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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绻权情》


第一章 序幕拉开

安静一身黑色竖条的职业套装,用干练两个字来形容最为贴切不过。

虽然安静面色看上去有些许的憔悴,但她的气场好似能撑住一切。

“各位,一早来上班,我就叫大家来开会,我想你们基本也差不多猜到我们这次会议的内容了,昨天董事会宣布了在我和B组许云云之间选一个来担任业务部总经理,一年为期,一部分取决于团队的业绩,最终我们A组和B组2个团队会合并成为一个团队,坐上总经理的位子的人有权利决定你们在坐的每一个人的去留,说白了,胜者留下,如果我们是败者么就凭许云云的作风,那就是我们整组人几乎都要离开。”

安静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她的团队里的十几个人,她把双手撑在会议桌上:“各位接下来就是一场硬仗了,我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所以现在如果你们哪位想离开的话,我会尽可能的给你们争取多一点的赔偿金。”

会议室里十几个人鸦雀无声。

“Ann,我们的业绩一直都比B组好,我们的大客户和长线合作客户要比B组多了好几成,如果论业绩的话,我们不说有十成的把握,六七成的胜券总有吧。”王韵,一个长相温柔甜美细看甚至还能用婉约来形容的女人,但说话做事性格鲜明。她打破了大家的沉默。

安静头微微低下,“我刚刚说了一部分是取决与我们的业绩,另一方面是……”

安静脑子里过滤了了一下自己要说的话“董事会现在是要把公司的结构调整一下,不只是我们业务部,还有投资部,虽然他们没有分A组B组,但是投资部的经理是董事会里的黄马褂,管理混乱,投资接连失败,甚至还有监守自盗的情况出现,董事长碍于各种理由,也不好发什么话,但终究也不会放任自流的,最近公司收购了一家小的投资公司,收购来的公司和我们公司的投资部竞争留下的资格,那么和我们有关系的来了,许云云和我们公司的投资部合并,我们就不用说了,和收购来的公司合并成为一组,我们负责赚钱提供本钱,他们负责投资赚更多的钱,最终董事会看的是那一组赚的最多,在结合我们的业绩,再做最后的定夺。所以现在根本不是我们一个团队有多少大客户,长线客户,我们的客户再多,业绩再高,投资是我们不可控的。”安静一气呵成说话坐下,她看着每个人。

“这样的安排还真的有意思,我能理解让我们2组人竞争公司得利,但和投资挂钩有点不公平吧。”王韵表示不服。

周正,大家称他为老周。四十不到,但在团队里他年纪最大,资格老人脉广,手头的客户多“王韵啊,你跟公司谈什么公平不公平,他们这样做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既然通告已经下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现在要么就是做下去,要么就是卷铺盖走人。”

“那你是留还是走?”王韵直接提问

老周一抹浅笑“走?在哪里做不是做,在哪里做不是按老板的规则玩?现在仗还没有打,我就缴械投降,交出我的客户,拿几个月的赔偿金走人,我又不是傻子。Ann,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老周说的对,公司的决定不会改变,我知道在座大部分的人都有生活压力,现在的情况真的不可能有一个稳定的结果,老周找工作不算难事,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自己满意的工作,一年的时期不长也不短,这三天如果想离开的同事打好辞职报告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就可以了,之后你们要再离开,提前一个月递信给我,绝不为难你们。”

安静说完,每个人都若有所思,偌大的会议室里还是一片寂静。

“在这一年里,你们业绩提成比原先多1个点,同时你们也可以拿到投资那块的收益提成。”安静故意把这个重要的信息放在最后才讲,她再看了一遍每个人的表情,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这个做法。

“我约了客户时间快到了,先走了,Ann不用等我的辞职信了。”老周说完走出了会议室

“好了,会议结束,三天时间大家好好考虑。”安静也走出了会议。

室安静回办公室呆坐了很久,她本想在董事长宣布通告的会议结束后,冲回办公室打一份辞职信摆在董事长桌上,然后订机票逍遥的度假去了。

谁要参与这场公司的战争,谁要当这场战争的炮灰。但老周那几句话让她一下子转了念,这个公司是自己熟悉的战场,去到别的地方还是要照别人制定的游戏规则来玩。

最关键全部带走手头上的客户是天方夜谭,这个行当最重要的就是人脉和客户,少了这些就像士兵赤手空拳的和敌人去肉搏一样,战斗力直线下降。

安静换了个坐姿,叹了口气。

B组的许云云早就在挑衅安静,之前她一直用无视的态度回敬许云云,做好自己的事情,每个月按时看看自己的户头,用赚来的钱潇洒的享受生活就可以了。

现在不斗也要斗了,不过去到哪里都有许云云这样的对手,多少许云云还是了解点的。

安静再想到董事长吴德权要把自己的侄子吴骏祥踢出油水最多的投资部,这一踢要踢的漂亮又彻底,要踢的自己兄弟吴德智就算不是心服口服也要有苦难言。

至于她和许云云之间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就算败的那一方也不见得会离开公司,因为公司毕竟不会和钱过不去,有用的人,能帮公司赚钱的,公司也会留着。

这一年为了总经理这个位置,两个团队的业绩会让公司欣慰不少,而这些业绩用来给董事长当作铲除侄子的本钱这笔帐怎么算亏的都不是董事长。

她和许云云不仅要相互斗,而且要步步为营。

最可怜的还是被收购来的那家公司,做的好上位了以后就是吴德智和吴骏祥的眼中钉,如果败了那就是吴德权眼中的废材多半马上弃之废之。

如果她和许云云被当作枪来用,那么这家公司的那位就是架炮,安静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现在她就是那架炮的搭档。

王锚就是被收购的投资公司的合伙人之一。

公司有三个合伙人,王锚,林博,井闻远。

几个月前某个深夜林博给王锚打电话,熟睡的王锚从那天开始就再也没有深度睡眠过。

林博电话里说,井闻远带走了公司的所有的资金,套现了大部分公司客户户头里的钱然后一并转到另一个公司户头,在电话里林博再三让王锚先去公司,千万不要报警。

王锚飞车赶到公司,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一进门林博拿着好几沓文件给王锚,每一份文件都有三个人的签字,也是就是代表如果报警,谁都跑不掉。

王锚和林博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钱,暂时先顶着,但是比起井闻远拿走的钱,九牛一毛而已,一旦有客户发现那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王锚在好几个睡不着的晚上,一直在计算着自己如果被抓进去要做多少年牢。

在公司出事之前,吴德权就表示过要收购他们的公司,但王锚拒绝了。公司发展还算不错,自己好歹也是个老板。就算吴德权开出只是挂吴氏的名号,不作任何干涉的条件,王锚也断然拒绝,他不喜欢有任何的束缚。

但在事发后的半个月,吴德权好像嗅到了一些味道。再派人来谈,最终王锚林博只能妥协。

吴氏承担他们一切的资金支持,而王锚林博要在一年内踢走吴骏祥!

王锚和林博在小饭店里喝着酒,林博已经有些微醺“兄弟啊,我们明天就要去当打手咯。”林博称自己的新工作为打手,帮吴德权打走他的侄子甚至他的兄弟。

王锚一口气干掉了杯子里的酒,“井闻远,呵呵!我们三个都认识十几年了。尤其是你,一毕业你和他就一起去北京开公司。5年前一起回上海,我们三个一起打拼革命情感啊,这龟儿子现在一个屁都不放,背着我们搞了那么一出,现在一连个字都没有就走了!”

“这小子是龟儿子,搞的老子现在要去给人家当孙子。”林博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面上

“算了,总比洗干净屁股坐牢要好吧。”王锚摆摆手

“别让老子找到井闻远,见到他老子一定打到他老二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王锚凑近拍了拍林博的肩膀,“不早了回家吧,好好睡一觉明天收拾的体面点,还要去见“爷爷”呢!”

王锚喝了酒,家和吃饭的地方离的不远。

替林博叫了车送他上车后,自己点了根烟,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慢慢的往家的方向走去,王锚总感觉好像有一场厮杀正在不远处等着他。

第二章 硝烟中的重遇

二十四楼的会议室,一般情况下只有董事会开会才在二十四楼。会议室里只有许云云和安静,冬日的阳光,和煦的洒进会议室里。

安静坐在落地窗旁。对面坐着许云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斗与胜利。

安静一直觉得许云云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就算没有开屏也一直引人注目。那种姿态让很多男人甚至女人,都想看看她开屏的样子。相比现在对面许云云的挺括傲娇,安静有些慵懒。

“Ann,这次你有什想法?”

许云云主动开口,安静也只能接话“工作而已,没想太多。”

“我觉得我的运气比你好一些,吴二少现在是我的搭档,总体来说我想他爸不可能一点支持都没有吧,他给吴二少支持也就是给我支持,我还是比你多了一些捷径吧。不过也好,坐不上总经理就做个闲职,找个好男人嫁人才是你最好的归宿。别总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女人也就这几年,老的很快的。”许云云完全是一派胜利者的架势。

安静不差毫厘的闻到了许云云宣战的味道,她可以只用一句话来封掉许云云的嘴,但她觉得没有什么意义,现在就拉开序幕还早了点“可以考虑。”安静敷衍的回答到

许云云每次铁拳出击,都像打在棉花上一样,起初她觉得安静对她有些忌惮,时间长了安静这样的应对方式让她觉得有些无趣甚至恼火。

要么安静是一个没分量的对手,要么就是安静不把她放在眼里。但她并没有因为安静的冷淡回应而收手,她每次都加大力度试探安静的底线在哪里。

“听说这次收购来的这家公司,已经一败涂地了,要不是董事长出手,他们两个大概现在就在牢里了,虽然董事长请了他们来台面上看起来是制约吴二少的,但毕竟吴二少是董事长的亲侄子,我想吴二少只要做点成绩来,董事长也就马上收手了吧。”

安静笑笑,看来许云云对董事长的意思还是没有理解到位,踢走他的侄子只是第一步而已。

“所以Ann,你呢这次是个苦差事,还不如早早退出,我想董事长应该还是会留你在公司的。”许云云在自己的构造的世界中又强调了一次总经理的位子是她的。

安静对于许云云这般的遐想也不理会。

许云云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会议室的门打开了。

吴德权,吴德权的儿子吴骏珂,秘书孔文,吴德智,吴骏祥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男人。

安静突然表情变的有些诧异,王锚!她的前男友!

王锚也差不多同时看到了安静,面部表情也有些异样,但两人马上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这时的安静确定王锚就是她的搭档,她想马上和吴德权请辞,然后马上逃离这个地方。

吴德权坐下后,示意大家都坐下“介绍一下,王锚,林博两位是我们公司收购的投资公司的青年才俊啊。安静啊,之后王锚和林博带过来的团队,你要多多给予支持啊。”

安静点了点头。

“王锚,林博,这位安静是我们公司的业务部A组的经理,能力相当强。我们公司业务部的一大半大客户可都是安静的客户啊,你们要好好合作啊!”

王锚没有给任何反应,林博站起身来向安静伸出了手。

安静也马上站起身来,和林博握了手。

王锚才反应过来,也站了起来,握住了安静的手,但他握了有些久,安静抽回了自己的手,王锚才意识到

“好了,我不耽误你们的工作了,从今天开始你们都搬到19楼,办公室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分为两组,各占一半。我可是请了大师来设计的,环境是相当的好。希望你们大家合作愉快,有竞争就会有机遇,不过我希望看到的良性竞争。”吴德权站起身来。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吴德权走到吴骏祥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大伯和你爸爸,以后都是要把产业交给你们的。”

“大伯你放心吧,这次我一定好好干。”吴骏祥虽然不满但还是只能服从。

吴德权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和侄子“德智啊,我们家族生意早晚都是要放手给年轻人,这次让骏祥锻炼锻炼,我们做长辈的也是时候让他们自己走路了,怕孩子跌跟头就不放开手可不是长久之计啊。”吴德权摆明了是不让吴德智出手给与他儿子任何资金上的支援。

“是啊,大哥自己家的生意,总还是要自己家的人接手,跌跟头怕什么?”吴德智也把自己的立场回敬了上去,要想踢走他的儿子是不可能的,就凭他姓吴!

这兄弟两人一人一句,场面上哥哥说的话,当弟弟的顺着,但短短两句话,兄弟之间就已经过了招。

吴德权交代孔文尽快找人帮他们搬好办公室,然后离开了会议室。

吴德权一走,会议室里的空气中火药药味继续上升。

吴骏祥敌意的看着王锚和林博

“王先生,林先生,看来我们家骏祥要拜托你们手下留情了。”吴德智的身份让他收起了自己那份明显的敌意。

王锚本来内心正在澎湃,反正注定就是对立的,没有好气的回道“我们就是打工的,老板指了路,下了命令,我们照着做,做好了就是了。”

吴骏祥走到王锚面前,一边嘴角上扬的对着王锚笑了笑,转头看向安静“你在公司时间不短了,放聪明点啊,别长了张漂亮的脸蛋做蠢事啊!”

安静还没有从看到王锚的惊吓中缓过来,根本功夫搭理吴骏祥说的话。

吴骏珂干咳了两声“安静,去我办公室上个月有几份代理合同需要你解释一下。”

吴骏珂满脸没有一丝笑容“今天就到这里吧,都去看看自己办公室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和孔叔说一下。”

安静跟在吴骏珂的身后,走进他的办公室,关上门安静一下瘫坐在吴骏珂办公室的沙发上“我说你老爹玩的是哪一出啊,兄弟,这个差事我干不了,我要辞职。”

安静和吴骏珂私下常以兄弟相处,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公司里没有人知道他们走的很近,用他们的话来说纯友谊,不夹杂半点男女私情。

当初吴骏珂安排了安静进了公司,但在工作上没有给过安静任何捷径,一切都是安静用实力换来的。

而安静常说吴骏珂是一个明明可以靠爸爸非要自己努力向上的公子哥。

他们两人在海边认识的,吴骏珂的女友出了车祸从此分隔阴阳,他去海边追忆悼念故去的伊人。而当时的安静和王锚分手,她去海边躲着疗伤。

第一天在海滩遇见时,他们都认定对方是来自杀的,结果一连几天每到日落的时候都看到对方生无可恋的站在海滩上面向大海,但谁也没有去寻死,吴骏珂走向了安静。

“安小姐你刚和公司续签了两年的合同,你知道你辞职你要赔公司多少违约金吗?你听不见你的那些“爱”在全世界的商场召唤你吗?再说我爸现在的目标是我二叔和我堂弟,不会殃及池鱼的。”吴骏珂刚刚满脸的严肃完全不见了。

安静还认真的想了一下两年违约金的数目“那么兴师动众啊,还特地收购个公司,找两个刽子手回来?看来你老爹是要清理门户了吗?你们吴家是家大业大,我就是个小喽喽,能别把我拉进去不,你跟你家老爹商量一下,能让我平平安安上班,快快乐乐下班,每个月赚一点小钱就好。”

吴骏珂给安静倒了杯水,安静接过水“吴大少啊,刚刚在会议室那种气氛,吴二少对我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啊,还站在那个角度转头,看着我阴阳怪气的说话,他当他是拍戏选机位还体现他不一样的侧脸吗?还有许云云这次终于找到和我明争的机会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天生有战斗名族的血液流淌在她的身体里,前一秒还是温柔小野猫,看到我马上弓背呲牙恨不得扑上来抓的我毁容。想到我要面对这样的诡异的组合,我压力大的分分钟内分泌失调!”安静一口气说完,连忙喝了一大口水。

吴骏珂忍俊不禁“安静啊,你这吐槽的实力和你的名字真是不搭啊。”

“我的名字只是一个敷衍的产物,姓就放在那边,名只是因为出生医院的走廊里贴了个静字,我没文化的双亲懒得想名字了,填名字的时候就写了上去。”

吴骏珂继续大笑,又给安静的杯子里添了些水“王锚和林博的背景你知道吗?”

安静这下真的安静了,她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告诉吴骏珂王锚是她的前任?曾经爱的撕心裂肺的,分手时痛的这辈子都不要再相见了,做梦都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场景下重逢

“我今天才第一次见他们怎么可能会了解他们的背景。”

吴骏珂递了一个文件夹给安静。

安静打开一边看,吴骏珂一边说“王锚,林博,井闻远,三个人是大学同学,名牌大学毕业。毕业王锚先工作了一年,好像在家里的支持下开了个小公司。开的好好的突然把公司关了。林博和井闻远去北京开了个小的贸易公司,一开始倒还可以后来就越发的不济了。两个人回到上海,和王锚三个人合伙开了一家投资公司。帮客户投资买卖房产,股票,期货,等等,投资眼光准,出手快。起步速度相当惊人5年时间在他们那行也算有点名气了,我爸早就看中他们了,收购公司是假,主要是想挖他们过来。”

“这查的也蛮详细的。”安静送了口气,还好只是查工作没查别的。她一点也不愿意再提起那一段。

吴骏珂表示同意“但是他们三个不愿意在别人屋檐下。几个月前井闻远,他们其中的一个合伙人掏空了公司,人间蒸发了,但是重要的文件上都有三个人的签字。这如果事发了,三个人都逃不了干系,我爸就是趁这个机会把他们拿下了,你多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背景,对你和他们合作也有好处。”

安静默默的合上了文件夹,重重的叹了口气“吴大少,要不你看看你的圈子里有没有靠谱的成功人士,钻石王老五,青年才俊,富家公子给我介绍介绍,我嫁了当少奶奶去,告别这满是尔虞我诈的职场算了。”

吴骏珂摇摇头“就你这副天下男人都是狗,看破红尘的样子。你说说,你身边的那些人,就这几款有哪种没给你介绍过?成功人士你嫌人家铜臭味。钻石王老五你又说人家老。青年才俊你是觉得不稳当。最后富家公子你一句纨绔子弟就都打发跑了,你今天这句要嫁了,你这玩笑开的连你自己都不信吧?”

安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把手在脸上轻轻的揉搓了几下“是啊,你看看你老爹把我给吓的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你那么不禁吓吗?那么多年我怎么没看出来啊。你想想业绩提成翻倍,他们的收益你还有提成,你不兴奋吗?你这种病态性购物综合症晚期的人,怎么可能抵挡住金钱对你的诱惑?”

吴骏珂拉了把椅子坐到安静身边“你说是不是。”

“果然是我兄弟,对我的软肋一击即中啊?”

“你想想公司赚钱的也不止你们一个部门,怎么就选你们部门啊,因为你的光芒万丈啊,那光辉似箭,都射亮了我老父亲那双青光眼了!。”吴骏珂说完被自己的浮夸逗笑了

安静轻轻的拍了几下手“你这套台词我给你满分。你自己看看,你长了一张企业家的脸,却有一个不安分的戏精灵魂。”

吴骏珂摸了下自己的脸“我这话说的是有点夸张,但是这道理是真的。”

“恩,对的,是的,你说的都是有道理的。”安静开着玩笑接受了吴骏珂的话

吴骏珂好像又想到什么“对了,说个小道消息给你听,那个王锚,长的很正派,好好先生的样子,肠子花着呢。”

“什么意思?”安静突然之间似乎没有明白吴骏珂的意思

“你是傻了吗,男人肠子花还能有什么意思?你么我是不担心,以后你们部门那些秀色可餐的佳丽们怕是总有人被他收入囊中了”

安静听完吴骏珂的这个小道消息,似乎有种吃东西被噎住的感觉,吃不下去也吐出来。”

“你怎么了?”吴骏珂好像看出来安静有点不对劲

“没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你的脸色突然那么奇怪?”吴骏珂追问

“你也不去想想你刚说的什么,什么你不担心我,我是有多差啊?我是那么难吃下去吗?”安静赶紧替自己打圆场试图给她刚刚难看的脸色找个合理的解释。

“我哪是这个意思!”吴骏珂觉得安静真的有些动气了。马上解释“你油盐不进,那些人道行太浅了怎么和你比啊?听说那王锚追起女孩子来套路多了去了,之前他们公司做的是顺风顺水的,怕是他还没有出招那些女人就主动的花枝乱颤了吧。”

“我说的吧,青年才俊靠不住吧。”

“你看,你的套路放在那里都适合,还找人嫁?“

吴骏珂想了想,”那王锚你可注意点”

“兔子不吃窝边草,我想他也会衡量一下吧。”安静站了起来“我敬爱的吴大少,我努力的赚钱去了!。”

吴骏珂笑了笑“去吧,努力赚钱吧,就像全世界的钱都嗷嗷待哺的等着你一样。”

安静从吴骏珂的办公室出来后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她在车里过滤了好几遍吴骏珂的话。

王锚和她在一起六年,虽然分手时王锚的选择让她错愕,但那六年的感情是真真实实的。

她从来没有感觉到王锚会是一个这样的人,她在王锚提出分手的时候选择接受,然后马上消失就是因为她想尽可能的让他们的这段爱,看上去美好不牵扯太多的不堪。

安静觉得她面对不了这样的王锚,她快速的是从自己的客户中,找出两个在外地的客户前去拜访,给自己勉强的安排出一个星期的出差,安静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和王锚接下来的相处。

第三章 忆往昔怒今朝

王锚桌上的烟缸已经被烟蒂塞满了。

当初和安静相识后很快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王锚二十三岁,安静二十,一切都似乎美的一发不可收拾,他们爱了六年,就在决定结婚的时候,安静生了一场大病,可能会影响到生育,王锚最开始因为家里的巨大压力,还有各种考量,最终选择放开了安静的手。

说了分手的几天后,王锚后悔了但他再也找不到安静,她就这样彻底消失在王锚的世界里,消失的好像他的人生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安静这个人一样。

他因为不舍和愧疚回头去找安静,又因为找不到安静而疯狂。也许为了让自己内心好过一点,王锚对自己精神喊话,也许安静也没有那么爱,他否则为什么一点挽留都没有,他提出分手安静什么话都没有说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王锚在和安静分手,后频繁换女友,再也没有长期稳定的交往过女朋友,就算家里一直催着他结婚生子他也是嘴上敷衍一下就过去了。

这次再见到安静他变的很是焦躁,他自认为不是因为还有爱,不是因为还有愧疚,具体是因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自从在24楼的会议室里见了一面,安静就在也没有露面,应该是躲着他吧,王锚也大致能猜到安静的想法。

在安静出差的第三天,他们已经搬到了19楼的办公室,王锚间接的跟老周确定了安静有没有辞职的猜想。

安静的办公室就在他隔壁,他有些期待的想看到安静出现在她的办公室里。

再躲也躲不过一生一世,安静努力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上班出门前反复好几遍对着镜子调试表情,想着见到王锚时表情一定要尽量自然,就像两个人就是第一次见面一样那么自然,上班路上安静给助理林薇雨打电话,安排同事开会。

路上有些堵车,安静到公司的时候,林薇雨告诉她已经全部在会议室等她了。

安静走到会议室门口,仍在调整自己的呼吸,最后深呼吸几下推开了会议室的门,王锚和林博看着她“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来晚了。”安静把手上的资料放在会议桌上。

“没关系,我们也刚来。”林博的态度十分友善。

王锚看了看安静,马上移开了眼睛,有些些不太自然。

“那我们开始吧,我这次出差有点仓促,不过我想林博和王锚两位大概你们也认识过了,我就不多介绍了。从上次会议,到今天我回公司我没有收到任何辞职信,不过我之前说过如果有人在这一年之内想离职的,提前一个月给我辞职信,交接完你们手头的工作就可以离职,我绝不为难。”

安静歇了歇,暗自调整了一下呼吸“我这几天把我们部门近一年的业绩,各类数据都详细统计了一下,也规划了一下我们之后的战略方案,具体的数据,方案我已经发到你们的邮箱里,你们可以看一下,我希望我们在坐的每一位三天内都交一份计划书给我,好了那你们都回去做事吧,王先生和林先生去我办公室聊一下吧。”

王锚被安静的这一句王先生叫的心里不是滋味。

安静和他们隔着一张办公桌面对面坐着,安静给他们泡了茶“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说的直白一点我们都是在一条船上的,我的团队尽全力的给你们提供资源,有什么问题我们也要急时的沟通,我们现在是一堆的外患,我不希望我们有内忧。”

“安小姐这算是丑话说在前头吗?我们自然知道现在的形势,我们吃的是这碗饭,一定会看准了才下手,没有点真材实料,吴董也不会收购我们的公司吧。”王锚的语气生硬的很

林博似乎有点莫名,他倒是觉得安静说的话没有什么问题,王锚这脾气来的猛了些“Ann,我听他们都是这样叫你的。”林博正准备继续往下说,他的手机响了。

林博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变化“你们先聊,我接个电话,比较重要。”林博接起电话,走出了安静的办公室

林博走开,办公室里只剩下安静和王锚,空气就这样凝结了

“你是准备一直装作刚认识我吗?”王锚生硬的口吻并没有任何变化,但在他开口前王锚心里是想问问安静这几年过的好不好。

“那我应该怎么样?”

王锚语塞

“装作不认识对我们来说不是最适合的见面方式吗?”安静没有因为王锚的停顿,而放弃她的继续。

“你就当我是一般同事不可以吗?”

“我怎么没有当你是一般的同事,难道你是不一般的同事吗?”安静这次没有任何回避的看着王锚。

“你叫你的同事都是叫某先生,某小姐的吗?”

“如果一个星期前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话,我称呼你为王先生有任何问题吗?”

王锚沉默了,他也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安静说的都对,互相装作不认识才是最好的见面方式,一句王先生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何必这样大动干戈。

安静也再不作声了,她把自己刚刚那种锐利的眼神收了起来,把目光从王锚的身上移开。

自从上一次离开吴骏珂的办公室后,安静的脑子里就一直盘旋着吴骏珂说的那么些话,挥之不去。

安静和王锚分手后一直一个人,身边出现过的追求者,也因为她对异性极其冷淡的态度望而却步。安静的那种冷淡是可以浇灭一切别人热情高涨的火焰。

安静认为当初和王锚爱到那样的深度,也抵挡不住现实的冰冷与残酷,那是她致命的一击。

身边的人都以为安静太过专注工作,对男人要求太高,所以才一直单身。

林博在他们最尴尬的时候接完电话回到了办公室“不好意思,电话接的有点长,Ann我们现在目标一致,对抗外患,我们绝不成为你的内忧。”林博再次用称呼拉近和安静的距离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有什么要求和想法大家第一时间沟通,如果你们要大动作前也提前知会我一声,只要在我的承受范围内,我不会干涉你们。”安静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你这套话的意思和我之前说的有什么区别?只是我直白的说了,你表达的婉转一点而已。”王锚还是不能完全平息自己心内的那团莫名火。

“Ann,我们的情况我想你也大概了解一些,我这位兄弟脾气大了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以后接触时间长了你就发现王锚是个很讨姑娘喜欢的男人。”

林博想用开玩笑的方式想冲淡王锚的火药味,但他说的话又触到了安静。

安静笑了笑,笑的表面看起来好似被林博逗笑了一样“恩,听说了一些,我们公司里的姑娘各种类型都有,怕是王锚先生要应接不暇了。”

王锚看的懂安静的笑,听的懂安静话里的意思,内心狠狠的骂了一句,他妈的,吴德权这个老家伙查的真够清楚的,连私生活都不放过,查了就算了,用得着把这些都昭告天下吗?

王锚有些尴尬不自然“好了,好听的难听的,都说完了,我们做事去了。”他一秒也没有停顿的起身离开了,那像是一种跑路的离开。

“Ann,真不好意思,王锚平时不是这样的,尤其是对女人,我想他这段时间实在是压力太大,你别介意啊。”林博继续打着圆场。

林博用来缓和气氛的话,完全证实了吴骏珂的话。

安静从容的摇摇头“没关系,我明白,在工作上还需要大家慢慢磨合的,有些话说在前头,总比有些事发生在后面的好。王锚的脾气我也算见识了过了。”安静尽量的表现的淡定

“你能理解就好,我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先出去了。”林博好像松了口气

王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只觉得自己头胀的难受,呼吸也跟着有些急促,他来回的踱着步。

林博开门进来“你怎么回事啊?你和她搞僵了关系,我们之后路不好走啊。”

王锚停下焦躁的脚步“她一来就给我们下马威,我还不反抗吗?她是给我们提供资金,但是最后她能不能坐上总经理的位子还不是靠我们吗?”

“你这话也是没错,但是你站在她的角度,说不定这下马威你做的更夸张。时间还长着呢你不能刚认识人家就要人家心甘情愿的把家当都掏给你吧,况且我们还参合在吴德权清理门户的这乱子里,你说人家能不正当防卫一下吗?”

“我们又不是强盗,亏了,砸了,没有把人家安排的事情完成,最倒霉的还不是我们。她大不了不升职不加薪,我们?能不能全身而退还另当别论,她怕我们亏钱,我们更怕好不好!”王锚情绪有点激动,不停的用手指重重的点击着桌面

“放松点,也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反抗不了就享受吧,把她讨好了,我们玩票大的。”林博脸上挂着一点雅痞的笑容。

“讨好?我讨好不来。”王锚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我说,还有你王锚搞不定的女人?我刚刚接的那个电话,就是让一个朋友去打听了一下安静。吴德权真的是厚待我们,这个安静挺强的,她手上的客户都是大客户而且都是长期合作的,去年一口气抢了对手刘明强公司里三个大客户,整个业务部门,两个组的总业绩她一个人占30%。”

林博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王锚“我的亲爱的兄弟,她在工作上拼的那么厉害,你想想为什么?因为她孤独啊。”林博自问自答的说着

“孤独什么?”

“没结婚。”

“没结婚不是很正常吗,不结婚就孤独了?”

“不结婚是正常,但是她最起码有5年没有交过男朋友了。”

王锚楞了一下“是谁告诉你的,消息那么细致?”

“消息来源可靠的很,安静到这家公司5年,她来公司一年就爬到了现在的这个位子,拼的不得了,就这样拼命的程度还能交什么男朋友?”

王锚过滤了一下林博说的信息,如果这消息是真的,那代表安静和他分手后,可能没有再交过男朋友。他刚刚莫名的气突然就顺了。“她孤独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兄弟,我说你这阵子是不是压力过大弄傻了啊,江湖上流传已久的孤苦寂寞空虚冷知不知道?温暖了她寒冷的她,她还不热情如火的回报啊,兄弟我都闻到了钱的味道了。”

“你太异想天开了吧,这种出卖色相的事情不适合我,她那么多年没有男朋友,先不说能不能上手,就算追到了还不被她吸尽榨干啊。”

林博放声大笑“我也就是开个玩笑,就是给你交个底心里有个数,这个安静肯定是个不一般的角色,吴德权能安排这样一个人给我们,设了这样的一个游戏规则看来是费了不少心思。”

王锚不语但点头表示同意。

“所以啊,安静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一条船上她要撤了我们就尴尬了,毕竟我们现在是骑虎难下,我的兄弟啊追她是句玩笑话,收一下你的脾气可是认真的。”

“我就知道你跟进来唠叨那么久没那么简单,好了我之后当她财神爷供着可以吗?”

林博用手指了指王锚“你最近就是缺女人了,逮谁咬谁,原先就是冲男的发火,现在女的你也不放过了,你快翻翻你手机,找你的那些莺莺燕燕出来聚聚,别憋出大事来不好办啊。”

“滚出去。”王锚松了松紧绷着的神经。

第四章 孔雀开屏

黑胶唱片机里放着周旋的天涯歌女,吴德智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翘起二郎腿时不时跟着节拍晃悠两下。

“爸,看来大伯这次为了踢我出局花了不少心思啊。”吴骏祥摆弄着他爸爸茶几上的摆设。

“你大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爷爷留下的产业他恐怕是要全都拿走了。”

“要想拿走我们的份,门也没有。”吴骏祥放下手上的东西。

“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现在只是一个开始,还没有到见真章的地步,只是你大伯这次一起步就把搞了那么大的一个阵仗是我没想到的,呵呵,这老家伙是火力全开了。”

“那我们怎么应对?”

“你大伯既然那么不留情面,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这董事长的位子坐的时间长了,兄弟情义也不讲了,该是换换主的时候了,我倒要看看这把椅子是不是那么神奇,坐了上去就称王称霸了!”吴德智狠狠的吸了一口雪茄

“骏祥啊,你把你的玩心给我收起来了,整天沉迷于温柔乡。骏珂的心思全在我们吴家的产业上,你的心思全在女人的裙子底下,上次开完会你又带着女人满世界的玩,我的儿子啊,再这样下去你早晚死在女人手里。”

“爸,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这是大战前的解压,之前那是不认真,我要是认真做起事情来那是会感动苍天的!”

吴德智听着儿子说的话,也是哭笑不得。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子当老子还能不知道。

现在市面能用在富家公子哥身上的贬义词全都能体现在自己儿子身上,今天尽然说他自己认真起来能感动苍天,他居然感觉自己老怀安慰。

吴骏祥脑子聪明,自从接管了投资这块肥的流油的部门,换车的速度越来越快。

身边的女朋友从模特到明星,年龄二十未满到虎狼之年,口味清淡的时候喜欢大学生,久了淡而无味的时候连已婚妇女,也常出现在他的身边,招摇过市。

记者最早是跟拍某个小明星拍到了吴骏祥,时间长了记者发现跟拍小明星还没有挖吴骏祥的料来的点击率高,所以吴骏祥三天两头的出现在各大八卦网站上。

换车换女朋友,隔三差五的带着不同的女人出入各种高档奢靡场合,给女朋友买房买车买包,出国旅游,社交网站上频繁晒出他纸醉金迷的生活,在外人看来这些对吴骏祥这样的阔公子来说也是正常的,在他的交际圈也平常。

但投资部的一笔笔坏账让吴德权实在看不明白,投什么亏什么,做什么赔什么,但好像亏与赔的之间又有某种规律,各种迹象汇总到一起得出的结果就是吴骏祥把钱过了几遍水到了他的口袋里。

吴德智好几次让儿子不要做的太过频繁和明显,但吴骏祥认为自己是吴家的人,这产业里也有自己的一份,自己用自己的钱怎么了?

就算东窗事发被大伯训几句也就了事了,所以从不把他老爸的话放在心上。

“吴先生,许小姐来了。”吴德智的秘书推开了门

“让她进来吧。”

许云云双手交叉的捧这几个文件夹走了进来“吴先生。”

“来来来,坐坐坐。”吴德智很热情的招呼徐云云

徐云云在吴德智的对面沙发上坐下,她只坐了沙发座位三分之一处,双腿并拢向一边倾斜。

上身白色西装里面称着黑色高领毛衣,下身同色窄裙,把她整个人的身形包的凹凸有致,脚上的一双正红色的细高跟衬的她原本就匀称细长的腿更是撩人。

吴骏祥的眼神不带任何遮掩的看着她,他心想这大冬天穿白色套裙,上身白配黑,白色毛呢西装的质感包裹住了她的气质,里面的高领黑色毛衣包的严严实实,上半身安分的职业装并没有遮住她让人浮想联翩的下身。

她的裙子虽然是冷色调,但光着两条修长的腿蹬着一双鲜红的细高跟,就好像上半身在餐桌上正襟危坐,桌子下不安分的脚却在来回撩拨,这欲拒还迎的模样让吴骏祥很是喜欢。

“吴先生,这是我现在手上所有客户的资料,还有我个人和我们团队正在跟进的客户资料,我做了几个的分类,稳定客户,发展客户,我们的VIP客户,请吴先生和小吴先生过目一下。”她没有任何多余的开场白,直奔主题。

许云云依次的把手上的文件夹放在桌子上。

吴德智把雪茄架在烟缸上,拿起文件看“许小姐的做事风格很不错,不拖沓不累赘直入主题,董事长这次可是不允许我出手,我家骏祥的前期资金投入可是要靠许小姐的支撑啊。”

“吴先生太客气了。”许云云心里多少有点底,如果出现了不可控的情况,吴德智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吴德智看着徐云云给的资料“许小姐,我听说你们销售部的一大半的大客户都在安静手里啊?”

许云云面色毫无变化,这是她在遭遇质疑的时候应该有的最基本的素养“我知道安静手上有好几个大客户合约要到期了。”许云云没有太多的解释和赘述。

吴德智连连点头“好,说的干净漂亮。”

许云云始终保持着微笑“吴先生,我有个要求。”

吴德智在文件夹搭在膝盖上,看着许云云:“说。”

“我希望业务部在我当上总经理后,安静离开公司。”许云云在她个人的世界里已经给自己戴上了业务部总经理的称号了。

“好,我答应你,一个业务经理的去留我还是能决定的。”吴德智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那吴先生,我先做事去了。”

“好,你忙去吧。”

许云云走出办公室,吴俊祥马上要跟出去

“你去哪里?”吴德智问自己的儿子

“你不是让我认真点,我现在做事去了。”

如果吴德智手边有面镜子,他会丢给他的儿子,好好让他自己看看他雄性激素爆发的狗样子。“我警告你,这个节骨眼上你分寸拿捏好了,许云云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可不是你身边那些买东西就能上床的女人。

吴骏祥坏坏的笑着“分寸我有的。”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吴德智一个人继续听他的黑胶唱片,晃着他的脚。

吴德智在重新梳理着许云云这个人。

老谋深算的脸上眉头微微皱起,他的儿子吴骏祥,痴迷于流连在女人的百花丛中这完全遗传了他自己。

吴德智年轻时阅女无数直到七八年前大病,鬼门前逛了一圈才开始修身养性,但除了家里的正房太太,外面还有另一房。

凭他对女人的了解,几眼就能看的出许云云是个有野心颇大的女人,心机了得,许云云也根本没打算藏着掖着她的那份心机,藏也藏不住索性大鸣大放的摆在明面上。

许云云虽然从进来到出去只和他儿子打过一个招呼,但许云云今天的目标就是儿子吴骏祥,她在之前应该做了十足的功课和准备,儿子一个多星期不露面一回公司她就来了,那一身的打扮光是那两条腿怕早就把他儿子的魂都勾进她的口袋里了。

许云云太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了,漂亮!是她的武器,漂亮的脸蛋,聪明的大脑,恐怕手段也是千变万化的,她目标明确并且不容许失败。

迷惑住他的儿子大概也是为了她自己踢走安静出局而已,这葫芦里的药吴德智基本也清楚了,他斟酌掂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先按兵不动。

第五章 第一战的号角

晚上七点半,许云云约了大陆集团的销售部经理陶木杉。

约了七点,她其实七点已经准时到了,但在车里坐了半个多小时,她看了看手表,从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擦上鲜艳的口红上下嘴唇轻轻一抿,慢悠悠的锁上车门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电梯停在18楼,许云云走进一家SUN&MOON的西餐厅。

坐在窗口的陶木杉稍稍抬手向许云云示意。

“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许云云边说边脱下红色长大衣,交给一边的服务生,并示意服务生拿菜单来。

“我也是刚到。”陶木杉连忙站起身来帮许云云拉出餐椅。

脱去大衣后,许云云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的低胸小礼服和餐厅的氛围很是融洽。

说是低胸礼服但也没有刻意的裸露,锁骨延伸到肩,圆滑的肩头带着一丝骨感,让人感觉手搭在这样的肩膀上柔软不扎手。

在灯光的映衬下,许云云的皮肤白嫩光滑。

陶木杉的脑子里,不合时宜的冒出来一句广告词,这样的肌肤好像是洗了牛奶浴般丝滑。这样的肩头已经让人家垂涎欲滴了,但贪婪的视线再往下却也只是若隐若现。

许云云坐了下来,喝了口水,水杯上留下她深深的红唇印。“我今天约陶经理来是想谈谈和我们公司合作的事情。”

陶木杉来之前也大致猜到了许云云的来意“许小姐应该知道我一直是和Ann合作的。”

“我能叫你大杉吗,我听卓宇提起你的时候都是叫你大衫的。”

陶木杉微笑的点点头“你和卓宇认识?”

“我们是大学同学。”

服务生拿了红酒过来,替他们倒好了酒

“我们公司的合同马上就要到期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还是会和Ann续约的吧。”

卓宇是陶木杉的同事,市场部的,平时开会的时候打过照面,但没有很多的交集。

“许小姐应该不是来确定我会不会和Ann继续合作的事情吧。”

“叫我Yvonne。”许云云端起酒杯小小的喝了一口

“你很会挑酒,不知道你挑人是不是一样会挑呢?我想这次的合同你和我签。”许云云挑明了来意

“这样不太好吧。你和Ann是一个公司的,能给我报价应该也是一样的,我这样做恐怕不在情理上吧。”

许云云笑了,那种笑容里好像充满了迷药的气味。

“大衫。”这一声叫的很是轻柔“我怎么能让你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这份合同里的报价我做不了什么,但BP96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那当然知道,你们亿森近期会上市的家庭人工智能秘书。”

“全新产品上市第一年的全国独家代理,你看合你胃口吗?”

陶木杉不可思议的笑了笑。“和你们公司合作那么多年了,别说新产品,就连快退出市场的都没有独家代理。”

许云云并没被陶木杉影响到情绪”就是因为从来没有,这样的独家才更有宣传力和卖点,如果陶经理……。”

“那安经理?”陶木杉没等许云云话说完,就抛出自己的疑问。

虽然只有短短四个字,许云云很明白陶木杉要问什么“筹码就在我手上,就看你肯不肯换了。”

“安经理那边我怎么交代呢?”陶木杉面露难色

“我会亲自给她交代的。”许云云好像早就想好了对安静的说词

“能确定给我吗?”陶木杉慎重的问了一遍

“我确定。”许云云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那合作愉快。”陶木杉也干了酒杯里的酒

“那下个星期一,我等你来签合同。”

许云云站起身来给陶木杉倒酒,小礼服本是撩人又有些遮掩但因为她弯下的身体,这春光是怎么都藏不住了。

“Ann,许云云在外面写字间请你出去一下。”林薇雨站在Ann的办公桌前。

安静抬起了头“她找我有什么事情,她不进来吗?”

“我请她进来了,她说要在外面办公室说。”

办公室外许云云站着,王锚也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安静走近徐云云“什么事?”

许云云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刚刚签了个大客户。”

“恩。”安静还是一贯的作风回应,但心里预感这个客户没有那么简单。许云云不会幼稚的签了个大客户就跑来她这边炫耀

“是大陆集团的陶木杉,你熟悉吧。”许云云眼神中满是胜利。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王韵像是椅子上有弹簧一样的跳了起来,快速的走到安静身边。

王韵这一句话,让所有办公室的人都停下自己手上的事情,朝他们看来。

“没开玩笑,许云云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从一旁的办公桌上拿起一个文件夹,看看吧。”她把文件夹递给了安静

安静接过文件夹,打开扫了两眼,把文件给王韵看了一下,然后还给了许云云。

“没有开玩笑吧。”许云云把文件夹还是随手放在一边的办公桌上,脸上那种骄傲的表情难以言表

安静着实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许云云的动作来的那么快,远比她预料的干净利落。

安静来这家公司第一年就开始和陶木杉合作至今,虽然他不是安静最大的客户,但分量和意义不一般。

许云云挑了陶木杉下手并不是为了业绩那么简单。

“做的不错啊”安静虽然表面没有什么,但是这一次是有些被许云云激怒了。

“其实呢,陶木杉这次根本就没有打算再和你续约,他说和你合作不是那么愉快,我想这毕竟是公司的客户你流失了客户,我可不能不替公司挽留啊”许云云说完有意无意的把眼神投向了王锚。

“Ann,你以前在我心目中可是个传奇啊,进公司一年你就挤走你上司,开着名车买了豪宅,客户签到腿软手软,你签客户是有你的一套,但是留住客户是不是要更努力一点,毕竟老用一个方法也不行啊。”许云云话里的字眼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王锚完全听懂了许云云话里的那层意思。她是要告诉他,安静的一切都是用非常手段换来的,他浑身散发着不爽的气味,重的他自己都闻得见了。

他不爽这个叫许云云的女人强取豪夺的行为,他更不爽安静都被人眼看逼到墙角了,还故作云淡风轻的来了句“做的不错啊。”这算什么?还不如上次在她办公室和他吵架来的强势。

“Ann你手上还有几个客户都差不多要续约了吧?你多用点心啊,公司流失了客户,大老板可不会开心的。”许云云拿出插在裤子里的手,在胸口交叉。

“流失怕什么,不是还有你了吗?”安静一脸轻松。

“薇雨,让行政部的人等会过来一下,我们这边需要装门禁了。”安静做了比逐客令还让人尴尬的举动。

“哦,好的,我马上去打电话。”林薇雨马上回到自己的座位打电话去了。

许云云本是一腔胜利者的姿态,但被安静这个举动弄的她有些失色,得意的笑容在脸上消失了。

“好了,大家回去工作吧,你也回去工作吧,我这里不是还有客户要等着你维护了吗?那么大的工作量别太累着了”安静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

“哦,对了,答应别人的事情如果兑现不了,陶木杉也不是吃素的。”

许云云有些愣住了,安静的反应好像知道些什么,难道她把合同抢走的事情安静已经知道了,还是她开给陶木杉的条件安静知道了,应该不可能会走漏风声的。

“我还有事,先走了。”许云云拿起文件夹踩着她的细高跟在众人有些怨气的眼神中摇曳的走了出去

“王韵,等下老周回公司你们来我办公室一下。”

“好的”

安静回到办公室给吴骏珂打电话。

“喂。”

“今天晚上有空吗?”

“有。”

“七点来我家。”

说到这句的时候,王锚敲门进来。

“好的。”

“那晚上见,我挂了。”安静收了线“什么事。”

王锚还在想着七点什么人要去安静家“刚刚的情况,我想了解下。”

“陶木杉,大陆集团的销售经理,我的长线客户合约到期了,现在没和我续约,和许云云签了合约,就这样。”安静说的轻描淡写

“那你准备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她有这个本事就拿去吧。”

王锚看着安静不以为然的样子,心里的小火苗瞬间熊熊燃烧“你手里的那些客户都是怎么来的?人家都杀上门来了,你一点应战的样子都没有。”

安静抓住了王锚话里的重点“你觉得我客户是怎么来的?像许云云说的那样吗?”

王锚突然喉头打结“我没这个意思。”

安静一言不发,怔怔的看着王锚

王锚避开她的眼睛“你瞪着我干什么,你刚刚怎么不去瞪她。”

王锚不想再继续刚才让他陷于弱势的话题,把集中点移到许云云的身上。

“我不是泼妇,和她骂街,互扯衣服扭打在一起撕对方的头发,你才觉得过瘾是吗?”

王锚并没有觉得转移了话题让他的处境好一些

“我的客户都是靠我睡出来的,这句话有没有让你开心点?”安静继续发起攻势。

王锚一下子怒气爆表,怒目圆睁的看着安静“我说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有没有这个意思都无所谓。”安静的脾气也没有在客气的。

许云云抢走了她的客户,她自己衡量了一下虽然不算小事,但也没有到不可控的地步。至于许云云说出那些无中生有的话安静也就当听过算过,但王锚那一句的质疑让她恼怒。

“我的意思你当然无所谓,要不然你当年怎么走的那么潇洒?”王锚恼羞成怒了。

安静猛的站了起来,她的情绪似乎山洪即将暴发一般。

有人敲门进来,安静和王锚一触即发的战争止步于推门进来的王韵和老周。

看见有人进来他们都收起自己剑拔弩张的模样。

“Ann,老周刚回来,我把事情和他说了一下。”

王锚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安静也没有把王锚请出去。

“我刚刚大致看了他们的合同,许云云给他们的价格没有变,我想她应该是给了陶木杉一个很好的条件”

“难怪你刚刚让许云云要兑现对陶木杉的承诺。”王韵突然回想到。

“那只是我瞎说的,诈她的,不过看她的反映应该是被我说猜对了。”

“哎,女人啊就喜欢玩这套,什么都不知道就靠诈。”老周略显郁闷。

“老周现在说正事,别扯你私人感情。”王韵明白老周的郁闷

安静也意会的笑了

“好了,说回正事,你们两个手上的客户要盯紧了。王韵你手上洋明商贸的那个合同也到了差不多要续约的时候了,我想许云云一定会想尽办法把洋明商贸这张单子抢过去的。”

王韵和老周被安静一语惊醒,陷入思考。

“许云云会不会把用在陶木杉的那套用在我们别的客户身上?”王韵一直在猜测许云云用的什么手段把安静的客户收入囊中的。

“不会,我觉得她应该是给了陶木杉一个不能抗拒的条件,这个条件已经好到超出许云云的能力范围。”

“那会是什么条件呢,要不要去找陶木杉套套话。”

“王韵,你平时那么聪明,怎么关键的时候你脑子不转弯呢?许云云为什么最先挑陶木杉下手,这是Ann合作时间最长的客户,她是要我们自乱阵脚,如果这个时候去找陶木杉,不就是等于我们昭告天下我们慌了吗?”老周阻止了王韵的想法。

安静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人转向电脑面色凝重“我们公司BP96下个月上线,许云云给出的条件应该和这个有关系。”

“那又能怎么样?”王韵不解。

“如果在代理权上做花样呢?”安静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你的意思是独家代理吗?怎么可能,我们公司很少会给别的公司独家代理的。”王韵不太能接受这个猜想

老周轻轻摇头,叹了个口气“Ann不是说了吗,许云云给陶木杉画了个做不出的大饼。”

王锚坐在一旁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他没有任何声响。一来也是插不上话,二来他脑子里还想着其他的事情。

他此时此刻眼中的安静很不一样,真的好像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没有多年前那个小鸟依人模样,也不是许云云找上门来她只站在原地样子,更不是刚刚和他剑拔弩张的安静。

第六章 而今的你 过去的我

寒潮来袭,气温骤降,人行道两边的梧桐树光秃的枝丫,走在人行道上的路人步履匆匆。

老周坐在饭店的窗边“今天这个天气就适合吃火锅喝啤酒,然后聊聊人生百态啊。”

老周给王锚的杯子里倒啤酒。

王锚和老周算是挺聊得来。

林博这几天有了一些井闻远的消息,说他在香港,林博飞去香港了,王锚在公司留守。

自从出事后王锚猎艳的兴致大减,平日他和林博下班后都是一起吃饭喝个小酒各自回家,这几日林博飞走了,正巧老周补上了空档。

老周刚离婚不久,下班后也是有家不想回,回去也是一个人连口热的都没有。

“我觉得你和Ann不太对路啊!今天我和王韵进去的时候,看见你们的气氛很紧张。”

王锚喝了口酒“刚刚开始合作,意见不统一争了两句。”

“Ann这个人表面上就是这样冷冷的,但人是真不错,时间长了你就了解了”

“她为什么那么肯定许云云接下来要抢王韵手上的那个客户?”今天晚上王锚想把肚子里所有的疑问都弄个清楚

老周用筷子夹着锅里的丸子,夹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夹住,他放下了筷子,拿起了旁边的漏勺终于把刚刚没夹住的丸子舀到了碗里

王锚无趣的看着他的动作,他知道老周内心思考他的说法。

“这个呢,就是许云云和Ann有过节的地方了。许云云和王韵是差不多时候进的公司。都跟着Ann。但是我们这组当时人手已经饱和了,只能留一个,另一个去B组。B组那时候的经理名声很臭,对女同事不太规矩,也有耳闻他会把手下的客户占为己有,所以她们两个谁都不想去B组。”

王锚觉得应该也猜到了接下来的发展情况了“许云云去了B组,但她现在是B组的经理,王韵还是跟在Ann的下面做事,从这个层面来看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

老周嚼了几口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那有那么简单,当时和现在一样,谁的业绩高留谁。洋明商贸本来是Ann的客户后来到了王韵手里了,就是因为这个客户王韵留下了,许云云去了B组。王韵如果是抢了Ann的客户怎么可能还会留下,分明就是Ann自己让给王韵的,所以许云云这仇就记下了。她认为Ann是故意要踢走她,而且用的手法也不是那么的光明磊落。那时我们都觉得许云云会辞职走人,没想到她留下来了。在那经理手下熬住了。现在自己爬到了经理的位子这其中付出了多少她也是不容易啊。”

“安静为什么要帮王韵呢而且帮的那么明显?”

王锚觉得安静的这个手法确实笨了点,用不着做的那么明显,这样不招人恨才奇怪了。

“具体我不是很清楚,但她当时的做法不是她一贯的风格。我想她应该还有别的原因,但是她不说我也不能追问下去,毕竟这整个事情和我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有许云云这样的手下,做上司的也是要提心吊胆的。”王锚侧过头看看路上的人。

“许云云今天在办公说的那些话,简直对安静真是牙痒痒的连后槽牙都要磨碎的样子。”王锚又开始问下一个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你是说许云云那些胡说八道的事情吧?”

“恩。”

“哈哈哈哈哈哈。”老周一阵大笑。

王锚被他笑的有些疑惑。

“还是我刚刚那句话,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Ann要是能去睡客户许云云早就回家喝西北风了。”

王锚感觉整个人突然放松了,内心骂自己神经病,他心想老子爱过的女人怎么可能是这样的。

“那么多人在,许云云乱说话,安静也不像那么好脾气的啊?”

“和她争论了又能怎么样,她下次还是这样说。”老周给自己和王锚添着酒。

“那倒也是。”王锚本想把心里关于安静的疑问都问清楚了,但毕竟老周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人,问多了反而不妙所以要就点到为止。

安静给吴骏珂开了门转身急急忙忙的跑开了“你来了真是时候,我这边汤要溢出来了,你门铃就响了。”

“你炖鸡汤了?那么香。”吴骏珂换上了拖鞋走到餐厅把他手上的袋子放在餐桌上。

餐桌上已经放好了几盘菜。

安静从厨房端着锅出来“放了二两鹤顶红,三两砒霜。”

吴骏珂故作惊吓的样子“这位小姐,这些毒药都是哪里买来的?”

“谁是小姐啊,你才小姐,你们一家都是小姐。”安静放下锅子又进厨房拿碗筷

吴骏珂拉开餐椅脱下西装挂在椅背上,解着袖扣“你这就不像话了,我们一家都是小姐?我爸妈年纪那么大了往街上一站能看吗?”

安静拿着碗筷笑的不能自已,手上的碗筷跟着她笑的频率抖动着。

“吴骏珂马上接过碗筷,你再笑就岔气了。”

安静试着停下自己的笑。断断续续的说“你描述的太有画面感了。我就想到你爸,拿条丝帕风情万种的招揽客人。”安静稍抑制下去的笑意又一下子爆发了。

这次吴骏珂也跟着笑起来了“姑娘,你叫我上来你家就是来笑的吗?”

安静坐下,慢慢收拾起自己夸张的笑,拿起碗给吴骏珂盛汤。

“许云云把大陆集团的陶木杉搞定了。”安静把碗放到吴骏珂面前

吴骏珂想了想,端起碗喝了一口“对你影响大吗?”

“有些郁闷,但是问题不大。”安静自己也喝起了汤。

“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我自己搞的定。”

安静本想和吴骏珂好好抱怨一番,但这样嬉笑一番,安静也不想多谈工作上的事情。

吴骏珂把他带来的袋子递给安静,香奈儿的袋子“给你”

安静喜滋滋的接了过来“一碗鸡汤能换个礼物,真是划得来。”

“这一季新款,看你那个钱包用很久了。你也奇怪,你看你的包,鞋,衣服买的都能开店了,怎么钱包一直都不换呢?”

安静站起来,拿着吴骏珂的碗去添饭“这个钱包生财的,不能轻易换的,看风水说的”

吴骏珂笑笑。

吃完饭安静坐在沙发上,吴骏珂拿着杯子,站在落地窗旁看着黄浦江“你说你当初怎么敢跑来问我借钱买房子啊?”

“敢不敢的,都去问你借了,你也借给我了,现在都还的差不多了,你还在研究这个问题。”安静把脚盘到了沙发上。

吴骏珂从窗边走了过来“你今天除了许云云的事情,是不是还受什么别的刺激了?”

安静深呼吸“受了点,不过还扛得住。而且许云云那个算什么根本不算刺激。”

吴骏珂还没有喝完茶接了个电话就赶回公司去了。

安静客厅里留了盏小灯靠在窗口,吴骏珂到底还是了解她的。

她对许云云做的事情确实有些措手不及但比过王锚对她的质疑让她难以接受。

她看着桌子上吴骏珂送的钱包,她现在用的钱包是和王锚在一起的第4个情人节的礼物,也是个香奈儿的钱包,限量版的,当时王锚托了朋友去法国给他带回来的,她当时很高兴,因为当时她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这个钱包挺好看的,可惜国内没有,王锚记下了,当时的王锚还没有宽裕到能随便的买一个限量版的奢侈品给他,他的钱都存着结婚时买房用的。钱包用了那么多年安静一直很爱惜但边边角角难免泛旧,她却舍不得换掉。

安静双手合十,两只手的食指轻轻上下的磨蹭着自己的鼻尖。

王韵给她来电话说是约了洋明商贸姜旭今天谈续约的事情。可上去之后,助理说他半小时前离开公司了。给姜旭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后来再打干脆关机了。

姜旭的助理和王韵有些私人交情悄悄告诉王韵一个小时前许云云来过。

安静摊开双手,把脸埋在两只手并拢的手掌里,过了很久她放下手,人重重的向后靠在椅背上,深深的叹了口气,好像要把身体里的戾气全部都要叹出去一样。

老周没有敲门就推门进来了,王锚站在办公室门口“安静,王韵现在应该在洋明商贸那边吧?”

“嗯,怎么了?”

“我和王锚吃完饭回来,看见许云云和姜旭从他们那边出来,我就赶快进来了。”

安静站起来,走了出去。

王锚和老周跟在她后面。

安静走到自己这边的门口隔着玻璃门,看见许云云和姜旭在电梯门前还聊着,她按了感应开关,走了过去。

许云云和姜旭看着安静走来,许云云的架势自然不用说。

姜旭有些不自然和尴尬“Ann你在啊?”

“是啊,老周说看到你来了,我还说老周看错了,王韵现在应该约了你啊。”安静面带微笑,心里暗想正愁找不到你人,还自动送上门来了。

姜旭的尴尬扩散到整脸。

许云云走前一步“王韵是迟到了吧。我可是陪着姜先生,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王韵,都中午了不能为了等个迟到的人不吃饭了吧,我请姜先生吃个饭。“

“哦,王韵迟到了,那姜旭要不要去我办公室坐会,王韵一会就回来了。等王韵回来了我问问她什么情况,现在连最起码的守时都不会了吗?”安静的表情开始冷却起来。

“姜先生还约了人的,刚刚吃饭的时候正好谈起茶叶,我办公室里有几罐很好的茶叶我借花献佛请姜先生来拿。”

许云云用安静出差为借口骗姜旭来公司,故意在电梯口逗留很久为的是让安静看到,但她认为安静还是会一如既往的看看然后走掉,没有想到安静准备拉走姜旭。

许云云有些兴奋因为安静开始被她激怒了,终于拿出一副应战的样子。但她有一些害怕,毕竟和姜旭还是初步达成的意向,新的合同过一个星期才能签。

“约了人迟到就不好了,万一迟到了气的别人关机了,赔礼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你说是不是啊姜旭”安静也没有强留姜旭的意思。

安静说的话,姜旭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已经推了许云云好几次的邀约,但是徐云云今天主动找上门了。

许云云要他的合同,作为交换条件的是一家跨国公司市场部经理的位子,这条件让姜旭难以抗拒,他最近一直想跳槽去一家更大的公司,但是一些客观条件不足够让他顺利跳槽。

安静帮过他几次不算小的忙,所以现在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后悔怎么就跟许云云上来了。

电梯门打开了,姜旭快速的走了进去转了个身“我约了人先走了。”

“走好,姜先生,下个星期等你哦”许云云满面春风,得意的看着电梯门慢慢关上。

“Ann啊人家说酒喝多了,泡壶浓浓的茶就能醒酒,看来我的茶叶能解你的迷魂汤啊”

“你确定你那罐茶叶的力度够吗?”

“够不够你去问问陶木杉啊?”

“我手上威鑫企业的那个合同还有一个月也该续了,那张合同你搞定了怕是席开百里都不足够庆祝的吧。”

许云云微微一怔,她把安静手里的客户都查的很清楚。

威鑫是安静手上的王牌,最大的客户,合同要到明年7月。怎么还只剩一个月了?她还打算等到明年7月的时候给安静最后一个重拳。

“Yvonne,公司内部的资料不是每个人都拿的到的,就算是高层也未必那么清楚的,既然你要帮我留住客户,我干脆连这个也送你了,不过留不留着就看你的本事了。”

“你会那么好?”许云云稍稍有些失态了,她一直告诫自己不能像个没有知识的妇女一样和安静鸣锣开枪,那样会丢了她的范儿。

安静嘴角稍稍上扬“你和姜旭饭也吃了,茶也拿了,我叫的外卖都快凉了我吃饭去了,下个星期姜旭的单子签完后记得请我吃饭”安静转身走回自己那边。

第七章 守护阵地

傍晚,窗外大雨。

王锚在窗前抽烟,一根接着一根,整个办公室烟雾缭绕如果不是那呛人的烟味就好像是仙境一般。他狠命的吸着烟,好像过了今天全世界都买不到烟了一样。

前几天他一直站在安静的身后,他仿佛看到了安静背后那团不断升起的火焰,但火焰熊熊燃烧又怎么样?安静好像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样子!

他恼怒的是,为什么许云云又在胡说八道的时候,安静为什么就不痛快的回她几句,最多只是冷眼而已。难道要这样一直由着许云云这样诋毁下去吗?

最后安静又是什么意思,王锚知道安静说那样的话是有自己的目的,他好像始终是个局外人,不知道安静说的是什么,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很差,以前安静在他面前像透明的一样,没有任何他不知道的事情,但是现在她像包裹着数层的蕾丝一样,看的见一些但却始终模模糊糊。

他听见办公室外,老周好像在和安静说话。

他走到门边想听的清楚些,发现办公室的隔音做的太好了,听的还不是很清楚。他干脆打开门装出一副要去上厕所的样子。

办公室外的写字间里只有老周和安静两个人,别人都已经下班走了。

“下那么大的雨我开车送你吧?”老周收拾着自己的办公桌。

“不用了,你今天晚上不是约余小曼谈事情吗?她那个脾气,你最好早点到”安静边说边穿大衣。

“没关系送完你,我再赶过去,反正都已经是前妻了还怕什么?”老周表现出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

“我等会叫辆车,就算是前妻,见面就好好谈事情,你迟到总是不好的,余小曼那个脾气你迟到又是刀光剑影”

“现在下那么大的雨,你还能叫到车,你怎么会选今天把车送去保养?”老周还是坚持要送安静。

“一个有事情不能迟到,一个雨那么大车也叫不到,我送你去吧。”王锚忘记了他要装出一副上厕所的样子。

“好,那我先走了。”老周刚才那副对待前妻,好像秋风扫落叶的态度,因为王锚主动站出来送安静而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老周还没有等安静给出反应急匆匆的走了。

“我拿钥匙收拾一下”王锚回自己的办公室。

“不用麻烦我自己叫车。”

“等着”王锚完全没有理会安静说的话。

安静坐在副驾驶座上,心跳的有些不安分。

王锚启动车子,看了看安静“安全带。”

安静不平静的连安全带也忘记了系了,安静扣好安全带“好了。”

下班高峰外加下雨,路况很差,路上的车堵得龟速前进。安静手机响“恩,我这边也堵着,估计和你差不多时间到吧”简单一句话安静挂了电话

王锚估计应该约了安静的人来的电话,王锚隐约听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催你了吗”

“没有,她也堵在路上”

“客户吗”

安静想了一下“算是吧”

“过几天那个姜旭就要和许云云签合同了吧”

“恩”

王锚又冒出一股气来,他很想说安静,难道多讲几个字会死吗?“那你准备怎么办?”

“还有几天呢,谁都不知道事情会变成怎么样。”

“我现在和你谈工作”王锚感觉到上次安静的气还没有消

“我也和你在谈工作,我们之间还能谈别的吗?”安静的脑子里始终印着王锚质疑她的那些话。

“上次那个陶木衫,前几天又抢走一个姜旭,你自己还说了一个威鑫,你手上还有多少客户等着她抢啊”

“你送我就是为了问我这些?”

王锚不说话

“你放心,不会因为我的客户让她抢走了而连累你们的”

“我是这个意思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们之间说话能心平气和一点吗?”

“你问我的问题,我没有回答你吗?你不满意我的回答我还要怎么样?”

“你这是在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吗?”

“怎么不是?在你心里已经给我一个定位了,我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你对我的看法”

王锚懂了。

安静对上次他的话多么的耿耿于怀了,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了。

王锚想开口对安静说,上次是他说错话了,但是又抹不开面子。

安静也不再说话了,这几天为了姜旭的事情她想了好多办法联系了好多人,在事情没有办成前她也不想说的太多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半个小时的路程开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安静一边坐下一边向旁边的服务生挥手示意。

“我也就比你早来10分钟,那么大的雨路上太堵了”欧芙丽抱怨着天气。

安静和欧芙丽快速的点完了单。

“你最近刚升职,恭喜你啊”安静拿起服务生刚送来的水。

“哎……升职是很开心的,但是压力太大了,我一上来就碰到Q&F。”

“我听说了,美国Q&F最近要进军我们国内市场了。”

“恩,是啊!我们公司正在和他们接触,这个牌子现在是大火啊。快销品牌,消费层面广,营销做的也好,好多公司都在争他们的代理权”欧芙丽说的语气,都能让人感觉到她的压力,以及她想得到这个代理权的心情。

“他们这次负责国内市场的人和我关系还不错。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成不成功我可不能打包票,毕竟竞争的公司应该也不少,但以你们公司的实力再加上一份漂亮的计划书我想机会还是很大的。”

欧芙丽听完眼睛都亮了“真的吗?如果我能谈的成,那我在公司的脚跟就算是站稳了”她很清楚,安静既然能走动关系,那后面的路好走很多。

“你算是站稳了,我可要站不稳了”安静表现的有点丧气。

“你开什么玩笑,你怎么可能?”欧芙丽不以为然认为,安静完全是在开玩笑。

“你们家老姜过几天要和许云云签下一年的订购合约了”

欧芙丽睁大了眼睛看着安静,一脸的不可置信“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

看欧芙丽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姜旭准备和许云云签合同的事情“没有误会,王韵前几天和老姜约了谈合约的事情,到了那里老姜人不在,打电话关机,过了两个小时我在我们公司看到老姜和许云云在等电梯。”

欧芙丽看着安静,脸上表情复杂了起来“合约什么时候签?”

“还有三天吧,许云云给你家老姜开的条件应该很诱惑人。我和你们两夫妻交情也不浅,如果和王韵合作出现问题再怎么样也该知会我一下吧”

“Ann,我现在给老姜打个电话。”欧芙丽拿着手机离开餐桌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欧芙丽这个电话打的时间略微的有点长,安静时不时看看手表。

外面的雨丝毫没有停下,连下的小一些的意思都没有。

安静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不经意间看见王锚的车停在对街,她还没有来得及细想,欧芙丽拿着手机走了回来。

欧芙丽坐定“Ann 不好意思,时间有点长了。”

“没事。”

“这老姜也是的,最近想换工作居然都没有和我说起,大概是我最近太忙了,两个人沟通的时间都没有了。”欧芙丽开始说自己了解到的情况

“换工作?”安静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恩,你也知道老姜比我大很多,我猜他现在可能有点中年危机了,我又刚升了职,他一直对自己现在的工作不是很满意,他这个年纪想再找个一个自己满意的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安静又看了看窗外,王锚的车还在”许云云给你家老姜介绍了哪家公司?“

“现在还在谈。”欧芙丽也没有透露许云云开出的条件,具体是哪家公司,什么职位。

安静纤长的手指在玻璃杯身上有节奏的轻声敲击着”你和老姜应该知道,我也算认识几个还算不错的猎头,老姜想跳槽这回还看不上我的人脉了嘛?这许云云牵的线搭的桥过不过硬啊,如果不过硬很有可能让你们老姜两头踩空。“

欧芙丽是个聪明的女人,或者说她是一个贪心的聪明女人。

欧芙丽现在的工作当初也是姜旭拜托了安静,她刚才回避了安静的问题,是想给老姜留着一条后路的同时,再来看安静能给出更好的选择。

安静几句话让欧芙丽有些怔住,她意会到安静的话里的意思,如果姜旭和许云云签了合约,那么姜旭的新工作多少还要经历一些波折。

“我的工作麻烦过你,老姜也是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了,我刚刚在电话里都急了,我也担心啊,你说这老姜人还没有老到糊涂的地步,怎么做事情那么欠考虑呢?”欧芙丽替自己打了圆场。

“大家都是朋友,谈什么麻不麻烦的事情,相互照应嘛。这样吧,我把你们老姜的简历发给那几个猎头看看,前几天一起吃饭我还听说汉江造业的市场部经理空缺了,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找到适合的人选,不知道比不比的上许云云给的那个肥差?“

欧芙丽发自内心满意的笑了“这个职位开心都来不急,许云云那边,哪里谈得上是肥差。”

欧芙丽有些喜形于色。

安静看欧芙丽有些厌弃,“要不然你还是和老姜商量一下,如果老姜心意已决,我也就不勉强了,省的我绕了半天还坏了别人的好事那就不好了。”

欧芙丽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安静和欧芙丽桌边走过一个二十不过半的年轻女孩子,打扮的格外吸睛,纤细的手臂挽这一个中年男人的胳膊,男人的无名指上带着婚戒“你见过许云云吗?”

“有次在展览会上见过一面。”

“你看是不是和这个女孩子有点像。”安静下巴微微的向那年轻女孩的方向抬了抬。

安静看着那个年轻女孩继续说,“一般男人没点定力真的扛不住啊,女人漂亮想走点捷径太容易了,有时候自己还没有动手,男人就乖乖就范了,要是再给点小甜头,男人连家门都不认识了。”

姜旭是再婚,当年出轨了欧芙丽,安静说这话一语双关,不仅让欧芙丽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也联想到了许云云和老姜之间会不会有什么。

欧芙丽笑更不自然了,侧过脸去又看了看那个女孩。

安静感觉自己内心的小恶魔得逞了一下。

吃完饭从餐厅出来已经快九点了,一个小时前安静就没有再看到对街王锚的车,她笑笑自己然后把大衣裹的再紧一些。

安静站在街沿上打车。虽然雨停了,但车还是不那么好打,站了十五分钟没有一辆空车。安静转身往前走,准备去下路口试试看,刚走了一会就觉得身后有车灯在闪她,她转过身去看见王锚的车开到了她的身边。

王锚放下车窗”上车吧,你很难叫到车。“

安静想了想上了车。

“我正好和朋友在附近吃饭,看到你。“

“哦“安静系上安全带。

“我多买了一杯咖啡,你喝吧。“一个小时前王锚实在是饿的有些难受了,开车去前面的面包店买了个面包垫垫饥,再开回刚刚停车的位置已经没有车位了,他只好在附近绕圈,他看见安静从餐厅的楼里走出来,但他估计安静一时半会儿拦不到车,就开车到前面的咖啡店给安静买了杯她以前最常喝的意式浓缩,他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缓和一下他们之间一面对就层层升级的烟火味

“我不喝咖啡。“安静看都没有看一眼咖啡

王锚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的透透的”你不喝咖啡?你变的还真多。”

安静不出声

“你住哪里?”

“我不回家,送我回公司?”

“怎么?连住哪里也不想让我知道?”安静连着两次的拒绝让王锚的怒气直线飙升

“我要回公司做事。”

“那么晚回公司做事?”王锚的恶劣的口气不断上升。

安静松开安全带开门下车,用接近于小跑的步伐往王锚车子相反的方向离开了王锚的视线

王锚拿着咖啡下车,重重的把咖啡扔进垃圾桶。

第八章 罂粟败北

1

王锚当晚回到家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他主动示好却被安静连翻冰冷回应,他连着两天没有回公司。每晚都找人喝酒,王锚醒来看了手机中午12点,他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今天是姜旭和许云云签约的日子,他快速的洗澡把自己收拾干净飞车赶回公司

王锚到公司已经1点多了,电梯门一打开,看见安静和老周,最重要还有姜旭,许云云和她的助理秦小凉站在一边

安静微笑着“和你们家小欧说,有空约我喝下午茶。”

“好的,我一定回去和她说。”姜旭非常客气的回应,然后走进了电梯

“姜先生走好,下次再见的时候可不要再欺负我了。”一边的许云云走上几步,正对电梯,面带娇俏口气甚至有些撒娇

姜旭笑笑,关上了电梯门

许云云的脸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脸上那团笑意转变成满满的杀气,她转身看着安静“不声不响的果然是你一贯的风格,这些天累着了吧?”

“你不是说我那套找客户可以,留客户不行了吗?”安静顺着许云云的话往下说

“我查过了,根本没有威鑫企业要到期续约这件事情,你在转移我的注意力。”

”是吗?大概这段时间太忙了,记错了吧,不过也是早晚的事情,你早点准备起来不是更好。“安静还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

“我会的。”许云云毫不客气

“表情浮动太大容易长皱纹的,你那么风情万种的别那么容易动肝火,记住你是女神不是女神经。”

老周忍不住笑出声来,许云云看了老周一眼转身准备回自己那边的办公室

“Yvonne,做人做事别像罂粟花一样,毒和美一眼就让人看的清清楚楚。”安静在许云云的背后说

许云云停留了几秒,走进自己那边的办公室

2

安静也转身回走自己的办公室,老周和王锚跟在她后面,安静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王锚把老周拉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拉我进来,是不是要问我剧情如何反转的?”

“是啊,快和我说一下。”王锚给老周倒了水

“前天你不是送Ann去见欧芙丽嘛。”

“欧芙丽是谁啊?”王锚眉头微微皱起,感觉自己头有点晕晕的好像酒还没有完全醒透

“安静没有和你说嘛?欧芙丽是姜旭的老婆。”老周点了根烟

王锚也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几口“不是跟他老婆说几句就解决的了这个事情吧。”

“当然不是那么简单,姜旭呢最近想跳槽,但是你也看到了头都开始秃了,虽然资历是不浅,但是综合各个方面条件他真的不是特别容易跳的比较满意的公司,许云云应该是用这个作为交换条件找上了姜旭。”

“但是他现在职位收入都很不错,没有必要为了跳槽和许云云达成一线,这个做法有些。。。。。”王锚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你是要说划不来吗?姜旭有个前妻,还有两个孩子,现在的欧芙丽。“老周很有意味的笑了笑”所以当时姜旭为了和欧芙丽在一起是净身出户,并且承担两个孩子一切的费用还有前妻每个月2万生活费,你这样想想知道他生活压力大了吧?还有欧芙丽刚刚升职,姜旭大她10岁,正年轻,你想想一边是前妻和孩子,一边是年轻能干的现任,换了你,你压力大不大?”

“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容易享受的。“王锚把烟蒂在烟缸里掐灭

有人敲了王锚的办公室门,林薇雨走了进来”王韵请大家喝咖啡,我进来问你们喝什么?”

“我照旧意式浓缩。”老周喝了口水

王锚听到意式浓缩就觉得心口有点堵“我不太想喝咖啡今天。”

“哦,那好我先出去了。”

“今天Ann的热巧克力是不是加了双份奶油啊?”老周问了句

“恩,是的”

“哈哈,那你去吧。”老周挥挥手“Ann今天心情不错,双份奶油。”

“热巧克力?感觉她这样的人应该和你一样喝意式浓缩才对啊,工作起来像打了鸡血一样。”

“Ann从来不碰咖啡的,好像是之前工作太拼了,胃弄坏了,咖啡因太刺激了。”

王锚用手摸着下巴,思考着什么“那现在姜旭乖乖上来和签了合约,安静肯定给了更好的选择吧。”

老周又点起了根烟“这次Ann帮欧芙丽拿到了Q&F的代理权外加汉江造业的市场部经理,是人都懂得怎么选了。”

“我就搞不懂了,安静直接找姜旭谈就可以了,何必还要绕个湾找他老婆呢?”

“我猜想一来直接找姜旭动作太大,许云云肯定防范一直盯着呢。二来呢Ann是买个双保险,之前Ann应该是不知道许云云开的是什么条件。姜旭和我们合作了那么久,而且欧芙丽现在的工作也是因为Ann的关系,他不顾这些竟然还是接受了许云云的条件,Ann不下重本是不行的。”

“你那天就知道她约了欧芙丽?”王锚对老周知道那么多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我之前只知道她那天约了个蛮重要的人,是到昨天下午才知道约的是欧芙丽,Ann这个人要到事情都定了才会说,好像是到了昨天中午她才把所有的事情都确定好,姜旭昨天拿到了汉江造业的OFFER,Q&F那边也和欧芙丽开始谈合作细节了。”

王锚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好像心事很重的样子?”

“压力好大,钱到了我们这里不容有失啊。”王锚这个说法一半是真实想法,另一半他在思考是不是对待安静的态度太过偏激了。

3

“债主,我来还债了,这个月的。”安静把一张支票放在吴骏珂的桌上

吴骏珂拿过桌上的支票看都没看的就放进抽屉里“这次做的不错啊!“

“谢谢债主夸奖,那么难的事情你怎么不出手帮我一把,还好这次有惊无险,要是真的把这个客户丢了我可是有一连串的麻烦了。”安静松散的坐到一边的沙发里

“那么点小事要我出手,那不是看不起你了。”吴骏珂打开了一个柜子拿了一瓶东西给安静“喝吧。”

安静接过来,另一只手也一起捧着饮料瓶”热的呀。”

“恩,弄了个暖柜,那么冷的天你多喝点热的,冷的伤胃。”

“不要说热的饮料了,你本人就是个移动暖炉啊,太暖了吧,我真的怕我会爱上你啊,我的大债主啊!”现在的安静只有在吴骏珂面前才是最放松的

“算了吧,鬼才会相信你的话。“吴骏珂有些脸上露出一些些宠爱的表情

“你老爹准备什么时候把王韵召唤回自己身边?“安静打开饮料

“再让她跟着你多学学吧,再说这事情万一大白天下,估计我妈也是要闹上一段时间的,我爸还在铺垫。“

“你老爹这个垫也铺的太长了吧,我接了你爸的女儿,然后许云云当我是杀父仇人一样。”

吴骏珂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点酒,几口的量”你再辛苦两三年吧。”

“你确定王韵还能等得了两三年吗?安静双手捂着还有些余温的饮料瓶

“那得看她自己的本事了,当初她回国来公司面试连她自己的妈都不知道,自己把名字都改了,直到要和许云云争谁留下的名额,才让我们知道她回来了,这丫头聪明着呢。”

“哎,大户人家啊,都爱有个外宅啊,你爸,你叔叔,你堂弟估计以后也是这样,你么。。。。。。。”安静故意把么字音拖的很长

“我怎么?你认识我到现在,我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交过。”

安静被吴骏珂这样一说,收起笑容,上下打量了吴骏珂一遍”恩,还真是,不会是你老兄现在喜欢男人了吧。“说完她自己笑了起来

“胡说什么啊?”吴骏珂自己也跟着笑“王锚和林博磨合的怎么样?”

“林博出差去了,王锚还在磨合中。”

“不应该啊,不是据说王锚出了名的会哄女人的,怎么你的感觉好像很不待见他啊,你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话一出口吴骏珂知道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我是那么容易哄的女人吗?再说了我这是工作又不是他要哄上床的女人。”安静说的有些小激动,她的小激动不仅是因为吴骏珂说错了话,还是因为和王锚这几次的矛盾

“你看你,怎么脾气都上来了。”

“我工作去了。”安静站起来

“我开个玩笑你还真的生气了?”

“我哪敢跟你生气啊,你又是我的债主又是我老板。”安静一丝笑意都没有

“好了,是我说错话了,我真诚向你道歉。”

安静打开门走了出去

4

因为保住了姜旭,王韵在公司附近的餐厅订了间包厢请大家吃饭。安静本想推掉,但是王韵一再要求,安静老周和林薇雨已经到了,坐了一会林博也来了,他三天前刚从北京出差回来。

看见林博一个人来,安静松了口气

“怎么就你一个人,王锚呢?”

“我一个人先上来了,王锚一会来。”

老周和林博聊了好一会的股票,王韵和王锚推门进来,王锚手上提着两个袋子,他把袋子里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里面是红酒和香槟。

“我特地去买了几瓶酒,还好在停车的时候碰到了王锚,替我拿上来。”王韵把两只手轻轻扶在王锚手臂上

“帮女孩子拿东西天经地义啊。”王锚一副殷勤的样子

“我刚刚叫了他们可以上菜了,王锚麻烦你帮我们把酒打开吧。”

“好。”王锚打开了香槟替每个人倒上

“我不喝酒。”安静移开了自己的杯子

“Ann今天破例喝一点吧。”王韵接过王锚手上的酒瓶

“我晚上还有事要开车,不喝了。”

“王韵你可别劝酒啊,出了事警察叔叔连你一起抓进去。”老周在一边说道

“好吧。”王韵继续给别人倒酒

“感觉王韵和王锚特别像一对小夫妻啊。”老周喝着酒开着玩笑

“还真是有点像。”王韵自己也打趣的附和

王锚也笑的很是灿烂,正准备拿起酒杯喝酒的时候看见对面的安静,笑容收起了一些

“原来王锚还会笑的,看来问题还真的是出在我身上了,还是要像王韵这样的,会刚柔并济的才行啊。”安静的笑配上敞亮的语气,除了王锚任何人都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你还别说,王锚就是喜欢女人柔的像水。”林博无意的在一边补刀。

“林博,你还没喝多了吧。”王锚有些不自在

林博把椅子向安静靠拢了些”我还真是觉得他们挺配的。”

安静点点头

“王锚你有女朋友吗?”王韵好像有意配合

“没有。”王锚感觉自己的心跳有加速的感觉,但是这心慌慌感觉不是来自王韵的提问。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我这样的你喜欢吗。”王韵站起来给大家添着酒。

“这时候王锚的台词就应该回答,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老周笑的有些奔放。

王锚只是笑着喝酒略带漫不经心的瞟着安静,给人的感觉像是在默认老周的说法

“王锚应该是个很体贴的男朋友?”王韵的脸颊因为酒精而开始有些泛红

“你怎么知道?”林博也开有些酒意了

“前几天我在公司楼下等车,正好碰到王锚,他送我回家那天真的很冷,他还借了衣服给我披,女人真的抗拒不了这样的男人。”

王锚突然觉得自己头皮发麻,他偷偷看了一眼安静,安静低着头看手机好像在回复消息,他又觉得自己很好笑,有什么好紧张的,又没做错什么事情,现在的安静和他只是同事而已为什么总是有种背叛的感觉。

第九章 不是不了解而是你变了

酒过几巡,除了滴酒未沾的安静和只是象征性喝了几口酒的林薇雨剩下的几个醉意不浅,安静想早些离开都不行,林薇雨和王韵住的比较近一起坐车走了,安静开车送剩下的三个回家,让安静有些头疼的是最后一个送的是王锚。

三个人住在不怎么顺路的三个地方,安静在送完其他两个人的时候车子都快没有油了,弯到了加油站加了个油。

王锚坐在副驾驶,送走了老周和林博后,王锚的酒意也散去了不少只是不想尴尬和避免争吵的可能,他一直歪着,他假装还醉着。他好像隐约感觉到车子停了,安静下车了,他睁开眼看看,他看着不远处的安静,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到了他,安静手上的钱包,他认得出是他送的。

安静加完油回到车上,看到王锚已经有些清醒了“住哪里?”

“我没搬过家。”王锚整个人往上挪动了一下

安静以为王锚会下车自己回家,但是他并没有

“你开车技术不错啊,什么时候学会的?”王锚开始了话题

“五年前。”

“你以前不是说你不喜欢开车的吗?”

“很多事情不喜欢也要做不是吗?”安静反问。

王锚感觉到自己又给自己刨了个坑“我希望我们心平气和的相处,这样对大家都好,最起码不会影响到大家的工作。”王锚依旧能感觉到安静的耿耿于怀。

“我们现在有影响到工作吗?至少我没有感觉到。”安静放慢了车速。

“你确定像你现在这样说话没有任何情绪在里面吗?”王锚索性坐直了身体。

“我为什么有情绪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这之前的一些事情上我给你的反应没有很好,那是因为我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

安静把车开进了一个小区里,转了两个弯后停在某栋楼下“到了。”

“上去,我们今天谈一下。”王锚松开安全带

“我还有事。”

王锚拿走了车上的车钥匙,下车走到安静那边打开车门“下车跟我上去。”

安静抬头看了他一会,熄火下车。安静跟在王锚后面,走进楼里等电梯,进到王锚的家,熟悉又陌生。

王锚拿了拖鞋给安静,但是安静脱了鞋打着赤脚踩在地板上

“你不穿鞋,不冷吗?”

“不冷。”

“过来坐。”王锚指指客厅的另一边的沙发。

安静走了过去,坐下。

王锚想好了一堆话,但是安静真的坐在那儿他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这些年过的好不好?”王锚看着安静

“这个问题真的不太好回答,如果是寒暄,我应该回答你,我过的很好。”

“那事实呢?”

“其实这样的回答对你来说,不就已经够了吗?”

“你为什么现在变的那么强硬?”

安静被王锚戳中了泪点,眼泪滑落“我没有软弱的资格。”

看到这样的安静,王锚的心里像是被重重的捶了一下,他已经预备好了要往事重提,但是没想到来势如此凶凶。

“才几天的时间,我回去找你,你工作辞了人像蒸发了一样,你知道我找你了多久吗?”

“找我干什么?再离开我一次吗?”

“你对我那么没有信心吗?六年的感情都不值得你挽留我一下吗?都不值得你多给我几天的时间吗?”

“我是对我自己没有信心,我没有让你爱我爱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留在我身边,既然你决定了离开我,我强留有什么用,对你和你家里人来说我是个拖累,你会离开我一次,也会有下一次”

“我从来没有说过你是拖累,我当时只是想要怎么和家里人交代,你也知道我家里人尤其是我妈一直想让我们早点结婚,她想要抱孙子,再说你有爱我到无论发生什么时候都不会离开我吗?”

安静站了起来,拿起茶几上自己的车钥匙,王锚拉住了安静拿着钥匙的手“你回答我。”

“你要怎么认为就是怎么样吧,对于现在的你我来说还有意义吗,爱不爱都已经过去了,离不离开都已经放手了?”

王锚不语,但还是没有松开他的手

“我们都已经不是以前彼此眼中对方了,你的心目中我已经是一个为了钱,为了工作可以出卖我自己的人了。”

“没有,我那些都是气话,你听不出来吗?我就是想听你亲口说一句,你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这几年对于女人是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安静一直也没有挣脱被王锚拉着的手,她看着王锚等着他回答

王锚松开了手,没有回答安静。

安静带着啜泣的叹了个长长的气“王锚,只是你变了,而不是我当时不了解你是不是?”

“对,是我变了。”王锚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完了这句话

安静眼泪决堤“谢谢你那么坦白。”快速的离开了王锚的家

安静车速很快,眼泪已经完全模糊住她的视线,突然她觉得好像对面有灯光在闪,下意识踩了刹车,一阵巨响让她回过神来,紧跟着是真切的疼痛感。

安静因为紧急刹车造成后车追尾,她的额头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方向盘上,右手手肘软组织挫伤,嘴角和额头有些擦伤流血。

护士在替安静处理伤口,吴骏珂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不停的在指责安静,安静一言不发的坐着,额头一半贴着纱布,右手被护具固定着,凌乱的头发就那样披着,遮挡着她的脸,吴骏珂加快了步伐走到安静身边。

“你们这种女司机,别拿了驾照就出来害人好不好,我的车都撞坏了,你让我明天怎么上班啊,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哑巴啊,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连句对不起都没有吗”

“这位先生,注意点你的态度,我来的路上了解过了,都已经报过警了,现场责任认定书也出来了,你现在人有事情吗?”

“我人虽然没有什么事,但是受惊吓了你知道吗?”

吴骏珂拿了张名片出来,“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我现在要看看我朋友怎么样了,麻烦你不要再吵吵闹闹的,在医院还是安静些好吧。”

那人接过名片看了看,也不说话了

“你怎么了,还好吧。”吴骏珂语气非常柔和

“我没事,可能最近太累了。”安静说话没有一点力气

“你看你都撞成这样了还说没事,我等会送你回家,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替你解决,你从明天开始放假伤没好,不要回公司上班。”

安静看着吴骏珂,泪水又涌了出来。

“你怎么了?”吴骏珂似乎能感受到安静的眼泪并不是因为发生了车祸

安静低头不语。

吴骏珂和医生沟通了几句,一手搂着安静的肩膀一手扶着她的右手走到了医院的门口,安静的身体微微有些发抖,吴骏珂脱下了自己的大衣把安静包裹住”你站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安静点点头

吴骏珂把安静送回家,给她吃了药,安静在房间睡觉,他在客厅坐到天亮离开

早上7点还没到,王锚的手机铃声刺破了清晨的宁静“喂。”

“昨天安静最后送的是你吧,你还好吧?”老周的声音已经非常清醒了

“我没事啊,怎么了?”王锚慢慢的坐起来

“安静出车祸了,我刚刚问了林博,林博说送他的时候还好好的,我就打你电话了。”

王锚完全醒了“怎么会出车祸的,人现在怎么样?”他的心快要蹦到了嘴里

“我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就是收到安静发来的消息,说她出了车祸,今天不能来上班了,我电话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还能发消息应该没什么大事吧。”王锚同时安慰着自己

“如果不是她本人发的呢?”

“我打听一下。”

王锚挂了电话,快速的翻找自己手机的通讯录,找到了在交通大队的朋友,然后打电话过去拜托人家查一下昨天安静离开他家那个时间段,他家周围发生的交通事故。一个小时后朋友回复了他,一共三起交通事故,他在里面看到了安静的名字和车牌,他打去安静被送去的医院,但是医院说晚班的医生护士都下班了,不清楚情况,但昨天晚上病房没有收治过车祸的病人。王锚拿着手机,不停的在客厅里来回的走着

“喂,林博,你能不能查到安静住哪里?”

“我还想打电话给你问是什么个情况。“

“能不能查到?”没等林博把话说完,王锚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你想干什么,你们两个总有些不对头,昨天送完你又出了车祸,你现在还让我查人家家里的地址?”

“我有我的打算,你先别管这个,帮我先查一下。”

“好,我等一下发给你,我先警告你大局为重。”

王锚挂了电话,继续在客厅来回的走,按照医院那边的说法,至少证明安静没有什么大碍,但既然发了消息给老周又为什么要关机呢?他很懊悔,昨天晚上非要拉着安静说那些话干什么,安静离开的时候情绪波动那么大,车祸一定是和这个有关系。

过了半个小时林博把安静的住址发给了王锚,王锚看了住址久久的没有动静,安静的住址他很熟悉,他们曾经准备结婚的时候想买下那套房子,后来他们分手了,自然也没有买下那套房子。

王锚车开的很慢,他要去找安静,一路上脑袋中不断响起昨天安静说的那些话,她的那些话击碎了那么多年王锚对自己的精神喊话,安静说的没错,她当时的情况他没有选择陪伴而是退缩和放手,安静怎么可能还会挽留和等待,林博之前说她没有再交过男朋友,此时手机屏幕上安静的地址,昨晚她手上的钱包,她泪如雨下的样子,这些种种交织在一起让王锚调转车头,他找不了安静,他没有办法面对她,他甚至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他要干什么。

第十章 又是一场前奏

吴骏祥翘着二郎腿坐在餐厅里,一副悠哉玩世不恭的样子,来往间有漂亮的女人,他总是不会错过的。

许云云红色羊绒包臀长裙,黑色衬衫,麂皮绒的深驼色西装,踩着细高跟朝吴骏祥走了过去,吴骏祥起身给她拉出餐椅“谢谢。”

“为美女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吴骏祥示意服务生上菜

许云云将手拿包和文件夹放在桌子的一边“开了一上午的会刚刚结束,来晚了,让你等了。”

“你这样的女人有迟到的资格。”

“被吴少这样夸奖我还真的能承认自己是个美女了。”

“你开了一上午的会,我们可以找个舒服的地方谈事情,这里楼上的风景很不错,可以放松放松。”吴骏祥满脸挂着荷尔蒙。

许云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能放松当然是好的,不过记者可不会放松的,让他们拍到我和你,在别人看来我当然是沾光了,但是让两位老吴先生看到,还怕误会是我不好好工作,带坏吴氏未来的接班人,那我可就麻烦了。”许云云是要勾住吴骏祥,但她不会轻易的把自己作为筹码

吴骏祥看了看周围,以他被拍多年的经验很快就能看得出谁是记者,今天看来是大意了,没嗅出记者的味道来“真是还没完没了了。“

许云云用手把一边的头发挽到另一边,打开桌上的文件夹“这个道具让记者拍到,总不能说我是卖保险的吧。”许云云笑的有些媚

吴骏祥认同的点头

“不过这个道具还是有内容的,我们公司下个月有款新产品BP96就要正式上线了,如果这次我们公司能放出独家代理的话。。。。”

“我明白的你的意思。可是,独家代理可能性很小。”吴骏祥还没等许云云把话说完就把话接了过来。

“你的团队已经大换血了。那些精英到位之后,就我现在的那些资金虽然不少但怕是不能让你们大显身手,现在老吴先生出手也不是太好。”许云云早就想好了自己的说词。

吴骏祥把部门里的人全部被辞退了,吴骏祥从别的公司挖了不少行业精英过来。

“你说的也有道理。”吴骏祥若有所思。

“我希望过几天的例会上老吴先生能给我些许的支持。”

“那个安静会袖手旁观?”

“她出了车祸,应该在休息,过几天的会议能不能出席还是未知数。”许云云的食指指腹磨蹭着杯口“就算来了,我也全准备好了。”

“可以。”吴骏祥头转向餐厅门的方向

李寒,吴骏祥的助理,一米八以上的个子一身黑色的西装,长相阳刚帅气,他处理着各种吴骏祥不能亲自出面的事情“车已经停在楼下停车场了,这是车钥匙。”李寒把车钥匙放在里餐桌上。

“恩,你先去忙你的吧。”吴骏祥拿着车钥匙,新到的车拿去开开?”他把车钥匙放在了桌上推向许云云

许云云合上文件夹“我还是想让吴少让我多赚点钱,我自己买一辆,吴少我下午还要见客户,我先走了。“许云云起身走近吴骏祥,微微弯下身体,脸几乎已经贴到了吴骏祥的脸,伸出手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带“领带歪了,替你整理一下。”许云云整理完转身走了

吴骏祥看着许云云的背影,鼻子还能隐约闻见许云云身上的香水味,他喃喃自语“有点意思。”他的标志性笑容又出现了,嘴角一边上扬。

他看看餐厅四周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哪什么记者,刚刚还真的信了许云云的这鬼扯的话。他想,看来这个女人还是要花些功夫的,用在别的女人身上的那套看来是行不通的。

菜已经摆满整个餐桌,安静出神的看着餐桌上的酒杯,杯子里的香槟不时的冒着气泡。

吴骏珂来香港出差把她一起带来了,让安静散散心,来的第一天吴骏珂处理他的工作,她在房间睡了一天一夜,没出房门一步。

“看来你状态真的欠佳啊,不但暴饮暴食连酒都点了”

安静拿起酒杯“我昨天睡了一天什么都没有吃,今天要好好补补。还有,这酒我一口都没有喝啊。”

“你最近是怎么了?”

“没怎么呀,可能就是有点累吧”安静用手掌轻轻的揉揉了脸。

“就那么简单?”吴骏珂一脸的不相信

“是啊,那还能为了什么?”

吴骏珂笑着摇头“你不想说,我也不多问了,等你想说或者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告诉我”

安静看看吴骏珂,把酒杯里的酒全都喝了“曲终人散了”

吴骏珂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你别那么猛好不好,你那个酒量怕是还没有醉,你胃炎就该发作了。”

安静摇摇手“就喝一杯而已,你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下午还有个会”

“那我下午自己去逛逛吧”

“要不然你今天下午还是休息一下,等我开完会我来酒店接你吃晚饭,明天我没事情陪你逛,免费给你当苦力”

安静用一种很疑惑的眼神看着吴骏珂

“你这算什么眼神”吴骏珂被安静看的有些不自在

安静笑的了有些顽皮的感觉,她把身子更靠近一些餐桌“吴先生,你说你对我有没有点意思啊?”

吴骏珂马上回应“没有,我说实话怕你真的不开心,你这样的女人我还是真的HOLD不住你”

“哼,什么叫我这样的女人,我这样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女人了?我又不是孙悟空,什么叫你HOLD不住啊”安静好像有些生气

“孙悟空是齐天大圣,你呢是齐天大剩,剩下的剩”

安静继续生气的表情“我等下就去铜锣湾的鹅颈桥找个嘴巴最毒的,打你这个小人。然后回房间去扎个小人上面写上你的名字,每天在小人身上戳上七七四十九根针”

吴骏珂碍于公众场合下自己的个人形象,强忍着自己就要爆发的笑意“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话,我要是和你凑成双,你绝对是有谋杀亲夫的潜质”

“好了,快吃快吃,老娘吃完饭还要去打小人”安静指了指吴骏珂。

“是谁告诉你那边有打小人的?”

“港剧啊”

吴骏珂手中的刀叉伴随着他的笑声颤抖着”你那么忙还有空看港剧啊?“

安静拿起包“吴先生,你慢慢笑我这个齐天大剩不奉陪了”

吴骏珂平复了一下“你去哪里?”

“女人消气最好的方法不是就乱买吗”

吴骏珂放下手中的刀叉,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拿去吧,刷这张卡很多店能打折”

“打一巴掌给个枣吃啊,我这样的女人你都HOLD不住了,我要是拿了你的卡怎么对得起你封给我的这个称号啊”安静起身“单我已经买了,走了”

吴骏珂看着要走出餐厅的安静,心潮仿佛有稍稍的起伏。刚刚那样强烈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在他的脸上,他看着桌上的卡久久的没有将视线转移开来。

第十一章 俯瞰的萌芽

“老周也联系不上Ann吗?”林博眉头紧锁

“联系不上”王锚还是烟不离手

“按照一般的情况来说,那应该是撞的不省人事了才对啊”

“你胡说什么!”王锚没有能克制住自己真实反映。

“你怎么那么激动啊,你们不是一直不对路嘛,是不是那天最后送你的时候,你又说了什么?”

林博的话算是说对了一半。

“没有的事,那天我都醉的和烂泥一样,我还能说什么,我激动是因为她现在出任何事情对我们来说都是麻烦。”

“那按照老周的说法人没大碍,但是都几天了?人也不露面,这不露面也就算了。手机不开机,邮件不回,消息发回去全显示未读这算什么套路,过几天董事长就要开例会了,许云云那边倒是热火朝天,这里群龙无首”

“不是还有老周在吗,例会还有几天,到时候她不回来老周还可以顶一下,她应该不会消失的那么没有交代吧,毕竟现在的状况谁也不会掉以轻心的”王锚似乎在安慰林博的同时也在为自己做心理建设

“老周明天要出差去深圳,看来是顶不了Ann了”林博低着头有些泄气

“上次那个姜旭,都眼看已经被许云云撬走了,后来安静一点动静都没有直接给了许云云一下闷棍,打的她气都出不来,可能这次这个车祸出的时间点也有点巧,说不定在想什么办法吧,我听说他们的意思这次许云云在例会上可能会有什么大动作”王锚说完点点头,好像是自己在肯定自己说的话一样

林博不做声,想了好一会儿“照你这样说的也有道理,也最好是这样的,但是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有什么事情最好还是相互照应一下”

“我怎么记得有人和我说过,我们是初来乍到,人家怎么会把老底都交给我们呢?人家也有自己做事的那套方法,我就先看着吧,如果不行等下次再和她沟通吧”

林博上下打量着王锚,狐疑的笑了“你不对啊,我出差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Ann给你灌了什么药了,大转变啊”

王锚也是有苦难言,又不能和盘托出。“那我还不是听了你的劝吗”

“你少来这套,做兄弟还说这种门面功夫的话吗”

“主要是这次姜旭的事情也让我看到了安静的另一面,凡是还是要多了解,不了解容易产生误会”

王锚突然想到安静那天晚上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她不是当时不了解他,而是他变了。

早上十点,安静还没有出现在公司,还有半个小时例会就要开始了,王韵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她的电话,手机倒是开机了,但始终无人接听

“还是没有人接电话吗?”王锚一只手插在大衣口袋另一只手搁在王韵的电脑上

王韵没有放下手上的电话“没有,急死人了”

“你们都没有人知道她住哪里吗?没有去她家里找过吗?”

“老周出差前去找过了,家里没有人开门,楼下保安说前几天看她拿着行李箱出去了,之后再也没有看见她”

王锚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能自己拿着行李箱自由行动,那足以证明身体没有大问题。

“喂,Ann终于找到你了,马上就要开例会了,你什么时候到啊”

。。。。。。。。。。

“老周?老周出差去了”

。。。。。。。。。。

“我?我可不行,我这个级别,我怕我进不了会议室的门”

。。。。。。。。。。

“那你尽量快点啊,我肯定是撑不住场面的”王韵把电话挂了,脸上的表情变的难以琢磨。

“安静接电话了?她人呢?”

“恩,接了”王韵还游走在她的盘算里。

“王韵”王锚声音轻但有些力气的叫了她的名字

王韵回过神来“哦,Ann刚刚下飞机,现在从机场赶来,本来让老周先替她到上面去开会的,大概中途她就到了,但是老周出差了,只能让我上去先替她顶着”

王锚疑惑了,这是调整架构以来第一次的例会,安静怎么会今天才飞回上海,这唱的是哪一出戏啊?

王锚看看手表“她大概还需要多久?”

“没说,只是说了尽快赶来”王韵笑了笑

王锚被王韵这一下笑弄得有些莫名,以他刚刚听到王韵单方面的说法,她现在应该紧张和忐忑才对,怎么好像一脸兴奋和期待的样子。

“林博呢?”王韵合上自己另一台笔记本电脑,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几个文件夹。

“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见个客户,应该马上上来了”

“那我们是先上去,还是等林博一起上去呢?”

王锚完全确定王韵的状态是蠢蠢欲动的,一点都没有她刚说的担心自己进不去会议室的这个说法。

“等等林博吧,我们如果先上去会还没有开始,看见Yvonne你怎么应付”

王韵又微微一笑“我和Ann可不一样,就怕她不来呢,上次抢到我头上来了,我还没有找她算账呢,她是运气好现在能当家作主了,论资历来讲还不是和我一样”

王锚眼睛往地上扫了一下。人站直,手从衣服口袋里拿了出来“那我们上去吧”

王韵和王锚在等电梯的时候遇到了林博了,林博和他们一起上了24楼。

王韵双手交叉站在会议室落地玻璃窗前,背对着王锚和林博。

林博坐在王锚的边上拿出手机给王锚发微信“什么情况,王韵怎么和我们一起上来开会,Ann呢?”

王锚不动声色拿出手机回林博“在来的路上,刚下飞机,老周出差了只有让王韵代替她来”

“开为什么玩笑,王韵能撑的住场面吗?”

“撑不撑得住都已经来了,安静在来的路上了,应该来得及”

王韵转过身来,林博和王锚把手机都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

“24楼的景色是看上去不一样哦”

“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眼里的一切都变的小了些吗”王锚打趣着

“小,才变的更容易藐视,事物小了眼睛才能看到更多的东西不是吗”

王锚和林博相互看了看。

“仰望,平视,俯视,地位不到,字面上都变的不公平”王韵继续说着。

“常常低着看容易颈椎出问题”王锚可不想和王韵开展这样的话题。

王韵被逗笑“我还蛮欣赏你的”她坐到王锚的另一边。

王锚有些尴尬,这时候解救尴尬的人到了,许云云带着助理秦小凉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吴德智和吴骏祥。

许云云扫了对面在座的人,脸上掠过一丝不解,眼睛看着王韵问“ Ann呢?”

王韵也看着许云云,但没回答。

“Ann刚下飞机来的路上,王韵上来替Ann汇报一下”林博猜想王韵应该还在记恨许云云差点抢了姜旭这个客户的事情

“老周呢?替Ann汇报也不轮到王韵吧?这里都是什么级别的,她的分量轻了些吧”

“老周正巧出差去了”还是林博回答着

吴骏祥刚想开口说话,被吴德智悄悄拦了下来

“我分量轻了重了,也不是你说了算的?”王韵毫不示弱

“Ann带出来的人果然是不一样!”许云云又是一副弓背弑敌的架势。

“我记得你刚来公司的时候也是跟着Ann的吧,只是最后留不下来”王韵直戳许云云的命门。

许云云听完这句,内心恨不得直接跳上会议桌,去到王韵面前把她撕个粉碎。但是她做人分分钟保持仪态的准则不允许她这样做“留不下来,我今天怎么会在这里呢,而你留下来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乘着Ann不在老周出差才有你挤得进来的缝隙。”

王韵刚想反驳,吴德权和孔文还有吴骏珂来了。

进了会议室三人看到了王韵都呆滞了一下,吴德权和吴骏珂落座,孔文坐在吴德权的后面。

吴德权看看王韵“安经理呢?”

“我们经理刚下飞机在来的路上,让我先上来替她汇报”

许云云正等着吴德权让王韵离开

吴德权看看吴骏珂,眼珠在眼镜镜片后稍稍转动了一下“我想安经理也是为了公事耽搁了,她能安排你上来应该也是可以的。”

在场的人除了吴德权本人孔文和吴骏珂都有不同程度上的诧异。

“那我们开始吧”吴骏珂主持会议。

会议都按照流程走着,各自汇报总结。吴骏珂时不时的看手表,他心里已经是一堆疑问了。

他不明白安静在搞什么,在香港吃完那顿午饭安静就退了房就走了,只是发了条消息给他。说自己有工作上的事情就失联了。今天的会,人不出现,明知道王韵的身份还让王韵来顶替她来开会。

“这就是我们A组接下来的工作计划”王韵说完坐了下来

吴骏珂听到王韵说的话,暂时先放下自己心里想的事情“许经理说说你们B组接下来的工作计划吧”

许云云站了起来“董事长,我们BP96下个月就要上线了,我想这次把代理商的模式改为独家”

“独家代理?为什么?”吴德权并没有一口否掉许云云的这个提议

“BP96家庭人工智能,是我们公司全新的一款产品,在开发上运用了很多新的技术,客户知道我们这款产品马上要上线了,虽然都表现的很积极的要和我们合作,但订单的量也都是尝试的意思。我想,倒不如放出独家代理,我们可以把控订单的量。”

许云云停顿了下,看看每个人的表情尤其是吴德权“再者,现在都爱搞饥饿营销这一套,零售业一般把这个时间段拉长为新品上市后的一到三个月不等,我们代理合约一年一签,对于我们这样的产品一年为期也是合理的”

吴德权好似点头的样子听着许云云说的“你说的也有道理”他看看王韵这边“你们有什么建议?”

王韵似乎有些吃瘪,其实安静之前就推断过许云云会来这样一招,只是她没有想到今天她会来应付这个局面。

她悔恨没有早点准备好“公司没有这个先例吧,从来也没有放过独家代理”王韵的脑子极速运转着,暂时只能用这个理由先抵挡一阵,她想趁许云云回应的空档再想出点什么来。

“没有这个先例不代表这个模式不可行。董事长,我这里做了数据分析,以我报告上的这些数据。”许云云示意了一下秦小凉。

秦小凉把手里的资料发给了在座的每一个人,许云云接着说“我们给出代理商的量完全都在可控范围内,每样产品的上市都要考虑到利润以及风险。利润就不必多说了,风险包括产品的不稳定性和市场反馈。如果大量产出,利润和风险的比例不一定会在一个层面上。”相比王韵的措手不及许云云的准备十分充足,她要一举拿下这个独家代理的先河,所以她早就假设好就算安静今天能出现,然后提出的反驳性问题她如何的应答。只是安静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她更是胜券在握。

安静还没有出现。如果趁现在就让吴德权点头那安静再出现也没有用了,至于王韵她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吴德权翻看着手里的数据,表情意味深长“凡事都有两面性,有改变才有突破,骏珂你有什么看法?”

吴骏珂看看自己的父亲,心想这球是踢到自己这边来了“我先保留我的意见,我想听听大家的想法。”他又把球踢了出去。

王锚和林博对这个事情不了解,自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里万般个想反驳,但也找不到突破口。王锚很明白吴德权是要做的表面不偏不倚,所以一定会慎重考虑甚至答应许云云这个提议。

王韵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笔,好像元神已经出窍的看着眼前的那些数据分析表,她带了好几个新签的客户原本借这个机会想在自己父亲面前抖抖自己的羽毛,谁知道现在连话都插不上。

吴德权合上文件夹,看了看王韵“给你们安经理打电话问问她还有多久到,总不能让我们那么多人一直等着她吧”

第十二章 实力压轴

王韵拿着手机走出会议室。

虽然吴德权的语气看似好像对安静的迟到表示不满。但实则那是对许云云提议的另一种拖延。如果这提议一旦通过了,那这个项目一定是要落在她的手里了,再想从她嘴里分得一杯羹怕是难了。

现在许云云准备的如此充分,就凭这点吴德权都已经不那么好直接否定了。自己的儿子,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表明立场说上几句。如果吴德智和吴俊祥两父子再鸣金开锣,恐怕他就要在这件事上妥协一把了。这个头开的不好,之后的局面操控起来就没有那么顺心

王韵回来了,重要的是安静和她一起进来了。

安静拖着行李箱,脸上略施脂粉遮住了她一部分的倦容,额头上的淤青还没有完全的散去“不好意思,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

“下不为例,快坐下吧。”吴德权语气带些责备

王韵坐在安静本该坐的位子上,但现在她也没有要挪动的意思。

安静在林博的身边坐下打开电脑。

“那我们会议继续,许经理,把你的提议和想法再说一下,看看安经理的想法”吴德权示意道

许云云有些诧异王韵的做法。安静来了按道理来说王韵应该离开才对,就算不离开至少也该让出位子给安静吧。一个无动于衷,安静更是自然的坐在最远的位子上。

结合董事长的今天对王韵的态度,许云云天生的直觉告诉她,王韵这个人她是要重新估量一下了。

许云云开始复述她刚刚的提议,声音比之前好像更响了一些,语速放的慢了一些,让人感觉她很谨慎怕是自己说错了,或者说漏了什么。

安静一边听一边拿过林博面前的文件夹,翻动了几下就合上了。好似无意,但文件夹被放在桌上的那一下却发出了些响声。许云云停顿了一下,余光扫了一下安静的举动,但马上拉回自己的主线继续着。

吴德权待许云云讲完后,马上点名安静“安经理说说你的想法。”

安静站起身“不好意思,稍微等一下,我做了个PPT大家一起看一下”

安静熟练的连接完投影仪“这是我们的BP96从设计到研发,多次的技术改良,现在产品的正式上线。从一个雏形,到现在有四年多的时间,公司在这个产品开发生产上,投入的人力物力就不必多说了。”

“安经理啊,你做的PPT更适合在产品发布会上用啊,你现在连市场部的事情都做了嘛”吴德智终于开腔了,面上的吹捧实则是人人都听得懂的讽刺。

安静没有理会,按照自己的节奏切换着内容“尚荣集团,我想在座的个位不陌生吧。我们长期死忠竞争对手,凡是我们公司涉猎的行业,投资的项目,他们的脚也就跟着跨到哪里。这次也不例外。尚荣集团近期也会推出他们的家庭人工智能管家PK96,从操作系统,APP操作模式,每个硬体控件和我们的BP96相似程度有80%”

“我们的BP96家庭人工智能秘书,是申请了专利的。”许云云已经察觉到安静的意思了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大家看一下,这是尚荣集团PK96的产品发布会的文案内容,我们申请的专利,他们一项都没有提及。他们的着重介绍的,也不是我们主推的点。其次早就有风声说我们的BP96的技术外泄,现在看来也是有所印证的。至于泄露了多少?现在不得而知。谁泄露的?参与这个产品研发生产的相关人员太多,是哪些环节哪些人出了问题无从查起。”

许云云竟然有些发怵。安静的准备太有针对性了,这会是对她而言,对症下的毒药吗?她在琢磨安静是如何拿到对手公司的文案内容的同时,她甚至还怀疑她的团队里有安静的人。

“尚荣抄袭我们就算无从追究,产品推出市场有了比较,优势劣势就大白天下了。我们也可以把他们的产品拿回来研究一下,看到底差别在哪里,第二年做调整再推出升级版本再增加宣传力度”吴骏祥也是忍不住了,眼看刚刚的优势已经倾斜另一边。”

“从表面上来看,我们的机器不存在任何优势。我们如果可以拿到他们的产品来研究的话,那这个动作其实是相互的。再者有传言说尚荣集团的PK96的售价起码会比我们低10%左右,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的发布会比我们晚三天召开。代理商,零售商,甚至消费者,他们的选择考量不仅仅在于商品的质量高端与否,而是总体的性价比。PK96如果在窃取我们产品技术的同时,也加入了他们自己的研发的技术,这点谁都不能保证”

“他们要是自己能研发的出,还窃取我们的干什么?”吴骏祥急了

“虽然这是我们自己的产品,但是我同意你这个说法,那你说说在价格已经没有优势,产品的性能相比不确定的情况下,该怎么打入这个市场呢”吴骏珂开口。

“这个是美国一家叫FINE DAYS的假日酒店,我想吴先生不陌生吧?”安静继续切换PPT。“在美国很多州和其他国家都有他们的酒店。针对的消费层次较高,入住一晚最便宜的价位约合人民币3000左右。酒店主推人性化服务,全智能设施,房间无论什么风格,硬装和软装都相当考究,最近这半年酒店的客房全部要升级家庭人工智能系统,那我们的。。。。。。。”

“安经理,你这个想法是不错,但是你要知道美国人能用我们中国人的东西?我们现在谈的是国内独家代理!你这个谈的有些远了吧”吴德智再度发话

“FINE DAYS的老板是华裔。他们酒店的寝具,全部都来自国内苏州的一个品牌,我已经初步和FINE DAYS达成合作意向”

这句话一出,每个人都看着安静

“我的提议是,我们从国外市场打回国内市场。国内推迟三个月上市。各位大家试想一下,国人崇尚的是什么?国外货特别好,崇洋媚外嘛。我们入驻了FINE DAYS这样的酒店后,我们产品的消费层也就定位在高消费的层次上。如果尚荣集团要打价格战,他们和我们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没有可比性。如果他们改变策略要从性能下手,光是FINE DAYS这套嫁衣就让我们的产品上升了不少吧”安静说完看着吴德权

吴德权连连点头

“安经理,你现在只是达成初步合作意向而已,你还要推迟三个月上市?如果尚荣集团一旦宣布新产品上线,这三个月的市场份额你考虑过吗?”许云云开始反攻

“一个新产品的上市,市场的反馈不会那么快的。我们的产品消费群体,面最广的还是以家庭为单位的消费者。现在营销手段很多。网络自媒体,各种博主的植入,有时候比传统的媒体广告散播的更快,吴先生应该体会很深啊?”

吴骏祥不愿搭理的样子。

“把我们的产品通过各大网络平台大力宣传。为什么会有代购这个行当,过去大多因为价钱原因现在是因为国内没有。现在很多饥饿营销的策略是买不到而已,如果根本没有卖呢?代理商,经销商,零售商看的是什么下单,市场需求和反馈,如果我们跳过代理,把中间的利润核算到售价上我想尚荣的底线也不会无限的下滑吧”

“这样不可能,我们从来没有跳过代理商这一步,直接和经销商甚至零售商合作这当中会牵扯到很多问题。”许云云有些激动了

“没有这样的先例,不代表不可行”

许云云已经怀疑是不是安静在她身上装了窃听器,“就算这样现在离我们BP96上市不到半个月了,现在说要推迟上市是不是会有我们产品出问题的嫌疑”许云云站了起来

“我们的备货已经都销出去了,我想这个说法结合FINE DAYS的合作签约现场足以有说服力了吧”安静从容应对

“你说到现在,FINE DAYS的合约呢?只是初步达成合作意向,如果没有谈下来呢?”许云云步步紧逼。

“谁都不会打无准备之仗,如果我不成功不是还有你许经理了吗?”

“你这意思你没有十成的把握还要许经理给你善后吗?”吴德智目露不悦.

“一个星期,如果一个星期我没有和FINE DAYS签合约,我自动离开公司”安静坚定的看着吴德智

会议室寂静了,每个人内心都有自己的想法。

“好,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吴德权拍板同意

“吴董,这样的做法是不是有点冒险,我们的新品发布会的日期已经定了,半个月的时间现在少了一个星期,如果没有拿下合约,我们的再来改变方案是不是有点仓促?”许云云做着最后的努力

“许经理和安经理的提议都是一种新的尝试。新品一般都有几套备选方案,不会仓促的,如果不行就采用许经理的方案。”吴德权抓住了这个表面光漂的机会怎么还会放手。

会议结束,吴德权和吴德智先行离开,会议室里的人各自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安静,你路子倒是很广啊,FINE DAYS的线你都能搭上,留在我们公司屈才了”吴骏祥本就因为目前的状况而不爽,外加今天被安静揶揄了两句更是怒火中烧,他本来已经盘算好许云云的独家代理成功后的美事,现在看来是悬了

安静头也不抬整理自己的东西“你吴少爷的家世背景都在这里努力工作,我怎么配得上屈才这个说法呢?”

“还有一个星期你找工作来得及吗?”

“吴少爷不都说了我路子广了,找份工作对我来说应该不难吧。毕竟我不是纨绔子弟,没有好吃懒做还能衣食无忧游戏人间的好命啊,所以自食其力辛苦赚钱是我们这种人的生存技能,这个技能一旦学会了丢不掉的。”安静的话和语气非常挑衅,明里暗里的说吴骏祥只是个游手好闲的废物而已。

吴骏祥脸色全黑,目露凶光“很好,你最好记得你今天说的话。”

“昨天,今天,明天,我每天说的话我都记得”安静完全不示弱。

王锚从今天看到安静到现在和吴骏祥开炮,好像变了个人,之前面对许云云满口胡诌都不怎么理会,今天对着吴骏祥却是明刀明枪“安静,我们下面还有一个会,我下午还有客户要谈,有点赶时间,我们下去吧”

“哦,我好了,走吧。”安静借着王锚的说词,拿起东西朝会议室外走。

“Yvonne,你说的真的还没有错,这女人的功夫看来是真的不错,脚都开到国外去了。”

“骏祥”吴骏珂发声了。

同时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安静又转了回来,全身上下好像有火苗在燃烧一样,她快速的走到许云云面前,等王锚反应过来要去拉她的时候,她几乎就要贴到许云云了。

许云云被安静的杀气有些吓到,她感受到现在安静是被点燃了,不再是之前那样的温水不开的状态,但是现在沸腾的状态也不是她点燃的,好像在进会议室之前就有一股火,她退后了几步“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如果你只会用这样的龌蹉行为来自我安慰寻找平衡,为你长期处在我的下风找借口的话,你就是个无能的妇孺,穿的再光鲜也遮盖包裹不住你内心的自卑!”安静又贴近了些“以后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无论这个话出自谁的口,我一并算在你的头上”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算?”吴骏祥把有些惊呆的许云云拉到一边,和安静对视

“够了,像什么样子,这里是公司请你们是吵架来的吗?都回去工作”吴骏珂不能再让事态发展下去了,他不能让安静逞一时之快但把自己放在一个危险的禁地上

安静看看吴骏珂,转身走了

第十三章 拥别

电梯里谁也没有说话,安静不停的划着手机,电梯停在19楼安静快步走出电梯。

“薇雨,帮我查一下最快能飞去香港的航班,再帮我拿几瓶水到会议室”安静走到林薇雨桌前。

“好的”

“你们跟我进会议室。”安静把手机放在耳边,手指向会议室“喂,老周你那边的事情结束了以后,直接去香港和我碰头,我把资料都已经发给你了,你看一下”

安静才坐下,林薇雨拿着几瓶矿泉水跟着进来了“Ann最快飞香港的航班是今天晚上最后一班机了”

“给我订张票。”安静拿起一瓶水拧开盖喝了半瓶。

“好的,我马上去订”林薇雨步伐快速的离开了会议室。

安静又把剩下的半瓶水喝完了,下嘴唇微微翘起的叹了口气好像是给自己在放松一样。“刚刚会议大家都在,内容就没有什么好多作讨论的,我说一下我接下来的行程,接下来几天我会去香港,FINE DAYS的老板和招商团队在香港,我要尽快和他们达成最终合作签约”

“你刚刚叫老周过去了,那我呢?需要我一起去吗?”王韵也想参与其中。

“你留在公司,一方面你手上有几个客户要跟进,还有一方面许云云那边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在这边盯着,有什么动静我们可以随时沟通,想办法应对。你早晚都要自己独挡一面的。”

“恩,好的”王韵面带笑容,这个笑容是她今天一天最说的清楚的表情。

“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林博对于今天的安静的举动,一改前几天心里对她的不满。

“有!帮我多看着点这里,之前对于BP96我也只是推测,所以我没有和你们说的很明白,我怕大家忙到最后白忙,现在既然目标明确了,我已经把BP96的资料和我现在接触的FINE DAYS的背景资料都发到你们的邮箱,可以看一下,如果有建议和想法可以和我沟通”

“好”林博这声好,掷地有声

“那我们先到这里,我先回办公室了”

王锚特地把安静发给她的那些资料都打印了出来,仔细反复的看着,一看就是一下午。

安静一直在她的办公室里没有出来过,应该是要直接从公司去机场的。

天已经慢慢进入暮色,办公室的外写字间好像有动静。王锚看了看时间,应该是安静准备出发去机场了,他拿上外套走出办公室,果然是安静“是要去机场了吗?”

“恩。”安静左手拖着她白天拖进24楼的那只行李箱,右面的肩膀上背着包,手里还拎着电脑包

王锚接过安静的行李箱,和手上的电脑包“我送你去。”

“谢谢”安静这次并没有拒绝马上就答应了

安静坐在车里,王锚把行李放到后备箱里然后上车。

车速没有很快,王锚已经查过起飞时间,开的慢些并不会耽误登机时间“吃过饭了吗?”

“没有,等下去机场随便吃点。”两人之间好像突然平和了不少。

王锚刚把车开出没多远,在一个咖啡店门口停了下来“等我一下,很快。”他下车快速跑进咖啡店里,但真的很快就出来上了车“热巧克力,牛油果鸡蛋三明治。”

安静接过王锚递过来的东西“谢谢。”

“我提前打电话过来预订的,三明治的口味还是能接受的吧?”

牛油果鸡蛋三明治是安静偏爱的“恩。”安静才想起今天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只是喝过水而已。没有摄取热量,手脚也一直冰凉。她先把包着三明治的牛皮纸袋放在腿上,双手捧着热巧克力的杯子,嘴巴小心翼翼的碰触杯口像是怕被烫到

”伤的严重吗?“

”都好的差不多了。“

”那天的事情是我态度不对,其实很多话都是冲动的情况下,没经过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了。“

”算了,都过去了。那么多年,很多事情不该再被提起了。“

王锚不语,安静的这句话把他接下去想说的话都堵在嘴边,如鲠在喉。

“我去香港后,发回给你的任何资料都不要透露给王韵。”安静把热巧克力放在杯架里,拆开三明治的袋子。

“王韵好像没有那么简单。”王锚说出了他今天一直感到疑惑的感觉

“是的,她远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现在只是时机不成熟而已。”安静吃着三明治。

“她会和许云云联手?”王锚继续推测自己的想法

“必要的时候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安静吃着说着突然呆滞住了

正巧红灯,王锚停下了车“怎么了,是噎住了吗?”王锚把热巧克力拿到了安静的嘴边“忙起来就记不起来吃东西,饿坏了就一直吃,水都不喝,每次都要吃到噎住。”

安静也自然的喝着王锚喂着的热巧克力,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自己用手接了过去,用力咽下嘴里的食物干咳了两声”谢谢。“

王锚的手机响,屏幕上显示妈,王锚按掉没有接。

安静瞄到了屏幕。

“以后你有大动作前和我们通个气,别上我们两个大男人什么都做不了,看着你一个女人冲在第一线上。”

“好,我以后注意。”

“为什么会买那套房子?”王锚还是问出了这个他憋在心里的问题,就算他能猜的到答案,他也想听安静亲口告诉他

安静沉默,看着窗外。

王锚的车,距离机场还有两公里。他看看时间还很宽裕,找了个路上停下了车”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吗,这是我关于过去的最后一个问题。“

安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轻叹出”在这套房子里,你说过。“安静的眼眶有些湿润。她用上面的牙齿,微微的咬了一下下嘴唇“当初看房的时候,你说,你要买下这套房子,从此后房子里有你有我就是家。当初分手我很迷茫,我不知道以后我还会不会有个家,我的人生没有动力,买下那套房子起码你曾经出现过在这套房子里,每个月努力赚钱还贷款就是我的动力。”

王锚看着安静,那一字一句像是荆棘一般紧紧缠绕住他的心,刺痛灼热流血。”为什么不来找我?甚至连我找你的机会都没有留着我,你知不知道我像发了疯一样的找你。“王锚虽然激动但语气很柔和。

“你刚刚说过那是最后一个关于过去的问题。”

“求你回答我。”王锚的大男人形象瞬间变的可怜起来。

“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我不想再提了。”

“和你买房子钱的来源有没有关系?“王锚追问。

“没有,买房子的钱是我问别人借的,没有任何不堪的交易。“

“我没有这个意思。“王锚的声音这才放大了些“我很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真的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当时对我那么决绝?你那天问我是不是变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变了?因为我当初后悔和你分手,但当我后悔的时候,我找不到你,你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工作辞了,家也搬了,我找了你多久,你知道吗,我整天像丢了魂一样给你身边的每个人打电话,问有没有你消息,渐渐的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爱我,为什么可以那么容易就放弃我了,哪怕挽留一句都没有。从那以后我没有固定的女朋友,爱是什么?我弄不懂。“王锚哭了,额头贴着方向盘哭的像个孩子一般。

安静伸出了手却又马上收了回来”你就当我没有那么爱你。在爱你,和自尊心之间,我选择了维护我玻璃般的自尊。我接受不了你弃我。“

”我不信,我以前买给你买的钱包为什么用到现在?“

安静从包里拿出钱包”你看错了。“

王锚看着安静手里的钱包,心里却十分确定那天晚上绝对没有看错

”时间不早了,再不去机场我可能会赶不上飞机。“

王锚用双手捂着脸,安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发动了车子,把安静一路送到了机场,谁都没有再说话,王锚替安静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拿出后,紧紧的把安静抱在怀里,安静没有反抗,抱了好一会儿王锚放开了安静,一言不发就开车离开了

王锚把车停在机场附近的空地上,安静刚刚没喝完的热巧克力杯子还在杯架里,车上好像还留有安静的气味,他的脑子里无限循环着这房子有我有你就是家,为了他这一句话,为了他曾经去过的那套房子,安静买下了那套房子,那个安静否认的钱包,机场的那一个拥抱。

第十四章 真相

王锚把车停在机场附近的空地上。

安静刚刚没喝完的热巧克力杯子还在杯架里,车上好像还留有她淡淡的香水味。

他的脑子里无限循环着,这房子有我有你就是家,为了他这一句话,为了他曾经去过的那套房子,她买下了那套房子。

那个安静否认的钱包,机场的那一个拥抱。

王锚的手机响了,是林博的电话”喂。“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机场附近,准备下班的时候碰到安静,刚把她送到机场。”

“我在你家,你妈把脚扭伤了,你爸去外地了,给你打电话没有人接,就打我电话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你,我正巧在你家附近就过来看看。”

“我现在就过去。”王锚立刻发动了车子,三十分钟的路程,王锚用了二十多分钟就赶到了。

王锚一进门就感觉到不一样的气氛“妈,你脚怎么样了?”

“这不是我家儿子吗?一个月都见不上一面,今天要不是我扭伤了脚都没有荣幸见到我儿子。”王锚的母亲,方书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只脚搁在一只矮凳上。

“主要是公司这段时间太忙了,王锚昨天还说就这两天要回来看你和叔叔。”林博总是担任着打圆场的这个角色

“还看我和他爸爸,他爸爸去哪里了?你问问他知不知道?人不回来就算了,连个电话都没有。”方书榕并不打算停下对儿子的指责。

林博折腾了一天,也不想再参合王锚的家事。更何况公司的发生的事情一直瞒着各自的家里人都不知道。

林博对着方书榕总有些心虚,总害怕自己说漏了嘴“阿姨,王锚来了,我就先走了明天一早还有事,您好好休息,当心身体过几天我再来看您。”

“好,谢谢你来看我,阿姨很高兴,年轻人工作重要,自己的个人问题也要抓紧的。我和你父母这辈的人最大的心愿就是儿女成家立业,含饴弄孙就是我们最想要的晚年生活了。”方书榕的话分明是在说给王锚听的

“你看看,阿姨到底是大学教授啊,这四个字放在我爸妈面前都不知道怎么念的”

“阿姨脚不方便,就不送你了,王锚送送林博。”

王锚和林博走到门口,和方书榕在的客厅隔着一个饭厅。林博压低声音“刚刚我和你打电话的时候用的是免提。”

“什么?”王锚也压低声音。

“你妈旁敲侧击问了好几次安静是谁?我差点就回答说是新同事,还好我反应快,说是客户。我多怕自己说错话,还好你来了。”

“你打电话用什么免提啊。”王锚本身就脑子乱成一团听林博那么一说脑袋像炸了一样。

“我小时候怕老师,凶!现在怕老阿姨,不讲道理!你妈退休教授外加老阿姨,哇塞!王炸好吗,她让我开免提,那股威严的冲击波,我不开是要等着人道毁灭吗?”林博穿完鞋子,站直了身体对着门口的穿衣镜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拍了拍王锚的肩膀“我走了,终究是亲妈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林博走了,王锚走回客厅。

“安静,哪个安静。”方书榕连开场白都省了

“林博既不是你儿子,也不是你学生,你怎么可以要求人家通电话开免提。”王锚避开了这个话题

方书榕扶了扶自己的金丝边眼镜”不要避开我的问题。“

”我没有避开你的问题,这就是你问题。你搞了一辈子的教育工作,教书育人,堂堂一个大学退休教授,高级知识分子用这样的方式探听别人隐私。“王锚用半开玩笑的方式继续绕开他母亲的追问

“我是你妈,大学教授是我的工作,我现在退休了。我只要安安心心的当好你妈,操心你一个人就可以了。“

“你先操心操心你的脚吧。“王锚几乎已经觉得自己成功转移话题了。

“王锚,你今天送去机场的安静是不是她?“方书榕并不会善罢甘休

“是不是重要吗?你当初要让我们分开,你不是如愿了吗?含饴弄孙?那么多年我不还是没有让你抱上孙子吗?”王锚忍不住他心中的那一团因悲凉而燃气的怒火。

“你现在是暂时的,你和她在一起我这辈子都抱不上孙子了。”

“医生当时只是说有可能不能生育,并没有说一定不能,你就诚惶诚恐的认定了。”

“难道我要让你们拖上三,五,十年,一点希望都没有才让你们放弃吗?早点分开对你们大家都好,你们本身就是门不当户不对,我们家是书香门第,她呢?工薪家庭,本身对她就没有什么帮衬了,父母也早早走了,自己身体又不好,对你而言连个贤内助都称不上,对你没有任何帮助”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门当户对谈的不是这些了。”

方书榕冷笑”看来就是她了。“

“是不是她又怎么样,你是不是又要像五年前一样……。“

“她不守承诺!“方书榕打断了王锚的话,情绪像是猫被踩到尾巴般激动。

王锚的直觉,让他转变的话风”不守承诺又怎么样!”

“她答应过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找你,绝对不会再纠缠你。”

王锚好像找到了安静不肯回答的答案了”你是不是当时去找过她,你和她说过什么?“

方书榕醒悟到自己太激动说漏了嘴,而王锚还套了她的话。

“你到底和她说过什么?是不是因为你,她才对我避而不见,躲的无影无踪?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王锚抓狂了

“你控制一下你的情绪,我是你妈,你现在对我什么态度?”现在轮到方书榕逃避王锚的追问。

“就是因为你是我妈,当时她人才刚出院。你学校也不去,堵在家门口连门都不让我出。你一哭二闹三上吊对我疲劳轰炸,直到我同意分手你才罢手,现在看来你还亲自上阵给你自己买了个保险,妈!你还真是俗,书香门第做的事情也不过如此,和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

方书榕瞪直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

如果不是扭伤了脚行动不方便,她早就过去,用母亲的身份给王锚抽上几个巴掌。

王锚的眼神丝毫不客气的回敬着方书榕,两人僵持着,谁也不服软不退缩。

这样的局面维持了不少的时间,这个局面被打破的原因是因为王锚父亲王晋山回家

王晋山一进家门,以他多年混迹于随时一触而发的母子大战的经验中,他已经闻到空气中浓烈的火药味“王锚回来啦,书榕你的脚怎么样了,我接到你电话就从苏州赶回来了。”

“脚是没什么事,就是你儿子就快要把我气死了。”

“王锚怎么回事?”

“你自己问我妈吧,我明天还有一堆的事情,我走了。”王锚说完就往外走。

王锚离开家关门的时候,方书榕还在说着什么。大致也是安静的事情。

王锚关上车门,手狠狠的在方向盘上拍了一下,拍完后只觉得手火辣辣的疼

王晋山在车外敲了敲车窗玻璃,王锚注意到他后,他绕到副驾驶开门上车“遇到什么状况了?跟老爸说说。”

方书榕和王晋山一直都是严母慈父的组合

“我妈没和你说吗?“

“和安静有关系?”王晋山从方书榕的话里猜测到了一些。

“是,最近因为工作关系又碰到了安静。”

“哎,小安现在怎么样,她也挺不容易的。”王晋山和方书榕在听到安静名字后的表现完全两样。

“爸,我妈是不是在我和安静分手后去找过她?”王锚试图从王晋山这里找到突破口。

王晋山叹气“王锚啊,都过去了别老纠结在以前的事情中。”

“我纠结过去,那是因为这件事情还没有了结,你是知道我和安静发展到什么阶段的,我们当初是要结婚的,你也是看着安静生病后,我妈怎么逼着我分手的,当然如果我当初够坚定,我是不会提出分手的,安静没有挽留我,一点点机会都没有给我,我到今天才知道这当中还有我妈的原因。”

王晋山还是叹气

“爸,这几年我带过女孩回家吗?因为我根本没有结婚的想法,我只能用目前的态度来对待我的感情。”

“你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这对我来说是个结,如果打不开,我就会一直这样下去,不要说结婚,恋爱都是不可能的,你们也不希望一直看着我这样下去吧”

王晋山思考了很久”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件事情。“

”好。”

”今天我在这里和你说的事情,就算你再不满意你妈的做法,也不能再和你妈去闹,毕竟她是为你好,就算她的方式不那么好。”

”好,我答应你。“

王晋山看看王锚“当时你妈在你同意和安静分手前,就去找过安静了,具体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后来你同意和安静分手后,你妈又去找过安静,你妈给了安静五十万,说钱是你给的。”

王锚好像自己的耳朵听长错到别人身上,听到的事情都听不懂的感觉。

“后来安静找到我,把钱给了我,让我转交给你。但是你也知道你爸什么事情都满不过你妈,这笔钱转了一圈又回到你妈手里了,我知道的今天都告诉你了,至于你妈找安静说过些什么,你推敲一下也应该知道个大概了。“

王锚好像自己坐在了庙里的大钟下,钟被敲响了脑袋被震的生疼。

王锚没有发怒,只是呆呆的坐着,王晋山更害怕他这样的反应这比他刚刚看到王锚猛拍方向盘更让人担心”你妈……。“

”爸,我知道的,你不要说了,我会自己调整的。“

第十五章 激发

安静下了飞机,入住酒店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

进了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卷上被子就睡去了,中途醒来几次喝水上厕所。

房间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安静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梦做的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好像周围很吵,仔细一听,原来是自己的手机响了,她费了些时间,居然从被套里找到自己的手机。

安静接起手机”喂。“

“我在你房间门口,开门。”

安静挂上电话,又睡了过去,几分钟后电话又响“喂。”

“让你给我开门,你人呢?”对方的声音有些急躁。

安静好像醒了,这电话里的声音是吴骏珂的。她坐了起来“等下。”

安静从床上站了起来,看看自己的衣服,才意识到睡觉前连衣服都没有换,她走到门口开了门。

吴骏珂走了进来“你睡的也太死了吧,叫你开个门还要打两个电话。”

安静跑进洗手间洗了个脸“一大清早你就杀上门来,谁不在睡觉啊,你看看外面天还没有亮呢。”

吴骏珂拉开了窗帘,窗外的阳光不客气的杀进了房间,安静用手遮了下眼睛”下午一点了。“

“一点就一点呗,老周晚上才到,明天才FINE DAYS的人碰面。”安静起床气正快速逼近警戒线。

“那你今天飞过来也可以,你昨天晚上就过来了。”吴骏珂也有些脾气的样子。

“是啊,我想报公账多住一天五星级酒店不可以吗?”安静早就料到吴骏珂开完会,一定会找她,所以趁他还在忙就逃来了香港,谁知道吴骏珂追了过来。

安静从旅行箱里,找出自己的洗漱用品,拎着一个化妆包又进了洗手间。

吴骏珂划着手机,人靠着洗手间的门“你昨天为什么要叫王韵上来开会?”

隔着门,洗手间里的水声已经遮盖掉吴骏珂说话的声音。

安静没有回答,他好像意识到了这点,返回房间里坐在沙发上等安静出来。

“你刚刚说什么?”安静从洗手间里洗漱完毕出来。

“你昨天晚上睡觉妆都没卸吗?”

“太累了,忘记了。”

“你为什么要叫王韵上来开会。”吴骏珂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昨天那个情况,我不在老周不在,王锚和林博对我们公司的情况还不太了解,我能让谁去顶着?她去了,你爸还能看在她的情分上把时间给我留的宽裕些。”

“好,撇开王韵的事情不谈,BP96的事情你早就料到许云云会有动作,你发了个消息就自己离开香港。就是去谈FINE DAYS的事情了,尚荣那边的内部资料,你为什么也不知会我一声。”

安静从来没有见过吴骏珂对她动过气“我离开香港是为了FINE DAYS,但是没有真正的接触过,我PPT上,尚荣的那个文案是我自己做的。”

“什么?”吴骏珂不可置信的看着安静”

“你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FINA DAYS那边你还没有接触上,你就用一个星期来保证会签下合约,你做事一贯稳重谨慎,怎么这次会出这一招?”

“踢走吴骏祥甚至你大伯,你爸要做的光鲜。你也不能出面说什么,BP96这是头一枪,要是这头我都开不好,我还留着干什么,还不如早点把我这把枪扔了算了。”

“谁把你当枪用了。”吴骏珂暴怒。

安静被吴骏珂吓到,但也毫不示弱。“当初把王韵塞在我这里,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和你爸的关系。好了,许云云当我是杀父仇人一样,恨不得去印刷厂,印上一集装箱的小广告,逢人就发,看到电线杆就贴,我安静客户都是睡出来的。你爸的私生女连你大伯他们都不知道,他保密工作那么到位,连我一起也要跟着保密,我这是进的公司啊,还是保密局啊。”

吴骏珂翘起二郎腿,双手十指交叉放在重叠的膝盖上,两手的拇指快速交替打圈。

“再说回王韵,她现在已经跃跃欲试了,她不知道我一早就了解她的身份,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对我让给她客户的事情,还可以表现出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压不住她了。她的身份早晚要大白于天下的,一个许云云我头已经够大了,再来个亿森千金我哪里还招架的住”

“所以你就趁着这个机会,提出辞职。你一直就想着辞职,把这件事情摆到我和我爸不能不同意的位置上,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聪明!”

吴骏珂的话彻底激活了安静内心深处沉睡的斗士,她进入了战斗状态。

安静脸胀的通红,提高了嗓门,放慢了语速几乎逐字逐句的说“我没有提出辞职,我说的是如果这份合约没有在一个星期签到,我就走人。”安静重复了一遍昨天在会议上说的话。

“有什么区别?”吴骏珂也是一触即发。

“对我来说当然是有区别的。对你来说没有区别,是因为你觉得我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辞职。现在我对你坦白进度你认为这是我肯定做不到的事情,前者你质疑我的人品,后者你质疑我的工作能力,我两者都遭到你的质疑那还有什么可谈的?”

吴骏珂停止了手上的小动作。“你别去惹吴骏祥。”对于安静的话吴骏珂没有再接下去。

“惹他又怎么样,还能杀了我啊?”安静不以为然。

吴骏珂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让你别惹他就别去惹他。”

安静不回答

“我先走了,刚刚给你叫了酒店的送餐。”吴骏珂走了

“男人都是神经病!”安静看着关上的门大吼,她知道吴骏珂听的见。

许云云手肘撑在桌面上,下巴放在手背上,眼睛看着桌面出了神。她托了人去查王韵,查到和她了解的也都差不多,单亲,小时候跟着妈妈去了国外生活,大学毕业回国进了公司。

许云云百思不得其解。王韵在安静来了之后非但没有离开会议室,连位子都不让出来。安静也不出声就做坐到了林博的身边。

再来许云云又想到了,安静把姜旭让给了王韵。按正常道理来说,就算给王韵做业绩,随便让一个就算了,完全没有必要把姜旭这样的优质客户拱手相送啊。

许云云对王韵的身份做了很多种假设,假设王韵是公司合作伙伴的家眷,或则是公司高层谁包养的情人。

秦小凉和一个年轻女孩进了许云云的办公室“Yovnne,这位小姐说和你约好的。”

许云云看见年轻女孩赶忙招呼“来啦,快进来。”

年轻女孩约摸二十二三的年纪,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皮肤娇嫩白暂,鹅蛋脸一双杏眼奠定了她美女的基调,鼻梁挺的不用打高光,小小的鼻头呼应的也都是秀气,唇红齿白,一颗唇珠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表姐,我是不是来晚了,路上有点堵车。”年轻女孩轻声细语的。

“不晚,现在时间刚好,我们走吧。”许云云起身穿外套,今天的她打扮的像是初一十五念佛之人要吃素一样。

年轻女孩挽着许云云的胳膊走出办公室,碰到吴骏祥。

吴骏祥的那双眼睛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女孩“Yovnne,下班啦?”

“是啊,这是我表妹舒黎,晚上约了一起吃饭,来等我下班。”

“你们家是不是就特产美女啊,一个个都那么漂亮,吃饭能不能带上我这个孤家寡人啊?”

许云云微笑,心想就怕你不来呢“好啊,那这顿饭可要吴少请客。”

“那还用说,走吧。”

吴骏祥整晚的心思都在舒黎身上“表妹听口音不像本地人啊。”

“恩,我舅妈是广州人,舅舅和舅妈结婚后就在广州生活了,表妹学表演的,读书的时候就一直给人家当平面模特,现在毕业了想去北京看看有什么发展机会,去北京前先来上海玩几天。”

“去北京?当北漂啊?”吴骏祥摇着酒杯。

舒黎的脸颊突然泛红了

这泛红的小脸,吴骏祥看着甚是喜欢“不用去北京,你是想演戏还是唱歌啊,我给你想办法。”

“还是不麻烦吴少了,我表妹还涉世未深,多闯闯才好。”

“你看看这话你就说的矛盾了吧,现在这个社会多乱啊,涉世未深就是容易吃亏,还要多闯闯这不是到处吃亏嘛,有我这块招牌在谁敢动你表妹啊?”

“还是别了,我舅舅就那么一个女儿,出了什么事情吴少这不是让我断六亲吗?”许云云也没有傻得把事情做的那么露骨,故作一副拒绝的态度。

“那怎么可能,你是信不过我吗?”

“你说呢?”

“哎,这年头雷锋难当啊!”

许云云心里默念“还雷锋?西门庆吧!这戏比她做的还足“

“那麻烦吴少先帮忙看看有没有平面模特的工作,一来她也熟悉,二来先做着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发展机会。”

“恩,这个可以。”吴骏祥拿出手机“小黎,把你号码给我,加个微信,我联系你方便些。”

舒黎看了看许云云

许云云点点头

“别什么事情都请示你表姐,你表姐的工作太忙了,别分了她的心。”

许云云收起了刚刚的笑容“吴少这个话是怪我这次BP96的事情没做好吗?”

“没有,我哪有这个意思,BP96不是还没有最终敲定嘛,再说了以后机会多的是,实在碍事收拾一顿不就完了吗。”

许云云若有似无的笑了笑,她也明白吴骏祥除了玩世不恭,脾气和手段也不会是泛泛之辈,她在这个阶段把表妹送到了吴骏祥的身边一来转移吴骏祥对她自己的觊觎,再一方面就算BP96这个事情夭折了,看在这个份上,吴骏祥也不会为难她。

第十六章 难搞的老头

安静和老周,等在FINE DAYS的临时招商会议室外。

“安小姐,你们可以进去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助理从会议室走了出来。

安静和老周进到会议室,会议室里一共有5个人。

其中一个叫唐巍负责这次酒店招商,和安静相识。就是他安排了这次的会面。虽然唐巍负责招商但不能单独决定任何事情

会议室里坐着一个老头,虽已白发些许苍颜,但身体看上去依然挺拔。头发造型时髦,戴着一副茶色的偏光镜,藏青的丝绒西装外套,白色衬衫,领口没有扣起,里面衬着一条淡红色的真丝领巾,鹰头拐杖斜倚着会议桌,安静断定这是FINE DAYS的老板傅文深。

安静和老周刚坐定准备开场。

傅文深先她一步开口“安小姐,你们递来的资料我大致看了下,这是你们新上市的产品,不要说是国外了,连国内都还没有市场反馈和影响,我恐怕就算我们要合作,也需要一段时间啊!”傅文深这话里已经有很明确回绝之意。

“既然傅董这样说,那我们也只能再等以后有机会再合作了。就像傅董要收购弗斯酒店一样。”这句话本来是安静的王牌,打算谈不下去了再亮出来,谁知道一来就谈不下去了。

傅文深听了安静这句话,仔细打量了一下坐在对面的安静“安小姐功课做的不错。”

“不做足功课怎么好意思来和傅董做生意呢?”

“那你说说我们这笔生意怎么做法呢?”傅文深的兴趣被唤醒。

安静站了起来“傅董这次回国,收购弗斯酒店应该是您此次最重要的行程了。但现阶段想要收购弗斯酒店的不止你们一家公司。很简单,水涨船高了。收购价大大超出了你们的预算,现在也陷入僵局,谈的应该不是很顺利”

“安小姐是有办法让我们顺利收购成功?”傅文深听了安静说的,顺理成章的认为安静会以这个作为他们合作的条件。

安静叹了口气“我没有那个本事,弗斯现在可是个香饽饽,抢的人可多了。”

傅文深感觉自己被戏弄了一般“那你在我面前,说上这一段有什么意义?浪费大家的时间吗?”

“傅董对国内的HOME HOTAL了解吗?”

傅文深的恼火显然还没有平息,对安静的问题也不予理会。

安静接着自己的话“HOME HOTAL和弗斯酒店的规模,营运模式都差不多。家族企业,现在已经到第二代接管了,但接管的何先生兴趣不在此。外加连锁酒店的充斥,和越来越多的国外酒店进入国内,想趁着现在还没有严重亏损的时候卖盘。”

安静笑笑“傅董这后面的话我也就不啰嗦了,就看您有没有兴趣了”

傅文深翘起二郎腿,想了一会儿“这消息我倒是没有留意到,但你用这个消息换我们那么大一张订单,这个生意,你本钱太低了。其次HOME HOTAL卖盘难保不会成为第二个弗斯”

“HOME HOTAL的何先生现在在等我电话,如果傅董有意向和何先生当面谈的话,我想何先生会带着他的诚意,明天来香港和您见面。”

傅文深点着头“好,我很愿意和HOME HOTAL的何先生当面谈一下。”

“那一会我给何先生打个电话,我想请问傅董现在是否有兴趣,听一下我对我们公司的产品给你做个详细的介绍?”

“安小姐,你带了那么大的诚意来,这产品介绍就省了吧”傅文深拿过一边的拐杖在手上摆弄了起来。

“收购的事情我只是牵线搭桥而已,我不认为只凭这样的一份诚意就可以让我们达成合作,毕竟这牵涉到你们旗下客房的品质。”

“按照你做了那么多的准备来说,我让你们空手而回实在不近人情。但是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定数。”

此时老周在心里已经开国骂了

“这只是我们的一块敲门砖而已。没有这块敲门砖,我和我的同事怕是二十分钟前已经离开这个会议室了,况且我刚刚已经说了,我只是牵线的,收购成功与否还在您和何先生之间。”安静合上了之前摊在桌上的文件夹。

傅文深注意到了安静的动作,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其实我们合作是双赢的,虽然从表面上看起来合作对我们公司来说好处更多一些,但是接下来我们公司会有一系列的大力度市场推广,我有信心我们的BP96会让贵酒店的每一间客房品质上变的更好。虽然我们是国货,但是在研发和生产可以媲美甚至超越很多国外的公司产品,而在价格上如果贵酒店成为我们BP96第一个客户,我们也为用更大的诚意来签约的”

“安小姐那叠厚厚的文件夹里只写了这一段话吗?那么简单?”

“不,这叠文件夹里没有这一段话,我原本是应该向傅董详细介绍我们公司的产品,以及接下来我们公司如何做市场推广,但我想这些对傅董来说,只是浪费时间听我背书而已。双赢是简单的说明,但也是明了表达了我们的意思。”

“我们现在的主要市场还是在国外,亿森在国外市场的名气并没有大。”

安静心里突然冒了个大大的靠字,老家伙还没完没了了。唐巍描述还真的是没有说错,“在贵酒店是有单独的中餐厅,每年农历新年也会和西方节日一样有特别的活动。酒店的床上用品,家具,灯具,洗漱用品相当一部是来自国内的品牌。就连淡季贵酒店的入住率也不低,这说明客人看中的是品质,是酒店各方面的综合设施,而不会单一的挑剔酒店的用品来自哪个国家。”

傅文深站了起来“我等何先生的电话”

“好的,那我们就不打扰傅董的时间了”。

“这老家伙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HOME HOTEL的收购谈不下来,我们这边看来也落实不了”老周用力的把领带扯松。

“还好唐巍给我们做了心里准备,傅文深没那么好搞定的,况且这是关系到他们旗下所有酒店客房,那么大张的订单他这样的表现也正常。”安静放下手中的筷子,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脖子。

“既然见我们了,一进会议室就让我们走,我们都送上厚礼了,连产品介绍都不听还揶揄我们,免了!嫌弃我们是国产货最后,点,还不是在成本上,生意人嘛。”老周索性把领带拿了下来。

老周看看自己的领带“你说这个老头子,我的天!穿的多骚包啊,丝绒的西装,还带了领巾,真丝的,红色的。这是老华侨,圆梦少年时,没有在祖国妈妈的怀抱里,当上少先队员的遗憾吗?我先开始还以为他腿脚不好。年纪大了老寒腿啊,关节炎啊至少也是个静脉曲张啊是不是,我的妈呀最后他站起来了,我一看,那狗屁拐杖就是个摆设,和我们说话还玩鸟。”

安静差点被老周引发的强烈笑意呛到,她放在手中的杯子“人家拐杖上面是老鹰。”

“老鹰不是鸟吗?还有,你看他那个助理,哇塞!选美出来的吧,漂亮也就算了,关键身材还火辣辣。那就是,曾经在我年少爱做梦的时候,我梦里常出现的大姐姐的模样,那老头子整天看着这样的美人美景也不怕血液循环过快直冲上脑!爆掉!”

老周喝了口水“Ann啊,你应该向许云云好好学习一下。今天换了她来,那沟一露,嗲声嗲气的傅董叫两声,那不就搞定一半了。”

“你确定?”安静还是没有完全停住自己的笑意。

老周想了想“搞不搞定先放一边,冲着那条沟这老家伙会多留我们一会下来多看两眼是不是,不会一进门就让我们走啊”

安静歪着头用手撑着,眼珠打转了几圈,突然变的认真了起来“你说的也有道理,要不然下次我也试试,反正放着也是浪费,都长在我身上了也要发挥一下价值。”

安静的认真好像吓到了老周“我仔细想想,你不适合走这个路线。试想一下你,安静。穿的风情万种,低胸短裙,长发飘飘,红唇妖艳,拿着合约问客户,老娘问你签不签,不签把你剁了!给老娘滚!”

“不错,你这个提议可以。我如果都打扮成那样了,还不跟我签,我不剁了他怎么对得起我自己?”安静顺着老周的话自己调侃自己。

老周用力的摆手“说回正事,那个何司昭和老头子搞不搞的定?”老周转移了话题

“过段时间中环内有块地要拍卖,何司昭要投回来开大型商场。他现在手里没有那么多资金,一时半会找不到资金雄厚的金主来吃下他们的酒店。今天会议室里就只有五个人,但是傅文深背后浩浩荡荡了带了一整个团队来,本来是要把弗斯收了回去,现在弗斯的行情已经太超过他们的底线了,这个时候我把何司昭送到他面前,现在这事成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就算不成功我最多就是走人罢了。”

“你这次怎么玩那么大,还把我先支去深圳,我要是当天在的话也可以撑住点场面,王韵和许云云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的。”

“可能过段时间你就不会这样评价王韵了。”

老周稍稍的压低了声音“王韵的身份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当初你把姜旭这个客户就这样给了她,搞得到现在许云云都还恨的你牙痒痒,这次你还大费周章替她保住姜旭这张单子”

安静重重的叹了口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果然,这个人你得罪不起?”

“如果我说有恩于我,不得不帮,这种桥段会不会很老土的感觉”安静想起那天和吴骏珂发生口角的场景。

老周意味深长的看着安静“不老土,只是你召唤出我内心中的八卦君。”

“让你的八卦君再沉睡一段时间,养精蓄锐吧,怕过段时间各种八卦忙你的挂掉”

第十七章 蠢蠢欲动

一张双人床上,一对赤裸的男女。

血脉喷张的相互取悦着。男人低声喘息,女人娇声应合。翻云覆雨间床单上已经留下些淡淡的印记,天雷般的进攻,地火般的吞噬,爆发后浑身瘫软。

井闻远点了根烟,看着王韵转身去卫生间,身体虽然抽空,但却因为这样的疲倦而感觉满足。

王韵洗了个澡,裹了条浴巾回到床上“能不能不要在床上抽烟。”

“事后烟是一定要抽的,回魂的,要不然我的魂一直留在你身体里出不来”

井闻远把烟掐灭了“我现在可是过街老鼠啊,白天只能窝在这酒店的房间里,哪里都去不了。”

王韵给了井闻远一个冷冷的笑“这都是当初就预计到了,一旦开始回不了头的,你现在抱怨也没用,这是你自己选的”

“随便抱怨几句而已,你刚刚还香艳撩人,马上就冷若冰霜,这种极端变化可是容易让人爆血管的。”

“我们各取所需罢了,你别自己多加戏码”王韵开始穿起自己的衣服。

“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井闻远也开始穿衣服。

“安静明明已经知道许云云要干什么,有那么大的动作,一声都不吭,她不在老周出差,那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许云云是有备而来,我是手无寸铁。好不容易让我爸看到点水花然后就没有了。她呢?一副力挽狂澜的架势。”王韵反手扣着内衣,但因为情绪的小波动一直扣不上。

井闻远贴了过来替王韵扣好了内衣“安静到底知不知道你是吴德权的女儿?按你说的当初把姜旭那张订单让给你,这次又替你出了把手,不知道你的身份为什么要那么卖力?”

“你以为她那么好心?她会留我,是因为许云云在茶水间和人家客户打电话,说早晚她会坐安静的位子,让我们听见了。女人嘛有几个心眼大的?你想想一个实习期还没有过的下属要抢你的位子,换作是你也会踢那个人走了,我只是当时运气好,还没有去和我爸开口就被留下来了”王韵穿上衬衫,扣着扣子

“许云云把对安静那些恨意都放在明处,这些年处处针对,她嘴里那一句句的话都像脏水一样往安静身上泼,安静能不放在心上?看上去是帮我稳住了客户,实际上这不就是她自己的保卫反击战吗?”

“如果当时被你们听见正好只是个巧合,但其实是你爸爸安排的呢?她随随便便的从手里让一个别的客户给你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把姜旭那么一个大客户让给你,按照正常推断不是给你爸面子嘛?”井闻远没有放弃自己的猜想。

如果是我爸安排,他应该让安静赶我走而不是留我下来。”

“那接下来你怎么计划?”

“安静这个人我还要再想想,踢走她没有我想象中的容易,至于你的那部分还是按照原来计划的做吧”

“看来我还是逃不掉一顿皮肉之苦,就算不残废也要躺上半个月了。”

王韵停下扣扣子的手,转身看着背后的井闻远。

双手轻轻把他推到在床上,她好似柔水一样,趴在他身上,舌尖拂过他的唇齿后和他的舌头又交织缠绵在一起。

井闻远开了瓶伏特加,没有冰块,纯烈的酒精并没有麻痹烦躁郁结的情绪。

小半年前,吴德权派人来谈收购,公司发展的正是如日中天,三人断然拒绝。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半个月后的某天早上,井闻远准备开车上班,发现车的一侧被严重蹭花,他的前挡风玻璃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对不起刮花了你的车,我会负责赔偿,打我电话……”

井闻远按照纸条上的电话打去,约了肇事者出来谈赔偿。

“先生,我是刮花你车的人”一个女人的声音

井闻远看看面前的女人,淡淡然的妆容,脸上的那抹微笑带出一对梨窝,甜而不腻。长发微卷,一袭天蓝色的过膝连衣裙外披着一件白色的针织外套。珍珠白色的平底鞋,整个人看上去像邻家女孩一般。

“你好,我叫王韵”

井闻远原本的怒气值,因肇事者的标致长相而下降许多,原本他早就想好一堆骂人的话。

“你这个驾驶技术要回炉啊,那么宽敞的停车位,你还能把我的车蹭成这样”井闻远至少收回了十多句不太雅观的话。

“我故意的”王韵一脸的平淡。

井闻远不可思议的看着王韵,刚才那些压制住的脏话,从他的天灵盖直冲上来。

“想不到好的借口约你出来,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王小姐!我们认识吗?”

“现在不就认识了,井先生”

井闻远听到她称呼自己,楞了一下,即将头口而出的那些语气助词又再次收住。

又重新打量了一遍王韵,看样子这个女人是了解过他了。

“我是哪里得罪你了,还是得罪了你的朋友?”他努力中自己的记忆库里寻找这个长相的女人,他猜测是不是,他在某个不安分的夜里喝多了闯的祸。

“你没有得罪我”

井闻远火了“你有没有搞错啊,你想认识我,也不用蹭花我的车吧,我这车是进口的,这修一下多麻烦你知道吗?”

王韵还是一脸的从容“别生气啊,你的车不要修了,我赔你一辆新的”

“你神经病吧”井闻远感觉到一阵心慌。

王韵扑哧笑出声来“别怕呀,我正常的很,我是吴德权的女儿”

井闻远第三次打量面前这个女人“你姓王,人家姓吴,吴德权就一个独子,你做骗子能不能专业点?最起码的职业素养都没有吗?”

王韵从包里拿出一本护照和身份证递给井闻远“我本名叫吴芯蓉,我是吴德权的私生女。”

井闻远拿过身份证和护照比对了一下,扔在了桌子上“你没有这样耍人的吧,这护照上的照片你看看是几岁的?这些证件都过期了!”

“照片是我,那时年纪小一些。我回国后为了方便就改了名字”王韵拿出手机,划了几下把屏幕转向井闻远“这是我和我爸吃饭时候我拍的”

手机里放着一个小视频,视屏里是吴德权和王韵吃饭的画面,王韵称呼吴德权爸爸,吴德权也是很自然的回答。

“我还是明说我的来意吧,我想我们合作,我要拿回我的,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井闻远呆滞了很久,王韵也没有打扰他发呆。

“你是不是要说你爸玩弄了你妈,抛弃你们母女两个,你妈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现在要回来替你妈报仇,拿回属于你们的,然后事成之后给我一笔钱啊?”井闻远觉得荒诞无稽的摇着头。

“你妈贵姓?姓夏吗?老家在大明湖畔是吗?”他说完准备起身离开。

“井先生,我的故事不像电视剧,你的生活才像吧。”王韵还是稳稳的坐着。

“你妈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你爸嗜赌成性,你这些年给你爸还了不少债啊,你谈及婚嫁的女朋友也因为这个弃你而去,嫁了个富二代。”王韵早就把井闻远查了个底朝天。

井闻远又坐了回来“你到底什么人?”

“从我见到你到现在,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相信我罢了。”王韵说话的样子已经也没有邻家女孩的气息。

“我听说你不满意那两个搭档很久了,你们公司里你的份额是最少的,没有任何的决策权。你这个老板和他们两个老板含金量不一样啊!”

六月的天气潮湿闷热,但井闻远的后背阵阵凉意袭来。

他知道对面这个女人不简单,他父亲的事情,他女朋友的事情这都不算什么,但是他对公司现状不满意的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你先消化一下,我先说说我的事情”王韵完全没有理会井闻远要不要听。

“我很小的时候,我和我妈就被送出国了。我爸虽然很忙,但是一有机会就会飞去看我,他对我很好,我从小衣食无忧。至于我妈,她和含辛茹苦这四个字根本搭不上边,她拿着我爸的钱过的也可以算是奢靡了,男朋友一个接一个,我高中就住校了,大学毕业我自己瞒着所有人回来了。”

井闻远端正了一下坐姿,把背挺直了些。

就算还摸不清楚这个女人的路子,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来了,不能让一个女人看到他一副怕事的怂样吧。“你爸对你很好,那不就是happy ending了吗,你刚那个开场白说的好像一副你是沧海遗珠的样子。”

“也不完全是,我爸什么都会满足我,甚至也将来,最后的遗产,我也能分到不少。但我爸不愿意公开我的身份,我进不了吴家的门,更不要说进公司了。除了他和我已经过世的爷爷奶奶,还有他老婆和他儿子,跟着我爸几十年的孔叔,吴家上上下下没有人知道有我这个人存在。”王韵的情绪泛起了一些小浪花。

“计较这些干什么,私生女怎么了?不被承认怎么了?你已经赢在起跑线上了,你投胎这种技术活都那么本事,你的人生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我妈没名就算了,反正那么多年她也不在乎,可我是我爸的亲生女儿。凭什么他儿子就能一直在他身边,为什么我不能,就连在外面餐厅吃饭也不能一起进餐厅,就怕被拍到。我要证明给我爸看,他儿子能做到的事情,我一样可以。我要他承认我,在公众面前承认我。”

“你何必那么执着,你的工作是什么?花钱,享受。你遗产有份,不用争不用抢,愉快轻松。你从出生就知道你是私生女,那么多年了要学会接受。”井闻远开始相信王韵是吴德权女儿了。

“你爸的赌债反正你那么多年也还干净了,你女朋友嫌弃你跑去跟别人结婚,你本就比你两个搭档投的钱少,能不能自己做决策有什么重要的?反正他们大鱼大肉,就算你只是杯羹也喝的够饱了,计较那么多干什么?”王韵的话针针见血,眼神中透出一丝锐利。

井闻远在桌子下面的手,紧紧握拳,面色铁青。

“和我合作吧,我要的是我正大光明,你要的是不再寄人篱下。”

“我能做什么?我女朋友都嫌我没本事跑了。你都说了,我只能吃我搭档剩下的残羹冷炙,我这种人还能有幸和你合作?怕是我只会坏的事而不是帮你的忙吧”井闻远满脸的不屑的自我嘲讽着。

王韵收起了刚刚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放柔了声音“你女朋友也好,你现在不得志的现状也罢,都是因为你这些年赚的钱替你父亲还赌债去了,他欠了上千万的赌债都是你一个人还的,证明你是个有能力的人,只不过缺了些运气。如果那些钱,用来做你的资本,你早就独立门户了,哪还会和别人搭档”王韵又好像变回一些邻家女孩

“我不缺的就是钱,你想要多少,我们都好商量,我爸现在要的是你们三个人,这个机会不会有第二次了,你好好考虑下。”

王韵背起包“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好打给我。”

第十八章 合作

井闻远在和王韵见面的咖啡店坐了7个小时后,又把王韵约了出来。

接近子夜,他们选了家开到清晨的日式酒馆,要了个包间。

还是面对面坐在,但餐桌大小,让他们的距离比白天近了不少。

“那么快就想好了?”王韵拿起酒壶给井闻远倒酒。

“不得不承认诱惑很大,但是你三言两语,过期证件,就算再加一个视频,这说服力还是欠缺。”

王韵凑近了井闻远,笑吟吟的低声说“那是当然的。”

她从她的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夹链袋“这里面有一张卡,里面有500万。你只要答应和我合作我马上把密码给你,另外里面还有一把车钥匙,事成后还有更多。”

王韵把倒满酒的小酒盅放到井闻远手里。

“你爸要收购我们公司没有那么简单吧?”

王韵用手掌摸了下井闻远的脸,把手上的夹链袋放到桌上移动到井闻远面前“我说你聪明吧,我有个堂哥叫吴骏祥,就是那个杂志上,八卦网站上的那个常客,他吞了公司不少钱,最近胃口越来越大了。他爸,也就是我叔叔背地里也搞了不少的事情,目标是踢我爸下台。我爸表面上要收购你们,实际上是要回去和吴骏祥对抗,从他开刀踢走他,然后再是我叔叔”

“果然有豪门就有恩怨,没有恩怨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豪门了”井闻远自己开始倒起酒来。

“吴骏祥现在手里捏着一个投资部,资金流到他手上,就是打了水漂。如果说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你最起码还能看到狗远去的身影,而他飞起来的尘土都看不见,就更不谈说回报了”

“你爸是要我们去和他打擂台,显示出他的无能,然后让他走人,是这个套路吧?”

“是的,但是你们拒绝了。”

“你爸应该像你一样,赤裸裸的用钱砸我呀,别看我铜皮铁骨但表面的很,多砸几下我就不软了吗”井闻远一口吞下酒盅里的酒。

“可能我爸觉得开给你们的条件已经好到你们不会拒绝的,再说你们三个人都有自己针对性的市场,所以我爸就没有把你们三个人分开考虑。毕竟三个人一起赢面大一些。”

“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你应该有计划了吧?要我怎么做?”

“让我爸收购你们公司”

井闻远正昨天喝酒,手到半空停住并放下“不对啊,你说你身份不能见光,说进不了吴家的门,也进不了公司,但是你现在……?”

“公司我是混进去了,那时候我的上司正巧要排挤掉另一个人,就留我下来了。为了看似正大光明的踢走那个人,她还把手里的一个大客户让了给我。我正好用这个客户让我爸觉得我还是有点本事的,再来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我软硬兼施,只能同意我留在公司。”

井闻远把刚放下的酒杯端起喝了下去。“你有办法让我的搭档同意?”

“我没有,但是我有钱啊。我出钱,你出办法。”

井闻远苦笑“问你个问题,天上掉个馅饼,要几步才能吃到?”

王韵内心猜测井闻远是否喝醉了“你说说几步啊?”

“首先,馅饼要掉在你头上你才注意到,然后馅饼掉地上了,你要不嫌脏吧,其次你肚子正巧还要饿着口袋里还没有钱,要不然地上滚过的馅饼你吃得下吗?最后前拍拍灰啊,泥啊,狗屎啊,张嘴吃。”

“还挺好笑的”王韵的脸上有层雾笼罩着一样。

“开个玩笑而已,活跃一下气氛,否则我老是有一种事成后,我万般罪恶,只能被枪毙的感觉。”

“我不强求你,看你个人意愿吧。”

“每个人逼到绝境都会不由自主的。我会,他们也会,办法我有。”井闻远把夹链袋里的卡和车钥匙拿了出来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王韵在酒店房间的窗边站着,她心跳不停的加速。

井闻远早上给她打电话,说约了吴德权,让她到酒店房间等她,现在不方便在人多的见面,和吴德权谈完后,会直接到酒店和她碰面。他没到不要给他打电话。

井闻远会找吴德权谈什么,王韵并不知道,这是她计划的开始,如果这次谈崩了,下次机会出现在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了。

吴德权一直认为给王韵好的生活就可以了,所以就算王韵在物质上提再过分的要求,吴德权也是二话不说的满足。公司的一切都不想让王韵插手。

其实她也明白自己父亲的意思,如果她是个男孩,当初很有可能就会被接回吴家。她现在要趁这个机会帮助吴德权踢走吴德智父子,让父亲看到她的能力,承认她在存在,以后正大光明的做吴德权的女儿和吴骏珂拥有一样的东西。

天气还是闷热,王韵紧张的手心冒着汗,但手脚确是冰凉,她关了房间的空调,还是觉得一丝丝的凉意不停的从脚上穿到头顶。

她突然在窗边看到井闻远在楼下出现,虽然她在十五楼,井闻远在楼底,人形那么的渺小,但她还是认了出来,她急速的跑到房门口,打开门等着井闻远,好像不开门就会错过一样。

王韵看看楼道里还是空空的,想了下,又关上了门,等在门边。

井闻远敲了几下门,王韵往里走了几步“来了”她故意放慢了脚步,假装从来没有急躁过。

“你没有开空调吗,房间里那么热”井闻远一进房间就感觉闷热的喘气都累,他马上就打开了空调,把温度调的很低。

“你怎么事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跑去找我爸?”

“有什么好商量的,你出钱,我出办法,我办法如果不行钱我也无福消受,那我们就两清。我搞的定不用知会你也是一样,反正你也不让我和你爸提起你”井闻远坐在沙发上,把鞋都脱了。

“那结果呢?”

“结果搞定了。”

“搞定了?你的搭档呢?”王韵追问。

“过几个月他们就会替你爸做事了。”

“你用了什么办法?”王韵提高了嗓门

井闻远伸出手“给我一百万,我回答你。”

“你胃口太大了吧,我说过事成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井闻远拿出了,王韵之前给的卡和车钥匙放在茶几上。

“这是什么意思?”王韵不解。”

“这是你给的卡和车钥匙,卡我没动过,车还停在你原来的车位上。这些我当你给我的定金,既然你说你出钱,我办事,那我告诉你,我井闻远不止这个价”

“我什么都不知道,这钱我怎么给,你既然说你不止这个价,那你倒是说给我听听”

“我的计划都告诉你爸了,你想知道,要么问你爸去,要么给钱。”

王韵从包里拿出一块表,放到茶几上“我过几天转账给你,这表是我爸送我的生日礼物,先压在你这里。”

井闻远拿起表看了一下“到底是有钱人”

“可以说了吧!”

“我那天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人逼到绝境都会身不由己的。我把公司的钱全都是掏空转走,文件上都会有他们的签名,事情如果爆发出来,大家都要坐牢。不想坐牢,他们就会想尽办法捂住这一切,我拿钱消失,你爸把盘接住,是你的话,要坐牢还是要被收购?”

“我爸要的是你们三个人。”

“到木以成舟的时候,我再出现就是了,拿走的钱我一分不少的还回来,按他们两个的脾气把我打残也就过去了,如果我的理由够震撼住他们的同情心,最多也就是断我几根肋骨,医院里躺上一个月,我又是一条好汉了。”井闻远把卡和车钥匙,外加那块表又揣回了兜里。

“我怎么觉得你一石三鸟,收了我的钱,你替我爸做事,我爸也不会让你白做,到时候你吞了你们公司的钱一走了之”

“你这个想法倒是真不错,就是实行起来难度太大。撇开你爸不谈,我那两个搭档也不是吃素的,别说我拿了钱远走高飞,就算这次先我一步让他们找到我,我也是难办的很?”

王韵抿了抿嘴唇“你把握有多大?”

“你爸点头了,你觉得我把握有多少?”

“你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马上”

第十九章 “小人”的道歉

安静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电脑,她在考虑要不要先把辞职信打好。

安静歪着脑袋,心里盘算着,如果她自动辞职,公司的那笔违约金数目不小,要她赔出来,她可真是心疼的很。

但她又转念,吴骏珂不至于真的要她赔吧。

手机响,安静迅速拿起手机划动,万般期待是唐巍发来的消息。

结果,她真想把手机扔出去。原来是信用卡的账单信息。

那次吴骏珂顺带把她带去香港,她借着自己心情不好的理由,刷爆了信用卡!

她真的好想用头捶墙,大概是怕疼或者又是怕人看见,放弃了。

她内心骂着自己“吴骏珂给你卡,你就拿着嘛,你又不是白莲花,你瞎矜持什么啊?难道过春节的时候,还能发个最佳出淤泥而不染的奖杯吗?”

安静头往后仰,搁在椅背上接着内心的对白“安静啊安静,你要对得起你的名字,不该说的话闭上嘴安静就可以了,非要和钱过不去干什么?逞什么强!”

昨晚安静飞回上海。傅文深,何司昭还在密切的接触中。

唐巍倒是一直给她发来那边的动态,但还是没有捷报传来。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如果明天还没有任何消息,第一个不放过她的就是许云云了,按照她的作风,明天直接拿上一个纸箱过来,替安静收拾东西都是有可能的。

手机又一次响起,陌生的电话,她接了起来,口气有点急躁“喂。”

“姐,松江新开发的商铺……”

安静挂断电话,内心疯狂飚脏话。

电话刚挂,手机又响,又是一个陌生电话,安静接了起来“老子不要买房子,不要买商铺,老子是个男的,不要叫我姐,老子是你大爷!”

“请问,是安小姐的电话吗,我是傅董的助理阮清。上次我们在临时招商会议室外见过。”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小心翼翼的,好像碰到了神经病一样。

安静刹那感觉自己整个人发烫,像是烧着了一般,收拾了一下声音“不好意思啊,我是安静。”

“我们傅董明天会亲自飞去上海,请你们先准备好合约发一份电子版给我,没有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签约了。”

“恩,好的,我下午1点前把合约给你们发过去,可以吗?”安静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扶着办公椅,没有发出声音的深呼吸。

“可以,安小姐你那么温柔的声音,人家可不会相信你是男人哦”电话那头的阮清挂电话前还不忘记调侃一句。

安静大概又羞恼了一分钟,但她觉得因为成功拿下FINE DAYS的喜悦冲淡而了她羞耻心。她让林薇雨通知大家开会。

“FINE DAYS 已经来了消息。”安静面无表情把话停顿住了。

会议室的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

“成功了!”安静掠过一丝调皮的模样,但马上又收住了。

王锚捕捉到了安静这一瞬间的熟悉。

全会议室的人先是松了口气,马上欢快的气氛就铺满了会议室。

“老周你先把合约内容准备好,一点前要发给傅董的助理。”

“好”老周习惯性的松了一下自己的领带。

“薇雨,你先安排一下明天签约的事情,和市场部那边说一下,产品发布会按照我们之前和他们商量过的第一套方案,你现在就去。”

林薇雨听完安静的指示就做事去了。

“你们那边最近有什么事情吗?听说吴骏祥那边大量的招兵买马啊。”安静椅子转向了王锚那边。

“放心,一切都在控制范围内。”林博做了个OK的手势。

“恩,有情况,有需要急时和我说。”

安静今天说话的态度让林博感觉如沐春风。已经没有之前和王锚的上纲上线的阵仗。

“那我呢?我需要做点什么?”王韵发声。

“暂时不需要,好了,大家都去忙吧。”

安静虽一切平常,但王韵心里明显感觉到安静对她有异样。

安静确定大家都下班了,开始收拾着包准备下班。

下午三点左右阮清已经来电话确认明天可以签约。

确认的电话,让安静整个人好像沐浴在午后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园般。既有阳光也有花香。

安静准备下了班后,给自己来一场购物嘉年华,她甚至已经规划好了路线,她决定今天什么事都先放一边。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吴骏珂走了进来。

还轻声哼着歌的安静,马上变的脸无表情,阳光花香瞬间消失。

表情的变化可能会让吴骏珂认为她气还没消,但实则是被吴骏珂吓到了几分。

进公司开始,第一次吴骏珂主动来安静的办公室,为了避人口舌一般都是以公事为由,安静去吴骏珂的办公室。

吴骏珂把椅子拉开,把手上的档案盒放在办公桌上,解开西装扣坐了下来。

“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老板有什么吩咐吗?”

其实安静早就想好,看到吴骏珂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可是财神爷啊,哪有和财神爷较劲的。可突然又压不住自己想较劲的冲动。

“你那么大个订单合约不需要亲自来和我汇报的吗?你就叫你助理来通知我就可以了吗?”吴骏珂也是一脸的严肃的扑克脸。

安静走到吴骏珂面前,站的毕恭毕敬“吴总,明天下午一点,FINE DAYS的老板亲自来我们公司签约,汇报完毕,请吴总指示”

吴骏珂右手拇指和食指成一个八字搭在鼻下和脸颊上。头微微侧着,抬起看安静,笑着。刚刚的扑克脸也暖了起来。

“还在生气啊?”

“不敢。”

“我真诚向你道歉,那天我语气有问题。但是那么多年,我一直是肯定你的能力和人品的。”

“我哪有能力?我能进公司还不是你开的后门,我人品就更不用谈了,把你放在风口浪尖的地方逼着你同意我辞职,你对我的恩情似海深,我狼心狗肺,吃干抹完就走。”

吴骏珂不得不承认安静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把他逗笑。“恩情似海深你都想的到?”

“吴总,现在算不算我加班时间啊?”

安静看到吴骏珂笑呵呵的脸,语气也稍稍缓和了一点,但是说话的字里行间还硬挺着。

“赏脸晚上一起吃个饭吗?”吴骏珂性子好极了。

“晚上没空。”

“看你样子都收拾东西准备走了,晚上应该也不会加班了,你一个人还没有空?”

“我一个人就一定有空吗?谁规定的?”

吴骏珂打开桌上的档案袋,拿出一坨白乎乎的东西。

“安小姐,方便把鞋子借我用一下吗?”

安静仔细一瞧,这卖相凌乱的东西上,写着小人吴骏珂,再好好看了一会,原来是用白布扎了个有几分形似人样,如果一定要勉强给个称呼,大概能叫玩偶的东西吧。

安静拿过玩偶,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终于忍不住笑了。

“挺有创意的,就是手工活太烂”

“这是我自己做的,活是不太好”

“你自己做的?”安静表示不相信。

“那么丢脸的事情,我还能叫谁做?难道和我家阿姨说,给我扎个小人吗?我想去买一个,怕你到时候说我不够诚意”

“为了表示出我似海深的歉意。”吴骏珂故意把似海深三个字拖的长长的,声音也特别响。

“我还特地把打小人的话都想好了,你听听啊”

吴骏珂吸了口气“打你个小人眼,有眼不识真泰山,明天就长白内障。打你个小人嘴,嘴上无门伤人心,明天满嘴长毒疮。打个你小人头……。”

“好了,不用打了,我又没生气。”安静前仰后合。

“恩,你大人大量!”

安静把小人拿了过来,收进了档案盒里。“收藏起来,以后三不五时拿出来解解气。”

“哎,我这脸在你面前算是丢光了,这个档案盒里藏的是我的黑历史。”

安静把档案盒上的绳线绕了好几圈。

“这下,可以赏脸一起吃个晚饭了吗?”

“看在这个份上”安静举起档案盒。“我就赏脸和你一起吃个饭。”

安静和吴骏珂这次的结,算是打开了。

安静办公室的人再次没有预警的被推开了。

第二十章 隐情

王锚一早来上班,车就停在安静车位旁边。

下班后,他在停车场的车里等着安静。

等了将近快四十分钟,还是没有看到安静,他干脆又反悔公司。

走进写字间,看到安静办公室的灯还开着,依稀听到有说话的声响,王锚猜想可能是在打电话,同事都下班了,他一伸手门都没敲,就推开了安静办公室的门。

王锚看见吴骏珂有些意外,他来公司这段时间,除了二十四楼的会议室和他自己的办公室,从来没有看到吴骏珂出现在公司其他的地方。

安静和吴骏珂说些什么,王锚并没有听见,但是门推开的时候,清晰可见,他们俩相谈甚欢的样子。吴骏珂不是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架势。

“我回来拿些东西,看你办公室里的灯还亮着,想起来工作上的事情正好和你说一下”王锚和安静说话,用眼神和吴骏珂打了个招呼。

吴骏珂点头向王锚回应。

安静有几分不自然,快速的放下手里还举着的档案盒“要不然我们明天再谈吧,我还有事。”

“好,那明天上班找你谈。”王锚满怀失落关上了门。

王锚回到车里,又约莫坐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看到安静,他再次返回公司,安静的办公室已经暗了,门也已经上锁了。

王锚猜测是不是上楼的时候错过电梯了,回到停车场后,安静的车还是在哪里并没有开走,他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好是狼狈,来来回回的折腾,安静就是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车速保持在四十码,就算后面的车闪灯,王锚也没有加快车速。他刚看到的吴骏珂和安静和往常都不太一样,很放松的状态,甚至不像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就由着这点,王锚联想到了很多。

吴骏珂事先预定好了饭店包厢。

“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你来吃饭啊?”

“打小人这种走投无路,才会搞的封建迷信,我都做了,你再不消气的话,我大概只能跳一段祖传的艳舞来讨你开心了。”吴骏珂脸上挂满懊悔。

安静痴笑。

“啊呀,我后悔了!其实我还在生气的,我答应你来吃饭,就是要看你跳艳舞的,快跳一个。”

“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祖传艳舞?”安静转念“从哪一辈开始传的?是不是还只传男不传女啊,你爸和你两个叔叔会跳吗?”

吴骏珂也跟着乐。

饭后甜点是安静情有独钟的熔岩蛋糕。

安静用甜品匙轻轻插入熔岩蛋糕的中心,慢慢挖出一勺浓郁的巧克力浆含进嘴里。比例恰好的白兰地,朗姆酒,经过了高温烘焙,酒精蒸发,酒香保留。可可的浓郁包裹着黄油的奶味,把丝滑的口感,表现的淋漓尽致。

安静放下甜品匙,看起来很满足。

“又吃好了?”吴骏珂对安静饭后甜点只吃一口表现的习以为常。

安静不爱吃甜食,但心情极处于两个极端的时候就会想吃,但只是吃一口就好,吴骏珂起初总以为她要减肥。

“恩,一口就够了。”安静用纸巾抿了下嘴。

“王锚对你没什么吧?”

吴骏珂突然的提问,让安静一时哑口。

“能有什么?”

“感觉看你的眼神不对劲,那么晚了还谈工作?”吴骏珂有些狐疑。

“大哥,前段时间你不是还说,就我不用担心吗?一会说我道行深,一会说你都HOLD不住我,他还能HOLD住我?”

“总有不怕死的嘛。你道行深,不代表他定力够啊。”

安静朝吴骏珂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什么叫不怕死啊,我是日本鬼子吗?需要有敢死队的雄心才能看上我,是不是?你那白布小人是在求被虐,晚上回去就死命的扎。”

吴骏珂撇嘴淡然一笑“王韵那边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急着给你爸看到她的本事呗,无非现在就是更急了点。”

吴骏珂很无奈“早晚要发生的事。”

“你妈不是一直都知道王韵的事情嘛?让王韵进你家的门,你妈闹上一阵子也就好了,我看这样下去,王韵早晚会生出别的事端。”

吴骏珂皱眉。

“我妈只是个幌子,和你说的差不多,闹上一段时间也就消停了,关键我爷爷去世的时候,立下过遗族,如果让王韵进了门,我爸就要从董事局主席的位子上下来!”吴骏珂衡量再三,还是把其中缘由和盘托出给安静。

“你爷爷这是何必呢?人都走了,王韵再怎么也是他亲孙女。”

“你想过没有,我爷爷有五个孩子,撇开我两个姑姑不说,为什么是我爸上位,而不是我二叔三叔上位?”

“我怎么知道?”

“我爸是赶上好时候了,我爷爷呢又是吃人的嘴软,拿人手短。”

“什么意思?”安静这一头雾水,也是听不明白。

“我们公司有今天的规模是我爷爷当初的明智之举,不搞单一化生产,要百花齐放。”

吴骏珂叹了口气“但是老爷子棋差一招,开发的新产速度太快,资金回笼跟不上。后来是我外公,出手才过了这关,我外公的条件就是让我爸接我爷爷的班主持大局。”

“哦,我大概理清楚了。”

“至于王韵,我爷爷的脾气太过耿直,他认为接纳王韵进门是对不起亲家的行为,我爸已经对我妈不忠,他不能再对亲家不仁,所以他亲自向我妈保证,绝不认王韵。我妈呢,也就满下了这件事情,根本让我外公那边知道。”

安静连连摇头“听着就累。”

“我爷爷也是个倔老头,认定的事情绝不更改。到临终的时候他还说,是我外公才有吴家的今天,所以才这样立了遗嘱。我爸对王韵其实也是很疼爱的,觉得亏欠她的。”

“王韵应该不知道这段吧?”

“不知道。”

“那你们吴家还有别的人知道你爷爷立的这份遗嘱吗?”

“这部分是单独宣读的,但不能保证别人绝对不知道,再说还有监管的。”

“你对王韵……?”

“我对王韵无感,同父异母,也不在一起长大,接触次数也是寥寥,最多也就是陪我爸和她吃过几次饭。我爸爱给她什么就给她吧,她能拿走的,也让她拿走吧,只是别太闹腾就行了。”

安静刚刚的那一团雾水好似被拨开“所以那天,我让王韵上去开会,你担心的是万一被你大伯发现王韵的身份?”

“恩,差不多。我爸的位子,我二叔一直是虎视眈眈的,我的时机还没有成熟,操之过急不利于公司。”

“那什么时候时机算是成熟?”

“踢我二叔出董事会。”

安静算是彻底搞清楚了,为什么吴德权这次的动作那么大,意图那么明显,都是为了确保吴骏珂顺利接手他的一切,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那你爸当初就不应该默许王韵留在公司。”

“再怎么也是我爸的亲生女儿。我爸对她如何,她在我爸心里的分量,她拿捏的很清楚。”吴骏珂捏捏自己的额头。

“一来,我爸也是心软,再来放在管的到的地方,让她看的到希望,她也不会乱来。”

“看的到吃不到。你们老是让她觉得自己希望,但是一直不让她碰触到,想过后果是什么吗?”

吴骏珂沉思“你说的也有道理。”

“万一哪天王韵猝不及防的自爆了,你们怎么应对?”

“比起王韵自爆,我更怕你自爆。”

“我?”

“你那天是中了什么邪了?非要跟吴骏祥过不去?明朝暗讽,那蓄势待发的样子都像是要和他打架了一样。”吴骏珂记忆里画面又重现了出来。

“谁让她老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颠来倒去的就那几句话,一点新意都没有。”

安静今天的衣着走的是气质路线,但这一刻的她却有些辣。

“我严肃的告诉你,别去惹吴骏祥,他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你现在和他是本质上的对立。这次的独家代理,你让他们落空了,他们本就不会善罢甘休,你再去惹他,后果会很严重。”

吴骏珂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攥起,脸上的表情尽然有些狰狞。

吴骏珂的表情让安静有几分发怵“你怎么了?表情怪吓人的。”

吴骏珂回过神来“我没什么,记得我的话,别把自己的处境放在危险的边缘。”

安静颔首同意。

王锚在安静家的楼下,他觉得自己有些神经病。是要告诉安静他妈当初做的事情,他全然不知吗?

还是要追问,吴骏珂为什么和她看上去那么热络。他以什么立场问?

一辆黑色的车,从他面前开过。

安静从车里下来,吴骏珂也下了车。

王锚看的很真切,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在飙升。

只见他们俩人离的很近在说话,他此刻能确定他们的关系不一般,都已经送回家了。

他想索性现在就去问问清楚,乱想了一个晚上都快神经病分裂了。

王锚还是没有下车,他现在立场只是个同事而已。

吴骏珂和安静站着说了几句话,吴骏珂回车里走了。

安静看着吴骏珂的车开走,站了好一会,才转身上楼。

王锚凌乱了,这场景是约会道别后依依不舍吗?他觉得不能再这样想下去了,打开了车门。

第二十一章 你爱的不过是爱你的我

安静到家,蹬掉高跟鞋,脱去外套,瘫软在沙发上。

这个晚上,信息量太大。她的脑袋已经超载,难以负荷。

吴骏珂在路上又叮嘱了她好几遍,不要再去惹吴骏祥了。看的出吴骏珂很在意这件事,不过至今为止并没有发生什么,吴骏珂的表情像是已经发生过什么一样。

安静反复的揣测,思路堵塞了,什么都想不明白。她撒气的用手在脑袋上胡乱拨弄自己的头发。她的头发乱作一团。

门铃响,她下意识反应可能是吴骏珂,安静还维持披头散发的模样,连对讲机上的屏幕都没看一眼,就把门打开了。

门打开,王锚站在门口,安静被吓的不轻。

王锚看到安静凌乱的模样,也退后了几步,确认了一下有没有敲错门。

“能进去吗?”

“哦。”其实安静也不确定要不要让王锚进来。

王锚进门脱了鞋。

安静让到一边。用手指,理顺了自己的头发。

王锚眼睛粗粗看了一下这房子“你重新装修过了?”他记得以前和安静一起来看房子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装修。

“恩。”安静内心打鼓,今天是什么日子,一波接一波。

“吴骏珂是你男朋友?”王锚的开场白毫无预警。

安静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瓶水给王锚。

“你说什么?”安静怕是听错了王锚的话。

“我刚在你家楼下,看到吴骏珂送你回来的,他车子都开走了,你还站在那里看了好久。”王锚发出一股刺鼻的酸味。

安静莫名了,内心深处的小喇叭又爆破了“这算什么?抓奸吗?”

安静暗自倒吸了口气“我搞定FINE DAYS,请我吃顿饭而已,顺道就送我回来了,我站着没动,是因为鞋跟卡住了。”

“哪有那么巧,鞋跟这个时候卡住,你家楼下有窨井盖还是下水道啊?”

安静走去房门口,从地上拿起一只鞋,举高放在王锚面前“你自己看看,我的鞋跟上面还有刚刚硬拔出来的印子。”

王锚还当真的仔细看了看,印子还蛮新的。

安静也觉得自己是疯了吗,跟他解释什么啊?

“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安静弄不明白了,那天在机场不是都说清楚了吗,今天唱的又是哪一出?

“吴骏珂真的和你没有别的关系?”

“没有!”安静急了。

“我们重新开始吧。”王锚屏息看着安静。

安静呆若木鸡。不知是吓到了,还是懵住了。

“我们不可能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你完全放下了吗?”

安静走去客厅,在沙发上坐下,一言不发。

“这房子你为什么要买?我送你的钱包你为什么一直没换?说到过去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哭?这一切不能证明你心里还有我吗?”王锚一连串的发问。

王锚走到安静面前。“我们之间有误会才会导致当初的局面。”

“我们之间没有误会,房子是刚分手没多久买的,那时候的确是因为你买的,钱包是用习惯了,无论你信不信。至于哭……”

王锚等着安静把刚刚的话说完。

“再回忆起从前,我只是觉得那时我很难,但你却离开了,回想那样的感觉,觉得自己凄凉。”

安静回想起的并不仅仅只有离开自己的王锚。

“那天在我家,你问我是不是变了?如果你早就放下了,你为什么会那么失望?”

“就是你的回答,让我真正的放下!”安静看看窗外“就算我们心里还有彼此,有的也只是过去的我们。这几年我已经穿满一身盔甲。而你……”

“在你看来,我已经变的滥情,浮世,是不是?”

安静对王锚的话不予回答。

“我们没有可能的”安静又重复了刚刚的话。

“是不是因为我妈?”

安静把目光放回王锚身上“和谁都没有关系,只能说句最老套的话,我们有缘无分。”

王锚是一个纯正的大男子主义拥护者。

他今天没有想过主动找安静复合。他原本是计划着,慢慢的等着水到渠成。但是吴骏珂两次的出现,搅扰到他。破口而出的就说想要重新开始。

安静断然拒绝把王锚的自尊心击个粉碎。

“你现在完整的说一句,你安静心里完全放下我了,我们再也不可能了,我就要你说这一句话。我王锚从今天开始就当之前没有认识过你安静,我们就只是同事,其他一切再也不相干!”

安静低头不作声响。

“不是你现在有更好的选择了吧?”

安静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着王锚怒目圆睁。

“瞪着我干什么,被我说中了是不是?”

“你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你要是对我已经没有那一星半点了,上次在机场,我抱着你,你倒是推开我啊。老周拿我和王韵开玩笑的时候,你不爽什么?”

王锚几乎失控了“我主动找你复合,你不要!让你按照我刚才说的,说一遍,你又不说。你现在演的是什么剧情?欲拒还迎吗?是不是吴骏珂还没有上手,准备把我留着做备胎啊?”

安静喘着粗气,她听的见自己的心,片片被剥落般的声音。

“你当初说要分手,我同意了。我伤的体无完肤,自己识相走人,现在反被你说成是我狠心,不挽留你。连你到处留情也是因为我的绝情造成的。你女朋友换了一卡车,我五年没有交过一个男朋友,你现在还在这里大放厥词!”安静呵呵一笑。

“当年,我何止当你是我的恋人。我当你是我的亲人。我生病,医生说我可能不能生育,你怕了,你家里人也怕了,怕我会让你们家绝后!我一个人,无亲无故,也好!没有牵挂了,我工作,买房,靠的是我自己,你一出现就宁愿相信我靠的是肮脏龌龊不齿的交易!”

“我解释过了,那些是气话!”

“气话?今天这些也是气话吗?我目标是吴骏珂?把你当备胎?我安静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是不是?”

王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

“是不是因为你主动找我复合,我不答应你,你就觉得自己颜面无存了?”

安静继续说“如果你没有看到我还在用着那个钱包,又或者我没有因为你,而买了这套房子,让你觉得我心里还有你,你还会找我复合吗?一切都是因为你觉得,我放不下你,你才又死灰复燃。你恩赐给我机会,我拒绝,你恼羞成怒了是不是?”

王锚词穷而不语。安静的话似剑,戳中他的要害,不偏不倚。

一时间,他彷徨了。他也弄不明白是他心里还没有放下安静,还是因为安静的举动触动了他,他才想重拾过往。

“你问我,心里有没有你?是不是真的放下你?你倒不如问问你自己,你心里是不是还有我,是不是早就放下我了?我已经不是那个依附于你,才觉得自己拥有阳光空气的安静了。”

安静的话如冰雨般的浇息了王锚的雷霆之怒。

“既然你已经知道你妈找过我,那你就应该知道,我和你之间就算什么问题都没有,还有你妈这个无法逾越的障碍。”

安静站着,王锚坐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过了许久“从今天开始,你就当之前从来没有认识过我,我们只是同事,别的再不相干。”安静复述了王锚话,但并不是王锚要她说的那句。

王锚听完后,再也没有说出只字片语,离开了。

今天任凭王锚的话,像密集的冰雹一样疼痛,安静也强忍着没有流出一滴眼泪。

王锚关上门,安静倒在沙发上。狂流的泪水好像泄洪一样。

安静在沙发上睡到后半夜觉得冷,才回房睡。

早上醒来,她觉得头晕晕的,四肢也有些酸疼,摸了摸额头自己估摸着有点低烧。

安静在镜子前照了一会儿,昨晚哭的太厉害,人像是被抽干了,黑眼圈毫不留情的在眼下留下一抹重彩,嘴角干燥的有些开裂。

想到今天还要和FINE DAYS签约,安静只能强打起精神。调高了水温,在花洒下洗了个热水澡。头发吹到半干的时候,突然闪现出傅文深那一套骚气的打扮。她拿着电吹风想了想,今天总不能输给这个老头吧。

安静振振了精神,从洗手台的抽屉里,拿出卷发棒开始打理起来。半个小时里敷了片面膜,卷完了头发。

面膜打底,再用护肤品巩固。脸上的水润感也丰盈了起来。今天的妆感比起往常浓重了些,安静不想被人发现她的憔悴。

她从衣橱里挑了一件红色衬衫,领口两条飘带扎成一个蝴蝶结,袖口微喇。

黑色丝袜打底,宽腿毛呢七分裤,腰间做成花苞的形状,把衬衣束进裤子里,腰线又玲珑了些。

在衣帽间又站了几分钟,挑了一件和裤子同色同材质的短外套,露出衬衣领和袖口。

黑和红的映衬,对跳的两色,红的不急躁,黑的不沉闷。

脚蹬入一双深咖色的高跟羊皮踝靴,拉长整个人的比例。

搭配完衣服,她走到镜子上,用纸巾轻轻抿去嘴上那一层用来救急,干燥嘴唇的润唇油。嘴唇已经没有明显的裂口了。重新涂上一层薄薄的润唇膏打底,选了支豆沙色的唇膏,仔细勾勒出唇形,再用手指轻轻点涂开。

出门前,选了一对水晶长耳线带上,披落的长卷发,耳线夹杂其中,走动的时候,耳线跟着长发一起盈动。

安静进了公司,直奔吴骏珂的办公室敲门。

“进来。”

安静推开门“老板。”

安静的打扮让吴骏珂一时没移开眼睛“你今天……”

“妖艳贱货的样子,是吗?”安静不以为然

“怎么这样形容自己?不恰当。千娇百媚,风情万种,都可以嘛。”

“没那么有文化,苦啊,只能想到这四个字。”

吴骏珂琢磨了一下“就算是妖艳贱货,也是一股清流”

安静眉峰上挑。“这还有清流的吗?这样的形容,有点像在青楼卖艺不卖身的意味。”

吴骏珂憨笑,手指上下晃动指了指安静。

“不是快签约了嘛,你不准备一下吗?”

“准备的差不多了,我有事让你帮忙。”

“什么忙?”

“帮我把房子卖了。”

第二十二章 鸿门宴

吴骏珂诧异“为什么?”

“缺钱用。”安静的回答,简单自然。

“你缺钱?缺多少?缺的要卖房子了?”

安静当然知道,这种理由对吴骏珂来说肯定是没有说服力的。“想换套房子,住腻了。”

吴骏珂没有多问。

当初安静来问他借钱买房子,其中缘由他是知晓的,既然她现在说要卖,吴骏珂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也许安静也到了放下的时候。

“我知道了,你把房产证给我。等有了买家,确定买卖过户的时候通知你签字就可以了。”

“好,那老板我先工作去了。”

安静走了,吴骏珂朝着办公室门的方向,深度斟酌了很久。

今天的安静让他有些不妥。

安静外表的鲜明,是为了掩盖不想被人看见的痕迹。外加突如其来的说要卖房,一点预兆也没有,放下过去是好,但放的如此决绝……。

安静路过王锚的办公室,门紧闭,应该没有来上班。

老周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了。

老周细细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安静“看来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你说什么了?我就听进去了?我上面又没有低胸,下面又没有开叉,我这可是正派良家妇女打扮,最多也就是时髦了些。”安静嬉笑。

“Ann,今天可是傅文深亲自来,我们也不下去迎一下?再来我们这个会议室排场是不是小了些?以上次这老头的高姿态来看,十有八九要有情绪。万一闹脾气,走了怎么办?”

“不会的,他这点气度装也装出来。我们和他们,相对于对方来说,都只是一块跳板。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合作的机会了,大家都心里明白。”

“那他为什么要亲自来,随便派个人来就可以了。”

安静撅起嘴,略微撇到一边。“随便他吧。”

老周和安静坐在会议室里一副聊家常的随意,王韵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FINE DAYS的傅董来了。”

傅文深一行四人,阮清。蒋泰,蒋泰在香港时打过照面,还有一个没有见过的男人。

傅文深真是走在时尚尖端的弄潮老头儿。梳了个英式油头。

白色衬衣,黑色的领结,白色西装外,披了件藏青色军装式样的长大衣。

深色系修身西装裤,尖头皮鞋。

不变的行头,是他褐色的偏光眼镜和手上那根被老周称为小鸟拐杖。

安静和老周站了起来。

傅文深一扫初次见面的古板和刁钻。主动和安静老周握了手。“上次太匆忙了,都没有请两位吃顿饭,真是怠慢啊。”

“哪里好意思让傅董请吃饭。”安静惯性应酬式的回答。

“今天晚上,我请两位吃饭,怎么样,能卖我这个老头子个面子吗?”

安静心中读白又开始躁动起来“签完字就走人,老娘还要回家睡觉。”

“那也该是我们请傅董吃饭才对。”为了工作,安静还是掐灭了内心不情愿。

“好,我们先签约。”

傅文深大致看了下合约内容,就把合约签了。

签完约,送走傅文深没多久,安静收到阮清发来的,晚上吃饭的地址和时间。

“我怎么总是感觉这顿饭会吃的不踏实啊?”老周忧心忡忡的样子。

“唐巍告诉我,他们和HOME HOTEL那边已经在走正常流程了,我估计是想谢谢我们吧。”安静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找了根发绳随意的把头发绑了起来。

“怎么又把头发扎起来了,不是挺好看的,特别女人。”

“难道我头发一扎起来,就看不出来是个女人了吗?”

“哎,我这是夸你,怎么你曲解成这个意思。”

“好看?算了吧,今天最好看的还是傅文深!”

老周深感认同。“恩,出场的那个派头,像不像周润发,赌王里的样子,恨不得后面再跟一群人,一路走一路撒钱,深怕人家不知道他有钱。”

老周刚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又放回衣服口袋里。“我等会要去换套像样点的衣服,这一套套的。和你们同桌吃饭,我像个业务员一样!”

安静不屑的撇了一眼老周“你少来,你以为我没有看见啊,你两个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阮清。”

老周被安静揭穿,还有些害羞“我偷偷看了几眼,这都被你看见了?”

“这位春心荡漾的先生,你那么大鸣大放,你还好意思说你偷偷看,你胡说八道怎么张嘴就来啊!”

“不带你这样说话那么直接的。”老周故意装的委屈。

“我正是大好年华。长相,算不上玉树临风,好歹也是一表人才。我新鲜失婚,有好看的女人,我多看几眼多正常啊。”

“正常,正常,你快去换衣服吧,晚上好好在你清妹子的面前闪闪光。”

“那我先走了,等会再回公司接你。”

“不用,我自己去吧。”

老周起身要走,灵光乍现,“我还是来接你,一起去吧。”

“你就直接去,还绕回公司,不麻烦吗?”

“你说,傅老头这把年纪穿的那么花里胡哨的,是不是有异于常人的怪癖?”

“什么怪癖?”

“上次他是秋风,我们是落叶,一进门就要扫我们出去。今天这态度急转,春风拂面的。而且按道理来说,这饭局应该我们安排请他才对。”

“不是都说,人家是想谢谢我们吗。”

“NONONO”老周摇摇手指。

“大概是看上我的英俊帅气了。想和我结同袍之好,所以我不能一个人去,我害怕!”老周说完,还故作一脸娇羞。

安静笑的不顾形象了,指着办公室的门。“滚出去!”

老周嬉皮的挥了挥手,出去了。

快下班的时候,老周还是来公司接了安静一同去往傅文深的饭局。

老周换了套衣服,脸上的胡渣也收拾过了,长久没有整理过的老周,捯饬了一下,还真的是能看上一看。

饭局安排在市中心的一栋老洋房里。安静老周进了大门,她想起琼瑶的一本小说《庭院深深深几许》,又由这部小说名,又想到了吴骏珂。

穿过花园,走近老洋房。欧式的建筑风格。这样的老洋房即便被买下,外墙要保持原貌不能轻易被改动。进入大厅,老上海的装修风格。

拼花的实木地板。原有的房顶下,做了一层玻璃吊顶。一块块算计恰好的玻璃切面,把大厅仅有的一盏水晶吊灯的光,折射透亮到每个角落。

墙壁上贴的是墙布,应该是定制的。

外白渡上桥过往的人力黄包车。百乐门前眉飞色舞的名媛。霞飞路的路牌。穿着旗袍的香烟牌美女。城隍庙摆摊的,杂耍的,卖梨膏糖的。这一幅幅墙布的衔接严丝合缝,看不出一点痕迹。一般工艺的装修工人可是贴不出这样的精致。

大厅左右两边都有楼梯通向二楼。

左边楼梯墙角放着一个展示橱,橱被翻新过的样子,有些地方虽然已经被修缮过,但还是看的出来斑驳的痕迹。

橱门和两侧的木板被玻璃取代,里面用架子撑起两件衣服,一件做工考究的旗袍和一套燕尾礼服,礼服的上面还挂着一顶礼帽。相应的另一边楼梯墙角处,放着一部留声机。

走到两楼,楼梯口站着一位有些年纪的老先生。穿着一套黑色笔挺的西装。“是安小姐,和周先生吗?”

安静点点头。

“傅先生已经到了,我带你们去。”

老先生走在前面带路,二楼有四个房间,应该都改成了吃饭的包厢了,房间门口挂着的牌子上,分别写着春意,夏雨,秋景,冬雪。

老先生在走廊的尽头右转上楼,走上三楼。

三楼有两间房相对,位置稍稍有些错开。

老先生做了个请的手势“傅先生在灯火阑珊包厢。”

安静往前走了几步,看见其中一间的门上写着,灯火阑珊,敲了几下门,推了开来。

“傅董,我们来晚了。”安静怀有一些歉意。

“没有没有,在你们公司签完约,我们就来这里了,你们来的再早也不会早不过我们。”

傅文深的解释让安静消除了歉意。

梨花木的圆形餐桌,傅文深坐了下来,示意大家都落坐。

“蒋泰和阮清,上次在香港你们都接触过了,我就不介绍了。这位是我的小儿子,傅伟连。”

安静和傅伟连的座位正好相对,面带微笑点头招呼,一套标准工作式的待人流程。

“伟连现在全权负责我们集团在国内的项目,以后还要请安小姐和周先生多多帮忙啊。”

老周向安静使了个小眼色。

“就怕我们能力不够,帮不上忙啊。”

傅文深看了一眼阮清,阮清站起身上,从傅文深开始倒酒。

安静最头疼的事情来了,阮清给她倒酒,今天的场面也不能拒绝。傅文深这样的客户,连老周也不能给她打圆场。

傅文深端起酒杯,走到安静和老周身边,他们也端起酒杯马上站了起来。

“安小姐,周先生,上次在香港多有得罪。我先干为敬。”傅文深还没来得及等他们反映,就爽气的干掉了自己的酒。

傅文深喝完了酒,阮清又替他倒满了杯子“是不是心里还介意我这上了年纪的老糊涂啊?”

这话一出,安静和老周也只能干了杯子里的酒。

傅文深拿着酒杯坐回了自己的位子,自己就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

安静看到他回去了,松了口气,本以为还要喝呢。

“安小姐,周先生,不可多得的人才。尤其是安小姐,性格有些像小米椒,辣的很。”

傅文深才两杯下肚,说话间就不一样了起来。

安静这时候回想起老周下午说的话,这顿饭还真是不那么简单。

傅文深又示意阮清。

阮清又给安静倒酒。

第二十三章 反客为主

老周的腿轻轻的在桌下碰触了安静,他们这些年应酬客户,早就有了默契。

碰到这样灌酒的场面,老周会示意安静,她如果挡不住了,会回应他,老周再想办法帮安静解围。

但现在的安静没有任何回应。

“这餐厅自从买下,装修好,我还没来看过。托了安小姐的福,今天回来走了走。”傅文深倍感欣慰。

傅文深,拿起自己面前的酒瓶自斟自饮了起来。

“这房子是我太爷爷的,费了一番功夫才买了回来”傅伟连在一边解释。

安静暗想“关我什么事情,房产证上又不写我的名字。”

“那挺有意义的。”老周接话。

“要不是安小姐,给我引荐了何先生。我这次恐怕是空手而回了,所以这杯,安小姐,我是一定要敬你的。”傅文深又干了。

安静觉得傅文深像是梁山好汉一样,一言不合就干杯。

“这功劳太大,我可不敢收,说的直白点,我也就是个传递消息的,成不成的事情,还看你们两家。”安静话虽如此,心里的白眼早就翻上天了。知道要感谢,就别费那么话了。

傅文深听安静的意思是要推辞不喝酒“安小姐可是做业务的,可别用酒量不好,酒精过敏搪塞我。”

安静被傅文深架在无形的刀口上“这种借口刚入行的时候,我都不用,在傅董面前更不敢提了。傅董都干了,我哪里有不喝的道理。”安静又是一杯。

傅文深继续给自己添着酒,而阮清也接着给安静续酒。但好像把老周忘在一边。

傅文深每回举杯示意,安静也跟着对饮。几轮过后,阮清手上的那瓶酒已经空了。她又从一旁的酒柜上,拿了瓶已经开了盖的酒。

傅文深不停的追酒,但散发的酒意并不明显。

阮清新拿来的酒,给安静倒上了。

安静留了个心眼,闻了闻,喝了下去,酒在嘴里稍作停留,她喝到了酒里暗藏着的敌意。酒瓶里混着好几种酒,而且还有烈酒。

“人啊,这年岁越往上长,回忆就容易寻过来!”我年轻的时候,家境好,年少轻狂。刚接手我父亲的生意的时候,因为桀骜,自负吃了不少苦头。”

安静瞄了几次阮清,看看她手里的酒瓶,好一个旧瓶装新酒。

她几乎已经嗅到,傅文深的真正用意了,她倒是很想再看看傅文深的伎俩。

“现在老了,才知道做人要适可而止。放眼看看现在的年轻人,比起我当年,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略微处于一些优势,就可以傲娇的目中无人。”傅文深中间的停顿,完全是为了再灌安静喝酒。

傅文深又举空杯示意“我们做的是生意,重的是人脉,态度谦和,勿骄勿躁,毕竟山水总有相逢。你说是不是安小姐!”傅文深的笑容完全消失。

老周今天果然料中了所有的事情,傅文深亲自来签约,没有任何人去公司门口迎他,犯了大忌。再来,会议室的排场规格也不是那么隆重,傅文深又记上了一笔。

老周醍醐灌顶,站了起来。拿过桌上的酒,换了桌上大一些的杯子,倒满杯。“傅董,这全是我的疏忽,我们安经理交代我做的事情,我一忙全给忘记了。大人有大量,我这话是老了点,歉意都在酒里。”

老周刚举起酒杯要喝,安静一把站了起来,拿过老周手上的酒杯,酒洒了一些在桌上。她很用力的拉着老周的胳膊,强行把他拉着坐回椅子上。

安静仰头把一大杯酒全喝完了,傅文深侧了点身,看着她,有些出乎意料。

“傅董亲自大驾,我安排不周,要赔罪当然是我自己来了。”

安静有意的拿过阮清手上的酒瓶。

阮清再要拿回酒瓶,手却被安静轻轻移开。

“倒酒这种粗活,怎么能让劳烦傅董的助理,我来就好。”安静借着酒力,表现的有些亢奋。

安静紧紧握着瓶颈,走到傅文深身边,在阮清原来坐的位子上坐下。

她从桌上,拿了一只和她手上一般大小的杯子,满满的斟上了自己手上的那瓶酒,放到傅文深面前“傅董,小酒杯哪配的上你这样的大人物啊!”

安静一饮而尽“傅董,给你赔罪了。”

傅文深看看酒杯,有些出了神,但在安静的眼神攻势下陪着干了。

安静丝毫不给傅文深喘息的空间。“傅董啊,您真是气度非常。放在古代,您这酒量就是斗酒学士!您这一身打扮走上T台就是超模,聚光灯一打你就是巨星。绅士中的型男,我的同事,老周……”

安静指指正对面的老周。“今天你们一走,老周马上就说,傅董就像周润发,我说不,活脱脱的詹姆士邦德。”

安静用杯子结结实实的碰了傅文深的酒杯,这次我先干为敬。

傅文深表情有些暖化的迹象,但手里握着的杯子有些犹豫了。

“傅董,我笨嘴拙舌的。别和我这种没知识的女人过不去啊,赏个脸再干一个。”

傅文深笑意里有些苦涩的滋味。

傅伟连有些着急,毕竟傅文深也是有些年纪的人了。

老周虽没有明白其中的猫腻。不过他从来也没有看到安静如此生猛的喝酒,他知道安静的酒量很好,但身体扛不住,此时他也是干着急。他注意到傅伟连的表情,他想再等等,傅伟连说不定就会出手了。

酒的那股子后劲,开始渐渐从傅文深的身体各处毛孔里往外钻了出来“小安啊,不是我倚老卖老,在社会上打滚,心高气傲对自己可不好。”

“是是是。”安静点头如捣蒜。

“傅董句句都是是金玉良言。您不都说,我是个小米椒,我充其量就是个调料,连个配菜都算不上,您可是鲍参翅肚。好比佛跳墙,那过去可是老佛爷才能吃到的菜,我这种小米椒,都没资格往里搁”安静朝傅文深竖起了大拇指。

傅文深终于乐开了怀。

老周觉得今天自己大开眼界,安静谄媚起来让他望尘莫及。

安静继续添杯。“傅董,你虽然外表西式洋气,但内里是个中式文化的资深传播者。你们酒店有中式主题风格的房间,分为唐宋元明清。”

傅文深兴致被安静勾了起来,凑了身子过来听,好像安静在给他做着别的酒店推荐一样。

“西方节日,万圣节的南瓜灯,圣诞节圣诞树,情人节的巧克力。你们FINE DAYS,农历新年,全体员工穿唐装,贴春联,元宵挂灯笼,端午节送粽子,七夕送糖人,中秋节送月饼。”安静对FINE DAYS酒店常规活动如数家珍。

“哎,可惜了!”安静无奈了起来。

“怎么了?”傅文深赶紧追问。

“可惜了,万圣节啊大家都各种装扮,化妆的鬼都认不出来,不给糖就捣乱。我们中国人的清明中元冬至,你们酒店又不能准备纸钱送客人吧!”安静表示惋惜。

一桌子的人,纷纷大笑。

“恩,这几个节日送不了,送不了。”傅文深几乎被酒精吞噬,摇着头,居然应和着安静。

“再看看,这老洋房的装修格调。傅董,这可不是我拍你马屁,老外多住几次FINE DAYS,再来这里的老洋房走上几回,马上爱上中国。”安静感觉自己说的都快恶心吐了。

“我从小到大,不追星,不哈韩。什么韩国欧巴,港台明星,我都觉得一个字,虚!金絮其外,败絮其中。但是今天,傅董!你就是我的偶像,内涵品位颜值集于一身。”

傅文深陶醉在安静无节操的肆意吹捧中。

“梦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安静指了指傅文深,又指了指包厢的门“此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傅文深激动的拍起了手,摇头晃脑的。梳的光亮的油头居然散落了一缕下来。

安静心里默念,还真是老派,居然还拍手。

“傅董,一看你就是个铁血好汉,性情中人。不喜欢的,绝不苟同。高兴了,把酒当歌。中国人嘛,一笑泯恩仇,情谊全在酒里。”

安静端起两个大碗,里面的酒几乎要没过了碗边。她递了一碗给傅文深。“傅董,你原谅了我,就一口干了。如果对我还有不满,没关系,我干了,你随意。”

安静捧起碗,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衣着和打扮,把碗里的酒喝的干干净净,甚至一滴也没有洒落出来。她喝完酒后学着傅文深的样子,把碗口翻了过来,展示自己喝的干净。

傅文深看的有些瞠目结舌。他端着酒碗,神韵呆楞,这酒醉还有三分醒,他还是迟疑了。

包厢里的人都惊呆了,刚才的注意力都被安静的话带走了,她什么时候拿的碗,倒的酒,完全都没人看到。

老周更是没有机会制止住安静,活生生的看着安静喝光了那一大碗的酒。

傅伟连终于按捺不住了“安小姐,这碗酒我替我爸喝了,年纪大了可不能喝太多酒。”

安静如梦初醒“哦,对,傅先生不提醒我都忘了,单看傅董一身潮气的打扮,真把傅董当作和我们一年的年轻人了。是我不好,我又疏忽了。”

“傅董,千万别喝了,年纪大了,还是要保重身体。”安静伸手去拿傅文深手里的碗。“想想傅董刚才的那番话,也是感慨。树有常青,人无回春啊,人生不服老不行。老了不服输也难啊。”安静的语气极度温柔,但话里意思就像绵里针一般的细小但尖锐。

安静认定傅文深就是传说中的死要面子,既然这样,就干脆让他连活受罪一把。所以故意一句句的吹捧,把傅文深抬的高高的。

再把那把无形的刀架回傅文深的脖子上,要么认老服输丢面子,要么痛痛快快把酒喝了

傅文深推开安静的手。“冲着小安的把酒当歌,我也要喝了这碗酒,谁都别劝我,也别替我喝,我离着人生古稀之年还有不少日子呢!”

傅文深端起酒碗开始喝,中途还停了一两次。

傅伟连紧锁眉头,但也不敢发声。

安静侧抬着头看着傅文深这般痛饮,清汤寡水的笑里藏掖着一点坏坏的味道。

傅文深大醉,饭局也酒尽人散了。傅文深被傅伟连和蒋泰又是架又是扶的,上了车。

安静和老周站在车门边。

“安小姐,没什么事情吧,也喝了不少的酒。”傅伟连内心很感叹,这个女人为什么还能站直了,酒量怎么那么好。

“我没事,要不要走个直线给你们看看?”安静借着酒胆,对着傅伟连摆着臭脸。

“没事就好,我爸爸今天有些得罪了。”

“我可承受不起得罪两个字!”

傅伟连尴尬的咳了几声“那我们先走了。”

傅伟连还是很有礼貌的打了招呼,打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车。

看着远去的车,老周放开了声音“他妈的,就是个鸿门宴!”

安静失重,倾斜的靠在老周身上。

“你没事吧?”老周扶着安静。

“找个最近的宾馆,开房去。”安静几乎已经站不住了。

第二十四章 酒醉之后

安静在卫生间,蹲在马桶边,反反复复吐了一个多小时,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的感觉,脚麻的稍稍动下脚趾都疼。

老周在房间里,坐立不安“你说你逞什么强,你是不要命了吗?我们这种男人,脸面最不值钱,做我们这行被客户说的都成茧了,你一个女人替我挡酒,说出去我就是个笑话。”

安静继续在里面吐。

“你怎么样了,说句话啊,要不要去医院啊?”

卫生间的水龙头被打开,有水流的声音。过了几分钟,卫生间的门终于打开了,安静如行尸走肉般的走了出来,手里还攥着一些纸巾。

老周紧张的走了过来“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安静点点头。

老周倒了半杯热水,又兑进了凉水“给,快喝点。”

安静接过水杯,喝了几口,她在床边坐下,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我刚刚说的话,听见了没?”

“听见了。那傅老头今天就是冲着我来的,两杯酒以后阮清还给你倒过酒吗?”

老周定睛思考了下。“你那几个马屁拍的马都受不了了,那傅文深早就心花怒放了,你倒是不依不饶的,往死里灌他。”

“你看不出来酒有问题吗?。”安静捏着自己的脑门。

“有问题?”老周疑惑。

“阮清手里的第一瓶酒是最正常的,大家都喝了是不是?”

“恩!”

“之后傅老头自己就走回去,拿了他面前的酒在喝,而阮清一直拿着酒给我倒,第一瓶喝完了,她从旁边的酒柜又拿了一瓶过来,那是瓶已经开过的酒。”安静好像还有一些反胃,干呕了几下。

“问题就在第二瓶酒里,被他们换过了,里面是混酒,应该还混了伏特加,而且比例还不少。”

“什么?哪有这样玩的!”老周光火的从床沿上弹了起来。

“你先别火,这傅老头狡猾的很,一杯接一杯的,面不改色,他的那瓶酒根本就不是酒!”安静面露凶光。

安静用手顺了几下头发。“最后傅老头被架走的时候,为了确定我的猜测,我还去闻了一下,果然是葡萄汁。还华侨呢?中国人结婚新郎新娘换果汁敬酒的套路倒是很了解。”

“我靠,这老王八蛋!”老周对安静的话不疑有他。

“阮清先是不愿意我自己倒酒,后来又是他儿子要替他老爸喝酒,分明就是全都安排好了,下个套弄我!”

“所以你就反客为主?”老周已经理清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安静用纸巾捂住嘴巴,又干呕了几声。

老周愁容满面“你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没有同归于尽就是我胜!”安静拿起床头柜的水杯喝了几口。

“倚老卖老,得了便宜还卖乖。明知道我在何司昭那边出了大气,我也已经低调的不邀功了。送了那么大块肥猪肉到他嘴边了,还要我跪下喂他吗?我又没让他今天亲自来,他自己送上门来了,难道我还要一路铺红地毯,跪迎他吗?年纪一大把还以为是十八啊,还真的以为穿的年轻些,躯体也跟着返老还童啊!”安静还是很大的火气。一口气不带停顿。

“Ann,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心情不好?”老周一语中的。

安静停下,不回应。

“以我对你的了解,今天你很反常。”

老周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为人处世你那么在行,就算心里再不服气,知道傅文深亲自来,你绝对会把一切安排的很体面。”

安静两手放于两侧,撑在床垫上,头看着地上的脚。

“我没事了,明天还要上班,你先回去休息吧。”

老周很懂得分寸,不再多说。“你确定你没事了吗?”

“没事了,都吐干净了,睡上一觉就好了。”

老周穿好外套“要是晚上不舒服,给我打电话,我送你去医院。”

“知道了。”

老周走了。

安静久久坐在床边没有移动,眼泪不自觉的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拿起手机,看了半天还是放下了。

……

傅文深脸色惨白,前天晚上吐到后半夜。

傅伟连要送傅文深去医院,被拒绝。最后请了私家医院的医生出诊上门,打了点滴情况才缓解。

傅文深坐躺在床上,除去衣着的装扮,也就是平常老人的模样。

“喝点粥吧。”傅伟连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淡而无味的东西,我不想喝。”傅文深明显对粥提不起兴趣。

“你现在这个情况别的不能吃啊!”

傅文深把手搭在额头上“安静!”

“你还想灌人家?”傅伟连对自己父亲耍阴招未遂,反被别人将了一军而感到哭笑不得。

傅文深又想了想“是个人才啊!这局才开了没多久就被她看穿了。反攻的路数让我们都束手无策。”

傅伟连表面在听,心里清楚的很。明明就是被安静夸得招架不住,心甘情愿喝的,最后那一大碗暴击酒,非要逞英雄。

“伟连,如果把她挖来我们公司,是把好手。”

傅文深又突然大笑了起来“还可惜了清明中元冬至,不能准备纸钱送客人,我还跟着可惜,真的鬼话连篇。”

傅伟连也跟着发笑。

“骂人都不带脏字,听着是恭维我,鲍参翅肚还佛跳墙。她是小米椒都没有资格往里搁,我现在想想,哪有辣口的佛跳墙?还有,她不就是说我,就算是能入的了佛跳墙,我还不是道菜吗?”傅文深分析着安静话里的意思,也表示出对安静的欣赏。

“我会多和她接触接触的”傅伟连又把粥端到了傅文深的面前。

傅文深难掩不喜之情。“我先睡会,睡醒再喝粥。”

傅文深把被子往上提了提,人往被子里滑动了几下,转过身去。

傅伟连笑了笑,他看着面前的倔老头,有几分老孩童的样子。

……

房间内灯光幽暗。王韵披着一件单薄的羊绒长衣,腰间松垮的系起衣服上的腰带。

她倚靠在窗口,隔江远望着千家万户透出那一盏盏的灯火。

井闻远下身裹着条浴巾从卫生间里出来。他从身后双手环抱住王韵。鼻尖凑近王韵的头发。

王韵在井闻远的怀里依偎了一会,若有似无的挣脱开来。

井闻远识趣的找烟抽“我洗澡前你就在那站着,那么长时间,你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感觉从家里发出来的灯光,很温暖。”

井闻远吸了口烟,吐着烟圈。他抬头看着烟圈从嘴里一个个蹦出,然后渐渐消失在眼前。

“你这叫无病呻吟。”井闻远走到窗前,站在王韵身边。

“你现在能看见的那一栋栋的房子,背着多少贷款你知道吗?现实一点,贫贱夫妻百事哀。”井闻远手指向王韵看着的地方。

王韵束了束自己的衣服。

井闻远随手拿起个烟缸,弹烟灰。“你现在站在这里矫情的叹惜。设想一下如果你只是个普通家庭的女儿,你此时此刻是不是又要盼望老天给你一个离奇的身世,赐你一个富豪爸爸。”

王韵还是没有搭理他。

“做人别作。听没听过一首歌,有句歌词,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你爹是国王,你是公主,老公是王子,然后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生娃。”井闻远又点了根烟。

“就算你爸是国王,你妈不一定是皇后吧,三妻四妾。给你找个后妈还要喂你吃毒苹果。再放眼我们大天朝,更是惨,驸马是干什么的?起先是用来替皇帝老儿送死的。驸马傻呆呆在前面坐着轿子,心里还乐滋滋的想,老子出人头地了,泡到公主了,咻的一声,刺客一箭射过来,死了!”井闻远伸出舌头歪向一边,两眼朝上翻,做出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王韵嫣然,看了一眼井闻远。

“皇帝一看,哎呦,又死一个傻缺。逃过一劫,拍拍胸口,压压惊,又回到马车上宠幸妃子去了。”

井闻远掐灭了烟头,把烟缸放在一边。“那些皇帝,但凡要打仗前,先送公主去和亲,打仗多费钱啊,后宫特产公主啊!送啊!惨不惨?”

“没正经!”王韵拿了两个杯子,倒上红酒。

“我这语言结构是苍白了点,可都是有据可寻的。后母毒害公主请参见格林童话。短命驸马,和亲公主,参考中国历史和各类宫斗剧。”

井闻远拿过酒杯,喝了一大口“还温暖的灯光,电费要不要钱?”

“你怎么什么都是钱?”

“我不谈钱?你用什么让我为你卖命?钱是根本,至于你的美色,算是赠品吗?”

王韵好像被羞辱了一样看着井闻远。

“呦,这小眼神里有火苗啊。你也说了,我们各取所需,你当初也是喝多了找我慰藉一下。”井闻远还在不爽王韵的挣脱。

王韵放下酒杯“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下一步计划,安静现在什么都不让我接触。”

“我之前都让你不要太心急了。他们都在明,就你在暗,那么有利的形势,你非要大白天下干什么?”

王韵的牙齿紧紧咬着嘴唇。

井闻远轻抚了几下王韵的大腿,像是在安慰。“放心吧,我有计划的,等我先去探探路”

王韵看看井闻远,站了起来。跨坐在井闻远的腿上……。

第二十五章 招摇的花束

许云云一手提着包,一手拿着咖啡,神情有些凝重。

秦小凉看见许云云,快步走到她身边,放低了声音。“陶木杉来了,在你办公室等你。”

许云云先是屏气凝神,再把手上的咖啡交给了秦小凉“帮我扔了。”

许云云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陶先生啊。”

陶木杉黑着脸冷笑“许小姐,可是开了我一个大玩笑,如果不是昨天你们产品发布会,我还傻傻的等你给我BP96的独家代理权呢。”

许云云自从失手之后,早就准备好要面对陶木杉的,但是陶木杉冲动到自己找上门来,许云云还是心跳加速了几下的。

“这也是公司的决策。再说了,你也应该了解了我们公司这次是直接和国外的酒店合作了。”

“那你当初说的那么肯定,好像是已经敲定的事情?”陶木杉的不满还在提升中。

“你倒是轻松,害的我可不轻啊!”陶木杉用力的拍了一下桌面。

许云云轻蔑的笑了笑,她差不多也能知道陶木杉为何这般恼火,一定是答应了别人什么,收了好处,现在不能交代,要吐回去了。

陶木杉看见许云云这样的表情,要不是许云云是个女人,他一定上去挥拳了,上次一口一个大杉,叫的魂都勾的去了才会着了她的道,现在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样子。“你总要给我一个解释吧。”

“解释?我答应过你什么吗?”

“你……”

“别生气呀,有话好好说不行吗,一大早来我这里拍桌子叫板,会吓到我的。”许云云假意的害怕模样。

“你会怕?”陶木杉冷哼。

“是人都是会怕的,我会你也会。”许云云把自己的意思准备一点点的加入。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落袋为安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BP96如果放出独家代理权,我不给你,是我不对。但现在有吗?大家都是替老板做事,老板做什么决定轮的到我们插手吗?这道理难道你不懂?”许云云再也没有柔声细语。

许云云坐着,仰起了头。“BP96的事情,原则上你并不会损失什么?再说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你吵吵嚷嚷的坏了大家的关系,下次还怎么合作?”

“用完我了,想一脚踢开我?”陶木杉的恶意通过眼睛传递给了许云云。

“这是我想踢开你吗?你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把罪名按在别人身上。”

陶木杉听明白了许云云的话,但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吃了这个暗亏。“很好,这回算我栽在你手里了,以后你别想在我这里拿到一张订单。”

许云云不急不躁,看着气急败坏的陶木杉。“做人还是给自己留条退路的好,夜路走多了总要见鬼的。你的订单给不给我都无所谓,但你收受的那些回扣,灰色收入,坐牢倒是谈不上,工作倒是真的得换一份了。”

许云云的这句话,对陶木杉并没有大作用“我们这行,仔细去查,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你以为老板都不知道吗?”

许云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公文袋丢到桌子上。“看看吧,去年你代理了一批机床,这批机床是三年前这家厂当垃圾从美国那边买回来的,重新组装。你收了多少回扣你应该还记得吧?这件事情一旦爆出来,别说你了,你们公司都会出不小的乱子吧。”

陶木杉打开公文袋,抽出里面的纸看了看,冷汗从额头渗了出来。

“我相信这些机床你们也是做了功夫的,大问题应该没有,维护的好用上十年都没有问题,可是……”

“算你狠!”陶木杉把公文袋摔回桌子上,里面的纸散落了出来。

许云云把掉落出来的纸,一张一张的收拾好,码放整齐,在桌子面敲了几下,放进公文袋里。

“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撒的到处都是,被人看见了可不好。给,收好了。”许云云把公文袋递到了陶木杉的面前。

“你看,大家本来可以和和气气的,干嘛要大动干戈呢?有机会就合作,没机会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对不对?”

陶木杉没好气的接过公文袋,满身煞气的离开了。

陶木杉刚走,秦小凉就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咖啡“给你新买了杯咖啡。”

许云云接过咖啡,对着秦小凉笑了笑,和以往的那些笑容不同。

“解决了没有?”秦小凉坐了下来。

“解决了。”

“早上来的时候,那架势感觉都要杀人了。”

“把刀横在他面前,都没胆碰。”许云云喝着咖啡。

“陶木杉会那么善罢甘休?”

“当然不会,但他至少还有顾虑。”许云云重重的把咖啡杯放到桌子上。“Ann怎么会准备的那么充分?”

秦小凉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

“你要说什么?”

“我有个大学同学在尚荣,但职位不高,费了时间才打听到的,Ann的那个尚荣PK96产品发布会文案根本不是他们公司的。好像……。”秦小凉欲言又止。

“好像什么?”

“我觉得Ann的那个文案是她自己做的,又诈唬到我们,又是一招缓兵之计。”

“什么?”许云云像是被投了颗原子弹下来。气的发抖。

秦小凉被许云云撕响的嗓门吓到,眼看许云云的脸色一下发青,马上又胀的通红。

许云云快速的深呼吸,让自己平稳下来。安静这次又诈了她一回,她觉得自己像是小丑一样,被安静耍着玩。

“还有王韵,Ann以前见客户总是带着她,但最近FINE DAYS来签约的那天,他们在会议室签约,我在洗手间看见王韵。那天晚上FINE DAYS的饭局,Ann也没有带王韵。”秦小凉细致的汇报。

“你怎么知道没有带王韵?”

“那天我加班,我走的时候都七点多了,碰见王韵从他们那边的办公室里出来。”

许云云坐回椅子上,好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

和傅文深拼酒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安静的胃还是隐隐的不舒服。

王锚这几天和她碰到,也就是平淡的打个照面,多一个字也没有。

林薇雨捧着一束很大的花进来,花束真的很大,已经遮住了林薇雨的人。

“ANN,有人送花给你。”

“我?”安静对着花,迟疑了。内心闪过会不会是王锚,难道转变路线了?

安静在花里找到了一张卡片,上面写着:鲜花代表歉意,落款是傅伟连。

安静的情绪里夹杂着失望和不解。失望,当然是因为这花不是出自王锚的手笔。傅伟连表达歉意的方法让她不解。

花束太大办公桌上是放不下了,林薇雨把它放在里安静办公室的沙发上。

安静对着这捧大的过分花,就想起了自己饱受虐待的胃。

林薇雨放下花出去了,老周和王锚进来了。

老周浑身上下挥发出好事的气味,而王锚还是面无表情。

王锚不经意的看了看花,把手里的文件夹摊开给安静。“这笔款项签个字。”

牵涉到款项两个字,安静也不能草草就签字“我看一下,签完了给你送过去。”

“恩。”王锚转身准备走。

老周自己一屁股坐在安静对面,拉着王锚也坐了下来。“送什么送,不着急,你慢慢看,我们在这里等。”

安静瞪了一眼老周。

“傅伟连送的?”老周指了指花。

“你怎么知道?”安静没有抬头。

“刚刚在外面偷看了一眼。”老周贼贼的笑。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八卦,好好的一个老男人弄的跟菜场买菜的家庭妇女一样。”安静不自在起来。

老周也不动气,还是一派嬉皮笑脸。“Ann啊,我要说你几句了,你也是深度熟女了吧,老是这样单着不行啊,你那天喝成这样,辛亏是我在,还能和你一起去开房。”

王锚听完这句,平淡的脸上又有了些烟火气。他看着安静。

安静同时也给出反应“你胡说什么啊?”

老周笑着对王锚说“那天FINE DAYS来签约,就你没来上班的那天。Ann那天也不知道哪根神经短路了,把人家老大给得罪了,好家伙!晚上摆了个鸿门宴啊,往死了灌她酒。”

王锚的烟火气越来越明显“那你也不挡几杯?”

“你别急啊,听我说啊!那老家伙,事先都安排好了,自己喝果汁,把他的漂亮助理放在Ann的身边,不停倒酒。第一瓶还好,后来又拿了一瓶事先准备好的特制酒,把十几种酒混到一个酒瓶里灌她喝。”老周说的吐沫横飞。

“老周,那酒你喝一口了吗?你哪里尝出来有十几种,你不夸张会死啊?”安静想阻止老周夸张的叙事手法。

“这样王锚比较有代入感嘛。”

“后来呢?”王锚紧接着问。

“我要替她喝,她把我直接按回椅子上,抢过人家助理手上的酒,拎着酒瓶,找老家伙对干。把老家伙吹的天花乱坠的,哄的老头一杯杯的喝,那场面太激烈了,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啊!”

“你是傻的吗?你胃不好,你自己不知道吗?”王锚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老周和安静都看着王锚。

“你怎么知道她胃不好?”

“不是你说的吗,以前搞坏了胃,连咖啡都不喝”王锚感叹自己的记忆力。

“哦,对。最后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两个那么大的两个碗。”老周夸张的比划着碗的大小“倒满酒,逼着人家傅文深喝了下去!”

安静继续低头看文件。

“真是我了解你的情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前一天刚失恋没地方发泄,所以才往死里喝。”

安静抬起头“老周!”

王锚看了看安静,安静还是逃避了他的眼神。

“后来呢?”王锚的台词也不带换的

“最后老家伙喝挂了,被他儿子和另一个男人架回车里了。人家发动,还没有来得及尘土飞扬,她就倒了。接着让我在附近开了个房,抱着马桶吐了一个多小时!”老周,连说带比划说完了那天的事情,形象生动,深怕自己漏讲了哪一段。

王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心生生的疼。

“所以你说,她是不是还得找个男人。喝多了,好歹也有个人来接啊!那天是我在,换了别人还不就乘人之危了。像我老周这样的正人君子可不多了。”老周还不忘记标榜一下自己。

“你现在人没事了吧?”王锚在自己的词库里,搜肠刮肚的也只能吐出这几个字。

“没事。”安静在文件上签好了字。

“所以,Ann,有人追你就要给人家机会,傅伟连是个好码头,现在送花,接下来肯定要约你吃饭,你千万别拒绝。”

“老周,你还真像三姑六婆”王锚开玩笑的表面却真的是有骂他的意思。

林博没有敲门,冲了进来。

第二十六章 登场亮相

“王锚出来一下,有重要的事情。”

林博的神情让王锚莫名的紧张,跟着林博走出了办公室。

“井闻远来电话了,说回来了,现在在酒店,地址已经发给我了。”

王锚什么都没有再说,和林博冲下停车库取车。

王锚一路猛踩油门,他已经做好了吊销驾照的准备。

车子开进酒店的停车场。

王锚迫切想要打人的冲动让他恨不得把车就随便停在一边,但沿着路只能开进停车场。

王锚根本无心停车,直接头朝里,把车开到了停车位上。

林博和王锚上了楼,找到了井闻远发来的那个房间,直接用手拍门。

井闻远开了门,王锚使出浑身力气,伸手就是一拳打在井闻远的鼻梁上。

林博还算保留最后一分理智,关上了门之后,三人扭打在了一起。

林博和王锚合力拳脚,击打踢踹井闻远。二打一,井闻远很快就挂了彩。

井闻远怕自己被打死,索性也反击了起来。慌乱中,手边抓起什么就拿来当做武器。林博和王锚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井闻远一人之力,终是抵不过,两个接近疯狂破表的人。

林博觉得身上好几处疼的厉害,停下喘气。突然清醒的意识到,再打下去井闻远可能会被他们会死,急忙拉住了王锚。

王锚被林博用力一拉,也渐渐停了手。

三人身上的衣服都沾了血渍。林博和王锚坐在地上,井闻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房间里一片狼藉。

林博害怕井闻远真的被打死了,伸直了脚踹了他几下。“唉,死了没,没死就给个回应,死了老子就把你埋了!”

井闻远努力的发出个“恩。”

停歇下来的王锚,感觉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用右手抹了一下脸,鼻子流血了,嘴角也破了。他用双手撑了一下身体,左手一阵强烈的疼痛感袭来,他举起手一看,手上扎了好几块碎玻璃。他看了看周围,身边好几只被砸碎的玻璃杯。

“你他妈的还有脸还手?”王锚也伸直了脚用力在井闻远身上又补了一脚。

井闻远钻心般的疼,猜想肯定是哪里的骨头被打断了。

“不还手?等着你们打死我吗?打死我,你们这是蓄意谋杀,要被枪毙的。”井闻远语速很慢。

“哼,你还担心我们被枪毙吗?”林博虽然比王锚多了一分理智,但恨意丝毫不比王锚少。

“当然担心,我最多就是让你们坐牢,枪毙不至于。”井闻远伸出手,摆了摆。他确定自己手还没断,没有骨折。

“公司的那些钱,我一分没动,都拿回来了。我想着,如果你们要是已经进去了,我马上就去自首,还你们自由,把我做过的事情,老老实实向警察叔叔交代,关个十几二十年。”井闻远痛苦的咽了口口水。

“我他妈的都计划好了,进去后好好表现,争取减刑,碰到恶势力,我就乖乖捡肥皂。”井闻远慢慢的移动着胳膊和腿。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没个正经样!”林博也在查看自己的伤势,额头有裂开的口子,一只眼睛看东西有些模糊,估计是被打肿了。

“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做?”王锚呼吸还是有点急促。

“鬼迷心窍了,有一天我在路上遇到笑笑,大着个肚子,后面跟保姆,大包小包,幸福洋溢。”井闻远握拳捶了一下地板。他猛的用力,导致自己身体的疼痛感加强,嘴里有啊呦叫唤了一声。

王锚和林博没有言语,他们也知道,孙笑笑对井闻远来说,是个毁天灭地的打击。

“大错,我已经犯了。钱我是真的一分没动,你们真的要是报警,我刚刚那些不正经的话也是认真考虑过的,男人嘛错了就要承担。”

林博注意到了王锚的手“我们打成这样,现在伤的伤,疼的疼,估计没有一个人能开车去医院了,就算到了医院跟医生说我们是摔跤摔的吗?”

井闻远听了林博的话,知道这关算是过了。

王锚看看自己的手“叫个人来送我们去医院吧。”

“现在这个场面能叫谁?你是要吓死你妈,还是要吓傻我妈?”林博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我可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别指望我能叫来谁,不过我怕自己出门忘带房卡,在门口的垫子下放了张备用,你们叫来了人拿了房卡就可以进来了,不用惊动客房服务了。”

王锚废力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当下他内心还庆幸了一下,手机质量真好,这样暴力的互殴下屏幕居然还没有坏!

王锚拍了张自己手的照片,用一只手打了半天的字,不知道给谁发了条微信。

王锚发完微信,把手机扔在一边“等着吧。”

“你给谁发微信?”林博有些不放心。

“安静。”

“安静?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你怎么跟她解释?”林博不认同王锚的做法。

“我会解释的,你别管了。”

“安静是谁?你新交的女朋友?”井闻远开始适应自己现在的角色。

林博干笑了几声“女朋友?算了吧,火星撞地球,最近关系才好了些。”

“你还有心思问那么多,别以为你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王锚想换个姿势坐,但手疼的已经不好支撑住他的身体了。努力了几次放弃了。

“拜你所赐,我们已经在为吴德权效力了,他是刀俎我们是鱼肉,我们是跑不了了,你也别想逍遥快活。”

井闻远暗想,就怕你们不拉我入局。“就是之前要收购我们的吴德权?”

“恩,你留下的烂摊子,他收拾了,做为交换条件,我们现在进他们的公司替他做事。”林博开始道出事情的始末和现在的局面。

井闻远虽然熟知这摊子局面,但有些事情和王韵说的也有出入,还有些情况他猜想王韵也不知情。

过了半个小时,房门被打开了。

安静和老周进来了,两个人被房里的景象惊到了。

“HI,这位美女是安静吧,初次见面希望没吓到你。”井闻远躺在地上发出声音。

安静结实的被吓了一跳,井闻远满脸的血,她进门就没见他动过,冷不防的这一开口,她还以为诈尸了呢。

“你好。”安静缓了缓。

老周托起下巴“你们这是有多大的仇恨啊,都往死里打吗?”

“老周别研究这些了,救命要紧。”林博打断了老周的疑问。

“都伤的不轻,我和Ann只有两个人怎么办?”

“井闻远,你还能不能动?”林博想了想。

“一边一个,扶我一下,下楼可以坚持。”井闻远掂量了一下。

“我们三个人伤成这样,一起下楼目标太大。而且井闻远现在估计上了车也要一个人躺在后排,看样子我伤的最轻,只是有一只脚有点疼但可以坚持,我和老周还有井闻远一起走。”林博像在安排逃跑路线。

“安静,你和王锚一辆车。对了!我们这样一般医院不能去。”

“王锚大致和我说了情况,我和老周来的路上安排好了,等下老周会直接开去医院的,放心吧。”安静看着王锚的手,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安静和王锚按照先前大家商量好的,比他们晚一会儿再下楼。

等他们走后,安静快速的把房间打扫了一下。收拾地上的玻璃碎渣时,因为心急,手被扎到了几下。

收拾完房间,安静在卫生间里找了块干净的毛巾,稍微打湿了下,替王锚把脸上的血渍擦拭了下。

离开房间前,安静又替王锚把凌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整个过程安静都非常小心翼翼的避开王锚的手。

安静把王锚扶上了车,俯身下去替王锚系好了安全带。

王锚在安静贴近他的时候,紧张的都不敢喘气了。

安静的车速没有很慢,但非常稳,一路没有颠簸。

“吓到了吗?”王锚用一只手捧着自己另一只手。

“嗯。”安静视线看着前方。

“他就是那个卷了你们公司的钱跑路的人?”

“嗯,你怎么知道?”

“都打成这样了,又不是杀父仇人,还能是谁?”

王锚笑了,但是笑又牵起了身上的疼,发出了几缕呻吟。

安静将视线迅速的移向王锚“再忍忍,快到了。”

“我没事。”

“再多扎几块玻璃,你的手就快变成仙人掌了,还没事?现在已经是定局了,他也露面了,该走法律程序的就报警,你们这算什么?都不要命了吗?”

王锚把头转向自己车窗的一边,偷偷笑了笑。

“你那样喝酒也是不要命了吗?”

“我这是工作需要。”

“你当我傻啊,老周说的是夸张了点,但是他的剧情重演,我能想象的到当时的情况。”

安静好似很认真的开车,没有接着和王锚对话。

王锚的脑袋里,重播着刚才安静的那些画面。

安静把王锚带到了一家私人医院,医生和护士都已知情没有再多问。

医生替王锚检查了下,没有特别大的问题,但为了谨慎些,要留院观察一天。

医生准备替王锚拔出手上的玻璃。安静实在不忍心看那一块块玻璃被拔出来的场面,就借口说去看看林博那边的情况。

井闻远两个肋骨骨折,颅内有些淤血,轻微脑震荡,别的大大小小的创口也有不少,住院治疗。

林博自己推断的果然没错,他是伤的最轻的一个,一只脚崴了,还有一些皮外伤,眼部外伤肿胀淤血,最严重的也就是额头的那个伤口。

林博怀疑医生检查没有到位,说自己的腰疼,直不起来。

医生又认真的检查了一番,得出的结果那是他自己有腰间盘突出。

安静听到医生这么说的时候,已经笑场了。

“王锚怎么样了?”林博扶着自己的要,一瘸一拐的。

“我刚上来的时候,医生在帮他拔玻璃,估计现在拔的差不多了,可能在清创。”安静手里还拿着一叠他们几个的化验单和X光片。

“我要下去看看他。”

“他还要留院观察一天,等会儿就会上来的。”

“不行,我有话要单独和他说。”

安静想了想“老周呢?”

“可能去帮那家伙帮入院手续去了。”林博指了指病房的方向。

“那我陪你下去吧。”

安静和林博走近清创室。门虚掩着,听到里面有一个嗲嗲的女人说话。

第二十七章 也许只是彼此的过客

“我听说你是打架啊?我们院长亲自交待的,不允许我们多问,路子挺粗的。”

听话音好像这女人应该是这里的护士。

安静准备往里走的时候,林博拉住了安静。

林博笑的贼兮兮的样子“别那么快进去,你听不出王锚被搭讪啊,别进去坏了人家的好事。”

安静停住脚步。

“那你还问。”王锚好像有些不耐烦。

“怎么火气那么大呀,小心肝。”

护士的那一句小心肝叫的二愣子才听不出话外音。

“啊!能不能轻点。”

“医生刚替你拔完玻璃,消毒可要仔细一点,要不然伤口烂了怎么办?”护士说话还是软软的。

“你故意使坏是不是?”王锚的声音都听得出疼痛感。

护士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那前几天你是不是故意使坏,人家也被你弄的好疼。”

林博和安静面面相觑。

“认识的?”林博指指里面。

安静没回答,心里的那团线开始散开。

“你轻点!”

“我那时候也让你轻点,你怎么不听啊,王先生。”

护士语气娇柔。

安静听的面红耳赤。

林博听的意犹未尽。

“这里是医院,你正经点。”王锚的声音低沉。

“怎么不正经了,你下了我的床,就装不认识了?”

“那还要怎么样?和你谈恋爱吗?”

“有缘分也是可以的,没有缘分交个朋友嘛。我感觉那天我们挺合拍的,你很投入嘛,把我折腾了一晚上。”

王锚的手机响。

“你等会存下我的电话,我已经存了你的联系方式,有空我们多联络。”

护士说的这两句话,压低了声音,在门外虽然没有听的清楚,但也能听的全。

“我去帮王锚办住院手续。”安静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直冲上脑。

安静离开,林博推开门。

看见林博,王锚先是吓到,但看是一个人又好像松了口气。

护士刚才那般的风骚劲荡然无存,动作麻利专业的给王锚清理伤口。

林博看了看她胸口的名牌,崔雅风。

“护士小姐,名字挺好听的,崔雅风。”

崔雅风淡淡然的一笑。

林博雅痞的表情又来了,王锚认为林博一定是在门外听到了什么。

崔雅风清里包扎完王锚的伤口,收拾着东西。“你在这里等着。等会,会有人来带你去病房的”说完拿起东西走了。

林博看着崔雅风消失的背影,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王锚,艳福不浅啊,现在都玩上制服诱惑了!”

“别瞎说。”

“还崔雅风,我看叫吹床风还差不多”

在医院遇见一夜情的对象,王锚的脑仁都要碎了。

“什么瞎说,我们在外面听的清清楚楚的,光是听这护士说的那几句话,都能想象出你们香艳的画面了,动感十足啊!”林博调侃的好像忘记了自己的伤。

“你们?还有谁?”王锚每个毛孔都紧张的张开了。

“安静啊,还能有谁啊,老周在上面帮井闻远办手续,我要下来和你交待些事情,安静就陪我下来了。”

王锚原地爆炸了。

“安静听的都害羞了,脸通通红的,说是帮你办手续去了,跑开了。”林博笑的好似面朝太阳的向日葵一样。

王锚看着林博夸张的笑,真像一把按倒他,叫上十几个彪形大汉糟蹋他,然后拍下来印成明信片,以后的几十年,逢年过节就寄给他。

“你怎么那么缺德,你自己偷听就算了,你拉上安静干什么?”

“我还以为那护士要勾搭你呢,谁知道你们是老相好啊!”

王锚真想呼自己巴掌。

“你下来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还不是井闻远的事情。这小子可信吗?”

“钱一分没动拿回来,人也被我们收拾过了,再折腾什么花样他就是在找死。”

林博一改刚才没有正形的样子。

“暂时再相信他一回吧。”王锚也是一团凝重。

“王锚,走吧,手续办好了,上楼上病房去。”老周边说边走了进来。

“不是安静去办手续的嘛。”林博张望了一下门口。

“是她去办的,但说有急事先走了,让我处理后面的事情。”老周看了看手里的缴费单。

“她走的时候还让我把这个周末的时间空出来帮她搬家。完全当我是个免费劳动力啊。”老周一顿抱怨。

“搬家?”王锚问了句。

“是啊,也没有听说她要卖房子,更没有提起买了新房,突然就说要搬家,搞的我也很莫名。”老周扶起王锚朝门外走。

王锚心里一盘散沙。

……

王韵像一蹲雕像一样坐在电脑前,很久都不动一下。她看见林博和王锚从公司离开。

井闻远和王韵已经商量好了,今天行动。按王锚和林博走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少小时了,但井闻远没有发来任何音讯。

王韵七上八下的焦急,也不能主动联系井闻远。

井闻远特地交待王韵今天无论什么情况千万不要出现在酒店附近。

井闻远非常谨慎,两天前重新换了个酒店住,也没有让王韵去过。入住时特地吩咐前台做了两张房卡,为了防止房卡失效一次性付了半个月的房费。他告诉王韵,如果他超过三天没有动静,就去酒店房门前的地毯下拿房卡,房间床下有重要的东西。

王韵心情起伏不定。烦乱的竟然啃起指甲,直到她感觉嘴里有碎碎的东西,原来是手上的水晶贴片被自己咬了下来。

她即忧心忡忡于计划的成败,又担心井闻远的安危,看林博和王锚冲出公司的那边架势,那暴怒的拳脚必定无眼。

这几个月和井闻远的肌肤之亲让王韵多少还是有些牵挂的。

王韵手机响,她急切的拿起手机。

大失所望,孔叔的电话。换了是平日看到这个电话,王韵高兴有余,今天却提不起兴致。

“喂。”

“喂,小蓉啊,你爸爸晚上约你吃饭。”

“哦,知道了。”

王韵接完电话又等了一会,才关上电脑,拿起包离开公司。

到了饭店,王韵熟门熟路的进了包厢。

今天吴骏珂也在。

“女儿来了。”吴德权自带一圈父爱的光环,完全没有平日里老谋深算。

“爸,哥。”王韵心事就挂在脸上。

吴德权被王韵的态度弄的有些黯然“怎么了?是不是累了,瞧瞧这脸蛋上不开心的样子。”

尽管被女儿的情绪影响了一下,但吴德权还是不改慈父的形象。

“这几天工作有点累。”

“累就不要做了嘛,出国放松放松去。”

“是啊,最后永远都别回来了。”王韵开始发脾气。

“回来还是要回来的,爸爸要想你的呀。”吴德权像在哄小孩一样。

吴骏珂对眼前的景象也是稀松平常。喝着温水,看着每隔段时间就会上演的戏码。

陆续开始上菜,王韵还是心不在焉且带有一份焦躁。

吴德权也感受到今天王韵的反常了。“女儿啊,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啊?”

王韵又看了看手机,回了些神来。“没有,就是累了。”

“安静给你很多工作吗?”吴德权的口吻加了力度。

王韵没有很快回答,心里斟酌了起来:如果回答说没有,是不是会显得自己很没本事。

王韵干脆把手机放回包里“是啊,很多事情做,她现在忙着谈恋爱。”

吴骏珂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

“谈恋爱?”吴德权也有点惊讶。

“你们猜猜是谁?”

“这我们哪里能猜得到。”吴德权给王韵夹着菜。

“FINE DAYS的太子爷。”

今天傅伟连的花送到公司,老周在写字间看卡片的时候,王韵也在旁边。

吴德权的随口一问,倒是让王韵心生一计。

“你怎么知道的?”吴骏珂的发问装的很不经意。

“今天有人送花到公司给安静,很大一束。”王韵回想了一下。

“电视里那种男主求婚九十九朵的那种吧。如果还是追求阶段谁怎么送花的?”

王韵现在的心思,龙肉都吃不下。她继续推敲着。“FINE DAYS 怎么就那么容易谈下来了?现在看来是有关系啊。说不定好事都快近了吧。”

“嗯……”吴德权嗯的这声意味深长。

“爸,安静这回可是找了个好户头,对现在的差事随时随地就可以撒手的。难怪那天的例会,她可以把辞职的事情说的那么毅然决然。”

“现在事情也谈成了,人也没有辞职啊。”吴骏珂猜想王韵要开始发力了。

“总是先安排好了才有底气说这话的。否则离开公司之前落下个办事不利的口舌总不好吧。”王韵顺理成章的编排着安静的做法。

王韵勾起吴德权的胳膊。“爸。”这一声爸叫的又嗲又乖。仿佛刚刚那个王韵的魂不附体,现在才是吴德权女儿魂归体内。

“爸,你那么老奸巨猾……”王韵俏皮可爱的赶快捂住了嘴。

“嗯?……”吴德权轻轻的在王韵的鼻梁上刮了一下。

“人家说错了嘛,爸是英明神武。”王韵用头蹭了蹭吴德权的肩头。

吴骏珂真有些倒胃口。此情此景真能让人误以为,他的老父亲还在红鸾星动,王韵是他新过门的小娇妻。齁甜的腻味。

“所以,爸,安静这个人重用不得。”王韵还是勾着吴德权的胳膊。

“哦?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不能重用?”

第二十八章 死水的彭拜

吴骏珂打破了他一直保持缄默的态度。

“公司刚下通告的时候,安静在给我们开会的时候就当众说过要辞职,后来老周劝说,去哪里都是给老板打工,一样要按照老板的游戏规则玩,安静才放下念头的。”

王韵笃信自己的胡诌不会被拆穿。

“当众说的?”吴德权两手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

“嗯,接着许云云马上就抢走了她的客户,后来还来瞄上了我的客户,幸亏保住了。”

王韵故意避开了谁保住了客户的这段。不是欺骗,只是漏掉。

“再说,二叔的这个事情是家务事,我想安静是不想趟浑水,她早晚是要离开的。”

吴德权沉默思量。

吴骏珂听由王韵说书,静观其变。

“例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提辞职。那种当口,不是把爸爸你放在不得不同意的境地上吗?你那么器重她,那天在场的人,谁不知道她是在替你办事的?她就那么让你下不了台。”王韵自觉说的行云流水,喝了几口水润润嗓子。

“现在她威风了,FINE DAYS的CASE立了大功,和他们太子爷的事情也可以摆上桌面了,之前那些男朋友像地下工作者一样,从不浮出水面。现在一反常态,大张旗鼓。恐怕过两天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了。如果大家都知道了,传到爸爸你的耳朵里,也不就是几天的事情。她也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哪天嫁进豪门,谁还有空搭理你的家务事啊?”

“我一直听说,她这几年都没有交过男朋友啊?”吴德权对王韵的说法将信将疑。

“我的爸爸啊,人家交男朋友,还要打报告跟你请示吗?你看看她开的车,住的房子,穿的用的。她给你打工,赚多少钱你还不清楚吗?”

吴德权被王韵忽悠的,神情也开始有变化了。

王韵乘胜追击。“就算有灰色收入,那房子我进公司的时候她就买好了。靠她自己累死累活凑够首付,银行都批不了她的贷款吧。你说说,靠不了银行,钱怎么来的?”

王韵又紧了紧勾住吴德权的那只手“她又没有那么疼爱女儿的爸爸,是不是啊。”

吴德权满眼宠爱,摸了摸王韵的头“是啊是啊!”

吴骏珂此时非常想告诉王韵:傻妹妹啊,安静买房子的钱。是你哥哥我,借给她的。

同时吴骏珂对王韵今天的表现倒也是刮目相看。

“骏珂,你怎么看?”吴德权朝吴骏珂看了看。

“我暂时没看法。”吴骏珂对于王韵的添油加醋既不能认同但也不想揭破。干脆就置身事外,不予理会就好。

“就怕这安静中间甩手走人,青黄不接,会让许云云他们占了先机。”王韵放开吴德权的手臂,拿起汤匙端起吴德权的碗给他盛汤。

“当然这二叔的事情也不是没了安静不行,但能让外人解决,总好过伤了自己家里人的和气,爸爸你也是因为这样的顾虑,才费了那么大的周章。”王韵给吴德权盛完汤,又拿过了吴骏珂的碗。

“真到了动二叔的那步,安静哪够分量。排头兵而已。现在只是松松土,这种差事,安静就算不做,多的是有能力的人,老周就可以顶上。”吴骏珂找起王韵的漏洞也不是难事。

吴骏珂接过王韵递来的碗“二叔要还是冥顽不灵的话,那就算安静留着不走也帮不上什么忙。”

王韵被吴骏珂的话呛到了,他话里话外就是告诉王韵,没她什么事。安静不行有老周,最后索性把吴德权搬了出来镇压住她一切想上位的心思。

王韵也清楚,现在和吴骏珂短兵相接,必是她不讨好。她嘟起嘴,对着吴德权又是一阵撒娇。“人家也就是把看到告诉你嘛,哥哥他老是那么严肃,这不是在说我多管闲事嘛。”

吴德权非常受用王韵的这套腻歪的功夫。“没有没有,你哥哥就长了一张铁皮脸,那像你那么讨人喜欢。”

“爸,我橱柜里都没有新衣服了。”王韵索性把话题扯开。

“女孩子怎么可以没有新衣服,明天让老孔给你打钱,好不好。”

“嗯,你真是个好爸爸。”

王韵按照以往的惯例先行离开饭店。走的时候还是要让吴德权知道她内心落寞,但依然要强颜欢笑。

吴骏珂甚至有时候都想找人去查查,当年王韵大学是不是专门去读的戏剧科,进修了专业的表演课程,那种内心戏的拿捏,简直无懈可击。

王韵走了,吴德权还是笑呵呵的样子“你学学你妹妹,别对着我就知道说公事,看手机,接电话。”

吴骏珂正在用手机看邮件,听吴德权说的话,放下手机,两只脚打开着,两只手放在腿上。

“爸,我要是跟她一样,挽着你的手,靠在你的肩头,跟你说,爸爸给我买新衣服吧,你会不会揍我。”吴骏珂还适当的模仿王韵娇滴滴的声音。

吴德权乐不可支。“也不是要这样。但父子俩也可以谈谈心嘛。”

吴骏珂郁闷了,想必是今天王韵这针”兴奋剂”剂量大了些,到现在还在飘。

“安静这事?你一点看法都没有?”

吴骏珂把手机放回了西装口袋里“你不是说不要只谈公事吗?”

“你还是真的没有听出来你女儿的意思吗?她是想安静走了,她好补上位。”吴骏珂也不在绕圈子了。

“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古灵精怪,也好胜,脾气太倔。”

“那才好,像你,证明是亲生的。”

吴德权笑言。“你小子这是什么话,有怎么跟老子说话的吗?”

“安静来我们公司也有好几年了,工作能力,气质谈吐,不算是泛泛之辈。但她桃花那么旺,这点我看走眼了。”吴德权眼中浮过一些失望。

吴骏珂捕捉到了吴德权淡淡的失望,觉得奇怪“你堂堂一个上市公司的董事长,那么八卦?女下属桃花旺,你那么注意干什么?”

吴德权知道被儿子误会了,急忙解释。“我是想,这安静做我儿媳妇,我也是欢喜的。我一直以为你们会发展的,谁知道这一年年的过去,你们两个连个水漂都没有。”

吴骏珂不曾想到自己的父亲尽然会说这话。“我和安静就是普通朋友,当初也是朋友拜托我在公司里给她安排个工作。”

“普通朋友?你别真当你老爸糊涂。”吴德权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自己的脑袋还好的很。

“真是普通朋友,你能把小蓉安排在她那里?安静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小蓉的身份?这几年过去了,一个字都没有传开?别真的让人家娶跑了,你脱了鞋都追不回来。”吴德权拍拍吴骏珂的手背。

“我亲爱的父亲,恭喜你,阿尔茨海默症一点都没有侵袭到你!”吴骏珂一脸诚恳,反手拍了拍吴德权的大腿。

“臭小子,我是你爸爸。”吴德权被自己的儿子说的哭笑不得。

突然,一时间吴德权的脸部表情冷却了下来,语气也沉重了些。

“儿子啊,小惠的事情也过去那么多年了,该放下了。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吴骏珂只是听着。

“骏珂,放开些。”

吴骏珂微笑。“老爷子,今天是怎么了,那么多愁善感?你儿子女朋友可是大把大把的。只是我为人低调,不像骏祥那么招摇罢了。”

吴骏珂站了起来,耸了耸衣领。“我还有点事,今天就不陪你闲话家常了,我先走了。”

……

吴德权一人坐在包厢里,念着他的一对子女。他不是一个好丈夫,对妻子没有从一而终,对情人也算的上始乱终弃。

但吴德权是一个好父亲,他对王韵甚是疼爱,更贴切的应该说是为溺爱。这溺爱来自一个父亲原本对女儿的爱,更有亏欠。

而对于吴骏珂这个儿子,比起王韵,他只有更多的疼爱,还有骄傲。

吴骏珂从小到大,都是一个自带光环长大的孩子,没有因为家世显赫而沾染任何恶习。

有时候吴德权猜想是否真的有因果报应这一说法,他这辈子辜负两个女人,这业障回报在了他儿子的身上。

吴骏珂从不沾花惹草,和女朋友严子惠自小就认识,青梅竹马的范本,感情很是要好,结婚成眷也只是有待时日。但严子惠在海里溺水身亡,尸沉大海,打捞了三天都没找到尸体。

严子惠走了,好像把吴骏珂心里的那道门也顺手关上了。

从那以后,吴骏珂的情感世界已然变成一汪死水。

吴德权想着他儿子。如把吴骏珂的比作钻石,那么吴骏珂的4C参数是,Carat(重量) 100分,Color(颜色) D, Clarity(净度) FL,Cut(切工) Ex。但严子惠的身亡就是钻石上的那一道划痕。不经意看不见,但永远都在。

吴德权对严子惠的死因,抱有猜测但还不能确定。他也深信,吴骏珂根本不会相信警方给出,失足,这种毫无说服力的结果。

他惶恐,真正的死因到了水落石出的那天会让吴骏珂彻底疯狂,所以他迫切的希望,能有人打开他儿子那道已被禁锢的门。即便吴骏珂崩溃如脱缰野马一般,至少还有一根缰绳羁绊。

第二十九章 放不下便不要再拿起

这一晚,王韵的小伎俩虽然让吴骏珂有些许涟漪但也很快烟消云散。

安静恋爱了,这只是王韵为了后面的话做的铺垫,但这话引让吴骏珂泛起波澜。

联想到安静之前一系列的反常的举动,吴骏珂的内心波涛涌动。

吴德权的那一番话让吴骏珂触礁沉船。

吴骏珂在安静家门外站了将近二十分钟,眼前那扇门像是潘多拉魔盒一样,打开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

他看了看手表,抬头时注意到走廊的摄像头。他猜想如果现在有保安在看监控,会不会认为,他是一个刻意打扮体面,伺机行动作案的犯罪分子。

定了定神,吴骏珂终于按了门铃。

安静在里面应答了很久才开门。

门一开,吴骏珂傻眼。安静松散的扎了个丸子头,黑色的高领贴身毛衣,下身黑色的家居长裤,光着脚。

这样的穿着和发型他倒也不是第一次看,但往常都是轻松的模样。但今天,也许是衣服颜色的关系,乍看之下,她消瘦了不少。眼睛浮肿,鼻头泛红,脸上挤不出一丝笑容。

走进房子里,眼前的景象更是让吴骏珂诧异。客厅的沙发,茶几,都被搬到墙边。客厅中央,撑开的纸箱大大小小放着十几个,还有一大摞没被撑开的纸箱堆在一边。

“你这是……?”吴骏珂看看纸箱里的东西。

“这房子不是要卖了嘛,我想把东西整理一下,搬走之后带人来看房子方便点。”安静坐在地毯上,继续整理东西。

吴骏珂感受到安静很焦躁。“你前几天才说要卖,哪里那么快卖的掉,慢慢整理吧。”

“周末我要搬家。早点整理完以后就不回来了。”

“周末?我怎么不知道你要搬家?搬哪里去?”吴骏珂浮躁的情绪也被唤醒了。

“明天去找房子,有些东西租个迷你仓先放起来。”安静还没注意到吴骏珂的情绪变化。

“安静,你能不能先停一下,我们谈谈。”吴骏珂神情严肃,声音低沉。

“你说吧,我听着。”安静并没有停下手上的事情。

吴骏珂脱去外套,移开安静面前的箱子,在安静的对面盘腿坐了下来。

安静不明原由的看着吴骏珂。

“我需要的是,面对面的谈。”吴骏珂的膝盖几乎已经开贴到安静的膝盖。

安静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下,看了看被吴骏珂移到一边的纸箱“说吧。”

真到了要开口的时候,吴骏珂喉头打结了。他低下头理了理思绪。

“为什么那么着急搬家?”吴骏珂不是个开门见山的人,又或者说他跟自己还在周旋于今天的尺度放到哪里。

安静也是欲言又止。

今天的吴骏珂有些突如其来。

安静又不是草木,这些年来吴骏珂和她只是隔着一层窗户纸,但他们之间的那一层窗户纸应该是块防爆玻璃,透明看见,但不要说捅破,就算AK47也不一定打的穿。

“就是不想住了。”

“是放下了,还是要重新开始了?”

“放下和开始并不冲突。”安静揣测是不是吴骏珂听说些了什么。

吴骏珂沉默良久。

安静一言不发。

“今天晚上我和我爸还有王韵吃过饭。”

“是听说有人送花给我了吧。”

“嗯,你和FINE DAYS这次合作是因为……”吴骏珂省略了后面的话,他认为安静明白他的意思,那半句尴尬的话,他不想说出口。

“因为什么?不明白你的意思”安静故意让吴骏珂把那半句话说完整。

吴骏珂踌蹴停滞。

吴骏珂的面露难色让安静还是放弃了刁难。“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吴骏珂松了口气。

“我们之间说话能不要那么变扭吗?痛快点不行吗?”

吴骏珂笑的牵强。“来这之前我确实已经想好了,可是见到你,再加上你家现在这样,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为什么?”

“放不下啊!”吴骏珂摇头叹气。

安静感觉自己很凄凉。对于吴骏珂的话,她完全能读懂。

也许换作是平日,她也作罢了,但今天不会。

“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静刚才回答他:不是你听到的那样。让他觉得还有空间再保留一下他今天原本想对安静表露的心声。

“你整理的东西时候,应该想起了不少的事情吧,眼睛还是肿的,有些人有些事情,在你心里永远都冲不走的。”

“你说的是你,还是我?又或者我们都是。”

安静的反问,让吴骏珂猝不及防。

“对于过去,我不掩饰不推脱。而不要因为这样,你就把你的那份也推到我的身上。”

吴骏珂被安静说的无力反驳。

此时的吴骏珂和安静陷入死局

“房子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的。这些年你对我的照顾,我很感谢。我应该做的事情我也不会临阵脱逃的,你放心吧。”安静从地上站了起来。

吴骏珂低头垂目。安静这话,是有他划清界限的意味。他原本只是想把一些事暂缓,没想到安静判他出局来回应他。

他底气不足,安静的那句话直中要害。

严子惠走了,但她却活在他的梦里,每晚都在,从不失约。

吴骏珂的外套搭在他挽起的胳膊上,他走到房门口“可不可以当我今天没来过?”

安静背着身,眼泪挂在脸上,话音不带一丝哭腔。“可以,我当你从来没有出现过,你只是我的老板吴骏珂。”

吴骏珂的心像被人拿走了一样。他甚至都不觉得到心被刺疼,因为他感觉不到心在跳动。

吴骏珂从来也没有预计到安静会带给他这样的感觉,他悄无声息离开了。

安静坐在地上,两手抱住蜷起的腿,头埋在腿上放声大哭。

她想,如果她就这般哭死了,一定要去问问月老,是不是她的那根红线忘记牵了。难道她的姻缘是遭了什么诅咒吗?

王锚弃她于难时。再出现又搅的她一团乱,这边要求主动复合,那边又和人家一夜情。安静也只能归结于是她拒绝王锚在先。

而吴骏珂,这个被女朋友的死带走灵魂的男人!

安静不是没有知觉。那么多年,她在慢慢放下自己的牵挂,也等着吴骏珂一点点的回魂,这样对彼此都公平,但她没有等到。

安静感觉时间仿佛在戏弄她。王锚,吴骏珂都在她的身边,但伸手却都触及不到。

……

安静避开和吴骏珂见面,电话转去语音信箱。

吴骏珂以工作为由发微信给安静,安静要不就没有反应,要不就让老周或者王韵把他要的文件送去他办公室。

吴骏珂手机响,提示他的户头有入账。是安静每个月要还他的钱。

他郁闷的无处发泄,只能用力的把手机拍在桌子上。

孔文还在和他说着话,被他这样一拍,吃了一惊。

孔文跟着吴德权几十年了,看着吴骏珂长大,极少看到吴骏珂如此的举动。

“骏珂,这是这么了?”

“没什么,在等个重要的回复邮件,看了一下又是垃圾邮件。”吴骏珂胡乱编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哦,那我们继续。”孔文刚想继续开口又被打断。

王韵来了“这是我们经理让我送来的上个月的业绩报告。”王韵把文件夹放在吴骏珂办公桌上。

“怎么是你送来的?你们经理呢?”吴骏珂恢复常态。

王韵顽皮的笑了笑“约了人吃午饭去了,她让我送来的,说有不清楚的问我就可以了。”

吴骏珂被王韵歪打正着的笑,弄的有些搓火,但也不能发作。“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有问题再找你。”

王韵出去关上了门。

吴骏珂的脸色不太好看。

孔文也留意到了。

“骏珂,我可能是多嘴了。”

“你是要说什么吗?”吴骏珂对孔文算的上尊敬。

“你爸爸希望,将来你们兄妹之间,不要弄的像他和你二叔那样。”

“那不可能。”

“你刚刚看到小蓉,脸色可不好看哦。”

“我脸色不好看吗?”吴骏珂才意识到。

“我还能骗你?”

“我爸都说我长了张铁皮脸了,不是脸色不好看,就是天生的。”吴骏珂推脱。

孔文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笑笑。

……

王锚出了院,在家休息了几天回公司上班。

傅伟连的花每天都没有断过,一开始老周还八卦的看看卡片,后来老周已经失去新鲜感了。

“这傅伟连,都送了一个月的花了,怎么都没点真材实料。”老周把王锚的办公室当作吸烟室,一到王锚的办公室就开始吞云吐雾。

“你要什么真材实料?”王锚看着电脑。

“吃饭,约会啊”

“你怎么知道人家就没有吃饭约会呢?”

“出差出了一个多星期,回来以后每天下班就去找房子,看房子。”

“你不是帮她去搬家了嘛,怎么还找房子?”

“搬什么呀,东西都搬到迷你仓了,现在她住酒店。搞不懂了,房子还没有出手呢,那么着急搬家干什么。”

和老周隔着一个电脑屏幕的王锚脸色越来越凝重。

“井闻远来了。”林博推门进来。

“哦,好,我这就过去。”王锚关上电脑。

“面见圣上去了?”老周手指往上示意了下。

“嗯。”王锚整理了一下衣服。

第三十章 预警

王韵的桌上摊满了文件夹,她看似很专注的在翻看整理资料,但只是装个门面来掩饰她的魂不守舍。

一个小时前她从茶水间出来,井闻远和她擦身而过。

将近一个月,井闻远只是发过寥寥几条消息给她,算是报平安,除此以外,再无任何只字片语。

井闻远也确实和她早就说好了会有这样的情况,让她千万不要主动联系。

一个多星期前写字间又被隔出一间新的办公室出来,王韵就知道井闻远那边八九不离十了,她每天把手机贴身带着,一步不离手,但井闻远似乎就是爱玩出其不意的招数。

今天看到井闻远,脸上还有些淤青的痕迹,别的看上去也还算无恙。

王韵见林博带着井闻远先去了王锚的办公室,接着三人就出了办公室,离开写字间,她猜想应该是去楼上见她父亲了。

她对结果虽然没有什么悬念,但还是莫名的紧张。

……

王锚和吴德权,大半个月前就对于井闻远的事情讨论过一番。

吴德权当然不能表现出一副欣然接受的态度。假意深思熟虑了几天,然后表明态度,说可以使上一段时间。非但如此,还劝告王锚用人要当心,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王锚和林博把情况都和你说清楚了吗?”吴德权坐在沙发上,眼神充满着犀利。

“我都清楚了。”井闻远三人分别坐在两边沙发。

“别再出什么岔子了。”吴德权的眼睛继续投射出不友善的目光。

井闻远心里一阵拍手叫好,这老头入错行了吧,影帝吗?举手抬足间都是戏啊。

“你的办公室已经隔好了,把你浪费的资源都补回来吧。”吴德权也并非全都在做戏,这句话就是对井闻远的一语双关。

“一定的,董事长。”井闻远谦逊十足。

“安静那边都沟通好了吗?”吴德权问。

“初步沟通过了,情况她大致清楚了”林博回答。

“嗯,那就好,你们要好好合作。”吴德权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意味着谈话到此结束了。

“好的,我们先去工作了。”林博代表三人接到指示。

……

井闻远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双手十指分开潜入头发里,从额头到后脑勺来来回回的捋了几遍。

他的办公室比起其他人的小了三分之一,安静王锚林博的办公室坐南朝北,三间紧挨在一起,占据着南面的一排。他的办公室挤在林博和茶水间的中间的夹角上,坐西朝东。

井闻远的办公室面积本就不大。又夹在角落上,被隔成房间后,房间形成一个梯形,极其不方正。

一张办公桌,一把办公椅,桌子对面两把会客椅,就再也摆不下其他东西了。但因为房型的关系,只有这些,又显的办公室空落落的。比起其他三人办公室里的衣柜,沙发,文件柜,他觉得他的办公室就是陋室。

安静手里提着两幅画,笑容怡然的走了进来。“你的办公室弄的有些赶了,以后再调整吧。”

井闻远迅速撇去正在黯然的神伤“哎,能给我单独一个办公室已经很有面子了。”

“我看你房间是有点太素了,给你挑了两幅画,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安静把手上的画递给了井闻远。

井闻远掩不住的欣喜,接过画。“有格调。”

“你这里大件是放不下了,但在角落的位置可以放一个单人沙发,和一个小小的茶几。我和行政那边已经沟通好了,过几天就给你搬过来。”安静走到角落的位置比划了一下。

“别看这办公室是隔间,隔音效果挺好的。小歇的时候闭目养神,听会音乐,也还蛮写意的。”安静接着说。

井闻远默默的注视着安静,和王韵描述的风格大相径庭。王韵口中的安静是走高冷路线才对,现在他看到的安静随和柔软。

“林博那天还说,你和王锚是火星撞地球,不瞒你说我今天可是有备而来。”井闻远语带诙谐的口吻。

“是啊,从王锚身上得出失败的经验了,大家也都是为了工作,没必要搞的那么僵,所以你就受益了。”安静一直保持着春风般的微笑。

井闻远略微收起了一点轻松,拉出会客椅请安静坐下。“我还担心,你会因为我们三个人的事情会对我有看法。”

安静坐下。“那些事情,你们狠狠的打了一架也就过去了。我还存在什么看法?”

“先把对和错先放一边,冲动都是在所难免的。我相信你当时也是有割舍不了的初衷才会走一步的。”

井闻远若有所思,面露愧疚。

“你信不信风水?”安静觉得气氛太过严肃。

井闻远还准备和安静推心置腹,安静却把轨道歪了出去。

“你有研究?”井闻远顺着安静的话往下走。

“有点吧,你要是不排斥的话,在办公室角落的位置放上几盆黄金葛,招财。”安静眼睛朝落地窗角落的位置看了看。

“嗯,可以试试。”其实井闻远根本不信这套。

“就算没用,吸吸甲醛也好,毕竟你的办公室也才刚隔。”安静站了起来。

“我先工作去了,你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好了,多沟通。”安静的微笑还是保持着。

“好,麻烦你了。”

安静拿来的两幅画靠着墙边放着,画倒映在井闻远的眼眸中。他想怕是计划要改了。

……

安静刚回自己的办公室,林薇雨就跟了进来。

“Ann,傅伟连来了。”

“让他进来吧”

“他捧着花,说在外面等你。”林薇雨也带着八卦的味道。

傅伟连已经连续约她一个多星期吃饭,可是她都借口回了。

傅文深和傅伟连果然都是一个脾性,安静觉得这顿饭是推不掉了,干脆拿起包走出办公室。

傅伟连拿着花,一派儒雅的站在写字间。“安小姐,赏脸吃顿饭吗?”

傅伟连,连续七八天,总是用同一句话作为开头,邀请安静吃饭。

安静每每看到这句话,总是想到傅文深那天也是说了同一句话。

“走吧。”安静没有再多话,跟着傅伟连走了。

王锚端着杯子从茶水间走出来,除了落寞也别无其他。

第三十一章 跳槽的邀请

安静和傅伟连坐在餐厅中央,整个餐厅就他们一桌客人。

桌上的花瓶里插着红玫瑰和白百合,加了些小雏菊点缀。

餐厅的窗户上拉着一层,薄薄的淡紫色窗幔。窗外的霓虹灯闪烁,餐厅的暧昧灯光,两者呼应结合,让安静觉得明明挺高档的地方,怎么有种置身夜总会的感觉。

“上次我父亲的事情,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当面和安小姐赔礼道歉。”

“傅先生这赔礼道歉的方式和你父亲很像。”

傅伟连眨了眨眼,表示不明白。“哦?怎么说?”

安静挣扎了一下自己想用的字眼“我本来想说,好听点叫霸气,不好听的叫硬来,但我平衡了一下,两个词都不怎么好听,看傅先生自己选哪个吧?

傅伟连一抹神秘的笑容。“我两个都不想要,我要你。”

安静咋舌,心中万马奔腾:这厮脑袋进水了?

傅伟连一阵开怀“吓到了吧?其实我是来挖墙脚的。”

安静真想抡起自己的包砸在傅伟连的头上:挖墙脚,我还挖鼻孔呢!后来细想,牵涉到形象问题,还是收敛住了。

“贵公司挖墙脚的手法,真是让我叹为观止,我是个女的,最多也就是被人误会你要追我而已。要是换了个男的,是不是要先去医院挂号,先检查一下肛肠科啊?”

傅伟连知道安静在调侃他,但还是疑惑的问她“为什么要去检查肛肠科?”

安静想,这顿饭吃完,她的内心读白是不是可以出一本语录了,这傅伟连几岁了,难道这不懂吗?国外同志那么多,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吗难道?

“傅先生,十男九痔,难道……?”这后面的话,安静也只在是不想再往下说了。

空荡的餐厅,傅伟连先是恍然大悟,而后又笑的毫无顾忌。“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傅伟连还是止不住的笑。“要是个男的,我当然不可能送花了?香车美女肯定是不能少的。”

安静皱眉“男人就香车美女,我只是送花吃饭,这成本低了点吧?”

“难道你也要香车美女?”傅伟连也开起了玩笑。

“无功不受禄。”安静快速亮出底牌。

“你都还不知道我开出的条件,那么快拒绝我?”

安静摇头。“条件是一定丰厚的。再来你们现在主攻国内市场,你也一定会和我谈远景,谈未来。而最后要么就是给我打一针鸡血,要么就是给我喝一碗满是憧憬的心灵鸡汤。强行植入一个概念给我,我就是扶起FINE DAYS国内起步成长的人。”

傅伟连再三点头“没错。那你怎么想?”

安静转了转眼睛“我也就是个一般的女人,没有宏图大志,报复理想,最多也只是自食其力。所以我最远大的志向……”安静看了一眼傅伟连“你猜猜是什么?”

傅伟连喝着水“按照你这样说,不会是嫁个有钱的老公吧?”

安静表示遗憾“不,我可没那么好命。”

她继续说“我小的时候好多厂门口,都刷着句标语。”

安静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糊涂了,忘记了,你国外长大的,这些具有社会主义特色的先进文化你不懂的。”

傅伟连的娱悦之情陡然上升,兴趣被安静抓了起来。

安静反复觉得,傅伟连和他老爹一模一样,一被忽悠连表情都像极了。“一边刷,高高兴兴上班,另一边,平平安安回家。”

安静用两只手比划着左右。

傅伟连乐了。“现在还有吗?”他还真的想见识一下。

“现在不多了,随着你们这些帝国主义资本家在思想和行动上大力度的腐蚀,淳朴的工人已经撩起袖子都离开厂里了。”安静好似身临其境,也撩起了自己的袖子。

傅伟连的笑没再收起来。“为什么要离开厂里呢?”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大地。有门路的无事生产,停薪留职,下海经商,干的好的干脆辞职。就算再不济的,摆个摊子,卖黄鱼,做个个体户,也比厂里挣得多。再后来外商进驻,生产饱和,企业改革。厂都倒了,工人就都下岗了,没了大锅饭吃,为了生计,你不撩起袖子离开工厂出去找活干啊?”

“做个体户只能卖黄鱼吗?”傅伟连不解的问。

傅伟连放错了重点让安静哭笑不得。“不是只能卖黄鱼,卖黄鱼只是其中一种,我打个比方,你就不要深究了。”

傅伟连幡然意识到,安静已经妥妥当当的把他带偏题了。“安小姐,你可是跑的有点远了。”

“是你自己先跑远的,问我现在还有没有标语可以看。”

傅伟连回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是他自己先提起的。“嗯,是我不好,你说你的志向是高高兴兴上班,平平安安回家。”

“所以,我是个中庸的人,安于现状,每天怀抱着实际上班,周而复始的下班这就是我对我职业的规划。”

傅伟连往椅背上靠了靠,好像在琢磨些什么“安小姐,我小小的了解了一下,你们亿森现在内部也在做调整。”

看来傅伟连这一个月除了送花,也做了点别的事情。“嗯,是在调整。”

“你现在身上的担子不轻吧。”

安静知道傅伟连要改变战略了,展望未来的路堵上了,只能谈谈眼下的忧虑了。“打工的嘛,担子自然不会轻了。”

“那么现在这样的形势下,会有很多突然状况,我们FINE DAYS也是你应对意外临时凑出的一副牌,当中花了多少心血,走了多少关系,这其中的辛苦想必只有安小姐一个人才能体会的到。”

被自己拉回正题的傅伟连也亮出了他的准备。

“你的工作也是充满着挑战,和不可预知的未来。而且随时还有成为牺牲品的可能。这可是和你的高高兴兴上班,平平安安回家的原则背道而驰。”

桌上的杯子里倒着气泡水,微小的水珠从杯子慢慢上升到杯沿,在杯口处排成一圈。安静看着杯子,脑子里过筛着傅伟连的话。

“如果你们亿森现在风平浪静,安小姐又果真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那我倒是也不会来你。可是凭你这次在何董和我父亲中间搭起的那座桥,还有那天晚上你的那腔斗志,我也不相你只是个满足平淡的人。”傅伟连的迂回,让他觉得自己赢了一分。

“傅先生觉得送一个月的花,外加这顿饭,还有现在你对我的形势分析,能说服我吗?”安静计划着金蝉脱壳。

“这些对于你来说,肯定是不够的。”

“其实你应该找专业人士来和我谈。”

傅伟连遭到安静的质疑表示的很诚恳。“哦?我有说错的地方吗?”

“你没有说错,只是了解的太少。你说是男人,你就香车美女。而我,鲜花美食。光是这表面,我就会认为你低估了我的价值。再细究,你也没有对症下药。”

“我可真的没有低估你的意思。我觉得比起猎头,我亲自来和你谈,才有诚意。”傅伟连赶快解释,

“如果是非常专业的猎头,势必会把我的喜好也了解的很清楚,比较我也不是一个很轻易说服的例案。”

安静招手示意服务生“麻烦,帮我把花拿走。”

服务生拿走了花,傅伟连疑惑再生。

“其实我对玫瑰花的花粉过敏。”安静伸出手,手背上红了好一大片。

傅伟连歉意连连“真抱歉,我不知道。”

“花嘛,男人认为女人都是喜欢的,但有不喜欢的,比如我,因为我过敏,不能喜欢。”

傅伟连没有插话。

“倒不是我有多想做总经理的位子,只是在其职尽其责。在任何一个公司我都是这样。”

安静看了看被服务生拿走的花瓶“很多事情,就像那花一样,玫瑰象征爱情,热情,奔放。百合,纯洁。喜欢百合花的女人甚至还会觉得玫瑰妖艳。以为自己独爱百合就会和花一样的芬芳清纯,但如果男人真的送她们莲花呢,你猜她们会收吗?莲花的话语有整整一篇爱莲说呢!”

傅伟连被安静忽悠了一通,又失去了主动权“安小姐这话,我还一时领悟不来意思啊?”

“其实也就是原来的意思,花和工作一样,只看你个人喜欢。你喜欢了,在你眼里就是好的。不喜欢就如莲花一般,那怕它出淤泥而不染,自带的是仙气,你也会认为那是池塘里带出的土气。”

安静看看手表。“傅先生,不好意思,我明天一大早就有会,我们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

傅伟连没有强留。他提出开车送安静,被她谢绝,最后只能送到餐厅楼下的路边。

“真的不用我送你吗?”

“不了,其实你不用陪我站在这里等车,今天挺冷的。”安静应酬了傅伟连整个晚上,觉得脸上的肌肉假笑到僵硬。

“对了,傅先生,你每天这样送花到我公司,真的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可能你的眼光长远,是想让人觉得,我不是跳槽,是为了别的原因离开公司,但是我想这样的方式并不好。”

上海,湿冷的冬天。傅伟连,一件衬衣,外加一件西装在夜里的低温里,冻得鼻头都红了。他强忍着寒意,没有让身体瑟瑟发抖“嗯,好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考虑。”

安静礼节性的回复了个笑容给傅伟连。

车子来了,安静上车远去。

傅伟连冷的马上小跑回餐厅,餐厅强力的暖气像蚕茧一样包裹中他。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喂,你在哪里?”

第三十二章 费力的棋子

许云云双手捂着一杯温水,穿着一套纯白的法拉绒家居服。窝在沙发里。

素颜,马尾扎的半高。平日在公司的盛气凌人好像也跟着放假了。

“表姐,我们不是都说好今天去逛街的嘛,你怎么还不换衣服”舒黎百无聊赖的随手翻杂志。

许云云从上到下的看了看舒黎,看的出吴骏祥在她表妹身上花了不少钱。

“感冒了,今天逛不动了。”

“啊……?”舒黎有些撒娇的口气。“早知道今天就和骏祥去看房子了。我多好啊,为了陪你,都没陪他去。”

“他是要给你买房子了吗?”许云云说话带有一点鼻音。

“他没说是给我买,但是不给我买为什么会带我去看呢?”

许云云意兴阑珊的摸了摸额头。

“表姐,你看,上个星期骏祥带我去欧洲买的。”舒黎拿起放在一边的一个手包。

一线大牌,限量款,十几万的一个包,被舒黎拿着一点都衬托不出那包的质感。

“你是想和吴骏祥玩玩就算了是吗?”许云云感觉那包被舒黎糟蹋了,一股心烦气躁涌了上来。

舒黎被许云云这一说,从轻浮的状态中抽离的出来,坐回沙发上。

“我当然是不想就这样,可是他女朋友太多了,刚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每天去哪里都带着我,现在几天才找我一次。”舒黎埋怨的嘟起嘴。

“你现在跟着他满世界购物,玩,被八卦网站曝光。要是没过几天,他就把你甩了,我看你是准备再回去拍平面广告,还是回去替你爸爸卖牛杂?”

舒黎觉得委屈“我倒是不想就这样,可是我有什么办法?”

许云云看着满脸胶原蛋白的舒黎,气不打一处来。“那你就等着被甩吧。到时候反正人家也知道你是被吴骏祥吃剩的,那些富二代,你是不要指望了,找个没开过市面的宅男白领倒是还可以。”

舒黎看看手边那只十几万的包,想到自己以后只能找许云云口中那样的人,就悲从中来。“表姐,那你说,有什么办法?”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都把吴骏祥领到你门口了,后面的事情我可教不了。再说了,当初我可是和你说清楚的,他的脾气性子,让你自己掂量过了的。”许云云感觉自己的喉咙疼的生烟。

舒黎靠拢许云云,一把搂住她撒娇“表姐,我就你一个表姐,帮帮我吧。我从小到大脑子就不太好用,书也没念好,做明星也不是那块料,又怕吃苦。我也就是长的好看,所以我觉得嫁个有钱人就是我唯一的出路。”

舒黎的振振有词,许云云只觉得啼笑皆非。

她对自己的评价还真是贴切。虽然聘婷貌美,但一无是处。

舒黎长得美,想的更美,竟然把嫁给富二代这种虽然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的事情,认定为是她的唯一且难度最低的归宿。

许云云折服了,折服在舒黎无脑的天真烂漫下。

许云云楞出了神,好久没有反应,舒黎摇了摇她

“表姐你在不在听我说话啊?你说我有没有希望嫁给骏祥?”

许云云的神游,被舒黎摇了回来。刚想开口,又收了回来,想了想。“希望不大,但是可以试一试。”

舒黎忧伤的脸因为许云云的这句话,又喜笑颜开。“真的啊?那我要怎么做?”

“算了,我看你还是办不到的。到时候事情成不了不说,你又来怪我掺和你们的事情”许云云又反悔了。

舒黎急了“别啊,表姐。要是我真的能嫁给他,肯定是表姐的功劳,如果我不能嫁给他,那也一定是我笨。”

许云云笑了笑,心想:脑子不好用,嘴巴倒是挺甜的。

“好吧,你现在开始别一天到晚跟着他招摇过市……”

许云云被舒黎打断。

“为什么?”舒黎很不情愿。

许云云不耐烦的看了舒黎一眼“你如果要嫁给他,不是他肯娶你,你就能嫁的,他爸不同意,你还是没有戏。”

许云云的嗓子被烧着的干疼,连着喝了半杯水。

“再被八卦杂志拍到,让他爸看到,一旦他认定了你和吴骏祥的那些女朋友别无二样,你这辈子还能迈的进他们家的门?再说了,现在的人动不动就挖人家的料,挖的人家十八代祖宗都出来了……。”

许云云停顿喝了几口水,发现水杯里没有水了。

“然后呢?”舒黎急切的追问。

许云云没有理她,站起来去厨房倒水喝。

舒黎跟着许云云身后“表姐。”

许云云喝了水,缓了口气“妹妹,你也不希望,你什么料都被人家挖出来吧,低调点。”

舒黎心虚,低头剥弄着指甲上贴片。

“要是他找我,我都拒绝,时间长了,他要是就再也不找我了呢?”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现在只是从明面转到暗处去,并没有损失。别抓着那些虚的东西不放。”许云云已经被舒黎的无脑及贪婪惹火。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道理我都告诉你,你别死循环再问下去了。你觉得现在跟着他到处玩,随便买,一直被拍,你很享受这样的生活,乐在其中,没关系,他甩你的时候,你别跑来跟我哭。”许云云再也抑制不了内心的怒气。

“别生气嘛,人家知道怎么做了。”舒黎见到许云云生气也是害怕。

“你跟吴骏祥说你要回广州几天,看你爸爸妈妈……”

“可是我没有要回去啊?”舒黎再次打断许云云的话、

许云云闭上眼深呼气,她恨不得用手指戳着舒黎的脑门问她,是不是光有个脑壳,脑子出门忘在家里床底下了。

“你回去几天,让我好好考虑一下,等我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你再回来。你待着这里,我怕他勾勾指头,你跑的比兔子还快。”

“嗯,好。”舒黎虽然答应了,但好像也是恋恋不舍的样子。

“好了,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吧,越快回去越好,他不给你打电话,你也别主动和他说。”许云云一边说一边拿出药盒找药吃。

许云云刚说完前一句,马上又接着说。“还有别在问我为什么不让你主动联系他了。”

她生怕少说一句,舒黎又要问为什么。许云云觉得,要是舒黎上学时一直问老师为什么,不是被打死,就是考上清华和北大了。

舒黎真的打算问为什么,但是被许云云生硬的挡了回去。“哦。”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今天不舒服,我要睡会,你到了广州后给我发消息。”

“嗯,好的,表姐你注意休息,我走了。”

舒黎拿着她的包走了。许云云感叹,人是真的好看,包也是真的好看,可是美好的事物在一起,怎么就是那么格格不入呢。

许云云觉得世界清静了,这个表妹虽然迟钝,甚至还有点愚昧,但对于她而言,掌控起来更容易。

她拿着水杯走进睡房。房里有一张很大的书桌,打开电脑,查看邮箱里的邮件,书桌上散放着很多张A4纸。这些A4纸上,有些内容已经被记号笔划出。

许云云点开最新收到的几封邮件,下载附件,打开都是照片。照片里的主角是王韵。

许云云还是没有放弃对王韵的好奇,重新找了个可靠的人一直盯着王韵,她灵敏的直觉告诉她,深挖王韵一定会让她有意外的收获。

第三十三章 暗潮涌动

电梯门打开,井闻远手里拎着外卖,步履悠哉的走了出来。走到家门口,他看了看手机,诡异的笑了笑。

大门装了电子锁,拇指放入识别指纹,门开了。屋里灯火通明,王韵站在门口的玄关。

“来啦。”井闻远把外卖盒放在鞋柜上,坐在换鞋凳上,脱鞋。

对于井闻远毫无意外的表情,王韵倒是意外了起来。“我这样出现,没有吓到你吗?”

井闻远拿出手机给王韵“自己看吧。”

王韵接过手机,屏幕里是此时此刻的他们两个,她才反应过来,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井闻远是装了摄像头。

井闻远换了拖鞋,提起饭盒走进餐厅,开始吃饭。

“你也不问问我是怎么进来的?”王韵对井闻远的不受控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井闻远好像很饿,吃着饭头也不抬。“行政那边有我的地址,你找个借口问一下就可以找到这,门锁的密码是我生日,随便猜猜就能进来。”

“从你说要行动那天到今天,我一共才收到你四条消息,你进了公司后,当我就像透明的。我明示暗示你那么多次,你仍然熟视无睹。”王韵的眉心深锁,神色愤怒。

而井闻远依然一副怡然自得“你现在不是也找来了吗?还反客为主站在门口迎接我,要是胆子小点完全有可能被你吓得尿裤子。”

“我看你胆子大的很,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王韵气急败坏。

井闻远整理了一下饭盒,站了起来,把王韵拉到客厅。自己随手拿起瓶水,喝了半瓶。

“何必动那么大的气。我在医院躺了二十多天,不方便联系你。”

“那之后呢?你进了公司还不方便?”

“你以为王锚和林博真的把我揍一顿就全过去了?”

井闻远撩起了些袖子“他们对我还是有提防的,没有到万无一失,我们两个就太过密切,你自己想想后果吧。”

王韵冷静了些。“那你也应该找个机会和我说一下吧,就这么一句话,难道也会导致不堪设想的后果?”

“你这个人太过沉不住气,有点风吹草动你全在脸上,这段时间我了解了一下,很多事情你跟我描述的都太主观了。”

“了解?所以你每天都特别勤快的跑进跑出安静的办公室吗?”

井闻远暗笑“你这是吃醋吗?”

王韵轻蔑的看着井闻远“你有资格让我吃醋吗?”

井闻远眼神内含着别样的情绪看着王韵“你目标的第一步就是踢走安静,我不知己知彼,怎么踢?”

“那你现在计划好了吗?多久能让她走?”

井闻远从茶几下拿出个药盒。“帮我倒杯水。”

王韵觉得莫名其妙。“你自己不会倒吗?”

“我被他们打的断了两根肋骨,我现在说话大点声就疼,麻烦大小姐给我倒杯水吃个药,也不为过吧。”

“他们下手那么重?”王韵的口气还是缓和。

“难不成我还骗你?X光片还在茶几下面,你要不要看看?”井闻远把袖子向上挽了挽,手臂上的伤口还清晰可见。

王韵其实从林博和王锚挂彩的程度,也可以推断的出井闻远的伤势,但是今天听他自己说,外加她自己的亲眼所见,内心还是为之一振。

王韵去厨房给井闻远倒了杯半温的水。“给。”

井闻远混着水吞了药。“这样不是很好嘛,大家互帮互助,团结友爱多么和谐。”

井闻远恢复了一些他的玩世不恭。

“你还没有说安静,你准备怎么办?”

“知不知什么叫打蛇打七寸?”开始点烟。

“你被打成这样,还抽烟?”王韵语带责备,但又夹杂着些许关心。

“已经被打成这样,连烟都不能抽了,还不如死了。”井闻远把烟缸从茶几上挪近了些。

井闻远狠狠的猛吸了一口烟。“七寸,是蛇心脏的位置,下手狠准快,一下毙命。”

“你的意思是,你找到安静的要害了??”

王韵跟着井闻远的话,运转起思路。

“我的专业又不是畜牧,我哪里找的准蛇的七寸在哪里?”井闻远故意逗王韵。

王韵被井闻远惹的一通恼怒,才转为文火的她又被调为大火猛攻“你什么意思,耍我玩啊?”

井闻远摸了摸王韵的背,以示安抚。

“安静的七寸没有那么好找,背景太干净了,父母都不在人世了,她自己又是常年单身,大学毕业到现在只换了两份工作。银行没有贷款记录,更别提信用污点了。”

“但就是背景太干净,反而有很多疑点。”井闻远也是疑惑重重。

看来井闻远这段时间不是王韵想象中的“不务正业”,他确实在“做事”了。

“照你这样分析,踢走安静还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事情”王韵虽然没有心急如焚,但也不想把这件事情进程拖得太久。

“我的意思是,要换个方法。”井闻远已经有计划了。

“什么方法?难道还要留着她?”

井闻远掐灭烟头。“不,安静是一定要走的。她永远会压住你的光芒,你再怎么做也是枉然。不过她走的时间点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井闻远还想拿起烟来抽,但又放下了。双手合起放在腿上“对方的许云云我还没有和她正式接触过,但就现在我掌握的资料来看,也是个难缠的人,安静一旦走了,就是你正面对敌。许云云,吴骏祥,背后还有吴德智,不好应付。”

王韵听了井闻远的一番话,收起了刚才的毛躁。

“还有,安静走了,接着就是老周,未必轮的到你。”

王韵被一语惊醒。吴骏珂有过这一说。她刚刚坐的还是松软,一下就挺直了身体“那怎么办?”

井闻远咧嘴笑笑。“安静在公司最信任的就是老周,接着就是她的助理林薇雨,一个个来,断了她的左膀右臂。”

王韵连连点头。

“林薇雨走了,安排一个我们的人在她身边。别小看一个助理的功用。”

王韵听的认真。

“再来就是老周,弄走了老周,安静做起事情来就没有那么得心应手了。”

井闻远捂住一侧的肋骨处,人也好像有些吃力了。“在之后的那段时间里,安静和许云云之间还是会持续恶斗,我们就要借着安静的这股力把许云云和吴骏祥大大削弱,这时候,安静的节数也到了,我们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就能一石二鸟了。”

井闻远的计划让王韵悬着一个多月的心,总于踏实的放了回去。她原本以为井闻远搭上她父亲的这条路后,准备和她拆伙的,但井闻远现在把计划和盘托出后,她倒是惭愧了起来,觉得她冤枉了井闻远。

王韵眼看着井闻远还是因为伤势而不舒服,她心里的不忍,清清楚楚的浮现出来。

“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

井闻远半躺在沙发上“茶几下面有止疼药,帮我拿一下。”

王韵把止疼要给井闻远,又去厨房给他添了点温水。

井闻远服下止疼药,休息了一下,药力还没有散开,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这次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那就不知道了。”

“要不要我找个专家给你看看?”

“你找的专家,有几个是你爸不认识的?”井闻远一点点的坐正。

“林薇雨和老周你的打算是什么?”王韵的关心遭到了井闻远的拒绝,她也就把话题再搭回之前。

“这个我自有安排,包君满意就是了。”

药力已经开始见效了,井闻远的脸色渐渐恢复,他擦了擦刚刚额头上的汗。

“好点了?”王韵察觉到他的变化。

“嗯。”井闻远低低的回应了一声。

“你晚些还会再疼吗?”王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好像变得牵肠挂肚了起来。

“疼就再吃药吧,这段时间都习惯了。”井闻远表示习以为常。

“老是吃药不要吧。”王韵拿起药盒,看着药的成分。

井闻远拿过药盒。“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王韵的关心一连被拒,觉得尴尬,没有再多说什么离开了。

井闻远关了灯站在窗口,看着王韵开车离开,狡猾阴沉的本色像是憋了很久一样,迫不及待的回到他的脸上。

他故意把王韵逼急,让她自己找上门来。而他只要气定神闲的等着,他被王韵需要就好。

井闻远怎么会满足于事成后,王韵分给他的那点钱。

钱,他是一定会要的,但王韵给的那些他不放在眼里。

他更想要的是地位,不是依附别人身后,摇尾乞怜的嗟来之食。

这大半年,他把王韵的性格脾气摸的非常透彻。他潜移默化的把自己融入到王韵的心里。他的这张网撒于无形之间,猝不及防的收网,王韵也只能乖乖就范。

王韵纠结于吴德权的父爱情怀中,明明已经万般宠爱,但还是欲求不满,所以她是一只自贬凡间傲慢的凤凰,等待机会凤凰涅槃。

井闻远自知在王韵的眼里,他的角色廉价。他是王韵用钱买来的工具,事成后可随手丢弃。他的痴贪嗔,和他的好胜心已经冲破了栅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王韵恐怕到最后也搞不懂谁才是躲在暗处的黄雀。

井闻远打开手机,翻看王韵在他没有回来前,在他家里都做了些什么。

他看着手机,最近困扰着他的那一个谜团又被想了起来。那天在酒店,他在王锚和林博来之前,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在两处极其隐秘的位置放了摄像头。

他自觉自己能下床后就跑回酒店去拆摄像头。但两个摄像头都不见了,当然里面的记忆卡一起不翼而飞。他当初怕有人盗了他的账户,所以没有选择在线储存,要不然一定知道是谁拿走了。

井闻远起初怀疑是王韵,但推敲开来应该不是她。

他也怀疑是安静和王锚,毕竟那天他们两个最后离开,但是按照时间推算,和这段时间的观察,也不像他们两个做的。

不过那两个摄像头即便被人家拿到,也只是三个男人打了一架,王锚和林博放弃对他的追究也已经无大碍了。只是总有一点惴惴不安。

第三十四章 前奏

例会,吴德权心里非常满意的王锚他们的数据,但表面也只是淡淡的。吴骏祥的虽然表面做的很好,但深挖开来,水分也是不少。

“嗯,都不错。”吴德权欣慰。

“会也开的差不多了,又是年末了,骏珂,你说说接下来的安排。”

吴骏珂点点头“这个周末,公司开年会。包了近郊的度假村。还是和往年一样周五出发,周日回来。”

亿森的尾牙,年末的压轴戏。分两场,第一场全体员工,大多选在五星级的酒店的宴会厅。请明星唱歌跳舞,抽奖,老板发红包。

另一场都是经理级别以上,还有那些每年拿了员工奖的,公司会组织一次短途游的尾牙,一般都在三天二夜。

没做到经理级别的员工,都想拿员工奖,因为平时高层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不多,除此以外,最吸睛的就是尾牙的特等奖,不低于三十万的车子。极具豪气万重山的特色。

“董事长,我这个周末要出差。”安静示意。

“不许出差。”吴骏珂还没等吴德权发表意见,就回绝了安静的说法。

吴骏珂鲜少在众人面前有如此大的反应,引来一些目光。

吴德权虽然也略有不解,但他儿子这等反应,他居然看见曙光的出现。

“安经理,年底了放松放松。一年到头都埋在工作上,这要是传出去可要说我剥削劳动力了。”

儿子有动向了,当爹的肯定是要推波助澜了。

“就那么说好了。安经理许经理,这次让你们的团队都去,舒舒压。”吴德权也不忘记自己的女儿。

安静见吴德权再三说道,也推辞不了,默声同意。

“好了,散会吧。”

吴德权吴德智刚离开,安静迅速拿起桌上的东西准备离开。

“安经理,你跟我来一下,有些工作上的问题和你谈一下。”吴骏珂拦住了安静

在别人看来,也许会猜测,安静是出了什么问题,吴骏珂的表情非常严肃,甚至有些威严,毕竟他的铁皮脸也不是浪得虚名。

井闻远老有兴致的看着。

王锚不想多看,看多了都是愁。拉着林博和井闻远走了。

安静跟着吴骏珂走了出去。

吴骏祥对这些自然没有什么兴趣,会议结束后就拿出手机在发消息。

“舒黎这几天跑哪里去了?”

“回广州去了,没和你说吗?”许云云若无其事的回答。

“说了,怎么走之前都不和我说一声。还打算这个周末带她一起去尾牙的。”

许云云低着头,嘴角含笑。“你吴少那么多女朋友,随便带一个去不就好了。”

“那可不一样,哪比的上舒黎惹人疼爱啊。”吴骏祥眼神春意怏然。

“再惹人疼爱,总有腻的时候,舒黎可不比你那些女朋友,小女孩的光阴总共就那么几年,我舅舅希望她回去踏踏实实的找份工作,看她现在一天到晚也没有个正经的样子。这次急了,装病把她叫了回去。”

“什么?难怪走的那么急呢!原来是被你舅舅骗回去的。什么叫没个正经样子,找工作非要回广州去干什么,来亿森,我给她随便安排个工作不就好了?”吴骏祥像个孩子不见了玩具一样的焦虑不安。

“我这个表妹,说好听点的那叫单纯,说的直白点,少根筋,来公司只会给你添乱。到时候落了口舌,在人家嘴里。再说我舅舅也是怕她被人骗,叫回去待在身边也好看着她。”

许云云一步步把吴骏祥请入瓮中。

“那她是不回来了?她刚才还回我,说过几天就回来。”

许云云再次头疼于舒黎的无脑,猴急的那么明显。

“几天也好,回不回来也罢,不是她说了算的,她从小就怕我舅舅,我舅舅不放她出门,她哪敢啊。”

吴骏祥不悦“你想想办法呗,要不然你和你舅舅说,你会在这边看好她的。”

许云云摇摇头。“我每天那么忙,自己都自顾不暇了,我舅舅哪还会信我有空管舒黎的事情。”

吴骏祥的情绪倒是让许云云松了口气。她倒是没有想到吴骏祥对舒黎的离开反应那么大,这也省去她不少力气。

“当真一点办法没有了?”吴骏祥还是不放弃。

面对这样的吴骏祥,许云云倒是又心生一计。

“啊呀,吴少,你女朋友一抓一大把,孙悟空猴毛薅尽,变成秃子了,你的女朋友都还排着队等你呢。”

“那不一样。”

“要不然……”许云云的话戛然而止。

“要不然什么?”

“换了是个一般人,你自己出面一趟就好了,去我舅舅那边把人领回来。可是你?”

“我怎么了?”

“你吴少要是把她领回来,这不就等于昭告天下了嘛。”

吴骏祥这下犯难了。这些天他是惦记着舒黎,但许云云说的他也是有所顾忌的。

许云云的心思也不是一般的活络,早就想好了计策。“要不然等这周末尾牙结束,以工作的名义去一趟广州,要是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在吴董面前也好说成是我们路过广州你陪我顺道看了一回亲戚。”

“嗯,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

“你去机场的时候低调点,别在引起八卦记者的注意了。”许云云嘱咐。

“嗯,我知道。”吴骏祥喜上眉梢。

“哦,对了,到时候我们分开走吧,还是小心点的好。”许云云又多加一句。

“你那么害怕干什么,我向你保证一定不会多生事端的,要是出了问题,我顶着呢。”

许云云想,到时候就让你吴骏祥顶个够吧。

……

吴骏珂坐在办公桌前。

安静站着面无表情。“吴先生,我工作哪里出了问题吗?”

“你明知道,我叫你来,不是为了工作的事情。”吴骏珂拿安静简直束手无策。

“我不知道啊,那没有工作上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安静转身要走。

“站住。”吴骏珂大声叫住安静。

安静站在原地没动。

“你准备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安静准备用保持沉默的态度坚持到底。

“那天我词不达意,我想我们之间的默契,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吴骏珂走到安静的面前。

“你这段时间很反常,我也被你带乱节奏了。”

安静还是没吐出一个字来。

吴骏珂被安静一言不发而弄的有些乱了方寸。“你说句话行不行?”

吴骏珂仿佛从安静的脸上看到抵死不从这四个字。

“我一直觉得这些年来,我们彼此应该是心照不宣的。”

“我们算什么?”安静终于开口。

反倒是吴骏珂愣住了。

“朋友?异性闺蜜?结义金兰好不好?”

吴骏珂想笑,但又克制住了,他觉得自己最近一碰到安静的时候就犯浑。

今天也还是没有理清思绪,看到安静对他置之不理,心里就被搅乱了,想要找安静谈谈,但真的把她抓到自己面前,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东一句西一句的,自己都不知道中心思想是什么。

“我们当然不适合结义金兰……。”

“那异姓兄弟你满意吗?”

吴骏珂总于没忍住,笑了。

“很好笑吗?”安静严肃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变化。

“既然我们都迈不出这一步,你又何必把这事情撩的这么明确?”安静还是耿耿于怀。

“那天王韵说的话,确实把我的心搅和的一团乱,那天晚上我去找你,那确实不是一个好时机。”

“什么是好时机?那天在香港我问过你,你对我是不是有意思,你说你HOLD不住我。”

吴骏珂不可思议的看着安静“你那是正经问我的?不是开玩笑的?”

“我当然是正经问你的。”安静的神情言之凿凿。

吴骏珂两手插腰,身体不由自主的晃了下,难掩悔意。他怎么会知道安静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原来并无玩笑的成分。

但现在并不是感叹女人心海底针的时候,耽误之际吴骏珂还是要把眼前安静那股僵持不下的怒气化解开来。

“别难为你自己了,有些事情强求不来的。”安静这些天把他们的事情都梳理了一遍,越发觉得无意。

吴骏珂觉得自己满身是嘴都说不清楚自己的意思。

“我真的很谢谢你这些年对我帮助,我们之间也只能到朋友为止了。”安静变换了一下语气,柔和了些。

安静实在不愿意看着吴骏珂这样为难下去,对于王锚,她有理由可以蛮横到底。但于吴骏珂而言,她只能偃旗息鼓。

“你知不知道你这话很伤人?”吴骏珂那晚痛到麻木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面对现实吧,你那天一口咬定是我恋恋不舍前尘往事,那你呢?”

吴骏珂沉默。

“我们认识那么多年,如果能开始,早就开始了,不会等到那晚你因为冲动才让事情浮上水面。”安静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完全放下刚才那股气焰。

吴骏珂也坐了下来。

“就像你说的,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缺的就是那一口气,但就是那一口气喘不上来,还是无用。”

外面是个阴天。从高楼看出窗外,云层特别厚重,吴骏珂的心也被好像被云层压着。

“原本,我觉得我们可以顺其自然。”吴骏珂一时犹豫停顿了一下。

“我一直觉得你最近一反常态,好像碰到了什么事情。直到FINE DAYS,我不得不承认,不得不面对,我和你之间是到了我要正视的时候了。”

吴骏珂说完了整句话,凝神屏气看着安静。

安静深深的吸了口气“王锚就是我的前男友。”

第三十五章 我们之间隔着的是黑洞

安静话音落地,吴骏珂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他一下子明白了安静这些时日来的不对劲。

“那……?”吴骏珂脑海里组织了无数次的语言,但就是凑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要不然,我们以后再谈吧。”安静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把王锚的关系告诉他。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吴骏珂的凌乱让安静也一时之间失去了方向。

“不!”吴骏珂站起来,拿起桌上的车钥匙。

“我们换个地方谈。”

安静没有拒绝。

……

吴骏珂把车开入一幢独栋别墅的停车库里,他们下了车,从车库进入屋里。

安静只能用富丽堂皇,这样不接地气的词来形容这房子的装修。客厅的家具都用白布盖着。掀开白布,这些家具几乎一尘不染。

吴骏珂一件件把白布从家具上掀开,又把一盏盏灯打开,在灯光的亮澈下,安静看清楚整个房子的面貌。

站在客厅,看向偏厅。里面摆放着一架三角钢琴,和一把大提琴。

吴骏珂忙了一阵,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保温壶和两个杯子,胳膊还夹着两瓶矿泉水。“冷吗?”

吴骏珂一提醒,安静真的还觉得有些冷,这房子虽然贵气逼人,但却毫无生气。“有点。”

“暖气和地暖才刚打开,我怕你会冷,回车里拿了保暖壶,里面有热水,你先喝点,等会儿就会暖和了。”

吴骏珂往杯子倒热水,又掺了矿泉水进去。

吴骏珂自己用手摸了摸杯子“你捂一下手,暖和一下,我摸过了不烫。”

这几年,吴骏珂的暖让安静既是眷恋又是害怕。

他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房子空荡的好像都有回音。

“你搬家是不是因为他?”吴骏珂刚才一边开车,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和思绪。

“嗯。”

“你们尝试过复合吗?”

“他提过复合的事情,我拒绝了。”

安静的回答和吴骏珂的推测的不一样。

“为什么?”

“我和他之间有太多的问题,过去的现在的。”

“他难道还在纠结于你身体的问题?你没有告诉她,你一切正常吗?”

“没有。”这两个字,安静觉得羞于启齿。

“为什么不告诉他?”

“这只是一个很客观的问题,表面上看,我和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分手的,但暗里我和他不仅仅是这样。他的退缩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安静把手里的杯子捧的更紧了些。“还有他家里人,对我的挑剔。说句现实点话,难道以后还要整天上演婆媳大战吗?”

安静勉强的笑了笑。“开诚布公的说,我想过复合,他提复合的时候,我心动过。但用句矫揉造作的来说,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可能我始终放不下的是,一份牵绊着太多过去的执念。”

吴骏珂一阵心酸,这酸楚不知是为了安静,还是自己。

“你做的那些事情,那么多年没有再恋爱,他都清楚吗?”

安静笑了,心灰意冷的气息。“大概就是因为知道这些,才要求复合的吧,毕竟谁都愿意找一个爱自己的人。”

吴骏珂端端正正的看着安静“你还爱他吗?”

安静摇了摇“他没出现前,可能我觉得还有。但这段时间再相处,我也已经模糊了,爱或者不爱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理你们的关系?”

“大家都是有理智的,有些事情谈了反而尴尬。我今天把这事告诉你,希望你就放在心里。”

安静之所以一直没有向吴骏珂提及王锚的事,就是不想多生事端。

“不会。”

吴骏珂搓了搓手,又跑去了偏厅。“我想怎么越来越冷,原来冷热开反了。”

要是以往,吴骏珂这样的行为,安静早就开始怪话连篇冷嘲热讽的开他玩笑了,但今天也就是看了他一眼。安静心里总有觉得今天对她来说不会是个好日子。

“现在暖和些了吗?”

安静感觉了一下,好像真的开始暖和起来了“嗯。”

“你卖房子的事情,还是我帮你处理吧。”

“真的不用了,我没有在发脾气。”安静特意表示自己没有意气用事。

她一派拒人千里的样子让吴骏珂着急。“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吗?”

安静看看这房子,心里太过清楚这房子的用途了。她再次沉了沉气。“你不是用时间就能抚平一切的。”

吴骏珂因为理短而语竭。

“我对你的过去,只知道她走了而已,别的你什么都没有再提起,我知道那是一个你不能碰触的伤口。”安静说的小心谨慎,用字用词反复斟酌。

“可能一切远比我想象的复杂。”安静感觉自己说着话,好像如履薄冰般紧张。

吴骏珂低垂着头。

“所以别强求了,对你对我都好。”安静放下手里的杯子。

“我的事情,以后都让我自己处理吧。你太温暖了,让我会不自觉的慵懒。别对我太好。”

安静强忍着鼻酸,倔强的都不允许自己眼眶湿润。

吴骏珂揉搓着自己的脸“我的事不是不愿意告诉你,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怕吓到你。”

今天的他们,无休止的替换着,成为沉默方。

“她叫严子惠,我们十岁就认识了,我们两家是世交。典型的青梅竹马。”

吴骏珂好像从自己的记忆库里,取出一幅幅的属于他和严子惠的画让安静看。

“原本她出事的那一年的隔年,我们就要结婚了。但那一年我非常忙,世界各国到处飞。有时候我们两个为了见一面,就约在机场。虽然她有点小小的抱怨,但还是期待和我每次见面,哪怕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

吴骏珂沉淀了一下“可是后来,有段时间她变得很奇怪,喜怒无常。好一些的时候,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问她,一开始她推脱说没事,说可能一个人准备结婚的事情压力太大了,我也就没放在心上。”

吴骏珂深呼气。“再后来我每次问她,她就情绪崩溃,和我吵架,最后一次见她,我们也是大吵。她甩门走了。第三天她就出事了。”

安静语塞。此时的吴骏珂无力的一碰就会碎。安静自责,是她打翻了吴骏珂深埋在心里的琉璃瓶,痛苦的记忆随着倾倒的瓶身,肆意流淌。

吴骏珂两手撑着自己的头“子惠的尸体没有找到,警方放弃了收搜,给我们的结论是失足落水或者自杀,排除他杀的可能性。我们自己请了人继续收搜打捞但还是没有结果。我无法接受她走了。”

“联系到子惠走之前,她的状态和一些别的事情,后来我冷静下来才发现事有蹊跷。我们的感情那么好,第二年我们就准备结婚了,她怎么可能会自杀。”吴骏珂的眼神散发出独特的光芒。

吴骏珂指了指偏厅的“我从小学钢琴,子惠学大提琴,她走了以后,我再也没有碰过琴。”

吴骏珂眼眶湿润了。

安静和吴骏珂很久很久没有再说话。

吴骏珂的情绪缓和的差不多了,用手揉了揉脸。“子惠出事的地方,就是我和你认识的海滩。”

虽然吴骏珂之前只是说去那个海边追忆女友,并没有具体说那是严子惠出事的地点,但安静听着吴骏珂的叙述已经猜到了。

“我见到你的那天,如果子惠还在,那天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一袭长裙,长发随风轻拂,斜阳西下映衬在你的身上,和她像极了。”吴骏珂开始把记忆过度到安静的身上。

吴骏珂的这句话让安静不寒而栗,她不好的预感加强。

吴骏珂的语速放的很慢。“我觉得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那个地点,那个日子。”

安静心跳加速。

“所以……”安静不想说出那句话。

“可能一开始是,我在你的身上找到子惠的影子。”吴骏珂勉强说出口。

安静终于没有忍住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夺眶而出。

安静的眼泪落到吴骏珂心里头。

“这只是一个开始,渐渐的我发现你就是你,不是子惠,你们是完全不同的。”吴骏珂怕安静误会,连忙解释。

但这个解释,毫无用处。这个印记已经烙下。

“自从出事后,我都记不清楚,笑,是什么样的表情了。而你的出现像一道阳光一样,一点点的撒进我的阴霾里。”

吴骏珂好像还要酝酿说些什么。

“对于她的走,你是不是一直很自责?”

“是的,我常常想如果那天我没有和她吵架,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一切了。”

“我只问你一句,你这些年对我的好,有没有她的因素?”安静起伏不定。

吴骏珂呆滞住了。

“我要听实话。”安静再补充了一句。

吴骏珂提了口气。“有。”

安静用力的一下一下的点着头“好,谢谢你。”

安静的镇定,让吴骏珂心慌。

“我和你之间,隔着的不是时间,是黑洞。”安静流着眼泪,但还是克制着,不让自己看上去太窘迫。

“不是这样的。”吴骏珂感觉安静就要从他的手中滑走。

“别再对我好了,这样的好,让我觉得自己卑微,好像贪了别人的便宜一样。”安静站了起来。

“我说了,不是这样的。”吴骏珂一改平时斯文的样子拉住安静的胳膊。

安静用另一只手抹开吴骏珂的手“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多年没有交过男朋友吗?”

吴骏珂双眼通红。

“不单单是因为我没有放下王锚,还因为你在我身边,你说我是太阳。但你更像我的暖炉,我觉得没有人能像你一样,驱走我身上的寒意。”

安静浑身笼罩着绝望。“我不需要梅花扑鼻的香味,因为我惧怕寒冷彻骨的刺痛。”

“我真心谢谢你,这些年的用你的温暖包裹着我……”安静哽咽“这几年我只是偷借了原本应该属于别人的旭日暖阳。”

“没有,我说了,你们是不一样的,你不是她的替代品。”

安静的话如冰锥一样,刺进吴骏珂的身体里,又冷又疼。

安静看着偏厅。“是啊,我当然不是她的替代品,你们在一起是两小无猜。闲情逸致的时候,弹上一段,奏上一曲,这就是琴瑟和鸣吧。而我呢?只是逗逗你笑而已。如果她是个乐手,我充其量只是个段子手,低配版中的打折商品,不能相提并论。”

吴骏珂对于安静唇枪舌剑,已经毫无招架之力,紧急之下口不择言了起来。“那王锚呢?他主动提复合,你还不是动心了?”

话一出口,吴骏珂便知道他要万劫不复了。

安静叹气。“是啊,所以我们各自安好吧。”

安静转身要走。

吴骏珂再次拉着她。

安静狠狠甩开他的手,像是逃难一样的离开。

第三十六章 老将出马

吴骏珂自从安静转身走人后,一连好几个晚上失眠。现在发消息,打电话肯定都是石沉大海。在公司也不能有大举动。

吴骏珂特意暗示吴德权可以约王韵吃个饭,叙叙家常。

吴德权难得听到儿子这样的提议,满心欢喜,他最愿意看到儿子和女儿其乐融融。马上就叫孔文安排。

“爸,今年尾牙大奖能不能让我拿呀”王韵还是嗲嗲的。

吴德权乐呵呵的笑。“我的宝贝啊,是不是想换车了,爸爸给你换,那个大奖可不能暗箱操作的。”

吴骏珂凑成这一桌饭,当然不是为了看他们父慈女孝。“明天下午出发,你是自己开车去,还是跟公司的车走。”吴骏珂边问边给吴德权的杯子里,倒上点红酒。

王韵明确吴骏珂的意思,不想她被人觉得她太特殊“我跟公司的车走吧,热闹点。”

今天的王韵在吴德权面前恢复了常规状态,乖巧可人,外带一丝天真。

“你们团队应该都跟公司车走吧。”吴骏珂的提问循序渐进。

“嗯……”王韵想了想“应该是,除了安静。”

“她自己去?”吴骏珂心里也是有底的。

“她不去了,出差去了。”

“嗯……?”

吴骏珂还没来得及反应,吴德权就发出了疑问。

“这安静,开例会的时候,我明明让她别出差了,怎么一点团队意识都没有。”

吴德权何等的人物,眼睛转上几圈大概也能猜出其中的原因。

吴骏珂听得懂吴德权的意思。

王韵确实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吴德权真正动了气,心里还暗自高兴了几下“爸,说起来,人家也是在给你打工,在给你挣钱,你怎么就不开心了呢,少她一个又不少。”

吴德权又不能在王韵面前交底,所以影帝般的灵魂又上身了。“尾牙是公司每年的重头戏,犒劳员工,鼓舞士气,来年他们才会更努力,她作为你们团队的核心力量,她不来?别的团队的人怎么看?”

王韵听得觉得有理。

吴骏珂想起上次吃饭的时候,王韵说他爸是老奸巨猾,果然知父莫若女。

“你说,那个什么酒店的太子爷整天送花啊,出双入对啊,她这次要是在缺席,不利于当前形势。”吴德权说到出双入对的时候,假装不经意的看看吴骏珂。

“那怎么办?”

井闻远的话王韵言犹在耳,现在还不是安静走人的好时机,她也拿不准傅伟连和安静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过上次傅伟连拿着花,跑来公司,接走了安静,后来就再也没有送花来了,难道吵架了?”王韵把风向调整了一下。

吴骏珂夹着菜,喝着汤,表面安然无恙,心里却像是在烧着一壶水,水沸了,水壶发出鸣叫。

“哦?这安静跑去哪里出差了?”吴德权心想别是跑去国外了吧。

“去了杭州。”

吴德权松了口气,他想那还算召的回来。

接下来的戏码,又是重复以往的那套。

王韵走之后,吴骏珂有些心浮气躁。

“爸,你能不能和她换一套玩玩。”

“怎么跟你爸说话的,什么叫换一套玩玩,那是你妹妹。”吴德权拿吴骏珂也是没有办法,话里虽然是责备,但还是笑呵呵的样子。

“你和安静怎么回事?”吴德权问的直截了当。

“没怎么回事,工作上有点分歧。”吴骏珂就算想告诉吴德权,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

“女儿是贴身的保暖衣,儿子就是件外套,全是场面功夫啊。”吴德权失落了起来。

吴骏珂在一旁觉得啼笑皆非。“爸,夸张了,戏过了。”

“过了吗?爸爸内心深处期待着和你,能有那种父子之间,男人般的交流,你感受到了吗?”吴德权一副老顽童的模样。

“嗯,感受到了。”吴骏珂对于吴德权那炽热的父爱也只能照单全收。

“要不要我这老头子亲自出面,把安静昭回来?看你这样子,你是请不动她了。”吴德权言归正传。

吴骏珂拿出自己的手机,在电话上拨通了安静的电话,马上递给了吴德权。

吴德权接过电话,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

电话响了很久,直到提示:您拨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手机没在身边?”吴德权看着电话自言自语。

应该是故意不接的,吴骏珂笃信。

吴德权又拨了两个过去,都是这样。

吴德权还是不放弃,又拨了一个。这次倒是不同了,对方马上挂断了,提示音为:您拨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

“骏珂,你们这回分歧看到不小啊?”

吴骏珂一脸的尴尬。

吴德权拿出自己的手机“我自己给她打,看她还挂不挂。”

吴德权猜想一定是吴骏珂把安静得罪了,矛盾闹的厉害。为了自己的儿子,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吴德权没带老花眼镜,吃力的对着吴骏珂的手机,在自己的手机上按着安静的电话“骏珂啊,你等会把安静的手机存到我通讯录上,我打起来实在麻烦,为了以防万一,存一下,我以后就方便了。”

吴骏珂真是哭笑不得。“哦。”

吴德权的电话拨通了,按了免提,响了几声。

安静接了,不可思议的声音。“喂。”

“安经理啊,知道我是谁吗?”吴德权语气平缓。

吴骏珂内心打鼓,要不要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啊,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哪个老不正经呢?

“您好,董事长。”

安静应该有吴德权的电话,所以才没当骚扰电话挂断。

吴德权拿着手机,笑笑。

吴骏珂内心调侃,是不是接着下来,他的老父亲要回答安静:恭喜你,答对了。

“安经理,那天例会我可是和你说好的,尾牙是一定要参加的。”吴德权的声音可称得上是和颜悦色。

“董事长,我在出差,老早就和客户约好的。”安静的声音毕恭毕敬的。

“客户不重要,谈的拢就谈,谈不拢就算了,明天你一定要参加。”吴德权软语间下了一道死命令。

“好,但是我可能会晚点到。”安静的声音变得很无奈。

“早晚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人要到。好了,我不打扰你工作了,先挂了。”

吴德权喜滋滋的收了线。

“爸,你先前还是一副看淡客户轻重的样子,现在晚上都九点多了,你还说不打扰人家工作,现在不是应该说早点休息吗?”

吴德权内心宽慰,觉得吴骏珂这次是真的动了心了“早点休息这类的话,应该你去说。”

吴德权拍了拍吴骏珂的肩膀“儿子,送我这老头回家吧,我倒是要休息了。”

……

亿森的员工福利真是没话说,包下了整个度假区。

分配完房间,下午自由活动。

林博,井闻远,王锚,老周四个男人在爱好上很有默契,既不喜欢运动,也不爱吵闹,健身游泳唱歌他们统统不参与。

他们主打自己都是用脑子吃饭的人,所以凑了一桌麻将。

王韵和林薇雨在一边看,但是四个人一起抽烟,王韵觉得待到晚饭前,肯定会中毒身亡,拉着林薇雨找别的节目去了。

“碰!”林博叫从自己面前的牌里拿出一对白板。

“Ann真的那么忙吗?这日子还出差?”井闻远抓着牌。

“嗯,到了年底了,为了维护客户关系,要去拜访送礼顺便再谈谈下一年的订单啊合约啊,项目什么的。”老周看看井闻远打出的牌。

王锚门前清,手里的清一色已经听牌了。不露声色看着牌面。

包厢里的电视机,放着财经节目。

井闻远瞄了几眼,歪着头点烟,一手摸牌,一手抽烟。“那帮家伙,就知道嘴拉开了吹,反正也不上税。”

“你行你上啊!”林博也快听牌了,但还在纠结听那张。

“你还别说,给我个机会,我比他们靠谱多了。”井闻远门前只有四张牌了,他摸了张牌,看了一眼,随便打了张手里的牌,把剩下的四张盖了起来,一副铁听了牌的样子。

老周看了看井闻远,又看了看井闻远的牌面,收起了自己本来要打的那张牌。

“你有什么内幕消息,放一点给我,挑挑我。”

轮了一圈,井闻远摸牌,又换了一张自己已经合起来的牌。

“老周,投资都是有风险的,你一个王牌业务,稳当点的好。”

“你不是自己也炒点股票吗?”王锚两个手指按住牌,用拇指摸索着牌,眼睛看着牌面。

“全套在里面了,我就是那波被割走的韭菜!”老周一看三家听牌,不敢再往外打生张了,拆了牌往外吐。

“我年初离的婚,我那个前妻把能搜刮出来的都带走了,到现在房子上的一半钱我还没有给足。去年股票还算不错的时候,我投了不少钱,谁知道婚姻倒是解套了,股票倒被套死了。”

“那你为什么还离婚?你出轨?才给她那么多钱?”井闻远继续抓牌。

“我们这个行当,陪客户吃饭喝酒家常便饭,我的天,每天查我。恨不得买个放大镜看我衣服上有没有头发。”老周无可奈何的叹气。

“自摸对对胡。”井闻远摊开牌。

别的三家看了看他手上的牌。

“你怎么小的牌也胡?我想怎么四七条就是摸不到呢,你手上一对藏着。”王锚可惜了自己手上的牌。

老周刚刚说话分了神,细细一听“我说,你是不是这两轮才听的牌?”

“是啊!”井闻远收着他们扔出来的筹码牌。

“那你刚才那么早就把牌盖起来,搞得听牌一样。”老周想起被自己拆开打出去的牌就痛惜。

“虚张声势嘛,我不盖起来,等着你也听牌了,我放炮的机会不是更大了?”井闻远一脸贼笑。

自动麻将桌又开始洗牌。

“你要胡也弄搞大一点吗。”林博刚才也是一手好牌。

“牌小怕什么,我刚刚盖起来的时候,四张垃圾,能胡总比放炮的好吧。”井闻远开始抓牌。

“你这种盖了牌,叫听,换了是别的地方的规则,可是不能换牌的。”老周心里有点郁闷。

“我们这不是没有这个规矩吗?”井闻远胡了牌,心情大好。

“老周,你们就为了这个离婚啊?”井闻远又绕回了刚刚的话题。

“她呢,要不就是怀疑我和女客户有一腿,再不然就说我陪客户去花天酒地,还异想天开的说我和前任藕断丝连。我的天啊,我和她大学就谈恋爱了,我的前任是我高中的同桌,手都没有碰过,人家现在在国外,孩子都生了三个了。我是被她折腾的筋疲力尽。”老周理着自己的牌。

“那你有没有和女客户有一腿啊?”王锚补着花。

“哼!我这还没有,她就搞成这样,我要是真有,她还不手起刀落把我就地正法,阉了。”老周想到这些就没有好气,从烟盒里抽去一根烟,点上,用力吸了一口。

“那离婚了,你还给她那么多钱?”井闻远进一步探索。

“怎么说呢,年纪轻轻就嫁给我了,青春都耗在我身上了,现在虽然还不是黄脸婆,但再婚市场不景气啊,她有点钱也好傍身。”

“那这样还不如不离婚呢,不就是盯的紧一点嘛?”林博不解。

“紧一点?你们看过名侦探柯南嘛?我靠!我前妻一天到晚,神经兮兮,推推眼镜,手指着我,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外面有女人!换了是你,你们会不会疯。”

老周边说,还边模仿,其他三人笑的不能自已。

要命的王锚还在抽烟,呛了口烟,咳的停不下来。

第三十七章 尾牙

尾牙宴五点开席,现在还差半小时,人也开始陆陆续续进场入座了。

吴骏珂依旧没有见到安静的身影。

他把安静的那一桌,安排在了主桌边上。

吴骏珂走了过去,他看到王锚总是不太自然。

“你们安经理呢?”吴骏珂问林薇雨。

“我打过电话了,说在来的路上,应该快到了。”

王锚也觉得怪异的氛围。

吴骏珂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着。

“你们有没有觉得Ann最近和高层的关系有点紧迫。”林博看着吴骏珂走远了些,轻声说。

“又是说辞职,傅伟连大把大把的花送,尾牙又不参加,你是高层,你也会有想法的吧”王韵看着对面的井闻远。

刚刚入座的时候,王韵主动坐在井闻远身边。但井闻远借口上厕所,他回来之后,换了座位,坐到王韵对面去了。

尾牙司仪是电视台资深主持人,他把气氛炒的很热。

一些小明星表演完节目,找着各种借口围绕在主桌附近。

吴骏珂每过一会,就会投递眼神,看看安静是否出现。

“我的天,看看那些女的。环肥燕瘦,百花争艳啊!恨不得把那些高层生吞活剥了”林博喝着酒,看着那些像无头苍蝇的小明星。

一桌子的人都顺便看了看。

“还是那个穿黄衣服的有眼光,绕着董事长打转。”

王韵被老周这样一说,又转过身去看,又气又恼,好像吴德权是唐僧,黄衣服的女孩子是妖精一般,她竟然觉得她那花甲过半的老父亲,要被女妖精吃豆腐了一样。

在大家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的时候,安静悄悄的来了。

只有井闻远和王锚的中间有个空位,她只能坐了下来。

王锚最先知道她来了“来了。”

“嗯。”

安静拖着行李箱,放在一边。

风尘仆仆的她,全脸素颜,长发一把束起。

脱去羊绒黑色风衣,上身白色衬衫,配着一条紧身包腿牛仔裤,衬衫扎在牛仔裤了,倒是看上去有些学生气质。

“你再不出现,太子爷可是要发火了。”井闻远拿起安静的外套,向一边的服务生招手,然后交代服务生收好。

王韵看着井闻远的动作,心里别扭。

“谢谢。”安静倒是没有看出王韵的不对劲,只是觉得井闻远的举动让她有些尴尬。

“举手之劳吗,从小老师就教导我们小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互帮互助,团结友爱嘛。”

王锚在一边瞧着,他想问问井闻远,从小老师有没有教你,要诚实守信,不是你的东西不能拿啊?

“薇雨,去告诉一下太子爷,Ann来了。”老周连忙嘱咐,他怕吴骏珂没有看到安静的存在,加深误会。

“不用了,等会自然会看到的。”安静制止住林薇雨。

“还是去说一下吧,刚刚开席前就特地来问,你什么时候到,脸色怪难看的。”王韵的头向她的后方撇了撇“你看那桌的人,都被蜜蜂盯着呢,哪有空看到你?”

安静顺着王韵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是那样。

吴骏珂也正朝着安静的方向看。

四目交接,安静马上移开视线。

“王韵,和你换个位子,我有些事情和薇雨说。”

安静既不想坐在王锚的边上,也不想看到吴骏珂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和王韵换了位子,正好背对吴骏珂。

“好!”王韵倒是很乐意。

王锚对安静这一举动也不意外,他想别离井闻远太近就好,这段时间。井闻远有事没事就往安静身边蹭,有意无意总是打听安静的事情。

王锚心里太清楚不过了,安静听见了他和崔雅风的对话。自觉不堪,他和安静之间彻底没有希望了。

他反反复复的思考过安静的话,到底他现在是单纯的爱,还是只因为他觉得安静还在乎他,才会要求的复合的。冷静之后才发现,他是真的爱,但是机会已经错失了,他现在只想趁着还有机会在安静身边陪着就好。

王锚自知是给不了安静归宿了。就算给,安静也会嫌弃的不想要。但吴骏珂对安静来说,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在看看井闻远,那么多年接触下来,还有面前他和林博被摆的那一道,他一靠近安静,王锚就百般厌弃。

尾牙的高潮已经开始了,一轮轮的抽奖,气氛再次高涨。

有些部门经理抽到了奖,自己拿钱出来包了红包,连同奖品一起送给自己带过来的优秀员工。高涨的气氛一浪高过一浪。

又是一段短裙歌舞表演。

司仪穿着一身金光闪闪的衣服,走上台。

“各位,最激动人心的时间到了。”

司仪才说完,台下一片欢呼,掌声雷鸣。

“每年一度,特等奖来了。”

又是一阵疯狂的欢呼。

安静参加了好几年,这种失心疯的场面也看多了,她认为她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抽中特等奖,有那些力气跟着在台下乱喊,还不如养足精神去忽悠客户。

她看了看王韵,特别想和她说:姑娘你别那么兴奋好嘛?看中什么,让你老爹买不就好了,犯得着凑这个热闹吗?

“各位同仁,我宣布一下今年的奖品,欧洲二十日带薪深度游,一人中奖,全家免单。”

不太看电视的安静认不太出这台上的主持人,她很想知道这主持人是做什么类型的节目,难道是购物台的嘛。

“你们认为这就是特等奖吗?你们错了!特等奖怎么会那么简单呢?”

安静认定,这司仪一定不是什么正经主持人。效果太差了。

“除了欧洲游,还有四个圈圈的,奥迪SUV一辆,价值三十五万,连购置税都帮你们交了,今天中奖马上可以开回家!就怕你没有带驾照,哈哈哈哈……这样的公司有没有很贴心?”司仪的情绪都亢奋了起来,好像他可以把车开回家了。

“有!”整个宴会场里人声鼎沸。

安静仿佛自己置身于某个坑骗老头老太买保健品的现场,骗子问“我们的产品好不好?”无知的老头老太答“好!”骗子接着问“你们要不要买?”可怜的老头老太答“要,倾家荡产也要买!”骗子最后问“你们吃了我们的保健品还要不要看医生?”失了心智的老头老太答“不看,医生都是骗人的!”

“各位同仁们,再下不材,眼红你们啊!那么好的公司,那么好的老板,那么好的大家庭。小弟我只能动动嘴,所以让我们一起谢谢我们的老板吴董,吴德权先生。”

“谢谢吴董。”台下异口同声。

吴德权站了起来,转过身,举起手,向员工示意。

“接下来,我们让吴董上台说两句,好不好?”司仪大声问道。

“好!”

台下又是一片掌声。

吴德权上台。

许云云注意到吴德智的脸上,已经是忿然作色。

许云云走到吴德智身边,和他耳语了几句。

吴德智点了点。

司仪的助手递给吴德权一支话筒。

“我就一句话,我代表亿森谢谢台下的这些精英,为我们的公司做出的贡献,来年我们一起进步。”

台下的掌声不断。

“我一个老头子,就不多说什么了,接下来我们抽奖。”

司仪拿着抽奖箱走到吴德权身边

吴德权伸手进抽奖箱摸了一会抽出一个球,交给了司仪。

司仪一边打开球,现场灯光开始闪烁,背景音乐也跟着紧张起来。球好像很难打开,司仪弄了好一阵。

台下的人又是振奋,又是紧张,还有些火急火燎。

司仪终于拿出球里的纸条,交给吴德权。

吴德权拿起纸条“特等奖中奖者,市场部,刘素贞!”

“啊!”一个女人的惊喜的尖叫声。

“刘素贞?我靠!要么白素贞,我还法海呢!”不知道谁在旁边说了那么一句。

那刘素贞一路尖叫,小跑上台。接过车钥匙和象征机票的信封的时候,手抖的都不像话了。

刘素贞下台。

“没有抽到奖的,有没有点失望?我们要不要加码?”司仪继续炒热气氛。

特等奖虽然抽完了,但是重头戏中的重头戏。每年大老板们的加码才是最顶点部分。

员工想出各种招数起哄,董事会的股东不停的加码,那金额上不封顶,分成红包发给大家。

而那个牵头出招的人很重要。红包能加到多少全看这个人。

“有哪位自告奋勇的?”

许云云站了起来。走上了台。

第三十八章 加码的对抗

许云云一身正红色连衣长裙,身量纤细。裙子长度到脚踝,正红的高跟鞋,和裙子几乎融为一体。

娇艳欲滴的妆容,好像随时在宣示主权一样。

许云云站在台上,看着台下一点也不榷场,好像有王者归来的风范。

吴德权介绍“这位是我们业务部经理,许云云,许经理。”

司仪的表情夸张的要命“哇,这还得了,职位那么高,长得那么漂亮,亿森真是藏龙卧虎,都是人中龙凤啊!”

“这司仪上辈子是不是个公公啊?”井闻远实在看不下去了。

整桌的人都笑了。

王韵在桌子下拍了他一下。

井闻远回看了她一眼,挪开了些身体。

许云云接过旁边递来的话题“我刚刚上台前,吴德智先生说,他先加码三十万。”

“好!”不知谁带头叫了一声,大家都跟着叫了起来。

许云云代替吴德智开了价,吴德权总也不能跌了份吧。

“好事成双,我也在加三十万。”

许云云优雅的带头鼓掌。“那我先替到家谢谢两位好老板,不过我们还有点点小贪心,我问问吴德智先生还要不要加码?”

许云云向台下看了看“大家说请吴德智先生上台来,好不好?”

台下的人,无脑一片叫好。

吴德智就这样,也是被簇拥上台。

“许云云在搞什么啊?”王韵好像觉得她的老父亲要被欺负了。

“那么明显你看不出吗?吴德智也要上台威风一下,顺便再让吴董多掏点钱呗。几十万对他们来说小意思。”老周口气轻飘飘的。

台上的助理还没有来得及把手里的话筒给吴德智,他已经自己拿过话筒了。

“六是个好数字啊,六六大顺嘛,我干脆加到六十六万!”

井闻远摇头叹息“有钱人游戏,我们玩不来的。”

王韵又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

井闻远干脆站里起来,挤到前面凑热闹去了。

吴德权也明白吴德智的做法,所以也不能败下阵来。“八十八更吉利,我们亿森明年所以员工发之不尽。”

那欢呼雀跃的声音震耳欲聋。

“大哥,干脆我们凑个整数。”

吴德权一脸从容,笑容大气淡定“好!”

“谢谢两位董事长!”许云云把握住了切入点。

“你带头起哄,让我和我大哥加了码,许经理是不是也要出点力啊?”吴德智看看许云云。

“这两个人不是一伙的嘛?这算什么意思?”老周不解。

“看下去不就知道了。”王韵今天被井闻远的冷淡弄得失落不已。

“这可难为我了,我也不会表演什么节目。”许云云推脱。

“这样吧,选两个人,代表我和我大哥。你算一个,再选一个,让司仪写几个游戏放在抽奖箱里,抽中哪个随便玩个游戏,输了那一方就负责封了今天大红包。”

吴德权还是面不改色,心想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好!”

“那刚刚既然吴德智先生托我上台加码,那我就代表吴德智先生吧,那谁代表吴董呢?”

“给你个特权,许经理你挑一个吧。”吴德智完全没有给吴德权说话的机会。

“玩游戏?我是个女的,万一抽中什么扳手腕,我不是死定了,我应该要找个差不多的。”许云云给自己一步步的安排好。

“我想选,我们的安经理。”许云云柔声细语。

很多人都为之一振。

“安经理,哪位是安经理啊?上台来。”司仪也跟着叫了起来。

起哄的人越来越多,呼声越来越响。

“看来我们的安经理是害羞了,我要下去请她上来。”许云云拿着话筒,走下台朝安静走了过来。

许云云走到安静面前,一道光束追了过来,照着他们,那是司仪玩的伎俩。

许云云没有拿起话筒,轻轻的说了句。“怕了?”

好多人在看着她们的动静。

心里明白的人都知道许云云在故意挑衅。

“走吧。”安静也明白现在的她骑虎难下。

许云云带着安静走回台上。

台上的她们两人,一个明艳动人,而安静则黯淡无光。

“这位就是安经理啊。”司仪眼神中有一丝不屑,在这个司仪的心目中,被请上台的安经理,应该也是一位和许云云差不多样子的女人,安静让他失望不少。

司仪示意让助理拿来了箱子“谁来摸一下?”

“大哥来摸。”吴德智谦让的样子。

吴德权伸手去摸出一张纸条,交给司仪。

司仪打开一看“酒。这个游戏要比酒量。”

安静心里一阵圈圈叉叉,这段时间是走了什么霉运了,怎么老是和酒过不去。

吴骏珂朝台上的吴德权使眼色,可惜吴德权没有看到。

“吓我一跳,比酒量,我可好着呢。就是不知道安经理行不行,不过我们做业务的,酒量都不会太差,要是安经理不行那也不勉强,直接认输就可以了。”

许云云等今天这个机会很久了,终于到了当面锣对面鼓的时候了,以前的种种和BP96的帐,今天她是一并要让安静还了。

安静一声不吭,这许云云把她逼到这个份上,她实在是到极限了。今天她恐怕是退无可退了,她认输就是吴德权脸上无光。

“安经理好像还不太适应,会不会认输啊?”司仪在旁边也没有闲着。

“一般都是男人斗酒,这换了两个女士,我还真是没有见识过。”

老周觉得这个司仪真是不知死活。

安静突然瞪了司仪一眼,司仪被这眼神往后退了点。

安静凝了凝神。心中暗想:吴骏珂,就当我今天是还你的第一笔人情债。

“怎么喝?”安静特有的气场开始渐渐摆开。

“红的黄的白的,你选。”许云云也不失落。

偌大的宴会厅,吵杂起哄声慢慢停了。

老周和王锚站了起来,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这样的场面谁也拦不了。

“安经理会怎么选呢?红的黄的白的,到底选哪一种呢?”司仪不合时宜的又跳脱了起来。

“你很兴奋啊,要不要你先喝两瓶。”安静对准司仪开腔。

司仪也不服气,刚想还嘴。安静就把他手上的话筒抢了过来。

司仪毫无准备,话筒一把就被抢走了。

安静拿起话筒。“我和许经理再怎么说是女的,尤其是许经理今天穿的那么漂亮,我们要是喝醉了,光是许经理走光,就够有看头了。”

台下哄笑。

“两位吴老板是不是再要加个码啊,这样才不会被人家说,欺负我们两个弱女子。”安静开始发功。

老周拍了一下脑门,指着台上对王锚说“完了,和那天一样。”

王锚当然知道老周说的是哪一天。他总是感觉今天的安静冲动的厉害,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吴骏珂。

吴骏珂神情凝重的看着台上。

“那是当然,我再加二十万!”吴德权马上给出反应。

“吴董再加二十万!”安静开始活跃起来。

她侧过身看另一边的吴德智。“吴德智先生,要不要再加点。”

吴德智换到了被动的位置上“我加三十万!”

安静算算也差不多了。“看来许经理,今天走光也走了值得了。”

“不一定是我走光。”许云云已经摩拳擦掌了。

安静笑的自然“许经理,我今天穿的可是裤装。”

“你选吧!”许云云也不愿意多和安静做口舌之争。

“那痛快点吧,一杯杯的喝,多浪费时间。红的黄的白的倒在一起一口气喝完!台上来回路走个直线,怎么样?谁先停下,谁先倒,谁输。”

台下一片惊嘘。

吴德权有些不安定了,这要是喝死了怎么办?吴骏珂会不会找他拼命啊?

“怎么样?许经理,我们做业务的最拿的出手的就是酒量和酒胆,你要是觉得不行,你给个规则,要不然你认输,免得喝多了不好收拾啊。”

安静这一招就是传说中的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王锚按耐不住了,这不是玩命吗?

吴德智也多少被震慑到一些,他到不是在乎许云云如果真的输了,他要拿出那些钱来,只是那么大把年纪,很少看到有这样拼命的两个女人。

“德智啊,这样我们太不怜香惜玉了吧?”

吴德权开始尝试干涉。

“是啊,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吴德智也有些退步。

安静和许云云对面对的站着,安静的眼神中满分斗志。

许云云也看着她

安静也轻轻的说“怕了?”

许云云看着司仪“准备杯子和酒啊,愣住干什么?”

不一会儿,就有人抬上了桌子,酒和酒杯都摆了上来,安静开始倒酒,一共二十个杯子中等大小,一人十杯。众目睽睽之下,酒被很平均的分到每个杯子里。

刚倒完酒,安静就举起杯子,和许云云做了个碰杯的动作,然后喝了起来,十杯酒一杯接一杯,没有停顿。

许云云不甘示弱也喝了起来。

吴骏珂的心已经跳出嗓子眼了,他是知道安静的酒量很好,但是除了刚认识的时候,当着他的面,安静大喝过一次,之后最多安静也只是很高兴地时候,喝上几口。

老周拉着林薇雨几乎已经要冲上台去了,他们在台子边上,准备安静倒下,随时去扶。

井闻远在一旁,默默观察这一切。

第三十九章 来吧,斗吧!

安静十杯喝完,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抽了一张出来,擦拭了一下嘴巴。

许云云还在喝,除了她手上的那杯,桌上还剩下三杯。

安静酒酣耳热,面颊桃红。

她站的直直的,安之若素的拿起话筒“大家一起给许经理加加油,好不好。”

许云云没想到安静来了招那么狠的,她的酒量是不错,但是也快到极限了,再被安静带动气氛,火急火燎的她再也喝不下去了。

许云云已经站不住了,吴骏祥和秦小凉把她扶了下去。

安静见状抓住时机“各位,让我们一起谢谢吴德智先生。”

全场沸腾,每个人能分到上万的大红包。

吴德智被全场的人吹捧,虽然花了钱,但感觉还不错。他走下台去。

重头戏谢幕,人也开始陆续离场。

而安静余味无穷,放下话筒。一把抓过旁边的司仪。“现在见识够了吧?你今天那么辛苦,这三杯你喝了吧。”

司仪连连摇手。

安静不依不饶“你不是只会动动嘴吗?现在连嘴了不利索了?”

吴德权还未离开,他知道刚才安静被这司仪惹毛了。

“喝了吧,我私人给你封个红包。”

安静替吴德权挣了个大面子,他是一定要挺安静一把的。

司仪硬着头皮喝。

安静看的出来,这司仪的酒量真心是不行。

司仪喝一半,倒一半,金光闪闪的衣服上都被酒弄湿了。

“你好歹也是个主持人,这酒量,真给个文艺工作者丢脸。”安静说完,步伐轻快的走下台去。

林薇雨要去扶她,安静摇手拒绝。

吴骏珂走到她身边“你没事情吧?”

安静当他是透明的一样,拉着林薇雨就走开了。

安静回到他们自己那桌,交代林薇雨给她拿着行李箱。

井闻远已经招呼了服务生把安静的外套拿来。

安静穿上外套,小声和林薇雨说“送我回房间。”

……

安静回到房里,在水池边干呕了一会,也吐不出东西。

安静开始纳闷,那天傅文深的酒里到底参什么了,那么上劲。

今天她只觉得胃里烧的慌。

人已经累到快瘫软了。喝了点水,手机调到静音。倒头就睡去了。

安静醒来,在床头摸着手机。

眼睛半睁不开的看了看时间,刚过十二点。

手机上显示有七个未接来电,十几条未读的消息。她也懒得看。

安静起来洗了个澡,收拾了一下自己,拉开窗帘见到阳光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好饿。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几乎没怎么吃东西。

她随便找了件外套,穿上。准备去餐厅吃点东西。

餐厅不在客房区域,和休闲娱乐的地方在一起。

安静走进标有餐厅的楼里,看着标识要穿过一条走廊后到达餐厅。

长长的走廊两边有很多小包厢,安静一边走一边看,原来每间都是不一样的,桌球房,乒乓球房,打桥牌的,桌游房,还有专门分别下象棋和下围棋的。

安静想要不要分的那么细致啊,一张桌子就能搞定,桌上把这几种东西都放着,爱玩哪样玩哪样,何必专门弄个房间,一定是郊区的地便宜,这儿的老板才有可能搞出这些花样来。

安静还在沉迷于内心的吐槽,突然听到老周的声音,她专心的听了一会,是从她身边的一间包厢里传出来的,还有麻将的声音。

她想应该是在打麻将,她打算等会吃完了饭再过来看看。

安静正准备往前走,看到吴骏珂在走廊的那一头。

她像见鬼了一样,没有任何迟疑,马上推开传出老周声音的那扇门,躲了进去。

房间里有六个人,四个打麻将,两个在看。看到安静都有些惊讶。

“Ann你醒啦”林薇雨最先反应回来。

“嗯。”

“你没什么事吧?”老周问。

“没事。”

大冬天的房间里开着暖气,门窗紧闭,四个抽烟的男人,把原本就不大的整个房间弄得烟雾缭绕的,安静被呛的难受,但她又不能马上出去,她预计现在出去很有可能还会看到吴骏珂。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老周摸着牌。

“要去餐厅,路过这里,就听到你在里面叫碰!”安静站在老周后面。

“你还没有吃饭?”林薇雨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嗯。”

“那你还不去吃?”王锚看着安静。

正好一圈结束,开始洗牌。

“老周,你起来,让我打几圈,很久没打了。”安静也不等老周同意,就把老周一把拽了起来。

老周也没办法,拉了张凳子坐在旁边。

“Ann,我给你去餐厅打包些东西来吃吧。”林薇雨准备往外走。

“哦,好。”安静也没有任何客气的,习以为常的样子。

老周正准备点烟。

“你能不能少抽点,你自己毒死就算了,还准备熏死我是吗?”安静和老周说话也是没在客气的。

老周马上把烟放进烟盒里,嬉皮笑脸的他,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拢,朝安静敬了个礼“好的,长官。”

“兄弟们,少抽点,我们安经理发话了。”老周又开始阻止另几个人抽烟。

王韵坐在王锚和林博中间的后面,一人能看到两家的牌。

安静还没有开口,林薇雨就主动给她跑出去买吃的。

她一开口就像发号施令一样,全都把烟给掐灭了。

外加昨天晚上井闻远还给她拿衣服,安静一上台出尽风头,喝了那么多酒像没事人一样。这一件件的事情,让王韵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气都不顺。

“Ann,没看出来,你酒量那么好?”井闻远看着自己的牌。“五万。”

“吃。”安静叫吃,拿出自己的四万和六万,伸手拿了井闻远打出的五万“还好吧,许云云的酒量也不错,她是属于要慢慢喝,可以喝很久的人,不过昨天喝太急,就不行了。”

王锚对安静的酒量再了解不过了,好像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天赋,在一起的时候,和朋友吃饭,喝的再多都没见她醉过。

本来昨天晚上单从酒量上来说,王锚是不担心的,但是安静之前大病一场,又加上老周说安静胃不好,傅文深的那一出才发生没多久,所以他害怕会有意外。

“三万。”

“碰!”安静碰了王锚的三万。

林博摸牌,随便打了张。

“四万。”

“碰!”安静又碰了王锚的四万。安静听牌了。

“王锚,安静做万字,你还连打两张万字?”林博摸的牌,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我又不做万字,留在手里等她听牌,我放炮吗?”

王锚边说手里又摸进一张五万。他算了算安静的牌,吃了井闻远的五万,碰了他的三四万,又看了看桌上的牌面,手里的那张危险,再要往外打,这水也放的太明显了。

王韵在后面看着王锚摸进来的牌,笑了笑。

井闻远摸牌,也是一张五万,他心里暗骂脏话。他已经听牌了,这五万留着他胡不了牌,打出去怕放炮。他看了看安静,她手上一副大牌啊,他也收起了五万。

安静看看他们,估计是摸到她要的牌了,用脚趾想,他们也不会打。“五万!”

安静自己打了五万出来。

林博摸牌依然没有摸到自己要的。

王锚看安静自己打了五万,也打了五万。

井闻远摸了张条字回来,林博做条字,但还没有听牌。不过林博一旦听话,手里的牌就不安全了,五万应该是暂时安全的牌,他准备留着下一圈打。

安静摸牌,打了张九万出来。

“安静,你牌那么好,多的自己都打万字出来了。”林博终于听牌了。

王锚看了看自己的牌,胡牌没希望了,拆了自己的筒字来打。

井闻远摸牌,上手一看,暗自雀喜,是刚刚留着五万而打出去的牌,又摸回来了“五万!”

“胡,就等着你的五万呢!”安静摊开牌,手上一对九万,一张六万,一张七万。

老周坐在后面,一阵幸灾乐祸“傻了吧,你上一圈跟着王锚把五万打了不就好了,你们一人一个藏着不打,本来Ann手上三张九万,一个五万,同时摸了张六万回来,后来觉的单调五万肯定没戏了,就自己打出来。”

老周站了起来,分析安静的想法。他用手指推着五万。“你一定是觉得林博要听牌了,五万安全才先打了条字。但是Ann跟着又摸了一张七万,五万在你手上,等着杀你回马枪。”

“那我要是这五万就烂在手里呢?”井闻远被安静这一下弄得有点吃瘪。

“你烂在手里,你自己就听不了牌,Ann打掉一张九万,听五八万,你烂你的五万,桌面上还有两个八万还没出来呢,你不是连这个想不明白吧。”老周全全代言安静的想法。

井闻远懊恼一时疏忽。没想到安静还挺奸诈的。

打了没一会,林薇雨抱着外卖拎着一些其他的东西就进来了。拿到安静面前,还特地放在保温袋里。

“Ann,我给你买了粥。我想,你昨天晚上喝了酒,今天还没吃东西,你先喝些粥暖暖,还有一盒双拼饭,烧腩肉和烤鸭,餐厅没有芥蓝了,我让他们烫了些菜心。”林薇雨在一边的小餐桌上摆着这些东西。

“我泡了一壶热水,你等会可以喝。”林薇雨拎着的袋子里是一个保温壶。

王锚想,原来有些口味还是没有变。再看看林薇雨的细心,觉得安慰。

“哇,你这是助理啊,还是保姆啊,那么点时间,你准备那么多东西。”井闻远叹为观止。

安静和老周一副习惯了的态度,连开心的表情也似乎没有。

王韵也是知道林薇雨一直都是替安静安排这些的,但是今天却有些怪怪的感觉,但是她可不会承认这是羡慕嫉妒。

“哎,你去旁边吃吧,换我打。”老周随意的推了推安静。

“哦。”安静去一边吃饭。

井闻远看在眼里,肯定自己的计划是没错的

第四十章 饕餮之夜的寻衅

亿森的第二场晚宴,真正的饕餮之夜。

晚宴的菜式甚至可以用精彩绝伦来形容。桌上的那一道道,一碟碟,要么精致考究,要么气势磅礴。食材用料扎实,不虚张。绝不是那些用萝卜雕成各式各样的造型,摆上桌面,看上去引人入胜,动起筷子来大失所望。

桌上酒的瓶,品种琳琅满目。除了啤的黄的白的红的不说,香槟和洋酒也有。

井闻远悄悄的和王韵说“你家老爷子是要喝死所有员工吗?”

王韵又好气又好笑的白了他一眼。

今天这一场,一来犒劳员工的,二是让各个部门同事之间联络感情。

吴德权上台说了几句,晚宴就正视开始了,每个部门都会有人准备节目,上台去助兴。

往年请来的司仪,连同这一场也会主持,但昨天那个司仪没有出现,换了公司公关部的一位女同事。

“我们部门谁去表演节目啊?”林博看着台上的女同事问。

“你想上啊?你去呗。”老周夹着菜。

“我去干什么?表演什么?胸口碎大石?”

一桌子人都笑了。

第一个表演节目的人上台了,许云云。抱着一把吉他,穿的很文艺的样子。

“我靠,许云云啊,还抱着吉他,昨天没喝死啊!”老周表情浮夸。

“老周,你至于吗?那么点酒,能喝死谁啊?”安静也感叹许云云的确是个能人。

许云云坐在高脚椅上,面前放着话筒。怀抱着吉他。开始拨弄琴弦,头略微低垂,长发遮住一边的脸庞。

许云云在台上,弹唱《小幸运》。

老周突然嗤笑。“想想好笑,这算是唱响心声吗?她碰到你还小幸运?倒霉还来不及。”

安静重重的拍了老周一下“干嘛,碰到我怎么倒霉了?我又不是扫把星,再说了,人家这是怀念青葱岁月好不好。”

“她用得着怀念吗?”老周看着许云云就是说不出不顺眼。

“八十岁的老太太曾经也是十八的少女啊!”安静也没在仔细听歌。

林博喝了口酒“她也是蛮拼的,一听就是临时学的。”

“临时学的?我听听还不错嘛。”王韵也有一点小心思。

“我们的青春还在懵懂,只能猥琐的躲在教室,偷看每天经过窗前的隔壁女大队长的时候。人家林博可就出息了,拿着钢琴十级证书,调戏学校的校花大姐姐去了。台上这个,他一听就知道什么水平了。”王锚放下手里的杯子。

他拿起林博的手“你们看看他的手。”

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林博的手上,平时没有注意,这仔细一看,林博的手张的非常好看,手指又细又长。

林博自己也看了看。

“这老兄,以前可是梦想当音乐家的。钢琴,小提琴,连二胡都会,瞎子阿炳知道吗?他拉二胡的时候,完全就是瞎子本人啊!”王锚喝了点酒,不比平时那么寡言少语。

王锚的逗趣引来在座的几个笑声不断。

“那后来呢?”王韵问。

“后来我妈说当作兴趣,陶冶一下情操就可以了,当音乐家希望不大,当音乐老师倒是有可能。找个能赚钱的工作,这弹琴拉琴就我的个人特色,以后出门搞对象还能多几个才艺。”林博无奈至极。

“我曾经的梦想是去维也纳弹黑白琴键,后来我也只能跑跑证交所了看红绿箭头,以前这双手弹钢琴,现在只能用来点鼠标了。”

林博一通自嘲。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你们能不能讲点道义,我在扼腕叹息我的艺术生涯,你们一个个都笑的前仰后合,是什么意思。”林博自己笑的也是一点也不收敛。

吴德权的主桌在最当中,依次向外围排开的是一些别的董事会高层,安静和许云云的团队被排在高层最近的地方。

开席快一个小时了,菜基本都吃的差不多了,联络感情的时候到了。

吴德权,吴德智,开始端起酒杯一桌桌的走动起来。

吴德权虽然端着酒杯,但他没在怕的,除非哪个是不要命了,要不然谁敢灌吴德权酒啊。

他们走到每一桌,聊上一会,吴德权高兴了就喝几口,别的几乎是不喝的。

吴德权走到安静的一桌来了。

全部的人都站了起来。

“安经理啊,今年辛苦了。”

吴德权把酒杯端高了一点,孔文马上往杯子里添了些酒。

“应该的。”安静也端着酒杯。

“你很不错啊,昨天把我架的那么高。”吴德智在一边话里有话。

安静私想:你们自己起的头,下的套,现在是不服气吗。

“两位吴董可是大人物,这红包薄了,彰显不出你们的身份。”安静故意用了“你们”这个词,昨天一百五十万全是吴德智一个人掏的,但安静就是不提这一茬。

吴骏祥站在吴德智身后,看着安静,眼神冷漠。

吴德权喝光了酒杯里的酒。

董事长都喝了,谁敢不喝。

吴德权走到王锚身边,又倒满了一杯,拍拍王锚的胳膊“年轻人,好样的,有魄力!”

上个月,王锚替吴德权狠狠的赚了一笔。

吴德权单独和王锚干了一杯。

喝完酒,吴德权寒暄了几句,又往下一桌去了。

吴德权只是和安静和王锚说了话,王韵站在一边,吴德权都没有看她一眼。

王韵看着吴德权走开的背影,站起身来,走上台去。

王韵唱了一首很老的歌,前奏就是凄凄惨惨戚戚的。“为什么要对你掉眼泪,你难道不明白是为了爱。”

王韵唱的深情款款。

井闻远一口酒喷出,心里狂骂:发什么病啊,不能收敛点吗?

“你怎么了?”王锚不明缘由。

“没什么?好好的气氛,怎么唱这种歌?好像被十八个负心汉抛弃了一样。”井闻远谈谈的掩饰了过去。

心里明白的还有两个人,吴德权和吴骏珂。

吴骏珂看着这景象,感觉自己的老父亲都快要老泪纵横了。

吴德权整个宴席绕场一周结束,和吴德智就先行离场了,毕竟一把年纪,连着两个晚上,体力已经没有那么充沛了。

吴骏祥和许云云一起走到了安静的那桌。

吴骏祥早就已经对安静极为不满。再怎么说许云云也是他的人,昨晚安静故意抬高了加码,又让吴德智一个人掏了封红利的钱,还让许云云出了洋相,这笔账他一定是要讨回来的。

安静的那一桌人嘻嘻哈哈开着玩笑。

“安经理这边,很热闹嘛,我们过来凑凑热闹。”

安静看这架势,又想到吴骏珂之前千叮万嘱的说,不要去惹吴骏祥,所以耐着性子,端着笑。

吴骏祥用手指戳了戳林薇雨的肩“哎,怎么傻傻的,还不给我们去拿两把椅子来。”

林薇雨本就是个闷声不响的人,胆子也不大,被吴骏祥这样一来,忙里忙慌的站了起来,但是没有去拿椅子,只是站着,看着安静。

吴骏祥看到她站着一动不动,脾气就上来了“你是木头吗?”

安静站了起来。“薇雨,坐我位子上去。”

林薇雨坐到安静的位子上。

“大家把椅子靠拢些,挪出两个位子来。”

本来桌子也够大,大家稍微动了动,就空出两个位子。

老周一向耳聪目明,主动去隔壁桌搬了两张椅子过来。

吴骏祥和许云云坐下。

“果然还是老周机灵,尾巴也摇的比人家快。安静还没开口,你就服务到位了,换了以前在宫里你应该可以当个大内总管了。”

许云云说话还不敢明目张胆的,但吴骏祥可不是她,他想说什么张嘴就来。

老周也是个老江湖了,面对这样的场面虽然愤怒,但是只能忍气吞声。

安静反复和自己说要压着脾气,敷衍几句就好了,但是吴骏祥这话一出口,安静就知道完了,她也不信任自己了。

“Yvonne可是有九条尾巴呢,每一条都摇的多姿多彩,难怪是你吴少眼中的大红人。妲己配昏君真是绝了!”

安静拉开椅子,一副开战的架势在吴骏祥身边坐下。

吴骏祥皮笑肉不笑“安经理好口才啊!”

安静带着假笑“口才好有什么用?要像你吴少,命好那才是本事。”

吴骏祥面色阴冷“你要是男的,我和你都能出去打一架了。”

安静沉着应对“可惜,我不是个男的。”

“看你酒量不错,要不然我们也比一比?”

桌上的人面面相觑。

安静真想掀桌了,都是神经病吗?除了喝酒不会别的了吗?猜个谜语,玩个剪刀石头布不好吗?那么爱喝干脆开几瓶医用酒精灌下去好了!

“吴少和女人斗酒,胜之不武啊?”王锚站了起来,走到安静身边。

吴骏祥当然看王锚更是讨厌之至,但他今天的目标就是安静,不摆平安静怎么在许云云面前耍威风,虽然舒黎现在是他的心头好,但是许云云的风情万种,他早晚也是要收归囊中的。

安静知道王锚是来救场了。

“巾帼不让须眉嘛,打起架来我就是欺负女流之辈,喝酒不分男女。”吴骏祥钉死在自己的目标上,一步也不退让。

王锚走近闻到吴骏祥身上有酒味,再看他那样子,好像已经有点醉意了,估计不顺着他的意思,借酒装疯也是有可能的。

王锚从旁边又拿了一张椅子过来,让安静把她的椅子往旁边挪,强行的在吴骏祥和安静中间坐下。

吴骏祥眼见王锚的举动,他沸腾了,吃相也越发的难看。“你识不识相的?我可是要和安经理喝的,你坐我们当中是什么意思?”

王锚不以为然,一副最多就是干一架的样子。“她昨天晚上可是喝的很多了,吴少今天这样,传出去不是欺负人吗?”

吴骏祥哼哼一笑,样子和痞子一般。“欺负什么人,昨天我喝的很多,今天我也喝的很多,这就像打架一样,我都让她一只手了,懂吗!”

吴骏祥用手戳着王锚的胸口。

王锚一手拍掉吴骏祥的手。

吴骏祥瞬间怒发冲冠,直冲云霄般的站了起来。

王锚也是奉陪到底的气场。“吴少,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爸爸前脚花了那么多钱慰劳员工,你后脚就要展示一下恩威并济的样子吗?”

许云云被王锚的这句话点到,她毕竟不是舒黎那样愚妇,为了爽快一时,不顾后果。

“吴少,算了,Ann昨天也喝了不少了。酒要喝的高高兴兴的才好,何必强人所难呢?”

许云云摆出台阶,让吴骏祥下来。

本来吴骏祥是想在许云云面前耀武扬威一番,但是现在已经关乎到他面子的问题了,这台阶他还不想下了,但王锚搬出吴德智的这一招,倒是让他忌惮了一下。

他又坐了下来。

王锚也坐了下来,反正他今天一定是要挡在安静面前的。这吴骏祥万一发起酒疯来,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安静,你今天这酒到底喝是不喝?”

第四十一章 只愿你安好的陪伴

“吴少,如果原本安经理喝一瓶,我替她喝,两瓶好不好?”老周还是厚着脸皮,打着圆场。

“你是谁啊,你什么角色啊,轮得到你说话吗?你有资格跟我喝酒吗?”

老周试图解围,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吴骏祥的怒火更旺了。

“老周,你别动气啊,吴少喝多了。”

许云云尽量控制住场面,她不想因为她,而惹出大麻烦,她的全盘计划不能还没有开始就结束啊。

王锚看了看老周,暗示老周不要管。

老周点头,却在一旁开始挽起袖子。

林博虽然没搭过腔,圆过场,但是早就脱去了外套,解开了袖口上的纽扣。

井闻远捂着自己的肋排旁观。

“吴少既然喝多了,那就麻烦许经理扶他休息去吧。”王锚也看出许云云不想横生枝节。

许云云挽起吴骏祥的胳膊“吴少,我送你去休息吧。”

吴骏祥推开许云云的手,对着安静和王锚,撑眉努眼。

“王锚,其实今天本来没有你什么事的。”

“事,我已经扛上了。”王锚从容应对。

“你扛?你扛的起吗?”吴骏祥开始脱外套。

“扛不扛的起,扛了再说。”王锚稳如泰山的样子。

安静看,这是要打架的前奏啊!这要是打起来了,那还得了!

“吴少想要怎么喝?”

安静开了口。她想喝酒总好过打架吧,今天这个场合动起手来,是要群殴吗?

她看看老周和林博。

再看捂着肋排的井闻远,废了!肯定是没有战斗力的。

表面上看是三打一,但旁边还有保安呢,打起来肯定是他们三个吃亏啊。

吴骏祥听到安静开口,刚想从桌上拿酒,就被王锚一把拦住。

“现在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你在旁边看就好了!”

吴骏祥彻彻底底的爆发了。“她自己都说要喝了,关你屁事啊?”

“这叫团队精神,吴少你不会懂的!”

吴骏祥和王锚两个被点燃的炸弹,引线已经快速的燃烧变短。

“骏祥,喝多了吧,该回去休息了。”

千钧一发之际,吴骏珂走了过来,掐没了导火线。

吴骏珂刚刚去送了吴德权和吴德智。刚走回宴会厅的门口,就听到有人在小声议论。说是安静好像把吴骏祥给得罪了,现在闹的不可开交。还有几个人说,看来这下王锚要和吴骏祥打起来了。

吴骏珂也听的云里雾里的,但肯定情况不妙了,快步往里走,接着就看到这一幕。

许云云一看已经惊动到吴骏珂了,心里慌乱了。

“吴少,明天我们还要赶飞机去广州出差的,早点休息去吧。”

许云云除了又给他找了个台阶,那话里还所指。

吴骏祥毕竟又没有大醉,他再不顺着台阶下,就是跟吴骏珂过不去了,这点他还明白的。

许云云看吴骏祥软化了,马上挽住他的胳膊。

吴骏祥也顺势跟着她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装出一副,今天老子是给吴骏珂面子,才放过你们的样子。

吴骏珂看看安静和王锚。

“今天都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王锚点点头。

安静连正眼都没有看吴骏珂,也不回答。

吴骏珂也没多作逗留。

吴骏珂一走,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

王锚坐了下来喝了杯水。

“什么玩意儿?”老周还记恨着刚刚吴骏祥说的那些话。

“除了会投胎什么都不会。”林博扣起刚刚解开的袖口。

王韵看着井闻远,觉得他应该又在疼了。

“我有点累,我们走吧。”

王韵催促大家回房,这样井闻远可以休息吃药去了。

……

安静坐在房里的单人沙发上,脸全埋在两手摊开的掌心里。

有人敲门,安静把门打开三分之一。

门口站着王锚。

“聊两句。”

安静把门彻底打开让王锚进来。

王锚坐到单人沙发上。

安静靠在单人沙发旁的写字台前站着。

“上次我们三个的事情,还没有机会谢谢你。”

安静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句话。

“我也是考虑了很久才来找你聊的,我觉得我欠你一个对过去的交代。”

安静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那天在医院你走以后,我很认真的在想你说的话,我是自私的。”王锚语速缓慢。

安静无言,倾听。

“起先我怪你不告而别,后来我又埋怨是我妈从中作梗,拆散我们,其实你说的对,是我当初没有担当,选择了逃避。”

王锚说了说,停一停,缓解着自己紧张的情绪。

“你知道吗?这次我们重遇,当我知道你这几年再也没有交过男朋友,无意中又知道你买的那房子,看到你用的钱包,我简直是欣喜若狂。但是你每次当我是个陌路人,把我置之度外,我又失落至极”

王锚再一次调整呼吸。

“你变了,变得很独立坚强。不再是那个连易拉罐都要我开的安静了。不再是和陌生人多说两句话,就会羞涩脸红的安静。”

王锚休息了几分钟。

“今天,我挡在你的面前。我感觉,如果我们一直是这样多好,我还是那个被你依赖的我,你还是那个能躲在我身后就能感到安心的你。但是一切都变。我当初的放手伤害,送了你今天一身的铜皮铁骨。”

此时王锚说话的神情,像是行走在雪地一样,举步维艰。

“五年多的空白,我不知道你这几年经历了什么,怎么过来的。昨天看到你在台上,面对吴德智,八面玲珑。和许云云拼酒,霸气强悍。整治那个司仪,你更是不用吹灰之力。你已经全副武装。昨天下台的时,你倔强的都不允许自己踉踉跄跄,林薇雨要去扶你,你也拒绝,你坚强的让我心疼,让我无地自容。”

王锚的头低下。

“再看我呢?这几年,拿着自己安慰自己的滑稽借口,到处沾花惹草。”

王锚抬头看安静,眼圈赤红。“我是不是很可笑?”

安静落泪,不做评论。

王锚继续说。

“我知道你搬家了,房子要卖了,我也知道你在医院听到了那些话。之前我还懊悔,如果在医院你没有听到那些话,或许我们之间还是有机会的。但其实现在的我,根本没有过机会。”

“昨天在台上的你,像一条三八线一样,清清楚楚的划清了我们的过去和现在。你爱的是过去的那个我,你牵念的只是过去的种种。”

王锚长长的叹了口气。

“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就不在了,是我错过了你,我不能再奢侈的强求,你还在原地等我。”

王锚站了起来,走到安静面前。无奈的笑了笑。“你别笑话我,虽然我接下来说的话,也许现在还不是那么的心甘情愿,但我还是要说。我希望你快乐,希望有一个人在你身边替你筑起围墙。和过去和解吧,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像我这样自私自利,喜欢逃避,把头埋在沙堆里做一只自欺欺人的鸵鸟。”

安静泪眼婆娑,不可置信的看着王锚。对于王锚说的话,她形容不清楚她的感受,只是想哭。

王锚轻柔的把安静揽入怀中。

安静的头埋在王锚的胸口,开始轻声抽泣。

王锚把她抱的更紧了些。手,爱惜的抚摸着安静的头。

安静没有反抗。

“我的静啊。”王锚从前最爱这样称呼安静。

“从这一刻起,我感觉仿佛才真正的失去了你。”

王锚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如果可以,只记得以前的那个王锚可以吗?现在的我太过破烂不堪。”王锚抱的又更紧了。

安静哭泣的声音更大了一些。

“我的静啊!在你的面前,连重新追求你的勇气我都匮乏。以后我只想在你身边,看着你陪着你就好,卸下你的重重盔甲,让我帮你分担一些好不好,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就好。”

王锚还是忍不住哽咽起来。

“舍不得你,最后一次抱你了。我爱的,不是那个爱我的安静,我爱的只是安静。”

王锚说完这句用尽力气抱着安静,他慢慢的把安静从他的怀抱里推离开了一些。

王锚看着安静,在安静的头顶深深的轻吻了一下,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安静的房间。像是再晚一秒钟他就再也舍不得走了。

……

王锚从安静房里走出来,准备下楼回自己的房间,在楼梯口看见吴骏珂。

吴骏珂斜倚在楼梯扶手上,看着手机。

楼梯处虽然有灯光,但不是很明亮,吴骏珂一身黑色穿着,手机的光又反照在他的脸上,不免让王锚吓了一跳。

而王锚脸上未干透的印记,吴骏珂也有所猜想。

“聊两句。”吴骏珂说。

王锚觉得这话好熟悉。

他们两个去了度假村里的酒吧,找了个角落位置。

“聊安静?”王锚毫不遮掩。

“嗯。”吴骏珂也不避讳。

“你和她到哪一步了?”

吴骏珂拿起自己的酒杯,里面没有冰块,他倒了半杯伏特加。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只是朋友,止步不前了,有障碍。”

王锚不再多问。

“我看到你进了她的房间。”

这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不存在过多的修饰。

“嗯,所以你一直等在外面?”

“这两天,她的状态我有些担心,本来想找她谈谈的,正好看见你进了她的房间。”

王锚从一边的冰桶里,夹了些冰块到杯子里。

吴骏珂看他夹冰块,主动给他倒酒。

王锚喝了一大口,浓烈的酒精,灼烧着口腔和嗓子。“我已经过去了,你再不抓牢也会错过的。”

“你真心的?”王锚的话大大出乎吴骏珂的意料。

王锚的笑,好似秋天的落叶一般凄凉无力。“是不是真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安静之间,她不可能再接受现在的我,我也无法站在恋人的角度面对她,与其这样倒不如退一步,她若安好,便是晴天。”

王锚又喝了一大口,酒精入喉,先是刺激后是麻木。“这话恶不恶心?呵呵。”

吴骏珂听着王锚说的话。想起从前问过安静,为何对过去难以割舍。

安静回答:他,有种魔力。

现在他似乎能明白安静说的魔力是什么。王锚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和调调,不经意间就能俘获人心,沁入心脾。

自从知道王锚和安静的关系,吴骏珂对王锚的感觉变得奇妙,但一番小酌后,释怀不少。

王锚干了杯子里的酒“安静一个人太累了,这样强撑下去,早晚会崩盘的。”

王锚放下酒杯。“烟花散尽,留下苍痍满地。”

王锚说完这句便离开酒吧。

吴骏珂一个人坐了很久。

第四十二章 舅妈的独角戏

飞机上升到平飞阶段,许云云解开安全带。

过了几分钟,吴骏祥和她身边的乘客换了位子。

许云云故意让秦小凉为他们订了同一班飞机,不同的机舱。许云云坐经济舱,吴骏祥坐的商务舱。

“你的助理怎么回事,订个机位怎么还分开的?”吴骏祥一坐下就开始抱怨。

“你怎么坐过来了,我有意让她把我们的位子分开的?”

许云云的脸别开了一点。

“为什么?”

许云云那些像接了蜘蛛网般的心思,吴骏祥怎么可能会明了。

“本来我们就不是正经为了工作出差。现在好了,昨天还把事情闹那么大,众目睽睽的,搞得不好两位吴董已经知道了,我可是个罪魁祸首。再要是传出点风言风语的,我饭碗还想不想要了?”

许云云一脸无辜。

“要不是订好了飞机票,这一趟我还不敢去了。让吴董知道舒黎是我表妹,还不一定怎么想我呢?”

许云云一连给吴骏祥打了两针预防针。

想到昨天让安静逃过一劫,还有王锚这个眼中钉,他的脸上露出汹涌的跋扈。

“和你有什么关系,酒也是我要她喝的,舒黎也是我要去找的。一,没伤天害理。二,没强抢妇女。能拿我怎么样?”

许云云见吴骏祥不明就里的把事情都揽了过去,心中念叨了一句:傻子!

许云云暗自庆幸,还好这业务部总经理的位子不是她的最终目标。要是她目光短浅一些,怕是要毁在这个眼里只有石榴裙,做事只会一味野蛮霸道的二世祖手上了。

“吴少,待会你一个人先去酒店,我去舒黎那边探探情况,要是我走一趟就能把我舅舅给说通了,吴少你就不要出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如果行不通,好歹也能和舒黎有个里应外合。”

许云云欲擒故纵的把戏信手捏来。

“还是你想的周到。”吴骏祥觉得许云云妥帖周到。

……

飞机着陆,许云云出了机场直奔舒黎的家。

“云云,多久没来啦。舅妈好想你啊。”舒黎的妈妈,金花。市井小民中的基石层。

金花常说:别看她叫金花,可是她手里的人民币一点也经不起花。

许云云没有带多余的行李,只是背了一个稍大一点的包,她随手把包放在沙发上。“舅妈还是漂亮一点没变。”这般客套的话,是许云云待人接物最基本的礼貌。

“舅妈怎么没变啊,都老了。你看这白头发”金花抓起前额上一小撮头发给许云云看。

“云云,快坐下吃饭,菜都准备好了。”舒黎的爸爸,舒心。端着汤从厨房走了出来。

一张小方桌,四个人,一人一边的坐在一起吃饭。

“云云,吃个鸭腿,昨天小黎说你要回来,我特地就让你舅舅和街口的王伯伯说好的,今天留一只最好的,皮最脆的烤鸭给我们。”金花夹了一只鸭腿到许云云的碗里。

这舅妈说话夸张的成分和她的白头发一样,越来越多了。一个炉子里的鸭子,还能有多大的不同?许云云吃着鸭腿,感叹她舅妈拙劣的演技。

舒心在一边,咪着小酒。

“云云,你要是问舅妈,怎么会有那么多白头发的,哎,都是操心你们舒家这一大一小啊!”金花放下筷子。

许云云暗地里惊呼,哇塞!舅妈,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要问你了?这算是自己报幕,自己出场吗?这戏唱的,好一个不请自来啊。

“云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又开始抱怨什么呀?”舒心放下手中的小酒盅,拿起筷子给许云云夹菜。

“怎么了?你姐姐,姐夫工作忙。从小,云云每年寒假暑假都是在我们家过的,我可是当亲闺女一样,闺女回来了我说几句家常怎么了?”

金花说完,慈眉善目的看着许云云。

许云云吃着饭,点着头,就是这头点有气无力。

她这舅妈,要不是看在许云云父母给的生活费,才不会同意让她寒暑两假在她这里白吃白喝。

“云云啊,你看看你舅舅,叫舒心,名字像女人也就算了。再瞧瞧他这人没有一点让人舒心的。你也知道你外公死的早,从小你外婆带着你妈和你舅舅,日子过的苦啊,后来你妈倒是上了大学了,你舅舅呢?高中读完就跑去深圳了。”

金花的这戏算开头了。

许云云对金花说出来的那些话,已经是倒背如流了。她也不正面接话。

“你又没喝酒,哪里来那么多的话,早就和你说了八百遍了,我那是脑子不好,我姐姐本来就是块读书的料。你老说我妈偏心,不让我上大学,我妈她老人家倒是想让我上大学,可大学的门不让我进啊!”舒心对于金花的话,耳朵都成茧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脑子不好用就算了,你还遗传给小黎。”

“妈,你怎么这么说我。”舒黎终于因为委屈而开口了。

“我说的是事实啊,你们看云云,重点中学,高中大学都保送,后来研究生毕业进的大公司,现在不得了啊,堂堂的大经理啊!”

许云云对金花的用意,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金花这句话,许云云暗许表扬,一定是昨天知道她要来了,找了电视剧来恶补,这话明显是不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

“云云,你妈妈上了大学,做了工程师,你爸爸机关干部,你公司大经理。以后找的老公也一定非富则贵!在看看,你舅舅。”

金花手指上下挥动指着舒心。

“高中毕业,找不到工作,跑到深圳批发牛仔裤,被人骗了,只能跑到广州卖牛杂,认识你舅妈我!虽然我当初也是貌美如花,漂亮的整条街都知道我的名号,但也只是给人家烫头发的打工妹,生下你妹妹。虽然模样随了我,小脸蛋长得标志俊俏。”金花这时满面春风的得意。

“舒黎呢,勉强算是个大学毕业,原本还想着,总算有出头日了,这小丫头整天做明星梦,以为拍拍照就能赚钱,就能红啊,做明星要被潜规则的呀!早知道还不如去电视广告里一直放的那个技校,学个挖掘机的强,至少还有门手艺。”

金花的口若悬河,引的许云云一阵阵的笑意。

“妈!我那个叫平面模特,再说了哪有女孩子开挖掘机的啊!再说了,我还那么好看!”舒黎被金花说的,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放下碗筷,嘟起嘴来。

“怎么了,妈妈还说错你了,嘴撅的老高干什么?挂油瓶吗?”金花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金花,从云云进门,你这嘴就没有停过,能不能好好吃一顿饭了?”舒心被金花唠叨的有些不乐意。

“云云,舅妈烦到你啦?”金花问的虚情假意。

许云云感觉好渴。拿过杯子,准备倒些饮料来喝。

舒心见状,马上拿起桌上的饮料拧开瓶盖给许云云倒饮料。

金花看许云云没有回答她,又不能再自说自话的接着下去说,于是又问“云云,你真的嫌舅妈话多吗?”

“你没看见云云口渴在喝水吗?一边喝水一边能说话吗?”舒心拿着饮料瓶准备着再给许云云倒。

许云云喝了几口,缓了一下。“怎么可能,舅妈,你说你说。”

“我就说,云云怎么会觉得舅妈话说呢?原本呢,小黎去上海投奔你,我和你舅舅别提多放心了,心里也安慰,你可是大经理,随手一挥小黎的工作都不用愁了。”

金花边说话,两只手的动作也丰富的很,摸摸胸口,拍拍大腿,手指勾勾自己的头发,如果再来些瓜子,嗑上一盘,活脱脱和乡村电视剧里,村口嚼舌根的二大娘一样。

“没想到,才去了几个月,就回来了。一进家门一脸的丧气样。问她呢,就说是你让她回来看看我们。我就愁了,我家女儿也不是个恋家的人,出去也没有多久,难道是突然开窍了,会孝顺我们了?回家这几天,老是说自己烦着呢!也不给我好脸看。我猜想……”金花停了停。

“我猜想,别是在上海出了什么事情,还是给你惹了什么麻烦,我想要不然我们家云云不是那样的人啊,怎么就给轰回来了呢?”

金花可算是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了。可说完之后,又有些怯怯的看着许云云。

“我说你这脑子里,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啊?小黎都说是回来看看我们了。”舒心真是急了。

“云云,你舅妈那张嘴就是喜欢乱说话,讨人厌,别往心里去啊。”

舒黎也急了,一来她莫名的就怕许云云。二来她更担心惹毛了许云云,吴骏祥就真的没有着落了。她哪里会想的到,她这几天的愁眉苦脸,金花会有那么多的联想。

“妈,和表姐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怎么能那么说话呀!”

舒心和舒黎都急乱成一团。

许云云还是悠然自得。

她走到沙发边,拿起沙发上放着的一只包,对着金花笑的怡颜悦色。

许云云拿着包,把自己坐的椅子向金花的身边拉了近些。她心想,是要拼演技吗?来吧!

第四十三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舅妈,这包是舒黎的吧?”许云云把包往金花的面前放了放。

“这花里胡哨的,可不就是她的。那么小小一个,什么都装不小,连你舅舅卖的那一份牛杂都放不下。”

金花的市井就是那的实在,饱满。一点都不骨干。

“妈,你懂不懂时尚,谁会把老爸的牛杂往包里放啊?”舒黎不禁想到,她的包如果落到了金花手里,一定会被糟蹋的惨目忍睹。

许云云对金花身上的短见和世俗又再次刷新的底线。

“舅妈,爱马仕知道吗?”许云云准备由表及里。

“什么?骑马?你舅妈年轻的时候倒是常去蹦迪,骑马我可不会。”金花不以为意。

许云云觉得,平时出去谈客户,都没有那么累。

“舅妈,就这么说吧,小黎这个包能把舅舅的铺子给顶了。”

金花这样一听,马上放下手里的筷子,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包。还不过瘾,抽了一旁好多的纸巾,擦干净了手,从许云云手里捧过那个包,像是手里刚接过一块鲜嫩的豆腐一样。

“云云,你没有骗舅妈吧?”金花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连牛杂都塞不进去的包,居然可以顶下牛杂铺。

“舅妈,我有必要跑那么老远来骗你吗?”许云云看了看舒心。

舒心也是一脸的震惊,但没有金花那么的市侩气。

金花越看越觉得不对。“小黎,你哪里来那么多钱买这么贵的包?你有钱也不知道买点黄金啊,钻石啊,你也不知道拿点钱孝敬爸爸妈妈?这包是不是皮的啊,就算是个皮的又不能烤着吃。”

金花的庸俗如同降龙十八掌一样,打的许云云几乎血溅满地了。

“小黎,这包怎么来的?”到底还是舒心把重点放对了位置。

“舅舅,小黎刚来上海,我是想把她介绍进公司,虽然学历,资历都不怎么样,但是从低做起,我这个做表姐的还是有这点能力可以给她开路的。”

许云云把这包亮到了金花面前,眼看也能把她一边晾一会了。

“可是,小黎来了公司那么一回,就遇到我们太子爷了。”

“太子爷?能叫太子爷的应该年纪不大吧,不是比小黎她爸还老的老头子吧。”金花还是捧着那包不放。

许云云有些不耐烦了,这金花的重点都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出现。

“只不过三十多岁。”舒黎抢着说。

“那还年轻着呢!他们家有多少钱啊?有没有兄弟姐妹,以后会不会抢房子,抢家产啊?”金花接着问。

许云云一贯是一个耐心不错的人,当然一定是有利可图的情况下,但是对于她舅妈这种唯利是图的无知愚妇,她的耐心值,下降的很快。

“他们家的钱,多到舒黎手上的包,可以当做买菜篮子一样买。”许云云形容的通俗易懂,她怕说的深了些,金花都听不懂。她的声音因为不耐烦而冷了下来。

舒心还是咪着小酒,有些忧愁。“哪能看上我们家小黎?过一段时间,就把我家女儿甩了怎么办?要是传出去了,以后还怎么嫁人?买鸭子的那个老王,嘴欠的很,一定会看笑话的。”

“你胡说什么啊,死老头子,我们家小黎怎么了?又是年轻,长得又好看,哪一点配不上有钱人家的儿子了?我家小黎生出来就是要嫁有钱人的。”

金花表现的很不服气。

金花刚刚还在自轻自贱的叹息没把女儿送去学挖掘机,现在又自吹自擂的说,舒黎生来就是为了嫁入豪门的,这前后还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此大的转变,金花处理的游刃有余,让许云云自叹不如。

“舅妈,我倒是要说几句了,你可别不高兴。”许云云傲慢的架势摆了开来。

“说说说,舅妈哪会不高兴。他们两个能遇到,也有你的功劳。”金花沉浸在喜悦里。

“小黎,长的招人喜欢,身材也好,年纪也正是花一样的时候。但是在上海,像小黎这样的多了去了。”

许云云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你要是不相信,自己问问她。别说是上海,广州北京这样的大城市。多少小城市来的姑娘,凡是打扮打扮也能出落个不错的模样,实在不然,脸上动个刀就能解决的事情。”

许云云拉开了弓,就不会有回头的箭。

“我家小黎可是纯天然的。”金花反驳。

“纯天然?那又怎么样,又不是24K纯金。家世学历背景一样都没有,不说门当户对吧,最起码个人素养也不能差的太离谱吧。”许云云又是一盆冷水。

舒黎摸不透许云云的意思了,说好是来接她走的,怎么这会儿开始数落起她来了,而且这一句句还特别在理。

“舅妈,别是电视剧看多了吧,王子都爱灰姑娘?就算是灰姑娘,她也只是被后妈欺负的白富美,她亲爹还是个有钱人。再看看你和我舅舅,卖牛杂,烫头的,怎么比?”

金花被许云云这一盆盆的水,浇的透心凉。

舒心觉得许云云说的都对,也说不话来。

舒黎在一边开始呜咽。

金花见舒黎哭了,急火攻心。“你怎么这样说话?你专程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说这些糟心的话,恶心我们的吗?枉我们小时候对你那么好。”

“舅妈,我小时候的事情,咱们就不提了吧?我老在想,我读书时,数学学的那么好,应该是因为舅妈要去蹦迪,让我看着铺子帮忙收钱吧。我一个高工的女儿给你收钱,想想,真给你脸上争光啊。”许云云本不想提这一段,金花从进门不停的唠叨小时候如何对她好的,看的实在是讨厌。

舒心倒是不知道有那么回事,听许云云提了,看着金花。

金花神色尴尬。“我也就让她看了几回铺子而已。”

“好了,我都说了,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了,我也没有那么空,专门跑这一趟,就为吃个烤鸭腿,为了反几句旧账的。”许云云的兴趣,不是纠缠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里。

“我就算不把有些人放在眼里,舒黎是我表妹,舅舅也我自家人,我不会让舒黎给人看了笑话的。”

金花,虽然没有素质,但她又不是白痴,许云云这话虽然就是打她的脸,但这话还是表示有戏。人民币大过天的她,已经闻到了钱的味道。

“云云啊,舅妈刚刚态度不好,别和舅妈一般见识。”

看着金花巴结,迎合自己的样子,许云云都是瞧不起的意味。

“舅妈,现实点,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心里明白点。”

许云云觉得也该差不多了。“人,我已经带来了,现在在酒店里。明天他会亲自登门,舅妈可别一副卖女儿的样子!”

“真的吗,骏祥和你一起来的?”舒黎破涕为笑。

许云云来之前,没有把吴骏祥一同前往的事情告诉舒黎,这姑娘一高兴起来,她是真的害怕。

许云云看到舒心在一边还是闷闷不乐。

“舅舅,我说话惹你生气了吧?”许云云对着舒心还是放缓了态度。

舒心摇摇头。“云云啊,舅舅以前好高骛远,高中毕业觉得做工人太累,就跑去深圳,想着做生意发财,后来被骗了,就是因为没掂好自己的分量在哪里,现在这小黎,还不是和我当年一样。”

“你就会说丧气的话。云云你说,这个什么骏什么祥的来了,我们态度要怎么样?不能像卖女儿一样,那不卑不亢怎么样?”金花一边说话,一边往自己房间走。

许云云没有搭理金花。“舅舅,你当年少了运气,外加遇人不淑,小黎有我看着呢,你别担心。”

“嗯。”舒心叹了口气。“你可一定要好好看着小黎,这丫头和你舅妈一样,绣花枕头一包草。”

金花像是花蝴蝶一样,把衣柜里的衣服都试了个遍。

许云云看金花拿出一堆衣服,又看看自己的舅舅。

“你们注意点形象,穿的适宜得当些。”

“放心。舅妈还是很有穿衣品味的,我是街道模特队的,代表街道在区里拿过奖的。”

金花在又跑去舒黎的房间找衣服。

许云云一边看她换衣服,一边给他们三个灌输了一下,怎么面对吴骏祥。

“总之,你们要让吴骏祥觉得是他用诚意打动你们的,才会同意让舒黎跟我们回上海的。尤其记得,这次是舅舅你装病把小黎给骗回来的。”

“那要是问起来,我生了什么病呢?”舒心一脸的认真。

许云云笑了,看着自己的舅舅“舅舅,这不重要,不会问你的。再说了,都已经说了,是你装病。”

“哦,那我要是说错了呢?”舒心还是担心自己说错话。

“那你就别说话,我来说!”金花自告奋勇。

“嗯,让舅妈说吧,她可比你本事多了。”许云云不忘再说上一句。

“那可不是!”金花现在哪里还有工夫和许云云耍嘴皮子。

许云云又想了想“小黎,你回上海后,找几个课程去进修一下,或者选几个乐器学学,别整天就是逛街买东西。”

“什么课程呀,一想到读书,我头就疼。”舒黎才开始飘起来,又被许云云拉住了。

“这叫自我投资,增值。”许云云说完,又觉得没必要,这舒黎哪听得懂。

许云云也不想多说废话了,走到桌子边上,拿起舒黎的包。“这包我有用,先拿走了。”

舒黎看着包,心里一百个舍不得,但是她认为一个包换回吴骏祥也只能忍痛割爱。

金花可不干了。她以为许云云是要了这包,当做好处费。“云云,这个是阔少爷送我家小黎的。你要是喜欢,舅妈这有也别的式样的,前几天才在新开的大商场买的。这包要是让阔少爷知道你拿了去,要不高兴地,万一误会是我们小黎把他送的东西,又转送给了你,那不就闹矛盾了吗?”

许云云看着金花贪得无厌的样子,觉得反胃。“我从来不用二手货,这包我有别的用处。舅妈你不是属兔的嘛?怎么感觉你像属老鼠的呢?”

许云云说完,拿着包就走了。

金花楞在原点,看着房门。“我是属兔子的呀,怎么说我是属老鼠的,这差着好几岁了,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吗?”

舒黎在一边偷笑,也不敢和金花挑明了说。

第四十四章 战术

许云云给舒家三人洗完脑,回到酒店,约了吴骏祥在餐厅见面。

吴骏祥先不愿意,非要让许云云去他房间谈。

许云云也不回他消息,也不拒绝他,把他冷落在一边。最终还是吴骏祥妥协了。

许云云点了些菜,在吃饭。

“舒黎呢?”吴骏祥虽然依了许云云,但还是心有不甘,语气也略带生硬。

“吴少,我的那些朋友里,还有不少和舒黎差不多的女孩,回去我给你约出来见见面。”许云云支吾含糊。

“没搞定是吧?”

许云云没有回答,继续在吃东西。

许云云吃饭绝对不会风卷残云,但她居然能把细嚼慢咽,吃出一副让人看上去她很饿的样子来。

“你没吃饭吗?”吴骏祥看了看桌上的菜。

“下了飞机到现在没有吃过东西,水都没有喝过一口。”许云云又往自己的碗了夹了些菜。

吴骏祥招手叫来服务生。“再给我拿份菜单来。”

吴骏祥又添了几个菜。

“你先慢点,等我叫的菜上了再吃。”

许云云擦擦嘴。从旁边椅子上拿了个纸袋给吴骏祥。

“什么?”吴骏祥一边问,一边打开看。

是舒黎的包,还有一个公文袋。吴骏祥打开公文袋往里面一看,一大叠钱。

“这什么意思?”吴骏祥还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送出去的东西,还能还给他的。而这眼前的钱是什么意思?从来只有他给女人钱花,这次怎么反过来了?难道是舒黎给他的分手费吗?这拿他当什么了?

“我舅舅倔的很,原来只是知道舒黎在上海没找到工作,后来才知道一天班都没有上过,眼看他女儿身上这些穿的用的,就觉得不对劲。”

许云云指了指这包“后来我舅舅的老街坊,街口卖烤鸭的,王伯伯的女儿,最近正好回国探亲,识货的。就告诉她爸爸,说这个包价值不菲,大约说了个价钱。这下好了,传到我舅舅耳朵里去了,把我舅舅吓的不轻,我舅舅身上最值钱的就是手上开宝面的戒指,几十年前买的,两千。”

“那又怎么样?有人送东西还不好吗?”吴骏祥一头雾水。

“那话就传开了呀,说什么的都有,说舒黎在上海找了老头子,给人家当情妇。还说她下海当了小姐。”许云云说的绘声绘色。

吴骏祥毛躁了,按照许云云的说话,他是老头子呢?还是嫖客呢?

“我舅舅,老实人,那脾气真的发作起来,我们都不敢吭声的,正巧,今天还让我赶上了。我一去劈头盖脸的说了我一堆,说我把我表妹给带坏了。我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这不,让我把包给你还回来。舅舅说,舒黎的那些衣服,是不能还你了,就凑了些现金,说就当他这爸爸的给女儿买的。”

吴骏祥看着手里的包和钱。“你舅舅还挺有气节的。”

“嗯。吴少要不算了吧,明天回去吧,舒黎反正也就是长的好看些,你身边不缺这样的,何必和我舅舅去打这个照面呢?”

许云云的每一句话,都是进可攻退可守。要是吴骏祥往里跳,那就是姜太公钓鱼。如果吴骏祥放弃了,她也没多大损失,反正她的计划也才开始。

“这都是些什么街坊啊?就一个包,至于吗?”吴骏祥把包和钱扔在一边。

“没开过眼界都这样的。”许云云看着像是意兴阑珊,慢慢的喝着汤。

“明天我亲自去。”

现阶段的舒黎让吴骏祥还是魂牵梦绕的放不下。

……

舒心正襟危坐,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套中山装。扣子全部扣起,许云云怎么看都有一种喘不过气要憋死的感觉。

舒心不苟言笑。

再看金花,一夜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头自以为时髦的卷发已经盘起了个发髻。看上去端庄但不死板。她带起了一副金丝边的眼镜,鹅黄色的针织外套,下身灰色西装裤笔挺,裤子应该是烫过了。

这样看来舒黎长的倒还真的是随的金花。

吴骏祥一大早就拉着许云云买了一大堆的礼物,把自己搞的真像毛脚女婿上门一样。

许云云觉得自己像陪着玩过家家一样。

吴骏祥提着东西上门,一进门金花的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许云云撇了一眼,看见金花进厨房倒水,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从那堆礼物中抽出一根用盒子装着的野山参,在厨房里看了起来。

许云云鄙夷,猪一般的队友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舒心果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几句话,除了嗯,啊,哦,没了。

金花也收起了市井气,好像带上眼镜,她自己就真的是个老师了一样。

吴骏祥急着带走舒黎,金花急着看礼物。许云云也担心多说会露出马脚。一个小时左右,大家在一片做作而又祥和的气氛下握手告别。

回到酒店,吴骏祥猴急的和舒黎回房。

许云云提议吴骏祥一人先回上海,她和舒黎隔日在一起回上海。

但吴骏祥不同意,一来他小别胜新婚,哪还有空细细的听这些。二来,他觉得,他才没有必要像许云云那样,前怕狼后怕虎的。

许云云回到自己的房里,拿出手机,发出一条微信:明天下午四点,机场,自己去拍吧。

许云云发完微信,把手机扔在一边。

她关掉房间里的所有灯源,拉开酒店落地窗的窗帘,拿了一张靠背椅子,端坐在窗前。

点了一根细长的烟,她纤纤的手指夹着烟。

窗外霓灯初上,绚烂迷人,许云云不喜欢这座城市。

她的母亲是机械工程师,父亲是机关干部,她从小在机关大院长大。她的优越感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她的傲气是天然存在的。

父母工作的非常忙碌,让一到她寒暑假就要来广州的舅舅家住上几个月,她的父母自然不会是亏待了舅舅一家,就算她不来广州住,她的母亲每个月也会接济舅舅。

舅舅待她自然是好的,但是金花一直都是贪心不足。明明得了好处,还一直碎念,对许云云如何的好。除此之外,金花还一直耿耿于怀,许云云的外婆偏心对待,抱怨舒心没有上大学,连舒心的名字不够阳刚,她也不忘说上一通。

许云云只要来广州,碰到舒心离开店里去进货。金花就会差遣许云云帮忙看铺子,自己却跑出去跳舞消遣。自命不凡的许云云,哪里看的起牛杂店里的那些客人,莽夫,白丁,泼皮,无赖是许云云对这些人的定位。她也没有告诉舒心这些,她明白说了也是没有用,舒当不了家。

后来,她大了一些,寒暑假都开始打工了。工作之后再来广州舅舅家,也只是因为她的母亲有东西托付她,带给舒心。每每进了舒心的家门也只是坐几分钟,放下了东西就走。尽量避免和金花见面。

这回见金花,只觉得她越发老,越发的贪得无厌。

许云云的思绪被房间的门铃拉了回来,她悄悄的走到门边,贴着门听。

“表姐是不是不在呀,那么久不来开门。”舒黎娇滴滴的声音,隔着一道门还是那么清楚。

“可能自己出去找节目去了。”

“我还专门打包了东西回来给她吃的。”舒黎软糯的都快让人酥醉了。

“不在就算了,我们回房去吧。”

许云云猜吴骏祥定是饱暖思**了。舒黎牵的住吴骏祥,其中的道理怕是只有他们两个才明白吧。

许云云又坐回窗前,突然又想起她的父母。

她父母的工作,她本身的优秀,在外人看来太让人羡慕了。

可是,父母为了工作忙忙碌碌了一辈子。太过务实,仕途之路平淡无奇。劳动成果一次次的被他人拿去添砖加瓦。父亲退休的时候,原本可以在正处级的位子上退下来,但最后也只是个副处。任劳任怨的父亲,这时回首再看自己的走过的路,只能叹息,孺子牛竟是那么的悲凉。

许云云是不愿意走他父亲的老路,她大学毕业的时候,放弃了保送研究生的机会,她认为读书只是浪费时间,她进了亿森。

她向来眼高于顶,怎么可能把王韵放在眼里。但出乎意料,安静耍了手段把王韵留下了。

许云云怎么可能服输,在哪里跌倒,她一定要在哪里安营扎寨,直到击败所有的敌人为止。

安静是她在职场上,遇到的第一个障碍。安静让她失败了,让她难堪了,所以她必须手刃安静,把她踢出亿森,让她尝尝被人踢出局的滋味。

许云云是聪明的,但是她一次次的失利于安静的手下。她不认为这是安静太过强,而是自己的布局不够精细。

刚才她发出的那条微信有回复了,她走到床边,拿起手机看:收到。

许云云轻轻的哼了一声。

她很懂得拿捏她和男人之间的关系,他把吴骏祥撩拨的刚刚好,又把舒黎塞给了他,让他解馋。

而她自己只是让吴骏祥惦记着,又吃不到。

吴骏祥,她是不会放在眼里的,正如舒心说舒黎那样,吴骏祥也只是个草包。

许云云心目中能配的上自己的,另有其人!

第四十五章 请接第一招

“你最近怎么回事?这合同上的甲方乙方,你都搞错了。”

安静看着站在面前的林薇雨。

“对不起,我现在就拿出去改。”林薇雨伸手去拿安静面前的合同。

安静用了些力气按住合同。“你坐下。”

林薇雨担惊受怕的样子。

“我态度很凶吗?是要吃了你吗?你那么害怕?”

安静也知道最近自己心情差的很,可能不经意间就会顾及不到自己说话的态度。

“没有。”林薇雨头也不敢抬。

“那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极少会出错的人,这段时间,你几回了?而且都是那么低级的错误。”

安静刚说完这句,又在心里检讨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

“我一定注意。”

“是不是我最近给你工作太多了,压力太大了?”安静转变了口吻,和风细雨的。

安静变化了口气,林薇雨反倒更紧张了。“没有,我压力一点也不大,是我最近太粗心了。”

安静猜想一定是她吓着林薇雨了,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她觉得还是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你出去做事吧,细心点。”

林薇雨拿过安静面前的合同转身出去了。

安静打开她旁边的一个抽屉,拿了面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她想看看,她自己,现在是不是真的那么凶神恶煞的。

井闻远敲了敲门。“Ann有时间吗?会议室等你。”

安静看看办公室的门,这井闻远还没有等她回答,有没有时间就出去了,这是在问她,还是在通知她。

井闻远的办公室太小,现在凡是超过三个人要讨论工作,井闻远一律安排在会议室谈,现在会议室倒像是他的办公室。

安静到会议室的时候,林博和王锚也在。

自从在度假村的那晚后,安静和王锚之间的相处自然了多了。

“什么事?”安静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坐了下来。

“我最近有个客户,就是上远的那个。”井闻远开始说明。

“嗯,我知道,我记得你已经拿文件给我签了,拨款有问题吗?”

“上远的老板厉小姐来签合同的时候,碰到一点问题,没有签成,厉小姐提出了个私人的小要求,我们做到了才肯签。”井闻远说的吞吞吐吐的,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王锚和林博也不说话,但是从表面上来看,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私人的小要求是什么要求?怎么了?我们给他们公司的项目注资,他们倒摆起架子来了?”安静费解这个厉小姐的用意。

“上远的项目,炙手可热。不止我们一家和他们在谈。他们确实是看中我们集团的实力,才选择了我们。你也知道好的项目,人人都想挤一脚进来了。就跟FINE DAYS本来想收购弗斯,后来却和何司昭合作了是一样的道理。”

井闻远的铺垫让安静感到莫名。

安静对于井闻远的话,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

“那你说的私人小要求,是什么?”

厉小姐,一个女人?安静看看他们三个男人。莫非是看上他们三个其中哪个的美色了?

井闻远难以启齿的看看其他两个人。

“客户是你的客户,你自己说。这话我们可不好意思说出口,你平时那么滔滔不绝,这么点小事难不倒你的。”

井闻远还没有开口要求帮忙,林博就回绝了他。

安静被他们这一来一去,感觉更是好奇了。

“到底什么要求?”

“是这样的……”王锚实在看不下去那两个扭捏的样子。

“厉茗帆那天来签约,在我们公司,看到了他老公的前小三,气的不肯签约,要我们炒了她才肯和我们签约。”王锚说完,看看那两个人,鄙视他们两个是太怂。

“小三?谁?好歹也是个老板,这是她的家务事,开除员工是我们公司的事,她凭什么这样要求?”安静虽然还不知道谁是小三,单凭这一点,她已经有了抵触情绪。

三个人相互看,没有人回答。

“说啊,谁啊?王锚,你刚才不是都说了嘛,不差这一个名字吧。”安静指明王锚把话说清楚。

王锚抓了抓脸,眼睛瞟了瞟别的地方“林薇雨。”

“什么?”安静控制不住的提高了嗓门。

井闻远看着安静如此大的反应,觉得他好像低估了安静的反应。

“那你们三个现在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炒了她?”安静虽然声音降低了些,但还是在激动中。

“我没有这个意思。”王锚和林博异口同声的赶快推脱,生怕安静误会,连带他们一起算账。

“我和林博也就前几天才知道这个事情,厉茗帆说再不炒,她就和别的公司合作了,所以井闻远也是没有办法了。”王锚撇清了他和井闻远是一个想法的嫌疑。

“Ann,我们是一个团队的,要互帮互助,团结友爱,是不是。”井闻远的口头禅又出现了。

“一个团队?林薇雨不是我们团队的人吗?今天客户要求开除,你就炒了人家,明天如果我的客户看你们三个不顺眼,是不是我也炒了你们?”安静彻底爆发了。

井闻远嬉皮笑脸的说“那你可炒不了,我们归董事长管。”

“怎么,以为我会伸手不打笑脸人吗?”安静当然明白井闻远的意思。

林博这个万年和事佬,这回倒也没有动静。

王锚见这个情形,踢了踢林博。

“我说的吧,一合作就会有火花。”林博被王锚踢的,还是硬着头皮打圆场。

“其实我们可以迂回一点嘛,比如先让林薇雨放个大假。合同签了,林薇雨再复职。厉茗帆的这个要求,又不会体现在合约里,连附属条件都写不进去。”

林博刚才没出声,就是在想两全其美的对策。

“我不同意!”这回安静和井闻远倒是异口同声了起来。

“Ann,林薇雨就是个助理,再找个助理不是很难的事情。”井闻远据理力争。

“林薇雨什么错都没有犯,凭什么炒了她?助理是可以再找,但是她我用习惯了,我不会炒!”安静也绝不退让。

“王锚,你现在看到了吧,当初你和Ann有争论的时候,你那嘴脸,比现在的井闻远还难看呢。”林博再次出面化解。

“你不要意气用事,你要为大局考虑,现在什么形势?你知不知道上远这个项目的回报率是多少吗?妇人之仁!”井闻远加大攻击!

安静铆住了劲用手拍了会议桌,桌子上放着两个水杯,水杯里的水都被这一下震出来了些。

三个人都吓到了,王锚看着安静的手,担心她把手给拍断了。

“井闻远!我妇人之仁,你大将风范!碰到事情你推一个女人出去解决问题!你那么本事,客户你再出去找啊,那么丧权辱国的条约,你签的下去吗?”

安静也是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林博说了,可以采取迂回的策略,再给林薇雨找一份工作不就好了,就像姜旭那样,你的人脉那么广,给林薇雨找一份比这个好的工作有什么难的?”井闻远已经完全没有笑容了。

“这不是再找一份工作的问题,你的客户凭什么要牺牲我的人!”安静也是撒开了自己的脾气。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客户,是我们的客户,我们是一个团队的,你的升迁也是要靠我们的!”

林博实在坐不住了“井闻远,我们是在讨论,注意点态度,商量为主好不好?”

井闻远好像意识到了问题,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好意思,我态度不好,为了工作你不要往心里去。但是你也不要那么固执嘛。我们要以大局为重。”

“我知道什么叫大局,林薇雨我不会炒的,这就是我的态度。”

“好,你可以不炒,这个客户丢了,就算你不炒,你以为她还留的下来?到时候还牵连到你。”井闻远才稍稍平息的情绪,又被安静不让一步的态度,调动起来。

“那就试试看!”

“你……”井闻远指着安静。

王锚见状,把井闻远拉开了些“好好说。”

“我怎么不好好说了,又不是不管林薇雨了,给她换个工作嘛,何必为了个小三大动干戈呢?”井闻远被王锚一边往后退,嘴里还在念叨。

安静被井闻远的话再次激怒“小三怎么了?小三就没有缘由了嘛?她一个人三的起来嘛?小三就没有人权了吗?小三就活该被炒吗,她小三是抢了你的男朋友吗,你一口一个小三小三的?”

王锚和林博看看井闻远,在这个战火连天的气氛下,突然想笑。

而井闻远被安静的最后那一句话,也是说的接不上话。

“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林博也想再这样僵持下去。

“还想什么别的办法,下个星期一没有答复,她就和别的公司签约了。”井闻远解开衬衣领子的扣子。

“Ann,炒一个人不是什么大事情,这是社会的生存法则。每个人都会被牺牲的。但她牺牲了是有价值的。”

井闻远的这话,在安静听来就是歪理邪说。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对于他说的生存法则当然是知道的,但是她不能接受井闻远现在的说辞。

“法则?……”安静看着井闻远,本想说出口的话,到了嘴巴也又咽了回去。

“我今天就告诉你了,林薇雨我不会炒,你要是动她,连我也一起动了!”

安静如磐石一样站在井闻远面前。

会议室的门打开了,王韵的身后跟着另一个人一起走了进来。

第四十六章 公私分明

跟在王韵身后的是吴骏珂,一脸严峻。

王韵走到安静身边,小声呢喃“你们的声音有点大,吴总正好下来,找你,在外面听了一会儿了。”

事实,这都是王韵和井闻远早就安排好的。

安静和井闻远心有不甘的熄火了。

“怎么回事,听动静很热闹啊?”吴骏珂随便拿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我先出去了。”王韵很知趣的出去了。

林博把情况说明了一遍。

吴骏珂听的很认真。面色犯难。

“这的确有点棘手。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吴骏珂问。

“我原本说让林薇雨放一段时间的假,等合同签完了,再让她复职,不过有些投机取巧。”林博说出刚刚他的想法。

吴骏珂不赞同。“这不可以,厉茗帆这脾气耍的可笑,我们如果这样做和她有什么区别,反过来还成了我们不讲信誉。说起来为了个部门经理的助理闹成这样,说不过去。”

林博想想也确实有道理。

安静还是有把握吴骏珂应该会站她这边的。

“把上远的项目拿来给我看看。”吴骏珂看看井闻远。

井闻远马上跑回自己的办公室拿了文件过来。

吴骏珂仔仔细细的在看,安静他们坐在一边,等着。

吴骏珂看完,合上文件夹。“项目是个好项目,就是老板太随性了。”

安静看着井闻远,想这下应该PASS掉井闻远的提议了吧。

“不过,安经理在商言商。”

吴骏珂没有站在安静这边。

安静有一种失望的落空。

王锚也觉得奇怪。这是要好好追安静的节奏吗?

上次在酒吧,他作为一个前任,虽然极度不情愿,但还是在后面推了他这一把,这吴骏珂现在玩的是那套?就算公司利益为先,也别在这样的场合让安静下不来台啊。

井闻远暗自庆幸,看来高层对安静只有不满了,要不然也不会把话说成这样。

“这样吧,让林薇雨辞职吧,不算是开除。但公司会给她离职的补偿金,我亲自和人事还有财务那边交代一下。”吴骏珂的命令画上了井闻远和安静的争论。

“那让他们顺便算一下,我自动辞职,要赔公司多少违约金?”安静把吴骏珂也逼到了杠头上。

井闻远还不想让进度发酵的那么快。“Ann,我们也就是讨论,为这点是犯不着辞职啊。这样,我再去找厉茗帆去谈谈。”

井闻远的态度大扭转。

“不用了,这事情就这样定了。安经理,辞职对你来说就那么容易吗?你的手里有多少客户知道吗?这是你的责任,不是儿戏!”面露沉重。

“安静,也是一时口快,我们等会内部在沟通一下。”王锚看这两人水火不容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调和。

“不用沟通,公司能人多的是,不差我一个。客户我一个不带走。一旦离职,我三年内不能再从事相关的职业嘛!我的雇佣合同,我很清楚条约。”安静一分钟都不想再待在这里。

吴骏珂勃然大怒。“安静,跟我回办公室!”

“不用,我等会就打辞职信给你,公司扣了我的假,多出来扣我的钱补就是了!”安静一点也不想单独面对吴骏珂。

“好,我同意你辞职,你现在就跟我回办公室,交出客户资料。”

王锚三人像化石一样站着。

井闻远的脑子像马达一样运转,看来他又要重新规划了。

安静听到吴骏珂同意她辞职了,就跟着吴骏珂回了他的办公室

吴骏珂和安静离开了,会议室里紧张的气氛延续着。

“这下怎么办?”林博也乱了阵脚。

王锚和井闻远保持思考的状态。

王锚在猜测安静和吴骏珂到底是怎么回事。

井闻远则是在想补救的办法。

……

安静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趟,拿了些东西上楼去找吴骏珂。

安静站在吴骏珂办公桌对面,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扔在吴骏珂面前。

“这里面是我全部的客户资料。”

“这就是你对我态度?”

“你要什么态度?”

“这是公事,不要把私人情绪带进来。”

“什么私人情绪?我分的很清楚,这是工作,所以我把客户都交出来了。”

吴骏珂的“公私分明”让安静大为恼火。

“这就是你所谓的,该你做的事情你一定会替我做好的?”吴骏珂质问安静。

“井闻远的客户,为什么要动到我的人?”安静还是不服气。

“你都工作多少年了,你坐在这个位子上人情世故不懂吗?一个助理而已,况且井闻远也没有白白的让她走,这后面的路不是已经替她想好了吗?”

安静看着吴骏珂觉得陌生。“你是不是也要和我谈职场的生存法则啊?”

“这还需要我和你谈吗?”吴骏珂脸色僵硬,语气强悍。

“是啊,不需要,这不是职场的生存法则,这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安静就是打定了注意,老娘再也不陪你们玩了!

吴骏珂眼看安静,今天是要和他顽强到底了,他也没有要怜香惜玉。“你注意的态度!你这是和上司说话的态度吗?”

吴骏珂今天的言行好像失忆了一样,对着安静没有半点情面。以至于安静怀疑,吴骏珂和她之间是否真实存在过种种。

“上司?现在是要用上司的身份来压我了吗?解除了劳动关系,我们就不是上司和下属了!”

吴骏珂没有昔日的一丝暖意。“想解除劳动关系?没那么容易!”

“你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同意我辞职的。”安静恼怒的情绪因为吴骏珂的反悔而升级。

“你和公司还有两年合同,外加因为你的离职,客户如果中断合同,你要按比例赔偿的,这个数目估量的了吗?”吴骏珂的态度从火山变成了冰川,冷若冰霜。

“你别以为,你卖了房子,对赔偿的事情可以轻松自若。”

吴骏珂把话说的透透的。

如果之前吴骏珂不给安静留情面,而现在吴骏珂简直就在羞辱她。

“尽管赔好了,这个赔偿金,总会有人给我掏的。”安静的失望开始蔓延。

吴骏珂本想从大局出发,先保住上远这个客户。再借着这个,找一个给安静做思想工作的借口,把她拉来办公室,单独和她谈。谁料这一句句的话,赶鸭子上了架,都下不来了。安静提了辞职,他的身份也不能不答应。

吴骏珂抬出违约金的赔偿,原本是想将安静一军,但反倒安静的态度和话,刺中了他。

“谁会给你掏钱,补那么大个窟窿?”

“你管得着吗?”安静停止了大声说话,反而降低了声音,放慢了语速,但这样说话更是挑衅。

吴骏珂被安静这份腔势暴跳如雷。“无论谁替你收拾残局,你都要替别人做事!你以为钱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的吗?收了钱办事,这是一个人最起码的道德,碰到事情就不想善尾,再找下一家,一点素养都没有。”

安静做梦都想不到吴骏珂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就是没有道德,没有素养,你看走眼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让你失望了,养条狗那么多年还会给你叼拖鞋,我就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满意了吧!”

吴骏珂知道他的话过分了,安静的回击让他招架不住。

场面僵持不下,办公室外有人敲门。林薇雨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安静看着林薇雨手上拿着一个信封,眼圈浮肿。

林薇雨把信放到吴骏珂的办公桌上。“吴总,这是我的辞职信,我给公司添麻烦了,我自动辞职。”

安静看着林薇雨的样子,五味杂陈。

“是谁让你上来的?”

“是我自己要辞职的,现在我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就算公司不开除我,我也没有脸面在留在公司了。”林薇雨低着头羞怯的不敢抬起。

吴骏珂拿起林薇雨的辞职信,放在自己一旁的抽屉里。表示接受她辞职。

“安经理,林薇雨现在自动辞职了,公司没有炒她,是她个人的意愿。”

“我要辞职也是我个人的意愿!”安静现在要辞职已经不是单纯的为了林薇雨。

“你……”

“什么事啊,在办公室外就听到你们在吵了。”

林薇雨还没有来之前,吴德权已经在办公室外了,王韵发了消息给他,说安静要辞职了,吴骏珂把安静带到办公室去了。

吴德权看了消息,特地赶回公司。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这两个是怎么回事,矛盾还没有闹完吗?

吴德权让孔文大致去了解了一下什么事情,他再战在办公室外听了些他们之间的对话,他都替吴骏珂捏了把汗。

吴德权的出现,让他们都收敛了些。

“你先回去吧。”吴德权让林薇雨离开了。

“安经理啊,大致的事情我了解了。”

安静看把吴德权都惊动了,心里一阵疑惑。

“我也理解你的情绪。你也不是不知道公司的情况。对于你的助理,我们也会安排好的,你看看怎么样?”吴德权已经拉下了老脸。

“不用麻烦公司了,林薇雨我会给她安排的。”

吴德权态度温和,安静就算再大的脾气也只能收了起来。

“最近你也知道,公司里很多人猜测你和FINE DAYS的傅伟连走的很近,骏珂也是担心你……”吴德权故意停顿在这里。

“我们也是担心你这要是成了好姻缘,我们这边可就损失人才了,当然我们也不能让你为了工作,放弃感情。”

吴骏珂不得不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工作和感情我分的很清楚,我不会因为感情而影响工作的。董事长你放心。”安静看似已经完全平息了。

“骏珂,和同事说话要注意态度,看你面红耳赤的,给人家安经理赔个不是。”

吴德权朝着吴骏珂试了个眼色。

吴骏珂还没有来得急开口就被安静抢了先。

“不用了,董事长,是我没有处理好我的情绪,不该用这样的态度和上司说话,是我赔礼道歉才对!”

安静毕恭毕敬的向吴骏珂鞠了个躬“吴总对不起,让你生气了。”

吴骏珂看着安静鞠躬,像和遗体告别一样。他再了解不过了,安静这套举动就是在告诉她,老娘和你再见了!

“董事长,我先下去工作了。”安静也没有等吴德权同意就出去了。

看着安静出去,吴德权摇摇头。

“骏珂,给我泡壶茶。”

第四十七章 重灾后的余震

吴德权坐着,看着吴骏珂泡茶的背景,心里郁闷。

样样都好的儿子,怎么就在感情这个问题上过不去了呢?

吴骏珂端着茶具走了过来坐下,给吴德权沏茶。

“儿子啊,说说吧”吴德权开始脱去自己的外套,帽子,围巾。

“说什么?之前不就和你说过了,工作上有分歧。”

吴骏珂还是没有抽离开刚才的情绪。

“分歧,我可听说,你今天可是当着好多人的面不给安静下台。”吴德权端起杯子,吹凉杯子里的茶。

“谁和你说的呀,总共就三四个人。”吴骏珂没有心思喝茶。

“你完全可以单独和她谈嘛。”吴德权觉得吴骏珂一点都不像他,对待女孩子的事情上,都不会转弯。

“她这个脾气,直接让她单独和我说,理都不会理我。”吴骏珂一不小心说出了实话。

吴德权使坏的笑。“你还说你们没什么?”

吴骏珂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我从来没有否认过啊。”

他这话也没有错,他只是不对吴德权说,但是从来没有否认过。

吴骏珂手机来了条消息,他拿起来看了一下,面色像是灾害来临前般的狰狞,脸上的五官都要挤到一起去了。他打了几个字,又拨了个电话,但是一句话没话,他的手机又响了,他点开看。毫无预警的用力把手机扔在了地上,手机的屏幕在落地的同时碎开了。

吴德权吓坏了,端着茶杯的手举着一动不动。他的儿子,吴骏珂,是一个太过克制的人,除了严子惠走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见儿子发过那么大的火。

刚才吴骏珂收到的消息,是他银行入账的消息,金额不小。转账消息显示是从安静的户头转来的,他快速的回忆了一下,这个金额,是安静欠他房子剩下的钱。

吴德权在一边,他不太方便直接给安静打电话,就先想发给微信给安静,但是提醒他已经不是对方好友了。

吴骏珂再打了电话过去,安静居然把他的电话拉到黑名单去了。

紧接着他收到的那条消息是安静的发的,消息的内容是:联系工作,请用公司电话,邮箱联系,本人上班时间早上九点至下午五点,谢谢。

所以他气急攻心,把手机死命的往地上扔。

吴骏珂脸色发白坐着一言不发。

吴德权花了些时间才调整好,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吴骏珂动了那么大的肝火,他甚至在猜想是不是和严子惠有关系。

其实就连吴骏珂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有如此的举动。

“骏珂,能不能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吴德权的心悬在半空中,荡啊荡的。

吴德权焦急的样子外加直接憋闷已久,终于他把和安静的事情向吴德权选择性的说了个大概,他跳过了王锚的那段。

吴德权听完满是惆怅。他这时居然觉得吴骏珂要是和吴骏祥一样就好了。

“骏珂,我可没怎么见过你发这样大的脾气啊!”

吴骏珂沉默。

“你把安静,带去你和子惠的要结婚的房子里,你考虑过安静的感受吗?”

吴骏珂被吴德权这一句话,才意识到问题。

“我是想让她了解我过去的事情,让她再给我一些时间。”

“儿子啊,女人都是小气的,你又让她觉得,你把她替代品,你更让她觉得她不如子惠,哎!”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跟她解释了。”吴骏珂感觉吴德权都误会了。

“解释又没有用,不要说女人,人都是这样的,挑自己想听的听。”

吴德权看吴骏珂闷声不响,继续说“再看看你今天,多好的机会啊,就应该站在她这边。客户嘛,走了还会再来的。”

“今天这事,我看是井闻远挑起来的,再怎么也要给些面子吧,再说我和安静之前一向都是公私分明的,那么多年在工作上我鲜少出过手帮她。我也知道有别人在场,她一定是咽不下这个口气的,但是我的身份维护她也不是,原本我想最后找个机会和她单独说的,她就是不给我机会。”

“我要是安静,我也不给你机会。”吴德权连声叹气。“这安静也是个倔强的脾气,看她做的这些事,是要和你了结清楚了。”

吴德权看到了吴骏珂会因为安静大发雷霆,虽然揪心但又同时放下了一些担忧,他想别的事情就从长计议吧。

“骏珂,井闻远这人不可信,别为了这种人做无谓的场面功夫。”吴德权的老谋深算还是露了出来。

“嗯,我知道。”吴骏珂也不意外吴德权的说法

“好了,陪我吃饭去吧。”

……

安静黑面神一样的回到办公室,王锚出去见客户了,老周出差。没有一个人敢主动和她说话,林薇雨在她回来前已经收拾东西走了。

安静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旨意,一个星期前,有人看中的她的房子,虽然还了不少的价,但可以一次性付清房款。安静也懒得再折腾,就同意了。

她回到办公室,浇灌在她身上的已经不是生气了。她把原本还欠着吴骏珂的那些钱一次性的转给了他。什么严子惠,什么在商言商,统统见鬼去吧。

“还在生气啊?”王锚推门进来。

“你不是见客户去了吗?”

“就在楼下的咖啡店聊了会儿。”王锚把手里的杯子给了安静。

“热巧克力,喝点甜的心情会好一点。”

“我刚刚到楼上去了,井闻远是不是找过林薇雨?”安静要证实自己的猜测。

“没有,你走了之后,他一直在办公室里,后来还和我一起去楼下咖啡店了,怎么了?”

“林薇雨自己到吴骏珂的办公室递了辞职信。”

王锚用手摸着下巴“应该不是他。”

“那会是谁?”安静继续猜想。

“也许是她自己听见的,毕竟当时争论的声音太响了。”

“井闻远可能这次是急于就成了,毕竟这是他进公司以来第一次大展拳脚。”王锚对井闻远今天的动作也并不是那么赞同,但是为了工作,他还是来当说客。

“我对他的做事的手法不想说什么,像他这样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目的,就随意处置别人。”

王锚也知道安静的意思“他做人做事是有点太过进取了。不过那也是有缘由的。”

安静打开杯盖喝着热巧克力。

“井闻远的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爸烂赌。我们读大学的时候,还花着家里给的零花钱,他就在外面打工兼职。”

“那又怎么样,他怎么不是说了吗,生存法则。”安静对井闻远的话耿耿于怀,念念不忘。

“后来大学毕业,带着大学时的女朋友孙笑笑和林博一起去外地开了家小公司,本来也算发展的不错,也稳定。但是他爸是个无底洞,那一次欠了很多的钱,不得已公司清盘替他爸还债,他女朋友看他这样终于还是没有坚持下来,认识了个富二代结婚去了,这一下对他打击太大了,之后他做事多少就有点偏激了。”

安静毫无动容。

“再后来,他和林博回了上海,我们三个人就合开了公司,启动资金是我和林博平分的,他属于技术入股。当初我们的分红回报都是说好的。公司发展的很顺利,但是我们两个和他的收入明显不成正比。我和林博也多少知道他内里不是很平衡。在公司决策上,他也觉得他人微言轻,我们本来计划好,重新分配一下股份和收成比例的,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就出事了。”

王锚喝着自己的咖啡。

“本来这次,我和林博的确是想报警的,可是毕竟那么多年兄弟了,也就算了。你也看到了,我们每个人的办公室正气凛然的样子,他的办公室那么寒酸,难免还是心里会有想法的。”

王锚分析的头头是道。

“他和你们是兄弟,和我不是。他这次是带着钱回来了,如果没有回来呢?你们把他当兄弟,他害的你们差点坐牢。他的爸爸造成了他的不幸,他的女朋友抛弃了他,那又怎么样?我父母双亡,还被前男友抛弃呢!”

安静今天已经被愤怒完全冲昏了头。

王锚有些狼狈。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今天情绪有问题。”安静向王锚道歉,毕竟他们已经说开了,她觉得这样说话不妥当。

王锚苦笑。“没关系,是事实。”

“社会上不幸的人太多了,那就可以怨天尤人了吗?这个时候他不信奉他的那套社会生存法则了吗?”

王锚不想把事态变的更严重。“不过井闻远不是给林薇雨留了后路了吗?”

“呵呵。”安静冷笑。“他留的?他有提过他准备了什么方案吗?给林薇雨介绍了哪家公司了?倒是搬出我给姜旭找工作的事情。客户是他的,他说是团队的,林薇雨是我的人,我一点主都作不了,他炒了我的人,出主意的是他,事推给我做,功是他领,这便宜太容易捡了吧。”

刚刚场面太混乱了,有些话听过忘了,被安静这样一提醒,王锚也有了些想法。

“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处理这个事情,不会让你和林博为难的。”

王锚点点头。

第四十八章 隐情

周末的下午,安静坐在咖啡馆店里。这家咖啡店开在石库门改建的弄堂里。曲折蜿蜒的弄堂,把咖啡店藏在了曲径通幽处,基本都是熟客才会光顾。

咖啡店只是老板众多副业之一,不指望这儿赚钱。老板为这家咖啡店起名,鸿儒。

这鸿儒说是咖啡店却又不是咖啡店,更像是个装修讲究,中西结合的茶馆。

快到过年了,店里的生意越发的冷清,只有安静一个客人。

正好一波寒潮离开,今天升温。安静坐在窗边,晒着太阳。

林薇雨走了进来。

“我迟到了,这地方有点难找,我绕了半天才找到。”

“又不是上班,迟到有什么关系。”安静被阳光晒了有些犯困。

林薇雨点了壶茉莉花茶,干花朵被开水的高温冲泡开来,在水里徐徐绽开。淡淡的花香味飘了出来。

“薇雨,何司昭那边我已经打了招呼了,你休息段时间去那上班吧。”

林薇雨惊讶。“公司给我安排了新工作了。”

“新工作?什么工作?谁安排的?”

“我去面试的时候,对方公司的人说,是吴总安排的。”

“吴总?哪个吴总?”安静再问。

“还能有哪个吴总,吴骏珂呗。”林薇雨捧着杯子,嘴巴小心翼翼的靠着杯口,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茶,好像怕是烫到的样子。

“哪你现在倾向于哪份工作?”

“当然是你给我介绍的,给你做助理是我第一份工作,我当初什么都不会,你还用我,还教我。”林薇雨肯定的表示。

林薇雨眼皮垂了下来,泄了气一样。

“Ann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我的过去那么不光彩。”

林薇雨刚来上班的时候,安静看她的简历也猜到一些。

林薇雨,安静两人年纪差的不多。但是来上班的时候,她之前没有任何工作经历,大学毕业好几年都没有工作,但从打扮,穿用来看,要么就是家里老爸有钱。要么就是早早结了婚,老公有钱。林薇雨两者都不是,那这也就不用多想了。

“我看的是你工作能力,又不是看别的”

林薇雨心酸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梨花带泪。“当初我真的不知道他有老婆的,我大学毕业他就说要和我结婚的,后来他老婆找上门来了,直到那天我才知道他已经有家室了。她老婆带着几个女的,一冲进门,就开始打我,还一直骂我。”

“那男人呢?”安静听林薇雨说的也开始有了画面感。

“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我被打的遍体鳞伤,也不敢回家,就躲在我同学家待了一段时间,后来伤好了,我就出来找工作了。”林薇雨是个非常压抑的人,连哭都不敢太大声。

安静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脱口而出“嗯!很励志的故事!”

林薇雨笑了出来。“他老婆不相信我不知道他是有妇之夫,但我真的是不知道,我甚至是到了那天才知道那男人真名叫什么。他告诉我他叫张又一,但他叫张葵。”

幸福的小三都是一个样子。不幸的小三,各有各的悲欢离合。安静也不想多在这个问题上打转了。

“薇雨,我那天去了二十四楼,你怎么会上来的?”安静最想知道的是这件事情。

“我在那之前以前准备好辞职信了,只是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给你,厉茗帆前几次来谈合约的时候,我已经见过她了,她还威胁我说让我待不下去。”林薇雨又开始哭了起来。

“来过几次?我怎么不知道?是来的我们这层吗?”

“嗯,是来的我们这层呀,井闻远的客户肯定是来我们层谈的。”

.林薇雨还回忆了一下。“但那几次好像你都不在,出差去了。”

安静把这些事情都放进了脑子里。“难怪你最近做事老是想丢了魂一样。”

“最后一次厉茗帆上来,在厕所碰到我了,又和我说了这些话。正巧就被王韵听到了。王韵很担心我,说这个事情在公司传开了,我肯定要被人看家笑话的,我就想干脆在没有传开前辞职吧。”

王韵出现在林薇雨的话里,安静始料未及。

林薇雨继续说。“后来我无意听到井闻远在林博的办公室里,他们在说厉茗帆要求开除我才和公司签合同,他们在讨论怎么和你说。我想我肯定是要走了,就准备好辞职信。”

“那天呢?你怎么就自己上来了呢?再怎么你的辞职信也该交给我啊。”

林薇雨眼神闪烁。“我看你为了我的事情都要辞职了,我就急了,所以我就上去了。”

安静怎么可能相信林薇雨的这套说法,她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薇雨,告诉我实话。”

林薇雨低下了头。左手的两只手指不停的揉捏着右手的食指,那根食指很快的被她弄红了。看的出她很焦灼。

“薇雨,是谁让你上二十四楼递辞职信的?”

“真的是我自己要去交的信。”林薇雨不敢正视安静的眼睛了,她觉得多看一眼,她就要招供了。

安静已经把目标锁定王韵,她虽然还不知道王韵这样做的用意何在,但是那天吴骏珂和吴德权连着出现,能请的动他们两个人场的只有王韵了。

但安静还是要让林薇雨证实一下她的想法。她还要了解一下更多的细节。

“薇雨,你想想那个叫张葵的人。你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你不知道人家叫什么,不知道人家有老婆,还以为他要和你修成正果的。你被人家老婆都打成那样了,家也不敢回,自己躲到同学家,那男人一面都没有露过。你付出了青春,付出了感情,你现在还要被人家老婆弄的工作也丢了,你都被别人家欺负到这份上了,你还是一直退让。你这样的脾气,你说你哪里来的勇气自己上二十四楼递辞职信?你说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安静说话的时候,语气一层层的递进。

“是不是井闻远,在我上楼了之后,逼着你这样做的?这件事情,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的。”安静用转移目标来套林薇雨的话。

林薇雨慌乱了,她不想安静再为了她再大动干戈。“是王韵”

她说完又后悔了。“你可千万不要去说她,她也是为了大家好。”

林薇雨喘了几口气。“那天我们在外面隐隐约约听到会议室里争的很厉害。后来吴总就来了,王韵从会议室出来就告诉我,你们是在讨论我的事情,你为了保住我和井闻远争的很厉害。王韵说这段时间吴总对你已经有意见了,这下你也有麻烦了。”

林薇雨说话的样子,越来越自责。

“后来吴总回去了,你跑回办公司拿了东西就上楼去了。我当时很害怕,我想要是我早点辞职就好了,就不会牵连到你了,我怕别人看到我哭,我就跑去厕所了。”

林薇雨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我想你对我那么好,不嫌我笨,教了我那么多东西。你知道我一个人没什么朋友,出差总是带着我。其实我知道的,你出差不需要助理的,你出差是去工作,我跟着你却是在旅游。你出国也总是带礼物给我。我还连累你。”

林薇雨头低的恨不得钻到桌子下面去了。

“王韵说,你已经拿着你的客户资料去辞职了,还说你一旦辞职,要赔公司很多钱,而且你三年内不能再从事这个行当了。反正我也是要辞职的,还不如去楼上把辞职信交了,让你和吴总都能下台。”

“她说的是事实,那刚刚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告诉是谁让你上来的?”

“王韵说,你那天为了保住我,已经豁出去了。如果让你知道是她出了这个主意,搞不好会怪她多管闲事的。所以不让我说。”

林薇雨说完倒是如释重负了。

“Ann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辞职。”

林薇雨的情绪才刚有缓和,突然又哭了起来。“我也是自私。这是我第一份工作,除了跟在你身边工作,我怕我会找不到工作,找到工作我也怕我做不好,老板会不喜欢我。我害怕环境改变。所以我不敢辞职。”

林薇雨哭的更厉害了,从包里慌忙找出纸巾,捂住脸,好像怕被人看见。

“我还找借口跟王韵说,你换了新助理,会不习惯的。王韵说的对,像我这样的,只会订订机票,打打文件,买买饮料,打包外卖的助理多的是。”

安静看着林薇雨一次又一次的流眼泪,心里不是滋味。她太明白林薇雨这种安于现状,碰到变化就会害怕的感觉了,曾经的她也是这样的。

“薇雨,自信点,你以前是不是觉得那个男人就是你的依靠,如果没有他,你生活就会没有方向?”

“嗯……”林薇雨捂着嘴哭着。

“但是后来他离开了,你还是要面对生活,后来你找工作就碰到了我,是不是,虽然有时候我对你不耐烦了,但那是因为我当你是自己人,我对老周是不是也这样的?”

安静的声音好温柔,慢慢的开导着林薇雨。

“嗯……”

“薇雨,你很好,你要相信你自己。你虽然换了工作,但是你需要帮忙还是可以找我的,知不知道?”

“嗯……”林薇雨泣不成声。

安静看着林薇雨,想着她刚刚提到的很多细节,她知道王韵在行动了,只是她还猜不透为什么要拿林薇雨开刀。

第四十九章 老虎老鼠傻傻分不清楚

王韵今天穿的特别的妩媚。进门的时候穿着一件米白色渐变狐狸毛皮草大衣。

大衣的里面只有一件羊绒紧身黑色连身裙。连身裙的长度只到大腿的一半处,稍不当心就会走光。

下身欲遮还羞。上身也当仁不让。大开的领口拉至肩膀稍下一点位置。半露的香肩更是突显出锁骨的霸道来。但王韵只要弯下一点身体,那又是一番良辰美景。

井闻远从王韵进门脱下外套就看出她的心思了。

“今天穿的怎么那么……”井闻远想说骚,但又还是作罢。

“那么什么?”王韵凑近了些问。

“好看。”井闻远随便找了个词代替。

王韵特地去玄关处搔首弄姿的照了下镜子。

井闻远确实被她勾起了欲火,但他表面依旧是风平浪静,淡淡然的。

“没看出来,安静为了林薇雨会闹到辞职那么大。”王韵像是无意的挨着井闻远坐下,穿着丝袜的腿已经贴到他的腿上。

“原因有两个。一是,我动了她的人,没面子了。我初来乍到,倒给她来了个下马威,她还能按捺的住吗?二来呢,我想她确实是有了要离开亿森的准备。”

井闻远假装找东西,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去了。

王韵看看身边空掉的位子。“我觉得,那就让她走嘛,反正她都说交出手上的客户了,到时候让老周顶上来,我接手安静的客户,不是更好。踢走老周可容易多了。”

“你到现在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找到我这个合作伙伴。你,处事太过急躁,而且太小看人。”井闻远说的话也不准备给王韵留点余地。

王韵今天耐心不错,没有因为井闻远的话而发急。“你还真的时时刻刻不忘记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安静手上的那些客户,你以为是她交出来就能便宜你的吗?她走了,老周还在,在怎么也会留在老周手上。”

井闻远跑去厨房拿了些水果。坐回来后开始剥橙子,他不想把视线太过不自觉的集中在王韵身上。

“那就连老周一起解决了,不就好了。”王韵不知是不是因为林薇雨走的太顺利了,自满的都有些迷失了。

“走了一个林薇雨,举无轻重。但安静,老周都走了,那么大的动静,许云云会干等着什么都不做吗?好歹也是公司的客户,她是经理,轮得到你吗?你不能堂而皇之的搬出你爸爸,但是许云云却可以把吴德智推出来,就算你拿的到客户,那也是过了几遍水挑剩下的才轮得到你手上。”

井闻远剥好了个橙子放在王韵面前。

“再说,这次林薇雨的事情,是老天帮的忙。怎么会巧成这样,林薇雨和厉茗帆有这层关系,我才挑拨上几句话,那女人完全就中了圈套,像厉茗帆这种上天恩赐的傀儡万年难遇的。”

王韵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吃橙子,她今天只是想吃了井闻远。

井闻远看她橙子也不吃,总不能继续剥橙吧。“我削个苹果给你吃吧。”

“不吃。”王韵强按住了她的急躁。

“总之,我就一句话,安静现在还没有到走的时候,接下来的目标就是老周,还是按我原来的计划。”井闻远边说边走去拿王韵的外套。

“把衣服穿起来吧,家里空调今天有点问题,会冷。”

井闻远把衣服给了王韵。

王韵没好气了。“你是不是被他们打坏了?”

这句话说的也倒是巧妙,怎么答都不对。井闻远干脆跳过。

“你确保林薇雨不会告诉安静,是你让她上楼去递辞职信的吗?”

王韵把外套放在一边,就是不穿起来。“不会的,林薇雨心肠软,胆子又特别小。我软硬兼施,她绝对不会说的。”

“辛亏我那天想出了缓解的办法。让你把你爸请出来了,要不然我看那天危险。”井闻远开始拿出烟抽。

“那天让林薇雨上去辞职不就好了嘛,为什么还非得让我爸也出面,太给安静面子了吧?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爸一定会去救场?”

“虽然一开始安静是为了保林薇雨才愈演愈烈的要辞职。但我看的出,后来她不为别的,就是不想干了。到了那个地步,林薇雨才主动站出去,也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我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你爸的救场,再怎么样安静还是有考虑的。”

井闻远在客厅里,来回的晃。“至于我为什么那么肯定你爸回来,那就更显而易见了。安静现在可是个关键人物,她一走,你爸设计的局又要重新按兵布阵,谁也不愿意回到开始再来一遍吧。”

王韵又有了疑问。“其实我们可以不用弄的那么大,林薇雨我只要再多几次旁敲侧击,她肯定会自动辞职的。现在你和安静为了这事正面冲突了,她会不会防范你?”

“我这样做当然也不是多此一举。安静为了保林薇雨和我争执,是在我的意料中。请你哥下来,是为了让他看到安静为了这点小事,而不顾大局。从你哥的这次的做法来看,一定早就对安静有意见了。但后来的场面确实有点失控。”

“你能不能坐下说话,别晃来晃去的,看的我头疼。”王韵觉得该说的也差不多说完了。

井闻远又在刚刚的沙发上坐下。

王韵马上就走了过去,两脚打开跨坐在井闻远身上。

“你干什么?”井闻远表现的一脸错愕。

“你装什么呀,我今天都穿成这样了,你没点反应的吗?”王韵气急败坏。

“有什么反应,你又没说穿给我看,我还以为你一会还有事,所以才穿成这样。”井闻远想推开王韵。

“那么晚了,我还有什么事啊?”王韵开始解井闻远的衣服扣子。

井闻远一把抓住王韵的手。“自重一点好不好,我们是合作伙伴,我们是要互帮互助,团结友爱,但是不要用这样的方式体现吗?”

“那之前呢?你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王韵用力挣脱井闻远的手。

“我不想持续这样的关系,那算什么?你出钱,我出力,我们是平等的,我还要加送增值服务,陪你上床吗?我已经出卖灵魂了,还要我出卖肉体吗?”

井闻远扣上被王韵解开的扣子,活像个被老板性骚扰的姑娘家。

“你还吃亏了是吗?”王韵倒是停下对井闻远的动手动脚,但还是就怎么坐着,衣衫在来回拉扯中凌乱,春光暴露无遗。

“老旧思想,你以为这种事情就只是女人吃亏吗?你在床上风情万种,完事之后穿了裤子就走。一点温存都没有,这算什么?我井闻远又不是小姐。你要约去找别人,我和你只是合作关系!”井闻远的话说的是有礼有节,但其中又含带了一些抱怨。

王韵虽然觉得井闻远说的有些荒唐,但却可爱。

“你还想让我对你负责啊?”

“我当然不会要求你负责,所有就当以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从今往后做好我们约定的那些事情就可以了。”井闻远开始要推开坐在他腿上的王韵。

王韵一把揉紧了井闻远。“我就是要和你做一些约定以外的事情。”

井闻远把手绕到脖子后面,去拉开王韵的手。“去找别人,大小姐要找个这样的人还不简单啊。”

王韵又把两只脚缠到了井闻远的腰上。“我就找你,有本事你报警抓我啊告我非礼啊强奸啊!我从小到大,除了正大光明叫我爸,还没什么我想要的,得不到的。”

井闻远对着王韵的手手脚脚顾此失彼,拉开了手顾不上脚,扯开了腿手又抱住了他的脖子。

王韵看他这样也是乐开了花,逗着他发急,她还在咯咯的笑。

你都穿成这样了,我还不接受你,难道你的没有自尊心的吗?”井闻远急的提高了嗓门。

王韵被他这样一说,终于丢开一晚上的好性子。“你还看不出来,我喜欢啊,人家又不是想只和你玩玩的。”

井闻远这些时日的若即若离终于大功告成。

“你会喜欢我?我当我是那些失足少女啊!”井闻远开始了欲拒还迎。

“我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你还看不出吗?”王韵把手揉的又紧了些。

“你们这些富二代,骗人家感情和肉体前都像是情圣一样,得手之后翻脸不认人,我电视上看多了,这种桥段。”井闻远说着说着还娇羞了起来。

“什么叫得手以后,你不已经让我得手了,我都说了我是喜欢你的,你别像个女人一样好不好,我又不会搞大你肚子,就算要搞大,也是搞大我自己的肚子。”王韵说完这个话,总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怪怪的。

“你没骗我?”井闻远又问了一次。

“没有。”

王韵身子挪动了一下,和井闻远贴合在一起。她的额头依在他的额头上。“你的嘴巴不老实,你身体已经出卖你了,小帐篷都支起来了,还要推人家走吗?”

“那你可要对我负责。”井闻远的双手在王韵的后背摸索了起来。

王韵的嘴贴着井闻远的耳朵,柔声道。“还那么多废话,不抱我进房吗?这大冬天的,天干物燥,你在不滋润一下,会不会自燃焚身啊?”

井闻远憋了那么久,那还经得起王韵这般****的**,一把抱起她,走进卧房。

第五十章 心中的柔软

自从林薇雨走了之后,安静助理的位子已经空缺。面试了很多人都没有被录用。

林薇雨原本的工作被分摊到了王韵身上。

王韵每天要处理安静的事,又要忙自己手上的客户,气不打一处来,问了几次井闻远什么时候安排人来,他也只说快了。

写字间走进来个女人,四十多岁的光景。气质不俗。带着一副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

这女人一个个看着办公室门上贴着的名牌。

“请问,你找谁?”王韵跑上前去问,谁让她现在还充当助理的职务,要是让没有预约过的人随便进了安静的房间也是麻烦。

“找安静。”那女人也没有正眼看王韵。

“有预约吗?”

“预约?我见安静还要预约,林薇雨呢?”那女人摘下眼镜。

“她辞职了。”王韵对这个女人的脸色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安静在哪间房?办公室搬到十九楼了,我还没来过呢?”

王韵听她这话,应该以前也来过,只是他们搬了新办公室后没再来过,王韵又好好看了这个女人,有些眼熟,但又不记得在公司见过她。

正巧安静吃完午饭,和老周一起进来。

“岚姐。你怎么来了。”老周一眼就看到杨逸岚。

“总算看到你们了,林薇雨怎么辞职了?这是不是你新请的助理啊,把我拦在这里也不让我找你。”杨逸岚对着老周和安静一顿抱怨。

“这位太太,我只是问你有没有预约。”王韵才不管这女人是不是和安静相识,说话也不客气。

杨逸岚理都不理王韵“安静啊,我有事找你帮忙。”

她对安静的态度很热络。

“好,我拿个包,我们找个地方聊。”

安静回自己的办公拿包。

杨逸岚看看老周“周正啊,现在的年轻人眼里只有眼珠,都没有眼光的嘛?非要来的人都挑明了身份才懂得客气吗?哪里像我们以前刚出社会的时候,老实巴交的。”

王韵知道杨逸岚这话是在说她。“阿姨,这是我们经理,没有预约是不能见的。”

杨逸岚不急不躁。指了指安静的办公室。“小妹妹,阿姨以前坐这个位子的时候,你还在青春期呢。”

老周向王韵挥了挥手“王韵,去工作吧,我来招呼岚姐。”

王韵朝杨逸岚翻了个白眼,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杨逸岚对王韵的这个动作。也是尽收眼底,但也不想和她一般见识。

“周正,听说你离婚了?”杨逸岚开始和老周聊天。

“哎,这好事不出门,我离婚连你都听说了?”

“这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虽然不在这个行做了,可是消息还是有的。怎么?出轨了?”杨逸岚的口吻,一听就是和老周相识已久,说起话来赤裸,但亲切。

“没有,余小曼你还不知道,捕风捉影的。”

“那也要有风啊。”

“我真没有。”

“那你现在有着落了吗?”

“那又那么快,我现在就和净身出户没区别了。我那好意思亏待了人家姑娘。”老周一脸实诚。

“别担心,我给你留意着。”

“呦,那我就先谢谢岚姐了。”

……

“你最近工作很多吗?”杨逸岚喝着红茶。

安静和杨逸岚找了个地方,喝下午茶。

“我脸色不好看吗?”安静摸摸自己的脸。

“憔悴。”杨逸岚拿着甜品匙,兰花指头小小的翘起,一点点的挖这面前的蛋糕。

“年纪大了吧。”

说是下午茶,时间也早了点,刚吃完午饭的安静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

“呸,你在我面前说老了,你把我放哪里了?”

杨逸岚挥着甜品匙,做出要打安静的样子。

“岚姐,我能和你比吗?你现在随便抓个人过来问问,说我们同龄的都有可能。”

杨逸岚笑了。“你这张嘴要么就气死人,要么就甜死人。”

安静也笑了。“那我这可是张好嘴,能杀人于无形之间啊”

安静喝了两口茶。“岚姐,上次何司昭的事情,我还没好好谢谢你,你可是帮了我个大忙,工作一直太忙了,都没有时间约你,可别生我气了。”

杨逸岚刚想喝茶,又放下了杯子。“安静你要是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当初要不是你接手我的烂摊子,我恐怕那次也不能在亿森善终,为了我的事情,你还落下了个自己上位把我赶走的罪名。”

“岚姐,过去的事情,不提了。你也是被人摆了一道,马失前蹄了。”安静对于杨逸岚也是满怀感激。

吴骏珂把安静带进公司,但是真正领着安静走向职场的是杨逸岚,她就像安静的师傅一样,手把手的教她,一步步的让她在工作上越站越稳。

后来杨逸岚一时疏忽出了个大纰漏,安静不遗余力的帮她解决。安静从来没有在工作上向吴骏珂提出过任何帮助,但为了杨逸岚,她连着几次三番暗示吴骏珂,最后安静和杨逸岚一起想到补救办法,吴骏珂才勉强同意放了杨逸岚一马。

当然杨逸岚不知道安静除了和她一起想办法,替她收拾残局之外还有吴骏珂这一段。

杨逸岚离开了公司,和安静的合约一样,要交出手上的客户,三年内不能从事相关的职业。

杨逸岚藏了个心眼,没有交出手上所有的客户,挑了几个很有潜力但不会被公司发现的客户,留给了安静。

所以安静一直非常感激杨逸岚。

“哎,当初我也觉得冤枉,现在回想起来,没有办法谁让我当时棋差一招。”

“我真遗憾,没能跟着你多学点东西。”安静看着杨逸岚心里酸楚了起来,她觉得她现在情况和杨逸岚很像,四面楚歌。

“千万别跟我学。”

杨逸岚也看出安静有心事。“怎么了,在公司压力很大吗?”

安静点点头。

“其实从何司昭的事情上,我就看出来了,亿森最近一定有动荡。不到万不得已,你怎么会来找我帮忙。”

安静心里一阵难受,眼光泛泪。她感觉这一幕好像她是林薇雨。坚强的心脏因看到杨逸岚,而变的脆弱了起来。

安静一直给人的感觉就是坚强,打不死,突如其来的眼泪让杨逸岚急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从我今天见到你,就觉得你不对劲,是不是压力真的太大了。你以前刚来公司的时候,站着让我骂半小时,都不掉一滴也眼泪的。”

安静含泪看了看窗外,摇摇头。“没什么。岚姐,如果能回到以前,我还是愿意让你骂。”

“我有时候觉得,我好没出息。我只想躲在别人后面。因为我没有能力保护别人。”

没有保住林薇雨,安静一直很自责。

杨逸岚肯定安静是出了什么问题。

“以前我做错事,你骂我。但是换了别的经理来数落我,你一定挡在我的面前。我一度怀疑我不是做业务的料,但你一直鼓励我。”

杨逸岚被安静说的也有些不忍。

“后来你离开公司了,费尽心思的把给客户留给我,替我铺路,没有你当初照顾我,我都不知道我的路会有多难走。”

“我和你之间不说这些话。”杨逸岚被安静的情绪弄的有些手足无措。

“岚姐,我好想做你这样的人。我也想让自己做一面盾保护我手下的人,可是我保护不了,眼睁睁的看着她成为牺牲品。我太失败了。”

“你是说林薇雨的事情吧?”

“嗯。她就是个无公害的人,我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存在会影响到某些人。”安静擦着眼泪,缓和了一下。

“对不起,岚姐,可能最近压力真的太大了,一见到你太亲切了,就失控了。”

“发泄出来也好,你这个人就是太憋。”杨逸岚心里各种滋味交杂汇集。

“你以前和我吃饭总带她在身边的,看着就是文文弱弱的。今天我去找你,说辞职了,我还想问你这事,看她样子也不像会跳槽的。”

“不说工作了。我拜托了何司昭给她安排了新工作。”

“安静,我看你这样真的不对劲,不全是为了工作吧。”杨逸岚和安静说话从来不遮遮掩掩。

“这段时间确实发生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也乱的很,大概过段时间就好了吧。”安静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了。

“不是工作,就是感情,你也没有家里人。”杨逸岚也再不接着问工作的事情了,她知道安静发泄完还是会处理好的。

“不谈我的事情了,你不是说今天有事情找我帮忙吗,被我这一来,都差点忘记了。”安静把话题彻底转移开。

“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杨逸岚转变画风。

“岚姐,这可不像你啊。”

“那好吧,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现在有好几个副业。”

安静哭了一阵倒是觉得有胃口了,但是甜食她还是不太感兴趣,她招呼了服务生,又点了些别的。

“嗯,我知道啊。”安静拿出随身的镜子仔细的看了看妆有没有哭花。

“前几个月我又新增了一个副业。”

“你又新看上什么行当了?”安静确定妆没花后,又把镜子放回包里。

“你猜。”

第五十一章 推脱不了的相亲

“我哪里猜的到啊。”安静也懒得动脑子。

“感情咨询公司。”

安静先是一愣,又仔细想了想“什么感情咨询啊,不就是婚介所吗?”

“安静,凡事都要包装知道吗,婚介所多土啊,要紧跟市场的步伐。”杨逸岚做业务的根基太强大了。一开口就是行云流水。

“嗯,你说的对。那我能帮上你什么忙?给我介绍男朋友吗”安静对杨逸岚的用意猜到了一些。

“我也知道,你向来不喜欢别人给你介绍男朋友,让你去相亲。我可不敢犯了你的忌讳。”杨逸岚说的煞有介事。

“我这个感情咨询公司对于客户的把关可是相当严格的,全是高端人士。”

杨逸岚开始介绍。

安静点的东西开始陆续上桌了。“岚姐,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从事特殊服务业的样子”

安静说完自己大笑。

“你有没有正经样了,刚刚还多愁善感的,还说想变的和我一样。一转脸这样说我。”

杨逸岚看着安静点的东西,也馋了,把面前的蛋糕往一边推了推。

“岚姐,你就直接点,找我帮什么忙。绕那么大个圈子还不说重点。”

“刚开张的时候,我资源稀缺,就把你的资料也加进去了,撑撑场面。”杨逸岚说着说着声音小了点。

安静手拿着鸡翅膀,刚咬了一口,就听到这样的消息,不免锭住了。

“我真的只是撑场面,有客户问起的你的时候,我都说你条件是好,可是你脾气不好,性格太怪了。所以一直如我所料的没有人要和你见面。”

杨逸岚觉得自己的谋略很成功,

安静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后来呢,你也知道我人脉广,口碑好,客户资源就多了起来,我想就把你的资料撤下来了。我交代了手下的人更新客户资料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可是他们忘记了。”杨逸岚自己的面上开始惨雨愁云。

安静放下鸡翅膀。“那你再把我资料撤下不就好了?”

杨逸岚撅了撅嘴。“你那么聪明,还猜不出来接下来的事情?”

“猜不出来。”安静喝着可乐。

“你一定猜的出来的,你猜猜。”

“不想猜。”

“啊呀!”杨逸岚有些娇嗔的叫了一声。

“启东集团,你知道的呀”

“我不知道什么启东,我只知道南通。”安静故意做出一副讨人厌的表情。

杨逸岚也不理她,知道安静故意摆脸给她,惹她。“徐然,启东的少东家。前几天来了,点名要见你。我开始说你脾气不好,他说没关系。我说你,年纪大了,他说他就是不喜欢小的。我说你本人没有那么好看的,照片都是做过效果的,他说他做好思想准备的。口味那么独特的人也倒是少见。”

“岚姐!我有那么差吗?”安静拿起鸡翅膀继续啃。

“啊呀,你当然不差了,我不是为了推了他吗?后来我实在没有办法,就说你配对成功了,会员资料忘记更新了。这家伙倒好,说配对成功,又没结婚,一定要让我约你。”杨逸岚表情也是为难。

“你就说我刚见面就和人家碰撞出火花了,马上就搞大肚子,不就好了。”安静拿起可乐罐了好几口。

“他那个什么少东的,怎么还用跑去你的婚介所啊,肯定不正常啊,万一要是见面对我图谋不轨怎么办?”

“不是婚介所是感情咨询公司。”杨逸岚郑重的纠正安静的用词。

“这个少东和你一样,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就是不谈恋爱。他爹是我的客户。就是我那个服装厂的客户,一听到我开了婚介所。哦,不!你看看都被你带偏了。”杨逸岚对安静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你内心也觉得就是个婚介所,要不然怎么我一带就偏了呢?”

“他爸爸知道我开了个感情咨询公司,马上就命令他儿子来挑女朋友了,结果就挑中你了。他爸爸可是我服装厂的大客户,我得罪不起,你也知道岚姐现在就靠着这么点小生意,赚点小钱了。”杨逸岚哀求苦恼。

安静也别无他法。她也知道杨逸岚在演苦情戏。杨逸岚虽然离开了公司,可是事业上风生水起,每个投资的项目都赚钱,开的店也是做什么火什么,哪里是赚一点小钱。她这一遭,除了她自己说的,估计也是想给安静介绍男朋友,两全其美。

“安静,就一顿饭,好不好?就这一次,我已经把你的资料从会员名单里撤下来了。”

杨逸岚双手合十,做着拜托的手势。

“要是你看到他讨厌,你就别化妆,穿的邋遢些,和他说话的时候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实在不行骂脏话。我保证,他口味再重也不会再约你了。”

安静喝了可乐,打着嗝,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气场。“时间,地点。”

杨逸岚一看安静同意了,笑的明媚了。“今天晚上,地点我马上发给你。”

“岚姐,收敛点好不好,别笑的那么明显。你说你一个气质那么端正,高贵大方的中年女人,怎么做起这个行当来了?”

对于安静揶揄,杨逸岚也不气恼。“这个行当多好啊,把爱撒满人间。我们就像勤劳的蜜蜂一样,传播花粉,没有蜜蜂哪里来的鲜花。”

“岚姐,传播花粉也可以靠风。”

杨逸岚把晚上吃饭的地址时间,发到了安静的手机上。

“安静啊,女人别太要强,该嫁的时候,就嫁了吧,岚姐可不是个好例子啊。工作的事情压力太大,就放在一边嘛,亿森没了你照样运转,你离开公司也不愁找不到工作,再不然,岚姐这,你随便挑个做。”杨逸岚语重心长了起来。

安静听了杨逸岚的话,感觉温热。“做什么?难道代替你做妈妈桑吗?”

杨逸岚和安静一起笑了起来。

……

晚上七点刚过,徐然已经到了餐厅坐着等安静。

餐厅的座位是一张张小一些的两人沙发,背靠背的摆放,沙发靠背,特别的高。

徐然看了好几次手机。杨逸岚告诉他约了晚上七点,他准时到了,可是已经过了半小时了,安静还是没有到。

徐然又看了看手表,又过了十分钟。徐然又准备给杨逸岚打电话。

“你好,是徐先生吗?”

杨逸岚给安静看过徐然的照片了,走进餐厅就看见徐然,他坐在进门的第一桌,餐厅几乎都坐满了。

“你好,安小姐。”

徐然站了起来,伸出手。

也许出于自然反应,一见别人伸出手,她也伸出手,握手。

安静吐槽原来相亲也要握手的嘛。

徐然让安静点菜。

菜上的很快,但好像老是上不完的样子,服务生一道接一道的往上端。

“安小姐,胃口挺好的。”徐然看着满桌的菜,挺大的一张桌子,菜已经快放不下了。

“嗯,我胃口是挺好的。不过吃不完看着也觉得满足。”安静也不客气,自己就动起筷子来了。

“安小姐是做业务的?”徐然也开始动筷了。

“嗯。徐然是吧,叫我安静好了,安小姐安小姐的,好像下班了还在工作一样。”安静叫来了服务生,又叫了两罐可乐。

徐然见安静点了两瓶可乐,就补充了一句。“我不喝可乐。”

“哦,没关系,我点了自己喝的。”

服务生拿来了可乐,帮她打开,安静接过可乐,喝了起来。

徐然喝着一杯温水。之所以安静知道是温水,因为杯子里有些雾气。

“你还挺养生的嘛,喝温水。”

“嗯,我从不喝可乐。”徐然看看桌上的可乐。

“为什么,怕杀精吗?”安静一本正经的说。

徐然在喝水,被安静的话呛到了。

看来杨逸岚说的没错,安静果然不太一样。

“杨逸岚应该把我的情况和你说了吧。”徐然开始入正题。

安静吃着菜。“可能说了吧。”

“可能?”徐然听不明白。

“大致知道些,不用知道的太清楚的。”安静还是没有停下手里的筷子,在每个盘子里翻动着。

徐然看着安静,放下手上的筷子。“为什么不用知道的太清楚,我们可是来相亲的。”

安静觉得坐在自己背面的人大动了一下影响到了她,她往后面看看,靠背太高,看不见什么东西。

“嗯,我知道我们是来相亲的。但是相亲不代表我们就一定要结婚是不是。”

“那肯定的,结婚还是要慢慢了解的。”徐然说话中规中矩的感觉。

“那如果不结婚,了解那么多有什么用呢?所以了解那么多,到最后还是无疾而终,浪费那么多时间干什么?”安静继续喝着可乐。

徐然倒是被安静唬住了,但又觉得哪哪都不对。

“你看啊,相亲,先要看我们是不是相互看对方顺眼,才决定要不要以后再联系,是不是?”安静接着忽悠。

“嗯,我看你挺顺眼的,你呢?”

安静已经按照杨逸岚的指导在操作了。但这家伙口味真的很奇怪。奇怪的就像别人吃烤鱼,麻辣,五香,豆豉,等等是正常口味,这徐然偏爱吃奶油味的烤鱼一样。

第五十二章 原来是你

“顺眼是第一步,接下来也要看我们在关键问题上,原则问题上有没有分歧。”安静又开展了一个新的话题。

“什么关键问题,原则问题又是什么?”徐然饶有兴致。

“比如三观。性取向。有没有暗病。既然我们是来相亲的,那基本都是要奔着结婚去的。那结婚以后生不生孩子,跟不跟对方家长一起住,家里谁管钱,孩子跟谁姓,孩子犯错了,该不该揍他,是你揍还是我揍。”安静猛的喝了几口可乐,打了个嗝。

徐然被戳中笑点。

“当然,我也知道,你们家是大户人家,结了婚肯定是要传宗接代的。孩子一定是跟你姓的。家里的钱,我赚的归我自己管,你的钱归公司财务管。”安静看到徐然笑了,再把火力开的足了点。

“哪孩子谁负责打?”徐然问。

“那当然是你打了,我可是要保证我慈母的形象。”安静再拿起筷子夹菜吃。

“那我先回答你的问题吧,我三观应该没有问题,性取向,我喜欢异性。我身体健康,每年体检,没有不可告人的病。后面的问题,你分析的也都对,我想我们这几点都没有问题吧。”徐然把安静的问题,回答了个遍。

安静拿着筷子摆了摆手。“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大年纪了还没有结婚吗?我长的还算好看吧,工作也好,我到现在还单着,你没有疑问的吗?”

徐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杨逸岚说,你比较挑剔。工作压力太大了,可能在情绪上会有突然变动。”

安静激动的放下筷子。“啊呀!”

徐然被安静放下筷子的那一下吸引了注意力。“你别生气啊。”

“我没生气,我是觉得岚姐说的太客气了,我给你数数啊。”

安静扳着手指。“第一,我的情绪不是突然的变动,我就是脾气不好,爱骂人,爆粗口也是家常便饭。第二,我真的是很挑剔,我喜欢有钱人,越有钱越好,这样我结婚以后什么都可以不做,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就逛街啊,做做指甲啊,做做脸啊,约约闺蜜喝个下午茶啊。第三,我不喜欢生小孩的,要生带代孕呀。所以,我嫁不出去很正常啊,你说是不是?”

徐然听的很是认真。“看你的工作,和你的样子,不像外面那些整天喊着要嫁豪门的女人啊?”

安静一罐可乐喝完,又接着喝第二罐。“表面能看的出什么?真的别看我这样,我很没有内涵的。”

“哦。”徐然意味深长的点着头。

“你也挺直白的,这些事情应该放在心里,别说出来啊。”

徐然摸着他的那杯温水。

“早晚都要知道的,要是我能藏得住,我不是早就嫁出去了,还用得着今天来和你相亲?”

“我怎么觉的,你是故意怎么说的,是不是没看上我啊?”

安静纳闷,难道说的太夸张了?都怪老周,被他带坏了。

“你一表人才,家里又有钱,独生子,以后家产全是你的,人也正当年。你连喝水都那么健康,我还能怎么挑剔你啊。”

“那你觉得我们能不能交往试不试?”徐然很淡定。

安静出乎意料了。她今天又是迟到,故意点了那么多菜,不停用筷子搅着每个菜,喝可乐打嗝。话也是专挑讨人厌的说,现在呢?徐然居然要尝试交往?

安静开始陷入猜忌中。她甚至像,这徐然是不是变态的,专挑她这类的女人下手。假装说要交往,然后博取好感,骗去荒郊野外,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安静浮想联翩根本停不下来,汗毛竖起,后背发凉。

徐然看安静的反应突然大笑了起来,没有阴风阵阵的感觉,反而很爽朗。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他们后面那一桌。“哎,到你现身的时候了。”

安静想难道还有同伙!她往后面看了一眼,看见吴骏珂站了起来。

吴骏珂在徐然刚才坐的位子上坐下。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走了。”徐然和吴骏珂打了个招呼。

“安静小姐,你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恐怕真的会孤独终老,你太有趣了,下次见。”徐然说话和刚才比起来,已经是两个样子了。

安静还没有回过神来,随便和徐然再见了一声。

吴骏珂看了看桌子上,招呼了一下服务生换都撤走,又拿了菜单,重新点了菜,再换了两套干净的碗碟。

“把那位小姐的可乐一起撤走吧。”吴骏珂交代服务生。

安静一把拿起还没有喝完的那瓶可乐。“我还没喝完。”

服务生也只好作罢,替他们擦干净了桌子,拿着吴骏珂点完的菜单走了。

“惊讶吗?”吴骏珂心情看起很好。

安静只是喝着手上的可乐,一声不吭。

“别喝了,可乐喝多了,你等会又反胃酸。”吴骏珂拿过安静手上的可乐。

安静看了他两眼,从包里拿出钱包,招呼服务生买单。

“你准备和我冷战到什么时候?”吴骏珂看安静的动作,也知道她要干什么。

安静还是没有理会他。

“你好,小姐,有什么需要吗?”服务生问。

“买单。”安静从钱包里拿出卡。

“可是,你们刚点的菜还没有上。”服务员看看吴骏珂。

“她是想把前面那一桌买了,没关系,等会一起结账,你下去吧。”吴骏珂挥挥手。

安静刚拿起包准备走,还没站起来……

“你今天要是敢站起来走,我就敢把你扛起来,塞进我车里,我今天一定要和你聊聊清楚!”吴骏珂今天没有带着往常的儒雅出门。

安静哪里想的到吴骏珂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又放下了包。

吴骏珂点的菜陆续上桌。

“我看你刚刚也没有吃什么,那些菜都被你戳烂了,正经也没有吃几口吧。”吴骏珂给安静的碗里夹着菜。

“老板,你有什么吩咐吗?现在是我下班时间,陪老板吃饭,不是我的职责所在。”安静不苟言笑。

“我知道那天在公司,是我有疏忽了,处理问题的方式欠妥当,我给你赔礼道歉。”吴骏珂低声下气。

安静把服务生叫来,又要了几罐可乐。

吴骏珂不情愿的样子,但知道她在气头上,也没有拦着。

安静打开可乐喝。

“你少喝点。”

“和你有关系吗?不用你虚情假意。”

“我怎么是虚情假意?”吴骏珂觉得被安静冤枉了一样。

安静一想到那天吴骏珂说的话,又开始怒火中烧。

“我们那么多年了,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吗?”吴骏珂开始推心置腹。

“我本来真的以为自己清楚的,但是我现在才算真正的清楚。过去我了解的都是假象。我才几斤几两啊,怎么可能让你纡尊降贵啊?”

“安静,你那么偏低你自己,你心里真的舒服吗?你这样评价我,你的心难道不会痛的吗?”

“痛又怎么样?事实不是如此吗?在商言商,就事论事。你看多顺啊!”

“所以你就来相亲了?”吴骏珂转移换题,扬长避短。

吴骏珂不提也就算了,这一提起,安静的疑团又重新升起。“相亲?是你们给我下的套吧?”

“我可没有给你下套,是徐然被他爸押去婚介所,正好看到你的照片和资料,再看你在亿森工作,职位也不低,就打电话来问我,我索性将计就计让他约你出来,婚介所的老板说你已经和别人相中了。”吴骏珂潜移默化的转变了自己的位子,他在对安静兴师问罪。

“人家这叫感情咨询公司,什么婚介所?有没有点包装意识?”安静把杨逸岚的话原封不动的拿出来用了一下。

“我不管什么咨询,什么婚介所,徐然说看资料上显示,你早就入会了。”吴骏珂浑身的醋味。

“早就入会怎么了?我又没嫁人,也没男朋友,就算相亲怎么样,我是犯法要坐牢,还是有辱妇德要进猪笼啊?”

安静这表面毫无把柄的话让吴骏珂的嘴里蹦不出一个字来。

“我今天就和你说个明白,这公司是岚姐开的,原本就是没有客源拿了我的资料凑数的。要不是那个徐然非要拜托岚姐找我见面,我也只是岚姐会员资料里的场面而已。”

安静的解释让吴骏珂放心了。

“但我想过了,这是天意,说不定老天爷都在暗示我,相亲是条不错的路。反正也是闲着,我一会就和岚姐说,重新把我的资料上架,重点跟客户推荐我,最好一见面就能结婚,结完婚我就生小孩,我放产假,你们总不能还让我工作吧,我的婚假产假年假,这些加在一起也可以放很久了吧!”安静才不会轻易的让吴骏珂放下心来。

吴骏珂当真了。“你要是想找男朋友,还用等到今天?”

“你既然了解,你还相信我相亲?”

安静又打开一罐可乐,吴骏珂马上抢了过来。

“拿我可乐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想开了,男人嘛眼睛一闭不都是一样吗?反正日久生情,跟谁不是一样。”

吴骏珂被安静完全点燃了,心急火燎的指着安静。“你……自甘堕落!”

第五十三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安静倒是平静如水。“自甘堕落?我正常恋爱结婚生子,我怎么自甘堕落了?那和你在一起,我又是什么?有人一不高兴起来,兴许会说我攀龙附凤吧?”

吴骏珂也认命了,在安静面前,他就是全身上下长了一百零八张嘴,也说不过安静。

“做我女朋友吧,不是朋友,不是红颜,不是闺蜜,我也不要义结金兰,更不是异姓兄弟,就做我吴骏珂的女朋友,爱的人。”

这对于吴骏珂来说,是人生中第一次的表白。他和严子惠从来没有表白过,他们从小就在一起,成为恋人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他等着安静的回答,好像自己已经快要窒息了。

安静闷了。这句话丢进了她的心里,好像是狂轰乱炸,又好像是锣鼓振天。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势力让安静迷茫。

安静拿起包。“晚上天气预报说,要下雨。我要回去收衣服了。”

安静胡言乱语了一句,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吴骏珂也没有拦着,可能是他也有点神志不清,还没有从自己的紧张中缓和过来。

……

安静在会议室面试助理,今天一共五个人。这个五个人已经过了HR那边的初试,就等安静最后决定了。

安静看了他们的简历,也都差不多,面试已经到了最后一个人,李雪婷。

她比起另外的几个人,工作经验丰富些。人长的不出众,但落落大方,谈吐也复合安静的心意,决定先试用一段时间。

一出会议室,林博几个围着老周。老周捧着一束花,站着。深情款款的对安静说“送给你。”

“神经病!”安静连多一眼都没有看老周,接过花。

“来来来,给钱,我都说了,她不会信我的。”老周向周围的人伸手要钱。

林博,王锚,井闻远一人给了老周一百。

林博特别不服气,一边给老周钱一边嘴里还念叨着。“给你,就当大爷昨天晚上给你过夜费。”

老周走到王韵办公桌边“还有你的,一百。”

安静看着那一群失心疯的人。“王韵,你也和他们一起玩啊?”

王韵吐了吐舌头。

“谁送的?”安静在花里找,有没有卡片,她想不会是傅伟连吧,还不死心啊?

“卡片在这里。”老周把卡片拿了出来。

“老周,这是我隐私,你怎么老是这样。”安静治则老周。

老周只当耳旁风。“又不是机密文件,你这把年纪有人送花,这是普天同庆的好事啊!”

安静白了老周两眼,打开卡片看。

卡片上面写:请手下白布小人的花。

安静笑了笑,挺甜的。

老周已经念过卡片了。王锚又看安静的笑,肯定是吴骏珂送的,心里还是不好受,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

王韵从厕所的隔间出来,许云云在洗手台漫不经心的洗手。

王韵打开水龙头,按了几下洗手液,搓着手。

“有没有时间,找你聊几句。”许云云从镜子里看着王韵。

王韵的眼睛还是看着自己的手。“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聊几句,不会耽误你很久的,说不定你还有意外收获。”许云云笑容真诚。

王韵把手上的泡沫冲干净了,在一边抽了两张纸巾,擦手。她把纸巾丢进垃圾桶后,拉开厕所的门……

“吴芯蓉,真的不愿意和我聊两句吗?”许云云不急不缓。

王韵松开了手,厕所已被拉的半开的门,又关上了。

王韵觉得自己的头一阵阵的晕眩。

“别紧张,这里就我们两个人。”

王韵安了安神。“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吧。”

“嗯,那我们换个地方。一个小时后,我们再见。见面地点我一会发给你,别迟到哦。”

许云云走开之后,王韵马上给井闻远发消息,井闻远没有回。

她回到写字间,看井闻远在会议室开会,她端着几杯水进去,井闻远也没有回应。

王韵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眼看时间剩的不多了。

王韵借口说去客户那里,离开了公司。

快到约定地点的时候,井闻远的消息来了。

他回复王韵:录音,随机应变,别的交给我!

王韵稍稍歇了口气。

……

“欢迎光临,小姐有预约吗?”带客的小姐问。

“许小姐订了两位。”

“好的,许小姐已经到了,在包厢,我带您去。”

带客小姐走在前面,王韵把手机调为飞行模式,打开录音,她怕录到一半,会有电话打进来。

王韵进到包厢,坐在许云云的对面。

“蛮准时的。”

“开门见山吧,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找人查你的,跟踪了你不少时间了。”

王韵被许云云一石激起千层浪。她不知道许云云跟踪了她多久,知道了多少?恐惧的感觉像多米诺骨片一样,飞速的逐个推到。“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这样的做法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把我惹毛了,你就等着滚出亿森。”

许云云不打无准备之仗,把王韵的情况翻了个底朝天,才约她出来。“你见不得光的。”

王韵的死穴被许云云钳制住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别激动。我想和你谈合作。”

“合作?我和你有什么好合作的?”王韵又是恼火又是不屑一顾。

“赶走安静,我上位,弄走吴骏祥吴德智,让你在吴董面前好好的表现。”许云云挑明来意。

“就凭你?”

许云云没回答

“你连安静都没有办法摆平,吴德智和吴骏祥你能动得了?”

“不是还有一个人了吗?”

王韵心里又是一紧。

“你好几次晚上去了同一个地方,我好奇看了一下。井闻远的住处,你应该是要拉拢他的吧。”许云云拿了几张照片出来,是王韵去井闻远家,在楼下拍的。

王韵看着照片虽然狠咬着牙齿,但细细想许云云的话,她只是觉得王韵在拉拢井闻远,而不知道他们早就是统一战线了。

“我看你和他来往密切,顺便也查了下井闻远。按照他的个人背景来看,他现在状况也非心所愿啊。”

王韵现在觉得,她比较像是许云云陷阱里的猎物。

“我和井闻远还没有达成共识,条件没有谈拢。”王韵只能先顺着许云云的话说。再静观其变。

王韵已经被许云云攻开了缺口。许云云开始乘胜逐北。“他的条件可以再谈,我们先谈谈我们之间是不是联手。”

“我连你有什么底牌都不知道怎么联手?我还是不能相信你可以把吴骏祥和吴德智踢出局。”王韵也在探听许云云的底细。

“底牌我怎么能随便亮呢,但是没两把刷子,我能查得到你和井闻远那么多事情吗?尤其是你。”

王韵在过滤许云云的话。

“我们三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且都不会做出对亿森不利的事情,利人利已。”

“可是井闻远还没有和我达成一致。”王韵既然做了,也要戏做完全套。

“我和他谈,他一定会同意的。”许云云的自信永远是那么的泛滥成灾。

王韵还是没有拿定主意。

她看着许云云,当初她查井闻远,利诱扇动,现在她被许云云查的那么清楚,心里郁结的完全堵塞了。

“你把井闻远晚一些也约来这里吧,如果我也上他家去谈,目标太大了。”

王韵怵了,她的手机还在录音,如果她当着许云云的面打电话,一定穿帮。如果她离开包厢打电话。会不会让许云云觉得有猫腻。

“我出来的时候,井闻远在公司开会,我们在公司没有什么交集的,一般在公司不联系对方。”王韵急中生智。

“那没关系,我联系他。”

“好,那你打电话,我去下卫生间。”王韵趁着许云云打电话给井闻远,找了个借口离开包厢。

她打开手机,把刚刚的录音发给了井闻远。

……

王韵回到包厢,许云云告诉她,井闻远马上就会到。

“安静当初会留你,是不是也知道你的身份?”当初的这件事对许云云来说可谓是万恶之源。

“不知道,她是听见你在茶水间打电话,说你要取代她的位子,当时我也外面。”

井闻远也纠结过安静是否知道她的身份,现在许云云也有这样一问。王韵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我那是在和同学开玩笑的。”被王韵这样一说,许云云也想了起来。

“无论是不是开玩笑,她当时是你上司,你怎么想?”

王韵还是不相信安静知道她的身份。

许云云也不相信,她不觉得安静是因为这件事情,留下王韵。

井闻远不出半小时,就赶了过来。

王韵见到井闻远,心里感觉踏实了不少。

“挺快的嘛。”许云云点了些茶水,井闻远一来就给他斟茶递水。

王韵闷闷不乐,刚才她和许云云说了那么久的话,一口水都没有喝,一见井闻远来就这样的殷勤。这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还是许云云天生对男人的姿态。

“你在电话里说,你可以给我拒绝不了的条件,是什么?”

一张圆桌,三人围坐……

第五十四章 请接招

“让王锚和林博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你一人独大。”

井闻远点点头。“说说你的计划。”

井闻远这样说,就是默许了,这三人的联手就这样达成了。

许云云柔媚的笑又浮上眉梢。“踢走安静,安静的客户我一个不要,留给王韵。王韵接受安静的客户上位。”

王韵还是最乐意听到踢走安静的,她尽然有些忘形。“我觉得这样可以。”

“不可以。”井闻远阻止。

“安静走,客户就算交出来你许云云一个都不要,但也落不到王韵手里。第一,有些客户会自动流失。第二,安静可以把这些客户暗地处理给别的公司,这点你根本没有办法控制。第三,也是最直接的问题,你们把老周放在了哪里?他是服气安静,不代表他服气别的人。”

井闻远把可能性一一铺开。

“安静走,老周未必为留下来。”许云云也有自己的看法。

“老周刚刚离婚,几乎净身出户,还拖着一大笔钱没有给前妻。他的房子还在还贷。老周也透露过,一旦辞职,交出客户,也是三年内不能从事相关行业。你们说,他会离开吗?”

“那你意思?”

“安静比老周难处理,老周走了,安静多少会伤元气。”

“安静在,动老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许云云考虑事情比王韵还是来的细致。

“这个我会想办法的。”井闻远的习惯又安奈不住了,拿出烟开始抽。

“先解决了安静,在解决老周不是也一样吗?”王韵似乎在这个问题上就是过不去了。

井闻远觉得烦了,看了王韵一眼,觉得她太不识趣,说话不分场合,而且又一意孤行。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按你说的办。”许云云算计了一下,同意了井闻远的想法。

王韵看他们相互呼应的,心里的滋味又不可描述了。

“但王韵不是吴德智和吴骏祥的对手啊?”井闻远把问题抛了出来。

“我手上有他们的把柄,现在还不多,等时机成熟的时候,不会让他们有余地的,到时候王韵保住我就可以了。”许云云果然不是空手套白狼。

“那王锚和林博,你又准备怎么样?”井闻远接着问。

许云云呵呵笑了一声“他们两个我不动手,你也会自己解决的,更何况我的加入会让你如虎添翼。毕竟他们出错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再他们出趟岔子也不难吧。我这边也可以做你的后备储备,你不就少了很多顾忌吗?”

井闻远和许云云相视一笑。

王韵只听到懂了前半段,后半段她理解起来有些费劲。

“现在我们要让王韵开始浮上水面了。”井闻远指了指王韵。

“嗯,我同意。”

“有什么好提议吗?”井闻远问。

“拭目以待吧。”许云云的自信笑容在脸上稳稳当当的出现。

……

“王韵。”许云云的这一声响彻了这个写字间。

这是他们三人联手后第一场大戏。

所有的人眼光都被她们牵引着。在各自办公室里的人也走了出来。

许云云走到王韵面前。

“这个怎么回事。”许云云把手里的文件夹扔在王韵桌子上。

王韵拿起文件,假模假样的看了两眼。“怎么了,我签了个客户,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

“你可以啊!”许云云暴怒的火焰盘旋笼罩在整个写字间。

“不是跟你学的吗?何必动那么的大气,会长皱纹的。”

安静走过来,看了看文件夹。

“安静!”许云云直呼其名。“你教出来的好徒弟。抢客户抢到我头上来了。”

安静放下文件夹,看看这两个人。“王韵不是我徒弟,是你徒弟才对。”

王韵,许云云,还有一边的井闻远心中咯噔了一下。

“王韵说的没错,跟你学的。你辛苦带出来的,我怎么敢邀功呢。”

“好,你们记住了。”许云云转身走了。

安静觉得许云云不同以往了,那么注意形象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像泼妇骂街一样。

安静把王韵叫进了办公室,认真的看了一下文件,才发现王韵撬走许云云手上一个大客户。这不声不响的,她都吃了一惊。

“这个,你怎么没和我说过。”安静拿着文件夹问王韵。

“我想我的客户,也不能每一个都麻烦你过目吧,你自己的工作也已经过多了。”

许云云把自己的客户选了几个给王韵,今天的这一出也是他们安排好的,为的就是做给安静看的。

安静当然还看不清其中的名堂,但对王韵,她也早就有想法了。

“这是许云云的客户,于情于理你也要来问我一下吧?”

“许云云抢我客户的时候,也没有问你一下呀。”王韵看似是针对许云云,但却是反驳了安静的话。

“她那样做,不是光明磊落的行为。”

“光明磊落是什么?是坐以待毙。等着她来抢我们的客户再出手反击,还不如我们先行动。”

“你现在抢她的客户,你以为她会就这样算了?你们这样就是相互没完没了的踩过线。”安静指着桌上的文件夹。

“那就踩好了,谁怕谁啊?”王韵一派胜券在握。

安静觉得王韵不是要踩过许云云的线,而是要踩到她的头上来了。

“王韵,你火候还没有到。”安静提醒。

“许云云就是运气好,她的上司走了,才有她做经理的资格。她和我是一起进公司的。”王韵对安静不服的抵抗越来越深了,再加上她本来的身份。嚣张这种东西,她早就不想藏着了。

安静时刻记得吴骏珂的话,王韵的身份一旦暴露,直接威胁吴德权的位子。所以先阶段,她一定是要压死王韵的。丝毫都不能让王韵觉得,她做的再好,也不能把身份大白于天下。

“你这意思是,我在这里妨碍你了是吗?”

“我没这个意思。”王韵说的很违心。

“我不管你有没有这个意思,要么你有本事坐我的位子,要么你就给我太平点,许云云的客户你不许再去抢!”安静第一次斥责王韵。

王韵他们估计安静会找她谈话,但她却没有想到安静会发那么大的火。她现在确定安静一定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已经开始讨厌安静了。

李雪婷拿着外卖进来,正巧安静还在对着王韵发火,看了王韵两眼。

“看什么看啊,进来不会敲门的吗?”王韵一股脑的把火撒到李雪婷身上。

李雪婷低下头,畏畏缩缩的。“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王韵,是不是真的要我把位子让出来给你啊?你要撒气出去撒,你在我面前发火给谁看?”安静端出上司的架子。

办公室的门李雪婷进来的时候没关起来,门就敞开着。安静训斥王韵的话,外面写字间听得清清楚楚。

老周见情况不妙,走了进来。“怎么了,在外面都听了清清楚楚了。”

安静往椅子上一坐。“你问她自己,抢客户还抢出瘾来了,我让她不要和许云云对着干。她不听。”

王韵站着不说话。

“我才说了她两句,她倒好了,说许云云运气好,上司走了,这什么话,不是就嫌我妨碍她升职吗?”安静说着说着气就不打一处来。

“王韵,这就是你不对了。安静那么照顾你,你可不能这样说话啊。”

老周看见在一边吓到的李雪婷。“你把外卖放下出去吧。把门带上。”

老周把外卖打开,帮安静把面前的东西移开“Ann啊,好了,王韵被你说的一时乱说话的,你大人大量,和她一般见识干什么。”

老周一边说,一边给王韵使眼色,意思让王韵道个歉。

王韵装作没看见。

老周也没办法。“王韵到时间吃午饭了,你出去吃饭吧。”

王韵转身就出去了,特别用力的关上了门。

安静更气了。“那么大力气,还吃什么饭啊!”安静在办公室向外叫。

“你好了,叫那么大声干什么,她又听不见,你自己还累。吃饭吃饭,你看你这个助理,才来几天啊,对你的口味还蛮了解的嘛。”老周把外卖盒子都打开了。

“你吃了没?”安静看了看桌上的外卖。

“刚准备去吃饭,不就听见你在里面骂人。”

“那一起吃吧,那么多菜,这是要让我当年夜饭吃吗?”

老周又把外卖都拿去边上的会客桌上。

“王韵这回也确实奇怪,这一声不响的抢了许云云的客户。你说她用的什么办法啊?”把一盒饭分成两份。

“鬼知道她,反正里面的问题大着呢?王韵小聪明是有的,但是毕竟做事还不够周全。许云云是什么人啊?手段,智慧,美貌并重,你说她不是在自掘坟墓吗?”安静接过老周分好的饭,开始吃。

“你对许云云的评价很高啊!”

“是啊,虽然她当我杀父仇人,我也不是很喜欢她的为人处世,但是她确实是能干。”

安静从不因为对方和她不对路,就自动遮去人家光芒。

“Ann,我请两天假,有些事。”

“你请假?为什么请假?”

老周埋头吃饭“私事。”

“私事?你能有什么私事,是不是有新女朋友啦?”安静笑眯眯的看着老周。

“不是,就是私事。”

“人家送我花,你就打开我的卡片看,看就算了,你还和人家打赌,你现在和我说你有私事了!”安静放下手里的饭盒。

“真的有私事。”老周开始躲闪。

“你别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吧。”安静用脚踢了踢老周,笑呵呵的问他。

老周吃了太快,好像被饭噎到了,赶紧喝水。

“怎么还呛到了,你别是让我说中了啊。还有两天就过年了,都要放假了,你这时候请假,还不告诉我什么事情。”

老周的脸很红,可能是噎到的关系“啊呀,我交了个女朋友,想假期和她一起出国玩,就多请两天假。关系又不是太稳定,你就一个劲的问。”

“我都说嘛,更定是交女朋友了。”

老周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你干什么,我还没吃完呢?”安静眼见老周把桌子上的菜一样一样的都盖上盖子,扔进垃圾袋里。

“你话那么多,别吃饭了。”老周收拾完,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

第五十五章 亲的不好,请多见谅

新年放假了。这是安静每年最空闲的日子,不用上班,也不用走亲访友。

她还是住在酒店里。没空找房子,也懒得找。上班的时候忙的上厕所都没有时间,下了班只想睡觉。过年了,别说中介了,街上私营的店都关了一大半。过年的上海最是冷清。

安静的手机调为静音。客户群发,转发的拜年消息此起彼伏。

安静叫了客房服务来打扫房间,一个多小时了,还是没人来。打去前台问,前台的人说退房高峰,让她再等等。

她百无聊赖的拿着遥控转着台。电视里的节目,要不就是欣欣向荣,要不就是阖家团圆。她呢,冷冷清清。孤苦伶仃的。干脆把电话电视关了,

安静化了些淡妆,换了衣服,想等会客房服务打扫完毕,就出门逛街去了。用疯狂的购物来填补她内心寂寥。

才换好衣服,有人按门铃。安静觉得时间刚好。

打扫阿姨进了房间。

房间门打开着,安静背着门和打扫阿姨说哪些地方需要清洁。

安静一回头冷不防的吓了一跳。吴骏珂正站在她的身后。

“干嘛,看到我太开心了吗?”吴骏珂一身黑色的长风衣,带了条红围巾。一边一半的围巾挂着。好像是一副对联在他身上。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这有什么难的?”

吴骏珂拉着安静的手。“跟我走吧,大过年的一个人待在酒店干什么?”

“安静甩开了他的手,谁跟你说我一个人,我约了男朋友,等会要去约会的。”

“男朋友?我上次不是让你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答应了吗?”

打扫房间的阿姨,像是在看家庭伦理剧的眼神看着他们。

“我送了你那么多天的花,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送花怎么了,傅伟连,一连送了我一个月的花呢?我也要明白他的心意吗?”

打扫房间的阿姨,放慢了打扫的速度。

“跟我走,我陪你过年。”吴骏珂又拉着安静的手

安静再甩开“我不去,我和我男朋友一起过。”

打扫房间的阿姨实在忍不住了“小妹啊,你别怪阿姨多嘴啊。你们年轻人啊,不要觉得年纪轻,自己好看,挑来挑去的,玩弄人家感情,这样不好的。”

“是啊,阿姨,她玩弄我的感情,她嫌我丑不要我了。”吴骏珂和打扫的阿姨聊起来了。

安静觉得吴骏珂肯定是神经病了,平时挺严肃的一个人。简直是笑比何清。今天发什么疯啊。

“啊呀,小妹,你什么眼光啊,这个小伙子长的那么英俊。阿姨要是年轻二十岁都像嫁给他了。”

吴骏珂和安静一起不可思议的看着阿姨。

“阿姨,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不会再挑来挑去的了,还有很多房间等着你打扫的,我不耽误你工作了。”

安静终于把这个热情好事的打扫阿姨,送了出去。

阿姨一走,安静转身去收拾行李。

“你收拾行李干什么?”吴骏珂问。

“退房,换酒店啊。你这样说,过几天这酒店里的员工都知道我一脚踏几只船了,我还怎么住啊?”

吴骏珂拉起安静的手,往房间外走。

“干什么,放手,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安静企图挣脱。

“你不想让人家看到我们拉拉扯扯的,你就不要反抗。”吴骏珂用足了力气。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你还真当你是什么霸道总裁啊,天旋地转的把我拉上几个圈,然后再把我按在墙上强吻一顿,我就连个屁都没有了。我告诉,那种行为叫耍流氓,非礼你知道吗?我是个有强烈法律意识的成熟知识女性,不是无知脑残爱做梦的少女。”

安静已经被吴骏珂拉到走廊里。

“这位成熟的知识女性,你安静点。”吴骏珂拉着安静的手,按电梯。

安静还是在挣脱。“我告诉你,我叫虽然叫安静,但是碰到恶势力,我绝对不会保持沉默的。”

又来了两个酒店的客人,一起等电梯。

安静突然之间不说话了。

吴骏珂贱贱的朝她笑了一下。

刚出酒店,已经有人替吴骏珂把车子开到了酒店门口。

安静被吴骏珂好半强迫的塞进了车子里。

吴骏珂系完安全带,开车。

“你的安全带。”

安静把安全带扣好。

“你到底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啊?”

“到了不就知道了。”吴骏珂也不说明,高架上空旷的很。

车开进一个高档住宅区。吴骏珂把车开进地下车库。

吴骏珂走到副驾驶的位子,打开车门。“下车吧。”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吴骏珂替安静解开安全带,把安静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走向电梯。

“吴骏珂,你给句话行不行啊,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安静想,不会是又带她套去看套房子,回忆往事吧。

吴骏珂一路都没有放开安静的手。

他把安静带到一套大平层的房子里。

比起那套大别墅,这里更有烟火味,像个家。

“你以后住这里,别住酒店了。”吴骏珂换上拖鞋,脱去外套。

“你酒店里的东西,我已经让人帮你去收拾了。”

吴骏珂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女式的拖鞋,放在安静面前的地上。

“这算什么?你是老板,我是员工,这种特殊待遇,是要潜规则我吗?”

安静也不换鞋。她想如果要甩门走人的话,还要换鞋那太没有气势了。

“你是我女朋友。”吴骏珂站在她的面前,双手牵起安静的两只手。

安静甩开他的手。“吴先生,别和我玩这个,我玩不起。”

“我没有要和你玩,我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严子惠呢?”安静说出了根本的问题。

“会放下的。”看吴骏珂的样子,是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会放下?那就是还没有放下。”

吴骏珂再次拉出安静的双手。“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放下了,你会相信我?你也不会相的吧。之前我不是放不放的下,我是根本没有想过要放下那一段。”

安静终于不再反抗了。

“安静,我从来没有当你是子惠的替代品。她很好,但是你和她不一样,你们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那天我乱说越乱,甚至到最后,我都不知道我说了什么。”

吴骏珂把脸贴了过去。

安静想要退后些,但吴骏珂不让。她觉得两个脸靠的太近,四目相接很是害羞,所以低下了头。

“自从你那天说,我们以后各自安好,我没有一天是好的。我静不下心来工作,乱发脾气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我爸都怀疑我更年期了。”

安静低着头偷笑。

“真的!那么多年,我看见你爱用的东西,就会给你买。这个习惯已经改不了了。有一天晚上,我和客户吃饭,甜品是熔岩蛋糕,我打包了一份,拿着那份熔岩蛋糕,我想起来,你说不需要我对你好了。”

“哼!”安静突然推开了吴骏珂。

“你少来这套,你那天在公司,当那么多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吴骏珂惭愧。“我是觉得……”他停住了他的说词,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我错,都是我错。客户算什么,丢了就丢了。”吴骏珂想到了吴德权说的话。他想他的老父亲哄女人应该比他拿手,借用他的话来用一下,总不会错的。

果然这句话是有用的。安静又是一下偷笑。

“你自己想想,你都多少时间没有正眼看我了?你已经把我逼急了知道吗?所以那天的吴骏珂不是个正常人,就是个疯子,你别和疯子一般见识好不好?”

安静嫣然含笑,人面桃花相映红。煞是好看。

吴骏珂又轻轻拉起安静的双手。

“我们都在乎彼此,心里早就为对方留了很重要的位子。虽然我们之间还隔着一些无形的东西,但是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我不想再等了。”

吴骏珂放开了她,用手捧着安静的脸。“你不要怕我会让你变的慵懒,我会让你一直懒下去。”

刚才还是桃花的淡粉,现在的安静脸红的娇美。“万一那天我懒的什么都不会了,你就放手了呢?”

“不会的,你的手,我牵一辈子。”吴骏珂把安静踏踏实实的抱入怀里。

吴骏珂又捧起了安静的脸,四目再一次相对。眼里万种柔情,他的嘴就要吻上了安静的唇。

安静被吴骏珂捧着脸,抑制不住的开始笑。

“你为什么笑?”吴骏珂被安静笑的不知所措。

“我突然想到,我们是要结为异姓兄弟,现在就要亲嘴了,好别扭,不习惯。”

吴骏珂只觉得安静可爱。“那怎么办,你现在笑好了吗?”

安静把吴骏珂的手,从自己的脸庞拿开。“不行,你先让我笑一会,实在不行,要不改天吧。”

吴骏珂不干了。“这事哪有改天的?早晚都要亲的,今天一定是要亲的。”

吴骏珂这样一说,安静更是笑的不行,蹲在了地上。“为什么今天一定要亲?”

“今天是我们正式在一起。这就和庆祝高兴的事情,开香槟是一样的。这叫仪式感。”

安静坐到了地上,清了清嗓子,控制住了自己的笑意。“好吧,男朋友来吧。”

吴骏珂也坐到了地方,倾过身子去亲安静。

安静微微撅起了嘴,吴骏珂几乎就要和安静的嘴贴到了。

安静又咯咯的开始笑起来。

“又怎么了?”

“不好意思啊,好久没干过这个事情了,等会亲的不好,请多见谅。”安静说完,趴在地上狂笑。

吴骏珂终于忍不住了也发笑了。他叹了口,放弃了。反正亲不亲的来日方长。

他把一边的安静一直没有换上的拖鞋拿了过来,安静的笑看来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了。他也不去管安静,仍由她在一旁傻笑。

吴骏珂自己一边宠溺的看着安静,一边帮安静脱了鞋,换上了拖鞋。

安静的笑停了,看着吴骏珂帮她换上的拖鞋。凑近了吴骏珂,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吴骏珂再也没有给安静笑场的机会,抱过安静就激烈的回应了上去。

第五十六章 老怀安慰

“你烧了那么多菜啊。”吴骏珂进门推着两个二十八吋的行李箱。

“新家入伙,当然是要丰盛的。”安静走去厨房又端出两个菜。

吴骏珂去卫生间洗了手,在餐桌边坐好。

安静端着汤出来,汤好像很满,都快洒出来了,她走的很小心翼翼。

吴骏珂伸手去接了,接过汤时洒了一些出来。“那么满,有没有烫到啊?”

安静抽了几张纸,擦了擦手。“没有。”

“你要去哪里出差啊,带那么大的两个行李箱。”安静看见了门口的行李箱。

“不出差,是我的日用品,还是一些衣服。我先带了点过来,别的慢慢再搬来。”

安静拿着两碗饭从厨房出来。“搬过来?这里不是给我住的吗?你搬过来干什么,你没地方住吗?”

吴骏珂接过饭。“搬过来和你一起啊,同居!”

“同居?为什么?”安静像看流氓一样看着吴骏珂。

“试婚啊!不懂嘛?没关系,吃完饭我教教你,你就懂了。”吴骏珂摸摸安静的脸。

“我认识你那么久了,怎么今天才发现你是流氓啊?”安静脸上的色调又变了起来,素颜的脸上,突然像天然的上了腮红一样,红里透着微微的粉。

“我们是要结婚的,我对你流氓怎么了?我流氓,我骄傲!”吴骏珂完全没有平日里正经的样。

“结婚?谁告诉你,我们要结婚的?”

“不结婚,我们算什么?你要珍惜我,酒店的打扫阿姨都想嫁给我了,我奇货可居知道吗?”

安静掩着嘴笑。“那你去和打扫阿姨结婚好了。”

吴骏珂喝着汤。“反正我们两个肯定是要结婚的,我今天就搬过来了。”

吴骏珂喝了口汤,放下了碗和汤匙。“我们的三观和原则,那么多年都了解清楚了。性取向你要是不清楚,我就让你试到清楚为止。结婚后呢,肯定不会和我父母住在一起的。孩子犯了错,尽量不要揍。实在要打,交给我爸去打吧,我们就做慈父慈母。不过估计我爸这种对我就是父爱如山的人,隔代亲,他都不知道能亲成什么样了。”

吴骏珂这样一说,安静的脸火辣辣的烫,害臊的头也不抬。

“你不是说你就想嫁有钱人嘛,我保证让你,每天睡到自然醒,逛街,买东西,喝下午茶,做手,做脸。不过嘛,就是孩子要自己生,不能找代孕。”吴骏珂把头往安静那边移动。

“你神经病。”安静用手拍打着吴骏珂。

吴骏珂坏坏的笑。脸和安静靠的更近了。

手机响了。吴骏珂没有去管。

安静感觉这铃声吵的很,把头避开了。“你先接电话。”

“不接,大过年的,谁有空找我啊。”

“接吧,我又不会跑。”

吴骏珂快速的在安静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好像偷吃到糖果的孩子一样欢乐。

吴骏珂拿起手机,是吴德权,简短的说了几句就挂了。

他无精打采的回到餐桌。

“你爸找你什么事啊?”

“晚上约了我和王韵吃饭,我不想去。”

“为什么不想去啊,现在过年,你爸肯定是想和王韵一起吃饭的。”

“那就他们父女一起吃好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吴骏珂拉住安静的手。

安静把手抽了出来。“你拉着我怎么吃饭啊。”

“可是我就想拉着你啊。”吴骏珂又把安静的手拉了过来,在她的手背上亲了几下。

“你神经病啊!”安静笑的羞怯。

“是啊,我是神经病啊,你就是我的药啊,所以说药不能停啊!”

“神经病!”吴骏珂的每一句话,安静听着都觉得是甜的。

“王韵最近动作有点大,不显山不露水的把许云云手上的客户抢了,而且不是个一般客户。”

“你还管的住吗?”

“嗯,暂时来说不会有问题。但不能让她知道我们的关系,她现在只是认为我想压着她。”

吴骏珂叹气,摸了摸安静的头。“真不想让你做这块挡箭牌。”

“没事的,把事情的风险值降到最低,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吴骏珂良久不说话。

……

吴德权约吴骏珂的时间通常都比王韵要提早些,父子先聊上一会,等王韵到了再开饭。

吴德权今天也不例外,约了吴骏珂六点,约王韵六点半。

王韵都到了,吴骏珂还没有出现。

“哥怎么还没有来?过年还要忙工作吗?”王韵叫吴骏珂哥,这一声哥叫了这么多年,吴德权一直认为王韵虽然有自己的心思,但是把吴骏珂真的当哥哥。

“嗯,是在忙工作。”吴德权也不知道吴骏珂这几天在忙什么,从年初一就不见他的人。年夜饭吃完饭,年初一给他们夫妻,打了个电话拜年就不知去向了。家庭聚会也缺席。

今天一早,让孔文约吴骏珂来吃饭,回了!非得他亲自打电话才勉强同意。现在居然还迟到了,吴骏珂是个从来不迟到的人。

吴骏珂的一反常态让吴德权此时此刻如坐针毡。他想到那天吴骏珂把手机砸在地上的画面。

“小蓉啊,是不是饿了啊,要不你先吃吧。”吴德权和王韵说话的口气就像糯米一样软糯。

包厢的门推开了,吴骏珂来了。

吴骏珂笑容满面。

“爸,来晚了。”

吴骏珂除了一脸的笑容,衣着也春意盎然了起来。

王韵看了吴德权一看,但此时的吴德权眼里只有吴骏珂,看不见王韵使的眼色。。

“是不是路上堵车啊?”吴德权拉开一边的椅子让吴骏珂坐下。

王韵暗地里较劲:这大过年的路上连鬼都快没有了,还堵什么车啊。

“是啊。堵车,我们吃饭吧。”吴骏珂连想都没有想就回答了。

“来,一人一个红包,来年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吴德权拿出两个红包来,给了他们一人一个。

这是吴德权的习惯,他认为子女无论多大了,都是孩子。每年的压岁钱不能少的。

“谢谢爸爸,我以后嫁人了,你还给不给我压岁钱啊?”王韵靠在吴德权的肩头。

“当然给,给到爸爸死的那天好不好。”吴德权对着王韵总是慈爱泛滥。

“爸,不许你这样说,你要死不在了,我就是孤儿了。”

吴骏珂看着这两个人,真像学安静说的那句,神经病!

这顿饭是吴德权的天伦之乐,他高兴的顾不上吃东西,只是轮番的看着吴骏珂,和王韵。好像光是看着他们就能饱了一样。

正餐过后,吴德权特地点了汤圆。元宵节他是没有办法和王韵一起过了,吃一碗汤圆就当提前把元宵过了。

红豆沙绵密,里面还加了酒酿。酒糟的香气,淡淡的香味。三颗汤圆,都是枣泥馅料的。是王韵喜欢的口味。

王韵吃完汤圆,还是有所留恋的离开了。

吴骏珂叫来了服务生。

他指着汤圆的碗“这个给我打包一份,汤圆不要,就要红豆沙,多放一点酒酿。”

“好的,先生。”

服务生刚要出去,吴骏珂又叫住了他。

“等我们买单了再给我打包,用保温袋装。”吴骏珂又特地关照了一下。

吴德权在一边听着,又多吃了两口红豆沙“你那么爱吃红豆沙?”

吴骏珂笑笑,拿起手机发微信。

吴骏珂的铁皮脸今天一直阳光灿烂,吴德权觉得奇怪。“骏珂啊,你这几天在忙什么?家里的聚会,你都不露面,我和你妈就大年夜见了你一面,今天让老孔约你吃饭都不来,非要我亲自给你打电话,你还迟到?”

“没忙什么?就谈个恋爱而已。”吴骏珂把手机放回西装口袋里。

吴德权赶忙放下手里的碗,感觉眼前出现了万丈光芒。“谈恋爱,和谁?”

吴骏珂觉得吴德权明知故问。“还能和谁?”

“是和安静吗?”吴德权还得再确认一下。

“是啊!”吴骏珂不由自主的甜扩散到了脸上。

“好!”看吴骏珂的这笑容,吴德权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快落地了。

“要不趁着过年把安静带回来,让我和你妈看看。顺便把日子定了。”吴德权还要更加快脚步。

“什么带回家看看?你是没见过安静吗?还定日子?哪里那么快。”

“怎么快了,认识那么多年了,两个人都老大不小了,不用谈那么长时间的恋爱了,赶紧结婚生个孩子,让你妈开心开心。”吴德权开心的喜不胜收,得意忘形了。

“公司那一摊事情怎么办,安静回家生孩子,谁替她?”虽然吴骏珂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是这样打算的。他也不想让安静在掺和到公司的这笔乱账上来,他想让安静尽快的全身而退。

吴德权的笑减了几分。“让我想想。总之你们两个要早点结婚,就算不结婚,要快点生孩子。”

吴骏珂对吴德权那么急促,只是单纯理解为,长辈对新生命的渴望。

“爸,不结婚就生孩子,那是耍流氓,再说了,这传出去像话吗?”

“就是要抓紧。”

吴骏珂想起了什么。“对了,爸,我们都不想太早的公开关系,尤其是安静还在公司的时候,以免有些关系处理起来不那么方便。”

吴德权点点头。

第五十七章 悬崖边的虚情假意

二月春风似剪刀,早春还是乍暖还寒的时候。

老周约了井闻远在公司附近的饭店。

“什么?你把钱都投进去了?”井闻远把喝到一半的啤酒放了下来。

“嗯。”老周眼神黯然。

“我都和你说了,少投点钱,见好就收。”井闻远眉心皱起的好像跳动平率很高的心电图一样。

“我哪能想到,他们跑得那么快。”老周懊悔的恨不能把肠子揪出来。

“我再三的提醒你,像这类的投资,你就要抓住他们圈钱的时机,这个点的尺度把握很重要。他们在圈钱的时候,就是你赚钱的机会,差不多就可以了,你怎么还会加注本金了呢?”井闻远说的煞有介事,只有他知道,他那个葫芦里装了什么药。

“是我心黑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个教训代价太大了。”老周憋着口气,把一杯啤酒都喝完了。

“我前妻这段时间也碰到点事,正要花钱。每天都盯着我要拿房子的钱。”老周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你到底投了多少钱?”井闻远开始引导。

老周摇着头。“我把我父母的房子,和我自己的房子都做了抵押,手上的现钱和本来准备给我前妻的钱,都投进去了,一千多万吧。”

“什么?”。

井闻远是这一切的导演,但今天他要做一回演员,他对一切都心知肚明但还是声情并茂的演出每一个出乎意料。

“你原本就有房贷,现在两套房子的抵押贷款,你前妻还追着你要钱,看你前妻眼里只有钱的样子,如果你不给,怕是还要申请强制执行了吧,你怎么负荷的了?”井闻远当老周是白娘子一般,手里的雷峰塔就快要着实的将老周镇压住了。“我准备去财务公司借一点,先把我前妻的钱给补上了。救救急。”这是老周的下策。

“财务公司就是高利贷,你这一进去,不是扒了你几层皮就能出来的。”

井闻远倒是不担心老周会被高利贷怎么样,但是他担心老周不按照他设计好的路线走。

老周一阵长吁短叹。

“一直叹气也解决不了事情,眼下还是先把事情了结了。高利贷千万碰不得。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折腾了那么多年,也没有什么积蓄,要不然我倒是可以先借你,解一下你的燃眉之急。”井闻远一副恨自己无能为力。

“哎,别说你没有,你就是有,我也不能问你借啊,那么大笔钱。”

“这事都怪我,我不给你介绍那么条路子,你现在也不至于这样。这现在又害了你,到时候万一让王锚他们知道,我又是个罪人了。”井闻远拿着起子,又打开两瓶酒。

“这事的风险你早就都和我说清楚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再加本金进去,也是我贪心,你千万别自责。我绝对不会让你成为罪人的,王锚和林博那边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老周对井闻远的正真用意一丝都没有察觉到。

“老周,你当真除了高利贷,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井闻远把老周已经带到了悬崖边,现在只等老周自己跳下去了。

“我要是有办法,还能想到高利贷怎么个无底洞的主意吗?”

“其实……算了。”井闻远欲擒故纵。

“你是不是有办法?”

“我这个也不是聪明的办法。”

“再不聪明,也比我这强。”

“这行当你做了那么多年,总是知道一些捞钱的办法吧?”

老周双手交叉,手肘放在桌面上,下巴贴着交叉而握起的手。他知道井闻远的意思。他也当然知道这些事情怎么做。

只是这其中的风险太大。

……

新年的第一次例会。

安静比以往更提早了一些来到会议室。

刚进会议室,吴德权,吴骏珂和孔文,已经在了。

吴骏珂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安静做了个亲嘴的表情。

安静低头偷笑。

吴德权正巧看见这个场景,觉得自己的儿子好似毛头小伙这才情窦初开了一样。

“安经理,来,给你个开年红包,新年过的还不错吧?”吴德权从口袋里拿出个红包袋子。

吴德权想通过这红包,让安静知道他对吴骏珂和她的态度。

安静接过红包袋。“谢谢董事长。”

“董事长?别叫的太顺了,怕以后改不过来啊。”

安静把红包夹进文件夹里,虽是窃喜的样子,但甜蜜的香气不自禁的散发。

吴骏珂有意识的发出几声干咳。

吴德权立刻收敛了起来。

接下来的会议还是吴骏珂主持。

“今天的会议就这些内容,我们结束吧。”吴骏珂准备开始整理面前的东西。

“我还有一件事情。”许云云站了起来。

她心里又是得意又是无奈,得意是因为她手里正捏着一副王炸,马上就要给以安静颜色。但无奈,则是吴德智开会前对她提的一个要求,她要做一件吃力不讨好招人恨,且成功概率极低的事。

“什么事?”

“今天下午,我要和汉江造业的姜旭,签订购合约。新年开门红,按照公司的惯例,我希望请吴总能出面亲自签约。”许云云示意秦小凉把合同给吴德权和吴骏珂。

许云云这一下威力的确够猛。安静被这王炸炸的好像顿时失聪了一样,再也听不见别人说什么了。她怀疑这是不是她的幻觉,还是梦境,不太真实。

过年假期前几天,她和姜旭已经在谈订购的合约内容了。经过上次的事情,她给姜旭安排好了工作。后来她又和汉江的高层打了招呼,把姜旭的职位重新又调动了一下,她对姜旭的这份订单从不留悬念。

再者,和姜旭合作的事情,安静还没来得及和任何人提起,正好就赶上过年了。这订单合约的分量安静是知道的。

这是许云云的反击,反击的一点前奏都没有让她听到。

安静有些恐慌,这是她在工作中极少出现的不安。

她想,难道是恋爱谈昏了头,失去了警惕性?看着许云云在例会上提出这件事情,下午签约还请吴骏珂亲自去签。许云云这是在新年开门给她送上的第一个响亮的巴掌吗?

吴骏珂看完合约。“这姜旭是不是以前在洋明商贸的?”

“嗯,是。”许云云回答。

许云云站起来后,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安静,她仿佛当自己的眼睛是照相机的镜头也一样,她要一帧一帧的记录下安静成为失败者的表情,然后永远存档在她的脑子里。

“我记得这姜旭是安经理的客户啊?”吴骏珂没有一丝阳光的脸看着安静。

虽然吴骏珂看着安静,但实则却在质问许云云是不是在抢安静的客户,这种只能暗箱操作的行为,一旦要放上台面是不符合公司规定的。

“以前是,但姜旭换了工作,我们公司和洋明的合约还是在A组那边。”许云云怎么会这样的问题上惹祸上身呢。

“这合约我看了,不小。但是我下午还有会。”吴骏珂拒绝了。

“许经理也是为公司卖力的。这张订单可是开门红啊!公司惯例,骏珂这个情面还是要给的。”吴德智这一开腔,目地就是要让吴骏珂下不来台了。

许云云抢了安静的客户,吴骏珂又出面签约,这难看,吴德智心里想想就美。

吴德权也不帮腔,他知道吴骏珂自己能搞定这尖酸的老狐狸。

“让骏祥出面签吧。体面,也不会让客户觉得我们怠慢了。”

吴骏珂此话一出,如果吴德智还是坚持要让吴骏珂出面,那他就变相的承认吴骏祥地位和分量上都不如吴骏珂。

吴德智是不会甘于承认这点的。

“骏祥下午也有会。”吴德智还是不松口。

“那好吧,那只能麻烦叔叔去签了。”吴骏珂的铁皮脸不是浪得虚名,冷冰冰的看着吴德智。

“骏珂,你这是在开叔叔玩笑吗?我去签?这也太抬举他们了。”吴德智才说完,发现中了吴骏珂的圈套。

“是啊,太抬举他们了。”吴骏珂看着许云云。

许云云其实也本没有打算吴骏珂会同意,是吴德智在开会前对她要求的。这新年第一次的下马威,她就这样的扛上了身,她知道这对她来说,吃了个闷亏,背了个黑锅。

……

安静回到办公室,把手上的东西乱做一气的扔到桌上,像是发泄一样。

她坐在椅子上,转向窗户,背对办公室的门。

安静对工作一直没有什么企图心。她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是在卖命般的工作,但实际那只是为了快一些还清吴骏珂借给她的钱,和她无法自控的购物欲。

所以她在职场上,从不主动进攻,维护好自己的地盘,对安静来说足以了。

但现在,面对许云云的强取豪夺,和姜旭称得上背叛的行为,安静不得不审视一下自己对工作的要求了。

许云云本来就虎视眈眈的,恨不得抢走她手里每一个客户,再加上王韵之前的那一下,加剧了许云云的速度。

她在追究到底是自己这次反应迟钝,还是许云云太过干脆就像划过天际的闪电一般,根本防备不了。

安静深呼吸了几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脑子放空了一会儿,接着许云云和王韵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她的脑回路里

王韵和许云云这一前一后的两件事情,做的都有一个共通点。都在不动声色间完成了她们想要做的事情。

安静再次放缓了自己的急躁,她细细梳开纠结在一起的情绪后,冷静下来才觉得事情有蹊跷。

安静有了一个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想法。

“安静。”

有人在她背后唤了她的名字。

安静已经出神了,被这冷不防的这一叫,有些吓到,她把椅子转了回来。“你来啦。”

第五十八章 狼烟起

“嗯,刚开完会,就看见你回办公室了,也没有和我们一起吃饭,就来看看你。”王锚拉开椅子坐下。

“有些郁闷。”安静揉了揉脸。

“你何止有些郁闷。”

“我和姜旭在过年前,已经在谈合约的事情了,应该说是定了,我连合约都准备好了,假期一过,我们就准备签约的,今天这样一来,我像是吞了只苍蝇进去。”安静觉得姜旭这人万般恶心。

王锚原先还不知道那么多,安静道出事情的进度后,他意识到了很多问题。“这姜旭太不道义了吧!上次的事情,他们夫妻二人可是好处占尽。”

“是啊!”安静更觉得恶心。

“姜旭的老婆呢,那个欧芙丽呢?你联系了她没有?她知不知道?怎么回应你的?”王锚同仇敌忾。

“不用问,欧芙丽必定知道。她也肯定是权衡了他们能得到多少利益后才做这样的决定的。他们既然做了,也就准备好了我会去兴师问罪,应对我的话也一定是一套套的,我何必去自讨没趣。”

欧芙丽那副贪婪的嘴脸又从安静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李雪婷一手提着一个保温袋,一手拿着公司楼下的咖啡纸杯没有敲门就进来了。“Ann,我看你没有吃饭,我给你去打包了一些回来。”

“你先放在一边吧,我现在不饿。”安静和王锚分析着事情,没有胃口吃东西。

“你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我给你买了杯热巧克力,加了双份奶油。”李雪婷把别的外卖都放到了一边的会客桌上,把手里的热巧克力放到了安静的手边。

安静看了看巧克力,又看了看李雪婷。“谢谢了,你先出去忙你的吧。”

李雪婷出去了,王锚向门外看看。

“你助理请的不错,那么快就知道你的喜好了。也很会察言观色。有林薇雨的样子。”

“你也觉得像林薇雨?”

“长的没有林薇雨好看。”王锚脑子里过了一下两人的长相。

“谁问你长的像不像了,我是说做事情的样子。”

“像啊。”

安静下意识的把热巧克力推了远了些。

……

老周拿着支票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可观,但没有让他高兴。反而他此时的心境好像置身在车祸现场一样,他是在酒后驾车,撞了人,无法回头了。

他向来是有灰色收入的,这些灰色收入是在一个隐形的安全区里,但他现在做的事情已是触网的行为,触及的是法网。老周把他手上的客户,介绍给了别的公司。这等于是在出卖公司,商业犯罪,一旦被发现后果难以想象。

三份贷款已经让他入不敷出了。前妻余小曼对他的追讨也是到了极限了。他只能铤而走险了。

交易完成。老周和那两个客户准备去拿车离开。客户开车走了,老周打开车门,准备上车。

“老周。”

有人在背后叫住了他。

他回头看到许云云从对面走来,他本来就心虚这一下更是不见了三魂七魄,人像被丢进了液氮中一样,冻伤,麻木,失去知觉。

“那么巧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人了,谈客户吗?”和老周相比,许云云仿佛这停车场是闲庭一般,她走的信步款款。

“是啊。”老周想要尽快的抽身离开。他的身体是冰冷的,但额头上却冒出了汗珠。刚才那两个客户,要是被许云云察觉到了,他就要万劫不复了。

“现在天气也不热呀,怎么你流汗了?”许云云从包里拿出纸巾给老周。

老周接过擦了一下,可能刚刚饭店里空调开的太足了。

“不得不说安静运气真好,手下的人一个个都那么能干,王韵抢走我的客户,你又那么晚还在谈工作。”许云云无论对哪个男人说话,都是自然散发着浓浓的女人味。

老周没有任何心思,只想溜之大吉。“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老周立刻上车,关上车门就走了。

许云云站在后面看着老周离开她的视线,歪嘴一笑。这老周急的连方向灯都打反了。

……

自从在停车场遇到许云云,老周惶惶不能终日。他的魂魄从那天离开他的躯体后已是多日游荡在外,不曾归来。

中午正值十二点。他在茶水间泡了壶浓茶,想要提提神。手机响,打开,是一条微信。内容是一张照片。

老周看到照片,手上的杯子差点失手掉在地上。照片就是那天在停车场拍的。照片上是老周和客户,握手道别。

刚看完照片,又跟着来了条微信,一个地址,DREAM FOR LINE后面还有一句话:一个小时后,这里见。

……

老周接到微信就赶往许云云给他的那个地址。DREAM FOR LINE 是一个咖啡店,老周要了杯冰水坐在一个不起眼的位子上。

许云云准时出现。“你挺早的嘛。”

老周对许云云的千娇百媚从不放在眼里,现在更是反感。“说吧,你想怎么样?”

许云云不急不慢,点了咖啡。脱了外套,又从电脑包里拿出手机和一份文件。

老周耐心耗尽。“我还有事,你能不能快点。”

“老周,识时务点,大家都是明白人,今天我们要谈些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吧?对我态度好点。”

许云云的咖啡来了,她往咖啡里加着奶精,又撕开糖包加了进去,搅拌的悠哉悠哉的。

老周心里闪念,是不是这许云云就凭着照片在诈他。“你知道些什么就开门见山,就一张照片又能说明什么?”

“老周,你不是那么天真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就会把你约来这里?我可从来不做没有准备的事。”许云云把咖啡勺放在咖啡杯的托盘里。

老周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扑灭,凉透。“你想要怎么样,不是想让我来这里看着你喝咖啡吧?”

“当然不是,和你谈个交易。”许云云把咖啡杯推到旁边去了一些。把刚才拿出来的那份文件给了老周。

“过几天,安静和泰安签约,你把合同调包。”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用已经掌握的证据让许云云出面威胁老周辞职就可以了。但许云云临时改变了计划,她认为既然已经握住了老周的痛脚,那么老周走不走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但安静终究是她的威胁。

其次他们三个虽然已经联手,但各怀鬼胎,都有自己的目的。她也不见得多信任另外的那两个,她只是想借他们搭一把手,尽快达到自己的目地才够保险。

老周看了看文件的内容,马上就扔在桌上。“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是你办不到,还是你下不去手?”许云云丢弃了笑容。

“这份合约的内容一旦在履行过程中出了意外,不是安静离开公司就可以解决的,这会让她以后都无法在这个行当立足。”老周急赤白脸。

“那你呢?你的事情一旦捅了出来,你坐牢都有可能。”许云云这一句话,把老周像个嫌疑犯一样牢牢的按在了地上。

“她是谁?你的同事,上司而已。你出了事情,她未必会帮你,就算想帮你也未必有能力帮你。老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许云云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小口。

“哼,恐怕我帮你踢走她,我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吧,我的小辫子被你拽手上,她走了,接下来就是我。”老周毕竟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人。

“我不会踢走你的,她走了。你可以坐她的位子。”

老周喝了几口冰水“我坐她的位子?当你的提线木偶吗?随你操控是吗?还有你就不怕,我把你和我说的这些都告诉她?”

许云云放肆的干笑了几声。“怕?我有什么好怕的,你有证据吗?还有告诉她又怎么样?她能拿我怎么办?我们两个不合,她自己心里没数吗?就算你拿的出的证据,也就是你手上的那份没有生效的合约,你又能拿什么证明是我给你的?”

“老周,你别把自己那份聪明用错了地方,你的处境已经在边缘了,别浪费力气挣扎了,好好配合我。”

“我要是不配合呢?”

许云云刁钻的笑了一下。“那就交给高层去决定你的命运了。”

“好,那就把我老周的命运交给老天决定吧。”老周觉得自己被逼到绝境,反而豁然开朗。

这些天来,他每天提心吊胆。就这短短的几日,这样的心绪让他痛苦不堪。

今天面对许云云的威胁,他先是觉得许云云要他手上的客户而已。得知她要陷害安静来换取他的平安,他的恻隐之心存刹那,但立即遭到他自己的千万般的唾弃。

老周觉得,如果他做了这样的事后,他这一辈子都会瞧不起自己。

“我还有事,先走了,许经理要怎么做请随意。”

对于老周的答案,许云云确实做好了两手准备。顺利的话便是两个都走,不顺利的话,至少老周也留不下来。不违背他们原来的计划。

许云云把刚刚给老周的那些假合约放回了自己包里。

许云云抬起手,看了下手表“老周,现在是下午两点,我再等你四个小时。你好好考虑一下。”

“四个小时?那么慷慨?四个小时,我能做很多事的,结果会让你意想不到也说不定。”

“能做什么?是你要跑路,还是要走动关系找你两个客户推翻你们这次的合作?老周我可是都查清楚的,这两个客户不好得罪的。进了嘴巴里的肥肉,你要人家吐出来,不可能的。”

许云云又瞄了几眼老周。

“还是要找安静给你去求情?她才被我抢了客户,新年第一遭就失利,高层难免对她失望吧。前段时间她和傅伟连那么高调,惹的高层已经不满意她了。林薇雨的事情她都用自己辞职来保了,保住了吗?”

许云云把老周每条路都堵死了。

老周没有任何回答,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径直走出了咖啡店。

第五十九章 忌:情侣沟通

晚上六点刚过一些,吴骏珂和安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吴骏珂把电脑放在腿上回复工作邮件。

安静人歪着,脑袋靠着吴骏珂的肩,仰头着敷面膜。

现在吴骏珂尽量推了不必要的应酬,每天下班都尽可能的早回家。哪怕就像这样,谁也不说话,各忙各的他也觉得安心和幸福。

电脑提示有新的邮件,吴骏珂点开看。反复看了几遍,眉宇间拧了起来。神情也变的凝重。

“老周这人怎么样?”吴骏珂的眼睛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安静敷着面膜,嘴巴的动作不能太大,说话也有些口齿不清楚。“你怎么突然问起老周来了?特别本事的一个人。”

“哼,我看是挺本事的。”

安静觉得吴骏珂说话的语调很是怪异,人坐直了,取下脸上的面膜。“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吴骏珂把放在腿上的电脑给了安静。

安静的脸上全是面膜纸上的精华液,眼睛也有些模糊,她抽了几张面纸,一边擦一边看。她脸上的精华液越来越少,可是她难以想象的表情,却越来越重。她也是反复看了几遍。

“不可能,老周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时间,地点,交易内容,他收了多少钱,什么方式支付,交易现场被拍到那么多张照片,怎么不可能?”吴骏珂已经把这事情定性了。

吴骏珂转身找自己的手机。

安静趁吴骏珂没有注意,把邮件转发到自己的邮箱。“发件人是谁?你知道吗?”

吴骏珂拿过电脑,又再看了一遍。“发件人肯定没有用自己的邮箱。”

“这是陷害,为什么发件人不用自己的邮箱?”

最近这样的突发事件太密集了,冲击力一浪大过一浪,安静被这这样的来势汹汹的浪拍的慌乱,甚至有些无力招架。

“陷害?这都是真凭实据。”吴骏珂拿起手机。

安静看吴骏珂拿起手机,一把抢过手机。“无论怎么样,老周在公司那么多年了,是不是应该我们内部查清楚了再说。”

“这还用调查吗?就是因为他在公司那么多年了,抓到的是这一次,没有抓到的呢?我不可能对这样的人置之不理。”吴骏珂公事公办的样子又来了。

“这样吧,我去找老周问问,等我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好不好。”安静处于短路状态中,她除了拖延想不到任何办法。

“安静,这是公事!”

“是,我知道是公事,我们也向来都公私分明的。但这次你能不能就当是个私事,让我先了解一下好不好?”安静处于混沌之中,她只有两个想法,一,这个事情不简单。二,她觉得一定要保住老周,不能再像林薇雨一样。

安静一只手背在后面拿着手机,另一个手扯住吴骏珂的衣袖。“我和老周共事那么多年,他的为人我是清楚的。就算他这次做错了,我相信一定是有原因的,你就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去了解一下?”

安静的慌乱,巴巴的像只鹌鹑,让吴骏珂于心不忍,他软化了一下自己的态度。“安静,我知道你护着你手下的人,但是你自己也看到了,证据放在眼前。无论你怎么去了解,事实就是事实。无论他有什么样的隐情,事情是他做的吧,这是坑害了公司的利益。报警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如果是冤枉他了,让有关部门去查吧。”

吴骏珂虽然口气软化了,但是立场依旧没有变。

“如果有一天,我做了这样的事情,你会不会也是毅然决然的报警抓我?”

“你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如果我会呢,你是不是也报警抓我?”安静咬死了这个问题不放。

“我怎么可能抓你!”

“那你就当这次是我做的好不好,你当给我一次机会。”安静央求。为了林薇雨,她那天剑拔弩张,但今天万万激不得吴骏珂。

“这怎么能一样?”

“你就当一样好不好?求你了,要不然这样吧,我现在就去找老周。我问问清楚,如果真是他做的,你再报警。”

吴骏珂不说话。

“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好不好。”

“老周做了这样的事情,就应该会想到有这样的结果,这是因果循环。”

“你不讲人情的吗?任何事情不是都只论因果的,法律不外乎人情,我没有要求的很过分,我只是要求一晚上的时间而已,就当你卖个面子给我不行吗?”

吴骏珂又是沉默。

安静站了起来,把手机还给了吴骏珂。“我现在出门去找老周,如果我在你心里还算有分量,就给我一个晚上。明天一早,你报警。”

吴骏珂终于用默认的态度同意了安静的要求。

安静说完跑回房换衣服,然后准备出门。

“我送你去。”吴骏珂走到门口拿上外套。

“不用,我自己去。”安静对吴骏珂不卖情面的原则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你生气了?”吴骏珂拉着安静的手。

“没有。”安静把手从吴骏珂的手里抽了出来,坐在换鞋凳上穿鞋。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送你,是在和我怄气吗?”吴骏珂好像突然才意识到安静会生气一样。

安静穿完鞋子站起来。“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谈,我希望你守信用,等到明天早上。”

“我……”

还没有等吴骏珂把话说话,安静关上门就走了。

吴骏珂看着关上的门,房子里又恢复了平静。但他又不平静了起来。

安静说:他们的事情以后再说。他反复在想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只是认为他们刚刚比较的讨论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而已。

……

安静上了车,就给老周打电话,借口自己的客户出了点问题,旁敲侧击的问老周在哪里。

老周说在家里。

安静又给杨逸岚打了电话。

最后,又给王锚打了个电话。王锚和林博在一起吃完饭,安静说了个大概,让他和林博也去老周家里一趟。

在她挂电话前,王锚问她要不要通知让井闻远一起去,多个人出主意。

安静断然拒绝,除了因为林薇雨的事情,她对井闻远已经产生了抵触,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异样。

她又多和王锚多了句,先别让井闻远知道这事。

安静到了老周家门前,听见里面有男女的吵闹声,她站着听了一会,两分钟后突然一声巨响,紧跟着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安静怕出了什么事情,大声拍门,但久不见有人来开门,她正准备打电话给老周,门开了。

老周开了门,顶着个鸡窝一般的头发。衣衫不整有拉扯过的痕迹,他看到安静一脸复杂到不能自控的表情。

老周杵在门口,一动不动。

安静越过老周自己推开门就进去了。

进入老周家的玄关后,先是饭厅,餐桌上全是敞开着的外卖盒子,烟缸里塞满了烟蒂。

往里走是客厅,老周的前妻余小曼站在客厅的正当中,背景墙上原本挂着的电视机,屏幕朝下的躺在地板上,安静猜想刚才的巨响应该来自这已经阵亡的电视机。

余小曼和安静有过几面之缘。也算彼此认识。

安静向余小曼主动打招呼。“你好。”

余小曼双手交叉于胸前,斜眼看着安静。“呵呵”

老周关了门,跟了进来。“Ann,你怎么来了,我家有点乱,还有点事。”

“看出来了,没关系,你们先谈。我也找你有点事情,要不然我去楼下等你。”安静转身往门外走。

“别啊,楼下多冷啊?躺在被窝里谈才暖和啊。”余小曼阴阳怪气的说话。

“余小曼你胡说什么,这是我同事!”老周呵斥余小曼这般龌龊的诋毁。

安静没有理会,继续往门外走。

余小曼快步追上,拉住了安静。“心虚了,别走啊!我说周正怎么好端端的,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和我离婚呢?不惜净身出户都要逼着我签字,今天我来的还真是巧,原因找到了。”

老周爆发。“余小曼,你也是受到高等教育的人,别和一个无知妇孺一样,除了疑神疑鬼,你还会什么?就算你不给我脸面,拜托你自己给自己留点脸行不行!”

身材看上去有些偏瘦的余小曼的力气极大,安静甩了好久都没有挣脱开。她想如果今天出门之前翻翻黄历,一定是一个不宜出门,不宜和情侣沟通的日子。

“余小姐,请你放手。”安静眼看挣脱不了,也不再挣扎。

“放手?你现在怕是要我滚了吧,给你们腾地方啊?你们这对奸夫**那么急不可耐吗?”余小曼的粗言秽语一句接着一句。

安静这一秒才相信,原来这么多年老周对余小曼夸张行径的描绘是天然无添加的。

“我说呢,周正这么那么热爱工作,每天早出晚归,人家是迟到早退,他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睡在公司,原来他不是要睡在公司,他是要在公司和你睡啊!”

余小曼被自己的假想逼到癫狂。

安静也不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好笑。她很奇怪,这女人的脑子里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勾画出这些剧情来的。这饱满的张力太符合神经病的特征了。“余小姐,我们公司没有床,不能睡觉的?”

第六十章 疯狂的悍妻

余小曼眼看着安静开口,她想安静这下一定是要回击了。她甚至已经准备了一卡车的话接着破口大骂,但安静这一句话却结结实实的把她千军万马的封在舌苔上,明明一张口就能出来,却一个字都蹦不出去了。

“余小曼,你闹够了没有?”

老周一把扯开,余小曼拽着安静的手。

余小曼终于找到再次横扫千军的机会了。“怎么?心疼啦?闹?改天我还要去你们公司闹,我要让你们公司的人都知道你们这对狗男女的事。”

安静正对这老周家客厅墙上挂着的钟,快八点了,那么大件事情还没有解决,这要余小曼再胡搅蛮缠下去,恐怕要耽误正事。

“你就是个泼妇!”老周双眼布满血丝,手指着余小曼,身体气的微微发抖。

老周这般模样很容易被误认是要动手。

这景象还能得了?余小曼顺势扯着嗓子哭叫了起来。“被我抓奸在床,现在还要动手打死我吗?”

“你嘴里还能有句像样的话吗?那么多年了,我动过你一根手指吗?”

安静看着撒泼的余小曼,她此刻才真正的体会到老周为什么甘愿舍弃那么多也要从这段婚姻中解脱出来。

余小曼似狂风席卷般的破坏着客厅里的东西,她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摔着杯子,扔着相框。“这个家里的装修,是我管的,每一件家具,每一样摆设都是我布置的,我现在要全砸了,不会便宜你们。”

“砸吧,你爱怎么砸就怎么砸!”

老周没有去阻拦余小曼。

只是挡在安静面前,怕她会被砸到。

余小曼注意到这点后,更肆无忌惮了,她故意往他们站的方向扔东西。

当然她的嘴里也没有闲停下来。

安静手机响,王锚的电话。

接通后,王锚说他们在老周的家门外,听见里面动静太大,不敢敲门。

安静终于盼来了援军,马上去开门。

王锚和林博走到客厅后,眼前此景,和余小曼还未停歇的行为,让他们都觉得这女人是神经病院偷跑出来的病人。

余小曼举起一个大花瓶,往地上扔,力量速度重量的三元素,决定了碎片在落地的同时像四处飞溅的面积。

其余四人下意识的都用手去挡

王锚觉得手掌由点及面的疼了开来,仔细一看,一块小指甲盖大小的碎片,一半已经镶嵌到他的手掌里。血顺着玻璃碎片的位置开始流淌。

这一幕让老周彻底暴怒,一个箭步上去抓住了余小曼的手。“你疯够了没有?我同事的手已经被你弄受伤了。”

余小曼看了看王锚,似乎有些清醒。但还是强撑着“活该,那么晚了,一群男的,一个女的,关系够乱的。”

安静看着王锚的伤口。“林博,要不你送王锚去医院吧,这伤口挺深的,万一感染了就麻烦了。”

“不用,没有伤到重要的地方,把碎片拔出来,用双氧水和酒精消一下毒,涂一些碘酒纱布一裹就好了。上次在医院也是那么处理的。”

王锚本想表明自己没有大碍,但是嘴快说出医院两个字的时候,还是不免的尴尬了一下。

安静自动忽略掉这些。“老周,你们家有没有这些。”

老周火速跑去厨房,一阵翻箱倒柜,过了一会拎着个医药箱出来,东西倒是都有。

安静先洗干净了自己的手,替王锚处理伤口。

余小曼还在一边吵吵嚷嚷。但她把矛盾中心转移了。“周正,我给了你多少时间了,这房子的钱你今天必须给我?”

余小曼一提到钱,老周放弃了一切的形象。“我没钱!我都挖干净掏空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别忘记了,这可是我们当初离婚协议你答应的签字的,你要是不给,我去问你爸妈要。你爸妈没有,我就去申请强制执行,强拍了这房子,你信不信?”

单从余小曼长相到衣着来看,她斯文,有浓郁的知识分子的味道。

但从安静进门到现在,看到的都是余小曼的尖酸刻薄,蛮狠,跋扈。这些低级的样子,把她原本那些独特的气质完全淹没于丑陋之下。

“余小曼,你有没有良心,我父母对你怎么样,你不知道吗?婚是我要离的,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你和我父母过不去干什么,一旦弄出什么好歹来,我不会放过你的!”

父母是老周的命门,对于这一个点余小曼拿捏的很清楚。

“那我对你不好吗,你非要离婚!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要么你今天把钱给我,要不然我今天就去你父母那里,问问他们是怎么教儿子的?”

“我没有钱!为了给你钱,我现在已经等着要去坐牢了,你满意了吧!”老周崩溃了,对着余小曼一通嘶吼后,蹲在地上掩面好像有哭的动静。

场面在休止状态停留了一会儿。

余小曼先是被震住了,稍歇了会又冷笑了几声。“周正,你活该,自找的。好好的家你不要,你非要出去沾花惹草。弄的一身骚。”

“够了,你张嘴闭嘴的都是老周出轨,你有证据吗?”安静对余小曼的忍受已经到了极限,再加上时间如白驹过隙,再这样纠缠下去,怕真的要出大事了。

“证据?我和他怎么多年在一起,我还不知道他啊,要什么证据,我的感觉就是最好的证据!”余小曼又把双手交叉于胸前。

“哼,你无凭无据都可以捞的到老周身上那么多的好处,这个婚你离的不亏!”

余小曼张开嘴要反驳,安静没有留机会给她。

“你不要说什么,你要的是家,是感情,不是钱。你就是在胡扯!这装修,这家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老周挣钱买的,你说老周在外面陪客户,花天酒地。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穿的,肩上背的,你们家的地板,墙纸,连卫生纸都是老周一杯杯酒陪客户喝出来的?”

安静撩起了衣服袖子。“你和老周结婚那么多年,你在干什么?混着一份悠闲的工作,每月收入五千,你过的可是年收入过百万的日子。老周和他父母都喜欢小孩,你怕生了小孩身材不好恢复,你丁克,老周那么多年也不强求你生孩子,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如果老周整天朝九晚五就知道老婆孩子热炕头,你是不是又会嫌弃他没用,没出息,窝囊废啊!”

余小曼嚣张的气焰不由自主的变弱,但她的意识终究没有那么容易认输。“现在轮到你这个小三来训我了吗?这是他愿意给我花的,我是她老婆。”

“余小曼,第一,我不是小三。从刚进门到现在,我一直容忍你的诋毁,因为给老周面子,如果你再不负责满嘴放炮,我保证你会有一段很不过的日子!”

安静独特的气场又上线了,脸上的寒气开始由内而外的冒出来。

余小曼感受到了有些寒意的威胁。“你这算什么?恐吓我吗?”余小曼强撑着最后几分气焰。

“是!第二,你已经不是老周的老婆了,他过去愿意给你花钱,因为他爱你,对你有责任。你今天让我见识到了一个女人是怎么样可以一点一滴的摧残掉自己丈夫的爱!没见到你以前,我还认为你只是个任性刁蛮,撒娇过度的女人。今天亲眼所见后,原来老周对你的评价还是给你留了点颜面的。他这样的婚,离的大快人心!”

“你……”余小曼把手臂伸的笔直,手指指着安静,怒目圆睁的看着安静。

“干什么,你要动手吗?我可不会像你,只会胡扯撒泼,老周打你,那可是打不得的,传出去毕竟是男人打女人。我要是和你动起手来,就算报了警我也不难堪。友情提醒,我空手道黑带三段。级别虽然不算特别高,但是路上碰到个小流氓还是应付自如的,余小曼你要不要试试?”

余小曼马上就把手缩了回去。

安静开始吓唬余小曼,什么空手道三段,要是真的打起架来最多也只能胡乱抓头发而已,不过看来胡诌的话只要表面够硬气对余小曼来说受用的很。

“你不是说你和周正没有关系吗?这是我和他的事情,你这算多管闲事吧。”

“我和老周当然有关系,同事关系,更是朋友关系,你们这档事情,我今天就管到底了。”

“管?怎么管,他欠我的钱不给我,现在还耍无赖说没钱了,你管不管?”

安静离余小曼太过近。她觉得敌意太浓,不引人注目的往后挪了几步。

安静不假思索。“管,他欠你多少钱,我替他还。”

蹲在地上的老周站了起来。“Ann,这事你别管。”

“这房子现在市值的一半,我今天去中介打听过了,这套房子现在挂牌,一千二百多万,一半六百万。”余小曼索性狮子大开口。

“你心太黑了吧!房产中介的挂牌价能信吗?”老周又激动了。

“老周旁边冷静去,等会还有你不少事呢,现在这里我解决。”安静用命令的口吻和老周说话。

“我没有脸要你的钱,再说你的钱也是刚卖了房子的钱,你接着还要买房子的,替我解决了事情,我没有钱还你的。”

老周既是被安静的仗义感动了,又是被自己的愚蠢傻到懊悔,眼睛里饱含热泪。

“你们到底还解不解决,推来推去算什么?”余小曼催促。

“老周,我说了,去旁边待着,你自己一身麻烦了,别耽误我时间了。”

老周只能走去王锚和林博身边站着。

“一口价五百万,你同意我马上就转账给你。你要是还不满意,我们公司的律师团队里的律师和我私交都不错,我随便挑一两个,我们法庭见。这房子当初买卖的银行流水拉一份出来就知道你们夫妻各自出了多少钱。”安静穿着高跟鞋站的有些累了,从一堆几乎废墟一样的家具里,找出一把椅子坐下。

“哼,我懂婚姻法的,我和周正的离婚协议里有这条,是他同意给我的,签字的!”余小曼内心缺乏底气。

“不要再提签字了,你确定当时老周是自觉自愿的签字吗?没有受到你的威胁?没有受到你的压迫,一切在特殊情况下非本人意愿的签字,都可以作废的你知道吗?比如你以死相逼,比如你以伤害对方及其家人为由,让老周不得不签字呢?”

安静轻柔的叠起双腿,双手交错的搭在膝盖上,看着余小曼。

第六十一章 默契智斗

“你造谣,都是周正自愿的!”余小曼受到了这等冤枉,急的跳脚。

“造谣?都说谣言止于智者,可是智者造起谣来后果会怎么样呢?你无风都能起浪,还多谢你给我的提示。”

余小曼的劣势开始恶化。

“我现在想想,我这个办法还真心不错,说不定老周一分钱都不用再多给你了。”

安静向王锚那边快速使了个眼色。

“林博,给公司的胡律师打个电话,问问他意见,上次我们公司主动违约的事情你还记得吗,他一来二去几乎都没有赔钱。”

林博会意的拿出手机。

余小曼破功。“就五百万。”

“林博别愣住呀,电话打过去啊。”安静装作没有听见。

“我都同意了,你还要怎么样?”余小曼失了婚,她不能再失去钱了。

“不想怎么样,这钱我不想给了。”安静又看了看王锚。

王锚走了过来。“安静,多少还是给一点吧,原本这事老周找了胡律师也能解决,估计也是要面子,看在他们往日夫妻的份上,现在大家好好谈谈,毕竟这是老周的家务事,别闹的公司里都知道。”

安静假装白了他一眼。“就是不给,反正老周离婚大家都知道了,说不定让大家都知道了内情,还说老周有男人气魄!以后找老婆还能用的上做个口碑。再说这女人还不讲理,也让她尝尝什么叫真正的人财两空。”

“你看看她这样,不年轻了。被老周养尊处优的,在社会上都没有竞争力了,就指望这点钱了,青春也付给老周了。”王锚这做说客的本事比起林博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啊,我和在他一起那么多年,当年多少富二代追我,我都没有答应。”余小曼顺着王锚的杆子往上爬。

“老周没有青春的嘛?你觉得是你当年为爱放弃荣华富贵,说不定你这个行为耽误了老周本可以找到一个富家千金的机会呢,一个白富美,老周可以少奋斗三十年,知道吗?话当年有意思吗?”

安静的这番有些歪掉的理论让余小曼无法言对。

“我要是你,我现在就收拾收拾回家睡觉,养精蓄锐一边找富二代,一边和老周打官司。不过我劝你,出了门口千万别去找老周父母,一是别背上泯灭人性的招牌,二呢,你要是真的找上门去,正好让我有证据,证明你当初是用对方家人的安全来威胁老周签了离婚协议的。”

安静说完,又看了看墙上的钟,四十五分钟过去了。

余小曼犹豫了,安静的话她不全信,但这样的言之凿凿,她也信了七八分。她害怕这官司真的打起来,她真的会一无所获,可能最好判决,她也拿不到多少。

王锚观察到余小曼的表情变化,知道火候到了。“这样吧,余小姐,你能接受多少,我帮你和安静说说。”

余小曼纠结,说多了怕安静不同意,说少了怕自己吃亏。

“三百万怎么样?”王锚掌握了余小曼的心理。

余小曼默声认同。

“两百万,再多没有了。”安静当年在小商品市场淘衣服,还的一手好价。摊主开天价,她往地下还,脸皮不能薄,摊主不同意,放绝招,走人!屡试不爽,万试万灵。

“太少了!”余小曼还是有她的底线的。

“嗯,安静太少了,再加点,看在我的面子上加点。

王锚刚创业那会儿,安静陪着王锚去见客户。在客户面前就总是和安静打这样的战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配合久了,根本不需要事前准备,一个眼神或者光凭着默契就知道该从哪里切入进去。

“最多再加三十万,要就要,不要就算了。”安静比划了一个三的手势。

比手势是安静和王锚老早的约定,手势出马就是最后的心里价位,要死守,不能变了。

“余小姐,怎么样?”王锚也改变了一些态度。

余小曼当然不满意这个数目,这和她最初的心里价位想比差了一大半。

“两百三十万里,还要扣掉二十万,这里砸的东西再怎么也值几十万了,二十万友情打包价。两百十万。”安静看余小曼犹豫,非但不往上抬价,又再杀了一笔下去。

“你趁火打劫!”余小曼拍案而起。

“你不满意啊?那我们法院见。老周送你前妻出去吧,我们还有事和你谈。浪费时间。”

安静站了起来,面向王锚和林博“王锚你报警,让警察来这里把这里的现场照片拍一拍,这应该是算的上刑事毁坏了。”

王锚点头。

“林博,给胡律师打电话,把老周离婚的事情和他说说,明天早上去法院起诉吧。”

“好咧!”林博按着手机,找胡律师电话。

“老周愣住干什么,送人家走啊!”安静催促。

“好了,我同意。”

在安静丝毫不让步的攻势下,余小曼妥协了。

安静笑笑。“老周,拿纸笔来。”

余小曼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银行卡,放在茶几上“不用写卡号了,这是我的卡,现在给我转。”

“你太天真的了吧,无凭无据我就转钱给你?我先转一半的钱给你,你白纸黑字写下来,你和老周再无任何瓜葛,老周已经履行了离婚协议的内容,你写完我把另一半的钱给你。”安静怕余小曼事后再反悔,干脆把事情利索的一次性解决,不留后患。

“写,是不是我以后也可以说我是被逼的,不是出于个人意愿啊?”余小曼学的也快。

“你大可以试试看,你看有没有人相信你。”

余小曼的这句话对安静连皱眉的威胁都造成不了。

“给你五分钟,不写就走人,我很忙。”安静尽然露出了几分晚娘脸。

“你先把一半的钱转给我。”余小曼把自己的银行卡,拿到了安静的面前。

安静接过卡,开始转钱。

余小曼的手机响,入账提醒。

“写吧。”安静看了看墙上的钟。

余小曼很快就把安静要求她写的内容写好了,签了字。她把纸用大拇指和食指一上一下的捏着,晃在安静面前。“转账,我收到钱给你。”

王锚在安静身后,按着手机的快门,拍了照片。

“你为什么拍照!”余小曼又再次勃然大怒。

“怕你收到钱,太兴奋了。没注意就把纸撕了。拍个照留个证据,没关系,等会你把这字据给了安静,我就当着你的面,把照片删了。”王锚晃了晃手机。

“你们是一伙的,狼狈为奸,蛇鼠一窝。刚刚还扮好人,替我讲价,你也不是个东西。”余小曼把狗急跳墙演绎的活灵活现。

“我们当然是一伙的,那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你不会才发现吧。安静转账吧。”

安静把剩下的一半钱也转给了余小曼。

余小曼收到消息,把手里的纸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王锚弯腰捡了起来,递给了安静。

安静看着纸上的字。字迹清秀,字体一看就是功底的。“字是真漂亮,人太差。长的真是斯文,可惜有辱斯文!”

余小曼把卡放回自己的钱包里,背好了包,整理一下自己散乱的头发。“安静,你自求多福这辈子别落在我手里。”

“我每天一定三柱高香。菩萨保佑别再碰到你这种神经病。”

余小曼走了,关门的时候,恨不得把整幢楼都炸了。

……

四个人站在老周家的客厅,一片狼藉,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王锚又飞来横祸,白白的挨了这一下,他看了一下缠着纱布的手。刚才那只花瓶在地板上尸横遍野。

“我们快速的收拾一下吧。地上都是碎片。”王锚怕安静会不小心扎到。

“我来,我来,你们别动。”老周一直蹲在地上,这下他马上就站了起来。

“就你一个人收拾到什么时候去啊,我们三个一起弄吧,王锚手受伤了,就别动了。”安静脱外套,把袖子撩的高了些。

王锚就是怕安静会被碎片弄到,才说要收拾。“你别动,林博和老周弄,快点。”

“嗯,我们弄,很快的。”林博也不好意思让安静动手,王锚也确实不方便。

林博和老周的动作很快,二十分钟就收的差不多了。最后他们合力把电视机扶了起来。

“余小曼是怎么把电视机砸下来的?这可是挂在墙上的,她怎么那么大力气?”安静一直在研究电视机的问题。

“我摔的,吵不过她,气不过,就把电视砸了。”

老周和林博扶起已经碎了屏的电视机,他们合力把电视机搬到垃圾房去了。

安静看着,老周的客厅沙发,上面放满了衣服。西装衬衣贴身衣物,袜子,居然还有口罩,这些都窝在一起随意堆在沙发上。

安静动手整理,想把沙发空了出来,可以坐人。

安静在整理沙发,王锚走到原来挂着电视机的背景墙前,摇摇头。“还好,这是一梯一户,要不然那么大动静,邻居要去报警了。可惜了这么好的电视机,大屏幕曲面屏,打游戏多爽啊,你看,老周这电视柜上那么多游戏机。”

王锚看着老周的电视柜上的游戏机,有一样东西突然映入他的眼帘,他心头一紧,拿了起来。

第六十二章 风起云涌

王锚拿起的是一只塑料质地的黄色文件袋。文件袋上面的LOGO,他最近常看到,镜威。

他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纸来看,才看了几页,王锚的五官变的抽象了起来。表情从木讷到震惊。

他马上给林博打了个电话,借口说在安静面前不方便抽烟,让他和老周在外面抽会儿烟再进来。

安静看到了王锚多彩多样的神色变幻后,也莫名担心起来。“怎么了,这是什么?”

“我在看,情况不妙,我现在也说不个所以然来。”

王锚把手上的东西快速的看了个大概,就把这份东西给安静看。

安静还没有来得及看上几页,林博和老周回来了。

王锚手脚飞快的把安静手上的东西,藏到了身后。和安静几乎耳语的说“等会见机行事。”

林博看到收拾好的沙发,马上就坐下了“累死我了,站了那么久。”

老周又去厨房翻箱倒柜,拿了几瓶矿泉水走进客厅。

安静和王锚并排坐在三人主沙发上,三人沙发的两边各有一个单人小沙发。林博老周分别坐两边。

安静手机响,微信的提示音,她拿起手机,打了一长串的字。

安静回微信的时候,谁都没有说话。

安静回完微信,把手机捏在手里。“老周,知道我们来什么事情吧?”

“大概知道。”老周两脚并拢,手合十插入双腿中,背弯着,头低着。

“被余小曼浪费太多时间了,我不想和你兜圈子了。我晚上收到公司高层的电话,说有人告发你,出卖商业情报。你这个行为是商业犯罪。证据确凿。我争取到了一晚上的时间。明天早上公司会报警,带走你问话。”

安静看着老周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也是百感交错。

老周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死命的揪。

“告发你的邮件,我已经看过了,我找了岚姐在处理了,但是你要告诉我详细情况,还有你为什么要怎么做。”老周听到杨逸岚的名字,稍稍的松了口气,只要杨逸岚同意帮忙,或许他还有希望。

老周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我和余小曼离婚,基本净身出户,一切都要回到起点了。我父母当然希望我再有婚姻,有子孙绕膝。我眼看就要到四十了,除了一次失败的婚姻,和房贷,我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女人肯陪我这个中年人再一起熬从头熬过。所以我想赚一些快钱。”

老周把其中太多的过程都省略跳过了。

“你做了几次?”这个问题对安静来说很关键。

“一次,就这么一次。你相信我。”老周信誓旦旦。

“我相信你只做了这一次,但是你还有事情没有告诉我。”

安静看看手机,又看看老周。

老周沉默。

“你几个月前就和我说过,你已经准备好了那笔要给余小曼的钱,你今天说你没有钱了。老周,你是什么样子的人,你如果有钱,早就给她了,不要闹到今天这个份上。你的钱去哪里了?”

老周的背弯的更低了些,如果现在有个巨型的弹弓,他想把自己卷成个球,有多远射多远。

“这个问题不回答吗?那好,我看你的样子已经知道东窗事发了,谁发的告发邮件,你知不知道?”

安静又换了个问题。

老周又拽自己的头发。还是不回答安静的问题。

“老周!”安静猛的站了起来,拔高了嗓门。“我今天从第一时间知道,发生了这事,就往你这里赶。我甚至都没有见到你,光凭邮件上的内容,就找岚姐想办法解决你的事情。王锚林博我,在你家看了那么长时间的神经病全武行,你现在就丢给我这一段没有说服力的苍白解释,你让我怎么给你想办法?”

安静又气又躁。越过王锚,往老周面前的茶几上一坐。“现在快十点了,岚姐还等着我告诉她具体情况。不是我在吓人,明天一早你一定会被带走,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要帮你,没有那么容易了。”

安静真想抓起老周的衣领,好好的问问清楚,但她觉得这样太过地痞流氓了,放弃了。

王锚拍拍安静的,示意她稍安勿躁。

王锚从烟盒里抽出烟,递给老周。

老周接过烟,看了看安静,只是把烟拿在手里,没有点。

“抽吧抽吧。”安静觉得老周在不抽烟,会憋死。

老周走到阳台边,推开阳台移门,几口把烟抽完了,坐了回来。

王锚把安静拉回自己的身边坐。

“我真的不是随便找个理由忽悠你,我真的是想赚钱。前一段时间,和一个朋友闲聊起这事。他说有一个项目不错,虽然风险大,但是只要把握好了时机,回报率相当高。我把装备给余小曼的那笔钱就投了进去,赚了。”

老周双手搓着脸。“如果那次收手了,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我尝到了甜头。再加上我朋……”老周好像说错了话,停顿了一下。

“再加上我听别人说,好多人只要把握住了机会,把家当都投了进去,光是拿到的收益可以在市中心买好几套房子,胆子大的都撑死了。”

王锚重重的叹气。“你到底投了多少钱?”

“你没有听了别人的鬼话,把你的家当全都投进去了吧?”安静还抱有最后一分不真实的希望,她等老周回答她没有!

林博坐在老周对面,默不作声的屏息看着老周。

“我抵押了我父母的房子,和这套房子,还套出了股票里的钱,全投了进去。”

老周细数着他的家当,想到自己疯狂的行为,又是一阵心惊胆战的后怕和懊恼。

“什么?”安静尖叫,惊呼。这是她少有的失态。

王锚和林博也见惯这样的人,但是这次换了是老周,他们虽然不像安静反应那么大,但也头皮一阵阵发麻。

安静也想扯自己的头发了。她倒不担心败光家产的老周能不能还她的钱。她觉得老周不是个贪心的人,为什么这次会博的那么大。

老周被安静这一嗓子吓的不敢说话。

安静站了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走。“你,接着说,快说。”

老周战战兢兢的“我真是鬼迷心窍了,能全身而退的时候我没有把握好机会,等我发现情况不妙的事情,来不及了,全毁了。”

老周讲述这段时候,恨不能抽上自己几个巴掌。

“钱都没有了,余小曼又一直找我要钱,她说要找我父母,要到法院申请强制执行。之所以当初协议离婚的时候,我会答应她那么多要求,就是怕她到我父母那边去闹。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只能选择铤而走险了。谁知道就这一次,我就被发现了。”

“告发你的人是谁?”安静追问。

“是许云云!我和那两个客户那天吃饭交易,完事之后,我们一起去停车场,客户刚离开,我准备上车的时候,许云云在后面叫住了我。那天我就预感大有可能会出事,今天下午,她约我谈了这件事情,她开了条件给我,只要我答应,她会放我一马,但是我没有答应她,后来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老周从那些不能说的事情里,好不容易摘了一部分能说的出来,他说的小心翼翼,他不想牵连到井闻远,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为什么会那么凑巧,偏偏碰到的就是许云云呢?”王锚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

安静被王锚的话提醒到了,拿起手机翻自己的邮件。“许云云开了什么交换条件?”

老周不知道怎么告诉安静,虽然他因为不想出卖安静而拒绝了许云云,但他并不觉得光荣。

“说啊!”安静划着手机,催促到。

“不会是许云云要求你出卖色相给她吧。”

林博这一句违和现场状况的话,惹来安静的白眼。

“我活跃活跃气氛嘛,太沉重了。”林博沉寂了一个晚上,这比不让他抽烟还来的难受,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横插上这一句,他自己感觉轻松不少。

老周苦笑。“我这色相还能出卖给谁啊?”

安静找到了她从吴骏珂那边转发给自己的那份邮件了。她又仔细的看了几遍后,用手肘顶了下王锚。

安静把手机给王锚看。

王锚拿着看。

“老周,你给句痛快点的话,今天晚上你是不是牙膏要挤到底了?一个问题非要我问几次,把我惹到毛,你才肯说是不是?”

老周知晓安静的脾气。他也瞒不下去了。“过几天,你和泰安要签合同了,她让我在合同签字前把你们的书面合同调包。我看过那份合同,有很多对我们不利的地方。出了问题,你没有任何翻转的余地,不仅要离开公司,以后在这行你很难在待下去。”老周深深的吐了口气。

“合同调包?签合同的时候只要看一看,根本不会成功的事情。”林博觉得许云云也不是什么高招。”

“泰安是我的老客户,一般我们在签合约前就会有电子版先发给对方看,在显著的位置,比如价格,数量,双方履行的义务范围,都会标注清楚,这是主要的内容和条款。但是还有次要的条款,这些平时看不起眼,但真的发生意外的时候,一条条的都是可以追究的。在基于信任的基础上,电子版确认无误后,我们会当面签合约,这个时候大家都不会仔细再看合约内容,大致看一下主要的内容无误就可以了,我想许云云应该是在再次要条款里,做了手脚。”安静详细的说了一遍许云云可能会用到操作手法。

“是的,Ann说的没错,就是这样的,许云云在免责条款里动了手脚,还有一些不起眼的条款里,也做了些改动。”

王锚炸了。“这么阴险!”

安静倒是很镇定“这有什么阴险的,这只是第一步,你要知道光是调包了合约,不出事还是白搭。许云云恐怕连后面的计划都想好了。

第六十三章 抽丝剥茧

王锚之所以会炸,原因除了安静分析的那些以外,还有安静给他看的那封邮件。他看完,又把手机给了林博。

“老周,你确定你只是在停车场碰见过许云云,整个交易过程没有别的不对劲的地方吗?你那两个客户和许云云会不会有关系?你再好好回忆一下。”

随着老周的叙述,安静再次看了邮件,她肯定这其中有很严重的猫腻。

老周坐直了,头仰起一些,眼珠慢慢转动着。“这两个客户,和许云云绝对不会有关系,这个我肯定是可以确定的。”

老周倒带这那天的每个细节。“我只在停车场碰见许云云,要是没有这个意外和巧合,我想我可以逃过这一劫。”林博看完邮件,走到老周面前,把手机给老周看,他收起了往日的雅痞。“老周,没有意外,没有巧合。许云云早就把你当笼中之鸟了。”

老周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她今天只给我了一张照片,为什么这邮件里有那么多张?连我们在包厢吃饭的照片都有。”

安静拿回自己的手机。“连客户给你支票的照片都拍的清清楚楚的,这绝对不是巧合,许云云早就盯上你了。”

“还有谁知道你们当天要交易吗?”林博拉了安静刚刚坐的那把椅子过来,挨着老周旁边坐。

老周一边拼凑记忆,一边想,摇摇头。

林博站了起来,单手插腰,另一只手开始比划。“我有一个猜想。从你们刚刚分析的事情来看,假设许云云最终的目标是Ann。老周是你工作上最好的帮手,所以她早就注意你们两个人了,对你们也是采取了广泛撒网的手法,应该花了很大的精力一直就死盯着你们,等着你们漏洞出现。但她这没有发现Ann有问题,却意外收获了老周。然后制造机会,借老周的手,陷害Ann。没想到老周气节英勇,宁死不屈。”

林博说到老周宁死不屈,还向老周比了个大拇指,表达了他对老周这个做法的欣赏。

老周羞愧,低头掩面。

林博接着说。“许云云也不会全盘皆输啊,所以先解决了老周,一是挫了Ann的锐气,二来老周走了,Ann自然在工作上就没有那么得心应手了。林薇雨一走,平时看似一些不起眼琐碎的事Ann就要自己分神去解决,别说这回老周失足走人了,Ann,你肯定要应接不暇了,到时候许云云趁你乱,要你命。”

林博说完,其他三人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王锚在考虑其他事情,点头表示赞同,没有发声回应。

老周觉得又气又恼,气的是自己被人当了炮灰,但又更恼他自己做错了事情才让许云云有机可乘。

心波动起伏最大的是安静,林博的话好像让她醍醐灌顶。有些猜想埋在她心里已经有些时日了,她起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但这些时间发生的事情就像个打气筒一样,不断在充实她的怀疑。

“林博,分析的很对。但是许云云再广泛撒网,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跟着我和老周吧?而且她一个人,我和老周两个人,分身乏术啊。”

安静继续提问老周。“为什么这次出了事情,你和我都不通个气?我就算再不济,帮你去和上面求个情总可以吧?”

“我心里也乱的很,更没有脸找你帮忙,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承担。再来你和高层的关系最近本就在敏感期,上次为了林薇雨的事闹的那么激烈,如果这次为了我的事情……我怕连累到你。”

“是谁告诉你,我和高层闹僵了?”

明明她和吴骏珂是情侣,被外人看来他们却好像对立的一样,安静是出于这样的原因才说了这句话。

王锚马上就听出了话里的内因,看了看安静。

不同的人不同的理解,对于安静的这句话,老周也只听的懂表面意思。“傅伟连,送了你一个月的花,公司都在传你早晚会离开的。接着林薇雨的事情你用辞职威胁吴总,我那天不在,但场面我可以想象。你说你这些事情,许云云会不知道吗,她说了,你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我何必自己都死了,再往河里拉你一把呢?”

老周的话证实了安静的一部分猜想。她坐着一言不发。心里的猜疑和线索,本来就像是刚开封的拼图一样,到处散乱,毫无头绪。但随着大家广开言路之后又慢慢归拢,倒是拼出了一些框架。

“我有些想法,从表面看都没有太大的关联,但是把事情往一条线上归类,队形不会突兀,我说给你们听听。”

安静打开老周刚刚拿来的矿泉水,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

“林薇雨离职后,我找她谈过。问了很久,我才知道这件事情中,有个很关键的人物,王韵。她在整个过程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游说林薇雨辞职。最后我上二十四楼,林薇雨跟着上来递辞职信也是王韵怂恿的。”

安静把矿泉水盖拧好,放回茶几上。

“王韵和林薇雨说,不要因为她而连累到我,她是肯定不能在公司待了,如果我为了保住她冲动辞职,会造成我不堪设想的后果,并且明示她高层和我关系已经不妙了。”

“王韵和许云云说的话如出一辙,你是说王韵和许云云联手了?”老周恍然大悟了一样。

虽然许云云跟他说的不是这些话,但意思却是换汤不换药。

“你别急,等我把想说的都顺一遍,你们再下结果。”

安静为了更清楚的表达出她的想法,又再理了一下自己的字里行间。“接着,王韵抢了许云云的客户。许云云是什么样的人?不主动进攻我们都要偷笑了,王韵凭什么去抢她的客户?而且做的干净利落,一丝痕迹都没有,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林博连连点头。

“王韵是个聪明的人,但是比起许云云差远了。这简直是在关公门前耍大刀,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客户,是许云云心甘情愿的拱手相让。”

“对!”林博拍着大腿。

“她们有共通目标,王韵已经不想被Ann压着了,许云云一直就把Ann当眼中钉。”老周也加入进来润色这个推测。

“我以前胡乱预想过她们有可能会联手,没想还让我猜中了,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买彩票倒不见我猜的那么准。”安静自嘲了一句。

安静站了起来,跟刚才林博一样,来回的走。“林薇雨的走是个关键,王锚那天在我办公室说李雪婷和林薇雨很像。不是长的像。是除了长相别的都像。说话轻声细语,做事手脚麻利,对我的喜恶在那么短的时间就了如指掌。投我所好。怎么可能呢?”

“我对林薇雨非常信任,在工作上需要保密的文件都是让林薇雨处理的,这点王韵都是知道的。所以如果我对李雪婷也是一样的信任,她们要对付我难度会大大降低。”

安静一条条的梳理着。

“但是李雪婷现在还接触不到你的工作中心,你对她根本不信任。”

林博既在大胆推测,但同时又在小心求证。

“我觉得安插或者收买一个她们自己人在Ann身边总是不会有坏处的。”老周回答了林博一半的问题。

“我还有个想不通的症结点,就是姜旭的事情,我倒不是耿耿于怀我被许云云和姜旭阴了,而是其中隐藏着别的问题。我事后看过他们的合约,许云云给姜旭的报价,交货次数和交货日期,和我的一模一样。”

“这正常啊,她和姜旭既然合作了,姜旭把你开的条件告诉她就是了。”林博觉得这不是那么重要。

“我和姜旭只是谈好了,订单上的数量,和金额。因为机床的关系,这个订单我分了三次完成。最后一批货的交货日期,我和姜旭还没有谈到过。但在我的拟好的合同上已经写好了,我准备过完年和姜旭再谈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约了。”

安静准备再往下说,林博顿悟抢着发言。“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合约让许云云发现了以后,她才会找上姜旭的?”

“是,但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许云云是怎么知道我合约的内容,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啊?王韵不知道,李雪婷也接触不到我的电脑,老周那时候火急火燎的要放假。”

安静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很久了,一直都没有想明白。直到今天她还是在这个问题上绕不出来。她想了好多种可能性,但又一一被排除。

安静感觉她在迷宫里,九曲十八弯的,每一条路都好像能通到出口,但走过去才发现又是一条死胡同。

其余三人也说不任何可能性。

安静眼看这个问题好像要把全部的人都领进死巷了,决定暂时先跳过。“这个问题先放一边吧,最后就是老周的事情了,王韵想要坐我的位子,老周也留不得,林博说的对,动不了我动老周也好。”

“我也有几个想不通的地方。”

第六十四章 再叙香楼

林博翘起二郎腿。“她们布了那么大个局只是为了踢走Ann吗?太费周章了吧?再来,我觉得单单凭她们两个,做不了那么多事情。如果老周这次不是鬼迷心窍的作茧自缚出了这样的一个情况。许云云要等到什么时候去?还有,你们要知道许云云是吴骏祥的人,吴骏祥头上还有吴德智。”

安静当然知道王韵的目地没有那么简单,但她不能表明。林博的话在她的脑子里存了档。

王锚自从看到那个文件袋后,一直都没怎么说过话。他没有错过他们三个人说过的任何一个字,结合文件袋里的那些东西,他疑云重重,但他不想妄下判断。

“林博说的对,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所以她们后续一定还会有更多的动作,毕竟老周不是她们真正的目标。局布的太大,牵涉的人也多,到最后会不会连我们也是他们的目标?”王锚暗自推断的事情和林博说的有出路,但他也没有马上否定。

“许云云已经把泰安的假合约做好了,安静也说了,只怕是许云云早就全盘计划好了,她不会白费功夫的。老周进去了,是不是马上就要轮到安静了?”

王锚看了看安静。

“那倒不怕,反正我们已经揭穿了她们。”老周对这还算不担心。

“我们只是私下推测而已,如果摆上桌面揭穿她们,对我们未必是好事。”安静碍于王韵的身份,让自己切忌不能冲动,凡事还要为吴骏珂考虑。

四人顿时都不说话了。各想各的。

“林博说的对,如果她们的目标只是在我,那还好应付,尤其是现在已经看到了她们的尾巴,但从她们精心策划了那么多的事情来看,应该我也不是她们的终极目标了。如果让她们知道我们已经有所察觉,我怕打草惊蛇之后,我们反而会更防不胜防。她们原先在暗,我们在明,倒不如我们也一起埋到地下去,等把事情都搞清楚了,再做打算。”

安静想先缓住场面,等回去和吴骏珂商量了之后再说。按林博的说法,除了许云云和王韵外,还有别人。但她不认为是吴德智和吴骏祥,因为王韵再怎么也不会和他们联手反吴德权吧。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林博问。

安静看看老周。“老周要委屈你了,我希望你在公司被带走,然后在里面多待几天,你在里面待着,她们会放松警惕的。”

老周不假思索,言而有力。“行!”

王锚看了下时间“今天就到这里吧。老周你也别太担心了,你不会有问题的,等会去洗个澡,洗干净点啊。进去以后能不洗澡就不洗澡,洗澡也千万别用肥皂。”

老周被王锚说的欲哭又无泪,想笑又苦闷。

林博和安静都站起来准备走了。王锚坐着没有动。眼睛看了看安静的包。

安静见王锚没动,又看着她的包,忽然反应了过来。“老周,还有矿泉水吗,都喝完了,口渴。”

安静说着话把包的拉链拉开。

“有,我给你们去拿。”老周连忙跑去厨房拿矿泉水。

“你们不说喝水,我还没有觉得,一提水,我倒是觉得内急了。”林博去上厕所。

王锚抓住了机会,把身后的文件袋塞到了安静的包里。

文件袋塞进包后,安静急忙拉上拉链。

……

从老周家出来,已经凌晨一点了。

上海这座国际化的大都市是五彩斑斓的钢筋建造出来的丛林。尽管向荣,即便奢靡,都裹着一层尔虞我诈,弱肉强食。在这里生存,柔软的心脏外都要套上一件冰冷的外套。

都市的灯火极致绚烂,但夜空繁星闪耀已几乎绝迹。

安静抬头看了一下这深黑的晚空,今晚有些星星,不多。但有几颗特别明亮。

王锚的手受伤了,不方便开车。一向生活作息像个老人家的林博此时眼帘都快闭合了。

安静精神还算不错,开车送他们回家。

林博下车后,王锚拿出了安静包里的公文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

“你自从看了这份东西,就没怎么说过话,怎么了?”

“你饿不饿,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聊一下。”王锚向安静挥了挥手上的文件袋。

被王锚这样一说,安静突然觉得很饿。“好,去哪里吃?”

“去香楼吧。”王锚提议。

“那边还开着?”

“恩。”

“好。”

……

安静停完车去了洗手间,王锚已经把菜点完了。

她面前放着一碗满满的羊汤。

香楼的特色,羊汤锅底。羊肉炖的恰到好处,带皮的山羊肉,入口之后,肉皮回弹在口齿间。羊肉酥而不烂,浓郁的羊肉香味回荡在整个口腔里。再喝上几口羊汤,清澈的汤水,没有任何添加,暖的整个人都开花了。

“嗯,还是以前的味道,一点都没有变,没有偷工减料。”安静对好吃的东西从不抗拒,她从不委屈自己的口腹之欲。

王锚也只是吃,没有搭话。

香楼是以前他们俩冬天宵夜首先的地方,即使和安静分手之后,王锚每年冬天也总是来这里吃宵夜,只不过从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

王锚点的菜开始上桌,他点了好多。

安静也不质疑他们是否吃的完。

一碗羊汤下肚,安静满足的叹了口气。然后像服务员招手“两罐可乐。”

服务员拿来了可乐,王锚用受伤的手扶着了可乐罐,另一只手扳着易拉罐的拉环,有些吃力。

“我自己来吧。”安静要去拿王锚手上的可乐罐。

“马上就好了,伤的是左手还好。你心情已经不怎么样了,要是为了打开可乐把指甲再扳断了,恐怕要雪上加霜了。”王锚这话说完,可乐被打开了,他插上习惯把可乐放到了安静的面前。

王锚对她的小动作和习惯还是记忆犹新。安静每每心情欠佳就爱喝可乐,她觉得可乐能让她打嗝,坏心情随着嗝而从身体里跑了出去。

安静非常讨厌手指甲各种意外断裂,所以各种会造成指甲断裂的事情,以前都是王锚代劳的。

安静接过可乐,心中五味打翻。

“对了,说正题吧,文件袋里到底是什么,我才看几眼,老周他们就回来了。你自从看了那些东西,神色不太对劲。”

他们坐的是一张小圆桌,本是面对面的坐着。

王锚把椅子像安静靠了靠。

“这就是老周投资的那家公司,镜威。这里有他们公司简介,和投资项目。里面还有老周给他们转账的凭据。”他把文件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一张张给安静看,一边解释。

安静接过王锚手上的东西看。

“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镜威的老板之一季东礼是我们三个人的大学同学。”

安静对王锚的意思领悟的朦朦胧胧。

王锚又把安静手上的那些东西按照原来的顺序放了回去。

“季东礼来自一个偏远的城市,家里条件不太好。他和井闻远的关系很铁。他们大学四年的所有费用都是自己挣的,正常打工也有,但是大多都是靠一些还算无关痛痒的坑蒙拐骗。”

安静开始觉得心慌,她对王锚的意思参透的大概。

王锚继续抽丝剥茧。“前一阵子,这季东礼约我们三个人请吃饭,说了一下这个事情,让我们有客户介绍给他,我们按照客户投资金额分提成,我们表面应付了几句也就过去了,毕竟这事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个骗钱的活。”

火锅里的汤沸腾着,安静却觉得拔凉。

“我可以肯定,老周说的那个朋友就是井闻远。”王锚示意服务员点了两瓶啤酒。

“老周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起因是老周倾尽了家产而引发的。林博说,单凭许云云和王韵弄不出那么大个局,还有别人。你的邮件也显示了,老周根本不是停车场巧遇的许云云,早就被人盯梢了。老周又说,他那个所谓的朋友已经知道他的钱被套进去了。”

王锚把事情都串联了一遍。

“林薇雨的辞职,也是井闻远牵头的。”安静补充。

“嗯。”王锚点头。

“那动机呢?井闻远的动机是什么?王韵和许云云因为要挤走我,那井闻远呢?我和他又没有利益冲突。而且这样陷害老周,这也太过分了吧。”

“我还没有深想他的动机,他们是否联手我也只是猜想,如果要确定有些事情还有待证实。”

王锚在锅子里涮着肥牛,筷子夹着鲜红的肉片放入汤底里,肉片变成粉嫩色后再多待两三秒,肉片包裹着本身的肉汁鲜味,并没有被羊汤抢去了风采。肉片切的恰到好处的厚薄,入口就是满足。

他涮好了,夹到安静的碗里。

“我自己来。”安静不想和以前有太多的挂钩。

王锚笑笑。没有再夹菜给安静了。

“泰安的事情,你要早点准备对策。”王锚把他的座位调整回了安静对面。

“嗯。”安静认真的涮着鹅肠点着头。

安静贪吃的模样折射进王锚的眼眸里,看在眼里煎熬在心里。

这般可爱的她,如今只能表面假装是过眼云烟一样。

王锚借口说要上洗手间,拿着手机离开。

第六十五章 因果循环

锚暂离,桌上的啤酒引起了安静的注意,推开可乐,倒着啤酒喝了起来。

王锚回座“你怎么喝酒了?等会儿你还怎么开车?”

“不开了,随便找个地方睡觉还不容易吗?”安静两手托腮,不以为意。

“如果井闻远真的参与其中,设计陷害老周,你和林博就是养虎为患。”

安静跳过犯罪嫌疑人这步,对待井闻远她已经可以用被告来代替了。

王锚在老周家已经意识到这点了,一旦落实了井闻远的所作所为,他和林博确实在姑息养奸。“还是先求证吧。”

“为什么你和林博对井闻远那么宽宏大量,你们一手做起来的公司,被他毁了。打了一架,就当作过去了。现在呢?你还要小心求证。”安静加重小心两个字的口气。

王锚又倒了点酒。“他命运多舛,原生家庭对他拖累太大了。他有着天之骄子的大脑,却造物弄人的一直庸碌,得不到自己该有的回报。”

“我知道,林博和你七七八八的都和我介绍过他的事情了。他父亲烂赌,债台高筑。女朋友不堪重负离他而去。他和你们同样的付出,但收获不成正比。但那又怎么样呢?”

安静把炉火调小了些。

“不能因为这些就把他的行为都合理化了吧。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你和林博愿意让他仅凭技术入股合开公司。分红回报收入这些分配上的问题,一开始就谈好了。你们没有压榨过他。他在大马路上看到前任挺着大肚子幸福洋溢被刺激到了,轻轻松松的一句话,那么个见鬼的理由就卷着你们的钱跑路了,他这样做考虑过你们的后果吗?”

在安静的心里,井闻远的所作所为再多花一分气力去证实也是浪费。

“你怎么知道井闻远卷走我们钱的原因?”王锚记得这是那天安静和老周来之前,井闻远说的话。而且他也没有告诉过安静。

“林博告诉我的。”安静胡乱编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哎,人也是讲感情的。我们三个同窗,共事,那么多年,尤其是他和林博,从背井离乡一起打拼又再回到上海从头来过,这是革命情感”王锚拿出烟抽。

“他和孙笑笑分手后,人彻底变了。失衡偏激甚至怨天尤人。再加上他一直认为他的专业触觉敏感度高,游走在边缘的事情越做越多。就是因为付出和收入的原因,每次我们意见不合,他总是有人微言轻的错觉。我和林博一直想把收入的分配改一下,让他和我们差不多,但还没有来得急找他谈,就出事了。我们觉得,如果早一些把这个问题完善一下,可能不至于有后来的事情。”

安静觉得王锚的这番话里藏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悔意。突然怒从中来,手里的筷子拍在桌子上。

“你这是什么逻辑,他爸爸的赌债是你和林博联手出老千圈了他的钱吗?他女朋友离开他是你们拐跑的吗?他在马路上看到那个什么笑笑大着肚子了,是你和林博经手的吗?”安静的脸被怒气和炉火的热气弄的通红。

“你是唐僧吗?明明是白骨精,在你的眼里却是个淳朴的女施主。到了这个地步,你尽然还在扼腕叹息你们做的少了慢了。一句革命情感,可以让你不计前嫌,对待井闻远你是在割肉喂鹰吗?你那么有佛心,为什么当初这样对我?我们六年的感情算什么?难道换不来你对我的不离不弃吗?”

安静说完后,一鼓作气的喝完了杯子里的酒。放下喝空了的杯子,她继续倒满酒。

迈进香楼的那一刻,喝着羊汤的那一口,前尘往事向她突袭开来。

王锚替她开着可乐罐,涮着牛肉片,安静逃命般的避开回忆的追击。

王锚叙述她的喜好,擦枪走火的伤着了她。

最后王锚对井闻远的豁略大度让安静一枪毙命。

重遇王锚直到今天之前,他的言行让安静轻易就能把现在的王锚和当初的他剥离开来。

在医院听到王锚和护士崔雅风对话后,彻底的让安静埋葬祭奠了他们的过往。

在度假村,王锚的衷肠倾诉让安静觉得他们可以用另一种关系相处。但安静自己都没有料到,她还是没有放下过去的怨念。

话出口之后,安静自知她今天迁怒于王锚还有一些别的原因在里面。她仰头喝酒的时,扪心自问是否她一直恨着王锚,如不是当初他的撒手离去,她不会认识吴骏珂,她也不用猜测,睡在她身边的吴骏珂晚上是否又梦见的严子惠。更不用一直隐忍王韵可笑的挑衅。

如果和王锚一直相守至今,那今天的她应该在家相夫教子,而不是在一场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无休止的循环厮杀。就算每每的险象环生都让安静厌倦疲乏。

王锚焦灼不安。安静说的话让他血剑封喉。仿佛他掩着脖子倒在千里冰封的雪地里,炙热的鲜血顺着被割破的动脉流出,染红这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的大地。

“对不起。”这三个字苍白干瘪,但这是他唯一能说的。

啤酒喝完了,安静又叫来了服务员点了几瓶。

“少喝点吧。”王锚劝说。

安静毫不理会,喝的更快了。

安静拿起酒瓶还要倒酒,王锚忍不住伸手阻止,拿过酒瓶。

悲伤的酒好像特别容易醉,平日这些酒安静不在话下,但今天才几瓶啤酒,她感觉有些晕。

酒精唤醒了她心底里另一个暴走的安静。“你没有资格管我!”

王锚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安静。压抑的安静让他心疼,爆发的她更让王锚揪心。

安静的斥责像是一根细细的钩针,一寸寸的挑着王锚的心。

安静继续喝着酒,只是速度放慢了不少。

王锚什么都不说,陪着看着。

火锅店渐渐变得冷清,昼伏夜出的人们也开始因为清晨来到而都回家睡觉去了。

吴骏珂神色匆忙的走进了火锅店。

王锚向他挥手。

安静目光呆滞的看着吴骏珂。

“吴总,把你女朋友交给你了,带她回去吧,我不方便送她回去,只能给你打电话了。”王锚站起穿外套。

安静看了看王锚,觉得王锚又变的像个陌生人。

“谢谢。”吴骏珂怀着谢意拍了拍王锚的胳膊。

王锚和安静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安静虽然感觉自己头重脚轻,但还是自己穿好了外套,往店外走。

吴骏珂从后面用一条披巾在后面把安静裹了一下。“外面露气太重,别着凉。”

……

安静进了门,脱了鞋走进房间去,酒气在回来的路上也散去了。

“你今天别回公司上班了,在家休息吧。”吴骏珂说话的口气非常生硬。

安静为了老周的事情和他闹了些脾气出门解决问题去了,但是他却在凌晨接到了王锚的电话,在火锅店把微醺的安静接了回来。

一路上安静和他一句话不说,虽然他对安静和王锚不疑有他,甚至对王锚的做法有几分欣赏。但他的醋坛子早就打翻的底朝天。

安静被吴骏珂的语气惹毛,拖出个行李箱打开放在地上,跑去衣帽间拿了几件衣服开始收拾。

“你干什么?”吴骏珂把行李箱拖开。

“没干什么,去酒店住。”安静又把行李箱移了回来。

“你闹什么脾气?”

吴骏珂把行李箱扔到房间外面,把房门关了起来,整个人堵在门口。

“让开!”安静推了推吴骏珂。

“不让!”吴骏珂一动不动。

推不动吴骏珂,安静也不再努力。她走到了飘窗前,在飘窗的软垫上坐下。

“你可以面对我,把公私分明做的收放自如,我做不到,等老周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再住回来。”

安静今天是不打算把暴走的状态收回来了。

“我面对你不是已经妥协了吗?昨天晚上我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网开一面暂时放了老周一马,让你先去了解。你呢?一夜未归,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发来给我。我在家里坐着等了你一个晚上。等到凌晨,你的前男朋友,王锚!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你。我到了那里,看到的是像只醉猫一样的你!”

吴骏珂的醋意持续发酵大肆扩张。

“从你上车到回家,你一句话都不和我说,你和王锚吃火锅喝酒,看到我一个字都没有和我交流,我什么感受?”

“谢谢你的网开一面,我荣幸之至好了吧!”

安静也不明白了,他们两个认识那么多年了,吴骏珂从来就是温文尔雅的。但这段时间,她倒是见识了不少吴骏珂的另一面。

“你别这样和我说话。”吴骏珂的态度非但没有缓和,反而调大的音量。

“我们现在不适合共处在一个空间里,大家都冷静一下,我走。”

安静从飘窗上站了起来。

吴骏珂压着安静的肩膀,又让她坐了回去。“不要那么轻易的就说走!你有没有把这里当你的家?你放在迷你仓的东西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搬来?”

吴骏珂没有把手从安静的肩膀挪开。

“我认识你那么多年,都不见你喝几回酒,你和他遇见后,你自己数数喝了多少回了?”

第六十七章 悬殊的辩论

安静显然不买账吴骏珂的这些提问。

“我和傅文深喝过一次酒为的是公事,那老头子灌了我一晚上的酒,你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了吧?尾牙上我又喝了一次,你说这次我为的是公事还是私事?今天我和王锚吃火锅,先谈了公事,后来引发我不爽的情绪才开始喝酒的。你既然问我喝了几次,我就一次次的数给你听。现在我倒要问问你了,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问我和王锚在一起喝酒的事情,老板?男朋友?”

吴骏珂刚想回答,安静没有给他机会。

“昨天出门前,我们本来就有争执。我认为老周的事情还有隐情,你就认为要公事公办。我几乎到了哀求的地步,你才勉强同意卖我这个人情,你体会过我的感受吗?我和别人在你面前有区别吗?那个时候,你当我是你的员工还是你女朋友?”

“昨天一晚上发生了很多事情,老周家一度处在场面失控的状态。我根没有空档和你联系。后来我们顺藤摸瓜又发现了一些很严重的问题。我想理顺了再和你谈。回来的路上我没有说一句话,那你有主动和我说过话吗?”

吴骏珂知道安静在反攻了。他处在下风。

“那么多年,我在工作上麻烦过你几次?岚姐的事情就算一次,你当时也知道岚姐是大意了才被人钻了空子。老周的事算第二次。当然他自己是有问题,但也事出有因。除此之外,我还对你提过什么要求吗?我时刻牢记,提醒自己不要让你为难,不要麻烦你。”

吴骏珂缄默,他反省自己处事是否真的太过刻板。

安静站了起来,不依不饶的架势。“王韵是公是私?”

安静第一个问题,吴骏珂就答不上来。

“你爸要踢走你叔叔和你堂弟,是公还是私?”

安静接着问。

吴骏珂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来回走着。

吴骏珂相形见绌于安静的伶牙俐齿。

“怎么?回答不上来吗?那我来说。”

安静急着走进房间忘记穿拖鞋了,打着赤脚站在地板上,地暖没开,觉得凉,她又坐回飘窗上。

“王韵,你叔叔,你堂弟根本就是你们吴家的家务事。你们家内乱,殃及了一群无辜外人。王韵联手了许云云,井闻远,她要动我,上位。但机会不成熟没动到我,他们先拿林薇雨练手。这次又开刀了老周,这全是他们设计的陷阱。他们两个是牺牲品,是先我一步的陪葬品!”

安静虽然就那么几句话,但信息量极大,吴骏珂拎出了最重要的一条,王韵和井闻远许云云联手!这让吴骏珂始料未及。井闻远的来历他最清楚不过了,他和王韵牵扯在一起,许云云又是吴骏祥那边的人,这三角关系不是一件简单事情。吴骏珂的铁皮脸险峻了起来。

吴骏珂斟酌了一会儿,决定先把公司的事放在一边。现在他最不是滋味的,还是安静和王锚大晚上的单独在一起吃火锅喝酒。

“无论我是你老板还是男朋友,你是有夫之妇,和别的男人在外面喝酒像什么样子?”

“吴先生,第一我不是有夫之妇,我和你只是同居不存在婚姻关系,从法律层面上严格来说,我们是非法同居。第二,公私分明是你信奉的原则,请你自己遵守!我和王锚除了是前任男女朋友,还是公司同事,我和他在火锅店不能谈公事吗?别像个痴女怨妇一样,思想能健康单纯点吗?男女在一起除了情情爱爱没有别的了吗?你是在质疑我,还是看不起你自己啊,非要套顶绿帽子带在头上吗?”

安静利喙赡辞,每一条有理据充分,让吴骏珂无法反驳。他真的不擅长和安静作辩论。

“法律上没有婚姻关系,但我们这叫事实婚姻!你们谈公事为什么要在火锅谈?谈就谈了为什么还喝酒?”吴骏珂只想出这一条来抵抗一下,做最后的挣扎。

“大半夜的,不去火锅店谈,去哪里谈?酒店开个房间谈吗?去他家里谈好不好?”安静轻松应对,维持着咄咄逼人。

“当然不能去那些地方谈!”吴骏珂明知道安静在刺激他,依然还是中招,急的跳脚。”

“老周出事,为什么你要和王锚谈?”

白热化的局面下,吴骏珂苟延残喘的又想出一条来抗辩。

“哪我和谁谈?和你谈吗?抱着你的大腿,叫你大爷,求你一晚上是不是?”

这一句吴骏珂让缴枪投降。他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浮现出安静抱着他的大腿万般娇柔唤他大爷的画面。他忍不住的笑了。他也知道自己在乱吃醋。面对安静他最终只能挥动白旗。

吴骏珂的语气乾坤大转。“是我说错话了,别生气了,我紧张你啊,你闻不到我身上的酸味吗?”他摸了摸安静的头。

吴骏珂变相的求饶没有起到作用,安静挡开了吴骏珂的手。“在老周的事情解决前,我要去酒店住!”

安静站了起来,往门外走。

吴骏珂用力的拉住安静。“别再闹了,好不好。我昨天晚上说的也没有错,你自己也看到证据了。现在你告诉我有内情,我们也可以再商量怎么解决嘛,我不是还没有报警吗?”

安静每次要离开,吴骏珂就会慌乱的没有正常思路。

安静拿过手机递给吴骏珂。“你报警啊,你现在就报,你看我会不会拦着你,我也守信用,说过的话绝不反悔。”

吴骏珂没有接过手机。“你好好的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消气?”

“我们现在除了上下级关系,还有别的关系吗?”安静问。

“当然有!”吴骏珂以为安静这话有别的意思。

“那好,你是我的老板,我没有话好说。但换了别的关系,我不满意你的做法,我就是要闹脾气,怎么样?”

“你……你……你,这算无理取闹!我都认错了,我也说了老周的事情我们再商量。”吴骏珂结巴了起来。

“你就当我无理取闹好了。”

“你在公司也是个独当一面的角色,你怎么和小女人一样。”吴骏珂觉得自己词汇量少的可怜。

“是啊,我就是小女人!我和别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的,我就是想让你包庇我,顺着我怎么了?我都和你同床共枕了,连个特例都不给我!你这种大公无私的样子,我就不开心了,闹脾气,和你撒个娇不行吗?”

吴骏珂被安静的说的都快化了,拉过安静抱的紧紧的。

安静挣扎“放开我,我要叫非礼了!”

“不放。”

“你欺负人,你流氓,我都出卖色相给你了,那么点小要求,还要我苦恼哀求,你这人铁石心肠。”安静放弃了挣扎。

“我错了,我错了,我都听你的好不好?”恐怕现在安静要求吴骏珂当老周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他也会答应。江山和美人之间,还是安静抱在怀里来得踏实和享受。

安静把额头顶在吴骏珂的下巴上,来回磨蹭。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绝对不会有后患的。”安静柔声细语。

安静甜的像块蜜糖一样,甜的都融进了吴骏珂的心里。

……

井闻远选了一家看上去快要倒闭的咖啡馆单独约了许云云。

店里清冷寂寥。服务生懒散的坐在吧台后面专心的玩手游。

上午老周在公司被带走了。这不是他们原本的计划。许云云连一句只会都没有,就擅自改变了计划。井闻远相当不满。他不喜欢这种被打乱的感觉。

许云云姗姗来迟,坐下嫌弃的看了看四周后,连喝的都不乐意点。

“为什么要把老周弄进去?让他自动辞职就可以了,你这样很可能会横生枝节的。”

“我旁敲侧击过吴骏祥父子两个,他们都不知道王韵的身份,连自己家里人都要保密,你认为董事长会喜欢王韵现在的行为吗?”许云云对井闻远的问题避而不谈,另辟蹊径的说起了她的想法。

井闻远戛然而止了他原本的追究。王韵当初找他的时候,就把事情说清楚了,井闻远诧异于他好像低估了许云云。

王韵的身份对井闻远来说,是把双刃剑。随着事态的发展,和他不断了解到的情况,井闻远一直在改变自己的计划,他的贪欲正在迅速的扩张。

“你真的以为王韵施展了羽翼给董事长看,她就能带上皇冠成为公主吗?到了最后我们两个是不是会成了董事长眼中的帮凶,都还不好说了吧。”

许云云的假设,井闻远不担心,他一定能从帮凶的角色上全身而退。

“那你的意思呢?”

“认清形势,吴总才是董事长的接班人。真正掌管亿森的两个人都不喜欢的事,我们最好不要做。”

许云云的手指勾起头发,挽入耳际。

“至于老周,那就要先说说安静了。你难道对安静这个人没有任何疑惑的吗?我和安静的梁子,你应该也清楚吧。”

“嗯,我知道。”井闻远并没有发表太多的意见。

第六十八章 环环相扣

安静的态度才有缓和的迹象,吴骏珂立马抓准了机会,用手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脸。“你是不是被宫斗剧荼毒太深了?”

安静的气还没有完全消,拍开吴骏珂的手。“本来嘛,按照你爷爷的遗嘱,王韵就不该让她进公司,这是多大的后患啊。一旦让你叔叔洞察到,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爸也是觉得亏欠她的,再来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放心。”安静说的也是吴骏珂担心的。

安静开始收拾起桌上的碗筷。“如果把现在的这些情况都告诉你爸,出于大局考虑,你爸也不会再放任自流了吧。”

“你是没有见过王韵迷惑我那老父亲的样子。我爸一直以为王韵就是小打小闹,没点真凭实据我怕他被王韵嗲上几句就被牵着鼻子走了。”

“迷惑?”安静觉得吴骏珂的用词不妥当。

“绝对是迷惑,不认识他们两个人的,看他们的亲热样子,一定不会往正经地方想。”

“我还真想见识一下这个场面。”安静对这样的画面浮想联翩。

“有什么好看的,看多了要长针眼的。”吴骏珂想起王韵都觉得做作。

“又不是偷看隔壁老王洗澡,长什么针眼。”安静就喜欢在吴骏珂投降后,用小针扎上他几针。她故意把“王”字的音拉的老长。

吴骏珂一旦关上了醋坛子也就恢复正常了。他揪了揪安静的鼻子。

安静去厨房端出盘子,里面放着苹果和水果刀。

“我爸希望我和王韵之间不要有芥蒂,以后他百年了,我们也别弄的他和我二叔一样。”吴骏珂手撑着头,看着安静削苹果。

“那你爸太异想天开了,你们本来就是同父异母,更何况他自己的女儿他还不知道吗?”

安静削完苹果,把苹果一块块的切好放在盘子里,跑去厨房拿了水果叉给吴骏珂。

“我爸不见得那么了解他的女儿,在我爸面前,王韵的戏好着呢,她能演出我是她亲哥哥的感觉。而且还能让我爸觉得是我接受不了她,防范她。所以如果光是我去我爸面前说几句,事情也不好解决。”

安静回味着吴骏珂的话。“啊呀,这苹果怎么那么酸啊!”

“不酸啊,你给我吃的都是甜的。”吴骏珂真心是没有吃出苹果的酸味来。

安静撅了撅嘴巴。“你当然不会觉得酸了,你可是泡在醋坛子里的,整个柠檬含在你嘴里大概都是淡的,吃什么都尝不出酸味来了。”安静趁机又揶揄吴骏珂。

吴骏珂顺着安静的头发,从头顶轻扶到发梢。“这茶余饭后聊聊天,吃吃水果,我倒是想说这算是岁月静好。你就秋后算账的毛病煞风景了。”

“我们这也算是家常闲话吗?再说了岁月静好……”安静好像被拉掉了电闸一样,整个人黑了。

“你要说什么?”吴骏珂还等着安静未出口的后半句话。

安静把她第一反应的那句又咽了回去。“胡兰成和张爱玲结婚的时候,他在他们的婚书上写着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安静苦涩的笑了笑。“现在可不是安稳的时候,追兵,虎狼比比皆是。”

“再看胡兰成和张爱玲,当初胡兰成自己亲手所写的字字句句却也是后来他亲手毁掉的点点滴滴。”安静惆怅了起来。

“你脑子里都在胡乱想什么?”吴骏珂觉得有时候女人懂的太多真不是好事。

安静摇摇头,好像是要把这个念头甩出自己的脑袋。她把苹果的果核和果皮整理到盘子里。“我得想个办法,把王韵和井闻远的事情弄个清楚。”

“你别管了,我来处理这事。”

“不要,你还是先别出面的好。万一惊动到你爸,总是不太好吧。我一定会查清楚他们之间的猫腻的。放心吧。”

“我怕你迁怒到他们,他们会对你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吴骏珂担心安静。

安静摸了摸吴骏珂的脸。“已经迁怒了,就别拉你下水了,万一哪天我撑不住了,你可要管着我以后的荣华富贵啊。”

安静说完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傻瓜。”吴骏珂站起来弯下腰搂住安静。

“许云云给老周的那份假合同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安静拍了拍吴骏的背弯。“你别担心,我应付的来,你做的你的大事去吧,小事情我搞的定。”

……

井闻远回到家里的停车库,在车里坐了有一会儿了。他看着手机屏幕。自从他和王韵确定关系后,他又多装了几个针孔摄像头在家里。这会王韵已经在他家了。

他看着王韵的每个举动,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另一张脸孔,只有那张脸上出现的一颦一笑才会让他魂牵梦绕。

王韵好像在收拾井闻远随意丢在客厅的替换衣裤。她拿起一件黄色的毛衣,看了看丢进了垃圾桶里。

井闻远神色突然变了,火速冲回家。

在开门前,井闻远扫去了脸上带有火光的怒相。

“你回来啦。”王韵跑上前去迎接井闻远。

“你怎么来的那么早?”井闻远在王韵额头深深的一吻,这一吻让王韵一丝都感受不到他的虚情假意。

王韵羞羞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井闻远走到客厅。“大小姐给我做田螺姑娘嘛,把我这狗窝打扫的那么干净啊。”

井闻远看着垃圾桶里套着垃圾袋,还好里面除了毛衣没有别的垃圾。看着那件黄色毛衣孤零零的躺在里面,有几分与世长辞而他正在瞻仰遗容的感觉。他把垃圾袋拿起扎口,扔在沙发前。

他抓过王韵的手。“以后别做家务,你这双手不是用来干这种事情的。”

井闻远的口花花好似绵密的网,除非王韵化作一缕青烟否则怎么也钻不出这网去。

“那我的手是用来干什么的?”

井闻远无多废话,拉过王韵转身将她扑倒在沙发上。“你说呢?”

他上下半身做着不同的事情,手晕开打转在王韵的柔软处,脚在沙发边上寻找装着黄色毛衣的垃圾袋,找到后把垃圾袋勾踢到了沙发底下,他才算放心的进入到他和王韵颠鸾倒凤的游戏中去。

冲刺过终点后,王韵去洗澡。井闻远还是觉得不妥当,掏出沙发底下的垃圾袋,放回睡房的大衣柜里。

王韵围着浴巾在卫生间里吹着湿漉漉的头发,井闻远接替过她的手,拿过电吹风,他一手不断拨散这王韵的头发,另一只手时不时的远近高低调整着电吹风的位置。

“不是让你别干这种粗话了吗?”

井闻远就是王韵的沼泽,踏入深陷而不能自拔。他知道王韵对于爱,天生欲求不满,所以他一招柔情万种让王韵雾里看花,怎么看都是美的。只有井闻远自己知道雾里看花终隔一层,那一层便让王韵看不到他的真实面目。

“安静应该是知道你身份的。”井闻远话入今天的正题。

王韵听到他这样话,猛的回头看他,脸差点碰到了风筒口。井闻远赶紧用手挡住了风筒,手心被烫了一下。

“啊!”井闻远借此大叫了一声。

王韵心疼的用嘴吹着他的手。“你干嘛用手挡啊,拿远一些不就好了吗?”

“我怕来不及会烫到你了,我手疼一会儿就没事了,你的脸烫到了,我会心疼很久的。”

王韵在井闻远身上小拳轻捶了一下“你讨厌。”

“你好像已经肯定了安静对我是知情的。”王韵接回井闻远刚才的话。

“我们多揣测也无意,试一试就知道了。如果她真的是知晓你的身份的,那不简单的事情就多着了。”

王韵的头发已经干透了,井闻远又拿了她的衣服进来给她穿上。

“如果她知晓你的身份,十有八九她是你哥的人。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最不想你曝光的不是你爸,是你哥啊?”井闻远才不管安静究竟是谁的人,他也不想多去推敲到底谁不想王韵曝光,反正建立起王韵的仇恨是他的第一步。

“吴骏珂?你可别称呼他是我哥。我叫他哥是为了哄我爸开心,他也没有当我是妹妹,我也不会当他是我哥。”

王韵对吴骏珂的相处态度除了逢场作戏之外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你身份一旦大白天下,就是明着可以和他分家产。”王韵把衣服穿好,井闻远牵着她的手回客厅。

“我又没想过要和他争家产,公司将来是他的,我的那份我爸也早就规划好的,他也是知道的。”

井闻远的一两句话就把王韵的暴躁唤起。

“说不定吴骏珂连那一点都不想给你呢?毕竟你们是同父异母,他不待见你也是有原因的。人嘛,总是想要的更多的。”

王韵攥紧了两个拳头。

井闻远拉过王韵的手,替她舒展开双手。

“你能进公司肯定是你爸点头同意,你才留的下来。但为什么一直要保密的你身份,甚至对吴家的其他人都是三缄其口,没有想过其中的道理吗?必定是吴骏珂起了作用的。”

“我没有想过要他的东西,他为什么那么容不下我!”王韵已然把井闻远说的话都当成了事实的全部。

“我要去问我爸!”

稍有风吹草动王韵马上就可以呼风唤雨。

“问你爸?光是看你爸的行为也知道他是偏向你哥的,你要是跑去问了,一来你那么多年的乖乖女白做了。二来反倒给了吴骏珂机会想办法顺水推舟的让你离开公司了。”

井闻远对王韵的脾性了如指掌,她这样的冲动有利有弊,不过掌握了也就好了。

“那我怎么办,等着任他宰割吗?”

“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不方便多说什么。难道我还让你起兵造反不成吗?”

王韵看着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造反就造反,他不仁我不义!”

第六十九章 排兵布阵

昨天晚上安静和吴骏珂睡的算早,但大脑皮层太过活跃一直在扰人清梦。睡了一个晚上只感觉恢复一大半元气的她,今天起了个大早,准备把自己收拾好,上班处理残局去。

吴骏珂靠在衣帽间的门框上,看着安静挑衣服。他看了看手表。

“你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那么早出门?”

“没有,就上班呗。”

安静上身呢料格子小西装,下身酒红色过膝A字裙。

吴骏珂摸着下巴,来回打量她好几遍。“换一套。那么冷的天,你穿裙子,以后会得关节炎的。”

安静对着镜子照了照。“现在都春回大地了,不怎么冷了。再说我等会配上长靴,而且还有外套呢。”

“换了,不好看。”

吴骏珂走进衣帽间,从安静的衣服里挑了一套黑色的衣裤出来。“换这套。”

安静接了过来,提着衣架看了看。“我又不是修道院的修女,你让我穿一身黑干什么?”

她把衣服搭在一旁的椅背上,贴近了吴骏珂看。脸上盈盈的笑“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是一个特别大气的男人,小心眼这类的词和你绝缘的。没想到……”

安静用手抬起吴骏珂的下巴,踮起一些小脚尖,亲了吴骏珂一下“你吃起味儿来,又是招人烦又是招人爱啊。”

吴骏珂像是员外被调戏捉弄的小丫鬟一样恼羞。“我是为你身体健康。”

安静顽皮的笑着。“你要是承认你小心眼,爱吃醋,我就把这套黑不溜秋的衣服换上,要不然……”

安静又转过身手指亲亲敲打着嘴唇,做出一副继续挑衣服的样子。

“要不然怎么样?”

“要不然,我今天就穿个大漏背的连衣裙,保证男同事看了每个都流口水”

安静给吴骏珂挖的每个小陷阱,他无一落下,次次都中埋伏。

吴骏珂拦腰抱住安静。“不许穿,我吃醋。你以后游泳连分体的泳衣都不能穿。”

“嗯,不穿分体的,只穿比基尼好不好?”安静止不住的继续逗弄吴骏珂。

“你怎么那么爱捣蛋啊!”吴骏珂把搂着安静腰的手臂,收的紧紧的,她贱贱惹人爱的表情,让他爱不释手,恨不得把安静揉进他的身体里才够安心。

“那穿什么,难道要穿潜水服吗?从头裹到脚吗?”

安静环住了吴骏珂的脖子。两个人腻腻歪歪了一小会儿。

“好了,要出门上班去了。”安静慢慢推开吴骏珂,她转身拿起那套吴骏珂为她挑选的“修女装”。

吴骏珂又从背后抱住她,手上小动作出卖了他的不安分。

安静把吴骏珂的手从她身上挪开。“老板,请自重好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就这样骚扰我,还有没有王法了?之前挺正经的一个有为青年,怎么现在越发的流氓了?”

“我们今天把证领了吧,省的你动不动就和我谈婚姻法,劳动法。领了证,我就是受法律保护的已婚男人。我要把结婚证贴在床头,让你谨记我们的婚姻关系。”

吴骏珂又粘贴到了安静的身上。“我记得你说过你大学主修的不是法律啊?”

“选修的法律。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我是一个有强烈法律意识的成熟知性女子。还有婚内逼迫配偶不出于自愿发生关系,这是婚内强奸。”

安静嬉皮反驳着吴骏珂,但身体半推半就的。

吴骏珂解着安静西装里面衬衣扣子。“要不然你辞职吧。”

吴骏珂解开一粒扣子,安静就扣起一粒。“你干什么呀,之前我哭天抢地的说要辞职,你就像王世仁一样的不同意。现在反倒主动提了?”

“舍不得你。”吴骏珂对着安静耳鬓厮磨,轻声说到。

他简单的四个字消解了安静一切的别扭,她的血槽立刻爆满,那些委屈和疲乏瞬间挥之离去。

……

安静只不过一天没有来上班,桌上就堆了好几份文件要她签字,她也不看,更不签字,就让这些文件躺在办公桌上。

今天已经是老周被带走的第二天了,泰安的合同还有三天签约。她和老周约定一个星期,包括今天在内她还剩六天的时间。

这六天有好多事情等着她。王韵他们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那她也要还以颜色。

安静从早上来公司到现在一步都没有迈出办公室,她坐着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在老周家每个人说的话,任何的细枝末节她倒带回忆了一遍。

林博推开安静办公室的门。“来会议室,王韵请客下午茶。让我们都过去”林博说完又歪了个嘴,暗示让安静一定要过去。

“哦,我等下就去。”

安静又在坐了一会。前天晚上,她冲着王锚发的那一通火,多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然而吴骏珂告诉了她关于井闻远对王锚和林博做出的那些事后,她更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尤其是王锚。她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事情说了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安静刚起身准备去会议室,手机上收一条微信,一个新的群。群里有三个人安静,王锚和林博。

这条微信是王锚发的:老周家发现的东西已经和林博说了,会议室下午茶小心有诈,见机行事。

她在猜测王韵的用意,这招摇的下午茶是在庆祝老周锒铛入狱,还是王韵已经迫不及待的向她宣战了?

安静穿着吴骏珂给她挑的一身黑色的衣服,满脸煞气。

会议室不小,但架不住人多。安静组里的人和王锚他们的手下都挤在里面,整个房间被堵得水泄不通,安静像黑面神一样的站在会议室门口。

安静是这组的老大,老周出了事她心情不好也是大家意料中的事情。阴风阵阵的她把刚刚还在开玩笑的同事们吓的够呛,自动让出一条路来给安静。

安静还没有坐下,人都撤的差不多了,他们拿着自己的那份东西四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最后出去的人还关上了门,好像安静是猛兽一样,关上门就像笼子放下了闸,他们就能确保住自己的性命。

会议室里剩下王锚和林博,井闻远和王韵。李雪婷收拾着外卖剩下的垃圾。

这个下午茶是井闻远刻意安排的。他和王韵准备了一场引蛇出洞。

井闻远让王韵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上,借口签了个大客户请大家吃下午茶庆祝。他要看看安静会有怎么样的反应和举动。再来他谨慎的潜意识提醒他,凡走每一步都要观察自己是否暴露了行踪。

现在的下午茶只是个开场而已。

安静的表情终结了所有欢乐的气氛。她坐下看看桌子上的东西。“什么事情那么开心,破费不少吧。”

李雪婷拿了蛋糕和咖啡端到了安静的面前。“王韵签了个大客户,庆祝一下。”

安静老远就闻到了咖啡味道。“我不喝咖啡?”

“哦,那我给你换果汁吧。”李雪婷没有意识到任何问题。

“下午茶内容那么丰富,现在公司允许外卖上楼了吗?”

“不是,我和另一个同事去买的。”李雪婷从会议桌的另一端拿了杯果汁给安静。

安静把果汁放在桌子上,抬头看着李雪婷。“你面试应聘的是什么职位你知道吗?”

自从李雪婷入职,安静对她的一直算客气,今天她一改往日对李雪婷的态度。

李雪婷感觉到了安静的脾气,她只当是安静心气不顺在拿她出气,但她还是不自觉的看了看井闻远,不过马上把眼神收了回来。

“你的助理。”李雪婷声音渐轻,眼睛看着自己的鞋面。

安静没有放过李雪婷任何一个细节,包括刚才的那个极其简短的眼神,她看着李雪婷唯唯诺诺的样子觉得反胃。

“你也知道你是我的助理啊?我以为你脑子放在家里冰箱里冻坏了呢。”安静刁钻话里,七分是刻意的,三分的确是在出气。

“我……”李雪婷的眼圈开始红了。

“你什么你?我一天没有来上班,桌子上那么多文件,没有一份标注出来需要我做什么,我从早上九点进公司,到现在你都没有来我办公室汇报过一次工作,现在倒好跑腿买外卖去了。”

王韵忍不住要开口,被井闻远暗暗拦住。

李雪婷语带哭腔。“那些文件就是要你签名的,我以为你知道的。”

“以为?你分内的事情倒是没见你那么认真,外卖你跑的勤快,这些垃圾你收拾的很干净,看来助理这职位不适合你,去人事那边问问,我们公司还缺不缺保洁阿姨吧。”

安静连翻的给李雪婷难堪,从她今天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对战已经开始了。

李雪婷的眼泪倒也是争气说来就来,从低声抽泣到泪如雨下,不过才几分钟而已。

“哭什么?你哭给谁看?做错事情期望用眼泪来解决问题的,都是笨到蠢的人才会想的出的办法!”安静火力全开。

安静故意拿桌上的文件开罪于李雪婷,就是要在不动声色间开始求证和回击。

“我……”李雪婷的柔弱本就不是天生的,遭到安静这样的踩踏后,她也似乎按捺不住了。

井闻远没有想到安静会把气撒在李雪婷身上。在李雪婷即将崩盘之际,他要稳住场面。免得弄巧成拙。

他不经意的摸了鼻子,这是他和王韵事先商量好的暗号,实用简单不容易被发现。

井闻远觉得是该到她出场的时候了,毕竟这才是他的安排。

第七十章 演给你们看

王韵早就想酣畅淋漓的和安静正面的一决高下了。

井闻远的挑拨是酵母,他让王韵仇恨的面团不断的胀大。

王韵觉得她只不过就是要留在自己亲身父亲的身边,吴骏珂连这也要剥夺,而安静就是他的爪牙。

所以当井闻远的暗示一出现,她张嘴能喷发出的说词,就像脱缰野马一样狂奔在仇恨的草原上。

“Ann,东西是我让李雪婷帮忙去买的,以前有人请下午茶不也是林薇雨去买或者去订的吗?我想这两天老周出了事,同事的士气也受到影响,我正好签了个大客户,请大家吃吃东西提高一下工作积极性嘛。”

王韵俨然一副她要当家作主了。

“是哪个同事告诉你,他受到老周的事情影响了士气了?”安静眼睛毒辣的看着王韵。

“每个同事心里都会有疑惑,就怕不是老周一个人有猫腻,别到时候悄无声息的又带走一个,我们这些人群龙无首,被许云云占了便宜,要杀要剐也由不得我们自己做主了,只能叹息自己跟错了人。”王韵这些话来回在心里雕琢了好几次,连语气和表情都是搭配好了的。

安静听着,不遗漏里面任何一个字眼,也许这些话里就能听出他们的算计。

王韵说“别到时候又悄无声息的又带走一个”,安静猜想难道他们还为她擦亮了一副手铐吗?

王锚和林博在前一天长谈到后半夜,对于眼前种种的迹象和证据他们不得不对井闻远心怀疑虑,但又希望只是巧合,最起码希望井闻远的野心和计划里不包含他们两个。

为了不打草惊蛇,林博和王锚表面还是不靠拢安静,置身圈外观局。

要不让井闻远和王韵有察觉,那他们的言行举止就要保持和平时一样。

“李雪婷,你去把Ann的文件处理一下吧。”林博先支走了李雪婷。

林博把桌上的果汁递到安静手边。“喝点果汁润润嗓子,小姑娘也是一时大意了,别动那么大的肝火,犯不着。”

林博和事佬又上身了。

井闻远就在等着看安静会不会找到台阶顺着就下来了。如果王韵这等的明枪暗箭安静都可以忍受,那他百分百确定安静就是吴骏珂安插在王韵身边的人。

安静把果汁推的更远了。“老周虽然这次是咎由自取,但他为人处事也算的上是有口皆碑。从不吝啬提携后辈。外面那些人,包括你王韵在内,业绩没有达标的时候哪一个老周没帮过?他才被带走多久啊,上下欢腾,狼心狗肺!”

王韵的骨子里的傲气被安静剧烈的摇醒,怒气如海啸一般准备吞噬安静。

“谁狼心狗肺?连你都说老周是咎由自取,他是帮过我,那又怎么样?我现在应该为他披麻戴孝嘛,吃素斋戒吗?你有本事情就去保他出来,别在这里逮谁咬谁。”

林博又想开口圆场,安静先他一步。“你既然到了叹息自己跟错人的地步,我现在给你两条路选,要么你自己申请调去许云云那边,要么下班前给我你的辞职信。”

“如果我都不同意呢?”王韵觉得安静可笑甚至荒唐。她觉得安静在以下犯上。

“不同意?你的去留我是做的了主的,公司赔你几个月违约金就可以了!”

“就凭你也能开得了我?”王韵站了起来。

安静装的一脸莫名。“我怎么就开不了你了。”

“我……”

井闻远抢过王韵的话。“都是话赶话的事情,大家都在气头上。”

“老周这个人,就连我这个和他接触的时候不长的都很认可他的为人,这次他一时糊涂了,我们心里也不好过。”井闻远开始了他第二场的报幕。

井闻远提到老周的事情,安静很想问他演够了没有。

“心里不好过?有多不好过啊?不好过到就差歌舞升平了是吗?”

“王韵说的也对,日子总还是要过的嘛,再说老周只是被带走问话而已,大家都别那么紧张嘛。”

安静觉得井闻远有东厂公公的模样。

井闻远向林博使眼色。

林博的心里已经把井闻远和他们两个区分开了,一时间之间不太明白井闻远的眼色。

“是啊,大家都少说一句吧。”王锚应变的快些。

“王韵早上还说下班后大家吃个饭,商量商量老周的事情。”

对于井闻远的话,安静只觉得猫哭耗子假慈悲。

“Ann,我可要替王韵说句话了,老周和你们同事那么多年了,王韵也是很在意的,昨天也没有见你来上班,以为和老周被带走的事情有关,我们在座在每一个人连个电话都不敢给你打。”

安静看着井闻远想开口说话。

“先听我说完。”井闻远做了个拜托的手势,脸上真诚的很。

“确实昨天老周被带走,你人也没有出现,搞的人心惶惶的。今天见你来了,在公司和你谈这事也不方便。借着签客户的由头,确实是让大家都放松一下。王韵本打算约大家下班后聚一下,你这一来伸手就打笑脸人。李雪婷也成了撒气包了。”

井闻远这一句句的话,把安静描述不通情理。

安静想一把拿过桌上的塑料袋套在他的头上,打到他吐血身亡为止。

“这样吧,现在大家都消消气,坐下吃顿饭心平气和的谈谈,老周也算是我们这边一员大将,现在损兵折将局面不稳人心会动荡的。”

会议室里没有一个人搭他的话,冷场了。

“怎么都不说话了?”

“你不是说听你先说完吗?”安静想要看看这一顿饭能吃出什么花样来。

井闻远露出笑容。“说完了说完了,怎么样,和事佬这活我不常做,大家给我个面子吧。”

林博听到和事佬这三个字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去哪里吃啊?”

“去我家里吧,吃火锅。在家里吃饭说话也方便,再来我新搬的家,你们去了添添人气。”

安静站起来。“好。把你家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出去办点事,等会直接去你家。”

“事情不重要的话就明天再办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一起去超市买点吃的,毕竟众口难调,单独去买食材都不知道大家爱吃什么。”

从现在开始井闻远要全程盯着安静,在他得到答案前,他不会让安静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

井闻远在前一天把家里明显处的摄像头全拆了,只留下新装的针孔摄像头。

电磁炉开到最大,锅里的汤底开始小小的冒泡。

安静和王韵面对面的坐。

王韵每次和安静眼神对视,就露出不满意的表情。

又是一个眼神接触到,王韵自燃的站了起来。

“有啤酒吗?”王韵问。

“啊呀,忘记买了,我想除了王锚都开车来的,就没有买酒。”井闻远表示了遗憾。

“我出去买吧,吃火锅没有啤酒不过瘾。”王韵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啊,我和你一起去,顺便买几包烟。”

井闻远也站了起来。

王韵是因为对着安静,火气一直退不下去,反而一再高涨她才选择离开去买啤酒的,她这样的举动明显的大家都看的出。

“你们先吃,我去劝劝她。”井闻远也跟着出了门。

安静自进到井闻远家的那一刻起,浑身不自在。

井闻远和王韵离开后,安静坐着眼睛四处看着这套房子。突然天花板的几处角落引起了她的注意。

“井闻远和王韵……”

“井闻远是劝不好她了,自以为是的要命。”安静马上打断林博的话。

“都出去了,他们听不见的”林博没弄明白安静为什么要打断她的话。

安静朝着林博闭了下眼睛,只求林博能领悟她的意思。

“王韵也就是命好,要不是我当初看许云云不顺眼,我留她干什么呀。客户还要我来保。”

林博在咀嚼安静的用意。

“王韵的出发点也是好的嘛,先活跃一下气氛,再约我们商量一下现在的形势。”王锚在桌子下拍拍了林博,然后他接着安静的话。

“放屁!你们难道没有看出来,这是井闻远为了化解尴尬才临时提议的?王韵心气那么高,今天都和我正面冲突了,她还能低头?。”安静打开面前的饮料喝。

林博又想开口,王锚桌子下面的手又用力的捏了他一下。

“好歹王韵也来了,表示她也不想把事情做到难堪,再说了井闻远都出面做说客了,再怎么样也要给他几分面子吧。”王锚往锅里放着菜。

“不想难堪?算了吧,她早就想给我难堪了。我当初也是傻,再怎么许云云也比她好用啊!她呢?就像个阳气不足的男人一样,家务干不好,体力活也用不上,活脱脱一个摆设,还浪费粮食,我和老周让给她多少客户了,白眼狼!”

安静用拔高一些音量,表示她的气还在往上走。“那么个不起眼的客户,还好意思说是大客户,还大言不惭的说给同事鼓舞士气,还差遣我的助理去跑腿,她就是明摆着要坐我位子啊!”

“消消气吧!听说许云云和她一起进的公司,现在许云云和你是平起平坐,她难免心里有些失衡,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许云云那叫本事,她那叫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再这样下去,弄两双小鞋给她一穿,顺理成章的让她给我走人。”安静故意抬高许云云。

“王韵在你手下也做了那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嘛,这小鞋你也不能随便给她穿啊!”

林博看着王锚和安静一搭一唱,也掌握了规律,虽然还未开窍安静的动机,但觉得这样说总是没有错的。

安静勉强的呵呵一笑。“怎么?你舍不得啊?那娶回家去吧。不过就她那种脾气和性格,一旦你人到中年脱发谢顶,雄风不再了,马上就红杏出墙找个老王,你信不信?”

“唉唉唉,怎么说话的呀。我为什么人到中年就要脱发谢顶了,灭我阳刚啊!”林博笑着抓着自己的头发。

安静也不回答他,看着王锚说“是不是啊,老王!”

王锚也是无奈摇头的笑。

王韵和井闻远坐在车里,她的手气的发抖,她放下车窗玻璃准备把手机砸出去。

第七十一章 你的世界孤单的有点灰

井闻远身手还算快,抢回了手机。“别扔手机啊,扔了还怎么看?”

如果王韵是个男的,井闻远一定称之为莽夫!

“我还要听她这样说我到什么时候?你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这样就能看得出她是不是吴骏珂的人了吗?”

王韵看着听着手机里的安静,她的话如同利刀一样捅着王韵。

井闻远此时想到了许云云,如果此刻换作是许云云在这里,也会恨死了安静,但她不会发作,只会想怎么在以后的日子里更痛快的弄死安静,而不是在这里扔手机。王韵看标不看本,实在让他头疼不已。

“如果安静是吴骏珂的人,吴骏珂是知道我全部事情的。万一哪天安静连这事都知道了,闹到王锚和林博耳朵里,那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我现在一定要知道事态发展到什么情况了”

这才是井闻远最担心的。

“我觉得就算安静是吴骏珂的人,他也未必会把这事情告诉安静,毕竟他和我爸也做的不是那么光彩,和你是同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不会透露给安静的。”

王韵说这样的话,多少有给自己的心里安慰的成分,因为她又想到了井闻远那次受到的皮肉之苦。她不希望井闻远再次皮绽肉开。

井闻远又看了看手机屏幕。对安静的判断他还是拿不准。“现在看来,事情还在我们的掌握中,安静太危险了无论她是什么角色早点除掉来的比较放心点。”

“嗯。”井闻远终于要动安静了,王韵雀跃了。安静的形象在她心里已经恶魔化了。

王韵恨不得马上杀回楼上去,将安静扒皮拆骨。

井闻远注意到了王韵狰狞的表情。“等会上去了你要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过后再说。”

“要是我忍不住呢?”

“她的日子快到头了,你这样想会不会好点。”井闻远在王韵的大腿上抚摸了几下。

“我们出来有些时候了,上去吧。”

整餐饭,几乎没有再怎么提到老周的事情。

王韵和安静还是面对面的坐着,她极其克制。井闻远说安静的日子快到头了,她当作是镇定剂一样。

王韵尽量少的说话,但喝了不少的酒。

安静看到井闻远的客厅墙脚放了套鱼竿。“你喜欢钓鱼啊?”

井闻远看看鱼竿。“嗯,清静。”

“他的爱好,都是这些易静不易动的。什么钓鱼啊,摄影啊,观星啊。他以前为了拍鸟,趴在树上几个小时纹丝不动。鸟是拍到了,他一激动从树上摔了下来,我们都担心他可能把球球给摔坏了。”林博指着井闻远。

王韵看着井闻远的隐私部位。“没摔坏嘛。”

井闻远突然紧张。“你尺度大了点吧,这还有女同事在场。”他虽然是说林博,但他看着王韵。

其实王韵这人平时就爱开点不素的玩笑,喝了点酒更会豪放一些,安静也不放在心上,只是井闻远的敏感让安静注意了起来。

“我也挺喜欢钓鱼的。我第一次被带去钓鱼,连鱼饵都不会弄。不过稀里糊涂的坐了半个小时那漂一动,上钩了,一条大鱼,当时一旁有个大叔说,这下我会喜欢上钓鱼的。”安静心生一计。

王锚扬起眉毛一脸懵的看着安静,难道这五年的时间安静真的变的那么多吗?换作是以前,钓鱼这种坐着一动不动的活动,她还不如去逛街,就算是光看不买,她也会说是观察市场动态,紧跟时尚潮流。

“我也是啊,我第一次钓鱼也是一条大鱼,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有经验的人说,第一次去钓鱼就钓上大鱼的人就会喜欢上这个爱好。”井闻远比划着鱼的大小。

“原来你除了吊女人,你还喜欢吊鱼啊?”王韵又不合时宜的开口。

井闻远这时候恨不得把自己的袜子脱下堵到王韵的嘴巴里,就算堵不严实,好歹也被臭气熏晕过去一阵。

“井闻远可不喜欢吊女人,他的心里这辈子只有一个仙仙的妹子。”

林博一时忘记了井闻远的禁忌,提起了孙笑笑。

井闻远瞪了林博一眼。

王锚救场。“他拍的照片确实不错,拍的出灵魂,连鸟的眼神都拍的清清楚楚。”

“是吗?”安静饶有兴趣的样子。

“那不是我自夸,等哪天我钱赚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就背着我的照相机,全世界到处走,回来开个摄影展。我给你看看我拍的照片。”

井闻远提到照片很兴奋。

安静好像第一次看到活着的井闻远。

安静看着井闻远拍的照片,多数是动物,花。

有一些街景,滤镜都是黑白的。光秃的枝丫,孤单的马路,午夜站立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

“你的世界孤单的有点灰。”安静脱口而出轻轻说了一句话。

井闻远若有似无不知有没有听见。

安静挑出几张她被惊艳到的照片。

黑暗的天空,云层厚重。从拍摄的角度看,闪电划破天空,好像穿入大地,好像刺穿海面。那一道道的闪电,电光火石刹那间接壤天和地,连通云与海。

安静指着最后那些闪电的照片。“我也尝试过拍闪电,没有成功过。”

这话倒是安静的真心话。

井闻远得意。“给你看看我的宝贝。”

“宝贝怎么能乱看啊!”王韵又胡乱说话。

“王韵,你是不是喝多了,去卫生间洗个脸吧。”井闻远的表情不太自然。

井闻远推开客厅的一个移门,里面有几个保险箱,他打开其中一个保险箱拿出几个相机,和镜头。“这是我的长枪短炮。”

“你怎么把照相机和镜头放保险箱里啊?”王韵竟然不知道客厅里还有这样的一个橱柜,柜门做的像墙一样,根本看不出。

“保险箱不容易让照相机和镜头受潮。”安静看着井闻远放在桌上的照相机和镜头。

王韵终于忍不住,冷对安静了一眼,然后去了卫生间。

井闻远点头,这一刻他很欣赏安静。“男人爱车爱手表,我的后宫佳丽就是这些。你看这个,我的新宠。”井闻远指着那些相机在他眼里一个个都是国色天香。

“哪个性价比高一些,给我推荐一下,我都用微单方便是方便,但我还是想选一款好一些的单反。”

“这款,佳能的EOS 7DMARKII 高端机型,套机自带两个镜头。其他的镜头,你到时候再根据需要配吧。”

“你这太专业了,那么多我也记不清楚,介不介意我给你的爱妃们来个全家福?回去我慢慢研究一下。”

“当然不介意,“她们”都好久没有出来见人了。”安静拿起手机拍了下来。

将近十点,大家都散了。为了掩人耳目,井闻远提议让林博送王韵回家。

王锚的手还没有好,这几天也没有开车上班,安静顺道送王锚回家。

井闻远看着他的那些还没有放回保险箱的照相机,安静的那句“你的世界孤单的有点灰。”言犹在他的耳边。

井闻远坐在沙发上,打开投影仪,孙笑笑的照片一张张的在墙上自动交替着。

他闭上眼睛仿佛时光倒回到那年的初夏。

“同学,你的东西掉了。”

井闻远回头看地上,他的影集掉在了地上。

拾起影集,他看见了孙笑笑。第一次见她,纯白的T恤,牛仔裤,长发扎起了马尾,干净的媲美白璧无瑕。她笑的玲珑剔透。纤细的手臂抱着书本。

一见钟情,井闻远第一回知道这四个字原来是能真实发生的。

井闻远回到宿舍后对林博和王锚形容孙笑笑。

“根据你的描述,这位女同学像小龙女。”林博从上铺下来。

井闻远摇摆着手指。“活死人墓中的那位姑姑是与世隔绝,不食人间烟火。我的这位女同学是太阳底下的一朵花。娇艳欲滴但又清新脱俗。”

王锚放下手里的书。“痞子蔡的轻舞飞扬吗?”

井闻远继续摇了摇头。“比轻舞飞扬纯粹太多了。痞子蔡说飞扬的不是裙角就是头发,而我的女同学飞扬是干净的心灵。更不可能做作的用香水下一场雨,那不是要香的齁死吗?”

“你才见了人家几面啊?哪个系的?几年级的?电话,QQ有吗?”

林博见井闻远如花痴的样子抛出几个现实的问题。

“没有。”

“那你说的煞有介事,说的人家都答应和你谈恋爱了一样。”林博整理着自己的书,把书放进包里。

“早晚是要和我谈恋爱的。”

“醒醒,就你形容的那个样子,此女只应天上有。”林博背起包拉上王锚要去图书馆。

井闻远还是一脸痴迷。“对,她是个仙仙的妹子。”

后来井闻远没出几天,就和孙笑笑正式认识了。虽然没有确定关系,但常常出双入对。

秋意渐浓,落叶飘零。

井闻远和孙笑笑坐在校园的长椅上。

孙笑笑看着井闻远的影集册,那时数码相机还没有独霸市场,并且井闻远喜欢有实物感的照片。

孙笑笑翻着一页页的照片。“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拍照?”

“留得住的东西太少,只能用照片留着当下的一景一物一人。”井闻远心中很多的感叹。

“为什么你拍的事物都是失去光彩的模样?”孙笑笑合上影集看着井闻远。

“因为这是我眼中的世界。”

“那我呢?”

井闻远怦然心动。“是彩色的。”

“以后多拍拍我吧。”

井闻远没想到他一直在找机会和孙笑笑告白,但孙笑笑尽然主动的捅破了他们之间的薄纱。

隆冬,节气大寒。孙笑笑偷溜进井闻远的宿舍。

宿舍里的人都识趣的出去了。

孙笑笑从书包里拿出一件黄色毛衣。“你试试合不合适。”

井闻远接过毛衣就往身上套。“袖子有些短了。”

孙笑笑撅起嘴。

“没关系,你在哪里买的,我们去商城换吧。”井闻远准备把毛衣脱下来。

“没得换了,这是我织的,就买了那么多毛线,还是打折的,卖毛线的阿姨说,清仓了就那么点了。”孙笑笑一脸不满意。

井闻远赶紧把毛衣又穿好。“刚刚是没有穿好,现在你看一点都不短了。”

井闻远死拉硬拽这毛衣的两个袖子。

毛线是有弹性的,暂时能看上去长一些。

“别扯了,毛衣会扯坏的,你脱下来我回去拆了,都怪你,手长的短点不行吗?”

井闻远穿着温暖牌的毛衣,孙笑笑撒着的娇。再多的钱和他换此时的幸福,他都不要。“为什么买黄色的毛线?”

“你的衣服,黑灰藏青,你是车间主任吗?我希望你的世界多点色彩。”

井闻远看看身上的衣服,他从来没有觉得黄色是那么好看的一种颜色。

“你的世界孤单的有点灰,我要给你一个五彩斑斓的人间。”

孙笑笑轻抚井闻远的额头。

井闻远眼角湿润,靠在沙发上拥抱着和孙笑笑的回忆睡去。

第七十二章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安静一出井闻远家的门,就找出邮箱里老周和客户交易被拍的照片,把几张照片传给了一个朋友。让朋友帮忙查一下这些照片用的是什么照相机哪款镜头拍的。

安静的车停在王锚家楼下。

朋友的消息来了,那几张照片都出自同一部照相机,信号是EOS 5D MARK IV 镜头EF70-200MMF/2.8L

“许云云手里的照片是井闻远拍的。”安静给王锚看她朋友发来的消息。

看到井闻远拿出了照相机,她反应出一个朋友说过,如果照片是原图,通过照片就可以查到是用什么照相机,用什么镜头拍的。

安静先是借口给井闻远那些照相机来个合照。然后再让朋友帮忙查,最后再比对井闻远的那些相机。

“不是今天到他家走一遭,我还不知道他那么喜欢摄影。你看这老周的照片,无论哪一张都是从远距离的地方拍的。这是他刚才推荐我的是7D MARKII,但是后面还有一只5D MARKIV 而这个EF70-200MM的镜头也在其中,长焦镜。不会那么凑巧吧,相机型号和镜头型号一模一样。”

王锚发怵,这代表了井闻远一手把老周送进了监狱。“万一真的是凑巧呢?”

安静叹气。

“刚才井闻远和王韵出去买酒,我猜应该是故意找的借口,目地是要看我们三个人在他们不在的情况下的举动。”

“看,怎么看?”

“第三只眼啊。”

“摄像头?”王锚顿悟。

“嗯。”

“所以林博说话你才打断的?我原先以为你是怕他们在门外偷听。”王锚这才明白安静刚刚那些话的用意。

“井闻远家的天花板的几个角落的地方,都有东西被拆掉的痕迹,你看。”安静把手机放到王锚的面前。

王锚看着手机,用两个手指放大屏幕上的细节。

“我也是趁着拍他照相机的机会拍的。这是对角的两个位置,别的地方也有,但我不方便拍。”

“但这不是已经拆了吗?而且这房子是他租的,说不定是别人留下的。”王锚觉得也有别的可能性。

“一件事情你说是巧合,那么多巧合,彩票大奖怎么不见他中啊。你非要他害到你们头上,你才知道他危险吗?”安静拿回自己的手机。

“我们还有什么好让他算计的?”王锚想他和林博连公司都被他弄没有了,还能剩下什么可以让他惦记的。

“赌一把吧,我现在就带你去证据。”

“赌什么?”王锚的注意力被打赌吸引。

“既然你有疑问,让你决定赌注。”安静自信满满。

“赌注,一次不计前嫌。”

安静明白王锚的意思。耸耸肩,歪起了嘴角笑笑。“好,就赌一次不计前嫌。”

安静又系起安全带,发动车子。

“去哪里?”

“到了你不就知道了,又不会把你卖去烟花柳巷。”

二十分钟后,安静把车开到了亿森的停车场。

“那么晚了,来公司干什么?”王锚松开安全带。

“带你去抓鬼。”安静一脸神秘。

亿森通宵加班是常事,尤其是安静这样级别的人,保安不太过问行踪。所以他们回到写字间也没有惊动到太多人。

她和王锚走进写字间,王锚要伸手开灯,被安静阻止。接着她对王锚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打开手机上的灯,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安静推开办公室的门,把手机调成拍照模式,他们只站在办公室门口没有进去。

安静拿着手机,对着整个办公室慢慢移动着,不放过每个角角落落。

突然手机的屏幕上出现一个红点。安静回过头看看王锚。

王锚有所知的眼神回应了安静。

他们把脚步声放的更轻更慢,王锚拿出自己的手机,去到了隔壁他的办公室,和安静的做法一样,他们也站在门口,用手机扫他的办公室……

王锚的办公室也发现了红点。

他们又移步了林博和井闻远的办公室,都发现了红点。

安静最后走到了会议室,没有任何发现。

他们离开写字间,回到车里。

“找个地方说几句吧。”

“那么晚了,我倒是无所谓,你不用报备的吗?”王锚当愿意多看到安静一会儿,但不想引起她和吴骏珂的误会。

“我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

今天晚上的香楼依然热闹,大堂一张空桌都没有了,包厢因为设有最低消费,倒是空着几间。

安静和王锚坐定后,她给吴骏珂发了微信:和王锚在香楼谈事情,你来吗?

吴骏珂回:不去,需要我去接你吗?

安静:不需要,你早点睡吧。

吴骏珂:在家等你回来一起睡,不许喝酒。

安静把手机放在一边。

“谈谈吧,怎么想到的。”王锚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在这样情绪驱动下,他点了瓶白酒。

锅底和菜陆续被送了进来。

安静几口汤“我们一条条的说吧,先说摄像头的事情。”她觉得今天没什么胃口。“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井闻远的那天吗?你们打的东倒西歪的,酒店房间的东西都打坏了。”

“嗯,我记得。”

“后来,我送你们去了医院。但是井闻远酒店的房卡在我这里,我想还是去酒店放在老地方。”

王锚一想到那家医院,就不自然到骨子里,本想今天打赌赢了安静,正巧向安静讨个绕,偏巧又输了。

“出了医院我又返回酒店,想起里面打的满地碎片,东西也都移了位子,想着既然来了就进去打扫一下。免得客房服务进去会以为出了大事。”

王锚打开酒瓶,小酒盅里倒上酒。

“我进了房间,天已经暗了。那房间也奇怪,房卡怎么插就是不通电。我拿出手机想借着走廊的光,打开手机照一下,按错了拍照模式,发现房间有红点。你也知道红点意味着什么吧。”

“嗯,摄像头。”

“两个。”安静伸出两根手指。

“微型摄像头,但可以插TF卡的那种,我拿走了。”

“里面有什么?”

“没有很特别的东西,应该是你和林博上去前才开始启用的,有你们打架的画面。还有他们走了,我和你……”安静没有往下说。

“哦。”王锚也心照不宣。

“我想他可能是怕会出大事,为了后患才装的摄像头。”

“你觉得,他怕我们把他打出个好歹来,做为我们的犯罪证据吧?”

王锚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人,我们都没有要抓他进去,他倒先防范起我们来了。”

“我今天在井闻远的家里看到了可能是拆掉的摄像头留下的那些痕迹,再联想到酒店的摄像头,人做事情都是有一个自己的固定模式和习惯。明显处的摄像头拆走了,但是会不会在看不见的地方也装了。

“所以你故意把话挑难听的说?抬高许云云踩低王韵?从她回来之后的态度,从而观察井闻远家到底有没有摄像头?”

“嗯。”

“但王韵回来后,也没有发作。按照王韵的脾气要是听见了你说的这些话,回来不骂你十八代祖宗才怪。”王锚咪着酒。

“是没有发作。但他们回来后,王韵的眼睛看着我,就像在骂我是个杀千刀的一样赤裸。不过她一直很努力强制住自己说话。哪种克制的敌意无论怎么掩盖,气味是藏不住的。”

“那你是怎么想到公司也有摄像头的?”

“井闻远长待的地方都有摄像头,公司装摄像头也很合理了吧。”

“因此你赶回办公室去看,正好现在公司没有人,白天更察觉不到摄像头。”

安静点头。“井闻远很聪明,我们四个人的办公室都有摄像头,但是井闻远有多少时间是在他自己的办公室待着的?除了会议室开会被占用,基本都是他在用会议室,他办公室的摄像头能起到什么作用?”

王锚对于安静说的,全部接受,但他非常混乱。

正如安静说的井闻远很聪明,他在自己的办公室也装了摄像头,一旦被察觉他也可以站在受害者的一对混淆视听。

“我们三个人办公室的摄像头全都装在可以看得见电脑屏幕的位置,那我和姜旭的合同内容是怎么被许云云知道的,谜底也终于揭开了。”

安静今天没有点可乐,只是喝着温水。“接下来,是关于井闻远和王韵的关系。”

“什么关系,不是合作伙伴嘛?”

“不止。王韵虽然平时说话就不太收敛,但是有些玩笑不到一定程度的男女关系,是说不得的。再来井闻远紧张的表情是真实反映。最后井闻远家里虽然一件女人的东西都没有,但卫生间里的沐浴露或是洗发露的香味和王韵头发上的味道一样。”

王锚笑了起来。“女人都是靠这个抓奸的吗?”

“那代表什么呢?最多也就是井闻远和王韵地下情,战友外带那个什么友。”王锚隐去了某个字眼。

“你自己王韵是谁吗?她今天问我凭什么开除她,你还记得吗?”

“王韵是谁?不就是王韵吗?难不成还是老板的私生女吗?”

安静不说话靠在椅背上,看着王锚。

王锚本是开玩笑,安静这样的动作让他认真了起来。“不会让我乱说猜中了吧。”

“嗯,猜中了,给你加十分。”

王锚苦笑。“安静,我觉得今天晚上你不止要告诉我这些吧,有什么就说吧。”

安静是想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中途王锚有任何不适,她就停了她要说的话。

王锚的这句话打乱了安静的节奏,让她无所适从了起来。

“从老周的事情,到今天发生的这些。矛头直指井闻远。酒店,办公室,他家的摄像头,王韵的身份,她和井闻远的关系,虽然你一条条的分析,但这其中有些事情你早就知情了。”

安静不吱声,或干脆说有点心虚。

第七十三章 换你一次不计前嫌

王锚晃动着小酒盅。“你以前但凡看中了价值不菲的心头好,也和现在一样。不直说,绕过十七八个弯。在你自己没有下决心要不要买的同时还观察我的态度,如果你知道我不喜欢,你也就收回自己的意思了。”

安静的伶牙俐齿突然之间被王锚磨平了。

“不要对我难以启齿,事实证明,你再舍不得买的东西,只要是你真的喜欢,我能做的只有点头同意。”

“我怎么觉得你在说我拜金和物质又顺便的表扬你自己的宽容和大度啊?”

王锚拿着酒盅的手分出一个手指,指了指安静。“你别把我往沟里带,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做人做事买东西每一样都自己的准则,超出能力范围的事情,你不做。快要过界的事情,你就会一直犹豫,纠结。”

安静被王锚说的不差分毫。

“说吧,是不是你觉得井闻远已经在盘算我和林博了。”

王锚把炉火灭了,他知道安静今天根本不是来吃火锅的。

安静还是在犹豫,破釜沉舟之后她能不能负担的起后果。

“我和林博已经是空壳了,现在如果战火纷飞,我们连细软都收拾不出来。”

“这都井闻远造成的。”安静还是决定放手一搏。

“嗯,所以我们现在赤条条的,他对我们做不了什么了。”王锚会错了安静的意思。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安静深呼吸。

王锚倒满了酒盅没喝,放在桌面上。“慢慢说,我听着。”

“刚刚那一会时间,我想了十几种开头。比如我有一个秘密你要不要听,再比如我想说世界上总有意外的惊喜等着你。但是我觉得没有一句合适的。”

“你是不是今天要发请帖给我了?是要和吴骏珂共结连理了?”

王锚把手放到桌子下面,他知道这天早晚要到的,但还是手抖的紧张了起来。

安式独门白眼再现。“你神经病啊,什么联想能力啊,好好的和你谈公司的事情,怎么扯到我和吴骏珂结婚的事情上。”

王锚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白痴。安静说的没错,怎么会扯到这事情来的,逻辑走神了。

王锚认为,既然不是结婚的事情,那安静再要说什么打击也不会太大。

安静的嘴巴上好像被贴上了好多层封带,撕掉一层又一张的,就是开不了口。

“那么为难?”王锚问。

安静再次深呼吸。“井闻远卷钱跑路,连累你和林博差点坐牢,亿森接盘你们的公司。等你们的局面定了他再出现,带回你们的钱,再用苦肉计让你们就范。这是井闻远一早就设计好的,并且和吴德权达成一致的。”

安静不给自己任何断点,一口气说完。她怕任何一个停顿,她就再也接不下去了。

坐着锅的炉子虽然火被关了,但锅子里还是飘出缕缕的烟。王锚一言不发,烟飘散在他的面前,好像他变成了一块碑一样。

安静紧张极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王锚脑子里突然之间跳进了一只飞速旋转的陀螺,从发现井闻远卷款潜逃的那一刻起,到安静此时对他的话,不停的旋转。

他甚至拿出安静和吴骏珂结婚的事来对比井闻远的恶行,王锚想看看这两件事情,哪一件对他的刺激更大一些。然而他比不出来。

王锚的脸铁青煞白。“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老周被抓那天的晚上。”

“吴骏珂告诉你的?”

“嗯。”

王锚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酒精辣口,直冲上脑。“为什么要告诉我?是不想我和林博再继续蒙在鼓里吗?”

王锚强忍住暴怒,强装着平静。

安静大气都不敢出。

“既然开了头,就把事情都说说清楚吧。”

“作为交换条件,吴德智两父子倒台后,钱自然是不用说了,还是亿森投资部总经理的位子是井闻远的。”

“那我和林博呢,安排了什么结局给我们?”

“井闻远说他要亲自安排你们的去留。”

王锚操起手边的一个玻璃杯朝着包厢的门平尽全力扔了出去。“我真他妈的是个傻子。”

这一声动静颇大,服务员打开门来看,怕是包厢里的客人喝多了酒寻衅滋事。

安静蹲在地上捡玻璃碎片。“没事,不小心打碎的,等会儿按价赔你们。”

服务员看没什么大事,就退出了包间。

王锚拉起蹲在地上的安静。“别捡了,会割到手的。”

“没事,就几片。”

“坐好去。”王锚自己蹲下捡碎片。他感觉自己特别没有腔调,刚霸气的扔完玻璃杯,居然还要自己去收拾残局。

“你全完可以置身事外,不把真相说出来。你是怕这事早晚纸包不住火,如果让我和林博自己知道了前因后果,不但我们会对井闻远采取行动,连吴骏珂也会被我们祸及到。”

安静没有回答。

王锚冷笑。“其实你完全不用为吴骏珂担心。我和林博相比吴骏珂只是蝼蚁而已。一个是董事长一个是未来的当家人,我们手无缚鸡之力抗衡不了的,伤不到吴骏珂毫发。不用你一个女人挡在他的前头。”

王锚最终的山崩地裂来源于羡慕和嫉妒。

“我担心的不是吴骏珂,我担心的是你和林博。”

王锚再次冷笑。“你担心我?你是可怜我吧。是我的报应吧。你真应该什么都不说,一步步的看着我怎么被井闻远玩死!”

“你这样说会舒服点吗?”安静不辩解。

“今时今日我这样窝囊,老板娘你解恨吗?还能笑纳吗?”王锚拿起酒瓶生猛的又是一口。

“这样说话爽不爽?前几天在外面我冲你发完火,我也挺爽的。”安静指了指门外,笑脸对着王锚。

王锚丧气的笑了笑,又想了想安静的话,叹了口气后跟着欢笑了起来。“对不起。”

“你和林博离开亿森吧。”这句话安静想了几天。

“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井闻远到底要干什么,我总觉得他做了那么多,不是一个总经理的位子就能满足他的。亿森的总经理高薪厚职,但就凭你们三个开的公司,平衡下来收入远高于这些。他何必冒着被你们打死的风险玩这样一出。”

王锚渐渐冷静下来。

安静接着自己的意思往下说。“王韵的身份,他们两个的关系,太多巧合了。我担心你和林博早晚再次成为他的牺牲品,倒不如远离他,让他一个人去翻江倒海。”

“离开亿森?吴骏珂应该不会想到你把这事情向我交底了,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功夫让我和林博就擒,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我们走,就算我们想办法脱身,万一牵连到你,你怎么向吴骏珂交代?”

王锚拿出手机快速了编辑了几个字发了出去。

“发给林博吗?”

“嗯。你说远离井闻远?我倒是要看看井闻远能把“人”这个字做到什么份上!”

对于井闻远的用意和做法,王锚想不出他的动机。

他们三个于公没有任何冲突于私也不牵扯任何茅盾,而王锚现在只觉得,井闻远对他和林博充满了敌意。这样的行为更像是一种报复!

“我这几天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事情告诉你,我不想看到井闻远一再蒙骗你们,你们却还为他说话。但我也不希望看到你被仇恨淹没然后和井闻远拼个你死我活的。”

王锚让安静惶恐,她想劲量的控制住局面。

“那你希望看到什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为亿森工作,当井闻远是兄弟,然后找机会从亿森撤退吗?”

王锚还是拿起小酒盅倒了点酒。

“我王锚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吗?”

“你要说什么?”王锚感觉自己要被安静的套路席卷了。

“你先回答我,你说话算话吗?”

王锚骑虎难下。“以前的事情不提,现在和你说的话,我都算话。”

“好,刚回公司前,你和我打的赌你还记得吧?你自己说的赌注,赌一次不计前嫌。”

“你要我和井闻远不计前嫌?”王锚激动了。

王锚的激动并没有出于安静的意料。“不,你设的赌注无非要我放下对你过往的不满,是不是?”

王锚不置可否。

“这次的事情你听我的,我送你一次不计前嫌。”

王锚笑着摇头。“你在这里等着我呢是吧?”

“赌注是你自己提的。而现在我也是和你商量,愿不愿意交换全凭你。”

王锚的大脑再一次马力全速开动,他觉得如果眼前的这道难题要是有一个公式可以代入就好了。

“我不能马上回答你,而且这件事情并不是设计到我一个人。”王锚用拖延暂缓。

“好,那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你和林博为这样的人而再多一分的牺牲都是不值得的。”

“时间不早了,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坐会儿。”

安静坐着不动。

“放心吧,我不会现在杀上门去找井闻远的,答应了你三天就是认真考虑的,我说过我现在和你说话,一定算数!”

安静走了,王锚的思绪盘根错节。

第七十四章 正面对敌

还有两个小时,安静和泰安就要签订购合同了。

王锚和林博连续两天以见客户为由没有出现在公司。

安静猜想,见客户是虚,实则王锚和林博还在处于消化和斗争。

再看井闻远还是一副安定自若的样子,她庆幸这事还没有发酵开来。

看着手表的表盘,秒针高频率奔跑。安静还在琢磨怎么应对许云云在泰安上耍的花招。

吴骏珂临时出差去了,老周还没放出来,林博和王锚正在水深火热之中。安静觉得此时的她更像是个孤胆剑客。

安静走出自己的办公室,走到了许云云的B组写字间。

秦小凉看到安静,好像有些吓到,许云云倒是几次去A组那边肆意,但安静从来不曾踏足到B组的办公区域来。

秦小凉觉得来者不善,马上走近安静“安经理,是找许经理的吗?有什么事情吗?”

安静面容硬气,朝着许云云的办公室走。秦小凉碍于身份只能不明显的用身体去阻挡安静的脚步。

安静上下打量秦小凉。“怎么?我的事情也要向你汇报?”

秦小凉陪着笑脸。“当然不是,我是想帮你通报给许经理。”

“不用麻烦你,让开。”安静的口吻里只有命令。

“许经理现在在见客户,不方便。”秦小凉继续牵绊着安静的步伐。

秦小凉是许云云的得力助手,深得许云云的信任与重用。对于安静来意不明且带有浓烈的敌意,她一定是先要挡着的。

安静站停。“要么你让开,否则无论你的上司怎么保你,我都会送你个箱子,收拾好你的办公桌走人。”

秦小凉让开了,原因倒不是安静威胁她,要让她丢了工作,而是安静身上无名的压迫感让她却步。

安静用力的推开许云云的办公室门。门反弹在墙壁上,小幅度的来回晃动着。

许云云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到。再一看是安静,内心隐约有点不安和慌张。

秦小凉回过神来,疾步走到许云云办公室门口。

“不是有客户吗?怎么办公室里就一个人啊?”安静走进办公室,不客气的拉了把椅子就坐下了。

“我记错了。”秦小凉也跟着走进办公室,她觉得今天的安静好像是要来找许云云寻仇一样,怕她一个人会被安静欺负。

“找我有什么事吗?”许云云迅速的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把心里那一些胆怯都藏好了。

安静看了看秦小凉。“我和你们经理说话,你是不是还要记录?出去!”

许云云甚少见到这么霸道的安静。

秦小凉对于安静,一直是和许云云保持着一样的同仇敌忾。刚刚安静的威胁似乎暂时唬住了她,但她觉得许云云现在可以镇场,处于主场的优势,她似乎觉得腰板硬了,她要反击回去。

“我是许经理手下的人。”秦小凉扬起了头。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告诉我,打狗还要看主人是吗?”安静拿出一副平日里许云云在她那边造次的模样来。

许云云比秦小凉看的通透,今天的安静没有那么好惹。“你先出去吧。”

许云云对秦小凉使了个眼色。

秦小凉虽然丧气,但也再没有多话,退出办公室,关上了门。

“今天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还特地跑来我这里发威?”

“发威?这也算发威吗?你想利用泰安来陷害我作为交换条件,老周不肯就范,你就把他弄进牢里去了,这算什么?”

安静实在揣摩不到许云云的部署,干脆单把这事摊到台面上,或者一把炸了。

许云云就是要老周告诉安静,她已经撒下天罗地网,只等着安静了。她要看着安静像只没头苍蝇一样,担惊受怕的等着网掉落下来,但却毫无解数。

许云云觉得安静现在满世界想办法要躲过这个劫数,但没有想到安静会直接杀来。

冷静!许云云对自己喊话,她再三的肯定,她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

现在的泰安已接近空壳。董事局趁着没有崩盘,竟可能的再多保住一些家产,所以这个消息被封的很牢。许云云就是要把握住这个机会给安静来一个措手不及。

泰安倒了,只是早晚的事情。只要安静签了字,那许云云就可以利用安静的过失造成了公司的损失,而大做文章。在签合同前,安静是否知道泰安已出状况就不由得安静来辩解了。

甚至她还可以编排另一种说法,安静明知道泰安的状况下,还签订购合同,只为个人的业绩而牺牲公司的利益。

就算不能一次的性绊倒安静,最起码也是一宗罪。而之前给老周看的那份假合同只是个烟雾弹,目的就是要让安静看不到事情的根本,在万千的可能性中迷失。

“你有证据吗?说不定这是老周想你面前表个功,然后垂死挣扎的时候,想让你拉他一把,脏水都泼我这里来了,也是该铐进去了。”许云云摆着昂首挺立的功架。

“我来并不想和你争论你做了什么。”

“哼……”许云云冷笑。她要的只是安静签了那份合同。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一旦你把我算计成功了,你也不要急忙的庆祝,因为你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安静说话掷地有声仿佛不容别人质疑,但只有她知道每句话拆开看,都是模棱两可。

许云云有几分萎畏缩,她思考着哪步出了错,让安静有机可乘来拨乱她的如意算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不管你听不听的懂,你要是敢动这一步,尽管试试!”

安静的眼神锐利,坚定,不挪不移的瞧着许云云。

“拿证据来说话!别捕风捉影的,泰安合同有问题,你别签就是了,跑来诬陷我算什么?”许云云也不甘示弱。

许云云一时焦躁快语让安静抓住了痛脚。

这次换安静冷笑。“老周进去前什么都和我说了。他根本没有指望我捞他出来,我从进你办公室到现在,根本没有提过你是在泰安的合同上动的手脚。你耍手段抢我客户,还跑来我面来耀武扬威,你这样的做法我敬你至少还敢作敢当,今天这算什么,收起钳子躲到贝壳里去了吗?”

许云云几次三番伺机要展示她的雄鹰般的翅膀,都被安静的气势拍打掉。她还被安静嘲笑只能做寄居蟹。

“如果我今天主动提出不签合同,公司一定会追究我为什么不签。表面来看泰安现在一点问题都没有,所以我没有不签的理由。”

许云云面色稍有变动但马上恢复,一副冷眼看安静表演的样子。

安静也不管她承不承认,继续说。

“你做事通常有两手准备。老周拒绝了你的条件,肯定不会导致你的计划胎死腹中。老周会告诉我,你对他提出的条件,也在你的算计中吧?而之后我会异常的小心谨慎对待合同的内容,你要再做手脚根本不会成功,而且再没有人能轻而易举的在我眼皮底下换走合同。所以当那天你给老周看的假合同今天一定不会出现。”

安静调整了坐姿,背挺的更直。

“你给我挖的坑,必定不是用一份假合同就能搞定的,那样的做法太白痴太明显。至于你真正的目的,我们就心照不宣了。”

许云云摇头,不反击不过还是装作在听安静一怕胡言的样子。

安静准备最后发球,跳起扣杀。

“给你个忠告,认清形势。你和泰安的勾当最终是不利于公司的。出了什么事情,收拾你的人可还轮不到我。别一心想着把我斗垮,别的都不管不顾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安静的这句话说的十分巧妙。一把捏住了许云云的软肋。

许云云眼睁睁的看着安静路过了她的天罗地网。

但她却掉进了安静的陷阱,她判断不出安静说的话可信度有几成。但安静挥发出如磐石般念力让她颤抖。

安静站了起来。“以后要陷害我,计划的再周详一些,如果这次不是牵涉到我会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一定连本带利的让你在高层面前,姹紫嫣红一番。”

安静打开办公室的门往外走。看见秦小凉就站在办公室门外,安静指着她说“秦小凉走了,不知道是不是你也会手忙脚乱一阵子。”

“你敢!”许云云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她怎么可能容许她侵略者的身份被安静掠夺的去。

“拭目以待咯。”安静要变被动为主动。

安静刚回到办公室坐下。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

电话是代表泰安来签合同的业务经理打来的,他以公司对合同有新的想法取消今天的签约。

安静放下电话,刚庆幸了自己又过了一关,突然心中的疑虑陡升。

泰安和安静合作也有几年了。泰安的业务经理是一个张姓的中年男人,除了工作几乎不参与任何业务上的应酬。安静觉得他是业务界的一汪清流。或者更是一朵奇葩,当然这“奇葩”二次肯定是褒义的,在没有任何推杯换盏,人情来往中,这位张经理还能稳坐泰安业务经理的位子那么多年,实属厉害。

安静和张经理根本称不上熟稔,业务上有来往的,逢年过节出于礼节性也会有送礼吃饭互动,再不济也会群发个复制消息,但到了张经理这里统统没有。

每次到了泰安要签新前如没有大变动,张经理甚至都不面谈,只用邮件和安静沟通好,没有任何异议了,在签合同前一天张经理会亲自和安静打电话,约定隔日签合同的确切时间。

所以这样一个不熟悉的客户,起先安静也不奇怪他会和许云云联手搞什么鬼。

但刚刚的那个电话,让安静觉得事情不对劲。

昨天张经理并没有亲自来电话和她确定签约时间,再来他从来不会打她办公室电话。而对方自报家门的时候,称自己为泰安的张经理,但电话里的声音不是张经理。

安静回想起刚才和许云云的对话,当安静说到“泰安表面看上去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时候,许云云的表情略微简单的抽搐了一下。

安静觉得是该好好从长计议了。

第七十五章 追根溯源

夜色垂暮,许云云站在阳台。她反复的咀嚼着白天在公司安静说的那些话。

许云云把安静的话几乎都嚼碎了,恍然意识到安静说的那些话完全是欲盖弥彰,完全掩饰掉了她根本不知道其中的陷阱,许云云知道自己中了安静的圈套。

她当然知道安静是个难缠的角色。她也做好了安静会对抗她的准备。

但是看安静的架势,恐怕不是抵抗那么简单了。想到一直不与她正面交锋的安静终于要和她对垒了,她尽然还免不了有些兴奋。

许云云只允许自己亢奋一会儿,她要求自己时刻保持冷静,大战前必定不能轻敌。她一定要抢先拿到赛点。

她转过身走进客厅。俯身凑近茶几,茶几上摆着几瓶蜡烛。抽出火柴划出火苗,点燃蜡烛。烛光刚亮起,烛火还在轻摇摆动。

许云云点的是祖玛龙的英国梨与小苍兰。这瓶蜡烛还没有点过几次,香味还停留在前调的香瓜和梨。

不过一会儿,谈谈的果香充萦着许云云的周围。

她逐渐感觉踏实了,揉成一团乱的思绪一条条的舒展开来。

许云云觉得安静倒是给她一个提醒,什么事情都别和公司对着干,只有把公司利益放在第一位,她才能发光发热。

她拿起一边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许云云:喂,你手上的那些东西可以开始发了。

对方:终于等到你的电话。

许云云:别一次发完,分一个星期发,篇幅大一些,标题醒目些。

对方:哪还用你说,我跟了那么久当然得轰动些了。

……

老周今天重获自由。

进去前,老周把家里大门的密码告诉给了安静。

安静一早来老周家打扫,但看到乱糟糟的样子,还是决定叫个钟点工过来收拾打扫一下。

过了不多久,林博和王锚也来了,带了些吃的喝的,看来是给老周洗尘用的。

林博的面色些憔悴。安静也不主动过问。

他们对井闻远的事情商量的如何,只得等着他们愿意说的时候再来讨论这事。

“我看打扫的差不多了吧。”王锚想趁老周没回来前,先合计一下现在的情况。

一旁干活的钟点工急了,老周家最多也就是乱,活也不多不累。她想做的慢点,拖上几个小时,那钱可比摊上个脏乱差的家里好赚的轻松多了。

“先生,我才来了一个小时都不到,你这里那么脏,没有四个小时可不行的。”

“四个小时?你是搞卫生,还是搞装修啊?给你一百,剩下的当给你小费了,走吧,我们这里打扫好了!”林博从钱包里拿出张一百大钞,一反常态,没有好气的说。

“一百?先生你开什么玩笑啊,你打发叫花子啊!还小费?呦呦呦,住那么好的房子,好家伙都是压榨别人的劳动力省下来的吗?”钟点工把手里的抹布往地上一扔。

安静拍了拍林博“她要一百二一个小时。”

“什么,怎么那么贵?”林博想难怪被这个钟点工鄙视了。

“我是涉外钟点工,你知道吗?我可是会讲英语的!平时你们这样的小区我是不来的,我只做老外人家的,今天正好空档。”

钟点工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好了,刚刚一个小时过掉,现在是第二个小时了,两百四十块了。”

林博极度怀疑这房子的风水出了问题,这次碰到钟点工简直是低配般的余小曼啊。“好,现在刚到第二个小时,去收拾卫生间吧,你不是说这里脏的要收拾四个小时吗?我就觉得卫生间脏,剩下的三个小时你就都打扫卫生间吧。”

林博一直是以和为贵的形象,如果换了是平日,一定出钱让钟点工收钱走人就是,不会像今天一样上纲上线。

“啊呦,我说这位先生,一个大男人这点钱花不起吗?怎么那么小肚鸡肠啊?你们家卫生间脏的要收拾三小时才能做的干净,恐怕你们全家人都要食物中毒上医院洗胃去了吧。”

钟点工边说边脱下塑胶手套。“还是要跟人家外国老板学学,多说说YES,大拇指一比,就是GOOD,活一干完就掏钱说BYE BYE这叫礼貌,你们懂不懂。要宽容待人!”

钟点工浓郁的乡土口音自我感觉特别好的说着英文单词。

钟点工贪婪的嘴脸,和无知到没有边疆,让林博的爆冲一触即发。

“给你两百,你走吧。”王锚不想再和这么无谓的人多作纠缠。

钟点工想这家活是干不下去了,多拿八十也好。她立马拿过王锚手上的钱,还对着亮处分别看了看两张百元大钞,好像还信不过王锚的样子,怕是假钞。

“还大城市的人呢,穿的那么体面,花钱和娘们一样。”那钟点工嘴里还不忘记恶心人。

“你嘴巴……”

林博的话被安静抢走。

“这位阿姨,你常给外国人做家政,看来也是见市面的人。你应该知道现在网络那么发达,我这个房子角角落落都装了摄像头的,回头我把你的言行举止往网上那么一放,你大概是要红了。”

钟点工把两百块往裤兜里一塞,一抹鼻子走了。

“我们是不是要弄个火盆,等会老周回来跨一下,去去晦气啊?”安静为了缓和气氛,故意打岔。

“那是不是还要买柚子叶给老周洗澡用啊。”王锚接道。

林博还是乌云密布。

王锚把林博和安静招呼到了饭厅在餐桌边坐下。“我把事情都和林博说了。他现在状态不是特别好。”

安静看这眼前的样子也知道林博的状态,只是王锚对林博说了多少,怎么说的,总得提早和她私下通个气吧。

“这事要谢谢你,不是你把事情告诉王锚,我们还想着和他今后要共同繁荣。”林博的手用力的搓了几下脸。

“那之后呢,你们商量好怎么办了吗?我的提议,王锚告诉你了吗?”

“嗯,王锚说了。按照这些种种,我足以相信井闻远对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啊?你们不是好兄弟嘛,老同学吗?”安静隐约感觉内有隐情。

“我和他之间的问题应该在孙笑笑。”林博长叹。

“孙笑笑?他的前任?你不会是真的动过孙笑笑脑筋吧?”安静脑洞开了。

“当然不是!”林博急忙撇清。

“如果林博动了孙笑笑的脑筋,井闻远早就用更极端的方式对付林博了。”

王锚说完走去厨房,找了个热水壶烧了些开水,又找了几个杯子洗干净。

“那到底是为什么呀,说话别走流程好不好,说一半把人家胃口吊起来,然后别人众星捧月般的跟着问,后面呢?”安静难的那么好奇。

“和孙笑笑结婚的人,是我高中同学。”

“你当中牵的线?你帮忙高中同学挖了大学同学的墙脚?”安静体内的八卦潜能不合时宜的被激发出来。

林博无奈。“Ann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才开了口头,你都按了多少莫须有的罪名给我了。”

林博苦笑。

“不好意思,女人嘛,你懂的,就是三八了点。你继续我不插嘴了。”

王锚从他和林博买来几袋东西里,找出一罐红茶和一罐绿茶。

他给安静的杯子里泡了红茶茶袋,他和林博的泡了绿茶。“给你,红茶,芒果味的。”

安静自然的接了过去。

林博看看。“我的高中同学魏言龄,当初有个项目关照我们,他去了当地和我们谈合作,一来二去的,就和井闻远还有孙笑笑认识了。”

林博吹了吹浮在杯口的茶叶。“后来过了一年多,井闻远的父亲又背上赌债,数目不小。我当时也没有多余的钱帮他,而且当时的公司运作上出了些问题,所以我们就清盘关掉了公司,井闻远变现后就有钱替他父亲还赌债。这些应该你们也知道。”

“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吗?”王锚听林博的意思,似乎还有一些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

“嗯,我这两天都在思考我和井闻远之间的事,我觉得能让井闻远对我产生不满的,只有这件事情了。”林博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头上的灯。

安静想开口对林博说:别卖关子了,一次性说完行不行。刚想说,又收了回来,毕竟表现的太八卦有损她专业的形象。

“孙笑笑决定和井闻远分手,是因为觉得没有安全感。孙笑笑的父亲体弱多病,药罐子一个。全靠母亲照顾。她认为井闻远的父亲,早晚会让他们朝不保夕。所以还是选择了分手。但我总认为还有别的原因,不过我也没有多问。”

“这我知道啊!你能不能快说点我不知道的。”连王锚也觉得林博的开场白未免长了点。

“在结束公司后,我们回了上海。孙笑笑提出分手,井闻远极力挽回,甚至发誓以后再也不管他的父亲了。但孙笑笑提出了个要求……”林博又再一次停顿住了。

第七十六章 刨根问底

安静终于忍不住了。“你当在说鬼故事啊,制造恐怖气氛,说一说,停一停是吧!”

“我也是想把事情说的详细点,好了,我一次说完就是了。”

林博又吹了吹茶叶,喝了几口水。

“孙笑笑要井闻远买套房子,说有了房子才有安全感。那时候井闻远才刚替他父亲还了债,除了日常开销,根本没有多余的钱了。后来他为了满足孙笑笑的要求,来问我借钱付房子的首付。当时我和王锚已经在谈合伙开新公司的事了。所以没有答应他,之后的结局就是他们分手。”

“井闻远该不会是把这笔账算你头上了吧。也不对啊,不是说孙笑笑是找了有钱人,才甩了他的吗?”安静问。

林博摇了摇头。“不单是这一件事情。隔年我们三个人的公司刚成立有段时间了。魏言龄结婚,要发了请帖给我,但那段时间我出差收不到请帖。他结婚当天,我按照他发给我的婚宴地址就去了,到了哪里我也是吃了一惊,新娘是孙笑笑。但阴差阳错的这张请帖还是寄到了公司,让井闻远看到了。”

林博给自己的杯子添了点水。

王锚也在回忆当时的情形。“这件事情,我记得。但你和井闻远不是说开了吗,你并不知情,他也再没有说过什么了。”

“现在看来,也只是表面说开了而已。孙笑笑和他分手后,他就一直对我们说,孙笑笑嫌弃他买不起房子,又靠了个好码头,才狠心甩了他的。也巧了,魏言龄确实家境丰厚,优渥。所以我们也都信了,但是前几个月,我们同学聚会,我和魏言龄谈到这事,原来他和孙笑笑是闪婚,他们是结婚前两个月才在一起的,再那之前他们根本没有来往。”

“我虽然听明白了,只是觉得有点乱,我来理一下。孙笑笑觉得跟着井闻远没有前途提出分手,但是井闻远纠缠不同意,所以孙笑笑开了一个他做不到了条件给他。井闻远找你借钱,未果,最后房子没有买成,他们分手。井闻远选择把分手原因分摊到你身上一部分,这是其一。”

安静朝着井闻远仇恨的中心迈进。

王锚接着说。“其二,井闻远这样的人是不会承认他自身的不足的,所以他假想了个原因,把错归结为是孙笑笑的薄情。而魏言龄的喜帖,他之所以能那么快就平安无事,无非就是在圆他自己的假想,因为只有在我们面前假装风平浪静,才能说明他一早说孙笑笑跟着有钱人跑了,抛弃他是个真实情况。维持住他悲情的一面。”

“但其实,井闻远内心认定了。你,林博!”安静指了指林博。

“孙笑笑和魏言龄结婚,必定和你有关系。你还不肯借他钱买房子,先拆散他们,又牵线孙笑笑和魏言龄。嗯!在他心里,你肯定是十恶不赦的!”

“你们这一搭一唱,干脆直接枪毙我算了!”林博觉得自己冤枉。

王锚拍了怕林博的背。“就算你真的干了这些事情,也不至于枪毙。”

“那你呢?王锚?你又做了什么?井闻远弄的可是你们两个,不但是林博一个人?”

安静边问,边拿出手机划。

“我应该是被连累的无辜群众吧。”王锚替安静的杯子里加水。

“你是踩到井闻远的死穴上了。”林博像是在提醒王锚。

王锚并没有意识到,看着林博一副:我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表情。“什么死穴?”

“虽说他和孙笑笑的分手,肯定不是因为我没有借他钱买房导致的,但我多少有些说不过去。所以我们一开始在谈合伙开公司的时候,本没有打算加井闻远,后来因为有些私心我提议,才变成三个人,而最初王锚一直担心不能平均分配收入,所以犹豫过那么一段时间。”

林博这几天除了总结了一下他和井闻远之间的嫌隙,顺便归纳了井闻远和王锚之间的问题。

“那也很正常,井闻远没有本钱,就直接导致付出和收入不可能成正比。投入和风险你们承担,收入他来分享,是人都会犹豫吧。”安静低着头看手机,但耳朵和心思全在他们的话题里。

“嗯,最终我们商量出井闻远技术入股,收入我和王锚各占四成,他占两成。”

王锚听着林博说,还是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但要知道,我们当初就说过,等公司上了正轨之后,收入这一块会再做调整的。”

王锚在没有知晓这件事情的始末前,确实懊悔过如果早一些把收入分配改一下,也许井闻远不会走这一步。但这件事情远不是当初他知道的那样,分配根本不能成为井闻远这样卑鄙的借口。

“分配是其中一小部分的原因,后来我们合作的这几年,公司做的越来越好,但在投资项目上,你们常有分歧。争论也是不能避免的,你们两个都是唯有自己才是真理的人,火星碰触地球,每次都是他妥协,败下阵,是为什么?你不想想吗?”林博开始说到最关键的地方了。

王锚想了想。“我靠!这也是理由吗?我一直都知道他觉得人微言轻,所以我从来没有用任何别的东西来压他,我觉得我和他纯粹的就是在讨论工作,意见有分歧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和你还有争执呢?那又怎么了呢?”

“不止,井闻远常常踩过界,打擦边球,你很反对。因为你不喜欢这一套,所以当初清至那个项目,你一口就回绝了,当然清至是个危险的项目,但井闻远一直觉得他可以把握里面的规律,狠捞一笔。”

“我还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你一次性说个干净。”王锚把杯子推到一半,火气好像冒了出来。

“井闻远自卑,但又狂傲,被你这样一直压着,愤怒早就孵化的破壳而出了。”林博总结。

“破壳而出,我看他是一飞冲天了吧。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的一样。”

王锚气愤的站了起来。

安静看看他们两个。“你们是想吃炒菜,还是吃潮汕牛肉火锅,这个火锅有外卖送。”

安静原来一直拿着手机在看外卖,她把话题扯的十万八千里远。“都快中午了,老周差不多快回来了,估计在里面也吃不好,我也饿了,我们不如先叫个外卖吧。”

王锚本来十分有气焰的站着,但被安静这样一说,气焰收了一半回去,又坐了下来。“吃炒菜吧,火气大不想不吃火锅。”

安静继续低头划手机,叫外卖。

“所以我想了几天,都想不到井闻远接着会对我们做什么,我觉得只是误会的事情,他却已经把仇恨埋的根深蒂固了,也许安静说的对,有机会我们就远离他为好。”

林博还是放不是怨气,和愤怒,但理智告诉他先躲开井闻远才是上策。

王锚不发表意见。

安静点点头。“林博,你说什么想吃的吗?”

安静看着手机上菜单,问林博的意见。

“我没有什么忌口的,别辣的丧心病狂就行。”林博看自己杯子的水喝完了,拿着杯子示意王锚给他倒点水。

王锚拿起热水壶,先给安静添了点水,再给他倒。

“好了,点完了,估计等半个小时就能吃了。”安静放下手机。

“你不问问王锚要点什么吗?”

“他?吃来吃去不就那几样,不问都知道。”安静可能是真的饿了,大脑的运作出现混乱。话随口而出,发现说错了已经晚了。安静尴尬,但又故作镇定的喝水。

林博的眼睛来回扫荡着安静和王锚,又拼上一些细节。“你们不会是有一腿吧。”

安静被水呛到,一直在咳嗽。

王锚忙递餐巾纸给安静。“有一腿你妹!”

“我是独生子女,没有妹妹。”林博打趣。

安静不知道是用力咳嗽,还是被林博的话戳穿了,红色晕染着整个脸。

林博不放过他们。“我这样回想起来,我说的也不是没有根据的。你们两个一认识,那关系好像世仇一样。后来我们和井闻远打架,你居然通知的是Ann。”

“你推理上瘾了是吧”王锚想要阻止林博再说下去。

林博不理会,继续说。“这两次的事情,都是你们先通了气,王锚才来和我谈的。”

“是你像个老年人一样,要回家睡觉,我们两个才先聊了聊。”王锚硬找了个理由企图过关。

“你们自己看看,红茶还芒果味的。我让你添点水,你倒好,先给Ann满上。好了,点菜了,全暴露了吧。不是有一腿,她怎么知道你吃来吃去就那几样菜?”

安静还是假装咳嗽说不了话。

王锚也找不到什么借口再来自圆其说。

“这是好事,你们能建交是喜讯啊,广大人民众望所归啊。等会儿老周一回来,得知这等好消息,一定感叹Ann终于有归宿了,王锚也有着落了,莺莺燕燕可以解散了。”林博平日雅痞的样子就回归了。

“你不是还在失魂落魄吗?还沉浸在被兄弟陷害的悲切中吗?你角色转变的怎么那么快啊?”安静找到机会转移话题。

安静今天这招没有往常来的奏效,林博认准了这条道。

“别转移话题啊。你也知道了,我被兄弟设计到如此田地,就剩下王锚这个挚友了,你们可别再瞒着我什么事情了。”林博的苦肉计十分拙劣,但又搞笑。

对于林博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坚决,安静和王锚只能面面相觑。

“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博坐直了,等着他们的回答。

“我是王锚的前任。”安静眼看也躲不过了,干脆痛快的说了出来。

“前任?”林博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安静。

林博奇特的眼光,王锚当然知道他脑子里肯定是误认为安静是这些年王锚众多佳丽中的一个。

“她是我那个正经的前任。”

林博睁大了眼睛看着安静,惊讶程度难以言表。

第七十七章 归位待发

林博为何会如此惊讶,是因为王锚和林博提过他和安静的事情。

虽然林博没有见过安静,王锚的叙述也只是用“她”来代替安静的名字,但林博体会他们的那一段,带给彼此多大的伤痛。

林博后悔,早知道就不多问了,现在可好了,他尴尬了。

林博突然想到,那天在医院他还拉着安静在清创室门口,偷听王锚和崔雅风的打情骂俏,现在看来他要感谢王锚的不杀之恩了。

“很好嘛,再见也是朋友嘛。”林博试图化解尴尬。

安静笑笑。“林博,晚了,你知道的太多了。”

安静也觉得没有必要让大家接续尴尬下去,开了个玩笑把这个话题翻篇了。

林博松了口气。

外卖才送到,老周就回来了。他脸上的胡渣蓄起了不少。

整整七八天都没有安心休息了,人像干旱了一样。

老周一进门打了招呼没有太多的话,先去卫生间洗了澡,刮了胡子,换了套干净的衣服。

安静的特色,吃饭只要时间宽裕,桌子够大,那菜式必定是浩浩荡荡的。

眼前,老周家的餐桌摆满了菜。

老周好像是饿坏了,有些狼吞虎咽。但吃着吃着突然放下碗筷,双手掩面有些抽泣。

不用猜也知道,在里面的这些天,老周的精神上一定是饱受煎熬。

林博在老周坐下吃饭前,故意和王锚换了个位子,让王锚和安静坐在一起,他和老周坐一边。

林博拍拍老周的肩膀。“兄弟,不是真在里面被糟蹋了吧?”

也许男人之间安慰无需贴心的字眼,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足以。

老周耸了几下肩膀,放下双手。笑着说。“那到没有。”

“那你失望吗?”林博还是不正经。

老周朝着林博的胳膊捶了一下。拿起碗筷继续吃饭。

“老周,你休息几天再回公司吧。”安静说。

“不用,我明天就可以回去上班。”对于安静,老周感激不尽,他一点都不后悔解决了许云云的交换条件。

想到许云云,老周问。“泰安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过关了,你放心吧。今天你状态也不好,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谈。有些情况等你了解完,再回公司也不急。”

安静还不知道怎么把井闻远的真面目说给老周听。

“说吧,我状态没有问题。其实这些天我在里面也想了很多事,我觉得有些事情我被一叶障目了。”

“林博,你的口才最好,不如你把这些天我们了解到的事情,和老周说说吧,我怕我说不清楚。”安静把事情推给了林博。

林博把眼光投向给了王锚。

“对,安静说的没错,你口才最好,你来说,我们补充。”

林博心想,这两个人不是分手了,还一个鼻孔出气,真是浪费了。

谁让林博刚才揭了安静和王锚的伤疤呢,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林博在叙述。

安静居然好像在听单田芳老先生在说书一样,觉得好精彩,桌子上应景的出现可乐,应该是王锚买的,今天的可乐是瓶装的,伤不到指甲,她拧开盖子喝了起来。

林博把开头放在王韵下午茶,连说带比划进入到去井闻远家吃火锅,再来就是他听到井闻远设计陷害了他和王锚进入亿森。

林博说的传神,安静观察着老周的表情。

不得不夸奖林博的智商,他没有把井闻远对老周的做的事情放在开头,因为一旦说了,老周必定暴跳如雷,后面的事情老周一定听不进去。

而林博把老周的事情放在最后说,就是要让老周知道,所害者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

看得出老周虽然是强忍着性子听着林博说完所有的事情。

林博把事情仔细的说了一遍,拿起手边的水喝了起来。

老周久久没有开口,他虽然猜到其中的事情必然不简单,但井闻远把他耍的像猴一样的,他倒不曾想到。

老周卯足了劲之间站了起来,向厨房冲去。“妈的!老子要去砍了这个王八蛋!”

林博还在喝水,还没有反应过来,幸好王锚身手快。拦腰抱住老周“冷静点。”

“他妈的,怎么冷静,这个王八蛋害的我把全部家当都赔光了,还要把我弄到牢里去,我要去问问他了,我周正什么地方对不起他了?”

老周两眼通红,脖子上的青筋爆出连延到额头。

林博怕王锚一个人拉不住老周,也来帮忙。和王锚两人合力把老周按到椅子上。

“冷静点,我和王锚的情况也不比你好!”林博一只手按着老周的肩膀,另一直手拉着他的胳膊。

老周看似冷静了一些,但他只是在虚实而已,接着他又大吼!“对!我们一起杀过去,余小曼以前买的那套刀一共有十二把,每个人挑一把,宰了这个畜生!”

老周俨然一副要杀了井闻远同归于尽了的气势。

老周企图挣脱开王锚和林博。

安静觉得荒唐,更觉得井闻远可恨。“老周,不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种俗话,你真的判刑进去枪毙,你父母谁养?我的钱谁来还?”

安静走到厨房门口,把厨房门关上。“你学学人家王锚和林博,喊打喊杀了吗?还余小曼买了十二把刀呢,恐怕早就拿走了吧。”

“我的全部家产啊!”老周不再挣扎。

“你才几岁啊?你这辈子到头了?再也赚不到钱了吗?”安静也换位思考过如果换了她是他们的处境,她会不会手刃了井闻远,不过无论怎么样,她也不能让老周有过火的行为。

“是啊,我和林博是干什么的,就是帮人赚钱的,你怕什么?”王锚庆幸老周不再挣扎,他就快没力气了。

“赚什么啊,我背着贷款,还欠着Ann的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们再有本事,这空了的口袋还有什么机会翻身。”

王锚看安静的话对老周起了作用,他彻底放弃了反抗,自己也松开了一些手上的力道。“这样吧,我手上还有点余钱,我当借给你。再帮你规划一下,投几个比较稳当的项目,运气好的话,不用几年就回本了。”

老周低着头不说话。

“算我一份吧。”林博放开按着老周肩膀的手。

“我太失败了,太窝囊了。”

“好了,别废话了,用钱能解决的事情还不算严重。我们男人之间痛快点!”王锚放开了双手,甩甩了手。

“我怎么好意思。”老周是想接受的,可真的拉不下脸。

“要是真的不好意思,就算利息吧,我把计划书做好,你到时签个字就可以了怎么样?”林博也放开了手,坐回椅子上。

老周艰难的点头。

“还有利息这个说法啊,我当时怎么都没有想到利息这回事。”安静再次调节气氛。

老周苦涩的笑了。

“那我们接下来呢?”老周问。

“我和老周,以攻为守。而王锚和林博以不变应万变。”

安静不想让井闻远洞察到王锚和林博有明显的变化。

“泰安的事情虽然告一段落,但我总是觉得有问题,许云云不会只是在合约里做了手脚那么简单,但我猜不到她在哪里设了陷阱等着我。你们能问问别的行家,看看泰安那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安静说着自己的想法。

王锚和林博都点着头。

……

王锚家的客厅,茶几上有几罐空了的啤酒罐,还有几打没开的啤酒。

烟缸里的烟蒂有几个还冒着烟。

林博又喝完一罐啤酒,他刚张开口,还没发出声音。

“我和她不可能了。”王锚先声夺人的阻止了林博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

“你从刚才离开老周家上车直到现在,反复的欲言又止,我还能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客厅烟味有些大,王锚走去窗边推开窗,窗外气温适宜,清风拂面。

“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你们两个一见面就会吵的不可开交,原来老情人重逢,恩怨情仇分外眼红!”林博取笑王锚。

“造化弄人!没缘分。”

“你对她还是放不下吧?”

“放不放得下又怎么样?她已经对我事过境迁,我只是她回忆里的前男友而已。”王锚很清楚安静对他已经没有余情未了,这一说法。

“没想过重新追回来?”林博不死心。

“怎么没想过,拒绝我了。”

王锚点起了根烟。“我以前在她眼里,不夸张的说,是面盾牌。”

林博笑,喝着啤酒。伴着王锚的故事做为下酒菜。“盾牌……”

“怎么?你不信?我在她眼里是个无所不能的人。而且没有不良嗜好,积极上进,不沾花惹草,走在大街上从来不多看其他女人一眼。”

“我的天,真的假的?你在大学里就受到广大学妹的喜欢,难道Ann不知道吗?”

“自从遇到安静,我眼睛里就没有别人了,分手之前是,其实仔细回想起来,到现在还是。”

“拒绝了一次,你再追啊,兄弟要尊重自己的心和感觉啊!”

王锚掐灭烟头,打开一罐啤酒,一口气喝完。“哎,我以前在她心里的光辉形象全崩塌了。事业失败,做人失败,最糟糕的我现在就是个浪荡不羁的风流滥情之人。她的爱停留在以前的王锚身上。”

林博叹气,对王锚他深表同情。

“其实我和她之间有过机会,但我操之过急搞糟了,所以我说造化弄人。我们三个人进医院,那件事情我也不说了。就是那天,最后把我和她残存的一点点火苗也吹灭了。安静是个精神世界高度洁癖的人,她是容忍不了这样的事情,所以我和她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王锚放下酒瓶,又点起烟。

“都是我不好,不该拉着Ann听墙角。”林博自责。

“这那能怪你,祸根都是我自己种下的。”

“真的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王锚摇头摇的毫无生机的样子。“她现在有个很不错的依靠,挺好的。只要她好就可以了。”

王锚说完停顿了一小会儿。“我他妈的又不是圣人,无奈啊,万般无奈只能说出酸溜溜的虚伪话来。”

林博想到井闻远和孙笑笑,又看着王锚,心里对爱情这要人命的东西又往后退了一步。

第七十八章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安静在会议室里和整组人开会,安排下一个季度的工作内容。

她要掐准时间,把节奏安排好,在会议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有个嘉宾要亮相了。

昨天安静回到家,家里就她一个人。

吴骏珂人在国外,时差的颠倒和工作的忙碌。他提出在,约定彼此休息前留言给对方当作报平安。

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脑袋反而会忙碌起来。

安静觉得老周太快的回到公司不是个有利于局面的事情。

一来,老周的怨气太过强大,易爆。再来现在还没有到明刀明枪肉搏的时候。

最让她担忧的是办公室的摄像头,一天不拿走,她在办公室什么事情都不敢做。不过一旦拿走井闻远马上会察觉到。

安静觉得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又能拿走摄像头,又让井闻远觉得自然。

无数个办法在她脑子里生成然后又被自己否决,在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了几个小时后,办法终于有了。不过这个办法还要通过另一位“神人”的帮忙才能周全。她给杨逸岚打电话寻求帮助,说了她的想法,让杨逸岚帮忙物色个合适的人选。

神通广大的杨逸岚两三个小时就把事情办妥了,让安静把心放在肚子里,保证把这场戏给安静演的妥当。

会议接近尾声。

李雪婷推门进来“Ann,外面有两个人找你,说是你亲自约了他们的,有一位叫徐大师的人。”

“哦,我知道了,我这就好。”安静马上收拾起自己手上的东西。

“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吧。”安静说完急急忙忙的就离开会议室了。

“少见啊,Ann那么神色慌张的,还什么大师,怪怪的。”林博对着王锚说。

王锚笑笑不回应。

安静安排的戏,观众只有井闻远和王韵两人,林博和王锚的角色就是报幕的而已。

会开完了,井闻远还是一如既往的把会议室当他的办公室。

其他人都从会议室出来。

王韵刚走出会议室就愣住了。

安静站在写字间,她的身边站着两个人。

一个年近七询的老头和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老头白发苍苍,两鬓斑白。手里托着个罗盘在安静办公室的门口,来回的走。

年轻人双手交叉在一边看。

林博向安静招呼。

安静走到林博他们身边。

“Ann,这是干什么?找人看风水吗?”林博问。

“嗯,我总觉得我这段时间,工作上很不对劲,找个师傅来看看,才看到我办公室门口,师傅就说我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安静压低了声音,怕是打扰到师傅看盘。

“这靠不靠谱啊?”林博打量着徐大师。

“这大师很有名的。家宅命理,求神问卦,都很灵的。我听介绍人说,有个女的老是觉得家里说不出的怪,请了徐大师去看。结果神奇了!徐大师也是在门口,那么一看,就说有脏东西。整个房子看了一遍,大师就说主卧的衣帽间大过睡房,肯定有小三。”

安静没再接着往下说,她好像在观察徐大师的样子

“后来呢?”林博着急的让安静往下说。

“后来这大老婆顺藤摸瓜,在家找了个遍。几天后在床底下找到小三的贴身衣物。后来男的才交代他出轨了,趁着大老婆出国旅游,把小三带家里来了。”

林博一脸惊讶。“Ann,既然大师都来了,等会儿替我看看什么时候能发财。”

安静说的一惊一乍,王韵心中此起彼伏。她心中有鬼自然想的就多了。

“这没科学依据的事情,你们也信?我去卫生间,借过一下。”王韵走开了。

不出三四分钟,井闻远从会议室走了出来。

井闻远朝安静办公室看看。“这是请的什么世外高人啊?”

“嘘。”安静对井闻远做了个轻声的手势。

徐大师招呼安静过去。

井闻远当然跟着一起走过去了。

徐大师只让安静一人跟着他走进办公室,其余的人都在门外站着。包括大师身边那位中年人。

徐大师在办公室小步的走着,不时的看着眼中的罗盘,眉头夹紧,摇头叹气。

安静面色也紧张的看着徐大师。

徐大师和安静靠的很近,说话声音不大,外面的人只能隐约听见些。

井闻远记得刚坐进他办公室的时候,安静因为办公室东西的摆放倒是和井闻远提到过一些风水上的事情,所以安静请了风水师傅看来,他也不觉得突兀。

他担心这老头要让安静当场移动办公室里的物件位置。虽然他留了退路,但终究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韵从卫生间回来,还是一脸不屑的坐回自己的办公桌。

“看来这安小姐问题不少。”中年人开口说话。

“什么问题啊?”林博问。

中轻人把手背到身后,面露为难。“我只是个徒弟,学艺未精可不能乱说,说错了,那可是大忌。”

“信则有,不信则无,他们这行就和数学一样,总有公式可以代入。外行人看来神乎其神却只是内行人的看家套路而已,不把事情都说的前有险阻,他们哪里来的酒足饭饱。”井闻远自带敌意。

中年人看着井闻远不气不恼。“这位小弟兄说的也不错,我们这行里坑蒙拐骗的人多了去了,但有真活的人还是不少的。多少达官贵人,名流富豪,问流年算天命,看风水镇家宅。这些人个个都是翘楚,不会傻的光凭迷信两个字就把钱乖乖塞进我们口袋里吧。”

井闻远一边嘴角微微扯动,阴沉一笑。“这些人用钱买到的不过是心里踏实和慰籍。风调雨顺了就感谢老天眷顾,连自己的努力实干也看不见了。反之,结果还是不遂人愿,也要赖在天意难违的道理上。不见得精英都是聪明的。还不如多向佛洛依德致敬。”

中年人仔细端详井闻远。“我只学到我师傅的皮毛,用来赚钱实在惭愧,不过免费送你两句,还是绰绰有余的。”

井闻远洗耳恭听准备着。

“你的感情和事业,只有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话不就是一句公式一样的话,套在谁身上都能用。”井闻远想,不是为了盯着办公室里的动静,谁有空听这个人在这里瞎扯。

对于井闻远的质疑,中年人还是满脸的和气。“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中年人说完后,再也不和井闻远多做交流了。

林博刚想开口问几句,好显得入戏。

中年人对着王锚说“你是抽刀断水,水更流。”

王锚觉得莫名,还没有来级的多想,办公室里倒是传来了别的动静。

“安小姐,你这文件柜上面的东西摆错了。”徐大师指着办公室的文件柜。

井闻远心头一紧。

安静不解的看着徐大师。

徐大师开始解疑答惑。“你看,这个位置本是个财位,放植物和花是对的,可是你放的是假的,是塑料的。不但起不到作用,还有起了反效。”

安静连连点头,一把拉过会客椅子,站上去把文件柜上的假盆栽拿了下来。

井闻远知道自己的备用方案要启动了。

安静把假盆栽拿了下来,摄像头就暴露了出来。

摄像头的电源应该是插在文件柜后面的插座上了,电源线连着摄像头在柜子上面来回荡着。

安静看着摄像头杵着不动。

“你办公室还装摄像头啊?你是怕有人进去偷东西吗?”林博装作嘲讽。

安静拿过摄像头,捏在手里来回看,转过身来。“我没有装过摄像头。”

安静的表情严峻。

门外三人的表情也都严肃了起来,当然井闻远和王锚,林博的严肃肯定是两样的。

“你没有装?那……?”

“安小姐,这就是“小人眼”,这必定是和你有过节,有利益冲突的人的作为。”徐大师提醒。

“是不是B组那边的人?”井闻远没有指名道姓,但也十分明显的指向了。

“我倒不怎么认为。他们那边的人,进出这里不是那么容易的。白天工作时段根本没有可能,晚上下班如果我们这组没有人加班,他们没有门禁卡根本进不来。”王锚推翻了井闻远的说辞。

徐大师收起自己的罗盘。“安小姐,这个问题也不是我能管的了,别的问题刚才我也和你说了,我就不多打扰了。”

“好的,谢谢大师。”

安静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两个红包,一个很厚一个薄一些,一并交给了徐大师。

徐大师收了钱和中年人就走了。

王锚让林博和井闻远一起搬开文件柜,把下摄像头的电源。

安静把摄像头拿在手上拽的牢牢的,好像怕稍不留意就会被人抢走了一样。

中年人又返了回来,手上多了个白色信封。“安小姐,这是大师赠你的话。”

“谢谢大师。”安静表面诚恳,心想两个群演不错嘛,杀个回马枪,逼真。

安静把信封放进抽屉里。

井闻远看着中年人的背影心中无名的怒火熊熊燃烧。他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不一定非要他们自己的人来,随便收买个物业里的保安,才几分钟的时候就能搞定,太容易了。”

“看看里面有没有卡,说不定接通的时候看的到是谁装的。”林博提醒。

“我看过了,没有,应该是联网的,装的人通过软件查看内容的。”

安静又仔细把摄像头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但她不把摄像头给其他三个人看。

“这里在门禁外都有摄像头,如果保安无故进入停留五分钟以上,监控室的人就会询问的,所以不太可能。”

安静继续接着说“我觉得装摄像头的人,极有可能在我们这组,只要留下加个班就能把摄像头安装好,不会引人耳目,风险小。”

井闻远点起头来。

第七十九章 燃爆

“我倒是有个别的想法。”井闻远似乎茅塞顿开了。

“什么想法?”林博问。

“我推测还是B组的人动的手脚。那么既然在Ann的办公室里放了摄像头,会不会在我们其他人的办公室里也放了?”井闻远说完不等其他人的反应,就走出安静的办公室。

其他三人跟在井闻远后头,用眼神呼应了一下彼此。

在之后的二十分钟里,剩下的三个摄像头被找到。

“你们看,我说的没有错吧。我们四个人的办公室里都有摄像头。”

安静之前推断的果然没有错,井闻远又再一次成功的把自己嫌疑洗脱,并且加入到受害人的行列。

王锚看着井闻远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拳头不自觉的握紧,如果不是还有点理智控制住,他已经可以对井闻远打完一套天龙十八掌。

“Ann,你刚才是不是还怀疑我们三个在你办公室装的摄像头,你把这东西拿在手里都不给我们看,是不是怕我们会就地毁灭证据啊?还咬定是我们这边的人做的手脚。”

井闻远拿着他办公室里找出来的摄像头,看着安静,一副刚才被冤枉,现在大白天下,要向安静讨个说法的样子。但他还扇动王锚和林博。

安静对井闻远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觉得他画蛇添足,并可以就混过去的事情,非要把自己拱到嫌疑人的位子才舒服吗?但她又转念一下,井闻远这样是在彻底洗脱自己的嫌疑,然后再为自己的计划失败而宣泄阴暗的不满。

“你是从哪里听出来,我怀疑你们三个了?我拿着摄像头不给你们看?你们有问我主动要过吗?”安静也同样回敬上去。

“你的客户被许云云抢了。老周被抓,你失去得力助手。王韵签客户你就不依不饶的,现在还在公司搞迷信活动。有那么多闲功夫不如多花在客户身上。”

井闻远想要拿到的东西还没有得手,现在摄像头全被拆了,他又要花更多的时间想别的办法,他恨极了。

“今天不是我请师傅过来看,怎么会发现这个?我搞不懂你火气那么大干什么?再说了,我做什么事情,轮得到你来评论吗?”

“大家都少说一句。王锚你和安静去楼下咖啡店坐坐,喝点东西消消气。”林博赶快介入。

林博拉着井闻远往他的办公室走。

安静还是不依不饶。“自己不光明磊落就把全世界都想的那么龌龊!”

井闻远本已经被林博拉进了办公室,听到安静这一句话,从办公室冲出来,小跑到安静面前。“你说什么?”

王锚拦在安静和井闻远的中间。

写字间别的同事也站起来看,王韵当然也在其中。如果不是井闻远让她今天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别管,她早就没那么路人了。

“我说什么,你听不见吗?”

安静的以攻为守开场了。

“你一直就觉得林薇雨的离职是因为我,你记恨到现在。”井闻远当然不会傻的让安静把话往他做过的那些不光彩的事情上带。

“怎么又扯到林薇雨的事情上了,Ann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林博又来拉井闻远。

“对,我就是记恨林薇雨的事情,我客户被抢没本事?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正经本事,坑蒙拐骗你倒是在行,你的客户你自己搞不定,你要牺牲我的人!”

井闻远被安静彻底惹怒,一把挣脱开林博的手,爆冲回安静面前。“王锚你让开!”

“你还想打女人吗?”王锚一步都不让。

井闻远指着安静。“你等着!”说完他回头走进林博的办公室。

……

王锚和安静多走了几条街,选了个咖啡店。

安静点了杯冰柠檬茶,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然后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你还叫我冷静,你看你刚刚那架势,你是要和他打架吗?”王锚后怕。

“我怕什么,众目睽睽之下他还真能动手,再说就算动手我也不怕他!”安静笃信了她吃不了亏,挨不到井闻远拳头的。

“因为你黑带三段吗?你什么时候去学的?”王锚早就想问安静这事情了。

“什么黑带三段?”

“你忘了啊,在老周家。你和余小曼说你黑带三段,和她要是打起架来,肯定没有问题!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

安静转转眼珠。“哦……对,那是我骗她的。吓唬她的。”

王锚无奈。“那你刚才还这样挑衅井闻远。”

安静古灵精怪的说。“你不是挡在我前面吗?如果这都还能让他打到我,你男人的尊严大打折扣啊!”安静又喝了几口冰柠檬茶。

王锚听安静这样说,觉得安静可爱,不自觉的满心欢喜。他暗想自己在安静形象值可以加点分。

“那你什么时候喜欢钓鱼的?”王锚还想试探一下安静,看她的是不是真的变了那么多。

“那是和井闻远在套近乎,钓鱼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太扭曲天性了,那么枯燥还不如去逛街。”

王锚觉得安慰,他庆幸他对安静的了解还没有偏离轨道。

“我们今天既不留痕迹又名正言顺的把摄像头都撤完了,不就好了嘛,你犯得着和他起那么严重的正面冲突吗?”王锚喝着冰摩卡。

“这是我想的吗?你看他那个样子,还反咬我一口。反正老周一旦回公司,这脸也要撕破的,早晚都一样。只要你和林博按兵不动就可以了。”

“既然提到按兵不动,那……?”王锚隐去了半句,他肯定安静知道他的意思。

“我说话算话,我和你一笔勾销。以前再也不会追究你抛弃我啦,你风花雪月啦。”安静还掰着手指数。

“你……”王锚苦笑不得。

“不满意吗?”

“满意,满意。”

安静举起手,好像再和什么人打招呼。

王锚转过头去看。

杨逸岚走了过来,在安静身边坐下。

“这是谁啊,你男朋友啊?”

王锚很有代入感的笑。

“我同事。”安静解释。

“我介绍一下,王锚,这是杨逸岚,我前任上司。”安静介绍。

王锚内心嘀咕:这杨逸岚前任上司,他呢前任男友。这下倒好,前任聚会。

杨逸岚仔细的看着王锚,王锚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王锚是吧,结婚了吗,有女朋友吗?”杨逸岚的职业病又来了。

安静在一边,一脸坏笑,也不帮腔。

“我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王锚瞄了一眼安静。

“那就好,我开了个感情咨询公司。我们公司的宗旨就是播撒爱在人间。”

“就是婚姻介绍所。”安静补充。

“安静!我再次更正你感情咨询公司。你老是拆我台干什么?”

“嗯嗯嗯,是是是,感情咨询公司。”安静还是憋着一脸的坏笑。

“我不着急结婚。”王锚委婉的推脱。

“那也没关系,你当是江湖救急,现在我这边男性会员稀缺。”杨逸岚才不会那么轻易放过。

杨逸岚看看安静。

“嗯,人在江湖,都要相互帮助,老周的事情还是今天的事情都是靠岚姐的帮忙。”

王锚觉得自己像是安静手下的姑娘一样,就被她这样当人情卖了出去。

杨逸岚抓住机会。“那就怎么说定了,等会把你的电话和个人资料给我。”

王锚眼看自己被“卖”出去已成定局,也只能接受。

“岚姐,你可得慎重点啊!”王锚只求杨逸岚把他“卖”个好价钱一样。

“岚姐办事,你放心。”杨逸岚像是捡到宝一样。

杨逸岚把王锚收归囊中后,才发现她点的饮料到了,说了那么些话还后知后觉的口渴了。“才刚几月啊,这天就干燥闷热了。”

杨逸岚喝了小半杯果汁。“安静,怎么样,我介绍的师傅不错吧。”

“嗯,跟真的一样。不是说来一个人嘛,怎么来了两个?幸好我抽屉里也有别的红包,开年的时候发给组里的人没发完剩下的。”

“两个?我就叫了徐老头一个人去呀。”杨逸岚反问安静。

“是两个人嘛,那个姓徐的七十左右,还有个看上也四十多岁的,好像是他徒弟。”安静形容这两个人给杨逸岚听。

杨逸岚困惑了。“徒弟?他哪里来的徒弟。”她自己在琢磨。

“大师有徒弟也正常啊?”王锚说。

“什么大师啊?大师哪里那么好请,安静就给了我那么点时间,我去找看风水的,随便找了个牌搭子冒充一下咯。”杨逸岚挥动这手臂,说的飘飘然。

“牌搭子?这一板一眼的都是很像回事。”王锚回想刚才的情景。

“那是,这老头退休后,常年混迹在横店。从无名尸体开始做起,后来都成了有台词的群演了,怎么样我靠谱吧,徐老头演技没有问题的。”

王锚心中不断泛起回音:这都行啊……啊……啊……。

“哪这徒弟是怎么回事?也是横店的群演?戏比这老头还好,还赐我和井闻远一人一句。”

王锚原本以为是安静和这个中年人对好了词的,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

“不是,这老头前两年和我们打牌,清一色,门清杠开自摸,那副大牌胡了乐的当场撅了过去,我们都以为他要死过去了,后来小中风而已,休息了一年多好了,不过横店是不再去了。”

“那这中年人是谁啊?”王锚还记得中年人赠他的话。

“我打电话问问。”

杨逸岚拿出手机打电话,隔壁桌来了几个年轻人,一下子吵闹了起来,杨逸岚听不清楚对方说话,拿着手机去找安静的地方说话了。

第八十章 可爱的犯法

“这岚姐挺妙的啊。”王锚才接触杨逸岚不久就感觉这女人不是等闲之辈。

“嗯,我进亿森之后,全靠她教我。后来她离开的时候把手头上优质客户都移交给了我,给我提供不少的捷径。”安静还是满怀感激。

安静这短短的一句话,让王锚对杨逸岚有了不少好感,帮过安静的人,他都会心生感恩。

安静和王锚又闲聊了会儿等杨逸岚回来。

杨逸岚离开的时间有些长,回来之后就神秘兮兮的。

她看看周围,压低了声音。“你们知道那中年是谁吗?”

“我们哪里知道啊。”安静对这类猜来猜去的游戏,天生不抱有好感。

杨逸岚把声音压的更低,招招手让安静和王锚都凑过去听。“是徐老头的儿子。”

“切……儿子就儿子好了,又不是老头的爹,要是那么一反我倒是要问问他的驻颜秘方了。”安静不屑的吐槽,人也自然的又靠到椅背上。

杨逸岚又把安静拽了过去。“你知道他儿子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还不就是男人,难道过去是个姑娘,现在变性了吗?”

“安静,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唯独越和你亲近的人,你越是嘴上没有把门。”杨逸岚连翻被安静吐槽,也有些小焦躁。

“你说你说。”安静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今天让老头演的这出,就是他儿子老本行。我们几个牌搭子常年听老头吹嘘有这么个儿子,但从来没有见过本人。老头家底殷实着呢,和我们打牌输了钱也不手软。”

“所以他儿子是个货真价实,腰缠万贯江湖术士?”

安静刚说完,用手捂住嘴,眼睛笑的弯了起来。“岚姐,你继续。”

杨逸岚瞟了安静个白眼,接着说。“最近这段时间,他儿子躲回来了,昨天晚上正巧听到老头子和我打电话,也是闲着,用他儿子的话说,也是缘分,今天就来看看。”

“躲回来,犯了什么事了?”安静想这总能问了吧。

杨逸岚又是一阵左顾右盼。“最近香港有个富商,找他去看风水,他们最忌讳的就是看阴宅。到了那里一看,那房子看不得。他儿子推辞说道行不够就走了。后来富商发现那房子邪门的很,找了很多风水师,都说没办法,好几个人都和富商说只有他又办法,那富商现在满世界找他,没办法躲回来了。”

“那么邪?。”安静感觉有阵阵阴风袭来。

“嗯。”杨逸岚意味深长的点头。

“对了,老头说,他儿子觉得你和他有缘,出了门写了几句话送你,都写了什么了?”杨逸岚问安静。

安静想起是有那么信封交给了她,但她认为是道具而已,随手扔在抽屉了,没有拆开看。“刚才太乱了,还没有来得及看。”

“你可要仔细看,老头说他儿子准的很,就是前两年那事,他儿子说他有个大劫,让他那一年没事少出家门。老头那一年倒是太平,没想到年关了,和我们打了几圈牌而已,就那样了。老头子平时身体好着呢。”

王锚对这类的事情一直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但今天他却异常想托杨逸岚引荐一下这位大师。

……

天已将暗。

安静首战告捷。心情愉悦,哼着小曲回到家。

门打开,全屋昏暗,她摸着开关开灯,另一手去拖鞋。

灯亮了,她往客厅走。

安静结实的吓了一跳,吴骏珂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安静轻轻的往沙发边的地上坐下,吴骏珂睡的很沉,细微的鼾声若有似无。

她用手掌抚着吴骏珂的额头,天庭饱满。安静仔细的看着吴骏珂,突然犯了花痴,觉得自己的男朋友长的挺好看的。

安静交叉双手靠在沙发上,头歪着放在手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吴骏珂。

吴骏珂眼下的隐约的眼袋和黑眼圈正在把他的倦意传递给安静。

安静蹑手蹑脚的拿了衣服给吴骏珂盖上然后站了起来,挽起袖子走进厨房。

高压锅炖着鸡汤。另一个灶头上坐着炒锅,糖醋排骨正在大火收汁。电饭锅闷着米饭。

安静趁着收汁的空档做了个凉拌黄瓜。等排骨起锅后,再来一个蚝油双菇烫上几棵菜心点缀在盘边,色香味俱全。

吴骏珂悄无声息的走进厨房,从身后抱住安静。

“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的太香了,就想先把饭做好了再叫你。”安静收拾着青菜。

安静扭动了几下身体。“你这样抱着我怎么炒菜啊?你怎么提早回来了?”

“想你了。再见不到你就要疯了”吴骏珂没有放开手,反而抱的更紧。

安静觉得电视剧里男女调情,女的欲拒还迎时都会冒出一句“你好坏”原来都不是做作的。

她放下手里菜,抽了几张厨房纸巾擦了擦手。安静拉开吴骏珂的手“去洗洗手,准备吃饭。”

吴骏珂的手被安静拉开,但又马上把她整个人转了过来。“亲一下,就去洗手。”

这一下亲的有些长,安静感叹吴骏珂的肺活量不错,这气憋的有些太长了。

安静推开吴骏珂。“洗手去。”

菜都摆上了桌子。

安静拿了一个比平时大一些的碗给吴骏珂盛汤。“今天时间有些赶,汤我是用压力锅炖的,没有明火炖的好喝。”

吴骏珂接过汤,尝了口。“你做的都好喝。”

安静勾起嘴角笑中泛甜。

“你那么爱做饭,每次吃饭也都是一桌子的菜,只有我们两个人吃,是不是显得有些冷清。”

安静不明白的看看吴骏珂。

“多生几个孩子,就热闹了。”吴骏珂给安静夹菜。

“一旦生了孩子,就回不去了。”

吴骏珂皱起眉头。“回不去?你想回到哪里去啊?”

很显然,吴骏珂没有明白安静的意思。

“孩子出生,我们的二人世界不就没了?你想到哪里去了?那么激动?”

吴骏珂收起刚才有些放纵的表情。“那我们先把婚结了吧。”

安静放下碗筷,双手搭起放在桌面上。“吴先生,你这算是求婚吗?”

“我们之间还要求婚吗?当众下跪的那种?”吴骏珂的态度端正,语气认真。

安静双手托腮,眼睛灵动的来回转。“那也总不能像现在一样吧,你喝汤我吃饭,你喝到兴起,随口怎么一说,我嚼着饭就点头嫁了吧。”

“那你要怎么样才同意嫁给我?”

安静嫌弃的看了吴骏珂一眼。“这种事哪有问被求婚的人啊?”

吴骏珂想想也对。“那我正式向你求婚的哪天你不能不答应。”

安静满脸的无奈。“这还有事先说好的吗?我不答应你还不求了是吗?再说了,我们在确定关系多久啊,结婚是不是太快了。不能先问问双方家长吗?”

“双方家长?问你父母有点难,是等他们托梦来,还是我亲自去那边给他们提亲。”吴骏珂面露费解之意。

“你神经病啊,快呸!”安静轻拍吴骏珂的嘴,笑中几分羞涩。

“呸呸呸!”

“我父母是问不了了,那你父母呢?”

安静突然记起王锚的母亲,她当年的种种好像又回到了眼前。

“我爸巴不得明天就昭告天下我们结婚了,然后广发喜帖。然后和他那些已经抱了第三代的老朋友吹嘘,我们老吴家的香火也要旺盛起来了。”

吴骏珂插着腰模仿着吴德权得意时说话威风的样子。

安静掩着嘴,阵阵笑意袭来。“那你妈呢?天底下最难解决的关系,就是婆媳关系!我只是在公司远远的见过她几次。”

安静刚才还笑脸盈盈,但想到婆媳关系又担忧了起来。

吴骏珂用手指轻揉安静的眉心。“你和我结婚,又不是和我妈结婚。就算有一天你问我,你和我妈同时掉进水里,我先救谁,我一定先救你!”

安静睁大眼睛。“那我不是要陷入你大不孝的罪名?”

“我妈每天四百米的泳道来回游好几个圈,仰泳蝶泳蛙泳换着花样游。下了水我都不一定游的过她,说不定你们一起掉在水里,我都不用去救你,我妈顺带的就把你救起来了。”吴骏珂开始插科打诨。

“那这样说来,还要你救什么,我也会游泳啊!”

“我见识过你游泳,在泳池边上热身了半天认真极了,一下水狗刨,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身材还算有料,竟然狗刨,你说你像话吗?”吴骏珂说的太有画面感,尽然把自己乐的前仰后合的。

吴骏珂说的还不过瘾,又加上肢体动作学着安静游泳的样子。

安静看着吴骏珂手舞足蹈的比划也忍不住笑,但他比划的又极为夸张,惹的安静气急败坏。她拍着吴骏珂的胳膊。“狗刨怎么了?游的不好看,也是游泳啊。”

“我怕你这样的,不做上半个小时热身,下水了腿会抽筋。”

吴骏珂又模仿安静做热身,他笑的放浪形骸。

安静鼓起嘴。“你再取笑我试试?”

吴骏珂收敛了点,食指向内勾起贴着安静高挺的鼻梁刮到鼻尖。“我再取笑你,你就嫁给我吗?”

安静拉过吴骏珂刮她鼻子的手,对准胳膊就咬了下去。

“嘶~”吴骏珂被咬疼,发出一些些具有疼痛感的声音。

他没有缩回手臂,就这么让安静解恨的咬了一口。“你还真咬啊?你看你咬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安静信以为真,用手背擦了下嘴角。

“哪有口水,你都说我狗……刨了。”安静把“狗”的音拖长。

吴骏珂看看手臂上的牙印。“我明天可是要去见客户的,让客户看到这么解释。”

“你就说让狗咬了呗。”安静话音绵软。

吴骏珂牵起安静的手。“你可爱的都犯法了。”

安静咬着下嘴唇,脸上的苹果肌鼓起。“你讨厌!”

第八十一章 归来

老周今天粉饰一新。昨天他去剪了头发,换了新的发型,今天早上用发蜡打理了一下头发,精神焕发。

黑色的西装和领带,白色的衬衣,人看上去倜傥但不风流。

自从和余小曼结婚后,他不太给自己添置行头,出门见客户保持干净专业的形象就可以了。

后来和余小曼离婚他也没有什么心思收拾自己。这几天他待在家里,沉淀心态同时也静思己过。老周认为逃过一个大难就该珍惜一切平安。

对于井闻远他不会再冲动的喊打喊杀,老周知道眼里只有仇恨,那就要真正的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选择今天让老周回公司上班,是因为今天有例会。

十点的例会,现在九点五十五分,安静和老周走进二十四楼会议室。

除了吴德权和孔文,其他的人都到了。吴骏珂不意外,因为在公没有他的批准,老周肯定是回不了公司了。在私,安静也早在枕边吹过风了。

最诧异的一定不外乎井闻远和许云云的两个人,王锚和林博也是陪跑的露出一些极其不专业的惊讶表情而已。

老周和安静刚坐定,对面敌意的眼神犹如激光剑一样扫来。

井闻远若无其事的外表下,内里慌张了起来。他自从知道了许云云给老周下的什么套之后,就认定老周一定回天乏术,他只能在里面待上几年。现在老周不但出来了,还名正言顺的回公司上班,吴骏珂连点反应都不给。

他先猜想,是不是吴骏珂这边动了关系才把老周弄出来的。但他回念,如果真的是吴骏珂,那当初何必又把老周送进去。无视许云云的邮件就可以了。

如果不是吴骏珂,那就一定是安静把老周捞出来的,可他并不认为安静有那么大的能耐。

井闻远对老周设的局,可谓是杀人于无形间。往白了说,老周就是哑巴,吃了黄连也喊不出苦,只有心里明白。即便老周琢磨出井闻远忽悠他投资有诈,他也可以顺利的推脱说老周自己贪心,只要别把他和许云云联系在一起就可以。

吴德权和孔文准时出现。

例会的高潮都出现在结尾。

“董事长,我有个问题。”许云云站了起来。

“什么问题啊?”吴德权表示同意许云云发言。

“前段时间周正在公司被带走,人尽皆知。现在这事没有前因更没有后果,他就这样的出现在例会上,让公司里的员工怎么想?”许云云的眼神投放在老周身上。

“谁能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吴德权再次把球踢了出去。

还没有等吴骏珂接吴德权的话,安静站了起来。

“前因是老周被误会所以被带走协助调查。后果,老周是清白的,一切恢复原样。”

“怎么被误会的?又是怎么调查清楚的?如果是有人做了手脚,让周正逃过一劫,恐怕对我们这样兢兢业业为公司工作的人有失公平吧。”许云云不会让自己的付出轻易的化为乌有。

“轮得到你来问吗?没有总经理的批准,老周能坐在这里吗?”安静搬出吴骏珂来压阵。

许云云被将一军。

“我总有资格问了吧?”吴德智把自己的身份摆了出来。

吴德智出面倘若安静再不交代,那势必就要让吴骏珂来挡子弹。安静是不会让矛盾点集中到吴骏珂的身上去的。

“那我就来解释一下。老周和两个客户吃饭,其中有个客户之前问老周借了一笔钱,正巧那天还钱给老周。客户给支票的时候,被人拍下,然后有人向吴总爆料,说老周出卖公司利益。之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吴总报警把老周带走问话。”

“会有哪么巧,还钱?就算是这样,单独约那个要还钱的客户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同时约两个客户吃饭,而且还是牵涉到利益来往的客户。”

许云云知道详情,逼问就更是得心应手。

安静当然是有备而来。拿出一份文件,走到吴德权的一侧,把文件夹摊开在他面前。

“董事长,老周确实在给这两个客户牵线搭桥。这份是这两个客户代表各自公司签的合约。您过目一下。”安静还是站在吴德权的身边。

吴德权带起老花镜,仔细的看完文件夹里的几页纸,看完合上还给了安静。

安静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站着。

“安经理真是好大的本事,连别人公司的合约都可以随便拿来看,既然这样让大家都看看,才公平。”许云云一丝缝隙都不留给安静。

“嗯,许经理说的有道理。”吴德智帮衬。

“因为请到这两位客户做了证,才可以还了老周的清白。客户也怕老周因为这件事情,丢了工作还搞臭了名声,特地向公司说明了原因,复印了原件处理了重要数据及内容才给我的。并且我也签署了保密协议,协议上也指定了,这份合约除了我以外,只能给吴骏珂总经理和吴德权董事长过目。”

安静有条不紊。

“处理了相关的数据和重要内容?那这份合同的可证实性,如同虚设。”

许云云急速攻击。

“合同的原件已经交由有关部门核实。如果有任何的问题,怎么可能放老周出来。再则那两个客户这次业务来往不在我们公司的业务范畴之内,所以老周根本没有出卖公司利益一说。”

安静又拿出一份文件。“这里是前几天,老周不方便出面,委托我和其中一个客户签的合约。可以给在座的每一位过目。前有证人证明老周的清白,而我手上的合约也能展现出老周为公司效力的程度,许经理还有疑问吗?”

文件从吴骏珂这边开始传阅。

“要把这些兜圆了,也不是难事。客户之间都打点好关系就可以了。”

许云云才不把安静这些伎俩放在眼里。

安静不说话,等着合约传到许云云手里。

许云云接过合同,先是看的意兴阑珊,但眼睛马上就聚焦在某处,有瞠目结舌意味。

“许经理,客户和老周一样,只是个跑业务的,哪来那么大的本事让公司同意和我们签一张那么大的订购合约吗?我和老周都没有这样的本事。也许你有,才会想觉得人人都有这个能耐。”

安静顺带着把许云云贬低了一把。

吴骏珂觉得特别踏实。安静说过这件事,她绝对不会让他为难,安静是言出必行的。

他知道安静一定花了很多功夫,吴骏珂想到他自己的行为觉得不能自容。究竟他们之间,是他在保护安静,还是她挡着吴骏珂面前冲锋陷阵?

许云云不认输。“安经理,既然这样请你解释一下,泰安的合约你为什么不签?据我所知,你和泰安约定签约临时取消,后来泰安和星路合作了。这路数和周正被抓的罪名很相近吧。”

和许云云不同,安静很是云淡风轻。“泰安是我的客户,许经理倒是了解的比我还清楚啊。我再次申明一下,老周被带走,是问话,协助调查,从来没有被定过罪名,许经理说话用词欠妥当了。”

安静拿出今天带来开会的最后一份文件,她原本没有打算要拿出来。“泰安已经快濒临破产。”

许云云僵硬了,安静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件事情。

“泰安的股价最近值得研究,价位不断飙升。一连几日涨停也不稀奇,但奇怪的是看似一片大好的形势下,他们董事会的成员大量抛出自己手上的股份。泰安说要转型,所以在抛售他们手上的地皮,和一些别的固定资产。年董的两个儿子被爆出投资接连失败,有知情的行家说,他们实际是在转移资产,所以泰安离崩盘不远了。”

这件事情吴德权反应明显,他看了看吴德智。

吴德智把眼睛转向别的地方。

安静接着说。“泰安现状我原本只是有怀疑。直到我暂缓了签约后,才有行家告诉我确切的消息。我真的是后怕,如果这约那天要是签了,一旦泰安倒了,我的罪过可就大了。说不定会有人会放出消息说,我是为了那点提成不顾不管公司的利益,我浑身长满了嘴巴我也说不清楚是否在签约前我就知道了泰安的情况。知道,我是死罪。就算我真的能让人相信我事先不知情,那也恐怕还是会被认为我马失前蹄,我的信任度从此以后就会被大打折扣了吧。”

安静把许云云的计划换了个角度表达的淋漓尽致,她认为她今天要说的,已经全部说完,坐了下来。

井闻远的立场当然发表不了任何一句话。他多方观察,泰安的事情,一定是许云云一早部署好的,但他事先不知情。他一开始就知道许云云和他们不是一路的,相互利用罢了。

许云云低估了安静,眼见她就要万劫不复,尽然投机取巧让她赢得了先机。许云云只能暂时隐忍,不过她哪会那么简单。

“安经理有先见之明,我很满意。周正在这件事情上也受了委屈,好在也洗清了不白之冤。最难得的他非但没有记恨公司,在自己不方便的时候,还为公司效力。这样,你们A组,副经理的位子一直还空着,周正资历和实力都是够的,也该升职了。”吴德权对安静简直不能再满意了。

吴德权想着这样能干的安静,以后就要成为他的儿媳妇了,心里欢喜之情难以言表。不过转头看见吴德智,又是一阵心寒,差一点就着了他的道。

“谢谢董事长。”老周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身上这套新衣服感觉没有白买,昨天这发型果然有从头开始寓意。他更是对安静感激不尽。

吴德权还是惯例的先离开了。

吴德智站了起来,走到许云云身边。“许经理,跟我来办公室。”

第八十二章 真假难辨

吴德智少有的坐在办公桌前,他从抽屉里拿出几本杂志丢在桌面上。

他用雪茄剪,剪着雪茄。“说说吧,怎么回事?”

许云云拿起杂志翻阅。

“骏祥身边的女孩子,你熟悉吧?”吴德智点燃雪茄。

“嗯,我表妹。”许云云小心翼翼的回答。

“连续一个多星期了,版面够大的。现在这些写花边新闻的人都说,这女孩子可是要做我儿媳妇了。”

吴德智对吴骏祥的风流韵事不算过问太多。但娶进家门的人,他不会随便就过关了。前段时间,吴德智就看到过有八卦杂志拍到吴骏祥和舒黎在一起,他当然不会在意。

不过看来这次他儿子的新鲜劲有点长。吴德智找人查了一下舒黎的底,轻而易举的就查到许云云的身上。

吴骏祥特地飞去广州接回舒黎,甚至连他亲自登门去了舒黎家,吴德智已经心中有数了。这样一来还得了。他吴德智还要和一个卖牛杂的人结成亲家吗?

“说吧,打的什么主意?”吴德智就让许云云这么站着。

“我哪敢打吴少的主意,是他们在一起之后,我才知情的。”

今天的例会吴骏祥没有出席,开会前吴德智对许云云的脸色就不太好看,她就猜想是因为这事。

会议结束,吴德智让许云云跟他回办公室,她迅速的发了条消息给舒黎,让舒黎向吴骏祥转达一下,她被吴德智带去问话了。其实她并不是要让吴骏祥来搭救她,许云云只是为了让舒黎知道她的处境,以便实施她下一步行动。

“原以为你想把我儿子收了去,没想到你便宜你表妹了。”吴德智觉得自己看许云云有些雾里看花。

许云云急忙说。“我哪配的上吴少啊,门户不登对的。吴少和我表妹也就是激情过去就完了,怎么可能会长久的了。”

许云云在给吴德智吃定心丸。

“最好是这样。”

吴德智又抽了几口雪茄。“许经理,你要弄清楚,你现在只要做好你份内的事情就可以了。事成后安静自然是要走人的,你现在别多生事端了。”

表面上吴德智的话是出于许云云今天又败了一次而给出的提醒,但实际许云云的这个行为坏了吴德智的一件好事。但他伤的太隐晦又不能喊疼。

许云云服从的点头。

吴德智挥挥手让她出去。

许云云知趣的马上离开。

……

一整个下午,舒黎打了六十几通电话给许云云,她一个都没有接起来。

回到家,许云云才回复舒黎,让她来家里一趟。

许云云回想着吴德智的话,轻蔑的牵动嘴角。这老家伙葫芦里的药,许云云可是摸的一清二楚。

吴德智和泰安的年威敬早就串通好了,他们把负债累累的泰安包装的天衣无缝卖给吴德权。等吴德权接手后,吴德智就让泰安的真实情况暴露出来,到时候他就可以联手其他的董事一起杯葛,罢免了吴德权。

而许云云不想让吴德智得逞。所以利用这个机会,先摆上安静一道,然后揭穿这一切在吴德权面前立上个大功。这样一来她一石二鸟。谁知棋差一招。反而被安静爆出了这个消息。

许云云觉得舒黎差不多快到了,抽了半盒的面纸揉成团散乱的丢弃在沙发,茶几和周围的地上。

她再用双手揉搓着眼睛,不一会儿眼睛就红肿了起来,最后再拿出眼药水,滴了些在眼睛里。

舒黎在门外敲了好些时候的门,许云云才跑去开门。

舒黎进门看清了许云云的脸,又看见那么多用过的面纸“表姐,你怎么了?怎么哭的那么伤心?”

“没什么。工作上的事情,被老板骂了几句。”许云云坐在沙发上,低下头。不愿让舒黎看见她正面。

“是不是骏祥的爸爸骂你了。你发来的消息让我转告骏祥的话,我看出来是什么意思了。一定是最近我们老被人拍,他爸不开心了是吗?”舒黎摇着许云云的胳膊。

许云云沉默。

“表姐,你倒是说话呀,急死我了。”舒黎急切是浑然天成的,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定出了大问题了,她眼泪完全用不着眼药水,情不自禁就往下流。

“我都告诉你多少回了,低调点,别让那些记者拍到。你们两个倒好,干脆成为了八卦杂志的座上客了。”许云云甩开舒黎的手。

“我……我是很低调了,可是骏祥……”舒黎觉得委屈,急着解释。

“低调?你自己去买杂志或者打开手机看看,人家都是在哪些场所拍到你们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整天跟着他像花蝴蝶的到处乱飞很满足是吗?”许云云站了起来,训着舒黎。

舒黎还真的从包里拿出手机,收搜她和吴骏祥的新闻。

许云云对这些当滚瓜烂熟。“澳门的赌场,各大奢侈的名品店,高级会所。你看看那些图片,拍的你哪张不是一脸贪慕虚荣的样子,你让他爸怎么想?”

网上的图片,辛辣的配文,许云云的说词,让舒黎泪水泛滥。

“哭,你除了哭,你还会什么?你真是没有脑子,我都教你了,低调点。你什么都不会,还那么张扬,你不是自己寻死吗?吴骏祥的爸爸下了最后通牒,一定要让你们分手。他不喜欢你。”

许云云的柴那可都是干货,往那声势浩大的火堆里一丢,火焰哪有不高楼万丈的道理。

舒黎天崩地陷了,像是金花那边传来了噩耗般的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我不要分手,我不要啊!”

“分手这事,哪里你说的算了。”

舒黎身体发抖的拿着手机,要给吴骏祥打电话。

许云云一把抢过手机。“你是不是真的把脑子忘记在你妈肚子里,没有一起带出娘胎来。吴骏祥今天给你打过电话没?他被招了回去,现在一定是在被他爸洗脑,你这时候打过去,被他爸抓个现行,你真打算到此为止了是吗?”

舒黎唯一的那一点智商好像明白到许云云话里还有挽救的余地。“不是不是,我不打了,表姐你帮我想想办法呀。我是真的爱骏祥的。”

“我有什么办法,为了这事,我工作都差点丢了。你耳根子那么硬,我说什么都你都不听,我行我素,我无能为力。”许云云给了点希望,又把希望踩灭,为的就是让舒黎乖乖听话。

舒黎强忍悲痛。“你让我趁骏祥睡着的时候,把他手机的里的资料都复制给你,我都照办了。手机,我除了打电话,发微信,玩游戏,买东西什么都不会了,我还专门搜索了“如何复制手机资料”然后我一步步照着上面说的做的。”

舒黎说这些是想表示出她还是很听许云云的话。

“我让你复制他手机里的资料是为了我吗?还不是想让你抓住点他的把柄,一旦他要离开你,这些东西就有用了。你还好意思说的是为我在做事一样?”许云云把舒黎捏在股掌之间。

“表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哎,我嘴巴不会说话,你别怪我。”

舒黎的方寸在许云云面前从来就没有正常过。

“表姐,你再帮帮我,这一次你说什么,我一定都照办,我不会再让记者拍到我了。我只想和骏祥在一起。”舒黎说完倒吸了一口气,又开始哭。

许云云觉得厌烦。“你能不能不哭了?”

舒黎勉强点头,咬住嘴唇,忍着哭。

“我身边的有钱人不少,回头再给你介绍,吴骏祥你还是算了吧。”

许云云这样一说,舒黎放声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说。“我不要,我是真的爱骏祥的。”

舒黎的哭和哀求对于许云云来说没有任何触动,舒黎的爱是基于物质的,她的爱是廉价的。

“你能不能不哭了!”许云云忍不住对着舒黎吼道。

许云云从未对舒黎发过这样的脾气,舒黎被吓到了,一下子收住了哭,剩下一些抽泣。

“你爱他?他爸要断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你还爱他吗?”

舒黎继续呜咽但不回答。

“你要的不过是富足的生活而已,另找个人给你就是了。”

“你以前不是说,如果让别人知道我和骏祥有过一段,也不会要我的嘛?”

舒黎确实是爱着吴骏祥,可是她更爱虚荣,更爱钞票的味道。

许云云坐回舒黎身边。“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舒黎眨着眼睛看着许云云,眼睛里充满着问号。

“有些有高度的人,都注重对方的家世背景,舅舅和舅妈这样的很难不被他们挑剔的。你想过的好,要放弃一些东西的。”许云云在把舒黎引向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要放弃什么?”许云云还在铺垫。

“名分。”许云云点明。

舒黎睁大着眼睛,不可思议的说。“你要我做小三,做二奶吗?”

许云云摇头。“不是我要你做,是你自己要怎么选择。现在的情况,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吴骏祥的父亲不同意你和他的事情,如果吴骏祥要反抗,那就是面临经济封锁。”

许云云把面纸盒递给舒黎。

“他可是从小泡在钱堆里长大的,就算他一时冲动为了你放弃大把大把的钱,失去这个光环,不要说他了,你受的了吗?”

舒黎说不出个所以然,在她的心里小三和二奶是自甘堕落的人才会做的事情,她是要明媒正娶的。

“你除了漂亮,你说说你还有什么?花无百日红,女人的容颜昙花一现,你嫁个收入还算可以的白领,或者是不见市面的乡镇企业家,还是绰绰有余的。那倒是堂堂正正,可是你扪心自问,你看的上眼吗?”

许云云就是把舒黎心里的那点小九九都盘算的清楚才能把话说到如此地步。

第八十三章 人性的双面

舒黎觉得自己的人生被许云云贴上了各种不容乐观的标签。

“所以一开始,我就让你低调点,去进修一下。你去看看那些嫁入豪门的女人,要么自己就是个豪门,要么自己特别本事的,可是你听吗?”许云云觉得差不多该把正事灌输到舒黎的脑子中去了。

许云云的口吻软了些。“我刚刚预设的都是不好的结果,如果你真的能接受小三和二奶这样的头衔,那么你和吴骏祥低调一些又能怎么样?”

舒黎抬起些头问。“那我现在怎么办?”

“自己多学些东西,充实一下,别让人一眼就看出你虚有其表。”

许云云看看舒黎,沉了口气。“至于吴骏祥。”

听到吴骏祥三个字,舒黎就知道还有戏。马上抬头看着许云云。

“还是那句话,低调点。经过这件事情吴骏祥也不会再那么大摇大摆的整天带着你满世界转悠。你趁空多给自己填补点内容,家世背景不够的,你自己去弥补吧,沉淀段时间再看看有没有转机。”

许云云要说的当然远不至此。

她把舒黎的手拉了过来,准备一番语重心长给舒黎。“而且你也要为你将来做打算。不能一切都让别人主宰了,现在你连分手这样的事情都不能由你自己做主,但最起码不能被人那么容易的就挥之则去吧。万一你和吴骏祥还是最终分手收场,也不能太亏待自己,人财不能两空吧。”

舒黎抹了抹眼泪,好像突然开窍了一样。“表姐,我知道骏祥有台电脑,从来不在我面前用。有几回我半夜起来上卫生间,我路过书房看见他在用,但是见到我就马上关了。一开始我以为他在开那些“动作片”,后来觉得又不是。我想一定是处理商业机密。”

其实舒黎也不知道吴骏祥电脑里连她都不给看的东西是什么。她只想到商业机密四个字,她认为这四个字潜藏着巨大威力。

“表姐,我把这电脑偷出来给你,你帮我看看有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以后他和我提分手,我就用这个威胁他给我一大笔分手费。”

原来舒黎的开窍还是来源于许云云之前的“教导。”

舒黎正中了许云云的下怀,她就是要吴骏祥翻不了身的证据。

同时许云云再次蔑视舒黎。刚才还哭天喊地说离不开吴骏祥,任何情况下都深爱着他,转眼谈到钱什么嘴脸都显露出来了,和金花一个贪婪的模样。

“偷?你疯了吗?看都不让你看上一眼了,你怎么可能有机会拿的出来?”

许云云否定了舒黎的办事手法。但舒黎听得出许云云认同了她的提议。

“而且你能肯定这台电脑是他处理公事用的吗?”许云云已经在想方案了,但是她还要确定不会扑空。

“嗯,我确定!有一回他在用电脑,然后接了个电话,他回答对方说,他正在看邮件,看完回复对方。”

把吴骏祥的电脑偷出来,太难操作。许云云想让舒黎如法炮制吴骏祥的手机那样,再把吴骏祥电脑里的内容也复制给她。

但舒黎的水平实在有限,许云云怕到时候弄巧成拙,所以只能作罢。

许云云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你知不知道吴骏祥的电脑有没有密码?”

舒黎费力的想了想。“有。”

“你能不能弄到这个密码?”

舒黎犯难。“怎么弄啊,直接问他,肯定不会给我啊。”

许云云叹气,不知道是夸舒黎有自知之明吴骏祥不会告诉她密码好,还是骂她笨的连这个都还要说。

“当然不会给你,所以我问你能不能弄到?”

“我试试看吧。”舒黎猜想她要是再说她做不到,许云云又要发脾气了,只能硬着头皮说自己先试试看。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你只要弄到密码,剩下的事情我来安排。记住了,最近低调点,最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消失在公众的视线里。”

“嗯,表姐你放心,我以后一定都听你的,你对我最好了。”

舒黎的天真让许云云不亏心但变扭。

……

井闻远约了老周在公司附近的饭店里见面。

老周没有推脱,准时赴约。

正赶上饭点,人声鼎沸。

井闻远主动给老周倒酒。

老周用手遮起杯口。“戒酒了,不喝了。”

井闻远把酒瓶移向了自己的杯子。“我真后悔给你出了那么个馊主意。”

“都过去了。”老周劲量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他甚至把双手转移至桌子下面,双手互博。相互压制住不让任何一只手有机会拿过桌上的酒瓶去砸井闻远的脑袋。

井闻远从衣服的内衬口袋里,套出一张支票,放在桌面上递向老周。

“你投了钱在我朋友的公司,我有提成,发生了这些事情,我也没有脸收这个钱。另外我还凑了些出来,你收下,就当是我一点心意。如果不是我当初推荐你做投资,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对于老周,井闻远真的觉得内心有愧。毕竟老周实属无辜。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老周弄进牢里去,后面那些事都是许云云生出的事端。

给老周钱,出于弥补是一方面,再来他还想知道老周把他的这些事情,说了多少给安静听。

列会上,安静的呼风唤雨让他太过意外。为了圆滑老周的事情,恐怕安静已经是动用上了她全部的人脉关系。而她的大力付出,老周怎么会什么都不对她说。

老周看看支票。数目不小,如果不是他已经知道真相,他非但不会怪罪于井闻远,还会对他感激涕零。“现在可别给我看支票,心里慌的很。”

“我知道这钱晚了些,你的钱刚被卷走的那会儿,我手头也是紧张。后来你出事了,我心里过意不去,把我家的老房子做了抵押,凑出这笔钱来。你要是看见支票发毛,那我把钱转到你的账户里。”井闻远是真心要把这钱给老周。

井闻远还要借此机会表明,不是老周出事前他不帮忙,而是他当时无能为力。

老周对此肯定是不以为意的。“钱,我是不会收的。人都要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我也要为自己草率负责。”

老周一语双关。

老周可能是太压制自己的怒火了,让井闻远感觉到的是他很平静。

“事情都是因我给你指错了路而起,要不你打我一顿解解气吧。”

老周的平静让井闻远心跳加速。

“你也不是故意的。都怪我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老周看着井闻远,心想:想用一顿打和一张支票就来赎罪,还是又憋着什么计划?

“哎,你不知道,自从你进去了后,我们这一组人心涣散。出了不少事情,可能Ann都和你说过了。Ann当时应该是为你的事情,焦头烂额四处想办法,人也很焦躁,经常和我们起争执。现在看来,是我们一点忙没帮上,还给她添堵。”井闻远在忠奸善恶里切换的游刃有余。

“我是衷心感谢她。”

“是谁爆的料你知道吗?”井闻远还想再最后确认一下老周有没有把他和许云云的事情联系到一起。

老周的脸这时抽搐了几下。“是许云云!她要我陷害Ann,我没答应,她就把我爆了。我和Ann分析过了,一定是她早就暗地里埋伏着我们了,稍有风吹草动全都被她掌控住了,这次我正好让逮住机会了。”

井闻远猜字解句的听着老周的话,眼睛里不放过老周的每个细微表情,他终于放心了,老周和安静现在一致把枪口都对向了许云云。

“她用什么陷害Ann。”既然要撇清了干系,那井闻远也是做足全套的戏码。

“就是列会上泰安的合约,许云云给了我一份假合约。因为我做手脚方便,让我把真假合约调包。”老周的表情也开始逐渐到位。

井闻远快速的在脑子里,把事情串联成线后才觉得许云云这计划是个连环招。

她是一心要至对方与死地,许云云应该是做好了老周会拒绝的打算,所以她先欲盖弥彰,让别人体察不到她真正出手的时间点,然后杀安静一个突然,让她束手就擒。

“许云云也是够阴的。”井闻远评价道。

老周刚才点了壶浓茶。他沏上一杯。他真想回答井闻远:论起阴,你井闻远也不落在她后面。

“阴有什么用,还不是被Ann摆平了,人还是光明磊落些好,总是玩这些花样,早晚把自己带沟里去。”

“嗯,也是。”井闻远附和。

一个人喝酒也没有意思,井闻远拿过个小茶盅倒了些茶来喝。“Ann的能量看来也不容小觑啊。”

井闻远想多打探一下安静的能量群。

已经识破井闻远的老周怎么会再中圈套。“她小我那么多岁,可做却是我的上司,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能让我服气。”

“那这次Ann是怎么摆平的?”

“她让我别多管,我也没有多问。我惹了那么大个麻烦,还有什么资格问。”老周把问题推掉。

井闻远点点头,他觉得适可而止吧,问的太多反而会惹祸上身。

第八十四章 亲自上阵

舒黎经过四天的不懈努力终于还是没有拿到吴骏祥的电脑密码。

许云云决定亲自上阵。

就是今晚,她不但要拿到密码,还要拷贝出吴骏祥电脑里的所有文件资料,和邮件。

两件事情要一气呵成。

许云云今天的妆和往常相比寡淡不少,但又是有一番清新的滋味。

常着裙装的她,今天换上了牛仔裤。

不变的是细高跟的鞋,黑色的。

细长的腿并不是最好看的,笔直的毫无缺陷才最容易引人入胜。

狭窄的铅笔牛仔裤严丝合缝的包裹住她腿部每一处线条。视线往上,两腿的交汇尽头处有小半拳空档,有歹念的人已经会蠢蠢欲动了。

每一个臀型不完美的人都期待一条剪裁贴身,版型挺括的裤子。更何况许云云本就自认为完美的身材,被这样的裤子衬托,更是让人血脉喷张。

许云云挑了一件刚刚好遮住肚脐的粉色毛衣贴身穿着,里面唯独就一件黑色的内衣。如果一不小心,手举的过高,那注定周围的人能大饱了眼福。

这一套装束看似无公害,但身材相貌缺一都驾驭不了。男人看了只想把她拉住隔壁的小黑屋里去。

许云云约了吴骏祥和舒黎吃饭。她去的晚了些,为的就是来个全身亮相给吴骏祥看。

她在这方面从来没有失手过。

吴骏祥和舒黎并排坐着,许云云坐在吴骏祥的斜对面。

“吴少,这顿你请啊!”

“我请就我请,一顿饭而已。只是为什么要我请,总要给个理由吧。”

虽然舒黎这样的美人拥在身边,但并不妨碍吴骏祥馋涎许云云散发出来的诱人魅惑。

“老吴先生把我可是骂惨了。”许云云轻轻点道。

“那是该请,随便点。”吴骏祥把菜单给许云云。

“要不要喝几杯?”许云云问。

“喝,不醉不归。”吴骏祥慷慨,他浑然不知许云云笑脸背后藏着的倚天剑已出鞘。

摇晃着的红酒杯,吴骏祥满怀非分之想的要霸占许云云的美。

饭局过大半,酒过几巡。拿出手机皱着眉点了半天。她太过专心也不喝酒,也不吃饭,连话也不再吐出半个字来。

“怎么了?手机有问题吗?”

许云云把手机往桌上一放。“别提了,秦小凉这几天度假去了,也不知道去了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信号都没有。可是我过几天要出差,机票只能自己订了,但是我居然把订票网站的密码都给忘记了。”

把酒言欢正开心,许云云居然为机票的事情把他冷落在一边,那怎么行。“干嘛要自己订,我让我的助理给你订,马上就搞定了。”

“那当然好了,谢谢吴少。”许云云格外的柔骚。

舒黎在一边有些吃醋,把许云云之前交代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许云云看了她一眼,她没领会意思。

许云云急了,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但用力太大,碰到了吴骏祥的腿上。

吴骏祥自说自话以为许云云向他试好。他看看一边的舒黎,只觉得这场面有一点小刺激。

舒黎终于醒了过来。“表姐,你怎么记性那么差啊,自己的密码都会忘记的。”

“是啊,有些密码不常用,我就不记住了。”

许云云感觉到自己碰到了吴骏祥,再看他眼神中意乱情迷的样子,她把这又怪罪到了舒黎太过愚笨。

“表姐,你就是太聪明了,密码组合太多,我就两组密码。银行卡一组,纯数字的。网上那些聊天软件啊,游戏啊,数字加字母的一组。我怕我太多记不过来。”舒黎伸出两根手指。

酒劲上头,许云云时不时在吴骏祥的对面拨弄个头发,举个手招呼个侍应生。这身体撩动的,吴骏祥此起彼伏,大脑转动似乎卡带了一样。

“我的宝贝,我们都一样,哈哈哈哈。”吴骏祥的手顺着舒黎的衣服,从背后伸了进去。

“你猜的到我的密码吗?银行卡的。”舒黎俏皮的问。

“你得给我点提示啊,否则我哪能猜到啊。”

许云云见吴骏祥有醉的趋势,看来行动要加快了,要不然真醉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你往我身上看呀。答案就在我身上呢?六个数字。”舒黎掰过吴骏祥的脸,让他的视线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吴骏祥大笑。“是不是三围?”

舒黎贴在吴骏祥的耳边轻语。

“宝贝,你猜猜我的,猜中了我奖你个大礼物。”

许云云真的没有耐心再看他们猜来猜去的,再不奔向主题今天一晚上浪费了。

“数字没有挑战,舒黎我来猜你的另一组密码。我猜对,你满足我一个愿望,如果我猜错了,我满足你一个愿望。”许云云想求人不如求己。

“什么愿望都可以吗?”舒黎问。

“什么都可以,只要我办的到的,如果你是男人陪你风流一次也可以。”

许云云装的有些醉了说出这句话,显得很自然。

这句话让吴骏祥听了进去。“你猜我的,和舒黎一样。猜对了我满足你一个愿望。猜错了,你满足我一个愿望。”

许云云摇摇头。“我不和玩,我连我自己的密码都记不起来了,更别说猜你的了。要不反一反,说不定你还能让我想起来我订票网站的密码呢。”

“好,一言为定。”吴骏祥使劲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吴骏祥开始猜。“出生年月日加三围数字。”

许云云就知道吴骏祥没正经。

“吴少,三次机会,你少一次了。”

吴骏祥急了“你之前没有说三次啊!”

“这可是约定俗成的,这类游戏都是三次为界限的。”

“那我认真点,上一次不算。”吴骏祥耍赖,他不想错失掉和许云云肌肤之亲的机会。

吴骏祥喝了口白开水,马上说。“生日加名字首字母缩写。”

许云云摇头。

“身份证号码加名字首字母缩写。”

“吴少,身份证有多少位啊,还加名字缩写,哪里来那么长?”

吴骏祥觉得有道理。“可以截取几位嘛,比如当中几位数,再加名字缩写。”

许云云可以确定吴骏祥密码的一部分内容了。

“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吴骏祥不轻易开口了,他异常珍惜这最后一次的宝贵机会。

“吴少,你也想太久了吧。”许云云催促。

吴骏祥郑重其事的说。“车牌号加生日。”

许云云遗憾的摇头。“不是。”

吴骏祥低落的垂下了头,好像是在安慰自己的“小兄弟”哥哥尽力了。

许云云给舒黎暗示。

舒黎这次终于在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

舒黎和吴骏祥耳语了几句,他突然振奋,舒黎拉着他的手说要离开一会。

许云云看看周围,从包里拿出两粒安眠药放在吴骏祥酒杯里,然后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的坐好。

十分钟后他们回来,吴骏祥好像口干舌燥,还没有等许云云劝酒,他就把酒杯里的酒喝完了。

不知是吴骏祥彻底醉了,还是药效起作用了,吴骏祥开始昏昏欲睡。

许云云和舒黎一人一边搀扶着吴骏祥离开饭店。

秦小凉早就把车开到饭店门口等着,她带着帽子,和口罩。深怕吴骏祥会在一半醒来。

舒黎和许云云把吴骏祥放到床上,觉得自己都快虚脱了。

许云云让舒黎寸步不理的守在吴骏祥身边。她和舒黎的手机保持着通话,她带上了蓝牙耳机,如果那边有了动静,她可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就算舒黎拖不住吴骏祥,她也可以想办法应对。

她摸黑来到吴骏祥的书房,就算她知道吴骏祥现在处在熟睡的状态,她也不能发出任何声响。

许云云打开电脑,果然弹出了密码框。但她没有想到,密码框的有个五的阿拉伯数字,这意味着她的机会次数。

一般来说,在未知的情况下,人都会把自己的行为习惯套用到别人的身上去。

吴骏祥给出的第一组密码的排列是,生日加名字首字母缩写,第二组是身份证加名字首字母缩写,第三组车牌号加生日。

许云云在计算着可能性。她首先可以肯定在密码里一定有吴骏祥的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生日是一个很简单的数字,几乎一大半的人都会加这个几个数字进去。许云云认为吴骏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猜测她的密码。所以她筛选掉了第一组里的生日,保留了首字母缩写这个信息。

再来第二组,身份证,吴骏祥说保留中间的几位数字,那到底是几位数字呢?

第三组,吴骏祥想了很久,才给出答案,许云云还是保留了车牌号。

许云云认为,最有可能的分别是,身份证加字母和车牌加字母。她开始尝试输入。

吴骏祥的生日,车牌这类小信息,许云云当然不在话下她早就记在心里了。她输入,提示错误。

许云云深吸口气。她从包里翻出手机,点开备忘录,开始翻。她找到了吴骏祥的身份证号码。

银行卡密码是六位数字,所以她选了吴骏祥身份证最中间的六位数字加字母,提示错误。

一连两次错误,自信的许云云不知所措。

她的耳机里传来了一些声音,好像是吴骏祥醒了。许云云纳闷这安眠药的药力怎么那么差劲。

她合上暂时先合上电脑,钻进写字台的下面,屏息听着耳机里是否还有声音传来

第八十五章 舞动的智商

许云云蜷缩在桌子下面,膝盖贴着胸口,两手牢牢环抱着屈起的双腿,她屏息凝神直到耳机里又恢复平静。

她调整呼吸节奏,她没有从写字台下出来。狭小的空间反而让许云云觉得安定,她把从吴骏祥嘴里得到的信息再一次分析排列组合。

吴骏祥没有说出天马行空的组合形式,比如像是自己偶像的生日,他自己的**日,又或者某种在键盘上能形成图案的组合。这是许云云为之庆幸的,要不然她真的只能用舒黎的办法,把电脑偷了出去找别人破解了。

无形的草稿上已经出现了几十组许云云模拟出来的密码,但是机会所剩无几了,根本不可能一个个套用尝试。她又乱了阵脚。

许云云啃咬着自己的大拇指指甲,数字从零到九,字母从A到Z,恣意飘扬在她的眼前盘旋在她的上空。

左手的大拇指指甲啃完了,许云云换了右手来啃。突然她意识到,左手没得啃了就去咬右手,这是规律,是自然反应!是不是自己把事情想复杂了呢?生日也是普罗大众的规律,为什么吴骏祥不能用生日呢?

而吴骏祥用电脑的时候很介意身边有人,开机密码输入也限定了次数,说明这密码不会简单的光是一组数字一组字母的组合。密码最长是十六位,极有可能吴骏祥会设一个长密码。

吴骏祥在最后一次猜测许云云密码组合的时候,想了很久才说出车牌加生日,那说明吴骏祥还是有顾忌的。至于他顾忌的是什么?

无外乎两个原因。第一,那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第二,生日,首字母,身份证,这三个信息可能构成不了他的密码,而车牌加入后就不同了,一定就能串成他的密码。所以仅存一丝理智的吴骏祥当时还是犹豫了。

但最终败给了精虫上脑,如实吐出这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一共五次机会,许云云只能用四次机会,她顾虑到万一五次全都错误,会不会哪里就能接受到电脑受到攻击的提示,那她就要被当场抓获,她祈祷是她想多了,但以防万一,她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已经失败两次的她还剩下两次机会。

许云云从桌子底下轻缓的爬了出来,她蹲在地上。

她把电脑从桌子上拿了下来。

她刚准备敲击键盘,却又收回了手。

再次深呼吸,她觉得就只试这一回,如果再提示错误,她再想别的办法。

她伸出右手食指,逐个的戳着键盘。每一下都间隔一会儿时间,她的汗珠从额头挤了出来,十六位的密码她用了三分钟才输入完毕。

敲击回车,她闭起了眼睛。

一分钟后,她慢慢睁开一只眼睛。如同看恐怖电影,僵尸和怨鬼要出现了。紧张的配乐让观众捂住眼睛,但好奇心驱使他们从指缝中往外偷看。大家都觉得可能这样看,鬼的惊悚程度会降低一些。

许云云睁开的那一丝眼缝里,射入和刚才不太一样的光色,她觉得可能有好消息。

她鼓足勇气睁开双眼。舒黎的清凉照映入眼帘,这是吴骏祥电脑桌面背景。

许云云欣喜若狂,她成功了。

但她不能欢呼,只能挽起衣袖继续探索吴骏祥的电脑。

就在刚刚她伸手要触碰到电脑的那一刻,她意识到身份证最中间的六个数字就是生日的年和月,那么身份证这个信息可以忽略掉了。她已经假设开机密码是十六位,按照吴骏祥的叙述过程来推断。一定是生日和首字母在前面。那么就是19801228WJX。

密码最后是车牌收尾。前面的密码占掉了十一位,还剩下五位数,正好是车牌后面的五位。

许云云就这样,用尽了智商和对吴骏祥行为习惯推敲,再赌上自己的运气把密码解了开来。

她从牛仔裤口袋里拿出U盘,她蹲着的姿势和过于合身的牛仔裤让她费了一番劲才把U盘拿了出来。

吴骏祥的电脑里只分了两个盘。除了一个系统盘。另一个盘存了几个文档,一目了然。没有游戏,也有没有异国他乡的“*****”。

许云云也不一一打开看,全部都复制了再说。

文档在复制,她打开吴骏祥的邮箱来看。

她升天了!这一晚上的搔首弄姿,百般迎合甚至躲在写字台下的狼狈窘迫都值得了。

光是看邮件名,她就知道吴骏祥的邮箱里有她想要的一切。

许云云做完自己的事,把电脑关上摆回原来的位子。

她离开吴骏祥的住所后,挂断了手机,这是她和舒黎之前约定好的信号,她安全离开不会发出任何动静。

……

井闻远新配了套HIFI,在暗到死寂的灯光陪伴下,他享受着听觉的盛宴。

如果井闻远只是个泡壶雨前龙井,磕着瓜子的旁观者,那许云云和安静之间的见招过招拆招,他恨不得双手拢在嘴边呐喊一声痛快。但他确是个潜藏在群众内部的生事者。

许云云的辛辣像洋葱一样,正在一层层的剥落。她非但没有因为一件件伪装的外衣被褪去显的单薄,反而她霸道好无道理可言的敌意全都弥撒开来。

而例会上的安静的出彩,让井闻远想到了杨家将。他们四个男人好像杨家的男人一样,废了的,死了的,还有被逼良为娼去了辽国做驸马的。

而安静呢,像是穆桂英挂帅一样,对着许云云雁翎刀近身大战,打至其虚脱。最后翻身骑上马背,一记梨花枪英姿飒爽的挑了许云云。

这两个女人打的热火朝天,斗的不可开交。他可以先来个隔岸观火,等一切化为灰烬后,他再坐收渔人之利。但许云云的火烧连环船,风向出了问题,烧错了地方,殃及到他只能弃船逃生。

许云云是为了一己私欲毫无团队意识,送老周锒铛入狱,安静自卫反击无意牵连了他的摄像头被拆。毁了他铺陈已久的计划。

井闻远要切断他和许云云捆绑在一起的这根绳子。免得再被她拖累。

对于安静这次的爆发,井闻远有些忌惮。许云云果决铁腕从表面来看她比安静更善于算计或者说更聪明,但井闻远知道一旦把安静内心的欲望逼到出关许云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井闻远警惕,在他还没有修补好意外被坏掉的计划前,他不能再得罪安静了。

井闻远的计划太过庞大,稍有差池就会功亏一篑。他不是旁观者,生事者也满足不了他,他要成为造物者。

他不仅要主宰自己的人生,他贪婪的还想要改写别人的命运。

井闻远的手机响,看了屏幕,很不愿意的接了起来。

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井先生你好,我是和睦家爱的护士。”

“嗯。”井闻远表示自己在听,勉强出了个声。

“您的父亲最近常常不肯吃饭,情绪也很低落。物理治疗也不配合,您有空就过来看看他。他常念道您的名字。”

“我很忙,我没空。”

这样的电话来过几次了,井闻远每次都会说“知道了”然后快速的就挂电话,但他今天却想和这护士说说清楚,免的以后再打来。

“像您父亲这样中风的病人,意志低下,他这样的状况不利于身体的康复。你还是抽空来看望一下吧,也当是配合我们的工作,可以吗?”护士委婉的和井闻远商量。

“配合你们的工作?谁配合我的工作,我不工作赚钱给你们护理医院,你们会收治我父亲吗?我每个月花那么多的钱把他送到你们那里为的不是配合你们的工作!”

这护士的声音温柔的沁人心脾,但井闻远不会怜香惜玉。

“对不起,是我表达有误。但他是您父亲,来探望一下也不会太耽误您很久吧。”护士的声音因为职业的要求,还保持着克制。

“你们医院有规定家属一定要去探望吗?”井闻远秉持着客户就是上帝的骄傲放纵的口吻。

“那倒是没有。”

“不吃饭,就给他打营养针。不配合物理治疗就让他瘫在床上好了,要多少钱发账单给我就可以了。”井闻远说的干脆丝毫闻不到字里行间有亲情的味道。

“井先生,打营养针并不是长久之计。而且您的父亲还是有痊愈的希望。只要您时常的抽些时间来看看您的父亲,鼓励他多做物理治疗,情况就会改善的。工作和钱都是做不完,赚不完的,父亲每个人只有一个。”

电话那头护士动之以情让井闻远听上去刺耳,原本那一把好听的声音让他觉得聒噪。

“我很忙,你还有别的事情吗?”井闻远表达完自己除了钱别的都不愿意做的意思后不想再和这个护士废话了。

“井先生,我们这里许多老人撒手人寰的时候家属痛哭悔恨没多来看望老人,珍惜和老人相处的时间吧。”护士声音逐渐冷淡。

“怎么?还来教训我了?他今时今日咎由自取。”井闻远觉得这护士说的可笑。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至少赋予了你生命。”护士不退缩。把您也改为了你。

井闻远抓狂。他对这个护士说的话评定为道德绑架!

什么都不知道就拿一把道德的尺量着别人每一寸的行为。

“你姓什么叫什么,我要投诉你!”

这样的高级护理医院,医生和护士最怕的就是家属投诉,井闻远想用这招给这护士一点颜色看看。

“潘未桑。”护士报上姓名,一副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根本没再怕投诉。

第八十六章 天底下最难的关系

这段时间几乎在公司看不见老周,他的业绩像吃了兴奋剂一样。

今天开会,终于看到老周。开完会安静把老周召回办公室。

“Ann找我什么事情,我一会儿还约了客户吃饭。”老周看看表。

“找你聊两句,是不是还要跟你约时间啊?”

“恩人,你这是在损我啊。”老周恢复了一阵子,说话的油滑调子又回来了。

“你可别这么称呼我,感觉你在叫我官人一样。”

老周重获自由身的时候整天眉心打结,动不动就西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感人生惨淡,叹命运悲欢。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小半个月。突然老周就一百八十度转变,发愤图强了起来。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每天一大早来公司露个脸就见客户去了,这个月的业绩比安静还高出不少。

安静担心,老周现在债务缠身,她倒是不担心老周再走上岔路,不过怕老周豁出命的工作会过劳死。

老周回想自己叫安静“恩人”的样子是有些谄媚,忍不住自己也笑了。

“老周,你最近也太拼了。”

“我孤家寡人一个,不工作还能干什么。”

如果换了是别人说这个话,老周早就以为这个人是怀有嫉妒之心但他知道安静不是这个意思。

“你拼归拼,可要劳逸结合啊。下班了找林博和王锚放松放松。”

老周咧开嘴笑。“你什么时候变成生活委员了?”

他嘴里打趣,心里觉得安慰。

“你要是哪天过劳暴毙了,再让人知道我不仅是你上司又是你债主。闹大了,说不定电视台的人还会来采访我,是不是利用双重身份强逼你超时工作导致你英年早逝,那时候我该怎么回答?”

老周笑着摇头,摆手。“Ann,你放心,我身体好着呢。”

“那你趁身体好着的时候赶快去生个孩子,万一哪天就不行了,后悔都来不及。要不要托岚姐给你物色一个?”

“算了吧,岚姐那里面的女人都是要找高精尖的,不合适我。”

安静还想说下去,门外有人敲了几下门。

“进来。”

李雪婷推开门,身后跟着吴骏珂。

安静有些意外,吴骏珂出差一个星期,一个多小时前才下飞机。按照平时的习惯,吴骏珂会先回家休息,怎么会来公司了。

“Ann,吴总找你。”说完,李雪婷让开。

吴骏珂走了进来。

老周见吴骏珂基于身份关系,和心里的疙瘩他站了起来。“Ann,我见客户去了。”

“哦,去吧。”

老周出去关上了门。

“你怎么来公司了,不回家休息吗?”

吴骏珂整个人看上去瘦了一圈,眼下的眼袋也显眼不少。

“一下飞机就想看到你所以就来公司接你。”

“接我?去哪里?我下午还有个客户要见。”

“把今天的事情都推了,我们回家。”吴骏珂态度坚决。

“你先回家休息休息,我一谈完事情马上回去。”

以吴骏珂的工作量来说,他对安静称的上是很粘了。他们确定关系之后,除了工作,吴骏珂几乎寸步不离的在安静身边。

“推了,回家!”吴骏珂语带命令。

安静撅了撅嘴表示不太甘愿的妥协。

她把李雪婷叫了进来。

“我要陪吴总去外面公司开个会,你帮我和客户改约个时间。”

“好的。”

李雪婷把手上的文件给安静。“Ann这份文件下午要用,请你签个字。”

“下午要用,我赶着出去,你让我现在签?你早上上班的时候为什么不拿给我签?”

安静对签字这类的事情一向慎重。

“早上你在开会。”李雪婷为自己辩解。

“把文件拿来,我路上看完签。”

“可是这份文件,我下午要给客户发快递的。”

“客户地址你发给我,我下午找人发,你出去吧。”

李雪婷低着头出去。

安静收拾了包,拿着文件和吴骏珂走出办公室,然后把办公室的门上了锁。

摄像头被撤掉的第二天,安静以此为由让行政部门的人找了装锁的人,给他们四个人的每个办公室都装了门锁。

……

克制了一路的吴骏珂刚踏进家门就对安静上下其手。

“你不累吗?”窗外的阳光让安静觉得害羞,她想过去拉上窗帘。

安静推开吴骏珂往客厅落地窗边走。

吴骏珂一把公主抱,他抱起安静往房间走。

吴骏珂把安静丢在床上,拉卧室窗帘,然后上扑了过去。

缠绵交织。

“洗澡去。”安静提醒。

“不想洗。”吴骏珂不耐烦。

“不爱干净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安静坚持。

“我当然不是好孩子,孩子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吴骏珂没有要听话的意思。

“不行,就是得去洗澡!”

吴骏珂不理会,衣衫不整的安静让他不愿再多等待一秒。

“你爱不爱我?”

“当然爱,这还用问?”

“爱我就去洗澡,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回家澡都不洗。”安静被吴骏珂压着反抗不过他,只能智取。

吴骏珂被安静说的坐起身上,在床边气恼。

安静的双手从后向前搂着吴骏珂的脖子“背我。去洗澡”

安静的这一句对吴骏珂来说那还得了,他背起安静就往卫生间走。

安静睁开眼,房间里黑的不透一丝亮光,她估摸已经是晚上了,她觉得浑身酸疼,跟着又是一阵的脸红。

吴骏珂疲惫的面孔,但身体好像有用不完的劲。

吴骏珂在她身边睡的很沉。

她的手摸着吴骏珂的面庞,有些心疼。

安静在吴骏珂的面上深深的亲了一下。

吴骏珂醒了,抱着安静又翻过身去。

“你要干什么?”

“你亲我,我要回礼啊。”

“大家都那么熟了,不用客气。”安静想要推开吴骏珂。

“要的,礼尚往来。”

“我饿了。”

吴骏珂突然想到什么,翻了个身摸到手机,已经晚上六点半了。

“我们出去吃饭吧。”

“哦。”

“穿的好看点。”吴骏珂说。

“不就出去吃个饭吗,用得着穿的好看点吗?”

“带去你一家新开的餐厅。”

……

快进入五月了,昨天的节气谷雨。

一件白色丝质衬衣,衣服前片用蕾丝罩面。开两粒扣子露出锁骨和脖子。一条K金的细项链,坠子是一颗珍珠,长短正好在衬衣扣子的开口处。

搭了一条淡蓝色的高腰短裙。光腿白色短袜配一双小白鞋,同样淡蓝色的针织外套,松散的扎了个丸子头。mini尺寸的小包斜跨在肩上。

安静薄涂了一层橘色的口红挽着吴骏珂出门。

吴骏珂已经订了位子,服务生代位走在前面。

服务生推开包厢的门。

安静也没在意,吴骏珂吃饭都选包厢。

可是她走进包厢看见里面的人,心跳骤停了一样。

包厢里坐着两个人,吴德权和吴骏珂的母亲,乔芳音。

安静迈不开腿,站在原地动不了。

吴骏珂牵起安静的手,把她带到餐桌边,拉开凳子让她坐下。

安静露出笑容,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笑的好不好看。

她的对面是乔芳音。香奈儿的套装,齐肩的卷发,露八颗牙齿的笑容,高挺的鼻梁,一双眼睛旁边只有淡淡几道鱼尾纹,额头饱满。

她就这样见家长了,安静恨死吴骏珂了。

她觉得她裙子太短了,口红颜色不是大多家长喜欢的,头发是不是扎的太过随意了。

乔芳音也在仔细看着安静。

安静大气也不敢喘。

“妈,安静被你看的都不好意思了。”

吴骏珂早就料到安静的反映,也就是因为这样,他诸多考虑后才一声不吭的安排了今天的见面。如果在安静正面谈见家长,她可以想出几百个理由推脱不见。

“安经理今天和平时在公司判若两人。”

吴德权也是几次提议让吴骏珂带安静来见乔芳音,这次儿子终于同意了。

吴骏珂对安静先斩后奏的举动,吴德权和乔芳音都知道,来之前他也和乔芳音说过一些安静的事情。

吴德权对安静当然是满意的,但婆婆看儿媳妇会怎么样,吴德权心里还是没有底。

安静的手心开始冒汗,种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吴骏珂在桌子下面握住了安静的手。

“骏珂的爸爸对你评价很高啊。”乔芳音终于开口了。

安静的应变能力在进包厢的那一刻好像被偷走了,她分辨不出乔芳音话里褒贬之意。

“谢谢董事长。”安静小心回答,她觉得这比面对许云云的刀光剑影还难处理。

“这里不是公司,不要叫我董事长。”

“那你刚才还不是叫人家安经理。”

吴德权和吴骏珂一搭一唱。

“好的,董事长。”安静说完就在心里跺脚,暗骂自己笨死了。

乔芳音笑笑。“别紧张。”

“不紧张。”安静再次鄙视自己的语无伦次。

“骏珂说,你们已经到了论及婚嫁的程度了?”乔芳音保持笑容。

安静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她看看吴骏珂,像是在请求支援。

“既然论及婚嫁了,那双方的家庭背景总要了解一下的。我们家就不用多说了,安小姐家里呢?父母是从事什么职业的,是独生子女吗?”

“妈,这些问题我都了解过了。”吴骏珂赶紧出声停止乔芳音再发问。

“这些都不是问题,他们两个人感情好才是最关键的。”

吴德权虽然对安静的家庭背景不了解,但儿子的过往又常年单身,这回不仅和安静敲定了关系,连婚都准备结了,这好事将近乔芳音一出手就那么不客气,把安静吓跑了,难道准备让儿子继续打光棍吗?

“安小姐,这些问题我能问吗?你方便回答吗?”乔芳音再次把问题抛给了安静。

第八十七章 痛

“能问。”安静把手从吴骏珂的手心里抽开。

她想到了王锚的母亲当年对她的挑剔。

吴骏珂对她多次提出结婚,她都没有正面回应过,她也是担心像吴骏珂这样的家世,家里总会免不了过问她的情况。

虽然她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王锚母亲当年给她的造成了很大阴影。

要和吴骏珂结婚,他的父母早晚是要面对的,这些问题就算她不回答,乔芳音想要知道也不用花太多的功夫,与其这样,倒还不如她自己说来的清楚。

“我没有兄弟姐妹,我父母都不在世了。我父亲在我五岁的时候出了车祸走了。母亲在我大一那年也过世了。”

安静觉得自己像是犯人一样。

乔芳音的笑容不见了。“你母亲也是意外,还是生病。”

“妈……”吴骏珂忍不住了。

安静向吴骏珂示意没有关系。“不是,我母亲是自杀。”

乔芳音震惊的看着安静,连吴骏珂和吴德权也意外了。

除了王锚,没有人知道安静母亲的死因。

“我父亲去世后,我母亲去了外地工作,我一直跟着外婆生活。我小学的时候,我母亲再嫁。她的丈夫是未婚,条件也很不错,所以她只告诉他有过一次婚姻,并无儿女,我母亲一直对他说我是她的侄女,父母都不在了。我初中的时候,我外婆过世,我就一直一个人生活,我母亲每隔一段时间来看我一次。”

安静舔了舔上嘴唇。

吴骏珂后悔他今天冲动的行为。

安静继续说。“她刚结婚的那几年,她的丈夫对她不错,衣食无忧。但后他从事的行当不景气了,生活大不如前,他们婚后因为我母亲身体的关系一直没有生育,那男人又染上了些不良嗜好,败光了家产,对她轻则口出恶言,重则拳脚无眼。我高考的那一年,我母亲卖了我外婆的房子帮那男人还债。”

乔芳音一脸愁容。“那你住哪里?”

“我爸生前还留下了一套房子,本来用来出租的正好给我当生活费,后来外婆房子卖了,我就住过去了,再后来我上了大学就住校了。”

安静又看了看吴骏珂。

“后来那男人拿着卖房子的钱,带着年轻的第三者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临走前他指责是因为我母亲不能生育,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在事业上也没能帮到他。我母亲不堪他的背叛和精神的折磨,自杀了。”

包厢里的水晶吊灯迎合着窗外夜上海的迷人景色。谁也没有心情欣赏这些。

安静说的很平静,讲述的过程中她只像是一个局外人不带有个人感情。但包厢里的气氛让她窒息。

安静站了起来。“我的家世不能和你们相比,甚至都经不起挑剔,虽然这不是我的错,但也会被视为污点吧。虽然我可能很没有礼貌,请你们原谅,我先告辞了。”

安静拿起包,夺慌而逃。

吴骏珂追了出去,已不见人影。

吴骏珂一边开车不停歇的打安静电话,电话一直处在关机状态。他回到家,没有人。

吴骏珂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安静。

他开着车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毫无目的的找。

吴骏珂找了两个多小时,电话还是关机,他再次返回家中,希望看到安静在家,然后指着他鼻子大骂一通也好。

打开门还是一片漆黑。

已经凌晨两点了。

他毫无头绪,仿佛置身在沙漠之中般的无助。到了这个时候他才觉得他不了解安静。她身边有没有别的朋友他都不知道。

混沌之中他拨通了王锚的电话。

王锚过了很久才接电话,声音听起来是刚睡醒,但又比较精神。“喂。”

“安静不见了。”

“不见了?”王锚没听出他的意思。

吴骏珂把晚上发生的事情大致且快速的和王锚说了一遍。

其实吴骏珂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打电话给王锚,他恨不得把公司所有的人都叫起来替他把安静找回来。

电话里维持了一段很长时间的寂静。“我也出去找找吧。”王锚回答。

“你有方向吗?或者她有没有什么好的朋友?”吴骏珂是自私的,他想让王锚帮着想办法,但是又希望他能自己找到安静。

“你和她认识也不少年了,难道对这些你都不知道吗?。”王锚挂了电话,拿上车钥匙离开家。

吴骏珂继续开着车漫无目的的找。

……

王锚坐在车子里,没有马上发动车子。安静从前不开心的时候,有几个地方会去。可是怎么多年过去了,也许早就改了那些习惯了。

他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一个个地方找吧。

王锚先去了八万人体育场找,他嘲笑自己门都锁,安静又不可能翻墙进去。

他去了淮海公园门前,那里的长凳上连流浪汉都没有。他又转去了安静家老房子的旁边的公园,发现已经被拆了。

只剩下最后一个地方了,他给足油门向目的地开了过去。

徐汇公园,一个开放式的公园,标志性的大烟囱,安静坐在下面的台阶上。

王锚舒了口气,给吴骏珂发了消息,告诉了他方位。

“小姐,你冷不冷啊?”

安静被突如其来男人的声音吓的惊慌失措,她根本没有听出是王锚,她抬起头才看清楚是谁。“怎么是你?”

王锚脱下外套给安静。“那么短的裙子,你就这样坐着,不怕色狼把你就地正法了吗?”

安静接过外套盖着腿上。

“我说我无意中路过看到你,你信吗?”

“信。”安静随口回答。

根本不用想都知道王锚为什么会出现。

王锚在安静身边坐下。“回去吧,他很着急。”

“你都知道了吧。”

“嗯,知道了。”王锚不敢多说一句,这个伤口他碰不得。

“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安静看着王锚,眼眶里的泪水翻涌。

王锚不语,安静这般楚楚可怜,他心如刀绞。

“是不是我只配一个人,爸爸走了,妈妈改嫁不认我,后来应了她说的话,父母双亡,她也走了。再后来……”安静咬着嘴,泣不成声。

“对不起。”这三个字是王锚唯一能说的。

“我会不会被人说,我是贪慕虚荣非要找吴骏珂这样的人,自讨没趣,才被人揭的老底都出来了。”

“当然不是!”

王锚看见吴骏珂从正面跑了过来。

王锚站了起来。“交给你了。”

没有再多一句话,他离开了。

“为什么不开手机?为什么不回家?”

出人意料吴骏珂没有疼惜安慰她,一开口就责问起安静。

安静埋着头不回答。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的,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你知道我多着急吗?”吴骏珂激动的恨不能仰天长啸。

“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出事?”

“我们分手吧。”安静抬头看着吴骏珂。

“跟我回家。”吴骏珂一把拉起安静的手。

安静甩开他的手。“那不是我家!我没有家!”

吴骏珂指着安静。“你再说一遍!”

“我没有家!”

“你到底是不是认真的要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听你提过?你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提分手?”吴骏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所以我们不适合。”安静不解释不回答。

王锚才走出没几步,发现车钥匙在外套口袋里,而外套在安静那边。

他转头想回去拿,还没走近就听到吵架声。王锚觉得这样尴尬的场面,他不适合出现,就在一旁看了一会儿。

火药味道越发的浓烈。

“安静,我衣服忘记拿了,车钥匙在衣服口袋里。”

王锚的衣服掉在了地上,安静捡起王锚的衣服“你车在哪里?”

“在公园边上。”王锚指了指公园的后方。

安静从王锚的衣服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把衣服还给了王锚。“你自己叫车回去,我开你车走。”

安静也没有征得王锚的同意,把吴骏珂也当透明的,转身就要走。

吴骏珂拽住安静的手“你走去哪里,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放开。”

“不放!”吴骏珂近呼歇斯底里。

王锚强行把吴骏珂从安静的手上扯开。“大家都冷静一下吧。”

安静的手一松开,马上转身跑走。

吴骏珂要追被王锚拦着。

“你什么意思?以为我们分开,你就有机会了吗?”吴骏珂对王锚大吼。

“我要是这样,还通知你来干什么?”王锚压抑着的复杂情绪也爆发了。

安静走远了,他们依稀可以看见她开着王锚的车走了。

吴骏珂一下瘫坐在台阶上。

王锚陪着坐了下来。“你也是不走寻常路。什么都不交代,就带安静去见你父母。然后她在这样的场合下掘地三尺的挖出她“最痛”给你们看。你刚才见到她不是应该先拥抱安慰或者跪地求饶吗?怎么一上来你还有理了?”

吴骏珂的这个行为事出有因,但不能和王锚坦白。“我太着急了。”

王锚点起根烟。“知道为什么我在这里找到她吗?”

吴骏珂看看王锚,心想:这家伙不会要说这是他们认识的地方吧,那么快就要以前男友的身份回归宣战了吗?

“为什么?”

第八十九章 Mans talk

黑夜的背景,王锚止不住的叹气。“反正今天也是睡不好觉了,就给你说说吧。”

王锚踩灭烟头,披上外套。

“寡妇门前是非多,所以安静的父亲去世后,她母亲就把她托付给了安静的外婆照顾,只身一人去了深圳。她外婆无知现实,只要她母亲没有寄钱回来,哪怕晚寄了几天,安静就只有粥喝。”

安静只是说了个框架就让吴骏珂吃惊不已,别说现在王锚这样细致的讲述了。

“过了三,四年,安静盼到她母亲回来了,以为从此以后可以和她妈一起生活了,谁知道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就是她母亲后来的丈夫。”

台阶下走过几对醉意的男女,看见两个男人在这里夜谈还指指点点了一番。

王锚不在意,继续说。“安静对母爱的希望不仅落空,相反她母亲为了自己的新生活给安静编造了另一个身份,之后对安静也是能不见就不见。”

“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吴骏珂觉得不可思议。

“她外婆嫌弃她是个拖累,拖累了她母亲,也拖累了她本可以享福的晚年。”

吴骏珂依照王锚说的,开始想象安静的童年。

“安静从小读书成绩就很好,因为她怕在学校里犯了错,请家长都没有人会去。安静从小到大没有朋友,因为她怕同学知道她没有父亲,母亲不认她,外婆嫌弃她。”

吴骏珂好像在了解一个陌生的安静。

“后来上了初中,她外婆过世了,她独自一个人生活,安静的厨艺很好,就是那时候开始锻炼出来的。”

吴骏珂一直以为安静的厨艺来源于她爱吃。

“再往后……”

吴骏珂恨得用三十二倍速听完安静的事情,但紧要关头王锚居然按了暂停。

“再往后怎么了?是不是她母亲就自杀了?”

“是,但那不是全部。”

王锚从烟盒里抽出烟点上。“那男人的工厂面临倒闭,还吸毒,那男人把家里的值钱东西和以前送给她母亲的贵重饰品都卖了,最后还让她母亲把她外婆的房子也卖了。甚至安静他爸爸那套房子也没能幸免于难。”

“但安静说,卖了她外婆的房子后,她住到她爸留下的房子里去了。”

“那是因为她父亲的房子后来卖给他们的远房亲戚,那亲戚念在安静可怜,同意让她住到她上大学为止。”

“她妈一点都不为她着想吗?卖了她外婆的房子就算了,把她爸留下的房子也卖了?就算住到安静去上大学,住校,那毕业以后呢?”

吴骏珂感觉自己要疯了。

王锚指指身后的大烟囱。“这里是安静和她母亲,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

“这里?”吴骏珂反问道。

“嗯。”

吴骏珂放下心里的疑虑。原来这里不属于安静和王锚的回忆。

“男人走了,她母亲从一个寡妇再到弃妇。房子没了,什么都没了,她才意识到她有多么愧对安静。安静说那天她妈主动约她在这里见面,她觉得那天她母亲特别好看,穿了一件粉红的连衣裙,笑的特别温柔。”

王锚用手比划着正对面那些商城。

“她母亲那天带着她在徐家汇把这些商场一家家的逛了个遍,买了好多衣服,鞋子。带她吃饭,一边吃还摸她的脸说,自己的女儿长的真漂亮。”

王锚费劲力气吸了口烟。“安静说,那天她觉得自己有妈妈了,她觉得原来妈妈的手心是那么的柔软。她觉得就算他们什么都没有,毕业后她能赚钱,赚好多的钱,让她妈再过上好日子,只要她妈妈在她身边就好。”

“她妈都没有管过她,为了维持自己的婚姻还不认她,安静不恨她吗?”吴骏珂觉得安静可怜的像草一样。

“我不能代替她回答你这个问题。”

其实王锚也问过安静这样的问题,安静没有回答。

“当天晚上,她就接到她母亲自杀的消息。她母亲留了份遗书给她,她把那份遗书和她母亲那天给她买的东西一起收好放了起来,衣服鞋子没有穿过,遗书她没打开看过。”

吴骏珂头低下,两手撑着额头。

“我和安静的故事也许你听她说过,要不要听听我说的?”王锚问?

吴骏珂的内心挣扎了会儿。“嗯。”

“安静第一份工作,是我公司的实习生。不可否认,我那时候喜欢她的原因挺肤浅的,好看漂亮。”

吴骏珂笑了下。

“接触多了,我才发现这女孩子很特别。房子是租的,发了工资第二天总能看到她身上添置些新东西。我原来以为她应该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子。”

“她这点是容易让人误会。”吴骏珂快速感受到这点。

一整个晚上,吴骏珂都觉得安静好陌生,终于有他熟悉的味道了。

“工作接触的多了,我能感觉到,她对我有好感。但时间长了,反而她开始刻意的躲着我。眼看情愫要被她单方面切断,我急了,挑明的问她。后来她把我带到这里,说了我刚刚告诉你的这些事情。”

吴骏珂的那坛子老陈醋不自觉的又要开启了。

“她说她从小很自卑,所以她要更努力。努力读书,努力工作,努力赚钱。她寄人篱下,总是担心她母亲不寄钱给她外婆,然后她就没有饭吃,所以她每次吃饭只要条件允许她就会点好多的菜。安静从小就特别爱惜东西,不是因为她是个孩子,是因为坏了非但没有人为她添置,还要被她外婆骂。所以她很爱买东西,因为童年太过缺乏。”

王锚突然把双手捂住了脸。

“安静说她不知道家是什么,家人是什么?亲情是什么?她害怕一个人,害怕被丢弃,所以她不能随便开始一段感情。如果走不到最后,她会万劫不复。在这里,我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让她一个人,我要给她爱,给她家。她让我牵了她的手,可是我却没能做到我说过的。”

“所以,这里是你们定情的地方?”

吴骏珂才把这地方从黑名单里提了出来,怎么又转了回来。

“与其说这是个定情的地方,不如说这是安静怀念的地方。”

“什么意思?”

“我今天一共找了四个地方,这是最后一个地方。第一个是八万人体育场,她说她的父亲还没过世前,下班就骑车去幼儿园接她,幼儿园在体育场附近,回家总是从那一带绕,父亲每回接她给她买一根棒棒糖吃,她坐在后座吃着糖就回家了,她对父亲的记忆不多,但都是像糖一样的甜。”所以心情不好的时候,那里是她的选择之一。

吴骏珂内心涌动,为什么这些都对王锚说,而对他绝口不提。

“再来是淮海公园门前,和她家老房子附近的公园。安静和她父母的合照只保留了两张下来,别的都让安静外婆撕掉了。保留下来的分别是在那两个地方照的,她说她孤立无助的时候,回去那里走走,假装自己有父母。”

王锚哽咽。

吴骏珂心酸。“她外婆为什么要把照片都撕了?”

“她外婆觉得安静的父亲是个短命鬼,害苦了她妈还连累了她。她母亲好不容易给她找了个有钱的女婿,万一看见这些照片要惹出事端来的。”

吴骏珂听着握紧了拳头。他觉得不可理喻。

“最后就是这里了。因为那一天,她母亲约她在这里碰面,最后也在这里分开。她母亲站在这里微笑着向她挥手再见,她好像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妈妈。所以这也是她会来的一个地方。”

吴骏珂长久的沉默。

王锚拍拍吴骏珂的肩膀。“是不是觉得我说出这些你不知道的,是在向你示威?”

吴骏珂不回答。

“安静不告诉你这些,一定是他自己的原因。而我告诉你这些,是不想你再无意间撕开她的伤口。”

对于王锚的这个说法吴骏珂相信是他的真实想法,只是心里的坎过不去。“你那么慷慨吗?”

“当然不是,你的死活与我无关,但我知道她现在会为你肝肠寸断。当年我没有亲眼看见她如何伤心欲绝,现在我也不想再见到。”

王锚对吴骏珂说他的死活与他无关,有井闻远的因素。而关于安静的那几句,是王锚发自肺腑的。

“你母亲当年不满安静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吴骏珂不想把矛盾集中他自己身上。

“我母亲只知道她父母不在了,她母亲的死因是身体问题。”

“为什么如实的和你家里人说?”

“如果我告诉你,不是怕我家里人反对,是怕安静的伤口会疼,你信吗?”

吴骏珂点头。

“如果我和安静分手,你还会追她吗?”

吴骏珂的这句话问的有些不合时宜,甚至有些无厘头。

“我不是圣人,真的要追她。我何必等到你们分手。安静心里没有现在的我。我和她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我希望她幸福,当是对我的救赎。”

和另一个男人讨论会不会追自己的女朋友,这个话题有些新颖有些辛辣。但吴骏珂却在这一刻释怀。

他对王锚错综复杂的感觉从知道王锚和安静的关系那一刻开始就延续至此。

“安静看似很坚强,但深究这坚强的背后让人心疼。她需要比别人更多的呵护,你加油吧。别像我一样弄丢了她再来干着急。”

“我不会的。”

王锚站了起来,烟盒里还剩下最后一根烟。“如果有那一天,我作为安静前男友联盟会长,欢迎你。”

吴骏珂觉得好笑。

“如果奇迹出现,安静对我死灰复燃,我拼了命也会追她回来。”王锚好像在警告吴骏珂。

吴骏珂也站了起来。“当初你们分手的原因,你不在乎了吗?你家里人不会反对了吗?”

吴骏珂知道安静并没有告诉王锚其中的实情,就放心的用这来挑衅王锚。

王锚轻松的笑了笑。“只要她是安静。”

王锚说完向吴骏珂挥挥手,走了。

第八十九章 在折磨里长命百岁

井闻远西装革履,两手插在裤兜里,站在他父亲的病床前。

他的父亲井岸良闭着双眼躺在床上。被子下面的他很瘦小,完全看不去他曾经是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

整个面颊凹陷,就连他睡着都看的出他中风后的眼斜嘴歪。露在被子外面输着液的手就是骨头外包了也一层皮肤而已。

井闻远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井岸良了,他只认为他们的父子之间除了钱再无别的可言。

从井岸良第一次中风起,他的梦魇结束。他知道他的父亲再也赌不了了。把他送进护理院,每个月区区几万块的费用比起远天高任鸟飞的赌债来的轻松许多。

井岸良醒了,见到井闻远以为自己老眼昏花,费力的瞧了一会儿,看才清楚是自己的儿子。

他十分激动,颤颤巍巍的抬高了一些输着液的那只手要井闻远去到他的身边。

井闻远无动于衷的站在床尾不动。

“小远啊,你来啦。”井岸良调动所有的力气说话,但声音还是很轻。

“为什么不吃饭,不配合物理治疗?”

井岸良老泪纵横。“我想见你。”

“见我干什么?你还有赌债没还吗?”井闻远冰山一般的站着。

“小远啊,我是想你来了,和你说几句话。如果下次我再发病,你和医生说不必救我了。”

井岸良的嘴歪的厉害,说话咬字已经不太清楚了。他说的很慢,尽量让井闻远听清楚他说的话。

“为什么不救?”

“别再为我浪费钱了。”

井闻远冷笑,随着笑意那冰山的寒凉直刺人五脏六腑。“我替你还赌债的时候你怎么不想到为我省点?现在只能躺着不能赌了,生不如死了吧?”

“是我对不起你,我现在能为你做的只有死了才不拖累你。”井岸良试图坐起来,没有成功。

“死?你见到我妈,你有脸向她交代吗?你现在身体不行了,就感觉像在等死。我呢?即便我健步如飞,就算阳光照耀,我还是惶惶不能终日,我不知道谁又会来家里抢东西当你的赌债,我不知道我每天放了学你还是不是毫发无损。”

井闻远走到床头。

“对于我来说,何尝不是每一天都在等死。你每一次都发誓不再赌了,可是每一次都有下一次。因为你,我从小破衣烂衫。因为你,我从来就低人一等。因为你,我的天从来没有亮过。因为你!……”

孙笑笑又浮现在眼前。

“你说你赌是因为我妈过世对你的打击太大。可是你除了丧妻之痛,你不曾想过你还有个儿子!你用赌来隔绝世界,隔绝悲伤,而我也被你隔绝在所有之外。所以你不要死,我要你每天都躺在这里。醒着的时候,你就想想我那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睡着我妈就出现在你的梦里,问问你是怎么做一个父亲的。”

井岸良是井闻远的原罪,他的仇恨不需要隐藏,他报复的手段不再讲求策略,就这样赤裸裸的说给井岸良听。

“我希望你长命百岁,我愿你万寿无疆。这样你就可以被折磨的更久。原本我飞黄腾达,你有享不尽晚福,而现在我要让你活在无止境的后悔里,直到死!”

井岸良没有辩驳,连叹息也没有。

井闻远抬头看看输入瓶。“等会儿我会和医生去说,多给你补一些药,保证你死不了。”

井闻远俯下身,凑近井岸良。“如果真的想死,做物理治疗,手脚都动不了自行了断都做不到,废人!”

井闻远说完,把手从裤子口袋里拿了出来,转身走出病房。

井岸良泣不成声,伸出另一只手来拔针管,就如他儿子说的那样,办不到。

井闻远走去护士台。“谁是护士长?”

“先生你好,我是这层楼的护士长,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一位年约四十五岁上下的女人从护士台后方站了起来。

“十二号床的病人是我父亲,你们多费心一些,他怕拖累我们子女,很有可能趁你们不注意轻生。”

护士长紧张,这样的事情会惹出麻烦的。“先生你放心,我们会多加注意的。”

“你们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有些看着吧。”

护士长有些为难的支支吾吾。

“是不是有别的办法?”

“办法倒是有。我们这里有些老人患有老年痴呆症,在治疗身体其他病的时候需要输液或者插导尿管,但是他们有行为意识,觉得不舒服就会伸手去拔,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征求了家属同意,会做一些别的防护措施。”

“什么防护措施?”

“给病患带乒乓手套,然后把双手固定在病床上,限制住病患的手。”

“乒乓手套?那是什么东西?”

护士长从护士台下拿出一个给他看。这手套的形状像一个乒乓球拍,网面的。应该是把手整个放进去,然后收口的地方有绳子。

“就给我父亲用这个吧。”

护士长面有难色。

“怎么了。”

“这是一般失去思维意识,但行为正常的病患我们才用的,而且要征得家属同意。像你父亲这样的,意识清醒的我们不能用,如果病患和家属追究起来,我们可是要记过的。”

“我是家属,我同意就可以了。如果我父亲真的出了差池你们负担的了吗?”

井闻远真的如他说的那样,他不会让井岸良就这样的死去。

“那井先生这里有份同意书,请麻烦签一下,这样的话我们比较有保证。”护士长递上一张纸。

井闻远扫了几眼,拿起护士台上的笔就签字了。“我签完了,快给我父亲去套上吧。”

“哦,好的。”

护士长从护士台下拿了一副全新的乒乓手套出来,走出护士台往井闻远父亲的病房走去。

护士台正对面的墙上有一块看板,上面有当天在值护士的名牌和照片,井闻远仔细的看了一番,准备等会就去投诉那个叫潘未桑的护士。

他在看板上找到了潘未桑的名牌和照片,今天她是在值的护士。

正当井闻远准备去找人投诉时听见护士台里有两个小护士在小声讨论,里面夹杂着潘未桑的名字。

井闻远停留住脚步。

护士A。“你看小潘的朋友圈了吗?”

护士B不屑一顾。“有什么好看的,整天不是鸡汤文就是晒幸福。”

护士A。“被你那么一说,还真的是。”

护士B。“真不知道说她是傻白甜好,还是心机圣母。满嘴的礼义廉耻,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要把病人当亲人看,她真当自己是南丁格尔吗?”

护士B有些激动。

护士A伸出食指靠在嘴巴上,示意轻点。“小点声,待会儿让她听见。”

护士B也没有收回自己的态度。“怕什么,我说的是实话。她不就是绑上院长的儿子了吗?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上次三床的那位老先生,血管和针头一般粗细,我扎坏了,急忙给老先生道歉,那老先生还安慰我说不碍事,连护士长都扎坏过。她倒好,上来训我一顿,说我不专业。”

护士B打开水杯喝了口水。“她把我推开,当着我的面就给老先生扎针。”

“结果呢?”护士A听的入神。

“扎进去了呗。”护士B没好气。

“这一扎,她可神气了,好像比护士长还能耐了。才和院长儿子搭上几天啊,人家要不要她还不好说呢。”

护士长从病房区走了回来。看见井闻远还在。“井先生,你父亲那里我处理好了,你放心吧。”

护士长以为井闻远在等她回来交代。

井闻远有礼貌笑着回应。“好的,谢谢了。”

“我们应该的。”

“护士长,我工作很忙不太有时间来看望我父亲,有什么事情还请你们多关照。”井闻远完全收敛起在病房里狠辣的嘴脸。

“我们的职责所在。”护士长虽没有见过井闻远,但对他是有印象的。

一般家庭的老人是住不进这个护理医院的。想要住进来除了不菲的支出还要托点关系。但开着豪车,穿戴名牌,把老人送进来后,在用药护理费上却斤斤计较的人不是没有。

但井闻远从来不露面,不过除了正常花销话的开支产生,只要一个电话,有时候甚至连用处都不过问都转账付款,还嘱咐用好一些的药。

像这样的病患家属护士长还是喜欢的。因为不会有医患矛盾。她才不去操心家属来不来看望。她只操心那些挑刺,付钱不思索的家属。

“护士长,以后有什么事情还是你亲自通知我吧。你们的护士脾气可有些大,我们是病人家属可不是你们护士随便训斥的对象。”

听了那两个护士的对话,井闻远断了要去更上一级的医院领导那里投诉潘未桑的想法。

护士长稍有疑惑。“好的,不过我能问问是哪个护士给你打的电话吗?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总要让她注意下态度。”

“她说她叫潘未桑。”

刚才那两个闲聊的护士也听见井闻远说的话,潘未桑的名字一报上,她们又窃窃私语了起来。

护士长看了她们一眼。“井先生,真不好意思。我一定批评她,让她回头给你赔礼道歉。”

井闻远看看那两个护士,笑的很有内容。“恐怕护士长叫不动她吧。”

护士长即刻明白井闻远的意思,一定是听了那两个护士嚼了什么是非。她瞪了那两个护士一眼,挤出尴尬的笑容。“一定让她给你道歉。”

“好,我等着。”井闻远向护士长告别。

第九十章 没有如果

吴骏珂在第二天给安静发消息,说他出差去了让安静回家住。他为他的行为道歉,等他出差回来后再好好谈。

安静和老周一样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回到酒店就睡觉,睁开就去见客户,积极的出差。

每天吴骏珂醒来或是睡前还是会给安静发消息,她一条都不回复并且一直住在酒店里。

十天半个月就这样过去了。安静对吴骏珂还是零交流的态度。而吴骏珂除了不咸不淡的只字片语就没了。

临近下班,安静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王锚来找她。“赏脸陪我一起吃个晚饭。”

“我要是不想赏脸呢?”安静的回答也可两说。

“那我就赏脸陪你吃个晚饭。”

王锚的话如一只白鸽飞过安静连日阴沉的天空。

“去哪儿吃?”安静答应王锚的邀约。

“你选。”

安静选了一家日本料理店。看似门面不大,店内另有乾坤。这家店没有大堂,都是一间间的和室。

每间和室的设计风格都不太一样,安静选了间庭院风格的。

和室的窗户位置是一整面的玻璃。

玻璃墙外是一个庭院,不大。两盏落地和风灯点亮整个院落。鹅卵石铺出一小条路,用来观赏的秋千边上有个鱼池。走近玻璃墙边看,鱼池里养着十几尾锦鲤。

服务生挪走最中间的榻榻米垫子,按着手里的遥控,一张餐桌升起,桌面很特别,镌刻着锦鲤。

下沉式的榻榻米座位不用跪坐式的用餐让王锚松了口气。

安静点菜,要了几壶清酒。

“你又喝酒?”王锚问?

“小酌而已。”安静望着玻璃墙外。

“和好了没?”王锚明知故问。

“能不谈这个吗?”安静不遮掩她的抗拒。

“那能谈谈我吗?”

“谈你?谈什么?”安静想不会是王锚还对她不死心吧,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这家店赠送的小菜种类很丰富,跟着小菜送来的还有酒。

王锚替安静倒酒。“这些天,我都饱受着精神审判,所以想请你吃饭,赔罪。”

“我们不是都一笔勾销了嘛,我都翻篇不揪你的老账了,你怎么还自己送上门来了?”安静仰头喝酒。

“你慢点喝。”王锚阻拦安静。

安静拿起酒壶闻了闻。“这酒又喝不醉人。”

“要不你拿酒瓶砸我脑袋,出出气。”

“你这又是何必呢?就当哪天晚上你没找到我不就行了?”

“当不了。”王锚拿起一壶酒喝了个干净。

他把酒瓶递到安静面前。“砸吧”

安静接过酒瓶放回桌子上。“我说过不计前嫌就是翻过这章了。”

“那天你走了,我和吴骏珂坐在台阶那里聊了会儿,我把你的事情都和他说了。”

王锚刚开了个头,他们的菜开始往里面送。

菜上的很干脆,一次性全都上齐了。

他们点了寿喜锅,服务生要留下为他们桌边服务,王锚谢绝。因为安静非常不喜欢服务人员在她要享用的食物里搅动。

和室的空间又维持在两个人。

“你和吴骏珂说了我的事,顺便想起了我是多可怜,你当初对我许下的话,没有兑现,觉得愧疚是吗?”

这家店的菜式和装修风格一样,精致。连服务生都长的登样。这样的店很合安静的调子,但她却突然间没了胃口。

王锚默认。

“没必要。都过去了。”

安静一再的既往不咎让王锚像在被凌迟一般。

“公司里的人都说你和老周在对飚业绩。”王锚转变了方向。

安静无奈。“嘴巴长在他们身上,随便他们怎么说吧。还有,那几只有什么动静吗?”

安静指的“那几只”王锚当然理解。“至少表面没有什么大动静。估计上次例会你给的这几下闷根搅乱了他们不少计划。”

“你和林博接着准备怎么办?”

“在准备了,等我们全部计划妥当会和你商量的。”

“嗯。”

“我去下洗手间。”王锚拿着电话要离开。

安静想起那天在香楼,王锚就是借着上厕所为由把吴骏珂叫来了。

“你去卫生间带手机干什么?”

“顺便给客户打个电话。”王锚回答自如。

“打电话给客户,为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打?”安静突然觉得像在盘问自己老公是否外面有小三一样。

“你想到哪里去了?”王锚了到安静的怀疑。

他把手机放回桌子上。“可以了吧。”

王锚上完洗手间回来,发现桌上又多了几瓶酒。

“你又点酒?”

“你还能被我喝穷吗?”

“你万一喝醉了,谁送你回家?”

安静听到了关键字,强装的精神像被孙悟空的金箍棒打散了。两底聚起泪珠,落到桌面上。

大珠小珠落玉盘,安静的眼泪一颗颗的滴到桌面上散开。

她低头看,朦胧的眼眸瞧见桌面。安静想,这桌面上没有生命的鱼是不是就等着人们的眼泪来赋予它们精魄。

“家是什么?”

王锚恨不得拿起酒瓶亲手了结了自己。

“对不起。”这三个字已然成为王锚词汇枯竭之时苍白的保留用词。

“对不起,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话。其实你也没有错,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都不想理我,都嫌弃我累赘,更何况是你呢?”

安静用手擦着眼泪。

王锚递上面纸。

“王锚,你不该再翻开我刚合上的这本书。我真的已经决定不再追究你的过去,你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负荆请罪。”

“今天约你,我做了好多种预设。但唯一我没有想过得到你原谅。”

“原谅?”安静收住了眼泪。

“那天吴骏珂给我打电话,说你不见了,我开着车到处找你。最后看见你一个人独自坐在大烟囱的台阶下,无助的一碰就会碎。你像一只惊弓之鸟胆颤的问我,是否是你贪心,是否那就是你的命运的时候,我真想一头撞死。”

安静听着王锚说着,静静的喝着酒。

“吴骏珂赶到,我甚至没有理由留在那里。后来我返回去拿衣服,听见你们争执,当吴骏珂拉着你的手不让你走的时候,我的拳头都已经躁动了。”

“那你为什么没去打他?”

虽然安静嘴上这样说,但还是庆幸王锚算冷静。

“我有什么资格去打他,比起他来我应该拉出午门斩首示众。”

“没那么夸张。”

安静喝着酒,酒里全是愁。借着消愁,愁泛滥。安静越喝越多,清酒的度数不高,但也不能当做白开水来喝,她开始寡淡的醉意。

王锚也不拦着,因为他也拦不住。

“老周他们都知道我不轻易喝酒,我借口说是我胃不好,真正的原因你知道吗?”

王锚摇晃脑袋。

“因为我以前每一次喝酒,你都在我身边。以前仗着天生酒量好,喝起酒来大胆放心,就算酒醉了你还能扛我回家,但我一次都没醉过。我们分手之后,我大醉过一次,我人生第一次喝醉。第二天醒来,我睡在公园的长椅上。我觉得我可怜极了,所以我知道我不能醉,不能喝。”

安静今天手上的酒杯始终没有放下过。

王锚陪安静喝着。他的酒里都是痛。

“王锚,从我们重遇至今,我们愤怒,质疑,割舍,平静。或者还有许多别的情绪。在我们说过不计前嫌开始,我真的在放下多年的纠结,我对你几乎释怀了。”

安静终于把酒杯暂时搁置在一边。“今天我不是赌气,只是心底里最真的想法,王锚!”

安静仔细看着王锚,看了好久。

这个眼神让王锚惴惴不安。自从在二十四楼办公室再次相遇后,安静第一次那么直击注视他。

“王锚!如果有得选,我但愿我们从没认识过。如果可以,我要抹去曾经对你爱过的一丝一毫。如果流星划过天际,我许愿遗忘一切和你有关的记忆。”

安静的三个如果仿佛三个烧的滚烫到发红的洛铁,从火炉中拿出,刻不容缓的烙在王锚的身体上,他疼痛的叫声能引起阿尔卑斯山上雪崩。

“我活该。”王锚感觉一息之间武功全废。

安静连着喝了好一会儿的酒,醉意浓烈。“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爱我的人。如果你没有爱过我,我根本不知道爱是什么?原来被爱是那么幸福。如果你没有爱过我,我不知道依赖是什么,原来依赖是会上瘾的。如果你没有爱过我,我不知道原来孤独远不止我当初尝到的滋味。”

安静再次的三个如果威力如同万箭齐发射穿王锚。

安静真的醉了,伏在桌上,在半梦半醒之间。眼泪还在挂在眼角,时不时的抽泣几下。

吴骏珂拉开包厢的门。

王锚站了起来。“她喝多了,你带她回去吧。你要我帮的忙,我已经做到了,接下来看你自己吧。”

“谢谢。”吴骏珂对王锚表示感谢。

他走到安静身边半蹲下身体,搀扶安静起来。

安静酒力虽然发作,身体不太听使唤但意识尚存一些。“你来干什么?”

“跟我回家。”比起上回吴骏珂今天话说的温柔。

“我回我的酒店,你回你的家。”安静不顺从。

吴骏珂和安静还在纠缠。

王锚拿起手机往和室外面走。

“王锚,你又出卖我!”

安静冲着王锚吼道,

王锚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九十一章 嫉妒是相互的

王锚从餐厅出来,独自在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

皮鞋里的脚发出抗议的信号,酸疼肿胀。

王锚驻足停步,抬头看,前不久才见过那个大烟囱屹立在眼前。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这是冥冥之中还是无意巧合,王锚在最上面的台阶坐下。

路上的行人已经稀疏。但三三两两穿衣打扮各有说词的年轻女子从下面路过。

宜室宜家的车相对白天的数量减少了一大半。但各款的跑车开始风驰电骋,各色的豪车忙于追赶角逐。

眼前的这条路,转个弯直开横穿几个路口就到衡山路。那里是有些人的欢乐场,游乐园。这些人在酒吧里释放灵魂,从俊男美女变成魑魅魍魉不过几杯黄汤就可以了。

王锚前几年也沉迷其中。

再看的远些,天桥上已经没有行人。暗了灯打了烊的商场像是睡去了一样。

他和安静在这里的故事何止是告诉给吴骏珂的那些。

安静在这里把自己说给王锚听。在这里把手给他牵。

从前安静总喜欢在这附近逛。拉着王锚看钻戒,安静说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在这里一带的商场买。

王锚没问他原因,因为在安静的心里,只有这里有她和她母亲的回忆。她要在这里带上戒指让她母亲看见她嫁人。

安静对吴骏珂保留再三让王锚窃喜过。但今天安静几番话,如果海里卷起的浪,一浪高过一浪。

此时安静的话音如环绕立体声又在他耳边不停重播,还有她那幽怨的眼神。

……

安静醒来觉得头疼。摸着额头睁开眼,发现不是在酒店。

她坐起来,努力回忆了一下,昨天的事情七七八八也都想起来了。

安静随手抓了件衣服披上,走出房间。

吴骏珂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手机,听见有开门的动静。他放下手机,回过头看着安静。“醒了?”

“嗯。”

自从和吴骏珂父母的那餐饭后,安静对吴骏珂总有些想不通。换作安静的想法,吴骏珂不该用这样的态度对她。事情发生后,吴骏珂的举动让安静觉得若即若离。

“谈谈吧。”吴骏珂在身边的沙发上拍了拍,示意安静过去坐。

安静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没有坐在吴骏珂的身边。“说吧。”

吴骏珂出差花了五天的时间。回来后他约王锚恳谈了一次。在王锚的帮助下他准备了一份惊喜给安静来求得她的原谅。

包括昨天的晚饭也是他请王锚先约安静,然后他去餐厅接回安静,毕竟换作在公司不太方便。

但当昨天他接到王锚发来的消息到达餐厅后,在包厢外听到了安静说的几段话,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有什么和我说的吗?”

“我没什么要说的。”

吴骏珂的手机响,他看都不看就把手机调成静音翻了个面继续放在茶几上。

“你当我是什么?”吴骏珂问。

安静觉得又是头疼又是口渴,走去厨房倒水喝。

吴骏珂误以为安静这是在拒绝回答他的问题,冲进厨房。“为什么不回答我。”

吴骏珂的不冷静让安静不适。“我只是口渴倒杯水喝。”

吴骏珂看安静拿起了水壶,是要倒水的样子。

安静喝完水回单人沙发上坐着。

“可以回答我了吗?”吴骏珂接着刚才的问题。

“那你又当我是什么?”安静反问。

“我先问你的。”

“我们是小学生吗?一定要分清楚先来后到吗?如果说起这次的开头,你不会忘记了吧。”

安静总是能抓住关键。

吴骏珂还在酝酿和整理他的说法,手机又响了起来。这回他利落的把手机关机了。

安静觉得不解,吴骏珂是一个从来不会关手机的人。

“我觉得我们需要冷静一下。我们之间有问题。”安静说。

“有问题就解决,为什么要冷静。为什么你对着王锚能说出那么多话,对我就需要冷静?”

吴骏珂波动的语气换来安静奇怪的眼神。

“吴骏珂!你胡说什么?”

“你是我女朋友,我要通过你前男友才能找到你。我要通过你前男友才知道你过去的事情。我还是要通过他才能把酩酊大醉的你带回家。你当我是什么?”

吴骏珂深陷在一个怪圈里出不来。

“是啊,我前男友多好啊,多大公无私啊!都几次了,给你通风报信,他应该把我扛回家才对便宜你干什么。我过去的事情不告诉你,你父母要和我吃饭你也不问我,我们这不是典型的貌合神离吗?还在一起干什么?”

“你……”吴骏珂被安静激怒的说不出话。

“我什么?我说错了吗?动不动就拿王锚说事,那你别找人家帮忙啊!”安静非常不满吴骏珂这点。

“你回答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过去的事情?”

“我是参加参加比赛的选手吗?你是选秀的评委老师吗?我在台上说的痛哭流涕,你在台下就能亮个通过给我吗?”

“你别混淆视听,这比喻不恰当。我们的关系是爱人,你应该全部都告诉我。”

吴骏珂在安静醒来前给自己理清了思路,今天绝不能被安静绕远了路。

“你知道那天你当着我父母的面说出那些话,我有多心疼你吗?我有后悔当天我的决定……”

“心疼?后悔?那为什么你见到我的第一句就是指责?”安静反问。

“因为是王锚,我才找到你。我永远在他后面。”

吴骏珂站在安静的面前。

“你为什么会对他说那些话?我在你们包厢外全听见了。”

吴骏珂把他最忌讳的话说了出来。

“我说的那些话有什么问题吗?”安静也站了起来。

吴骏珂被问倒,他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可他觉得那些话刺耳极了。

“我和你认识时间也不算短了,直到你不见了,我才发现我竟然那么不了解你。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你,不知道你身边还有没有别的朋友,我滑稽的要去找王锚才能找到你。”

吴骏珂又激动了起来。

“那天你离开,我听着王锚一件件的罗列着你的,你们的过往。我心里什么滋味你知道?我不是没有见过你为了他多么伤心。我甚至恨为什么我在你生命中出现的比他晚。”

“难道那么多年,你就没有发现每次我低落的时候,你都在我身边吗?王锚告诉你的那些地方,这几年我一次都没有去过。”

安静的这句话是一剂良药,药到病除,疗效立竿见影。

吴骏珂拥安静入怀。“我错了。”

“我累了。我觉得我们在一起好累。”

吴骏珂觉得安静在说气话,或者这气话里还有撒娇的成分。

“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吴骏珂把安静抱的更紧。

安静没有回应的让吴骏珂抱着。“这几天我想的很多,我们在一起太累了。太多猜忌。我们总是认为很了解对方,但到头来才发现,我们一点都不了解对方。”

吴骏珂放开手。“你为什么这么说?”

“以前我觉得你沉稳,冷静。猜疑和你一点都沾边。你自信,骄傲。不会被旁人左右你的理智。你细心,暖和。但这次直到今天这是你对我第一个拥抱。”

“这都是因为我爱你。”

吴骏珂换了口气。

“我嫉妒王锚。”

吴骏珂拉起安静的手。“换件衣服,带你去个地方,你再来决定,我们的将来。”

第九十二章 落日斜阳下的依偎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吴骏珂的车停在一栋居民楼下。这房子有些年头了,80年代的样式。

安静父亲留下的房子就在这栋楼里。

“上去你就知道了。”

吴骏珂下车绕到安静的那边替她开打车门。

一楼的居民的围墙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拆字,应该这里是快要被拆迁了。

他们走上六楼。吴骏珂用钥匙打开了门。

安静站在门口,不往里走。

吴骏珂从屋里返回拉过她的手进去。

80年代的老房子在格局上基本没有客厅的概念,进门是厨房。小两室的房子在当年已经算的上不错了。

这是安静父亲单位分的房子。

房子在转手卖给亲戚后重新装修过。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安静又再次重问。

吴骏珂没有回答,牵着安静的手往房间里走。

他开打其中一个房间的门,里面有一张桌子。桌子的式样和这房间格格不入。

老式的房子,房间很小,但这张桌子很大,几乎占据了一半的面积。

桌子上层层叠叠的码放着大小形状不一,用包装纸包好的礼物。

安静不解的看着吴骏珂。

“这里有二十七份礼物,从你出生到我认识你之前。”吴骏珂把安静牵到桌子前。

“你把这些礼物都拆了,我们再谈要不要在一起。”

吴骏珂松开安静的手。

礼物上都标着数字,表示拆开的顺序。

安静拿出一号,轻轻揭开包装纸的粘合处,顺着包装印记打开。

一套奶嘴和奶瓶,还有围兜。一张卡片,白底的卡片上画着襁褓中的婴儿,但却伸出小肉手抱着比自己还大的一个奶瓶在喝奶。

卡片原来应该是全白的,上面的图画应该是手工画上去的。

安静打开卡片。卡片上的字铁画银钩,吴骏珂的字迹。卡片上还贴着一张婴儿的一寸照片。他写:安静,送你这个,不是在求婚,让你给我生一堆孩子,而是我送你出生时的第一份礼物。附上一张我满月时的照片。

安静把包装纸垫在最底下,依次是礼物最上面放卡片,她把这些放在桌子的边角上。

打开第二份礼物。扁扁的一包东西。慢慢撕开最里面的纸袋,纸袋里装着一些彩色皮筋和发夹。

又一张卡片,卡片上画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头顶勉强扎起一撮冲天辫,流着鼻涕,呆呆的表情。

卡里文字:长大一岁了,应该是个黄毛丫头了,扎上个洋葱辫,额头的刘海夹起一个个小发夹,奶声奶气的求大人抱抱的模样,应该让人爱不释手了。我两岁的照片,是不是也能看出我长大后是个帅哥的样子?

卡片里夹着吴骏珂的照片身穿一套小西装,一本正经扶着一棵树。

安静把它们收好排列在第一份礼物的旁边。

第三份。一双红色面中间有一条细细的横搭扣的浅口童鞋,黑色的牛筋底。

卡片在鞋盒里,片面上画着一个穿白色娃娃裙的小女孩,穿着一双红色大人高跟鞋,她正低着头看自己的脚。

吴骏珂的字依然苍劲有力:请在你几百双的鞋子里给这双小红鞋也找个位置吧。毕竟你是走在时尚前端的人。我三岁的照片,拍照那天我发烧了。我都记不得怎么会拍这张照片,总之那天我一直在哭。你说,是不是因为那天我就在想你了。

安静拿着照片,看了吴骏珂一眼。

第四份。一个大箱子,里面有好多玩具,都是属于80后那个年代的。

吴骏珂写:花了些功夫收集来的,不知道你爱玩哪种。连机器人我也不放过,如果不喜欢可以转送给我。

附上的照片下一行小字:骏珂四岁,夏威夷沙滩留念。

照片上吴骏珂穿着一条小泳裤,一顶太阳帽,眯起的眼睛,手里抱着一个机器人玩具。

安静合上卡片,她刚才没仔细看卡片上的画。小女孩红脸娇羞侧转着身子,一个小男孩单腿下跪,高举机器人。

安静笑了,笑的很简短。

第五份。打开礼物盒,各种各样的糖。

一张大一些卡片,超人身穿蓝色紧身衣,红色内裤依旧外穿。白色云层里穿插着他鲜红的披风,迎着气流绽开。

这张卡片的字不见了刚才那般笔走龙蛇的气魄,瘫软的带着一抹哀伤:你五岁了,爸爸走了。自行车的前座空了,后座的小女孩伤心坏了。爸爸的记忆都是甜的,是不是因为这样你吃甜品永远只吃一口,你在找那种甜,但至今没有找到?全世界的甜味只有通过爸爸的手到你嘴里才是甜的。从现在开始我要给你最甜的味道。

我多想穿越回你五岁那一年,变身超人在你爸爸出车祸的时候挡在他的前面。这样,你就不是一个人了。

安静哽咽。拿起卡片里的照片。吴骏珂手拿冲锋枪的玩具,坐在公园的小飞机上拍的。俨然一副小战士的模样。

吴骏珂从背后用胸膛把安静包裹住。“别再问我家是什么,我回答不了你,但是我可以给你家。别再说你没有家,除非我死了。”

安静被俘获。

吴骏珂陪着安静拆开所有的礼物,看完剩下的卡片和照片。

“为什么是这里?”

“我想,你最美好的回忆,不是在拍照的地方,更不会那个大烟囱下,而是在这里。但因为这里卖了,你回不来了。”

安静这才好好的看了看四周。

“我找到你的那个远房亲戚,正好这一片在动迁,他们还在和动迁组谈条件,这房子闲置下来了,我拜托他先借我用一下。”

安静不问亲戚是怎么答应的,肯定是吴骏珂付了钱的。

吴骏珂面对着安静,牵起她的双手。“这里要拆迁了,把你的痛苦留在这里,和这房子一起埋了。把这里的美好,放在心里一起带走。”

安静点头。

“在这堆礼物里,还有一份礼物放在最下面了,你找找。”吴骏珂面犯桃花说着。

安静转身去找,一转念,这份礼物不会是戒指吧。吴骏珂是要求婚吗?

她一边找一边在纠结万一真的求婚,要不要答应他?刚才还在说不合适在一起,现在答应他的求婚,会不会转折太大啊?

安静找到了那个礼物很小一份,怀揣着期待和犹豫打开包装。

一个首饰盒,安静确定是戒指。她转过头看着吴骏珂。

吴骏珂手背在身后,示意要她打开。

安静也不知道自己打开盒子正真看到戒指会是什么反应,但她不想让吴骏珂看到自己的那一刻的表情,所以她又转过身去。

安静咽了口口水,打开首饰盒。一副钻石耳环不是戒指。

安静虽然还没有准备好要答应吴骏珂的求婚,但想象中的戒指变成了耳环,总免不了失落。而且款式也太过随意,一看就不是精心挑选的。

“喜欢吗?”吴骏珂在身后问?

“还行。”安静泄气。

“收完礼物了不应该转过身来亲我一下吗?”

安静暗自叹了口气。她转过身去。

这一转身,安静泪花闪动夺目。

吴骏珂单膝下跪在地上,手上拿着一枚钻戒“请你嫁给我,做我的新娘。我要用尽我的所有让你幸福。如果你父母在天有灵,就请他们见证祝福我和你的白头到老。我要在这里,从你父亲自行车的后座上接走他最爱的女儿。”

安静知道自己完了。她泣不成声的问。“钻戒几克拉的啊,太小的我不喜欢的。”

安静用一句没心没肺的话,掩饰住自己太过喜悦和激动的心情。

吴骏珂笑了,拉过安静的手就把戒指带了进去,他站起身来,用手轻柔的拭去安静的泪水。“你看不见吗?”

安静一头扎进吴骏珂的怀里,拉起他敞开的衣服遮住脸,羞怯的像少女一样。“看不见。”

吴骏珂把桌上的礼物,分几次拿回楼下的车里。吴骏珂上下几次六层楼,乐呵呵的喘着大气搬着那些拆开的过礼物。安静在屋子里待着。

有关于父亲的回忆很零碎,但都真的很香甜。

在回去的车上,安静做了个梦。

在梦中……

安静的父亲坐在老房子的沙发上,笑呵呵的看着安静。“小静啊,大姑娘了,都要嫁人了。”

安静坐在父亲身边,挽起他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上。“爸爸,你去哪儿了,我好想你。”

父亲摸着她的头。“是爸爸不好,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安静哭着摇头。

父亲慈祥的笑着。“他对你好不好?”

安静用力点着头。“他很好。”

“那我和你妈就放心了。”父亲站起身来。

“我妈她好吗?”安静牵挂的问。

“她好,只是她不敢来见你。”父亲无奈的叹气。

“爸爸,你告诉妈妈,我不怪她,我爱她。”

父亲又摸了摸安静的头。“小静,我要走了。看见你幸福就好。”

安静急忙拉着父亲的手,可是怎么都拉不住,她着急的唤着。“爸爸,你怎么才来就要走。能不能不走了,我好想你,你给我吃的糖好甜,我再也吃不到了。”

父亲脸上挂着笑,身影渐渐淡去任凭安静怎么抓,都留不住他。

安静醒了,眼角挂着泪水。车已经停在车库,吴骏珂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他坐在一边握着她的手。

“做梦了?”

安静擦了擦眼泪。“嗯。”

“噩梦?梦的都哭了。”

“梦见我爸爸了。”安静觉得这梦很真实,那么多年从来没有那么清楚的梦见她父亲。

“你爸那么快就显灵了吗?”

“我爸让你好好对我,否则他每天晚上按点叫你起来尿尿。”

吴骏珂故作害怕的表情。“我老丈人不舍得这样对我的。”

吴骏珂牵着安静的手回家。落日斜阳,他们依偎站在窗前,安静期盼每一天都像此时美好。

第九十三章 结束只是下一次的开头

安静带着吴骏珂的求婚戒指,总觉得太过晃眼。

坐在梳妆台前,安静化完了妆准备把戒指先摘下来。

“你要干什么?”

安静准备摘戒指的手势让吴骏珂像发现了通缉犯,下意识的拔枪控制嫌疑犯,叫她双手抱头,不要轻举妄动。

“这么大个戒指,带去公司,谁都看得见了。”安静看吴骏珂那么紧张暂停了手上的动作。

“看见就看见,我就怕人家看不见。”吴骏珂好不容易宣誓领地成功,绝对不会让安静脱下戒指的。

“公司的人都知道我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这一下就带个大钻戒,太引人注目了。”

“你是怕谁看见这个钻戒啊?”吴骏珂问。

安静不加任何表情的看着吴骏珂。

“我不是这个意思。”吴骏珂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我是不想把不该吸引的目光给牵了过来。”安静想到那三只的脸就脑袋生疼。

“你不许把戒指摘下来,不吉利。”吴骏珂管不了那么许多。

安静听见“不吉利”这三个字,莫名的心慌,老老实实把无名指上的戒指往指缝末端的方向推了推。

……

老周这个月的业绩独占鳌头,稳居TOP.1的位子。

他豪爽的请部门的同事喝下午茶。

老周请李雪婷和另一位同事帮忙去买,李雪婷借口说自己有很急的工作推脱了。

安静正巧路过听见,让李雪婷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帮老周去跑腿。

这段时间以来安静对待李雪婷如秋风扫落叶般苛刻。

本来李雪婷暗地里收着井闻远的钱,明面上每个月还有一份收入不菲的工资,她乐意的很。但每天被安静呼来喝去,现在人身攻击也是家常便饭。所以她以精神补偿为由要加收井闻远的酬金,却迟迟不见答复。

李雪婷两只手里各提着一大袋打包回来的外卖。按照老周给的便利贴上的内容,她走了三四条街,分别去了四家店把这些外卖拿回来。

公司禁止送外卖的上楼。一般公司员工点了外卖都让人送到楼下大堂再下去取。可老周选了几家店都不送外卖,都要先预定了,再自己到店去拿。

五月初,下午两三点的太阳,手上重到发指食物让李雪婷抓狂。

李雪婷把外卖送进会议室后还没来得及喘上几口气,就被安静差去复印文件。她看了下内容,不是急着要用的。

她走了那么许多的路,没有招呼她吃喝歇脚也就算了,还立马又使唤她。

李雪婷复印完文件看会议室里还在谈笑风生,她止不住的怒火中烧。

她抱着一堆复印好的文件朝会议室走去,想寻个机会让井闻远给她加酬劳。

李雪婷把文件重重放在安静面前,这个举动看似手滑但实则在出气。“Ann,你要的东西我复印好了。”

安静轮番的给李雪婷不舒服就是想让她自动走人。今天和老周故意为难她也是这样的用意。

安静看李雪婷被阳光烤红的脸,现在又是一副找架吵的样子,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今天要彻底把李雪婷惹毛,就算她不主动辞职,炒了她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吧。

“复印好了,放我桌子上去,拿来会议室干什么?”

安静惬意的喝着果汁。

王锚要看李雪婷的反应,他的头偏过去了些。正巧窗外的阳光折射到安静手上的戒指几乎闪瞎了他的眼。

看来,吴骏珂求婚成功了。他黯然神伤。

王锚知道接下的事情她和老周能顺利摆平,找了去见客户的借口走了。

安静的悠然自得让李雪婷觉得自己更是狼狈。甩开她以往的掩饰。“省的你一会儿说我印错了,让我重新做,还不如现在让你看看,也好让我少跑几趟。”

井闻远对李雪婷早就做了别的打算。他认为在安静身边李雪婷是待不下去了,所以李雪婷要加价他一直拖着不给回应。他早料到一直沉默下去,李雪婷早晚要爆发。索性顺势让安静炒了她。

他是不怕李雪婷爆出他什么料来,因为还有一大笔尾款没有给她,看在钱的份上,李雪婷也折腾不出大事来。况且他还留了一笔赚钱的买卖给李雪婷。

“也是我不好,让她跑了那么多路去买东西,回到公司都还没休息一下又一堆事情。”

老周从剩下还没开封的饮料里拿了一瓶给李雪婷。

李雪婷接过饮料插上吸管喝了几口。

“老周,很会怜香惜玉啊?”安静开始声东击西。

老周尴尬的笑笑。

林博为了不让其他人看出安静和老周的双簧也加入进去。“女同胞总是要照顾一下的。”

“要照顾,带回家圈养起来。”安静指桑骂槐。

李雪婷炸开了锅。“你嘴巴干净点,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当你奴隶的。上次王韵请喝下午茶,我跑去买外卖被你说我是来给你当助理的,不是跑来送外卖的。今天你却让我跑腿,这是助理该做的事情吗?你两面三刀。只许你放火,百姓就不能点灯了吗?”

李雪婷觉得自己有理有据,腰板挺的特别直。

“原来脾气挺大的,一直没看出来啊。你这样的助理,我可用不了。收拾东西走人吧。”安静看着李雪婷。

李雪婷以为井闻远会出来帮腔,但他纹丝未动。她下不来台了,觉得自己算计了半天好像失策了。

“你不能没有理由的炒我。我和公司刚签了两年合同,你炒我公司要赔我钱的。”李雪婷可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安静好像嘲笑似的冲着李雪婷笑了笑。“赔钱?合同一式两份,你拿到你留底的那份了吗?”

李雪婷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你试用期三个月。后来被我延长了三个月,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已经正式入职了。”李雪婷捍卫着自己的权益。

“给你办正式入职的HR弄错了。”安静喝完一杯果汁,又拿了一杯来喝。

“那我去劳动仲裁!”

“去吧。在你的试用核查表上,部门经理建议这一栏,我写的是不通过,延长试用。并且当时也有HR给你发了邮件,你本人在同一张表格上签字同意延长你的试用期。你延长的试用期限和你误以为正式入职的日期是重叠的,你认为你去仲裁的理据够充分吗?”

“那我确实签了正式合同的。”李雪婷不罢休。

“你延长试用期后没有我的签字就不能表示你通过试用期。行政部门那个给你办入职的同事工作有误,出一封警告信给他就可以了,至于你签的合同,我刚才就问过你了,要你自己留底的那份你有吗?连合同都没有,你拿什么去仲裁?”

李雪婷气的嘴都哆嗦。她又看了看井闻远。

井闻远拿起桌上的咖啡站了起来。“我一会儿有个客户要来,我准备一下去。”

他走到李雪婷身边。“哎,所以说嘛要聪明点,谁给你发工资的就该听谁的。那么大的脾气连老板都得罪了,什么赔偿都拿不到了。”

井闻远把他的意思夹杂在话里对李雪婷说的很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

“试用期没过,不用提前通知,你今天可以立即离职。”

井闻远离开了会议室,安静也懒得再和李雪婷废话。

安静终于把这个烦人的眼线撤走了。

摄像头拆掉了,李雪婷赶走了。安静思考起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

井闻远前不久注册了个公司。在地段还算不错的写字楼租了间办公室。

公司在有关部门登记备案的名称叫竹天。

李雪婷坐在他的对面,换了身装束。平时职业装看的沉闷,现在一套牛仔衣裤,白色T恤衬在里面打底。脸上的妆比平时浓了些。除去了框架眼镜,直发烫成了卷发,和之前判若两人。

井闻远把一个厚重的牛皮纸袋递给李雪婷。“你的。”

李雪婷迫不及待的打开纸袋,从里面拿去一沓沓扎好的人民币。

李雪婷反复把钱数了几遍。比她预想中的多。

井闻远当初给李雪婷的要求是在安静身边待上九个月,除去在亿森的薪资,他每个月也会给她固定的报酬,等事情完结后还有一笔相当可观的钱。

李雪婷以为她提前被安静炒了,井闻远会扣掉其中一部分钱,但现在看来一分没少。

李雪婷数钱的样子让井闻远看着贪婪。但贪婪在他这里并不是一个贬义词。

“谢了,老板。”李雪婷把钱放回大纸袋里,塞进身后的双肩包里。

“那么多现金,你不怕被抢被偷吗?转账不是更安全些吗?”

“现金有真实感。现在的人带个手机出门全都搞定了。连楼下卖炒面的都在推车上贴着二维码,一边掂着锅子和你说,付钱扫一扫。”李雪婷指了指桌上井闻远的手机。

“我偏就不喜欢这样。花钱没有挥霍的感,赚钱没有满足感。我喜欢钱的味道,这种味道独一无二,没有别的比的上它。”

李雪婷突然间锤头。“可惜这次本来还可以捞着双薪过上几个月,这下没了。”

“你心太急了,城府太浅了。你想借着安静对你吹毛求疵,刻意刁难,好让我觉得你的工作系数太大乘机把加钱的要求落实下来,但失手了吧。安静不想再留你了,我也觉得你没用了。”

井闻远把李雪婷想的那些全说出来了。

“做为一个捞偏门的人,沉不住气可是大忌讳。本来我另有一个赚钱的事情给你,现在看来……”

李雪婷并想就井闻远的话反驳,但听到后面那没说完的半句话,她的兴趣早就提了起来。

“我是道行不深,可是这段时间我看出来了,你可是老行尊。你过几招给我,我资质还算不错。我们也算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就自家人了。有好事当然是要关照我的。”

井闻远觉得李雪婷要是拜师学川剧的变脸可能真的会大放异彩。

“那么有自信?安静那儿怎么那么沉不住气?”

“啊呀,这次不是准备不够充分嘛。”

“让我想想,再通知你。”

井闻远的姜太公钓鱼炉火纯青。

“别想了,我一定是你的不二人选。”

“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李雪婷一脸阳光普照大地。“老板,放心,这次肯定办的漂亮。”

“你也不问问是什么事情,你就大包大揽?”井闻远故意把表情换作阴晴不定。

“只要价钱到位。”李雪婷捻动三个手指,代表钱的手势。

“钱到位,什么都能做?杀人呢?”井闻远的脸色彻底浓阴遮日。

李雪婷被吓到,但反应还算不迟钝。“老板,我是捞偏门的,或者也可以叫我一声老千。我们杀人不见血的。”

井闻远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好,合作愉快。”

“老板,这次什么价位?”李雪婷的双眼像拉斯维加斯赌场里的老虎机,快速翻动后,统一出现一对美金的符号。

“我给你的包君满意。你自己能创造出来的财富,无限大。”

在井闻远那一间没有规模的办公室里,他们握手达成再一次的合作。

第九十四章 爱是什么?

老周已经当之无愧的成为拼命三郎。为了早日还清他身上背负的债务和守住TOP.1的头衔,他还是打着鸡血忙碌着

安静阶段性永动机式的疯狂工作模式因和吴骏珂化零为整而告一段落。转而继续投入到那场攻守战中去。

王锚自从在会议室里看见安静手上的戒指后,也极少的出现在公司。

他让林博在公司大本营观察防守。他在外面为他和林博的撤退铺路。

王锚在他和安静之间竖起一道透明的屏障,远远的看着就好。

今天的例会是有史以来最平淡的一次,没有雷区,没有波动。

吴德权刚离开会议室,王锚拿着东西准备立刻消失。

“王锚,有事找你谈,来我办公室。”吴骏珂叫停他的脚步。

王锚坐在吴骏珂办公桌对面。

“先谈公事吧。井闻远说壹加的客户你拒绝了?”

吴骏珂翻着手上壹加的资料。

王锚淡定,井闻远果然开始出手了。

“嗯,拒绝了。风险太大了。”王锚简单的一句话回应。

“那丰海你为什么也不同意?”

A组的投资部,每一个项目都需要三个人签字。王锚一连反对了好几个项目。井闻远和他几次意见相左,争论之下也没有结果。井闻远跑来吴骏珂这以王锚眼光短浅会误事为由,让吴骏珂放权给他。

“丰海是个长线投资。时间成本和预计收益不成正比。对目前董事长需要我们做的事情来说,这不是个好项目。”

王锚就事论事,说的也是合情合理。

“现阶段资金不宜分散,集中投资,一击即中才利于现在的形势。”

“和B组对抗是很重要,但对于公司有利的投资时间长短未必那么重要。”

公司迟早是吴骏珂的,他坚信不疑。所以只要是对公司好的事情,他也不会让机会溜走。

另一方面,吴骏珂不想让王锚和井闻远之前的争议扩大,万一真相爆发,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他看王锚的态度和说的话,认为安静还没有把井闻远做的那些事情告诉王锚。如果不是全然不知情,王锚必定已经对井闻远大打出手,并且也不会帮着他讨安静的欢心,他这次求婚成功王锚也功不可没。

“谈谈公事以外的事情吧。这次我和安静的事情谢谢你帮忙。”

吴骏珂对王锚诚恳致谢。

“不客气。”

王锚心中苦闷。若不是安静现在对他毫无牵念,他强取豪夺还来不及,怎么还会做那么窝囊的事情。为他人做嫁衣。

在吴骏珂找王锚长谈后,王锚提议带安静回他父亲的老房子。劝说她的亲戚同意把房子借出来也是王锚去谈的。

那些礼物是王锚和吴骏珂一起挑的。除了吴骏珂求婚的那一段,王锚几乎都参与了计划。

在整个过程中,吴骏珂走向的是光明和希望,王锚踏入的是黑暗和埋葬。

在他做完这些后,安静说要忘记和他一切,她再出现在他面前,手上已经带上幸福的戒指。

他想起五个字“心碎了无痕”。那是种什么样的痛,是不是像他现在这样,痛到不能自已,还要装的若无其事。

王锚觉得他的失恋期才刚开始。

“你以后有需要,我会不予余力。”

这两个男人因为安静而联系在一起,彼此对方之间的感觉很玩味。

“对于这次的事情,我有两个要求。”

王锚开口。

吴骏珂等着王锚接着往下说,心里也猜测了一下他的想法。比如是不是要和井闻远一样,要求放给他独断的权利。或是事情完结后离开亿森,自立门户等等。

“别告诉安静,我做了什么,只要让她认为一切都是你一个人的主意就可以。”

吴骏珂点头,本来他也没打算告诉安静。

“还有呢?”

吴骏珂想这回应该是实质性的要求了吧。通常保密后面总要跟利益牵绊吧。

王锚又自嘲的笑了笑。“好好对她。”

王锚说的蜻蜓点水,但在他心中重如巨吨。

吴骏珂倒是盼着王锚能说出一些世俗的东西来,这样他的心里会觉得痛快些。

可是这王锚现在是怎么样?插上翅膀,套上光环吗?这样的王锚让吴骏珂相形见绌,他不喜欢这样的感受。吴骏珂不愿意在任何一方面被王锚比下去。

“这不用你说,我一定会的。”

王锚站起身来。“吴总,没其他事了吧。”

“你去忙吧。”

王锚没回十九楼,又离开了公司。

……

“现在这个局面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全都停下来了?”王韵没好气的问井闻远。

井闻远蹲在阳台的地上,给他养的那几盆君子兰浇水。

王韵见他不回答,走到他身边。小腿用力的顶了井闻远几下。“问你话呢,你让我最近低调点。那天你们在会议室里喝下午茶,我都没往里面去,怎么一会儿工夫李雪婷就被炒了呢?现在安静暂时也没有再招助理了,摄像头和眼线都没有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井闻远站起身来,仔细的看着王韵。“如果我突然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王韵被突如其来的一问愣住了。“你好端端的问这个干什么?”

“会不会?”井闻远接着问。

王韵觉得这个问题无趣走回客厅。

“伤心你又不会活过来,男人多的是再找呗。”

“也是。我们也没到这个份上。你这样说我也放心了。”井闻远放下手中的喷壶,拍了拍手上沾到的土。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如果哪天在路上你看到我和别的女人一起,你可千万别像抓奸一样的大喊大叫。”

井闻远说的很随意。

王韵心中咯噔一下,随即脑中浮现出井闻远搂着别的女人的画面。“你又没那么稀罕,我才不会为了你把自己弄的像泼妇一样。”

“倒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身边的狂蜂浪蝶那么多,你别看见了把持不住。”

王韵试图反将一军。

井闻远不以为然。“一个连我死了都不伤心的女人,我又怎么会为了你大动干戈,不值得。”

井闻远如此的轻描淡写引的王韵发作了。“怎么就不值得了?你今天是哪根筋不对了?我和你谈正事,你一个劲的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你是不是没辙了,接下来的事情你没招了是不是?”

井闻远把手洗干净了,坐在沙发上剥橙吃。总是一副懒散的样子。“你既然不相信我的能力,也对我不过尔尔,我们拆伙算了。”

王韵莫名极了。“你收了我的钱,你现在说要拆伙?”

“别和我提钱。还给你。”井闻远从茶几下拿出个网格的夹链袋。

袋子里放的那些隐约可见,应该就是当初王韵给他的东西。

井闻远坚毅的态度让王韵着急忙慌,但她还是要强装镇定。“嫌我钱给的不够吗?”

“和钱无关。”井闻远否定了王韵的话。

王韵无所适从。

“你走吧,我们拆伙。”

“为什么?”王韵总要给这样的结果找个前因吧。

“我不想说,只是觉得我们没有合作的必要了。”井闻远好像有些负气。

王韵在和井闻远“共事”后,和之前的酒肉朋友来往渐渐的变少了。

井闻远的出谋划策让王韵看到她想要的东西在接近她。她对井闻远的定位很模糊。是伙伴?是男友?还是撒欢放纵的固定咖?

“那我爸爸那边你又准备怎么样?”王韵曲线提问。

“不怎么样,对于你爸爸那边,我其实已经完成任务了。林博和王锚不都归顺了嘛,”

王韵从井闻远的态度里尝出死灰的味道。

“井闻远,你到底是要干什么?”王韵再也忍不住了,毫无头绪的恐慌感让她害怕。

“我能干什么?我是棋子吗?我是你用钱就能买来的奴隶吗?我死了都不值得你伤心的吗?我和别的男人一样,在你心里没有地位,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别的男人帮你?”井闻远演技爆发。

井闻远抽了几张湿纸巾擦了擦剥过橙子的手。“你大小姐,高兴了来我家收拾衣服。宠幸我一下,我还真当我们除了钱还有感情。不高兴了,就用脚踹我几下,问我事情办好了没。你当我什么?出卖脑力还出卖色相吗?”

王韵终于知道井闻远在不爽什么了。“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你说的很清楚,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你走吧。”井闻远再次赶王韵走。

“走什么走?你怎么那么不负责任,我们有约再先,你退钱就了事了吗?”

“我是不负责任,那你呢?你既然不打算对我负责任何必来撩骚我?就让我们的关系停留在金钱层面不就好了?”

王韵再笨也知道井闻远这作天作地是在干什么了。“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挺好的?我们是什么关系?”

王韵觉得井闻远像极了要求名分的小怨妇。“关系有那么重要吗?我们有共同的目标,还有……”

“还有肉体上的相互慰籍就可以了是吗?”井闻远质问。

“难道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以前有,现在没有了。”

王韵一时之间也没有了主意。“给了你的东西我不会收回来的,你答应我的事情也一定要继续做下去,这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井闻远坐在沙发上,不发表意见。

“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王韵被井闻远搅得心烦意乱。

“你中途放弃,对大家都没有好处。鱼死网破我大不了被我爸骂几句,你的那两个会怎么对你,你应该有数吧。”

王韵从来都不知道服软,对于眼前的井闻远她也只能拿出当初找他的那份强硬态度来。

“事情照做,我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王韵觉得自己的威逼奏效了。

“什么条件?”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除此以外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以后谈事情在外面谈,这里你别来了。”

王韵既是觉得无所谓,亦是认为井闻远在闹脾气,过几天就会好的。便一口答应了。“好”

“那你走吧。接下的事情怎么安排,我想好了会找你谈的。”

井闻远第三次终于把王韵请出了他的家门。

第九十五章 冤亲债主

A组的写字间最近的氛围异常。

老周和王锚除了开会几乎消失在公司里。

井闻远就待在他的办公室也不霸占会议室了。

除了林博常去井闻远的办公室走动,整个写字间死气沉沉的。

安静助理的位子一直空着,行政那边一试过关的人,到了安静这里复试全都被打了回票。

王韵没有等到井闻远约她谈后面的部署。倒是每天见井闻远变着行头,打扮体面的迟到早退。

她忍不住给井闻远发过几次消息,井闻远都说快了。但快了快了就是不见有下文。

下午两点刚过,井闻远从自己办公室和林博一起出来。

“你今天又是什么局?”林博眉飞色舞的问。

“还能有什么局,客户约吃饭。”井闻远的神色间有种不要张扬的感觉。

“什么客户啊?你看你今天穿的骚里骚气的。”林博调侃。

王韵偷瞄了井闻远几眼。头发用发蜡打理过了。翘头的皮鞋,小脚牛仔裤,粉色的衬衣,淡蓝色的休闲西装,果然骚里骚气。

“先走了。”井闻远用话全在笑里的意思,拍了怕林博的肩膀就走了。

林博见井闻远走了,转身要回自己的办公室,看见王韵暗暗在张望的样子,转念一想这两个人的关系,现在王韵这个模样,有蹊跷。

林博也是闲得慌,王锚和老周都不在,连个闲聊吹牛的伴都没有。

“在看井闻远啊?”

王韵被林博的开篇弄的有些局促和心虚。“少见他穿的那么显眼。”

林博故意笑的很坏。“这你都看不出来?约会去了呗。”

“是吗?”

王韵觉得井闻远这速度倒是快。才跟她要名分未遂,这就开始约会了。

“以我对他的了解,今天穿的和花蝴蝶一样,不是约会是什么?你还别说,上回在井闻远家吃饭那次,你们一起出去买酒,我还以为你们会有后续的,这下看来我想错了。”

林博看着王韵脸上的表情变化觉得挺解气的,难怪女人爱说是非,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敌人的内部要是发生变节损伤一定不小。

“我和他不是那回事。”王韵急忙撇清。

“真不常见他打扮,看样子这回对方是让他上心了。井闻远可是个颜控,不漂亮的身材不好的他可看不上,改天问他要照片来看看。”

林博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女人,样貌和身材是最不能拿来比较的,尤其是王韵这等自信的女人。“看照片干什么,你们那么好,让他带出来看真人呗。”

“啧啧……”林博摇摇手。

“你这就不懂了吧。你看井闻远那样子,肯定还是新鲜着呢,浓情蜜意还来不及,怎么会带出来给我们看。到了带出来见人的时候,那关系肯定是铁定了的。”

万丈高楼平地起,林博不停的添砖加瓦。

“他的空窗期很久了,一旦有个小缺口,怕是拴不足了。真为这个女孩子担心啊。”

林博说这话都觉得自己贱兮兮的。

“你担心什么?”王韵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傻啊,饿狼扑食不懂吗?他空窗那么久还不饿死了?”

林博默念,罪过罪过。读书人今天开了黄腔了。

王韵心不甘。但又不能和林博说:他饿屁啊,老娘平时也有在喂他的。

“空窗又不代表他没欢乐的生活。”王韵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那我改天问问他,之前有没有欢乐生活了。”

王韵把她的气急败坏移花接木的转嫁成对林博的不满。“这有什么好问的,你们这些男人在一起就会谈些不入流的东西吗?那么多国家大事,民生议论怎么都不见你们关心一下。”

林博丝毫不在意王韵的责问。“那些事可不是我们能管得着的。不过我怎么看你倒是有吃醋的感觉?”

“没有,你别胡说。”

王韵从心底里都不承认她是在吃醋。她随手拿起一份文件走开了。

……

井闻远一身悉心打扮出现在和睦爱家。

他去病房看了井岸良,睡着了。

他走去护士台,找护士长询问井岸良的状况。

井闻远看了一眼护士台里面,潘未桑正在里面坐着,低头看书。

“护士长,你们的那位护士的道歉电话我可没等到啊?”

护士长有为难的面色。“不好意思,是我忘记了,我一会儿让她给你打电话。”

护士长企图搪塞过去。

井闻远把目光大鸣大放的投射到潘未桑身上。“她不是在嘛,不用打电话那么麻烦了吧?”

护士长面露窘态,不知如何是好。

上次窃窃私语的两个护士也在,听井闻远的话也竖起耳朵听。

潘未桑事不关己毫无反应继续低头看书。

井闻远握拳再护士台的面板上扣响几声,他用的力不大,但在静悄悄的走廊中间,这声音清脆。

“潘护士,装作听不见吗?不会是不知道我和护士长说的是你吧,那天义愤填膺的架势去哪里了。怎么今天连头也不敢抬了?”

潘未桑眼见是躲不过了,把书合上,站了起来。看见井闻远颇为意外,因为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井闻远扣响桌面的手上,半遮半掩带着一块江诗丹顿引起潘未桑和其他两个护士的注意。

潘未桑一扫而过,但另外两个护士的眼神停留了好久。如果不是井闻远对他父亲不近人情,她倒是愿意多看上他几眼。

“你哪位?”潘未桑满身的清高。

“你每天都有很多人要投诉你吗?仔细想想不就知道我是谁了?”

“我们主任办公室在走廊尽头,你去那里投诉吧。”潘未桑连眼皮都不眨,说完继续坐下看书。

在场的人都以为井闻远会勃然大怒。

井闻远不急不躁。“潘护士,现在才几个人,你给我道个歉,我们这事就算过了。别让自己下不来台。”

潘未桑骄傲的抬头看井闻远。“你不满意我,尽管去投诉我。我不认为我有错,所以没有道歉的必要。再说了,请先审视你作为一个儿子你尽到责任了吗?”

护士长干咳了两声,让潘未桑注意态度。

那两个护士觉得井闻远虽然没有大吵大闹很有修养,但有内涵的人谁没两把刷子,文闹的更厉害。这时她们恨不能掏出两包瓜子开始嗑。

“你一个护士该对病人家属用这样的态度吗?你连你最起码的专业德行都不具备,你有什么资格和底气来责备我?”

潘未桑平时骄纵的态度,让其他人都不是很满意。有着院长儿子女友的身份,连护士长都让她几分。

井闻远的这几句话,让护士长都恨不能拍手。

潘未桑再次站了起来。“去找我们主任投诉我吧。”

“我不找你们主任,你们主任不管用。”

井闻远看着潘未桑,手搁在护士台上,从小指到食指依次的敲击这桌面。

潘未桑闻到了井闻远挑战的味道。

她认为自己没有错,教训一个不管不顾老人的儿子她是正义的。

井闻远拿出手机。“潘护士,对不起三个字不难说出口,给自己留点面子,别一会儿人多了可就难堪了。”

潘未桑一丝都不动摇,一付放马过来,看我不杀你个片甲不留的态度。

“你请便。”

两个小护士开心坏了,这下明天当班的时候可有了劲爆话题了。

井闻远向走廊尽头的主任办公室走去。

潘未桑心中唏嘘,还不是去主任那边,没什么大浪花。

两个小护士觉得扫兴。那种含苞待放瞬间就衰败的情绪犹如一群太监上青楼。雄赳赳的进去,然后呢?下面没有了。

井闻远进了主任办公室,良久没有动静,也不见主任传潘未桑进去问话,也不见井闻远从里面出来。

两个小护士心有牵绊,工作起来手脚特别勤快,给病人换药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了许多,处理完病人的要求后马上就回护士台,也不和病人闲聊。深怕错过可能会发生的精彩情节。

一个多小时过去,在大家都以为此时不了了之,主任一定是替潘未桑挡掉了这个投诉的时候。和睦家爱的院长秋季耀,身后跟着十几二十人的样子向护士台走来。

院长很少出现在这里,今天这样的大阵仗不要说小护士,连护士长都没有见过。

秋季耀,她们很少见。但他身后还有个人她们倒是常见。秋叶景,秋季耀的儿子,潘未桑的男朋友。

“有没有一位井先生来过?”秋季耀问护士长。

护士长赶忙回答。“来过,现在在主任办公室。”

“去给我请出来。”秋季耀一脸威严。

潘未桑隐隐不安,从护士台后面站了起来,看着秋叶景。

秋叶景不动声色,只是眉头紧锁。

跟在秋季耀身后的那些人里,有医生有护士,时不时也有小声议论的。不过都很节制的绝不敢高谈阔论。

秋季耀手背在身上,不怒自威。

潘未桑觉得是秋季耀的到来是和自己有关,但又觉得井闻远不至于能量到大能请得动院长吧。

护士长小碎步的从主任办公室跑回护士台。

井闻远走在前面,主任陪在身后,从走廊那头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潘未桑预感不详。

小护士翘首以盼。

第九十六章 灰色地带

秋季耀威严的脸因井闻远走近变得柔和起来,笑容从无到有,从有到晴朗。

井闻远来到秋季耀的面前,两人握手。

“闻远啊,抱歉久等了,我在外面开会。”秋季耀进行常规的客套。

“是我抱歉才对,为了我那么小的事情,麻烦你专程跑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

客套总是相互的。

“徐主任,你手下的护士对待病人家属就是这个态度吗?”秋季耀方正的面上恢复了刚才的威严。

徐主任知道今天这个锅,他背定了。他不知道井闻远是什么来头,当着他的面一个电话就把院长叫来了。

看样子院长很卖井闻远的面子。今天院长一定会给井闻远满意的交代。

做为他,一个小主任。院长的天威不可触犯。

但这潘未桑,万一哪天真的她嫁入了秋家,他也是得罪不起的。所以他只能哑巴吃黄连,但愿这两个人还能记住他。

“这事怪我,我传达的不清楚,造成了误会。”徐主任语中夹带悔意。

井闻远不屑的瞟了一眼徐主任。他兴师动众的秋季耀叫到这儿来,可不是来看这个主任做替罪羔羊的。

而秋季耀为什么那么赏脸,因为他一直以来对潘未桑的为人处事都有耳闻,久而久之不满的情绪也慢慢积累起来。

他不清楚潘未桑是棱角太过分明,还是仗着他儿子的关系到处得罪人。无论出于哪点,他不喜欢这样的人做他的儿媳妇。

不过儿子喜欢,做父亲的他为了这事强行阻拦反倒坏了父子之间的和气,所以一直以来只是旁敲侧击。碍于袒护,秋叶景只当听不懂的就过去了。

但今天,秋季耀借这个机会要好好挫一下潘未桑的锐气。要不然长此以往下去,怕是这个潘未桑了不得了。

当然仅仅这个原因也是请不动秋季耀的。他和井闻远之间还有不一般的合作关系。

所以徐主任的锅背的是一厢情愿,白费力气。

“徐主任,照你这样说,从明天开始不用来上班了。”秋季耀像是凛冽在严冬的寒风一般。

徐主任扛下这事情也是为了保住工作,现在要断了他的生计那还了得!“院长,误会啊,里面有误会啊!”

徐主任解释的着急模样,就像是要被拖出去砍脑袋的犯人在催死拼命的喊着冤枉。

“潘护士,你在电话里满嘴的是非对错,你说我不孝。那你呢?眼看无辜的主任替你背黑锅,一声不吭。思想品德有待回炉重造啊。”

这样的难堪井闻远给的过瘾,他不留情面,也不考虑在场的人里还有潘未桑的男朋友。

潘未桑咬着下嘴唇。嘴唇从上下齿间溜走又被咬起,这动作重复了好几遍。她看着秋叶景,寻求帮助。

秋叶景这次要以大局为重再也不像平时那样,私下袒护,只能老实的站在秋季耀的身后。

秋季耀猛的转身,面对着身后那些医生和护士。“医患关系为什么会紧张?我们医护人员也要在自身找问题。作为我们护理医院收治了病人,病患家属希望的是我们提供最有效的治疗方案而不是所谓的配合更不是可笑的指责!”

秋季耀义正言辞,慷慨激昂。

他看着潘未桑。

“小潘,你给井先生道个歉,并且从今天开始放假,认真的从专业角度出发考虑一下,你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份工作。”

潘未桑委屈,更多的是不服气。她不说话也不道歉。保持倔强的沉默。

“秋院长算了,女孩子家家的要面子,开不了口的。别为难她了,再说平时可能大家都看在……”

井闻远跳过几个字继续说。“心气高了,下不来台的。”

秋季耀对着潘未桑蔑视的哼了一声。“在我的医院里,工作就是工作!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讲究的是职业操守,专业规范。就算是秋叶景犯了错,一样不用给我面子。没有沾亲带故的说法。”

皇上下了命令,这区区的太子妃还是没过门的算的了什么。

护士长突然觉得大快人心,院长这句如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谗臣。以后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的伺候这潘未桑了。

那两个小护士也好想立马拿出手机在她们的群里奔走相告,普天同庆这个好消息。

“小潘,给井先生道歉。如果你连道歉都不会,我很有必要重新考虑你在医院的岗位。”

秋季耀铁定了是要让潘未桑认了这个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无论是院长,还是未来公公,他都需要潘未桑服软。

潘未桑含泪,放开已被咬破了皮的嘴唇。“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说铿锵有力,但谁都听的出她的不满。

秋季耀点点头,把潘未桑凉在一边。“闻远,去我办公室坐坐吧。”

“好,我再去我父亲病房看一下。然后去你的办公室。”

“那我泡壶茶等你。”秋季耀带着身后的人走了,包括他的儿子也没有留下安慰潘未桑。

潘未桑受了奇耻大辱,躲到楼道大哭。

井闻远从他父亲病房出来准备去秋季耀的办公室,路过楼道门口,听见里面有哭声。

井闻远推开门想看看是不是潘未桑。

果然是潘未桑。

他站在潘未桑面前。

潘未桑哭的太忘我,没有发现有人进来。

井闻远牵动起嘴角。对着眼前的泪人儿觉得心中舒坦。“道德的尺不是每一个人都配拿的。你以为你身正,但影子早就歪了。”

潘未桑听见人声,立刻收起她的眼泪,用手背把泪迹擦拭的干干净净。

她坐在楼梯台阶上,抬头看见井闻远,第一眼瞧见井闻远觉得还有几分帅气的脸,现在怎么看都只剩下面目可憎。“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井闻远不为所动,面色从容。“教训你的又不是我,是你未来公公。”

潘未桑怒瞪井闻远,然后站起来,与他擦身准备离开楼道间。

“不过院长是不是能成为你未来公公还不一定。不知道今天秋院长的刚正不阿,会不会导致你以后失去了别人对你特殊对待?”井闻远故作挑衅。

潘未桑清了清嗓子。“是他们喜欢阿谀奉承,我并不需要特殊对待。”

这句话,井闻远觉得潘未桑不齿。说她得了便宜还卖乖都是轻的。他认为潘未桑不是贞洁烈女还要立下牌坊。

“你不需要?但是你还挺享受的嘛。如果不是你吃准了主任会替你挡了我的投诉,你会那么嚣张的一个劲让我自便吗?”

潘未桑不予回答,拉开楼道里的门。

“被我说对了吧,心虚想逃了?”井闻远冷冷的问。

潘未桑大力的又关上了楼道的门。“是他们主动巴结我的。整天不好好工作,就只会妄想给我行了方便,我就会在院长面前为他们说好话!”

井闻远微微颔首。心里想着别的事情。

潘未桑以为井闻远不说话她就占了上风似的。“你钱赚的再多有什么用?连最起码的孝都没有。”

潘未桑并不知道她踩到了井闻远的死穴。不仅如此她还变本加厉的一踩再踩,不亦乐乎。

“你是情商低吗?还是因为秋叶景的关系支撑着你口没遮拦以为自己是个圣人的到处攻击别人?”井闻远的口气好像是在发出一种警告的信号。

“我说的是对和错,和任何人都没关系。”潘未桑坚持己见。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是她众多坚持里的一条。所以无论井岸良是怎么样的一个父亲,井闻远的行为就是不孝。无论她是不是秋叶景的女朋友,她都有资格批评甚至谴责井闻远。

她认为这是正义和真理赋予给她的权利。对待丑恶和一切不在正轨的行为,她都可以唾弃和指正。

“潘护士,这个世界,不是只有黑和白,还有灰。灰色地带没有对错。”井闻远说的不轻松,但也没有夸张的表情。

“我的世界,只有黑和白。对和错!”潘未桑的信念像老树盘根般的深埋于土层壤肥沃的地里。

井闻远给了潘未桑一个极度讽刺的笑容。“你那么坚持你的想法,那今天就不该屈就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道歉。你道歉是为什么?不就是害怕得罪院长嘛,无关乎对错。”

“那是尊重!”潘未桑强调同时发出抗议。

“因为他是我的长辈,在那样的场合下,我不应该让他没面子。”潘未桑不觉得她是屈服于尊重以外的因素。

“尊重?那照你这样的说法,你认为院长在众人面前让你难堪这样的做法,是对是错?”井闻远一箭射向把心。

潘未桑还在心里润色自己的话。

井闻远却没了兴致等她说。

秋季耀还在院长办公室等他。

对于这个鲁莽且不知天高地厚的潘未桑,井闻远并不会轻易放过算过。今天他暂时不想多啰嗦。

这次换他拉开楼道的门,他走出去半个身子,转过头来。“世间没有对错,只论因果循环。”

潘未桑站在空荡的楼道间,她并没有细想井闻远的话,只觉得他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第九十七章 儿子的爱

乔芳音一连给吴骏珂打了好几通电话,嘱咐他今天回去一次,她和吴德权有事找他谈。

吴骏珂回到父母家中,乔芳音的牌局刚散。

吴骏珂礼节性的和乔芳音的牌友打招呼之后走上三楼,在书房找到吴德权。

父子俩才说上没几句,乔芳音开门进来。

“骏珂,你怎么一回来就跑来楼上,刘阿姨她们还想找你聊几句呢?”

乔芳音有些日子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一见面就上上下下的看着吴骏珂是瘦了还是胖了。

“有什么好聊的,那一个个看见骏珂好像妖精见到了唐长老,恨不得绑回去和她们家的那些小姑娘拜堂送入洞房。”

吴德权搁下手里的毛笔。

乔芳音嘻嘻的笑。“我儿子一表人才,当然讨人喜欢。”

家长,在孩子的眼里都是严和慈,白脸和红脸的组合。可是对于吴骏珂而言,吴德权和乔芳音却不是。他们从来就是统一的慈父慈母。

“人家看中的是亿森两个字,没了这个光环,你儿子我可不是个讨人喜欢的料。”

吴骏珂对人对己都定位准确。

“妈,你们找我什么事情?”吴骏珂说回正事。

“下去吃饭吧,边吃边说。”

饭吃的差不多了,乔芳音和吴德权也没说出今天为什么非要吴骏珂回家一趟。

在吴家做了快三十年的住家阿姨,琴姐端来了水果。她放下水果,收拾着碗筷。

“骏珂,女朋友哄好了没?”乔芳音问。

“不好说。”吴骏珂故意留着一手。

“什么叫不好说?还没原谅你?要不我亲自和她谈谈?”

吴骏珂把安静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乔芳音听完后,天生的母性就泛滥了同时她也意识到那天的行为过当了。

乔芳音和吴德权一样,对于吴骏珂常年单身一人感到不安但再急切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明确。

见安静之前吴德权和她形容过安静,她也颇为满意,但那天鬼使神差端起了婆婆的架子来。

“你怎么找她谈?还没谈呢,人家就误认为你要甩钱给她威胁她离开我呢。”

吴骏珂拒绝的干脆。

“我怎么会?骏珂你妈妈我是出了名的和善好不好。”乔芳音觉得自己冤枉。

“是啊,我就奇怪了你平时也不这样啊!看电视剧还对门户芥蒂之类的事情嗤之以鼻,怎么那天就一副恶婆婆的样子挑三拣四的样子。”

乔芳音看看吴德权,好像是在等他否定吴骏珂的话。

出乎她的意料,吴德权点点头,示意那天的乔芳音和吴骏珂说的如出一辙。

乔芳音耍赖的笑了笑,和那天端庄严肃的她完全两个样子。

“这都要怪刘阿姨她们,说是第一次见儿媳妇,要拿出点样子来,你们也知道我缺少这方面经验。”

吴骏珂把笑憋着。“你那个三个牌搭子,刘阿姨是个儿子,这是和我凑不成一个好字了。关阿姨家倒是个女儿,可惜大我几岁,而且结婚了。张阿姨家也是个儿子。”

吴骏珂从果盘里拿着水果。

“自己是没希望了,就整天的给你推销她们家的侄女,外甥女。亲的推销完了,再来一轮表的。表的回了,巴不得把邻居家的二表妹都介绍给我。”

吴骏珂说着说着把自己逗乐了。“妈,刘关张人家桃园三结义。你这里也是刘关张改行开婚姻介绍所了。”

吴德权放声大笑。

乔芳音虽然笑的不及吴德权,但也开怀。

“你想想,如果那天你见的不是安静,是她们介绍的其中之一,这三个还会让你给未来儿媳妇下马威吗?”

“骏珂说的有道理。”吴德权补刀。

乔芳音瞪了吴德权一眼,心想这老头子立场有问题。

“儿子啊。这也不是坏事,你也可以因为这件事情对她更好一些嘛。”

明知乔芳音是在为自己开脱,但这个说词吴骏珂给九十九分,多给一分怕她自满。

吴骏珂哭笑不得。“你这是给我在出难题,婚都还没结呢,婆媳关系就出现裂痕了,以后怎么办?”

乔芳音听到吴骏珂说结婚两个字,喜笑颜开。“裂痕?哪有裂痕?只要你把儿媳妇给我娶进家门,我保准让你看到一个全世界最好的婆婆。”

“安静我是一定娶了,不过你得先拿点诚意出来。”

安静是个极度会自我保护的人,一旦受到威胁就把自己藏好了。在她和乔芳音的关系上,安静不会再主动迈出一步了。

吴骏珂求婚成功,但却没有告诉吴德权和乔芳音。他虽然知道这样做可能欠妥,不过他还是想迂回的让自己的母亲先向安静示好,主动靠近她。

“诚意?怎么拿?给她钱有没有用?”

严子惠和吴骏珂本是水到渠成,从小就在一起长大。乔芳音和严子惠也无需磨合之类的,相处就和一家人一样。所以乔芳音在对待儿媳妇的问题上真和白纸一样。

吴骏珂无奈。“妈,你儿子什么眼光,那些光是用钱就能打发的,我能看的上?”

被吴骏珂那么一说,乔芳音也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那怎么办?”乔芳音又把眼光投向吴德权。

“你别看我,我可识趣的很,一开年我就塞红包给我未来儿媳妇了。”吴德权觉得自己聪明。

吴德权的得意让乔芳音气不打一处来。她指着吴德权没好气的说;“都是你不好,你那天不会拦着我吗?”

乔芳音在拿他撒气,吴德权也不计较女人常有的不讲理。

“我哪敢啊?我的音音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是好的。”吴德权笑嘻嘻的看着乔芳音。

吴骏珂觉得冷。他佩服他的老父亲哄老婆的本事。一口一个音音,叫的他听不下去了,但对乔芳音受用的很。

乔芳音拍了吴德权一下。“老头子,就会说,也不帮着想想办法。”

“要不你再安排我们吃个饭,我跟她解释一下。”乔芳音憋了半天也只想到这个办法。

吴骏珂不敢再贸贸然答应了。“再看吧,实在不行结婚的事情就缓缓吧。”

“那怎么行,都老大不小了。我还等着抱孙子呢。”乔芳音和吴德权一样,恨不能立马把婚事办了。

事情还没谈完,吴骏珂接了个电话,说有急事离开了。

吴德权去书房陶冶情操写字去了。

留下乔芳音一人在客厅。

琴姐刚才在一边收拾,他们的对话她都听见了。看见乔芳音愁眉不展,准备劝上几句。

“太太,还在为骏珂的事情烦恼吗?”

“嗯。”

琴姐五十多岁,在吴家她是最资深的阿姨。原来她是照顾吴骏珂的爷爷和奶奶直到老人过世。

乔芳音一直当琴姐是自己人,吴家的事,琴姐也知道不少。

自打和安静吃饭回来后,乔芳音也和琴姐说过些。

“阿琴,子惠出事后。骏珂就一直一个人,这次说有女朋友,还说是要结婚的,我是真的开心。可是那天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好的一件事怎么就这样了。”

“我也没什么知识,说错了,你可别生气。”

“你说。”

琴姐虽然是个没大文化的人,可是说话一向节制有分寸,这就是为什么她能在吴家长久待下来的原因。

“我相信能让骏珂动心的女孩子一定不错,连先生也夸她好,所以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

乔芳音连连点头。“其实我也没操过这份心。”

“我儿子前两年也结婚了,头一次见我儿媳妇,我也说了不中听的话。”

乔芳音不相信。“怎么可能,你说话一向都捡好听的说,人也老实。”

琴姐难为情的笑了笑。“真的,不怕你笑话,我当时就觉得,我养了那么大的儿子以后就是别人的了。”

乔芳音暗问自己,有没有这样的想法。

“我儿媳妇,你见过的。很文静的女孩子,我当时嫌她话少,闷葫芦一个。”

琴姐以身说事。

“后来我看电视,有个心理专家说,这是潜意识敌意。婆媳嘛是天敌。”

乔芳音觉得有道理,但又有疑惑。“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我对子惠就没有这样的情绪?”

“这天底下有多少是像子惠和骏珂那样青梅竹马的?从小就在你眼皮子底下长大。你感觉不到会少一个儿子。而就算是子惠,你的心里也总有些小疙瘩的。”

琴姐看看乔芳音,她点点头。

确实在严子惠身上,乔芳音有很多挑剔。除了对琴姐抱怨以外,她对任何人都没有表露过,她只认为喜欢就好。

“骏珂这回的女朋友,你是开心,但多少觉得会分走你儿子。太太,你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琴姐将心比心。

乔芳音完全被琴姐说服。

“但我看你和你儿媳妇关系还不错呀。”

“儿子喜欢,。我和儿媳妇对着干不就是和儿子过不去嘛。何必让我儿子难做人。后来我把我嫁人时的金饰都溶了,给她打了对分量十足的龙凤镯,里面还有当年骏珂爷爷奶奶送我的项链呢。”琴姐似乎想起这根项链还有不舍。

“我呢,就和我儿媳妇说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过去的事情就当我老糊涂,翻篇了。我儿媳妇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

琴姐揣测到乔芳音肯定是不会效仿她的行为。“当然我们可不是大户人家,我就是个做保姆的,家庭条件也一般,有姑娘愿意跟着我儿子,我烧高香还来不及呢。”

乔芳音把琴姐的话记在了心里。

第九十八章 枯木逢春

老周在群里约大家吃饭。

王锚推说自己有约客户在先,要改天。

老周再三让王锚一定要来,称有事情宣布。

盛情难却,王锚只能答应。

老周早早就到餐厅,订了张圆桌。

安静比王锚和林博到的稍早些。

王锚让林博坐在他和安静的中间,故意和安静保持距离。

安静已经留意到王锚最近的反常,见了她和见鬼一样,不是躲开就是不见人。

菜都上齐了,老周端起杯子站了起来。

“我今天以茶代酒敬你们,都是我的恩人啊!”

老周的架势很正经。

“以茶代酒?你敬的不够诚心啊。”

林博从旁边拿起另一个空杯子,给老周重新倒上酒放在他面前。

老周自觉理亏,但又真的有不能喝酒的理由。“今天不能喝酒,一会儿还有正事。”

安静没有劝酒的习惯,况且她今天也打算滴酒不沾。

来餐厅前,她向吴骏珂报备了晚上和他们吃饭的事,吴骏珂答应的爽快,但唯一的一点就是不允许她喝酒。

老周以茶代酒正合安静的心意。不过老周今天的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样子,却不来上一点酒助兴,她倒觉得奇怪。

“什么正事?神秘兮兮的。”

老周的笑绽放的更灿烂。

“老周,我怎么觉得你笑的很怀春,而且还带着一丝猥琐。”林博喝着啤酒,细细研究老周的笑容。

被林博点拨了一番,安静和王锚也觉得老周笑容里大有乾坤。

老周竖了竖衣领。“我交了个女朋友。”

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宣布自己有女朋友了。羞怯和喜悦一阵阵的交替在他的脸上浮现。

“怎么认识的?”安静问。

“漂不漂亮,打几分?”林博问。

安静和林博同时抛出第一反应的问题。

老周有些腼腆,不知道从何开始回答。

“喂喂喂,老周!能别像个刚到青春期初恋的女生一样嘛,扭捏的我都辣眼睛了。现在给你块丝帕,你还要半遮面了是吗?问你问题,好好回答。”

安静对老周这造作的模样实在看不下去。

“Ann,是你认识的人。”老周卖起了关子。

“我认识?”

安静迅速展开他和老周共同的人际网。

“你速度够快的。这几个月觉得你忙翻了,原来工作生活两手抓。”林博调侃老周。

老周那种青春期的骚样还晕染在脸颊。“意外意外。也就是这两个星期的事情。”

安静的脑洞一旦被打开,光怪陆离的想法跑出来不少。她突然冒出一个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人选来。

“不会是岚姐吧?”

听到安静的答案,老周默念阿弥陀佛。还好他没在喝水,否则一定呛死。

“怎么可能,你这逻辑太跳脱了。”

“那是谁?我和你都认识的除了客户,不就是岚姐啊,林薇雨。”

安静一下子瞠目。老周知道她又瞎猜了。急忙阻止安静再往下说。

“不是,你猜的能不能靠谱点。”

“你到底要不要说,肠子都痒了。”安静两手臂交叠放在桌上,人泄了口气身子往下沉了一些表示不愿意再猜了。

“是阮清。”老周念到这名字时都觉得幸福。

安静刚才是瞠目,现在可是真的结舌了。“傅文深的助理?”

“嗯。”

林博和王锚没有直接接触过FINE DAYS的人,但他们来亿森开过几次会,也算打过几次照面。

虽印象不深,但依稀记得傅文深身边的助理是一个可以长时间停留在别人眼里的女人。

林博努力的回忆着阮清的样子“艳福不浅啊!”

老周从头到尾就只是笑。

“你这个人,挤牙膏的毛病就是改不了了是不是。一次性吐干净了行不行。怎么上手的?还要我们一句句的问吗?”

安静最烦这样的叙述方式。

老周哭笑不得的摇头,认为安静用词不当。“Ann你也是有文化的人,怎么能叫上手呢?完全可以用两情相悦啊,好事成双啊,对不对。”

安静发出“啧啧啧”嫌弃的声音。

“请给我们简短的介绍一下,你是如何和这位天使脸孔魔鬼身材的阮小姐,开始了这一段花前月下,双宿双栖的爱情故事?”

老周对安静的玩笑揶揄照单全收,当作一剂补药喝了下去。

“有一次偶遇,她刚见完客户,喝的有点多了。我送了她一段,之后我们就来往了几次,发现兴趣相投。”

林博还等着听,老周除了傻笑也不再往下说。

“然后呢?”林博催问老周。

“没了,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

林博觉得故事才开头就结束了,意犹未尽。

“对了!最重要的是,我的情况都告诉她了,她一点都不介意,还说钱可以一起赚。”老周仿佛又想起阮清说这话是的模样,他的感动又浮上心头。

不同于安静和林博的好奇,王锚表现的淡然。除了为老周开心,也有几抹愁绪。

王锚躲不开安静手上钻戒折射出的光耀。老周枯木逢春,枝头添新芽。王锚看他那样子都知道那是真爱的气味。

“我去下洗手间。”王锚拿着烟盒离开。

“等下是不是阮清要来?”安静看了几眼王锚的背影。

“你怎么知道?”老周还没来得及说,被安静抢了先。

“四个人吃饭。你又来的那么早,四个人的桌子你不坐,你订圆桌,现在你身边还多了个空位。再说了,那么高兴的事,你还以茶代酒,说一会儿有事,还不就是等会儿阮清来了,饭局散了,送她回家呀。”

安静的脑洞收缩到了正常范围。

“阮清说,想融入我的生活和工作。自从和余小曼结婚后,我的交友圈一再被她缩小。除了应酬客户,几乎都在家待着。所以你们又是我的同事又是我的朋友,我就想让阮清见见你们。”老周又道出自己另外的心思。

“那你早说啊,那么神秘。”

“我怕你对傅文深身边的人印象不好。”

“你想太多了。”安静虽然那么说,但回想起傅文深的那回鸿门宴隐约觉得胃部有些灼热感。

王锚回座没多久阮清到达餐厅门口,老周去接她进来。

老周给阮清一一做介绍。

阮清稍夹着生疏,但看的出她在努力的融入到他们中间。对于大家的话题,也都积极参与。

她时不时挽起老周的胳膊。欢声笑语中会把头轻靠着老周的肩头撒个娇,自然不显做作。

传菜的服务员又来上菜。

“我们的菜已经上齐了。”老周记得他点的菜都上完了。

“我刚才加的。”王锚说。

服务员把桌子最中间的菜向一边挪开些,双手用捧的把那盘子端上了桌子。

“避风塘炒蟹。”服务员报了菜名,转身离开。

安静看了看菜,看了看王锚。

“我刚才上厕所,见他们螃蟹不错,点了几只。”

三门的青蟹,公蟹肉多,母蟹黄肥下锅拉油后,加上蒜酥和面包糠翻炒。撒黑胡椒提味,干辣椒衬色出锅装盘,入口饱满,香气肆虐。

这是安静钟爱的美食。

王锚去店里后门口抽烟,正巧看见店家到货。专挑了几只肥的让厨房做了一盘炒蟹。

螃蟹虽然好吃,但这样做法在吃的同时面包糠和蒜酥会洒落的到处都是,要想吃的好看恐怕很难。阮清可能有些拘谨,始终没下筷。

安静就不同了,唯有美食不可辜负的她用筷子把螃蟹夹到碗里后,直接动手。反正她也不在乎,她在这几个人眼里的形象。

螃蟹的大蟹钳在烹制过程中已经被敲开裂缝,只要用手掰开,蟹腿肉几乎就能被完全取出。

安静沉浸在口腹之欲的世界里大快朵颐,没有功夫参与到他们的任何话题中,只是觉得他们聊的很畅快。

畅快到阮清开始喝起酒来。

老周要将护花使者一路做到底,始终滴酒不沾,阮清越喝越开。

王锚和林博也喝了不少。

安静花了不少时间啃完螃蟹,心满意足。

再看另外几个,阮清依在老周肩头。

王锚像是醉了,林博微醺。

安静觉得时间也不早了,老周秒懂她的意思,招呼人来买单。

安静抢着买单,老周都快和她急眼了,直到他把单买了,才心定。

老周和阮清恩爱的开车走了。

林博和王锚自然又是安静的责任了。

林博下车后,安静在他家楼下停了一会儿,见林博家的灯光亮起,才发动了车子。

王锚坐在副驾驶。眼睛闭着,头歪着,看着好像不甚酒力睡着的样子。

安静从林博家开出一段后,找了个路边的停车位,把车停好。

“别装了,知道你没醉。”

被安静拆穿,王锚也不能再睡着,但他还是要面子的,装作是被安静叫醒的。

他慢慢睁开眼睛。“是到了吗?”

安静忍不住笑了出来。“难道你不知道你演技很浮夸吗?”

王锚还是装作听不懂。

“那点酒,你还能醉?睡着了,你眼珠还在眼皮底下来回打转吗?”

安静打开车门。“你在车里等我一下。”

安静下车,王锚看她过马路,走进对面的便利店去了。

第九十九章 释怀

安静回到车里,从便利店的袋子里拿出一瓶喝的给王锚。

王锚拧开喝了几口。“你还记得啊。”

安静去便利店买的是以前王锚喝完酒喜欢喝的一种米浆类的饮料。

“有些事情忘不了的。”

王锚不做声,又拧开瓶盖喝了起来。

车里有些闷热。安静放下一些车窗,夜风徐徐吹来身感舒适。

“上次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对不起。”

王锚意外,思绪像是丢入洗衣机滚筒里的衣服一样来回翻滚不停。

“我承受不了你的对不起,你那天说的话没错。”王锚语气单纯,没有赌气的意思。

王锚和安静都沉默了。

两个人都有话要说,可都如鲠在喉。

“戒指很漂亮。”王锚打破寂静。

“谢谢。”

又是一阵失声。

安静向车窗外看了一阵。“谢谢。”

“你刚才说过谢谢了。”王锚心里不是滋味,夸安静钻戒好看他只是客套而已,她连谢两次这是不自觉的炫耀幸福吗?

安静看王锚的表情,知道他误会了。

“就像我记得你爱喝这饮料一样,你也不会忘记我爱吃螃蟹。你也一定还记得我说过,如果我爸出车祸的时候,超人能来救他那该多好。吴骏珂的二十多份礼物和卡片,你给了他不少参考吧?”

安静早就知道吴骏珂那天带她回老房子去,王锚功不可没。

王锚无奈的笑了。

“何必呢?”安静问。

王锚打从心底里不想让安静知道他做过的事。“其实我下了很大一步棋,就是在赌你知不知道我做了幕后英雄,然后感动到你,对我回心转意。这是战术。”

安静当王锚的话如空气。“和你刚才假装睡觉一样,浮夸。”

王锚最后几分装作的自然不见了。“如果我说,只要你开心就好,你会不会信?”

“我信。”安静毫不迟疑。

“你应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你有了好归宿。而我远远的看着就好。走的太近,毕竟我的心也是肉长的。”

安静想了一会儿,重新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

车停在王锚家楼下,路上谁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王锚放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开车小心。”

王锚关上车门,转身上楼。

安静这段时间一直内疚那天对王锚说的话过分了。

自从他们重遇后,情绪总在起起伏伏的回荡。

安静从怀念到淡漠,甚至失望。

而王锚的情绪更为复杂,从责怪到复燃演变到现在的自责和绞痛。

缘分让他们不期而遇,又总是擦肩而过。

王锚回到家,打开客厅的灯又跑去睡房。

睡房没有开灯,他站在窗边看着楼下。

安静的车还停在楼下没离开。

安静坐在车里,编辑了一条很长的微信给王锚:

在度假村,你说要我释怀。谢谢你,今天我彻底释怀了。在过去的几年里,我怪你,恨你。是因为我不想承认,这个世界没有人爱我。

我爸走了,我妈不要我,外婆嫌弃我,你是我生命中第一个让我清楚感觉到爱的人。可是当我知道连你也挑剔的我的时候,我奔溃了。看着你找我,我却躲起来,失踪,为了保护我脆弱的自尊心。

大半年前,你以一个情场浪子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说实话我是愤怒的。你连那一点美好的回忆都毁了。

我责怪你好久,甚至把我遇到好些的不顺都附加在你身上。现在想来当年发生的事情,对你何尝不是一种折磨。也许这就是我们之间的有缘无分。

谢谢你为我做了那么许多的事情。别再说什么赎罪,亏欠。我们互不相欠了好吗?别再为我做什么,我不希望你折磨自己。

谢谢你的爱。谢谢你让我知道,你还是我爱过的那个王锚,他不曾离开过。

当初因为爱,我们好聚。现在作为朋友,不愿散伙。我们都释怀吧,祝福彼此各自幸福。

安静发送了出去。

王锚在窗边看完,没有回复只字片语。

安静开车离开,王锚站在窗边一动不动。

……

王韵和吴德权,吴骏珂吃饭,反常的寡言少语。

王韵几乎没怎么吃。

“女儿啊,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吴德权一脸的操心。

“天气太闷,没什么胃口。”王韵满脑子都是井闻远各种打扮光鲜亮丽的样子。

王韵今天看到吴德权就有气,若不是他一直都不公开认她。她怎么会去招惹井闻远,也不至于现在她整天丢了魂一样。

“要不要喝绿豆汤?骏珂去点一下。”吴德权吩咐吴骏珂。

吴骏珂刚准备起身去包厢外点单,被王韵叫停。

“我不喝。”王韵语气不耐烦。

王韵看到吴骏珂也是气不打一出来。

“我还约了人,我先走了。”王韵背上包要走。

“坐下,你今天是怎么了?”吴德权端起在王韵面前少有的父亲架子。

王韵只能坐下,但表现的心浮气躁。

今天吴德权约他们吃饭,王韵迟到很久,来了之后一直虎这个脸,更别提笑容了。菜也不碰,话也不多。

“我还不能有事先走吗?”王韵态度继续往下走。

吴德权收起刚刚父亲的架子,陪笑说;“难的和爸爸吃个饭,别的事情缓缓。”

吴德权的主动示好没起到效果。

“下次再吃。”王韵从包里拿出手机低头划着。

吴骏珂冷眼旁观。

“不会是约了男朋友吧?”吴德权觉得在女儿的心目中,能排在父亲前面的只有男朋友了吧。

王韵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更是火急火燎。“我哪有什么男朋友!”

“那你陪爸爸吃完饭再走。和你朋友改天再约。”吴德权还保留着一些亲切。

王韵炸毛了。“有他陪你吃饭不就够了吗?我是谁啊?出了这道门,有人知道我是你女儿吗?你就一个儿子,让他陪你就足够了。”

吴德权的性子到极限了。“什么他他他的,哥哥不会叫了吗?”

“我妈就生了我一个女儿,我没哥哥!”

吴德权觉得王韵今天是中邪了,还是被人下蛊了。平时乖女儿的痕迹都被擦的干干净净。

王韵说完知道自己踩中了吴德权的雷区,醒过来些。但说出去的话已是覆水难收,只能想办法挽救,外加她觉得自己委屈,眼泪一下就大雨磅礴了起来。

吴德权刚想教训王韵,被她这样一哭也再开不了口说她什么。

吴骏珂看的明白,也不多话,他们父女之间的事情他不掺和。

“好了,是爸爸不好,爸爸口气重了。别哭,再哭眼睛中了,等会儿见男朋友可不漂亮了。”

吴德权毕竟不是资深的严父,几句话就原形毕露了。

“我没男朋友!”王韵像是被冤枉了,哭的更大声了。

“好,没有,没有!”吴德权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你高兴了就让我陪你吃个饭,平时当我是陌生人一样。不要说哥哥了,我到底有爸爸吗?”

王韵虽然还在责怪吴德权,但态度已经软了下来。

吴德权叹气,心里当然觉得亏欠王韵,不是滋味。

王韵觉得差不多了,一直耍性子对她也没好处,她的父亲不会因为她哭闹或是叫委屈就公开她的身份的。

她抹了抹眼泪。“我今天心情不好,我先走了。”

吴德权没有再阻拦。

吴骏珂给吴德权点了壶浓茶。

“哎,憋久了,终于还是发作了。”

吴德权一直都知道王韵心里的疙瘩,但她很少表达出来。所以吴德权在其他方面对王韵几乎到了溺爱的地步了。

王韵今天这样一来,他觉得心酸。

不过这样一来对吴骏珂倒是个好机会。“如果从来就没有憋着呢?”

吴德权不明白吴骏珂在说什么。“这话怎么说?”

“井闻远和她一伙的。”吴骏珂的话简单明了。

吴骏珂的话简短,但吴德权不疑有他,对他的话完全相信。他知道他的儿子一定是有证有据才会这样说。

吴德权眼珠来回横扫,心生不妙的猜测。

吴骏珂知道他的父亲在想什么。

“现在还不能确定,井闻远是找你在先,还是他们联手在前。不过无论怎么样,井闻远要的无外乎和物质有关。而她求的是什么,不用我说大家都明白的。”

吴骏珂给吴德权沏着茶。

吴德权拿着茶杯斟酌起来。“他们两个就只是联手?”

吴德权毕竟是个老江湖,不用吴骏珂说的太详细,他也能一点就通。

“那你就要问他们了。”

吴骏珂不想从他嘴里说出太多王韵的事情,毕竟她是吴德权的女儿。既然他的父亲不愿意见他们之间有太多的撕扯,他也不想见吴德权难受。

“好了,不想那么多了。我现在只想退休了。”

吴德权这一句退休饱含的意思不简单。

“和安静怎么样了?”吴德权问。

“很好啊。”

“那你怎么不和你妈说实话?害的她瞎担心,真以为她棒打鸳鸯了。”

“那你回去多哄哄你老婆,下回别再气到我老婆了。”

吴骏珂的话让吴德权暂时扫去刚才王韵留下的阴霾。他的眼里儿子才是他最得意的。

第一百章 至亲至爱

安静见完客户打算松弛一下最近各种的紧张,所以偷个懒不回公司,奔着商场去了。

工作日的下午,安静坐在长沙发凳上试鞋感觉悠闲。一线大牌的店里,客流是被控制的。一对一的服务模式,让超出客流量的客人只能在店外排队等候进场。

安静来回试着两双高跟鞋,一直在犹豫纠结选哪双。

她抬头望着一旁的店员。“你说我穿哪双好看?”

店员微笑,态度亲切。“各有千秋,黑色这双经典百搭,五厘米的高度,长时间的行走站立也不会太有疲劳感。红色的这双是今天刚到的新款,这季的限量款。每个尺码只有一双。”

安静又低头看,两只脚上各穿着一黑一红两只鞋。

店员弯下腰拿另外两只鞋往安静这边放。“你要不两双鞋各再上脚试试,黑色的这双,你的尺码也只剩最后一双了。”

店员的销售技巧简单粗暴。她抓住女人们通常都有的弱点,“限量“,“最后一双”,往往都不会无功而返。

“两双都给我包起来吧。”

安静对这样的销售技巧颇感无奈,既觉得没有专业含量但挡不住喜欢,也只能刷卡买单。

店员蹲下,当心仔细着的把鞋放回鞋盒里。

收款处的隔间里,还有别的客人在买单,安静在外面的沙发上坐着等。

安静专心的低头划手机。

“小安。”

安静感觉好像有人在叫她,她抬头看,是乔芳音。

安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心里踌蹴。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

对乔芳音应该用什么称呼呢?阿姨,会不会被认为在套近乎?如果叫董事长夫人呢?也不行!太做作了吧。安静开不了口。

“你们认识吗?”乔芳音身边还有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女人。

“这是骏珂的女朋友。”乔芳音介绍。

乔芳音身边的女人像看出土文物一样的打量着安静。

安静被乔芳音的话震到,在介绍她身份的时候,乔芳音居然那么大方不闪躲。

“小姐,你可以进去买单了。”店员提醒安静。

“不好意思,我先买一下单。”

安静向乔芳音打招呼。

安静走进买单的小隔间,乔芳音坐在隔间外等着。那女人就贴着隔间门口站着。“小姐,你购买的是两双鞋,一共两万三。请问怎么支付?”

“刷卡。”

安静买完单提着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乔芳音看出安静的无所适从,主动说:“小安,和我们一起喝个下午茶。”

乔芳音的态度虽然温和,但却没有留给安静拒绝的空间。

……

安静的双手在桌子下面来回掰扯,她很紧张。她宁愿和许云云来一场尔虞我诈的厮杀,也好过这快要窒息的局面。

“你们家骏珂那么多年都是一个人,我们这些做阿姨的都给他介绍了多少女孩子了,一个都看不中。看来这个安小姐肯定是有过人之处。”乔芳音身边的女人先开口了。

安静冒出许多问号。阿姨?亲阿姨吗?听吴骏珂说乔芳音是独生女,哪里来的阿姨?这阿姨来者不善的样子。现在是什么情况,二对一吗?

乔芳音放下手中的杯碟。“刘秀啊,我家骏珂看中的还能差?”

乔芳音今天的态度一直让安静觉得暧昧。像绵里针,但眉宇却又是温婉。

“小安,这是刘阿姨,我的朋友,骏珂一直称呼她为刘阿姨。”乔芳音向安静介绍她身边的女人。

刘秀,这名字很有时代感啊!安静暗自吐槽。

“刘阿姨好。”

刘秀就是被吴骏珂称为刘关张其中的刘,乔芳音的牌搭子之一。刘秀一直想把自己的侄女和吴骏珂凑成对,可惜未果。这如今面前横空出世一个女朋友来,她看着格外别扭。

“芳音,我早就说你家骏珂是暖男了。你看多会宝贝女朋友。自在的逛街买东西。”

安静听完这句,不想叫这女人刘阿姨,倒是想称一声容嬷嬷,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乔芳音不以为然的笑笑。“女朋友自然是要宝贝的。男人宠着女人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再说我们小安也是很本事的,在亿森是业务经理,两双鞋算的了什么。”

安静心中冒出一个大大的惊叹号!什么!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小安”这四个字像是夹在两面对立的镜子中间,来回倒映,无限延伸。她刚想开心,又劝自己等等。

刘秀的脸抽搐了一下又马上转变回来。“那是。只要别宠坏了就可以。”

“只要我儿子喜欢,宠坏了又怎么样?”乔芳音看看安静。

安静心中大叫一声:我靠!这什么路子!她再次悬崖勒马的拉扯住自己喜悦的心情。告诫自己先探清虚实。

刘秀面露尴尬,笑也是通过硬挤才能保持住。

乔芳音看了下手表。“刘秀,你不是约了人打牌嘛,时间差不多了。”

刘秀知道乔芳音在赶她走,难免不痛快,但又不能得罪她。

“你不提醒我,我都忘记了,我先走了改天再约啊。”刘秀识相的走了。

乔芳音看着刘秀走远,消失在餐厅里。“这次终于可以死心了,老是想着把侄女塞给我们骏珂。推都推不掉。”

安静努力的找着合适的表情。

“小安啊,上次伤心坏了吧,都怪我不好乱说话。”

琴姐的话给了乔芳音很大的触动,只要儿子开心,作为母亲退让几步又怎么样。

乔芳音婉转的给安静赔不是,她受宠若惊。“是我不好,没把事情都告诉骏珂。那天就这样走了,特别没礼貌。”

乔芳音笑了,很和蔼。

安静看着她的笑容,在阳光的铺撒下特别好看,令她为之着迷。安静上一次见到这样的笑容,是在她母亲的脸上。

“今天跟我回家吃饭好不好?我们把吴骏和他爸都叫回家。”乔芳音提议。

安静点头。她答应完才惊觉自己都没有考虑就同意了。感觉自己的智商告急,给个糖吃就被会骗走了。

“楼下有个超市,我们一起去逛一下,挑些你爱吃的,等会儿回去让阿姨做。”乔芳音连连示好。

……

吴骏珂接到乔芳音的电话,正在和下属开会。

听到乔芳音要把安静带回家,立刻冲去吴德权的办公室,像绑匪一样拉着吴德权回家。

一进门,吴骏珂见客厅没人,猜想在楼上乔芳音的睡房,便上楼去找,也没有人。像无头苍蝇一样返回楼下。

吴德权站在楼梯边。“在厨房。”

吴骏珂走去厨房。

乔芳音坐在厨房的中岛边,端着咖啡杯和安静闲话家常。

安静炒着菜,热火朝天。琴姐在一旁打着下手,时不时插上几句话。

吴德权走到他身边,拍了拍吴骏珂的背。“儿子,我老婆做的还不错吧?”

吴骏珂的心尘埃落定。“一会儿尝尝我老婆的手艺,比你老婆强多了。”

“好,我去洗手,等着。”吴德权大悦,他抱孙子的日子指日可待了。他去洗完手连什么时候能开饭都不知道,就坐在餐桌边等着。

吴德权趁着开饭前的空档,自说自话的就开始规划起吴骏珂和安静的喜宴要订在哪家酒店里。他觉得前不久老林的儿子大婚,喜帖上的“囍”字不够大气,这回他儿子结婚,“囍”字要烫金了才好。

他见还没开饭,接着构思吴骏珂的婚礼。司仪是不是得请个名嘴或是明星?吴德权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不能让这些人抢了风头去。

婚礼光是喜糖肯定不够,还要派喜饼。还有当下年轻人都流行婚礼送伴手礼,又该送些什么好?吴德权又是犯愁又是想的心欢喜。

还有长辈致辞,他是不是现在就该动笔起草稿了。

吴德权在纠结到婚礼抽奖该准备哪些礼品的时候开饭了,他真怕再不开饭,他连孙子孙女的名字都要想好了。

安静手脚麻利的切配炒菜,乔芳音舒了口气,觉得吴骏珂以后算是有人照顾了。

在和安静的聊天过程中,乔芳音对她的好感直线上升。吃着安静炒的菜,看吴骏珂和她两人并肩坐着,她的嘴里嚼着的饭更香甜了。

吴德权一开饭,含蓄的问着他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摆酒。可是这两个,尤其是他儿子眼睛就只有安静一个人,旁若无人,好像都没听见的样子。这老头一着急,放下碗筷挑明了问。

安静害羞看着吴骏珂。

吴骏珂利索回答“明天就办。”

吴德权当然知道不可能,但也高兴坏了。

安静在桌子底下踢了吴骏珂一脚,怪他不正经的信口开河。

就这样,安静以吴家未来儿媳妇的身份在吴家其乐融融的吃完了第一次晚餐。

吃完饭,乔芳音拉着安静的手上楼。

乔芳音关起房门,让安静先坐一会儿。

她走进房间里的衣帽间里。

这睡房是间套房。被镂空的中式隔断隔成一大一小两边。小的一半放着一张两米X两米的床,床两边各一个床头柜。床尾放着一张牛皮包面的长凳。

大的那一半是个书房,写字台,书柜,还有一架古筝。整个套房风格雅致。

乔芳音拿着一个宽扁的首饰盒从衣帽间走了出来,见安静还站在,拉过她的手在床尾的长凳上坐下。

第一百零一章 珍贵的家常

她打开首饰盒,把安静的手向上摊开,把盒子放在她的手掌上。首饰盒里是一条红宝石项链,款式很有年代感。

“这是我外婆的项链,传给了我母亲,我结婚的时候,我母亲传给了我,现在我把她给你。”

安静当然不收。“这我不能要。”

“我没有女儿,就骏珂一个儿子,我不给你给谁啊?”

乔芳音原本想到结婚那天才把这条项链拿出来送给安静,但今天她太喜欢这孩子了。

安静把首饰盒放在长凳上,还是没有要收下的意思。

乔芳音用两只拉起安静的手,捂在手心里。“骏珂的钻戒你都收下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安,骏珂之前的事情你知道吗?”乔芳音心翼翼的问。

“嗯,我知道。”安静对这事有些疙瘩。

“子惠走了之后,我和骏珂的父亲都觉得他这辈子在感情上会一直沉寂下去。我们都很担心,但怕会碰到他的伤口,所以我们都避之不谈,连旁敲侧击都很心。”

乔芳音一直用双手窝着安静的手,没有放开。

乔芳音手掌柔软,手的温度像是从心头传递出来的。安静觉得自己有些贪恋乔芳音的手。但听到她描述吴骏珂为了严子惠这般寂寥,隐隐不爽。

安静和吴骏珂不同。吴骏珂把他对王锚的纠结和介意总是不加修饰的表现出来。但安静把对严子惠的介怀埋藏在心里。

“德权也有告诉我,骏珂似乎有动静了。但却迟迟不见他自己证实。前不久他回来,他有女朋友了而且会结婚。我和他爸别提多开心了。提着的心也落地了。骏珂和我们提起你的时候,神情喜悦,我看的出他很爱你。因为只有足够爱你,他才会迈开脚步从过去走出来。”

乔芳音着着有觉得安静的出现让她欣慰。

“安啊,你可别笑话我。我看到骏珂那么爱你,心里觉得儿子要被你带走了。所以第一次见你,我好像是在亮出身份告诉你,我是骏珂的母亲,我是你的婆婆。现在想来,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安静觉得乔芳音越来越亲近。

“骏珂把你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我心疼坏了,如果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女儿,该被我宝贝成什么样子了,怎么舍得让你吃苦。”

乔芳音放开一只手来摸了摸安静的头。

安静毫无准备,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捂出了热泪盈眶。

乔芳音眼角也泛起了泪光。“后来啊,我就想啊,你从没有在妈妈身边长大,受了不少委屈,而且她也很早就走了。我要对你更好,这样我就会多一个女儿。”

乔芳音的话如同化骨绵掌,安静仿佛听见自己的骨头一根根酥到化掉的声音,

从长凳拿起首饰盒,乔芳音又把它递到了安静的手里。“你当作妈妈给你出嫁的嫁妆,收下吧。”

安静与泪点的博弈宣告失败。轻微眨了下眼睛,眼泪像一弯清澈的溪流淌在脸上。

乔芳音看安静眼泪流不停,着急了起来。“是不是我又错话了,提到你妈妈了让你伤心了?”

安静一边摇头,一边抹掉眼泪语带哽咽。“没有,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过。”

“看来骏珂还对你不够好。”乔芳音放下心来。

“那不一样的。”安静很难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安静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泪水。

“收下好不好?”

“谢谢。”安静收下了乔芳音给的项链。

安静的五味杂陈还没有退散,看着手中拿着的首饰盒,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觉得自己不争气,一个劲的哭个屁啊,但又控制不住。

乔芳音看她哭的伤心,急中生智。“安,我告诉你,我游泳游的可好了,什么姿势都会。我每天在泳池里起码就要游上一个多时,你看我这身材都是靠游泳维持的。你会不会游泳?”

安静泪眼迷蒙的点头。“会,可是游的不好,只会狗刨。骏珂我游的太难看了,冷不防下水一定会抽筋淹死。”

乔芳音想哄安静开心,反倒先被安静的话乐的花开鲜艳。

咯吱笑了一会儿,乔芳音继续:“我们婆媳首先就攻破了世界上最难让老公和儿子回答的问题,老婆和老妈同时掉进河里先救谁。在我这里,别骏珂了,我分分钟就把你先救起来了。”

安静破涕为笑,这脸上泪水还未干透,好一卷东边日出西边雨的画色。

她想,乔芳音和吴骏珂果然是母子,出的话一模一样,这样真好。

……

乔芳音把安静带进房间话。

吴骏珂和吴德权在书房聊上没几句就觉得心神不定。他找借口去楼下拿喝的,从书房出来。

吴德权左等右等吴骏珂没回来,觉得奇怪,走出书房看看。

吴德权从三楼书房往下走,看见吴骏珂在二楼乔芳音的卧室门口站着。

没错,吴骏珂在偷听。他的耳朵都快贴到门板上了,可惜还听不清楚里面在什么。他抱怨,家里又不是保密局,也不是ktv,隔音做的那么好干什么。

吴德权蹑手蹑脚的走到吴骏珂身后,朝他肩膀拍了一下。

吴骏珂全神贯注的在偷听,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子,他被吓到。转过身去,原来是自己的老父亲站在后面。

吴德权笑的还有些顽皮。“我的儿子啊,长那么大我才知道你还会偷听啊!这么不敲门进去,听的不是更清楚。”

虽然是自己的父亲,但被他抓个现行吴骏珂还是有些害臊。“我没偷听,我去楼下拿喝的想问我妈和安静要不要喝东西。”

吴德权觉得儿子编瞎话的功夫及不上他工作能力的万分之一。但儿子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他看吴骏珂什么都是好的,现在眼看就要结婚了,更是让他满意的不得了。

乔芳音卧室门开了,她和安静走出来。

吴骏珂见两人眼睛都红红的,尤其是安静红的更是厉害些,他怕不会是婆媳俩在里面厮杀过一番了吧。

但他又眼尖的看到安静手上拿的首饰盒,他记得他见过这东西,是乔芳音的。他时候乔芳音这是她给未来儿媳妇的,他和严子惠订婚的时候,乔芳音都不曾拿出来。现在却已经在安静手上了。

乔芳音又拉起安静的手。“把你老婆还给你,瞧把你急了,我还能吃了她吗?”

吴骏珂抓过安静的手。“我哪里急了。”

“不急,你们两父子怎么在我门口站着?”

“是你儿子一个人站的,我可没有,我刚巧路过。”吴德权表明自己清白的同时,完全暴露了吴骏珂在房门外偷听的事实。

如果吴德权不是吴骏珂的父亲,他到是真的为会了他不讲义气而瞪他一眼。

“不早了,和安回去早点休息吧。”其实乔芳音是想留他们下来住,家里就他们两个空落落的,但又怕安静还在生疏中,不喜欢。她打消这个念头,反正来日方长。

吴德权马上接着乔芳音的话:“嗯,早点休息,别让我的孙子孙女等太久了。”

安静如何回答都不对,干脆不话。

吴骏珂抓着安静的手用力的紧了紧,一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马上回家努力的样子。“好,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吴德权和乔芳音把他们送到车库,看着他们上车。

安静看吴德权的嘴角一晚上没下垂过,担心他会不会抽筋。

乔芳音站在副驾驶的门边,头往里探了些。“安,工作不忙的时候,我们一起去逛街好不好?”

安静那能听到逛街两个字啊。“好!”

吴骏珂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女人,宠爱的笑容,无奈的摇头。

车子发动,乔芳音不忘再嘱咐几句。“路上心,开车慢点,多回家吃饭。”

好家常的关照和关心,安静却听着觉得弥足珍贵。

车开出一些距离,吴德权和乔芳音人影渐远。

安静打开一直抱在怀里的首饰盒来看。她也不和吴骏珂话。

吴骏珂开车,时不时看她几眼。弄不懂安静是怎么了,好像变成了花痴一样,看着项链傻傻的笑。

“傻姑娘,控制一下,不认识你的人,还以为你有多贪财呢,别把口水滴到项链上。”

安静被吴骏珂嘲笑也不在意。“现在这是我的了,我爱怎么滴就怎么滴。”

“难怪我觉得你每天晚上对着我都是虎视眈眈,馋涎欲滴的,原来你越是喜欢的,就爱把口水往上流啊。”

“切~”安静发出不以为然的声音。

路口红灯,吴骏珂停下车,忍不住凑近过去亲了安静一口。

安静用手背抹着脸,嫌弃的样子。“都是口水。”

“让你感受一下,我对你的馋涎欲滴。”吴骏珂没正经的样子。

“你们家的遗传基因真是强大。你看你爸平时在公司,那威严,那气势磅礴,可是今天我算是见识了你爸的另一面了。再看你的两副面孔,就不奇怪了。”

安静确实觉得吴德权今天亲切的就像邻居家的叔叔一样。没有平日公司里那个商场上老奸巨猾的味道。

今天吴德权是吴骏珂和蔼可亲的爸爸,不是亿森的董事长。

回到家安静脱了鞋就跑回房间还把房间门反锁上了。

吴骏珂脱完鞋走到卧室门外想开门进去,发现把手拧不动了,他再试了几下,确定是被反锁了。“你锁门干什么?”

安静走到门口隔着门悄声:“我要把项链藏起来,万一偷入室盗窃偷走了怎么办。”

吴骏珂隔门都觉得安静傻的可爱。“我又不是偷,你藏你的,把我锁在外面干什么?”

“你先忙你的去吧,我一会儿就好。”安静还是没打开门

吴骏珂听见脚步走开的声音。

安静从卧室走出来,吴骏珂面对客厅的落地窗站着。

他好像在想事情,很投入,没有发现安静从房间出来。

安静走到他身后,柔柔的贴靠着吴骏珂的背上,两只手从他左右侧由下往上的搭放在他胸口。

安静很少这样主动的柔情万种。

吴骏珂想转过身来抱她,安静不让。

“别转过来,就这样。”

“为什么?”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会不会更突然的就走了?”

“你胡什么!”吴骏珂反应颇大。

他顾不得安静爱怎么样的抱着,转过身来把她拥在怀里。“看着我。”

“不看。”安静把脸结实的埋在吴骏珂的胸膛里。

“为什么不看?”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被下了诅咒,或是命数就该独孤。今天和你家里人一起吃饭,这样的家常便饭对我来遥不可及。晚饭后你妈妈把她的嫁妆都给了我,还了好多窝心的话。我觉得好享受,但又觉得不真实,像梦一样的。我到现在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吴骏珂听着觉得心疼,他的双手把安静箍到不能再紧了。

“你妈妈她会对我好的,这样她就多一个女儿了,你我能把这话当真吗?如果我当真了,是不是会显得我特别自不量力啊?”安静问的像一只在地上觅食,胆的麻雀一样。

“当然能,我妈可是把她的嫁妆都给你了。我从没见她拿出来过。你看你平时那么自信,现在怎么全不见了?”

吴骏珂虽然没有明,但安静领会了其中的意思。乔芳音连严子惠都不曾赠与,而今天乔芳音却送给了她。安静在这一刻觉得自己有胜出一局,她欣喜但有觉得这样会不会太罪恶了。

“这和自信无关。感情和工作不同,不是努力就会有的。”安静又略显无奈。

“要努力的感情都不是真的,以后你只要负责享受就好。”

吴骏珂的臂弯好像襁褓,让安静觉得踏实。她用脸蹭了蹭吴骏珂的胸口。“你心跳的怎么那么快?”

“因为你在我怀里。”

“你的怀里我能一直待下去吗?”安静对安全感的需求无穷无尽。

“当然能。”吴骏珂的强烈语气像是在发誓一样。

“你现在能抬头看看我吗?”吴骏珂问。

“不能。”安静的脑袋抵着吴骏珂的胸口摇头。

“为什么?”吴骏珂想看此时安静的脸是否如胭脂醉那样好看。

“因为开心和幸福太重了,压的我没有办法抬头。”

“傻瓜。”吴骏珂捧起安静的脸,两人额头贴在一起。如果有人在他们身边,一定会被他们甜到齁死。

他们就这样抱着,仿佛这一刻的时光像是买了游戏里的双倍稀有物品掉落卡,一切美好翻倍。

茶几上吴骏珂的手机被调成静音,屏幕朝下放着隔着玻璃桌面透出一闪闪的亮光。

吴骏珂把头转向另一边,对这闪烁的亮光视而不见,当下除了安静他什么都不想管。

第一百零二章 云计划

许云云穿一套纯棉的居家服,素面朝天,摘掉隐形眼镜带上框架的近视眼镜盘腿坐在沙发上。

只咬了几口的苹果放在沙发扶手边的桌子上。盘起的腿上放着电脑。她看着屏幕神情凝重,但中间又搅拌加入惊喜。

许云云的电脑里有个文件夹。文件夹里有很多份资料,她把这几份资料反复来回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个文件夹里的东西是从吴骏祥电脑里资料备份回来后根据里面的内容,她自己再进一步调查深究后得到的结论。

许云云不仅得到她想要的东西,更意外发现了吴德智父子俩的死证。

最初吴德权宣布她和安静竞选业务部总经理的位子时,她真的只看见表面的那些浅显东西。

但不多久她就发现,这中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吴德权看似是在教训监守自盗的侄子,想出了这个法子给吴骏祥做规矩,但内里却是吴德权在深度清理门户。

吴德智觊觎亿森最高决策人的位子。而其实亿森的接班人,从来就只有一个,吴骏珂。

安静很明显就是吴德权那边的人。所以吴德权才安排安静和外面收购来的公司合并成为一组。

从一开始她彻底处在下风,她还卯足了劲和安静斗。原来她自己才是真正的炮灰,陪葬品。这根本不是一场比赛,而只是早就注定了结局的游戏。

许云云意识到这一切后,她还是不甘心就这样输给安静。虽然是困兽斗,但她要翻转她的结局,她绝不允许自己惨败。

许云云曾在家里画过无数张人物关系图,写过几百条可能也许,终于理出一条她觉得最合理的亿森当前形势。

许云云用一句话就能概括。吴德权现在做的一切就是为他儿子在铺路,把吴德智两父子铲平了,才能让吴骏珂全票通过接过他的位子。

她在吴德智这边她做什么都是徒劳,更甚至就是罪过。要挽回她自己的局面,首先要金蝉脱壳,从里外不是人的困境里全身而退出来。

然后马上投成于吴骏珂,在他接过董事长的位子前好好表现才是真谛。

许云云最初的想法和目标都只集中在吴骏祥,他向来做事就手脚不干净,而且张扬的个性容易暴露出他的秘密,按照这个方向追查下去一定有收获。

到时候她就可以拿着这些罪证去吴骏珂面前邀功,即便这些东西对吴骏珂上位没实质的用处,但用来向吴骏珂表明她的立场总是派的上用场的。

于是她开始细心计划。

在那之后,天生的敏锐,帮了她。让她无意中察觉到王韵的不寻常,又顺藤摸瓜的牵出井闻远来。

天赐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和他们联手,许云云最真实的目的,是想用一次次的挫败甚至陷害安静,让吴骏珂和吴德权觉得安静不够力道,可以当无用而弃之。

可是安静神乎其神几次都化险为夷,让许云云即刻停止了她的行动。她觉得会适得其反,会将安静的能耐放大不少。她还是按照她原来的计划走就好。至于安静,留着以后再收拾。

许云云在得手吴骏祥电脑里的资料后,她本打算立刻就找吴骏珂去,上供了她手上的东西。但她一贯谨慎,在被喜悦冲昏头脑的十几分钟后,她收拾起不属于她的泛滥情绪。她仔细的研究了几天。她认为还有深挖的价值,她用不明了的方式及手段托了很多人去打听,然后查证。

她感叹皇天不负有心人真是句恒古不变的真理。

握有这份东西在手,许云云的计划又丰满了起来。

许云云正把安静这个眼中钉又重新摆回她的计划里的时候,舒黎提着大包包在她家门外敲门。

许云云把电脑放回睡房后,悠哉的去开门。

舒黎进门把手上的东西往门口玄关地上一放。“你在干什么呀,那么长时间才来开门?”

许云云现在正是神清气爽。飘飘欲仙的感觉都能腾云驾雾了。她蹲下翻看舒黎都拿了些什么来。

舒黎看出许云云今天心情不错。“表姐,我最近很低调,表现不错吧?骏祥的爸爸还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这回事啊?”

“没再提。”许云云见袋子里基本都是水果,提起两个袋子走去厨房。

舒黎屁颠屁颠的跟在她后面。“那我和骏祥能不能成?”

“你心急什么,才多久,怎么又开始了。”许云云从袋子里拿出两个苹果。

她开着水龙头洗苹果,想起刚才还有大半个苹果忘记吃了现在一定是氧化了。接着又连锁的想起那是因为她看电脑里的文件太专注了才忘记吃。最后眼前浮现出安静抱着纸箱离开亿森,她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许云云的晴空万里感染到舒黎也莫名的雀跃了起来。

不过舒黎一开心,就容易嘴上不把门。“我也就是问问。表姐,如果我怀孕了,你他爸爸能同意吗?”

舒黎这一问把许云云吓的手一抖,手上的苹果滑落到水池里。“你怀孕了?”

舒黎笑的像二傻子似的没心没肺。“没有,我是如果。”

许云云真想弯起指关节在舒黎的脑门上敲上几下,心脏病都快被她吓出来,幸好是虚惊一场。

“你自己还是像个孩子一样,你还怀什么孕。”

舒黎嘟起嘴。“我脑子是不好用,可是我发育的很好啊!”

“你这不是废话,你都几岁了,还发育不好?”

“啊呀,我的意思是怀孕又不靠脑子。”

许云云看着舒黎觉得这话是没错,可是这绕来绕去的这是哪跟哪啊?

“你现在不能怀孕!”许云云赶忙的给舒黎拧紧发条。

“为什么不能啊,年纪大的人不都喜欢抱孙子吗?万一我怀孕,他爸爸觉得高兴,就母凭子贵了呢?”

舒黎觉得顺理成章,许云云看来是异想天开。“他要是想抱孙子,十七八个都能抱上了,哪里还轮得到你?”

“又不是每个女人都愿意给骏祥生孩子。”

许云云觉得舒黎最近有些长进,口才好了不少。

“对,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愿意。但一定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愿意。”

舒黎的进步在许云云眼里才几斤几两,掐灭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舒黎顶不上嘴,在一旁独自郁闷。

“我警告你,你别乱来。胡乱搞出事情来,吃苦头的可是你自己。”

再怎么,舒黎毕竟是她表妹,就算她极其不喜欢金花,可是舅舅对她还不错。

等事情完结了,许云云还是会替舒黎铺一条好路,但是这傻丫头一根筋到底,许云云实在堪忧。

舒黎闷声不响,对许云云的话不搭理。

许云云又去翻袋子看看里面还有别的什么水果。她在最底下拿出一盒东西来。

许云云看着盒子,弹眼落睛。居然是“计划生育用品”。明明看着是像刚买来,但外面的塑封包装已经被拆去。

舒黎看到一把抢了过去。“你干嘛翻我东西呀。”

“你搞什么鬼?”

许云云觉得舒黎奇怪。又不是大姑娘,况且舒黎也不是什么守旧的人。被她看见这东西反应那么夸张一定有古怪。

“我……我……什么搞鬼。”舒黎紧张的话都不利索。她把手里的东西往背后一藏。

舒黎的语无伦次和紧张的肢体语言更加让许云云确定这盒东西有问题。

许云云摊开手。“把东西给我。”

舒黎慌张的:“你又没有男朋友,用不着这个。”

许云云觉得这个理由,她倒是反驳不了,不过她也不把这话当回事。“拿来。”

舒黎见许云云的表情有变化了,她急的更口无遮拦了。“表姐,你要是喜欢,我下次给你买新的。这盒配不上你。”

“我就喜欢你这盒,拿来!”许云云回答完,觉得这段对话甚是奇怪。

舒黎手还是背在后面,但再也想不出理由来了。

许云云三两步走到舒黎背后,把她手里东西拿过来看。

盒子看上去并无异样。她打开盒子,倒出里面的东西放在厨房的大理石台面上看。

看来看去,也没发现不对。许云云想,难道真的是舒黎害臊吗?

再看舒黎的脸还是一阵阵红和紧张,她又反复看了一遍,还是没看出异端来。

许云云认为是自己太过敏感了。既然没什么,就准备把这台面上的东西再装回盒子里去。

她把台面上的散乱的东西规整了一下拿起,她一个个装回盒子里去。

许云云想到她手里拿着的这些东西是舒黎和吴骏祥一起用的,就觉得不出的怪异。

许云云放回一两个后,觉得手感奇怪。她仔细的用手捏了捏,凑近的看了看,看不清楚。想起刚才把框架眼镜摘了,她走回客厅拿眼镜。

舒黎知道她又要倒霉了,准备溜走。只是刚走出厨房门,就被许云云看见。

“站住,在那里站好了。”许云云喝止住舒黎。

许云云带上眼镜仔仔细细的看了个清楚,每个独立包装上,都被扎了好多肉眼看不见的洞,针眼大。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见。

舒黎果真就不敢动了,靠着墙站着,像被罚站的孩子。

“这是什么?”

舒黎觉得硬拗不出道理了,只能来软的。她嬉皮笑脸。“表姐,我想看看电视剧演的是不是真的,扎了洞这东西还管不管用。”

许云云脸上大写了个服字。“你少看看这些恶趣味的电视剧!”

“哦,我知道了。”舒黎目前只能听话。

舒黎见许云云不出声,又准备开溜。“表姐,我先走了。”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随便弄大你的肚子,我就保证你一辈子嫁不进吴家!”

许云云的警告对舒黎当然起的了作用,舒黎嘴巴一撅,头一低,灰头土脸的走了。

第一百零三章 步步为营

最近井闻远常常往护理医院跑,去病房只是假模假样的晃上一圈,待上一小会儿。然后长时间逗留在护士台和护士们聊天。

井闻远的穿着和行头自然是不用多说了,总是挑体面讲究的穿和戴。他每次去,不是给护士们带些吃的喝的就是把自己出差带回来的礼物送给她们。丝巾香水,大牌的钥匙扣小摆设,礼物变着花样的送。很是慷慨。

几次三番之后,有些护士还会托他在从国外捎带些东西回来,他也不拒绝。也开始不乏有人拐弯抹角的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问题。

潘未桑自从被秋季耀当众训斥又放了大假回来后,享受的待遇大不如之前了。秋叶景的身影从这层的完全消失。

护士长首当其冲的还以颜色。在过去,一个月潘未桑才轮到没几次的夜班,现在也被正常排班了。

大家都在议论潘未桑被秋叶景甩了,但还见她在这里工作,又改了风向说冷战了,离分手不远了。

潘未桑也就由着传闻满天飞,不解释。反正她从来觉得,她和这些人不在一个层面里。

井闻远对护士们的殷勤当然也算上她了。但是她从来不正眼对待。

对于给些小恩小惠就能满足的护士,潘未桑冷眼看着,鄙视更觉得她们轻浮。

不过随着井闻远来的次数多了,在潜移默化中潘未桑对他有了些改观。

他在和护士们的闲谈时会发表一些对时事,政治的看法,视角很独特,思维模式多变。

这一层的病房里住着不少退休老干部,老师教授。来往走廊的时候也会饶有兴致的听,一来二去的交流后,井闻远好像还多了几个忘年交。

井闻远除了这些,历史也是他擅长的。他说的绘声绘色,投入的时候还会手舞足蹈比划几下。

女人对历史大多觉得枯燥乏味,但经由他的嘴说出来的就像段子一样。井闻远津津乐道,护士们听的意犹未尽。

他每次开讲除了手头上没有工作的护士,也会有病房里的老人汇聚到走廊的护士台周围来听。

死气沉沉的病区让他这样一来,热闹不少。

潘未桑好着面子,起先只在一旁假装工作,偷偷听着。后来放下些身段,跟着别的护士,混在老人中正大光明的听,绷不住的时候也跟着一起笑。只是她对井闻远送的礼物依然拒之千里。

井闻远今天来护理医院只是去了他父亲的病房转了一圈,脚步匆忙的路过护士台走了。

他去了院长办公室和秋季耀谈正事去了。

六月了,梅雨季当道。雷阵雨不用打招呼的想下就下。

他们谈完了事情,井闻远开车准备离开。

雨势比刚才小了些。雨刮器在前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一来一去的雨水间井闻远看见潘未桑站在医院大门口。看样子应该是刚下班,没带伞发现下雨,又打不到车。

井闻远把车开到她面前,放下车窗。“打不到车吗?”

潘未桑当作听不见。她料定井闻远想载她一段。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想赔罪吗?顺路送一段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如果不是井闻远,她现在还用在这里站着?那天她觉得受了奇耻大辱,秋叶景非但没有安慰她,还指出一堆她的不是来。

秋叶景认为潘未桑活在一个自己的世界里,不能只用自己的准则来衡量一个人的对错。凡事还要以当下具体情况来做判断。

潘未桑当然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对秋叶景的话进行了激烈的反驳。

秋叶景也丝毫不礼让,针锋相对的抵挡她每一句袭击。

争论演变成吵架,最后以大家需要冷静来收场。

其实秋叶景已经主动给她打过电话了,潘未桑就是不予理睬。她认为当初秋叶景正是欣赏她的黑白分明,现在他却说这是她严重问题的所在之处。

潘未桑还是只用对错摆在他们这次的事情中间。她是对的,那么秋叶景一定是错的,如果这次他不好好的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不明明白白的道歉,潘未桑不是原谅他的。

对于秋叶景她是如此,所以她更不屑于井闻远的道歉。

井闻远看到她要立木桩的样子,摇上车窗开走了。

潘未桑觉得自己果然没看错人,既然要道歉还那么没有诚意。

但她却没有意识到,其实根本没有人想对她表达歉意。

……

井闻远刚从电梯里出来,看见王韵站在他家门口。

他按了指纹打开门,王韵跟在他身后进去。

“为什么换密码?”王韵问。

“不换密码,还等着你招呼不打就进来吗?”井闻远去厨房的冰箱里拿出罐啤酒,拉开拉环,一口气喝了半罐。

“我和你说清楚了,我们只是合作。我又不是卖身给你了,这是我家,不是你想来就来的。”

王韵想到林博断定井闻远一定是有了女朋友就来气。

“好人都让你做了。钱你拿了。我!你也碰了!你找了女朋友,就直说嘛。现在才来说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不是?”

井闻远这一阵子的举动快要把王韵逼到边缘。

井闻远放下啤酒,贴近了王韵。“那你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经过这段时间井闻远的疏远,虽然她也没有到非井闻远不能的地步。但她也明白井闻远在她心里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一开始王韵觉得这样挺好的,哪怕等事情完结了,他们还是可以保持这样的关系。何必把每一段关系都挂上一个名头。

井闻远看王韵不说话,又说道:“我和你不一样的,感情这种东西不是每个人都玩的起的,你是无所谓,我却是当真了。”

井闻远拿起啤酒全部喝完。“我们又不会有将来,那你别隔三差五的就给我点希望。高兴起来就随便敷衍我,说会对我负责。兴致好的时候,跑来我家来收拾衣服。洗完澡让我替你吹头发,这都是正常情侣做的事情,我们又不是。充其量只是相互慰籍的伴侣而已。”

井闻远很清楚他在王韵心中的分量,但要想达到他的目的,这点分量显然是轻了。

“我们约定过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好的,你放心。别再来我心里搅和我了。你喜欢玩扮家家,你大小姐一开口有的是人陪你玩。各款各色的随你挑选,放过我吧”

井闻远的招数高明,看着像是在赶王韵走,但实则一直在用深情表白试图打动王韵恻隐之心。

郎有情妾有意。郎的情未必是真的,但妾的意却是不自觉的一点点被凿开。

王韵一冲动本想说:我现在就想要你这样的。可还是收住了口,改了句话。“那你想怎么样?”

井闻远叹了口气。“不想怎么样。”

他一副哀怨到看破红尘的样子,剃度皈依双手合十,劝女施主勿要再来叨扰。

而王韵觉得井闻远是潘金莲,明明应该对她挤眉弄眼,唤她西门大官人,奴家想你了。但却了无生趣的请官人请自重。这小娘子,唱的这一出是要造反啊!

王韵再发问。“你什么想法,最好和我说说清楚。”

“没想法。”井闻远心有戚戚焉。

王韵不死心,觉得井闻远有口不对心的嫌疑。“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王韵想只要别是太过分的要求,她就先答应了再说,。

井闻远面如死灰。“你问多少遍,我的答案只有一个,不想怎么样。”

“好,你可别后悔!”王韵像是在警告。

“我再给你一个月时间,如果到了期限你完不成我们之前约定的事情,我就去告诉我爸,你强行毁我清白,而且一错再错,反复在我身上发泄兽欲。”

王韵气恼的说了一长串来吓唬井闻远。

井闻远倒是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一个月怎么可能?再说了谁先毁了谁的清白?是你喝醉了在我房里不肯走。”

“那又怎么样?是我主动勾引你的,但你真的不为所动,光靠我一介女流还能把你拖上床,强行按住你吗?”

比起许云云和安静,王韵城府不够深,性子太急躁,甚至脑子也不够用。但她因天生的优越感滋生出的强权霸道,她们两个是及不上的。

“你……”井闻远今天一定要让王韵占尽上风。

王韵“哼哼”的冷笑

“我什么我?退一万步说,你说我爸能信你的话吗?你把事情做好了,拿钱走人。你要是做不好,我就让你蹲大牢去。”王韵说完神气活现了起来。好像她发出一记完美的绝杀。

井闻远被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你胡说,你颠倒始末!你以为你爸有钱了不起吗?他真的能为所欲为了吗?”

“颠倒又怎么样?我给过你机会,你自己不珍惜,现在也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你也不能再在这个机会上加一个一万的年的期限了。”

王韵觉得自己简直口若悬河,赞爆了。

“我就是仗着我爸有钱,我就是要为所欲为,你能拿我怎么样?你把事情给我办漂亮了,别整天心思都花在情情爱爱上面,让你女朋友多等几天也不会死。”

王韵觉得井闻远的毅然决然要和她划清界限,除了想要她给一个确定的关系之外,一定是有了另外条路。

“我知道了。”井闻远对王韵误以为他有女朋友的事故意保持模棱两可,不承认不否认。

井闻远的模棱两可在王韵看来就是承认了。不过她确实没有立场再追问下去,如果她再对此有疑问,井闻远又会反问她有什么资格过问。

第一百零四章 前方危险

“那你记住了,一个月,过时不候。”

“好,你可以走了。”

井闻远不留情面的送客。

王韵冷眼看了他几眼背起包转准备离开。

“等等。”井闻远叫住了他。

王韵背对井闻远暗自笑了笑,估计是觉得一个月肯定办不好事情,来讨饶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别再来我家了,万一让人看见恐怕不太好。”井闻远的话都可以两说。

王韵只听出了一层意思,觉得井闻远一定是要带女朋友回来怕撞见她。

她想到现在这房子里就要有别的女人进来了,她恨不得把这房子里的东西都砸了,但她忍下了。

王韵从井闻远家出来,开着车在漫无目的的瞎转悠。

井闻远实在另她焦躁。

这男人对她来说很特别。王韵从一开始就觉得井闻远是个有野心的人,正是因为这点他才会答应和她合作。

井闻远有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当你丝毫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你的心里,没有商量的余地就这样住了下来。

王韵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他有感觉的时候,是在井闻远被打的住进医院,和王韵失联的那段日子。她每天提心吊胆。即怕事情穿帮更怕井闻远出了什么好歹。

井闻远已经向她耍过一回性子了,那一次她糊弄过去了就算完了。

后来慢慢的,她觉得自己越发的不对了。见井闻远和任何一个异性走近,她都会莫名的不开心,她才意识到是在吃醋了。

再后来,她会放一些自己的贴身用品在井闻远家里,为的就是防止他会带别的女人回来,她要宣誓她的领地。

接着再来,她出去逛街见了男款的服饰不自觉的就会替井闻远买。

直到他们计划请安静几个来家里吃饭,她提前收拾那些东西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深陷进去了。

在他们的计划里,井闻远和她的角色互换了。井闻远变成了发号施令的将军,而她向小兵靠拢。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是什么导致这一切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的,王韵知道是爱。

她害怕了,她立刻停住脚步。她试图和井闻远“公私”分明。

她确实让井闻远感觉到了她变的冷淡起来,当王韵觉得一切按照她的想法走的时候,井闻远造反了。

井闻远再一次的要她确定关系。王韵本不放在心上,觉得还和上次一样耍几天脾气就好了,实在不行干脆断了就算了,反正她又不愁没男人。

但事实证明,有些事情不到要紧关头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真实的想法。

她放不下井闻远,但她真的不愿再付出更多。

王韵在天人交战。

论及为何王韵会这样?因为她有很强的占有欲,但一个占有欲极其强的人匹配着的是讨厌被牵制。

她一路开车也没有注意开到那里。她从思绪中脱离了几秒钟定了定神才发现她尽然开到了收费站。

放松些油门,从etc的那条道开了出去。

王韵现在才不管会开到哪里,如果开不动了,随便找个闸口下去,找个酒店睡上一觉。

上了高速,她想起她的母亲。

从王韵记事起,她的母亲有过很多男朋友。她想早晚会有一天,她母亲会回来和她说,她要和其中的一个结婚了。

但意外。这一天始终没有到来。直到回国前,她才知道她母亲不结婚的原因。

吴德权给她们母女提供了非常优渥的生活条件,但同样的也提出要求,为了让她母亲更好的照顾王韵的生活。吴德权以她不能结婚为条件。而王韵的母亲自然是看在钱的份上,克制自己在放飞自我的同时留着最后一份底线。

王韵对此视为牵制。她母亲被钱牵制了。

回国后,王韵以为回到吴德权身边早晚会公开她的身份,谁知道百般借口,万般无奈,最后只能靠自己。

她也被牵制住了,被父爱,被亲情为牵制。

所以她不允许自己再对除此以外的任何感情付出太多,一旦感情太深,她又怕自己被牵制住动弹不了。

说到占有欲。还是起源于她的父母。

王韵的母亲是属于她的各个不同国籍的男朋友们的。从来不属于她一个人,不过她不在乎。

吴德权,绝大部分是属于吴骏珂和他母亲的,轮到她的时候才那么一小丁点。

所以除了吴德权,她无能为力外,别的属于她的东西,她决不允许被人碰触,连摸一下也不可以,就算这样东西,她只是扔在一边而已。

井闻远处在一个很让王韵难受的位子上。明知道进一步自己受罪,但退一步她不情不愿。

……

杨逸岚和安静的关系很奇妙。她们往来不多,但彼此却又非常信任对方,一旦有事无需多的客套一定肝胆相照。

她们不喜欢用闺蜜形容她们的关系。这个名词随着这几年发展,总是和互掐,嫉妒,攀比这些不善的词搭配在一起出现。

安静喜欢称杨逸岚师傅。而杨逸岚视安静为小妹。她们从不刻意打听对方的私事,除非对方主动讲起。但她们都愿意倾听彼此。

杨逸岚约安静吃午饭。

安静每次都早到,这是她体现对这个约会的重视。

她带了份礼物给杨逸岚,放在一边的椅子上。

安静到了餐厅,杨逸岚发来消息,说路上堵车要迟到半小时。她看着时间,在差不多的时候点菜。

杨逸岚刚到,菜也上齐了。

安静点的菜都是合杨逸岚胃口的,这是她做杨逸岚小跟班和这么多年细心观察,记在心里的事情。

安静把准备的礼物给杨逸岚。“岚姐,给你的。”

杨逸岚喜滋滋的打开看。一双裸粉色的高跟鞋。她很是喜欢,马上就上脚试。“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双?我上次去买还没有我的号码。”

“昨天去逛街看见这双鞋,觉得特别合适你,就买了。”安静见杨逸岚中意的样子,也觉得开心。

“谢谢啦!”杨逸岚脱下鞋子,又重新包好放回鞋盒里去。

“我谢你还来不及呢。要不是你,老周的事情哪里那么容易摆平。”

杨逸岚刚才还眉开眼笑的,一下子脸就拉了下来。“安静,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分的那么清楚了,这鞋子我不要了。”

杨逸岚把鞋子放回到袋子里,要还给安静。“我帮你忙是为了你一双鞋吗?你这不是在打我杨逸岚的脸吗?”

安静急了,伸出双手去推杨逸岚拿着鞋的手。“我那是这个意思,送你鞋真的是觉得你穿的好看。再说老周的事情就算谢,那是一双鞋就能谢的了的。”

“这还差不多。”杨逸岚看安静急的模样,相信她没有这个意思。

她刚把袋子放好,突然觉得不对劲,立刻把目光投向安静的手上。

安静知道她发现了。冲着杨逸岚傻笑。

杨逸岚看着安静手上的钻戒,贼笑。这是喜事,今天她得多问几句了。“这大钻戒,够高调的啊!”

安静被杨逸岚说的显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可以啊,无声无息的。是不是下回我再约你,你儿子都抱出来了?”杨逸岚继续揶揄。

“岚姐!”安静更害羞了。

“呦,还不好意思了。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十八的姑娘,结婚生孩子多好的事情啊,怎么还害臊了呢。”

杨逸岚用吸管戳着杯子里的柠檬。

“难怪我给你介绍男朋友,你死活不要呢,原来是名花有主了。”

杨逸岚不太会平白无故的约安静。“岚姐,说正事吧,找我什么事?”

同时安静也把话题从身上转移开。

杨逸岚也是开门见山的性格。“你在亿森也待了不少时间了,有没有想过换个工作?”

安静立马知道杨逸岚的来意。“你最近又开了职业介绍所了?”

“你啊,什么职业介绍所,你嘴里都是什么词啊?猎头,人力资源,好不好!就算你当我是介绍小保姆的,也别把自己放错位啊。”杨逸岚对安静和她说话,不加修饰又喜欢又苦恼。

“你是不是又没有客源,把我的资料顶上去用了,现在又有哪个老板看上我了,要让你来做说客挖角了吧?”

安静觉得杨逸岚差不离就是这个套路。

“那倒不是,是我朋友看中你了。”

“朋友?什么朋友?杨逸岚的朋友遍布天下,什么类型的都有,不要说黑的白的,连彩色的恐怕在她的花名册里都不少。”

“你也不是特别陌生的。何司昭。”杨逸岚喝着柠檬红茶。

“他?我去他们公司能做什么?他们以前做酒店,后来卖给了傅文深。现在转型做商场了,我去商场买东西在行,我去商场卖东西可不行。”

“你生出来就会做业务?”杨逸岚反问。

现在对安静来说跳槽是不可能的。“那不是碰到岚姐你了吗,你带的好。”

杨逸岚得意。“要结婚了,是不一样了,嘴巴抹了蜂蜜了。”

天气太热,杨逸岚很快喝完整杯柠檬红茶,她又示意服务生加单再来一杯。

“安静,我在局外都听到不少亿森的传闻了,听说亿森要变天了。你和老周多少都碰到麻烦了,你就不想想你以后的事情?”

杨逸岚这样说,不全是因为何司昭的受托,她更觉得亿森形势不明朗,安静恐怕会被殃及池鱼。

安静知道杨逸岚是真心为她的前途着想。

她犹豫再三,准备对杨逸岚全盘托出。

“岚姐,我要是说了实话,你别生气哦”安静有些胆怯。

杨逸岚觉得安静怪怪的。“就算你不愿意跳槽,我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安静连喝了几口水。“我结婚的对象是吴骏珂。”

杨逸岚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安静。她着实闻到大事不妙的味道。

第一百零五章 “圈”外人

安静见到杨逸岚的夸张的表情不觉得奇怪。

因为杨逸岚当年离开亿森和吴骏珂不无关系。但事实安静当然不知道。

吴骏珂知道杨逸岚的过失其中另有隐情。但无奈,她只能做了替罪羔羊,因为她早晚是要离开亿森的。

吴骏珂在她即将离职前给过她一笔钱,相当丰厚。她对这个举动很意外。

她从来就清楚知道中间的那些厉害关系,她当初的这个下场是个劫,必要发生的她躲不过。吴骏珂不是不讲情面,而是为了保她将来的周全。

她收下了钱。把手上的客户都交给了安静。因为她猜安静和吴骏珂应该有些除了工作以外的关系,虽然不是情侣但和普通朋友不一般。把客户交到安静手上,也等于是交给了吴骏珂。再来,她也是真的喜欢安静这个人。

安静见杨逸岚虽不奇怪,不过她担心杨逸岚会发脾气。她对当年杨逸岚的离职,一直单纯的理解为只是杨逸岚疏忽,造成了公司的损失,吴骏珂硬要炒了她而已。

安静一直觉得杨逸岚对吴骏珂有埋怨,所以很担心杨逸岚听到这消息,转身就走。

但她和谁结婚,杨逸岚早晚会知道。今天看样子杨逸岚是准备好要替何司昭挖她走的,再多的借口也不能轻易说服杨逸岚罢休,所以只能把事情说给杨逸岚听了。

“岚姐,你生气了?”安静的语气,好像是在靠近一个不明物体,慢慢的靠近,用手指尖戳着那个东西害怕随时会爆炸一样。

杨逸岚并没有生气。她先是意外,后又担心。“我没生气。”

安静看杨逸岚的神态没有多大的变化,觉得她没说实话。

“我真的没生气,那么大个消息,我总要消化一下吧。”

现在换杨逸岚犹豫,纠结她要不要把她知道的告诉安静。

“你们开始多久了?不会是你一进公司的时候,你们就在一起了吧?”杨逸岚问完,自己也觉得不可能。

“没有,那时候真的只是朋友,我们才开始没多久。”

“没多久?那你们就要结婚了?吴德权就不说了,他母亲你见过了吗?”杨逸岚的内心继续徘徊。

“嗯,见过了,暂时看来还不错。”安静最近想到乔芳音比吴骏珂还暖心。

“哦,那就好。”

杨逸岚见安静面泛微光,就是幸福的样子,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

“安静啊……”

“嗯,怎么了?”安静觉察出杨逸岚欲言又止。

“没什么。”杨逸岚笑了笑。

“就是我这次要空手而回,让何司昭失望了。”

“岚姐,你八面玲珑的,这点小事那能难倒你吗?”

杨逸岚听不进安静的话。她这个直肠子,又面对着安静,让她把话活生生的吞回去,比她婚介所找不到男会员还让她着急。

刚上的柠檬红茶,她又喝完了。

杨逸岚终究还是没憋住。“安静,吴骏珂之前的事情,你知道吗?”

安静迟疑,看样子杨逸岚应该知道。但这也算吴骏珂的私事了,她怎么会知道?

“你是指什么?”

“他以前的未婚妻。”杨逸岚开了头,就不再像挤牙膏一样。

安静的心里就像被扎了鱼刺一样,细小但很难受。“知道。”

“那严家和吴家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她原本以为安静知道了严子惠的事情,就连这些也应该知道。所以这句是无心问的。

“说是世交,所以他们在一起长大。”安静不想从她的嘴里说出严子惠和吴骏珂是青梅竹马这几个字。

“就那么简单?”

安静的一句话让杨逸岚认定安静对里面的事情只知道个皮毛。

与此同时,安静才会到了其中的意思。“不止那么简单吗?”

杨逸岚没着急回答,她怕她多说了什么,说错了什么。

“岚姐。看你的样子,我想我应该还有不知道的事情,你既然开头了,就都告诉我吧。”

“说是世交也没错。严子惠的父亲,严卫成和吴德权早年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家境都很不错。严家比吴家更甚一筹。”

安静拿过桌上她的饮料想喝,但觉得喝不下。

“他们是好兄弟,经历也相似。吴家是转型太过急躁,资金链断了,差点倒了。后来吴德权的岳父出来搭救,才缓了过来。”

“嗯,这个我知道。”安静突然明白吴骏珂从王锚那儿知道她的事情是个什么感受,确实不好受。显得自己好像是个局外人一样。

“严家呢,97年后把家里相当一部分家业移去香港,谁知道好日子没几天,倒霉碰到股灾。家产蒸发了一大半,只能举家迁回上海。”

对于杨逸岚,安静不禁疑问她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

安静不发问,不打断杨逸岚的话。

杨逸岚说说停停。

“本来回来后,也发展的不错,眼看亏损的家产都会赚回来了。08年,雷曼银行倒了,新一轮的金融风暴开始,严家又中招了,这回没挺过去。而亿森的产业不拘在单一性,互相平衡,平安的支撑了过去。”

杨逸岚说着,觉得饿了,本想动筷夹了些菜吃,但想了想又放下筷子。

安静觉得好像听到这里,和自己没多大的关系。刚才瞎跑的心,又回归原位。但总觉得杨逸岚今天的风格不同往日“后来呢?”

“严家倒了。吴德权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还有严子惠要和吴骏珂早晚会结婚的,就给了严卫成亿森的股份,让他进了董事局挂个名头,每年分点红利。”

杨逸岚向服务生要了扎冰水。

安静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事情和自己没多大关系,可是心跳的很快。

“吴德智一直想推翻吴德权,你应该知道吧?”

“嗯,知道。”

“严为成和吴德智在暗地里搞了不少动作,想推翻吴德权,那时的亿森腥风血雨啊!”

这老家伙太不道义了吧!安静震惊。

“吴德权差点垮台。但后来的事情就奇怪了。”

“怎么奇怪?”

“在吴德权的危机关头,严子惠出了事。吴德权度过难关,严为成非但暂停了他的计划,还把股份还给了吴德权,全家移民,消失了一样。吴德智也老实的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杨逸岚到现在还没有想通为什么局面会扭转的那么快。

听到这里,安静明白吴骏珂对她还是保留了很多。

当初吴骏珂说严子惠突然变的暴躁是因为一个人操办结婚的事情压力过大,完全是屁话。两亲家都闹成那样了,她的情绪怎么可能平稳。

“是不是因为女儿走了,发现没什么好争好斗了,才放下一切走的?”安静猜测。

“那吴德智呢?当时什么情况你知道吗?就是皇帝老儿被逼宫,造反的人都兵临城下了,冲进去他就是龙袍加身了,你说吴德智怎么就放弃了?”

安静怎么可能知道吴德智为什么会放弃,她沿着刚才的思路继续猜。“严卫城走了,他一个人折腾不出什么浪花了。”

杨逸岚好像觉得这个说法也有可能。

“岚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吧。”

“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的?就算公司有大动静,员工都会知道些,但里面有太多事情不是一般公司里的人都会知道的。”

杨逸岚犯难。

“如果不好回答就算了。”

杨逸岚长叹一口气。“我和严子常交往过两年。”

“严子常?”安静听这个名字感觉和严子惠如出一辙的样子,像是兄妹,或是姐弟的关系。

“是严子惠的亲哥哥。”

安静努力回忆,吴骏珂有没有和她提过严子惠是否有哥哥。

“公司里没有知道我们的关系,但吴家和严家的人都知道。虽然我当年没有参与其中任何事情,但毕竟这样的关系就是原罪。在我被人摆了一道的时候,被开除是宿命。”

安静再度想起当时的情景。

杨逸岚继续把当年的事情说给安静听。

“表面看吴骏珂要对我追究到底,但其实后来我才想明白,他是想好,会放我一马的。只是要做给吴德智看,警告他在动手清理当时事情中的每一个人。我离开公司,吴骏珂给了我一笔钱,表示补偿。同时我走了,也防止了吴德权也不会再找我的麻烦。”

杨逸岚说的这一切,真的看不出和安静有任何关系。但安静却在此刻哑然。

原来当年吴骏珂根本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给了杨逸岚一条路撤走。其中的千丝万缕她从来不曾知道。

要不是杨逸岚告诉她这些,她还以为那时候她就在吴骏珂心里有了一席之地。

而杨逸岚说的这些只是前奏。

“也许我不该告诉你这些。但是你也知道我是个心直口快的人。”

“这些也没什么。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安静把心里的想法全都憋住了,没表现出来。

杨逸岚把双手搁到台面上。表情郑重其事,这样的表情安静只见过一回,就是她当年离职的时候,杨逸岚把客户交给她的那天。

在这一刻,安静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连接她心脏的血管要断了。

“从我最近收到的消息,吴德智应该是又有动作了。”

“他一直都有动作。”

杨逸岚摇头,表示不是那么简单。“前段时间,严子常回来了,还联系过我。”

安静从杨逸岚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危险,这些和她没关系的话,杨逸岚却和她说的那么详细,必然这事就不可能和她无关。

第一百零六章 远离真相是一种快乐

“岚姐,你要说什么?”

安静的手放在桌面上,杨逸岚伸过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背上。

杨逸岚碰触着安静的手,是冷冰的。她改变了注意,把她原本想说的话,吞了回去。“吴家,家大业大。吴德智只是表面上的,看不见的还有别人。你和吴骏珂开心就好,别的事情别想太多,把握好自己就可以了,我真心祝你幸福。”

安静觉得杨逸岚应该要和她说一件更让她吃惊的事情,但显然是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她也不想再问了,也许知道太多想的太多,对她来说真的不是好事。“谢谢岚姐。”

“下回我们再见面,给你带结婚礼物,请帖就不要给我发了,毕竟我不适合出席。”杨逸岚把这事说穿了,也松了口气。

和杨逸岚道别后,安静找了个咖啡店独自坐在角落里。

炎热的天气,烈日当空。走进咖啡店的人,脸颊晒的焦红,贪凉的都刻意的在空调口下面多站一会儿。

安静手脚还是冰凉。脸色也不是太好看。

点了一杯热巧克,店员和她确定了再三,是不是要热的,才给她下单。

杨逸岚的话如同一把油漆刷,沾上白色的油漆把吴骏珂这个人一道道的刷成了白色。

吴骏珂现在就如同一张白纸一样,她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真正的吴骏珂是什么样子的。

吴骏珂向她形容过严子惠的好,说过他们之间爱情。更甚至他都告诉了安静,他有多怀念严子惠。可是对于杨逸岚说的那些事情,为什么他只字不提。

对于严子惠死之前异常的原因吴骏珂非但三缄其口,更是把事实的真相掩盖了,这是为什么?

安静在咖啡店坐了很久。送走烈日迎来黄昏。

她在这几个小时里,心里有两个安静持续着对话。

安静a说:“他应该是自责才没把真正原因告诉我。”

安静b插腰“哼,有什么好自责的,是她老子抢人家东西,活该!”

安静a皱眉。“可是严子惠是无辜的,上一代的恩怨嘛。”

安静b大叫。“喂!你跑题了!现在说的是为什么吴骏珂不把事情都告诉你。”

安静a回过神。“就像之前我也没有告诉他,我母亲的事情一样。不算欺骗和隐瞒,只是我自己不想面对和无从说起。”

安静b一手插腰,一手托腮,觉得有道理但又有不太愿意接受这个说法。“你能被这个理由说服嘛?”

安静a低头沉默不语,鞋底来回在地面上搓。

安静b。“问他去,问个清楚。”

安静a赶紧摇手。“我不问,这样回去问他一定会让他知道是岚姐告诉我的。别让岚姐难做人。”

安静b嘲笑。“是你怕岚姐难做人,还是你自欺欺人,不想听到你接受不了的回答啊?”

内心的“安静们”还在争辩,她的手机铃声阵阵急促的把她拉了回来。是吴骏珂的电话。

她挂断,用微信回了条消息给他:和客户在谈事情。

吴骏珂回:在哪里谈?我去接你。

安静没有再回消息。

安静觉得咖啡馆太过吵杂,背起包在马路上走走。

弯出一个街口,她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这条街中间的酒店门口走了出来,是阮清。

她想上前去打招呼,还没走几步,看见另一个人。不是老周,是傅伟连。

傅伟连从酒店跑出来,一把拉过阮清的胳膊。

阮清用力甩开。

他们面对面站着,好像争论着什么。

安静本以为可能是为了工作,保不齐大概又是想灌谁喝酒,阮清不愿意当同伙了吧。

她刚要转身走,傅伟连一把抱住阮清,阮清用力挣脱。这一幕太过醒目,安静又转直了身子看。

安静想,那还了得,大庭广众。这流氓抱老周的女朋友,再怎么样也要帮忙了吧。

安静刚走近想要帮忙,听见傅伟连和阮清的对话。

傅伟连刚被阮清推开,马上又抓了上去。“你又怎么了?你再等几年,我一定会离婚的!”

安静咋舌。天啊!什么情况,这两个人有一腿?那老周呢?被带绿帽子了?她又凑近了些,正好有根电线杆,她靠着遮挡了一下。

“离婚?你离了几年了,离掉了吗?”阮清责问。

安静听了这话,大为恼火,原来阮清是傅伟连的小三。那老周算什么,小三的小三?靠,还三三得九呢!

“都那么多年了,再给我两年时间。”傅伟连像在菜场讨价还价一样。

“多少个两年了,我都几岁了?我不可能无休止的等下去。”阮清觉得自己太委屈。

看样子这两人是要闹分手。安静又想到他们是从酒店里出来。觉得阮清问题很大,既然是要和傅伟连断,还跑来酒店干什么?

安静拿出手机,想打给老周,让他来抓奸。可转念觉得老周未必赶得及。还是用手机拍下来,做为证据。不能给阮清抵赖的机会。想到老周痴迷陶醉的那个样子,安静就替他不值。

安静在找一个看的最清楚并且能收的到他们声音的位子。

安静还在各种忙,就听见他们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我知道你委屈,在我爸爸身边做助理也是为了帮我忙,要不然现在国内的事情也不会交给我,可是我也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尽量对你好了。”

关键字一个个向安静扑面而来,她觉得一定是个精彩的故事。

“好?给我买点东西就是好了?偷偷摸摸带我出国玩,飞机还要买在不同的舱位,甚至还要分两天飞,这也叫好?”阮清冷笑。

“我够了,你找别的女人和你一起过这样的日子吧。”

阮清说完转过身面向安静的方向要离开。

傅伟连追上来,想要拉着她。

安静找角度,忘记了她在靠近他们。

傅伟连和阮清吵的太投入,根本没有注意安静在附近。

就这样,他们面对面站着碰个正着,安静马上做出一副拿着手机发>傅伟连立刻放开阮清的手。

阮清惊慌失措到凝固,好像她站着的地上刚被浇灌柏油,不小心踩了进去拔不出脚来了。是心虚让她觉得安静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安静想指着阮清的鼻子骂她,不要脸的女人,难道不知道老周已经很惨了嘛!你要找替代品,找别人去啊!难怪傅伟连不肯离婚了,恶有恶报!

安静在一瞬间脑袋中爆发出无数句形容女人不守妇道,不知廉耻的这类话来。但最后……

“hi,好巧啊。”安静向他们打招呼。

傅伟连真以为是碰巧遇见。“好久不见。我们约了客户在这里谈事情,真巧啊。”

傅伟连的此地无银让安静觉得好笑。

“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傅伟连认为还是不要在此地久留的好,客套了一下就走了。

被白天的太阳烤的还有余温的地面,安静和阮清面对面站着。

安静看了她一会儿,什么都不准备说了,也准备离开。

在和阮清擦身而过的时候,阮清开口问她。“你是不是会去告诉周正?”

当安静看到阮清那般的心神不宁,她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她也不确定告诉老周是不是件对的事情。因为她今天宁愿没有听杨逸岚说过任何关于吴骏珂的事。尽管她知道杨逸岚的初衷是为她好。

“你希望我告诉他吗?”

阮清全然不见刚才和傅伟连说话时那般的语气。“能让我自己和他说吗?”

安静退回来,又站在阮清面前。“老周的事情,你都知道吗?”

阮清像是犯错的学生,低着头,轻轻点头。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会管。但我希望老周尽可能不要受到伤害。”

“我知道,谢谢你。”

安静没有和阮清道再见就走了。

她走出一段路了,听见有人穿着高跟鞋从后面跑来的声音。

“ann,等等。”

安静停住脚步,回头看,是阮清在叫她。

阮清跑到她身边,喘着气。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冒了出来,眼睛红红的,脸上的妆也有些花了。

安静从包里拿出包纸巾递给阮清。“擦擦吧。”

阮清接过纸巾。“谢谢。”

“你追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不会伤害周正的。我已经遍体鳞伤,我了解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安静靠着直觉相信阮清说的话是出自内心。

……

回到家吴骏珂在书房,听见外面有动静走了出来。

“你回来啦?”

“嗯。”安静轻轻回答。

“今天的客户很难缠吗?后来消息都不回来,看你很累的样子,应该让我去接你的。”

安静用累掩饰住连她自己都不说所以然来情绪。她拖着疲乏身子往浴室走。

“要不要给你下碗面?”吴骏珂跟在后面问。

“不用,我洗完澡就想睡了。”

安静洗完澡出来。吴骏珂在她的床头点了个橙味的蜡烛,有助睡眠的。

安静盖着绒毯睡下。她没有睡着,吴骏珂在书房忙他的事情,每隔一段时间会推开房门看看她,走到她的床头蹲下来,亲她的额头,或者脸颊。然后继续去书房忙。

吴骏珂离开房间,安静摸着自己被他亲吻过的脸颊。

她劝解自己就像杨逸岚说的那样,只要他们两个开心就好。过去的事情吴骏珂不提总有他的原因,何必一直纠结在过去里。

安静想着想着入睡了。不知睡了多久,做了个噩梦吓醒。她猛的坐了起来,竟然不记得刚才梦见了什么,只是觉得很可怕。她看看床的另一边,旁边还是空的。

她走出房间,书房的门打开着,里面的灯还亮着。可是吴骏珂不在里面。

她朝客厅走去,看见吴骏珂坐在沙发上,身边还坐着一个长发的女人,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冲了过去,大声的问吴骏珂这女人是谁。

吴骏珂和那女人站起来,那女人冲着她拼命的笑。

安静睁开眼,原来这次是真的被吓醒了。

再看一边,吴骏珂在她身边,酣然的睡着。

第一百零七章 相亲

王锚在这个餐厅已经坐了半个小时了,对面的座位还空着。

两天前杨逸岚给他电话,说给他介绍个女孩子安排了今天见个面。要不是这个电话,他早就忘记了杨逸岚强行把他登记为会员的事情了。不过他忘记没关系,没想到杨逸岚当真一直惦记这档子事情。

他拒绝。可杨逸岚不放弃,笑说大家都在江湖飘,就算不想相亲,当是帮忙,来日好相见。

王锚又推说自己最近太忙,过段时间。拖字诀在杨逸岚面前不管用,她又出一招,说要给安静打电话,让她出面找王锚帮这个忙。

杨逸岚只是觉得这两人的办公室挨在一起,安静说的话比她管用才想出这个办法。不过歪打正着的让王锚同意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人来。王锚想,也好。可以找借口走人了,他准备给杨逸岚打电话,说对方迟到太久了,自己还有事要离开了。

“是王先生吗?”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

王锚低着头,电话还没拨出去,听到这一句话心凉半截,原本计划的好好的,没戏了。

王锚抬起头,一个面带微笑的女人在他的对面站着。

短发,长短到耳垂,**头。五官清秀。

简单的黑色短袖t恤,搭配一条白色热裤。黑色的罗马凉鞋。显得整个人落落大方。

斜跨了个枕头包,手里拿着手机。样子是在看手机里的照片,比对王锚。

“我是。”

对面的女子一脸的抱歉。“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路上堵车。”

王锚对这个理由觉得索然无味,一万个迟到的人大概有九千个都用同一个借口。现在的交通状况真的有那么差吗,不会早点出门吗?

她坐了下来,然后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程帆,一帆风顺的帆。”

“王锚。”他礼节性的说了自己的全名。

“锚?那个锚?”杨逸岚只是告诉程一帆对方姓王。

“抛锚的锚。”王锚的名字是有来源的,可他也不想废话太多,找了个简单易懂词语。

“你名字谁取的呀,怎么会在你出生的时候就让你抛锚了呢?寓意不好。”程帆摇头。

王锚说不上来这人到底是自来熟还是口没遮拦。他淡淡一笑带过。

“不过,仔细想想我们两名字倒是挺般配的。你是进港停船下锚。我呢是远航启程扬帆。”

其实程帆早就来了,她比王锚更早就到了。这家餐厅有二楼,环形的。看在边边的座位上是看的到楼下的。她选了个位子看的到餐厅进门处,她拿着手机一个个参照进来的人。

王锚来的很准时,这符合她的第一条。

程帆装作迟到的目的是为了观察这个和她相亲的男人是不是有耐心,如果第一次见面都没有耐心等她,她一定pass掉。

王锚通过了,她出现了。

而王锚对她完全不感兴趣。“一进一出,停留离开,怎么会配。”

王锚对于程帆说的话不解风情,回答的时候也不苟言笑。但程多帆非但不觉的被打击,还觉得王锚不轻浮。

“你为什么来相亲啊?”程帆更换话题。

“受人之托。”王锚不能说自己不是来相亲的,但又不能说是被拉来充数的。

程帆一脸夸张的惊喜。“好巧,我也是!”

王锚内心打鼓,这杨逸岚在搞什么?两个都是“托”还见什么面!

“你家里也急了吧?我是被我父母两三天就催一次,没办法只能答应她来相亲了。”

王锚觉得程帆理解能力有问题,这也算受人之托?

程帆话匣子打开了似的。“我第一次相亲,你呢?你怎么会想到去婚介所的?杨小姐那边的男会员不多,排了好久才到我。”

王锚想说,如果他回答他也是第一次,这程帆是不是又要说好巧啊!

还没等王锚开口,程帆接着说:“我也不知道相亲要聊些什么,是不是得问问工作啊,身体状况,对婚姻的打算,还有资产情况啊?”

“大概是吧。”王锚尽量用最简单的话来回答。

“那我先来介绍一下我的情况吧。我是做产品策划的。今年二十九岁。”

程帆想起自己还没点东西喝,伸手招呼服务生。

“你呢,你做什么的?”程帆看着饮料单问王锚。

“投资顾问。”王锚随便的给自己的工作按了个名头。

程帆的兴趣来了。“投资顾问是银行里那些哄老阿姨买理财产品就送大米和油的人吗?”

王锚觉得头皮疼。“不是,我们不送米和油。”

“那你们送什么?”程帆放错重点。

“你还有别的想了解吗。”王锚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停留。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程帆的问题直接开明。

王锚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起来。他马上接了起来,然后示意程帆要去外面接。

王锚一路小跑进厕所。

电话是林博打来的,王锚和林博在电话里先把正事说完。接着王锚说了他现在身处窘境,让林博过十分钟左右再来电话,就说公司出了点状况,要他马上赶回去解决。

王锚回座还没坐稳,程帆的问题又抛了过来。“刚才问你的问题还没回答呢?”

上吊还要喘口气,这人怎么那么急性子。要不是看在杨逸岚的面子上,他早就走人。“看缘分。”

王锚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心里的秒针滴答在走,他度秒如年。

程帆搅拌着服务生刚端上来的奶茶。“你来相亲的目的不是结婚吗?心里总有对期限的一个规划吧。”

王锚觉得十分钟早就过去了,林博一定又要恶搞他故意不打电话来。“从认识到了解,恋爱磨合再走入婚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怎么能第一次见面就谈结婚呢?”

“好吧,那如果结婚,摆酒还是旅行结婚?”程帆的问题自说自话的又向深一层次走去。

王锚暗暗看了看时间,十分钟早就过了,林博不会是忘记了吧。

“这个问题要考虑很久吗?”程帆见王锚不回答。

王锚被程帆问的有些嫌烦了,林博电话迟迟不来他更是心急火燎。喝了一大口冰水,稳了一下心神。

“那要看当下的情况,看对方喜欢那种形式。还有双方家里人的想法了。”

“我父母是要摆酒席的,那么多年送出去的礼金也不能白送了。”程帆表达了自己这边立场。

王锚觉得这和他也没关系,他也就随便听听。

“你收入一年有多少?独立住房有吗?”程帆把最根本的问题抛了出来。

王锚也知道这才是相亲最核心的关键所在。“这是个很敏感而且很**的问题,我们初次见面,谈这些太快了吧。”王锚又再一次强调了,他们是第一次见面。

“快吗?我觉得还好,如果有些条件不能被接受,到最后也是白搭,还不如第一次见面就了解清楚的好。”

“了解的再清楚,走不到一起还是白搭。”王锚终于想明白了,反正就一次见面,自己说舒服了就好。

“你太悲观了吧,为什么要往不好的一方面去想呢?”

“是你太主观了吧,你认为这样是不浪费时间,我却认为这样是顺序先后颠倒。”

他们之间即将要开始一场辩论。

“婚姻和恋爱不同,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情,是关乎到双方家人。如果不了解清楚就爱的死去活来,到最后还是止步于各种的不良条件下,那是浪费生命,浪费感情。”

程帆说的话和长相穿着年纪都不太相符。

“你把一切不好的因素都择掉了,这是防患于未然但结婚后呢?一纸婚书不是结界,不是屏障不能把一切不好的事情挡在婚姻外面。到时候你怎么解决?离婚吗?”王锚决不能苟同程帆的说法。

“有些事情自然是不能避免的。但有些事情当然一开始就要杜绝的。如果我是一个身背巨额负债的人,你会怎么做?如果到结婚了才发现我不能生育,你是继续还是放弃这段感情?”程帆坚持自己着想法问王锚。

程帆的话像雷一样击到了王锚。还没来得及浑身焦黑就已经灵魂出窍了。

程帆以为是自己的振振有词说赢了王锚。

她又补充。“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些,就算接受之后选择一起走下去,也是甘愿。不至于到最后临门一脚再来纠结吧。”

“所以你到现在还没嫁出去,就是因为你给自己设了太多的条件底线了吧?”

“宁缺毋滥。”

“我们就到这里吧。”王锚示意服务生买单。

王锚和她意见相左,但程帆对他却有些好感,看王锚这是没下文的样子,程帆有些急了。“看来我很不让你满意啊。”

“宁缺毋滥。”王锚回了程帆同样的四个字。

“我有到滥这个字眼吗?”程帆生气这个用词。

“被你淘汰的那些人,有到滥这个份上吗?只是在你的称上,他们不合格而已。你要的是一段万无一失的婚姻,我要的是有感情为基础的归宿。”

王锚把桌上的手机放进口袋里。

“有多少夫妻是靠爱走完一生一世的?又有多少夫妻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新婚前连面都没见过,也过完一辈子了。”程帆抓住机会又问了个问题。

王锚讽刺的笑了笑。“婚姻和吃饭一样,吃饱了满足的是胃。吃好了满足到每个细胞。个人需求不同,多说也是没意义”

王锚买了单,站起和程帆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要走。

“我们aa。”

“我没有习惯让女人买单。”

程帆看着王锚离开的背景走出餐厅,步入暴怒的阳光里,她拿起手机给杨逸岚的公司打了电话。

第一百零八章 渐入佳境

乔芳音带着琴姐来了亿森。

井闻远和她搭坐同一部电梯,他在十九楼下去。乔芳音继续往楼上去。

井闻远对乔芳音并不完全陌生,一眼就认出了她。井闻远对于吴家的人,功课还是没有少做。乔芳音陪着吴德权做过访问,电视和杂志也常有出现。

不过在公司倒是第一见到乔芳音。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太太,这把年纪了保养的很好。

井闻远突然想到婚介所的广告上长会出现形容女会员的广告词。肤白,高挑,气质佳。

井闻远边想边走回a组写字间。还没刷门禁卡,门就自动打了,看见安静和孔文一起走了出来,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孔文也是个稀罕人物,他很少单独出现。孔文像吴德权的影子一样,总是要搭配着吴德权才会看到他。

井闻远晃到王韵身边不经意的问。“刚才看见老孔了,他来干什么?”

王韵忙着自己手里的事也不看井闻远。“叫ann去二十四楼,说董事长找她。”

井闻远刚想告诉她,乔芳音来了。但为了避免王韵反应过大,还是作罢。

井闻远觉得奇怪。叫安静去楼上见吴德权,还要劳烦到孔文下来请吗?

再说了,乔芳音来了,这会儿一定是去了吴德权的办公室,是什么事情把安静也叫上去了呢?

井闻远心思向来缜密,从不遗漏掉任何蛛丝马迹。他一时之间也说不上里面有什么联系,只是觉得奇怪。

……

乔芳音坐在吴德权办公室的沙发上等着安静。

想着她今天带来的东西,时不时对琴姐笑笑。

安静一进办公室,乔芳音就招手让她来身边坐下。

琴姐打开一个酱紫色的包,拿出个保温壶来。她又另一个盒子里拿出一个金边的小白碗和配套的小汤匙,拧开保温壶准备把里面的东西倒入碗里。

“琴姐等等。”乔芳音叫停琴姐,自己接过琴姐手上的东西。

她一边倒这保温壶里的东西,一边和安静说:“你工作忙,回家还要做饭给骏珂吃,多累啊。我让琴姐给你给你炖了燕窝,以后我每天都来给你送。”

乔芳音把碗装的半满递给安静。

安静双手接过碗。觉得不好意思。“我自己会炖的,让你来送这个给,我多难为情的。”

“有什么难为情的。”乔芳音笑嘻嘻的看着安静。

“你多吃点啊,我挑了一个最大的汤壶,你全喝了啊。”

安静看看那汤壶,是有点大,不过她没有推脱。“嗯,我全喝完。”

乔芳音听安静那么爽气答应从心底里高兴。

吴骏珂知道乔芳音来了公司,一开完了会就从会议室过来了。

“妈,你怎么来了?”吴骏珂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他刚开完会觉得肚子饿,见桌上又汤壶拧开盖子看。“燕窝?”

“嗯,太太带来给安小姐喝的。”琴姐拿过汤壶准备给吴骏珂盛出来喝。

“琴姐,少盛点,小安还要喝的。”

琴姐才往碗里舀了半碗就被乔芳音阻止了。

吴骏珂迷茫的和琴姐对看。又见乔芳音很宠溺的看着安静,而又仿佛看见安静脸上有一种奸妃得宠后的得意笑容。

“妈,我可是你亲生的。”吴骏珂端着半碗燕窝,假装添了些醋意在话里。

“小安那么瘦要多吃点补补。你平时也不知道多喂点给她”

“妈,你这可就冤枉我了,她吃的比我都多,光吃不长肉。晚上睡觉前还吃夜宵呢!”吴骏珂抗议。

吴骏珂把安静的食量小小的夸张了一下,安静觉得不好意思。气恼的看了吴骏珂一眼。

乔芳音看着安静。“那多好啊,光吃不长肉,肯应该多吃点。”

安静奸妃的表情又出现了,憋着笑看着吴骏珂。

要不是在场还有别人,吴骏珂喜欢的,恨不得上去生吞了安静。

“对了,我正好有件事情和你们商量。你们年轻人和我们一起住是难为你们了,不过我和德权的想法是你们和我们住近一些。这样我们照顾你们也方便。”

“问安静,我听她的。”

“我没意见。”安静想又不是住一起,问题不大就答应了下来。

乔芳音看两人答应,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合同。“你们看看。”

吴骏珂接了过来,来回翻了几页,眉头有些不平了起来。“妈,这是找我们商量吗?你买卖合同都签了,而且这也太近了吧,你在阳台上都能看见我们了。”

乔芳音前几天见家里前面那一栋的房子挂牌出售,迫不及待的就找中介去看房。其实她也不在乎这房子里的装修,关键就是这地理位置她太满意了,当天就把合同签了,付了定金。

“哪有那么夸张。”

“还不夸张啊,这和住在一起有什么不同。到时候你照三餐往我们这里跑,睡衣和拖鞋都不用换的,两步路就能到了。”吴骏珂认为这房子和乔芳音离的有些太近了。

“你不要瞎说,你妈妈我什么时候穿过睡衣和拖鞋出大门的?连倒个垃圾都要换了衣服才出门的。”

乔芳音的心思被吴骏珂拆穿,辩解的底气明显不足。

她是说不过吴骏珂的,转向问安静。“小安,没有骏珂说的那么近,下午你们就跟我去看看房子吧?我一会儿让德权也回去,我们一家四口一起去看。”

“妈,我们还有工作的。”吴骏珂回了乔芳音,因为他知道只要安静被她拉住一定会答应乔芳音的要求。

“工作哪里有看房子重要啊。再说了小安是你老婆,又不是给你做牛做马的,工作找别人做去,下午陪妈妈看房子去。”乔芳音看着安静。

安静拒绝不了这样的眼神,求助吴骏珂。

吴骏珂想再次开口,乔芳音就把他的话堵在嘴边。“这房子要装修还得好长一段日子,你们结婚的事情也要把日子定下来了,总之一切要快别拖拖拉拉的。今天要是小安喜欢,我们就准备动工了。”

“什么就动工了,房子过户还要些时候呢,房子还不是你的呢,你动什么工?”

吴骏珂太了解的乔芳音和吴德权两个人了,就是因为他们的父爱母爱太过厚重,他才从家里搬出来住,虽然乔芳音没让他们搬回去住,可是住的太近尤其是乔芳音绝对会早中晚去看他们,这样一来他们的私人空间真的会被打扰到。

“我和房东说好了,房款付了就交钥匙,我们就动工不用等过完户。”

安静看乔芳音把也一切都安排好了,再回绝她一定会失落的。

“我下午没重要的什么事情,我们就去看看好了。”

安静开口答应了,吴骏珂也不能再说什么了。突然见到乔芳音也是一脸得意的奸妃表情。

吴骏珂想,只要这两个他最重要的女人开心就好。

……

井闻远在阳台抽着烟。

安静自从上了二十四楼就没有再回办公室。

他下午找了几份无关痛痒的文件找吴骏珂签字,但他的助理说吴骏珂不在。

井闻远在公司待到七点左右,去了保安室说自己的车被刮花了,要看一下监控。

保安只同意调出他停车位附近的区域的监控给他看,在他装模作样看了半天准备放弃的时候,看见一辆黑色的保姆车从他的车子附近经过,简短的几秒钟,但井闻远确定安静坐在里面。

保安在一遍也看到了这辆车经过,几个保安闲聊说这辆车是吴太太的。

安静的车和吴骏珂的车在停车场都是固定的停车位,他找起来并不难,他在准备开车离开公司前在停车场绕了个圈,他们的车都在。

井闻远掐灭了烟头,用中指把烟蒂弹了出去。他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他决定把他第一次见到安静到今天尽可能的都回想一遍。

第一次见安静,是他们在宾馆打架,没可疑。井闻远刚要在这条后面打钩突然发现不对。摄像头!这三个关键字弹了出来。

酒店房间的摄像头怎么会不见的,那天最后一个离开酒店房间的是安静和王锚。

他们打的昏天黑的的,都倒在地上动不了,他告诉王锚门口的地毯下有房卡,而安静也是因为拿了房卡进来的。但等他出院再回酒店,那张房卡还在地毯下。

他问过酒店有些天有没有人进去打扫过房间,酒店的人说进去打扫过,换过床单什么的。

井闻远觉得当时可能脑子被打坏了,没觉得有问题。现在回想起来,当天房间打的那么乱,酒店的打扫人员进去,一定会发觉不对劲,所以必定是在酒店的人进房间前有人去整理过现场,而进去的人不外乎两个人,一个是安静,一个是老周。

他马上排除了老周的可能性,因为按照老周的性格来看,如果他做了,或者参与了,他一定早就告诉井闻远了。

所以他几乎可以肯定安静在事后回去打扫过酒店房间,然后放好了房卡离开。

既然回去过,也有可能无意中就发现了摄像头。

井闻远的头扬起靠在沙发背上,看到自己家的天花板,心头一紧。

安静在酒店发现了摄像头一定会推断他用装摄像头的习惯,如果有防范那么那天来他家一定会到处找,他摄像头是拆了没错,但还是有痕迹的要发现并不难。

寻着这个思绪,井闻远想到更可怕的事情。

第一百零九章 挣扎

井闻远想到了公司那些被拆走的摄像头。好端端的怎么会请那两个江湖术士来看风水,而且怎么就那么不偏不倚的找到了摄像头?

如果不是安静早就理清了当中的路数,怎么会做的那么干脆利落!会议上带着老周打了那么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之前没有准备是不可能的。

一个个让他喘不过气来的想法扑面而来,井闻远感觉有一只无影的手正要从嘴里往外掏他的心。

安静应该是费了不少的力气把老周弄了出来,在那样的情况下老周一定是把各种细节都说给安静听了。想到老周和他一起吃饭时说的话,井闻远肯定老周一定明白了当初他中的套。

但为什么老周沉得住气呢?井闻远费解。

井闻远想了很多,猜测了不少,但疑问也累积了很厚的一叠。

安静坐着乔芳音的保姆车离开,他们关系一定不简单。如果是这样,那他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是成立的。

安静是吴骏珂的人,她明着是王韵的上司,实际上是帮忙看着王韵,她一有风吹草动,安静马上就会去汇报给吴骏珂听。吴骏珂在上位前绝对不会允许王韵出来搅局。

井闻远知道他这次太掉以轻心了。

他给一个“朋友”打电话,让他帮忙盯紧安静,井闻远要彻底查清楚,安静和吴骏珂之间的关系。

井闻远要改变他的计划了,一切都以最坏的结果而重新部署。

……

阮清穿着围裙在老周家的厨房,拿着菜刀和几只被捆绑起来的青蟹对峙。她几次试图用菜刀去砍它们,但是发现砍不动。

厨房的料理台上放着好多菜,全是生的,而阮清和螃蟹间拉锯战已经持续了半个小时了。

五花大绑的螃蟹动弹不得,而手持家伙看着霸气的阮清也动弹不得。

老周已经第六次进厨房观察战局了。“我看这个菜你放弃吧,本来就很有难度,你又是新手。螃蟹到没被你处理了,你别把自己弄伤了。”

今天是老周的生日,阮清说要亲自下厨给他庆祝。老周欣喜若狂的答应了,两个人还请了王锚他们来做客。

阮清一大早就提着几个大袋子来了。除了这以外还在卖生鲜的网上下了好多单。

老周看这气势认定阮清有中华小当家的样子,可阮清说她最拿手的是凉拌黄瓜。不过她让老周放心,她很聪明,什么都是一学就会。昨天晚上看过很多食谱,没问题的。

老周劝她还是放弃吧,天那么热做饭太累了,出去吃。阮清把他哄出了厨房,接着开始和这几只螃蟹的对战。

老周进来看了几次,说是对战,还不如说是对站,阮清站在大理石的地上,螃蟹站在大理石操作台上。

林博和王锚来了,一进门就被老周问:会杀螃蟹吗?

他们去厨房一看这场面,除了让阮清想开点去外面吃吧,别的也无能为力。

老周之前约安静来吃饭,说明缘由,她要推了。因为想到面对阮清总有些别扭,而且也不知道他们这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可是老周来了招绝的,说他是劫后重生,去晦气。

安静除了吐槽他都重生多久了之外也只能答应了。

今天又是个周末,睡了个懒觉,看时间差不多到午饭了。她晃晃悠悠的到老周家,准备一进门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进了老周家门,只看见几个大男人排成一排的站在厨房门口,阮清在厨房里拿着菜刀,一派诡异的场景。

“这是在干什么?你们三个是要对阮清意图不轨吗?”安静胡诌的时候总能顺带的把自己逗的前仰后合。

“什么乱七八糟的,阮清要杀螃蟹,无从下刀。”老周在一边解说。

“是啊,她还要非要亲手处置它们,我们也不会弄,连场外辅导都不行。我们提议出去吃,她说那么多菜不能浪费。”林博开了罐啤酒在喝。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安静起床太晚没吃早饭就来了,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了。

“清清,我们出去吃吧?”老周提议。

安静看看厨房里的菜,觉得浪费了可惜。“我来吧。”

阮清还是没放下刀。“那怎么可以,说好我下厨的给你们做饭的,再说了哪里能让客人做饭啊?”

安静把包往老周家的沙发上一丢,走进厨房。“难道你要让客人饿死吗?还有围裙吗?”

“有。”老周从橱柜里又找出一个新的围裙来。

安静系好围裙,把阮清手上的刀拿了下来,这刀一定是被她捏了很久了,刀柄都是热的。

安静在刀架上找到一把厨房剪刀,另一手提起螃蟹。

“你要干什么?”阮清问。

“杀螃蟹啊。”安静回答。

“剪刀怎么杀?”阮清觉得不可思议。

“就咔嚓呀!”安静语气轻松。

安静拆开绑在螃蟹身上的草绳。其余的几个人看到螃蟹的一只大蟹钳已经被松绑,一张一合的找着东西夹,他们都屏气凝神。

“你小心点。”王锚在一边提醒。

林博看了他一眼。

安静用剪刀在蟹钳的最末端钳住了大蟹钳,剪刀左右用力把蟹钳扳断了,一边的那几个人看到这一幕都松了口气。

安静这才把另一边的草绳继续松开,如法炮制刚才的做法,另一只蟹钳也掰了下来。接着她把其它蟹脚最上面尖端的地方都剪了。

把蟹翻了个身子,抹布捂住蟹肚子,大拇指从蟹背和肚子中间连接的地方插入,稍稍松动几下,咔嚓一声,掰开了。

当那几个赞叹安静杀蟹勇猛的时候,安静却在感叹这蟹不错,膏多肉肥入口一定过瘾。

“让我试试吧。”阮清觉得自己学会了,而且让安静动手她真的不好意思。

“不用了,我都动手了,很快。”安静觉得让阮清来,会饿死。

安静动手处理其它几只螃蟹。“其实我这不算快的,你买的螃蟹大,我手不好用。如果你让卖蟹的人给你处理,一下掰开蟹壳就好了,不像我那么麻烦。”

“为什么要把别的螃蟹腿上的尖都剪了,那不会钳人啊。”阮清本着不懂就问才是好学生的原则发问。

“因为掰蟹壳的时候,它会挣扎。女人力气小,有时候一下掰不下来,这时候这蟹脚上的尖会扎到手上,很疼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为什么要用抹布垫着呢?”阮清觉得杀一只螃蟹比她给傅文深安排行程还累。

“手会打滑,用抹布有摩擦力,比较好操作。”

阮清想拿出手机,把这些都写个备忘录下来。

蟹杀完,安静找了个软刷,把螃蟹壳上的泥刷干净。把螃蟹的腮处理干净。在她开油锅前,把那几个男人都赶去了客厅,阮清留下打下手,厨房门关上,抽油烟机打开,开工!

阮清买的菜太多了,安静一边锅里炒着菜,一边想着别的菜式的搭配。

阮清择菜,洗菜,还时不时的给安静递水。怕她饿了还找了些小零食给她先垫垫饥。安静每个菜做的差不多的时候,阮清马上就递上盘子,等菜装好盘,她一个个端出去。

差不多两个小时里,安静把老周的家厨房里的三个煤气灶头,电压力锅,烤箱,蒸箱都用上了。

安静想当初余小曼花了那么多钱装修的厨房终于派上用处了,而老周进来看见这景象觉得居然这些东西那么多年还能用,叹为观止。

老周家的餐桌被菜放的满满当当。

终于坐定了,不免俗的先敬老周一杯。安静履行着和吴骏珂的约定,遇见王锚绝不喝酒。她喝橙汁。

时隔这么多年再一次吃到安静做的饭,王锚对着这一桌子菜百感交集。

嚼在嘴里,他觉得这底味是熟悉的,不过安静的厨艺这几年长进了许多。

除了王锚,其余的三人都是第一次尝试安静的手艺。

“ann,认识你那么多年,没看出来,手艺很不错啊。”老周竖起大拇指。

林博连连点头,用胳膊碰了碰王锚。“怎么样,不错吧,选老婆就要选这样的。”

林博的玩笑让王锚和安静为之尴尬了一下,不过最尴尬的是阮清。

林博的眼色还是好的,意识到了他说错了话。“阮清,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你下手打的多好啊,看着盘子端的多稳啊。”

“去你的,还不如不夸她呢。”老周忙帮阮清说林博。

“嗯,我倒酒也稳着呢,不洒一点出来。”阮清自嘲,然后站起来,给他们倒酒,给安静加饮料。

“清清,你别给ann倒了,我觉得她看到你会抖。”老周调侃起来。

阮清和安静当然明白老周在说什么。

王锚和林博虽然听过一些,但没有听全。

老周拿过桌上的酒瓶把那天晚上安静和傅文深对喝情景重现了一遍。林博连连称奇,而王锚听的心疼。

老周说完,阮清端着酒杯站了起来。“ann,我向你赔礼道歉。”

还没等安静反应后,阮清毫不犹豫仰头就开始喝。

“老周,你拉着点啊!”安静赶紧让老周阻止阮清。

阮清硬是不顾老周的劝说,把一杯酒都喝完了。

“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你这是干什么呢?傅文深是你老板他下了命令难道你不做吗?再说了,那天你老板也被我整的不轻。”

安静的话原本想让阮清别对这样的事情耿耿于怀,但阮清面对安静和老周更觉得惭愧。

“如果我没有做这份工作就好了,太身不由己了。”阮清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

老周以为她还在自责,而安静却知道她真正的意思。

第一百一十章 爱是排他,爱是自私

阮清又倒了些酒。

安静怕她伤感的情绪一浮出水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说出她和傅伟连的关系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阮清,你身边有没有合适林博的女孩子啊,给他介绍个。”安静把话题扯开。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林博坏笑。“单吊着的人又不止我一个人,还有王锚呢?你怎么把他给漏了?”

王锚在桌子下踢了林博一脚。

林博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们知道吗,王锚最近刚相过亲。”

林博这话一出口,王锚又来了一脚狠的。

老周来了兴趣。“相亲?有情况啊!”

林博手里夹着筷子摆动了几下。“估计没戏。这老兄中途出来给我打了个电话,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十分钟以后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开溜。”

王锚看了一眼安静,她居然和老周一样听的眉飞色舞的。

“你还好意思说,让你办点事情,人都不知道跑去哪里,一点都不靠谱。”王锚抱怨林博。

“我看不是十分钟吗,就打了盘游戏,输了!我不服气又多玩了几盘。再说了,多给你们点时间,让你们多了解彼此,说不定意外发现了对方的闪光点呢。”林博为自己的健忘找着借口。

老周一顿笑。“王锚,你怎么想到相亲去了。”

“别提了,你问安静!”王锚想找机会解释这件事情的始终,尽管他知道安静也不一定会在乎。

“管我什么事?”安静一脸糊涂。

“还不是你把我推荐给什么杨逸岚当的托。她可好了,找我帮忙,直接就把我真的当会员给介绍出去了,我不答应,她就说来日好相见。我看在她帮了老周那么多忙的份上,都卖身了要。”王锚想到那天的程帆就一肚子的郁闷。

安静不道义的笑了。“很正常,你又不是第一个,我已经被强拉去了一回了,你干脆把林博的资料也给岚姐,下回他被抽壮丁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你也别救他。”

林博放下筷子。“怎么,你们两个人是,那什么同心其利断金是不是?”

安静和王锚面不改色,不约而同的在桌子底下一人一脚的给了林博一下。

王锚被林博无意中扯出的事把阮清的注意力拉了过来。“就算是当托,你也单身,如果不错也可以发展的嘛,那女孩什么地方不好了?”

“没有不好,只不过聊不到一起去。”王锚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哎,你说说你们这些男人,又要女人长的好看,还要聊的来。个性太强的嫌我们不温柔,会发嗲的又说不独立。”阮清的脸晕开一阵阵的红。

“你什么都好,又和我聊得来,又独立,会温柔会发嗲。”老周不失时机的对着阮清一通猛夸。

王锚和林博觉得有些腻过头了,要么抬头喝酒,要么低头吃菜,避开这齁死人的一对。

“我可不好,我坏着呢。我告诉你啊……”

“聊不到一起去,可以慢慢培养,谁一见面就会有说不完的话啊!”安静赶紧把阮清的话拦住,无论阮清要怎么处理她和老周的关系,都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这让老周以后怎么做人啊!

安静目前脑子不好使,暂时只能牺牲王锚成为今天的话题了。

王锚有些不爽,他不明白安静这算什么意思,非要看到他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才放心满意吗?

“那也不能一见面就觉得不是一路人还硬往下发展吧。我也不是个拉到篮子里就是菜的人。”

安静感觉到王锚的不舒坦了。她站起来拍拍阮清。“绿豆汤好了,和我一起去端一下吧。”

安静把阮清拉到厨房,从冰箱拿出刚才做饭时冻上的冰块。她又找了个杯子放了个几颗冰块到了些白开水进去。

她把水杯给阮清。“喝点吧,你有些醉了。”

阮清接过水,大口喝了起来。喝着喝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安静压低声音。“还没考虑好吗?”

阮清握着杯子,头低着。“我舍不得。”

安静找了几个干净的碗,把冻好的冰块分放到几个碗里,从灶头上的汤锅里舀出绿豆汤来。

“算了,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阮清擦了擦眼泪。

安静叹了口气。“今天是老周生日,我们几个都在,给他留个好日子吧。”

阮清点头。

她又缓缓了自己的情绪,走出了厨房。

安静把她手里的第一碗绿豆汤端到王锚面前。“冰的,消消火。”

王锚觉得自己也就这点出息了,刚才还气的半死,就被一碗绿豆汤搞定了。

阮清恢复了正常,安静也不再找一些有的没的乱转移话题,喝过冰凉绿豆汤的王锚把火气全压了下去。

他们边吃边聊,菜几乎全吃完了。

酒足饭饱,畅谈人生,知己当前,爱人在侧,老周觉得这个生日他过的很知足。

喝了几泡茶,吃了水果,他们要离开了。阮清在厨房放下手里洗着的碗筷和老周一起送他们离开。

安静在每次的聚会后都充当司机的角色。她发动车子,阮清挽着老周的胳膊,站在车子的一边目送他们离开。

安静这时心疼起老周,但意外的也心疼起阮清。在厨房落泪的阮清,让她知道阮清对老周是有感情的。而现在的她在割舍间挣扎。

林博在中途接到客户电话要马上赶去见面。

林博下车,密闭的空间里剩下安静和王锚。

“还生气?”安静主动问。

“没有。”王锚没再生气了,只是有些小疙瘩。

“没有就好。”

“只是我就是想不通,你非要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干什么?”王锚突然觉得自己又有点生气了。

安静把车靠边停下。“我给你赔礼道歉,你今天是被无辜牵连的,我是不想让阮清乱说话。”

“和阮清有什么关系?”王锚在吃饭的时候也感觉出阮清有那么一小会儿的时间不太正常。

“阮清是傅伟连的红颜,有一天在路上拉拉扯扯的说要分手,让我撞见了。”

安静把这事告诉王锚,一是想解释刚才她的行为。二来因为王锚的口风过硬的很。再是安静怕老周又要有一段低落期,让王锚留意一下老周。

“这都能让你撞见?”

“你这个人什么关注点啊!”

“这样一说,不会是阮清差点就要当着我们的面和老周摊牌吧?”王锚结合阮清刚才的表现惊觉到。

“嗯。”安静点头。

“所以你就把话题扯到我身上来了?”

安静继续点头。“你没看我后来都拉她去厨房了吗?”

王锚认真的想了想。“那你完全可以找别的话题,比如林博是打了什么游戏才忘记给我打电话的。还有现场给杨逸岚打电话,把林博推荐给他啊!”

“没反应过来。”

安静这样说,王锚也没辙了。

“不对啊,老周这不是带了绿帽子了吗?”

王锚的反应和安静当天的第一感觉是一样的。

“也不对,阮清是傅伟连的小三,那老周是挖了傅伟连的墙脚了?”王锚又转念。

“恭喜你,答对了!”安静开着玩笑。

安静慕然间的调皮,王锚差点伸出手摸她的头,但克制住了。“你不告诉老周吗?就这样看着被蒙在鼓里啊?如果阮清一直不说呢,就这样一脚踏两船下去吗?”

“阮清说她不会伤害老周的。”

“你相信她?”王锚不知可信与否。

“相信。”安静笃信。

“为什么?”

“直觉。”

王锚不说话。

“我刚才开车走的时候,觉得他们这样很好。如果阮清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处理掉了,老周一直不知道也不错。”安静说出她的想法。

王锚被安静的想法触到了。他看着安静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陌生。

安静觉得王锚的表情里满是不接受。“怎么了,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安静,这是自欺欺人才会有的想法,如果阮清那么容易的就能处理干净她和傅伟连的感情,那她就不会这样了。当着我们的面,接着酒劲,她想的是说完了一了百了,看得出她对老周是有感情的。可是她还是要选择放弃老周,不是吗?”

安静否认王锚话里的道理,但却还要再挣扎一下。

“可是我说的如果阮清能把这段感情处理好了。这是有前提的。”

“没有前提,处理不好。”王锚说的果断。

“心里装着别人就不应该开始新的感情,这就是不负责任。心里有人就会有对比,这样对另一个人就是不公平。”王锚对于阮清的行为表示不认可。

安静沉默。

“如果你当初不是认定了对我完全放下,你不会接受吴骏珂的。因为这是你对感情的定义。”

安静不接话,因为实话不是每个人都想听的。

王锚的第六感中觉得安静有些不对劲。

“爱情是自私的,是有排他性的。心很小同时兼顾几个人不可能,总会有多有少,你愿意做得到比较少那份的人吗?”

王锚的话直刺安静心中的漩涡。她分不清楚故去的严子惠在吴骏珂的心里还占着多少位子,在他心里,她们两个谁比较重要。

王锚不可能知道现在的安静想的是什么。

王锚接开安全带。“你不要送我了,我想下车自己走走。”

安静给不出反应。

王锚刚打开车门,又关上。“杨逸岚那里你去说说吧,把我资料撤了吧,实在觉得难为把林博顶上去吧。”

王锚这回真的下车走了。

安静坐在车里很久都没有动。

王锚一直站在街角,直到安静把车开走。

第一百一十一章 压不住的气场

安静看过了乔芳音中意的那栋房子后,认为吴骏珂和乔芳音说的都没错。

这个小区的开发商当初把这个楼盘一共分了四期,乔芳音和吴德权的房子在一期,这次看中的这套也在这同一个小区里。一期的整个小区一共才十几套房子,全是独栋的别墅。

每栋房子之间间隔都挺远的,所以不是像吴骏珂说的那样,两步路就到了,不过小区物业有高尔夫接驳车,随时可以让物业开来接送。

整个小区也就那么几幢房子,视野也开阔虽然站在阳台上不见得可以看到对面人家在做什么,不过大致还是望的到楼影的。

安静也挺喜欢那套房子的,乔芳音趁热打铁的就在那天和房东最终敲定要了那房子,第二天就付了全款。

乔芳音自从拿到钥匙后就再也没约过牌局了,她请了好些知名室内设计师来量房出设计图。

今天乔芳音把设计师和安静都约来了新买的房子里,让安静挑自己的喜欢的方案。

设计师像在逐个被面试一样,没轮到的在偏厅等,轮到的去餐厅谈。

这些设计师的设计费都是按照房子的建筑面积算的。非常可观。另外他们还可以从建材和装修费上提成。

乔芳音这样的客户装修费上不封顶,这意味着哪个设计师拿下了这个项目,他口袋就张开着等钱自己流进去吧。

安静看完所有的设计图初稿,没有一张满意的。这些设计师像一个老师教出来,当这房子跟皇宫在设计,富丽堂皇。

再看预算,一个比一个夸张。安静不是没有装修过房子,其中的猫腻她不是全都知道,但绝不是待宰的羔羊。

她看完最后一张,犯难了,如果全都推翻了,乔芳音会不会不高兴。

乔芳音看安静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满意,她马上就让琴姐把那些设计师都叫了进来,她让安静和他们具体说说她想要什么样子的风格。

一张同时可以坐下十五人左右的餐桌连同设计师的助手们全坐满了。

安静看这些人脑袋疼,好像出了公司还在开会一样。

而这些人也像是在等待招标结果,都摩拳擦掌的希望自己中标。

安静站了起来,习惯性想堆起袖子,不过她发现这大夏天穿的是短袖,没得撩。

“各位,很抱歉。你们的图纸我都不太满意。我要的是家。不是宫殿。”

“像这样大的房子就应该给人家一种蓬荜生辉的感觉。”一位看上去特别有艺术家风格的设计师说。

“您贵姓。”安静问。

“免贵姓方。”设计师答。在这位设计师心里,出钱的才是爷,最终的权利在乔芳音手里,这一看就是没过门的媳妇瞎多什么嘴。上了年纪的有钱人,要的就是一开门**裸的富贵荣华。

“方先生,房子是我住的,我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感觉?”安静努力克制住自己不把公司里的那套气势拿出来,但习惯成自然。

“吴太太,您觉得呢?”方设计师忽略安静,把乔芳音搬了出来。

乔芳音看安静觉得眼前一亮,这强势的样子她喜欢。乔芳音这一辈子全在相夫教子上度过了。有时候她看电视剧,看见女强人的形象出现,总会幻想一下她自己在职场上叱咤风云的样子。

第一次见安静,乔芳音觉得她是一只意外被伤而窘迫逃跑的小鸟。

听吴骏珂详细说起安静的过往,乔芳音心里隐隐作痛。

安静下厨做饭,她连连加分。

看见吴骏珂和安静情意绵绵,乔芳音的多巴胺分布到每个细胞。

今天看见安静完全别区于往日,吴德权在她面前多次提起并夸奖安静的工作能力,之前她还有疑问,现在瞧见安静这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强势模样,简直和电视剧里的女强人一模一样。

她再次肯定这款的儿媳妇,她爱极了。

乔芳音沉浸在她的想法中,没注意到设计师问她的话。

那设计师又问了一遍。“吴太太,您觉得呢?”

乔芳音摸摸安静撑在台面上的手。“听我儿媳妇的,我儿媳妇说要什么样的,就什么样的。”

设计师吃瘪,但他是个老资格,况且助理还在一边就这样屈服很没面子。“吴太太,像你们这样的身份的家庭,应该常在家里宴请一些重要的客人,办party,在装修的风格上就要考虑到这些。”

“哦,这些可以去我们那里办,我们住的很近两步路就到了。”乔芳音站队分明。

安静想起吴骏珂前几日说两栋房子间隔太近,两步路就到了,乔芳音还表示他夸张了,今天她自己又把这话搬出来说了。

设计师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安静得意的笑,突然又想起吴骏珂前几日说的话,他和安静说,现在在她脸上都能看见奸妃得宠的表情了,安静还不相信。今天乔芳音这样挺她,她好像真的觉得她脸上的笑容就是一副盛气凌人,万千宠爱在一身。

“房子是我们住的,我最清楚我要什么,请大家记住在设计的图纸的时候,把这房子当我的家,别当是你们的作品肆意妄为添加你们天马行空的想法进去,我不会买单的。”安静的眼睛没有从那位方设计师的脸上移开过。

安静话音刚落,设计师都拿出自己的本子来记录。

“我希望这房子,大气档次但不能冰冷。格局要方正。有光源进来的地方不能有遮挡。”

安静简单几句话就停下了,设计师们都还等着安静更多的想法,但她没再多透露自己的要求。

“各位都是资格不浅的设计师了,光凭我这几句应该就知道我想要什么风格了吧。”

设计师们都没有表示异议。

“那我们就再等你们的修改的图纸了。”安静站直了身子,两手交叉于胸前。

设计师们都走了,琴姐收拾桌上的纸杯子。“小安,你怎么不多说一点你的要求啊,才几句话我怕他们理解不了。”

“琴姐,他们就是要把装修费往上加。一个个和饿狼一样,不给点颜色让他们瞧瞧。还不知道整个工程坑我们多少钱呢。”

乔芳音在一边一味的笑,她觉得安静说什么都是对的。

“哦,是这样啊。不过我也看出来了,刚才那个扎小辫子的设计师不是个好东西。”琴姐说的是那个姓方的设计师。

琴姐的同仇敌忾引来安静的笑意,她帮着琴姐一起收拾。

“啊呀,你别碰,这不是你做的事情,你坐好和太太聊天。”琴姐急忙推开安静的手。

“琴姐,你让司机把车子准备一下,我和小安出去逛逛街。”

琴姐听到吩咐放下手里的事情,跑去找司机了。

“小安,我们等会儿去看看你们结婚时的金饰。”

“哦。”

安静觉得自己的脑子自从第一次回吴家吃饭后就没好用过。吴骏珂虽然求婚了,不过她本来没打算那么快把结婚的事情摆上行程的。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没有人和她商量过,自然而然的就把结婚的事情具体化了,看乔芳音的样子把日子定下也是早晚的事情了。

……

说是来商场买金饰,乔芳音和安静一进商场的门就被各种橱窗里的当季新款吸睛了。

女人看见这些就失心疯,更不要说两个女人。

她们提着袋子从店里出来,乔芳音还在和安静抱怨看中的衣服没她的号,说话间太过投入没看路突然好像被什么撞到了。

她们停下脚步,低头一看个还在蹒跚学步的小女孩。

小女孩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过奇怪的是她不哭闹还对着乔芳音和安静笑。

乔芳音蹲下把胳膊上挽着的袋子都放在一旁的地上,轻柔的扶起小女孩。“宝宝啊,你摔着了没。”

小女孩咯咯的笑,露出几颗乳牙,模样讨人喜欢。

“宝宝,你妈妈爸爸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乔芳音和安静转头来回找着这孩子的家里人。

在安静十二点的方向急急忙忙有个年纪约莫六十岁的老年妇女跑了过来。她的穿着和这小女孩格格不入。

她一跑来不由分说的就在小女孩的屁股上使劲的拍了两下。“奶奶和你说了,让你在厕所门口等奶奶,你怎么跑了?怎么那么不乖!”

小女孩一直都在笑,但被打了两下之后,哇的一下放声大哭。

“那么小的孩子,你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厕所外面等你?”乔芳音不满意孩子奶奶的做法。

孩子的奶奶一脸不以为然。“有什么不放心的,是她自己调皮到处乱走。”

乔芳音还想再说几句,孩子的奶奶也懒得搭理,拉起孩子就走,小女孩还走的不是太稳,被奶奶拉的跌跌撞撞的。

孩子哭的很大声,估计是吓到了,奶奶非但不哄还嘴里一个劲的凶她。“哭哭哭,就知道哭,我一个要让你妈妈给你生个弟弟,把你送回老家去。”

安静和乔芳音站在原地,看着这祖孙俩消失在视线中。

安静想起了她的外婆。

而乔芳音也想起了她的一段往事。

“小安,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好。”

乔芳音转身就走,连地上那些她们收获的战果都忘记了。

安静觉得乔芳音突然变的失魂落魄的,她提起地上的袋子,紧跟在乔芳音的后面。

乔芳音回家路上一言不发。

她看着车窗外,心事重重。

乔芳音情绪转变忽然之间那么大,这让安静有些迷失,她以为是乔芳音看见那小姑娘自己也想抱孙子了。

安静冒出了个心虚想法,她想该不会是乔芳音听到了什么传言,说她不能生吧。但她马上骂自己神经病,这种话乔芳音从哪里去听啊?

再说她都已经检查过了,身体好着呢,这些吴骏珂都是知道的啊。

回到家乔芳音让安静在客厅坐坐,她上楼去换套衣服。

安静坐在客厅,心里七上八下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往事追忆

琴姐见她们回来了,马上准备了茶和点心水果端了出来。

乔芳音换了套衣服从楼上下来。

“小安,骏珂有没有和你提过,他原本有个妹妹。”乔芳音这句话一出口,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光彩,黯然神伤。

安静听到这句话先以为说的是王韵,但听到原本两个字,她知道乔芳音指的不是王韵。

安静摇摇头。

“如果她能来到这世界上的话,应该小你几岁,和德权另一个女儿同岁。”乔芳音鼻酸。

安静站了起来,从单人沙发上坐到了乔芳音的身边。

乔芳音向安静靠拢了过去。“小安,这女孩现在在公司吧。”

“嗯,在我手下,骏珂一直让我看着。”安静也不掩饰,因为听乔芳音的意思,她对王韵的情况一清二楚。

乔芳音很喜欢拉起安静的手。“辛苦你了。”

“这不算什么。”

“小安,愿不愿意听我说说那些事?”乔芳音语带伤感。

“当然愿意。”

安静给乔芳音倒茶。

乔芳音喝了几口。“怀着我女儿的前一两年,亿森的状况很差,几乎到了破产的边缘。后来是我父亲出手才挽回了局面。”

“我听骏珂提过。”

“骏珂的爷爷很感恩我父亲,为了表达他的诚意,他退了下来,把位子交给了德权。慢慢的亿森有了起色,我又怀孕了,骏珂的爷爷很高兴。但他总念着不能辜负了我父亲,把德权逼的很紧,让他像个机器一样的工作。他身上背负的不止是亿森的兴旺,还有我父亲的期望。”

安静仔细的听着。

“我怀孕八个月的时候,被我发现德权在外面有了女人而且那女人也有了身孕。德权被我发现的时候向我解释说因为压力太大,我又怀孕了,才会一时糊涂。我根本听不进去。”

乔芳音深深吸了口气。

“那天,我顾不得骏珂爷爷奶奶的阻拦,疯了一样,冲出家门,要回娘家去。下雨天脚底打滑,实实在在的从台阶上摔了下来。”

乔芳音好像觉得往事历历在目,眼圈打湿。

安静把纸巾放到她的手心中,她听的揪心。

“要不要休息下?”

“没事。”乔芳音抹了抹了下眼角的泪光。

“我早产了,是个女婴。按照道理来说,八个月虽然不足月但也能保住,但我的女儿出生才半个小时抢救无效。”

“所以你那天对我说,如果你有个女儿都不知道该宝贝成什么样了。”安静把乔芳音的手拢到手心中。

“嗯。”乔芳音擦眼泪的手颤抖着。

安静一下下的轻抚着乔芳音的后背。

“后来,我打定了主意要和德权离婚。骏珂的爷爷奶奶一直上门来说情,并说他们绝不会承认德权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乔芳音在努力调整情绪。

安静终于知道为什么吴骏珂的爷爷会立下这样遗嘱,王韵也是他的孙女,为什么他可以如此绝情。因为这是他给乔芳音的交代。

“德权在我娘家楼下站了无数个夜晚后,我还是不肯原谅他。原本和德权签字离婚的那天我没有告诉骏珂,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了非要和我一起去,拗不过他只能带他一起去了法院。”

乔芳音长吁了一口气。

“就在落笔签字的时候,我哭了。骏珂用他小小的手抓着我说。妈妈,就算没有爸爸,我也会保护你的,你别哭!”

乔芳音想到当年小小的吴骏珂说的话,她柔情的泪目中满含欣慰。

安静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就是因为骏珂的这句话保住了我和德权的婚姻,那一瞬间,我想我已经失去一个女儿,我不能让骏珂失去父亲。”

琴姐是眼看着这些事情发生的人,她在一旁也抹起了眼泪。

“后来德权也确实履行了他和我父亲保证过的话,把那对母女送出了国,骏珂的爷爷奶奶也从来没有看过这孩子一眼。连骏珂的姑姑和叔叔们也都不知道她们的存在。”

乔芳音又是一阵急叹。“小安,我不是圣人,我接受不了这孩子。但我不是冷血的人,我是个母亲,我知道这孩子没有错,所以德权每年飞去看她,包括现在的事情,我全当看不见。我从不打听这孩子的事情,不过多少无意中也会知道些。”

安静完全能理解乔芳音这种矛盾的心理。

“她也挺可怜的。妈妈不在她身边,德权也没办法正大光明的认她,骏珂呢,也不喜欢她。”

安静觉得乔芳音说对了一半,但联想到王韵主动出击耍的那些手段,她就不能把可怜和王韵结合到一起去。

“都过去了。”安静把话题从王韵这里移开,她觉得不宜在乔芳音面前谈论王韵。王韵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也是好事。

乔芳音把泪痕擦干净。“小安,不过老天爷现在把你送来我身边了,除了第一次见面我犯了糊涂。后来我见你越来越喜欢,想来这就是缘分。”

乔芳音的眼神散发出强大的母性磁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你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告诉我,妈妈给你做主好不好。”

乔芳音口中“妈妈”两个字如同光芒万丈不留一丝空白的照进安静的心里。

安静几乎泪崩,断断续续的说:“你这样会宠坏我的,骏珂已经说我像被独宠的奸妃一样了。”

乔芳音乐坏了,拿着纸巾给安静拭泪。“别听他胡说。傻丫头啊,你是好孩子,宠不坏的。”

琴姐看的也欢喜。“太太,今天是不是都在家吃饭啊,我去准备晚饭了。”

“当然在家吃饭,去准备吧。等会我就给骏珂和德权打电话让他们都回家。”

吴德权和吴骏珂收到乔芳音的召唤自然是推了应酬回家吃饭。

乔芳音一直往安静的碗里夹菜。

“妈,你当安静是猪在喂吗?”吴骏珂感觉自己的待遇一天不如一天了,不过他很满意,因为安静和乔芳音的婆媳关系愈发的亲密了。

“你见过那么漂亮的猪吗?”安静神气活现的。

吴骏珂捏了捏安静的脸,觉得不过瘾,又用双手揉了几下,觉得这张脸比桌上的菜来的可口。“呦,现在是我妈给你撑腰了是吧?”

安静向乔芳音求救,装出哭音撒娇。“骏珂家暴我。”

乔芳音从没见过自己的儿子当着她的面会有这样的举动,她站起来笑着伸出手,探过身子拍掉吴骏珂的手。“别把小安掐坏了,大男人家的下手没轻重。”

吴骏珂觉得冤枉看向吴德权。“我的父亲,管管你老婆,我在教育我老婆,她一点面子不给我。”

吴德权喝着小酒,已经笑的憨态可掬了,这样其乐融融的景象曾是他奢望中的梦想。“儿子,在家里,老婆就是王法。你妈做什么都是对的!”

吴骏珂一脸滑稽的表情,却对着吴德权用正经的口吻说:“爸爸,请收下儿子的膝盖吧。”

此话一出,他们四个连同一旁端来水果的琴姐也笑的花枝乱颤。

安静见乔芳音只是夹菜给她,但她自己却吃的很少,担心是不是还因为下午回忆了些不开心的事情没胃口。“阿姨,你怎么吃的那么少?”

安静不提还好,这一说,乔芳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小安,我最近胖了,你看我腰这里都有肉了。”

乔芳音插着自己的腰。

安静仔细看了半天没看出来她胖了。

“音音,你怎么会胖,每天都那么辛苦操劳。”吴德权极度献媚的说到。

“去去去,你这老头子说的话都是哄我的。骏珂和小安结婚的时候我要穿旗袍的,到时候腰上都是肉,丢的可是你的老脸。”乔芳音给了吴德权一个白眼。

吴骏珂看到乔芳音的白眼认为一定是跟安静学的,长那么大都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会这招。

而安静看着吴德权现在的样子却难以想象他当年是怎么会舍得做出伤害乔芳音的事来。不过看现在吴德权把乔芳音捧在手心含在嘴里,乔芳音当年的原谅是值得的。

“小安,你说我胖了没?”乔芳音觉得安静的意见才重要。

安静仔仔细细的看了乔芳音一整圈。“我要是到你这个年纪还有这个身材我就真的是偷笑了。你还要减肥,结婚那天我一定赖在房间里不敢出去见人了,出了门也不承认我是新娘,风头都让你抢过去了。”

安静这一通夸奖如同山涧清澈潺潺流动的小溪,乘一片青叶送你汇入河流,才感受到湍急的水流让人跌宕起伏,紧跟着又跌入翻腾的浪潮中。

乔芳音享受这样的夸奖,她照单全收,捂着嘴笑的收不住。

吴骏珂用手拥过安静的肩头。“原来你除了损人,夸人功夫那么了得,怎么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都没夸过我呢?”

安静撅了撅嘴。“夸你干什么,没有吴德权先生的大智慧和乔芳音女士的仙骨柔情,外加他们的通力合作怎么能有你这样的青年才俊。”

安静今天算是把自己的看家本领都拿了出来。

吴德权听的爽快,恨不得提笔挥毫写上“巧言”两字,镶了框送给安静。

乔芳音就更不用说了,安静就是她移动的糖果罐子,从这糖罐子里拿出来的糖口味多种不重复,一颗比一颗甜。

一餐饭他们一家人欢声笑语,欢声笑语这四个字不是个惊艳的词,甚至有些过气和朴素,但褪去各种名头后,吴德权和乔芳音也只是一对寻常夫妇,和普天下的父母一样,只盼着阖家欢乐,儿孙绕膝,颐养天年足以。

乔芳音和吴德权目送吴骏珂和安静的车离开。

吴德权牵起乔芳音的手。“音音,我们散散步吧。”

乔芳音点点头。

吴骏珂的车驶出小区的门,一辆黑车的suv尾随其后。他已经跟了安静好几天了。

这小区的保安太过森严。黑色suv的司机换了保洁公司的衣服试图混进去没有得逞,无奈只能在门口守株待兔,现在终于机会来了。今天他把照片拍全了,就可以完工收钱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心已抛锚不再扬帆

程帆扎了个半丸子头,依旧白色短袖体恤,小脚紧身牛仔裤斜背了个信封包,延续了她一贯俏皮的打扮风格。

她正在亿森业务部a组的前台站着。

“小姐,请问你找谁?”前台问。

“我找王锚。”程帆回答着前台的问题,头向里面的格子间张望。

“小姐请问贵姓,我帮你查一下有没有预约。”

“我没有预约,我是他朋友。”程帆有些不耐烦这预约的程序。

“对不起小姐,你没有预约我不能让你进去,要不你让王经理亲自出来一下吧,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情。”前台礼貌的拒绝放程帆进去写字间。

程帆挑眉嘟起嘴巴翻包拿出手机。

程帆和王锚第一次见面后她给杨逸岚公司打电话,电话是别人接的,周旋了几句她不仅要到了王锚的电话,还有工作的公司。亿森的抬头一出,公司地址随便百度一下就有了。

前几天她给王锚打过电话,主动约他吃饭,可是他说自己很忙婉拒了。程帆当然知道王锚的意思,可是她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今天她索性把主动的力度再加大,亲自上门请。

王锚一行人从餐厅吃完午餐回公司,进电梯前接到程帆来的电话,他没有存她电话,但印象中好像是程帆的号码。毫不犹豫的挂断。

程帆打了三个,他都挂断了。

进了电梯信号微弱电话没有再响。

“谁啊?一连几个电话的打?”林博问。

“杨逸岚上次介绍的那个。”

王锚没好气的看着安静。“我说那个杨逸岚怎么回事,随随便便的就把我电话给她了,没职业道德,这是我的个人**啊!”

安静觉得这不是杨逸岚的做事风格。“回头我去问问。”

“还问什么,给都给了。”王锚的脸冷峻了起来。

“给个电话而已,又没找上你门去。”林博事不关己,在一旁拿王锚寻开心。

“电话而已?安静,把林博的资料给杨逸岚去。让他也尝尝这个滋味。”王锚看着安静。

“我无所谓,给就给,兄弟让你看看什么叫君子风范。”林博一派无所顾忌。

“早就应该把你安排给杨逸岚了,我和你认识那么多年还真没见过你正式谈过恋爱,我都以为你不是直的。”王锚说这话的时候对着林博挤眉弄眼了一番。

林博捶了王锚一拳。“呸,老子直的很。”

老周今天出奇的沉默,没有参与到他们的话题中。

十九楼到了,突然少言的老周和三个兴头正浓的人走回a组。

刷了门禁卡刚走到前台,王锚就楞住了。

程帆站在他的对面向他挥手。“hi!我打你电话你怎么都不接呢,再见不到你,你们前台小姑娘都要叫保安哄我走了。”

前台的小姑娘连忙向王锚解释。“我们可没有,只是这位小姐也没有预约,也打不通你电话,我们请她在旁边坐一下,没有说过要叫保安。”

王锚真想把刚才那拳还给林博,这个乌鸦嘴!

程帆吐了吐舌头,古灵精怪的说。“我有一丢丢小夸张啦,不好意思。”

安静和林博都猜测出这人就是杨逸岚给王锚介绍的对象。他们互看一眼,有默契的先回办公室了。

王锚见他们走了,觉得他们无情无义抛下他一人孤军作战。

老周还站在王锚的身边。

王锚觉得毕竟钱没有白借给老周。有义气!

王锚看看手表问程帆。“你找我什么事情,我一会儿还有个会要开,时间不太多。”

他问完觉得以老周的机灵一定在一旁帮腔,然后他就可以在短时间内送走程帆。

老周没动静,只是站着。

“我想找你谈谈。你如果要开会,我等你下班好了。”程帆无恙。

老周还是不搭腔,王锚怀疑他是不是故障了。

几秒钟的冷场后,老周拍了拍王锚的肩膀。“没事,会改天再开,等会儿我和ann说一下,人家姑娘都找上门来,你和人家好好聊聊。”

王锚指望老周能把台阶给他铺好了,可老周倒好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王锚眼见没了法子,一直站在前台也不是个事儿。“去我办公室谈吧。”

王锚带着程帆回他的办公室,路过安静的办公室门口还向里面看了看,她在忙也没注意到门口有谁路过。

王锚让程帆在他办公室等他几分钟。

王锚去茶水间给程帆拿了瓶水,刚想给林博发消息让他支援,但想起林博的不靠谱,还是作罢。老周今天失灵了,也算了,免得起了反作用。他想了一会儿只能把希望放在安静身上。

王锚点开安静的对话框:半个小时后来我办公室,叫我开会。

刚编辑完,他又删除了,重新编辑了一条:二十分钟后来我办公室,叫我开会,务必记住,收到消息请确认收到,军情告急。然后他又找了个sos的表情一起发了出去。

消息发了出去,隔了不到一分钟,安静回:ok。

王锚把手机放回裤子口袋里,拿着水回办公室。

王锚把水放在程帆的面前,他回对面自己的椅子上坐好。“找我什么事情?”

“想请你吃个饭。”程帆拧开瓶盖喝了几口水。

王锚用“很忙没时间”这个理由拒绝过她一次了,按正常的思路来说,对方一定是知道自己被回了,怎么这个程帆还不放弃。

程帆曾经介绍过她自己的工作,不过王锚当时根本没注意听,现在掘地三尺也想不起来她是做什么的,这样有进取精神,不轻易放弃的,难道是卖保险的吗?

“程小姐,我今天晚上要出差。”王锚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低级了。

程帆憋了憋嘴,好像自己委屈的样子。“我可是个女孩子,都主动来你公司请你吃饭,都不赏脸吗?”

这话把王锚推到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怎么回答都不对。

王锚不自觉的抬起手看手表,他最近恢复健身,在做腹肌撕裂者每每需要保持一个动作的时候,他汗水肆意,内心狂飙脏话,他都觉得度秒如年,但原来这四个字更贴合现在尴尬的场景,他后悔没和安静说过十分钟就来他的办公室。

程帆见王锚一直不开口,那还是她主动来说好了,反正她也已经迈出第一步了。

程帆把手里的瓶子放回面前的桌子上。“我觉得你很符合我的标准,我对你印象不错,我想我们可以尝试一下。”

王锚被二连击了,程帆的主动刷新了王锚的认识度。“我不觉得我们合适。”

“我们都还没有彼此了解过,怎么就不合适了呢?”

王锚看不明白这程帆了,两个人才见过一次面,而且整个过程也没有很愉快,还出现了明显意见不合。但后来她主动约他吃饭,被打了回票后也不气馁更出乎意料的主动找到公司来了。

王锚自认为他没有这样的魅力,仅凭一次见面就能让对方放下女孩的矜持主动追上来。王锚迟疑,难道最近狂健身一不小心练帅了吗?他嘲笑自己,白痴!

再看看程帆,他依然没想起来她的职业,难道是中介?

“我们那天简短的聊过几句,我不觉得我们是一路人。”无论是什么职业,王锚真的对程帆不感兴趣。

“简短的几句话不能说明什么,你十个手指还不一般长,但两只手搭配的多好?就这几句我们不合,但相处时间长了,说不定你会发现我们更多地方是合适的呢?”

王锚被这样的理论难到。思考如何回答的同时抬起手表又看,二十分钟居然还没有到,他认为一定是表坏了,下班后去买块新的算了。

“你说我符合你的标准,那么我就来谈谈我的标准。”

“好!”程帆很有兴趣,起码知道了他的标准,她能有个方向。

“先从最肤浅的开始说,外貌……”

还没等王锚说完,程帆急着接话。“我不好看吗?”

王锚不喜欢话被打断,但还是忍了。“不是好不好看,是类型。我喜欢长发的,你,短发,而且很短。你还好是个**头,你要是个平头,我那天一定转身就走。”

程帆被逗乐。“头发可以留长啊。除了短发,我也算漂亮吧。”

“林志玲漂亮吧?不见得人人都觉得她好看吧?”王锚举列。

“那你是觉得我不好看吗?”程帆纠结在美丑的问题上。

“我不吃榴莲,所以我评价不来一律带有榴莲的食物,你短发,我从来不评价短发女孩子的好看与否。”

“这是什么理论,人的长相和口味这么能一样?”程帆反驳。

王锚轻松笑了一下。“你看,我们不合吧。聊不到一起去。”

程帆好似明白了王锚是故意在绕她,她中了王锚的圈套。她习惯性的嘴部动作又跑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要让你评价我好不好看,首先我得把头发留长是吗?”车开进的死巷子就得原路倒车,程帆懂得这点。

“也可以这样说。”王锚算计着差不多二十分钟要到了。

“除了外貌呢,还有什么标准?”

二十分钟到了,安静掐着点进来。王锚被杨逸岚拉进填坑是她始作俑者,她看见王锚反应那么大也觉得不好意思。如果她还不过来搭救,怕王锚会埋怨死她。

“进来。”王锚迫不及待的应答。

安静推开门“时间差不多了,开会了。”

程帆还意犹未尽。“刚才你们同事说不用开会了吗?”

王锚又想起老周那个魂不附体的队友。

程帆向着安静双手合十。“拜托,能再给我们一个小时吗,就一个小时。”

程帆比着一的手势,来回晃。

什么鬼?这是跟我撒娇吗?安静内心自问。

王锚当然希望安静说:不行,现在就需要他过去开会。

程帆叹气。“要不然,我坐在这里等你开完会吧。”

安静和王锚用眼神似乎就能把事情说清楚。

他们对看了几眼。“给我半个小时。”王锚说。

“嗯,尽快,今天的会很重要。”安静离开王锚的办公室。

王锚一定要在半个小时里把程帆打发走,不只是今天以后都别来找他了。

“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其实我一切的标准建立在喜欢的层面上,有感觉,爱了,哪怕你是光头我也不挑剔。没有感觉,不喜欢,你长发及腰,我也无所谓。”

王锚觉得自己这个回答干脆利落,程帆应该自动退散了吧。

程帆理解的若有似无。“所以,让你喜欢上我不就好了吗?”

王锚感觉胸口被碎了大石一样,瞬间能吐出两斤血,然后暴毙。看来不把话说绝是不行的。

“程小姐,我短期内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为什么?”程帆的提问也是必然的。

王锚和自己确认再三,要不要说出实话。“因为我心里有人,我不可能再接受别人。”

“你前女友?”

“是。”

“你们分手不久吧?”程帆以为他们才分手,这样也很正常。

“快六年了?”

程帆惊讶。“六年?按照你这样说,你六年没谈过恋爱吗?”

王锚回想了一下。“有过不少的亲密女性朋友,但没有女朋友。”

王锚说的十分坦荡,好不遮掩。

程帆停顿,她先是相信,后又觉得不对劲。“你找这样的理由来诓我吗?你是要说,你一如既往的爱着你的前女友,所以你把**和灵魂分开?”

“这事情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王锚既觉得说不清也认为没必要说。

“那如果你不要谈恋爱,你去婚介所干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是被你父母押去的。”

虽然杨逸岚在极度缺乏男女会员资源的情况下屡屡找身边的人来充数的“皮包”行为是另人不齿的。但王锚本着江湖道义还是不能出卖杨逸岚,

“那天本来是我朋友要去的,临时有事去不了,找我代替。他叫林博,就在我隔壁办公室,你刚才也见到的。要不我带你过去,你们认识一下?”

林博说他有君子风范,王锚也顺带让他体验一下。

程帆站了起来,转身走到门口。

王锚送了口气,终于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姑奶奶送走了。

程帆一个转身,王锚才松垮下来的坐姿马上又端正了。

“能形容一下,你前女友是什么样子吗?长发飘飘?明艳动人,体贴温柔,兰心蕙质?才让你那么多年念念不忘?”

程帆不服气也想象不出,分手那么久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才会让王锚这样的惦念。

王锚笑了笑。“她到了八十岁还是我眼中十八岁的小姑娘。”

“你不觉得你眼睛是被无形的眼罩蒙蔽了吗,又或许是你自己待在你的回忆圈里不愿走出来。你摘掉眼罩,走出那个圈子会发现比她更好的。”程帆根本描绘不出王锚说的那种感觉。

王锚摇摇头。

程帆打开门。“我会证明给你看,我说的是对的。时间是爱情良药和终结者”

第一百一十四章 计划之外

闪电在空中撕开一道道口子。雷声焦躁的造次着。雷公电母到访,狂风骤雨怎么能缺席呢。

才只是午后,恶劣的天气让天色黑沉的如快要入夜了一样。

室内灯火通明了起来。窗外的雷电交加,狂风大作和会议室的气氛相互辉映。

井闻远和王锚已经激烈的争执过一番了,得不出个借口,各持己见的后果导致两个人的情绪就要一触即发了。

王锚谈了一个大型的收购案,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了,这个项目投资数目占到现在业务部里现有资金的90%以上,这是真正的大动作。

今天a组的会议上,王锚把这个项目摆上了议程。

井闻远最近接连饱受打击。他收到了安静去吴家的照片之后他更仔细的观察安静,突然发现了她手上明晃晃的钻戒,他意识这是他重大的疏忽,他是个严谨到刻薄的人,为什么会犯了这个致命的错误。

井闻远细思极恐,一点万线的想到王锚和林博是不是已经知道他做的事情了。

而王锚在他什么都没有嗅到到情况下就快要拿下这么大的一个项目下来。90%的资金被他一个项目拿走,剩下的残羹冷炙能干什么?

井闻远手头上也有几个快要成形的项目,他估好了价准备把业务部的那些资金一网打尽,王锚这样一来把他的算盘全打散了。

井闻远今天就以王锚的项目做一面照妖镜,如果安静站在王锚这一边,那他立刻启动他的备用计划。

“我坚决不同意这个项目!”井闻远一副完全没得商量的样子。

“这个项目我一定要做!”王锚也没有一点回旋空间。

王锚的这个项目是从他和林博决定要从亿森脱身之后开始计划的。有了这个项目,他更有资本去找吴德权谈判。

而王锚还有想的更长远的事情。他和林博离开亿森的原因是因为知道了其中险恶的勾当,而告诉他们这些的人,正是安静。王锚怕吴骏珂知道后会怪罪安静,所以在他们离开前给亿森交上一份如此漂亮的成绩单,想必吴骏珂也不会迁怒安静了。

所以这个项目王锚拿定了。至于剩下的那些就算井闻远全拿去了也折腾不出什么大的坏,光凭他的这个项目,安静稳赢了许云云。

“你不是常说要有冒险精神吗?这样的做法你倒害怕了?”

“冒险精神是一回事,孤注一掷的博弈又是另一回事!我知道现在时间不多了,你要来一把大的,但这样的投资回报怎么计算?再说,如果出现失误,这局面没有资本再挽回了。”

王锚觉得井闻远这话听的耳熟,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有点可笑和站不住脚。

“风险评估我已经写的很详细了,收益回报我也列的很具体了,大家都可以谈谈自己的看法。”

王锚的这个项目,他们四个人私底下早已经商量配合过了,其实今天的这个会就是把局势推向白热化的一个关键点。

巧的是井闻远想弄清楚他们。而王锚这边也没打算再伏守在暗处。

老周只能给意见没有表决权。“我认为有可行性。”

“老周,你没有决定权。”井闻远提醒。

老周站了起来,常态的嬉皮笑脸今天在他的脸上荡然无存。“我知道,但是我总能给意见吧。”

井闻远笑笑。“做业务你在行,论投资这块不是你强项。”

换了是老周刚出来的那段时间,完全有可能因为这句话冲上去和井闻远拳脚相见。但今天他不会。“蓝图电机是一个非常成熟的企业。王锚的收购方案非常合理。”

井闻远对老周的话全然不放在眼里。“合理?企业负债的清偿,员工去留遣散,这都要算到成本里的!”

“蓝图有两个工厂,四年前开始陆续更换厂房的设备,同时还引进了几条人工智能流水线。光是这些设备的购入调试再到投入实际生产,你知道要花费多久吗?刨去时间成本,已经是赚了,我们亿森每年因为来不及生产从而外包给别的厂加工,这中间损失多少钱,你知道吗?。”老周也是从容应对。

井闻远和老周共事也不少时日了,他的风采井闻远一次都没有见识过,只是一直认为他是个靠和客户吃吃喝喝签合同的人,今天倒有几分大开眼界的感觉。

井闻远一手插腰,一手点着桌面。“现在谈的是回报,收两个工厂回来,我们的回报在哪里?到了结算我们为公司赚了多少钱的时候,你们拿两个厂房拿出去交差吗?”

“厂房难道不是资产吗?没有价值可言吗?”老周的形象在无限扩大,好像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般的爆发出肌肉来。

“这个价值没有那么直接,公司会有耐心换算吗?许云云会买了这个账吗?”井闻远拍着桌子激动的问。

井闻远提到了许云云。这下他把老周心里的保险栓扯掉了。

老周想到他们两个人狼狈为奸给他刨的坑他即将山崩地裂。

林博眼疾手快,站起来把老周压着坐了下去。

老周被这一压,冷却了下来。

林博还是坐了下来,也不发言,不表态。

“ann,你什么想法?”井闻远直截了当直指他认为的核心人物。

井闻远就等着安静的一句话。这句话很重要,如同发令枪一样的作用。

“你除了觉得这个投资回报方式不够直接,还有别的顾虑吗?”安静没有给出实际的答案。

井闻远卡壳。

“老周说了也没错,厂房是有价值的,而它能产生的回报也是源源不断的。”

安静的话从表面看是支持老周的观点,但这不就是在同意王锚的项目的嘛。井闻远庆幸自己惊醒的还算及时,如果再晚一点意识到,恐怕马上他就被出局了。

“这个项目,我不同意。字我不会签”井闻远坚决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安静站了起来。“项目你可以不同意,三个人全部签字项目才算通过,但放款签字只要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井闻远冷笑。“那责任也不需要我担了,很好!”

安静站了起来,看着井闻远。“你担过责任吗?”

安静的面无表情让井闻远此时有了一些害怕,他知道原来现了原形的人不是安静,不是王锚和林博而是他。

在酒店被王锚和林博打,他没有害怕过,因为一切在他的计划中,而今天他却是在别人的全盘掌控中,他恨这样的感觉,恨的觉得透不过气,恨到反胃。

他带着怒气和惶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面对着窗外的如注暴雨他开始仔细寻找他可能漏出过的破绽,他认为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错再错。

第一百一十五章 路上那个喝醉的人

吴骏珂飞走出差去了,安静这几天都在公司加班到深夜才回家。

安静觉得这几天自己有些累没开车,坐出租车回家。车路过衡山路,半夜里这条路的喧嚣热闹过白天。放纵找乐的男男女女可以从这个酒吧喝到那个酒吧。

来往车辆太多,马路中间不时还会游走着几个喝多的人,所以车子的车速只能放的很慢。

安静路过一个酒吧门口,她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有个喝多的女人做在酒吧门口的台阶上。安静摇摇头,这女人喝成这样,别让寻找目标的男人捡尸了。

她突然回过神,连忙让司机停车。

车已经开出一个路口,安静下了车往回一路小跑的回到那个酒吧门口。

那女人还坐着,果不其然有个男人已经站在她的面前并且动手拉扯这个女人。嘴里还念念有词“宝贝,我错了,被闹了跟我回家吧!”

女人用最后一点清醒反抗着。

周围的人以为是情侣吵架也没有人管。

安静咬咬牙冲了过去,卯足了力气推开那男人,一把拽过那女人的手,拉她的背后。“阮清,我们都还没有到,你怎么就喝那么多了?”

被安静突如其来的这一推,那男人没站稳踉跄了几下,马上用凶狠的目光看着安静。

“这里没有便宜让你占,走吧,我们还有人马上就到了!”安静其实很慌张,她只有一个人,如果这个男人要来强的,她该怎么办。

这男人也是喝过些酒的,这到了嘴巴的肉就这样飞走,很不甘愿。大着舌头的指着安静说:“你胡说什么,这是我女朋友,刚才吵了几句而已。”

那男人满口胡诌。他要绕到安静背后去抓阮清。“来嘛宝贝,我知道错了,跟我回家。”

安静真想一巴掌抽上去,这样龌龊的谎话都说的出来,恐怕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

安静提高了嗓门。“你女朋友?她电话号码多少,你背一个我听听?或者你现在打一个试试,我看她包里电话响不响。”

安静背后的手把阮清抓的牢牢的,她像是童年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一样,把阮清护在后面。她另一直手挡在自己的胸口,也怕自己被那男人吃了豆腐。

“我手机在车里,没放身上。”那男人趁着酒里也不罢休,还在步步逼近。

酒吧门口也不全是喝醉的人,还有行人或者清醒的人路过。

安静看见这个情形只能使出下策。她大叫。“你个流氓,你再过来一步,我报警了。”

安静这一声大叫,把周围的眼光彻底引来了。

那男人倒是停住了脚步,不过现在他灰溜溜的跑了,不就证明了他是流氓嘛,他以后还要来这一带“打猎”,万一被人认出来,还怎么行动?“我带我女朋友回家,我怎么流氓了,你才多管闲事,你没有男人要就整天想要破坏我们,你变态!”

安静觉得这男人也厉害,喝了酒脑子转的倒挺快的,才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想出这么个情节来,把脏水全泼到安静身上。

“你别再瞎说了,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你要证明你和她是认识的,你就打电话啊,看看她手机会不会响!”

一旁的人也开始帮腔了。“是啊,打啊,要不然谁知道你们认不认识。”

“我手机在车上。”那男人再一次腔调。

围观的人里有个人说了句。“我把手机借你,你打。”

那男人无所遁形了。“现在谁还背电话号码的,都用通讯录的,我现在就回车上拿手机,你们等着。”

那男人仓皇的跑开了。

安静见男人走,也赶快架起阮清离开这个地方。

她把阮清塞到出租车里。阮清还是不省人事。

她穿了条短裙,司机看着后视镜。

安静瞄到,瞪着司机,马上把手上的包放在阮清的腿上。“开车啊!”

“她会不会吐我车上啊。”司机还没看见什么就被安静抓个正着,口气相当恶劣。

“吐了,我赔。”

司机发动了车子,一路上时不时的看后视镜。

阮清偶尔会有反应,要移开腿上的包,安静就一直把手压在包上。

司机什么都看不见。

“你们这些女孩子就是不自重,穿的那么少,喝的那么醉。”

安静不理睬,不搭话。

司机过不了眼瘾也要过嘴瘾。“你们这种大城市里的女人就是这样,换了在我们老家,早就打瘸了,让你们穿的那么少出去给别的男人看啊。”

安静觉得恶心,刚从虎口脱险怎么又碰到神经病了,她看了看附近还算人多。“停车。我们要下车!”

“还没到地方呢。”

“我让你停车,我们要下车!”

司机没再说话。

安静拿出手机,按下免提,拨出三个数字。电话通了。“您好,这是11o报警……”

司机一个急刹车,把车停了下来。“你这是干什么!报警干什么?”

安静还没等车停稳,先打开车门,从包里掏出一百元扔给司机,拉着阮清就下车。

她们走在人行道上,司机跟在后面摇下车子全部的车窗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按喇叭。安静立即转身完后走,这条马路是单行道,车子不能调头,那司机终于开走了。

安静找了家酒店开了个房间,把阮清扔到床上的那一刻她觉得人都散架了。

安静觉得阮清安全了,她拿上包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阮清从床上捂着嘴冲了过来。

安静指着卫生间。“这里,这里。”

阮清在卫生间里吐,她站在门口等着,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阮清在里面吐了很久,吐着吐着就清醒了,卫生间里传来了哭声,先是啜泣然后又变成了嚎啕大哭。

安静敲门。“你好点没?”

她听间里面开始有冲水的声音。

过了几分钟阮清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应该是用水泼过了,还湿漉漉的。

她走路还跌跌冲冲的,她走到床上顺着床沿摊坐在地上。

安静走过去放下包,坐到对面的沙发上。“你还好吧?”

阮清闭气眼睛捂着脸。“谢谢。”

她买醉喝酒,图的是一醉解千愁,但身体是醉了,脑袋却没有断片,一路上安静是怎么把她送到这里来的,她还是知道的。

安静从柜子里的迷你吧里拿出两瓶冰水。“喝点吧。”

阮清接过水。“我和周正分开了。”

安静不意外,看老周这几天那样子就猜到了,但阮清今天这样,是不是因为老周,她就不知道了。

“这几天周正还好吗?”阮清问。

“你想听到的是什么答案?”安静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阮清苦笑。“我是个坏女人,离开我也好。”

安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ann,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我爱周正。”阮清说完又捂起脸大哭。

“爱他,为什么要分开?你和傅伟连那边断不了吗?”

“周正生日那天,你们走了,他向我求婚了,而我却把傅伟连的事情告诉了他。”

“什么!我不是让别在那天说吗?”安静激动了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的心里也很乱。”

“你既然说你爱老周,那你和傅伟连断干净不就好了嘛,你是两边都放不下吗?”

老周是安静的朋友,当老周经历了离婚,被骗,倾家荡产负债累累之后迎来了爱情,安静为老周开心,但为什么阮清会有这样的。

安静看的出老周对阮清的感情不是儿戏,而阮清最终还是放弃了老周。

安静不想再面对阮清。

“傅伟连离婚了。”阮清一句句的往外蹦这话。

安静站住外走的脚步。“难怪了。”

“那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呀,你今天又是干什么?”

要不是阮清今天这样,她怎么会一连两次和危险交手。

“我放不下周正。”阮清说的很可怜。

“你他……”安静的脏话飙到一半收住了,想想大家还不是很熟,就这样问候人家妈妈总不太好。

“你骂吧,我也知道我这样很讨人厌。”阮清倒是对脏话显的落落大方,来者不拒的样子。

“他离婚不是你等了很久了嘛?现在离了,你们就好好过日子不就完了吗?老周这边就当他多遇难了一次,反正他也够倒霉了,多一次也无所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周正的。”

安静被点燃。“别和我说对不起,你没对不起我。你要离开他可以告诉他,你们性格不合!或者找个别的理由,你为什么非要**裸的告诉他,你和傅伟连的事情?还要在那个时候?你说了,你痛快了,你解脱了,老周呢?你给他留下些什么?不能和他长长久久,何必带给他快乐,这些快乐现在都变成他追忆的痛吗?”

阮清抱头痛哭起来。

安静一通火发完看见阮清这样伤心,觉得自己过分了,话说的太重了。

“不好意思,我激动了。”

阮清还是收不住悲伤,继续哭泣。

安静还在替老周暴怒,转眼又心软阮清,觉得她也委屈。

“你别哭了,你吐了那么多东西,再哭,会脱水的。”安静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脱水,反正她也只能想到这些。

阮清控制了一下自己眼泪,吃力的按着暂停,效果不明显。

安静又坐回沙发。“你没告诉老周我知道你和傅伟连的事情吧?”

“没有。”

“你千万别说啊,会影响我们内部团结的。”安静试着打岔。

阮清停止了哭泣,想着安静说的话,笑了出来。

“你千万别再谢我,你一谢我,我就慌。”

阮清的头发散乱着,她拨弄了几下。“ann,我真的错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舍和得

“我大学毕业就进了傅家公司工作,才工作了一个多月,傅伟连就开始追求我了,不避讳的说,起初他的身份是个太耀眼的光环了,我答应了。”

阮清什么招呼都没有打就开始诉说心事这让安静猝不及防,她不想知道那么多,但是这时候走也不对。只能听着。

“他不是结婚了吗?”安静觉得当时的阮清自控能力太差了吧,知道人家有家室还扎进去。

“没有,他们属于捆绑式的婚姻。”

“哦,不好意思,我误会了。”安静道歉。

“没关系,所有人都会这样以为的。傅伟连还有个弟弟,傅伟堪。傅文深从小偏爱小儿子多一些。傅伟连要想多得到傅文深的肯定就必须做的更多,更听话。”

安静想到了吴德权和吴德智。

“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傅伟连就把我安排到傅文深的身边,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也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对于傅文深的话,他从来就是照办,所以傅文深让他和谁结婚,他也只能乖乖听话。”阮清一边嘴角抽动,冷笑。

“那你还不离开他?眼看他结婚,你还和他在一起?”安静费解。

“闹过,闹的很厉害,我连工作都准备辞掉了,可是他求我,拼命的求我留下,说给他三年时间,一定会离婚的娶我的,他们双方都不想结这个婚,走个过场而已。我信了。”

安静愁眉不展,她想起傅伟连为了让她跳槽连送她一个月的花,这个人还真的很会用心良苦这一招。

“三年过去,又三年,终于我等不了了。就在我彷徨的那段时间,周正出现了,我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自己狠下心来和傅伟连彻底了断。”

“我是不是很不负责任?”阮清苦涩的笑着问安静。

安静不回答。

“这样的开始也许就会注定有今天的结果。周正告诉我他前妻的事情,他才经历了一次浩劫,他的负债,包括有你们几个朋友在他有难的时候出手相助。”

阮清指着自己。“他如此的坦荡,在我面前不是先把好的一面展现出来,而是告诉我,他有多不好,深怕我跟着他会吃苦。他又说到你们,ann你知道吗?在傅伟连身边我只看的到算计,互相扶持的事情我从来没见过。所以我就和周正说我想见见你们。”

安静感觉她和阮清之间的距离忽近忽远。

“ann,请你相信我。”阮清再一次想得到安静的信任。

“我和周正在一起的时间不长,我看的出来他很爱我,我也想彻底摆脱我过去的生活。你在路上碰见我的那天,我是真的约着傅伟连谈分手的。”

对于阮清说的话,安静不怀疑。她看的出阮清和周正分手是痛苦的,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灌的差点就出事了。

“那天遇见你,你让我不要伤害周正,我更下决心要和他好好的。可是在他生日前一天,傅伟连对我说,他正式向他太太提出离婚了。他要娶我。”

“所以那天在吃饭的时候你的情绪波动才会那么大?”

“嗯,你们走了之后,我们回到楼上。周正拿出戒指向我求婚,他说本来想当着你们面求的,怕我不同意他会没面子,就没拿戒指出来。”

安静暗自庆幸,还要那天按住了阮清想要当着那么多人面说出她和傅伟连的事情来。要不然老周一定没脸再见人了。

“他说他知道我们时间还短,求婚很突然,但希望我同意。看着他对我的爱意和诚意,我的隐瞒相形见绌。”

“所以你把傅伟连的事情也坦白了?你们之间应该不是老周提出分手的吧?”安静有足够的把握肯定老周不会因为这事情而提出分手。

“你怎么知道?”阮清惊讶。

“老周是个很能忍的人,对于他那个胡搅蛮缠的前妻,他都可以一让再让,更何况他对你的爱正是浓时。即使他知道你和傅伟连的事情,他也会选择和你一起走下去的。”安静凭着她对老周的了解和这几天老周的状态而推断着。

阮清连连点头。“我坦白完,他沉默了好一阵子,确实和你说的一样,他说他不在乎,他愿意陪着我一起走到我心里没有别人的那天。但是我却在乎了,我不能面对他,我甚至觉得我自己不干净。最后我离开了。周正送我,临走他说会等到我回来的那天。”

阮清又开始哭。“我回到家,周正还发消息问我平安到家了吗?每天下班都问我,一天都没间断过。我发现,我不是一般的爱他。”

“我的天啊,那你还搞那么多事情干什么,你爱他,他爱你,在一起不就好了嘛,老周每天一副瞎子都能看出来失恋的样子,你呢?就把自己喝的烂醉,虐成这样干什么?都老大不小了,不流行虐恋了。

“可是……”

“可是什么?男未婚女未嫁,又不是失散亲兄妹。”

安静一堆吐槽,突然意识到了关键点。“你不会是不甘心等了傅伟连那么多年,他好不容易离婚了,觉得可惜吧?”

阮清被安静点中,来回揉捏着自己的手。

安静知道阮清被自己说中了,无奈的叹气把头撇到一边,不想看见阮清的模样。

“所以我说我很讨人厌啊,连我自己也讨厌我自己。”阮清接着哭了起来。

“其实我知道傅伟连那么多年把我留在身边,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已经取得傅文深的信任了,帮他办起事来很容易,一旦我离开了,他许多事情又要重新安排。他一再挽留我,不全是因为爱我。”

安静不知道该说阮清聪明好,还是执迷不悔。

“可是当他说他提出离婚了,说要娶我,我真的无所适从了,一下子把我刚筑好的城墙又瓦解掉了。”

“阮清,你别说了。你还是先想清楚,你现在伤心,纠结到底是为了老周,还是为了别的。你要的是爱情,是一个不为别的,只要爱你就够了的老周,还是要选择为自己的多年的苦心等候找一个结果。选择权在你手里,好好选就可以了。”

阮清出神的看着地板。

“别说什么面对不了老周,你面对不了的是你的选择,不可能你想要的都能让你得到,鱼和熊掌本就不能兼得。”

安静这次真的要走了,明天还有一堆的工作等着她。

“阮清,傅伟连结婚是傅文深做的主,你确定他离婚不用过问傅文深吗?”

阮清瞬间抬头看着安静,后背有凉意袭来。

……

安静昨夜回到家才睡了几个小时就起来上班,眼睛上的黑眼圈都让人怀疑是不是烟熏妆画从上眼皮画到了下眼皮。

王锚坐在她的对面和她谈蓝图电机的事情,眼看她几次要打瞌睡。

王锚把手伸到她面前在办公桌上叩了几下。

安静回魂,甩甩头,强打起精神。“嗯,好。”

“好什么好,我说什么,你就好?”王锚嘲笑安静。

安静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有什么吃了能提精神的吗?”

“咖啡,不过你不能喝,要不喝红牛吧。”

“红牛?”安静常见有些男人喝,突然脑筋就想偏了。

“这东西女人也能喝?”安静问的神秘兮兮的,深怕被人听见一样。

王锚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这是功能型饮料,提神用的,你的脑子想到哪里去了?”

安静被王锚说的,想想自己好笑。

老周拿着几个文件夹进来,什么都不说往安静面前一放。“签字。”

安静看见老周就想起阮清,还有眼睛上的黑眼圈。“老周,你什么态度啊?进来也不敲门,文件往我桌上一放没头没尾的就让我签字,同志,你这个态度我给差评啊。”

安静虽然不满意但还会用玩笑的口吻说话。

老周拉开王锚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ann,你是不是能正儿八经的请个助理了。你老让我做这些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安静打开文件夹看文件,好几处有问题。她合上文件夹。觉得老周这样才不是长久之计。“老周啊,几岁啦?”

老周被安静突然一问觉得奇怪。“四十了,干什么?”

“我觉得你打个对折二十才对啊。”安静觉得精神来了,不用喝那个什么功能型饮料了。

“你什么意思?”老周有不祥的预感。

“你不是就失恋了嘛,干嘛搞的和世界末日也一样?十八二十的小屁孩子才这样呢。你也这样,还不是要打个对折嘛,都是经历过离婚的人了,失恋算什么?”安静直接开炮。

老周愣了一下反问。“你怎么知道?”

“你工作上,客户一个接一个,应接不暇。我们几个债主没问你讨债,你还整天失魂落魄,你不是失恋是什么?”虽然安静的解释很勉强,但感觉也能通过。

老周心酸,然后叹气。

“叹什么气啊!分手就再找一个嘛!”

“是啊,你们日子也不长。还没到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地步。”王锚也在一边安慰。

老周继续叹气,如果再抓上几把头发,就和那天余小曼上门讨债的时候一模一样了。

安静着急。“你这毛病是改不了了是吧,就会叹气,还会不会说人话了?”

“感情深浅不是时间长短来衡量的,我们时间是不长,但是我把自己的感情毫无保留的都付出去了。”老周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你别影响工作啊,整天魂不守舍的。”安静把文件上的错误圈了出来丢给老周看。

“是啊,你不但影响工作,还影响人际关系!”王锚说。

第一百一十七章 打气加油再出发

老周看着文件。“人际关系?我没有吧。”

“还没有?上次那个程帆来找我,我指望你给我打掩护,我好撤,你老兄可好,一句话就把我卖了。”王锚还气愤上次的事情。

安静偷笑,王锚瞪了她一眼。

老周扬起头,想了想。“啊!你真是要赶她走啊?”

老周拍了拍脑门,原来是他理解错误。

王锚疯的心都有了。

“放心兄弟,下次,下次看见这女人我掩护,你跑就是了。”

“还有下次啊!你嘴里能吐出象牙来吗?”王锚想到那么主动的程帆头就疼。

老周又叹气。“有女人主动追你多好啊!”

“送你!”王锚爽气的说。

老周低下头,摇手。“我五行缺姻缘啊!”

“缺个屁啊!”安静看到老周这个倒霉样浑身痒。

安静开始飚脏话,王锚就知道她要开始教育老周了。

“你到底喜不喜欢阮清,要不要和她过一辈子啊?”

“当然要!”老周毫不迟疑。

“那追回来呀。”安静更果断的说。

老周郁闷。“哪有那么容易,人家又不想和我好了。”

安静一把拍案而起把王锚和老周吓了一跳。“不就是夹着个傅伟连吗?撬走他,把阮清抢回家不就好了。”

王锚觉得安静有三大王的气魄。

老周大跌眼镜。“你怎么知道傅伟连的事情?”

安静迟疑了一秒钟。“你别管,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两个,知道吗?”

安静企图蒙混过关。

老周看着安静,好像这回他认真了,一定要弄明白她是怎么知道阮清和傅伟连的关系的。

安静看着王锚。

王锚眼睛瞟到别处,一副任由她自生自灭的样子。

“王锚,你刚才说的那个红牛,楼下便利店有卖吗?”安静转移话题。

她这次转移的太僵硬,老周不买账。“ann,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是啊,怎么回事啊?”王锚帮腔老周,显的他一点都不知道这个事情。

安静真想在桌子底下狠踹王锚。

老周又追问。“ann?”

老周像吊死鬼一样的叫安静,安静的暴脾气穿了上来。

“ann什么ann?我今天像死了一样,就是你和阮清害的。”安静指着老周。

老周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关我什么?”

“昨天晚上,我下班经过衡山路,看见阮清醉的像一滩烂泥一样在人家酒吧门口。我马上跳下车回去找她,还好我到的快,要不然就被人家抓回去那什么了。”

老周弹眼落睛的。“什么,后来呢?”

“后来我和人家斗智斗勇的把她解救了出来。”安静把昨天晚上的情形具体描述了一下。

这回别说是老周了,连王锚也下巴脱臼了一样。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王锚问。

“打电话给你干什么,应该打电话给我。”老周觉得王锚搞错了对象,他才是阮清的男朋友,就算分手了也好歹是前男友吧。

“打电话给你们有什么用,等你们到了,别说阮清了,我都被抢回去了。”安静的精神完全来了。

“抢不走你,你太强了,还没扛起你来,就被你踢残废了。”老周认为只有阮清才是柔软的妹子,安静完全是个汉子。

安静不服气站了起来问老周。“你信不信,我先把你踢残废了?”

“你看,我说对了吧,就你这样谁敢抢你回去啊。”老周又开始耍嘴皮子了。

王锚在一旁笑不停。

安静往椅子上一坐,看着老周不说话了。

“后来呢?”老周想起正事。

安静就是不出声,看着他,摆明生气的样子。

“后来呢?”老周呆头呆脑不知道安静被他惹毛。

“生气了。”王锚提示。

“啊呦,我们都同事那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我这张嘴啊,快说下去,我等会去便利店给你买一箱红牛。”老周讨好安静。

“十箱。”安静说。

“十箱就十箱。”老周顺从的说。

安静接着上一段说了后来遇到那个变态出租车司机的事情。

王锚和老周一边瞠目结舌一边后怕。

“你应该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接你们啊。”王锚说。

老周觉得王锚今天这毛病是严重了。“是应该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吧!”

安静无视他们这个蠢问题。“后来到了酒店,她吐了就清醒了,然后就一个劲的哭。我问了半天,就把她和傅伟连的事情,还有和你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了。”

安静照自己的回忆把阮清说的话复原了一遍。

她汗颜,如果让老周知道她和王锚早就知情了,那还得了,老周一定觉得自己颜面无存,现在虽然也没什么面子,但比起他是后知后觉也好过太多了吧。

老周又准备叹气,才张开嘴又闭了起来,怕安静发飙骂他。

“阮清说她和你分手很痛苦。我就看出两件事,她爱你,但不甘心放弃那么多年的等待。”安静总结。

老周听见安静说阮清爱他,心里先是一番激荡,然后又一阵阵的心痛。

“照我看,老周你这事还有戏。”王锚拍拍老周。

老周连日来的阴沉因为王锚这句话见到几缕阳光。“怎么说?”

“爱你这两个字还不够你追回来啊,像安静说的那样,撬走傅伟连,抢回家当老婆啊,男人嘛要的就是霸气。”

“硬抢啊?我又不是土匪。这事情讲究的是你情我愿。”

“什么土匪,要的就是这种气概。阮清缺什么你给什么,给到你情我愿不就好了。”

“王锚说的对。”安静赞同。

“缺什么?我现在穷的叮当响。”

“你二百五嘛?王锚那是说钱啊,你还看不出来嘛,傅伟连不见得对阮清有多重视,他更多的是把阮清当棋子。你就往死里对她好。”

老周觉得安静这话好有道理。“怎么个好法?”

安静无奈的看着老周。“这还要教?生孩子要不要教?”

老周蔫笑。“不用,这个我会。”

“阮清说,你现在每天都关心她下没下班,到没到家吗?”

老周抓抓头,不好意思的说:“她这都跟你说了?”

“老周,别发消息,没用。”王锚说。

老周着急。“啊?那怎么办?”

“每天去公司接她下班啊,宣誓主权,让傅伟连知道你的存在啊。”王锚这个方法简单粗暴。

老周看着安静。“你觉得怎么样?”

“我很负责任的告诉,可以!”安静坚定的回答老周。

“她不让我接怎么办?”

“今天不行就明天,明天不行就后天,她都说了对你是有爱的,好女都怕痴汉缠,更别说她对你还是有感情的。”

老周细思了一会儿也觉得行得通。

“不过,还是不行呢?”他一秒钟又打了退堂鼓。

“你别怂好不好?还没追呢就说不行,你连这几个月都是top 1,你那么多客户都搞的定,你搞不定阮清?拿出亿森业务一哥的实力出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认真给她分析当前形势,把你和傅伟连的优缺点都摆在她面前嘛。”

安静替老周狂打鸡血。

“那我再试一把。”老周下定决心。

“一定成功,不会失败。”王锚和安静打着配合。

“好,那我先走了。”老周站了起来。

“你走去哪里?”安静问。

“接阮清下班啊。”老周迫不及待了,好像今天就能把阮清接回家拜了天地。

“现在才几点,上午十一点,你想旷工是不是?再说阮清昨天喝成这样,今天能不能上班还是问题呢。”安静提醒。

“也对。”

“还有,文件去改一下,这段时间都多少回了,当心老婆没追到手,工作还给弄丢了。”安静把出错的文件给老周。

“我是亿森业务一哥,怎么会丢工作啊,安经理,小的退下工作去了。”老周接过文件,阳光灿烂的走出办公室。

王锚看着老周把门关上了。“你觉得老周能行吗?”

“能!”安静很有把握。

“你那么肯定?”王锚抱有怀疑。

“傅伟连根本不会离婚的。要离早离了。他就是为了稳住阮清才这样说的。阮清心里也不会不清楚,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那傅伟连能那么轻易的放手?按照你这样说,阮清是他安排在他父亲身边的,阮清离开了他就是意味着不会再为他做事。”王锚认为主动权不在阮清手里。

安静凝思。

“先不谈老周的事情了,你一个女人面对昨天晚上这样的事情就那么大义凛然干什么?”王锚还在后怕。

“事发突然,再说不是没出什么事情吗?”其实安静想来也有些害怕。

“出了事情还来得及吗?”王锚相当严肃的问。

“那当时的状况我该怎么办?”

“首先你冲上去的时候,就该先拨通我们其中一个人的视频,连线着,防止有意外情况发生,马上有人替你报警。你当时那种的情况想报警都没办法,还好身边有路人,要是没有路人呢?”

安静默默接受王锚的说教。

“还有,阮清那么醉,衡山路那一条街上就有酒店,你为什么非要叫车跑那么老远的找酒店,你脑子是卡住了吗?现在网上那些猥琐司机的视频你是没看过还是怎么样?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吗?”王锚有些克制不住的激动。

“平时我都自己开车,这几天加班有点累了,懒得开车。谁知道这次就中奖了。”安静小声回答。

“累了,让吴骏珂派个司机给你不就好了?”

“我们的关系还不能曝光,让有些人知道不好。”安静朝办公室外看了一眼,意思指王韵。

“有什么不好的,再不好能比你的安全重要?”王锚不想再多说了,站起来往外走。

“哎!”安静叫住王锚。

“干什么?”

“我打过电话给岚姐,你资料撤下了。还有岚姐说了,是公司里其他人把你电话给程帆的,不是她。”

“知道了。”王锚说了三个字,出去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打不倒的小强

周末的一大早王韵起床精心打扮。昨晚井闻远发消息给她,让她今天去他家里,有事谈。

王韵看到这消息认为一定是井闻远的性子耍完了,眼看一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没完成事情讨饶来了。

她背上包要出门,路过玄关的全身镜前,她照了照。觉得她这身的打扮太隆重了,这样未必也太给井闻远面子了。

王韵放下包,跑回卫生间把妆卸了,灰色的混血款美瞳换成最普通的黑色。补了个透亮的底妆。

她还是觉得不够普通,去衣帽间里拿出一条最不显眼的连身长裙换上出门。

井闻远给王韵开门,她进去看见地上全都堆放着纸箱和行李箱,好多东西都被打包好了。

“你这是干什么,搬家?”王韵好不容易找出一小条路走到客厅。

“你坐吧。”井闻远的沙发上没有放东西,为了就是让王韵还有地方坐。

“问你话呢?”

井闻远的茶几上放着几样东西。“这是你当初给我的东西,钱我一分没动,手表和车钥匙也在里面,你的事情我无能为力,你喜欢和你父亲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吧。”

王韵对那些东西正眼都不瞧一下。“你今天又唱的是哪一出?当初答应我的时候的那种魄力哪里去了?”

井闻远打开一个a4纸大小的信封。“安静手上最近多了个戒指,你留意到了吗?”

王韵仔细回想了一下,是有一个。“嗯,那又怎么样?”

“左手无名指。”井闻远帮着王韵更仔细的回想。

“她结婚了?”王韵不以为然。

“还没结婚,不过快了。知道她的结婚对象是谁吗?”井闻远把信封里的照片往外抽。

“谁啊?”王韵才没兴趣猜,猜也猜不到。

井闻远把一张张的照片,按照顺序在茶几上摆开。这些照片里有乔芳音和安静一起逛商场的。安静和乔芳音回到吴家小区的照片。接着是和吴骏珂一起从吴家出来,一起回到某处房子的照片。

王韵一口口的倒吸凉气,拿着照片看了又看。

“所以我无能为力了。”

王韵放下照片。“就算安静和吴骏珂结婚,哪有怎么样?”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安静是吴骏珂的人,你从进公司第一天,她就在替吴骏珂看着你。”

王韵感觉自己像坐在一片浮云上。悬空不踏实。

“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是亿森的董事长,而不是其他的兄弟姐妹吗?”

“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都说完,别老问我了。”王韵的耐心本来就差,被井闻远这样一来二去的问更急躁了。

“因为当年亿森差点倒闭,就是吴骏珂的外公救了吴家。乔芳音是吴家大功臣。”井闻远花了一番功夫查了一些当年的事情,虽然只知道些皮毛,但在王韵身上足够用了。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乔芳音能接受你吗?吴骏珂和安静是她的儿子媳妇,他们能容的下你吗?你一旦公开了身份,这意味着你名正言顺的和吴骏珂享有一样的继承权。”

井闻远不管其中真正原因是什么,只要王韵相信他说的就可以了。

“我没有要和他们抢财产啊!”王韵几乎快要失控。

“可是他们并不这样认为啊。你父亲默认你进公司应该是想认你的,但估计可能是因为乔芳音的关系所以才一直拖延,而且还让你躲躲藏藏,连吃饭也只能躲在包厢里,还不能同进同出。”

井闻远还是给王韵留着一丝希望的,他并没有告诉王韵他认为连吴德权也不想公开她的身份。

“安静和吴骏珂一直盯死你。你不常和你爸见面,就算和你爸一起吃饭,吴骏珂十有**都在场,所以你的一举一动都是他们在汇报给你爸听。他们把你说成什么样子,由的了谁?”

王韵抓起刚才放下的照片,紧紧的攥在手上,照片上安静的笑容好像都是在嘲笑她一样。

井闻远坐到她的身边。“我劝你一句,放弃吧。其实公不公开你的身份又怎么样?你锦衣玉食不就好了。那像我,要急着跑路了。”

“为什么?”

“吴骏珂最清楚知道我做过些什么,他都知道了,安静呢?前几天的会议上,他们四个枪口一致对我,要把业务部90%以上的资金用在王锚的一个项目上,你说这是为什么?因为他们要先踢我出局,然后再来收拾我。恐怕这次不是打我一顿那么简单了。”

王韵被井闻远说的担心起他的处境,竟然暂时的忘记了她自己的愤怒。“他们会怎么对你?”

井闻远揉了揉额头。“呲~逼到我无路可走呗。”

王韵还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井闻远突然把王韵拥入怀里。“如果哪天经过我的坟前,给我三支清香,我就知道你来看过我了。”

王韵推开井闻远。“你胡说什么,那会那么严重?”

“我们这行要封杀一个人并不难,王锚他们只要把我做过的事情往行业里一传等于绝了我的路,我赚不到钱,不是等于死吗?”

“那你还把这些还给我?”王韵指着桌上那些她给井闻远的东西。

“事情没替你办好,我不会收你的钱。一个男人最后的底线要守住。”

井闻远又抱住了王韵。“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能为你做的不多了,如果他们一旦发现我们做过的那些事情,你一定要咬死了说,是我先找你到的,威逼利诱你的,知道了吗?”

井闻远赢了,他先让王韵觉得孤立无助,全世界与她为敌,吴德权虽然疼爱她,但也无能为力。在她被所有抛弃的时候,一块小浮板,一根小树枝,她也会牢牢抓住的。

“你威逼利诱我,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你随便编个理由吧,你不是还要告诉你爸,我玷污了你吗,到时候你就说我拿了你的**照片威胁你。”

王韵现在什么都不想去考虑,只想和井闻远一起让他们的荷尔蒙疯狂起来。

一阵狂欢后,他们累了,相拥睡着了。

王韵醒来后去洗澡。井闻远穿好了衣服,继续在客厅收拾他的东西。

王韵收拾完自己走出浴室。“你是不是要搬家?”

“嗯,换一个小一点的房子。”

“别收拾了,给了你的东西我不会收回来的,因为这事情还没完。”

王韵在花洒冲洗下想了很多问题,同样是吴德权的女儿,吴骏珂有的她也要有。无论吴骏珂和安静怎么阻拦,她也要让德权知道她的想法。

“我真的做不了什么了,你公开身份这条路真的太难了。”

“公开身份?太便宜他们了,他们那么害怕我抢他们的东西,那我就要抢!”

井闻远站在原地不动,好像非常意外王韵的想法。

“你确定你要这样做吗?”井闻远问。

“确定!王锚他们算什么,有我在,我看谁敢动你!”

王韵的反应出乎井闻远的意外,今天原本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但王韵却带快了节奏,不过这样也好,省了他不少气力。

“我是怕,如果他们知道我们早就联合在一起,早晚会让你爸知道这件事情。那我被从亿森踢走的日子也不远了。”井闻远在引导王韵。

“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亿森的。”王韵背起包要走。

“你去哪里?”

“我去见我爸!”

井闻远担心王韵会坏事,赶紧拦着她。“你冷静些再去吧。”

王韵推开他的手。“我说过会保住你,你在这里等着我吧。”

……

王韵出了井闻远家就给吴德权打电话,问他在哪里。吴德权说在公司,她在电话里没再多说什么直奔公司去了。

吴骏珂在吴德权的办公室商量公事,孔文敲门进来,他神色少有的紧张。

“吴董,王韵在外面,她要见你。”

吴德权招手示意让孔文叫她进来。

“老孔,你等会在办公室外注意着点,不要让别人太靠近我门外了。”吴德权庆幸还好今天是周末,公司没什么人。

“好。”

孔文把王韵请了进来。

王韵脸色本来就难看,看见吴骏珂更是蹿火。“我要和你单独谈。”

“他是你哥哥,没有什么不能当着他的面说的。”

王韵第一次这样冲到他的办公室,也少有的用这样的口吻说话,吴德权知道该来的就会来的,躲也躲不掉。

王韵冷哼一声。“我没有哥哥。”

“爸,我先出去了。”吴骏珂认为他在或者不在都一个样子。

吴德权同意了。

“你到底会不会认我?”

吴骏珂离开,王韵抛出的问题像弓箭一样射中靶心。。

“什么认不认的,你就是我吴德权的女儿。”

“有多少人知道我是你吴德权的女儿?有多少人知道吴芯蓉到底是谁?”

“小蓉,是不是今天谁欺负你了?”吴德权还是准备先用哄的,不行就再用骗的。

“安静。”王韵看着吴德权的会有什么样子的反应。

吴德权面不改色。“哦,一定是给你太多工作了,你别做了,放放假出去玩玩。”

王韵哭了。“我果然只是个外人。”

“爸爸宝贝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当你是外人呢?”

“是吗,那安静和你什么关系?”王韵质问。

“安静?亿森的员工啊。”吴德权觉得自己也没骗王韵,安静和吴骏珂还没领证嘛,暂时来说是没关系啊。

“那安静和吴骏珂是什么关系?”王韵倒要看看吴德权这回还能变出什么说法来。

王韵问到那么详细了,吴德权心中有数了,她一定是知道什么了。

“安静马上要成为你的儿媳妇了吧?不知道你口口声声让我叫他哥哥的人结婚那天,我有荣幸参加他的婚礼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吴德权不解释了。

“怎么知道重要吗?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王韵今天准备把她多年的委屈都吐个痛快。

第一百一十九章 爆发的火山

吴德权面对着自己的女儿,知道她今天这样的哭闹不止是在发脾气,积压在她心里的委屈和不满已经太久了,王韵是一座蠢蠢欲动的活火山。

王韵抹着眼泪一开口就给吴德权来了句狠话。“乔芳音的爸爸救了亿森,所以她是吴家的大功臣,而我就是吴家的耻辱。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当初要让我妈把我生下来,打掉我不就好了。”

吴德权愁眉弯曲,不可思议王韵说出来的话,他从没有和王韵提过这些,她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我说对了吧?”

一直不说话总不是个正经办法,吴德权还是摆出慈祥的笑容。“傻孩子,爸爸爱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舍得失去你?”

王韵不吃吴德权这一套,或者说看腻了。“爱我?从小到大,我一年见你几回?”

“爸爸是忙,没时间,你哥哥小的时候一年也见不了我几回。”

吴德权提到吴骏珂更是火上浇油。“你别和我提吴骏珂!”王韵好像用尽天地之怒气狂吼道。

吴德权被吓到。

门口的孔文推门进来,看见王韵握紧了拳头,脖子伸长一些,怒目圆瞪。

吴德权向孔文挥了挥手表示没事,让他先出去。

吴德权这才更清楚的知道,今天的事不小了。他拥着王韵的肩头。“不提,不提,爸爸错了。”

王韵开始狂风暴雨般的哭泣。“他有爸爸,而我呢?你每次一走我就开始盼着你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我。你一走我除了看我妈不停的换男朋友就没有了。”

在吴德权心里王韵及不上吴骏珂,但也算的上是溺爱。王韵现在的样子,吴德权也是一阵阵的绞痛。

吴德权拿着面纸给王韵擦眼泪。“女儿啊,爸爸对不起你,但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我会尽可能的弥补你的。”

王韵推开吴德权的手。“弥补?用什么弥补?钱吗?你最不缺的就是钱,你用你最不稀罕的东西来补偿我,你当我是什么?”

吴德权脸上的皱纹因为王韵的连连责问而显得更活跃了。“小蓉啊你委屈爸爸知道的,但你不能这样说我啊。”

王韵好像稍稍冷静了一下。“我要的不是钱,我要的是什么你知道的。”

吴德权叹气。“小蓉,有很多事情你是不知情的,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告诉你的。”

乔芳音是个识大体的女人,虽然她对王韵不愿提起但没有恶意,吴德权打算把亿森交到吴骏珂手上后就和乔芳音商量公开王韵的身份,他相信乔芳音会答应的。

“为什么现在不能告诉我?你所谓的时机是什么?是你儿子接过亿森的时候吗?”王韵刚才还有些冷静下来的趋势但一下子又蹿腾了上来。

吴德权下意识的捂了下自己的嘴巴,害怕一张嘴心脏就要蹦出来了。他以为王韵已经知道了遗嘱的事情。

“他害怕我和他来分你财产嘛,我知道!所以派安静来看着我,小人!都是小人,卑鄙!”王韵痛恨这样的行为。

看样子王韵是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吴德权松了口气的同时终于没按捺住自己脾气,不小心的漏了些出来。“小蓉,不许这样说你哥哥!”

王韵发出阵阵的冷笑。“只许他防着我,还不许我说他,看来我在你心里还真没什么地位。”

“胡说什么!”吴德权第一次对王韵动怒。

“我说错了吗?乔芳音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亿森出事她爸爸一出手就搞定了,她是大老婆,金贵的很。我妈妈是小老婆,我更是不值钱。我一出生就是个拖油瓶,碍事的人,你为什么要生我出来?”

“别再胡说了。”吴德权冻结了表情,说话口吻表示出他在警告。

王韵不把吴德权的警告放在眼里。“乔芳音现在派儿子和儿媳妇来监视我,应该当年我一出生的时候就该找到我,把我掐死了,那就省心多了。”

吴德权挥起手在还留有一念的时候停住了。

王韵估算错误,她没想到连骂她都舍不得的吴德权,现在险些要打她。她瞪直了眼睛对视吴德权。

吴德权缓缓放下自己的手。“小蓉,你记住了,乔芳音三个字不是你能直呼的。今天我原谅你。”

吴德权真正动怒的原因正是乔芳音。他爱这个女人,所以他更为自己当年的错而觉得愧对这个女人。王韵这样放肆恶意诋毁乔芳音是吴德权绝不容许的。

王韵确定井闻远说的是对的,乔芳音就是吴德权不肯公开她身份的那道栅栏。

才眼见王韵身上那一道道的刚才瞬间突然不见。她退下盔甲后又是一副往常见到的文静的面容。

刚才她的眼泪如冲垮河堤的洪水一样泛滥,现在没了刚才那凶猛的势头,只是在脸上蜿蜒出一条小河流。

没了汹汹的熔岩,王韵显得楚楚可怜了起来。

吴德权还是心疼的,觉得自己刚才严重了。“小蓉,爸爸真的是有苦衷的,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知道我们父女之间错失很多,但我在将来都会弥补给你的。”

王韵知道吴德权的天秤一直是倾斜的,不过父亲还是爱她的,所以她才会那么渴望能有一天她可以堂堂正正的挽着吴德权的胳膊出现在公众眼里,她要人们都知道她叫吴芯蓉。

她再次肯定了她不止要完成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她更来让一直阻挠她的人自食恶果。

王韵要夺回父爱,拿到本该她也有份的东西。

王韵知道对于吴德权来硬的显然是以卵击石,强攻不可取只能巧取。

井闻远用一句话让她心里余悸不止,她要用同样的话把要人命的种子蛮在吴德权的心里。

“我的出生就是个错误。爸爸,如果哪天你走过我的坟前,给我点上三支清香,让我知道你来看过我。”

吴德权惊诧,王韵说出这样的话那不是要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吴德权捂住自己的额头,脑门前垂下一些花白的头发。

“我再也不要和你偷偷摸摸的吃饭。”

王韵快速的走出办公室。

孔文看到负气走出去的王韵,忙进来看吴德权。

吴德权坐在沙发上,一个小时前还满面红光的他现在竟然一下子枯老了。

孔文站在他的面前等着吴德权开口吩咐,几十年的跟随让他和吴德权之间默契无人能比。

“找人看着小蓉,我不希望她出事,也不希望她给我闹出事情来。”

“好。”

“再找人查一下井闻远,看看他最近都做了些什么。给我弄个明白,他和小蓉的关系。”

“是。”

孔文马上去找人办事了。

吴德权打开办公室的酒柜,手在琳琅满目的酒瓶面前晃了一小儿,最终还是关起了酒柜门。

第一百二十章 交换的条件

许云云把收集到资料分成两部分,分别放在两个文件袋里。一部分带在身边,另一部分在银行租了个保险箱放了起来。

她开始频繁的接触安静手上的客户,以超出公司底线的价格吸引对方和她合作。

当然,那些客户也不是傻的。自然对这等“好事”还是抱有怀疑态度。

许云云专挑和安静来往长期和密切的客户下手,这样安静就一定能得到风声了。她这次的动作一定会引发安静的不满,然后吴骏珂必定会主动找她谈话。

另一方面,她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引起吴德智他们的怀疑,她让秦小凉放风出去,说她在疯狂抢安静的客户。

接着,她就每天在办公室等着吴骏珂传召她。

她终于等到了。吴骏珂的助理亲自下楼让她去楼上。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拿着文件袋,假装着紧张的跟着助理离开。

b组的写字间,议论纷纷。

吴骏祥也看见了这一幕,他也以为许云云太过表现才会招致吴骏珂的大怒。

他还想是不是要上去来个英雄救美。

……

吴骏珂坐着,许云云站着。她刚才脸上不安的表情在离开写字间后就消失了。

“坐吧。”

许云云把手上的文件袋放在桌子上,拉开吴骏珂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

“许经理,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吴骏珂的铁皮脸对外全年无休。

“知道。”许云云做了那么多,还真怕吴骏珂不找她。

“你这样做,后果是什么知道吗?”

许云云拿起桌上的文件袋,站了起来,双手递到吴骏珂的面前。“吴总,耽误你些时间,看完这些再来谈我的事情。”

吴骏珂接过文件袋。心想:难道是辞职信?也太厚了点吧。

吴骏珂打开看。

许云云又从容的坐了下来,静观吴骏珂接下来表情的变化。

吴骏珂一张张的看,确实是惊讶。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

许云云一下子接不上来话。她预计中吴骏珂要给出的表情,也没有看到。她认为吴骏珂看完这些,会和她心照不宣,然后肯定她的做法。

吴骏珂知晓许云云的大部分意思,一定是觉得自己看透了现在形势,拿着吴骏祥父子犯罪证据来这里投诚。

吴骏珂把手上的东西放回袋子里还给许云云。“许经理,你不会是以为,这些东西我不知道吧。”

换作是别人,筹谋了那么久,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却得来吴骏珂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恐怕早就花容失色了。不过她可是许云云啊。在刚才短暂的意外后,她已经打好了腹稿。

“吴总,这点东西怎么够看呢?我这里有一段录音,请你听一下。”

许云云拿出了手机。

许云云刚才给吴骏珂看的那些还不足以把吴德智父子怎么样,不过那些只是在她没有看过吴骏祥电脑之前的东西了,劲爆的在她的手机里,还是银行保险柜里。

吴骏珂和许云云除了工作并没有任何接触。他不太喜欢这类的女人,手段辣进取心太强,锋芒也过于耀眼。

通过许云云一次次的和安静之间的交手,还有背后她和王韵,井闻远的那些事,吴骏珂对许云云很反感。

在许云云进他办公室后,拿出的东西来看,吴骏珂可以断定许云云就是在等今天。

吴骏珂表示愿意听。

许云云打开录音。

“吴兄啊,这次我们合作看上去是双赢,但其实你是大赢家。泰安这个破壳子卖给了亿森,我们分了钱。同时你趁机让吴德权这个家伙下台。你走马上任的那天可要请我喝瓶好酒啊!”

录音里的男人,听声音有些年岁了。

吴骏珂听到泰安两个字,根据年纪判断应该是年敬松。

“呵呵。”

只就这一句冷笑,吴骏珂就听得出这是吴德智的声音。

“老年,一瓶好酒怎么够庆祝。”

“吴兄,不过这事成后,虽然是我七你三,但我家眷那么多,粥少僧多啊。你还有亿森这个钱生钱的金饭碗在呢,是不是这分成,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

许云云暂停了播放。“吴总,我有全部的录音,不过现在就给你听到这里吧。”

吴骏珂看许云云这样,摆明了是来提交换条件的。“你想要什么?”

“业务部总经理的位子,让安静认输。”许云云一句话概括了所有。

“许经理,你手上的东西,先不提我知不知道,就算我今天第一次知道这些事情,你以为你能查到的东西,我查不到吗?”

首先吴骏珂非常反感许云云那骄纵的模样。

但吴骏珂知道许云云了得,这录音是怎么来的他不清楚。但吴德智不会把许云云带去被录音的那个场合。所以她必定费了一番周章。

“吴总,录音还有一部分,另外我手里还有他们两父子在外注册公司的账目。以及和别的公司借业务往来之名挪用亏空亿森资产的证据。这些你查的到,但说到强而有力,我手上的东西,你不一定拿的到,因为这些都是在吴骏祥的电脑里。”

不知是不是和安静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吴骏珂也会时不时的内心吐槽:那么大的本事连吴骏祥电脑的东西都能弄出来,离开亿森海阔天空啊,非要留在这里干什么?

吴骏珂对许云云手里的东西确实感兴趣,按照已经看到的那些想象的出另一些东西的威力。

如果许云云要的是他用钱买下她手上的东西,吴骏珂一定豪爽的答应。可是她要的是业务部总经理的位子,这不是明摆着要让安静下不来台,认输吗?

安静虽然向来都是钱够用就好,她常说她努力赚钱拼命工作为的就是疯狂购物。但吴骏珂是知道的,安静的好胜心如果沉睡的狮子,长年睡着也就算了,一旦醒来那可是会争到底的。

许云云几次让安静吃了闷亏,安静看似是自卫才反击的许云云,但是其实安静也是憋着口气的。

吴骏珂认为,如果他们结婚安静专心于家庭不再工作是一回事,但要是许云云当了这总经理,让她离开公司又是一回事。

不过许云云这手上的东西倒是真能马上把眼前的局势稳住。

“你先出去吧。”吴骏珂留住了半句话。

许云云慌了神,难道她花了那么许多的心思要付之东流了?

“我三天之后给你答复。”

许云云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说什么了,起身离开。

“等等,把你手里的那段录音发给我,就刚才给我听的那段。”

吴骏珂的话像施令一样,许云云明知道自己手上的录音是筹码,就算是一小段都不能现在就交了出去,一定得守住底线等对方答应了条件。但吴骏珂没得商量的样子像泰山一样,如果她不按他的要求照办,马上就会被三振出局。

许云云把录音发到了吴骏珂的手机上。

她走出办公室觉得疲乏,因为刚才太过紧张,身体透支了太多的肾上腺素,现在才觉身体早就空掉了。

许云云今天进了吴骏珂的办公室后,就像去了趟游乐场把跳楼机,海盗船,云霄飞车一一都坐了个遍。

吴骏珂的态度另许云云琢磨不透,她一直自信吴骏珂对自己手里的东西不说如获至宝但也称的上是一剂灵药了吧,但他的态度总是谈谈然的。当她觉得居然要功败垂成的时候,吴骏珂又一把将她提了起来。

……

吴骏珂带着许云云给的那小段录音离开公司回到父母家。

乔芳音最近很忙,吴骏珂大致知道她是在忙房子装修的事情,他也很想不通,这房子算是他们的婚房了吧,怎么装修从来都没有问过他的意见。不过来问他,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应该只会说安静喜欢就好。

乔芳音这会儿又不在,琴姐说她出去看家具了。

吴骏珂上楼去书房找吴德权。

推开门,吴德权做在桌前的太师椅上,直愣愣的看着桌上的一本相册。

“爸。”

“来啦。”吴德权合上相册。

“嗯。”

“你刚才打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谈,什么事?”吴德权自从王韵那次爆发过后,心里总是不安宁。

“你听听这个。”吴骏珂拿出手机把许云云给他的录音放给吴德权听。

吴德权拿着烟斗,抓了些烟丝让里面摁了摁,划上一根长长的火柴点燃烟丝,嘴里慢慢吐了氤氲成圈的烟。

录音只有几句很快就放完了。

“哪里来的?”吴德权对语录的内容反映不大,但好奇这录音来历。

“许云云。”

“这许云云不是和他们一边的吗?看来是摸清里面的路数了吧。”吴德权自问自答。

“她说她手里还有二叔和骏祥一些别的东西。”

“要多少钱?”吴德权没多做他想。

“不要钱,要业务部经理的位子。”

吴德权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

“是按我们的原来的计划,还是……?”吴骏珂询问吴德权的意见。

吴德权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插起了腰,另一只手拿着烟斗指着对面一处的房子。

“骏珂,你说的对,站在这里是大概能看到你们那儿。”

吴骏珂莫名了,这老父亲今天是怎么了,好好的说正经事,怎么说到房子了。还说大概能看到,莫非是觉得看不清楚,准备在这个位置架个望远镜吗?

吴德权意识到了吴骏珂的不解,转过身来拍拍儿子的肩膀。“我想我真的是老了。”吴德权感慨。

“我都已经不是毛头小伙子了,你还能不老。”吴骏珂看不懂吴德权的伤感。

吴德权笑看自己的儿子。“儿子说话就是直接,嘴巴都不会甜的哄我几句。”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雄鹰老矣

吴骏珂摸着自己的下巴。“听说你女儿最近人设崩塌了?”

吴德权对这类时髦的词虽听不懂意思,但知道不是句好话。“给你老子解释一下,这话什么意思,怎么人就崩塌了?”

吴骏珂把手机扔到桌上,笑着摇头。“所以说活到老学到老,要和时代接轨。你女儿一直是哥啊哥啊的叫,多乖巧。看到你胳膊一挽在你身边爸啊爸啊的,活像暴发户找的小蜜。”

吴德权笑到一半才突然意识到吴骏珂说的是他。“注意用词!”

“乖巧,嘴甜,听话就是你女儿的人设。前几天她跑到你办公室,指着我就叫我吴骏珂,然后就一改常日的惯样,这就叫人设崩塌。”

“这人设崩塌不就是露出狐狸尾巴的意思吗?”吴德权用通俗易懂的话表达出他的理解来。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吴骏珂趁着机会不痛不痒的插上一句。

吴德权坐回椅子上。“骏珂,都是上一代人的错,小蓉毕竟是无辜的。对她宽容些。”

吴骏珂的手肘顶在桌面上,手背脱起额头摇了摇。口吻平淡没有波动。“我是不是应该拍案而起,对着你说,她是无辜的,那我妈呢?我妈肚子里那个又算什么?那个才是我的亲妹妹。”

吴德权因为自己的错误导致了他和乔芳音女儿的夭折而此生懊悔。

吴骏珂并非刻意提起这件事情。“爸,这是循环,无解的。恩怨是上一代造成的,但结果一定会牵扯到下一代,逃不掉的。”

“毕竟是同根生。”吴德权对他们兄妹还有一份执念。

“你和我二叔同父同母又是怎么样呢?更何况我和她同父异母,还牵涉那么多让人痛苦的事情。”吴骏珂不同于王韵,他从不会为了哄吴德权开心而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

“我要是哪天去见你爷爷了,你会怎么对小蓉?”王韵那天留给吴德权的话像荆棘一般缠绕在他的身上,扎的到处是伤口。

“首先就你现在这个状态,工作大部分交给我,应酬基本没有,回到家练练字,整天对着我妈这个老美人,你活到百八十岁肯定没问题。”

吴骏珂还掰了掰手指。“这样一算还有好几十年,你女儿在你老人家驾鹤西去前一定会把她自己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你还别问我会怎么对她,人家懒不懒的看我一眼,还不好说呢。”

吴德权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又觉得吴骏珂说的也有道理。

“再说了,你好意思去见我爷爷吗?让他老人家知道你没听他的话,还不对你吹胡子瞪眼骂骂咧咧啊!”

吴德权对于吴骏珂的话有几分气恼,但没辙,句句话都在点上。

“哎,别像我和你二叔那样就行。”吴德权望着对面墙上的一张全家福。

照片已经泛黄,那全家福是吴德权的父母带着他们几个子女拍的。相片上吴德权的父亲威严母亲端庄。

吴骏珂目光低垂的望着桌上的东西。“你放心,看在你老人家的面上,我一定不会做出你不希望的事情来,但如果哪天她要是像我二叔一样,我也不会手软的。”

吴德权听完连连叹气。

“这次我猜,你对我二叔又要放他一马了吧?”吴骏珂不想过多的讨论王韵,把话题转回吴德智身上才是正题。

吴德权走到照片前,紧离着三四拳的距离。“看看许云云手里的东西够不够我们用。如果够用,那我们的局就停了吧,还是给德智留一条路吧。”

吴骏珂背对这吴德权一言不发。

吴德权转过身来。“骏珂,你是不是有别的想法?”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按你说的做,只是安静那边我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你把事情都告诉她,她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会理解的。”吴德权理解吴骏珂的担忧。

“有些事,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吴骏珂对于一些事情对安静一直三缄其口,不是他不愿意说,只是牵扯的东西太多,他也正处在漩涡里,他不愿意安静再卷进来。

吴德权的决定与吴骏珂内心的想法完全是背道而驰的,但他还是同意吴德权的做法。

吴骏珂会调侃他的父亲,更甚至有时候会讽刺上几句,但对于吴德权他是尊敬的,所以在他能力范围内吴德权提出的要求,吴骏珂总是照办的。这其中就典型的就是陪他们父女吃饭。

吴骏珂知道这事情要怎么处理了,没再和吴德权多聊就走了。

吴德权站在书房的窗口看着儿子的车从车库开出,一路目送他看不见吴骏珂的车子。

吴德权坐回他的太师椅上,又翻开刚才那本相册。他刚才看到最后那几张照片,这回他从第一页开始看。

相册的前半本全是老照片,他的父亲,母亲。他的弟弟妹妹。

吴德权当真觉得自己老了。他不认为两鬓的白发是苍老的象征。他也不觉得体力减退是年迈的标准。他一直还有斗志,所以他不服老。

吴德权驰骋在商场那么多年,尔虞我诈,浮浮沉沉,他的岳父给了亿森一剂强心针,但他才是让亿森起死回生的灵魂。

这几十年来,是他慢慢把亿森强大起来,上升到巅峰状态。但自从他的父亲过世后,吴德智的狼子野心就开始初见端倪,直至后来吴德智开始付诸行动,他都是一直看在手足情分上再三忍让,吴德权以为吴德智要的不过是钱,给他就是了,但他错了。

吴德智和严卫城企图吞了亿森,结果未遂。吴德权痛定思痛之后还是没对他下死手。吴家这辈一共有四个孩子,老大吴德权,老二吴德智,还有老三吴德礼,女儿最小,吴德琪。

当年严子惠出事后,严卫城形势所逼把股份还给了吴德权。吴德智也没闲着,表面对大哥的不追究感恩戴德消停了一阵子,但背地里却把吴德礼和吴德琪手上的股份都骗到了他手上。

之后,吴德智成为亿森的第二大股东。但他还是不满意。

吴德智还是贪恋这亿森的第一把交椅,暗地里又在策划着一次大行动。

吴德权早就了如指掌,他这次要彻底的清理门户。他修了暗道,挖了陷阱,只等吴德智一行动他就收网,只有等他彻底俯首,吴骏珂才能接过他的位子。

其实请来王锚他们和吴骏祥对抗本就是个幌子,为了是声东击西打吴德智一个措手不及。

但王韵前几天就这样跑来对他多加指责,他除了哄着,稳着,别无他法。吴德权突然觉得他老了,老的不想再理纷乱不想再战下去了。

吴德权只想快些把亿森交到吴骏珂手上,完成他父亲,他岳父还有他自己的愿望。

至于吴德智,他还是不能痛下决心了。至少当他百年后去了酒泉之下就到他的父母,一句手足相残就让他无颜以对。

吴德权更巴望着如果王韵之后做出些离谱的事来,吴骏珂能想到他的作为而凡事多些忍让王韵。

……

设计图纸铺满这个餐桌,安静看了一个晚上。这两天那些设计师纷纷把修改的设计图纸让公司里的实习生送来给安静过目。

吴骏珂回来了,脱鞋换鞋,放下手上的车钥匙和之后就去抱安静。

安静挣扎开。“一身汗臭味道,快去洗澡。”

安静嫌弃的表情,吴骏珂故作伤心的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看见餐桌上空出些地方放着一碗冰凉的绿豆莲子汤。

吴骏珂坐下,端起碗来喝,大半碗下肚后感觉一天的疲劳挥发走了。

他拿起桌上的图纸看看。“有中意的吗?”

“没有,你看看都是些什么呀。”安静抽了几份图纸给吴骏珂看。

“这个,就是那天特别说艺术家气质的方什么来着的设计师改的。”

吴骏珂瞄了两眼就知道安静不喜欢的理由。“浮夸。”

“嗯,眼睛里全是钱,感觉像土匪一样,而且我都明说我不喜欢这样的,结果都没怎么改动就发来了。我看他也不想做这个工程了,但老板那里不好交叉,随便改了些就送来。”

安静拿过吴骏珂手上那份图纸,卷一卷扔进身边的垃圾桶里去了。

“别的呢?你全看完了吗?”

安静干笑了几下,又给吴骏珂拿了一份图纸过去。“还有就是这样的,干脆反转了,简约风。简约的太彻底了,按这样的初稿来看,成形后是要让我在里面修行,打坐吗嘛!”

吴骏珂认真的看了看,也觉得安静说的不夸张。“这不行,不温暖。”

“是吧,你也这样认为吧。”

“你要是都不满意,再找别的设计师吧。”吴骏珂把剩下的绿豆汤都喝完了。

安静为难。“我换设计师,你妈会不会生气?”

“不会,绝对不会。”吴骏珂不假思索的回答。

吴骏珂把碗放去厨房,走回餐桌边他把桌面上的图纸全推到一边。“都不喜欢就别看了,费神。”

吴骏珂拉着安静的手。“去客厅,我有事和你商量。”

“哦。”

安静把脚盘到沙发上,来回扭了几下脖子。“什么事啊,看你好像很严肃的样子。”

“我是想接着下去房子装修,还有我们婚礼也要开始筹办起来了,你一定很忙。”

“谁要要筹办婚礼的?都没人正式和我商量。”安静至今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戒指你都收了,筹办婚礼不是正规日程了嘛,这个问题你就不要多考虑了,乔芳音女士一定会给我们挑一个良辰吉日的。”吴骏珂对这个问题总是插科打诨。

“你别上班了,专心忙装修和结婚的事情吧。”吴骏珂把重点抛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谢幕关灯

“别上班?放我大假还是让我辞职?”

安静是一个能接受全职太太的人,她也知道和吴骏珂结婚后,多数是要专心家庭的。可现阶段公司这样的局面,她不认为吴骏珂会在这个时候让她离开公司。

“辞职。”吴骏珂没有多的理由。

“那我辞职以后呢?老周顶我的位子吗?”安静觉得吴骏珂让她现在就辞职不是为了装修和筹备婚礼那么简单。

“不,你离开后,ab两组就会合并,许云云会成为总经理。”吴骏珂把最后的结果告诉安静。

“为什么?”安静太不明白了吴骏珂的用意了。

“前几天王韵找我爸去闹过了,不排除哪天王韵一冲动就会把自己的身份曝光出来。许云云手上现在有一份相当有分量的东西,我拿在手上和我二叔谈判起来就稳操胜券了。”吴骏珂觉得安静能懂他全部的意思。

“许云云以此为筹码要让我走人,她上位才交出这份东西给你是吗?”

“嗯。”

安静此时人如其名真的很安静,她脑子里一下子涌现出很多问题来,千丝万缕的。

“我知道这样让你离开,让别人看来你是输给了许云云,你不如她,但我们的关系也不用再因为别的顾忌可以公开了,到时候别人也不会拿你们做比较了。”

安静的沉默让吴骏珂心虚。

“我是有好胜心,每个人都有。就这样让许云云如愿,我心里还真的不太能接受。”

吴骏珂的心提了起来。

“但这样做能让你少了许多麻烦的话,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吴骏珂捧着安静的脸。“谢谢你。”

安静却拿开吴骏珂的手。“不过,我a组的那些人怎么办?去留任由许云云决定吗?”

吴骏珂似乎才意识到他没把事情想周全。

“还有,老周怎么办?许云云和老周的过节你不是不知道,我离开了,许云云会怎么对老周?按照公司的规定,我要交出我手上所有的客户,我的客户交出来无所谓,流到谁手上?许云云何止要的是一个总经理的位子?”

安静就如自己说的那样,她为了吴骏珂并不在乎别人拿她和许云云做比较,谁输谁赢又能怎么样。但她不允许把她手下那些人的生死大权交到许云云手上。

吴骏珂继续在思考。

“许云云一旦坐实了总经理的位子,为了显示她自己的威风也会把原本我手下的人都开除了。人是她开的,但被开除的人是什么?炮灰吗?是亿森内斗的牺牲品吗?这样的口舌落不到别人身上,就往你身上泼。”

吴骏珂回家前一直忐忑于安静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回敬他的提议。他想到安静会拒接,会不甘心,甚至和他吵架,但唯独没想到的是安静同意了,还为他的口碑着想着。

“我不在乎。”吴骏珂也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

安静歪了歪头。“可是我在乎啊。亿森每年给员工的福利,加薪在行业内都是有口皆碑的。我不想你被不明不白的诟病。再则,员工也是公司的财产,凭什么成为许云云立威的台阶。”

“你说的对,我会安排好的。”

安静的这番提醒对吴骏珂很是受用。

“为你好的,我都愿意做,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吴骏珂面对这样善解人意的安静,别说一个要求,一百个要求他都答应。

“我手上的客户我要交给老周,就像当初岚姐交给我一样。”

“可以。”吴骏珂一口答应,但安静在这时提到了杨逸岚虽然看样子是顺口说的,可吴骏珂总有些不安。

“还有件事情。”安静看现在气氛还不错,干脆一起都说了吧。

“什么事?”

“王锚和林博。”

吴骏珂显然不喜欢安静提到王锚。他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王锚几次三番的帮他,但他老改不了吃醋这个习惯。安静封了醋王这个称号给他,看来是没白给。

“投资部和业务部还是会回归到正常状态,分会到两个独立的部门。吴骏祥必定是出局的,那投资部还是需要人的。”

吴骏珂暂时还不想让王锚和林博离开,这两个能替公司赚钱的人,他不想就这样流失掉。

“那井闻远呢,不是之前说让他做投资部的总经理吗?”

“井闻远这人能用吗?他和王韵的这点勾当,我能容得下他吗?”吴骏珂反问安静。

“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事情都解决了,为什么不放王锚和林博走,你当初也说了会给他们安排好的。”安静认为吴骏珂总不会出尔反尔的。

“我二叔那边妥当了之后我就正式接过亿森了,改朝换代了。董事会里的那些人给我爸面子,不代表也会给我面子,我上任后,尤其几个重要的部门里要安排我信得过的人。”

“王锚和林博你信得过?”

吴骏珂知道安静是替王锚在争取而不是在质疑。“难道他们信不过吗?”

吴骏珂刚才和安静面对面的坐着,突然转了四十五度,侧身对着安静。“王锚是不是已经知道井闻远和我爸达成合作的事情了。”

“是。”安静回答的不含糊。

“为什么告诉他?”吴骏珂在这事情上的自控能力很差。

“你是又要切换模式了吗?”安静在提醒吴骏珂摆正态度。

“你别转移话题,你为什么告诉他?觉得他蒙在鼓里替他不值是吗?”

其实吴骏珂心里对于王锚更多是的感激。如果今天是王锚自己来和他谈,他会爽快的答应。但他就是见不得安静替王锚发声来和他商量这事。

安静知道吴骏珂的老毛病又犯了。“是啊!”

刚才还是一番郎情妾意的两个人,一下子又上纲上线了。

“安静,请注意你的态度。”

安静不搭理他,站起身往房间走。

“你又来这招,往房间里一躲,房门反锁。”吴骏珂拉着安静的胳膊。

“是啊,我就只会这一招。”

吴骏珂把安静拉回沙发上坐好。“你说你这样去告诉他,不怕他情绪失控,影响工作吗?”

“影响了吗?”安静问。

吴骏珂想了想,应该是没有。“总之我觉得你这个做法欠妥当。”

“井闻远这样对他们,这两个人还把他当兄弟。他还在算计着他们,连老周都顺带一起害了,王锚还替他在找借口,还为他在辩解,换了是你,你不说吗?”

吴骏珂这回不敢随便回答了。

“这样的阴险小人,不提醒王锚注意一下,我这是什么行为?是要我眼睁睁的看他们一步步走向井闻远的陷阱吗?”

“你可以提醒一下嘛,不用都把事情都告诉他吧。”吴骏珂的声音没刚才有力气了。

“提醒?这分寸要怎么拿捏。我不会,你教我啊?”

安静的连珠炮,吴骏珂每次都是虎头蛇尾。

他又要转移话题了,再这样一条道走下去,真要没命了。“你刚才还为了我着想,怕许云云开了人,影响了我的风评。怎么到了王锚这里,你就一点不为我的形象考虑?你这样做不就是告诉我和井闻远蛇鼠一窝吗?我和王锚之间,你根本就不偏向我!”

吴骏珂想把矛盾点移开,所以声东击西,但似乎方向出现错误。他刚说完话就懊悔了,这会儿惨了。

安静站了起来。“是啊,我偏向他,你高兴了吧?”

吴骏珂也站了起来,双手插腰,看了看天花板。“我想这房间怎么那么暗呢,你是不是没开灯啊?”

吴骏珂也只能认命,他哪里是安静的对手,吵架这种游戏他怎么会赢得了。

安静看他这样觉得好笑,拔起腿朝着吴骏珂的小腿上踢了一脚。“幼稚。”

吴骏珂求饶。“我可是醋王。”

安静终于憋不住的笑了。“酸死你。”

安静边笑边往睡房的方向走。

吴骏珂又紧张了起来,紧跟在后面深怕安静又把他反锁在门外。“你不是都笑了嘛,怎么还往房间走?”

安静没回房间,走去了她的小书房在书桌上拿了份文件给吴骏珂看。

吴骏珂翻看了起来。“看来王锚和林博早就在计划离开公司了。”

“他们是计划了,但走之前也把诚意送到你面前了。”

吴骏珂合上文件夹,从他的表情就看的出他很满意。“我还是觉得王锚应该自己来和我谈,不该让你来和我说这事。”

吴骏珂也想在王锚面前显示一次他的风范来。

“他没让我来和你谈。谁知道你会把节奏放的那么快。我想既然是这样,还不如就趁着这机会把大家的事情都安排清楚了,不是更好。”

“再说了,吴先生,这样的关系你心里没点数吗?他找你谈,这像什么?不给人留点面子吗?”

吴骏珂想想也是。

安静看着自己的小书房,突然感慨了起来。“无数个在公司加班的夜里,我总是拼命的克制住自己想辞职的冲动。我想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不需要工作了,我一定会高兴死了。”

吴骏珂抱着安静。“现在梦想不是实现了?”

“但我却觉得有些失落。职场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我振奋,让我有满足感。现在觉得我像一个要谢幕的演员,观众离席,灯光全暗了,一下子没了重心一样。”

“舞台哪里都有,你人生不会谢幕。”

“我是不是太多愁善感了。”

吴骏珂笑了笑。“今后安心做我吴骏珂的太太就好。”

安静点点头。心里想着老周,想着她手下的那些人,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一个都没有走,如今她却是第一个要走的人。是不是该给他们找一些好的出路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未雨绸缪

安静约了林博,王锚和老周吃饭,除了有关王韵的事情外,她把当前亿森即将发生的变动说给他们听。

老周举着酒杯怎么都喝不下这杯酒。

林博时不时的瞄上王锚几眼。王锚很正常没什么特的反应。

现在这饭局的气氛比起餐桌上的菜更五味杂陈。

王锚看着是处变不惊,那是因为他比林博和老周早到了一个小时。

安静特地把王锚的时间提早,她在这一个小时里把事情都和王锚交代了一遍。

王锚对于这一天的到来也不是没有做过准备,只是尘埃落定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心里的翻江倒海。

“ann,我还是得先恭喜你,今天这酒你得喝。”老周举起酒杯敬安静。

安静爽气的和老周碰杯。“谢谢。”

喝完酒老周叹气。

“老周,你这就不对了,才恭喜人家大婚,怎么又叹上气了?”林博还是把眼神兼顾着王锚。

王锚挺着,无论如何他又不能像个姑娘家家的大哭一顿吧。

“你和王锚全身而退了,ann摇身一变从我上司变成老板娘了。我呢,孤家寡人,孤军奋战,终有一天我要孤独终老。”

老周对自己的未来甚是堪忧。他现在是双失的中年人,情场失意,职场也失意。阮清还在举棋不定,无限期的徘徊中。安静一离开公司,许云云上位,他日子一定不好过。许云云一定想方设法的让他离开公司,而且还是惨淡收场。

“别那么悲观,积极点。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安静阻止老周在把负面情绪继续发酵下去。

“是啊,要不然你也辞职吧,我们的新公司算上你一份。”林博给老周倒着酒,也试图安慰老周。

老周急忙摇头。“算了吧,我就不是这块料。那么大把年纪了再转行,我想我能力搭不够。”

“你担心许云云会压的你死死的是吗?”安静问。

“那还用说,上次没把我弄死,这回还放的过我吗?你看这女人多厉害。她怎么就能弄到那些可以扳倒吴德智的东西?”老周觉得他逃过一回未必下次还那么幸运。

“谁都不比谁笨,我们也在职场打滚了那么多年,真的轮起手段来,谁都会用狠招。只是心术在哪里,脑子就会往哪里钻,许云云就是这样的人。她要的比我们多,自然做的就会比我们多。”这是安静对许云云的评价。

王锚的手机又震动了,有微信消息,他看都不看。从王锚到达到餐厅,他的手机至少响过二十次,他关掉了铃声调成了静音,要不是怕耽误正事,他早把手机关了。

林博指了指王锚的手机。“不看看吗?”

“垃圾消息了,没什么好看的。”

消息是程帆发的,王锚归类为垃圾消息。

老周不明其中的缘由。“王锚,你别作,有女人追你要珍惜。”

王锚不想和老周多论这事。“老周,就你这个脑子发动起来,别说你现在四十岁转行,到六十岁也不是难事。”

“转什么行!”安静激动了。

“我手上的客户是全都交给你的!你转行走了,你的客户,我的客户,不都给许云云了。到时候她不费吹灰之力就爽的要升天了。”

“都交给我?这不符合公司的规定。许云云最大了,应该移交她手上才是。”老周惊讶。

“老周,你是不是傻,公司规定有什么用?ann是老板娘了,她说的话不就是规定啊?”林博提醒。

安静又接着说:“总经理的位子只是表面的东西,许云云要的是我们a组每个人手里的客户。你老周做业务的时候,别说许云云,我还涉世未深呢?现在就让她一步登天了,你甘心吗?”

安静站起给对面的老周倒酒。“你手上的客户再加我的那些,她是总经理没错,可是我们这行讲的不是职位,是手里的资源!许云云现在是得到她要的了,但这位子将来是谁的,还好说吗?”

老周被醍醐灌顶,神清气爽。安静手上的客户都过到他的手里,那局面就不好说了。

一瞬间他觉得粮草有了,千军万马紧随在他的身后。他明光铠加身,手持擂鼓瓮金锤,脚蹬汗血宝马,大喊一句,杀啊,老子要锤了你这厮。

老周难掩心中的喜悦,嘿嘿的傻笑。

“她这样的摆了我一道,不给点颜色让她瞧瞧还真当我是个糯米做的团子,想要什么样子捏捏就行!”

安静着实松了口气。上次她和王锚虽然给老周打了次鸡血,但终究维持不了多久,治标不治本。只要阮清那边没动静,老周迟早又要打回原形。

老周又一天天的恢复到倒霉样子,垂头丧气的,她害怕这样的状态下的老周彻底自暴自弃,安静只得拉出许云云的仇恨来让老周振奋。

王锚今天不再和安静配合,他忙着掩饰自己的失落,怕一个不留神就被人识破。

他的手机又响了,他没忍住重重的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子上。

“你就回人家一条吧,这样一直发也不是个事。”林博觉得这程帆勇气可嘉,女追男已经值得人钦佩,王锚一再的拒绝下,她还锲而不舍,他堪称一绝。

“你真的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吗?”老周问。

安静不发表意见,因为她说什么都不合适。

“没有意思。”王锚看了看安静。

林博捕捉到这个眼神。

老周一直沉浸在他和阮清的事情里,对王锚和程帆的事情知道的不多。“真的没意思,早些人家说清楚吧。”

“王锚说的很清楚,那女孩说的更清楚,就是要追他。”林博替王锚发言。

老周想到阮清,觉得王锚遇到这样的事情相当于中奖。“那你给人家一个机会试试呗。”

王锚不回答。

老周还全然不知,但林博已经感受到王锚的躁动。

这样的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林博急忙转移话题。“老周,上个月我替你买的几个股票涨势凶猛,你是不是得请兄弟吃饭啊?”

老周一派豪爽。“请吃饭那是一定的,地方你们挑。”

王锚的手机急促的,连续的震了起来。这次是电话。他抓起手机看了看,五官拧成一团,活像刚才咬了几颗陈年泡椒,嘴巴一打开就能喷火,火焰能喷出十公尺外。

他拿着手机站了起来。“我出去接个电话。”

“王锚怎么那么大反应?这女孩,我看到过的,长的不差啊。”老周觉得王锚对程帆这样的拒之千里有些不近人情。

“可能他真的觉得不合适吧。”林博想找一个合适的说法让老周别再说到王锚的感情事上了。

“等会儿他进来我还得和他谈谈。”也许老周执著在他自己的事情里,总希望人人都得到爱才好。

林博看老周一副钻牛角尖的模样,看样子真的是会愣头愣脑的给王锚洗脑子,要是王锚那驴脾气再一发作会伤了和气。

林博拿起手机划了划。“啊呀。”

“怎么了?”老周问。

“我朋友做水果生意的,我在他那里订了十几香水果,今天要去拿的,我都忘了。”林博计划把老周带走,省的他再多话。

“你订那么多水果干什么?”

“日本进口的香瓜,很难订的,我看他正好有货源就订回来,送送亲朋好友的。”林博看着手机随便变了个谎话。

老周当真。“那你也订太多了吧。”

“是啊,其实我就是要订几箱,口误说多了,自己也没意识到,朋友下了单再改也来不及了。”

“哦。”老周还没觉得这事和他有关系。

林博突然茅塞顿开。“老周,你跟我去一次帮我搬回家,你也拿一些去,顺便问问阮清要不要吃,女孩子嘛都喜欢吃水果的。”

老周觉得这个借口不错,提着几个瓜能见阮清一面,多好,他连忙答应。“好!”

“那王锚和安静呢,一起去吧,人多力量大,搬的快。”老周突然想起还有这两个人。

“我的车才多大啊,他们两个往车子上一坐,瓜放哪里?还有你让老板娘帮你搬瓜?你真不想干啦?”林博只想在王锚回来前拉老周离场。

老周再无异议。

林博向安静使了个眼色。

安静点点头,意思她明白林博的用意。

王锚接完电话回来不见老周和林博。“他们人呢,上厕所去了?”

他觉得奇怪,两个大男人上厕所要一起的嘛,又不是女人。

“林博找了个借口把老周带走了。”

“带走,为什么?”王锚一时半儿被反应过来。

“林博应该怕老周再多话,你会和他起冲突。”安静果然明白林博的做法。

王锚无奈有自嘲的笑笑。“我刚才的脸色很难看吗?”

“还好。”

王锚拿过桌上的茶壶,倒了些茶水喝。

气氛凝结了起来。

王锚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林博发来的消息:我和老周先走了,兄弟保重。

王锚放下手机。“还没正式恭喜你。”

“谢谢。”安静道谢。

“幸福就好,我也安心了。”王锚知道自己快支撑不住。

安静再也说不出话了。

王锚把刚才倒出来的茶水推到一半。他拿过杯子,倒了半杯,一口干掉。

连续喝了三四杯,王锚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的样子很狼狈吧?”

安静于心不忍。“没有。”

“宿命,我不得不认。”王锚又打开一瓶酒。

第一百二十四章 埋怨好过怀念

安静害怕面对这样的王锚。

现在的王锚像是个瓷器一样,着地就会碎。安静看着王锚,一股浓烈的罪恶感扑面而来。

安静觉得他们不该重遇的,或是互相埋怨,记恨着终老才好,但偏偏在交错间又重新见到了对方的好。

王锚的感受她能体会到。在她还对王锚念念不能忘却的时候,他变的面目全非。安静放下过往,收回对王锚的感情之后他又洗干净了浑身的泥泞守护在她身边。这般的时光交错,除了可惜别无他法。

安静不是草木,这对王锚来说是痛的。所以她几乎在王锚面前提起吴骏珂,他们之间接触默契的保持着距离。

安静有口无心的玩笑让王锚招来了程帆。她后来才意识到她不该这样做,对王锚来说,这样的事谁做都无所谓唯独她不可以。

程帆今天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一晚上狂发消息给王锚。把自己从小到大的事情都通过文字说过王锚。

程帆从出生开始说起,介绍了她父母的工作。接着是她上幼儿园,读小学,升中学……都已经快说到大学毕业了,王锚还是一条没回。

程帆等的着急,电话打了过来。王锚接起,冷漠的回应了几句,劝她别再执着下去了。

程帆当作没有接到过这个电话,上学的事情说完了,她又开始说起她的恋爱史。就这样一厢情愿的一段一段的发来。

字打的累了,就改发语音。

王锚恼怒,拿起手机想往地上扔。

“对不起。”安静的三个字让王锚的暴躁缓冲了下来。

王锚把手机扔回桌子上。“你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我有什么资格听你说对不起。”

安静把酒都收到一边,找了个干净的玻璃杯重新倒上茶水递到王锚面前。

“喝口水吧。”

安静的话对王锚来说是有魔力的,他拿起杯子喝水。“我尽力了,克制不了啊!”

王锚捂着眼睛。

安静愁绪万千。

“过去我打着你也不太爱我的幌子,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受害者的样子,整天左拥右抱。爱是什么?我不知道,我跳过爱,放纵完了天一亮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了。”

王锚说起那些事,居然连他自己也觉得那几年他荒唐的很。

“别说了。”安静不愿听王锚说的那些事。即便她现在只把王锚当朋友看,可她也不想再听到王锚的黑暗过往。

“让我说完。过了今天,这些话不会再有机会在你面前说了。”王锚要坚持说完他心里的话。

安静默认接受。

“我意识到我错了,我不接受!从抗拒到接受。每一步我都饱受折磨。”

“吴骏珂找不到你,而我在大烟囱下找到了你,我恨我自己!为什么当初你躲我的时候,我不花点心思去找你。哪怕你不在大烟囱下等着我,只要我多花点时间找你,一定可以找到你。”

王锚想起那天深夜独自坐在烟囱下的安静,那般的无助和孤独,可想而知当初和他分手时的安静只会比那天更让人心疼。

“吴骏珂要得到你的原谅,居然找我帮忙。我把你的事情告诉了他,那对我来说不好受啊!”王锚想喝酒,看看安静打消了这个念头。

“安静,我和吴骏珂一起准备礼物,一起计划着让你感动。我时不时就会想抽自己巴掌,这些主意我为什么早不用,哪怕在我们一开始再相遇的时候,那也来得及。”

王锚一边摇头一边笑。“我曾猥琐的想过,你会不会发现这里面有我的功劳,因为有些事情除了我,别人不会知道。事实证明,你是猜到了,可是哪有怎么样?吴骏珂那小子跟你求婚了。”

王锚一边的座位上拿过自己的包,从包里暗袋里拿出个绒布的小袋子,拉开小袋子的抽绳,倒出一对戒指。他捧在手心里给安静看。

安静认得这对戒指,他们分手前已经准备结婚,这对戒指是他们订的结婚对戒。当时手围不合适拿去改尺寸,可是尺寸改好了,安静一天也没带过就病了,接着他们就分手了。

王锚拿起一枚给安静看。“别人的戒指都刻的是两个人的缩写,你当时说不要和别人一样。我的戒指里刻的是l,代表love。你的戒指里刻的f,代表family。”

我是你的爱,你是我的家人。这句话是安静说的,她言犹在耳。

“这对戒指一直套在这绒布袋里,我换过几个包,但每一个包我都习惯把这对戒指放在里面。我还对自己说,我要带着这对戒指就像带着你一样,我王锚没有你安静一样活的很好,一样有大把的女人要。但我错了,我是忘不了你。”

王锚强忍着眼泪,把戒指收回绒布袋里,拉起抽绳,放回包的暗袋里。

“我是不是太虚伪了,这里祝你幸福,但却嫉妒的要命。我希望你幸福,但希望是我给你幸福。我错过了,这一错过就是一辈子。”

安静后悔没和林博一起离开餐厅,这样的王锚让她心痛。

“别说了。真的别再说了。”

“程帆问我,她哪里不好。我只能回答,没有感情哪里都是不对的。”

王锚继续说。“她又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说我心里不能同时容下两个人。”

王锚突然笑了起来。“她追问我说,那我心里的那个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王锚仔细的看着。“我说,她到了八十岁,在我眼里还是个十八岁的小女孩。”

安静含着的眼水滴了下来,她拿过两个杯子,都倒上了酒,拿起一杯给王锚。“干一个,想起来,我们还没认认真真的喝过一回。”

他们碰杯干了这一杯。

“这姑娘大概是被我激着了,放下狠话说,让我等着,早晚会挤到我心里,把我心里的那个八十岁还像十八岁的老妖怪赶走的。”

安静接着倒酒,他们接着喝。“特别感谢你。有一阵子,我特别怀疑我的人生,我童年的阴影有一卡车,我有个糟糕的前任。可是你做了那么多,让我知道我的前任很好。”

安静对王锚的肯定,让王锚再度哽咽。

“王锚,我不后悔我爱过你。”

“说这话,我是该高兴,还是难过?”王锚的泪水注定今天他失态到底。

“高兴吧。无论如何高兴比难过来的好。”

“听你的。”

安静豁了出去,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她和王锚喝酒了,就像是从此要各奔前程,天各一方了。

“放下吧。各种怨念也好,执念也罢,留在过去吧。”

“也许有一天能放下,但不是现在。”

安静不想再让沉重的气氛延续下去。“王锚,其实要是我真的到了八十岁,你还看我是十八岁,也挺吓人。”

王锚爽朗的大笑起来。

“不过到了八十岁,你老眼昏花看谁都像十八的姑娘。更有可能,我从你身边路过,都认不出来我。”

“不会。”王锚肯定。

安静刚拿起酒瓶,王锚从她手里接了过来。“别喝了,你家吴总不喜欢的。”

“你怎么知道?”安静不记得在王锚面前透露过。

“谁会喜欢自己的女朋友和前任出去喝酒?更何况他一看就是个会吃醋的人。”王锚通过几次的接触对吴骏珂也有些了解。

安静再次确定吴骏珂对得起“醋王”这个响当当的封号。

王锚的手机停歇了一会儿,只有那么一小会儿又闹腾了起来。

“是不是想说什么?”王锚问。

“不想。”

“我负不起这个责任,就不要让一切开始。”王锚把手机关机了。

王锚站起身。“我先走了。”

王锚这样的告辞让安静有些意外。

“我刚才出去接电话,单我已经买了,你留在这里等吴骏珂吧。”王锚拿起包。

“你怎么又把他召来了?”安静觉得王锚有时候真的有些缺心眼。

原本安静还想趁着回家路上让自己身上的酒味散去一些。王锚这样一来,她知道死定了,吴骏珂一会儿来一定唠叨个没完没了。

“不把他叫来,我怕我控制不住把你灌醉了,扛回家去。”王锚似笑非笑的说。

安静自动免疫,全当他在开玩笑。

王锚没再回头,推开包厢门离开。

安静一个人坐在包厢里等吴骏珂来接她回家。

她手机响。

王锚发来的:就算你是一阵风,轻轻徐来拂面,我也闻得见你的味道。那一种独特芬芳没人能代替。

吴骏珂来了。眼见现场的酒瓶和一身酒气的安静,他一脸的僵硬和恼火。

吴骏珂指责。“这算什么?看似每次都堂堂正正的让我来接你,好像是个君子所为,但实际是在向我示威对不对,你们又喝过酒了!”

“喝过酒,又不是做过别的事情,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安静这次没履行和吴骏珂的约定,有几分心虚。

“谁知道你们!”吴骏珂气急败坏。

安静没想过吴骏珂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知怎么了,她鬼使神差的说出一句话。“如果严子惠还在,你们吃饭喝酒会告诉我吗?”

这一句话说完,安静自己都吓着了。

吴骏珂脸色惨白,额头渗出冷汗,情绪激动。“你胡说什么?”

这是安静第一次和吴骏珂提起严子惠。

吴骏珂的反应吓到了安静。

安静认为这还是吴骏珂的禁区。“我累了,回去吧。”

吴骏珂跟在安静身后,手心的盗汗一波接着一波。

第一百二十五章 花开荼蘼

昨天下班前许云云接到吴骏珂的电话让她今天带着那些“东西”去见她。

许云云立马跑了趟银行从保险箱里取出东西。

现在吴骏珂正在仔细翻看。

许云云的心里已经迫不及待要去亲眼看安静收拾东西走人了。

吴骏珂看完,把椅子向后面退了些。“是有点用。”

对于吴骏珂冷淡的风格许云云上次领教了一下。今天她也有备而来,再怎么说,吴骏珂是老板架子总是要端着的。他心里再稀罕这份东西也要装的平淡些。

许云云要的是实际的东西,吴骏珂愿不愿意表现出来都无所谓,反正来日方长。

“我会让我的助理发正式通告,从下个月开始,你就是业务部总经理了。”

吴骏珂的这句话把他们这次的交易最终敲定。

许云云似乎还在等吴骏珂别的话。但吴骏珂就是一副话都说完的表情。

“吴总,那a组人员的去留问题,还是他们手上的客户的交接,我什么时候开始跟进?”许云云现在跟吴骏珂要的一柄尚方宝剑,拿着它去让安静交出客户。

许云云的野心,安静早就和吴骏珂打了预防针。

“许经理要的是总经理的位子,我记得没错吧?”吴骏珂问。

许云云觉得不对劲。“当初吴董说谁要是上了总经理的位子就能决定业务部每一个人的去留。”

许云云极其注意自己的口吻,不敢多一分的傲慢。

“嗯,是说过这个话。”吴骏珂不否认。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每一次一方说完总要留个接口好让对方接着说下去。而吴骏珂和许云云说话,总是把这借口给掐了。

吴骏珂承认有这一个说法,但又不继续往下说,到底现在这样是交不交给她处置呢?

许云云觉得自己在红灯倒计的时候踩了油门冲了过去,以为自己过了,谁知道偏偏差了一秒,反应过来的时候红灯已经亮了,她已经超线了。她卡在路当中。

许云云做了那么多事情,再怎么也要为自己据理力争,红灯已经闯了,大不了就扣分罚钱。

“吴总,那我什么时候跟进a组那边的事情。”许云云又把话说的再透亮了些。

“许经理,当初说的是你和安经理比业绩,谁多谁上位,你不会不记得吧?”

“记得。”

“那就对了。你总经理的位子是拿你手上的东西换来的,并不是胜出安经理得来的。你拿着东西来找我的时候,说的很清楚,你要的是总经理,而不是别的。”

许云云傻眼。

“a组那些同事的去留,你就不要操心了,公司会内部调剂。至于老周还在业务部,升职做副总。安经理离职,手上的客户当然会留在公司,但至于怎么分配,我会再考虑。”

吴骏珂不是许云云能摆弄的人。

许云云像是个生吞了一大把黄连的哑巴,这个闷亏吃的她苦的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吴骏珂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安静手下的人会调剂到公司的各个部门里,没有一个会被裁员的,她也做不了任何主。

可恨的是老周,留在业务部,还升了副总。安静手上的客户一定会全移交给了老周,自己走了还留下个老周和她厮杀,真是死了还要留个祸害给她。

再看吴骏珂的做法,面上给了她总经理的位子,但一点好处都没捞到,让她赢的也不痛快。

之前她似乎被障目了,太自视过高。她甚至觉得自己劳苦功高,抓住了吴德智的把柄就可以和吴骏珂随意的谈条件了,但她现在被这一盆冷水浇醒了。

吴骏珂不是她那些客户,随意的摆出一些利益诱惑或是抓住他们的软肋就能顺从的。吴骏珂是高级玩家,不,他是老板。

“许经理似乎不太满意我的做法?”吴骏珂头倾斜扬起。

许云云没发表意见,这一次她调整的有些慢了。

“许经理要是不满意我的做法,我只能表示遗憾要多失去一个人才了。当然你做过的事情我已经会给你相当对等的回报的。”

许云云慌了,吴骏珂这意思是要给钱让她走人吗?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她立刻调动起朝阳般的情绪。

“吴总,你误会了,我没有不满。我只是担心安经理手上的客户没交接好,会对公司造成损失。”

吴骏珂对这种虚伪借口充耳不闻。“许经理,接下去做好你份内的事情就可以了。”

许云云还是个聪明人,吴骏珂关照她的话,她只要照办就可以了,亿森紧接着就要动荡了。

“吴总,我先工作去了。”

“嗯。”吴骏珂转向他的电脑……

许云云坐电梯下到十九楼,已经走到她这边的写字间门口,转身又走去安静那一边。

前台已经没人了。她再让里走似乎整个写字间也全空了。

安静办公室的门敞开着,听声音里面有一男一女两个人,一个是安静的声音,一个是老周。

动作够快的,吴骏珂才找她谈完,a组这里已经是这样了。本来这里的萧条,她高兴才对。但她却看出安静早就动手了。

许云云走到安静办公室门口,在打开的门上敲了几下,提醒他们,她来了。

安静和老周在交接客户资料。

“没妨碍你们吧?”许云云斜倚着门。

无论许云云说什么做什么,老周只觉得惺惺作态,扭捏恶心。

安静合起桌上的文件夹。

“怎么?怕我看,抢客户吗?”对于吴骏珂她只能忍,但安静和老周她只觉得是手下败将。

老周直起身来,一脸唾弃的看着许云云。

“老周,你忙你的去吧,剩下的改天再谈。”安静支开老周。

老周才开始从安静手上接客户,一堆资料要整理也懒得也许云云纠缠。

老周拿着资料离开了写字间。

空旷的写字间只留下这两个女人。

“怎么见到我就走了?”

“像你这样的瘟神,见到还不躲的远远的。”

今天的安静不是棉花,她是弹簧,许云云用出多大的力安静双倍乃至更多的奉还。

许云云第一次见识如此直截了当的安静,她刚才在吴骏珂办公室受的窝囊气现在全要发泄出来,她的背又开始弓了起来。

“瘟神也是神,你呢?弃子。”

安静满不在乎的笑笑。

许云云觉得这个笑容贱到不能容忍。“你一定是觉得总经理位子坐定了吧,现在你看看外面,人去楼空。你的结局也就是人走茶凉。”

“你确定?”

安静坐着,许云云站着。目光相接之间,许云云并没有因为站着而高出安静。

“你是吴总的人,我知道。但你为他做了那么事情,到头来还是让你走就走,客户一个都带不走,还不是留在公司。”许云云提醒着安静的可悲。

安静低头好像在琢磨许云云的话。“照你这样说,我真的挺惨的。”

“哼!”许云云冷笑。

“但是,你觉得我真的那么笨吗?”安静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向许云云。

“我输了,你赢了?你赢什么了?总经理的名头吗?”安静今天不会放过许云云。

许云云一时回答不上来。

安静早就把她的弱点一个个排序好了,就等着她自动送上门来了。“你先拿到生杀大权,然后裁掉我手下所有的人好扬你的气势。再把我手上的客户全都拿走,许云云啊!是不是贪心了点?”

安静走出自己的办公室,看着空落落的写字间。“我手下的人,你一个都动不了,我的客户你一个都别想碰,你告诉我赢我什么了?”

许云云输人不能输阵。“别再垂死挣扎了。公司那么大,调剂几个岗位有什么难,总比支付一笔遣散费来的划算吧。再说了,你的客户,老周真的都保的住吗?能力搭不够最终还不是要流到我手上。”

“你倒是很会自我安慰。不过你要是这样想能舒服点,就随你吧。”

安静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许云云。“这几天我手下的人已经陆续到新部门就职了,个个都安排妥当你,你为什么到下个月才能上任,你想过没?”

许云云在踏进a组写字间的时候就想过这个问题了。

“我的人一个都没走,留在公司。我的客户一个都没流到你的手上,你确定我是真的离开吗?”

安静的话让许云云发怵,人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说的没错,我为吴总做了那么多事情他还让我走,你可以称我一句,弃子。但你知道老板喜欢什么样子的员工吗?真正聪明的人就该懂得分寸,和老板谈条件,你不是找死吗?”

许云云终于承认她不是这次的赢家。

“老板让我走就走咯,需要我的时候我自然就大摇大摆的回来了。你要是等的了,就等着我回来。”

安静内心大叫“噢耶。”原来这样说话真的爽翻天。

刚才那几分钟才过去,她就饱满的回忆起来了。她欠打的表情,凛冽的用词,破人心脾的气势简直太让人兴奋了。

安静看许云云呆若木鸡的站着,刚想再说上几句,但还是放弃了,见好就收吧。

许云云强撑着快要熄灭的意志。“会自我安慰的人是你吧,你要是还幻想着你能回来也随你舒服就好。我等着你回来。”

安静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我一天没离职,这里就是我a组的地方,请回去你自己那边,要不然我有主够的理由叫保安请你离开。”

许云云憋着气转身离开。

安静站在办公室门口目送。

安静早说过许云云是一株罂粟,这次许云云以为自己花开绚烂但却只是一次荼蘼。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四伏的戾气

自从和吴德权大吵后,王韵再没回过公司。

她好几次站在吴家小区门口,前二三次去,她想找乔芳音。

后来井闻远给她发了段语音。他告诉王韵,吴德权找他谈过话了,警告他别再接近王韵,其次公司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他了,以后不必再回亿森了。

这条语音之后,井闻远失踪了,音信全无

她先是觉得井闻远闹脾气躲起来了,但越想越复杂,深怕是自己的父亲动了什么手脚找了他麻烦了。

王韵给吴德权打电话,始终没接她电话。她给孔文打电话,也一直推说吴德权在忙,要不就是没在他身边。

王韵忍不住了,她又来到吴家小区。前几次她没要进去,今天她准备往里面走,保安拦住了她。“小姐,你找哪家?”

“吴德权。”王韵报出她父亲的全名。

“你稍等,我和业主联系一下。”保安去联系了。

王韵站在毒辣的太阳下等着,她觉得屈辱。

保安搁下电话,从岗亭里探出半个身子。“小姐,业主问你怎么称呼。”

王韵考虑了一下。“王韵。”

安保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走了出来。“小姐,不好意思,业主说不认识你,我们不能放你进去。”

王韵大为恼火。“我是吴德权的女儿,你让乔芳音给我出来,我要问问她认不认识我!”

王韵认为一定是乔芳音接的电话才说不认识她,如果是吴德权接的无论如何都会让她进去的。

王韵一股蛮劲要往里面冲。

保安碍于男女有别不敢拉她,只能拦着。“小姐,你别这样,我们也是打工的。我要是放你进去了,我要受批评的。”

王韵不管,继续往里冲。“你要是放我进去了,还能保住工作,要不是你还拦着我,我肯定让你丢了饭碗。”

保安听这样的话也不是第一次了,丝毫不往心里去。

这小区里面只有十几户人家,但发生的事情可比电视机精彩多了。

什么二奶小三找上门,大老婆报警的。还有私生子放在保安岗亭里,人站在小区门口,直到业主跑出来认亲的。

这一班保安个个尽忠职守,无论这些人怎么哭闹,只要业主不同意,一个都没放进去过。

正拦着王韵的保安是队长,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各种借口都听过,不过这次倒是翻了个新花头,干脆说自己是来找爸爸的。

队长不畏惧王韵的威胁,一直阻挡在王韵面前。

王韵眼看自己没有优势,气急败坏的动手动脚起来,一脚踹到保安的腿上。

“小姐,你怎么还动上手了?”

这一脚,保安是被踢疼了。但还一瘸一拐的挡着。

小区的车禁栏杆升起,一辆黑色的宾利开了进来,是吴德权的车。

保安认得这是谁的车,松了口气,让他们冤家路窄去吧,总好过他一脚脚的被踹好。

车子停了下来。王韵当然也认得这车子是谁的,她不再和保安纠缠,一把跑上前去拉开车子后排的门。

保安也跑了上来,要去解释。

门被王韵拉开,里面坐的不是吴德权,而是吴骏珂。

王韵往车子里面张望,没有吴德权。

吴骏珂看她样子也知道她在找谁,但万不能让她在发疯往里面去了。

“上车,我带你去找爸。”

王韵放明白了些,如果不按吴骏珂说的做,今天要进这个小区很难。

王韵走到副驾驶的位子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她才不要和吴骏珂坐在一起。

王韵刚上车,吴骏珂从后排开门下车,他让司机下车,他坐了上来。

刚上车系好安全带,他发动车子,车门自动落锁。

他往小区里面开,路过吴家门口他并没有停下,在里面调了个头,又往小区外开。

“你要带我去哪里?”王韵车子离吴家大门越来越远,然后出了小区。

“带你去见你要见的人。”吴骏珂不想让王韵出现在乔芳音面前,哪怕一秒都不可以。

王韵感觉到害怕。“你放我下车,你到底要带我到什么地方去?吴骏珂你停车。”

吴骏珂没理她。

王韵开始拉扯吴骏珂右手。“你停车,停车!”

“放开。”

吴骏珂的手被王韵拉扯的不能握住方向盘,车子在路面上左右晃,还好这条路上没有车,要不然已经出了大事。

吴骏珂狠狠的甩开王韵的手,一个急刹车,车停下了。

吴骏珂拨通了吴德权的电话。

吴德权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喂,王韵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你儿子要杀我!”

吴德权一头雾水,电话是儿子打来的,却听到了王韵的声音,还说吴骏珂要杀了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韵还在大叫。吴骏珂根本不能好好说话。

吴德权在电话那头急的老命都要呜呼了。

吴骏珂冲着王韵大吼。“闭嘴。你再发出声音,我现在就把你卖到埃塞俄比亚去!”

吴骏珂也不郁闷这个国家怎么就从他嘴里跑出来的。

王韵真的不说话了,但吴德权也在电话那头听着呢。

吴德权着急的说。“骏珂啊,可不能卖小蓉卖到那里去,那地方太穷了。”

吴德权是急过头了,说话也语无伦次了起来。

“你在哪里?我把你女儿送去见你,别像个疯子一样到处找人发泄!”

“你才疯子!”王韵回嘴。

吴骏珂瞪着王韵,王韵弱掉。

“我让老孔把地址发给你,你把小蓉送来这里。”

两分钟后,吴骏珂收到孔文发来的消息。

吴骏珂看着手机。“坐后面去。”

他害怕王韵在半路中又不知道发什么疯。

王韵下车,换到后排坐。

吴骏珂把王韵送到吴德权面前。

吴德权在一家酒店套房里。这套房是他常年租下的,有时候用来见生意上的朋友用的。

王韵用看仇人的眼神看着吴骏珂。

吴德权手背在身后,刚才那个电话让他觉得老命都要搭上了。幸好只是吴骏珂吓王韵的。

“爸,我先走了。”吴骏珂像是丢下了个累赘一样。

“快走,一辈子都别让我见到你。”王韵还记着吴骏珂恐吓要卖了她。

“小蓉!”吴德权发声。

暴走的王韵没有因为吴德权的发声而消停。“吴骏珂,你再欺负我,我就把安静丢到大海里喂鱼去,你们两个耍了我那么多年,早晚要有报应的!”

吴德权还没开口,已经走到门口的吴骏珂一个转身快步走到王韵面前。

孔文还在场,见形势不妙赶快拦住吴骏珂。

王韵见孔文拦着,她应该是不会吃亏了,嘴巴硬的和鸭子一样。“干什么,你还想打我啊?你敢动我一下,我今天就把她丢进海里去!”

吴骏珂一把推开孔文,孔文也是上年纪的人了,更没想到吴骏珂会用那么大力。

吴德权见吴骏珂的样子是要出大事情了,急忙喊道。“骏珂!”

吴骏珂比王韵高出不少,低着头看她,手指着她。“你敢碰安静一个手指,我让你生不如死!”

吴骏珂的眼睛犹如电光火石,语气却是阴森。两者结合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

孔文稳了稳自己的脚步,上前拍拍吴骏珂。“骏珂,送我一段吧。”

王韵踩着吴骏珂的命门了。“别仗着爸对你的亏欠就觉得什么都理所应当,你不是全世界最可怜的。”

孔文拉着吴骏珂。“骏珂,走吧,我赶时间。”

吴骏珂在孔文强拉硬拽下走了。

吴德权后悔当初心软留下王韵在身边,早知今日就不该让她进公司,当初一点希望都不要给她。

“井闻远呢?”王韵站在吴德权的面前,眼神没有避讳的问。

“我不知道。”

“你到底对他做什么了,为什么我找不到他?”

“我什么都没对他做,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吴德权知道井闻远又开始耍把戏了。

“当初是我找的到,是我要让他替我做事,让你公开承认我的身份,你不满意你找我啊,你对付他干什么?”

王韵想,这做儿子的威胁她要把她卖了一定是遗传老子的,该不会吴德权已经把井闻远卖到埃塞俄比亚去了吧。要不然吴德权怎么会着急的说那里很穷。

“我早就告诉你了,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向公众公开你的身份,你何必做那么多事情呢?”

“那什么时候是时机成熟?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老是让我等,我等到哪天?”

“你不再和井闻远来往,我就答应你的要求。”吴德权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是幸福来的太急促和突然了吗?王韵竟然一点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也许这样的麻木是等了太久的缘故,又或则是因为交换的条件她不想答应。

“为什么公开我的身份还要有交换条件?”

“小蓉啊,这个男人你要不得。”

“你凭什么替我决定?我出生你问过我吗?我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你问过我吗?什么都是你替我决定的,现在你还要控制我的人生吗?”王韵是亢奋的,她这样的反抗不知是因为爱井闻远,还是对吴德权的不满。

“井闻远在哪里?”王韵再一次的追问。

“我不知道。”

“好,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找。我找到了就和他结婚,你不喜欢我做什么,我就偏要做什么。反正那么多年,我一直按照你喜欢的在做,但最后你心里只有你儿子。”

王韵没有再给吴德权说话的机会,跑出房间。

王韵刚离开,吴德权整顿了一下自己憔悴的面容,因为接下来他要见一个人。

这个人和王韵迎面交错而过。

王韵认得他,他也觉得王韵面熟,只是在这里见到王韵觉得奇怪。

他按响了套房的门铃

第一百二十七章 压制

吴德权开门,门外站的是吴德智。

吴德智进门,会客桌上点着檀香,整套功夫茶具摆好,茶也已经沏上了。

“还是大哥讲究。”

兄弟两人对面而坐,吴德权把茶放到吴德智面前。

“找我来,不是为了让我喝茶吧。”吴德智算算今天吴德权的意思,应该是要推吴骏珂上位了,不过他是不会同意的。

“我们兄弟俩很多年都没有好好坐下喝杯茶了。”吴德权举起小茶盅吹了吹。

吴德智没有心情听这些,更没耐性喝茶。“大哥,你有话不妨直说。那么多年怎么突然就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把我约来喝茶?”

吴德权放下小茶盅。“我老了,亿森我想交给年轻人了。”

“没想到你已经服老了,可是我却觉得我和年轻人一样有干劲,大哥退下来了,我可以接上。”吴德智直言自己的想法。

“你应该也知道亿森几乎要成为历史的时候,是怎么重回起死回生的吧?”吴德权提醒吴德智亿森现在不止姓吴了。

“大哥,你约我来就为了说这?你爱把位子交给谁就叫给谁吧,你手上有35%的股权,你是大股东。”

“你也只比我少2%而已,不过那些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应该也已经在你掌握中了。”

吴德智在私底下收购了不少小股东的股份。

“父亲去世的时候,把他手上30%的股份,平均分给了你。德礼和德琪。你把他们两个人的都收归囊中,后来你陆陆续续的又收了3%,为的是什么,你我心里都有数。”

吴德权的脸色也开始转变了。

“别整天把你岳父和爸搬出来说事。你岳父当年给的支援难道我们吴家没有还吗?你也就是运气好,娶了乔芳音,爸也是从小就对你偏心。既然我运气没有你好,那我就靠我自己。”

“是还了没错,但那是我岳父买了他的公司套现给我们吴家的,钱是能还,我岳父的家业是能用还的吗?”

“哼!什么话都是让你说去了。现在不是还了吗?亿森不都是你的吗?”

亿森是一头可口的鹿,正值壮年,肌肉线条优美。吴德权和吴德智是非洲草原上的雄狮和猎豹,他们即将展开一场殊死搏斗,厮杀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严卫城的事情,我已经不与你计较了,该知足了。”

吴骏珂那天是出于尊重才同意吴德权的决定,吴德权对此清楚。但他今天面对吴德智的狰狞的贪婪真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太仁慈了。

吴德智好像被踩到了尾巴。“那是否我应该对你感恩戴德?”

“你联合外人想侵吞亿森,我念在兄弟情义上放你一马,没想到你还是不悔改。”

“兄弟情义?你算了吧,你从小到大无不活在算计里。你步步为营。”

吴德智今天并非没有准备。“亿森出现危机,你岳父是怎么同意卖了自己的公司来帮我们的,是因为你画过大饼给他了。这生意不会亏的。到最后得利的还不是你?你就这样把亿森堂而皇之的抢了过去。”

吴德权觉得吴德智简直一派胡言,但他却并没打断。

“你不仅功于心计,你还善于做假好人。你会给严卫城股份,那是因为这股份兜兜转转还不是你的?吴骏珂和严子惠结了婚,这股份还能逃出你的手掌心?”

吴德权叹息原来那么多年,吴德智都是这样想他的。

“我偏就要坏了你的如意算盘,但没办法,老天爷也帮你。”

吴德智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面。“你表面上是放我一马,但你为的是让别人说你吴德权以德报怨嘛,更何况你早就杀鸡儆猴了。当时的情况,如果不是严卫城的女儿出了事,你怎么善罢甘休。”

“严卫城当时怎么求你放过他的,我不是不知道,你一定要赶尽杀绝,甚至严子惠跪在你面前,你仍然无动于衷。所以严子惠出事,你收回了股份草草了结了这件事情。大哥,你那么冷血,你和我讲兄弟情,你说我会信吗?”

“你和严卫城当年做的事情我不想再谈了。严子惠是怎么出的事情,你们比我更明白。我当年不知情,不代表我一直没搞清楚其中的猫腻。德智,多行不义必自毙。”

刚才的吴德智像一阵龙卷风恨不能吞噬掉吴德权。但吴德权如定海神针一般屹立,不但如此还给了吴德智一下闷棍。

“看来你对我积怨太深了,我们之间化不了祥和了。骏珂有15%的股份,我有35%,芳音有10%,这些全转到骏珂名下,他就成为亿森最大的股东,自动成为新一任亿森董事长。”

吴德智知道吴德权早晚会出这一招。“最大股东又怎么样?得不到支持,也会像手脚都被捆绑住了一样。”

吴德权把一个牛皮信封扔到了吴德智的面前。

“看看这个,再决定要不要让那些支持你的人给骏珂出难题。”

吴德权眼看王韵不再能控制了,随时会要爆发。让吴骏珂上位,扫除他眼前的障碍才是急中之急的事情。

吴德智开始颤抖。“你想怎么样?”

“你说我放你一马是为了我这张老脸,那我今天就不要这张脸了。这份东西,你说骏祥能做多少年牢?”吴德权保留了一部分没拿出来。他念着最后一丝亲情。

吴德智把手里的东西猛的摔在桌子上。“你敢动我儿子!”

“骏珂路好走,那骏祥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吴德智喘着粗气。

“还有,我要你手上20%的股份,我用比市价多两倍的钱收。”

“什么?不可能!”吴德智感觉自己又受到一阵强烈的冲击波。

“既然不同意,那我们就不谈了。这些年你也捞了不少钱,还有你手里的股份,足够骏祥从牢里出来吃喝玩乐到老了。只是不知道你一走,还有谁供你儿子过好日子。”

吴德权的老谋深算像印记一样刻画在他的脸上。

“吴德权,算你狠。”

吴德智的关门声震天响。

吴德权给自己倒上茶。淡淡的茶香勾出他心中的愁滋味。他和吴德智的兄弟情分已经到头了。日后一旦有机会,吴德智还会卷土再来的,

他又想起他的那对儿女,今天水火不容的情景,会不会有一天,吴骏珂和王韵也会重演他和吴德智的历史。

吴德权想的很长远,他是该做一些安排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可恶的刘关张

安静习惯了忙碌的工作,快节奏的生活模式。一下子转变,每天睡到自然醒,慵懒的状态,让她觉得浑身没劲。

安静意识到,那么多年她除了工作连个朋友都没有。杨逸岚算一个,可不适合一起逛街吃饭打发时间。

“碰!”乔芳音抓过对家打出的三条。

在安静的千挑万选下,新买的房子终于动工了,乔芳音打算歇几天养好了精神接着就投入到安静和吴骏珂的婚礼筹备中。

休息了几天,想起好久没有打牌了,觉得手痒,于是叫上牌搭子来家里打麻将。

安静来看工程进度。看完后打算和乔芳音聊会儿天,一进门就被逮着了,陪坐在乔芳音身边看她打牌。

被乔芳音这一声叫碰,安静觉得不会过几年,她也是这样,每天约上几个太太,来上几圈麻将。说说张家先生的秃头有没有什么偏方可以生发,八卦一下隔壁那对夫妻都是大眼睛双眼皮,怎么生出来的儿子就是个小眯眼。

乔芳音的牌搭子,就是吴骏珂嘴里的刘关张组合。刘,安静见过了,刘秀。还有两个,安静靠着乔芳音叫她们的名字判断出哪个是哪个。

“芳音啊,你家骏珂的女朋友会不会打牌啊?”刘秀问道。她是没看出这个安静有什么好,怎么就那么好命攀上了吴家。

安静心里嘀咕:你家骏珂的女朋友,我还是你大姨妈的八姑奶奶呢。

“小安,你会不会打啊?”乔芳音也从来没问过安静。

“会是会,打的不好。”安静已经打算找借口开溜。

“打的不好,可要多学学啊,以后陪芳音多打打。”关雅梦朝乔芳音笑笑。

“是啊,打牌锻炼脑子的,我外甥女的牌打的可好着呢。牌算的比我还清楚。从小到大读书特别好。北大毕业的。”刘秀提起自己推销了几年都还没成功的外甥女。

“芳音,你家骏珂的女朋友什么大学毕业的?能让你们骏珂看上的,一定是国外学成的海归吧,不是剑桥也是哈佛的吧?”关雅梦眼睛来回的看着自己的牌面和桌上的牌,在想要不要叫听。

安静看了看她面上的牌,鄙视这个几把牌一直都做碰胡的老阿姨。

乔芳音专注在自己的牌上,没听出这话里火药味来。

安静也懒得和她们耍嘴皮子。

关雅梦的这个问题自动被pass了过去。

刘秀似乎看出点门道来,肯定安静不是国外回来的,要不然早就咋咋呼呼自报家门了。

“现在不讲学历,听芳音说,骏珂的女朋友是亿森的业务经理,很能干的。”

这三个人一口一个骏珂的女朋友把安静心里的不耐烦都叫醒了。

乔芳音听的也不顺耳。“你们叫她小安吧,我们小安是很能干的。”

“那是一定的,骏珂的眼光那么高,他看上的人还能有差?”刘秀还记着上次乔芳音为了护着这个安静把她赶走的事情。

刘秀认为一天没结婚,就是八字又没一撇的,她倒要看看乔芳音能护着安静到什么地步。

“做业务的都挺不容易的,尤其是女人。”

安静知道这刘秀要使坏了。

“现在做哪行都不容易,不单单是业务。”关雅梦终于叫听,把手里的四个牌压在桌面上。

“我听说啊……”刘秀看看安静。

“当然,我不是说你啊,小安。”刘秀给安静打了个招呼。

安静笑笑表示无妨。

“好多做业务的女人靠的还是自己天生的那点本事。男人嘛不就吃这套。”

乔芳音拿出一张二筒要打。

安静拦着。“别打。”

安静指指另一张牌。“打这张。”

乔芳音不迟疑的打了出去。

“你瞎指挥,小心害芳音放了炮。”刘秀刚那一通乱嚼舌根乔芳音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又补一句。

乔芳音才不理她。“放炮又怎么样,平时我也放的不少了。”

其他三人的面色或多或少有些不自然。

乔芳音的牌技真不怎么样,可她偏就是爱打。这刘关张三个人,不说串通,但有时也会故意抓着乔芳音的牌叫胡。

乔芳音不是傻的,但她也想的挺开的,就当花钱雇几个人找找乐子,打发时间呗。

她有段时间想干脆学年轻人上网打,但年纪大了,出牌的时候考虑太久,就会有人说:快点吧,等的花都谢了。她第一次听见这话的时候,吓了一跳,为什么天底下有人说话声音那么不正常。后来问了吴骏珂才知道,这是系统发出来声音,不是真的人说话。后来她就放弃了。

安静也看出点名堂,她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什么没见识过,和许云云比起来,这三个老阿姨连前菜都不算。

安静让乔芳音留下的牌,她一直没打出去,这一圈黄了,谁都没胡成。

自动麻将桌洗着牌。安静把一边的茶水端给乔芳音喝。“要不让我打几圈吧,看着手痒了,你在旁边指导指导我?”

“好啊。”乔芳音一口答应,安静要打牌是好事,以后这三个人里可以替换一个,有一个是自家人多好。

安静上桌。和刘秀坐对家,上家是关雅梦,下家是张淑丽。

“我不太会啊,三位阿姨多照顾啊。”安静的笑容一点公害都没有。

安静理好了牌,乔芳音看了看各色各花都有,这牌乱的。

“你可要认真打啊,芳音你可别替她给钱,这样不长记性,学费多交几次自然就会了。”刘秀补着花。

乔芳音还没开口,安静就挡在前面说:“那是一定的。要是赢了钱,我要是赢了钱给你买燕窝吃。”

安静给乔芳音一个大大的笑容。

“呦,口气挺大的,还买燕窝吃,不愧是做业务的。”刘秀抓着机会,又把话题扯了回去。

“那是啊,我们做业务的不会说可不是要丢饭碗了。”

牌出了几圈,安静手上条字和万字对半,万字比较顺,条子凑不成对,也连不到一起。

张淑丽碰了她对家的条字,安静开始一个劲的打万字。

乔芳音看看,也没多话。

张淑丽看安静一张条字都不往外吐。“你对家做万字,你还拼命的喂她吗?”

安静一看这样子是急了。“是吗?我还真不太会,我注意啊。”

“你们高学历的人,脑子不都挺好用的嘛。刚才坐在那里都看会了吧。”张淑丽的几句话就暴露了这个人牌品欠佳。

“我学历倒是还好,也就是个本科毕业,不过我手下的人高学历的确实多。北大清华的本科都进不了我们部门的。”

刘秀抬起眼看着安静。“是不是你嫉妒人家故意把名校毕业的都挑出去啊?”

刘秀的话酸的很。

“那倒不是,只是自视过高,我可伺候不起。”安静手里的条字开始多了起来,牌也顺了。

乔芳音表面冷静,虽然她牌技不好,但她看出安静根本不是个不会打牌的人。

“你这话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名校毕业的你都不要,那你手下还算什么高学历?”刘秀以为自己找到了破绽。

“本科现在算什么高学历?我手下起码也都是硕士,博士也不算罕见。”

刘秀觉得安静是大言不惭。“你不是说本科毕业的伺候不了,还谈什么硕士博士?”

“自摸三条,各位阿姨不好意思了。”安静第一把就自摸了。

其他三家都仔细着看她的牌,最好她是炸胡。但让她们失望了。

刘秀刚才太专注和安静打嘴仗,根本没注意自己的牌。

麻将桌又开始洗牌。

安静自动接回刚才的话。“硕士和博士最起码一张文凭也有骄傲的资本吧。对了,你的外甥女是硕士还是博士啊?”

刘秀尴尬。“我外甥女大学毕业要出国的,我姐姐太宝贝她了,舍不得。”

张淑丽一直被安静压着打,她做什么安静做什么,一个牌都吃不到。“你一个本科的,招那么多硕士博士早晚压不住。”

这样的冷嘲热讽对于安静来说无痛无痒的。“优胜劣汰嘛也很正常,更督促我完善自己,再说了职场靠的不全是学历。资历人脉,甚至待人接物,智商情商,缺一不可。”

“你有的,别人时间长了也会有。你没的学历,别人有,到最后还不是劣汰。”张淑丽眼看自己这样又要黄。

“是人都会老,尤其是女人。年纪到了,一岁两岁都看着差很多。外面的年轻女孩多了去了,你老公难道三天两头换老婆吗?”

这句话引三个月不约而同的毒辣眼神,她们三个的老公或多或少的都会打打擦边球。

安静面不改色,保持笑容。“不过看你们都保养的那么好,就知道你们的老公都不会偷吃的,因为有感情维系嘛。你们吃的燕窝,用的保养品,这也是一种自我增值。你们替他们操持家务,抚养儿女,就等同我在职场为公司,为老板的付出。”

安静一大段的话,说的她们都一愣楞的。

安静看看手上的牌,觉得也差不多了。“你们的老公不会随随便便的见异思迁。同言而语,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老板替代掉的员工。”

刘关张三人的嘴里像是被安静塞进了粘豆包,一个个的张不开嘴来反驳。

“胡了!”安静又叫胡。

“新手,都比较旺的。”安静嘿嘿的笑。

第一百二十九章 博“音”一笑

安静和她们三人又打了十来圈,除了安静一人叫胡,三人都没胡过牌,她每次叫胡,都是大牌。

刘秀最先找借口说要回家做饭,关雅梦和张淑丽也说自己有事,改天再约。

安静把赢的钱给乔芳音。“给你买燕窝吃。”

乔芳音乐呵呵的收了下来。“这钱我得收,还是第一次赢她们的钱,走的时候,一个个脸都绿了。”

安静知道自己没忍住得罪了乔芳音的三个牌搭子,担心乔芳音会生气,现在她放心了。

乔芳音在安静打牌的时候,给吴德权和吴骏珂发了消息让他们回家吃饭。

琴姐也特别喜欢安静,每次她来吃饭都不用乔芳音关照,她已经留意过安静喜欢吃什么,她都会特意准备。

安静吃的津津有味,不做作。

乔芳音给她盛汤,替她夹菜。

乔芳音把下午打牌的事情说过了吴德权听。

吴德权好些日子没发自内心的笑过了。想象一下三个老年长舌妇被安静这一顿收拾也觉得解气。乔芳音是个好脾气的人,但朋友不多。解闷只能靠这几个人打发时间,光吴德权就看到过几次这三个女人在牌桌上动手脚。

“你还会打麻将?”吴骏珂惊讶,那么多年都不知道安静会这个。

“小安还说自己是新手,一上场就开始叫胡,到结束。”如果安静有本集赞小红花的本本,乔芳音一定会一口气给她盖满一整本的小红花印章。

“你那么厉害?”吴骏珂问。

“也没有,那三个阿姨心术不正,而且今天都把精力集中在攻击我身上,她们不输才怪。”

乔芳音起劲了。“小安,你是怎么一回就看出她们有猫腻的?”

“同样一张放炮的牌,刘秀打了,张淑丽不胡。过了两圈,你打,她就胡了。这两圈牌里,张淑丽摸的牌往里面放,但其实打出来就是那张摸进去的牌,所以牌都没换过,还不就就等你。”

刚才还有笑容的乔芳音这儿皱起眉头。“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另两个一直和你在聊天,分散你注意力,当然看不出来。”安静说出关键。

“哼!可恶。”乔芳音很生气,但也就只能说出“可恶”两个字来。

“小安,第一圈。张淑丽做条字,你也做条字,我看的懂,可是你手里的万字就这样打出去了。关雅梦可是做万字,你也不怕她叫胡了?”乔芳音对一圈记忆犹新,换了是她,一定是要做万字的。

安静喝了口汤。“关雅梦就是万年碰碰胡,做不了大牌的一个人。她们三个,上下两家她夹在当中做什么都不对,只能做碰碰胡,这样一来你就夹在当中了,怎么围攻你都可以了。”

乔芳音放下筷子,人往椅背上一靠。“我是不是特别笨,打了那么多年牌,我只是知道她们一定是耍赖了,但又不知道她们怎么耍赖的。”

吴德权拉过乔芳音的手。“我的音音是善良。”

“少哄我。”乔芳音生起闷气。

“你笨,怎么会生出那么聪明的儿子来?”

安静双手捧着吴骏珂的脸正对乔芳音。吴骏珂也配合裂开嘴露出夸张的笑容。

乔芳音被逗笑,但还是郁郁寡欢。

吴德权看不得乔芳音不开心。“我记得那个什么刘秀的老公和我们亿森有业务往来,明天就回了他的生意去。让你不开心,我给他眼色看看。”

“你可别这样做,没那么严重。”乔芳音的心肠还是软的。

“这次我站我爸这边。靠着我们亿森赚钱,还敢和别人在牌桌上做手脚,胆子够肥的。这种人不能姑息。”吴骏珂也觉得这是人品问题,况且还坏了乔芳音的心情。

乔芳音着急了,看这父子俩的架势是要动真格的了。“我们女人闹着玩的事,我以后不找她们打牌就是了。”

“你就是心太软,这都让人家欺负到头上来了。”吴德权放下筷子。

“其实,我觉得这也不是大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乔芳音,这位漂亮的阿姨不开心了。”安静看形势不对劲,赶紧调和。

乔芳音最听不得人家说她好看了,因为夸她好看就容易轻飘飘的。

“是啊,什么都比不上我妈开心。”

“施比受有福。她们三个家里也算条件不错了吧,还要动心思在牌桌上捞点油水,虽然看上去是阿姨被她们占了好处,但她们是受,而你是施。就光从这点上来看,你比她们有福啊!”安静内心想,论嘴上功夫,她可没在怕的。

乔芳音被说动,连连点头。

安静站起来,拿过乔芳音的碗盛汤。

“你看,她们三个年纪都和你相仿吧,当然不能说你看上去比她们小十几岁。但说年轻她们五岁不夸张吧。”

吴德权和吴骏珂异口同声的说:“不夸张。”

乔芳音露出一点笑容。

安静把一碗汤放到乔芳音面前。“那为什么你看着就年轻呢?看她们样子,保养品没少吃,化妆品肯定也没有少用,说不定电波拉皮,电子嫩肤都常做,为什么就是比不过你呢?”

吴骏珂这时很想插播一句问安静:小姐,请问你是卖什么产品的,给我来一打!

“原因就是出在福气。老公疼你,儿子孝顺你,打牌输钱又怎么样?我们输的起啊!再看她们呢?就为了几千块,三个人还绞尽脑汁,相互勾结,更别说回家过日子会是什么样子了。”

吴德权觉得这安静就这样离开公司做全职太太是不是可惜了点。

乔芳音的眉头一点点展开,端起碗喝汤。

“如果非要说你有不足的地方,那只能说你把骏珂生的太优秀了,她们争先恐后的都要把身边的女孩送来给你当儿媳妇,我想她们是没赶上好时候,她们要是年轻点,自己都上了。但是没办法,都没成功,大概是嫉恨上了,才想出这种小把戏泄恨吧。”

安静知道乔芳音最爱她的儿子,夸吴骏珂好来的比什么都管用。

乔芳音终于被逗笑,她放下碗,乐开了花。“小安,你可别说了,想到那三个人要是年轻了就要给我当儿媳妇,我会害怕的。”

吴德权和吴骏珂也脑补下那个画面,心里感恩上苍还好刘关张组合生不逢时,然后都欣慰的笑了。

“你们笑什么笑?我生气都不会哄我。还是小安贴心,句句话都说到我的心坎里。”乔芳音喝完安静给她盛的汤。

“妈,我怎么没哄你?”

“你那叫哄我啊?我站我爸这边。”乔芳音学着吴骏珂的话。

“是啊,我爸那不也是在哄你,我站我爸这边没错啊。”吴骏珂把问题推到了吴德权身上。

“对,都是你这个老头子,哄我都不会。”

吴德权假装耍起小孩脾气。“这事还得怪你儿子。”

“怪我?”吴骏珂不明白吴德权的意思。

“你说,你早几年把安静娶过门,给我们生了孙子孙女的,你妈抱孩子还来不及,哪里还有空和这几个女人打牌?”

吴德权的话乍一听很有道理的样子。

乔芳音认同这个话。“对,这回我站你爸这边。”

吴骏珂看看安静请求支援。

安静低头吃饭。

吴骏珂用胳膊推了推安静,她还是只顾自己吃饭。

吴骏珂开始闹安静,他站起来拉过安静的手。“走走走,别吃了,回家生孩子去。你再不生孩子,亿森都会让我妈打麻将输光了。”

安静的脸涨的通红。

乔芳音捂嘴笑了起来。

吴德权拿吴骏珂没辙。“臭小子,不许这样说你妈。”

吴骏珂接着闹安静。“你看看,这对老夫妻多恩爱,联手的欺负我,你也不学学,就知道吃吃吃,都不帮我。”

“你别烦小安了,让她好好吃饭,我老觉得她最近又瘦了。”

“妈,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你眼里出的都是瘦子。我以前每次回来吃饭,你也说我瘦了,你真的好好看看,我哪里瘦了?”吴骏珂表示异议。

吴家餐桌上堆出一叠叠的阖乐。夫妻恩爱,父母子爱。儿子孝顺,婆媳融洽。

饭后乔芳音拉着安静去她房里看她最近买的新衣服,她怕有些衣服款式太年轻了,不能穿出去见人,让安静给点建议。

吴德权和吴骏珂去了书房。

吴德权点起烟斗抽了几口。“骏珂,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吧?”

“嗯。二叔的股份都转移到我名下了。”

“好。”吴德权的面色有点沉重。

他放下烟斗。“骏珂,爸爸当年犯的错给你妈造成了莫大的伤害,我这一辈子都补偿不了她。”

“都过去了。”吴骏珂不愿过多的提到这件事,这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当年是他给王韵母亲开的门,王韵的母亲把信交到了吴骏珂的手上,让他转交给乔芳音。年幼的他并不知道这一封信会到底他失去亲妹妹。

乔芳音当着他的面拆开了信,母亲在他面前瞬间崩塌。在大家的口中他慢慢知道事情的经过,但他并不理解第三者是什么,只觉得是要抢走爸爸的人。

小小的吴骏珂无数个夜晚都陪在乔芳音身边,乔芳音捧着婴儿的衣服,泪水一遍遍的流淌在衣服上,那时候他就下定决心,这辈子他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乔芳音。

“儿子,记住你自己说的话,都过去了。有些人注定和你没有缘分,珍惜眼前的人就好,你妈和我终究有遗憾。你别再走我的老路。”

吴骏珂几乎要窒息了。“你为什么说这话,你知道些什么?”

吴德权走到吴骏珂身边,拍拍他。“爸爸相信你能处理好的!”

吴骏珂再也问,安静来敲门,让他们下去吃水果。

吴德权离开,吴骏珂站在原地深呼吸。

第一百三十章 “清”涩

吴骏珂出差去了。安静的生物钟顽固的让她在七点醒来。

她打开电视放着新闻,洗漱完毕,开始化妆。

安静直到上完底妆才想起来,她又不用上班,化什么妆,她又去卫生间重新洗了个脸。

吴骏珂这几天也不在家,她一个人也不高兴做饭了,菜都不用买。

安静从客厅晃到房间,又从房间走到衣帽间。看着那一套套的职业装心里觉得舍不得。

她回到客厅,用手机收搜:全职家庭主妇日常。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词条是,如何防范老公的小三。安静手指上划退出页面。

瞄了一眼客厅的钟,醒来才一个小时。

安静去书房拿了台电脑,想找些电视剧剧来看打发一下时间。她又收搜了一下看最近什么电视剧最火。

安静花一个小时看完一套三十几的连续剧。第一集看完十五分钟,她就开始自言自语的吐槽起来。比如,男主长的不聚焦,女主演的烂,剧本太狗血,场景一看就是五块钱的制作费,等等。

她又多看了一分钟,然后快进看完了二十三集。最后实在无力吐槽了,直接跳掉最后一集。她只想看着片子的结局和她猜的一不一样,果然不出所料。

安静生气的合上电脑,扔在一边的沙发上,居然又只过了一个小时,她向着天花板大叫。“神啊,找点事情给我吧,我快要无聊死了。”

话音刚落,电话响。安静吓了一跳有自言自语。“神啊,你好有效率啊!”

安静拿起电话一看,是阮清。“喂。”

“ann,你今天中午也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个饭,可以吗?”阮清的声音很温柔,她考虑的很周到,所以选在安静公司附近,让安静方便些。

“好啊。”安静想都不想就同意了,她实在憋坏了。

阮清喜出望外。“那中午我去你们公司附近等你。”

看来阮清还不知道安静已经离开公司了。她也不想在电话里说这个事情。

“不用,我今天不在公司,可以约在别的地方。”

“好,那你选地方,我都可以。”阮清听安静安排。

挂了电话,安静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小碎步跑去衣帽间搭配衣服。

刚过十月,天气变得早晚凉,当中还是有些燥热。

安静选了条米色的长裙,白色的短袖t恤,加一件卫衣。照了照镜子,觉得不好看,重新在配过。

她们约了十二点在餐厅碰面,安静配了两个小时的衣服还不满意。

安静从不习惯迟到,最后她随手抓了条牛仔裤,上身套了件帽t,背了个老花皮双肩小包,踏着一双浅口豆豆鞋出门了。

……

餐厅是安静订的,她把地址发给了阮清。

安静到餐厅的时候,时间还有些富裕。

“你好,我订了位子,姓安,两位的。”安静在餐厅门口和待位的服务生说。

服务生在预定本上找。“你好,安小姐,已经有人到了,我带你进去。”

阮清来的比安静更早一些。

阮清正对着餐厅门,安静一进来她就能看到。她举起手示意。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不,是我来早了。现在还不到十二点。”阮清把菜单递给安静。

安静仔细的研究起菜单。

阮清从一边拿出个橘黄色的小小礼品袋。“上次幸好有你,要不然那天我会出大事,一点小心意希望你收下。”

安静看着礼品袋犹豫了起来,担心袋子里的礼物是否会太贵重。

阮清急忙解释。“是香水。”

安静这才接了下来,拿出袋子里的香水来看。“屋顶花园,谢谢,我挺喜欢这个味道的。”

听到安静说喜欢,阮清如释重负。“我真怕你会说,你不用香水,或者说不喜欢这个味道。”

安静不讨厌阮清,甚至对她有些好感,要不然那天她也不会下车去管这些闲事。更不会鼓励老周再去追求阮清。所以阮清送的礼物,她当然不会刻意的说不喜欢。

安静看完菜单,阮清表示自己什么都吃不挑食,她叫来服务生下单。

“ann,我们公司的业务你转交给周正了吗?”

“嗯,我辞职了。”

“辞职?!为什么?”阮清不相信。

“结婚。”安静说的特别简单。

“恭喜你。”阮清很羡慕。

“谢谢。”

“我还以为……”阮清欲言又止。

“以为什么?以为我故意给老周制造机会,用职务之便接近你吗?”安静和阮清说话,没有加太多的修饰。

阮清显的特别不好意思。“嗯,看来想多了。”

“那你和老周还有没有希望?”

安静觉得闲的人真的是会特别爱管闲事。

阮清刚要回答,服务生开始上菜。

安静订的是一家西班牙餐厅。

海鲜烩饭是这家店菜单上的必点招牌。生米下锅和各种海鲜一起在明火上炖,饭上撒上一些些藏红花。

正宗的海鲜烩饭,米粒口感有些夹生,但要的就是那种口齿弹牙的感觉。伴着鲜嫩的海鲜入口,香气直冲上脑。

“怎么样,还不错吧?”安静吃了几口,觉得还是要互动一下。

“嗯,不错。”阮清也觉得好吃。

“说回老周吧。”

阮清喝了口水。“我和傅伟连彻底断干净了。”

安静正在吃着米布丁,滑滑的布丁在舌尖调皮的打转。她含着小匙。“断干净?真的?那老周有戏了。”

安静正为老周开心,阮清摇摇头。

“怎么了?是觉得老周也不合适你吗?”

“哎……。”

阮清的愁容和桌上的美食行程鲜明对比。

“难道你是下了决心,但傅伟连还缠着你?”安静继续猜测。

“哎……也不是。”

安静被阮清叹气叹的肠子痒,这调调和老周一模一样,如果现在是老周在她面前,她绝对毫不客气的说:哎个屁啊,不会痛快的说人话了是吗?

但现在面前的是阮清,人家刚送了香水,又请吃饭,安静还是要收敛一些的。

“别哎啊,你说说怎么回事?”安静想:如果你再哎,老娘绝对不会再问你了。

“也是我不好。就我喝醉后的几天后,周正开始每天都抱着一大束花来公司接我下班,再后来连早上上班都出现在我公司门口,给我买好早餐。晚上送我到家门口。也不再说问我一句,我不想谈的话。我真的很感动。”

呦,不得了,还知道买花了。安静内心吐槽老周。

“可是那时候,我真的很迷失。他越对我好,我就越觉得罪恶。”阮清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娓娓道来。

“没什么好罪恶的,老周又不是不知道你的事情,知道还能追你,这叫情愿,谈不上罪恶。”安静宽慰阮清。

“后来……。”阮清捂住了脸。

安静觉得奇怪,怎么说着说着突然就害羞起来了呢?

阮清深呼吸了几次,还是一副羞于启齿的样子。

“后来怎么了嘛,小姐能不能爽快点。”安静终于憋不住了。

阮清了脸如刚采摘下来的番茄,红的新鲜饱满透亮。

阮清压低了声音。“后来,有天晚上我又喝多了,但没像那天那么多。”她还特地申明了一下。

安静听的入神,不知不觉又多喂了自己几口饭。

“我就给周正打电话,让他来接我。”阮清又捂了捂脸。

安静觉得自己猜到结局了。“难道他来接你,企图吃你豆腐?被你拒绝了?”

“不是,不是。相反的。”

安静出乎意料,这姑娘那么主动?“你借酒壮胆,要吃老周豆腐,他拒绝了?”

“啊呀……”阮清捂着脸再也不放下来了。

安静觉得自己的脑回路有堵住的感觉。老周对阮清日思夜想的,人家主动送上门了,还能拒绝?没看出来老周那么正人君子。

安静又继续想,突然就脱口而出。“不会是老周不行吧?”

安静认为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的通老周的行为。

“嘘……!”阮清觉得害羞,请求安静小声点。

“被我说中了?”

“不是,不是。”阮清一边解释,一边摇手。

安静急的难受。“那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一下子说清楚。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你和老周真的该在一起。说话都那么扭扭捏捏的,急死人了。”

“后来,周正把我带回家,可能也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又觉得对不起他,就想报答他一下。”

“报答?姑娘,老周要的是你以身相许,不是一晚上的那种。”

安静说的太直接把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的阮清又的泄气了。阮清一害羞又把脸捂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激动了,你继续说,我不插嘴了。”

安静为了堵住自己的嘴,拿起刚上桌的鹅肝披萨往嘴里送,一不小心还烫了一口。

阮清喝了口,用手扇了几下风。“周正说不行,他要的不是这个,如果我不做他的女朋友,他不会对我耍流氓的。”

“然后我说没关系,不要他负责。”

阮清把头压的更低的说:“他说他会要我负责的,所以不能碰他。”

安静放下手里的食物,赶紧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然后她笑的特别的不厚道。

“那天之后,他再没联系过我。直到前几天他来我们公司,说我们两家公司的业务往来,现在由他跟进。我以为是他又想追我了,但今天听你说,是我想错了。”

阮清一脸失望的咬着下嘴唇。

“原来你今天找我,是探听口风来的?”安静招呼服务生。

阮清着急了,以为安静生气了,要找服务生买单。“不是,我是真的想向你道谢的,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我只是顺便打听一下,你相信我吧。”

安静还是没放下招呼服务生的手。

“真的,真的,我没骗你。”阮清更急了。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服务生问。

“给我加一杯冰水。”

阮清大喘了口气,原来不是要买单。

“我只是点个水,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我以为你生气了,要买单走了。”

安静看看阮清,她这胆子和外表几度不匹配。

几次接触下来,还有通过她的言语间,安静总觉得这女人特别深怕别人生气,害怕失去,容易自责。但凡她再自私些,那她和老周也许就不会是今天这样了。

“阮清,你真的和傅伟连断干净了?”安静拿出和刚才截然不同的态度。

“嗯。那天周正拒绝我以后,我想了很多。他是我错过会后悔的男人。所以我找傅伟连说清楚了。至于他父亲那边,我还是会按照以前的做,其实他需要我的正是这点。”

阮清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盘子。“我觉得我在他面前也就这点价值了,所以为这样的男人我再耿耿于怀不值得。”

“嗯,你想明白就好。那既然这样,你和老周不就可以开始了,你为什么还愁眉苦脸的。”

“我也不知道周正现在是什么态度。那天他来我们公司谈工作的事情,对着我完全像个陌生人一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除了工作以外一个字都没和我多说。”阮清眼神黯淡了下来。

“我在想周正是不是觉得我是个随便的女人,对我彻底失望了。”阮清说出自己的顾虑。

“你有暗示过他,你和傅伟连结束,愿意和他开始的意思吗?”安静问。

阮清想了想。“好像没有,他都不联系我。那天来几乎没和我说过我话,我暗示他的机会都没有。”

“那你直接打电话或者发消息给他,坦白告诉他呀。”安静恨不得拿过阮清的手机替她把这意思传达了。

阮清为难。“我不好意思说,我也怕他已经对我没意思了。”

“你干脆就说,你想等老周再来和你开口是不是?”

阮清想承认,但好像被安静的表情吓到。“我是不是有点自私啊?”

“这回你真的想好要和老周在一起了吗?”安静问的郑重其事。

“嗯,我想好了!”阮清回答的不含糊,而且坚定。

安静喝了几口冰水。“这样吧,过几天我还会回公司收拾些东西,我们几个人约好了要一起吃饭的。那天我先探探老周的想法,然后我给你打电话,你再出现怎么样?”

“那周正要是对我没意思了,我出现还有什么意义?”阮清的脑子一时之间没转过弯来。

“啧……”安静发出一句很响的嫌弃声。

“我那天要是能给你打电话一定是老周还对你有意思呗!”

“对对对。”阮清明白过来,觉得自己反应太慢了。

阮清的神情终于松弛一些了。

“阮清,老周第一次见你,就说哇塞,那么漂亮的女人是选美出来的吧,漂亮也就算了,关键身材还火辣辣,你是他年少爱做梦时,那个常在梦里出现的那个大姐姐的模样。”

安静几乎一字不差的向阮清描述这老周第一次见阮清对她留下的印象。

阮清又一次捂起了脸,这次是开心。

第一百三十一章 保持距离的追逐

井闻远满脸胡渣,眼神萎靡。他的发型用颓废形容很是贴切。

旧旧的黑色t恤,领口已经泛白。套在外面的运动开衫袖口松散。下身的破洞牛仔裤虽然就是这样的款式,但搭配这一套让人觉得他甚是落魄。

别看这一身的破衣烂衫件件都是井闻远的得意之作,都是他从店里买回来全新的衣服改造的。

t恤花了两天时间在水里来回揉搓,掉色了。运动衫的袖口里他塞了四个矿泉水瓶子撑大的。

最好处理的是裤子,在店里买一条洞破的最多的回来,再用力稍稍扯开些,让裤子看上去更破,丢进洗衣机反复洗上十几次再新的裤子看上去也废了。

井闻远每天都穿着一这套等着王韵找上门来。

他在最后一次给王韵发的消息中已经刻意的把如何能找到他的方式夹杂了进去。

井闻远预计在半个月左右王韵就能发现他的踪迹,但快一个月了,王韵还是没找来。

头油的发痒,胡子长的不像话,他都不敢打理,深怕弄的干净体面了,王韵出现了。

后来自己都觉得看着恶心了。

时间长了,井闻远的笃定有些动摇了。可这次除了守候伏击就再没更好的法子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捋着自己的计划和所有可能性,他想不到王韵会放弃找他的理由。他觉得唯一最有可能的原因是王韵没完全看懂他的消息。

井闻远后悔没把他的意思表示的更明显一点,败笔啊!

一身穿着有点邋遢的井闻远光脚穿着酷暑的凉拖鞋,他溜达在马路上,手里拎着外卖盒。

井闻远在路口等红绿灯,他的眼里出现期盼已久的那个人出现了,王韵就在对面的路口。

王韵看到他了,不顾信号灯还没跳成绿色就冲了过来,路口的协管吹着口笛,示意警告她退回去。王韵甩都不甩他。

井闻远的全套戏码开场了,他回头就跑。

王韵穿着高跟鞋追在后面。

井闻远一边跑不时的回头看看,他很注意节奏距离。跑的太快怕王韵追不上,跑的太慢怎么能制造不出他想要的效果。

“井闻远,你给我站住!”王韵呵止井闻远。

这句话就是句废话,就好像警察抓逃犯,永远都在喊:你给我站住!逃犯逃的更快了。警察喊:放下武器!逃犯就呯!的开枪了。

井闻远和王韵之间始终保持着,追不上逃不掉的距离。

他们不同于警察和逃犯更像是员外和丫鬟,员外色眯眯的追逐丫鬟念叨:小美人你别跑啊,夫人今天回娘家去了,老爷我今天晚上疼疼你。

丫鬟甩着绣帕在前面跑着。回头假装害怕但眼神却是妩媚娇滴滴的说:老爷,不可以,我只是个丫鬟。

王韵的嗓子火辣辣的疼,有些血腥气冒了出来。她亮出绝招。“井闻远你再跑,我就喊抓强盗了!”

井闻远也快跑不动了,马上就停住脚步。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里抱怨:早这样吼一嗓子不就完了吗。

王韵快步走了上来,一把抓住井闻远的袖子。“你跑什么?”

“你追什么?”其实井闻远更想说:我跑,为的就是让你追啊。

王韵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捂着胸口调整着呼气,顺便打量着井闻远。眼见这男人前几个月还穿的一身骚气,怎么现在像乞丐一样。

井闻远甩开王韵的手,又想逃。

王韵这回反应倒快马上又拉住了。“跑什么跑,我知道你住哪里,正准备去找你,就碰上了。”

井闻远这回真的站定了。“你找我干什么?我不都和你说清楚了,让你别找我了吗?”

大街上来往的人群不乏有人投来怪异的眼光。一个穿着靓丽的女子和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在街上拉拉扯扯总会让你好奇的。

“你住在附近吧,去你那里说。”王韵拉着井闻远就走,她不想再被别人多看一眼。

井闻远甩开她的手,调过头去。“方向都错了。”

井闻远带着王韵穿过两个路口,走进一个小区里。

这小区一看样子就是老破小的公房。居民的私人物品堆满整个楼道。楼道本就不宽阔现在更是狭窄。

井闻远在这楼里借了套一室一厅的房子。中介带他看了几套房子,他选了套装修最差的。

井闻远用钥匙打开门,门一开正对卫生间。卫生间的门没关上,马桶对着王韵一动不动的摆着。

王韵都不想再往里走半步,但没办法,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井闻远走到客厅,刚才跑了半天,肚子真的是饿了。他也不招呼王韵,坐在桌子边上打开盒饭。

盒饭打开,井闻远有些呆滞,明明买的是叉烧饭怎么里面就白饭配了几颗菜心,叉烧去哪里了?

他正在琢磨叉烧的问题,王韵凑上前来往他的盒饭里看。

王韵的眼神很复杂。“你现在穷成这样了?衣服裤子旧的旧,破的破。几月的天了,你还穿凉鞋,袜子都没了吗?你看看你,肉都吃不起了吗?”

井闻远顿时觉得这效果不错。他没解释低头开始吃饭。

王韵往里面房间探头进去看了看,她站在这房子里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吴德权虽然从小不在她身边,可是这位大小姐从小就是泡在钱堆里长大的,她哪里看过这样的房子。

“你就不能租个好点的房子?这里能住人吗?”王韵总是觉得下一分钟就会有一整个蟑螂部队回来攻击她。

“怎么就不能住人了,我不是住的挺好的嘛,再下去我连这个都住不起了。”井闻远用熟料的勺子挖着饭往嘴里送。

“我爸又不是没给你钱。”

吴德权虽然赶走了井闻远,但钱还是没少给,这是王韵知情的。

“嗯,是没少给,为了让我离你远远的,还多给了点。”井闻远对这盒没叉烧的饭明显索然无味,他吃了几装装样子就盖上盖子不吃了。

“那你为什么会这样?”

“我开了个公司,钱都投进去了,现在我预计的情况发生了,全行都封杀我。哎……。”

实际井闻远现在是富的流油。替秋季耀搞上市他中间就捞了不少钱。

之前他所谓是租的那套房子,实际是他买的,前几个月看价位不错就抛了出去,又赚了一笔。

吴德权在原来的基础上额外的多给了他一笔钱。最重要的是,他那个小公司还做的顺风顺水的。

王韵当然不知道真相,只当他说的都是真的。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井闻远又不能说:你怎么过那么久才找到我。

“你发来的消息上最后说,这辈子你都不找老婆了,就负责把你爸照顾好送他归老。我记得你说过你爸住在一个护理医院里了。”王韵还觉得自己特别聪明。

井闻远还是觉得有点饿,拿了个杯子要去倒水喝。

王韵跟在他后面,好像一个不留神他又要跑掉一样。“查你爸在哪个护理院又不难,我找到了,然后去护理医院一问,亲属地址一查,不就拿到你现在的住址了。”

井闻远变了脸色。“她们怎么能告诉你我的住址?这是我的**!”

如果医院的人真的守口如瓶才是井闻远担心的。

王韵满不在乎的笑笑。“有钱什么搞不定,我假装上去看病人,找到你爸的病房,反正瘫在那里的老头都长的差不多,我翻了翻病例,就和护士说这病人是我同学的爸爸。和这个同学好多年没联系,能不能把电话和地址给我。”

井闻远觉得王韵有时候也不笨。“她们就给你了?”

“没,和我说了一堆保护病人**。没要成,过了几天我又去了,送了护士几支口红,就告诉我了。”

井闻远无奈的叹气。“我就被几支口红给卖了。”

“你都没钱了,怎么给你爸住那么贵的护理医院?”王韵问。

“他住进去的时候我有钱,一次性就付了两年的费用。”井闻远对答如流。

王韵没再追问这件事。“换个地方,我有事找你谈。”

井闻远无动于衷。“别谈了,我今天见你都是冒着生命危险,要是让你爸知道了,我可有的麻烦了。”

“你跟不跟我走?”王韵问。

井闻远摇摇头。“不走。”

“不走也可以,我现在给我爸打电话,说你不服气把我绑来这里了。”王韵又开始威逼。

井闻远摆出临危不惧的样子。“大小姐,你能不能换个花样?我绑了你,你还能给你爸打电话求救?”

王韵想了想,发现逻辑是有点问题,但谁还管这些。“你说我爸相信谁?”

井闻远不说话,好像在思索,举棋不定。

“井闻远,我问你,你说爱我是不是真的?”

“那当然。”在井闻远的心里,他只爱一个人。在他的嘴里和计划里,他可以爱任何人,只要是能帮的上他的。

“既然爱我,我也不讨厌你,我们结婚吧。”王韵还是一贯的享受着赐予者的角色。明明她已经不能自控的爱上井闻远,可她还是不会认。

王韵的话出乎井闻远的意料。“你只是不讨厌我,就要和我结婚?”

“你爱我,能帮我到我,不就可以了?这次的事情失败了,我们都不甘心,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联手做个大的?”

井闻远心里的黑暗恶魔露出一排白暂的牙齿:这个女人中圈套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谁是唐僧?

“你想怎么做?”井闻远问。

“吴骏珂有的,我也要有!你要帮我。”王韵的口气没有一点退却的余地。

“我怕我能力不够。再说了,你爸已经明令禁止我靠近你。你还和我结婚,你家老爷子一个不高兴,别说是我了,把你发配边疆了也是有可能的。”

井闻远的网撒的很大,要抓鱼也不见得一时半会就能把网全都收拢的。

王韵今天找来,和他结婚,井闻远推断着其中的原因。一是为了让自己替她办事。

再则他失踪了那么久,王韵肯定不会再放跑他了。虽然嘴上逞强的把理由全都推到了第一条上,但王韵还是爱他的,所以干脆用结婚绑着他。

最后井闻远猜想,王韵和吴德权之间一定发生了不愉快,这王韵憋着口大气的要和他爸唱反调,越是吴德权不喜欢的事情,王韵越是要做。

但王韵蛮狠冲动,如果真照她的做,吴德权废了他都有可能。

“换个地方。”王韵推了推神游的井闻远。

“换哪里?”

“跟我走就是了。”

……

王韵开着车,中途去了一次商场。她把车停好,把井闻远留在车子里,车窗留了些缝给他。她带着车钥匙锁上车门离开了。

井闻远坐在车子里,饥肠辘辘后悔刚才那碗白饭没多吃几口。他想王韵应该是嫌弃他一身的邋遢才把他一个人留在车里的。

井闻远无所谓王韵的嫌弃。他趁着空把眼前要用的计划在规整一下。

将近过了四十五分钟,井闻远觉得自己真的快要饿死了,望眼欲穿的等着王韵回来。

王韵双手提满了袋子,看上去有些吃力的走回身边,打开车门,把手里的袋子都丢到后排,又从里面翻出个袋子扔给了井闻远。

井闻远接过袋子,带开看,是面包。井闻远吃了起来,心里肯确定王韵已经被他俘获。

王韵把井闻远带回了家,首先让他把自己洗干净了去。

井闻远泡在浴缸里,觉得王韵是不是把他当作唐长老了,每次唐僧被妖怪抓了去,都是吩咐手下,把他洗干净了,等着被吃。

不过他可不是唐僧。

洗完澡出来,换了套干净衣服,王韵觉得终于算能靠近些了。

刚才一进门就被王韵推去洗澡,井闻远还没来得及看看这房子,现在坐在客厅看,这吴德权真是疼爱这个女儿。

这房子的地段和小区环境自然没的说,从一路开进来的位置来看,这栋房子是小区的楼王,没点关系光是有钱还不一定买的到。吴德权如果不宝贝这个女儿,随便弄套不错的房子给她就可以了,何必大动干戈。

楼中楼的房型,装修极其奢华。井闻远想,要是他一出生就有这样的一个老爸,还搞那么多事情干什么,私生子又怎么样,不公开身份又如何?王韵真的是作,不过王韵要是不作,还有他井闻远什么事呢?

“我们这婚结不得。”井闻远翻看着袋子里的衣服,全是一线大牌,连内裤都是。

“为什么,我要和你结婚,你还不乐意了?”王韵觉得这是一种恩赐。

井闻远一脸小幸福的样子。“不是。原因我刚才就说了,你爸不会饶过我的。”

“你要和吴骏珂争,首先得把你爸哄好了,只要你爸开心了,后面的路才好走。如果你非要和你爸对着干,那戏就不好唱了。”

其实井闻远说的是个浅显易懂的道理,王韵也是知道的,可是她就要和吴德权憋这个气。

“我从小就送我出国,人倒不见来看我几回,但什么都替我安排好。他不喜欢的事情我从不做,可是到头来又怎么样呢?”

王韵觉得那么多年的乖顺还是一场空。

井闻远不再按照王韵的说话路线走,他拉过主旋律。

“和吴骏珂比,你只有一个优势。”井闻远要把自己的计划植入王韵的脑子里去了。

“优势,我和他比还有优势?”王韵疑惑。

“其实,不见得你不知道。你的优势在于你爸对你的亏欠。”

王韵继续听井闻远说。

“你失去的越多,你爸就会觉得越多亏欠你的。反而你要的越多,态度越是强硬,你爸对你的愧疚就会越少。”

“那我该怎么办?”

“你爸不想给你的东西,你就放手。”

“放手?那我还能拿到什么?”王韵觉得井闻远脑子是出问题了吗?

井闻远摸了摸王韵的手。“别激动,你听我一条条的说。首先,你爸不希望你公开身份,你就别公开了。”

王韵像踩着电门一样,瞪大了眼睛看着井闻远。

井闻远马上解释。“不让你公开身份,一定是吴骏珂和乔芳音不同意。不同意的原因无非两点,心里有气和涉及到财产。但是你爸真的要留东西给你,不公开身份又怎么样呢?”

王韵被说动。

井闻远继续。“你爸给你房子,给你车子,甚至是钱。都比不上亿森的股份。”

“嗯!”王韵如当头棒喝的被敲醒。

“有了股份,只要亿森不倒吴骏珂拿你怎么都没有办法了。”井闻远的狼子野心一点点的显露。

“那我怎么才能拿到股份,我爸没说过他会给我。”

“你爸老把你和吴骏珂约在一起吃饭,是为什么?为了让你们培养出亲情,他要百年了,希望吴骏珂会对你照应。是不是?”

这话王韵对井闻远提过一些,井闻远根据这话自己再完善了一下。

“是。”王韵回答。

“但你认为吴骏珂真的会照应你吗?”

“谁要他照应!”王韵自觉不稀罕。

井闻远想祈祷让王韵聪明些,或则别那么倔强是不是能如愿。

“现在关键是要让你爸觉得,吴骏珂以后非但不会照顾你,而且一旦失去你爸的保护罩,吴骏珂一定不会善待你。”井闻远认为自己已经把话说到不能再透明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爸觉得,如果他走了,我会无依无靠,给我亿森的股份才能保的住我以后的生活?”

井闻远感谢上苍,王韵终于明白过来了。

“对!”

王韵看看井闻远,觉得这人的脑子还是好使的。

“那你具体说说,我现在该怎么做,最近我爸被我气的也够呛。”

“我大致给你说说,我们要怎么做。”

井闻远像是一个要开战的指挥官,打开一副地形图,标出每个要塞,一一讲解。

“首先,你去把你爸哄好了。这些时间你做的事,说的话都是你压抑太久造成的,找两个心理医生给你写几个病例,轻度抑郁,狂躁,精神萎靡,等等。”

在车里的那四十五分钟里,井闻远早就把这些话打完了草稿,润完了色。

“照你这样说,我是神经病吗?”

井闻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得到你爸的原谅后,和以前一样,和他们一起吃饭。但吴骏珂应该已经会拒绝和你见面了,这时候潜移默化的让你爸知道,吴骏珂不会接纳你。”

井闻远的前半句刚有让王韵跳起来的冲动,后半句却安抚住了她。

王韵突然间觉得她没白白花那么多功夫找井闻远,他一定能帮得了她。

她的意见不再那么多了,听井闻远安排就好。

“至于我们,先不着急。一切稳住了你爸再说。”

王韵误会了井闻远的意思,觉得他并不领情,也不太高兴王韵提议结婚的事情。“你的意思,这个婚不结吗?”

井闻远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只有和王韵结了婚,他才能名正言顺的挤进亿森的核心层去。

“你要和我结婚,我这是祖上积德。但你爸现在对我成见太深了,要么消除他对我的顾虑,要么又非结婚不可的理由,否则很难办。”

“那只能等机会。”王韵也一时之家想不出权宜之计。

“你要和吴骏珂平分亿森,我就必须回到公司里,时间拖的越长对我们越没好处。”

井闻远的担心是真的,因为他离开公司这段时间,风声收到一些,亿森似乎马上就要成为吴骏珂的了。

“啊呀,你又说要回去时间拖不得,你又说我爸这边还不是时机,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王韵把井闻远当作一个多功能的人在用,既要他的人,也要他的脑子,还想要依靠在这个男人身上。

“从长计议吧,你给我几天时间好好想一下。”

其实解决办法井闻远早就想好了,只是还要再磨一下王韵的耐心。

井闻远站了起来。“我先走了,想好办法,我会联系你。”

王韵不让他走,还一脸嫌弃的说:“不许走,你就住这。那什么鬼地方能住人吗?别住出病来,把跳蚤再传染给了我。想想都脏。”

在王韵的认知里,关心他人,是服软低头的象征。她才不会做这样的举动。所以即便她看到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井闻远吃着没有肉的白饭,住着简陋的老公房,她心疼他,都问不一句,你还好吗?

王韵用了四十多分钟,给井闻远买了价值十几万的衣服,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手里提满了购物袋,勒的手臂都疼了,她路过面包店想起井闻远应该是没吃饱,放下手里的东西给他买了面包。就算她心里对井闻远如此上心但嘴里却说不出一句,你饿吗?

井闻远就这样被王韵留下了。

深夜,井闻远站在王韵家的阳台,她熟睡了,似乎睡的特别沉。井闻远点着烟,好像将来就在眼前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安静回亿森收拾东西。电梯上到十九楼,一走出电梯看见人潮汹涌,来面试的人已经排到了电梯口。

许云云在招兵买马了。

安静走去a组,门禁已经被拆了。写字间的办公桌椅都被撤走了。再过几天原先隔在ab两组的那一堵墙就会被拆,十九楼即将成为许云云一个人的天下。

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重要的东西安静已经拿走了,其实也没得什么好收拾的了。

安静坐在办公椅上,转向窗外。

以前每天都很忙。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约谈客户,应对各种明枪暗箭,安静似乎都没看过窗外是什么样子的。

安静看着对面的办公楼,落地窗把视线拉的更宽。安静看到对面格子间里有忙碌的,有在交头接耳好像在窃窃私语的。会议室里上司往下属面前丢文件的。管理层在自己办公室一边来回走一边打电话的。

安静觉得每一幕都那么熟悉,她坐在办公室里却已经开始怀念了。

“怎么?舍不得啊,老板娘?”老周的声音。

老周和王锚走了进来。

安静转了回来。

“都收拾好了?”安静见王锚两手空空。

“收好了,林博把东西先放去楼下车里了。”

这场仗提前了两个月落下帷幕,以谁都没想到的方式让一切戛然而止。

王锚和林博虽然没有被铐上手铐关押进大牢,但他当初还是把亿森当作牢笼。

王锚环顾了一下安静的办公室。在这里他们互相埋怨,激烈争吵,并肩作战。如今就要各奔东西了,心里感慨万千。

“老周,新的工作节奏还适应吗?”安静觉得凭着许云云的为人一定会给老周找麻烦。

“那女人花样多的去了,我是以不变应万变随便她搞什么,不理她就是了。”

“你也要培养几个信得过的人才可以。她手下的人一个都不可以用,新招进来的人她也会抽调起来。她和井闻远也勾结过,他用的招数难保许云云不会学起来用。”安静还是放心不下。

“嗯,我心里明白的。你想想我们待会吃什么?”

老周这一说,安静想起还有阮清的事。

“老周,和阮清怎么样了?”安静和老周说话用不着拐弯抹角的。

老周抓抓头。“一言难尽啊!”

“一言难尽什么啊,人家姑娘都主动献身了,你还假装正人君子干什么?”安静没有任何修饰把阮清说给她听的话,都倒了出来。

老周难以置信的看着安静。

王锚听出这话内容不少的样子,饶有兴致的拍拍老周。“什么情况,是不是不行啊!”

王锚玩笑惹的老周又急又躁。“你才不行呢!你们两个都前任了,还一搭一唱啊。”

安静和王锚一同把目光射向老周。

林博那天假借让老周帮他搬瓜把他拉出餐厅,一出门老周傻乎乎的等着林博的瓜去见阮清。

林博借口被拆穿,老周一头雾水缠着林博要弄个明白,林博抵不住老周的追问,那王锚和安静的关系说了出来。林博让老周就当没听过,他也保证说绝不露出半个字来,但这一激动全忘了。

王锚和安静马上就知道一定是林博干的好事。

安静用眼神杀死老周一百遍后装作刚才什么没发生过。“你说说,你到底脑子是怎么想的?大姑娘都摆在你面前了,你还无动于衷?”

既然安静和王锚都装没听见,老周觉得躲过一劫。不过阮清的话题他是躲不过了。

“你怎么知道?”

“阮清和我说的呗,要不然我怎么能知道,半夜怕你家窗户上偷看啊?”安静觉得气还是没顺过来。

“她和你说了多少?”老周想知道他这个人丢了多少。

“全说了,说喝醉了让你去接她,她要回报你,你不要,还和人家谈条件,要人家对你负责,否则誓死不从。”安静挑了关键的说。

王锚放声大笑。“老周,没看出来,很贞烈啊!”

老周害臊,又出现他标志性的动作,抓头发。

安静这些天在家憋坏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今天找到了机会,这嘴巴一张开就关不上了。“老周,难以想象啊。你说阮清这么个标志的美人,魔鬼的身材,那么主动热情,你是怎么做到刚正不阿的?我想想这画面都觉得好欢乐。”

老周又羞又恼。“你一个女人家的,你欢乐个屁啊?”

王锚觉得老周这话道理,但更觉得安静的话好笑,他在一边乐不可支。

安静才不管老周说的话。“我高兴我乐意,你管的着啊?”

“你……”老周斗嘴显然不是安静的对手,急的只能一个劲你你你的重复着。

“这里又没外人,你说说你怎么想的?”王锚把话题带到正规上来。

“哎……。”

安静再次肯定自己的话,阮清和老周就是应该成为一对,这两个连开场白都是一样的,除了叹气不会别的了。

王锚也听烦了。

接着,王锚和安静异口同声的说:“别老叹气,有好运气也会被你叹走的。”

说完,他们相互看了一眼,惯性的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老周抓到反呛的机会。“现在想起来,你们两个真的是很合拍,为什么你们当初要分手,多可惜?”

王锚不说话。

安静敲了敲桌面。“老周,我劝你态度端正点,现在说你的事情呢?”

安静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光明正大的把话题从自己身上踢开。

老周不敢再多嘴了。“我当时想,阮清一定觉得对不起我,那么主动,一定是想完事之后和我一了百了。我可不能让她这样做,再怎么样我都要和她藕断丝连。”

安静觉得这话耳熟。“你歌听多了吧,你们要藕断丝连,你们要互相亏欠,要不然凭何怀念是不是?”

“原来是歌词啊,我挺有意境的吧。”老周算是在苦中作乐。

“意境个屁,就是这个木鱼脑子里面都浆糊。”安静指着老周直言不讳的说出她的想法。

“你好歹也要升级做亿森的老板娘了,别整天屁啊屁的,不显档次。”老周还没来得及自我陶醉成功就被安静拉回现实。

“阮清在你心里是个随便的人吗?”安静问。

“当然不是!”老周很有保护意识的说,虽然阮清和傅伟连的关系在传统意义上来说不那么好,但阮清的为人老周是知道的。

“那就是了。阮清对你没感情,就会发生那天晚上的事情了?”安静开始循循善诱。

王锚想接话,但又怕老周嘴里不知道又会蹦出什么话来让安静尴尬所以作罢。

“还有,阮清喝多了,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傅伟连,要打电话让你去接?”

“为什么?”

安静重叹了一口气,失去和老周再交流的兴趣。

王锚忍不住了。“女人喝多的时候是脆弱又没安全感的,她那时候找的是谁,那这个人就是她最能信任的人。”

老周一时之间恍然大悟。

“你好歹也是离过婚的人,这个都不懂?”王锚觉得老周都四十了,这单纯的和十四的一样。

“都懂了,还离什么婚啊。”安静在休息了几秒后,又忍不住调侃起老周。

老周想要回击,碍于安静早就架起的眼神,只能收住。

“那照你们这样说,我那天就该答应她?但如果我真从了,我不和别的男人是一样的了吗?”老周在一个怪圈里打转。

“我突然想到一个很老的笑话。”王锚说。

“什么?”老周问。

王锚看了一眼安静,安静已经猜到王锚想到的是什么笑话。

“一男一女过夜,女的睡觉前警告男的别打她鬼主意,要不然就是畜生。一晚上过去那男的真的就没碰她,第二天眼睛一张,女的啪的就给那男的一下,骂他,畜生不如!”

笑话是老的点,但在当下说的特别合适和好笑。

老周既觉得好笑又觉得难受。

“按我说的,那天你就该反扑上去,播了种孕育新生命,阮清还不就是你们周家人了?早就教你了,抢了回去当压寨夫人,这花姑娘都不用你抢,你还不要了!”

王锚觉得老周顾虑太多,阮清这明摆的就是有意思,就等老周捅破窗户纸了。

老周抓了抓头发。“那我已经错过了,现在再去抢恐怕她会报警吧?”

“先别说这个了。我问你,自打那天以后,你就没再联系过阮清,上个星期你去他们公司谈工作,为什么对阮清冷若冰霜的,阮清说你除了工作一句多的话都不和她说?”

“她这都和你说了?”

“嗯。”

老周刚抬起胳膊,安静大声说。“不要再抓了,你变成秃子了,你和阮清结婚的时候难道要去植发吗?”

老周放下手。嘀嘀咕咕。“结婚?她还能和我结婚?”

“我说能,你信不信?”安静人往椅背上靠,双臂交叉

老周接收到安静话里坚定的语气,整个人都精神了。“我信,我信!”

“那你先回答我,你为什么这样做?”

老周加快的语速。“我拒绝了人家,我还怎么好意思联系她。后来去他们公司,是和傅伟连谈的事情,满肚子的火。看到他想到和阮清的事,我就想打他。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所以心里烦的很也不知道和阮清说什么。”

“阮清和傅伟连分手了。”安静已经了解清楚老周的想法,才把这事情告诉老周。

“分手了?”老周欣喜若狂,控制不住的咧开嘴笑。

“嗯。”安静再次肯定。

“但是没想到你不给力了,上班也不去送早饭了,下班也不送花接了。电话不打了,人也消失了,见着你人还不说话了。”

安静紧着说:“到底是你不喜欢人家,还是要造反啊?”

老周也觉得自己是糊涂了。“我当然喜欢她的,从第一眼在香港招商办公室外见到她,我就喜欢她了。”

“哎……”这回轮到安静叹气。

“怎么了?阮清还跟你说什么了?”老周紧张。

“哎……。”安静接着叹气。

老周这才知道,这毛病是多惹人讨厌的行为了。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叹气了,麻烦你老人家给我指跳明路行不行?”

“什么明路,本来那么好解决的事情,就和王锚说的一样抢回去拜了堂不就完了,你非要虚头巴脑的想那么多。好了,阮清以后你对她没意思了,那些所谓的感觉也不只不过是三分钟热度而已。”安静估计加了些阮清没说过的话急老周。

老周才高兴了点,这下又干着急了起来。

王锚看出安静又在使坏,觉得老周急的可怜。“老周,你是糊涂了吧。要是真和安静说的那样,刚才她怎么会那么肯定你和阮清还有戏,还有结婚的机会?”

安静瞟了王锚一眼,怪他拆穿了太快。

王锚觉得安静太调皮了。别把老周真急出相思病来。

王锚很了解安静的性格,她就是这样动静皆宜。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一旦耍起小坏来,可以气的人心肠都痒痒。

王锚又给了老周一颗定心丸。“你想啊,安静和阮清没什么交集吧。怎么阮清就会和安静把你们发生的事情多的那么详细呢?还不是人家放不下你?”

“人家就事没地方说,找个共同认识的人聊个天而已。”安静还是不想让老周那么快就把心房到肚子里。

“没地方说,找你说干什么?不就是为了让你当中撮合?”王锚见招拆招。

安静瞪了他一眼,心里骂着:就你聪明是吧,会分析案情了对吧。

其实安静还有别的用意,她全完可以把阮清的意思一开始就对老周表达清楚。可安静想起那天的阮清,是胆小的,害怕失去的一个人,她想试探明白老周对阮清到底是一时的冲动迷恋还是真的爱。

现在看来老周的爱不假,不掺杂水分,纯的很。

“王锚说的对不对?”老周来向安静求证。

安静不承认也不否认,不想让王锚太得意。“你和阮清的事情我可以帮忙。”

“真的?”

“嗯,不过有条件的。”安静还想再皮一下。

“你说,我都答应。”老周不假思索。

“等会儿吃饭你买单。”

老周觉得小菜一碟,然后夸起海口。“这太小儿科了,别说这顿饭,只要你帮忙我和阮清的事情,你这辈子和我出来吃饭绝不让你买单。”

王锚喜欢老周这样的人,但又觉得正因为这样,他才会毫无防备的中了井闻远的道。

想到井闻远,王锚这几天收到些风声,井闻远对他和林博又出手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正是幸福时

林博把他和王锚的东西都放回了车里。拿着照相机和三脚架返回楼上。

他架好了脚架,把相机的快门设置到了自拍模式。他们四人在空旷的写字间里拍照留念,纪念这曾经的战场。

林博刻意的让王锚站在中间,老周领会到林博的用意把安静也挤到中间,就这样一张裁去两边,就可以成为他们两个人的合照诞生了。

安静和老周先去楼下取车。

林博收起照相机,王锚拍了拍林博。“照片一会儿发给我。”

林博依然雅痞,看看自己手上的照相机。“做兄弟的够意思吧。”

安静在拍照前给阮清发了消息,把他们等会儿要去吃饭的饭厅地址告诉了她。

安静并没有告诉老周,想给老周一个惊喜。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几个吃饭,点单开菜单的永远只有安静一个人。大概是因为她点的太多,每个人的口味都能满足到,所以也懒得再看了。

今天的饭店是林博提议的。是吃川菜的,最近可能刚上过电视,一桌难求,每天饭店外都大排长龙。不过林博和这家店的老板是熟人,不仅让老板预留的位子,老板更客气的给了个包厢。

安静最爱吃饭进包厢,要不然吃太多会引起隔壁桌奇怪的眼神。

安静点着菜。老周一直热情的让安静多点些。

林博觉得老周有溜须拍马的感觉。嘲笑他是在拍老板娘的马屁。

王锚把刚才林博错过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板给的包厢不算大,差不多能坐下八个人左右。老周背对这门口坐,他想坐在最外面等会端茶递水,结账买单都方便。

安静把单点完,果然服务员都有点不安分了。“你们才四个人,二十多个菜是点多了,我们可是良心店家,量都不少。”

老板交代了这桌人是他的朋友,要好好招待。服务员怕他们点太多,老板那边不好交差。

林博和服务员挥挥手。“下单吧,我们自己买单。”

服务员的心思被拆穿有些尴尬。“好的,我去下单。”

菜上来了几个,包厢的门被推开。

林博站了起来,进来的是饭店老板。“肖老板,生意兴隆啊!”

肖老板和林博开始握手,客套。

林博介绍了一下王锚他们。

“林老板,今天可别客气,都算我的帐。”肖老板也称林博为老板。

林博推脱。“那不行,我们可不能揩你油。”

“你可替我赚了不少钱,这一顿饭算什么。”

肖老板的客气不是假的,他拉开门把刚才那个下单的服务员叫了进来。

“把我们店里的每个菜都给他们上一遍,签我的帐。”

安静第一次见那么豪爽的老板,猜想林博真的替他赚了不少钱。

林博再三婉拒。肖老板任然坚持。拗不过他,只能接受了他的慷慨。

“林老板,你实在不好意思,就给我发个朋友圈啊,微博啊,给我打打广告,宣传一下,你粉丝那么多影响力不小啊!”

到底是个生意人,这脑子转起来挺快的。

林博马上拿出手机,对着陆续上来的菜一通猛拍,还修图,说话间就配上一段让人垂涎欲滴的文字连同有图可证一起发了出去。

又寒暄了两三句,老板出去了。

一个圆桌面很快就放的快满了出来,有些冷菜被叠放了起来,这样的景象安静看的喜欢。

门又被推开了,老周背着门以为是又上菜了。“这家店的菜式都真的是多,还没上完。”

安静夹着水煮鱼,刚想吃就看见门外进来的,她没下口,嫩滑的鱼片被筷子夹的时间一久就碎了,掉在碗里。

“嗯,现在上这盘菜,你最喜欢了,而且我们都不能吃,就你能吃。”安静憋着坏。

王锚刚才在办公室扫了一次安静的兴,这次是要配合了,林博爱整人的个性自然是要故意为难老周了。

“什么菜啊?”

老周准备回头,被安静叫停。“别回头,我们一个给你一个提示,猜对了才能吃。”

阮清也乖乖的站在老周身后一动不动。

老周不想猜,就一道菜不吃就不吃吧,可是却不敢反抗安静,只能同意。

安静先说:“秀色可餐。”

老周想了想。“嗯……应该是道色面不错的菜。”

王锚提供他的信息。“回味无穷。”

老周眼珠咕噜打转。“回味无穷?这是川菜馆,因为是一道辣到爆的菜。”

轮到林博了。“强身健体。”

老周一脸惆怅,这是个什么鬼东西。他认真的把三个信息结合在一起,一拍大腿。“爆炒腰花!”

安静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感觉自己快要岔气了。“为什么是爆炒腰花啊?”

“我猜的对不对吗?”老周倒是老实这时候也不回头看。

阮清在后面捂着嘴,尽量控制不出声。

“秀色可餐,这猪腰一般都切花刀。回味无穷,一定是辣的,川菜好多原材料都是下水。还有最关键的是林博说,强身健体,正所谓吃什么补什么,不是腰花是什么?”

老周那么一说,大家居然觉得都有道理。

阮清终于憋不住了。“我在你心里原来是道爆炒腰花啊!”

老周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立刻回头看,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你……怎么来了。”

想到老周振振有词,把阮清分析成了腰花,包厢里的场面一度失控。

老周兴奋的嘴唇哆哆嗦嗦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他拉开身边的椅子。

阮清坐了下来,朝着老周笑。

老周激动的觉得自己的泪腺瞬间要发达了,但毕竟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不能哭。

老周拆了套新的餐具给阮清,手还是抖的。紧张的一开口说话就乱了套。“你渴了吧,给你倒杯腰花吧,要冰的还是常温的?”

老周说完才自觉不对,他的脸色和新春里挂起的灯笼一样。

包厢里才控制的场面又破功了,笑声一发不可收拾。

老周深呼吸。

阮清在桌子下握着了老周的手。

老周低头看着阮清的手,一切的话都在心里了。

“老周,说话得算话啊,以后和我吃饭都是你请客啊!”安静终于稳住了自己的情绪。

老周拉着阮清的手反悔了起来。“你太能吃了,我要被你吃穷的,我的钱都要给清清用的。”

“我又不会每天都拉着你出来吃饭。”安静第一回见老周有抠门的举动,果然情到浓时都是有异性没人性的。

“你都是老板娘了,还愁没人请你吃饭?”老周眼里再也没有别人,花痴一样的看着阮清。

“我请,我请,ann,以后吃饭都我买单。”阮清倒不含糊。

老周马上迎合。“我家清清就是大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安静看老周油腻的样子,后悔该让老周在自虐上一段时间。

王锚羡慕老周总于守得云开见日出。

老周给阮清夹着菜,吹凉了才给她吃。

“老周,差不多可以了。还有两个光棍在这里呢,你有点分寸啊!”林博觉得老周腻歪的有点过分了。

老周举起杯子站了起来。“我周正,今天谢谢各位。”

老周称自己周正显得严肃,但脸上还泛出感性。“我敬大家一杯。我先干为敬。”

“老周,你谢过了。”林博不想场面太过煽情。

老周是鼓足了勇气才站了起来,所以他要把自己肺腑里的话掏个干净。“感谢的话,我不多说了。我只是感恩老天爷厚待我,我在职场打拼了那么多年,论起工作我是一把好手,可是情商太低,ann和许云云小我那么多岁,却爬的比我快。和我自己的为人也有分不开的关系。”

安静知道老周并没有攻击她的意思。

“将近这一年的时间,我大起大落。离婚,倾家荡产,差点就前途全毁。曾经几度我也变的很黑暗,因为当初我太急功近利,对朋友也不疑有他。但是你们一直支持我,不仅让我挺过最难熬的日子,也支撑着没让我魔化的自暴自弃。”

老周端着酒杯,走到安静身边。

安静也站了起来。

“ann,我们共事那么多年,我一直受你的照顾,你现在离开公司,把客户都交给了我,还牵挂着我的处境,我惭愧啊!”

安静心里滋味千变。“老周,我们是互相照应,你和岚姐都是我在这职场上师傅。我们应酬的时候都喜欢和客户说,话全在酒里。今天我们也是,话都在酒里!”

安静拿起杯子倒了酒,和老周碰杯。

“从今天起,你老周不是独家寡人了,过去的事情都别再提了,和你家猪腰花幸福的一塌糊涂才是人生正道啊!”

安静把这优柔的气氛画上了一个休止符。包厢里恢复了欢快的氛围。

林博在给老周分析着现在的股票市场。

阮清小鸟依人的陪在老周身边,就像她第一次参与到他们的饭局里来的那天,时不时的靠在老周肩头。

王锚喝着小酒看着安静像只永远都不会饱的笑馋猫一样。

包厢的门又一次被不是服务员的人推开。

在座的人除了阮清都不解的看着王锚。

王锚也是满脸的疙瘩和惊讶。

这个不请自来的人,是程帆。

“hi,大家好。”程帆打着招呼。

阮清没见过程帆,但看每个人脸上都很怪异的表情也跟着奇怪了起来。

程帆格子小短裙,姜黄色的衬衫外罩了件薄薄的夹克衫。背了个22.5寸的包。

她站在门口没有人招呼她进来。

安静没动是因为不想惹王锚。

王锚还没想明白她怎么会出现。

老周不想管闲事。

剩下林博。“好巧啊。”

“不是巧,我是特地来找王锚的?”程帆表明来意。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王锚立马撇清,不是他叫程帆来的

“我自己找来的。”

王锚对林博已经宣传过程帆的主动了,林博还有些半信半疑,今天看来是真的。林博看人都来了,王锚不请人家进来,他们一大桌人不可能赶人家走吧。

林博往旁边的椅子上挪动了一下。“你进来吧,坐王锚边上吧。”

王锚看了一眼林博,觉得他乱做好人。

林博也用眼神回他:有本事你赶她出去啊。

简短的眼神交流,程帆在他们中间坐了下来,切断了他们独特的交流方式。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王锚觉得这女人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林博给程帆加了套餐具。“这要谢谢林博。”

“我?”

“嗯。”

程帆拿出手机。“我关注了你的微博,看到你发的照片在这里吃饭,我就过来了,进门一问服务员就知道你们在这个包厢。”

安静吃着宫保鸡丁,这老板看来是在菜式上下过功夫的,鸡丁不柴不老,传统的花生改良成了腰果,过了油之后,坚果独特的口感,混合着豆瓣酱的鲜香让人忍不住想加一碗米饭。

安静在考虑要不要加米饭,不加可惜。但桌还有很多好吃的菜,这主食下肚就饱了。

就在纠结要不要米饭的同时,安静听到程帆说的话。她看看程帆,觉得她有做侦探的潜质。

“你怎么会有我微博的?”

“我通过王锚微信用的名字,在微博搜了一下,同名。关注了他以后,找他关注的人,大致根据你的名字判断一下,和你们的互动,可以确定是你。”程帆一脸得意。

老周觉得这个程帆是了不得,他突然想到了他的前妻余小曼。

“不过可惜,王锚的更新在两年前就停了,你倒是很活跃,还是网站认证过的。”

林博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头,看这女孩的这股劲是非要追到王锚不可了。

林博拿起啤酒问程帆。“喝啤酒吗?”

“我不喝酒,谢谢。”程帆摇手。

“王锚,你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吧。”

王锚的脸色自从程帆一进来就不怎么好看,但程帆还是热血的很,不怯场不认生。

王锚想爽快的回她一句,你那么本事自己不会去查吗?不过想想毕竟是女孩子,还是得给点面子。他还是做了介绍。

“林博,安静,老周,他女朋友……”

王锚介绍到阮清的时候,突然绷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安静说的那句。“猪腰花。”

“这是老周的女朋友,阮清。”

程帆觉得奇怪为什么独独介绍到这个阮清的时候,王锚就笑了呢?再定睛看这阮清,长的很漂亮,更直白的说,她穿着一套不出跳的衣服却也遮盖不住她的耀眼。

“大家好,我叫程帆。一帆风顺的帆,和王锚的锚字是不是很配?”

王锚一脸的无可奈何。

林博配合的笑笑。

安静顿了顿,然后继续纠结要不要来碗米饭。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台戏

程帆又注意到了安静,她坐在阮清的身边。

程帆第一次见安静是在亿森。那天的安静一声职业装,干练。推开门找王锚开会时,有一种独特的霸道,她那天的口气虽不怎么强硬但如同命令一样让人刻不容缓就要照办。

她今天再看安静,休闲的连帽卫衣,松散的丸子头,素面朝天,和那天简直判若两人。别说不仔细看,就算认真看也猜不出安静的真实年纪来。

程帆暗中观察这同桌的两个女人。阮清和老周继续腻歪着没注意那双眼睛。安静沉沦在美食的温床里,连卡路里都顾不上了,那管得了程帆在看谁。

程帆是通过王锚的微博才关注到林博,她怎么可能放过王锚的任何细节。他把王锚历年直到停止更新的最后一条微博,都看了个遍,记住了不少王锚的喜恶。

程帆主动开始找话题。“你们点那么多菜啊,吃的了吗?”

“这里的老板是我一个客户,客气的非要把他们饭店的菜都让我们尝尝,我们也是盛情难却。”林博这个人就是受不了冷场,王锚对程帆爱答不理,他只能暖场。

减肥是女人一辈子的革命,不是在减肥,就是在减肥的路上。阮清也是,她对着一大桌的美食,为难的半死。

“你怎么吃那么少?”安静带着手套啃着椒盐猪蹄。

“我最近胖了。”阮清犯愁。

安静看看阮清,倒没像安慰乔芳音一样的词汇丰富。“胖什么啊,老周你看你媳妇,胖不胖。”

老周忙接着。“正好,哪里胖?那么好的身材全世界都没几个。”

安静故意把猪蹄拿进了给阮清看。“你看这猪蹄,里面全是胶原蛋白。闻这香味,一定是先卤过,放凉了之后口感才会回弹,再下油锅炸。大油锅,高油温,一下锅猪蹄的肉汁被锁在里面,外面的皮脆,里面的肉嫩,还有些烫烫的一口咬下去,在嘴巴里来回轮滚,你不觉得很爽吗?你确定不来一个?”

“啊呀!你都说成这样了,算了,过几天再减吧。”阮清套上手套从盘子里抓过一个猪蹄。

安静嘿嘿一笑,转起桌上的玻璃台面,她足够的有把握每个人听完她的描述都想来块这椒盐猪蹄了。“来,吃起来,冷了不好吃了。”

王锚看着安静和阮清的互动,笑容又再出现。

程帆总是把这样的小细节全记录在眼睛里,她疑问为什么王锚总是对着老周的女朋友笑。

阮清吃的还是很节制的,始终还有别人在场。而安静吃的放肆。

阮清吃完,擦擦嘴。“我上个月买了件外套,买的时候刚刚好,昨天拿出来一试,差那么多。”

阮清用一个手的拇指和食指比出两寸长度。

“差那么点谁看的出啊?”安静不以为然。

“我自己看的出啊!再胖就不能穿了。”阮清的好身材也是多年辛苦保持的结果,她非常在意。

“不能穿,让老周给你买新的。”

老周在一边傻傻的点头。

“那不是再买的问题,那衣服八千多呢,我也是想了好久才去买的。”

程帆还没来得及搞清楚阮清的职业,看她娇滴滴的样子像是养尊处优的全职太太。

王锚对着阮清笑了几次,程帆心里早就不舒服了,这回找到了机会。

“那是得减肥了,八千的衣服是挺浪费的。”

阮清体会不到这女人之间的敌意。“是啊,我可舍不得浪费。”

王锚和安静分手后,曾把一切他喜欢安静的特点都出来,总结了一句:这样的女人我不碰。

程帆不知其中缘由,只以为这些王锚列出来的特质都是他的雷区,所以她要反行其道。

程帆扣出所有王锚提过的不喜欢,归纳了一遍。大致如下。

王锚不喜欢爱乱买的,买完放在家里看的,不喜欢吃饭狂点菜的,却又吃不掉的。不喜欢爱顶嘴的,每次都要赢的。最讨厌会玩失踪,让人找不到的。

程帆从第一条开刀,正好接着阮清的话题往下说,不突兀也能从侧面让王锚知道她不是个爱乱买的人。

“想想现在的高消费越来越普遍了,很多女人也虚荣,以为一个包,一双鞋,或是别的什么,就能显出自己的身价来了。”

阮清觉得这个话说的有道理,但也不全对。“这样的人是挺多的。不过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现象。人都是有虚荣心的。”

“为了自己的虚荣心有时候会付出很大的代价,就不值得了。”程帆在表明自己的同时,似乎又在挖一个坑。

“比如呢?”林博倒是对这个话题有兴趣。

“比如有人为了换一个手机,去卖肾。有些女人为了一个包,一件漂亮的衣服出卖自己。”

“是不值得。”林博对这话觉得认同。

“肾,卖完了,可能会去偷去抢。身,卖过了,底线触碰到了,之后做有钱人的小三,二奶也是驾轻就熟的事情了。”程帆无意中的话触到了阮清。

阮清的心是虚的,所以提到这些字眼的时候都会有过度反应,就算表面看不出来,但心里还是一扯扯的疼。

同样敏感的还有老周,他不介意阮清任何的过往,但他介意阮清不开心。“这些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再说了并不是没个人都为了物质。”

老周是为了阻止这个话题再延伸下去,但反而话题从乱买拜金扯到另一个话题上。

“不是为了物质,是为了感情吗?为了感情就可以破坏别人的家庭,最讨厌这种打着爱的名号为不道德圆谎。”程帆激动了起来。

林博和王锚想要打断,但一想如果他们反应激烈,这就等于告诉了阮清,连他们两个都知道她和傅伟连的事情,这样阮清更下不了台。

安静撕开手边的小毛巾。擦了擦手。她看到阮清的手在下面攥着。她伸到桌子下,轻轻的拍了拍阮清的手。

林博用了很平常的口气,尽量让阮清觉察不到异样。“世界之大,每一件事情不能用一个标准去衡量。换个角度看,也许眼前的事情会是截然相反的。”

到目前为止林博只觉得程帆太过耿直。

“再这件事情上,我觉得就是有违道德。那些小三年轻的时候破坏人家家庭,想着上位扶正。如果不能如愿以偿就趁着自己还有人要从良找个傻帽结婚。这样的人怎么换个角度?”程帆执迷于在这个话题上。

王锚不能让事情在继续发展下去。但估计到阮清还是不能做的太明显,他摸了摸下巴,准备把程帆带走。

安静喝了几口水。“偏题了吧,刚才说的不是为了追求物质卖肾,卖身的事情吗?”

林博马上接到。“是啊。偏题了。”

“从这些人的个人角度上来说,是不值得。但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和我们无关。肾是他们自己的,身体也是他们自己的,轮不到我们来批评。”

安静不止是为了缓解那个让人尴尬的话题,更觉得程帆太偏激。

程帆对安静无感,但好强的要和安静辩一下。

“我也不是批评,但过度消费就是会引起很多问题。比如阮清在买衣服的时候,试穿觉得刚刚好就不该去买这件衣服,或者是等瘦一些的时候再去买。这样就不会有现在的烦恼了。”

安静就不明白了,这女人脑子是有问题了吗,有意无意的都和阮清过不去干什么。

阮清生着闷气,干脆拿过桌上的啤酒喝。

“没有过度消费,社会怎么发展?gdp靠什么增长?”安静拿过阮清手上的酒瓶放一边。

程帆一时答不上来,开展另一条思路。“在国外,是没有那么多人用奢侈品的。在日本,现在的年轻人流行过极简的生活。有本书叫断舍离,销量非常好,就是叫人这么把生活中多余的东西清理掉。为了名牌,为了奢侈品,信用卡刷爆,透支身体,出卖皮肉,可笑!”

安静坐正了身体,双手叠起放到桌面上。“先说日本吧,日本是个发达国家,他们国民的消费水平曾经和我们是一样的。你说的那本断舍离我听过,总之就是教别人扔东西的,但关键是你要先有才能扔啊?原本你家徒四壁,你扔什么?还需要人家教你扔吗?你往回捡还来不及了吧。”

程帆想说话,安静没给她机会。“我们是发展中国家,人家是发达国家,首先你要在国情一样的情况下才能相提并论。”

王锚不想带程帆走了,安的嘴皮子动起来,程帆是没机会再乱说话了。

“我说的是合理消费,不是过度消费。”程帆强调。

“怎么判定什么叫合理消费,什么叫过度消费?”安静问。

“自己能力范围内的,生活必须的,是合理消费。超出自己范围的,奢侈的,都是过度。”程帆解释。

“什么是生活必须?”安静直直的看着她。

“生活必需太宽泛,我解释一下我理解的过度。比如今天这桌上的菜,你们原本五个人,就算加我一个也太多了,这就是过度。再比如阮清的衣服,我想阮清也不差这一件衣服了吧,这也是一种过度。”

阮清终于沉不住气了。“我用我自己的钱买,有什么问题?”

“可是你穿不了就是问题。”

三个女人一台戏,另外这三个男人只能看戏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辩论

“可是这衣服还在我的衣柜,过段时间我瘦了些,不就又能穿了吗?”阮清为自己辩护。

“等你瘦了,你会看到更好看的,更适合你的,到时候你还是抑制不住的要再消费,那不就是浪费吗?就是因为有这样的重复消费,产生的垃圾,造成的污染也日益严重,不是不消费,而是要合理消费。”

程帆居然把她的论据上升到了忧国忧民的层次上去了。

阮清感受到这奇怪的敌意不断的扑面而来。“我的工作需要我穿的很体面。我买衣服是为了漂亮,但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原来这个女人有工作,程帆得到了这个讯息。看她样子难道做模特的吗?“能请问你的工作吗?”

“董事长特助。”阮清丢出自己的工作。

程帆憋了憋嘴,口气变的像个小女孩。“这位姐姐真厉害,高薪职业。”

“还好,也就能是随便买几件衣服而已。”阮清给傅文深当了那么多年助理,这点派头和姿态还是摆的出的。

“以你的收入都能随便买衣服了,那八千的衣服你也别说是浪费了,也没什么不舍得。”程帆这话故意在说阮清虚伪。

阮清先吃了暗亏,后又被她明刀明枪,这新仇旧账要一起算。“我的收入足以支撑住我的消费,而舍得不舍得是我尊重我的劳动成果。如果随便就丢弃不用,那是对我劳动成果的践踏。”

老周恨不得对阮清的话拍手叫好。

安静觉得阮清好像能应付,就不再开口了,毕竟不到万不得已,这样关系还是少说话为妙。

这边女人们如火如荼。王锚默默拿出手机,临时建个群,三个男人的群。

王锚:老周,你带着阮清撤吧。

老周:好!

“清清,明天公司还有个会,我们早点回去吧。”老周即刻按计划行事。

“那么多菜还没吃完呢,这是浪费!”阮清也上纲上线了起来,老周火速在群里发:怎么办?阮清不走,王锚你带程帆走吧。

王锚:还是不是兄弟,我带她走?带去哪里?

老周:你是舍不得ann,想多看她几眼吧?

林博还不知道看了看老周已经暴露了,心里埋怨:这人说好保密的呢?怎么就供出来了!

王锚瞪了林博一眼。

程帆也不能败阵。“我猜你衣柜里八成的衣服都是吊牌没剪吧?这是你对你劳动成果的尊重方式吗?就这样放着看,到你不适合的时候,还是要丢弃,到头来还是浪费。”

“那照你怎么说,我赚的那么多,不用来提高生活品质用来干什么?”阮清没被打击到,不泄气的追问。

程帆心中一喜,又找到了个机会讨好王锚。“你买的衣服到处理的时候也许一次都没有穿过,这是提高生活品质吗?不是吧?但钱已经不是你的了,如果你的钱用来投资赚的更多,这就有价值了。”

阮清觉得这女人思路有问题,但一时之间又说不清楚。“钱做投资就不会亏了吗?赔本了怎么办?买股票,你见到过股票长什么样子吗?红的还是绿的?长的还是圆的?什么都见不到,箭头一绿起来,跌倒停板都没得商量。”

老周还是花痴样,王锚和林博觉得阮清也是有一套的。

“你太悲观了,王锚和林博不就是专业的,钱交给他们不就好了?”

程帆的点在这里。

王锚觉得这女人很多变,无论是说话,做人,穿着,时而很女人,也成熟,但会在没有任何预兆下,把自己的表情和声音变的像小孩一样,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装可爱。

程帆拿出了王锚和林博做挡箭牌,阮清不能再攻了,总要给老周的朋友留面子吧。

阮清坐在一边生闷气,憋着话又不能说。

程帆觉得阮清应该是交了白旗了,得意洋洋但没见好就收。

“现在人的价值观就是这样,太狭隘。”

安静刚才从辩论里退了出来,在一边吃起口水虾。听见这女人叽叽歪歪的说不停。但阮清说着说着没声音了。

安静歪过头看了看阮清,明显就是生闷气的样子。老周可能也碍于王锚的面子没和程帆一般见识。

安静郑重的放下筷子。

“程小姐,能问一下你的工作吗?”安静不急不忙的问。

“做产品策划的。”王锚低着头还在群里发着消息。

程帆觉得王锚还对她挺上心的,居然记得她的工作。

“嗯,我是做产品策划的。”程帆还没洞察到安静的用意。

“产品策划。”安静自言自语着,上下打量了一番程帆,刚才她吃的太香还没来得及看她。

“程小姐,应该三十不到,但差的也不会太远。”安静一边看一边说着自己心里对她的感觉。

程帆这才有些不高兴,因为一般人都看不出她的年纪。“我二十九。”

安静点点头。

老周又在群里发了条:别走了,ann要发飙了,我们想走也没得走了。

于是三个人把手机先放在了一边。

“大学毕业,到现在工作也不少年了。产品策划这个行当还是得看公司,大公司自然没得说。但,我想你年薪不会超过二十万吧?”

“不超过。”其实她还差着一截。

“那就算你年薪二十万吧,你知道阮清年薪多少吗?”

阮清一听程帆的年薪,自己把头抬高了。

程帆看着样子是要被打击了。“也许我年薪是没有她高,但是看资历我也比她浅,各行各业看的是资历。”

“对,看的是年资。但阮清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年薪就过百万了。”

“我们谈的是消费,不是工作。”程帆不服气,觉得安静的圈子兜的太远了。

“我和你谈的就是消费。你今天背的包是2.55.复刻版,从新旧程度来看,应该才买了不久。再看你买的尺寸,应该在三万四左右,我说的不错吧。”

对于安静这种资深买家来说,各种包的价钱都了如指掌。

“对,可我的名牌不多,我不会整天买,买了会爱惜的用。我的消费能力也承担的起。”程帆也不避讳。

“那你为什么买那么贵的包?”

“好看。”程帆就这两个字。

“轻奢的牌子也很多,包也有好看的,你买一个这个包,够买好几个轻奢的了。为什么不选那些牌子?”安静步步紧逼。

“好看的款式都是模仿大牌的,我不喜欢抄袭。我尊重的首创。”程帆特别义正言辞。

“尊重?那你说说,你背的2.55为什么要叫2.55?”

程帆答不上来。

“因为这款包的诞生日是1955年的2月,所以叫2.55。”

“这随便打开一个网页,收搜一下不就知道了。”程帆不以为然。

“是啊,可能真的是这样就能知道,但为什么你不知道呢?品牌来源,品牌故事,企业文化,每一件产品背后的工艺,等等,难道作为一个产品策划,你连最起码的职业习惯都没有吗?”安静第一枪打响。

“现在是你离题了吧?”

“我没离题,只是我说的范围更大了一些。如果有说到你不开心的地方,你可以离场。不过你刚才指出阮清过度消费的时候,阮清也没起身走,这就是我们的职业素养和习惯。”

安静这句话和巧妙,如果程帆这时离开就是承认她的素养有问题。

“我不离场,我们只是讨论,有意见不合才有讨论,很正常。”程帆强撑。

“程小姐,三万四和二十万,八千和过百万,这个比例你会算的吧。”安静冷箭不断。

林博打开啤酒,挨个给他们三个男人倒上。

“你是在鄙视我赚的少吗?”程帆反应也不算慢。

林博好事的毛病又来了,拿出手机在群里发:前任和现任开撕,精彩!

王锚拿出看了一眼,回:滚。

安静笑笑。“你说阮清的劳动成果只是挂在衣柜里看,没有实现最大的价值?那你呢?一点都不为你的将来未雨绸缪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程帆感觉到了来者不善。

“你赚的又不多,年纪也不轻了,工作能力又不强,前途堪忧。”

程帆觉得安静是在人生攻击。

“我的收入是没阮清多,但是也算还不错了,而且你又没见过我工作起来的是什么样子的,凭什么这样说我?”

“阮清除了买衣服花去她收入的一部分,剩下的钱足够她投资。她有房有车,有男人疼爱,请问剩下的钱不用来买喜欢的东西,用来干什么?按照你的说话,你买这包也是浪费,因为你可以把这笔钱交到王锚和林博的手上,一辈子都别拿回来,一直利滚利多好。”

“我买这包的时候还没认识王锚。”程帆被节节逼退。

安静把衣服袖子往上推了推。“我光是从你的收入和年纪就否定你的工作能力,断定你前途堪忧。你很不服气,那你又为什么要以偏概全?”

“我哪有?”

安静指了指林博。“我觉得刚才林博说的很对,任何一件事情换一个角度,也许你会看到完全不同的极端。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但在每句话后面,再加上两个字,性质马上反转。”

王锚接。“四大憾事。久旱逢甘霖,一滴。他乡遇故知,债主。洞房花烛夜,隔壁。金榜题名时,梦里。”

程帆注意了王锚一下。

“你认定小三和二奶都是坏的,如果是被小三呢?杀人放火,坐了牢洗心革面就不能再重会正途了吗,你凭什么说做过小三的人扶不了正,再找男人都是傻帽,难道人家不能有真爱吗?这不是以偏概全是什么?”

阮清和老周都看着安静,滋味全在心里。

“你说过度消费,所以才会有过度生产。过度生产导致工业垃圾,环境污染。你扯的太远了。”

阮清听着安静说的话想:对啊,刚才我也应该这样说的。

“一点也不远。”程帆有些后悔,不该说这个话题的。

安静倒了些喝的,润润嗓子。“不远?那我们就来谈谈为什么会有这个现象。人类从石器时代打猎为生,打的到就吃,打不到猎物就饿死。后来到农业革命,分为畜牧业和农业种植。但人工的产出供应不了需求,所以迈向了工业革命,逐步以机器帮助或者代替人工,加大产出。这是人类的发展。”

林博拿起手机,在群里发了个赞的表情。

“有工业才有工业垃圾,人类发展到现今的社会,这是必要要付出的成本。我们不可能再回到石器时代,我相信那时候天是蓝的,水是清的,但那又怎么样,肚子整天是叫的,你愿意吗?”

程帆凭着肚子里的那点边角料的知识就来撑场面,没想到这回碰上了个厉害的。

“手机你用吗?电脑你用吗?衣服报废产生的垃圾,和这些电子类产品,产生的不可降解的垃圾比起来,小巫见大巫。为了环境从你做起,你干脆不要用了。”

“这话有道理。”林博说。

程帆已经被安静绕晕了。“我强调了,是过度。衣柜是没有剪吊牌的衣服。我的手机电脑没有过度消费,是必须品。”

“你的手机电脑都是用到坏才换的吗?你确定你的手机电脑都是发挥它们最大的价值后才被你更新换代的吗?”

程帆咬着嘴唇。

“你说价值,每件东西的价值都是根据拥有者的需求来评定的。比如阮清的衣服,无论是八千还是八万,她哪怕就是买回来看,看的心里舒服,不穿就是拥有,这就是这件衣服的价值。”

“衣服不是用来看的。”程帆回击。

“你不是说现在人的价值观太狭隘了吗?那是因为眼光和思维狭隘。是谁说衣服不能看的?自然灾害,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衣服用来遮体暖身,现在衣服不就是为了好看。为什么穿在身上能看,挂在衣架上就不能看了?”

“你这是强词夺理了。”

“是你思想闭塞。你做产品策划,不大胆创新,天马行空,怎么有好的创意?所以我说你工作能力不强也不是没有根据的。”

程帆再次被安静质疑起工作能力,火辣辣的蔑视让她崩溃。

程帆嘟起嘴巴,一副惹人可怜的样子。“你的朋友都好厉害,都是精英,我说不过她们。”

程帆向王锚求救。

第一百三十七章 保重,走了……

“嗯,你也不看看安静是干什么的,做业务的,你和她抬杠,不是自找没趣吗?”王锚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程帆的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人家没有抬杠,就事论事嘛,不都说了是讨论嘛?”

程帆举起手向着安静摆了摆。“对不起这位姐姐,我刚刚说话冒犯到你了。我不是有意的。你大人大量别我一般见识啊!”

要不是看到王锚的面子上,安静都想拍着桌子问她:姐姐个毛钱啊!这位姑娘,再奔段时间你也三十了好嘛,有那么可爱天真吗?

安静还是息事宁人了,对着满桌子的菜胃口却没了动力。

林博看着安静,似乎能体会到为什么王锚会对安静念念不忘。

场面冷却了,谁都没有再说话。

安静受不了这样的场面。“我先走了。”

包厢里第一个给出反应的是程帆。“安静姐姐,别生气了,我都赔礼道歉了,是我不好,你别走呀。”

“我们没比你大几岁,你叫姐姐真的承受不起,再说了,光从外貌来看,说你比ann大我都相信。”阮清终于反抗了,安静帮了她那么多次,刚才又替她说话,她也不能让安静受气。

程帆说是迟那是快,眼泪马上就掉下来了。把头往王锚的手臂上一靠,她抓的很紧,王锚也小幅度挣脱不了,动作太大也不好看。

程帆的眼泪越掉越大颗。“对不起嘛,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们很厉害的样子,才叫你们姐姐的,我又没说你们老。”

安静和阮有默契的面面相觑。

王锚一直在想能不能钻到这桌面下去。他还是慢慢试图推开程帆。“好了,你别哭了。”

程帆哭的更大声了。“我就是想融入你的生活嘛,我又不是坏人。”

林博递了些纸巾给王锚,让他给程帆擦眼泪。王锚坐的和树桩子一样,一动不动。林博没办法,自己纸巾递到了程帆的手上。

程帆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谢谢。”

“王锚,要不然你先送她回去吧。”林博觉得这场面也真的不适合程帆在待着了。

程帆才哭的小声点,又哭的厉害了起来。“别赶我走嘛,我以后都不会乱说话了。”

这几个人心里不约而同的叫了起来,还有以后啊?!

王锚一把拉过自己的胳膊。“走吧,我送送你。”

程帆不依,来这里之前,她就想好了今天要做的事,现在事情没做完,她不能走。

她本打算,在王锚朋友们的面前表白的,如果朋友一起哄说不定王锚就答应了。不过就算气氛不够好,也要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你要怎么样才给我机会?”程帆问。

王锚拍着额头。“我们出去说。”

程帆一动不动。“就算你不喜欢我,给我个追你的机会总可以吧?我一个女孩子,当着你那么多朋友的面向你表白,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王锚叹气,用手搓了几下脸。“我对你真的没感觉,我们不可能的,无论怎么样,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王锚认为,既然程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她表白,那他拒绝,这回该知难而退了吧。

“你不是说喜欢了什么都好了吗?”程帆执拗。

阮清还不明白其中的事情,只觉得程帆卑微,然后庆幸自己毅然决然的斩断和傅伟连的纠葛是对的,不自觉的握着老周的手。

“我不会喜欢你的。”王锚这话和程帆说过很多次,说的他都觉得疲了。

“不就是你心里还有你前女友吗?她也不见得那么好吧,你自己在网上写的,你不欢爱乱买的,不喜欢点菜点一大桌的,不喜欢顶嘴的,不喜欢玩失踪的,这样的女人不碰。”程帆把这些都刻在脑子里。

“不用说,都知道你前女朋友就是这样的,根本没有你嘴里形容的那么好。”

因为角度的关系,林博看了看安静。老周不敢看,但以老周对安静的了解,除去最后一条,说的还真的都是安静的特质。

程帆说的话,打翻了安静的镇定。

“你不喜欢的事情,我都记着了。我今天晚上是得罪了你的朋友,但我是为了讨好你。我对你用了那么多心思,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尝试一下吗?”程帆到了恳求的地步。

这样的事情没有一个人会给意见。大家都保持沉默。

“我没什么值得你喜欢的。”王锚感觉自己要碎了。

“我就是喜欢你,第一次见你只是有好感,我觉得你的条件符合我的要求,但这段时间我真的发现我喜欢你。”程帆对自己的感情表达起来一点也不吝啬,也不闪躲。

“我不适合你,到最后你得到的只会是伤害。”

“我不怕,我敢爱你,就敢承受结果。”程帆坚定信念,越挫越勇。

“程帆,你让王锚冷静一下,我们那么多朋友都在,这毕竟是私人感情的事情,你不能在这里逼着他给你回应吧。”林博虽然平时爱恶搞,开玩笑,但每每场面陷入僵局,他总是会站出来把一切圆好。

程帆觉得林博说的也有道理。“那你会好好考虑的是吗?”

“会的,我和王锚认识那么多年了,我知道他一定会考虑的。”林博不管王锚会不会考虑,反正把程帆先忽悠走了才对。

“王锚,那我先走了,你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程帆背好包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程帆一走,王锚觉得自己都累趴下了。

安静紧接着站了起来,从阮清和老周的后面绕到了包厢门口。“我也先走了。”

安静从这一刻决定再不和王锚见面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阮清觉得不解,程帆都走了,安静怎么也马上要走,难道气不过追出去继续吵?但她又觉得安静不是这样的人。

王锚站了起来。“对不起。”

林博和老周几乎要屏息。阮清雾里看花。

包厢门边的柜子上放着一些干净的玻璃杯,安静拿了两只。走到王锚的面前。

安静从桌上拿过一瓶酒,用起子打开,倒酒。“上次和你吃饭,觉得是最后一次和你喝酒了,原来还不是最后一次。”

安静把酒倒的紧贴这杯口。把两个杯子端了起来,一杯给了王锚。“再干一个吧,话全在酒里了。”

安静用了和老周一样的话,但她和王锚的话又何止一两句能说的清楚的。

王锚接过杯子,两人碰杯。一仰头喝的干净。

安静给出一个微笑。“保重,走了。”

安静没再和任何打招呼,转身离开。

王锚听到这一句“保重,走了。”就知道安静又要消失了。

王锚感觉正人都空了,坐下后,那起酒瓶对嘴喝。

阮清看出了一些不对劲,纠结要不要问。

“哎,兄弟,想开点吧。”林博安慰王锚。

老周只是从林博的嘴里知道安静和王锚是前任的关系,再多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了,但从这两人的表现来看,觉得他们的故事一定不平淡。

“作为一个女孩子来说能做到程帆那么主动的,真的少之又少,我想她可能真的对你很有好感。既然你和前任都分手了,是该考虑一下自己的新生活了。”

阮清虽然和程帆争了几句,但看到程帆这样的哭求王锚,又觉得于心不忍。虽然她从来没有求过傅伟连什么,但在他们的关系中,她又何尝不是一个祈求的人,卑微的一方。

王锚喝完一瓶,又开了一瓶。老周和林博也不敢劝。

阮清有些着急。看着王锚好像很伤心的样子。这两个大男人一动不动。“王锚,你别喝了。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你真的那么放不下你的前任吗?”

林博看着阮清,老周向阮清比起“嘘”的手势。

王锚又喝完一瓶。“我的前任是安静。”

“安静?是刚刚走出去的ann吗?”阮清瞪大了眼睛。

老周觉得阮清有时候怎么傻乎乎的。

“是。”王锚回答。

王锚喝着酒,把他和安静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阮清在王锚开头说到他和安静是为什么分手的时候,阮清就开始哭了。

王锚说完了。

阮清哭的不像话。

老周问。“你怎么了?”

阮清擦着眼泪,哽咽道。“我也不知道,就觉得ann好可怜,觉得王锚很坏。但是后来,我又觉得王锚好可怜,他那么爱ann,可是还要替别的男人讨好ann,他们两个好可惜。”

然后阮清就开始专心的哭了起来。

王锚没想到阮清会用可怜来形容他,突然之间也觉得自己可怜了起来。

女人是感性的,所以阮清流泪。

男人是感性的,所以老周和林博叹气。

“其实我觉得阮清刚刚说的对,都过去了,是该重新开始了。”林博开解王锚。

“你们男人怎么都那么薄情,他爱的那么深怎么能说重新开始,就重新开始的。”阮清呜咽的责怪林博。

林博觉得阮清说变就变。刚刚还在劝王锚,说程帆主动,属于难能可贵,现在知道王锚的前任是安静,话锋马上就变了,还有没有点立场。

“周正,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阮清问老周。

“对,老周你说,ann都要结婚了,和王锚肯定是回不去了,是不是要重新开始。”林博让老周站立场。

老周为难,一个是兄弟,债主。一边是他的未来老婆,帮哪边都不是。“这事我们说了都没用,要看王锚自己。”

王锚不停倒带,播放着安静那句话:保重,走了。保重,走了。保重,走了。

那最后一抹笑容,就这样,以后再也看不见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倒计时

吴德权的书房,点着一支檀香。两个男人对面而坐。

孔文脸色惊讶。“你要立遗嘱?”

吴德权神情凝重。“是。”

“是不是早了点?”孔文觉得以吴德权的年纪还不到时候。

“哎,早晚要立的,趁我的脑子还清醒。说不定哪天我就突然……”

吴德权没再往下说,这段时间王韵闹的他心力交瘁。

“骏珂和小蓉是不会融洽的了,我只希望我走了之后,小蓉衣食无忧,我这女儿从小就泡在糖罐子里长大的,吃不得苦啊,受不得委屈。脾气也霸道,又跋扈,做事只会来横的,根本不会讨巧,要不是有我这个爸爸,谁会给她面子。”

吴德权对王韵的性格了解的清清楚楚,毕竟是亲生的嘛。

说到了王韵,孔文提醒吴德权。

“吴董,要不要对井闻远采取点行动?他已经搬到小蓉那里了。”孔文的脸上划过防范。

吴德权连连摇头。“这小子现在把小蓉捏的紧紧的,跟着小蓉他们的人拍回来的照片,他们连心理诊所都去了,这种招数小蓉可想不出来,他是在狭天子令诸侯啊!我要是轻举妄动,这丫头还不和我拼命?”

“那就任由他们去了?”

“再看一段时间吧,井闻远无非就是想通过小蓉刮我的钱,钱我有的是,也可以给。但要是还想要别的,那就不可能了。”

吴德权何等的深算和老辣。

“骏珂那边的事情呢?你和他谈了吗?”

孔文几乎知道吴家和亿森的每件事。吴骏珂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和吴骏珂相处的时间比和自己家人里相处的还多。

“我相信骏珂自己处理的好。当年的事情他虽然没开口怪我,但我也知道他心里难受啊。”

孔文问的这件事情,也是吴德权最担心的事情。“万一……”

孔文的话还没说完,乔芳音端着水果和茶进来了。

孔文站起帮忙接过。

“德权,事情和老孔说了没?”乔芳音问。

“正准备说。”吴德权把书桌的抽屉关严实了。

“什么事?”孔文觉得他们神秘,但见乔芳音表情放松,应该是件好事。

“你还没说,那我来说。”乔芳音喜滋滋的。

“我手里有10%的股份,我想拿出一半给小安,还有那一半给骏珂。”

今天这已经是第二件让孔文惊讶的事情了。“那你手上可就没股份了。”

乔芳音无所谓。“我要那东西干什么,将来还不都是儿子和媳妇的。”

过一过二不过三,吴德权还有留着一个惊讶给孔文。“我手上的股份也要调整一下,20%转去骏珂的名下,我和芳音一样,也拿出5%给安静,我留下10%。”

孔文咋舌。“那安静手上有10%的股份?这不是个小决定啊?”

“决定了,不变了。”乔芳音看看吴德权。

“嗯,芳音说了算,老孔你去办吧。”吴德权没有任何异议。

“看来,这个儿媳妇,你们是真的很满意。”既然他们两夫妻都一致认可了,孔文暂时没再多说什么。

吴德权露出久不见的欣慰笑容。“满意,芳音简直是当女儿看了。她不开心,我和骏珂说什么都没用,小安这嘴皮子上下一翻,我家芳音笑的和小媳妇一样的幸福。”

“你这个老头子,说话都没正经的。”

乔芳音每天去装修着的房子那儿看三回,她巴不得明天就能装修好,这样每天都能看到这小两口。

“别说芳音了,我告诉你啊。骏珂那张铁皮脸你是知道的。”吴德权兴起。

“喂,哪有当爸爸这样说儿子的,什么叫铁皮脸啊?”乔芳音觉得吴骏珂是没什么笑容,但吴德权这样说儿子,她也觉得不行。

吴德权马上改正。“骏珂那张脸常年是严肃的。老孔,我这儿子长到那么大,都没见过他朝着那个女孩子笑的那么灿烂,连以前和子惠在一起都没这样的。”

乔芳音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吴德权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孔文马上接茬。“骏珂喜欢就好。”

乔芳音也很快过滤掉不开心的气氛。“是啊,做父母的看到孩子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孔文在亿森也好,在吴家也罢,他都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他是吴德权除了家人以外最信任的人。

孔文抬起手,露出手表。“我先走,办事情去了。”

“你等等,我给你拿些燕窝,你带回去给你老婆。”乔芳音忙不迭的起身,走出书房拿燕窝去了。

“安静这人要不要去查查?”看乔芳音出去了,孔文又想起刚才的事情来,总觉得还要再问一句。

吴德权摇摇手。“不用,这孩子我信得过。芳音也喜欢。当年我们的女儿没有了,你就当芳音多了个女儿吧,她喜欢的事情让她开心就好了。”

孔文再也不多说了。

“老孔,骏珂和小安的婚礼,你得要抓紧些。早点把这婚结了,我这石头就落地了。”吴德权嘱咐孔文。

“日子订了吗?”孔文知道要抓紧,也得把日子给了定了呀。

吴德权敲了敲自己的头。“啊呀,你看我这老糊涂,今天他们回来吃饭,我就让他们定下。”

乔芳音拿着燕窝进来。“老孔,给你。”

“哪能要那么多?”

“哪里多了?”乔芳音笑容满面。

“那要不要把骏珂和安静的八字拿去合一下?”孔文突然想到吴家也挺注重这类的事情。

“不用了,不搞这套迷信了。”乔芳音挥手。

孔文这回总算知道了,乔芳音是真的喜欢这个儿媳妇,连八字都不再管了。

……

晚上要回吴家吃饭,安静要去看房子装修进度,所以下午就先去了,看完装修就回吴家去了。

她来的时候,正巧孔文要离开,她礼貌的和孔文打了招呼,但孔文看她的眼神却有些奇怪。很复杂,和平时在公司见到的不一样。突然变的有些亲切了。

今天晚饭过后,吴德权让他们都坐在餐厅说有事商量。

吴德权先去了书房拿东西,他们继续坐在餐厅。

安静喝着燕窝炖雪蛤。“琴姐,你手艺最好了。你炖的甜品真好吃。和你人一样甜。”

琴姐用餐盘遮住半张脸,止不住的笑。“你慢慢喝,厨房还有呢。”

“我要喝胖的。”安静学着乔芳音抱怨自己胖的样子。

乔芳音捂着嘴略微的不好意思。“你胖点才好,那么瘦。”

“对,小安,你应该胖一些才好,我给你再盛一碗去。”

安静才喝完最后一口,碗就被琴姐拿走。

“你现在嘴是越来越甜了。”吴骏珂捏了捏安静的鼻子。

“嘴甜又不会吃亏。”

琴姐端来一碗很满的甜品,这还不打紧,她居然换了个大一号的碗。

“哇,那么大一碗。”安静说。

吴骏珂以为她会说喝不掉,他已经预备回答安静,多喝点。

可是安静却接着说:“我喜欢,我一定全喝了。”

吴骏珂见安静胃口那么好,也想再要一碗。“琴姐,给我再来一碗。”

琴姐脸红了一下。“没了,全给小安盛了。”

吴骏珂无奈。“妈,你看琴姐。”

乔芳音乐不过来了。“燕窝你少喝点,小安是得多喝点,这样以后生出来的孩子还白嫩呢。”

吴德权手上拿了些东西,从楼上书房走了下来,听见餐厅传来笑声,尤其是乔芳音的笑声明亮灿烂。

吴德权拿了个盒子,和一本本子。他先打开本子拿着笔开始写。“骏珂,小安,你们把结婚的日子定一下吧。”

安静害羞的只顾自己喝甜汤。

“这事情,你们定吧。”吴骏珂没甜汤喝了,只能拿起桌上的橙子剥皮吃了起来。

“你不问问小安的意见吗?”吴德权问。

“不用问,你看她傻乎乎的样子,就知道吃。”吴骏珂心酸,在自己家吃完了饭都是安静切好了水果端到她面前,怎么回到吴家,连橙子都要自己剥来吃,这地位一天不如一天。

“你才傻乎乎。”安静在吴骏珂的手臂上拍了一下。

“爸,妈,你们看到了啊,还没过门了,就家庭暴力了啊!”吴骏珂一把搂过安静的腰。

吴德权看儿子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在他们面前已经喜欢的对安静动上手了。

乔芳音对着这两个宝贝都不能再爱了。“小安才多大力气,和蚊子叮一样。”

“好了,说正事。小安,你对日子有什么安排吗?”吴德权耐心的问安静。

“没有,你们安排就好,都听你们的。”

“好,还有不久骏珂就要正式接任亿森董事长的位子了。你们的婚礼就排在那之后吧。”

安静和吴骏珂都同意。

吴德权接着问。“小安,你女方要几桌?”

“老头子!”乔芳音提醒。

安静的笑容有些落寞。

吴德权使劲的拍自己的脑门,这脑子真的不管用了。“客户啊,朋友啊,都是女方的嘛。小安在公司做了那么多,客户一定不少。”

吴德权合上本子。“婚礼的事情,定好了日子我就让孔文去办了,现在流行什么婚礼顾问,到时候婚纱什么的,都交给他们去弄,你们只管去试就可以了。”

吴德权这些日子没少研究婚礼怎么办。

“这是一件事情,接着还有两件。”

吴德权把带下来的盒子打开。

盒子是红木做的,雕花的工艺一看就是有工夫的老师傅的手艺。

吴德权打开,一条翡翠项链。“小安,这是给你的。芳音有一条,这条是吴家留给长孙媳妇的。”

安静觉得自己好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脑子里跳的都是数字,她合计不出这值多少钱,只能用价值连城来估算吧。

她看着吴骏珂,心跳不止。“我能收吗?”

“当然能,长孙媳妇。”吴骏珂抱过安静亲了一口。

“儿子,你老子和妈都在呢,注意形象。”吴德权看儿子那么幸福,又不能抱过乔芳音亲一口,这多为老不尊啊。

“我们是合法的。”吴骏珂得意洋洋的。

“我们还没领证呢?万一有人来抢婚呢?”

“快呸。”

“别说不吉利的话。”

“怎么可能?”

吴骏珂,乔芳音,吴德权同时发声。

“呸!”安静呸了一声,示意刚刚说的话都不做数。

“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我和芳音各拿出亿森5%的股份转到小安名下。小安名下有10%的股权。我已经交代老孔去办了。这是我们两夫妻送给小安的结婚礼物。”

安静的嘴巴张的大大的,难以置信。她这才明白为什么下午看见孔文,他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喂。”吴骏珂召唤安静回神。

“可是结婚礼物不是项链吗?”安静觉得这要是个梦也过瘾的很。

“项链是骏珂爷爷奶奶送的。股份是我们送的,不一样。”乔芳音解释。

安静又看着吴骏珂。“我能收吗?会不会很贪心啊?”

吴骏珂摸了摸安静的脸。“能收。”

安静喜不自胜。但忽然大叫。“啊呀!”

“怎么了?”吴骏珂问。

“我是不是要给你爷爷奶奶去上个香,打个招呼啊,收了他们东西,我不去谢谢总不好吧?”

吴德权对安静这份心意不甚满意。

“嗯,是得去祭奠一下。改天我们一家四口去拜祭一下。”

……

安静一路回来捧着项链,像傻了一样。恍恍惚惚的回到家里。

一进门她像是活了一样,脱了鞋子就往房间跑。

吴骏珂就知道这傻姑娘又是反锁了门把项链藏起来了。他敲门也不管用。

十五分钟后,安静从房里出来。两眼通红,像是哭过。

吴骏珂觉得奇怪。“你怎么了,藏个项链怎么还哭了呢?是想不到藏哪里吗?”

安静噗通栽倒在吴骏珂的怀里。“我觉得我好有钱,都不知道怎么用了呢?我觉得我现在拥有全世界了,你说我是不是有病了?”

吴骏珂大笑,这般可爱的人儿,融进身体里也不能满足他对安静的爱。

安静刚还在逗趣,又哭了起来。

“你又怎么了?”

吴骏珂要捧过安静的脸,但安静就是黏在他的胸口。

“喜极而泣,太高兴了,眼泪自己掉下来了。”

“傻瓜。”吴骏珂闻着安静松软的发丝里飘出来香味。

“让我看看你的脸。”

“不给看!”安静还是把脸埋着。

“为什么,害羞吗?”

“不是。”安静摇摇头。

“那是为什么?”

“我那么有钱,看一眼很贵的。”

吴骏珂大笑,抱着安静笑的停不下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在过界,格杀勿论

“要不,还是我们三个一起上去吧?”老周坐在车里的后排问。

林博不赞成。“就我们两个上去吧。你留在车里,等会有什么情况我们也好里应外合。”

“老周,你别上去了,这事是我们三个人的时候,别把你牵连了。”王锚严阵以待。

“那你们千万可别冲动啊。”老周忧心忡忡。

王锚和林博的新公司在筹备中,马上就要开张了。手头有些客户突然就把钱收了回去。

王锚和林博觉得奇怪,多番打听才确定又是井闻远搞的鬼。他到处放风抹黑林博和王锚,所他们自己的倒了,被亿森收购了之后又亏了钱,所以被亿森踢了出来。

他的鬼话还不止这一点。另外井闻远还说,王锚和林博现在是在圈钱,收割一波之后就跑路了。

客户纷纷觉得慌乱,把钱撤了回去,转投到井闻远的竹天。

王锚和林博本想过去的事情当作一笔勾销,只是日后井水不犯河水便好,但井闻远一再踩过线,他们终于忍无可忍,决定无需再忍。

他们要找井闻远出来并没什么难度。

老周现在除了工作,和阮清之外,就常和他们泡在一起,这回听说这事,就说一定要帮忙,不然他这辈子都报答不了他们的恩情。

老周的情义有些肉麻,但抗拒不了他的执着,就带着他和三支棒球棍,一起杀到井闻远公司的楼下。

三个人在车子里一阵布控,决定留下老周和三支棒球棍,还是王锚和林博徒手上去找他谈。

老周留在车里接应,和以防万一。

王锚和林博来到井闻远的公司。

井闻远的公司从当初的一小间办公室,扩张到了六七间的大小,因为有王韵的支持,和他不择手段的运营方式。

他的公司从光杆司令,如今也有七八个员工了。

全公司就他一个人有办公室,后面租来的办公室拆掉隔断,设置了前台的位子后,其他的变成大写字间。

王锚和林博上来,竹天两个字大大的挂在公司门口。

“两位先生,请问找哪位?”

“井闻远。”林博看了看这前台,不好看,这井闻远口袋里那么有钱,都不知道请几个好看的前台,这公司门面都不讲究了吗?

“两位贵姓,有预约吗?”前台问。

“没有。”林博回答。

王锚才没工夫和这个不好看的前台多啰嗦,直冲往里面走。

林博跟上。

前台着急的跟在后面。“两位先生,没有预约不能见我们老板的。”

公司也不大,就一间办公室。王锚疾步走过去,推开门。

井闻远正在和客户谈事情。被这突如其来的开门打断。

王锚和林博站在门口。

前台跑了过来。“老板,他们自己冲了进来的,要不要我叫保安啊?”

井闻远虽然意外,但表现的沉着冷静。“两位,在外面等一下。我有客户。”

“要么让你客户走,要么你跟我们走。”王锚最近的心情一直没好过,这井闻远非要往他的枪口上撞。

客户长了一脸横肉,一看就是个土财主,狗大户。十个手指恨不得带上十二个开宝黄金戒指。和自行车链条一样粗的金项链挂在头和肩膀中间。为什么不说是挂在脖子上,因为他胖的找不到脖子。

“这是什么人啊,有没有礼貌了,没看我们在谈事情吗?你大爷的,给老子滚出去。”

王锚一下子火冒三丈。后悔没操棒球棍上来,为了来找井闻远,他们特地去买的。

王锚摆出一副流氓样子,走进办公室。“井闻远,要么让这个猪头滚出去,要么我们就把这办公室砸了,我和林博最多进去。不过你也知道的,椅子还没坐热,我们就出来了。出来之后我们天天来砸你公司,你还别搬,你搬到哪里,我们砸到哪里。”

林博也豁出去了,一派完全看不出有钢琴十级证书的样子,走路生风的走到那客户身边,拉开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手臂往那客户肩膀上一架。“唉!死胖子,你叫谁大爷啊?要不要从你开始砸啊?”

胖客户也一副黑道样。“你动我一下试试!”

林博火速站了起来,抡起椅子就要砸下去。

王锚也害怕了一下,这林博平时可没这劲,今天是怎么了。

井闻远一看知道这场面发展下去可要出大事。忙劝。“有事情好商量,动手伤了和气。”

胖客户吓的抖索着,谁知道这人还真的要动手。“我今天放过,你留下名字和电话,改天我带兄弟洗平了你。”

林博放下椅子,一把揪住胖客户的衣领。“你给老子记好了,我叫林博,你不来找我你就是孙子,滚!”

胖客户拿起井闻远办公桌上的包,往办公室外走。走出安全距离后,开始回头骂骂咧咧。“你给老子等着。”

林博做出一副要冲出去的样子,那胖子吓得一溜烟的就跑了。

胖子跑远了。林博把井闻远办公室的关上和王锚在他对面一坐。

井闻远。“呵~”的一笑

“演流氓真像啊?”井闻远从烟盒里抽出烟。

“哪像你,真流氓,都不用演。”林博冷漠的说。

今天的林博让王锚和井闻远都刮目相看。王锚原本认为他今天是主打,林博是拉的那个,谁知道林博居然抢过了武器担当的角色。

井闻远不把这话放在心上。“流氓又怎么样,这年头的那个赚大钱的不是流氓?”

“我和王锚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算计我们?”

林博曾经几番觉得亏欠井闻远,觉得如果当时把钱借给了他买房子,也许孙笑笑还能留住。所以他主动和王锚商量当初的公司要带上井闻远,谁知道养虎终成害。

“没有对不起我。其实我们谈这些有什么用?事情也已经发生了,你们要报仇的就报仇,不必那么多废话,痛快点。”

井闻远认为这又不是研讨会,也不是赛况分析,既然双方公开交恶了,就没必要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谁对谁更好,谁又忘恩负义了。

“我和你不谈之前,现在算什么?独木桥,阳关道各走各,你在外面放的那些风,是什么意思?”林博对这个人从此再不留半点兄弟情分。

井闻远耸耸肩,掐灭烟头。“我什么意思?我打开门做生意,客户是上帝。上帝不光临,我自然是要去请的。说白了就是抢客户,那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你们不明白吗?你们也可以抢我客户,我不反对。但我不会抢不过,就跑去你们那里喊打喊杀的,太土匪了!”

王锚今天见到井闻远,觉得他西装革履却套不住人面兽心。仪表堂堂也锁不了腹黑狡诈。

“从今往后,我们各自发财。你们不必放过我,要杀要剐尽管放马过来。任何生财之道,我不会放过,不要说你们的客户,所有同行的客户,我都会抢。抢的到是我的本事,抢不到是我的命数。”

井闻远觉得他这番话说的是意气风发。

而林博却觉得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井闻远,你是无牵无挂,没得怕的是吗?”王锚问。

“怕?我当然怕!我怕钱没得赚,我怕穷。我怕我说话被人当个屁。”井闻远还是压不住内心的积怨。

王锚也不想再和这个人过多的交涉。“你得的怕就好。我劝你识相点,你抢天抢地我都管不着,你要是再敢把手伸到我们这里,我保证你怕的事情觉得会发生。”

井闻远觉得讽刺。“你王锚那么大本事?”

王锚站了起来,在他办公室转了一圈。“大家都不是傻子,只是你比我们不要脸而已。别以为就你聪明,我和林博都是笨蛋。”

“纸上谈兵诸多废话?见真章吧!”井闻远想请他们走人了。

“井闻远,念在兄弟一场,给你最后的底线。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你再过界,格杀勿论!”

王锚说完拍了拍林博。“走吧”

井闻远恨透这样的警告。他父亲的债主无数次破门而入,对着他们警告,威胁,再不还钱就要给以颜色。他不允许任何人再威胁他了。

“站住!”井闻远拍着桌子。

正准备开门的王锚和林博转过身来。

“我井闻远无牵无挂,我有的怕,你们怕的只会比我更多!”

井闻远以为他的话会把他们激怒。

林博知道井闻远是以他们的家人为要挟,握紧了拳头差点冲了过去。

王锚拉住了他。“原来你井闻远也会露出狰狞的面目啊?”

王锚干脆不走了,拉着林博又坐了回去。

林博今天确实比王锚冲动几十倍,因为井闻远完全撕碎了他的信念。所以当他看到井闻远后平时缜密的心思都没了。

而王锚今天相对冷静,他看到一些很有用的东西。

“井闻远,本来不想和你多废话,你既然那么不上道,把恩怨要算到我们家人身上,我就不得不和你好好聊聊了?”王锚从口袋里掏出烟盒,还发给林博一根。漫不经心的点上,翘起了两郎腿。

“聊什么?”井闻远也坐了下来。

“指着王韵给你当金主了吧?”王锚吐着烟圈。

“呵~”井闻远不回答。

“别这样,没意思的,过去发生的时候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你不是很有魄力的说放马过来,怎么就不承认了呢?龟壳就那么小的地方,躲在里面不憋屈吗?”

王锚从不是个不善言词的人,只是不鸣则已。

井闻远不想把问题集中在这里,随便王锚怎么恶语相向,他都不作回应。

王锚用不着井闻远回应。“这个写字楼,凭你能租到那么大?钱你是有的,但你不会还没开张多久,就把公司规模扩张到那么大,一间办公室对你来说足以。你井闻远自信无比,你狂妄到觉得用一台电脑,你都能赚回百万千万来,所以这样排场一看就是王韵的派头。”

井闻远像是在听说书一样。但心里有躁动的不安。

林博慢慢冷静下来。

“靠着王韵赚钱,你不就是靠着亿森。吴骏珂马上要上位了,你替他妹妹办事,你日子能好过吗?”王锚无论井闻远是否会找到牵连,总之话先说在前头。

“王锚,我听不懂。”井闻远把身子凑近到桌面。

“听不懂可以,听总会了吧?估计你想绑上王韵,以后还是要进亿森吧?做了吴德权的乘龙快婿,以后老头子死了,亿森这锅汤,你一杯羹总分的到吧,可惜了长路漫漫其修远兮。”

井闻远几乎都被王锚说中,此时心里惊涛骇浪。

“我约的客户,就要到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我没工夫听。”

“刚才我们是准备走的,是你叫我们站住的。井闻远,是个男人,就单打独斗,别耍些让人看不起的招数。别把我们逼急了,说句玩笑的话,我发起疯来,连自己都怕。”王锚把烟头直接掐灭在井闻远的办公桌上。

王锚的这个动作太过挑衅。

“怎么疯?我倒想听听。”井闻远两眼发出危险的信号。

“前台的妹子长的不符合大众审美标准吧?”王锚开头了。

林博不理解王锚的意思,觉得这个节骨眼讨论前台长好不好看干什么。不好看,他们又不带回去放在前台用。

“那前台,一看就是王韵招回来。王韵我可是接触,领教过的。不好惹的,桀骜不驯,但脑子不好用,要不然怎么就信了你井闻远呢?把我惹毛了,我倒是要给她分析一下,你怎么把她当摇钱树用的。”

井闻远怒颜拍案。

“刚才不是都不承认吗?早告诉你,别来惹我。祸不及妻儿,家人,知道吗?你别以为你没有,我就拿你没办法!”王锚觉得差不多了,这次起身真的要走了。

“按你说的,从此以后,大家各自发财。你怎么发财我不管,但被在伸到我们这里来了。我能和王韵说的远不只有这些。”

井闻远激动的站了起来。“你还能说什么?”

“王韵应该是个要独享的人,更不许别的女人靠近你一步的,所以前台才招了个那么不出众的。”

王锚打开办公室的门,指着公司大门口。“为什么公司叫竹天?”

井闻远最后的掩饰。“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王锚嘲讽的笑到。“竹天笑。光凭这个名字,王韵也会底朝天的把孙笑笑翻出来,好好看看这女人是什么的样子吧。”

井闻远冲到办公室门口,拳头几乎要落到王锚脸上,最后一份理智制止了他。“你敢?!”

“你要试试我敢不敢,尽管放马过来!”

王锚说完一脸稀松平常和林博走了。

井闻远关上办公室的了,握紧了拳头浑身颤颤发抖。

第一百四十章 你是我最美的新娘

只是吴德智的股份转到了吴骏珂的名下,吴骏珂就已经成为亿森最大股东。他终于接过吴德权的班,成为亿森的董事长。

在就职发布会前,吴骏珂安排妥当公司的事情,挤出空档带着安静去日本玩了十天。

从日本回来后,吴骏珂忙的不可开交。才去完日本的富士山,回来眼看工作堆成山。

吴骏珂和安静的好日子已经定了。孔文挑了几个酒店的宴会厅让小两口自己拿主意。

吴德权和乔芳音觉得这可是最大的事情,他们老夫妻先去勘察了几次,最后选出两家。

吴骏珂抽出半天的时间,和安静去看看,最后敲定。

吴德权和乔芳音当然要陪着一起去。

“小安,你看这里怎么样,我中意这家。我们宾客多,这酒店的宴会厅够大,档次也符合。”

乔芳音在两家酒店中,相对满意这一家。

“好,就这儿吧。”安静觉得乔芳音满意就好。

“小安啊,你不再考虑一下?”吴德权和安静确定了一下。

“你怎么看?”安静征求吴骏珂的意见。

“我没意见,你喜欢就好,和你结婚在哪里摆酒都无所谓。”吴骏珂搂着安静的肩膀。

吴骏珂的甜言蜜语对安静很是受用,她笑的和阳光照耀下的向日葵一样。

吴骏珂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安静的脸。

吴德权干咳了几声,让吴骏珂别太花痴了。“注意形象。”

“妈,我爸他羡慕我们,你快让他亲亲。”吴骏珂是百炼钢但在安静身边只能化为绕指柔。

“你小子,怎么和你老子说话的。”吴德权嘴上那么说,心里到是希望也和乔芳音浪漫的来一下。

乔芳音暖笑,轻轻拍了吴骏珂几下。“你这个孩子。”

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走近来一个女人。高高的个子,身材匀称。修窄的包身裙,衬衣外搭小西装。姣好的面容,和善的微笑,不露齿。鲜亮的红色唇膏,提起这个人的精神饱和度。

那女人迈着自信的步伐朝他们走来。

走近,她小幅度的鞠躬。“你们好,我是你们的婚礼顾问,我叫梁靓。这是我的名片。”

梁靓双手给他们递上名片。

安静接过名片,默念她的名字。梁靓,凉凉?我要办婚礼,你是要反手送我一首凉凉吗?

内心的吐糟只是用来娱乐自己的,安静自己乐乐就过了。

“吴董,你们还满意吗?”梁靓询问吴德权的意思。

“吴董可不是我,是我儿子。”吴德权得意的拍着儿子的背。

梁靓的公司承接的都是高规格的婚礼,很懂得察言观色和见风使舵。“那么年轻的董事长,真是不多见。那吴董你还满意这个宴会厅吗?”

梁靓把身子侧向了吴骏珂。

吴骏珂问安静。“我老婆刚才说满意,我就满意。”

安静现在什么都不会说了,嘴笨的很,只管笑和点头就好。

“好的,我这里已经做好了几份婚礼流程。还有婚礼上的场景布置。稍后发邮件给吴董方便吗?”梁靓的微笑很职业。

“不用发给我,发给我老婆,我老婆喜欢我都没问题。”吴骏珂倒不是推脱,他只认为安静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好的,那麻烦吴太太把邮箱给我一下。”梁靓终于正视到安静。

这是第一个叫她吴太太的人。

安静的智商好像留在了亿森,离开职场的她把气势丢在了保险箱,一副小女人的样子。

安静也思考过这问题,她觉得可能是太幸福了,常年捍卫着自己的强悍和无形的盔甲都卸下安放了起来,她宁愿一辈子不要再拾起那些。

安静和梁靓交换了联络方式,添加了微信,梁靓马上把已经做好的婚礼计划书发给安静。

“吴太太,有关婚礼方面的任何问题,你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计划书你先看,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在改进。”

安静看着梁靓,想起这话她以前常对客户说。“好的。”

“还有就是看你们什么时候方便,可以来我们公司试一下礼服,主要是新娘的礼服需要修改,所以时间要预留的宽松些。”

“我老婆穿什么都好看。”吴骏珂其实是没听清误会了梁靓的话,马上就着急了。

“人家又不是这个意思,是说尺寸。”安静替梁靓解释。

梁靓的笑容还是挂着,像是上班前和制服一起换上到下班才能脱下来一样。“是的,吴太太那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对了,还有伴娘的礼服最好也和新娘一起来试。”

“伴娘你有人选了吗?”吴骏珂脑海中闪现出杨逸岚。

“有啊。”

“谁啊?”

安静仔细想了想。“和你说了,你也不认识,下次我们去试礼服你就知道了。”

吴骏珂先是纳闷能做安静伴娘的人肯定是个熟人,安静身边还是他不认识的熟人吗?不过又松了口气,他不认识肯定不是杨逸岚。

“吴太太对伴娘的礼服有要求吗?”梁靓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准备记。

“伴娘礼服,我挑吗?”安静不明其中要领。

“是这样的,有些新娘不喜欢伴娘和新娘的礼服是一个色系的。”梁靓凭自己的工作经验向安静解释。

“我没关系,让伴娘自己去挑吧,她喜欢就好。”

梁靓觉得这新娘脑子也太简单了,不过她要防范于未然。新娘和伴娘为了挑礼服的事情,当场互撕扯衣服拉头发的都有。场面太过火爆。

“吴太太,婚礼最出彩的可应该是新娘。有些款式你认为不适合伴娘的,你们来挑礼服的当天,我们就事先过滤掉了。”

安静终于明白梁靓的意思了。“你们这个服务倒是很贴心,既不让客人尴尬,也能让新娘和伴娘都满意。”

“谢谢,我们应该做的。那你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她喜欢挑哪件就哪件。”安静可不想做这样的事情。

梁靓先是觉得安静没脑子,但现在有觉得这新娘一定很有心计,那么有钱的人都到手了,对伴娘也很放心,一定找了个巨丑无比的伴娘。

“没关系,如果你的想法有变化马上打给我。”梁靓出于职业习惯似乎有一点固执己见。

吴骏珂还是搂着安静。“我老婆说不用就是不用。别说穿礼服了,婚礼当天白衬衫牛仔裤,她都是我最美的新娘。”

安静咬着嘴,含羞的脸红。

“嗯,我儿子说的不错。”乔芳音也认同。

梁靓更是觉得这女人手腕一定了得,婆婆居然帮着儿媳妇说话。

“我带你们去参观一下新娘的化妆室吧。”

“好。”

安静超自然的挽起乔芳音的胳膊,乔芳音摸着安静从她胳膊里伸过的手,暖洋洋的跟着梁靓去看新娘的化妆室。

第一百四十一章 伴娘

安静提着一个大号的袋子走进餐厅。

阮清已经到了,看见安静,她向安静挥手。

安静把袋子放在一边的椅子上。“和你约吃饭真的很累人!”

安静一坐下来就抱怨阮清。

“为什么?”

“你每次都到的那么早,我都以为我迟到。”

安静和阮清并没有接触很多次,但她们对很欣赏对方。有一种打过勾勾的感觉。

阮清吐了吐舌头。“我不喜欢让别人等我。”

安静和阮清同时拿起旁边椅子上的袋子,异口同声的说。“我有东西送你。”

她们相视一笑。

安静从日本回来后就约阮清。阮清陪着傅文深出差,昨天晚上刚下飞机,就给安静打电话,说回来了,她们约了时间碰面。

她们交换过对方手上的礼品袋。

阮清送了安静一条和上次香水一个牌子的丝巾。

安静立刻带上。“好看吗?”

阮清很高兴安静马上试戴,点头如捣蒜的说;“好看!”

“你送我的东西也太多了吧。”阮清翻看着袋子里的东西。

“去日本的时候买的,其实现在国内也买的到,就是手痒而已。”

阮清还意犹未尽的看着安静送的礼物。

“阮清,我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安静看着餐单。

“嗯,好。”阮清一口答应。

“你都不知道我要你帮什么忙,你就答应?”安静招呼服务生点单。

“你还能害我吗?”阮清在傅文深的身边识人无数,除了傅伟连是不为自己感情所控。

“我想请你做我的伴娘。”

“我?”阮清吃惊,但又有受宠若惊的样子。

安静又问了句。“可以吗?”

“好啊好啊,可以啊!”阮清连忙答应。

阮清拿出手。“婚礼在哪天?我先把我的时间排出来,不过没关系,我可以请年假,反正我好多假没用。”

阮清的积极程度是安静没想到的。

“结婚的日子还有两个月,你可以慢慢排,这几天你排一天,和我一起去挑礼服。”

“好,我现在就看看我的工作安排。”

阮清仔细的看着手机,自言自语。“明天不行,有两个会。后天只能抽出半天。”

“半天就可以了,试衣服很快的吧。”安静知道阮清工作忙,不愿意耽误她很久。

“那怎么行,你是新娘子,一定要多试几套。半天时间太赶了。”阮清郑重其事。

安静想想也有道理。“不急,没关系。随你的时间。”

“什么不急,还有两个月你就要结婚了,礼服尺寸不合适还得改的。”阮清一下子比安静还着急。

阮清又低头仔细研究着自己的工作日程。“要不然,我干脆把我的年假请了吧。要陪你是试礼服,王锚他们公司下个星期开张,现在还缺人手,老周也在帮忙。我也正好空出时间过去帮忙。”

阮清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把嘴捂上。但捂上又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安静的智商毕竟是天生自带的。“你都知道了?”

阮清不好意思的尴尬笑了笑。“知道了,那天你从饭店出去后,王锚和我们说的。”

安静眼睛看着桌面。

“王锚说,你以后都不会和他见面了?”阮清很小心的问。

王锚果然猜中了安静的想法。“嗯,尽量别见面了。”

“是因为你要结婚了吗?”阮清不是出于八卦。

安静没回答。

阮清以为安静烦感说这话题。“不好意思,你不开心了吧,我不问了。”

安静摇摇头。“没有,我不和他见面,不全是因为我要结婚了。我见他一次,就是对他伤害一次。”

阮清是一个非常感性的女人,再加上她自己的经历,她听不得任何一段无疾而终的爱情。

阮清红了眼眶,她抹了抹眼泪。“ann,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神经病啊?和我又没关系,我哭什么。”

安静淡淡一笑。“没有。你感情丰富,正常的。”

“那天你走了,王锚像魂和你一起飞走了一样。后来他就开始讲你们的故事,你知道吗?他说是他放弃你的时候,还埋怨你失踪,然后留恋游戏人生的时候,我真想指着鼻子骂他,这渣男!”

阮清喝了口柠檬红茶。“我想,你那时候多脆弱,多无助啊,他怎么舍得抛下你。我当时就想拉着老周离开饭店,不和他这样的人做朋友了。”

安静有些伤感,但又觉得阮清可爱的很。

安静点的菜到了,少见的没食欲。她也点了柠檬红茶,捏着吸管把柠檬戳到沉底。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听的最牙痒痒吗?”阮清好像忘了安静是故事的主角一样。

“不知道。”安静喝着饮料。

“就是你们重遇的时候,你说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把责任都推到你身上呢?他连自己的错误都面对不了,这种人就是逃兵!”阮清义愤填膺,情绪完全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

阮清发现自己太过激动,有些难为情。“我是不是说的有点过了?”

“没关系,王锚听不见。”安静用了句玩笑话带过。

阮清一下又愁眉苦脸。“但是啊,王锚说发现你已经不爱他了,完全从心里把他遣返了,他就决定默默守在你的身边,把陪伴和守护都弥补给你。我心里好难受啊!我想问他,你早干嘛去了?”

安静快速的搅动了几下杯子里的柠檬。

“我说的太多了,你难受了吧?”阮清是个有纠结体质外加优柔寡断的人。她明知道安静听她说这些心里很不顺畅,但她又好想告诉安静,她眼里的王锚有多可怜。

“没关系,你说吧。”安静没有拒绝阮清。

“你们吃饭,他给吴骏珂打电话让他来接人。吴骏珂惹你生气,他去找你。更是出人出点子帮忙哄你开心,自己却功成身退。这对他来说多煎熬啊!”

阮清经历了一波三折,终于回到同情,惋惜的层面上。

“我看见程帆觉得这女人虽然太激进,但王锚也太近人情了。不过听完你们的故事,我能理解王锚的做法了。他爱不了别人了。”

“我听你说的,觉的好像我才是个无情的人。也许听起来更像是我贪慕虚荣,攀上有钱人才不回头的吧。”安静的多愁善感让更多的想法活跃起来。

阮清觉得她被误会了。“不是的,你不是这种人,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长,我肯定你不是这样的人。”

安静深深的吸了口气吐出。

阮清又道:“王锚说,是他亲手把你的王锚弄丢了,找回来的时候太晚了。吴骏珂没有给过你伤害,你们的爱情不会有遗憾,就算他用尽力气把你追回来,破镜重圆总有一道裂痕。他希望你的爱情是无暇的。”

安静肯定这是王锚说的出的话,但王锚却没在她面前提过,阮清把这话还原给了她听,安静的心里一石激起千层浪。

“ann,你对王锚真的一点点爱都没有了吗?”

安静想了很久。“不是有没有,是能不能。我和他错过了,不能再爱了。他心里对我还放不下就干脆不再开始,他这是负责任。而我如果再爱他,又怎么对得起爱我的人。爱是自私的,我不愿和别人分享我的爱人,我更不能把我的爱随便分散。”

“我懂。”阮清黯然,鼻酸。

“阮清,老周很好,你也很好。你们都有伤,就更会懂得彼此,珍惜对方。”

“我不好。我是个遭人唾弃的角色,我破坏人家婚姻,我是第三者。”阮清对她自己过往的行为一直自责。

“也许就像程帆说的那样,第三者都是可耻的。”阮清一直把程帆那天说的话刻在脑子里。

安静看着阮清的样子,不奇怪她那么多年都上不了位,哪有一天到晚自责的小三。

安静不能再让这样的气氛继续下去了。“你看过康熙王朝吗?陈道明演的。”

“没有,我不爱看这类剧。”

“话说陈道明,哦不!话说康熙和宝日龙梅在草原的营帐策马奔腾。”

“营帐里怎么策马奔腾啊?那么小的地方,马还能进去?”阮清觉得安静可能说错了。

“啧~!”安静瞄了阮清一眼。

“策马奔腾,给想想象力好不好?”安静觉得换了是老周他们早懂这意思了。

阮清想了想,突然破涕为笑。“哦,我明白了。”

“嗯,明白就好。”

安静继续说;“策马奔腾之后,康熙神清气爽,宝日龙梅容光焕发的从营帐里走了出来。康熙两手一插腰色眯眯的对宝日龙梅说,是你侮辱了朕啊!”

阮清仿佛刚刚都不曾悲伤过。

“电视机里的原台词可不是侮辱两个字,我一届女流不能说的太过粗鲁。”安静补充到。

“你怎么突然想到说这?”阮清不解风情。

安静无奈叹了口气,这阮清和老周都一样,工作都是好手,这工作以外脑子常常容易卡壳。

“你说单凭宝日龙梅能搞的定康熙吗?”

阮清终于明白了安静的意思。

阮清今天又更喜欢安静了。“我们算是朋友了吧?”

“当然!”安静很爽快。

“那我以后有什么心里话都可以和你说吗?”

“可以啊!”

“逛街呢?能约你吗?”

安静兴奋。“能啊!”

阮清也同样的欢喜。不过立马又阴晴不定了起来。“是不是因为你把我当朋友看,才觉得我的行为不是那么的可恶?”

安静耐心回答。“是!对你不熟悉的人,就犹如盲人摸象,摸到的永远都是大象的一部分,所以看待你的事情都只是他们摸到的那一小部分。而作为朋友,就是应该了解全部。我看到的阮清并不是个贪婪的坏女人,而是一个渴望爱情的小女人。”

阮清的眼泪们争先恐后从眼圈里涌出,深怕晚一些要被批评了。“谢谢你,ann!”

第一百四十二章 敢爱就不怕伤害

还有没几天王锚和林博的公司就要正式开张了。

有些客户陆续送来花篮恭贺他们开门大吉。

公司的办公桌椅,电脑,办公器材全部到位了。员工也差不多招聘好了,只是还有两三个职位没招到合适的人,空缺着。

阮清真的去申请放大假,但傅文深没批,只给了她五天假期。

王锚和林博在新公司忙着面试。老周和阮清赶在开业前先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结束一批面试,四个人坐在会议室闲聊。

阮清拿出本本子。“这是张开那天的酒水单据,前一天会有人来送货,收起之后你们把单据交给送货的人。”

阮清把单据放在会议桌上。

“还有,我请师傅开过了,那天上午11点59分是吉时,我订了只乳猪,当天11点左右会送来。送来之后你们就在公司门口把桌子架好了,11点59分准时上香。财神老爷在开门前一天请进来。”

阮清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林博啧啧称赞。“阮清啊,你太贵了,我们是请不起,要不然一定把你请来。”

老周脸上光彩。“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挑的。”

“你们助理还没请到吗?”阮清问。

“没,不是脑子转的慢,就是工作经验零。”林博翻着手边的一沓履历。

“还有几天呢,不行就先招个过的去的,顶着先用吧。”阮清看着她的本子,深怕自己遗漏了什么没交代,开张那天不能出错,这是她多年来的职业习惯。

“也只能这样了。”林博也无奈的很。

“剪彩的嘉宾的酬劳,我已经从你们公司账上转过去了,你们可别重复给了,当天准备一个红包给他,钱别太多,随便封个吉利的数字就可以了。”阮清把事情都说的详细。

“看看,董事的助理,果然很董事啊!”林博改不掉爱耍幽默的习惯。

傅伟连让阮清去傅文深身边当特助,最关键还是因为阮清的能力。在阮清之前,傅文深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助理了,用的都不顺手。

傅文深是个吝啬言词的人,他满意阮清,一直留在身边,但从不夸奖一句。

阮清即便知道自己在工作上优秀,但因为傅伟连的关系,总是想正面得到一句夸张肯定,但从来没有。

自从和老周在一起,阮清开始了一种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有朋友,有褒奖,有人情。

“对了,我多准备了些杯子和餐盘,万一那天来的人多,多备的东西在那个小储物间里。”阮清又在一条内容后打钩,表示交代过了。

“那天你不来吗?”老周问。

“来啊,我之后五天都不上班,怎么可能不来。”

“ann来吗?”林博问。

“不来。”阮清太过放松回答的太过,忘记婉转了。

她抬头看了看王锚。

王锚事先也有心里准备。

阮清,老周最近常和王锚,林博在一起。

除了那天吃饭,王锚详述了和安静的恋爱经历后,几乎很少听到王锚说话。

阮清觉得,要不是亲眼亲耳的所见所闻过王锚说话,她真以为王锚是个哑巴。

所有人都识趣不再追问安静为什么不来。

会议室的门打开着,他们听见外面有动静,估计又有面试的人来。

人,是来面试的。可应该也不是个来单纯面试的人。来的人是程帆。

王锚看见程帆走进来,头一阵阵的闷疼。怎么又是这个女人,还阴魂不散了。

林博的反应倒是惹人笑,他马上对着王锚说。“不是我,我已经不更新微博了。”

程帆笑脸迎人,把手里的履历放了下来。“我是在招聘网上看到你们的信息的,我是来面试助理的。”

林博依然敬佩这个女人的执着。

老周拉起阮清的手。“清清,我们先走吧。”

“别走啊。阮清就是做助理的,应该最知道要找什么样子的,留下给我们把把关嘛!”

林博及时拦住老周他们,这他们两个一走,留他一个人岂不是很尴尬。

阮清坐了下来,老周弄不明白阮清为什么不走,但她不走,他也肯定是走不了的。

他们四个人坐一排,程帆一个人坐对面,开始面试。

其实以程帆的简历和工作经验来看,做一个助理是绰绰有余了,但王锚显然不会录用她。

这个面试很简单,甚至大家都觉得没必要。

“那你回去等消息吧。”林博按照惯例说。

“我不会被录取是吗?”程帆问。

“我为什么要录用你?”王锚把手放在桌子上,人贴着桌面。

如果不是程帆那天来闹了一这出,他往后还能隔上一段时间见上安静一面。现在好了,安静这个样子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那你能说出不录用我的理由吗?你们写着本科毕业,三年工作经历,工作有积极性,无不良嗜好。我都符合啊!”

林博那天为了把程帆哄走,信誓旦旦的说王锚会给她打电话的,但是一直没有等到电话。

程帆的公司要招聘,正巧老板让她跟进一下,她登录后台居然看到王锚和林博招人,所以她就来了。

“招聘里有一条,我们需要立刻能上班的。你有工作的。”

既然程帆说条件,那王锚就用条件回她。

“没问题啊,我们公司只要提前一个月通知离职就可以了。我有十天的年假,今年还没用,平时加班超时抵假,我再补老板十天的工钱,分分钟辞职。”

程帆并没被王锚难倒。

“你还是不符合我们的条件。”

“哪条不符合了?”

“不良嗜好。”

“我没不良嗜好。”

“你意图对老板不轨,打老板的注意,还不是不良嗜好!”

王锚把这话说的一脸严肃,林博和老周还能控制,阮清在一旁狂笑不止。

“我要做你女朋友,你不肯。我说先做朋友,你也不同意。我来面试做你的员工,你还不答应。我都退让成这样了,你一点都不动容吗?”程帆又喜欢王锚,又较劲。

“你是女孩子,我一个男人一再拒绝你,你自尊心受的了吗?”

其实这是王锚最不愿意说的一句话,虽然他对程帆没有好感,在出自最基本人之常情也实在不愿意说出口。

程帆呼吸加速,紧咬双唇,哭声如山体崩塌。泪水倾泻。

从男人的角度出来,林博和老周是受不了这样的眼泪的。

阮清觉得她哭的可怜但又无用。

“你能不能别哭了!”王锚被哭的心烦意乱。

程帆两耳不闻,狂哭不止。

阮清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程帆。“你别哭,有话好好说嘛。”

程帆接过纸巾。气接不上的说:“我……我……喜欢你有错吗?我也知道我一个女的,这样追你很没面子,但是……但是……我自己的感情控制不住嘛。你给我一次机会又能怎么样嘛。”

王锚拿出烟点上,生猛狂放的吸了一口。

程帆继续哽咽,继续说:“你说……你说……你放不下前女友,那你就放不下好了。你又没和我接触过,你怎么知道不会喜欢上我。你不尝试,你怎么知道你能重新开始?”

林博似乎觉得程帆说的有点道理。可是也是被她哭的动容了。

“你别和我说什么负责不负责的话,我不要你负责。我说过,我敢爱你,我就敢承担后果。但你要给我一次机会。如果尝试了还不行,我绝对不会再纠缠你的。”

程帆勇敢的表示出她不怕。

王锚抽完一根烟又接一根。

“要不这样吧……”林博站了起来。

“我不走,你别再哄我了,他根本不会给我打电话的。”程帆再也不相信林博的话。

林博没辙只能坐下。

“你让我死也死的明白些嘛。”程帆还在为自己争取。

王锚掐灭烟头。“如果我今天还是没有给你机会,你是不是还会不断的找机会接近我?”

程帆见王锚说话,擦了擦眼泪。“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好,我给你机会。”

所有的人都不敢置信,他们以为王锚会抵抗到最后。

程帆的眼泪全不见了。“那好,我现在就回去辞职。”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王锚叫停了程帆的开心。

“你说。”程帆坐的笔直,像个新入学的孩子。就差没把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了。

“今天我的朋友都在,让他们做个见证。你别到了以后说我王锚是个贱人,玩弄别人感情,不负责这类的话。”

“我不会的。”程帆双手摇摆。

“这可不好说。趁有见证人在场,我把话都给你说清楚了。”

王锚看看其他三人。“你们都给我做个证。”

“好。”阮清回答的特别爽快。

“第一,我和你不是男女朋友。”

“好。”程帆觉得突破口打开了,以后一切都好办了。

“第二,我给你时间和机会,但请控制好你的感情,你投入多少,能不能自拔,和我无关。”

“好。”程帆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第三……”王锚像在思考,又像是开不了口。

他清了清嗓子。“你做好准备,即使我们会有在一起的一天,我心里最重要的位子也不会是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不许对她口出恶言,你一旦做不到,我们立刻路人相见。”

阮清心里好不是滋味。

程帆迟疑了,没像前两条那样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了。“你真的那么爱她吗?”

阮清很有冲动回答程帆的问题。

“这个问题我回答过你,我不会再重复回答了。”

程帆站了起来.“如果有一天,她回来找你,你是不是会回到她身边?”

王锚没有考虑。“奋不顾身。”

程帆站着不动。

阮清想,这是要知难而退了吧。

“如果有一天你对我的爱超越过了对她的呢?”程帆问。

“不可能。”王锚回答的决绝。

“你一直说不会给我机会的,今天也不是给了?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林博到现在都没摸清楚这女人逻辑。

“看你本事。”王锚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好。一言为定。我现在就回去辞职。”程帆第一次离开的那么潇洒。

“谈谈吧,兄弟,怎么想的?”

林博好奇王锚转换的心路历程。

“既然一直那么纠缠,让她知道她是彻底没希望的,她自然就会放手的,要不然隔三差五的跟鬼一样出现在我面前,早晚要吓死。”

王锚已经想好了,这程帆来上班,每天都让她看到自己最不好的一面,吓退了就完事了。没事在办公室抠个脚啊,不洗头啊,吃完饭没节制的打嗝啊,本来还想放屁,但觉得太过有损形象,毕竟还有别的员工在。

王锚突然想到了什么跑去自己的办公室。

几分钟后提着一个礼品袋进来。“阮清,帮我个忙,把这袋东西送个安静。我本想自己送给她的,现在是没机会了。”

“好,挺沉的。”阮清接了过来。

“一套黄金的子孙桶摆件。”

“黄金?”阮清觉得王锚送的东西也太有年代感了吧,年纪大的人才送人家黄金呢。

“嗯,安静这个人喜欢实在的东西。以前她总说,黄金不会贬值,还能代代相传。”王锚低下头,摇了摇。

阮清不知是该安慰,还是该替安静道谢。

送走了阮清和老周,王锚和林博坐即将开业的公司里抽着烟。

林博收起了平时爱调侃的皮样,陪着王锚就这样坐着抽着烟。

“老周也算苦尽甘来。”

“嗯,好人啊!离婚把老底都给了前妻。井闻远把他坑的那么惨,为了大局出发,一拳都没动过这小子。善有善报啊。”王锚感叹。

“你心里苦吧?”林博问。

“我说不苦,你信吗?”王锚觉得自己是个哑巴,多苦只有自己心里明白。

“也许程帆说的对,试试看。”男人之间不会太多的分析爱或则不爱,为什么爱。三言两语,只要对方明白就可以了。

“你为什么那么多年单身?”王锚问。

“井闻远的孙笑笑,你和安静,老周和他的前妻,我光是看看就怕了。”

“你光是看着就怕了,更何况我是被蛇咬过的人。”

“ann是蛇?”林博奇怪王锚怎么会把安静比作蛇。

“爱情是蛇,我玩不起。”

王锚和林博离开公司,锁上大门。

看着招牌已经挂上。王锚说:“泰来。希望我们一切都否极泰来。”

王锚想,他和林博新公司要开业了,老周和阮清有情人终成眷属。安静披上婚纱,带上幸福的戒。从此大家都过着幸福的生活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你好,我的新郎!

安静和阮清约好今天去挑礼服。

梁靓知道她们要来,早就把礼服和试衣间安排好了,并且在店门口迎接她们。

安静和阮清一起到达,梁靓看到阮清为之一惊。这新娘是疯了吗,找那么好看的伴娘是要干什么?勾引新郎用的吗?

再看安静,这新娘长的是漂亮,但是站在这伴娘的身边,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梁靓再好好打量了下,是气场!新娘没有艳压群芳的气场。

伴娘,高跟鞋。新娘,球鞋一双

伴娘,长发微卷,性感撩人。新娘,马尾一把,平淡无奇。

伴娘,红唇魅惑。新娘,素面朝天。

梁靓觉得这次她的直觉出了问题,这新娘到底是傻白甜,还是心机女?

无论怎么样,梁靓看这伴娘就不是个善茬,说不定就会儿就会掐起来。

梁靓把她们带进了专属的试衣间。“请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把婚纱和礼服推进来,让你们挑。”

梁靓出去,把门先关好。

“你来挑婚纱,怎么都不化妆?”阮清觉得安静今天太清汤寡水了。

“太赶了,怕晚到一会儿,又被你抢先。我把化妆品带身上了,等会再化。”安静指了指自己的包。

“你家新郎呢?不来试衣服吗?”阮清还没正式见过吴骏珂。

“还有个会,开完会就会来的,他说他不用怎么挑。”

梁靓关上门并没走开,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她觉得果然没猜错,新娘和伴娘之间有竞争啊!

她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后,放心的拿婚纱去了。

“ann,这给你的。”阮清把王锚让她转交的东西给了安静。

“这什么呀,每次见你都有礼物收,真好啊!”安静接了过来。

“王锚让我转送给你的,说没机会亲自给你了,让我代劳。”

安静打开看了看又放回袋子里。“替我谢谢他。”

“嗯!”

“阮清,还要再麻烦你一次。王锚和林博的公司开张,我去不了了,我准备了份东西你帮我带给王锚。”安静也不知道会那么巧。

“哎……。”阮清的毛病又要犯了,她好想告诉安静,王锚和程帆的事情,但暂时克制住了。把安静要她转交的东西收在了旁边。

梁靓和另几个同事推来了几排婚纱和礼服,让她们挑。

“你先去挑吧。”安静要缓和一下情绪。

“哦,好。”

阮清走到那几排婚纱前。

“小姐,这是婚纱,伴娘礼服在这边。”梁靓把阮清引到旁边。

“你来帮我挑挑,我拿不定注意。”阮清犯难。

安静从休息区的沙发走了过来,认真的一件件看起来。先选出一件。“这件。”

阮清接过看看。“不行,胸太低,裙子短了,而且结婚当天,只能新娘穿白色。”

“你身材那么好,不露浪费了,这裙子的长短显的你的大长腿更长了。”安静不觉得这衣服有问题。

梁靓感觉今天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伴娘很克制,新娘太大方。

阮清自己挑了件,颜色比婚纱白暗了两个色号,胸口以上的位置全用蕾丝接上去做成旗袍式样的立领。小肩袖。长度快到膝盖。“这件怎么样?”

安静翻了个白眼。“这什么啊?能看吗?你去潜水吗?包的那么牢,还有这颜色,是脏了还是旧了,不行。”

她们又挑了一阵。安静挑的都是吸睛的,阮清挑的都是保守的。

梁靓在一边急了,这要挑到什么时候啊?她上去挑了一件,中规中矩的。“你们看,这件怎么样?虽然是吊带的,但平口的,大方也不太暴露,裙子到大腿下面,不会太短,米白色,和婚纱不是一个颜色。”

“好,我就试这件。”阮清接过手里的衣服。

安静还是不待见这件。“不好看,太老气。”

“没有别的了吗?”安静问。

“有,你们不满意,我再去拿。”梁靓笑着回答。

“那换别的来看看。”安静提出要求。

“好的,我去换,新娘可以先看看婚纱。”梁靓马上转身招呼另外的同事一起把这几件伴娘礼服推了出去。

安静挑起婚纱。

“ann,我随便穿什么都可以。”阮清一脸古怪。

“是老周不让你穿?”

“不是。”

“那是什么?”

“我是伴娘,你是新娘,你漂亮就可以了。我读大学的时候有个好朋友,后来一毕业就结婚了,让我当伴娘。我那时候不注意细节,就是穿的太出跳,她婚礼之后再也没和我来往了。”阮清可不想才和安静成为朋友,就反目成仇。

安静嘿嘿的笑着。“然后呢?”

“然后?没来往还有什么然后?不过后来我做了傅文深的特助,就更没什么朋友,也没机会给人家当伴娘了。”

“为什么没朋友啊?”安静觉得阮清的性格脾气都招人喜欢,不可能没什么朋友。

“我在公司,女同事都离我远远的,要不就背后骂我,要不就是有意图的接近我。公司是这样,交不到朋友。我工作又忙,出了公司更没机会交朋友了。”

“你这个位子有意图接近你,我理解。为什么背后骂你?”

阮清一下子没忍住笑出来,然后捂着脸。“我太好看了呀。”

安静大笑。“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安静好喜欢阮清的个性,连自己太好看了也就这样说出来,不是炫耀,不是做作。

“你可给我往好看里选。人家结婚,都有伴娘群的,我就你一个伴娘,不穿的好看点,怎么给我撑场面?”安静一点也不在乎阮清说的事。

安静和阮清继续挑着婚纱。

安静觉得阮清好像不太对劲,测过头看她。“你怎么又哭了?你好歹也是常见大场面的人,怎么那么容易哭啊?”

“我曾经觉得我一辈子都不会有穿婚纱的机会了,他一辈子不会娶我的。但现在找到了老周,他对我好好。”

安静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快。“清啊!我现在就给老周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噗通跪在地上向你求婚,明天就去登记,后天办婚礼了,可以吗?”

“啊呀,讨厌。哪里有那么快的。”

安静挑出一件婚纱。“阮清,这件婚纱很适合你。”

阮清拿过仔细看。“嗯,好看。”

“去试试?”安静向阮清抛了个媚眼。

“我可不试。我又不是新娘。”

“试试又不犯法,去试!”

安静和阮清还在一推一回的,梁靓推着礼服又进来了。

“梁小姐,我的伴娘要试这件婚纱。你们帮忙她一下。”

梁靓疯了,伴娘试婚纱?“可是,这是婚纱。”

“我不试,她闹着玩的。”阮清推脱。

“我说试就试!”安静看着阮清。

阮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安静说话像有魔力一样,不容许她再反抗,拿过婚纱就去试了。

阮清去试穿了,安静坐到沙发上,开始化妆。

梁靓看她不挑了,有些着急。“吴太太,你不选了吗?”

“没有我喜欢的。”

以安静对自己的了解,看几眼就知道有没有自己喜欢的。

“那我再给你去换。”

“嗯。”

安静的睫毛涂了一半。

阮清走了出来,站在新娘婚纱展示台上。“ann。”

“哇塞!”安静不管这睫毛涂了怎么样,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过去。

“这的是漂亮。你看你这个身材,真是要命啊!”

安静夸张的表情把阮清逗的直笑。

安静给阮清选了件鱼尾长裙的婚纱,不同于大裙摆婚纱,这件婚纱的剪裁走线缝合,把阮清每一处的曲线都突显到犯规。

全蕾丝材质的布料,手工穿钉的珍珠,让阮清的妖艳让位给了高贵。婚纱是平口的,阮清的锁骨,可人。往下几寸,事业线,撩人。再滑到腰线,勾人。

鱼尾长裙拖地,长度刚好,把阮清的倩影拉长再拉长,就像条美人鱼一样婀娜。

“真好看!”

阮清自己也觉得好看。“嗯,我也觉得好好看,怎么办!”

“我要打电话给老周!”安静回过身要去沙发上拿手机。

阮清觉得自己浑身发烫。“不要不要,别打。”

安静已经拿了手机。“为什么?”

“先给我拍个照,看看。”

梁靓推着新一批婚纱来了。

阮清换好了婚纱,她由衷的感叹真美。但看新娘是什么鬼?这画的是什么妆容,现在流行睫毛膏只涂一只吗?

伴娘穿着婚纱,新娘妆画到一半,拿着手机替伴娘拍照,她从业那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种的画面,真心不谈定了。

阮清穿着婚纱喜欢的不想脱下来了。“这婚纱多少钱?”

安静觉得自己常常在冲动消费,这次碰到个厉害的了。

要不是那天看到这新娘子身边的公婆和老公在,梁靓真的以为安静是她们老板请回来的托,自己婚纱一件不试,倒让伴娘掏钱买婚纱。

无论是怎么样,梁靓一听有生意那总是好了。“小姐,这件婚纱上面的珍珠是全手工订的……”

“我知道,多少钱?”阮清不想多听梁靓介绍。

安静理解阮清,女人嘛看到喜欢的东西,不用多介绍,价位能负担的起,自然是抱起来,买单了。

“我去楼下查一下价格。”梁靓是真的不知道价格,这件是几天才到货的,还没别人试过。再来她迫不及待的要去楼下和同事说八卦。

阮清对这件婚纱喜欢到不能再喜欢了,对着镜子照到不能自拔。“要是让那么程帆知道,又要说我们过度消费了。你知道吗,那个程帆多厉害吗,那天冲到王锚公司,逼着王锚给她一份工作,给她一次追王锚的机会,王锚没办法就答应了,不过约法三章。”

阮清收住了嘴巴。

安静笑了笑。“我化妆去了,才画了半边。”

阮清用手掌拍了拍脑袋,真是大嘴巴。“ann,我换衣服去了啊。”

“嗯。”安静继续化妆。

阮清在梁靓同事的陪同下去换下婚纱。

安静的妆化的差不多了。

吴骏珂来了。后面跟着两个女的,提着两个很有分量的巨大的袋子。

“你来啦。”

吴骏珂坐到她的身边。“选的怎么样了?”

安静古灵精怪的笑了笑。“我让我的伴娘买了件婚纱。”

“你这职业习惯改不了了吗?”

安静看看那两个女的。“这是?”

“我给你选了件婚纱,你试试。”

“你选的?”安静惊喜。

“嗯,去试试。”

阮清换下婚纱走了出来,见到吴骏珂。

“这是阮清,傅文深的特助。”

“你好。”吴骏珂向阮清点点头。

“亿森董事长,吴骏珂嘛,我久仰大名。”

“你先去把婚纱试试吧。”吴骏珂来不及要等安静穿上他挑的婚纱。

安静在那两个女人的陪同下进去试婚纱。阮清也跟了进去。

梁靓似乎看到吴骏珂来了,跟着来了。

“吴董来啦。”梁靓觉得奇怪新娘去了哪里,还有伴娘也不见了,这婚纱价钱都查好了,伴娘不见了。

一边她的同事提醒,进去试婚纱了。新郎亲自拿来的。

安静穿上婚纱,放下马尾,吴骏珂把头纱也给安静配好了。“好看吗?”

阮清没有回答。阮清脱下自己的高跟鞋。“你换上。”

安静穿上阮清的高跟鞋。

帮着安静穿婚纱的两个女人,在她前面打开了门。安静走了出来。

吴骏珂站在对面,望着穿着婚纱的安静向他缓缓走来。

梁靓明白为什么这新娘根本不在乎伴娘的美艳。

雪白的婚纱,上身剪裁极其简单大方,长袖,大开领露肩露出锁骨,再无多的可看。

腰线收的非常漂亮。大裙摆拖地。

上身全是水钻打上灯光,光彩夺目。

从腰间的位置一路到大裙摆的尾端,全是羽毛,走动间羽毛摇曳,栩栩如生。

头纱没有任何的设计就是和安静的长发一起披散。

这婚纱如同雪山,安静则是从山头的雪堆里生长出来的雪莲。只这一朵就无人能比。

美到惊艳会让人不自觉称赞连连如阮清。

美到极致另人窒息,连丁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惊动到这样的美,如安静。

整个房间没有人说话。

吴骏珂走到安静面前伸出手。“来吧,我最爱的新娘。”

安静把手交到吴骏珂的手心了。“你好,我的新郎。”

“你们这样,结婚那天我不是要哭死啊!我可能是有史以来哭的最惨的伴娘吧。”

阮清只听吴骏珂说了这一句,就知道他非常爱安静,虽然不同于王锚的爱,但却不输给王锚半分。

安静假正经了半天,绷不住的问阮清。“好看吗好看吗?”

“好看死了!”阮清回答。

“我那婚纱查好价钱了没?”

“查好了。”梁靓回答。

“那我先去买单吧,我可不当你们的电灯泡。对了,你可别和老周说我买了婚纱。”

阮清最终还是没有问价钱就跟着梁靓买单去了。

房间里只剩吴骏珂和安静,他们对面对站着,紧贴着。

吴骏珂牵着安静的手。“你怎么那么好看?”

安静轻轻的说。“因为我幸福。”

第一百四十四章 否极泰来

王锚的办公桌上放着安静让阮清转送来的恭贺他们开张的礼物。

阮清,老周在帮忙林博招待来宾。

王锚已经回到办公室,无暇在应酬了。

阮清进来了。

“多谢你帮忙了。”王锚说。

“不用客气,这些事情我拿手的很。”

还没走的那些人里总有个男人猥琐的看着她,老周让她来王锚的办公室躲躲,顺便把王锚给叫出来。

安静送了王锚两样东西。一样是蟾蜍的摆件,寓意公司大赚特赚。还有一样就比较特殊了,一张红纸上面用毛笔写了四个字,“否极泰来。”

王锚把手放在蟾蜍上。“谢谢你,把安静的礼物带给我。”

阮清那天也没问安静,送了什么。她现在才看到。阮清看着纸上的字。“否极泰来,这字写的挺不错的。”

“安静的字。”

安静不仅写了一手漂亮的字,连毛笔字也写的很不错。

阮清以为是安静请人代写的,听到是她自己写的,阮清拿起来,好好看了看。“ann看不出来的本事太多了吧。”

“嗯,她的毛笔字要归功她那个刻薄的外婆。以前春节要贴春联,她外婆又没什么文化,也不想买商城里印刷出来的春联。”王锚想起安静的事。

“就叫ann写?”阮清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说。

“是也不是。他们家住在老式的石库门房子里,不像现在的邻里间都不认识。他们连每家每户每月工资多少基本都知道。有户人家,男主人是老师,教画画的,字写的非常漂亮。到了春节就给邻居们写春联。”

王锚停了一下,拿起桌上的浓茶喝。

“然后呢?”阮清着急,这王锚一口气说完不行吗?喝什么茶。

王锚有些慢郎中的样子,放下茶杯。“男主人不收钱,女主人着急了,纸张笔墨都是他们家来。女主人有些市井,开始收钱。不过安静的外婆更市井,她每天盯着安静练毛笔字。第二年,她外婆就没那老师写。第三年,她外婆把那老师的生意给抢了过来,老师一副对联收十块,那老太婆收八块。”

阮清的手上比了个八。“八块!是想打价格战,垄断市场吗?”

“那老太婆怎么会懂得这套,字又不是她写的,她只管收钱,十块八块没差。”

“那生意好吗,和那老师比起来?”阮清其实是个话痨,听到自己有兴趣的事情后,更是十万个为什么,每件事情都要问到底。

“好,安静从小爸爸不在了,妈妈也像没了,邻居都知道这些,以为他们家里穷的很,出于同情心吧,都找安静来写。后来把那老师的老婆气的半死。”王锚说说觉得好笑。

阮清也笑,但又生出个疑问来。“ann的父母很早就过世了吗?那天陪安静试婚纱,婚顾问要不要让她父母来试试衣服,安静有些难过的样子。”

王锚那天在饭桌上说着他和安静的事情,说过些安静父母的事情,但不具体。阮清只知道安静父母不在世了。

阮清问着自己关心的事情,却又把安静已经在试婚纱的事情暴露了出来。

“她试婚纱了?挑中了吗?”

阮清是傅文深的特助,是傅伟连的秘密情人。阮清有太多不能说的秘密了。她觉得现在自己是压抑太久,解放天性了,嘴巴大的很,又没管着。

“我没关系。”王锚看出阮清在自责的样子。

阮清听见王锚说没关系,放下心来,接着释放心里的躁动。“嗯,挑中了,是吴骏珂带来的,穿好特别好看,好看死了,你要看吗?我有照片!”

阮清拿出手机。

王锚却没回答。

“我是不是太冲动了?”阮清觉得自己又没拿捏好分寸。

王锚笑笑,摇摇头。“给我看看吧。”

“给。”阮清把手机里安静的那张婚纱照找了出来,点开给王锚。

王锚接过手机看。良久没说话。

阮清这次很当心,没再口无遮拦的问什么。

王锚笑了。集结了好多种情绪。

阮清小心翼翼的问。“漂亮吧。”

王锚把手机还给阮清。“是幸福,这种美是幸福灌溉出来才有的。”

阮清还是善解人意的,不再和王锚提安静的婚事。“听你都叫她外婆是老太婆了,是不是很可恶?”

王锚拿出烟盒,点上。把安静父母,外婆,童年的事情都告诉给了阮清。

王锚烟盒里剩的几支烟抽完,故事说完。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烟头多了不少。和烟头一起增长的还有阮清用下来的面巾纸。

“哎……”王锚叹气。

“怎么了?”阮清还擦着眼泪。

“你哭成这样,哎……等会儿老周他们进来,还不知道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呢?”

“老周才不会多想呢!”阮清有自信。

“看样子,安静很喜欢你。”王锚说。

“嗯,你怎么知道?”阮清问。

“安静从小就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她身边几乎没有生活中的朋友。她能让你当她的伴娘,应该是把你当知心的朋友了。”

阮清听到王锚对她和安静的有情肯定已经很高兴了,听到知心两个字更开心了。“你是这样觉得吗?”

“嗯,她这个人,要么是路人,要么就是体己的人。”

阮清笑的花枝乱颤。“我和她真的是朋友了。她是自我保护没朋友,我是好看到没朋友。”

王锚笑了,又看了看安静写的那四个字。“还是要谢谢你有心了,把我们公司名字告诉安静。”

阮清收起了一点笑容。“没有啊,不是你说的吗?她给我这些东西的时候,字都写好了。”

王锚又摸了摸这纸上的字。

阮清进王锚的办公室已经不少时候了,来祝贺开幕的来宾和客户也走了差不多了。

程帆一直在观察阮清出来了没。但办公室的门一直紧闭。

终于送走最后一个客户。

程帆端着水,推开办公室的门。

阮清和王锚正好聊到安静的趣事,一派欢乐。

程帆注意到了桌上的面纸,和阮清哭过的眼睛,她想到那天饭桌上王锚对着阮清傻笑,气都腾空而起。

老周和林博送完所有的人,也来看看什么情况,这王锚今天是阁楼上的小姐吗,躲在闺房不出阁了。

才走到王锚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阮清和王锚一起大叫。

阮清的身上被弄湿了,正在用纸巾擦。王锚上半身扑倒在桌面上压着。

“发生什么事情了?”老周紧张的走到阮清身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绊到了。手才打滑的。”

王锚的办公室的地毯没铺平,翘起一些,程帆没站稳但程度没到她可以打翻水杯。但她生气呀,就顺势把水翻到在阮清身上。

翻到在阮清身上的水,反溅了出来,王锚怕弄湿安静的字,反应相当之灵敏火速,用他的身体去挡。

王锚移开身体,幸好一滴都没碰上。“你做事不会小心些吗?”

王锚把字卷好放回抽屉里,上锁。把蟾蜍放到文件柜里,上锁。

王锚刚才责怪程帆时的态度很恶劣。

程帆憋着嘴,又要哭。

“要哭出去哭,别在我办公室哭。”王锚本来也不准备给程帆好脸色看,好让时间长了,她就知难而退。现在他更是要借题发挥了。

阮清刚才也躲的快,湿的不太严重,大叫是因为人在突然之间受到惊吓的本能反应,现在看王锚这样发火,总觉得过不去。“算了,我没什么,擦擦就好了。”

程帆灵机一动,想了套她自以为两全其美的话来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刚才进来看见桌子上那么多纸巾,又见阮清眼睛都哭肿了,我着急想关系她是怎么了,所以才没走稳。”

程帆这一说,果然有效果。林博和老周刚才还没注意,现在倒是看见阮清哭红的眼睛。

原本两个大老爷们都以为桌上的纸巾是阮清擦衣服用下来的。

“清清,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老周并没往别的地方想,他紧张是不是他做了什么不够好让阮清觉得委屈,所以和王锚来诉苦了。

阮清不想当着程帆的面提起安静。“我没事。”

在程帆的眼里阮清是做作的,哭成这样还说没事?

“情侣之间有什么就说开不是更好,你进来办公室很久了,一定心里又很多苦水吧?”

程帆的脸如果换成蛇精脸,那给人第一反应就是在挑拨离间,但她恰恰长了单纯的脸,而且时不时装装可爱,带有迷惑性。

程帆这的话是为了让老周知道,他的女朋友和他的朋友在办公室单独相处了好久。

老周更紧张了,难道阮清真的对他有很多意见吗?

阮清安慰老周。“不是啦,和你没关系。”

阮清是在说事实,可是却把自己在程帆心里越描越黑。

程帆看看王锚,心里疑虑,说什么忘不掉前女友,却对着人家的女朋友笑,还和人家的女朋友单独聊天,这女人还哭的像死了老公一样。

程帆要揭穿他们!就算他们没什么,也不能让这个暧昧的情愫增长下去!

老周还是惶恐。“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让你委屈了?你直接和我说,我改!”

阮清摸了摸老周的脸。“不是啊,你很好,我和王锚真的没在说你。”

老周还是心神不宁。阮清指了指刚才王锚收起来的东西。“在说送给王锚的礼物。”

阮清隐去了安静两个字,因为老周知道谁送的。

老周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一定是王锚收到了安静的礼物又触景生情了,对阮清说了什么他们的故事,阮清是个心肠和长相走两个极端的人,肯定是激动的又掉眼泪了。

老周把自己的思路理清楚了,可是程帆没有啊!礼物?就是刚才拼命护住的那几个字吗?肯定是阮清送的,那么宝贝?用身体去挡?还不是暧昧?一定要扼杀!程帆心里一阵慷慨激昂。

“阮清,刚才那几个字是你写的吧?”

阮清还没来得及回答。程帆又接着说下去。

“你长的好看,字也好看,真是字如其人。工作好,收入高,口才也好。那天吃饭的时候,你一说话,全部人的目光都被你吸引了,连王锚那么严肃的人,都被你逗的一直笑。”

程帆把这话抛出来,像是带着老周去抓奸一样,她觉得这下老周该明白了吧,赶紧把女朋友带走。

程帆正得意自己的能言善道,但除了她以外的人都知道王锚会笑,是因为安静。

那天安静就坐在阮清身边,所以程帆才会误会王锚是对着阮清在笑。

王锚听出程帆的用意了。“你胡说什么,阮清是老周的女朋友!”

“我没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阮清很有才能,表达一下我对她的敬佩,我这也不可以嘛?那我下次注意。”程帆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收起你的这套,看着烦!”王锚觉得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就应该让程帆放任自流,肯定会有一天不会再来找他的,心一软答应下来,以后有的麻烦了。

程帆对阮清说。“阮清,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觉得你能干。安静说你像我那么大的时候,年薪过百万了。看我现在,为了倒追,工作也辞了,做个小助理,还经常说错话。”

阮清知道程帆这话,真真假假,用心颇多,不过也不想和她计较。“没事,衣服干了。王锚算了吧,程帆也不是故意的。”

老周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他觉得程帆有余小曼的镜子,不讲理,捕风捉影,空穴来风。

程帆则觉得,一定是老周明白她说的事情,所以脸色不好看。

她决定再来一剂。“这样吧,是我做错了,我把这幅字那去裱框,挂在你办公室。”

程帆想挑起老周的怒火,他女朋友的字挂在他朋友的办公室,那还了得!是男人都不会答应的吧?而这样做,是把双刃刀,老周恼火,而王锚一定会认为这样做不错。

王锚大力拍桌子。“你别碰这幅字,要是少了一个角你给我滚蛋!”

程帆没想到王锚大胆到这个地步,这样表白暧昧吗?

程帆把目光转向老周。老周脸色还是不好看,但却没反应。

程帆恨不得去推他一把。:哎,你兄弟和你女朋友,你管管好不好!

不过程帆始终是在心里假象,又不能付诸行动。

林博靠在门口,看的好不热闹,他今天既不想当和事佬,更不想圆场,他要到看看这程帆能把戏演到什么程度。

第一百四十五章 终点就是起点

对于王锚的怒吼和警告,程帆这次倒是没哭,因为刚才王锚让她别再哭了。

她一脸轻松。“我不碰。阮清的字写的那么漂亮,以后成名成家了,一定会价值连城的。”

在程帆语气里听不到任何的嫉妒和酸意,好像真是发自肺腑的。

王锚还是瞪着她,但却没再呵斥。

“你有完没完了?”老周冷面的问道。

余小曼最后一次来家里闹事撒泼,给老周留下了不能抹灭的阴影,再加上多年余小曼的刁钻,他真的是饱受折磨。

几次见程帆,老周都忍了,无论因为她是个女的,还是因为看在王锚的面子上,他心里再反感还是一直压抑着。

今天程帆迁怒到王锚,扯到阮清,他再也过不去这关了。

程帆看着老周,心里觉得这人是弄错方向了吧?

阮清第一次见老周这样的状态,悄悄的拉拉老周的衣角。老周气上了头,拉开阮清的手。

“我是说阮清的字写的好看,王锚才会那么保护嘛。”程帆还不知道大难已到,居然不知死活的还补上一枪。

“你以为你很会说吗?字,不是阮清写的,是ann送的,贺公司开幕的。”

老周说出了真相,王锚也不阻拦。

林博从外面写字间拉了把椅子在门口坐下,毕竟站的有点累了。

阮清常见老周的浓情蜜意,妥帖周到。如此气概少见,她突然着迷,也忘了要去劝阻。

“安静?”程帆问。她把从第一见安静到吃饭那次快速的回想。

“王锚是我兄弟,阮清是我女朋友,你少泼脏水。你以为就你能言善辩?一张笑脸,几句奉承,我们就听不出你什么意思了?你别忘了,你在和一群行业精英打交道。”老周警告。

“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你们误会了。”程帆这时候哪能再承认,原来她的方向都搞错了,现在她誓死抵赖。

老周不吃她这套。“是我老周真正的朋友,我可以两肋插刀,无条件信任,脑子都不用太转,因为朋友之间不谈算计!但除此以外,决不姑息!对朋友是如此,对阮清更是如此,你再诋毁我朋友和我女人,你试试!”

阮清崇拜起老周,这回男人没找错!

程帆才知道老周是个不好惹的主,看他平时嘻嘻哈哈,在王锚和林博面前也不太夸夸其谈的样子,还以为是跟班。

老周震慑住了程帆,但也提供了信息,她确定阮清和王锚是清白的。

程帆想,难道和王锚有暧昧的是那个安静?难怪那天安静对她那么不客气。原来是在吃醋!既然暧昧,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程帆还不能在短时间内整理出其中的关系。

“阮清那么漂亮,字如其人嘛。我没想到那个安静字也能写的那么漂亮。”程帆要先从僵局里脱身。

程帆觉得无论是什么关系,今天公司开幕,安静没到场是为什么?但马上回念,王锚为什么那么在乎安静写的那副字,好像很有感情的样子,超出单纯的暧昧。

王锚一再强调前女朋友在他心里的地位,但程帆自始至终没把这当一回很严重的事情看待。因为她先是误认王锚对阮清有意思,虽然对象搞错了,但这表明王锚至少除了前女友,还是会对异性动心的。

也许正是王锚忘不掉前女友,安静觉得变扭,才和他只是暧昧的吧

程帆的那一句“那个安静”让王锚听的不舒服。

“你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情了。”

不知是程帆想的太入神,心有所想,不自觉的吐出一句话来。“你那么在乎这幅字,看来安静在你心里也很重要,原来你的心里不止只有一个位子。”

其他的人都觉得这回是要火星撞地球了,但王锚倒是冷静了。“没有,我心里只有一个人。”

程帆似乎懂了,但又不敢相信的看着王锚。

“安静是我前女朋友,你满意了吗?”王锚不躲不藏,说的大方坦白。

程帆哑口无言。她本来以为王锚的前任早就和他天各一方了,现在才知道这女人还在他身边晃。

在一起工作,看着像朋友,对王锚身边出现的女人还有敌意,程帆把这些收集在一起,认为安静一定是把王锚当备胎!

“我先出去做事了。”程帆出乎常态,不再多问走了出去。

一场闹剧结束。

阮清更爱老周,拉着老周的手开开心心的看电影去了。

林博见客户去了,程帆收拾完外面的东西也离开了。

今天开幕,明天公司全员到齐开始投入工作。

王锚最后一个离开公司。

他锁上门,卷开安静写的字。泰来,否极泰来。

王锚找了个老师傅,把安静的字裱了框。在程帆没说之前,他就想好了要这么做的。

老师傅让他过几天来拿,他不放心,缠着师傅多加了钱一步不离的看师傅把字裱好。

师傅开玩笑,这字也没什么价值,这么那么紧张,难道是自己老眼昏花没看出这是哪个名家的字来?

王锚回答师傅,这是无价之宝。

夹着裱好的字,走在街上。

凉风刮落树叶,别离挑起王锚的哀愁。

林博来电话,问他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王锚问了他在哪里,然后打了辆车去和林博吃饭。

“怎么选这里?”王锚放下夹着的字。

“挺效率的,都裱好了。”林博给王锚倒上酒。

“时间如梭啊,以前一写作文,开头不是时光飞逝,就是时间如梭。有一次我们语文老师气的半死,指着改好的作文课本就说,五十个同学,二十八个写时间如梭,十二个写时光飞逝。”

林博拿起杯子和王锚干。

“不是还有十个吗?”王锚问。

林博哈哈大笑,不能自已。“还有那十个,五个写一眨眼,另五个写时间过的真快啊!”

两个男人都大笑着。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两个在这饭店里喝着酒,窝囊着,想着就要给人家当孙子去了,这时光飞逝啊。一年过去了。”

王锚的烟又拿了出来。

“兄弟走了一个,来了一个!倒了一家公司,又开了一家公司,起起落落啊!”

“人生嘛,这都不能避免的。”王锚很少看到林博这样多愁善感,言词感慨。

“失去,收获。跌宕起伏。”林博拿起桌上王锚的烟,抽去一根点了起来。

“你今天是怎么了?”王锚觉得奇怪。

“魏言龄,记得吗?”林博问。

王锚觉得这个名字熟,但一下子对不上脸,想了一会儿,终于记起来了。“你高中同学,后来和孙笑笑结婚的那个。”

“嗯。”林博一脸愁容。

王锚看他的样子,不禁大胆假设。“不是死了吧?看你一脸丧气的样子。”

“死倒是没死。就是情况不太好。”

林博今天并不是去谈客户,而是魏言龄约了他。

“情况不好?得了什么病?”王锚继续走偏。

“人家活的好好的,没得病。”林博更正。

“你一句话说干净了,别吐一句留半句的。”王锚夹着面前的菜。

“你记得魏言龄他们家是做什么的吗?”林博问。

“不记得。”王锚和魏言龄不熟哪会知道那么多。

“做医用器材的。”林博的酒没停过,烟也开始接了起来。

“医用器材?哦,那怎么了?这可是个好行当。”

“最近出了点事情,在打官司,要是输了,形势不乐观。”

“林博,你和老周在一起时间长了吧,怎么说事情都一段段的,你白天好好的,怎么见了回客户就把我约来这里谈魏言龄了?”

魏言龄也不是林博顶要好的朋友,也就打个官司的事情,他叹息成这样,一定不那么简单。

“事情是这样的,下午我说去见客户,其实是魏言龄。他呢一见面就问我井闻远的事情了,我先开始就打岔说了几句,后来我才知道他为什么找我?”

“他的官司和井闻远有关?”王锚才准备吃口牛肉,听到这话,放下了。

“他也不确定,把魏言龄告上法庭的是和睦家爱,一家老年护理康复医院。医院说魏言龄的公司常年以次充好,而且产品生产地被偷梁换柱。违反合约内容,不诚信。要求道歉赔偿,公开承认错误。”

“那和井闻远有什么关系?”

“魏言龄被告,想私下解决。你也知道一旦原告方申诉,企业形象毁于一旦。”

“那是肯定的。非但没了诚信,而且这先河一开,和他们合作的人一个个的都会把他们告上法庭。”王锚还是没听到和井闻远有关系的事情。

“魏言龄带了律师去和睦家爱找秋季耀,医院的法人。结果去的时候,秋季耀正好送井闻远从他办公室出来,魏言龄说,他们看上去很热络,”

“你是想说,井闻远搞的鬼?他有那么大的能耐吗?”王锚觉得有可能是碰巧。

“我也觉得是我阴谋论了。可后来我问了几个同行,井闻远牵了很多线,在替和睦家爱搞上市的事情。”

“上市?那为什么这事情打官司,无论被告还是原告,时间点不太合适吧?井闻远那脑子会不知道这样做不合适?”王锚觉得这行为有待商榷。

“这家医院最近出了起医疗事故,我想是不是他们要把这责任通过官司转移视线。”林博提出自己的观点。

“那魏言龄什么意思?”

“他是想井闻远和秋季耀看上去挺说的上话的,想让井闻远去通融通融。但你也知道这中间的关系,他就找上我了。想让我去和井闻远商量。”林博说。

王锚可惜了这魏言龄是找错了门道了。凭着井闻远的性格,这事就算不是井闻远的注意,他都会借着机会弄死魏言龄。

“你回了他没?”

“回了,我说和井闻远分道扬镳了,具体原因我没说,只说闹的不太好看,办不上忙。不过倒是可以介绍几个不错的律师给他。”

“这人也是倒霉了。井闻远和那法人走的近,早晚会知道什么事情,还不落井下石?让魏言龄自求多福,拜菩萨都比找律师有用。”

王锚拿起杯子和林博碰了个杯。

“如果井闻远要是真的在乘人之危,那可真太没人性了,当初孙笑笑还真不是和魏言龄好了,才甩了他的。”林博想想这事如果真和王锚说的一样,那真叫人不寒而栗。

“井闻远什么人?心里阴暗又偏执。他认定的事情,有回转的余地吗?”

“毕竟朋友一场,我也不想看到魏言龄结局太凄凉。”林博想到他和王锚濒临过边缘,同理,于心不忍再看见身边的朋友也和他们一样。

“林博啊!顾好我们自己吧,哪一天井闻远要是够了本,一定会来找我们算账的。还有,魏言龄你就算想帮。怎么帮?难道要让孙笑笑出面去求井闻远吗?”

王锚觉得这事情孙笑笑出面还说不定可以。光看井闻远公司的名字就知道他心里还惦记着孙笑笑。

“哎……我都说了,爱来爱去这个事情真是要人命!”林博看多了这些事情,觉得孤独终老还别有一番滋味。

“你怎么又说到这事上面去了。”王锚觉得林博的话题转的很突然。

林博又上一根烟。“可不是吗?白天在公司闹的这一出。好家伙,程帆就差没指着你和阮清叫你们奸夫**了!”

王锚提到程帆除了叹气就是摇头。

“你看老周平时那么个随和的人,都被她无理取闹到已经发飙了。这一切的原罪,不都是因为这程帆看上你了,你又爱着ann,不从她。你说这爱来爱去的烦不烦?”

王锚觉得有几分道理。

“再说这井闻远吧,我也不知道这事情起因和他有没有关系,但如果他们两个之间不是夹着孙笑笑,是不是好办多了?就算我们现在帮不上忙,让魏言龄自己去找井闻远帮忙,给他供上点真金白银,这事不就好办多了吗?”

王锚冷笑。“井闻远这个人,供真金白银都没用,哪天供上元宝蜡烛才太平!”

林博想了想王锚这话。觉得认同。

王锚给他和林博都满上了酒。“来吧,兄弟,我们重新来过,撩起膀子发家致富!”

林博掐灭烟头,拿起酒杯,用力和王锚碰响酒杯。“否极泰来!”

一年后的今天,同样的饭店,同样的两个人,不变的是兄弟间肝胆相照。

一年前,他们在这里借酒消愁,潦倒颓废。一年后,他们还是在这里,百尺竿头,畅想未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抹雅致的白色

乔芳音手脚冰凉的坐在沙发上,半响都没说出一句话来。偌大的房子却让她空荡的觉得害怕。

琴姐陪在她的身边也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寒气从脚底渗出。爬到全身。

严子惠!这个尸沉大海但没找到尸体的人,现在活生生的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严子惠着一身白色,白色的长裙,白色的毛衣。一个很雅致的女人。

“芳音阿姨,我是吓到你了吗?”严子惠的声音如同天上的云朵,那种绵软是一般人都看的见但却摸不到的。

琴姐一直看着乔芳音,考虑要不要走开去拿保心丸,但又不敢走开,怕没人保护乔芳音。

乔芳音没有那么会掩饰,此时害怕和疑惑全都写在脸上。

严子惠勉强的笑着。“看来骏珂没有告诉你们,我还活着。”

乔芳音勉强吞了口口水。“骏珂已经知道你的事情了?”

“嗯,是他在半年前把我接回来的。”

“半年?”乔芳音糊涂了。为什么儿子一句都没和她提过,况且眼看吴骏珂和安静的婚礼就在眼前了,这时候严子惠却找上门来。

“嗯。”严子惠点点头。

乔芳音不行了,她不能再独自面对严子惠了。

“子惠,你先坐一会儿,我上楼给骏珂爸爸去个电话。”

“好。”严子惠很乖的回答。

乔芳音把琴姐一起带上了楼。

乔芳音回到睡房,琴姐刚关上房门,乔芳音瘫倒在地。

琴姐赶忙搀扶。“太太,你还好吧?”

“阿琴,我不是在做梦吧,她是人还是鬼?”乔芳音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

琴姐费了很大的力气把已经失去支架的乔芳音扶到了床上靠着。“是人,太太你别怕,我验过了是人!”

琴姐哪有功夫去验严子惠是人还是鬼。只是在安慰乔芳音。再说了,哪有那么容易见鬼,严子惠就是活生生的人。

“阿琴,快给骏珂和德权打电话,让他们快回来。”乔芳音的手抖到没办法拿起任何东西了。说话的声音也开始走调了。

琴姐短短几分钟就把电话打好了,没有多的话也根本来不及,只有一句足够这两个人火速回来。

乔芳音只想躲在房里,等着她的丈夫和儿子回来。

琴姐突然大作反应。“太太,不好啊,小安现在在新房那里看装修吗,马上要过来的,这要是碰上了好是不好啊?”

乔芳音怏怏的,被琴姐提醒马上坐了起来。“是啊,小安马上要来了。子惠回来,骏珂连我们都没说,怎么可能让小安知道,怎么办,阿琴怎么办啊?”

乔芳音手足无措。

“是啊,太太,怎么办啊?”琴姐也是手忙脚乱。

琴姐急中生智。“太太,要不这样,我去新房哪里拖住小安,你在家和她聊聊,别让她随便在外面走动,等骏珂回来,让骏珂带她们其中一个人走,然后再商量怎么办。”

“要不我去拖住小安,你和她聊?”乔芳音想反其道。

“我的太太啊!你是女主人,你走开,我一个佣人怎么聊?”琴姐说。

乔芳音觉得自己是被吓到了,琴姐说的对,这样做不合适。现在耽误之际千万不能让安静和严子惠碰上了。

乔芳音慢慢的站了起来,稳了稳身子。

琴姐在乔芳音的胸口揉了揉。

“阿琴,给我去拿保心丸。”

乔芳音吃了保心丸,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下楼去了。

琴姐离开去了新房那边找安静。离开前嘱咐别的住家阿姨陪在乔芳音身边。

乔芳音回到沙发上坐好,阿姨给她倒了杯热水。她捂着手心里觉得好了些。

严子惠低着头,好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芳音阿姨,是我来的太突然了,吓到你了,我以为骏珂已经告诉你们我还活着,我回来了。”

乔芳音也在慢慢调试着她的状态,毕竟慌里慌张的也无济于事,更何况严子惠还真的是个活人。

乔芳音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芳音阿姨,我走了,今天吓到你了,对不起!”严子惠唯唯诺诺的。

听到严子惠说要走,乔芳音急了,这一走万一在外面碰到安静怎么办?她不确定这严子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可能她们两个没见过面,碰上了也不一定认识,但万一要是出了岔子呢?

“子惠,阿姨没事了。是有些突然,缓过来就好。”乔芳音还是按琴姐说的先拖住严子惠,一切等吴骏珂到了再说。

严子惠柔的像水一样。

“子惠,当年你怎么会走那一步的,你让我们找的好苦啊。”乔芳音在她的问题里,找出一个最合适的来。

严子惠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乔芳音看看身边的阿姨。

阿姨给严子惠递上纸巾。

“谢谢。”严子惠礼貌的向阿姨道谢。

严子惠擦着眼泪。

门被大力的推开了,吴骏珂冲了进来,还好刚来开的时候路况还不算差,要不然再多的红灯他要闯了。

吴骏珂快步走到客厅。

严子惠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吴骏珂紧张,说话有些大声但他没责备严子惠。

“我过两天就离开了,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就走到这里来了。对不起,我不该来的,我吓到芳音阿姨了。”严子惠自责的道歉。

“骏珂,你让子惠安静些,别吓到她。”乔芳音故意提到安静。

吴骏珂一阵狂乱心疼,乔芳音从来不对安静直呼其名,一定是在提醒他,安静可能会来。

“子惠,我送你回去吧,改天再来看我父母,好吗?”吴骏珂放低了声音。

“嗯。”严子惠点头。

吴骏珂带着严子惠走了。

乔芳音忙去窗边看,见他们的车开走了才安心。

他们才走,安静就来了。

乔芳音见安静像没事人一样,稍稍放心了点。

“太太,晚上煮那些菜,你来看一下。”琴姐把乔芳音叫去了厨房。

琴姐把声音压到最低。“碰到了!刚才出去的时候,小安看见骏珂带着子惠走了,问我这女孩是谁,我说是骏珂的表妹。”

乔芳音又发愁了,不过还好琴姐和她通了气。

“琴姐,晚上有什么好吃的呀。”

安静这一句把窃窃私语的两个人吓的半死。乔芳音觉得还好刚才吃了保心丸,要不然得召救护车了。

“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琴姐调整的比乔芳音快一些。

安静注意到乔芳音脸上不太好。“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有些难看。”

乔芳音揉揉头。“可能是累了。”

“哦,刚刚家里来客人了吗?我和琴姐来的路上看见骏珂的车上带着个漂亮姑娘。不过骏珂车子开的有些快,没看见我。”

安静在厨房的中岛上找着切好的水果吃,琴姐每次知道安静要来总是准备好一大盘的水果等着她。

“哦,是啊,是骏珂的表妹,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嘛,有些不在国内的亲戚也都要回来参加婚礼了。”乔芳音随便找了个借口,她不擅长说谎,觉得要是安静再问,她就没话好说。

安静拿出手机。“给你看看,骏珂给我挑的婚纱,好看吗?”

乔芳音拿过手机,琴姐凑过头来一起看。“好看,小安和明星一样的。”

乔芳音忘却了刚才的紧张和惊吓。“什么呀,比明星还好看,明星那脸里面都是硅胶,我们小安是纯天然的。”

安静得意的咬了咬嘴巴。“给你们我的伴娘,她叫阮清。好看死了。”

安静滑到阮清的照片。

乔芳音好好看了看。“是好看,但是小安最好看!”

安静害羞了,从乔芳音的身后把头搭在她的肩头。“不要这样表扬我,我会骄傲的。”

乔芳音被安静这样依靠和撒娇觉得心都要化了,这哪是儿媳妇,这就是她的女儿啊。只有女儿才会和妈妈这样撒娇。

严子惠是乔芳音看着长大的,论起满意和喜欢,她只谈的上可以。或者是习惯。习惯了她和吴骏珂是一对。严子惠话不多,不常和乔芳音聊什么。从来只是静静的坐着。

“小安,你把这照片发给我。”

安静吃着切成块的苹果。“等我们拍正式的婚纱大片的时候再给你吧,这个只是用手机拍的。”

“那个我也要的,但是你先发这个给我,改天她们来打麻将,我给她们刘关张看看。气死她们。”乔芳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学坏了,把那三个麻将搭子很自然的统筹为刘关张。

“好。还有我和骏珂那天拍的,阮清给我们拍的,骏珂拍的做作死了。一对着镜头手都不会摆了,阮清就说新郎你笑一笑。你们猜骏珂怎么样了?”

安静绘声绘色和乔芳音形容那天的吴骏珂。

“怎么样了?”乔芳音兴致勃勃的问。

安静端正好了身体,脸上笑容全都不见了,嘴列开一点点。“他就这样的表情,然后和阮清说,他已经在笑了。你们知道吗,一颗牙齿都看不见,阮清看了半天都没觉得在笑,就像是在台上做报告一样。”

乔芳音看着安静给她看的照片,笑的放松。

才放松下来,吴德权回来了。

吴德权神情非常紧张,在客厅收拾的阿姨告诉他,她们在厨房,他冲出厨房,看见乔芳音和安静在聊天,气氛很好。

吴德权看看乔芳音。

乔芳音跟他摇摇手。

吴德权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先回自己的书房去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在一家酒店式公寓里,吴骏珂拿着手机站在阳台。寒意明显的风吹着客厅的纱帘飘荡。

客厅里放着两个收拾好的行李箱。严子惠坐在沙发上。

吴骏珂给安静发消息:临时有应酬,晚上不去爸妈家吃饭了。你吃完饭自己回家。累了早点睡,别等我了。

安静:好的,今晚会回来吗?

吴骏珂:会。可能会有点晚。

安静:等你!

吴骏珂:爱你。

安静:你忙吧。

吴骏珂收起手机,进回客厅,关上阳台门。

他坐到沙发上,看着严子惠。“没事吧?”

严子惠潸然泪下。“对不起,芳音阿姨一定是被我吓到了。”

吴骏珂把纸巾盒向她面前推了推。

“没事的。你别自责了。”

严子惠站起来,走到吴骏珂身边紧贴着他坐下。

吴骏珂稍稍往旁边让了一下。

严子惠挽住了吴骏珂的手臂,把头靠在吴骏珂的肩膀上。“让我最后再靠一次好吗?”

吴骏珂没再动。

吴骏珂这些年来一直没放弃找严子惠。因为没有找到尸体,所以他不相信严子惠死了。

也许天意弄人,在和安静确定关系没多久后,吴骏珂终于发现了严子惠的行踪。

严家的人把她藏的很好。吴骏珂费了一番周折才见到严子惠。

那天见到严子惠,她像一只惊弓之鸟,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严家的人说,严子惠是在事发后的一个月被找到的,她被水流冲到礁石上,有路过的船只把她救起来了。

可是当接回她以后,恳求他们不要告诉吴家的人,就让他们当她死了。她不想再夹杂中间了。

从那之后,严子惠就不太说话了,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年到头也说不上几句话。

吴骏珂把她抱到怀里,严子惠汹涌般的大哭,仿佛天地就要合并,世界就要毁灭。

严重的抑郁症将严子惠整个罩了起来,与世隔绝了一样。

吴骏珂从那以后,开始了两头飞的日子。

他曾想过要放弃掉一边,但做不到。严子惠会变成那样,和吴家有分不开的关系,如果当时吴德权肯放他们一马,严子惠不会去轻生。

安静,他更放不下。

严子惠拒绝陌生人,拒绝治疗。但却和吴骏珂能说上一些话。在寻访了好多心理医生后,他们都给出建议,让吴骏珂多陪伴,但一定要接受心理治疗。

吴骏珂每次以出差为借口,飞去看严子惠。安静从来不疑有他,这让吴骏珂灵魂不安。

严子惠的情况逐渐有了起色,从房间走到客厅,从客厅走到外面的街道,但必须是吴骏珂在,她才肯做这些事情。

直到严子惠第一次接受心理治疗,吴骏珂总算看到了希望。

差不多的时间点,安静这边发生了和他父母见面的事情,意外的让吴骏珂知道了安静母亲的事情。他知道,这个女人他绝对不能辜负。

就在王锚把安静的事情都告诉他的第二天,他决定最后一次飞去看严子惠。

严子惠知道他不会再来了,锁在房里不出来。

严卫城急了,差点跪下求吴骏珂,无论如何别才有点希望就放弃严子惠,什么事情都等她再好些了以后再决定。

吴骏珂又是心软,但觉得他没有精力再两头飞了,于是把严子惠一起带了回来。

严子惠回国后常常见到吴骏珂,心理治疗也非常配合,情况转好。

吴骏珂一直没告诉严子惠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但一切总要被知道的,严子惠自己发现的。

严子惠不仅知道吴骏珂有女朋友了,而且还知道他们马上要结婚了。她把自己反锁在房里还几个小时,吴骏珂在客厅外守着。

几个小时后严子惠走出房间,捧着哭到红肿的眼睛说,她以后会好好的,但她要回去家人身边了,感谢上天安排这一辈子还能见到吴骏珂。

吴骏珂替她订了后天的机票。

但却在今天下午接到琴姐的电话,说严子惠去了。

严子惠靠着吴骏珂的肩膀睡着了。

……

“你早就知道子惠回来了?”乔芳音不可置信。

“嗯。”

安静吃过了晚饭一个人回去了。

乔芳音去吴德权的书房要和他说这事,谁知道吴德权还没等她开口说,就告诉她,他一开始就知道严子惠回来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吴德权告诉给了她知道,至少她今天就不会吓的魂不附体了。

“骏珂都没告诉我们,就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我就装作不知道。我想没必要让你担心的事情就不说了。”

乔芳音站了起来。“你给我把骏珂叫回来。”

乔芳音少有的严肃,口气不容商量。

“吃饭前骏珂给我来过电话,说一会就过来的。”

吴德权知道乔芳音的担心。“芳音,你要相信骏珂,我们的儿子是个有分寸的人。”

吴德权走到乔芳音身边,轻柔的按着她的肩膀让坐下来。“这次我没再管这事,是因为我当初做的太绝了,才会导致这个局面的。”

“那也是因为他们先过分的。”

吴骏珂推开了书房的门。

“我回来了。”

吴骏珂走到乔芳音的身边。“妈,你没事吧?”

“你为什么不早和我们说?”

“我处理好了,你们别担心了,后天她就上飞机走了。”

吴骏珂再不想乔芳音不开心,细节不想过多的说给她听。

“芳音,你今天累了,先去休息吧,我和儿子谈谈。”

乔芳音出去了。

书房剩下父子两人。

“和严子惠回来的,还有严子常吧?”吴德权没有前篇,没有序言,直接问吴骏珂。

“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在这之前,吴德权已经暗示过吴骏珂几回,不出所料他的父亲已经知道了。

“你还在怪我当年太不近人情才把严子惠逼上绝路的是吗?”

吴骏珂好像一切都目空了。“没有。”

“你我父子二人从不讲谎话。”

“我只是觉得子惠是无辜的。”

吴德权人靠椅背,把头仰起,思考再三。“骏珂,严子惠并不是无辜的,当年是她从我的书房里把文件调了包,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我知道。”吴骏珂一点也不意外,沉着冷静的回答。

意外的是吴德权。“你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几个月前,子惠亲口告诉我的,当年发生过什么,她做了些什么我都知道了。”

吴德权阵阵的点头,老辣的他这一刻有些迷糊了。

“文件是严卫城让她换的,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你相信她是吗?”吴德权对严子惠的话根本不相信

“我没有不相信她的理由。”吴骏珂站在严子惠那一边。

“她是严卫城的女儿!”吴德权对严子惠只有一些亏欠,而没有信任。既然她活着回来了,亏欠都没有了。

“我是她要结婚的丈夫!”吴骏珂凭着他和严子惠多年的感情不接受严子惠和他们家里人同流合污。

“你们当时还没有结婚,更何况严家和吴德智联手要吞掉我们的一切,逼我们到绝境,致我们到死地。”吴德权甚少对吴骏珂恼火。

“最终他们不是没有成功吗?子惠根本不知道那文件袋里装的是什么,后来她已经求你原谅,放过严卫城。她都跪下了,你还是无动于衷。”

“无论她知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调包这件事情,她应该做吗?”

吴骏珂语塞。

“骏珂,她是严卫城的女儿!”

“爸,她当时肚子里有我的孩子!她怎么可能把孩子的父亲和家人逼山绝路?”

吴德权愣住了。

乔芳音就在门外听着父子的对话,她忍不住推开门,就站在门口。

见到乔芳音,吴骏珂收起了愤怒恢复到平静。

乔芳音走进书房几步。“骏珂,回去吧,小安走的时候说要等你回家才睡,别让她等的太晚了。”

“我知道,我先走了。”

“骏珂,还有三天就是你上任董事长的发布会了,别想太多了,都过去了。”

吴德权还是在儿子走之前,主动的缓和一下父子间的气氛。

“你们放心吧。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

回到家,安静还没睡,抱着屈起的腿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傻笑。

吴骏珂坐到她的身边抱着她。“看什么,笑的像个花痴一样”

安静把手机拿到吴骏珂面前。“你看。”

是阮清给他们拍的照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看不见我,就看我照片吗?”

“才不是呢!”

“那你看什么?”

抱着安静,吴骏珂才是最安心的。

“你看这张。”安静又划过一张,那天她让阮清再换上了婚纱,让梁靓拍的。

“我和阮清。多漂亮的两个姑娘呀,这要是出去勾搭男人,多招摇啊!”

吴骏珂把安静搂紧了。“你再说一遍试试。你敢找!你找一个我灭一个!”

安静挣扎。“你松开,我喘不过气来了。”

吴骏珂这才意识到把安静抱的太紧了。

“你要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就在你面前勾搭,我都想好了,穿一条大露背的裙子。保证后悔死你了!”

“你想这个干什么!”吴骏珂很生气,因为他很心虚。

安静以为他又吃醋了。侧过身子勾住吴骏珂的脖子。“我在家里太无聊了嘛。就随便想想。”

“随便想想也不可以,你无聊去逛街买东西啊。约那个阮清喝下午茶,聊八卦,做指甲”

“老是逛街也很累的。阮清工作也很忙,又不能一直约她。”

安静来回看着手机里那几张照片,虽然拍的不专业。

吴骏珂换了个坐姿,后背靠在沙发扶手上。安静靠在吴骏珂的怀里,他从背后窝住了安静。

“还有三天就要开发布会了。这一年过的跟做梦一样的。”

吴骏珂用下巴顶着安静的头顶来回磨蹭。“不是做梦。”

“你说你喜欢我什么呀?”安静问。

“都喜欢。”

“不行。那么敷衍的回答,一听就知道没认真想过。”安静从吴骏珂的怀里坐直了起来,然后转过身和吴骏珂面对面。

“我可不是敷衍,是你的我都喜欢。”

“我上网查过了,婚礼当天,司仪会问的,新郎你喜欢新娘什么呀,要回答九十九条。”安静说的煞有其事。

吴骏珂吃惊。“九十九条?新郎还没回答完,宾客都走光了。”

“那要是司仪问呢?你怎么回答?”

“不请这种司仪。”

安静撅起嘴。“那你就是说不出咯?”

“九十九条,我倒是真的说不出。”

“你就说你说得出呗,哄哄我不行吗?”安静撒娇。

吴骏珂傻笑。“你知道我不太会说谎的。”

对于严子惠的事情吴骏珂觉得是隐瞒。

“那你能说出多少条,你喜欢我的理由?”

吴骏珂转了转眼珠。正襟危坐了起来。“漂亮。”

吴骏珂的第一条就被安静打枪。“你那么肤浅啊,漂亮?你不是应该说美到令人发指吗?”

吴骏珂用手指戳了戳安静的脑门。“你说话那么大言不惭啊?”

“那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和别人说。那天去挑婚纱,阮清说她没什么朋友,我问为什么,她回答因为她太好看了。”安静说完,抱着肚子,人靠着沙发背一个劲的笑。

吴骏珂也笑,他笑因为安静笑了。

“你还要不要听了?”

“听啊!”

“那你严肃点。”

“哦。”安静坐直了。

安静等了半天,吴骏珂蹦不出一个字来。

“你倒是说啊,词穷吗?夸奖我有那么难吗?”

吴骏珂一往情深的看着安静。“就算我学富五车,也找不出多的话来说出你的好,我爱你,只因为你是你,独一无二的你。”

安静捂着脸,扑倒在沙发坐垫上。“你讨厌,你这话对谁都能说。”

“你害臊了?”吴骏珂问。

“没有。人家才没有害臊。”安静的声音被沙发坐垫闷着。

吴骏珂把安静强行抱到怀里。“还有三天,我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是吴太太。”

安静推开吴骏珂。“你要干什么?”

吴骏珂坏坏的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安静耳根发烫。“你是不是要在发布会上干什么?”

“别猜了,你那天只要负责漂亮到令人发指就是可以了,吴太太。”

安静突然站起来,向卧室方向跑去。

吴骏珂跟在后面“你干什么去呀?”

安静没去卧房,走进睡房旁边的衣帽间。“我要找衣服。”

“还有三天呢?”

“啊呀,万一找不到合适的,我得去买呀。”

安静在衣帽间里配着衣服,吴骏珂倚在门口看着她。左手拿衣服,右手拿裤子。比照着镜子。这件不好,换那件,那件不称心,再换,不过这时的安静是快乐的。

吴骏珂要安静一直一直的快乐下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盛开于枯萎

推开试衣间的门,安静又换了一套出来。她已经换了十几套衣服了。“好看吗?”

她走到全身镜前。来回转动身体。

“好看。”乔芳音走到她身边。

“啊呀,你每件都说好看,我都拿不定主意了。”安静和乔芳音说话的口气越来越随意,因为越来越亲密了。

“阿琴,你说,是不是每件都好看?”

琴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坐着。“真的每件都好看。”

“哪件最好看?”安静举棋不定。

“没有最好看,只有更好看。”

琴姐,一个旧时代被人称为佣人的身份。她能在吴家待了几十年,伺候了一家三代人。在主人家面前也能说上点话,这肚子里的功夫可不是一般的。

“琴姐,你的嘴巴比我还会说。”安静照着镜子,她觉得现在她好贪婪,认为恭维的话全都像收到她的荷包里。

“太太,我是出自真心的。”琴姐要表达出她并不是在花言巧语。

“嗯,阿琴说的对。”

专门负责招待她们的店员又拿了几套衣服来。“小姐,你试试这几套,也是我们品牌这季新款,刚到的。一会儿我再给你拿几双鞋来。”

安静有些懒了。“可是我试很多了,已经挑花眼了。”

“小安,再去试试。骏珂的发布会可是大日子,你要穿的漂亮些,我们有的是时间,陪你挑到满意为止。”

安静抱里店员手里的衣服,转身进了试衣间。

乔芳音回到沙发上坐着。

“太太……”琴姐看看试衣间,看看四周。

“骏珂应该搞定了吧。”琴姐压低了声音,把严子惠三个字省略。

乔芳音也看看了试衣间。“骏珂说,明天就子惠就上飞机了。没问题的。”

琴姐用手在胸口拍了拍。“可我把紧张死了。还好明天就上飞机了,如果她昨天不是出现在家里,要是出现在发布会那多恐怖。”

“骏珂有分寸的,不会的。”

她们还要再往下说,安静换好了衣服出来。

一件圆领宝蓝色的长毛兔绒毛衣。衣服的眼色绽放到霸道,更衬出安静雪白的肤色。

“这件好看。”

安静还没开口问,琴姐就兴奋的肯定。

买单的时候,乔芳音把安静所有试过的衣服和鞋子都包了起来。

店员在给她们包衣服。她们三人在休息区坐着等。

“阿琴,给司机打给电话,让他来店里把衣服拿回车上去。”乔芳音看东西太多,拿不了。

“不用麻烦了,你们等会儿接着逛,我放回车里后,再去找你们。”琴姐在吴家,不仅得到主人家的喜欢,在家里工人间也是好口碑的人。

“不行,你这几天手上的病又犯了,提不了重东西。”乔芳音很体恤琴姐,现在一般的体力活都是别的阿姨做的。

“琴姐,你手怎么了?是旧患吗?”安静轻轻拉过琴姐的手瞧。

琴姐的右手手腕有些红肿。

“不碍事的,老毛病了。用膏药布贴几天就没事的。用时髦的话说,这是职业损伤。”琴姐不当回事的感觉。

“那你好之前别特地给我准备吃的了,我觉得你拿刀肯定疼。”安静看着这手腕,觉得做起事来一定疼。

“阿琴这个人就是这样,重要的事情都自己做,不放心交给别的阿姨。”乔芳音也交代过很多次,让琴姐休息看着别人做就可以了,但琴姐还是亲力亲为。

“我还不知道我能做几年。我看着骏珂长大,也还想再帮着太太带几年孙子孙女,我想等到小安和骏珂的孩子上幼儿园了,我就要退休了。”琴姐想到自己做不动了,要退休了,充满了不舍。

“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是该让小安早点生还是晚点生了。”

乔芳音想到身边缺了琴姐,觉得一定不习惯。

“阿琴为难你了,你孙子才刚出生,现在正是你儿子媳妇手忙脚乱的时候,你为了我们家还继续工作。”乔芳音觉得自己自私了。

“太太你可别那么想。我儿子媳妇经济压力大,我想贴补一下帮衬帮衬。再说了,媳妇也不一定每天都想看到我这老太婆。我又像不太太那么有文化,我媳妇也不像小安那么善解人意,相处多了总归是有矛盾的。不过说到底,在吴家待了那么多年,舍不得了。”

琴姐虽然真的文化层次不高,但察言观色可是人中极品。这一番话,不但谁也不得罪,更是把乔芳音和安静都称赞了一回。

安静觉得琴姐真好。

现在新闻里,网上一直爆出保姆虐童,偷主人家东西,把这个行业的整天形象都毁了,琴姐简直就是这个行业里的楷模,领军人物,是可以被写入培训材料里的。

安静连标题就想好了。《论家政服务业多的最高价值体现》。

“小安,后天就是骏珂的发布会了,你和骏珂明天晚上回家来住吧。后天我们一起出席。”乔芳音提议。

“好。”安静不多考虑,一口答应。

安静挽着乔芳音,逛了很久都不觉得累。

……

机场。登机牌换好了,行李已经办了托运。

就要入关安检了。

严子惠抱着吴骏珂,久久没有放开。

吴骏珂任由她抱着,但他的手没有触碰到她任何地方。

“这辈子,我们还能再见面吗?”严子惠恋恋不舍的问。

“会的,你好好接受治疗。”吴骏珂此时心里一点也不轻松。

严子惠抱的更紧了一些,瘦弱的身体用这最大的力气。“骏珂,你很爱很爱你的新娘是不是?”

吴骏珂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他怕他的回答会伤害到严子惠。

“我看的出,你一定很爱她。我好羡慕她,你爱她,比你以前爱我还要多。”严子惠啜泣。

“子惠,别想太多了。”

“骏珂,如果我当初真的死了,该多好!起码那时候我知道在这世界上,你只爱我,你只爱过我一个人。”严子惠的眼泪沾湿了吴骏珂的衣襟。

“别这样说,好好的面对生活,面对世界。你会找到一个比我更爱你的人。”吴骏珂的心像是在钉板床上来回滚着。

严子惠摇头。“你说的也许对,是会有这样的人。可是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能代替你了。”

严子惠抬起头泪水迷蒙的看着吴骏珂。“骏珂,我想看看你的新娘长的什么样子。是不是比我漂亮?”

“我手机里没她照片。”吴骏珂的手机里确实没有安静的照片。

严子惠笑了笑。因为容貌,她的笑容柔婉。因为悲伤,她的笑容枯萎。“因为她在心里,所以手机里才不用存她的照片吗?”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三千宠爱在一身

吴骏珂只能用沉默替代回答。

“也好,没看过也好。被你爱着一定很幸福,这样的幸福对我来说太刺眼了。”

严子惠的柔是得天独厚的,融在血液里的。

“骏珂,我舍不得离开你。可是我也做不出伤害到另一个女人的事来,因为我尝过这种痛的滋味。”

吴骏珂一直不敢把目光集中在严子惠的脸上。他不能面对这样一个比烟雾还脆弱的女人,任凭手一触及就散了。

严子惠踮起脚尖,吻上了吴骏珂的唇。

吴骏珂没来得及反应,等这个吻上来的时候,避之不及了。

严子惠点到为止,退了回来。“骏珂,我走了。如果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当初我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起码我看着他一天天的长大,就像看见你一样。”

严子惠放开了吴骏珂,转身朝着安检门走去。

她是那么的柔弱,那么的乖顺。

吴骏珂觉得自己幻听了。周围有个声音在问他。“你为什么和这个女人抱在一起?”

这是安静的声音!吴骏珂吓出一声冷汗,原地打转的看着四周,没有安静。

他天人交战,送走了严子惠。她一句句的话,在他的心里升起了蘑菇云。他在心里大骂自己又一次伤害了严子惠。吴骏珂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机场,开车回到吴家。

……

吴骏珂的车入车库,他在车里坐了好久。

萎靡不振的他在爱与责任见焦灼。

他不能让安静看出一丝他的不对劲来。

他调整了很久,终于走下车。

有安静在的吴家总是那么的欢乐,一进门就能听见乔芳音爽脆的笑声。

今天吴德权没有待在他的书房,和乔芳音,安静一起在客厅坐着。

大客厅的几个沙发上,堆满了衣服。

“儿子来了。你看这小两口,一前一后的。”

上次吴骏珂离开的时候,父子俩不是太开心,今天吴骏珂一进家门,吴德权就主动招呼儿子。

做老子纡尊先开口,吴骏珂也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在他心里尊重父亲是重要的信条。

“怎么那么多衣服,西装都有。你们两个是要再拍婚纱照吗?”

“你妈妈在挑明天穿的衣服,让我要和她配套,所以把我的衣服也找出来,让你们帮忙看看。”吴德权看着沙发上的那堆衣服,想起来等会儿要一套套的换,想想都觉得累,不过乔芳音的命令,他只能照办。

“别穿的太好看,明天的主角是我和安静。爸,你这个老头,别太帅了,抢我风头。”吴骏珂在看见的一瞬间,不好的情绪丢了一大半。

吴骏珂的调侃让吴德权吊着几天的心落了地。

乔芳音穿着一套小香风的套装从楼下走了下来。风韵犹存。盘起的发髻,高贵典雅。

“这套怎么样?”乔芳音问。

乔芳音指着吴德权说:“不用你给意见,说什么都是一样的,小安你说。”

安静仔细打量。“缺了点东西。”

乔芳音紧张。“缺什么?”

“嗯……”安静撑着下巴,又认认真真的看起来。

乔芳音着急的问。“缺了什么,是不是我的气质撑不起这套衣服?还是这衣服颜色有点嫩了?”

“你先过来沙发做,我好好看看。”

乔芳音听话的坐到沙发上。

“缺条项链。”安静说。

乔芳音摸了摸脖子。“对,太空落落了,我去楼上拿一条。你说带钻石的,还是翡翠的?还是玛瑙的?”

“都不好,钻石太亮眼了,体现不出衣服。翡翠和玛瑙和这衣服风格不搭。”

吴骏珂和吴德权没有发言的资格,在一旁喝茶吃水果。

乔芳音犯愁了。“那配什么。”

安静带了个袋子来,放在沙发的脚边。她古灵精怪的笑了笑,从袋子里拿出个丝绒面的扁方的首饰盒来。

“打开看看。”

乔芳音还没打开盒子就雀跃了。盒子打开一条珍珠项链。“啊呀,我喜欢的。”

乔芳音拿出项链来试。安静拿过项链,替她带上。

“好不好看?”女人添置试穿新行头,语言都是单调的,只有一句好不好看。

“好看。”父子两人异口同声。

“小安,我带的好看吗?”乔芳音问安静。

“明艳动人!”安静赞赏乔芳音。

乔芳音像小姑娘一样,跑去照镜子。然后踏着春风得意马蹄疾般的步伐回来。“真好看,小安你眼光真好,我好久都没收礼物了。”

吴德权不服气了。“芳音,你这话可不对了,上个月拍卖会我还给你拍了个钻石戒指,你忘了?”

“没送到我心坎里。”乔芳音摸着脖子上的项链。

吴德权才不会和乔芳音争论,宠爱的摇摇头就过了。

琴姐又端了些水果来。“小安,今天樱桃好的很,店家特意给我留的,我一颗颗挑的。你看多饱满,红的发黑,一看就是甜的。”

“谢谢琴姐。”

安静把沙发脚边的礼品袋正个提起来了,同样拿出一个绒布面的首饰盒来。“琴姐,你看看。”

琴姐喜出望外。“给我的?”

琴姐看看盒子知道是个价值不便宜的东西。“我可不能要。”

安静打开盒子,那出条黄金的,细细的小链子来。“我买了条链子,配了个长命锁,给你孙子的。”

链子是送给琴姐的,但乔芳音看着无比窝心。

吴德权也不能再满意了。

“阿琴,不用客气,手下吧。”吴德权开口让琴姐收下。

“那我不客气了,谢谢小安了。”琴姐从安静手上接过盒子和链子。

“还有,这几支药膏你拿去用,对你这个情况有帮助的。”安静把这个袋子给了琴姐。

琴姐只顾笑。“小安,你太细心了,我这手你都记在心里。”

“琴姐,你可把手养好了,以后还得给我带孩子呢!”

“好!”琴姐把东西都装进了袋子里,高兴的马上转身回自己房间里去放好。

吴骏珂想,原来所有的女人都是这样的,收了好东西都要去藏好的。

孔文来了,身后还跟着三个陌生男人,一个走在孔文后面,两个提着箱子。

孔文把手里的文件交到吴德权手里。

吴德权看完文件,合了起来。“没问题。”

孔文从上衣口袋里拿了支钢笔,递给了吴德权。

“小安,把这份东西签了。”

是股份转让书。

安静拿着笔,看着吴骏珂,像是在询问意见。

吴骏珂点点头。“签吧。”

安静拿着钢笔的在发抖,感觉这字签不下去。

孔文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安静放下笔。“你们都想好了?”

孔文觉得这安静有意思的很,换成别人早就唰唰几下把字签了,这安静反过来问吴德权和吴骏珂想好了没。

吴德权放声的笑。“傻孩子啊,签了吧。”

安静又提起笔。“我这一签,这股份就是我的了,要是后悔了可来不及啊!”

乔芳音的嘴被笑撑起,合不拢。“我们那能后悔啊。快签了吧。”

安静调整着呼吸。她签过无数张合同,消费单,各种票据,但从来没有热血澎湃过。

又过了几分钟,安静的字还是没有钱下去。

“你怎么还不签?想什么呢?”吴骏珂问。

安静转头看他。“我手有点抖,那么神圣的东西,这名字可得签的好看啊!”

吴骏珂把安静的手攥在手心里。“你鬼画符都是好看的。”

安静看着吴家人对她的喜爱,觉得此生无憾了。晚上再梦见爸爸便能让他安心了。

安静又看了看文件上的内容。“我想三千宠爱在一身也就是这样了吧。”

吴骏珂摸了摸安静的头。

安静终于提笔签了字。

孔文看着安静提笔放下,神情间的变化,终于明白在商场上披荆斩棘多年的吴德权为什么会把股份交到安静的手里。

安静签完了字,孔文把文件收了起来,然后离开。

那三个陌生的男人,并不是和孔文一起的。

他们是乔芳音请来的摄影师。

乔芳音请他们来拍全家福

摄影师和两个助理要在吴家的客厅里快速的搭一个简易的摄影棚。他们开始干活。

安静陪乔芳音上楼换衣服。

吴德权换上了西装,上了年纪的他本就还意气风发的样子,现在喜事临门更是精神抖擞。

吴骏珂去他原本的房间里重新换了套西装,他认为这套衣服接触过严子惠,不适合出现在他们的全家福里。

乔芳音把准备出席明天发布会的衣服换了下来,但安静送的项链却带着。

吴德权换上西装走到客厅,吴骏珂已经坐在沙发上。

他坐到吴骏珂的身边,拍了怕吴骏珂的腿。“儿子啊。爸爸老了,这把老骨头经受不住大风大浪了,一折腾就散架了。”

吴骏珂把手搭在吴德权的手上。“让安静以后多给你炖点汤补补筋骨。”

“骏珂,人生难免遗憾,难免错误,无论什么时候珍惜当下,放眼未来。”

吴德权不想再和吴骏珂去争论严子惠的角色,如果儿子认为他错了,他就是错了吧。

吴骏珂被震撼,他想也许这世界上只有他才能让吴德权甘于屈服。

“爸,都过去了,那天我态度不好。”

吴德权摇手。“骏珂啊。除了家人,我从来没见你妈那么喜欢一个人。”

“我明白!”

安静和乔芳音下楼。

吴德智和乔芳音坐在前面,吴骏珂和安静站在后面。

安静一手勾着吴骏珂,另一手搭在乔芳音的肩膀上。

打灯,补光,对焦,曝光。

四个人的,三个人,二个人的拍了好多张。

摄影师把还没修改过的原图发到他们的手机里。

吴骏珂把手机递给安静。“发给我。然后把照片做成我手机的桌面。”

安静接过手机,一边弄,一边问。“你不是不爱搞这套吗?手机里连我照片都不放的人,现在那么大张旗鼓了?”

“我每分每秒都要看到你。”吴骏珂说

第一百五十章 一个会痛的梦

发布会开始前吴骏珂有个简短的采访要做,他先去了。

安静和乔芳音,吴德权在发布会开始前到就可以了。

那天买的宝蓝色毛衣已经非常惊艳,安静在毛衣里配上一件白衬衫。全白的衬衫,小尖领。领头的最前端和袖口处,都有蔷薇花的图案,花是用米白色的线人工秀的。

衬衣简约但繁工。衬衣袖口长于毛衣袖露出一截。衬衫领子从里面翻出到毛衣的圆领外。安静纤长的脖子轻松驾驭这样叠加的穿搭。

换上一条黑色羊呢的包臀裙,长度到脚踝。裙子严格的尺寸是一条界线,多一分胖了,少一分干瘪,只有刚刚在那条线上才是窈窕。

裙子的材质硬挺,包出安静的好身材也显出全身的价值。

暗红的色的高跟鞋,不会喧宾夺主,这颜色是一种低调的魅惑。

安静换完了衣服,照了照镜子,再次觉得毛衣的宝蓝色已经能让人过目不忘。

她化了个裸妆。

最后补了个豆沙色的口红。

琴姐进来了。“小安,太太让你去她房间帮她挑双鞋子。”

“好。”

安静来到乔芳音的房间,地上放着好多双鞋。

乔芳音的着装昨天都订了,没什么难度,就是鞋她拿不定主意。

乔芳音打量这安静身上的这套,回头跑去衣帽间。

“小安,在衬衣领子里配上跳项链吧。”乔芳音拿了条钻石项链出来。

安静摸了摸领子。“可是我这毛衣颜色很亮,不用了吧。”

“要的,你妆那么淡,别的配件也太素,今天你要大放异彩的。”

安静看看乔芳音。

乔芳音觉得说漏了嘴也无所谓。“骏珂和我说了,今天要给你个大惊喜,你别到时候哭花了妆。”

安静摸了摸脸,好像记得今天用的是防水的睫毛膏和眼线笔。

乔芳音把安静拉到梳妆台前,让她坐下,把项链带到了她的衬衫衣领里。

这条项链上的钻石都是小小的碎钻,但钻石的比例占据了项链三分之二。

乔芳音说的没错,这一条项链把安静内在的气质全从身体里牵了出来。

安静替乔芳音挑了双肉色的高跟鞋。

司机的车已经在外面等了。

今天是吴骏珂的大日子,吴德权比他儿子还兴奋,早早的坐在客厅等着了。

安静挽着乔芳音的手的下来了。

……

发布会都准备就绪了

记者就位了。

亿森的股东们,董事会的成员,高层也早早就来了。

吴德权,乔芳音,安静坐在台下第一批,这是贵宾和家属的位子。

许云云也来了。她的位子在最后面。

她见到安静意外到咋舌,她做梦都没想到安静会出现,而且就坐在吴德权夫妇的身边。

还有十分钟,发布会就要开始了。吴骏珂坐在后台的休息室里。

他手上拿着一枚钻戒,等会就职演讲完,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再向安静求一次婚,就像那天他说,他要所有人知道安静是他的吴太太。

吴骏珂看着钻戒会心的笑。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放出手机。是严子惠发来的。

他没打开,又放回了口袋,无论什么事情等发布会结束再说吧。

手机不停的响,消息一条接着一条进来。

吴骏珂没忍住,打开看。

消息一共有七条。

第一条消息是一段音频。打开听是一段钢琴曲。《梦中的婚礼》。

后面的几条消息都是文字。第二条消息,严子惠发:骏珂,我们从小一起学琴,老师还没教我们弹曲子,你就弹了《梦中的婚礼》给我听。没有和旋,你只是按照简谱谈的。我问你,这是什么曲子。你说是《梦中的婚礼》。将来长大娶我的时候,要弹给我听的,所以你要练很久。我现在听着这曲子,才知道对我来说,真是梦中才会有的婚礼。

第三条消息:骏珂,对不起,我昨天没有上飞机。

第四条消息:骏珂,对不起,我骗了你,当初的事情并不是我家里人说的那样。我不能回去,我不能再回到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他们是魔鬼!你把我带出地狱,不要把我再送回去,如果要再回去,我宁愿死。

第五条消息:骏珂,你救救我,我还在你给我租的公寓里。

第六条消息:骏珂,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你不愿意救我了吗?

第七条消息:骏珂,是不是在忙?没看到我的消息?我再给我自己两个小时,让老天决定我是否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世界上没有一个词能形容吴骏珂此时的心情。他不明白严子惠为什么会称自己的家是地狱,家人是魔鬼。他也不知道严子惠骗了他什么,他没时间弄明白了,他只知道如果两个小内他没有回应,严子惠会死!

发布会的主持人进来请他出场。

他要求自己镇定,先把发布会和安静的求婚完成再去看严子惠,两个小时应该来得及。

他拿着手机出场。

全场掌声响起。

吴骏珂的脸棱角分明,浓眉大眼,

他的铁皮脸众所周知,就算今天是他的大日子不苟言笑,也没人觉得奇怪。

但安静则觉得他的脸色不对劲。

吴骏珂的发言差不多用了四十多分钟。

安静的心跳在提速,不是因为她觉得大惊喜快来了,而是一种说不出的紧张。

吴骏珂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响起,通过麦克风响彻这个发布会现场。

吴骏珂刚好发完言,把会场交给了主持人。

他拿着手机去了后面的休息室。

乔芳音以为只是个工作电话。“小安,我们去后台看看骏珂,感觉他有些紧张。”

吴德权陪着他们一起去找吴骏珂。

电话无意外的是严子惠打的。

“子惠,我在忙。我忙完去找你好不好,你乖乖的等我。”吴骏珂不敢大声。

“骏珂,对不起,打扰你了。你别来找我了,我好累。”

严子惠的电话就这样挂上了。

吴骏珂冲着电话大声叫。“子惠,子惠。”

他哆嗦的按着回拨,往门外跑。

电话通了,没有声音,吴骏珂接着对电话大叫。“子惠,你等我,子惠。”

他一边叫,一边拉开休息的门,安静他们走了进来。

安静清清楚楚的听到吴骏珂在说什么。“骏珂,你说什么?”

乔芳音和吴德权知道要出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微弱的声音。“骏珂你要记得我。”

“子惠,你等我。我现在就来找你,你等我啊!”

吴骏珂的这一句,安静听的千真万确,不给她留一丝可以自欺欺人的空间。

吴骏珂急的没了方向,匆忙的丢下一句。“你等我,我回来和你解释,我现在去找子惠。”

吴骏珂走了,离开了,在安静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

安静只觉得吴骏珂走了,啪的一身巨响传来,舞台的聚光灯灭了,暗了,黑了。

……

安静坐在吴家客厅的沙发上。

吴德权去了楼上的书房,孔文把发布会那边搞定就急着赶了过来。

乔芳音坐在安静的身边。

安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吴家的。

好像刚才还在发布会上看着吴骏珂在说话,怎么一下子就回到吴家的沙发上了呢,是做梦吗?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糊涂了。“发布会是不是要迟到了,我们还不出发吗?”

乔芳音急了。“小安啊,你这是怎么了?我们从发布会回来了,我们一起坐车回来的啊。”

安静掐了掐自己,疼的。“坐车回来的?”

安静努力回想,乔芳音说的没错。吴骏珂走了,孔文冲了进来,是问吴德权发生了什么事来着。

然后进来几个穿黑西装的人带着他们离开了发布会。

安静一个急转身,看着乔芳音。“我听见骏珂叫着严子惠的名字,是我听错了吗?”

乔芳音握着安静的手。“孩子啊,先别想那么多,你好好休息,我们等骏珂回来再问他。”

“可是……可是严子惠不是死了吗?”安静感觉她坐着的沙发好冰冷,像是寒冰床一样。

乔芳音摇摇头。“没死,前几天她出现过了。”

“前几天?”安静想问为什么都没有人和她提过。

琴姐倒了杯热水给安静。她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靠着观察和猜测总体是和严子惠有关系。

琴姐把杯子放到安静的手里。

安静还混沌着。“琴姐,现在几点了?”

“下午四点。”琴姐回答。

安静放下茶杯,伸出手臂,狠狠咬了自己一大口。

琴姐和乔芳音赶快阻拦。

乔芳音看着安静白嫩的手臂上被她咬出一大圈牙印。牙印很深。

乔芳音用手揉着安静的手臂,心疼的说:“小安啊,你这是干什么啊。”

“原来是真的。我好疼啊!”安静没有表情。

琴姐见安静这样心里很是难受,转身离开去厨房了。

乔芳音摸着安静的头,在安抚她。

安静紧紧的握着乔芳音的手。“严子惠没死,发布会开完了,骏珂紧张的喊着要去找严子惠,是不是?”

乔芳音不想承认,但又是事实,她无奈的,幅度很小的点着头。

“可是,骏珂不是说在发布会上要给我大惊喜的吗?这就是要给我的大惊喜吗?”安静问。

乔芳音摇头。“不是的,孩子。别多心。我们等骏珂回来问问他在说,好不好?”

安静像个失智的傻子一样。“可是,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等会儿就让德权给他打电话,立刻叫他回来。”

“嗯。”安静点点头。

孔文从楼上走了下来,神色匆忙的离开了。

吴德权也从楼上下来了。

安静的脑子里不停想着,严子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她时不时的看看自己的手臂上的牙印。

吴德权注意到了牙印,看看乔芳音。

乔芳音愁眉不展的像吴德权摇头,暗示他不要问。

吴德权和乔芳音一样的喜欢安静,满意这个儿媳妇。但不同于乔芳音,从他的角度出来,他更在这份满意放在心里。

从发布会现在回来,他就让孔文一直在联系吴骏珂,但始终关机。吴骏珂自从进亿森,手机从来没有关机过。

吴德权让孔文把吴骏珂给找回来。

看见魂好像被牵走的安静,他心里何尝不是一番苦滋味。

“小安,你先去休息一下,我给骏珂打了电话了,等会就回来了。”

吴德权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嗯。”安静也确实想个孩子似的信了。

安静上楼回了房间打开手机,一条消息也没有,也没未接来电。

她觉得好累。

安静又看了看牙印。她觉得这可能是一个比较真实的梦,会有疼痛感的梦。她没换衣服,倒头睡去了,希望睡着睡着就醒来了。

安静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发现房间全暗了。床的一边还是空的。她看看自己的衣服,还是去发布会穿的那一套。

搞不清楚是梦还是现实,无论是怎么样,她现在很渴,想去找些喝的。

走出房间,对面是吴德权的书房。门掩着,里面有灯管,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知道偷听是件不好的事情,但她还是没控制住自己。

乔芳音一直在叹气。“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快点把骏珂找回来啊。”

“你别急,老孔在找了。”吴德权安慰。

“你看看小安这样子,像魂都丢了一样。老是觉得自己在做梦,一口就把自己咬出那么深的牙印出来,直愣愣的看着我说,是疼的。”

乔芳音想到那一口牙印,心就疼。

“哎……”

“你说骏珂怎么就在子惠身上过不去了呢?找不到尸体就一直找,后来放弃找尸体了,就觉得一定没死找人满世界的在查。那么多年啊,恋爱也不谈,婚也不结。好不容易找到小安了,多好的孩子啊,怎么这个时候她就冒出来了呢?”

安静听到的是乔芳音少有的激动。

“天意弄人啊!”吴德权的声音显的劳累和无奈。

“都是你不好,骏珂都把她接回来半年多了,你早就知道了,你就应该和我说。你看现在算怎么回事!”

乔芳音也实在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地步了,只能把责任推到吴德权身上。

吴骏珂把严子惠接到身边半年多了!安静觉得是不是有个叫铅球的东西从远处砸向了她的胸口。

这一下好痛,好闷,因为这意味这吴骏珂和在她一起的时间里,有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两头跑。

而吴德权的一句话彻底让安静感觉到天旋地转。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在哪?

“什么?你说找到子惠已经那么久了?”乔芳音惊叹。

安静勉强撑起自己。

“是的。接回来之前骏珂已经来回奔波很久了,我估摸着,差不多和小安刚开始没多久后找到严子惠的。”

吴德权刚才只是大致说了下吴骏珂是什么时候找到严子惠的。在乔芳音又一次的提问下,吴德权把时间点确认到细致。

吴德权和乔芳音的谈话还在继续,安静却不想再听了。

安静回到自己的房里,如果要加上一个动词,应该是飘回了房里。

她打开卧室里的每一盏灯都打开,从水晶吊灯,到台灯。

安静没有流出一点眼泪来,脑子里全是无限的问号。因为吴骏珂这边对她好到不能再多一分,那边却飞去地球的另一边看别的女人去了。

她很害怕。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察觉到吴骏珂一点点的异样。是他伪装的太好,还是她太不仔细了?

安静把被子裹在了身上,还是觉得冷。她蜷缩着,觉得嘴唇都在哆嗦。

为什么严子惠每次出现的时间都刚刚好,他们确定关系,她出现。吴骏珂的发布会她来电话。她到底是人是鬼?

她就这样裹着被子坐在床沿。

安静从发布会回来之后,都没搞清楚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已经发生,但现在她知道根本没有自欺欺人的空间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从不相信到确认直至现在,她眼前还在晃着吴骏珂满脸的惊恐和焦急的拿着电话,转身离去。她的耳边,还听着吴骏珂说着让严子惠等着他,他现在就过去。这声音像是夏天的浩瀚惊雷,和冬天呼啸的寒风。

她拿起手机,拨出吴骏珂的电话。关机。

安静没有再打。

……

安静从天黑坐到日出,从日出到天完全放亮。

琴姐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却看到包的和粽子一样的安静坐在窗边,面对着窗户。

琴姐害怕,更担心。马上去叫来了乔芳音。

乔芳音和吴德权疾步走了过来。

吴德权站在房门口,没进来。

乔芳音走了进来,坐到安静身边。

安静衣服没换,妆也没卸。绝望从她的脸上直逼出来。

“小安,下去吃早餐吧,琴姐知道你爱吃皮蛋瘦肉粥配油条。她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特地开了大油锅,自己炸的油条,不是外面买的,可好吃了。”乔芳音摸着安静的额头。

安静看看乔芳音,应该昨天晚上是没睡好,昨天那么风雅的太太,今天愁容满面的失去了光彩。

安静在看看琴姐和站在门边吴德权。

“骏珂还没回来吗?”安静问。

“快了,也许早餐还没吃好,骏珂就回来了。”乔芳音没什么好招数,只能沿用吴德权那套,先哄再说。

安静牵强的给出一个笑容。“好。”

安静换了衣服卸了妆。下楼吃早餐。

吴家的餐桌第一次有安静在的情况下,却没了欢声笑语。

安静吃的很好,油条只吃了一口,但没忘记夸琴姐做的好吃。

粥也只是喝了小半碗。

乔芳音干着急。

吴德权看到这景象又回书房去了。

“我吃饱了。”安静说。

“你吃的太少了,你再吃点吧。”乔芳音把安静的碗向她面前推了推。

安静又喝了几口,再也喝不下了。

琴姐从厨房端出准备好的水果。“小安,吃点水果吧。”

“谢谢琴姐,我有点累了,没什么胃口。”

安静好像从喉咙到食道再到胃全被人堵住了一样。

“那就别吃了,你去楼上睡会儿。午饭的时候我再去叫你。”

其实乔芳音自己也没什么胃口。吴骏珂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让乔芳音找不到他的。

距离昨天吴骏珂从眼前离开还没到二十四小时。乔芳音眼看安静一点一点的凋零着。

“我想回去了,说不定骏珂会先回家找我。”安静不确定吴骏珂是会先回家,还是会先来吴家找她。

乔芳音怎么放的下心让安静一个人回去。“小安……”

乔芳音只想让安静留下,却不知道用什么理由。

安静知道乔芳音的为难。“我还是留在这里吧。回去吃不到琴姐的手艺了。”

安静的善体人意,让乔芳音更心疼,她宁愿安静和她吵着闹着要他们掘地三尺把吴骏珂给找出来。

吴家的大门好像被推开了,安静站了起来,但只看见孔文急匆匆的路过餐厅门口,上楼去了。

安静失望的坐了下来。

……

孔文喘着气没有敲门就进了吴德权的书房。

吴德权在书房来回的踱步。“老孔,找到了没?”

“没有,找到严子惠住的公寓,没人。问了公寓里隔壁的邻居和打扫的阿姨,说昨天下午出去的,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孔文也很着急,虽然发布会上吴骏珂稿子都念完了,但主角却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也不打紧,说是吴骏珂有急事要赶飞,也就圆过去了,但是这公司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吴骏珂处理,更何况现在吴家也是一堆的烂摊子。

最要紧的是这事牵扯到了严子惠,这和严家一定有关系,和严家有关系的,就不得不想到吴德智了。

“我去公司找过,骏珂的护照都还在。只要在国内就好找了,他不是给没分寸的人。”

孔文宽慰吴德权。

“哎!我一直觉得骏珂做事稳当,有分寸,我从不多加管束,这次是怎么了?你看看小安那样子,这丫头也是个倔脾气,要是被她知道骏珂和严子惠在他们刚开始的时候就有来往了,那还了得!”

吴德权担忧。

“也就是闹几天吧,你和芳音都待她不薄,看在股份的面子上也不会怎么样吧!”

孔文觉得安静是不同于一般的女人,那是因为安静的层次不同,见的多了也许就更懂得拿捏分寸了。孔文对于安静的看法总是在来回转变。

吴德权深深的叹气。“傲的很啊!”

吴德权没头没尾的说了那么一句,就没再多评价了。“老孔,出了今天再没音讯就去找些专业人士帮忙。”

“好,那我先做事去了。”孔文离开。

孔文从书房出来,走到楼下客厅,看见安静呆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眼神呆滞的看着吴家大门的方向。

安静就这样坐着,每一餐都吃,但吃的很少。不太说话,晚上不睡觉,打开房间所有的灯,裹着被子枯坐在床沿。

安静对着吴德权和乔芳音各问过一次,骏珂回来了吗?之后她再也没问过,她知道即使问了,他们也回到不了。何必为难他们。

一天,两天,三天,每天都是如此的过去,吴骏珂还是没出现。她已经三天没怎么合眼了,即使睡着也只是打个瞌睡而已。

第一百五十二章 花细委地无人收

第四个晚上了,安静又裹起被子坐在床沿。

从第二个晚上开始,她就对着外面的夜空从自己记忆开始回想。

爸爸,妈妈,外婆,王锚,吴骏珂……。她坐着,想着昨天晚上想到和吴骏珂认识。才想到吴骏珂把她领进公司的时候,琴姐来叫她下楼吃早餐。

安静回到这几天已经开始熟悉起来的孤单床沿,预备走进回忆。

才刚进入,就听见楼下有响声。看了时间才九点不到,通常这时家里的阿姨会把一天的垃圾清出去,有时候垃圾太多是会有点声音的,安静没去理会。

过了五分钟,她的房门被推开。

她回头看,吴骏珂站在门口。

吴骏珂过去时常出差,每次回来见他都更亲切。但这几天没见,现在见到吴骏珂却是陌生。

吴德权和乔芳音跟在后面,站在房门口。

“骏珂,和小安好好聊。”

安静第一次见乔芳音用这样的口吻和吴骏珂说话,有些责怪。

吴骏珂点头。

安静主动走了过去。很平静的说。“我们回家吧,这几天为了我,都累了。我的替换衣服也带的不多。”

安静的这个理由,没人能说什么,又见她很平静就能再挽留他们,也许这小两口在这里说话也不方便。

吴骏珂的眼圈黑的有些乌青了。安静让乔芳音叫司机送他们回去,怕吴骏珂有疲劳驾驶的危险。

乔芳音觉得安静还是很为吴骏珂着想,心放下一大半。

回去的一路上,吴骏珂握着安静的手,安静没反应就让他握着。

回到家,安静放了洗澡水,给吴骏珂拿了干净的衣服让他洗澡。

吴骏珂洗完澡,让见安静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抱起安静回房。

第二天吴骏珂起床,安静还在睡,他在床头留了纸条,说自己工作去了。

晚上回家,家里一遍寂静,吴骏珂慌了神,跑去房间,看见安静还在睡觉。

他守在床边,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安静。

安静醒了。

“醒了?”

“嗯。我饿了。”

吴骏珂回家见安静睡着,打电话给乔芳音,让吴家的阿姨准备了好多菜送来。

安静和吴骏珂走到餐厅,吃饭。

菜很多,安静还是吃的很少。

“我饱了。”安静放下筷子,离开餐桌,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吴骏珂走了过来,安静太平静了,平静到他从心里害怕。“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没有交代失踪几天。”

安静直直的看着对面墙上的电视机。“你有交代,你说让我等你,你去找严子惠了。”

安静没有要和吴骏珂吵架,争辩,甚至连斗嘴都没有。

“对不起。”吴骏珂再次道歉。

“别对不起了,和我说说吧。我想我还是有权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安静想听吴骏珂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一次。

吴骏珂再想从何说起。

“无论发生了什么,从坦白告诉我,别骗我。”安静提出她的要求。

吴骏珂点头同意。

“子惠当年自杀是有原因的。”

“这我已经知道了。”

“我爸告诉你的?”

“是杨逸岚,我早就知道了。你们两家的事情,还有她和严子常的事情。”安静觉得既然她要求吴骏珂坦白,那她也没不能遮遮掩掩的。

“那你为什么没来问我?”

“我没勇气问你,因为我不知道严子惠在你心里占据了多少位子。”

吴骏珂低头。他这下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了。

“我来问,你回答吧。”安静说。

“好。”吴骏珂还是低着头。

“你什么时候找到严子惠的?”

安静知道吴德权那天在书房说出的时间点应该是准确的,但她想听吴骏珂怎么说。

吴骏珂抬头看着安静,对于这个问题,他不敢启齿。

两人面对面,时间和空气凝结在了一起。

“记不清楚了吗?”安静的语气不强硬,想平时在和吴骏珂探讨某个与他们无关的话题一样。

吴骏珂摇头。

“是不想回答吗?”安静又问。

“我回答不出口。”

“是我们确定关系没多久的时候是吗?”安静贴近了看着吴骏珂。

吴骏珂感觉自己的脸滚烫。“是。”

“你什么时候接她回来的?”安静问出第二个她很在乎的问题。

吴骏珂确定自己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刚才安静要求他坦白,所以他不能说假话,但是这个答案他不想给安静。

“是在我见了你父母之后,我答应你的求婚之前,是吗?”

吴骏珂的喉头锁死,就连点头也做不到。他预告安静要狂风暴雨了。

“默认了,也就是回答了,我不逼你了。”

安静让吴骏珂失望了,态度还是淡淡然的。

“为什么要把严子惠带回来?”

“在我找到她的时候,她病了。只有我飞去看她的时候她才好一些,心理医生建议让我多陪伴,我精力实在有限,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才带她回来的。”

安静还没发问,吴骏珂接着解释。

“后来她情况好转了,我们也要结婚了,我和她谈好了,她要回去了。发布会的前一天,我送她上了飞机,但她没走。上台前的十分钟,她给我发消息,情绪很不对,我才赶了过去。”

吴骏珂用简短的几句话概述了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

“发的什么?还留着吗?”安静问。

“在。”吴骏珂回答。

安静伸出手。“给我看看。”

这是安静第一次要看吴骏珂的手机,她从来不会碰吴骏珂的手机,因为这是他们之间的信任。

吴骏珂拿出手机给安静。“密码是你生日。”

安静解锁吴骏珂的手机,手机的桌面,是他们在吴家拍的全家福,屏保是安静穿着婚纱的照片。

安静找到严子惠发来的消息,一共七条,安静看了两次。

安静把手机还给吴骏珂,眼睛低垂着,咬了几下嘴唇。“如果我问你,她这回死成了没,你会不会觉得我冷血?”

吴骏珂看着安静,他从没想过安静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现在稳定下来了。”

“那挺好的,下回什么时候再死?我们结婚的时候吗?”安静的态度冰冷的可怕。

“她的家是地狱,她的家里人是魔鬼,那你呢?你是她的天堂?”安静记得严子惠发给吴骏珂的每一个字。

“安静,你听我解释。子惠她真的不能再回那个家了。严家为了报复我们家,逼着她一步步走到今天。”吴骏珂激动了。

安静没再说话,没再追问。

“当年是严卫城逼着子惠去我爸书房偷换了一份很重要的合约,但没得逞,反而引起我爸的注意。当时严家和我二叔还不知道事情暴露了,我爸在暗地里把一切翻转了。我爸大怒一定要至严家的人到死地。也为了杀鸡儆猴给我二叔看。”

吴骏珂用舌头润了润嘴唇。“严卫城害怕了,这件事情不仅他逃脱不了,甚至连严子常也要牵连其中,所以让子惠给我爸求情。子惠的求情没起作用,出于害怕她跪在地上求我爸,也没用。”

安静还是一言不发。

“后来子惠就轻生了。我爸出于自责,放了严家一条生路。其实事实并不是这样。子惠根本没自杀,都是严家为了逃脱法律的制裁才逼她这样做的。”

安静觉得吴骏珂脑子是坏了,这明摆了不真实。

“严家的人和子惠说好了,等这风头一过,就让她来找我,但过了很久都没有。因为严家计划了一件事情。”

安静不以为然,觉得这严子惠是编剧吗?“计划报复你们吴家呗,趁你们掉以轻心的时候,对你们吴家灭门。煮一锅子甜汤放半斤砒霜毒死你们全家吗?”

吴骏珂觉得安静似乎恢复了点生气,反而放心了一点。“我慢慢给你解释。”

吴骏珂拿了几瓶水来,拧开喝。“严家这几年并没有和我二叔断了往来。一方面我二叔这几年一直在暗地里活动,他们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我二叔不成功,那亿森肯定就到了我的手上,他们一直知道我在找子惠。这时候再利用子惠放到我的身边,从我手上把亿森抢过去。”

安静听的觉得很精彩。“所以呢?严子惠的腿是断了?不会来找你了?时间点掐的那么好出现?”

“子惠一直被他们限制自由,关在家里。因为她一见人一切的行动都会败露。至于她出现的时间点是一个巧合。那时候他们知道我爸要对我二叔动真格的了,所以就开始了。”这是严子惠这几天告诉他的。

“他们知道我不再去看子惠就急了,就让我带着子惠回来了。严家的人威胁子惠,如果不能帮他们抢到亿森,就一辈子关着她,所以当我送她走的时候,她想到再要回去,又逃了回来,并且不想再活了,才给我发了消息。这些事情都是这几天她告诉我的。”

“我听不懂,逻辑根本不对。你不觉得漏洞百出吗?”安静觉得这是笑话吗?要抢了吴骏珂回去也花点心思好吗?

“你是要说严子惠从头到尾是个提线木偶是吗?她是被严家操控的吗?”

“可以这样说。”

“严子惠调包是真的吧?是她做的吗?”

“是。”

“严子惠是假死,对吧?”

“对。”

“严子惠是真的有心理疾病吗?”

“虽然没有他们当时形容的那么严重,但是被限制自由那么多年,她的心理真的不健康了。”吴骏珂解释。

“从严子惠说的话来看,什么时候让严子惠出现,根本不是你说了算,而是他们设计好的,这一切是从严子惠第一次所谓的被你找到的时候,她就应该明白。如果他要你救她,为什么第一次不说,为什么你接她回来不说,为什么在机场送她走的时候不说,为什么要在发布会开始前的十分钟说?”

安静的情绪在递进。“你解释为什么?如果那个家是地狱,他们是魔鬼,那她是什么,从地狱走出来的,不是魔鬼,还会是人吗?”

“安静,你冷静点。”吴骏珂想要控住安静的情绪。

“吴骏珂!冷静?四天!你失踪四天!她要死了,真的死了吗?就算当天你来不及交代我,你为什么手机要关机?”

安静终于点燃了。

“你知道我害怕吗?你知道你父母多着急吗?你知道多少人为了找你,日日夜夜在奔波着吗?四天的时间,你难道连报句平安都不会了吗?四天!你知不知道我都没有合过眼!”

安静像疯了一样指责吴骏珂。

“那四天,你们干了什么?抢救她?安慰她?还是哄着她睡觉,让她放心这世界上不会再有魔鬼来抢她会地狱?”

“安静,你别这样,我没碰过她!”吴骏珂急着证明自己的清白。

“没碰过!那怎么样?你就是干净的?我和王锚出去吃饭,哪次没有告诉你,你呢?我甚至在想,你今天说爱我,明天是不是飞机一走,就去和她说,会保护她的。难怪你整天吃我和王锚的醋,原来你其身不正!”

安静本不想和吴骏珂这样的大吵,她觉得这是无知的妇女才这样的,但听到严子惠的遭遇,她一点同情都没有,只觉得这就是一场骗局!

安静的咄咄逼问,吴骏珂说不出半句话来。

“对不起。”

“别和我说对不起。接着呢?你准备怎么办?地狱回不去了,魔鬼不能再靠近了,你告诉我,她要怎么办?”

“等她情况好点我会妥善安排的。”

“我说了那么多,你还那么相信她吗?天下的间会有自己的至亲把自己的女儿,妹妹软禁在房间里几年的吗?会把自己的孩子当做报复的工具在用吗?有吗?”

安静觉得吴骏珂执迷不悟。

吴骏珂站了起来。“子惠不是严卫城的女儿,是子惠的妈妈在外面有了人,和别人生的。严卫城觉得丢脸就认了下来,这件事情谁都不知道,子惠是严卫城的耻辱!”

安静被震惊。

吴骏珂非常激动。“那时候子惠已经怀了我的孩子,后来硬生生的让严卫城打的流产了。她被软禁,被流产,再到现在,她已经不能再受伤害了!”

“孩子?如果真的有孩子,不是应该好好的保胎,生了孩子就是你吴家的孙子,金孙不比什么工具都好使了吗?”

“安静!”吴骏珂呵止安静再说下去。

“你是在吼我吗?”安静问吴骏珂。

吴骏珂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

“她不能再受伤了,而我呢?可以吗?你陪着她的四天里,你想过我吗?你想过我是怎么过来的?”

安静在发布会后知道现在流下了第一滴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原谅我,我真的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你相信我!”

“原来三千宠爱在一身是假的。你对我的体贴和宠爱,温柔和情义如同杨玉环的翠翘金雀玉搔头,在那天的发布会上已经散落一地,花细委地无人收才是真的。”

安静只觉得自己没力气再说任何的话。

吴骏珂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的超人不是该来救我的吗?

吴骏珂拿过手机,是严子惠来的电话。

“我可以接吗?”吴骏珂要征得安静的同意。

“你可以按免提吗?”安静问。

吴骏珂打开免提。

电话里传来严子惠的声音,周围很静,她的声音很好听,很小心。

“喂,骏珂,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吴骏珂看了看安静。“你说吧。”

“你中午送来的东西,我起来后都吃了,我有乖乖吃饭,你别担心我。”

安静的胸口还是起伏,眼睛瞪着电话。

吴骏珂不敢再看安静。“那你早些休息,我先挂了。”

吴骏珂觉得自己傻了,根本不该把电话接起来。

“骏珂……”

严子惠一声“骏珂”阻止住电话要被挂断。

“骏珂,你家新娘还好吧?没有为难你吧?如果她生气,误会的话,我可以和她赔礼道歉。”

光是听声音,不要看严子惠的表情,安静都可以感受她的楚楚可怜。

“她没事,你放心吧。”

“吴骏珂,你不是说不来慌的吗,我这叫没事吗?”安静在电话一边问。

吴骏珂再次把目光投向安静。

电话那头的严子惠没有挂电话,也没发出任何响声。

“严子惠,你下次准备什么时候再死,你提早通知一声,好让吴骏珂早点过去救你,你老是装死,你不累不腻的吗?

安静的口吻冷冰,没有因为听吴骏珂讲述了严子惠的悲惨遭遇而对她产生一点怜悯。

“安静!”吴骏珂大声咆哮了安静。

电话被切回听筒模式,吴骏珂走到书房去听电话,安静没有跟在后面听,不过估计的出,又是哄去了。

吴骏珂在书房里说了半个小时,走了出来。

安静还在沙发上坐着一动不动。

“是不是又要死了,你要出门去救人啊?”安静问。

“你怎么能那么说话,你自己的家人是怎么对你的,你难道不会将心比心吗?不会换位思考了吗?”

安静看着吴骏珂,更陌生了。

“那应该怎么样?接她来我们家住好吗?还是在我们的床边,再放一张床?不对!应该是我让给你们吧?”安静感觉自己在发抖,可她不想被吴骏珂看出来,她尽力的在控制。

“你能不能别像一般女人那样,胡搅蛮缠!”其实吴骏珂是在虚张声势,他再也拿不出别的理由来解释他的行为。

安静冷冷的笑了。吴骏珂觉得穿着婚纱的安静是雪山上的雪莲,而这一刻,安静是雪山。

“你看错我了,我就是一般女人。”

“那你要我怎么样?”吴骏珂问。

“二选一,要么以后不再见她,要么我们分手。”安静看着吴骏珂,眼神坚定的不能有异议,不能有丝毫的改动余地。

“你相信我,我会把她安排妥当的。”

“妥当?你所谓的妥当就是两头跑吗?中午给她送饭,晚上陪我用餐吗?我都替你累!”

“安静,你能冷静点吗?”吴骏珂已经是百口莫辩。

“我还不冷静?难道你要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刚才那个电话也没听过吗?现在几点?她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不就是为了让我听见吗?不就是告诉我,她严子惠还活着呢!”

安静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可是她能明白严子惠的用意。

“我今天从她那里离开的时候,她要休息了,是我让她睡醒给我打电话。”吴骏珂解释着严子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电话。

“为什么要让她给你电话?是不放心怕她会悄悄的死吗?”

“你能不能别老是说死啊死的?”

吴骏珂还没意识到安静在往另一条路上走。

“你既然那么不放心,干脆每天守在她身边,陪着她睡好了!”

“安静,你能不能别像个泼妇,你嘴里说出来的话,不觉得脏吗?”

吴骏珂找到严子惠后没有过任何亲密的举动,他心里时刻警醒自己要也严子惠保持好距离。安静说这样的话是对他的诽谤。

安静的情绪似乎瞬间冷却了。“我是泼妇?”

吴骏珂知道自己又在冲动下口不择言了。“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安静你相信我,我会安排好一切的,我和子惠真的没什么。我已经在找人查她说的话了,等她和严卫城的亲子报告到了,一切都会有真相的。”

吴骏珂的那一句泼妇把安静骂醒了。她根本听不清楚吴骏珂在说什么。

吴骏珂接着前面的话说:“我相信子惠,我和她认识那么多年,我知道她不会骗我的。但万一证实一切都是假的,你到时候再来骂我,打我,甚至给我几刀都可以。”

安静的下巴颤抖,倔强用眼眶含着泪水。“我和你认识也好多年了,我也相信你不会骗我的。可是呢?我不想再和你争辩了,分手吧。”

吴骏珂隐瞒了那么久,就是怕安静知道了会和他分手。“我不同意,为什么要分手!你要怎么才相信我?”

“不和她再见面,有我没她,有她没我。”安静既然开了口,提了条件就不会再改变。

“那她现在这样怎么办?万一真的出了事,我们两个良心一辈子过不去!”

吴骏珂知道安静是个心软的人,现在只是一时气头上。

“吴骏珂,请别对我道德绑架。就当她说的都是真的,严子惠的妈妈偷人在先,而后是她所谓的父亲没人性的所作所为导致成今天这样的。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参与了她的人生吗?她死她活,我为什么要良心不安?”

吴骏珂想要反驳被安静拦下。

“所以,我们分手,你和她在一起,你们王子公主,响起梦中的婚礼,一切不就圆满了。我插在你们当中干嘛?”

吴骏珂激动的抱着安静。“我这辈子只和你一个人结婚。”

安静用极一身的力气推开吴骏珂。吴骏珂倒在沙发上。

“别碰我,脏!”

吴骏珂是对的,安静是洁癖的,精神洁癖,身体洁癖!

“我没碰过她!”吴骏珂认为没发生过什么,那就是干净的。

“你抱过她吗?亲过吗?”安静问。

吴骏珂很想响亮的说没有!但是说不出口。

安静更失望了,原本她觉得吴骏珂至少会反驳她说没亲过,但他却做在沙发上只是看着她。

“在送她走的那天,机场,她亲了我一下,只有这一下!”吴骏珂突然想起,这最后的自辩。

雪山又笑了。“呵,好纯洁啊!”

“你以前说,我们这样是岁月静好,我说我想起胡兰成在和张爱玲的婚书上写,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但当时我想到是另一句话。”

安静深深的吸气。“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我曾说过,你们是琴瑟和鸣,看来我没说错。”

吴骏珂这时候觉得,安静为什么要读那么多书!

“你说我是泼妇……”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急了……”

他们互相打断着对方的话。

“是啊,为什么我要变成泼妇?因为我爱你!”

安静一句“我爱你”让吴骏珂决定再也不对安静说一句重的话。

“你听肖邦,听莫扎特。我欣赏不来,我听通俗歌曲,我听周杰伦。”

安静控制不住眼泪往外流,但她还是不让自己哭的难看。“我特别喜欢方文山的词,其中有一首菊花台,也许你没听过。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

吴骏珂没听过这歌,但猜到些安静的意思。

“亿森是你们父子的江山,被人企图,动荡。我一身装备,和你抗击外敌!”

安静再也把控不住眼泪的节奏。“为了亿森,为了不在大动干戈!你要我服输给许云云。好!我脱下了戎装,我不怕,因为你给了我婚纱,我是你最美的新娘。”

吴骏珂哭了。“别说了,是我错了。”

安静接着说,“发布会那天,我等着你在所有人的面前,大声宣布,我是你的新娘。我甚至骄傲的让要许云云看看,我没输,我是幕后赢家!”

“你是,你是啊,你是我的新娘。我这辈子就娶你一个人!”吴骏珂觉得安静要走了似的,他不能失去安静。

“你拿着电话,喊着严子惠的名字,冲了出去。我丢了魂一样,不知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实。在手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你父母,琴姐担心极了。”

安静说话变的艰难。“我不敢让他们在担心,我努力吃饭,我等你回来。每天晚上我对着窗子守到天亮,每个晚上的惆怅都只能委婉,深怕再让他们担心你的同时再来担心我。”

“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没有交代。我怕打电话给你,怕面对不了你,怕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误会了你会离开。”

吴骏珂终于把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安静还是按照自己的话说:“我曾经也算英姿飒爽,如今我脱下了盔甲,我怎么就变成了泼妇了,是什么让我变成泼妇的?”

安静的哭泣战胜了一切的克制。

“对不起,你打我吧,我不该说这样的话,安静我错了!”

看着这样的安静,听着她的一句句悲凉的话,吴骏珂的心疼和自责在他的体内天崩地裂。

“我累了。不想再争辩对错。再说下去,我都会瞧不起我自己。我安静曾如此高傲,别让我变的卑微,别让我变的低级。”

“你不是!是我错了,你原谅我。”

什么是天塌了,吴骏珂觉得也就是现在这样了吧。

安静摘下婚戒,放在茶几上。

“你别摘下来,我求你了。我不能失去你。”吴骏珂哀求。

“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还是那个条件。三天后你考虑好了,再给我带上。”

安静看着吴骏珂,希望这时候吴骏珂就拿着戒指给她带上,说以后再也不见严子惠了。

安静想,如果他现在答应,那她也会在事情证实了真伪后,一起帮忙解决的。

吴骏珂看着戒指,求着安静,却没给安静想要的答案。

安静转身。“给不了我一辈子,何必来我爱?我曾经把自己训练到不会叫痛了,但你说这辈子只会让我体会甜的滋味。这几天我好痛,可是你为什么不来保护我了,不来心疼我了,你不是说你要做我的超人吗?还来指责我?”

安静鄙视自己,她又给了吴骏珂一次机会。

吴骏珂想要去抱安静,可怕安静还是会推开他,说他脏。安静给了他三天时间,他想着几天让安静冷静下来再谈。

安静看着吴骏珂抱着头坐在沙发上,很痛苦的样子,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累了,回房去睡了。如果这三天,你还是觉得做不到我的要求,那就放了我吧。”

安静走回房里,吴骏珂听到房门反锁的声音。

安静趴在地板上,爬进床底下,抱着两个首饰盒退了出来。

撕开外面拿一层塑料纸。那是她为了防尘套上的。

她打开首饰盒,把它们挨个放在梳妆台上。

眼泪铿锵有力的落在了桌面上。

她摸着躺在盒子里首饰,想着乔芳音对她的宠溺,和吴德权对她的肯定。她舍不得,甚至就连琴姐她也舍不得。

第二天吴骏珂去了公司,安静去了趟吴家。

乔芳音和吴德权去苏州的朋友那儿贺朋友的孙子满月了去了,隔天才回来。

安静和琴姐聊了会儿,说那天有东西落在房间没拿,今天来取,琴姐不疑有他。

安静给琴姐又带了好些治疗手腕的药膏。

安静走了,琴姐送她走到小区门口,只觉得才几天不见,安静瘦了好多一圈。

目送安静离开,琴姐总感觉很不对劲。

乔芳音和吴德权回到家里,已经是隔天的中午了。

琴姐一见他们回来就和乔芳音说了安静来过。

乔芳音也觉得有点不妥,给安静打电话已经关机了,给吴骏珂打电话没人接听,打去公司,说吴骏珂今天没去公司。

琴姐想起安静来的时候,除了经过她和吴骏珂的睡房,还去过乔芳音的房间。

他们三人立刻上楼去看。乔芳音的梳妆台上,有两个首饰盒,一个是乔芳音送给安静的,一个是吴德权给安静的。压在首饰盒下面的还有一份信。

乔芳音打开信来看。信有些长,但她只看了开头,腿一下就软的坐了下去。

吴德权接过信来看。

安静的字迹柔中带刚,一看便是女人的字,但字如其人,柔中带着傲气,和坚毅。

安静的信:见信安好。不知道该写什么抬头,想叫一声爸爸,妈妈,我却没有资格,我要离开了。

感谢你们让我这些时日过的那么幸福,幸福的不想话。

吴德权还没把信看完,带着信,拉着乔芳音和琴姐,叫司机送他们去吴骏珂的家。

路上有些堵,琴姐在副驾驶一遍遍的给吴骏珂打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吴德权和乔芳音拿着信仔仔细细的看...

第一百五十四章 走了,别找我

信在吴德权的手上,乔芳音看的没有很清楚。

一遍看完。乔芳音拿过再看。

安静的信:见信安好。不知道该写什么抬头,想叫一声爸爸,妈妈,我却没有资格,我要离开了。

感谢你们让我这些时日过的那么幸福,幸福的不想话。

当阿姨第一次牵我的手,我知道这是妈妈的温度。我接过你送我项链,你说,就当是妈妈送给我的嫁妆。我太感恩老天对我的垂怜了。

我说什么都能把你逗笑,因为我爱看你笑,你的笑容那么慈祥。像清晨的雨露,像傍晚的夕阳。就这是妈妈的笑容吧。

乔芳音拿着面纸捂着嘴,哽咽的肩膀在抽动。

吴德权万般不是滋味,他用手搂着乔芳音的肩头。

她继续看着安静的信。

信纸上的字有些被眼泪化开过了。

新房装修,我提了好多意见,你从来都站在我这边。我挑的衣服,你总说我穿的好看。我那么贪吃,你也只觉得喜欢。

我被你宠坏了。宠的忘记了自己贪心了,也许老天只安排给我五分,我却贪婪的要十分。现在老天爷惩罚我了,要收回去了。

乔芳音拿着信纸,声音颤抖。“两个人回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嘛,骏珂不是还来电话让家里阿姨做饭给送过去了吗,怎么就要走了呢?这傻孩子,怎么就说要走了呢?”

吴德权当然也不知道其中的事情。“可能小两口在家闹矛盾了,我们等会儿过去就知道了。”

“我是真的把她当女儿了呀,她可不能走啊!”乔芳音无助了。虽然她和安静相处的时间并那么太长,但她真的非常喜欢安静。

吴德权替乔芳音擦着眼泪。“不会走的,一定是闹矛盾,拌嘴了。我们过去劝劝就好了。”

乔芳音接着看信。

小时候,看过一部电视剧,剧里的小女孩有个贴身的荷包,里面装着都是她最爱的东西,我也有个荷包,里面装着你对我的关怀和照顾,还有你真切让我感受到的母爱。

对不起,我没有机会回报你了。我要离开骏珂了。

我没机会嫁给骏珂了,你送我的首饰我不能收了。

我不会是吴家的媳妇了,骏珂爷爷奶奶的东西,我也不能收。

亿森的股份我更不能收了,等你们办好手续,我就来签名。

愿你们健康,快乐。

安静,字。

“闹变扭,拌嘴。为什么电话打不通,为什么会把东西都还给我们?”

乔芳音能感受到安静在写信的时候,那种绝望。

车子还在赌着,乔芳音看看车窗外面,还有两个路口就到吴骏珂的家了。

“我等不急了,下车,我们走过去。”

吴德权点头。打开车门和乔芳音一起下了车。

琴姐也跟着下车去了。

他们到达吴骏珂的家门口,孔文已经在了。

出门前,吴德权要他也赶过去。

孔文身边还带着一个男人,拎着工具箱。

“我查了这楼道的监控,安静凌晨走了,带了个行李箱。骏珂昨天晚上进去,没出来过。”

孔文不带有感**彩,极具理性的把思路带到别的方向。

“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安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孔文认识乔芳音几十年,她连大声说话都很少。

吴德权注意到孔文身后的人。“是开门的师傅吗?”

“是,但是没主人在,不能开锁。”

“多久能打开?”吴德权问。

“这个锁很复杂,我不常开,我估计不好时间。几个小时打不开也是有可能的。”开锁的师傅怕一会儿开不了,会被骂,所以先把话说在了前头。

吴德权走近了门,按了密码,错误。他连着按了3组数字都错误。他用力的拍了拍门。“老孔,找几个人来,把这门卸了,就算把墙敲坏了,也没关系。”

吴德权一声令下,孔文马上去执行。

刚走出几步,被吴德权叫住。

孔文转身,看到吴德权蹲了下去,从门口的地垫下捡起一张卡片来。

卡片是安静留的,她估计放在地垫下面。露出一点角来,好让人发现,但是刚才太过紧张都没注意到。

吴德权会发现,是因为低头按密码的时候发现的。

卡片和银行卡一样大小,应该是这大门的电子门禁卡,吴德权把卡放到门锁上的感应区。只听见锁芯咔咔的转动。

门打开了。

吴德权和乔芳音鞋也来不及换冲了进去。

孔文给了开锁师傅钱,请他离开了。

客厅的窗帘被拉的密不透风,整个客厅还像是黑夜一样。吴骏珂睡在沙发,一动不动。

吴德权叫着吴骏珂的名字,有反应,但没醒。

吴德权加大力度,用手掌拍着吴骏珂的脸。

吴骏珂醒了。

吴骏珂看着那么多人都出现在他面前,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楚状况。“你们怎么来了?”

乔芳音手里拿着信。“小安呢?”

吴骏珂只当还是晚上。“她在房间睡觉。”

吴德权走去窗边,拉开窗帘。

阳光冲了进来,示威一样的来到吴骏珂的眼前。

吴骏珂觉得情况不妙,连滚带爬的冲去睡房。房间的门打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吴德权已经可以断定安静走了。他在外面客厅交代孔文去找人。

吴骏珂打开书房的门,打开衣帽间的门,去卫生间找,厨房都没有。

他跑回客厅,拿起手机。他注意到手机被调成了静音,未接来电有几十通,手机就快要被打的没电了。未接来电了,除了有琴姐打的,孔文打的,还有严子惠,就是没有安静的电话。

他拨了安静的电话,关机了。

乔芳音注意到餐桌上有东西。一枚戒指和一张纸条。

“骏珂,小安写的。”

乔芳音戒指和纸条都交到了吴骏珂的手上。

安静写:在你昨晚的牛奶里,加了两片安眠药。你应该也很久没睡过安稳觉了。手机我调成静音了。

在我们彼此还光鲜的时候分开吧,我不愿我像个怨妇一样,整天猜测你是不是又去找她了,你是不是抱过她,亲过她。

你们琴瑟和鸣就好,我不要抱着你分散的爱徒留在孤单湖面成双。

走了,别找我了,就算你找到我,我们也回不去了。

我的东西,你扔了吧,我不会再回来收拾了。

吴骏珂拿着信纸捂着脸,从脖子开始爆出青筋一直蔓延到额头。他痛到叫不出来。安静寥寥几句把他推入悬崖深渊。

吴骏珂的样子让乔芳音的心揪到要破了。当年严子惠出事的时也不见他这样绝望。

“骏珂,别着急。你爸爸让老孔去找了,找到以后你跟小安赔礼道歉,她要是不原谅你,我给她道歉。”

乔芳音为了儿子,什么都可以做,更何况她也不想失去安静。

吴德权看着吴骏珂的样子又是心疼。看见乔芳音苦恼的样子又是来气。“我早让你别碰严子惠了,你就是不听,她就是个祸害!”

吴骏珂不再顶嘴了。

吴骏珂看见乔芳音手上拿着的信,一把抢过来看。

他一字一句的往下看,感觉自己的血液一点一点的在凝固。

昨天半夜他睡在客厅,听见厨房有声音,是安静在煮泡面,虽然面无表情,但好像能感觉到她在软化。

安静给吴骏珂热了杯牛奶喝,吴骏珂觉得可能安静确实是冷静下来了。

但现在从安静留下的信和纸条,还有昨天去吴家还了首饰来看,她早就决意要这样做了。

也许在头天晚上,没有答应她和严子惠切断来往开始,就决定了。

吴骏珂的手机响。他希望是安静。最好安静在电话里说:现在知道怕了吧,快来接我。

电话是严子惠打的。吴骏珂把起手机就要砸在地上,铃声在这一秒停了,手机屏幕上留着安静穿着婚纱的照片,笑的那么美。

吴骏珂开始放声痛哭。

乔芳音因为儿子哭,因为安静哭,更因为她好像又失去了一个女儿哭。

吴德权不忍心再苛责吴骏珂了。商场上的一代枭雄,眼眶湿润。

琴姐走到门外的走廊抹着眼泪,手背擦过眼睛,闻见手腕上药膏的味道,这是安静给她的。

……

安静坐头班机飞到香港,从香港转机再去下一个目的地。

班机延误了,她被滞留在候机厅等候。

无数次来香港出差,她最喜欢逛免税店。香港机场的免税店很好逛,所以她每次都警醒着自己别错过航班。

而今天她什么都不想买了。

昨天去吴家前,她重新办了张手机卡,换了个新的号码。

候机厅全是人,可是安静觉得孤立无助,她觉得害怕。

她想找个人,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就被她抱着,她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回也好。

安静现在插上了新的卡。她拨了王锚的电话,但一直没打出去。

安静想起阮清说,王锚和程帆有苗头了。她放弃了,既然王锚可以重新开始了,就不要再去打扰他了。安静不想成为严子惠的角色。

她拨了阮清的电话也没打出去。因为以她对阮清的了解,阮清应该比她哭的更惨,而且两分钟后王锚就会知道了。

最后她拨了杨逸岚的电话,还是拨不出去。怕杨逸岚会担心她。

安静还是把手机关了。她苦笑了一下,眼睛被半淹没,活了三十多年,眼下这样的情况连个倾述的人都没有。

有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走了过来。给安静递了张面纸。“姐姐,你哭了吗,给你擦眼泪。”

小女孩天真无邪的模样。

“我是阿姨,不是姐姐了。”安静接过小女孩的纸巾。

“阿姨,你是在伤心吗?”小女孩抬着头,眼神清澈。

安静强忍泪水,摇摇头。

小女孩低头用小手拉开自己的小挎包,掏了个糖出来塞到安静的手心里。“阿姨,给你个糖吃,我一哭妈妈就给我吃糖,妈妈说糖是甜了,吃了就不会伤心了。”

安静拼命的咬着嘴唇。“谢谢。”

小女孩的妈妈在不远处叫她。

“阿姨再见。”

“再见。”

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走远了。

安静看着糖,收敛不住自己的情绪,吴骏珂的各种好何尝不是安静的糖,她用手蒙着头靠在行李箱上哭了起来。

三十多岁的安静,再次失恋,在人潮攒动的机场,只能靠在行李箱上,哭到筋疲力尽。

第一百五十五章 找

阮清推开泰来的门,直冲王锚的办公室。王锚不在办公室。

程帆见她表情很夸张,好像有急事的样子,跑上前去问。“怎么了,你有急事的样子。”

“王锚呢?”阮清问。

“在会议室离开会。”程帆指了指会议室。

阮清又冲去会议室。

程帆好像不是故意的,但却总挡在阮清前面。“你要不先去办公室等他,估计马上就开完了。”

阮清总是千娇百媚的样子,平时说话也是柔柔的。今天却是急了。“你给我让开!”

程帆让开了。

阮清一把推开会议室的门,所有的人都看着她。“ann不见了,失踪了!”

王锚站了起来。“谁不见了。”

“ann,安静!”阮清把名字说的清清楚楚。

王锚快步走上前来。“去我办公室说。”

林博见阮清神情紧张,应该事情不小。“会差不多到这里了,散会吧。”

林博也跟进了王锚的办公室。

阮清已经开始说了。“我出差了几天,本来约好我回来要去他们婚礼的场地谈布置的事情。但是我都没有等到ann的电话,我觉得奇怪,她好几天没给我发过微信了,我还以为她忙呢,我就主动给她打,电话关机了。我打了三天都关机。”

王锚还没听阮清说到重点,就有不祥的预感。

“我让老周去公司打听了,说那天吴骏珂的上任发布会,他把稿子念完,人就不见了,去参加的人也都看见安静了,还在猜测怎么安静这个辞职的人还去了。”

“稿子念完就走了?这不符合流程吧?”林博也觉得奇怪。

“我今天上午去了他们办婚礼的酒店打听,那里的人说婚礼延后了。”

“延后?”王锚坐不住了。

“为什么延后?安静人呢?”王锚慌了神,他没有因为听到他们婚礼延后而感到开心。

“我不知道啊,周正在公司也打听不到别的事情了。”阮清也和无头苍蝇一样。

王锚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他拿起手机翻出吴骏珂的电话。电话拨过去,没有人接听。

他再拨,马上挂断了。再拨,还是挂断。王锚知道是出了事情了。

王锚抓过办公椅上的外套,要冲出去。

林博拉住了他。“你去哪里?”

“吴骏珂不接我电话,我要当面去问问他。”王锚把外套穿了起来。

“万一只是他们吵吵架呢?毕竟婚礼只是延后。”

“吵架?安静能把手机都关了?她不是个会关手机的人。”王锚越说越着急。

程帆想知道出了什么事,端着水进来了。

阮清一看她端着水,马上让开到一边。

王锚乱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见到程帆就没好气的把她轰了出去。

吴骏珂的电话回了过来。

王锚马上接了起来。“安静呢?你们怎么回事?”

吴骏珂在电话里没出声。

“我问你话呢?安静人呢,你们为什么婚礼延期?”

吴骏珂还是没出声。

“吴骏珂,你哑巴啦,安静呢!”王锚几乎要发疯了。

那头电话挂断了。

王锚回拨了过去,先是无人接听,后又挂断。

“不行,我要去亿森,当面问他。”

老周也来了。阮清上来前给老周打电话说来和王锚商量现在这个情况。

老周在公司没了工作的心情,索性放下电话就来了。

“怎么样了,人找到没?”老周推门进来就问。

吴骏珂的电话又回了过来。

王锚接了起来。“你还会不会说话了,刚才来电话又不吱声,安静呢?”

吴骏珂的声音冷静。“刚才电话出了点问题。”

王锚才没心情关心他的电话是不是有问题。“安静呢?我不想再多问了。”

老周进来忘记把门带上,程帆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听的清清楚楚。

“我和安静发生了点事情,她不见了。”吴骏珂一句概括。

“不见了?你还不去找?”王锚愤怒的问。

“她从上海飞到了北京,然后转机去了香港,应该又飞去了国外。我还在找。”吴骏珂的声音很平淡,几乎连着急都听不出。

“你们发生什么事了?”王锚问。

“我不方便告诉你。”吴骏珂拒绝。

王锚决定不再追问。“她哪天离开的?”

“五天前。”

“如果找到她告诉我。”

“知道了。”吴骏珂挂断了电话。

王锚拿着手机继续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吴骏珂说,安静从上海飞去了北京,再从北京飞去香港,应该是去香港转机了。五天前,先看一下五天前首都机场所有的航班。”

“我来查。”林博坐到王锚的电脑前开始查。

“林博,给老张去个电话,看看有没有办法找到安静的出入境记录。”王锚绞尽脑汁的想着他可以动用到的人。

“老张恐怕不行,没那么大的本事。”林博知道行不通,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阮清,你有什么办法?”王锚觉得阮清应该多少也有些能量吧。

“我们以前都不主攻这块的市场,才过来没多久,我的人脉里好像没什么这方面的人。”虽然阮清说没有,但脑子里还是在寻找。

“杨逸岚,我们可以找杨逸岚试试。”老周给出一个人选。

王锚觉得有希望,因为这个女人神通广大的很“你快给她打电话。”

老周给杨逸岚打电话。杨逸岚也开始着急,老周说的没头没尾她更着急。

杨逸岚觉得电话里是说不清楚了,让他们去她公司谈。

林博在公司看着,让王锚放心办事去。

王锚本想和老周一起去就可以了,阮清不放心,一定要跟着。

……

王锚开着车,老周在副驾驶。

阮清在后排,时不时的拨着安静的电话,虽然还是关机。

“吴骏珂怎么回事啊,ann都不见了,凭他们吴家都找不出来一个活人吗?”

阮清指责到一半,捂住嘴。“ann不会是结不了婚,想不开吧,怎么办?”

“你放心,安静还活着。”王锚接到吴骏珂的电话后,已经不担心安静的安危了。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阮清从后排把头凑了过来。

“吴骏珂知道安静在哪里,而且人也好好的所以说话在不急不躁的,要是换了像上回还找不到安静,估计早就满城风雨了,我还用等到你来找我?”王锚断定。

“知道?那为什么不告诉你?”阮清问。

“告诉我?让我去找安静吗?那小子一直防着我呢。有事有人,无事无人。”王锚早就摸透吴骏珂的那些心肠了

……

杨逸岚亲自在公司楼下等他们。

杨逸岚见到阮清,上下打量了起来。

老周赶快介绍,怕晚一点,杨逸岚又要打阮清的主意,把她拉进去做了会员,王锚可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啊!

“我女朋友,阮清。这是杨逸岚,ann叫她岚姐。”

“岚姐好。”阮清客气的主动和杨逸岚打招呼。

“老周,好福气啊,那么个美人胚子让你找到了。”杨逸岚借机会夸奖这阮清。

杨逸岚在自己的办公室已经准备好了茶水。

王锚看着杨逸岚的办公室更是觉得这女人有一套。这哪是一个婚介老板的办公室。这办公室的规模和吴骏珂的办公室都有的一比了。

杨逸岚接到老周的电话,在他们赶来的路上找人去打听了一下。但对她来说事发突然,替她打听的人效率也没那么快回应,杨逸岚也在等消息。

王锚觉得阮清的大嘴巴真是功过各半。

趁着等消息。阮清在和杨逸岚说起如何会发现安静失踪的时候,居然扯出了王锚和安静的事情来。

杨逸岚饶有兴趣的往下打听。

阮清和杨逸岚居然自来熟的全都说了。

王锚几次把话题引开,杨逸岚说,这都是细节,对找安静有帮助的。

王锚看这杨逸岚甚感无奈,为了听个八卦,这借口找的也太狂放不羁了吧。

王锚拿出手机,本想给老周单独发消息,但选错了。他把消息发到他们上次建的三个人的群里了。

王锚:管管你媳妇。

老周:无伤大雅。

林博:事情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阮清又怎么了?

王锚和老周还没来得及回答。林博的消息又来了。

林博:不会是去那个杨逸岚的老巢又被拉去注册会员了吧?还是阮清当场被男会员看中了?

老周:去你的。

王锚:小喇叭广播站知道吗?现在是猪腰花广播站开始广播了,我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被阮清说干净了。

三个男人之间的这段对话,以林博爆发爆笑的图片结尾。

杨逸岚要等的电话终于来了,她拿着手机去外面听。电话说了不少时间。

杨逸岚面色沉重的走了回来。

她把手机往办公桌上轻轻放下。“安静发生的情况有些复杂。”

王锚心一沉。“怎么了呢?”

老周见到杨逸岚甚少皱眉,也紧张了起来。

杨逸岚停顿住了,并不是要卖关子。而是她心情却是沉重。安静要结婚了,她真心为她开心,怎么回就出了这事情。“吴骏珂以前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死了。”

“死了?现在是活过来了吗?”王锚随口一打趣。

杨逸岚眼睛来回转了几下。“是的,活着回来了。”

“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死了?又活了?还在这个时间冒出来,是要抢吴骏珂吗?”王锚觉得一般都是这样的套路吧。

“不好说,现在也没证实,表面上推断是这样的。”

“消息可靠吗?”王锚问。

“吴德权身边有个叫孔文的人。发布会后吴骏珂消失了几天,孔文找了很多人在找吴骏珂。孔文找人帮忙,风就漏了出来,帮忙我打听的人,问了几个朋友问到的,消息肯定可靠。”

“严子惠回来,十有**他们结不成婚,是为了这事。而且,吴骏珂当天安排了媒体去采访,透露过那天他要求婚的。让他们照片都拍好一点,可是人就走了。”

王锚觉得信息量有点过爆了,脑袋疼的很。

第一百五十六章 等我,我来找你了!

阮清面色大变,显然她内心的想法已经把自己吓的半死了。“啊呀!吴骏珂把求婚的事情已经爆给记者了,那这些人会不会去挖料啊,亿森新董事长上任发布会求婚无疾而终,这可是大大的花边新闻。”

阮清有些坐立不安了。“完了完了完了,他们会不会写ann什么豪门梦破碎,然后挖她底,怎么办啊?到底是写点有的没的,ann还要不要做人了?”

阮清越想越多。

杨逸岚第一次见阮清,已经也没听安静提过这号朋友。现在觉得这女人对安静很关心,看的出这着急也是发自内心的。

杨逸岚对阮清好感直线上升。

王锚被阮清说的也是一阵的心惊胆战。

杨逸岚不急不慌。“这个暂时没什么问题,吴家也是要面子的。吴骏珂失踪四天,安静走了五天,这都快要十天了,什么消息都没露出来,就证明吴家把事情压下来了。”

杨逸岚拿起她的杯子喝水,杯口到了嘴边又放下了。“万一压不住了,肯定就是有人捣鬼了。不过安静也不是什么明星,风头吹几天就过了。”

王锚的两条眉毛中间像是被一条绳子连贯着,中间用力抽起打了个结,两条眉毛挤在了一起就再也分不开了。

“一定不能让事情爆出来,安静不能收这样的刺激!吴骏珂要和那个活死人去重修旧好,别把安静拖下水!”王锚两眼发出凶光。

杨逸岚被这样的目光泛起心里涟漪。倒不是她一时之间对王锚有男女之间的好感,只是觉得前任做到王锚这份上,也是勇气可嘉!

“我托些人帮忙看着,真的捂不住了,我们也好早点想对策。”

杨逸岚果真就是像安静说的那样,她们之间的来往并不密集,从见面的平率来看连朋友都不算,可她们就是这样,只要对方需要一定竭尽全力。

阮清很能哭,和她现在的啰嗦一样,这是一种解脱之间枷锁后的天性释放。

眼泪流多了,就不值钱了。可是阮清每次流眼泪却不同。美人垂暮泪湿,阮清无论伤心多少回都让人心疼。

阮清也怕哭多了遭人讨厌,硬憋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王锚惯了阮清哭,见怪不怪了。而且他现在心里关心安静在哪里。

老周心里明白阮清一定是担心极了安静。

杨逸岚看见她眼里含着,委屈的讨人疼的样子,第一次见面就掉眼泪,还实属少见。她抽出桌上的面纸给阮清。“怎么了?”

阮清接过面纸。“我已经忍着不哭了。可是我想到ann那天试婚纱的时候那么幸福,怎么一转眼就不结婚了,人也不见了。她说她没家人,没朋友,她现在肯定就一个人,身边也没人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太可怜了。要是事情还被公开了,她怎么办?我好担心。”

杨逸岚年岁长她们些,见过的,亲身经历的事情比她们多了去了,再加上性格的关系,这些拼凑到一起,她不太是个掉眼泪的女人。

“没事的,现在我们不是在想办法吗?你往好的一面看。你看王锚,说不定这婚结不成,他们就能在一起呢?”

杨逸岚安慰着哭泣不止的阮清。

“如果要安静承受那么多痛苦,我宁愿我一辈子消失在她的眼前,只要她幸福就好!”

王锚的这句话不虚伪,都是出自心灵里的那一方净土说出来的话。

杨逸岚除了叹气也没什么可多说的了。

他们在杨逸岚的办公室待了很久。杨逸岚把她和严子常的关系,还有严家和吴家发生过的事情全都告诉给了他们听。

王锚的面色如死灰一样。

“事情就是这样的。”杨逸岚详细的都说完了。

王锚站起身来往办公室外走,老周害怕他去做冲动的事情,一把拦住王锚。“你到哪里去?”

王锚没有用力,但还是推开老周。“我去抽烟。”

老周不信。“我和你一起去。”

“出去抽什么,就在办公室抽。”杨逸岚从办公桌抽屉里,那出一个巨型烟缸。

两个男人对视一下,这个女人抽烟的嘛?那么大个烟灰缸,看来烟瘾很大啊。

王锚和老周又坐下抽起烟来。杨逸岚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细细长长的烟来。

“阮清抽吗?”杨逸岚问。

阮清还没来得及回答,老周马上代劳。“她不抽,你可别带坏她。”

杨逸岚瞪了老周一眼,又对着阮清笑。“你是真是娇艳中的一流清泉。多愁善感,心肠又软糯。”

老周觉得这些形容词是什么?“岚姐啊!心肠软糯是什么,你已经是猪大肠吗?”

这本来是一句逗笑的话,谁知道这阮清又默默掉起眼泪。

“清清,你又怎么了?”老周问。

“我想起ann开玩笑说我是猪腰花,那天吃饭前半段好开心。”阮清现在像是失恋一样,好像没件开心的事情都和安静有关,而她好像觉得安静失踪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一样。

“前半段?那后半段为什么不开心了?”

杨逸岚现在有的是钱,但生活却是无趣又苦闷乏味,好不容易感觉到有趣的事情送上门来,怎么能不一问到底。

王锚无奈的看了一样杨逸岚。“还不是岚姐你做的好事!”

“我?”杨逸岚目瞪口呆。

阮清像是学生时代的课代表或者学习委员,认真听见,老师一提问就积极举手回答。

“你给他安排相亲,认识了程帆。王锚心里有ann,拒绝了程帆。但是程帆立下决心,一定要追到王锚,然后王锚到哪,她就追到哪里。上次吃饭,她就追来饭店。王锚公司开幕,她辞退了工作,去了王锚公司当助理。”

阮清说完了,感觉神清气爽。就好像老师黑板上的难题,别人都解答不出,她站起来给出三种不同的解题思路来。

王锚都想开口吐槽阮清:你刚才不是还在哭吗?你能专心的哭吗?

杨逸岚的表情多变。“哇,现在的年轻人那么勇敢啊!”

“你这里还有没有别的男会员?给程帆多介绍几个,再下去王锚可要疯了。”老周说。

杨逸岚今天了解了王锚和安静的事情,心里有了底。“好吧,我给她找找。”

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杨逸岚的办公室很少这个时候还亮着灯。

他们在杨逸岚的办公室叫了外卖,简单吃了点。王锚靠烟抽饱了,几乎没怎么吃饭。

杨逸岚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而不是手机。

杨逸岚迅速放下筷子,跑去接电话。

杨逸岚拿了纸笔记录着。没有多说话,一直在嗯。

电话和简短的就挂了。

“安静去了希腊。”杨逸岚把纸给王锚看。

王锚掐灭了烟头。拿着纸看。

阮清也凑过头来看。上面有安静搭乘的航班号。“希腊那么大,具体去了哪里?”

“应该是圣托里尼?”

“圣托里尼?爱琴海?哪里可是蜜月圣地,她去干什么?找刺激受吗?”阮清觉得不是。

“一定是那里,不会有错的。以前这地方还没成为旅游圣地的时候,安静就说要去了。她说要是她去希腊,只会去这一个地方。”王锚坚信。

“阮清,你们是做酒店的,那海边的酒店你有办法查到有没有安静的入住记录吗?”王锚想这时候阮清该是派的上用处了吧。

“嗯,应该有,我这就打电话。阮清拿出手机开始找电话。”

阮清打了好多电话,用去了半个多小时。接着又是漫长的等待。

杨逸岚的烟灰缸堆满了烟蒂。她觉得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他们聊天打发时间,但闲聊都让王锚觉得时间过的漫长

他们聊着人生百态,世事无常,时局多变。聊吃的,聊玩的,聊安静。

午夜十二点已过,阮清的电话还是没响。

四个人还是没有散局各回各家的打算。

钟的指针指向1,阮清的电话响了起来。

安静找到了,确实在圣托里尼,爱琴海边的一个酒店里,而且还没退房。

“我现在回去收拾行李,买最快过去的航班去找她。”王锚站了起来。

“我和你一起去。”阮清表示自己也要去。

王锚看看老周,觉得不方便。“你别去了,我一个人就够了。”

“我要去。”阮清不放弃。

“王锚,你就带清清一起去吧。”如老周说的,他一旦把人当兄弟,当朋友,就是无限信任。兄弟是如此,对阮清更是这样。

王锚又思考了一下。“那好。现在我们先订机票,看最快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我帮你们订机票,订完会把航班信息高速你们的。”杨逸岚觉得分工合作。

“好,岚姐,我们飞去那边。这边麻烦你盯着,要是发生了阮清说的情况,你赶紧通知我们,一定要把对安静的伤害减到最小。”王锚开始对留在这边人说着他的安排。

“好!你们放心的去吧。这里我看着。”杨逸岚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老周,你也算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亿森那边你留意一下。”

“嗯,我会的。”

“我一会给林博去个电话,让他看好公司。”

……

王锚回到家收拾衣服,刚到家杨逸岚电话来,航班订好了,因为已经过了凌晨,起飞时间是当天的最晚一般飞机。

王锚睡不着,他根本没半点想过安静落单,他可以趁墟而入了。

他扪心自问过很多次,既然那么爱安静,为什么能做到不去把安静抢回来,他是圣人吗?不是?他根本没那么爱安静吗?也不是!那是为什么,因为爱到极致,不能接受她爱的人不是自己。

尽管王锚知道安静现在人身是安全的,也没做什么极端的事情,但还是极度的不安。

他站在窗外,担忧和烟蒂一起在增长。

他心里一遍遍的呼喊:安静,等我,我来找你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请别让爱廉价

阮清拖着最大号的行李箱出现在公司。

第一次以素面示人。牛仔裤,毛衣,纯白的机车皮夹克,长发扎起,带了顶黑色棒球帽。

阮清打算出了公司直奔机场的,化妆上了飞机不方便。还有,合身的职业装也懒得再上飞机换了,所以穿了套休闲的衣服就来了。

她推开傅伟连办公室的门。

傅文深度假去了,她现在要请假只能找傅伟连。

阮清站在傅伟连面前,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比起往日阮清一套套惊艳的打扮来,现在就像是鲍参翅肚吃多了,换碗小米粥来清清肠胃。

“我要请假。”阮清说。

傅伟连看了看她的行李箱,看样子是要出远门了。“请几天?”

“先请一个星期,不够我回来再补假条给你。”阮清把已经打好的假条放在他的面前,让他签字。

一个星期对于阮清的职位来说,已经很久了,居然还可能不够。

“五天。不能再多了,你前不久刚请过假。”

阮清觉得和傅伟连已经断干净了,因为傅伟连答应分手了,只要她还是待在傅文深身边就好了。

傅伟连则觉得,阮清还是在闹脾气,只是这次闹的凶了点。他知道阮清身边似乎出现了什么男人,但哪又怎么样,软清出去兜一圈,还是会回来他身边的。

“不批假吗?”阮清问。

“不批,最多五天。”

阮清觉得这样讨价还价又回到了过去离婚不离婚,多久离的拉锯战中去了。

“那你不批就不批吧。干脆算我旷工,让傅董把我炒了算了!”阮清在工作上第一次违背傅伟连的意思。

傅伟连放下手里的笔。“威胁我?”

“没有,我只是把我内心真实想法说出来了而已。”

傅伟连好奇,这阮清身边的男人是个什么样子的?怎么把阮清交的说话一套套的。

“你要去哪里?”

“希腊。”

“希腊哪里?”

“圣托里尼。”

傅伟连当然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蜜月圣地嘛,这阮清难道悄悄的把婚结了?

“你去干什么?”

“这是我的私事,公司规章制度里又没规定在请假的时候要说的那么详细。”

阮清在傅伟连面前一直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别说顶嘴了,就连他不离婚,她都不敢大声斥责,只会暗示或者生闷气。闹的最厉害的那次,也就只不过是撞见安静的那次。现在是怎么了,小绵羊吃错药了吗?

“阮清,我希望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很不端正!”傅伟连又不能说你玩玩就可以了,别太过分!

“怎么不端正了?我年假是我自己的吧,出差换的工时是我自己的吧?我加班的工时是我自己的吧?我一直存着的假,怎么?公司还不给我了吗?”阮清看了看手表。

“你赶时间啊?”傅伟连注意到这个细节。

“还好,最晚班的飞机。”

“红眼航班?你男朋友对你那么不大方吗?”傅伟连开始挑刺。

阮清没回答。

“买的不会是经济舱吧?长途飞行很累的,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再怎么也是商务舱啊。”

阮清觉得傅伟连没完没了了。

“老板,凭你的经济条件给我买在商务舱也没什么好炫耀的吧。”

傅伟连被阮清的话噎着,他让阮清坐商务舱又不是出于钱的问题,是他们两个不方便一起出现在头等舱。但现在阮清这话像是个炸弹放在一个拿不出的位子,除了等着爆炸,别无他法。

这阮清才从他身边离开多久,就要造反了,日子长了更不得了!

傅伟连觉得要改变自己的策略了。硬的不行就来软的,阮清吃这套的。

“我知道那么多年委屈你了。我也有补偿你嘛,是不是?”

傅伟连像是在套交情一样。

“老板,我的假你批吗?”阮清不给傅伟连机会,其实这也是不会她自己机会。

“我们先不谈假,人都是有感情的,做不了情侣可以做朋友是不是?你可以和我谈谈你男朋友,我站在男人的角度帮你分析一下嘛。”

阮清看着放在傅伟连面前的假条,这男人她跟了怎么多年,不说了解的淋漓尽致,但多数还是知道的。

为什么那么多年阮清一直割舍不掉傅伟连,就是他一直在画大饼,画一个永远都吃不到,但去能着实问到香气的大饼。

傅伟连非常会哄人,时长把阮清哄的没了方向。

阮清对这样的他没有抵抗力,但现在不可以了。她已经看透了。

“不用你分析,都比你好!”

阮清一把扯开傅伟连的障眼法。

“都比我好?比我有钱吗?比我帅吗?比我能让你开心吗?”傅伟连突然色色的像阮清抛了个媚眼。

阮清害羞的恼了。“钱当然不能和你比,但是那么多年,我用过你什么钱了?我的房子,车子,银行存款和你有关系吗?都是我自己赚的!我能在傅董身边待那么久,也是因为我自己的工作能力!”

“我要给你买房买车,你不要啊!这不能怪我啊?”傅伟连对阮清是大方的,他也觉得亏欠了这女人,几次选好了房子,车子,给阮清,阮清就是不收。

“我是不能要,我凭什么要?我要了就是给自己贴上为钱可以牺牲一切自我的标签了!我还要给自己留下个面子,至少我为你做的是因为爱你,而不是钱!”

阮清没有把这想法告诉过傅伟连。

傅伟连从来没有觉得,温柔的阮清有着这样傲骨。

阮清今天是豁出去了。“还比你帅呢?你以为你真的很帅吗?情人眼里出西施,那是因为我以前被爱遮住了眼睛,现在不爱了,看看你也就那么回事。带着眼睛,仔细看看还带着一丝猥琐。”

傅伟连觉得自己又身中一发。“你……”

“我什么?再说最后一条!”

阮清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傅伟连猜阮清还是会碍于情面,害羞说不出口,故作得意的笑了笑。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也让你比较比较是吧。阮清,我一直会等着你的。”

阮清本来倒真的不准备说下去了,毕竟扯到亲密的事情上,她还是没那么容易开口的,但这傅伟连居然在这件事上找好感。

她虽然的脸红心跳,但也要击破傅伟连幻想中的肥皂泡。“开心,你确定我每一次的开心都是真的吗?都不是因为害怕打击你,故意营造出来的吗?”

反了,反了!彻底反了!傅伟连瞪着眼睛指着阮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板,注意身体,发脾气对肝不好。你的肾已经不是太强盛了,肝再不好可怎么办?”

阮清说完这句,心中放起了小礼花,璀璨夺目。原来看着傅伟连气到脸抽筋,心里憋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是那么的大快人心。

阮清觉得可惜了,那么多年都没发现她有这样的潜能。

阮清又看了看手表。“你批不批?”

“我要是不批呢?”傅伟连恼羞成怒。

“那我也没办法。”阮清抽出行李箱的拉杆,要离开。

傅伟连激动的站了起来。“阮清,你给我站住,你是要造反了!”

傅伟连终于说出今天一直在心里打转的话。

阮清转身。“我按照正常流程请假,我怎么造反了?你安排我做的事情,我哪件没给你办好吗?”

“你现在是要干什么?报复我?还是用这样的方式达到你的目的?”

“报复你什么?不离婚吗?达到我什么目的,要求你离婚吗?你错了,我没这个想法,你离不离婚和我都没关系了。”

傅伟连不相信这是阮清的真实想法,他觉得人不会一下子转变那么大的。

“我的假,你批不批都没关系。”阮清真当就是一副没所谓的样子。

“好,撇开别的不谈,你就不怕丢了这份工作?你别忘了,你男朋友只能让你做红眼航班的经济舱!”

傅伟连用自己的方式提醒着阮清最适合她的人不是现在阮清身边的男人。

阮清刚才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她放开手上的行李箱的拉杆。把行李箱留在了门边上,人走回傅伟连的办公桌对面。

“凭我做了那么多年傅董的助理,就这份资历,我出去找个工作也不难。也许薪水没有那么丰厚,但一定够我用!”

阮清把双手撑到台面上,一点都没有畏惧的和傅伟连四目相对。“我男朋友和你比,就差在一个有钱的老爸而已!别说是红眼航班的经济舱,就算划着小舢板去希腊,我也心甘情愿!”

傅伟连觉得这女人是疯了,连胡话都开始说起来了,小舢板?去希腊?

“很热烈啊!要是让你男朋友知道你和我的事情,你说他会怎么想。”

阮清咬牙切齿。“你无耻!”

“我不是无耻,我知道你现在和他新鲜着,你看我说过什么了吗?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也说过了,想回来我身边,我随时等着你。这是为什么?因为我爱你!我不介意你出去找男朋友,他能不介意你的过去吗?”傅伟连的说法咋听很有道理。

“我男朋友都知道,我和你的事情他都清楚!”阮清庆幸没有隐瞒老周,她和傅伟连的关系。

傅伟连感觉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阮清拿过桌上的请假单,揉成一团扔在办公桌边上的垃圾桶里。

“假,我不用你批了,我想放多久,我就放多久。傅董要是炒了我,我随便。就算以后我找不到工作,我男朋友会养我的!”

阮清走到门边拉起行李。“傅伟连,别再和我提你爱我,别为爱打上条形码,当做商品一样都是有价钱的。我的爱不是廉价货,是无价之宝!”

阮清走了,那件白色的机车皮衣显的她特别的潇洒。

第一百五十八章 圣托里尼的落日

国内没有直达圣托里尼的航班。他们要先从上海出发,飞往巴黎,转机去雅典,最后再从雅典到圣托里尼。

他们并不是像傅伟连说的那样,可怜巴巴的坐经济舱,不过长途飞行,几次转机折腾,商务舱也是够呛。

阮清前一晚几乎没怎么睡,上了飞机倒是睡的挺香的。王锚睡不踏实,因为本来就有牵绊,更何况阮清还坐在他的身边。

阮清靠窗,王锚坐在外面。他把身子和头尽量的偏向走廊的那一边,飞到巴黎转机的时候,王锚觉得脖子已经弯的直不回来了。

飞机又一次起飞,这次是飞往雅典。行程比起上海到巴黎短了很多。

王锚觉得又离安静近了些。心中的想法希望安静能感应到:等我,我快到了。

阮清在上一次途中睡了很久,好像睡饱了。

王锚觉得这脖子再这样睡下去,还没见到安静他自己先倒要高位截瘫了,还是先别睡了,反正也睡不太着。

阮清回想着自己和傅伟连的唇枪舌战又兴奋了一回。如果安静在身边就好了,她就可以告诉安静,她这次做的有多漂亮。

可是眼睛往旁边一瞄,身边却是王锚。这个人一般都不说话,一说话就肯定是出事的时候。想想还是算了,别找他聊天了,万一聊着聊着飞机掉下去就完了。而且傅伟连的事情也不方便和王锚说。

阮清是招人喜欢的,但王锚一直和她保持着距离,一来她是老周的女朋友,二来她是安静的朋友。再来,这女人真的压抑太久,现在的状态是什么话到她耳朵里,全世界都知道了。

这这样,全程他们说的话很少。

终于登上了圣托里尼岛。用传统的话来形容,这岛可是个好地方,依山旁水。

阮清拿着手机打开找好的酒店路线图走在前面,王锚拿着他们两人的行李箱跟在后面。

王锚一路走,想起安静以前和她说的话。

安静那时候常常查圣托里尼的自由行攻略。

王锚好像眼前出现了他和安静才开始恋爱的时候。

“你看,这地方漂亮吗?”安静坐在电脑前,看着网页上的照片。

“嗯,漂亮,这是哪里?”王锚凑过头去看。

“圣托里尼,在希腊的爱琴海。”安静看着屏幕翻着一张张的照片。

“你想去吗?”王锚问。

“嗯,我觉得那里拍出来的婚纱一定很美,什么角度拍都是明信片。”

安静转头看着王锚。

王锚捏了捏安静的下巴。“呦,我们才确定关系,你那么快就想嫁我了?”

安静拍开他的手,粉红的笑脸嘟起的嘴。“神经病!”

安静转头又看着电脑。“你看,这地方多美啊!成片的白色房子错落有致,比邻而建,连绵着海岸线。蓝色的屋顶和海天呼应。柏拉图笔下的自由之地。”

王锚拉过椅子陪在安静身边看图片,也觉得这地方很漂亮。

“你看,网上说圣托里尼有最美日落。我从今天就开始存钱,每天少吃点,每个月衣服和包都不买了,化妆品也不买了。”安静看着图片下决心!

“为什么?你可别告诉我,你存钱就为了去哪里旅游?去一次,我应该还负担的起。”

“不,你的钱要用来开公司的。但我想去那边住最好的酒店,你看……”

安静又点开一张图片。“这一间房间多贵啊!”

王锚看了下价钱,是挺贵的。“那住便宜点,我们下个月就去。”

“不要!要住就住最贵的,风景最好的。在露台上就能看到落日一点点的降到海里,海平线的那端被落日染红,那样的美景,你牵着我的手,一起看,想想就觉得好开心。”安静畅想着。

王锚当时决定要在圣托里尼最贵的酒店露台上,看着日落向安静求婚。

后来王锚的公司开了,忙的没时间去了,再后来公司稳定了,他们要结婚了,最后分手了。

回忆陪着王锚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安静住的酒店。

站在安静的门口。

王锚在门口再三深呼吸,他不知道等会开门的安静是什么样子的。是伤心的?痛苦的?绝望的?

他甚至不知道安静此刻是否愿意见他。无论如何,他来了。

敲门,房间里没动静。

王锚加大了力度,又敲了一次,还是没有人回应。

他再准备加大力度的时候,阮清叫住了她。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安静正顺着台阶,走上来。她瘦了。

“ann。”阮清大声叫着。

安静抬头看见了他们。

安静加快脚步走了上来,但好像总是走不快。

安静来到他们的面前,看着他们。

“你们累了吧?”

这是安静看到他们说出的第一句话。不是你们怎么来了?而是你们累了吧?

安静打开了房间的门,房间很大,上下两层。客厅放眼望去一个超大的露台,露台有长餐桌,还有个游泳池。眺望海面,景色很美,一览无遗。

阮清看着安静哭了。“还好吗?我们都好担心你。”

安静闭了下眼睛。点点头。

“阮清,给老周他们去个电话吧,让他们放心,人找到了。”

王锚看见安静什么话都没说。

阮清拿出手机。突然想到件用重要的事情。“ann,厕所在哪里?”

安静指了指上面。“在楼上。”

阮清拿着手机,飞奔上楼。

安静看看王锚,往露台走去。

王锚跟了出去。

安静指着海的那一边。“晚上太阳下山的时候,你们可以看日落。”

王锚泪目翻涌把安静死死的抱在怀里。“别撑着了,哭吧。”

王锚的话好像闸门。闸门打开,洪水崩腾。

安静在王锚的怀里哭的万物凋零。

阮清从楼下走下来,看到这一幕,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他们。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王锚自责。

安静的哭声更大了。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王锚重复着自己的话,

安静摇头。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王锚好像失智了一样,只会说这一句话。

此时王锚的心疼可能只有死才能停止。他不敢去想象他们分手的时候安静是什么样子的。

安静哭了很久很久,王锚抱了很久很久。

日落了,太阳像是晚年的老人,老态龙钟的落入海里,真的很美。

露台上,王锚的怀里依偎着的不是被她求婚的安静,而是为了别人在哭泣安静。

这样的景色本应该美的荡气回肠,而此时在王锚眼中的落日好像是个充满智慧的老者,用两只无光但又神秘的眼神看着他。告诉他:年轻人,欠了别人的终究是要还的。

安静离开他的怀里,抬头看着他。“我饿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灵魂离家出走

昨天安静哭累了,说饿了。但吃的还是很少,半夜说胃疼。

酒店是有厨房有冰箱的,但是打开什么都没有。

早上起来,王锚不见了。留下纸条说他出去走走,让阮清陪着安静。

安静确实累了,很久都没睡好了。看见阮清和王锚来了,心里踏实了些,总想睡觉。

安静吃了些早餐又去睡了。醒来下楼,闻见一股很熟悉,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的味道。

“你醒啦。”阮清看见安静。

“嗯,几点了?”

酒店房间没有种,安静的手机也没开过机,整天靠猜来判断几点。

“下午三点。”阮清看了看手机。

“我好像睡了很久。”安静朝露台外走去。

“看你那么累,是该睡的久一些。”阮清说。

“睡过去,醒不过来才好。”安静说话很轻,轻的只有她自己听的到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阮清问。

“没什么。你昨天睡的好吗?”安静对于阮清的出现意外,感动。

“嗯。”

“谢谢你。”安静像阮清道谢。

王锚双手端着一个碗从客厅走来。在长餐桌上放下碗,他吹了吹手。“安静,把这碗东西喝了。”

安静坐在餐桌边看着碗里的东西。一碗很浓郁的米浆水,安静想起来,刚才下楼闻到的味道就是米浆水的味道。

她以前常犯胃病,什么都不能吃,王锚就听有经验的人说,常喝米浆水养胃。

王锚自从知道了之后,每天都给安静熬。抓一把米,大火煮开,用汤勺不停的在锅子里搅动。米粒开花,米汤越来越稠。一碗米浆没有繁杂的程序,但却要一直站在炉灶边,不停的搅动,费时费力。

安静觉得王锚这样熬很累,就借口说自己不爱喝这东西,淡而无味。王锚却固执的往里面加了些白糖,继续每天熬给安静喝。

安静捧着碗,对着王锚笑了笑。小心翼翼的对着碗边吹,小口小口的喝着米浆水。

安静喝了几口。“没多的了吗?”

“有,我熬了很多,你还要吗?”安静要喝王锚恨不得把整锅端来。

“阮清,你要喝吗?很好喝。”安静问阮清。

“我不喝。”

这可是王锚熬给安静喝的,阮清觉得她可不能不识趣啊。

安静喝了大半碗,把碗放在一边,想歇歇再喝。

阮清和王锚坐在餐桌边陪着,什么话也不问。

十二月的圣托里尼是旅游淡季,淡到有些酒店都不开门营业了。室外的露台不暖和,甚至是冷。就算下午的阳光像是一条毛毯盖了下来,也还是冷的。

偏偏安静又很喜欢坐在户外。

阮清的衣服有些单薄,来的时候太匆忙,没了解清楚这里的气温。

“我想回里面去,外面有些冷。”安静注意到阮清的双手交错握在了一起。

安静说冷了,他们移进了客厅,关上了玻璃门。

安静自己走去厨房,给阮清盛了米浆水。“暖暖手吧。”

阮清接了过来,喝了几口,觉得这东西还真的不错,有返璞归真的意思。

“怎么会有米的?”安静问。

“王锚去fira买了,扛回来的。”阮清说。

fira是圣托里尼的首府,有些像市中心的概念,他们住在岛上没什么买东西的地方。王锚根本买不到大米。

阮清接着说:“现在租不到车,他先问酒店借了自行车再叫了出租车,买了东西再返回来的。”

王锚觉得猪腰花广播站,这个名字真的没给阮清取错。

安静看了看王锚。

阮清问。“你是不是很感动?”

阮清其实是想等安静回答:感动!然后再说别的。

安静直直的看着王锚。“你就买了大米,没买别的吗?”

“买了些水果,和蔬菜。”

“肉呢?我想吃鸡翅膀。”

“哦。”

“我累了,我想睡觉。”

“睡吧。”

阮清没搞懂这段对话的中心思想在哪里,一会说要吃鸡翅,王锚就平淡无奇的哦了一声。安静现在不是应该很伤心吗?怎么又要吃鸡翅?然后又说睡觉,是因为没鸡翅膀吃伤心的睡觉去了吗?

安静又去睡觉了,睡的昏天黑地的。吃晚饭的时候阮清上楼去看她,还是睡着。

到了阮清入睡前,安静还是睡着。阮清还用手指测探过安静的鼻息。确定真的是睡着了。

第三天,阮清起床,安静还睡着。

下楼,王锚在熬米浆水。熬好了息了火。交代阮清一会儿安静醒的晚,就把米浆水小火热到温了,给她喝。

王锚又出去了。

安静醒了。阮清按照王锚说的把米浆水给安静喝,比起前一天喝的多了些。

安静太安静了,什么话都不说。

阮清为了引安静说话,她把那天她如何把傅伟连说的都快狗急跳墙的事情告诉给了安静。

安静勉强的笑笑。“真好。”

阮清说的口干舌燥换来的只有安静简单的两个字。

阮清并没觉得扫兴,也没觉得安静敷衍,反而知道安静心里一定是很痛,才说不多余的话来。

安静又上楼睡觉。

王锚回来了,从手机上找了菜谱,做了鸡翅。酒店厨房就是摆设,基本没人会开伙,有基本厨具和餐具就不错了,别说调味料了。

王锚在厨房里忙碌。

阮清在客厅和老周煲电话。情意绵绵的,老周这几天要出差,准备登机了,阮清一直提醒他,要多带衣服,现在国内冷。和客户少喝酒。

王锚买了很多鸡翅膀,每次只做几只,尝了味道不好吃,就重新来过。

安静睡醒,天已经暗了。

王锚端上热腾腾的米浆水,鸡翅。

安静和早上一样,喝了大半碗米浆水,鸡翅咬了几口。

王锚坐在一旁看。

阮清问。“好吃吗,王锚忙了一天了,都做了好几锅了。”

安静把鸡翅放在一边。“不好吃。”

安静没有任何掩饰,也不客套,直接就要实话给说出来了。

“哦。”王锚还是一个字。

“米浆水太淡了。”安静说。

“哦。”王锚点点头,把鸡翅拿走。

安静又上楼睡觉去了。

阮清终于忍不住,跑去厨房。

王锚在收拾垃圾。垃圾袋里全是做坏的鸡翅。

“ann,没什么问题吧?”

“她需要时间。”王锚洗着碗碟。

“她睡觉的时候,我就打开手机查,用什么方法安慰人,可是都不怎么有效果。我感觉我来了都没派上用场。”阮清着急。

“有用,你来了就是办法。”

“办法?什么办法?”阮清觉得王锚这句话不太通顺。

“陪伴就是一种办法。有你在,安静心里会好过很多,虽然她现在话很少,但是你在她会踏实,你看她不是睡的很久吗?证明之间太累了。”

“是吗?我真的是有用的吧?”阮清再次向王锚求证明。

“嗯!”王锚还是背着阮清洗碗。

阮清放心了些,准备走出厨房。

王锚洗碗最后一个碗,身体转了过来。

阮清指着王锚的手。“你手怎么了?烫的吗?”

王锚不善于厨房的事情,最高境界只是能熬一碗米浆水。**翅膀这样的高难度的事情,他怎么能掌握的了?!所以负伤了。

“没关系,等会处理一下就好了。”

“那么大个水泡,处理不好会烂的。”

“明天我出去的时候去买些消毒的酒精或者纱布什么的。”王锚觉得没有大碍。

“你明天还出去?要不我去吧。”

“你不认得路。”

“你才来几天啊,你就认得,我就不认得?我也是常年出差的人,适应能力很强的。”阮清有些小较劲。

王锚放下撩起的袖子,遮住了烫伤的地方。“我是男人,这种活儿就必须我来做!老周把你好好的交到我手上,不是为了让你过来给我跑腿的。你看来安静就可以了,别的事情我来就好。”

王锚的话像是交规。如果阮清触犯了,就会被拦停,然后靠边,摇下车窗,就会看见警察叔叔向你敬礼。然后驾照,行驶证,扣分,扣钱,没得商量,没得周旋。

阮清只能作罢,回沙发上拨打老周的电话,老周电话已关机,大概是已经上了飞机了。

第四天,王锚走的比之前都要早一些。前一天熬好的米浆水,他都倒了,第二天一大早再熬。他和阮清的食物都是酒店送来的。

自从王锚和阮清来了,安静就再也没碰过酒店送来的食物。

阮清把王锚的话记在心里,只要安静睡得着,她就起到作用了。

安静还是睡醒起来,喝点米浆水,听阮清说些八卦。再回楼上睡。

安静在下午四点醒来。

“醒了?”阮清问。

“嗯。”

“吃点东西吧。”王锚从厨房端了个锅子出来。

“做的什么?”安静坐到了桌边。

“我炖了鸡汤。”

王锚又从厨房拿了一杯果汁出来。“今天喝橙汁吧,米浆水喝多了腻了吧。”

安静拿起杯子喝。

“这里有榨汁机吗?我怎么没看见?”阮清问。

王锚看着安静一口气喝下了大半杯橙汁。“在橱柜里放着,我也是才找到的。”

王锚给安静盛了汤。

“没鸡汤的香味,不好喝。”安静放下碗,用纸巾擦了嘴,又上楼去了。

这样的情况就周而复始着。

王锚还是在厨房整理。

阮清跟着进去看,找了半天没发现榨汁机。“那一大杯果汁你怎么弄的?”

“用勺子一点点压出来的。”王锚鸡汤都倒了。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了?你每天弄那么久,她只吃那么点,长时间下去,她身体哪吃得消啊!”

王锚停下洗碗的手,久久站在水池前不动。

第一百六十章 面朝大海,生不如死

老周半夜到达出差目的地,阮清让他到达酒店后一定要给她来电话报平安。

老周的电话来过。阮清放心了,可却有点睡不着了,她坐起来,觉得肚子饿了,想起王锚今天买了些泡面回来,准备下楼去煮个泡面。

她开了个小灯,下床。

安静睡着,眉头微微皱着,睡的不太安稳。阮清觉得她又瘦了。凑近了看看她。

安静的睫毛几簇几簇的并拢着,泪痕还在脸上未干。她抓着的被角应该是被眼泪染湿的。

阮清这才明白,为什么安静老是在睡觉,原来她不想被他们见到她在哭。

她下楼,看见王锚在露台上抽烟,餐桌上放着啤酒。

阮清在昨天终于发现箱子里带了件羽绒服,她穿着羽绒服走去露台。

“还没睡吗?”

王锚转过头,看见阮清。“没有。睡不着。”

“在想ann的事情吗?”

“嗯。”

“刚刚我下楼前看了看她,应该是偷偷哭着睡着的。”阮清把刚刚看到的事情告诉给王锚听。

王锚看着手里的烟头,烟直直的飘着。

“第一天来,你抱着她,她哭过了,之后就再也没在我们面前掉眼泪,是不想我们担心吧。”阮清问。

“不止是这样。”

“哎……记得那次见她,还穿着吴骏珂给她带去的婚纱,怎么就会变成这样的。那么美,那么灿烂,眼看她现在就要枯萎了。”

安静穿着婚纱,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的那么自信,这些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而那天,他们看着安静从台阶下走上来,想要走的快些都没有力气,她像是被榨干了一样。

前后两次见面,安静天翻地覆。

其实王锚已经在想办法改善安静的状态了,不过只差东风了。

……

第五天,王锚和前几日一样出去了。

安静在傍晚下楼吃了几口又准备上楼。

门铃响了。阮清去开门。

安静没多管。

阮清惊喜的声音传来。“周正,你怎么来了?”

安静上楼走到一半,又下来了。

果真是老周。

王锚接过老周带来的两个行李箱。

“来啦,累了吧?”安静还是那句话。

“嗯,来了,王锚说这是没什么吃的,让我打个飞的给你送些吃的来。”老周尽量把口气和表情保持和平时一样。

“哦,我累了,我先上去睡觉了,你也休息休息。”安静没等老周回应就上楼去了。

第六天了。安静一整个早上都没下楼。到了中午才见到她有气无力的下楼来。

“我今天煮的粥,来吃吧。”

安静好像在找着什么。

“他们出去了,不在。”

“哦。”

安静发现桌上有个很不合时宜的东西出现。咸鸭蛋。

“为什么会有这个?”安静好像有些兴趣,敲开一个小缺口,然后用手把缺口剥的大一些,用筷子伸到里面挑着蛋黄吃。

安静又看看了筷子。“这筷子哪来的?”

“都是老周带来的。”

王锚来的第二天就给老周打电话,请求支援。他开了一张很长的清单给他,让他买齐东西飞来这里。顺便再给阮清一个惊喜。

不过王锚千叮咛万嘱咐事情要倒过来说,要让阮清认为是老周为了给她惊喜才来的,那些扛来的东西只是顺便带过来的,这样才体现出真正的价值。

吃晚饭的时候安静还是没见到老周和阮清。

第七天。

“阮清和老周呢?”安静在餐桌上见了到小米粥。

“他们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

“回国了,阮清和老周都有工作,先回去了。”王锚熬了小米粥,桌上还有榨菜和腐乳。

“这些都是老周带来的?”安静问。

“是的。”

“老周来,就为了送这些吃的?”

“当然不是,来旅游。”

安静胃口好像好了点,一碗小米粥都喝完了。

王锚又给她添了点。

“他来旅游?怎么才两天就走了?”安静有些痴呆的只会反问。

“工作紧张嘛,他以前和余小曼在一起的时候哪里来过这样的地方,还不趁这个机会来玩一下。”

王锚开着玩笑。

安静很吃力的给出一个笑容。“都是为了我,你们辛苦了。”

王锚认真的看了看安静。放下筷子。撩起袖子给安静看。

安静吓了一跳,王锚手腕上有个两指宽已经破掉的水泡,又红又肿的,应该是伤口没有处理好造成的。

王锚一脸委屈,竟然有些撒娇的口吻。“能帮我处理一下吗,做饭的时候不当心弄的。我自己处理不了,再不处理可能会烂掉吧。”

安静拉过他的手仔细的看,着急的跑上楼,又跑下楼。“我去外面给你买药,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你不会做饭,你瞎弄什么呀,还那么难吃,要是手烂了怎么办!”

安静自己都没留神,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的话。

王锚从沙发边拿出一个小盒子,处理伤口基本要用的东西都有了。

他放到安静面前。

安静也不去想这些东西哪里来的,为什么有这些东西王锚还不处理伤口。

安静用酒精棉消毒王锚的伤口。

王锚忍着疼不吭声,但脸上的表情看的出他很疼。

安静低着头,轻轻的一边擦一边吹。“马上好了,忍着点,我轻一点。”

处理完伤口,安静松松的在伤口上贴上创可贴。“你别碰水了,别让伤口发炎感染了,你也别吃海鲜了,发物。”

王锚笑笑。“做饭就要碰水,我不做饭我们吃什么?”

安静坐着没出声。

“这是岛啊,不吃海鲜没别的吃?我都想念红烧肉的味道了。”

“你回去吧,别管我了。”

王锚的伤口有些严重,安静知道这是烫伤的,而且有几天了。

安静别过头不去看王锚的伤口。

“我来了,就不会走。等你好了,我带你回去。”王锚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你别收了,你洗碗会碰到伤口的。”

安静提高些了嗓门。

王锚没理她,继续收拾。

安静抢过王锚手上的东西,全都扔在了地上。碗里的东西洒满一地,碗碎了,筷子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安静崩溃的哭喊。“都让你别管我了,就让我这样吧,反正我就是不配过好日子的人!我的命中注定不该得到别人对我的好!”

王锚抓过安静的手紧张的检查了下,看见她的手没受伤,心放了下来。“你摔吧,摔坏了,我再去买。”

安静哭的更严重了。“别对我好了,我受不起了。为什么都要拼命的对我好,然后什么预告都没有,一下子收走我所有的美好!为什么!为什么!”

王锚不安慰,不说话,就让安静使劲的哭。

“我妈最后一天对着我笑,自杀了。你说要娶我的,你不要我了。吴骏珂说会让我做最幸福的新娘,可是当着我的面叫喊着别人的名字,冲了出来!我等了四天,四天!”

安静一下子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我等了四天,我等到的是他回来告诉我,他从和我开始没多久就找到这个女人了,并且以后还要照顾她。吴骏珂为了她吼我!说我像泼妇!我做错了吗?我做错什么了?是不是我死了,才是对的!”

“你胡说什么!你怎么都可以,你别说死!”王锚一把拉起蹲着的安静。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说好对我好的,为什么一个个的都离开我身边?你告诉我,为什么?”

安静一句句的为什么扎在王锚的肉里。

王锚无言以对。

“我活的好累!从小,我活的小心翼翼,每天都心惊胆战,就怕外婆不高兴,我不敢犯任何错。后来工作了,我怕丢饭碗,因为我知道我无依无靠,只能靠工作。我们在一起了,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我觉得从小到大第一次,我不怕了。可是呢?”

“对不起。”王锚抱着安静。

安静推开了他。“我花了多久才站起来,你知道吗?后来吴骏珂,呵呵!”

安静含着眼泪冷笑。“我现在想起来,是我咎由自取。他告诉过我严子惠的事情。他甚至都说过,严子惠的尸体都没有找到。可是我呢?还一头载进去!报应,我是报应,我现在都没脸说严子惠来破坏我们,因为是我破坏了人家!”

杨逸岚已经说过一些严子惠的事情了,王锚又从安静的嘴里听出一些来,七拼八凑的几乎可以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王锚后悔了,他不该当初就接受事实,他应该和吴骏珂去抢,去争,或者像他和老周说的那样,干脆一开始就像土匪一样把安静抢回家,一了百了!

“安静……”

“你别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了,你别管我了。当初不管我,现在何必再来管我,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好!我不管你。你吃不吃饭,我都不管了,随便你去!但从这一秒开始,你在哪里,我在哪里。你不吃饭,我也不吃!我要是生病,病的快死了,你也别管我了!”

安静觉得自己哭不动了,转身回去楼上,再也没下楼。

王锚把地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后。打开露台的门,站在露台凝望海的另一边。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王锚也是面朝大海,可却因为安静的遍体鳞伤,痛苦绝望而生不如死!

第七天就这样过去了,安静在楼上哭累了睡,睡醒了哭,再也不像阮清在的时候那样克制,在楼下的王锚清晰的可以听见安静的哭声,他忍着没有上楼去看她。

第八天,安静整整一天没有下楼。

第九天,安静觉得这房子里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王锚两天都没发出过任何动静了。

安静下楼,看见王锚笔直的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她走了过去,被吓到……。

第一百六十一章 拉个勾吧

王锚的脸上长着大片的荨麻疹,从整个脸上蔓延到脖子上。

“王锚!”安静叫着他的名字。

王锚没动静。安静一边推他一边继续叫。

王锚慢慢睁开眼睛,浓烈的鼻音。“什么事?”

安静更着急了。“你感冒了?”

安静伸手摸了摸王锚的额头,已经滚烫了。

其实感冒也不是什么大病,可偏偏王锚是个特殊体质。他一感冒会引发很多别的身体上的不适,还会过敏。荨麻疹就是其中之一的过敏现象,因为抵抗力急速下降。

这些也都不是最要紧的。王锚不能乱吃药,他不像普通人吞几颗感冒药,如果还有发烧,再吃几颗退烧药,把杯子包严实了焐一身汗就好了。

王锚对市面上大多的感冒药和退烧药里的某几个成分过敏,所以他感冒一定要吃特定的药,要不就是配合退过敏的药一起服用。如果吃错了药,短时间内就会引发抽搐,惊厥。后果不堪设想。

王锚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嗯,感冒了,我刚吃了药。”

王锚指了指沙发边的小桌子。

“吃药?什么药?哪里来的药?”安静忙转身拿药瓶子看,可是瓶子上药的成片表都是专有名词的英文,不是主攻这个学科的人不一定都看的懂。

“这里面都是什么呀,你能不能吃的?你怎么乱吃药啊!”安静又气又急。

“能不能吃,不是马上就知道了吗?”

王锚安排了个赌局。用自己的命赌安静的求生欲。他不是不想活了,但他一定不能让安静再这样下去。

“你吃多久了?”安静问。

“听见你楼上有动静,估计着你要下楼了,我就吃了。”王锚已经暗暗感觉到呼吸不太顺畅了,估计这药肯定会有不良反应了!

安静慌乱的在房间里找着电话,或者手机。“我现在就叫救护车送你去医院。”

“呵呵,都不知道这岛上有没有医院,送去也未必来得急了。你还是听我说会儿话,当我的遗嘱好了。”

王锚已经暗暗感受到呼吸变的不顺畅了,但他却给出安静笑脸。

安静还看不出王锚的不对劲,但已经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因为着急。

“你神经病啊,谁要听你说遗嘱!”

“你那么着急干什么,你不都不想活了嘛,我陪你。”王锚拉住安静的手,不让她到处找东西。

“你故意的?你疯了吗?我死我活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要你陪我!”

王锚的呼吸开始明显的急促。“看来是不行了,估计这回是要死了,我先去了。到了下面替你先铺路,你要是想死了,多给我烧点元宝什么的,估计阴曹地府通货膨胀也厉害。”

“王锚!”安静制止他说话。

王锚的手有些抖了。“你要是看到我死了,你不想死了,也可以。明年清明去拜拜我。别的祭品就不要了,每年新出的手机,你给我烧几台,好让我做鬼也与时俱进嘛!”

安静崩溃。“你别乱说了,你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去找人。”

安静六神无主,她先挣脱王锚的手,要去外面找人来帮忙。

王锚使出最后一股力气拉住了安静,真的好像是人生最后一口气了。

“安静,如果你不死,我就不死了。你答应我好好面对生活,我今天就能活下来。你能不能答应我?”

安静觉得王锚开始说胡话了,现在他都这样了,怎么可能只凭她一句就扭转乾坤。曾有那么一秒的时间觉得王锚会不会是装的?但安静以前是看见过王锚吃错过药的,当时的情况和现在一模一样。

“我答应你有用吗?”

“有,你快答应我!”王锚的舌头开始大了,但手紧紧的捏着安静的手。

“我答应你。”

“不说谎?”

“不说谎。”

安静这些日子不惧怕她的人生走到尽头,她觉得她的魂早被黑白无常牵走了,只剩下一个阳寿未到的躯体而已。

但现在眼前的王锚痛苦到狰狞,她害怕,她恐惧,她心疼。

安静看着王锚一丝转好的迹象都没有,她绝望的嚎啕大哭。她多希望,王锚这时能身轻如燕的从沙发上跳起来对她说,这一切都是他假装的,只是逗他的。

“你骗我!我都答应你了,为什么你还没好。”

王锚的咬字已经不清晰了,他努力的说着。“你再答应我一件事情,我肯定能好,我不骗你。”

安静抓住最后一个希望。“你说,我都答应你。可是你真的不能再骗我!”

“好好吃饭。”

“好,我从今天开始都好好吃饭。”

“乖。”王锚也觉得再晚一些,可能真的要死了。

王锚指着门边的箱子。说的话全部走调。

安静用耳朵贴着他的嘴巴听。

“老周的箱子里,有脱敏的药,去拿来给我。”这是王锚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句话。

安静用膝盖跪着爬到箱子前,她打不开箱子,老周的旅行箱居然有密码。安静一边哭一边大骂老周这个王八蛋,为什么旅行箱要上锁。

她慌乱的用手住抠密码锁,质量太好,根本打不开。安静的指甲断了,血流了出来,可她却不觉得。

安静觉得要冷静,她深呼吸。想起以前和老周一起出差,老周说他总是记不住密码,所以行李箱的里面就是初试密码,他每次打乱就好了。

安静心里默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她把行李箱的两个锁到拨到“000”,咔哒!一声,箱子开了。

幸好脱敏药就放在箱子最上面。安静扯开药的包装,药撒满一地,她记得这药一次吃三颗。她捡起三颗药,还是跪在地上,爬到了沙发边上。

王锚已经有些小抽搐了,安静掰开他的嘴巴把药塞了进去,拿起小桌子上的水给他喂了下去。安静的手用力合住王锚的下巴,他的喉头动了一下。药下去了。

药是吞下去了,可是王锚的眼睛朝上翻了。

安静抱着王锚的头,歇斯底里的拼命喊。“王锚,你别死啊,你别死啊,你坚持住啊!”

王锚还是老样子。

安静用手掐着王锚的人中。“王锚,你醒醒啊!你要是死了,别指望我清明去看你,你别指望我给你烧新款手机,别指望做个与时俱进的鬼!”

王锚的人中被安静掐的出了血印子,不知道是药效起了作用,还是安静脑子里突然冒出的土办法生了效。王锚的眼睛翻了下来。

“王锚,你再努力一下,你听的见我在叫你是不是?你坚持住啊,我会好好面对生活的,我会好好吃饭的,你听见了没啊,你说话啊!”

王锚的抽搐慢慢的停了下来,恢复了平静。

王锚像睡着了一样。

安静知道王锚应该没事了。她曾经,经历过这样一回,王锚恢复平静后也像这样的沉沉的睡着,然后就好了。

可现在她还处在后怕中。

王锚睡了几个小时醒了,还没张开眼感觉到额头上有东西,他用手一摸,是毛巾。估计是安静用来给他物理降温的。

他转过头,看见安静在他头这边,背靠着沙发坐在地上,头侧向一边,好像是睡着了。

这一次王锚距离死神很近,他觉得可能只有咫尺,再勾勾小指头,他就要跟着走了。

他是虚脱的,可他还是用尽力气坐了起来。

安静听见声音睁开眼看王锚。“你醒了?”

“嗯。”

“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安静从地上站起来,坐到王锚身边。

“当然,我还在感冒。”王锚捏了捏鼻子。

“谁问你感冒了?”安静不想再详细说出过敏反应这几个字。

“没事了。”

安静和王锚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一段时间。

“你这样做,万一真的出了事值得吗?”

王锚睡着的几个小时里,安静虽然后怕,但也慢慢的冷静下来,猜到这一切都是王锚故意的。

“不是没出事嘛。”王锚一身轻松的样子。

“万一呢?”安静强调的再问了一次。

“万一就万一吧。”

安静双手捂脸,身子折叠在腿上哭了起来。

王锚的手在离安静的背还有十公分的时候停住并收回。“我没事了。”

“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法?”安静抽泣着。

“不用这样的方法你会理我吗?我能理解你的痛苦,所以我也要让你理解当死亡降临的时候,那是多可怕的事情。我可舍不得让你尝试,所以在我身上试给你看看。”

王锚都不当这是个大事,只像是试穿了件衣服给安静看而已。

安静转过头瞪着他。“你神经病啊!你差点死掉你知道吗?你让老周大老远飞来,就是给你送脱敏药的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老周那个王八蛋的行李箱上了锁,要不是我聪明,你就等着死吧!”

王锚觉得安静这话说的没错,这老周也是的行李箱上什么锁啊,到了这里不会打开吗?

安静接着哭,接着骂。“你要装死,你先把药放在容易拿到的地方呢,你就任由这药放在箱子里干什么?”

安静捂着脸继续哭。

王锚看见了安静手上干掉的血迹。“你的手怎么了?”

安静看看自己的手,一瞬间觉得疼了。“你还好意思说,箱子打不开,我用手去抠,去掰,指甲断了!”

王锚看着都觉得疼。“你傻啊,这锁是能抠的开的吗?”

“谁傻啊!这种方法你都想的出来!当时你都要死了,我能怎么办!你个神经病啊!”

被安静一口一个神经病的骂着,王锚却笑了。

晚上的晚饭是安静做的,煮了粥,炒了个土豆丝,和番茄炒蛋。

王锚坚持要坐在客厅的餐桌上和安静一起吃。

“为什么厨房和冰箱里,有那么多的水果和食物?”安静记得之前里面空空如也。

“老周和阮清走之前去买的,租了车,来回跑了几趟。”

虽然只是白粥,两样最家常的小菜,但王锚觉得人间美味。

“难怪老周来了两天,都没看见人。”

“人家就算两天都待在这里,你也看不见。”王锚开始和安静开起玩笑来。

安静还是心有余悸。“老周怎么放心你的计划的,万一要出点事情呢?就算同意你的做法,应该手里拿着药在外面守着,来不及了冲进来喂你药啊!”

安静的智商终于找回来些了。

“是啊,我笨啊,没想到啊。”王锚笑了笑。

安静又嘀咕了一句。“万一要是死了呢?”

王锚放下手里的碗。“你这一晚上说的,我这要万一死几回啊?”

“那你和老周安排的是有问题啊!你没分寸,这老周也没分寸吗?箱子还上锁!”

“你别怪老周,他不知道我要这么做。”王锚怕安静误会老周,赶快澄清。

“不知道?那这药怎么来的。”

“我到了之后就发现你整个人就是没有求生**的状态。我想好了,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只能用这个方法。这边的脱敏药我又不知道买那种,就找了借口让老周来。我说这里缺衣少食的,你又吃不好睡不好的,让他给我扛些国内吃的东西来,我说我准备是要在这里长期和你死磕下去了。”

王锚逃过一劫,但感冒还是厉害的,一个劲的咳嗽,打喷嚏。

王锚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说老周是不是傻!我都给他想好了,让他告诉阮清他出差去了,然后每次转机的时候就说到酒店了,别让阮清发现他来了,这点他做到了。”

“然后呢?”安静稍有兴趣的打听。

“我给他安排的剧情是他为了阮清来的,给她一个惊喜嘛,东西就说顺便带来的,好家伙,一开门阮清还没问呢,这老周就坦白的说是我让他人肉打飞的送东西来,顺便来看阮清的。你说这个兄弟傻不傻?多好的一次表现机会,就这样浪费了。”

安静笑了笑,很寡淡的笑,但不勉强。“老周的好就在这里。”

王锚点点头。“是啊。”

“老周真是够义气,我让他不远万里给我送东西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一天的时间几乎买齐了我开出的清单,扛着这些吃的就来了。”

安静抿了抿嘴。“那为什么他们那么快就走了?”

“他们在,你就会憋到死。我们到的第一天,你不问我们怎么来了?你还在问我们累不累。你觉得房间里闷,你想在露台坐着,你看见阮清冷了,就说自己想回客厅坐,还主动问阮清要不要问米浆水,你克制自己的情绪,怕阮清担心你,怕你要是闹起情绪来,阮清会为难的不知道怎么劝你,所以阮清在,你会把自己活埋起来的,我考虑了一下,还是让老周把她接回去了。”

安静低下头。“就算她走了,难道我对着你就不会憋着了吗?”

“比起阮清,你还是会使唤我的,也会冲着我发脾气。这也是一种发泄,总比憋着好。”

“我不该冲你发脾气的。”安静不敢用眼睛看王锚。

“应该的,别客气。”王锚一派爽气。

“我很虚伪吧!我好好的时候说原谅你了,可是我现在却还在埋怨你。”其实安静内心真的已经释怀了过去的王锚,但几天前处于崩溃的她却把一切罪名强加在王锚头上。

“这怎么是虚伪呢?是谁说的,让他站出来,我可要和他评评理了,你安静可是最真性情的人了,那会虚伪了?”

安静摇了摇头,好像是在否定自己没王锚说的那么好。

“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感冒的?”安静觉得王锚既然让老周千里迢迢的送脱敏药来,也肯定这感冒也是有预谋的。

王锚假装没听见,喝着粥,吃着土豆丝。

“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感冒的?”安静又问了一遍。

“天意安排,正好就感冒了。”王锚的借口找的太随便。

“你是怎么感冒的?”

王锚看她的样子,他如果不老实回答,安静会重复问到他回答。“单衣单裤往露台一站,海风吹上一通,冷水底下淋上一会儿,反复几次即可。”

王锚说的轻松,安静听的心里觉得这都是她做的孽。

“万一你要是死了呢?”安静又重复了一遍今天晚上出现平率最高的话,语气又是责怪,又是自责。

“我不死没死吗?不过你答应我的事情,你可得办到,这是你像老天爷交换我生命许下的条件,你办不到,我可能真的会死。”王锚提醒安静她刚才答应过的事情。

安静没说话。

王锚刚想说话,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怎么都止不住了。他的咳的很辛苦,安静倒了水给他喝,还是不管用。

断断续续的,王锚咳了好久才停住了。

“你就是烟抽的太多,才会一生病就咳的那么厉害。”安静推断着王锚咳嗽的原因。

“那么多年了,烟瘾越来越大。”王锚看了看手边的烟盒。

“你原来不是戒过一回吗?”

“那不是因为你嘛,后来分手了又开始抽了。抽烟和减肥一样,一旦宣告失败,就会反弹。”

安静出神的看着桌面。“是啊!一旦上瘾了,不容易戒掉。”

王锚拿起烟盒。“安静,我戒我的瘾,你戒你的瘾,怎么样?”

安静不相信。“你能戒的掉?”

“我能,你能吗?”王锚问。

“我试试看。”

王锚伸出小指头。“拉个勾。”

安静迟疑。

“给个面子吧,我可是刚刚从生死线回来的战士啊!”

王锚和安静常常拉勾。但凡拉勾的事情,王锚都办到了。

分手后,安静想起这事,还曾试想过,如果当初和王锚说:我们拉勾吧,拉过勾我们就要一辈子了。可是他们拉过很多勾,唯独这件事情,没有。

王锚期待的看着安静,小手指一直召唤着安静。

第一百六十二章 魑魅魍魉在舞蹈

老周如穿堂风一样刮过泰来的写字间,吹进林博的办公室里。

“林博,现在怎么办?你联系上王锚了吗?”

老周没前因的话林博完全明白他在说什么。

“没有,手机还是关机。打去酒店说已经退房了。阮清那边怎么说?”

这一回安静和王锚一起失踪了。

“阮清那边也查不到,这个岛上还在营业的酒店都没有他们的入住记录。”

林博的脸露出少有的深邃。

“啊呀!”老周一惊一乍的。

“怎么了?”

“他们不会殉情了吧!”

林博觉得老周的想法太离谱。“怎么可能?你脑洞什么时候开那么大了?”

“ann现在恢复单身了,王锚那么爱她。虽然我说这话不太好,但这个机会对王锚来说还不是喜从天降。他把我叫去,为了就是让我把阮清接回来,好给他们独处的空间。然后ann可能还在悲伤里走不出来,就拒绝王锚。”

“然后两个人都绝望了,就一起寻死了是吗?”林博哭笑不得的接过老周的话。

老周觉得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是啊,你想想是不是很有可能?”

“可能个大头鬼!王锚要是这样的人,当初就不会放任自流的让ann和吴骏珂发展的那么顺利。再说了,ann要是要寻短见,早就死了,还等到你们一个两个三人飞去那么远找到她?”

林博推翻老周的想法。

老周立场不稳定,不过他肯定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被林博这话一说就放弃了他刚才的说法。

林博起身给老周倒茶。“王锚关机前来过消息,说情况还好。让我们不用担心。所以他们的情况不用太着急了。倒是现在ann的事情已经铺天盖地,满城风雨了。”

安静的事情一下子被挖了出来,早上起床林博打开手机,只是想看个新闻,咋眼的标题一条接一条,争先恐后都想插队的跑入他的眼睛里。

林博给老周打电话,老周给杨逸岚打电话,杨逸岚说她连一点风声都没收到,这些东西就这样爆出来了。

林博一直在追踪这些消息。他真的感叹现在网络太暴力了。安静的各个话题占据了各大版面。

娱乐版的标题写。《亿森儿媳豪门门碎》林博已经觉得过分了,安静又不是明星,这娱乐版瞎起什么哄?

最不可思议的是财经版,一条醒目的大标题《企业女高管人生投资失败》,后面还跟着小标题“专家教你如何正确投资”

吃过午饭,林博又看了看。更扯的是连育儿主题里都出来了,标题很长,文章的内容让林博觉得无知,搞笑。《如何从小引导孩子的正确价值观》。文章一开头:不要以嫁富二代为荣……

林博没再看下去。

沸沸扬扬的信息量,无论是标题党,还是确有爆料,林博都觉得不可思议,只是婚没结成,有必要这样吗?安静根本不是公众人物

现在王锚暂时联系不上,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他们是不是看到了。

林博日常的顽劣脾性没了,感觉兄弟和朋友仿佛要遭遇大难了。

林博和老周在办公室商量着对策。

下班的时候,公司写字间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程帆拿着手机,一条条的划着,每一条都仔细满意的笑了。

……

安静被越写越难堪,形象被锁定在心机女梦想嫁入豪门终未实现。而吴骏珂也不能幸免于难。严子惠已经被牵扯出来,发布会当天丢下待嫁新娘,幽会前任失踪四天,一时之间吴骏珂也落到了负心汉的位子上。

王韵觉得大快人心,拿着手机连连叫好。

“哼!狗男女活该!”

井闻远搂过王韵。“这下解气了吧?”

“解气?才没那么容易。”王韵对此还不满足。

“别看这些新闻,威力很大的。不只是像娱乐明星一样,被人家茶余饭后说几天就不了了之的。”井闻远拿过王韵的手机看的津津有味。

“那会怎么样?”王韵问。

“吴骏珂刚上台,形象就有损了。你说会怎么样?连自己感情都处理不好的人,董事会里的异党还不趁机搞点事情?”

“能搞什么事情?他手里的股份说了算,听说吴德智手里有部分股份已经到他手里了。现在比我爸的还多。”

王韵只听说了一部分,她还不知道其实吴德权几乎把手里的股份都已经转了出去。

“不能搞什么,搞坏他的心情也是可以的。再说了这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呢,你看着吧。这下吴骏珂有的头疼了,就看他这次怎么解决了。”

井闻远的阴险表情挂在脸上不躲不藏。

“对了,你爸那边,你可以找机会行动起来了。”井闻远说。

王韵眼神淡然了些。“真的要那么做吗?”

井闻远知道王韵还没下定决心。“当然可以,不过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王韵摇头。

井闻远轻轻摸着王韵的肩膀。“你不想做的事情,就别勉强自己去做了。我的公司现在规模还小,但你相信我,以我的本事,将来肯定会做大的。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都快要给你。”

王韵看看井闻远。

井闻远摸了摸王韵的脸蛋。“我也不想你委曲求全,就为了你爸的股份。反正那么多年也过来了,别争了吧。”

井闻远的阴险狡诈王韵哪里会识破。

“为什么不争?本来就该是我的!”王韵心底的火燃起。

井闻远把激将法用的出神入化。“我是心疼你。我们计划一旦开始,肯定会有很多变化,你心理上承受的了吗?”

“有什么比爸爸不认我还不能承受的?”王韵的决心已经定了,不会再改变了。

井闻远恶魔般的笑容隐藏在他对王韵虚情假意的温柔里。

晚上又推送出几条刚更新的新闻来,王韵接着看。“你说,这事是谁做的?”

“管他是谁做的,有人收拾他们不是很好嘛?”

王韵可惜了没有亲手手刃他们两个。

井闻远靠到沙发背上,冷笑着,看着王韵手上的手机

……

许云云的办公室比过去大了一倍。

“许总,没想到ann挺有手段的嘛。”秦小凉把总这个字叫的响亮。

许云云不以为然。“手段?不是没成事吗?”

许云云想到安静在她办公室耀武扬威的样子就觉得来气。

“当初还说了,她早晚要回来的,我还真信了,搞了半天还是绊倒在门槛上了吧!眼看就要变成天使了,结果摔下来。脸朝地了!”

许云云的手指是不是刷新一下手机,看看还有没有新的消息弹出来。

秦小凉哈哈大笑,感觉心里痛快,她同仇敌忾的说:“活该!”

咖啡冒着屡屡白烟。许云云喝上一口。现磨的咖啡豆,慢慢滴漏到杯子里,办公室散发着咖啡浓郁香味。

灵魂都在亢奋的许云云,加上咖啡因,更是到了仙境一样。

“徐总,我们要不要再找人做点事?痛打这只落水狗?”秦小凉不知是真的也恨透安静,还是趁机在讨好许云云。总之一副要把安静完全撕碎的嘴脸。

许云云认真的考虑这秦小凉给出的意见。

“那么高傲,自命不凡。腰板总是挺的那么笔直。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我想她安静怎么那么神气,原来背后和吴董是怎么个关系。”

许云云把内心的想法好似自言自语的说着。

“好本事啊!是没和客户有不正当的交易,原来是把温柔乡造去了老板家里。”

许云云觉得这样一来,她以前说的那些话不全是对安静的造谣。

“小凉,这女人现在在哪里,知道吗?”

秦小凉摇头。“不知道,估计去什么地方躲起来了,没脸见人了。”

许云云用手撑着下巴。“是要找人再给她来点颜色了,安静啊!你就自求多福别让我找到你吧。”

许云云端起咖啡杯,看着自己的办公室,笑着。

……

严子惠面无表情的浏览着电脑上的网页。吴骏珂,安静,甚至她的名字,都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她看看电脑右下方的时间,关上了电脑。

电脑屏幕刚暗下,吴骏珂来了。

正如严子惠说的那样。严子常现在到处再找她,严家这颗重要的棋子不见了,那边已经乱了阵脚。

吴骏珂安排了新的地方给严子惠住,请了几个保镖在房子外面守着。

吴骏珂在等严卫城和严子惠的亲子报告。

“骏珂,你来啦?”严子惠迎着吴骏珂走了过去。

“嗯。”吴骏珂带了些吃的来,放在餐桌上。

“你又给我带吃的来啦?你那么忙就别老惦记这些小事了,这里的阿姨会给我做饭的。”严子惠体贴这吴骏珂的忙碌。

“没事,顺路。”吴骏珂把吃的东西一样样的从袋子里拿出来。

严子惠和吴骏珂对面对的坐下。才吃了几口,就放下手里的筷子。

“怎么?不合胃口吗?”吴骏珂问。

严子惠带着泪摇头。“骏珂,我是不是连累到你了?”

吴骏珂猜想是严子惠已经看过那些新闻了。“没有。”

“网上把你写的那么不堪,都是我不好。”严子惠自责。

“没事,我会搞定的。”

严子惠没有过多的话来形容自己的愧疚,吴骏珂也只有一句话安慰。

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

“她,还好吗?”严子惠纠结了半天才问出这句话。

吴骏珂看着桌上那些食物,这些都是安静爱吃的。“我渴了,我去拿水喝。”

吴骏珂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也不想和严子惠谈起安静。

吴骏珂喝过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安静走的那天故意拉起客厅所有的窗帘,让他尽可能不被阳光提醒到天亮了。

从那天后,他再也没拉起窗帘。

在吴骏珂拉开窗帘的同时,严子惠害怕的钻进桌子下面去。“别拉开,求你了,快拉起来。”

严子惠反应强烈,浑身发抖。

吴骏珂走到桌边,蹲下。“你怎么了?”

“求你了,拉上。万一让严子常找到我,带我回去,我害怕!”

吴骏珂看着瑟瑟发抖的严子惠,心里酸楚。

和安静不同,严子惠受了伤会叫疼,受了惊吓会叫怕,不想失去吴骏珂,就直接让他来她的身边。

而安静从来不叫一句,最后一次,她含着泪叫了疼,说了害怕,让吴骏珂二选一的时候,吴骏珂却什么都办不到。

吴骏珂不敢用力,把严子惠轻轻从桌子下拉了出来。“有我在,不会有人把你带走了。”

严子惠主动靠到吴骏珂的胸口,用手抱着他的腰。

吴骏珂没回应,就让她这样抱着。

“对不起,骏珂。如果当年我早点有勇气和你说这一切,今天就不会这样了,我太懦弱了。造成现在的局面,还伤害了她。”

“也不能怪你,你也有苦衷。”

严子惠离开吴骏珂的身体。“他们找不到我,会对我妈怎么样?会不会打她,不给她饭吃?”

严子惠崩溃了。

“我会想办法的。”

严卫城天生脾气暴躁,和严子惠的母亲结婚后常常一言不合,拳脚相加。以为给严家添了香火后,情况会改善,反而变本加厉。

严子惠的母亲下决心要离婚。但严家大门大户,不想传出这样的事情来,不允许离婚。

严子惠的母亲终日苦闷,和外人有染,怀了严子惠。她母亲以为这下总能离婚了。但严卫城居然认了下来,说要保住这段婚姻。

严卫城收起了自己秉性,相安无事的很多年。金融风暴刮去了严家的财产,也刮开了严卫城的真面目。

严子惠这才知道她的身世,从那以后严卫城以她母亲为要挟,逼着她做了一件又一件违背她意愿的事情。

她反抗过,严卫城当着她的面把她母亲打的骨折,她屈服了。

这次被吴骏珂接回来的前一天,严卫城警告她,如果事情没办好,就折磨她母亲到死的那天。并且让严子常盯着她。

现在她把事情都告诉了吴骏珂,吴骏珂把她从严子常的视线中带离走了,她每天都在担心她的母亲,不过为了她的计划,她要忍。

严子惠的计划,没人知道,只埋藏在她一个人的心里默默发芽。

谁也不知道安静的事情是谁爆出来的料,把一件原本不太起眼的事情弄到如此大的地步,这个人用心何在?

程帆,井闻远,许云云,严子惠?或者是别人,无论是谁,又一次的惊涛骇浪再等着安静。

圣托里尼和上海直线距离,8500公里。时差五小时。

圣托里尼,柏拉图笔下的自由之地,蓝天白云。上海,钢筋丛林,腥风血雨。

第一百六十三章 拉勾,让伤痛如流沙

为了让王锚更好的休息,他们在同一个酒店下面换了套房子,有两间房间。

酒店在替他们办换房手续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所以阮清查不到他们的入住记录,只查到退房记录。

王锚的特殊体质就算逃过了药物过敏也逃不过重感冒带来的不适。

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四天。在安静的照料下,从第五天开始有了些好转。

过了一个多星期,王锚除了咳嗽,别的基本都无恙了。

王锚不知从哪里找来一辆小机车,给安静带上一个淡蓝色的头盔,两个人包的像粽子一样,骑着机车在岛上到处开。

安静的情绪和王锚的身体一样,缓慢的好着。

安静慢慢把,吴骏珂,严子惠的事情都告诉了王锚。

王锚终于开机了,消息塞爆了手机。

安静在厨房做饭。

王锚拿着手机,关上露台的门在外面打电话。

安静猜,可能是林博来的电话,说工作的事,所以也没去听。

安静坐完饭,做在餐桌边等着王锚打完电话。

王锚电话打完了,走近餐桌坐下,准备吃饭。

“是林博吗?”安静把饭递给王锚。

王锚的脸如严冬。“嗯。”

他们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是公司有什么事吗?”

“不是。公司有林博看着就好。”王锚意识到自己的脸色不好看,开始调整自己的表情。

安静放下碗。“要不然你回去吧,你公司也刚开,林博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不回去。他没问题。”王锚眼睛看着菜。

安静又吃了几口饭,放下碗放下筷子。“可是我想回去了。”

“为什么?是因为你想让我回去?”

“不是,这里的东西太难吃了,来旅游吃个几天就可以了,常吃不行了。”

其实王锚说的是对的,安静不想让他因为自己再耽误事情了。

“那我们去雅典玩几天。或者飞去米兰,都挺方便的。”王锚提议。

安静拿起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

“你要是觉得不好,我们去韩国,你们这些女人最喜欢去那里买面膜了。”

安静提不起兴趣。

“国内又哪些城市想去的吗?去顺德好吗?那里吃的东西多,适合你。”王锚挖空心思的想着安静可能会喜欢去的地方。

“不去,我要回去。早晚要回去的。”安静拿定了主意。

王锚也放下碗筷。“那你好了吗?”

“没好。”安静不想假装。

“如果好不了,一直待着这里也不会好的。”

看安静的样子,回国已经被定下来了。王锚在犹豫如何把那边的情况告诉安静。

王锚不可能让她什么准备都没有前提下就回国了。

“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表情很奇怪。”

“安静,你真的要回去了?”王锚郑重其事的问?

“嗯。”

王锚欲言又止。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安静强烈预感有情况。

王锚拿出手机,把相关的页面打开,放在安静面前。

安静拿过手机,一条条的打开看。

标题是触目惊心的。甚至连安静母亲再婚,自杀的事情也被扒了出来。

安静不想再看了,看的再多也都是这些。

安静没动静,王锚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征兆。

“要不再等段时间吧,人都是善忘的,等风头过了就好了。”

安静还是没反应,出神的坐着。

王锚把手机递给安静。“要不你把我手机砸了,解解气。”

安静看看王锚的手机,接了过来,然后放在了桌子上。“明天,你带我去fira。”

“好。”

隔天,他们去了fira。安静没提起回国的事情。

在fira逛了大半天,安静买了些东西,王锚添了些吃的喝的回来。

安静拿着东西回房。

王锚猜想安静在自己消化,他陪着就好。

一大早王锚还在房间睡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敲醒。

他揉着眼睛打开门。

安静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外。“我们去perissa吧。”

王锚还在迷糊着,没听清安静说什么。“怕什么?”

安静朝他翻了个白眼。“什么怕什么呀,是perissa 海滩呀!”

“好,什么时候去?”王锚准备回房里洗手间刷牙洗脸。

“现在。”安静跟在后面。

“现在?天才刚亮,要不要那么早啊?”王锚有很严重的起床气,要不是安静,早就骂脏话了。

“亮好久了,你快刷牙洗脸换衣服。”安静在王锚背后推他。好让他走的快点。

“你先去楼下等我。”

王锚已经被安静推进房里的洗手间。

“那你快点啊,别磨蹭啊!”安静不放心,觉得王锚别刷牙刷到一半睡着了。

“嗯,你下楼去吧。”王锚觉得安静今天心情格外的好。

“你别一边上厕所,一边刷牙,然后睡着。”

安静嘱咐了一下,她怕要是真的发生这样的情况,她都不能开门叫醒他。

王锚被说的有些害臊了。“安静!你快出去!你是要在这里看我上厕所吗?”

安静看了看四周,原来她和王锚都站在了卫生间里。安静鼓了鼓腮帮子。嘿嘿一笑。“那我先下去了啊!”

perissa,柏莉萨海滩,位于圣托里尼的最南面。沙滩上的沙是黑色的。火山爆发后,火山灰沉积不断风化形成了独特的黑色沙滩。

淡季的海滩上几乎没人。安静站在黑色的海滩上看着大海。

“你看,漂亮吗?”安静指着大海问王锚。

“你冷吗?”王锚的回答和安静的问题南辕北辙。

安静叹气。“你怎么那么死板,我问你好看不好看,你问我冷不冷,我们的谈话能在一个频道里吗?”

“好看,漂亮,美!如果我是皇帝,我就应该指着海面,然后对你说,美人啊,只有这般美景能配的上你的倾国倾城。然后为你作首骚气的诗,只为博你一笑。”

王锚夸张的话引来安静阵阵的笑,好久没见安静笑了,王锚心里安慰了许多。

“我们回去吧。”安静的想法经过了深思熟虑。

“想好了?”王锚也觉得不再劝了。

“嗯,想好了,不变了。”安静坚定。

“好,回去。”

安静面向大海。“终于还是和你一起到了这里。以前我看网上的图片,觉得这里的海蓝的好美,有人说这海看上去像果冻一样,我没办法想象,现在见里果然是这样的。”

王锚好像被塞了些苦瓜在嘴里。

“刚来的时候,我眼睛里看不见这里是美的,看什么都觉得只是这样而已。这几天我站在露台上,海风很冷,但景色却很美。许多人说,这里变的商业了,到处是拍婚纱照的人。但褪去这些商业化的繁荣昌盛后,这是还是美的。”

安静望着大海,越看越漂亮。“我没亲眼见过黑色的海滩,我以前想黑色的沙子配上蓝色的海,怪怪的。但今天看到,却觉得那么的浑然天成。”

安静转过头,看着王锚。“王锚,你给我打了一针强心剂,我暂时缓了过来,但我还没好。更加不确定我什么时候能好。”

“没关系,慢慢来,不急。”王锚把手背在身后。

“也许我对你来说只是浪费时间呢?”

“什么叫浪费时间?”

他们之间没有模棱两可。

“我知道你对我怎么样,但我现在不可能……”

“安静,我来不是为我自己找机会,如果能时光倒转,我宁愿什么都发生过,让你一直幸福下去。我宁愿你就当我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王锚又想了想。“如果真的时光能倒转,我更希望我没伤害过你,和你一起来这里,求婚,蜜月。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对你不会有任何强求。”

安静用脚蹭了蹭沙滩上的沙子。

“与你来说,你不想带着心里的我,接受别人。我也是一样,我也不能带着别人接受你,这是对你的不公平。”

王锚笑着回答。“我们是为什么样的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陪着你,你好就行。”

王锚蹲下双手捧起一把沙子,放到安静的口袋里。

安静看看自己的口袋。“会漏的。”

“嗯,有些事情就像流沙,放在手里全部散开还是会遗留在指缝,和指甲盖里。你把它放到口袋里,想起来的时候,你可以往里看看,流走了多少。你往前走,别多管,时间长了自然就流走了。”

王锚会安静看他的手,手上还有黑色的沙子。

“但就像你的手一样,还有会有沙子残留。”

“流走的是伤痛,流不走的是记忆。”

“嗯。”

安静看着海和王锚并肩站着。“谢谢你……”

她把心里的整话说了一半。

“不要谢我,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

王锚下意识的摸口袋,发现口袋里只有一小包面纸。他把烟已经都扔了。

“找烟吗?”

“没,找纸巾,擦鼻涕。”

……

安静和王锚又待了两天,行李已经都收拾好了,明天吃过早饭离开。

站在露台看日落。

第一天王锚来的时候,看着日落,他抱着几乎哭的要断气的安静。最后一天,他们还是站在露台,没有泪水,只是看着太阳又一次落到氲成红色的海里去。

“怕吗?”王锚问。

“不怕,我答应了你要面对生活,要好好吃饭,你这条命可还拴在我的承诺上呢。”

王锚以死来威胁安静好好活下去,他成功了。

王锚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想抽烟了吗?”安静问。

“没有,我戒烟了。自从那天说完我一根都没碰到。”

安静勾起小手指。“我们拉勾,你戒你的烟,我戒我的瘾。”

落日下,静美的圣托里尼,他们拉勾。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六十四章 纷乱之地

巴黎的机场,最后一次转机了。下个目的地上海。

王锚每次转机等候的时候都跑去边上打电话。安静担心别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了。

“是不是公司出问题了?一直见你打电话。”安静扣起座椅上的安全带。

“没有,林博他们要来接机。”王锚还在贯连着用词,他还有件棘手的事情要和安静商量。

“哦,不用麻烦他们了吧,我们也没什么行李,随便打辆车就可以了。”

“嗯,我也是怎么说的。你累不累,先睡会吧。”王锚还是没想好怎么说,看着还要飞十几个小时,他想还是先考虑好。

安静调整了座椅,睡了。

王锚时不时的替她拉拉毛毯。

航程还剩下五个小时,安静醒了。

王锚也睡着了,但睡的不安稳。

“醒了?”

“嗯。”安静松了松筋骨。

“还有好几个小时,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要了,睡不着了,也睡不好。”

“这个……”

“什么?”

“没什么,我刚刚听见你睡觉磨牙。”

“你睡觉才磨牙呢!”安静觉得王锚莫名其妙。

“安静,那个……”王锚心里的事是一定要在下飞机前说的。

“什么呀,你有什么就直说。”安静最讨厌人吞吞吐吐的。

“我们回去的航班不知道怎么让记者盯上了,现在那边已经有记者埋伏着了。”这只是一个开头。

“记者?这都过了多少天了,我没到那么重量级吧?”安静觉得简直不可理喻。

“你没有,可是吴骏珂有啊,多少人在等着看戏呢。这样的事情被炒的那么严重,一定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在借题发挥。”

王锚清楚安静的个性,要让安静接受一件事情必须把其中的前因后果一条条的都和她分析清楚。

“哪又能怎么样,就让他们随便写好了,不理他们就是了。”

安静认为连她母亲自杀的事情都扒出来了,还有比这更坏的情况吗?

“下了飞机,我们分开走,已经有人给你安排好了,你从特殊通道走,然后会有人来接你走。”

安静突然瞪起眼睛。“王锚,你又出卖我是不是?”

安静的声音有些大,邻排的人头回过来看看他们。

王锚和他们打了个招呼,示意抱歉,回过头和安静做了个嘘的手势。

安静突然反应过来这王锚难怪每次转接就在打电话肯定又和吴骏珂联系上了。

“嘘什么嘘!”

安静虽然还在骂王锚,但声音是放低了。“你这毛病改不了了是吧,你是神经病啊!你跑那么远,在我面前要死要活的,为了什么?就是为了送我回他身边?”

“不是,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啊,王锚我极度怀疑你收了他什么好处了是吧?”

安静很生气。

王锚也有点生气。“安静,你说我什么都可以,别侮辱我!我怎么可能这么做?”

前排的乘客又回过头来看他们。

王锚又示意了一回抱歉。

“侮辱你又怎么样!”安静不依不饶。

王锚突然嬉皮笑脸了起来。“不怎么样,你高兴就好。”

安静骂不下去了。“为什么要走特殊通过,我又不怕,随便他们怎么写,怎么问,我不理就是了。”

“你别想的那么天真,他们嘴里问出来的都是人话吗?尽挑些没皮没脸的话来问,你怎么招架。就算你招架的住被这些人诽谤一通有意义吗?如果再被他们拍到我和你一起,那要写成什么样子了?”

别人说话是僻重就轻,而王锚恰恰相反,把最坏的情况都放到安静面前。

“你怕啊?我们清白的很,最亲密的互动也就勾过小指头,你怕他们把你王锚写成我的老王吗?”

安静还是无所谓的态度。

王锚哈哈一笑。“最亲密的不是还拥抱了一下嘛。”

“呸,那是我神志不清,而且阮清也在。”

“好了,扯远了。我是不怕他们乱写。但我一定不能让他们乱写你。你听话,”

安静似乎在尝试接受王锚的安排。

“还有,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在兴风作浪了,这浪头翻了起来,不会马上风平浪静的,你们这边不想出点办法来应对,恐怕对方不会就此罢休的。他们在暗你们在明,你就这样冲了出去,硬碰硬,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嘛。”

王锚分析的无可挑剔。

“你应该几何学的不错哦”安静刁侃王锚。

王锚得意。“那是。数学课代表。”

“嗯,是啊,逻辑满分,要不要给你来朵小红花?”

“会开玩笑,会骂人,连呸啊,屁啊都来了,证明是在好转了。”

安静靠在椅背上坐好。“是啊,不就失恋嘛,又不是被人家甩过,怕什么?”

安静故意使坏,王锚也能苦笑。

……

下了飞机安静和王锚分开了。

特殊通道对满足条件的乘客也是开放了,做头等舱和持航空公司金卡客户,提前预约即可,所以特殊通道里,不止安静一个人。

“安小姐,有时间做个采访吗?”一个女人声音。

安静下意识的转头。“一个女人,拿着录音笔,脖子上挂着微单。”

应该是个记者没错了,在这地方出现,下了重本了。安静第一次觉得,这事情不简单,根本不用那么兴师动众的吧。

安静不理会继续往前走。

那个记者紧跟,一直拿着录音笔追问。“你被抛弃了,出国散心去了是吗?”

安静停住脚步看着记者,王锚说的果然没错,真是不说人话。

安静一下子停出脚步,记者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跑出了几步,才反应过来安静还在后面,又返回了过来。

“安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

那记者把录音笔几乎要伸到安静的嘴边。

安静往后让了让,继续往前走。

记者把笔放往口袋里一放,拿起照相机就是一顿猛拍。接着又拿出录音笔对着安静。

“安小姐,说两句吧,听说吴董的前女友回来了,所以他才离开发布会现场去找前女友的,对此你怎么回应,你是要捍为自己的爱情,还是祝福他们?”

安静加快脚步。

“当年他们分手,和你有关系吗?”

这记者的问题越问越垃圾。

“作为一个豪门梦碎的人,你有什么忠告给现在的年轻人吗?我看你的资料,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有很多人生忠告吧?”

记者就这样跟了安静整条通道。

安静双手交插在胸前,头低着,走路带风的疾步。

记者的问题几乎已经龌龊了。

已经快要走到出口了。

“小安。”

乔芳音的声音。

安静抬头。看见乔芳音站在出口那里,身边还有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应该是保镖。

安静觉得奇怪,乔芳音出门不太带保镖的

安静加快了脚步,她没想到来接她的人是乔芳音。

记者也加快脚步。

安静走了出来,乔芳音拉起安静的手。

记者觉得这下赚了。“乔女士,请问是来接儿媳妇的吗?安小姐和吴董的婚礼还会进行吗?两个儿媳妇你比较满意哪个?”

记者变本加厉。

两个保安把记者拦了下来。

“你们别碰我,我告你们伤害他人身体啊!”

安静觉得像她这样的记者如果是个男人,早就被人打残了。

安静转过身轻声的对保镖说。“她刚刚拍了我很多照片,我不想这照片落在别的地方。”

两个保镖交头接耳了一下,其中一个保镖留下,还有一个跟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安静只听后面传了一些声音,那记者开始破口大骂。

安静跟着乔芳音上了车,车子一路往吴家开。

安静从那天离开后,没有开过手机,很主要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接到乔芳音的电话。因为面对乔芳音,她会举棋不定。

乔芳音在车上一直擦眼泪,牵着安静的手也没放开过。

安静一言不发,坐车车回到吴家。

车刚开近小区大门,两旁都有记者等着。

还有几个记者不怕死了的拦在车头,幸好车速很慢。还没缓过神,记者对着车窗里面就拍了起来。

小区的保安出手拦着,这才让车子开了进去。

乔芳音和安静下车。

安静在吴家大门前站停,不愿进去。

乔芳音又拉起安静的手。“小安,有事回家说好不好?”

安静顺从的走了进去。

房子里的一切都没变过,只是短短二十多天,安静觉得这里陌生了。

琴姐听见动静从里面快步走出来迎接。“小安,你回来啦?你怎么瘦那么多啊,我给你准备了好多吃的。”

安静的手被乔芳音牵了一路,又被琴姐这样亲切的嘘寒问暖,眼眶瞬间就红了。

吴骏珂和吴德权也从里面客厅走了出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吴德权第一块石头落地。

吴骏珂一把拽过安静的手。“跟我上楼。”

安静甩开他的手。“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跟我上楼。”

吴骏珂不由分说,再次拽着安静的胳膊。

“不去!”

“你不上去是吧,那我们就在这里说。你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担心你?你看我妈瘦了多少圈?你看看外面那些记者。你说了给我三天时间,不到三天就走了。”

吴骏珂总是这样,其实他多想把安静一把抱过来,然后告诉她这些日子来他多想她。

“骏珂,注意你的态度,小安才下飞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你大喊大叫的干什么?”

吴德权开口劝止住吴骏珂。

“小安,骏珂这次做错了。我和芳音给你陪个不是了。”吴德权满脸歉意。

安静最看不得这套。“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和你们没关系。是我让你们操心了。”

“再给骏珂一次机会,至于严子惠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我们会处理的,以后不用骏珂管了。”这是吴德权想到的缓兵之计。

“爸……!”

吴骏珂的这一句爸,关上了安静留吴骏珂最后留下的那一条细缝。

“我和你上楼。”

安静的手柔柔的从乔芳音的手里拿了出来,走上楼去。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六十五章 回答不了的问题

吴骏珂跟在后面要上楼,乔芳音拉住了他。

“你好好和小安说话,听见了没?”

“嗯,知道了。”吴骏珂答应。

安静拉过个沙发靠椅坐在窗前。“说吧。”

“你去了哪里?”吴骏珂坐到床沿,和安静面对面坐着。

安静轻蔑的笑了笑。“我去了哪里,你会不知道吗?我又没被魔鬼囚禁起来,凭你吴骏珂还会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吴骏珂隐忍。“我们好好的谈行不行?”

“那你知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知道。”

“你还问我干什么?是谁先明知故问的?接着你是不是要问,我那么多天和谁在一起了?”

吴骏珂不作声。

“我和他做了什么,需要告诉你吗?仔细到每个细节,你要听吗?”

“安静!”吴骏珂大吼,就和那天晚上一样。

“又吼我!那么大声,不累吗?”安静把自己的脆弱留在了圣托里尼。

吴骏珂看着安静。“我和子惠是清白的。在她身上发生了那么悲惨的事情,你难道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我没有。你满意这个答案吗?”

吴骏珂走去床的另一边,拿了个公文袋给安静。“我知道,你一直觉得子惠说的是谎话,才对她的事情无感的。你看看这个吧。”

安静没接过吴骏珂手里的东西。

吴骏珂没强求。“我亲自去了严卫城那里,借口要拿子惠的东西,找机会拿了严卫城,和严子常的dna,我拿去做了亲子鉴定,严子惠和严卫城没有血缘关系,而严子惠和严子常是兄妹。”

吴骏珂拿出文件袋里的所有报告。“我让子惠做了体检,她有过妊娠,所以她是怀过孕的。子惠没有骗我。”

安静站了起来。“这不是皆大欢喜吗?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有我什么事?”

吴骏珂按着安静让她坐下。“别离开我。”

安静还是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吴骏珂,你真的爱我吗?”

“爱!”吴骏珂毋庸置疑的说。

“爱?当初在海边你为什么会注意到我,因为你说看见我,好像见了严子惠。后来你对我好,是想把我当成严子惠,用对我的好,来安慰你自己无处安放的不踏实。”

“不是,我已经说过不是了。”吴骏珂不承认。

“别那么着急否认。为什么你对我早不表白,晚不表白,偏偏王锚出现了,你就对我表白?因为我被王锚追走了,你连严子惠的替身都没了。”

安静没说一句,都感觉心在被到割着。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阴谋!”吴骏珂觉得安静在亵渎他的爱。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你早把我定义成冷血的?如果刚开始你就告诉我你找到严子惠了,事情会发展到这样地步吗?”

安静不退让。

“因为我了解你,凭你的脾气,我只要说我找到严子惠,那时候你就会离开我!”

这是吴骏珂最初开始的想法。

“那时候离开总比现在离开好吧!吴骏珂,你也许是爱我的,但是你更爱责任!责任在你心里比什么都重要,负责任是你一辈子的信仰!”

安静这几十天来,想了很多的事情,无论想的对不对,她宁愿相信,吴骏珂真的没那么爱她。

“不是!”

“那你现在对严子惠是什么?不是责任,是爱吗?”

吴骏珂觉得自己中了安静的埋伏里。

“如果是爱,那我离开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如果是责任,那她这个责任高于我太多了。”

“她真的没在说谎,如果那天我没赶去,她真的会做傻事的。”

吴骏珂也在问自己,对严子惠是不是只有责任。

安静闭上双眼,眼泪滑落。“寻死的人,是不会让人家知道她要去死了的,我尝试过了,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

吴骏珂一阵阵的凉气倒灌进身体里。

安静走近看着他。“你知道我在哪里,却没来找我。严子惠宣告死亡,你找了她那么多年。如果是爱,你爱的伟大,如果是责任,我无可动摇。我没死在婆婆和媳妇掉进水里先救哪个,却死在了我和你前女友间的选择上。我失败了。”

“安静,不是这样的。”

“哪是怎么样?你在楼下说,我给了你三天,三天没到我就走了。其实我给你多少天,你的答案还是一样的。连你爸都站出来哄我,你却连一句哄我的话都说不出来。”

房间寂静了一会儿。

“安静,我是爱你的,不是你说的责任。子惠那边我一定会处理妥善的,你给我一段时间好不好?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怀过我的孩子,她经历过那么多的黑暗和摧残,如果我再对她不管不问,你让她怎么办?”

安静没说话。

“你看我妈那么喜欢你,你走了那么多天,我妈是怎么担心你的,我都看在眼里。你再看我爸,甚至琴姐,他们都那么喜欢你。子惠现在是特殊时期,过了就好了。”

“如果在我们确认关系前,你就找到严子惠,你还会和我开始吗?”

安静死死的看着吴骏珂的眼神,不放过他任何一个闪躲。

吴骏珂一阵沉默。

“如果你妈妈和喜欢我一样,喜欢严子惠,你还会那么舍不得我吗?”

安静的问题如同马鞭,一下接着一下。

“如果当时你不知道我的童年是怎么样的,你会和我求婚吗?”

吴骏珂感觉自己登上了雪山想摘下那一朵雪莲,可是到了中途就已经缺氧,呼吸跟不上了。

“吴骏珂,我和严子惠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

吴骏珂失去平衡坐到床沿上。

“你坐的这个地方,不偏不倚,我坐了四天。那四天,你担心过我会死吗?”

“发布会那天,我穿的什么衣服,你记得吗?”安静也坐了下来,再次和他面对面,还是不放过他的眼神。

“我回答不了你那么许多的问题,但我真的是爱你的。”

“没那么爱我。或许我只是严子惠的替身,用完我之后,你觉得要负责而已。”

“不是!”吴骏珂大叫起来。

“你会对严子惠那么叫吗?你舍得对她叫吗?”

“我们回不去了,各自珍重吧。”安静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安静走出房间,看见乔芳音站在门口。

她伸出手,安静让她牵着自己的手。

乔芳音带她回到自己的房里。

还是乔芳音的床前长凳上。

乔芳音伸手摸着安静的脸。“孩子啊,怎么把自己弄的什么瘦啊,没好好吃饭是不是?”

安静的眼泪啪啪的落下,她不惧怕面对吴骏珂,可是她怕面对乔芳音。“对不起,让你担心我了。对不起。”

乔芳音用手抹着安静的眼泪。“傻孩子啊!”

安静控制不住的大哭。

乔芳音把安静搂了过去,抚摸着她的背。“小安,哭吧,受委屈了是吧。”

安静哭了一会儿,坐直了身体。情绪还没缓和过来。

乔芳音的眼睛也哭肿了。

“小安,你和骏珂的事情先缓缓好不好?”乔芳音在外面听见他们大部分的对话。

安静给不出任何反应,她做不到拒绝乔芳音,但也答应不了她的要求。

“小安……算了,我不为难你了。你和骏珂的事情我相信你们自己会处理好的。”

乔芳音把安静还给她的首饰盒又拿了出来。“小安,这套东西你收回去,无论怎么样,这套东西她都是你的了。”

“可是……”

“没有可是!”乔芳音的态度异常坚决。

“这就是妈妈送给你的出嫁的嫁妆。你可别再狠心的不告而别了。”

安静才止住的泪水,有模糊的眼睛。“我没资格收你的东西。”

“小安,你真的是要和我也断了来往吗?”

乔芳音这样的攻势,安静抵挡不住。她摇摇头。

“那你收下。就算你和骏珂走不到一起,你别让我失去一个女儿了,好不好?”

安静咬着嘴唇,点头。

琴姐来敲门。“太太,老孔来了。”

安静和乔芳音下楼。

孔文和吴德权还有吴骏珂坐在客厅。

安静和乔芳音坐在一起。

吴骏珂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很颓废。

“小安,骏珂和你的事情我们先放放。眼下有个棘手的事情,要你出面。”吴德权开口。

“我?”

安静也不知道如今还有什么事情她能帮得上忙。

“那些记者你看到了吧?”孔文问。

“嗯。”

“你和骏珂的事情,被居心叵测的人利用了。”

“你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安静不想再听孔文说一遍事情经过了。

既然安静不想绕圈子,孔文也就直入主题了。

“骏珂刚上任,很需要保住他的形象,而且我们现在有一个大项目等待对方的回应。对方的董事长非常看中合作方的私人生活。”

安静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有那么多记者,为什么这件事情会被弄的那么大了。

“所以我能做什么?”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想要召开一个记者发布会,就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危害到公司利益为由,借助媒体的力量给背后捣鬼的人一个警醒,还有让合作方看都我们的正面形象。”

孔文觉得安静应该立刻答应,毕竟她手里握着亿森的股份。

安静为难了,她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因为她和吴骏珂不可能结婚了,但乔芳音在身边,她真的开不了口拒绝。

孔文对安静始终无感,说话礼貌但却生硬。“骏珂刚上任,如果这个项目因为他的负面原因而失败的话,那本来就躁动的人就更有机会利用这件事情大做文章了。现在你手里也有股份了,亿森你也有份了。”

孔文似乎在提醒安静要负起责来。

“老孔!”乔芳音说了一句。

孔文也已经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了,就没再说话了。

安静看着吴骏珂问。“你需要我这样做吗?”

吴骏珂已经不能再直视安静了,他记得安静说,她为他一身戎装,呼啸沧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他还能要求安静再做什么。

吴骏珂这些天一直重复听着这首歌,只觉得心疼。但今天和安静对话,她一句又一句的提问,他只能无言以对。想起和安静过往的一切,吴骏珂迷茫了,究竟那么长的时间里,到底是他在保护安静,还是安静在守护他。

“不需要,我自己面对。”

吴骏珂不想让安静再为他做任何的事情,他觉得惭愧。

除了安静,别人都以为吴骏珂是在赌气。

“骏珂,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对你很重要。”孔文说。

“这样事情我答应。”

“你不需要勉强自己。”吴骏珂飘过一丝的希望。

“还有一件事情,趁现在大家都在,亿森的股份我还给你们,要签什么文件,办什么手续,我随时都可以。”安静这话在信上写过一遍,今天又提了。

吴骏珂的一丝希望马上风吹云散了。

“小安啊,股份的事情不着急。”吴德权既不说回收也不想乔芳音的首饰一样,坚决要送出。

孔文站了起来。“既然定了,那我就去安排了,记者会应该在明天下午。安静,你今天不要离开了,外面记者太多了。明天你和他们一起去记者会,还有你手上的戒指带起来。明天和骏珂一起出现的时候,亲密一些。”

安静觉得孔文对她很不友好,说话甚至像在命令,比吴德权的架势还大。不过她也随便了,

按照孔文的安排,安静在吴家住下。她回到房间,打开很久都没开机的手机。

和阮清他们都保了平安。

再和王锚说了一下明天会生发的事情。

过了半个小时,王锚的消息回了过来。

王锚:下了飞机回到家睡着了,才看到你的消息,你事情结束后,给我来个电话。

安静回:好的。

在吴家的每个夜晚注定是失眠的。安静想下楼去找点吃的。

经过吴骏珂的房间,门开着,房间的灯全亮着。

安静站在门外看,吴骏珂坐在安静那四天坐的床沿上,看着窗外。

吴骏珂看到玻璃窗上反光出安静的样子,他回过头。

安静转身走开。

第二天早上,安静吃完早饭回到自己的房里,过了中午,他们就要出席去记者会了。

孔文已经到了,他让琴姐去叫安静下楼,准备早些过去那边。

所有的人都在客厅等着安静下楼。

安静下来了。她穿着那天出席吴骏珂发布会的那套衣服,毛衣,衬衫,裙子,鞋子什么都没变。

变的是妆容,那天的妆谈的脱俗,今天的妆艳惊,玫红色的口红,极少人能拿捏住的颜色。

吴骏珂看着安静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来到他的面前。

“好看吗?”安静贴近了吴骏珂的耳朵。

吴骏珂感觉自己的脸都要麻痹了。“好看!”

“你走的那天,我穿的就是这套。”

安静转身向大门走去。

如不是孔文提醒,他就一直站在原地。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六十六章 最后一次为你冲锋陷阵

从吴家一共开出三辆车,吴德权,乔芳音和孔文在一辆车上,吴骏珂和安静坐一辆车。还有一辆上面坐着保镖。

小区大门口的蹲点的记者已经兵分两路了,一路继续守在小区门口,另一路赶往记者会现场。

保镖的车子在前面开路,车开到门口记者也都上车一路跟拍。

安静和吴骏珂坐在车子后排,没有交谈。

安静拿着手机查看杨逸岚发来的邮件。昨天晚上她把孔文说的事情,还有机场那个烦人记者的事情串联了一下,安静觉得她今天不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安静打了电话给杨逸岚,让她帮忙查一下这次和亿森正在谈合作的人是哪个集团,在谈什么项目,还有他们集团董事长的个人资料,内容越多越好,务必在记者会召开前的一个小时内给她。

杨逸岚一大早已经传了一部分过来,现在又发了另一部分过来。安静先用一目十行的速度大致浏览了下,在重点地方用脑子标记下来,然后再返回研究。

安静坐在驾驶座的后面,中间的座位用放下的扶手隔开。吴骏珂在另一边看着她。

安静的眼睛专注在手机上,脑子在快速运作,没工夫去管吴骏珂在看什么。

能都集团,国内房地产界的老大。能都集团正有个大项目,在一个富到流油的中东国家开发房地产项目,地已经拿到了。现在能都集团正在找一个合适的合作方。这个橄榄枝抛出后,很多财力雄厚的集团都竞相争取机会,亿森也在其中。

在此之前,亿森是其中的佼佼者,多方都预计亿森十有**可以拿下这个项目。

而照现在来看,这是吴骏珂上任后大动作,拿下这个项目,他的脚跟会站稳不少。

安静点开能都集团董事长的个人资料。蓝都灵,女四十八岁。能都集团是她和第一任丈夫李能一起创办的,可是在十年前,李能死于车祸,车祸现场还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在车里。车祸事故鉴定,酒后驾车。

在后来的十年里,蓝都灵又经历过两段婚姻,都以失败告终,离婚原因公开的说法是性格不合,但有传闻都是男方劈腿,而且离婚时都拿到了蓝都灵不小的一笔钱。

安静把手机放进手包里。她现在知道为什么她和吴骏珂的事情被放大再放大了。她都能查到的事情,别人也应该知道。她能体会到孔文为什么会说对方董事长非常在乎合作方的私生活了。吴骏珂已经踩在了蓝都灵的要害上了。

也许连本来爆出这件事来的人都没想到出产生蝴蝶效应。

始作俑者的人点起了火堆,风声传出后,亿森那些不服吴骏珂的人也开始火上浇油,再来就是和亿森竞争的那些人,一再生事最终导致今天这样的局面。

还有半个小时记者会就要开始了,台上有四个座位,吴家三个和安静。一会儿的记者会由孔文亲自主持。

安静在会场大门后站着。

孔文在和他们说着等会儿的注意事项

“我已经安排了记者进来,等会回答提问的环节,你们挑着着装有蓝色标志性的就可以了。”

四个人都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的戒指呢?为什么还不带起来?”孔文注意着每个细节。

“我没给她,是我忘记了。”

吴骏珂从口袋里拿出戒指,要给安静带来。

安静从他手里拿过戒指,自己带在了无名指。

外面突然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好多记者往一个方向去了。

安静贴近门缝看了看,是蓝都灵来了。她亲自出现了。

记者问:蓝董,您亲自出现在记者会,是很重视这件事情吗?

蓝都灵答:正好在附近就过来了。

记者争着问:蓝董,听说你很在乎合作方的人品是吗?

蓝都灵给出谦和的笑容:那是当然。

不知道那个记者问了一句:蓝董如果不符合你要求,是不是不再会考虑和亿森合作的可能。

蓝都灵还是微笑但不回答了,找了个座位和身边的人坐了下去。

记者会开始,安静挽着吴骏珂的胳膊走入会长,长镜头,闪光灯,快门按出一首交响曲。

从会场的门走到台上,才短短两分钟,安静听见许多议论声。

记者1:这真人真好看。

记者2:那是,长的不好看还能勾到老板?

记者3:看样子肯定是收了钱,谈好条件了。

这样的议论声很多很多。

安静在记者堆里发现一个人,昨天在机场的那个女记者。

记者会正式开始,孔文简短发言后,请吴德权讲话。

吴德权走上主讲台。低头看了几眼稿子。

他把稿子拿起。

记者觉得这个退休的董事长也太草率了吧,竟然要拿起稿子读吗?

吴德权把讲稿背面朝上放了回去。

“各位记者朋友,我吴德权一把年纪了,出门的时候这老花镜给忘在家里了,那么长篇的稿子我怕是看不清楚,也念不下来了。各位见谅了,就听我这老头子随便说几句吧。”

台下有些笑声。

“我这一说,恐怕在某些人的笔下,我连老年痴呆也得上了吧。也罢,人老了,就会有各种老态。希望全家美满,子孙满堂也是其中之一。我很庆幸,我的儿子给我找了给好儿媳,我非常满意。”

吴德权转头看了看安静。

“在我儿子还没和儿媳妇求婚前啊,我太太就老是催促说,骏珂啊,你可快点把安静娶回来啊,我就认准了这个儿媳妇了,要是这个你没珍惜好,以后换了谁我都不认。这是我太太常说的话。”

吴德权的话是一种喊话,他知道严子惠会看的见,他要告诉严子惠别来破坏吴骏珂和安静。

当然这也是他给安静的定心丸。

但对安静来说,似乎来的太晚了。

吴德权说完这段看看乔芳音,乔芳音配合的点头。

从吴德权没有照着稿子读开始,注定这场记者会就不会按照正常程序走。

吴德权还没有发言完毕,就有记者按捺不住了。

“吴先生,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们的婚礼延后了吗?听说是有第三者插足,安小姐在吴董失踪了四天后,不告而别一个人跑去国外。”

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找着那个声源。就是那个记者,昨天在机场的那个记者。

孔文上前把话筒移到他的面前。“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们还没到提问环节。”

“还是提问来的比较实际吧!”

另一个记者提出质疑。

这样的提问声音越来越多。

会场几乎要失控了。

“有人已经拍到吴董最近常出入另一个女人的住所,还配了保镖把守,这是为什么,是怕安小姐去寻仇吗?安小姐今天是配合你们才来的吧?是你们已经谈好了条件吗?极力掩盖情变是要维护吴董的形象,保住能都集团的合作吗?”

那位机场记者连珠炮的发问,每一个都在重点上,让人百口莫辩。

“保安,请把这位小姐请出去!”孔文仍在努力维持。

“是我的问题回答不了吗,所以只能赶我走吗?”那记者还在大声发言。

蓝都灵面色难看,和边上的人说了几句话,站起身来。

台上的人都看到蓝都灵起身,吴骏珂的身体前倾,这是站起来前的动作。

安静拉住了他。“你别起来,我来!”

安静没有给吴骏珂反应的机会,站起身来,走到主讲台,拿过话筒。“我来回答你的问题!”

孔文和吴德权都看着她。安静笑笑,表示她可以。

会场静了一小会儿,又开始乱做一团的提问。

蓝都灵没回头,已经快走到会场门口了。

安静调大了麦克风的音量。“大家好,我叫安静!我父母给我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希望我做一个有素质的人,懂得在不适宜的时候,要安静!在座的各位应该都是有素质的人吧!”

安静这一句话像是按住了遥控器上的静音开关,会场没人再出声了,因为没有任何人会承认自己是个没素质的人。

蓝都灵停住了脚步,转身站在门口。

安静微笑。“刚才的那位记者朋友,我们昨天在机场见过吧,我记得你。”

“是啊,我昨天问你的问题,你一个都没回答我。还让保镖把我的相机弄坏了。”

那女记者趁机控诉着安静。

“那真抱歉,我昨天刚下飞机,在vip通道碰到了这位记者朋友。我还没弄明白这位记者是我偶遇,还是特地等我,问的问题也不是很友好,大多都以我被抛弃,去国外疗伤,豪门梦碎让我谈心得体会为主。”

其实安静知道,今天的劳师动众只为蓝都灵一个人,两股势力在拔河。

对方是谁,现在还不知道,但他们躲在角落里发着功。“他们”?是几个人?几伙人?这会场里到底多少人是“他们”的人,也不知道。

安静只知道,她要四两拨千斤,她要挽回住局面,她要把今天赢回来还给吴骏珂,然后他们互不相欠,没有借口藕断丝连。

安静把自己的笑容再放大了些。

“我很佩服你的敬业精神,想请问你贵姓,那家媒体的,回头给你们老总写一封表扬信去。”

“我姓徐,双人徐。”女记者没回答更多的问题。

“好,那徐记者,我很抱歉我昨天没来得及回答你的问题,今天我就先让你提问,请吧。”

蓝都灵开始注意这个台上的女子。

“吴董有小三吗?”

徐记者的问题如同端头台上刽子手的刀,一刀断头,鲜血淋漓。

安静从容。“没有。”

“那你们为什么婚礼延后,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去国外那么多天,严子惠又是谁?”

台下一片哗然。有人带头说“快回答。”然后跟着一片人起哄

“要我回答,不是要保持安静吗?要不然怎么听得见我说什么?”

安静真的拿捏住了遥控器,只要她一说话,台下就不再有此起彼伏的声音。

“第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婚礼延后。是因为我们的确闹矛盾了。婚礼有很多繁琐的事情是最考验情侣的。在蜜月地点上,我们出现了分歧。我想去圣托里尼看日落,而骏珂想去北极圈看极光。”

徐记者不买账。“这个回答太牵强了吧,先去一个地方再去一个地方好了,对你们来说没有难度。”

安静低头笑笑。“骏珂是一个非常忙的人,时间对他来说很宝贵。我们不可能一个地方接着一个地方的去。蜜月只有一次,我们争执了。”

孔文拿了瓶水上来给安静,水瓶下有一张小纸条:快点结束这个记者的提问,换我们的人。

安静看完纸条揉成一团捏在手心里。

“最后我妥协了。并且在婚礼前,我来了一场一个人的旅行,说走就走的旅行。”

“那为什么要延迟婚礼?”

那徐记者加快了速度,不想给安静留一点思考的空间。

安静不急不慢,胸有成竹。

“这位记者别着急,你的三个问题,我一定都会回答你的。”

“为什么婚期延后,是因为我们的房子工期拖延了。经过那么多天的对我的深挖,大家也知道我父母已经不在世了。”

吴骏珂再次要站起来,被孔文拦下。

安静一直在观察这蓝都灵的举动。她还是站在门口。安静不会让蓝都灵意识到她的眼神在捕捉。

“我的未来婆婆非常疼爱我,她把我当媳妇,甚至当女儿,她希望我出嫁的那天能在新房子里把我送出门,风风光光的出嫁。所以我们的婚礼延后了。另外吴家是个大家族,亲戚朋友都希望回来观礼喝喜酒,有一些人时间安排不过来,所以出于两方面考虑,我们的婚礼延后了。我们希望我们的婚礼尽然不要留遗憾。”

听着安静在台上说的那些话,乔芳音擦了擦眼泪,怎么好的儿媳妇,不知道还能不能留住。

安静喝了口水。

接着是第三个问题。

“严子惠,是骏珂的前女友。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但严子惠不幸在几年前溺水,当时没找到尸体。一年前骏珂找到了她,但天不遂人愿,虽然她还活着,但身体和心理都患上了疾病,需要医治。她对骏珂有很大的依赖感,所以我们把她接到了身边。”

吴骏珂诧异,安静用了“我们”这两个字。

徐记者还要在提问,被安静拒绝。“你已经问了三个问题了,这已经是特权了,如果我再让你问那不是要被人说,我不公平了吗?”

舆论导向就是这样,一个人带头所有人起哄,风就刮跑了。

安静又点了一个记者来提问。她故意没挑孔文安排好的人。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叫板!

安静这次挑选记者也是个女的。

“安小姐,据说你们已经谈好了价码,你才肯出席记者会替吴董做形象的,有这回事吗?你收了多少钱?”

安静的笑容像梨树上开的花,清新还有点香甜。“你猜我收了多少钱?”

安静拿起水喝了一小口,拧紧瓶盖放下。

“这样吧,在我回答这个问题前,我先啰嗦几句,说个小故事吧。”

安静又扫了一眼蓝都灵,她还是站着,不过换了个比较轻松的姿势,不像刚才那么紧绷着了。

“一对父子牵着驴赶路,父亲坐在驴背上,有人议论说孩子那么小,怎么不让儿子骑驴?父亲和儿子换了换,又有人指指点点,说这孩子那么小就不孝顺,怎么能让父亲走路呢?于是,父子都骑到了驴背上,这下说的人更多了,指责着父子两个人是要把这驴累死了吗?用我们时髦的话来说,这是虐待动物,分分钟会遭到关爱动物的人士发出谴责,抗议,声讨,等等。”

台下传来哄堂大笑。

蓝都灵也笑了,这是第一个笑容。

“然后父子两人都下了驴背,他们把驴扛在了肩膀上走,这下引来了所有人的眼光,说他们是不是傻,人不骑驴,让驴骑着人走。我的故事讲完了,是不是该给我点掌声,看表演不是都要掌声鼓励鼓励的嘛?”

估计是孔文安排的人先拍了手,所有的人也都鼓掌。

安静小幅度的弯了下身子,表示感谢。“谢谢,还是第一次收到那么多掌声。幼儿园的时候我想上台说故事,老师不批准,说我换门牙,漏风。”

台下又是一片笑声,会场的气氛被安静带的不那么紧张了。

安静看了看吴骏珂,吴骏珂一直注视着安静,四目交接了一下。

“我刚才说的小故事,表达我心里的感受,我们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人诟病。本来我们不想回应,不想开记者发布会,但现在记者整天对我们围追堵截,甚至花了大代价在机场vip通道堵着我,这妨碍到我们一家人的正常生活,所以我们不得不召开记者会。”

徐记者准备回击,被一只手拦了下来。

“我刚刚进来会场,听见几句很有意思的对白,先是夸我好看。我还没来得及开心,另一个声音就说,不好看怎么勾搭上的老板。如果我不好看,是不是又会有人说,那么丑还勾搭上老板,这亿森的老板是不是眼睛有问题?”

安静的手指敲击着主讲台的桌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漂亮女人找了有钱老板,大家的聚焦点就在钱和皮相上,没有爱只是交易。不得不承认可能这样的例子有很多,但这就代表全部吗?”

安静拿出自己的手机。“各位可以现在就在网上搜索我。我是亿森曾经的业务经理。我手上的客户连这个会场都容不下。曾经有个明星说过,她不要嫁豪门,她就是豪门!虽然我不足以说我是豪门,但在我的消费层面上我的收入已经可以实现我的财务自由。”

蓝都灵在她身边最近空位上坐了下来。

“这个社会对女人很严苛,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我们的成果常常被性别划分开,被长相所分解。不能怪有些人对我们的误解,以为我和骏珂一切都是在钱的基础上所成立了,我有容貌,他有钱财,所以我们之间不会有爱!”

“我说的话不是无懈可击的,也许会被人找出所谓的漏洞,但这正是我的肺腑之言,才不会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就像那个小故事,我说我们没问题,你们会说我们有小三介入了。如果有一天,我说我们有问题,你们也会说我们有小三介入了,总之我们已经被标签了。”

“所以你们还是不能肯定你们一辈子没有问题!”

不知道谁又冒出来一句看上去离题的话。

安静的从容像是一个程序,一旦开始,在结束前就不会停下。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爱情和婚姻一辈子不出问题。就像我们开车买车险。保险只负责赔偿,但不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那这样你就不开车了吗?爱在当下,就算以后一切变的不堪,至少爱过。”

安静心里蔓延出感伤,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把感伤又压了下去。

看了看蓝都灵坐下了,安静稍稍放松了一下。

安静接回刚才自己要说的话。

“再来说骏珂。他接过亿森董事长的位子,有人说他是命好,因为有个有钱的爹。当然,这不可否认!但你们看到他的辛苦吗?做为一个可以坐享其成的人,他的飞行里程数甚至是刚才那位徐记者三辈子都飞不了的。做为一个有大把资本肆意挥霍吃喝玩乐的人,他却一年大半的时间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

安静两手撑住了台面。“我想再来说说骏珂的责任感。亿森的员工都知道,我们集团每年都会给员工加薪。福利更不用说了,每年的年会犒劳员工也是重头戏,我们集团的离职率也是有目共睹的,这是为什么?是责任,做为一个企业的老板,不让你的员工有归属感,这就是不负责!但在亿森,做为我,曾经是亿森的员工,我可以骄傲的说,我强烈感受到了归属感!对待员工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合作方!”

安静开始陈词激昂了起来,她暗暗的深呼吸。

“骏珂的前女友,正处于一个非常时期,他现在的做法,难道不也是责任吗?为什么对待一个如此有责任心的人,要这样的诽谤和伤害?”

安静说完,心里大骂,去你吴骏珂的责任心吧!

“也许是我们这次各种的巧合,给了居心叵测的人一次机会。抹黑骏珂的形象,而达到他们的目的,得到他们的利益。如果你们以为这样就是击败我们,那你们就错了!失去了一个高品质的合作方,损失的并不是我们!作为一个企业的老总,在不了解事实真相的情况下,仅凭人云亦云而来判断合作的可能性,这是儿戏!合作是平等的,挑选是双方的,我们亿森不在乎这样的合作方!”

安静准备最后一击,她抓紧了主讲台的边。“各位记者,恕我冒昧,无论你们接到的是什么样的任务和指示,都请退散了吧,请把平静的生活还给我们,都能集团的项目,我们退出!”

台下躁动,喧嚣了。

孔文面色波澜,低声对吴德权说:“她要干什么?她是要毁了骏珂,和亿森吗?”

吴德权觉得这不是安静的本意,他让孔文稍安勿躁,再看看。

安静从主讲台走到台前的最中央,深深的鞠了一躬。

孔文赶快走到主讲台。“我们今天的记者会到此结束,我们没有更多的回应了,如果再有人妨碍,叨扰到吴董及其家人的生活,我们保留述诸法律的权利。”

记者开始陆续离开会场。

蓝都灵坐在位子上看着这个叫安静的女人。原先她真的想一走了之,但安静一开口介绍自己名字的来源,引起她的注意。之后她感兴趣于安静还会说什么。

安静在台上说着做女人不容易,蓝都灵有同感。

安静说爱在当下,就算以后变的不堪,至少曾经爱过。蓝都灵想起了李能。他们曾经爱过,一起创办能都,但下场却是真的不堪。

正当蓝都灵要在重新考虑亿森的时候,安静开始叫板了!蓝都灵猜不透这女人的用意了,把好话说尽,不就是为了喊话给她听,吴骏珂和她什么问题都没有,并不是像外界说的那样吗?

蓝都灵在思考安静的做法。她看着安静鞠躬,觉得她胆子真不小,可能是已经做好了失去这笔生意的打算了。采取冠冕堂皇的做法,让所有人知道如果他们合作不了,是亿森摆的高姿态主动回绝了她!

做法很聪明,让蓝都灵处在了被动的位子,不合作的话她倒是被扣上一个脑子不清楚,武断不讲道理的人了。

以蓝都灵的地位和身份,她咽不下这口气。她猜想是不是吴家的人一开始就商量好的,只要看见她起身离开会场就放出狠话来?但他们却没注意到她坐到最后排去。

安静他们从台上下来,准备等记者走完后离开会场。

蓝都灵站了起来,她绝对不会买账的,安静这样公开叫嚣,她怎么能不给以点颜色看看。

她身边的人也跟了上来。

还有没走的几个记者跟着拍,开始提问。

“蓝董,对安小姐刚才的话有什么感想吗?”

刚才台上的五个人走下来,和蓝都灵在会场的中心近距离的站着。

记者都觉得一场大战就要爆发了,没想到晚走还有料,而且好猛,今天回去可以捞个功劳了。

蓝都灵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请你们出去,我们蓝董现在不接受采访。”

蓝都灵身边的人,是她的助手,蔡杰。三十多岁,长相大众,但体格健硕。

记者被全部清走,会场只剩下七个人。

吴家三口人,孔文,安静。蓝都灵和蔡杰。

蓝都灵又走近几步安静。“知道我是谁吗?”

“能都集团董事长,蓝都灵女士。”安静回答。

“所以你不是不认识我?”

蓝都灵和安静差不多高,但她总觉得高安静一等。

“不认识,我就见过你的照片,查过你的资料。”安静知道蓝都灵一定会来找茬的。

蓝都灵觉得安静还是盛气凌人的样子,觉得今天一定要教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女人怎么做人了。

孔文心里对安静也是一肚子火,为什么要把她和吴骏珂的恩怨掺杂到公司的事情上来!现在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孔文已经再准备接下来的事情了。

“蓝董,她年纪还轻,这几天又承受了很多压力,说话多有冒犯了。”

孔文做最后的努力,别人都不能道歉,只有他最合适。

“我没让你代替我赔礼道歉,我有亿森10%的股份,你凭什么代替我道歉?”安静的气势如破土而出的笋。

孔文在亿森和吴家工作了很多年,连吴德权都没用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过话。

孔文忍了,因为吴德权没发话。

蓝都灵再次注视安静,看来吴家对这个儿媳妇真的很喜欢,听意思,这两个人还不是法律上的夫妻,连股份都已经给了,看来这女人是有两把刷子的。

“吴董,你的儿媳妇不得了啊!”蓝都灵看着吴德权。

吴德权笑了,不敷衍,不死板。“我可不是吴董了,吴董是我儿子了,我退休了。”

蓝都灵的双手习惯性的交叉起来。“你儿媳妇刚才说的话,能代表亿森吗?”

蓝都灵那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像是在给亿森再一次的机会,但却是在打吴德权的脸,如果再要机会就要这最有身份的人来给她服软,求情。

蓝都灵要让安静看看,谁的办法让人最叫不出痛来。

吴德权还是笑。“按照年纪来说,我叫你一声小蓝可以吗?”

“当然可以。”蓝都灵和吴德权说话的时候,表面态度总还是放低了些的。

“我既然交棒给了年轻人,就不再管亿森的事情了。”吴德权好像真的不想在理世事的样子。

孔文觉得吴德权是不是对安静太过了,一个女人而已,吴骏珂还怕找不到老婆吗?股份送了还不算,这会还要那么宠着她乱来。

其实吴德权理解安静的用意。在安静站起来说话前蓝都灵几乎已经要离开会场,这一离开意味着,亿森和能都的合作彻底泡汤,而安静的做法是要挽留住亿森和吴骏珂的面子。好让他们输的不难看。

但吴德权猜到其一,并没有猜到全部。

蓝都灵不知道怎么的,冒出一股较劲的情绪来。既然安静当众叫停合作,那她就要安静当众求着她合作!

还没有什么人主动回了她的生意的!

“原来亿森是那么不在乎合作的,轻易的就可以放弃。”

吴骏珂走上前准备说话,他忍了一整个发布会。

安静又是一把拉住了他。

蓝都灵看着这个细节。

“小吴董,怎么?你也是气管炎啊?想要说话还被老婆拉住了?”

蓝都灵故意讽刺。

“吴董就是吴董,没有什么小不小的!”

安静上前,剑拔弩张!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互不相欠

“嘴够厉害的!”

蓝都灵今天是一定要教训这无法无天的安静了。

“不敢当。只是怕蓝董不了解现在亿森的架构,给你介绍一下。”

安静豪不畏惧,也绝不退让。

“你!你能承担今天的后果吗?仗着有公婆和老公撑腰,就为所欲为了吗?你在拿你们集团的前途开玩笑吗?你拿着10%的股份就可以开始叫嚣了?”

蓝都灵是一个要穿龙袍的女人,她喜欢她身边的人以至于合作伙伴都要臣服于她,讨好她,看她脸色的人。她今时今日的地位满足了她要霸唱天下的尊权。

孔文恨不得把安静打晕的扛回车子上去。

吴德权拉着乔芳音,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站不动了,看来这架一时半儿吵不完了。

“德权,不管管吗?”乔芳音没了底。

吴德权摇摇手。“随他们去吧,我们管不了的。”

吴德权又看看孔文。“老孔,去给我们拿些水,我渴了。”

“可是……”甚少出现表情的孔文,现在一脸的着急。

“去吧,去吧。怕什么呀,我都不怕,拿水去。”

孔文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会场的门拿水去了。

现在的安静在蓝都灵眼里是在寻死,她在挑战她!

蓝都灵提到亿森的前途,那安静就要好好和她掰扯掰扯了。

“前途?不和你们合作就是没前途了吗?我们两个集团本来就是在不同领域,少了一次合作机会又能怎么样?”安静已经在铺开自己的意思了。

蓝都灵本来还觉得安静有些能耐,现在一看天真的很。“你在台上为了让记者不跟着你们,不惜失去和我们集团的合作机会,你觉得会有多少人对你们这样的态度失去信心?”

吴骏珂又一次试图开口。

“你还准备和我结婚吗?准备,就别开口!别让人家说你一个大男人和女人斗嘴!”

安静切断吴骏珂任何开口的机会。

蓝都灵觉得安静好大的架势,刚才说什么两个人为了度蜜月的地方不能统一意见吵架,这完全是鬼扯嘛,就吴骏珂被她一吼就不敢开口的怂样,谁信啊!

安静接着刺激蓝都灵。

“对我们失去信心?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仗着很多人要和你合作,把姿态放的那么高!为了讨好你,为了在你面前撕开我们所谓的真面目,这段时间各路牛鬼蛇神把我们一家人折磨成什么样子了?我婆婆出去都要带保镖了,我老底都被人家揭穿了,有料挖料,没料就造谣!你很得意是吗?这样的感觉很爽吧?”

安静大致把蓝都灵的性格揣测了一遍。从杨逸岚给她的资料上看,蓝都灵也是个不按正常套路出牌的人。

蓝都灵好像知道这安静在发的什么火了,但是记者做的事情又不是她指使的。“你觉得这事情都怪我咯?难道这些记者是我派来的吗?”

“不是你派来的,但是你很享受。你今天为什么会亲临记者会?你不就要做一个择物者吗?享受我们在台上为了讨好你,为了得到你的机会而摇尾乞怜吗?你还要做一个审判者,还判别我们的对错,因为你看见局势一面倒了,你看见我们百口莫辩了,所以你站起身要走了!”

安静走近蓝都灵几步。“如果我们亿森的客户因为我今天在台上的话就对我们大失所望,那你的客户又怎么样?你那么变态,都有那么多人和你合作,更何况是我们了!”

“你……!”蓝都灵指着安静。

“我什么我?我已经说不和你合作了,你还在暗示我们,你还在指望亿森董事长的父亲来和你讨饶,你还不承认你在享受别人对你的俯首称臣吗?”

“你给我闭嘴!”蓝都灵女企业家的形象要崩塌了。

“合作是平等的,你们能都集团在你们的行业内是老大,但你不要忘了,我们亿森不输给你分毫!你凭什么站在一个高度挑选我们?”

蓝都灵还是用手指着安静。“你们心不虚怕什么?”

吴骏珂把安静往后拉了些。安静甩开他的手,又回到刚才的位子上。

“我们心是不虚!你心虚吗?你蓝都灵没料挖吗?我从明天开始,每天找六十个记者,分三班倒的跟着你!从你小学开始查起,你结婚,你老公死了,你老公车子上的女人,你十年内两次结婚两次离婚,我一件件给你爆出来,还你有身边的这个男助理,你一个年近五十岁的女人,你找那么强壮的助理干什么,你还真以为你是武则天啊!”

安静突然觉得自己是疯了,好像和刚才她自己定的套路不太一样嘛,不行要赶快找机会圆回来。

“安静!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蓝都灵彻底被安静弄出泼妇的样子来了,自从李能出了车祸后,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情。

吴德权这时有些紧张了。

孔文拿着水从会场外走了回来,看见蓝都灵指着安静破口大骂。

“我信!我标题都给你想好了,成功女企业家买凶杀人,哦,不对忘了问你,你是准备亲自动手,还是找人代替?”

蓝都灵彻底失控了,怒气裹杂这泪水,伸出手冲了过去掐着安静的脖子。

安静没站稳,摔倒在地上,蓝都灵也倒了下去,死命的掐着安静的脖子。

还别说,安静觉得这女人力气还蛮大的,如果现在周围没人真的会被掐死。

蔡杰拉开了蓝都灵,吴骏珂把安静抱在怀里,乔芳音吓的半死,吴德权也吓出一身冷汗来。

孔文对安静这一刻已经厌恶了,为什么要去挑衅蓝都灵,如果这一幕被人家拍到传了出去,吴家还怎么做人!蓝都灵一辈子要和亿森和吴家为敌了!

孔文觉得吴德权这次真的看走眼了,安静这算什么?真是个泼妇!

安静推开吴骏珂,大口喘着气指着蓝都灵。“你爽不爽?你现在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了吧!”

蔡杰要扶起坐在地上的蓝都灵。“我们走吧。”

蓝都灵十几年来的疮疤被安静一次揭开,她的铜墙铁壁和铁腕治治都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面具,这就这样被安静扯开了。

蓝都灵推开蔡杰不要他扶,心被突如其来的击碎,失去平衡,脚好像也扭到了,站了几次没成功。

“我不走,我今天要和这个女人拼到底!”

“拼什么拼!知道为什么看见你走,我就站起来说话吗?我就是要拉着你,不让你走!你真当所有人都怕了你吗?你觉得所有人怕你,你就是成功的吗?你心里难道不会凄凉吗?没有爱,只有害怕!我安静偏不怕你!”

安静从地上站了起来。“我再告诉你,为什么偏是我出来说话,就是我怕人家说我们家男人欺负你!你被人欺负惯了,所以学会反抗,保护自己,强大自己,我是女人,我就要用女人的办法来和你解决!”

还没从地上站起来的蓝都灵突然抬头看着安静。

“我花了一个晚上查你的资料。你和你亡夫李能一起创办了能都集团。你们找银行贷款,李能个性老实拉不下脸,你就每天守在银行行长家门口,软磨硬泡的把贷款批了下来。还搞了集资,买了第一块地皮,然后盖楼,然后有了第二块地皮,第三块……一手一手的把事业做的如火如荼。是什么支撑你一个女人和丈夫一起创业,单单是你对事业的企图心吗?不是吧?因为爱吧!能都集团是你和李能的爱!我看到这些资料,我非常敬佩你,一个女人做到你这样的地步,这是我这辈子都遥不可及的!”

安静开始把圆补满了。

蓝都灵在蔡杰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孔文忙拉来一把椅子给她坐下。

“大家都是女人,看到你的婚姻都无疾而终。我们才经历了这十几天就如此痛苦,试想你一个女人,要面对那么多事,那么多的委屈,多叫人心疼啊!我能体谅为什么你放出话来说,你看中合作方的私生活。所以我们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才召开的记者会,可是你还没来得及听我们解释,你就走了。”

安静摸了摸在的脖子,感觉好像被是蓝都灵的指甲抓破了,火辣辣的疼。

“无可否认,这次合作对骏珂很重要,对亿森很重要。为了家人,你让我求你,抱着你大腿求你都可以。就像你当初和李能一样,你去求银行行长,你到处去借贷,去集资,去融资你都不会在乎你的面子。我也一样,因为有爱。”

蓝都灵的怒气一点点从脸上褪去,只剩下泪水。

“丢脸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了,你不能让骏珂,和我公公丢脸。他们爱我,他们宠我,我一个女人再丢脸都无所谓!就算你不和我们合作,我也要让所有的人知道,是我们亿森看不上你!”

蓝都灵看着安静。

安静站在她的面前。“这一场闹剧,是我一个人自导自演的,和亿森无关,和吴家人无关。我的行为过激了,我向你道歉。但如果为了满足你的私欲再来伤害我的家人,我还是会奉陪到底。”

蓝都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着。“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发现你的老公在外面有了女人,你会后悔今天你为了他如此的不顾形象吗?”

在不知不觉中,安静被蓝都灵开了一枪,这一枪蓝都灵是不知情的,但安静知道这一枪开的很疼,还不叫能叫疼。

安静笑笑。“不后悔。至少曾经爱过。”

安静对着蓝都灵鞠了一躬。“我郑重的为了我刚才的行为向你道歉。我们合作不了,但请让一切风轻云淡吧。”

蓝都灵把手递给蔡杰。“扶我起来。”

蓝都灵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吴董,我鉴定完了,你的私生活没问题。有那么强悍的老婆,你有问题估计也会死的很惨。我想我们的合作可以进入到实质化阶段了,你意下如何!”

吴骏珂看了看安静。

安静真想拍吴骏珂的脑袋:你傻啊!快答应啊,老娘为了这事,架都打了,你愣着干什么?

蓝都灵笑笑。“看来还是要征得老婆的同意啊!”

“我同意了,蓝董合作愉快。”安静也不想等吴骏珂同意了,向蓝都灵伸手。

“一会儿把你电话留给我。”蓝都灵和安静握着手说。

她们握手了。刚才蓝都灵伸手掐安静的脖子,过了几十分钟,安静伸手和蓝都灵握手言和。

“蓝董,女人也可以像男人一样,不痛快打一架,过了就算了,你说是吗?”

安静这话是在讨好蓝都灵,她知道就凭蓝都灵这样的性格,肯定吃这一套。

蓝都灵叹了口气。“女人还是做女人的好,太要强了,男人会习惯的。等你真的柔弱的时候,就没人来疼你了。”

蓝都灵在感叹她的人生。

安静在回味她的话。

“蓝董,你助手口风紧吗?我们这事可不能传出去啊?”安静不想把气氛再搞的画风歪掉。

蓝都灵笑了,这次笑的很开朗。“紧,你放心。”

随着蓝都灵的笑,氛围终于变好了。

安静和蓝都灵交换了电话。

蓝都灵和吴德权,乔芳音再寒暄客套了几句后,在蔡杰的搀扶下离开了。

她走前,还让安静结婚的时候给她发喜帖,安静含糊的答应了。

蓝都灵一走,安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在脚边找到孔文刚才拿来的水,打开瓶盖一口气喝完一瓶矿泉水。

“你慢点,别呛到。”乔芳音担心。

安静喝完抹着嘴。“没事。”

吴德权站了起来。“我们回家吧。”

安静站在原地不动。

“小安,我们回去吧。”乔芳音来牵安静的手。

安静想说那不是她的家,可是面对乔芳音始终不能说出口。

“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安静说几句。”吴骏珂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孔文带着吴德权和乔芳音走了。

孔文的心是纠结的,他这一辈子都没看错过人,难道这次真的把安静看的太坏了?

会场最后只剩安静和吴骏珂,他们站着。“为什么今天要那么做?为什么要挡在我前面?”

“还债。”安静不再添加过多的修饰。

“不是因为你说的爱吗?”吴骏珂问。

“不重要了。”

“那你还爱我吗?”

“不重要了。”

安静脱下戒指,把它塞回吴骏珂手心里。“保重。”

“可以让我再抱抱你吗?”吴骏珂像个要糖吃的孩子。

安静摇摇头。“你的怀里太挤了。”

安静朝着会场的门走去。一个转身看着吴骏珂。“刚才我和蓝都灵说的话,你别放在心里,我只是逢场作戏。”

安静转过头,加快步伐,跑出会场。

吴骏珂从这一刻开始确定,他对安静从来不是责任,只有爱。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六十九章 表面不代表全部

乔芳音从会场离开就一直闷不做声。

车开进小区,乔芳音让司机先开去还在装修的新房子。乔芳音看着初具雏形的房子,关照了工人要加快施工,她儿子媳妇等着交房结婚的。

吴德权不忍告诉乔芳音,安静今天说的话只是为了稳住蓝都灵。

回到家乔芳音说自己体力不支先回房休息了。

孔文跟着吴德权进了书房。

“我们的人已经在做事了,舆论的口径马上就会变了。”孔文向吴德权汇报着后续情况。

“嗯,那个跟着小安从vip通道出来的女记者,你好好查查。”吴德权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心安稳了一些。

“我已经注意到她了,我马上就派人去跟进。”

在记者会前任凭谣言满天飞,各种不利消息传来,吴家都没有发出任何回应。他们就是在等安静,等这一场记者会发反击的号令。

孔文还在惊魂未定。“这蓝都灵不会反悔刚才答应的事情吧?”

吴德权泡着茶。“如果反悔,她蓝都灵就是言而无信,要不得的。她既然看重别人的私生活,也就是对人品有要求,如果她出尔反尔不就是自己的人品出了问题。”

吴德权把小茶盅递给孔文,孔文两手接过。

“这次也算让安静歪打正着了,她胆子也太大了。就在台上那样的宣布不同能都合作了,我知道她是想把主动权握在我们这边,但后来她应该是情绪失控了,说话也开始不着边际了。”

孔文出去拿水错过一段,所以他把自己看到的当全部经过来评价。

吴德权点起烟斗。“老孔,今天小安把你气到了吧?”

吴德权对安静当面呵斥孔文的事印象深刻,

孔文被提起这事,表情显然不是滋味。“就是你们太惯着她了,再来骏珂这事一出,上上下下的人都觉得亏欠了她似的。有些蹬鼻子上脸了。”

吴德权嘬了一口烟嘴。“老孔,你对小安有些偏见了,所以过于防范她了。”

孔文放下手里的小茶盅。“就当我有偏见吧,小心防范总比疏忽了以后造成大的损失好。她手里的股份既然说要还回来,婚也不结了,那还是拿回来的好。”

“你真觉得小安今天是歪打正着的吗?”

孔文眼珠来回转转。“也许歪打正着有些用词不当。但蓝都灵每一分一秒都可能转身走掉,安静是在拿亿森当筹码和蓝都灵赌!”

孔文还是不能容忍安静把亿森和吴骏珂的处境放在一个危险的境地上。

对于孔文这个一心为亿森为吴家尽忠职守了几十年的人,有些话吴德权也是要挑选着说,不能让孔文心里憋屈。

“语言是一门艺术,而在我看来语言可以幻化成任何一样东西。可以是抢用来伤害敌人,可以是金钟罩铁布衫用来保护自己。小安很懂得这一套,所以她有把握留住蓝都灵。”

孔文听着,没发表意见。

“老孔,事情一发生,我们每个人都如临大敌,阵脚大乱!我们尽力的要挽回骏珂的形象,要保住能都集团的合作项目。可是,骏珂的形象有什么问题?都是造谣者在抹黑,我们就把自己都绕晕了。能都集团的项目是让人垂涎的,但是让我们自贬身价,低人一等的讨好他们,就算这个项目拿下来了,我们以后始终处于被动。”

吴德权看的还是透彻的,即便在一开始还没想通安静的做法,但随着安静激烈的言词又转变成另一种口吻,他就全明白了。

孔文似乎在接受。

“小安在台上把骏珂身上的那些黑都擦干净了,又把亿森从被动变为了主动。这是第一步。”

吴德权拿起小茶盅把茶水吹的凉了些。“她在站起来说话前,应该已经把蓝都灵作为她唯一的目标,每一句都是针对蓝都灵说的。小安对蓝都灵应该已经了解过了,我们主动拒绝合作,蓝都灵肯定是不服气的,所以才有了后面的机会。”

孔文还是不能全部赞同。“如果蓝都灵就这样走了呢?也没有如预想中的听完安静说的每句话呢?这还是一种赌博。”

吴德权把茶喝完。“老孔,你鬼打墙了。蓝都灵就算走了,那么多记者,媒体还在。隔空喊话也会让蓝都灵知道她说了什么。整件事,亿森拿回主动权就是赢了。”

孔文消化着吴德权说的话,不自觉的点了几下头。

“不得不说,小安的举动是冒险的。她把蓝都灵逼到和我们一样的窘境上,撕的她一时之间体无完肤,让这个女人感受我们的切肤之痛,目的是为了让她将心比心。然后再用女人之间的柔,把这个蓝都灵捞起来。光是一句“多叫人心疼啊”我保证蓝都灵一辈子都没听过人家说这句话。”

吴德权叹了口气。“她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所以小安说,都是她一个人自导自演,如果有问题,她做好了一个人扛上身的准备了。”

“哼,这个事情是她想扛就扛的了的吗?”孔文内心有两个个体,不停的在安静的事情上互相拉扯。

“老孔,生意场上不与人为敌是对的,但灭了自己的威风却是万万要不得的,小安是扛不了,但还有整个亿森。蓝都灵不会轻易动手的。我们亿森倒过一次,难道还有比这个更可怕的事情吗?”

吴德权说这话的时候好像磐石。

“你真的那么欣赏安静?那么支持她?连她擅作主张你都不放在心上吗?无论如何这话出口前也该和我商量吧。”孔文说完这个话,觉得自己口气怪怪的。

吴德权通过孔文的这句话,好像是知道为什么孔文一直对安静存在这偏见了。

“安静和你一样对亿森没有二心,为什么我支持小安。因为她是在保全我们亿森颜面和尊严。我们可以失去生意,但我们亿森绝不委曲求全!”

孔文自顾自的继续内心拉扯。

“老孔,我不能把小安放走,股份不能收回来。一旦同意收回她手上的股份,我们就没任何借口再把她留住了。这严子惠回来,势必会生出很多事端。”

孔文暂时先放下安静的事。他沆瀣一气的说:“我们要不要动手?”

“看着就是了,严子惠现在利用了骏珂的同情心,和他烙在骨子里的责任感。如果我们过多干涉,怕是会物极必反,说不定还帮了严子惠。”

“还是放任自流?”

“不会放任自流了。无论严子惠打的什么主意,摆的什么阵,她的路不会好走的。小安就算不在骏珂身边,心已经被她带走了。骏珂现在已经有他自己的打算了,我们静观其变吧。”

吴德权人生几十载。浮沉,峥嵘让他凡事都学会处变不惊。

“小蓉最近怎么样?心理医生那里还去吗?”吴德权最近心里全是吴骏珂的事,突然想起来他还有个女儿。

孔文皱眉。“心理医生那里倒是不去了,但是去过两次私人医院。”

“身体有问题?”吴德权问。

“不是,看产科的。”

吴德权在桌面上轻轻拍打着。“随他们去,如果想让我当外公,我就等着外孙出生好了。”

吴德权的脸上又呈现出老辣的表情。“井闻远啊!真当自己是个角色了。”

……

舆论的风向标大反转,记者会后孔文找的人在做事了。安静为爱发声,吴骏珂责任大过天,等等,类似于这样的文章洗版着每个版面。

记者会现场的视频在网上流传开,点击量以每分钟数以万计的在增长。

严子惠看了很多遍。她听见了吴德权说的话。她看见镜头只要切到吴骏珂,他总是在看着那个叫安静的女人。

严子惠关上电脑,眼神冰冷的好像可以团成雾气。吴骏珂没有和她提过安静回来了,她更不知道会有记者会这件事情。

吴骏珂再也不是和她无话不谈。严子惠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她要的不只是吴骏珂的责任,而是爱。

严子惠觉得照这样下去,吴骏珂早晚会离开她的。

严子惠拨出电话。

电话通了,那一头的丧心病狂的怒吼着。“你这野种,你死到哪里去了?你胆子肥了是不是?敢躲起来了?”

严子惠的电话是打给严卫城的。

电话里还传来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极度恐惧。“子惠,你躲好了,你别再出现了,你别管我了。子惠,你千万躲好了!”

说话的人是严子惠的母亲,柳梦。

“野种,你给我听好了,你再不出现,我就打死这不要脸的女人。”严卫城的声音和吃人的熊瞎子一样。

严子惠抓着电话听筒,恨不得把听筒捏碎。“我两天后会回去的。”

“好!我就多让这贱人活两天。”严卫城挂断了电话。

严子惠浑身哆嗦,走到桌子下面钻了进去,她缩成一团,抱紧自己。

严子惠没有在骗吴骏珂,她遭受了那么多年的非人折磨都是真的。

在严卫城和吴德智打着要吐了亿森的时候,她是要去和吴骏珂说的,可是被严卫城发现,他威胁严子惠,如果事情败露了,她是可以和吴骏珂过好日子,但他们就马上把柳梦带走,折磨到死,一辈子都让严子惠再见到她的母亲了。

严子惠说要报警。

严卫城肆虐的笑着,让严子惠尽管试试,看是警察快,还是柳梦死的快。

严子惠妥协了。

严卫城心情的好的时候答应过严子惠只要事成,他们会给吴德权父子留些家当的。

严子惠真的信了,然后她活在梦魇里就再也没醒来。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七十章 咆哮的尘埃

王锚一整天都处于暴走状态,除了林博没有人敢靠近他。

下班时间,公司的人都走光了。

王锚还在自己的办公室处理着工作,林博走了进来。

林博往王锚面前一坐,点起烟。然后把烟盒递到王锚面前。

王锚把烟盒还了回去。“戒烟了。”

林博一脸的狐疑。“为什么?你好好的戒烟干什么,你得病了?”

王锚放下手里的笔。“去你的,你才病了呢!”

“那你戒烟干什么?”林博觉得王锚反常,男人戒烟比戒饭还困难,这人怎么就戒烟了?

“不想抽了。”王锚企图搪塞过去。

阮清从圣托里尼回来后把在那边的事情全都告诉给了林博听。至于他们从那里离开后的故事就没人再知道了。

王锚也没提起具体情况,只说安静要恢复段时间。

林博也不问,因为觉得王锚要说自然会说的。

昨天晚一些的时候网上开始大范围的传着安静在记者会发言的事情,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吴骏珂夸的天花乱坠,还坚定不移的说两个人的感情没问题,婚期只是因为房子没装修好。

今天一早又传来一个大消息,能都集团的蓝都灵和亿森的吴骏珂进行正式接洽阶段。

吴骏珂的形象被安静挽救成功了。

林博想,吴骏珂被挽救了,他们这边的这位还知道会怎么样了?

果不其然,今天一早开会,王锚就开始训人,要不是林博拦着那人就要被王锚炒了。

王锚看林博好像憋着话又不说的样子,看着难受。“你有话就说,在椅子上坐的扭扭捏捏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长痔疮了。”

林博把烟掐灭,把人坐端正了。“你嘴里还有没有好话了,我们还能不能做兄弟了?”

王锚笑着把手里的工作放到一边。“长个痔疮又不丢脸,做兄弟的明天陪你割了去。”

王锚和林博开起玩笑来就是这个模式。

“说说吧,一大早就发那么大的脾气为什么?是不是为这个?”林博指了指王锚放在桌上的手机。

“你是指安静?”王锚问。

“是啊,要不然你能为什么?”林博除此以外也想不出其它的理由来了。

“他的工作方法有问题,我纠正他很多次了,改不了。另外程帆也是其中的原因。”

“程帆?和程帆有什么关系?”

“现在外面那帮人都以为她是公司的未来老板娘了,你不知道吗?”

程帆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公司里的员工以为她和王锚是在搞地下情。

“是吗?”

“把吗去了,是!现在有些人请假也好,中途出去见客户也好,都不来和我们说了,你没注意吗?全都跑去和她报备了。”

王锚想到就来气,抓起林博那边的烟,但看了看扔进了垃圾桶里。

“唉!你扔我烟干什么,你戒烟,我可还要抽的。就包烟拆开还没抽几根呢。”

林博可惜了自己的烟。

“少抽烟,有害身体健康。”王锚找了个自己都说不过的理由。

“你鬼扯这话,你良心不会痛吗?”

林博和王锚正互相斗嘴,程帆拿着文件进来了。

王锚立刻拉下脸来。

“我先出了。”林博不想掺和在这事中,拔腿准备落跑。

“我事情还没和你说完呢,你跑什么?”王锚不愿和程帆单独相处。

林博不太情愿的坐了下来。

程帆把文件放到王锚面前。“同事报销的单据,签个字。”

王锚翻了翻单据。“程帆,你看看有没有别的工作合适你,你找新工作吧。”

“为什么?我工作哪里有问题吗?”

程帆觉得从视频上来看安静已经和吴骏珂和好了,王锚彻底没戏了,她今天怀着无比美好的心情来上班的。

“不为什么,你不适合在这里上班。外面那些同事是怎么以为我们的关系的?没有你的引导成分吗?”

王锚非常不喜欢程帆这样为人处世的手段。

随着一段时间的了解,王锚对程帆有了不同的认识,就算没有安静,他也不会接受像程帆这样的女人。

程帆很无辜的说:“你说什么呀,我不明白的意思。”

林博一直觉得程帆只是性子太扭了,对王锚除了喜欢,还憋着那么口气,一定要证明自己可以赢得王锚的心,但今天看来,这女人有些过了。

“还装傻是吗?那你继续装。”王锚对于程帆做的事情难以启齿。

“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嘛……”程帆低下头。

装无辜是程帆的拿手戏。

王锚对于无感的人是可以冷漠到透心凉的人。“程帆别和我来这套,当初我们可都是说好的,有人为证的。我警告过你别挑战我的耐心。你为了辞去了原来的工作,你的损失我补给你。你把账算好了去财务那边领钱吧。”

程帆知道王锚这回是真的铁了心要赶她走了,心里一酸就真的哭了。“又不是我故意说的,是他们开玩笑说我们两个般配的。”

“那你就默认了?你这和故意有什么区别?再说了,默认也不会让人家觉得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吧,你还是添油加醋了吧?”

王锚完全不把程帆的小聪明放在眼里。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以后一定注意。”程帆讨饶。

王锚不为所动。“没得商量,当初你自己答应的话就要兑现。”

程帆看了看林博,林博把头转去另一个方向。

“你这个人为什么那么铁石心肠!”程帆的脸色变了,那是一种从来没出现过的表情,生气的有些恐怖。

“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和你说清楚的,我这条路是条断头路,走不通的!你偏偏要走。”

王锚觉得程帆有些不可理喻,甚至觉得她的脑子思维模式有些奇怪。

“你们男人不就喜欢女人追着你们跑吗?不是送上门来的都会要的吗?为什么别人可以,我就不可以?我都那么主动了,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动心!”

程帆的情绪快速递进然后爆发。

林博下意识的往旁边让开些。

“我不是你说的那些男人,而且并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喜欢女人自动送上门来的。女人天生就是该享受被男人追捧和追逐的,你这样只会自贬身价!”

王锚对程帆不能再容忍了,时间越长程帆就越不能断根,一定要抽刀切断她所有念想。

但程帆不是那么容易切断的,她是水,抽刀断水水更流。

程帆突然冷静了下来,从熔点到冰点不过几十秒而已。“呵呵,你是在说我,还是说你的安静?”

王锚看着她。

“从网上说的时间点来看,安静和亿森的董事长的确分过手,亿森董事长的前女友回来找他,所以安静走了。你满怀希望飞去找她了。谁知道还是没成功。现在却不计前嫌的出来给男人站台,这是不是自贬身价?所以你才那么火大吧!”

“程帆,你少说几句。”林博觉得事态有些严重。

王锚指着程帆。“你要是个男人,我就打你了!你!不许侮辱安静!”

林博把王锚的手按了下去。“有话好好说,注意男人的态度。”

“男人个屁!”安静是王锚的总控,触及安静,他就这个爆炸。

“程帆,你先出去吧。”林博请程帆先出去。

“我不出去!安静当你是备胎,你还当的那么不亦乐乎,她就当是你垃圾,玩弄你!”程帆那么长时间以来忍够了,她的目的就要阵亡了,她要同归于尽,把王锚也炸的血肉模糊。

王锚气急败坏拿起手边的水杯就要往地上扔,林博眼疾手快的抢了下来。

王锚一看水杯没了,又去找烟缸,摸索了半天,发现这几天没抽烟,他把烟缸已经扔了。

没办法了,整个桌子上找不到一样扔出去能产生大威力的东西来,他只能卯足了力气拍桌子。“你再说她一句试试!”

“我就说!你能拿我怎么样?安静还不就是看中亿森董事长的钱了,连人家有了第三者都可以忍受,还那么下贱的跑出来替人家说好话,不要脸!她给你吃了什么**药了,人家不要脸,你眼睛是瞎的吗?”

程帆犹如浑身绑满了炸药包的恐怖分子,她把自己当人肉炸弹扑向了王锚。

“程帆!”这回连林博也听不下去了,趁着王锚没动手前,赶快阻止程帆再胡言乱语下去。

王锚急忙调整呼吸,他真的怕自己做出过激的行为来。“你给我滚!”

“滚!没那么容易,你说你会赔偿我的,你赔!”程帆最后也要让王锚在实际的吃上那么一次痛

王锚现在看程帆简直和瘟神一样。“你要多少钱?”

“三十万!”程帆随便找了个价位。

林博咋舌。“三十万?你一年才挣多少钱啊?我们去你以前的公司找hr一问就知道了。你心也太黑了点吧?”

“不给是吧?那好,我就天天坐在公司里,把那个贱女人的事情告诉每一个人。我去网上发帖,让她的丑恶嘴脸人尽皆知,我看亿森董事长还会要她吗?”

程帆已是鱼死网破。

“你试试看!”王锚后悔当初自己的决定。

“你大可以试试。”程帆要为自己这几个月的付出找点回报。

“好,就三十万。”

林博拿出手机准备从公司账上转钱给程帆,至于之后的事情先赶走这个瘟神再说。

王锚伸手拦住他。“不要走公司账,这是我个人的事情,我自己给。”

王锚从桌子抽屉里拿出支票本,填完数字,签了名。“拿去,快消失。”

程帆看了看支票,确认数字无误。“你记住了,这是因为安静才让你付出的代价!”

王锚看着程帆。“就你这样的女人,只配做尘埃!”

程帆的眼睛露出凶光,这样凶光让人一点都联想不到她往日还是能装出可爱面容来的女人,好像这样要吃人的表情是她与生俱来的。

“王锚,你会后悔你今天说过的话!”

程帆留下一句威胁的话,走了。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成魔才能对抗魔鬼

美国,德州。严子惠拖着行李箱站在一栋别墅前。十四个小时左右的飞行,严子惠把这些时间当作她的生命倒计时。

她又要回到这个人间炼狱里去了。这一次要么死在里面,要么在里面破茧重生。

她迈着平稳的步伐一步步走进房子里去。

这栋房子的采光很好,但严子惠从未觉得,哪怕德州的夏天气温甚至到达四五十度,这房子也终究是阴森森的。

德州这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总和恐怕的事情扯上关系。或许是那部《德州电锯杀人狂》种下的祸根。

都说这部电影是根据真实案例改编的,但严子惠觉得这电影的情节早晚会上演在她的人生里。

严子惠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紧紧的握在手里,敲门。

严卫城开的门。

严卫城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就算在家里也常年穿着正式的衣服。在德州这个地方,这老头常年穿着一套英伦风的西装,像极了绅士。但内里却是个变态的魔鬼。

严子惠走进屋内,严卫城关上了门。

才听见关门的声音,严子惠的背后就被人用力的踹了一脚,她扑倒到地上,后背的疼扩散到胸口。

严子惠抓紧了手机。

严卫城蹲下,一把抓起了她的头发,严子惠的头不受自控的抬着。“野种,你想跟我斗是不是?你以为找到吴骏珂了,就有人给你撑腰了?你看见了嘛,人家压根就不当你是回事。”

严卫城那么多年来,每天都关注着吴家的一举一动。

“你搞不定吴骏珂,那你也别活了。”

严卫城已经没有人性可言,使出很大的力气把严子惠的脑袋敲在地板上。

严子惠觉得脑袋疼的四分五裂,但她今天不怕,她撑着最后一口力气按下手机的播放键。

“爸爸,救命!救我!野种她疯了!”手机里传来严子常的声音。

严卫城停住了他再次想要疯狂的行为。一把拿过严子惠的手机。反复听了几遍。

严子惠捂着自己的头,从地上坐起了些。“严子常有多少天没和你联系了?你自己算算吧,这声音就是他的。”

严卫城把手机摔在地上,起脚踹了严子惠的胸口。严子惠整个人被提出一段距离。

严子惠的嘴被磕破了,额头也有了外伤,漂亮的脸蛋上渗出血。

严卫城抓起她的衣领。“说!你把子常怎么样了?”

严子惠冷笑。“呵呵,还活着,不过离死不远了。我死,他一定活不了,而且会死的很痛苦。”

严卫城突然有些害怕起严子惠了。为什么害怕不只是因为她对严子常做了什么,而是一直小白兔突然让严卫城看见了秃鹫的影子。

“想要你儿子活,就把你的手拿开。不过你也可以选择把我打死,然后给你儿子收尸,不过你未必找的到他的尸体。”严子惠的眼睛里没什么光彩,但却在里面看得见电光火石。

严卫城松开了手,他朝着地下室走去,

严子惠摸摸自己的额头和嘴角,和疼,绞心的疼痛。她不断对你自己喊话:你可以的,最后一次了,停住!

几分钟后,严卫城拽着柳梦从地下室走了上来。

柳梦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手被封箱带捆着。

柳梦看见严子惠情绪激动,想要立即跑到她的身边。但被严卫城拖住,一步都迈不动了。

“子惠,你怎么回来了,我让你别管我了。你为什么要回来啊!你快走啊!”

这是一个母亲用生命在呐喊,她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还要连累她,来自灵魂的折磨远比身体上的疼痛更可怕。

严子惠忍住自己的情绪,不和柳梦说话。

“告诉我子常在哪里,要不然我今天当着你的面弄死这贱人!”

严卫城的另一只手上拿了把军刀,然后抵住了柳梦的脖子。

严子惠的手背到后面,握紧了拳头,表情冷漠。“你动手吧,杀了她也是一件好事,大家都解脱了。”

“你说什么!”严卫城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反正我这次回来也是准备死的,我都不想活了,还会在乎别的吗?快动手吧,你这里动了手,严子常也就走到尽头了。”

今天的严子惠已不见这些年来的胆小和惊恐。

柳梦闭上了眼睛,冰凉的刀子折射着窗外的阳光。柳梦屏气凝神感受着大动脉最后的跳动。

严子常是严家唯一的血脉了,他是严卫城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严卫城一直觉得当年严家,家大业大这都是严子常以后要继承的,但是由于他的错误决定,毁于一旦。所以他要把吴家的家业抢回来,交给严子常。

多滑稽的想法,但他却真的做了。

严子惠觉得一切罪恶的根源是源于严子常。所以用严子常做要挟,严卫城就乖乖就范的可能性很大。

严子惠坐在地上和严卫城对视。

严卫城没有动手,但也没有妥协。

那么多年来,严子惠是懦弱的,她是只任人宰割的羔羊。除了顺从与屈服再无他法。

严卫城没有放弃对吴家盘算,一直在找合适的机会。他们知道吴骏珂一直在找严子惠,而严子惠就在盼着他们所谓的时机成熟。

严子惠以为那么多年既然吴骏珂没有放弃找她,那么她就还是吴骏珂心里的那个人。只要让她回到吴骏珂的身边,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终于盼到了,可是一切都变的和她想象的不一样了。她盼着,等着,数尽了头发才等到了吴骏珂,可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叫安静的女人,吴骏珂好爱安静,爱的已经没有了她的位子。

严子惠接受不了。吴骏珂和她提过,他是怎么和安静认识的。严子惠认定安静就是她的替身,只是时间长了,吴骏珂自己混乱了而已。她要帮吴骏珂揭开这层蒙在眼睛上的布,告诉他,你的子惠回来了,安静不是你爱的人,我才是!

严子惠猜测到吴骏珂上任发布会那天会当众向安静求婚,她用死来威胁,她成功了!她肯定了她没估计错,吴骏珂是爱她的。

后来安静走了,吴骏珂没去找她,严子惠觉得吴骏珂又唤回了一部分的对她的爱。严子惠沾沾自喜,再多些时日,吴骏珂一定会忘记安静的。

安静走了几天,网上突然消息铺天盖地,她的身份走入了公众的视线,严子惠的心定了。不过又再过了几天,吴骏珂什么都没对她提过,记者会开了,安静出现了,以吴骏珂的未婚妻,亿森的女主人的身份出现了。

连吴德权都为她撑腰。

她反复看着视频,一遍一遍,一次次。

安静在记者会上说,吴骏珂对前女友是责任!严子惠觉得山体垮塌了,泥石流将她掩埋了。

一个替身说她是吴骏珂的责任?严子惠不信!她要爱!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她是受害者,为什么当她重见天日的时候,只能靠着可怜来博取吴骏珂的责任?

严子惠想了很久,既然说是责任,那她就要用责任来彻底唤醒吴骏珂对她的爱。如果这次她死了,那她就带着她和吴骏珂过去的那份爱一起入土。如果她逃过一劫,吴骏珂是她的,从来都只是她一个人的。

在飞机起飞前,严子惠把她会做的事全部都告诉了吴骏珂。她关机了,飞机起飞了。要么吴骏珂来替她收尸,要么来接她回家。

严子惠猜想吴骏珂应该已经在来的飞机上了。

严卫城的刀放下了,手也松开了柳梦。

柳梦瘫软在地上,她缓了缓,爬到了女儿身边。“子惠啊,你不该回来的。”

严子惠推开了柳梦。

“子常在哪里?”严卫城咆哮的问道。

“我们平安到了机场,我就告诉你。”其实严子惠根本没想那么快离开这里,她就是要让吴骏珂亲眼看到她满身是伤的样子。

“野种,你和我来玩这套?我放了你们,你不放过子常怎么办?”严卫城何等的阴险毒辣怎么会轻易答应严子惠的条件。

“那我们就一起等死吧。”

严卫城的双眼狠毒的看着严子惠,恨不能把她扔进火堆了烧了。

“能想杀了我吧,还是后悔没早点动手?你的儿子,娇生惯养,现在都不知道在吃什么苦,心里急坏了吧?”

严子惠发现一旦人到了退无可退,便什么都不怕了。

严卫城拿着刀冲到了严子惠面前,刀尖离严子惠只有几公分了。

严子惠昂着头,一动不动。

“来啊,捅下来啊,把我的脸换成严子常的脸,你捅啊!”

严卫城再次放下了刀。“你这个禽兽,他是你哥哥!”

严子惠发了疯般的大笑。

严卫城觉得这笑声如幽冥的鬼火烧进了他的心里。

“哥哥?难道这个一直被你们叫贱人的女人,不是严子常的母亲吗?你们是怎么对待她的?”

“是她自己下贱,偷人!”严卫城的头发散乱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接她回家?还有我!我有什么错?你们为什么这样对我!现在来说他是我哥哥了?他当我是妹妹了吗?”

严子惠双手各放在一边,拼命的拍打着地板,扯着脖子用出所有的力气讨伐严卫城。

“你们都是魔鬼,既然这样我们就同归于尽!我受过的苦,受过的折磨,我都要在严子常身上讨回来!”

“你到底把子常怎么样了?”

刚才柳梦因为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还天崩地裂,现在换边发球,这样的滋味严卫城也体会到了。

“你那么大声吼我,我不记得了。”

严卫揪着柳梦的头发。“你问野种,到底把子常怎么了,他是你儿子,你儿子!你就那么歹毒吗?连你儿子的死活都不管了吗?”

柳梦看看严子惠,把嘴咬紧,眼睛闭了起来。

“你这个魔鬼!”

严卫城指着严子惠吼道。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七十二章 逃出生天

屋里的气氛犹如毒蜘蛛爬满了整栋房子,然后吐丝结网。谁都不敢任意妄为。

房子外面传来一阵响声,好像是撞车的声音,没过几分钟,门铃响了。

严卫城把刀顶在了严子惠的脖子上,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

严卫城没有搭理。但门铃声固执的在叫唤。

门外的人放弃按门铃了,用手拍着门,用拍门的速度和力道听的出他很焦急。

门外的人一边拍门,一边说“sorry,my car crashed your yard 。”(抱歉,我的车撞到了你的院子。)

严卫城现在正考虑救先就儿子还是先杀人,这边不长眼的老外还撞进了他院子来,难怪刚刚那么大的动静了。

严卫城还是没回应。他保持着姿势不敢挪动,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门外好像不止一个人。他们在讨论怎么处理这个事故,并抱怨说主人也不来开门。

门外的老外商量了一阵,继续拍门问。“hello,anybody here?”(请问有人在吗?)

严卫城也不指望他们赔偿,装作不在。

这时门外的老外口气无奈。“ok!any ay!i olice to deal ith it。”(好吧,我叫警察来处理吧。)

严卫城这下急了,这老外那么认真干什么,肇事了赶快逃逸啊!还主动叫警察,这不是缺心眼吗?这样积极处理事故,还能发给好市民奖给你吗?这要是叫来了警察那就糟糕了!

严卫城把声音收的很轻。“你们给我老实点。”

严卫城走到门后,现在猫眼里看了看。又躲到一边窗口的窗帘后张望了一下。

他把刀藏进了门口的柜子抽屉里。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严卫城瞬间被两个高大的男人压倒在地。动弹不得。两个高大的男人是白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

严卫城嘴里大叫。“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是谁!”

这时从别的地方又走出一些人来,穿的都是黑色的制服。严子惠认得,这是美国警察的衣服。

从人堆里走出一个华裔面孔的人,走进屋里,走到她的身边。这人身边还有一个人用摄像机在拍,应该是在现场取证。

“是严子惠小姐吗?我是美国德克萨斯州警察局,探员,魏华。我们接到人报警,说你们被非法禁锢,是吗?”

严子惠开始抖索。指着大门外被压着的严卫城。“他要杀了我,杀了我妈,他要杀了我们,门边的抽屉里有刀!”

严子惠情绪激动,跟着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他是魔鬼,抓他,他要打死我了!”

柳梦晕厥了过去。严子惠抱起柳梦。“妈,妈!我们得救了,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被欺负了,妈!”

救护车早就在门外待命了,柳梦这样的情形一发生,医护人员马上就进来帮柳梦急救,生命迹象稳定后,被抬上了救护车。

严子惠情绪激动,做不了口供,被安排先休息。

警方封锁了房子,开始取证。

严卫城被带上了警车。

严子惠太过亢奋,也被送入了医院。打了镇定剂留在了病房。病房外有人看守,但不是警察。

严子惠躺在病床上,她觉得警察的出现一定是吴骏珂安排的。她现在一直望着门,希望下一秒,吴骏珂就出现在她面前。

距离她们被营救出来过去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后,门被推开了。但走进来的不是吴骏珂,是一个叫赵丰的男人。

赵丰是谁?是吴骏珂的助理。

他在吴骏珂身边已经做了八年的助理。为什么过去的一年多里,没有这个人的踪影?

原因很扯!他失恋了。35岁的年纪长了张45岁的脸,找了个小女友,本来爱的好好的,可是小女友却突然拿他的颜值来说事,嫌疑和他出去就像带爸爸出去一样。

赵丰自称自己是个有傲气的人,不挽回不强求,和吴骏珂提出致辞要去疗伤。

吴骏珂觉得他白痴,为了这么个小妹妹去浪迹天涯,公司正是要大波动的时候。

最终赵丰还是收拾行囊带着那张长的太过着急的老脸走了。

吴骏珂也没辙,觉得他工作那么多年,既然想歇歇就随他去吧,只是差不多就可以回来了。

赵丰虽然他身以远,但心还在。吴骏珂和亿森发生的那点事情,他都有留意。

严子惠和安静,赵丰都认识。但他走的时候,安静和吴骏珂还是纯洁的男女关系,不过他一直认为这两个人早晚会不纯洁的。

他觉得一年在外,虽然过的挥霍潇洒,但老本也吃的差不多了还是老实回来继续工作,多赚点钱,然后去医美那里为这张脸想想办法。既然吴骏珂和安静要结婚了,他就找着回来喝喜酒的借口,回了亿森。

吴骏珂的头牌助理位子一直给他留着,一回去当然是立马投入到工作中去了。但没想到第一个工作,就是那么要命的。

赵丰想,早知道再晚回来几天。

严子惠看到门开了,立马坐了起来。

她的眼神往赵丰后面找着吴骏珂。

赵丰走到病床前,拉了把椅子坐下。“现在感觉怎么样?”

严子惠感觉奇怪,吴骏珂以前有不方便自己出面的事情都是让赵丰办的,但这次一直没见过他,为什么今天却是他来了。

“骏珂呢?”严子惠问。

“吴董有很重要的工作,走不开,让我来接你过去。”

赵丰和吴骏珂的关系很不错,但他很懂得分寸,老板不愿多说的事情,他绝不过问,但是自己猜猜还是可以的。

那么大的事情,吴骏珂派他来,第一是放心他的办事能力,第二吴骏珂对严子惠以前不如从前了。

赵丰还没来得及搞懂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派来解决这里的事情,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就找了工作当借口。

失望这两个字不足够形容严子惠的心情。她才经历了生死,她逃出生天,为什么吴骏珂没有亲自来?

“警察是骏珂安排的吗?”严子惠要给自己找些理由,来支撑快要崩塌的精神世界。

“嗯,等我们飞过来事情可能会变的很严重,吴董在知道你上飞机过来后,就找人部署了这次行动。”

赵丰觉得自己简直是中了头彩,拿了礼物去贺他们结婚,然后复职上任,还没来级的开口说话,就被吴骏珂神秘兮兮的拉走,和一帮看着有特殊身份的人密谈去了。

刚搞懂一些事情,吴骏珂塞了张机票就让他飞来了。

“那是在我没下飞机前你们就知道了吗?”

“是。”

严子惠猜不透吴骏珂的做法了。“原来那么早你们就知道了,是不是我一进门的时候,警察一直在附近监视?”

赵丰也理解严子惠的想法。是觉得他们出手晚了,应该早些让警察冲进去,或者干脆就阻止严子惠进去,把柳梦救出来就好了,那她就不能用去死亡线上挣扎一次了。

“严小姐……”

“别叫我严小姐,我不姓严。”严子惠对这个姓氏深恶痛绝。

赵丰为难了,这不叫严小姐叫什么?他舔舔嘴巴。“美国这边每个州都有自己的法律,按照哪条法律法规抓人,我们控制不了的。没有证据,你母亲也救不出来。”

“我进去就有证据了吗?”严子惠不满意他们把她当着诱饵的行为。

“据我了解,是的。”

“怎么来的证据?”严子惠问。

“那是他们办案的手法了,我不好多问。”

“为什么骏珂不来?”严子惠对此耿耿于怀。

赵丰不厌其烦的解释。“吴董有重要的工作。”

“重要的过我吗?”

严子惠激动了,因为她听见有人在和她说,安静不是替身,吴骏珂已经不爱你了。这样的声音好像飘荡在山谷间,弥久的不能散去。

赵丰很想说出心里的实话:我怎么知道!但出于现在她的情况,说这话肯定是不合时宜的。

“你休息吧,看什么时候方便动手,我就接你们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骏珂亲自来接我。”严子惠第一次说出自己心里想要的东西,她再也不要逆来顺受。无论她是不是羊,还是逼不得已只能批着羊皮保护自己,总之她不要再做一直待宰的羔羊了。

吴骏珂在赵丰出发前和他说过,他不会亲自出现的,让赵丰务必把人接回去。

如果人接不回去,那他也不要回亿森了。赵丰急了,这不回亿森,现在世道又不景气,他都一年没工作了,这怎么搞?还等着赚钱去整个容呢!

赵丰低声下气的。“吴董真的有重要的工作,脱不开身。”

“我等他,等他不忙了来接我。”

严子惠用手抓住了被子。

“我也是来代替吴董来接你的嘛,这也是吴董的意思,吩咐。”赵丰为人处世圆滑,脾气也是好,要不然怎么能在吴骏珂身边待那么久。

“你是什么身份?”严子惠转过头不看赵丰。

赵丰对严子惠从来没过好感,她是老板的女人,他当然不能有好感。

再则,他总是觉得这女人心思很重,而且对于吴骏珂身边的人,很会区别对待。说话从来都是嗲嗲的,柔柔的,轻轻的,但总让人体会出她有使唤下人的感觉。

赵丰下了飞机先去了警察局,然后再来的医院。在警察局他了解到了一些事情,虽然觉得严子惠可怜,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现在看严子惠这般的闹劲才想起以前她的样子来。赵丰牵动嘴角,笑笑。

“也许你不记得了,我的身份是吴董的助理。吴董在忙能都集团的合作项目,真的抽不开身,你也知道这项目来的不容易吧!”

对于这个死里逃生的女人,赵丰一直克制着,但严子惠这样的不配合还出言不逊,真的还把自己当是严家的大小姐还是吴家的董事长夫人了?

赵丰就差没说出安静的名字来了,严子惠拿起手边的水就泼到了赵丰的脸上,还好水杯里的水不多,只是沉底有一些些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安静做的我也能做!”

在严子惠的心里,她认定了安静就是她的替身,只是吴骏珂用来慰籍的。

赵丰想起安静,对于这个女人他倒是动过心,后来一看估计早晚会成为老板的女人,就断了这份念想。

他断了念想后,发现安静这个人只合适做朋友完全不适合做他的女朋友,脾气太硬了,精神需求大过一切。关键吵起架来一定说不过她。

赵丰庆幸还好对安静拔草及时,要不然得罪了老板不说,自己也没好下场。但赵丰是欣赏安静的,为人也好,工作也罢,都非常出色,只是他驾驭不了。

赵丰从口袋里拿出包餐巾纸擦了擦。“刚刚受过惊吓的人脾气是会大些的。你慢慢调整。”

严子惠低着头不想再听赵丰说话,她就是要等吴骏珂来接她。

“严子常这个人,你不用回去亲自看看吗?他父亲在这里禁锢了你们,你却弄的人家失踪,一马换一码这个方法是不错,但很危险。搞不好会把自己搭进去的。”

赵丰毕竟也算是足智多谋的。

严子惠紧张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我去过警察局。严卫城说迟迟没动手杀你,就是你以严子常的人生安全做要挟,才让你活到现在。现在他请求警方替他找儿子。”

严子惠慌了神,她曾经是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所以才把严子常藏了起来,现在严卫城伏法了,她不想死了。

“严子常死不了的。”

“是死不了,严子常在吴董给你租的房子里,你把他关在衣帽间里了。”

严子惠颤抖了。

“我十二个小时前就到德州了,为什么那么晚才来看你,其中发生了多少事情,我就不一一和你说了。有些事情你也别问我,回去问吴董吧。你把人家五花大绑在衣帽间的樟木箱子里,没人善后,你也知道事情的后果吧?”

“你想说什么?你是在威胁我吗?”

“我没有什么好威胁你的,只是吴董要忙工作,还要忙着帮你善后,你还要他来接你,是不是强人所难了?”

赵丰想,老子不把你乖乖弄回去,愧对吴骏珂头牌助理的名号!

被赵丰这样一说,严子惠突然想通了,原来吴骏珂不出现是替她在处理事情。

严子惠最后还是同意了和赵丰一起回去,等柳梦的情况好一些就动身。

赵丰离开了,觉得这女人根本不是只无公害的小绵羊。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七十三章 新工作

那天记者会结束安静在街上游荡了好久,她觉得她彻底的从亿森落幕了。

以前的房子卖了,婚不结了,她无家可归了。安静找了个酒店住下。

不用工作,心情也沮丧,每天在酒店睡到天荒地老。阮清每天都给她打电话,嘘寒问暖。说点不着边际的冷笑话,再加点她们公司里各种八卦给她听。

杨逸岚这个许久才联系一次的真朋友,这些天也是隔天的就来电话,让她出去聚一聚吃个饭。

王锚没给她打过电话,就连消息也几乎没发来。

安静觉得这样下去,自己会废掉。日子还是要过的,她准备先去找个房子,安顿下来。

她先约了阮清陪她一起看房子,有中意的就买,没有中意的看着合适的就先租,总之不能再住酒店了。酒店让她特别没有安全感。

安静把今天排的很满。早上十点和阮清去看房子,下午两点,她们约了杨逸岚喝下午茶。晚上七点,约老周,林博,王锚去香楼吃火锅。

这些朋友帮了她好多忙,就算自己再低落也要好好的谢谢朋友们。不能老让人家担心着。

十点,她们约在商场的咖啡店碰头。阮清还是习惯性早到。

从咖啡店出来准备找个房产中介看房去。正对她们的面前,看见打折两个字。

安静觉得好久没买东西了,要不然逛一下再去找房子吧,阮清对她的提议很是响应。

于是……在和杨逸岚约好的时间前,她们根本没去找中介看房。

买到失心疯的两个人一看时间,拎着大包小包的直奔和杨逸岚约的餐厅。

服务生看她们手里拿了那么多东西,店里这个时间段比较清闲,所以给她们了一张大桌子。

圆桌,两个半月形的沙发倚把桌子包在中间,阮清和安静把其中一个沙发椅放满了。

还没吃午饭的两个人,刚点完吃的,杨逸岚来了。

杨逸岚刚坐定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购物袋问。“你们房子找的怎么样了?”

安静抓了抓鼻子,头转到别的地方,好像是在看上菜了没。

阮清吐吐舌头。“这个……我们,没去看房子。今天好几个牌子都打折。”

杨逸岚看看安静。“会买东西了?是好了?”

安静捋了捋头发。“嗯,差不多了。”

安静不想再把悲惨的形象和自己捆绑下去了,始终这是她自己的事情,让大家放心就好。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杨逸岚说话就是这样的风格,既然安静说她好了,那就好了。既然好了,就不能这样生活下去。

“明天再去找房子。”

“我陪你。”阮清在安静的事情上很积极,很贴心。

餐点开始上桌。

杨逸岚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陪什么陪,你不用工作啊?”

阮清和杨逸岚并不是太熟,她不理解为什么杨逸岚要用这样的口吻对她说话。

安静往杨逸岚的身边靠了靠。“啊呦,师傅啊,别生气嘛,我自己找,我自己找,行了吧。”

杨逸岚斜眼看了安静几眼。“你别来这套,我约你都摆架子了是吗?这些天约了你多少次了?你倒好,千呼万唤始出来!”

杨逸岚用不来温柔攻势,她和阮清不一样,凡事小心翼翼的就怕碰到安静的伤口。杨逸岚知道安静不是个轻易会摔死的人。她遇强则强。温柔有时候对安静来说是沼泽。

杨逸岚看似真的动气了,安静露出笑脸。“要不要奴家给你弹一曲啊?不过今天琵琶没带出来,欠着下回弹。”

杨逸岚还是不改严肃的脸。“你看看你,买那么多东西,又不工作,每天住酒店里,还是五星级酒店。你是要坐吃山空吗?”

安静没有向任何人提及她有亿森的股份,因为她认为那不是她的,过些日子等孔文做好了文件就会来找她签名的。

不过安静的存款还有不少,以前卖的房子也赚了许多,她这段时间也没想过钱的事情。不过今天被杨逸岚那么一说,倒是提醒她了。

安静是个非常讨厌贷款的人,要么不买,要么一次付清。她现在就是要面临买房子,一般的房子她肯定是看不上的。她能看上的房子付了房款后,估计存款也剩下不多了,不能让她无压力的买买买了。

安静抿了抿嘴。“我找份工作呗。”

“找工作?你那天在记者会那么高调,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亿森的老板娘了,谁还敢请你啊?”杨逸岚端坐着。

阮清惊讶,这杨逸岚怎么那么直接。

安静挖了口蛋糕。“我自己当老板不就好了,开个店。”

“开店?开什么店?”

杨逸岚早就给安静想好了条路。

“ann不是对吃很在行吗?开饭店。”阮清神来一笔。

安静点点头,觉得有搞头。

“你点什么头,还开饭店。到时候光是食检,工商有的你头大了。餐饮比任何一个行当都难搞。”杨逸岚把难题一个个挑出来。

“一个个解决呗,我应该还是有能力的吧。”安静觉得自己做老板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

“嗯,你有能力,你更有能力吃啊!餐厅还没赚钱就先被老板自己吃穷了。”

安静揉揉鼻子,傻笑。

“你房子一买,一大笔钱没了,你还有多少钱等着你亏?自己做老板风险太大。”杨逸岚今天没搞定安静前是没心情吃东西了。

阮清突发奇想。“做自媒体去,网红怎么样?ann长的又好看,既然她现在被人误认为你亿森老板娘,那就借这个身份好了,肯定推什么红什么!”

杨逸岚和安静异口同声连反应都是一样的激动。“不行!”

阮清嘟了嘟嘴,表示无奈。

阮清的提议被否定,但延伸出安静另一个主意。“要不然我去写网络吧,怎么样?有不用抛头露面,也没有资金成本。时间还自由,不限地点,有电脑就行。听说收入也还可观。如果被相中,还能改变电视剧啊,电影啊!”

杨逸岚鄙视的看着安静。“你写的出吗?”

阮清先安静一步表示抗议。“我觉得可以,ann那么有知识,博览群书。”

杨逸岚微微一笑。“她博览群书,你都知道?”

“看的出的嘛,ann说的好多博古通今的知识点,我都不知道。”阮清自从认定安静是她的朋友后,安静在她心里什么都是好的,优秀的。

杨逸岚不以为然。“做业务这行的人,你要是个草包你怎么忽悠客户,谁不是一出口就能给你瞎编篇文章来?你回家看看你们周正去,平时傻呆呆的,你好好让他给你吹个牛,他都能给你说出一本上下五千年来。”

阮清叹为观止,想着回家要试试老周去,不过她马上纠正自己这不是重点。“既然是这样,那写更没问题了。”

杨逸岚叫服务生要了杯冰水,然后继续说:“写,写什么题材?霸道总裁爱上我?你看看安静,被霸道总裁爱上了吧,结果呢?现在连工作都丢了。”

“岚姐!”阮清愤愤不平对着杨逸岚叫了一嗓子。

杨逸岚眼神锐利回敬。这样的眼神里包含着一句话:干什么?造反啊,那么大声?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安静倒是没反驳,像个小傻子一样在吃这水果拼盘,叉起一块菠萝吃,可能是太酸了,她五官都拧到了一块。

杨逸岚的气场和安静不同,更像是个长官,想和她顶嘴需要莫大的勇气。

阮清因为她的眼神立马把自己的口气打了个对折,温柔的说;“岚姐,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说话婉转一些?”

杨逸岚可没有接受她这个提议。“反正这条路是不行的!你看看这些误导了多少无知少女?整天盼着高富帅死皮赖脸的来追她们。最后少女熬成了奶奶都没等到高富帅。”

“嘛,是来源于生活后天加工的产物。生活里不能实现的事情,总要有个渠道给人向往和思想寄托吧?”阮清觉得杨逸岚太过理性。

“寄托什么。穿越回几百年前把皇帝搞了疯掉?女主男主活的一不高兴就啪叽就重生了?阮清妹妹啊,我们要相信科学,封建迷信不可取。”

阮清不再争辩只能掩起嘴笑。“那写鬼故事,灵异的?我挺喜欢看的。”

“不行,我怕鬼!还没写好,我自己倒先吓死了!”安静回过神来。

杨逸岚端详着阮清。“没看出来啊,你一个漂漂亮亮的女人,口味那么重,居然喜欢看鬼故事,难怪喜欢周正呢!”

阮清撅起嘴显得很生气的样子,但这话是杨逸岚说的,不招人恨,阮清仔细想想还觉得好笑。

“写,你就放弃吧,干点实际的事情吧。”杨逸岚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这样绕下去都没底了。

安静放下手里的叉子。“岚姐,照你这样说,我还能干什么?正经找份工作,你说没人请我。开饭店,你说我比客人还能吃。写,你觉得我不是这块料,这是天要亡我节奏吗?”

杨逸岚仙仙的笑了。“看你说的,那怎么可能,你那么能干,怎么会亡你呢?”

安静觉察出杨逸岚的潜台词来了。“岚姐,说吧。是不是早就给我安排好了出去?”

杨逸岚露出一脸媒婆样来。“你看,我就说你聪明吧。”

安静看杨逸岚笑的谄媚,总觉得要着了她的道。“你给我安排了什么好差事?”

安静估摸着杨逸岚是要劝她去何司昭那边工作,之前已经来做过一回说客了。

杨逸岚从包里拿出一盒名片来递给安静。“自己看看,名片都给你印好了。”

这个杨逸岚,安静也是服了。也没问过她,怎么就连新工作的名片都印好了?

安静打开名片盒,阮清也凑过头来看。

她们两个看见名片,同时瞪大了眼睛。那惊讶的眼神好像四个六十瓦的电灯泡一起点亮。

她们两个看看名片,看看杨逸岚。

名片上写着:灯火岚珊爱情咨询金牌引导师安静。名片背后还有几句话,我们手持灯火为你引路去阑珊处,为你的爱情点亮幸福的路,是我的责任。我们在岚珊等候你们的光临。

“岚姐,你在开玩笑吧?就我这种被霸道总裁解除职务的人,也能当什么什么引导师?”安静觉得这次杨逸岚有些扯了。

“就是,ann现在还处在非常时期,怎么能去你们婚介所当媒婆呢?”阮清当然坚定不移的站在安静这边。

“爱情咨询,我再声明一次是爱情咨询。一个个都什么层次,还媒婆?安静非常时期?有什么非常的,不就是婚没结成吗?心也散过了,记者会也开过了,在众人眼里安静还是亿森的正牌董事长未婚妻!那严子惠算什么?最多也就是个诈尸的前女友而已。”

杨逸岚可不会把安静当成柔弱的林妹妹对待。

“对!把吴骏珂抢回来!”

阮清的点永远不在杨逸岚的正点上。

阮清说完觉得不对,一脸左右为难的。“可是我觉得王锚好一些。”

“那就先把吴骏珂抢回来,然后甩了他,再和王锚好!”杨逸岚被少有的带跑了节奏。

安静的白眼几乎要翻越到大西洋去了。“能不能说点正经话题了?”

杨逸岚看看阮清。“都是你,把我的话题拐跑了。”

阮清用搅拌棒搅动着杯子里的饮料,嘴里嘟囔。“自己立场不坚定。”

杨逸岚没听清她的话。“你说什么?”

阮清嘻嘻笑。“我说饮料喝完了,要再点一杯。”

杨逸岚没再追问,转向安静继续洗脑。“先不说抢不抢回来的事情,你说你也不可能就因为这件事情一辈子就单身吧?你看啊,来我这里工作,有好的你先挑。不合适还可以再挑,反正新鲜的都供你先选,怎么样?有没有很诱人?”

“这又不是挑水果,再新鲜也不是地里现摘的。再说了,我从来也没干过媒婆的活啊!”

安静推辞,她想到自己笑的和杨逸岚一样,整天忽悠身边的人来婚介所填资料就觉得浑身难受。

再说了,先阶段的她自己对爱情都迷失了,还怎么去“引导”这不是讽刺吗?

“引导师!什么媒婆!你们再胡说八道,我可真不开心了!”

杨逸岚摆出一副风姿绰约的后妈脸。“要么,你就把吴骏珂抢回来,要么你就给我爽快的站起来!别让我觉得我看错你了,跌了一次以后连言情片都不看了?马路上看见人家手牵手,你是不是就要绕道走了?”

安静看着手里的名片。“这名片是你设计的?”

杨逸岚还在用义愤填膺的方式激将安静,谁知道安静来了那么句不着边际的话。

“不是我设计的,怎么了?”

“太土了,粉红色的。我的名片要重新设计。”安静已经答应了杨逸岚的工作邀请。

杨逸岚眉开眼笑。“好!我也觉得这名片土了。”

安静突然一本正经了起来,身子靠着桌边。“岚姐,薪水多少啊?”

杨逸岚眼神闪躲了起来。“阮清,你刚点的饮料好不好喝?”

阮清还是保持接不到杨逸岚话里重点的风格。“不好喝,岚姐你们哪里年薪多少啊?”

杨逸岚临时凑了句话来说:“岚姐还能亏待你啊!”

安静没有再问,把那盒粉红到土的名片放到了包里。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碗羊汤

和杨逸岚的下午茶结束,安静多了一份工作。甚是莫名。

安静和阮清赶场去香楼。

三个男人已经到了,王锚把菜点好了,只等着她们两个到了。

老周和林博抽着烟,王锚喝着啤酒。

“不知道ann今天房子找的怎么样了?”林博把炉火调到最小,把汤底温着即可。

老周把烟叼在嘴里,拿出手机。“你们看看,找什么房子,买东西去了。好家伙,清清的后排和后备箱都塞满了,你们看,发了照片给我。”

林博拿过老周的手机看,惊为天人的表情。“扛得动吗?那么多,三头六臂才能全拿齐吧?”

林博把手机拿到王锚前面给他看,王锚笑笑而已。

“我看了记者会,还以为他们和好了,现在工作没了,住酒店,你们说这吴骏珂也不给她安排安排。好歹这问题都是出在他身上的!”

老周替安静鸣不平。

“以吴骏珂的为人,应该是安排了,安静不接受。”王锚又拿起手边的菜单看了看。

“你老兄真是够了,吴骏珂是你情敌啊!你还替他说好话?”老周手上的烟抽完,喝了两口酒。

“两码事,人品还是可以肯定的。”王锚打开包厢门,让服务员加了几个菜,和几瓶可乐。

“你和ann怎么样了?”老周问。

“她现在这样,我要是有别的想法,说不过去。顺其自然,看缘分吧!”

王锚于心不忍再给安静制造任何难题,他认为如果两个人真的还能再续前缘,等待水到渠成就好。

老周觉得王锚这话也是对的。他看着王锚突然注意到王锚一直放在桌子下的左手。“你这手是怎么了?”

王锚左手的小指好像用什么固定着。

林博看着火锅冒着微微的热气。“呵呵,可精彩了。和程帆吵架,起的要扔东西,没扔成。徒手就在桌子上猛拍,把小手指给拍骨折了。”

老周聚精会神。“靠!你是多生气啊?”

王锚回想起程帆的嘴脸,拿起酒杯一口闷了杯子里的酒。

“都怪你,当时那个杯子,你让我扔了不就没事了吗?我至于拍桌子吗?”

林博一脸的冤枉。“我是在帮你,你当时那样子,这杯子扔下去,碎片四溅!扎到我脸上还是小事,万一扎到程帆,可就不是三十万能了结的事情了!”

“三十万!什么三十万?”老周抓住了关键字。

“赔了程帆三十万。”林博比了个三的手势。

王锚想到那三十万,又和自己的郁闷干了一杯。

“为什么要陪她什么万?你对人家干什么了?吃人家豆腐了?”老周半开玩笑的问。

“滚!”王锚气的半死。

老周和林博一样,对王锚的“滚”字是自动免疫的。

林博在一边笑到失控。“算了吧,还吃豆腐呢,程帆可是重辣重麻的麻婆豆腐,那一口下去这辈子你都不想碰豆腐了!王锚要是真的碰了她,大概威力是十个余小曼吧。”

老周想起余小曼脸就发麻。“别说这女人,头疼。”

林博指着老周对王锚说。“我现在想来,这三十万花的值得!”

“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三十万到底是名堂?”老周听着这一句句的,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心里的好奇成倍的增长。

服务员把刚才王锚加的菜和可乐拿了上来,林博突然也想和可乐了,顺手拿过一瓶拧开喝了起来,喝了一大半觉得爽,还打嗝。

“我来简单和你介绍一下,程帆暗地里在公司造谣并散布她是泰来的未来老板娘,现在和王锚在玩地下情。他知道后,大为恼火,要请程帆走人,还说会给她赔偿的。程帆先是放下姿态求饶说下不为例,但未果!后来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牵扯到ann的事情,眼看真的是没回转余地了,程帆用泼安静脏水相要挟,狮子大开口要求王锚给三十万的赔偿。”

老周拍手。“精彩!”

王锚瞪了他一眼。“滚!”

林博和老周相视,然后放声大笑。

王锚觉得这两个人简直要笑抽筋了。

“老周,我可和你说好了,别把这事和你家腰花说,她要是知道这个事情一定要告诉安静的。”王锚觉得这事情还是不要让安静知道,以免造成她的不开心。

老周勉强止住笑。“你能别叫清清腰花吗?那么貌美如花的女人,叫腰花像样吗?”

“那和你一样,一口一个清清像话吗?我要是这样叫,不要说小手指了,全身都被你打骨折了。”王锚好像是坚定了要叫阮清是腰花的想法。

“你也可以就叫阮清啊!”老周觉得腰花这个称呼不妥。

“老周,你随他吧,阮这个字,王锚念起来不顺溜,其实我也是。”

林博还念了好几遍,真的不太顺,舌头的卷度把握不好。

他们还在讨论这个阮字要怎么发音的时候,阮清和安静到了。

门刚被推开,王锚就把炉火调大。

她们坐下没多久,锅子里的汤底就沸腾了。

安静果然拿过手边的可乐拧开就喝。

“清清,今天买了那么多东西累不累啊?”老周这个花痴,一桌子的人,他眼睛里只有阮清一人。

林博觉得肉麻。“啧~老周公众场合控制一下。”

老周反正都被说习惯了,面皮也磨出茧了。“你羡慕啊?自己去找一个呗!”

林博不接他这茬。“老周可说了,你就知道买,败家啊!正事不干。”

林博使坏故意挑拨。

老周急了。“你别听他胡说,这人找不到女朋友,变态了。”

“周正,你真的那么说我?”阮清看着老周,皱着眉头,嘴巴微微撅起。

老周立刻解释。“没有,没有,你别听他瞎说。他喝多了!”

林博继续补刀。“我喝的是可乐,可乐也能喝醉?老周说,再这样下去可就养不起你了。”

阮清继续看着老周,等着老周解释。

“去你的,林博,我什么时候说过!”

老周紧张的抓起阮清的手。“清清,我真没说过。”

阮清表情不变。“你真没说过?”

老周更紧张了。“真没,真的没有!”

阮清忍不住笑了起来,双手在老周的两边脸庞摸了摸。“傻瓜,你都看不出来林博在开玩笑,我是在逗你啊?”

老周吐了口气。“你现在越来越皮了!”

一桌的人在这个欢乐的开场里,动起筷子来。

安静的话少了许多,以听为主。

她也几次像想老周一样,举起酒杯言谢在座的各位,但她还是没有。

王锚坐在她旁边,除了给她夹菜基本没交流。

香楼的招牌锅底,在涮菜前,大家都来上了一碗。

老板好客,特地进包厢来介绍。这锅底最近改良过了,除了用羊大骨,还按照比例加了鱼,真正的是一个鱼羊鲜。

汤底奶白,在上桌前加入羊杂小火煨上几十分钟。这一碗羊汤的精髓在于香气,老板把羊肉的膻味神奇转化成一股独特的羊肉香味,让人一点都闻不出腥膻味,但依然远远就闻见这是羊肉汤的味道。

各式的羊杂没有炖到软烂,还保留着一些口感,嚼上几口下咽恰到刚好。

香浓丝滑的汤送着嚼碎的羊杂从舌尖到喉头,浸润着食道,再汇到胃里,大冬天这样的暖热满足味蕾和四肢。

阮清和他们在一起什么都是好的,但就是体重也跟着上去了。美食当前,她控制不住,回家上称,她悔恨不已。

阮清既不能管住嘴,也不控制不住体重。她喝了第一碗羊汤,觉得这样的汤不来第二碗简直是罪恶,她又喝了一碗,然后想起了体重,她罪恶了。放下碗,决定先消化一下,再吃。

“ann,找到新工作了,你们猜是什么工作。”没错!阮清用来消食的办法,就是说话,让她的嘴忙的没办法吃东西。

安静猝不及防,但也拦不住了。她也只能让阮清放开的说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早晚都要知道的。

大家都没急着回答,想法都是和杨逸岚说的差不多,现在谁还敢请安静?

阮清估计他们一个都不会答对,等大家全军覆没的时候,她再说出答应,这样她就能特别神气。可是没有一个人回答。

阮清又等了一会儿。“算了,不等你们猜了,反正你们也猜不到。”

林博觉得阮清真是个有趣的人,自己给自己铺垫。

阮清把自己的手摊到安静面前。“ann,名片,名片。”

安静放下手里的汤匙,把包里的名片递给阮清。

阮清打开名片盒给他们三个人一人发了一张。

王锚看见名片被正好咽下的汤呛到,在一边猛咳。

“没事吧?”安静问他。

王锚还在咳嗽,但摇手向她示意,他没事。

老周凭着她对杨逸岚的了解,认定安静一定是被骗了去的。

林博反复把名片正反面看了几遍。“那么高大上,还不是婚介所的媒婆?”

阮清刚不由自主的拿起筷子,林博这一句话把她从失足边缘救了回来,她暗自庆幸,这一筷子下去,又是好几卡的热量!

“是啊,就是婚介所的媒婆!但岚姐警告我们不能那么说!”

王锚给安静夹着烫好的肉片。“你真的要去?”

“嗯。没工作还是不行,先过渡段时间。等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再做打算。”

安静觉得王锚奇怪,桌子很宽敞,怎么吃饭只用一只手。还有一只手老是放在桌子下面。

“这个工作你适合吗?”王锚觉得杨逸岚做事情欠妥。

安静拧开可乐的瓶盖。“再看吧。”

餐桌上少了安静说话和调侃,气氛冷清了一些。

老周和林博时不时的抽上几根烟。王锚表面淡定,但心里一看他们点烟,就飚脏话,被烟瘾一阵阵的被勾起。

王锚偷偷冒上几眼林博,被林博正好抓住。“你想抽?”

“不想,少抽点。安静和阮清都不抽烟,被你们这个二手烟一直在熏。”

王锚这个说词,林博觉得过分了,他抽烟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二手烟的问题。“王锚,你是抽的什么疯,这烟说戒就戒。”

阮清看看安静,吃了口羊肉片,她要用食物来堵住自己的嘴。

今天阮清和安静从早到晚都在一起,逛街的时候经不住阮清的软磨硬泡,安静把她和老周走了以后,发生的事情都说给了阮清听。

阮清本来还自说自话瞎操心在安静和谁在一起会好一些的问题上,但自从听了王锚做过的那些事情,她现在很彻底的站队王锚。

“身体原因,戒了就戒了呗。”王锚不愿详谈。

林博掐了烟头。“你是不是真的得了什么病啊,得赶紧治,别耽误了!”

林博表情较为严肃。

“没病!”王锚放下筷子。

“没病,你为什么戒烟?”老周也觉得好奇。

林博和老周是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不肯让王锚轻易过关了。

阮清心里躁动,心底深处有一股不安的力量要冲破她的嘴巴,就算把美味送下来,也抵挡不住。

“王锚是为了ann戒烟的。你们都瞎猜什么啊?”

四个人,八只眼睛都直奔阮清而来。

王锚还抽空看了安静一眼。

安静后悔当时心软就告诉阮清了,一时忘记这女人现在放飞自我满天翱翔。

老周和林博是觉得有故事啊!

王锚觉得,好了!完了!广播站要开始了。

林博痞痞的样子又开始了。“交代吧,怎么回事?”

王锚和安静低头吃东西,假装听不见。

阮清斩钉截铁的放下筷子,好像警告着筷子,别来烦老娘,现在我有正经事做,等会再来宠幸你们。

“王锚,我欣赏你!”

阮清话一出口,老周和林博莫名了,这正牌男友在身边,阮清居然**裸的说欣赏另一个男人。

王锚也感觉不妙,他真的不想全身骨折。

阮清看大家表情都很怪马上笑着说:“怎么也,我这句话很有喜剧张力吧!大家有没有心里都是问号?”

老周哭笑不得,这阮清到底是没压抑太久才这样的,还是被安静带偏成这样的?现在安静沉默了,她倒是爆发了!

“清清,如正题好吗?”

阮清还是看了看安静。

安静放弃了,或者说,她可能也不指望阮清能保密。

阮清自动默认安静不说话就是同意她说了。

阮清拿过桌面上那么开过的可乐,打开喝了几口。

“王锚,我表态,我站你这边!你虽然做法简单粗暴但体现了有勇有谋!”

阮清在正视入正题前,把自己的态度表达了一番。

林博和老周内心吼道:还有完没完,能不能好好说了!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七十五章 酒醉

阮清化身为说书先生,只是少了那一块惊堂木。

她说的绘声绘色。

王锚被阮清站了队,不管有无实质性作用,但他心情大好。

桌上的可乐喝完了,安静拿过一个杯子,想喝啤酒,都是没开过的。

王锚看明白,拿过酒瓶和开瓶器替安静开酒瓶。

一只手使不上力,左手无意识的拿上桌面扶酒瓶。

安静看清他的手。

安静听着阮清说的那些事,虽然都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但内心还是很澎湃。

这是她第一次跳脱出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自己的事情。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可怜。觉得王锚……各种滋味混合在一起,难以下咽。

林博和老周听着,脸上的表情也是来回的变。

阮清说完了,给了王锚一个肯定,赞扬的眼神。

王锚的举动让人觉得感动,甚至可以潸然泪下。不过男人终究是理性一些的。

林博考虑了一下,突然又开始抽疯的笑。“王锚啊,如果那天你真的一蹬脚就过去了,你死因居然是吃感冒药自杀啊!”

这感动的气氛延续没多久,就被林博这一句话改变了画面。

包厢内一片欢腾。连王锚自己也觉得好笑。

安静把杯子靠近王锚。“敬你。”

王锚拿起杯子回应,干杯。

老周越想越后怕。“王锚,你这事不对啊!你再怎么样也要提前和我说吧。这万一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

老周的后怕感染着安静。才放下一些的自责又活跃了起来,这一切皆有她而起。

王锚看安静神色沉重了起来,就知道她内心一定是拧成麻花了。“不会有事的,一些都在我掌控中的,就是看上去危险,其实根本不会有事的。”

安静再清楚不过当时的状况了,王锚现在这般的淡定自若对她来说压根没有说服力。

安静又看了看王锚的左手,她总觉得奇怪,就算手伤了一直放在桌子下面干什么,好像是故意不让她看见一样。

“王锚,你手怎么回事?”安静问。

王锚侧着脸含糊的说。“没注意弄伤的。”

这个答案如同废话。

林博抢答。“吃麻婆豆腐弄伤的。”

老周忍不住大笑,王锚不敢给出什么大反应。

安静和阮清搞不清楚状况。

阮清更是觉得肠子痒痒。“你麻婆豆腐怎么会弄伤手?骗人吧!”

林博的反应可不是摆设,既然王锚说了要三缄其口,他也不能太过分的就抖出来,但想到自己一会儿要说的理由,自己也觉得离谱好笑,他还没开口,自己就笑上一阵。

“我们叫了个外卖,王锚点了麻婆豆腐饭。打开一吃,辣的肝肠寸断!他一生气,用手啪啪啪的狂拍桌子,然后小手指就骨折了。”

阮清好像信了,一边笑一边问王锚。“真的那么辣吗?”

王锚无奈点头。“嗯,很辣!”

“很辣不吃就可以了,你那么生气干什么?”阮清觉得为了一盒麻婆豆腐把手拍到骨折真是匪夷所思。

林博继续抢着回答。“因为太贵了那盒菜,那么贵还辣到吃不了,你说气人吗?”

王锚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林博也注意到了。

“多少钱?”阮清好奇。

林博灵机一动。“比爆炒腰花还贵!”

老周已经没脾气了,对待“腰花”这两个字已经和王锚随口爆出的“滚”字一样,免疫了。

阮清倒是大方,从不建议他们称呼她为腰花,她反而觉得朋友之间这样的玩笑非但无伤大雅,还来的亲切。

气氛逐渐的热闹了起来。他们从麻婆豆腐聊到了猪腰花,又从猪腰花弯到了如今外卖杂乱的话题上,话题一直歪着。

奶白色的汤底变的浑浊,桌上的菜基本见底,阮清在检讨自己又吃多了。

大家聊的太投入了,没注意安静一个人喝了多少酒,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桌上多了几瓶黄酒和白酒。等他们发现的时候,酒瓶差不多就见空了。

安静醉了,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露出明显的醉意。

阮清陪着安静去厕所吐了。

吐完扶着回包厢。

王锚正在买单,服务员正在和他核对金额。

阮清扶着跌跌撞撞的安静走了进来,安静坐下,奇怪的看着服务员。“他是谁?”

“服务员,我们买单了,等会送你回去。”王锚把自己的卡从钱包里抽出给服务员。

安静把卡拿到自己手里。“都还没吃完呢,买什么单?那个……”

安静话说到一半,好像是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闭起眼睛想了想。“啊!我想起来了,羊肉啊,再给我来两盘服务员。”

安静两手各竖起一根手指,想要比出个二。

这服务员年纪还小,人有些木讷,一般服务员看见这样的人都不会理睬,知道就是喝醉了。他看着安静比出的手势,心里还了一下。

“小姐,你是要两盘,还是要十一盘。”

安静看看自己的手。“两盘。”

王锚又抽出一张卡。“她喝多了,买单吧。”

老周和安静同事那么多年,见识过安静喝多的时候,从来只是去厕所吐,吐完走人,或者就近找酒店睡觉。这样的情形倒是第一次见。

大家都知道安静的心里还是苦的,只是不好发作而已,借酒消愁也实属正常。

安静把王锚的卡用力一折二,扔在了火锅的锅子里。然后嘿嘿的傻笑。

林博马上用筷子去夹。“看来是真的喝多了。”

王锚看看自己的卡。“随她去吧。”

结完账,他们走出香楼。

今天开车来的只有阮清,但她也喝了酒就把车停在了香楼的门口。阮清不放心安静要送她回酒店。但王锚说他一个人送就可以了,大家都累了,就散了吧。

老周觉得他是处于男人之间的心照不宣,带着阮清回去了。

林博觉得他们两个人在圣托里尼都过来了,在这里更不用别人操心了,他没多的客套,自己打车走了。

老周和阮清上车走的时候,安静深深的鞠了一躬,嘴里大声的说:谢谢。

林博上了车,起步要开的时候,安静又是如此。

也林博也觉得心酸了起来。

王锚扶着安静,准备打车走,安静东倒西歪的站立不了。

车来了,安静在车上闹了起来,不肯去酒店。司机以为王锚是下流呸,所以不敢载他们。

他们往前走了一些路,路上有长凳。王锚先让安静坐下,想等她醒醒酒再说。

“为什么不走了?”安静吐过,又因为吹了些冷风,酒劲过去了一些,但还是醉着,说话也不清楚。

“你醉了,休息一会儿。”王锚怕安静冷,把身上的大衣脱下给安静披着。

“我没醉,我不冷,我不要披。”安静倔强的拒接着王锚的话和衣服。

王锚还是把衣服给安静披上。“你没醉,是我醉了。”

“你干嘛要对我好?”安静的手指轻轻的点着王锚的胸口,人前后的晃动。

寒冬腊月,王锚脱去大衣,只穿了衬衣和一件羊绒衫,他来回的搓着手。

安静扯开身上那件王锚的大衣。“我不要你的衣服。”

安静把衣服扔在地上。

王锚捡了起来,拿在手里。“衣服不披就不披吧,我送你回酒店吧,外面冷。”

“不要!我不回酒店!我就要露宿街头,反正我一直都是无家可归。”

午夜的街头,气温在0度左右。安静说话呵着白气,泪水流下还没到下巴已经没了余温。

“听话,回酒店,你会着凉的。”王锚第一次有了想打吴骏珂的冲动。

“着凉怕什么,我又不是你,着凉感冒吃药都会死!”

王锚这次与死神的交易,让安静每次想到都自责万分。她不堪这样的重负。

街上刮过的风,带来的是刺骨的寒意,更刮来了安静的悲伤。

“那你是不是打算不兑现你当时的承诺了?”王锚扶着安静的肩膀。

安静摇头。“我已经很努力了,我真的很努力的吃饭,睡觉,我今天买了好多东西,但我还是不开心。为什么我心就是疼?”

“疼是正常的,这事情才发生多久,如果你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们那段是什么?”王锚翻遍所有的口袋都没找到纸巾。

“王锚,有没有什么药吃了就能忘记一切的,我不想当我从来没认识过他,也从来没认识过你,我宁愿从来没有人对我好过,我宁愿从来都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爱。”

王锚一把拽起安静的手,要冲去马路边拦车。“我带去你找吴骏珂!”

安静挣脱。“我不去,我一辈子都不要见他。”

“去把吴骏珂抢回来!”王锚对安静嚷着。

这是今天第三个人对她说这句话了。第三个人!她万万没想到是王锚。

安静平静了些。

“要不要去抢?”

安静摇头。“他爱的从来就不是我!他爱的是严子惠的替身,我恰巧就是。我抢什么?我凭什么去抢?”

王锚轻柔的摸了摸安静的额头。

以前安静情绪激动的时候,王锚就这样轻轻的摸着她的额头。“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我都相信吴骏珂是爱你的,别再这样想了。无论你们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是什么,但你别看轻自己。你安静不会是任何人的替身,没有一个人的光芒能盖过你!”

安静的酒又醒了一些。“对不起,我现在是神经病!我都不知道我要干嘛,我觉得好多人关心我,我不能再让关心我的人担心。我装的没事,可是我装的好累。”

王锚用手擦着安静的泪水。“不用装。痛就叫出来,不开心就大声的说,你不开心了。”

“嗯!”安静啜泣点头。

“那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还活的好好的,你别再自责了。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开心的,你就让我做我开心的事情好不好?”

王锚意识到这件事情他没做好结尾工作,现在要补救。

“我……”安静的话提起放下。

“什么都不急,别给自己思想负担。知道为什么我前些时候电话也不打给你,消息也不发给你吗?”

王锚把自己手里拿着的大衣给安静披上,这次安静没有反抗。

“我知道阮清每天都会关心你,知道你好就可以了。我不想给你造成任何的负担。要不然你心里要骂我了,王锚!你这个王八蛋,你趁虚而入!你就是个小人!”

王锚表情夸张,插起腰。指着某处的树假装是安静在骂他的样子。

王锚滑稽的样子终于把安静逗笑。

安静笑着,又哭着。

“你冷不冷?”安静问。

“冷!”王锚如实回答,因为冷的手都发紫了,说不冷可信度也实在太低了。

“送我回酒店吧。”安静准备再次把披在她身上的衣服给王锚。

“衣服等会上车再给我。还有,我不送你回酒店,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安静对于王锚的提议不会想歪。

“我先保持一下神秘,到了你就知道了,如果你不喜欢,我再送你回酒店。”王锚觉得耳朵都冻的快失去知觉了。

“嗯。”安静答应。

王锚打了辆车,他做到副驾驶,安静坐后排。

王锚没和司机说去那里,拿出手机给司机看了一下。

安静的酒力还没完全散去,车里开了空调暖暖的,她靠着车窗,摇摇晃晃的睡着了。

车子停了,王锚下车敲敲车窗。他怕门忽然打开,安静会掉下来。

安静还是有些头重脚轻,王锚扶着她下车。

下了车,安静站定。他们在一个住宅小区里,他们站在其中一栋房子的楼下。

小区,安静不陌生。这栋楼她更不陌生,她卖掉的那套房子就在这栋楼里。

“上去吧。”王锚说。

“去哪里?”安静问。

“上去就知道了。”

安静猜不会是王锚把她的房子买下来了吧?可是这房子当初的买家不是王锚啊。

安静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和王锚走进了大楼。

还是一样的楼层,还是那套房子,王锚打开了大门。

安静走了进去,里面的家具,摆放位子没有任何变化。

安静离开这里很久了,但是她住在这里更久,还是她熟悉的感觉。

“租的?”安静问。

“买的。”王锚把盖在家具上的遮尘布都掀开了。

王锚一边掀,安静跟在后面摸着沙发,摸着椅子,摸着餐桌。

“当中转了一次手,就是当初你的下家。”王锚解释这安静心里的疑问。

“那才多久?当中要交很多税的。”安静好像酒醒了,被中间的房产税惊醒了。

王锚不在乎的笑笑。“不用关心这个了。你觉得还用回酒店吗?”

安静举棋不定,她实在不想回酒店了,但是这套房子对她来说很拉扯。这一套房子和两个男人都有关系,她做不了决定。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我怕黑!

安静走到窗边。以前吴骏珂虽不常来,毕竟那时候还只是朋友,但每次来总喜欢在窗边站一会儿。

“是不是怕触景伤情?”

当王锚知道安静当初要卖房子的时候就找了人做了安静的下家,然后等他们过完户他再接手,按照政策他交了一大笔的税,但这房子到了他的手上,他满意了。

王锚带安静来这,也是反复考量了很久。怕她会难受。虽然安静是醉着说她要露宿街头,说她无家可归,王锚决定让安静自己选一次。

安静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还是拿不定注意。

“如果你实在不想住这里,隔壁那一间我也买了。”

安静转过身看着王锚。“贷款买的,还是全款买的?你不限购吗?这要交多少税啊?你一个人买两套干什么?租一套出去吗?”

王锚的脸看上去有些抽搐。酒醒了之后完全就变了个人,满脑子的帐。“全款,不出租!以后打通来住!”

安静咬着大拇指。“打通?也太大了吧?打扫起来很费事的。现在外面那些阿姨做事手脚都不太干净的。”

安静突然想起了琴姐。

王锚觉得好笑。“你别管那么多了,去隔壁看看,然后你再决定吧?”

安静跟着王锚去了隔壁,一梯两户。都是大户型。打开门,房子应该是重新装修过的,风格是安静喜欢的。味道散的差不多了。

“你挺有钱的啊,看来这几年是赚了不少。”一两个小时前,安静还在发着酒疯,现在却在计算王锚这几年赚的钱。

王锚心里还是那句话,她开心就好。“如果不是井闻远,我还能再好些。”

“如果我住这间的话,房租多少?而且那间怎么办?”安静提出她觉得很重要的问题。

“我住那间,我之前的房子已经卖了,下个月交房,我就搬过过来。”

“房租呢?还是这间卖给我?”安静看着每个房间的样子,又问了一遍房租的事情。

以安静的脾气,如果王锚坚持不收钱,安静是不会搬进来的。“你看着随便给吧。”

“那走吧。”安静疾步走去门口。

“走?你不满意?”王锚眼见安静就要答应的样子。

“不是啊,我要回酒店拿东西,我一天都不想再住酒店了。”没几句话,安静把鞋都换好了。

王锚心花怒放,跟着安静回酒店拿东西去了。

这样来回的折腾,已经是凌晨了。

安静在卧室铺着床铺,王锚在客厅坐着。

安静收拾完走了出来。

“弄好了?”

“嗯。你不是下个月才搬过来吗?被子枕头都买好了?”

“前几天正好大减价,划算就买了。”自从王锚知道记者会上的事情都是安静在帮着吴骏珂挽回生意的举动后,他就在考虑着安静的住处问题。

王锚站了起来。“你早点休息吧。看你累的要死,我先走了。”

“你是回隔壁吗?”安静的表情有些说不明白。

“隔壁可没有铺盖,明天找人打扫一下,再搬过来。我那边还没交房,还可以再睡几天。”

王锚走到门口去换鞋。“你的行李就那么点?”

王锚觉得安静光是今天去买东西扫荡回来的都不止这一个行李箱。

“我租了个迷你仓东西都在里面……”

“哦,那我这几天找人给你搬过来。”

“嗯。”安静站在玄关边看着王锚换鞋,抿着嘴好像有话说。

“是不是还有东西没搬?”王锚觉得安静可能还有东西在吴骏珂那儿。

安静又想了想。“还有一些,我不想去拿了。”

“嗯,不拿就不拿吧。”王锚换好了鞋。

“你为什么要买那么大的房子?”安静看了看客厅。

“正好不是隔壁嘛,也在卖就买了。”

王锚转身要去关客厅的灯。

“别关。”安静激动的阻止。

王锚放下了手,转回身看安静。

刚才,才恢复正常,显示出她对钱敏感一面的安静,这时又像瘪了口气,脸上有些害怕,有些无助。

“别关灯,自从我知道严子惠没死以后,他从发布会离开后,我很怕黑。晚上再也不敢关灯了。”

这一句话便把王锚的心又揪了起来。从前安静睡觉都不能透出一丝光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安静在他面前喊着她痛,王锚这才知道这次的事情安静不止是痛。

“这样吧,我在客厅里,你去房间睡,这房子太大了,你可能要适应几天吧?”

王锚觉得他在这里,多少让她有安全感。

“那还有多余的被子吗?”安静没有拒绝王锚说要留下,回国到现在,可能刚才在来的车子上是睡的最踏实的,住在酒店,睡的再多也只是靠安眠药的作用。

“没关系,房间有地暖,有空调,我盖大衣睡。”王锚想先凑合一晚上,明天再打算。

“我行李箱里有一条小绒毯,你盖着吧。”安静把行李箱打开把出绒毯。

刚才回酒店收拾东西,安静迫不及待的要从酒店离开,一向井井有条的她,一股脑儿的就把东西全塞箱子里去了。安眠药被卷在里小绒毯里。

小绒毯被拿了出来,卷在里面的安眠药也跟着滚落了出来。安静马上要去捡起来,被王锚抢先一步。

王锚看着瓶子上的字。“你吃这个?”

安静拿过瓶子。“睡不着的时候吃,不多的。”

王锚又一把抢过她手上的瓶子,冲去厕所把药倒在马桶里冲了。

安静跟在后面。“你怎么倒了呀,这药很难配的!”

“不许吃!”王锚几乎要发疯了,安静的情况比他想象的糟糕多了。

“可是我睡不着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从天黑熬到天亮多折磨人?”安静生气的拍了王锚几下。

王锚站直,挺起胸膛。“打吧,打累了上床睡觉去!阮清每天都说给你打电话,你都声音迷迷糊糊的在睡觉,你都是吃安眠药睡的是不是?”

安静低着头不说话。

“你是要干什么?你当我看不见就都不会知道吗?你答应我的话都是放屁是不是?”

王锚换算着安静这段时间到底吞了多少安眠药。

“你是在干什么?你在记者会上的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哪里去了?”

王锚把安静转向镜子。

安静不敢看镜子,低着头。她知道她现在的样子窝囊极了。

“你痛就叫呀,阮清也好,老周也好,甚至是林博,你对我们叫呀,你为什么要憋着!”王锚激动到只能用吼。

安静咬着牙,抽泣的声音在空荡的卫生间里来回飘荡。

王锚觉得他心已经疼到感受不了跳动了。“你告诉阮清你睡的很好,杨逸岚的新工作你接了!你和我们吃饭,让我们看到你正在好转。但其实,你根本没好过!”

“你别说了!我叫过疼了,我让他不要去找严子惠了,可是他不理我!”安静转过身背对镜子,面对着王锚。

“直到记者会,人都散去了,只剩我和他两个人,我抱着最后……最后一丝希望,我等着他说,他再也不去找严子惠了。可是没有!直到那天我才下定了决心,我和他真的走到尽头了。”

安静蹲在地上埋头大哭。

王锚这才知道,记者会给安静又带来了一次伤害。

王锚也蹲了下来。

安静抬起头。“我闭上眼睛,就会想到他那天是有多么紧张,叫着她的名字跑了出去。我不知道严子惠长什么样子,但是每天我都觉得她会随时出现在我梦里,让我把吴骏珂还给她,我坚持不住了,我真的很痛苦。”

王锚一把抱过安静。他想好了,就算安静再怎么挣扎,他再也不放开了。

安静没挣扎,拽着他的衣服哭了很久。哭的累了,回房躺着去了。

王锚把这个房子里的灯,全都打开。

就算还有别的房间,他就是睡在客厅里。安静卧室的门开着,安静侧着身子睡,背对门外。

王锚隔上一会儿就会去看看,安静睡着了。

天色一点点的放亮,王锚坐在沙发上一眼都合不上。人说往事如云烟,但安静往日的样子鲜活的在他面前一幅幅的展现。

在职场上,安静一次次力挽狂澜。根本不把许云云这种人放在眼里,手指轻弹就能把许云云弹的灰飞烟灭。

老周有难,她更是义气相挺。面对的余小曼无赖刁钻眼睛都不眨一下,自如切换节奏把余小曼绕晕,再补一脚让她有多远滚多远。接着滴水不漏的处理了后面的烂摊子。

王锚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的卧室。

阮清,这个她新认识的朋友。安静一个人就冲出去把阮清从醉酒的男人身边拉开。像是自己从来都不知道危险是什么一样。

和程帆吃饭的那一次,安静口若悬河,唇枪舌剑没几句就把程帆说的差点就显了原型。

她曾经是甜到发腻的待嫁新娘,幸福到身边的每一个人不用她开口就知道她是被宠着的。

直到记者会,视频上的她哪怕是装的,还是那么的铮铮铁骨,那么的耀眼夺目,原来当时她还有最后一丝希望在苟延残喘。

但当一切幻灭之后,再看如今的她,靠着安眠药入睡,连灯都不敢关。脆弱的好像从来都不曾勇敢过。失去的好像从来没有拥有过。

安静她绚烂到疑是银河落九天,如今这般的黯淡,甚至快要陨落……

王锚看着茶几上那瓶已经空了的安眠药,等着太阳一点点的升上来。

安静睡睡醒醒,迷迷糊糊见听见王锚好像离开了。

窗帘拉着,灯全开着,安静不好判断时间。

她走到客厅,看见王锚留了纸条:我上公司,有空过去隔壁帮我收拾一下。我在网上订了被子枕头等床上用品,麻烦帮我铺一下。下面署名,你的房东,王锚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最后一次伟大

赵丰坐在吴骏珂的对面汇报着严子惠的情况。

他带着严子惠和柳梦昨天晚上抵达。

吴骏珂让人安排了新的住处给严子惠母女,还特地关照别带衣帽间的。

今天一早上班赵丰就来和吴骏珂详细说明在德州发生的事情,以及现在已经对他们母女安排的情况。

“她们现在精神状态怎么样?”吴骏珂听完赵丰说的一些细节后,整个人重重的靠在椅背上,感觉头皮发麻。

“她母亲还算稳定,但严子惠的情绪还是波动比较大,德州那边给出的建议,还是要接受心理治疗。心理受创太严重,没有心理干预……”赵丰停顿住了。

“嗯,我知道了。”吴骏珂也没再问下去。

“你什么时候去看看她们?从我过去第一天就喊着要见你。昨天一落地也是。”赵丰传达着严子惠的意思,仅是传达。

“过几天吧,这今天比较忙。”

在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后,吴骏珂根本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严子惠。

他觉得,严子惠这个从小到大都温顺胆小的女人能计划出如此让人胆战心惊的事来,这足够反映出她的绝望,和那么多年站在悬崖边生活的惊悚。

发现严子常的时候,吴骏珂问了他许多的事情,大中午太阳温暖和煦,吴骏珂却觉得毛骨悚然。

“去保安公司多找几个人,别盯的明显,注意保护她们。”吴骏珂吩咐。

“嗯。严子常怎么处理?他万一把严子惠供出来,会牵连到你的。”赵丰觉得这人还是个后顾之忧。

“不用担心,他这些年做的事情和严卫城是一样的,他要是乱来,罪名不会比严卫城轻的。现在只是以走私的罪名抓他进去,还有盼的到出来。”吴骏珂看着自己的手。

“走私什么?这可是可大可小的。”

“挑了件能判十年的给他。”吴骏珂说这话的时候完全不见和安静在一起的一丝温柔。

“先生,你不能进去,你这样硬闯,我叫保安了!”

吴骏珂和赵丰听见办公室门外传来秘书的声音。

“吴骏珂,你给我出来!”

吴骏珂听着像王锚的声音。

他忙站起身来,走去开门。

吴骏珂的秘书是新来的,不认识王锚。而王锚来之前也没知会过他。

来了亿森,保安还是那几个,都认识王锚。他们随便问了几句,就刷了他们的卡让王锚上楼了。

王锚气势汹汹,吴骏珂不用多想一定是为了安静的事情来的。

只是他觉得这时间点又些奇怪,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这时候来了?

“让他进来。”

吴骏珂发话,秘书让开了。

王锚进了办公室,看见赵丰站在吴骏珂的办公桌前,他不认识赵丰,当然也不会知道赵丰的身份。

“我和你单独谈。”王锚觉得有别人在多少不方便。

“没关系,这位是赵丰,我助理。”吴骏珂的事情也不避讳赵丰在场,安静的事他早晚也会知道的。

“那可是你说的。”王锚问。

“你找……”

吴骏珂才说了两个字,王锚一记拳头挥了过来。吴骏珂根本没有防备,硬生生的吃了这一下。鼻梁火辣辣的疼。

赵丰立马爆冲了过来。

赵丰练过散打和跆拳道,现在不管什么情况,先和王锚对打总不会错的。

赵丰和王锚打在一起。

王锚最近半年健身加拳击,也不是被赵丰三两下就搞定的。王锚一面和赵丰对打,一面对着吴骏珂大声咆哮。“你要是个男人,你就和我打,找个年纪那么大的,别闪着腰,我可不赔医药费!”

赵丰被王锚戳中爆点,说他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他的长的老!

“我才35!什么年纪大的!”

王锚被他一吼,看了他两眼。完全不信他说的,35能长成这样?这家伙是一出生就让人家叫叔叔的吗?

吴骏珂缓过神来,马上让赵丰停手。

赵丰觉得吴骏珂不要活命了,眼前这个男人一拳就打的吴骏珂挂彩了,他还让自己停手?

赵丰一个闪神,被王锚找到了机会,一个勾拳打在赵丰的下巴上。

赵丰火了,要甩开膀子和王锚打。

吴骏珂拉着赵丰。“都停手!王锚,你冲着我来,就和我打!”

王锚和赵丰都停了手。互相怒视!

吴骏珂扯松了领带。“来吧。”

王锚一个箭步上去,一把拽起吴骏珂的衣领。又是一拳打在吴骏珂的脸上。

吴骏珂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踉跄的摔在后面的沙发上。

赵丰没搞明白王锚是谁,怎么那么大的仇恨?而眼看吴骏珂这样被打,也好像没有还手的样子。

安静分手了,严子惠他又不去看,现在冲上来一个男人是什么情况?

王锚又冲上去抓住了吴骏珂的衣领。

赵丰一看这架势,可不能再打了,吴骏珂的鼻子已经破皮,嘴角也有些红肿了,顶着这张脸还怎么见人?

他三步并成两步走过去,从后面扯开了王锚,并且控制住王锚。

“别打了,有什么事情不能用说的吗?你这样我叫警察了!”

“你放开!”王锚的怒气还没撒完。

“我不放,你冷静点。”赵丰大声制止着。

秘书听见里面的动静,觉得不对,推开门看。一看吴骏珂被打,慌了神。“吴董,我叫保安啦!”

吴骏珂用手捂着鼻子怒吼。“谁叫你进来的,滚出去!”

吴骏珂虽然是铁皮脸,但为人还算客气,鲜少发火。

秘书马上关上门。

“吴骏珂,叫你的人放开我!”王锚也不再挣脱,昨天一晚上没睡,确实体力不够。

“赵丰,放开他。”吴骏珂命令。

赵丰慢慢的放开手。

王锚没再上前动手。“你知不知道安静现在怎么样了?”

安静的朋友?赵丰定义,上下观察王锚。

吴骏珂不抬头,被王锚扯乱衣服,搭配他现在的样子,颓废沮丧。

“安静现在睡觉,只能靠安眠药!你那个要死不死的前女友就这样跳出来,吓的她现在睡觉前要确认全屋子的每一盏灯都是亮着的,才能放心睡觉!”

吴骏珂猛抬头看着王锚,这几句话比王锚的拳头还让他疼。

“你还是不是人?都把她折磨成这样了,你还让她出面为你公关,化解危机!你倒是开口说一句,你以后不见严子惠了,会怎么样?你前女友没死,你是要弄死安静吗?”王锚一想起安静昨天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样子心就绞痛。

吴骏珂双手捂着脸。

赵丰在一旁听。

“我当初是怎么把一个好好的她交到你手里的!我一件件的给你说着安静母亲的事情,你是怎么和我承诺的?你说你照顾好她,不让她说一点点委屈的!吴骏珂,你回答我!”

王锚一把又抓着吴骏珂的衣衫领子。

吴骏珂满眼通红泛着泪。

赵丰根据听到的在猜,他把安静交到吴骏珂手里?这人是安静的哥哥吗?没听说安静有哥哥。

“她直到记者会那天结束,都等你说一句,从此以后不和严子惠见面了,她还是等你着你说,你就是不说!你就先哄住她不可以吗?”王锚越发的激动。

“这位先生,你先冷静点,严子惠那边的情况很严重,吴董也是没办法。”赵丰想让王锚的心情平复些。

赵丰没有如愿,而且适得其反。

“严重什么!死了几年都没掉,偏偏找到你吴骏珂就要死了是吧!”王锚质问吴骏珂。

吴骏珂终于被引爆。“王锚,这是我们的事情,和子惠没关系,你别评论你不知道的事情!”

王锚愣出神点着头。“本来我还不信,以为安静对你有误会,现在看来你是偏颇的厉害了,连说都不可以了。”

“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该拱手相让!”王锚转身。

“如果当初不是你知道你输定了,你也不会不争不抢!”吴骏珂摸着自己的嘴角。

原来不是哥哥!情敌!对,肯定是情敌!赵丰得到新讯息。

“你有什么资格来打我!你又好到哪里去?你以为当初你们分手的时候,她好到哪里去了?只是你没看见而已!”吴骏珂开始反击。

分手?前男友?赵丰觉得好精彩。

王锚背对吴骏珂一言不发。

“你别以为你有多伟大!安静飞去希腊,你为什么飞过去,你这是趁虚而入!你怎么知道她现在要靠安眠药睡觉,睡觉前要打开灯!你还来打我,你自己有多少光明磊落?现在我们分开了,她正事需要人的时候,你现在不是得了机会吗?有机会就珍惜,别卖乖!”

其实吴骏珂也知道王锚和安静并不会有什么,但心里就是难忍王锚可以陪在安静身边,还有就是醋意。

吴骏珂说了一大段,王锚倒没什么强烈反应,他转过身来,走到吴骏珂面前。

赵丰以为他又要打吴骏珂,上前了几步。

“这位大兄弟,我不会再打他了。”

赵丰想再次告诉王锚:他们其实应该差不多大!不过现在这样场合,还是算了。

“我今天来,除了打你。还想让你去哄她,现在谁再关心她,都不如你的一句话。只要你今天一句话,我王锚这一辈子不在安静面前出现,我说到做到!”

王锚站在吴骏珂面前,没有一丝虚伪,那种正气浩然于天地之间。

吴骏珂气短。他知道王锚能说出这话,必定是做的到的。

赵丰都替吴骏珂在着急,这傻小子还愣着干什么,快答应呀!

王锚攥紧了拳头。“天下间女人多的是,你只要对你自己的女人负责就可以了,别的女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那么大个亿森,难道就不能吩咐别人去管严子惠吗?”

吴骏珂还是不作回答。

王锚把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吴骏珂,既然你做不到,那我正式通知你!我!王锚!从今天开始追安静。”

吴骏珂冷哼。“你追的到吗?”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今天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连个屁都没有!那既然这样,管好你的前女友,别再打扰安静的生活了。”

王锚门一打开,吴骏珂的秘书摔了进来,应该是趴在门上偷听的太投入忘了分寸。

王锚看看地上的秘书,看看吴骏珂。“这个秘书挺会办事的啊?你吴董这样下去恐怕在公司就没秘密可言了。”

吴骏珂指挥赵丰。“打一份保密文件给她,如果今天的话泄露了出去,保留对她起诉的权利。还有调到去别的部门,不同意的话,以企图窃取商业机密起诉,调出门口的监控应该就可以看到她在门外偷听了多久。”

赵丰点头,表示收到。

秘书完全呆滞住了,董事长秘书!这工作还没做几天怎么就保不住了,其实她真的没听见什么,只知道里面是动手了。

王锚径直的走向电梯。

他上了电梯,按了b1,正当门要关上,赵丰跑了过来用手挡住了要快合上的门。

门打开,赵丰上了电梯。

王锚刚才打的火热没感觉,现在才觉得浑身疼,刚才照了电梯里的镜子,发现他的嘴角也破了。

才看见自己的嘴角破了,这赵丰就迎面而来。王锚自然是不会搭理他。

赵丰倒是另一种态度,他想王锚伸出了手。“刚才多有得罪,我是赵丰,吴董的助理。我今年35岁。”

王锚极为敷衍的和他握了一下手,并且还是觉得他谎报了年纪。

“安静现在情况很不好吧?”赵丰关切的样子。

王锚没见过赵丰,以为是新来的,这装熟的样子是在套话,要去讨吴骏珂的欢心吗?

赵丰见王锚略有高低眉的表情,就知道他在疑虑。“哦,忘记说了,我和安静认识。我在吴董身边做了八年的助理,去年我又些私事放了个大长假,最近刚回来,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安静。”

王锚觉得这瞎话可不会乱编。“安静在调整。”

“你代我向她问个好。”赵丰不见刚才在吴骏珂办公室的那般样子对王锚很客气。

“嗯,好的。刚才不好意思了。”王锚和他没仇没怨的,既然人家都主动来示好了,他也没必要蹬鼻子上脸。

赵丰一直把王锚送到了停车场,目送王锚开车离开。

握着方向盘,王锚才看见自己手上的皮也破了。

王锚从后视镜里看见赵丰一直还站在原地看着他开走的方向。

赵丰为什么会送王锚下楼,因为觉得这个人特别汉子。只要吴骏珂同意,他宁愿一辈子消失。可是吴骏珂就是像个木头一样。

王锚今天来的最主要的目的,其实还是想让吴骏珂去把安静哄回家,顺便再打几拳吴骏珂。

赵丰觉得挺好的一对,怎么就搞成这样了!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七十八章 福来

王锚开着车,手一阵阵的疼。不是因为破皮而是左手的小手指传来的疼痛感。

刚才和赵丰打的兴起也没工夫多考虑手的事情,后来几次用力去抓吴骏珂的衣领用的都是左手,可能碰到了当时没觉得。

王锚实在疼的不行,就去了医院。

医生看他的伤势,还有嘴角红肿的情况,很明显的就是去打架了。

医生替他重新处理骨折的手指,还劝告他打架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占优势还去打架,很吃亏!

王锚哭笑不得。

王锚到家,先去了隔壁安静那边。

安静开门,看着王锚的脸。

王锚头一低,往里面走。阮清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客厅里放着十几个礼品袋,应该是安静昨天买的东西放在阮清车里没拿的那些。

阮清也看着王锚的脸。“你脸怎么回事?”

“你怎么来了?不上班吗?”王锚用问题来解决他回答不了的问题。

“公司压在我头上的两个老板都不在,我手头上的事情都做完了,就让自己提前下班了。”

阮清指指地上的那堆东西。“我打电话给ann看她是不是在酒店,想把东西给她送过去,她说她在这里,让我送来这里。”

安静从厨房端了些切好的水果出来。

阮清看了看手表。“我要走了。”

“那么快就走?”安静觉得不是阮清的风格。

“约了周正看电影。”阮清说的还不太好意思的。

“哦,那你快去吧。”安静微笑。

阮清雀跃的走了,一看就是有爱的女人。

“你摔跤了?”安静歪着头看着王锚的脸。

王锚拿起水果盘里的水果吃。“你出过门了?水果挺甜的。”

“没有,阮清带来的。你的脸怎么搞的?”安静要问的事情,除非是她自己打消再问下去的念头,否则她会追问到底。

王锚露出一副搞怪的笑容。“今天开车,前面那辆车老是变道,还不打方向灯。我超上去骂他,他和我对骂,我们相约打了一架!”

安静漫不经心的说。“哦,这样啊!和你相约打架的人,叫吴骏珂是吗?”

“你怎么知道?”王锚觉得自己承认的太快了,安静有可能只是在诈他,这可是安静最拿手的。

安静叹了口气。“他发消息给我了,说你上门去找他算账了,打了他几拳。”

“几拳?就两拳而已!”王锚大声说。

“吴骏珂说他没还手。我就奇怪了,他没还手,你脸上的伤哪里来的?”

吴骏珂的用心王锚清楚了,这家伙是在借机会和安静互动。

“你回他消息了吗?”

“没。问你话呢,你脸上的伤哪里来的?”

听见安静没回吴骏珂的消息,王锚就放心了。“他是没还手,他助理叫什么赵丰的和我打的热火朝天。”

安静惊讶。“赵丰回来了?”

“是啊。长的特别老。”

安静双手捂着嘴笑。“他和你同年的。”

“什么!真的同年!”王锚又回想了一下赵丰的脸。

“嗯,他在吴骏珂身边做了好多年了助理了,离开了一年多了吧。”安静想到赵丰当时的离职原因就觉得搞笑。

“他后来送我去的停车场,说了他是因为私人原因离开了一段时间。”王锚觉得安静时好时坏的,好起来的时候和没事人一样。

“听他放屁!找了个美少女做女朋友,我们当时都劝他这姑娘靠不住,可是他还是奔着去了。好了,最后姑娘嫌弃他长的老,不帅,一定要分手。分了手他就一个人说要浪迹天涯去。”安静一边说一边笑。

“难怪他反复和我强调他年纪和我差不多大呢。”王锚觉得有意思。

安静的笑停不下来,笑变成的大笑,大笑变成了哭。“你干嘛只打他两拳啊!去都去了为什么不多打几拳?”

王锚把面纸递给安静。“赵丰拦着我能打吗?手都打歪了,刚去了医院重新固定,还被医生鄙视说我打架没讲究策略。”

安静抹着眼泪擦着鼻涕,拿过王锚的手看。“你手没事吧?医生说的没错,你手好了再去打呀!”

王锚笑笑。“我怕我手好了,威力大的控制不住我自己。”

安静含着眼泪,破涕为笑。

王锚站起身来。“好了,去换套衣服,我们去买点东西。搬了新家,不添置些东西总不行吧。”

……

王锚和安静去了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吃的喝的。

上车怎么回家,安静说肚子饿了。他们觉得还是先下车找点东西吃再回家。

吃了点简餐,从楼上坐手扶梯下到停车场取车,路过一个宠物店,安静驻足在橱窗前看。

“进去看看吧。”王锚觉得安静很有兴趣的样子。

宠物店很大,除了狗猫,还有很多别的种类的小动物。

安静一个个的看。

在店的最里面有一个四方的全玻璃的宠物箱前站着几个小孩在看仓鼠。安静走了过去,王锚跟了过去。

仓鼠很可爱,小小的一只一只,几个窝在一起,还有的用两只前爪拿着食物在啃。小孩子看的饶有兴趣。

“你好像以前养过这个。”王锚知道安静很喜欢养各类的小动物,仓鼠,兔子,鱼。

“嗯。”安静交叉起手臂在看。

王锚想买几只回去,有点小生命也不错。

身边一个小女孩拉起她妈妈的衣角奶声奶气的说。“妈妈,小老鼠真可爱,给我买。”

她妈妈有些怕的样子。“买回去,你要自己照顾它们哦。”

“嗯,它们那么可爱,我一定会照顾它们的。”

安静低头看看那小女孩。“可是它们会吃到对方的。”

小女孩抬头看安静,目瞪口呆。又看看面前的仓鼠,不敢置信前面那么可爱的小仓鼠怎么会吃掉对方呢?

王锚觉得安静就这样给小女孩留下了一辈子都抹不去的童年阴影。

安静养过两只仓鼠,某天早上起床,养着两只仓鼠的笼子里只剩一只仓鼠,和另一直仓鼠的一条腿了。

小女孩哭了起来。“不会的,那么可爱,不会的。”

安静不苟言笑。“小妹妹,我没骗你,真的。”

小女孩的妈妈捂着女儿的耳朵说;“不哭了,乖乖的,妈妈给你买,这个阿姨有病乱说话。”

王锚拉着安静走开。

安静甩开他的手。“我说的是事实,说我有病干什么?”

小女孩的妈妈剑拔弩张。“那么小的小孩子,你和她说这些干什么?”

安静不甘示弱。“小又怎么了?不会长大了,总比买回去眼睁睁让她看到的好吧!”

店里的店员走了过来劝说双方。她面带笑容。“没关系,只要照顾的好,不会发生这样的。”

“听到了吗?不会发生!”小女孩的妈妈据理力争。

“不会发生是有前提的,要照顾的好。你二十四个小时不合眼就看着它们,彼此一靠近就马上拉开。”安静准备好了争到底。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那位先生,你管管你老婆,是不是有理有病啊?”女孩的妈妈指着王锚。

“不好意思哦。”王锚一脸抱歉,又拉起安静的手要带她离开。

安静又甩开他的手,并且瞪了他一眼。“谁心里有病?你才是自欺欺人!要面对事实好不好,你自己无知不懂,还不让人家说实话了吗?你保护女儿,你一辈子把她豢养起来好了!”

小女孩只是想买两只仓鼠,怎么无缘无故就没吓到了,然后眼看自己的妈妈和一个神经好像不太正常的阿姨吵起来了。

小女孩哭了,哇哇大哭。

女儿这一哭,更像是火上浇了油。“你这女人有神经病的是吧?先生我劝你,赶快和这个女人离婚,要不然早晚你也变成神经病!”

王锚刚想说话,被安静抢先。“你能保证你一辈子婚姻不出问题了?我说仓鼠的时候这样事实陈述,你这个叫口出恶言!”

女孩的母亲还在准备攻击。

王锚一手拉着安静的胳膊,一手搂着安静的肩头,用力带着她向店门口走去。

女孩的母亲见王锚带走了安静,在后面加倍的骂骂咧咧,应该觉得她是胜利了吧。

快走近店门口了,看见另一个宠物箱里养着几只土拨鼠,后爪着地的站着,样子很逗趣,有几个7,8岁的男孩子围着看。

安静路过,看看箱子上标的价钱。“1500一只?黑店啊!这东西在美国泛滥成灾,看见一只枪毙一只,怎么这里卖那么贵!”

几个小男孩听见这话,就像卡通卡里的人物受到刺激后先把手指成排塞到嘴边,然后头上划过闪电,集体石化。

安静又补了一句。“真的,小朋友,网上有土拨鼠被狙击的视频的,阿姨没骗你们。”

王锚立刻捂起安静的嘴,把她带出老远才放开手。

上了车,安静生着闷气看着窗外。

“怎么了,生气了?”王锚发动车子。

“你拉我走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安静相当郁闷。

“对是对,可是你说的也太直白了。小孩子那么小,还没到时候接受这个世界的假恶丑。”

王锚手不方便,车开的很慢。

“真善美是什么?”安静抱着一定要辩赢王锚的决定。

王锚刚把车从地下车库开上来,在路边把车停了下来。“真善美就是你啊。”

安静被王锚突如其来的这招逗的差点就笑了出来,她还是忍住了。“你少来这套,世界那么残酷不多点时间准备当各种恶劣降临的时候怎么抵挡?”

“所以你是要黑化你自己吗?”王锚看着看见,街对面的路灯打在车顶的天窗上。

“这也算黑化?难道我刚才说的都不是真的吗?”

“是真的。你现在说的都很有道理,但这是你内心的真实意愿吗?一点都不是因为你现在自己的状态造成的吗?”王锚的话说的直接,但很语气轻柔,像是戏曲演员甩出的水秀一样。

安静停下了争辩,放下窗户吹着冷风。

吹了一会儿,安静关上车窗。“我刚才是不是很过分?”

“这个问题我可就为难了,作为旁观者我一定会认为你过分了。但我只希望你爽就可以了。我这样回答让别人看起来也是过分。凡事换个角度嘛。”

王锚每次对安静都采取润物细无声的方法。

“可是我刚才真的想买个宠物回家的。”安静不再停留在那个问题上。

“你想买什么?”王锚发动车子,准备调头回宠物店。

“你别调头回去了。以后再买吧。”安静也觉得再去那家宠物店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我们去别家看看,你想买什么?”王锚车速慢慢的。

“鹦鹉。”

王锚和安静去了六家宠物店。从品种到毛色,大小挑了个遍,好不容易看上一只,在最后那一刻,安静觉得那只看上去不聪明。

王锚耐心很好,让她挑到满意为止。老板不乐意了,这鸟还能看出笨样来?

在第六家宠物店里看了一会儿,王锚已经做好去第七家的准备了,安静在一个角落里看中一只,全白的羽毛,看上去特别精神。

就这样,他们出门逛了超市,买了生活必需品,还另带了一只鹦鹉回家。

王锚按照老板交代的事项给鹦鹉刮鸟笼,准备吃食和水。

安静站在一边看,手指敲着下巴。“你说它多久能学会说话?”

“老板不是说要看氛围吗?”王锚把鹦鹉安顿好去卫生间洗手。

“那是不是先得起给名字啊?”

“全身白,就叫小白好了。”王锚擦着手又走了过来。

安静上下的看王锚。“你有创意吗?小白?那都是狐狸精叫的名字。”

王锚插着腰看着鹦鹉。“你有创意,你起。”

安静咬着手指。“叫狗蛋怎么样?”

王锚摇头,笑着去沙发上坐下。“你看看那只鸟,一身雪白的羽毛,昂首挺胸的。你叫人家狗蛋,你合适吗?”

安静的确觉得不合适。“不是说起个贱名好养活吗?”

“那也太贱了吧,换一个。”王锚忙活了一天,打架,去医院,逛超市,买鹦鹉。一坐定了就想睡觉了。

“fly怎么样?”安静回过头问王锚。

王锚眼皮刚搭起来,马上睁开。“好,就叫这个名字。”

安静见王锚瞌睡的样子,知道他肯定没听清,故意问。“我说的什么名字?”

“福来啊,土是土的点,但是寓意好啊!福气来吗,我的公司叫泰来,因为叫福来,一听就是兄弟嘛。”王锚听错了还不知道,一套套说的还特别顺。

安静在这之前还不知道王锚公司的名称,她写的否极泰来只是凑巧。

“好吧,就叫福来。”安静看看鹦鹉,看看被疲倦笼罩着的王锚。

王锚还是睡在了沙发上,安静在临睡前打开所有的灯回房。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七十九章 真实的竹天笑

井闻远的内线电话响,前台说有个叫孙笑笑的人要见他。

井闻远在电话里半天没出声音,回过神来让前台把人带进来。

井闻远整齐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摸了摸自己的发型。站到窗边想用背影迎接孙笑笑,觉得做作,然后又坐回办公桌前。

孙笑笑亲自找上门来,这出乎了井闻远的意料。

井闻远的双脚在办公桌下不停的抖动,。

前台带着孙笑笑进来了。

井闻远压抑着自己的兴奋让他看上去很平常。“坐吧。”

孙笑笑坐下。前台关上了门离开。

“找我什么事?”其实不必孙笑笑说,井闻远也很清楚。

“和睦家爱的秋季耀和你有交情吗?”孙笑笑不知道这样的开场白是否是对的,但她再想不出别的话来。

魏言龄和和睦家爱的一审判决已经下来了,魏言龄作为被告方,证据确凿,官司输了。

现在准备在上诉。

和睦家爱一点都退让,不接受庭外和解,一定要把官司打到底。连谈的机会都不给魏言龄。

孙笑笑本指望林博能让井闻远帮下忙,但魏言龄见完林博回去告诉他们,林博和井闻远已经崩了。

魏言龄知道井闻远对他们有误会,所以也不能就直接找他帮忙,万般无奈下孙笑笑瞒着魏言龄主动来竹天找井闻远。

“是有些交情,怎么了?”

看着孙笑笑的局促不安,井闻远有些快感,不枉费他费了那么大气力布了这个局。

“是因为你老公和和睦家爱的官司来找我的吧?”

“嗯,我们想私下和解,我们会拿出诚意来的。”孙笑笑的眼睛终于和井闻远的眼睛对到。

井闻远避开。“我无能为力,爱莫能助。”

“你可以的,我听说你在替他们医院搞上市的事情,你说话一定是有分量的。”

这段时间他们还是了解过井闻远在秋季耀面前的作用的。

其实井闻远最初的主意是打在魏言龄身上的,他想看到这个男人来求他。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替他们办事而已,人家给钱我出力,那么大的事情,我可帮不上忙。”井闻远点烟。

孙笑笑五官最漂亮的就是一双眼睛。“我求你了,帮帮我们吧,要是局势不能改变,这对我们是灭顶之灾。”

她漂亮的眼睛里泪光扑朔。

“你求我?”井闻远把烟架在一边的烟灰缸上。

“对,我求你帮帮言龄!”

孙笑笑的一声“言龄”把井闻远的仇恨统统召唤出来了。

“你用什么身份求我?”

孙笑笑哑口无言。

“我当初求你留在我身边,你答应了吗?你有什么脸来求我帮你现在的老公?!”

孙笑笑只是一味的哭。

“我帮不上你,你走吧。”

孙笑笑尽然为了魏言龄来求他,她万般的委屈和无奈。一个男人把女人推出来解决事情算什么男人!

孙笑笑没走。“当初都是我一个人的错,都是我不好,我不想再跟着你过朝不保夕的日子了。你爸爸一次次的赌债真的把我对你的爱都输光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向你赔礼道歉!”

此时的孙笑笑卑微极了。

井闻远才有的快感消失了,孙笑笑不应该是这样的女人。

“孙笑笑,你把我井闻远当什么人?赔礼道歉就能把我一切都伤痛抚平吗?跟着我是朝不保夕?魏言龄现在面临破产,这个男人也是你自己挑的,后果自己负责去!”

井闻远的手有些发抖,刚想拿起烟又放了下来。“我是有办法帮魏言龄,但我不会出手,要怪就怪你,报应!”

孙笑笑听见只觉得有希望,又开始苦苦哀求。“是我的报应,那你要怎么样让肯帮忙?”

井闻远凉薄的笑着。“我不会帮,我也要让你尝试一下这个滋味,我看这回魏言龄破产了,你会怎么选择?”

孙笑笑走到井闻远身边,蹲下身子双手搭在井闻远的胳膊上。“你要我给你跪下都可以,言龄真的受不起这样的打击的。他不像你,他从小都一帆风顺的,浪一来就倒了,要是这次真的捱不住,我怕他从此以后就一蹶不振了。”

井闻远放声冷笑。“所以我天生就是贱命,任人踩踏都无所谓,你的魏言龄就是块豆腐捧在手里都要小心翼翼的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孙笑笑赶紧解释。

“你算盘打的不错啊!来求我几句,帮了你们的忙,然后再过回神仙眷侣的日子?”井闻远低着头看着蹲在一边的孙笑笑。

“不是,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白帮忙的。”孙笑笑觉得只要井闻远肯帮忙,给多少钱都可以。

“不会让我白帮忙?是要给我钱吗?很抱歉,我不缺钱!”井闻远是真的没在瞎说,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那你要什么?我们能给你的,都答应你。”

孙笑笑的摇尾乞怜让井闻远看的反胃,杂陈的五味倒翻在胃里的难受。

“你给我起来,坐好去!”

孙笑笑照办,她认为只要她一直哀求,井闻远会心软答应的。

井闻远重新点起一根烟,他把椅子转动了一下,正面对着窗户外,侧面对着孙笑笑。

孙笑笑时不时的抹着眼泪,等井闻远答复。

一根烟的时间,井闻远转过身来。“你和他离婚,我就保他没事。”

井闻远的话像是竹签上的甲骨文,根本看不懂意思。

“离婚?”孙笑笑重复了一遍。

“是的,离婚。你就去告诉他,你只想同富贵,不想共患难,你要离婚。”

这下是井闻远等着孙笑笑给他答复。

“不可能,我不会和他离婚的。”孙笑笑觉得井闻远的要求是天方夜谭。

井闻远伸出手掌。“门在那边,请吧!”

井闻远也无半点商榷的余地。

“我和他的情况不一样,我们有孩子了。我知道你还耿耿于怀我过去做的事情,但当时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我父母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家大部分的经济压力也在我身上。阿远,我伤害了你,我真的当时逼于无奈。”

孙笑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井闻远能释怀,帮她这个忙。

井闻远对于孙笑笑这番话设了一道结界,因为有些事情埋在井闻远心里很深的地方,甚至有些他都记不起有这回事。“我不想和你再话当年了,要么离婚,要么破产,自己选吧。”

“你是觉得我离婚才能消你的心头恨吗?”孙笑笑这才明白过来。

“是。”井闻远不避讳。

“你真的能改变局面吗?”

“是。”井闻远的肯定不可撼动。

“离婚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不是我提出来他就同意的。”孙笑笑似乎还以为有周旋的空间。

“直接告诉他,要么离婚,要么破产。把这道选择题丢给他让他选。看看你们的婚姻,是坚不可摧,还是屈服于难关面前。如果他选你,那我恭喜你。如果他选择和你离婚,那你就可以亲眼见见当初的你是有多残忍!”

“井闻远你是抓着机会报复我吗?”孙笑笑的希望逐渐的降温,表情也失去了楚楚可怜的样子。

“报复?你说是就是吧,不过你可以不接受。当今天没来找过我。”

井闻远又把椅子转过去对着窗外,孙笑笑正在唤醒他逃避很久的一些事情,那些事情逐渐在复活,井闻远无法在面对。

孙笑笑沉默了一会儿。“井闻远,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是你陷害言龄的?”

井闻远心里咯噔一下。转了过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是我让你们产品以次充好的吗?产品生产地明明在越南,运去美国过了遍水,转来国内身价长了几十倍,这也和我有关?自己本身就不过硬,出事是早晚的。”

“那就是你干的!你抓住痛脚,然后大做文章!”孙笑笑认定了井闻远是罪魁祸首。

“你日子过了太幸福了,脑子也坏了吗?你们的官司我是早就知道,但我没做任何手脚。你今天来找我,我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别把事情都推来我身上。”

井闻远才不会笨的都承认。

“你是不是真的要逼死我?”孙笑笑崩溃大哭,她想让魏言龄平安过关,她也想保全自己的婚姻。

“我逼不死你的,你挺的过去的。要不,你别求我,去求秋季耀不是更管用?”井闻远以退为进。

“你明知道我们根本没办法找他,我才来求你的。”

“好了,多说无用的没意思,我的条件已经开好了,你自己考虑。”井闻远摆出要送客的意思。

孙笑笑的泪水不止。“你帮帮我们吧,我们已经有孩子了。孩子还小,不能少了爸爸妈妈的。你也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你应该明白的。”

孙笑笑不提这茬还好,提起这事硬生生的砸醒了井闻远一切沉睡的记忆。

“你走吧,条件就那么一条,别再和我商量了。如果这样没完没了的说,我不帮忙就算了,帮起倒忙来,你们真的会很惨!爸爸妈妈离婚很惨是吧?我要让你孩子知道爸爸妈妈不离婚更惨!”

井闻远怒冲,人站起,双手撑住桌面对着孙笑笑威胁。

孙笑笑也站了起来。“是我说错话了。你看在过去我们的情分上,我跟着你也吃了不少苦了,你帮我一把好不好?我真的不想离婚。”

孙笑笑刚才进来的时候注意到井闻远公司的名字,竹天,就是她的笑字,她知道井闻远还把她放在心里。

她用最后的一招希望博取井闻远的同情。

井闻远傻笑,冷笑,狂笑。“孙笑笑,别装可怜,在我这里行不通的,你别以为你在我心里还那么重要,我告诉你!直到刚才为止我还是爱你的,但现在我对你只有恨。有些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拆穿的好,你和魏言龄是我们分手以后才在一起的,可是当初你非要和我分手真的那么简单吗?”

孙笑笑惊恐的看着井闻远。

“我是爱你,我一直忍着!所有的人都以为你孙笑笑是个天真到无污染的人,这是为什么?因为你假装的好!而我蒙蔽了双眼,一直当你天使一样的供着!全自动免疫你一切的虚伪和面具!你愿意给我看你哪一面,我脑海中就是你的单纯与简单!”

井闻远指着孙笑笑。“直到最近我回忆起你,还只有你的笑容,第一次见面的白衬衫。”

孙笑笑的眼泪一下子收干了。

井闻远筑起的城墙只是被敲击开几块砖头,忽然之间就崩塌了。

“分手以后就算所有的人都以为我井闻远小心眼往你头上扣屎盆子,我也忍了。我从未对你隐瞒过我的任何的情况,我从来没变过。而你呢?在我们恋爱的过程中,你对我撒了多少谎?你还要装的那么好,那么圣洁。”

井闻远歇了口气。

“没关系,你装你的,我可以视而不见。我甚至还可以当你是块璞玉!谁叫我就是孬就是怂呢,谁叫我就是爱你,放不下你。我到现在还保留着关于你的每一样东西。直到刚才你为了魏言龄委曲求全的求我,我的心还是疼的!我的天使怎么就纡尊降贵了?而你呢?说出来的每一句话,何尝不是对我一种伤害!”

孙笑笑愣愣的在椅子上坐下。

“在你心里因为我从小受惯了屈辱所以我被人抛弃也好,我倾家荡产也好都是家常便饭,所以你跟着别人走的潇洒自如!”

孙笑笑胸口起伏加大。

“因为我是单亲,父亲这个角色对我来说没有好过有,所以你残忍的让我将心比心?孙笑笑,你好狠啊!”

孙笑笑低下了头。

“你一定是留意到我公司的名字,所以你使出你惯用的伎俩,装可怜,博取我同情。呵呵!跟我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你给我带过多少绿帽子,你数的过来吗?我井闻远一步步走到今天,做过不少错事,但我对你孙笑笑无愧于心!”

井闻远咆哮着!

孙笑笑胆怯的看着井闻远,他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孙笑笑以为井闻远从来都不知道。

“你和我在一起,你一直在骑驴找马。除了我以外,你男朋友就没断过,我一直忍,我还卑微的安慰我自己,至少你没把我换了。我记得你的好就可以了,等我哪天赚了大钱,你就会对我一心一意的!任何人都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也从不表现出来。可是你今天彻底击碎我了,我再也找不一丝理由来欺骗我自己,你根本不配我爱你。”

“那你现在是要把我弄死吗?”孙笑笑也再不用柔弱来掩饰了。

井闻远没有回答孙笑笑,他走出办公室,让前台送了客。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八十章 岚珊是温床

安静来杨逸岚的岚珊爱情咨询工作室上一个星期的班了。

生意还是不错的,完全不是杨逸岚说的小猫两三只的样子。

岚珊爱情咨询工作室地方很大,在写字楼里有一整层的楼面。

分为两大区域,一边是办公区,除了杨逸岚和安静有单独的办公室,别的员工都在大写字间办公。

另一边是谈话区和咨询区,就是男女会员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被隔成一小间一小间的,这样保证了**性。

杨逸岚让安静先熟悉一下会员资料,和工作室的运转。

安静也时常的去写字间看看别的同事的工作内容和情况,既然来工作,总要尽快上手。

听别的同事说,杨逸岚每个星期只来一两次工作室。有时甚至一个星期都看不见一次。

工作室的同事以安静有办公室的资格来看,应该是老板的红人,对安静也都是相当客气。

安静在办公室里看着vip会员的资料,眉毛上的戏份很足。时而高挑,时而弯曲的,总之跟着她的吃惊程度变化。

杨逸岚推开她办公室的门,把手包放在一边,坐了下来。“怎么样?快一个星期了,了解都差不多了吧?”

安静合起vip的资料夹。“这些都是什么呀。会费给的越高的,都不能入眼啊!”

“废话,条件好,长的又好的一进门就被抢走了,还能熬成vip?都说要将勤补拙,他们叫将钱补拙。”

安静拿出平板电脑,点开某一个人的资料。“岚姐,这个男的56了,你看咧开嘴一笑,还有金牙!大小眼,头发几乎秃完了,有过两次离异经验。有钱倒是有钱,关键附加了一条,婚前要财产公证。还要求女方40岁以下,容貌姣好,皮肤白嫩,没有婚史优先考虑。”

杨逸岚扫了一眼。“很正常,大家都想挑好的嘛。”

安静鄙视的把这个人从屏幕划走。“皮肤白嫩,没有婚史,当是挑白斩鸡来吃吗?”

杨逸岚对安静这样的神吐槽早就习以为常。

安静又在屏幕上划出另一个人的资料来。“这个人40岁,男,外企金领。连对方是不是考过雅思,多少分,还有要求。还最好是哈佛,剑桥,常春藤毕业的。我极度怀疑这男人是假冒了相亲的名义给他们公司招女高管的吧。”

杨逸岚一把拿过安静手里的电脑。“这都不是重点。找不到不是更好,一年年的往我们这里送会费。”

安静对杨逸岚的说话一时之间不能适应。

“就拿那个金牙来说,几次三番的和他说了要适当调整要求,他不干。都第二年了,见了数不清的女会员,还是没成。这续费倒是利索,都不用我们同事打去问,自己就来交钱了。”杨逸岚特别爱给安静洗脑。

安静转转眼珠,拿过杨逸岚手上的电脑。“岚姐,我怎么觉得这金牙男看中的是你啊?40岁以下,灯关调暗的情况下,也看不太出。皮肤白嫩,你看你皮肤多水灵。没有婚史优先,不就说的是你吗?他是vip会员,一年好几万呢,按照那么抠门的条件来看,他交钱那么爽气,还不是对你有企图?”

杨逸岚噗呲的笑了出来。“你这张嘴,有空胡诌,你还不如多给我发展点会员,多研究一下资料,然后给他们配对呢!”

安静摇头,感觉自己无能为力。

“唉,你来了那么些天,对我这个工作室有没有什么想法?”杨逸岚先把会员的事情放在一边。

“你指哪方便?”

“全方面。”

安静揉了揉下巴。“大问题不多,小问题不少。”

“你说说,都有哪些问题?”

“你这生意是还可以,但这场子也太大了。不过你岚姐有钱无所谓。”

“去!正经说!”

安静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你作为老板,你一个星期来几次?没有老板坐镇,员工工作松散。”

“她们都有业绩压力,底薪也不高。每月的收入和业绩挂靠的,她们再怎么也不会太没积极性吧?”杨逸岚觉得每次她来的时候,外面那些员工的表现都是还可以的。

“要是你把这里当兴趣做,这样的是可以的。如果你当生意来经营,绝对不行。”

有工作的安静确实少了许多的低落。

“我最初是想当兴趣做的,不过最起码得持平,我看现在也差不多,就没太管。”杨逸岚自己心里清楚,这里离持平还有一大段距离。

“首先,你的业绩达标设的太低了,随随便便就可以过线。这样,第一档的保底奖金谁都可以拿到。饭贴,车贴,各种补贴,你算算,外面那些人哪个不是月收入过万?虽然过万对你来说是个小数目,但是对她们来说过的可以挺滋润的了。所以得过且过就变成常态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

“还有,监守自盗的情况也有。”

“监守自盗?外面的姑娘把男会员绑回家了?”杨逸岚想不出这里能有什么盗回家。

安静翻着白眼。“我们提供给会员的茶点。茶分两种,红茶和绿茶,红茶是英国进口的红茶包,一盒红茶里有20小包,我们和供应商拿货,一盒是108,每次拿货5箱。绿茶,都是当年的新茶,虽然不是顶尖货,但也是要几千块一斤了吧?

看来安静这些天在公司没白晃,杨逸岚听着。

安静从办公桌抽屉里,那出一份报表来。“再说咖啡,现磨的咖啡豆是巴西进口的。不喜欢现磨的客人,我们提供挂耳的滴漏咖啡。糕点,是长期合作的蛋糕店每天早上送来的。”

“对,这有什么问题?这样才会显示出我们的档次,和对客户的服务。”

“岚姐,我刚刚和你谈的是监守自盗。茶点的价格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的客户真正喝到,吃到的是什么?所有的东西,我核对过了,是按照你规定的进货。可我从来没看到过我们的会员享用到这些。红茶是超市里30块一大盒的,茶叶是陈茶,咖啡就速溶的,糕点是每天有人送来的,但都是店里最便宜的小蛋糕,长的都歪瓜裂枣的。连餐具和茶具都别人换了!好东西都去哪里了?”

安静把一个个问题详细的说了出来。

杨逸岚的脸色一阵阵的变。“可是我每次来,东西都是对的呀!”

“包装都是对,里面馅都给你换了,你能知道?还有你每次来只是看看账,看几眼她们的工作积极性,演给你看有多难?”

杨逸岚大为恼火,她是多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你的那个财务,是你手下的老员工了吧?”安静问。

“嗯!我从亿森出来之后就跟着我了,这次我特地把她安排到这里,替我管着账,我不在的时候也可以替我看着一些。”

杨逸岚觉得安静把财务拎了出来,感觉不对。但她很相信这财务,跟了她那么多年,人很可靠。“你是要说财务有问题?”

“出纳是新招的吧?”

“嗯。是啊!”

“出纳和你那财务是认识的,是财务把她弄进来的。那家每天送蛋糕来的店是财务亲戚开的。每个月的糕点钱,分三份,一份去了财务口袋,另一份其中分了点出纳,还有的都进了蛋糕店。”

杨逸岚站了起来。“你和我一起去,我去问个清楚。”

“你坐下吧,问什么问呀。早就说你钱太多,财务又跟了你那么年,自然也是知道你财务情况的,一定是觉得不在乎这点钱,账也不会查的太仔细,她捞点好处也不是大事。”

“我又不亏待她,她一个月薪水可是这里最高的。我指望她帮我看着这里的,不满足可以来和我谈啊,为什么要做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

杨逸岚气的从包里拿出烟来抽。

安静找了个一次性水杯,倒了点水,给杨逸岚临时当烟缸用。

“她这样,也是你惯的。你一个月都不见几回人,那么大好的机会,是人大都动心。”

杨逸岚这辈子最痛恨的事,就是别人当她是傻的!

“我炒了她!当我真的是瞎了,还是傻了?”

安静不同意。“你当然不是傻的,只是细节你不在意。其实炒了她也没意思。资深的财务本来就不多,而且一定是她工作能力不错,才在你身边留到现在。你炒了她,哪会那么快找到合适的人选?”

杨逸岚还是难咽这口气。

“岚姐,我给你做了份计划书,你看看。我把她们的提成,工资,奖金,按照级别划分。既然这里的会有三六九等,她们也按照级别进阶。”

安静又拿出一份文件夹给杨逸岚。

杨逸岚打开一看,这计划书做的一目了然,每一项都合理而且细致。

“你才来一个星期啊!”杨逸岚不禁感叹。

“你要是常来,待三天就够了。”安静从没有邀功的习惯,而且面对杨逸岚,她一直不认为自己是能干的。

“岚姐,你计划书先看着,我给你解释一下。”

安静这一个星期的晚上,睡不着就起来写计划书。

王锚就在客厅睡。

安静认为,一个失眠又被人家扔了安眠药的人做出来的计划书,才短短几页怎么对得起漫漫长夜。

“是不是定期的可以请培训老师,针对性的给她们做一些培训?工作室的这些咨询师服务态度很成问题。”

杨逸岚对安静这条建议很有兴趣。

“什么问题?是不专业,还是没耐性?还是别的?”

“我给你举个例子。我来的第二天,有一个女客户,三十岁上下。你知道那个ruby和人家说什么吗?说人家年纪太大了,行情不太好,建议人家不要分次购买服务,包年的好,结果那女的转身就走了。”

不用再让安静多解释了,只这一个例子就够了。

安静转了两下笔。“岚姐,你真是受财神的眷顾,养了那么多偷米吃的老鼠,你的工作室还能持平,也算不错了!”

安静没把话说穿,就杨逸岚的工作室场地来算,和营业现状,就算表面看着还不错,但根本不可能持平,每个月都在亏损。

杨逸岚这回笑的不够自信了。

“还有她们的着装,打扮。穿什么的都有。从名片来的字里行间来看,你要给会员一种专业的形象,你再看她们?从牛仔裤到小皮裙,还有没有点专业气质,找人量体裁衣做制服吧。化妆也是,有人素颜就来了,有人化的像去拍聊斋一样,这是要吓死谁啊,这里又不是介绍冥婚。”

安静想到外面某些起了个英文名字就以为自己走在时尚前沿的人,实际上还是叫翠花,淑芬来的合适些。

杨逸岚觉得对,她也总是觉得看不舒服,就是不知道那里不舒服。

“还有就是你说的配对的问题,像这种秃顶金牙自我认识还相当模糊的人,应该归在一类里,不能他想见什么人就见什么人,别把好好的会员吓跑了,说出去影响我们的品牌形象。”

安静喝了口水,歇了歇。

“安静,是长大了。和我带你那儿完全不同了,真的是独当一面了。”

杨逸岚深感欣慰,她当初一点都没看走眼。她不吝啬在安静身上用一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安静被这一夸,不好意思了。“你也就是忙不过来,我给你搭把手而已。”

安静一边讲解,杨逸岚大致的看着计划书。“都按你说的办,我都同意。”

杨逸岚又站了起来。“安静,替我重新物色个财务。”

“你还是要换?”

“用人勿疑,疑人勿用。我不再相信她了,一直猜疑不利于长久。”

“好,我知道了。”

杨逸岚走出安静的办公室,在偌大的写字间里慢慢的走上一圈。

她从来没那么仔细的看过每个人都在忙些什么。表面上都在忙工作,看资料的文件夹下面放着手机。

用办公桌上打电话的人,看见她走来,马上挂了电话,嘴里还装腔作势的说,再见先生。杨逸岚真想叫她当面回拨过去,她倒要听听是哪个先生。

有人打字飞快,杨逸岚走近马上快捷键调整了对话框,拉出ord文档,上面才两行字,她说在总结自己工作的不足。

走进茶水间,她打开红茶盒,茶叶罐子。光用闻都知道是次货。咖啡豆的罐子里,没有了咖啡豆,正好在里面倒水的员工解释说,咖啡豆正好用完了。

杨逸岚笑笑,没有点穿。

杨逸岚走出茶水间,她不知道这次到底是她在帮安静调整状态,还是安静在帮她当公司医生。

杨逸岚决心要把安静送去一个更大的舞台,在这里安静的光彩会被埋没。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体力不支的骆驼

严子惠和柳梦被赵丰接回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吴骏珂任然没有露面。

严子惠从四天前开始断水断粮,滴水不进,颗粒不食。

今天一大早住家阿姨发现她晕倒在自己的房间,送往医院。

吴骏珂坐在严子惠的病床边,她躺在病床上睡着,面色如白脂。

医生对她的诊断只是营养不良,吊些葡萄糖。

严子惠睁开眼睛,看见吴骏珂。“你来啦?”

“嗯。”

严子惠费劲了坐了起来。

严子惠像棉花,可是再绵柔的棉花多到数不尽的时候还是有重量的,吴骏珂感觉自己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严子惠半低着头。“骏珂,我等了你好久,我给你打电话,你总说在开会。我给你发消息,你总说忙。赵丰每次都说你过几天就会来看我,可是你老也不来。”

“所以你就绝食吗?”吴骏珂不喜欢严子惠这样的做法。

“我没别的办法了。”

严子惠住在单人病房里。这个房间里一切都是白的,特别冰冷。

吴骏珂沉重的叹气,然后站起身来。“你休息吧,等你身体好一些,我们再谈。”

严子惠才把吴骏珂盼来,她不愿意吴骏珂再离开。“我身体没事,我可以谈,你别走。”

“你的情绪现在不适合谈。”吴骏珂并不打算再留下来。

严子惠用手扯掉自己手上针管。

等吴骏珂反应过来的是已经慢了。“你干什么?”

“我都说我没事了,我们可以谈。我证明给你看,我不用吊点滴。”

严子惠的情绪如忽来的疾风刮过竹林,一根根的倾斜,沙沙作响。

吴骏珂双手扶着严子惠的肩膀。“我现在去叫护士进来,重新给你把针管插上。”

吴骏珂叫来了护士,替严子惠重新开始输液。

吴骏珂又坐了下来。“如果你再用生死来威胁我,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我。”

吴骏珂的话似一把锋利的剪刀,一剪子下去把严子惠的心从血管上剪了下来。

严子惠第一次见识到毫无表情,冰凉冷漠的吴骏珂。

“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不就为了活下去?只凭你是严子惠,我就不会对你不管不顾,可你偏用死再来加重砝码,我会被压垮的。”

吴骏珂是一头骆驼。他的驼峰上驮着亿森,父母,安静,严子惠,礼仪仁智孝,超负荷了。

吴骏珂知道再多一根稻草,他就要倒了。

“那你为什么没来接我?为什么那么久都不见我?”严子惠的那片竹林刮过了风,又接着下起雨。

“我也是人,你知道在找到你之后,我过的日子是怎么样的吗?我承受了多少的压力?我不需要缓冲吗,我不需要消化的吗?”

吴骏珂的鼻梁还有些肿,他每天照镜子看见脸上的伤,想到的不是王锚的拳头,而是王锚说安静过的不好。

今天的吴骏珂变得有些陌生,好像一下子失去了骨架的支撑,不再硬挺了。

看见这样的吴骏珂,严子惠心疼了。“对不起,骏珂。都是因为我,但是现在一切都好了不是吗?这次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了。”

吴骏珂揉了揉自己的脸。“你觉得一切都好了吗?因为严卫城和严子常都被抓了,你觉得事情都过去了吗?”

提起严家两父子,严子惠明显的紧张害怕起来,她抓着被角不断拉扯。“不要说他们。”

吴骏珂没有因为严子惠的举动而变的柔和。“提起他们你就闻风色变,他们是被抓了,而且你的日子有变过吗?你还是活在阴影中。我给你安排的心理医生你为什么不配合治疗?”

严子惠把被子拽的更紧了些。“我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吴骏珂一把扯开她手里的被子。“他们用你母亲的死来牵制你。如今你用你的死活来牵制我,你看你想什么?”

严子惠的被子被扯开,瑟瑟发抖的用手抱着头。“我都说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我不要看心理医生,我不要看!”

吴骏珂站起来。“为什么不看,你是怕你好了,我再也不管你了是吗?”

严子惠只是啜泣,她像是在森林里迷路的孩子因为害怕而哭的无助。

“不是……。”

“那是什么?”吴骏珂此时不再是她温柔的依靠。

“不要问了,不要问了!”严子惠感觉自己被两面会移动的墙夹在中间了,墙快速的向中间靠拢。

“为什么不要问,你是怕去看心理医生会管不住自己去偷拿他们的安眠药和镇定剂是吗?”

吴骏珂把严子惠的情况巨细靡遗的告诉给心理医生听,医生说严子惠有严重的ptsd(创伤后遗症),不配合心理治疗会影响到正常的生活,甚至更糟糕的情况。

而严子惠这次回国后一直拒绝配合治疗。

严子常被吴骏珂发现后,详细的说了他是怎么被严子惠引到了她的住处和房间的衣帽间里,然后用了大量的安眠药和一些镇定剂。

安眠药是起初吴骏珂带她回来的时候,她假装配合治疗,医生开给严子惠帮助睡眠用的,她都藏起来没吃。后来还告诉医生,说可能长年吃安眠药有了抗药性,能不能换药效强的,或者是多开些。医生根据她的情况换了药给她。

镇定剂是严子惠从医院那边偷的,事发后吴骏珂去那家心理诊所了解过也看过监控。

严子惠去过那家心理诊所很多次,对里面每个房间的功用都很熟悉,吴骏珂猜她早就计划好要去偷镇定剂的,只是那次正好就有了机会。

严子惠被吴骏珂说中,发了疯的大叫。

她这样的大叫,却没有任何的医生或者护士过来询问。

吴骏珂就冷眼旁观她这样的叫。

“你叫吧,我走了。”

严子惠马上停止住,抱着吴骏珂的手,点滴的管子来回的晃着。“你别走,是他们逼我的!我如果再不反击,我真的会死的。”

换作是以前,吴骏珂会抱着她,安慰她。慢慢的把她的情绪抚平,但今天他绝对不会这样做。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珍惜你的生命?你为什么允许自己一直活来他们的阴影中?”

吴骏珂没有挣脱开严子惠抱着他的那只手。

“骏珂,我回来了,你的子惠回来。你把那个替身忘记了好不好?我好害怕,你的错觉不会醒了,你只爱那个替身,你不爱我了。”严子惠要唤醒吴骏珂的记忆。

吴骏珂觉得有些荒诞。“她不是替身。”

严子惠把吴骏珂的手抱的更紧,就像泰坦尼克沉船里,海里的那一块浮木一样。“她是!她是我的替身!你告诉过我的,你们认识是在我出事的海滩上,你说看她的样子像我,你才会走近她的!”

吴骏珂用力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她不是!”

严子惠又死命的拽住。“如果不是,为什么那天我打电话给你,你就来了。你陪了我四天,你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她,因为我在你身边,她不重要了。她飞去了,为什么你没飞去找她,你却每天来看我?还是因为我在你身边呀!骏珂我知道,那么多年,你自己也糊涂了是不是,没关系,我等你醒。”

吴骏珂一下一下的摇头。“那是因为你每次都用你的死来召唤我!”

严子惠放开了手,但马上起身半跪在床上,用手环抱着吴骏珂。“如果你爱的不是我,我死不死和你有什么关系,大可以继续求婚,你不管我啊!”

吴骏珂震惊的看着严子惠。“你知道那天我要求婚?”

安静说严子惠是故意在那个时候把他叫走的,吴骏珂一直不信,他认为是安静气极了才会把什么坏事都联想在严子惠身上,没想到事实真的是这样。

“上飞机前的时候,我看见你上衣口袋里有戒指,那天是你上任的发布会,我猜你就是要当众求婚的。”

严子惠在这一刻让吴骏珂觉得呼吸困难。

吴骏珂把严子惠的拉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是我的,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她不能再把你抢走了。而且你爱的是我,从来只有我一个!”

严子惠对这个信念设下重重防线,无人能靠近破坏她的信念。

吴骏珂接受不了严子惠的想法,更觉得她的状况很不妙。“子惠,自从找到你,一件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浮出水面。我在想,如果当初,你能告诉我实情,凭着我们家的力量,一定能把你母亲救出来,后面的种种不幸都是可以避免的。也许是你懦弱,所以你没选择发声。”

严子惠还是半跪在床上,上身扑倒在床上哭。“是我怕事情都暴露出来,你们家会看不起我。我想隐瞒着,等事情成了,没人会知道我的身世。”

吴骏珂又坐了下来。“我当初怎么会嫌弃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一起那么多年,我吴骏珂在你心里是一个会因为你身世嫌弃你的人吗?”

严子惠也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她一开始就把事情全抖出来,后面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直到这次我把你接回来,你每过几天,或则一段时间都会告诉我一些不同的事情,或则推翻之间我听到的,或者是有更多隐情的。最后干脆做了件那么大的事情来,我真的无时无刻不在心惊胆战。我甚至想不通你的做法。”

严子惠抬起身子来。“骏珂……”

吴骏珂看着严子惠,他的眼睛里好像呈现出一个黑洞。“我真的不知道我对你还有没有爱,但你别让我怕你。”

严子惠没再急着告诉吴骏珂,他爱的只是她,让他好好回忆一下。“骏珂,我不会了,以后你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了,我不会再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了。”

吴骏珂真的要离开了,他还有一堆的工作等着他。“配合心理治疗。”

“好,我会的。我明天就去看心理医生。”严子惠的乖巧的模样又回来了。

吴骏珂站了起来,头低下一些。“子惠,别再用死来威胁我,如果连你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还会有谁比你更珍惜?”

严子惠擦着眼泪。“我知道了,我不会了。”

“休息吧,医生说你身体没大碍了,我已经把你那里的阿姨叫来了,打完点滴她会陪你回家的。”

“我都听你的,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严子惠问。

“让我缓缓吧。”

吴骏珂在病房外站了一会儿,他也是个受伤的人,可是他又能和谁去说,他浑身都疼,可是他还要扛起所有的责任,也许安静说的没错,他最爱的是负责。

严子惠坐在病床上,眼睛看着上方。药瓶里的水,一滴接着一滴的滴进针管里。

她从小只知道她是一个被全家人呵护长大的公主。她漂亮,聪明,惹人爱。

严子惠从小学琴,钢琴,大提琴培养出她独特的气质。她从来都是目空一切的。她瞧不起一切俗世的人和食物。所以她只和瞧得上眼的人说话

在任何人眼里,她是柔的。因为严子惠认为这是她独特气质的最起码的,她不允许自己大声说话,也从不把倔强的脾气暴露出来,久而久之的也就成了她独特的风格。

严家经历过两次大劫,香港金融风暴后,他们勉强的好了起来。这时严卫城对她的态度就一落千丈,柳梦告诉她是因为严卫城心情不好。

直到再一次的金融风暴后,严卫城几乎再也不见父亲的样子。严子惠的外公是知名的画家,过世后留下不少遗产,在严卫城拿到遗产后,彻底撕来了面具。

严卫城眼热如日中天的吴家,一直虎视眈眈,最终还是付诸于行动。

严子惠当然是有机会躲过这一切的,但正如她说的那样。她是公主,不可以变身为一介草民。她的身世是不堪入目的,就算吴骏珂不介意,那他的父母会怎么想她?

以后别人会怎么评论她,她要掩盖这一切。严卫城一边用柳梦要挟,一边又说,只要事成她的身世不会被人知道,而严卫城也不会对吴德权他们赶尽杀绝的。

严子惠最终为了保住她自己的面子,而走上了一条魔鬼为她铺好的路。

药瓶里的水快要滴完了,严子惠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要真正的从魔鬼的阴影里走出来。

她是严子惠,是骄傲的严子惠,她要涅槃重生!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八十二章 流沙慢逝

杨逸岚的杀伐决断是雷厉风行的。和安静谈完的第二天就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整治了。

所有的人都知道一定是安静在老板面前打了小报告。她们舒服的日子过惯了,一时之间要打足精神,抱怨声接踵而来。

杨逸岚脸一拉,手一挥开除了几个,马上就云淡风轻,天下太平了。

安静在岚珊出了打杂和清洁不做,其他的事情她总是会管一管,她想让自己忙一点累一点,晚上也许能多睡一会儿。

王锚像鬼一样盯着她,就怕她又去配安眠药吃。

安静没办法只能每天凭运气多睡一会儿。

王锚每天晚上都会去健身,然后先去隔壁洗澡换衣服,再来这里当厅长。

安静比起前段时间来要好一些,睡觉前只开房间和客厅还有卫生间的灯就可以了。

客厅里电视开着。安静没看在,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脑,这几天有几个会员一直嚷着要退会员,都没人搞的定。安静把这事接了过来,在研究对策。

安静看看墙上的钟,已经快十点了。王锚今天还没过来。

安静知道是心里作用,但还是觉得后背发凉。

她把电脑放在一边,拿起电话想要打给王锚,但一想觉得不妥。这事情从来都是靠着王锚自发的。她要是打去怎么说?难不成问:你怎么还不过来睡吗?

安静握着手机摇头,这可不行。

安静看了一眼电视机,忽然看见电视机正在倒数关机。安静记得自己没关过电视呀,为什么会自动关机的。

安静天生怕鬼,一切有关鬼怪的事情她都避之不及。从来不看恐怖片,连惊悚悬疑片一律挡在门外。前几年看了《西游降魔篇》里的猪刚鬣都吓的半死,几天都没睡好觉。

安静的电视机刚关上,又自动开了。她吓的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换成理性状态的她,一定是以为是电视机坏了,但是她现在毫无理性可言。

眼前的电视机就这样开开关关。安静吓的眼泪直流,拖鞋都来不及穿,直奔门外去了。

门一开打,王锚正好在外面按着指纹准备开门,看见安静魂不附体,泪流满面,他也吓的半死。“怎么了?”

安静哆哆嗦嗦的指着里面。“闹鬼了,电视机闹鬼了。”

王锚先把安静扶到门的外面些,自己进去看,他觉得应该是电视机出了问题。

安静拉着他。“别进去。”

安静坚信是闹鬼了,怕王锚进去就出不来了。

“没关系,我想是电视机坏了。我去看看。”王锚大步走了进去。

安静躲在门背后面,想看又不敢看的。

王锚进去后没了动静。

安静在门外问。“怎么样了?真的是电视机坏了吗?”

王锚还是没回答。

安静着急了。“怎么样了嘛?你说话呀?”

“啊!”王锚大叫一句。

安静听见这一声大叫,觉得一定是事情了,咬着牙齿冲了进去。

电视机还在开开关关,王锚站在沙发前。

安静离开他还有一段距离,害怕的看着他。“你没事吧?”

王锚笑着无奈叹气。“哪里来的鬼啊,你自己看看你的电脑压到遥控器的开关按钮了,所以电视机才会自己开开关关的。”

王锚抬起安静的电脑,电视遥控果然在下面。电脑一拿开就好了。

原来虚惊一场。安静问王锚。“那我刚才在外面叫你,你怎么不回答,还啊!你啊什么!”

王锚摇摇头。“你有叫我吗,我没听见啊,我也没啊过呀!”

“我问了你两次你都没回答我,然后你啊了,我就冲进来了。”

安静重复着就刚才才发生的事情。

王锚鬼畜的笑了一下,笑容有些慎人。“是吗?你确定我是王锚吗?”

安静这下真的灵魂出窍了。“啊!”

安静抱着头往外逃。

王锚一把拉住她,捧腹大笑。“怎么那么年过去了,你还是怕鬼,胆子一点都没大,这世界上那有鬼啊?被我吓了那么多次,你还中招。”

安静一转身,对着王锚又踢又打。“你神经病啊你,无聊不无聊啊,玩了那么多年,你不腻啊!”

王锚以前经常用这些招数吓安静,屡试不爽。

“不腻啊!”

安静坐回沙发上生气的样子。

王锚试图几次停住笑,都没成功。

“你够了没有?笑完了没啊!”

王锚捂着肚子。“你说你一个老是自称现在知识女性,怎么会那么怕鬼?科学一点好不好?”

安静还是生气不理王锚。

王锚好不容易收起了夸张的笑。

“这样吧,要不然我明天去请个茅山道士过来,给你做场法事,贴点符,镇住严子惠!再化点符水给你喝。”

安静又狠狠的踢了王锚一脚。“你神经病啊,严子惠又没死,镇什么镇!”

“那你整天在怕什么?”

安静又再打开电脑看,自动过滤掉王锚的问题。

王锚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频道。“最近睡眠好点了吧?”

“嗯。”安静还在气刚才王锚吓她。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健身吧?有助睡眠。”王锚提议。

“不去,我又不用减肥。”安静属于能坐绝不走的人。

“狭隘了吧,健身不等于减肥一项内容。可以塑性,强身健体。”王锚觉得但凡能改善安静睡眠质量的事情都要尝试一下。

“不去!”

“生命在于运动,你看那些跑马拉松的都能上瘾的。”

安静看着电脑接王锚的话。“嗯,然后就猝死了。”

“那只是小概率事件。”

“万一万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安静的眼见没离开电脑。

“你尝试一下嘛,真的会对你睡眠有帮助的。”王锚还没放弃他的想法,

“不去。我人生的信条是,生命在于静止。千年王八万年龟,爬的多慢啊,活的长寿吧?你看那些老虎啊,猎豹啊,死的多快。”

王锚觉得安静的歪理说起来一套套的,一不当心就被她带沟里去了。

“你现在……”王锚还准备再做安静的思想工作,话就被打断了。

“你说,这福来多久能学会说话?”安静正在网上搜索叫鹦鹉学说话。

“你才买几天啊,别心急。”

“你看,网上说叫鹦鹉说脏话,学的就会比较快。”

安静走到福来前面。“福来啊,我叫你学说话哦。王锚是神经病,预备起。”

安静教了几十遍,福来还是站着不动。“你怎么那么笨啊?”

王锚坐在沙发上,看着安静教着福来骂他。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只可意会的私心

吴骏珂看着文件,时不时抬头看看赵丰的脸。

赵丰觉得吴骏珂眼神有些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脸。“老板怎么了?我的脸有什么问题吗?”

这张“老脸”吴骏珂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今天突然看的那么仔细,让赵丰觉得莫名了起来。

“你女朋友找的怎么样了?”

吴骏珂和赵丰说话的口气会时常变换,取决于他们说的是公事还是私事。而现在吴骏珂没有老板的架子来。

赵丰莫名了,这文件看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扯到他的个人问题上来了。不过吴骏珂既然问了,他也不能不回答。

“感情的事我现在不去想了,顺其自然,随缘。”

“顺其自然?随缘?”

吴骏珂满脸否定的摇了摇头。“你不适合顺其自然,看天意。”

“为什么?”赵丰不明白,除了顺其自然,感情的事情又不是努力就有的。

吴骏珂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语重心长的说:“你现在35长的像45,你再过5年,你长的就像50的了。你说你能随缘吗?人家现在女孩找你,还能算找个大叔,要是再老点,可真的是找爸爸了。”

赵丰想要结实的捂住自己的嘴,深怕一个不留意,一口老血就要喷洒出来。

赵丰极度怀疑吴骏珂是不是被严子惠弄的视觉失调,精神紊乱了,就这样**裸的伤害他。不过好在赵丰的脸皮除了长的老,还厚!

他笑嘻嘻的说:“没事,老板。我都想好了,我整整去。拉个皮,割个眼袋,玻尿酸再来几针,应该有改善。”

吴骏珂凑近看看赵丰。“没用的,你这脸要靠投胎。”

赵丰疯了,内心崩溃的和周星驰电影里的如花一样,来回甩头。吴骏珂是要干什么?要不是看在他是财大气粗的老板份上,赵丰就和他理论个清楚了,让吴骏珂知道,他虽然长的老,可他是有骨气的!

“老板,文件看完再招呼我,我做事去了。”赵丰的脸色有些发青。

“你看你去外面放逐了一年,怎么回来脾气倒长了,实话都听不得了。”吴骏珂倒有些笑容了。

赵丰把手撑到打开的膝盖上。“老板,这好歹我也跟了你那么多年了,你这话也太伤人了。”

“你这人,两个缺点,那么多年就改不了了。”

赵丰不承认这话,他觉得他对吴骏珂尽忠职守,怎么就有缺点了,还两个?

“第一,你颜值不行。不过你给我当助理也无所谓了。第二点,你性子太急了,都不听别人先把话说完。”

赵丰觉得吴骏珂今天是没完了,老是把焦点集中在他的脸上。“你不就一直在说我长的不好吗?”

吴骏珂站起来,走去办公室的小吧台的冰柜里,给赵丰拿了瓶水。

“天生不足,后天来补嘛。你说你去整容,整坏了怎么办?就算你整好了,那人家爱的到底是你的人,还是你后天加工出来的颜?”

赵丰打开水喝了起来。“不论爱什么,总好过不爱我吧?”

赵丰肯定吴骏珂是被刺激坏了,还在这里和他讨论爱不爱的事情,他自己爱了半天还是乱账一本。

“这就是你的追求?撇去你长的老了些,你的条件哪样说出去不是顶尖的?其实再看你的脸,除了老也没到丑。”

吴骏珂拍拍赵丰的肩膀。

赵丰摸不清楚吴骏珂到底要怎么样。

“你不是说我要投胎也能解决问题的嘛?现在又说我不丑了?老板,你别欺负老实人。”

吴骏珂爽朗的笑了几声。“两回事,长的老不代表丑,你不丑就是长的着急,这真的是改变不了的。”

赵丰真觉得这天再聊下去,他很有可能真的要再去浪迹天涯了。

“好了,不要再说你长相的问题了。”吴骏珂把话题画上一个休止符。

赵丰的表情苦涩郁闷,五官都纠结到一块儿去了,好像一阵阵不知从哪里来的臭味正飘进他的鼻子里。这话题是吴骏珂开的头,然后还津津乐道的聊着,怎么好像还变成了是他自取其辱要聊的呢。

“赵丰,我觉得你在女朋友的这件事情上要给自己一种时不我待的迫切感,然后采取广泛撒网重点捞鱼的手法,一击即中!”

吴骏珂表现的比赵丰还着急。

“本来我找女朋友就高不成低不就的,工作又忙也没机会认识女孩子,还怎么广泛撒网?你居然还要我迫切?你是要让我逼死我自己吗?老板啊,你不满意我你直说,我改还不行吗?你这样整我,可就不人道了。”

吴骏珂又拍了拍赵丰的肩膀。“可以找专业人士。”

“专业人士?婚姻介绍所吗?”赵丰觉得吴骏珂操心他的交友情况很不单纯的样子。

“对!婚姻介绍所,花名册一打开,要多少姑娘都有!什么环肥燕瘦的,宜室宜家的,妖艳的,清淡的,总有一款适合你的。吴骏珂说的好像自己已经见过了花名册。

赵丰抓了抓自己的额头。“老板,你这是在挑老婆,还是在选花魁啊?”

虽然吴骏珂的没绷直微露一点笑容,但说出这番话来还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你的思想能单纯点吗?我给你指的是一条正道。你看你之前认识的是什么女人?万一再来一回,三十好几的人又满嘴叫失恋的跑去流浪了,我吃得消吗?”

赵丰有些心动,但觉得又很奇怪。“这靠谱吗?”

吴骏珂开始晓以大义。“现在的婚姻介绍所,可不是以前那些老阿姨看着邻居家的小伙子还不错,就兴冲冲的介绍给厂里食堂负责打饭的阿姨女儿搞对象。”

赵丰抬眼看看站在一边的吴骏珂,他新鲜这富三代居然还知道厂里有食堂?而且为什么非要介绍给打饭阿姨的女人,烧锅炉的不行吗?

“那种老阿姨的行为是不负责的,看着合适就合适,往往就乌龙了。现在的婚姻介绍所,都会把会员的资料和讯息以及他们的要求做一个最合理化的分析,然后从系统里再找出合适的配对。”

吴骏珂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这样不就省去了很多尴尬吗?比如没有相貌要求的,你就都可以见嘛!”

赵丰听着这话,还是感觉这不是一句好话,但却是觉得吴骏珂说的有搞头。“对相貌没要求的?可能自己长的不好看呢?为了我们老赵家的dna又大突破,我还是希望找个人来担此重任的!”

“那简单!这些婚姻介绍所,会员都是分等级来的,你办个vip,花名册一打开,你手指一点就能见了。”吴骏珂的目的就要呼之欲出了。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要适合才能配对吗?”赵丰这人有时也有些一根筋。

“那是针对普通会员的,你vip不一样的。买她们的最高端的会员套餐,享受最全面的服务嘛。”

吴骏珂的脸上划过一丝眉飞色舞,但又马上收回。

赵丰觉得吴骏珂像是在卖力的推销,还不是在给他计划将来。“老板,我们亿森现在做婚姻介绍所了吗?”

“做什么做!”吴骏珂放出铁皮脸。

“我以为你说的那么头头是道,是我们亿森又开拓的新领域呢?还最高端的会员套餐,我指望有个员工价打个折呢。”赵丰也趁机小小的损了吴骏珂几句。

吴骏珂和赵丰的关系已经超出上下级,对赵丰无伤大雅的玩笑也向来是接受的。

吴骏珂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给赵丰。“就去我发给你的那个婚介所,入他们最高级的那个会员,入会的钱公司给你报销了。”

赵丰大喜,快要感激涕零。吴骏珂真是个好老板,不仅操心他找老婆的事情,居然出力还出钱。早知道一年前就不去流什么鬼浪了,说不定现在孩子都有了。

赵丰再兴奋的即将要撒花前点进了吴骏珂发来链接。岚珊。

“杨逸岚!”赵丰瞪大眼睛。

吴骏珂平淡。“嗯,她开的。熟人一定会对你特别关照的。”

赵丰还在把页面往下拉。“安静?”

赵丰明白了这吴骏珂今天兜了那么一大圈,真实目的在这里。他苦笑。“老板啊!你说你就直说,让我去看看安静好不好不就完了吗?你犯得着那么累吗?还顺带揭我伤疤。”

吴骏珂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我需要你去看她好不好吗?我是为你着想,安静你是认识的,工作能力也是知道的。你要是去找她给你做红娘,还不是挑好的给你?”

赵丰点完头,心里又一阵摇头,到底是老板,忽悠起人来的功夫真是高深莫测,在无形之间就把他的脑子给洗了,明明是让他去办事,但嘴里说出来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谢谢老板关心了,等我这几天把手头的事情忙完就去岚珊看看。”赵丰心领了吴骏珂的意思,但在执行前还是要逗逗这位铁面老板的。

“你手上事情很多吗?要注意劳逸结合。今天下午放个假,工作是做不完的。”

吴骏珂只觉得赵丰还领悟透彻他的意思,没体会出赵丰故意在耍贱。

“老板对我那么无微不至,我不能偷懒!感情的事情是小事,老板和公司的事情才是我赵丰的大事!”

赵丰想笑但憋住了。

吴骏珂听出些苗头来了。“赵丰!”

赵丰站了起来,紧了紧自己的领带,扣起了西装扣子,“老板,我相亲去了。”

吴骏珂的办公室是之前吴德权的。

吴德权退下亿森董事长交棒给吴骏珂后,他就把办公室搬到了这里。

办公室没有任何改动,吴骏珂只是添加了一套hifi。

吴骏珂靠在椅背上,面对窗外。

音乐想起,悠扬,感伤。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严子惠的泪光柔弱中带恨,满目疮痍看着绝望但有更多的**。安静倔强的眼泪包裹着她的一切不愿承认的疼。

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

这首《菊花台》一直循环放着,安静用这首歌比喻他们三个人的关系,那一句句的话在吴骏珂的心里也一次次的循环播放着。

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随风飘散你的模样。严子惠过去的模样如雨云随风飘散去了远方,严子惠在他眼前,却变得不真实。而安静的一颦一笑真切的映在他的眼帘,但她,人如青烟想要抓住,但只能从指缝溜走。

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

“安小姐,有位先生说一定要让你做他的咨询师,他才肯入我们的会员。”

一位叫小萌的同事进来安静的办公室汇报情况。

安静总是对有些人的名字不太满意,不用真名也就罢了,老是起一些和自己本人超有违和感的名字。

眼前这个小萌的姑娘,安静是很勉强才能称她为姑娘。这人身高一米七十二,志玲姐姐叫小萌就已经有点过分了,但还能忍,谁叫人家志玲姐姐漂亮呢。

再看她,小萌!除去身高不说,微胖,头发短的恨不得剪成板刷寸头,黝黑的皮肤,唯一好的地方就是皮肤黑显的牙白。这都可以忽略不计。可她一开口,如果没看她的脸还以为她是个处在刚变嗓的青春期男同学。

不过小萌倒是很努力,做事比其他人都勤快,安静忍了她的名字,只是交代她要把头发留长。

安静觉得她才来没多久,还没成功牵线成功过一对呢,这名气那么响了?还有人指定她?

“这先生是老会员介绍来的吗?”安静问。

“不是,说他在散步正好我们的牌子,就上来看看。”

每个客人第一次来的时候,都会被询问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知道岚珊的,这样以后可以主攻这个渠道加大力度。

“散步?”安静看看时间,下午两点,散什么步?

“安小姐,这位先生要入至尊vip。”小萌多想这位先生能在她手里入会,这样她可以拿好多提成。

安静皱起眉头。“什么至尊?你当在吃披萨啊?卷边还不要多加一份芝士啊?你能不能把每一档的会员名称都记熟了?”

小萌是努力的,但有个致命伤,笨!每回客人问起她会员费用的时候,总要去翻价目表,背了忘,忘了背就是记不住。几次让客人当场看见马上用业务不熟悉,感受不好回绝了选她当咨询师。

小萌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安静骂了,她低着头。

“去把人给我叫进来。”

“哦。”小萌垂头丧气。

“等一下,这位先生是你先接待的吗?”安静问。

“嗯,她们都不愿意接待,就推给了我。”

“为什么她们都不愿意接待?”

小萌扭扭捏捏的不敢说。

“说!”

安静只这一个字,小萌眼睛一闭。“她们看这先生穿的一般,觉得没苗头不想浪费时间。”

安静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如果这人入会了,提成算你的。”

小萌觉得喜从天降。“真的吗?”

安静拉着脸。“下个星期一前,你再不把会员价目背熟,你就被来上班了。”

“我一定背熟!”小萌特别淳朴的向安静鞠了一躬,满怀喜悦的跳跃的离开办公室,请那位金主去了。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八十四章 老友相见

赵丰两手揣在裤子口袋里走进了安静办公室。

安静侧着身子在看电脑,没注意到进来的人是谁。

“安小静。”赵丰敲了敲安静的桌子。

安静心里咯噔一下,只有赵丰才会这样称呼她。她忙转正过身子来。“怎么是你?”

赵丰坐了下来。“不欢迎我吗?”

“打开门做生意能不欢迎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安静站起身来,从她自己办公室一侧的柜子里拿出些茶叶来,给赵丰泡茶。

“你别装蒜了,我和你前男友架都打了,你还能不知道我回来了?”赵丰和安静说话非常随意。

滚烫的开水倒入茶杯里,茶叶被水冲的舞蹈起来。热气往上冒着,茶香大摇大摆的走进人的嗅觉中。

安静用个托盘把茶杯端到赵丰面前。“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赵丰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人,刚才那一句安静没往下接,他就马上收住了口。“你做的哪门子生意,我就找你做哪门子的事情呗。”

安静歪着脑袋的看着赵丰,愁眉不展。“认真说。”

安静不信赵丰说的,认定赵丰的来由一定是要吴骏珂有关。

赵丰把手从裤子口袋里拿了出来,端起茶杯吹了吹。“我怎么不认真了?你看我的脸像是开玩笑的?”

安静手上握着笔在桌子上轻轻的敲着。“你走吧,我不做你的生意。”

安静的脸阴沉了些,刚才老友见面散发的笑容已经收了起来。

赵丰放下手中的杯子。“你看你这脾气,怎么一点都没改呢?老朋友见个面还不能多扯几句拉?”

安静面色不改。“赵丰!”

赵丰屈服。心想这安静和吴骏珂发起小脾气来表情和口吻都一样一样的,这两个人闹什么分手啊!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赵丰露出一些讨饶且猥琐的笑容。“多的我就不说了,你也猜到了,我起先真的是受人之托嘛。不过他给我指的倒真的是条康庄大道。你看我这把年纪了,35长的像45是不是?”

赵丰把吴骏珂说的那套原封不动的搬了出来。

安静还是不苟言笑看这赵丰能说出什么理由来。

赵丰伸出他一只大手,五个手指分开些。“再过五年,我长的就像50的了,我再不赶紧的把老婆娶回家,真到了40的时候,我这办婚礼也要别人家说是二婚了。”

安静忍着笑,还继续横眉冷对。“那就别摆酒了。”

赵丰急了。“那怎么行!一辈子就一次,怎么能不摆酒?万一到时我找了个年轻一些的老婆,这岳父和我摆在一块儿看上去像兄弟似的,我还怎么见人?”

安静快掩盖不住阵阵袭来的笑意了。

赵丰又喝了几口茶。“你现在手上大把的资源,这还不是我的康庄大道?你那花名册一翻有的是姑娘。”

安静终于笑了出来。“什么花名册,什么姑娘?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什么人啊?”

赵丰差点脱口而出这都是吴骏珂说的,但幸好急刹车停住了。“我用词不当,反正话糙理不糙,你明白就行。”

安静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三张纸来。“你把资料填一下。”

赵丰拿过这三张纸来看,是会员等级资料表,密密麻麻的好多要填选的。身高年龄这种最基本的就不说了。是否有婚史,有无家族遗传性疾病这也看着没问题。关键还有些内容赵丰不太好意思填写的。

赵丰老老实实的把三张的内容无不拉下都填完了。

安静拿着纸一张张的看,把纸上的内容再输入到电脑里去。“你想找什么样的?”

“你帮我把关,合适我的,我相信你的眼光。”

安静放下手里的纸。“你这个太含糊了,具体点。”

赵丰一时之间也具体不了。“这我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啊!”

安静想了想。“从最直观的要求说吧,长相。是不是和你差不多的就行?”

安静故意使坏。

赵丰不干了。“那可不行。和我一样长的那么着急,明明是一段甜蜜的婚姻,让人家看起来像黄昏恋怎么行?”

安静继续输入赵丰的资料,闷闷的坏笑。

“人家可说了,我是长的老,又不是丑。再说了我是要买你们最贵的那个套餐的,我们又是老朋友了,你还不给我挑几个漂亮点的?”

安静放下手里的表格,双手撑住下巴问赵丰。“最贵的那个套餐?很照顾我们生意嘛!”

赵丰得意洋洋。“那是,谁叫我们是朋友呢?你也别给我打折,这是你新工作,我给你捧场。”

“哦……”安静长长的哦了一句。

赵丰一脸的笑,潜台词都洋溢在脸上了,就是:别问我是谁,做好事是我应该的,我叫雷锋。

“那你是刷卡,还是现金?”安静问。

“刷卡。”赵丰没多想,觉得这节奏快了点,怎么还没填完资料了,就要结账了?

“哦~刷卡!要不要开发票?”安静很不经意的表情。

“那当然要开,要不然我不好报销啊!”赵丰得意忘形,把实话全说出来了。

赵丰尴尬的嘿嘿笑了几声。“安静,你这里的茶不错,我一喝就知道是好东西,哪里买的?”

安静交叉起双手,要刁难的模样。“怎么不叫我安小静了?”

安小静是赵丰那会儿对她有好感时叫的。赵丰对安静的特殊好感稍纵即逝,但称呼一直保留着,不过碰到些不好处理的情况或者正式的场合赵丰还是直呼其名。

安静从来都没洞察到赵丰对她有过好感,这个有些亲密的称呼赵丰一直谎称是因为他长的老,所以才这样叫的。安静也不疑有他,随他去叫。

赵丰挠挠头。“这个……对吧……就这样了嘛?”

赵丰企图就这样蒙混过关。

安静看他一通的抓耳挠腮也不想过多的再追问,她也知道今天吴骏珂不派赵丰来,明天又会遣了别人来。

安静又拿出一张表格。这是针对会员的择偶标准,由咨询师填写的。然后附在会员资料后的,供参考的。

安静开始填写,自言自语的说:“长相,不要太老。”

赵丰制止。“哎!可不能这样填,虽然我不要貌美如花,但小家碧玉总还是要的吧。不要太老是什么意思?刚才接待我的那个一看就年纪还小,但你看那个长相还和我介绍,她叫小萌!我……。”

“你什么?”安静好有冲动想立刻把那小萌叫进办公室,让她把名字改了,哪怕叫会自己的本名也好。

赵丰摇摇手,觉得后面的话不能说,有损自己的形象。“你别再亏我了,好不好?”

安静耸耸肩,撇撇嘴,在相貌要求那档填写:清秀,可人,气质佳。

安静按照表格上的内容问着赵丰,完善了整张表格。

安静把小萌叫了进来,让她把赵丰那份纸质的会员表格拿去复印,复完了入档,再把pos机器拿来办公室让赵丰刷卡。

小萌嘴里反复的念叨安静吩咐她的事情,好像多说几遍就能记住了。

“你记不住吗?”安静留意到她嘴里在碎碎念。

小萌被安静抓到她的短处,低下头。“嗯,我记性不好,所以我就一直把这些事念着,这样我就不会忘记了。”

安静看着她。“那你现在重复一遍,我刚才都让你做哪些事来着?”

小萌刚才还着头,现在却有了自信的样子,她认为这是小菜一碟。“复印,然后拿泼屎机进来。”

小萌好像等着安静的表扬一样。安静说了,赵丰这单的提成算在她头上,现在都要拉卡给钱了,她还能忘记。

赵丰瞪大了眼睛看着小萌,安静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脑门,强忍着要去扯自己头发的冲动。

“是pos机,不是破屎机!你是那进来给会员刷卡,还是赶人家会员走啊!”

安静觉得她之前在亿森带过好多新人,每一次像现在那么累的。

小萌又低下头,怯怯的说:“安小姐,对不起。我发音不好。”

“发音不好没关系。你自己记性不好,你不知道吗?”安静感觉自己凌乱的像被西北风吹过的凄凉稻田一般。

“我知道的,所以从你给我指示开始我就一直在背,我全记得的呀。”

小萌还有些据理力争。

连赵丰都摇头了。

“三件事情,复印资料,把这位先生的资料入档,拿pos机进来我办公室。当中那件事情去哪里了?”安静问。

小萌拍这脑袋如梦初醒。“啊呀,是有这件事情,我忘记了,一定是我刚才背到一半,被你打岔忘记了。”

安静觉得自己傻了,这小萌是在怪她吗?“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知道自己记性不好,你为什么不拿纸笔记下来?”

小萌没发声,双手拉着放在身上,有些紧张。

“别我一说你,你就一副天塌的样子。你以后再来我办公室,你纸笔随身带着!”

小萌连连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你先出去做事吧。”

小萌还没转身,又被安静叫住。“你本名叫什么?”

小萌支支吾吾,不想说的样子。

“叫什么呀?你记性差的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吗?”安静转向电脑,如果她再不说,安静就准备打开员工资料去查。

小萌好像在给自己鼓气加油。“熊红刚!一头熊的熊,红色的红,刚烈的刚。”

赵丰要不是碍于面子早就笑的面地打滚了。

一个女孩子的名字怎么会起成这鬼样子?熊也就算了,是姓要不能改。红嘛女孩子也好理解,但这刚?安静觉得深表同情。

“你这刚是什么情况?”

“我爸想要个男孩子。上面两个都是姐姐,到了我还是个女孩,我爸说养不起了,不生了!让我刚强点就像男孩子一样,就在名字最后加了个刚字。”小萌说到这也是一脸的嫌弃和无可奈何。

安静双手,十指插入自己柔顺的长发里,从额头到发梢来回的顺了顺。

“安小姐,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小萌觉得安静听完她的名字整个人都很焦灼。

“没有问题,叫小萌挺好,出去吧。”安静在熊红刚这个名字面前兵败了,打消了让她用回本名的想法。

熊红刚出去了。哦!不!是小萌出去了之后,赵丰笑的前仰后合。

“你笑个屁啊!”安静说不出的难受,只能对着赵丰发火。

赵丰收起了笑。“要是在亿森,这样的人早被你炒了十八次了吧?”

安静咬了咬嘴唇不说话。

“你撑不撑的住啊?”赵丰旁敲侧击。

“教的慢一些罢了,早会可以教好的。”安静说的底气不足。

小萌这种天资有问题的,聪明办法不会用,死办法不肯用的人,安静实在觉得无能为力。

“这杨逸岚是怎么请人的?我刚刚进来没一个人招待我,我这身上穿的衣服裤子,脚上的鞋子,看着也不算寒酸吧?她们就把推了这个叫小萌的人给我。后来我说我要办你们这里最顶级的那一档会员,但我要找你办,你知道几个之前没来接待我的人,那眼神都绿了。”

赵丰的茶喝完了。

安静又替他添上水。“你穿的用的,懂的人自然知道价格不菲。消费不在一个层次里的人自然看不明白。”

赵丰吹了吹茶水,继续说:“还有一个人马上递名片给我,说你不做业务的,是管理层,她可是这里最资深的,让我找她办入会。”

“是吗?哪个?”安静突然想到了许云云。

赵丰拿出名片递给安静。

安静接过名片一看,就是之前说人家三十岁了,要多收费的那个ruby。

安静留下了名片。

“杨逸岚这里可不适合你啊!”赵丰双手捂着杯子。

安静用手撑着头。“我现在的情况,离开亿森,手上一个客户都没了。还挂着一个人家看不明白的头衔,你说我能干什么?武功都废了,我不在这里又能去哪里?”

赵丰忍不住唉声叹气,他鲜少看见这样的安静。

“有没有想过别做老本行了,发展一下别的行业?”

对于赵丰的建议安静早就想过了,但吴骏珂这回给她的打击不单纯只在感情,还有自信。她现在已经迷失自我了!

安静和吴骏珂两人以朋友的模式相处多年,虽然彼此有好感,但还是中间隔着楚河汉界。但越界后,他们以新关系相处,安静定义这是她人生路途中的一次从新开始。

最终惨败,所以她不敢再重新尝试,无论是什么,至少她现在只愿意做自己有把握能掌控的了的事情。

这里的人就连勾心斗角也低级的很,更别说别的事情了,安静看不上,但又怎么样?还是算了,墨守成规吧,总比摔的浑身是伤来的好。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八十五章 山外有山 洞中有狐仙

孙笑笑给井闻远打电话,说她已经考虑好了,要和井闻远面谈。

孙笑笑提出在酒店的咖啡厅见面,井闻远还是把见面地点约在自己的办公室。

还是面对面的坐着,孙笑笑已然不见了上次的惊慌失措,她对着井闻远笑,笑的有些狐媚。

井闻远对这样的笑容不知是在抵触还是在闪避,总之他没正眼面对。“什么时候把绿色的本子带来给我看看?”

“我们不着急谈这个,先谈谈我们吧。”

原生家庭给予她的负担和她对衣食无忧生活的向往,注定了孙笑笑就不是个简单的人。

她在各色的男人之间游走,同时周旋于几个男朋友之间,而不露出一丝破绽。

孙笑笑总是根据他们不同的喜欢和偏好扮演着或者乖巧,或是开朗又或者是明艳的女朋友。直止和每一任男朋友分手,从没有被揭穿和发现过。

井闻远是孙笑笑所有男朋友中比较特殊的一个,在她钓金龟婿的整个过程中,井闻远几乎贯穿了始终,直到魏言龄的出现。

上次孙笑笑非常意外井闻远原来对她以前的所作所为都是清楚的但却从来只字未提。她回到家想了几日,却让她想出了另一条路来。

井闻远弹着烟灰。“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你让我离婚,只是因为想要报复我吗?”

孙笑笑身子前倾在桌边,两只手上在桌面上。她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已经摘去了,留下一道戒指留下的痕迹。

其实井闻远自己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自评他对孙笑笑的迷恋如痴如醉到病态了。他可以无视一切孙笑笑的丑恶嘴脸。

即便像上次那样的觉醒爆发过后,他下定了决心要把有关于孙笑笑的东西都处理掉,但当打包完毕后,他还是下不去手。

“你这婚到底是离还是不离?”

井闻远和孙笑笑之间主动权一直掌握在孙笑笑手里,除了上一次,井闻远不容许这样的新模式再被更改。

孙笑笑的笑容徐徐的绽放。“那我离婚了之后,你怎么安排我?就这样放过我了?你确定我离婚了你就解气了?”

一连串的问题让井闻远招架不住,这不是他原本想要看到的局面,他要看到魏言龄来苦苦哀求他,然后他要让孙笑笑知道,她最终还是选了个不如他的男人。

他没想到找上门来的是孙笑笑。

井闻远的大脑如枯井想不出任何的话来回应,他表情有些呆滞,好像是在思考但只有他知道他被问倒了。

“阿远。”孙笑笑唤了他一句,这一声叫如砂糖一样的绵密甘甜。

井闻远心跳不止,但保持着正襟危坐。

“阿远,你以前一直包容我,一定是体谅我有苦衷的对不对?”孙笑笑更凑近了一些身子过去。

井闻远真切感受到孙笑笑在向他发起挑战。这种挑战不是要上场对杀,而是孙笑笑要控制他。

井闻远当然不会屈服。“过去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都说你考虑好了吗?”

孙笑笑收回前倾的身子,用手肘趁着椅子的扶手,身体倾斜了一些。“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年,我在外边换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但唯独你,我却一直留在你身边吗?”、

井闻远也想过这个问题,没想出过他觉得可以百分百确定的答案来。他安慰过自己,也许孙笑笑对他是真爱,但这个答案也被无数次自我否定。

“我不想知道。”

孙笑笑才不管井闻远回答什么,总之她要男人听她的话,那男人就一定会听,从来没失手过。

孙笑笑站起来,身子探过去。“阿远,那么多年,不为了钱,不为了生活,我只爱过你一个人。”

井闻远向后退了些,感觉孙笑笑像极了女妖精,先摄了他的魂魄然后心甘情愿的让她吃了自己。

“你别来这套!你给我坐好了说话。”

孙笑笑坐回椅子上。“你不信?那你解释解释,你又没钱,还有个累赘赌鬼爸爸,那些要债的整天跟在屁股后面讨债,我为什么不离开你?”

井闻远回答不了,觉得口干舌燥拿起一边的水杯喝水。

“你说不是为了爱,我为了什么?那么多年,那些男人里,有钱的多了是,我为什么还要陪你去外地打拼?为什么就在你身边一直没离开?”

孙笑笑把化腐朽为神奇这招玩的是出神入化。

井闻远叹为观止,这女人居然用实际的水性杨花来突出她有一个专一的灵魂,这招厉害!更要命的是,他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孙笑笑眼睛低垂了些,眼神也黯淡有些失落的样子。“阿远,最后和你下定决心分手,我不比你好过到哪里去。要不是我父母身体多病,一直需要钱维持身体,我真的愿意和你厮守一辈子的。可是天不遂人愿啊!”

孙笑笑的眼泪好比自来水龙头,拧开了就有,还能调节大小。

井闻远在理智和感性间来回拉扯,他觉得就要精神分裂了。“你别哭,这套对我没用。你明明是又找到了一个新靠山才和我分手的。”

孙笑笑自己管自己哭着。“都说不是了,为什么偏偏那次我找了个新的,我就要和你分手?还不是因为压力太大了,我撑不住了吗?你知道我撑的有多辛苦吗?那么多年的时间里,我在无尽的诱惑面前抗争,我依然选择的是你。我很累了!”

井闻远现在除了抽烟就是喝水,他感觉他的理性一点点的在被吞噬。

孙笑笑见状,好像手里变化出一把蒲扇,蹲在灶台下,添着柴火,卖力的扇着手里的扇子。火旺了,烟就大了,这烟一大,眼睛就迷了,还能看清楚什么?

“阿远,你怪我狠心,我是狠心,但是你知道我当时多少次偷偷去看你吗?好几次在你家房门外我都要敲门了,可是我都忍住了。我怕一见到你,我就又回到以前那种日子了。我真的过怕了。”

砰!井闻远觉得自己被拉进了一个房间里,然后身后的门关上了,没有钥匙开门就再也打不开门了一样。是孙笑笑把他关了进去。

“怕什么?我爸的事情很多久就解决了。我回了上海之后,又做了新的公司,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再走。你为什么不回来我身边?”

“天意弄人嘛,等你慢慢好转的时候,我已经有了魏言龄的孩子了,我还怎么回去找你?”

其实孙笑笑说完这话露出一个破绽来,但没关系,不重要了,只要井闻远不察觉到就好。

井闻远听到魏言龄又想到现在的正事,被孙笑笑扯开八里地了。

“你和我说了那么多,还不就是想让我放过魏言龄?说你爱我,是想让我冰释前嫌,好放你们过好日子去吧?”

孙笑笑把眼泪擦干,把自己的左手放到井闻远的眼前。“阿远,你看,我的戒指都拿下来了。”

“哼!拿下来又怎么样,回去再带上好了。”

井闻远的理智又上线了,怕打着那“房门”要出去。

“婚戒能随便拿下来吗?”

孙笑笑从包里拿出一枚戒指来,是枚钻戒,那戒托上的钻石可能眼神不好的人都看不出来吧。

“阿远,你看呀,这是你送我的戒指,你还记得吗?”

井闻远不用仔细看也知道这是他当初送孙笑笑的戒指,这是当年他和林博公司开张盈利后用第一笔赚的钱买的,虽然钻石很小,很寒酸。

“你说你还一直留着我的东西,我也是啊!”

孙笑笑的这枚戒指之所以会保留下来,完全是因为她贪财。只要是值钱的东西,她都不会扔。这一路走来,她都不知道收了多少个钻戒了。

井闻远的这枚钻戒是最小的,她有一年转送给了她妈妈做生日礼物。前几天她把事情想了一遍,回了趟娘家,从她妈妈手上取了这枚戒指,随意的又拿了一个当初不知是谁送她的戒指给了她母亲。

井闻远看着这枚钻戒,内心像是一壶水达到了沸点。

孙笑笑把戒指放在桌面上慢慢推到井闻远面前。“当初我们分手,我没把戒指还你,因为我舍不得。现在我还你,因为你对我只剩下恨了。”

“你今天说的都是真的?”井闻远这句就是废话。

孙笑笑心里喜滋滋,这样疑问句就是他信了,动摇了。

“哎……”孙笑笑无奈的叹气。

“信不信都随你吧。反正你也恨了我那么多年了,现在继续恨着吧。婚,我会离的,不是为了让你放过魏言龄。其实我的日子也不好过,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风光,离婚了也好。”

孙笑笑注意着自己每一个细节,连他老公的名字她都用全名称呼。

井闻远冷笑。“你说话相互矛盾啊!上次还哭着嚷着说不会离婚的,你们有孩子,就算你提出离婚,他也不会同意的!一副情比金坚夫妻情深的样子。”

孙笑笑的水龙头又拧开了。“我也是有我的苦衷的,我怕他破了产,我和孩子怎么办?”

这一句是到现在为止唯一孙笑笑发自内心的。

井闻远看孙笑笑哭的伤心,心一点点的软化。

孙笑笑再次站了起来。

她看着很柔弱但井闻远下意识的却又把椅子后退了一些,一副要提醒孙笑笑,姑娘请自重的感觉。

“这个戒指,你为我戴上过一次,那一次比我手来戴上结婚戒指还开心。”

孙笑笑拿起包。“我走了,下次我约你,我会带绿本给你看的。”

井闻远拿起了桌上的戒指。“你今天为什么要约我去酒店的咖啡厅谈?”

孙笑笑还没挪步,又坐了下来,低着头。

“你是想情债肉偿吗?”

井闻远大抵的已经被孙笑笑拿下了,并不是因为他全信了孙笑笑的话,而是还放不下要人命的执念。

井闻远怀疑是否孙笑笑当年去泰国旅游时,偷偷去拜了四面佛,然后在他身上养了小鬼,否则为什么他百般凭吊他们死去的爱情,但终究孙笑笑在他的脑子里阴魂不散!

孙笑笑点点头证实了井闻远的想法。

可能是之前被带惯了绿帽子,这次想到要反客为主,井闻远有些小激动,但他还是保持着冷静。“你这样的做法让你老公知道可不好吧。”

“反正都要离婚了,怕什么?出了事情把我一个女人推出来,也不见得多爱我。”

孙笑笑只要保住她的生活,胡说八道又如何?反正井闻远又不会和魏言龄去对峙。

这几年和魏言龄在一起,好几年都没用过这看家本领了。今天重见天日,功力不减当年。

“这婚,你一定会离?”井闻远还是将信将疑。

“嗯,不过我求你一定要帮忙抱着魏言龄的公司,这样我们离婚的时候,我也可以分些他的家产。”

孙笑笑等着雨过天晴,后面的离不离婚哪还是井闻远能管得了的。

不过孙笑笑也分析过以井闻远现在的样子来看,也算如日中天了吧,非要搞都她离婚,她就先把路铺好了。

她主动提出约在酒店咖啡厅,确实是想**井闻远来着的,给些念头让井闻远惦记着。就算真的发生些什么,孙笑笑也没什么在乎了,毕竟是老相识了嘛。

井闻远拿着戒指反复来回的看。

孙笑笑已经胜券在握了,这男人能把她的名字拆成公司的名字光冲着这一点,她就觉得不在话下了。

上次井闻远怒红着眼,说什么不爱她了,还说了一堆她罪恶滔天的事情来,孙笑笑当场是觉得没戏了!可回去细细一想,要是真像他说的那样,根本不会再说那么多,直接让她滚,然后毁了魏言龄就是了。

她孙笑笑是何许人也?在情场的老千世界里,如有浪里小白龙这一称呼,那她可是洞中小狐仙!媚眼一勾,三尾生出六尾,六尾幻出九尾,保证迷乱了男人每一寸心尖。

井闻远把戒指放入手心中,轻轻捏起拳头。“我能保魏言龄,但你不能骗我。”

孙笑笑的心里打出响指!.搞定。

孙笑笑站了起来,摇曳着她身后的尾巴,走到井闻远身边。

孙笑笑低下头,主动的和井闻远亲密的交织在一起。

他们的嘴分开后,井闻远脸红的和没见过世面的男孩一样。

孙笑笑又贴到井闻远的耳边。“阿远,那么多年有没有忘记我的味道?”

井闻远点点头,又摇摇头。总之就是乱了方寸。

孙笑笑摸着他的脸。“以前都是我的错,不过你以后别再凶我了,好不好?”

井闻远又点点头。

孙笑笑走了,把井闻远的魂一起带走了。

井闻远给秋季耀打电话,说一会儿去医院找他有事谈。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八十六章 饕鬄

王锚公司附近开了间新的牛排店,安静听说后很有兴趣,约他一起去尝鲜。

安静到了餐厅,王锚刚点完餐。

餐厅装修的很考究,欧式贵族风。餐桌间的间隔很宽敞,店里的客人不多。

过了几分钟,服务生拿了两块生的牛排来让他们过目。

“先生,这是你点的牛排,m9眼肉,和西冷可以吗?”

王锚看了看,点了点头。

“需要几分熟?”

“五分。”

服务生拿着牛排转身向后厨走去了。

安静对牛排也是大爱,刚刚光看这牛排漂亮的大理石花纹就已经馋涎欲滴了。

“你给我点的什么呀?陪的什么酱汁?”

“前餐凯撒沙拉,牛排配的红酒汁。还点了鹅肝烩饭,甜点是布朗尼。点了杯气泡酒给你。”

王锚对安静的喜欢还是记的很清楚的,他想不至于每样口味都会变吧。

安静满意,微笑,撅嘴,点头。“很好。”

安静的食欲和胃口正在恢复着。

牛排上桌,牛油独特的香味四溢在鼻腔里,安静不喜欢三分熟的牛排因为还太过血腥,七分熟的牛排口感会偏老了,对她来说五分正合适。

餐刀切开牛排,牛肉还带着一些肉色的肉汁流出,裹上浓稠的红酒汁一起入口。

牛肉油脂分布完美到无可挑剔。牙齿在咀嚼,包裹在肉里的油脂化为油汁泵入口腔里,柔嫩汁多那一口下去,感觉人生几何,只待此时便无憾。

牛排吃了大半,服务生送来了鹅肝烩饭。安静用汤匙从最上面的鹅肝一直挖到下层的米饭,中间还有菌菇铺层,又是满足的一口。

“怎么样?”王锚觉得安静畅游在仙境里乐不思蜀。

安静满口的食物,捂着嘴把东西都嚼完咽了下去,喝了一口酒又回味了一下。

两只手微微握拳然后再放开。“好吃!这鹅肝一定是用黄油先煎了一下,外表有些焦脆了。下面的烩饭里面铺了层菌菇,米饭口感有些些偏软但菌菇的脆度正好起了互补的作用。最后应该放在烤箱里,烤了一会,让鹅肝里面的动物油脂渗出流进饭里,我的天,好吃!”

安静对这道鹅肝烩饭给了高度点评。

王锚只给自己点了块牛排,他觉得光是看着安静吃就满足了。

“这个送你的。”

王锚送一边的椅子上拿了个袋子给安静。

安静接了过,觉得好像情况不妙的样子,不过东西都拿在手里了,为时已晚了。“我回家看。”

“别啊,现在看啊。”王锚催促。

安静又放下手上刚拿起的刀叉。打开袋子,果不其然,一套运动衣。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谢谢啊。”

安静把袋子合起来,放在一边。

“我常去的健身房就在附近,等会儿吃完饭去看看吗?”王锚还是不放弃让安静去运动的想法。

“改天,今天吃太饱了,动不了。”

安静是真的觉得很久都没吃的那么多了,并且她还是坚持生命在于静止。

“我今天预约了教练打拳,你就当我陪吧。我打完一起回家。”

安静往嘴里塞了几口撒拉里的菜叶子,她知道王锚这个人有时候也会一根筋到底,要做的事情会换十七八个办法达成目的。

安静不耐烦。“好,只陪你去这一次啊!”

……

王锚换了衣服在和教练打拳。

安静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在整个健身房里闲逛。

健身房很大,设施很全,泳池是400米的4条泳道。

安静路过游泳池,在游泳池的玻璃门完驻足停留了一会儿,她想起吴骏珂说她长的好看游泳姿势那么难看,安静歪斜着头。

回忆说来就来,就像夏日午后的雷阵雨。下雨前闷热,下完雨以为会凉快些但并没有,反而更燥热。

安静离开泳池。

“啊!”

安静听到一个女生的叫声,她顺着声音看去。

女生穿着一套鲜艳的玫红色紧身运动衣。“你手往哪里摸啊?”

“你姿势不对,这样会受伤的,我在纠正你的动作和发力点。”说话的男人胸口别着名牌,应该是健身房的教练。

“我动作不对,你用嘴说就可以了,谁让你动手了?”女生说完快速离开。

女生走开了,那教练一脸被冤枉的样子。“我都没收你钱,好心帮你调整,好心没好报。”

教练在健身房来来回回的走,眼睛一直像在找着猎物一样。健身房的那些妹子,运动时穿的衣服只要大意些那走光也是分分钟的事。那教练应该每天上班都可以一饱眼福。

安静和他保持些距离,跟在他的后面。

那教练走到健身房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个女生在做深蹲。

她下身小短裤,包臀。上身半截式紧身运动衣,四个字形容,有沟毕火。

教练走到她的身后,两腿打开,手环抱在胸前,看着。

女生做完一组深蹲,教练走了上去,手一把就搭在她中间裸露出来的腰间。“你这样做会受伤的。”

女生被他这里一搭总有些不别扭的感觉,但可能她自己也觉得有些问题,所以没拒绝教练的指导。“是吗?我应该注意什么?”

教练又更贴近了她。“深蹲用的不是膝盖的力量,用的是你臀部和腰腹部的力量。”

女生有些迷惑。

“双脚打开,和肩膀同宽,慢慢蹲下,膝盖不要过脚尖。”教练开始指导。

女生跟着他教的做。

“好,臀部夹紧,腰背部用力把人提起来。”

女生还是蹲着,没站起来,似乎是理解不了臀部夹紧的感觉。

教练蹲了下去,双手在女生的两边臀部向里推。“感受到了吗?”

女生马上反弹起来,瞪了他一眼,有些惊慌的走开了。

“低级!”安静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转身走开。

“小姐,小姐。那位穿黑色衣服的小姐。”

安静穿了件黑色的西装在健身房显的很突兀,她觉得应该是在叫她。

听下脚步,转身回头看,是刚才那个到处占便宜的教练在叫她。

安静一看是他,转回身继续往王锚打拳的方向走,没理会。

那教练小跑追了过来。

安静觉得那教练就要追上她了,下意识的人朝旁边让了一下,教练原本也已经伸出手要拍安静的肩膀,这下一让教练扑了个空。

“怎么越叫你越走啊?”那教练抱怨。

“有什么事吗?”安静觉得这教练长的算是山清水秀的,怎么做出来的事情却是垃圾的很。

“你是我们这里的会员吗?我以前没见过你。我们这里只有会员才能进来的。”

那教练一边说,手伸进了裤子口袋里。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天空飘来咸猪手

“小姐你是我们的会员吗,我们这里只接待会员。”

“我不是会员,我陪我朋友进来打拳的。”安静向后退了几步。

教练的手冲裤子口袋里拿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名片。

安静退,教练往前走。“没关系,不是会员也可以成为我们的会员,我叫sky。”

教练递上自己的名片。

安静没收。“不需要,我不喜欢运动。”

“为什么不喜欢运动,我觉得你需要运动。你虽然瘦可是线条还可以更好看些,你看你的臀部……”

教练一边说一边伸出手靠近安静。

安静觉得这人是眼瞎了,豆腐都准备吃到她身上来了。她一边嘴角微扬,双手背到身后,向那自称叫sky的教练主动走了过去,高跟鞋的鞋跟不偏不倚的一脚下去,踩在sky的脚面上。

“我的臀部怎么了?”

安静才舒舒服服的吃完一顿牛排,浑身是力气,这一脚下去,她自己都知道会有多疼。

“啊……,你踩到我了!”sky大叫。

安静放开脚。“阿呀~踩到你啦,不好意思哦,我还以为是你们这里地毯没铺平呢。”

sky强装没事,不过为了这一脚之痛,他今天势必要让眼前这个女人把会员给办了。

sky不敢再过近的贴着安静了,保持着一尺以上的距离。“小姐,我们健身房设施齐全,专业,在我们私教的指导下你一定会爱上运动的。”

“不用,谢谢。”安静继续往王锚的方向走。

那个sky,脚还有些疼,一瘸一拐的跟在她的旁边。“运动好处很多,减肥啊,当然你说你不用减肥。可以塑性得到更多男士的眼光,还可以促进和男朋友,和老公的生活呢!”

sky说这话一脸的流氓样。安静一下停住了脚步。

安静站停,看着sky笑笑。“教练是吧?你还没女朋友吧?”

sky以为安静被他的话渲染到了,脑子里一定是有画面了,小鹿乱撞了,都主动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了。“是啊,我没女朋友。”

“很久没女朋友了吧?”安静又再补一句。

sky想想自己也是惨,都两年空窗期了,女朋友自从和老乡去深圳开了珍珠奶茶店跑了,就再也找到过女朋友了。

“你怎么知道?”

安静笑容懒散和不屑一顾。“你是专业的教练,我是专业的红娘,我在婚介所工作。怎么样要不要我提供一下我的专业服务?”

sky觉得这个女人是不是套路玩的有点深了,现在是谁在向谁推销啊?

“找女朋友这个事情,顺其自然嘛,找你们太刻意了。而且又不像健身,你努力了就会有结果的,谈恋爱这个事情太渺茫了。”

“那你就错了,爱情你努力都不一定有结果,那你不努力不就等着遗憾终生,孤独终老吗?你说练好身体为了是和你的另一半过更好的生活,但首先你要有一个另一半啊!”

安静处在恢复期,更何况最近接触的人都让她心里很毛糙,今天这sky自己撞到了枪口上,就不能怪她得理不让了。

“那先把身体练好了,等待机会嘛。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对不对?”sky这个月的业绩还没完成,脚后被踩了,莫名其妙的有想起自己被带了绿帽,他绝对今天不会放走安静的。

“人如果单身时间长了,危害很大,容易变态。比如会不自觉的去偷窥,然后再升级到实际行为上,比如揩油,然后更严重,你看那些电视里法制节目里在铁窗后面的一张张苦瓜脸,都这么说的?我就是当时一直冲动,看她裙子穿的短,看她领口开的低,我就跟上去了。”

安静干咳了两声。

sky的脸有些抽筋,他在想到底他爱揩油的毛病是一直都有的,还是单身时间长了才有的?

“没……没有那么严重。”

安静更严肃了。“可真的不是我危言耸听,我们是专业的,这些东西都是做过市场调查的。而且你的工作性质尤其属于高危人群,很容易不自觉的走向犯罪!”

sky听到犯罪两个字,抖了!他也就是搂搂腰,借机会摸几下过一下干瘾,怎么就犯罪了?“我们教练怎么就高危职业了?”

安静开始摆事实讲歪理。“你们每天健身房那么多的姑娘,游泳池里的比基尼。还有叫肚皮舞的,白花花的肚子扭啊扭的,是不是诱惑?”

安静不给sky回答的机会继续说:“你放眼你们的健身房,都穿的一个比一个凉快,上下两处勾,你看哪里不流鼻血啊?你说你要是有女朋友,回家还能散热去火。你回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万一哪天要是走火入魔了,还不是要大马路上犯罪去啊?人家说小时偷针,大了偷金。我觉得吧,采花贼也是从看看摸摸开始的。”

sky觉得自己发热,额头有汗往下流。

安静觉得饿了,她想一会碰见王锚告诉他,不运动光说话也是能消耗热量的。

“看你年纪也不大还来得及把罪恶扼杀在摇篮中,防止罪案的发生还是当务之急。”

sky强吞口水。“我……不是,那个。”

他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sky调整了一下。“也不是单身必定会去犯罪。”

“我说的是可能性。你看,你多年没女朋友,工作每天都要接受诱惑。当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有毛手毛脚的行为出现了。”

“我没有!”sky心虚的大声反驳。

“嗯嗯嗯,就算你没有。你想赌博的人能知道他会输的倾家荡产,卖儿卖女吗?哪个瘾君子不是说这是最后一口,但每次都有下一口。你可能有一天无意中就得了什么好处然后就一发不可收了呢?然后就变本加厉了呢?哎……不说了,后果很严重啊!”

安静又往前走了几步,这sky没说话,但还是跟在身边。

安静又停住了脚步。“不运动不会死,最多就是身材走样。患上各种慢性疾病的几率高一些。但是,你这个情况,有些棘手。如果哪天真的发现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问题可就大了。”

sky尴尬的笑。

“我可真不希望哪天在法制与道德这类节目里看到你,穿的黄马甲,剃着光头,双手带手铐抱头痛哭,请求公安机关给予你宽大处理。到那个时候,你这个sky,只能做在手扒着一竖竖的铁杠子看外面的天空了。”

“不会的!”sky不知是生气,还是跟着安静的思路已经一路把自己送进了牢里了。

“看你还算装的正人君子,希望你不会。好了,我找我朋友去了,再见。”

安静继续往前走。

sky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小跑追了上来。“这位小姐,你们那个婚介所靠谱吗?”

安静停下。“你觉得我看着靠谱吗?”

sky猛点头。“我看你靠谱。”

“我也没带名片,你网上搜一下岚珊爱情咨询工作室。进入我们的主页,上面有电话,你要来的话,报我名字给你打个折吧。”

安静觉得就凭这智商,这样的咸猪手早晚被人家剁了。

sky很有兴趣的样子,他要自我救赎。“是你负责给我找对象吗?”

安静想回他四个字,白日做梦!

“不是,我们那里那级别来的,和你们一样。资浅的和资深的有价格高低不同。你们按照课时来收费,我们按照次数来收费,当然也有包年的。”

安静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好色的sky,也真没想过要做他的生意。

“那你怎么收费?”sky被安静说的都快蹲大牢去了,还蠢的问安静的价。

安静觉得这话问的低级,不入耳。“我是管理阶层,一般不负责配对牵线,我只负责我们那里最顶级的会员。”

sky对婚介所的行情不太了解,以为了不起了就和他们这里的会员是一个价的。“顶级会员?一年多少钱?我办一个,你得给我挑个好的,家里要有房有车的那种,毕竟我要办你们最好的会员嘛。”

“十二万八一年。”安静看着sky。

sky觉得一个铁盘砸在脑袋上。“爱情是无价的嘛,这钱还不如留等我找到未来老婆,买辆小车开开呢。你们那里最便宜会员多少钱?”

这人的弯说转就转,转的好硬。

“1280,配对5次。”

sky掰着手指。“不是保你名字还有折扣吗?什么折扣呀,能打对折吗?”

安静笑笑。“能啊,一个姑娘给你看5次。”

sky知道安静这话在酸他。“这哪能行?”

“五折就这个标准,最多九五折。我们公司在业界的名号你去打听一下,我们老板的朋友来光顾折都不打。”

“为什么?”sky觉得奇怪,老板的朋友来还不给打折?

“不在乎钱呗,有钱人,给人家打折是打脸。钱打折了,服务也打折了,有必要吗?”

安静在暗讽sky穷酸,但他却没听出来。还觉得这句话他受益匪浅,以后他手上的会员要是再和他讨价还价,他就用的上了。

“那说好了,我几天我就去你们婚介所啊。记得给我打折啊。”

安静敷衍的笑笑。

sky被他的学生叫走了。安静还留意了一下这学生,还好,是个男的。

王锚的拳打完了,和安静一起回家。

安静说要上厕所,王锚去健身房外等她。

安静从厕所的隔间出来,和一个女人撞了个满怀,这女人很奇怪,口罩,墨镜全都带的严严实实的,穿了个连帽卫衣,帽子的抽绳在下巴下面扎的紧紧的。

安静觉得这女人有点面熟,但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包的那么严实,就算是阮清她都忍不出来了。

安静没多想,走出健身房找王锚去了。回家路上把智斗咸猪手的事情说给王锚听。

这一晚上安静比之前多睡了三个小时。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八十八章 神秘的来信

吴骏珂把手上一叠照片扔在办公桌上。照片是光面的,在力的作用下,有些都滑落到了地上。

赵丰赶快蹲下身子捡。

吴骏珂手上拿起一张纸来上,a4纸,上面有几行字,是打印出来的。

吴董:看看安静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吧,水性杨花,到处勾搭!这样女人应该被人人唾弃,她配不上你!

吴骏珂把纸扔给赵丰看,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一叠照片,里面的主角是安静和王锚。拍到的是他们逛超市,晚上在小区散步,去餐厅吃饭,去健身房,一起回家的照片都有。

吴骏珂感觉自己要七窍生烟了,指着一堆照片大发雷霆。“这……这是要给我带绿帽子啊!这是同居了吗?你自己看看这些照片,他们还一起去买鸟!”

赵丰这段时间把吴骏珂和安静的事情基本都打听清楚了,觉得吴骏珂这样说话有些不妥。“一定是有误会的。”

“误会!什么误会?你看这小区?这栋楼,是以前安静住的,怎么会那么巧还住哪里?你不是不知道这房子她当初为什么买吧?但她之前就和我说卖了,搞了半天没卖啊!她从头到尾就是舍不得王锚!那小子一直就等着我们分手呢!还来打我!”

吴骏珂失去了平日的儒雅,像一只发了疯的公牛一样横冲直撞的撒着火。

“不行,我要当面去问问她!给我解释清楚!”吴骏珂要冲出办公室去。

赵丰拦在吴骏珂面前。“老板,你冷静,这事情有蹊跷。”

“你给我让我开!蹊跷什么?这照片还能冤枉他们两个?他们就一直藕断丝连!安静给我带绿帽子!”

吴骏珂什么理智都没有了,赵丰在吴骏珂身边待了那么多年,从未见过丧失清醒只剩暴怒的吴骏珂。

“我不让开。这照片一看就是栽赃嫁祸。”赵丰不敢放松一丝警惕,他不会让吴骏珂用这样的状态走出这个门。

吴骏珂推搡着赵丰,觉得这家伙没事练什么撒打和空手道,要是他今天不主动让开,他走出这个门还是有难度的。“赵丰,你给我让开!你这份工作是做腻了吗?”

赵丰满不在乎,他吃准吴骏珂也就是气话。“随便吧,你开除我好了!你冷静一下,你觉得安静是这样的人吗?你现在去找她质问她,你用什么身份去问她?”

吴骏珂停止了他的爆冲。赵丰说了对,他现在是安静的谁?他凭什么去问?

吴骏珂在沙发上坐下,虽然被赵丰问住,但他还是怒气难消。

安静之所以当初买下这套房子,因为那儿是王锚说买的,她买下为了睹物思人。后来安静对王锚死了心,说把套房子卖了,为什么现在他们会住在这里面?吴骏珂认为这房子当初一定没卖,毕竟最后一次过户他不在,是不是安静最后那一刻反悔了。

赵丰对安静房子的来历是了解的,他知道吴骏珂再气些什么。“我们先把事情搞清楚吧。这照片不可能是他们两个找人拍了,气你的吧?”

吴骏珂没回答,但是在考虑赵丰说的话。

赵丰走到办公桌,把照片和那张a4的纸,以及信封都拿了过来。“你看看,照片和纸都是封在信封里的,怎么那么轻易的就到你手里了?现在谁还用这样的方式给人送东西?”

吴骏珂拿过信封看了看,上面没有邮戳。

“老板,不简单啊。还有这照片,从衣着上来看,不止是跟了他们一两天了,有一段时间了。这样跟踪追击,是为什么?”

“会是记者吗?”吴骏珂可能是上次记者会没达成有些人的心愿,现在还在打击报复。

“如果是记者,这些照片早就在网上铺天盖地了,怎么还会流到这里来?还有纸上的话,明显就是在针对安静的。”赵丰是个局外人,他相当的冷静。

吴骏珂一面执念于房子的问题,一面也觉得疑虑重重。

赵丰也注意到了信封上的不同寻常。“老板,信封上没有邮戳的,不可能是外面寄来的。”

吴骏珂让赵丰把秘书叫了进来。秘书说她今天只是要把需要让吴骏珂签名的文件拿了进来。

每个部门的总经理如果只是一般文件需要吴骏珂签字,大多都会派个人把文件送到吴骏珂秘书手里,然后秘书拿给吴骏珂签字。

文件没有问题,吴骏珂签完字,再由秘书让每个部门的人来拿回文件。

秘书回忆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人来过,还是平时的那些人。

吴骏珂让秘书出去。

“老板,要不要去看看办公室外面的监控,什么人送了什么东西上来,大致可以看到些。”赵丰问。

“那你去保安室看一下。”吴骏珂吩咐。

赵丰站着没动。

吴骏珂没好气的说。“你去吧,我不会冲去找他们的。”

赵丰点点头,到保安室去了。

吴骏珂把照片和纸都装进信封里,丢在沙发的一边。

过了半个小时赵丰回到办公室。“老板,都正常。”

吴骏珂坐会办公桌前。

“要不要给安静打个电话,让她注意点?”赵丰总是隐约觉得来者不善。

吴骏珂要么爆发要么沉默,刚才还惊涛骇浪现在居然纹丝不动的坐着,感觉连喘气的声音都没了。

“子惠最近在干什么?”吴骏珂问。

“出院以前,每周去我安排的心理医生那里两回,平时也有出门,去附近的店,但都走不远。”赵丰请了专业的保镖,几乎二十四小时能知道严子惠的动向。

“严子惠家里的住家阿姨也说她现在吃睡都正常,现在也时常听听音乐,看书。”

严子惠现在不主动联系吴骏珂,有什么话都是让赵丰转达。“老板,我上次去的时候,严子惠说要一架钢琴和一把大提琴。”

吴骏珂揉揉脸。“你每个星期只用去看她一回,她要什么你就照办。”

“嗯。”赵丰在刚才也怀疑过是严子惠做的,但可能性微乎其微。严子惠的行动特点是单独行动,毕竟与世隔绝了那么多年,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找到别人和她联手。

吴骏珂觉得赵丰说的对,这些照片是冲着安静来的。他想着安静周边的人,几乎也没有和她有过节的人,这到底是出自谁的手笔。

吴骏珂兜转了半天,觉得最有动机做这件事情的人只有王韵。

王韵有动机,可是她是怎么做到把这份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进了他的办公室里呢?

吴骏珂觉得自己的脑子是混乱的,他都不知道他现在应该做什么,做什么是对的。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八十九章 游龙浅滩,虎落平阳

吴骏珂还是一直住在那套他和安静共同生活过的房子里。

所有的东西和安静走的时候保持一样。衣帽间的衣服,鞋柜里的鞋子,浴室里她用的护肤品,吴骏珂连这些东西的位子都没移动过,他认为安静会有一天还要回来的。

赵丰的家和吴骏珂顺路,今天没开车搭了吴骏珂的车回家。

吴骏珂心情不好,也没注意路。在路过赵丰家小区的时候,妥妥的错过了。

赵丰也不说话,谁叫自己伴君如伴虎呢?等会等老板到家后,之后再走回去吧。

吴骏珂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发现赵丰还在他的车上。“你怎么跟我回来了?”

赵丰觉得无奈,哪里是他要跟着他回来的?“老板,你没放我下去啊!”

赵丰解开安全带。“我现在下车。”

吴骏珂坐在车里没动,看着赵丰按电梯上楼。

吴骏珂不想下车,他不想上楼,他觉得他今天回不去那个家了。

他又发动了车子,把车开出车库。

没开出地面多久,就看见赵丰在前面走,吴骏珂把车开到赵丰身边,放下车窗。“上车,我送你回去。”

赵丰又回到车上。“不用那么客气,我走几步就到了。”

吴骏珂只管自己开车。

开过几个路口,过了这个红绿灯就到赵丰家的小区了,这回他长记性了,提早提醒吴骏珂。“老板,下一个路口,你放下我就可以了。”

红灯换绿灯,吴骏珂给了一脚油门开了过去,赵丰眼见自己家被甩到后面去了。“老板?”

“我要去找安静!”吴骏珂再也不说话了,一路开到安静住的楼下。

吴骏珂的车横着停在大楼前,他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直往楼里冲。

赵丰傻眼了,这车也不停在车位里,也不熄火。赵丰只能从车里下来,把车停好了,熄火。

锁好了车门,赵丰下车准备上楼去找吴骏珂。只看见吴骏珂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

这回换赵丰开车,吴骏珂坐在副驾驶。

“为什么不问问我怎么不上去了?”吴骏珂把车窗放下,吹着风。

赵丰心里倒是想问,可是这吴骏珂是老板啊,能问吗?“开不了楼下的门禁吗?”

吴骏珂憋屈的笑笑。“你说的对,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其实我白天说的那些话就是自欺欺人,把安静说的坏一些好像自己心里就能过的去一点,其实没用!”

车子路过徐家汇公园的烟囱。

吴骏珂看着那耸立着的烟囱,唏嘘不止。“我有时候挺佩服王锚的。以前无论他什么样,但现在王锚可以把安静当作全世界,为了她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我却不行,我有这样那样的责任,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我都开不了口。”

“可是你也很久没有见过严子惠了,她也在往好的一面恢复,是不是可以找适当的机会和安静谈谈现在的情况?”

吴骏珂的表情充满着无奈和寂寥。“那是因为子惠知道安静不在我身边了才会这样的,在她心里还是认定我早晚和她可以回到以前的。”

“那你们还回的去吗?”

“回不去了,这段时间我想了许多的事。我发现我虽然和子惠在一起那么多年,但我好像不太了解她。”

吴骏珂对比了吴德权和乔芳音甚至琴姐,他们对待严子惠和安静的态度,天壤地别。

赵丰看看吴骏珂的神情,普通人叫苦喊累并不让人感觉特别,但如果一个巨人说他累,说他孤独,就会让人觉得可怜。

四十岁都不到的吴骏珂掌管这亿森这样一个上市集团,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想要什么样的奢靡生活不行?但现在他坐在副驾驶筋疲力尽,一派快要独怆然而涕下的黯然模样。

“安静在杨逸岚那儿怎么样?”吴骏珂想起赵丰报着公款但却还没汇报实质性的内容给他听。

“哎,游龙浅滩,虎落平阳!”这是赵丰的真实感受。

吴骏珂坐直了些身子。“被欺负了?”

“那倒没有。”

“游龙浅滩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怎么不是被欺负了?”吴骏珂担忧了起来。

“老板,我只说了前半句,后面半句我不是没说吗?安静是什么能耐的人,你还不知道?谁能欺负得了她啊?”

“那你这话什么意思?”

“杀鸡用牛刀,梨花木当柴烧。她在亿森的时候多风光,那手下带的各个都是好手,你再去那婚介所看看。连记东西都要安静手把手的教。当然那些地方也固然就是这样的,但她真的不是该待在那个地方的。”

……

金刚芭比小萌,金刚芭比这外号是安静在公司闲的无聊给小萌取得,她当然也是只在心里偷偷的叫。

小萌哭着跑来安静办公室告状,说ruby抢了她的会员。

本来小萌手里有一个快要入会的客户,不知怎么了从ruby这里入了会员。本来小萌忍了,但是ruby还冷嘲热讽小萌,她一怒之下就跑来安静办公室告状。

“那个人入的什么级别的会员?”安静把纸巾递给了哭不停的小萌。

“1280的会员。”小萌自觉非常委屈,那个ruby除了说她笨,还说她长的丑差点把人家给吓跑了。

“1280?”安静又重复了一遍。

小萌点头。

安静又想对她大叫,哭个屁啊,才1280!老娘以前被抢几百万的单子都不掉一滴眼泪。

“你先别哭了。”安静被她哭的头疼。

“我也不想哭,可是我停不下来。”小萌不停的啜泣,非但停不下来,还越哭越猛!

“别哭了!再哭就别干了!”安静实在忍无可忍。

小萌好像被吓到了,安静虽然对她从来没说过什么好话,但却一直很照顾她。她的业绩很差,但安静却把赵丰那个会员算在了她的名下,这个月她变成了业绩第一名,也许就是这样招来了恨。

小萌努力的收起了哭腔。

“你哭什么?眼泪有用吗?你哭一哭会员会回来吗?她还能把说过的话收回去吗?”

安静的信条之一,眼泪在职场上是最没用的东西。

小萌摇头。“她说我丑把客人吓到了。”

安静也摇头。“她说你丑,你不会说她矮啊?你一米七,她才一米五十多,你骂回去啊!”

小萌觉得有理,但马上又蔫了。“他还说我爸给我起名字难听,女人为什么叫叫刚。”

安静用力的搓了几下自己的脸。这都是些什么东西,都是菜市场的无知妇女吗?

“她叫什么?”

“马彩花。”

安静站了起来,没招呼小萌跟着她,自己就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到外面写字间去了。

“马彩花!”安静一手插腰,站在写字间的最前面。

写字间一片宁静,没有回答。

“这是有没有人叫马彩花的?”安静又问了一遍。

还是没人回答。

“怎么了?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我再问一遍有没有人叫马彩花?”安静又提高了一些嗓门。

ruby站了起来。“我刚刚没听见,我在打电话。”

安静走到她面前。“打电话?打给谁?才挂吗?”

ruby生怯的回答。“打给会员,才挂上。”

“回拨过去!我问问会员这个电话什么时候挂的。”安静领命到。

“这样不太好吧,会员好像在开会,刚才急急忙忙的就把我电话挂断了。”ruby的脸刷红。

“开会是吗?哪个会员?编号多少?我过一个小时再打电话去问,有没有一个叫ruby的人给他打过电话?”

安静虽然没有小萌那么高,但是看ruby还是可以居高临下的。

ruby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头低着,但嘴巴却在动。

“说什么?要说大声说出来!”安静觉得如果现在谁给她咔嚓拍张照,她绝对是虎姑婆本人!

“我没说话。”ruby坚信刚才诅咒安静,但没出声,只要赖就可以了。

“小萌的名字碍着你了吗?她名字里有个刚字怎么了?你名字倒是个女人名字,可是我刚才叫你的时候,你怎么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了!人家爸爸不会起名字怎么了?和你有关系吗?”

安静觉得烦透了,她这是在干什么?为了两个比谁的名字更土在训人吗?

“马彩花,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抢了小萌一个会员就很了不起。1280,你也就值这个价!那天来的赵先生人家指名了要从我手里入会员,你和人家说,我只负责管理是吧?”

ruby,不敢抬头,但是嘴里还是默不出声的在碎念。

安静看她这样,更来气了。

“那我今天就来好好的管理一下,什么歪风邪气,你抢了人家的会员,你还说人家丑?你是有多好看啊?她好歹还能整容,你呢?接骨吗?你漂亮你到外面找大款去,你待在这里不是屈才了?”

安静每说一句,都觉得自己完了,在这里时间久了,是不是她也会沦为菜市场的一员了。

“让我抓到现行了,还抵赖说自己在打电话,你回拨一个试试看,要是你刚才真的和会员在打电话,我现在就给你赔礼道歉!什么质素!”

安静气到抓狂,听见有人踩着高跟鞋走近的声音。

是杨逸岚。她在后面看了一会儿了。“马彩花,收拾东西,去财务那边结账吧,别把我们岚珊搞的乌烟瘴气的。”

那个把自己包装成有个洋名叫ruby的马彩花就这样被杨逸岚开除了。她坐在座位上哭。

杨逸岚让安静跟着她回办公室,她拿出上次那个巨大的烟灰缸,抽出一根细细的烟来抽。

杨逸岚脸色不太好看。

“安静,别在我这里干了,我这小破庙容不下你。”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九十章 路在何方?

杨逸岚抽着烟继续说。“我当然是希望你留在这里,有你替我管着公司,我很放心,但你被埋没了。”

“我还没适应,再适应段时间就好了。”

虽然安静对这份工作已经索然无味更甚至因噎废食,但总不能杨逸岚一开口她就答应了,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你适应不了的,我也是过来人。要不是这些家当都是我自己的,我早就全把外面那些人炒光了。”

杨逸岚把手上的烟掐灭。

安静眼神呆滞,大大的叹了口气。

杨逸岚给安静倒了一杯温热的水。“去何司昭那边吧,当初要挖你过去,你要结婚。现在那个职位还给你留着呢。”

“可是……”安静现在惧怕挑战,害怕重新开始。

“可是什么?你又要说你不会,你没接触过那个行当吗?如果你这样说,你应该也猜的到,我会怎么样说吧?”

杨逸岚不想已经把发生过的对话再重复一遍。

“安静,你是什么时候变的那么没有自信了?结不成一次婚,就真的把你彻底打垮了吗?”

安静的双手把水杯捂在手心里,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杨逸岚的话外冷内热。

“他留的什么职位给我?”

“商场招商部门总经理。”

“招商?”安静念叨着两个字。

商场招商对于安静来说多少有些了解,这是个极负挑战性的工作。招商部门是整个商场运作的灵魂关键所在。

“我需要时间考虑。”

“你好好考虑,不急。”

杨逸岚和安静的这次谈话非常简短。

杨逸岚没有长篇大论的说教,安静也没有表现她的反抗和推脱。

……

晚饭在王锚家开伙,一票人全都到齐了。围着电磁炉吃火锅。

所有的菜都是王锚一个人准备的,大虾穿好了竹签,鲍鱼开好了花刀,毛肚撕成一片片的泡在冰水里,连很难买的鸡子他也买到了。

汤底是王锚去香楼打包回来的,老板看在王锚是老客人的面上才同意的,要不然这秘制的汤底让同行带回去细细研究还能还原出不少味道来。

香楼先切的羊肉片和牛肉片和汤底一起打包了回来。

安静卸了妆,换了一件舒适的居家服,头发绑了她最爱的丸子头,其实就是乱糟糟的往上一抓,挽成个球状。

锅一开,还是老规矩,一人先来上一碗汤,替一会儿的美食先开个道。

每个人都喝的心满意足,唯独安静喝个两三口就往碗里看看,再喝两三口,她嗒嗒嘴又朝碗里看看。“王锚,这汤底你熬的?”

“我哪里有这本事,去香楼打包回来的。”王锚倒是想吹牛邀功说是他自己熬的,不过安静不会信罢了。

“香楼?不可能啊,怎么这个味道?”安静又喝了一口。

“是香楼的味道啊,和上次我喝的一样啊。”阮清说。

“不是店里喝的味道,你是不是拿回来水放多了?”安静对每种食物的味道有一种执拗,她记忆中的味道只要发生偏差她就莫名的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啊,我怕不够吃,我要了两份汤底,老板还关照了我,说回来别加水,用他们的汤汁就好了。”

王锚跑去厨房,拿了香楼的袋子来。“你看,是不是香楼的?”

安静知道王锚不会骗她,只是这汤底和在店里喝的就是不一样的,其他人喝不出,可是这汤里确实少了什么东西。

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仔细喝了,王锚也觉得这汤味道确实比店里的要寡淡了些。

“我去店里说要打包汤底,老板不情不愿的。他再三说这汤底是他秘制的,一般情况都不给打包的。估计是有些材料没加进去吧。”

安静觉得应该就是这样的,她没再喝汤,开始涮菜吃。

阮清指着鸡子问。“这是什么?”

没人回答。

老周没看阮清,眼睛看着自己的碗。“鸡身上的零件,反正就是好吃的。”

安静正好从锅里捞起一个,蘸上她自己调好的蘸料,用嘴吹凉些,放入口中。

阮清觉得安静一脸的满足,觉得肯定是个好吃的东西,但又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吃了。“这是什么零件呀?”

老周轻轻的说。“回家告诉你。”

林博喝酒,王锚烫着虾,谁都不准备回答阮清的问题。

老周这句话把阮清所有的好奇都挑了起来。

“为什么要回家告诉我?”

“王锚,啤酒喝完了,再开一瓶。”老周企图蒙混过关。

阮清来劲了。“你别转移话题,这到底是什么呀?”

还是没人回答,阮清看大家的神态,她好像明白这是个不太能说出口的部位。

阮清用漏勺从锅里捞起一个,再用筷子夹着看,这椭圆形的东西,她半天也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来。

林博正巧坐在阮清对面,看着她傻傻的模样,他终于憋不住了,感觉自己要笑晕了过去。

阮清看林博笑的夸张,其他人也是都憋着一脸的坏笑,更气急败坏了。“周正,这到底是什么呀?”

阮清问的很严肃,让老周感觉如果他再不正面回答,阮清都不想和他好了一样,可是这叫他怎么说呢?说学名吗?说不出口啊!用通俗的说法告诉她?在场还有那么多人呢?老周看了一眼王锚,都是这家伙不好,买什么不好,偏买这个。

老周憋红了脸也是想不出个好说法来。

“阮清,你吃一个我告诉你。”安静递上她的秘制蘸料。

阮清不疑有他,蘸上了调料学着安静刚刚吃的样子,吹凉了些,一口吃了下去。

阮清感受到了这东西的口感,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好吃吧?”安静问。

阮清一边吃,一边猛点头。

“是不是牙齿一咬,感觉一口天然的汤汁爆在你的口腔里,就算蘸了调料还是不能遮盖掉那口汤汁本身的鲜味?”安静问的更深入了。

“嗯,好吃,这到底是什么呀?”

安静贱贱的一笑。“老周生儿子用的。”

阮清张大嘴巴,又从锅里捞来一个,凑近了仔细端详,然后喃喃自语。“不是吧,长的不像啊!”

这下除了阮清本人,所有的人都笑的抽疯了。

王锚把刚烫熟的虾递给了安静,安静拿着竹签子,被串在竹签上的虾跟着安静的笑一起抖动着。

安静用穿的笔直的虾指着阮清说:“阮清啊,你虚有其表啊!真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阮清不干了,好像被嫌弃笨的样子,把漏勺递到安静面前。“你自己看,像不像?

“既然你觉得不像,你还瞎猜,难道谁是长成这样的?”安静说完看着老周。

老周被羞的语无伦次。“ann,你一个女人家家的,你合适吗你?”

“呦呦呦~你还害羞了?什么女人家家的,做我们这行的,还有什么男女之分?”

安静凑到阮清的耳朵边嘀咕了两句。

阮清臊红了一脸。“是这个啊!”

阮清想想刚才自己的言行捂着脸大笑起来。

安静用胳膊推推她。“别害羞呀,今天你可算长知识了吧?”

王锚看着故意使坏,满脸调皮的安静,他止不住的傻笑。

林博拿着手机在三个男人的群里发:这样的ann是不是算正常了?

老周回:还是不正常的好!一正常我们全部倒霉。

王锚发:滚!

阮清放下手,为自己辩解。“我很小就出国念书去了,毕业又在国外工作,最近才在国内定下来。外国人很少吃这些的,不认得很正常。”

安静穿的舒适,人也放松了许多,又加上可能是在熟悉的环境下,她盘起一只脚在椅子上。“阮清,现在说的不是认识和不认识的问题,你思维模式有问题。我一说生儿子,你就想错方向,你说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呀。”

“安静!你讨厌!你怎么那么坏啊!”阮清活像是个双十年华的姑娘被一个中年油腻男调戏了一样。

阮清又好气又好笑。

“看看,生气了,都喊我安静了。生气了还是怎么好看,我要是男人,就娶你过门了!”

“那可不行。”老周和王锚紧张的异口同声。

林博看着这两个老大不小的男人,竟然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还可以自然的表现出幼稚,他突然也想尝试一下爱的滋味。

安静觉得自己有些饱了,决定中场休息一下。“这个,大家都在啊,我有个事情希望你们给点意见。”

老周觉得新鲜。“荣幸啊,我这辈子还能给你意见啊!”

安静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老周,老周好像觉得说错了话,继续涮着他的牛肉片不出声了。

安静喝了两口啤酒,继续说。“岚姐让我离开了她哪里。”

所有的人都觉得奇怪,不可思议,从安静的话里听的出是杨逸岚让安静走的,还不是安静自己要离开的。

阮清首当其冲的问。“为什么?你在她那个公司做,大材小用了,她还让你走?”

阮清很直白,无论这是不是事情的全部,她都要先表达出她此时的想法。

“你先听ann说完。”在场的人里,除了安静就数老周和杨逸岚熟了,他觉得杨逸岚不会简简单单的主动让安静走人。

安静留住了阮清说她在被大材小用的这句话了。

“岚姐说,她的小破庙容不下我。”

阮清觉得这话明显就是反话嘛。“这话什么意思?当初是她一句一句的让你去的,现在怎么讲出这句话来了?”

老周没见到当时杨逸岚说话的表情,但这话说出来确实玩味。“杨逸岚是不是卖了什么关子了?”

安静点点头。“岚姐给我安排了新工作,去何司昭的公司工作。”

何司昭这个名字一直捆绑这杨逸岚出现,但却很神秘。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去何司昭公司?就是把酒店卖给我们的那个?”阮清想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嗯,就是他。”安静确定完毕。

王锚和林博对这号人物不太熟悉,现阶段也不知道安静要他们给什么意见,所以他们只是听没说话。

“何司昭已经把酒店的盘都卖干净了,现在彻底转型做商场了。”

傅文深和何司昭从谈判到最后成交的整个过程阮清都在,目前来说在这几个人里阮清对他最熟悉。

“岚姐说,何司昭让我过去做招商部的总经理。我拿不定主意,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安静又看了一眼老周。她没生气老周说的话,他说了一句大实话,过去的安静做再大的决定从来不问任何人。

以前她觉得失败了怕什么,受伤了又怎么样,就算流血了缠上纱布,站起来继续走。她现在倒下了,为什么就倒在原地不动了?

王锚和她分手,她也觉得世界塌了。后来她问吴骏珂借钱买了套房子,然后她拼了命的工作,把还钱的压力换作成为动力,她人生还是有目标的,现在的她好像失去了目标,也失去了动力。

“招商,可不是个好干的活,而且一上任就是总经理那么大个位子,有压力啊!”老周给的不是意见,是提醒。

林博认真了起来,放下筷子。“何司昭连职位都给你定下了?”

“嗯,其实岚姐早就找过我了……”

安静除去了一些内容。“当时我回了。今天又来找我谈,说那职位还替我留着。老周说的对,那么大的位子,压力不轻,而且我也没接触过这个行当,我怕没那么快上手。”

林博转了转眼珠。“我倒觉得可以,何司昭这职位一直空悬着,说明找不到有能力的人,但现在还让杨逸岚找你过去,说明对你有信心啊。杨逸岚又不是不知道你工作的情况,她替何司昭来做说客,还能随便给何司昭挑人吗?”

王锚只是听,还是不参与到给意见的环节来。

阮清倒是奇怪了,刚才还颇多说词的,现在也不出声了。

“清清,你怎么看?”老周问。

阮清用手指拨弄了几下头发。“我有件事情,应该更确切的说,我有些怀疑,不知道该不该说。”

王锚觉得这广播站还有理智的时候?要么是停电了,这样问,还不就是想说。

“说吧!”安静觉得阮清突然吞吞吐吐的反而不习惯。

阮清放下刚刚偷捞起的鸡子,把两只手臂叠放在桌面上,显的特别严肃。“我觉得杨逸岚特别的神通广大!”

阮清郑重其事的神秘,大家还以为她说什么,这胃口被吊了起来,结果说了句人尽皆知的话,不免扫兴的感觉。

“谁看不出来啊!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林博首先抱怨起来。

阮清抬起一只手,冲着林博摇了摇,表情好像在说,小伙子你年轻了吧,这不是老娘正真要说的。

“她什么神通广大呢?”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先不谈如果

阮清的发问指向性明确。

林博和王锚对于杨逸岚的背景不熟悉自然也想不了太多。

安静和老周一直习以为常,现在被阮清问起倒一时之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安静的脑子动了起来,这一发动才意识到似乎好久没用了,可能要转一会儿才会恢复到正常状态。

“你是不是要说杨逸岚背后有人,而那个人就是何司昭?”

阮清点头如捣蒜。“是啊,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何司昭?”

安静往自己的蘸料里又加了点香菜。“岚姐让我去何司昭那边工作,我和你们商量去还是不去,你却把重点集中在岚姐的背景问题上,我联想到何司昭身上也很合理。”

阮清嘟了嘟嘴。“你下次能不能反映慢点,要是不让我有给你惊喜的机会。在你身边老显的我笨。”

阮清被截了胡有些郁闷。她小小的抱怨完之后,顺手拿起安静的蘸料往自己的碗里倒了一半。

王锚留意到阮清的举动,他看了看安静,安静对此没任何反应。

王锚收起桌上一些空了的盘子,拿去厨房。

老周马上安慰阮清。“你才不笨,你刚好。像ann这样的女人,男人会有压力的。”

安静对老周的话没太大的反应,老周一直说安静过于强悍。有强烈反应的是阮清。

“周正,我怎么觉得你还是在说我笨啊!”

老周捏了一把阮清的脸。“宝贝啊,你又好看,又脑子转太快你叫别的女人怎么活啊?我每天晚上都会睡不着的。”

“为什么?”

“怕我配不上你,一不留神你就跑了。”

阮清甜腻的撒娇,在老周身上拍打了几下。“你就会哄我。”

林博觉得这两个人真是辣眼睛。“过分了啊!你们这恩爱一秀起来就没完没了了是吧?现在说正事呢,怎么每次一不留神这话题就会偏呢?”

阮清立马收敛了起来,一转回正题,她想到虽然刚才要说的话被安静拦截,但想到她知道些别的事情,安静一定不知道,就马上小兴奋了起来。

“我们公司和何司昭的收购案从开始到最后也经历了一段不短的时间,我和他们公司的人也常有接触,时间长了熟悉了,在工作之余也约在一起聚餐,我也听了不少何司昭的八卦。”

阮清挑眉看着安静。

安静猜到阮清要说什么,差点又要说破,但想到阮清刚才说的话,安静忍住没说话。

“你不是要说何司昭和杨逸岚有一腿吧!”老周惊呼。

安静不点穿,但老周又冲了出来,阮清的兴致又被扫了。阮清重重的拍了老周一下。“你……啊呀!”

老周捂起嘴,声音闷闷的说:“我不说了,你说你说。”

阮清指了指老周以示警告。“何司昭有个秘密情人的事在他们公司已经是公开的事情了,听说前几年何司昭的老婆有一次在他开会的时候公然闯去会议室里质问他。”

阮清说这事的时候心里有些小心虚。

王锚从厨房端出两盘水果来,他把火锅挪动了一下位子把大盘那份的水果盘放在当中,小份一些的放在安静面前。

安静用水果叉,叉起一块苹果看了看。“那你为什么觉得是岚姐?”

阮清掰着手指算。“第一,他们说何司昭的情人很会盘算,开了很多的生意来做,本钱都是何司昭给的。我听周正说,杨逸岚手上也有很多生意。”

“王锚,你这什么手艺啊,这苹果皮削的不干净啊!”

阮清说着杨逸岚,安静却抱怨起王锚的苹果皮削的不干净。

王锚回答。“哦,下回注意。”

“别研究苹果皮了好吗?我在说正事!”

阮清从另外的果盘里也叉起苹果来吃,发现这个盘里的苹果连皮都没削。

“王锚,为什么这盘的苹果有皮啊?安静那盘没有啊?”

“安静不爱吃苹果皮。”

林博觉得现在是在参观糖果加工厂嘛?今天不被齁死是走不出这个门了吗?

“不要再研究苹果皮了,阮清你继续说。”安静把话题又接了回去。

“第二,据说那情人,非常强悍。何司昭的老婆带了人杀去找她,但是最后被她给打出来。你们想想杨逸岚是不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那天才说了几句,就被她教训了。”阮清把她听到的八卦一条条的和杨逸岚对照起来。

安静放下手里的水果。“就这两条?”

“当然不是,关键他们都在议论,说也不知道这女的手段真的厉害,年纪不小了,还能把何司昭勾的五迷三道的。我问他们大概几岁,他们说最起码四十多了。”

以上是阮清听说的小道消息,但后面就是阮清根据小道消息再综合她自己看到的和真实感受所得出的结论。

“我和杨逸岚第一次见面是在她的婚介所,你们也看到了,那是个什么规模的婚介所?市中心的高档写字楼,最好的楼层,整一层楼面。她的办公室和我的老板傅文深的办公室都有一拼。那气势太磅礴了,试想一下她婚介所每个月,不要说净利润,就算营业额能抵的了租金吗?”

安静在杨逸岚那里工作了一段时间,知道岚珊的情况,阮清的分析是对的。

“ann失踪,我们都束手无策,吴骏珂也不肯告诉王锚ann去了哪里……。”

老周在桌子下面,轻轻的用脚踢了阮清一下。

阮清意识到自己嘴又快了,这毛病怎么自从发作之后就好不了了,一不小心又说远了。

安静看了看王锚,王锚像没事人一样啃着刚捞上来的玉米。

阮清庆幸都没太大的反应,继续说:“好歹我们也都算人脉广的吧,但聚在一起居然还找不到ann人去了哪里,杨逸岚呢?才花了多久时间?别说ann是坐的那班机走的,连吴骏珂在发布会上跑了,失踪了四天都知道了。”

“清清!”老周已经来不及用脚去暗示了,直接喊了出来。

阮清惊厥,捂嘴。

所有的人看着安静。

安静轻轻一撇的笑了笑。“没事,继续说。”

阮清打足精神,提醒自己千万别再说错话了。“何司昭在把酒店清盘前已经在全国几个一线城市开了很多个大型的商场,到明年年中,上海还要再多三个商场,全国再开五个中大型商场。招商部总经理,那不是开玩笑的。”

安静光是听阮清说的话,就觉得胃在抽筋。当初为了bp96的事情,安静在杨逸岚的引荐下与何司昭接触过,但只见过几回而已。后来林薇雨被辞职风波后,她把林薇雨介绍去了何司昭的公司,他们的接触就到此为止了。

“何司昭的公司也算家族企业了吧,黄马褂又多,他老婆的党羽肯定也不少。如果他们真的是那样的关系,把你放在那么重要的位子上,杨逸岚是不是想插旗?”

阮清的聪明才智终于大显光彩了。

“插旗?就凭ann一人的力量也不够吧?”林博觉得阮清说的有道理,可是这得出的结果是不是太空泛了。

安静吃完一片西瓜,擦了擦嘴巴。“我明白阮清的意思。如果岚姐和何司昭的关系密切,就算把我安插进去不是为了以后给她自己铺路,一旦让何司昭的老婆知道我和杨逸岚的关系,我的路也不好走。这个职位压力大,对我来说又是陌生的行当,如果再碰到人为的阻力,那我在何司昭公司前路堪忧。”

“对!我就是这样意思。还有,假设他们两个真的关系不单纯,杨逸岚没告诉你他们的关系,是为什么?放在以前,他们无论是什么关系都和你没所谓,但现在如果还不告诉你,是不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阮清和杨逸岚真的是不熟悉,所以很客观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安静很矛盾,既觉得阮清说的有道理,但如果完全接受阮清的说法,那杨逸岚就显的很有目的性。

杨逸岚是对安静好的人,她不愿意相信杨逸岚会在她的身上放入自己的目的。

“清清,一切都是你听说的,然后再加上自己的猜测。我们还是要眼见为实。”老周是理性的,而且那么多年和杨逸岚的接触,他也不会轻易站边。

“我同意老周说的。”林博表态。

安静看看王锚。“你觉得呢?”

王锚擦了擦手。“这份工作,你感兴趣吗?”

安静有些疲倦的看着面前那果盘里没削干净皮的苹果。

他们后来没再讨论杨逸岚,何司昭,以及那份安静都不知道要不要去的工作。

吃完了火锅,他们就散了,因为阮清第二天一大早要出差。

王锚在厨房摆弄着洗碗机。

安静帮忙把碗一起收去厨房,看见厨房的操作台上全是削去的苹果皮,那果皮上全是果肉。

王锚急忙把果皮全都捋到垃圾桶里,尴尬的笑。“是有点浪费了,我多练习练习。”

安静弯下身子,打开洗碗机的门,然后把能入洗碗机的碗放进去洗。

剩下不能进洗碗机的碗,安静放入水槽里,带起手套准备洗。

“省下的,我来洗吧。”王锚说。

安静没理会,打开水龙头。“如果不是我在,恐怕这些碗都会被你扔进洗碗机里去了吧?”

王锚一阵抓耳挠腮。

水池里的水蓄的半满,挤一些洗碗清洁剂,安静开始洗碗,王锚找着别的事在做。

“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情,对我那么好,是爱我还是在弥补我?”

安静背对着王锚洗着碗。

王锚看不到安静的表情,但知道她心里一定又不好受了。“没有爱,还谈什么弥补?”

“所以因为爱你才会去找我的。他不来找我是因为不够爱我吧?”

他们背对背,王锚没回答。

“我应该蛮讨人厌的吧,和你讨论另一个男人爱不爱我?”安静把手里的碗放入水池中,看着碗慢慢沉下去。

“和我讨论,总好过你直接去和他讨论吧!”

安静从水池里又捞出那个被她丢进去的碗。“岚姐的事你怎么看?”

“首先还是要看你是不是要这份工作。”

“我不知道,我……”安静又低着头看着水池中的漂着的碗。

“以前你不爱开车,我老让你去考驾照,你总是用各种理由推脱。你看你现在上路,别人不开到你驾驶座看,都不知道是女司机在开车。”

王锚还是和安静背对背站在厨房的两端,各自干着手里的活。

“你从前几乎只在我面前无法无天,你的伶牙俐齿一旦见了陌生人就跟哑巴一样。后来,你自己都没想到你会做业务去吧?现在见了谁都能一套套的说,冷不防的还说上几句加了荤腥的段子。”

王锚觉得今天回去老周估计会被收拾的很惨。

安静浮出笑容。“你是说我应该接受这份工作吗?”

“先不说工作,你现在如果要从头开始就必须要做好改变的准备。”

王锚拿起手上的东西看看。“如果真的决定去何司昭那边,再去考虑里面的关系也不迟。”

“如果真的和阮清说的一样,为什么岚姐不告诉我呢?”

“有可能是我们估计错误,他们只是朋友而已。也或者杨逸岚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毕竟这样的关系对外面道来也很难启齿。就拿阮清来说,如果不是被你撞见,你猜阮清会轻易对你说吗?直到今天,我和林博还要假装不知道她和傅伟连的事情。”

安静觉得王锚说出她心里要的想法,人有时就需要这样,自己已经有了认定的想法可还是需要别人也说出一样的话来。

“如果她还是不告诉我,我又怎么去证实他们的关系呢?”

对于安静的问题,王锚认为就是因为她还在徘徊才会用各种不是理由的理由当着问题来问他。

“直截了当问她,这不就是你们的相处模式吗?再说了,如果按照阮清说,她把你安排进去是为了插旗,如果她不告诉你,就是你可以装傻,不是更好?你就把何司昭单纯的当一个老板来看待,工作的时候就好好工作,闲暇消遣的时候和同事一起八卦一下不就好了。”

王锚一手端了个小盆子走到安静身边。“你看。”

安静侧过头看了看,笑不停了。

小盆子放了两个苹果,王锚在苹果上刻了两个笑脸,就像万圣节的南瓜灯,但他居然还加了两条歪歪扭扭的眉毛,这笑脸丑到爆。

王锚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一只削了皮的苹果。这只苹果皮削的很整齐,果肉上还留着一圈圈水果刀走过的刀印,果肉没被削掉很多。

“和你在一起六年,我吃的苹果都是你削的皮,你见过我削苹果皮吗?现在你看看,这刀工精彩绝伦啊!”

安静接过王锚手上的苹果。“世界上如果有后悔药,你吃吗?”

王锚一手插腰,一手撑着操作台。“首先要有后悔药这个东西,我再来考虑要不要回答你。”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九十二章 谁?

昨天前吴骏珂的办公桌上又出现了和上次一样的信封袋,信封依然是被夹在问价夹里,信封里面还是放了一叠照片,主角没变,安静和王锚。任何人只看这些照片都会以为他们是一对。

再次收到照片的吴骏珂没有像上次一样的风卷残云,冷静了不少。

吴骏珂亲自和赵丰一起去了保安室调出吴骏珂办公室外的那六台监控看。

这六台监控除去洗手间里面,二十四楼办公室外的角角落落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他们从收到照片的当天开始让后往前回看。

六个画面切换到一个屏幕上,他们用最慢的倍速看着。在看到前一天临近下班的时候吴骏珂办公室外的秘书写字台前出现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吴骏珂觉得眼熟,但想不起哪里见过。继续看回放,发现了问题。

这女人在快要下班的半小时拿着文件来秘书台前把手里的东西交了。但离开后并没有坐电梯下去,而是去了洗手间。

等秘书下班走了,她从洗手间出来。进洗手间的时候她手里是空的,等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文件夹,然后走去秘书台把文件夹插在了一堆文件夹中间。

目标基本锁定了。

吴骏珂又让保安把上一次收到照片的那几天的监控调出来看,果不其然一样的手法。

赵丰这才想起来,上次看的是快进,有些镜头可能没看清楚。

吴骏珂让hr去查这个女人的资料,她是物流部刚招来的新职员,姓徐。

吴骏珂这才想起来,这看起来面熟的女人是记者会上的记者,听安静说在机场vip通道就开始盯着安静了。他再和那天送乔芳音去机场的保镖核实,在机场的记者就是这个女人。

吴骏珂一早来公司,让保安去把这个女人带到了她办公室。

那女人被保安请进了董事长办公室,好像很惊讶。站在吴骏珂面前很拘谨的样子。

赵丰站在吴骏珂身边,示意让保安去门外等着。

“叫你来什么事情知道吗?徐冕记者。”吴骏珂知乎其名以及她真正的职业。

“我已经不是记者了。”徐冕挺起了一些人的架子,她做这些事情早就把退路都想好了。

“为什么要给我送那些照片?”吴骏珂没把照片做为证据拿出来和她对质。

徐冕装傻。“吴董,不好意思,我不懂你说的。”

赵丰把吴骏珂办公桌上的电脑的屏幕转向徐冕,然后按播放键。“视频里人,总认识了吧?”

徐冕假惺惺的凑近些了看。“哦,我们经理吩咐我来送文件的,是不是我送错了?”

徐冕继续假扮无辜。

“送完文件为什么不走?”

吴骏珂不再提问,都由赵丰代替。

徐冕羞涩的说:“我交完文件,觉得有些……急,就去洗手间了。”

“你要在里面待半个小时吗?”赵丰没什么好避讳的,更何况这女人都是在撒谎。

“我不太舒服待的时间可能久了点,再说我想员工守则上也没有规定我们不能在里面待半个小时。”

吴骏珂把盘问的工作交给赵丰处理,他观察着这个徐冕的言行举止。她刚进办公室的那些萎缩和无所适从都是装的,她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所以她的回答恐怕都是事先预想好的,现在看她一点慌张都没有。

“你进洗手间的时候,你手里是空的,为什么你出来手里就有文件夹了?又再一次的送到秘书台上,并且夹在一堆文件里面,你怎么解释?”

赵丰和吴骏珂有一样的感觉。

“文件夹是我在厕所的隔间里看到的,我以为是哪个同事不小心落下的,我顺手就帮个忙交到秘书台上去了。”

徐冕的回答看似很勉强,但却不能全完反驳她的真实性。

“那么巧?那么里面的内容你是看过之后再确定这份东西的去处?”

赵丰心想:你以为老子是吃素的吗?鬼话连篇的。

徐冕点点头。“就是那么巧。但里面的东西我没看过,我想交到秘书那里,她都会先过目,就算不是要交给吴董的,总会知道是谁的吧。我以为是做了好事,看来我是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了。”

徐冕扯着自己的袖子一副蒙冤的样子。

赵丰看她这般狡猾,火气不自觉往上蹿。“你看看清楚,你先后两次的行为都是一样的,太巧了吧!”

徐冕根本不假思索。“无巧不成书嘛。如果要是洗手间里也有摄像头就好了,这就能证明我的清白了。不过洗手间里不能装摄像头那是违法的。”

徐冕这话就是告诉吴骏珂和赵丰,抓贼要抓现行,现在也说不了她什么。她笃信这事吴骏珂也不会去报警,一来构不成犯罪,二来一旦闹大了,照片内容曝光,头大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吴骏珂不知道该说这个女人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还是应该说她对自己太过自信了,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天衣无缝了。

吴骏珂把电脑屏幕转回面对着他自己。“赵丰,把这些监控画面都保留着。每次她送文件来前后那几天的都给我存档。”

“是。”赵丰站在一边操作电脑。

徐冕还是不以为然。

“你这样做收了不少钱吧?”吴骏珂确定徐冕是收了钱,受了别人的指使才能潜入亿森。

“吴董,你要明察秋毫才能下判断,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呀!”徐冕脸上路过一串浮夸的冤枉。

“好了,别演戏了。是谁让你做的,我给你双倍的钱。”吴骏珂觉得不过就是钱而已,这样的人再难缠还能逃过钱的诱惑吗?

徐冕犹豫了一下。“吴董,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钱谁不想要啊,我们出来打工的不就是为了点钱嘛,可是这个钱我真的没本事赚。”

“三倍!你只要说出是谁,他给你什么加码,我翻三倍给你。而且他的那份我还让你拿,不会暴露出你是谁。”

吴骏珂把价钱又往上抬。

徐冕转了转眼睛。“吴董,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吴骏珂看着徐冕。“赵丰,开支票给她。”

“是。”

赵丰签好了支票给徐冕。

吴骏珂的眼神变的很毒辣。

徐冕满意的看着支票,转向看吴骏珂的事情吓了一跳,这样的眼神好像能吞噬一切。

“如果这些照片流传出去,或者你再跟踪他们两个,我让你把支票上的数字连本带利的给我吐出来!”吴骏珂就用那样的眼神和极具威胁的口气警告着徐冕。

徐冕这下是真的胆怯了。“我知道了,吴董。”

“滚出去,马上消息在亿森。”吴骏珂的声音本不响亮,但就是这样略微低沉的声音反而让人更毛骨悚然。

……

徐冕在口门保安的注视下返回物流部门拿了自己的包离开了亿森。

她开车离开亿森三四公里后,靠边停车,拿出手机打电话。

对方接起电话。“喂。”

徐冕:“我的任务完成了,都按照你的计划办了。”

对方:“我一会儿就把钱转到你的账号上。他有没有追问到我这步?”

对方显然很谨慎。

徐冕:“嗯,问了,我照你教我说的告诉了他。只是这家贼到底是指谁啊?”

对方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完成了你的那部分就可以了,别问太多。”

徐冕爽快的回答。“是,不该问的不问嘛,那以后有这样的好事,还记得关照我啊!”

对方冷谈了笑了笑。“哪里来那么多好事,这次一人收了两家茶礼,高兴坏了吧?”

根据他们之间套好的找,已经估计到吴骏珂会让徐冕交代幕后黑手是谁,自然是要用钱砸的。所以他们早就预设好,将计就计,吴骏珂一旦盘问起来,就用这句话去回应。

徐冕不知道这句话的真正指的是谁,她只想是吴家家大业大总有那些狗血的财产争斗吧。

徐冕没作声。

对方的态度冷淡了下来。“钱你尽管收,嘴巴给我严实些!”

徐冕阿谀:“一定一定的。”

对方把电话挂了。

徐冕把电话扔到一遍,坐在车里自言自语。“有什么了不起,警告有什么用?”

徐冕的手机响了,是钱已经转入账户的消息,她喜滋滋的笑着,她又从包里拿出吴骏珂的支票,用嘴亲了一下支票。“呵呵,我要大展宏图了!等有一天,你们都会花更多的钱来买我手上的东西的。”

她收起支票,和手机,发动了车子向前面数码城开去。

……

徐冕离开后,吴骏珂一直保持着沉默。

“老板,她这话可以证实了你当初的猜测了吧?”赵丰觉得徐冕这样的人很无耻。

吴骏珂摇头。“不是王韵。”

赵丰不解。“不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吗?”

“如果是以爆出我爸的私生女作为交换条件,这女人会那么善罢甘休?况且现在王韵身边还有一个人在替她出谋划策,这个身份是他们的武器,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亮出来的。徐冕这个做法是在替她的某后老板转移我的视线。”

吴骏珂听了徐冕的这句话反倒排除了对王韵的怀疑。

“如果真的是王韵做的,会闹的更大,并且王韵的目标并不是安静。而且到现在为止,王韵还算不上家贼。”

赵丰觉得既然这样,不是花了大价钱买了个假货的感觉。“那这个钱不是白给了?我们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啊!”

吴骏珂站了起来。“陪我走一趟去。”

“去哪里?”赵丰觉得好像吴骏珂最终锁定了目标人物。

“找王锚谈谈。”

“王锚!是他?”赵丰觉得这也太翻转了吧!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九十三章 情敌界的清流

王锚的办公室,三个男人坐着。

赵丰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上次这两个男人在他面前还打的你死我活,捎带他也打了一架。

吴骏珂第一回收到照片的时候都想活活掐死王锚了,今天居然情敌见面,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在来王锚公司前,吴骏珂和王锚联系,电话里简单说了些事情的大概。

王锚说外面人多嘴杂不好谈事情,约他们来公司谈。这两个人一见面,赵丰惊讶他们两个人居然很有默契的先把仇恨放在一边,还变的很客气,恨不得称对方为一声兄台,然后作揖。

赵丰认为这两人堪称情敌界的一股清流,楷模。

吴骏珂把两次收到的照片和那一张纸都给王锚看了,还有监控的画面,详细的说了全部的过程,和他的猜测。

王锚摸着下巴。“你是觉得,对方是冲着安静来的?”

“可能性比较大。”

吴骏珂刚刚在忙着和王锚说事,这才有工夫看一下王锚的办公室,他看到安静写的字被裱好挂在墙上很显眼。

王锚在额头上抓了几下。“会不会是你们在能都集团项目上的竞争对手做的,没拿下这个项目,带有报复性的?当时你们很多对手都派了记者大肆报道,丑化你们,这个记者也是其中之一。”

“如果要报复,早就公开了,不会费尽心思潜到我们亿森来,把照片给我。这样做太复杂了。”

吴骏珂否定了王韵后,又回到了起点。他肯定这事情还没完,但又理不出思绪来。

王锚也觉得这事情奇怪。“我们先不谈动机,这个太宽泛没办法猜。我们先来谈谈他们的手法。从照片上的地点来看,我基本都知道,都是那几天拍的,和拍摄的时间段。都是在非工作时段。”

吴骏珂和赵丰又拿过照片来看,好像都是傍晚和晚上居多。

“我和安静的工作时间比较有弹性,刚搬家的那几个星期里,在工作时段我们会一起去看一下家具,添置东西。但几乎没出现这类的照片。如果拍这样的照片,不是更能显示出我们关系非比寻常吗?”

王锚拿出一张纸,用笔写着什么。

吴骏珂把自己分成两半,理性的一半听王锚在分析,感性的一半在吃醋和妒忌。

“徐冕什么时候入职的可以查到吗?”王锚问。

赵丰打开随身带的电脑,进去公司的内网,查找。“记者会后的一个星期。”

吴骏珂明白王锚的意思了。“这照片是她一个人拍的。”

“接着,我们再看下一个问题。亿森面试新的员工,不说三试,初试和复试总少不了吧?记者会后一个星期就上班了,是不是中间少了点什么?”王锚直击重点。

“公司里有人安排她进来的!”赵丰马上反应到。

“如果和公司里的人有关系,让公司里的人做内应把照片给老板不就好了,或者通过电子邮箱发过来就可以了,何必大费周章弄个人进来?”赵丰觉得自己卡在一个死角里。

王锚拿着笔摇摇手。“我们把她的行为手法先说完。你们在仔细看看,你收到两次照片的前两天和三天,不是前一天的。”

吴骏珂和赵丰倒回去看。

他们看出问题来了。

“徐冕在两次送照片前面的两到三天就你办公室门前转悠了,但一直没有机会。有的是她去完洗手间出来,你的秘书还在,又或者秘书人不在但包还在,所以她不好下手,我估计她是要确定这文件夹不会再被秘书翻看,就会直接送到你手里的情况下再下手。”

王锚喝了口水。

“你们看,两次都是秘书和同事一起背包走了,她可能确定了你的秘书不会再回来,才下手的。那几天里一直在找这样的机会。”

吴骏珂觉得应该就是王锚说的这样的。“我的秘书一般是在前一天把文件先分类好,然后用便签写上大致的内容。第二天一早她就会把这些文件放在我桌子上。所以我的秘书处理完了文件,下班走了,徐冕趁着这个间隙把文件夹夹在中间,第二天我的秘书就拿了进来。”

“可是这能说明什么?”赵丰觉得还是要先弄清楚动机。

“你的这个秘书,是我们上次打架之后换的吧?外面招的还是公司里内部的?”王锚坚持自己的思路。

“内部招聘,原先是财务部总经理的秘书。”赵丰回答。

“徐冕进公司才多久,怎么不是别人送文件上去,偏是她。还有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事情的风格,徐冕怎么就能观察的那么仔细,确定这个秘书不会当天下班前就把文件放在你办公桌前?并且不会第二天早上再复查一遍送去你办公室?”

“你的意思万变不离其宗,有内鬼。”赵丰觉得没新意,刚才王锚单说徐冕怎么能进公司的,不就验证了这条。

“不,王锚的意思是这个人在公司的能量很大!不仅能随便安排人进来,而且早就留了心眼,要不然我的秘书做事情的习惯不会被抓的那么准。”

吴骏珂在缩小范围。

“再回到赵丰的问题上,为什么要大费周折把人弄进来。我想可能是需要个生面孔,毕竟办公室外那么多摄像头,如果是这个人自己经手,或者是身边的人做不方便。”

“那就更应该用邮箱发邮件来,随便注册一个账号,谁知道是谁?”赵丰觉得这是个关键之中的关键。

王锚看着自己纸上罗列出来的线索,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这……我也有些想不明白,这是化简为复啊,万一做不好不是就暴露身份了?而且现在就是被抓到了。”

吴骏珂从王锚手上拿过他写了字的纸来看。“也许这个人根本就是要让我注意到他在行动呢?这是在公然的挑衅!”

“那他的目标就不是安静,应该是你呀!也许借安静开响第一枪而已。目前我只能想到一个人。”王锚有了人选。

似乎这一次他们三个人都想到了同一个人。

“老板,是你二叔。”赵丰抢先回答,好像这次抢先了,还能加分一样。

王锚和吴骏珂表示同意。

“只有吴德智在亿森才有那么大的能量,而且他还有一帮和他一起试图造反的人,在部门里安插几个人有什么难的,他又符合家贼难防这句话的原意。”王锚虽然那么说,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老家伙,是不会那么容易太平的。”

吴骏珂觉得他父亲没把吴德智斩草除根早晚会成为大患。

“我还是觉得有事情解释不通,如果是吴德智,是不是这手法小儿科了些?或许再大鸣大放一些更像他的作风。”王锚是一个要把自己完全说通,任何过程都没有结才可以的人。

“他今时不同往日了,手上的股份少了20%,而且吴骏祥有把柄在我们手上,所以做事情一定有顾忌。就像你说的,可能借安静的事情,给我敲第一下警钟,告诉我,他还会卷土重来的。”

吴骏珂突然觉得也许这件事情换了是王韵安排的还来的容易解决一些。

“安静这第一枪打响,后面的事情就会接踵而至,你自己要当心点。”

王锚提醒。

吴骏珂点点头。

赵丰看看他们两个,觉得要不然这两个人配一对算了。竟然开始嘘寒问暖了起来,要不要这样画面突变啊?

在情敌见面居然其乐融融的氛围下,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王锚,我和ann……”阮清和安静站在办公室门口。

吴骏珂和赵丰站起来转身,然后全部的人都僵住了。

吴骏珂好久没见安静了,这化解他思念之苦的场面来的太猝不及防了,早知道今天应该穿的再帅一些的。

安静此时转身也不是,往里走也不愿意。

阮清和赵丰也不认识,初次见面在这般尴尬的场合下,他们互相点了点头。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王锚。“吴董来谈点事情,你们正好来了,要不我们一起去会议室谈吧。”

赵丰回来后,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三个人同时在场,他居然有点小激动,这样的情况百年难遇啊!不过他马上又批评自己凑热闹的心态。

“会议室在哪里?”吴骏珂尽然的表现淡定掩盖他心里的激动,现在多看安静一分钟也好。

“出门右转第一间。”王锚向门外指了指。

吴骏珂转身准备去会议室。

“你们谈你们的,我们先走吧。”安静拉着阮清就要往外走。

吴骏珂拉着安静。“我来也是和王锚谈你的事情,你正好来了,大家一起聊一下嘛。”

安静甩开他的手。“有什么好聊的,你们两个在一起哪次不是在说我的事情,我都怀疑你们两个是不是用我为借口在暗度陈仓啊?。”

赵丰瞪大眼睛看安静,这说法和他刚刚的想法不谋而合。

王锚在一边苦笑。

吴骏珂依然还是碰到安静就嘴皮子不利索。“不是,真的是正事。”

王锚拿着照片走了过来。

安静还没看他手上的东西,也不等王锚开口。“你是不是神经病啊,每次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把他召过来!你这次又准备把我卖了是不是?”

赵丰一句都听不懂安静在说什么,但就是觉得好精彩。

王锚不解释任何的话,把照片和那张纸放在安静手里。“自己看。”

安静拿起来看,阮清凑过头来一起看。

“去会议室吧。”阮清转身出去。

赵丰把所有的事情说给安静听。

吴骏珂一直看着安静,安静一直看着照片和监控的画面。

赵丰时不时的看阮清几眼。

赵丰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把事情说完,口干舌燥的喝半瓶水。

“安静,你怎么看?”王锚问。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九十四章 梦魇的前奏

安静把照片放在会议桌上。“你们不都有结论了,还问我干什么?”

“我是怕还会牵涉到你。”其实吴骏珂最怕是安静受到伤害。

“谢谢关心,我承受不起。”安静对吴骏珂还是抵触。

吴骏珂被泼冷水,不过他也早就做好准备了。

赵丰毕竟是吴骏珂身边的人,这次回来后他看见的都是吴骏珂为了安静的在伤心。

虽然赵丰不认同吴骏珂的处事方法,但见他这样还是于心不忍。“安静,我们好好谈事情嘛,先把个人情绪放一边。”

“我带个人情绪了吗?”安静问。

吴骏珂朝着赵丰摇摇头,示意他别去惹安静了。

这个动作让安静看到了。“你摇什么头?这算保护我呢?还是不和我一般见识啊?”

王锚刚刚从赵丰那一句出口后就知道要完了,安静是要上纲上线了。

“我没别的意思。不过我二叔现在还没放弃他的念头,我怕他对你不利。”

“他有什么好对我不利的?”安静觉得自己和吴家又没瓜葛了。

“你手上有亿森的10%的股份,现在我们又不结婚了,不排除他会动你的脑子。”

除了安静和吴骏珂,其余三人弹眼落睛,安静手上有亿森10%的股份。

“ann,你有那么多股份,你还去工作干什么?还为了去不去何司昭那边瞎烦恼什么呀?”

“你不在婚介所那边做了?那我的会员费不是白交了?”赵丰的点有时候也不太正常。

“你为什么要去何司昭那边工作,杨逸岚那里做的不开心吗?”吴骏珂问。

一人一句,王锚没出声。

安静头疼。“这股份,我不要的,当初也是因为要结婚我才签字的,我早就让你们准备文件让我签了还给你们!”

阮清觉得安静霸气,但是毕竟那么多股份说还就还啊。她想劝安静要么少还点。

吴骏珂最不想听安静说这话。“还什么?给了你的就是你的。”

“我不要!你们不拿回去,我就卖了!我就卖给吴德智,然后把钱都捐了,都捐给需要看心理医生的!”安静在挑衅吴骏珂。

吴骏珂每次都中套,他拍案而起。“安静,你试试看!”

赵丰觉得吴骏珂失控了。明明爱的要死,跪下求饶不就好了,才温柔几分钟啊,硬碰硬是什么玩法。

“好啊!就试给你看,给你一个星期,要么把股份拿回去,要么我卖了!”安静典型的遇强则强。

“你……你就是要和断干净是吧?”吴骏珂想到他们两个以后会老死不相往来就彻底崩溃。

“是啊!我就不是福大命大的人,要死不死的还能回来和你复合,藕断丝连!”

赵丰原以为看热闹不会嫌事大,现在他知道错了,这热闹不能看啊!“大家都少说一句,眼前还是正事要紧。”

“闭嘴!”吴骏珂和安静异口同声。

赵丰是被伤及的无辜但他不是唯一的,因为吴骏珂又要拉上一个。

“什么复合,我很久都没见她了,不信你问赵丰。”吴骏珂指着赵丰。

赵丰恨不得抹眼泪了,刚才还叫他闭嘴来着,现在又让他作证,要不是看在薪水高,老板正常的时候还算关心员工,他真的没有勇气再干下去了。

赵丰猛点头。“真的,老板很久没见严子惠了,都是我在办事。”

“那又怎么样,说不定你就是喜欢小别胜新婚的感觉,前一段时间不是一直腻在一起嘛,现在分开一下之后不是更恩爱!”

“你……”吴骏珂指着安静的手气的发抖。

王锚这时注意了一下阮清,果然!她在用手机打字,一定是把这里的情况,直播出去给老周了。

王锚还指望阮清劝一劝,算了,看她的样子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你!你和王锚呢?你们住在一起是怎么回事?那房子不是说卖了吗?为什么没卖?你就是舍不得卖。藕断丝连的到底是谁和谁?”

吴骏珂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气急败坏。

赵丰觉得这话一出,紧张的局势要升级。“我老板说气话,气话,肯定里面有误会,误会!”

赵丰打着圆场。

王锚本不想参与到他们两个的事情中,反正吴骏珂也吵不过安静。但他说这样话就太过分了。

“你说话注意分寸啊!”

“注意什么分寸?你还跑来打我,还假仁假义说什么只要我答应安静不见子惠,你从此以后就消失在她面前,现在看来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伪君子真小人!”吴骏珂真的气疯了。

安静看着王锚。“这话真是你说的?”

王锚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想过去揍吴骏珂。

赵丰觉得自己刚才太天真了,情敌之间那里来的清流,对殴才是正道。

“我就那么不值钱?需要你去求他要我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锚急忙解释。

阮清是站边王锚的,她看风向不对了,马上放下手里的手机。“ann,王锚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安静拉着阮清。“你们这两个男人,我以后一个都不要见到了!”

安静和阮清快速的离开了。

“吴骏珂,你嘴巴里都说的什么屁话!”王锚躺枪了,气的要去和吴骏珂打架。

赵丰挡在当中,这毕竟是王锚的地盘嘛,虽然盘也不是很大但是外面现在也是好几十个人,打起来吃亏。“误会,误会!”

“误会个屁啊,你那么能耐你自己去查查这房子的交易记录,一层楼的两套房子都是我的名字,原先安静的那套房子转了一手才到我名下的,另外一套现在租给她了。什么藕断丝连,我和她的事情你还不清楚啊,我们要是藕断丝连还有你吴骏珂什么事!”

王锚说完脱下西装,扯开领带。

赵丰继续挡在中间。

吴骏珂捂着自己的脑门。他想如果他解释刚刚是被鬼上身了,不知道王锚能接受这个说法吗?

“那个严子惠倒是有你安排住,安排这个那个的。安静一个人无家可归你知道吗你?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你胡说她就不行。”王锚撩起衬衣袖子,冲过来要打吴骏珂。

吴骏珂也不闪躲,但赵丰抱着了王锚。“兄弟,冷静冷静,我老板今天不正常。”

“那个严子惠出现以后,你老板就没正常过!安静才好了一点,他今天又来这一出,这算什么?”

“赵丰,你放开他吧,让他打吧!他也不容易,打完,我请你喝酒。”

赵丰想把自己的名字改成赵疯,他根本搞不懂吴骏珂的下一秒要干什么。

赵丰也豁出去不管了,也王锚扯在一起累死了,他放开王锚。

王锚没再冲上去打吴骏珂

然后他们真的就一起喝酒去了。

……

阮清被安静拉走后,过了半小时左右发来消息说她陪安静光商场去了。

王锚三人选了个居酒屋刚坐下来喝,阮清来了电话,声音急切,说安静不见了。

王锚一头雾水问怎么回事。

阮清说她们逛累了就找了个餐坐坐,安静让阮清先点吃的,她要去洗手间。

过了二十分手还没见人回来,阮清就打安静电话,没人接听,再打就关机了。阮清坐不住了,就买了单出去找。找不到人了。

王锚问阮清,安静从他公司走了以后,情绪怎么样。

阮清回忆哭过一阵,后来说去逛街就好了差不多了,之后就挺正常的。

王锚往家里打电话,座机没人接听。

他们三个人让阮清在附近找找,找到立刻通知他们。

王锚和吴骏珂还有赵丰往那里赶。

王锚很急。

一路上一直没等到阮清电话,他们给阮清打电话,问情况,连阮清的电话也无人接听了。

“会不会是安静想给你们点教训,然后和她那个叫阮清的朋友,联合起来故意说的?”赵丰试着安慰他们和自己。

“不会,安静要教训人,向来都是明刀明枪的不会玩这套把戏的,而且阮清这个人不太会装,刚刚电话里的声音就是着急了。”

王锚感觉自己手心出汗了,安静还处在非常时期,今天又被刺激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吴骏珂更是紧张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此时的安静确实处在危险的边缘。

安静双手被反绑,一把锋利的刀对准她的脖子,阮清和她一起做在商场洗手间的地上,害怕的就要窒息了。

阮清给王锚打完电话,就在商场的每一个洗手间里找安静。她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性,比如安静没带卫生纸,商场的洗手间里正好也没纸了,所以安静被困在里面。

或者一个人偷偷跑去哭了,哭的太伤心了,晕倒了。

又或者……总之就是发生了突发的情况,手机又没电了。

商场是个大环形,一共有六个楼面还有两层的地下室,每个楼面有四个洗手间,阮清找了三个楼面,觉得这样不是办法。

阮清想起安静有洁癖,好几次和她逛商场,她都喜欢去最高层的那一楼,因为人少,洗手间相对别的楼面会干净许多。

阮清走去六楼,找了三个洗手间都没有人,最后一个洗手间外面放了个停用的牌子。

阮清正准备走,听见里面有动静,以为真的是安静在里面发生了不方便的情况在求救,她疾步走了进去,只看见安静坐在洗手台的下面,一个女人用刀指着安静。

这个女人,她们认识。

女人用刀指着安静,让她也坐在旁边,如果不照办就一刀捅死安静,阮清可以走掉,但是她走了过去坐下。

阮清坐下后,那女人吩咐她用绳子把安静的手反绑了起来。

王锚三人在赶来的路上,安静阮清在生死的边缘。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九十五章 害怕中前行

阮清已经吓的半死,绑完安静之后,浑身抖的已经不听使唤了。“程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程帆穿了一件全黑的卫衣,带着帽子,黑色的口罩,和以前见她活泼的样子判若两人。

程帆偏向一点阮清,看着她。“为什么?我就是想看看这女人有什么特别的,可以让男人都围着你转!”

安静也很怕,但是她知道阮清更怕,而且阮清是为了她才误入进来,她慢慢的把手在后面的碰触到阮清,摸了摸她。

阮清看看安静,继续抖。

“你今天是想杀我吗?”安静背在后面的手伸了回来,双手抱拳捏紧。

程帆看了一眼刀。“看我心情咯”

“那你是要杀我一个人,还是要杀我们两个?”安静觉得程帆好像精神不太对劲。

程帆一个反手甩了安静一个巴掌,洗手间就她们三个人,这个巴掌特别清脆响亮。“哪里来那么多废话,我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很会说话啊,上次在餐桌上就你出风头是不是!”

程帆又扇了安静一巴掌。程帆拿着刀子的手,已经另一只手在用力,也摇晃了起来,明晃晃的刀子险些伤到阮清。

阮清吓的大叫起来。

“叫什么!不许出声!”程帆把刀对着阮清。

阮清咬着嘴哭了起来。“我们和你没仇没怨的,你这是干什么啊?”

程帆头微微低着,眼睛向上看着阮清,整套黑色的着装显她有些恐怖。“谁叫你自己进来送死,你们姐妹情深,你刚才调头走不就完了吗?”

“不是让你让我进来的嘛!”阮清又大叫了起来。

程帆使出全力又抽了安静一巴掌。“你别再给我说话了。”

安静觉得这程帆精神果然是有问题的,阮清大叫打阮清才是啊,为什么都打她一个人?

安静背后的手伸到阮清背后掐了她一把,阮清被一掐还以为有老鼠,吓的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有老鼠!”

程帆可能也怕老鼠,吓的站了起来,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她几次警告阮清不要发出声音,阮清还一次次的叫,她有些生气了。

程帆走到安静面前连着抽了安静几巴掌。

这回连阮清都看不明白了,为什么都打安静一个人。

安静嘴里有些血腥味。“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打这个女人啊,你打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在叫。”

安静终于用那么多下耳光证实了她一个猜想,借着这个猜想她要想保住阮清的命,让阮清先离开这里。

阮清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安静说的话,安静居然叫程帆打她?她可是为了安静才进来这里的,安静是不是已经被打傻了。

程帆用刀指着安静。“你果然是不要脸的女人,你找王锚做备胎,你的朋友为了你进来,你还让我打她?”

“你要公平对待啊,本来就是她在叫啊!”安静看都不看阮清。

阮清傻眼了,人说患难见真情,安静和她难道真的是表面友情吗?

程帆一下子好开心的看着阮清。“你看到她是什么人了吧,她让我打你,她是坏女人!她脚踏两条船!坏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安静不出所料又得到程帆的一下巴掌。

程帆这一下巴掌下来,安静顺势把头倒在阮清的肩头,她找到机会在阮清的耳边说:“和我吵架。”

时间太短,阮清没听的很清楚。

程帆一把抓起安静的头发。“装死啊,才几巴掌,你倒在她肩膀上干什么。”

程帆把安静推的远了些。

安静冷笑。“什么叫坏女人,脚踏两只船就是坏女人?我告诉你,阮清做人家小三的,是不是坏女人?从良了之后找了老周个二傻子。老周这种人现在有个新名词,你知道叫什么吗?叫接盘侠!”

阮清还在琢磨安静在她耳边说什么,被安静这一揭老底又加上刚才安静叫程帆打她,她又害怕又生气。“安静,你怎么这样!我是为了你才进来的!我担心你上厕所没卫生纸,或者晕倒一层层楼的找你,你现在为了少挨两下打,你就把我供出来,你这人怎么这样!”

阮清说完大哭。

安静一脸不屑。“我说的是事实,你敢说你不是吗?”

阮清觉得委屈的要命。“你……你没良心,你结不成婚了,我飞了大半个地球去找你,傅伟连不批我假,我还用辞职威胁他,你现在就这样说我啊!”

“我又没让你来,你自己要来的!你不来还好,你一来,我吃不好睡不好的,你还好意思说?”

阮清觉得安静的这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一样,今天死到临头了一定要一吐为快了。

她们细数着对方的不是,越说越大声,这洗手间和外面的商场中间还隔着门,如果不是这道门,早就有人进来了。

程帆不耐烦了终于大叫了出来。“都不许说话了,叫什么叫!”

安静和阮清都停了下来。

安静轻轻的说。“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不怕人听见啊?”

程帆注意了一下洗手间外面,还好没动静。

程帆又坐回地面上。“我警告你们,别再吵了。”

“你说你有什么好的?王锚爱你,那个董事长也爱你,我们都把照片拍好了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了,就等他去撕了你这个贱货的真面目了,他车都开到你们楼下拉,还是没上去,为什么不上去抓奸!”

程帆出神的看着地上,说着这些日子来她参与的事情。

安静和阮清惊讶到无法用语言形容。

“这些事情都是你和那个叫徐冕的记者做的吗?”

安静刚才是通往洗手间的走道上,碰到程帆的,她头低着走了过去,匆忙的擦肩而过安静也没留意到她是谁。

她走到洗手间门口突然觉得有人从背后推了她一把,她跌倒在地上,回头看,就见程帆拿着刀,站在她面前。

安静一直等着有人来上厕所,有清洁阿姨来打扫,但好像半个小时过去了,什么人都没来,程帆只是拿刀对着她也不说话。安静还在抱怨以后再也不来这种人气不旺的商场了,阮清就进来了。

安静以为程帆是个人行为,现在看来其中牵扯的人不止一两个。

“轮不到你来问我。”程帆的情绪大多偏激动。

“不问就不问嘛,不聊天坐在这里干什么呢?我们聊聊阮清是怎么勾搭上他的老板的,怎么样?”安静不能再拖下去了。

“安静!你别欺人太甚,你要转移话题也不是这样转的吧!”

阮清直呼安静的名字了,安静知道阮清生气了。

“你做的出还怕人家说啊?程帆,我告诉你啊,傅伟连都为了她离婚了,她呢?摆起了架子找了老周,不理人家了。程帆,你评评理,你说是我坏还是她坏?”

安静朝阮清使眼色,阮清在生气,错过了这个眼神没看见。

神经病这三个字是安静的口头禅,今天居然真的碰到神经病了。安静断定程帆一定是有精神类疾病的。

“安静,你怎么这样说我,亏我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你居然说我坏,你当初鼓励我的话都是假的吗?是你说我很好的!”

阮清觉得今天进来洗手间生命受到威胁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的信念被摧毁了。

“我说你就信啊,你白痴啊?老周是我下属,我帮他泡到你,老周还不为我卖命工作啊?要不然我费那么大力干什么?真是绣花枕头一包草,长的那么好看有什么用?只能在床上用!”

安静对阮清的话已经到了侮辱的地步了。

阮清崩溃大哭。“安静,我当你是朋友,你为什么这样说我!你从心里看不起来是不是?”

“是啊!你才知道啊?智商又低,最大又大,什么话传到你耳朵里,全世界都知道了。”

阮清一边擦眼泪一边瞪着安静。

“瞪我干什么,想打我啊?后悔进来找我了吧!”

阮清手边还放着她们刚才逛街买的东西,现在吵也吵不过安静,她生气的把东西推到在地上,袋子里的东西撒满一地。

程帆好像很认真的在听她们吵架的内容。“阮清,你后悔来找这个女人吗?”

“后悔!但是如果还是看到你用刀指着她,我还是会进来的。”阮清说完气自己心肠软。

程帆露出一丝很捉摸不透的笑容。“你让我凭道理,你们谁好谁坏,我告诉你,我有答案了。阮清是好的,你是坏的。”

程帆指着洗手间的门口。“你走吧。”

阮清哭的正爽,听到程帆要放她走,又觉得自己听错了,坐在地上不动。

安静移动着屁股靠近阮清一些,然后踹了阮清一脚。“哭个屁啊,吵死了,就知道哭。我要结婚你哭,听我和王锚的事情你还哭,我怀疑我是被你哭的结不了婚的!程帆,你别放她走,害的我不能结婚,我要死了拉她一起!”

“安静,心这么那么狠啊!”阮清真的看透了安静。

而安静每次提到王锚,程帆都会用很寒意的眼神看着安静。

程帆站了起来,在安静的背后踢了下去。安静整个人扑倒在那堆东西上。

阮清看到安静被踢到,心里还是难受,安静的脸已经肿了。

程帆注意到阮清的表情,觉得这女人脑子不正常,被安静这样羞辱既然还可怜她。

不正常的人用自以为正常的思维去思考,注定要做出不正常的决定。程帆用刀再次指着安静。“阮清,你给我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就杀了她!”

阮清觉得今天一定是水逆加上不宜出门,刚才用刀指着安静让她进来,现在又用刀指着安静让她出去。

安静还趴在地上,程帆蹲在握着刀指着安静的背部。

安静抬着头看着阮清,双眼闭了闭,张开。嘴巴没发出任何声音,从嘴型看安静说了个跑字。

阮清一下子明白安静的用意,她站起身上,对安静说:“你活该被人抛弃!”

阮清看看程帆“我支持你!”

安静想,过了过了,快走好不好,说支持她是几个意思,等会儿真的支持的一刀捅下来怎么办。

程帆没做反应。

阮清转身往门外走,就快要出去了,程帆叫住了她。“等等!”

阮清心慌,回过身。“怎么了?”

程帆没拿刀的手竖起食指在嘴巴前。“嘘,你出去小点声,别让人家发现,别告诉人家我们在这里。”

阮清也注意到程帆的问题,点点头,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阮清终于的安全离开了,安静祈祷阮清找人来就她前,她还没死在程帆的刀下。

程帆看着门口,自言自语。“多好的朋友啊,你不珍惜,王锚那么好的男朋友,你也不珍惜!为什么?”

程帆一下像发了疯一样的举高了刀,眼看就要插下来。

安静觉得已经听到死神的召唤,紧绷起浑身的神经闭起眼睛等待死亡。

她没等到程帆的刀。

程帆疯狂的痴笑,抓着她的头发。“刚刚你害怕吗?等死是一种什么滋味你明白了吗?”

“你只是因为王锚而恨我吗?”

冬天,安静的贴身衣衫已经湿透了。

程帆把安静强拉着坐了起来。她看着安静的脸,手还是拽着她的头发。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为什么王锚对你就是念念不忘?我追他,他拒绝我。我为了他辞掉工作,他还要跟我一条条的定规矩,说不许我这个,不许我那个,连你写的那四个字都当宝贝一样的供着。还说以后如果你需要他,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找你!还警告我不许说你一句坏话!为什么!凭什么!你有那么好吗?那时候你已经要和结婚了!”

程帆开始哭,哭的挖心掏肺的,肝肠寸断。

安静不知道这些事,第一次听说居然是从程帆的嘴里。

程帆又大声喊了起来。“你结婚去呀,为什么不结婚啊?”

安静摇摇头,又不是她不想结婚。

“你那么高调的在众人面前秀你和那个董事长的爱情了。王锚还是护着你,我只说了那么几句,他又是要扔东西,又是死命的拍桌子让我滚,我要三十万赔偿,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我了。”

程帆回忆着那天的情节。

安静在阮清出去之前,只觉得今天别让阮清为她出事就好,如果真的老天爷要了她这条命,她就给了吧。

当程帆说着王锚做过的那些事情,当以为程帆的刀要插下来的那几秒的感觉反复在安静心里上演的时候,她决定她要活下去,今天她要好好的走出这个洗手间的门。

她要直接去问杨逸岚,她和何司昭的关系,然后接受这份新的工作!

如果今天能活着一切都过去了,迈出扇门她安静便破茧重生。

安静看了一眼门口,觉得好笑,她破茧重生居然有可能是在洗手间里。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九十六章 门里门外

阮清从洗手间出来,奔跑到走道的尽头。推开那隔绝了商场和洗手间的那道门,脚发软坐在了地上,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发现手机没电了。

阮清知道现在不是让自己慢慢回神的时候了,安静还在里面,她要救安静。

“阮清!”

阮清听见有个男人的声音,寻着声音的源头看是王锚。

阮清扶着墙站了起来。

王锚飞奔了过来。“你怎么坐在地上,安静呢?”

阮清强忍着哭,她怕自己哭起来话会说不清楚。“在洗手间,程帆劫持了ann,手上有刀。”

“什么!”

王锚要冲去洗手间,阮清用尽全力拉住王锚。“你别进去,她手里有刀。”

“有刀又怎么样,要捅捅我好了,是我不要她,和安静有什么关系!”

王锚继续要往里面冲。

“程帆是神经病!你进去会刺激到她的,她的目标就是ann!你贸贸然进去,ann可能会没命的!”

阮清才从里面出来,她不能让王锚就这样进去。

王锚虽然还没弄明白现在的状况,但他光是听到安静有生命危险,他已经万念俱灰了。

王锚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吴骏珂,说找到阮清了,让他们马上来这里。

王锚在电话里让吴骏珂马上上来,没说安静的情况,但吴骏珂感觉王锚的语气很奇怪。

吴骏珂和赵丰来了。“安静呢?”

阮清和王锚简短的说了一下里面的情况。

“安静被程帆挟持了。”

王锚在一边靠着墙,好像在想事情也不说话。阮清和吴骏珂说着里面的情况。

吴骏珂也要往里面冲,被赵丰拦着。“先别冲动,听她说完!”

“说完安静就没命了!还有程帆是谁?”吴骏珂大声问阮清。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先报警啊!商场保安呢?为什么在商场的洗手间里,那么长时间你们都没被发现?”赵丰觉得这两个男人现在都失去了正常判断能力了,他先要采取最稳妥的方式。

“对,报警!”王锚敲着自己的脑袋,为什么连最基本的事情都没想到,他警告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慌张对安静现在没有任何帮助。

林博和老周也赶来了。

警察接警后也出动了。

……

程帆一言不发的死盯着安静看。

程帆的眼神已经被恶魔取代了灵魂一样,黑到空洞。

安静有预感再这样被看下去,程帆只会越看越来气,冷不防就一刀下来了。

“程帆,你爱王锚什么呀?长的帅?有钱?”安静要打破这将死的寂静。

“你肤浅!”程帆的刀向安静胸口进了进。

安静心跳加速了几下。

“那你爱他什么?”安静警醒自己要小心些试程帆的点。

程帆把头仰起了些,眼神里的黑淡化了些。“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很有男人的魅力。我迟到很久他也耐心的等我。说话虽然没什么笑容,但很有味道。他不像别的男人,只会一味的附和女人,他的见解很独特,而且买单的时候,他说他从不让女人买单。”

安静想起最当初她为什么会对王锚怦然心动。

“第二次见面,我去公司找他,他说他的前女友在他心里住着,他不会接受任何人,因为这是对别人的不公平。我真的觉得他好特别。可是,我不服气!男人都是见异思迁的,喜新厌旧的,都是!”

程帆说到最后一句,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程帆的眼睛又盯着安静看。“你说,是不是?我说的对不对?”

“大部分是。”

突然程帆狂风大作开始呼啸。“为什么王锚偏偏就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他心里还以前忘不了你这个前女友!为什么任良就那么轻易的跟别的女人好了!我求他回心转意,他理都不理我,为什么!”

程帆的背后有几个座椅,座椅上面的垫子是人造革的,程帆转过身,嘴里不停的问着为什么,手里的刀一下下的插向坐垫里。

安静的后背发凉,一阵阵的冷汗冒出,如果没这些桌椅上的垫子,是不是这一刀刀都会捅在她的身上。

程帆最后一下从坐垫上拔出刀转过身看着安静,充满爆浆一样的敌意。“你说,你是用什么方法把王锚拴住的!”

安静看着程帆手上的刀,嗓子干的像火烧一样,口腔里已经分泌不出口水了,安静还是硬咽了一口口水。

程帆摸了摸安静的脸。“论起外貌来,我也不比你差多少,我年纪也比你轻,为什么我那么主动追他,你对他不理不睬,他还对你念念不忘?我想我要好好的了解一下你,你猜王锚赶我走了之后,我去了哪里?”

安静摇摇头。

程帆笑笑,起手又是一个巴掌甩在安静的脸上。“这都猜不到,你不是很聪明的吗?连石器时代都知道,你连我去哪里都不知道吗?”

安静觉得这辈子挨的巴掌都在这洗手间里被抽光了,现在脸上火辣辣的疼,回去恐怕这脸要敷上三天三夜的冰块才能消肿了。

在看这个程帆,说她是神经病吧,她说话还一套套的。说她正常吧,说话根本不在逻辑上。知道石器时代那叫知识,又不是神算子,还能算出这神经病跑哪里去了?

安静要让自己赶快想出个办法来,这样下去不被她用刀捅死,也会被她的巴掌乎死了。

程帆扯住安静的头发。

安静看出来了,程帆的三部曲就是扯头发,呼巴掌,在把刀晃几下。

程帆贴近了安静。“我告诉你,我去了亿森。我要去问问你的同事们,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你的同事很好,请我吃饭,告诉我你的真实面目,还安慰我说你这样的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说你活着就是个祸害!”

同事!这两个字射进安静的脑子里。看来程帆和徐冕不仅有联系,还直接和亿森里面的人有接触,安静开始回想赵丰在会议室里说过的话。

程帆送开安静的头发,用到抵着她的脖子。“原来讨厌你的人那么多,还好老天爷开眼,把我安排在了一起!我们要揭开你的丑恶的真面目。”

根据赵丰的说法,幕后黑手是吴德智,但安静听程帆的话,其中不止吴德智一人。以他的地位怎么可能亲自接触程帆呢?在亿森和她一直势不两立的,就剩下许云云了,可是许云云这个总经理的位子是靠出卖吴骏祥来的,这两个人不再会联手了吧?

安静先把许云云排除在外,因为吴德智有他自己一边的人,埋伏在公司好多个部门里,而且都是身居高职,随便派几个人向程帆洗脑也不是难事。

可是疑点还是重重,这些人怎么会聚拢到一起去的,徐冕还说的过去,或许一开始就是吴德权的人,而且这样就说的通,为什么徐冕会出现在机场vip通道里,这样的手笔安放在吴德智身上很合理。

但程帆是怎么……?就算如她刚才说的那样,她找去亿森,怎么会轻易的接触到吴德智。

阮清走了也有一会儿了,为什么还不见有人来救她,安静觉得不是自己刚才的戏过了,阮清真以为刚才的话都是她的肺腑之言,然后一个人溜之大吉,出去生气不管她了吧!

……

商场的六楼,已经被警方清场。

每个手扶梯口,和消防通道的楼梯口,还是升降电梯旁都有商场保安和警察站守着,不让任何人随意的上来。

除了他们以普通市民的身份报警而赶来的警察外,吴骏珂给孔文去了电话,让他再去安排人手。

吴骏珂知道自己失去了正常的判断能力,他能做的就是把事情交给相对旁观的人来处理,他本以为交给孔文会妥当,谁知道孔文竟然在吴德权的书房里接的电话,这下谁都瞒不住了。

乔芳音听到这个消息,急的要来现场,让孔文拦下了。

吴德权让孔文把警队里的关系统统动用上,一定要把安静解救出来。

现在所有的人都在洗手间长长的走廊外隔着那道沉重的门,想方案。

每来一批人,阮清都要说一遍里面的情况,她说了很多遍,但是她总想说,快进去救人啊!

王锚想起程帆是杨逸岚介绍给他的,是不是能通过入会时候的资料找到她的家人,让她的家人来现场,是不是好一些。

他们给杨逸岚打了电话,杨逸岚在半个小时内带着程帆的父母来到现场。

程帆的父母已经害怕又担心的老泪纵横,看到现场那么多的警察,他们吓的腿都软了。

据程帆的父母说,几年前程帆有个男朋友,叫任良。眼看是要结婚了,任良却和别的姑娘好上了,那时候程帆已经有身孕了。她去求任良复合,被当时任良的新欢赶了出来,那姑娘推了程帆一把,程帆摔倒,孩子流产了。

孩子没了,这段感情划上句号,程帆闹过几次自杀。行为举止也变的很可怕,后来父母送她去看了心理医生,才慢慢好了起来。

两老都觉得看程帆的状态和正常人一样了,想着她也不小了,就让她去相亲找个男朋友,谁知道这次会搞出那么大的事情来。

程帆的父母来到现场知道阮清是从里面出来的,就一直给阮清道歉,请求阮清的原谅。

阮清看她的父母很可怜,也说不出责备的话来。

吴骏珂听完程帆父母说的话,冲了过来,一把抓起王锚的衣领,给了王锚一拳。“你要了这个疯女人不就没事了!你现在满意了,安静要是真的出事怎么办?”

赵丰拉开吴骏珂。“老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王锚没回手但他看着吴骏珂。“你没听阮清说嘛,程帆知道徐冕给你送照片的事情,你不觉得里面问题很大吗?你脑子清楚点好不好!”

“都什么时候了,打什么架?现在关键是把人救出来!”一个身穿便衣,手持对讲机的警察走了过来。

他是特警队的闵队。

“我们现在有几个方案,考虑到凶徒手上有致命性武器,而且据当事人描述,凶徒的精神可能不太正常,强攻是不行的。最妥当的方法,是确保人质和凶徒保持一些距离,然后快速的用催泪弹让凶徒失去抵抗,将其抓获。”

“怎么能确保现在安静和程帆是保持距离的?万一时间点没有掐好怎么办?”王锚要万无一失。

“是啊,程帆手上那把刀很长。”阮清比划着刀的长度尺寸。

又走来一个穿制服的警察,50多岁的样子,手背在后面。“让她父母把她引出来,安排几个狙击手找好位子。”

这个老警察面无表情的说。

程帆父母一听吓的魂不附体,马上过来。“警察同志,我们孩子还小啊,你要枪毙就枪毙我好了,不能这样对她啊!”

“这不行,商场这个地方不能用这样的方式,狙击手?你自己看看埋伏在哪里?这里是顶楼了。”闵队否决了这个提议。

“现在据当事人说,已经离事发过去快两个小时了,你能保证凶徒不会随时有任何过激行为吗?父母是她最亲的人,只有他们能把她叫出来。”老警察坚持自己的解救方案。

程帆父母极力摇头。“你要枪毙我女儿,我不进去,我不叫她出来。”

“要是你女儿真的行凶了,也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的。”老警察表情威严口气强硬的和程帆父母对话。

“反正我们就是不进去。我女儿是激动了点,但不会杀人的,要杀的话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动手,你们给她一次机会吧。”程帆母亲哀求。

老警察对这样的哀求没有动容。“你女儿不会杀人,带着刀挟持人家干什么?”

程帆的母亲坐在地上大哭。

“闵队长,我进去引开程帆的视线,你们趁着机会攻进去吧。”

老警察的一句话让王锚不寒而栗,时间越长程帆会越没耐性,随时随地动手。他觉得事情因他而起,他做好了进去挨上一刀的准备。

“不行!”闵队长和吴骏珂异口同声。

“按照你和凶徒的关系,你不适合进去,她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人质一个人,看见你,她更会想到如果不是人质,她和你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这对人质的安全不利。”

“就是!我进去!我和程帆没关系。”吴骏珂要做安静的超人。

“不行!”闵队长再次否决。他是接到上级电话带着人马赶来的,上级说务必把人质毫发无伤的救出来。吴骏珂是什么人啊!现在倒好,里面那个没出来,又搭上一个,他的帽子还要不要带了?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闵队虽然不是老警察,但也有相当丰富的经验。“凶徒就是得不到爱才起了杀念,你进去不是也刺激她了嘛?”

外面还在为解救方案争论着,为谁进来合适而吵嚷着。如果让安静知道,她一定会指着这两个男人骂到:吵个屁啊,老娘被刀指着呢,你们快点好不好!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一个小时

安静差一点就要问到程帆,所谓亿森里的同事到底是谁?那帮联合在一起的人里,有哪些人?

可是就差那么一点点的时候,程帆又自说自话的开始讲述起她和她的前男友任良之间的事。

当说到任良的小三把她推到,孩子流产的时候她又发作了。

这回她没按套路出牌,三部曲里加了一步,她一把推到安静,坐在安静身上掐着她的脖子,死命的问她是用什么方法勾住王锚的魂。好让她学了去找任良。

安静觉得再多一秒,就算她没死也会因为缺氧导致脑死亡。幸好程帆放手了。

安静又是咳嗽,又是大口的喘气,感觉忙不过来了。“程帆啊,你爱的还是任良吧?”

安静知道程帆不是当她情敌,而是她身上所有仇恨的化身。所以无论说到什么情况,包括阮清喊叫,程帆只对她一人动手。

程帆对安静是一种失了理性的变态嫉妒,安静作为前任好像用一条无形的绳子牵着王锚,安静作为现任,让吴骏珂爱的痴迷。而程帆作为前任,任良对她薄情寡义,她恋上王锚,发现王锚对她无动于衷,甚至淡漠到另她绝望。

对比自己和安静,程帆黑天使把白天使打败了,然后占据了她这个灵魂。

“任良?你怎么知道任良的?”程帆问安静。

安静都要忍不住翻白眼了,她想让程帆尊重一下神经病好嘛!神经病不是健忘症,自己刚才说的那么不亦乐乎的,转眼还问她怎么知道任良的。

安静还躺在地上,手背在后面压着,她好像手里摸到一个东西。刚才阮清发脾气时打翻了她们在美妆店买的礼品袋,里面有她们买的一些零碎小东西。

安静记起里面有刮眉刀,她不知道现在摸到的是不是刮眉刀。她用手来回的摸着,突然手指一下疼痛,应该是被划开口子了。她把刮眉刀捏在手里。

安静太专注刮眉刀的事情,忘记回答程帆的问题了。

程帆觉得安静不理她,一生气又抬起了手,一巴掌。

安静不知是被打的爆发了,还是自己手里拿到了“武器”虽然只是一把刮眉刀,但她可以反抗了。

安静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吼。“你打够了没啊!”

程帆被安静的声音吓到,往后退了些。

“你那么凶,难怪任良不要你!你几时看过我对王锚凶了?”安静知道程帆的死穴是任良。

“我告诉你,说不定等会儿任良就会来,看见你这个德行,扭头就会走!”

反正程帆现在的记忆是错乱的,时间排序也是紊乱的,安静就彻底打乱算了。

“任良回来?”程帆低头自语,她拿下帽子,拨弄了几下头发。

才拨弄了几下,她一抬头又把刀抵到安静脖子上。“你胡说,你骗我,你又不认识任良,你怎么知道他回来!”

这神经病真的是绝了,这么正常和不正常切换起来那么没有规律啊!

“我们打个赌,一个小时。任良在一个小时里绝对回来,不来你就杀了我!”

安静放出狠话。

程帆低头看着还躺在地上的安静。

“他真的回来?”程帆犹豫了。

“会,但是这一个小时里,你不能打我。打我,他不会出现的。”

安静要保护自己,不能再被程帆随意的打了。

程帆的刀还没离开安静的脖子。“你还不是骗我,打你和他来不来有什么关系,你就是为了不让我打你,故意说的。”

安静也不客气。“你傻啊,一个小时他不来,我都要没命了,我还在乎你打我啊!”

程帆好像觉得有道理。“好,我答应你,就等一个小时。”

程帆从卫衣大口袋里拿出手机,开好倒计时。

程帆拿出手机,还顺带滚出一个药瓶。她赶忙的收了进去。

安静没看清药瓶的全部,但看见几个单词,应该是精神类的药物。

“扶我起来,地上凉。”安静的口气开始发生变化。

“你别得寸进尺。”

“就你这个样子,他来了又怎么样?你不是刚才一直问我怎么拴住王锚的嘛,你不要我教你两招吗?”安静把刮眉刀的刀柄往袖子里藏了藏,小心翼翼不让刀口碰到自己。

程帆是想让安静过两招,但又一时拉不下来脸,神经病也是知道不好意思的。

“拉我起来啊,我坐起来和你说呀!”

程帆拉不下脸,安静可不能放过机会。

程帆把安静扶了起来,让安静背靠着洗手台。安静坐了起来,后面的手可以开始活动了。

“等会,任……”

安静才开了口,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

这一阵脚步声,给她们两个人都带来希望,安静觉得是有人来救她了,而程帆以为是任良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进,有个男人出现在她们面前,是赵丰!

是的,赵丰是安静的熟人,但程帆却没见过她。赵丰手脚上有些功夫,赵丰后面还跟着警察,拿着催泪弹,一旦有有机会也可以制服程帆。

进来前,闵队教好了赵丰手势,如果可以攻进去就给后面的警察做暗号。

如果实在没有机会,就让赵丰先退出来告诉外面的人,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再做安排。

最重要的是让安静放心,已经有人在想办法了。

程帆一看来的人不是任良,马上用刀抵住安静的脖子。“你是谁?”

赵丰看这样子知道没希望了。“我来上厕所的,你们在忙啊?”

“是啊!”程帆这回答也是出奇了。

赵丰看看安静,这脸都肿了,脖子上有一道泛紫的淤青,额头破了。看来这程帆下手真的不轻,但身上没有明显的刀伤,应该没大问题。

“我们在忙,你还不走,看什么看。”程帆瞪着赵丰。

赵丰朝安静简短使了个眼色。“我……我市面的少,没……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我现在就滚。”

“等等,你出去敢乱说,我杀了她!”程帆用安静威胁。

赵丰觉得那阮清真没乱说,这程帆果真脑子有问题,他现在在她们眼里只是个路人,用安静来威胁他不要乱说,这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什么?

赵丰退了出去。

……

赵丰无功而返,当他走出那扇门的时候,所有的人从期盼到失望。

赵丰把看到的详细的说了一遍。

在听到安静脸上脖子上有伤的时候,吴骏珂和王锚的表情一样的狰狞。

老警察拿着烟。“直接把催泪弹扔进去,把两个人逼出来,这样耗下去,耗到什么时候?”

“不行,一切要以人质的安全为第一考虑要素。”闵队长反驳。

“这里到底谁说了算!”老警察把自己的胳膊抬搞,肩膀上的杠显示了出来。

闵队长不放在眼里。“官,我是没你大,不过我有得罪的地方,你找我们局长说去!”

老警察用手指,指了指闵队长。然后对他手下的人说。“我去打个电话,你们给我看好了!”

老警察走到一旁角落里打电话。“喂。是我。”

对方。“嗯,情况怎么样了?”

老警察用手捂着话筒。“都在里面,还没救出来。”

对方。“无论怎么样,这女人你们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把她带回你们局里去,然后转送去精神病院去。”

老警察。“好的,好的,我一定会办妥的。”

老警察收了线,走回人群中去。

……

赵丰退出去后,过了一会儿程帆才把刀从安静的脖子上移开,但还是用刀对着安静。

安静的手正用刮眉刀割着绳子,她决定以后再也不买这个牌子的刮眉刀了,一点也不锋利,好像才割开一小个口子。

“你继续说,用什么方法让任良对我回心转意?”程帆迫不及待的问。

“首先,你先想想,你们为什么会分手的?”其实安静也还没想好要怎么说。

程帆想了想。“因为有小三!你的意思是不是我把那小三杀了,我就可以让他回心转意了?这个方法有人教过我。”

安静仿佛又听到了个重要的讯息,但这次不能再直截了当的问了。“这个方法可不行,你杀了这个,还有那个,治标不治本!我可不会像你的朋友一样教你那么个笨办法。”

“这个办法是专业人士教我的!才不是笨办法。”程帆上钩了。

“他教你杀我,可是杀了我,你要坐牢的,你坐牢了王锚和任良还怎么和你在一起?这办法还不笨?”安静小心翼翼的往前铺路。

程帆得意的笑笑。“不会的,我的情况坐不了牢的。他是专业人士,说写个报告就能帮我搞定。”

程帆说完捂起自己的嘴。“我不能说的,这是秘密,你别说出去。”

安静一直听程帆说专业人士,又想到写报告,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从事精神类疾病的医生。

从程帆的状态来看,程帆刚挟持她的时候还算清醒,几个小时过去了,好像整个人越来越恍惚了。

程帆拿出手机的时候掉出的药瓶,应该就是控制病情用的,会随身带就说明这药是需要每天服用不止一次。现在程帆可能已经到了失去药物控制的阶段了,情况不容乐观。

安静笑了笑,她尽量让自己的笑看上去柔和。“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程帆怀疑的看看了安静,然后又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结不了婚吗?”安静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她心里默默的骂阮清,这女人怎么那么实诚,绑的那么紧干什么!

“为什么?”程帆的眼神又淡化了些。

“因为吴骏珂……吴骏珂,你知道是谁吗?”安静在拖延时间,把对话的时间尽可能拉长。

“嗯,我知道,亿森的董事长嘛,不就是要和你结婚的那个人嘛。”

程帆拿着刀的手放了一些下去,没有再像刚才一下举的那么高了。

安静在猜,到底是因为女人听八卦的时候都是一个样子,还是她摸对了程帆的路。

“我们没结婚,也是因为他的前任回来……”

安静开始讲述她和吴骏珂的故事。

……

孔文带着几个人也赶了过来。“骏珂,情况怎么了?”

吴骏珂只打了一个电话,让孔文安排了事情之后,电话就再也没人接了。乔芳音急的没了法子,说什么都要过来,被吴德权和孔文拦着。

吴德权也放心不下,就说让乔芳音在家里等,他亲自过来走一趟。

孔文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让他们两个在家等消息,他来现场,然后和他们随时保持联系。

闵队长见到孔文,也前来打招呼。“孔先生,我按你交代的办了,下面几个楼面也被清空了,今天的事情不会泄露出去的。”

孔文拍了拍闵队长的肩膀。“你们局长一定会夸你的。”

闵队长也着实的捏着一把汗,还好这商场人烟稀少,要是人潮汹涌怎么可能轻轻松松的把几个楼面清完。

孔文是吴家的外交官,有些人替吴家办事但都是和孔文交接的,所以很给孔文面子。而孔文毕生只追求一件事情,就是吴家和亿森基业安康。

“还没是想到办法吗?”孔文问闵队长。

“吴董交代了,一定要确保毫发无伤,我们还在想万全之策。”

闵队长恨死了那个老警察,如果不是他刚才危言耸听让程帆的父母以为程帆一出来就会被枪毙,其实早就可以让她父母去劝了,现在好了,这对老夫妻说什么也不肯去劝。

“孔先生,我们借一步说话。”

闵队长把孔文拉到了一边。

“孔先生,吴董一定要确保毫发无伤,这恐怕我们办不到,现在强行攻入可能里面的那位小姐要受点伤啊!”

闵队长一脸的为难。

“为伤及性命吗?”孔文问。

“按照进去过的两个人来看,应该不会,因为凶徒是个女的,只要我们拿捏的好,不会致命。但是再这样拖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孔文的电话响了,是吴德权打来的,他把现场情况说了一遍,也把闵队长的话汇报给了吴德权。

吴德权应该开的是免提,乔芳音在一旁哭着说:“不能让小安出事啊,你给我把她安全带回来啊!”

孔文听到吴德权在劝乔芳音,他在等吴德权的命令。

过了一会儿,吴德权叹气。“老孔,去和骏珂商量一下,以他的意见为准。”

“好的。”孔文收了线。

孔文走回吴骏珂身边,和他商量。

吴骏珂看着那道门,望眼欲穿,迟迟给不出答案。

王锚一直贴着那道门站着。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九十八章 自救

程帆的刀完全不见刚才的凶狠劲了。松松垮垮的拿在手里。

安静把她和吴骏珂的事情,做了一些改动说给你了程帆听。

“这么说,你也是输给了他的前任?”程帆纳闷为什么别的男人都那么爱前任,只有她的任良不是!

“是啊,前任比现任的优势在于,他们有很多美好的回忆,而且更了解对方。男人都是见异思迁没错,但是时间久了新鲜度过去了,还是怀念过去的。”

安静感觉到手上的绳子被割开一半了。

程帆突然又举起了刀。“你是说王锚在乎你,不要我是正常的?”

安静摇摇头。“你换个角度,我是说任良尝过新鲜的了,你只要给点甜头,他不就回头找你来了吗?”

程帆似懂非懂。“怎么给他甜头?”

“你把刀放下去点,你让我教你,老用刀对着我干什么,其实我们同病相怜。王锚对着我,不接受你。我的男朋友的前任回来,我不就结不成婚了,我们都是一样的苦命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嘛!这首歌听过没,辛晓琪唱的,那个mv拍的还有点小露骨呢,你看过没?”

安静一定要让这把刀脱离程帆的手,要不然就算绳子割开她还是有危险。

“嗯,我听过这个歌,以前还是买磁带听的。九块八一盒。”程帆慢慢又把刀放下来了一些。

“程帆啊,你想想那个小三,你觉得你的优势在哪里?”安静卖力的割着后面的身子,绳子还没断,她感觉自己的手腕的皮已经被磨破了。

程帆低头想了想。“我比她好看,她又黑又胖,真不知道任良喜欢她什么?”

“男人有时候口味是很奇怪的,不过就像川菜,火锅一样,多吃了,总还是肠胃不舒服的嘛。”

“你说真的?”

“那是啊!你看时间还剩下一些,你看地上有我们刚买的化妆品,你打扮一下,给任良耳目一新的感觉。”安静用脚指了指地上的东西。

程帆看看地上有,口红,眼影盘还有香水。“你不是说我很漂亮吗,我还需要擦这些吗?”

安静记不住什么时候夸过程帆很漂亮了,不过她开心就好。“漂亮这种事,和钱一样,不会嫌多的。你不化妆很可爱,化了妆是精致,你自己考虑要不要给任良一个新感觉。”

安静一直认为以前对这客户阿谀奉承是为了赚钱,为五斗米折腰嘛,居然这功夫还能用来救命。

安静的推测是对的,程帆早上出门吃了药,现在药效已经过完过了,她一旦进入一个幻想的世界里就走不出来了。

程帆完全信了安静的话,任良马上回来。

程帆从地上站了起来,照着洗手台前的镜子,她整理了一下乱乱的头发,拿下黑色的口罩。镜子里的她很憔悴,嘴唇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她蹲回了地上,看着那些化妆品,好像是在挑她喜欢的。

“那个999,你看到了吗,新出的眼色,保证好看。”安静用眼睛看着地上的那支色号999的唇膏。

程帆按照安静眼睛看的方向,拿起唇膏。

“你都试试吧,这些彩妆都是新出的。”安静很康概的样子。

程帆一手拿刀,只能用一只手捡地上的化妆品,很吃力的样子。

安静注意到还有一个袋子竖在一边。“程帆,我们身材差不多,那个袋子里是我新买的裙子,你要不要试试?男人都喜欢女人穿裙子,很仙。”

程帆似乎快要沉迷到打扮这件事情上去了。她终于不是每次都想一想然后再做了。

程帆拿过另一个袋子。里面有一条连身裙和一条牛仔裤,还有一条皮带。

安静感谢老天,这次天都不要亡她。

程帆拿起裙子,比划这样子,她看看安静。“好看吗?”

“好看!”与此同时,安静手上的身子断开了,她用手慢慢把身子一圈圈的从手上绕开,装的若无其事。绕开了绳子,她还是用手把绳子抓在手里,她怕绳子掉到地上会让程帆看见。

绳子松开了,安静反而紧张了起来,这意味着一切到了最关键,最危险的时刻了,能不能保住命就看接下来的几分钟了。

她默默的深呼吸,不停的对自己说:安静,你要冷静!一定要冷静!活着走出去!不能辜负别人对你的好!

程帆想试裙子,可是一直手拿刀,裙子又是连身的,不好试。

程帆犹豫,想试不能试,她脸红了起来。

安静觉得这是情绪要激动的前兆,千万不能让她情绪激动。“程帆,我手绑着的,动不了的。你把刀放在你身边,这样我就算动了,你马上给我一刀不就完了?”

程帆认为有道理。她放下了刀。

程帆的卫衣是套头的,后面连着帽子,脱下的时候会有一点点的时间头是全蒙起来的。

安静本想在那个时候冲上去把程帆扑倒,但那把刀离程帆太近了,万一没把握好,再让程帆拿起刀,后果不堪设想。

程帆开始脱卫衣,卫衣上的帽子抽绳被她自己打了结,可是程帆可能觉得是自己头大领子小脱不开,她的头被衣服蒙着,她在拉拽着衣服。

安静看准了时机,站了起来,一脚把刀踢走。这一脚安静豁出了老命去踢的,刀往洗手间深处的隔间飞去。

程帆听到声音。“什么声音?”

几乎在她发出声音的同时,她感觉真的面朝地上被压倒了。

她的头还蒙在衣服里,手举着,整个人在挣扎。“放开我,你个骗子,我要杀你了。”

安静不出声,拿过刚才被程帆翻出的皮带,用皮带先套住程帆的两只手,然后勒紧。

安静很专心,因为耗了几个小时,她也筋疲力尽了。程帆的力气也不下,都说精神病力气大,安静这回相信了,她后悔了,她应该听王锚的话,去练练拳,今天可能就有用了。

安静终于把程帆的手捆结实了。

程帆的卫衣里面只有贴身的内衣,安静把她的外套重新规整好。

当安静把她的衣服从头上揭下来,她吓了一跳,安静从来没见过那么吓人的眼神,那种眼神绝对是厉鬼才有的。

“你放开我,我要杀你了,我要把你碎尸万段!啊……啊……啊……”

程帆一直啊啊啊的叫。

安静从程帆的卫衣口袋里找出刚才的那个药瓶,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她把程帆从地上拽了起来,集结起今天身上最后的那些力气,死命的甩了程帆两巴掌。“叫屁啊,你啊什么啊?我被你抽了那么多巴掌,我都没啊!因为你可怜,我只还你这两巴掌!”

安静拖着程帆走出洗手间外。

程帆不配合,安静没什么力气了,长长的走廊走了很久。其实安静完全可以把程帆一个人留在洗手间,然后自己先出来,但是她不要,她就是要抓着程帆出来,她要证明自己,她可以面对任何挑战。

走廊走了快一半的时候,安静听到外面有人拿着扩音器一类的东西喊话。

“里面的人听着,请你配合……”然后就没声音了。

程帆疯笑。“外面真的该早点喊,这样一喊,我肯定一刀杀了你这女人!”

安静一阵心惊胆战的后怕。

……

就在安静差不多把程帆绑起来的时候,老警察接到一个电话。

老警察躲到角落。“喂。”

对方。“还没解决?”

老警察。“来了个叫孔文的人,好像在劝说吴董强攻进去。”

对方一时没说话。“他是个难搞的角色,一会儿务必把人给我带你们局里去了。”

老警察隔着电话都在低头哈腰。“一定一定。”

刚刚要挂电话,听见电话里还有人说话,老警察又把电话拿到耳边。“还有什么吩咐?”

对方。“不要把事情弄麻烦了,你强攻进去,击毙她。”

老警察皱眉。“现场不止我们一队人马,虽然我最大,但是他们用他们局长来压我。再说强攻进去,人质出了事情怎么办?”

对方。“怕什么,出了事我给你解决。听说你女儿大学毕业想继续出国深造啊?你也那么大把年纪了,经验丰富了,像这样的场面,你不会处理吗?她本来就触犯了法律,击毙也是权益之计,查到你头上也出不了事情。”

老警察。“我知道了。”

他收了线,和手下收了几句话,手下走开了。

老警察的手下回来之后,他的手里握着一个扩音器,身后跟着一群人。

老警察走在前面,隔着门,冲着里面喊。“里面的人听着,请你配合……”

闵队长一看这是乱来啊,马上带着他的手下冲了过去,阻止老警察向里面喊话。

两个人因为意见不合又争了起来。

僵持不下的时候,门打开了。

老警察身边有两个警察举起了枪。

安静拽着程帆走了出来。

警察刚才都看过安静的照片了,不过现在脸被打肿了,一时之间分不太出,谁是凶徒,谁是人质。

吴骏珂和王锚一群人冲了过来。

“安静你没事吧?”

警察都知道原来自己走出来的是人质,被绑着手的凶徒。

吴骏珂要去抱安静,被王锚一把推开。

吴骏珂被推开心有不甘,他也防范着王锚,时刻准备挡着王锚,大家别抱。

安静看着老警察,她一把把程帆推到一边。“刚才是你在叫吗?”

老警察的手下刚才已经接到老警察的指令,马上上前把程帆架走。

老警察见手下已经把人带走了,松了口气。他看看自己手上的扩音喇叭。“这是我们的方案。”

安静逼近老警察,一把抓过他扩音喇叭,狠狠的摔在地上。“谁制定的方案?你想害死我啊!如果不是老娘刚刚已经把她手捆上了,我就没命了!刚才赵丰进来过,里面什么情况他不是没看到,你还在外面用扩音喇叭叫,你脑子里脑回路是尿路吗?”

老警察还有很多手下在场,他一个资深的警察被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这样责备,一点面子都没有了,他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你注意态度,我们那么多人是为了救你出来。我们的专业性质,不容你质疑。”

“救个屁啊,还不是靠我自己出来的!等你用大喇叭叫完,我这条命就没了。”

也是奇怪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来劝安静少说几句的,也没人站出来替老警察说话的。

“你说话文明点。”老警察心虚,想不到别的词了。

“文明个屁啊!你去试试在里面被人用刀指着几个小时,你出来你能文明?”安静想到程帆在走廊里说的那句话就心有余悸。

周围好多警察都不明白里面的关系,只是这个人质太彪悍了,这凶徒劫持这样的人质,运气太背了。

老警察的这队人马根本不是孔文找来的,是神秘的幕后老板找来的,他们属于浑水摸鱼,现在程帆已经被他们趁乱带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老警察大喊一声。“收队。”

立马转身带着他的人马走了。

闵队长是被派来救人质的,抓到的犯人应该是被接警的那队人带走的,所以他管不着程帆是被哪队人带走的。

至于接警的那对人,觉得犯人是被高一级的人押走的,以为是被的案子也在跟,所以没多管,派了人封杀了现场,收证。

程帆就这样被老警察带走了。

杨逸岚看安静能制服程帆,还有力气和警察吵架,觉得她没什么事情,连招呼都没和安静打就走了。

闵队长和孔文聊了几句,也带着人撤走了。

接警的警察走了一部分,现场留了一部分。

孔文处理好了事情,走了过来。“走吧,口供改天再去录。跟我们回去吧,骏珂的母亲在家里等着你呢。”

自从安静和吴骏珂取消了婚事后,孔文对安静说话都是冷冰冰的甚至还带有一些命令。

“我不想去,我要回家。”安静拒绝。

孔文觉得安静过分了,吴德权,特别是乔芳音都急的要命,动用了那么多人,她却一点都不领情。“你懂不懂礼貌,再怎么他们也是长辈,都在为你担心,你耍脾气也要有个度吧!”

“孔叔,她不去就不去吧。”

刚才那几个小时里,吴骏珂觉得没什么比安静活着更重要的事情了。严子惠当年出事,他只是消沉,如果今天安静有意外,他恐怕也要把命交了出去。

安静看着吴骏珂。“你父母那边,过几天我会去向他们道谢的,今天你先替我转达一下谢意。等我缓几天,我们好好谈谈。”

吴骏珂点头。

安静走到王锚身边,用手轻轻推推他,然后又看了看阮清他们。“走吧我饿了,我们回家吃火锅吧。”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一百九十九章 后来

后来他们并没有回家吃火锅,因为安静才走进升降电梯后,当门关上的时候,安静就昏了过去。

安静醒来是在医院里。

乔芳音坐在她的病床旁。“小安,你醒啦。”

安静坐了起来,感觉浑身酸疼,最疼的就是她的两边脸颊。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乔芳音看着心疼,刚才收起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小安,你怎么就那么多灾多难啊。”

安静被程帆劫持到昏倒前没掉过一滴眼泪,现在听了乔芳音的叹惜,心中不免也有几缕悲凉。

安静红着眼眶拉起乔芳音的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我一点事都没有,你别担心了。”

乔芳音哭的更伤心了些。“小安啊,你乖的让我心都碎了!都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了,你还说你没事,还来安慰我。孩子啊,你疼要叫疼啊!”

乔芳音的一只手被安静握着,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安静的脸旁。“看看你这小脸,细皮嫩肉的,肯定疼坏了吧?一会儿用冰块敷敷。”

安静看着乔芳音潸然泪下,她贪恋乔芳音如母亲一样的疼爱着她,所以在和吴骏珂分手后她最不能见的就是乔芳音。她怕一见面,她就舍不得离开。

这是一种可怕的瘾,安静要戒了!她强装着笑对乔芳音说:“她也被我甩了两巴掌,我特别过瘾!而且我空手制服了暴徒是不是特别厉害?所以我都说我没事了。”

乔芳音还是摸着安静的脸,眼泪一股股的涌出眼眶。

安静估摸着现在应该很晚了。“我真的没事了,你早点回家休息吧,你们都操心我的事情也都累了。”

乔芳音擦了擦眼泪。“小安,现在是白天了。刚送来医院的时候,医生说你受惊过度,给你用了些药,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药!安静听到药这个字,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穿的衣服已经是病号服了。“我的外套呢?”

乔芳音指了指病房的沙发。“在那里,你要吗,我给你拿。”

“嗯。”安静点点头。

乔芳音走去沙发边上拿来了安静的外套。

安静手伸进衣服口袋里,药瓶还在,她放心了。

安静把衣服放在枕头边上,药瓶还是放在衣服口袋里,没有拿出来。

病房的人被很慢的推开了,外面推门进来的人特别当心的不发出声音。

进来的人是琴姐,等门推到可以挤进来一个人身的时候,琴姐不再推了,她轻手轻脚应该是怕吵醒安静。

“琴姐,我醒了。”安静觉得琴姐这样刻意控制自己的动作很辛苦。

琴姐听见安静的声音,定睛看看病床。看见安静坐着,她心头一块石头落地。“小安,醒啦,那正好,我熬了燕窝粥,还准备了点小菜,我盛出来,给你端过去。”

琴姐把手里的另的大包小包放到一张圆桌上。

安静掀开被子。“不用,我过去吃。我没什么大事,老在病床上待着,好像真的是病人一样。”

“嗯,也好,我扶你过去吃。”乔芳音站起来扶安静。

还好有乔芳音扶着,安静刚下地的时候觉得腿脚发软,她想一定是对付程帆的时候用尽了毕生的功力,虽然她也没什么功力。

琴姐太过夸张,准备了好多小菜还有水果,十几个保鲜盒摆的小圆桌上都放不下了。

“琴姐,太多了吧,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下。”安静端起燕窝粥喝了一口。

“这有什么多的,只要你喜欢吃,多少我都给你做。”

安静在经历生死的时候,琴姐一直陪在乔芳音身边等消息,抹眼泪的时候闻见自己手上擦着的药膏味道就想起安静的细心。

琴姐看着安静瘦了那么多,眼泪又止不住了。

安静放下碗,撅着嘴,故意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你们可别再哭了,惹的我也要哭,我可没力气哭了。”

乔芳音摸摸安静的脸。“不哭了,琴姐你别哭了啊!”

琴姐赶快把眼泪擦干了。“不哭了,不哭了。对了,太太,骏珂他们还在外面,要不要去和他们说一下,小安醒了。”

乔芳音才想起正事。“快去。”

“等等。”

安静叫住了琴姐。

“他们?还有谁在外面?”

“德权和老孔,还有一位王先生。”

安静喝了几口粥,乔芳音又往她碗里添,搞的安静都知道自己喝过了没有。

安静想了想。“琴姐,你把他们都请进来,我有事情和他们说。”

“好。”琴姐转身出去。

“小安,是不是要和他们谈正事?”乔芳音问。

“嗯,这次发生的事情不太简单,可能牵扯到公司。”

乔芳音又给安静添了些粥。“小安,你们谈正事,我就先回去了。你和骏珂的事情由你们自己解决,但是对于我,你不能……”

乔芳音没按照之前的话再往下说。“小安,就算做不成我的媳妇,我们做母女。”

安静对于乔芳音的话既觉得感动又有些无奈,婚没结成,老公没了,但却意外收获了个妈,这传出去是不是也算一段佳话了?

无论怎么样,安静对乔芳音是没有抵抗能力的。“嗯。”

乔芳音站起身来,用慈爱的眼神看着安静。“你乖乖的吃饭,我先走了。你认了我,以后就要做女儿该做的事情,你一个至少一个星期给我打一次电话,每半个月和我见一次面。”

安静吃着小菜,点着头。“嗯。”

才点完头,安静觉得不对啊,乔芳音这套路也有点深啊,不过她开心就好。

乔芳音带着琴姐走了,临走从包里拿出一个平安符千叮万嘱要让安静随时带在身上。

……

孔文和吴德权在沙发上坐着,王锚和吴骏珂和安静坐在圆桌边。

听说安静醒了,吴骏珂让医生来给安静检查。

医生来了让安静赶了出去,安静说她一点事情都没有,不需要检查,实在是别无他法,医生只能暂时放弃替安静检查。

医生单独把吴骏珂请出病房外,特意提醒吴骏珂让他留意安静的情绪,这类事件发生后会造成急性的ptsd。

吴骏珂再次听到ptsd,居然有可能会发生在安静身上。

医生说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要刺激安静,对当天的事情最好少提,如果要在情景重演,一定要在专业人士引导的情况下进行。

安静去自己的枕边,拿出药瓶,放在桌上。安静看着药瓶,在想从哪里开始说起。

吴骏珂看着安静对着药瓶出神,想到刚才医生说的话。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说?”

安静摇摇头,接着她把那天听到程帆说的话,觉得有疑点的都说了一遍,最后她把药瓶交到吴骏珂手上。

“就是这个药,从程帆口袋里掉出来的。”

吴骏珂接过药瓶看。

吴德权心里五味杂陈,在医院等安静醒来的时候,吴骏珂把徐冕的事情,已经牵扯出可能涉及到此事的人都告诉给了他听。

吴德权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一切力不从心了。他尽可能的想在后面撑住儿子,但这次好像是妇人之仁了,留下了吴德智,还是养虎终成患。

再看安静,虽然吴德权不像乔芳音可以轻易表达出自己的感情来,但是他真的很满意安静。能干,睿智,居然还能徒手把挟持她的人抓了,多了不得啊,可就是没缘分。

吴德权心里感叹,无缘的儿媳妇啊!要不是他太爱自己的儿子,真想上去踹吴骏珂一脚,为了那要死要活的严子惠毁了本来可以羡煞旁人的婚姻,值得吗?不过人老了,腿脚不方便了,还是不要踹的比较好。

“所以,徐冕,程帆,还是程帆的医生,是不是可以锁定为调查目标了?”安静问。

“按照骏珂说的,不就是吴德智在背后搞鬼吗?”孔文觉得小喽啰已经不足挂齿了,幕后最大的黑手已经被发现了。

“不是,我觉得还有人,因为他的地位不会和程帆直接接触。并且程帆的医生为什么会暗示她,她如果杀了人,只要他出报告证明她精神有问题就可以了?不是司法指定的有关部门出具的报告是不予采纳的。”

安静觉得整件事解释不通的地方太多了。

“老孔,那个程帆现在关在哪里了?”吴德权开口发问。

孔文想了想。“应该是被当时接警的人带走了。”

“我想见她。”安静说。

“不行!”吴骏珂马上驳回她的想法。

“为什么,程帆知道其中不少的事情,当时洗手间就我一个人在场,我知道她的点在哪里,警察不知道里面的内情,根本问不出什么的。”

安静一定要搞清楚里面所有的事情。

医生的话还在吴骏珂的脑子里盘旋。“她有病的,你能问出什么来?现在事情交给已经交给警察了,就让他们去办,我们也知道幕后是谁在捣鬼,只要抓住这条线就可以了。”

“你确定吗?他们不止一个人在活动,抓住了一个神经病,还有多少神经病,还有多少人躲在暗处,你知道吗?知道最大的老板又怎么样,你现在能马上把他办了吗?对于他,你有实质的证据吗?不要说他了,他们每一个参与的人都可以以程帆是有精神疾病为由推翻自己做过的事情,一个个的逍遥法外。”

安静的问题像一支支的穿云箭,蹿上了天,吴骏珂根本抓不住节奏。“王锚你怎么看?”

吴骏珂抓不住问题,只能抛给王锚。

吴德权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也已经知道王锚和安静的关系。老头在一旁摇头,自己的儿子和这个情敌关系奇怪的很。

王锚自从来了医院几乎没开过口,他从知道安静被程帆挟持后心里快速的积攒起很多事情。

王锚摇摇头,表示没看法。

“你别什么事都问他!你安排一下,我要见程帆!”安静强烈的表示着自己的立场。

“不行!不能见,后面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之后我让保镖保护你。”吴骏珂不希望安静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我不需要!”

安静和吴骏珂谁都不让步。

病房外有人敲门,然后门推开了。两个穿警服的人走了进来,一个高瘦,一个胖一些。

虽然病房不大,但现在又来了两个看着拥挤。

“我们是来给安小姐录口供的。”个高的警察说道。

吴骏珂站了起来。“警察同志,她现在身体还没恢复,要不录口供再过几天吧。”

“我可以录,我没问题!”

“你不能录!”

“我可以!”

安静和吴骏珂又开始一人一句争了起来。

警察知道这吴家的身份,也只能给面子的站在一边,不过任务总要完成的。

“警察同志,你看我和他说话那么精神,就知道我可以录吧?”安静看着劲头十足。

警察尴尬的笑笑。

吴德权干咳了几声。“要不,小安你先录,觉得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停下好不好?”

吴德权和安静说话的声音很慈祥。

孔文很不屑,安静在孔文的心里不是个那么好的角色,仗着自己受了点伤就耀武扬威,不知好歹了!和她手上的股份比起来,没结成婚又怎么样?况且又不是吴骏珂不要结婚了,是她自己在无病呻吟!

这吴德权夫妻还真把她当女儿处理了。相比王韵这个真女儿,他却好久都没过管了。

吴德权开口,安静又一再的坚持,警察开始给安静录口供了。

吴骏珂和王锚并排的坐在病床的床沿上,把位子让出来给警察。

安静和他们正好和他们面对面,看着这两个男人这样的坐着,突然觉得他们手拉手的话画面绝对很精彩。

“安小姐,我们开始了,麻烦你讲述当天的案发经过事,尽量细致一些。”

个高的警察开始问。“你是怎么被嫌疑人挟持进位于商场六楼的洗手间里的?”

安静还算轻松,手捧着有余温的粥喝了一口。“是我自己进去的。但是她应该一直在跟踪我,进洗手间前我和她对面擦身而过,她带着口罩,帽子压的很低,卫衣的衣领连帽的抽绳系的很紧,我当时没认出来她是谁……”

“等等!”安静口述到一半,发现一个问题。

“在不久前,我在另一个商场的洗手间里也是碰到这样装扮的一个人,应该就是程帆,但那个商场很热闹,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程帆没动手。”

“还能记起是几月几号,在哪个商场吗?”警察问。

安静拿过自己的外套,划了划手机,告诉警察时间,地点。

王锚听着,知道那天就是他和安静去吃牛排的那一天。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章 和你诀别,和自己相聚

“现在程帆在哪里?”安静觉得她一定要再见程帆。

“她被另一个警区的人带走了。”胖胖的警察一边记录一边回答。

“为什么?她还涉及别的事情吗?”

这两个警察也知道那天吴家的人也动用了些关系,找了人来,他们认为程帆是被吴家叫来的人带走的。

警察回头看看吴德权。“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

吴德权注意到警察的动作,他和孔文耳语了几句,孔文走了出去。

安静继续回忆。

王锚听着,特别想抽烟。

吴骏珂特别担心安静会在讲述到某些点的事情一下子崩溃,但安静一直都还好。

听到程帆对她动手的时候,他们心都是提着的。

过了十分钟,孔文回来,对着吴德权摇摇头,然后坐下。

安静说的很流畅,细节也不落下什么,除了药瓶安静故意没说,因为说了,这个瓶子会被当成证据带走。所有的人也都有默契的不添加补充。

随着安静的讲述到了后半段,大家的表情都出现了变化,好像都不觉得安静是受害者,而是在听说书一样。

安静讲完了,胖胖的警察目瞪口呆,情不自禁的竖起大拇指。“你是我见过的最智勇双全的人质!”

安静得意的笑笑。“那是,一直呼我巴掌,现在我还感觉肿着呢!”

吴骏珂看安静的表现,决定等会去问问医生,这样到底是有问题,还是没问题。

吴德权还是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无缘的儿媳妇啊!不过,正当他叹息的时候,他做了个新的决定,他要好好给他死板的儿子上上课,重新把安静追回来。

警察把笔录都写好了,让安静签了字离开了。

孔文刚才打了电话给闵队长,问程帆的去向,闵队长说人不是他们带走的。孔文让他去查一下人被谁带走了。

孔文悄悄把情况告诉了吴德权,吴德权震惊,程帆不知去向,这其中的事情大了。

吴德权认为先不要让安静知道,于是说自己累了先回去了,走的时候他让安静有空多去看看乔芳音,他故意说是去看乔芳音,没说别的。

病房里终于留出多余的空间来,只剩下他们三人。

“我给你请了几个保镖,等会儿就来了。”吴骏珂坐到安静身边。

刚才警察来,安静把琴姐送来的小菜都盖上了,只剩手边的粥,她说着事情把粥都喝完了。现在她把盖上盖的小菜一个个放进袋子里。

“我不需要保镖。”安静还是拒绝,但口气没有刚才强硬。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倔?这是关系到你人生安全的问题,我们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吴骏珂对于安静这股子的倔强又爱又恨。

“我们的事情,我早就放在一边了。”

安静经历了一场真正的劫难,在这几个小时里,她似乎觉得有些事情不必太过执着了。

不过在吴骏珂听来,安静在说气话。

“安静,我们能心平气和的谈吗?”吴骏珂告诫自己今天态度一定要好,刚才警察来之前他有险些冲动了。

“我很心平气和,现在是就事论事。”

王锚还一直坐在床边。他这才站了起来。“你们谈,我先出去了。”

安静觉得王锚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你去哪里?”

“你们谈吧。”王锚没回答。

“你别走远了,等会接我回家。”安静感受到王锚正在深深的自责。

王锚点点头,手插在口袋里,走了。

安静转过头看王锚离开,她也心事重重。

吴骏珂皱起眉头,觉得安静这是什么意思,他还没死呢,这就当他的面,还是眉目传情了!

吴骏珂用手叩响桌面,提醒安静把头转过来。

安静转过头。“吴骏珂……。”

“嗯……。”

吴骏珂觉得大概有一个世纪没和安静单独相处过了,安静刚才叫他的名字,虽然连名带姓口气也不温柔,但就是听的心里痒痒的。

不过痒又怎么样,后面还不是接着疼。

“其实我们现在还能谈什么呢?”

安静这头开的,好像又要挑衅吴骏珂了。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吴骏珂的双眼写着渴求。

“我们更适合做朋友。”安静定位了他们的关系。

“我不想做你的朋友。”吴骏珂不会放弃争取。

“不想做朋友?那就做陌生人吧。”

吴骏珂觉得又中了安静给他挖的坑里。

“你知道我对你是怎么样的,我们的感情没有问题的。是我没有把事情处理好,但你不能因为一次而否定我的所有吧?”

“我一直觉得,如果严子惠不出现就好了。但是后来我领悟,我们的问题不出在严子惠,而是在我们自己身上。用笼统一些的话来说,我们性格不合适做情侣。”

安静用四个字总结了他们的感情无疾而终的原因。

“性格不合?”

吴骏珂反问。

“嗯。是因为我的经历,我需要你爱我,单纯的爱我。不夹杂责任,不夹杂任何一切。我曾经问你,为什么爱我,你说只因为我是安静。可是后来我才发现,除了这以外,因为你父母满意我,你爱我。因为我替你解决许多事情,你爱我。更甚至,我已经认定了,一开始,因为严子惠你才爱我。”

“没有,我解释过了,根本不是因为子惠!”严子惠是吴骏珂和安静中间的雷点,不能触碰。

安静把手搭在吴骏珂的手上。“我们今天心平气和好吗?”

吴骏珂从没觉得安静的手如此柔软。“我真的很爱你。”

安静把手收了回来。“我相信。你已经做到你能付出最多的程度了,可是我觉得不够。你尽力了,而我不能降低标准,所以我们真的不适合。”

看着安静那么冷静,吴骏珂比任何一次安静与他大吵都来的心寒。“你最介意的还是子惠的事情对吗?”

“嗯,我不否认。因为严子惠,我才发现我们适合。”安静毫不遮掩。

“如果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见她了呢?”吴骏珂看着桌面问。

“你吴骏珂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如果。说如果就是办不到,别再勉强了。”

安静心里还是痛的。

“你还爱我吗?”吴骏珂拉过安静的手。

安静没有把手抽开。“爱。”

“那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努力做到你要的全部。”吴骏珂看着安静,想听到她说一声好。

“爱这种事情和肚子饿了一样,是自然而然的,努力不来的。”

安静把手慢慢的从吴骏珂的手里抽出。

“程帆会变成这样,是她始终没有从过去那段失败的感情里走出来,因爱成恨,因恨成疯差点酿成悲剧。”

安静在这次大难不死后,庆幸这件事给她敲响了警钟。

“看着程帆这样,我才意识到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我面对那些伤痛的时候又何尝不是行为离谱,性情大变。”

安静笑了笑。“我想我可能当时都有报复社会的行为了,连小孩的童年也企图去摧毁。”

吴骏珂不明白安静说的话。

安静叹了口气,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你知道吗,一开始我很恨严子惠。我连她的名字都不能听到。后来我一个人飞去希腊,我不吃不喝。我当时想,如果你来找我,看见我这样,我要你心疼死,就当给你的惩罚。可是,我没等到你。”

吴骏珂双手托着额头,他听王锚陆续说过安静的情况,但是今天听到安静自己说,心就像被搅拌机打碎了一样。

安静看到吴骏珂很痛苦,把自己原本想说的话都删了。“我的那些自虐的时候都过去了,我不谈了。”

安静把话题转移了一下。“如果你问我现在恨不恨严子惠,我可以回答你,我不恨!但是我讨厌她,非常讨厌。因为她的做法不光明,不磊落。她大可以站在我的面前说要抢你,但不可以用这样的手法来做事,她是不幸的,但不是我造成的。虽然你不信我说的,她那天故意用自杀来让你赶过去。”

吴骏珂没有为严子惠做任何的辩解,因为他已经证实,安静的说法是对的。

“你对严子惠,现在是责任还是爱,已经分不清楚了。但如果我们还在一起,我心里始终会有一根刺,也许是我太过执着,但爱情必需是两个人的事情,不能容下第三个人。我办不到大度,所以我选择放弃。我不愿意把自己逼成一个泼妇,怨妇。每天怀疑你去哪里了,想着谁。我不愿意变的和程帆一样。”

吴骏珂再一次把安静的手攥在自己的心中里,攥的很紧。

“我不喜欢自己怨天尤人,我讨厌自己失去光彩的模样,我要找回我的自信,我不要做弱者,我不要别人同情我。骏珂,让我做回我自己,让我做回安静吧。”

安静哭了,她在诀别,和一段还没抽离出来的爱在挥手告别。

吴骏珂攥着安静的手,一言不发的看着安静,一个堂堂的男人,一点都不羞涩自己的眼泪就这样的留着。

安静看着吴骏珂,心除了疼就再没别的感受了。在发生程帆的事情前,她确实以为她只要吴骏珂说一句,他以后都不再和严子惠见面,她就可以云淡风轻了。

可是程帆的那一个个巴掌,不仅打疼打肿了她的脸,更打醒了她。

她!安静!从来就不是个在原则上会善罢甘休的人。她的眼睛里容不下沙子,严子惠已经存在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她不想因为一时心软,而终究变成程帆这种神经病。

所以就算再痛也要刮骨疗毒。

吴骏珂把安静的两只手都握在手心里。“等我处理完她的事情,我再来追你。我不要求你等我。”

安静没有回答。

“我答应你,我们现在回到朋友的关系上,还和以前一样。就算是我的奢求了,行吗?”

“嗯。”安静点头,闭起的眼睛赶出晶莹的泪水。

吴骏珂松开安静的手,站了起来。“再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安静大幅度的摇头。“朋友之间要保持距离。”

吴骏珂这回没听安静的,弯下腰来从背后抱着安静,把她抱的牢牢的。“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好,是我没把你爱好。”

吴骏珂说完松开了,用手擦干了眼泪。

安静不说话,不回头,只是哭。

吴骏珂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王锚一直在病房外的凳子上坐着。

他见吴骏珂红着眼出来,也不过问。

吴骏珂和他点了头,打了招呼离开了。

病房的门没关,掩着一些。

王锚站在病房外,看着安静抽泣的背影。

王锚把病房的门关上了,继续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

从安静晕倒送来医院,他几乎没合过眼,他好像还在恐惧和担心中虚晃着。

安静拽着程帆从洗手间出来的安静,脸肿着,额头破了,脖子上那一道淤痕那么明显,但她还是依然霸气的推开门,雄赳赳气昂昂的和那老警察去吵架。让所有人觉得她是打不倒的。

刚才听安静详述了整个案发过程,在那样岌岌可危的情况下,安静还要想办法保护阮清。甚至于还在思考背后的事情。

如同铁打一般的安静,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还是倒下了。

王锚自责,如果不是他招惹来了程帆,安静何苦遭受这样一趟。

他说过他要保护安静的,可是他似乎没有能力。

再看吴家上下对安静的态度,他惭愧万分。

刚才病房里,安静和吴骏珂的对话,他也听到了些。看安静哭的那么伤心,他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

王锚觉得自己不是圣人,当安静说她当时在一人飞去国外,一直在等的是吴骏珂,王锚感觉整个人被爆破了。

王锚彷徨了,他判断不了,他留在安静身边是对还是错,也许对安静来说,他的存在是种多余,是一种累赘。也许他觉得自己伟大,不过是一种自以为是罢了。

王锚站起身,推开病房门。

安静背对着门坐着,穿着病号服的她过于偏瘦了些。

这段时间王锚想尽所有办法让安静好起来,但好像都没什么见效,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束手无策了。

王锚疾步冲到医院的楼道间里,坐在台阶上抱头痛哭。

他想起那天安静问他如果有后悔药他吃吗?他现在有答案了,他吃!

他此时此刻宁愿从来没认识过一个叫安静的女孩,这个女孩从来没走进他的心里过,因为她闯了进来,就再也出不去了。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零一章 干杯!朋友!

安静醒来后,就不愿再在医院过夜,哭过一通后打电话给王锚让他接她回去。

回到家,安静洗漱回房休息,王锚在客厅坐到凌晨回自己那边睡觉。

他们几乎零交流。

后面一连两天都是这样,王锚像哑巴一样。

安静觉得奇怪,就算在医院听过她说了在洗手间里事发过程,怎么连句好不好都不问,中邪了嘛难道?

今天是周末早上七点,阮清就来电话,说中午和老周还有林博来看望她。

安静挂了电话,就起床开始准备,既然决定好好活下去,就不能再死气沉沉的,她决定今天亲自下厨。

亲自下厨,那一定要去买菜了,安静去王锚家敲门。敲了半天没人开门,安静看了一下时间,才七点半,可能太早,王锚还在睡。

安静已经录了指纹在王锚家的电子锁上了,安静打开门。

刚进去,安静就吓的尖叫,王锚面朝地的趴着一动不动,身上衣服都穿的好好的。

安静蹲下猛推着王锚。“王锚!王锚!”

安静怕王锚是突然什么心肌梗塞,脑血栓这类的毛病,但想想,好像他也没有这样的毛病啊。

王锚只是昨天晚上喝多了回家,一进门就倒在地上睡了而已。被安静这样的剧烈摇晃,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他抬起身子看了看安静。“怎么了?”

见王锚还是醒得过来的,安静一口气松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王锚的身子有些沉重,他在地上坐了起来。“没死。”

刚刚紧张被注意,现在见王锚还活着,安静放松了。不过闻见屋里有股很重的烟味。“你抽烟了?”

“嗯。”王锚有些心虚,但还是承认了。

安静站了起来,把屋里的窗子都打开了。

“阮清他们中午要来,我想今天下厨,你陪我买菜去。”

安静走去厨房拿了个垃圾桶,收着餐桌上和客厅茶几上的啤酒罐和烟头。

王锚从地上站了起来,脚步还有些打飘,他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客厅的烟灰缸下垫着这几张纸,安静拿起来看,是房产中介的宣传单,安静把宣传单一起塞进了垃圾桶里。

王锚刷了牙,洗了脸,换了套衣服,拿上车钥匙。“走吧。”

安静拿过他手上的车钥匙。“你这样还开车?碰到警察查酒驾,一定把你抓进去。”

“哦。”王锚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跑出门口穿鞋。

“你吃了什么哑巴药了,说话不会超过三个字了啦?”安静实在憋不住了。

“酒没醒。”王锚妥妥的又没超过三个字。

安静不再问了。

王锚和安静去了菜场和超市。

安静没次询问王锚要不要这个,要不要那个。王锚一律一个字,嗯!

回到家,安静开火,王锚默默打下手,还是一言不发。

菜准备的差不多了,阮清他们到了。

菜上桌,碗筷摆好,开饭。

王锚特意和安静坐的最远。

“ann你身体没什么吧?”阮清问。

“没什么,我多怕脸被她打坏了。”安静摸摸自己的脸。

“没事,你又不是靠脸吃饭的,你靠的是一身铁胆!”老周开着玩笑。

安静瞪了老周一眼。“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阮清把椅子向安静靠拢了些。“你说这神经病为什么只打你一个人啊?你说话她打你,我叫她还是打你。”

阮清问完这个问题,王锚一口就把杯子里的酒都喝了。安静留意了一下。

“精神病嘛,你能搞清楚她是怎么想,你不也是神经病了?”

“嗯,那到也是。不过,你下回遇到这样的事情,能不能给我通个气,没头没脑就开始数落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阮清幸好在最后一秒反应过来安静是故意的。

除了王锚其余三人都在呸!

“阮清,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脑子有时候不太好使,这事情还有下回啊!”林博终于忍不住说了阮清。

阮清也不动气,确实她也认为除了工作,平时生活中她的脑子真的不太好用。她吐了吐舌头。

“我怎么没给你打招呼,我不是找机会在你耳边说,和我吵架吗?”

阮清恍然大悟,原来那天没听清楚的是这几个字。“你声音太轻了。”

安静恨不能在阮清的脑门上重重的弹上一下。“大声不都让她听见啦!”

“ann,你后来是怎么制服她的?太勇猛了。”林博想了几天都没想通,王锚这几天出现在公司也是一副丢了魂的样子,问了也白问。

“我和阮清之前正好去逛了美妆店,买了刮眉刀和化妆品。她掐我脖子的时候正好我是躺在地上的,我两只手被反绑在后面了……”

安静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后面,重现当时的情景。

安静在做笔录的时候说的较为详细的是关于程帆不正常的活动,但这些内容安静只是一笔带过。王锚现在听的更是心惊胆战。

“阮清,我真的发现是你个缺心眼,她让你绑我,你不会绑松点啊,后来我看了那条绳子,你打了三个死结!你是在绑反革命啊!”

安静耿耿于怀阮清把她绑的那么紧。

什么叫暴跳如雷一般的人都见识过,爆笑如雷是个什么样子,就是现在老周和林博笑到抽疯的样子。

阮清的脸上的笑包含着多种情绪,尴尬,难为情,还有自己都觉得自己智商不在线上,她双手合十贴着嘴巴。“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觉得她疯了,万一绑的不合格她拿把刀就捅过来了。”

林博喝了两口酒。“我之前就觉得这女人脑子不太正常,你们说吧,怎么会有女人那么死皮赖脸的?”

王锚离开餐桌去厨房。大家以为他又去准备水果了,但其实他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看见王锚离开,安静凑近小声问林博。“王锚的小手指骨折是不是和程帆吵架的时候弄的?”

林博看看老周。

老周摇手。“不是我说的,我连清清都没告诉。”

阮清看着老周。“周正,你居然有事瞒着我?”

老周解释。“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王锚不让我说给你听。”

阮清一脸不高兴,撅着嘴巴。“他不让你说,你就不说,那你王锚过日子去好了。”

安静不用再证实这件事情了,光看老周这样子就知道了。

四个人继续在轻声的嘀咕。

“程帆当时进你们公司,王锚和她订了什么规矩了?”安静那天听了个大概,觉得程帆已经不正常了,怕是她自己出现幻觉胡编乱造了一些话出来。现在趁着他们都在,安静想核实一下。

“我记得,我记得。”阮清很积极的回答,开玩笑,傅文深的秘书记这些东西,还不是小儿科,虽然她脑子转不过弯,但是记性绝对不容质疑。

“一共说了三条,第一他们不是男女朋友。第二,王锚说会给程帆时间和机会,但是请她控制好自己的感情,她投入多少感情,能不能自拔,和王锚无关。”

阮清说话很小声,时不时的还往厨房看看。在当事人随时会出现的情况下议论他,这感激好刺激啊!

“第三条呢?”安静的声音更轻了些。

“王锚让程帆做好准备,就算他们会在一起,程帆的地位永远不会超越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程帆都不能对你口出恶言,一旦有一条做不到,他们立刻路人相见。”

林博虽然记不全了,但他认定阮清几乎复述的一字不差,确实有广播站的实力。

阮清又往厨房看了看,没动静,她继续压着嗓子。“王锚说出最后一条的时候,程帆有些不服气。就问如果有一天,你回去找他,是不是王锚会立刻回到你身边。程帆这话一问,王锚立刻回答四个字……你猜哪四个字?”

安静瞪了阮清一眼,这个时候还猜什么。“什么呀!”

“王锚昂首挺胸,说了四个字,奋不顾身!”

安静呆滞了,眼睛出神了一会,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程帆那么恨她了。

林博觉得阮清真的是称职,连当时王锚的神态语气都还原的绘声绘色的。

阮清几乎要贴到安静的耳朵边上了。“我觉得王锚这次肯定心里很自责,那天在大家商量怎么救你的时候,吴骏珂指责王锚,说他要是当时要了这个疯女人,你就不会出事了。虽然吴骏珂说的是气话,王锚也回了他的话,但是我看的出他后来就没怎么说话了。”

安静深呼吸了几下。

王锚在厨房扎根了,说完这些事情,他还不见人出来。他们估计他又在厨房和苹果皮搏斗着。

安静拿过桌上的红酒,给阮清和自己倒上。

安静很少主动给人倒酒,因为怕主动倒了,别人不想喝,让人为难了就不好了。

安静举起杯子。“和你喝一个。”

阮清拿起酒杯,不明白安静怎么突然要和她干杯了,难道是要夸她记性好吗?“为什么呀”

安静笑了笑,没回答仰头干脆利落的把酒都喝光了。

阮清虽然还没弄明白,但也喝了。

老周看着两个女人如此爽快的喝酒,他考虑要不要应景的喊一声,好酒!

王锚在厨房里调节了一下,走了出来。一过来就看见安静和阮清在喝酒。

安静放下杯子,她又给自己的杯子倒满酒,但没给阮清倒。她的眼圈红了。“阮清,都说过命兄弟,我们这回也算是了吧,谢谢你,明知道那天有危险,还踏进这个门,你这个朋友我没白交!我敬你!”

安静只是红了眼圈,阮清听完这几句眼泪顺流而下。她自己倒满了酒。和安静又干了一杯。

第三杯阮清给安静倒上了。“ann,我多怕你那天在洗手间说的都是真话啊!”

阮清说完,和安静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把酒干了。

老周和林博互看一眼,都觉得今天这两个女人是要喝醉的意思吗。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零二章 你受委屈了

女人喝起酒来根本就劝不住,安静和阮清你敬我,我敬你的,这下是真的喝爽喝高喝翻天了。

两个人的酒量都还算不错的,但也都醉的差不多了。安静被王锚扶去里面房间睡了。

老周搀着阮清回去了,林博帮着王锚收拾感觉后才离开。

都走了,安静还在房里睡着,王锚在客厅里坐着。

太阳落下了,隔着窗户看外面的天色将暗,王锚想起了圣托里尼。

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王锚看着这个房子的每一次角角落落。

第一次来看这套房子,是和安静一起,当时想买这里当婚房。如今他们一个在睡房,一个在客厅,共处一室,但心却不在一起。

安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头发散乱。

“醒了?”王锚问。

“嗯,渴了。”安静的酒醒了大半,觉得口渴起来找水喝。

王锚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坐着,我给你去拿水。”

安静站在原地没动,王锚去厨房拿了瓶矿泉水拧开了盖子给她。

安静很渴,接过水喝的很急,喝了大半瓶的时候突然呛到了。

安静呛的一直咳嗽。

王锚急忙拿着纸巾替她擦嘴,然后拍她的背。“你慢的喝,你看看你呛的多难受。”

安静用手捂着嘴咳嗽,抬头看王锚,她贴的王锚很近。

王锚往后退了些。

安静的两只手比出大概三十公分的长度。“你这句话有那么长吧,不容易啊,好几天没说出话来了和便秘了一样。”

“你酒还没醒,我送你回自己那边睡。”王锚转身。

王锚走到门边准备开门,却看到安静坐在沙发上,头靠在沙发扶手上。

王锚没办法走回客厅,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安静坐正,看着王锚。“你为什么抽烟?忍不住了,还是不想戒了?”

王锚弯下半个身子,手肘撑在膝盖上,头低着。

“茶几上有几张中介的宣传单,你是想从这里搬走,还是想让我搬走?”安静又问。

“我搬走。”王锚对安静说不来假话。

“为什么?”安静站起来,走到王锚面前在茶几上坐下。

王锚见到安静离着他很近,整个人往沙发背上靠。

“那么怕我干什么?我又没要把你绑起来!”安静今天一定把话和王锚说清楚了。

“你现在都好了,用不着我了。不是,是你从来都用不到我!我就像个废物一样。如果不是我,怎么会出程帆这档事情!”

安静觉得王锚更像是得了ptsd。

“程帆又不是你的问题,她更本就是被人利用的。”

安静就知道王锚钻到了这条死胡同里面去了。

王锚站起来,一只手插着腰,另一只手摆着。“我有什么用?你出事,阮清第一时间找到你。我要进去,警察说我进去会刺激到程帆。吴骏珂一个电话找来那么多警察,而我呢?只能在一边干着急。我希望被程帆挟制的人是我,她用刀对着我,我还来的爽快些!”

“你别这么说,当时情况谁能控制,警察是来了很多,但是救我了吗?你为什么要把责任都往你一个人身上揽?”安静知道这次王锚受伤了。

“还是你自己把自己救了。你不再是那个和陌生人说话都会脸红的安静了,我自以为是觉得你需要我,其实你已经强的我保护不了了。”

王锚的眼神只有剩下微光留有一点点的闪烁。

安静没见过这样脆弱的王锚。

王锚面对着窗外,背对着安静。

“你晕倒了,进了医院,我在病房外都不知道怎么介绍我自己。吴德权还以为我们只是同事,不知情的时候还谢谢帮忙送你来医院。”

王锚低了低头。“我看见吴骏珂的母亲来看望你,对你嘘寒问暖,而我母亲当初对你百般挑剔,当然我自己也没坚持到哪里去,我就是那么轻易的放开了你的手。这一切一切的责任还不是都在我吗?”

王锚干笑了两声,这笑声好像是一种嘲笑声。“对不起,那天在医院听到你们的谈话,在圣托里尼你一直等的是他,而我只是个笑话。”

“你从洗手间自己走出来的那一刻,我知道你好了,我放心了,是该到我消失的时候了。”

安静走到王锚身后。“我好了,你现在呢?”

王锚举起一只手摇了摇。“有些事情一开始就注定了结果。随我去,也许就是善待我了。”

“窗外的黄浦江好看吗?”安静站在王锚身后问。

“我眼睛里现在看什么都是黑白的。我伤害过你,我拼尽全力想补偿你,保护你,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却发现我根本没这本事,甚至一切不好的根源都在我。”

王锚的心灵中的眼睛看什么都是黑白,而现实中的视线都是模糊的。

“在医院,吴骏珂走了,你在病房哭了很久。我奔溃了,你曾问我,有后悔药我吃吗?当时我有了答案,我吃!我希望我们从来不曾出现在彼此的人生中。就像两条平行线从来不会有交集。”

王锚现在才知道,伤害这种东西是会有反噬的。

“你确定吗?如果你确定,我们可以当作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就算是白纸上满是涂鸦,撕碎了,揉成团扔了就是了。从此以后我们路人相见。”

安静又靠近了一些王锚。

王锚记得这是他和程帆说过的话。

“你不是说会为我奋不顾身的嘛,阮清他们都听见可以作证的,原来是你出尔反尔的吗?”

安静的声音轻风细雨的挂进王锚的心里。

“我的奋不顾身充其量只是飞蛾扑火,你就当我是懦夫。”

王锚确定这些话一定是阮清说的。

“我认识的王锚不是懦夫。”

“以前不是,现在是了。我已经把那个你认识的王锚给彻底弄丢了。”

“嗯……那我想想,我从前心里的王锚是什么样子的。”

“别想了。”

“为什么?你不是已经都要消失在我身边了吗?就把回忆当着告别仪式好了。”

窗外已经是夜幕了,在灯光照应下,窗上的玻璃可以映出他们的样子。尽管这样王锚依旧背对这安静。

“都过去了,别回忆了。”

“你肯定吗?”

王锚看着窗外,没有回应。

突然王锚觉得背后一沉。

安静用头抵着王锚的后背。

王锚觉得不是安静又晕了吧,急忙要转身过来。

“别转过来。”安静阻止。

“让你受委屈了。”

只这简单的六个字,飘成一条丝带,串起王锚的七情六欲,扎了起来。

王锚这一刻跪了,他这辈子都逃不出安静这两个字了。

“别再自责了,王锚没丢,他还在,一直都在。”

王锚几乎要泣不成声了,这样的转折是不准备给人活路吗?刚才安静还要让他来决定是不是当他们两个是张纸,撕碎了扔掉,现在却说出那么窝心的话。

王锚好怕自己心脏快速的跳动而干脆停了。

“我在圣托里尼一直等着他,但如果没有你,我真的熬不过的。我那么倔强,如果不是你一阶一阶的扶我下来,我会永远站在高处,直到失去意识往下跳,然后粉身碎骨。”

安静轻柔的拍了王锚两下背。“我从来不使唤任何人,可是自从和吴骏珂分了手后,我对你老是呼来喝去的。不得不承认,我觉得是你欠我的。可是我却忘了,当之前每次让你看到我幸福,甚至让你参与到我的幸福,对你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王锚只是摇头。

“王锚,我们以前的事情过去了,程帆的事情也过去了,你放下吧。你要是爱我,请好好爱我,别带着自责来爱我。我问你,你对我好是因为想要弥补我,还是因为爱我。你说如果没有爱,谈什么弥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话。”

王锚让自己镇定下来。“你还是很爱吴骏珂是吗?”

“我说不爱,你信吗?你了解我的,我爱上一个人没有那么容易,放下一个人更不容易。”

“不谈这个了,我过几天就会调整好了。”

“那你还戒烟吗?”安静的头离开王锚的背,站直了。

王锚转身看了看安静之后,径直走进书房去,出来后手里拿这几条烟,当着安静的面踩扁扔进垃圾桶里。

“你这是干什么?”安静觉得浪费。

王锚踩的正爽。“明志啊!我再也不抽烟了!”

“你不抽,你可以送给林博和老周去呀,那么多条烟要多少钱啊?”

王锚一阵傻乐。“你有时候真的很怪,你看你买东西那么下得去手,怎么还计较在这点小钱上?是不是和你的星座有关啊?”

“有什么关系,花钱没关系,但是不能浪费啊!你这里浪费好嘛,你要是让林博知道,你宁愿把烟丢了都不给他抽,你们兄弟就别想当了。”

王锚被安静这一说,好像眼前真的浮现出林博那张气急败坏的脸。他看看手上。“没关系还有一条,明天给他去。”

安静突然一脸严肃。“王锚,还消失吗?”

王锚看看手表。“啊呀,原来这么晚了,难怪这么饿呢!走吧,我们出去吃晚饭,我请你吃炒蟹去。”

王锚完全把话题扯开了。

这一场横祸没有夺走安静的生命,可以说因祸得福了。有了程帆这般痴狂的参照,她迈开大步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生死一线,这一线让安静更肯定阮清是她的朋友。

安静,王锚,吴骏珂,是一个没有仇恨的三角关系,他们又再次回到了起点。

这是结局,还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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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贪岚

王锚开着车,时速四十码,连非机动车道上的外卖小哥都比他开的快。

安静正在副驾驶拿着一面小镜子描画眼线。

“你就不能化好妆出门嘛。”王锚觉得安静化妆的样子依然很邻家。

“来不及了,岚姐这个人很讨厌人家迟到的。”

安静约了杨逸岚谈工作的事情。

“何司昭的工作你决定了?”

王锚今天无数次被超车。

“嗯,决定了。”

安静涂上润唇膏打了个底,一会儿再上唇膏就不会显唇纹了。

“杨逸岚这个人……”

王锚左前方有一辆车,没有打方向灯强行变道,王锚差点追尾,还好刹车及时。

刹车是及时,但急刹车让安静吓了一跳,人倒是没事因为有安全带系着,手里的润唇膏飞了出去,然后落到座椅下面去了。

“什么素质,那么近的距离变道,而且都没打方向灯!”王锚从来没有不是个路怒,不过今天真的有些被气到。

“你超到他的左边去。”安静边说边放下车窗。

王锚照办,以他的车技超几辆车轻松的很。

王锚的车追上了刚才变道的车,正好一个红灯,两辆车并排听着。

“会不会开车啊,驾校老师没教你变道要打方向灯啊,交规考过没有啊!”

安静也来不及看清楚对方车里的司机,车一追上就开口斥责。

对方的车窗半开,贴了乌漆嘛黑的膜。听到安静的声讨后,把车窗全部都放了下来。

王锚和安静都看着对方,有些意外。

对方的司机是井闻远,车里的副驾驶座坐的是王韵。

井闻远老早就看到王锚的车,他从后面开了上来,开到他的左前方,然后故意急速变道。

井闻远对着他们笑了一下,笑的很不友好,然后关上的车窗,绿灯一亮,急速起步开走了。

“换新车了。”安静看着井闻远的车尾刹车灯都不带亮的,起步嚣张,就是要超过他们的样子。

王锚觉得井闻远幼稚,他笑了笑。“亿森的乘龙快婿换辆车还不是毛毛雨?”

“乘龙快婿?你怎么看出来这两人是来真的了?”安静只看出他们有些貌合神离。

“王韵的肚子都那么大了,还不是来真的?”

“大肚子?怀孕了?”

安静刚才只顾着骂人,井闻远的车窗也只是放下一会儿就关了起来,王韵又穿了一身黑,她倒是真的没注意。

“你是不是今天没带隐形眼镜啊?估计没两三个月就要生了的样子了。”王锚觉得是不是安静被阮清带偏了?

安静觉得这两个人倒是很耐人寻味。“亿森打成这样,他们两个倒是悠闲,与世无争的生孩子去了。”

王锚冷笑。“你跟阮清在一起时间长了,脑子都不加油了吗?有孩子不比一切来的管用啊?人说母凭子贵,放在井闻远身上,这个孩子还不是他的通行证?井闻远什么人啊?与世无争怎么可能!”

“吴德权还没公开认王韵呢。井闻远虽然诡计多端,但面前的障碍更厉害,他还没冲到前线呢,大概就要死在去战壕的路上了吧。”

安静虽然没有明说,但她的话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井闻远无非是想把王韵拉在身边,然后去亿森分一杯羹。不过吴骏珂毕竟不是吃素的,哪有那么容易,就算过了吴骏珂这个关,吴德权也未必会拿出多少肉来喂他们。

“你要不要提醒一下吴骏珂?”王锚专注这前方,怕井闻远又在哪里突然就冒了出来。

“他哪用我提醒?亿森是他这辈子的信仰,无人能动摇的,他比任何人都紧张亿森,任何风吹草动都在他眼里。”

安静不想再过问亿森任何的事情。

安静不知是处于同是女人的原因,还是别的不知名的因素她萌生出一种叹惜。“王韵这是何必呢!”

“你怎么好像还为她忧心忡忡的样子?”王锚不解。

“哎!井闻远一点都不爱她。”

“何以见得?人非草木,时间长了总有感情的。”

“我只是在车上化妆,你都把车开的那么慢。照你说的王韵的肚子都那么大了,井闻远刚才那样的行为一点都没有考虑到王韵的安危,万一刚才追尾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安静由小见大。

王锚觉得自己与有荣焉。“我是不是可以不要脸的听成你有表扬我的意思?”

安静在座位附近找着她的润唇膏。“随你高兴。”

安静找到了润唇膏捡了起来。“对了,刚才你要说岚姐什么,你才说了她的名字,井闻远的车就变道过来打断了。”

“杨逸岚这人捉摸不透。”

在和杨逸岚的几次见面后,王锚对于杨逸岚的评论就是这四个字。

“可能因为你们不熟悉吧。”

安静看了看手表和剩下的路程,放下心来,她不会迟到。

“那你们应该很熟悉吧,你能说说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王锚见安静的妆基本完成,他把车速提了起来。

安静张嘴就要回答,但却又不能具体形容出杨逸岚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怎么样,说不出吧?我倒是有些看法。”

“什么看法?”安静总是很愿意听王锚给她分析看法。

“如果把杨逸岚比作电影,她应该是部商业电影。不用叫好只要叫座就好。”

王锚的比喻非常精准,让人马上就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她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不需要所谓的口碑,风格独特的很。”

“那你觉得她的风格是好是坏呢?”安静觉得王锚是在圈外看待杨逸岚这个人,而她却在圈里,距离不同视角不同,得到的结论肯定不一样。

“哪要看相对什么事情而言,好和坏的标准都会变的,这点你应该很明白。”

“那她对我呢?”

“在你失踪的时候,我觉得她够朋友非常帮忙。对于何司昭,因为你们还没谈,我不想妄下定论说他们是什么关系,所以我暂时保留我的说法。但那天你被挟持,当你出来的时候,没过几分钟,杨逸岚就走了,没有多问一句。”

王锚觉得杨逸岚这样的做法有待商榷。

“也许当时,我已经平安出来了,在场人也多也乱,她不想多掺和吧。”安静凭着自己对杨逸岚的了解猜着她的想法。

王锚点点头。“嗯,你说的对。但是你忽略了一个问题,人情味。杨逸岚身上缺了人情味和烟火气。一个女人理性成这样,是不是……”

王锚没再往下说,不是说不出而是觉得点到为止。他觉得有些事情让安静自己考虑来的比较好。

……

安静走进岚珊,写字间多了不少新面孔,少了好些熟悉的脸。

原先给安静隔的办公室已经不在了,工作室又恢复了只有杨逸岚一个人有办公室的格局,不免让人有人走茶凉的味道。

安静敲了敲杨逸岚办公室的门,然后推开门进去。

杨逸岚站在办公桌前。雪白的衬衫,黑色的毛呢窄裙,黑色细高跟鞋。刚过肩的头发夹在一边的耳后,安静觉得她看着有一副母仪天下的感觉。

见到安静进来,杨逸岚坐回办公桌前。

“看你样子应该都好了。”杨逸岚用了肯定句,不关心,不疑问。这是她一贯的风格。

安静想起刚才王锚对杨逸岚的评论,现在带着这些话来看杨逸岚,似乎王锚说的也不全然是站不住脚的。

“嗯,好了。”

安静坐正了一些。“工作的事情,我考虑好了。”

“嗯,我猜你今天来就是和我说工作的事情。”杨逸岚也不拐弯抹角。

“但前提是,我要知道你和何司昭真正的关系。”

安静正如她在洗手间的决定。自己活着走出来了,她今天就当面问问杨逸岚。

杨逸岚心中有一些诧异,但并不多,就像一个装满汤的海碗里只撒上了那么一小撮的盐一样。

杨逸岚从抽屉里拿出烟,和她那个超级大的烟灰缸来。细细的烟点上,合着一些薄荷的烟味飘出。“我是他的情人。”

情人这两个字不和节一起出现就只能让人觉得不齿,但杨逸岚却能把这两个词说的如此正大光明,仿佛这两个词没有任何贬义的含义在其中。

第一个问题被证实,安静有些失望。她并不是要站在道德的角度去评判杨逸岚,因为这确实和她无关。而是杨逸岚真的没有给她做前情提要,就像一个要去考试的学生,老师没有划重点一样的草率。

“你让我进何司昭的公司,有你自己的目的吗?”

安静和杨逸岚没有客套,没有寒暄,没有掩饰,甚至连准备都没有,一切就这样的开始了。

“听实话吗?”杨逸岚优雅的吐着烟。

“岚姐要么就不说,要说的都是实话。”这是安静的心声。

杨逸岚把烟搁在烟灰缸上,笑着点头。“到底是我带出来的,还是了解我的。”

安静觉得不然,因为她今天被王锚问倒了,能口若悬河的她尽然表达不出她心目中的杨逸岚是什么样的人。

杨逸岚端起杯子,杯子里泡着咖啡,闻的见里面加了鲜奶的香味,还有一些糖的甜味。

“私心是有一些,但我觉得那里适合你。”

杨逸岚的话特别简短,简短到安静还在等后面的话,但其实杨逸岚只是要说这些。

不过杨逸岚不说,不代表安静不问。“什么私心?你想我替你做什么?”

杨逸岚风雅的笑容,摇了摇头。“你能帮我最好,不能帮我也没什么,按照你自己想做的做就可以了。”

安静突然有些腻味,她不想再这样一句对一句,痛快的一次吐完多好。“岚姐,就像当初你让我在你这里登记会员资料一样,你明说你的想法,如果我能接受,我不推辞。如果我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自己。”

杨逸岚沉思了一会儿,这是她今天唯一思考的事情。“何司昭愿意为了我离婚,但是我不愿意他离婚,因为他们夫妻有协议,一旦离婚,财产各分一半,我想要更多。”

安静从不觉得杨逸岚是一个贪心的人,何司昭就算现在离婚,应该以当前的财力来说,也是可以供她荣华富贵一辈子了。

安静的眼神出卖了她的想法,杨逸岚这样的江湖老手,一眼就能看的出。“觉得我要的太多了是吗?”

“嗯。”

安静和杨逸岚之间的交往本来就不像别人,有太多虚伪,但安静觉得有时候太过**真的让人接受不了。

“我没有能力帮你拿到全部。”安静觉得这份工作没有办法单纯了。

杨逸岚把另一边的头发也挽到耳朵后面。“我没有要你帮我做这个。”

“那我还能做什么?”

“守住何司昭现在有的就可以了,别的事情我自己搞的定。”

“岚姐,其实……”

“其实我有很多了,为什么我还要追求更多是吗?”杨逸岚淡淡然的表情。

安静看着她不接话。

“安静,每个人的经历不同,被历经打造出来的人生不是再被自己能安排的了。你看不明白我的想法,就如同很多人会看不明白你的事情一样。”

杨逸岚的烟抽完了,她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又拿出一包来。撕开塑封的包装纸,打开烟盒,抽出烟,点上。还是刚才那股薄荷味道。

“在外人看来,吴骏珂是一个完美的选择。据我了解,连他父母对你也不曾挑剔,只是当中出了个严子惠,但他们并没有什么多的瓜葛,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吴骏珂是个非常负责任的男人,可是你却接受不了。”

安静似乎没有做好准备和杨逸岚谈吴骏珂的事情。她不想这个话题再继续“我明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和追求。”

“既然你明白,那我就不解释太多了。我的事情说来话长,但都是废话。”

杨逸岚才点的烟没抽几口掐灭了。“安静,愿意的话就替我留个心眼,不愿意的话就做你自己想做的。”

安静看着杨逸岚,用她从来没有在杨逸岚面前出现过的眼神望着她。

她是杨逸岚带出来的,做事风格难免相像,可是她把人情冷暖放在其中,她觉得杨逸岚并不是王锚说的那么冷谈人间。

“岚姐,能说说那些废话吗?”

杨逸岚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拉开落地窗前的百叶帘。她久久凝望着楼下那些过往的车辆,匆匆忙忙。

“安静,你真的想知道吗?”

杨逸岚转回身来看着她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零四章 友达以上 恋人未满

杨逸岚虽是一腔来则不拒,知无不言的样子,但安静却止步了。

“岚姐,在你心里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

安静的这个问题似乎难倒了杨逸岚。

仔细想来,她们从来都是在工作上走动,至于私人的事情倒是很少有接触,除了安静失踪的那一次。

她们都认为她们之间是朋友,需要对方帮忙只用一句话就可以了。但彼此间的私事却总是听别人提起,第一手的资讯都不是听对方亲自说的,想来这样的模式似乎和传统意义上的朋友不相符。

杨逸岚和安静持续了一段从未有过的冷场。

安静想着已被安逸了拆去的办公室,杨逸岚思考着她和安静的关系。

杨逸岚微微一笑。“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这八个字是出自某个曾经的少女团体唱的一首歌里,形容两个暧昧的男女,超出友情但到不了爱情的阶段。

安静点点头。“嗯,那我没什么要问你的了。既然你说何司昭那边的工作适合我,那我就接受。”

杨逸岚感觉到了安静的变化。这种变化好像是从安静踏进她办公室的那一刻才开始的,不过发展的很迅速。

“但除了工作,别的事情我一概不管。”安静语气很平淡,但态度却斩钉截铁。

杨逸岚的咖啡已经温凉了,她刚才态潇洒的告诉安静,她一个人就可以,安静不帮忙也行,但当安静真的表明自己的立场,她却不淡定了。

“是因为不满意我对我们之间关系的定位吗?”

“不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安静的话有些冰冷。

杨逸岚觉得安静说这样的话非常的不客气。她以为安静是在闹脾气。

“看来你不是不满意我的回答,是不满意我这个人咯?”

“不,这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安静没有多解释自己的想法,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

“安静,你应该知道这话是有些分量的话,你确定用在我们之间合适吗?”

杨逸岚一贯的大将之风任何事情都面不改色,但现在却有些被安静震动到了。

“合适,我所说的就是我所想的。”安静已经感觉到了杨逸岚的怒气值在上升。

杨逸岚仔细的看着安静,她为什么总是觉得安静像极了那些表白失败的男人,自从她说那八个字,安静说话的态度就算冷了起来,还愈演愈恶劣。

“安静你的为人处世最近转变的有点快啊?”

“是吗?你为什么会这样说我,因为我表明了只是去何司昭那里工作并不会帮你吗?”安静早就在这里等着杨逸岚了。

杨逸岚这才意识到现在安静真的不是当初嫩芽了,涨势凶猛的她已经是一个参天大树。杨逸岚知道安静现在势不可挡,但她也是个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从内心真正的承认她被青出于蓝了。

是她自己站在高处说不用安静帮忙。安静故意用这句话反将了她一军。

“岚姐,你刚才说我是带出来,我多少还是了解你的,或则说我做事的模式和风格很受你的影响,说是大同小异,但我却认为我们小同大异。”

杨逸岚还是端着。“愿闻其详。”

“如果你有需要,我愿意给你我所有的钱帮你。但我不愿意替你做这样的事情。”

安静说的掷地有声。

杨逸岚对安静的话没有任何质疑。“你觉得我的身份很不堪吗?”

“不是,你插足他们的婚姻和我没关系,我没有任何资格站在道德的高度上去评论你,说句直白的话,你插足的又不是我的婚姻。”

安静说着话,杨逸岚像是嚼着一块牛筋。味道很浓郁,但塞牙缝,而还不能囫囵吞枣一般的吞咽下去,只能细嚼慢咽。

“就像吴骏珂一样,我可以为他做很多事。甚至用很极端的方式演了一出戏给蓝都灵看,让她可以重新考虑和亿森合作,我爱他,但是做不到嫁给他,因为我和他也是道不同。”

安静用吴骏珂在做比方。

“岚姐,如果我刚才如果不是说我们道不同,而是用这个例子解释给你听,你会不会比较好接受?”安静问。

杨逸岚这次完全明白安静在用她杨逸岚的方式来还击她。

“安静,变坏了。”

“有吗?这是你自己的风格。”

安静的方式让杨逸岚找不到狙击点位。

“岚姐,我从内心感谢你帮了我很多的忙,在我心目中你亦师亦友,我不会用闺蜜来形容我们的关系,因为我觉得不够尊重你。”

安静开始娓娓道出自己的想法。

“我也说我们是友达以上了。”

“也许做你杨逸岚友达以上朋友并没有那么难。”

杨逸岚被安静一语中的了。她并没有否认。“我可是帮你你很多大忙了,这样说我不太合适吧。”

安静笑笑。“岚姐,我说的对不对你自然心里有答案,不过我心里也是清楚哪些忙是你真心出于关心帮我的,而哪些忙你又是顺水人情送我的。无论如何我都已经受了你的恩惠,我就会铭记于心的。”

安静拿起杨逸岚在她刚来办公室的时候给她倒的水。水已经凉了,安静喝了。

“岚姐,都说人走茶凉。我不希望我们曲终人散。”

杨逸岚的笑容十分勉强。“你是在怪我一开始没告诉你,我和他的关系吗?但你来问我,我并没有回避,刚才我也做好回答你的准备了,是你自己话到嘴边不再问下去了。”

安静站了起来。“如果你愿意和我说,一开始就说了,不必等我来问。如果你真的无所谓我帮不帮你,刚才我说不帮你的时候,你就不会犯急了。”

杨逸岚没有回答,没有起身。

安静拉开杨逸岚办公室的门。“岚姐,欲盖弥彰在我身上不管用的,我先走了。”

办公室的门合上,隔去了安静这个人的身影。

杨逸岚心里的涟漪泛起。

安静说的没错,作为杨逸岚友达以上的朋友多的是,她各色的人际网铺开帮人忙并不是一件难事。

对于别人眼里的大忙也许只是她杨逸岚几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但往往这些受她恩惠的人都会对她感恩戴德,都以为自己是杨逸岚的真朋友才能让她帮忙,但其实并不是。

杨逸岚就是靠着这样,一层一层,把她的人际关系网结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密。

安静在杨逸岚厚厚的网里实属特别,不过该用得着的时候杨逸岚也不会放过。

今天的安静让杨逸岚要重新定位了。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零五章 谁是枭雄

井闻远用变道来挑衅王锚,那嚣张的气焰来自今天他要见未来岳父的喜悦。

孔文昨天给王韵打电话,说今天吴德权要见他们。是他们而不是王韵一个人。

他们认为长达几个月的冷战始终以吴德权主动示好而告一段落。

吴德权订了餐厅包厢。见到王韵已经是六甲之身,吴德权除了嘘寒问暖也没再多说什么。

王韵先开始还有些生气的样子,对吴德权热烈表示出的父爱态度有些凉凉的,不过菜上了三道,她就暖了过来。

吴德权既然是先低了头,那自然是诚意满满的。吴德权带了个有经验的阿姨来,说这阿姨现在先照顾王韵的身体,等孩子出生后可以帮忙带孩子。

王韵觉得欣慰,对于吴德权的周到她当然很受用。

井闻远心里知道这阿姨就是吴德权排在他们身边的眼线,但除了接受也别无他法。

王韵吃过了饭,吴德权让阿姨陪王韵先回去,他要单独和井闻远聊聊。

王韵起先不愿离开,但吴德权说是和井闻远谈他们婚礼的事情,王韵大喜过望。既然有婚礼那一定是吴德权要出席的,王韵觉得幸福来的突然,再忤逆吴德权的意思,怕是错过这个村子,就再也没这店了。

井闻远在之前也和她算计过,肚子一天天的大,吴德权认她的时候也会一天天的逼近,一开始王韵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

王韵在同意先离开前和井闻远使了眼色,两人简单眼神交流后,王韵在阿姨的陪同下离开了。

王韵走了没几分钟,孔文来了,手里拿着文件夹。

孔文一进来,先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个a4纸大小的信封来,放在吴德权的手边,他也坐下了。

井闻远今天不慌不忙,看吴德权这老头的样子也已经默认了他和王韵的事实了。可能是要摆脸色给他看,但也不过就是几句对他来说无关痛痒的话。

吴德权抽起他的烟斗。“老孔,把文件给他签了吧。”

吴德权出乎井闻远的意料,连老丈人对女婿精神训话都省了,吩咐孔文让他签文件。

井闻远倒没有异想天开,以为这文件是要给他什么好处。

孔文把文件打开给了井闻远。

井闻远拿过仔细一看,果不其然,是一份协议书,签完字后,井闻远会得到吴德权名下的两套房子,但作为交换条件,一旦他和王韵的婚姻不再持续无论什么原因,他只能净身出户。而且他和王韵的孩子必须姓吴。

井闻远觉得荒诞,作为吴德权仅用名下的两套房子就想打发他了?真当他是沿街乞讨的流浪汉吗?

任何原因离婚,他都要净身出户,孩子还不能跟他姓,这丧权辱国的条约,他是不会签的。

井闻远不签字,也不当面回绝,只是把文件夹合上了。“我虽然算不上应有尽有,但给王韵富足的生活还是有能力的。”

吴德权看不上这套,觉得井闻远拙劣。“不签?”

井闻远笑笑,摇头。

吴德权把烟斗放在一边,拿刚才孔文放在他手边的信封给了井闻远。“看看吧。”

井闻远知道这老头一定是准备了他什么黑材料,他不急不慢的打开看,里面有很多照片。

井闻远一张接一张的看着,冷汗不断从额头冒了出来。手开始发抖。

吴德权接续抽他的烟斗,欣赏着井闻远的表情从自以为是的处变不惊快速转变成心惊胆战。

这样的过程,吴德权觉得比他刚才装清高来的好看多了。因为真实嘛。

照片里的男主是井闻远,女主是孙笑笑,照片内容尺度颇大,不过还没到限制级。

井闻远没想到这老奸巨猾的吴德权居然会查到这上面来。

“还要不要看别的?”吴德权的眼神锐利的和刀一样,一刀就是要害。

“虽然小蓉从小不在我身边长大,但毕竟是我女儿,她的脾气我还是了解的。不用多说别的,这照片往她面前一放,不用我反对,她整死你的办法都是十七八种了。”

老谋深算这四个字都没有资格配的上吴德权。

“逢场作戏的而已。”井闻远似乎还不想认输,吴德权没在王韵面前拆穿他,那就是还有余地周旋。

“逢场作戏?你玩的不是逢场作戏,你玩的是文字游戏吧?”吴德权逐一点破。

井闻远把照片正面朝下摆放在桌面上。

“你开了个公司,叫竹天,这女孩叫孙笑笑,是你老早的女朋友。小蓉虽然从小长在国外,但中文字还是认得的。男人**出轨还能原谅,精神都跑出去了,有几个女人可以原谅?”

吴德权把他面前的文件又打了开来。

井闻远看看这只老狐狸,真想呛他一句,那王韵的妈妈是你**出轨,还是精神也一起出去了?看你和乔芳音还不是原谅了你?

当然井闻远盘算了那么久除了在吴德权面前表现出不卑不亢,也暂时不会表现的太过锋芒毕露。

他忍着没说话,突然心里想起了一个人,王锚!为什么吴德权会查的那么准,八成是王锚在背后动的手脚。

“你利用我对小蓉的亏欠,达到你的目的,你也太不把我这把老骨头放在眼里了。井闻远,钱我可以给你用,我有的是,但别太贪心!你们既然生米做成熟饭,这连孩子都有了,也就罢了。小蓉喜欢你,我只当给她买个玩具,不过她什么时候会玩腻就看你自己了。”

吴德权收起了烟斗。

井闻远一只手攥紧了拳头,这老东西居然贬他是个玩具!很好!早晚他会让吴德权付出代价,而且非常惨痛。

吴德权指了指桌上的笔。“签了吧,我还有别的事。”

井闻远签了,因为今天这字不签也得签。

井闻远签完字,孔文收起文件夹。

吴德权站起来,手背在后面,低头藐视着井闻远。

“别再浪费精力了动脑筋妄想去小蓉面前先来扭转局面,我给你看的照片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你外面的女人还不止这一个,你在做些什么事情,我也全清楚。你在小蓉身边做好你的事情,一旦过了界,你自求多福吧!”

井闻远少有的恐慌如瘟疫来临那样。

“亿森的产业,你的脚还不够资格插进来,再让我发现你在背后挑唆小蓉和骏珂之间的关系,别管我下手不留情面了。”

吴德权的警告完毕了。

井闻远只听见包厢的门被打开和关上,长久以来的计划就这样功亏一篑了吗?井闻远觉得天旋地转。

他拿起照片,把照片塞回信封里,拿在手上离开餐厅。

他,井闻远,不会言败!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零六章 多肉上的小剑花

严子惠双目紧闭,嘴唇小幅度的张合着。额头蒸发出汗水把一些细碎的头发沾湿贴在前额上。

她躺在弗洛伊德榻上,双手紧紧抓着两边的垫子,才长过于指尖高一些的指甲都快掐入榻上的垫子里去了。

严子惠在接受心理医生詹立鲲的催眠。

严子惠的神情越来越紧张,胸口起伏的速度也剧烈了起来。

詹立鲲觉得今天的治疗应该到此为止了。

他慢慢引导严子惠从被催眠的梦境中脱离,然后轻轻在严子惠耳畔说了一句。“好了,多过去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严子惠徐徐张开眼睛。她好像才经历过一场大战,虚脱的身体连眼皮都不能一下睁开。

詹立鲲抽了几张面纸放到严子惠的手中,他拿着手里的本子和笔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

严子惠预备擦自己的额头,抬手路过眼睛的时候发现她眼角的泪痕还是湿的。

她坐到詹立鲲的对面,每次结束催眠后她都第一时间离开这张塌上,因为她不愿意真的承认她有病。

“詹医生,我的情况有改善吗?”严子惠把用完的纸巾折成整整齐齐的四方形放在她自己的面前。

詹立鲲在他的本子上写了几笔,又在严子惠的病例档案上书写着。

“我们谈谈你最近的都在做些什么事情吧?”

詹立鲲脱下自己的框架眼镜,用柔和的目光看着严子惠。

严子惠虽然正面对着詹立鲲,但她的眼睛聚焦在詹立鲲身后窗边小柜子上的一株多肉植物上。

“我订了一架钢琴和一把大提琴,我只收到了大提琴,钢琴还在等货。”

严子惠说到钢琴还在缺货状态的时候明显有几分失望。

“你喜欢拉什么曲子?”詹立鲲还在记录。

那柜子上的多肉上已经开出了剑花,很漂亮,严子惠看的很仔细。“一个人拉琴太单调,等钢琴到了。一起合奏音符才有生命。”

詹立鲲顺着严子惠的方向看了看那盆多肉。“你喜欢吗?”

詹立鲲指着那盆多肉问。

严子惠收回了目光。“只是觉得那上面的花开的别特好看。”

詹立鲲站了起来拿过那盆多肉。“要不要带回去养?”

严子惠做出一个笑容。“我怕我照顾不好。”

“这东西几乎不太需要照顾,每隔几日在根部浇上少量的水就可以了。”

多肉的品种繁多,有些天生天养都能存活,但有些也需要小心呵护。詹立鲲说的极其概括。

严子惠看着那些冒出来的剑花。“这一株叫什么?”

詹立鲲用笔杆敲了敲下巴。“嗯……开业的时候我们这的护士小姐说我办公室太简单了,买来点缀我办公室用的,我不知道具体这一株的学名叫什么,我就管这叫多肉。”

严子惠把盆拿起,更仔细的看起那些小剑花来。“护士小姐买来送你的,我拿走多不好啊?”

严子惠嘴上推脱,但手却没有放下那花盆来。

詹立鲲笑的很随意。“送我多肉的护士小姐已经快五十了,你别有心里负担,只管拿去好了。”

詹立鲲报出护士小姐的年纪的时候,严子惠的表情变的无趣了些。“哦,那我谢谢了。”

詹立鲲用笔指了指那盘多肉。“如果你知道这东西具体学名叫什么,你可记得告诉我啊。”

“好的。”

严子惠的双手搁在了扶手上。“詹医生,我的情况有改善吗?”

这是严子惠第二次提问了。

“嗯,有改善。”詹立鲲继续写着严子惠的病例。

严子惠看着他的笔在纸上沙沙的走的飞快不免心里的结又勒紧了些。

“可是,如果我真的有改善,为什么你在我的病例上写那么多的字?”

詹立鲲没抬头,没停下手里的笔,但写字的速度有些减慢,他没有做出明显的思考过程。“因为要记录你每次的情况,然后调整治疗方案。”

詹立鲲放下笔,一手比划出一个一,一手握拳。“如果把你的情况分成十个等级,每减少一级我就要换不同的方案和药,所以我要认真记录,这样才能对症下药,要不然你可要埋怨我是庸医了。”

詹立鲲找了个不错的契机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笔。

严子惠被说服,不过刚接受了詹立鲲的言之有理才不过几秒钟,她又觉得不妥。“詹医生,那为什么你现在不写了?是写完了吗?”

严子惠把詹立鲲的每个细节都观察的很仔细,而且不留疑问在心里,都直截了当的问出来。

詹立鲲对于这样的病人早就应付的相当自如。“因为我还没问你别的问题了嘛。”

严子惠用手轻轻触碰抚摸着多肉上黄色小剑花。

“如果说我是十级,那现在我是几级了?我什么时候能全好?”严子惠当然想在最短的时间里痊愈,这样她就可以让吴骏珂不怕她了。

心理医生永远不会回答病人,你还需要多久痊愈。

詹立鲲当然也不回答,他选择的是转移话题。“你说你想做义工是吗?”

严子惠收回自己的手。“可是你说我现在的情况还不太适合。”

“我想你现在可以开始尝试一下。”

严子惠露出一个笑容,不是做出来的那种而是出自内心。“真的吗,我可以了吗?”

“嗯,一个是去福利院给孩子们每个星期上一堂音乐课,另一个是去特殊学校也是每个……”

严子惠急着打断。“两个都要去吗?我可能没那么多的时间。”

“不用,你选你喜欢的就可以。”

“那我去福利院吧,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严子惠不需要太多的考虑就决定了下来。

詹立鲲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往前翻了几页,从那一页里拿出一张名片。“你联系一下这个位小姐,她会具体安排的。”

严子惠拿过名片有些迟钝的样子。“要我自己联系吗?”

“嗯,你们自己联系把每周的确切时间商量好,比较稳妥。”

“那好吧。”严子惠没有像刚才那么的爽快。

詹立鲲看了看墙上的钟。“好了,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再见。”

严子惠把手上的名片放进包里,拿起桌上的多肉和刚才她用过然后折成四方的纸巾。“詹医生,你隔壁的李医生是走了吗?”

“嗯,他自己出去开诊所了。”

“哦。”

詹立鲲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把下一个病人的病历放在了桌面上。

“你刚来我们诊所的时候,李医生给你看过几回是吧?”

“嗯。”

严子惠好像有些别的心思,她从詹立鲲的诊疗办公室出来,轻幽的带上了门。

她在那个已经搬空掉的李医生的办公室门前站了一会儿,然后才离开。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零七章 先发制人

王韵半夜脚抽筋,疼醒起来发现床的另一边是空的。

她以为井闻远是去上厕所了,但等了二十分钟也不见他出卧室里的卫生间里出来。

王韵想别是坐在马桶上睡着了吧?她的脚还在隐隐作痛,她慢慢的扶着床边站了起来,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她一手撑着腰一手端着肚子走到他们卧室的卫生间里,井闻远不在。

王韵再慢慢走出卧室,走到客厅,井闻远在客厅的露台上抽烟。

井闻远这已经是第三个晚上在露台抽烟了。冷的半死,前两个晚上都没等到王韵醒来找他。

他觉得怀孕的女人频尿,晚上一定会醒来发现他不在身边。但王韵白天一直往洗手间跑,怎么一到晚上尿都干旱了一样。

王韵隔着露台的玻璃门看了他一会儿,觉得光是从背影就能看出井闻远在苦闷中。

井闻远难道真的是天生的影帝?当然不是!从他被吴德权草割那天之后,他一边散发着郁郁寡欢的情绪让王韵看一边寻找着合适的契机把主动权抓回自己手里。

一开始井闻远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他人生走到今天最恨别人轻蔑他,可那天吴德权就是当他蝼蚁一样随便的践踏。

他认定是王锚在里面动了手脚所以才让吴德权指哪打哪,他上了车就想直冲去王锚的公司砸场子,但车开到一半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吴德权让他签这份协议是为什么?现在每个月吴德权都会给王韵一笔可观的生活费,就算父女两个闹矛盾打冷战,这笔钱还是每个月按时进到王韵的户头。

虽然生活费很客观,但不至于劳师动众的用协议来把他框定在外面吧?而现在既然老头都亲自出面威胁他签协议,说明吴德权这个老家伙一定是要给王韵来一笔大的了。

井闻远想到这些掉转了车头,找孙笑笑去了。

王韵打开露台的门。“你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抽烟干什么?我刚才脚抽筋都没人来替我揉。”

井闻远立刻掐没烟头,蹬在地上,揉王韵的脚口气里全是心疼。“怎么又抽筋了,真是太辛苦你了。”

王韵低头看着井闻远,稍有些不耐烦。“你瞎揉什么呀,是右脚,不是左脚。”

井闻远没站起来,换了单膝下跪的姿势替王韵揉脚。

“在这里揉,你想冷死我啊!”王韵觉得站的腰疼,于是换两手扶着腰。

井闻远放开了王韵的腰站了起来,扶着王韵回到床上躺着。

井闻远拿着一个大大的垫子让王韵靠在床背上,他坐在床尾,把她刚才抽筋的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揉着。

刚才路过客厅的时候,王韵看见垃圾桶里有本字典。“你为什么把字典扔了?你当初不是说买回来给孩子起名字用的吗?”

井闻远低着头,虽然低着头他也敬业的表现出黯然神伤的低落情绪来。他不回答,让低落的情绪通过无言的方式传达给王韵。

“问你话呢?”王韵见到井闻远这样就着急,要不是身子不方便,真想踢他几脚然后让他回答。

“我用不着了,名字我不起了。”井闻远吞吞吐吐。

“不起,为什么?你不起谁起?”

王韵早就觉得这几天井闻远怪怪的,就像当初找不到他的那段时间一样,好像随时要消失了。

井闻远把王韵的脚放好。“不早了,你睡觉吧。”

井闻远一脸的委屈,外加表现出一副要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的模样让王韵送上门来的追问。“睡什么睡,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名字的事情和我爸有没有关系?”

井闻远觉得火候还是差了点。“没关系,真的就是我不想取了。”

井闻远要把王韵背后的靠垫拿走,让她躺下睡觉。

王韵不让。“那天我走了之后,我爸到底和你说什么了?从那天回来我就觉得你不太对劲。是不是孩子的名字,我爸要他来起?”

井闻远点点头,好像被大老婆刚撒完气的丫头一样,委屈又不敢说什么。

王韵还没觉得有问题,一个名字而已谁起不是一样,她倒觉得吴德权要给孩子起名字,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我爸要起就让他起吧,他一定是想找个师傅起个好名字吧。”

王韵在国外长大也不懂这段,不过她觉得吴德权喜欢。

“哦。”井闻远没多说什么,就憋出这一个字来。

王韵觉得这回井闻远小题大做了。

王韵睡下了,井闻远替她掖好了被子,他关上了王韵的床头灯。

王韵以为井闻远要去床的一边睡了,但他却站起来又外房间外走去。

王韵抬起身子,用手肘支撑住身体。“你去哪里?不睡觉了?”

井闻远留着自己寂寥落寞的背影给王韵。“我再去露台上坐回,你先睡。

王韵觉得不对劲,打开床头灯坐了起来。“就为了个名字至于嘛你?”

井闻远背对王韵。“名字是不至于,可是你爸说了,孩子要姓吴。”

“姓吴?”王韵从心底里觉得吴德权这想法倒是不错,因为孩子姓吴,她王韵就要改回自己的本名才可以。

不过她也能理解井闻远的不满。

“那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吧,我爸还能强逼你啊!”

井闻远坐回床尾,他又要开始博一下了。

“那天你走了,你爸让我签了一份协议。给我两套房子,孩子姓吴,以后我们一旦离婚,我只能净身出户。”

井闻远在等着看王韵的反应然后再来下一步动作。

王韵的食指弯起,然后放在嘴里咬着。

“你签了没有?”

“签了。”井闻远坐着,头低的快碰到了大腿。

“看你的样子,签的那么不情愿,你可以不签啊!”王韵当然还猜不透吴德权在防些什么。

“不能不签。”井闻远把丧家犬的颓废表现的淋漓尽致。

“为什么?难道我爸用刀架着你的脖子吗?”王韵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财产,就算有也可能要等到吴德权归西那天才能分到一些。

“和架刀在我脖子上一样了。他们伪造了一些东西,拿着这些东西逼我就范。”井闻远一步步的走到自己铺好的路上。

“伪造?伪造什么了?”王韵问。

井闻远走去书房拿过吴德权给他的信封。“就是这些。但我不想给你看,你现在这个情况我怕你动了胎气!”

王韵把手伸到井闻远面前。“拿来!”

井闻远犹豫不决的把信封递到王韵面前,刚递过去又要收回,被王韵一把抢了过去。

王韵把照片拿出来看,一张接一张,她真的觉得自己要动胎气了。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零八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王韵把照片一把拍在井闻远的脸上,她端着自己的肚子。“井闻远!这是什么?你是要说我爸用这个威胁你签字的?”

王韵也不是那么好唬弄的,井闻远本就是诡计多端的,她也不是没见识过。

“你是怕这些照片我爸早晚会给我看,所以你就先下手为强,你说吧你都准备了些什么话来圆这事?”

井闻远看了看王韵的肚子,他怀疑王韵是不是真的怀孕了,不是说一孕傻三年吗?这女人怎么好像还聪明了些,不过再聪明也不是他的对手。

那些照片拍在井闻远的脸上后,顺着脸都掉在了地上。井闻远一张张的拾起后用手归拢了一下,他伸出手轻柔的摸着王韵的肚子。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别伤到你自己和孩子。”

王韵拍掉井闻远的手。“你别虚情假意了,你也不见得多少爱我,你还不就是为了钱!我这还大着肚子呢,你就到外面找女人!你对得起我吗?”

王韵越说越觉得愤怒,她使劲的拍着沙发垫子质问井闻远。

井闻远像是聋了一样,他把茶几上的东西都放到地上,照片被他整整齐齐的一张接一张的铺开在茶几上。“你先骂吧,等你骂完我再解释。”

“你……!”王韵指着井闻远突然觉得词穷。骂他负心汉觉得太过平庸突显不出她内心的荡气回肠。想叫他一声陈世美,但因为从小在国外长大,对陈世美的典故不是太熟悉,也不知道骂的对不对。

井闻远把照片都摆放好了,他转身拉过王韵指着他的那根手指。“好了,你想不出骂我什么就等会再骂吧,先听我说说吧。”

王韵限于她的匮乏,瞪着井闻远默认同意让他先说。

“我在替和睦家爱搞上市的事情,你知道吧?”井闻远开始拉开幕布。

王韵的手收回继续端在肚子下面。“这是和睦家爱给你的好处费吗?原来你井闻远除了收钱,还收女人啊!”

井闻远把手按在王韵的大腿上,摸了摸。“我只对钱感兴趣,女人我有你就够了。”

“你少来这套,把你的话说完,我看你今天都编了点什么话。”王韵看到桌上的照片恨不得立刻撕的粉碎。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井闻远处之泰然。

不怕人坏,只怕坏人有知识。井闻远的博学多才有时候让王韵真的招架不住。

“你被咬文嚼字的了,你爽快点说清楚,你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给我爸打电话了!”

王韵的警告对井闻远来说还是起作用的,现在可不是让他们父女两个沟通的时候。

井闻远摩擦了一下手掌,他沉了沉气好像是举重选手上场前双手打上防滑粉,长呼一口气,然后走到杠铃面前。

“你知道照片上这女的是谁吗?”

王韵眼睛扫了扫那些照片,看到井闻远的手搭在这女人的肩上,这女人一脸的眉飞色舞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不就是个贱女人!”

“她是孙笑笑,我前女友,就是抛弃我跟着有钱男人跑的那个。”

井闻远静等王韵的呼啸。

王韵没有呼啸,抬起手就是一巴掌。“你那么贱嘛?人家都抛弃你了,你这回头草吃的真是香啊!”

王韵这一个巴掌威力不小。井闻远被打疼了,他纳闷今天王韵怎么都没按照他心里的路线走。不行!不能再让她乱来了,那没被吴德权算计死这今天晚上就要被王韵打死先吗?

井闻远被打的是左边的脸,他把右边的脸主动献了上去。“手疼不疼,右边要不要再来一下?你打完之后能不能先让我把话说完?”

“你说!”见到井闻远的脸已经印上了她五个指印,她没再动手了。

井闻远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是不是连我的儿子的力一起使上了?这一下简直是吃奶的力气。”

王韵揉揉自己的肚子。“儿子?你也知道我肚子里怀的是你儿子啊?你最好就把事情说的天衣无缝,要不然除了肚子里的这个,我让你以后都没功能再生了。”

王韵发狠的事情上从来都把她的大家风范体现的淋漓尽致。

“孙笑笑现在的老公叫魏言龄,现在正和和睦家爱打着官司,一审已经败诉了,如果终审败诉,对于魏言龄来说将是灭顶之灾。孙笑笑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说我在秋季耀面前说的上话,所以找上我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我帮忙。”

井闻远从沙发边的小柜子上拿了另一个信封在手上。

王韵冷笑。“鼻涕眼泪?明明是眉开眼笑!你当我是瞎子吗?”

井闻远从他手中信封里拿出几张照片。“你看看这几张照片,是从监控录像中截图下来的。”

王韵接过照片看了看,她又拿过茶几上的照片对比了起来。这几张照片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看的出照片里的三个人是井闻远,孙笑笑还有另一个男人。

井闻远在一边开始看图说话。“你应该也发现了吧,我给你的照片和你爸给你的照片,我和孙笑笑的着装都是一样的。我的照片是我们当天用餐饭店的监控记录的截图,和你爸的照片是同一天的。”

王韵从肯定井闻远在圆谎被他潜移默化到开始半信半疑了起来。

“我和他们两夫妻约在一起吃饭,为什么你爸不把她老公拍进去?”

井闻远拿起桌上几张尺度颇大的照片,这照片可以定性井闻远偷吃的事实。

“你看到的是我揉着她的肩膀,还有我们两个接吻的照片,可是我还有几张照片给你看。”

井闻远又不知道从那里拿出几张照片,同样的拍摄角度,孙笑笑还是穿着那一身衣服,和那张照片里的一样做着同一件事,只不过男主不是井闻远而是她自己的老公。

王韵被惑了。

“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样,只不过人换了而已。”

王韵这才呼啸了起来。“井闻远,你们变态的啊!一女两男,你们是要干什么?你怎么那么龌龊!这男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公司是疯了吗?老婆都大方贡献出来了?”

井闻远一脸吃了大便的表情,这是什么思想,在国外待的时间长了,见的都是什么世面?

井闻远马上纠正。“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胎教,这污浊的思想都传给我儿子怎么办?我手上的照片是做出来了,俗话叫p图!我是要说明,现在眼见也不一定是事实!”

井闻远轻抚王韵的肚子,轻声细语的说。“儿子啊,把耳朵捂好了,别你妈胡说八道。”

王韵还是没全信,把照片几乎要贴到面前了。“p的?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

“我请了高手处理的。你想想人家和我出来谈他们公司存亡的事情,哪里有工夫亲上一亲?同理可证,我和孙笑笑的照片也是你爸做的。”

井闻远把一张真照片说成假的,为的就是让王韵相信她手里的真照片也是假的。

王韵渐渐有些偏向井闻远了。

“协议我已经签了,不是因为这些照片。是因为我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以后,我才明白钱是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

井闻远拿过一个靠垫垫在王韵背后减低了一些肚子对她产生的负担。

“我从小没有母亲,我爸又是个烂赌鬼。孙笑笑又舍我而去。我一直觉得我这辈子就一个人不会结婚,不会生子。虽然这孩子是我们当初为了计划怀的,但当我知道我要做爸爸的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别的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很重要了,只要有你,有儿子就可以了。”

井闻远这段话说的可歌可泣,字字肺腑,句句血泪。

王韵可能还差20%就要全信了他了。

打铁趁热,井闻远要的不是王韵信他那么简单。“其实我完全不用冒着被你误会的风险和你说这些,反正你爸的目的达到了,我协议也签了,照片并来就是假的他也不会拿给你看。”

“那你为什么这样做?”王韵觉得刚才下手有些过重了,为什么那么操之过急呢,等他说清楚再打多好。

井闻远从沙发上坐到了地方,手放在王韵的肚子上。“我们放弃吧,公司现在差不多上轨道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钱真的没那么重要了。我不想为了钱连自尊心都要出卖。”

井闻远太投入了,好像有几秒钟他真的觉得这些是他真心所想的。

王韵没答应但也没有马上否定。

“你叫吴芯蓉也好,叫王韵也好,你都是我爱的人,你都是我儿子的妈妈,这不就足够了。我斗累了,疲倦了。”

井闻远在山的顶端召唤奥斯卡的小金人。

王韵的手背在井闻远脸上的五指印山摸了摸。“你真的累了?”

井闻远捂着王韵摸着他的那只手。“嗯,我累了,我不想我的儿子姓吴。我也不想整天被你父亲警告,他手里握着我今天跟这个女人,明天跟那个女人的照片。虽然那些都是莫须有的,可我怕突然哪天你就信了,因为在你心里,父爱太重要了。”

井闻远又揉起了王韵刚才抽筋的脚。“生命多神奇啊!我们无亲无故,这小小的人儿把我们牵起,把我们拴在一起,像家人一样。我以后努力赚钱给你和儿子最好的生活,我不会让我的儿子像我们一样,别人有的我们儿子都要有。”

井闻远又坐回沙发上,他把王韵揉到怀里。“我不怕苦不怕累,我宁愿工作到过劳死,也不愿意享受这种用尊严换来的富贵。”

井闻远准备出暴击了。

“我去和我爸谈,孩子姓井。”王韵觉得井闻远一定是在孩子的名字上过去这道坎。

井闻远叹气,这口气是怨气是怒气是泄气。他好像站在船头,船驶入万重山间,他双手背在身后,那一声叹气声久久回荡,绵延千里。

“不用去谈了,你爸有他自己的用意。”

“什么用意,不就是想让孩子姓吴吗?”王韵觉得吴德权无非只是防着井闻远而已。

“我们不谈了,太晚了,我们睡觉去吧。”井闻远的欲拒还迎已经练到了九十九级,还差一级满级,他故意不练满,一旦满级连他自己都怕。

王韵觉得内有隐情。“我爸到底是为什么?”

“睡觉去吧。”井闻远故作潇洒的用公主抱将王韵抱起,潇洒过头差点闪到腰,井闻远觉得王韵肚子里肯定是个大胖小子,要不然王韵怎么重了那么多。

“放我下来,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王韵挣扎差点摔了下来,这可真的把井闻远吓的半死。这姑奶奶可是个聚宝盆,摔坏了如可是好。

井闻远把王韵放回沙发上。“你当心点自己好不好,你让我说归说,你这往下跳是要寻短见吗?”

“我让你说,你说了吗?你井闻远还不知道我的脾气吗?这事让能瞒住我吗?”

王韵完全落入井闻远的圈套里,他不仅成功洗白了自己,还把主动权一点点的扳了回来。

井闻远还是欲言又止。

“你还是不打算说了吗?”

王韵举起拳头。“你再不说,我和你儿子同归于尽,一尸两命!”

井闻远暗笑,怎么动那么大的干戈,不用捶肚子他也会说,都等了三个晚上了,不就为了这一刻。

“我说我说,你别激动。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吴骏珂,你爸警告我,如果我在挑唆你们兄妹关系,就让我……。”

“让你什么?”

“原话我忘了,反正就不是中听的话。”

井闻远本想说身首异处的,但这话太严重了,他怕王韵真会现在就冲去找吴德权理论。

王韵咬紧了牙齿,头部微微晃动。“吴骏珂!什么都是吴骏珂!”

井闻远揉着王韵的胸口,让她顺顺气。“你别激动啊,我都说了我们放弃吧,钱算什么,哪有我们自己过的幸福重要?”

“这是钱的问题吗?我告诉你,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欺人太甚!”王韵无数次被井闻远点燃,没有一次例外。

“你放轻松,放轻松,别气呀。”井闻远这些天为了这几张照片费了很多功夫,现在就是水到渠成的时候了。

王韵想到了肚子里孩子,强迫自己冷静,她调整着呼吸。“井闻远,你别给我犯怂!放弃什么!不是人家有的我儿子也要,是他吴骏珂有的,我也要有,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就别我爸几下子解决了?”

井闻远觉得目的达到了,也不用他在多说什么了。“我是怕,今天是孙笑笑,明天换了是别人,不知道你爸会给我做出多少女人来。我要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以后连家门都不敢出了。”

“怕什么怕,只要我相信你,他也没辙!孩子就姓井,亿森那边我也不会放弃的!”

井闻远三天晚上的夜风得到了回报,想着吴德权的脸,井闻远笑叹,老鹰?那又怎么样?谁怕谁!

王韵睡下了。

井闻远给孙笑笑发了条消息:这次谢谢配合,下次老地方见。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零九章 前因

泰来的会议室里飘散着浓烈的红辣油味道。这些味道大军里先是由辣椒冲锋,它简单粗暴的勾起人的食欲。紧随其后是花椒的霸道全面攻击进入嗅觉。还有陈年的豆瓣酱不甘示弱,它们好比炮兵,一击即中的让食客全部沦陷。

安静和林博在泰来的会议室里吃着冒菜。

“ann,你点的是重辣?”林博被辣的发出嘶嘶嘶的声音来。

他才吃了几口感觉有些辣,略微超出了一点他的承受范围,不过抵不住诱人的味道。

“中辣。我吃不了太辣的。你要是觉得辣就等会再吃,我还点了酸梅汤和水果拼盘。”安静也觉得这家店的中辣的确比别家的辣。

林博的食欲已经大开,就算辣也放不下手里的筷子,他夹起一块午餐肉,看看大的和洗脸盆一样的打包盒说:“你点的真够荤的,那么大一份蔬菜都没几样。”

“这东西重油重咸重口味,那么不健康,你加蔬菜干什么?找心理安慰啊!”

安静的说法独具特色。

“哇塞!你这说法……好有道理。”

酸梅汤还没到,林博先拿起他自己的杯子喝上几口凉了的龙井先解解辣。

“其实我刚才要说,你点的那么荤,我喜欢!”林博觉得午餐肉在冒菜的锅底里转上一圈,绝对是升华了。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是安静点的酸梅汤和水果拼盘到了,不过送餐不是外卖小哥,而是王锚。

酸梅汤超大杯装,每一杯都是1000ml的。水果拼盘的盒子上醒目的贴着“plus,请大快朵颐”的字样,拼盘里内容丰富。

王锚刚和客户谈完事情,把客户送到公司门口,正巧碰到送外卖来的小哥,王锚知道这些一定都是安静叫的,他顺手就拿进来了。

他把吸管给安静插好,放到她的面前。“你们也太过分了,真把会议室当食堂啦?刚才客户走的时候还说闻着真香。”

王锚坐下,拿过一盒饭打开,拆开一次性筷子。

“那你没应该礼貌性的让你客户一起来吃一点。”安静吸酸梅汤,点单时她让店家去冰,凉凉的但不会太冰,嘴里辣辣的时候来上一口凉度刚好的酸梅汤,真是人间一大享受。

林博看安静这样吃很爽的样子,也依葫芦画瓢,果然爽翻天。

“看看你们两个的样子,一个无业连着一个星期来这里吃午饭,还有一个呢……”王锚指着林博。

“林博,你能不能少吃点了!你还有没有点羞耻心了,安静本来就是吃死不胖的体质,你呢?她这一个星期每天都踩着饭点来,你跟着她一起胡吃海喝,你上过称没有,都胖了一圈了!”

王锚对着林博一顿猛损。

林博摸了摸自己的脸。“ann,王锚说你无业,可能是烦你一直往我们公司跑。”

林博也耍贱,还王锚点颜色,送上挑拨做为礼尚往来。

安静专注在她的筷子上。“我就是无业啊,他也没说错。”

林博找到了比午餐肉跟吸引他的东西,五花肉!那七分肥三分瘦的口感,麻辣味道解掉一些肥肉的油腻感,夹起一些米饭一起入口,完美!

尝完了这一口,林博要缓冲一下。让嘴里的辣味减淡一下。“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事?你都敢说ann是无业的,而ann呢?还居然若无其事的承认。老实交代,你们两个是不是已经好上了?”

王锚眼睛瞄了瞄安静,叉着水果吃。

“林博,你的用词是不是太通俗了?你学了那么多年琴,你就没点意境吗?”

安静倒没急着和林博申明她和王锚的关系。

林博早就把他的龙井推到了一边去。“意境这种东西是花小姑娘用的,和你说话不用意境。”

安静认真了。“为什么和我不用?我不是小姑娘吗?”

林博在喝酸梅汤差点呛死,他笑的手舞足蹈。“你别搞笑了,你小姑娘?”

安静较真了。“我不是姑娘难道我是爷们啊?”

林博笑的憋出了眼泪,感觉这样一直笑下去可能会笑出腹肌。“你看过哪个小姑娘能反手擒贼的吗?你看哪个小姑娘不是腼腆啊,害羞啊,说话甜甜的?你呢?一不高兴就屁啊屁的!还小姑娘,你是小姑娘的奶奶,江湖人称姑奶奶!”

林博和安静也已经熟稔了,说话已没有以前那般的假客气。在经历过了一件件的事情后,外加老周整天说安静不像个女人,现在林博对安静完全颠覆了当初的认识。

王锚被林博说的也忍不住笑了。

安静看看王锚。“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王锚挥挥手。“不是,你都说了,你在我眼里一直十八,就一直是小姑娘。”

“你们克制点好不好,好不容易老周和阮清这对**不在这里,又换你们两个在这里把爱撒向人间了是吧?”

林博觉得他们现在已经是郎情妾意了,也许只差谁把那一层窗户纸捅破了,他决定要帮兄弟一把。

“林博,吃你的饭,别把我们的事情当下饭菜。”王锚知道林博的好意,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怕林博这样一说会给安静造成负担。

林博识趣,接续冒菜,白饭,酸梅汤。

安静吃饭有个习惯,吃一会儿主食停一停,吃点的水果。她说这样可以润润肠胃。

她吃着芒果,不过显然这个季节还不是芒果当季的时候,不甜。“我刚才的路上接到何司昭助理打来的电话,让我明天上午去何司昭的办公室谈工作的事情。”

“那恭喜你,脱离无业青年的大部队了。”林博被辣的感觉嘴都麻了,但还是没停下筷子,他好像在成为胖子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安静上回见过杨逸岚之后也是来了泰来,在他们的会议室里把她和杨逸岚的对话说给他们听,他们一直觉得安静这样的做法是把何司昭的工作一起给回了。那天安静点了一锅干锅牛蛙,配的饮料是超值大杯的鲜水果茶。

“那你去吗?”王锚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王锚最近的工作量有些大,常常加班到后半夜,总是一脸疲倦,自从上次闹过情绪抽了几天的烟,之后把烟扔了后就再也没碰过。

安静从一边的椅子上拿出一个袋子给王锚。“给你买的。”

王锚看着这个小惊喜,接过袋子,一边打开一边问。“什么东西?”

“电子烟,我看网上说戒烟的用这个不错。”

安静是在回答王锚的问题,但眼睛却看着林博。王锚还真的没说错,只是短短的一个星期的午饭,林博确实胖了一圈,原本挺有轮廓感的脸现在仔细看线条都有些模糊了。

林博可没戒烟,他觉得长期抽烟的男人一旦戒烟就是离死不远了。“电子烟这种东西都是骗钱的,隔靴搔痒更痒!”

王锚拿着电子烟心里觉得安慰,这证明现在安静把他放在了心上,而林博真是有煞风景。“这不叫隔靴搔痒,这叫望梅止渴,精神力量你懂不懂?”

林博想想也罢了,在异性和人性面前当然要选佳人才是对的。

“对对对,望梅止渴画饼充饥,有情饮水饱。精神食粮!”

林博起着哄,王锚和安静习惯了,也没太大的反应的。

王锚说回正事。“何司昭那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刚才打断了。”

安静刚想拿起筷子,被王锚一问没了心情。“还没拿定主意,反正我也没答应他助理,我说下午给他回电话。”

王锚的手机响个不停,都是微信的提示音,他看着手机问:“你还是顾虑杨逸岚?”

“嗯。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样说,那天见完她,我心情很复杂。”安静本来前倾的身体离开桌边,背靠着椅背坐好。

王锚回着别人发来的消息,很专心一时无暇和安静说话。

林博可能是吃饱了,也可能真的是被辣到极限了,休战转攻水果。“你心情复杂,是不想惹麻烦多一些,还是因为杨逸岚低出了你的期望值多一些?”

安静皱皱眉眼。“不好说。可能是后者多一些吧。”

从林博的表情可以看出,他表示理解。“上次你来说了当天你们的谈话内容,听起来是不太让人好受。我在那天你被程帆劫持的当天我见过她一面,确实和一般女人不一样。”

安静拿过桌上的酸梅汤喝。“她连给我一个理由都没有,我怎么说服我自己?”

“如果杨逸岚把他们之间这段感情说的可歌可泣,你就能说服的了自己进他们公司帮她去和大老婆抢财产?”

不知怎么了,林博有些义愤填膺,甚至不齿这样的行为。

“她没要我帮,她说如果愿意就让我替她留神着点,如果不愿意,就当没听过她说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她说她自己也可以把事情做好了。”

安静再一次在林博他们面前重复了那天杨逸岚和她说的话。

不过安静没说出她理解出的另一层杨逸岚的真实目的,她话虽如此,但这不是她真实的想法。

王锚好像是忙完手上的事情了,放下手机,看看林博。“你一会儿不是要去见客户吗?你还不准备一下,看你吃了油光锃亮的,别出去影响我们的整体专业形象。”

王锚是在支开林博,林博意会到。

他看看手表。“啊呀!是要迟到了,我先走了。”

王锚觉得林博画蛇添足,明白了意思就快走,用不着多来这一下又没人拍手鼓掌。

安静还在烦恼,没留意林博的举动。

安静是没心思再动这桌上的冒菜了,王锚站起身上把会议桌收拾了一下。

“你觉得我该去吗?”安静左右摇摆,她在这事还找不到主心骨。

王锚划动了几下自己的手机,放在安静面前。

安静拿起手机看,眉头又打结了起来。

原来刚才和王锚发>

杨逸岚:何司昭的助理给安静打电话让她明天上午去办公室谈事情,安静没当场同意。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你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王锚:这个忙我帮不上,她有她自己的考量。

杨逸岚:别义气用事,有些事情不该放感情。

他们的对话很简短,以杨逸岚的话为结尾。

安静把手机重重的扔在桌子上。

王锚把手机收了回来。“你为什么还在纠结这份工作到底要不要做?如果你真的对杨逸岚失望之极,你一口回绝了他助理才对啊。”

安静捧着比她脸还长出许多的装着酸梅汤的杯子,她没在喝饮料,只是用牙齿咬着吸管。

“岚姐真的帮了我很多次的忙,无论怎么样我不能无视这些,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这些忙都是她顺水人情,或者别有用心,因为我最终还是受惠了。而且我有事的时候虽然她还是那么……不过我知道她对我还是比一般的那些人伤心的。”

安静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杨逸岚,所以她跳开了。

“那你就去。她都说了不用你管,不用你帮忙就当一份纯粹的工作。”

王锚也不见得希望安静接受这份工作,只是想引导安静做出自己想要的选择。

安静撇了撇嘴巴。“怎么可能,一旦进去就不可能置身事外,阮清那天说的没错,如果让那些人知道我和岚姐的关系,我首当其冲的就被当靶子了。”

“那就不要去,你受她恩惠以后有机会再还,犯不着把自己搭进去。”

安静突然特别认真的问王锚。“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做到独善其身?”

王锚都不曾思考,脱口而出。“没可能,你会感情用事。你不是杨逸岚。”

安静垂头丧气。

“你为什么这次对杨逸岚会说出道不同,不相为谋来?是因为她太冷漠了,太理性了。所以她把你惹毛了。”

王锚说着安静的症结所在。

安静把酸梅汤放到桌子上,人贴着桌子边缘。“嗯。”

王锚拆开安静买给他的电子烟拿在手上研究了起来。

“她把每件事情都做的太过**了,有些事情需要一些外衣来遮蔽内里,但她却连着都懒得做,当然不知道她是懒得做,还是根本不在乎。”

“嗯。”

安静也觉得是这样,就像有些被害人遇害的照片被公布的时候需要打马赛克一样。这是在对被害人给予尊重的同时也考虑到群众的接受程度。

王锚开始一个个铺开安静心里对杨逸岚的纠结,然后让她做出最后的选择。

“可能在杨逸岚让你去她的工作室上班开始,不满的情绪已经在你心里种下了。”

安静意外。“你怎么知道?”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一十章 半吊子的回忆

“当时她为了让你去她那边工作,对你连翻否定,好像全世界的工作除了她那里没有一个工作你能做的。你那时候已经黯然无光了,信心全失,她还这样打击你,你怎么能舒服呢?”

王锚抽起电子烟,他闻了闻这烟为什么有股子水蜜桃的味道,怪怪的。

“嗯。”

王锚的话说的都是安静心里当时刺。

王锚又抽了几口,不可否认林博说的还是有道理的,这电子烟抽的果然有种隔靴搔痒的感觉。

“她手里那么多个公司,怎么就偏让你去她开的婚介所?也许她是想让你面对现实,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但她杨逸岚或许可以这样,不代表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她不能用她的方式来对待你。”

“嗯。”安静好像只会说这一个字了。

王锚放下了烟。

安静看看王锚。“你是不是不喜欢这烟?”

王锚又拿起烟盒看没回答。

“看来是不符合你心意了。继续抽为难你自己,对我直说不喜欢又觉得说不出口是吗?”安静问的更直白了些。

“嗯。”这只回答一个字的毛病好像是会传染的一样。

“我对岚姐也是这样的。你说的对,她以为我和她一样,所以用她对待事情的方法套用在我身上了。又因为过去我们是上下级的关系,难免在态度上对我也不是商量的口吻,习惯了命令和知会。”

王锚又拿过他的手机看。“何止是对你,她可能对大部分人说话都是这样,就连刚才给我发的消息,连招呼和问候这样的寒暄都没有,我和她还没熟到这样的地步。”

安静想了想刚才她看到的消息,确实是这样的。

关于电子烟安静和王锚把话说开了,王锚放松了下来。“你这个人感性偏多一些,杨逸岚完全是理性压倒了一切,所以你这次会反抗杨逸岚很大一部分因素也是因为她让你感受太差了。”

安静胡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柔顺飘逸的长发瞬间毛躁了起来。“我当时就是觉得她没当我是朋友,明明要我帮她,还说的无所谓的样子,甚至也有些算计我。还有我那边死里逃生,她就那么走了,后来一个电话都没有了,直到我去工作室谈工作的事情,我的那间办公室都已经拆了。我真的有些生气,感觉她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王锚看着安静披头散发的模样觉得安静像个撒泼的小孩,招人喜欢,反正情人眼里看到的都是好的。

“你看你虽然都明白,可是心里还是有坎不去。”

安静满脸愁云惨淡。“是啊,我又总觉得她不是真的这样的。”

“啊呀……啊呀……啊呀……”安静又是对着头发一顿猛揉,头发变成了鸟窝。

王锚看着大笑。“你看你现在这样,和老周当初一个样,你再怎么抓下去,你也想变秃子吗?”

安静停下了手,开始慢慢用手指顺回自己的头发。

“安静,要不这样吧,何司昭你还是去见吧,你现在那么纠结,来回矛盾也不是个办法。看看何司昭对你的工作有什么要求,你再做决定。不过无论做什么决定,都不要勉强自己。”

安静突然站了起来指着王锚。“都是你不好。”

王锚没想明白,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我怎么不好了?”

安静像是在无理取闹,随便找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在闹脾气。“我不管,就是你不好!”

王锚露出家长才会有的纵容表情。“嗯,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姑奶奶。”

“呸,哪里有我那么年轻的姑奶奶?”

安静在王锚面前随意的肆无忌惮。

“你年纪轻,辈分高啊!”

……

安静听取了王锚的建议,如约来了何司昭的办公室。

何司昭把自己家的酒店全卖了之后,资源整合之后借壳上市,现在他大权牢牢在握,以股份配比来看,他几乎是一言堂。

何司昭的助理韩放,在公司楼下等安静,似乎对于安静的到来很重视,他们上了楼。

韩放推开何司昭办公室的开门,安静走了进去,韩放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安静和何司昭因为公事有过几次来往,但几次见面都在外面,她没来过何司昭的办公室。

安静走进来就有熟悉的感觉,后来一看,他的办公室和杨逸岚工作室的办公室一模一样。连办公室的大小也是差不多的。大到办公室家具,甚至是墙上的画,搁置在橱柜上的小摆件的位置全是一样的。

何司昭从他的位子上站起来,走到安静面前,伸出手。“欢迎啊!”

杨逸岚初次引荐他们见面的时候,何司昭和安静握过一次手,但今天何司昭又伸出了手。安静和他再次握手。

安静和何司昭刚坐定,韩放推门进来,手里端着茶水。

韩放在杯子放到安静面前。

“小岚说你不喝咖啡,让我给你准备花茶,你看你喜欢吗,如果不合适我让韩放给你换。”

何司昭手边有一壶咖啡摆放着。

安静最吃不得这一套,杨逸岚冷冰冰的也就罢了,今天一来就变了样子,连她不和咖啡都关照好了。

安静不用瞧杯子里,光闻着淡然的香气都知道里面泡的是茉莉。

“谢谢,我挺喜欢的。”

“那就好。”

何司昭和杨逸岚差不多的年纪。他的五官立体,特别是眼睛很深邃。和罗马假日里的男主,格里高利.派克有几分神似。

安静曾经听杨逸岚说过那么一句,何司昭的外公是美国人。勉强算是个有四分之一的混血儿吧。

“听小岚说,你来我这里有顾虑,可以聊聊吗?”何司昭双手十指交叉,人靠在椅背上,老板派头十足。

安静没曾想何司昭从这里开启他们的谈话,她以为何司昭只会从工作的层面上入手。现在谈顾虑,她是该以先从杨逸岚说起,还是装傻只谈工作呢?

杯子里的热茶飘出几缕热气。“我没接触过这个行业,对商场的运作模式知之甚少,以我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作为老板的你也是个不小的尝试。”

安静最终还是把切入点放在工作上,争取自己掌握主动权。

安静注意到何司昭的办公桌上有一张杨逸岚和他的合照,照片上的他们很年轻,从衣着和他们笑容里散发出来的朝气,才二十多岁的年华。

何司昭看见安静的目光停留在他们的合照上,他没有避讳,也看了看这照片然后对着安静微笑。“那你对自己有信心吗?”

安静的双脚交叠的坐着,手轻轻搭在腿上。“我如果回答没有信心,是不是我们的谈话就到此结束了?”

安静用反问来回答何司昭,这是职场的大忌,但安静此时并不在意这份工作,她来只是为了给杨逸岚一个交代,就算杨逸岚的为人处世她不认同,但出于杨逸岚给过她那么多的帮助,她还是要走上那么一趟。

何司昭有老板的派头但没有老板的架子。“我在眼睛看得到自信。”

在我眼睛里看得到自信?安静想从包里翻出小镜子来照照,她此时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

“抬举了。”

“小岚说,给你一些时间,你完全可以驾驭。”何司昭又看了看他们的合照。

安静的想象力又跳脱了,两件办公室布置的一模一样,何司昭一口一个小岚,她居然想到了名侦探柯南!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某人把被害人蒙上眼睛,带到一间办公室里行凶。嫌疑人故意把两间办公室布置的全都一样来混淆警方的视线。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真相只有一个!一张合照成为破案的关键,两个一模一样的办公室唯一的差别就在一张合照。

“安小姐。”何司昭只以为安静在考虑他说的话有不同的意见。

安静被召唤了回来,觉得自己想的也太远了。“哦,谢谢岚姐看得起我。”

何家也是个大家族,他们旗下的连锁酒店遍布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城市。从他厮杀出一条血路出来,接管家族企业,然后开拓自己的领域,不顾众人反对最终卖盘,再重新借壳上市,何司昭的本事恐怕连如来神掌都压不住了。

做大事的人要有谋略,有谋略的人智商情商缺一不可。何司昭现在就是发挥这两者的时候了。

“你来之前,小岚说了一些你的顾虑。她说我们的关系,你知道了。”

安静想:这回可好了,避不开了。

既然避不开了,那就硬着头皮上吧。“何董既然这样说了,那我就不闪烁其词了。你们的关系是我一大顾虑,其中牵扯的事情太多。以岚姐和你的关系,想必我的事情你也了解一些了,亿森也是个角斗场,我刚从那里出来,我心力交瘁了。”

何司昭点头表示很理解。“你既然称呼小岚一声岚姐,那你可以叫我昭哥,何董何董的叫,多见外。”

哇靠!这是传说中的套近乎吗?安静的内心小剧场开演了。

安静笑了笑表示她知道了。

“那我和小岚一样就叫你的名字了,你这名字也起的好,随便怎么叫都觉得亲切。”

何司昭继续套着近乎。

安静觉得何司昭和杨逸岚有些相像,但又很不相同。

何司昭把照片大大方方的拿到安静面前。“你看,这照片,你岚姐和我,男才女貌。我们那时候才大学毕业。”

“大学毕业?”安静看这照片上两个勾肩搭背,好不亲密肯定是情侣的状态。

“说来也惭愧,当年是我辜负了小岚。小岚为了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们之间有几年完全没有了联络。”

何司昭随着忆起的往事,他的头顶开始飘来乌云。“小岚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是因为我。”

安静听他的意思,知道这又是一个和前任爱恨情仇纠缠不清,百转千回剪不断理还乱的故事。

安静觉得自己的人生怎么就死在了前任这件事情上了。好好上着班碰到了自己的前任。谈个恋爱准备结个婚,赶上新郎的前任活过来了。终于收拾好自己要发愤图强了,又转到别人的前任里去了。

什么前任攻略弱爆了,她这是活生生的前任恩仇录!

“小岚的事情我也不能说太多,若是让她知道,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但她这样一个女人,走到今天可以把自己的感情都埋没起来,可想而知她曾经伤的有多深。我亏欠她,所以她如今要的,我都满足她。”

安静被何司昭说的找不到北,看着他一往情深的样子,当初分什么手。

何司昭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移动硬盘。“你拿回去看看,这里有我们商场的详细资料,具体都每个部门的运转,这应该可以帮助你尽快的熟悉起来。”

“我还没考虑好。”

安静觉得这一点何司昭和杨逸岚是一样的,都喜欢硬来。

“考不考虑好,都没关系,你先拿回去看。”何司昭站起身来,弯下一点腰把移动硬盘放到安静面前。

“这里面应该会有涉及到商业机密的内容。”安静还是没接下来。

何司昭笑的很轻松。“有,但我相信你不会外泄的。”

安静还在迟疑。

“我虽然没有和你公事过,但从上次你牵线我和傅文深的事情来看,你的工作能力屈指可数。”

何司昭能把安静放在这样一个重要的工作职位上,不是完全出于杨逸岚的原因。和傅文深的合作,还有安静在记者会的视频,沉着冷静,机智应对,还有那股气势。最重要的是杨逸岚对安静的评价,几方面因素集合在一起,现在又是公司用人之际,安静这样的人才,他一定要拿下的。

何司昭的“屈指可数”让安静多少有些吃了一帖补药的感觉。

“小岚的用意我也是知道的,不过你实在觉得为难可以不去管这事,我向你保证除了工作别的事情都不会牵扯到你。我会和她交代的。她也是咽不下当年的那口气啊!”

何司昭又摘去了一些安静的顾虑。

安静的肠子痒了起来,这何司昭说话都只说一半的吗?先开始话当年,安静还等着听何司昭往下说,谁知道和太监一样,下面没有了,人家不说了!

好了,不说也就不说吧,现在又提他们当年,把这事情当预告片给她看吗,然后吊足人的胃口,等她答应来冠风工作,再给看正片吗?

安静两次拿起放下那个移动硬盘,但最后她还是带走了。

安静带着一连串的问题离开了。

何司昭给杨逸岚打电话。“喂,小岚,安静应该会答应的,你放心吧。”

杨逸岚:“嗯,知道了。”

何司昭:“那这个星期我们能见面吗?”

杨逸岚:“不能,上次的气我还没消。”

何司昭隔着电话陪着笑脸。“别生气了,都一把年纪了,生气容易老的快。”

电话被杨逸岚无情的挂断了。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一十一章 责任你背

六人坐的餐桌上除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外,堆满了用a4纸打印出来的资料。

安静带着框架眼镜,手里拿着笔对着电脑在纸上圈圈写写。

“看样子,何司昭的工作你是接了。”王锚坐在沙发上看着足球。

安静拿下眼镜揉了揉,还是一脸愁楚。“你说我是不是太优柔寡断了?”

王锚紧张的握着他手里的啤酒,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前锋一路带球突破防线,他起脚,眼看球要进门了,打在了门梁上飞了出去。

“靠,这臭脚,又踢高!”

“王锚!”安静放到声音叫着王锚的名字。

王锚还在可惜刚才的那一脚。“啊!你说,你说,我听着。”

“你听个屁啊!你要看球回你那边看去。”

安静原本对这事已经很取舍不定,想让王锚给点意见,他却兴致勃勃的看足球完全忽略了她。

王锚把电视声音调的轻了些。“你这边电视大,看的清楚。你看我这房东够意思吧,给你配个那么好的电视,我那边的电视不如你的。”

“你少来,当初这房子还不是你自己想住的。叫你过来不是让你看电视的,和你说正经事呢!”安静合上电脑,走到沙发边。

王锚抽空从电视屏幕上把视线转到安静脸上看了几眼,马上又眼睛移回紧张的足球赛事上。“其实你心里早就有决定了,你何必问我呢?”

那个臭脚前锋又起脚准备射门,王锚张着嘴屏息看着那球在半空中呈现出完美抛物线,这脚有戏了,王锚都准备好了欢呼。

就在这扣人心弦的一刻,安静拿过电视遥控把电视关了。“王锚,你态度很不端正啊!你要珍惜我还给你建议的机会。”

王锚看看已经黑掉的电视,又看看安静的脸也已经黑掉了。算了,相比不知道进没进球,还是安静来的重要的多。

王锚故意坐的端端正正,把双手平放在腿上,像是学生在听老师讲课一样,只是模样很做作搞笑。

“我让你别接受这个工作,你会回绝了何司昭吗?”

安静用电视遥控轻轻敲了几下自己的下巴。“我在问你,你别反问我。”

王锚好似早就知道安静会这么说一样。“你看你桌上那一堆东西,这几天你都扑在这上面了。划重点,找资料,记笔记,连你自己的新思路都一条条的写下来了。我感觉你可能当年高考都没那么用功吧?”

“那只能证明我好学,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去。”安静不承认王锚的话。

王锚拿起自己的手机,在网上查着刚才那球进了没。

“我的建议是,你就去吧。放心大胆的去吧!”

“你真心话?”安静觉得王锚说话样子特别敷衍。

王锚对安静太过了解,与其他说真实的想法和安静各执其词最终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一开始就顺着安静的想法。

“当然是真心话。”

王锚拍了一下大腿,果然是臭脚又没进。

“可是,这人物关系太复杂了。”

“那就回了何司昭。”王锚有意变了个截然不同的说法。

安静双手插腰。“王锚,你能不能有点立场?”

王锚捂着嘴笑。“你就是我的立场,你要是觉得复杂,不想去,就不要去了。但你如果还是放不下情面,或者觉得这是份很有挑战性的工作,你有兴趣,那你就接受。他们两个不都说了吗,只管工作就可以了。”

安静还保持着她的站姿势,很认真的在思考王锚说的话。

王锚站了起来拿过安静手里的遥控,又打开了电视。“我明天给你去弄本什么屠龙纲要,待你练成万佛朝宗,佛挡杀佛,人挡杀人,你就可以所向披靡。”

安静没再关电视,只是整个人挡在电视前面。“都是什么和什么呀,都不是一个系统里的,万佛朝宗是降龙十八掌里的好嘛!”

虽然电视机大,安静瘦,但往前面那么一站,还是不能好好的看球赛。

“我觉得这份工作真的很合适你,我认为你真的该接受新的挑战,这样才能体现出你的价值来。”

“可是……”

“不用可是了,去!任何不好的都算我的!行不行?”

其实王锚知道,安静无非就是要他这句话,以后万一遇到她不想面对的事情,还好有个牵拖的人。

安静从电视面前让开了,笑嘻嘻的问。“我可是听了你的意见哦,是你说的可以的哦,如果有问题,你要负责的哦?”

王锚拍着自己的脑门。“是是是,我负责,我负责。”

王锚之前总是觉得安静变了许多,但这一阵子王锚觉得安静根本没变过。

她从前就是这样,在王锚面前总是肆无忌惮的纠结,而且每一次都把可能会发生的不好结果都推在王锚身上,才心满意足。

比如他们路过水果摊,安静想吃西瓜但又怕瓜不好,她就潜移默化的让王锚说这瓜是他想吃的,万一瓜不好也是因为他想吃才买的,到时候安静就会理直气壮的指着瓜怪罪王锚:你看,我说这瓜不行吧,你非要买!而每次王锚也会乐呵呵的借过这个大黑锅来背。

但安静对于任何人都不会这样,只有对王锚才会。

安静像是吃了个定心丸,走回餐桌边继续用功去了。

王锚再次接到安静强加给她的责任,觉得反而踏实了起来。

也许是教练看不下去了,把那臭脚前锋换下了场去。王锚回头看看安静,幸好他还有机会上场,虽然离进球还远,但还在场上。

家里的对讲门铃响了,对讲机的视频里出现的是阮清的脸。

安静给她打开了楼下的门禁,趁着阮清坐电梯上来的时候,把餐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放回书房去了。这是职业习惯,也是对何司昭的尊重。

安静打开门,阮清提着大包小包进来了。

“你买什么了?”安静接过阮清手里的东西。

“吃的喝的。”阮清有些低落,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阮清在玄关换着鞋,安静把东西都拿进了客厅,她一样样的把东西从袋子里拿出摆在茶几上。

阮清走到客厅看见王锚也在。“我没打扰你们吧?”

王锚摇摇头,就算打扰了,还能说吗?

阮清走到茶几边上,拿过一个薄垫子盘腿坐了下来。

安静从袋子里拿到了酒。“你来找我喝酒?”

阮清看着安静手里的酒,无任何预警哭了起来。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一十二章 男人的尊严

阮清哭的伤心,眼泪流淌的一发不可收拾。

安静赶紧递上面纸,急切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阮清的样子,这哭一时半儿收不住了,她一味的哭,安静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王锚觉得可能是他在阮清才会有难言之隐。“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

王锚准备起身走。

阮清抽泣的指着他。“你……你……别跑,坐下!”

王锚和安静面面相觑,从阮清的口吻来看,怎么感觉好像这事和王锚也有关系。

王锚本来已经半站了起来,现在只能乖乖坐下。

阮清低着头,掩面继续哭。

王锚用眼神传递自己的想法给安静,让她快点问个清楚出了什么事情。

安静也坐在了地板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哭成这样,你要急死我啊!”

既然阮清让王锚留下,那她发生的事情就不可能和傅伟连有关系,和傅伟连没关,那一定和老周有关了。

王锚默默拿出了手机,点开和老周的对话框:兄弟,你和腰花妹怎么了?她在安静家里,现在哭的和肺气肿了一样。

王锚这用词就逃不开五脏六腑了。消息发送了出去,王锚等着老周回。

安静被阮清哭的毫无头绪。“阮清!你再哭,我给老周打电话了,问他到底是把你怎么了?”

阮清把这话听进了,抽了个空说了句。“别打,我和他吵架了。”

“吵架?你和老周还能吵架?”

安静觉得不可思议,老周简直把阮清宠上了天,百依百顺。如果银河真是一条河,阮清想尝那河水的味道,恐怕老周都会去想办法取上一瓢给她解解渴。

阮清慢慢在降低哭的强度。“周正,他……他……欺负我。”

安静和王锚又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同时想歪了,还记得他们两个第一次闹分手时,是阮清主动献身被老周拒绝。

安静把一包纸巾都放在阮清手里。“欺负你?你们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原来你们还冰清玉洁的啊?”

阮清的哭像是被踩了急刹车,她羞羞的说。“什么呀,你想到哪里去了?”

“不是这样的吗?我就说嘛,那么长时间了,早就应该行过周公之礼了嘛,是我单纯了。”

安静的点莫名其妙的又偏了出去。

阮清又羞又娇的埋怨安静。“你思想怎么那么流氓啊?我说欺负,又不是指这个意思。”

阮清抬起一些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王锚。“是不是你们把她带坏的,脑子里那么多颜色。”

王锚摊摊手。“不,安静一直是这样的。恭喜你成为她身边的人!只有和她亲近的人才会接受到她的荼毒,这种礼遇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阮清不知道她应该开心呢,还是该郁闷呢?

安静用胳膊顶了顶阮清。“哭的差不多了吧,到底怎么回事?”

阮清也是哭累了,觉得口干舌燥的,顺手打开桌上的啤酒来开,一口气不带停歇的,牛饮半罐下去。

王锚看看手机,老周没回应。看看阮清今天恐怕爆炒腰花要改成香醉腰花了。

“周正和我想结婚了,我想买套房子。”阮清放下啤酒罐冒出了这句话。

安静听着这是件好事啊,但阮清却说的苦大仇深的,她翻着阮清带来的食物,看着盐焗鸡翅还不错的样子,就拆开来吃。“买哪里啊?这小区要不要考虑一下?住的近我们晚上约在一起吃宵夜很不错啊!”

“好啊,你们这一幢有房子挂牌吗?”

阮清无缝对接的被安静带走。

老周回了消息过来:吵架了,一言难尽。

王锚:别说这些没用的,只要不是原则问题,都是你的错,快过来认错,接人!

安静啃着鸡翅把阮清从根本问题上聊歪到隔壁村,老周又在支支吾吾,王锚觉得这个夜晚注定是不能好好看球了,他拿起遥控,又看了一眼比分,心如死灰的关上了电视。

“你要买房子,为什么要和老周吵架呢?”

王锚把话题引回正轨。

“嗯,对,为什么会吵架呢?”安静跟着问。

看着举着鸡翅毫无意识到自己问题的安静,她有些傻傻的,王锚只觉得这辈子是没翻身农奴把歌唱的一天了,他只会更爱她。

王锚为了不引起阮清的注意,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老周的消息来了回了简单的几个字:关乎男人的尊严。

阮清喝完第一罐啤酒,又接着开第二罐。“他的财务状况现在不是太好。他说先把婚结了,房子可以过两年再说。但那套房子是他和他前妻生活过的,我不想住。”

王锚结合老周刚刚发来的那几个字,大致懂了个轮廓。

阮清可能觉得喝酒单调,也可能是看安静的鸡翅啃的太香,她也找着能下酒的食物。“我现在的住处是公司给我安排的,我也不打算再长期住下去了,出于多方面考虑,我就和周正商量,我买房做为我们结婚后的住的房子。但是他不同意。”

安静放下鸡翅膀。“为什么不同意?”

“周正说,结婚就应该男方买房,让女房出钱,这是倒插门的行为。这是男人的尊严。”

阮清没找到合自己胃口的,又觉得在王锚面前啃鸡翅怪怪的,所以只能继续单喝酒。

阮清的眼睛看着王锚。“你们男人都是这么想的吗?如果现在你没能力买房,你和ann结婚,住她的房子,你也会觉得自己没尊严,倒插门吗?”

安静觉得这问题阮清问的怪怪的。

王锚的身边好像突然氲着一摊甜美的光圈。“这个假设的问题,我没真实感还真不能回答你,要不你先让安静嫁给我。”

安静知道为什么她会觉得这问题怪怪的了,她瞪了一眼王锚。“滚!”

安静和王锚的“滚”如出一辙,气势如虹可都不会被人理睬。

“你们两个能先处理我的问题吗?”

阮清看着他们一个趁机表白,一个毫无意义的“滚”,觉得他们在打情骂俏。

“你们现在的问题和老周欺负你有为什么关系?”安静没搞清楚。

“周正说,房子必须他出钱买,要不就住他现在的房子,如果是我出钱买的房子,他不住,婚不结了。等他买得起房子了,再结婚!”

阮清说着说着又掉眼泪了。“等他买得起房子,我都已经是高龄产妇了,他就想到他的尊严!那我呢?怎么都不为我考虑一下?”

安静站在他们两个不同的立场觉得双方都有道理。“租房呢?这小区里也有好多挂牌出租的。”

王锚只觉得听见一阵阵孩子的嬉闹声在耳朵里应接不暇。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一十三章 公婆都有理

阮清大力的摇着头。“我不要租房子。我父母把我送出国念书。刚到美国我住的寄宿家庭,感受糟透了,房间里的东西一直被偷而且做任何事情都要被规定。后来住校,工作了租房。”

阮清买的啤酒都是大罐装的,安静还没怎么留神两瓶没了。

阮清的形象因为酒精的作用一点点的松散了起来。

“在美国那种国家房东什么事情都可以发个律师信给你,连在楼上走路声音响了那么一点,楼下邻居投诉,我都可以收到房东的律师信。”

阮清好不遮掩,大鸣大放的打嗝。“从我工作,到回国,我搬了十九次家!再搬到第十次的时候,我租了个仓库,把东西都放仓库了,每次搬家两个行李箱就搞定了,但是我一直居无定所,好没安全感。”

“那你为什么不在美国买套房子,相比上海丧心病狂的房价,美国的房子绝对是良心价。”

王锚在阮清带来的那一堆吃的东西里,找到了几袋花生,还有海苔味的,他正剥着吃。

阮清刚想开口回答,但欲言又止。

王锚感觉自己说错了话,所以只能继续低头剥他的花生吃。

安静感同身受。“我能明白你的感受,租的房子再好,总是个房子不是家。”

阮清放在啤酒罐。伸出十个手指。“十九个房东,有十五六个是主动退我租的,理由匪夷所思的程度你都想不到。比如说我长的太好看了,可能会引起凶杀案的。”

安静默默点头,这理由果然够厉害!

阮清继续细数。“还有一个房东更离谱,我已经住了几个月了,他说我是中国人,他不喜欢中国人。”

安静张大了眼睛。“靠,一开始难道你长了张美国脸啊?”

“他说一开始以为我是韩国人。后来我气的半死,我就问他,你见过纯天然长的那么漂亮的韩国人吗?”

阮清再要往下说,王锚的电话响,他走到窗边接电话。

阮清和安静耳语。“你们怎么样了?”

安静却没暗暗的回答。“就这样呗,什么事情都要慢慢来。”

“什么慢慢来?”王锚的电话很简答,这边的悄悄话还没说完,他就走过来了。

“没什么,说你长得帅。”阮清把话岔开。

王锚拿起刚才放在一边的袋子把没开过封的食物和啤酒放回袋子里。

阮清紧张了起来。“你要赶我走啊?我真没说你坏话啊!”

“你家老周来了,我们转移场地去我哪里吧。”王锚收着东西,解释着。

“那你们过去,我去上个洗手间。”安静走开。

“为什么要转移场地?”阮清也帮忙收着东西。

王锚看安静已经走开,小声的回答阮清的问题。“安静不喜欢家里来人。”

阮清心里一紧。“啊!那我还这样不打招呼的就来,安静会不高兴吗?”

“不会,安静当你是朋友就不会。”

阮清觉得幸好,但刚放宽的心又紧了起来。“那周正呢?”

“也是朋友,不过是男的。你没发现每次你们来吃饭都是去我那边吗?”王锚把东西都装好,又把垃圾也整理干净打包。

“那你也不是男的?你还不是再这?”阮清的脑子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

王锚拎着东西站了起来,得意洋洋。“我又不是别的男人。”

王锚和阮清从安静家走出来,老周已经在王锚那半边等着了。

阮清见到老周没说话,跟在王锚后面走了进去。

安静进门,见他们三个坐在餐厅里,老周和王锚坐一边,和阮清面对面,气氛有些小紧张。

安静坐到阮清身边。“谈的怎么样了?”

阮清和老周都不说话。

王锚打开一罐啤酒放到老周面前。“先喝几口润润嗓子。”

阮清找准了机会,没好气的说:“你别给他喝,这是我买的,喝了之后会男人的尊严就没了。”

安静忍不住笑不出声,推了推阮清。“有话好好说,老周来也是解决问题的。”

老周没接过啤酒,语气也有些较真。“王锚,你家有白开水吗?”

以安静对老周的了解,看来这次他不会主动让步了。

王锚拿来了好几瓶矿泉水。

“老周,刚才你还没来,安静提议说取个中间值你们先租房吧。阮清,国内和国外的形势不一样,房客没有那么被动的。”

王锚觉得这两个人这样可不行,总要有人先起个头吧。

“我不想租房,我要有自己的房子。”阮清无论什么形势如何,被动主动,她打定了主意。

“我有房子啊!你介意那是我前妻待过的,我们重新装修呀,你现在就算买房子也基本是次新房,二手房,不都是人家待过的?新的楼盘都没有几个。”

老周也坚持自己的想法。

“再怎么装修那房子都是你前妻待过的。我们在一起,为什么不可以有一个全新的生活?”

安静突然之间明白阮清介意的并不是房子,更不是老周的前妻,她要的是新生活,完全切断过去的生活,无论是老周还是她自己。

“只要我们两个人的感情是全新不就好了?”

老周内心住着一个强大的自尊心,从和余小曼离婚到受了井闻远的骗。虽然得到安静他们的帮助,但他的自尊心被推倒的差不多了,如果现在结婚还要靠阮清买房,他刚恢复一点的自尊心又将被摧毁了。

安静看老周和阮清都各执己见,她也不知道怎么劝。他们的想法都很有立场而且都让人觉得是有道理可言的,如果没有人让步,根本无解。

“老周,你们也是觉得感情到了,才会考虑结婚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要考虑是谁出钱买房子呢?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安静显然已经选边站好了。

“当然重要,我堂堂一个大男人,结婚是老婆出钱买的房子,传出去像什么话?”

老周今天不卖情面了。

“传到哪里去啊?人家办喜宴新人站在门口迎来送往,你们站在门口就逐一告诉人家你们家房子谁出的钱?”

安静觉得老周执拗了些。

“对啊!谁知道?”阮清在一边附和的问道。

“就算人家不知道,我心里明白。我住在你买的房子里,我就会无时无刻的想起来,我为什么买不起房子要你来买!”

老周的这条理由很扇动人心。安静和王锚为这条理由打八十分。

不过阮清不买账。“那又怎么样,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又不是你好逸恶劳,才会没钱买房的。还有比起你的阴影,我要是住在你那套房子里,我还整天想起来你和你前妻无数个夜晚恩爱缠绵呢!”

王锚和安静变节了,觉得阮清更有道理,他们可以为阮清的说法打一百分!

“你这说法就偏激了!”老周其实想说大家都有过去,不必执着在这些事情上,但这话一出口,他们的矛盾很有可能会上升到另一个层面上去。

阮清被老周说偏激,她激动了!

“谁偏激了?本来就是嘛,再说了,不是你前妻无赖行为,会搞出那么多事情来吗?如果这样想的话,你住在那套房子里,就不会想到这些吗?你的尊严就维持住了?”

作为旁观者的安静和王锚每听他们说一句,都觉得好有道理。

老周看出安静是偏帮阮清的,他孤立无援可不行。

“王锚,你来评评理。”

夫妻吵架,床头吵床位和,王锚不想牵扯自己的看法进来,但被老周这样点名了,只能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大家再想想有没有什么折中的办法解决。”

“我不租房,我要买房,我就是要住自己的房子!”

“我不住你买的房子!”

阮清和老周还是保持原有的立场。

“真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如果要是真的有人问起来,就说是你买的不就好了?”阮清觉得这是权宜之计。

老周觉得这个办法简直荒唐。“如果我真的这样做,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我不要嗟来之食!”

阮清大为恼火。“周正,你别欺负我传统文化学的少,这四个字我不懂什么意思,什么嗟来之食?我给你这样的感受了吗?你所谓男人的自尊心受辱,都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根本是你不自信!”

“我自己想象出来的,那你呢?你见都没见过我前妻,你就可以想象出来我和她……啊!那什么!到底是谁一天到晚在乱想?”

老周不可能会说出具体的名词来,只能用一些大家都听得动的潜台词代替。

“我就是不要住那套房子!”阮清委屈极了,大哭不止。

安静看着王锚,嘴里小声嘀咕。“劝啊你!”

王锚也无奈,他又不是感情热线,一接起电话就能畅谈人生大道理的,不过安静让他劝,他只能劝,虽然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劝。“老周,这……”

“王锚,你别劝我!你就说一句良心话,如果你是我,你怎么办?我们都一把年纪了,老大不小了,在行业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传出结婚都要靠老婆买房子,我老周成什么了,小白脸吗?吃软饭的吗?”

虽然王锚觉得老周今天是要造反了,阮清都哭成这样了也毫不让步,不过王锚很理解老周的顾虑。

“你前妻在洗手间里没给你装镜子啊!你都几岁了,还小白脸?吃软饭?说出去有人信吗?”

阮清抹着眼泪挑着老周的刺。

“你……阮清。你……”老周用词枯竭说不出话,他看着王锚请求支援。

王锚拿了瓶水喝了起来,他喝的很慢,脑子却转的很快。“阮清,要不你在辛苦两年,等等老周,我觉得老周很快就有起色了。”

“好啊,那我买我的房,他努力他的,等他买的起房子,满足了自己的自尊心,尊严,再来找我,到时候有缘分就在一起,没缘分就拉到。”

阮清这是气话,但引起了老周的勃然大怒。

老周气冲冲的站了起来。“你是要和我分手?你那么轻易的就能跟我提分手?”

老周和阮清的战火终于还是升级了。

王锚觉得阮清似乎这回是过了。“阮清,不是我要帮老周了,这就是你不对了,情侣之间最忌讳说分手了,有事情可以谈嘛,这把分手搬出来伤感情了。”

王锚把老周按到了椅子上。“你要是觉得老周那房子会造成你心理有负担,可以重新按照你喜欢的装修。格局换一换,睡房也换一间不就好了嘛?”

“不行,他们……他们……”阮清指着老周。

“在厨房的抽屉里,我都找到过计划生育用品!”

阮清憋红的脸,一鼓作气的说完了整句话。

安静和王锚不约而同的都把视线投向老周。

老周也是一脸的害臊,口齿打结。“不……不是……你们想象的那回事,随……随手放的。”

王锚拍拍老周的肩,不合时宜的对老周抛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可能就是想和老周说:兄弟,看不出来啊,玩的挺开的啊!

老周羞愧难当,这事恐怕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他拍掉王锚的手。“说正事!”

王锚切换回一本正经的模式。“那这个方案否定!租房,阮清你也租了那么多年房子了,不差这两年。你和老周找一个靠谱的房东,找一间你们喜欢的房子,和房东签个长租约。你过去一个女人,搬家打扫都你一个人来,现在有老周,都让他一个人做,我们也可以帮忙。”

老周同意王锚的说法。“好,我一个人来,租房好!”

“好个屁!”

他们都以为这话是安静说的,但听清楚了是阮清说的,看来安静的磁场真的很躁动,总是把身边人都带向她那一边去了。

“就是因为我租了那么多年房子,我真的厌倦了,我现在喝水的瓶子都只能用塑料的,就是怕搬家的时候喜欢的东西会弄碎,弄坏!还有,万一两年之后他还是买不起房子呢?我又要等多少年?”

老周不服气又站了起来。“我怎么就……”

王锚又把老周按了下来,并且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这样,如果两年之后老周再买不起房子,我就让他给你倒插门。衣服剥了了,被子一裹,我和林博两个人把他抬进你房子里,怎么样?”

安静觉得这画面光是想想就不忍直视啊。

王锚的缓兵之计,老周没再愣头愣脑的反对。

“王锚,之前这话在ann家里我问过你,换了是你怎么做?是非要你的自尊,还是宁愿让ann离开你?”

阮清这一招很猛,安静也想听听王锚的答案,她看着王锚。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一十四章 安全感

王锚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对女人,除了安静之外。

他也极其不喜欢参与到情侣之间的矛盾中去。王锚认为阮清处事方法不够委婉,还把火烧到他的身上来了。

“我们情况不同,不能换位思考。”王锚从侧面拒绝回答。

阮清看看安静。“原来男人都一个样子,面子最重要。”

现在倒霉这回事有个很时髦的说法叫水逆,王锚觉得今天他一定是水逆了,这阮清是**裸的挑拨吗?

安静的手肘撑在桌面上,手背弯起托着头看着王锚。“哦?是吗?”

安静当真的表情让王锚确定自己引火上身了。

王锚刚还站着,马上坐了下来,他搭着老周的肩。“兄弟,两年对一个女人来说太长了,一定要只争朝夕啊!”

老周内心蹦出一个惊叹号外加一个问号,这王锚是倒戈了吗?如果老周的脸部肌肉足够发达,那他的脸现在几乎能皱到一起去了!

“你……”

老周指着王锚。

王锚把老周的手指轻轻按下。“别激动啊,你听我给你分析。阮清从小远渡重洋,父母亲又不在身边,什么寄宿家庭,学校宿舍,工作之后办了二十多次家……”

“是十九次。”阮清在一边更正。

“四舍五入嘛。”王锚只想快点让这两个人言归于好,然后手拉手的离开。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是关系到男人尊严!可是,你们是真爱啊!真爱无敌啊!你说你失婚,几乎到了破产的边缘。你,四十了,论长相吧也不是一等一的魅力大叔,你再看看你的腰花妹,如花似玉,多少狂蜂浪蝶在后面追,人家就看中你了,死心塌地和你在一起,还不介意你现在的经济情况,这传出去,多有面子!”

王锚每说一句就瞄一眼安静,他真想问安静:怎么样?奴才这样劝说,老佛爷还满意吗?

“你刚才还不是站我这边的吗?”老周又陷入孤军作战的状态。

王锚赶紧撇清。“我可没有,我只是觉得分手不能随便说,阮清这事还是你不对啊!分手真的不能随便提!”

阮清见王锚在替她说话了,也就不争论了,而且刚才说分手真的是一时冲动。

“王锚,你这人怎么没立场啊!”老周不满王锚墙头草的行为。

王锚真想从老周的后脑勺拍下去,他要是有立场,安静和他争起来了怎么办?

“我有立场啊!我立场一直没变过,既然不能折中就听阮清的!我一开始就表明了,她们两个可以为我作证。”

王锚真的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老周觉得今天是掉坑里了,什么猪队友,简直是敌军派来的细作嘛!

“好!王锚,刚才阮清的问题,你就直面回答,换了是你,你怎么办?尊严和ann你选哪个?你别再找借口含糊其辞不回答。”

老周生气了,既然王锚不仁,那也别怪他不义了!

王锚郑重其事的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安静就是我的尊严,哪还用选择?”

老周仿佛听到自己碎裂的声音,这一不当心竟然又给王锚做了一回好人。

安静笑着瞪了一眼王锚。“神经病!”

老周神速的调整好状态。“你们够了啊!看你们现在一副佳偶天成的样子,要不,你们把婚结了,住到一起,空一套房子出来租给我和阮清。有你们这样的房东,她不就踏实了?不用担心被退租,我们想租多久就租多久。”

王锚觉得老周这回是绝了,不过他也是在寻死。

“老周,现在谈你们的问题呢?你到现在都没明白,阮清要的是安全感吗?”安静果然眼神里发出冷冷的一道光射向了老周。

“对!我要的是安全感!”阮清像是二重唱里的和声部一样。

安静从餐桌上拿过一罐啤酒打开,喝了几口。

“你要的尊严也不就是你安全感吗?你要用牺牲阮清的安全感换你自己的安全感,你好意思吗?”

“不好意思。”老周脱口而出,一出口就知道完了。这说出口的话,和泼出去的水一样。

“这尊严说的通俗点,不就是面子?阮清配你,你多有面子?别说你人家不知道你们房子是谁买的,就算知道,没面子的是阮清,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嫁给你,还自带婚房,多少男人羡慕不来,你还往外推,你傻的吗你?”

安静又打开一罐啤酒往老周面前一放。“你和阮清分的那么清楚,你买的房子,她买的房子,怎么?以后你老周买的房子还不能算是阮清的了?”

“当然不是,我的房子就是阮清的房子,所以我说先住我那边嘛,那就是她的房子呀!”

老周只剩下最后的苟延残喘了。

“那好,你们结了婚是不是一家人了?难道你们以后生活都要aa制吗?”安静再下一成。

“当然是一家人!”老周觉得这毋庸置疑。

“那你呢,阮清?”安静侧过头看阮清。

“我都决定和他结婚了,一家人我不会和他分你的我的。而且我很讨厌国外那套aa制的做法,没人情味。”阮清在国外生活了很多年,但依然不能融入那里的生活习惯。

安静伸手在桌面上敲了敲。“听见了吗?周正,一家人,你还要和阮清分她的,你的吗?那么好的老婆,你去哪里找?余小曼对你几乎是三光政策了,你避之不及。现在阮清和她截然相反,你又推三阻四的,你是要作死啊!周正!”

他们之间都极少直呼对方其名,安静一番话里两次叫了老周的名字。

其实刚才王锚说话的时候老周已经有所动摇,但觉得王锚不讲兄弟情义没挺他,所以他一口气顺不下来。

老周拿起啤酒喝了起来。

安静侧转过头看着阮清。“还有你,随随便便就说分手,你们两个多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要是老周真的是那种等着你买房,及时行乐的人,你阮清会要他吗?难道当初你看上老周,其中就没有因为他是个有气节的人?”

安静不能一味的帮着阮清而完全不考虑老周的想法和感受。

阮清如含羞草似的低下了头。“我刚刚冲动了。”

阮清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马上给出台阶。

王锚在桌子底下给了老周一脚。

老周放弃了抵抗,虽然还有一丝不情愿,但人单力薄只是缴械投降。“也是我太钻牛角尖了。”

安静知道老周还有些不甘心。“老周,现在每个月的收入去过去翻了几倍了吧?”

安静把手上的客户都留给了老周,对于他的收入大致算算都知道多了很多。

“嗯。是多了不少,可我欠着你们的钱呢,我打算在……。”

“不用打算,林博和王锚当初已经帮你做了规划了,每个月都有收益,你就指着这个钱还我们就可以了。阮清,你买房子,付个首付,剩下的贷款每个月老周来还,这样你有房子住,老周也参与的买房的实际行为,有尊严了吧?”

安静给出她的建议。

阮清觉得行得通,她等着老周给答案。

老周有些过意不去。“这样一来,我欠你们的钱要到猴年马月才换的清啊?”

“你这是信不过我和林博的专业能力吗?”王锚也觉得安静这个折中的办法比他的好。

老周这次终于没有心不甘情不愿了,痛快的答应了。

老周前一分钟还在捍卫自己的尊严,端着架子,得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后,立马狗腿了起来。

他嬉皮笑脸的就走到阮清身边,蹲下哄她,一口一个清清,一口一个宝贝。

王锚见他这样,怀疑刚才那老周是不是被项羽附身了,一副要破釜沉舟的气势,但现在项羽一定是觉得这皮囊不好用又去往他处了,老周又恢复了往日无脑宠爱阮清的贱样了。

……

安静和王锚把老周他们送到了小区门口,等他们叫到了出租车目送他们离开,再散步回家。

“阮清真要是买这个小区的房子,以后这两口子一吵架我们两个要被烦死了。”王锚自认他做不了和事佬的工作。

“偶尔一次,要不是碰上老周钻牛角尖怎么能吵的起来。”

刚才送完那两口子,安静路过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些小零嘴,一路走一路吃。

“这事也不全是老周一人在钻牛角尖,阮清也过于执拗了,一点都不通融。”

安静一手拿着开封的薯片袋子,一手拿着正准备放进嘴里的薯片问王锚。“她的过于执着反应出她到底是有多迫切的想要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那是家。”

安静立定在原地。“你还看不出阮清要的是什么吗?”

王锚没有立刻意识到安静听住了脚步,直到耳朵里听到的声音有些远了,才转过头来看。

王锚又走了回去。“她要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管你要什么不就好了?”

安静把薯片塞回袋子里。“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阮清可是站你这边的!”

“我也是就事论事嘛。原本按照阮清的想法,她把房子买了,婚结了,老周一回家就想到如果当初没那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哪用倒插门啊!这是不是要他每天面对过去的耻辱?”

王锚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安静,让她擦擦拿过薯片的手。

“耻辱什么呀?阮清说的对,都是老周没自信造成的!再说了,阮清就是想和老周一起告别他们各自的过去,所以才不想住去老周的房子里,你难道不懂吗?”

安静把整包薯片像垃圾一样丢到王锚的手上。

王锚接着,觉得安静的力气有些大,似乎有些动气了。

“刚才不懂,现在懂了。”王锚现在原则就是以安静的原则为原则,绝不强头掘脑。

“王锚,我问你,你刚才说我就是你的尊严,这话什么意思?”

安静把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小区里的路灯打在两人的脸上,她长长的睫毛倒映在下眼睑。

“就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你刚才就是帮着阮清,所以我也帮着阮清,我把我这话体现在了实践上。”

王锚此刻只留心在安静的脸上,他赞赏自己当初的感冒药没白吞啊!

“那如果换了你是老周,这件事情你怎么处理?”

王锚凌乱了,这本来和他无关的事情,为什么他一晚上被问了四回?阮清问了两次,老周一次,怎么现在他们手牵手回家了,安静又来问他了。

“我刚才就说了,这情况……”

“你别和我说情况不同,不能换位思考。我要听实话!”安静把路堵的死死的。

王锚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刚想张嘴回答,但忽然止步,他感觉到了安静这问题背后的真正含义。

“满足你所需的一切安全感就是我的尊严。所以我说你是我的尊严。”

王锚的内心对自己又是掌声又是鲜花,他赞扬自己:这小伙子不得了啊,太会说话了,这都能圆回来,太有才了!

王锚这句话说的情意绵绵的,但安静的心里却引来一阵不是滋味的感觉。“你真会说话,难怪之前那么多女孩子对你意乱情迷,看来你还是有真功夫的!看来那个崔护士对你念念不忘不是没有道理的!”

王锚得意的还没来得急忘形就被安静狠狠的拍惨了,这冷不防一下子提到那些事情,这是王锚始料未及的。

王锚开始结巴了起来。“我……我又不会对那些女人说这些话。”

安静觉得自己这样也不太对,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了,怎么她今天就莫名其妙的提起来了,这口气和怨妇一样。“谁知道你说不说,女人不听些好的甜的还能被你带走了吗?”

王锚简直想原地挖个坟头把自己埋下去算了。他今天真的是水逆翻了!

“我真的没有!我发誓!”

“发什么誓啊,你只是我房东,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情史和我有什么关系?”

安静不理王锚,低着头气冲冲的往家的方向走。

王锚楞了一会儿,马上快步追上。“安静,安静!”

王锚拉住安静的胳膊。“我怎么就是房东了?”

“那要不然是什么?”安静反问。

“朋友啊!好歹也是杨逸岚说的那种,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吧!”

王锚觉得自己挺冤枉的,外加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委屈。

安静甩开王锚的手。“友达个屁!”

“我是不是今天说错话了,还是做错什么了,你怎么好端端的提起这茬了?”王锚觉得就算枪毙也要给个理由啊!

“阮清的安全感买套房子就能解决,而我呢?你能解决吗?好了,我不想和你讨论了。”

安静独自快步往前走去。

王锚没再追上去,手里拿着安静吃剩下的薯片,看着安静的人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莫名,不过机智的他忽然明白到了什么,他傻傻的笑了,吃着薯片回家去了。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一十五章 私房话

阮清很心急第二天就拉着安静陪她看房。

她准备以安静和王锚住的小区为中心然后螺旋状的往外扩散。

安静住的小区一共有十六套挂牌出售的房源,阮清从上午十点开始看,现在下午两点,她看了八套。平均下来每半个小时看一套,她觉得自己很有效率。

安静平时主要的运动基本是用逛街买东西。这类含有兴奋内容的事情才能触发她走路,今天八套房子看下来,安静已经累趴了。

安静要求先吃个午饭,休息一下,补充体力,下午再看。

她们回到安静家,点了外卖。

背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围着茶几吃着午饭。

“八套房子,你有中意的吗”安静拆着外卖的包装袋。

阮清帮忙把袋子里的菜和饭拿出来。“其实第一套我就看中了。就你家楼下的那套,可是中介说那房东不怎么好说话,都没讲价的空间。”

安静点了一份梅菜扣肉饭外加炸鸡腿和卤蛋,还有店家送的一些小菜,看上去相当丰富。

阮清觉得安静什么都好,唯独就是把她带胖了!所以她中午很节制的点了一份沙拉。

当安静打开她的梅菜扣肉,梅菜干香,扣肉肥瘦相间。光是用眼睛看,就知道好吃。瘦肉不柴,肥肉晶莹。

阮清警告自己别多看了,要用非礼勿视的态度警惕自己。

安静边打开自己的餐点,边看着阮清那盒几乎纯素的沙拉。“你是羊还是马啊?吃草吗这是?”

阮清兴趣寥寥的把沙拉汁倒进沙拉里,有气无力的用叉子搅拌着。“我要减肥,我胖了六斤!”

安静侧过头仔细看看阮清。“没觉得你胖啊!再说了吃这个就能减肥啊?”

阮清的手从胃摸到小肚子。“你看,都胖这里了。我看我们公司的女同事中午都吃这个。”

“吃这个下午还有力气干活啊?不都饿晕过去了,然后晚上再猛吃还不是无济于事?”

安静夹起一块肉在阮清面前抖了抖。“你看你那一盒东西,就几片牛油果还值点钱,不过一整个也就十来块钱,你数数才几片,剩下就是点菜叶子,一份色拉要四十八块!你再看看我的,琳琅满目吧,才五十!一点都不经济实惠。”

安静又看了看阮清那一盒死气沉沉的色拉。“这种东西说什么清肠胃,健康食品,就是打着华而不实的口号行坑钱的事,你自己去看看那些色拉的老板,一个个吃的比我还荤呢!

阮清本来就没什么胃口,被安静这一说连吃的心思都没了。不过她不能就这样放弃,她又用叉子在盒子里搅和了一下。“ann,你到底是觉得这东西性价比不高,还是认为我没减肥的必要?”

“两者皆是,我真的没觉得你胖了。再说环肥燕瘦,不都是美啊!减什么肥?人间美食无数,何必为了几两肉亏待了自己的嘴。俗话说的好,不吃饱哪里来的力气减肥啊!”

阮清就知道安静一定是她减肥道路上的绊脚石。“哪里有这样的俗话?吃饱了不就长肉了?”

安静端起汤来喝了两口。“减肥又不只是光不吃饭这一条路。你可以运动,减脂塑性,你不吃饱哪里来力气运动?所以还是先要吃饱。”

安静说完这一套话觉得有些心虚,从前上学时别人是逃课,安静是逃广播操,她能坐着绝不站着。

“原来你吃那么多,还那么瘦就是靠运动啊!”阮清掂量了一下,觉得比起管住嘴还是迈开腿来的好一些。

“我不靠运动。”安静拿起手机,按照自己点的餐又叫了一份一样的。

“那你靠什么?吃减肥药?”阮清觉得安静挺靠谱的一个人,怎么借助那么不靠谱的方法保持自己的身材。

安静手里拿着筷子摇摇手。“我靠肠胃不吸收。”

阮清觉得自己凉了,这算什么方法!这天生天养的技能谁学的会!“我差点就信你了,刚才我还想如果我以后真把房子买在这小区,我们两个运动都有伴了。我还是吃我的草吧!”

安静拿过阮清的沙拉盖起了盒子。“吃什么吃,我给你点了一份我的,马上就送到了。王锚一个星期去三四次健身房,你和他一起呗,把你家老周也带上,他这个中年人是应该动动了。”

“那你呢?”阮清彻底放弃吃沙拉这件泯灭人性的事情了。

“我?我给你们去加油怎么样?”安静也有没心没肺的时候。

阮清哭笑不得。“你既然提到王锚,昨天要不是你,他才不会站在我这边呢。”

安静啃了两口鸡腿,酥脆外壳裹覆鲜嫩的鸡腿,肉汁丝毫没有流失,顺着齿颊流进口腔淌入喉头。

如果阮清没有提到王锚,可能这鸡腿还要再美味些。

阮清正要再往下说,她的外卖到了。她迫不及待的吃上几口之后,完全不想再控制自己的口腹之欲了。看来和安静做朋友,管住嘴是没可能的了。

饭盒里的食物吃了一半,阮清空出了嘴。“ann,你和王锚现在怎么样了?”

“就这样呗。”安静觉得从昨天晚上开始,她自己就怪怪的。

“我看你们早晚会在一起的,别浪费时间了。”阮清好像自己是会掐指问卦的神算子一样。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安静到现在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觉得他对你好到不能再好了。你连这样的男人再不给他机会,我都认为说不过去。”

除了王锚不同意她的立场的时候,除此以外阮清都是站王锚这边的铁粉。

安静犹豫再三,放下手里的筷子。“阮清,我昨天晚上冲着王锚发了很大的脾气。”

这是安静第一次对阮清倾诉内心最深处的事情,就这样安静把没啃完的鸡腿放在一边开始了。俗称闺蜜之间的私房话。

“为什么,你们送我们走的时候还不是好好的吗?”阮清尚存最后几分理智,决定最后的那几块肉还是不要吃的好。

安静说着昨天阮清和老周走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阮清听的仔细。

“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我昨天是怎么了。”安静说完总结了自己一句。

“这是你们昨天全部的对话内容?”阮清给安静的感觉好像是听八卦意犹未尽的样子。

“嗯,全部。”安静复述的基本和昨天晚上无差。

阮清指了指安静。“你春心动了,吃醋了。”

安静觉得阮清在胡说八道。“什么呀?我吃哪门子醋?”

“你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你别否认了。”阮清坚持自己的观点。

阮清开始举证似的说话。“你是不是想到他像哄你一样的哄其他女孩子,所以你才不舒服的?”

安静没作声。

“你说你从来没和他去提过什么催命鬼的事情吧?”阮清没记住那个护士的名字,只记得姓崔,所以胡乱起了个外号。

“什么催命鬼,人家叫崔雅风。”安静纠正。

“管她叫什么呢?这不重要。之前你是对他死心了,而且你以前说,你就是因为在门外听到了这段对话,才对王锚彻底放下的,现在你旧事重提,你不是吃醋你是什么?”

每次安静在阮清面前分析任何事情都是头头是道的,好不容易安静糊涂了,她今天可不能错失良机,要知道这样的机会对她来说实属不易啊。

“我只是觉得,他这样哄我只是习惯了而已。”安静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表达的不对。

“王锚不是说,他之前和人家女孩子都不是用说的这套吗?”阮清的记忆力可是看家本领。

刚才点的外卖还送的可乐,安静才注意到,她打开喝了一大半,响亮的打了个嗝。“你说,连哄都不哄就直接带走了,可想而知他……啊……是吧……”

“是什么?你就承认吧,你对他死了的心,开始复燃了。”阮清追问。

“哪有那么快!”安静觉得不可能。

“怎么快了?你和吴骏珂在一起的时候,王锚做的那些事情,积累到现在,你觉得快吗?我不相信你是个没知觉的人。”

安静的双手抱着双腿,头靠在膝盖上。

“是不是你承认你对王锚开始动心了,就会显得自己见异思迁啊?”

阮清点中了重点。

安静正面对着窗户,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心却被搅乱了。

“你和吴骏珂还有可能吗?”

自从安静和吴骏珂分手后,阮清很少在安静面前刻意提到吴骏珂的名字。

安静摇摇头。“我们没可能了,不合适。”

“那不就是了,早晚要发生的事情,你为什么就是不接受呢?你是在担心什么吗?”阮清的智商今天全上线了。

安静再一次安静了。

“我认识王锚不是很久,谈不上对他有多少了解,不过我眼里看到的事情,我倒是可以谈谈我的看法。”

阮清拿出手机发消息给上午带她们看房的中介,说就要第一套房子,她给了自己的底价让那中介去谈,如果谈不了就算了。

阮清发完消息,把手机开了静音放在一边。

“我和王锚第一次算正式接触,其实是那次我们吃饭,程帆找来的那次。后来程帆走了,你和王锚喝完最后那杯酒也走了,一个大男人灵魂出窍的开始说你们的故事。我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同时有那么多种情绪汇合在一起的。”

安静从来没有听到任何一个人对她说着王锚的。“什么情绪?”

“王锚从你们相识相恋说起,很甜。说到你们分手,很后悔。说到你们重遇,他含有希望。当他感觉到你对他已经放下了,绝望。吴骏珂和你开始了,他迷失了。当替吴骏珂讨好你的时候,他像是在被凌迟。当你们要结婚的时候,要那天他感觉你们真的是最后一别的事情,他真的被彻底瓦解了。”

阮清回忆着那天她心里对王锚的感受。

“我是不是很残忍?”安静心里也是百百种滋味。

“最后,我还看到他有欣慰,因为他觉得吴骏珂会让你幸福,他把你交到他手里,他安心了。”

阮清的这句话,更证实了为什么王锚一直如此的自责。

“ann,如果傅伟连和王锚一样,恐怕我会辜负周正的。”阮清眼中出现几许的道不明了的忧伤。

安静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解读阮清的这句话。

阮清把茶几上的外卖都一个个盖了起来。“其实我倒是能明白为什么王锚那几年这样的处理男女关系,不就是破罐子破摔了嘛。我看的出,你们当初分手,他受的打击也不比你小,但男女有别,处理方式也不同。”

安静默默的点头,但依然说不出什么。

“你一个人飞去圣托里尼,我和王锚飞去找你。半个地球啊,光是转机就好几次,我和王锚说的话不超过二十句,把我憋的差点没去找隔壁走廊的人说话。在飞机上睡觉的时候,王锚可能怕睡着了头会来回晃,他为了和我保持距离,他一直往外靠着睡。”

阮清说的这些都是安静不知道的。

“那天程帆那个疯子把我先从洗手间里放了出来,外面有些事情你不了解。吴骏珂指责王锚,如果不是他,你就不会身处危险。虽然王锚当时也有反驳,但我看得出他恨不得进去代替你。”

安静又想起那几天之后的王锚。

“ann,也许王锚当初一念之差对你造成了伤害,可是他真的好爱你。如果换了是王锚,他绝对不会从发布会上走掉,他不会失踪四天让你找不到,我相信他会毅然决然的答应你,不见你任何不喜欢的人。”

安静低着头。“就是因为这样,我心里还有别人怎么能和他开始,对王锚不公平。”

“可是王锚要的只是你。”阮清不认为这是一件严重的事情。

“对啊,他要的只是我,没有任何附属品的我。而除了这些,我也不想再让他为了有些事情为难了。”

安静的心里闪现过王锚的母亲,虽然当年导致他们分手的原因根本是白担心,但王锚母亲对她的不满是真实存在的。

阮清的手机屏幕亮了,是中介回的消息,那家房东有回旋的余地,但要当面和阮清谈。

阮清把消息给安静看。“ann,和我一起去吧,我一个人搞不定。”

安静从自己的情绪中调整回来。“你刚才都把我唬的一愣楞的,这个你自己摆平。”

“我可没唬你。走啦,陪我一起去吧?”阮清凑近安静挽起她的胳膊撒娇。

“你给老周打电话,有个男人在比较好撑场面,而且买房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万一我们去谈成了,他都没参与到,又要造反了。”

安静可不想昨天晚上的事情重演一遍。

阮清觉得这话有理,立马给老周打电话。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一十六章 考验默契

老周处理完了工作来看房子,房子的格局和楼上安静那间一样。老周在听中介说房价前觉得很满意,但听了房东的挂牌价后别扭了。

这房东的挂牌价高出这个小区的均价了。

中介已经和房东约好时间在这房子里,双方见面谈一下,房东姗姗来迟,老周已经不太耐烦了。

房东在迟到了半个小时后终于来了,五十岁左右。暴发户的打扮,膀粗腰圆,黑色的皮夹克被他撑的好开。

手上拿着两个手机,说话声音响亮到咋呼。

老周阅人无数,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话还没说到两句,房东电话就响了,他走出门外去接电话。

阮清一番察言观色觉得老周买这房子的希望渺茫,说不定等会儿几句话的功夫就会拍屁股走人。

阮清则很想买这套房子,她想来想去还是只能请安静下来,帮忙劝劝老周,她给安静发了消息让她下楼来。

安静收到阮清的消息,披了件外套下楼。只下一层楼安静不想坐电梯了,她走楼梯下去。

安静走到一半听见楼道里有个男人在说话,因为只听见一个人声所以应该是在打电话。

男人嗓门特别的大,说话的口吻像是在命令对方。“我已经在卖房子了,那么好的赚钱机会我还能放弃吗,你可把份额给我留住了!”

安静听住脚步没再往下走。

男人继续说。“我知道托你的人很多,但是我们朋友多少年了?够不够朋友就看这回了。”

安静听见那男人穿了一双皮鞋,来回踱步的声音在没人的楼梯间特别的响。

“好了,我一个星期之内把钱给你,这总行了吧?”

又只剩一阵来回踱步声。

“我现在不和你多说了,有人来和我谈房子的事情了。我都挂牌一个多月了,这是第一个明知道价高还和我来谈的。中介带了那女的看了一上午的房子,侧面了解了一些这买家的情况,挺有钱的,说很喜欢我这房子。中介我已经给过好处费了,他让我咬住了价钱别让,估计今天能成事。到时候中介再暗中帮忙说两句齐活了。”

安静蹑手蹑脚又走了上去。她拿出手机在他们五个人的群里发:在楼梯间偷听到房东打电话,中介和他一伙的,房东急需用钱,你们死命往下杀价,他不卖就走人,我一会儿就来和你们唱双簧。

消息发出去后,林博和王锚倒是在群里发了几个问号来,老周和阮清没动静。安静想可能是在谈事情没空回。

安静迟了几分钟下楼,她走近那户人家,隔着门虽然听不清楚具体在说什么,但好像气氛不佳。

安静按了门铃,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是房东。“找谁?”

安静刚才在楼道间只闻其声,现在看到他的真人,觉得和刚才的声音真的很吻合。

“我的朋友约了你谈买房子的事情,他们让我过来一起看看。”

房东烦躁。“买个房子要那么多人来看,朋友都来了,麻烦!”

房东说完转身往里面走,也没说同不同意让安静进去。

安静觉得没反对总就是同意了吧,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一张圆桌,阮清和老周,中介,安静在阮清身边坐下,房东也重新坐回刚才的位子上,桌子也留着一些空距离,正好把五个人隔成两边。

“阮姐,武哥这房子是新装修的,一天都没人来住过,你们买下直接是拎包入住,省时省力。”中介似乎是接着刚才安静来之间的话往下在说。

老周闷在一边没搭话。

“阮清,这装修风格你不是不满意吗?”安静觉得和他们已经打好了招呼,现在对外一致对外抗敌就可以了。

“我没说过啊。”

刚才房东一进门才开口说了几句话,就把气氛搞的有些僵,阮清和老周都还没有工夫看手机。

安静迟钝了几秒,猜想可能他们没看过她发来的消息。“我好像中午是听你说了那么一句,对了!你们结婚照的大片修出来,我朋友刚发给我了,我转发给你们了,你们看了吗?”

老周和安静常年搭档立刻反应过来她话里有所指,他马上在桌子下面拉着阮清的手,然后拿出手机来看。

老周把自己的手机竖了起来让阮清看,假笑着说。“拍的不错啊,工作室拍出来的比那种婚纱店拍出来的走心多了。”

阮清这才看清楚手机上的话,明白刚才安静的意思。感觉自己又犯笨了,一定是把智慧浪费在中午和安静讨论王锚的事情上了。

房东看不下去了,他现在哪里来的闲功夫看这三个人讨论结婚照的事情。“我和你们谈完事情之后,还约了人呢!”

老周收起手机,不再用沉默来表示他的不满。“这房子也就是我老婆喜欢,要不然我是不满意的。装修也不是我们要的风格,根本不能拎包入住,到时候全都得敲了,重新装过。”

房东也不是省油的灯,况且阮清刚才自己说的她没有不满意这里的装修。“我这装修花了一百多万呢!再说了,刚才你老婆不是说喜欢的吗?”

阮清识趣了。“我没说我喜欢,我只是说我不讨厌,不过我老公说不满意,那就是要重新敲掉的。”

阮清这句话让老公面上奇光异彩,男人好的不就是这口面子嘛。“实话和你说了吧,我们非常要好的朋友在这小区里住,我们也就是为了以后大家走动方便才考虑这小区的,如果价钱谈不拢,隔壁几个小区也不是不方便。”

看了安静的消息后,老周底气十足。

房东端着脸看了看中介。

中介挤出谄媚的笑容。“周哥……”

“请叫我周先生。”老周不含糊,不留情面的抢过话。

中介的笑变的尴尬了,本来他的笑容就虚伪再一尴尬,那张脸真是惨不忍睹。“我也是想叫的亲热些。”

老周交叉起双手。“不用,和你不熟。”

安静看老周的样子,是已经加起了黑脸的姿态了。

看在提成和房东给了好处的份上,就算被打脸中介也只能忍了。“周先生,买房也要看方方面面的是吧。这小区的开发商,和周围几个小区都不一样,房屋质量也不一样。”

老周冷笑。“你这中介还真会说话,按照你的意思,我要是买的隔壁小区,我还要被活埋在里面不成?”

中介心一沉。“不是,周先生,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把这个情况告诉给你听。”

房东的脸色阴沉了起来。

安静知道这房子阮清很喜欢。从进门看老周的样子,她就知道老周一定是被房东惹到了,现在手上突然换了一副好牌,现在更是得理不饶人了。不过再这样下去,房东也有可能一时意气用事,不玩了,不卖了!

既然老周做了黑脸,那白脸就安静来做吧。

“老周,人家中介小哥也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还是谈谈实际点的事情,房东先生不是待会儿还有事情要忙吗?谈的到一起就把事情定了,谈不拢也别浪费大家的事情嘛。”

房东听到对方主动说出要谈实际的问题,脸上到是好看了些。“我的条件已经说好了,我让三万,再多没有了。”

中介笑嘻嘻抢在他们前面开口。“武哥,三万确实少了点,阮姐今天一上午看了八套房子,唯独就看中您这套了,他们很有诚意的。”

中介还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真正的中间人。

安静觉得低级又不能拆穿。

“再让两万,我看在中介小哥的面上!”房东说的好像自己特别康概。

安静已经到了反感这房东的地步了,从正常来说,谁都想把自己的房子卖个好价钱,这无可厚非,但是这房东开的价远远高出这小区的均价,心本来就黑着了。这五万就应该是他和中介套好的价。

要不是看在阮清喜欢的份上,安静早就起身走人了,还看在中介小哥的面子上,这不是啪啪啪带了他们买家的脸吗?

安静觉得现在是考验她和阮清之间默契的时候了,她不担心她和老周之间没默契,只是阮清现在还有点悬。

“五万?这位先生你确定吗?”老周觉得这房东的吃相太过难看,不想再谈了。

“就五万,多一分也不能让了!我这房子大把的人要,前两天也是一对夫妻来看,一分钱都没还,可是他们首付只能给我三成,而我要求至少得到五成,所以才没成交。人家夫妻可爽气的很,就算买卖不在,我们也算交了个朋友。”

房东把自己的意思都放在话里,让掉五万,首付起码五成,还暗讽老周为人斤斤计较。

“五成?阮清,你没和这位先生说,你们是全款买房,一旦谈妥签合同,就能付清房款的吗?”

安静赌这一把。

老周暂时放下他那些男人的尊严,之前讨论好的阮清出首付,他来还贷的条件,现在一致对外最重要。

安静默念保佑,阮清要跟上节奏啊!

“我没说,他们也没问我啊!”阮清跟上了。

房东眼睛亮了,中介也是一样,这样的土豪哪里去找?

“不过,五万真的太少了,我刚才来这里的路上又看了看别的中介,就是这里楼上有套房子也在卖,挂牌价还比这小区均价低一些,这位房东先生房子也不愁卖,我们价钱也谈不拢,要不,我们找那家中介看看?”

安静把王锚那套假说成在出售中的房子。

中介拿出手机迅速的划。“没有啊,楼上那套房子去年才有的买卖记录,连两年都没有满怎么可能出售,这得付多少税钱啊!”

阮清看中这套房和安静离的近,而且确实装修的也不错,和中介说的一样,拎包入住即可,但谈到现在阮清很不满意房东的为人态度,还有这个中介让她觉得恶心。

阮清站起身来。“走吧,我们看那套房子去吧。反正我有全款买房的资本,还用发愁?不想为了买套房子闹的自己心里不舒坦。”

房东急着用钱,一听阮清全款不能等批贷款,当然不能放过,他踢了踢中介。

中介站了起来,拉住了阮清的胳膊。“阮姐,你们别着急啊,我们再谈谈,你们刚才也说全款嘛,有误会。现在既然大家都知道情况了,可以再谈的嘛。”

老周立马拍掉中介的手。“有话说话,动什么手,我老婆是你能随便拉的吗?”

中介忍着,为了钱不能不忍!“我刚才着急了,不好意思哦,我们再坐下谈谈。”

“这样,痛快点,你们心里多少价位?”房东开口问。

这种事情,谁先开口谁就失去主动权和优势,老周和安静最在行这点,怎么可能先暴露自己的底价呢?

“房东先生的底价呢?要是报个十万二十万的,我们可是没兴趣的。”安静好久没谈判了,她马上要去何司昭的公司走马上任了,今天先热热身。

这一区的房子也属于豪宅了,这里的中介比起卖老破小的中介当然是要见多识广些了。“这样,我和武哥单独聊一下。”

安静他们没反对,坐在客厅等,中介和房东到走廊商量去了。

安静趁机小声的把她在楼梯间听到的话都说给了老周和阮清听。

他们快速商量好了方案定好了心里价位。无欲则刚,这套房子不到他们的心里价位绝对不要,不能让中介和黑心的房东牵着鼻子走。

阮清已经做好不上班的时候就找房的长期准备了。

中介和房东回来。

中介的嘴脸有些变化,虽然还是很客气,但没有再显示出自己低谁一等的感觉了。

中介看着安静。“姐,我刚才让我们门店的同事查了一下,你是不是看错了,楼上那套房子并没有在出售。”

中介和房东讨论下来的结果,认为这房子最关键的人物在阮清,看的出这套房子她满意,只要拿住了阮清就可以。

中介真是拜托了同事去找楼上那套房子的信息,并没有在出售,他觉得一定是安静在找后路还价,随口乱编的。

安静肯定是在乱编,但她每一次的乱编都不会泄气。

“哦?是吗?不如我给那个中介打电话,让他约楼上那个房东一起来谈谈,你也来看看,是不是我看错了?我们是你的客户,质疑你的客户,这买卖可没法谈了。”

安静又没在怕的,王锚这个房东还不是随时随地就能召唤出来的。

中介觉得自己的信息不会有误,居然一副要对簿公堂的样子。

“楼上一层楼面,两套房子,都是那房东一个人的。你不信可以去查查,都是去年交易的。这都是那中介告诉我的,要不是这房东委托中介卖房,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信息?好了,别多说无用的了,谈这房子吧,能给个底价了吗?”

安静把王锚的情况说了一遍。

中介好像被唬住了,继续拿着手机给同事发消息。

“房东,从你的挂牌价和平数来看,你每平米售价在十二万,这小区最高的成交价在十一万。你每平米比人家高出一万来块。”

安静刚才边和阮清他们说话,边用手机查了查这里现在的房价。

“我这里装修按照一平米一万来算,我还便宜了你们不少呢!”房东既想得到全款,也想最大程度的不被还价太多。

“我们都说了,这房子装修不喜欢,你要的家具你搬走,剩下的装修全要敲掉的!再说了,人家卖出来的房子也不是毛坯,都是精装好的,楼上那家的照片我看过了,豪装!我没谈的是买房,不是谈买装修!”

安静进入到以前和客户谈合约的状态中去了。

“你难不成还想和楼上一样的价,把我这房子买了去?”

房东心急,说话也跟着节奏快了起来,不经过太多的思量说出来的话,就容易出错。

“楼上那房子还有可谈的空间,首付按规定的来,三成就可以。你这里真的是贵了。”

安静再把节奏加快。

房东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来电号码,皱眉。他按掉电话,打了几个字,听见发送出去的声音。

“你们不是说全款吗?他要几成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这房东最在意的无非就全款,他等着用钱,买家全款就像给了他喂了兴奋剂一样。

“你也知道我们全款啊!你刚才那五万是打发叫花子吗?”

安静站了起来,把两只手的袖子往上一推。从刚才这房东讲的电话里就听出意思来了,这房子挂牌到现在还没人和他当面谈过,房价如此虚高,急用钱还心黑,真的要买这房不宰上一刀,愧对自己!

房东把目光转向阮清。“到底你们谁买房?你们两个的意思呢?”

老周已经看出安静是把工作的那股劲逼出来了,估计那么快时间没工资,憋坏了。“我们这位朋友全权代表我们的意思,她觉得多少钱可以,我们就可以。”

房东傻眼,这男主人自己老婆的话不听,反而比较听这个女人的话。

房东想起一边的中介,怎么连个忙都不帮,只在一边发消息。

兴许是真的急了,口无遮拦了。“老子让你来不是看你发消息的,帮我谈价钱啊!”

中介目瞪口呆,这人是傻的厉害了吗?刚才在外面不都商量好了嘛,怎么一进来就都露馅了?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一十七章 操练

中介暗暗的振振了自己的士气。

安静的电话响了,是王锚的。“喂。”

王锚的口吻莫名:“你们三个在搞什么?准备把我房子卖了吗?有中介都打来我这里问我房子准备挂多少钱,还让我和他们签独家售房合同。”

安静不回答反而自说自话起来。“嗯,我们人就在楼下,上楼看房子很方便,你替我们约一下房东吧,麻烦你和房东说一下,我们可以全款付清,价钱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王锚马上无缝对接上:“我们两个谈钱伤感情。”

王锚知道安静此时此刻反驳不了他什么,他趁机好像在调戏安静一样。

王锚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完全抛诸脑后。“我和林博在回去的路上了,要不要林博假扮中介啊?”

“嗯,好,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一会儿见面谈。”

安静把电话挂了。

“走吧,别谈了,你们和这房子没缘分,楼上一样的楼层还好呢!”

在安静的召唤下,老周和阮清都站起身来。

房东这回真的急了,这房子不好卖他也是知道的。他价钱开的虚高甚至已经有些离谱。当初他也是想让人还价有空间,他还抱着一种侥幸心理如果真有豪爽的人一口答应了下来,他这回除了大部分的钱拿去做投资,还有余钱傍傍身。

他瞪着中介。

中介站起身来刚伸出手想拉住他们三个人的其中一个,但想起刚才被老周拍掉的那一下,马上缩回手来。“三位留步嘛,价钱好商量,刚才武哥确实不知道你们可以全款付清,我们也商……”

“三百万。要不然没得谈。”安静喊了价。

房东使出浑身的力气拍桌子,那股蛮力好像鲁智深倒拔杨柳一般。“你们干脆去抢好了,这房子我还不卖了!我看楼上那户多少钱卖你们!”

看房东的吃相是准备吵架了,安静来了兴趣,她好久没开练了,当真是憋坏了。“这房子建筑面积212个平米,你的房价虚高一万左右,光是这个就去掉212万!从装修上来看,你应该是准备自己入住的,现在叫卖了,估计你急着用钱了吧?你急着用钱还好意思虚开高价,是谁在抢?”

房东好像无意之中被安静提醒了自己现在的状况。

房东觉得无意却是安静有意为之。“现在看来还你三百万还是客气的!就你这房子,估计来看的人都不多,能买下这里房子的人,哪个会是好说话的人?你想的太天真了!”

“走吧,和这种人没什么好谈的,楼上房东马上就到了,我们去楼上等着吧。”安静催促阮清和老周离开。

房东不奢望中介帮他谈了。“我心黑?我是急着用钱,那你们是趁火打劫吗?三百万你也说的出口,我最多只能和均价一样!还我三百万不可能!”

房东的方寸被安静打乱了。

阮清听到房东自己把这价钱降了下来,心一下子就动了。

老周马上反应了过来,急忙用手揉了揉阮清的肩膀,暗示她别说话。

“三百万当然不可能,我都说了三百万我都觉得给你多了,三百五十万还差不多。”安静这个价开的自己都觉得贪心了点。

“给我滚,不卖了!”房东气急败坏了。

“我们就把楼上的房子买下来,慢慢等着看你这房子多久能卖出去,那个傻子会花你开的价买回去。现在是你让我们走的,别到时候再让中介联系我们,到时候可又不是这个价了!”

安静说完这话,三人就离开了。房东在后面一直骂骂咧咧的,然后特别大力的把门关上了。

他们走楼梯上楼,走到家门口安静说要在走廊等一会儿。

阮清想起王锚说的话,安静不喜欢有异性进入她家。

“为什么不进去?”老周问。

阮清朝着安静挤眉弄眼。“是不是没带钥匙啊?”

阮清觉得这事还是不要说穿的好,她主动提安静找了个借口圆过去。

“带什么钥匙,不是指纹锁吗?”老周觉得阮清也是被刚才那房东气晕了。

安静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你眼睛怎么了,进灰尘了吗?老周帮你家清清吹吹。”

老周原本站在阮清的身后,一听阮清眼睛不舒服就走到阮清正面捧起她的脸。

阮清拍掉老周的手。“我眼睛没事。”

阮清心里嘀咕,平时还说她笨,反应不灵敏,没想到安静也有今天。她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阮清可不想老周和安静闹什么矛盾。一会儿老周非要进安静家聊,安静有不答应,这样如何是好?

安静不会读心术,她可不知道现在阮清在瞎操心什么。她有她的打算。“站一会儿,王锚和林博马上回来了。”

阮清觉得果然自己没想错,安静就是等他们回来,然后去王锚那边谈。

“他们还有多久到?先去你那边坐会儿,我从客户那里赶过来,连口水都没喝上。”老周被那房东的贪婪和目中无人气到现在还没消。

阮清瞄了瞄安静,她一脸的凝重。阮清猜想安静一定是在找借口拖住老周让他在走廊等到王锚回家。

“周正,我们去小区门口买饮料喝,安静家里都是矿泉水,气泡水。我嘴里没味道。”

阮清挽起老周的胳膊准备先出去晃一大圈,等王锚他们回来再把老周带回来。

“喝什么喝,王锚他们马上回来了,等会要喝什么没有?你们就等在这里。”安静皱着眉。

阮清瞧见安静说话的样子,心里横生出一句话来:嘿!我这暴脾气!我还不是为了你,你还不耐烦了?

安静把自己心里的想法捋顺了,往楼梯间的方向看了看,然后凑近了阮清和老周,低声说:“我估计楼下那中介等会儿会上来探虚实,那房东可能会让中介再上来讨价还价。我们要在这里装出一副真的是来和房东谈买房子的。”

阮清觉得不可能,以为是安静为了不让老周进她家找的借口!这借口找的绝了,简直让人无言以对啊!她也要装的像一点。

“真的?”

安静又压低了些声音。“嗯,中介要是促成了这笔交易,他拿的提成都能买辆不错的车开开了,他怎么可能放弃。现在楼市不景气,房产中介连连的倒闭,你可想而知他们的业绩压力了,你们一看就是真的要买房的,中介能放过你们这块肥肉吗?现在一定是在楼下做思想工作呢!”

安静说的不无道理,但老周不认同。

“就房东的样子,还能被工作做通工作?你还的这价他能接受?看他嚣张的样子,都让我们滚了!俗话说你让我滚,我滚了!你再让我回去,对不起!滚远了!”老周想起那房东的嘴脸才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什么滚远了,你和钱过不去干什么?再说了他高开,我们低走,有什么问题?那房东本来就是想把价拉高,让人家来还的。中介想赚提成,当然希望房子卖的越贵越好,肯定给房东灌了**汤,让他有了迷之自信坚守着自己的挂牌价!连菜场里买菜的老阿姨都知道,挂牌价能是成交价吗?”

安静对楼下这套房子还没完全放弃,除了因为阮清喜欢,更好像是在证明这自己没有退步。

阮清听安静说的头头是道,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楚安静是不是在找借口了。“刚才房东同意让掉212万的时候,我都动心了!要不是周正在我肩膀上的那一下子,我都要拍板了。”

“拍个屁啊!你是没买过房吗?贷款买房和全款买房,对房东来说是天差地别的,212万让掉只是到达了均价,对于全款买房根本不是合理价!”安静的脑子里数字跟着起跳!

“我是没买过房呀,我也不懂全款贷款的。再说了,我们之间不是商量好,是贷款买的嘛。”

阮清感觉又被打击了。

“老周,我可和你说好了,如果我刚才报的价真的能拿下楼下那套房子,你别再来说什么男人的尊严,尊严一把可都是人民币啊!你跑上多少客户,阮清多加多少班才来这个钱?”

安静仿佛更坚定这事能成,她要把老周的思想工作先做通了。

老周闷声不响,还在自我斗争。

阮清被安静感染了,破灭的希望又燃气了。她又挽起了老周的胳膊,头靠在老周的肩头。“周周,你爱我,还是爱你的尊严?”

安静的鸡皮疙瘩起来了,阮清发起嗲来真有一套。

老周被阮清的软语一唤也功亏一篑了。“你就是我的尊严!”

老周盗版了王锚的话。

阮清噗嗤一下,在老周的脸庞上轻轻一吻。“你最好了。”

安静头侧了点过去,这画面她不宜观看。她清了清嗓子。“一会儿王锚和林博回来,王锚是房东,林博是中介,你们可记好了。”

阮清松开老周的胳膊,完全没了刚才娇艳欲滴的样子。“你什么时候和他们套好的?我没见你们联系过呀!”

“我刚才不是接了个电话吗?王锚打来的。”

“哦。不对啊!就几句话而已,套好了?他们怎么还没到,得赶在中介前面回来啊,我们好在套套词啊!万一在那中介面前穿帮了怎么办?”

阮清还是放不下对楼下这个房子的念想,所以有些紧张。

安静轻松。“怕什么,如果穿帮了,我再陪你去看周围别的小区的房子呗。买房子讲缘分,谈不拢的话,就证明你和那房子没缘分,别强求了。”

安静才给了阮清希望,现在阮清感觉安静又亲手把希望拍下。她勾住安静的胳膊。“别啊,人家真的很想和你做邻居的!就楼上楼下,就算电梯停了,一层楼就能找到你了。连睡衣都不用换,多好啊!”

老周这一刻才知道阮清是真的喜欢这套房子,他也想好了,如果真的如安静预料的那样,他就争取让阮清如愿以偿。“ann,你诡计多端,要是有机会一定能搞的定!”

安静瞪着老周。“诡计多端?你这词用的适合吗?”

老周拍了拍自己的嘴。“足智多谋!你是大将风范,领导我们一起拿下敌军的房子!”

“是啊是啊,拿下拿下!”阮清应和。

“我要是以后不住这里了呢?你不是扑空了?”安静问。

“不会的,你一定会一直住下去的。”阮清仿佛在魔镜里已经预见过安静的未来,她说的丝毫悬念都不留。

安静没再就这件事情讨论下去,她坏坏的笑了笑。“要是我们以后反目成仇啊,做不成朋友了,住楼上楼下不是别扭的很啊?”

阮清着急了。“我们怎么可能?从各个方面来说,我们都不会有冲突的,你都说我们是过命的朋友了,怎么会反目成仇?”

安静有时候挺喜欢逗阮清的,看她急上眉梢的样子特别讨人喜欢。“各个方面?万一我们抢男人呢?”

老周一条眉毛挑起。

阮清看了看老周。“不会,就周正那个样子你看都不会看。”

老周来了劲。“我是有多差啊!为什么不看我?”

安静憋着笑。

阮清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安抚老周。“我又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两个要是早能成事,还等到今天吗?再说了,你不是一直说ann没女人味道,太强势了嘛?”

阮清本意是想和老周解释,一不留神感觉自己又把安静得罪了。

阮清低着头闭紧了嘴巴,就怕自己再说多错多。

安静忍不出笑出声来。“别担心,老周这个话当着我的面都不知道说了多少回了。”

阮清放下心来。“反正我们不会和别人那样的,我们一定会一直做朋友的。”

安静觉得差不多,适可而止了。

阮清想起了什么。“ann要不然,如果等会儿能谈到均价就差不多了。”

“不行!”安静和老周异口同声。

老周抢先说。“你这是看不起ann的实力吗?”

安静欣慰,那么多年了,到底是没和老周白做同事。

“你就那么点出息啊?你钱赚的很容易吗?现在不是几百几千的问题。你想想杀下去的价钱,你能买多少衣服,能买多少鞋子和包?”

阮清连连点头。“也对,最近几个牌子都上新款了,我好喜欢。”

“那我们明天去逛逛?”安静主动提议。

“好啊!”阮清超级期待的同意。

老周在一边哭笑不得,这安静好歹也算职场上的女强人了吧,阮清勉强能算半个,怎么谈到这些东西和别的女人无二啊!

在安静和阮清完全偏离正题,她们讨论着明天从哪家商场开始逛起的时候,电梯升上了这层。

他们三人听到电梯的提示音后,电梯门开了,刚想和王锚打招呼,却马上收住。

电梯里走出三个人来,王锚,林博和刚才那个中介。

阮清看了看安静,果然被安静料中了,但她马上有紧张了起来,这一句话都没套过呢?这房子买的成吗?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一十八章 套路

中介只是跟着电梯一起上来,起先并不知道王锚就是业主。

虽然中介把自己的胸前的吊牌拿走了,但中介的那股渗透发肤的行业气味却让王锚和林博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是个中介。

王锚进入状态,故意抛出话来给冒充中介的林博,他说:“等会儿只要买房的人爽快,我多让点也无所谓,反正我那套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现在大房子难出手。”

王锚此话一出,中介知道这个人就是楼上的业主,而身边那人也是个中介。

中介很玩味的看着林博,觉得此人面生的很,在这一区没见过这个人。

电梯门一打开,中介跟着一起走出来,王锚装作不认识站在他家门口的三个人。

林博招呼。“安小姐,这位是王先生,这房子的业主。”

“王先生你好,我朋友想看看你的房子。”

安静和王锚握了握手。

王锚一时出了戏,握着安静的手竟然不放开了。

那中介跟在后面看的仔细,觉得这个业主有点猥琐,怎么一见漂亮的女人路都走不动了,他倒要看看等会儿这业主是不是会色心起把房价给让下降。

安静抽出自己的手,觉得王锚今天是造反了,刚才在电话里调戏她,现在还趁机吃她豆腐,等这事了解了之后,看来是要给王锚上一堂思想品德课了。

王锚注意到身后的那个中介还没走,转身看看他。“安小姐,和我们一起上来的,也是你们朋友?”

安静不屑一顾的瞟了中介一眼。“中介,卖楼下那套房子的,没谈成。说什么也不相信你的房子要卖,说他没收到风,可能是跟上来想拆穿我们的吧。”

安静的话说的相当的不客气,不过中介老皮老脸了,习惯了被人打完左脸再送上右脸。他们心里固然是恨的牙痒痒,不过为了从人家身上扒肉吃也没办法。

中介笑脸相迎。“姐,你可别怎么说,我也是想来帮帮忙的,给你们出出主意不是?”

安静拉着脸。“谁是你姐,请叫我安小姐,谢谢!”

这是继老周之后,安静又一次不给中介面子。

林博开始发挥作用了。“这个同行,这可是我的客户,你这样不符合行规吧?”

“兄弟,你是哪个门店的?没见过你啊?”中介总觉得哪里不对,就像身上痒,但总也挠不对地方。

“这片区域的每个房产公司,每个门店的人,你都面熟,认识吗?”林博反问。

中介的眼睛来回转了几圈。“差不多我都认识。”

“那整个上海市的中介你也都认识?”林博摆出一副护食的样子来。

“那你也在开玩笑了,我怎么可以都认识。”中介虽然承认自己没那么大的能耐,但一脸的不服气。

“我和你应该不是一个公司的,还有跨区看房你难道不知道吗?”幸亏林博平日里接触各行各业的人多了,多少还是懂一些的,要不这次还真的是会被问住了。

“好了,我要带我的客户看房了,你在这里不合适吧?”林博这话是要让这中介离开。

阮清心里着急忙慌了,他们现在不就是要做给中介看的,他走了还给谁看啊,不过她只急在心里。

“王哥是吧,你这房子我能看看吗?我手上要买房的客户也不少。”

这中介的胆也是够肥的,这算是明着抢生意了。

“做人做事,要讲究先来后到。如果我们今天谈不成了,你再来看也不迟。”王锚没彻底拒绝,但也没答应。

“王先生,我们还是先让买家看房吧?”林博提醒。

“好。”王锚走到自己住的那一户打开了门。

中介马上意识到了问题。“你卖的不应该是隔壁那一户吗?”

王锚只记得安静那套房子不能让别人进去,所以一时忘记了说的是卖哪套。

林博将错就错。“和你有关系吗?客户现在想看这套是要和你报备吗?”

林博的态度很差,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完全说的过去,因为面对别的同行要抢饭吃,他的态度再差点也可以。

中介不说话,拿出他的手机又开始不停的发消息。

王锚打开了门,脱了鞋走进去。

阮清他们也很习惯的脱鞋。

他们的疏忽让中介抓到把柄。“你也太不专业了吧,带客户看房连鞋套都不带?让客户脱鞋进去?”

林博一个转身正好把中介挡在了门外。“你什么级别,看你样子连门店店长都不是吧?我做这行的时候,你还在学校里上课睡觉,下课撩妹了吧?”

中介从口袋里拿出鞋套,想进门来。

林博在门口堵死。“王先生,你带客户先看看房,我处理点事情。”

王锚把外场交给了林博,假装带他们三人进到里面些去看房,实则大家也去快速的串通一下。

“房东已经说了,先来后到,你有点行规意识吗?你现在往里面进得到房东的同意了吗?”

林博对中介进入了拖延模式。

中介则肯定林博是个野路子的中介,自己开了个小店面,以中介费优惠,房价做假帮着客户逃税漏税为诱饵的那种。他多想告诉大声的告诉你们的人,他们也能做这些!

“什么行规意识?你一点都不专业,鞋套都不带!”

中介到目前为止似乎也只能挑剔出这些。

“年轻人,知道什么叫客制化服务吗?你现在卖的是豪宅,连点买豪宅的样子都没!见谁都管人家叫哥啊姐啊,你以为是在拉近关系,你也不想想他们要不要给你这个脸啊?先生,太太,小姐,这些有身份象征的名词,你都没学过吗?”

林博很进入角色,他在揣摩如果他真的是个中介,他怎么带客户看房。

“还鞋套,你以为给客户鞋套就是专业了?你这鞋套一看就是十块钱一大包的,走几步路就破洞了,还不如不穿。让客户脱鞋入户,这是什么?这叫宾至如归,让客户有回家的感觉,有了回家的感觉才能奠定第一步客户想买房子的想法,懂不懂?”

平日里中介的上级领导对他们的训话,都是要求盯死客户,死都不能放过为核心价值观。今天听到林博的客制化服务,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好高端大气上档次。

中介的电话响,他接了起来。“喂,嗯,在谈,在谈。”

中介捂着话筒的那一端转身往楼梯间走去。

林博看他的神情和那几句简单的回答,猜想应该是楼下房东来的电话。

等中介接完电话,王锚那几个人已经都站在门口谈房价的事情了。

中介在一边听着,他还是认为能拍板买房的人是阮清,她是女主人。不过那姓安的女人给出的意见能左右女主人的决定。

安静不好搞,中介决定跳过她,他要直接搞定女主人!

“房东,你不是也要连装修一起卖吧,你这装的倒是还可以,不过我朋友也是要全敲了的。”安静开始老套路,挑刺。

王锚大手一挥。“你们既然全款,我也是爽气,装修当然不算!买卖成了,我们也交个朋友,安小姐电话方便留一个吗?”

中介在一边暗暗冷笑,果然是看中人家了,想泡这女人居然用降价这种简单粗暴的行为。中介可惜了自己不是个女儿声,如果他也是个漂亮的姑娘,那就让他来被钱砸好了。

“先别急问我要电话呀,这成不成还不是没结果了吗?”

安静真想揪起王锚的耳朵,问问他还能不能办好正经事情了,一定要趁机夹杂一些自己的私人感情进去吗?

“有结果,只要别让我亏本了,我都同意。隔壁那套房子还缺个女主人,你朋友买了这里,你做了那套房子的女主人,不是更好?”

王锚的轻浮震惊了在场的每个人,别说阮清和老周了,就连林博都没见过王锚这般的样子。

中介怀疑这房东刚才带着他们看房的时候就起色心了,这次可不好办了,这安静绝对是杀价利器啊!

安静以为是昨天晚上她把王锚骂坏了吗?今天就没正常过。

“房东,你能聊些正经事情吗?你这价让我还的,动机不纯啊?”安静的脸色冷了起来。

中介抓住了机会。“是啊,这位房东先生,凡事不能强人所难嘛?”

王锚真假掺半。“怎么样?安小姐,留个电话给我,这房子我买来多少钱,我就卖你朋友多少钱。”

中介惊呆了,这一年虽然楼市惨淡,但房价却涨了许多,真正的有价无市,这房东居然为了要这个女人的电话,亏本大甩卖吗?

“阮小姐,虽然房东先生慷慨,但是这房子去年才过户的,而且他隔壁还有一套房子,不满二不唯一。现在买房的潜规则这些税钱可都要买家替卖家付的,可是不小一笔钱。”

王锚还是花痴一样的看着安静,好像口水都要留下来了。“没关系,税我自己来付。我就要收获一份爱情了,钱算什么?”

安静觉得自己要笑场了。

林博恨不能在王锚脑门后面大力的敲下去,这还有没有完了?“好了,我们这边都谈妥了,没你什么事情了,你可以走了。”

“只要一个电话就可以了?你当真按照当时的价卖我朋友,你自己要承担的税钱你自己来?”安静看出那中介上套了,无论是不是歪打正着先演下去就对了。

林博再来火上浇油。“你们看,多好的一件事,房子也买成,说不定还有促成一段姻缘了。我既收了中介费,但时候媒人红包可还要给我封一个啊!”

中介听见中介费好像已经进了林博口袋似的,这中介费原本是他的呀!这一旦成交,两边的中介费,刨去给公司的,他一个人能拿几十万,他要拼了。

安静好像还在考虑。

“安小姐,你可要考虑清楚啊,帮朋友是对的,但是自己的终身幸福不能一开始就和利益挂钩啊!楼下那套房子,我还能再谈价钱,你们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眼见这中介是真的急火攻心了,这是在把安静当一个即将跳入火坑的失足少女在劝吗?

王锚凶神恶煞了起来。“你多什么嘴?这里有你什么事情,我刚才已经对你客气了。这一层楼两户都是我的,我让你留在这里,你还那么多废话,你给我走!”

林博也不客气了。“走走走,就没见你这样抢生意的人!”

“阮小姐,安小姐,可不能为了点钱就向恶势力低头啊!楼下武哥的钱我去谈,一定价钱包你们满意!我可不是为了中介费,我家也有亲姐姐的啊!”

中介一边抢着林博的“生意”一边还不忘了刚才林博说的话,终于没再叫阮清是阮姐了。

林博摆出要打人的样子,一把揪起中介的衣领。“小子,你抢到我头上来了?别说的假模假样还不就是为了几个中介费,你要是能帮客户谈到满意,他们还能上来看王先生的房子?你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懂不懂这个道理。”

老周立马上去把两人拉开。“这位兄弟,别来气,这不是没定下来吗?我朋友讲义气的很,不就是个电话号码吗,一定会给的!”

安静把犹豫不决表现的满满的。

“这位周先生,你这就不对了,为了你自己的利益,你出卖朋友!这叫卖友求荣!”

中介说完又后悔了,再怎么说这周先生还是男主人,不过不管了,既然话出口了也收不回来了。

“别吵了,都住手。”阮清大声呵止。

阮清指着中介。“你多久能谈好?”

中介见到了曙光。“两个小时。”

“一个小时。”安静给他打了个对折。

“这有些为难我了,你们也见到了,楼下房东也不怎么好说话,而且你这一开口就还了三百万!”

中介的贪心如离离原上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才得到点阳光,就又想着要多赚一点是一点!

“不是三百万,是三百五十万,而且你被偷换概念,你先把虚高的价钱给我去掉,把我们全款付清这一块再考虑进去,我不还你四百万已经对你客气的了!而且刚才那房东,还让我们滚,我看你还是放弃吧!”

安静再次强调了她那貌似是死命还价的背后原因。

“楼下那户,开的什么价?”王锚问。

“比你的房子高出一万一个平米,房东还急用钱,开始只让我们五万,当我们是要饭的了。”

王锚冷笑。“抢劫啊!那还是买我的这户好,你给我个电话,给我个心理安慰,你过后把我拉黑名单也行。”

“行,就一个小时,我去谈!”

中介也不等他们同意,就按电梯下楼去了。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

第二百一十九章 教训

中介下楼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傻了,怎么能把买家留在楼上?万一要是谈成了,他不就落空了,但他已经下楼了,再返回上去也不对。

眼下就是要把时间尽可能的缩短。现在他已经管不了他是真正的受了谁的委托,比起楼下房东私下给他那一点点好处费来,中介费才是大头,那一点前都不够塞牙缝的。

虽然房价一旦谈下来,他的中介费一定是比之前的少了,但总比赚不到的好!管他谁的利益会不会受损,只要他不受损就可以了。

中介下楼和房东一开始晓以大义,推心置腹,然后又连蒙带骗。房东的价钱卡死让在三百二十万。

中介觉得差不多了,也不能一口咬死了吧。一看时间花了四十分钟,他准备去楼上报喜,最好他们再能对他论功行赏一番。

中介走楼梯下楼,在楼梯间的门里面还听听外面的动静。听了几分钟,丝毫没有听见外面有说法声,中介担心了起来,怕是人不会走了吧,这太不道义了吧。

他拉开门,看见安静,老周和阮清站在走廊里。

安静就是在楼梯间无意间听到房东在打电话,如出一辙,她也想到可能中介会从楼梯上来,所以大家都没怎么说话,用手机发消息交流。

中介像是立了功绩,得意的笑着。“阮小姐,我谈好了,房东让了三百二十万!”

阮清看看安静,告诉自己要有出息!

安静转了个身敲王锚的门。“王先生,和楼下价钱没谈拢,我们谈谈吧。”

中介感觉自己像是被-190℃液氮瞬间冰冻,然后再被敲的粉碎。

“不是,安小姐,这也要讲道理是不是?让去320也差不多了,总要让房东赚一点吧?”

“是谁不讲道理来着?一开始他想赚我们多少来着?还跩的全世界就他一个人有房子卖一样,最多三万,后来多让两万,还看在你的面子上,你面子够大的呀,值两万块钱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房东是串通好的!我点穿你,还和我没完了。三百五十万,一分钱都不让,同意就这个价,不同意拉到!”

安静的样子好像是想扒了中介的皮一样,把犄角旮旯里的事情都摆到了台面上来。

王锚没开门,和林博贴着门听着。

中介一直在观察阮清,他真的是服了这个强悍的女人,这油盐不进怎么办,他要攻下阮清。

“阮小姐,你也看到我了,我为了这个房子辛苦了一天了,上午带着你们两位看房,下午全心全意的为你们谈价钱。这一楼的房东先生不安好心的,你们买了他的房子,以后住了近了,别出个什么好歹来。”中介就像湿手沾上的干面粉,怎么都甩不掉的感觉。

老周觉得好笑,真的到了无所不用其极了,这样的理由都亏他能想的出来,厉害!

林博在门里听的真切,他笑着讽刺王锚。“你是不是真的憋坏了,今天本色出演啊?”

王锚捶了林博一拳。“滚!”

安静根本不给阮清说话的机会。“辛苦什么?这一套房子谈下来,你有几十万的收入,你就跑那么一天,你日入几十万,那么好赚,你在给谁唱苦肉计呢?”

“我好久没开张了,我妹妹还等钱交学费呢?”中介根本不看安静,只是对着不发言的阮清诉苦。

安静干脆把阮清推开,她站在中介面前。“你妹?亲妹妹,还是干妹妹啊?和你一个娘胎出来的,还是各种app上认识的?没钱读书,就别读了,国家不缺你妹!你少来这套,对我们不管用。要么你去谈,要么你别指望这笔佣金了!”

安静下手稳准狠,不要说扒皮了,连骨头都拆了。

中介不止碰了一鼻子的灰,连鼻子都会被削掉了。“稍等,我给房东去个电话。”

中介拿着电话走了远些,说话声音也很轻。

“连可怜都不会装,loser!”安静看着中介低头哈腰的背面。

中介收起手机,走了回来。“房东说让你们自己下去和他谈。”

安静什么话都不说,往楼梯间的方向走。

中介走在最后,心里蛮不是滋味且带有挑衅的说了一句。“大城市的人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安静猛的转头看着中介。

楼梯间有些暗,安静目露凶光的看着他,着实把中介吓了一跳。

中介闭嘴往楼下走。“阮小姐,你一看就是心底特别善良的人。”

老周淡淡一笑,这不怕死的见过,找死的也见过,送死的今天倒是多了一个。

房东还在客厅坐着,脚抖的飞快。

安静在买房的这件事情上,看出她和阮清的本质区别来。阮清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或是人,会委曲求全,不到死绝不放手。

而安静当断则断,哪怕自己一个人疼的死去活来,也不再拖拉,如果这房换了是她要买的,早就走人了,根本不会来回拉扯到现在。

刚坐定,这次房东主动开口。“三百三十万,没什么好再谈的了。同意,我们今天就把合同签了,不同意我也不卖了,你们这里趁火打劫!”

房东再次强调他们要是再谈价钱就是趁火打劫了!

安静本觉得这个价钱可以了,但中介刚才的这句话已经惹毛她了,房东也不知道哪里来优越感还在自视过高和他们说话。

“老周,你觉得怎么样?”

安静没询问阮清的意见。

老周和安静一旦出去和客户谈事情,只要是安静欲出此话必定是不满意的。

“不怎么样,这房子这样买,我心里不舒服,不买了!什么态度?我们是求着你卖吗?我们拿着前来买房,还看你脸色了?你外面打听一圈去,你这房子短期内能卖掉,我跟你姓!狂个什么劲!这小区还就你一套房子出售吗?回楼上去,就把那套买了。”

老周起身就要往外走,阮清拉了拉老周。

中介瞧见这个举动。“买房是好事嘛,何必伤了和气呢?周先生,房子是你太太看上的,什么都比不上你太太喜欢,是不是?”

“阮小姐,你劝劝周先生,房东先生都答应和你们面谈了,好商量的嘛。”

其实房东已经在电话里和中介谈成了,但他还要在为自己争取点,毕竟都是人民币啊!

中介见房东临时变卦也觉得头疼。

“你把这中介换了,我这价同意了,我们楼上就有个中介在,叫给他处理一样的。”

安静明知道这属于乱来的行为。

房东没有一口否决。

“安小姐,这要求过分了吧?”中介的耐心快耗尽了。

安静双手交叉。“大城市的人都没人情味的,我高兴喜欢亏了这二十万看你落空,你管得着吗?”

“你们故意来闹的是吗?”中介站起来扯松自己的领带。

“闹什么,你和癞皮狗一样赖在楼上不走,还不是抢生意嘛,你抢得别人的生意,别人还不能回了你的吗?做这个行当就要忍受客户的挑剔,要不然就不要做!我们是客户,我们给钱买你的服务,你还给我蹬鼻子上脸了,教训起来我了?那对不起,这钱我还就不让你赚了!”

安静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房东两眼都是钱,一定让二十万谁管哪个中介给他办事。

“你们这是过河拆桥,不符合规矩!”中介气急败坏。

“规矩,什么规矩?房东,委托你们独家销售了吗?”安静问。

房东摇头。“没有,我挂了好几家房产公司,他们只是其中一家。”

中介看这房东也是要为了钱翻脸不认人了。“武哥,我可都为你的事情费了不少力气了,咱们还不能一点情面都不讲啊!”

房东现在那还会给他讲情面。“这也不能怨我,是他们不满意你的服务嘛。这样吧,你先走吧,我回头找你,好处费也不会少了你的。”

现在中介也尝试到了什么叫打发叫花子了。他脱下了外套。“做人可不能这样啊,我这样不能和公司交代啊!你们第一次看这房子,是我带看的,要买卖就要在我手里交易,这是行规!”

“行规!那个规定?第几章第几条?我们白纸黑字和你签合同了吗?”

对于已经露出凶相的中介,安静丝毫不胆怯,这样的人她看多了。安静在桌子下面划着手机。

中介指着安静威胁道:“哼!我们公司就在这片!你们这样的行为哪天有报应了,别怪老天爷不帮你们!”

安静把手机从桌子下面拿了上来,按着播放键。

“哼!我们公司就在这片!你们这样的行为哪天有报应了,别怪老天爷不帮你们!”

“听清楚了,你的声音啊!录音我已经发给我朋友了,留着以备不时之需。要是以后我们三个人外加房东发生了什么意外,都是你干的!”

跟踪和反跟踪虽然系统的训练,威胁与反威胁,安静好像天生就会一样。

“我们走吧,懒得和这样人在一个空间里待着。房东,这中介留给你处理,房价就按照你说的来,但条件就是不能用这个中介。我朋友也是做中介的,费用给打五折,他们收1.5个点,我朋友那才收1个点,你看着办吧。”

安静说完拉着阮清就走。

“武哥,我明天再给你带客户来看,买的几率很高!”中介决定搅黄这事,另给这房东找买家。

房东坐下来,转转自己手上那个成色暗沉的扳指。“也是全款付清的?你刚才不是做我思想工作的时候说,现在房子摆着就是夜长梦多吗?找到个全款付清的买家可是比淘金还难呢!”

这话是刚才中介自己说的没错。他这回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这房东一定会用他刚才说过的每句话来反驳他。

“我们北方人也爽气,你替我跑腿我也知道,这样,给私人给你两万,你也不用和公司说,值当给你的辛苦费了。”房东拍拍中介的背。

“两万?武哥,和你省下的钱不能比啊!我家还有妹妹等着我寄钱回去交学费呢!”中介觉得这个数字填不饱他。他又故技重施的把刚才的说词拿出来用。

“老弟啊!哥哥现在正是要用钱的时候,要不是你教我漫天要价,把人家惹怒了,他们怎么会把我这房价还的那么惨?”

中介觉得自己太过冤屈了,明明是他们达成一致的事情,现在却推到他一个人身上来了。

他还没来得及喊冤,房东又拍了拍他的背。“妹妹几岁了?估摸你的岁数,你妹妹也不小了吧?别读书了,我开了个洗脚房,正好缺洗脚妹,来我这里干活开枝散叶多好?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将来还不是人家家的?”

中介从房东的眼神里见到了活土匪的样子。“武哥,能不能再加点,我过几个月要结婚了,也是用钱的时候。”

房东摸了摸下巴。“原本是没问题的,可能你刚才不是威胁我来着,说你们公司就开在小区这片,还让我自求多福是吧?”

“不是,武哥,你误会了!我那是针对他们的?不是冲你的!”中介刚才冲着谁,指着谁,在场的一个都没落下,只是现在哪里能承认。

“你眼睛是瞎呀,那姓安的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你动她一个手指,她都能把你手拧断了。”

两夫妻来买房,从头到尾都是安静在拿主意,看她和中介说话的样子,就知道这女人不一般。

中介还像傻缺一样的没明白过来。“拧断我的手?她有那么大力气吗?”

“你是不是傻,我是那意思吗?她能自己拧你吗?还不找人解决了你?”

中介真想抽自己的嘴巴,就多了那么一句话,眼见几十万要进口袋了,就这样飞了。听这房东说的话,还倒不能把这女人怎么办了?

“武哥,你看这……”中介捻动手指,做出钱的样子。

房东一阵大笑。“好,咱兄弟娶媳妇,是该多给点,放心!少不了你的!你把刚才那夫妻的电话给我。”

中介看房东松口,马上翻出阮清留的电话给房东。

房东存好了电话。“咱们也是不拖不欠的人,我现在就给你转钱。”

房东上次私下给过中介一些好处费手机里有转账的记录,这回问都不用问就转了过去。

中介听到手机提示,兴致勃勃拿来看,看手机上的数字没弄明白。“武哥,怎么还是两万?”

“兄弟,你结婚,我这做哥哥得去讨杯喜酒喝不是?空手去难看,倒就不如你大婚那天,我随个大份子给你。你也欢喜,我也体面。”

中介的脸有些抽筋。

“弟弟,老哥哥我在社会混了那么多年了,就是不拿家里人出来乱吹牛,没劲的很!”想看的书找不到最新章节?咳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推荐一个公众号,这儿有小姐姐帮你寻找最新章节,陪你尬聊!

第二百二十章 西出阳关无故人

孙笑笑衣着清凉。黑色的吊带蕾丝睡裙相当薄透。黑色,神秘让人遐想,忍不住进一步窥探,但睡裙的布料却反其道而行之一点都没在客气的。

她穿着裙子却衣不遮体,这样的装束可以称为纵欲装。

井闻远也穿着一身的黑色,连领带也是黑的,他自己刷房卡开门进来。

孙笑笑半躺在沙发上,对着井闻远笑的千娇百媚。

井闻远面对这样的撩拨,生硬的吞着口水。但看见孙笑笑的黑衣服,**一下戛然而止。他的心脏从过速弹跳急转到窒息,就像奔腾不息的江河,一时之间顿失滔滔。

他走去洗手间,拿了件浴袍出来。走近了些孙笑笑,把浴袍扔到她身上。“穿起来。”

孙笑笑水葱一般的手指勾起浴袍的衣领。“你确定?”

井闻远转过身去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口气微微发冷。“穿起来!”

孙笑笑略感扫兴,慢吞吞的把浴袍穿了起来。虽然浴袍是穿起来了,但衣襟还是敞着。

“穿好了,转回来吧。都那么熟了,还这么见外吗?做作!”

井闻远转过身,拉了把椅子坐在沙发的斜前方。

他看着孙笑笑,又开始了已经有过千万次的扪心自问,他到底爱孙笑笑什么?这女人到底是什么?值得他那么多年还放不下?

“给你的,帮了我的忙,谢你的。”井闻远手上一直拎了个袋子,他把袋子给了孙笑笑。

孙笑笑打开袋子来看,一个扁扁的方形首饰盒。“那么客气?魏言龄逃过一劫,我还没谢你呢!”

“一码事归一码事。”

井闻远确实没有夸海口,魏言龄的事情他摆平了。

孙笑笑打开首饰盒,井闻远送了她一条钻石项链,价值不菲。“你是傍上了哪家千金大小姐了,你岳父这样查你?”

“和你没关系。”井闻远脱下外套松弛了一下浑身上下的筋骨。

孙笑笑把手搭在井闻远的大腿上,来回的磨蹭。“怎么和我没关系?只用这条项链就想打发我了?要知道我是花了多少心思才能让他什么都不怀疑和我一起拍的那些照片。”

井闻远把孙笑笑的手拨开。“他是你老公,拍那些照片还需要花什么心思?”

今天这井闻远是要立地成佛了吗?不近女色了?“魏言龄呆板的很,在公众场合最多只让我挽他的胳膊,连我的腰都不搂。”

孙笑笑站起后迅速的侧坐到井闻远的腿上,手勾着井闻远的脖子。“看样子那些照片是没让你老婆看出破绽来吧?”

“没有。”井闻远伸手想去扯开孙笑笑的手。

孙笑笑用力紧了紧手。“你的脑子还是那么好使,让我和魏言龄拍一模一样的的照片给你老婆看。我猜呢,你一定说这照片是做出来的,把真照片说成是假的,来说服你老婆相信,就算她爸爸以后给她看的照片也都是假的!你这招瞒天过海,相当厉害。”

井闻远放弃挣扎,他之前没把这照片的用处和孙笑笑解释的那么详细,竟然都被她猜到了。

孙笑笑觉得这样的坐姿早晚会被井闻远推开的,她索性更放开了,换了个跨坐的姿势,他们贴的更近了。

“你家老婆来头不小吧?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她是谁,什么背景,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应该能查的到。”

“你要干什么?”井闻远知道孙笑笑说这样的话,一定是动机不纯了。

孙笑笑的手指掠过井闻远的发际线,俯到他的耳边。“你紧张什么?我不会去找你老婆的。我们就这样,有空就偷吃一下,不是很好嘛?”

井闻远很明白孙笑笑的意图了。“你是要反悔当初答应我的事情吗?”

孙笑笑亲了亲井闻远的额头。“不是啦,答应你的事情我可不反悔。不过那么多年,我没落过单,我不习惯一个人生活,你那么有魅力,我可不保证我离了婚,一天不找你三四回让你来陪我。”

孙笑笑是一杯甘醇的毒酒。酒滑过喉头,甚至觉得这是一杯低度酒,当觉得后劲来的时候,不好意思,你已经中毒了。

“你威胁我?”井闻远讨厌这种处在弱势的境地上。

“嘘~”

孙笑笑把食指封在井闻远的嘴上。“我不许你这样说,我怎么舍得威胁你?我这不是在同你商量嘛,顺便把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预知的告诉你嘛!”

孙笑笑双手扶着井闻远的头。“和你说句真心话,我也就是为我的孩子考虑,希望他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里长大。魏言龄除了家里有钱,人很无趣。家里的生意交到他手里也打理不好,变成今天这个局面,最后逼的我一个女人出来收拾残局。”

“你不是说,他不知道你来求我帮忙的吗?”井闻远一鼓作气抱着孙笑笑站了起来。

孙笑笑觉得到底还是受不住她的诱惑的。

才得意没到一分钟,她被井闻远狠狠的扔在沙发上。“你给我坐好了,好好说话!”

孙笑笑见井闻远今天再三推搡,暂时先收敛住了。“现在这样,我离不离婚的,对你来说有区别吗?”

也许对孙笑笑来说,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牵绊她的,只有她的孩子。

井闻远又再一次输给了孙笑笑。“随你。”

孙笑笑得手了,她对这个结果一开始就十拿九稳的。她站了起来,贴着井闻远。“以后只要你想我了,我一定马上来见你。”

井闻远疑惑的看着孙笑笑,她像是彼岸的沼气中盛开的黑色食人花。污浊的土壤孕育了她,待她冒出芽来,就开始吸天地之戾气成长,结苞开花。

井闻远的脑海中跑起了幻灯片,从第一天认识她,无可救药的对她如痴如醉般迷恋,直到今天面前的她如此主动风情万种。

他用手抬起孙笑笑的下巴。“笑笑,在你生命中出现过的男人,你有真正爱过的吗?”

孙笑笑往后退了几步,把浴袍的衣襟合了起来,她到沙发上,双腿叠加,仰头看着井闻远。“那你爱你老婆吗?”

井闻远也坐回刚才那把椅子上。

“爱是什么?爱能干什么?光靠我爱别人就能给我父母看病,贴补家用?你那么爱我,最终得到了什么?”

孙笑笑的问题犹如飞镖一般,铿锵的飞掷出来。

“不可悲吗?这一生如果连一个自己爱的人都没有,那这一生也太凄凉了。”

井闻远思绪感伤。

“我不觉得我自己凄凉,爱不到结果不是更凄凉?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一段爱情从开始就被写好结局的。爱情面前人人平等,爱不到终究是爱不到!所以从开始就不要爱,最省事。”

孙笑笑把爱情这回事看的很淡漠。

“所以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是吗?”井闻远以至于出现一种乞讨的眼神。

“为什么我们要讨论那么严肃的话题?我们是同类人,谈论这样的话题不合适。”孙笑笑避开回答这个问题。

“同类人?”井闻远像是在反问,又更像在喃喃自语。

“不是吗?你我都很会伪装,披着羊皮在狼堆里混着。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最后,宁可我负了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被井闻远揭穿后的孙笑笑现在在他面前已然是一副真我的做派。

“当初如果不是我爸那事情,你会离开我吗?”井闻远弯下半个身子,看着他摊开的手掌。

孙笑笑穿着酒店的拖鞋,她晃了晃脚。“早晚的事吧。你爸的事情只是促使我的计划提早了,那么好的由头,不用可惜了。”

井闻远还是低着头。“你换了那么多男人,唯独和我在一起那么久,为什么?之前你碍于我要动魏言龄哄着我,说因为你爱我,现在你也找到钳制我的把柄了,你就痛快的把真实的原因都说出来吧。别在难为自己说爱我了。”

“因为我对你寄予厚望,而且在你面前我可以趾高气昂。”

孙笑笑从不曾在任何人面前像今天一样的丢掉脸上的面具说话。她觉得轻松极了,原来做真实的自己是那么爽的一件事情。

井闻远渐渐抬起头,眼睛有些泛红,看上去像昨晚熬了夜。“我不明白,说清楚点吧。”

“我家境不好,在和你一起之前,我和一个校外的学长相处过一段时间,他很优秀,各方面条件也很不错,只是看不起我。后来分手了。”

孙笑笑在回忆起她失败的恋情时,并无任何的跌宕起伏,很稀松平常。

井闻远不再提问,耐着性子等孙笑笑说下去。

“你和我家境差不多,半斤八两的。你对我,又是如获至宝一般。你在学校的时候就和别人不同,我想你将来或许能成一番气候,但我千万算计,漏了你爸这个无底洞。当然,我也没闲着,像你说的骑驴找马。”

孙笑笑弯起自己的指甲看了看。“你也不要怪我,生活所迫我也没办法。后来我们大学毕业,那时候我倒是认识个不错的,可惜……哎。”

井闻远眼神放空。

“我被小三了,对方有家室,还是个靠老婆吃饭的软饭王,我被他老婆盯上了。那时候你要和林博去外地开公司,我也借着这机会和你们一起去了。”

孙笑笑看完她的指甲,把手搭在膝盖上。

井闻远干笑了几声,有些楚楚可怜的感觉。“当初我以为是你收心了才跟我走的,原来是这样,是巧合又送了我几年的时光!看来我的脑子和洞察力也没强到哪里去。”

“你不是到了今天才要来和我算账吧?”孙笑笑突然觉得井闻远有些不对劲,她觉得是不是说多了?

井闻远怔怔的摇着头。“我当然不会和你算账。我们都是小人,利字当头。眼下找你算账没有利益可言,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孙笑笑觉得此言甚是有理,她的心放了下来。

“所以就算当初我按照你的要求,买了房子,你还是会离开我是吗?”井闻远明知道答案却还不死心的问。

孙笑笑把头发拨弄到同一边。“听说当时你为了买房,问林博借钱来着?”

“恩。”

“你不是说,你早就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人了吗?当初何必那么傻呢?”

孙笑笑心里突然来了一阵从未有过的感受。

“我爸昨天过世了,昨天上午9点58分走的,今天上午就火化了。没有追悼会,没有告别仪式。我昨天赶到康复医院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

原来今天井闻远的一身黑是丧服。

孙笑笑下意识把浴袍又紧紧的裹了裹。

井闻远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慢慢向外折开。

“护士拿出一张纸给我,说是我爸在一个星期前拿着笔写的,当时她们看到我爸拿笔写字都以为他开始好转了……”

井闻远没再往下说,只是看着那纸上横七扭八的字。

孙笑笑凑过头看了看,纸上写着:小远,爸爸对不起你。

“节哀顺变。”孙笑笑意外井闻远父亲的离世,更意外井闻远此时的悲伤。

“是啊!如你所说的,过去那么多年,我虽然对你的想法和所作所为不是全然知道,但也了解个大概。也是我自己不死心,憋着口气,以为你既然那么多年都没离开,也许是真的爱我,到头来,却是天意弄人。”

井闻远闭着眼睛,手指捏着鼻梁,眼泪从闭着的双眼里挤了出来。“我怪我爸,又去赌,所以给我们最后来了一锤!我怪林博,不讲义气,不把钱借给我买房挽留你,其实根本我就是在自己骗自己。”

井闻远站起来,拿过自己的衣服。“我们不一样,好歹我真心爱过一个人。”

“你今天这样是因为你爸过世了吗?你曾多少次说过希望你没有这个爸爸。”

孙笑笑觉得井闻远在责怪她。

井闻远一手垂直抓着他的黑色西装,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才一抬眼的时间,他好像腐朽了。“他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从哪次之后,他真的没赌了,我从前为他还过数不清的债,最后一次我却没再原谅他。”

孙笑笑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些于心不忍,她主动抱着井闻远。“都过去了。”

井闻远用手掌捏了捏孙笑笑的后脖颈。“是都过去了,我太不值得了。从今往后,你的一切再与我无关。一旦走出这扇门,西出阳关无故人。”

孙笑笑想要离开井闻远的怀抱,但发现推不动他,井闻远牢牢用手臂栓住了她的人。“你说我的世界有点灰,你说你能让我变成彩色的,我信了,但因为你,我的世界全黑了。我不怪你,只怪自己爱过你。发现爱错了,还执迷不悔。哪怕今天你再骗我一次,还像之前那两次说你爱我,爱过我。”

孙笑笑也不挣扎了。

井闻远放开了孙笑笑,只见她浴袍敞开着,里面的春光耐不住寂寞,但他已是聊赖。

井闻远离开了酒店,回到车里哭到不能自已。想看的书找不到最新章节?咳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推荐一个公众号,这儿有小姐姐帮你寻找最新章节,陪你尬聊!

第二百二十一章 疑云重重

安静把车开进吴家别墅的车库里。

琴姐早就在车库的外面等着她了。

安静手上提满了袋子。

“你怎么拿那么多东西?”琴姐要接过安静手上的袋子。

“琴姐,我自己能拿,看上去多,没什么重量。”

安静看到琴姐的手腕上贴着伤筋膏药,猜想一定是老毛病又犯了,所以婉拒了琴姐帮忙。

乔芳音已经坐在餐厅,她等着安静。

桌上满满一桌的菜,这排场简直是慈溪要用膳了。

乔芳音见看安静马上招呼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快让我看看的脚,严重吗?”安静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的椅子上,头低下仔细的看着乔芳音的脚。

“没事,就是扭了一下有点肿,走路还不太利索。”乔芳音把脚打直让安静看。

“看医生了吗,这脚踝肿的和小包子一样了,别是伤到筋骨了吧?”安静担忧。

乔芳音摸了摸安静的头。“没关系,昨天已经看了医生了,没什么大碍。就是原本我们可以出去逛逛,现在只能在家吃饭了。”

乔芳音是担心安静不爱来吴家。

安静一脸无恙的说:“等好了再逛呗。”

琴姐从厨房端来一个超夸张的果盘来。

安静起身接了过来。“那么多?”

“你和太太边吃边聊,慢慢吃。”琴姐知道安静今天要来,一大早起来,准备了这一桌菜。

安静两个袋子给琴姐。“我想你的药应该用的差不多了,我又给你带了些。另外那个袋子是小孩的鞋子,给你孙子的。”

琴姐把袋子拎在手上。“小安,这多不好意思啊!”

安静指指桌上的菜。“我还不好意思了呢,要不以后你别特意给我准备了,我也不给你送东西了?”

琴姐笑着憋憋嘴,拿着东西先回自己房间去了。

安静看着剩下的那些袋子。“这些都是给你的。”

乔芳音摸了摸安静的背。“你别忙了,让我好好看看你,上次在医院见你那么憔悴,心疼死我了。”

安静侧过身来,和乔芳音面对面。“我很好。你看,我都胖了。”

“是比在医院的时候胖些,不过还是太瘦。”乔芳音拿起筷子开始给安静夹菜。

“小安,那天骏珂给老孔打电话,我和德权就在一边,可把我吓死了。”

事情过去将近一个月,乔芳音还是心有余悸。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安静吃着碗里的菜,一脸轻松,好像早把这些事情抛之脑后。

“我快有一个月没见骏珂了。”乔芳音满脸的惦记。

“他工作很忙吗?”安静和乔芳音见面早就做好要提到吴骏珂的准备了。

“也说是工作忙,应该……”乔芳音有顾虑,怕说的太多安静反感,以后会疏远她。

乔芳音主动把话题转移开来,两个人吃着饭聊着天。

乔芳音胃口不算太好,吃的不多。安静一个人也吃不完所有的菜,桌上的菜还剩下许多。

“骏珂,你回来啦……”餐厅外传来琴姐的声音。

琴姐的这句话,安静和乔芳音听的清清楚楚。

她们面面相觑了一下,乔芳音先是开心但马上和安静解释。“小安,我可没通知骏珂回来。”

安静还没给出反应,吴骏珂已经走进了餐厅。

吴骏珂真的不是乔芳音叫回来的,是今天孔文说乔芳音的脚扭伤了,回来看一下。

吴骏珂意外见到安静,心里绽放出一朵小花来。“你也在啊?”

“恩。”安静手里拿着的叉子上,还有吃了半口的苹果。

“吃饭啊?”吴骏珂内心澎湃到不知说什么好。

“恩。”安静放下手里的叉子。

吴骏珂坐到餐桌边。“吃饱了吗?”

他们这对话颇有没话找话说的感觉。

“恩,吃的差不多了。”

安静没多仔细的瞧吴骏珂,粗粗看了几眼就把眼神避开了。他瘦了许多,有些消沉的味道。

琴姐跟了过来。“骏珂,你吃饭了吗?要不要给你添副碗筷?”

“恩,我还没吃饭。”吴骏珂被琴姐提醒了那么一句,是感觉胃口空荡荡的。

琴姐给吴骏珂添了碗筷,碗里盛了好饭。

吴骏珂吃着饭,看着安静心里不免的高兴,不过坐在对面的他想着从前都是他和安静并排坐着,吃饭的时候总是甜蜜的很。

“太太,你的脚差不多到时间换药了。我扶你上楼去吧。”琴姐站在乔芳音的身边。

乔芳音本来是懒得换药的,但她现在离开了就能名正言顺的给吴骏珂和安静留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了。“好,小安,你等我啊,换完药我就下来。”

乔芳音还要掩饰的自然些。

“我陪你一起上楼换吧?”安静准备起身。

“不用,这换药的时候容易弄脏衣服。很快的,我陪太太上去换就可以了。”

琴姐扶起乔芳音上楼去了。

吴骏珂吃着饭,安静低头划着手机。

吴骏珂找了好几个话题都被自己毙掉了。最俗套的有:最近过的怎么样?但他怕安静回他:托你的福,过得潇洒的很!

平常而不做作的开头:最近在忙些什么?吴骏珂又预设了安静的回答:我能忙什么,无业!

接着最找抽的话题:最近还有想过我吗?这个问题一出口,安静觉得瞪着眼睛骂他:想你个大头鬼啊!

而同时安静又在用手机不靠谱的搜索着:偶遇前男友该聊些什么?

特别醒目的有以下几条。一:聊什么天抽他啊!安静觉得不像话,吴骏珂好好的吃着饭,她伸手就抽吗?没到这地步啊!太暴力!

二:告诉前男朋友自己过的要多好有多好,感谢他当年不娶之恩,现在老娘情场正是锣鼓喧天,彩旗招展。安静认为不妥,太夸张,吴骏珂也不会信啊!

第三条特别简单粗暴而且点赞的人有一万多:和好!

安静气的退出页面,她心想点赞的人都是神经病,遇上前任聊个天而已,和好干什么?

安静把手机放在一边,主动开口。“最近工作很忙吗?”

“恩,和能都集团合作的项目刚开始,有很多事情要接洽。”吴骏珂感觉自己好久没吃过这样一餐踏实的饭。

“亿森就你一个人能做事吗?你忙的一个月多见不了你妈一回啊?”

吴骏珂碗里的饭吃完了,安静习惯性的拿起他的碗给他盛烫。

吴骏珂出奇看着这一幕,心里开始荡漾。

安静发现不对已经为时已晚。“一时忘记了,不好意思。”

安静有些尴尬的把碗递到吴骏珂面前。

吴骏珂接过碗喝汤。

安静站起身。“我去楼上看看她们药换的怎么样了。”

“陪我聊会儿吧,我们上次不是说好,还是可以的嘛。”吴骏珂捧着碗,内心的小激荡给他打了针鸡血,他没找到合适的开场白,干脆也不找了。

安静又坐了下来。“聊吧。”

吴骏珂笑着摇了摇头。“我现在都不知道和你聊什么,真怕说什么都会被你骂。”

安静继续吃着果盘里的水果。“那你还聊不聊?”

“聊!机会也不多,不把握怎么行?”吴骏珂放下碗。

吴骏珂手上的小动作略多。手指捻动了几下,松松的握起拳头在桌面上有节奏感的轻扣几下。

“上次的伤都好了吗?”

“恩,本来也没什么大事。”

“这还不是大事?你差点就没命了!”

好像除了安静自己所有的人对她被挟持的事情后怕不已。

“你既然提到这事了,程帆现在在哪里?”安静还是没有放弃见程帆的念头。

“不用见她了,都是我二叔的戏法”吴骏珂基本摸清楚了。

“你二叔一个人?没别人?以他的地位怎么可能直接接触那个叫徐冕的记者还有程帆,不是很蹊跷吗?”安静认为疑云重重。

“事情当然不是我二叔一个人做的,小喽啰多了,一个个也抓不过来,擒贼先擒王,抓住大的一了百了。”

吴骏珂认定了罪魁祸首。

“只怕是那些人里,各自都有自己的居心叵测,只是你二叔一个人目标太大,顺带的把他们都遮掩掉了。就算你把你二叔解决了,百虫之死,死而不僵。那些余党,余孽继续作祟,你防不胜防。”

安静和吴骏珂的想法不同。

“具体谈谈你的想法。”吴骏珂想拉长他们的谈话,同时也认为安静的话给了他另外一些头绪。

“从现在已知的三个人先看,你二叔,徐冕,程帆。如果这是一道连线题,徐冕还能和你二叔连上,但即便可以假设出是你二叔雇了她,从我下飞机的那一刻就盯着我,达到爆我的料的目的,但我却觉得很牵强附会。”

乔芳音在楼上换完了药,让琴姐下来看看安静和她儿子的情况,琴姐觉得他们相谈甚欢回楼上汇报给乔芳音。

乔芳音决定不下楼了,要是问起来就说她午睡了,她让琴姐下楼给他们准备点心。

琴姐把餐桌收拾干净,端上茶和点心,重新换了份水果盘。

吴骏珂特别痴迷安静分析事情的样子。“你觉得我二叔的目的不在此?”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我觉得徐冕根本不是听命你二叔的。”

安静拿起茶壶给吴骏珂倒着茶。

吴骏珂端起茶要喝,听见安静这个想法,又放下了茶杯。

“当时那么多人在跟我们这事,所以顺理成章的以为徐冕也是其中之一而已,只不过做事手法激进出挑了些。但能都集团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她还是不依不饶,甚至混进了亿森。”

吴骏珂拿起水果盘了的水果吃了起来,比起手里的水果,安静的话更像是水分充盈的水果,大脑摄入果汁,浸润过的思绪开始理顺。

“你的意思,徐冕的目标不在我,所以不是我二叔的人?”

“恩。她一直在跟踪我,拍我和王锚,然后花了那么多心思把照片送去给你。这样做的后果无非就是打击到我而已,对你没有根本影响。吴德智可不会把精力浪费在我身上。然后你说你给了徐冕钱,她最后才交待了那么一句话,家贼难防。一旦你冲着这句话和吴德智去对峙,让吴德智知道她乱说话把他供出来,她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安静开始庖丁解牛。

吴骏珂喝了几口不再烫嘴的茶。“你说的这些,我也有想到过。从徐冕做的事来看,确实是针对你的,所以之前我以为是王韵做的。反而她那句话一说,我才把目标认定在我二叔身上。”

“先把徐冕放在一边吧,说说程帆。我在被她挟持的时候听她提起过,说她来亿森面试过,然后发现我的同事也很讨厌我,而且这位同事还对她不错,请她吃饭和她聊天。这个同事是谁?一定不会是徐冕。”

安静的推测斩钉截铁。

“你是不是认为这个所谓的同事才是徐冕的上线?”

“恩。所以我才先去见程帆,看看有没有可能把这个人给问出来。”

安静又想了想。“对这事我总感觉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虽然觉得她们之间都有联系,但又是各为其主。我甚至觉得吴德智都不是最终boss。”

“谁最想拿走亿森,谁就是最大的老板。所以,除了他还会有谁?还能有谁?”

吴骏珂觉得安静似乎把这个问题想的过于复杂了。

安静点点头。“恩,也许是我想多了,可是想要分走亿森或是从亿森里捞好处的又何止他一个人。擒拿了他以后,难保没有前赴后继的人。”

“我见程帆不会有事的,你应该知道她在哪里的。”

安静再一次严肃的提出要见程帆。

“哎……”吴骏珂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连你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我知道,我也去见过她了,但人和傻的一样,别说你问她事情了,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吴骏珂也是费尽了周折才见到程帆。

“她只是有精神疾病,怎么会影响到说话的机能呢?”安静觉得匪夷所思。

“医生说,是药物的副作用引起的。”

安静低头久久没有说话,她看着餐桌上的餐点和她那杯已经完全冷却的茶想的出神。

“骏珂……”

安静又是不经意的一声绵绵的称呼。

“恩~!”吴骏珂不由自主的挑了一边的眉眼,觉得魂都要被叫走了。

“一时忘记了,不好意思。”

又是这句!吴骏珂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你干嘛还要解释?你这是内心所想改不了的。”

安静不理会吴骏珂不修边幅的稍带轻薄意味的话。“你有没有可能替程帆换个医院?”

“为什么?这可不好看,她不是一般的病人,她身上可背着刑事案件的。”

吴骏珂能量虽不小,但也不能只手遮天。

安静的眼神飘过失望。

“我试试吧,有结果了通知你。”

吴骏珂想着,无论能不能办成,和安静牵绊着总不会有错的。想看的书找不到最新章节?咳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推荐一个公众号,这儿有小姐姐帮你寻找最新章节,陪你尬聊!

请假条

不好意思各位读者们,我病了,已经四天没从床上起来了,今天实在更不动了。昨天开始旧病没好,又感冒了,请假一天,希望大家见谅,明天继续更。

最近天气转变,时热时冷,亲们也要注意身体。

《缱绻权情》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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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乔迁之怒

阮清付了九成的房款。林博替他们找了新的中介,两边的中介费**才付了一个点。房东剩了一笔,心花怒放。

前几年的房产交易中心就算去了个大早,等叫到号起码得是中午了,眼巴巴看着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中午休息了,下午接着排。

今年的楼市惨淡的好多从事房地产的人,恨不得回家卖红薯去了。

现在的房产交易中心,门可罗雀。才拿了号,马上就可以办理了。

话说这房东,谈价那会儿真心难搞。这房价落实完后,越来越爽快了,签黄皮书的那天,房东就提前交房了。

阮清在房东交房的三天后搬了进来。

阮清不喜欢客厅和餐厅的家具让房东全部搬走了。

花了几天时间,阮清把家收拾的差不多了。虽然订了家具,但都是进口的,需要等上一段时间。

阮清买了一张简单的茶几放在客厅,暂时代替餐桌。

今天算是阮清和老周新房入住,乔迁之喜。

他们做东在外面吃完了饭,再回家一起坐坐,聊天。新房子需要人气和热闹。

大家在客厅席地而坐,围着那张简单的茶几。

“这地毯不错,房东没一起拿走吗?”林博摸着屁股底下的地毯。

“不是房东的,这是昨天ann陪我去订家具的时候送我的。”阮清用水果刀切着橙子。

“这房东,搬的也太干净了点吧,好歹留张桌子吧?

林博属于天生韧带过紧的人,别人坐在地上还能盘个腿,他只能把双腿伸的笔直。地上坐的久了,既觉得坐姿不雅,也觉得不舒服。

老周略感无奈的指了指阮清。“这不怪人家房东,是她让人家都搬走的,连主卧的床也搬走了。那房东大哥一个劲的说,这房子装修好一天都没住过,床是新的,她非让人搬走。”

阮清噘了噘嘴。“主卧的床当然是要睡我们自己买的。”

“谁规定的?人家那床是新的,一天都没睡过,你何必那么折腾。”老周这几天总是郁郁寡欢的,今天更是唱起反调来了。

“哦呦~老周,今天是要造反啊?”林博拍了拍老周的肩膀。

阮清的脸上一阵白造访过。

“我可不敢造反。”老周仿佛敢怒不敢言,只能有反话让人知道他心里有不满。

自从阮清和老周以爱已经水到渠成为由决定要把关系升级为婚姻模式后,在第一道买房的问题上就产生了好几次分歧。

“有不满意就说嘛,正好大家都在,别说又是我的错。”阮清也有些委屈,想趁着机会平反。

王锚吸取前一次的教训,这回要看清楚了安静偏向谁再说话,或者今天干脆就别说话了。

老周用手托着腰。“买房子的事情,我就不说了,和我们之前约定好的就不一样,不过也是因为当时的情况,就全款买了。”

安静意识到老周虽然当时同意了全款买房,但还是颇有微词。

“当天你们来看房就是看中这里不用装修,另外拎包就能入住,房东也说了这里装修好就一直空关从没住过人,最后谈好的条件也是家具全送,我就搞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把家具都让他拿走?”

老周就像那蒸汽火车头。鸣笛,一路冒烟行驶在轨道上。

“我只是换了客厅和餐厅的,床我也只换了一张,为了那么点小事,你这几天都是一张苦瓜脸。”阮清觉得只为了这些事情,老周摆了几天的脸给她看了,她心里莫名的很。

老周马上反驳。“这本来是没有什么问题,只要你喜欢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换了,我半点意见都没有。可是,原先的家具让人搬走了,自己订的家具最快的也要两个月才到货,慢的要半年!从客厅到餐厅,全是空的,客人来了坐地上。我早和你商量了,等我们买的东西到了再把人家的东西换走不好吗?你非不同意。”

阮清抽了几张湿纸巾擦干净了手。“这些家具都是新的,等我们换的家具到了,那些东西要处理给谁?扔掉吗?不可惜吗?为什么要浪费,还不如让房东拿走。”

安静拿出手机查了查,黄历上说今天不宜搬家!现在眼见要吵起来的架势了。“阮清说的也没错,都是新家具,最多只用半年,是有些可惜了。”

“ann你公平些好吗?别老帮着她说话。”老周不太留情面。

老周对安静不说言听计从,但从没有驳过安静的面子,这倒是第一回。

王锚和林博觉得奇怪,安静没有生气相反是觉得自己太早发表意见了。

“客厅餐厅的家具还好说,主卧里的床,你也请人家搬走了。你订的床就是那件要等最久的家具,半年啊!我说先买一张代替,你又不同意。这几天我们两个人就挤在客卧的单人床上睡,我的腰啊,直都直不起来!”老周说完又在自己的腰上推了推。

“老周,两个人挤单人床睡。这样的画面,我们做兄弟的,不能想象啊!”

林博试图用玩笑来救一下场,但完全无用。

老周甩甩手。“半年,还没等到新床,我的腰就得断了。我都已经退了很多次了,唯独这床,我希望你留下,最起码我们能有安稳觉睡,你连这也不同意,也说将来浪费。浪费什么了?这房东因为你没要他的家具还把房价再拉低吗?你现在的行为是什么你知道吗?你用原来的价钱,买了缺斤少两的东西!”

“你能别说什么都和钱挂上勾吗?”

“这是钱的事情吗?这是处事方法有问题!”老周从和房东谈房价的那天开始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我怎么有问题了?我想用我自己喜欢的家具,怎么错了?我不想原来的全新的家具用不久就被新的取代然后浪费,可惜,我怎么错了?”阮清据理力争。

“浪费什么?新的家具来了,老的可以卖掉,或者送人不好吗?这样不是还可以发挥价值,怎么叫浪费了?我说你处事方法有问题,你还不承认?”

安静看老周这样的强硬,突然觉得他不想把日子过下去的感觉。

安静刚准备开口,试图化戾气为祥和,阮清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

“周正,你从我要决定买房的那天开始,你就没乐意过!所以那天和房东谈价钱,你一点耐心都没有,几次三番说走就要走。要不是那天大家帮忙,这房子根本买不成!”

阮清这话藏在心里很久了。

“你也知道这房子是大家齐心协力才买下来的?全上海就这一套房子了吗?为了你买房,大家都为了你,看人脸色,还斗智斗勇的。明明我们是爷,搞的和孙子一样,犯得着吗?”

阮清站着,老周还坐在地上。他说话的时候是抬着头看着阮清的,但他的态度和气势却一点没处在地位。

阮清被一股复杂的怒气包围着,但只针对老周。听见老周怎么一说,阮清也意识到似乎在这件事情说,她让朋友们不仅是帮忙,还受了委屈。

她的脸上出现了歉意,看着安静他们。

安静,王锚和林博像是预排的都表示没那事,他们没觉得有问题。

老周显然不被他们的举动说服。“他们心里不舒服难道还会在表现出来吗?”

“阮清,真的没什么。老周误会了。”安静间接的否认了老周的话。

“那天ann早和我们说了,这房东急用钱,而且都没人和他当面谈过价,我们是第一个。你姿态放出来,当天走人,中介一定会事后再来电话的。为了你一个人要这套房,要当天谈下来,费了多少事情?”老周还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王锚认为老周今天神经是错乱了,还是今天早饭吃错东西了,明明要吃豆浆油条,老板给他上了碗胆子是吗?这家伙今天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老周,大家都是朋友。如果这事换了是我们有需要,你和阮清也会这样帮忙的。你这样想就是和我们见外了。”

王锚猜想应该是老周的颜面挂不住了。一次次受他人之惠,对于贪小之人来说,是好事,可对于老周这样有气节的人来说,却是丢份的事情,甚至是有辱体面。

“你到底是不满意我的做事方式,还是为了你的尊严因为我受到剐蹭而暴跳如雷的?”

阮清抛出的话,像是掷出擦燃的火柴。

“两个人在一起很多事情需要商量的,需要体谅的。”老周并没有正面回答,但却迂回的告诉了阮清,他在乎的是什么。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不适合咯?”阮清气的头昏脑涨,渐渐把话题引向另一条方向。

在场的人都闻到了现在空气里冒着易点易燃的味道。

“阮清,我下楼的时候煤气上好像炖着银耳,你陪我上去看看。”安静想把两个冒着暴戾的人拉走一个。

安静站了起来,拉着阮清的手。阮清今天也是一反常态,强头掘脑的耍开安静的手。“别找借口拉我走,我今天倒要和他说说清楚。”

“周正,你木头了?你回答啊?你是认为我们不合适对不对?要是真的不合适,你明白说,好在没结婚,还来得及。”阮清逼问。

“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我们不能为彼此多作一些考虑吗?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痛苦或者不乐意的基础上,这样的快乐你开心的心安理得吗?”

老周的话让整个气氛走向毁灭。

“周正,你是不是过分了?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还不能心安理得了?我买这房子为了还不是有我们自己的家吗?你这样说话,伤人太深了吧?”

阮清声泪俱下。

老周站了起来,走进客房去。

王锚和林博也不能再坐的住了。

安静见老周独自走回房里,以为可能被气到回房哭去了,她趁着老周不在场,先安慰着阮清。

五分钟后,老周推着行李箱走了出来。“我们冷静一段时间吧,真的不适合就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林博看着老周有一些违和感,这是刚过门的小娘子和相公吵架,要回娘家去了吗?

阮清感觉老周可恶到令人发指。“你这算什么意思?冷静?是你不冷静还是我不冷静了?你要分手就直说,别来和我说冷静这套!”

“我根本没说要分手,我就是说要冷静!我刚才说你处事有问题,你就往别的地方想。我现在说要冷静一段时间,你又扯到分手。你们女人能不能别那么多想法?”

“冷静不就是分手的潜台词!要分就分,我不拦着你!”阮清失控了。

“阮清,老周真的没有这意思,大家都在气头上,说这样的话就没必要了。冷静几天,等大家都能心平气和的时候再来谈你们之间的问题不好吗?”

安静不能再眼见局势恶化下去了。

“你也相信他?你也帮着他说话?他就是要和我分手!”阮清此时如孩子般啼哭,而且还跟着不讲道理了起来。

安静不和非正常状态下的阮清一般见识。

“你怎么还不乱冤枉人!ann从头到尾都是帮你的,什么时候帮过我了?你要买房子,她帮你做我的思想工作,连王锚一开始帮我说话,后来活生生的向你们靠拢了!”

老周纠正着阮清的说法,顺便还对那天的事情粗略的回忆了一下。

王锚尴尬掩面。

安静觉得自己是猪八戒,照着镜子本来挺美,现在里外不是人了。

“我认识ann怎么多年了,这房子换了是她自己要买,那天早就掀了桌子走人了,不是为了帮你,还来回楼上楼下跑?你懂点事情好嘛!你现在脾气大着,还说她帮着我,你有没有点良心?”

老周虽然和阮清吵着架,但心里还是揣着明白的,再怎么样不能把朋友得罪了。

阮清感觉老周把一个忘恩负义的罪名扣到了她的头上。她指着门的方向。“你走,分手,离开我家!”

老周表面冷静,但却从心凉到了脚底,冰冰凉透心凉。

安静内心慌乱,以她对老周的了解,阮清无疑是在将他们的关系推向毁灭。

王锚和林博目瞪口呆。他们感同身受了一下,被女方提出这样的话,和断人子孙一般。

老周冷笑。“很好,你家!我早说过了,这是你的房子,不是我们的家。就这是为什么当初我不同意用你一个人的钱买房子的原因,我周正四十岁,被人赶出门,很好!”

阮清的耳朵里只听的见嗡………。

老周转身,王锚和林博去劝。“是兄弟谁也别来劝我,都是男人,应该懂得这句话的分量!”

关门声响起,老周走了。

林博朝王锚使了眼色,他追了出去。

阮清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是他自己拿着行李要走的,怎么是我赶他走的,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吗?”

安静只觉得脑袋生疼。想看的书找不到最新章节?咳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推荐一个公众号,这儿有小姐姐帮你寻找最新章节,陪你尬聊!

第二百二十三章 如此朋友

阮清哭的犹如狂风席卷。安静觉得炎夏的台风天也不过如此。

茶几上的面纸已堆积成了几座小山丘,和原本那些吃食混为一摊。

王锚不知从何劝起。

安静去厨房找到了垃圾袋,开始收拾茶几上的东西。

“阮清,你要不要缓缓再哭?你的下眼睑都被你擦的破皮了,恐怕用三瓶眼部精华都补不回来了!”

别说!这句话还真管用,阮清匀速的止住了哭,用指腹小心的揉摸着自己的整个眼眶。

“真的破皮了吗?”阮清忧心忡忡。

王锚觉得原来这都可以操作,早知道当初安静哭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他也用这个办法。

“嗯,你自己摸着都不觉得疼吗?”安静问。

其实这是安静夸张的说法,不过照她这样一边哭一边擦,离着破皮也不远了。

阮清又啜泣了几下,指腹继续在眼眶下方轻轻抚摸。“好像是有点刺痛。”

安静把茶几收拾干净,用在厨房找到的抹布来回擦了几遍茶几,扎上了垃圾袋的封口。

“我们去楼上吧,给你眼睑上点药膏,万一破皮感染了就麻烦了。”

“哦,好!”阮清手里还握着一团纸巾,马上就站起身来。

王锚去垃圾房扔垃圾,安静和阮清先回到楼上。

安静进了门就跑去自己的房里拿了面小镜子和一支小小的软膏模样的东西来。

她用棉花棒给阮清处理了眼睑,再让阮清照了镜子。“你自己看,再不处理怎么行?”

阮清照着那面才巴掌大的镜子,庆幸安静发现的早,要是再用面纸反复在搓下去,怕是要破相了。

“你可再用手碰了,手脏啊!”安静的口吻好像是幼儿园的老师,教导着孩子们饭前便后要洗手一样。

阮清的手指刚要碰上她的眼睑被安静发现指正,马上缩放了回去。

安静泡了玫瑰花茶,花香味随着水温慢慢泡开花苞而渐渐浓香了起来。天然无添加的玫瑰花茶,泡出来的茶水是粉色的,而玫瑰花还原到最初的颜色,对于颜控的女人们来说,看着都是赏心悦目。

最近安静在客厅的大落地窗边添置了一张桌子,天气晴朗的午后,她总是会在这里坐着。泡一壶茶,或是研究何司昭给她的那些资料,或是手捧书偷闲浮生的再不然就算撑着脑袋俯瞰黄浦江上,那一片片被船撑开的波澜也是不错。

安静把花茶从茶壶里沏到了杯子里,然后悠悠且专心的开始刷起手机。

阮清感触很无岸,安静现在不是应该先来一番安慰,然后撩起电话把老周教育一顿给她鸣不平吗?怎么就用一杯热茶把她晾在了一边?

阮清捧起茶喝了一口,还有些烫嘴,她放下了杯子。

安静还是认真在手机上,好像阮清是透明的一样。

阮清的心海里游过尴尬。她找着理由,也许是安静现在划着手机,就是在骂老周!可是她从安静手机平静的动作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先回楼下去了。”

安静的眼睛并没有从手机上转移至阮清。“为什么?下去一个人继续哭?”

阮清的眼泪似乎又要再次夺眶而出。

安静把手机慢慢放下,放在一边。“杨逸岚那边你要不要考虑,青年才俊可多着呢,随你挑。”

阮清不可思议的看着安静。

“你这样看我干什么,我脸上长天花了?”

“我现在哪有这个心情!”

阮清有些言语不出的苦涩,她和老周这才分手,新鲜出炉的分手!这不劝好也就算了,怎么还着急给她物色新的?

“是不是想着过几天还能复合啊?”

阮清觉得安静这话有些呛人。

“谁要复合了?”

“嗯,好不容易和老周分手了,可不能再走回头路了。其实从你要买房子,老周不同意,我就觉得你们特别不合适!”

安静摸了摸自己那杯半温的茶。

“为什么?我们怎么不合适了?”阮清的反应并不是淡淡然的。

“你才三十出头,老周都不惑之年了。你好看的像出水的芙蓉。按前几年一个大火的名词来划分,你就是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再看老周,除了表面看来工作还算体面,你说他哪点不是千疮百孔的?怎么配的上你?”

虽然安静说的是事实,但阮清却觉得她说的有些重了。

阮清刚想替老周说话,立刻想起他们分手了,还是老周先挑起的,这会儿帮他说话,不是她自己作贱自己吗?

她又想起刚才老周责怪她的模样来,非但压制住了想帮老周说话的心,还挑起了自己的不满。“他可没觉得配不上我,相反还对我诸多挑剔。”

“嗯!他离异,被骗,背债,穷的只剩没名堂的骨气了。特别没意思!”安静毫无疑问在反其道而行之。

上一句才让阮清想起老周的可恶,这一次又来挑起了她的恻隐之心。“那你上次还不是帮着他,说我不给他面子?”

安静稳手端起茶杯喝上两口。“我和他同事一场,难当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吗?我怎么做人?再说了,他还欠着我的钱呢,现在欠钱的爷,我把他惹毛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和老周当初没打借条呢!他要是借着这个理由,不还我钱了怎么办?几百万呢,我找谁要去?”

“不会的,他不会欠钱不还的!他不是这样的人。”阮清一不小心失守了防线。

安静获得了见缝插针的小攻陷,但她还要继续。

“难说,画人画面难画心。他之前对你百依百顺,言听计从,这次完全就是判若两人。脖子硬的很,这是你以前料的到的?”

阮清摇了摇头。“我没想到他这次会反应那么大,但是周正绝对不会赖你钱的。”

阮清还在为老周正身。

既然阮清非要镇守在这个问题上,那安静也就跟着指哪儿打哪儿。

“别说你们在一起了,就是认识的时间也不比我认识老周时间长吧?我都没想到他这次还敢和你造反了,你又怎么知道他不会欠钱不还?”

阮清着急了,他们刚才是闹的很不愉快,可老周的为人不能被冤枉啊。“ann!我知道你是在替我抱打不平,可是你认识周正那么多年了,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要是他真的会欠钱不还,这次我出钱买房他偷笑还来不及呢!”

“也许他偷偷笑来着,你不知道呢?”

安静把一只腿像男人一样阔气的横搭在另一只腿上。

阮清继续想反驳,王锚自己开门进来了,两手提着几个袋子。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餐桌上。“外卖到了,我正好在楼下碰到外卖,就拿上来了。”

安静忙起身,向餐厅走去。

阮清也跟着转移坐地,她看见又是一桌的外卖。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安静一回来坐着划了半天的手机是在叫外卖。

阮清觉得安静怎么那么不把别人的事情当回事!好歹安静分手的时候,她可是横跨了海洋去找她的。怎么现在轮到她有事,安静居然还有心思点外卖!

除此之外,安静对老周的评价还特别偏激,甚至有诋毁的嫌弃,阮清以为别是真的被程帆吓坏了,后遗症到现在才发作出来吧。

“王锚,安静说老周会欠钱不还!”阮清想让王锚说句明白话。

王锚从袋子里拿着外面,阮清没头没脑的这一句话让王锚有些来不及反应,他看了看安静。

“你别看安静,你就说老周是不是这样的人?”阮清怕这两人又打了他们之间的暗号,来个默契配合。

王锚傻呵呵的笑。“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锚!你怎么那么没原则,亏老周把你当兄弟,你为了女人就不帮他说句明白话了吗?”

只是安静胡诌的话,阮清已然为老周喊起冤来,她都想看看这已过了半春的时节里会不会有鹅毛大雪飘起来。

“兄弟?有女人要兄弟干什么?和女人能结婚生子,我和老周手拉手,能看吗?别说看了,想都觉得恶心吧?”王锚这话倒不是句随便搪塞的话。

“你们!老周今天为了你们把我骂的那么凶,他那么义气,现在你们不为他说话就算了,还胡说他!”

爱这种事,不是说了分手就马上烟消云散的。阮清还是保卫着她的爱情。

安静打开芝麻糊。“胡说什么?我还不是为你着想,你们不是都分了吗?你也说不复合了。你还不快物色下一任啊?再说了,我只是说有可能老周会欠钱不还,我说有可能,你呢?一口咬定他会还。你现在说不过我,还跳脚,你还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我们才说分手不过一个多小时,我怎么可能那么快想这些?你自己和吴骏珂分手都一年多了,你和王锚还不是若即若离的?你倒是给人家一个名分呢!你是玩的暧昧,还是想着和吴骏珂复合呀?”

阮清反感安静还没扮演好闺蜜的角色,就和杨逸岚一样的没人情味。

王锚真想暂时抛开现在的立场,大赞阮清一声女中豪杰啊!然后顺便问安静,准备什么时候给他名分?

“关你屁事啊!”安静出言不逊。

安静的“屁”字常用在两种情况下,对敌用来攻击,对友用来开玩笑。显然安静现在并不在开玩笑。

阮清大为恼火,安静居然用对付外人的那套对付她来了。她站了起来。“你过分了!”

“是要走了?那走好不送。”安静送客。

阮清转身要离开。

“等会儿,我给岚姐打给电话,把老周的资料挂上去。”安静这话是在对王锚说。

阮清已经走到门口,又折返了回来。“安静!你什么意思?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我们分手才多久啊?”

“一个多小时啊!你刚才自己还说过,那么快忘了?你回来问我?什么记性啊。”安静吹着她的芝麻糊。

“我是问你这个吗?”被安静曲解了意思后,阮清更生气了。

“那你问我什么?我不是问了你了嘛会不会复合?你说,不会。你自己不想找,难道还不让老周找啊?别那么自私好不好。”安静看着别的外卖盒里的东西。

“你一会儿质疑周正的为人,一会儿还要自说自话的替老周把资料挂到婚介所去,你双面人啊!”

阮清还等着看安静被她激怒后的反应,不曾想安静连蜻蜓点水的微弱变化都没有。

“是啊,你才知道我双面人。我就爱拆散人们,有本事拉着老周去,别让我得逞啊!”

“你变态!你自己结不成婚,你心里难受是吧?你见不得别人好,是吧?”

阮清变身成为西部牛仔,拔出双枪一通扫射,无眼的子弹横飞的到处都是。

王锚之所以太平,是因为安静她在桌子底下不停的踹他,让他别作声。

安静抬头看着阮清没抗争,没反驳。

阮清还没过瘾,换了弹夹继续开火。“你身边不是有王锚吗?为了这事都折腾出多少事情来了,你是不是真的被程帆的巴掌抽坏了脑子!你和程帆现在是在做一样的事情吗?”

王锚终于忍不住了。“阮清!说话要有分寸!”

“你们就是一丘之貉,你们那么般配,我祝你们百年好合!”阮清提高嗓门,她说着百年好合,但手里却拿着学校小卖部买来的芭蕉扇!

王锚又跳戏!他才不管阮清说的是什么正反话,只要是祝福他和安静的,他一定要照单全收。

“谢谢了,不送!喝喜酒的时候,早点到!说不定到时候还能见见老周和他的新女友!”安静连眼皮都不抬。

王锚在一边感激上苍,虽然这样的幸福还很朦胧,但好刺激啊!

阮清插起腰指着安静。“我现在就去告诉老周,你们根本不配当他的朋友!我也不会满足你这种变态的心理,你想就你幸福,结婚,别人都统统分手是吗?我告诉你,要让你失望了!我就找老周复合去,气死你!”

王锚差点就笑出声来了,但杀千刀的!现在不能笑啊。

安静撩动了几下头发。“算了吧,你以为你去找老周,他能真的理你?是你赶人家走的,你别忘了?你真以为老周是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别逞强了,不是我看死你,复合不了的!”

阮清双手插腰,好像给自己撑了腰一样。“哼!别小瞧人,还就你一个人有人围着你转啊!勾勾指头,王锚就能听你使唤?这样的本事,不止你一个人有!”

安静指着大门。“啊呦~没看出来你有呀,不相信!”

“好!老娘证明给你看!”

阮清这回真的转身开门走了,她可能像从关门的力气上证明她和老周有夫妻像吧,这门关的好像都是壮士!

安静和王锚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门铃响了而不是门禁对讲机。

王锚走去开门。

是阮清,她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她站在安静对面。“安静!你诓我!”想看的书找不到最新章节?咳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推荐一个公众号,这儿有小姐姐帮你寻找最新章节,陪你尬聊!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不为人知的纠结

安静坏笑。“哦?我诓你什么了?”

阮清嘴张开才发现又吃瘪了,这个哑巴亏吃的只有自己明白。她狠狠的坐了下来,随意拿起外卖里的饮料喝了起来,像是操起灭火器救火一样。

眼见阮清吃了自己闷亏的安静还不罢休。“不会复合是你说的,找老周去复合又是你自己提议的。骂我变态的是你,指责我们不帮老周当朋友的还是你,现在出去不到几分钟又回头说我诓你,你这路数,我搞不明白啊?”

阮清喝了大半杯的饮料,才压去的郁结之气又被安静的话提了起来。她气的很明显,连腮帮子都是鼓鼓的。

“你……你……你揣着糊涂装明白!”

安静继续她的气定神闲的吃着吹凉些的芝麻糊。

“你这回是帮着周正的。”阮清顿悟到安静真正意图后,又开始挑拣着安静的想法。

“我帮老周什么了?”安静没回答一句,都只是反问阮清。

“你说话不能痛快点吗?你要帮着他就帮好了,何必和我一直绕弯子?我心里有话都敞开和你说,你却拿对付外面人的那套对我!”

阮清觉得有被安静奚落的感觉。

安静把手里的东西统统推到一边,抽了几张面纸擦干净了嘴巴。“敞开和你说,你能接受吗?”

“能啊,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又不是小心眼的人,如果是我做的不对,我会承认的。”

阮清的手上无形的捧起一个大竹筐,一派就是:来吧,看你能说出我多少的错误来,都扔过来,我接的住。

安静看看王锚。“你先回去吧。”

“嗯,那你们好好聊,我在隔壁待命。”王锚每次和安静说话,总有屁颠屁颠的讨好。

王锚被安静叫去回避了,阮清的气势一下子减低了一半。不是因为王锚在能撑她的腰,而是连王锚都走了,安静接着会说什么让阮清不安了起来。

王锚带上了门,安静把视线转了回来,看着阮清。

安静的眼神很平常,别说犀利连炯炯有神都谈不上,但阮清莫名的低下了头。

“是不是觉得我处理你这事请的方式方法,特别的不对头?”

“有一点,你起码得安慰我几句吧?”阮清嘟起嘴,有感到委屈起来。

“为什么我要安慰你?”安静问。

阮清抬起头。“我失恋了呀!”

“嗯,我抱着你一起哭,哭的晕天黑地的?我要是安慰你,保证你现在还在哭呢?你和老周分彻底了?”

安静看着两人的分手就和过家家一样,三分钟的热度。

阮清的双眸来回打转,上排的牙齿扣着下嘴唇,露出一颗小虎牙来。

“阮清,从你决定买房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你觉得你有什么问题吗?”

安静把衣服的袖子撩起了些。

“我有什么问题?是周正不会变通,老是端着他那些理想化的东西,不和实际情况结合!”

阮清觉得作为一个女朋友,她已经尽善尽美了。

“那你切合实际吗?”安静的手臂交叠放在桌上,胸口贴着桌面。

“我怎么不切合实际了?”阮清好像受了不白之冤。

“你像被压缩的棉花,离开了傅伟连这个压缩袋,你一直在膨胀。”

安静追根溯源阮清的问题,还在傅伟连。

阮清这才知道安静把王锚支开的真正用意,她很抵触。“你为什么要说这个?有什么意思?是因为我刚才提到吴骏珂了吗?”

“吴骏珂不是我的禁区,在一般情况下,我基本免疫了。所以你提不提无所谓。但你最近却反常的很。”

时间不早了,天开始昏暗了起来,安静起身打开了灯。

“也许你有你不想说的事情,那我们就撇开那些,说说我的看法。你和傅伟连在一起,长期处在压抑的状态下。听他的安排,等候他的召唤。而你工作的性质,需要的是你守口如瓶,墨守成规。你也几乎没什么朋友,所以当你和老周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当你开始融入我们这个小圈子的时候,你很兴奋,但同时你又局促不安。”

和阮清刚才霸气的准备接招不同,安静则是有条不紊的把问题码放出来。

“我没有局促不安,我和你们在一起很自然啊!”阮清矢口否认。

“没有,你在自欺欺人。你太介意你的过去了,你还在过去中没有完全抽离出来。”

阮清接收到了安静的话,像一杯水里丢进了泡腾片,它的反应就是在溶解。

阮清的手一下下的拉扯着自己的衣角。

“老周不是傻子,我能看出来的东西,他和你朝夕相处一定比我还清楚。”安静来到问题的中心点。

阮清抬起头,停下手里的动作。“我和傅伟连除了工作,真的没什么了!”

安静觉得阮清这个反应有些奇怪,尽然还有心虚的味道。“你心里呢?”

安静的手机放在落地窗前的桌子上了,手机响起安静走去窗边拿手机。

手机响是林博发来的消息,说他正陪着老周喝酒,问这边的情况。

安静没按林博问的回,只让他安全把老周送回家。

安静走回餐厅,看着阮清。“想好了吗?”

“我当然是爱老周的。”这是阮清的回答。

安静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想起前不久阮清说过的一句话来。她凝神看着阮清,眉头紧锁了起来。

“你自己听听你的答案能过关吗?你爱老周,不只是爱老周一个吧?”

阮清紧迫了起来,她感觉自己被安静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她投降了。“我知道是我错了。”

“阮清,七情六欲的事情大多不为人自己所控的。但是做事却要自己拿捏住了。傅伟连,老周,你选好了没?”

阮清眼睛往下刷。“选好了,我是要和周正在一起的。”

“你千真万确的是决定要和老周一辈子了吗?”

安静起先并不想和阮清谈这些,因为毕竟是人家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老周今天也不是一点问题没有,但安静面对老周的离去的背影,觉得他落寞的有些空悲切。

安静本来只想劝和而已,但随着和阮清的聊天却发现了个大问题。

阮清顿时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如果真的决定和老周白首偕老,是不是在你太疏忽了老周的感受?”

“我可能是想的不周到。”阮清有些闪躲。

“你可不是个不细心的人啊,傅文深的工作你都不会出岔子。你对我这个朋友也从来是周到贴心的人,怎么唯独对老周这样了?”

阮清好似无奈,好似无知的摇摇头。

安静需要证实她心中的疑问。

“我有些话,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分量可能会有点重。”安静打着预防针。

“说吧,有些事情你不说,我都还没意识到。”

“你心里是不是怪过老周出现的不是时候,如果再晚一些,傅伟连离了婚,你们也就成了?老周出现的时候是你的救命稻草,但是等你后悔的时候,救命稻草却变成了捆仙索,神仙眷侣只能劳燕分飞?”

阮清好像惊弓之鸟的看着安静。

安静看她的反应,自然也不用等着她口述答案了。

“你抽离不出以前的感情,你忘记不了傅伟连,但现在你又回不去了,所以可能你自己无意识的就会模仿他,变成他。在你们的关系中,你是弱势的,不被考虑的那个,偶尔傅伟连给你个小甜点,你就觉得幸福了。傅伟连只知道他要什么,而从来不在意你要的是什么。是吗?”

阮清倒吸一口清凉之气,先是提神醒脑然后这股寒意延伸到心里。

“我是不是变态了?我这样做下去,久而久之的会和程帆一样吗?”

安静笑了笑,摇头。“我还没说完。你还在给自己找借口,如果老周不够爱你,是不是你就能放下老周了?过去你对傅伟连可以那样的万般委屈都是因为爱,所以你也在用苛求来测试老周对你的爱是吗?”

“你怎么会知道的?”阮清的手心冒出手汗。

安静很失望自己全都猜对。“我遗憾,我知道的太晚了。”

在一阵长长的叹气后,安静问阮清。“既然这样,你都提了分手,刚才我和王锚那样说老周,你还气个什么劲?你爱老周,只是爱的很不稳定是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次为了找你,我找傅伟连请大假,当时我明明就是那么的干脆利落把他撇在我的生活外了。不过当他拿着离婚证给我看的时候,从那天开始我又被彻底打乱了。”

阮清揉着自己的头发,扳着指甲,小动作很多,只是不和安静对视。

“都被你说对了。我甚至怪我自己没等到最后。我希望老周对我差一点,坏一点,这样我就可以有理由离开周正。我感觉我整个人被分层了,我都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如果可以,安静希望阮清和老周只有一个人是她的朋友,这样她就可以偏帮了。

“你是不是很鄙视我?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安静没着急回答,而是认真的想了想。“每个人的需求不同,也许比起老周对你的爱,你更需要的是傅伟连。就像面条和米饭,你爱吃面条,我怎么能鄙视你呢?”

安静这句话看似好像在宽慰阮清。

“但阮清……。”

安静停顿片刻。“我认识老周那么多年,他是个可以让我竖大拇指的男人。如果真的你要离开他,坦坦白白的说,别为了让自己良心好过点,还企图把责任推到老周身上。”

这对阮清来说又是句分量不轻的话,她有些招架不住。眼泪刹那就掉了下来。

安静这是两头的担子过河,哪头都放不下来。

“你是个很好的女人,天生就该集万千宠爱在一身的人,何必把自己老放在进退两难的地步上?”

“我和老周分手了,我们还是朋友吗?”阮清泪眼婆娑的问。

“我们当然还是朋友!”安静言词恳切。

阮清少许的放下些心来,但这少许的程度就和食谱上写调味料的用料少许是一样的,到底是多少克,她没数。“你是怎么看出我的想法来的?我以为我隐藏的很好。”

“你曾经说,如果傅伟连和王锚一样,你恐怕是会辜负了老周的。”安静和阮清在对话的过程中就是想到了这句话,然后再是细思极恐。

“阮清,你想想清楚吧,别真以为今天说了分手就真的分干净了,不可能的。你和老周是分还是和,你用心思考!”

“你认为呢?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这种事情,我可给不了你意见。”

“你和王锚一直没开始的原因,是怕哪天你也会左右为难吗?”阮清不能再把话题集中在自己身上。责任,**,不安,束缚这些东西都化作黄土就要把她活埋了。

安静谈起自己的事情反倒轻松了起来,她拿过刚才推到一边的外卖。“我从来不存在这样的问题。我们需要的是时间,和契机。”

“你和吴骏珂真的回不去了吗?”阮清的问题很像是在指东打西,想在安静的事情里找到自己要的答案。

“如果将来时机成熟,我和王锚不是复合,而是开始。不是回去,而是往前走。”

安静不想回答的问题,从来就可以很轻巧的用别的话来代替。

阮清一开始以为安静没听清楚她问的话,她刚要提醒安静,她问的是吴骏珂不是王锚,后来再细想,她明白了安静的意思。

“其实一段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有时候要退出来才看的清楚。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嘛。”

阮清觉得安静的两句话都有所指,分开听,她都明白,只是连在一起却又糊涂了起来。

“我是在说我自己的事情,你别联想到自己身上去。”安静看阮清的表情,及时拉回。

阮清又扯了一会儿自己的衣角。“你刚才说你遗憾没早知道我的想法,是不是你早知道会怎么样?”

“早知道,那天和房东谈房价,就应该还他400万,一分都不让!”

“为什么?”

“这样,你就很有可能买不成房子了,我们也做不了邻居。现在抬头不见低头见,哎!”

安静愁眉苦脸。

“你不是说,无论我和老周怎么样,我们还是朋友的吗?”阮清想果然刚才觉得心还悬着,这不就是因为安静还有弦外之音吗?

“是啊,万一你们分手了,老周还怎么来?多尴尬啊?”

“你家不是不让别的异性进来的嘛?有什么尴尬的。”

“你怎么知道的?”安静记得她没和阮清提过这事。

“王锚说的,他说你洁癖,不喜欢别人来你家,尤其是男的。”

阮清刚说完又接一句。“要什么时间点啊,你们就痛痛快快在一起不行吗?要是把你们的事情写成,我都要上线留言骂作者去了!”

安静冷冷撇了阮清一眼。“呵呵~还是先愁你自己的事情去吧!你要是个女主,我分分钟把书撕了,自己找孽还不亦乐乎,神经病!”

阮清终于清楚明白理会到安静的意思了。想看的书找不到最新章节?咳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推荐一个公众号,这儿有小姐姐帮你寻找最新章节,陪你尬聊!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杯洋甘菊

严子惠把头发剪短了许多,长度刚过肩。她的斜片式刘海过于沉重,她请发型师为了修剪成空气刘海。

米色的t恤,黑色背带裤,牛仔外套。纯白色的球鞋,黑色的长檐棒球帽,背着水桶抽绳双肩小包。

只看严子惠这样的装束,会让人觉得这是个生机勃勃的女孩。

严子惠走进詹立鲲的诊疗办公室。摘掉了帽子,坐下,微笑,主动和詹立鲲问好。

詹立鲲心里给严子惠打着分。今天的严子惠就像三月初过的某个午后,淅沥的小雨打湿着清清的浅草,润湿了泥土,沁人心脾的寡淡芬香舞动在空气中。

严子惠转过头看看后面那张弗洛伊德塌。

詹立鲲翻开他的笔记本。“我们今天不催眠。”

严子惠转回过来,脸上的笑容好像被放大了些。“真的吗?”

她好像很高兴,她今天不需要再回去一次有恶魔的梦魇里。不过,这样的高兴没持续很多,她马上犹豫了起来。

“詹医生,为什么不催眠了?只有今天,还是以后都不需要催眠了,是我好了吗?”

“喝水吗?还是喝些饮料?”

詹立鲲的助理小护士,每次都会在病人来之前准备茶水或者饮料,但今天什么都没有。

“我喝水,凉的白开水,谢谢。”严子惠低了低头。

詹立鲲站起身走出办公室。

詹立鲲去了不少的时间,回来时还是两手空空的。他有些抱怨。“哎,护士小姐躲在茶水间聊天,把正经工作都忘了。你稍等一会儿,她马上就送水来了。”

“没关系,我不渴。”严子惠说话还是糯糯的,或许说还有点怯怯的。

“好。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詹立鲲又翻开他的笔记本。

“詹医生,我的情况好些了吗?”严子惠跳过催眠的事情。

“我们今天不治疗,聊聊天。”詹立鲲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合上,放进抽屉里。

“好。”

严子惠嘴上说着好的时候,身体向后倾了一下。

詹立鲲拿着他的保温杯,眼睛低垂着喝和壶里的茶。“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詹立鲲的聊天好像真的闲话家常一样。

“去过几次福利院,现在从最基础的乐理知识教起。”严子惠这才想起,她肩上的包还没放下,她把小背包从身背后拿下,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福利院的小朋友需要更多的耐心,你会辛苦一些的。”詹立鲲看了看办公室的门,皱了皱眉头。

“不辛苦,小朋友都挺可爱的。和他们接触,我感觉特别干净。”严子惠的眼睛往上抬起,仿佛这诊疗办公室的天花板是夜晚的星空,会有流星出现的可能,她眼神中有期望。

詹立鲲认可的点着头。

“你的发型换了?齐刘海显小。”詹立鲲指了指严子惠的头发。

严子惠会心一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刘海。“这不是齐刘海,是空气刘海。现在明星都剪这样的刘海。”

“你比明星好看多了。”詹立鲲的夸讲是那么的浑然天成,不让人感到一点溜须拍马。

严子惠的肤色像阳春白雪,被詹立鲲这样的赞美突然的害羞了起来。可以想象出一副画来,丰满皑皑的雪地,滴滴娇艳的梅花。

严子惠用手遮着脸。

“真的,你看现在的那些明星。下巴削的,鼻子垫的,双眼皮割的。连酒窝,唇珠都能做。”詹立鲲的手指指着自己唇峰的位置。

“是吗?”严子惠好像来了点兴致。

“可不是。就算不整容,还有微整和化妆,卸了妆之后!我的天,大概只有轻爹妈才能认出来!像你这样的是纯天然,无添加,有机美女。”

詹立鲲又是一顿猛夸。

严子惠摸着自己的脸。“你过奖了。”

严子惠很容易在不同的情绪中迅速变化。刚才的喜又变的惆怅了起来。“长的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没用。”

詹立鲲站了起来,嘴里自言自语。“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一杯水还倒不进来了?”

詹立鲲大步走到门边,拉开了门,他一半的身子在里面,一半在外面。“水呢?是不是要让我的病人渴死?”

严子惠觉得詹立鲲一反常态,说话有些轻挑。一贯看着沉稳,专业的他,今天好有些急躁,而且不绅士。

詹立鲲回到了座位上。

他才落座,助理护士就端着茶水进来了。

护士低着头。“不好意思,严小姐,让你久等了。”

她送来的不是凉的白开水,而是一杯冒着白气的洋甘菊。

“没事,谢谢你了。”严子惠谦谦有礼,没有任何责怪。

“出去吧,下次别再这样了!”詹立鲲警告道。

护士连连点头,双手把这托盘退出了办公室,慢慢的关上了门。

严子惠把手放在茶杯上,马上又缩了回来。

詹立鲲看着茶杯。“是烫到了吗?”

“嗯。”严子惠点点头。

“不过没关系。”严子惠轻轻的揉了揉鼻尖。

“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护士最近家里发生了点事情,工作的时候老是心不在焉。每天来上班就和同事不停的抱怨,先听着还同情她的处境,听多了非但同情没了,更甚至让人厌烦。”

可能聊天就是这样,话题在不经意间就跑歪了方向。

严子惠笑笑。“詹医生,你是专业的。给她疏导一下,任何事情抱怨可没用。”

严子惠看着杯子。“这茶是挺香的,不过我只喝水。”

“我刚才是让她倒白开水,怎么又变成了茶?我让她给你换!”詹立鲲就准备起身。

“不用麻烦了,护士小姐可能是觉得送进来晚了,不好意思,特意给我泡了茶表示歉意吧。好心做错了事,又没坏心,没关系的。”

严子惠帮着护士小姐说话。劝阻詹立鲲,让他不必劳师动众的。

“詹医生,今天我想早些结束可以吗?我昨晚没睡好,现在有些困了。”

“好,下一周我们再见。”

詹立鲲起身准备送严子惠离开。

严子惠拿起了包,包的一角碰倒了茶杯,还有些冒烟的茶倒翻在严子惠的后脚跟上。茶杯碎了,水也留的满地都是。“啊~!”

严子惠被烫又被吓的大叫,她用手捂着被烫到的地方。

詹立鲲紧张的问。“怎么样,脚没事吧?玻璃扎到你了吗?被水烫到了吗?”

“应该没事。”

严子惠脱下了鞋,把袜子脱到了一半。后脚跟红了一大片。

“都红了。真的不好意思啊!”詹立鲲一脸歉意。

“没关系,一会儿就好了。也是我不小心动作太大碰倒了茶杯,是我自己冒失了。可能这就是墨菲定理吧,我习惯了喝凉开水。谁知道今天换了杯开水,就出事了。”

严子惠把湿了的鞋袜就穿了上去。“没关系的,我也躲的快,除了这一小块,别的都没烫到。你可千万别去怪护士小姐,我一会儿就好了。”

詹立鲲刚蹲下捡着玻璃碎片,听了严子惠的话,立刻放下手里的碎片。他两三个大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大声把助理护士叫了进来。

护士进来了,唯唯诺诺的。“詹医生,有什么事情吗?”

“我让你倒凉的,白开水!为什么会是一杯滚烫的洋甘菊?你来上班到底脑子里在想什么?”

詹立鲲责问。

“对不起,可能是我记错了,我马上去倒凉水来。”护士道歉,并企图转身去补救。

“现在去倒还来得及吗?你看看她的脚,那么烫的水全撒在她脚上了,现在严小姐要去看医生,医药费都从你工资里扣!”

詹立鲲此时不像生理医生,倒像周扒皮。

“詹医生,不用了。我没事,水是我自己打翻的,就算看医生,也是我自己出钱,和护士小姐没关系的。”

严子惠瘸瘸的走了两步。“你看,是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我健步如飞呢!”

“这也叫健步如飞?”

詹立鲲指着护士。“都是因为你,这医药费,你逃不了的。”

护士一定要被扣工资,再也忍不住了。“严小姐都说了,杯子谁她自己碰倒的,又不是我干的!凭什么扣我工资?”

“我让你倒凉水,你倒的什么?”詹立鲲和护士争论了起来。

“我就算倒错了又怎么样?换一杯不就好了。我又没摔坏杯子,也不是我把水泼在她身上的。”

护士的情绪犹如极品飞车,踩下了油门就不准备松开了,而且一脚到底。

詹立鲲好像有些站不住脚了。“那你和严小姐道歉!”

“我刚才道过歉了!”

詹立鲲已经给了台阶,这护士好像不准备下来。

“是啊!詹医生,护士小姐已经道了歉了。本来这样递茶送水的事情也不是护士小姐该做的,而且她家里也发生了事情,一定情绪不好,人之常情,大家相互体谅嘛,不耽误到实质工作就好。”

严子惠坐下,摸了摸自己的脚。

“我家里有事,是我的**!病人为什么会知道?”这回护士反过来质问詹立鲲。

“你每天一来上班就和同事闲话家常,这里谁不知道?”詹立鲲欲盖弥彰的推脱责任。

严子惠拉了拉詹立鲲的衣袖。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粗心大意也不会搞成这样了。詹医生,你别生气了。你从另外一方面想,正是护士小姐爱岗敬业,把这里当做家了,所以才和同事聊家常的嘛。”

那护士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严子惠。

詹立鲲呆滞了几秒钟。“看来是把这里当家了,才那么随意。我通知你,你别解雇了。”

护士没发表意见,站在原地不说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詹立鲲没工夫管她的样子。“严小姐,我送你去看医生吧?”

“不用,真的不用,司机在楼下等我呢。让司机送我去吧。”

严子惠突然之间把那凝结住的护士当空气一样。

“那我送你下楼去吧。”詹立鲲去扶严子惠。

严子惠躲开了,以示婉拒。“那就麻烦你送我下楼。”

詹立鲲手背在身后,严子惠一瘸一拐的离开了,留下那个风干的护士。

詹立鲲把严子惠送上了车,他弯着腰和已经坐在车里的严子惠说话。“脚如果没事了,和我说一下,我好放心。”

严子惠侧着脸看他。“好的,不会有事的拉。我们下次见。”

詹立鲲替她关上了车门。

严子惠坐的车,开车的司机都是吴骏珂给她配的,车玻璃全贴了黑色的膜。

车门一关上,严子惠的脸上的笑容一丝丝的被抽掉。“去福州路的书城。”

“好,严小姐是去买书吗?那我等会停好了车,和你一起去,书沉的很,我给你拎。”司机的待遇优厚的很,做事当然也殷勤。

“不用,我去找找乐谱。”

车子刚发动,严子惠一直看着司机的后脑勺。“算了,回去吧,我累了。”

……

詹立鲲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才的护士小姐,已经坐在他的办公椅上,两只脚高高的翘在办公桌上。

“苏裴啊!你这什么坐相?还博士,一点博士的样子都没有。”詹立鲲拍了拍她的脚。

“师兄,我今天配合你演了那么一出,没点好处给我?”苏裴放下了脚,拆开头上的护士帽,头发散放了下来。

“就你这种配合,还指望什么好处?”詹立鲲蹲下继续捡着刚才那堆玻璃。

“我的配合这么了?你要观察的点,不是都看出来了吗?”苏裴拿起笔,在詹立鲲的办公桌上随便找了张纸涂鸦了起来。

“我们的情景设定,你是护士,我是你老板。好家伙,有你这样指着鼻子骂老板的吗?”

詹立鲲收拾完了大的玻璃碎片,他站起来去抽屉里拿里封箱带,又蹲了下去,仔细的粘着地上的玻璃小渣子。

“这是表现我的据理力争,不屈服在强权和资本压迫下!”苏裴挽起袖子,握起拳头,手臂横在胸前,一副要抗争到底干革命的样子。

詹立鲲笑着摇头。“那最后你为什么又瘪掉了?我说解雇你,你连个声响都没了?”

“我在纠结用什么形势表现我当下的愤怒,和对现实冲撞下,弱势群体的无奈。要把这两种结合在一起演的惟妙惟肖,很难的好不好!”

苏裴扯了一大堆。

詹立鲲终于收拾好了,他站了起来。“你念的是心理学,不是演员,不用揣摩角色。”

“当然要揣摩!如果没理解他们真正根源,怎么替他们治病?”

詹立鲲把手上的东西扔进垃圾桶。“你刚刚不是在纠结你要给什么反应,你只是吓到了对嘛?”

“师兄,我总觉得你在搞花样,这根本不是我们该用的治疗手段。你什么目的啊?”

苏裴的笔没停下。

“你就当我在做一个课题吧。”

苏裴放下笔,举起纸。“师兄,像你吗?刚才指着我骂的样子,都炸毛了。”

苏裴举着画,大笑不止。

苏裴的画丑到超凡脱俗,詹立鲲一边端详,一边无奈摇头。

詹立鲲的正牌助理护士来敲门。“詹医生,赵先生来了。”

詹立鲲整个人站直。“请他进来。”想看的书找不到最新章节?咳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推荐一个公众号,这儿有小姐姐帮你寻找最新章节,陪你尬聊!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多重人格

“小裴,你先出去吧。我和赵先生谈完事情,请你吃好吃的。”

苏裴弯起眼睛甜甜一下。“好。”

苏裴出去了,詹立鲲走到门边,把门反锁上。

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他拿出两本一模一样的笔记本。拿了其中一个给赵丰。

赵丰接过,打开从第一页开始看。

“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容乐观。”

詹立鲲首当其冲的四个字,把赵丰的目光从笔记本上移向了他的脸上。

“哦?可我上几次都听你说,在好转。”

吴骏珂现在把严子惠的事情都交给了赵丰在跟进。赵丰从内心深处抵触严子惠这个人。如果詹立鲲能给出严子惠痊愈的诊断结果,他一定去还神,他终于可以脱离苦海。

现在詹立鲲给出的答案和他要的完全截然相反,赵丰感觉苦海无边。

詹立鲲打开手机和墙上的电视机。他把手机上的内容投屏到电视机上。

“你看,这是严子惠今天来看诊的视频。哎……我可是违反了职业操守,泄露病人的资料可不是小错误啊!”

詹立鲲办公室的摄像头是特地为了严子惠装的。

赵丰看着电视屏幕。“也许,她根本不是病人……”

赵丰想用另外的名词来称呼严子惠,但还是作罢了。

另他们第一个意外的细节出现了,在詹立鲲第一次走出办公室让苏裴倒水进来的时候,严子惠拿过詹立鲲的笔记本飞速翻阅了一遍,然后按照原本的位子放好。

赵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笔记本,紧张的问:“这里记的,都让她看到了?”

詹立鲲淡定的摇头。“我准备了两本,她看的,是我手上这本。”

詹立鲲又把另一本笔记本递给赵丰。

赵丰对照两本笔记本,上面记录的内容大相径庭。

视频放到严子惠离开后结束。詹立鲲关掉了电视。

赵丰不完全看的那么透彻,但整个视频看完总觉得哪里不对。“你具体说说她的情况,不过你可得少用你们的专用名词,我听不懂。”

“好,那我尽量说的浅显易懂。从那么多次的催眠来看,严子惠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人,甚至有多重人格,不过不明显也并不严重。这似乎不是创伤后遗症的一种,而是她本来就潜伏在她基因里的。在经历了长期以来的非人的遭遇后,又没有得到她理想化的结果,所以激化了她本来沉睡着的隐形人格。”

这是詹立鲲根据那么多次对严子惠的深入了解,而得出的诊断结论。

赵丰听明白了大概,觉得瘆得慌。“就是多个灵魂寄居在一个个体里,当别的人格冒出来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突然蹦出来的人格做了些什么吗?”

“你的也对,不过也不全然。”

詹立鲲这这样的答案,放赵丰枉然的很,他要是全说对了,他直接来治了严子惠就可以了。“那严子惠这是有多少重人格?”

“现在还不好说。我也是直到今天才可以初步判定的。是双重人格,还是多重人格,我现在还给不出一个说话来,还要继续观察。”

“多重人格?多少重?”赵丰觉得这种堪称奇幻的“病”,不是在电视上和里才有的吗?

詹立鲲站了起来,走到书柜前,在几本书脊上划过,然后取出一本书来。“你的这个问题,他的答案是x。这本《24重人格》是作者本人的病症,和医治过程,推荐你看看。”

赵丰瞪大眼睛。“24重人格?我的天,忙的过来吗?”

詹立鲲的食指放在鼻尖下笑了笑,赵丰的自叹式的问题在专业度上显的惨白,不过他不是在嘲笑赵丰。

“当然,严子惠没有那么严重。只要治疗及时,一切都可控。”

“那如果……我是说万一啊……万一变的严重,会怎么样?怎么能判断哪个是她自己,哪个是被上身了?”

赵丰说的是大白话,但却表明的再清楚不过他内心的担忧。

詹立鲲被逗乐。“这不是上身。这是主人格和后续人格。如果治疗不得当,可能会造成人格继续分裂。比如严子惠的主人格,骄傲,有教养,天生有荣耀感。而她其中一个后续人格,极度,有邪念,而且对邪念会付诸行动。有些人格会在短短的几秒钟切换完成,有时候后续人格太过强大,会持续几天。”

“比如一个受教育层次不高的人,他的后续人格天生就会十几种外语。”

詹立鲲举例说明,想让赵丰尽可能的明白。

赵丰听到现在,觉得这可能是多重人格里唯一可取的了。“这还挺好的,都不用啃书了。”

詹立鲲摆了摆手指。“在主人格操控身体时做不了的事情,后续人格就会做。比如杀人放火谋财害命。”

赵丰毛骨悚然了起来,一时语塞。

詹立鲲见赵丰似乎被吓到了,轻松笑了笑并且安慰。“我只是说这个病,不是说严子惠啊!”

赵丰舔了舔嘴唇。“那病人自己知道这个情况吗?”

“每个人格都是独立的,好比多色的圆珠笔,它们都在一支笔杆里,你每次用的时候,只能按出一支笔芯来。但他们会用自己的方式交流,对话。”

詹立鲲从业十年,头一次碰到这样的病例。他有些却步,但更有种探索的兴奋。

赵丰好想现在就给吴骏珂递上辞职信,说他要告老还乡,回家做辆小推车,早上卖大饼油条,晚上卖炒面馄饨,日子苦了点,总比对着神经病好吧!

赵丰突然又想到安静,他想下回见到安静是要和她谈谈这口头禅的问题了,都是她没完没了的一口一个神经病,好了吧,一下遇到两个!程帆是被关进去了,又来了大的,厉害的和天山童姥一样,有分身的好嘛!

“詹医生,那你有治疗方案了吗?这病治的好吗?吃药管用吗,你可别在乎价钱,什么药管用无论多贵的你开就是了!”这话赵丰倒不是在假装豪气,反正这钱也不是他在给。

“中国人有句老话,心病还须心药医。严子惠这病是心病。心理方面的疾病,药物都是辅助的,心理医治修补,靠的是病人本身。如果真的到了全药物治疗,那就是神经出了问题,不归心理医生管了。”

詹立鲲是个很有耐心的人,除了今天试探严子惠外,他在工作中几乎不发火。他对赵丰的解疑答惑也是有问必答,而且按照赵丰的要求,深入浅出。

“哎,不满你说,对于严子惠的情况,我经验不多。出于为病人考虑,要不你们换个有经验的医生试试。不过之前所有的流程还要再来一遍,不利于严子惠的病情。像她这样的病人,任何变化都有可能会激发她往更坏的地方走。”

“嗯,这个我懂!好比病人去医院看病,医生不会参考上一家医院的病例,所有检查重来一遍。说是要对病人的病情负责,但更多的原因,谁知道呢?”

赵丰对这事也不能拿主意。

“詹医生,就现在已知的这些情况,你会采取什么治疗手段?”

“药物协助是必不可少的,这能稳定她的情绪。还有就是要她知道这个情况,让她配合治疗。说白了,让她的主人格压制住后续人格。”

赵丰似懂非懂的点头。

“后续我会给出一个比较详细的治疗方案来,今天毕竟我也才确诊。”

“好,那我们再约时间。”

……

“一份西冷五分熟……”詹立鲲看着餐单点菜。

“我只要一份蔬菜沙拉,不吃肉。”苏裴说着自己的要求。

詹立鲲点了酒和甜点,拿着佐餐的小面包吃了起来。“我都说请你吃好的了,怎么只吃色拉?”

“我减肥。”苏裴用手撑着自己的脸。

“减肥?我第一次去老师家你就这胖瘦,现在见你还这样,没见你成功过,放弃吧。”詹立鲲当这话喝醉汉说他没醉一样。

“哼,别小瞧人,这回一定瘦成一道闪电。”苏裴自信满满。

“瘦成闪电是要干什么,引雷吗?”詹立鲲打趣。

“呸,用来劈死你。”苏裴拿起叉子,举的高了些。

詹立鲲把手上的面包按进了苏裴的叉子的叉齿上。“天打雷劈,又不是闪电劈。”

“那我就先引雷,再劈死你。”

詹立鲲故作害怕。“我做错什么了,你那么恨我,感觉就算玉石俱焚都要杀了我。明天来我诊所,我给你疏导一下。”

“你欺骗我的感情!”苏裴控诉詹立鲲的罪名。

“别瞎说,我哪有?我们可是纯洁的师兄妹,你这话让我敬爱的老师,你慈爱的父亲知道,那还得了?”

“就是因为我们之间一直纯洁着啊!我都和你表白多少回了,你以各种理由拒绝我。什么高中生不能早恋,后来我上大学了,你又说你考研没时间,我学业要紧。然后你又扯什么读博做课题发表文章没时间。等我研究生毕业了要出国深造,你又推脱说等我回国再说。你今天给个准话,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好?”

苏裴的性格就是如此的大鸣大放,就像她搁在詹立鲲办公桌上的脚一样,爱怎么来就怎么做。

“老师对你寄予了厚望,我怎么能妨碍你求学的道路,你可是要继承你父亲的衣钵的。”

“说人话!别老拿我爸出来说事!”苏裴不依不饶。

“老师对我如此器重,我泡了他的女儿,你说像话吗?”詹立鲲又拿起小篮筐里的小餐包吃了起来。

“那你就不准备泡我了?”

“小裴,都是有知识的人,别说泡不泡的好不好?”詹立鲲觉得这字眼用的不恰当。

“有知识怎么了?而且是你先说的,好了,别和我转移话题,我们的关系,你给个说法。”苏裴今天定是要讨到这个说法。

“我说你学成归来,再谈嘛。你现在是归来,不代表你学成了。”

“学海无涯,要这样说,我这一辈子都学不成。又没个检验标准。”

詹立鲲放下手里的小餐包拍了拍手上沾到的面包屑。“今天我那个病人,严子惠,你给我分析一下她的病情。”

苏裴拿起倒着柠檬水的高脚杯,喝了两口。“考我啊!她是multiple personality。”

詹立鲲有些小小的不服气,他这个推断是用了几次才确认的,怎么苏裴第一次就诊断出来,而且是那么肯定,没有任何质疑。“为什么是多重人格,而不是双重人格?”

苏裴点的沙拉上餐了,她用叉子拨弄着。“这些蔬菜装在一个大碗里,可是它们还是个体。是严子惠的眼神,至少出现了三种完全不同的眼神,温和的,果断的,和阴暗的。”

詹立鲲点头。

苏裴得意的挑着眉毛。“师兄,我分析的很准吧?是不是学成了,你能给我个交待了吗?我们这样纯洁的男女关系能不能打破了?”

“这个等会儿,我还没考完你呢。严子惠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她……”

“我知道,你下去送严子惠的时候,我看了她的病例。她的经历很容易往另一条路上想,由ptsd引发的被迫妄想症。我也犹豫过,不过我肯定她不是这个。”

“你用什么作为判断的根据?眼神?”

“不。如果是被迫妄想症,她会肯定我倒错了水给她,就是故意的,然后引发她的脚被烫伤,也是我算计好的。而她的想法并不是这样的。主人格的她并不在意这件事情,后续人格之一把责任归结在我身上,后续人格之二,不满意我的做法,需要惩罚我。她并不是心机有多深重,因为当三个人格来回切换的时候,人的肢体语言,眼神,散发的磁场都是不同的,所以她一定是多重人格。”

苏裴分析着她的据点,这和詹立鲲不尽相同。

“师兄,这可棘手的病例啊!”

詹立鲲切着牛排,想的出神。

“师兄,考完我了吧,我们两个到底怎么样啊?”苏裴再次催促。

詹立鲲放下餐刀和叉子。“小裴,这个病例……我没什么把握,但不能错过。”

“那你能错过我吗?我爸早说你是个书呆子,现在看来,你是成痴了吗?我都问了你一晚上了,除了讨论病人的病情,你当别的都听不见吗?你到底对我有没有意思?”

苏裴气呼呼的嘟起嘴。

“我从高三就像你表白,你每次都换个新理由,也不说对我没意思,你准备干吊着我到什么时候?”

詹立鲲对着小佳人当然是有爱的。“小裴,苏老师……”

詹立鲲指出他们两个的障碍。

“你别苏老师长,苏老师短的,我爸那边我去说。”苏裴负责排雷。

詹立鲲继续刨坑。

“我工作很投入,不能像别的男朋友一样,随传随到。”

“没关系,我可以随传随到啊!”苏裴跟在后面填坑。

“严子惠这个病人……”

苏裴紧张的说。“严子惠你看上了?”

詹立鲲无奈笑笑。“你这小脑袋往哪里想,怎么可能?我的意思,这对我的职业生涯来说,是个新突破。有难度,但又极具魅惑。”

苏裴瞪着他。“所以你是什么意思?你又要我等你这个病例完结吗?”

“如果他们还是决定让我继续治疗,我会有大量的时间投入在这个病例中。”

苏裴松了口气。“总之,你就要说你工作忙呗。我给你做助手怎么样?反正我刚回国也还没找到工作。这样我们工作也在谈恋爱,多好啊?”

詹立鲲想想这样也可以。“我可不是个浪漫的人。”

“嗯,我早就看出来了,我爸说你是个务实的书呆子。”苏裴捧着自己的脸看着詹立鲲。

“师兄,我们就这样定下来了哦?”苏裴还要再确认一次,她盼了那么多年,詹立鲲点头同意,不过好像来的有些波澜不惊。

“嗯,定了!”詹立鲲肯定。

“小裴,严子惠下次来诊所的时候,你可要避开。”詹立鲲没出一分钟又回到工作状态中去。

苏裴不意外詹立鲲的表现,但却还是止不住失望。他们可是确认关系!从纯洁的男女关系,到害羞盖被,今天是质一般的起步。詹立鲲连句甜蜜的话都没有。

“师兄,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了吗?”

“是啊。”

“那你就不发表点内心的感慨?”苏裴还是想在今天这个日子里,让詹立鲲留下点特别的话来,好在以后留作纪念。

“感慨什么?我也没千辛万苦的追过你,内心很平静。”

“师兄!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苏裴有些不乐意了。

“喜欢。”詹立鲲没作他想,回答的顺理成章。

苏裴好像很容易满足,詹立鲲一句正面的喜欢,是她盼了好多年的,她笑了。“那我们干个杯。”

“好。”

詹立鲲拿起了酒杯,苏裴以茶代酒,两个碰杯。

“小裴,学海无涯,我们要携手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詹立鲲的话差点没呛死苏裴。西餐厅,情侣定情,谁会说这样的话?偏是这詹立鲲就会!

“师兄,难道你就不会说些恭维人的话,或者甜言蜜语的话?从来没对别人说过吗?”苏裴试探。

“有,今天还对严子惠说过,夸她好看。”詹立鲲回忆着。

苏裴嘟起嘴。“那你怎么不对我说说?”

“我是工作需要,我们又不是工作。”

“那我们是什么?”

“爱人。”

詹立鲲表情严肃,就好像上一辈的人在介绍自己的老婆为爱人,只是个称呼。

而苏裴却开心的如花间的蜜一样,又香又甜。想看的书找不到最新章节?咳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推荐一个公众号,这儿有小姐姐帮你寻找最新章节,陪你尬聊!

第二百二十七 下马威

早上九点还差五分钟,王锚开车送安静到达冠风楼下。

王锚从西装的内侧袋里拿出个红包袋来。“给你的。”

安静喜滋滋的接过红包袋,打开拿出里面的钱,还有一张红纸上写着四个字:开工大吉。

王锚微微皱起一些眉心。“哪有你这样的,当人家面拆红包的?”

安静把钱和纸仔细且平整的慢慢塞回红包袋里。“你也好歹是个老板,不是应该包个8888给我嘛?”

“不认识你的人真以为你是财迷呢!我倒是想把我全部家当包给你,你要吗?”锚露出员外般笑容。

安静把红包袋放进自己的包里,然后嫌弃的白了王锚一眼。“神经病。我上班去了。”

安静下车,王锚看着她的背影。

安静今天穿了一套灰色光面的职业套装。领子连到衣襟是黑色镶边的。里面搭着纯白的圆领衬衣。

九分的西装裤,裸露出白皙纤靓的脚踝。

黑色的浅口5寸高跟鞋,高度刚好撑起安静的气场。

她提着birkin黑金款。

王锚看着安静的人,渐行渐远。心里赞许,安静只用这黑白灰简单的三个素色,却能艳压群芳。不!他又否定,俗了!又不是去选美,艳压个鬼啊!是气吞山河的霸气!

走进冠风,和安静同方向的人比肩接踵,她在人群中驻足停留了一会儿。深呼气,空气中弥漫着忙碌和压力的味道,这对她来说是一种久违的熟悉。

安静今天第一天上班,还没来得及办入职手续,员工证这些统统要等今天来领。她只能走访客通道。

一名保安伸出了手,拦住了她。“小姐,访客先去前台登记身份证。”

安静看了看保安的手,她相信这保安不是有意的,但他的手离自己有些过近了。安静往后退了几步。“我今天第一天来上班,还没来得及办入职手续。麻烦帮我刷一下门禁卡。”

保安上下打量安静。“不好意思,我没见过你,请去前台登记身份证!”

安静没再和保安商量,从包里拿出手机,电话还没拨出去,就见何司昭和韩放从电梯出来,迎面朝她走来。

保安见到何司昭敬了礼,马上拿出自己的卡给何司昭打开通道。

何司昭笑的很绅士。“没想到你那么早就到了,我刚下下来的时候,接了个电话,迟了些。”

安静刚才只想给人事部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个人下来。电话还没打,何司昭就亲自下来了。而且来意也说的很明确,不是路过,是亲自来迎她的,让安静有些受宠若惊。

“我们先去办公室谈。”何司昭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安静当然懂的分寸,毕竟是老板,人家请你走,也不能就堂而皇之的走吧。她走在何司昭的身后。

冠风的写字楼一共有六部电梯,快到上班的点了,电梯前人头攒动。不过乌泱泱的人群看见何司昭走来,瞬间让出了一条路来。

电梯来了,何司昭带着韩放和安静走进了电梯后,再也没有人进来。有个身边双肩包,低头玩手机的男同事前脚刚踏进电梯,就被后面的人拽住了包拉了出去。男同事刚想骂人,一看大老板在电梯了,瞬间对后面拽他的人感激涕零。

来到何司昭的办公室,韩放没有跟进来。

“这是你的工作证件和门禁卡,应该是人事部那边刚拿来的。还有你的合同,你过目一下,如果有问题,我们再改。”

安静微笑着接过何司昭手上的东西,她拿到了手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上拿着的门禁卡。

“何董,我没有试用期的吗?直接签两年合同?”安静觉得意外。

“我觉得没必要,小岚说没问题,一定没问题。”

安静把合同合上。“我觉得有试用期比较好,双向选择嘛。”

本来她都已经准备签字了,听见何司昭提到了杨逸岚的名字,她缓了下来。

这下换何司昭意外了。“这试用期合同和正式合同,待遇可差了一大截。”

“没关系。”

刚才在王锚车里,安静还在抱怨王锚的红包不够厚实,但现在面对何司昭合同上的提成比例,安静一点都不含糊。

“那我一会儿让他们改一下。”何司昭也没再劝。

“嗯,好。试用期半年可以吗?”安静猜想何司昭大多会让人事把试用期改为三个月。

何司昭笑了笑。“你对这份工作还在观望?”

“相互,大家都不要局限在别人的评价上。”安静话里另有所指。

“你对小岚还生气吗?”突然间何司昭变身成为知心大哥哥的样子。

“没生气。”安静根本搞不懂这两个人的猫腻,索性闭口不谈。

“小岚这个人,外冷内热的。嘴巴死硬的很,其实心里也软。”

杨逸岚把上次和安静在她的办公室里的对话都告诉了何司昭。何司昭就断定这安静对杨逸岚的话动了气了,毕竟这世界上,能接住杨逸岚如此清新寡淡的人除了他何司昭也恐怕再没别人了。

“何董,我们还是谈谈工作吧。”安静丝毫不带转弯的把话题移开。

“好,那就谈工作。先谈谈你的想法。”何司昭不再强行的把话题接续下去。

“冠风在全国各地的一线城市有二十六家商场,二线城市有十家。二十六家一线城市的商场中,上海占了六家。两家是高端商场,其余的是中高端。在今年年底至明年年初,在上海还会有两家超大型的商场开业。我说的这些,是照资料背的,看着欣欣向荣的样子。”

安静最后一句点到关键。

何司昭光凭这一句,就知道安静做过功课了。“哦?是吗?难道我的冠风不是欣欣向荣吗?”

“拆东补西,用赚钱的商场填补了亏损的商场。不过冠风还是养的过来的。可能有人给你的意见,会说现在是冬眠期,或者是有些商场没上轨道,熬过就好了,先阶段的亏损很正常。”

安静抱着何司昭的那堆资料,死磕了一个月,这还说不出来点什么名堂,她自己都要寻死去了。

“那你认为呢?”何司昭的脸色变的有些沉重。

“我认为二线城市的商场有必要关掉几家,止损。再来,无论是一线城市,还是二线城市,入驻的品牌要因地适宜的做调整。让完本的格局变化,带动的消费层次也会有变化。”

安静看了看何司昭。

“我是来做招商这块儿的,至于商场开多少,关不关的我也没什么发表意见,我也不是太专业,毕竟这属于公司的商业部署。”

何司昭摇了摇手。“没关系,你说什么想法,都可以说。”

“我还是谈谈我这块的工作吧。现在上海是六家,两家高端商场的招商是独立的,不归我管。剩下那四家是我的职责范围,现在这传来公司的业绩难看的很,其中三家商场开业最长的一家是三年,最短的一家是一年,但商铺入驻率最高的时候都没达到过70%,惨淡!更甚至,有两家商场到现在停车场还是完全免费的。”

安静通过这一个月,才知道她又接了一个难啃的骨头下来。

何司昭还没开口问,安静接着说下去。

“这一个月,我去了这四家商场,每一家商场我都去过三次以上。商铺的布局,品牌,联系到当下的情况都是有迹可循的。所以我需要对这些做出调整和改造。”

“有具体的计划吗?”何司昭问。

“有,不过还需要一些时间。要根据实际情况再做调整。”

安静早就做完计划书,但就如她说的,她要看情况实行。

“好!那我先带你去你的办公室,介绍一下你的团队。”何司昭把安静的几句话植入了脑子里,连安静都看出来的事情,他不得不下手了。

……

安静的办公室在十五楼。和当初亿森的十九楼一样,整个楼面并一分为二。两个部门,一个是安静的招商部,另一个人事部。

何司昭先带安静去了她的办公室。

从地毯来看,这个办公室是旧的,但里面的办公家具全是新的。

“你看还有别的需要吗?”何司昭很客气,也想着尽量周到。

“没需要。”安静对这办公室很陌生,甚至都没有好感。

何司昭又把安静带去了会议室,和部门里一些身居在职业上的人介绍任何。

安静不喜欢说一堆的自我介绍,更不喜欢给下属来什么下马威,今天也只点头认识,看个面熟就可以了。

她简短的和那些下属打了招呼,知会了姓名是职位后就会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安静把她的助理叫进了办公室。

“安经理,有什么需要吗?”安静的助理,童宁。瘦瘦的身体却长了一张圆圆的脸,相貌谈不上漂亮,清秀型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圆的黑框眼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你叫童宁是吧?”虽然他们刚刚都只是简单的自我介绍,但安静对他们的脸和名字都记清楚了。

“嗯儿童的童,宁静的宁。”童宁又介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哦,麻烦你,把现在四家商场的签约商铺资料发一份文档给我。”

安静既然来上班,那就是要全情投入工作的。

“哦,好的。不过这资料现在在曹经理那边,他这两天在看,我先要等他看完。”童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童宁嘴里的曹经理,是安静部门的副经理,曹奇。

安静觉得这童宁的脑子是不是没转过弯来?还是这部门正职经理的职位空缺太久了,这姑娘还没适应吧。

安静看看手表。“这里附近的饭店你帮我中午预定一下,我请同事们吃个饭。”

“哦,好的,我这就去预定。”

安静还没来得及交代她别的事情,童宁就不见了。

过了十五分钟左右,童宁进来给安静递了一张便条,上面写着饭店的地址,预约好的时间和包厢号。

安静提早过去在包厢里等,她虽然早到了,但坐了半个小时,都不见一个人来。

安静又等了十分钟,还是没见有人来。服务员一直在催促她要点单。

安静给童宁打电话,发现电话还没留,她打到公司总机,拨了一堆的分机号接到了童宁的办公桌上,没人接听。

又是十分钟过去了,包厢门外只有路过的客人。

安静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小姐,你还没付钱呢!”服务员挡在她的面前。

安静吃惊。“付什么钱,我又没点菜。”

服务员一脸嫌弃,从桌上拿过一个餐盘。指着最下面的一行小字。“小姐,你自己看。上面写着的,用餐高峰时段包厢最低1000一桌收费。”

“我看到了,可是我点菜啊!”

“小姐,我们这边生意那么好,你订了包厢,别人就订不了了,所以无论你点不点菜,我们都要收费的。你们来电话预约的时候,接电话的人都会告知的好嘛!”

服务员的态度很恶劣,甚至那双眼睛里出现了狗眼的味道来。

“那我没点菜,是不是也要按一桌最低1000收?”安静不愿和这样的人胡搅蛮缠下去。

“200一桌。”服务员把手摊在安静面前。

安静从皮夹里拿出200放在桌子上,准备离开。

服务员一把拉住安静的胳膊。“什么200,你看看这个包厢,一共3桌,600!”

安静立马狠狠的甩开了服务生的手。“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安静像是衣服上沾到了不干净的东西,猛拍。她从皮夹里又抽了几张百元面纸的钞票来,拍在桌子上,瞪着服务员。

服务员没想到安静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拿着桌上的钱往后退了几步,没再出声。

安静怒气冲冲的离开了饭店,直到她走出饭店也没有看见一个公司的同事。

安静有些想法,但她不想错怪了谁,于是又打了电话回公司。

电话响了很久,还没无人接听。

安静走回公司,写字间里空无一人。她走到前台,靠在前台等着。

在安静觉得自己要变成石像的时候,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来了。

童宁看见安静就站在前台,步伐变的慢了些。

曹奇当作没看见,和他并排走的还有另一个女人,安静今天上午没见过。

那女人注意到了安静,走快了几步,到了她的面前。“你就是安静吧,新来的招商经理是吗?我是韦鸣婵,a区的招商经理。”

韦鸣婵就是那个手上握着两个a级商场的招商经理。

“你好。”

这样的见面方式,一般都会虚伪客套的握个手,但韦鸣婵的两只手却交叉的放在胸前,很是盛气凌人的感觉。

“安经理,不好意思啊!我后来才想起来,韦姐早就和我们约好,今天请我们吃午饭的。我们都准备找你去了,才记起来,我要通知你,又没你电话,不好意思啊!”

童宁虽然在道歉,但脸上一点抱歉的样子都没有。

韦鸣婵笑的假模假样的。“小童,就说你丢三落四的,这事都能搞错。不过安经理一看就不会和你计较的,今天吃不了,明天再请嘛。”

安静悟出个道理来,原来下马威这种事情要抢的!你不做,别人就做了。

安静看了这些人几眼,脑子飞速拼凑着。童宁站在这韦鸣婵身边,胆子肥的很。不用说了,今天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女人。

安静想不出她和这个女人之间,存在什么矛盾点了,这一出又是玩的什么?

而且安静更纳闷,为什么他们可以做的那么大鸣大放,这就是在告诉安静,别惹他们!这是什么行为?只有地痞流氓抢地盘时才做的出的。

这就要开始了吗?

“童宁,今天下班前,我要看到四个商场的商铺入驻资料的文档在我的邮箱里。看不到,你别下班。”

安静的眼睛再也没看韦鸣婵一眼。

曹奇从后面走了出来。“文档我在用。过几天才能用好。”

曹奇人不算高,安静不算矮加上了高跟鞋,只比他矮着小半个头。

安静看看曹奇。“曹副~!经理,我下班前需要看到文档,电子文档可以复制,难道这需要教的吗?”

安静把副字说的很响,响到她还没气运丹田,就可以让站在最外面的人听到。

韦鸣婵又把人整个往上提了提。“我说安经理好大的架子啊!才上班第一天,就让人看到了你威力无穷啊!也难怪,大老板都亲自下去迎接你,为你开道。是不得了。不过我看你眼熟的很,好像前一段有个传的沸沸扬扬的视频……”

“被你一说,我想起来了,亿森少奶奶。”曹奇在一边提醒。

韦鸣婵做作的捂住了嘴。“亿森少奶奶啊!怎么屈就来我们这里坐招商经理啊?”

安静突然很想笑,发自内心的笑。这双簧唱的也太粗糙了。

安静看得出,他们对她的空降十分排斥,而且对她,这两个也是做过了解了。

安静懒得和他们斗嘴,浅浅笑了笑对着童宁说:“下班前,别忘了。”

安静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

她深呼吸,安静知道再不调节自己的节奏,砸东西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安静在办公室等到最后一个人走,都没等到她要的东西。最后是人事拿了张假单来找她。

童宁请了大假,上面有曹奇的签名。因为前几个月曹奇一直是代经理,所以只要他签字就可以了。

人事收到了童宁的假单,多了个心眼,想起今天新经理上任,万一他手快批了,出了问题,他大麻烦没有,小麻烦总是逃不掉了。

安静看着假单。“你通知她,说我不批,明天不回来上班,当矿工处理。”

人事出去了。

安静拨了个电话。“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

对方:“有空。”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 或搜索 热/度/网/文 《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二百二十八章 千丝万缕的蜘蛛网

安静约的人是林薇雨。她提前半小时到约定好的餐厅,但到了约定的时间,林薇雨人没到,发来消息说要迟到半个小时左右。

安静觉得今天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整个人困顿的很。

她看着餐厅外面放空。

林薇雨在迟到半个小时左右后,出现在餐厅。

林薇雨走进餐厅,从她的样子就看的出来,很匆忙,很赶。她看见安静,又加快了脚步走到餐桌边。

她满脸歉意。“ann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

“你是从公司过来的吗?”

安静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快八点了,从冠风到她们约好的餐厅,也就才半个小时。

“嗯,我从公司过来,加班。”林薇雨把手上的袋子和肩上背的包都放在别的椅子上。

安静留意到林薇雨的袋子。

“薇雨,你袋子里是文件?你晚上回家还要继续开工?”安静问。

林薇雨点点头。“嗯,明天一早经理开会要用,我今天一定要做好的。下班的时候才交代我要做,所以有点赶。”

安静又仔细看了看袋子里的文件,光从袋子的饱和度来看,里面的文件也不少。“那么多?下班前才交代你做?”

林薇雨一时之间神色有些复杂了起来。“ann,让你等我那么久饿了吧,点菜吧。”

安静知道林薇雨似乎又难言之隐,她太不会伪装了,故意把话题转开,转的很生硬。

“薇雨,我的脾气你应该是知道的,说说你们经理是怎么回事?这种方法都是有针对才会用的手法,怎么会用在你身上?”

林薇雨头低低的。“今天碰巧一次而已,没什么的。”

她嘴上说着没什么的,但那张脸上写满了委屈,一副童养媳的苦样。

“你不说,我明天去你们部门看看。”

林薇雨一下子就抬起了头。“别呀,ann!”

“说!”安静面无表情的看着林薇雨。

林薇雨又低下了头。“半个月前韦鸣婵来问我,你的事情。韦鸣婵是a区招商经理。”

“嗯,我知道,今天打过照面了。”

安静本想过几天再约林薇雨的,但第一天上班就碰到这样的局面,实在匪夷所思。林薇雨在冠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安静把她约出来问问,看看有没有可能解开心里的一些疑问。

“她知道,我以前是你的助理,所以问了我好多你的事情。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在问八卦,我只回答不知道,但好像是惹毛她了。后来有人告诉我,你要来冠风工作了,而且风越刮越大,韦鸣婵也三不五时的来找我。”

安静虽然有一段时间没见林薇雨了,但她一点都没变,胆子还和麻雀一样。

“她都问你些什么了?”

“问我,你和吴董的事情,我说我不知道。”

安静露齿笑了笑。“你是不知道,这倒是没骗她。”

林薇雨抬眼看看安静。“ann,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提吴董的。”

今天唯一让她心安的就是林薇雨。“没事。她还问什么了?”

“她说我进冠风肯定和你有关系。她问我,你和何司昭是什么关系?我也说不知道。总之问了好多乌七八糟的问题。”

林薇雨说的脸气呼呼的。

林薇雨用了“乌七八糟”还有那张气嘟嘟的脸,安静基本知道这韦鸣婵问了些什么。

“所以,你的经理针对你?韦鸣婵和你们经理关系很好吗?”

安静点的菜陆续上桌,她盛着汤,然后站起放到林薇雨的面前。

“我们经理也是看脸色的,和韦鸣婵过不去的人,他自然要给我颜色看的,但是他……”林薇雨又吃掉了后面的话。

“怎么了?薇雨,你知道的,这话今天开了头就不可能不说完,别我问一句,你说一句了。”

安静又给林薇雨的杯子添着水。

林薇雨沉了沉气之后眼圈突然红了起来。“他要占我便宜。他说我得罪了韦鸣婵,如果不是他罩着我,一定会让我走人的,所以……”

安静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这不是害羞,不是热了,就是愤怒了。“什么?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林薇雨双手快速的摇了摇。“没有,就是被他摸了几下手,后来我进他办公室都把门开着。他说他老婆孩子都在国外,让我……”

“靠!龌龊,流氓!”安静拍着桌子,大声的骂着。

隔壁桌的人都注意到了这动静,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眼神。

林薇雨恨不得钻到桌子下面去。

“ann,你别动气啊,我没事的。”

“还没事?有事了还来得及吗?这是乘人之危。不!这是性骚扰!”

安静刚才还觉得头皮发麻,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头皮的存在了。

“韦鸣婵又不是管你们的部门的,为什么得罪她,她有这个本事把你开了?”

安静尽量让自己一点点的平和下来。

“韦鸣婵是穆江的表妹。”

安静没听清楚。“木匠?我还水电工呢!这人是谁?”

林薇雨还带着未干的泪,又被安静逗笑。“是穆江,穆桂英的穆,江海的江。她是何司昭的老婆。”

“原来是正宫娘娘的表妹啊!”

这下安静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韦鸣婵今天如此的嚣张,根本没在怕的,就差没伸手打她的脸了。人家后台硬啊,硬到都没工夫玩阴的。

“嗯,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很给她面子。”林薇雨补充说明。

“其实,冠风比亿森复杂多了。”

安静又看了看窗外,满腹的后悔。“你给我说说,怎么个复杂。”

林薇雨用面纸把眼泪彻底擦干。“何司昭强制把公司转型,遭到很多人的反对。现在虽然生米做成熟饭了,但那些反对派却还在,好多人在里面做手脚,捞好处!还有公司里传说何司昭和穆江夫妻不和,但为什么一直没有离婚就不知道了。不过穆江一直把自己娘家人安插在公司里,最厉害的就是韦鸣婵。”

安静心里用一句很通俗的话来形容冠风:君不是君,臣不是臣,还乱搞男女关系,从老板开始带头!

“你的上一任招商经理就是被韦鸣婵弄走的。”

“她是不是要把现在我手上的四个商场都吃掉?”安静找到了利益点。

“这我不知道,但之前的招商经理走了之后,大家都说这个位子是曹奇的,就等着hr发信了,后来就传要空降一个经理来,再后来有了更具体的人选,你就来了。”

林薇雨的话,彻底让安静明白了过来,今天这下马威她注定是要吃的。

林薇雨下意识的看了看一边椅子上的袋子。

安静看了看手表。“还想着工作吗?”

林薇雨摇摇头。“没关系,你比较重要。我本来就想好晚上要开通宵的。”

安静刚压下去的无名火又蹿腾上来,她咬了咬牙。“薇雨,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不是的!你别这样想,我的经理早就对我有企图了,只是这次他找到了机会,用工作来压制我。其实我也做好了辞职的准备,只是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

“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我啊!”

安静天生有种做保护伞的情节,她看不得她身边的人被欺负。

“我不想什么事情都麻烦到你,以前在亿森你就老是护着我。后来我离开了,你又给我安排工作。我不能一有事情就找你。虽然我很没用,但至少我不能成为麻烦。”

“那我今天找你,也是在请你帮我忙,要不然我怎么知道里面还有那么多弯弯道道。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当然没有!你怎么可能给我添麻烦,我能帮到你,开心还来不及呢!”

安静看着林薇雨会心的笑着。她转头窗外,思考了一会儿。

“薇雨,信我吗?”

林薇雨连连点头。“当然信!”

“还给我做助理愿意吗?”

林薇雨又接着点头。“当然愿意,做到退休我都愿意!”

林薇雨又烦了愁。“不过,他们能放我吗?一定会故意为难我的。你是不是要去和大老板说?”

安静冷冷的笑笑。“要个人,还需要惊动到大老板。我也太没用了。你别担心了,等着hr给你发信,内部调职吧。”

“嗯!”林薇雨焕发了一种新生的感觉出来。

安静指指椅子上的袋子。“这个别做了,从明天开始请病假。”

“请病假?那我说生什么病好呢?”林薇雨来回转着眼珠编理由。

安静看着林薇雨还是没变的样子,感觉欣慰。她这才意识到饿了,原来今天午饭也没吃。

安静和林薇雨吃着聊着。

林薇雨把公司里的情况都给安静介绍了一遍,她不可能了解的细致入微,但对安静才涉世冠风来说,也算是一个快速了解的渠道。

和林薇雨吃完了饭,道了别。安静看着林薇雨转身走了,她还是提着沉重的袋子,但比起来的时候,步伐轻松了。

安静打车回家,提前两个路口下车。

晚饭的时候天上飘了些雨,马路刚好打湿,雨就停了。

安静用散步速度走着。

林薇雨说的没错,只是这一天就能看出,冠风比亿森要复杂的多,密密麻麻的结满了蜘蛛网。

结了多少网都数不清了,更别说这网与网之间连接着多少的千丝万缕。

安静一层层的分析着自己的处境,四面楚歌,十面埋伏,好像除了退出被无他法。

安静站在红绿灯下,马路对面就是小区门口了。

小区门口的路灯下,有个熟悉的身影。她定睛看了看,是王锚。

走过人行道,他们会合。王锚接过安静手里的包。“第一天就加班吗?”

“加你个头!”安静没好气的回答。

看这情况,不用猜也知道,公司一定是有豺狼虎豹。“我的头可不能加,多一个头不就变成连体婴了?”

安静没心思听王锚的冷笑话。“滚,都是你!听了你的话,才去了冠风上班!还开工大吉呢!吉个屁!”

王锚本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他知道这个黑锅早晚要背上身的,他乐呵呵的说。“谁欺负你了?明天老子带人去灭了他!”

安静停住脚步。“你带谁?林博,老周?三个人加起来都过一百岁了,还灭了人家?还没到冠风呢,就因为骨质疏松走不动道了!”

安静铬色王锚,王锚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别担心,我们用的是脑子,智取!”

“取个屁!一帮活土匪!”

安静走在小区的石子路上,柔目的路灯下,烦躁的跺脚宣泄今天这一天的污浊。

“你别乱踩了,下面是石子,你穿的可是高跟鞋,别把脚崴了!”

王锚拉着安静往前走。

安静还在撒气,不配合。

他们这样的画面好像是大人不给孩子买玩具,小孩不依不饶,撒泼耍赖的要哭闹一样。

“都是你不好,那么小气,红包袋里才放那么少的钱,压不住那些妖魔鬼怪啊!”

安静甩开王锚的手,又是一通不讲道理的埋怨。

“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明天我就把我的全部家当都塞进红包袋里。”王锚像一只网兜,妥妥的兜着安静就好。

安静突然变的很严肃。“王锚,你那么穷啊,一个红包袋就能把你的家当装下了?是不是两套房子买了,真把你的钱都用完了?你也是的,都用来买房干什么?税还多交了那么多……”

王锚大笑不止。“你的星座特质也太明显了点吧?我可以开支票给你的嘛!”

安静刚要反驳,听见手机响。

王锚从包里拿出安静的手机,递给安静。

电话是阮清打来的。“喂,ann,你没在家吗?”

“我马上就到家了,在楼下了。”

“哦,那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安静挂了电话,很顺手的把手机给了王锚,好像真的把王锚当作了仆人一样。

“阮清和老周怎么了?”王锚很少过问别人感情的事情。

“你去关心一下老周呗。”

“大老爷们的,他不说,我怎么问?特别娘娘腔。”

“呦~呦~呦~,那你给我提包不像娘娘腔啊?”

安静从小区门口遇见王锚,刁蛮撒气不讲理,全都来了一遍。

王锚没羞没臊的说:“老周要是又碰上情劫,做兄弟的陪他喝酒,一起喊两嗓子,这是男人之间的正常互动。但我给你提包呢,这是我好男人的核心价值观的体现!”

安静终于卸下一天的焦躁。“快滚回去,阮清还在楼上等我着呢。”

“啊呀,你老是一口一个滚的,多伤自尊心啊!”

“是吗?”安静把“吗”字拖的老长。

“不过,我在你面前也没什么自尊心。你让我滚,我滚的又远又快,你让我回来,我立马滚回来。我这可是四驱的,无论是平坦的路面,雨天打滑,山路崎岖,我都能滚的骄傲放纵,收放自如。”

王锚的夸张,让安静一手扶腰,一手按着肚子,笑到控制不住。想看的书找不到最新章节?咳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推荐一个公众号,这儿有小姐姐帮你寻找最新章节,陪你尬聊!

第二百二十九章 只有极端没有中间

阮清在安静家门口等着,脚边放着大大小小十几个商场的礼品袋,这是她血拼回来的战绩。

电梯门开,阮清走上前去。她看见王锚陪同在一起,脸上刮过一些扫兴。

安静预计阮清是要找她聊心事,但今天的她无暇听阮清的儿女情长,也没多的精力再给阮清分析她的儿女情长。

阮清在爱里的百转千回,用安静的话来说就是庸人自扰,如果再简单点的说话,就是作!

“你等很久了吗?”安静开着门。

“我也才到家。门锁的密码输错了,现在进入自动锁定状态,要过一个小时才能再开。”

安静打开了门,阮清跟在后面提起地上的袋子。

阮清一下没拿完,王锚帮忙一起拿。他想不明白,阮清是怎么一个人把东西提回来了的。

安静蹬掉脚上的鞋子,一路开灯往客厅走。“让你把原来的锁换了吧,用指纹的多方便。”

“我又弄不来这些。原来房东的旧密码是周正改成了新的,每次开门前我都得想想。今天累了,我眼睛花了,输错了。”阮清坐在玄关的换鞋凳上,换着拖鞋。

安静走到客厅,重重的横栽在沙发上。她脸朝下埋在沙发坐垫里。安静对阮清说的话,全然的不相信。阮清的脑子可能会卡壳,可能会转的慢了一丢丢,但是说到记忆力,安静自认为阮清比她还强些。阮清找这样的借口,无非就是想找安静来一述衷肠。

“你今天去冠风上班了是吗?怎么样?”

聊天说心事也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能一坐下来就开口畅所欲言,这和男欢女爱需要先**是一个道理。

安静内心想:官人不好意思了,奴家今天真的累了。

安静强撑着把自己翻了个面,斜靠在沙发上,好像快散架了一样。“我今天差点死在敌区啊!”

阮清的眼睛里冒出一串的问号。“怎么了?”

“王锚,给我拿个可乐,要冰的!”安静很自然的使唤着王锚。

“我也要一瓶,谢谢。”阮清好像占到了小便宜一样。

王锚去厨房的冰箱拿来了可乐,替安静打开。阮清觉得不能得寸进尺,易拉罐还是得自己来掰。

安静狠狠的喝了一大口,放下可乐,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包括林薇雨给的那些信息内容巨细靡遗的说了一遍。

安静说完,有些内疚,之所以她会把今天的事情分享出来,倒不是指望他们能给什么意见,只是她当心真的不想听阮清准备说的那些事。她在转移视线。

“我觉得,我是刚出了火坑又掉入深渊啊!前途茫茫,红尘滚滚啊!”

安静眼神放空,双脚都盘到沙发上。

“辞职呗!让王锚养你。”阮清觉得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王锚欣然接受阮清的提议,眉飞色舞冲着安静笑。“可以!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他哪里养的起我,这两套房子买穷了。今天给我的开工红包,里面才1888。我说他小气,还不承认,说明天把全部家当塞我红包里,你说全部家当能塞我红包里,他能有多少钱?”安静吐槽王锚。

“不是吧,王锚不像那么穷的呀!而且全部家当,能开支票呀!”阮清脑子的转速时快时慢。

“喂!我还在这里,你们别当我死了好吗?”王锚略显无奈。

安静吐了吐舌头。“还好我聪明,今天没签正式合同,要不然两年的卖身契啊!”

“两年?没有试用期吗?何司昭很看重你啊!”阮清下班逛了几个小时的街,现在放松下来,只觉得脚疼。她脱下了拖鞋,揉起了脚。

“看重什么?这合同只能制约我,对他一点都不会造成损失。何司昭情商高的很!”

安静穿了一整天的高跟鞋,看见阮清在揉脚,也觉得自己的脚肿胀的很,跟着揉了起来。

王锚想要不要他也揉个脚,这样才有团队意识。

“合同是双方制约,和保证自己的利益的,为什么对何司昭没用?”

阮清认为何司昭这样的人一定会有契约精神的。

“中间还牵扯杨逸岚。如果何司昭认为安静不行,要换人,只要无形中把这个女人搬出来就可以了。也或者说,根本杨逸岚就是把安静吃的透透的。所以没给试用期,看上去让安静很舒服,但一样的,没差的。”

王锚听完安静的对这一天的叙述,对何司昭的做法也有个相对完整的解读。

安静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她只是回来倒了几桶苦水,王锚就听出里面的玄机来了,而且却是被人当了棋子之后,才傻傻的领悟出来。

王锚冷哼了一声。“何司昭,厉害的很啊!”

安静好像是一条被人捏住的河豚一样,气的鼓的和球一样。

“你说说,怎么厉害了?”安静想听听王锚说的和她想的,是不是会不谋而合。

王锚走去厨房,拿了些啤酒和可乐。

阮清看见啤酒,马上放下了可乐。

“我送你到冠风,正是上班的时间。同事九点到公司,总要做些琐碎的事情,才开始一天的工作。从你下车到何司昭的办公室,不超过十五分钟吧?”

王锚想安静精确着时间。

“差不多。虽然和保安拉扯了几句,但没耽搁太长的时间。”安静回忆推算这时间。

“你到了何司昭的办公室,你的胸牌,门禁卡,合同都已经在何司昭的办公桌上了。难道hr特地为了你来,而早上班吗?显然不可能,是前一天都准备好的。既然都已经准备好,只要关照了保安,看到了你,替你刷个门禁就搞定的事情,为什么不做。非要动到大老板去公司楼下的大堂,在众目睽睽之下迎接你?”王锚一句话直达重点。

安静的鸡皮疙瘩冒了起来。

阮清喝着啤酒,揉着脚。“说明何司昭重视安静,给她面子呗。”

“这个理由占30分。”安静伸出三根手指。

王锚打开一罐啤酒,他知道安静心里早就有数了,好像现在在考他,幸好他答对了。

“那剩下70分呢?”阮清不明就里。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说?”王锚看着安静问。

“你说。”安静看看手上的拿着的是可乐不是啤酒啊?为什么没喝酒的她,看着王锚会有柔光的效果呢?

“那70分里水就深了。何司昭是一箭双雕,他既给了安静面子,让安静觉得受到了重视但同时把她当做了诱饵。”

王锚一句更比一句说的明白。

阮清似乎也开始明白了。

“何司昭带着安静,招摇过市。他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安静是他找回来的锦衣卫。那些敌对方还不是饿虎扑食,都冲着安静来了?也许何司昭通过这一招,把暗处的人都勾出来。到时候一网打尽就不难了。你看,才一个中午,不就出来好几个吗?”

王锚觉得光喝啤酒有些单调,又跑去厨房里看看有没有配啤酒的零食。

安静气的大力的把空掉的可乐罐放在茶几上,虽然这些事情,她都想明白了,但被王锚那么一说,气又回冲了上来。

“所以我说,杨逸岚早就把你看透了,就知道你不会拒绝这份工作的。何司昭哪会那么了解你,还不是杨逸岚的招数。别做了,这才第一天,就那么多魑魅魍魉,再往后,你不得被抽筋剥皮啊!”

王锚从厨房拿了不少的零食放在了茶几上。

“我家怎么会有这些?什么时候买的?”安静看着这些零食,丝毫没有印象自己买过。

“我买的,放你这里的。你嘴馋,这些可是长期战略储备物资。”

安静从沙发上坐到了地上,拆开零食吃了起来。

阮清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心里有些恻隐之心。她猜疑,安静和王锚这般的默契,和了解,是不是因为他们曾经在一起,这是种记忆,根深蒂固的记忆让一切都会驾轻就熟,是任何后来的人都比不上的。

“我觉得王锚说的有道理,冠风太复杂了。你现在是一个人,孤立无援的,吃了你还不带吐骨头的。”

阮清今天对零食索然无味,只是喝着啤酒。

“不做了?那我该怎么和何司昭说呢?”安静好像是在自问。

阮清不知不觉已经打开了第三罐啤酒。“说什么?拍他桌子,就说老娘不做了!”

阮清说话有大江东去,浪潮滚滚的气势。如此说话的阮清,倒是少见。

“他要是问我为什么呢?”安静换汤不换药,这个问题完全重复着第一个问题。

“没有为什么,就说不做了呗。再没完没了的问,你就说王兄养你,喊你回家做老婆。”

阮清好像酒壮怂人胆,肚子里的那些话都用不着包装一下就直通通的说出来了。

王锚憋着坏笑,又去厨房拿了一打啤酒出来。

“你要死啊!胡说什么啊?何司昭知道王兄是谁啊?换一个说法。”

随着安静和阮清的关系亲密的程度,她们之间的对话再也没有以前的客套和修饰了。

“啊呀!你纠结什么啊?刚才王兄说了那么一堆和夏洛特一样,你就把那些话重复给他听。难道他被你拆穿了,还会没皮没脸的不放你走?”

阮清想想这场面都觉得小激动。

“拆穿?不好吧!不符合我这个人内敛的性格。”安静惆怅。

王锚喝着啤酒,听到安静自我评价说她自己内敛,一口啤酒呛进了气管里,顿时咳的昏天黑地的。

安静不自觉的拍着他的背,给他递上面纸。“你怎么了,又没人和你抢,喝慢点啊!”

王锚被安静一下下的拍着,觉得这就是传说中的化骨绵掌。安静绵软的掌心把他的整个人都要拍话了。所以他决定多咳一会儿。

阮清看不下去了。“你内敛?谁信啊!你自己掰着手指头数数,你和谁内敛了?光是和我老板喝酒的那次,都快把我老板喝死了过去。你这还能说内敛?这还要是内敛,那你奔放起来该是什么样子?”

安静停下拍着王锚背的手。“那是对外,对不友好的人。”

“所以,何司昭和杨逸岚,你还觉得是友方?王兄都说他们当你是诱饵了,棋子了,你还在犹豫自己的说词?”

阮清的脸红到了耳根。

“我只是觉得……”

“觉得和杨逸岚不好交代?当初她给了你那么多客户,帮了你几次忙,你没换够人情是吧?可是你自己也说了,当初的客户,也是顺水人情。无论给谁,都是留在亿森带不走的。而且她帮忙是相互的,你那么多年就没帮过她吗?”

阮清提问的思路,看着应该是没醉。

“但毕竟我是得到好处的,我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吧,这太说不过去了。”

安静还是生着杨逸岚的气,但心里的人情坎还是过不去。

“他们就是吃准你了!”阮清再三强调。

“要不然,我就做半年,然后当还清了,然后我撤?”安静觉得这是个现阶段看来算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王锚知道安静心里又拿定了主意,然后又会悲催的逼着他给“意见”,算了!他还是识趣点,主动点吧。“安静,你这法子是可以,不过你现在太被动了,总不能被别人拿着你当了棋子,想下到哪里就放到哪里吧?”

安静意味深长的点头。“嗯,那你的意思呢?”

“这次我同意阮清的说法,和何司昭去挑明了。给他办事可以,但别把人当傻子!”

王锚放下啤酒,义正言辞。

“挑明?”安静的眼神飘忽不定。

“你看你现在的形势就是被架空的。你就算把林薇雨调来身边又怎么样?没实权的经理和一个从别的部门落荒而逃的小助理,你们两个能折腾出什么动静来?何司昭既然把你架在明处,一点资源都不给你,就指望你上前线了?不地道了吧?”

王锚认为,与其置之死地而后生还不如一早就掌握主动。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更何况你光杆司令一个!问他把资源要齐了,再谈后面。”

“我还有个想法。”阮清举起手,好像学生要回答问题一样”

“谈谈。”

王锚和安静看着阮清。

“就混呗,架空就架空。你也别做事,何司昭也埋怨不了你什么,时间长了,自然就把你换了!”

阮清也坐到了地上,把脚蜷起,额头顶着膝盖。

“不行。”

安静和王锚异口同声。

“为什么?”阮清问。

“安静不是得过且过的人。要还杨逸岚的人情债就必需得使上劲。”

王锚知道这对安静来说根本行不通。

“嗯,我的价值观不允许我这样做。如果我这样消极对待,这是一种堕落。在工作中要么不做,要么做好,我的人生只有极端,没有中间值!”

安静打开啤酒,她不再游离。想看的书找不到最新章节?咳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推荐一个公众号,这儿有小姐姐帮你寻找最新章节,陪你尬聊!

第二百三十章 迷雾烟云不见路

王锚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十二点了,阮清好像没要走的意思。再看安静,疲乏的倒头就能睡死过去。

“阮清,你下楼前先把密码想好了,别再弄错了。”

不知不觉中,阮清灌了自己好多酒,虽然是啤酒换作是平时根本不在话下,而今天有着满腹的愁绪做着催化剂,酒精的力量被放大很多倍。

“你要赶我走啊?”

王锚看了看桌上的酒罐子,记着以后不能买这个牌子了,怎么把阮清都喝聪明了。

安静还尚存着最后一丝清醒,今天要是不让阮清吐出点东西来,恐怕她是要憋死了。

安静坐直了身体。“你记不得密码给老周打电话,让他过来开不就好了。你们见了面也好把事情说开嘛。”

阮清把桌上最后一罐啤酒打开,豪饮。

安静趁着这个机会,向王锚使了眼色,撇了撇嘴。

王锚点点头,表示收到。“你们聊着,我明天一早还有个客户要见,我先回去了。”

“拜拜!”阮清放下酒,挥着手和王锚道别。

王锚苦笑,这个晚上恐怕他的离开是阮清一直期盼着的。

王锚的关门声好像是阮清的号令枪。

“今天中午,周正约我见面,说我们以后还是做朋友。”阮清有些萎靡。

“老周主动约你说的?”安静意外。

“嗯,他很坚决。”阮清把最后一滴酒喝干净了。

“那你什么想法?其实换言之,这样也省的你自己纠结了,老周无意中也帮你做了选择了。”安静心里有些奇怪的滋味。

阮清眼睛放直,愣愣的摇着头。“我以为我会松口气,但没有!我还问他为什么,周正说,我们不合适。我还追问,哪里不合适?”

阮清觉得自己是不是傻了。

“那你到底是舍得还是不舍得?老周提分手,你心里难受吗?”

安静和自己的眼皮战斗着。

阮清托腮。“心里空落落的。”

安静指了指阮清买的那堆东西。“空落落你就买东西去了?”

“嗯!”阮清用手撑着地站了起来,晃悠悠的分了两次把所有的礼品袋都提到安静面前。

“这几袋都是给你买的。本来想祝你开工大吉的,现在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只能祝你横扫千军了。”

安静间有礼物收,精神来了。她翻着阮清给她的那些袋子。

“ann,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阮清困惑的揉着自己的头发。

拿人手短,安静也不能直接回答。“你到底要什么你知道吗?”

“我就是不知道啊!”

“那你不要什么你知道吗?”安静换了个问法。

阮清认真的思考起来。

安静换上阮清送的鞋,一双红色的低跟浅口鞋。鞋里和鞋面的材质全是小羊皮,加上低跟的搭配,让穿这双鞋的人走再多的路,站多久都不会累。

鞋子鲜红的颜色,格外的霸道。穿着这双鞋站在众人面前,交叉起双手,就算平日颔首驼背的人都会昂首挺胸,告诉一个人等,i’m queen!

“好看吗?”安静问。

阮清看了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安静走到玄关旁边照着镜子。想着这样的鞋该搭配什么衣服。

“ann,为什么你和吴骏珂分手的时候,就那么毅然决然?你当时就那么下的了那么大的决心?是因为你清楚你要的是什么吗?”

阮清的胆子果然是被酒壮大了起来。

安静先把一直脚往后翘起,用手脱下一只鞋,然后再换另一只脚。她脱下鞋后,拎着鞋走了回来,坐下。

“我不是知道我要什么,我知道我不要什么。我不愿意和别人分享吴骏珂。别人我不知道,但我要的爱情是唯一的,排他的。而他却把好多事情都排在了我的前面,那些我勉强可以忍。但严子惠我忍不了。”

安静今天谈起吴骏珂,她竟然觉得释怀不少。就连今天在公司,韦鸣婵和曹奇把她和吴骏珂的事情作为攻击她的武器时,安静也不觉得很恼火。

“你真的认为吴骏珂和严子惠有什么吗?”

安静摇摇头。“户口簿上有配偶这一栏,从填上对方的名字开始,在男女感情上,你只能对这一个人好,而对其他的异性好,这算什么?对自己老婆,女朋友好,是暖男。如果真的是中央空调,集体供暖,这就是对自己配偶的不忠!”

阮清在消化安静的话。

“严子惠的出现,吴骏珂除了亲力亲为,还有很多的解决办法。甚至他也可以大鸣大放的知会我,但他都没有。我也很清楚我自己,如果我们在一起,这是个永远抹不掉的疙瘩,我会一直介怀。可能久而久之,在我的眼里,他的形象会扭曲,所以趁我还记得他的好,就停留在还美好的时候吧。”

安静把自己的心声都吐露给了阮清听。

“那王锚呢?你们在我眼里看起来,和情侣没有分别,那么有默契,甚至可以说情投意合。为什么你迟迟不确定你们的关系?”

“因为我的爱有排他性,我还没有把吴骏珂全都放下。”

“王锚不会介意的。”阮清很肯定的说。

“我的骨子里就是有那么点讨人厌的矫情,心里装着一个人,身边却是另一个,我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背叛。你看着我和王锚和恋人一样,但我们之间却还是有界线的,虽然你们看不见,但我们自己知道。”

安静对自己了解的很清楚。

“ann,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我知道我问过你好多次这样的问题,但我真的很迷茫。”

阮清如飞行在空中的飞机,她和塔台已经失去了联系。

安静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的拿了出来,阮清确实很把她放在心上,送她的东西,都是她喜欢的款式,或者是她平日在用的东西,刚刚那双鞋子的尺码大小不偏不倚的。

“我说的话,你不能作为参考。”

“嗯,我不作为参考标准!”阮清保证道。

安静重重的叹气。“首先,我不会和傅伟连纠缠那么多年。”

“嗯!我就是烦我自己这点,明知道离开他才是对,可是我偏就做不到。”阮清一边说一边泄气。

“你不是做不到,你是不想做到。如果我是你,一定会选老周,没有第二个选择了。”安静爽气的给了一直再不能多一些直白的话了。

安静想了想又补充。“不因为老周是我朋友,而是他配的上你。”

“可是,他说我们不合适。”

“阮清,你心里明白的,你和老周之间的决定权,从来只在你。”

阮清的头顶着膝盖不言不语。

“你和傅伟连,不甘心多一些,还是爱情多一些,你应该很清楚吧?”

安静和阮清聊着聊着睡着了,醒来发现两人都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窗外的天色渐亮了。

安静从客卧拿出被子给阮清盖上,自己回房调了个闹钟躺下。

躺下后,她睡不着了。

何司昭这牌是要去摊的,可是就这样赤手空拳的去谈,意义不大。

安静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个多小时,觉得睡不着躺着很难受,干脆起床了。

她在卧房的洗手间里洗漱完毕,走到客厅,阮清还睡着。

她走进厨房,做早餐。

早餐做的差不多了,阮清醒了,闻着味道到了厨房。“你那么早醒了。”

阮清揉着脖子,好像有些落枕。

“嗯。今天做早餐才想起来,我休息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竟然没做过几次早餐。你洗脸刷牙一起吃吧。”

安静用汤勺搅动着锅子里的粥。

“我先回家一趟,等会儿上来吃。”阮清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才意识到昨天没回家。

“嗯,去吧。”

……

阮清回到家,把自己收拾了一遍。洗了澡,换了衣服,化了妆。

她回到安静家,给她开门的是王锚。

“早。”王锚和阮清打着招呼。

“王兄早!”阮清突然觉得,王兄这个称呼来的合适些。

安静和王锚也刚开始吃。桌上除了安静做的,还有王锚买来的别的早点,很丰盛。

“ann,今天几点下班?”阮清喝着小米粥觉得比平时早上吃三明治加咖啡来的惬意多了。

“应该会准时下班的吧。”安静就当前自己被架空的处境来看,她上班也找不到事情做,还不是就准时下班的节奏。

“你今天找何司昭拍桌子摊牌去吗?”阮清好像恨不能和安静一起去。

“不拍。”安静回答的干脆。

“为什么?”阮清还想回来听戏。

安静夹起一个生煎,先咬破一个小口,看看里面,又把那个小口冲下倒了倒。她又咬了一口,吞咽了下去,就把剩下的生煎放在一边。

“不好吃吗?”王锚问。

“嗯,什么鬼东西啊,这也叫生煎?”

安静又夹起被她刚才扔在一边的生煎。“生煎的面皮,不同于锅贴,和包子。锅贴揉了面擀皮就可以了,吃口比较硬。包子需要发面。而正宗的生煎是半发面的,肉馅里面有皮冻,咬破一个小口,里面有汤汁,你们看看这个生煎,什么都倒不出来。”

阮清夹过一个,咬破个小口,倒了半天也不见一滴汤汁。

“你们在看这底,应该是略黑,焦香,牙齿一咬脆的。这个呢?金黄的底一看就是火候没到,口感就是一个硬,想石头一样。生煎打开盖子的那一瞬间,芝麻,香葱不能吝啬,一大把,我的天!想想就流口水,你看看这上面的芝麻和香葱,像三年自然灾害一样。”

安静对美食有一种苛求,她从不将就自己的口腹之欲,对于不好吃的东西,宁愿不吃。

“ann,你开餐厅去吧,不要信什么杨逸岚的鬼话,什么餐厅会被你吃垮,怎么可能。你开餐厅,我投资一份。”阮清觉得安静开了餐厅,她以后吃饭都有着落了。

安静金牛座的特色又浮现了出来。“阮清,那么有钱啊?你全款买了房子,居然还有钱投资给我?”

“ann,这不是重点好不好!”阮清喝完一碗小米粥,又去厨房盛了一碗,很随意的样子。

吃完了早餐,各自出门。阮清开车上班去了,和安静约好晚上一起回家吃饭,如果手撕了何司昭一定要回来告诉她。

王锚开车送安静上班。

路上塞车,前面好像发生了交通事故,车子堵在高架上前进相当缓慢。

“要不要找杨逸岚谈谈?”

路况太差,王锚目视前方。

“不谈,不想见她。”

安静拿着小镜子涂着口红。

“还生气啊?你既然那么气她,就把工作回了不是更好?这边气着,那边还要还人家的人情,这冰火两重天啊!”

王锚也觉得早餐起阮清的建议不错,开个饭店,赚不赚钱倒是无所谓,轻松自由嘛。

“两码事。如果哪天林博和你说,一直以来,你们都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你什么感想?”

安静涂完口红,抿了抿嘴巴。

王锚换位思考了一下,感觉浑身发冷。“林博要是和我说恋人已满,我才要紧张吧,我得怀疑他取向有问题啊!”

安静捶了王锚一下。“神经病啊,我又不是这个意思,你和我来闹的是吗?”

“不是,不是,我哪里敢?何司昭和杨逸岚的用心很明显了,你进了冠风,就不可能只是管好工作就可以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你换人情,也要找对了方向换吧?再说了,这人情怎么换,换多少,你自己不得拿捏一下分寸吗?你真的愿意参与到二房大房争斗中去吗?”

“反正我就不主动找她谈。”安静闹着脾气。

“不谈就不谈吧,那何司昭呢?想好怎么和他谈了吗?你手无寸铁总不行吧。”

王锚换了条道,提前下了高架,然后一路畅通。

“嗯,找他谈也得带点东西,要不然还真当我是随便可以摆弄的人了。”

安静觉得下马威这件事真的是不能省略的。不仅是韦鸣婵,连何司昭也要一并算上。只要何司昭想让她办事,就得统一阵线,让她做敢死队,这事她可不会干。

车子停到冠风的楼下。“你替我拿一下后排位子上的公事包。”

安静解开安全带,转身去拿王锚的包。“给你。”

王锚从包里拿出一个a4纸大小的信封,上面还有一个红包袋。“给你,我全部的家当,辟邪!”

安静先打开红包袋,里面只有一张支票,安静取出数着后面的零。“哇,你那么有钱啊?不是空头支票吧?”

王锚轻轻的用手指戳了戳安静的脑袋。“怎么可能?”

安静又打开信封,里面是两本房产证,就是他们现在分分别住的两套房子的产证。

安静手里拿的确实就是王锚的一家一档了。

“都是空的,支票可以跳票的,房产证又没写我的名字!”

王锚笑笑。支票到期,我就开新的给你,保证都能拿。房产证只要你愿意,转给你,要不然我写遗嘱,哪天我发生意外,都是你的。

“你神经病啊!快呸。”

王锚大笑到肚子抽筋。“呸!”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 或搜索 热/度/网/文 《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二百三十一章 希望欢乐

井闻远的父亲病逝,对孙笑笑也看穿看透,下决心和她断了来往后,变的有些颓废。

他是一个满腹阴谋誓要励精图治的人突然之间变身成为网瘾男子,每天都在家和游戏里工会的玩家组队打副本。

打副本也就算了,他还特别沉迷,带着耳机时不时的冲着话筒大声喊叫:弄死他们!”或者是:谁卡了?给老子滚出去!不要拖了我们的后腿!

王韵觉得他是疯了,这样不利于胎教。后来井闻远倒是小声了点,但总有忍不住的时候。如果一直保持高分贝也就算了,突然一下大叫,真的能把人吓死。

井闻远在书房又开始组起了人,然后副本走起。他杀的满眼通红,眼看boss的血条还剩10%的时候,他的血条一下子见空了。是的,他壮烈了!

井闻远又是一阵大喊“牧师呢!老子的血都不知道刷一口的吗?”

他的耳机里传来了回应:牧师卡掉线了!

井闻远气的想把电脑从窗户扔下楼去。“靠!网络不好,还敢打游戏?这不是和太监还要娶媳妇一个道理吗?”

耳机里传了一阵欢笑,然后有人问:什么意思?

井闻远气不到一处来,这还用得着问什么意思?有没有文化啊?“什么意思?干着急啊!”

王韵打开书房的门。“吃饭了。”

井闻远带着耳机哪听的到。

王韵走到他身边,一把摘下他的耳机。“吃饭了!”

井闻远拿过耳机。“你们先吃,我打完这个boss就来。”

王韵才不和他讨价还价,一把就把桌上的电源拔了。

断电了,电脑屏幕全黑,井闻远的脸也全黑了。“我都说了,马上就好!”

他才说别人是太监,这回自己太监了,再上线不得被人笑死。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公司几天才去一回?整天窝在书房打游戏,嘴里就念叨些脏话粗话,你儿子以后一开口就会说了。”

王韵扶着腰,捧着肚子。

“之前我一直在公司,你说我不照顾你。我在家照顾你,你又说我不去公司,你要我怎么样?”

井闻远好像失去了斗志,又或者说无欲无求,四大皆空。他不再觊觎吴德权的财产,不贪婪亿森这锅子里的粥。他不想证明自己有多强,也不在乎谁看不看得起他。

这些年,他也赚了不少的钱。他觉得就这样吃吃老本,打打游戏,骂骂猪队友,吃饱喝足,人生不就那么回事,反正早晚都要两脚伸直,化为灰烬的。

无欲,无求,他对王韵也不如之前那么的殷勤讨好。正对无欲则刚这四个字。

“你这叫照顾我吗?你玩物丧志!”

王韵爱上井闻远,不只因为他们又共同的目标。而是井闻远有一种斗志,就算这种斗志是强取豪夺,但特别让王韵着迷。

这段时间,王韵丝毫见不到他往日那般的鹰钩利爪。那副样子活像是正在往油腻中年人过渡的丧志青年。

井闻远不搭理王韵,站起来插电源。“你先出去吃饭,我等会儿再吃。”

王韵抢过电源。“一起出去吃!”

“人家都等着我呢!这个boss出的武器,我等了好久了,万一错过怎么办?”

井闻远试图挪开王韵的手。

“什么武器?能干什么?金的还是铜的?能给你儿子当传家宝吗?”王韵死死拽着电脑的屏幕下方的接线板。

井闻远愣住,这些问题巧妙的很。“和你解释不清楚。反正对我来说很重要,整个服务器就出过一把。”

“出过一把,那你拿了不就是第二把,你宁愿做老二,也不和我一起吃饭?”

王韵的话像是呛口的山葵,井闻远被说的一阵阵的辛辣。他最近不在社会上走跳,怎么连语言能力都丧失了,三言两语之间就被王韵完全占据了优势。

他们一个拿着电源插头,一个握着接线板,谁也不让步。

“你脑子里现在都在想什么?什么武器,榔头的,买一把不行吗?一群人,整天喊打喊杀的干什么?”

“什么榔头,是一把剑!这东西是绑定的,不能交易的,而且这是乐趣,不是什么都靠钱买的!”

井闻远还特别认真的和王韵解释。

王韵觉得井闻远是被人偷换了灵魂吗?什么剑,还绑定,不能交易,鬼扯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懂。“什么绑定?你把人家账号买了不就行了!”

井闻远突然顿悟,他怎么没想到这个。“你让我把电源插上啊,我去买剑啊!”

“买什么剑?你是犯贱啊!你……”

王韵怒气冲冠,觉得井闻远身上有股歪风邪气,此风不能长!她正准备好好教育他,只觉得肚子一下疼了起来。

她捂着肚子,叫了起来。“啊……啊……肚子疼。”

井闻远还深陷在买剑的兴奋里。“肚子疼上厕所呀,叫阿姨扶你去。”

井闻远走到书房门口。“阿姨,过来,扶她上厕所。”

王韵脸色惨白,叫的更大声了。“不是上厕所的疼。”

井闻远转身看王韵,见她脸上五官都拧到一块儿去了,额头上的汗也和黄豆一般大小从皮肤里挤了出来,然后流淌在脸上。

井闻远紧张了。他又跑到门口。“阿姨,人呢?你是卡了,还是掉线了!”

井闻远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

阿姨从厨房跑了过来,毕竟是过来人,知道情况不太妙了。“这恐怕要生了。”

“生了?为什么,不是说好下个月的吗?”井闻远慌了手脚。

王韵又是害怕,又是着急而且还生着气。“你白痴啊,生孩子哪里有说好的!会早产的,你不知道啊!”

王韵又是一阵动气,只觉得下身热热的。

阿姨大叫。“羊水破了,是要生了。快送医院!”

阿姨把王韵先搀扶到沙发上坐着。

井闻远觉得他现在这样是开不了车了,吴德权已经安排好了医院给王韵生孩子,本来是两个星期后住进去的。

他给医院打了电话,说了现在的情况,接电话的医生说他们派车来接。

一到医院,王韵被推进了产房。

井闻远和阿姨在产房外面等,阿姨手里拿着电话,四处张望。

“去吧,打电话吧,和你主子汇报去吧。”井闻远已经受够了这个阿姨的监视。

阿姨轻轻的哼了一声,走到一边的角落打电话去了。

电话打完了,不巧的是。吴德权在美国,王韵的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吴德权把半个月后的时间都空了出来,谁知道提前了那么多时间。

吴德权关照阿姨要好好照顾王韵,有任何事情马上给他去电话,他订最快一班飞机赶回来。

井闻远在产房外安定着自己的情绪,平稳些了之后,还打开手机和一起打游戏的玩家们说:老婆生了,所以突然掉线了。

他让别的玩家去打听一下,那个手里有剑的人是谁,他要买下他的账号。

聊来聊去,井闻远觉得好像时间有些长了。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过了一个多小时了。他纳闷,这生孩子需要生那么久吗?

井闻远站了起来,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走近产房的门听了听。里面没有声音,既没有大人喊痛的声音,也没有孩子啼哭的声音。

难道是产房的隔音效果太好了?

井闻远在产房外来回的走着,时不时的凑上耳朵听听。

产房门打开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谁是产妇的家属?”

“我是!男孩女孩?”井闻远问。

阿姨也走了上来。

医生摇摇头。“胎位不正,脐带绕颈3周,导致产妇难产,现在大出血。”

“那怎么办?”井闻远的后背好像被贴上一块冰块。

“现在产妇已经失去意识了,不能自然产了。要剖腹产,但有很大的可能只能保住一个。”

井闻远觉得这在搞什么?他刚才还在打游戏等着拿装备,现在怎么就问他保大保小了呢?

“保大!”

“你是产妇的妈妈?”医生看着一边的阿姨。

“要你废什么话!你什么东西!滚到一边去!”井闻远对着阿姨咆哮。

“快拿主意吧!”医生催促。

“我都要保!医生,我都要!”井闻远现在来不及算计,保大保小对他来说,哪个划算,哪个能帮到他,他只知道他都要。

“先生你冷静,我们当然都会保。可是如果只能保一个的话,你考虑一下,我们需要病人家属签字的。”

医生的表情是专业的表情,专业到麻木,因为这样天人交战的场面他们看多了。

井闻远来回走了几步。“保大人,保大人。孩子不能没有妈妈!”

医生点点头。“等会儿会有护士让你签字的。”

医生转身要进产房,井闻远一把拉住医生,恳切的说到。“医生,求求你,尽可能保住我的孩子。他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医生进去了,当产房还留着一些缝隙的时候,井闻远看着里面,他看到了躺在产床上被遮盖着王韵。

他捏着拳头,心里呼喊:挺过去,你挺过去啊。我要我们的孩子活下去,我们的孩子不能没有妈妈!

井闻远转身,那阿姨果然又在打电话。

护士拿着手术同意书让井闻远签字,他的手颤抖着签了字。

井闻远紧贴着产房的门站着,一步都不挪动。

他想起记忆中已经模糊了模样的妈妈,和他躺在病床上已经变成冰冷尸体的父亲。

井闻远的人生如同默片播放了起来。

井闻远多希望,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孩,有父亲有母亲。哪怕父亲严肃,考不到一百分就请他吃巴掌,因为严父必有慈母。

读书,毕业,工作,成家。找个老婆,生个娃,丢给父母带着,自己每天忙碌可能只为年终给老婆买一个喜欢已久的包。每年带着一家老小,累的半死,出国玩一两次,虽然满口的抱怨,但简单的一个家字,就是他奢望的所有。

此时,他什么都不想要了,只要孩子健康出生,王韵平安,他真的无所求。

今天之前,他感觉这孩子离他好远,甚至是工具,但现在虽然还未谋面,不过他却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因这孩子而沸腾。

他决定从今天开始尝试去爱王韵,因为她是他孩子的妈妈,只这一点就足够了。

井闻远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产房里隐约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

一开始很微弱,他趴在门上,静静的听。哭声越来越响亮。他哭了,是喜极而泣还是别的什么,他已经说不清楚了。

医生推开门。“孩子父亲,你可以进来。”

井闻远还是闷的,他只知道有人给他穿上了和医护人员一样的衣服,带了帽子和口罩,双手消毒。

他跟在护士后面走进了产房。

“先生,母子平安,真难为你太太了,孩子6斤8两,太大。这要是足月的,可不得了啊!”医生笑着说。

孩子放在称上,全身泛红,邹邹巴巴的。眼睛还没睁开,小小的手掌,指头全张开,好像要抓着什么。

井闻远用手指划过孩子的手掌,孩子抓着了他的那根手指。

井闻远觉得这一刻有通电的感觉。“我可以抱他吗?”

“可以,我们先处理一下,就可以抱了。你可以看看你的太太。”

井闻远走到王韵身边。

王韵双眼紧闭。他在王韵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谢谢你,把我儿子带到我身边。”

医生替孩子做了初步的检查,按了小脚印。“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

护士给孩子穿好了衣服。“孩子爸爸,可以抱了,要托着他的脖子和头。”

护士把孩子转交到井闻远的手上。

井闻远接过孩子,他很兴奋,但非常的小心翼翼,像是捧着刚结成块的豆腐。

他的眼眶又湿润了起来,生命太神奇了。他那么小小的,却有那么大的能量,他唤起了井闻远的希望和憧憬。

“儿子,你好,我是你老爸。初次见面,我们互相关照啊!”

“先生,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还是过几天在登记?”医生又问了一次。

井闻远看了看儿子,看了看王韵。“井希欢。”

医生在出生纸写上,井希欢。

王韵被推进病房,井闻远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边,直到王韵醒来。

王韵醒来,她不像是苏醒更像是惊醒,她说话没有力气。“孩子呢?孩子呢?医生说孩子不行了!”

“没事,没事,是个大胖小子,很好。等会儿让护士抱来给你看,你先躺好,别动到了伤口。”

王韵稍稍放心了。

井闻远握起她的手。“我们有儿子了,我取的名字井希欢。希望的希,欢乐的欢。”

井闻远又在王韵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谢谢你。”

眼泪顺着王韵的眼角流下,纵使井闻远对她说过再多的甜言蜜语都不如这一句谈谈的谢谢你,即使他们再多的**,也不抵这轻轻一吻。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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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舍近求远

安静的工作一筹莫展,等了五天也没有拿到她想要的文档。

安静对童宁发出的警告根本不起作用,从第二天就没出现过。

韦鸣婵每天都在他们的写字间里来来往往。曹奇看到安静连点头这种表面的招呼都没有。让安静感觉自己在他眼里连空气都不如。

安静去茶水间倒水,只要里面有人哪怕聊的再热络见到安静出现,一秒肃静,然后撤离。安静觉得这是不是太夸张了,她又不是黑白无常,倒个水而已,又不是拉牵魂的。

安静看着当月的工作安排,两个星期后有一个例会。安静猜想这个例会,可能会精彩缤纷,韦鸣婵和曹奇一定会给她放个大招。

她第二天上班,路上堵车,水泄不通。王锚转换了车道,下了高架,虽然绕了远路,但很快到公司。如果一根筋的在高架上傻等,哪就只能迟到了。

安静觉得要想打破这个局面,不能等着机会,而是要自己创造机会。同时,她也知道,她沉睡好久的好胜心醒来了!就算她离开冠风,也要让这些人知道,她不是个随意被摆布的人。

今天是周六。昨天是一周工作日的最后一天,安静跑了手上她管的那四家商场。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从这四家商场经理手上拿到她要的商铺的入驻资料。但四个经理全体消失,请病假的,请大假的,还有请例假的。

最扯的是,安静眼睁睁的在商场见到这个经理健步如飞,一进办公室找他,同事说刚才巡店把脚崴了,看脚去了。

安静随手拿起纸笔,当着这个同事的面,白纸黑字的写到。b级商场下4号店经理,在工作巡店时崴脚,出去看医生,工伤。她在下面写了确切的年月日,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她让这位同事也签字,但同时百般推脱。

安静不依不饶,一定要让他签字,同事没了办法,只能求情让安静不要为难他。

安静在这个同事面前,补上了前三位经理都以什么借口,在工作时间不见人,脱离岗位。

今天安静约了一个人,从上班的第三天安静开始约他。每天照三餐给他打电话,软磨硬泡。从没说两句挂电话,到接受安静的邀约,用了三天的时间。

王锚现在正职是公司老板,副职是安静的佣人。

他把安静送到了目的地,然后自己在楼下的咖啡店等。

安静早到了一会儿,坐了不到十分钟,她约的人到了。

安静交代了门口客人的名字,服务生把人领到安静的餐桌边。

章怀,安静的前任。今天她第一次见这个前任。他是冠风前一任的招商经理。

章怀见到安静倍感意外。

安静站起来。“请坐。”

章怀坐下。“没想到,你那么年轻。”

对于年近四十的章怀来说,他不禁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能把控的住她的职位。

安静也体会出这意思来,这一句“你那么年轻。”并不是一句夸奖的话。

她微笑。“只是外表看上去年轻了些而已。”

章怀性子是直来直往的。“安小姐,你这电话一波接一波的打,也不具体说找我有什么事情,现在就开诚布公吧,这哑谜打的难受。”

安静从第一个电话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就约章怀见面,他当然二话不说把电话挂了,还以为是诈骗电话。

安静每隔一个小时给他打电话,只说他们见面一定不会让章怀失望的。章怀还是拒绝,安静不放弃,调转枪头说,不见面可以,她找个时间上门拜访。

章怀在好奇心和感觉到利益的驱使下,同意了见面。

“章先生从冠风离开也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在哪里高就啊?”安静明知故问,这章怀现在还没找到工作。

章怀的脸紧绷了起来。“工作了那么多年,都扑在工作上了。家里都辛苦了老婆,这次趁着这个机会,多休息一段时间,陪陪家人。”

其实这都是顾着面子的场面话,章怀现在处境非常尴尬。

安静保持着微笑。

章怀被提到工作,虽然找了说词搪塞了过去,但心里还是难免的抵触。“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星期一安静到冠风上班,星期二她开始打听章怀,星期三给章怀打电话,并从那天开始在极其仅限的途径下了解一些章怀。

虽然对这个人的知之甚少,但从现有掌握到的消息来看,章怀离开冠风,走的很不体面。表面上看来是因为他的工作能力有限,但还有另一种说法,他监守自盗。

“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不过就是不知道你手里有没有我需要的东西。”

“我和你?能谈什么交易?”章怀警惕了起来。

“我给你提供一份工作,薪水报酬只会比冠风的招商经理更丰厚。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就接着谈。”

安静突然觉得,也许她去做猎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章怀很动心。“条件很诱人,可是我能有什么给你?”

“你手上关于冠风一切的资料。”安静这句话足以点明了她要的东西。

章怀的表情瞬息万变了起来,最后竟然狰狞。“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我离开的时候已经全交给公司了,没有你要的东西。”

章怀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章先生,你就不担心韦鸣婵会把你离开公司真正的原因散播出去,带着那种莫须有的罪名,工作怕是很难找。我和韦鸣婵没有任何关系,如果硬要加上关系,那应该是敌对的。你要不要坐下再和我谈谈?”

自安静决定绕远路后,章怀是安静的第一人选,是一条最近的远路,如果章怀被她拿下,得到她要的东西,那别的远路就不必再走。不过章怀如果走不通,那也没什么,对安静来说不过是多走几步,多绕几个弯罢了。

此时安静并没有对章怀做到最大程度的挽留。

但章怀震惊了,看来这安静知道的事情不少啊!他做了下来。章怀既不全信安静,但也眼馋于安静说的工作机会。

“你怎么知道我的罪名是莫须有的?”

章怀最意外的是安静的这句话,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居然相信他。

安静的手刚才已经搭在一边的包上,准备着章怀一走,她就买单走人。

“你真的手脚不干净,何司昭又怎么会放你过门?”

其实安静也不全然能判定里面的事实,但这些游戏规则她还是懂的。

安静不多纠缠在章怀的问题上,继续说她的处境。“我上班第一天就被韦鸣婵狠狠的招待了,让我知道我在冠风就是个被架空的经理。我听说,你离开了,本来曹奇就该上位的。而我却空降到经理的位子上。从方方面面来看不难推断出,你的离职,韦鸣婵和曹奇脱不了关系。”

章怀举高了手,示意了服务生。

“先生,你好,有什么需要吗?”

章怀连餐单都没看。“给我一杯冰的柠檬苏打水。”

“好的。”服务生微微低头,表示收到,然后走开。

安静的手从包上收了回来。

“连童宁在我上任的第一天都给我了下马威,请了大假。我让人事以旷工的名义让她回来上班,她都不露面了。四个商场的经理也都躲着我,我要商铺资料,曹奇硬压着不给。我是彻底的空壳子了。”

服务生送来了章怀的苏打水。

章怀看着苏打水,一边嘴角牵动着有很内涵的笑了笑。

他的笑很复杂,是一种理所当然,又有嘲笑,还掺杂着苦笑。“你别小看了童宁,没有她,我还能在经理的位子上多待些时候。”

安静前倾身子,靠近桌面。“愿意给我盘盘里面的道吗?”

章怀不知不觉的卸下一点心防来。“童宁和曹奇是一对。曹奇是有家庭的,见不得光的。”

安静点着头,内心活跃了起来:靠!就说冠风男女关系不正常吧!老板就不洁身自好,看看这下面的员工,都不是办公室恋情,都是办公室奸情!

“他们的关系公司里有人知道吗?”

“几乎没有,我也是很偶然才发现的。因为童宁摆了我一道,当然这一道背后的设计者肯定是另有他人了。”

章怀拳头紧握。

安静看出了端倪。她回想起童宁在她上班第一天,耍的那通花枪也真是让人气的七窍生烟却喊不出疼来。

“总之给你个提醒,文件不能乱签,再忙再乱,再信任,也一定要过目仔细在签字。”

章怀虽然没说到详细处,但安静也大致知道是什么事情了,看来会用移花接木这招的人真不少。

章怀觉得这安静很可能会步他的后尘,和他同病相怜。

“安小姐,既然你能给我提供那么高薪厚职的工作你也顺便顾一下你自己吧。我可提醒你一句,冠风的水又脏又深,下面又是淤泥,你有好的资源,还不如给自己挑个好地方去。”

女人长的标志特别容易引起男人的同情,章怀突然觉得冠风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么个漂亮女人,可惜了。

“先待着看吧,总有他们伸不到手的地方。不可能整个冠风都在韦鸣婵的控制中吧?”

对安静来说,大不了就走人,怕什么。

“他们控制不到的地方,还有别人呢!我在冠风工作了十几年,过去还不叫冠风的时候,我就在了,也算是何司昭的元老了,现在还不是把我开了吗?”

章怀说着说着,怨气和委屈油然而生。

“只要认真去查查,我就是被冤枉的!冠风有多少的寄生虫,多少吸血鬼!我真正在做事的人却被踢走了,剩下的那些都是鬼畜啊!曹奇是韦鸣婵的傀儡而已,她扶了曹奇上位以后,就可以操控整个上海市场的每家商场的招商了!这里面有多少油水啊!”

章怀像个气球,小小尖尖的图钉一戳就爆。

安静摸着下巴。她原本对章怀没抱太大的希望,可现在他的滔滔不绝揭发出更多的真相,让安静头疼不已。

“我真希望有人收拾了韦鸣婵!我是没有亲手报仇的机会了。”

章怀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我把你要的东西,发给你。”

安静点头,把自己的手机也拿了出来,把她的私人邮箱给了章怀。

几分钟,安静的手机提示有新邮件,她打开粗略的看了几眼,果然是她要的,而且信息量只多不少。

“我谢谢你。工作的事情我尽快替你安排,等我消息吧。”

章怀重重的叹气。“我一直认为我在冠风会干到退休。没想到落到今天的田地。这何司昭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任由底下的小鬼造次。不复当年之勇!”

安静没曾想到章怀会有这番的感慨万千。

“我可是跟着他打过江山的,现在对我的事情坐视不理,听信韦鸣婵的一面之词,最后给了我一个别的理由离开公司,算是留了个全尸给我,这算对我仁至义尽了吗?”

章怀觉得自己悲哀。

接着安静和章怀又聊了个把小时,章怀把冠风里复杂透顶的人际关系和安静预备了一遍,让她心里有个底。

章怀走之前很落寞,他当着安静的面把手机里关于冠风的东西都删了。

他再三提醒安静,要时刻保持警惕,冠风里的那些人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

章怀先行离开了。

安静买了单,下楼去找王锚。

“谈完了?”

安静坐了下来。“嗯。”

“怎么样?”

“都拿到了。”安静很疲惫,一点都没有告捷的喜悦感。

王锚站起来,走去咖啡店的柜台前点单。“给你,巧克力熔岩,回个魂吧。”

安静拿起甜品勺,在最中心的地方挖了下去,浓厚的巧克力酱,顺小勺边缘往外流出。

安静把勺子含的嘴里一会儿。

“谈的不顺利吗?”王锚看她的样子,以为这其中是经过了很多交涉才换到了安静想要的东西。

“还算顺利。就是觉得解释不通,明明何司昭可以一手遮天,但总觉得他不愿意发力。”

“那你改变主意了吗?”

“我要是告诉你,我想看看他们能厉害到什么程度,你会不会觉得我在找死?”安静把甜品勺放在小餐碟上。

“为什么呢?因为不服输?还是给你要还杨逸岚人情,又觉得我会劝你退出,所以干脆找了个这样的理由给我?”

王锚把柠檬水递给安静。“喝水,别到时候又叫嗓子齁甜的难受。”

安静喝了几口水。“王先生,看穿不点穿是做人的基本礼貌,懂吗?”

“懂!那安小姐,接下来什么安排,今天可是周末。”

“你那么了解我,你不知道我接下来想干什么?”

王锚笑笑,拿起桌上的手机和车钥匙。“走吧,打道回府!我给你削水果,你认真研究资料。”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 或搜索 热/度/网/文 《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二百三十三章 摩拳擦掌

“何太太,韦小姐,今天的按摩结束了。你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们先出去了。”

“嗯。”穆江躺在按摩床上

spa馆的技师退了出去。

“那个叫安静的女人怎么样?是个何方神圣?”穆江闭目养神。

“哼,连个纸皮灯笼都算不上。我们还没动手呢,就不行了。上了一个星期的班,这个星期连人都不怎么见到了。”

韦鸣婵顺手拿起按摩床边的按摩仪在按脸。

“不上班了?”穆江慢慢从按摩床上坐起来。

见到穆江坐起来,韦鸣婵自然也不能躺着了。“是啊,从上到下的人,没有一个她能差遣的。她留在公司,不是自讨没趣吗?”

穆江站起来,走到按摩仪上走下,端起spa馆里准备的茶水喝。“她是杨逸岚的人,怎么会那么简单?”

韦鸣婵也坐了过去。“表姐,会不会是我们高估了这个女人?也许就是结不成婚,托杨逸岚随便打发了一份工作给她?”

“招商经理,这是随便打发的工作吗?你不是说第一天她来上班,就是何司昭亲自下楼接她的吗?”

当穆江第一次听见电话里韦鸣婵告诉她这事的时候,她恨不得把手机砸的粉碎,杨逸岚这女人果然要明刀明枪了。

“可是姐夫后来也没出力啊?如果真的那么挺她,还不是强行命令让曹奇把东西交出来?她还用得着像无头苍蝇一样,自己跑去手下的四个商场找经理要?还吃了闭门羹。”

韦鸣婵想象着安静连吃了四个闭门羹就觉得舒坦,比刚才按摩还来的让人惬意。

“多久能把她弄走?”穆江觉得这个安静一天不离开,就是个隐患。

“过了下周之后,有个例会。我会收拾她的,然后借着机会把曹奇推上去。”

韦鸣婵已经做好了全盘计划。

“有把握吗?”穆江看了看手上的结婚钻戒。

“表姐说这话,我就不开心了。章怀是怎么离开的公司?这样元老级的人物,都能随便处理了,这个安静算什么?”

韦鸣婵有心摆出闹小脾气的表情来。

穆江露出笑容。“好了,就你能干。你自己的事也不抓紧着,你的妈,我的阿姨,一直都催着我给你找男朋友呢。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自己也不着急?”

“我可不要什么凡夫俗子,配不上我。”

“你倒是给我说说,不是凡夫俗子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穆江觉得自己的表妹什么都不错,就是心气太高了。

韦鸣婵看看穆江,眼神又不自然的飘走了。“表姐,这是一种感受,哪有直白的话能说的清楚的。”

“你这张嘴还有说不清楚的事情?是不是已经有目标了?这脸上还有害臊的表情了?”穆江羡慕韦鸣婵,至少她的爱情还来得及,不想她,什么都晚了,只能抓着钱不放手了。

“没有!”韦鸣婵马上否认。

“我现在可没心思想这些,马上还有新的商场就要开幕了,我都得拿下,我们可不能便宜了任何人!”

韦鸣婵的豪言壮志如同屹立的钢筋被浇灌上了混凝土一样。

……

这二个工作周,安静确实鲜少在公司露面。不过她一天都没闲着。

章怀给她的资料中,有整组人今年的工作计划,安静留意到他们现在在谈两个品牌的入驻。商场给予品牌的租金,商铺位置,推广活动和优惠政策里面都写的非常详细。

这两个品牌,分别是vt和q&f。

vt是国内的一个在短时间内火起来的化妆品品牌,靠着网络的力量迅速窜红。这个品牌无实体店铺,靠的都是网络平台销售,现在要开创线下实体店,很多商场都在抢着让这个品牌入驻。

而q&f,欧芙丽代理的,当初她拿到这个代理权也靠的是安静。不过欧芙丽之后做的事情可是以怨报恩。

安静约了欧芙丽几次,都被她推了,说人在国外度假。

安静也觉得莫名,难道不会用其他借口了吗,怎么都跑国外度假去了。

但是欧芙丽度了三天的假就回来了,还主动约安静谈。

她们约在欧芙丽的公司。安静如约准时达到,欧芙丽的助理说她在开会,让安静等。

这个会开的很漫长,安静在欧芙丽的办公室外坐了三个小时。

最后等到欧芙丽,安静却不想再谈了。招呼都没打硬生生的从欧芙丽面前路过,坐电梯走了。

欧芙丽发来了消息,表达了抱歉的意思,解释是她把时间记错了。还说她怎么敢得罪亿森董事长夫人呢?

安静把欧芙丽拉进了黑名单里。

安静坐在窗边,窗外大雨漂泊。还记得为了姜旭手上的业务,也是在这样的一个雨天,作为交换条件她把q&f的代理权送到了欧芙丽手上。

她寻思着,也许是当天她的话里点到了欧芙丽曾经不堪的身份,让欧芙丽记恨着了。所以当许云云抛出诱人的条件时,欧芙丽既得了好处,也给她一下冷箭,真是两全其美。

照这样看,欧芙丽的仇直到今天还记着。

“hi,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安静的思绪被这一句话拉了回来。亲切的微笑,摇头。“没有,是我早到了,下那么大的雨,路上一定堵车。”

安静递上餐单。“我点了菜,你再看看餐单点些你爱吃的,边吃边聊。”

滕佳佳接过餐单翻看了起来,她速度很快的浏览完,招呼了服务生点单。

滕佳佳合起了餐单。“静姐,以前一直听amy姐提起你。”

安静主动给滕佳佳倒茶。“amy出国前,我们约着吃过饭,她也和我提到你了,说她移民了,在离开公司前没给你弄个好项目挺遗憾的。”

滕佳佳的眼睛里闪烁出光芒。“amy姐真的这样说吗?以前她就很照顾我,没想到她走了,还惦记着我的事情。”

“amy走了,她的职位还空着吗?”

安静点的菜上桌,她给滕佳佳夹着菜。

滕佳佳的眼神低迷。“现在为了这个职位,大家都虎视眈眈的。各路各鬼各显神通。”

安静放下自己的筷子。“以你来看,谁的希望最大?”

滕佳佳有所保留,同时也心有戚戚焉。“我说不准。”

“欧芙丽吗?”安静看出滕佳佳的内心里带着一些不甘心。

从滕佳佳的脸上不难看出的失望和气愤,她对面前的菜一下子都失去了兴趣,她放下筷子。“她已然一副这个位子是她的样子了。”

滕佳佳还不是资格老成的人,刚才安静问她职位的事情,她试图保留意见,但安静把人选具体化后,滕佳佳的反应就再也藏不住了。

滕佳佳感觉不对,她知道欧芙丽当初能进公司也是因为安静拜托了amy。她现在这样说,安静会不会传给欧芙丽听啊?

“其实欧芙丽也有这个实力。”滕佳佳试图不把自己暴露的太过明显。

“与其说她是实力,不如说她运气不错。在关键的时候手里拿着几个不错的代理权。如果她手里的客户都跑了,你说这个位子还会是她的吗?”

安静本不想把事情做到这一步,念在大家相识一场的份上。可是欧芙丽的为人,实在让安静觉得恶心。

滕佳佳觉得自己可能听到了重要的信息,不过一时之间又不能肯定。“她的客户怎么可能跑掉。”

“amy叫你佳佳,那我也叫你佳佳了?”安静拉近着她们的关系。

“好啊!好啊!”在滕佳佳的心目中她的旧上司amy是一个厉害的角色,而amy经常提起安静。滕佳佳也和安静有过几面之缘,结合起amy的对安静的描述和夸奖,自然也认为安静是神一级的人物。

安静笑笑。“佳佳,我听说欧芙丽手上的客户,对她不满意,都有打算要换代理公司了。如果客户是因为欧芙丽而流失,那都是你们公司的损失。如果因为她而流失的客户,但因为你替公司留守住了客户,我想公司也会因为你是一匹黑马,而慎重的考虑amy的位子让谁来接班了。”

安静想起,这番话以前许云云就对她冠冕堂皇的说过,如今看来许云云的这套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滕佳佳听明白了安静的意思,感觉喜从天降。不过她又喜忧参半了起来。“可是我怕我留不住啊?而且只怕是公司不知道内情,以为我抢了欧芙丽的客户怎么办,同公司抢客户,大忌讳啊!”

“你放心,公司会知道内情的。只要客户在你手上了,就是在公司手上,公司能和客户过不去吗?amy是你们公司的老人了,虽然辞职了,但她在老板面前还说的上话。之前你手上那些客户不足以压阵,但欧芙丽的客户到了你手上,y也有把握在老板面前替你要了这个职位,你坐进amy的办公室也不是空谈的事情了。”

滕佳佳当然对amy的职位有向往,只是她综合自己的各方面条件,就只缺在年资和客户上,论起工作能力,她不认为她比欧芙丽差。

“我真的可以试一试吗?”

“嗯。”安静肯定。

滕佳佳在兴奋之余留了个心眼,她让自己别高兴的太早,为什么安静会对她有如此眷顾。“静姐,我何德何能让你这样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

安静这种职场老鸟,对于滕佳佳的话她很清楚。安静觉得滕佳佳的顾虑无可厚非,只有傻子才会只看到好的一面,以为自己有利可图,别的一概不管不顾了。

“欧芙丽当初进你们公司,是我托了amy,这你应该知道吧?”

“嗯,我知道。”其实这就是滕佳佳最担心的,她觉得安静可能和欧芙丽是一伙的,万一她们联合要对她干些什么,那她怎么招架的了。

“欧芙丽犯了我的忌讳,翻脸不认人。所以我要对她礼尚往来。我引荐她进了你们公司,给了她q&f的代理权,帮她在公司稳住了脚步。但她的为人处世却廉价的很,我当初能给她工作,今天我也能收回。”

安静的话一石二鸟,滕佳佳要防着她。那安静也只能先小人后君子,用欧芙丽的所作所为来预告滕佳佳得人好处,不能翻脸无情。

滕佳佳并不反感安静的话,这种职场上的规则她懂。再来她听出欧芙丽和安静这是已经翻脸了,她悬着的心放下。

“静姐,其实职场上,靠的就是互帮互助。自然是多个朋友多条路。欧芙丽的为人处世我不敢评论,但我的原则不允许我做这样的事情。”

安静又给滕佳佳的杯子里倒着水。“amy一直在我面前说你聪明,工作也很积极。你年轻又肯拼,以后一定超越我们。”

滕佳佳觉得自己怎么坐着的不是椅子,还是云朵呢?“静姐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呢。”

安静从包里拿出几个文件夹。“佳佳。欧芙丽手上的q&f马上要续约了,这段时间他们应该会商谈起来了。这是上次欧芙丽给q&f的计划书,和报价。你回去看一下。q&f那边我有熟人,招呼我已经打过了,你放心去谈就是了。”

滕佳佳迫不及待的翻看安静递来的文件夹里的内容。

“不过在商言商,我也有个忙需要你帮忙。”安静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嗯,静姐,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而为。”滕佳佳觉得和这个相比,只要不违法乱纪,她什么都可以答应。

“佳佳我希望你这件事件尽快完成,一来夜长梦多,二来我这边的时间也有些赶。你拿到代理权后把q&f入驻我手下的四家商场。铺位我预留了黄金位置,也为以你们品牌为主推出活动。”

用这作为交换条件,滕佳佳觉得无可厚非。“多久?”

“最多一个星期。”安静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在例会前搞定。

“好,我今天回去就写计划书。”

“重新写太浪费时间了,在欧芙丽的基础上改。有些事情需要一步一个脚印,但有些事情就不必舍近求远了。”

滕佳佳努力点头,她觉得这肯定都是安静的经验之谈,她要学着点。

安静指着最底下的文件夹。“这一份文件里,我把你们品牌的铺位位子,和其它一些事项大致规划了一下,等你拿到了代理权,我们再详细谈。”

滕佳佳抽出最后一个文件夹看。“租金是不是能再优惠点?”

这句话是滕佳佳的职业习惯,问完她就后悔了,觉得多此一举。

安静看了看桌上那两个滕佳佳点的菜,觉得这女孩子不是个贪心的人。只是在随机应变上还缺了一些灵敏度。

“我们看的是收益,一切在开源不在节流。欧芙丽手上最快到续约期的就是q&f,接着下来的还有几个品牌。我也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了,不说她手上每个品牌的负责人我都熟悉,但一大半我认识,比起她的薄面,我的招牌还是更响亮一点的。”

滕佳佳心里又是一阵确幸。但她稍稍掩饰住了。

“和开源节流一个道理,她手上撑死也就是那么几个,海大了,还怕没鱼吗?”安静又补了一针兴奋剂。

滕佳佳把手上的文件夹规整好放在一边。“静姐,不好意思啊,我的思维是不是太局限了狭隘了?”

安静的笑容很友善。“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比你差远了。我到今天,也还在积累的过程中。”

滕佳佳觉得安静说话真好听。不是故意的讨好,就是那种说的被人舒心,说到心坎里去的好听。

“amy姐离职了,我很舍不得,还来不及学到太多。”

“amy确实不错,但你终有一天会自成一派的。”安静从滕佳佳失落的眼神中看到的是惋惜,还有点担忧。

“哎~恐怕我会跌很多的跟头吧。”滕佳佳只是想想,都觉得浑身疼。

“栽跟头才会成长,只要不是跌倒了不愿意爬起来就好。”安静突然觉得她差点就成了爬不起来的范本了,如果不是有王锚在身边,她不知道这次的跟头会不会把自己摔死。或是就趴在原地不动了。

“静姐,我以后能跟你多学习一下吗?我觉得你好能干。”滕佳佳的话可能会让人觉得有溜须拍马的嫌疑,但她却是发自内心的。

安静觉得这女孩子心眼是有的,但还是缺了些世故。才得了些好处,就那么容易吐露心声,这样的人真的容易吃亏上当。

“你可别跟我学,我到现在还栽着跟头呢。人生也好,职场也好,没有完人。总有猝不及防的时候。”

滕佳佳听着猝不及防四个字,看了看文件夹。“那欧芙丽被我抢走了客户,能饶的过我吗?”

“你手上有个子镜的项目吧?是amy走之前留给你的。你说欧芙丽上了位,能放过你这个项目吗?”

滕佳佳完全被打醒了精神,欧芙丽三番四次的质疑过她的能力,是不是能做好这个项目,她也明白欧芙丽的意思,恐怕是早晚会被她抢走的,而且欧芙丽主动出击这事在公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静姐,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做好这件事情的!”

“嗯,你有什么难处,你和我说。我会帮你的。”

“谢谢静姐。”

之后她们相谈甚欢。虽然交流的时间不长,但滕佳佳很欣赏安静。总觉得她的身上有股子那人寻味的感觉。

滕佳佳借口上洗手间把单悄悄的买了。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 或搜索 热/度/网/文 《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二百三十四章 小姐身子丫鬟命

吴骏珂的神经一束束的被拧起缠绕成结。

赵丰坐在他的对面好一会儿了,看他又是纠结又是沉默不语,办公室随着这样的寂静,显的越来越空荡了。

“第几个了?”吴骏珂用手指揉搓着眉头。

“这个月已经第三个了。严子惠说她不需要司机了,没有安全感。”

赵丰也倍感无奈和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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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慢慢的

“林博的车撞的很严重吗?”

安静和王锚走进电梯。

“嗯,不幸中的万幸,他人没事。车头都毁了。打电话给保险公司定损了。”

王锚按下b1,电梯门关上。

“你车钥匙带了没?”王锚问。

安静拍了拍额头。“忘了,好久都没开车了,车钥匙都不习惯放包里了。”

安静说完看着王锚。

王锚的反应很给力。“都是我不好,出门前应该再提醒你的。”

电梯下到了b1他们再返回楼上,拿车钥匙。

安静很自然的坐在副驾驶,完全都想过要自己开车。

王锚在驾驶位调试了座位和方向盘。“我下周要出差几天,你自己开车吗?”

“嗯。”安静很少坐自己车的副驾驶,她也调着位子,让自己舒适一些。

“那你开车的时候,记得把座位和方向盘的位子给调回来。千万记得了!”王锚发动着车子,那这话反复刻进安静的脑子里。

“你怎么那么啰嗦,我又不是傻的。这坐上去不就知道了?还用你说?”

安静嫌弃王锚的喋喋不休。

“林博昨天晚上来开你的车,我怎么不知道,很晚来的吗?”

“昨天晚上我们聊天的时候,我不是出去了一会儿,那时候来的。不是阮清也在嘛,我就没多说什么。老周和林博一起。”

安静叹气。“这以后怎么办?永远都不见面了?我们就隔成两帮人了?”

“才分手,冷静期还没过呢。”

王锚也认为现在情况很尴尬。

“老周有没有和你说,他是怎么做的决定啊?”

安静觉得老周这次分手太过决绝,不想他的性格。

“没说,他们分手后,老周一直不见人影。我和林博约了他好几次,都说有工作推了。昨天晚上也是匆匆见了一面,什么都还来不及说。”

王锚把车开出车库,才想起今天去的地方路不熟悉,他把车靠在一边设置gps。

“他昨天有没有依依不舍的往楼上看看啊?”

王锚停下手,认真的看了看安静。“你什么时候变的那么操心老周了?”

安静上下扫了一眼王锚。“谁操心老周了,我操心的是阮清好不好。”

“这事,不是你操心的过来的。老周心里也憋屈这着呢!如果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倒还好办,朋友之间调和一下就行,就怕还牵扯别人。”

王锚虽然没和老周谈过这事,但几次看阮清闪躲的样子,就知道里面的事情不是老周一句不合适就解释的通的。

安静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我们不是去吃午饭吗?你还要规划路线?”

“我要去高尔夫俱乐部办个会员。里面的餐厅还不错,我们到那里吃午饭。吃完饭陪我去买套球具。最后再去4s店,我要买辆车。”

王锚把一天的行程都安排好了。

“高尔夫?你会打?”安静对一切运动完全免疫。

“前两年打过一阵,后来不是出了井闻远那档事,就没心情再玩下去了。最近有几个客户一直喊我一起打球,我想也好,一来运动强身健体,再来也可以和客户联络感情。”

王锚把路线规划好,再次发动车子。“你要不要一起练练,会上瘾的。”

“不要。生命……”

“生命在于静止,千年王八万年龟。”王锚抢过安静的话。

“你知道就好!那高尔夫球一圈走下来,贴108张美白面膜都没用。”

安静说完还刻意的从包里拿出镜子看了看,最近有没有晒黑。

“你晒不黑的。陪我去打两场,要不你就坐在高尔夫车里别下来好了。不用走路,不用晒。”

王锚把自己的提议变的迂回了些。

“不去。你们打球,我一个人坐在车里,发呆啊?有这点时间,我不会在家睡觉啊!”

安静还是抵触这些要消耗体力的项目。

“不是啊,客户的太太都去,到时候你们可以在俱乐部里聊天,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球场。”

“王锚,胆子肥了是吧?还是老年痴呆了?人家是夫妻,我们是隔壁邻居好不好!”

安静假装生气。

“嗯,邻居,邻居。我记得,到时候我就介绍你是我邻居,怎么样?人家都是成双成对的,我形单影只的,多可怜啊?”

王锚的表情苦哈哈的。

安静没回应。

“这位美女,怎么样,认真的考虑一下好不好?”

正巧一个红灯,车在路口停下。王锚看着安静等着她回答。

“lo不lo啊,还美女,你这词汇量和早餐店里卖手抓饼的一样吗?一见我就问,美女!今天的手抓饼里,加不加培根啊?”

安静企图先把话题绕开。

“是是是,美女这种词是庸脂俗粉用的。你,安静的美貌,上天就是众星揽月,那种超凡脱俗,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王锚决定今天还要去一趟书店,这肚子里的存货不多了,不补充点,这以后都不够用了。

安静头转向车窗外,捂着脸笑。

“怎么样,听的是不是很满意?”王锚看安静的样子,应该是收下他的话了。

安静收了收笑,转回过去。“没有,你太夸张了。一点也不写实。”

王锚苦恼了,夸奖这东西还有写实的吗?那早餐店里卖手抓饼的,见到六十多岁的老婆婆还叫人家美女呢?那能写实吗?

“你去4s店干什么?”安静这回是把话题彻底转移开了。

“买车。”

“林博不就是借你的车开嘛?”

“嗯,是借。不过那辆车我是打算换了。等他的车到了,我就把我那辆卖了。”

王锚目视前方。

“为什么,那辆不是好好的吗?”

“想换一辆休旅车。”

安静喜欢大车,她抱怨过几次王锚的车不够大,去超市买东西后备箱都不够塞。

“哦。”

又是一个红绿灯,王锚停下车,转头看着安静。“以后车子的副驾驶只有你。”

王锚的深情款款,让安静一下子不自然了起来。

“所以之前的那辆车的副驾驶坐过很多女人咯?”

王锚觉得这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多么浪漫的一句话,怎么就被安静解读成这个意思了?

安静憋着坏笑,盛气凌人的看着王锚。“好好开车,别整天说些有的没的,邻居!”

王锚告诫自己以后可要长个心眼了,这种特别容易让安静抓到把柄的话,可千万要掂量好了才能说。

安静陪着王锚去了高尔夫俱乐部办了会员。买了球具。

在4s店选车的时候,滕佳佳来了电话,说拿到了和q&f的代理合同。

当时安静正做在展厅的车子里,然后一高兴就下订了。

安静觉得这个周末过的愉悦,下一周一定是爆发灿烂的一周!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 或搜索 热/度/网/文 《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临近的脚步声

王锚出差了,安静只能自己开车上下班。

平日王锚都把车开到冠风门口安静下车,这几天上班,安静要把车开进停车场。

冠风的停车场地形有些复杂,七转八绕的也没找到车位。

安静摇下两边的车窗,认真找着车位。

才停好了车,锁上车门,听见不远处有个女人的声音。

安静比正常上班时间晚到一个多小时,现在停车场也没什么来往的车辆,基本没什么噪声,那女人说话声很响亮。

安静寻着声音来的方向走了过去。她和那声音隔着一排车的距离,停下了。

原来说话的是韦鸣婵,或者说正在骂人的人,是韦鸣婵。

安静站在一辆车的后侧方。

只见韦鸣婵的手指都快碰到对方的鼻子了。“这是我的车位你不知道吗?你瞎听什么?叫你下来挪车还磨磨唧唧的,你浪费了我多少时间知道吗?”

对面站着一个女人,看脖子上挂着员工门禁卡,也知道是冠风的员工了。她畏畏缩缩的低着头。“韦小姐不好意思,我以后一定注意,今天实在找不到车位了,我就先停一下。”

“先停一下?你这是先停下一下吗?我警告你,以后你就算停到马路边上,都不能停这个位子!”韦鸣婵越说越大声。

“还有你,你这个保安怎么做的?不会和这些没长眼睛的人说,这车位不能停的吗?”

“对不起,韦小姐。”保安赔礼道歉。

“懒得和你们这种低级员工啰嗦。”韦鸣婵拿着包转身走了。

韦鸣婵坐上电梯走了。

安静也准备走了。但保安和女同事的话让她留下听了听。

“这又没有固定车位这几个字,停停又怎么样?有本事让上面给她划个固定车位呀!狗仗人势!”

那女同事恨的牙痒痒。

“你轻点声,别让她听见。”保安的声音极为小声。

“听见怎么了?不就是停了个车位吗?我就不都下来移车了吗?用得着骂的我狗血淋头吗?”

安静走了出去。“你也被她骂拉?我上次也是停在这里,骂的比你还惨呢!”

安静是个生面孔,保安和女同事听她这样说,也以为她就是个员工。

“她也算是老板的小姨子了,怎么连个固定车位都没有?”

安静觉得这不符合韦鸣婵的人物身份啊。

保安四下看看。“给她固定车位了。但是她嫌小,非要这个车位。”

安静看了看韦鸣婵现在停的车,一下子明白了。这车位大的比有些商场的女士专用车位还大,商务车都能横过来停了,韦鸣婵一辆小车居然还停的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车技差的非同凡响!

“那应该让物业把这车位写上她的车牌,不就是她的固定车位了,也省的我们认错吗?”

“是啊,但是她不让我们写,就说谁都不能停。大概是怕让人知道她车技不好吧。这女人凶的很,每次被人停了,我们都被连着骂,我们要给她标出来,还不让。”保安怨声载道。

安静和那女同事还有保安聊了几句,就回楼上办公室了。

走进写字间,前台的人和她打了招呼,安静往里走,写字间的人少了一些。

安静想起今天是星期一,按常规来说,今天一早应该部门都有会议。

看来少的那些人现在应该在会议室里了。

她是部门经理,竟然手下的人在里面开会,她却一点都不知情。

安静走到会议室,推开门。

果然整个会议室坐的盆满锅满的,还有加塞坐出了好几排。

从座位的排序来看,曹奇已经坐在c位上。

童宁已经放了大假回来了,坐在曹奇后面记录会议。

安静一推门,曹奇看了看他,然后不屑一顾的转回去,继续开会。

安静往会议室里走,坐在门边的人起来给她让路,她认真记下给那几个人的脸。

安静走到曹奇身边。“起来。”

曹奇抬头看看她。“我们马上开完了,你可以在旁边听听。有什么不懂的,一会儿在问我。”

安静站着看着曹奇的脑袋,真想一掌无敌霹雳铁砂掌劈下去了。她在职场上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多了去了,连许云云都不曾那么嚣张。

安静把手上的包往会议桌上重重的放了下来。她站直了,看看坐在会议桌边最里圈的人。那天避开的四个经理都在。

“曹奇,这招商部门的经理,是你还是我?”

曹奇还是坐着不动,好像屁股被粘在椅子上了。“安经理,这话什么意思,是要提醒我,你官大我一级吗?你才来几天,公司里的事情你没上手,我替你在处理,你着急了吗?”

招商部门的会议室很大,此时鸦雀无声。曹奇的声音浑厚,像铁块一样从天花板上砸下一样。

“你觉得,你这样做适合吗?”安静心里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曹奇总算站了起来,他插着腰,挺起了肚子,脸上的吃相难看了起来,有一副地痞流氓要寻衅滋事的感觉。“怎么不合适了?你不就要主持会议吗?那我让开,你能说出什么来?商场有多少商铺,你知道吗?下一季度的规划你知道吗?”

曹奇自认为这个问题,会让安静既答不上来,也可以让她颜面无存。

安静看过章怀的资料,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只不过现在还是不亮出来的时候。

安静转过身,面向会议室里所有的人。

“大家表个态,多少人觉得曹奇今天比我更适合坐在这个位子上给大家开会的?举个手或者发个声,我看看。”

安静又站的直了些。“如果多数人觉得曹奇比我更适合,我现在就出去,不打扰你们开会了。”

安静说完往后退了几步,从包里拿出手机。

曹奇信心满满的站着,只不过是会议室的c位而已,他好像是站在城楼上的将军。

四个商场经理毫不犹豫的举起手来表决。还有不在少数的人跟着齐刷刷的举手表态。

一店的经理笔直的举着手说:“曹经理比较熟悉业务,不要耽误了工作才好。”

这个陈词滥调的理由说的是毫无新意,安静笑笑。“还有吗?在座的各位都有发表意见的资格,想举手的千万别压抑。”

曹奇用眼睛狠狠的环视了一圈,又多了几个人举起手来。

曹奇觉得安静是自掘坟墓,他是稳赢的。不过借此机会,他可以看看谁没举手,回头一起解决了。

曹奇得意的坐了下来。

“还有谁要举手的吗?”安静提高的音量。

整个会议室几十个人,没有举手的人寥寥几个。

举手的人还是坚挺的举着,没举手的那几个也没再举起来,似乎也变成定局了。

安静快速举起手机,按下快门。她本来想活跃气氛,让大家喊着茄子,面带微笑,不过放弃了。估计这些人也不会配合她,再来如果一拍照,有些人会怂的,她要保留住这珍贵的画面。

安静照片拍完,这底下坐着那些人的表情各色各样的都有。有疑惑的,有镇定的,也有尴尬的。

“既然民心所向。那我就不打扰各位开会了。”安静把手机扔回包里。

曹奇心里正是痛快,居然有了腾云驾雾的感觉。人轻飘了,就连自己有几斤几两重都记不得了。

正在安静准备离开会议室的时候,曹奇出了声,虽然他的笑声不是响破天际,但听的出里面的骄狂气韵来。

“安小姐,你是个好命的人。能在家相夫教子的,就别出来劳心劳力,抛头露面了。到时候受了委屈,你们家的老板会心疼你的。”

曹奇说的是,无非就是瞎子吃馄饨,心里有数!如果安静此时还是亿森的老板娘还哪会来这里?还不就是个豪门弃妇吗?曹奇把这事拿出来说,就是在挖苦和讽刺安静。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安静本觉得曹奇也就是为了自己前途耍手段的人而已,这样的人,她见多了。

不过安静现在觉得曹奇恶心的很。

安静面无表情的看着曹奇,突然在曹奇身边的童宁引起了安静的注意。

童宁似笑非笑的和安静有了眼神碰触。

曹奇的做法另安静感觉到龌龊,换作以往她要么用自己的方式回敬,要么走人。但今天安静神来一笔,也许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也是个不错的方法。

安静绽放出笑容,笑容很灿烂。如果现在有人还有兴趣数一下,那安静的笑应该是最标准的笑,露出八颗牙齿。

“我也就是个劳碌命,在家闲不住的。哪像你的太太,那才是上辈子烧了高香,听说你太太现在带着孩子在加拿大生活吧?先生在国内打拼,太太在国外全心全意照顾孩子。我想你们感情肯定要好的很,要不然你太太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国内呢?”

安静的眼睛盯紧着童宁和曹奇。他们的脸色同时露出一种耐人寻味的表情来。

曹奇心里慌张了一下,看来安静是打听过他了,连他老婆孩子在哪里都知道?还有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在暗示什么?

“多谢夸奖。现在是工作时间,安小姐如果有兴趣和我谈家常,我们再约时间。”

曹奇不想再多生事端,刚刚是飘了些,过了干瘾就好。

曹奇想鸣金收兵,但安静已经被挑起。就像孙悟空打翻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烧成了火焰山。就算是孙悟空本猴来了,没有芭蕉扇也灭不了这火!

“这招商部门的副经理好大的官腔啊,兴许上辈子是个州官吧?要不然怎么你兴趣来了,和我唠几句私人话题可以,我礼尚往来夸你太太幸福,到被你铁面无私的提醒现在是工作时间了?”

曹奇觉得安静是找到了机会要撒泼了!

曹奇向2号店的经理向飞使了个眼色。

向飞像是接到了命令,马上站了起来。“安小姐,我们在开会,工作要紧。刚才曹经理也是客套嘛。”

“向飞,2号店的经理。上一次我去商场找你,你拔牙去了,现在牙不疼了,说话利索了是吗?”

安静收起了笑容,把肩上的包拿了下来,重重的放在会议桌上。

安静的包几乎擦着曹奇的脸落了下去。

曹奇被惊了一下。

向飞笑笑,好似镇定自若。“好了,医生医术精湛,拔了!手到病除。安小姐下回有需要,我给你介绍。”

安静慢悠悠走到向飞身后,低着头看着他。“我记性不太好,所以呢,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那天你同事说了,你是去看前列腺的!我都记在小本子上,然后死记硬背的记在脑子里。刚才我只是口误说错了,没想到原来这种病也能拔了啊!”

安静的话大胆,辛辣!向飞想象不到这样一个被他们随意架空的女人,会在大庭广众下说出如此让人羞恼的话来。

在座的好多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曹奇定了定神。“安小姐,这样说话不合适吧?”

安静踱着步走回刚刚她站着的地方。“说个段子,愉悦一下气氛,为什么要把工作搞的那么严肃呢?我会的段子可多着呢。刚才那段也热身都算不上。”

安静的标志性动作出现了,她把袖子往上推了推。“现阶段工作进度,我是不了解,可推动大家的工作积极性我还是拿手的。曹经理,我作为总经理,鼓舞大家的士气,你有意见吗?”

曹奇吃了瘪,他总不见得也发动投票问大家,要不要让安静鼓舞士气吧?

他看了看向飞,向飞这次不接话了。

曹奇又看了看别的三个经理,但其他三个人都不知道安静会说出什么惊为天人的话来,所以都想先静观其变。

“曹经理,麻烦你让开些。我鼓舞完就走了,好歹以后说起来,这位子,我也坐过啊!”

曹奇觉得安静今天不在这位子上说上几句,是不会罢休的。而且这女人也知道她待不久了,就把这位子让给她坐几分钟,看着她苟延残喘也挺大快人心的。

曹奇站了起来,把位子让了出来。

童宁见曹奇没了座位,就把自己的椅子让给了曹奇。

安静坐了下来,调整了几个坐姿,面露难色。

她站了起来,一脚把椅子踹了出去。椅子是带轮子,重力加速度,椅子飞的老远。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女人是疯子嘛!

曹奇眼睁睁的看着椅子滑到墙上,然后惯性的反弹出一段距离,差点撞上童宁。

“安小姐!”

安静微微一笑。“这椅子坐的不舒服,你不觉得吗?我一会儿就找人换走,我都说这椅子我坐不长。果然,这一分钟都没坐到,就得换新的了!曹经理这是怎么了,叫的那么大声,我可是冠风招商部门的总经理,换个凳子是不是要你批准啊?”

安静这浅笑里藏着深不见底的毒。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 或搜索 热/度/网/文 《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二百三十七章 以怨报怨 无憾于己

曹奇心里生起一些胆颤,几个星期以来,他连大气都没见安静喘一下,以至于都觉得这女人一副窝囊相,怎么今天会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行为。

安静站到主位。站直苍劲挺拔,好像有一柄仙剑和她合二为一。

“今天是星期一,周一综合征泛滥。说个故事让大家轻松轻松,不爱听的可以出去,我说完再回来也可以。”

会议室没有人离席,没有人有异议。

安静将袖子推的再高了些。“虽然这个故事是个来源于生活的故事,不过请各位不要去猜测主人公的原型啊!不要对号入座。”

离着安静近的那几个人都拿出了手机,明显对安静的故事意兴懒散。

“今天看到曹经理这样的好男人,不禁让我想到了一段办公室奸情。大家不要误会,我是对比之下才想到的。”

曹奇总有不妙的感觉,想开口阻止但看看那被安静踢到一边的椅子又收住了。

奸情这两字显然已经引起一部分人的兴趣。

安静屏气凝神,把自己化为那天桥底下说书人。“话说男主是公司已婚经理,和曹经理一样,孩子老婆去了国外,一个在国内打拼。女主呢,是个放荡的助理。男人寂寞独守空床,这久旱变了枯木!这枯木枯的货真价实,一点水分都没了!”

“安小姐!这段子不雅吧!”曹奇心虚的厉害。

“不雅?哪里不雅了?你不爱听,出去呗。”

章怀和安静提过,公司里几乎没有人知道曹奇和童宁的事情,所以这个哑巴亏安静一定要让曹奇吞下。

安静本觉得这件事情,她听过也就算过了,防着童宁就行。

按照安静的原计划,明天例会才是大戏开始的时候,但曹奇不知道死活的提及了安静的爆点,既然送死来了,那她也不建议提早开场。

推上去的袖子有些滑落了下来,安静习惯性的往上推。“木头没了水分,遇到火苗一点就着,别说是熊熊燃烧的欲火了。经理和助理打的火热,家也好,办公室也好,甚至公司的茶水间,你们懂得。”

安静用“你们懂得”这四个字把大家的想象力引导至一个无限的空间里。

好多人都惊呆了,这个经理的路子有点野啊!

这些话桥段都是安静瞎编的,目地么?很快就会显现出来的。

“日……久生情,助理对经理有了爱慕之情,总是幻想着他们这段旷世奸情总有一天能开花结果。但经理有家庭,男人嘛,身体和感情可以分离的很干净的。对于助理的痴缠,经理总觉得会变成大患,于是心生一计。”

安静停顿住了,放眼看了看坐着的那些人,那几个刚才还拿着手机的人,居然都把手机放在桌面上。

按一般的套路来说,应该这时就会出现一句,欲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但今天却不能来这一套。

“经理不是个正职,头顶上还挂着一个总经理。经理对助理说,帮他把这个废物弄走,他们就能两好成一好。助理当然同意了,为爱牺牲,飞蛾扑火嘛。”

曹奇几乎就要确定安静说的就是他和童宁。

童宁的脸上一阵阵的滚汤。

“助理在总经理身边也工作不少年了,在文件里做了点手脚,让总经理签字。就这样总经理倒台了。”

安静开始急火猛攻。

会议室里逐渐有些小声的议论声。

曹奇知道他这时不能有一点点的动作,要不然就是此地无银。

童宁的手握拳。她握拳是因为感觉手冰冷的没有一丝暖意,她攥紧了手,希望点到一点掌心的温暖。

安静今天站的有些久了,她撑了撑自己的腰。“总经理倒台了。经理眉飞色舞了,只等着hr给他发信了升职了,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上面空降了个总经理来。经理的南柯一梦醒了!”

“好巧啊!”

安静的话音刚落,不知谁说了怎么一句。

曹奇的脸扳的毫无生意,勉强可以让人容易觉得他是因为不满安静的行为举止不可理喻而僵持自己的表情。

但童宁的表情就不那么好掩饰了,她的眼圈都红了,不是因为要哭,还是气的。

“是哪个人调皮了?说了不要对号入座的,就是因为相似,我才想到的嘛,这你这样一说,容易让人有遐想!曹经理和童宁可不是我说的男女主角。再说了,我才来几天啊,我什么都不了解啊!连工作都没上手呢,这么私人的事情我哪里有工夫知道啊!”

安静看了看曹奇。“是不是啊,曹经理?”

曹奇的手有些颤抖。

童宁想往外走,曹奇在桌下拉住了童宁。

这个举动别人看不见,安静可是看的清楚。“各位别着急,还有后来呢!经理如同那王宝钏,苦受寒窑那么多年,扑了空,实在不甘心!本想着位子到手了,就能把烦人的助理给甩了,因为人也玩腻了,该得到的东西也得到了。但现在不行,还得利用助理!”

童宁感觉心被人放了一把火,那灼烧的疼痛感好真实,她瞪着曹奇。

曹奇不敢再和童宁有任何眼神接触。

“后来呢?”

讨论声开始大了,竟然有人催促起节奏来。

“助理还是傻傻的替他办事呗,以为自己有人撑腰,和新来的总经理叫板。总经理也不是个吃素的,手起刀落的就把他们乌七八糟的事情告诉经理的老婆了。我这可是个新鲜出炉的故事,我也是昨天听朋友说的,那经理的老婆现在可能在回国的飞机上,正准备落地后给经理和助理一个大大的惊喜!”

安静可没有给曹奇的老婆放消息,她才懒得做这样的事情。

曹奇憋不住了。“安小姐,你说完了没?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大庭广众说这样的事情对得起你的身份吗?这叫什么鼓舞士气?在座的都是精英份子,你说这样的话,不是糟蹋了人家的耳朵?”

“身份?我的身份是什么?在公司我是你上司,你这样和我说话,你觉得你端正了自己的身份吗?经理!”

安静叫着曹奇经理,但却没再叫他曹经理。

所有人的眼神都投向了曹奇。

曹奇自乱阵脚。“你什么意思?你说这个话,就是诬陷我和童宁,好让人家都以为我和童宁就是你说的男女主角。”

安静眼里的曹奇和疯狗一样。

“啊呀,我原来给你这样的感受啊?那对不起了,我都提前打招呼了,别对号入座嘛。”

安静把脖子伸的长了些,绕过曹奇看着童宁。“童宁,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吗?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说的傻助理,等着经理功成名就就沦为弃子的助理,就是你吧!”

童宁低着头,咬着牙。

安静追问。“看这脸,是不高兴了,一定是误会了。我真的不是说你们。你们一看就是清白的,怎么往自己身上揽呢?童宁,别往心里去啊!我以前是做业务的,就是嘴会说,今天一说,兴奋了,得罪了啊!”

众目睽睽之下,童宁觉得自己已经体无完肤。

安静本想给童宁留个小台阶,但回想童宁的做法又何时是要留活路给她?对敌人仁慈无疑就是二百五!

子曰: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而今,在安静看来,以德报德,以怨报怨,无愧于心,无憾于己!

曹奇的眼珠里透露出一股饿狼的杀气。“童宁,陪我去韦总那边开会,不要在这里瞎耽误功夫,听这些没营养的话!”

曹奇的这句话是在警告安静:别嚣张!现在我就找人灭了你!

曹奇走在前面,童宁跟在他的身后。

“童宁,你是谁的助理啊?度假回来这糊涂又犯了?还和我第一天来上班的时候一样,明明约了那个韦什么的吃饭,却帮我约了三桌,让我一个人空等了一个中午。你这小迷糊可不行啊!”

安静看着童宁,全会议室的人都看着童宁,只要她跟着曹奇迈出这会议室,等于自动承认她不光彩的角色。

曹奇凶神恶煞的转过身来瞪着安静。“童宁,你留在这里,这会我一个人去开!一会儿韦总问起来,我会如实汇报的。”

曹奇气冲冲的离开会议室,他本想甩门走人。但是会议室的门里外都能开,根本就甩不出个动静来。

童宁站在门边,安静再也没理会过她,让她想一根木桩子一样就杵在那里。

安静拿过自己的包。“故事呢,还剩下几句。新来的总经理是谁让他空降的,是大老板!那大老板为什么要空降个总经理下来呢?因为要大开杀戒了!”

会议室里瞬间变得和墓地一样,没有人说话,更或者说没有人敢说话。

“也许公司里的同事都觉得老板如同是睡着的猫,好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底下的蝼蚁倒是称大王了。老板,怎么可能是猫?他终究是百兽之王!”

安静背起包。“病假也好,例假也好,年假也无所谓,过几天都放长假去吧。假放着,工作慢慢找着,惬意着呢!”

四个经理知道自己被点名了。

安静走到门口和童宁面对面,她暗中提气,扩大自己的声音。“童宁,章怀让我带句话给你,以前小看你了。早知道当初他就不拒绝你了,那知道你会因爱身恨啊!”

“你胡说什么!”童宁终于还是没能守到底,她只差这一步。

安静摇摇头,叹了口气走了。

这时候的安静突然想念许云云了,这些招数都是许云云以前用的滥招,特别无耻,但真的很爽!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 或搜索 热/度/网/文 《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二百三十八章 战鼓擂

曹奇双手叉腰,脸色如生番薯的皮,红的斑驳。

他跑来韦鸣婵面前,把安静刚才在会议室的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的汇报了一番。

“你和童宁的事情,这女人怎么知道的?”

曹奇刚才走的急,并没有听见安静说到章怀,所以他还不能肯定安静的消息来源。

“这我不清楚,但是她好像知道很多事情,连章怀是怎么离开公司的,以及童宁做的手脚,她都知道!”

在曹奇进韦鸣婵的办公室前,她正悠哉的刷着某个一线大牌的官网。

就算曹奇把刚才的事情夸张了几倍,韦鸣婵也只是稍抬了几下眼皮看了他几眼。

这会儿曹奇提到了章怀倒是引起韦鸣婵的注意,她总算放下了手机。“你慌了?”

曹奇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没有,我只是不知道她从哪里打听来的这些事情。”

韦鸣婵拉开抽屉,拿出一支护手霜,在手背上挤出一些来。她慢慢的把护手霜揉进手里。“知道就知道吧,我姐夫都没吭声了,她能怎么样?”

韦鸣婵闻了闻自己手上的味道。“你别忘记了,有个叫林薇雨的是她以前的助理。这女人来了公司的第二天,那个林薇雨就请了病假,到现在都没来上班。章怀真正的离职原因,公司上下也不是都没人知道,林薇雨想知道,只要留心打听就是了。”

“那我和童宁的事情呢?全公司没人知道的!”

曹奇直至今日都确定没有人知道他和童宁那不可告人的关系。

“全公司没人知道?你确定吗?”韦鸣婵欣赏着自己的双手。

曹奇被韦鸣婵问的缺了口气。“应该没人知道,我们从不在公司有同事以外的行为。”

韦鸣婵冷笑。“我不就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那不是一回事。”曹奇以为韦鸣婵会说出让他意外的话来,现在看来也只是虚惊一场。

“怎么不是那么回事?你们的关系当初也不是你们自觉自愿的告诉给我听的。我能察觉的到,难道别人就不会了吗?”

韦鸣婵只当曹奇是个傀儡,如果不是看在这个人好用的份上,她连正眼都不会瞧他。

曹奇拉开韦鸣婵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脑子里还盘旋着疑问,到底是谁戳破了他们的关系,并且告诉给安静听的。

曹奇想的有些投入,眼神呆滞了起来。

韦鸣婵叩了几下桌子召回了曹奇的魂。“别想这些没用的,她说的那些话,就是在挑拨你和童宁之间的关系,可能希望童宁一气之下,说出你那些勾当来。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自己的女人,你可管住了!别捅篓子!”

韦鸣婵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曹奇。

“那是一定的!韦总放心。”曹奇打着包票。

不过他还是心有余悸。“韦总,这安静可是何董派来的,是不是何董会有什么动作?”

韦鸣婵早就推测过安静的来路,她觉得十有**是杨逸岚在闹脾气,非要安插个人进来,何司昭没了辙先答应了,才把安静安排了进来。

曹奇并不是韦鸣婵的心腹,这样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告诉曹奇。

“有什么动作?她就是个豪门梦碎的弃妇,估计是谁托了关系给她置办个好工作,找上我姐夫,他不能推辞而已。要是真的动了真格,你手上那些东西,她还能要不到?我姐夫随便让人出个声,你敢不交?都几周了,给了她多少难堪了,我姐夫出过声吗?”

曹奇一句句的推敲这韦鸣婵的话,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

“明天有例会,本来她就是劫数难逃了。现在我倒要看看,明天这样的场合她还敢踢椅子?”

刚才曹奇说的是吐沫横飞,韦鸣婵专心看着手机,但也听进去了不少。

韦鸣婵在冠风,仗着穆江!她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何司昭还有那些股东,谁见了她不是客客气气的称她一声韦总。

更多的人见到她恨不能给她作揖行礼,所以她的飞扬跋扈早就一飞冲天。今天听见安静居然如此嚣张,气焰比她还了得,韦鸣婵倒想立马见识一下,然后将安静狠狠的拍死。

曹奇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这样的小人连伪君子都会瞧不起他。

曹奇知道韦鸣婵明天一定会收拾安静,决定再加上一把火,也好替今天自己受的罪出口气。“是要给这个女人点真颜色看看!我被她指着鼻子骂也就算了,我职位本来就低她一等,只能忍。她还牵扯到你头上来了,一口一个韦什么,韦什么,太可恶!”

韦鸣婵的眼睛里点起了火苗。“很好,明天我就把我的名字清楚的让她知道!没念过书吗?”

见到自己点的火烧进了韦鸣婵的心里,曹奇放心了。

“曹奇,明天的例会,你给我放聪明点!”

“一定的!”曹奇出现一张皇宫里公公才有的脸。

“好了,不说这个事情了。那几个铺位的合约搞定了没?”

韦鸣婵拿起手机看了看,想着等会儿就去把那些新一季出的新品都收罗回来。

曹奇的神色犹豫起来。“快了。”

韦鸣婵没得到自己要的答案,立马把手机扔回桌面上。“多久了,还没搞定?”

“这几个商户脑子进了水了,说租金和合同上价钱不一样,他们不签字。”

“要是商户都那么好说话,要你干什么用?不签就赶他们走!”

“不能再赶了,再赶下去,我这工作没法交代了!”

曹奇和韦鸣婵勾当是灰色地带里捞钱的活,他们在给商户的租金上做了手脚。给公司报的租金低些,给商户的租金高些,中间收个差价。不过他们捞钱的项目可不止这一样。

“呦,今年年终是想选杰出员工了吗?工作没法交代,那你对我的交代就有办法了?你换房换车,供老婆孩子在国外定居,你找小三的时候靠的是公司给你的工资吗?你那个时候怎么不想着工作要有交代了?”

韦鸣婵的威胁总是那么光明正大,从不避讳,可以说她就怕别人听不懂。

曹奇的把柄被韦鸣婵捏的无处逃生,他除了服软,再无他法。

“韦总,我三天内一定把事情办完。”

韦鸣婵鄙夷的看着曹奇。“那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滚出去做事!”

曹奇心里万箭齐发,但表面只能装出一副灰溜溜的样子站了起来。

韦鸣婵又拿过自己的手机,眼皮没抬起来,目中无人是她的常态,惯样。“曹奇,以后说话掂量着点。那女人正是我要收拾的人,你别以为,我是你能当枪用的人!”

曹奇的煽风点火在韦鸣婵的眼里也只是个把戏而已。

曹奇谄媚的笑了起来。“韦总误会了,我不是……”

“滚出去!”韦鸣婵多一个字都不想听了。

曹奇滚了,背对着韦鸣婵,他面目狰狞的滚了出去。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 或搜索 热/度/网/文 《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一尺之怨,十丈回报!

安静穿着阮清送的红色五寸高跟鞋,一套红色法兰绒西装衣服,准备出门路过玄关的镜子。她站直了,照了五六分钟镜子,觉得这一身的鲜艳有些像厉鬼!

今天她可是要去做钟馗的!可不能从穿着上就本末倒置,虽然好像钟馗也是一身红彤彤的。

安静重新换了衣服出门。

停完了车,安静抬起手看了看手表,才八点半。九点上班十点开会。

她下车,站在车头看了一会儿,步履轻松的走开了。

安静的车停在了韦鸣婵的车位上。

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店,看着一份烟熏鸡肉沙拉和一杯鲜果汁,安静兴趣袅袅。这是整个咖啡店里能买到唯一带荤腥的东西了。她吃了几口,放在一边不说还推的远些。

安静时不时的看看手表,估摸着电话在九点半左右会响一阵。韦鸣婵应该会让人来让她挪车位。安静当然不会去挪,她今天就是要在例会前把韦鸣婵的火挑起来。

电话被安静预先的时间要提早了些。九点过了十几分钟,一个接一个的电话轰炸了进来。她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任它在一边无声且又肆意的喧闹着。

手机屏幕亮起一会儿,暗一下,再亮,持续了差不多十分钟。然后恢复了平静。

安静最后一次在咖啡店看手表,是九点四十五,她站了起来,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准备回楼上公司开会。

安静刚进公司大门,几个保安想见了通缉犯一样,立马朝她冲了过来。

“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啊?整个公司也找不到你人!你的车停错地方了知道吗?”说话的人是其中之一的保安,他的制服和别的几个不一样,可能是个小头头。他气急败坏,口气明显是在指责。

“停错?那又没标出车牌,也没写固定车位,我怎么停错了?”

安静听保安小头头的话和现在的阵仗,觉得太离谱了,不就停了韦鸣婵的车位嘛?好像打不通她的电话,这些人都已经把公司翻了个遍了。

安静心里笑了笑,这样也好,现在有多兴师动众等会儿韦鸣婵就能跳的多高!

“反正你就是停错了!”

保安小头头手里拿着对讲机,他用对讲机指着安静说话。

对讲机里想起了声音。

保安小头头把对讲机拿到嘴边。“找到了,找到了,我现在就叫她挪车去。”

保安小头头放下对讲机。“你,把车去挪走!现在!”

安静的计划出了问题,这保安未免也太嚣张了吧。“你知道我是谁吗?对我说话太不客气了吧?”

这保安和安静估计的差不多,是个小头头。“我知道你是谁,新来的招商经理而已。但你停的是韦总的车位!而且韦总说了,你也就这几天要被赶走了!”

看来这韦鸣婵真的是觉得自己一手遮天了。连保安都仗着她这样目中无人。

安静刚想开口说话,只见有个装着保安制服的人迎面向他们跑了过来。等他跑近了,安静看清楚了他的脸,是昨天在停车场遇到的保安。

“人找到了没啊!怎么还不去移车啊?”

保安也看到了安静,似乎想起昨天在停车场见过。

保安小头头又对安静吆五喝六了起来。“快去挪车!”

“我现在要到楼上去开会,开完会再挪!”

和保安磨蹭了些时间,马上会议就要开始了。

“挪个车又不会耽误你时间。”

安静看这个保安的架势,如果她是个男的,这保安动手拉她都有可能。

昨天那保安在一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终于他上前了几步。“你还是先去停车场看看你的车吧,韦总刚才一生气……。”

安静看着保安。“她一生气怎么了?”

“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吧。”保安没再敢往下说。

安静转身往停车场的门走去。

保安小头头看她的样子一定是去挪车了,他这边只想赶快邀功去了。他指着那个后来的保安命令道:“你看着她挪车,我带着人还要巡逻去!”

保安和安静走到她的车前。

韦鸣婵真的是无法无天了。安静的车被韦鸣婵刮花了,而且刮的面面俱到。

“她刮我车的时候,你在场吗?”

保安昨天以为安静只是个普通员工,今天韦鸣婵让他们找人的时候,保安才知道安静的身份。他没刚才那个保安小头头的地痞,势力气焰。

“安总,我在场。但是我也拦不住啊,我就是个打工的,我……”

安静向他摇摇头。“我没针对你,换了是谁都只能看着。你别急。她用什么刮的?”

“她问我们另一个同事借的钥匙,正好那钥匙圈上挂着小的挫指甲的刀。”

保安用手比划着那挫甲刀的大小和长短。

安静绕着她的车走了一圈。“刚才和我说话的保安知道她划了我的车吗?”

“知道。当时他也在场。后来他带着人找你去了。”

“他在你们部门什么职位?”

安静站在车头,她见到自己车的那一刻,恨不得冲上楼去把韦鸣婵生吞活剥了,但在绕着车子走了一圈,倒是冷静了不少。既然是她先挑起来的,就这样冲上去,跌了份,失了姿态。

安保环顾了一圈四周。“他是我们这队的小组长。”

安静小出声来。“小组长,我还以为是安保经理呢!”

“安总……这车……”保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整天在停车场待着,看多了车来车往,也多少知道车的价位。看着安静的车,被划成这样,觉得这时他要再催促安静挪车,不太好。

“没事,我挪。我车钥匙刚才放在办公室了,我上办公室去拿,过一会儿就下来挪。你放心,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忙去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安静今天从未踏进办公室,手里还拎着她的包,车钥匙就在包里。刚刚绕的那一圈,安静眼睛里看着自己的车,灵光就这样在脑海里闪现了出来。

这保安松了口气,实诚的给安静鞠了个躬,九十度的躬。“谢谢安经理,谢谢啊!我们来大城市打工不容易啊。”

“你贵姓?”安静问。

保安连忙摇手。“我的姓可不贵,我叫宋大宝。”

保安连名带姓的自报家门。

“好,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安静也四处看看。“我停了她的位子,那她的车不会没车位停吧?我开走了,你们还得让她把车开回停车场吧?”

安静没有直接打听韦鸣婵的车停在了哪里。

“她怎么会没车位停。她停在何太太的车位上了。”保安还指了指方向。

安静朝着保安礼貌的笑笑。“好,你忙去吧,我这就去楼上拿钥匙。”

保安站在原地没动。

安静转身走了。

她绕了个圈,走到刚才保安指的方向,看到了韦鸣婵的车。

安静正看着韦鸣婵的车,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韩放的电话。

安静接起来,韩放提醒会议开始了。她只说自己马上就到,也不多解释一句自己迟到的原因。

她走去电梯间,随便按了个楼层。到达后,走去卫生间,从包里拿出口红,补了补因为刚才吃早餐而淡漠掉的唇色。

口红丢进包里,安静照了照镜子,走出卫生间,返回停车场。

保安还站在她的车边上。“安总,你来拉。我替你看着车呢,我想如果韦总再来,我替你告诉她,你上去拿钥匙了,马上就来挪车。那么好的车,要是再被划,真糟蹋了!”

安静倒是没心疼车,看着保安那样子,她觉得保安比她心疼。

“谢谢了,宋大宝!”安静按着开锁键。

安静记住了他的名字,宋大宝受宠若惊。“不用谢,我应该的。”

安静上车,关门,向他招招手。把车开走了。

宋大宝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安静把车停在了穆江车位的对面。她下车,打开后座,探了大半个身子进去。

等她再站直了身子的时候,她的手上多了一根高尔夫球杆。就在她绕着车子走的那一圈时,她看见自己的后座车窗里那一套崭新的高尔夫球杆,周末的时候陪着王锚去买的。

安静拿着球杆,自己的车门就那样的敞开着。

她走到韦鸣婵的车前,挥起高尔夫球杆,对着她车子的挡风玻璃死命的给了一下。

别说这挡风玻璃还是不好砸的,没碎,只是裂开了口子。安静觉得可能是自己的气力小了,她再次卯住了全力,对准刚才那个被敲开的口子砸了下去。

这一次玻璃彻底碎了。

这时的安静根本不畏惧有保安来,有报警响。不惧怕而且什么都没有发生。

安静又攥紧了高尔夫球杆,她又敲坏了前车灯。最后在引擎盖上敲出了好几个坑。

安静拖着高尔夫球杆,扔回车里。她把车开去了路边停车位,打了电话叫了拖车,交待他们拉出4s店里。

安静背着包,从容的走回公司开会。

……

安静迟到,例会推迟。所有的人都在等。

安静到了,当然就成为所有人目光的扫射点了。

“来啦,先坐下开会吧。”何司昭没有表现出不满意。

安静看了看座位的排序,很明显曹奇又坐在她的位子上。

安静走到曹奇身后。“何董,我没位子坐啊!”

“韩放,加把椅子。”何司昭的做法很耐人寻味。

韦鸣婵冷眼看着安静,何司昭根本没站在安静那一边。

韩放拿来了椅子,曹奇坐着不动,他身边的人都往边上挪了挪,空出一个能把椅子放进来的地方。

椅子放好了,安静还是没入座。这个位子她一旦坐下去,就是意味她比曹奇低了一等。

安静把包放到曹奇面前的会议桌上。“何董,我的师傅带我第一天起,先教我的不是业务而是做人。长幼尊卑不能不分!在公司,职位高低,座位排序,也不能乱啊!所以我师傅教我的话,我可到今天还记着呢!”

安静抬出了杨逸岚。

何司昭点点头,笑着说:“你师傅说的对!曹经理,往后坐坐。”

曹奇没了办法,收起面前的东西坐去了刚才韩放加座上。

韦鸣婵的手机一直在亮,因为开会她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她认得来电号码是公司内部电话,猜想是保安通知她,安静把车挪走了。这电话一个接一个,她拿起手机,按了关机。

“你师傅既然教你做人,难道忘记教你守时了吗?一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在等你,你迟到多久了?”

韦鸣婵开始发难。

安静没先回答,而是先琢磨了一下何司昭的表情。

“迟到挺久了,我的车停在停车场,被人刮花了,刚才处理事情去了。”

韦鸣婵掩饰不住她那股胜利者的狂放。“下次停车看清楚再停!和小时候读书一样,老师教你知识,你付学费。你乱停车,车被人刮花,也是花钱买教训!”

何司昭不动声色,对其中的事情也猜出六七分来。

安静在琢磨他的表情,而何司昭也在等着看安静会如何处理。

“韦总,我认识不少汽车销售,都能不错的折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安静彻底把目光从何司昭身上移开,她坐了下来,看着韦鸣婵。

“我买车就不麻烦你费心了,再说我的车又没被刮,我又不需要换车。”韦鸣婵觉得安静脑子是短路了。

安静从包里开始往外拿出自己的手机,文件夹,电话。“我第一次参加冠风的会就知道,真不好意思啊!要不是刚才砸了台车,也不会耽误那么久。”

何司昭觉得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安静云淡风轻。“砸车啊,谁刮了我的车,我砸了的车,礼尚往来,很ok的嘛。”

韦鸣婵失控了,她好像坐上了高空弹椅,人一下子站了起来。“你砸了我的车!”

安静背靠椅背。“你的车?原来是你刮花我的车啊!”

何司昭咋舌,看样子是韦鸣婵先刮花了安静的车,然后安静砸了韦鸣婵的车?

安静的这个举动,是何司昭怎么都没想到的。

“你凭什么砸我的车!”韦鸣婵拍着桌子。

“你凭什么刮我的车,我就凭什么砸你的车。韦总,小点声,女人大叫大嚷的多难看啊!再说了,我们这是私事,现在开会呢!你叫叔叔阿姨,姨妈表姐,没教你公私分明吗?”

今天这个例会在座的都是招商部门的人,她们手下的商场经理全都在场。

何司昭不能再让闹剧继续下去了。“鸣婵,先开门,你们的事情,会后我们再谈。”

韦鸣婵还在不置可否,何司昭就接着说。“鸣婵,谈一下你们部门下个季度的工作计划。”

韦鸣婵瞪着安静,翻开了桌上的文件夹。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 或搜索 热/度/网/文 《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二百四十章 是何居心

韦鸣婵发着言,时不时目露凶光的直瞪安静。

安静不慌不忙,每每正面迎战韦鸣婵的敌意。

何司昭像是在看一场羽毛球赛,随着她们你来我往的眼神之战,他的眼睛也不自觉的跟着左右来回转动。

会议室的气氛甚是诡异,安静这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威力太过强大,震慑到了每个人心里。

有人肃然起敬。有人开始担忧,更有人则是想痛痛快快的看一场好戏。一个会议室里,牛鬼蛇神,各怀鬼胎。

韦鸣婵的话音落下了,她手上的文件夹重重的敲在桌面上。

“鸣婵,商场活动的内容要多种多样些,这样才能刺激消费者的购物欲。”

何司昭听完韦鸣婵的工作计划,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恩,我会和我的团队多跟进的。”韦鸣婵坐了下来。

何司昭看看安静。“曹奇,你们的工作计划谈一下。”

韦鸣婵等到了机会。“何董,b级商场的招商总经理是那个安什么的,让曹奇发言不合适吧。”

安静觉得曹奇这狗腿子话传的真的到位。

何司昭有些乏味,怎么女人吵起架来都是一个调子,话都不带变的,韦鸣婵这一开口就和一般的女人是一个样子的。

“小安才来不久,工作上应该很多事情没有上手。”

何司昭总算是替安静开了回口。

韦鸣婵直愣愣的看着安静。“她来我们冠风也有一段时间了,整天在公司见不到她人影,这也不是积极工作的态度吧?不过我听说她不是很厉害的嘛?亿森的精英就这点本事吗?这从记者会的视频来看,不是挺有能耐的吗?”

韦鸣婵的三连问最终又隐射到了吴骏珂的身上。

安静站了起来,拿着文件夹走到何司昭身边,她把文件夹放在他的面前。“何董,你看着。”

何司昭打开文件夹,大致内容过眼了一遍就知道安静发力了。

安静走回自己的位子。“我给何董的文件,是我和q&f签的独家商铺租约。除去他们自己的专卖店,他们q&f只入驻我们的商场。”

曹奇不可置信,他和欧芙丽接触过几次,这事情谈的很悬,欧芙丽几经刁难,把条件一改再改,到了苛刻的地步。这谈判的过程如同破冰,举步维艰。这安静用的什么法子,这才多久,就搞定了?

韦鸣婵更是觉得天方夜谭,她不相信。“就凭你说?”

“签字盖章的合约就在何董手上,难道我还能做假?莫非韦总质疑的不是我,而是何董吗?”

安静的话如箭头,指引着何司昭看往韦鸣婵。

何司昭摊开文件夹。“鸣婵,要不要看看?”

云雾缭绕的山顶是韦鸣婵常年耸立的地方,她将别人都置于山脚。但她终究是在苍穹之下,无论怎么样,在何司昭面前她还是有所收敛的。

“何董都说没问题了。再说了,也不是我的职责范围。”

何司昭将文件夹又捧到了自己面前。

安静的手机刚有一条新消息,她看了一眼,她的车已经到了4s店里。

“既然说到职责范围,借由这个机会,我也想明确一下各位的职责范围。”

“现在是开例会,谈的是工作,不是给你谈这些的时候!”韦鸣婵觉得安静是要拉跑主线了,她不能让安静得逞。

“我谈的不是工作吗?你要我和你一样谈工作计划,我也可以,只是我现在就是想谈我提的问题。我要搞清楚,曹奇到底是我手下的人,还是你韦鸣婵手下的人?”

安静指着她手下那几个经理。“那四个东西,我到底能不能用得上,今天给我个准信!”

安静的用词一点脸面都不给。那四个经理敢怒不敢言。

何司昭突然间有了触电的感觉,当然这不是来自对异性怦然心动的感觉,而是另一种道不明白的振奋。

何司昭翻到了文件夹的最后一页,他看见一个白色的信封夹着,上面赫然写着,辞职信。

安静从何司昭的表情上断定他应该已经看到辞职信了。

“你说话太失分寸了吧!他们都有名有姓的,你这样说话,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吧?”韦鸣婵坐不住了,她装出一副替人出头的样子。

“何董,我的问题能不能现在谈?”安静无视韦鸣婵,直至矛头对着何司昭就去了。

何司昭尽量维持着处变不惊,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今天安静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别人,只有他!

何司昭合起文件夹。“小安,我们去办公室谈。”

安静将桌上的东西都收拾整齐放进自己的包里,她没在顾何司昭的节奏,只管自己径直走到会议室门口,开门出去。

何司昭站了起来。“各位等着,我和安总谈一下。”

韦鸣婵仔细瞧着何司昭的脸,她好像看见他英朗的脸上出现了冷峻,她笃信是安静已经把何司昭惹毛。她以为等会儿只会见到何司昭一人回来,再也不会瞧见安静了。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尽管韦鸣婵看不起曹奇,但始终他们是一条道上的,连得意忘形这回事,也有所统一。

韦鸣婵跟着站了起来,何司昭刚走出会议室,她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安静走在最前面,何司昭跟在后面,他们都没走远,韦鸣婵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姐夫!”

何司昭和安静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

韦鸣婵快步走到何司昭面前。“她砸了我的车,这怎么算?”

韦鸣婵想着如果何司昭真把安静开了,她车的帐怎么算,另外她还想再来看看,安静兵败的样子。

何司昭只能判给韦鸣婵四个字,俗不可耐!“我不是说会后再说这件事情吗?还怕她跑了吗?她跑了,不是还有我在吗?我赔给你,总可以了吧。”

韦鸣婵的耳朵里只听得见她要听的话,何司昭说要赔辆车给她,她心花小开。

安静还站在何司昭的身后,看着韦鸣婵对着何司昭一脸红鸾星动的春潮荡漾,她轻蔑的笑了笑。

“何董,可以了吗?我一早上就吃了几口蔬菜沙拉,又干了体力活,现在累的很,站不动。”

“站不动,回家躺着去啊!难道亿森的少奶奶只是虚名吗?”韦鸣婵的笑容,刻薄且自豪。

安静厌烦了,韦鸣婵和曹奇攻击她的点,简单粗暴,只对着吴骏珂,一点深度都没有。

安静走前几步。她看着韦鸣婵。“小姨子。”

安静转过头又看看何司昭。“姐夫。”

何司昭不出几秒反应过来安静的意思。他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和韦鸣婵拉开了距离。

韦鸣婵根据何司昭的动作后知后觉出安静话里的含义来。“你龌不龌龊啊!”

安静的招牌微笑闪现。“用龌龊的办法对付龌龊的人,爽的很。早上你刮我的车,我就砸你的车。以后也是一样,尽管来,我奉陪到底,小姨子!”

“你不就是亿森老板娘没做成,跑这里来帮人抢……”

韦鸣婵收住了口,她胆怯的看了一眼何司昭。

何司昭转过身去。“走吧,去我办公室。”

看着何司昭离开的背影,韦鸣婵狠狠的咬了自己的下嘴唇。

……

何司昭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脱下西装挂在椅背上。

他从文件夹里拿出安静夹在里面的辞职信放在桌上。“小岚说你像她,果然有她当年的样子。”

安静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何司昭。“我不像任何人,我只是我自己。”

何司昭笑着点头。“是我失言。”

何司昭把辞职信推到安静面前。“这是什么意思?”

“信封上面不是写了吗?辞职信呀”安静把肩上的包放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双腿交叠起来。

“你要辞职,大可以就只把信递给我。为什么偏是今天,又是砸了韦鸣婵的车,又是用这份合同做封面,内里却夹着辞职信给我?这合同来的不容易啊,只为这一封辞职信吗?这不是化简为繁吗?”

何司昭站起身来,去泡茶。他好像一来就准备着,这一场谈话不是三言两语就结束了,他也全然不顾会议室里还有人等着。

安静这才有功夫看看自己的双手,她总觉得有点疼,也许是刚才砸韦鸣婵的车时,用力过猛了。

“出口气呗,从我进公司的第一天开始,我也受了不少窝囊气了。我的人生信条,有仇不报非君子!”

何司昭端着两杯茶,先递了一杯给安静,然后端着茶回自己的座位上。

“韦鸣婵的车你砸了,可还是要赔的。这仇报的值得吗?还有这合约,得利的也不是你啊!”

安静的手有些红肿,她分别活动着左右手,觉得筋骨应该没问题。“赔就赔咯,千金难买我乐意!至于这合约,当时我换岚姐的人情债,反正你们也是一家的,还了你的,就是还了她的。”

何司昭吹了吹滚烫的茶水,他很乐意听见安静说他和杨逸岚是一家的。“真不想再我这干了?”

“你说呢?何董。”安静模棱两可的回答。

“只是因为觉得自己受气了就打退堂鼓了?这可不想小岚口中的你啊!”

杯子里的茶水终于被何司昭吹都能入口的温度了。

“何董,激将法对我不管用。况且岚姐和我的关系还不到那么深,不是你搬出她来,就能压住我的。”

安静说这话不尽人意,更有些冷漠。

不过何司昭只当句气话理解。

安静准备起身。“何董,这几个星期多谢关照了,也算给我人生上了一课。走了!”

何司昭找到一种最合适的笑容,不能多不能少,不能猥琐,不能牵强。要发自肺腑,要诚意满满。

“这关照两个字,我不敢当。小岚让我好好照顾你,这段时间也不巧,工作有点多,没顾上你,是我疏忽了。”

“是吗?是岚姐让你把我当棋子用的吗?也是岚姐让你把我竖起来当枪靶的吗?”

安静的情绪还是那样的平静。

杨逸岚这个名字,出现在何司昭和安静面前时,明显是何司昭的软肋。

“不不不,别误会,小岚没半点这意思。”

“岚姐没这意思,那这意思就全是你一人的主意?我们无冤无仇的,何董,你不道义啊!”

“误会啊!我可真没有这意思。”事到如此,何司昭打死也不能承认啊。

“我上班第一天,你非常客气的来楼下接我,为的就是烘托出我高调的形象来。你是深怕别人不知道我来了,不知道我是你何司昭的人。你让我招摇过市,到不如说是游街示众。不出几个小时,敌人扑面袭来。”

何司昭摇了摇头。“你真的误会了,我这样做意义何在呢?当初邀请你,我也算得上是三顾茅庐了。而且也对你委以重任,你应该还记得当时我可连试用期都没考虑过。”

“我和你签了正式的合同又怎么样?制约得了什么?如果我的工作能力另你失望,大不了调我个闲职,冠风养着那么多的蛀米大虫,多我一个闲人又算的了什么?倒是对于现阶段的你来说,这笔生意划算的很!”

安静一层层的揭示着何司昭的用意和考量。

何司昭渐渐的心虚起来。

“何董,你如果要测试的我的能力,大可以丢几个难搞的工作给我。用这样的方法来试探我水深或者水浅,不觉得丢份吗?”

安静加大了力度。

何司昭的笑比起刚才来,显然有些假了。“我们之间一定是有误会了。看的出这几周你受了不少委屈,是我没交代清楚就出差去了,我们现在可以沟通啊!”

“何董,这样打哑谜就没意思了。你这公司都快要姓韦了,难道你不知道吗?韦鸣婵会怎么对付我,你心里没点底?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韦鸣婵的车是不该我赔,你赔才是对的,没有你的始作俑者,我今天怎么会砸了她的车?”

安静一只手搭在包上。“公司里的情况你比谁都清楚,至于为什么她能那么张狂,和你也脱不了干系。我弄不明白,岚姐和你到底把我找来干什么。但,我!安静!不是随便能让人摆布的人,想要欺负我?先给自己加件防弹衣或者金钟罩!”

何司昭仿佛看见了安静身后燃烧起了火团。看来对于安静,蒙混过关是行不通的了。

“我是在测试你的能力,因为现在公司里有一个烂摊子,单是有工作能力还不够,所以……”

“那何董,我通过你的测试了吗?”

“我很满意你!”

安静一把站了起来,背上包。“不好意思,你没资格做我的老板!”

何司昭也跟着站了起来。“安静,留步,给我十分钟,让我说几句,如果你还是坚持要走,我不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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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降龙伏虎 平分秋色

何司昭拿出自己的手机,设置十分钟倒计时,把手机放在安静面前。

安静坐下。

“很抱歉,我之前的做法引起了你的不适,我向你郑重的赔礼道歉,对不起。”

安静面上没表态,心里倒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这何司昭刚才还一直叫着误会。才几分钟啊,就来承认错误,赔礼道歉!生意人啊,真是几张脸!

安静心里默默的回应着。

何司昭给安静倒的茶,她一口没喝。何司昭给自己的杯子里续上些水。

“我一直想和穆江离婚,但我们有协议,离婚之后财产一人一半。小岚不同意我离婚。”

安静瞄了一眼手机上的倒计时,她显示出自己的不耐烦。

“穆江用尽她娘家的每一个能捞钱的人,塞到公司里,想尽可能的在离婚前多捞点钱。”

安静不想再听何司昭一点点的说下去,自己大致说了一下。

“嗯。小岚告诉你的?”

“这还需要岚姐告诉我吗?再说了,岚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这样私密的话,能告诉我?在她心里,我只是个泛泛之交。”

“小岚这人口硬心软。我看的出,在她心里,你是个举足轻重的人。”

“这样说太折煞我了,我几斤几两自己知道。”

安静对杨逸岚形容她们两个关系的那句话,始终耿耿于怀。

“小岚她……”

“何董,你确定在剩下不多的时间里,都只用来说服我对岚姐改观吗?”安静打断何司昭的话。

何司昭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小岚和穆江也是各显神通。但长此以往下去,公司真的要被刮分干净了。别的我暂且先不说,光是现在几个商场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不想看着一间间的商场开起来,又眼睁睁的看着歇业倒闭。”

这些话好像听着是何司昭的肺腑之言,但安静丝毫不动容。

“何董,在商言商,这些事情是你的家务事衍生出来的结果。你要处理,自然是解决的好的。你倒了这些苦水给我听,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一分钟又一分钟的过去了,安静按掉手机上的倒计时。她把手机还给了何司昭。

“我有些拙见,何董要不要听听?”

“请说。”何司昭猜不透安静按掉倒计时的用意。

“岚姐,你,穆江。你们的三角关系,复杂的,这里面谁是第三者恐怕还说不清楚了吧。”

安静这第一句话就让何司昭颇感意外,凭着杨逸岚的脾性,她是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给安静知道的。

安静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两口。“你离婚,财产一人一半。岚姐是不会答应的,她要的是你的全部,人也好,钱也好,她可不会错失,哪怕是骨头缝里的也要挑干净。不是因为岚姐贪心,理由应该很简单,她恨穆江。”

何司昭的心跳加速,鸡皮疙瘩冒起。

“而你呢?既要满足岚姐的要求,又不想穆江真的离婚之后一无所有,因为你和穆江如果真的要对簿公堂的话,完全可以做到什么都不分给穆江,是不是?”

安静今天一直很留心何司昭说的话,再结合杨逸岚露出来的话,还有她最近亲眼看到的事实。凭着她多年以来的经验细细推敲,很多真相就浮现出来了。

何司昭咽着口水。“你为什么这样说?何以见得?”

“就凭你那么纵容韦鸣婵。你不要告诉我,你会放任她这样的胡作非为,不是因为穆江,而是因为你喜欢她,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安静的依据会一句句的告诉何司昭。

“没有!我对韦鸣婵没半点越轨的想法!”何司昭好像个看见老鼠窜过的胆小妇人。对于安静的假设,他更多的是怕的撇清关系。

“韦鸣婵可是穆江的头马,大部分捞公司油水的事情,都是韦鸣婵在做。现在你觉得他们也捞的差不多了,所以想断了他们的流水。你不好亲自出手,因为现在还不是你们离婚的最好时机,一旦你有风吹草动,他们也会有防范,再全身而退就那么轻而易举了,所以你只能找个枪手,而我就是被岚姐挑中并选派给你的枪手。要命的是,岚姐对你心里的盘算,和所作所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安静本还想的没那么明白,但自己把自己说通了。

“很久之前岚姐就找我跳槽来你这,但那时我忙着结婚,而且对象是吴骏珂,所以岚姐觉得没戏唱。谁知道,我那厢黄了,岚姐觉得这边有戏了,不过我当时掉魂的样子,什么都做不好。她不愿放弃机会,就把我先拉出了婚介所过渡了一段时间。我失业失婚,她用救世主的形象遮盖她真实的目的!算的真好!”

“你是不是把小岚说的太功于心计了?”何司昭维护这杨逸岚。

“难道岚姐不是吗?”安静不退让。

“你继续说。”何司昭暂且不再说他的话。

“岚姐把我安插进来,是想知道公司内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借着我的嘴巴证实一些你在岚姐面前欲盖弥彰的话!你们两个不团结啊!”

安静调侃的笑笑。“千算万算,你们把我算错了。”

何司昭陪着苦笑。“看来是这样的。”

何司昭默认了安静所有的推测。

“所以我们现在是没得谈了?”

安静想了想,笑的很贼。“如果我一会儿约岚姐吃个饭。我告诉她,原来何董你表面答应她,一分钱都不会给穆江。但背后却默认,甚至是支持他们亏空公司的钱,你目的就是把原本离婚时明面上该给的钱转到地下给了,你阳奉阴违!你猜猜,按照岚姐的脾气她会对你怎么样?”

何司昭有些颤抖,他尽量装的若无其事。“你这个态度,不友好啊!”

安静轻松的点头。“是啊,很不友好!但你大可以让我去说说嘛,你何董大丈夫,还怕岚姐不成吗?”

何司昭一下子愁眉苦目了起来。“我怕啊!我是真的怕她!你看,我们商量一下,别告诉她,行吗?”

安静没想到何司昭的反应那么直接,看来杨逸岚真的是压的住何司昭,而且是压的死死的。

“韦鸣婵刮花了我车,我就砸了她的车。”

“车我来赔!”何司昭的态度逆向大转。

“别急。一辆车,对我来说小意思,用不着你来赔!可你做事不地道啊!我这段时间以来,因为你要试探我,我受的气怎么算?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受的气,也该让你尝尝,才是我做人的原则。一报还一报嘛!”

安静从包里拿出手机,找出杨逸岚的电话。然后把电话屏幕对着何司昭。“何董,我今天眼镜没带,你帮忙看看是不是你家小岚的电话?”

何司昭真的急了,一把抢过安静的手机,这举动一点都没了上市公司董事长的样子。

“别何董何董的叫,多见外啊!”

“不叫何董,难道也叫姐夫吗?我可不是韦鸣婵,对了,你倒提醒我了,这韦鸣婵对你有意思,你恐怕心里早就有数了。不知道岚姐有没有数呢?”

安静从包里又拿出一个手机来。

何司昭崩溃了,为什么安静会带那么多手机?她那包里到底还有多少手机?

“别冲动,我们有话好好谈嘛,你先把手机放下来。”

安静忍不住笑了,笑的有些不太收敛。“急什么,我手上拿的是手机,又不是枪。”

何司昭彻底败给安静,杨逸岚果然独具慧眼,这女人太了不得了!

“你这就是枪啊!你说的那些事情,要是真让小岚知道了,我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妹妹啊,哦不!恩人,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这件事情替我保密。”

“我没要求。只是你去告诉岚姐,我们以后互不拖欠!”

何司昭毕竟也是个有丰富阅历的人,如果就此了事,杨逸岚那样也不好交差。况且安静这个人,他真的是肯定和欣赏,他要做的那些事情,安静一定可以帮他完成。

“小安,你也是个做大事的人,怎么就会把小岚的这句话一直记在心里呢?”

“我不是做大事的人,我就是个一般女人。别人骂我,我还嘴。别人动手,我还手的那种。”

何司昭突然觉得安静变的像个和同桌吵架的小学生一样。“我也来说说我的想法啊!”

安静抬起手看了看手表。“会议室里还有一群人等着呢!”

何司昭并拢两根手指,挥动了几下。“无所谓,让他们等,卡了我那么多油水,等一等又怎么样?”

安静伸出手。“把手机还我。”

“那你可不能给小岚打电话!”何司昭像在谈条件。

安静举起手上那只手机。“你不还我,我现在就打!”

安静拒绝讨价还价。

何司昭深感无奈的把手机还给了安静。“你那么在意小岚的,因为你在意小岚这个人。在你心里,你很在乎你们的关系,还有小岚对你的看法。”

安静不承认也不否认。

“所以当小岚把你的关系说的可有可无的时候,伤到你的心了。我很能体会你的感受,到现在为止,她还三天两头让我去死,说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我。”

何司昭将心比心,试图软化安静的态度。

“那不一样。你肯定是有负于她,所以她对你说那些话很正常啊!”安静不为所动。

何司昭不会轻易放弃。“这几个星期你那么憋屈,那些给你颜色看的人,你就算过了?不是砸一辆车,你就消气了吧?”

安静把手机放回包里。“激将法没用。那些人,我离开你们公司,我照样有办法让他们不好过。”

何司昭觉得不好办了,这油盐不进如何是好?眼下他到希望安静是个贪财的人,或者缺钱的人。但安静对赔车的事眼睛都不眨一下,何司昭就知道钱,对安静来说起不了作用。

何司昭也摸清了一些安静的脾气,现在只能开门见山。“我词穷了,但我现在真心诚意想挽留你,帮我。”

自打今天见到何司昭,这一分钟是安静见到的,是他最发自内心的表情,没有添加任何的做作。

“我也不是要打苦情牌。小岚因为我吃了不少苦,受了很多委屈。她的性格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我。所以,并不是我无脑的替小岚辩护,她对你说的那些话,是一种自我保护意识。穆江曾经是她最好的朋友。”

安静被何司昭的话劈的是天雷滚滚,能不能再狗血一点,防盗防火防闺蜜的典故,就这样猝不及防来了?

“所以这么多年,她没有朋友,走的亲近点的朋友也甚少。在我看来,你和她的关系已经算的上很亲近了。”

“你要说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

安静有一些些被动摇。

“小岚的事情,我不能说的太多。她非常不喜欢别人知道她的事,我也不舍得提起,哪怕想起来,提到几句,我心也痛。如果一切能重来,我宁愿什么都没发生过。”

何司昭把松开领带,揭开衬衣的第一粒扣子。“哎……你说的没错,小岚贪的不是钱。她是要穆江偿还欠她的债。我只能满足她,但那么多年过去了,对于穆江我也不想赶尽杀绝,毕竟一切皆有我而起。所以就算在我眼皮子低下,他们为所欲为我也忍了。这样离婚的时候,我也心安理得,和她当年对我对小岚做的事情来说,我也算对她仁至义尽了。”

安静听的肚肠都痒了,虽然她觉得这三个人关系很复杂,但终究看不清楚里面的事情。这何司昭说话就像隔靴搔痒,挠不对地方,而且越挠越痒。

“这几年,穆江也该差不多了,一切是到了要有个结果的时候了。不满你说,韩放都是穆江的人。”

安静震惊了。“韩放?你的助理?”

“是,就是他。”

“为什么?”

安静急速思考,她这样的思考模式并不是想知道更多,只是一种习惯。“你是想欲擒故纵吗?”

“对。”何司昭喜欢和聪明的人说话,省时省心。

“我要一个完全可以信任的人帮我。我再次为我的试探,向你道歉,我出此下策,实在是有难言之隐。等哪一天,小岚把全部的事情告诉你,你也许会理解我的做法。”

何司昭看着桌上,他和杨逸岚的照片。

“再考虑一下吧。”何司昭再次诚恳的请安静考虑他的请求。

安静陷入沉思。

“这样吧,我给你时间,你慢慢考虑。”何司昭把步调主动放缓。

“答应你可以,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安静从包里拿出u盘。“我的条件都在里面,你看看吧。”

何司昭接过u盘,打开电脑,插入u盘。当点开u盘里的文档,他一颗心落地了,他知道今天安静闹着说要辞职只是一种威胁。

何司昭花了一个小时,把文档里的东西看完。“成交。”

安静站了起来。“那走吧,何董。再不回会议室,恐怕他们连外卖都叫好了!”

何司昭畅快了笑了几声,把领带从衬衣领子上取下,拔下u盘交还给安静,重新穿上西装。

安静提着她沉重的包,走在何司昭的身后。时间好像交错了,她仿佛看见对面走来的是两个小时之前的自己,那是她走在何司昭的前面,带着满腔怒火准备去谈判。而两个小时的她,虽然走在何司昭的身后,但已然涅槃成功。

她要对擦肩而过的自己说:安静,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

何司昭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的人一个都不少。

安静也走了进来。

韦鸣婵先是意外,而后马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曹奇又坐回刚才安静的位子上。加出来的座位也被撤走了。

安静提着包走到曹奇身边。“滚开!”

安静声音不大,但这两个字却清清楚楚的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曹奇还没反应过来,韦鸣婵先开了火。“你是什么东西,还会不会说人话了?”

“韩放,让hr出份信,开除曹奇。”何司昭没看任何人,只是调整着自己的坐姿。

韩放有些没回过神。

何司昭看了看韩放。“还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为什么要开除曹奇?”韦鸣婵觉得不对劲,怎么何司昭和安静谈完,风向标都不对了。

“曹奇是我手下的人,我不满意他的工作态度。指令是何董亲自发的,似乎和你韦总没太大关系吧?”

这次是何司昭亲自发的话,曹奇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他看着韦鸣婵,像是求救,但又好像掺杂着点威胁。

“何董,我和曹奇虽然分工不同,但我们也算在一个部门同事的。他的工作有目共睹的,怎么能仅凭这才来没多久的人几句话,就把服务公司多年的老员工开除呢?”

韦鸣婵护的不是曹奇,而是她自己!无论是她的面子,还是别的什么。

“那章怀不是服务多年公司的员工吗?”安静此时已经是如虎添翼。

“章怀到底是什么问题离开公司的,你知道吗?别来了没几天,好像自己什么都知道,恐怕连点皮毛都还没摸透了吧!”

韦鸣婵之所以能在何司昭面前也保持一些平日的张牙舞爪,全因为安静刚才分析的原因。韦鸣婵是习惯了,并且还在这份习惯上多加些痴心妄想。

“是吗?何董,冠风原来是韦总说了算啊?”

何司昭转头看看韦鸣婵。“韦总,我的位子要不要你来坐?”

这是何司昭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驳了韦鸣婵的面子。

何司昭转向曹奇。“曹奇,请你离开会议室,稍后会有人和你办离职手续的。”

曹奇看着韦鸣婵,人没有站立来的意思。

何司昭看看韩放。“叫保安,请他走。”

曹奇知道死赖着不走,是不行的了,他站了起来,瞪着安静。“算你狠!”

安静笑笑。“多行不义必自毙。”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 或搜索 热/度/网/文 《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二百四十二章 打压

切确的来说,曹奇是被赶出了会议室。四个经理看在眼里,人人自危。

安静并没有落座,双手慢慢交插起。她的眼睛看向那四个经理,表情不怒自威。

“向飞,你也可以离开了。”

安静的处决名单里又勾掉了一个。

向飞脸色煞白,不过没表示出异议,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步伐沉重的走出会议室。

安静看看剩下的那三个,头都低着。

安静拿出手机。“何董,我这手机里有昨天我们部门开会时拍的照片,好多人都支持曹奇坐我的位子。你看这算是民心所向呢?还是乌合之众呢?”

何司昭伸出手。“拿来我看看。”

安静把手机交到了何司昭手里。

何司昭看着照片,棱角分明的脸庞开始结霜。“我们公司不需要这样的人,都走吧。”

短短的十几分钟,五个人被开除,韦鸣婵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何董,事情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是她不熟悉业务,曹奇替她主持会议。她不领情,在会议室里一顿胡闹,骂人!踢椅子,还威胁同事!”

何司昭只是笑了笑,这笑如过眼云烟一般的无力,飘过即散。他真想直截了当的告诉韦鸣婵:威胁同事算什么?安静连我都威胁,你叫个什么劲啊?

“哦?是吗?”

“是!你不信,可以问他们三个,他们都在场!她手机里的照片,是她自己问了大家的意见,是不是觉得曹奇比她更适合主持这个会议,他们都发表自己的意见,有什么错?就凭这样开除他们,不合适吧?”

韦鸣婵陈词激昂。

“你认为不合适吗?”何司昭问韦鸣婵。

“无论从什么点出发,都不合适。一下子开走那么多人,眼下的工作还怎么开展?什么事情,都要以公司的利益出发吧!”

韦鸣婵把一己私欲的一套话,说的是堂而皇之,行云流水。

“无视上司的工作要求,工作态度不端正。工作时间编造理由,借口,无故擅离岗位。接到入驻商家投诉,商场经理吃回扣,还不作为。韦鸣婵,这些你之不知情?”

安静从包里,拿出几张纸给何司昭。“何董,一个多星期前,我亲自去了四家商场。一个经理都不在,有的说是看医生去了,有的请了例假,还有的放了长假。是不是该看看他们开的医生证明,还有从人事那边调出假单来看看?”

既然韦鸣婵到现在还是那么硬挺,那安静就干脆让她引火烧身!

“韦总,你解释一下。”何司昭看过安静给的东西,又把这些纸递到了韦鸣婵面前。

韦鸣婵仔细的看了起来,仔细看为的是拖延时间,把思考的时间拉长。

今天在场的,除了曹奇那帮人,还有韦鸣婵手下的人。但相反的是,韦鸣婵手下的人并不是和她同流合污的人。

韦鸣婵很聪明,她从不在她旗下的商场里做任何手脚。为的就是让何司昭看到她的本事来。她对她手下的两个商场经理积极苛刻,在工作上压榨到最后一滴血,为的就是出成绩。

所以这两个商场经理今天看的这一出出戏,可谓是痛快至极。

韦鸣婵放下手里的纸。“商场要加租金,商家诬告出气的事情也时常发生的。”

“擅离职守,和无视上司工作要求,也是时常发生的吗?”

安静推高袖子,一只手撑着桌面,眼睛瞪直的看着韦鸣婵。

“你应该检讨你自己!你不服众,你没有一个总经理应该有的威信!”

韦鸣婵也站了起来,一副就你会站,老娘的腿也长的很的样子。

“我没有?那好,我开除人的权利总有吧?谁不服我,谁给我滚蛋!”

见到韦鸣婵站了起来,安静稳稳的坐下了。站久了有点累了,坐下歇歇。见她一个人站在那里,麻烦绕着她转。

“你们三个也需要我叫保安来请你们走吗?”何司昭的语气接近零度。

三个经理同时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韦鸣婵。

“姐夫,人谁无过啊!一时之间开走那么多人,会对公司不利的!”韦鸣婵急的连对何司昭的称呼都叫出界了。

“小姨子,这里是公司。不是你家,谈工作呢!”安静拿着手机,发着消息。

“韦总,注意你的用词。”何司昭把自己的位子摆的很正,他不能给安静任何机会,去杨逸岚面前告状,要不然他分分钟就被杨逸岚捏死了。

“何董,他们在公司工作了不少年了,如果突然换一批新人来,对商场的运作要花多久时间去了解去熟悉?还有,底下的员工会怎么看?是否会猜测,公司要大批裁员?每天都忧心忡忡的,工作动力肯定会下降。”

“你说的也有道理。”安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大转折。

不过他们都错了。“何董,既然她那么保这几个经理,说的又好像很为大局出发,我倒是有个两全的办法。”

韦鸣婵冷眼看看安静,觉得还不是服软了?

何司昭的脸上套着川剧变脸的全套面具,生旦净末丑,变换之间只需头点地。他对安静释放出春天般的微笑。

“你说说。”

“我用五个和她换两个。这五个去她手下,她那两个经理,来我这里。说起来也是公司职位调动,一定不会让底下员工觉得人心惶惶,大批裁员。商场的运作也是相同的,她那两个经理来我这里,熟悉起来应该也不慢。何董,意下如何?”

安静也是侧面打听过这两个经理的,她心里没点数,也不会开这个口。

“不行!”韦鸣婵几乎尖叫了起来。

韦鸣婵嚷嚷着,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安静抬高手招呼着。“薇雨,过来这里。”

林薇雨手里把这一堆文件夹走了进来,她向何司昭微微鞠了个躬,然后坐到安静身边。

韦鸣婵还没从刚才的暴怒中走出来,又看到了林薇雨,今天的她已经要被逼到发疯的边缘了。

“这好像不是你的助理吧?不是还在请病假了吗?怎么来这里?”

管的还真宽,自己都应接不暇了,还那么多问题。安静心里暗自叨念。

“从今天开始,林薇雨是我的助理。你如果再要问,为什么,凭什么,我就一句句的解释给你听。”

“好了,一个助理而已,别浪费时间了。我觉得安总刚才的提议不错,可以执行!”

安静写了一份很详细的计划书给何司昭,就存在刚才那个u盘里了。何司昭既然刚才就答应了,那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放权。

“那怎么行!他们走了,我这里怎么办?他们手上的工作不是每个人都能接的!”

韦鸣婵感觉自己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她明里暗里的人,都被安静砍光,拉走了。

“五个换两个,都做不好吗?那这五个也是废物了,难道你还非要逼着我留废物在公司不成吗?这就是你为公司着想的表现吗?你一口一个公司里的精英,又说他们在公司待了多年,怎么,工作岗位变动都应付不了,这还配你护着他们,保他们工作?”

安静坐着,韦鸣婵站着。安静的气势锁扣,锁紧了韦鸣婵,扣的她死死的动弹不了。

林薇雨眼睛都不带眨的看着安静,她突然想哭。这种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她觉得扬眉吐气!安静像堡垒一样,在炮弹的洗礼中,纹丝不动。

韦鸣婵节节败退,但她绝不容许自己投向,挥动白旗。“难道不用问过别人的意见吗?”

韦鸣婵看着她手下的经理。

“你们两个不愿意工作调动吗?”何司昭把身子侧到一边坐着。

“我服从公司安排。”司鼎率先表态,没有一丝犹豫。

“我也是!”张仁毅跟着表态,他的口吻更像是在弃暗投明。

要是安静车里的高尔球杆在会议室里放着,可能韦鸣婵会操起球杆,让这两个人血溅当场。

何司昭表示满意。“很好,那就这样办了!”

何司昭看看手表。“不早了,大家都饿了,先吃饭,再接着开会。”

韦鸣婵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等会趁着吃饭时间,她要单独和何司昭谈谈。

“韩放,记一下每个人要吃什么,让人去买来。”何司昭可不会给韦鸣婵这样的机会。

韩放走到韦鸣婵身边。“韦总,有什么想吃的?”

韦鸣婵当然没好气。“吃什么吃,吃不下!”

安静柔声细语的靠近林薇雨。“我的就不麻烦韩放了,你替我去买,我爱吃什么,你都知道的。”

林薇雨连连点头。“嗯嗯,我马上就去。”

安静笑着对何司昭说。“这姑娘跟了我不少年头了,我用的顺手的很。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小,容易被欺负。我这个人就是见不得,我的人被欺负。之前听说她被人毛手毛脚过了,改天我空了,也是要替她把这笔账讨回来的。”

何司昭对林薇雨的事情完全不知情,不说顺着安静的话说总是不错的。“居然有这样的事情?那是要好好教训的,这样的人渣败坏我们男人的名声!”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韦鸣婵知道安静今天就是要大开杀戒了。她坐了下来,这下半场的会,一定要翻盘!

快速的用餐完毕,保洁阿姨来收拾了一下。会,继续。

曹奇和向飞回到了会议室,座位调整。

那五个曾经要被开除的人,现在又坐了回来。这样的大起大落,对心脏的承受能力真是一种强压挑战

“安总,你谈谈你的工作计划吧。”

安静脱去外套。西装裤,白衬衣,瞧着更是干练。

“现在四间商场,全部停业整顿升级。商铺重新招商,租金上调。”

安静只开了个头,这就动到了韦鸣婵的根本了。

被踩着尾巴的猫是什么样子,韦鸣婵就是样子。“这不可能!你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也烧的太大了点吧!你拿冠风当你们家的吗?说停业就停业?重新招商?你真以为就是你嘴巴动动就能做到的事情吗?”

“何董,这四个商场到底是我的,还是她的?还是这六个商场都要归她了?难怪我们写字间里,常常见到她的身影。”

“前段时间总经理的职业一直空缺,我这是代劳!”韦鸣婵恨到每个毛孔都张开了,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讨人厌的女人!

“韦总,以后安总的写字间,你就不要过去了。大家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

何司昭自从再回到会议室之后,对韦鸣婵的称呼也变了。

“可是何董,她这样真的是在用公司的资金胡闹!”

“何以见得是胡闹?安总才开了个头,你这就听出她在胡闹了?”

“先不说资金的问题,就说商铺租约的问题。四个商场多少商铺,多少租约?牵扯到多少违约问题?公司的律师团都忙不过来了吧?”

韦鸣婵的问题看似个个至关重要,而且无解。

安静示意了一下林薇雨。

林薇雨站起身来,打开投影仪,走去会议室门口关掉了灯。

安静展示这ppt,开始讲解。“首先,从四个商场的入驻率来看,65.5%。连70%都不到。b3是停车场,b2三分二是停车场,而停车场要目前为止处在全年免费停车。b2剩下的三分一和b1,大多是快速饮食,超市,还有一些私家商铺入驻。四家商场都是差不多的情况,几乎有一半都是空关着的。”

林薇雨把水送到安静手上。安静点点头。

“再往上看,连1,2楼的商铺出租率都没达到100%,甚至还有一直在装修,贴着open soon,但一直没营业的铺位,……”

何司昭看着安静做的ppt,时不时的看看韦鸣婵,眼色锐利还带有厌弃。

韦鸣婵一干人等这才意识到,原来安静这几个星期并不是束手无策的一点事情都没做,他们压着没给她的东西,她不知道从哪里都弄到了。

安静把四个商场的现状都说了一边,林薇雨打开了灯。

安静看到张仁毅和司鼎都在记录。

“对于这样的愁云惨雾,合约根本不是难事。商场升级之后,我们有一系列活动,目的就是吸引消费者。商场有了充足客流,不怕商铺租不出去,租金水涨船高也不是空谈。”

安静的计划书远远要来的详细,可是她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你说的容易。你只谈现状,谁不会?具体计划呢?风险分析呢?你有吗?”韦鸣婵要撕咬到最后一刻。

“这和你半毛钱关系吗?在你的职责范围吗?我们两个平级,别越俎代庖!”安静自觉最近脏话,粗话说的有点多了,要改改了。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了吗?平级怎么了?我就不能质疑你的工作了?”

韦鸣婵决定了,等会儿开完会,她立马去停车场把安静的车砸了,这口恶气不出,她誓不为人!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 或搜索 热/度/网/文 《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二百四十三章 只是开局

“难道你能吐出象牙来?你吐一个我看看,我想在座的人,肯定都没见识过。你韦鸣婵嘴里能吐出象牙,那人家街头卖艺的人,看见你还不是躲的远远的啊,都怕你抢了生意,他们没饭吃啊!”

安静等着韦鸣婵和她继续过招。这些刁钻刻薄的话,安静还藏着一仓库呢!

何司昭有些兴奋,不是因为他爱看热闹,而是他今天有借口约杨逸岚见面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最起码够他在杨逸岚那里住上一晚了。

韦鸣婵无意识的拍了桌子。“你嘴巴放干净点!”

何司昭还美滋滋的想着杨逸岚,被韦鸣婵这一下拍醒了。

“有话好好说,怎么还拍起桌子来了?”

“何董,有她这样说话的吗?今天这样和我说话,明天就能和你这样说话!”

何司昭摇摇头。肚子里的实话还是不能说出来:哪用明天啊?她今天已经对我这样说话了。

“今天这个会开的时间有点长了,就先到这里吧。自己该做什么工作的,就跟着自己的上司走。办公室都赶紧换,人事部的信很快就会发给你们了。”

何司昭准备走人,他要赶紧去密会佳人了。

“何董!”韦鸣婵叫停何司昭。

“何董,这样贸贸然决定了,我怕董事会,有意见通不过。”

韦鸣婵觉得自己急中生智想出一个可以暂缓此事的对策来。

韦鸣婵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何司昭一眼电光,一眼火石,两眼和在一起可以将韦鸣婵烧成一缕青烟。

“董事会?按照你的意思要不要开个股东大会啊!冠风还有我决定不来的事情?韦鸣婵,是谁让你来提醒我的?”

韦鸣婵不幸戳中了何司昭的爆点,如今的冠风就是何司昭不想受任何人的左右才成立的。而韦鸣婵还不知死活的用董事会,或者别人来对他施压。

“安总,这四个商场,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有什么文件需要签字,直接找我!”

何司昭和安静说话,却目不转睛的凶着韦鸣婵。

何司昭撂下话就走了。

安静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韦鸣婵走了过来。“张仁毅,司鼎,有你们的!路都不看清楚,就瞎走了啊!”

安静把收拾好的文件,放回桌面上。“我的人,你少碰!”

韦鸣婵不甘示弱。“碰怎么了?”

“你试试看!要是猜想不到后果,大可以去停车场看看你的车!”

安静撩高了袖子。这和她平时堆高袖子可不一样,眼下她好像是要打架的样子。

“你……你……”

韦鸣婵指着安静,手指尖几乎要碰到安静的鼻子。

“你赔我车!”

“不陪!”安静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小小的无赖。

“你砸了我的车,凭什么不陪。怎么了?你那么穷啊?在亿森那里什么都没捞到,就被人踢出来了?弃妇!”

林薇雨气的面红耳赤,她迈出了一小步,想替安静骂上几句……

“呦~到底是主人来了,就是不一样。别说兔子急了会咬人,更何况是条狗呢!”

“你……你才是狗!”林薇雨泛红了眼眶,她想到她的经理借着韦鸣婵对她提出过分要求,手脚不干净就觉得委屈。

“哈哈。真是内有恶犬啊!叫的动静挺大,其实就是只吉娃娃。”

安静把林薇雨拉到身后。“小偷的眼里人人是小偷。狗的眼里看出来都是些什么,我倒是好奇一直想知道,今天正好问问你!”

韦鸣婵捏紧了拳头。

“车子,我不会赔。因为你活该!要不你去报警,调来监控看看,警察说怎么处理,我们就怎么处理!你韦鸣婵背后有谁,我清楚的很。我背后有谁,你未必知道。”

“不就是杨逸岚吗?这个贱女人!”韦鸣婵像失心疯了一样,好像杨逸岚抢的不是穆江的丈夫,而是他韦鸣婵的男人。

凭着韦鸣婵的样子,安静对自己猜想的事情,确认无误。

“杨逸岚?你错了!我背后有整个亿森!不信的话,尽管放马过来试试。我保证你死的很难看!”

安静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爽爆了!这冷到结冰的语气,这压制性的气魄,简直了!

尽管出任何事情,她都不会去求助吴骏珂,但拿他的招牌出来用用也是可以的。

安静又看了看对面的那五个。“做好你们的工作,别企图来和我算账。我捏死她都是轻而易举的,更别说你们了!都是拖家带口的,开开心心上班,平平安安回家。现在工作真的不好找。”

“你吓唬谁啊!”韦鸣婵好像还不信邪。

安静眼里的韦鸣婵像虱子,依附于穆江吸着冠风的血。没什么大能耐,但跳的特别高,以为自己是打不死的。但她忘了,还有专业灭虱的。

“吓唬?不贴切。教你两个字,威胁!”

安静指着那五个人。“曹奇,今天把你的办公室给我空出来,你门手上的工作,一个星期之内,和他们两个交接完毕。超出时间,没做好,等着重新找工作。尤其是你,曹奇,你也不希望后院起火吧?”

曹奇不自觉的点头,这时候再作对已经毫无意义了。

安静拿了些文件,林薇雨帮她提着包拿着外套。“张仁毅,司鼎,你们两位等会儿去我办公室,我们谈谈工作。”

“好的。”

安静又把手指韦鸣婵。“薇雨,以后看见这个女人,把她当空气就行。她要是再问你一些有的没的,转身就走。”

“嗯!”林薇雨嗯的掷地有声,她才不管别人是不是说她狐假虎威,哪怕说她是狗仗人势,她也无所谓!她的老板回来了!

“你别得意的太早!”韦鸣婵最后还是要替自己挣一口气。

安静懒得再搭理她,只是撇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

张仁毅和司鼎说要去抽烟,一会儿再来找安静。

安静带着林薇雨先行回到办公室。

安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薇雨,我刚刚看着有没有贱,很坏的感觉?”

“不坏!他们那么过分,你这个算什么?”林薇雨觉得就该这样。

“不是,你没明白我意思。我刚才的样子,有没有让人闻风丧胆的感觉?是不是很反派?”

安静又重现刚刚在会议室里的表情,她让林薇雨仔细看看。

“嗯,有点。”

安静拿出手机,打开照相机,来回照照。“嗯,我果然有演反派的潜质。就是那种表面平静如水,内里汹涌澎拜。功于心计,杀人于无形的角色。”

林薇雨把安静的外套挂好,把文件都归类的放在她的桌子上。“你怎么看都是好人。”

“那到未必,人和事都是相对的。起码在韦鸣婵他们的眼里,我现在就是个恶人。”

安静又想了想,当她是恶人看的又何止是韦鸣婵他们几个。

“别人的想法,我管不着。在我这,你就是好人!”林薇雨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她觉得好就是好的。

……

张仁毅和司鼎在公司户外的吸烟区,抽烟。

“这事你怎么看?”

司鼎给张仁毅点着火。

张仁毅憋了很久,烟瘾都犯的不成样了,烟点燃,他狠狠的吸了一大口。吞云吐雾之前,慢慢召回飘出体外的灵魂。

“这安总也是个狠角色!”

“那是自然。好家伙,一来就说把韦鸣婵的车给砸了!再有深仇大恨,谁会想到去砸别人的车?”

司鼎也连着抽了好几口,今天会议室的人都没有幸免于难,包括他们两个。他现在要赶快的压压惊。

“是韦鸣婵先刮花她的车,她才跑去砸了韦鸣婵的车。”张仁毅补充。

“虽然事出有因,但手段太过激烈了吧?”

张仁毅掐灭烟头,又点起一根。“不激烈,怎么震慑我们?杀鸡儆猴!她做这些事情,就是要让别人知道她是个厉害角色,谁和她对着做,下场就和韦鸣婵的车一样。”

“那你说,等会儿,她会找我们谈什么?而且她为什么要把我们要过去?我们可是韦鸣婵手下的人,她能信得过我们?”

“我们是韦鸣婵的人?真正是她的那些人,不是今天都换过去了吗?这个安总,有备而来的。我们怎么多年,韦鸣婵这么对我们的?”

张仁毅眉头打结。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也别耽误太久了,一会儿进了她办公室,看她说什么,我们就答什么。”

张仁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和司鼎离开吸烟区。

……

安静让林薇雨给司鼎和张仁毅准备了咖啡。

安静喝着矿泉水。“把你们的工作调动了一下,事前你们也没准备。刚才在会议室让你们表态也是仓促了些。现在可以谈谈你们的想法,如果有什么意见,我们也可以聊聊。”

司鼎看了看张仁毅,似乎在等他开口。

张仁毅心里还打着腹稿。

“张经理在公司的时间长一些,按照你们两个资历都是该往上升的了,现在这个职位对你们来说屈才了。”

安静既然要用他们,笼络人心很重要。

张仁毅和司鼎最在意的事情被安静说中。

司鼎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起来,他也知道自己的动作有些故意,做作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张仁毅还迟迟不吭声。

“我看过你们的工作内容,和历年来你们的工作成果。曹奇已经去了韦鸣婵那边,本来这部门就悬空一个副总的位子,现在两个位子都悬空出来。等商场升级完成后,我想和董事长推荐你们两个。”

司鼎是个脾气直爽的人,他藏不住喜悦。“真的?”

“我像是在开玩笑的吗?”

安静和在会议室里,判若两人。如果不是亲眼见她在会议室里那般铁腕治治,他们绝不可能相信,眼前说话和风细雨的安静会有武则天那般的唯我独尊。

“安总,在冠风待了那么多年。不想往上爬肯定是句违心话。在韦总手下干了那么多年,功劳都不是我们的,留给我们的只有疲劳。”张仁毅总算开口了。

“想象得出。不足为奇。”

安静揣摩着这两个人。

“安总,工作不好找,我和司鼎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们除了好好工作,别的事情,我们能力可能欠缺,要不然我们在韦总手下做了那么多年,也不会到今天还是个商场经理。”

张仁毅短短几句话,说的很讨巧。他表明了他和司鼎的立场,他们是会好好替安静工作的。

同时也划清了他们和韦鸣婵的关系,用他们被埋没了那么多年的事实来力证实他们并不是韦鸣婵的党羽。

最后,也许是张仁毅的一点坚持,他向安静传达了他不希望参与到公司派系的斗争中去。

“我只需要你们好好工作,仅此而已。”

安静懂得张仁毅话中的意思,但她更知道身不由已这句话。张仁毅和司鼎已经把韦鸣婵得罪了,不可能再独善其身。如果他们一定要抱有这样的幻想,安静也不戳破。反正来日方长,人久见人心。但凡一开始,谁都不能把话说满。

他们是上司和下属,但安静把他们视为合作者。她和他们彼此都是陌生人,总要给对方了解她的余地。倘若一来就表忠心,安静倒真是要退后三尺,把防线再拦的高些。

张仁毅拿起咖啡,揭开盖子,喝了几口。“我和司鼎在工作上一定让你满意。”

张仁毅一定要守牢自己的底线。

司鼎比张仁毅小几岁,在工作中长受到张仁毅的照拂,他对张仁毅的决定虽然谈不上惟命是从,但基本是按部就班。“嗯,工作上我们一定没有问题。”

安静表示满意,并且让她的这份满意通过表情让张仁毅和司鼎知道。

“那我们谈谈工作吧。”

安静利落的把旧话题斩断,开始另一个新内容。“一个星期的交接,你们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司鼎信心十足。

“我有一个问题。”张仁毅稳重些,大多的决定都是在脑子里想周全了再回答。

“你说。”

安静翻开她的记事本,准备用笔记录。

“现在这边有四个商场,而我和司鼎只有两个人。人手调配上,是不是应该再考虑一下。”

安静撑着自己的下巴。“韦鸣婵那边的工作强度很丧心病狂吧?”

张仁毅和司鼎互相看了一眼,这回连司鼎都没有贸贸然回答。

安静从手边的一堆文件夹里,抽出其中一份,打开看。“如果你们觉得精力有限,我可以多招两个人和你们一起。但人多了,竞争副总位子的人也多了。这接下来就是商场升级,到时候你们的工作内容也会有所调整,工作量是大是小也不好说。”

安静用笔在文件夹里书写着。写上几笔,听一会儿。

“你们一人分管两个商场,开业前我再招两个,你们带着熟悉一段时间商场的运作。等商场开始运营步入轨道,我就把你们升上来,这样对谁来说都公平。免得因为大家都做了同样的事情,升了你们,不升他们,我都被落了口舌不是吗?从停业到开业,无故多了两个竞争者,干嘛要给自己添堵呢?”

安静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

她放下手机没多久,林薇雨敲门进来。“ann,什么事?”

“薇雨,你下班前,给以前一定替我们招聘的那家猎头公司打电话,说我要招人。等会儿我把要招的具体职位发给你。”

“好的。”

“那你先出去吧。”

张仁毅是有点伎俩。他找准了,安静现在想要笼络人心,所以出于人的本性,他贪心了一点。他既想要副总的位子,又不想再背着以前那些惊人的工作量。他觉得认真工作这就似乎够了。

“安总,你也知道我们工作了那么多年,这新来的人在资历上比起我们总是逊色些的吧?”

安静估算过韦鸣婵给他们的工作量,虽然他们每人只管一间商场,但比起这里的两间来,这工作量只多不少。

安静既然给他们开了优厚的条件,那就不能再让他们得寸进尺。工作量和副总的位子,就像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那我,比起韦鸣婵来,逊色在哪里呢?也许新来的经理,比不上你们在冠风的年头,但我绝对不可能招应届毕业生来吧?肯定也是要找行业内拔尖的人来。四间商场焕然一新,等于从头开始,谁也不占多大的优势。”

安静原本给了他们枣吃,皆大欢喜就可以了。可偏偏他们不满意,非要讨个巴掌。安静只能恩威并施。

司鼎看了看张仁毅,觉得这件事情上,他处理的有些不恰当。

“没关系,你们慢慢考虑。从发布招聘消息到面试,上班,也不是几天就能搞定的事情。三五七天总是要的。”

安静漫不经心的继续在文件上写着。

司鼎比起张仁毅虽然资浅,但安静的话总是听的明白的,嘴上说不是马上能招到人,但下一句话就说三五七天。按照正常流程来说,商场经理的位子,从初试到复试两回总要吧。安静把时间缩的那么短,就是要他们现在就给回应。

司鼎暗暗的在桌子底下踢了张仁毅一脚。

张仁毅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妥。可能是在韦鸣婵的手下,苦日子过惯了,这一下子翻身农奴把歌唱,竟然有些没拿捏好分寸过头了。

“安总,我和司鼎先试试吧,如果我们忙不过来,再招人吧。”

安静把笔放下,合起文件夹。“好。那你们先忙交接的事情,有任何问题直接来找我,等交接完了,我们再来开会讨论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司鼎和张仁毅离开办公室,终于只剩她一个人。

安静感觉自己累到虚脱。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 或搜索 热/度/网/文 《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二百四十四章 闺蜜的核心价值观

安静害怕自己昏死在回家路上,王锚晚上八点才回到上海。她给阮清打了电话,让阮清来公司接她。

阮清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在电话里就表现的特别兴奋。挂了电话她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车开到了冠风楼下。

安静上了车,脱掉了鞋子。她觉得只差一步,可能她就要倒在车子门外,上不了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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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花儿

安静拍着脑门,她一直觉得好像有件事情不对劲。她拿起放在坐垫边上的手机。“王锚和我打着电话,然后外卖来了,我去拿外卖,电话没挂!我就一直这样放在边上,拿完外卖,我彻底就忘记了!”

安静来回走着。“难怪刚才他看我手呢,他手里也抓着手机呢,肯定是在按门铃前才挂的电话。”

阮清僵硬住了。她努力回想着刚才她们说过的话。她们说了太多的话,就如柳絮一样,飘的到处都是,抓都抓不住,更别谈收回来了。

“那可怎么办?”

安静还是来来回回的晃着。

“你别晃了,看的我头晕。其实我们也没说他坏话呀!”阮清好像是在自我安慰一样。

安静没把阮清的话听进去。

“他对着你,都可以指鹿为马的,你怕什么呀!”

“是啊,就是因为这样,你平时什么时候见他对我转身就走了?”

安静觉得这一天,真的够了!

“你怕啦?”阮清抓到机会还不忘使坏调侃安静。

安静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怕什么,刚才暴露的又不是我一个人,你别忘了,傅伟连这三个字出现过好几回呢!”

阮清捂住了嘴巴,又马上放了下来。“算了,反正我和周正都这样了。无所谓了。”

安静眼看阮清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阮清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有会。”

“你想溜是吧!刚才还和我谈什么闺蜜核心价值观,现在出了事情,你就留我一个人啊!”

安静大可以不用那么心惊肉跳的,但她就是不由自主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踩到哪里都烫。

阮清耸耸肩。“你看你这样,王锚这脸一拉下来,你就急成这样。你还说你们缺这缺那的,我看现在什么都不缺了!”

“你损我是吧?你以后别有事求我。”安静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热。

安静的话倒是提醒了阮清,今天她还真的有事让安静帮忙。

“说到事情,你有空替我问周正,他还有东西在我那里,问他要不要了?不要我就扔了。”

“你自己不会问啊!”安静假装生气。

“发过消息给他了,三天都没回我。还说什么分手了,回到朋友关系,以前我们做朋友的时候,三秒钟就回了。”阮清走到门边穿鞋,嘴里嘟囔着。

“废话!他原先对你有企图,现在分道扬镳了,你还指望他回你消息?分手做朋友那都是场面话,你这都不知道?”

安静靠在门边的墙上。

“我又没什么经验,我哪里知道这话真正的含义是什么!再说了,也是他自己说的,大家都是朋友。如果我们两个弄的很尴尬,以后大家都不能在一起聚了。他还说,没缘分做夫妻,还是可以朋友。以后我有事,他都会帮我忙的。你看看,这才多久?看来他和别的男人也一样!”

阮清又抱怨了一通。

“那你要怎么样。还希望他天天和无头苍蝇一样盯着你,在你家楼下给你唱情歌?还是弄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威胁你,不复合就一起死?”

安静看出阮清还心有余烟。

“啊呀!”阮清一脸的烦躁。

“你啊呀个鬼啊!舍不得老周,就去找他去!”

安静和阮清之间的交流已经没有修辞手法了,鬼啊,屁啊,满天飞!

“我才没不舍得!分手的时候,他也是很坚决的,也没看出多舍不得我来,怕是现在已经找了新欢了!”

“那赶紧和傅伟连复合去呀!”

“我……我……我非就他们两了吗?追我的人从这里排到人民广场了好不好!”

安静甩着白眼。“人民广场?不不不!排到**了,明天你就带一个来见见我。”

阮清在斗嘴这个事情,肯定是没希望赢安静的。“你现在泥菩萨过江。你担心你自己吧。看你怎么摆平王锚,要不要明天我送你上班啊?”

“要啊!”

安静的回答出其不意。

“王锚的车借给林博了,我的车拉去4s店了。你不送我谁送我?”

阮清神气活现的。“你没人送,就不能上班了?自己打车去呀!”

“我长的太好看了,我怕司机叔叔看着我不能专心开车。”

和阮清在一起时间长了,安静也学会开起这样的玩笑来。

阮清放声笑着,打开门。“明天早上给我做好早饭,等着我。”

安静送阮清到电梯门口,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阮清的头上顶着闺蜜两个字。

哪怕是一层楼,阮清也不会走楼梯,她怕楼梯间里有坏人,而安静对这个理由,心领神会。阮清怕有坏人,安静怕有鬼,所以晚上她们都选择电梯。

阮清回去了,安静在走廊里徘徊。

走了一会儿,她回到自己家,直冲回房间,盖起被子睡觉。安静想,今天太累了,任何事情都等睡醒再说吧。

她很累,疲乏渗透进每个毛孔。可是辗转反侧了半个多小时,怎么都睡不着。

她坐了起来,看了看手机,没消息,没电话。安静搓乱了自己的头发,大口的喘了几口气。

安静大力的掀开被子,穿上拖鞋,一鼓作气走出房间,又冲到走廊里。她走到王锚家门前,刚要按指纹,但又缩回了手。

安静转身又回去了。

回到家,刚想进房间,看见客厅的茶几上放满了王锚给她买的食物。

安静走回房间,拿起手机,给王锚发了微信:手腕肿了,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

安静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点了发送。

不出几分钟,她就听到隔壁有了很大的关门声,然后她的家门被打开了。

王锚脚上穿着一只拖鞋,衬衣的衣角一边扎在裤子里,一边被扯在外面,样子极其不正经。

他冲到客厅沙发边上,冲着安静大声喊道:“去医院!”

安静把手背在身后。“不去!”

“什么去不去的,现在就走。很有可能是骨折了!”王锚的眼睛涨红,应该是急的。

“就是断了也不去!”安静耍着赖。

“我给你两条路选,要么你自己乖乖的跟我走!要不然我扛你去!”

王锚一改平日对安静的唯命是从,现在他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留给安静。

安静的眼珠俏皮的来回转了转。“要我去医院也可以,我有个条件。”

王锚脑门上的汗急了出来,他用手抹着额头上的汗。“说!”

“你赔礼道歉。”安静歪着脑袋看着王锚。

“道歉?我错哪里了?”王锚觉得怎么自己还被倒打了一耙。

“是你把我手弄伤的!”安静开始故意胡搅蛮缠了起来。

王锚瞪大眼睛,指着自己。“我?”

安静用力点头。“嗯,你刚才回来不是拉我手来看吗?用力过猛,扯坏了!然后那么多吃的东西,你让我拎进来,太重,拎折了!”

王锚左右晃动了几下,挠了挠头。他一时间之间没反应过来,还真以为是安静本来就砸车的时候用力过猛,手伤了。刚才他又可能用了力,让安静的手伤上加伤。

但他又定神看了看安静,如果真的受伤了,怎么安静脸上一丝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你的手到底有没有事?”

“你猜?”安静问王锚。

王锚气不打一处来,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你干嘛吓我?”

安静朝着王锚笑,眼睛弯成玄月。

王锚抵挡不住那样的笑容。“你没事笑成这样干什么?”

不知道多久了,他没见过安静这样的笑容。这笑似蜜糖,甜的沁人心脾。

这样甜,甜到霸道!甜到犯法。王锚觉得自己好像走夜路的少女,碰到了采花贼。他被逼到死胡同,他想拼了命护住自己的守宫砂,但采花大盗摘下面具的那一刻,他只想说:来吧,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王锚,你出差的时候,我学了个魔术。一秒钟变一朵花,你要看吗?”

王锚想:开什么玩笑,我有选择说不的权利吗。“嗯。”

王锚还在生气,但又不敢回绝,只能口气生硬的说嗯。

安静保持着笑容,往王锚的方向坐近了一些。她的脑袋更歪了一些。“你可看仔细了啊!我变的很快的!”

“嗯!”王锚口气还是生硬,但眼睛却睁大了。

安静的双手从背后伸出,两只手掌根部相互贴合着,双手向两边打开,十指都微微弯起一些,托着自己的下巴。她用手做出好似叶子的感觉,她的脸就是叶子上花朵,随风飘扬,明媚动人。

“花!”

安静的可爱动作,甜而不腻。她眨着眼睛看着王锚。

王锚败了,一败涂地。他把头转向另一边,用手略微遮挡这嘴巴大笑不止。

“怎么样?变的好不好?”

王锚回过头来,看着安静。“你是妖精吗?”

“我是姜太公。”安静坐到地板上,把王锚带回来的外卖都打开来。

王锚努力的拉下一点脸来。“愿者上钩,你的意思是我一厢情愿,没有鱼饵都自动送上门是吧?”

安静把菜和饭拿进厨房加热。“怎么?你还指望我倒追你吗?”

王锚跟进厨房。“那你也不能说成,我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吧!再怎么,我们也是两情相悦吧?是不是?”

“你别有点阳光就灿烂,适合而止懂不懂?”安静把热好的菜盛到自家的盘子里,端到窗边的桌子上。

王锚现在才意识到,自己饿了,接过安静给的米饭,吃了起来。

“冠风那边你还要待下去吗?”

“当然,要不然我的功夫不是都白费了?”安静给王锚倒着凉开水。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行为很危险。冠风里多少韦鸣婵的人?你现在断的可是人家的财路,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你把自己放到这样位子上,你犯得着吗?”

王锚和阮清不同,在这件事情上,他看到的不是安静的叱咤风云,更不是砸车子时那股子若骁勇善战的狠劲。他担心的是安静的安危,他不愿意安静再经历一次程帆的事情。

“我有分寸的。又不是亡命之徒,都是有顾忌的。不会轻易动我的。”

王锚放下筷子。“顾忌?所以你抬出吴骏珂吗?”

安静啃着鸡爪正是投入,王锚的冷箭就这样放了过来。这男人吃起醋来,怎么都是一个套路的。

“王锚,你确定要谈这个事情吗?”

王锚看看窗外。“也不是一定要谈这个事情,但……”

王锚变怂,虽然他们确认关系指日可待,但毕竟现在还没有,这醋吃的名不正言不顺的。

“但什么但?王先生,你还有没有点道德底线?偷听人家电话,还听的那么彻底,一句都不落下。你是不是到按门铃前,才挂的电话?”

安静觉得她这也不能叫恶人先告状,但老纠缠在这个问题里,对大家都无意义。

王锚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好像装作没听见一样。

“明天,我送你上班。”

“你用意念传输我上班去吗?我们的车都不在了。阮清明天送我。”

“别让她送了。我租了车了。明天早上租车公司的人会把车开来的。”

“你什么时候租的?”

“就在你发消息给我,说你手疼之前一会儿。”王锚吃完了一碗饭。

“饭还要添一点吗?”安静问。

“嗯。”

王锚把碗给安静。“我可不敢让阮清送你了,都把我说成什么样子了?你们还2v2对抗赛是吗?吴骏珂和我,老周和傅伟连?”

安静把添完饭的碗放到王锚面前。“你别老钻在牛角尖里好不好。照你这样说,你是喜欢阮清看上你?”

“没有,我可没这个意思!”

“就是我们之间聊聊天而已。如果你,林博和老周,聊天,你敢把电话就这样通着吗?”安静反将一军。

“敢啊!”

“呸,我才不信!就你们男人聚在一起,这乱七八糟的话题能听?”

“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题?你这个思想……”

“我思想怎么了?”

王锚慢慢的放下碗筷。“安静,我和吴骏珂之间,真的不能比吗?”

这个问题一直游走在王锚的脑回路里,他几次想问,但都放弃,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你是想比吗?还是你想问的不是这个问题?”安静再三警告自己,以后挂电话都要确认!

王锚没说话,他认为他的态度足以和安静心照不宣。

安静看看桌上的饭菜。“我的爱是要以一辈子计算的,无论谁,能和我走完一辈子的才是最爱。”

王锚出神的看着安静。

“我们之间还差着你放不下的吴骏珂,这段距离还远不远?”

王锚第一次亲口问出这样的问题。

安静嘴角翘起,玄月般的眼睛又出现了。“我陪你去打高尔夫吧?”

王锚笑着,他们之间一切尽在不言中。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 或搜索 热/度/网/文 《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二百四十七章 以爱的名义

“你盼我点好行吗?”老周用手扇动着周围的空气,好像是在驱除晦气。

“那谈谈吧,你到底什么想法?”安静也看出老周那一肚子的苦水。

老周的头扬起靠在椅背上,连声叹气。

“我真是不知道阮清把我当什么了。是当时她为了和傅伟连赌气,又或者是为了下决心开始新生活,随便找个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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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二选一

“快说!”安静真的没有耐心再和阮清扯皮了。

阮清的表情变的担忧了起来。“王锚的父母来了。”

安静先是松了一口气,看来真是她想多了。

慢着!安静心里喊了起来,父母?

阮清拿着安静的神情一点点的变化开来。

“ann,你没事吧?”阮清问的小心翼翼。

安静感觉自己正徒步在大沙漠。一望无际的沙海。她被太阳烤的滚烫,口腔里再也分泌不了唾液,喉咙干疼,气管都黏连住了。

她费了好大的劲回答了阮清两个字。“没事。”

安静说着没事,但阮清却看出她很紧张。她从来没见过安静这样的不淡定。

阮清去厨房拿来了水,递给了安静。“你喝点水吧。”

安静拿过水,明明她很渴,但却连水都喝不下。“是王锚让你拖着我,别往我上来的?”

“嗯,打你电话关机了,他让我在楼下等你。然后等他父母走了,他会给我来电话,我再让你回家。哎!我就这样暴露了!”阮清懊恼,觉得自己办事不利。

各种想法在安静的脑子里急速飞奔着。

安静从鞋柜里又拿出一双运动鞋来,换上。“阮清,我们出去吃饭吧。等王锚给你打电话了,我们再回来,你就当我在楼下没上来,也不知道这个事。”

阮清先是呆滞了一会儿,然后反应了过来。“哦,好!”

阮清提着许久的气,算是放松了下来。

不过才放松不到一分钟,接下来的场面让她完全窒息。

当她们打开门的时候,王锚和他的父母也刚好从走廊的另一头开门出来。在走廊的两端,面对面的站着。

方书榕提了提自己的金丝边眼镜,往前走了两步。她一寸寸的仔细的看着对面的人,她原以为她眼花了,但确认无误后,她心乱了。

王晋山和王锚站在方书榕的身后。王晋山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好像在求证的模样。

王锚向王晋山点了点头,表示对面的女人,就是安静。

安静和阮清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方书榕挽着包,一步步的向安静走去。

王锚伸手拉住方书榕。“妈,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和爸回去吧。”

方书榕甩开王锚的手。“是不是她?”

走廊的距离不算短,可就那么几个人,方书榕说的话,大家都听的清清楚楚。

安静像是被扎进了雪地里,浑身冒着寒气。在难对付的人,她都没有畏惧过,但唯独方书榕,她真的不想面对。

她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迟迟和王锚不能迈出哪一步。如果要和王锚在一起,安静不可能无视这个女人的存在。

“妈,我们先谈谈。”王锚又拉住了方书榕的手。

“你给我放开!”方书榕命令。

“不放!”王锚顽强抵抗。

“晋山,你还不管管你儿子?”方书榕找着他的后援。

王晋山走了过来,口气委婉。“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你妈。”

“你看她像好好说的样子吗?”

阮清拉起安静的手。“ann,我们先吃饭去吧?”

安静如一团乱麻,她就被阮清这样牵着。“嗯。”

其实安静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她只想逃离这个场面。

阮清拉着安静往电梯的方向走,眼看和方书榕的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她们擦身而过的时候,方书榕抓着机会。“安静,做人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了吗?你住我儿子的房子,见到我,你连问候都省略了吗?”

“妈!”王锚打断方书榕再往下说。

安静头低低的。“阿姨,叔叔。”

方书榕以前的所作所为阮清也是知道的。看见平日里那么就算如临大敌也可以视为轻如鸿毛的安静,此刻变的如一只惊弓之鸟一样,阮清愤愤不平了起来。

阮清想问问方书榕:你凭什么欺负安静!不过看看王锚,先忍下了。

“好了,书榕,小安也和我们打过招呼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王晋山不想让事态再升级。

方书榕狠狠的瞪了王晋山一眼。“你儿子几岁了?我那些学生,别说和王锚一般大的,就算比他小好几届的,小孩都上小学了。你再看看王锚,整天不见人影,婚也不结别说生孩子了。我们做父母的,要不是收到税单,都不知道他买了房子,房子里还住了别人。”

阮清记得王锚的母亲是个大学教授,她现在怀疑起自己的记忆力。穿着打扮气质,是符合大学教授的样子。可是这一开口,怎么就找不到一点知识分子的样子了。

阮清看看安静,她已经傻了。安静是个自带光芒的人,她现在一丝光都不透,暗沉的站着。

阮清使了些力气,拉着安静要越过方书榕走开。

方书榕挪了几步,挡在她们面前。“我和你爸还没享过你的福,靠着黄浦江的房子,我们还没住过呢。让她搬走,我和你爸要住过来。”

“妈!你够了没?”王锚的语气里带着一些呵斥。

“阮清,我们走。”安静不能再多待了,哪怕一秒钟。

“就该走了,你离我儿子远一点。知道自己有什么问题,就别来害人了。”

方书榕没再挡着她们。

安静刚往前走了几步,她的手被另一只手,强而有力的拉住。

是王锚的手,他死死的拽住安静。“你别走。”

王锚看着方书榕。“这辈子,除了安静,我谁都不娶!现在是你儿子,死乞白赖的求着她和我在一起的!你要么接受,要么别管!”

安静抬头看着王锚。

阮清心里激荡起来。活生生的家庭伦理剧啊!她拿起手机,点开老周的名字,但一下子失望了,现在的老周已经是失联的状态了。

“我不允许!”方书榕的脸好像红色的柿子椒,她气的大鸣大放。

“我不用你允许。”王锚的手拉的安静更紧了。

王晋山看了看周围。“书榕,这里也是公共地方,让邻居听见多不好啊?”

“怕什么,这一层两套房子,你儿子都买了,哪里来的邻居?”

“那楼上楼下也有邻居啊!这声音也会从楼道了传开来的。”

王晋山是想先把方书榕劝回家,但方书榕今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好,那进去谈。”

方书榕走到安静家的门口。“开门,进去谈。”

“要去也去儿子家谈吧,这房子是ann租的,每月给房钱的。租了就是ann的房子,怎么你说进就进啊!”

阮清终于忍不住了。

方书榕打量着阮清。“这是谁啊?”

“我是ann的朋友。”阮清这也算自我介绍了。

“那怪呢,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家教都成问题。”

方书榕的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醒了安静。

“阿姨!请你尊重我的朋友!”

安静一直不想和方书榕有正面冲突,因为这样会让王锚为难,但方书榕步步紧逼,让安静毫无退路。

“去王锚那边谈吧。”安静拉起阮清往王锚家的方向走,输入指纹,打开门,进去。

方书榕把安静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王晋山走在最后,他关上了门,再看里面的氛围已经水火不容了起来。

“这位小姐只是你的朋友,好像不适合出现在这里吧?”方书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安静一把拉过阮清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也不回答方书榕的问题。

王锚和安静坐一边,王晋山坐在方书榕身边。

“妈,其实没什么好谈的。恋爱也好,婚姻也好,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王锚头疼的不是方书榕,而是安静。他不知道方书榕走后,安静会怎么样?是不是长久以来,他好不容易在安静心里建立起来的那些会在今天全部推翻。

方书榕是安静心里的业障,如果迈不过去,他们也许只能无疾而终。

“婚姻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传宗接代呢?”方书榕的攻击点,大部分还是在这件事情上。

安静不语,其实现在她可以说一句,她的身体没问题,一切正常,那这件事情也许就过去了,但她不想说。安静知道自己矫情了些,可她就是执拗的保持着自己的想法。

“现在什么年代了,两个人结合只是为了繁衍吗?那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王锚不会再在这个问题上动摇了。

“到了什么年代都是一样的,这是自然规律!如果都和你们一样的想法,人类会发展到今天吗?为什么现在很多物种灭绝,就是因为没有繁衍后代了!”

阮清这才从谈吐上看出一点方书榕是个退休老教授的样子来。

“那你就错了,恐龙为什么灭绝?是因为它们不繁衍,不生蛋,不孵化吗?物种灭绝,是物竞天择,是人类过度捕杀的后果,和繁衍没关系。”

阮清刚才还处于戒备状态,安静既然把她一起拉了进来,那她就是要来帮安静的,随时要和那老太婆吵起来的。但王锚现在和方书榕这样争执的方式,是不是有点太科学了?她一不小心就放松了警惕。

“那说明生的还是不够多啊!”方书榕一时之间找不到有利的论点,随便胡扯了一句。

“无论生的多不多,生不生。人类的发展和灭绝,不会因为我和安静而改变的。妈,你也好歹是个有知识的人,能不要和一般的无知妇孺一样吗?整天就围绕着生孩子这件事情?”

王锚认为这件事情扯的有些远了,安静和他的关系比暧昧还要多一些,但还是缺了一锤定音。现在他母亲跑出来,谈生孩子,他居然还在摆事实讲道理。

他真怕安静一拍桌子,然后指着他们一家人说:找别人生去,老娘不陪你们玩了。

王锚坐在安静身边,但去一眼都不敢看她。

“有知识的人,更要关注下一代的问题了。这是优生优育。我教了一辈子的书,培养了那么多的学生。我们家那么好的基因,在你这里戛然而止,这是社会的损失。”

阮清目不转睛的看着方书榕,这样夸张,不谦虚的话,怎么方书榕说出了义薄云天,她为国家做贡献的感觉了?

王锚也觉得自己母亲太过了。“妈,不至于。地球少了谁都一样转。没有爱迪生,难道世界到现在还是一片黑暗吗?没有贝尔发明电话,难道我们现在通讯还能靠飞鸽传书吗?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发明的,但你能说,如果没有他们,我们人类就都不会有这些科技成果了吗?”

阮清出奇的看着王锚,认识他的时间也不短了,从没听过王锚如此正经的长篇大论。

安静并没什么反应。

“你别和我扯远了,现在在说你们的问题。”方书榕不把自己放在弱势的处境里。

王锚的眼睛往地上看了看,暗暗吸住了一口气。“我还是这句话,这辈子,我只娶安静一个人。我人生接下来的事情,只是等她点头答应做我女朋友,然后结婚。”

方书榕站了起来。“王锚!你还当我是你妈吗?”

王锚侧扬起头。“当啊,血缘和法律上双重认准的,改不了的。”

“那好!妈和她,只能选一个!”方书榕指着安静。

安静想起乔芳音,为什么人生就不能两全呢。在乔芳音这里没碰到老婆和妈同时掉进水里先救哪一个。终究是逃不过这个问题的。

王锚没有任何思考,没有一秒的延迟。“我选安静。”

这四个字发出打铁般的声音,铮铮做响。

“你……你……”方书榕感觉自己的血压已经破表了。

她转身看着王晋山。“王晋山!你看看你儿子,你管不管了?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之行,莫大于孝,孝莫大于严父!你呢?慈父多败儿!”

阮清真的忍不住了,她拉拉安静的衣角,贴着安静的耳朵说。“要不要那么文绉绉啊!”

安静好像习以为常,只是用眼神回应了一下阮清。

王晋山只能挨着方书榕的骂,不反抗。

“妈,孝字论心不论事,论事万年无孝子。我们每个人都是个体,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强求他人。我是你儿子,你养育我,但这并不等于,我要按照你的想法来过我的生活,尤其是放弃我爱的人。”

王锚站了起来。“我会用我的方式孝顺你。”

“我就是要个孙子,很过分吗?我可以不挑剔她的家庭,不挑剔她和你是不是门当户对,你要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换作以前,她都进不了门的。我看你喜欢,我就算了。可是她不能生育的!她身体又不好,你要是老了没人照顾怎么办?”

方书榕又切换回一般妇女的样子来。

阮清实在听不下去了,准备回击,被安静拉住。安静向她轻轻的摇头。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 或搜索 热/度/网/文 《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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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牵起你的手

“妈,照你那么说,你和我爸生我养我,只是为了养儿防老吗?夫妻之间,总有一人是要先走的。如果我爸走在你前头,你是不是还要怪他命短了?不能照顾你的余生,不能陪你走到最后?”

王锚反驳着方书榕的话。

王晋山苦恼的笑了笑,儿子和老婆吵架,每次遭殃的都是他。

“你为了这个女人,咒你爸了?”方书榕后悔今天来的时候没吃保心丸。

“妈,你的老公,是我父亲,亲生的。从感情出发,我会咒他吗?我巴不得你们两个长命百岁。还有,作为一个人民教师,你也算桃李满天下了,对人的称谓用语能不能体现出你的学识来。她叫安静,不叫那个女人!她是你未来的儿媳妇,是我的老婆。”

王锚这一套套的话,让阮清直呼过瘾。

安静想拉着王锚去一边说几句,如果没记错,他们两个关系还没定呢?怎么感觉王锚现在自说自话的就给定下来了?

方书榕托不住王锚的话,只能转移目标,对着安静。“你认为,你和我儿子有将来吗?你能给我儿子什么帮助?你现在住的还是他的房子。你当年就这样走了,不是挺好了的吗?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儿子身边?他现在还没到年纪,过后几年,难保他不会觉得两人世界过腻了,想要孩子,到哪时候,你们怎么办?离婚吗?就算不离婚,如果以后万一要是有什么,你忍心看我儿子一个人孤独终老吗?”

阮清今天表现的比安静硬气多了,她只觉得安静今天窝囊的很,她三番四次想替安静出头,都被安静拦了下来。

乔芳音都不曾挑剔安静,这方书榕算什么?阮清冷眼看着她。

方书榕针对安静的质问,没有等来安静的回答。

回答她问题的人,还是王锚。

“妈,在你的价值观里,婚姻难道不是简简单单的以爱为基础,长相厮守,白头到老为终极目标的吗?难道夫妻之间的互相扶持,相濡以沫还要先做一番风险预算,如果对方风险太高,就马上判出局吗?”

“我问的是她。没问你。”方书榕的方向性也很明确,她的确不是一个能被王锚一堆话就能糊弄过去的人。

安静终于正面看着方书榕,四目相交。

“妈!任何问题,你问我就可以了,我一个人回答。”

安静看着王锚,突然觉得他好像***一样,挡在她面前,堵着枪眼。

王晋山了解自己的儿子,看王锚的样子已经是雷打不动了,不会再像几年前那样了。“书榕,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休息了。”

方书榕回头瞪着王晋山。“休息什么,死了自会长眠。”

阮清震惊了,刚才在责怪王锚咒他爹,现在她自己又对王晋山说这样的话。

方书榕立刻又把目光射向安静。“安静,几年前你们是怎么分手的,还记得吗?你还想历史重演一遍吗?”

方书榕觉得王锚今天是攻不破的了,她现在是架好了炮全面朝向安静。

王锚一直耐着性子和方书榕说话,但这句话一出,王锚有些关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妈,当年你做过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们就不必说的太详细了。”

方书榕被揭穿了,她暴跳如雷了起来。“哼,跟我儿子告状!”

“安静到今天为止一个字都没有和我提过!”

王晋山不自在了起来,王锚现在这样说不是把他给卖了吗?

“你不必再和安静提当年的事情!我也不会指责是你,干涉了我们,如果当年我够坚定,你无论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所有的错,只在我一个人。”

王锚今天除了豁出去别无他法,他只能先把自己的父母请走。

安静除了维护阮清时说了句话,全程没动静,王锚心里很害怕,现在方书榕旧事重提,揭开了安静的旧伤。他只祈祷,安静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么多年过去了,哪怕我身边出现过再多的女人,我心里只有一个人。那么多年对我是一种惩罚,惩罚我曾经面对困难,临阵脱逃,惩罚我曾经是个懦夫。”

王锚的眼圈红了,他不是故意要把话说给安静听,而是说给自己听。

安静鼻酸了,眼睛开始渐渐的模糊。

“别说是没孩子了,就算和她在一起,我一无所有,只要有她就够了。你是我妈,无论什么情况,你都是我妈。改变不了的,别让我二选一,我两个都要!”

方书榕又转头看着王晋山,意思让他开口。

王锚重重的深呼气。“你假设过几年,我会反悔,会想要孩子,会再因为这件事情和安静分开。那我今天当着你们几个的面,我可以许一个承若,或者说做一个决定。一旦安静和我结婚,我不会让自己再有生育能力!”

王锚的决定很沉重,他下了无限大的决心。

但每个人的反应都是不同的,方书榕和王晋山当然是着急了。

阮清憋不住,只能用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这王锚说不让自己有生育能力,这可怎么弄?难道要去净身吗?

安静一开始也想笑来着,但忽然之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王锚站着,背对着安静。他突然觉得手心里多了些什么,软软的,柔柔的。

是安静的手,安静牵住了王锚的手。

王锚像触电了一样,电流顺着手掌传遍了他每个细胞,每一滴血液,每一寸肌肤里。

王锚想过也许某天,他病的迷迷糊糊,安静看他可怜,便答应了他。又或许,哪天他们吃完饭散步,月色朦胧下,安静点了头。再不然,安静和公司斗的身心俱疲,回家一头扎在他的怀里。总之,不可能是今天这样的场面下。

王锚慢慢转过头,看着安静的脸,看着她的手,他觉得一切来的突然,来的不真实。

阮清注意到了安静的举动,她高兴坏了,但现在她却没有人能报喜。

安静站了起来,手还是牵着王锚。“阿姨,从今天见到你,我几乎没说什么话。因为我不想让王锚为难,一边是我,一边是你,一旦我们吵起架来,只会让他心急如焚。”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们在一起,以后我们之间只会是无休止的争吵。你也听王锚说了,我是他妈,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如果你真的为了王锚考虑,不要只在一时,长远的打算你想清楚了。”

方书榕听见王锚说的那些他自以为感天动地的话之后,简直还想效仿当年她的做法,再把王锚软禁在家里。

“其实除了生孩子这件事情外,你对我不满的事情还有不少。最为有代表性的事情,就是你觉得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我和王锚学历相当。我父母虽然都不在了,但我独立,我不靠任何非正常手段,努力工作,我为什么在你心里就配不上王锚了?”

安静语气平和。

王锚被安静牵着手,无心再战。他怕是安静故意气他妈,等会儿他父母走了,安静会不会一下就甩开他的手。

“我现在不和你谈门当户对,你们之间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不可以那么自私,你把我儿子都要逼到自残的份上了!只为了安你的心,你过意的去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啊!”

方书榕想到王锚要去做傻事,急的掉下了眼泪。

“如果你生的出孩子,以后你的儿子也要找一个你这样的女人,你会不会反对?任何事情,你要换位思考。也许现在来看我是一个恶人,但首先我是一个母亲,在我孩子做了不正确选择的时候,我来替他做!”

“正因为你是王锚的母亲,所以从以前到现在,哪怕到今天我都一直给你该有尊重。王锚说的对,以前的事情和你无关。他不够坚定,而我太没有坚持。如果我们两个之间没有问题,谁来干涉都没有用。”

王锚开始相信,安静的手不会甩开了。

“怎么?你这话是在告诉我,我分不开你们了是吗?我警告你,你不要挑战一个母亲!”

“妈!”

安静扯了扯王锚的手,阻止了王锚开口。

“阿姨,如果你不是王锚的妈妈,我会说出比现在难听无数倍的话来。但我不会,所以我们互相尊重,说话尽量心平气和好吗?不要为难我们爱着的人,可以吗?”

王锚的心好像被安静抓牢了,汗毛一根根的竖了起来。安静居然说他是她爱着的人!当着他的面,他父母的面,阮清的面!

方书榕没有说话。

安静放开了王锚的手。

王锚在浸泡在幸福里,安静一放手,他惊慌失措了起来。

安静冲他笑了笑。“我回我那边,拿点东西,马上过来。”

“我和你一起去。”王锚怕安静找借口开溜,刚才那一切只是她想稳住他而已。他还在患得患失。

“两分钟就回来,阮清不是还在这里吗?”安静像是把阮清当人质一样,抵押给了王锚。

安静朝着大门走去,王锚跟在后面。

王锚站在门口,看着安静走进她家里,他就一直这样看着,等着。

方书榕看不下去了,觉得自己的儿子怎么就毁在了这个女人手里了。

没出几分钟安静手里拿了些东西走了回来。

她走到方书榕面前。“这是我今年的体检报告,一月份检查的,你看看吧。”

方书榕翻开看,在其中的一页纸上来回的看,一个字都不放过。

王晋山也凑过头来看,他没像方书榕那样看的恨不得贴到纸上,但看到检查结果,他这口气算是松下来了。因为他可以正大光明站在儿子这边了。

“这什么意思?”王锚问安静。

“你拿过来看,不就知道了嘛。”

“妈,你看完了没?就那些东西,你至于看半天吗?”王锚伸手过去,拿过方书榕手上的体检报告。

王锚看完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

“别高兴的太早了,说不定这个报告不是真的呢?”方书榕这回没了台阶下,但她还是摆着姿态硬挺着。

王晋山站了起来。“书榕,回去吧。孩子的事情,就随他们去吧,我们别插手了。”

方书榕坐着不动,也没任何反应。

王晋山拉起方书榕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气。

方书榕少见王晋山这样的举动,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顺从的站了起来。

“王锚送送我们吧。”

“哦。”王锚不太情愿,他现在一步都想离开安静。

“等我回来。”王锚拿起车钥匙,用拉勾的感觉对安静说话。

“嗯。”

王锚和他父母离开了。

“我今天算是见识了,是个狠角色。耍无赖也行,咬文嚼字也会。要换了是我,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你说今天怎么那么柔弱啊!就任由她指指点点的?我要开口替你讨个说话,你还拦着我!你的魄力到哪里去了?”

阮清恨其不争。

“我饿了,点个外卖。”

安静坐到餐桌边,她拿着阮清的手机点外卖。

阮清去厨房拿饮料喝,现在住的近了,来往次数密集,阮清在安静和王锚家的行动越来越随意了。

安静点好了外卖,把手机还给了阮清。

“你点完了,可以说说了吧!”

“王锚的妈,又不是韦鸣婵。她刮了我的车,我随便就可以砸了她的车,一报还一报,来的痛快。如果我要和王锚有将来,这面子就不能统统撕破了。”

安静情愿对着十个韦鸣婵,也不愿意对着一个方书榕。

“撕破脸怕什么?王锚还能不站在你这边?再说了,本来就是他妈过分了!不就生个孩子吗,还能扯到物种灭绝。”

阮清一个劲的摇着头,还是觉得头疼。

“大学教授,不是开玩笑的。当年劝我和王锚的分手的时候,礼义仁智信,温良恭俭让,全都给我说一遍,最后甩了钱给我,让我走人。”

和当初方书榕说的比起来,今天只是小巫见大巫。

阮清只知道事情大概的来龙去脉,但这些细节还是听安静第一次提起。

“难怪你今天一开始,那么发怵。”

“我怵的也许不是他妈,而是王锚。”

“为什么?”阮清不能理解安静这句话的意思。王锚那么爱她,还有什么会让她怵?

“一直以来,我和王锚之间有很多打不开的结,后来一个个被打开了。但今天他妈介怀的那件事,是所有的事情的症结所在。之前我一直沉浸在他如何对我好。忽略,甚至是遗忘了,我们之间还有那么大一个屏障存在。今天被实实在在的摆到了面前。”

安静看着刚才她牵起王锚的那只手。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 或搜索 热/度/网/文 《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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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尘埃落定

“真没想到今天是大反转啊!”阮清直到现在还很兴奋。

“我下午见老周去了,和他聊了会儿。回来的路上,想了很久。巧的是,王锚的父母偏偏在今天出现,天意吧。”安静还是说了见老周的事。

“你找老周去了?”阮清的一双明眸里装满了疑问。

“嗯,你不是让我去问问老周,在你那里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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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尘埃落定

“真没想到今天是大反转啊!”阮清直到现在还很兴奋。

“我下午见老周去了,和他聊了会儿。回来的路上,想了很久。巧的是,王锚的父母偏偏在今天出现,天意吧。”安静还是说了见老周的事。

“你找老周去了?”阮清的一双明眸里装满了疑问。

“嗯,你不是让我去问问老周,在你那里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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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现世报

“小姑娘,你这样换档可不行,操纵杆不是这样握的,我来教你啊。”

教练用手握住了严子惠的手。

严子惠防范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她把手放回自己腿上,锐利的看着教练。

严子惠这样的柔软的外表,眼神如此凶狠,教练有些胆怯。不过色胆包天,不会就止步于此。

“我也是好心教你嘛,别的教练可不会教的那么仔细。”

严子惠虽然看着教练,但什么话都没说。

教练看她不喊不叫的,仅有的胆怯马上就烟消云散了。他去抓严子惠的手,握到操纵杆上。“看你的样子,我还会吃了你?”

看这教练的样子,是老油子了。恐怕很多女学员都遭过他的毒手了。

严子惠侧过身来往门边靠,躲了过去。

教练又扑了个空,脸拉了下来。“你这个样子干什么,好像我要吃你豆腐吗?”

“你只要口述,教我怎么开就可以了,我理解得了。”严子惠从包里,那出一包湿纸巾,抽了一张出来擦了擦手。

她这个行为惹怒了教练。“你这什么意思?”

“手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擦擦。”严子惠又抽了一张出来。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是有多干净?我是细菌吗?不小心碰你一下,你会死啊!”教练觉得自己揩油不成,反遭到严子惠的侮辱,他爆炸了。

严子惠只是冷对。“你还教吗?不教的话,我让驾校给我换个教练。”

教练是按照收学员拿钱的,当然不会随便把学员给退了。再说了,今天没捞到便宜,不代表下次没机会。“你坐到后面去。”

严子惠坐到后排,没过几分钟又来了另外两个学员。一男一女。

教练让女学员先坐到驾驶座,让男学员和严子惠一样坐到后座。

“人到齐了,我们上路了。”教练坐在副驾驶指挥着。

一路上这个教练还算规矩,只是用嘴教着女学员,回来路上换男学员开。

教练好像忘了有严子惠存在了。

车还差几个路口就回到驾校了,严子惠一分钟都没碰过车。“教练,这是要回到驾校了吗?一路上我车都没碰过,课时怎么算?”

教练头也不回。“我今天有事,下次补给你。你随便找哪天,我抽一点私人时间,给你补课。”

严子惠看着窗外,心里暗骂赵丰,找的什么驾校,那么不正规!“这样不符合驾校规定吧!”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懂的变通。”

严子惠只看得见教练的后脑勺,就算看不见正脸都能想象出这个教练恶心的嘴脸来。

车子开回驾校,开车的男学员息了火。“教练,你看我今天这样开,考试有问题吗?”

“问题虽然不大,但是按照考试的标准,你有点悬。”

男学员着急了。“我都考三回了!”

“三回算的了什么,我们这里考几年都没考出来的人,多了去了。其实这中间有些人,上路是没问题的,但就是考试时候紧张了,过不了。”

“是啊,我就是啊!也不知道谁定的考试标准。”男学员抱怨。

“小伙子,任何事情都有变通的嘛。”教练暗示男学员,考试可以通过变通来过关。

“教练怎么变通啊!”男学员一时还没领悟。

“意会,意会。”教练收不住的笑。

他打开车门,然后转身和男学生说:“我去上个厕所,等会儿回来。”

男学员有些木讷,还在琢磨教练的“意会”。

他转过头问女学员和严子惠。“你们知道教练是什么意思吗?”

女学员饶有兴致的说:“你这都不懂,不就是让你塞钱,意思意思嘛。”

严子惠原本猜的也是这个意思,现在看来,她是没想错。

“塞钱?塞多少?200够不够?”男学生用两个手指比划着。

女学员嫌弃的说。“当然不够,我姐姐考驾照那会儿都是十年前了,送了教练两条烟。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菜场的青菜都翻了几倍了,教练还能看上你这200块?”

“这驾校能允许?就算能拿到驾照,但考试也还算没通过,能放心上路吗?”

严子惠今天自从上了车,教练的毛手毛脚,违规操作,让她整个人都没好过。

女学员把车窗摇了上去,她看着严子惠有些看化石的感觉。“这都是默许的,只要你不抓到现行,根本拿他没办法。再说了,现在本本族多的是,拿到驾照也不一定开。就算开,撞死人,驾校又不会负责。”

“那你们自己敢上路吗?”严子惠觉得女学员的话不可思议。

“有什么敢不敢的,都上了保险,出了事还有保险公司呢!只要不涉及有违反交通法的行为,有什么好怕的?出了状况,靠边停车,报警,打个电话去保险公司。该拖车的拖车,该理赔的走程序。”

女学员虽然和他们一样是来学车的,但好像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

“毕竟出了事情也是麻烦。车子坏了拿去修,还算小事。真的出了人命怎么办?我觉得还是得老老实实的把试考出来。”

这是严子惠的坚持。

“哪里会那么容易出事?我告诉你啊,其实老司机更容易出事,因为觉得自己有经验,开车都神兜兜的。那些插车,变道,不打方向灯的,除了女司机,就是老司机!新手司机反而快的稳,因为怕出事。”

女学员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你们别讨论这个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练车了。我马上要考试了。平时开回驾校,教练都让我们回去了,现在他去上厕所,是不是暗示我等会儿就要给他钱啊?”

男学员终于开窍了。

“嗯,我看是。”女学员回答。

“那给多少?500够不够?”男学员似乎不太舍得给这个钱,但想到自己三次都没通过考试,这钱又不能省下了。

“我也不知道,你先给那么多吧。”

“他会不会收了钱也不办事啊?”

严子惠如同醍醐灌顶。“有可能,你还是小心为妙,毕竟驾校也不管这事情,你到时候有嘴也说不出苦来。”

“不会这样吧,我姐姐以前就是塞了东西,教练和监督考试的考官打了招呼,就过了。”女学员觉得问题不大。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你还能保证吗?而且人和人不一样,你姐姐的教练收了东西办事,这个教练也是一样?给他钱,没收据,没发票。刚刚连让我练车的事情,都可以这样懒掉,更何况是你私下给他钱呢?”

严子惠的话让女学员立刻转变了立场。“你这话也有道理。”

“那我怎么办?”男学员更着急了。

“我有个办法。”严子惠等到了机会。

“你快说。”男学员催促。

“等会你给钱的时候,我们录视频,拍下来。如果有万一,这可是证据。也算抓现行了吧。如果我们两个以后也要塞钱,这个视频一样可以派用处。”

严子惠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好,这个办法好!”

“行不通,我姐姐当时给东西的时候,是被教练叫到一边去收的,不会有第三个人在场。虽然和她一起学车的学员都给了,大家心照不宣了,但还是一个个和教练单独交易的。为了就是掩人耳目。”女学员说着她姐姐的经历,反对了这个提议。

“要不就录音,我把手机放在口袋里,给钱的时候录音怎么样?”男学员又生一计。

“不行!”

这回反对的是严子惠。“录音不够直接,而且相当好抵赖。一会儿我和她就说去洗手间,我把我的手机开着录像,放在不明显,但可以拍到你们的地方。这样,车子上就只有你们两个人了。你给他钱,然后引他说的尽可能详细点,最好他亲口答应你,收了钱,一定能过考试!”

“这个可以。”女学员同意。

然后他们开始找位子,摆手机。搞定之后严子惠和女学员下车,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没出几分钟,教练回来了。

严子惠估计着这个男学员反应有些慢,可能给他五分钟搞不定事情。于是多给了他十分钟。

十五分钟后,她们回到车上。

教练看她们回来,立马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了上衣口袋里。男学员朝她使了眼色,表示事情搞定了。

严子惠趁着教练着急忙慌的时候,把手机收了回来。

严子惠去驾校附近找了家小门面的饮料店坐了大半个小时,然后重新返回驾校,走进负责人的办公室,把门敞开着。

她把手机拿在手里,放着视频给驾校的负责人看。“这是歪风邪气,我打算传到网上去,好给大众提个醒,别来你们这个驾校。”

负责人伸手要抢手机。

严子惠眼明手快的收回手机。“你抢过去删了也没用,我早就发到别的手机上备份了。”

负责人笑的很扭曲。“你误会了,我不是要抢。你拿的远,我没看清楚。”

“你是什么行为,随便你说。这位教练品德有问题,不止是对女学员不规矩,还以帮助不合格的学员通过考试为由,收取好处费,你们驾校坐视不理,我想问问,传到网上,你们以后还招的到学员吗?”

严子惠把手机放进了包里,人走到门边。

“各行各业总有害群之马。要不然怎么会有医闹,和娱乐圈里那么多潜规则的说法呢?但你看,医院里还不是每天人满为患,悬壶济世,妙手回春的医生还是多的。能拍出好电影,好电视的人也还是不少的。你不能因为一个教练而否定我们一整个驾校嘛。”

现在网络的力量是强大的,简直和生化武器一样。负责人对这点还是明白的,现在又有视频为证,一旦放上网,后果真的不好说。虽然这是他们这个行业里的随处可见的现象,不过一旦被放在公众舆论的悠悠之口上,那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情。

“害群之马,你还留着?那不是纵容细菌滋生吗?不管,不问,不作为,难道不是另一种可恶的行为吗?”

负责人走近严子惠几步,但也保持着距离。“管,一定管。我以前是不知道,今天知道了,我马上就把这教练开除了。你看这样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对你们驾校已经没什么好感了,我不想在你们这里学车了。”

“这位学员,你的问题是出在教练身上,你看这个事情牵连到我们驾校这,是不是我们太无辜了?再说了,这个退学费的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我还要向上面请示,如果批了,再通报给财务。财务对完这个季度的帐,最后才能把学费退给你,这个流程走下来,可能你驾照都拿到手了,浪费时间嘛。”

负责人当然是不想把收进去的钱吐出来。

严子惠低头看了看,她头没抬起来,眼睛往上看,看着负责人。然后拉开包,拿出刚刚放进包里的手机。

负责人看严子惠的眼神已经瘆得慌,见她准备拿出手机,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他只能服软。“有事好商量嘛,这样吧,为了你,我破一次例。我给你开单子,你去财务那边退钱吧。”

负责人的脸拉的老长,和面瘫了一样。他坐回自己的办公桌,拿出一张纸,写着字,嘴里嘀咕着。“我这次要被老板骂了,我一把年纪了,还要被老板指着鼻子骂啊!肯定骂的特别难听啊!……”

严子惠站着,纹丝不动,手放在包里,好像她随时拿出来的不是手机,而是手枪一样。

负责人把写好的纸条递到严子惠面前。“给你,退钱去吧!”

严子惠刚要拿过纸条,负责人拿着纸条手往后退了退。“钱也给你退了,教练我也开除了,这视频你得删除。”

严子惠一把拿过负责人手上的纸条。“视频我不会发,但如果那教练找我来算账的话,我还得留着傍身。”

“人和人之间要有最基本的信任嘛。我不会告诉那教练,是你告发他的,你放心吧!”

“我可不放心。你们这里都有我的学员资料,家庭地址,身份证号码都在上面。难保不会泄露给教练知道。我一个女人,万一哪天晚上回家晚了,吃了亏,你们能负责吗?”

负责人不麻烦了。“不至于,这可是犯法的事情,为了一份工作,那教练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任凭负责人软磨硬泡,严子惠还是没删除视频。她拿着负责人开的纸条,退到了所有的学费。

回家路上,她给赵丰打电话,让他给她重新找一家驾校。

回到家,洗完澡,蔷薇花香的沐浴液还散发着香气。她坐在梳妆台前,吹着湿漉漉的头发。看见手边的手机。

她点开手机,把视频发了出去。

然后对着手机笑了笑。“现世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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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密谋

安静让公司的物业,在韦鸣婵钟爱的车位上,用两倍大的字,写上了固定车位,并写着她的车牌号。

王锚提了车,还是每天接送安静上下班。安静的车漆,要从国外订回来,还没那么快完工。

她的那个车位,每天都空着。但安静让物业加了地锁。谁也停不了。

韦鸣婵也要了固定车位,但每天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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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爱在晨光下

安静最近快一个月的时间,忙到昏天黑地。面试招聘,开各种会。因为人手还没配齐,许多工作都需要亲力亲为。

王锚早上送安静上班的时候,她在车上睡着。接她回家,在车上,她要么看文件,要么打瞌睡。回到家也是倒头就睡。

“今天几点下班?”

安静的眼睛又快搭上了,王锚一说话她又醒了。“不知道,今天有三个会。中间还要穿插几个面试,还有几个职位空缺,我一直就没找到合适的人。”

红灯亮起,王锚停车。他摸了摸安静的皱着的眉头。“今天请你准时下班。”

“为什么?你约了人打高尔夫吗?夜场不是只能挥挥杆,又不能下场打。”

安静陪着王锚去打了一次高尔夫,觉得无聊透顶。王锚非要教她打,打了半天一个球都没出去。她怀疑,王锚教她打球是借口,实则想借教打球时两人会拉进身体之间的距离吃她豆腐。

“不打球。上次才打了多长时间,一会儿说手腕疼,回家了又说腰疼。我都不知道你好了没?再说,最近看你那么累,每天我送你回家,一回到家就像晕厥过去了一样。你怎么可能还有力气陪我应酬啊。”

王锚看看前面的车,高架上的指示牌上都是红色的,表示前方的路,一路拥堵。

安静顺着王锚的头顶轻抚至他的脖子。“嗯,乖孩子。姐姐最近太累了,等我忙完再陪你玩。”

王锚无奈又欢喜的笑。“没大没小。你小我几岁,你不记得了?”

“我年纪是比你小,可是我辈分大呀!”

“你什么辈分呀?”

安静一副调皮的模样。“姑奶奶呀!你和林博不是都这样称呼过我?”

王锚想了想,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

“你是天山童姥。有姑奶奶的辈分,但外表还是倾世童颜。”

安静朝着王锚的身上轻轻的捶着小拳头,然后又捂着脸笑了起来。“你神经病啊!”

车流开始缓慢的动了起来,王锚的车也跟着朝前蠕动。“今天让你准时下班,记住了没?”

“为什么呀,我手上好多工作呢,下次开例会,韦鸣婵和曹奇还不知道憋着什么坏等着我呢!”

安静最好自己能变成孙悟空,拔一撮猴毛,吹一口猴气,变出无数个分身来。

“你还怕她?你连人家车都敢砸,你还有的怕呀!”王锚的口气变的不那么温柔了起来。

安静撅了撅嘴。“你还有完没完?这件事情你还要说几次啊!你自己数数,你知道这事之后,你都唠叨多少次了,教训我多少回了?我都说我以后不会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安静把头撇到一边。

王锚爱唠叨的一面,除了安静,几乎无人知晓。以前安静只要做了让王锚不放心的事情,他就会照三餐的念叨安静,说到她怕,说到她以后再也不敢为止。

安静对于王锚这个习惯一直没办法破解,今天她心生一计,只能用生气来对付王锚。

“生气了?”王锚拉过安静的手。

“司机,请你专心开车!别拉拉扯扯的!”安静的头还是朝着车窗外。

王锚收回手。“好了,我错了,我不啰嗦了。行不行,童姥?”

安静背对王锚,憋不住的笑了笑。“你再啰嗦,以后就不用你接送我了!”

“别啊,童姥。万一哪天你一兴奋,又想砸东西了,我还可以顺路替你动手,人也送到,事情办好。老板,记得给我个五星好评呦,晒单加评论,小店还有好礼回馈哦!”

王锚说话的样子特别的不正经,有几分鹿鼎记里的韦小宝那么轻浮样。

“王锚!”安静又好气又好笑。

王锚也是自顾自的笑了一阵。“我今天按照下班的时间,准时去接你。”

王锚又提了一次。

“到底什么事情啊?你也不说说清楚。”

“你真的是忙到脑子装不下任何东西了吗?今天什么日子你不记得了?”王锚叹气。

安静眼睛向上转了转,认真想了想。“我生日?”

“嗯,是啊!你生日。”

要不是王锚提醒,安静真的是一点都没想起来。“不就是个生日嘛,又老一岁。”

安静想到年岁又往上去了,心里不免失落。

“老什么呀,你万寿无疆,童颜永驻。”

“就会说,也没点表示。”

“谁说没有?你把手边扶手打开看看,礼物在里面。”

安静满怀期待的打开扶手,里面有个小小的盒子。她瞄了瞄王锚,觉得他不会是送戒指吧?上次王锚口头求婚未遂,这次不会又来吧?

安静迟疑着要不要把盒子拿出来,万一真是戒指怎么办?

王锚读懂了安静内心的想法,他歪了歪嘴。“不是戒指,我没想趁机向你求婚。你别想的太多。”

安静被拆穿,一阵的不好意思了起来。她拿出盒子,打开看是一条手链。手链的款式很特别,但安静总觉得王锚的礼物不该只是这样而已,太寡淡了。

“喜欢吗?”王锚问。

“嗯。”安静拿出手链,带了起来,但自己一个手总也扣不上。

王锚下了高架,把车停在路上,替安静扣好了手链。

“晚上我已经订好餐厅了。老周,林博和阮清,我都约好了。”

“你还约了他们?”安静出乎意料。

“怎么?原来你希望和我两人世界啊!小娘子。”王锚的轻浮样又躁动了。

“神经病啊你,谁要和你两人世界啊,老王!”安静也故意的很。

“你叫我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叫我老王!”王锚把车开回了正路上。

“你再胡说话,我就叫你老王,老王,老王!”安静简直和幼儿园的孩子一样,不让她做什么,她偏就做什么。

“老周知不知道阮清也来?”安静想起了老周和阮清现在还变扭着的关系。

“知道。没问题的。你放心吧。堂堂男子汉,拿得起,放的下嘛!”

王锚很豁达的样子。

“那你是堂堂男子汉吗?”

“我当然是!”王锚刚回答完,就知道,又掉坑里了。

“哦?那想必之前,你老兄也是放的挺干净的哦?”

“拿得起,放得下,固然是男人作风没错。但我已经把你刻在我的骨子里了,俗称刻骨铭心!一旦把你放下,就是我合眼的那天,试问这世界上,像我这样的痴情男子有多少人啊!”

王锚浮夸的用词,让安静除了摇头,也别无他法。

公司到了,安静下车。

王锚摇下车窗。“准时下班,听见没?”

“知道了!”安静向王锚挥了挥手。

晨光撒在安静的身上,王锚的刻骨铭心就是那么生气蓬勃。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 热度网文 或rd444 等你来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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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礼物

安静早上到了公司,第一个接到的是阮清的电话。

阮清说是王锚没说清楚,晚上的吃饭地点,还有时间,所以来问安静。然后旁敲侧击了一番,问老周晚上会不会去。

在她得到答案后,她马上请了半天的假。

离开公司前,她去洗手间卸妆,重新化了妆。费时一个多小时。但最终呈现出来的妆容几乎看不出她化了妆,这就是大家眼里的心机裸妆。

阮清的午餐吃的很简单,在咖啡店里买了个色拉,配了杯咖啡就搞定了。

她去商场给安静挑了生日礼物。然后去理发店修了修头发。平日都是自己用卷发棒卷头发,今天特地让造型师亲自上阵。她不停嘱咐发型师,卷的不能骚气,要看着是自然中带有气质。

阮清猜想,发型师心中里凌乱的,不过她不管,她就要这个效果。

头发都花心思了,那衣服更不用说了。

上午还在公司工作的阮清当然是一身职业装。一圈逛完,她把一整套衣服,包括鞋子和包都换了。

白色t恤加牛仔裤,休闲的粉色外套。

脱掉高跟鞋,换上全白色的高帮球鞋。

深沉的手拎包,换成刚好只能装下手机大小的斜挎包。

阮清提着换下来的衣服,包鞋,走到自己的车子旁,对着车窗再照了照,刚才还是ol风,现在已经是个装嫩成功的大龄少女了。

阮清第一个到达饭店。王锚订好了包厢,服务生和她确认了订位信息后,把她带到了包厢。

包厢里就她一个人,一张圆桌,可以容纳八到十人用餐。阮清移开桌边的几把椅子,只留了六把椅子在桌边。

她站在包厢门口,撑着下巴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于是又放了两把回去。

她选在门边的位子坐下,把包和礼物放在一边的椅子上,从包里拿出小镜子,照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安静和王锚到了。

包厢的门一打开,阮清先是收起了镜子,兴奋的回头看。看见是王锚和安静,她有些小失望。

阮清有些小失望,但王锚和安静倒是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王锚和安静坐定了下来,王锚开始看起了菜单。

安静一直上下打量着阮清。“阮清,你今天……”

“怎么了?”

阮清也上下看看自己。“不好看吗?”

安静的脸上透露出一些不单纯的表情。“好看,和平时特别不一样,从良的感觉。”

“呸!看在你今天过生日,我不和你计较了!”阮清拨了拨她那头自然中还带着气质的卷发。

安静指了指她身边的椅子。“你坐的离我那么远干什么,你坐过来呀。”

安静觉得坐的太远不方便说话,让阮清坐到她的身边。

“不要,这里离门近,进出方便。”阮清推脱。

“你不是准备随时走人吧?”安静以为阮清坐在门边,是为了等会儿有个不高兴的,就能立马闪走。

“你们两个现在这样,我坐你们边上干什么?自讨没趣啊!”这只是阮清不坐过去的原因之一。

安静撑着脑袋,带着重重的疑惑看着阮清。“阮清,你今天不对头啊!你特换个风格,是给老周看的吧?”

阮清一口否定。“是为了给他看的,但不是你想的这样!”

“你知道我想的什么样啊?”

阮清没坐过来,安静坐到了她的身边。

阮清看了看正在研究菜单的王锚。“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和你说不清楚。”

安静来了劲。“你不说?那等会儿老周一来,我就告诉他,你今天这样的穿着都是为他特意准备的。”

“安静!你别胡说!我就是要让他看看,我现在过的好着呢!”

安静摇摇头,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我今天过生日,你还连名带姓的叫我,哎~”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就是不想你瞎说,不要引起误会。”阮清连忙解释。

包厢的门又被推开,阮清这次没再回头,而且脸上摆出一副没所谓的样子。

安静回头看并且打招呼。“来啦。”

“来了。”林博走了进来。

阮清一听是林博,就把头转了过去,只有他一个人。

“老周可能要晚一些,他让我们先吃。他在附近见个客户,完事就过来。”林博在安静的身边坐下。

“我先把菜点了,等老周来一起吃。”王锚拿着菜单,走出了包厢。

“怎么今天王锚点菜?”林博问安静。

安静也才反应过来,王锚甚至都没问她想吃什么,就自己拿主意点菜去了。“不知道,可能这里他常来吧,知道什么菜好吃吧。”

王锚回到包厢,阮清觉得自己的口红有些脱色了,趁着老周还没来,她去洗手间补妆去了。

安静坐回王锚身边,林博摸着下巴看着他们,心里觉得有情况。

阮清补了口红有些明显,回到包厢后,林博觉得今天奇妙的很,每一个人都不同平常。

老周在四十分钟后匆匆赶到。衣服和头发还有包,都有些湿湿的。

“外面下雨了吗?”王锚看老周的样子,好像是被雨淋到了。

“嗯,眼看还有一个路口就到这里,一下子一阵大雨。”老周抽着桌上的面纸,擦了起来。

阮清自管自的喝着茶水,没看老周一眼。

可能是习惯还没改掉,老周擦完身上的水,拉开阮清身边的椅子就坐了下来。等他觉得不合适的时候,再起身也尴尬了,只能那么坐着。

人到齐了,菜也上齐了,王锚站了起来,打开红酒,替每个人倒上。

“我开车了。”阮清意识到。

“我不是让你别开车来吗?没关系,车停在这里,你还怕回不去吗?今天这酒,一定要喝的。”王锚还是替阮清倒了酒。

王锚坚持,阮清也没再说什么。

王锚倒完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站着,手里拿着酒杯。“各位亲爱的朋友们,先干一杯。”

“这杯,干的什么说法啊?莫名其妙就来一杯?”以认识多年王锚对他的了解来看,今天王锚一定是出问题了,林博确定。

老周看看杯子里的酒,王锚倒了半满。“是啊,菜都没吃一口,一来就喝酒。兄弟,我们这是生日聚餐,还是客户应酬啊?”

阮清拿起酒杯,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老周。“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喝酒而已,又不是鹤顶红,还能毒死你啊!”

老周不敢回看阮清,也不能回嘴。

林博听在耳朵里,也不再多问了。

就这样,第一杯酒,在王锚什么都没说,而阮清的强烈促使下,大家都干了。

王锚又倒了一圈酒。

“王锚,这又是什么名堂?看架势,又要干啊?你这一杯一杯的,今天到底是谁过生日啊?”

林博喝的,心有些慌,他怕王锚别是受了刺激,比如安静是彻底拒绝他了,这一顿又是最后一餐了,诸如之类。但是,再看看王锚起色红润有光泽,不像是被拒的样子。

王锚低头看着安静,自说自话的幸福感难掩一切。“这个,大家今天都在,我有个事情宣布。”

才一杯酒下肚的安静,脸微红了起来。

林博和老周全神贯注的等着王锚宣布事情。

阮清早就知道了,她现在的心思全在老周身上。她花了那么多心思打扮,居然老周都没正眼看过她。

王锚弯下了身子。“你可不可以站起来一下。”

安静羞涩,但还是站了起来。

林博和老周在迟钝,也大概猜到了。

王锚牵起安静的手,十指紧扣。王锚把他们两紧握的手展示到了众人的面前。

“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安静。”

尽管老周和林博已经有预感了,但当王锚宣布的那一刻,他们还是觉得很感动。因为他们都觉得王锚太不容易,这段感情来之不易。

林博毫不犹豫举起酒杯,站了起来。“干了,干了!”

老周和阮清也站了起来,大家的杯子碰到了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又干完一杯,这回林博起身,给大家倒酒。“上一杯庆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一杯祝福你们百年好合。”

王锚笑的放荡不羁,安静眼看他就像山大王,她是被抢回去的压寨夫人,要强行拜天地的节奏。

酒过三杯,大家都坐了下来。

阮清拿过一边椅子上的东西,走到安静身边。“生日礼物。”

安静接了过来。“能拆吗?”

“当然。”阮清回座。

安静带开袋子,把东西拿了出来。她有些傻眼,阮清的礼物,是她绝对想不到的。

阮清特别得意自己的这个礼物,她认为安静一定会喜欢。

礼物被安静彻底的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在了桌上。在座的没一个会想到。

阮清送的是一个被放在透明盒子里的金寿桃。

“阮清,你为什么送这个呀?”

这东西一般都是送老人家的,林博实在不能理解阮清这礼物的创意是来自哪里。

“不谈为什么,ann,你喜欢吗?”阮清满是期待的等着安静回答。

安静止不住的乐呵呵。“喜欢!”

林博不相信。“真心话?”

“是啊,真心话!多保值的礼物啊,我当然喜欢。”安静的喜欢此时已写到了脸上。

王锚看着安静财迷的样子,乐不可支。

林博懊悔。“早知道你那么务实,我就不用在挑礼物的时候烦恼半天了。”

“那你挑了什么?”阮清看林博来的时候,两手空空的。

“送机票,下次ann去哪里旅行。我送往返机票,头等舱的。”林博往自己和老周的杯子里倒着酒。

“你这礼物,和空头支票一样。”阮清拿过桌上另一瓶酒给自己倒着。

老周偷偷瞄了阮清几眼,看着她杯子里的酒一点点的满了起来。

“怎么可能空头,我林博这点信誉还是有的!现在既然,他们成一对了,我决定加码,送他们两个人的。”林博康概的再原有的基础上,加上了王锚的那一份。

阮清喝了两大口。“他们到时候出去旅游,还能真问你去要钱啊?不实际。”

阮清说的话,好像让林博觉得自己考虑欠佳,他面露尴尬。

“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我作证,反正下次他们小两口出去旅游,林博头等舱机票。”

阮清今天再不见以往的温柔,对老周和林博说话都好像带刺一样。老周倒也算了,但林博也一起躺枪,他就不能再不出来化解一下。

老周说了话,这意味着他主动献身在阮清的枪口下。

阮清看着他问。“你送什么?ann的客户都给你了,不用点心的东西,你可别拿出来。”

“阮清,大家就是聚在一起吃个饭,礼物这种事情助助兴就好了。”安静怕阮清这样下去会失控。

“我刚刚见客户,没来得及去买……”

老周话还没说完,阮清就抢过话去。“你好意思啊!见客户那么重要?ann把客户让给你的时候,她怎么没说来不及啊!”

“阮清……”安静再度出声阻止。

老周对着阮清笑着,对安静摇摇手。“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把我要买的东西告诉我的助理了,她给去买了,等会儿就送来了。”

“还是没诚意!一定是让助理随便去买个什么香水啊,化妆品啊,或者别的乱七八糟的!”阮清朝老周翻着白眼。

老周笑的很无奈。“是不是乱七八糟的,你等会儿不就看见了吗?”

阮清没再继续挑刺,只是把那瓶酒当她一个人的专属在喝。

“你少喝点。”老周看着她一杯接一杯的,觉得不太妥。

“朋友,和你有关系吗?发消息给你都不回了,我喝酒用得着你管?”阮清又喝了一大口。

老周的话被阮清结实的揶了回去。

安静站了起来。“阮清,陪我去洗手间。”

“哦。”

阮清刚站起来,老周的电话响了起来。

老周接起电话。“你到了?我在108包厢。”

阮清听这电话的意思,是老周的助理拿着礼物来了,她倒要看看是什么。

她又坐了下来。

几分钟后,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打开了包厢门。

黄璃走了进来,微笑着向所有人点头,打招呼。

她鞋子全湿了,裤脚卷了起来,上身衣服的左半边袖子也应该是被雨水淋到了。后脑勺抓起的马尾,也湿哒哒的。样子有些狼狈。

黄璃把礼物紧紧抱在怀里,一点都没被淋湿。“老板,给你。”

老周看着黄璃被雨淋的那么湿,过意不去了。“你快擦擦,我也没想到会下那么大的雨,真不好意思还麻烦你跑那么远去买。”

黄璃伸出双手,拼命摇摆。“老板,我应该的,要不是雨大拦不到车,我还能再快点过来。东西送到了,我先走了。”

老周看了看窗外,还是大雨磅礴。

“现在雨那么大,你能打得到车回家吗?”

“没关系,我多等一会儿就是了。”黄璃一副没大事的感觉。

老周还是过意不去的神态。

阮清看着气不打一处来。“既然下那么大的雨,那留着一起吃饭好了,反正位子也多。多个人,多双筷子嘛。”

阮清只是随口一说,这女孩子和大家都不熟悉,她觉得老周也不会留她下来的。

“也好,现在雨那么大,她又淋的那么湿。,可以吗?”

今天是安静的生日,自然老周要过问安静的意思。

安静真想捶老周几拳,这脑子是卡住了吗?难道没看出来阮清是在发脾气吗?胡乱说一句,让这女孩子留下来吃饭,这老周还真是相信了。现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她能不能留下吃饭,她能拒绝吗?

安静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老周让服务生多加了套碗筷。

“你坐我旁边。阮清你往那边坐坐。”老周不知死活的安排这黄璃的座位。

这时候,除了老周和不明内里的黄璃,所有的人都屏息的看着阮清。

阮清站了起来,拿起她刚才放在一边的包。神色冰冷,但怒气异常,冷热交织在一起,如冰火两重天。

“你们先吃,我和阮清看看要不要加菜!”安静觉得不能不管了,她拉起阮清就往包厢外走去。

安静把阮清一路拉进了洗手间。“你干什么呀你!你开口留这个女孩子下来吃饭,是你愿意的吗?”

阮清重重的喘着气。“我助人为乐,他不好意思留人家吃饭,我替他留呀。没种!”

“阮清!你要是想和老周终归于好,你就好好和人家说,你今天这算什么呀?明朝暗讽的,连林博都一块带进去了。”

“谁要和他好了?谁要和他好了!要不是看在你和王锚的面子上,我连正眼都不要看他,更别说同桌吃饭了!”阮清气急败坏。

“真不要和他好了?”安静和阮清确认着。

“不好了!就算跪下来求我好,我都不好了!你看他那个样子,就淋了点雨而已,他都要心疼死了!和我分手的时候,倒是干脆的很!”阮清少有的大叫大嚷。

“好好好,不好就不好吧!”安静为了安抚阮清的情绪,只能顺着她的话说。

“那你等会儿回去,表现的正常点。”

“我有不正常吗?我一直很正常的好不好!”阮清可能是不承认,也可能她真的没感觉到自己的反常。

安静连连点头。“正常,正常,你最正常了,你比我还正常。”

安静又平复了阮清一会儿,然后从洗手间出来,去服务台加了几个菜,然后回到包厢。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 热度网文 或rd444 等你来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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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饭桌上的酸味

回到包厢后,安静暗示阮清去她身边坐,但阮清装作没看见。

阮清隔着老周和黄璃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老周把礼物给了安静。

安静一边拆礼物,老周一边说着。“王锚公司开张的时候,你送了他一个蟾蜍。现在你换了新工作,新的办公室,总要有东西给你压压镇。我记得这个牌子,有水晶蟾蜍。我给你请一个回来,放在你新办公室里,给你招财,辟邪用。”

安静小心的拆去包装纸,里面是一个精美的盒子。盒子分两边打开,里面是一个水晶蟾蜍。下面和摆件严丝合缝的金属底座。

论价值,水晶和钻石不能相提并论,但论起做工,切割,水晶也能大放异彩,夺人眼球。

这座水晶蟾蜍堪称巧夺天工,切面折射出玲珑剔透。各色的水晶组成融合在一起,在灯光的照耀下,不让人多看几眼都难。

安静看得出老周的用心,并不是像阮清撒气胡说的那样,随便买个什么就来了。“谢谢,老周,我很喜欢。”

老周听见安静满意,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

老周在桌上找着酒。

黄璃很聪慧的明白他的意思,她从阮清面前,拿过阮清一直在喝的那瓶。“老板,我给你倒。”

“黄璃,对面的那位,是我以前的老板。安静。”老周介绍着安静的身份。

黄璃瞪大了眼睛看着安静。手里正在给老周倒着酒,她提起了瓶口。向安静小小的鞠躬。“安经理,好!”

黄璃的肃然起敬弄的安静有些不自然。“我已经不是安经理了。随意一点。”

“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助理,黄璃。”老周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琉璃的璃。请各位前辈多多关照。”黄璃补充道。

“你日本回来的吗?”阮清在一边冷若冰霜的问道。

黄璃完全没感觉出不对劲,认真的回答。“我没留过学。我一直在公司听说,安经理很能干,特别崇拜,今天看到本人,我太兴奋了。”

阮清心里大叫:虚伪!

“这是王锚,林博。”老周并和详细和黄璃介绍王锚和安静的关系。

老周一边介绍,黄璃一边打着招呼。

老周转向阮清,一时当机了。

他们就这样四目相对的看着。一个不知道怎么介绍,一个等着看对方如何介绍自己。

“这是阮清。”老周只能一句带过。

“你好。”黄璃向阮清问好。

“嗯。”阮清比起简单明了的一个嗯字,她更想回答:我不是太好!尤其看见你和你的老板,我更不好!

安静总觉得今天不会风平浪静的。

“ann,我敬你一杯。”老周伸出手,举起酒杯。

黄璃很会看眼色,拿着酒瓶走到安静身边,给她倒酒。

安静拿着酒杯站了起来。

“ann,话都在酒里,谢谢!”

老周和安静碰杯,各自仰头干尽。

安静从黄璃的手上拿过酒瓶。“你回去坐吧,这不是公司。别和工作一样。”

安静一是觉得被黄璃这样服务着变扭,二来要是她再和黄璃过多接触,阮清怕是真的是气翻天了。

黄璃总是笑盈盈的,她看着桌上的人都感觉是大人物一样,今天的雨,淋的很值得。

安静加的菜也上桌了,他们今天消费高了些,饭店友情回馈,送了个超大的果盘。

黄璃看大家面前的碗碟都不太适合吃水果,于是她去让服务生来换。

正是用餐的时候,服务生一个比一个忙,等了好长时间都没等来人,替他们换碗碟。

黄璃在包厢的橱里找到了干净的碗碟,她自动动手替他们换着。

老周还是一如既往的觉得不好意思。“黄璃,我们自己来吧。今天让你帮我跑了腿,淋了雨,现在还让你给我们换碗碟,这不是你工作范围。”

“老板,我应该的!”

安静,王锚都看着阮清,阮清瞪着老周。

阮清觉得黄璃唤着老周西门大官人,而老周色眯眯的叫着黄璃,小娘子。

“老周,人家小姑娘那么辛苦,你等会儿要可要送人家回去的。多照顾照顾人家”阮清不再叫老周为周正,她和安静他们一样,叫他老周。

黄璃傻傻的笑了笑。“不用,估计等会吃完饭雨就停了,车不会很难叫的。”

“别推辞,老周很喜欢送人回家,接人上班的。顺带早饭也一起给你买好了。”阮清半开玩笑的调侃着老周。

“你别开这样的玩笑,这是我助理。”老周听出阮清话里有话,为了避免误会,老周及时解释。

“我也没说不是你助理啊!”

阮清看着黄璃。“我没别的意思啊!我就是夸老周呢,特别会照顾人。”

黄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老周传了个眼神给林博,这圆场王今天是怎么了,场面如此尴尬,林博竟然迟迟不出来发挥功效。

老周不看还好,一看林博顿时明白过来了,林博喝多了。

老周纳闷,这林博居然是今天第一个喝多的人。他痛定思痛,决定还是靠自己吧。

“今天这个螃蟹不错,很新鲜啊!”老周夹起一块葱姜炒蟹。

“那是,ann挑的,还能有错。以前你过生日的时候,她下厨做的避风塘炒蟹,你吃了忘记了?”

老周都把话题引到螃蟹身上了,怎么还是没能逃过阮清的咄咄逼人。

“安经理,你连螃蟹也会做啊?看来不是一般的厨艺了得。”黄璃啧啧称奇。

阮清则是稀松平常。“那是,ann会的东西可多呢!要不然你老板从哪里去接受那么多的现成客户。”

阮清每句话都剑指老周。

阮清就算话里都带刺,但脸上的笑容一直保持着,不明白其中缘由的人,自然听不出什么门道来。

但这句话,黄璃好像不服气了。“虽然是这样说没错,但我老板也很本事的,而且每天几乎每天都加班。守住客户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阮清觉得这黄璃是在叫板,还来护主这一套了。

王锚也注意到了林博不行了,再看老周,典型的分身乏术了。“今天光顾喝酒了,但现在菜都没怎么动,不能浪费啊,大家动筷。”

王锚的意思,让大家都多吃菜,少说话。

老周接着王锚的意思,转动起桌子上的转台。先开始心里还慌着,用力有些大,转的快了些。

阮清刚想夹起转到面前的菜,还没夹到就错过了。

老周意识到要放慢速度,然后刚刚阮清没夹起来的菜,稳稳的被黄璃无意夹到了碗里。

安静和王锚,面面相觑,感觉这下问题大了。

老周也发现了,马上把这菜转回到阮清面前。“刚刚转快了,不好意思啊!”

阮清笑了笑。“没关系,我吃了过敏。”

黄璃不可置信的看看自己碗里的东西,再看着阮清。“你吃娃娃菜也过敏?”

安静强忍,也忍不住笑意,她只能假装捡东西,然后躲到王锚背后偷笑。

王锚面不改色的挡在她前面。

“是啊,我喝粥也过敏,也是到最近才发现的。”

阮清把粥字说的特别响亮。粥是假的,周才是真的!

“啊!喝粥过敏?那你饭也不能吃吗?都是大米煮的呀!”黄璃信以为真,特别担心人不吃大米,还怎么活下去。

阮清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饭是饭,粥是粥。形态不一样,大米长时间的熬煮,会释放别的不同于米饭的物质出来,我对这个过敏。”

安静蒙了,她原本觉得有时候她诈和起别人来的那些一套套的话,已经够过分的了。阮清比她还过分。黄璃只是阮清的假想敌,她都到了这份上,要真是情敌还得了?

“是吗?那是什么物质呀?”黄璃像个好奇宝宝一样。

“名词长的很,我也忘记了。”阮清瞎扯出来的谎话,哪还能说出是什么鬼物质出来。

“哦,那你是怎么感觉出来你过敏的呢?为什么突然会过敏的?以前都没有吗?”黄璃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老周当然知道阮清是在瞎说,眼看黄璃那么的问题,他猜想阮清是答不上来的。

老周给黄璃夹着菜。“你多吃点,王锚今天点多了,多吃点。”

阮清看着老周的筷子伸到了黄璃的碗里,咬了咬牙。“黄璃,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老周头彻底转向阮清。“这问题……”

“没有,大学时交往过一个,后来毕业了,他出国了,我们就不了了之了。现在工作为重,也没合适的。”黄璃倒是不避讳。

阮清站了来,走到他们中间。她推了推老周。“坐一边去,给我让个位子。”

安静要阻拦,被王锚拉住。他向安静摇摇头,轻轻的说。“别管。”

老周没动。

阮清拿起老周的碗筷放到旁边位子上去了,老周别无他法,只能让在一边。

阮清得逞,在他们两个中间坐下。她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样子。“女人结婚,和出名都一样,要趁早。工作忙也不能耽误自己的事情。等你工作拼搏出来一番气候,你年纪也不会小了,到哪时再认真找男朋友,找到好的也就算了,万一碰到渣男怎么办?从头再来,岁月不饶人啊!”

黄璃好像觉得有道理。“那到也是。”

“所以,工作,男朋友,要两手抓。”

安静觉得这时候,阮清像黄璃推销杨逸岚会更应景一些。

“可是我现在认识异性的机会不多啊!”

现在是阮清的sho time。没人插嘴,就听她一个人忽悠。“公司里找,近水楼台先得月。工作恋爱两不误。”

“公司?我和别的部门的人接触不多啊!”

“那就从接触多的人里找嘛。”

“接触多的?”黄璃隔着阮清看到老周。

“我……接触最多的就是老板。”

“阮清,你别瞎说!”老周气恼了,他知道阮清在生气,但不知道她生的什么气。他想了半天,分手时两人都谈的好好的。之后也觉得不至于是因为他消息没回,她就气成这样。

“我什么也没说呀,我怎么知道她接触最多的就是你呀。”阮清不轻不重的笑了笑。

“老板可看不上我。”黄璃拿起桌上的饮料,用吸管喝着。

老周真想挖个地洞钻下去,再也不出来了。

“他都那么大年纪了,有什么看不上你的?”阮清拿起酒杯喝着酒。

老周一直看着王锚和安静,希望他们插个手,想个办法,但这两个人什么反应都没有。

“阮清,你是不是喝多了?”

“没喝多呀。你看你也挺照顾人家的,她也没男朋友。不是挺好的嘛。上司下属,多好呀。”

阮清似乎不准备停止。

“我又不是你,上司下属!”老周气急败坏的竟然口不择言。

不止除了老周,安静和王锚也知道这下完了。

阮清感觉自己被伤及五脏六腑,一张口就能鲜血如注的喷发出来。但她表面还是一副蓝天白云。

“你也和你上司在一起吗?”黄璃真是无知无畏,抱着炸药包就冲了上去。

阮清点点头。“是啊,我和我上司在一起,特别幸福!出差还能报公账呢!还有差旅费补贴,人家工作,我们是工作旅游多好啊!”

阮清暗地里向老周宣战:来呀,互相伤害啊,谁怕谁啊!

“那是挺好的。”黄璃不敢再看老周。

“是啊,上下班都在一起,工作再忙都不怕没时间约会。中午午餐都在一起,去个洗手间,还能约在一起亲一下,多好!”

阮清形容的场面,老周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感觉阮清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也许在公司里和傅伟连就是这样的。

“黄璃,明天还有个会,我好像还有些文件没准备,我们先走吧。”老周想了个借口支走黄璃。

“哦,我知道是哪些东西,我回去做吧。你和你朋友聚一次不容易,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了。”

黄璃背起包,和大家告别。

这次老周没拦着黄璃。

黄璃走了。阮清转头看着老周,老周也看着她。

王锚和安静都闻到了火药味,他们很有默契的各自不约而同的生出一个词来,开溜!

“林博,今天怎么喝的那么醉,要不我和安静先送他回去吧!”

王锚开始付诸行动。

“我也喝多了,等会我跟着你们一起回家。林博让别人送吧。”阮清没让他们走。

“你让王锚他们送什么,叫你上司来送你回家呀!对了!不要送,你和他一起回家,一起出差。你们工作到一半来了兴致,还能去洗手间门口,亲一口呢!”老周扯松了领带。

“老周,注意口气。”王锚刚才没让安静插手,是觉得这两人还有戏,但现在老周卯了起来,说的话都是气话,这些气话都是伤害彼此的利剑。

“是啊,我和傅伟连就是这样的,你现在学会了吗?和那个黄璃,还是琉璃的也可以用上了吧,你还不谢谢我!”阮清拍案而起。

老周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他指着阮清。“你……我……”

老周语无伦次起来。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揭穿你了,解释不清楚了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和黄璃又没什么,你先看看你自己!”

“谁知道你们是什么,你说的话能相信吗?你说我们还是朋友,我发消息给你,为什么不回?”

老周诧异,阮清居然还真的是为这事在生气。“我……我……我没看见。”

“吹牛!”这个理由显然太过渺小,不要说阮清,连老周自己说服不了。

“没吹牛!我当时没看见,看见的时候在忙,忙完了又忘记了。”老周现在万般都没有,唯有抵赖到底。

“你忙着每天照顾你的助理吧!人家也就淋了点雨,你恨不得亲手给人家换到新衣服吧你!”

“阮清,你脑子能不能干净点?她一个女孩子,淋的那么湿,她本来早该下班了,是我让她替我去买东西的,我觉得过意不去,怎么了?你心肠那么硬吗?”

“我心肠硬?你把话说清楚了,是我心肠硬,是吗?”

老周无言以对。

“能不吵了吗?本来借着我过生日这个机会,大家聚聚,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安静觉得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了。

阮清也不说话了。

“你们两个是不是要以后都老死不相往来?”安静觉得一桌子的菜都糟蹋了。

阮清和老周谁都不回答。

“那你以后是不是见面就要互相死掐?”

“这你可要公证一点,今天我一来,她就把我一直架着!”老周提醒安静要公允。

“说你两句怎么了?你一个男人,说几句会死啊!”安静似乎偏帮阮清。

“就是!”阮清好像有了安静的撑腰,硬气了起来。

“你也别得意。瞎子都看的出,黄璃和老周没什么。你一晚上的,胡乱说个没完了是吗?”安静各打五十大板。

阮清低下了头。

“还都是朋友呢?我和王锚容易吗?今天你们还来闹啊闹的,改天我们结婚,你们是不是要在婚礼上给我打架啊?”

王锚不错过每个时机,他嬉皮笑脸了起来。“要不我们先办个婚礼,看看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安静没好气的瞪着王锚,看来王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毛病是无药可治了。

“你们两个,要么以后都不要碰面了。要么自己想清楚,该用什么方式相处。”

安静看了一眼王锚。“买单,我们走。”

“林博怎么办?我还要和你们一起回去的!”阮清觉得安静这是生气不管她了,她有些急了。

“我要和王锚过生日去了,林博你们两个想办法。至于你,让老周送你回去!”

安静说完,拉着王锚走了。留着刚吵完架的阮清和老周,还有醉醺醺的林博在包厢。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 热度网文 或rd444 等你来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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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生日快乐

一阵大雨过后,带走了空气里的污浊。王锚和安静走出餐厅。

王锚手里拎着安静收到的礼物,他朝天空看了看,没有月亮没有星星。

他又低头瞧了瞧安静的鞋“你的鞋能走路吗?我看雨停了,风吹着还挺舒服的,我想走走。”

“今天没穿新鞋,而且是低跟,没问题。”

王锚一手拿东西,一手牵安静慢慢的走在街上。

安静的手机响了起来,从包里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吴骏珂的名字。

“接吗?”安静征询王锚的意见。

“接吧。”王锚表现很大方。

王锚和安静靠着人行道的里侧站停,她接起电话,把手机放到耳边。“喂。”

吴骏珂没立刻说话。“在忙吗?”

安静自然的回答着。“没。”

“一个人吗?”吴骏珂说的很慢。

“不是一个人,和王锚在一起。”安静说的在一起可以两说。

吴骏珂陷入长长的沉默。他想问清楚,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在一起吃饭吗?”

安静拿着电话,头稍向上倾斜,目光停留在王锚的脸上。她刚想说明白,但又觉得不合适。“你找我有事吗?”

吴骏珂坐在办公室里,电话开着免提,办公桌上还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

安静跳过了他的问题,以吴骏珂对安静的了解,她和王锚在一起了。

“程帆,有消息了。”

而吴骏珂原本是想说:生日快乐。

安静大为起劲。“是吗?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她?”

吴骏珂捏了捏鼻子。“她情况不太好,我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改天你方便的时候,我们当面谈。”

安静手捂着话筒的地方。“程帆有消息了,电话里说不清楚,他要约我当面谈,可以吗?”

虽然听筒里只能听到个大概,但足够证明吴骏珂想知道的事情了。

王锚点点头。

安静放开话筒。“可以,我提前和赵丰约时间。”

“你不用和赵丰约,直接和我约就可以了。”吴骏珂觉得心塞,就像原本不是很畅通的下水管,这回是彻底堵上了。

“嗯,好。那还有什么事情吗?”

吴骏珂把袋子拿在手上,放到面前看。“没什么事情了。”

他们各自收线。

安静把手机放回包里,王锚把她的手继续拢回手里。“就和你说了程帆的事?”

“嗯。他说人是找到了,但情况不太好。”安静想象不出,情况不好是有多不好。劫持她的时候,程帆在药物的控制下,和正常人无他。

王锚没再多问,只是往前走着。走过闹市,行人渐渐稀少。

“我见他,你和我一起去吗?”

“你希望我去吗?吃醋可是没自信和不信任的表现。我们两个不存在这些。”

安静把手从王锚的掌心中拿出,然后挽起了王锚的胳膊。“你不久前才问我,对吴骏珂还差多少。后来你妈来闹了一出,反而催化了我们的关系。但这个问题还在,你想起来的时候,不变扭吗?”

“变扭的问题,为什么还要去想呢?不主动给自己找不痛快不就是了。”王锚说的很轻松,感觉根本不是在谈论他的情敌。

“那你还是很不痛快咯?”安静骨子里就是调皮的,总是抓着机会,就给王锚挖个坑跳。

王锚把安静的手举起,放到和他们两人眼睛一个水平线上的高度。“我们这一次能再走到一起,靠的不是我对吴骏珂四两拨千斤,而是我们之间的缘分。”

“我不用去担心吴骏珂或者谁把你抢走。我把那些用来瞎想的闲功夫用来对你好,就可以了。”

“肉麻!”

趁着王锚不注意,安静甩开王锚的手,快速往前走着。

王锚加大脚步,追上前。

路面上的雨水未干。坑洼不平的地方还有小水塘。马路上的车子急驶而过,还会飞溅里积水。

他们还是悠闲的走着,只是谁都没有再说话。

安静说的没错,也许不是半路杀出王锚的母亲,他们的关系不会再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安静一锤定音。

安静的性格极其慢热,王锚本就做好了长期等待的准备。

在表面看来,他们的关系突飞猛进,但王锚清楚的知道,安静心里的那道坎还没完全过去。

直至今天,他们两个之间最亲密的肢体互动也只是拥抱而已。王锚没有提出过再进一步的要求,甚至连暗示都没有。

王锚曾一度质疑自己是不是之前消耗过度,现在力不从心,所以干脆也就随遇而安,但他立刻否决了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

总结了一切的原因,还是太在乎,所以从心底里都不敢轻举妄动,静等她全部放下就好。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安静看着眼前的大烟囱。

“想带你来看看。”王锚找了个稍稍干一点的地上,把手上的东西放下。

“看什么?”安静看看四周,以为王锚不是在周围埋伏了什么吧。

“看我们开始的地方。”

王锚和安静面对面,他们站的很近,但没贴到彼此。

“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来这里,和我说的话吗?”

安静故作轻松。“不记得,过去的事情忘了。”

“忘了多少?”

“不知道,至少不开心的那些全忘了。”

“你把我带到这里,告诉我以后一定要对你好……”

“别说这些了,我们已经说好,以后旧事不再重提了吗?”安静已把这些事装进漂流瓶里,扔出大海,随波逐浪的漂向未知的远方去了。

“不是旧事重提,是一切从今天开始。”

王锚举起手。“我在这里发誓,如果将来我辜负于你,就让你父母把我一起带走。”

“你神经病啊!”安静把王锚的手拉住,放下。

“发这种誓干什么?”

王锚不以为然。“我又不会让这誓言应验。”

安静不高兴的说:“我不喜欢发誓,诅咒。要对我好就好呗,来这套虚的有什么意思。”

她不是不喜欢,而是害怕。她怕誓言会成真。

王锚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不再发类的誓了。

他解开第一粒衬衣扣子,拿出他脖子上带的项链,他把项链取了下来。“项链上的吊坠,还是那枚没来得及给你带上的戒指。我知道你还没做好准备,现在你带着这根项链,等你愿意做王太太的时候,就把戒指带起来吧。”

王锚把项链带在了安静的脖子上,项链好似还留有一些王锚的余温。

安静拿起项链上的戒指看。“你这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啊!求婚怕我拒绝,丢了面子。干脆把球丢给我了?哪天我想通了,自己带上,那算什么?我自动送上门吗?”

刚才还是一往情深的王锚,一秒表情就嬉皮笑脸了起来。“我在你面前还有什么面子可言?我属于,你让我滚,我滚的远远的,你让我滚回来,我麻利的带着远方的特产闪现在你面前。”

“我让你滚,你真的就滚了?还滚的远远的?那说明你也很舍得我呀。”

“静啊!少点给挖点坑行吗?我都快摔成二级残废了。”王锚求饶。

安静意犹未尽。“这回可是你自己挖的坑,我只是顺手推了你一把而已。”

“说回正题,你要是觉得我刚才的提议不好,那从现在开始我每个月都向你求婚,怎么样?”

安静心里一半觉得还挺新鲜,一半又觉得不行。

“不怎么样!这事还能有预先商量好的呀?再说了,以你上次为例,不排除你以后吃饭吃到一半,忽然之间觉得没话题了,一边咬着筷子,一边说,结个婚吧。或者在家门口,穿着鞋,才穿完一只,拎起脚准备穿第二只的时候,觉得要先喘口气,然后借着空档无聊时,对我说,领个证呗。”

王锚哭笑不得。“我在你心里就是个那么敷衍了事,没创意的人吗?”

“难不成你不是吗?求婚最基本的两个要素,浪漫,惊喜。你的求婚是什么,不仅预先告知,一点惊喜都没有!而且风格还是,平淡之中见真情,别告诉我,你走的时候低调路线。”安静觉得王锚要是去做广告创意,早就回家靠捡馒头维持生计了。

“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那种,张扬,夸张的求婚方式呢。”

“我是不喜欢啊,可是谁说浪漫和惊喜,就是张扬和夸张呢?你理解能力有问题。”

安静转过身,抬着头看着那座大烟囱。

“那简单,不就惊喜和浪漫嘛。”王锚一派心有成竹。

“不是惊吓和耍流氓哦~”安静依然担心王锚不知道会想出什么别的注意来。

王锚此时大为苦恼的摇着头,深感被安静误解是一件多无奈的事情。

“这样吧,我给你十次,独一无二的求婚。最后一次,你一定得答应我”

“你这是和我讲条件吗?没诚意!”安静收住了所有的笑容。

王锚紧张了。“当然不是!十次求婚,也不会在一天里求完。我也需要先有创意,然后再去安排,还又不能让你知道。这要花不少时间的。你想想看,连阮清我都要瞒着,要不然这个小喇叭知道了,你不就知道了?你说我容易吗?”

安静的生气没挺过三分钟,因为王锚提起阮清的大嘴巴而又重新挂上了笑脸。

“十次,我保证每一次都让你牢记在心里。以后和人家吹牛都脸上光芒无限。那些女人说钻戒啊,婚礼啊,房子啊!你不但都有,你还有十次求婚,光这一点,她们都输了,你就是inner!”

王锚还没开始感动安静,就先把自己感动了。

“吹牛?你做这些,就是为了让我以后有资本和被人侃侃而谈,然后换人家夸我有个好老公是吗?那你到底是因为爱我,给我十次求婚,还是为了你自己啊?”

王锚明确听到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姑奶奶,我错了,你放过我吧。小的天生愚笨,词不达意,笨嘴拙舌说的就是我。”

王锚拉起安静的手,慢悠悠的往左右两边甩。好像幼儿园小朋友撒娇一样。“好不好,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十次太少了。”安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她还是再想捉弄一下王锚。

“不少了,我也是个脑力工作者。用脑过度对身体伤害很大的,别的看不见的,我们就先不说了。头发就是明显的标准,过度的脑细胞死亡,会造成脱发,影响美观。”

王锚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再说了,我们年纪不小了,耽搁了那么多年。有些事已经比别人晚了,再拖下去,以后开家长会,你在孩子家长中都不占优势了。”

“那你去开呗。”

“我那么玉树临风,轻易可不能见人,怕引起骚动。”

安静嘲笑道。“你那时候不是都秃顶了吗?从古至今的美男子,你看过有秃顶的吗?”

烟囱下的台阶空无一人。安静看着台阶,好像看见那天的她还坐在那里哭泣,然后王锚找到了他,叫来了吴骏珂。

一切好像还在眼前。她记起当初为吴骏珂的那句话。“你爱我什么?”

安静又问了同样的问题,只是回答的人变了。

“当你恨一个人的时候,你能把原因说的很清楚。甚至可以详细到,那恨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爱一个人,说不清楚原因,只要清楚明白我爱你就够了。”

“为什么说不清楚原因?”

“如果我爱你的容貌,你迟早会有一天迟暮白发。如果我爱你的温柔体贴,但你也有耍坏焦躁的时候。只有爱,才能支撑起,残酷的时间改变一切之后的结果。”

“那如果我说,我选择和你一起,是因为你对好,那是不是说明我还不够爱你?如果有一天,当你不再对我好了,我也会因为这点离开你?”

安静有些迷茫了。

“如果我对你好了,说明我对你的爱已经发生变化了,你是该离开我了。”

话题突然间变的有些悲伤。

“但我不会变,这句话我敢打包票。”

安静变的沉重起来,还有些愧疚。对于王锚的话,她钻进了牛角尖里去了。她反复问自己,如果不是王锚义无反顾的对她好,她会不会动容。

她和王锚在一起,到底是因为爱王锚,还是因为王锚对她太好,好到不能拒绝。

“怎么了?想什么呢?站着一动不动。”王锚看出安静的不对劲来。

“我……”安静欲言又止。

“慢慢来,我能等。”

安静看着王锚,阻止自己少胡思乱想。

王锚把安静抱到怀里。“生日快乐。”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 热度网文 或rd444 等你来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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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彩虹不止出现在雨后

桌上放着一杯叫彩虹的饮料。各色的糖浆和酒精一层层的叠加,沿着杯子边缘慢慢倒入气泡水。

赤橙黄绿青蓝紫,白色的气泡水由下至上的冒着小气泡。这样的饮料,就算不喝,放着,就能赏心悦目。

孙笑笑用搅拌棒把所有的颜色混到了一起。她对着这杯饮料已经半个小时了,再好看的东西,在人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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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无穷无尽

“这些计划,你算过成本没有?天马行空,不切实际!”车大军把一大叠计划书扔在安静面前。

计划书原本是装订好的,但他用力过猛,全都散开了。

车大军是谁?安静的顶头上司。大区经理。江浙沪包邮区域,都归他管。

安静入职的时候,他刚好开始出差巡店去了。这次例会前,他回来了。

在出差的时候,韦鸣婵已经给车大军传递过消息了,说了安静一系列的大动作。

无论安静是不是韦鸣婵的死敌,她这些行为都是越级的,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的作为。更何况韦鸣婵的意思,就是要把这个人弄走。

不过韦鸣婵可不会把所有的裙带关系都告诉给车大军。杨逸岚是谁,安静又是怎么来的公司,车大军完全不知情。在他的猜测中,安静只是个野路子空降的招商经理而已。

至于曹奇被安静逼的差点丢了饭碗,韦鸣婵的车,被安静砸的面目前非,因为太过丢脸,所以他们也没有就此事进行沟通。

车大军在外出差,不时听见公司有人被裁,里面也不乏还有因为他的关系,而进入公司工作的人。他觉得安静可恶极了。

总之一句话,车大军目前只知道敌军暴虐,且是个纸皮老虎而已。他要杀之快之。

会议室里的人都看着安静被大驳面子,有人自然是痛快,也有不少人,捏着一把汗。当然甚少是为了安静担忧,他们只是担心自己这次选错边了没。

安静看了看散落在桌上,还有一些顺着会议桌滑落到地上的纸。她为车大军庆幸,还好纸没甩到她的脸上,要不然按照她的脾气,车大军真的会死的很难看。

安静在开会前就做好了准备,对于车大军的行为,她一点都不意外。

安静给章怀安排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作为报答,章怀彻底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和盘托出。这其中就包括了对车大军的详细描述。

车大军为什么姓车?因为他爸爸姓车,为什么他爸爸姓车?答案当然是因为他爷爷姓车咯!

在百家姓里有车姓,但不多见。车大军的车姓,是来源于韩国的大姓。没错,车大军是混血儿!只不过他不是金发碧眼的混血儿。

安静本想在例会前和车大军打个照面,可是无奈,没找到他。

今天的例会,他们初次见面。安静想着既然是个混血,又姓车,她脑海里出现,车仁表,车胜元和车太贤来。后来见面不如闻名,安静第一眼看见车大军,就给他起了外号,车大饼!

他那张脸圆的没有棱角可言,五官和平面几何图一样。和没整过容的韩国大众脸,长的一模一样!

脸长的抱歉就算了,人矮,腿短,身体长。中间的肚子和热气球一样。一看就是胡吃海喝的身材。

章怀告诉安静,车大军为人自视过高,很不好相处。最关键和韦鸣婵走的很近。

安静又多看了两眼车大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车大军那狭小的单眼皮,但凡看到大眼睛,都觉得人家在瞪他。“干什么,看着我干什么!全部重做!”

人矮,脚短,连手指都不长。短粗的手指,肥腻腻的巴掌拍在桌面上。“你再给我交这样的垃圾上来,你别干了!”

安静当然觉得车大军在痴人说梦。

韦鸣婵一副找抽,但自己却觉得盛气凌人的样子又来了。“大军,现在眼下四个商场一起开工,计划一直被否定,到时候何董那边不好交差的。”

按理说,安静的后台,何司昭也应该出席会议的,但迟迟不见人出现。车大军强势归来,现在他的举动弄的安静颜面无存。难道何司昭发现安静不好用了?这风水轮流转的太快了吧。

“交差?合理运用成本,为公司创造最大的利益才是给何董交差!四个商场同时进行改造,现在还做出那么多烧钱的计划来,怎么?自己为了出风头,公司跟在后面擦屁股吗?”

车大军的言词毫无情面可言。

安静看着车大军,她自己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眼神中的挑衅。

“你光看着我干什么?我给你一个星期,你给我重新做!”

车大军企图用他绿豆大的眼睛,吓倒安静。

韦鸣婵和曹奇,一干人等坐在会议桌对面看着安静。

何司昭的缺席让韦鸣婵觉得可能安静的利用价值已经没了,何司昭只是为了吓唬她一下,立立威,警告她别太过分而已。

“哑巴了吗?是不会说话吗?知道了,这三个字也不会说了吗?你炒人的时候,也那么孬吗?”

车大军的声音贯彻整个会议室。

安静站了起来。

车大军发现安静居然看起来比他还高,他暗暗的用眼睛瞄了一下会议桌下面,看看安静这是穿了多高的高跟鞋,后来发现就是他矮,没别的借口。

“我的提议哪里有问题了?你详细说明一下。”

车大军觉得安静皮痒了,还敢反抗,欠收拾。“商场找什么代言人啊!你有听说过商场有代言人的吗?”

“是你没听说过吧?自己孤陋寡闻,别把人家一起带上。”安静回呛。

“你说谁孤陋寡闻?我是你上司!注意你的态度!”

韦鸣婵和车大军说,安静只是个傀儡,何司昭觉得他们太过了,拿她出来摆摆架势而已。

“你说我哑巴,我叫你瞎子,礼尚往来而已。你是我上司又怎么样,你给我发薪水吗?显然不是!所以也请你注意说话用词。”

安静之前任由这车大军口没遮拦,那是因为她还是要先摸清这个人和韦鸣婵走的有多近。后来才发现,车大军只知道些皮毛,可能再被韦鸣婵忽悠了什么,然后就被她推出来试水了。

车大军明显全信了韦鸣婵说的话,在公司里也没问问其他人,在他出差的期间,都发生些了什么事情。

韦鸣婵不信邪,车大军草包,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车大军被安静气的嘴边两块横肉都抖动了起来。“好,很好!开完会,你就拿着这些烧钱的垃圾,一起和我去见何董!”

韦鸣婵,曹奇看着安静被车大军一句句的叫着垃圾,心里无不痛快。

车大军最后的那句垃圾,足以让安静劈了他。她差点就冲上前去,揪住车大军的领子,警告他再说一句试试。

不过安静衡量了一下,虽然他是个五短身材,但毕竟是个男人,打不过他。而且万一让王锚知道,又会被啰嗦死。”安静暂时忍了下来,准备着等会儿去见何司昭。

“我们继续开会。”车大军打开他的水壶喝了几口水,好像骂安静骂的口渴了。

他还没放下水壶,就用手指着安静。“你!把那些垃圾拣起来!弄的到处都是像什么样子。”

安静一掌拍在桌子上。她不管打不打的过这武大郎,也不管王锚会不会念死她。连当初她新人的时候,杨逸岚都没对她说过一句带有侮辱性的话。

这一掌拍的惊天动地,因为安静拍完后,手疼到发抖。“这是我扔的吗?”

车大军还没来及坐下,现在又站直了。“你不拣,难不成还是我拣?”

韦鸣婵皮笑肉不笑。“人家好歹也是总经理,那么多手下在场,你让她拣垃圾,太丢脸了,她拉不下脸来的。”

安静觉得这个公司里的人,脑子里都是屎吗?何司昭真的那么不管用吗?上次这样一场腥风血雨,这韦鸣婵怎么还是肆无忌惮,一点顾忌都没有?真像是当年红极一时的某个电视机里的嬷嬷,以为有皇后撑腰,连皇上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司鼎调任到安静的手下,虽然时间不长,但因为工作,这段时间,他们密集的在一起开会,商量计划。这些计划虽然大部分都是安静想的,但他也有参与。他对安静有了不少的认识,他从心底里服气安静的工作能力,和为人处事。

司鼎从一旁站了起来,蹲在地上开始拣那些纸。

“司鼎,不用你拣!站起来,谁扔的谁拣!”安静阻止司鼎的行为。

司鼎想了几秒,停下手,站了起来,回到位子上坐好。

张仁毅看了他一眼。

安静突然有些厌倦这样的生活。整天斗个没完没了,尔虞我诈从不停歇。

她自问,她不是个包子,只会受气。她一向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安静不会像电视剧那样,拍了五十集,前二十集被不停的被花式虐。后二十集筹谋复仇计划,再来五集预备爆发。剩下五集中,三集大仇得报,观众还没爽的开心,最后两集居然峰回路转,主角缺心眼竟然既往不咎,统统原谅!

安静觉得自己要是主角,上一集被人吭了,下一集必将报仇雪恨。但她如此铿锵,为什么扑面而来的敌人还是络绎不绝?

这一刻如果王锚向她求婚,安静想她答应的概率极高。

她深深缓了口气,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安静拿出手机,拨了何司昭的电话,按了免提放在会议桌上。

电话响了没几下,何司昭就接起了电话。“喂。”

安静看了看车大军。“喂,昭哥啊!”

何司昭好像还挺受用这个称呼。“嗯,小安,这时间你不是应该在开会吗?”

车大军觉得安静对何司昭的称呼好像不太对劲。韦鸣婵是穆江的表妹,也算是名正言顺的小姨子了,在公司几乎没听他们有工职以外的称呼。

韦鸣婵听见安静对何司昭叫的那么亲热,当然也是一百个难受。

“这会,我可开不下去了。一个叫车大饼的人,把我提交的东西都扔在地上,还说是垃圾。我的提议里,好多事情事先都给你过了目的。你都没否定我的建议,就被他称为垃圾。昭哥,你让我还怎么开下去啊?”

安静故意把心里偷偷给车大军起的绰号叫了出来。

她坐了下来,鞋子正巧踩在地上的那些纸面上,鞋印已经把纸弄脏,鞋底的那些logo都看的清清楚楚。

安静凑近电话,双腿交叠起来。交叠在上面的那只脚,轻而有节奏的,微幅左右晃着。

会议室鸦雀无声了,大家都没想到,安静居然用场外连线这一招“高科技”手段!

何司昭一番沉默之后,语气变了。“还有谁和他一样吗?”

“武大郎让我把他扔在地上的东西拣起来,韦鸣婵估计我的面子,说让我当着属下的面拣垃圾,会丢脸,所以我不肯拣。”

安静又变化了对车大军的称呼,但车大军只怒却不敢出声。

会议室里好多人都庆幸自己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

韦鸣婵又被参了一本。“除了会告状,还有别的本事吗?”

“谁在说话?”何司昭在电话里听见了这句话。

“韦总呗。”安静如实汇报。

“很好!好的很!我现在立刻回公司,一切议程停止,等我到了再开会!”

何司昭挂电话的时候,语气非常不好。

“韦总,我刚才在打电话呢!没人教你要懂礼貌,别人说话的时候,别插嘴吗?”安静把两只手臂都放到会议桌上搁着。

车大军搞不清楚状况,说好的傀儡呢?怎么一个电话就把何司昭给叫来了?是不是韦鸣婵对傀儡这词有误解啊?

“何董请你回来是替公司解决问题的,不是一有问题就去麻烦何董的!我刚才是在提醒你,你的本分是什么!”

“我的用得着你提醒?再说了,我的本分是什么,你难道真的知道?我是招商经理,但我也不是照样砸了你的车,你又能耐我何?”

车大军对此事闻所未闻,砸车?她砸了韦鸣婵的车?!

安静转头朝向车大军。“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她把的车刮花了,我转身就把她的车砸了。”

安静指了指曹奇。“这人,联合不少人排挤我,架空我。要不是我手下留情,现在早就每天忙着面试找工作去了。”

“你吓唬我?”车大军已经被吓唬住了,可是脸上的面子还不能丢。

“嗯!你车牌多少?”安静撩起一小节袖子。

“我……我又没刮花你的车!”

“可是你惹到我了。垃圾?我工作那么多年,还没听过这两个字,我今天就让你看看,到底谁是垃圾。”

车大军有些慌乱,但他又觉得何司昭也不会对他怎么样,毕竟他手上管着那么多的事情,要想随便动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会议室一片沉闷,都等着何司昭的出现。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五十九章 百兽之王

何司昭火急火燎的回到公司,走进会议室。

他向来不是个随意就把喜怒挂在脸上的人,但现在即便是双目失明的人,都能靠着嗅觉闻出何司昭身上的火药味来。

他的想法,大部分被安静揣测到了。在他的眼开眼闭和纵容的态度下,以穆江为核心的那伙人这几年在公司简直是狂风席卷。

何司昭本来以为当他要收住的时候,一切都会如他所愿。不过事与愿违,现在看来,似乎他不再动点真格的,还真的忘记谁是冠风的老大了?

车大军见了何司昭,当然要把位子让出来。

会议室的座位是按照职位排的。车大军看了一眼坐在会议桌左边第一个位子的安静,此时他是蒙圈的,所以不敢像刚才那样对着安静耀武扬威。

安静坐着纹丝不动。

“怎么?找不到位子吗?”何司昭是在问车大军,可他却看着韦鸣婵和曹奇那边。

曹奇站了起来,要让出自己的位子。

车大军走过去,屁股还没搭到座位上,就被叫停。

“你想坐曹奇的位子?”

何司昭这模棱两可的话吓到了车大军,他觉得何司昭的言下之意另有别的说法。

何司昭将身体转向韦鸣婵的方向,他弯下一点身子,手在会议桌上敲了几下。“韦总,给你上司让个座!”

何司昭命令式的口吻不给韦鸣婵留出一点余地。

车大军面露难色和抱歉的坐了下去,他转过头通过表情,和韦鸣婵好像说着不好意思。

何司昭都看在眼里,他想起安静的之前对他说的一句话:冠风是要姓韦了吗?

何司昭坐了下来,他看了看安静面前那些散乱的纸,又把视线转移到会议桌下面。“大饼啊……”

何司昭又气,又被安静带偏,随口叫着车大军为大饼。还好发现及时,收住了。

“大军,这是你扔的?”

说车大军是个奸臣,明显智商不够。充其量只能算的上是个谗臣。

他满脸堆笑。“何董,她的提议没有最根本的贴合实际情况。在b级商场的规划上,从来没有投入过那么多的人力物力。”

“所以你就把安总的东西,扔到地上了?”何司昭在来的路上已经考虑好了,今天一定要动手了,只是他还没想好从谁开始。

“我让她改,她不接受,态度非常坚决。我脾气也一时没收住……”

车大军混淆视听,企图侥幸蒙混过关,而且他也放软了自己的态度。

安静摇头,动作幅度之大,所有人都看得见。这车大军,眼睛那么小,说瞎话的时候居然还能睁着眼!

何司昭不用看安静摇头也知道车大军在掩耳盗铃。

“好大的脾气啊!要不要我公款让你去学学如何管理自己的情绪啊?你是她的上司,但她也是身居要职,在会议室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把她的东西扔在地上,还用垃圾来形容,这是我们冠风大区经理该有的处事态度吗?”

何司昭的威严许久没施展了,今天总算拿出来重见天日了。

“何董,我也是从公司的利益出发。”

车大军白长了一个肥头大耳的脑袋,里面却是空荡荡的。

何司昭没搭理车大军的话,他看着安静。“把你的提议详细说说,上次我也只是看了个大概。”

“地上桌子上散的到处都是,全打乱了,我记不得了。”就算现在这些东西都化为灰烬,说不上是倒背如流,但安静空口就能说出来,只是今天这些东西她一定要让韦鸣婵或者车大军拣起来。

“难道这些东西都是别人代劳的吗?要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用照章读吗?”韦鸣婵当然知道安静是想要干什么,她的脑子比车大军好用多了,毕竟她的终极目标可是要做冠风老板娘的。

“你上一次和人家同床共枕是什么时候?那男人叫什么名字啊?”

安静的问题一石激起千层浪,谁会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韦鸣婵坐不住了,跳了起来。“你……!这里是什么场合?你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你问出这样龌龊的问题来,你侮辱你自己就算了,你还要侮辱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吗?”

何司昭没有发声,安静的剑走偏锋让他拭目以待。

安静似笑非笑。“这问题龌龊吗?还是你认为,你有肌肤之亲这件事情是龌龊的?你不回答,是因为羞于启齿,还是因为你被人家代劳了,记不得了?”

“这是我的**!我没你那么不要脸!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这样的事情,眼睛都不眨一下。”

韦鸣婵从脖子涨红到脸上。

“就问你个问题,你就觉得我羞辱你了?”

安静指了指桌上和地上的那些纸。“这些呢?要不你就回答我的问题,那这些东西我自己拣。你不回答,那你来拣。”

韦鸣婵意识到自己又中计了,她觉得冤枉,上次她至少刮花了安静的车在先。这一次,东西又不是她扔的,为什么扯到让她来拣。

韦鸣婵怒火中烧。“你凭什么让我来拣!”

“你凭的什么给我难堪,我就凭什么让你来拣!”安静的气势更胜一筹。

“二选一,快点吧,别影响开会进度。”安静催促。

何司昭什么意见都不发表,韦鸣婵骑虎难下。

“又不是我扔的东西!”

车大军心里一紧,听韦鸣婵的意思,是要让他去拣?他也是要面子的人,他要是真的去拣了,以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虽然他能坐上现在的位子和韦鸣婵有脱不开的关系,但也不能太过分了。

车大军装傻充愣。

“都不拣?是要我动手吗?”何司昭站了起来,脱下黑色的西装,揭着袖子上的纽扣。

刚进会议室的时候,大家只是觉得老板在生气。

当他脱下西装,慢慢挽起袖子。那一步步的动作,慢而有力。他好似一个刚刚苏醒的百兽之王,伸展,活络着筋骨。

韦鸣婵害怕了起来,她未曾见过这般的何司昭。没有咆哮,没有发狂,和非洲大草原上的主宰者一样,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全是杀戮。

何司昭发出了最后的警告,他脱下西装,挽起袖子,不是为了去给安静拣东西的时候,动作更加轻盈一些。他说的动手,是真的要动手了。

他一系列的动作,只是为了再给他们留一些自动的时间。当他两只袖子都挽起了,还是一样的场面。

“车大军,从现在开始不再是大区经理了,我会给你重新安排职位。”

“何董,我也是为公司着想啊!你要仔细想想她的提议,都不是立竿见影,而且前期投入都是在烧钱啊!”车大军为自己辩护。

“为公司着想?你们这群人,真把我当猴耍是不是?车大军,你报的那些公账里,有多少是利用职务之便,慌报假报?我要不要一笔笔的查一查?你这也是为了公司利益着想?”

何司昭觉得穆江是到时候了,连同她的那些分枝都已经肚满肠肥了,他只是在等一个比较合适的机会,一刀切。今天也许不是他意想中,最好的机会,但他决定不再等了。

“何董,有些时候,我请客户吃饭,喝多了不记得开发票,用一些别的名目补回来,方法是不太好,但我问心无愧!”这些话都是行业里的老套路了,此话一出,车大军觉得查无可查。

“倒是她!”车大军指着安静。

“她的那些大动作里,牵扯了多少利益输送,何董你不该好好的查一下吗?”车大军还没洗清自己的罪名,还反咬安静一口。

“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吗?”

车大军的抵赖和对安静的诬蔑让何司昭觉得这些毒瘤似乎摘的晚了。

“我不敢!我只知道为公司尽力。我今天可能是过激了,但我有多激动,就表示我对公司有多用心!”

安静用四个字来形容车大军,厚颜无耻。

“何董,你可以调我职。但我在这个职位上工作了那么多年,手上的事情交接不好,我怕会耽误公司的运作。”

这是车大军唯一的筹码,他不怕死的用来威胁何司昭。

“按照你这样说,没有你车大军,我冠风的商场都要倒了?”何司昭除了和杨逸岚有关的事情,从来不曾怕过威胁。更或者,他这辈子最恨被人威胁。

车大军看看韦鸣婵,觉得这时候她应该会替他说上几句。但韦鸣婵却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车大军既没了招,韦鸣婵也不帮他,他预感开始不好了。

“韩放,替他去办调职手续,看哪个部门缺人,就调去哪里,不要放在重要的部门里。等他合同到期,不再续约。他不满意调职的岗位,就让他打辞职信,该赔多少违约金,一分钱都不能少。”

何司昭好像当车大军不在场,只是对韩放交代着事情。

“何董!我在公司做了那么多年,把心血都放在了公司啊!我为了工作,把家庭都疏忽了,老婆都和我离婚了!”

车大军这次总算是见到了棺材,他开始求情。

“你离婚是为了工作?不是因为你出轨了吗?”何司昭无情揭穿。

“这几年,在座的好些人日子都好过的很!好过的都忘乎所以了!甚至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冠风的会议室!你们在这里肆意妄为,嘲讽侮辱,称别人的东西为垃圾,把同事的心血扔在地上!你们是要干什么?”

何司昭的话把韦鸣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韦鸣婵知道大限已到。震源在穆江,她是趁乱上位,还是被波及而死,她不能再走错一步了。

车大军肠子都悔青了,非死要面子干什么,刚才去把那些东西都拣起来,不就没事了吗?这下好了,饭碗都丢了。

安静有另一番打算,现在车大军一走,他手上的工作确实没人接手,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实在划不来。

“何董,我也算初来乍到,做事风格可能和有些同事出入太大,难免擦枪走火。是不是再磨合一下,才来决定要不要让谁走人?”

车大军虽然搞不懂安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看到了一丝生机。

装好人,拉拢人心,这是韦鸣婵对安静的想法。

何司昭明白安静的意思,但不能那么快就改变刚才自己的决策。“我已经决定了!上回我特赦了几个,导致有些人以为我只是做样子的,继续我行我素!”

“上回不是车大军不在吗?虽然不能说不知者无罪,但机会总要再给一次的吧。”

好像安静在替车大军求情,但实则安静在一阶一阶的给何司昭铺路。

“撇开这些不谈,他做事的方法衬的上他的职位吗?”何司昭顺着安静给的台阶,往下走。

“人都有冲动的时候,难免的吗,再加上有人帮衬,不免就会一时没把握好方寸。”安静还不忘记拉上韦鸣婵。

“你要给他机会,我看他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想来也不是很在意。”何司昭看着车大军。

车大军这回再也没死拽着自己的脸面了。他嘴角的横肉很有负担的笑着,走到安静身边。“是我脾气太大了,对不住啊,安总!”

安静冷冷的笑了笑,她打从心底里看不起车大军,作为一个男人,连点骨气都没有。才那么几句话,就把他打回原形。

车大军太矮,肚子又大,弯不下腰来,他只能蹲在地上拣起一张张纸。

车大军的肚子好像随时会爆炸的气球,他费力的喘着粗气。

车大军非但把地上的纸都拣了起来,还把桌上的那些也都归拢,整理好了。整整齐齐的把一叠纸放在了安静面前。

“安总,你看看少不少?”

“少是不会少的,就是顺序肯定是乱了。”安静碰都不想再碰那叠纸。

“安总,这些东西你再整理一下,今天的例会就到这里结束吧,改天再开。”

何司昭拿起自己的西装。“做好你们的本职工作,有些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还继续做些不该做的事情,我连本带利的一起算!”

“韦鸣婵来我办公室,剩下的忙去吧!”

韦鸣婵被何司昭点名,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安静指着那一叠纸。“司鼎,把这些扔进碎纸机里碎了。别让别人看见了。”

司鼎接到安静的安排,马上拿起东西,往外走。

“车大军,有时间聊几句吗?”安静问。

车大军刚刚死里逃生,惊魂未定。“有时间,有时间。”

安静走在前面,车大军看不出一点上司的模样走在后面。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六十章 用“拳头”说话

安静回到办公室,就干晾着车大军。她先是换了鞋,把皮鞋换成了舒适的拖鞋。然后又给自己泡了杯茶。

开电脑,看邮件,回复邮件。这中间只是和车大军轻描淡写的说了句“等等”。

车大军如坐针毡。他很恼怒,真想甩门走人,但又不能这样做。

安静停下手里的事情,刚想和车大军说话,可眼皮刚一抬起,看见车大军在看手表。

“赶时间啊?”安静又把视线转回电脑上。

“时间倒是不赶,但出差刚回来,手头上又好多工作堆积着要处理。”

车大军尽量表现出表面不卑不亢,内心服软的复杂情绪来。

安静拿起杯子喝茶。“看来这大区经理的位子,你还是想再坐下去的。”

车大军很想拍着桌子,指着安静,用气吞山河的海亮之声说:老子要不是在乎这个职位,早就把你剁碎喂狗去了!

不过这只是他躲在角落里暗自浮现而已,他可没有胆子把他想的事情化为实际行动。

“安总,我们之前没来得及沟通,理念难免有碰撞。”

车大军笑的很勉强。“其实这也是一件好事,碰撞才会有火花嘛。”

安静本还觉得肚子饿了,听见车大军说火花,一下子就不饿了。

“你跟何董的碰撞之后,产生的那也是火花吗?”

安静想:还火花,火化还差不多。

车大军跟着安静进办公室。从楼上会议室到楼下的办公司,五分钟的路程,他假设过两个可能性,要么就是继续给他下马威,要么就是拉拢他。但现在看来给他下马威的可能性居多。

车大军慎重的酝酿了一下自己该如何回答,他的笑容逐渐变的谄媚。“安总,你也算新官上任,我请你吃个饭,给你接个风,赏个脸吧。”

安静当然不会赏这个脸,更何况胃口已经没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言下之意,我这三把火烧完也就灭了是吗?”

车大军在腹中连着骂了十几句脏话,他都放下软档了,还要怎么样?

他继续假模假样的陪着笑脸。“看来我刚才的行为确实气的你不轻。这样吧,我郑重的表达我的歉意。对不起!我们这上司下属的,以后要紧密合作才是。”

“别啊!你是我上司,指导我工作呢,哪有你给我道歉的说法。我可承受不起。”

车大军已经颜面扫地的给安静赔礼道歉了,可安静仍然是一副拒之门外的态度。

“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在外出差了一个多月,连轴转一样的工作强度,搞的人虚火太旺了,见谅啊!容我几天缓缓,你会发现原来的我,和今天是不一样的。今天只是个误会。”

车大军一再的隐忍,逐步的放低姿态。

安静嘲讽的笑。“看来你挺抗压的。工作那么累,怎么从你的身材上一点都看不出来啊!肉都长进骨头缝里了。”

安静一副誓不摆休,痛打落水狗的犀利样。

车大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平时被人捧的高高的他,已经在边缘了。他又强压了一阵自己的怒火。“虚胖,虚胖。”

车大军是个很不彻底的人。狠的不彻底,怂的不到位。对于当前的形势,他肚子里有了一笔账。顺着安静生,逆着安静亡。他应该主动表示站在安静这边,然后只管阿谀奉承就好。

不过他心底里又不服气。两种对立的情绪无法融合,交织。所以他不甘心俯首称臣,又害怕安静对他刑法伺候。

他耐着性子讨好了安静几句,但她一点也不受用,车大军的性子也即将决堤。

“虚胖?很符合你啊!全是虚的,贴在门上也不能辟邪,放在门口,又充不了门面。是虚更是肥啊!”

安静诠释了寒冬里的烈风。见不到,抓不住,吹在脸上如刀刮过的疼。

车大军瞪起了那双不明显的眼睛。“我已经三番四次向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还一再刁难我?刚才在会议室保了我的工作,现在又来给我难堪,你什么居心?”

“我什么居心,你心里没点数吗?”安静要把车大军拿来当棋子用。

虽然要把车大军拿来己用,不过他是一步险棋。出一点差错,后患无穷。所以唯一保证不出纰漏,除了让他听话,别无他法。而让车大军听话,捏住他的弱点,以他的所欲所望来操控他。

“你不就是要告诉我,你可以主宰我的生杀大权吗?”

“嗯,你说的没错。”

“那你刚才在会议室也够威风了。现在还不依不饶,你不知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吗?”

车大军愤慨!安静这是在作弄他。

“狗急了还会跳墙呢!看你样子也不像兔子,你现在急了,是准备跳墙了吗?”

安静几乎把车大军逼到了火山口。

“你……”

车大军用粗短的手指指着安静,眼睛里的红血丝一秒都没迟疑的爆了出来。“你别欺人太甚!大不了东家不做,做西家。我这个资历,还怕找不到工作吗?”

“找的到。可你找的到和现在一样的工作吗?要不是韦鸣婵用得着你,你能在这位子上坐的那么舒服吗?”

“你什么意思?”

“你利用你这大区经理的名头,明里暗里捞了不少好处了吧?报公账只是小儿科而已。你还以为就你一句耍无赖的话,何董就真的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我……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

车大军感觉到惶恐。“你别诬陷我!”

他用愤怒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不明白也好,我诬陷你也罢,反正你刚才有骨气的很,都要走人了,就别想着我说的话了。不过何董是否会在追究,我就不清楚了。好自为之吧。”

安静看了看门。“请吧。”

同样的如坐针毡,刚才车大军想要离开。但现在这椅子好像长满的钉子,他却起不来了。

“还不走?”安静继续忙着手里的工作,不带正眼的看了看车大军。

“安总,我也不容易啊!你不知道,韦鸣婵可以说是一手遮天啊!我算的了什么,虾兵蟹将而已。他们吃肉,我只是喝点汤。”

车大军刚才仅存的强硬已经飞流直下三千尺,然后触底,他开始求饶了。

“喝汤?精华都在汤里,傻子才只会捞里面的肉来吃,其实都是糟粕而已。”

安静面无表情。

“你相信我,我真的就是拿点蝇头小利而已。”

“所以你就自己创造机会发家致富?”

安静把车大军拆的粉粉碎,说话只挑难听的说。她把事做到这个份上,为的是让车大军知道,她的手段不比韦鸣婵来的软。

车大军更像个莽夫,对付这样的人,只能显示出自己的拳头比他更厉害,打到他怕,打到他不敢轻易反抗。笼络人心对于车大军这样的人来说,完全没用。

车大军咧开嘴笑的像个傻子。“其实也不多,就一点。”

“安总,都是在职场上打滚的人,不容易。我也是受人指使。你既然保了我,我也还是有利用价值的。你这次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日后,我一定涌泉相报。”

安静对车大军的阿谀奉承,视若无睹。这个人,以后一旦有机会,镇压不住了,他绝对用乱棍打死她。涌泉相报这种话,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能明白这点最好。我才来公司不久,碰到的事情倒是挺多的。给我设路障的人,也是层出不穷。我希望给我添堵的人少一点,不是说我收拾不了,但我不喜欢浪费时间。”

“是是是。谁都不喜欢这样。”车大军现在谨记,表面对着安静服从到底,一切以后等待机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这里是冠风,你的老板是何司昭,不是韦鸣婵。而我的老板也是何司昭。”

“当然,当然!这是一定的,我们的老板都是何董。”

“我怕你太忙,忘了。还为我头上,还顶着别的上司呢!”

安静的话很明确了,她只归何司昭一人管。而他车大军只是挂个头衔而已。

……

司鼎一直在安静办公室外的写字间等着,见到车大军出来,满身带着一种怨气离开。

他敲了敲安静的门。

“坐。”安静给司鼎倒了杯茶。

司鼎一副彷徨,局促的模样。

“怎么了,有话要说?”安静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这个……”司鼎欲言又止,他的脾气有些冲动,他自己清楚。所以说话前,他常警告自己别乱说话。

“说吧。”

在张仁毅和司鼎之间,安静比较中意司鼎。虽然和张仁毅相比,他缺乏了点稳重,但张仁毅太过沉闷,总觉得肚子里有摸不完的猜不透的想法。

司鼎有冲劲,善于表达,即便有时给出的提议不在点子上,但还是保持着一个热情。

司鼎鼓足勇气。“安总,车大军他……”

“嗯,怎么了?是觉得我不该保他吗?”

司鼎不敢表态。

“没关系,有什么想法就说。”

安静抱持这一种什么事情都可以好好沟通的样子。

“我觉得不太妥。你刚来,许多事情不知道。他也算韦鸣婵那伙人中的核心成员了。”

司鼎觉得太过可惜,这原本是除掉车大军的好机会。

安静不以为然。“不见得。如果韦鸣婵真把他当个重要角色,今天的局面不会那么难堪。还有,你有见韦鸣婵替他求过情吗?”

司鼎摇头。“这倒是没有,但……”

“车大军不是不能走,是没到时候走。他突然一走,他手上的工作找谁接手?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一时半刻顶上去的。就好比和珅,大贪官吧!富可敌国,乾隆为什么不除掉他?因为国库吃紧的时候,碰到天灾**,需要救济百姓的时候,还得找他要。”

安静耐心给司鼎解释。

“现在从我们四个商场转型开始试点,如果效果好,那别的城市的商场也会接着开工。安稳人心很重要,如果让别的区域的人,都以为升级商场就是大批裁员,换人。那从现在开始人心就会散了,不划算。”

安静对司鼎的解释只能到这里了,其实别的区域还有没有韦鸣婵的人,现在还拿捏不好。现在动一发而动全身很有可能就会劳民伤财。

司鼎被渐渐说通,但他隐约还是觉得不安。“我总觉得车大军是个炸弹。他在公司也算高职了,平时在公司除了韦鸣婵,比他职位低的人,他正眼都不会瞧的。今天在会议室,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让他丢尽了脸。我看他不是善罢甘休的。”

司鼎喝了几大口水。“我怕他回去憋着坏对付你!还有,以前的人事部经理和他,闹的很不愉快。接着几天都被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招待谈话,受到威胁。最后受不了,连工作都辞了!”

“穿黑衣服就是流氓了?说不定就是随便花钱找的人,摆摆样子的。”安静全然不信。

“我不是危言耸听。如果不是情况糟糕,人事经理怎么会辞职啊?”

司鼎觉得安静也会早晚遭到毒手。

“他敢动我,除非是他自己想死了。”

司鼎的一惊一乍,一点都没有波及到安静。

“好了,不说这个车大军了。”

安静对着这个人已经一上午了,想起那张不好看的脸就脑仁疼。这韩国整容技术誉满天下,这车大军怎么就不知道回自己老家,整修整修。

安静把林薇雨叫了进来,让林薇雨找个合她胃口的饭店,订位。

安静开始收拾东西,穿鞋,关电脑。准备离开办公室,吃饭去。

“你和张仁毅手上的事情,进度都还顺利吗?”

“一切顺利。”

“哦。张仁毅呢?叫上他一起吃饭去。”

张仁毅和司鼎是商场经理,现在商场在施工,他们的办公地点改为公司总部。不过经常去现场,也不是每天都回公司。他们只要在公司,午饭几乎都是安静请的。

“仁毅有事请假了。”

“请假?我怎么不知道?”安静原本计划下午开个小会,有些东西安静想要做出调整,和改动。

“他是想和你说的,看见车大军在你办公室,就没进去。让我代为转告。”

“哦,那我们去吃饭吧。正好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边吃边谈。”

安静拿上包,走出办公室,门自动锁上了。经历过井闻远曾在她的办公室里偷偷的装了摄像头的事情后,安静变的很小心谨慎。

第一次和韦鸣婵过招后,她就让何司昭替她换了办公室的门锁。为此,她的办公室为了配合她的要的锁,还换了门。最后装了安全系数特别高的指纹锁。

办公室里有一个摄像头,是安静自己装的,每天离开办公室后,她用手机上的app操作开启。

在装完摄像头的那一刻,安静都觉得自己神经了。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六十一章 欲盖弥彰

何司昭刚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感觉好像不太对劲。他还是起身走向办公桌去坐了。

“何董,刚才开会,你还没到,有些事情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其实……”

何司昭今天雷霆大怒,韦鸣婵现在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明哲保身。

何司昭那大而厚实的手掌向着韦鸣婵摇了摇,示意她不用解释。“新车的颜色挺惹眼的,和你很配。”

韦鸣婵吃不准何司昭的意思。但她还是带有一些小幻想的往好处在想。惹眼?何司昭是在夸她好看吗?

“你喜欢吗?”她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小羞涩。回的话也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她更像是在问何司昭喜欢她本人吗?

何司昭这样的大叔级超熟龄男人,分分钟能看出韦鸣婵那种小女子的相思情来。

韦鸣婵这样的表情,说的文绉绉一些,是红鸾星动。通俗一些的说法就是春心荡漾。

要不是何司昭顾忌着自己的形象,他绝对会露出一副要生吞臭豆腐的嘴脸来。

“这车得一百来万了吧?”何司昭是不会和韦鸣婵玩这种文字上的游戏。

何司昭从抽屉里拿出支票簿。

“嗯。”韦鸣婵看着支票簿,忽然感觉四周开始云雾缭绕了起来。何司昭估算着她车子的价钱,还拿出支票簿,这是要给她报销买车的钱啊!

先是夸她惹眼,现在又要给她报销,若不是有意于她,那还会是什么?

韦鸣婵想入非非。

何司昭看着她的模样,觉得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娇羞起来了。脸颊也红的过分,好像秋天采摘下来的柿子那般。

何司昭在支票簿上填上了数字,签完了名字。他工整的撕下那一张支票,放在手边。

“鸣婵,大学毕业就来公司工作了,也不少年了吧?”

“嗯。”

韦鸣婵又只轻轻用鼻腔回了一个字,羞怯的很。

何司昭的办公室变成了古代七夕的灯会。韦鸣婵是那待字闺中的阁楼小姐,在灯会上一眼相中了何司昭。

何司昭在灯下问她姓甚名谁。她手里拿着丝帕,手指反复缠绕,心里水流湍急,但却只能答非所问的说出一个嗯字来。

本来何司昭还想在和韦鸣婵寒暄,客套几句。见她越来越不对劲,他只能立刻直奔主题。

“接下来公司会有大变动。也许穆江会自立门户。你也是时候选择一下,你的去留了。”

韦鸣婵还痴缠在她个人的幻境中,冷不防被何司昭拉回了现实中。说好的他们两人是情意绵绵的呀!怎么现在看来更像是父母离婚,问孩子要跟谁过?

这可不是韦鸣婵想要的人物关系。

等等!韦鸣婵觉得何司昭的话外套着一个与产品不符的包装袋。包装袋上写的是薯片,打开一看,居然是虾条!

她觉得一定是何司昭现在还不方便,所以故意暗示她留下,跟着他!

韦鸣婵假惺惺的说:“表姐怎么会自立门户呢?”

“鸣婵,你是个聪明人。我们之间还需要把话说的那么清楚吗?”

人之间的交流最怕不清不楚,产生误会。一字之别,差之千里。好意会被当作恶言,于是朋友反目。不过现在何司昭和韦鸣婵恰恰是另一种。

何司昭不想把话说开,是因为他不想面子上太过难堪。虽然干戈化不成玉帛,但尽量也不想再扩散戾气了。

何司昭不想撕破脸却让韦鸣婵实实在在的误解了。她以为何司昭在暗示她,他们之间是有默契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原来她的幻境还在继续,何司昭这是要在七夕灯会上和她一起私定终身。

“我一毕业就在冠风了,早就习惯了。我也不是有太多理想抱负的人,创业这种事情,我不适合。”

韦鸣婵表了态,她的表态对穆江来说,是一种背叛。但这种背叛却好像她同何司昭要私奔了那样刺激。

何司昭把支票放到了韦鸣婵的面前。“收下吧,车不错,要是再敲坏了,报废。可惜了。”

今天韦鸣婵是走火入魔了,何司昭的每句话,她都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何司昭是在告诉韦鸣婵,别再和安静对着干了。

韦鸣婵没拿起支票,只是眼睛带过一下。她可不想让何司昭以为她是个俗气的女人,见钱眼开。

“我知道了。不过她也太野蛮了,哪像一个女人会做出来的事情呀?”韦鸣婵委屈中带着一些撒娇,撒娇还讨着何司昭的安慰。

韦鸣婵完全忘记了是她自己挑衅在前。

“你自己的脾气也大的很。车位也没划上你的车牌,她停了上去,你就刮了人家的车。你的脾气是不是也该收敛些了?”

何司昭没有任何明显表情。

不过在韦鸣婵看来,却像是甜蜜的责备。

“我会注意的。”

“既然你决定留在冠风,那我和穆江的事情,你就别插手了。如果你觉得夹在当中,两面不时会为难到你,那我给你放大假,你出国去玩个一年半载。职位我还给你留着,我们的事情解决了,你再回来。”

“不为难,我会处理好的!”韦鸣婵心砰砰的跳,何司昭居然怕她会为难,而让她出国避嫌。

韦鸣婵一定不会离开,眼看何司昭有眉目了。她这一走,多少莺莺燕燕要涌上来。穆江是要下台了,可还有个已是半老徐娘的杨逸岚,现在更是派来了她自己的人,她哪能走啊!

韦鸣婵应该是被鬼缠身了,她现在是被蒙了心智,不知道以什么立场看出何司昭对她怀有好感。

接着,她鬼遮眼,总是不把杨逸岚放在眼里。连个正面角色都没给杨逸岚,即便何司昭给足安静面子,放足了她手上的权,她还是觉得杨逸岚这种一直上不了位的人与她相比,不堪一击。

韦鸣婵断定穆江的时代即将结束,紧跟着就是杨逸岚也会被打入冷宫。而她则要母仪天下了。她以为面前是条条大路,但其实只是在一片雾泽弥漫的树林里,鬼打墙!

“你能处理,就最好。”

何司昭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时间不早了,你应该也饿了,你吃饭去吧。”

“我最近减肥,不怎么吃午饭。”韦鸣婵心情变的大好,喜悦已经填满了她的胃。

“减肥?”

何司昭上下打量了她。“你是该减减肥了。”

韦鸣婵以为何司昭会说:你哪里胖啊,不需要减肥。但没想到何司昭还真的觉得她胖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身,这小蛮腰,多一寸油腻了,少一寸干瘪了,多标准啊!

韦鸣婵又想了想,恍然大悟,原来何司昭喜欢骨感型的!好!从今天,她开始减肥!她默默下了决心。

何司昭提醒韦鸣婵减肥,是一种借机嘲讽。意义在于让她收手,这些年她已经把自己养的肉厚膘肥了,现在该是清肠的时候了。

这是一场建立在以误会为基调,以韦鸣婵一厢情愿发花痴为精神根本的谈话。

如果他们的谈话改编成舞台剧,一定会有观众在台下喧闹起来:韦鸣婵!醒醒!求你了!

遗憾的是,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人叫醒韦鸣婵,也没有人提醒何司昭,把说的清楚点!

韦鸣婵离开办公室前,假装忘记拿走桌上的支票。

何司昭叫住了她,让她拿走。

她拿起支票,以为人财两得,飘出了办公室去。

何司昭坐着,眼见办公室的门被韦鸣婵拉开,关上。

门才关上,韩放又走了进来。

“何董,您上午临时取消的约会还要去吗?我替您备车。”

“不去了。”

“那我先出去了。”

“韩放。”何司昭叫住了他。

韩放站在何司昭面前,听着他的吩咐。

“跟着我几年了?”何司昭打开抽屉,从抽屉最深处拿出一包烟来。

何司昭靠着烟来吐出他的郁结。

“七年。”韩放记得很清楚。

他惆怅的吐着烟圈。

韩放自以为他隐藏的很深,连韦鸣婵都不知道他是替穆江办事的,更何况是何司昭了。

他在何司昭身边待了七年,直到三年前被穆江拉拢为止,他对何司昭也算的上是称职。

何司昭对韩放很信任,对于杨逸岚的事情,何司昭也没有刻意避讳。

当何司昭确定是韩放一直在监视着他的行踪然后汇报给穆江时,他很失望。不过何司昭最终还是把他留在了身边,丝毫没有让韩放察觉到他的异常。

何司昭不会养虎为患,他是将计就计。从那之后,韩放给穆江提供的消息,那都是何司昭有意露给他的。

现在,韩放的价值也殆尽了,只剩这最后一次了。

何司昭点了烟,却忘记拿烟缸,韩放走去沙发边拿来了烟缸,放到何司昭的面前。

何司昭把烟架在烟缸上。“韩放,帮我订机票,三天后飞伦敦。”

“好。”

“头等舱,两张。”何司昭既然开始了计划,那就一个个挨个下手了,第一个就是这贴身的窃听器。

“哪还有一位是谁?”韩放问。

“杨小姐,你以前给她订过机票的。”何司昭已经很久没有让韩放替杨逸岚订过机票了。

韩放从最近的形势来看,知道何司昭一定是快把和穆江离婚的事情提上议程了。

现在连替杨逸岚订机票的事情,也豪不避忌了。

“何董,最近何太太好像请了不少人跟着,是不是分开买航班比较好?”

韩放就是这样,非常会掩饰自己。明明替穆江办事,出卖何司昭,但他还会让何司昭感觉到他的忠心耿耿。

如果不是偶然让何司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怎么都不会想到韩放会在他背后放冷箭。

“让她跟吧,她这何太太的名头也挂不了多久了。”何司昭把话故意说开,为的就是让韩放转达。

“也不好,毕竟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要是你们真的打起离婚官司来,被拍到些什么,拿出来做证据,对你不利啊!再被放在舆论的风口浪尖,这就更有利于何太太了。”

何司昭笑笑,这韩放多为他“着想”啊!

“我只是个做买卖的商人,又不是唱歌跳舞卖弄皮相的小嫩肉。怎么会成为舆论的下酒菜?”何司昭满不在乎。

“现在可不好说,安总的事情就闹的够大的。她也不是公众人物,那段时间还不是满城风雨,视频点击量那么高,还不是因为她差点就成了亿森的老板娘。”

韩放举列说明。

“没想到你还蛮八卦的,安总的事情你倒是很清楚嘛!”何司昭的口吻很轻松,只像是在开玩笑。

韩放的话露出了马脚,这样何司昭知道,穆江没少对安静做调查。

韩放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出于心中有鬼,他马上自圆其说。“上次开会的时候,韦总不是提过嘛,我好奇就了解了一下。”

破绽已经成为定局,再补也是亡羊补牢。

韩放懂的变通,他很聪明。他会伪装,埋伏的好好的。但运气却没眷顾他。

有一次何司昭出差回上海,落地已经是半夜,韩放开车接他去杨逸岚家。到了之后,杨逸岚说饿了,韩放积极的去买外卖。

韩放带回了外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时说了一句:岚姐,老板要在里面放花生碎,被我拦下了,你放心吃。

这是韩放邀功的一句话,为的是讨好杨逸岚。但却引起了何司昭的疑心。杨逸岚对花生过敏,谁都没告诉过韩放,而他是怎么知道的?从那时候何司昭就开始留意韩放,试探几次后,确定了。

韩放的聪明相比何司昭的老辣,显得稚嫩。

……

韩放办事去了,或是向穆江回报去了。总之他找着借口,匆忙离开了。

何司昭泡的茶已经凉透了,茶叶放的太多,喝在嘴里是苦涩的,久等也没等到回甘。

他给韦鸣婵开了支票,看似他替韦鸣婵的车买了单,但他真正的用意,韦鸣婵根本想象不到。

何司昭告诉了韩放,他要正式提出离婚了,并且要高调的带着杨逸岚去伦敦。韩放得到消息,急着就要去向穆江通风报信。

何司昭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着穆江收到消息后,开始行动。

他何司昭装聋作哑,做了几年的家翁,是该到了回归正位的时候了。

何司昭拿起桌上那张合照,他用手摸了摸相片,突然觉得这动作不太吉利,要是让杨逸岚看到他像摸遗相一样摸着她的照片,一定会先让他变成遗相本相的!

他看着照片上还是青春飘飘的杨逸岚,自言自语道:小岚,答应你的事情,我兑现的晚了,但我一定做到。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六十二章 镜花水月

韩放一分钟也没有耽搁,出了冠风直奔和穆江碰面去了。

他把今天何司昭被安静打来电话,叫回公司开会,到最后何司昭吩咐他要些什么事情,巨细靡遗,毫无遗漏的汇报给了穆江听。

刚开始穆江还是一派气定神闲,好似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中,但当韩放说到何司昭完全做好离婚准备的时候,她还是崩不住了。

手机被她当作一块惊堂木一样的敲在了桌子上。

“离婚?那么容易吗?真当我这何太太的名头是他想摘就能摘掉的吗?”

穆江的话并不是句疑问句,自然也不需要韩放回答。

“杨逸岚,不错啊!派来的人,狠角色啊!”穆江转着手上的钻戒。

“嗯,她现在在公司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再经过今天这么一来,以后她说的话,威力都可以赶上何董了。韦总的话语权也被一再削弱。”

韩放就跟在何司昭身边,相对于目前的形势要比穆江清楚许多。

“我这表妹的智商是高,但她一味的仗着这点蛮干。总一天,她成也萧何败萧何。”

“那要不要适当的提醒一下,让韦总收敛些?”韩放察言观色的附和。

“收敛?怕是已经收不住了,她的心思活着呢。可不是我提醒就能憋回去的。”

“但何董在两次例会上,一点面子都没给韦总。难道她的幻想还不破灭?”

“你不是说见她走出何司昭办公室的时候,手里拿着支票吗?打一个巴掌给一个枣吃,何司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能猜的透吗?”

穆江喝了几口冰凉的白水。

穆江杯子里的水喝完了,韩放麻利的拿着凉水壶给她添水。

“何董是要收买韦总吗?”

“那是肯定的!”

何司昭早晚要和穆江离婚的,她一直做着准备。无论是包养小鲜肉,还是在公司大肆敛财,这都是她为自己留的后路。

几年前何司昭提过一次,最终不了了之。这几年他们一直分居,和离婚无两样。不过今天真从韩放这儿知道了何司昭真的行动了,她不免的还是失落和愤恨。

“那韦总这里……?”韩放觉得韦鸣婵既然叛变了,那还是要尽早斩草除根的。

“先由她着去。对我来说,她连个绊脚石都算不上。现在她还有利用价值。再说了,看在她替我做了不少的事,还是我阿姨的面子上,我暂时不和她计较。”

“那杨逸岚呢?”

“杨逸岚?她还没浮出水面呢,那我就收拾了那个叫安静的人!不给点颜色让她看看,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角儿了!趁机也让杨逸岚看看,别忘了我的厉害!”

穆江和杨逸岚的大战即将拉开。她要让安静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那什么时候动手?”韩放视乎跃跃欲试。

“快了。我要让她知道,为杨逸岚做事情,那就注定她会诸事不顺到万念俱灰。”

“太太,韦小姐来了,在楼下客厅。”家里的阿姨敲了几下门,走进了穆江的书房。

“我知道了,你告诉她,我在睡觉,马上就起来。让等一会儿。”

阿姨点点头,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你在这里等着吧,等她走了,我再上来和你谈。”

……

穆江从书房出来,去卧室换了套睡衣,把自己的头发拨乱了,又随意的用发圈扎起。懒散的发型,随意舒适的睡衣,倒真的像刚睡醒的。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穆江从楼上走了下来。

韦鸣婵从沙发上站起来,像是在迎接皇太后一样。“公司今天发生了些事情,来找表姐商量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穆江看着像完全不知情一样。

等穆江坐定,韦鸣婵说了起来。“表姐,我怀疑安静不是杨逸岚的人,她和姐夫有一腿!”

韦鸣婵的开头颇让穆江感到有创意。“为什么这样说?”

“今天例会……”

韦鸣婵花了一番功夫,把例会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和韩放说的版本吻合率50%。另一半则全是被她自己改了。

穆江配合出一惊一乍的表情。“真的是这样?”

“真的!表姐!我看的清楚的很,两个人眉来眼去的。这个女人当着会议室那么多人的面,左一个昭哥,右一个昭哥的,叫的人骨头都要酥化了。”

韦鸣婵用嗲到恶心的声音模仿着安静叫何司昭。

“你不是说那安静刚来的时候,何司昭理都没理她。就因为这样,她还受了你们不少气。要是他们之前不是一般关系,怎么会有之前的事情?”

穆江当然知道韦鸣婵说的事情荒诞的很,但她这样说,一定是有她自己的目的。

她不拆穿,就慢慢等着看她想要干什么。

“表姐,你想呀,她可是差点嫁进吴家的人。一般的人,她肯定看不上。杨逸岚把她安排进冠风之后,她对姐夫起了念想。她连砸我车都做的出,勾引姐夫算得上什么?”

韦鸣婵说的煞有介事的。

“就算她盯上何司昭,也不能代表他们之间有什么吧?”穆江突然来了兴致,想看看韦鸣婵能说的多离谱。

“安静长的也算好看,男人碰到主动献身的女人,有多少能抗拒的?再者,如果不是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为什么姐夫那么迁就她?四个商场!这是什么待遇?”

韦鸣婵的话没有告一段落,她还在用理据证实她的话。

“表姐,安静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上次例会,开到一半,她和姐夫中途离开了,说是姐夫的办公室谈话了。回来的时候,姐夫的衣服……”

韦鸣婵装的一副羞于启齿。

“一开始姐夫完全没有站在她的立场,可就这么一去一回,全完两样了!非但这样,她还诬陷我!不停在会议室里叫我小姨子,然后就看着姐夫。她泼我脏水,让人误解我对姐夫有非分之想。表姐,几十双眼睛都看着呢,你不信的话,大可以去公司随便找个参加了这两次例会的人来问问。”

韦鸣婵很满意她自己这招投机取巧,安静在例会上打电话给何司昭,称呼他为昭哥是事实。上一次例会,何司昭和安静中途离开也是事实。在场几十双眼睛看着,也不是她韦鸣婵吹牛,但这一切事实组合在一起,却是个谎言。

她借着谎言还洗清了自己身上的“冤屈”。

穆江点点。“误会,误会,我也不常去公司,难免了解的不清楚。”

穆江庆幸认识何司昭多年。也没忘记当年她如何一手拆散了何司昭和杨逸岚。多年之后,他们居然又在一起!如果不是这些,穆江还真的会信了韦鸣婵的话。

何司昭对杨逸岚的专情让穆江恨到极致,她机关算尽也没换来何司昭对她动过真情。她甚至希望何司昭是一个到处留情的纨绔子弟,这样她就可以一辈子守着何太太的名分,哪怕也和现在一样,有名无实。

“表姐,表姐!”韦鸣婵看见穆江有些呆滞,以为她气着了。

穆江回过神。“不会那么大胆吧?毕竟在公司,还开着会呢。”

这好像是穆江潜意识的反应,她似乎是替何司昭辩护,不过她马上意识到,她不能这么做。

“是在公司,可是谁能进姐夫的办公室?总之,我是想不出为什么他们之间在短时间内变化那么大。而且,我以前停的车位,也划给了她!还装了地锁,她特别嚣张,就让车位空着,从不见她开车来上班!故意恶心我!”

韦鸣婵只是说个故事而已,不过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的真实情绪代入了。

“照你那么说,是有这个可能性。”穆江顺着韦鸣婵的意思。

“表姐,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让安静和杨逸岚同归于尽!”韦鸣婵亮出了她今天的底牌。

“同归于尽?你详细说说,怎么个同归于尽法?”穆江似乎被韦鸣婵启发到了。

韦鸣婵靠着穆江又坐近了些。“安静和杨逸岚本来一伙的,要是窝里斗,一定会两败俱伤的。杨逸岚和姐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安静也热乎着。也许在姐夫心里,她们两个分量也都差不多,帮谁都不是,就看着她们两个自己撕去。”

“总有输赢,也不一定会两败俱伤的。”

“女人耍起狠来,男人看久了会烦的。姐夫要是觉得烦了,两个都不要了,那她们还不是要歇菜?”

韦鸣婵是要坐山观虎斗了,她想了一条完美的计划,而穆江也被算计在了其中,她现在就是要引穆江入局。

穆江轻轻扯下绑着头发的发圈,头发散落下来,她用手当梳子整理了一下头发。

“何司昭和杨逸岚也有不少年了,不会轻易放下的。”这是穆江的经验之谈。

穆江甚少出现的肺腑之言,却被韦鸣婵觉得她在灭自己的威风。

“无论多少年,姐夫还是放不下你的。要不然怎么迟迟不见他提出离婚?”

杨逸岚,何司昭,穆江,这三个之间,是怨情孽债。也许是前世谁欠了谁的,谁要了谁的命,这一世来还的。韦鸣婵不知道这些,只当是何司昭可能意乱情迷了,才会看上和穆江年纪相仿的杨逸岚。

韦鸣婵没见过杨逸岚本人,当年穆江带了人上门去找杨逸岚的当天,恰好她肠胃炎在医院挂水。后来只知道当天的场面有些激烈,但穆江也没具体说,她便没问下去。她自己靠着想象,以为激烈的意思,就是杨逸岚被打的很惨!她才不相信那些说穆江被打出来的传言。

所以韦鸣婵对杨逸岚的定位只是夕阳西下,落日残辉的老女人。抢人家老公失败,美梦破碎又不甘心放弃,还在苦苦等待上位的怨妇。

“既然这样,那就等她们两个斗吧,我就还是当我的何太太好了。”

何司昭已经明确要和穆江离婚了,只是韦鸣婵觉得穆江还全然不知。她要趁着现在,抹黑安静,然后借着穆江的手,摆平杨逸岚。到时候她面前的障碍都没了,她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表姐,只是……”

“只是什么?”这只是一出口,穆江就知道韦鸣婵在这里等着她呢。

“安静是个聪明人,厉害着呢!一定把杨逸岚瞒的好好的,她一定不会把她和姐夫的事情泄露出去的。所以我们一定先要让杨逸岚知道这事啊!”

穆江叹息自己真是养了只白眼狼。她对韦鸣婵不薄,也很信任,因为韦鸣婵是她的表妹。直到前段时间韩放暗示她要提防韦鸣婵。

一开始穆江还以为韩放的意思是韦鸣婵多拿了什么,她也不放在心上,后来才发现她的企图心里装的是何司昭。

她以为韦鸣婵折腾不出来什么,也认定就算韦鸣婵惦记着何司昭,但最终也是空空如也。所以穆江本想就随韦鸣婵去。可韦鸣婵使出这招借刀杀人,这是一点情分都不念了。

穆江用手抚了一下额头,笑了笑。她觉得讽刺的很,她收买了韩放出卖何司昭。她的亲信又主动投诚何司昭去了。都说夫妻是最亲的关系,但何司昭却从来不曾和她交心。

韦鸣婵是个活在误会里的人,她连何司昭对她的警告都会解读为示好,更何况穆江的笑了。她以为她出的主意,穆江喜欢。

“表姐,你觉得怎么样?”韦鸣婵居然还想得到穆江的赞赏。

“鸣婵啊,你真的没让我看走眼,还是你最能帮我。”穆江拍了拍韦鸣婵的手。

“你先走吧,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韦鸣婵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她眼看着穆江踏入她的陷阱里。

……

阿姨送走了韦鸣婵,穆江挂掉了一直通着的手机,站在客厅的窗前看着她开车离开。

她穿了件外套,拉起了拉链。将头发低低的一把扎起。

回到书房,韩放还坐在原来的椅子上。

“都听见了吗?”穆江问。

“听见了。她什么目的?”

穆江和韩放的手机一直保持着通话,刚才他们的谈话韩放全都听着。

“先对安静造谣,让杨逸岚和她两个人反目,那自然就没人给杨逸岚办事了。”

“杨逸岚不会再派一个来?”

“杨逸岚派过几个来冠风?安静是第一个,这个角色,不是自己信得过的人,不会挑来的。”

“反目又怎么样?”

“何司昭和安静是清白的,如果让杨逸岚误会了,真的闹起来,倒霉的谁?”

韩放没转过弯来。“安静?但误会总能解开的,他们没那回事啊!”

“倒霉的是我!”穆江指指自己。

“为什么?”

“这样在这个节骨眼,只有我会诬陷他们。而她就隐藏起来了。”

有时候脑子卡壳就是怎么都不通畅了。韩放现在就是如此。

穆江看看他的表情。“还是不明白?”

韩放怕穆江会觉得他笨,所以有些难为情。“不明白。”

“韦鸣婵要做何太太!何司昭要和我离婚了,她一定更觉得我没那么快收到风。我的下场已经成定局了,但在我下场前,她还要利用我拖着杨逸岚一起从何司昭的世界里消失。”

“首先,她捏造了何司昭和安静。这种事情一般洗白很难,如果这个误会让安静和杨逸岚彻底决裂也是好事。但就算误会解开了,这个锅自然就是我背,因为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我栽赃嫁祸的,因为明面上,这件事情发酵了,得利的人只有我。”

穆江顺手拿起一罐护手霜,挤了一些在手上,慢慢涂开。

“只要我被冠上这个罪名,何司昭自然不会放过我。她买了一份双保险,我这婚一定是离定了。”

最毒妇人心,韩放觉得说出这话的老祖宗一定也是被女人害的不轻。

“你们离婚,也不一定就是她上位,还有杨逸岚呢!”韩放虽然觉得韦鸣婵毒,但似乎想的有些少。

“她根本没把杨逸岚放在眼里。她一直以为,如果何司昭真的爱杨逸岚,就不会一直不和我离婚。”

韩放有些不屑。“难道她以为现在何董提离婚,为的不是杨逸岚而是她吗?”

韩放说的无意,但穆江心里酸楚,何司昭离婚不为杨逸岚还能为谁?

“韦鸣婵,自以为聪明,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那现在怎么办?”

穆江的眼神中充满无奈,不过也就匆匆几秒。“我中不了她的圈套,不过她倒是给我出了个好主意,我们拿来用也是不错的。”

穆江觉得护手霜不够滋润,又挤了一些出来。“既然留不住人,那总要多留些钱。不分走何司昭那一半的家产,休想离成婚。”

穆江闻着手上乳木果的味道。“就算杨逸岚当上这何太太,也是我穆江吃剩下的!至于安静?就算她命不好,谁让她是杨逸岚的人!”

“韩放,不等了,开始吧。就从安静下手!还有何司昭,安静没有证据就做证据,逼真点!”

“好,我现在就去办!”韩放一切就绪,只等穆江发号施令。

“狠一点,只要不出人命就好。”这是穆江的底线。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六十三章 偶遇

前不久严子惠想报一个有关心理学的课程。在招生简章上看见了苏裴的照片。苏裴就是这个课程的主讲老师。

她虽然叫不上苏裴的名字,但对苏裴的脸印象深刻。从简章上对苏裴的介绍来看,她绝对不是个护士。

严子惠没有报读课程,但开班上课的时间她都已经记下了。

她连着几天出现在上课地点的附近,苏裴通常都会在下课后的半个小时里走出大楼。然后习惯去街尾的咖啡店小坐一会儿。

今天,严子惠准备“偶遇”苏裴。

苏裴如严子惠前几次看到的那样,独自一个人走出了大楼,走进街角的咖啡店。严子惠跟了进去。

苏裴背对着严子惠,她弯着腰认真的看着展示柜里的蛋糕。

严子惠也弯下腰看,慢慢靠近她,然后撞了上去。

这一下撞击的力度,恰当,适宜。只是像个冒失鬼没留意身边有人,没注意而碰到了对方一样。

“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你。”严子惠赶紧道歉。

“没关系,我……”

苏裴看清楚撞到她的人,她非常意外。

“我好像见过你。”严子惠表情若有所思。

苏裴的职业素养让她没有在意外中待的太久,她马上回到正常状态。“在詹医生的诊所。”

苏裴没有故意的避忌。

“对!”

严子惠刚才还有些笑容,马上就转变了表情。“后来我再去詹医生的诊所就没再看见你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就不会丢工作了。”

苏裴很亲切的说:“没关系,其实我也是在詹医生那里实习的。早晚我也是要换工作的。”

苏裴和詹立鲲正式从师兄妹变成了情侣。诊所目前也缺人,本来苏裴加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那天詹立鲲为了对严子惠确诊,让苏裴配合他假扮护士,最后当着严子惠的面“开除”了她。

虽然一切都是假的,但一番考量后,又结合严子惠趁詹立鲲走出办公室的间隙,偷看他的笔记本这个多疑的行为,他们还是决定先不让苏裴出现在严子惠的视线中了。

可现在偏偏躲着什么,就遇见了什么。

“那你现在找到新工作了吗?”严子惠也有自己的打算。

“找到了。”苏裴预备寒暄几句,就找机会开溜。

“哦,你现在工作的地方医生好不好?我想要换个医生看。”

严子惠甚至都没有问苏裴的新工作是什么,是否改行了。

这是一个纰漏,但苏裴的注意力不在此,疏忽了。“换医生?为什么?詹医生不好吗?”

詹立鲲确诊严子惠的病情后,要把对她的治疗过程和结果做一个专门的课题。如果严子惠换了医生,那詹立鲲的课题还怎么做下去,所以苏裴的注意力全被这个吸引走了。

严子惠低头不语。

咖啡店里还有别的客人要点蛋糕,可是她们一直站在展示柜前。

“你赶时间吗,要不我们坐下谈谈?”苏裴为了保住詹立鲲的课题,决定和严子惠聊聊,一切随机应变。

严子惠微微的点着头。

她们点了蛋糕,和咖啡。

苏裴先选了靠窗的位子,严子惠端着餐盘有些犹豫。

最后她们在咖啡店最角落的一桌坐了下来。

严子惠坐下后神情变的有些难以形容。

她们都等着对方先说话,但显然苏裴没等住,她先开了口。“你来诊所的时候,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叫严子惠是吗?”

“嗯。”

“我叫苏裴。”

严子惠始终头低低的,没有和苏裴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嗯。”

严子惠和苏裴刚打招呼的时候很正常,现在突然就像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了一样。

苏裴和詹立鲲相比,差的不是在专业上的造诣而是经验。

“你为什么要换医生呢?”

如果换了是詹立鲲,他绝对不会像苏裴那么急切。

“詹医生他……好像不太想把我治好。”严子惠说完头低的更低了。

“所以我想换一个别的医生,最好是女医生。”

严子惠故意框定范围。

苏裴刚才心急了,她意识到严子惠是个病人,而且情况很特殊,对她的话一定过不能只听表面的意思。

“是因为你觉得詹医生帮不了你,还是因为你有什么顾虑?”

严子惠双手捧着咖啡杯。“他总是夸我漂亮,老是送东西给我。我……”

严子惠把手从咖啡杯上转移到桌子下面,两只手相互扯着,拽着。

这样的动作透露出她的紧张和害怕。

“苏小姐,你有女医生介绍给我吗?”

苏裴善于观察,但对于撒谎却不在行。

“没有吗?”严子惠明显在她的脸上看到难色。

严子惠很失望的说:“没关系,我再找找。”

苏裴喝了口咖啡,从端起杯子到再度把杯子放回桌面上,用了不少时间,她在思考。

“严小姐,你一定要换医生吗?”

“嗯。”严子惠声音很轻,但很坚决。

苏裴感觉到了严子惠已经是下定决心要把詹立鲲换掉。当下,她的立场已经不能再替詹立鲲说好话挽留严子惠了。但她也不会就此把严子惠这个那么有研究价值的病人放走。

“本来我也不想说的,因为同行是冤家。让詹医生知道了,怕是要误会我抢他的病人了。其实我也是心理医生,之前我在詹医生的诊所工作,是去偷师的。”

苏裴自爆了身份。

“偷师?”

严子惠认定苏裴不是个护士,但她还猜测不到更多的事情。

“嗯,詹医生在我们行业内名气不小。我刚才国外留学回来,家里想给我开个诊所,所以我就去詹医生那里取取经。那时诊所正好招护士。”

“原来是这样。那现在你的诊所开张了吗?”

“没有,还在装修。我现在挂靠在一个对社会开放的学校里,教课。”

苏裴的情况,与严子惠了解的事情一致。

“那你诊所什么时候装修好?我能过去看看吗?”严子惠大部分已经相信苏裴说的话,可出于她一贯的谨慎,她还是不能轻易就走出下一步。

苏裴很自然的说:“可以啊,不过虽然说是诊所,但只是小小一间办公室,和詹医生那里可没办法比。毕竟我也是才刚起步。”

严子惠若有似无的笑了笑。“没关系,能看好我的病就行。”

苏裴和严子惠交换了联系方式,说改天约好去苏裴的诊所看看。

严子惠先行离开,苏裴打开随身带着的本子开始记录。

她感受许多事情处在朦胧中。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六十四章 刺激

老周带着黄璃去和傅伟连谈下一年的订购合同。

老周他们到的时候,傅伟连上一个会议还没结束。公司里的人先把他们安排在了一个小会议室里等。

十分钟后,傅伟连来了。看的出他应该是结束了上一个会议之后,中间没有休息,马上赶场来了这里。显得有些风尘仆仆。

他才坐定,阮清拿着一叠文件进来了。

老周不敢抬头正眼看阮清,黄璃则是看的真切。

按道理说阮清是不会出现在这个会议上的,因为她是傅文深的助理。

但巧的是,傅文深最近人不在国内。傅伟连的助理生孩子放产假去了,所以阮清暂代傅伟连助理的工作。

黄璃还记着阮清上次在饭桌上的话,说她和她的上司是一对。出于女人内心天生天养的八卦体质,她一双眼睛总是不自觉的就看着他们两个。

傅伟连对阮清和老周的关系不知情,要不然今天这会也开不成功了。

老周装着镇定的和傅伟连谈着工作,阮清在一边记录。时不时的偷瞄老周和黄璃,当然主要是看老周。

有一两次阮清和黄璃的目光还对上了。

这次的合同需要商榷的内容偏多。开会时间比原本计划的要长。

傅伟连的电话一直在响,一开始他没接电话,后来看这个会一时半儿结束不了,和老周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会议室外接电话去了。

黄璃虽然聪明,但还是少了些火候,她以为和阮清一起吃过一次饭,关系就近亲了。

“傅总就是你上司啊?”

黄璃的话显然失了分寸。

老周也还记忆深刻上次阮清说她和傅伟连的那些话,虽然分手了,但心里的滋味还是又苦又酸。

“他不是我上司。”阮清那天说的都是气话,她不想再继续那天说过的荒唐话。

“我们是来工作的。”老周提醒。

黄璃嘟了嘟嘴,又吐了吐舌头。“哦,明白了,老板。”

阮清看着黄璃那张还有天然胶原蛋白的脸,她对着老周这是干什么?嘟嘴,吐舌头,撒娇卖萌吗?

老周点点头。“明白就好,下不为例了哦。”

哦!哦什么哦!为什么要用语气助词?阮清的双手在电脑键盘上敲击着,回过神来一看,心里想的全打出来了,现在正显示在屏幕的文档上。

阮清赶快删掉。

黄璃打开手机看了看。“都快1点了,难怪我肚子饿了。”

老周也看了看手表。“嗯,今天是有些晚了。”

“老板你饿吗?”

黄璃划着手机。“我找找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我先订好位子,等会儿结束之后,就能过去吃了。老板你今天想吃什么呀?”

吃你!吃你!小狐狸精,是不是就要老周这样回答你啊!阮清在心里回答着。

阮清专注的看着电脑屏幕,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敏感。

“我不挑食,随你的口味吧。”老周也是故意。

阮清是傅文深的助理,但现在阮清却在傅伟连的身边。

“那我挑个偏清淡些的餐厅吧,这几天天气热了,你昨天还说你没胃口吃东西呢!”

黄璃做为一个助理,异常贴心。

阮清简直想把电脑飞到他们两个人的面前,这是当会议室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吗?当她阮清死了吗?

黄璃留意到了还有阮清。“阮清姐,你和我们一起吃吗?我挑一个离你们公司近的,方便等会儿吃完饭,你回公司。”

姐什么姐!谁是你姐啊!阮清缓了缓。“我就不去了吧,我喜欢重口味。清淡的东西不合适我。”

“你和ann在一起时间长了,口味都变了。”老周觉得阮清哪有工夫和他们一起吃饭,和傅伟连一起午餐还来不及呢。

“是啊,是变了。眼光都还变好了呢!原先只知道男人要暖,后来才知道,中央空调,集体供暖,就是渣男。看到谁都献殷勤。广泛撒网重点捞鱼!”

阮清笑嘻嘻的,可是笑的好像农地里刚割完麦子的农妇,脸被太阳烤成红色,红的已经发黑。看着自己收割上来的麦子,心里骂着在村口调戏小寡妇的死男人!

“那我找个折中一些的餐厅,既有清淡的,也有重口味的。”

“不用了。”老周和阮清异口同声。

“她很忙的,没有空和我一起吃饭。”老周不太会装饰自己的脾气,被阮清冷嘲热讽过后,语气生硬了起来。

“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看你那么照顾黄璃,以为你对人家有意思,我是不想做你们的电灯泡。”

阮清想,如果安静现在要是在的话,估计又要各赏他们两个五十大板了,不过她不在,趁这个机会说痛快了。

黄璃抬眼偷偷看看坐在她身边的老周。

老周也没否认。“现在谈工作,你乱说些什么?”

“呦,不应该啊,你记性那么不好吗?是谁先开始说和工作无关的问题的?”

阮清可不做替罪羔羊,分明就是黄璃先起的头。

老周一下子没了声。

黄璃出来认错。“是我先开始的,不好意思啊!”

黄璃觉得阮清看着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有些大,而且一直在欺负她的老板。

阮清朝着会议室的门看了看,这傅伟连的电话被人装了炸弹,一接起来就会被炸死吗?去了那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老周看在眼里,心有戚戚焉。才分开几分钟啊?这就盼着傅伟连回来了吗?

“黄璃,这会估计还要开上不少时间,你要是饿了,就先去吃饭吧,这里的事情,我一个人就行。我是过来人,以前太拼了,就这样把身体都拼坏了,你还年纪,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老周表示着自己对黄璃的关心,刚才还生硬着的语气也变软了。

阮清的手已经不在键盘上了,她攥紧了拳头放在桌子下面。

“没事,老板,刚才饿过了,现在不饿了。”黄璃可不能丢下老周一个人吃饭去。

“去吧,我放你去的。年轻的时候用命赚钱,到老了,可是用钱换命啊。”

“就怕年轻的时候不用命去赚钱,活不到老啊!老周,小妹妹可不喜欢听这些话。”阮清实在听不下去,老周在黄璃面前倚老卖老。

“不啊,我喜欢听。这都是老板的人生真谛,我记在心里,可以少走好多弯路。”

“你老板的人生真谛全来之切肤之痛,你是该好好多学学。学的好,还能少离几次婚。”

“阮清!”

在一触即发之际,傅伟连回来了。

会议在暗潮涌动中进行直到结束。

老周带着黄璃走了,离开的时候,除了黄璃的包,别的东西都是老周拿的。

今天阮清同时面对老周和傅伟连,她终于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了。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六十五章 情丝断了

安静和阮清在外吃完了晚饭,为了消食,散步回家。

快入夏了,天色暗的晚了。七点多了,小区的路灯才刚亮起。

走在小石子铺陈的小道上,说好要消食的两个人,一人手上拿了个雪糕在吃。

“你是没看见,那个黄璃一口一个老板,让人不忍直视!”阮清狠狠咬下一口雪糕,感觉牙被冰倒了。

“老周是她上司,她这样也正常,你这不是白生气吗?”安静在这件事情上是个局外人,旁观者当然比当局者看的透彻了。

而阮清觉得安静还没了解事情的全部。“什么呀!你不知道周正,不对,老周!他对黄璃根本超出了一个上司对下属的照顾!”

阮清把手里的雪糕顺手扔进了垃圾桶里。从包里抽出湿巾纸递了一张给安静,自己拿了一张擦着手。

“你带林薇雨出去开会,工作还没结束,她会对你说饿吗?你会让她先去吃饭吗?别说你了,就算我和傅伟连一起工作的时候,连着开会八个小时,他也没问过我饿不饿啊!”

“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有些人爱表现一些,也是情理之中。而老周平时就比较随意一些,不会把下属看的很紧的。”

“那不是随便。你是没看见他们那个样子,要是真的很他们一起去吃饭,搞不好还能看见黄璃喂他饭吃呢!”

阮清两天前的别扭到现在还没抚平。

“会不会是老周那天见了傅伟连,心里不舒服,故意做给你看的?”安静觉得这事情很好解释,就是两个大醋坛同时打翻了。

阮清停顿了一下。“那黄璃呢?对老周贴心的很,还嗲嗲的说老周这几天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要吃些口味清淡的!你和老周做同事那么多年,你有见他吃不下东西吗?我以前吃不下的剩饭,不都是他吃的啊!小贱人!”

安静掩饰不住的笑了起来。“小贱人这三个字,你是再骂老周,还是骂黄璃?”

“都是!”

安静笑的更奔放了些。“骂老周可不贴切,那么大把年纪了,再怎么样也要把小字给去了。”

安静的雪糕吃的差不多了,拿在手上又有些化开了,她转身想把雪糕扔在阮清刚才扔的那个垃圾桶里。

她一转身,看见有个人影迅速躲开了。她以为是眼花了,也没在意,扔了雪糕,继续和阮清边走边聊。

“其实,他们男未婚女未嫁,就算在一起也很正常,你要是舍不得就去和老周说清楚呗。”

“谁舍不得了?他才和我分手多久?一般都有一段时间的空窗期。”

“分手了,还要什么空窗期?用来干什么?”安静第一次听说这个**。

“刚开始分手的时候,那不是真正的分手,属于确认分手期。有机会就复合啊!当然我们是不会复合的。没有机会就用来疗伤啊!缅怀啊!”

阮清说的头头是道。

“比如,你和吴骏珂分的那么惨烈。王锚追你也追的差点连命都搭上了,你自己数数,你和吴骏珂分了多久,才和王锚在一起的?要不是那天王锚的妈来闹了一番,我估计你们还得拖。”

“我的情况和你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分手吗?不要看过程,只看结果。”阮清希望安静能换位思考。

安静还是觉得不对劲,又往后看了看,但这条长长的小道上除了她们之外,空无一人。

“你看什么呀?”

“没什么。好像听见后面有人,但回头又没人。”

“可能是走在我们后面的人,回到自己家大楼里去了吧。”阮清也听见过后面有脚步声。

安静笑话自己疑神疑鬼的,车大军也不会胆子那么大吧。

“你们都还说老周对我多好多好的,这一转头,才多久的事情啊!那天吃饭的时候也许他们没什么,但是你能担保现在没什么,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吗?”

“那要是老周现在惨兮兮的,整天魂不守舍,打一辈子光棍你就开心了?”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

“就是什么就是,早就跟你说了,要想清楚,别作!你还能找到第二个愿意吃你剩饭的人吗?”

“爱情又不是谁愿意吃我的剩饭,我就要嫁给他的。”阮清不想承认她后悔分手,至少现在她还不想承认。

“那傅伟连呢?只许你心里想着傅伟连,不许老周开个花,结个果?人家连风吹草动都还不是证据确凿,你就恨的牙痒痒,还什么分手空窗期?阮清,就算你是我的朋友,我也要说你一句,公平些好不好!”

阮清突然可怜兮兮的看着安静。“你就会帮着老周,你不帮我!”

“我还不帮你?你有没有良心啊?”安静走快几步。

阮清迈着小碎步跟上前去。“我说都还没说完呢!”

“你不是都说我不帮你吗?还听你说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要辞职了!”

阮清的话让安静停住了脚步。“辞职?我没听错吧?”

阮清的辞职意义重大,一旦她决定辞职就意味着傅伟连将被她完全判离出她的人生。

“嗯!”阮清的态度就像当初决定买房时,那样的坚定不移。

“你转折的也太快了吧,刚才还在说老周和黄璃眉来眼去的事情,怎么一下子就说要辞职,我这脑子跟不上你的节奏啊。”

“我对傅伟连没感觉了。前几天老周来公司,我一点都不担心傅伟连会知道我和老周曾经的关系。我对他的念想也许早就没有了,现在连仅存的一点不甘心都没了。”

阮清抬头看着周围大楼里亮起的灯。“我以前一直等他给我一个家。我一直没有自己买房,不是因为我贪图他给我买房子,而是我要他兑现,当初许给我的诺言。”

“那么多年,他把我对他的期盼都透支完了。弃之可惜,食之无味。和老周分手后,我反而开始一点点的失去和傅伟连在一起的冲动了。我现在回家前,都会抬头看看家里的窗户,盼来的东西是一种施舍,我不是个应该等着别人施舍过日子的人。”

“真的放下了?”安静不是不信任,相反为阮清感到开心。

“嗯,放下了。有句话说,此恨绵绵无绝期。我也曾经以为,我和傅伟连的爱也是绵长如丝,一辈子会斩不断理还乱。”

安静明白阮清的感受,她现在理清了一部分,还有另一部分得让她自己慢慢想明白。她想不明白,别人说的再多,也是白费。

“那傅伟连能放你走吗?他把你安排在傅文深身边那么多年,你现在提出来辞职,他不会同意吧?”

“我有我的办法。心不在那里了,留着我的人也没什么意思。”

安静对阮清有了新的认识。在她的心里,阮清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偏小女人一些。可阮清此时的决定让她看上去楚楚动人之外更多了一些风韵。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六十六章 警告

安静和阮清聊着聊着走到了楼底下。

阮清翻着包找着门禁卡,但包里东西有些多,一时半儿没找到。

一辆黑色的车从大道上开了过来,在大楼前停下。车里走下两个男人,朝着安静她们走来。看样子不像是这幢楼里的住户。而且他们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安静。

穿t恤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面的人正是安静。他比对了一下照片,和安静。确认无误,走上前去。

“你是安静吧?”说话的男人,说着一口极其不标准的普通话,他掺杂的口音不常听见。

安静看看他们。“你们是谁?”

安静嗅到了来者不善的气味。

“我们是警察,跟我们走一趟。”

两个男人尽量让自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严肃,刚正不阿。

相由心生,不是太子,穿上龙袍也只是个冒牌货。别说是安静,连阮清都觉得这两个人不是警察,一脸的匪气。

“出示一下你们的证。我犯了什么事情?你们让我跟你们走,是协助调查还是依法逮捕?”

碰上这样的事情,慌张是很正常的,安静心跳无上限的加速着,但还是尽可能的保持冷静,一定不能自乱阵脚。

“你犯了什么事情,你心里不清楚吗?”穿t恤的男人不正面回答。

“我当然不清楚。请出示你们的证件。如果是协助调查,我有权拒绝。如果是依法逮捕,那请把逮捕令拿出来。冒充警察,罪名很大的!”

安静肯定这两个人和警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两个男人相互看了看。“少废话,跟我们走。”

另一个穿运动服的男人准备动手,试图强行拉走安静。

阮清也是有经验的了,上次是商场的厕所,没有过往的人,她又是第一次碰到类似的事情,她慌乱的没方向。今天是家里楼下,大庭广众之下,她的胆子也大了些。

她趁着那两个男人没注意,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小区物业的电话。

阮清拉着安静往后退了几步,她指着大楼门口的摄像头。“我们这栋楼,是八号楼,小区的楼王!监控也比别的楼多!你们现在冒充警察,在这里和我们拉拉扯扯,小区保安马上就可以从监控里发现不对劲!你们还企图强行带走她,车还没开出小区,就会被保安拦下的!”

两个男人心虚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又都抬头看了一眼摄像头。

“我们是警察,不怕保安!”运动服男人逼近了他们。

阮清和安静没有任何的商量,超级有默契的大叫起来。“救命啊,有强盗啊!”

被她们这么一叫,两个男人紧张了起来。“叫什么叫,再叫弄死你!”

他们凶相毕露了。

阮清和安静继续声嘶力竭的叫着。

周围楼里已经有人探出头来看,还有陆续路过的人,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的样子。

两个男子发现事情不妙,准备逃走。穿t恤的男人在转身前,还给了安静一个特别凶狠的眼神。“你别以为你逃的了,下一次直接就有人来捅死你!”

他们耍完狠快速跑回车子上,刚发动车子,十几个保安骑着电瓶车来了。刚才他们在电话里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判断这里的情况危险,在赶来的同时,已经报警了。

安静住的这栋楼是这一排房子里的最后一栋,出口只有一个。

这两个男人想要把车子开出去,除非是把保安都撞开。

他们放下车窗。“让开,警察办事,让开!”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十几辆电瓶车排除一排,和他们对峙着。

“这回不是王锚惹回来的吧?”这是阮清脱离了险情后,问安静的第一句话?

“不是。”

阮清拍了怕胸口,替自己压压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连男人都看上王锚了!”

安静看着阮清。

“别骂我神经病啊!我刚救了你一命啊!我们都生死与共两回了!”阮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

安静也缓解这自己的情绪。“我当初让你来这里买房不错吧!这里的保安很给力吧。”

“嗯,明天给他们送面锦旗吧!”

真正的警察接警赶来。警车驶入,保安让到一边,警察下车,走到车门边,让两个男人打开车门。

刚才还是匪里匪气的两个人,一下车就自觉的抱着头蹲到了车边上。

他们被铐上了手铐带上了警车。

阮清和安静也得一起跟着警车去警局做笔录。

她们刚准备走出人群上警车,王锚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才回来的他,看着里外围着好几层的人,好多保安在一边,连警车都来了好几辆。

王锚又听围观的人说,是八号楼里的两个女人被强盗劫持了。还有人补充,两个女人一定是长的太漂亮了,引起强盗的注意了。

王锚这一听还得了,使劲往里挤。还引起旁边人的白眼,以为这个男人太爱看热闹。

挤进去才发现,果真是安静和阮清出事了。

安静和阮清看到几乎像水里刚捞出来的王锚,她们走了过去。

王锚拉住安静的手。“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受伤没?”

要是现在王锚随手能找到个放大镜,他一定会握着放大镜仔细检查安静身上每一处,看看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有两个男人冒充警察,说要把我带走。阮清用手机偷偷打了小区保安电话,然后我们就得救了。”

安静把刚才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这回我聪明吧?”阮清邀功。

王锚没工夫表扬阮清,随口说了一句。“聪明。”

他的态度很敷衍。

“我可是ann的救命恩人,你也不问问我有没有受伤?”阮清好不容易英勇了一把,此时正在兴奋中。

“看你话还是那么多,就知道你没受伤。”王锚还是一如既往,除了安静,别人都和他无关的样子。

“上车吧,回局里录份笔录。”警察过来提醒安静和阮清上车。

“警察同志,我可以一起去吗?”王锚说话恭恭敬敬的。

“你和她们什么关系?”警察问。

“我是安静的家属。”王锚再次没经过安静的同意,擅自篡改自己的身份。

他们上了警车,车开走了,人群也渐渐散去了。人群中还有一个人带着一阵阴险离开了。

……

到了警局做完笔录,警察让他们留在警局等一会儿。

王锚刚才坐在一边,听完了整个过程,表情凝重,一声不吭。

安静不敢主动和王锚说话,觉得他一定是想到什么了。

说是等一会儿,将近一个小时左右,有两个警察拿着刚才替安静和阮清录的笔录过来了。

“谁是安静?”一个警察负责问,另一个警察负责记录。

“我。”安静表明自己的身份。

“哦,你别紧张。我们刚刚对那两个嫌疑人初步审问了一下,想根据他们说的,再和你了解一下情况。”

“哦。”安静瞄了王锚一眼。

“你最近和什么人结过怨吗?或是得罪了什么人吗?你仔细想想。”

相比王锚那副要杀人的脸,警察的态度倒是很柔和。

“我……我就是工作上和人发生了点口角。但也不至于找人做这样的事情。”

警察是有丰富的工作经历的,他觉得安静有所隐瞒。“据两名嫌犯交代,有人出了钱给他们,指明是要给你点苦头吃的。要不是今天你命大,恐怕你和你的朋友这回麻烦大了。”

安静还不能肯定是不是车大军指示的,况且她不想当着王锚的脸说的太多。

“没关系,你慢慢想。我说说我们现在了解的情况。两名犯罪嫌疑人是惯犯,刑满释放不久。他们从老家到了杭州,一个月没找到工作,他们以前的狱友联系了他们,说有个活。”

警察指了指安静,示意这个“活”就是安静。

“让他们好好教训你一下,别太为难你,但要让你害怕,并且警告你,让你以后少搞点事情。”

“别太为难我?可你刚才不是说,如果不是我们运气好,这回我们麻烦就大了吗?”

“雇他们的人没让他们假扮警察。也许是在牢里待的时间久了,对生活有幻想了,他们交代说假扮警察挺帅气的,还能吓唬住人。谁知道你们完全不信,你质疑他们真假,先后两次问他们要证件,还要问他们拿逮捕令,这已经惹毛他们了。马某交代,他当时想把你们扛上车,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了你们。”

警察出于职业原因,对于这样极端的行为没多大的触动。

安静,阮清和王锚,吓出一身冷汗来。

这可不是上次程帆那样,还能周旋,要是刚才真被强行带走,一定是死的没商量了。

“那……那是谁雇的呢?”安静口齿打架了。

“他们来上海的车票和车子,都是有人安排好的,没有接过头。当中传话的人是他们的狱友,我们已经派了人去抓了。钱是通过网上转账的,经过我们的核实,这个账户是属于一个70岁的老年男性,常年瘫痪在床,应该是被盗用了他的个人信息办的卡。车钥匙是通过快递送到他们手里的。”

警察的表情比刚才要刚硬许多。“安小姐,各种准备都做的那么周到,摆明你这仇结的不小啊!要不是这两个嫌疑犯自己犯傻冒充警察,露出马脚。再加上你们小区安保设施好,后果你自己想象的到吧。”

警察猜测可能安静自己本身也有不可告人的事情,所以才不把事情全交代出来。

王锚的汗留个不停,他急坏了。照警察说的这些,对方会不会还有第二次?

“警察同志,她上个月把人家车给砸了。这算不算结仇?”

王锚觉得可能安静没想起来,他帮忙“交代。”

安静现在没在工作,没在吵架,她的气势全都跑没了。警察看着她文文弱弱的样子,很难想象她砸人家的车。

“砸车?为什么砸车,砸的谁的车,和你什么关系?”

安静觉得这事和韦鸣婵没关系,但既然王锚已经说了,她只能把这事说清楚了。“我同事,我没注意停了她的车位,她绕着我的车,刮了一圈。我就把她车砸了。”

这回连在记录的警察也把眼睛定格在安静的脸上,看了几眼,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你们是什么公司,处理事情的手法如此粗暴?有事不能好好商量吗?就是因为你们这样,遇事不冷静处理,给社会造成了多大的危害?”

“我们又没破坏别人的车,只是我们自己的。”安静反驳,但语气偏弱。

“你态度端正点,警察同志说的对,你顶什么嘴!”

王锚训斥这安静。好像安静是在学校里和同学打了架,被请家长了。王锚变成为家长,又气又急,当着训导主任的面,就开始教训起来了。

阮清惊呆了,这王锚今天是吃错药了吧?回去还指望进安静的家门吗?

安静一反常态,低着头,有认错的表现。

警察接着问。“用什么砸的,后来怎么处理的?”

“高尔夫球杆。后来她换了辆车,我重新喷了漆。”安静被王锚教育完,真感觉自己像犯错了似的。头也不再抬的高高的。

“高尔夫球杆?你上班的时候车里放高尔夫球杆的吗?”警察觉得这不是贴身带的东西,这砸车到底是蓄谋,还是偶发的,不好说。

安静终于抬起头来,指着王锚。“球杆是他的,他放我车里的。”

警察看着王锚。“说说球杆的事情。”

王锚懵了,他看看安静。安静居然朝着他做鬼脸。

“事情是这样的,我朋友的车撞了。他就把我的车开走了。”

“说重点!”

“事情都是有前因后果的,都是重点。拆开说事情就变味道了。”

王锚觉得这警察问的也太多了,他完全忘记了刚刚是他起的头。

“那你说快点。”

“我的车被我朋友开车了,我就开安静的车。然后我正好买了套球杆,放在她的车里了。我就出差去了,因为我出差回来就约了人打球,懒得把球杆搬回家了。我出差的时候,她自己开车上班,后来就发生了砸车的事情,她觉得球杆顺手,就拿去用了。”

警察看着安静。“你这个脾气要收敛一下,日子长了你老公会有意见的。”

“我没意见!”王锚似乎已经成为一种惯性了,他明明已经在生气了,但还是不忘记表示自己对安静的喜爱。

安静和阮清偷着笑。

警察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王锚。

“你们两个除了砸车的事情,还有别的过结吗?”

“就是工作上意见不太统一,我觉得这事和她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是你说了算的?那还要我们警察干什么?”

“对,一切都有可能。警察同志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配合点。”

警察又问了一些问题,离开警局的时候,安静觉得他们应该已经把目标暂时锁定在韦鸣婵的身上了。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六十七章 愤怒的担心

他们打车回家,王锚坐在副驾驶,阮清和安静坐在后排。

一路上王锚黑着脸,没说一句话。

阮清没跟着他们上楼,一到自己家的楼层,电梯门一开,她就下去了,好像慢一步,她就下不去了一样。

踏进家门,王锚去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瓶冰水拧开就喝。2分钟不到,一瓶水就喝完了。

他喝完一瓶,又拿了一瓶新的,他拿着矿泉水走到客厅。

安静坐在沙发上,她知道今天是逃不掉了。

“你明天去就把工作辞了!”

王锚没有给安静留商量的空间,话说的死死的。

“也不一定就是韦鸣婵。”

“不是她,还会是谁?难道你还得罪别的人了?无论是谁,总之就是冠风里面那群人。你这是工作啊?你这是卖命!”王锚用力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愤怒的情绪只能靠抓头发来发泄。

“我会处理好的。”

“你处理个屁啊!就冲着你砸人家车,你这是处理问题?人家好好的捞着钱,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人能把人家团灭了吗?”

王锚越说越大声,越来越激动。

“你辞不辞?”

安静不回答。

“你不辞职是吧?”王锚几乎要发疯了。

安静还是不说话。

“好,我现在就拿一把椅子坐在门口,你别想离开这里。”

“你不上班了?”

“不上班!”

“你能看着我几天?”

“到你同意辞职为止,我陪着你去辞职!杨逸岚,何司昭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都说杨逸岚没人情味了,你还帮着她坐这些事情干什么?”

王锚又大口大口喝起水来。

“我自己注意安全不就好了,现在很多工作都进行到一半了,我现在放弃,不是前功尽弃了?”

“你注意有用吗,防不胜防!敌人在暗,你在明,你怎么防?”

“那你让我考虑考虑。”

“没得考虑,我现在不是和你商量,是一定要你辞职!工作进行到一半,你放弃了,就是前功尽弃。那你的人生,你是不是要半途而废?你考虑过我吗?”

安静最受不了王锚说这些。“我……我……”

“你什么你!辞职!你不辞,我替你辞去。我明天就去找何司昭,然后再去找杨逸岚,他们到底是一对什么人啊?自己的奸情自己去处理,自己的公司自己去战斗。他们拉上你做垫背,他们赔的起吗?”

“你消消气嘛。你晚饭吃了没?我给你去做点吃的吧?”安静平时在王锚面前的气焰荡然无存。

“吃什么吃!饿死算了,反正我以后也是要给你陪葬的!”

“你还没完了是吗?”

“安静,我告诉你,我就没完了!”王锚不示弱。

“我爱你。”这三个字不是王锚说的,也不是安静说的。当然不是房子里闹鬼,这三个字出自福来的嘴,安静养的鹦鹉。

王锚紧张的转头看着福来,闭嘴!

安静觉得有古怪。“你为什么叫福来闭嘴?”

“现在这样严肃的场面,不合适说这种话。”王锚在掩饰自己。

“到现在为止福来只会说你好和谢谢,怎么有难度的三个字,它是从哪里学来的?”安静好奇,但更为了转移话题。

“我哪里知道?可能你看电视的时候,电视剧里说的。它看到了就学会了。”王锚刚停下的汗,又开始流了起来。

他往厨房里走,又去拿水喝。

“我从来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就是你教的。你教它说这个干什么?”安静追着王锚身后问。

“不是我教的,我哪有空教它说这个,你以为鹦鹉学舌那么容易,这傻鸟……”王锚差点说漏嘴。

安静走到福来的鸟笼下,丢了颗瓜子给它。“福来,刚才说什么,再给我说一句。”

福来只顾用爪子剥着瓜子吃,不理会安静。

“福来,别吃了,说话!”

“你好,你好!”福来抖动了几下翅膀。

“不是这这句,你刚才说的那句!”安静又用瓜子逗着福来。

福来忙着剥瓜子,又没动静了。

安静和福来斗气了。“吃吃吃,你再不说话,我就把你炖了!”

福来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瓜子吃完了,它扇动着自己的吃饭,一个劲的说着:“你好,谢谢,你好,谢谢……”

“你能不能换个说说,你白吃了我那么粮食了!就只会说这两句吗?”

安静怀疑刚才给福来吃的瓜子可能过期了,它要么什么都不说,现在一说就停不下来了。

福来说个没完,安静对着福来大声的说:“闭嘴,你能不能安静点!”

福来楞了一会儿,慢慢的说:“我爱你。”

安静听的真真切切的。

安静回过头看王锚。

王锚的表情很抽象。

“是你教的吧?为什么教它说这个?”

“应该是它自学成材。可能福来想着,我们以后带它去公园遛弯,能靠这个交女朋友吧!”

王锚这种无稽的借口连小学生都不会相信,更何况是安静了。她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你说不说?不说你就回去,我要睡觉了。”

“你不同意辞职,我不回去。”

“你不回去,就老实交代为什么要教福来说这个话!”安静的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王锚偷偷训练了福来很久,每次都要避开安静。有时候送完安静上班,自己再折返回来。林博以为王锚这样忙碌,总在公司不见人,一定是忙着谈客户。后来让林博知道,王锚只是为了训练鹦鹉说话,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锚话了那么多心思,现在只成功了一半,却不想今天意外破功了,

“你说不说啊?你现在都有事情瞒着我了?你是不是昨天教会福来说这些哄人的话,改天去公园里找小姑娘用?”

安静用话激着王锚。

“现在公园里哪来的小姑娘?全是老阿姨!”

“王锚!你口味也太重了吧,就算喜欢熟龄的,也不用熟成这样吧!”

“你皮完了没?就会用这些话来闹我。我是准备向你求婚时候用的。”

王锚被安静绕晕了,一不留神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一说话又气自己防御太弱,敌人狡猾。他这段时间全白费了。

“求婚?你是不是还想让福来衔着戒指给我啊?”

王锚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之前到是没想到。不过再想想,难度太大。

“现在既然没实现,你也别问了那么仔细了。”王锚有些扫兴。

“别啊,现在已经被我知道了,你一定得换方案了。这些这个想法肯定不能用了,别浪费啊,和我说说呗。”

“不说,我饿了,找东西吃去。”

安静挡着王锚面前。“说,你不说,不给你吃的。”

王锚觉得浑身痒痒,绝又不知道哪里痒。

“你让我怎么说,这事情需要氛围和意境。你让我说怎么能说出口?”

安静没再逼着王锚说,就让他在类似憋屈的情绪中沉淀一会儿。

她去厨房给王锚准备吃的。趁着这些时间,安静也认真的考虑着这份工作是否有必要在做下去。

王锚的话,对她来说是有分量的,她不得不慎重对待。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六十八章 纠缠

警察到公司找韦鸣婵谈话,了解情况。

警察一来一去只是短短的几十分钟,公司是个谣言的温床,警察还没离开公司,各种说法就孕育而生了。

韦鸣婵气急败坏的给穆江打了电话,她认为是安静平时得罪了太多的人,现在遭到报应了。然后趁机诬陷她,还暗示穆江要趁早动手了。

穆江哪里用得着韦鸣婵的暗示,这次的事情就是她的手笔。

韦鸣婵把警察问她的问题,以及她从警察口中得知的情况对穆江说了一遍。

穆江只回复了一句,“知道了”然后把电话收线了。

“韩放,这次的事情,你有什么说法吗?”

韩放刚到,才坐下,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韦鸣婵的电话就来了。

“是我有些地方疏忽了。考虑问题不够周到。”

“没留下什么隐患吧?”虽然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穆江提问的时候,还是放低里声音。

“没有。从头到尾我没露过面。那两个人,包括和他们联系的人,都不知道有我的存在。”韩放又在脑子里暗自确认了一遍。

“汇款记录,和车辆信息呢?”

“我都处理好了。绝对查不到我们。”韩放再次和穆江打包票。

“你平时做事情那么谨慎,现在是什么时候?那么关键的事情上,你怎么会出这样的差错?”

穆江的心气不顺。

“是我的疏忽。我也没想到这两个人做事那么的鲁莽。”韩放给的指示只要把安静吓到就好,毕竟昨天只是他们给安静上的前菜而已。

“你不能找些有头脑的人吗?”

韩放认错的态度不错,一直点头。但心里也有不同意见,找有头脑的,人家看不上这活儿。这是粗话,智商高的都去搞经济犯罪了。

“我下回一定注意。”

“那你被人家发现了吗?”

韩放昨天动手前和穆江联系过,说他会在一边盯着的。安静认识韩放,如果在昨天的场合看见了他,那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没有,绝对没有发现我。昨天下午我找了中介说要进去看房。进小区登记访客信息的时候,填的是中介的名字,和他的身份证。房子看完,我找了借口留在小区里了,他们不会查到我的。”

韩放对于此事唯一觉得自己错误之处,就是在运气上出了问题。找了两个自说自话冒充警察的笨蛋。

韩放又想到一个状况之外的人来。

“这事不会影响到韦总吧?”

穆江根本不担心韦鸣婵会有什么麻烦。“事情又不是她做的,找不到她身上的。”

“可是现在警察不已经到公司找她问话了吗?现在我公司工作群里,都有人在传这件事。”韩放担心会生出别的事端来。

穆江拿起茶壶,往杯子里倒着红茶。茶很香,但谁也没心思闻着香气。

“怎么传的?”

韩放拿出手机,点开群聊,翻出几条传的像模像样的来。

“各种说法都有。不堪入耳的也有,说她整天那么风光,穿的用的,车子换了马上换一辆。她除了是在公司一手遮天,大肆敛财。还有‘副业’。”

“副业?什么副业?”

穆江问的透彻,韩放却支支吾吾。这明白着的话,还用问的那么清楚吗?

“女人被人家说做副业还能指什么?”韩范总不能说,你以为副业是早上卖早餐,中间空档炒股票,晚上开着她的豪车,送麻辣烫吗?

“哦,原来是说这个副业啊。”穆江终于明白过来了。

穆江笑了。“好歹公司里的那些人,也都不是没知识的。还说谣言止于智者,从这件事情上就可以否定这句话了。谣言有时候始于智者,而不是止于。”

穆江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只是瞄了一眼,按了侧边键挂断了。电话接着响,她又挂断。她把手机调成静音,拉开抽屉,丢了进去,重重的关上了抽屉。

“难怪刚才她来电话的时候火气那么大,应该她耳朵里也已经传进不少的风言风语了吧。”

韩放感觉在穆江脸上的表情是一种幸灾乐祸。

“那我们该怎么做?”

“做什么?是该让她跌跌跟头了,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膨胀的太厉害了。别管她,让她去。”

穆江对这歪打正着的结果颇为满意。

“我怕这样一来,何董会注意到这件事情,真以为是韦总做的。”韩放最怕的还是牵连到他和穆江。

“何司昭要是真的那么以为倒好了,她全盘皆输。心思太活了,还想借我的手替她扫除所有障碍?现在她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至今为止,她还是名正言顺的何太太,不到最后一步,她决不放弃这个头衔,哪怕只是一层骗人骗己的薄纱而已。

“后面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已经安排好了。另外再过几天,杨逸岚那边也会收到东西了。”

“接下来的事情,你可要加倍的谨慎了!”

“一定!”

“杨逸岚!和我斗?当年输的那么惨,现在还想历史重演吗?”

穆江突然兴奋了起来,她想象着杨逸岚和安静内斗。

韩放不了解穆江和杨逸岚当年发生了什么,但他一直一切皆因何司昭。

他见穆江阴风阵阵的自言自语,背后冒起一阵阵的凉意。女人为情而滋生的恨,爬藤之后无限蔓延。

穆江亲自送走了韩放,关上了门。她转过身背对这大门站着,她看着家里的每一处。

她走到客厅的中央,在何司昭和她的结婚照前立定。

他们的结婚照只有这一张。以何司昭的身份来说,他们没有像别的新人一样,新娘换了十几套婚纱,国内外的取景拍摄,厚厚的一本影集。

穆江贴近了结婚照。在相框下伸手摸着照片上的‘他们’。照片尺寸很大,她手能碰触到的也只是些边缘的地方。

穆江清楚记得拍照当天的情景。摄影师让穆江一手捧着花束,一手挽着何司昭的胳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头。何司昭马上否决,说不严肃。

当时摄影师很纳闷,为什么会有新郎要在自己的结婚照上透露出来严肃的感觉?不过替他们拍一张照片,就能拿到一本影集的钱,摄影师也就谄媚的按照何司昭的意愿找严肃的感觉。

对于常年替人拍婚纱照的专业团队来说,幸福感很容易找,信手捏来。可这严肃的感觉,真的拿捏不好。

终于,在摄影团队的群策群力之下。何司昭坐着,穆江站在他的背后,双手捏着一把小花束。两个人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穆江明眸齿白的绽放笑容。何司昭正襟危坐,不苟言笑。

摄影师按下快门,感叹真的太严肃了。

穆江回忆着,笑着。

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穆江走去地下室,在酒柜里拿了酒,熟练的用开瓶器拔出了木塞。

地下室的酒柜里的酒都是何司昭喜爱的。穆江从前滴酒不沾,后来何司昭搬走了,她就开始一瓶一瓶的开始喝。她不是为了借酒消愁,为的是另一种形式的在一起。她想着,也许在同一时间,何司昭也和她一样,喝着同一个年份的酒。

好酒需要醒,而穆江拿着酒瓶就开始灌自己。她一边喝一边往楼上走。

又看见结婚照,它还是好好的在墙上。

穆江对照着照片。照片没有变,在她住进来之前,这照片就事先被挂在这个位子上,那么多年也没动过。

何司昭没变过,从第一天开始到现在,他从来没爱过她。

穆江摸着自己的脸,唯一变的就是她自己。就算那么多年靠着玻尿酸,光子嫩肤。她还是老了。再多的钱也堆砌不出一个幸福的女人。

穆江打开一间又一间的房门,走到书房,她在门口驻足停留。

这是何司昭以前最爱待的地方,也是如今她长待的房间。以前总以为是何司昭又忙不完的工作才爱待在书房,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不爱和她相处,厌烦和她待着。

何司昭和穆江婚后过了几年,何司昭以工作忙,回来晚会打扰到穆江休息为理由,提出了分房睡。

穆江推开门,走进何司昭的睡房。自从杨逸岚再次出现在何司昭的人生里,他搬走了。

何司昭的睡房很简单,简单的和整个房子格格不入。

穆江坐在床沿。何司昭睡觉爱躺在床的左边,穆江在床的右边侧着睡下。

床上没有何司昭的气味,没有任何的余温,但穆江睡着了。

她梦见了杨逸岚,两个小小的人儿手拉手,背着书包回家,穿过弄堂,闻着饭香。

杨逸岚穿着红色格子背带裙,真漂亮。后来穆江也穿上了一样的裙子。

随身听的一对耳机,她们一人一个塞在耳朵里。听着港台的罗大佑。也一起练着英语发音。

高考了,她们填了一样的志愿。邮差挎着包,骑着自行车,熟门熟路的在弄堂里穿梭着,派送录取通知书。

穆江和杨逸岚在门口站着,脖子伸的老长。她们同时拿到通知书,一个学校!两个水灵灵的姑娘抱在一起大叫大笑。

入学,新生报道。一个叫何司昭的师哥带着她们报道,给她们拿行李。

她们跟在何司昭的身后。穆江看着他的背影,娇羞的说:这师哥长的好像电影明星,可我想不起是哪部电影的男主。

杨逸岚一点也不害羞,跑到何司昭的正面看了看,大声的说:师兄,我们家江江说你长的像明星,有人说你长的像罗马假日的派克吗?

师兄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穆江。“你们觉得派克帅吗?”

穆江还没来得及回答,天一下子暗了。她站在学校的图书馆外,看见杨逸岚挽着何司昭的胳膊走里面走出来。

即便在黑夜何司昭笑起来还是和派克那样的迷人,但穆江的眼中,杨逸岚却再也不是和她一起手牵手回家的好朋友了。

穆江睁开眼睛,从床上站了起来,拿起放在一边的酒瓶,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床上留下一些褶皱,枕头上渗着一些未干的泪痕。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2018年7月5日 请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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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一石之后的千重浪

何司昭晚上有应酬,喝多了几杯。到了杨逸岚家里已经凌晨两点。一觉醒来已接近中午。

杨逸岚端着刚做完的早午餐走出厨房。

何司昭在接电话,她还没来记得听清他在说什么,单单是从他的背部悄悄抽动着的样子,杨逸岚就知道出了麻烦。

杨逸岚走近,放下餐盘。她把烤好的面包和配餐还有牛奶放到何司昭的面前。

何司昭手里拿着电话,看看她,笑了笑。

杨逸岚的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她坐下吃着早饭,全心思的听着何司昭在和电话里的人说话。

电话通了半个小时,杨逸岚只听见后面一些。

何司昭挂电话前千叮万嘱对方要保护安静的安全。

“怎么了,安静怎么了?”杨逸岚紧张的问。

何司昭拍了拍杨逸岚的手。“她人没事。”

杨逸岚把何司昭的手丢开。“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何司昭划着手机,找出安静的电话。

“安静昨天晚上差点被两个冒充警察的人带走。今天早上警察去公司找韦鸣婵问话,说是协助调查。”

“什么!是韦鸣婵干的?”杨逸岚大惊。

“警察只是找她问话,如果真的有证据就不是问话那么简单的。”

何司昭准备拨通安静的电话。

“那到底是不是她?”杨逸岚心揪了起来。

“不好说。韦鸣婵这个人本来就不可一世,报复心也重。但是我觉得这手法低能的很,她不至于那么没脑子。”

电话拨了出去。“你要不要和她说?”

“不要,你问。问的详细点。”

安静接起了电话。“喂。”

“小安啊,你昨天发生的事情,我听说了。人没事吧?”何司昭语带关切。

安静:“人没事。现在警察还在调查。”

何司昭:“你觉得是谁做的?”

杨逸岚拿过何司昭的手机,按了免提放在桌子上。她穿着拖鞋一路小跑进书房,她拿了纸笔出来。

安静:“不好说,但我总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两个人在准备逃走前恐吓过我,说让我少管别人的事情,要不然下次找人捅我。”

杨逸岚和何司昭的心同时提到了嗓子眼。

杨逸岚在纸上快速的写着字,下笔太快,字迹很是潦草。

她写完拿给何司昭看,何司昭费了些劲才完全看清楚。他照着纸上的话,和安静说着。

“小安,你这几天先休息一下,别来公司了。我也找人查查这事。”

安静:“岚姐知道这些了吗?”

何司昭看着杨逸岚,在征求她的回答。

杨逸岚摇着头和手。

何司昭:“我还没来得及和她说,我接到消息之后就立马给你打电话了。”

安静:“那既然这样的话,就先别和岚姐说了。”

何司昭:“你是不想小岚担心吗?”

安静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不,省的她啰嗦!”

何司昭对着杨逸岚苦笑。

“现在警察那边有什么线索吗?”

安静:“线索到了关键的时候都断了,车子是偷来的,转账的账户也是用了别人的。各种措施都做的万无一失的样子。”

安静把昨天晚上的事发经过向何司昭说了一遍,何司昭又关照了几句,他们才结束了通话。

何司昭把电话放在一边,拿起盘子里的面包吃了起来。

才刚咬了一口,杨逸岚一把拿走面包。“吃什么吃!你还有心思吃?到底是谁干的?你没听安静说嘛,人家都威胁说下次要捅她了!”

杨逸岚又气又急,不知道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威胁到安静的生命。

“你那么担心人家,怎么自己不亲口问问她?”

“这不是担心不担心的问题,这是目无法纪!”

“你就是嘴硬!你们两个都是,明明安静也是不想你担心,偏就说怕你啰嗦。你呢?担心她,还扯什么目无法纪。”何司昭觉得这两个女人都太好面子。

杨逸岚歪着头,冷眼看着何司昭。

何司昭感受到了一股他自找死路的气味。“看来我昨天晚上的酒没醒透,这到现在还在说胡话。”

何司昭小心翼翼的拿过牛奶。“小岚,你放心。我已经找人暗中保护安静了,不会有大碍的。”

“这事不会是穆江做的吧?”杨逸岚一下就把目标缩小了。

“何以见得?”

“什么叫何以见得?你的意思是我冤枉她了,是我胡说八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说是她?”何司昭吓出一身冷汗来,一旦杨逸岚和他上纲上线,他又得哄上十天半个月。

“就是她!不是她,还会有谁?”杨逸岚不改自己的猜想反而更坚定自己的猜疑。

“安静之前不是还有一些人……”何司昭对安静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也知道不少。

“你那么护着穆江吗?那你还往我这里跑什么?回去啊!”杨逸岚气的站了起来。

何司昭拉起杨逸岚的手,讨好的笑着。“小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可能护着她呢?只是我们就事论事,谁都有可能嘛。现在我们要看准了之后才能采取行动,万一看错了目标,动错了手,多生了事端,总不好吧?”

杨逸岚一点情面也不留,用力甩开何司昭的手。“你给我死远点,别小岚小岚的叫。”

何司昭厚着脸皮的又把杨逸岚的手拉了起来。“岚岚,宝贝。”

杨逸岚收拾着桌上的餐盘,她的脾气都都发泄在这些餐具上,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宝你个魂啊!你见过那么老的宝贝吗?你是不是在外面找了嫩的,宝贝宝贝的叫了顺口了,见了我还叫宝贝?”

何司昭站了起来,一把搂过杨逸岚。“我这脑子太笨了,你给我指点指点呗。”

杨逸岚推开何司昭。“动手动脚的干什么?我虽然年纪大了,你也不能随便吃我豆腐。”

杨逸岚坐了下来。“你何司昭脑子笨?那这天下还有多少聪明人?这些年,你在我和穆江中间也做了不少事情吧?有些事情我看不懂,有些我不想为难你,但你也不要太过分了。”

何司昭的喉头干的发涩,他用力的吞着口水。“岚岚,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

“呵呵,日月?我当初还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杨逸岚一有机会就讽刺何司昭。

何司昭除了认错,别无他法。

“何司昭,我今天就放句话在这里。穆江要是再敢动安静一根头发,我连当年的帐一并和她算了!”

何司昭感觉他黏连在一起的喉咙里突然多一个东西,好像是自己的心脏。

杨逸岚恐吓完何司昭之后,就像没事人一样打扮,换衣服,准备出门了。

何司昭空着肚子,想着他应该怎么解决这样事情。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七十章 迎战光明顶

安静已经两天没去公司,王锚已经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连他去见客户,都带着安静一起。

安静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都是工作的事情。有些事情她必须亲自处理,可王锚坚持不让安静去公司。

安静当然理解王锚是担忧她的安危,所以没太强硬的和王锚唱反调。

就是这两天功夫,公司状况频发。

在商场开业前,他们安排了一系列的活动造势。现在那些活动一个个的都要陆续登场了,随之而来的麻烦也是一个接一个。

活动上派发的礼品被厂家告知不能按时完成。请了大牌的主持人来当活动司仪,突然主持人变卦,就算再加酬劳也不肯来了。

刚才司鼎又打来电话,他们预定的活动场地出了问题。这个场地早在安静预定的前两个月就被预定出去了。当时因为工作人员没及时更新信息,导致他们以为这个场地还有档期。

活动就在这个周末。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合适的场地根本不可能。

安静还没来得及消化,司鼎的电话又来了。

“安总,十万火急了。我们请的代言人刚才爆出丑闻,说在家里被警察带走,当场搜出违禁品。一起带走的还有他的女性经纪人,说两人有不正当关系。”

安静只听见“嗡……”的声音。

“安总,安总,你在听吗?”司鼎在电话里不停的催促。

“嗯,我在听。我现在就回公司,你让所有的人在会议室等我。”

“安总……现在……”司鼎突然换了风格,吞吞吐吐了起来。

“说!”安静拿着手机,冲进衣帽间里换衣服。

“韦总说我们这边接二连三的出问题,尤其是代言人的事情会影响到我们商场的形象。她说你判断有问题,一定不能解决那么多问题。现在她急召了所有人,半个小时后在会议室里等你开会,帮助我们解决问题。”

司鼎原封不动的复述着韦鸣婵说的话。

安静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原本在快速的翻着衣服,她突然的停下手。“她帮我解决?”

“嗯,韦总是那么说的。”

“好,我知道了。你进会议室前再给我来个电话,电话通着不要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安总,你放心,我明白。”

“你把手机藏好了,别让其他任何人看出来。”

安静挂了电话,没着急着找衣服,而是站在原地思考。

“你是要去公司?”王锚冷不防的出声。

安静想的太过投入,转头看向门口又不见有人。“你隔空传音啊,人呢?”

“门边。你在换衣服,我又不能太大鸣大放的站在门口看,免得你说我耍流氓。”

王锚当然想耍流氓了,但有贼心没贼胆。

安静眼睛转了转。“你进来吧,帮我挑挑,不知道穿什么好。”

王锚觉得幸福来的好突然,屁颠屁颠就进去了。一踏进衣帽间的门,就感觉不妙!他这样自动走进去,不就是象征着同意安静去公司了嘛?脚已经踏了进去,再要出去可没那么容易了。

王锚上下指了指安静。“换什么衣服,就这样去呗。你就说你没能力,辞职信一交不就完了。”

安静走到镜子前照了照。“这套?睡衣啊,哥哥!你让我穿睡衣去公司承认自己不行,还引咎辞职吗?我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那你换套好看的,漂漂亮亮的去辞职!”

安静是不会辞职的,王锚看的到她的斗志。但他想借着这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享受一下安静在他面前卖乖的样子。

安静挽起王锚的胳膊,头靠着他的肩头。“这个工作我一定会辞的,我向你保证。”

王锚的铮铮铁骨一碰见安静的娇气,马上就轻的没二两重了。

王锚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手捏着口袋里边角料,内心欢腾,表面还在强撑。“保证?那你什么时候辞?你还要不要命了?”

“过几天,现在出了那么多状况,我解决了就辞职,我保证!”

安静伸手捋了捋王锚的头发。

王锚已经不敢正视安静的眼睛,现在这眼神一对上,铁定了要投降。

“那个叫什么韦一笑的人,不是说替你搞定吗?”王锚被安静捋着头发,连韦鸣婵的名字都说不清楚了。

“什么韦一笑啊,我还张无忌呢!”

安静把王锚的头发捋的整整齐齐。“你照照镜子,我给你整理了发型,帅多了吧?”

王锚还真傻呵呵的去照了照镜子。“你才两天没去公司,这事情就跟葡萄似的,一串串的。太巧了吧?”

“嗯,我也是那么想的。”

安静慢慢的,仔细的挑着衣服。

“韦鸣婵被警察问了话。林薇雨每天照三餐给你汇报公司里传的那些风言风语。按常理来说她这几天也正不顺心着,她今天还能头脑那么冷静,出来主持大局,胸有成竹的说替你解决问题。这样的情况,要么她心理素质够好,要么早就想好对策了。”王锚对安静意乱情迷,但别的事情他还是火眼金睛的。

安静也有这个想法,被王锚那么一说,她更肯定了。“早就想好对策?”

“是啊!先对你釜底抽薪,然后她出来力挽狂澜。你想想吧,你们办的是大型活动,适合的场地就那么几个,那么短的时间,你能订的到?现在代言人又出了问题,临时换人,又要形象好,价钱合适,又正好有档期能配合商场宣传期的,你去哪里找?还有那么多零碎的小问题,你掂量一下吧!”

王锚把残酷的事实罗列在安静的面前。

“所以你的意思?”安静问王锚。

“我猜测是韦一……不对,韦鸣婵给你出的这些难题都是解决不了的。你说你还去费什么劲呢?”

“你的意思就是要我认输?”

王锚可不敢说:是的!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现在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呢?”

“看就看吧。人生嘛,不就是我们笑话笑话别人,也被别人笑话笑话嘛。看开些嘛。”

安静两手插起腰,准备和王锚好好的理论一下。“老王!”

王锚听不得这个称呼。“能不能不叫我老王?”

“不能!不就是个称呼吗?我都能被人家笑话了,你还不能被我叫老王了是吗?”

“我也是为了你好,万一真的像那两个人说的,那后果谁能承担?”王锚专攻别的点。

“你没听警察说嘛,那两个人交代就是想吓唬我的,没想要我命。是那两个笨蛋自己自作主张的。”

安静把头抵在王锚的胸前。“啊呀~我会很当心的,不会有事的。我一向都是个有始有终的人,半途而废,我会遗憾终生的。”

王锚想:天杀的!安静真是他的宿命。

安静抬头,举高了双手,捧着王锚的脸。“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就考虑一下我们进一步的关系。”

王锚终究败在安静糖衣炮弹下。“那十次求婚是不是可以免除了?”

“当然可以啊!一切就看你多爱我呗,既然不愿意做,那就不做呗。”

安静笑的好甜,连威胁王锚也是甜丝丝的。

“开什么玩笑!十次求婚怎么能免除,这可是我这辈子会做的最骄傲的事情。”王锚见风使舵,马上就孬了。

“那你给我挑衣服吧。”

王锚给安静挑了件纯白的短袖t恤,淡蓝色的牛仔裤,陪一双小白鞋。

“老王!我又不是去参加毕业典礼,你给我挑这衣服干什么?”安静不甘愿的穿上这一套,在镜子里看不到一点气势。

王锚站在一边,手背在后面,一派山人自有妙计。“你这就不懂了吧!这一套看上去没有任何攻击性,松懈敌人的警惕性。然后趁其不备,杀他个干干净净!”

安静双手抱拳,作揖。“这位兄台,抬举抬举。你刚才不是还说我去了也是碰一鼻子灰吗?”

“你还能没办法?我都被你熨的服服帖帖,更何况这些人呢?”

“我现在还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你指点几招。”

“我这都是馊主意。”

“馊才好呢!快说!”

王锚眉梢上挑,眼睛眯起一些,贱贱的样子里还透露着一丝猥琐。“叫声好听的,不许再叫老王了!”

“这位气宇轩昂,风流倜傥的王哥哥,给小女子支支招呗。”

安静觉得今天自己也是蛮拼的,那么谄媚的话也说出口了。

“她设计了你,现在要出来当救世主,势必她已经把对策和补救方案都想好了,她能坏了你的好事,你也不用客气,把她的东西占为己用不就好了?”

安静的头上仿佛亮起一盏灯。

“还有代言人。她肯定是找好了后补的,别说价钱和条件,说不定合约都签了。如果换个方式,跳出这个局限,你活了,她就死了。”

王锚简单几句话让安静一下子回到了康庄大道上,她抱着王锚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这主意真是的馊,我喜欢!”

穿着一套清汤寡水的衣着,怀着一肚子的馊主意,安静和王锚出门了。

王锚开车,安静忙着准备,打电话联系一些事情。司鼎打来了电话,安静接了起来按了静音,带起耳机听着。另一只手机也没停下。

公司到了。今天王锚把车开进了地上车库。和安静一起上楼。

王锚决定就坐在会议室外等安静。

“我进去了。”安静的手搭在会议室的门上,转过头看着王锚。

“嗯,进去吧。韦一笑算什么,用你的九阳神功打的她神经错乱!”

安静推开门。会议室?光明顶?老子来了!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七十一章 抽刀断水,水更留

会议室里人满为患,连不该出现在这会议上的人也出现了。

安静在来的路上,听着他们每个人都在出主意挽救现在的局面。

韦鸣婵被何司昭明令禁止再为难安静,这次她处心积虑的就是要给何司昭看看,她在“帮”安静。所以这一场大戏怎么能少了何司昭,现在所有的人等的就是安静。

和会议室整个步调相比起来,安静显得格格不入,她穿的太随性了,并且做为责任人,她迟到了很久才到公司。

安静刚坐定,韦鸣婵就站起来发言,但与以前的风格大相径庭。“安总来了,先谈谈你的想法吧,现在商场的情况要紧,我们都会帮忙的。”

“麻烦大家了。韦总有什么好的提议吗?”安静这才把耳朵上的耳机摘下。

“首先是场地问题,要在这两天内确定。然后设计场地布置还得费些时间,所以这是现在耽误之际。”

韦鸣婵的面前堆了很多文件夹,电脑也打开着。

“嗯,那大家有合适的场地推荐吗?”何司昭问。

“何董,那么大型的活动需要的场地不好找,提前几个月都不一定能约定到。”曹奇格外的兴奋,现在对安静来说是山体滑坡,她哪里会有那么大的能耐把那么多突发状况都搞定了。

“是啊……是啊……”会议室里有些人应和着。

“一般大型活动我们总是有备选方案的。一旦出了问题,就会由另一个方案顶上。当然,安总以前不是做我们这行的,缺乏经验也是可以原谅的。”

韦鸣婵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先不说这个了,解决问题吧。原本请的司仪和代言人都出了问题,现在要再找和他们名气地位都相当的人,难度不小。”

何司昭觉得匪夷所思,怎么就在两天之内,所有的事情都出了问题,也太巧了吧。

“何董,我已经在托相熟的公关公司找了,应该过几个小时就会收到回复了。”

韦鸣婵的电话响,她没回避就接了起来。“嗯,好,好!我们都要,你先给我留着。”

韦鸣婵的电话接的非常简短。“何董,我联系到一家厂家,他们是做小礼品加工的。安总的原本的那批小礼品来不及完成了,现在这家厂有存货,虽然不是之前订的那些,但临时拿来用,还是可以的,毕竟对凑热闹的群众来说礼品是什么并不重要。”

韦鸣婵一下子把大部分的事情都解决了,她已经准备好接受鲜花和掌声了。

“安总,你看这样行吗?”韦鸣婵还过问安静的意思。在她的计划中,安静应该是感恩戴德的接受,而何司昭大为满意,觉得安静就是个废物,而关键时刻还得靠她韦鸣婵。

“何董,会能不能暂停一会儿。”安静的事情也在进行中,但现在还没消息传回来。

“安总,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火烧眉毛呢!”韦鸣婵不同意。

现在都是刻不容缓的问题,虽然何司昭觉得有蹊跷,但眼下看来韦鸣婵的办法确实能解决事情。他现在连偏帮安静的理由都没有了。

“安总,如果你没有应急的对策就先用韦总的顶上吧。”

何司昭无可奈何,他也希望安静这些拿出她的解决方案来,哪怕多用些钱,他也批准通过。但看安静今天那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往日的风采都不见了,好像真的被那天的事情吓坏的样子。

得到了何司昭的肯定后,韦鸣婵像一只气球一样快速膨胀着。这安静的嚣张今天也该走到终点了!

安静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差不多了吗?嗯,好的!”

安静也是简单几个字就把电话挂了。

“司鼎,把你电脑给我。”

司鼎把自己面前的电脑移到安静面前。

安静在电脑上飞快的打着字,然后站了起来。

“一件件来吧。首先谢谢韦总的好意。其次我虽然以前不是做这行的,但备用方法这种最基本的职业习惯,我怎么可能没有呢?”

韦鸣婵觉得安静是无谓的挣扎,也许只是不想死的太难看而已。

“那请安总说说你的备用方案,看哪一个对商场有利了。”

“先说个小的吧。活动派发的小礼品是我们根据四个商场的外形按照比例缩小后特质而成的钥匙圈。一系列的活动后,集满四个商场的钥匙圈后能有更多意外的惊喜。这是第一场活动时会宣布的。虽然是一个小礼品,但可以集赞人气,让更多的人为了获得惊喜大礼,而跟随着我们全过程的活动。”

“安总的想法是好的,可是现在工厂赶制不出来。”韦鸣婵嗅到一丝异味。

“我们一共设计了两款小礼品,分不同的两个工厂定制的。没赶制出来的那一批是商场开幕那天派发的。其实时间还早,我只是当时和他们下订单时把出货时间提早了而已。这也是我以前的职业习惯,赶早不赶晚嘛。”

安静还在等一个最关键的电话,暂时还没等到。所以她先避开没解决的问题。

韦鸣婵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文件夹。“你们申报的时候就一批小礼品,没有这一批的。”

韦鸣婵质疑。

“我向何董口头申请的,何董说之后补。”安静看着何司昭。

何司昭看到了希望,急忙点头。“对,有这个事情。”

韦鸣婵看了张仁毅一眼。马上收回了眼神。“那看来代言人和场地的事情,安总也有办法解决了?”

“网红这个词,我相信大家不会陌生吧?他们虽然没有明星那么有影响力,但十个现在正当红的网红的力度也不比我们请的明星弱。但出场费只有原本支出的一半,他们的档期稳定,配合力度高。原本请明星来也只是走过个场,现在还可以添加游戏,拍照,直播等环节。”

王锚说的话就是这个意思,韦鸣婵必定已经请好了明星,和主持人。安静弃用这个方案,虽然换汤不换药,但就是不让韦鸣婵得逞。

韦鸣婵要是扑空了,她之前做的安排会给她带来不少麻烦。这就是王锚说的,变通一下,换个模式,安静活了,韦鸣婵就死了。

“网红?这和我们商场的形象不配吧?而且丑闻也更多,保不齐又闹出什么新闻。”韦鸣婵已经定好了人,如果这再让安静扳回去,她这下的闷亏吃大了。

“网红能传什么新闻?就算传了又怎么样?随手再找一百个都不难。价廉物美。而现在找新的明星补上,看我们急的很,难免狮子大开口,我们会很被动的。而且我们这一场场的活动只是热身,重头戏在后面,只要保证最后一场别开生面就可以了。”

安静换了口气接着说。“司仪不难找,电视台,电台里有头有脸的主持人多了去了。韦总有相熟的公关公司,我也有啊,这就不麻烦韦总了。毕竟是我自己这边出的状况嘛。至于网红不能突出我们商场的形象,到最后一场活动的时候,我绝对会请到天王级的人物来参加活动,以及开幕剪彩。”

韦鸣婵看出安静在拖延时间,离最后一场活动和开幕还有好几个月。

“天王级人物?那要花多少钱?”

“花钱不是问题,赚回来才是关键。是不是何董。”

安静想,要是这个时候何司昭掉链子了,她就真的跑去杨逸岚那边告状去。说他和小姨子暗中勾结。

“嗯,重在开源。”何司昭大手一挥,准了。

“安总自己出的问题,是该自己解决。”何司昭看出些端倪来了,他堵上了韦鸣婵的路。

韦鸣婵从一开始稳占上风处威风凛凛,到现在渐渐失去光芒。她得守住最后一条路。“场地呢?场地不解决,一切白费。”

按照王锚的意思来做的话,是要把韦鸣婵准备好的场地拿来用,可安静还是想再争取一下,不到万不得已她连一功劳都不想给韦鸣婵占了去。

安静捂着自己的胃,眉头皱着。

“安总身体不舒服吗?脸色这么那么难看?”何司昭紧张的问道。

演什么戏?还不是场地想不到办法了?要不是何司昭在场,韦鸣婵早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安静慢慢坐了下来。“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饭就赶来了,现在空着肚子,有些胃疼。”

“你早说啊!这不吃饭怎么行?”

何司昭看看手表。“这都快到午饭的时间点了,要不我们先去吃午饭,下午再接着开会。”

安静点点头。

“何董,我这边也派了人在想办法,这场地一旦找到,我要第一时间给别人回复的。”

韦鸣婵恨不得一把抓住安静的衣领,怒目圆瞪的说:想跑?没门!

“不差这一顿午饭。”

何司昭站了起来。“好了,散会,两个小时后回来继续开会。”

韦鸣婵想再替自己争取但又缩了回来,她怕何司昭会有猜想。

“安总,我们一起吃个午餐吧。”何司昭邀请安静一起吃午饭,他心里也是一肚子的疑问。

“好是好,不过要多一个人。”

“谁啊?”何司昭以为安静指的人是杨逸岚。他想着女人之间的友情,还真是说不清楚,赌气赌了那么久,说和好就和好了。

何司昭和安静走出会议室,王锚正在门口站着。

“何董,介绍一下,这是王锚。我男朋友。”安静介绍的落落大方。

王锚时隔那么多年,再次听安静以男朋友这个身份介绍他。

“这是何董。”

何司昭主动伸手和王锚握手。

“幸会,何董。”

何司昭,王锚正在幸会来幸会去的,韦鸣婵走了出来,她正奇怪的看着王锚。

……

何司昭让韩放安排了餐厅,他请安静和王锚吃饭。

他们三人才刚到餐厅,何司昭接到杨逸岚的电话。才说了几句,何司昭就避开他们去外面听了。

电话讲了二十分钟左右,何司昭回来时,他的表情好像是吃了去年的残羹冷炙一样。

“抱歉啊,小岚的电话。让你久等了。”

安静和王锚看着何司昭的表情,都以为他刚被杨逸岚训完话。

“这……小安啊,这几天没什么吧?”虽然天气逐渐炎热,但餐厅的空调很足,何司昭的额头不断有汗冒出。

“没什么,王锚一直在我身边,别说人了,连个蚊子都近不了我身。”

安静又趁机讨好了王锚一番。

“这个……刚才,小岚电话里……这个。”何司昭俊朗且轮廓分明的脸上露出一种极为相反的表情。

安静看这种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怎么了?岚姐又有什么吩咐?”

何司昭拿出自己的手机。“又……又出了点事。有人传了些照片给小岚。小岚听说我和你们在一起吃饭,说让我给你们看看。”

安静伸出手等待何司昭给他手机。

“王先生,这一定是个误会,你看了别多想啊!”

何司昭先给王锚打着预防针。

王锚好奇了起来,怎么还和他有关系了。

何司昭把手机交到了安静手上。

安静划着手机,王锚凑过头来看。

他们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眉头紧锁。安静划了一遍,又倒着退回去看了一遍。

“一定是有人捣鬼!你们别动气啊!王先生,你千万别误会啊!我和小安是清白的!”

何司昭第一次见王锚,怎么今天收到这样的照片!这要是王锚一冲动,动手了怎么办?

安静和王锚的头凑近看手机,安静还是来回的划着。

何司昭紧张的很,杨逸岚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在电话里说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可她知道王锚也知道,就非要让何司昭把照片给他们两个人看。如果不照办,这个月都别见面了。

何司昭是咬着牙,顶着被打的风险把手机给了安静和王锚。

看着看着安静突然笑了起来,王锚也笑了。

何司昭更紧张了,这两个人的口味好奇怪,一个被栽赃了,一个被无意的带了绿帽子,怎么还能笑?不是刺激坏了吧?

安静把手机还给了何司昭,越发的收不住笑声。王锚比较克制些,只是拿着水杯手微微有些抖。

何司昭拿过手机看了一眼,脸胀的和胡萝卜一样。“你们……你们……”

何司昭赶快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何董,你p图技术不过关啊,要是让岚姐知道你有这样的嗜好,估计会重新考量你们的关系。”

安静感觉自己笑的就快要岔气了,她头歪着倒在王锚的肩膀上。

王锚轻声咳了几下。“好了,你严肃点。”

安静强忍笑意,坐直了。“我不笑了,谈正事。”

何司昭看着王锚。“王先生,你没什么吧?”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七十二章 护花使者

王锚摸了摸安静的头,笑呵呵的说:“这照片一看就是假的,我能有什么?”

王锚拿起桌上的水壶给安静添柠檬水。“她连游泳都恨不得穿潜水衣。这照片上她穿什么?低胸露背,那么风……”

安静看了王锚一眼。

“这样的艳丽奔放,不是安静的风格。”王锚的急刹车把握的刚刚好。

安静对着王锚冷笑了一下,王锚又顺势摸了摸安静的头。

何司昭翻开了手机看了看,自言自语。“这技术还真是天衣无缝的,刚才看到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赶紧和小岚解释。她马上就说,是有人做的。”

“你们看了也就是皱了下眉头。哎……”何司昭长吁短叹了起来。

“搞了半天就我一个人瞎紧张。”何司昭放下了手机。

“何董,恐怕这才刚开始,你现在就紧张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安静点的牛排上了,她慢慢的切着。

何司昭趁着午餐的时间约安静一起吃饭,就是想和安静谈一下现在的状况,可是他没想到王锚也在,有些事情一时间难以启齿。

“小安,现在也没别的人在场,有什么实际困难,你尽管说。”

“没有。”安静回答的干脆,没有任何的多做考虑。

“真的没有?这些事情都是突发状况。”何司昭看得出来,安静根本没有事前准备预备方案。

“何董信不过我的能力?”安静停下切牛排的刀,看着何司昭。

“当然是信得过,但我过意不去。这事也皆由我而起。”何司昭出自真心的愧疚。

“来冠风之前我就做好准备了,只是不知道对方原来火力那么猛!”

安静把牛排端到王锚面前。“你吃吧,筋多了些,塞牙,不好吃。”

王锚笑嘻嘻的说:“好,我就喜欢吃筋多的,有嚼头。”

何司昭羡慕这样的小举动。哪像杨逸岚,动不动就把他赶出门,威胁他十天半个月不见面,而他偏偏也没办法。

安静一直在等的电话终于来了。“我出去接个电话。”

王锚一小把拿住了安静的手。“别跑远,让我看到你。”

安静拿起手机,一路小跑出餐厅。她就站在餐厅的门口,王锚看得见她的地方接着电话。

牛排已经被安静嫌弃的丢到了王锚的面前,王锚点的餐当然是要给安静吃的。

服务生送上了王锚点的意大利面,准备把酱汁淋上去。

“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打电话去了,酱汁等她回来再淋,要不然时间久了她不爱吃,另外麻烦再拿一些芝士粉给我,谢谢。”

王锚有礼貌的吩咐着服务生,然后眼睛时不时的看看安静。

“好的,先生。”

“很贴心。”何司昭看着王锚的一举一动,他的这些小细节没有刻意的感觉,一看就是平时养成的习惯。

“安静就一个,不敢不贴心。所以何董,请务必处理控制好何太太,我可不想我未来的太太有闪失。”

安静出去接电话了,王锚终于找到机会说他想说的话了。他才不管何司昭是哪里的董事长,反正和董事长过不去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对于王锚带有警告性的话,何司昭没有动气。换位思考,如果前几日发生在安静身上的事,被杨逸岚遇到,那他必然比王锚还要冲动了。

“我惭愧了,这事是我没处理好。”

“何董,你们冠风人才济济。岚姐也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女中豪杰。你们现在也不是非安静不可吧。”

王锚知道安静除了一颗好胜心,其余的都是要还了杨逸岚的人情债。既然这样,这恶人他来做也无妨。

何司昭的脸色有些严肃了起来。他叫来了服务生,打开酒水单,用手指在单上指了指。

“王先生,你的心情,我很明白。谁都不想看到这些事情发生,我也是有难言之隐的。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了人保护安静了。”

王锚不为所动,他只想安静离开这个怪圈。“治标不治本,何董。”

服务生拿了瓶红酒过来,在酒杯里渐渐的倒了些。“让那位先生也尝尝。”

“不用,我要开车,不喝酒。”王锚不给何司昭留一丝情面,和刚在安静在场是判若两人。

何司昭不强求,自己拿起酒杯晃了晃,尝了一口。“就这瓶。”

服务生表示收到,拿着酒走了。

“那小安的意思呢?”何司昭必然知道安静是愿意留下的,要不然今天也不会赶来开会,一一接招。

“安静的意思就是她今天的行动。但安静的意思也不是不能改变的。”

何司昭渐渐失去了从容。“既然能被改变,为什么今天她还出现在公司呢?”

何司昭从侧面不客气的回应王锚。他的言下之意是,如果王锚有能力左右安静的想法,那安静出事的事情就该提出辞职了,今天更不会管这堆事情。

王锚有些被激怒,这是**裸的挑衅!

“因为我!点头同意了!”王锚说字正腔圆,每个字甚至连标点符号都铿锵有力。

王锚这般的雄风,除了被激怒,还因为安静现在不在,他尽管可以拿出他是一家之主的样子来。

何司昭的脸是紧绷着的,不苟言笑的,但他心里活动丰富。他想着安静那么强势,原来是个小鸟依人型的。从刚才见面直到刚才,王锚给人感觉,都是他疼爱安静偏多些,但现在看来拿主意的是王锚啊!

要不是现在气氛有些焦灼和僵持,何司昭真想讨教一下王锚,这大隐于市的智慧是怎么练成的?

王锚喝着冰柠水,心想:原来过过嘴瘾也挺爽的。

“何董,先有人找上门来,险些伤害到安静。才几天的功夫,工作上又是连环的出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照片又发到了岚姐的手机上。接二连三的事情,哪一件也没放过安静。”

王锚挺直了腰板。“你留着安静,最终目的是为了岚姐。而我就那么一个安静,谁要是敢动到她,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何司昭惊叹王锚的胆子不小,除了杨逸岚还真没什么人敢和他这样说话。

何司昭那深邃的脸部线条倾巢而出。

“王先生,不必要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有事好商量,动了干戈,可是划不来的。”

王锚心里破口大骂:这老小子,摆不平女人,还想摆平我?你来硬的,我来阴的,看谁玩不过谁?

“何董。安静和我无话不谈,她知道的,她猜测到的,一件不落的可都和我说的清清楚楚。想必岚姐不常去公司,好多都不知道的吧。”

光是听安静平时和他说的那些事,王锚就知道杨逸岚是何司昭的命门了。更别说,他今天亲眼所见,对方弄了几张何司昭和安静亲近的假照片传到给了杨逸岚,他都吓的半死。对于何司昭,搬出杨逸岚,他还不乖乖就擒。

何司昭要不是有些道行,恐怕这时候他的脸已经要抽搐了。

赶得巧,服务生这时拿着醒酒器过来,刚才何司昭挑的酒已经倒入醒酒器里。

服务生替何司昭倒了酒。

何司昭喝了酒,压压惊。“王先生,真的不喝些?这年份的酒,口感不错的。”

“我开车了不喝酒。况且我就是个俗人,喝不出来年份,浪费了。”王锚还是油盐不进,坚持自己的立场。

“我可以派司机送你们回去。”何司昭的态度放软了些。

“安静只坐我开的车。再来,何董贴身的助理都不让人省心,更何况是司机了,这要是手一滑,方向盘多打了几圈,把我们让河里一送,爹妈可就白养了。”王锚故意提到韩放,他要让何司昭知道,他刚才不是在咋胡的。

何司昭毕竟也有多年的修为护身的人。“看来你们感情很好啊!经历了那么许多,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何司昭丢出这的一句话,让王锚知道其实杨逸岚也没少和他说安静的事。

这话,换人别人早就炸毛了,但王锚却当补药。“那是,有着前车之鉴可不能随意的造次。何董是过来之人,最懂的错过就是罪过这个道理了。”

“王先生很有魄力!”何司昭自己倒着酒。

王锚倒觉得何司昭是在说他胆肥!“抬举了,莽夫一个。不过在意安静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万一谁要是再没把握好分寸,擦枪走火伤了安静,这可就不是何董的家务事了!”

王锚的话说的很巧妙,何司昭摆出他强大的身份来压王锚,王锚自知拼不过,所以搬出吴骏珂。他借吴骏珂的身份回击何司昭,他王锚没把吴骏珂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怕你何司昭!

最后一层意思,王锚也警告何司昭,安静不是他们想利用就利用的,真的出了事情,吴骏珂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何司昭张开嘴刚想说话,安静从餐厅外走了回来。

她步履轻松,王锚觉得应该问题已经解决了。

安静回座,看着桌上的酒,再看看何司昭的脸有些发红,下午还要接着开会呢,这何司昭喝哪门子酒啊?

“这面放的时间有些久了,再叫些别的吧?”王锚自动切换回体贴温情模式。

“不要了,我这电话打了不少时间,等会儿还要开会呢,随便吃几口就好了。”安静现在心情大好,她只想赶着回公司,啪啪啪打脸韦鸣婵。

“不急,慢慢吃。会议不急,让他们等着。”何司昭明显有献殷勤的意思。

安静想问王锚,何司昭喝了多少?是醉了吗?

何司昭还没等安静反应,举手示意服务生。

服务生走来,何司昭又点了一份同样的意大利面。

王锚像个没事人一样,只是把凉透的牛排放在了一遍。

何司昭往安静面前的高脚杯里倒着酒。“小安,喝点。你家王先生说他开车不喝酒,劝不动啊!”

安静看看王锚,觉得古怪的很。“何董,下午还有会呢!”

“别何董何董的叫,多见外。都是自己人,叫昭哥。岚姐,昭哥,多配啊!”

何司昭给安静倒了小半杯的酒。

何司昭套近乎的方式在王锚看起来,就像是在泡安静。要不是他心知肚明,还碍于安静的面子,他早就一把拉起安静走了。

“我得严肃,认真的给你道个歉,前几天的事情让你受惊了!对不起!”何司昭举起酒杯,要和安静干杯。

安静更是郁闷了,虽然这个电话长了些,怎么何司昭就变这样了。

安静不明不白的喝下了酒。

她凑过头,几乎贴着王锚的耳朵问。“你和他说什么了。”

王锚一边摇头,一边摊开手,还耸耸肩,脸上还特别无辜。

“小安啊!小岚也和我说过些你的事情,现在看到王先生那么在意你,替你高兴啊!”

何司昭一定要留住安静,现在的局势已经摆到了台面上,如果安静一走,造成的后果就是杨逸岚和穆江直接对垒。这是何司昭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要不然他也不会一忍再忍穆江的人在公司肆意妄为那么多年。

安静在,就能缓和住杨逸岚。

何司昭也是郁闷,他一个堂堂的董事长为了稳住安静,还要唱一出苦情戏,这要是让商界那些朋友知道,他这张脸往哪里放啊!

安静的脸上大大的写着一个问号。她想拍拍何司昭的肩膀然后告诉他:戏过了,过了,好嘛!

“谢谢。”内心的躁动还是留在心里吧,面子上安静也只能敷衍的说出这两个字来。

“何董……”

“昭哥!”何司昭改正着安静对他的称呼。

王锚觉得何司昭做作。什么昭哥,是不是叫姐夫才好?

“哦,我场地的问题解决了,我先和你汇报一下吧,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再调整。”安静用工作来扯开何司昭这不明来由的抽疯状态。

“都合适,我对你一百个放心!现在午餐时间,我们不谈工作,谈谈家常。”

何司昭要试试看,王锚到底是不是一家之主!看现在安静回来了之后,王锚是不是还那么硬气了?他要从安静身上找突破口。

家常?安静疯了,现在事情都迫在眉睫,她连家常豆腐都没心思吃了,这老兄还要闲话家常?

“要不还是先回去开会,家常以后再聊吧。”

“你家王先生都替你辞职了,我不好意思再让你回去开会啊!”

何司昭这是学的王锚。王锚要去杨逸岚这里告状,何司昭就地对着安静击鼓鸣冤。他刚才盘算了一下,王锚的话里有水分。

王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给安静倒着水。“刚才电话说了那么久,渴了吧?多喝些水。”

安静看着王锚,手在桌子底下使劲的掐着王锚的大腿。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七十三章 坚持立场

王锚的大腿被掐的生疼但表面还是纹丝不动,保持着对安静的笑容。

安静松开了手,拿起杯子喝了点水。“我家王先生可能怕我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替我说了。”

王锚心里大叫一声:噢耶!安静还是给足他面子的,要不然可真要被何司昭当场拆穿了。

何司昭不甘心,他不相信自己计算有误。刚才眼看安静接完电话后是神采飞扬的走回来的,如果她真的要辞职,怎么会是这样?

何司昭又是一阵的唉声叹气。“公司的情况很复杂,连王先生都知道我身边没个可靠的人,你再一走,我就又回到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何司昭又是装可怜,又是接着告状。

安静又掐了王锚一下,这是他们私下说的话,怎么王锚都反馈给何司昭了?

王锚默默承受着,反正他当作这是肌肤之亲了,就是有点痛而已。

“岚姐当初对我照顾有加,我长久以来也没什么能还她的。本来这次我想借这个机会把人情还了,来之前我也做了准备。但现在看来我不仅知之甚少,而且也太高估了自己。”

安静给何司昭倒了酒。

安静用手挽住了王锚的胳膊。“而且我家王先生实在担心我,当家的都发话让我辞职了,我只能听话了。”

通常七窍生烟是被气的,而王锚也要七窍生烟了。他是兴奋的,是喜悦的,更是骄傲的。

王锚恨不得现在翘起二郎腿叫来服务生,开上一瓶香槟,像每回f1分站赛的领奖台上的车手一样,摇动酒瓶来一场香槟雨。这样的酣畅淋漓就算他被安静掐死也值得。

一张桌子上三个人,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王锚沉浸在得意里,安静想着回家怎么找王锚算账。

最郁闷的是何司昭,他好像一口气吃了五个糯米团子下去,糯米一路从他的嘴巴粘到了喉咙,他噎的喘不过气来。最关键这团子里的馅料还甜的发齁。

无论安静是不是真的那么听王锚的话,就算是撑台面,也让何司昭羡煞。如果杨逸岚有一天也能这样,他死也瞑目了。

“能不能再留几个月?我和穆江正式提出离婚了。”何司昭有些哀求苦恼。

安静恍然大悟,难怪这几天的敌意蜂拥而至。“昭哥,不是我不想帮你,说到底穆江才是你太太。岚姐和你的关系毕竟让人多口舌。我不明不白的掺和在里面,始终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安静时常困惑自己的角色,她猜想的出他们三人一定是穆江当初做了什么,但她也是知道个皮毛,安静连说服自己站稳脚跟的理由都没有。说的不好听的,她是一个帮助小三和正房抢财产的人,实在不光彩。

何司昭很想把他们那些事情都告诉给安静,但杨逸岚明确下过命令,不允许。

“说的过去的,以后小岚会告诉你的。如果你现在走了,小岚和穆江会大打出手的。我不希望闹成这样,所以我那么多年都按兵不动。”

何司昭的一句话把王锚从忘乎所以里拉了回来。

“何董,岚姐和太太不能正面交锋,难道安静就要夹在当中做替死鬼吗?”

“王先生,话可不能这样说,小安不是替死鬼。她能把事情解决了。”何司昭被误解,他忙着解释,只是口吻偏生硬了些。

“她能解决什么?老婆是你的,岚姐也是你的,你都不能解决,安静能和你太太一起去民政局签字吗?”王锚觉得何司昭不够决绝,拖泥带水。

安静轻轻拍了拍王锚的胳膊,让他注意点口气。

王锚可能把安静的场面话当真了,还在一家之主的位子上没下来。“拍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安静笑了笑。“对。”

转瞬间,安静心里觉得王锚皮痒了。

何司昭看着他们的一来一往,极其不愿意但不得不相信,安静真的是听王锚的。

“那换了是你,你怎么办?说是旁观者清,但有切身感受的还是当局者!”

王锚大气磅礴的说:“我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都结婚了,干嘛还招惹岚姐?”

“我爱她呀!”何司昭时常纳闷为什么他就不想像别人那样,左拥右抱,什么女人都来者不拒。怎么对杨逸岚就是欲罢不能。

“爱她,当初为什么不娶她?”王锚追问。

何司昭带着杨逸岚的紧箍咒不能随意说出当年的情况。“那你和安静当年为什么分手?”

何司昭想说明的是,每个人都有自己逼不得已的理由。

“因为我当年混蛋啊!”王锚不带任何疙瘩的说了出来。

何司昭惊讶,他又不能说:巧了,当年我也是混蛋。

“既然你又招惹了岚姐,那你就干脆离婚,拖了那么多年,还搞的公司乌烟瘴气,现在还把安静连拖了进去,算怎么回事?”

王锚觉得何司昭一切都是借口。

“我离婚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的。”何司昭有太多的考量。

“有什么不简单,因为钱,因为你的名声?”再多的理由也是千篇一律,无非就是钱和名。

“小安知道的不是都会告诉你嘛?难道这点她没对你说?”

何司昭不想再解释了,安静曾经猜测过何司昭这样做的真正意图。

“当然说过,岚姐要的是你的全部,你太太要分走你的一半,你两边都想满足,所以你放纵你太太的行为,现在你觉得差不多了,你想收线了。该给她的给了差不多了,真的签字离婚她得不到什么,这样又满足了岚姐。”王锚快速简短的说了一遍。

“那你既然知道,就应该理解我的难处。”

“不能理解,更不能苟同。”

在何司昭看来,王锚太过嚣张,他看在安静的面子上对王锚一再忍让,他还蹬鼻子上脸了。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血气方刚的,做事常以自己的角度去评判他人,很要不得。”

“血气方刚论的不是年纪,而是身体素质。”王锚借力打力。

安静在一边没说话,她喜欢看王锚有勇有谋的样子,特别潇洒且迷人。

“小安,你应该理解我吧?”何司昭不想再和王锚废话,就算王锚再能做主,安静也不是完全没自己想法的人。

“何董,男人那种要想尽齐人之福的**,你叫她一个女人怎么能理解?”

“王先生,你狭隘了吧?”何司昭估摸自己对王锚的忍让已经到了底线。

“你爱岚姐却娶了穆江,人在婚姻里却不忠于婚姻。想离婚却不干脆利落。你看起来两头都要保全,到是还是为了你自己良心安稳吧!你刚坐定的时候说,一切皆由你而起,那为什么要扯到安静头上。她又不是当事人,甚至连你们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无故扛起责任?”

王锚今天一直就在底线上站着。

“当初杨逸岚假模假样的说是在为了安静谋出路,让她去冠风工作。明明是在找安静帮忙,却摆出圣人的态度。到了冠风,你试探安静在先,要不是她够硬气,早被那些无赖弄残了。现在你一句一言难尽就如此轻飘的让她替你们两个人卖命,办事!好一对璧人!”

王锚的言词越发的激烈。

“王先生,注意的用词!你不了解小岚,不可以这样说她!”

何司昭的脸陡峭险峻了起来。

王锚没有一丝胆怯。“说又怎么样?你的女人说说都不行,我的女人就可以随意让她游走在危险的边缘吗?”

“前几天是意外!我也已经在解决了。”何司昭不顾他的身份大声说道。

王锚更不在乎他的面子和形象。“意外也不可以!”

对王锚来说,安静经历过程帆的那场浩劫之后,他连井绳都不能靠近了。

餐厅里的人不多,他们的声音在餐厅里回荡,三三两两用餐的客人向他们投来了目光。

安静不能再旁观了。“时间差不多了,先回去把会开完吧。”

何司昭默许,看着现在样子,他只能找安静单独谈。

他们吃饭的餐厅离公司虽然不远,但也隔着几条街。来的时候,王锚开车,载着何司昭。现在何司昭在气头上,不愿意坐王锚开的车。

何司昭给韩放打了电话,让韩放来接他。

王锚和安静先取了车返回公司。

何司昭还坐在餐厅里等,他看见王锚开着安静的车从餐厅的窗前开走。

才过了几秒钟,猛然听见一声巨响。何司昭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站起来贴着窗户看,这一看把他吓惨了。

何司昭冲出餐厅,沿着人行道跑了几步,果然是安静他们的车被撞了。

已经有些人在围观了,何司昭冲进围观的人群里去。

安静和王锚站在车外,看着人没出事。

“怎么了,人没事吧!”

王锚捂着额头,走到后面那辆车边,司机还坐在里面没下车。

安静赶紧走到王锚的身边。“你额头撞到了吗?”

“小事,没关系。”王锚敲着那辆车的车窗玻璃。

何司昭也站在一边。

司机始终没有开门,王锚看看他们的车位,保险杠掉了,车尾灯也坏了,看现在这个路况根本不会造成这样的追尾。

王锚加大力度拍车窗。“下车!”

“报警了吗?”何司昭问。

“已经报了。”安静回答。

又过了几分钟,车门打开了,司机摇摇晃晃的就下来了。“不就碰到你一点吗?赔你钱好了!”

司机一说话嘴巴里有酒味,站的近些的人闻的见。

王锚一把把安静拉到身后,又离那司机远了些,小声的安静说:“酒驾,别和他啰嗦了,等警察来处理吧。”

“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喝酒了?什么酒驾啊,你给我说说清楚!”

那司机听见了王锚说的话,冲上前去要理论。

韩放开着车来接何司昭,感觉情况不妙,轻轻带着油门开了过来,他停了车在一边看了看,才下车。

“老板,出什么事了?”

“安总的车被人追尾了。”何司昭此时还没来得及多想。

“幸好你不在车里。”

韩放觉得万幸。

何司昭看了看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安静大叫了一声。

那司机上前好像是要找王锚理论,但他却大力的推了安静一把,还好王锚一直抓着安静的手,她才没跌了下去。

王锚一把拽起那司机的衣领,把司机推倒在他车子的引擎盖上,死死的压着他。“你干什么?!”

司机反抗,但无济于事。“那女人嘴巴不干净,她骂我!”

“你胡说什么,她就没说过一句话!”

何司昭要过去帮忙,韩放拉住了他。“老板,危险。会发酒疯的,你还是不要过去了,等警察来处理吧!”

何司昭拍了拍韩放的肩膀,手上的力气不小。“韩放,有心了!”

警察来了,王锚松开了手,司机还在骂骂咧咧的。问他要驾照和行驶证,他说出门忘带了,连身份证也说没在身边。

最后给他做了酒精浓度测试,酒驾。当场被带了回去。

追尾暂时被定性为酒后驾车的交通事故,警察开了责任认定书,带走了人,拖车拖走了车。

王锚走了过来,阴沉着脸问何司昭。“是不是太巧了,为什么这司机借着酒劲推安静?这是大马路,刚才要是她真的被推出去了,会怎么样?”

何司昭垂直着的手,微微颤抖着。

“韩放,你通知一下,今天的会……”

“等等,我和王锚说两句。”

安静把王锚拉到一边,确定何司昭听不见的地方。

“我要回去开会!”

“你不要命了?你觉得这次追尾是意外吗?”王锚说什么都不会同意了。

“刚把照片传到杨逸岚那里,现在就出了这事。前几天你陪我出去见客户,都是开我的车,怎么今天一换成你的车,就出事了?”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不同意!”王锚情绪激动,但他还是压低着嗓门。

“让我把这会开完,我一定辞职!我保证。”安静信誓旦旦。

王锚咬着牙同意。

安静挽着王锚的胳膊,走到何司昭面前。“开会去吧,人也事,车也拖走了,我场地的问题都解决了,不开会浪费了。”

他们坐着韩放的车回到了公司。

何司昭和安静走进会议室继续开会。

王锚在会议室外坐着等。半个小时过后,他走进了楼梯间,拿出了手机打电话。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七十四章 暗处的细枝末节

再回到会议室已经是下午三点,好些人的脸上都挂上了倦怠的模样。

安静尤其留意韦鸣婵的样子,她还是那么的好胜。

还没等何司昭宣布会议开始,安静就开始发言。“大家久等了,不多说别的,正式进入主题。”

安静在餐厅打完电话后,分别给司鼎和张仁毅发了两份资料,让他们帮忙整理。

他们整理好的资料已经放在了安静的面前。

安静摊开两份资料看了看。“现在商场已经对外开始招商了……”

“安总,现在谈的是活动场地,不是吃了个饭回来就忘记了吧?”韦鸣婵一定不会在场地的问题上放过安静。

“没忘。韦总别心急嘛。”

“当然得心急了,这一天大家放下手上的事情,不都是为你帮你解决问题吗?”韦鸣婵压抑了一上午,中午何司昭和安静这一餐午饭吃了那么久,她躁动了。

“那韦总托人安排的场地是有着落了吗?”

韦鸣婵多怕安静不问这个问题啊!“安总是解决不了了吗?吃饭前似乎还说已经有办法了。”

韦鸣婵还想铺个红地毯在众人的瞩目下,拿出她的方案来。

“我是解决了,我就是问问韦总,怕你心急已经和人订了场地,不好和对方交代。”

下半场才开始一会儿,韩放走了进来,贴近何司昭问:“老板,五点多的飞机,是不是该准备准备了?”

何司昭让韩放订的机票就是今天晚上的。他点点头,你去开车吧。

韩放先离开了。

何司昭干咳了几声。“安总的场地已经解决了,这个会议就没什么开下去的必要了。”

安静有些茫然,她准备了那么多事情,还说服了王锚,这老何居然拍屁股走人了。

“何董,虽然解决了,但也很仓促,大局为重,还是大家讨论一下,来的保险。”

韦鸣婵着急了,她蓄谋了那么久,怎么样也不能全都泡汤了。

“那韦总现在的方案是周密计划过了吗?”

何司昭和王锚虽然电光火石,但受到了启发。紧接着那一场巧合的车祸和韩放奇怪的行为,让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韦鸣婵被何司昭轻松的围追堵截,她不能大大方方的承认:是啊,我计划了好久了!

“安总也说了,她有备用方案,虽然是备用的,应该也不是潦草决定的。韦总热心是好的,但这次就让安总自己解决吧。”

何司昭站了起来,一派要准备解散会议的样子。

“如果备选方案超出原来计划三倍还不止的资金呢!”韦鸣婵心急口快。

“三倍算什么?十倍也可以!散会!”何司昭没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走出了会议室。

王锚坐在外面,看见何司昭出来,只是抬头看看他,也不打招呼,态度相当傲慢。

何司昭决定下次见了杨逸岚,他要好好问问,这王锚什么构造的,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

何司昭走了,会议室的人陆陆续续的也往外走。

韦鸣婵功败垂成,人像钉在了原地。

安静整理完东西,把资料都给了张仁毅,“你先替我放回我的办公室去。”

张仁毅犹豫不决但更是若有所思的没接过文件。

“我去吧。”司鼎接了过去。

“我还有别的事情让你做。”安静还是坚持让张仁毅跑一趟腿。

张仁毅接过了文件,先行离开了会议室。

安静和司鼎很低声的说了几句,安静说的话除了司鼎没人听得见。

司鼎接到安静的指示后加快脚步离开,曹奇也匆忙的收拾完东西跟着走了。

会议室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安静和韦鸣婵。

安静走到韦鸣婵的身边。“韦总,接下来你的商场也该热闹了吧?”

“不懂你说什么。”

“不懂?你手上的场地和明星,司仪,是赔钱毁约好呢?还是你也办几个活动,做为刚需报公账好呢?”

“你别那么快的就得意,路还长着呢!你以为你总是运气那么好吗?”

“我当然运气没那么好,不可能每次都逢凶化吉。但我没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

王锚看到会议室散会了,但安静久久没出来,他走了进来。“可以走了吗?”

“嗯,走吧。”安静也不想和韦鸣婵多纠缠下去。

王锚很自然的拉起了安静的手。

韦鸣婵看样子也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了,她见过吴骏珂,显然这人不是吴骏珂。

“现在的保镖还能牵雇主的手了?”

王锚猜测十有**这女人就是韦鸣婵。

“韦鸣婵,刮花我车的人。”安静介绍。

王锚既不正眼看她,也不回应。拉着安静要往外走。

“看来传闻是对,说你和吴董有第三者,看来现在的小三也有男人啊!”

韦鸣婵心里满满的恶气,不宣泄一番怕是要憋出病来了。

安静看着韦鸣婵一脸的失望。“你有没有点新意啊?说来说去就绕着我和吴骏珂,你是不是对吴骏珂有意思啊?要不要我给你牵线搭桥?”

“别以为我是你,见到男人都会露尾巴。”

韦鸣婵故意说道:“有些男人能碰,有些男人不能碰,杨逸岚可不是好惹的。替人办事,别人给什么就拿什么,别拿了不该拿的。”

韦鸣婵预计这几天穆江就会传照片给杨逸岚,到时候杨逸岚一定会收拾安静,而他身边的男人到时候也会想起她现在说的这番话。

她设计了杨逸岚和安静内斗,谁知道她和穆江的不合已经拉开了帷幕,穆江已经动手了,只是没和她通气。

韦鸣婵看着王锚,认为这么明显的话,他应该听的懂吧。

吴骏珂这个名字对王锚来说,几乎没有杀伤力。而韦鸣婵的含沙射影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王锚觉得可笑。

“我们走吧,我买了电影票。”

“嗯,走吧。”

王锚和安静根本不接韦鸣婵的话。

被无视是一种羞辱。“这位先生,什么颜色的帽子都能带,绿帽子可不好带啊!”

韦鸣婵已经暴跳如雷了,她管不得什么形象,说出来的话是否有素质,是否愚蠢,总之她一定要激怒王锚和安静。

韦鸣婵分明就是挑衅,找架吵。安静不会如她的意。“你今天买的哪场电影?”

王锚意味深长的说。“《小姨子的雷池》”

安静的初衷只是一边凉着韦鸣婵一边和王锚就走了,谁知道王锚还自编自导了这种荒唐的电影名字来。

安静将计就计的接了下了去。“这么直接的电影名字?那审批能过吗?”

王锚看着韦鸣婵。“可能内容太精彩了,审不过,良心都说不过去吧。”

韦鸣婵觉得他们人多,欺负她一个人。她收拾起桌上的东西准备走人。她今天本来准备的很充分,面前的文件很多,还有电脑,一个人根本拿不了。

安静看韦鸣婵要落荒而逃,一开心就不走了。“你先剧透一下,有多精彩啊?”

王锚贱起来就没底了。“小姨子爱上姐夫,企图插足人家的婚姻,谁知道姐夫爱的不是她姐姐,不是她,另有其人。她机关算尽,人财两空,最后淹死在自己的雷池里。”

收拾文件这种活平时韦鸣婵都不会亲自动手,文件夹这种东西没有摩擦力,几个一叠加就滑了下来,本来她可以捧着走,但还有一个电脑,怎么都规整不好。

她对着文件夹已经手忙脚乱,又听到王锚这一股脑的胡说八道,她的血液倒冲上头。“闭嘴!你们……你们……”

“我们怎么了,多买一张票请你一起看,好不好?”安静看着她那些收拾不好的文件夹,心里有了些别的打算。

“你别得意!早晚会给你看颜色的。”韦鸣婵感觉自己都快要就地**了。

“赤橙黄绿青蓝紫,你要给我看哪个颜色?”安静放开王锚的手,走到韦鸣婵的身边,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王锚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也没阻止。

“懒的和你啰嗦。”韦鸣婵逐渐感受到窘迫。

“刚才我要走,你不让我走。现在我不想走了,我们同事时间不长,但明里暗里的交手倒是不少,借今天的机会我们谈谈心得体会嘛。”

安静拉开她身边椅子。“王锚,过来坐吧,我要和韦总聊一会儿。”

“我没什么和你聊的。”

“是吗?既然你提到杨逸岚,那我和你聊聊她吧。”

韦鸣婵不理会,继续整理着她没办法堆叠整齐的文件夹。

“你刚才提醒我杨逸岚不好惹,但我怎么似乎觉得在你心里特别没把她放在眼里?”

韦鸣婵不接安静的话并不是无视,而是她明显感受到了自己现在的弱势。

就算韦鸣婵好像一时间突然哑巴了,安静也不打算放过韦鸣婵。

“韦总,别以为穆江后面就是你了,趁虚而入还得看看有没有细缝让你钻。大家都是女人,我提醒你一句,就算你把自己包好了送到何董床边,他照样把你原封不动的退回去。”

“你龌龊!”韦鸣婵把手里的文件夹统统拍在桌子上。

“龌龊?难道你没怎么想过?你这点小心思我都看出来了,穆江难道不知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别装了,太假了。”安静发出啧啧的声音,嫌弃的表情。

“我没有!”韦鸣婵抵赖。

“你不承认有用吗?穆江相信吗?替人办事,人家给你什么你就拿什么,不该是你的,你别瞎惦记着。”

安静把刚才韦鸣婵的话如数奉还给她。

“你猜猜,是穆江惹不起,还是杨逸岚更搞不定?”安静抬着头,交叠在上面的腿轻悠悠的晃动着。

韦鸣婵真想一走了之,但面前的那些文件不能让安静看见,她不能不管不顾的就走开。她拿出手机给曹奇打电话,无人接听。

安静看出她想走,只是碍于文件拿不了所以只能打电话叫人来帮忙,安静想在博一下。

“想走就走好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文件夹里的都是些什么吗?我又不是神,那么多突发情况,我怎么可能在一个上午就搞定了?我都是有备而来的。”

“你什么意思?”韦鸣婵放下电话。

“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啊!放倒钩知道吗?”

对于韦鸣婵这样人根本不能光明正大的对垒。

“他现在是我的人,怎么可能放消息给你?你收消息的时候都没有自己过滤一下的吗?他虽然跟了你那么多年,受了你不少气了,有机会还不收拾你,给自己出口气吗?”

安静没有指名道姓,都用他来代替。

“我听不懂!”韦鸣婵在被腐蚀,她就快抵挡不住了。

“听不懂没关系,我解释给你听。你手里的那些文件,必定是那些已经谈妥的合约,场地,明星,司仪,你一样也不少。你本来今天想杀我个片甲不留,我件件事情都出状况,你再一件件的替我收拾残局。这样让何董看起来,我无能,而你万能。”

安静站了起来,加大力度。“我订的活动场地根本不存在工作人员失误的问题。你现在假装帮我善后订来的场地就是当初那个品牌要开新品发布会的场地。你只是交换了一下而已。”

安静的节奏把韦鸣婵逼的不能喘息,她看了看手表。“我没说错吧!你就带着这些文件,和我一起去机场找何董。我们在他面前把这事情说清楚,让他去定夺,你这样以权谋私的行为是不是坑害了公司的利益!”

安静用力拽起韦鸣婵的手。“走啊!”

韦鸣婵拼命的挣脱安静的手。“放开,你别冤枉我。”

听安静说的那么详细,韦鸣婵肯定自己是中了安静的圈套了。

“冤枉你?你那么低能,我还用得着冤枉你吗?”

“你嘴巴干净点!”韦鸣婵喊叫了起来。

“我嘴巴不干净怎么了,总比你真的脏来的好。你就是穆江的一条狗而已,不!连狗都不如,狗最起码忠心。你呢?人家给你丢了块骨头,你还想要肉吃。你没有穆江,你是什么东西?你在冠风能有今天,还真的以为你有本事吗?垃圾!”

王锚站了起来,把安静拉到自己的身边,他怕安静把韦鸣婵刺激的乱咬人。

“你又是什么东西?嫁不进吴家就跑来冠风,你也不过是杨逸岚的狗!”

“刚才就说你没新意了,除了吴骏珂就说不了别的了。我说你是穆江的狗,你就说我是杨逸岚的狗,你连骂人都要学我吗?你的词汇那么匮乏吗?”

韦鸣婵很想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痛骂安静,但正如安静说的那样,她骂人的词汇真的太匮乏了。

“还给我颜色看,你尽管给我看!我早晚把你扒的干净,让冠风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到你韦鸣婵是个什么货色!你无能偏就自视过高,总有一天摔的你粉身碎骨!还指望做候补的何太太,可笑!就算他做一辈子的鳏夫都不会要你这样的女人,因为什么知道吗?”

安静指着韦鸣婵。“因为你蠢!”

韦鸣婵终于崩塌了。“安静,你给我记住你今天说的每一句话!”

她充满张力且掺杂着戏剧性的把文件夹扫到地上,拿着电脑冲出了会议室。

“你这是干什么?你惹毛她干什么?”

“等会儿和你解释。”

安静拿出手,手脚麻利的翻开韦鸣婵的那些文件夹,快速的翻阅和拍照。

十分钟后,她和王锚离开会议室,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看见曹奇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

车被撞坏拖走了,王锚和安静叫了车回家。路上王锚一声不吭,连安静挽他胳膊,他都推开了。

一进家门,王锚还没来得及把鞋换好,就冲着安静嚷了起来。

“解释一下,为什么刚才要那样做?很明显这几次的事情都是那帮人安排的,你激怒她的同时不顾自己的安危吗?”

安静换好了些,划着手机往客厅走。“不刺激她,她的那些文件我能看的见?”

“你不是都知道她里面的内容了吗?”

“没啊,我就知道那场地是怎么回事,别的我都不知道,诈她的。”

王锚瞪大了眼睛看着安静。“诈?为什么要诈她?你不都已经答应我开完会就辞职吗?还保证了呢!”

安静坐在沙发上专注的看着手机,没回答王锚的话。

王锚拿过手机放在一边。“你不守信用!”

安静冲着王锚笑嘻嘻的。

王锚面对安静的笑,突然觉得浑身凉凉的。“笑什么,别以为你笑的好看我就会心软!辞职,没得商量!”

“呦~”安静这一声呦的很长。

“王先生,回家了。何司昭不在这里,你别端着了。给你点阳光,你还真的当是三伏天啊!现在到底谁说了算?”

王锚就知道安静要收拾他了。

“是你说了算,但是这是原则问题。再说,是你答应我的。”王锚特别没志气的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我问你,韦鸣婵嚣张吗?跋扈吗?”

“嗯!”

“这样的女人,我能忍吗?我能乖乖认输吗?关系到我的面子,这是不是原则问题?”

王锚想了想,怕轻易回答会被绕进去。“这是心态问题,不是原则问题。”

“那我给你带绿帽子,是不是关系到你面子了?是不是原则问题?”

“你能不能换个比方,这个问题影响我们内部团结。”

“有什么影响的?你调整心态嘛,说白了,这也是心态问题,不是原则问题。”

“我投降,我投降,好不好!静啊,我是真的担心你,我舍不得你受一点点伤了。”

王锚拉过安静的手,用他的两只手把安静的手合在了手心里。

“我会把握好分寸的,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靠近危险的。”

这一天安静在和时间赛跑,在忙着勾心斗角,她无意中发现了有人出卖她,有人威胁她。但回到家,面对王锚,想起他今天面对着何司昭的那份霸道,她突然一无所求。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七十五章 入土为安的婚姻

韩放两个多小时前送何司昭上了飞机,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到穆江家和她汇报今天发生的事情。

“你找的都是些什么蠢货!为什么何司昭会出现在车祸现场?”穆江心有余悸。

今天的“车祸”不能说办砸了,但确实没办好。韩放多少有些心虚和忐忑。“何董不在车里,当时他在附近的餐厅里,看到发生车祸了才从餐厅出来的。”

“为什么要在大白天动手?”

“动手前喝了酒的,当酒驾处理了。这人在安静小区附近等了好几天,也没见她车出来。今天终于等到了。”

“终于等到了,不会选晚上吗?”穆江气的够呛。

“下次注意。”韩放也是不得已,这种事情又没得公开招聘,还能看看简历,挑个聪明有经验的。

“照片发给杨逸岚了吗?”穆江暂且先把这事放在一边,再多说几句,她怕是要爆血管了。

“发了。”

“有什么反应吗?”

“原本今天何董是要和杨逸岚一起飞的,可是我在机场没有看到她出现。我想应该是照片的关系。”

穆江总算听到一件还算顺心的事。“她没出现,那机场没拍到照片?”

“没有。不过在伦敦住的酒店都是我订的,我已经安排好人了,只要他们出现,一定会把照片拍的清清楚楚的。”韩放这回安排的人可是个老手,不会像之前出差错了。

“何太太,韦总那边好像不太顺利。我听说她今天在会议上很吃瘪。”韩放继续汇报。

“看不清形势,还一味的蛮干,蠢货!”在穆江眼里只分两种人,第一种能替她办事的,并且把事办的漂漂亮亮的。其余的都是蠢货。

穆江又吩咐了韩放一些别的事情。“时间不早了,你走吧。”

穆江和韩放一起走出书房。

这套房子层高三层,客厅中空,中间有一盏两层楼高的水晶吊灯。这盏水晶灯不常开。

穆江打开书房的门,一阵刺眼,她用手在眼前遮挡了一下,原来是水晶灯打开了。

穆江来了气,她觉得一定又是哪个阿姨无意中打开了灯又没关上。

她加快步伐走下楼去。韩放跟在她后面。

穆江走到灯的开关边,大力的拍在了开关上,水晶灯熄灭了,整个房子都暗了。

“谁让你关灯的!”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幽暗空洞的大房子里突然传来的声音把穆江和韩放都吓了一跳。

穆江又立刻打开了灯,房子重新亮了起来,何司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穆江和韩放。

穆江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背靠到墙壁,她才确定不是在做梦。

韩放从后脚跟开始一直到头皮都是麻的,连后背湿透了他都感觉不到。

“噹~噹~噹~……”角落里的落地钟敲响了,每发出一声“噹”穆江和韩放的心就像鼓点一样被敲打。

“韩放,这个时间点,你在这里为公还是为私啊?”何司昭的语气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因为听不出他的情绪才更慎人。

韩放吞咽着口水,他如何回答都不对。“我是来给何太太送点东西的,是韦总让我给何太太送的。”

“看来你和韦总也很熟啊!我之前倒是没看出来啊!”何司昭翘了腿搁在了另一只腿上。

穆江还在原地站着,何司昭现在应该在飞机上,但却出现在这里,几年没踏进这里一步的他现在就在对面的沙发上坐着。

穆江知晓何司昭根本就是有心这么做的。无疑一切都已经被识破了,任何解释,遮掩都是徒劳。

“韩放,你先走吧,我之后再联系你。”

韩放似乎还想试图伪装下去。“何太太,那我先走了,记得给韦总打个电话,送我东西给你送到了。”

“我知道了,你走吧。”

韩放如果不说那么一句话只是乖乖走人,也许何司昭还能放他一马。

“韩放,很好,好的很!”这是何司昭动气前的习惯用语。

“何董……我……”

“以后别再让我在冠风看到你出现了。”

“何董,你听我解释啊!”韩放自认为平日里他做的是天衣无缝,今天也许只是碰巧被何司昭撞见。一旦离开冠风,他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

“别再解释了,脏了我的耳朵。滚吧”

何司昭没有呵斥,音量和之前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没有枪鸣,没有炮轰,更没有硝烟。开弓放箭,动静不大,但射穿了心脏,一箭毙命。

韩放没了动静,像是逃命一样,抱头鼠窜的离开了。

穆江还是怯的,不过她不会像韩放那么的不中用。

她从灯的开关边走到了侧边沙发上坐下。“你有什么事吗?”

何司昭指了指茶几柜上的一份文件。“签字吧。”

“离婚协议书?”穆江明知故问。

“嗯。”何司昭从他身边的公事包里拿出一支笔放在了文件边上。

穆江把文件拿了起来,一页一页的翻开看。看完最后一页,她合上了。“就只给我这套房子?我们可是有协议的,协议书上连公公婆婆都签字并且公证了,你不会忘记了吧?”

“我没忘记。这些年,你在公司也捞了不少了。按照协议公证时,我的身家来算,你拿的钱只多不少。”何司昭今天来,并不是为了离婚,因为穆江压根不会签字。

“账不是那么算的!你要离婚可以,拿你现在一半的身家给我,我立马签字。”

“我要是不给呢?”何司昭的浓眉大眼在此时看着特别的凛然。

“那我什么都不会签。”穆江身子向后,实实在在的靠在沙发背上。

“一定要闹的那么难看吗?”何司昭在下最后通牒。

穆江笑笑。“你何司昭在乎钱吗?痛痛快快的给了我要的,我不就放你自由身了吗?”

“何必呢?你真的困的住我吗?你做的那些事情,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

“你知道,你当然都知道。谁让你不管呢?何司昭你也挺忙的,让律师把离婚协议书改改吧,别浪费了你的时间,到最后还得法庭上见面,有失面子。”穆江把协议书往何司昭的面前挪了挪。

“你不觉得你可悲吗?”何司昭把笔收了回来,但协议书还是放在那里。

“可悲,很可悲。所以我才要钱。”穆江的心脏好像被一个食品袋装了起来,紧紧的扎住打了个死结之后连跳动都很困难。

“夫妻一场,我能给你的已经给你了,别的东西你就收手吧,别等到一切支离破碎就太难看了。”

“夫妻一场?你心里有真正承认过我的是你何司昭的太太吗?”穆江很难再压抑自己的情绪。

她走到结婚照前,泪水顺着眼角开始滴落。“你自己抬头看看这照片!我们结婚就那么一张结婚照,你连一个笑容都没有,你连我的手都没有牵。我们之间,你给过我一点夫妻情分吗?”

“如果我没念在夫妻情分,那你告诉我,我凭什么容忍你那么多年?”

何司昭在协议书上点了几下。“协议书里的内容我不会改的,能给你的就那么多了。你这几年从公司拿的钱,还有你在冠风的股份,足够你衣食无忧的生活了。”

“我不会签的。”穆江她要钱,但她更想保住何太太的名头,哪怕还有一丝的可能性。

“趁着还能体面的时候就签了吧。”何司昭站了起来。

穆江见何司昭要走了,情绪一下子失控了。

她失心疯般的叫嚷着。“我有什么比不上杨逸岚的!你既然和我结婚,为什么就不能爱我?哪怕尝试都没有!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无非就是想让你爱我罢了,有那么难吗?杨逸岚究竟是哪一点让你那么魂牵梦绕的?”

何司昭没回答,身体微微倾斜,下一步就是要转身离开了。

穆江更歇斯底里了。“我除了要你的钱,我还要杨逸岚把当年欠我的还给我!要不然,我不就放过她的!她这个十恶不赦的女人!就该下地狱!”

何司昭站直了。“当年我们为什么会结婚,是因为你怀孕了。你是怎么怀的孕,你难道忘了?结婚以后,我几乎已经接受和你的婚姻了,可是你呢?婚前你为了拆我和小岚,你做了多少无耻的事情?”

何司昭带着一阵黑气走近穆江。“结婚以后,你为了防患于未然,又对她一次次下手!你让我怎么爱你!”

何司昭绕过穆江走到结婚照下。“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厉害的角色。你在我父母面前伪装的天衣无缝,骗的他们团团转,竟然逼着我和你签了协议。如果当初不是看在他们年事已高的份上,你以为你能得逞吗?”

“穆江啊穆江,你说你做了那么多事,无非就是想让我爱你,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正是你做了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把你永远隔在我身外。你太可怕。”

穆江仰着头大笑,她笑的如台风过境席卷着街上的一切。“我做这些就是可怕,杨逸岚比我好到哪里去?当初是我先爱你的,她明知道我喜欢你,还瞒着我和你在一起!”

“是我主动追的她,爱分先来后到吗,感情只论爱和不爱。”

何司昭极少和穆江争吵,都以冷处理居多。今天何司昭选择把话说清楚。

“那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就是要故意让我看到,用事实打我的脸。她就是要告诉我,她什么都比我好!杨逸岚的心机不比我少,只有你以为她单纯。”

穆江至今想起撞见他们的那一刻,还是觉得痛心疾首。心仪的人谈恋爱了,女朋友不是自己而是最好的朋友。

“你太偏激了,你总是以你的行为模式去定义别人。”

穆江看着眼前的何司昭,还有结婚照上的他,都是一样的没有爱和笑容。

“我是恶毒的,是贪婪的。那杨逸岚,这几年她一个个公司的开着,产业一份份的做着,背后的金主是谁?拿着谁的钱?如果你现在不是冠风的董事长,她还会在你身边无名无分的待那么多年吗?”

在穆江的心里,从她知道何司昭和杨逸岚在一起的第一天起,杨逸岚已经妖魔化了。

“我愿意!我欠她的,我爱她的,我什么都是她的!”

何司昭的话说的荡气回肠,但对穆江来说却是万箭齐发。

“有一半是我的!”穆江咆哮。

“没有你的了。”

何司昭面对穆江几乎疯狂的样子并不害怕,也不觉得可怜,只叹息他们这一段孽缘。

“只怕她没那么好命享受!”穆江的脸上阴气阵阵。

何司昭这一刻的脑海中闪现出王锚的脸来。他现在感同身受,原来当自己爱的人受到威胁时,哪怕只是对方口头上那么一句话,都让他心惊胆战,瞬间就竖起警戒线。

“你别自寻死路!”何司昭面目狰狞的警告穆江。

“是她作茧自缚在先!”穆江顶了回去。

“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谈话,能在和平的情况下解决问题最好。如果不能……”

“我现在就回答你,不能!”穆江没让何司昭把话说下去。

穆江拿起离婚协议书,扯开封皮,卯足了所有的劲把一页页的纸撕的粉碎。

“我现在改主意了,除了要你一半的钱,还要让杨逸岚给我端茶认错,要不然休想我签字离婚!”

穆江这痴人做梦一般的话从侧面告诉了何司昭,她不会签字离婚的。

“既然你这样坚决,还说出这样无稽的要求,那就是谈判失败了。离婚也不一定非得你签字的。”

何司昭认为他该离开了,穆江毫无再交谈的必要了。

他走了几步转过头来。“别再搞小动作了,这是我唯一对你的忠告,别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何司昭最终还是要走了,穆江觉得这个转身就是诀别,这个男人这次转身后就完全属于杨逸岚了。

穆江全身气血像是在逆流,当血液全部冲入头顶的时候,她癫狂了。“你尽管做好了,反正都是个恶性循环。你也别以为你真的能操控一切的事情,在你眼皮底下,我除了做了你知道的那些事,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

穆江坐回沙发上,坐下的那一瞬间,她的腿已经无力了。

“鱼死网破谁都会,那些股东里不满意你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可是一直在拉拢我的。我知道离婚不需要我签字,可是一旦离婚,我留着冠风的股份也没什么用了。”

穆江是在威胁何司昭,可是她自己却害怕的很,她无疑是在老虎嘴里拔牙,冠风是何司昭的命门。

“何司昭,我倒要看看你为了杨逸岚能付出到什么地步,是不是真的可以连冠风都不要了!”

何司昭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花瓶,拼尽了全力朝着他们的结婚照扔去。花瓶碎了,相框上的玻璃也碎了一地。相框摇摇欲坠。

穆江双手捏紧沙发扶手,身体瑟瑟发抖。她靠着扶手的支撑勉强保留住表面的镇定,但她的面色苍白,将她的恐惧暴露无遗。

哐当~与何司昭一般高的结婚照连框一起掉了下来。

何司昭指着那一地的碎片,口吻如连绵的山脉一般壮观,无可动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背对着大门,穆江听着何司昭离开的脚步声。

穆江惨烈的哭着,嘶哑的叫着,如同哭丧一样哭着她早就入土为安的婚姻。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七十六章 偏离

“老板,苏医生来了。”

吴骏珂点点头,示意赵丰请她进来。

自从上次严子惠在咖啡店和苏裴“偶遇”后,严子惠就再也没去过詹立鲲的诊所。

不过严子惠每次和苏裴都是如约而至。苏裴临时租了间办公室当成了诊所。

严子惠的情况特殊,詹立鲲只能建议吴骏珂别太强求,随她的心意来,索性就让苏裴接手,他们暗中观察。

“老板,我先出去了。”赵丰把人带到了,准备离开吴骏珂的办公室。

“你先别出去,去拿把椅子,坐下一起听听。”吴骏珂叫住了赵丰。

赵丰极不情愿,严子惠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他也不是心理医生,他才不愿意听这些事。

“安静过一会儿要来,我得去楼下接她。”赵丰找到一个吴骏珂推脱不了的理由。

吴骏珂想了想。“她认得路,让她自己上来。”

赵丰失算了,今天搬出安静都不好用了,他只能乖乖的搬椅子去了。

“詹医生没和你一起来吗?”

“师兄今天有个演讲,时间撞上了。”

虽然詹立鲲不再是严子惠的医生,不过他的身份从明里转到暗里。

“苏医生,子惠最近情况有改善吗?”吴骏珂手上习惯性的小动作又开始了,双手交叉两个大拇指不停的绕着对方打圈。

他不是在紧张严子惠的病情,还是因为赵丰提到安静等会儿要来了。

“挺稳定的,也不断的在接受新事物,虽然有些慢,但总是在往好的一面发展。”

苏裴替严子惠治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严子惠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她的身世,她的爱情,她遭受的阴霾都说给了苏裴听。

苏裴在这之前了解过一些,不过听着严子惠亲口描述,这其中的滋味来的更鲜活。

苏裴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专业,不能以平常人的角度去对待严子惠,谨记自己是医生而严子惠是她的病人。

苏裴还稚嫩的专业经验和她那颗软乎的心,总是时不时的会心疼严子惠。

严子惠也似乎对苏裴很有好感,总是以各种借口找苏裴见面。苏裴知道,那是因为严子惠不好意思开口邀约。

“那就好。”吴骏珂长久以来,终于听见严子惠有好转的消息。

“吴先生,我想和你谈谈严子惠接下来的治疗方案。”

吴骏珂偷偷的看了看手表。“好。”

赵丰捕捉到了吴骏珂的这个小动作,心里一阵鄙视。这吴骏珂看似表面很不在意安静的到来,但心里比猴还急。

“严子惠之所以会有多重人格,来自她内心深处的恐惧。除了治疗时的接触,我也和她一起吃过饭,逛街。她分离出来的人格都是强势的,与她的主人格完全相反。在潜意识里,她渴望被保护,但始终没有人能保护她。”

吴骏珂深深的叹气,发生在严子惠身上的那些噩梦任凭谁都支撑不住。

“谈谈你的治疗方案吧。”

苏裴轻轻的咬了咬嘴唇。“严子惠的病情不是单靠我的引导和治疗,还有她自己就能好的。她现在千疮万孔的,首先就是要把一个个洞先补好。”

苏裴故意挑在今天来见吴骏珂,就是为了躲开詹立鲲。如果詹立鲲在,他绝对不会允许苏裴说这样的话。

苏裴对严子惠动了恻隐之心,不自觉的就从一个医生的角度偏向了私人立场。

吴骏珂没说话,他等着苏裴继续让下说。

“吴先生,你是不是可以见见严子惠,给她点希望?”

赵丰碍于自己的立场没有出声反对,如果吴骏珂能自己出面,还要你们这些心理医生干什么?这算什么专业人士?

吴骏珂没有当场反对,他思量了一会儿。“苏医生,如果我给了希望,到最后还是一场空,这有用吗?不会适得其反,更糟糕吗?”

“当初严子惠去见我师兄,每次都问我师兄她好了吗?好了多少?我看过我师兄的笔记,她都是想做给你看。她尽力的把自己表现的好好的,想通过我师兄告诉你,她在好。”

苏裴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而现在她找到我,她以为我只是个自己开了个小诊所的心理医生,她认为我不为谁在办事。以前严子惠接受治疗是为了你,而现在她主动来找我,是她真的想把自己治疗好,这是一种求生欲。”

苏裴的情绪有些小起伏。

“吴先生,也许你给的希望是假的,但却能引导严子惠往光明的方向走。”

苏裴把自己手里的笔记本放到吴骏珂面前。“这是我对严子惠病情的分析,你可以看看。她的世界很封闭,黑的不透光,没有人能走进她的世界了,除了你。”

“我会考虑你的意见的。”吴骏珂把笔记本放进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

“嗯,那我先走了。”苏裴向吴骏珂告辞。

“赵丰,你送送苏医生。”

赵丰把椅子放回原位,送走了苏裴。

吴骏珂拉开抽屉看了看那本笔记才翻了两页就放了回去,关上了抽屉。

算算时间安静快来了,要是赶得的巧赵丰应该能把安静带上来。

吴骏珂看了看暗着的电脑屏幕,利用屏幕的反光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他走去办公室的小冰柜前,打开小冰柜拿出提前冰好的饮料,这是安静爱喝的。现在外面真是烈日当空,她一定晒的都干了。

吴骏珂拿出饮料放在办公桌上,才放下饮料,他又抬头看了看。他想,安静等会儿来一定是坐在他的对面,这个位子正好对着出风口,吴骏珂又调整了一下椅子,确定风没对着吹才安心。

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调整着自己的坐姿,他不想要显示自己漫不经心但又翘首期盼的感觉。但找了半天找不准感觉,最后还是放弃了。

吴骏珂从抽屉里拿出他在安静生日是准备好的礼物,他一阵忙碌只等着安静推开门进来了。

吴骏珂的眼睛被粘在手表上了一样,他细数着分针在走动,如果拨快指针安静就能马上出现,他一定当场就就把这表面砸碎了。

吴骏珂突然苦笑。如果时间被拨快就能见到安静出现,他选择把把时间倒退,退回到严子惠再次出现前,哪怕退回到那场记者前也好。

他的眼神开始黯淡下来,看着手边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他想起安静生日当天的那个电话,她已经和王锚在一起了。

吴骏珂把礼物放回抽屉,站起身拿过桌上的饮料放回小冰柜里。

唯一没有恢复原样的是那把被吴骏珂调整再三的椅子。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七十七章 情长气短

赵丰把苏裴送到了公司楼下,正巧碰上了安静。

苏裴和赵丰客气的说了再见,和安静点了点头,往公司的外走去。

“你没开车吗?怎么从这个方向过来了?”

赵丰和安静走向电梯。

“没开。”

安静是王锚送来的,等会儿他再来接,安静不想说的太详细就带过了。

电梯上行,门合上。赵丰对着安静笑的怪异。

“你怎么笑的那么猥琐啊?长的就不招人待见,你还不好好笑。”

安静当然是开玩笑的,反正赵丰也是个开得起玩笑的人。

赵丰摸摸自己的脸。“我告诉你,别把我逼急了。我要是急了,真的整容去了!”

“快去啊!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能整成什么样子。你问题不在五官,在于急!多长了十岁,说倒就能倒回去的?”安静连整容的念想都不留给赵丰。

“杨逸岚那婚介所到底靠谱吗?我都看了十几个了,都没成。”

“原来还是因为找对象的事情刺激到你了?”

赵丰还没来得及接话,电梯门就开了。

老周站在电梯门外。“你怎么来了?”

安静贼贼的笑着。“我给赵丰介绍女朋友来了。”

老周上了电梯,味道空气里有狡猾的味道。

“给我介绍女朋友?”

安静可是个靠谱的人,她说给赵丰介绍,可把赵丰乐坏了。

“是啊,我一个特别好的朋友。漂亮的很!就是最近刚辞职,没工作,你介意吗?”

老周进电梯后是背对着安静站的,他回过头看看安静。

“你别瞎介绍,人家万一男朋友呢。”

“听这个意思,你知道安静给我介绍的哪个姑娘?”赵丰问。

“我大概知道。”老周很不自然。

电梯门又打开了,谁也没下去。

“老周,十九楼到了,你不下去吗?”安静提醒。

老周刚才全神贯注在安静说的话上,忘记了要下电梯,现在他承认错过有些丢脸。“我本来就要上二十四楼的。”

“那你按十九楼干什么?”赵丰问。

“按错了。”

电梯门合上。

“那为什么时候约出来见见?”赵丰兴趣浓浓的样子。

“好啊,我一会儿就给她打给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有空。”

安静说的有模有样的。

二十四楼到了,安静和赵丰走出电梯,老周还是站在电梯里面。

“你干嘛不下来?”

“我有文件忘记拿了,我下去一次。”老周匆忙的按着电梯的按钮,门关上了。

“老周也才四十刚出头,这记忆力就那么不好了?”赵丰叹惜。

“记性没问题,就是这思路出问题了。”

安静和赵丰朝着吴骏珂的办公室走。

“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还给我介绍女朋友,我差点就当真的了。”

快走到吴骏珂办公室门口赵丰才回过神,今天安静的正事可是里面那位啊!怎么可能给他介绍女朋友。

安静竖起大拇指。“厉害,就说你长的老了点,但脑子真好使!”

安静说完推开门走了进去,赵丰站在外面一阵的莫名,这到底算是夸他还是讽刺他?

……

安静确实很久没见吴骏珂了,刚打开门的一瞬间她有些紧张。

她甚至都不知道改怎么称呼吴骏珂。叫吴董吗?太刻意了。叫骏珂吗?安静叫不出口。

“来啦?”吴骏珂把办公椅转正了。

“嗯。”安静走到他的办公桌前。

“坐吧。”

这样的对话干涩,苍白。

安静坐下之后两人陷入一阵长长的沉默。

他们都想打破沉默,但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开头。

吴骏珂想了二十几个开场白终于开口说话了,刚一张嘴发现他的上下嘴唇都粘住了,一下扯开还有点疼。“最近工作忙吗?在冠风还适应吗?”

换作是以前的安静,她早就往吴骏珂办公室的沙发上一瘫,盘着双腿,撒气的抱怨:靠!什么狗屁冠风,都是歪风邪气,老娘和他们每天都要大战三百回合。

而现在安静只是一句。“还可以。”

吴骏珂站起来走到小冰柜前,再一次拿出刚才被放回去的饮料。

安静接过吴骏珂给她的饮料。“谢谢。”

安静简单的三言两语和客气,让吴骏珂千万般滋味涌上心头。“我们陌生了。”

安静不能让吴骏珂感慨下去,如果情绪一旦把持不住对谁都没好处。

“说说程帆的事情吧。”安静把今天来的正事摆了上来。

吴骏珂拿过手边的一份档案袋。“她被我转移到了这家私人看护医院。医生替她做了详细的检查,说是服用了过量的药物导致一部分神经受损,可能有些记忆永久缺失了。”

安静拆开档案袋抽出里面的纸,一张张的仔细看了起来。她眉头深锁。

“她现在有好转吗?”

“你生日前几天我刚给她转的院,快两个月了,医生说有些进展了。”

吴骏珂以为安静接到他的电话后,不出几天就会来找他,但这电话一挂,他足足等了几十天。

这几十天里,安静和乔芳音吃了两次饭,还去吴家给琴姐送了一个药膏,但就是不和他见面。

“其实程帆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你何必还要搞的那么清楚呢?就算让你知道了真相,你又能怎么样?”

安静被问住了,好像吴骏珂说的也有道理,她又能怎么样?

“那我们先说别的吧。我的股份,你收回去吧。”

安静不能也不想再留着亿森的股份。

“是我父母给的,你找他们还去。”

当初吴骏珂为了赔礼道歉送了个小人给安静,如今回想起来,安静一定是将这小人交付给了别人,此时那人正用针扎着呢!要不然他的心怎么会一阵阵的绞痛。

“我拿着这些股份不合适。”安静拿着这些股份总感觉像偷了别人的东西。

“没有不合适,给了你的就是你的。”吴骏珂的态度也不容商量。

安静觉得谈不下去了。“那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吧。你认为我不该在查程帆的事情,我就不查了。股份你不收回,分的红利我也不会要,等哪天你想通了,我们再谈。”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股份还给我?”吴骏珂盼了那么久才等到和安静见一面,可她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让吴骏珂抓狂。

“是因为你和王锚在一起了是吗?”

“不是。”

吴骏珂没听懂安静的话,这“不是”两个字是在否定他的话,还是她没和王锚在一起。

“那你现在和王锚什么关系?”吴骏珂贴到了桌子边上。

安静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并不是因为她不敢承认她和王锚的关系,只是她不愿意在这样的气氛下和吴骏珂谈这些。

“我们之间一定要谈论这些吗?每次见面就不能心平气和了吗?”

“我怎么不心平气和了?我问你工作怎么样了?你和我说还可以,我给你拿饮料,你和我说谢谢!是你先用这样的态度提醒着我,我们陌生了。”

“那你要我怎么样?还和以前一样和你称兄道弟吗?”

“不可以吗?为什么你和王锚可以,你们那时候在一起喝酒聊天,为什么和我就不可以?”

吴骏珂嫉妒的要命,他甚至觉得他在安静心里比不上王锚。

“我们在一起能聊什么?”安静反问。

“你和王锚能聊的,我也能聊!”吴骏珂这口气争的很不恰当。

“我和你聊程帆的事情,你说没必要。我和你说股份,你也坚决的回答我,不收回。我们还有什么好聊的?”安静从今天踏进这个办公室没多久,就感受到吴骏珂心里憋着火。

“除了这两件事情你就没别的和我说了吗?”

“暂时没有。”

吴骏珂冷笑了起来。“当初你说你比不上严子惠,看来是我比不上王锚才对!”

“你后悔爱过我吗?”

安静的问题和现在的气氛很不搭,她平静的看着吴骏珂。

吴骏珂猝不及防的被安静的问题撞的正着。“后悔”?他怎么会后悔,他到现在还爱着,一分都不曾褪去。

“我不后悔。”

“我也不后悔。”

换作是别人,两句不后悔就能擦出火花,然后焕发出一段可歌可泣的奸情来。

“可我已经事过境迁了。”

吴骏珂似乎才尝到一点甜头,紧接着就是一盆无尽的冷水将他浇的冰冰凉。

“我和王锚在一起了。他没有趁人之危,我也不是找替代品,是经历过许多之后我才决定的。”

吴骏珂的大脑被抽空了,好像失去了正常判断力。他好想学那些脑残片里的女演员,捂起耳朵自欺欺人的摇着头的大声说:我不听,我不听,你骗人的。

“亿森的股份,我一定是要还给你的,我们可以做朋友,但请不要用股份捆绑我们的关系。”

“我没有。”吴骏珂否认。

“如果不是,那你就收回去。要不然我会误以为你用股份来补偿我。我的感情不能用钱来换算。我爱钱,但我不属于我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的。”

“股份在你这里放五年,五年以后我再收回来。”这是吴骏珂最大的让步。

“一年。”安静讨价还价。

“三年!没得商量了。”吴骏珂也是苦恼,居然用这样的方法求着安静把股份留着。

安静同意了,她离开时还是把吴骏珂给的档案袋带走了。

安静坐着电梯下楼,下到十九楼电梯又停了,老周走了进来。

“那么巧?你这回又要去几层啊?”

“我去附近买个咖啡喝。”

“哦。”安静没了刚来时的那份闲心,面对过吴骏珂之后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ann,阮清辞职了?”老周并不是巧遇安静,他在电梯旁守了很久,每下来一部电梯,他都按电梯,终于等来了安静。

“嗯,辞了。手上的工作交接完,就待业了。”

“为什么辞职啊?”

“不想工作了呗,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她和你又没什么关系了。”安静的状态恢复了一些。

“还是朋友嘛,出于朋友的关心问问。”老周尴尬的解释着。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她?”

“这不是今天才听你说起嘛。”

老周的鞋子在地上轻轻跺了几下。“你要把阮清介绍给赵丰?”

“嗯,怎么了?”安静知道这老周上钩了。

“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了?男未婚女未嫁,都是单身,多合适啊!”安静一副马上要吃喜糖的样子。

电梯到了一楼,老周紧跟着安静。

“赵丰见过阮清,知道我和阮清的关系。现在虽然我们分手了,你这样配对欠妥当吧。”

安静站在公司门口,没见到王锚的车,她拿出手机发消息给王锚,问他多久到。

王锚还有几个路口,堵车了,要晚一会儿。

“知道又怎么样?阮清这颜值,别说是你的前女友,就算嫁了八回,都大把的人排着队的抢。”

老周默认安静的说法。

“怎么了?后悔了?”安静转过身看着老周。

“我就是出于朋友的关心。赵丰和阮清不太般配。”

“哪里不般配了?”安静觉得老周就是死鸭子嘴硬。

“阮清那么漂亮,赵丰这长相……”老周还算留了情面,没往下说。

“赵丰就是长的成熟了点,真到了十年后,你再看,他就还是那样。阮清现在没了工作,赵丰硬性条件也不错,多配啊。”

老周急了。“阮清不是看这些的人。”

“她是看什么的人?你那么了解她啊?”

老周挠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老周,你要是对阮清还有意思,就把人家给追回来,别真的到了追不回来了,你哭都没人理你。”

安静为了这两人也是操碎了心,明明都放不下,还就非吊着自己。

“傅伟连和她……”

“你脑子真是个木鱼啊!你们分手都多久了?她要是真的和傅伟连在一起还等到现在啊?还辞职?”安静觉得自己肚肠都痒了。

“可是上次我去他们公司开会,她给傅伟连做助理了。”

安静看见王锚的车开了过来。“懒得和你啰嗦了,自己去想吧。”

“ann,别急啊,一起去前面咖啡店坐坐,我也好久没见你了。”

“你神经病啊!坐什么坐,我还有一堆的事情呢,没空在这里和你扯这种儿女情长的事情。”

“那你刚刚和吴董扯儿女情长的事情了吗?”老周语带挑衅,脸上的笑容也像汉奸似的。

王锚的车停在了安静面前

安静趁着王锚还没摇下车窗,咬着牙齿嘴巴微微张开威胁老周。“你再敢说话不托下巴,我明天就把阮清打包送给赵丰。”

老周的脸抽搐着。

王锚摇下车窗和老周打着招呼。

安静上车关上车门,毫不犹豫的摇上车窗,不给王锚和老周再多说话的机会。

王锚发动了油门走了。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七十八章 将吃醋进行到底

傅文深一再挽留,傅伟连软硬兼施,但无论如何,阮清离开的决心纹丝未动。

阮清辞职并没有那么轻松,虽然傅文深看阮清去意己决放弃挽留。不过傅伟连一番恳求后,他见阮清没有改主意的打算之后,他的做法就完全不同了。

阮清抱着个小箱子回到家里,她把箱子放在地上,转身关上了门。

她边蹬掉自己脚上的高跟鞋,边迫不及待的从包里拿出手机打电话。

阮清把包随意的扔到一边,电话通了。“亲爱的,你下班了吗?”

电话里传来安静的声音。“回去的路上。”

“我有一个好消息,你猜猜。”阮清故作神秘。

安静口气平淡。“今天正式离职了呗。”

尽管现在就她一个人,但她还是嘟起嘴一副失落的样子。“你就不能留点悬念问问我嘛?”

安静清了清嗓子。“阮小姐,请问是什么好消息呀?”

“你烦不烦啊!现在还有什么好问的,你还有多久回来?”

“半个多小时吧,路上有些堵。”

“直接来我家,我请你们吃饭啊!”阮清恢复了自由身,今天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电话挂上了,她用手机打开音响,调大音量。她跟着音哼着歌,跟的上歌词的时候也高歌几句。

她光着脚丫,雀跃的踩在地板上,她轻快的步伐更像是在弹跳,她走进衣帽间挑选衣服。阮清要选一件最能衬托出她好心情的衣服,一会儿她要漂漂亮亮的和安静他们去吃饭。

薄荷绿连身长裙,遮住了脚面,人挑好看的衣服穿,衣服也会挑适合它的主人。长裙,薄荷绿分开来说,也许适合很多人。可阮清身上的这一件只有独独她这样的女人才能驾驭的了。

阮清刚换完衣服,门铃就响了,这样的刚刚好让她又开心了一下。阮清今天心情好,什么都能成为她美妙的理由。

她迈着小碎步跑去开门。“不是说半小时吗?那么快……”

站在阮清家门前的不是安静和王锚。

阮清收住了笑容。“你怎么来了?”

老周手里拎着个袋子。“你有些东西在我那里,我这几天在收拾东西,整理了出来,今天顺道就给你送过来了。”

“哦。”阮清伸手接过老周的袋子。

“我的那些东西,你扔了吗?”

老周看着阮清这一身的打扮,算了算现在的时间,觉得她是要出门。

“还在,我去拿给你。”

阮清转身往里面走去。

阮清没请老周进门,老周也只能站在门外等。

几分钟之后,阮清费力的提着一个大袋子走到客厅。“你进来吧。”

听见阮清招呼他进去,老周立马跨进了门,脱了鞋子走到客厅。

“这些都是我的?”

“不是,有些是你的。其余的东西都是我不要的,放在一起没来及扔,你自己把你的东西挑出来吧。”

阮清拿起手机把音乐声调小。

老周蹲了下来,面露愁色的看着袋子里满满当当的东西。“那么多东西,恐怕要找些时间了。你着急出去吗?耽误你时间吗?”

“约了ann他们一起吃晚餐,还有一会儿。”

ann他们?老周想这个他们是谁?如果只是王锚和林博,大可以也叫他一起吃嘛,反正他都来了。但看阮清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他还记得安静要给赵丰介绍女朋友的事情。

“看来今天晚上去的餐厅很正式吧?”老周也不能一张嘴就问阮清,去相亲啊?所以只能旁敲侧击。

“嗯。”阮清对上次老周和黄璃那副眉来眼去的样子还记忆犹新,暂时不怎么想搭理老周。

阮清刚才给他开门时分明一副花枝乱颤的样子,才一瞬间就爱搭不理的。

老周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看着很仔细的样子,说白了就是他故意放慢动作。“听说你辞职了?”

老周找着话题。

阮清知道安静前几天去过亿森,应该是安静告诉老周的。“嗯,辞职了。”

“怎么突然辞职了?”老周明明找到了自己的东西,但又放回了袋子里去。

阮清本来心情好好的,被老周这样一问,心里起来一股无名火。“和你有关系吗?”

老周也觉得这个问题,他不太适合问。“朋友之间问问嘛,那你找到新工作了吗?”

“你急什么呀,我没工作又不问你借钱。”

“我又不是这意思。”

安静那天在电梯里说,阮清现在辞职了,赵丰条件不错。这话不自觉的开始在老周耳边打转。

他想一定是安静把赵丰的详细情况都和阮清说了,这一副就是今天相亲成功就要闪婚的感觉。

老周的发散性思维把他自己拉的越来越远。

“你的东西找好了吗?”阮清催促起老周来。

“找到一两件,但是我好像不止这些。”

“那你全拿回去吧,反正里面的东西都是我不要的,你回去后把你的挑出来,剩下的替我扔了吧。”

阮清这是在下逐客令啊!老周心里不痛快了,这还没和人家好上呢,那么快就要赶他走了。

“我今天没开车来,这么一大袋东西,我不太好拿。”

“你叫辆车到楼下不就好了?”阮清更生气了,老周现在好像一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样子,对着黄璃倒是怜香惜玉,什么都能替她做的感觉。

老周潜意识里打定主意,就是要赖着不走。“现在这时间不好叫车。过一个小时就好叫了。”

“一个小时,我不用出去了?”

阮清最好老周马上消失。她眼见老周的脸好像和黄璃买一送一似的,看着老周就映出黄璃的样子来。

门铃响了。

阮清马上转身开门,这回一定是安静来了。

老周还是蹲在地上,侧着伸出头看着。

打开门,果然是安静和王锚。

“呦~美人,很漂亮嘛。”安静总是时不时的调皮一下。

阮清一串笑声。“那大爷你喜欢吗?”

安静和阮清之间的玩笑尺度越来越大,配合度也越发的默契。

老周放下那些零碎的小东西,走到了门口。

“你怎么在这里?你们……”安静坏笑的看着阮清和老周。

“他说来还我东西,顺便来拿他的东西。”

“哦,拿东西啊……拿完了吗?这次没拿干净,下次再来拿的套路吗?”安静调侃老周。

老周看看王锚,示意他管管自己的女人好不好?

王锚领悟到了,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走吧,我们吃饭去吧。你把那袋东西提回去吧。”阮清打开鞋柜拿鞋。

“一起吃饭吧,老周。”王锚觉得三个人吃饭太单调,而且现在让老周一个人离开,他又觉得于心不忍的感觉。

“我不去了,你们四个人吃饭,多我一个也奇怪。”

阮清一再心急的赶老周离开,老周心里堵的慌,一时最快就把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

“四个?还有谁?”王锚问。

阮清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多出来的哪个是谁。

安静反应了过来。“就三个人,加你一个才是四个,你去不去?”

老周松了一口气,看着阮清,征求她的意见。

“人家才不要和我们一起吃饭,我们又不知道他今天是这里不舒服了,还是那里抽筋了,特地为着他的情况去找餐厅。”

阮清一提起就牙痒痒。

眼看气氛尴尬了起来,王锚一把搭住老周的肩膀。“走走走,今天庆祝阮清正式离职,她是主角,她说去哪吃就去哪吃!”

王锚和老周走在前头按电梯去了。

阮清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了,拿上包关上了门。她和安静跟在后面。

阮清已经订好了餐厅,她把地址给了王锚。

王锚开车,老周坐在副驾驶,因为后排的位子不适合老周坐。

安静一上车拿出手机给阮清发消息,把她诓老周的事情告诉给了阮清。

阮清边看边笑。

“你们笑什么?”王锚在后视镜里看着安静。

“发了个段子给阮清看。”安静打岔。

“什么段子,念念。”

“好好开你的车,听什么段子。”这“段子”哪里能念啊?安静想在王锚的后脑门上拍上那么一下。

“你还不知道她啊,肯定是荤段子,她最爱。”老周断定。

“呸,什么叫我的最爱?别丑化我形象。”安静有些恼羞成怒。

“形象?在我们面前,你要什么形象啊?我,王锚,阮清,你说你要形象干什么?”老周一直还惦记着安静把阮清打包送给赵丰的那一茬。

“王锚,你见过安静和客户谈生意吗?那段子说起来,精彩绝伦啊!”

“是吗?”王锚看着后视镜。

“是个屁!”

以前为了工作,安静不得不融入,但这是王锚不知道的一面。一向在王锚面前随心所欲的安静,在此时害臊了起来。

“不好意思了?你也会害羞啊?”老周把刚才安静对他的调侃礼尚往来的还了回去。

安静在后排瞪了老周一眼,虽然他看不见。

安静往阮清身边靠了靠。“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情?”阮清一时没跟上安静的节奏。

安静拿出手机放低了些,向阮清挥了挥。“赵丰的事。”

阮清明白了。“哦……赵丰啊!”

阮清不知道老周会不会吃醋,不过既然他和黄璃在她面前这样的油腻,她为什么不能借赵丰的名义回敬老周,要论起来,她阮清也不是没人追的!

安静还没来得及和王锚说这事,一车里就王锚还蒙在鼓里。

“赵丰?赵丰怎么了?”

老周又闷了回去,不言不语了。

“赵丰不是在岚姐那儿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嘛,阮清现在不是单身嘛……”

王锚觉得这事怪怪的,就算真的要把赵丰和阮清凑成对,也不该当老周的面说吧。“赵丰,我觉得不太合适。”

老周激动了,果然是兄弟,和他的想法一样一样的。

“哪里不合适了?”安静问。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不合适。”

“阮清,你和赵丰也算见过,你自己觉得呢?”安静也不指望王锚现在和她心有灵犀,她只准备和阮清一搭一唱。

“挺好的呀,年纪也没大我很多。”

老周比起赵丰,在年纪上和阮清差的多些。

老周中了第一刀。

“他没结过婚吧?”阮清的问题又让老周中了第二刀。

安静一阵大笑。“没结过,你放心,清白着呢!”

王锚瞄了瞄老周,如果安静坐在王锚的边上,估计王锚又该摸着她的头,让她别皮了。

“哦,那我就没问题了,你安排吧。你觉得好就行。我年纪也不小了,是该结婚了。”

老周被ko了,感觉乱刀飞来,扎的他浑身都是刀口。

“你这想的有点远,还得先相处,合适了之后再谈结婚嘛。”

王锚要不是脚踩着油门上,就该踢老周了。他僵硬的表情就是心里难受着呢,还憋着不做声。

“有些人了解的太清楚了,反而就凉了,结不成婚了。”阮清这句话是有感而发。

老周觉得头有些涨疼,估计是被气的。

王锚把车开进了餐厅旁的停车场,他们需要步行三四分钟到餐厅。

阮清感觉自己出了口气之后神清气爽。

安静和阮清走在前头些。

王锚和老周走在后面看着她们的背影。

“你怎么想的?”王锚压低了声音。

“什么怎么想?”

王锚在老周的胳膊上捶了一拳。“装什么装?你和我,还来这套?”

老周愁眉不展。“我怎么想还有用吗?你看ann给她介绍男朋友,她高兴那样子!”

“那你自己呢?你和黄璃在她面前来来去去的,算怎么回事?”

王锚最近少见老周,自然有些事情沟通的不多。

“连你也知道了?”

“女人之间有秘密吗?”

老周又想了想,这事阮清一定是对安静说了,安静知道了,王锚还能逃的了?

“也不知道ann怎么想的,怎么就把赵丰和阮清拉到一起了?”

“什么怎么想的。如果今天不是赵丰,换了别人,你就舒服了?”王锚点穿老周。

“阮清都已经辞职了。以她这段时间来,在我们家蹭饭时说的那些话来看,她辞的可不容易啊!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做这事,不就是她和傅伟连没瓜葛了吗?这道理你不懂啊!”

王锚打从心底为老周着急。

“以你的观察,她心里还有我吗?”

王锚拍拍老周的后背。“兄弟,我没事观察阮清干什么?不合适,自己的女人自己观察去。”

王锚又走了几步。“如果我是你……”

“我知道,打昏了扛回去拜堂成亲嘛。”

老周抓了抓脑袋。“你就会说我,当初怎么不把ann扛了回去做压寨夫人啊?瞧你费的那些功夫,还把自己命都差点搭上去了。”

王锚鄙视老周。“这叫爱,懂不懂?”

“那照你这样说,我不爱阮清?”老周不服气。

王锚笑着摇了摇头,又拍了拍老周。“快点走吧,两个大男人谈什么爱不爱的。”

王锚迈开步子跟上安静的脚步。

老周在后面自言自语。“你自己先说爱不爱的!果然这两口子一个德行。”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七十九章 悲喜交加

王锚先进了餐厅,老周在餐厅外抽烟。老周原本只想抽一根解解愁,但一不留神就香烟盒里剩下的那几根都抽完了。

看着地上的烟头,他自己都闻得见他身上的烟味。老周在餐厅外又站了一会儿,让风把烟味吹散了些他才走进餐厅。

阮清他们坐的里餐厅门口不远,一进门就看见他们谈笑风生。

安静和阮清坐在一边,王锚边上空着。

老周拉开椅子在王锚身边坐下。

酒已经倒上了,王锚吃完了饭还要开车只能以茶代酒。

“先敬阮清一杯。”安静拿起了酒杯。

大家碰杯后,阮清痛快的干了。

“前几天不是还不肯走,怎么今天突然批准你离职了?”

几天前阮清还跑来找安静诉苦,说傅伟连硬不让她辞职。

阮清放下酒杯。“我用了你教我的办法。”

“我?我教你什么办法了?”安静最近是忙疯了,完全不记得她给阮清出过什么主意。

“你不是让我找个相识的医生弄个检查报告,说我怀孕了,现在不稳定,需要卧床休息吗?”

阮清得意于这个方法。

“啊!你真那么做了?”安静干眨着眼睛,充满了不可置信。

“是啊,你当时还说呢,保证傅伟连看了我这检查报告先是脸如死灰,然后立马放人嘛,都被你说对了。”

老周和王锚倒不奇怪,他们都觉得这个是安静的风格。

安静用手指捋了几下头发。“我想起来了,但……你不是说你没相识的医生吗?”

安静中间停顿了一下,原本她想说,那天真的就是她随口一说。

“这次真是天助我也,我在国内上完初中才出国念书的。上个月在街上碰到以前同学了,他把我加到同学群里去了。那天我也是碰碰运气,就在群里问是不是有同学做医生的。”

阮清说的很兴奋。

“哦!那就是有同学做医生的?哪家医院的呀?以后我要是有需要也去找他。”

“你胡说什么呢?快呸!你什么医生啊你!”安静话音刚落,王锚就急赤白脸的教育起安静。

“呸。”安静听话的乖乖的呸着。

老周觉得安静和王锚之间好像有所变化。

“我同学群里只有一个做兽医的。”

“兽医?”

安静指了指阮清的肚子。“兽医现在也能给人做b超了?”

“当然不能,他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在医院做医生。”阮清解释。

老周听着她们说话喝着酒,菜放在面前也没什么胃口。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安静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酒过一杯就不再喝了。她给自己的杯子里倒着水。

阮清还没接话,老周就抢答了。“你不是都替她做了安排了嘛,和赵丰相亲,然后嫁人。”

安静听着老周的话音,知道他在耍着小脾气。她也不生气,冲着老周笑笑。“你有意见啊?”

王锚差点就要踢踢老周,提醒他干脆一鼓作气的回答安静:有意见!

可惜老周和王锚不是一个想法。“没意见。”

阮清朝老周看看,然后和安静说:“我觉得短时间内也找不到满意的工作,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本来我倒是有个想法,不过现在看来不行。”安静在回来的车子上接到阮清电话,就生出个念头来。

“什么想法?你都没说,怎么知道不行?”

“就是不行。”安静后悔刚才连这一句都别提。

阮清不干了,这话说半句怎么行,她非得难受死。“不带你这样的,本来今天挺开心的。你可不能让我一直惦记着这事,坏了心情吧。”

安静点点头。“好吧。何司昭的助理被他开除了,现在这个位子空缺了。我本想推荐你给他当助理的。但现在我觉得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

“冠风现在乱的很,你这个位子很重要,会被人盯着的。”

“我到哪里都被人盯着,无所谓。”阮清对这点倒是想的很开。

“你和安静说的不是一个意思。”王锚更正。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要是去了,不就是你的人嘛?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弄的他们措手不及。”阮清似乎对这份工作充满了憧憬。

“什么和什么呀,你商战剧看多了?”安静觉得这件事情没有可行性。

老周努力的听着消化着,他好像脱离了组织一段时间,都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了。

“我买了房子,积蓄花的差不多了。不工作会饿死的。何司昭的助理,待遇肯定丰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阮清现在的心思就是要进冠风,她要和安静一起工作。她老是听安静回来和她说那些智斗韦鸣婵的事情,她也好想有机会见识见识。

“你能饿死?一个星期七天,除了找不到我,你可以每天来我家蹭饭,你说这话有没有良心?”

“你家每天都像摆宴席一样,我不去替你吃掉些,这是浪费。”

阮清准备对安静软磨硬泡,当初她买房时,用的也是这招,最终还是安静投降了。

“好,先不说这些吧。你以前是傅文深的特助,你今天刚离职,马上就变成何司昭的助理了。你还用这样一个理由,要是以后知道了,你让傅文深和傅伟连怎么想?他们就以为何司昭明摆着是挖墙脚。”

安静要是自己她随口一说的主意,阮清就这样照办了,她当初打死都不会信口开河。

阮清一时间也觉得可能会有后遗症。

“再说了,到时候傅伟连要你了,孩子呢?不是要保胎吗?”

阮清灵机一动。“没了呀!保不住,流掉了!”

老周感觉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了。

王锚也忍不住的笑了。

“神经病!你这都说的出口?”安静拿起杯冰水喝了起来。

阮清好像顿悟了一样。“我为什么要和他解释啊?我用这个借口就是为了辞职而已。管的着吗?别说管不着,连问都问不着。”

现在就算在王锚面前,阮清也不再回避傅伟连的事情。

今天晚上直到此时,老周总算舒了一口气,看见阮清现在的样子,瞧得出她对傅伟连已经翻篇了。

“王锚,你觉得呢?我去冠风怎么样?”阮清想拉王锚这一票。

“我……”王锚看看安静。

“看我干什么?你什么想法尽管说啊!”

安静笑容委婉,但王锚却看得懂这笑容。

“安静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王锚的求生欲大过一切。

老周自顾自的摇起了头。还以为王锚能翻身做将军呢,搞了半天还是老样子。

阮清挽住安静的胳膊,嗲嗲的说:“亲爱的,我们能一起工作多好啊,王锚以后不能每天开车接送你了,坐我的车就可以了。”

“那不行,我还是得每天接送。”王锚泼了阮清冷水。

阮清不气馁。“那我要是给何司昭做了助理,韦鸣婵再欺负你,你就不会孤立无援了。”

王锚又抢答。“她一个人能打十八个,逼急了连老板都不放过。再说了,如果开会的时候,你在会上都没有发言权的。”

“王锚!你平时不说话,今天坏我好事你倒是喋喋不休的。”阮清抱怨着王锚。

“她是怕现在的情况万一出了岔子会连累到你,上次在家门口发生的事情,你忘了?”王锚这是在为他和安静叫冤。

老周听着这事感觉不妙,他现在似乎彻底站在圈外。

“上次是意外,那两个人自作主张要对我们下手的。他们不是都交代了嘛,让他们办事的人根本没要安静的命,就是吓唬吓唬ann,我只是碰巧了。”

阮清早已经好了伤疤忘了疼,甚至还感觉平淡的人就需要一些刺激,那样才会精彩。

老周听到了重点。“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还搞的那么危险?”

王锚刚要开口和老周娓娓道来,就被阮清拦截了。

“都过去了,没事了。现在重点不在这。”

阮清的声音更细软了。“静啊,好不好嘛。”

安静和王锚同时起来一阵鸡皮疙瘩。

“阮清,静是我叫的。”王锚不曾想到,有一天他会对着阮清宣誓他的主权。

“我就叫,静,静,静!你枪毙我啊?”阮清故意惹着王锚。

这回连安静也听不去了。“阮清,可以了,别太肉麻了。”

阮清故意装作自己生气了。“你重色轻友,为什么他叫就不肉麻,我叫就肉麻了?”

“人家是夫妻,怎么样都不肉麻。你又不是,凑什么热闹。”老周被他们一句句说的,他只能干着急,根本走不进核心。

“又没领证,还不是夫妻呢。”阮清这一句说完突然感觉自己说错了。

阮清赶紧转移话题。“要不你先去探探何司昭的意思,问问他觉得我行不行?如果他愿意用我,那就代表他也不在乎我以前是傅文深的特助。以后万一有什么事情,也不尴尬啊!”

安静在考虑。

“林薇雨是你的人,可是没什么用。那么大个公司,你不能一个放心的,管用的人都没有吧?”

阮清看安静好像有些动摇了。

“你怎么看?”安静问王锚。

“我没看法,我以你的看法为准则。”王锚把握住每个讨好安静的机会。

“好好说。”安静严肃了一些。

王锚沉了口气。“自私点的话,我当然是希望阮清进冠风帮你一把。但是,我都不希望你留在冠风,何必在拖一个人进去呢?”

王锚坦白说出自己心里的矛盾来。

阮清听着这话,有些感动。“共同进退嘛,我和ann可是经历过生死的人。那次刀就架在脖子上都平安无事,别说这次了!”

安静和王锚都没有说话,阮清继续说服着。“你们想想啊,程帆的那次,我在吧,化险为夷。上次那两个傻子来绑ann,我在吧,到头也是一场虚惊。说明,我是她的福星,有我在,她就不会有事的,就算有凶险都会翻转的。”

安静还是没说话。

“ann,就这样定了,你明天就去和他商量看看。”阮清摇着安静的胳膊。

安静点了点头,但还是犹豫着。

虽然安静答应的不是很痛快,但阮清心满意足了。

她情不自禁的哼哼着小曲儿,倒着酒。

老周站了起来。“我去卫生间。”

老周朝着卫生间走去,走出几步还回过头看看他们。他和阮清分手后,是他有意疏远了,甚至王锚几次约他,他也拒绝了。

现在的老周感觉自己和阮清他们像是已经水油分离了。

走去洗手间的路上,看见账台。老周过去,把单买了。

回到餐桌上,老周见阮清已经微醺,想来她今天真的是高兴。

“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下回再约。虽然没到格格不入,但他不喜欢这种外人的感觉。

“好不容易聚一次,怎么那么早走?”王锚感觉到老周心里郁闷着,他挽留着老周。

老周想着,要是阮清留他,他就不走了。

“再见。”阮清一手拿着酒杯,一手向老周挥手告别。

老周也向阮清告别。“我走了。”

老周转身向餐厅门口走去。

阮清刚接着和安静他们聊天,就听见餐厅有人大叫。“先生,先生,你怎么了?有人晕倒了。”

阮清三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顿时失色。

倒下的人正是老周。

他们火速走到老周身边,只见老周双眼紧闭,呼吸困难的样子。

王锚第一时间拨打了120。

在很短的时间内救护车就赶到了,医生采取了急救措施,插上氧气,被抬上救护车。

医护人员问他们:“谁是家属,可以上一个人陪着一起去医院。”

阮清什么都不说一步跨上救护车。

上了车,她过头对安静说:“我陪着老周,你们把单买了,再到医院来吧。”

一边站着的餐厅工作人员说:“那位先生已经买过单了。”

救护车开走了,王锚开着车紧跟在后面。

到了医院,当安静和王锚看到阮清的时候,她坐在抢救室外走廊的地上,挨着她的就是椅子。

安静把阮清扶了起来。“老周怎么也了,医生怎么说?”

阮清满目的泪水。“我听不清楚医生说什么,但是在救护车上,医生说老周有可能会死。”

阮清崩溃的大哭起来。“刚才还好好的,还和我们一起吃饭呢,怎么就会死了?”

“不会的,不会有事的!医生都喜欢往严重里说,你别信他们的,老周不会有事的。”

安静安慰着阮清,可她也害怕了起来。

“你们先去椅子上坐着。”王锚也紧张,但他现在必须保持冷静。

安静和阮清坐到椅子上,阮清靠着安静浑身哆嗦。

王锚站在抢救室的门前,一步也没挪动。

长长的走廊上一片寂静。

谁也说不清楚是过了多久,从抢救室里走出一位医生来。“哪位是病人家属?”

“我们是他朋友。”王锚走上前去。

安静和阮清也急忙走了过去。

“病人是高血压引起的脑梗塞。索性情况不算严重,抢救也及时,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他要住院治疗。”

“安静,安静,医生是说没有什么危险了吗?周正不会死了是吗?是不是?”阮清拉着安静的手一遍遍的求证。

“不会死了,没事了,没事了。”安静抱着阮清,一下下的在她的背后抚慰着。

王锚去办老周的住院手续。

安静和阮清在抢救室外等着老周被推出来。

老周被推进了病房。

阮清感觉到手疼,安静仔细一看,她的手上有许多破皮的地方,应该是她刚才紧张过度自己抠破了。

王锚拿着一堆单子走进病房。“手续都办好了。医生说没生命危险,老周父母年纪大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就没给他们打电话。我通知林博了,他一会儿过来。等他来了,我把你们先送回去,然后我再过来。”

“我不回去。”阮清在老周身边坐下。

“回去吧,医生说老周明天才能醒。你穿的那么隆重坐在这里,半夜进来个医生和护士,不被你吓死啊!”王锚觉得阮清这样留在医院不妥当。

“我不回去。”阮清还是重复着同一句话。

安静在王锚的后背上拍了拍。“这样吧,阮清你留下吧。我回去给你拿些东西来,你妆都哭花总要卸吧。王锚说的也对,你穿这身衣服在医院怪怪的,上洗手间也不方便。我回去给你那身替换的衣服来。”

王锚舍不得安静来回奔波。“你把东西交给我,等会儿我送来。明天是第一场活动。”

“你们回去吧,今天晚上谁也别来,明天等事情结束了再来吧。”

“那我们先走了,有什么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

安静说完拉着王锚的手走了。

他们回家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也许还没从刚才紧张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安静回到家,拿了个包装了衣服和一些别的东西。“去医院吧,我给阮清送些东西。”

王锚这一次没阻拦,他去冰箱里拿了两瓶水,拿上刚刚放下的车钥匙。“走吧。”

安静系上安全带,王锚发动了车子。

“累了吧,你眯一会儿,到了医院我叫你。”

安静摇摇头。“不累。”

安静把贴到王锚的脸旁上。

“怎么了?”王锚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在我身边就好。”

王锚侧过脸蹭了蹭安静的手。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八十章 强撑的疲倦

安静和王锚折返医院再回家已经是后半夜了,安静睡了几个小时就被闹钟叫醒。

今天是第一场活动,尤其重要。活动下午一点开始,但安静得早早就到现场。

她在活动现在安排着大大小小的事情。手机一直拿在手上,因为她和阮清说好的,老周只要一醒来就给她打电话。

安静让公关公司请了好些网红,他们提前几天就开始在直播时推广此次活动。

前来参加活动的人比预想中翻了好几倍。

司仪和安静最后对了一遍稿,走去侧台候场了。

安静的手机还是没响,她把手机调成振动。

时间到了,司仪拿着话题上台。

一番开场白后,司仪按照套好的环节把安静叫上了台。

安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又看了一眼,走上台去。

“安小姐,能为我们具体介绍一下接下来的活动内容吗?”

安静接过司仪的问题。“我们活动的主题叫做游园会。游园会想必大家不会陌生,有吃有玩有奖品。”

司仪继续按着对好的稿子引出问题。“游园会,很新颖。那我替台下的顾客问问了,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当然奖品有哪些呢?”

“我们的商场还有三个月开幕。四家商场分别有不同主题的美食广场。而入驻我们美食广场的商家在四场活动中,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美食,恭贺大家光临了。”

“哦?可是商场还没开,商家在哪里营业呢?”

安静觉得这司仪的表情有点夸张,明知故问的表情太过痕迹了。

“没着急,听我慢慢介绍。”

安静下意识的摸了下口袋,手机还是一动不动的。

“在舞台的幕布后商家已经摆好了小摊了,所有的食物都是免费的。虽然食物都是免费的,但我们为大家准备了点小游戏。在小游戏过关后,大家就可以得到号码牌另加一张选票。”

司仪任就一脸夸张的茫然。“选票?这是做什么用的呢?”

安静看到何司昭从场外走了进来,身边还有韦鸣婵。

“拿到号码牌的客人可以去任一一个摊位前品尝美食,但每一个号码牌只能品尝一家的美食。而你们手上的选票,可以投给你们最喜欢的商家。截止活动结束,获得票数最多的商家可以减免一年的店租。而你们投票的商家如果胜出,你们也将有资格参与抽奖,我们将选出三位给予不同的奖励。”

何司昭和韦鸣婵走到台下最前一排坐下。

韦鸣婵才刚落座而已,脸就黑了。

“大家想不想安小姐介绍一下奖品啊?”

司仪把话筒朝向台下。

一听说有奖品台下的人都激动了,哄堂大叫起来。“想……”

“三等奖,vip卡一张。不要小看这种vip卡,拿着这张卡,在我们四个商场任何一家餐厅吃饭,不用排队。就算餐厅外面大排长龙,只要你手持这张卡,下一桌一定是你的。”

司仪雀跃的说。“安小姐,你看我这近水楼台先得月,能不能开个后门,给我来一张?”

司仪在带动气氛。

这回轮到安静把话筒递给台下了。“大家说这个后门能开吗?”

反对声如潮水,一波高过一波。“不能……不能……”

安静对着司仪表示无能为力。“群众不答应,没办法了。”

“二等奖,一年份的饭票一张。一年里在商场的美食广场吃饭,一律免费。”

司仪还没带节奏,台下一片叫好声。

“噱头那么大,不就是送钱吗?”韦鸣婵挑剔着。

何司昭不动声色,也看不出满意与否。

“我对大奖迫不及待了。安小姐不要再卖关子了。”

“大奖?有谁来猜猜吗?”安静向台下发问。

台下的人已经情绪高涨,说什么都有,最直接的莫过现金,还有送机票的,送车子,等等。

安静走到台侧,揭开一块红布下来。红布下有一个计数的机器。

“我们一共有四场活动,有多少人参加过活动,这个机器就会记录下来。四场活动结束以这个机器上的数字为准,派发现金奖励。”

“这不是胡闹吗?如果来五十万个人,要发五十万的奖金吗?”

韦鸣婵觉得安静好像是从她的口袋里在挖钱一样。

“五十万?会有那么多的人来参加吗?”何司昭反问。

台下的人都汹涌澎拜了,台上还在继续。

“那我们就不浪费时间了,活动现在开始吧!”司仪的工作就是推泼助澜。

安静摇摇头。“你有心急了,大奖后面还有特等奖呢,如果你们都心急开始活动,那就当没有特等奖吧!”

“不行,不行,快宣布等特奖!”

司仪带头,台下也开始高呼。

司鼎从台下走上台来,他手里拿了个方盒子。

安静打盒子,展示在众人面前。“这是一套钥匙扣,四个一组。每个售价一元,只在每次我们活动前三天,在我们商场app上开售。”

安静从盒子里拿出钥匙扣。“这四个钥匙扣都做成了拼图的形状,集满四个可以拼成一整块,反过来能抽成风字的就可以参加我们这次的特等奖活动了。就算没有中奖也可以兑换我们开业贵宾卡,这贵宾卡只有这次活动才有,以后可是绝版的。”

何司昭笑笑,一等奖的奖金从特等奖的“门票”里来,聪明!

司仪拿出手机。

“你怎么那么不专业,还在主持着,怎么就把手机拿出来了?”安静问。

“我要买啊!多买几套,也许就能抽成字了。”

“主持人不能参加,不能有黑幕……”不知台下谁带的头,一石激起千层浪,都更着喊。

司仪尴尬的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安小姐,特等价的奖品是什么?”

“这个奖品先要保持一下神秘,我会在第二场活动中揭晓的。”

其实安静还没想好。

安静的手机在口袋里震了起来。

“那活动可以开始了吗?”开场已经差不多了,司仪和安静对好的词已经都说完了。

“可以。”

安静先下台了,司仪留在台上收尾。

安静一边走下台,一边拿出手机,果然是阮清的电话。“喂,老周醒了吗,情况怎么样?”

阮清:“刚醒了一下,现在又睡了。医生说这样的情况还会持续几天,现在观察着。”

安静:“那好,我这边结束了就去医院。”

阮清:“你回家休息吧,昨天你们走的时候都已经很晚了。”

安静:“没事,不过去看看,心里不安心。”

阮清:“我和你说的那个做兽医的同学,你记得吗?”

安静:“嗯,怎么了?”

阮清:“他朋友,就是给开证明的那个朋友,就在这家医院里。我今天托他给老周换了单人病房,我把病房号发给你。”

安静:“嗯,好。”

安静又着急补充了一句。“阮清,老周要是醒透了你主动点,两个人之间憋气没意思。”

虽然安静自己也没想明白,这醒透了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了。对了,你今天碰到何司昭了吗?”

“他来了,但还没说上话。这事情先不着急吧,你照顾老周吧。”

“你先问问呗,医生说了,没大问题了。”

“嗯,我看情况。你也合合眼。”

“好,不说了,老周他父母来了。”

安静和阮清没说再见就把电话挂了,她们之间有一种不说再见就知道是时候挂电话的默契了。

安静看着临时搭建的舞台被好多保安推到一边,幕布拉开后,商家都在严阵以待。

人潮虽然拥挤但幸好安静做足了准备,现场有足够的保安维持秩序。

人都往里走了,场外渐渐空了。

司鼎拿着平板电脑走了过来。“安总,这是刚刚开售之后,后台的数据。”

“一个才买一块钱,成本都不够吧?”韦鸣婵跟着何司昭也走了过来。

“韦总是觉得冠风要靠卖钥匙圈做生意吗?”

安静有严重的起床气,更何况她还没睡饱。没睡饱的安静连她自己都怕。

韦鸣婵觉得安静只不过现在就是个开头,今天的人是来了不少,可是有什么好得意的,还不是靠奖品堆出来的。

“安总,这一年租约的事情没听你提过啊!”

“你是我上司吗?我用得着和你提吗?”安静开门见山的回敬了过去。

韦鸣婵今天算是收敛了一些,上次吃的闷亏她还没好全。“不用和我提,何董没问题就好。”

韦鸣婵似乎聪明了一些,和谁对着干,也不能和何司昭对着干。

何司昭的手被在身后。“这减免一年租约的事情,我都是不知道。”

韦鸣婵一下子注入了精力,等着何司昭质问安静。

“不过我很赞同你的做法,提高商家的积极性嘛。”

何司昭紧跟着的话又一次打击了韦鸣婵。

“我和商家都说好了,以后每年都会有类似这样的比赛,第一名享受第二年租约减免。第二三名可以享受租约打折。”

“司鼎,把电脑给我。”

司鼎把手上的电脑给了安静,安静快速的划着电脑。“何董,你看,还有三个月商场营业。我们商铺现在已经租出这些了。”

韦鸣婵也想凑过头来看,安静把手上的电脑向一边偏,有意不让她看到。

“好,非常好!”何司昭看着安静手上的电脑,叫好连连。

“小安,我现在倒是很好奇,你的特等奖是什么?”

“何董,要不你也买一套,万一凑成个风字,不就可以抽奖了?”安静打趣着。

“为什么是个风字呢?”

何司昭和安静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

“风字头上加了冠不就是岚吗?”安静笑着。

这句话说到了何司昭的心坎里。

韦鸣婵琢磨了一会儿,参透出里面的意思来,就这一句话对她的打击颇大。冠风的由来是因为杨逸岚的名字吗?

“何董,我还有别的事和你商量,方便单独谈吗?”安静要甩开这烦人的韦鸣婵。

“何董,我们等会儿还要一起回公司,有个会。”

韦鸣婵不愿离开何司昭。

“会还有一会儿,来不及就取消。”何司昭正在兴头上,好不容易有人懂他当初为什么要替新公司取名叫冠风了。

韦鸣婵真怀疑自己当初说的成真了,何司昭为了安静几次中断会议,现在可好了,干脆连会都不开了。要不是安静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法子,怎么会这样?

韦鸣婵还在无中生有的瞎想,何司昭和安静边说着话边走远了。

“韩放走了,你助理现在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安静回头看了看,确定韦鸣婵听不见他们说话。

“暂时没有。”何司昭身边没了助理确实不太方便。

安静直到和何司昭谈及这个问题,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往下说。

“你和我谈这个,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何司昭觉得安静应该是有所打算的。

“我想和你推荐个人选,不过身份有点尴尬。”

“谁啊,说来听听。”何司昭觉得只要不是王锚就好。

何司昭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想到王锚身上去了。

“阮清,傅文深的特助,刚辞职。”

何司昭转着眼睛,好像是在回忆阮清这个人,又好像是在思考她行不行。

“你是觉得她刚辞职就来我这,傅文深会觉得我挖墙脚吗?”

“嗯。她辞职时,傅文深挽留过她……反正为了辞职也费了一番周折,所以我觉得可能以后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何司昭点点头。“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会推荐她?”

“她合适这个职位,也有工作能力,最关键信得过。”

“信得过?你形容一下有多信得过?”何司昭手还是背在身后,等着安静的回答。确实,现在这个阶段信得过比什么都重要。

“除了王锚,她是我最信任的人!”

何司昭谨慎的思考着。

“如果你不好拿主意的话,问问岚姐吧。”

何司昭不知从哪里来了一阵较劲的感觉。他上次眼睁睁的看着王锚如何当家作主的,安静一派以夫为天的样子。

何司昭自然不能认输。“不用,这事我自己说了算。其实你岚姐还是很听我话的。”

杨逸岚又不在场,他也能趁机正一下夫纲了。

安静心里一阵偷笑,她真想把何司昭说的话告诉杨逸岚。

韦鸣婵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却可以看见他们两个人在远处有说有笑的,她拿出手机拍了下来,传给了穆江。

她还附了一句话:表姐,姐夫刚刚追加了对这女人的活动预算,这照片可是真真切切的,这两人好着呢!

韦鸣婵又看了一会儿,转身甩头走了。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八十一章 意料之外

阮清连续好些天守在老周身边,睡觉都是在病房的沙发上窝一会儿,或者伏在老周的病床边。

她的眼泪布满了红血丝,精神有些呆滞,脸色也憔悴了。

在安静强行劝说下,她终于同意跟着安静一起回家先休息一晚上。

阮清熟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是被林博的电话叫醒的。

林博在电话里说,老周清醒了。

阮清立刻下床,只用了十五分钟就穿戴洗漱完毕。她顾不上化妆打扮,正是酷暑炎夏,她连防晒霜都忘的干干净净,只拿上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就出门了。

电梯门打开,安静和王锚站在电梯里。

“我接到林博电话了,正准备下楼来找你。”

“你们也去医院吗?”阮清连着按了几下关闭电梯门的按钮。

“嗯,老周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现在醒了,去看看,比较放心。”

在去医院的路上,阮清没怎么说话,她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

刚到医院,王锚碰见个熟人聊了起来,阮清和安静先上楼看老周。

电梯在走廊的尽头,下了电梯,她们笔直走向老周的病房。

走到一半,她们同时看见一个半生不熟的人从水房里走了出来。是黄璃。

黄璃手上端着些水果,从水房出来后右转往走了几步进了老周的病房。

“她怎么来了?”阮清放慢些了脚步。

“老周在医院没去上班,估计是知道情况了吧。顶头上司生病了,还不来看?”

安静拉着阮清又走快了些。

病房的门虚掩着,听的到有人说话。

安静刚要推门进去被阮清拦下。

“听听。”阮清拉住了安静的胳膊。

“听什么听,好不容易等到老周清醒了,你站在门外干什么?”

当初也是在医院,安静站在清创室的门外听到了不想听的话,她现在对偷听这类事情完全没有兴趣。

阮清还是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你不进去,我进去了。”安静再次推门准备走进病房。

“等王锚来了,一起进去。就听一会儿。”

还在她们来回拉扯的当下,病房里传来一阵哭泣声。

安静和阮清贴着耳朵听了上去,还好这层是vip病房,来往的人甚少。

黄璃啜泣着说:“老板,我知道你住院了,还差点……我魂都吓没了。”

“现在魂不是好好的还在嘛。”

没有听到老周回答,阮清倒是在病房外小声接着话。

安静使了下颜色,示意让阮清小点声。

老周刚刚清醒,说话声音有些虚弱,有一点吵杂就听不清楚他说的话。

“没事了。”光听老周的声音都知道这是一个病人。

“还说没事,我都问过医生了,说你太累了。你自己血压高,你不知道吗?”

黄璃异常的口吻另门外的安静和阮清面面相觑。

“医生还说了,当天晚上你喝了酒,这是最要不得的。按照医生说的,你那天一定已经感觉到了不舒服,可能忽略了,又喝了酒,情绪激动了。”

“你要喝水是吗?我来给你拿,老板你躺着,我喂你喝。”

黄璃一阵殷勤。

安静按捺不住了,起步就想往里走。阮清倒是出奇的冷静。

“再等等,你听听这黄璃是不是像我那天说的。”

“我自己来。”老周只说了四个字,但每个字都有间隔。

“老板,你要快点好起来。才几天功夫,许总都好像你不会再回公司了一样,连你的客户,她都开始动脑筋了。”黄璃汇报着公司的情况。

“许云云抢客户,和狗改不了吃屎是一个性质。”安静自言自语了起来。

阮清反过来对着安静做了个“嘘”的手势。

“我过几天就好了。”老周好似还在安慰黄璃。

“好个屁,哪有那么快!”

阮清和安静在病房外,交替着忍不住内心的激动。

“我每天来医院都看你睡着,我就在想,生命好脆弱。有些事情要趁着当下……”

安静和阮清又凑近了一些。

“她每天来?我怎么不知道?”从老周进医院到今天,阮清只有昨天晚上不在,她从没见过黄璃的人影。

“老板,我……”

病房里的说话声停了一小会儿。

“老板,我喜欢你。”刚才的无声应该是黄璃在为自己鼓气。

这是表白?安静惊讶了。

阮清石化了。

病房里传来老周咳嗽的声音。

“你怎么了,怎么咳嗽了?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我吓着你了?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啊?”黄璃焦急的问着。

“不用。我喝水呛到了。”老周本就是有气无力的,现在一阵急咳后,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替你揉揉背吧。”

“揉了吗?”阮清问。

“我哪知道,我们是在偷听,有偷看不到!我们进去吧。”安静有过惨痛的教训,她不想阮清在重演一次。

“不进去,我要听老周是怎么想的。”

病房里又传出黄璃的话音。“我本来只想把这些偷偷藏在心里的,可是这次你生病以后,尤其还有生命危险,万一……”

“万一我要是死了,就听不到你的心声了是吗?”老周说着说着,歇一歇。

“你别说不吉利的话。那现在你听到了,你怎么想的?”

安静觉得黄璃也太心急了。老周才刚醒,况且还知道他血压高,现在说那么刺激的事情,不怕他一下子又爆血管吗?

他们没有听见老周说话。

“你是不是看不上我这样的?你身边的朋友都那么漂亮能干,相比她们,我一点也不优秀。尤其是阮清姐姐,颜值和能力都不用多说了,和她上司的感情也让人羡慕。”

阮清的气息变重,手也攥的紧紧的。

老周又是一阵猛咳。

安静觉得这话应该是伤到老周的肺里去了。

“是啊,她很好。”

阮清听见老周说她很好,掩藏不住的笑了。

“要是我像她那样,你是不是也会喜欢我?”黄璃问。

阮清似乎要踮起脚尖等老周的回答。

“老板,你心里是不是中意阮清姐姐的?”

安静决定只要老周回答完这个问题,她说什么都不会站在外面了做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了。

老周长长的叹了口气。“早就断了念想了,我和她不是一路人。”

“那我呢?”黄璃紧跟着问。

“你挺好的……”

阮清已经听不见老周说什么了,刚才还是情愫拂面的阮清,在这一刹那脸僵硬了。

“老周说的是气话。他昏过去前一定是生气着呢,我们进去说清楚就好了。”安静不能再等了,照这样下去,本来好好的事一定就黄了。

阮清使出浑身的力气拉住安静。“别进去了。”

阮清不再紧贴病房的门。转身朝着刚才来的方向走去。安静快步追着阮清。

王锚迎面向她们走来,他看见阮清一边走一边抹着眼泪。

“怎么了?是不是老周又出现情况了?”

“死了!”阮清负气的说着。

“死了?不是清醒了吗?怎么死了?”看着阮清的表情,王锚对老周的“死”信以为真。

安静拉住了阮清。“什么死了,别听阮清胡说。没死!”

“到底死了没死?”王锚想着,他只是在楼下和熟人多聊了几句,怎么老周现在就闹出生死未卜来了。

“死了!”

“没死!”

安静和阮清同时说着两个相反的结果。

“难道诈尸了?”王锚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当然信安静说的老周还好好活着呢,所以开了个小玩笑。

“很好笑吗?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阮清的冲劲和二锅头那样,猛烈上头。

王锚被阮清劈头盖脸的这么一说,深感莫名其妙。

“跟我进去,我替你问个清楚。一定是他还没醒干净。”安静拉着阮清的手,要往回走。

阮清甩开安静的手。“不去。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现在要回家睡觉,你们谁也别和他说我来过,就当着几天我都没出现过。”

阮清马上又补充。“要是你们出卖我,就绝交!”

阮清说完一只手继续抹眼泪,转身小跑去了电梯前狂按下楼按钮。

“到底怎么回事?”王锚好像在看言情剧一样。

“都是你,碰见什么人了?聊那么久!”安静也是没头没尾的对着王锚一通责怪。

“好好好,是我错。那你得告诉我怎么回事啊?”王锚虚心接受安静牵强的怪罪。

安静把来龙去脉挑出重点说给王锚听。

王锚也想起了,当初安静无意间听见他和崔雅风的事,他的脸有些土灰土灰的。

“我们先去看看老周吧。”

“不想看他了。”

“你刚刚不是还在劝阮清嘛,怎么连你也这样了?走吧,乖。”王锚哄着安静走进了病房。

老周的病床被摇了起来,他靠着床背坐着。

黄璃没坐在病床边上的椅子上,而是侧坐在病床上。

“怎么那么不正经的坐法。”安静极轻的说着。

王锚看了安静一眼,摸了摸她的头。“别皮。”

黄璃见有人来,站了起来。“安小姐,王先生,你们好。”

安静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老周,这回你可是搞大了。”王锚压根没回应黄璃,只是和老周打趣着。

老周慢慢的笑着。“是啊,差点搞出人命来。”

“黄璃,你回公司去吧,别为了我耽误工作。”

黄璃摇摇头。“没事,反正回公司也没事做。许总替你管着客户,也用不着我。可是我只是个助理,要是我能干些,我一定替你守着客户的。”

“你毕业几年了?”安静坐在沙发上,看着黄璃。

“快两年了。我们同学都说我运气好,进了亿森这个大公司,上司也关照我,教了我好多东西,还不嫌我笨。”黄璃微微颔首,眼睛羞涩的看着老周。

黄璃向老周暗送秋波,看的王锚和安静一阵阵的冷。

“你现在可不能这样夸你老板,情绪一激动容易引起病发。”

王锚坐到安静身边。一起看这一出《职场菜鸟上位记》。

黄璃一脸的慌张。“我不是故意的,老板你有感觉不舒服吗?”

王锚慢慢贴过安静的耳朵说。“演技浮夸,差评!”

老周摆摆手,指了指病床边的仪器。“没事,正常,测着呢。”

黄璃在自己的胸口前拍了拍。“吓死我了。”

安静心中os又开始:一对a,有什么好拍的,也不怕拍着拍着就凹进去了,连a都没了。

老周似乎是受用的。“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你饿不饿,去吃饭吧。”

“我不饿,多陪你一会儿。”黄璃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奶猫。

“我朋友在,有他们陪着。”老周才被黄璃表白过,她一直在病房里待着,老周总感觉不自然。

“是啊,吃饭去吧,老周死不了的。倒是你,还小呢,正是长身体发育的时候。”

安静像是在开玩笑,但却是在揶揄着黄璃顺带连老周一起。

“我都二十好几了,长不了身体了。”黄璃还是稚嫩的,听不出安静在挖苦她。

安静实在看不下去了,也不能说破刚才她和阮清听到的,免得老周真的一激动再生出个好歹来。现在既然黄璃粘着不走,那干脆他们走了,眼不见为净。

“老周,你刚刚醒,还是多休息吧。我和王锚改天来看你。”

王锚听着安静发号施令,立马配合站起身,好像听到集结号一样。

“你们才来。”老周还有事想问他们,但安静却说要走。

“怕影响你。”安静看着老周又瞟了一眼黄璃。

老周被安静这一眼瞟的心神紧张了,一旁的仪器上高压字数开始飙涨。

没过两分钟护士跑了进来。“病人刚醒,不适合接待太多的访客,改天再来吧,让病人好好休息。”

护士下达逐客令,黄璃也只能走了。

安静和王锚离开了,黄璃依依不舍的和老周道别。

在电梯到达这一层的时候,黄璃赶了上来。

进了电梯她朝着安静和王锚笑。

王锚头转向电梯里的广告牌。

电梯在到达一楼前多次停靠不同的楼层,一度超载。

黄璃几次想和安静说话,但都没有合适的机会。

电梯终于到达一楼,人都走了出来。

“安小姐。”黄璃叫住了安静。

“什么事?”安静礼节性的回应。

黄璃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发票。“安小姐,这是上次老板让我买的水晶蟾蜍的发票,一直在我包里放着。今天见到你,我想把发票给你,万一有质量问题,可以拿去店里维修。”

黄璃双手送上发票。

安静接过发票,随手让王锚的口袋里一塞。“谢谢。”

黄璃微笑着向他们挥手告别。

王锚从口袋里拿出发票看了看。“什么意思?”

“拍马屁呗,还能有什么意思?”

“拍谁的马屁?”

“拍上了谁就是谁。小孩子,嫩着呢。”

安静看着黄璃渐渐走进人群中,混迹在乌泱泱的人潮里难以分辨。哪像阮清,就算万花齐发,唯有她独自妖娆。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八十二章 如果爱请深爱

安静出了医院直奔回家,在阮清家门前按了十多分钟门铃,也不见阮清来开门。

电话打了无数通,始终无人接听。

安静和王锚先回到楼上自己家里。

“你说阮清会去哪里啊?”安静感觉自己像是烧红的碳一样,她把空调的温度调的很低,瘫软在沙发上。

“逛街去了。”

王锚拿了件薄薄的针织衫给安静。“披上,空调开的那么低,会着凉的。”

安静接过衣服放在一边。“等会儿穿,先降降温,热死了。”

安静热裤小背心,她是凉快了,可王锚感觉自己水深火热。

他比不得己拿出非礼勿视的办法。不!应该是眼不见为净,他在屋里各种忙活。从厨房到阳台,再从书房到衣帽间。

“你瞎忙什么呀?”安静担心着阮清,怎么都不顺气,再见王锚满屋子转悠,头晕的很。

“给你打扫一下。”王锚又不能说分散注意力。

“我出了名的洁癖,还需要你打扫?”安静继续拨着阮清的电话,她拿着电话走进书房找王锚。

王锚听见安静走过来的脚步声,像是老鼠听见猫走了过来一般,连大气也不敢喘。

“怎么还是没人接啊?要不要出去找找啊?”安静靠着书房的门框。

王锚随手拿起张纸巾认真的擦着桌子。“那么大个城市,你去哪里找?也许买东西正在兴头上,没见到手机响。”

王锚抬眼看了看安静,她穿的清凉,长发搭在胸前,身体轻柔斜倚在门边。雪肤花貌,万千风情。

“让你把衣服披上,怎么还没穿?你着凉感冒,到时候在传染给我。我感冒可是烦人的很。”

“哼,原来不是担心我感冒,是为了你自己啊!”安静鼓起腮帮子,生气的样子。

虽然生气,可她还是走回客厅穿起了衣服。

“穿好了……不对啊!你怕我传染,你别来找我就是了,回隔壁去啊!”

王锚松了口气,笑嘻嘻的从书房走了出来。“怎么可能,我当然是……”

门铃响了打断了王锚的话,

安静迈着小跑的步伐去开门,门外正是阮清。

安静一颗心落了地。“姑奶奶,你去哪里了?家里也没人,手机也不接。”

阮清一言不发走了进来,坐在玄关脱了鞋,打着赤脚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表情呆若木鸡。

阮清坐了好一会儿,缓缓的说:“我想喝水,要冰的。”

“快去拿水啊!”安静指挥着王锚。

王锚去厨房冰箱拿了三瓶冰的矿泉水,递给了阮清一瓶,其余两瓶放在茶几上。

阮清拧开瓶盖,毫不估计形象的喝了起来,还有一些留到了t恤上。

“你慢点喝,小心呛着。”安静用纸巾给阮清擦着衣服。

阮清一口气没喘的喝完了一整瓶水。“何司昭那边,你替说我了吗?”

“说了,还在考虑。”

对于阮清这第一句话,安静着实没有想到。她应该破口大骂老周和黄璃是奸夫**才显的正常些。

“你一定得帮我搞定这个工作啊!”阮清拜托着安静。

“你是怎么了?”安静觉得阮清怪怪的。

阮清手上一直拎着个小袋子,刚才没人注意到。

阮清把袋子放在安静的膝盖上。

安静看了看,果然被王锚说对了,逛街买东西去了。“买表去了?”

阮清沉重的点着头。“我在看这表,有个女人也要看,我不让她看。然后……我就买下来了。”

安静从袋子里拿出表盒,光是看表盒就知道是这个牌子旗下的高端系列。

王锚知道阮清这回肯定是失心疯了,真是被老周和黄璃气到了。

安静打开表盒,她看看手表,看看阮清。“你真可以啊!好几十万呢!”

“是啊!”阮清搓着自己的脸和头发。

“心都在滴血啊,我现在失业啊!没钱了,你赶快给我找工作啊!”

阮清眼睛红了起来。

“你少来,这表是贵,但你也不至于只有这点钱吧?”安静把表盒关了起来,把表盒放回袋子里。

阮清使劲揉搓自己的头发,才三两下的功夫,她的头发就像秋天刚收割上来堆在田边的麦子一样乱七八糟。

“我买房子几乎用了所有的积蓄,我今天除了买了块表,还买了别的,卡里只剩两万了。”阮清越说越觉得自己太冲动了。

“你还买什么了?”安静左右看看,没见阮清还提着什么。

阮清打开包,拿了份文件出来。

安静接了过来。“购车合同,你买车了?”

王锚凑过头来看。“跑车?!”

阮清点点头。

“你真是疯了。”安静把合同还给了阮清。

“今天付了定金,要是付完了全款,我就真的只有两万了。”阮清一想到以后不能随心所欲的瞎买东西,就觉得人生灰暗了。

“那你就把定金赔了,别买车了。”

“不!我一定要买!”

“那你开着你的跑车,去给人家开专业去好了,下个app,美女司机外加奢华豪车,你的生意肯定红火!”安静说话一个劲的笑了起来。

“你讨厌死了!”

阮清愁容难退。

王锚看着手表。“我约了客户,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哦,那晚饭要等你回来吃吗?”

“你们先吃,别等我,我不会太晚。”

王锚走了,安静把披在外面的针织衫又脱了下来。

“你到现在和王锚还那么拘谨啊?”阮清为着自己的冲动消费还血脉膨胀着,她拧开瓶盖又喝起水来。

“什么呀,为了他着想,免得和老周一样,爆血管。”

安静提到了老周,阮清的眼睛低垂了下来。

“其实老周……”

安静想劝和被阮清打断。

“他说的对,我和他不是一路人,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结果。”

“你真的那么想?”安静看着阮清买的手表,还有那份购车合同。

“恩。”

“老周倒下的那天,还有前几天在医院,我可是真切看到你对老周的感情的。”

安静走出厨房拿了几罐啤酒,打开拉环给阮清。“我生日前几天,我去找过老周。他当时和你分手也是不想你为难。他知道你对傅伟连那么多年,心里还是放不下,所以他就忍痛做了这个决定。”

安静自己也打开一罐啤酒。“其实大家都看的出来,你们见还是在意对方的。黄璃根本不算什么,就是给想走捷径的小女生,我们在职场那么多年,你难道见的少吗?”

阮清喝了些酒,放下酒罐。她用手指慢慢梳理着自己刚才挠乱的头发。“在意,但并没有那么在意。黄璃是算不了什么,就如当初程帆一样。可程帆让你,让我们看到,王锚有多爱你。而黄璃则引出老周的真心话来。”

“阮清,那天也是我们气老周在先。也是我不好,用赵丰去激他。他刚醒来,也没人和他说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难免他心里有郁结。”

安静替阮清梳理着。

“等再过几天,你和老周把话说开不就好了。”

阮清一口饮尽了啤酒,接着又打开一罐。“不用了,我们之间能为对方做的太少了。也许听着伟大,他为了我不为难,主动退出。如果当初王锚不是肯定你对他死心了,他会自虐的成全你和吴骏珂吗?老周只是权衡过,你和傅伟连各在我心中的分量了,我知道老周爱我,但爱的不彻底。”

“那你呢?”

“我也是。当看见他倒在地上,医生说他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我后悔当初的决定,我每分每秒都在祈求他活过来。他脱离生命危险后,我守着他几天,我想着等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他,我们重新开始。”

阮清叹气摇头,“我在的几天,他只是短短的醒过几分钟,又睡去了。我走了,他醒了。我去了,黄璃已经在了。冥冥之中的安排,才让我知道我们之间逾越不过的是我们不够爱对方。”

“你别劝我了。王锚从不吝啬对你表达他的爱意。他也从不需要靠任何人拉拢你们之间的关系。”

“每个人表达情感的方式都不同的,他可能比较直接明了,但老周就属于含蓄那一类的。他曾经离过婚,难免会有顾虑,你和傅伟连也纠缠了许多年,对感情要求质量。”

“你说的没错,我和老周都有过去,所以我们对爱要求的多,付出的少,谨慎前行。如果真的爱到点了,又有谁会一边爱着一边核算成本计较后果呢?爱情是脑残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我们爱,但却没有深爱。”

安静念着阮清的话。“深爱。一味追求爱,好吗?”

她并不是在否定阮清的话。

“执念如此。除非改变自己的想法。你和吴骏珂当初不爱吗?是什么让你一定要离开他?因为他爱责任,胜过爱你。”

安静认同点头。“对!那我们干一个,敬我们的执念。”

阮清和安静那这酒罐用力碰着。

“你既然想的那么明白,那手表和车是什么情况?”

安静不再劝阮清了,感情的事情终究是她的个人意愿。看见她说的头头是道,总比哭的肝肠寸断的好。

阮清才收拾完她的头发,又被她揉乱了。“我买完这些,在回家路上才想通的。”

“那把东西退了吧。”

“不退!多没面子!我买手表的时候,整个店铺的人都当我是大爷的招待着,我可不能退。”

阮清把表盒拿了出来,把手表从盒子里拿出来,带在手上。“工作那么多年,还没给自己买过那么贵重的礼物呢!”

“那车呢?你花那么多钱买跑车干什么?你又不是情场小白龙,靠车去泡妞。况且你自己还有一辆车。”

“我就是想买。”阮清也编不出理由,反正已经冲动了。

“那你就靠这2万大洋吃糠咽菜吧。”

安静和阮清斜躺在一张沙发的两边。

阮清用脚踢了踢安静。“你管我伙食。”

“凭什么,你买车买表,要面子有面子的,我还管你伙食?”

安静把阮清的脚踢到一边。

“我不管,你就得管我。”阮清耍无赖更像是在撒娇。

安静没理她。

“表给你带,车你也可以随时开,怎么样?”阮清开出交换条件。

“我才不带,那么贵,弄坏了赔不起。”安静拒绝。

“不用赔,如果坏了,就说明这表的寿限已到。再说了钱财都是身外物,我看的很穿的。”

阮清把脚搁到了沙发背上。

“车你想开就开,我给你把备用钥匙。”阮清的口气比她银行户口上的钱阔绰一百倍。

“省省吧,我才懒得开车。再说了,上海这地方,去哪里都堵,堵起来这车速和乌龟一样,开什么跑车?”

“说不定哪天你要去抓贼不就用上了?”阮清异想天开。

“抓个毛!贼也在路上堵着呢!我步行过去抓他都行。”

两个漂亮的女人,横在沙发上。披头散发,衣衫扭的凌乱,如果王锚现在进门能被她们吓死。

她们躺着,聊着天。天马行空,话题无限,兴起的时候还夹杂一些荤腥的笑话。聊着聊着,她们睡着了。落地窗前隔着一层白色纱帘,窗外的烈日就算再凶猛终究也被黄昏吞噬。

安静有些醒了,不过还昏昏沉沉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才彻底醒来。

是司鼎的电话。“喂。”

安静睡着前喝了啤酒,虽然不多,但现在也是口干舌燥的。

阮清也被电话声叫醒了。

安静接着电话,对着阮清做了个喝水的动作,阮清去厨房给她拿来了水。

“安总,出事了。”司鼎焦急,感觉天要塌下来了。

“出什么事了?”

“我们定制的钥匙扣,现在在网上大量被人再出售,价格是我们的一半。而且是成套成套的卖!”

安静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可能,我们的app上发售的只有第一个,其余的三款根本只有样品,成品大货还没制作完成。”

“现在怎么办?”

安静的电话里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这是另外有电话进来的提示音。

安静把手机从耳边拿到面前看了看,是吴骏珂的电话。

安静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电话很要紧。

“喂,司鼎,我一会儿给你回电话。”

安静把吴骏珂的电话接了进来。“喂。”

“你得罪谁了?”吴骏珂没有问好,直愣愣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没得罪谁呀。”安静明显底气不足。

一连两个电话,阮清都觉察出来不对劲。

吴骏珂深吸一口气。“不知道是谁把我们的事情又翻了出来,现在好多人在转。还有,你和王锚现在被人家写的……”

“写什么了?”安静追问。

“你自己看。”

“哦。”安静指着阮清的手机。

阮清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安静,安静把电话按了免提放在腿上,双手拿着阮清的手机开始查。

“你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出来?”

吴骏珂的声音急切,他生气,但最多的是关心。

当手机网页上跳出关于安静的那些来时,她已经没心思再回答吴骏珂的话了。

阮清在一边也看着,她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她看网页上的标题和图片已经气到爆炸了。

“喂,喂!说话啊,问你话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吴骏珂急到失控了。

“没发生什么事。谁知道是不是以前的事情还没了解,你查了半天也没有个所以然来,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卷土重来?”

安静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不能把吴骏珂牵扯进来。要不然事情会无限扩大。

吴骏珂语塞。

“你还有什么事?”安静刻意用很冷淡的口气问吴骏珂。

他们的态度此消彼长,吴骏珂听见安静不耐烦了,竟然马上放软了声音。“我已经让赵丰办事了,明天就不会看到这些了。我这边的事情在跟进了,你放心,一定会有结果的。”

“恩。”安静还在翻着手机。

“那你注意安全啊。”吴骏珂叮嘱着。

“恩。我还有是要忙,先挂了。”

“哦。”

吴骏珂的哦字还没完全发完音,安静就把电话挂了。

“谁做的?”阮清问。

“穆江那边的人。活动的兑奖钥匙圈出了问题,现在仿制品铺天盖地的。同一时间又出这档子是事情,还能有谁!”

安静看不起这样的手段,钥匙圈的事情也就罢了,把她的私人事情扯了进来,实在太龌龊和卑鄙了。

“那现在怎么办?”

“先把钥匙圈的问题解决了,至于网上那些,不过就是来扰乱我的。我又不是什么公众人物,谁在乎我找了多少男人。”

安静又看了看那些照片。“这拍照技术真是不入流,规格都不如上次,做坏事都做的让人看不起!”

安静的电话再次响起。

“何司昭。”阮清看着电话上的名字。

“喂。”

“小安,公司的事情知道了吗?”何司昭的口气一如平常。

“知道了。我会解决的。”

“网上那些关于你的……你别放在心上,我找人解决。”

何司昭的话再次肯定安静的想法,这事就是穆江这边捣的鬼。

“好,我知道了。”

安静换了口气。“何董,助理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何司昭沉默了一会儿。“明天早上10点有个会,你要参加的。9点,你把我的新助理带来我办公室吧。”

再没有多的话,他们互相说了再见就挂了电话。

“我们是同事了!”阮清兴奋。

“是啊,同事你好。”

“走走走,陪我去楼下。”阮清似乎忘记了现在安静正在灼烧中。

“干什么?”

“挑衣服,穿一套最有气势的衣服,明天一起去暴击韦鸣婵!”

安静还是陪着阮清下楼挑衣服去了,阮清像个花蝴蝶一样在她的衣帽间里满场飞,而安静坐在角落的靠背椅上,想对策。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八十三章 对阵

还有几分钟的路程就到冠风了。

阮清在后排拿着折叠的小镜子补着口红,车里的气氛让人呼吸不顺畅。

阮清补完口红,轻手轻脚的把东西放回包里。

车停在冠风门前,阮清下车。

她站在车边,等着安静下车。

安静摸了摸王锚的脸。“下班你来接我吗?”

王锚的眼睛直视前方。“恩。”

“那我们今天回家吃饭,还是出去吃呀?”安静声音糯糯的。

“随便。”王锚又把头别到一边,好像安静摸他脸,他被吃了豆腐一样。

“你是先去公司吗?”安静小心翼翼的发问,深怕踩雷。

王锚把安静的手从脸上拿开。“先去我父母家。”

“哦,那我下车咯。”

“恩。”王锚的态度冷若冰霜。

“我下车了哦。”安静准备打开车门。

“知道了。”王锚现在进入冷冻模式。

“接下来好多个小时,你都看不见我呢!你都不看我一眼吗?”

面对这样的王锚,安静又是讨好又是撒娇。

王锚感觉自己像一块不停吸水的海绵,人迅速的膨胀开来,心也跟着荡漾了。但他还是强忍着不看安静。

“哼!看来你整天说你有多爱我,都是假的!看都不看我一眼!”安静假装生气,但口气居然是可爱的,里面还夹杂着一些奶粉味。

王锚一下转过头,看着安静。“你辞职,现在就和我结婚去。你以后只管做好王太太就可以了!”

安静古灵精怪的嘟了嘟嘴。“你这算求婚吗?十次呢,第一次就是这样的?”

“不算!”王锚预感他又要举白旗了。

“不算啊?我刚刚还想,如果你说是的话,我就算你一次呢!”安静的手指轻轻的划过王锚的鬓角。

阮清已经转过身去,抬头看着冠风的大楼。

王锚的脸红透。

安静一身正经的职业装束,对着王锚既是挑逗又是耍坏,这让王锚心痒不已,底线随时要崩塌。

“那我真的上班去了哦。”

安静刚打开车门,又关上了。

“你给我笑一个嘛,我可以安安心心去上班。”

王锚几乎就要忍不住了,但他咬紧着牙关。

“不笑嘛?”

“你快上班去吧!”王锚催促。安静再不下车他就要前功尽弃了。

“你不笑算了,那我给你笑一个吧。”

安静对着王锚大大的笑了一个,特别甜。

王锚彻底输了,一秒钟破功。

他凑近安静狠狠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摸着安静的头说:“上班去吧,我终有一天死在你手上。”

“甜死的吗?”

王锚用手指刮了刮安静的鼻梁。“上班去!”

安静下车后,脸上堆着笑,挥手向车里的王锚告别。

王锚笑着发动车子走了。

“搞定了?”阮清隔着车窗听不见里面说什么,但光看几眼就知道这两人又在腻歪了。

“恩,从昨天回家到刚才脸和铁板烧一样。”安静看着王锚的车即将消失在视线中。

“也难怪,那些人都把他写成什么样了。男小三,小白脸。”阮清换位思考要是换了她,早就把手机都砸了。

安静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妈昨天晚上来了电话,让他过去解释解释,她说她教书育人几十年,被人知道她没把儿子教好,这下脸都丢光了。”

对安静来说还是钥匙圈的事情来的更头疼些,她对网上那些流言蜚语根本没放在心里,只是连累到王锚,安静很心疼。

“不是吧,上次他妈来就是一顿大闹,这次还不更是没完没了了?”在阮清的心里,她把王锚的母亲比作一棵全身长满刺的仙人掌。

“不管她了,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这会儿估计我的快递要到了,我们先去何司昭的办公室吧。”

安静相信现在的王锚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了,王锚一定会调和好她与他母亲之间的关系的。

“你和王锚真好。”阮清特别的由衷。

“坎坷多的无边无界的。”安静低着头摇了摇。

安静和阮清一起走进冠风。

阮清看着总台背后那冠风两字说:“同事,上楼吧”

安静冲着阮清坚定的笑笑。“我们是战友。”

……

何司昭和阮清聊的还不错,看得出何司昭对阮清还是很满意的。

司鼎给安静打电话。安静接到电话匆匆离开何司昭的办公室。

安静和司鼎,张仁毅提前五分钟到达会议室。

刚坐定,会议室外走了来几个人。

这几个人和安静未曾谋面但她看过这些人的资料,他们都是冠风的股东。

又陆陆续续走进一些经理级别以上的人,看见好些股东在场,这些人都主动上前和股东们攀谈。

看这样的阵仗,恐怕今天连何司昭都没那么容易能做主了。

韦鸣婵来了,今天她身边跟着的不是曹奇,而是另一个女人。

她身边的女人是穆江。

穆江一进来就看见了安静。

安静的眼神毫不闪躲,之前一直是隔空较量,看来今天是要当面交锋了。

韦鸣婵替穆江拉开椅子,穆江把手上挽着的包放在会议桌上,坐了下来。

她看着安静,优雅的笑容里穿着无数把飞刀。

何司昭带着阮清走进了会议室。

安静留意着何司昭的表情,他有些意外,不过稍纵即逝。

韦鸣婵的眼睛一直停留在阮清身上,很久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没想到今天的会挺热闹的。”何司昭坐了下来。

阮清已经进入到工作状态,坐在何司昭的一侧,打开电脑开始记录。

“股东听说最近公司旗下商场有大动作,昨天又传去不利消息,今天都想来听听发生了什么事情。”穆江说话不急不忙。

“那开始吧。安总,现在你有对策了吗?”何司昭进入正题。

安静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盒子。“各位,我手上的拿的这一盒是昨天我在某个购物网站买的,也就是这次流出来仿制品。”

安静又拿另一盒。“这一盒,是我们自己制作的正品。”

安静左右手各拿着一盒,向众人展示。

“这不是一模一样吗?到时候开奖了怎么分辨?”穆江也看都不看,因为这批假货是怎么来的,她心里最清楚,不用看都知道这些东西根本没差别。

“先不说怎么分别吧,现在我们商场的app上,只开售了第一枚图案的钥匙扣,其他三枚根本没有发售,抓住兜售的卖家,先截停盗版再流出市面。”

安静昨天一边看着阮清换衣服,看着看着突然开了窍。

“据我所知,好多人在卖。抓的完吗?而且受益所得都不构成犯罪。到时候,大批大批的人都拿着假的钥匙扣来抽奖,你拿什么来鉴别真伪?”

穆江说话和韦鸣婵天差地别,老练,条理清晰。

“假的钥匙圈四个拼在一起是个风字,而我们的正品,拼在一起,是个岚字!上面是个山,下面是个风。”

安静把这个岚字解释的清清楚楚,然后非常刻意的看着穆江。

穆江有优雅还端着,但暗暗的失去着平衡,左右摇晃起来。

安静手上的两套钥匙圈都是他们的正品,只是她让人连夜在背面原来的风字上,加了个山,今天一大早把做好的东西,送到了公司。

“我们的钥匙圈每一枚,都有特殊的编码。每一组都是随机生成然后制作在钥匙圈上,到了兑奖时,不光要看钥匙圈,还要看上面凑成的字还有编码,三个条件全部比对一致,有能参加抽奖。”

其实这一切原本都没有,都是昨天临时想的,钥匙圈的成本很低,制作工期快,赶在下一场发布前一定能完工。

穆江的应变能力远胜于韦鸣婵。“这要花多少人工去比对?抽奖当天光是鉴别真伪就要大排长龙了吧?这让人家看起来,不是笑话?一个商场连热身活动都想的不周到,还没开业就留给客户不完美的印象。”

阮清还不知道穆江是谁,她还在猜测这人是不是韦鸣婵,虽然皮相还是可以的,不过也太显老了吧,不是和她们年纪差不多嘛?现在看着她,都能叫大姐了。

“我们的钥匙圈最角落的地方都有二维码,抽奖时拿出手机扫一下即可。”

安静刚才故意没说这一点。而且二维码这件事情除了她和司鼎再没有人知道了。第一批钥匙圈虽然在app上售出了不少,但都是在第二场活动上凭验证码领取,所以所有的钥匙圈都在控制范围内。

“安总是吗?这小小的钥匙圈花了不少心思,成本也不会少吧?”穆江的准备也是很充足的。

“售价的一半。”

穆江刚开始发难,安静就料到她终究会把焦点集中在这次的投入的资金上。

穆江笑着点头,这点头的含义肯定不是在肯定安静做的好。

穆江拿过韦鸣婵面前的文件夹打开看着。“免租,以参加活动的人数来计算奖金。安总的手笔够大的。四个商场同时升级,公司将近半年的时间养着员工,现在办的活动一个接一个,你有把握收回吗?”

“一切的活动是是噱头而已,为什么有的商场门庭若市,有些门可罗雀?我们的商场地理位置就占了先天优势,但已经到达了亏损的地步,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不是要听这些,以前是亏损,公司请你是解决问题的,并不是听你谈这些的,我要知道的是结果。能不能把这些投入赚回来,多久能赚回来。”

穆江看了看其他的股东。

“恩,穆江说的对。”另几个股东也表示支持。

安静很想问问穆江:你知道你几岁死吗?

她忍住了,今天的场面不是耍狠,斗嘴就能平息的。

安静从容的笑着。“我是替公司解决问题的,但各位要是不知道前期问题出在哪里,又怎么能理解我现在的计划?大家都听过童话故事三只小猪造房子的故事吧。最后只有最牢固的房子抵挡住了大灰狼,而贪图眼前的投入的差点就被当了口中食。”

“安总,你就这点水平,还是把我们看的太低了。用这种三岁小孩的故事来给我们做比喻,你得三思而后行啊!”穆江抬起眼睛看着安静。

阮清都想用胳膊顶顶何司昭,现在这样也不管管吗?就让安静一个女人冲锋陷阵吗?好歹也是老板,桌子一拍,就说老子同意的,老啰嗦!

她记得安静和他说过,何司昭曾经有过这样的举动,今天是怎么了,动也不动。

安静保持着不紧不慢。“通俗易懂,都是有童年的人,大家都能明白。不像爱情这种事情,就不一定大家都有了。”

安静想起穆江这段时间来在暗地里对她做的那些手脚,心气就攻了上来,反正也是要斗的你死我活,那她就不会做被动的一方。

穆江面无表情的看着安静,她的优雅终于都打道回府了。

“安总,给各位股东介绍一下你刚来冠风时,商场的样子吧。”

这一会议室的人,真正坐在台上拿牌打牌的,就那么几个人,别的都只是围观。

穆江和安静纷纷亮牌,何司昭一张没出。他在探路,算着各家的牌。

现在他算的差不多了,是该出牌了。

何司昭先出了张小牌,为的放安静走些碎牌。

“商场的管理紊乱。商家对管理制度一再投诉,至始至终得不到解决。很多商家租约到了,甚至还没到就离开。试问,一间商场没有商家入驻,动摇根本,还怎么维持运作?”

“既然这样,调整管理层就可以了,何必耗时耗力的搞出那么多事情来?”

穆江今天和前来开会的其他股东都商量好了,那些人尽管跟着应和就可以了,她会应付一切的事情。

安静觉得穆江说瞎话真是不眨眼睛了,管理层都是她安排的人,动的了吗?

“管理只是一个方面。商场定位模糊,在起草升级计划书前,我指定调研公司做过调查,商场的客户年龄层次大多是五十岁以上的中老年,而他们活动的区域大多在商场的b2。b2是超市。而他们在超市消费的额度,平均下来只有七十到八十块。”

安静手上没有任何资料,而她说的数据确实都是当时做过严谨的调查。

“从二十五岁到四十五岁,这个年纪段的人,是最有能力的消费者。而我们的商场没有任何能吸引这些消费者的品牌。唯一对他们有吸引力的地方,在停车场,因为常年免费。很多人都是在别的商场找不到车位,把车开到我们的停车场里,然后去逛别的商场,在别的商场里消费。请问各位股东,这是不是一种没有回报的投入?”

安静此时心里叹息了好一阵子,这样的商场还能让穆江捞到那么多钱,也是奇迹。

“停车场加装收费系统也不是一件难事,不足以构成你要升级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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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层出不穷

“穆小姐,可能你不太深入基层。有两家商场的停车场连施工还还没完成,开放了一半,另一边和废气的烂尾楼一样。进口出口没规划的不合理。这些问题不是只加个收费系统,多加几个保安,建几个收费岗亭那么简单的。”

安静干脆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先声夺人的说了出来。

穆江远离穆小姐这个称呼很久了,她的名头是何太太。穆江认为安静是故意的。

安静看见对面的股东中有个人在默默的点头。

“照安总的说法,升级是势在必行的咯?现在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那谈谈接下来的事情吧。”

穆江拿过韦鸣婵面前另一份文件夹。

“四个商场,地上六层,底下两层,每层楼面在原来的基础上多加了两个女用盥洗室。每个盥洗室多加四名清洁工。以这个为例,你添加的保安,和别的岗位的清洁工,刚是这块支出一年就要增加几百万。硬件设施需要改造,我可以理解,这些呢?有必要吗?”

安静猜穆江这是准备一件件的事情和她说下去,这要说到什么时候去?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我们买东西都要凭票。那个时候,我们从不讲究服务,只求买东西就好。随着现在生活的改善,网购,代购层出不穷。我们商场做的是实体,有些同样的商品卖的比网上贵。我们用什么来吸引顾客来商场消费?服务,人性化的服务。”

安静准备速战速决,不再和穆江一句句的耗下去。

“也许在座的男士没有这样的感受,可是作为女人的我们,商场的卫生间干净与否,甚至可以改变我们对这间商场下次是否还要关顾的决定。”

穆江一阵鄙夷的笑声。“安总说的过了吧,商场的好坏,吸引程度在卫生间?是安总个人的喜好吧?”

穆江的火药味也已经很足了,她找到了机会,想用卫生间为饵,隐射安静的不入流。

穆江骂人不带脏字,安静何尝不会呢。

“当然不全然是这样。就像穆小姐这样身份的人,就算是去踏青野游,也不会回归在大自然中就地排急吧?如果迫于无奈只能狼狈为之,那再仙的山水风光,穆小姐也不会想再去第二次了吧?当然天生习惯放飞自我的人除外,就如同有人羡慕小狗那样,抬脚就能尿尿。”

穆江很多年没遇见敢这样和她说话的人了。她觉得这安静真的是活的单调了,不给点颜色还不知道这世界的五彩斑斓了!

阮清碍于自己的职位况且是第一天上班,什么都不能说,她也有些嘴痒,现在却只能在心里暗暗给安静加油。

“你只一句人性化服务就把每年的预算拉高那么多百分比,我光看到的是付出,汇报呢?你说的那么多,最重要的问题,还是回答不上来。”穆江不再给安静回旋的空间。

“穆小姐,这个世界上有一本万利的生意吗?商场牵涉到方方面面,具体到各个环节。我大可以夸下海口的告诉你,在一年内,我手上的四个商场能为公司赚多少钱。但现在商场还没开业,造势的活动只开了一场,如果我就这样夸夸其谈,那我就是辜负了何董对我的信任。”

安静接起穆江抛来的手雷,毫不犹豫的丢了回去。是时候把何司昭搬出来了。

“信任?因为何董信任你,所以你两手一摊只会谈风险吗?拿着公司的钱无度的搞这些噱头前,你怎么不知道衡量风险?”

安静看着穆江,果然和韦鸣婵还是有血缘关系的,沾亲带故之间有些行为模式还是挺像的。这不!狠劲上头了。

“商场还没开业,怎么穆小姐就好像商场是倒了一样?”

刚才默默点头的股东叫邵一敬。他今天出现在这里,看着应该也是穆江那边的人。“我说两句。”

穆江小幅度的侧过头看了看邵一敬,又没安排他说两句,自说自话跳出来干什么?

当然穆江也不能阻止他说话。

“首先我是赞成这次商场升级的。”

安静在心里调出这个人的资料,邵一敬。冠风股东,手里持有5%的股份,5%的股份在冠风不算是个芝麻绿豆大的股东了,还是有些发言权的。

安静默念着这个人的名字,再看他今天和穆江一起出现,理所当然的把他和穆江归为一类。他现在说赞成,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邵一敬,邵一敬,少一斤,连名字都短斤缺两的!

安静总是在不能大鸣大放的场合里,靠着心里强大的吐槽能量维持住自己的神志。

同样看不懂邵一敬的还有穆江,她表面一副饶有兴致的要听他说下去的样子。“一敬,愿闻其详。”

邵一敬哈哈一笑。“我就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现在商场还没开,一切都不好说。开幕之后,赚钱她就是个人才,不赚钱开除了就是。现在假设太多没意思。”

很难说的清楚,邵一敬这话是对谁有利的。

“时间不早了,我约了人。先走了。”邵一敬也不再打招呼,站起身就走。

何司昭轻轻咳了几声。“这事情现在都已经惊动到股东了,我实在是没想到。要不要开会股东大会,讨论一下?”

何司昭用手示意安静坐下。

“来公司开会也没通知我,我今天一进这会议室还以为我记错会议了。只是几个商场整顿而已,这个主我也做不了了?”

“我们也是为了公司和个人利益着想。我们这些股东靠的不就是公司赚钱,我们分红吗?”

既然何司昭也和她鱼死网破,那她也奉陪到底。

“现在是少了你们的钱了吗?还是公司要倒了?”何司昭大声怒斥。

何司昭警告过穆江别在对安静耍花样,可昨天的事情让他知道,穆江根本不会罢休。除此以外,昨天他又被杨逸岚教育过了。

穆江今天带来的股东都对她手上的股份有兴趣。穆江已经放出了话,她要卖掉她的股份。今天她是来向何司昭示威的,她那天说的话不是有恃无恐。

“散会。”何司昭和邵一敬一样,站起身就走。

“安总,找个地方聊几句。”穆江还是坐着,没起身。

安静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眼皮都不抬一下。“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你是愿意现在聊几句,还是没完没了的随时应付突发事件呢?”穆江暗示着,也威胁着她。

“哪里谈?”

安静并不是怕了穆江,而是有另外的打算。

穆江又看了看阮清。“会安排自己的人了,你们两个要不要一起啊?”

穆江不打哑谜,直接就拆穿了阮清的身份。

安静和阮清相视一眼。安静又看了看韦鸣婵,她的表情也很微妙,似乎事先并不知道安静和阮清认识。

“本来这事情的根源也不在我这里,既然你非要算上我,那我也没办法。不过别人就算了吧。”

安静不想再把阮清拉下水。

“不过我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太多时间。现在天气太热,我也不想走太远,去我办公室吧。”

安静才不会跟着穆江走,谁知道这个疯狂的女人会设了什么陷阱。

“好,走吧。”穆江一口答应安静的提议,她来的比安静无畏。

“表姐,我……”韦鸣婵要跟着。

“我单独和她谈。”穆江已经不打算带韦鸣婵一起了。

穆江和安静一起离开会议室。

韦鸣婵怔怔的看着阮清,心思又活跃了起来。

她快速的走出会议室。

……

穆江在冠风所到之处,每个人都对她主动问好,也不乏和她点头哈腰的人。只是她一个人,都能走出皇后仪仗队的气势来。

穆江的步调很慢。安静怀疑她是故意有多慢走多慢的,穆江在享受着受人敬仰的感觉。

安静用指纹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穆江看见安静办公室的门和锁,一股邪火生成,在她的五脏六腑中奔腾不息。

穆江走进办公室,毫不客气的就在安静的办公椅上坐下,她要告诉安静,冠风是她的地盘。

安静很不喜欢这样,这是她的办公室,哪有让穆江坐在上位的道理。况且她们之间要算的帐已经不是一笔两笔了。

安静的双手交叉在胸前,腰板停的直直的。“穆小姐,请你让让,这是我的办公室,这把椅子是我的。”

安静连热身都省了,冲着穆江就鸣锣开战了。

穆江冷冷的笑,她看安静果然是有一种野味!

“这里是冠风,我是股东。”

“那又怎么样?我只知道,这是我的办公室。你要和我谈,就请让开,要不然请你离开!”

安静一寸不让。

“怎么了?是要动气砸我的车,还是过来把我一脚踹开啊?”

穆江是要亲自动手了。

阮清找了个借口跟着司鼎来到写字间,看着安静和穆江走进办公室,关上了门。

她就坐在离着办公室最近的办公桌,她时不时的走近办公室听听里面的动静,一个办公室又必要把隔音做的那么好吗?她恨死了,什么都听不见。

写字间里,人多眼杂,阮清又是个生面孔,本来长的就够招摇了,要是一直走来走去的难免会引起别人的目光。

阮清问司鼎拿了几份文件,假装看了起来。

办公室里的气氛丝毫没有褪却的迹象,反而像是地壳变动,大地以惊人的速度苍茫冰冻着。

“砸车?以穆小姐的地位来说,砸车可配不上你。”安静还是摆着架势看着穆江。

“哦~?是吗?哪我倒是想知道,在你心里什么才能配上我?”

穆江到现在为止只认为安静是个喽喽,用两根手指捏死她都是浪费,只用一根手指按死就是了。

“这段时间,你是不是运气不怎么好?隔三差五的有事发生呢?不知道你的霉运还会持续多久?”

安静一直卡壳的思绪通顺了,难怪穆江会知道她和阮清是认识的,因为暗地里穆江应该一直在找人跟着她。王锚也好,阮清也好,穆江心里都清楚着。

安静后悔答应让阮清来冠风了,这一点她一直忽略了。

“我倒霉?不觉得!我不是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吗?穆小姐选人眼光不怎么好,挑来的人事情办的都不怎么漂亮。”

安静想起自己办公室的摄像头,她想把穆江的话引出来,就算派不上用处,总有个证据在手上。

穆江的老练让她不会轻易说出留把柄的话来。“我派人?什么人?可别栽赃嫁祸。我最讨厌被人冤枉了,我会不开心的。”

不开心你个圈圈叉叉啊!要不是安静不想在摄像头里看起来太没格调,她一定会这样骂的。

“言归正传,请你移步坐到这边来。”安静指着她身边的椅子。

“你别站着了,一直抬着头看你,我脖子累,坐下吧。”穆江把安静的话丢在一边,摊着手掌做出请的手势让安静在她对面坐下。

“看来穆小姐今天一定是要做在我的椅子上了?”安静抽出两把无形的武器来。一把屠龙,一把倚天,刀剑互砍得到九阴白骨爪。如问为何要练这样邪门的武功,因为穆江配不上光明正大。

穆江笑而不语的点头。她料定安静只是空有个壳子,站在她的面前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之前和韦鸣婵的那些只是不起眼的蛮力而已。

安静打开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看见阮清。

阮清即刻走到门口。“怎么样,谈好了?没怎么样你吧?”

“谈?才刚开始而已。”

“你进来给我搭把手。”安静让阮清进办公室。

阮清跟着安静走进办公室,她看见穆江坐北朝南也在看着她们。

安静把电脑后面插着的电线全拔了。“阮清帮我把桌子移开。”

“好!”阮清也不衡量自己的负重和桌子的重量,马上答应。

她们一人一边抬起了桌子,对看一眼,心里同时默念:真重!

不过桌子已经被她们抬的离开地面,再怎么样也要撑下去。

办公桌被横着抬到了一边。

穆江稍稍有些意外,她有过一瞬间的念头,难道安静空出地方来打她吗?不过这个念头很快被打消,她量安静也没这个胆子。

穆江保持住她皇后般的淡定,坐着一动不动。

“还要我做什么?”阮清兴奋了起来,感觉她终于可以参与进来了。

“出去吧。我和她一对一。”安静要撩袖子,发现大夏天的,短袖,没得撩。

穆江听着安静的话,刚才的念头又跑回脑子里,一对一?真是要打架?

阮清犹豫着不想出去。

“在外面等我,很快搞定的。”

阮清居然恋恋不舍走了出去,替安静关上了门。写字间的人陆续出去吃午饭了,阮清动了个小心思,她没把门关全。

安静眼神直直的看着穆江,她在裤子口袋里找到常年备着的发圈。拿出发圈,她用手指梳理着长发,散落的长发变成马尾,发圈绕了两下,马尾又被收成干净的发髻。

安静梳完头发心里大呼凉快!

而穆江在她对面心里也有台词:要干嘛?

“你果然和岚姐说都一样,很爱抢!抢人,抢钱,你今天连椅子都抢?还以为你格调很高,最起码和你老去的年龄一样高,现在看来你返老还童,行为处事和三岁小儿一样。”

安静凭着何司昭和杨逸岚说过些边角料,然后加上自己推想东拼西凑了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来。

安静对着穆江的要害就是一刀,也没办法谁让她的要害那么好找,就像脚上的鸡眼一样,那么显而易见。安静认为这比喻不好听,当很贴切。

“椅子你喜欢坐就坐吧,看在你寂寞空虚冷的份上,留把椅子给你,暂且兜住你即将跌入万丈深渊的怨魂!”

好不容易最近王锚的母亲有软化的迹象,被这穆江一来,又打回原形了。安静刚刚开会解决完工作上的事情,现在满肚子火蹿了上来。

尤其想到王锚现在也在他父母家斗智斗勇,还有他早上生气的样子,她对着穆江不大杀特杀,更待何时!

穆江坐不住了,一跃而起。“你说这些话,考虑过后果吗?你承受的了吗?”

阮清在外面听的正是起劲,突然有个人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她回头一看,口齿仿佛黏连在一起了。“你……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站在这里?”

“穆江和ann在里面。”阮清指指里面。

“精彩吗?”

“恩!你要进去吗?”阮清感觉又有机会一起进去了。

“听一会儿。”

安静稳如泰山。“后果?什么后果?你倒是说给我听听,这些对付我方法都是在无数个独守空房的夜里想出来的吗?别人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你对着明月还能想起曾经枕边的他何时爱过你吗?”

安静速成的“九阴白骨爪”每一招都抓着穆江七魂六魄。

穆江除了掐死安静,什么都不想做。她一大步逼近安静,手伸了出来。

安静没什么身手,但她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打的穆江神志大乱,动手也是很有可能的,所以她的话还没出口,身体已经做好了准备。

穆江的手还没落到安静的脸上,安静已经用双手把穆江推回了椅子上。

安静惋惜,要不是刚才用了力气搬桌子,她现在使出的力还可以大点。

穆江被推回椅子上,带动椅子下的小轮子,连人带椅子一起撞到了墙上。

“打我?有这份力气还不如用在你空空如也的余生上!”

穆江的雍容华贵荡然无存,她如泼妇一般的叫着。“你那么能说会道又怎么样,你的追悼会上你也不能自己念悼词!”

办公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是吗?难道你的追悼会上,你自己能亲自读悼词吗?”

安静就是不想把阮清扯进来,这阮清怎么自说自话就进来了,还踹门,真不听话!

安静回过头,门口站着的人,只能让她呆呆的眨眼睛。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八十五章 门外来的人

杨逸岚边说着话,边往里走。

阮清跟着进来,被杨逸岚拦下。“你在外面,要是等会儿动静太大,你随机应变。”

杨逸岚还是老样子,对谁说话都是命令的口吻。

阮清不怎么愿意,但好像总感觉不得不听她的吩咐。她只能点点头,继续在办公室门口待着。

杨逸岚今天的着装风格不该是来这里的,更像是去海滩度假的。

连裤阔腿长裤,胸以下全是腿。要不是她走路是带起的腿脚,别人一定以为她穿的是连身裙。

白面的底子,大片大片的太阳花的图案,丝质的衣料,让整件衣服看上去既别致又不失大气。衣服整体宽松,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窄边的皮带,虽没有二十年华的水蛇腰,但这一根皮带完美系出了杨逸岚的完美风韵。

大顶的草帽,黑色墨镜,手里挽着大象灰的菜篮子包。

安静自从和杨逸岚闹了矛盾后,一直心里变扭着,所以就算碰到再大的问题,她都没有找过杨逸岚,连只字片语都没有。

现在正打的热火朝天,还没过瘾,杨逸岚出现了,安静连怎么和杨逸岚打招呼都想不出来。

穆江看见杨逸岚,整天个极其复杂。上一次见杨逸岚是几年前了。她带着一票人冲去杨逸岚家,预想中,先砸了她的家,然后看着杨逸岚跪地求饶。

事与愿违,她的人先被手持菜刀的杨逸岚吓的连门都没敢进,穆江自己就跟别提了,被杨逸岚活生生的打出了她家门。

所以穆江看见杨逸岚心里是惊慌的。除了害怕,她更多的是恨。

穆江还是调整了姿态,无论如何这里是冠风,是她的主战场!

她坐端正的身姿,手搭在椅子的手把上,如果头上有皇冠可能还会要扶一下,擦擦亮闪瞎杨逸岚的眼睛。

“你来干什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吧!”穆江插旗。

杨逸岚看了看被搬开的办公桌,穆江坐着的椅子。她脱下帽子,摘下眼睛,和价值不菲的包一起随手丢在一边的地上。

安静的办公室算的上大了,但也终究只是个办公室而已。杨逸岚三两步走到穆江面前,低头看着穆江。

穆江和她对视几秒,马上避开杨逸岚。

杨逸岚像是学过什么妖术一样,只一双眼睛就能吸走人的精魄,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穆江。

穆江被杨逸岚看的先是不自在,再来就感觉从地板下伸出一条荆棘一样,从她的脚开始疯狂的缠绕到她的全身。

“你……”

穆江一个你字出口,刚才那种幻觉般的疼痛变成了尤为真实。

杨逸岚一把扯住了穆江的头发,穆江的头被拉的抬了起来,正面朝上对着杨逸岚。

“为什么不看我?怕我啊?”

安静站在一边看着,也不劝架,也不帮忙。

穆江的头先是来回挣扎,但头发被扯住了,越是挣扎越是疼。她停止了头部的抵抗,手脚并用攻击杨逸岚。

杨逸岚打开双脚,跨坐到穆江的腿上。穆江的腿太平了。

杨逸岚松开了穆江的头发,用她两只手压住了穆江的两只手。

安静看这姿势摇摇头。要是换成一男一女,都能抓起来了,按照耍流氓拘留了。

“安静,找个东西把她手绑起来。”杨逸岚回过头来看安静。

绑起来?感觉犯法啊,姐姐!安静站着没动。“找不到东西绑,你就那么压着她好了。”

安静多少还有赌气的成分。

“安静,现在是和我置气的时候吗?快点!”杨逸岚加重了口气。

穆江听这话音误以为是上次照片的事情起了作用,这两人一定是闹矛盾了,既然有嫌隙那就有插针的机会。

穆江刚刚平息了一小会儿,又开始闹腾了起来,她卯住了力气又是晃动双腿,手也开始不老实了。

“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快点!”杨逸岚凶着安静。

“你那么有本事,你自己打好了,绑什么呀?我们二对一,说出去不光彩。”

安静非但不从,还随手拿了一把椅子坐下,一派隔岸观火的样子。

“是啊,二对一,算什么!”穆江一边挣扎一边叫着。

杨逸岚手速极快,还没等穆江看清楚杨逸岚做了什么,她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叫什么叫,再废话,今天我把你的脸都抽烂了!”杨逸岚的手仍旧压着穆江的双手。

穆江被呼了个巴掌,狂暴了。誓死反抗挣扎起来。“你给我放开!你是第三者,你还有脸来我这里闹!”

“我就是第三者怎么样了?告我去啊!”

安静暗自感叹,杨逸岚也太理直气壮了吧,就不能收敛一点吗?

“安静,快点!”杨逸岚觉得这样下去穆江迟早要挣脱的,一旦挣脱了,她不占有利优势。

安静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快什么快,你不是说过不需要别人帮忙,你一个人也能搞定吗?你让我来冠风只管工作就行了,绑人又不是工作。”

“少废话,过来!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我们还需要说的那么清楚吗?”杨逸岚手的劲使的更大了。

“当然需要,我们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而已,没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地步,话还是说开的好!”安静交叠起双脚。把刚才杨逸岚说的话都原样重现了。

杨逸岚要不是现在不能放开穆江,绝对就去揪着安静的耳朵,问问她,是谁教的她,现在那么坏那么皮了?

“老娘今天来还不是为了给你出气?”杨逸岚微微有些气喘。

“我不要你帮忙,你没进来前,我打的也不错啊!”安静不屑。

穆江趁杨逸岚不注意,钻着空子差点就挣扎开了,幸好杨逸岚坐在她的腿上,一用力又压了回去。

“老实点!”杨逸岚的额头上冒出了汗。

“老实什么,你们都窝里反了!你别以为你了不起,放个女人在何司昭身边,当心肉包子打狗有去难回!”

穆江太过用力,空调已经已经起不了作用,她热的后背大片的湿透。

“安静!她在挑拨,你没听出来啊!”

“听不出来了,让她去呗。她把她表妹安插在何司昭身边,还不一样?韦鸣婵现在巴不得一口吞了何司昭。”安静回击。

“你放开!”穆江积蓄了一股力量又是一阵反抗。

“就不放!”杨逸岚感觉她的力气正在流失。

安静觉得女人打架还蛮好看的,虽然这个想法很不厚道。

“死丫头,你别看热闹了,过来帮忙!”杨逸岚冲着安静叫嚷着。

安静撅噘嘴。“你原来还是需要我帮忙的啊?”

安静故意在这时候刁难杨逸岚。

杨逸岚没回答。

“不回答算了,自己解决吧。要不我先出去了,肚子饿了,吃饭去了。”安静站了起来,真的就往门口走去了。

“吃什么吃啊!这女人对你做了多少次手脚了?你和吴骏珂的事情好不容易过去了,她又一下子挑了起来。昨天曝光了你和王锚,现在是你一个人不好过吗?她轻飘飘了那么一手,多少人被她牵连了,你还有心思吃?”

若不是昨天这件事,杨逸岚并不会那么快找上穆江。

安静的气上来了,不过她还是忍着。“激将法啊?嘿嘿~我不上当,除非你好好的说,你需要我帮忙!”

“呦,原来你们也脆弱的很,连你的狗都管不住!”穆江看准时机又插入一番挑拨。

“过来,帮我!我需要你帮忙!”这次杨逸岚妥协了。

自从安静和她闹的不愉快后,再到进冠风后发生了林林总总一系列的事情后,她对安静的脾气总算是看清楚了,太硬!

安静走到杨逸岚身边,嬉皮笑脸的。“真的?”

“真的!”

“快点!”杨逸岚感觉自己被安静治了一回。

“啊呀,你早点说嘛,大热的天,白出了那么多的汗。”安静刚才在一边吹着空调,看着戏,现在说话还是凉快的很。

“废话那么多,快点。老娘胳膊酸了!”

安静正对着杨逸岚,动手解她的皮带。

“你拿我皮带干什么?”

“绑她呀,要不然用什么绑?”安静没停手。

“你不会找别的东西吗?你这一解下来,这衣服就不好看了!”

穆江真相踹死她们两个,这个时候既然还考虑到形象问题。

“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何董喜欢不就好了。不用你皮带帮,难道用我的发圈绑啊?也要够长啊!”

安静这话有刺激到了穆江,另一方面她感受到了真实的危险,刚才还不肯配合杨逸岚的安静,现在已经动手了,穆江拼死也不能让她们得逞。

她大叫救命,身体不停的扭动,不让安静和杨逸岚那么容易绑她。

安静解开了杨逸岚的皮带,她们两人四手,穆江再怎么反抗终究只是一个人而已,虽然还是费了些力气,但还是把她的手绕到椅背后绑了起来。

绑完了穆江,她们同时松开了手。长长的喘了口气。

穆江还没放弃,大叫救命。

安静和杨逸岚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

“别叫了,这个办公室当初按照录音室的装修材料改的。除非开门,要不然外面听不见里面的动静的。”安静站了起来,去办公室的小冰箱里拿了两瓶水,递了一瓶给杨逸岚。

杨逸岚的皮带没了,连体裤显示出来已经不是她的婀娜而是纤瘦。

安静的话反而让穆江叫的更大声了,好像只有不停的呼救才能活命一样。

杨逸岚把脚搁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大口大口的如牛饮水。彪悍的样子像极了活土匪。

她放下水,走到穆江面前。“别叫了,要不要好好说话了?”

穆江不理她,继续仰头狂吠。

杨逸岚甩手狠狠的又是一巴掌。“我打到你叫不动为止,你信不信?”

一秒钟穆江闭嘴了。

……

穆江呼救声,在办公室外还是能听见些的。

阮清听的心惊胆战,发了消息给安静没人回,里面正是一派沸腾,安静当然没空回她。

她刚准备拍门,她身后又来人了。

“里面怎么样了?”

阮清回来一看,这下妙了,全到齐了。何司昭来了,韦鸣婵跟在她的身边。

韦鸣婵见到穆江找安静谈话,她去通报了何司昭。找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他。何司昭一听,马上来了安静的办公室。

“有点动静,听不清楚。岚姐也来了。”

何司昭慌神了。“什么?”

他还要再确认一下。

“岚姐在里面。”阮清重复。

韦鸣婵在后面笑了笑。

“阮清,你通知一下,让这个部门的人今天全放假吧。你在前台守着,吃午饭回来的,都拿了东西就走了。”

何司昭太了解杨逸岚的行事作风了,一定会闹出大动静来的,把人扯光免得引出别的事端来。

阮清不需要何司昭说再多的话,她走去前台。

“你离开这里。”何司昭头也不回的,对韦鸣婵说着。

“可是表姐还在里面。”这个绝佳的机会,韦鸣婵怎么舍得走。

“走,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了。”何司昭把手背在后面,面无一丝表情。

韦鸣婵还是楞了几秒后走了。

何司昭拿出手机,他想给杨逸岚打电话,不过想想杨逸岚也不理他,作罢。

给安静打吧,也是一样,杨逸岚一定会抢过手机把电话挂了。

何司昭左思右想,急中生智。他给王锚打电话,他不是一家之主吗?让他来把安静叫出来这事情就好解决了。

何司昭拨通王锚的电话。“喂,王先生。”

王锚口气很差,他已经被方书榕又是教育,又是责骂了一个上午。现在一看何司昭来电话,肯定没好事。“什么事?”

“这个,小岚现在和安静在她的办公室里。”不到万不得已何司昭也不想找王锚,光是这倔驴似的脾气,就不招人喜欢。

“哦,那又怎么样?”王锚没觉得有问题。

“穆江也在里面。”何司昭好像端着杯满口的水,特别谨慎的说着话。

“什么?怎么她们三个会到一起去的?”王锚一下子就炸锅了。

“情况有点复杂,你要不来一趟吧。先把安静叫出来。”

何司昭有求于王锚,态度很委婉。

“我知道了,马上过去。”王锚说完连再见都没有,就把电话挂了。

何司昭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现在寄希望在王锚身上,他越快赶来越好。

这个部门里的员工没进来一个人,每次都是阮清从外面进来,走到同事的位子上,拿着他们的员工证比对他们的座位,关了他们的电脑,拿了他们的包再出去。

何司昭贴近门,听不见声音,他后悔当初不该按照安静的要求,把这办公室改造的那么严实。

隔着一道门,仿佛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八十六章 撕扯

杨逸岚把椅子拉到穆江的正对面,坐着。“你闹够了没?”

“现在是谁闹了?”穆江恨的咬紧了上下的牙齿,她咬的太用力,脑袋都轻微的抖动着。

“你不做那些事,我今天会出现吗?”

昨天同一天接连发生了两件事,杨逸岚坐不住了。今天一早开车去了穆江家,正巧看见穆江的车从小区开出。她一路跟着穆江到了冠风。

她给何司昭打电话,何司昭说准备开会了,杨逸岚就猜想穆江今天一定是要在会上给安静颜色看了。杨逸岚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里等着。

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她上楼准备先找到安静,然后带着她一起去警告穆江别在玩花样了。

她才到安静办公室门口,里面原来已经精彩着了。

“我做什么了?一切的起因都在你!”穆江的手在摸索着,看有没有办法能解开这皮带。

杨逸岚麻木的冷笑了起来。“是因为我嘛?别为你那些卑劣手段找借口!”

安静收到阮清发来的消息:何司昭在门外,同事都被放假,你情况怎么样?

安静回:一时半会儿出不去。

阮清:何司昭好像给王锚打电话,让他来公司了。

安静看着手机,眉毛都快就成了团:他神经病啊,叫王锚来干什么?早上刚哄完,这下我不是白费功夫了?

阮清:估计是他自己摆不平杨逸岚,让王锚来,是为了把你叫出来,你门一开,不就事情解决了?

安静回:靠!!!!!!

阮清把最后一个同事打发走了,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杨逸岚,你我之间到底是谁先动手的?你放开我,你有本事一辈子把我绑着,要不然你看我怎么弄死你!”穆江瞪大了眼睛,威胁着杨逸岚。

杨逸岚懒懒散散的把双腿交叠起来。“那我们今天就来说说清楚!”

安静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听见杨逸岚要说说清楚,这要说到什么时候去?“我能叫个外卖吗?饿死了。”

杨逸岚快被安静气疯了,刚才一来就和她闹脾气,现在又叫饿。

“你办公室里没吃的吗?先随便找点,对付着。”

安静依稀记得办公室的橱里放了些吃的,她站起身来去找吃的。

穆江和杨逸岚继续掰扯着。

“杨逸岚我再警告你一次,放开我!是我对你手下留情!你才活到今天!”

穆江不用照镜子都能想象出现在她是有多狼狈。

“我耳朵不好,你是说你对我手下留情?”杨逸岚听到了一个超级大笑话,忍俊不禁了起来。

“你当年差点把我冻死在冰库里,你忘记了?要不是有人把钱包落在了里面,回来找,我早就死了!”

杨逸岚的脸遮云蔽日,漆黑一片。

安静心头一沉。她原本以为只是个闺蜜和师兄之间的三角爱情故事,怎么差一点就可以改变成情杀悬疑了?

“这是你的报应,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会掉吗?”穆江嘶哑的喊着!

安静再次汗颜。杨逸岚弄掉了穆江的孩子?哇靠!宫斗吗?杨逸岚给穆江吃了红花,还是送了一串麝香珠给她?安静转念否定自己的想法,按照杨逸岚的个性,她应该和穆江对打,穆江不敌杨逸岚,然后才流产的。

“孩子?你那孩子怎么来的?你有脸说?孩子根本不是何司昭的!你早就打算好了,等你们结婚之后,你悄悄把孩子打掉,就说没保住,反正结了婚有的是机会怀孕。我只是替罪羔羊!”杨逸岚的眼睛里冒出了火星。

穆江的额头上一层层的冒着虚汗,身体冰冷。“你胡说,你造谣!”

安静不再找吃的了。她没有怀疑,也不需要核实,安静肯定杨逸岚说的都是真的。她不知道是该说穆江的做法狗血,还是该感叹艺术来源于生活。

“我造谣?你知道这事情是谁告诉我的吗?何司昭亲口说的,之所以一直没有拆穿你,是因为当几年后他知道了真相,他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他们又一直被你蒙蔽,看不清你的真实面目,何司昭不想刺激到他的父母!”

穆江冷到每一寸的发根,她的嘴唇和牙齿都哆嗦着。她以为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没想到居然何司昭已经清楚了。

“穆江啊穆江,你千万算计又怎么样?到头来如你心愿了吗?”

“是谁先算计的?你明知道我喜欢他,最后呢?你却勾引他!”

穆江试图背着椅子站起来,但没有成功。

安静正听到兴头上,办公室的门被疯狂拍响。“安静,开门,开门!你们再不开门,我找人把门拆了!”

外面的人在嘶吼着。

王锚的声音哪怕只是咳嗽,安静也听的出来。

“谁啊?”杨逸岚对王锚的声音还不是那么的熟悉,她也没有预先知道王锚要来。

穆江看到了希望,她已经在盘算只要一出这个门,马上召集人马……

“王锚。”安静走到门边准备开门。

“你真准备开门?”

“嗯,如果我们不开门,他真的会找人把门拆了的。你放心吧,外面写字间里没人了。”

杨逸岚觉得安静背着她里应外合。

安静把门打开,满头大汗的王锚冲了进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着安静。

“受伤没有?打到你了吗?”

“没有,你放心吧。”

何司昭站在后面一些,他心里五味杂陈。王锚才吼了几嗓子,安静就乖乖开门了,看来真的是当家作主的。

何司昭往办公室里面走去。

杨逸岚面红耳赤的瞪着穆江,也不回头看他一眼。

穆江就更不用说了,原本打理好的头发,现在松散的已经看不见体面的痕迹。

手反绑在椅背后,脖子上的青筋爆出。扎到裤子里的真丝衬衫已经被拉出一半来。

再看穆江脚上的鞋子,两只都已经甩出老远,一双鞋子分别在办公室的两个角落里静静的躺着。

何司昭这一刻,除了难堪也不知如何是好。

“王锚,你带安静先回去休息吧。”

这始终是何司昭的家丑,他始终希望给自己多留一些面子。

王锚指着穆江问安静。“她就是穆江?”

安静点点头,特别乖巧的样子。

王锚本来揣着一大堆的话想说,可是他觉得光是杨逸岚就够她受的了。

“我们回家。”王锚揉着安静的肩膀,转身准备走了。

“走吧,多走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能走了。”穆江的双手狠狠的抓着扶手,眼神凶残,咬牙切齿的恐吓着安静。

王锚一个转身冲到穆江面前,双手掐着她的脖子。

他的这个举动惊到了所有在场的人,安静拉着王锚的手。“王锚,你放手,闹出人命来,你怎么办?”

王锚非但没有放心,使的劲更大了。穆江涨红的脸,话都不能说了。

“何司昭,你快过来帮忙啊!这样下去,真要出大事了!”安静的两只手不停的掰着王锚的手指。

何司昭一时间愣住了,被安静大叫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拉扯着王锚。

“王锚,放手,有话好好说。”

“说个屁!你两个女人摆不平,安静无故惹祸上身!要是她有个什么好歹,我这条命也不会长了,还不如我现在就替你解决这个女人!”王锚已经红了眼。

“王锚,你快放手,不能再掐了,放手啊!”安静害怕的眼泪不停的流。

何司昭也用着力,但王锚似乎就是要一命抵一命了,力气大的不可思议。

“我辞职,我立刻辞职,我再也不管这里的事情了,好不好,王锚,你放手!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你难道愿意以后每次看到我,就是我给你送牢饭去吗?”安静再也没有办法了,她的口吻到了恳求的地步。

这一句话如同缰绳,终于拴住了王锚即将消失的理智。他松开了手。

王锚的手松开了,穆江歪着脑袋大口大口的吸着新鲜的空气。

王锚的举动连杨逸岚都吓傻了,直到看见穆江如同嗜血的蚂蚁那般喘气,才缓和过来。

王锚指着穆江。“我不是你,玩些阴的。我就是那么直接要了你的命。今天这些是你之前欠安静的,你要是再敢动她,我保证你死的难看!”

杨逸岚都被吓到了,更别提穆江了。

穆江瑟瑟发抖。何司昭虽然常年将她置于极寒的深渊谷底,但当王锚的手死命掐着她的脖子,竟然第一个上来让王锚松手的是安静。而何司昭只是站在那里。

穆江觉得何司昭是不是想她干脆死了,倒也清静了?

她觉得她很害怕,这种害怕来自于王锚的暴戾,更来自于何司昭的冷漠。

何司昭把穆江坐着的椅子转了过来,把绑在她手上的皮带解开。

何司昭把皮带放到被移到一边的桌子上。

杨逸岚把皮带扔进了垃圾桶里。

穆江的手被松开了,她的双手被绑的发麻,一时间好像也没有恢复自由的感觉,她把手拿到面前看了看。

“穆江,够了。那么多年,你不累吗?”何司昭的表情很落寞,身心俱疲的样子。

他没有留着谁,也没让谁离开。他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好像站不住的样子。

不过才几分钟,杨逸岚感觉何司昭一下子老了好几岁,鬓角刚流过的汗水把头发都染白了。

穆江揉转着自己的手腕。她的手被皮带绑的很紧,她又用尽全力挣扎,一条条的红的泛紫的血印,赫然在目。

穆江眼睛失去了聚焦般的看着何司昭。她为了这个男人,付出了她毕生的阴谋和狡诈,尽管她觉得一切因为爱,但到头来这个男人竟然无情到藐视她的生命。

“我和她到底差在哪里?”这个问题穆江问过何司昭,但她今天还是要再问一次。

“缘分。”这个问题无论穆江问,杨逸岚问,他始终只有一个答案。

“穆江,散了吧,我们都一把年纪了。你和小岚斗了那么多年,我们也互相冷漠甚至陌路了那么多年,剩下的人生就不能放对方,对自己一条生路吗?”

何司昭真的感觉自己累了,杨逸岚他放不下,穆江他也不想逼她到绝境,何司昭没爱过穆江,但他知道一切皆由穆江爱他而起,当初是他自己没处理好,才会走到今天。

“生路?你们两个不是挺快活的吗?”

穆江看了看安静。“是我主动给你麻烦的吗?你替杨逸岚做事,出了问题,找杨逸岚去啊,找我干什么?”

穆江整理着自己被扯乱的头发。“一切的根源在杨逸岚,你们一个个的找我干什么?”

穆江移动着椅子,靠近着何司昭。“我们的婚是离定了。我这一辈子也都搭进去了。上次在家里我说过我离婚的条件了,少一分我都不会签字。”

穆江举起手,指着杨逸岚。“她不给我跪下斟茶认错,我也不会签字离婚!”

杨逸岚从来没听何司昭提过原来还有这条。

穆江站了起来。缓缓的分别走到两个角落里,拾起两只鞋。

她的头发被她拢的整齐了些。穆江把另一边束在裤子里的衣服也拉了出来。衣着虽不像走进办公室前那般光彩了,但也恢复了些得体。

“何司昭,对你,我不抱幻想了。从今天开始,我们都不需要再留情面了。我好过不了了,余生下来的事情,我只要拉着你们一起就是了。”

“穆江……你!”何司昭虽然做了万全的准备,但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愿意刀刃相见。

穆江走到杨逸岚面前。“何司昭给你吧,反正那么多年,在他的默认下,我也捞的盆满锅满的。你猜猜,为什么他这样放纵我?现在我们要离婚了,按照当初的协议,他一半的财产还是我的。钱和股份我都要拿走一半。”

穆江又往前走了两步。“到时候我把我手上原本的股份,和他给我的那一半统统卖了。冠风?见鬼去吧!你杨逸岚就把这个空壳子笑纳了吧!”

杨逸岚从来就知道何司昭对她有所隐瞒,但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现在她知道了。

杨逸岚看着何司昭,她在求证。她从何司昭的眼神中看出答案。

“是吗?那就不要离婚了,你猜你那一半的东西要的到吗?”

杨逸岚处变不惊。就算少了那一条皮带的点缀,她看上去有些消瘦,但却依然像旗杆一样挺立,身上那件宽松的衣服,就像旗帜一样穿在旗杆上,招展飘扬,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屹立不倒。

“不离婚,你舍得吗?这样你到死都只是个抬不起头来的第三者!”

穆江不曾想到杨逸岚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想问问何司昭:看到了,这就是你爱的女人,为了钱,什么都可以!

“你失忆了吗?我在你面前什么时候低过头!第三者的头衔,你给了我,我就好好接着。正如你说的,我们的事情今天才只是个开始!”

杨逸岚反着逼近穆江。“我和你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你要是再敢牵连到安静,我扒了你的皮!”

杨逸岚一把抓起穆江的衣领,把她推到办公桌上。

看着杨逸岚面目狰狞的警告着穆江,安静对杨逸岚所有的埋怨烟消云散。

穆江当然不可能顺从,又是一番挣扎,嘴里念念有词。“威胁我?我奉陪。”

穆江虽然不示弱,但她没再敢提及安静。王锚确实震撼到了她,在这个世界上从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为她如此失控。

何司昭上前几步,还没抬起手来劝架就被杨逸岚呵止。“你是觉得我打不过她上来帮我?还是怕我打死她,上来拉架?”

何司昭知道今天自己的麻烦也不小,现在杨逸岚正在收拾穆江,等会儿就是他了。

何司昭给安静使了个眼色。

何司昭的示意中途就被王锚拦截了下来。“你刚才说过不管了!”

安静无奈,想着现在这样杨逸岚肯定吃不了亏,就没再出声。

何司昭诧异,这王锚的地位确实不是一般的高。但他忽略了安静是因为缓和王锚的情绪才暂时按兵不动的。

何司昭又想起一个人来,他转头看看阮清。

阮清刚才被王锚吓的腿都软了,才缓过神来,何司昭又和她挤眉弄眼的。

阮清心里惆怅了,这才第一天上班,要不要那么精彩和惊心动魄啊!

无奈,阮清有职业习惯,老板给出指令她一定要替老板解决的。

可是这一时之间她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杨逸岚压着穆江,两人继续喊打喊杀。

阮清把心一横,反正在场的人做的事,没一件正常的,她也干脆不按常理出牌了。

阮清一咬牙,眼睛一闭,扑通一声倒地。

这一声,除了穆江被压着看不见,别人都看见阮清晕倒在地。

“阮清晕倒了。”安静已经记不得她今天被吓到几次了。

“啊呀,怎么晕倒了?”何司昭也跟着叫了起来。

安静三步并作一步走到安静身边,只见阮清面色红润,一点也没有异样或者惨白。

“掐她人中,晕倒的人都要掐人中的!”王锚也乱了分寸,只记得对于晕倒的人都要用这个方法。

阮清眼睛紧闭,心里大骂王锚:掐你妹!

阮清又听见杨逸岚的声音。“是不是太热中暑了?”

“有可能。”何司昭回答着。

“叫救护车吧!”

阮清不敢睁开眼,只听杨逸岚打了120报着地址。

后来杨逸岚又让穆江滚了,直到有人翻开她的眼皮用手电筒照她眼睛前,都没有人再说话了。

阮清的眼睛被光源刺激到了,本能反应让她再也演不下去了,她睁开眼坐了起来。“怎么了?”

“你晕倒了。”何司昭给了她一个表扬的眼神。

这一场杨逸岚手撕穆江的大戏,终于在阮清拙劣的演技下暂时告一段落。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八十七章 被践踏的信仰

阮清出事无奈假装晕倒,除了何司昭清楚明白,别人都还蒙在鼓里。

阮清没上救护车,但大家都觉得她身体不支,所以还是让她回家休息。

王锚把阮清,安静和杨逸岚送回了家,他回公司继续处理工作去了。

回到家里,阮清在安静的搀扶下躺在了沙发上。杨逸岚借用阮清的卫生间,整理着自己。

安静听着杨逸岚关上了卫生间的门,轻声的对阮清说。“你装的吧?”

阮清眼睛一直虚掩着,一下就睁大了。“是啊,你怎么知道?”

安静摇头晃脑。“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是装的。”

阮清用手推了推安静。“去你的,我劳苦功高,你还一副嘲笑我的样子。”

“那倒是,没有你倒下,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去了。”

“我好饿,再不吃东西怕是真的要晕过去了。”阮清抹着自己的肚子,瘪的和平面图形一样。

“我也是。”安静和阮清同命相怜,肚子饿的麻木了。

“你叫外卖吧,我连划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了。”阮清娇滴滴的说着。

“哦,你想吃什么,小龙虾好不好?”安静只想吃些叛逆的东西来振奋一下她乏累的精神。

“好!”阮清这一声好,完全不像一个中暑晕倒过的人。

安静也不管那么许多了,反正杨逸岚和穆江已经被拉开了,各回各家了。

安静在外卖app上查询着哪家的小龙虾点击最高。

杨逸岚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摆弄着她的衣服。“阮清,你有腰带或者皮带吗?借我一条。”

杨逸岚还是惦记着衣服松垮没了形。

“有,我给你去拿。”阮清先是坐了起来,感觉还是得做作些,然后又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去衣帽间。

“刚才不是都把皮带还你了,你自己非要扔了。”安静选中一家店,点了进去。饿到发慌的她,每种口味的小龙虾,和小菜她都想点。

“要是当初你的东西被严子惠或者程帆沾了,你还会要吗?”杨逸岚反问。

安静继续低头刷手机卯住了劲点菜。

阮清拿着一条腰封走了出来。“你试试这个,我觉得和你更配。”

杨逸岚拿过一看,非常满意,走到玄关的全身镜前试戴着。

腰封很宽,上午那条皮带细细的,画龙点睛,现在这条腰封系起感觉截然不同,威风凛凛的。

“哪里买的?我也去买一条,和我很配。”

“前几年人家送的,现在不好买了,你喜欢,就送你吧。”

傅伟连送的,现在阮清在大清仓,如果不送人,也会被扔掉。现在就算见花献佛了。

“这看起来不便宜,送我合适吗?”杨逸岚来回照着镜子,也没有要脱下来的意思。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收下吧,反正将来你也是我老板娘,就当我拍你马屁吧。”

阮清从厨房端着一个盘子出来,盘子里放着很多水果和饮料。

杨逸岚没再客气,这表示她收下了。

阮清和安静一样,在客厅的沙发前发了一张大大的茶几,她和安静都盘腿在地上坐下。

杨逸岚第一次来阮清家,也不拘束,和她们一样席地而坐。

“你还有不舒服吗?”杨逸岚主动关心起阮清来。

阮清稍有尴尬。“好多了,估计也是饿了。”

被阮清一提醒,杨逸岚也觉得饿了。“叫个外卖吧。”

“ann已经叫了。”

“ann,ann,你们两个那么要好,不改改称呼吗?这名字叫的多拗口啊。”

杨逸岚总是意见多多。不过唯独这次阮清觉得有理。

“嗯,是得改改。我好好想想。”

杨逸岚一直看着安静,安静点完了外面之后注意到了她的眼神。

“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长什么东西了?”安静被杨逸岚看的不自在,她摸着自己的脸,好像这样能挡掉杨逸岚如炬的目光。

“阮清,你家里有酒吗?”杨逸岚暂且移开自己的眼睛。

“有。不过只有啤酒和红酒。”

“先拿些啤酒来吧。”

安静也搞不懂杨逸岚,她总是到哪里都能把那块地方变成自己的主场,一点也不陌生。

阮清走去厨房捧来了好几罐啤酒,杨逸岚打开喝了起来。喝完一罐,她把空酒灌随意的扔在茶几上。

“安静,你变了。”

安静没意识到自己有什么变化,而且通常被人说自己变了,总好像是在闹矛盾时常出现的话。

比如一男一女吵架,女的哭嘤嘤的说:你变了,你不爱我了!又比如两个昔日的兄弟:你变了,你的眼里只有钱!你我往日的情分不见了!

安静想的太远,但没想过杨逸岚在她这一句“你变了”后面会跟出什么话来。

“是吗?变的多吗?”

杨逸岚豪放的又接连打开一罐啤酒。“你自己不觉得吗?”

安静摇摇头。“不觉得。发生的事情多了,不可能真像有些人说的,以不变应万变。也许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只是你以前没看到罢了。”

阮清听着她们的对话有些说不出的难受。两个人看起来对彼此都陌生了。之前她觉得安静和杨逸岚之间,杨逸岚占有绝对的主导地位,但现在却已经不是了。

安静和阮清说话几乎都是直白不绕弯的,而杨逸岚和安静说话似乎总是在兜兜转转,谁也不明白说出自己的意思来。

杨逸岚慢慢的点着头。“你长大了,羽翼丰满了。”

阮清觉得眼前的场景转变的太快,刚才还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现在突然间杨逸岚有老怀安慰的动容感。

安静还是凉凉的。“你不是应该说我翅膀硬了吗?”

阮清想劝安静别那么生硬了,杨逸岚已经主动示好了。

“怎么?你这脾气还没闹好?”杨逸岚又拿起一罐啤酒打开,放在安静面前。

“我又没闹脾气。我只和两种关系的人喝酒,客户,朋友。”

杨逸岚摇着头,笑着举起啤酒罐喝着酒。

安静觉得自己小气了些,今天杨逸岚是为她而来的,其实她的气早就消了,现在她就是在耍小性子。

“王锚是给你吃了什么东西了?性子变的霸道许多。”杨逸岚真切感受到安静的转变。

“她不是一直都这样吗?”阮清倒没觉得安静变了。

“是啊,阮清说的对,我一直都这样。”

门铃响起如同电视剧插播的广告一样,总是出现在精彩的剧情中间,还带有挑衅的来一句,待续未完。

外卖到了,送餐小哥提着大包小包,黝黑的脸即便晒红都看不出来了。

阮清开门接过他手上的外卖,准备关门,送餐小哥让她等等,地下还有一大袋。

阮清分了几次把外面全放到了茶几上。安静和杨逸岚帮忙拆着外卖的包装,打开着外卖盒的盖子。

“吃的了吗?”杨逸岚惊叹着。

“吃不了,看着呗。”阮清饶有默契的说着安静心里的潜台词。

阮清把一次性的餐具都扔进了垃圾桶里,起身去厨房拿了碗筷过来。

“吃完还要洗,不麻烦吗?”杨逸岚觉得既然店家送了餐具,为什么还非要用家里的,多此一举。

“她不喜欢用一次性的,如果在家点外卖都是要用家里的碗筷。”阮清把碗筷放到了安静面前。

杨逸岚看着阮清的一举一动。

阮清在吃第一口前很忙碌,拿着碗筷,拿着湿巾纸,又是给安静拿杯子倒饮料。安静嫌弃饮料不够冰,她又跑去冰箱里拿冰块。

与阮清的鞍前马后相比,安静像个大爷一样,自顾自的剥起下龙虾,完全不顾阮清。

杨逸岚觉得安静现在那撑大的脾气就是被王锚和阮清宠出来的。

“安静,你和王锚住在楼上?”

“嗯。”

安静忙着吃东西,嘴里腾不出空来回答杨逸岚,只是用鼻子发出个声音来。

“你这安排倒是好。楼上住这男朋友,楼下住着阮清,你什么事情都有求必应啊!”

今天杨逸岚连翻示好,安静拒她千里之外,杨逸岚的傲气也压不住了。

“嗯。”

安静手里拿起一个冰镇龙虾。刚拿到手里就闻到一阵酒味,剥开虾头虾黄饱满,嗦上一口,满嘴的肥美。小龙虾在糟卤汁里浸泡过,那汁水应该还加入了话梅,鲜香味道里还混合着酸甜,这样的配搭非常的融洽,没有任何突兀,也没有抢走对方的味道。

在夏日里,这样小龙虾也算一股清流了吧。

“阮清,你吃这个,你一定喜欢。”安静剥出一只虾,递到了阮清的嘴边,阮清自然的放进了嘴里。

如果她们这样的喂食能让杨逸岚看出一点做作来,她还好一些。

“你们怎么会把房子买到了楼上楼下?”杨逸岚对小龙虾不感兴趣,吃着一些旁的炒菜。

“离着近,走动方便。正巧也有房出售,我就买下了。还费了好一番功夫,差点就买不成了。”阮清回答着杨逸岚的问题,手也没停着,卖力的剥着小龙虾。

“住的近是好,但万一以后闹矛盾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会难受吗?”杨逸岚说话开始怪怪的。

“我们不会有矛盾啊!”阮清和安静早就谈过这个问题。

“怎么可能没矛盾,牙齿和舌头还打架呢,她和王锚还会有不愉快,怎么你们两个就没矛盾呢?”

杨逸岚不放弃的追问。

安静找出空来,看了看杨逸岚,然后继续吃。

阮清还没听出杨逸岚的弦外之音来,她特别认真的回答杨逸岚。“我们认识时间也不算短了,真的没有过什么矛盾。最多意见不合,但说开就好了。”

“你看,你自己都说了,还是会有意见不合的嘛。”杨逸岚找到了缺口。

“其实也不算意见不和,是我自己的问题,拖沓的让人感觉欠抽。”阮清归纳着。

杨逸岚觉得安静是给阮清灌迷药了。对着她又是服服帖帖,又是伺候周到。难怪现在对她冷淡至极。

“我怎么感觉你和安静之间,你付出的多一些呢?”这句话充满了杨逸岚鲜明的特色,直截了当。

安静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嘴。“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挑拨离间呢?”

安静也毫不客气,一点都想象不出她们上午还同心协力的绑了穆江。

换作是别人,早就拉下脸来要和安静吵架了,但杨逸岚却不会,她慢慢的喝着酒,不急不躁。“可不是吗?你看看你吃个饭,就差让阮清喂你了。碗筷杯子,纸巾饮料,好大的排场。”

阮清闹不明白,怎么刚才还好好的,说着说着火药味都有了。

装外卖的袋子里还有几盒白米饭,安静拿了一盒出来,开打盖子。“你是羡慕,还是吃醋啊?”

安静一句话呛了回去。阮清紧张了进来,大气都不敢喘的看着杨逸岚。这女人太彪悍,万一等会儿再和安静打起来,这下可麻烦了,她再装晕倒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有什么好羡慕的?”杨逸岚心里沉沉的。

“因为你没有。”安静的口气平顺,没有任何的抑扬顿挫,但字字直戳杨逸岚的内心深处。

杨逸岚放下筷子。“安静,够了吧,差不多就可以了。闹脾气耍性子也得有个限度吧。”

杨逸岚对安静的容忍也到了极限。

“岚姐,她也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要不是运气好,几次都会酿成惨剧了。现在天气又热,她的脾气难免大了点。”阮清调和着气氛。

“我今天不是出面了吗?”杨逸岚的衣服袖子长度属于中袖,她往上撩了些。

“你自己说说,这中间发生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商量?”

杨逸岚对安静甚少这样动气。

安静吃着回锅肉伴着米饭,那一副淡淡然的样子很是让杨逸岚讨厌。

“你是要饿死了吗?我和你说话呢,懂不懂得尊重?”

安静慢悠悠的把嘴里的食物嚼细了,咽了下去。安静喝了口水。

“我为什么要找你?你只是让我去工作的,我找你干什么?再来说尊重,我当你是我师傅,我当你是我的挚友!我以为我们常年以来是有默契的,虽然我们交集不多,但我们可以心照不宣。你呢?原来我和别人是一样的,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在你杨逸岚心里,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安静刚才吃了那么多东西,好像为的就是补足力气,好好的跟杨逸岚理论个清楚。

“我没给你尊重,那是因为你糟蹋了我对你情感!”

安静从不轻易付出自己任何的情感,一旦付出她会视如信仰。

“何司昭说因为你和穆江,所以你才会这样的。我是穆江吗?我对你杨逸岚是怎么样的,难道还配不上你对我不同于他人的对待吗?”

杨逸岚解开刚才系在腰间的腰封,感觉这东西斩断了她的气势。

“就那么一句话,你有必要气那么久吗?你心眼就那么小吗?不是所有的话都要说出来的。”

“就一句话吗?程帆劫持我,我出来之后,你连一句话都没有,人就走了。我和吴骏珂才分手,你就让我去你的婚介所上班,我那种状态,你让我整天去面对别人牵手,你为我设身处地的考虑过吗?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你的方式。”

安静说着自己心里的不满。

“程帆的父母谁找来的?我看见你平安出来了就可以了,当时现场那么多人,你缺我一句关心吗?”

杨逸岚至今还觉得这是多此一举。

“我缺!”安静不回避,亮亮堂堂的回答着。

杨逸岚谈了口气。“我以为你安静不是这样的人,不是那种可以要求表面的人。”

“我前脚才走,你后脚马上把我在岚珊的办公室拆了。你让我感受到的,只有人走茶凉!”

安静接着说:“说起表面,难道你不是吗?你让我去冠风为了什么?真的是像你表面说的那样,只是为了我好,给我个更好的平台发展吗?你只是不想告诉我其中的来龙去脉,并且还要端这你的高姿态!”

“你当我是什么?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安静干笑了几声。“我现在觉得这句话也太过抬举我在心里的地位了。我充其量只是个你杨逸岚当初安插进冠风的炸药包而已!你当我棋子,何司昭当我探路仪,把我放在明处,把敌人都引了出来!要不是我自己人清楚了路,我早就死在你和何司昭的手上了!”

杨逸岚心潮起伏,她知道何司昭瞒着她的事情还真不少。

阮清悄悄的摇了摇安静的手臂,示意她消消气。

安静撸开阮清的手。“我没事。”

“既然我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进冠风?”杨逸岚态度软化了些。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无论你当我是什么都无所谓,总之我以前受过你的好,这件事情做完,大家互不相欠。”

安静拿起刚才杨逸岚给她的啤酒喝了起来。好像喝完了这一罐酒,她们就真的要散伙了。

杨逸岚的眼睛低垂了下来,长长的睫毛像如同眼帘遮住了她的眼眸。

“如果你知道我和穆江之间发生过什么,你就不会奇怪我如今为什么一直把所有的人隔绝在外。”

“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反正你从来不打算告诉我。”这也是安静郁结着的其中之一的因素。

“那你现在要听吗?”

安静看着杨逸岚。“随你。”

杨逸岚的脾气不见了,她揉了揉脸,又打开一罐啤酒。“你家能抽烟吗?”

“可以,我去给你找个烟缸。”阮清找到了一个老周之前留下的烟缸。

杨逸岚从包里拿出烟,点上。

长细的烟,夹在她纤长的两指中间。烟味飘了出来,微带着一股薄荷的味道。

杨逸岚抽了半根烟,然后把烟掐灭在烟缸里。

她看着窗外。“我和穆江同一年出生,我们两家住在一个弄堂里……”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一幕幕

“直到遇见何司昭前,我和穆江几乎如影随形。好到像连体婴一样,我们不像是朋友,更像是亲人,姐妹。”

杨逸岚说这她和穆江的从小到大,烟盒里的烟由多至少。

安静听着,唏嘘着。那么要好的两个人如今变的如此斑驳和狰狞。

“就为了何董?”阮清的胆子大了些,换了之前她可不敢向杨逸岚提问。

“是,也不是。总之因为他也牵扯出很多事情来。就像人得了病,后来扩散全身,并发而死。”

安静不发表意见,只是吃着桌上的菜,听杨逸岚讲着。

“我和穆江的缘分也许在初见何司昭的那一天,已经断了。她对何司昭一见钟情,后来何司昭对我说,从他见我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我。”

杨逸岚回顾着往事,她道出何司昭对她的爱慕时,笑着摇头,像是要摆脱掉和她从来毫无瓜葛的羞涩。

安静剥着麻辣口味的小龙虾,眼睛瞟了瞟杨逸岚,又立刻收了回来。她把龙虾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杨逸岚如这小龙虾,一贯重油重辣,突然换成小清新的味道,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那后来呢?”阮清的好奇心被完全释放了出来。

“其实我们的故事很老套,为了爱反目成仇。穆江爱着何司昭,何司昭疯狂的追求我。我一开始一直避忌,但爱这种事情不是你逃开,他就不来招惹你了。心要你往哪里走,你就得往哪里走。我没有坚持住。我至今想来后悔,也许我该早些和穆江说清楚。”

阮清用脚悄悄踢了踢安静,让她给杨逸岚点互动,人家说的正是愁云惨淡,安静一个人还吃的那么欢。

安静没理会阮清的暗示,杨逸岚要想说的话,哪怕是以单口相声的模式,她都能一个人说上一整天。但倘若她不想说,就算是用上千斤顶也撑不开她上下的嘴皮子来。

杨逸岚的烟盒里还剩下最后三根烟,她看了看那孤零零的三根烟,关上了烟盒。

“我们还没来得及和穆江说,就被她撞见我们在一起。出乎我们的意料,她表示接受,还祝福我们。可是,自从那天起,我身上好像就多了一只小鬼一样,感受的到它的存在,但就是抓不住它。”

“小鬼?”阮清感觉这比电视剧精彩多了。

杨逸岚喝了口啤酒润了润,啤酒只剩最后一口了,桌上的啤酒罐都是空的了。“还有啤酒吗?”

“没了,就这几罐了。有红酒,喝吗?”阮清是问着杨逸岚的意见,但人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

“恩。”杨逸岚的脸跟没喝酒似的,酒精一点都没从她的脸上挥发出来。

“那你等等再说,我马上拿过来。”阮清特地让杨逸岚先暂停,就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杨逸岚突然变了很和善,真的把话就停止住了。

阮清怀揣着一瓶刚打开的红酒,手里还拿着三个高脚杯从厨房快速走了出来。

她先给杨逸岚倒了酒,又给安静倒。

“我不喝。”安静把自己面前的高脚杯放在一边。

阮清没管她,自己给自己倒上了。

杨逸岚晃了晃酒杯,喝了几口。继续说了下去。“那难缠的小鬼开始发功,最开始还都只是小事。同寝室同学的笔记本在我书包里,接着就是手表,饭票等等。”

杨逸岚放下酒杯。“起先同学只是觉得我顺手拿错了,可是后来次数频繁了,由不值钱的东西升级为价值不菲的物件后,事情的性质发生了变化。同学去向校方告发,然后校方找我谈话。我怎么解释,都没有人相信,最终被警告处理。”

阮清瞪大了眼睛。“一定是穆江做的!”

虽然这是句废话,但阮清还是说的很有参与感。

杨逸岚没摆出以往的姿态挑阮清的刺,反而还点头同意阮清的话。

“穆江一直站在我这边,向所有人解释不是我做的,我一定是被人冤枉的。她一直用她的方式在暗示我,虽然我抢了何司昭,但她对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我心里愧疚极了。愧疚到我想分手。”

杨逸岚猛喝了几口。

“后来呢?”阮清看杨逸岚喝的那么狠,她怕杨逸岚喝醉了都没把事情说完。

“那段时间我情绪很不好,被人冤枉,又感觉自己像个罪人背叛了穆江。因为这些,我彻底冷落了何司昭,躲着不见他。我和他没往来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就不发生了。穆江按照当时的情况给我做分析,说怕是哪个女同学也对何司昭有好感,吃醋嫉妒故意栽赃嫁祸给我的。”

穆江做过的事,杨逸岚还历历在目。

阮清吃惊长大了嘴巴。“不是吧!她贼喊抓贼,她也不怕你怀疑到她身上去?这心理素质够强大的呀!”

杨逸岚笑当年的自己后知后觉。“谁说不是呢。不过当年的穆江是那么的无邪。那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是谁都不能怀疑她半分。”

安静认真的想了想今天穆江的那一副眼睛,已然和清澈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一双浮沉俗世的眼睛里,只有仇恨和贪欲。

“原来是这样的路数,那是防不胜防。那后来真相是怎么浮出水面的?”

“等到我知道真相,一切全都晚了。”

杨逸岚按照她的顺序接着说了下去。

“那时候正巧何司昭毕业,本来他要出国念书的,可是他爷爷有六个孩子,那时候当家是他的叔叔,家族企业,你们懂的。他放弃了出国的打算,回公司上班去了。我们甚少联系,再后来就没了联系,大三那一年的下半学期,我们又再见面了。”

杨逸岚说起自己大三那一年,觉得好遥远,回想起自己当年的样子,就如甜品店里拿牛奶布丁一样,白嫩q弹。流年似水,再贵的护肤品也回不到那般模样了。

“学校校庆,何司昭代表他那届的校友回来参加校庆,上台发言。他在校园里找到了我,穆江也在一边。他把我从穆江身边拉走了,我们又在一起了。”

杨逸岚隐去了他们之间详细的故事,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他们有在一起了。

杨逸岚苦涩的笑着。“在我决定再一次接受何司昭之前,我找穆江谈了一次,问了她的意见。我记得她笑着对我说,她早就对何司昭没想法了,当时也只是一念之间过去就没了。她还说,之前我们无疾而终,她也觉得可惜。”

“穆江是明这一套,暗地里又一套!她是不是又开始行动了?”阮清觉得杨逸岚说的太慢了,她肚肠根都痒了。

“没有,那次之后她好像没有那么心急,后来想起来,或者说她在筹谋十拿九稳的办法。”

杨逸岚迟疑了一会儿,可能对她来说,心痛的点才刚开始。

“我们再在一起后,感情升温的很快。我除了上课,何司昭除了上班之外的时间,我们都在一起。大四那一年就这样过去了。我们计划着未来,何司昭说他在公司努力打拼,我继续念书,因为我被保研了。一切本应该这样走下去的。”

安静吃的半饱了,耳闻也到了转折处,她抽了几张湿纸巾把手认认真真的擦了个遍。

杨逸岚把酒瓶握在手里,这才几杯的功夫半瓶酒没了。“后来有人写了匿名信给校方,检举我和我的导师有染。并且特意提及当初寝室里发生过的那间事情,说我品行有问题。请求校方严肃对待我保研的事情。”

“这也是穆江做的?!”阮清紧紧捏着高脚杯,身临其境似的生起气来。

“是啊,都是她做的。”杨逸岚相对阮清来说,还显得稍稍平静些。

“因为此事牵连到了我的导师,所以校方特别严肃对待,一番彻查,终于还了我和导师的清白。但为了不再多生是非,不予以我保研的资格。”

“凭什么!都已经查清楚了,根本没这回事情!为什么还取消你的保研!”阮清大怒,好像这事情还是正发生着的,她预备要去讨个说法的样子。

“我们那个年代不是现在,风行是一件极为要紧的事情。我被人针对了,牵连了我的导师。如果事情一旦闹大校方恐怕牵连学校的声誉,所以我被牺牲了。”杨逸岚现在的平静是一种无奈的麻木。

虽然是麻木了,但还是需要酒精来一波助力,才能压抑住内心随时会苏醒过来的悲凉。

“何司昭从来没有对我没半点不信任。既然保研没了,他相信我自己也能考上更好的学校。当时的穆江,还是那般的“贴心”,她甚至还说要到学校那边为我讨公道。”

杨逸岚突然笑了起来。“现在想来,好荒谬!人是她,鬼也是她!但当时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已经像刽子手一样,准备把我处死,我却庆幸在我有难时,她在我身边!”

安静皱起眉头,心里一层层的浪花翻涌而起。

“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我开始忙着写论文,准备答辩。也忙着考研的事情。有一天夜里,我们寝室的楼顶上开始飘落起一张张的纸片,越来越多。上面写着,我偷同学东西。我和导师有不正当关系,校方遮丑隐瞒。每一件事情都写的罪证确凿,好似不由得人不信。从那天开始,我就没办法在学校待下去了。”

“这穆江还是不是人了!靠!”阮清爆了粗口,然后生猛的把酒杯里的酒闷了下去。

“到这你就受不了了?这和后来的事情比起来微不足道。”

酒瓶已经见底了。

阮清麻利的起身去拿酒,这回她没进厨房,走进了书房。

她一共拿了三瓶红酒来。

杨逸岚接过看了看。“这回是把私藏好货都拿出来了。”

阮清拿着开瓶器,拧着酒塞。“我已经想象不出穆江还能做出什么更阴险的事情来。”

“这两个字你用的很恰当,阴险。”

杨逸岚提足了气,然后巨长的叹了一口气。“直到我拼凑出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直到证据都指向她的时候,我还是不能相信。”

不知是酒劲开始散发,还是杨逸岚在感伤,她的眼睛红红的。

“我再也没有去过学校。如果不是何司昭的背景,我的四年大学应该算是白读了。毕业证,学士证,都是他去给我拿回来的。论文写了一半,也没参加过答辩。别人带着学士帽,学士服在礼堂上领着学士证,而我只能窝在家里。那时候,我每天都做噩梦,甚至连自杀我都想过。”

安静心疼加速,杨逸岚这样如钢铁一般存在的女人竟然会想到过自杀!

“后来呢?”安静小心的问着。

“何司昭把我送出了国,我去了美国读书。他办公室桌上的那一张照片,就是我出国前照的。”

阮清刚拔出木塞,杨逸岚就迫不及待的拿过酒。“我出国了,穆江毕业进了何司昭他们家的公司。可笑的是,还是我临走前拜托的何司昭。穆江从小就内向,胆子也小,她担心毕业后工作不好找,所以我就替她安排了。”

“天呐!那不是老鼠跌进米缸里了?”阮清才又惊呼了起来。

“其实也不全是。何司昭从来对穆江就是冷冷的。他特地把穆江安排在公司工作。”

“既然这样,为什么他们还能到一起去了?”安静一直没搞清楚这个问题。何司昭看着那么爱杨逸岚,对穆江除了道义没半点夫妻情分的样子,她怎么都想不通,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在美国待了三年,何司昭一有空就飞来看我,三年后拿了硕士学位后回国了,他在公司的表现受到他爷爷肯定,在我们的计划中,我们结婚的事情该提上行程了。”

杨逸岚双手抱腿,额头抵着膝盖。时间好像停止了,她久久没有再说话。

阮清看着杨逸岚,怕是如她想的那样,真的醉过去了。“岚姐,岚姐。”

杨逸岚没醉,这些酒还不够她前菜开胃的。她压抑太久太久了,奔溃就这样来了。她再也压抑不足了,或者说她再也不想忍了。

她的背慢慢耸动着,一下下的。

安静再也没有办法和她闹脾气了。

杨逸岚突然间绵软了,那起伏不停的背,好像连抚摸都要得要小心翼翼,她闷闷的声音听着都让人心疼不已。

若说林黛玉是惹人怜爱的,落泪吟诗葬花,撒手人寰也最多是让人叹惋罢了。

杨逸岚哭了,却让安静和阮清听得见她肝肠寸断,支离破碎。

杨逸岚哭着,阮清陪着,安静拿起开瓶器,拧着酒瓶的木塞子。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八十九章 疑云密布

杨逸岚缓慢的抬起头,用手掌抹干了眼泪。她的鼻子堵塞不通气,一说话弥漫着浓重的鼻音。

“我回国的时候正是何司昭工作忙的时候,何家一大家子人,他不得不在公司里加倍的用力。所以他不希望我工作。好有时间陪他。但我觉得我念了那么多年书,不想就白白浪费了。”

杨逸岚打开烟盒,抽出烟点上。“我直到那时候对穆江还是无话不谈。我把这事和穆江分享,穆江说何家是大门大户,也许他父母会挑剔我家的家境。不过我是留学回来,如果有个好工作,那就能弥补我先天的不足。我那时满心满思的要嫁给何司昭……”

杨逸岚把烟架在烟缸边上,她摇着头再次哽咽了起来。

“我听了穆江的话。现在满大街都是去国外泡过洋墨水的人,根本不稀奇!过去一个海归的硕士,含金量比24k黄金还珍贵。我很快就找到了工作,进了亿森当了高管,一开始我还没到业务部。”

杨逸岚看着烟缸上的烟慢慢的自燃着。“突然有一天,穆江给我打电话,一个劲的问题我何司昭有没有给我电话?”

阮清转动着眼珠。“穆江把何董办了?然后又故技重施的先来装受害者吗?”

阮清已经摸清了穆江的套路。

“还没有,不过快了。”

杨逸岚做着预告。

“穆江说,她大半年前机缘巧合认识一对老夫妻,非常投缘。那天老夫妻要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她……”

“不是吧,那对老夫妻是何司昭的父母!”阮清抢答。

“阮清,你能乖乖的听吗?”安静抱怨。

“穆江真的太颠覆了!震撼到我都要碎了,她是怎么认识何司昭父母的?巧合吗,还是她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阮清自问自答。

“天下哪会有那么巧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她耍的什么花样,但可以肯定一切都是她自己安排的。她抢在何司昭之前给我打了电话,让我相信真的是个巧合。她还说经过半年的相处,她还是有些了解何司昭父母的脾气,说她会尽量在两个老人家面前替我说好话的。”

阮清恨的牙齿痒。“她这好人到底要假扮到什么时候?”

“何司昭一直向他父母提议见见我,可是他父母一再的推脱。直到最后,他父母明确表示不会接受我。”

“为什么,他们都没见过你。”安静觉得过去的杨逸岚还不如现在她的三分之一,果然人是需要不断的历练的。

“自从他父母那次特意安排了相亲,把何司昭骗去了见面之后,他父母就知道我们三个人的关系。穆江终于慢慢的从暗处走了出来。”

杨逸岚用力的咬了咬嘴唇。“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偷窃被抓。服刑结束后,再次因为偷窃二进宫。在以前这是重罪,更是令我和我妈蒙羞的耻辱。何司昭的父母知道了我家的情况,咬死了不会同意我们的婚事,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

安静和阮清一次比一次意外。

“我开始觉得不对劲,我还没问穆江,她反倒主动对我说,是他父母派人去查了我的底。她说这些大门大户的人家就是这样的,对了解清楚对方的家世背景前,连面都不会见的。穆江让我耐心等等,她说有合适的机会,她会替我在他父母面前解释的。”

烟烧完了,淡淡的薄荷味留在空气了。

“我就那么等着,何司昭和他父母就那么僵持着。事情总是没有预兆就发生了,何司昭说他父母非常喜欢穆江,总是想促成他和穆江。我们那时还没当回事,觉得穆江是自己人,让他父母念叨一阵子就完了。”

“又过了一阵子,事情没完,何司昭的母亲亲自去了亿森找上了我。”

穆江拿起酒杯仰头痛饮。

“他母亲细数了我各种的不配。我出身不好,我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父亲偷窃,而我在学校也手脚不干净。我和导师行为不检点,光这两点,我就配不上何司昭。”

“可你是被冤枉的呀!何司昭不和他父母说清楚吗?”阮清急的跳脚。

“说不清楚,他们已经先入为主了,不会信任我的。我三年在美国的费用都是何司昭负担的,他们更有理由相信我是个贪财不堪的人。”

杨逸岚拳起了一只手。“他母亲说,她的儿媳妇可以不用出自大富大贵之家,但一定不能是我这种身家不干不净的人!”

阮清一手拍在桌面上。“怎么这样,欺人太甚了!”

“你冷静点,等会儿**来了,你要扔东西了吗?”安静看着阮清的手都拍红了,知道她真是动了很大的气。

“是啊,照你这样,真是要掀桌子了。”杨逸岚自己都恨不得再把穆江拉到面前打一顿。

“他母亲丢了一张支票给我……。”

“怎么和王锚他妈一样,刻薄的婆婆都喜欢玩这一套吗?”

阮清好像怕安静听不见,故意还推推了安静。

安静对她翻了个白眼。

“一张支票,的确买断了我和何司昭的关系。我把支票撕碎了扔回了他母亲的脸上,转身走了。”

安静暗自感叹:原来她就是从哪个时候觉醒了,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从此走上了见人不爽就打的人生吗?

“还有多久你才发现穆江是个贱人的?”安静等不及了。

“是啊,还有多久啊?听的我都恨死了!”

“我向何司昭提了分手。何司昭不同意,我们说好先冷静一段时间。几个月后,穆江打来电话说她怀孕了,是何司昭的。”

这一个电话无论过去了多少年,杨逸岚依然忘不了她当时万念俱灰的感觉。

“她说我们分手了,应该也不会太在意他们的事情了。他们有了孩子,要结婚了,还问我去不去他们的婚礼。”

杨逸岚拿起了酒瓶对嘴喝了起来。

安静的心一直往下在沉,穆江的所作所为一件件的突破着安静的想象。

“何司昭的母亲我得罪了,我又听见他们在一起了。我没找何司昭对质,他来找我,我没理他。他要和我解释,我不听。那段日子,我至今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杨逸岚的眼泪顺着眼角肆意的流淌着。

杨逸岚的眼泪特别尖锐,刺痛着安静的心。她心疼杨逸岚,但同时又觉得自己福分不薄,起码当时王锚和阮清在她身边。

心是痛的,泪是热的,安静抽着一旁的面纸,她不自觉的叹息着。“要是你们当年说开多好!”

“那来那么多要是,如果的。穆江很清楚我的脾气,她就是拿准了我不会去找何司昭,所以才会主动来和我说这事。从那天我才真正的意识到穆江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深究了。何司昭断了,我和穆江也变成了陌生人。”

杨逸岚长时间坐在地板上,腿脚有些麻了,她站起身来回走动。

“他们结婚了。他们结婚几个月后,我和他们在路上偶然遇见,谁也没打招呼擦肩而过。从那天开始,何司昭连着几天给我打电话,我都没接。又过了几天,何司昭没再来电话,但穆江的电话来了,她约我见面。”

杨逸岚走到窗边,窗外的光景已经进入夜幕。

“你去了吗?她约你,你也别理她呀!”阮清气的发晕了,她颠倒了先后顺序,好像现在她给杨逸岚提醒还有用一样。

“我去了,因为她说她很可惜我们多年的交情毁在一个误会上,她要好好和我解释他们之间的事情。”

“然后那次见面,她的孩子就没有了,她借了你的手,是吗?”安静想到了她们在办公室里说的那些话。

阮清今天一直在目瞪口呆,现在眼睛和嘴巴都已经累了,她只管不可思议就好,表情已经给不出任何动作来了。

“恩,就是那次。她叔叔开了一家冷饮厂,她怀着孕何司昭的父母不太愿意她平时外出,正好那天她叔叔让她去厂里办些事,她约我去她叔叔厂里谈。”

杨逸岚想到冷饮厂的冰库,浑身上下就开始冒着刺骨的寒意。

“我有些混乱,她的孩子没了,和你被她关进冰库是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安静听着好像和穆江说的先后顺序有出入。

“是不是你听她的意思,是我先动的手,她才报复我的?”

杨逸岚背靠着落地玻璃,身后是窗外无穷无尽那夜的黑。

安静又回想了一下。“恩,我听到的就是这个意思。”

“那天我到了她叔叔的厂里的办公室,她说要帮着清点冰库里的货,让我一起去。点这货,她开始说我们小时候如何的好,才说了不久,她就说要去上厕所,先离开一会儿。”

阮清和安静屏气凝神的听着。

杨逸岚双手交叉抱住了自己的双臂。“我进冰库里只披了一件薄薄的棉袄。我久等她还不来,就想出去找她,走到门口才发现冰库的门被锁上了。锁是从外往里开的,我根本没办法打开。隔着那厚厚的门,真是叫天天不应。”

“她为什么要这样?婚也结了,孩子也有了,为什么对你还要做这样的事情?”阮清没进办公室,安静也只是听到了一知半解,阮清什么都不知情。

杨逸岚激动了起来。

“因为何司昭不爱她,结婚只是穆江设的局。穆江说我和别人好上了,所以连他们有了孩子,我一个字都懒得过问。加上他父母一再逼婚,他一时冲动和穆江……穆江有了孩子,他们才结成了婚。在路上遇见我了,何司昭才安定下来的心又不平静了,他给我打电话,穆江看在眼里。她为了断了何司昭的念想,所以设计了一个双保险的局让我往里钻。”

酒瓶就这样被杨逸岚拎在手上,说上一段喝上几口。“她把我关在冰库,然后自己回到家,哭着向何司昭的母亲说我对何司昭没死心,知道她去了她叔叔的厂里,就追到厂里兴师问罪。说我情绪激动,动手推了她。当天晚上,她见红,流血不止,孩子没了。”

“那你呢?你是怎么出来的?”阮清又是愤慨又是急切的站了起来。

“他叔叔厂里的员工把手机落在冰库里了,回来拿,才发现了几乎奄奄一息的我。”

杨逸岚转身看着窗外。“我在医院醒来,看见的是何司昭和他的父母。他的父母是来讨说法的,说我杀了他们的孙子。何司昭没有太多的话,只说他相信我,我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那天闹了好久,他们才离开,离开前他们放下话,只要他们在这世上一天,我就永远不可能成为何司昭的太太。”

杨逸岚把又一个空酒瓶放到脚边。“我在病床上坐着,何司昭在病床边坐着,谁都没有说话。夜深了他走了。我坐在病床上把历年来发生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越想我越害怕,可害怕如洪水猛兽一般向我席卷而来时,我彻底醒悟了。”

杨逸岚拿出自己的手机,划动了两三下。“你们看看,眼熟吗?”

安静接过手机,阮清凑近过来一起看。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一个十几岁的大男孩,样子很清秀。安静看着看着觉得不对劲,她比照着杨逸岚,又想着何司昭的面孔。

“这男孩是……?”

“我和何司昭的儿子。”杨逸岚拿回手机摸了摸屏幕。

“儿子?!”阮清和安静大叫了起来。

“恩,我决定反击。穆江一次次的陷害我,我就要让她一切都白费。当时我并不知道她那个孩子不是何司昭的,所以我想她没了什么,我就偏要有什么。我主动找了何司昭,维持了一段时间的关系,直到我怀孕。”

“我恨穆江,我也恨何司昭。当我发现我怀孕了,我立刻辞了职,办了出国的手续,在上飞机前,我给何司昭打电话,说我怀孕了。然后挂了电话,上了飞机。我就要何司昭满世界的找我,我就要让穆江得不偿失!”

杨逸岚累了,她重重的喘着气。

安静觉得越听越不明白了,从亿森辞职,后来怎么又回的亿森?她认识杨逸岚那么多年了,从来没听说她有孩子!既然何司昭知道他们有了孩子,那严子常又是怎么回事?

安静心里有了新的打算,不过再这之前,她要弄清楚所有的事情。“穆江的孩子不是何司昭的,那是谁的?”

杨逸岚的笑诡异极了。“打死你也猜不到。”

安静想到了答案,但是她觉得有些离谱。

杨逸岚注意到了她的表情。“是不是有想法了?大胆说出来,看看你的脑洞大不大。”

安静张嘴要说,却半天出不了声。

杨逸岚和阮清都在等着安静的答案。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九十章 还是待续未完

安静好像在解一道复杂的题,没有公式可以代入,只能根据现阶段了解到穆江的行为方式,还有杨逸岚提供的只字片语来推敲答案。

“穆江的孩子是做的吗?试管婴儿对吗?”安静尝试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十几年前没那么容易做的,而且不结婚不给做的。”阮清觉得安静这回脑洞开太大了。

这回换杨逸岚呆滞了。

阮清注意到了杨逸岚的表情。“不是吧,真的是做的?”

“你是怎么想到的?”杨逸岚问安静。

安静的想法虽然被肯定,但还是觉得荒唐。“穆江长的也不赖,你都没有提过她交过男朋友。可见那么多年她的心思都扑在何司昭身上了,所以她应该不会去找个男人弄个孩子,再说成是何司昭的。”

杨逸岚认真的听,慢慢的点着头。

桌上的那些食物现在看来已经有点倒胃口了,安静开始动手收拾。阮清也一起帮忙。

“孩子是她做的,一旦穿帮还有后路,她可以编出很多借口来,但是如果真的是和别人有染,那就是死路一条,穆江那么诡计多端,绝对不会给自己留条走不通的路。不过就像阮清说的,当年这事情没那么容易吧,而且就算现在的医学水平,也没那么容易成功的。”

安静觉得解释还有地方解释不通。

“她在国外做的,所以多年之后何司昭才发现的。”

“国外?那借的是老外的种,这难怪不能生出来了,一生出来货不对板,那玩笑可开大了。”

阮清的话里透露着不正经的调调,但这一点却也是穆江当时担忧的其中之一。

“何司昭说他特意飞去国外,查看了当时的记录,老天真的厚待穆江,两次就成功了。”

杨逸岚又是酒又是烟,嗓子有些不舒服,一阵阵的干咳。

安静把桌上的东西都整理完,一个个整齐的叠放回外面袋里,扎牢放进厨房的垃圾桶了。她熟门熟路的打开阮清的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咸宁,再拿出一罐蜂蜜,取一个杯子碾开咸宁,挖了几勺蜂蜜到上温水,搅拌了几下。

安静把咸宁蜂蜜水递给站在窗边的杨逸岚。“喝吧。”

安静对杨逸岚说话的态度虽然缓和了些,太还是没有太温暖。

杨逸岚笑了笑,接过安静递来的水,喝了起来。

“你怎么不给我泡啊!”阮清有些小小的吃味。

“自己去泡,吃那么多,还不动动,胖死你。”安静走到沙发上坐下。

阮清嘟了嘟嘴。“自己泡就自己泡。不过咸宁和蜂蜜都快吃完了,你记得给我补货。”

她吩咐着安静,自己往厨房去了。

安静没理会阮清的话,继续刚才的话题。“病人的档案不是那么容易看的到的。”

“你以为外国人是石头吗?都不爱钱的吗?穆江当初能花钱在那里做试管婴儿,那何司昭为什么不能在那里看到她的就医记录。”

杨逸岚对安静这点脾气还是了解的,她不能存在任何疑问。

阮清端着两杯咸宁水,一杯自己喝,一杯给了安静。

安静也不客气,也不谢谢,很平常的喝了起来。

“那何董和你的儿子现在在哪里?”阮清相当好奇。

杨逸岚陷入一阵思考。

“你有顾虑就别说了。”安静知道这个问题让杨逸岚犯难了。

“在香港,我把我妈也送了过去,带着我儿子。”杨逸岚还是如实告知了。

“穆江一定不知道你们有个儿子吧?”安静这回非常笃信自己的判断。

“嗯,她不知道。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只是几个人,今天再加你们两个。”

阮清迷之兴奋,这样的大秘密她是知情者的其中之一。

杨逸岚在窗前来回的走着。“当初我想生下孩子后,就向穆江宣战,孩子是何家的,我就要搞的他们鸡犬不宁。但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护士把儿子抱到我的怀里。他眼睛都还没睁开,趴在我的胸口。我改变主意了。按照穆江的性格,要是让她知道我们有孩子,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安静今天看见了杨逸岚好几个不同面。想到当初的何司昭她面泛起红晕。在一次次绝望后,她强忍压抑了那么多年终究爆发时,她是那么的柔弱。当杨逸岚提及她儿子时,她眼神中只有慈爱。

“何司昭还是找到了我,但我骗他说孩子不是他的。”

杨逸岚笑着自己的愚蠢。“他哪有那么好骗,非要拉着儿子去坐亲子鉴定,我没了办法,才说出真相。所以我们说好了,儿子的事情谁也不说。”

“那时何司昭还不知道穆江那孩子的事情,但她对我做过的事情,何司昭已经了然了。他还没来得及去爱穆江,就已经渐行渐远了。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我对何司昭也已经陌然了,我们说好在感情上,我们再无瓜葛,只是儿子父母而已,谈妥后,我回过了,把儿子和我妈都送去了香港。”

杨逸岚再次点开手机,看着她儿子的照片。“回国后,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向亿森投了简历,谁知道我再次被录用,进了业务部。我准备开始新的生活,后来认识了严子常。他对我不错,我想着早晚要把儿子接回身边的,如果有个人能替我撑着也算一个不错的打算。可是太平日子没过多久,穆江又开始了。”

“又开始?何司昭不是都和她结婚了吗?你也和严子常在一起了,为什么还不放过你?她自己专心生个孩子不就好了吗?”阮清觉得穆江没完没了,招人恨到极点。

“因为儿子的事情,何司昭时常有意无意的和我联系。穆江知道我回国了,又觉得何司昭不对劲,自然就找上我了。不过可能几年没操练了,那些阴招没跟上她与日俱增的怨气。好几次对我动手,都被我防住了。谁知道她多次没得手,毒气攻心,有一天夜里她带人在我回家路上堵着我的去路,狠狠的教训了我一顿。”

阮清感觉她的下巴今天是要保不住了,永远有出乎意料的话在下一个位置等着她,再这样下去下巴要脱臼了。

“教训?夜里,没怎么样你吧?”阮清可能是被安静带偏了,这脑回路总不经意的就跑的远远的。

安静嫌弃的看着阮清。“你那么一个漂漂亮亮的人,怎么脑子里都是这些?”

阮清觉得委屈。“还不都是受你影响!”

杨逸岚觉得她们两个这样甚好。“警告我,打我罢了,踢断了我三个肋骨。多处软组织挫伤,表皮伤就更不用说了。她以为我是要一边抢何司昭,一边攀附着严子常。她威胁我如果再敢靠近何司昭,她就去严子常面前,把我做过的事情都捅出去。”

安静气到坐不住了。“她这是往死里打你吗?何司昭在干什么,他不管管这疯子吗?”

“还没等我来得及告诉何司昭,穆江已经奔去他父母哪里告状了。那时候何司昭正要从他叔叔手里接管公司,他叔叔很看重这些事情,还有他父母压着,他也不能对穆江怎么样。”

杨逸岚摸着自己的头发,从头顶至发梢。眼泪又落了下来。“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对穆江动手里,会那么不留情了吧?”

“这种女人,留什么情,要换了是我,今天别说绑她了,随便找个东西先砸她个半死!”阮清很投入,恨不得现在就找上穆江去。

“后来严家出事,他们亿森的股份还给了吴德权,一家人就那么走了。穆江知道之后,亲自发来“贺电”说这是我的恶报。这一次我不打算再忍了,她想要什么,我就什么都不给她,我主动找到了何司昭,要求复合。”

杨逸岚的烟还剩下两根,她抽出一支点起,吐出烟雾。“不过穆江真的是处心积虑,她早就哄了何司昭的父母,用他们自己的身体健康做要挟,逼着何司昭签了一份协议,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份。签完协议没多久,他们就相继过世了。做完两个老人家的尾七后,何司昭搬了出来,一切就开始了。”

“就是因为何司昭搬了出来,所以穆江才带人找到你家,却被你打了出来?”安静觉得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杨逸岚竟然一个人对付了那么多个。

“嗯,她买通了韩放,时刻注意这何司昭的动向,那几天何司昭出差去了。她带了人上来,我那天也是豁出去了,那么多年的积攒让我什么都顾不上了,拿着菜刀就准备和她拼命。她带来的人都缩了出去,我和她在屋里打了起来。当然我拿着刀,她也不怎么敢回手。从那一次之后,今天还是我第一次见她。”

杨逸岚已经说了很久了,但这些事情只是重点之中的重点,发生过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多到她已经忘记了。

杨逸岚走了过来,坐回地板上。她在身边的地板上拍了拍,她看着安静。“过来坐。”

安静也没太多的犹豫,坐了过去。

“岚姐给你道个歉,对不起。”

安静的眼泪顷刻而出。她的心很酸,又有些自责。

“我从记事起,就和穆江在一起。她和我亲姐妹一样,为了何司昭,她无所不用其极,直到现在她还要我跪下给她斟茶认错。我对她无理由的信任,换来的是无尽的伤害。我变的冷漠,不再相信什么友情,我觉得人都是自私的,在利益面前,谁都是丑恶的。”

杨逸岚拉过安静的手。“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但我不敢对任何人投入我的感情。当何司昭都不能保护我的时候,我只能自己武装我自己。我一个女人走到今天,太难了。”

“我只能坚强,我只能无孔不入。我只能抬着头,高傲着,甚至冷血。”

杨逸岚最后一根烟点起。“安静,这些时间你在冠风做的事情。又因为我,你也牵连进来了,我始终等着你来找我,或者问我要点好处谈什么条件。但你都没有,我相反希望你是这样的人,那这样我就不会自责,良心过不去了。”

“她不是这样的人!”阮清鸣不平。

杨逸岚在最后一根烟抽完前,没有说话。

“岚姐,你和何司昭现在在一起,为的是冠风还报复穆江,或者你还爱着何司昭?”

安静感念当时的自己,下了狠心离开了吴骏珂,要不然也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的拉锯战。

杨逸岚掐灭了烟。“都有吧。我爱何司昭,可是何尝我又不恨他呢?如果……”

杨逸岚边笑边摇头。“没有什么如果,一切回不到从前。”

“到了今天我才知道,何司昭还是怜悯着穆江。她的人在公司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他默认的。”

杨逸岚一阵冷笑。“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很好,好的很!”

安静和阮清此时都有同样的想法,何司昭这下有的麻烦了。

“我听穆江的意思,她是要卖了她手上的股份,如果离婚,她还要分走何司昭手上的一半的股份,如果这样的话,何司昭就不是冠风的大股东了。找穆江历年来的疯狂行为,她完全是做的出来这样的事情的。”

安静想到穆江今天在办公室说的那几句话。

“嗯,她做的出。”杨逸岚也肯定。

“那怎么办?”

“安静,这事你别管了。”

杨逸岚的眼睛出了神。“如果何司昭像王锚那般,也许我的路走的不会那么苦。他过去有太多的牵绊,放不下这个,舍不得那个。就算我是他唯一爱着的人,但我还是可以被暂缓的。今天我见到王锚死命的掐着穆江的脖子,我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可以爱到豁出自己的命。”

杨逸岚筋疲力尽,许多年来发生的事情,如今回忆起来又好像重新发生了一遍,除了身体上没有感觉到疼痛,精神上又一次被凌迟了。

“我累了,我先回去了。谢谢你们了。”

安静替杨逸岚叫了车,和阮清一起送她去楼下,看她上车离开。

“岚姐都给你赔礼道歉了,你都掉眼泪了,怎么不多说几句安慰安慰她?”

阮清挽着安静的胳膊,站在原地看着杨逸岚坐的车消失在眼前。

“不需要说太多,收到彼此的感觉就好。况且岚姐发生的事情,不是安慰就有用的。”

“那她的事,你还会管吗?”

“管啊,我们现在就去穆江家打她一顿怎么样?”安静的神色也看不出她说的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现在?就我们两个?要不要多叫几个人?”阮清似乎当真了。

安静忍俊不禁。“走吧,上楼吧。我这样做,还不被王锚剥皮啊!”

安静回到家,只开了一盏小小的灯。她倚靠在窗边,看着江景,这一天的事别说是杨逸岚,就连她也觉得太重,接不下来。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一口熔岩

严子惠把她夏季的衣服都试了个遍,这件衣裳搭了这条裤子,又脱了再配了那条裙子来回折腾了一天,乐此不疲。

最终她选了一件白色的一字领雪纺衫,搭配牛仔短裤,露趾凉鞋,手挎着深绿色小桶包。

她早早的来到餐厅,神采奕奕的告诉带位的服务生:吴先生订的位子,两位的。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她在一张靠窗的桌边坐下。餐厅的设计很讲究私密性,虽然不是包厢,但每一张餐桌都有隔断。

严子惠拿出包里的小镜子,照着自己的妆容。她虽然不是个爱出汗的人,但盛夏如火炉,她怕自己的妆花的狼狈。

她一手拿着镜子,时不时还看看周围有没有人注意到她。严子惠拿着纸巾擦了擦额头,即便没汗,她还是得抹上几下才心安。拿出一盒小小的蜜粉来,用粉扑取粉,轻柔的在脸上按压了几下。

严子惠出门前化了两个小时的妆,她几乎是用“描”来慢慢润色她的整张脸。耗费了那么久,她看着还是像素颜一般。

补完了妆,她拿出一支裸色的口红。拧出膏体,点涂在唇间,慢慢用中指的指腹向整个唇点开,然后抿了抿。

她把所有的东西收回包了,包括刚才擦汗的那张纸巾。然后端正的坐好,等待她的男主出现。

严子惠和吴骏珂都没按照约定的时间出现。

严子惠早到,吴骏珂迟到。

说吴骏珂迟到也不全对,他准时出现在餐厅外的街对边。他坐在车里,隔着街看着严子惠,却很长时间都不下车。

苏裴给了吴骏珂建议,让他见见严子惠。一番考量后,吴骏珂给严子惠打电话,约她吃饭。

电话打了,餐厅订了,他人也到了,可是在要下车的那一刹那他还是暂时止步了。

手表的指针默默的走着,吴骏珂还是下车了。

……

“不好意思,临时有个会,来晚了。”

吴骏珂在严子惠的对面坐下,不习惯撒谎的他说着随口编的借口,拿着水杯喝水来阻挡自己闪烁的眼神。

“没关系,你有工作要忙。”严子惠小鹿乱撞,羞红的脸颊,低垂的眼睛,连抬起眼看着吴骏珂说话都做不到。

“饿了吧,先点吃的吧。”吴骏珂把菜单交给严子惠。

“我不饿,你点吧,我不习惯点单。”

吴骏珂看了看菜单,手伸了回来。他翻着一页页的菜单,眼睛里看了些什么,他也没留意。一本厚厚的菜单翻完,他也不知道改点什么。

吴骏珂和严子惠在一起时,都是吴骏珂负责点单,严子惠从来不看菜单。

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习惯了安静的口味,已经完全忘记了严子惠爱吃些什么,连她吃不吃辣,要不要葱姜蒜都没有任何印象了。

“我想起来,我有个很重要的电话要打。你先点,我有点饿了。”

吴骏珂把餐单还是交到了严子惠的手上,自己借口跑开了。

吴骏珂开溜的倒是很快,严子惠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拿着手机跑出餐厅了。

严子惠一听吴骏珂说他饿了,连忙向服务生招手。

吴骏珂的电话自然是没打,过了没几分钟就回餐厅了。

等吴骏珂回到座位上,严子惠的菜也点的差不多了。

“骏珂,我点的差不多了,你还要加什么吗?”

服务生机灵的把严子惠点的菜向吴骏珂报了一遍。

吴骏珂脱口而出。“有熔岩蛋糕吗?”

“有的,先生。熔岩蛋糕是我们主打甜品。要来两客吗?”

“我不爱吃甜的。”严子惠轻声的和服务生说。

“就这些菜,再加一份熔岩蛋糕。”

服务生又核对了一遍,然后走开了。

“你爱吃熔岩蛋糕吗?我记得你过去说,这东西太腻了。”

严子惠一点点的抬起眼睛,尝试着和吴骏珂四目相视。

“安……”吴骏珂想说安静爱吃,但才说出第一个字就收住了口。

虽然只有一个安字,但严子惠却异常敏感。“什么?”

“多吃甜的能分泌多巴胺,刚才没想起来这个名词来。差点说成氨基酸。”

吴骏珂蒙混过关。

“哦。”严子惠对吴骏珂的说法不疑有他。

“驾照考出来了吗?”吴骏珂记得苏裴说的,要和严子惠多谈些有意义的事,开心的事,给她多点希望。

“快了。”严子惠的眼睛就快接触到吴骏珂的眼眸了,像是新娘的红帕一点点的被揭开了一样。

“改天去挑辆车吧。”

“嗯,好。你能……”

严子惠深深吸了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

“你陪我一起去挑车吗?”

吴骏珂没着急回答,拿手边的水杯喝着水。

“嗯,过几天我有空了给你打电话。”

严子惠的双脚在桌子下面轻声但却欢快的轮番踏着地面。

“骏珂,你说我开什么的车子好?”

“suv吧。”吴骏珂又一次的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suv?大车型,我能开吗?”严子惠有些犯难。

吴骏珂清醒过来。“哦,那到时候再看吧。”

菜一个个上桌了,吴骏珂一直等着下一道菜,因为被端上桌的菜没有一个对他胃口的。

“不合胃口吗?”严子惠见吴骏珂也不动筷。

“不是,天气太热,一下子没什么胃口,坐一会儿喝些凉的大概会好些。”

吴骏珂为了让严子惠不多心,勉强的夹了些菜到自己的碗碟里。他又叫来了服务生倒了些冰水。

“除了学车,最近还忙些什么?”吴骏珂不知为什么,越是想随便的吃上几口,反而更没了胃口。

严子惠又低下了头,神情间有几分愧疚。“骏珂,对不起,我没有再见詹医生。我换了个医生,叫苏裴,是个女医生。”

“为什么不见詹医生了?”吴骏珂不能表现的太平常。

“詹医生……”

严子惠思前想后,决定别说的太多。“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觉得女医生更好些。”

“嗯,这个你自己衡量,你喜欢就好。”

“骏珂,我现在可以给你打电话了吗?”严子惠问完后马上低下头,闭起了眼睛,像是在等着宣判。

“嗯。不过我在忙的话,不一定会接。”

严子惠的手心冒着汗,听到了吴骏珂的回答,她双手放在桌子下用桌布擦着。

“你工作时,我不会打的,我不会影响你工作的。”严子惠是那么的乖巧,在吴骏珂面前的乖巧不是她故意伪装出来的,而是浑然天成的。

严子惠的模样,吴骏珂都看在眼里。那般喜悦,羞怯,期望,任何一帧都没逃过吴骏珂的观察。

吴骏珂是想让严子惠好起来,但却不想让她有幻想,这就是他为什么在车里迟迟没有下车的原因。

“子惠啊……”

“嗯。”严子惠呢喃的回答着。

吴骏珂纠结再三,还是欲言又止。肚子里的那些话蠢蠢欲动,可是说出来怕伤到严子惠,但不说,又怕她的情愫会无限的繁衍。

“你想对我说什么都可以。”严子惠的行为举止充满着善解人意。

吴骏珂不敢冒这个险,决定还是先把话压下。以后看严子惠以后的情况再找机会。

吴骏珂点的熔岩蛋糕被送了上来。服务生倒了些白兰地在蛋糕上,用点火枪燃起了火焰。蛋糕浓香的巧克力味和白兰地的香味,融合成为一体,霸道的袭进吴骏珂的鼻腔里。

刚被点燃的火焰煞是好看,蓝色的火苗外包裹着一层黄到透明的火光。

火焰燃尽,吴骏珂拿起甜品勺学着以前安静那样,一下朝着蛋糕最中心的地方挖了下去。

浓稠的巧克力随着这一勺流了出来,真有些像火山爆发而出的熔岩。

吴骏珂剜出一勺,放进嘴里,他无法评论好不好吃,只觉得他在吃安静希望的那个味道和感觉。

“好吃吗?”严子惠觉得吴骏珂不是在吃,而是在享受,享受一种除了他以外无人能懂的孤芳自赏。

吴骏珂放下甜品勺。“还行。”

严子惠跃跃欲试,拿起她的勺子也想尝尝。

她手里的勺子还没碰到蛋糕,吴骏珂就把蛋糕盘子挪到了另一边。“我吃过了,再给你点一份吧。”

吴骏珂的这个举动另严子惠感受到了陌生和冷淡。“不用了,我也就是看你吃的很好吃的样子,一时嘴馋了。”

之后他们谁也没怎么说话,吴骏珂吃什么都食如嚼蜡,而严子惠也是食不知味。

严子惠会盼了那么久才等到吴骏珂约她,不能就这样收场了。

“骏珂,你是不是怕我情绪有问题,所以许多话才不和我说的?”

严子惠放下手里的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我没问题的,你想对我说什么你就说吧。”

严子惠深知,在吴骏珂的面前,现在只剩下卖乖了。

吴骏珂望着严子惠。“以后再说吧。”

严子惠把两边的头发都勾到了耳朵后面。露出那一对耳朵,已经是赤红色的了。“你不说,那我来说吧。”

吴骏珂没制止。

“多年前,我“死”了,多年后我“活”了。无论死和活,对你来说都毫无预兆。说来短短两句话,对我来说是浩劫,对你来说又何尝不是。”

严子惠把面前的餐具推的远了些。

吴骏珂皱起的眉间仿佛夹着多年的辗转。

“我走了那么多年,突然带着那么多的匪夷所思回来,搅乱了很多人的生活。”

严子惠的眼睛里升起一个小水塘。“我知道,虽然我遭遇了不幸,但我还是那么的讨人厌。如果不是我,你和她现在会过的很幸福,而不是陪我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在这里吃饭。”

严子惠百转千折的迂回,看似在自责惭愧的她却在企图挖空掏干吴骏珂内心处每一寸的怜悯。

“别这么说。”吴骏珂确实于心不忍了起来。

“骏珂,你让我说完。我曾经觉得全世界都欠我的。当我回到你身边的时候,我对……”

严子惠咬了咬牙。“我对安静嫉妒疯了。我受了那么多罪,我坚持活着,就是因为你在我心里。无论是幻想还是信念,我能活着,唯一的支撑就是你。而她却那么幸福的拥有着你,你又那么深爱着她。骏珂对不起,我欠你,欠她一句对不起。是我用死来威胁你,才会导致你们分手的。”

严子惠的眼泪连绵不止,她的忏悔那么的真诚。

吴骏珂备受煎熬。他还是后悔着当初抛下安静去找严子惠,但见到严子惠又是这般在他面前,坦白自己的曾有过的阴暗想法,谈何容易。“都过去了。”

吴骏珂把自己面前的餐纸巾递给了严子惠。

严子惠擦着眼泪。“我知道我们之间陌生了,我知道我有病,你甚至都怕我。但我在努力,我也讨厌我自己这样。如果我一直这样下去,这和当年我被他们囚禁有什么区别。”

严子惠很懂得抓重点,她知道因为把哪里填平,在哪里埋个炸药,又在哪里挖个坑。

吴骏珂至今无法想象严子惠被严卫城软禁时的样子。他听不得这些。

“子惠,慢慢来吧,一切都会好的。”

吴骏珂看着她慢慢肿起的眼圈,那双黑到深邃的眼睛,这样一个被折磨到灵魂残缺的人又怎么可能拥有常人的心态。

“别想太多了。”

严子惠脸转向窗外,手捂着嘴。她哭到痛彻心扉,本应该配以撕喊,但她鸦雀无声。就好像夏天的雷阵雨,大雨滂沱,没有电闪雷鸣,越下却越让人感觉闷热的不痛快。

任凭谁看见她这样的哭,都觉得心在被扎。

他们的餐桌是个四人的小方桌,吴骏珂和严子惠是面对面坐着的。

严子惠哭的吴骏珂方寸大乱,也哭的他心略有绞痛。他站起身换了个位子。

严子惠知道吴骏珂和她坐近了些,渐渐收起了哭。她一边抽泣一边说:“对不起啊骏珂,大庭广众,我给你丢脸了吧?”

吴骏珂摇摇头。“没人看得见。”

严子惠拉住吴骏珂的手问。“骏珂,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问你。”

严子惠哭的花谢树萎,吴骏珂知道她要问什么,也不能推辞不让她问,连他的手也只能乖乖让严子惠拉着。“问吧。”

“我们还有可能吗?”严子惠的耳朵更红了,连同里面一丝丝的微血管都看的清清楚楚。

不出吴骏珂的意外,严子惠问的就是吴骏珂最怕面对的问题。“下次告诉你。”

吴骏珂采用了拖延的战术。

“下次一定会告诉我吗?”严子惠祈求着。

“会的。”吴骏珂决定延迟下次和她见面的时间。

赵丰的电话来的恰到好处,不过他只是和吴骏珂确定明天的行程,吴骏珂却大演了一段公司出了十万火急的事情,一定要他赶回去的戏码。

严子惠不辜负她的名字,将贤惠二字体现出来,马上让吴骏珂买单走人。

“先生,你的账单。”服务生给吴骏珂过目着账单。

吴骏珂递上了卡。“给我打包一份熔岩蛋糕。”

“好的,先生。”

“你这个还没吃完,怎么还打包呀?”严子惠猜想着是不是吴骏珂特地给她打包的。

吴骏珂笑了笑没有回答。

服务生送回了卡,让吴骏珂签了字。

几分钟后又送来了打包好的蛋糕给他。

走出餐厅,走到对街吴骏珂的车边。“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走。你公司有事,别送我了。”严子惠还是乖巧和体贴。

吴骏珂点点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他放下车窗。“到家给我来个消息,路上小心。”

吴骏珂的车开走了,严子惠还站在原地,好像还能闻见一点吴骏珂留下的味道。

严子惠把勾到耳后的头发又散了开来,遮住了耳朵。吴骏珂不能是谁的,只能是她的。她受了那么多苦,谁也不能再让她受一点委屈了。

之前欠了她的东西的人,她要一点点的追讨回来。

想到这些,她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考虑了怎么样了?时间快到了,再没答复,你就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消息发送了出去,严子惠把手机丢进包了。她看了看双手,觉得吴骏珂走的真急,给她打包的蛋糕都忘记了给她。她决定从今天开始,她开始爱上熔岩蛋糕。

……

吴骏珂回到家,把手里的蛋糕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他坐在沙发上,回想着过去他应酬完客户回到家,安静在沙发睡着,等着他。

他带着安静爱吃的甜品回到家,轻抚过安静的脸颊,她醒来千娇百媚的伸着懒腰。有时睡的太沉,嘴边还会有口水的痕迹,安静就会羞羞的擦去口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吴骏珂最爱看安静那般偷偷摸摸的可爱模样。

接着安静抱怨吴骏珂三更半夜还带着甜品回来,但又踩着小碎步跑去厨房拿勺子。

对于这种叛逆到极点的蛋糕,她永远只吃一口。安静说:一口就好,甜的厉害会齁,物极必反嘛。

严子惠的消息来了:骏珂,到家了,你还工作吧,注意休息。

接着第二条:骏珂,谢谢你,我会努力让自己越来越好的。

第三条:记得下次要答复我,这是我们的约定。

吴骏珂回:晚安。

吴骏珂把手机调成静音,丢在一边。

他走去厨房拿了小汤匙,打开蛋糕吃了一口。

他抿着浓郁的巧克力酱,觉得安静说的没错,一口就好,多了会齁。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九十二章 温柔的迂回

自从王锚死命掐着穆江的脖子安静保证再也不去冠风后,她好几天都没回冠风了。

要处理的工作她都安排给了司鼎,如果有问题司鼎也会第一时间给她来电话。

此外安静征求了何司昭的意见后,把有些事情也交给了阮清处理。

今天一大早电视上就挂起了高温橙色警报,而安静在王锚的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

胡乱扎起的丸子头,松松垮垮的。额头的汗流到了脖子,

又顺着脖子又流到了全身,她的t恤被汗水浸湿。下身一条热裤,光着两条细长的腿光着脚丫子踩在大理石上,在厨房忙活着。

安静当初装修这房子时,选了三个灶眼的燃气灶,现在全用上都觉得不够。

小米粥在锅子里咕嘟咕嘟的冒着小泡,粥油都快熬出来了。隔壁的炉灶上蒸着馒头,蒸汽往上走着,也熏着安静。从玻璃锅盖上看着那一个个的白馒头,都能瞧见它们一点点的茁壮成长。

剩下的那个灶眼上架着一口两个巴掌大小的铸铁平底锅,小火煎着香肠。香肠随着炉火的加温,油脂从里面慢慢渗出,外皮也渐渐的发黄然后就闻见一阵阵的焦香。

安静把快煎好的香肠拨到锅子的一边,留出些空来。在锅里抹上一些油,而不是倒入油,因为锅里还有刚才从香肠里渗出的那些香气扑鼻的荤油还在。

炉火调的大些,油在锅中滋滋作响,安静快速的磕入两个鸡蛋。蛋清和蛋白快速的凝结起来,从透明的液体变成一个漂亮原形的固体状态。再把炉火调小,按照自己的经验,再蛋黄慢慢结起时,把火关了。蛋黄还是溏心的。

安静带起隔热手套,连着铸铁锅一起端上了桌子。盛好了小米粥,馒头也跃跃欲试的在锅子里等着出炉了。

以为这些就完了吗?安静昨天晚上就腌了些开胃的小菜,现在一碟碟的码放在小盘里,呈现在餐桌上。

安静看看墙上的钟,又摸了摸湿透的后背,踮着脚跑回自己那边换了件干净的衣服。

换完衣服,她走回王锚那边,还是没动静,估计还在睡。

她走进王锚的卧室,来到王锚的床边,用手捏住他的鼻子。

也就三四秒吧,不能通畅呼吸的王锚睁开了眼睛。

安静松开了手。“早。”

“来啦?”

王锚转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今天又那么早?”

王锚之所以说了个又字,因为安静已经连续几天早上分别用刺他脚底板,掐他大腿还有今天捏着他鼻子叫他起床。

“你不喜欢吗?”安静跪在地板上,身子趴在床上看着王锚。

“喜欢,要不要上来一起睡会儿?”王锚往后退了退,用手拍着空出来的床。

“臭流氓!”安静笑着站了起来。

“起床,刷牙洗脸,早饭做好了。”安静像个教官,命令着王锚。

安静说完,站起身来走出他的卧室。

王锚一股劲儿的坐了起来,照着安静的话,开始洗漱。

等他洗漱完毕,安静早就放好了碗筷等着他。

“你几点起床的开始弄的?那么多?”王锚端起了小米粥,已经不怎么烫手了。

“反正我也没事做,就早点起来呗。”安静拿起馒头,掰了半个给王锚。

王锚没接安静的话,只管吃就是。

“好吃吗?”安静往王锚的碗里夹着小菜。

“恩。”

安静把铸铁锅放在王锚面前。“流黄的,你喜欢吃。香肠是广式的,我前几天在网上买的,你吃吃看,好吃吗?”

王锚很享受,但总是隐隐约约的觉得安静对他好是有所图。他曾有几分钟幻安静对他又是卖乖又是讨好,是因为安静想嫁了,但一会儿就让自己醒醒。他觉得最有可能的还是安静没放弃回冠风。

“你今天是见客户,还是回公司?”安静打听着王锚的行程。

“今天回公司,前段时间积压了一些东西要处理。”

“哦。”

安静咬着筷子。“我陪你一起去公司吧?”

王锚放下碗。“你和我一起去?你不会无聊吗?”

“不会啊,在家不是更无聊?福来说来说去就那几句话,笨死了!天那么热,我也不想去逛街。一个人逛也没意思。”

安静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的烈日。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啊?”王锚连着吃了三天安静做的早饭,眼看着安静是要憋不住了。

安静的心思被王锚猜到,她挠了挠脸。“没有啊,说什么呀?你这人现在怎么这样,那么多心!”

王锚笑着摇头继续喝粥。“你不去换衣服吗?穿成这样怎么去公司?”

“哦,那我去换衣服了,你说我穿什么样的衣服呀?”安静这几天一反常态,对着王锚格外的小鸟依人,今天连她的穿着都要让王锚给意见。

“你穿什么都好看,快去换吧。”王锚对着一桌子的早餐,心里七上八下。

……

王锚专心的处理这工作,安静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撑着脑袋看着他,眼神中还带着迷离的样子。王锚无意中掠过一眼都觉得安静过分了。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像个小花痴一样。”

安静微笑,笑不露齿,笑中带了蜜一样。“不看你,难道看外面那些人吗?你还别说,我刚才仔细注意过了,坐在一进门那个位子上的长的还不错,有几分彭于晏的样子。看样子,年纪不大,算是个小鲜肉吧?”

王锚的眼睛转了几圈。“我们公司哪有这样的人?”

“有啊,不信的话,我叫进来让你看看?”

安静正要站起来,王锚急着叫停。“你好好坐着。人家是来工作的,不是让你假公济私看的。”

安静换了只手撑着她的脸庞。“我怎么假公济私了?我在这里又没公务。”

王锚放下手里的笔。“你是这里的老板娘!”

安静的用两颗门牙咬了咬下嘴唇,笑着前倾了些。“我又没嫁给你,还不是老板娘。说好十次求婚,一次还没有呢!”

“上一次你不是说算一次吗?”王锚看安静的样子是不想让他好好工作了。

“哪一次?我不记得了。”安静耍赖。

王锚挥挥手。“不记得算了,再来过。”

王锚总是记得一个要领,别和安静去掰扯她早就想好的话,说过她的。

王锚继续工作,眼看快核算的帐被安静这一搅和又要重新来过。

安静划着手机,歇停了一会儿。

安静要处理的事情很快就搞定了,她又开始打起了王锚的主意。

“我好看吗?”

“好看啊!”王锚的注意力全在他手头的工作上。

“好看?你怎么不看看我呀。感觉我都没你的文件好看。”

王锚哭笑不得,抬起头端正的看着安静。“你怎么那么调皮?”

“哼,本来就是嘛,一来就工作啊工作的,也不主动和我说说话。”安静闹起小性子来。

王锚也不哄,一个劲的笑。

他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是林博。

“在门外就听见你们两个打情骂俏了。”其实林博什么都没听见,只是推门看见安静在,王锚又笑的畅快,所以张口就随性的说着。

“见完客户了?”王锚问。

“恩,见完了,合约也签了。”

林博把手上的合约给了王锚,自己坐了下来。

“ann啊,老周明天出院,你去吗?”

“不去!”安静断然拒绝。

“还在为了阮清的事情不高兴吗?”

林博开始和安静聊天。

王锚趁着这个空档,赶快处理手上的工作。

“也不是,明天那个黄璃一定会去,我看着烦。”

安静对阮清的事情已经不能保持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了,她带有太多的感**彩,不过那又怎么样,闺蜜就是这样的。

林博也觉得可惜。“还是应该把事情和老周说说吧?有些事情还得说开的好。”

“你去说呗。”安静鼓动林博。

“我不去。阮清不是说谁说了,就和谁绝交吗?”

阮清这话好像不是说着玩的。

“那你知道还说。”

林博刚拿出烟又塞了回去。“ann,冠风那边怎么样了?那天我和王锚还在外面见着客户呢,一个电话王锚脸都白了,拔腿就跑。”

王锚瞪了林博一眼,但显然这一眼已经无济于事了。“你用词能掂量着点吗?我是小偷看见警察了吗?”

林博没理会王锚,接着和安静说。“后来我听王锚说了,真是女中豪杰,就那么把人家给绑了?”

安静总算找到机会了,那天杨逸岚走了,王锚回来了,硬生生的憋了几天也没问安静那天杨逸岚说了些什么,安静也找不到机会提。

“说起这事,太精彩了,我原来还不知道人可以坏到这份上……”

安静开始说起杨逸岚和穆江的事情来,王锚恨死了林博,这几天的他变着法的不提这事,就是不想让安静有借口再回冠风去,这林博倒好,三两句的功夫就让安静找到了突破口。

不是吧!啊!真的呀!我靠!天呐!这女人太毒了吧!……在安静的讲述过程中,林博的情绪在递进着,嘴里不时说出这些感叹的话来。

王锚也随着安静的口述越发没办法集中工作。

安静总偷偷的看看王锚,看着他的脸色慢慢发生改变。

“现在暂时就这样,穆江想利用他们的协议分走何司昭的一半的财产,然后把她得到手和她现有的股份都卖了。这样一来,何司昭不会再是冠风的大股东了。”

林博一掌拍在王锚的办公桌上。他的反应把安静和王锚吓了一跳。“绑起来之后应该实实在在的打一顿才是!打的她以后做不了坏事才好!”

“你这反应过了吧?”王锚把手里的笔往桌上一扔,今天的情况是悬了。

“我这是三观正!这穆江太卑鄙了,是谁听了心里都会觉气的很!抢闺蜜的男朋友就算了,还把人往死里弄。这已经上升到犯罪的层面了!何司昭不爱她,非要往一块拉,有幸福吗?”

林博多年单身,他追求的爱情是单纯的,简单的。他觉得穆江的所作所为已经污染到他的精神世界了。

林博的反应出乎安静的意料,不过他那么大的反应倒是帮到了安静,她赶紧附和。“是啊!就算事到如今,她还要变本加厉,何司昭已经对她仁至义尽了,她还不罢手。”

安静坐正了说:“我之前一直觉得岚姐贪心了点,硬是一分钱都不给穆江,现在看来一点都不过分!”

王锚摸着下巴,看着林博和安静一人一句的说着,他都怀疑是不是他们之前就串通好的。

“绝对不能让穆江得逞!你接着下来准备怎么办?”林博义愤填膺。

安静好像在看老师一样的看着王锚。“我能怎么办呀,我辞职了。不管了。”

林博瞪大了眼睛。“不管了?为什么?阮清的事情你都那么在意,杨逸岚这事,你不管了?”

“林博,你不是还有事情忙吗?”王锚觉得事态不对劲,想赶快支走林博。

“我今天没什么事。”林博正在兴头上,哪舍得走。

“林博,你有觉得我们公司里谁长的像彭于晏的吗?”支不走林博,王锚只能岔开话题。

“彭于晏?是谁?”林博对这类东西本来就知道的少,尤其还是男明星。

“他是在岔开话题,不愿意你多问这事,免得让我有借口回冠风去。”安静把王锚的心思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林博看了看王锚黑飒飒的脸,突然才反应过来。自从安静进了冠风,已经出了好几次的意外了,他刚才只顾愤慨却把这事给忘了。再想想安静说的话,和王锚的神情,他还是走为上策。

“啊呀!明天老周出院,我给他去准备点东西,我先去了啊!”

林博的求生欲也是很强的,王锚也不是好惹的。还是不要掺和在他们的事情里了。

“准备什么,不是有黄璃吗?”安静看出林博想撤了。

“黄璃这种小姑娘懂什么?我给老周买点柚子叶去。”林博边说,边站起来往外走。

“柚子叶?他是出院不是出狱!再说了,这里也不流行柚子叶,你是不是港剧看多了?”安静好不容易找到有人站她这边,但林博又打了退堂鼓。

林博迅速撤离。

王锚把手头的工作彻底放在一边。“我们吃午饭去吧,你想吃什么?”

“随便,你做主。”

安静已经静待几天了,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现在又要从头开始。

王锚和安静离开办公室外出吃午饭。

路过外面的格子间,王锚特意看了看安静说长的像彭于晏的那个小鲜肉,他看了看,发现不怎么像,并决定把这小鲜肉的位子移到后面去点,最不显眼的地方让他坐去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九十三章 立场被融化

安静和王锚吃完了午饭回到公司,一下午安安静静的陪着王锚上班。

回到家安静又准备跑进厨房,一把被王锚拉进了客厅。

“先别做饭了,我们聊聊。”迟早都要面对这个问题,王锚不想再享受安静这种有目的性的讨好。

“聊什么?”

“你这几天又是早饭,又是陪我上班,你什么目的?”王锚心里清楚,但他要听听安静的说法。

“我哪里有什么目的,我又不用上班,在家里待着不就做做这些事情吗?对你好还不乐意了,还问我什么目的,怎么,你是觉得我在你菜里下药了是吗?”

安静不高兴了,站起来就要往门外走去。

王锚紧张的拉住了安静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好好谈嘛。”

“谈什么呀?我都听你话了,离开冠风了,在家给你做做饭倒成了有目的了。”

王锚硬拉安静坐回沙发上,嬉皮笑脸的说:“是我不好,我表达有问题。”

他像哄小孩一样的哄着安静,要是手边有棒棒糖,肯定就塞进她嘴里,然后摸着她的脸蛋说:乖,吃糖哦~不生气了。

王锚揉过安静的肩膀,和他靠的更近了些。

安静的肩膀加大幅度和力气甩开王锚的手。“别碰我!反正我都是有目的的,别到时候还说我用美色来诱惑你!”

王锚馋涎欲滴的笑着。“要不你先用美色来诱惑我一下,看我会不会那么说?”

安静一手拍向王锚的背。“臭流氓!我回去了,你自己吃外卖去吧!”

王锚身手还算敏捷,刚听出安静又想走,马上就拉着安静。

“你干什么,还来硬的是吧?臭流氓!”安静也没挣扎,虽然骂着王锚,但还是娇滴滴的。

“我怎么在你嘴里就没个好听的称呼,尽是些老王,臭流氓,这种不堪入耳的称呼。”

安静想笑,但又憋了回去。“你自己的问题。”

王锚也不再纠缠他的称呼了。

“我还以为你这几天这样做,是想回冠风去呢。”

安静侧过脸不看王锚,也不说话。

王锚贴近追问。“我是不是说对了?”

安静的手肘撑在膝盖上,头搁在手掌上。“什么对不对的,都答应你不管这事了,你还啰嗦什么?”

安静的小脾气又闹了起来,王锚看着她的侧脸抚摸着她的头。“静啊,我知道你的脾气,杨逸岚这事情你放不下的。”

“怎么?你同意我回冠风了?”安静心里一喜,觉得她还没正式发力,王锚居然主动同意了。

安静这一次纯粹是在瞎开心,王锚的冷水马上就泼了下来。

“我不同意。”王锚每个字都清晰入耳。

“你既然不同意,为什么还要主动提?”安静别扭了起来。

王锚用手把安静的脸轻轻转了过来。“先别和我置气,先听我说说我的想法好不好?”

安静挡开王锚的手。“说吧。”

“今天和你和林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不可否认,穆江的行为真的遭人唾弃,可是杨逸岚没有你的帮忙就真的不能完成她现在所做的事情了吗?”

安静的脾气用不了强硬的办法,王锚只能推心置腹。

安静含着下嘴唇,拨弄着自己的指甲。

“穆江既然在多年前能把杨逸岚关进冰库里去,难保现在已经被激怒的她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王锚坐到安静面前的茶几上,头低下些,和安静的脸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我不怕告诉你,我是自私的。程帆的事情给我带来的阴影实在太大了。我才好一些,又发生了上次在楼下,你和阮清差点被绑。我载着你,车子被撞。”

王锚的眼神里带着忧伤。“我不愿意你再受到伤害,哪怕一点点,我都不要。”

王锚圈起安静的手,点点亲吻。“因为你,我宁愿做个胆小怕事的人,我只求你平安就好。”

安静心化了,动摇了。

王锚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足以证明他是有多在乎安静,他已经把安静融入血液,刻入骨髓。

“我知道你的担心,……”

“你那么帮杨逸岚,不只是在还她人情对不对?因为你当她是朋友,或者更胜过朋友。”

王锚很懂安静。

“嗯。那我说说我的想法可以吗?”

“说吧。”王锚的口吻绵软。

“先不说岚姐吧。我在冠风真的花了很多心思,虽然里面掺杂了很多明争暗斗,但我在工作上一直是全力以赴的。现在活动才刚上线,商场还没有开业。你让我现在放弃,我真的不甘心。”

王锚认真听着。

“你看过我的计划书。你也肯定过,只要照着我的计划做,那我手上的那几个商场一定会成为冠风所有商场的典范的。你说你自私,人都是自私的,我铺好了路,让别人接手,坐享其成,我……”

安静松松的拳起了自己的手。

“我舍不得。”

王锚理解安静的感受,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撇去在冠风的尔虞我诈,安静的确在工作始终保持着全神贯注。

“这些天我也想过了,无论如何,我在冠风也待不了太久了。林薇雨和司鼎这两个人我想替他们安排妥当,再把我手上的事情交给一个我绝对放心的人手上,那我也算在冠风圆满了。”

安静是想帮杨逸岚的,但这几天来她也把事情捋了一遍。就想王锚说的那样,穆江已经怒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谁都不知道。她也不能一直把自己放在危险的位子上。

“有人选了吗?”

“阮清。交给她,我不会舍不得,不会心里失衡。而且她也有这个能力,我最多再带她一阵子就好。”

安静把手放在王锚的膝盖上。“我知道我们有多不容易,我再也不会做让你担心的事情了。我会保护我自己,你有多珍惜我们的感情,我就有多珍惜。”

王锚在这一步上退了下来。“你需要多久?”

“商场开业,也就几个月时间了。”

“那杨逸岚的事情呢?”

安静犯难的犹豫了一阵。“我听你的。”

王锚把安静揽入怀里。“真心的吗?”

安静没动静。

王锚放开了安静。“很想帮杨逸岚对不对?”

安静不用回答,光是看她那欲言又止的神情,王锚就知道了。

王锚重重的叹气。“要是我一直在你身边多好,现在也没有那么多左右为难的事情了。”

“你又来了?”安静抗议。

王锚没再往下说,只是紧紧的抱着安静。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九十三章 璃意

老周换下了病号服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今天他出院,天公不作美,清晨五点,一个闷雷把他打醒。

原本他想着雷阵雨而已,到他办完出院手续时雨总该停了。但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黄璃请了假来接老周出院,在楼道和病房来回的奔波。替他洗杯子,洗碗,收拾衣物,嫣然一副正牌女友的感觉。

“老板,你的东西都收拾了差不多了,我给你办出院手续吧。”

黄璃正说着话,一道闪电出现在窗外的正中间,紧跟着一个惊雷。

“我朋友等会儿来替我办,你休息一会儿吧,从你来医院到现在都还没停过。”

老周看着黄璃忙前忙后,一阵抓耳挠腮。

“下那么大的雨就别让你朋友再跑一趟了,我给你去办吧,你把你的身份证和医保卡给我吧。”黄璃走到老周身边。

“应该在路上了,过会儿就到了,现在叫他们打道回府来不及了。”

老周不想过多的麻烦黄璃,对于她上次的表白,他有意回避,黄璃也没再提起。比起老周的拘束,黄璃倒是显的自然。老周觉得可能现在年轻人比较洒脱吧。

就在一个殷勤一个推脱的当下,林博和王锚走了进来。

“老周,你看你挑个日子出院?雨那么大!”林博一通抱怨。

“我还以为会停。”老周慢慢从床上站起来,想转过身正面对着他们说话。

黄璃赶忙搀扶起老周的胳膊。“老板,你小心,医生说你还没好全呢,让你再多几天医院,你非不同意。”

老周觉得脸有些臊,自己扶着床沿。“没关系,我自己来,医生也说要注意运动。”

林博想:这算什么运动,摸着床走两步也算?分明是这老小子害羞了。

“我刚说要替老板去办出院手续,下那么大的雨让你们别来了,多麻烦呀。”

黄璃把几块毛巾叠放整齐,放进老周的行李箱里。

“老周的物品都在行李箱里了吧?”林博问。

“嗯,我反复看过了,都在这里了。”黄璃把行李箱的拉链拉上。

“我给老周去办出院手续,等我办完回来,我们就走吧。”林博转身准备去办手续。

“林先生,你不用问老板拿证件吗?”黄璃看林博什么都没拿,提醒着他。

林博转头回答。“不用,他证件都在我这呢。”

老周和王锚一个一座隔着一个小圆桌,各自坐在会客小沙发上。

黄璃拿着一次性的水杯给王锚和老周倒了茶,放在桌子上。“老板,王先生喝点水吧。”

“谢谢。”王锚出于礼貌致谢。

黄璃拿了把椅子坐到老周身边。

王锚觉得怪异,这两人是好了,老周没和他说吗?

“医生不是让你再多住几天吗?怎么那么着急出院?”王锚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干坐看着他们。

“公司的事情都堆成山了,过几天还有个大客户,错过了可是要出乱子的。”

老周出院的这些日子,许云云打着公司为重的名号,暗中做了不少的手脚,他每天躺在病床上只剩下着急。

“老板,身体重要啊!你手上的客户都是老客户了,如果知道是你身体出了状况,他们一定会体谅的。”

黄璃还没等王锚说话,就对着老周一番安慰。

黄璃的安慰让王锚听着难受,客户都是大爷,这天底下还有奢望让大爷体谅的?

话还没说几句,林博拿着一堆票据回来了。

“那么快,办好了?”黄璃问。

“嗯,办好了。有vip通道嘛。”林博随便找了把椅子拿到小圆桌前,他把手里的票据,还有老周的证件都放在圆桌上,整理了起来。

黄璃也凑了过来。“我来整理吧。”

“我来就可以了。”

“让林博来吧。”老周总是不希望在林博和王锚面前,黄璃太过引起他们的注意,要知道他们和阮清总是比较熟的。

黄璃有些败兴的说。“平时也都是我帮你整理的。”

林博看了看王锚,继续整理着。“等会儿医生再来查个房就能走了。”

“哦,那你送老周回家,我就先去公司了。”王锚安排这他和林博的分工。

“那么多天没回家了,光是想想门户紧闭里面的味道就觉得不好受。”老周又想起他是孤家寡人,惨淡的很,还不如在医院隔三差五还有人来看看他。

“我今天请了假,我给你去打扫卫生吧!”黄璃自告奋勇。

“不用了,请个阿姨就好。”

老周感受到了黄璃还在悄悄用力。

黄璃的热情引起了王锚的不适。这女人过份的激进,刻意的味道弥漫的病房里到处都是。正如安静说的,黄璃根本谈不上对老周有男女之情,只是个职场菜鸟选了条捷径罢了。

王锚不待见黄璃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阮清!他亲眼目睹阮清在老周倒下的那刻,她的魂都跟着老周去了的样子。到了这个份上不是半路杀出黄璃来,这两个人早就再续前缘了。

“老周,大病初愈还是得注意身体,太过操劳的事情留到以后吧。”

老周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什……什么呀!”

林博把票据都整理好了,用一个票据夹装好。亲自放回老周的行李箱里。“一共花了多少钱,我都替你算好了,回头你打我卡里吧。”

老周自从住院以来,所有的费用都是王锚和林博垫付的。他们之前对钱的事情向来不避讳。但黄璃却觉得林博好像在逼债的样子。

“这是我替老板记好了,医疗保险的钱理赔下来,我提醒老板转给你。”

林博和老周一下子各有各的窘迫。

林博在反省是不是自己态度有问题,问一个还没出院的人讨债。

而老周更是抬不起头来,林博帮了他不知道多少回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黄璃毕竟是他的助理,这一句话不会让林博误会了吧?

“你老板住的是vip病房,没得报销。”王锚已经觉得黄璃讨厌了,什么事情都要掺和进来,更是一副主人的态度了。

“哦。”

黄璃眼珠转动了几下。“其实这vip病房没见得多好……”

“这病房是单人间,多少人想住还住不进来,要不是阮清的朋友是这里的医生,老周怎么可能住进来?林博办出院手续才花不到多久?你去医院大厅办个出院手续,你看看要多久?”

王锚除了安静之外,从来不会对别的女人怜香惜玉。他对黄璃说话,没留什么情面,生硬的很。

老周一听是阮清托了人安排的病房,一时间来了精神。“是阮清安排的?”

“嗯。你得谢谢人家!”王锚没好气的看着老周,这个不争气的,阮清放着不好,和这个心机全写在脸上的黄璃热乎个什么劲。

“原来是阮清姐姐安排的呀?这段日子都不见她来,要不是王先生提起,那她的功劳就埋没了。”

黄璃知道老周喜欢阮清,却不知道他们之间有过一段。虽然病房是阮清安排的,但这能代表什么?说不定任何一个朋友生病,阮清都会去找个路子,通个关系。但她却没看到阮清来看望过老周。

老周这些日子每天都盼着阮清来探望他,这都要出院了一次都没见到。他就记得在他恢复清醒的意识前,总梦见阮清。

梦里,他也躺在病床上,阮清就坐在病床边,有时看见她伏在床边。有时看见她愁眉看着自己,还有时阮清用她柔柔的手一下下的摸着他的脸。

“我改天请她吃饭。哦,不,我请你们吃饭,我住院,你们都为我忙前忙后的。我要好好谢你们。”

老周的主治医师进来查房,除了老周其他人都被先请出了病房。

安静给王锚打电话询问老周的事情,王锚和安静聊了几句。

王锚挂了电话,向病房里看了看。

“你还是不让ann回冠风?”林博想起昨天的事情。

“先把工作的事情处理完,有始有终。”王锚本想告诉林博,安静打算把工作都交给阮清,但一看黄璃就没再说下去。

林博挑着眉,用胳膊撞了撞王锚。“怎么样,这下好事将近了吧?”

王锚满脸得意,他已经计划了十次求婚,马上就要开始了。“快了!”

“我先说好了,我做伴郎。这伴娘你得找的漂亮些的。”

“伴娘?你说除了阮清还能有谁?”王锚想着安静要嫁他了,他开心到每个细胞都在冒泡。

“不能找个新鲜的吗?”

“这事我说了不算,你得找安静商量。”

林博用脚趾想,都觉得没戏了。

“王先生和静姐要结婚了?”黄璃穿插了进来。

王锚没回答,只是笑笑。

“静姐穿婚纱一定很漂亮。”黄璃好似在奉承。

“那是!”林博抢答。

主治医生带着实习医生还有护士,浩浩荡荡的从病房走了出来。

黄璃快步迎了上去。“医生,他出院后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注意休息,别太操劳了,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平稳最好,不要大起大落。”

“真把自己当老周女朋友了。”

王锚在一边和林博嘀咕,但这嘀咕声有些大。

黄璃和医生说完话,走了过来。“我们进去吧,可以出院了。”

林博走在最前面,先他们一步走进病房。

黄璃跟在王锚身后。“王先生,先恭喜你了。静姐一定特别爱你,要不然现在许云云怎么能坐上总经理的位子呢?”

王锚诧异的回头看着黄璃。

黄璃无公害的微笑,从他身边走过走进病房去。

窗外的雨气势凶猛,电闪雷鸣仍在狂作。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九十四章 罪恶的羔羊

吴德智雷霆大怒,把手上所有的纸和照片都扔在了地上。“你要我一半的股份?是不是太贪心了点?”

严子惠坐在吴德智家的客厅里,悠哉的喝着茶。“我没要你全部的股份已经是厚待你了,连一半都不愿意给吗?”

“我只怕你没本事拿,你拿着这些东西要挟我?你自己又清白到哪里去?”吴德智老谋深算,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让严子惠逼到这个境地上。

严子惠放下手里的茶碟。“你有证据吗?”

吴德智一时半会儿真想不出他握有严子惠什么证据,现在他才如梦初醒,严子惠是何等的阴险,每一件事情她都参与,可是一点的实质的证据都没留下,他的左脸不自觉的抖动起来。

“要证据还不是一堆堆的吗?”

“那也好,一堆堆的证据你尽管拿出来,看我们谁先死!”严子惠收起往日所有的善,现在只剩下吃人不吐骨头的面目。

严子惠站了起来,走到吴德智身边,蹲下身子捡起一张照片。“吴叔叔,你看这照片上骏祥笑的多开心呀?后槽牙都看的清清楚楚。也许就是太心花怒放才没注意到,原来他最近的新欢,虽然打扮的成熟像个十八刚过,二十未满的女生,谁会晓得这孩子还没满十四岁呢?这回骏祥可真是掐了个嫩头了。”

严子惠把照片凑到吴德智面前。吴德智一把拿过照片撕的粉碎。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魔鬼般的元神即将出窍。

严子惠笑了笑,觉得吴德智徒劳。“吴叔叔,那么大的年纪了,别动那么大的气。你说是我印照片快,还是你撕的快?”

严子惠又从地上拾起一张。“你再仔细瞧瞧,骏祥和他身边那般朋友在ktv的包厢里吸的是什么?”

严子惠把照片贴近了自己的眼睛。“啊呀,好像不是烟啊!”

“你……”吴德智一个巴掌甩在了严子惠的脸上,有排山倒海的气势。

严子惠被这一巴掌扇倒在了沙发上,脸上清楚的印着吴德智的手指印,她眼晕耳鸣,两手撑在沙发上,头低着。

“我告诉你,你想动我,没那么容易!这这些东西,你还敢来威胁我?恐怕你没命亮出这些东西来!”吴德智的一边脸抖的更厉害了,但他却感觉不到。

严子惠缓过神来,拿起茶几上的一把茶壶朝着吴德智的脑门砸了过去。吴德智没想到她那么快就能起来,更没想到她会有如此的动作。茶壶碎了,他的额头流血不止。人也摔倒在地上。

“老东西,打我?!我被严卫城打了多少年,我还怕你这一巴掌吗?你要我的命?”

严子惠狂放大笑。“我告诉你,我什么都怕,我就是不怕死!你尽管来拿我的命!要不是你和严卫城串通,我会过着畜生都不如的日子吗?我的生活,乃至我整个的人生都是你们毁掉的。严卫城得到报应了,难道你想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吴德智捂着伤口,感觉手心一阵阵的湿热,那是他的血。“我不是在帮你了吗?找人爆了安静的料,还有把程帆弄到神经病院,这不都是你的意思吗?”

“你以为这样就够了?我们就能两清了?老东西,我告诉你,要么你给我股份,要么我们同归于尽,你和你儿子,一个都想跑掉!”

“一半太多了!”吴德智原本手里握有亿森33%的股份,吴德权一口气拿走20%,现在只有13%,严子惠还要一半,他定不会答应。

“你以为那么多年,我只有被他们父子虐待的份吗?严卫城怕被你利用完了,一脚踢开,每一次你的电话都录音的。从你教他让我假死先避风头,直到你又让他叫我出现,引吴骏珂去了美国,你们之间的所有的来往,他通通都保留着记录。现在一分不少,都在我手上呢!”

严子惠坐回沙发上,看着坐在地上的吴德智。眼看吴德智还在意气风发转瞬间已然风烛残年。

“就我手上的东西,别说你一半的股份,就是拿走你全部的股份都算是客气的。”

吴德智的脸上的血流淌到衣服上,而严子惠冷漠的坐在沙发上,丝毫都不担心她下手太重会闹出事来。

“那我要是把你做的事情全都告诉给骏珂,你想你自己的后果!”吴德智没有捏住严子惠的把柄,但他想通过吴骏珂来制约严子惠。

“你老糊涂了,刚才就告诉你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吴德智的方法还是有用的,只要他咬定了要去吴骏珂面前拆穿严子惠的真面目,她一定会忌惮的。

“为了拆散骏珂和安静,你无所不用其极!找心理医生去误导程帆,再让医生给她换药,加重她的病情。最后在利用程帆去害安静。你这是什么?谋杀!现在,他们也没结成婚,你也好不容易慢慢和骏珂走近了,你舍得和我这把老骨头一起走了?”

严子惠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无论吴德智用什么来反击她,她只要装出一副任何事情都无所谓的样子,无所求无所惧。

“证据呢?难道我和程帆吃了几次饭,聊聊心事,给她介绍心理医生也有罪吗?不怕告诉你,我趁着程帆有正常行为能力的时候,先找有资质的机构给她做了评测报告。”

严子惠交叠起了双腿。

“接着我让她录下一段视频,她说这些事情都是你让她做的。还有找记者跟踪安静,在记者会上捣乱,找人假冒员工混进亿森,还包括是你找人给她做心里辅导,暗示她如果有精神疾病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并且事先,你也说好到时候事情闹大,你会安排警方的人先把她带走。”

“这些都是你的主意!”一辈子都在算计别人的吴德智,今天也着了此道。

“我?有证据吗?”严子惠第三次问吴德智要证据。

“老东西,我告诉你,别用吴骏珂来威胁我。我对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严子惠表现出一种难以捉摸的表情,她为的就是让老奸巨猾的吴德智相信,她对吴骏珂只是另有所图并非男女之前的情愫。

“别再和我拖时间了,我今天既然能来找你,就是把一切都计划好了,你如果不答应我,我现在就一件件的开始爆。别说将你绳之以法,就是你的兄弟和你的侄子都不会饶过你。7%的股份买你一个安享晚年,很划算的。”

“一半怎么是7%?”吴德智觉得自己的伤口再不处理,可能真的会出人命了。

“你有13%,我拿你一半,四舍五入7%不对吗?”

严子惠拿起身边的包。“看看这虽然血肉模糊的,我这样子的次数多了去了,死不了的。给你五天时间,准备好了文件,通知我来签字,别和我耍花样,我不是以前那个待宰的羔羊。”

严子惠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说:“知道什么叫多重人格吗?就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严子惠笑声爽朗的开门走了。

吴德智一身身的冒着冷汗。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九十五章 安静的爆发

安静和王锚约定好了在冠风工作的时限。她从现在开始要抓紧一切时间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她要把路都给阮清铺好,让她容易接受。还有就是替阮清把不能用的人扫除干净。

安静目不转睛的看着张仁毅。

张仁毅被她看的不自在,心莫名的开始发慌。“安总,你找我进来什么事?”

“现在是关键时候,你的假请了有些多了,要找不到你人。”

安静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来。

“哦,我会注意的。”张仁毅感觉安静办公室里的冷气不够足,热的难受。

“这个是下一期活动内容,还有最关键的是中奖人的兑奖码在里面,你到时让技术人员把这个号码做到电脑里。”安静把文件夹递给了张仁毅。

“我们是要内定中奖人吗?”张仁毅打开文件看了起来。

“那是啊,哪有那么多商家更配合我的活动,好多饭店提前半个月订位的,怎么可能同意我说的,拿着卡到家就能吃饭,不等位。”

安静说的神秘兮兮,故意还把声音放轻。

“这样好吗,万一被人家知道说我们欺骗消费者呢?而且何董知道吗?传出去对商场形象不好。”张仁毅好似顾虑重重。

“没问题的,这件事件谁都不知道的,我和商家都说好的,表面上配合,暗地里我内部人员领奖就好。包括后面的那些奖也都是。你快去办吧。”

安静显的很着急,赶快的想把这件事情办妥。

“哦,好的。”

“等会儿。”安静叫住张仁毅。

“这事情注意保密,万一让韦鸣婵知道了,我有的麻烦了。”

安静特别说明。

“我知道。”

张仁毅刚离开办公室没几分钟,司鼎进来了。

“东西给他了吗?”

“给了,看结果吧。”安静往办公椅上重重的靠下去。

“我觉得他不至于。”司鼎还抱有一些侥幸心理。

“不至于?难道给韦鸣婵通风报信的人是你?”

“那当然不是!”司鼎赶快澄清。

“你自己想想他的行为还有发生的事情。我办公室的摄像头都拍到他那天进我办公室,开了我的电脑,看了好一会儿才离开的。”

安静早就觉得张仁毅不对劲,之所以一直没有拆穿他,就像想借力打力。

在证据面前,司鼎也不能再说什么了。过去张仁毅帮了他不少忙,他总是不愿相信张仁毅能干出监守自盗的事情来。

可是活动场地,司仪,代言人,再到兑奖的钥匙扣事件,不得不让他们对张仁毅产生怀疑。

“那你会怎么处理他?”

“我还没想好。”

……

安静和司鼎还没聊完就被何司昭叫去了他的办公室。

何司昭把一个系着丝带的礼品盒给了安静。“小岚让我带给你的。”

礼品盒里是整套的护肤品。安静把礼品盒放在一边的椅子上。她不由自主的端详起何司昭来,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被杨逸岚严刑拷打的痕迹。

“我和小岚真怕王锚把你锁在家里,或者出门就带在身边,从此就见不到你了。”何司昭打着趣。

安静也不知道回他什么好,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商场开业我离开冠风,这是王锚给我的时限。”安静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和谁都不想耽误时间。

“那么短的时间?你再和他商量商量。”

“没得商量了。”这些还是安静软磨硬泡后的结果。

“商场刚开张你就离开,找不到人接你工作啊?”

“我有人选,今天就是来和你商量这事情的。”安静要把工作交给阮清,到现在为止还只是她一个人的想法,这是首先必须何司昭同意。

“你手下的那两个?”何司昭猜测安静是要推荐张仁毅或者司鼎,因为商场升级的事情,他们两个一直在跟进。

安静本想说出张仁毅的事情来,但考虑到抓贼抓脏,还是想算了。

“都不是,我想让阮清来接我的位子。”

“阮清?”何司昭半分没想到安静的人选是阮清。

“阮清的工作能力是不错,可是她一直以来的工作性质能不能接下你的工作呢?”何司昭当然最好是安静能留下。

“我可以,阮清就可以。”安静非常坚定自己的想法。

“你说说她为什么可以?”何司昭觉得安静带有浓重的私人感情在里面。

“阮清在傅文深身边做了多年的特助。帮他处理的事情,有公有私,那么多年来从未出过差错。这就足以证明她的工作能力。其次她在多年工作中累积的人脉不比我少。像是这次的突发事件里,我能那么快的搞定新的场地,也是阮清在背后帮我出力。”

安静对何司昭这点始终不太满意,他现在质疑阮清的能力,就想当初她刚来冠风是,何司昭试探她一样。

“那天在餐厅来电话的是阮清?”何司昭想起安静那次午餐跑出餐厅接了很久的电话,回来就说场地搞定了。

“嗯,就是阮清。这样一个大型活动的场地,我都毫无头绪,她才花了多久就把事情处理好了。现在跳槽也好,挖人也好,除了资历看的不就是人脉吗?阮清有。”

何司昭摆出一个老板的样子,思考着问题。

“如果阮清接我的工作,我可以毫无保留的把我手里现在一切的进展,以及我手里的资源都交给阮清。”安静把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那换作是别人,你就会有所保留了是吗?”

“是啊!这不是很正常吗?虽然你和岚姐的关系特殊,但这也不能让我无私奉献到什么都拿了出来。”

“这话小岚听到,怕是要吃醋了。相比之下,她一定认为她在你的心目中比不上阮清。”何司昭搬出杨逸岚。

“岚姐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如果当初我的能力不够,她也不会让我来冠风。我和岚姐在这上面是一样的,阮清要是没有能力,我也不会让她接我的工作。”

“何董,我和岚姐都是公私分明,考虑周全的人,倒不想别人,公私混为一谈,还处处质疑别人感情用事。”

自从杨逸岚把她和穆江,何司昭的陈年旧事说过安静听后,她对何司昭就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愤怒。

穆江自然是可恶的,可何司昭作为一个男人却没起到他的作用,都今天是这样的田地了,他还企图做的像个君子。

何司昭感受到了安静的攻击,他也搞不明白是怎么得罪了安静。“可能是我的意思没表达清楚,你的工作很重要,阮清一直都是助理,我想慎重些。”

“阮清是助理怎么了?她不合适,难道韦鸣婵就合适了吗?阮清能甩开韦鸣婵八条街。”安静的脾气不知不觉就冒了上来。

安静的话钳住了何司昭的软肋。

“何董既然觉得我推荐的人不适合,那么就另请高明。我按照刚才说的商场开业,我就离职。”

自从上回穆江和杨逸岚闹了那么一场,穆江又说了些杨逸岚不知情的事,这几天何司昭的日子的确是差强人意。

今天来公司,一听安静来上班了,还放心了一阵,谁知才说了几句,非但给了时限要走,还发上脾气了。

何司昭心情本来就不佳,突然间他的脾气也上来了。“有事好商量嘛,怎么扯那么远去了。”

“扯的远吗?我是和你在谈工作,是你觉因为阮清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才向你推荐她的不是吗?”

“你难道没私心吗?你不是都说了嘛,是阮清你才可以毫无保留的交出你手上的资源来,换了是别人你也就草草了事走人了。”

何司昭觉得安静这是不讲义气的行为。

“是啊,资源是我个人的,不属于公司。就是因为我和阮清有交情,我才给她,这本来就是属于我和她私人的事情,和公司没有关系,相反因为这个公司还沾了光了。还有,在我工作范围内的事情,我会处理到位才离开,请不要随便评价我的职业操守及道德!”

安静也不买账。

“和我谈私心?你何董的私心泛滥,要不是因为你的私心,何至于此?”

对于安静的自责何司昭终究是忍不住了。“你没资格来评论我的事情!”

“我是没资格,但是我有这个权利!不是你造的孽,怎么会牵涉到那么多无辜?你早早和穆江把婚离了,岚姐会想方设法的让我来冠风?我不来冠风,会一次次受到生命的挑战吗?我在你冠风,先是被你试探我的工作能力,我为了工作竭尽全力,现在你又质疑起我想以公徇私了?我今天就用你的话,来回答你,很好,你好的很!”

何司昭气的整个人都直了,他坐不住了,站了起来。“你不要因为小岚的关系,说话就口没遮拦!”

安静虽然站起来也没何司昭高,但她还是不甘示弱的也站了起来。

“我有哪句是说错了?岚姐受了那么多罪,你管什么了?要是你有用,她何故会到今天?穆江害她的时候,你在哪里?穆江把她关在冰库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你明知道岚姐和穆江势不两立,什么都不想给穆江,你却多年纵容他们那些人在公司一再贪婪的监守自盗!你今天来和我讨论私心?何司昭,你就是个伪君子!”

“闭嘴!”何司昭怒发冲冠,从脖子一直红到额头。

“你能做?我还不能说吗?杨逸岚既然是你最爱的女人,你说穆江你从未爱过。但为了你最爱的女人,你做了些什么?岚姐无名无分那么多年,说出去她是个小三!她那么要强的女人,怕你们的儿子会受到伤害,多年隐忍隐瞒,放在异地他乡,她看儿子照片时那种思念到叫人心痛的表情,你用心看过吗?”

安静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一个母亲,一个孩子。都是因为你,把挚亲的母子分隔那么多年,事到如今,你为了你的名声,为了你心里舒坦,为了冠风,为了那些狗屁到不值一提的事情,你到今天为止还在等机会,你等个屁!活该岚姐平时不待见你!换了是我,早把你这种人驱逐在我的人生之外了!”

何司昭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手扶着额头,他感觉自己的血压就要破表了。

“别口口声声说着爱岚姐,到最后全是伤害!在岚姐的回忆的过程中,我只听见穆江是如何的腹黑,是怎么一步步变成你何司昭的太太的。但你,出镜率少之又少。”

“你说完了没有?”何司昭没有了刚才的声嘶力竭。

“差不多了。不要说什么我仗着岚姐和你口没遮拦,如果不是岚姐,我根本不稀罕你们冠风,若大的公司,全是污浊之气!如果不是岚姐,你这种人在我眼里,就是个懦夫,渣男,你何司昭,根本配不上杨逸岚!”

“你给我出去!”何司昭指着门的方向。

“我当然要出去,我还要让你看看什么叫私心!”

安静踩着她的高跟鞋走到门口,大声的叫着阮清。

阮清听见后,紧张的小跑了过来。

安静一把拽着阮清的手,指着何司昭。“这个地方不适合你待,这个人不配做你的老板,下班!”

阮清一口雾水,安静不用说,但没开口的何司昭也像个火球一样,一看就是吵架的样子。

阮清还没来级的开口问,安静就瞪了她一眼。“收拾东西去,走人!”

“敢!”何司昭拍着桌子又站了起来。

“凭的什么不敢?你不要忘记了,我和阮清签的都是试用合同,你别以为就你一个人有心眼,别人都是傻子!阮清回你办公室拿包去!”

“哦。”阮清识相的回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东西去了,要是她在啰嗦问什么,只怕安静会打她。

安静站在何司昭办公室的门口,面朝着阮清办公室的方向看。

何司昭坐在里面,对着她吹胡子瞪脸。恨不得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

安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还真的是巧,杨逸岚的电话。

她接了起来“喂。”

杨逸岚的身边有些嘈杂,好像是在街上。“听何司昭说,你今天回冠风了?”

安静提高了嗓门,反正个楼层只有两三个单独的办公室,除了何司昭和阮清,基本没人在这层。

“是啊,不过我现在要走了,带着阮清一起走。”

何司昭听出是杨逸岚的电话,控制住自己大喘气的呼吸节奏听了起来。

杨逸岚感觉安静的口气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就是和何董吵了一架。”

“为了什么事?”杨逸岚更觉得奇怪了,这两个人能为什么吵?

“理念不合。岚姐不和你说了,我现在和阮清逛街去,有什么事,你问何董吧。”

安静挂了电话,阮清从她办公室走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向何司昭打招呼,被安静勾起手就走。

何司昭拍着自己的脑门,这下可好了,状都告好了,他的日子没发过了!

安静,安静!何司昭默念安静的名字,他苦恼为什么她就不能人如其名安静一些?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九十六章 余火

“你让我接你的职位?”阮清弹眼落睛的看着安静。

安静叫了起来。“红灯!”

阮清一个急刹车,车头已经过线,既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完了,要扣分了。”

“超线,又不是闯红灯,扣的不多。”安静拿出包里的小镜子,补了些防晒霜。

都快九月了,天气还是热的一望无际的。

后面的车不停的用灯闪着阮清。就是大白天也看的出后面的车有多急。

“闪个鬼啊,没看见红灯吗?”阮清在车里抱怨。

“你是要右转吗?”安静看阮清打着右转的方向灯。

“是啊!”阮清这才意识到。

阮清放开刹车,打着方向盘。“我接的了你的工作吗?”

“怎么接不了?”

后面刚才闪阮清的人把车开到她们的右手边,特地摇下车窗对她们比了个中指。

“我靠,阮清超上去,对我比中指!”安静才歇下去的火一下子燃爆了。

阮清加了油门,紧跟在那辆车的后面。那辆车发现阮清在追他,也加了速。眼看要甩开阮清了,但在前方路口的红灯亮了起来,他只能停下车。

安静摇下车窗,不管这司机是否听得见,一阵狂骂。“竖什么中指啊!垃圾!”

对方的司机看出安静在骂他,也摇下车窗来和安静对骂。“你他妈会不会开车,右转方向灯亮着,不转弯堵在路口寻死啊!”

这事阮清理亏,她拉了拉安静。“别吵了,算了。”

“算个屁!堵在路口怎么了,我们发现不对不是开走了吗?你跑上来做这种动作干什么?你全身上下能用的就只有手指了,你老婆寂寞难耐,在家给你带绿帽子,你赶着回去抓奸啊!”

安静骂的真叫难听。

对方司机气急败坏,一长串的脏话破口而出,还有开打车门的动作。“你有种下车,老子今天打死你!”

红灯跳车了绿灯,阮清给足了油门扬长而去。

“你今天是怎么了,火气那么大?”阮清看着后视镜确定那辆车没追上来。

安静气的咳了几声。“都是那何司昭!还记得我刚去冠风的时候,他把我一个人扔在韦鸣婵那群人手里,他静观其变,我被整的多狼狈,要不是我命硬,前脚进冠风后脚就能被韦鸣婵踢出来。”

“嗯,我记得。”

“我是岚姐安插进去的人。何司昭认为我就是替她进去探路的,根本不相信我有什么能力。我相信在这之前岚姐一定是在何司昭面前肯定过我的,但他还是要亲自试。这也就算了,今天我跟他说,要让你接我的工作,他又是一阵质疑。还和我谈私心!你说气不气人?”

安静越说火苗越往上窜。

“算了,连我自己都觉得我不行。”阮清倒是看得开。

“为什么不行?”

“我做了那么多年助理,零碎的小事我可以,但是你这工作毕竟牵涉的层面比较多,我怕我驾驭不了。”

安静觉得阮清妄自菲薄了。“小事?你在傅文深身边处理的都是小事吗?中英同声翻译都不是容易的事情,你中英德同声翻译,你怎么都忘了?要是你只能处理小事,傅文深和傅伟连能用你那么久不放你走?”

被安静这样一说,阮清突然觉得自豪了起来。“你说的也是,但我比较适合按部就班的事情,你的工作太有挑战性了。你看看那几天,状况频发,都是棘手的事情,我怕我碰到了,处理不好。”

阮清把车开进商场的地下车库。

“正常工作哪有那么多意外,不都是那些贱人给我捣乱啊!再说了,我不在公司的几天,我让你做的事情,你觉得难吗,麻烦吗?”

车进入车库,视线暗了下来,安静摘掉了墨镜。

车库的车位不太充裕,阮清专心的找着空车位。“倒不麻烦也不难,可是都因为你把这些事情都起好头了。”

阮清看到一个车位,刚要换档准备倒车,对面急速驶来一脸车,头朝里就进去了。

“怎么那么野蛮啊!我们先来的,我要找他说说去!”安静伸手去开车门。

阮清迅速开车,今天安静脾气太爆了,这一下车后果不堪设想。

“再找找,刚进来的时候显示有不少车位的,一定是这些人不愿意多走路,都喜欢把车停到离电梯近的地方。我们开到另一边去看看。”

“我也想少走路啊!”安静摸了摸自己的脸,气的都烫了。

安静摇下车窗,一路找着空车位。“阮清,你明明一身本事,就是胆小!就算你一开始不适应吧,我那些事情都已经做了不少前期工作了,等你都做完了,不早就上手了?老说自己不行不行的,烦人!”

“我真的行?”

“那里,那里有个车位,快快快,开过去!”安静手指着一个车位。

阮清也看见了,开了过去。

“我说你行就是行!怎么?你也像那何司昭一样,以为我是感情用事吗?”

阮清被安静这样的肯定,她抑制不了内心的澎湃笑了。

类似的事情又发生了,正对面又有辆车开了过来。阮清踩了油门开了过去,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档杆,算好了角度,换成进r挡,一把到进了车位里,整个过程没有停顿,没有犹豫,一气呵成。

没抢到车位的司机,从她们眼前把车开走,头还侧过来瞪着她们。

“你看看,刚才你就这样做,我们早就上去逛了。你是谁,你可是阮清,好看到闪现到男人的狗眼,灼伤到万千女人娇柔心房的女人好不好!”

阮清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存在,安静给她充进了氢气,她就要冲破车顶,飘向天空了。她捂着脸,笑了起来。

“你把我夸的都没方向了。”

“你还害臊呀!快下车吧,被在车里待着了。”

安静和阮清下了车,阮清突然觉得不对。“啊呀!”

地下车库回音大,安静被吓了一跳。“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你和何司昭吵成这样,算是撕破脸了吧?你还拉着我下班,指着他说他不配做我老板。这下戏都散场了,我还怎么接你的位子?”

阮清才被安静说的云里雾里的,一下子又感觉摔回了地面上。

安静还没来得及说话,阮清愁眉苦脸了起来。“现在不是我行不行的问题了,我才意识到,我失业了!我还指望下个月发了工作,还信用卡的。”

阮清拉着安静往回走。“别去逛商场了,我们回去吧。我不如以前了,等会儿看中什么又不能买,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安静甩开阮清的手。“有病啊,谁说你失业了?你是递了辞职信了,还是何司昭说要炒你了,一个人咋咋呼呼的干什么?”

安静往客梯的方向走,阮清跟了上去。

“你是觉得岚姐会去求情?”

安静冷冷一笑。“求情?你什么时候见过她求情,只有何司昭讨饶的份!”

阮清想想也对,然后有没心没肺的放下只维持了十来分钟的心理负担,和安静一起失心疯乱买去了。

逛完了街,安静和阮清又去了王锚的公司,约他和林博一起去吃了麻辣火锅。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九十七章 黄昏下的落寞

安静和阮清乐不思蜀的买着吃着,何司昭截然相反。

安静说的没错,她向杨逸岚告了状留给何司昭的就只有认错,讨饶了。

杨逸岚接完安静的电话转身给何司昭发了条语音。

何司昭播放了好几遍,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杨逸岚说:听安静说,和你吵架了?怎么回事,你好好说给我听听?

何司昭心里没底,不知道安静对杨逸岚说了多少,是把来龙去脉全都说了,还是节选,或者是添油加醋了?

虽然杨逸岚的口吻没有波澜,但因为何司昭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何司昭去了杨逸岚家,发现她不在家。何司昭又更慌了,难道是被安静约出去,当面告状了?

他给杨逸岚打了电话,旁敲侧击了半天才确定杨逸岚只是独自外出。

过了大半个小时,杨逸岚开门回来。手里拎了些东西。

何司昭马上迎接上去,殷勤的接过杨逸岚的东西。“那么重啊,累不累啊,要买东西你叫我去给你提呀。”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杨逸岚换上拖鞋往里面走。

何司昭把手上的东西妥当的放在客厅地上,立刻走去厨房给杨逸岚倒了水。

“小岚,外面热吧,喝水。”

杨逸岚接过水,看了看何司昭又看了看水杯。感觉这水里下了药一样。

“问你话呢,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杨逸岚确实热的口渴了,她把水喝完了。

“我再给你倒一杯。”何司昭拿过杨逸岚手上的杯子,从沙发上起身要去厨房。

“坐下。”杨逸岚懒得看何司昭这般的做作。

杨逸岚一开口,何司昭惯性的就坐了下来。

“说吧,怎么回事?”杨逸岚完全没有开场白。

何司昭在等杨逸岚回来的这段时间里,想好了说词。今天他们吵架的内容,就算他隐瞒,还有安静呢?所以他只能认了,但认也要有认的方法。

“你觉得阮清这个人怎么样?工作能力方面的?”

杨逸岚要问安静和他吵架的事情,何司昭却先说到了阮清,杨逸岚想了想。“工作方面我没接触过,不好说。但因为也差不到哪里去。毕竟在傅文深身边待了那么久。”

“嗯,但你觉得她接手安静的工作,可行吗?”何司昭的切入点很巧妙,只要杨逸岚也一样质疑,那他就过关一半了。

杨逸岚没着急回答。“是谁这样安排的?”

“还能是谁,安静。她说王锚只让她工作到商场开张,她想让阮清接她的活。”

“那你意下如何?”杨逸岚脱去了脚上的拖鞋,把双腿盘坐到沙发上。

何司昭是想让杨逸岚先质疑阮清的工作能力,他自己跟上,可是杨逸岚不发表意见还问他的想法。

“在助理这个职位上,肯定是没的说的。但安静的工作不是她擅长的,你说是吗?”

杨逸岚不说,何司昭可以问。

但是杨逸岚还是没按照何司昭的想法回答。“那安静让阮清接受的考量告诉你了吗?”

“说也是说了。如果让阮清接手,她愿意把资源毫无保留的交出来,可是换了是别人,她不愿意。”

何司昭一副无奈的拍了拍手,然后手掌向上摊开。“你说说她这话,当初你离开亿森不都是把客户给了她。冠风是谁的,还不是你的吗?现在她却留个阮清,不留给你。”

何司昭说的利索,但不敢正眼看杨逸岚。

杨逸岚歪着头打量着何司昭,然后凑过身子靠近他,摸了摸他的脸。

“我说何司昭啊!冠风是我的?有我的股份吗?我在冠风有职位吗?你冠风那么大个公司了,有谁知道我杨逸岚是哪号人物吗?”

才被杨逸岚摸了几下脸,何司昭就荡漾起来了,还没荡出多远,杨逸岚就狠狠把他推醒了。

“小岚,事情都在进行着。要不了多久全都会解决的。但时候我把股份都给你,你就是冠风的老大。以后你给我发零花钱。”

何司昭找着空调的遥控,想把温度调的低些。

杨逸岚收回了身子。“你少给我来这套!我要你的冠风干什么,我替我儿子要的,要不是有儿子在,我还要你作什么?”

这句话杨逸岚经常说,千万回都听过了,可何司昭每次听心都有些堵。

“我先不和你说这些,你和安静就为阮清的事情吵起来的?”杨逸岚接回刚才被打岔出去的话题。

“嗯。”何司昭心里有些憋屈。

“照这样说来,应该是你不同意安静的提议吧?”杨逸岚太了解何司昭了。

“我不是不同意,我只是想慎重些。招商经理,总经理!这个职位需要具备很多条件才可以,阮清我不太了解,所以就多问了几句。你是不知道,安静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对着我一通的冷嘲热讽。最后还把阮清给拐走了!”

何司昭一想到安静骂他的那些话,又觉得脑袋疼了起来。“小岚,我的降压药呢,给我拿一下。”

杨逸岚看着他扶着头,脸一阵阵的泛红。她拉开沙发边的小边桌的抽屉,拿出药,给何司昭。

何司昭拧开药盖,倒出几颗药。“小岚,给我倒杯水,要不然得干吞了。”

杨逸岚站起身给何司昭倒了杯水来。何司昭就着水吃下了药。他头靠在沙发上,手还是扶着头。

何司昭现在难受的样子三分是真的,七分是演的,为的就是体现出他着实被安静气到了,再来就是让杨逸岚看在他不舒服的份上,一会儿别再为难他了。

杨逸岚一看就识破何司昭的惺惺作态。“安静就为了这事和你闹脾气?”

何司昭放下摸着额头的手。“我是估计早对我有气了。之前受的那些委屈,找到由头都朝我发泄出来了。”

杨逸岚看着何司昭枕在沙发靠背上,一副快要死的样子,她真想用脚踹踹他,让他别演了。

“哦?我认识她那么多年,倒没看出她是这样的人,而且她也不是个公私不分的人。”

“人是会变的。就拿她砸了韦鸣婵车的事情来说,你想到了吗?我告诉你的时候,你也是大吃一惊的。”

何司昭今天屡次要拖杨逸岚下水来洗白自己,但总没有成功。

“安静说和你吵架了,吵架总有内容的,你说说她都和你炒些什么了?”

“记不得了,反正就不是些什么好话,她那张嘴多利啊,和刀子似的。”

何司昭要是重复了安静的那些话,不就是等于把自己又骂了一遍,这样的事情,他可做不了。

“记不得了?”杨逸岚认真的问了一次。

“嗯,记不得了?”

何司昭又揉着自己的脖子。“我今天的血压一定很高,这降压药怎么都不管用。我晕的厉害。”

“是吗?那我给你拿床毯子,你休息一下。”杨逸岚去房里拿毯子了。

何司昭心里得意洋洋,看来让杨逸岚知道安静把他气成这样,她还是心疼的。这不,都不再问了。

杨逸岚从房里走了出来,手臂搁着块小毯子,手上还拿着别的东西。

杨逸岚拉过何司昭的胳膊。“我前几天买了个血压仪,我给你量量。看你样子那么难受,别真的要爆了,如果太高,就去医院吧。”

何司昭撤回自己的胳膊。“别了,一会儿就好了。爆血管是不可能的,休息一下就行。”

杨逸岚用力扯过何司昭的胳膊。“我让你量,你给量,少啰嗦!”

何司昭就范,胳膊被杨逸岚用血压仪上的绕袖带箍的紧紧的。

绕袖带开始挤压何司昭的胳膊,他自己都听的到心跳声。

测压结束,杨逸岚看了看血压仪上的高压低压,还有心跳。

“何司昭,你看看,这高压128,低压90,算是高血压吗?不过你这心跳有点快啊!”

杨逸岚把血压仪丢在了何司昭的身上。

何司昭强颜欢笑的把血压仪放在了一边。“正常了,看来这血压药还是管用的。”

“那你还有躺一会儿吗?”杨逸岚问。

“不躺了,刚才来的路上也出汗了,没洗澡,躺着不舒服。”何司昭还捏着衣服,做着透气的样子。

杨逸岚板下脸来。“每次都装血压高,你有没有点新鲜花样了?我早就知道你有问题了,还假装吃血压药,你倒是不怕把自己吃死啊!血压药早被我换成维生素片了!”

何司昭被拆穿,轻声说。“我真的是有高血压。”

“高什么高?医生给你确认了吗?你的高血压,吃维生素就能降下来的吗?”杨逸岚把刚才那瓶药都丢在了何司昭的腿上。

何司昭拧开盖子闻了闻,真没有药味了。看来他是大意了。“小岚,你真是心疼我。怕我乱吃药吃出病来,都给我换了维生素。”

杨逸岚插腰。“我心疼你?我是怕你现在死了,我们母子两个什么都没了!你现在把遗嘱立了,把东西都给了儿子,你看我怎么对你!”

杨逸岚自从知道这几年何司昭对穆江的行为眼开眼闭后,连日来对何司昭都是这样的态度。

“小岚啊,能不能对我态度稍微好点,我……”

“我就这个态度,你不满意找别人去!穆江不是稀罕着了呢?对你好着呢,难怪你对她也是于心不忍!你受不了我,打开了门出去!我还可以带着儿子找个好码头,堂堂正正的做人家老婆,到时候儿子的姓一换,不说给他奢侈富贵的生活,衣食无忧我还是有能力的!”

“我错了,你别说气话,我怎么可能受不了你呢?我这不是一听你说不喜欢我死活,心里有点别扭吗?”

何司昭坐在沙发上,一步都不准备挪动,生怕一起身就被杨逸岚推出门外。

“安静和你吵架,到底为了什么?吵了些什么?我问你,你一直不说,那我问安静去!”

杨逸岚刚才耐着的性子再也压制不住了。

“不是不说,就是为了阮清是不是有这个能力,争了起来。她这样做,我很不怀疑她是不是有私心。”

“私心?谁没私心?我当初把安静安排进冠风,你也是觉得我有私心!不单纯是给你找个帮忙的人,你之前质疑我,现在又质疑安静。何司昭你把别人都当什么人来看了?”

“安静都告诉你了?”何司昭慌神。

“我还需要安静告诉我吗?你何司昭是什么脾性的人,我还不清楚?”

“你就那么信的过安静的眼光?”何司昭感觉自己的地位还不如安静。

“信得过!我不知道阮清有没有工作能力,但安静说她有,我就相信有。”

杨逸岚的话还没完。“你别为了掩饰你自己,就来说什么安静把资源留给阮清,没留给我!冠风不是我的,她和你又没交情,为什么要留给冠风。再说了,她是不是在想留给了冠风,得益的人都还不知道是谁!”

杨逸岚又把话题绕了她耿耿于怀的事情上。

“小岚,这件事,你要怎么样才消气?”何司昭彻底没了办法。

“消气?把她这些年从公司里扒的皮,喝的血,都给我吐出来!”

杨逸岚对着何司昭怒吼。

“过去的事情就让她过去吧,这样一直纠结下去,对大家都不好。”何司昭实在不想和穆江再纠缠下去,他知道如果什么都不给穆江,那离婚难上加难。他只想快速的结束这一次。

“你说的轻松!我过去那么多年的岁月就怎么过去了?她是怎么对我的,你不是不知道啊!为什么你还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都怀疑,你心里的真爱,应该是她吧!”

“小岚!你别胡说!”这是何司昭软肋,也是他的爆点,他可以接受杨逸岚对他冷冷淡淡的,也可以勉强听杨逸岚发脾气时说她一点也不在乎他,不过他唯一不能接受的是,杨逸岚说他不爱她。

杨逸岚走到门边,打开了门。“滚出去!”

“我不走!”何司昭无数次被杨逸岚撵出门,今天他下定决心要把根扎在这个沙发上了。

“出去!”杨逸岚指着门外。

“我不走!”何司昭的手握住了沙发扶手。

“你不走是吧?我走!”杨逸岚穿起了鞋子。

何司昭忙不迭的冲到门口,拉住杨逸岚。“我们就不能好好谈吗?别动不动就赶我走。”

“谈什么?我的人你不信任,我!你也不信任!你最信任的是穆江,是你那个小姨子!她们做的事情,安排的人,你一声不吭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安静进公司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安排一个人接她工作怎么了?她还能害你不成!你驳了她的面子,就是驳我的面子,说到底我还是不如穆江!”

何司昭急忙认错。“不能不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同意让阮清接她的位子。”

“你同意?你同意有什么用,照安静的脾气,人家搭不搭理你都是问题!”

“我去给她赔礼道歉总可以了吧。”何司昭想着这回他的面子真的没地方搁了。

“我懒得管你的事情,你给我出去!”杨逸岚果真又是一把把何司昭推出了门外,大声的关起了门。

何司昭站在门外,有不敢自说自话的开门,他知道杨逸岚一定把门反锁上了。

他敲了几下门,苦哈哈的说着。“小岚,我和安静把事情说好了,你就原谅我行不行?”

何司昭侧耳贴着门听,里面没动静。

他唉声叹气转身准备离开,杨逸岚的门突然打开,扔出些东西来,马上又关上了。

何司昭仔细一看,是他的鞋。在看自己的脚上,只是穿着袜子踩在走廊的地砖上。

他黯然无光的走回去把鞋穿了起来。穿着杨逸岚的那扇门关的严丝合缝,好像连门都不给他好脸色看一样。

何司昭下了楼,打开车门,天色已近黄昏。

他一路下楼不知叹了多少口气,杨逸岚怨他,怨的没错。安静今天指责他也有道理,他又何尝不恨自己当年的选择。

杨逸岚站在窗边的纱帘后面,她掀开小小的一角看着楼下何司昭的车。

何司昭上了车,很久没有开走。

同何司昭一样,他们看着同一片的夕阳。

余晖下,杨逸岚留着眼泪,楼下何司昭的车在她的泪目中。

杨逸岚知道何司昭是爱她的,很爱她。她倒希望何司昭不要那么爱她,这样就能让她自欺欺人的认为,就是因为何司昭没爱到极致,才不能为她做到百分百。

何司昭的车启动了,开走了,她顺着车开走的方向看着。车消失在视线中。

杨逸岚望着夕阳。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她叹惜她匆匆四十多年的光阴年华如白驹过隙。最明媚的青春缠绕在噩梦中,最娇俏的容颜浸泡在泪水里。

就算何司昭和穆江离了婚,如他说的那般,她拥有了整个冠风哪有怎么样?买不回来他们原本的如胶似漆,更不补偿不了儿子缺少父母陪伴他成长。

她不要钱,不要冠风。如果穆江能把那么多年的遗憾都还给她,她宁愿把整个冠风都拱手相让。但怎么可能?

杨逸岚站在窗口很久,一点点看着天空变成了黑色。她抹干了眼里,转头看着房间里也是一片黑漆漆的。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二百九十八 大限已到 罪有应得

何司昭冥思苦想,掂量到后半夜才勉强睡着。

天才刚泛白他就醒了。

睡觉前,他给杨逸岚发了大段大段的消息。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抱着侥幸心理,翻看手机有没有她的回复,却依然空空如也。

几个小时的睡眠,极其的不踏实。每间隔差不多半小时就会醒来一次,但梦又特别多,惊醒后过接着睡,竟然梦还连贯着。

梦的他一直在追着一辆公交车飞奔,嗓子干涩了,冒烟了,感觉到血腥气了,他还是奔跑着。腿酸了,跑不动了,要抽筋了他还是追着。因为杨逸岚在车上,她好像是要去找别的男人了。

何司昭坐在床上,他猜想,应该是昨天,杨逸岚威胁她要带着儿子寻找新的人生伴侣,结结实实的吓到他了。

他掀开身上的薄毯,下床走到客厅,给自己冲了一杯意式浓缩。

没有糖,没有奶精,咖啡的酸味和苦味一下就让他醒的透透的。

他好不容易盼到了天全都放亮,才八点不到他就去了公司。

在度秒如年中他想着怎么找安静谈,他一个董事长再怎么样,脸皮还是要的,真让他低三下四给安静赔礼道歉,他可真做不出来。

时间到了九点半,他拨了公司内线找安静。安静没来上班,他走去阮清办公室晃了一下,别说安静了,连阮清办公室的门都是紧闭着的。

他气冲冲的回到自己办公室,他想若现在杨逸岚再给他量血压,一定不会觉得他在做戏了。

他觉得安静太不负责任了,吵架归吵架,公司一大堆的事情闹了脾气就不来上班了,自己不来上班就算了,连带阮清也旷工,这真的是要造反了。

办公室外有人敲门,何司昭直觉是阮清或者安静。

“进来。”

推门进来的既不是阮清也不是安静,是韦鸣婵。

何司昭失望透顶,这意味着他真的得主动去找安静说和了。“什么事?”

“下个季度的预算找你签下字。”

韦鸣婵把预算递到了何司昭的面前。

何司昭拿起了笔,翻看着文件。他本就脸露不喜的表情,突然间眉头紧锁。

“为什么下个季度的预算那么高?”

韦鸣婵本来设计陷害安静,没想到让她躲过了。她本想在一团乱麻的时候,自己跳出来做救世主,大手一挥将难题全都解决。但安静全都摆平了,她事先谈好的场地,请好的明星,这下她都吃了闷亏了。

这代价太大了,她承担不了,所以她借着她手上的两个商场要办活动的名义,将这笔账划到公司名下。这样一来,预算当然高了。

“现在安总手上的商场在升级,搞活动。我想趁着这势头也搞一波活动,而且我们也要办周年庆了,索性这次把周年庆办的隆重些。”韦鸣婵觉得问题不大,很有把握的样子。

“你两个商场活动的预算快赶上她四个商场了,我不能批给你。”

韦鸣婵捞钱捞习惯了,顺理成章的在每笔预算了多加些她个人的贪念,这次也不例外。

这是何司昭第一次在批款上打了回票。

何司昭打了回票,这出乎了韦鸣婵的笃定。“何董,我的商场定位比较高,来的客人……”

“客人怎么了?真正会参加活动的客人,难道是那些动辄就几万,几十万消费的客流层吗?还不是大众百姓?”

何司昭本来就不傻。更何况现在已经到了见真章的地步了。

韦鸣婵根本没想到何司昭会是如此的反应,她使劲的想着如何应对。

“姐夫,虽然……”

何司昭无情打断。“这里没有姐夫,我是冠风的董事长!”

何司昭这一下说的上是龙颜大怒!

韦鸣婵心惊胆战了起来,捎带着还有许多的想不通。明明上次何司昭还和颜悦色的给她支票,用来补偿她的车被安静砸坏了。明明那次何司昭还暗示她,他们有可能的,怎么现在对她的态度一次不如一次了?

韦鸣婵太多的幻想,但幻想终究是要幻灭的。

“何……何董。我们的活动是针对两部分的客人的,有vip卡的客人,有单独的周年庆礼物。”

“vip客人有多少?名单拿给我看看,你送的什么礼物?成本价是多少?这上面都有写吗?”

何司昭把文件夹扔回韦鸣婵的面前。

韦鸣婵被扔回的文件夹吓到。她存有最后一点的侥幸,唯唯诺诺的说道:“可能是漏了,我等会儿补一份上来。”

韦鸣婵拿着她的预算起身就要离开。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何司昭质问。

韦鸣婵一动都不敢动。“我是想回办公室把名单和礼物的价目表给你拿上来。”

何司昭在韦鸣婵进办公室前泡了壶龙井,他刚想起来,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天气还是炎热,心气又似火炉,中央空调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了,还是觉得很热。

何司昭以为和韦鸣婵说了些时间的话,茶的温度也该到了能喝的时候了,但喝了一口他觉得还是烫,并且这烫滚进了他的心眼了,和天气还有他的心气混合为了一团滚滚的火焰。

“这么说名单和价目表你都是做好的?”何司昭憋了那么久的火总要发泄出去的。

“嗯。”韦鸣婵怯怯的只能点头。

“很好,好的很!你不用亲自下去拿,让你助理,或者手下的人帮你拿上来。”

何司昭今天似乎不准备给韦鸣婵留活路了。

何司昭的句点落下,韦鸣婵的汗点也爆发了,她的毛孔着急的打开,豆大的汗珠往外奔腾。“我……这些资料都在我的电脑里,电脑只有我能开。”

韦鸣婵祈求上天,何司昭别再赶尽杀绝了。

何司昭深邃的眼睛里发出的光如同x光线,射穿了韦鸣婵。

“你的电脑是吧?”

没等韦鸣婵回答,何司昭拿起手边的电话,又拨了个内线出去。他用命令的口吻说到:“把韦总办公室的电脑搬到我办公室来!”

何司昭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既然只有你能打开,那你当着我的面把文件给我打开。”

韦鸣婵的眼睛不自觉的快速眨了起来,舌头黏连在上颚整个口腔分泌不出一点口水来。“何董,我记错了,这资料在我家里的电脑里,我在家做的忘记带来公司了。”

何司昭拍案而起。“韦鸣婵,你以为你的借口能过关吗?今天别说在公司也好,在你家里也好,我都会看着在我面前拿出来!”

韦鸣婵不再辩解,因为她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没有什么vip客户单独发礼品的事情,即便有,那vip客户就只有韦鸣婵一人,那些礼品的钱都会进了她的口袋。

“那么多次,我明着暗着警告你,收敛点。我知道你是穆江的表妹,那么多年你也盆满锅满了!你的车被砸坏了,我也痛快的给足你钱了,你心是不是太黑了!”

韦鸣婵坐回了椅子上,不是她胆大包天,现在还有胆量坐下,实在是脚软的站不住了。

“何董,你听我解释。”

it部门的一个员工还有两个保安,把韦鸣婵的电脑抬了进来,除了台机,还有一台笔记本。

何司昭让保安在门外等着。他指着电脑看着it部门的员工说。“把电脑给我接好了。”

it的员工立马开工,三两下就弄好了。“何董接好了。”

何司昭又对it部的员工说。“两台电脑都给我打开。”

韦鸣婵脸色惨白。

“何董,打开了,有密码。”

“输密码。”何司昭命令韦鸣婵。

韦鸣婵坐着不动。“这是我的**。”

何司昭指着韦鸣婵,这一指其中含义也只能懂的人自己领会了。“你打的开密码吗?”

it部的员工没出声,只是默默的点头。

“打开它!”

韦鸣婵上前阻拦。“这属于侵犯我个人**。”

“何董,这两台电脑都是有编号的,属于公司的物品。”it部员工提醒。

这位员工大可以说一句破不了密码就好了,不过出于自身职业的需要,和韦鸣婵在公司一贯的不可一世,他只差没在何司昭面前拍胸脯说:这种开机密码一分钟就能破了。

“里面的东西是我的!”换了平时,韦鸣婵早就撕烂这个员工了。

“要么你自己输密码,要么让他解开。还有第三种选择,我怀疑你监守自盗,我让有关部门的人来查。你选吧?”

何司昭不能再等了,他的等待是一件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择日不如撞日,就从今天开始,就从这自动送上门来的韦鸣婵开始。

韦鸣婵放开了手,忌惮的看着何司昭。

“先把那台笔记本电脑的密码破了。”何司昭除了看见韦鸣婵眼睛里的害怕,还瞧见她看了好几次那台笔记本电脑。

it部门员工没出几分钟就把密码解开,把电脑放到了何司昭的面前,还特别贴心的连了个无限鼠标给何司昭用,生怕他用不习惯那笔记本上的触摸式鼠标。

何司昭一个盘一个盘的看,一个文件一个文件查。

“何董,有些目录下会有隐藏目录。”it部的员工提醒到。

何司昭点了点头,继续看。

韦鸣婵此时是怎么都猜不到何司昭会把她怎么样的,所以她还有空恨的咬牙切齿的想着等现在这事结束了,一定要好好“招待”这个员工一番。

何司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如死灰一般。“把她电脑里的东西,都给我备份下来。”

电脑在备份,需要不少时间,在何司昭办公室里最轻松的莫过于这个员工。

韦鸣婵饱受煎熬,而何司昭在韦鸣婵电脑里看到的东西,远不止他知道的。

“何董,备份好了。”it部门员工毕恭毕敬的把一个移动硬盘给了何司昭。

“你先回你部门去工作,稍后我会给你部门主管去电话。”

“好的,何董。”it部门的人离开了。

何司昭合上电脑。“这台电脑果然是你的私人物品啊!”

韦鸣婵不知道何司昭看到了多少,她只知道这台电脑里有太多不能让人看到的东西了。

“我真的没拿多少,这里面的钱绝大多数都进了表姐的口袋。表姐对我们家那么照顾,她让我做这些,我不能不做啊!”

才几秒钟,韦鸣婵声泪俱下。她认为那么多年何司昭都知道她们做的事,今天这样一定是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手脚干净点,她只要表明了以后不会再犯,何司昭一定会放过她的。

“你说这话,你自己觉得荒唐吗?穆江对你们家照顾,你就可以把手伸到我这里来了?况且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让你收手!你一毕业,穆江就把你安排进公司,你那么多你的年薪流水一查账,就能知道你拿了多少钱?穆江待你不会薄的,你现在说你没多少?”

眼前的何司昭再也不是以往那个给了文件就签字,拨款也不问缘由的董事长了。

曾经多么天马行空的理由往上一添,他看也不看就大笔一挥签了,而今天什么借口,什么说法都过不去了。

“我知道错了,表姐说时间不多了,让我有机会就……”这话不是穆江说的,但现在这样的事情韦鸣婵只能都往穆江身上推。

“就什么?赶紧捞钱是不是?那我等会儿就亲自问问穆江,她,你们,还准备从我这里捞多少走!”

何司昭怒目,手笔直的指着韦鸣婵。

韦鸣婵今天连连失算,她料定何司昭和穆江现在不会有沟通,才敢说这句话。但一听何司昭要去和穆江当面对质韦鸣婵又是一阵瘫软,虽然她已经感觉出她和穆江之间有了嫌隙,但绝不能破裂。何司昭这个码头,看着没希望了,她不能再让穆江在把她踹开了。

“何董,你相信我,我以后不敢了。我知道你和表姐现在闹的很僵,要不我将功赎罪,我去劝劝表姐别和你再闹了,好不好?”

韦鸣婵耽误之际就是要想办法赶快脱身,她要赶去穆江身边求得明哲保身,两头不能都落空了。

“你劝的好吗?你能劝的了穆江把冠风的股份都还给我吗?”何司昭翻着手机里的电话号吗。

韦鸣婵当然没这个本事,坐着的她,头都快低到膝盖了。

何司昭拿上了刚才备份好的移动硬盘,还有韦鸣婵的笔记本电脑。“你在这里坐着。”

何司昭拿着电脑走出了办公室,他对着门口两个保安说;“你们进去,看着她,别让她离开。”

何司昭走到了阮清的办公室,关上了门,手上的电话拨了出去。“喂,动手抓人吧。多派几个人来,开警车,铐上手铐带走。”

一个电话打完,何司昭又拨了个电话。“我一个小时后发几篇稿子给你,我希望这事能上今天晚上的电视新闻,你能触及到的网站,也给我都发了。”

何司昭两个电话打完了,摸了摸自己那不茂盛的发际线。第三通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打了好几个才被接了起来。“干什么?”

电话里传来杨逸岚冷淡的声音。

虽然杨逸岚看不到,但何司昭隔着电话陪着笑脸,低声细语又极具献媚的说:“岚岚啊,你昨天批评我的话,我都反省过了,我认错,我检讨,我今天已经行动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杨逸岚不耐烦的回答。“行动?安静是原谅你了?带着阮清回去上班了?”

“那倒还没来得及。”何司昭摆弄着阮清桌上的零碎的小东西,神态和刚才完全不是一回事。

“既然不是这事,你还好意思打电话给我?”

何司昭太了解杨逸岚的脾气,他大声的叫着。“岚岚,你别挂电话呀,听我说啊!我找人把韦鸣婵给抓了,一个小时后就会出新闻了,看了就知道了!”

杨逸岚没挂电话,也没出声。

“岚岚,你听见了吗?”何司昭等的不是杨逸岚消气,而是表扬他。

杨逸岚的声音听着没有大起大落的感觉。“哦,我知道了。那安静的事情呢?”

何司昭就像个常年不及格的学生,好不容易考了个一百分,拿着考卷兴奋的冲回家,可家里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追问起昨天踢球踢坏人家家里玻璃窗户的事情。

“我这两天一定办妥。岚岚你记得一个小时后上网看新闻啊!要是稿子写的不满意,你多提意见啊!还有今天晚上电视新闻也有!”

“知道了。”杨逸岚回答了三个字把电话挂了。

……

杨逸岚挂了电话,她的表情不可描述。

“岚姐,发生什么事了?”安静感觉发生了什么大事。

杨逸岚约安静和阮清吃饭,上了几个菜,何司昭的电话就来了。她在电话里又想下套给何司昭,所以故意问他是不是已经和安静谈好了,正等着何司昭下套,却听见了何司昭说了这事。

“何司昭说,把韦鸣婵抓了。”

安静放下筷子,阮清筷子上夹着的菜掉落到了碗里。

“抓了,那么突然?”安静觉得一切太突然,突然到不敢相信。

“他说一个小时后会出新闻。”杨逸岚重复着何司昭的话。

“你们家的慢郎中一下变成了飞毛腿,打乱我节奏了?”安静想着自己原本的计划。

“打乱什么节奏?”杨逸岚的心情一下子放晴,她伸手招来服务生,要加单点菜。

“我手下的张仁毅是韦鸣婵的人,我用了点小手段,这次准备着挖个大坑给韦鸣婵跳呢,现在好了,直接跳进班房去了。”

“你不是昨天才指着何司昭的鼻子说,不回冠风了吗,现在怎么可惜起来了?”杨逸岚看着安静。

安静往碗里盛着汤,很是专心,没回答杨逸岚的话。

“你给我说说,昨天怎么骂何司昭来着的?”杨逸岚一定要知道安静是怎么把何司昭骂的都装血压高了。

安静低头默默喝汤。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请假条 2018年8月1日

故事大纲更改中,今天请假一天,大波精彩内容正在蓄势待发,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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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集在此感谢一鞠躬。

《缱绻权情》请假条 2018年8月1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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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大爱无疆 儿女私情

在杨逸岚的一再追问下,安静道出昨天与何司昭吵架的整个过程和内容。

作为杨逸岚孩子他爹,被安静这样指着鼻子骂,杨逸岚竟然觉得大快人心!

“吵架都是恶言相向的,何司昭怎么回击你的?”

“先开始还不咸不淡的扯上你,说了我几句。不过后来除了让我出去,气的话都说不出话来了。”

安静感觉的出,杨逸岚是不会因为这事迁怒与她的,所以毫无保留的说着。

杨逸岚用指腹摸着水杯的杯口,她深深的叹了口气。“那么多年了,终于有个旁观者撕开他最表面的那层皮了!”

阮清吃着自己的东西,不多发表意见,因为她和杨逸岚也不是太熟,无权谈及她的想法。再者说,她总是觉得杨逸岚与何司昭相处模式有些不伦不类,不干不脆。

“安静,你觉得何司昭这人怎么样?”

距离挂掉何司昭的电话还没到十分钟,杨逸岚已经开始刷起手机上的网页。

安静一时纳闷,骂的那么透彻,还要谈怎么样?再说多恐怕不好吧?“除了拖泥带水,其他都挺好的。”

阮清喝着汤看了看安静,赞叹她这话说的好圆润。

“哦?那你说说他好在哪里?撇开了身份地位钱财不谈。”杨逸岚再次提问,还把那些模棱两可的答案先给安静去除了。

安静吃了六分饱,放下筷子,喝了几口竹蔗马蹄水。“你说的这些不谈,那剩下的好只有你知道了,如果我能说的出更多你们家老何的好来,那不就不对劲了吗?”

安静不是避之不谈,而是她真不觉得何司昭哪里好。

“怎么?现在和我说话都绕起弯来了?心里的话都憋着不说了吗?”杨逸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杨逸岚的神情让人产生误解,阮清毫无疑问的站在安静这头。“岚姐,安静说的没错呀!她要是对何董的如数家珍,那不就是不嫌弃事大吗?就好比我们这些身边的朋友,对王锚也就只能笼统归结几个显而易见的优点,再要细致下去,可就只有安静她一个人知道了。”

阮清潜移默化的改变了对安静的称呼。

杨逸岚的初衷被阮清误会,她是想听安静把何司昭这个人透彻的分析一遍。常年来,她心里的那个何司昭从来不曾和人探讨过,当然也没人讨论。又或许她是想像那些个女人聚在一起就说说自己老公,谈谈别人家男朋友一样。

“我哪是这个意思!”杨逸岚一反常态的表明起自己的意思来,以前她才不会。

杨逸岚叫来服务生加了一扎竹蔗马蹄水。

“安静,真不和我说说?”杨逸岚知道安静肯定明白她的意思。”

安静尴尬的笑了笑。“我说?不合适。万一这话传到你们家老何的耳朵里,他非找人处理了我。”

阮清没弄明白,这不是杨逸岚让安静说说何司昭的好嘛?怎么好像听起来正是相反的呢?

“他敢?反了他的!你说!”杨逸岚瞪大了眼睛,就像何司昭就在面前一样。

安静用纸巾擦了擦嘴。“怎么说呢?你们家老何吧……”

“就叫他老何,别一口一个你们家的,太长!”杨逸岚纠正安静。

“哦,老何!其实说起老何,我还要谈一个人,吴骏珂。”

安静自打和吴骏珂分手后,鲜少在别人面前主动提到他。今天提及他是因为不想她说何司昭的时候太尖锐,拉上一个给“他们”结个伴。

“可能因为家庭背景,从小成长的环境,我们想要的是一个家,而他们要的是一个王国。”

安静把她心里对何司昭的想法从抽象变成了具象。

杨逸岚悠悠的点着头。

安静不好明说,看着阮清问。“你想想是不是?”

阮清也点着头,她知道安静话里也夹带着傅伟连。

“严子慧当初走了,若干年过去了,吴骏珂还是寻她,都是因为爱她吗?不见得。”

安静如今已经能坦然的面对这些。

“那是因为什么?”阮清问。

“责任。”杨逸岚回答。

新的一扎竹蔗马蹄水被送上了桌,杨逸岚替安静和阮清倒上。

“好听点的叫责任,不好听的叫面子。严子慧的事情,吴骏珂大可以交给别人代劳,点到为止的嘘寒问暖就可以了。就是他偏就亲力亲为。让别人都知道他是有情有义的。”

安静摸着凉凉的杯子。“如同穆江一样。蛇蝎心肠,可何司昭还是说她因为爱他才会坠入恶渊,就算他没爱过穆江,但出于怜悯一忍再忍的没跨出最后一步。”

安静冷冷的笑了笑。“在别人看起来,他们的行为真的伟大到登峰造极。但其实呢?他们要做主宰者,救世主,甚至造物者。严子慧,亿森。是吴骏珂的黎民百姓,他要面面俱到,把每一处都安排的妥帖到位。穆江,冠风。皆是何司昭手里苍生,对于杀伐决断,只能他说了算。”

安静也时不时的瞄着手机。“他们的爱是大爱,大爱无疆。我们的爱只是儿女私情。”

“我突然想到一句话,小赌怡情,大赌伤身。”阮清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贴切。

安静和杨逸岚都笑了,安静说:“有点这意思。”

“所以你醒悟过来之后,马上离开了吴骏珂?”杨逸岚这才知道安静原来是洒脱的,而她笑自己看的透却看不穿。

“我乃一介草民,不敢与王,同言语。时间长了,以我的性格,造次和造反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安静说出当时她和吴骏珂分手的考量。

“看来是我自己选错了路。我也是凡夫肉胎,却硬要祥云金龙,难怪我摔得粉身碎骨。”杨逸岚叹息。

“那可不是这样说。虽然吴骏珂和老何是一类人,可我们又不同。你比我耐的住寒凉。”

“这话,听着不像句好话。”杨逸岚心里有些刺刺,这不舒服的感觉不是因为安静。

“因为你爱的深。”安静一语道破。

杨逸岚皱眉自嘲的笑着。

安静再道。“虽然你对老何的态度总是冷冷的,你也不曾详说你们之前的情感或回忆。不过就像阮清说的,他的好就你一个人知道,要不然那么多年,以你的脾气性格,怎么可能一个冠风能把你拴住?冠风只是你借口,何司昭才是你的根本。”

杨逸岚笑而不语,她虽心有千千结,但终究逃不过何司昭这一人。“我是不是很傻?”

安静感觉杨逸岚近来柔和了不少。“不傻,感情的事情不是你能聪明的起来的。”

阮清和杨逸岚同时沉默了起来。

安静转移了话题。“岚姐,冠风的工作,你是怎么个意思?”

杨逸岚用手指顺了顺自己的头发。“你们还愿意回去吗?”

“我听安静的。”阮清不假思索的回答。

杨逸岚翻了个大白眼,有些酸味的说:“你自己的事情,听她的干什么?”

杨逸岚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在她的心里安静总是和她来的要好些,但看这势头阮清总在安静面前“卖弄”乖巧,早就超越了她。

“当初去冠风也是安静让我去的,我当然听她的,她又不会害我。”

阮清也已经打算好了,她找工作易如反掌。

“那你的意思呢?”杨逸岚转问安静。

“我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但说好的时间不能变,我已经答应王锚了。”安静要定最后期限。

“不过……”安静有些疑虑。

“不用不过,何司昭会主动来找你谈的。”杨逸岚已经给安静找好了台阶,就等着何司昭亲自去请安静下来了。

“哦,那我知道了,等他来电话,我们会回去上班。”安静爽快的答应,杨逸岚的面子总是要卖的。

“别啊!”杨逸岚赶忙阻止。

“好好为难为难他,别太容易答应。加工资,加福利,斟茶递水,认错道歉,这都是最好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安静和阮清两两相望,心中都有一样的感想,这样主动给何司昭难题,何司昭到底是不是杨逸岚她儿子的亲爹啊!

吐槽归吐槽,安静的性格里带着一些顽劣,她想着既然杨逸岚都首肯了,那就给何司昭一点辣嘴的试试。

一个小时到了,她们三人手机同时弹出通知:冠风女高管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

新闻当然是图文并茂的,韦鸣婵带着手铐,被几个穿着检察院制服的人带走。

出了图文还有视频,韦鸣婵惊恐的表情,双手被手铐铐着,但不停的举起挡着自己的脸。

曾经的耀武扬威,盛气凌人荡然无存。虽然还是衣着光鲜,描眉画眼大红唇的妆容还在脸上保持着,但被人瞧见的只有她的窘态,穷破到潦倒。

安静看着,不觉得大快人心,反而觉得可惜。原本不用走到这样的地步。若没有平日她高耸入云的辉煌,现在崩塌之时也不会如此。

“饭不能吃十分饱,人不能做十分满。”

没有过多久,各大网站都发布了新闻。一石激起千层浪,各种谣言四起,更甚至连穆江都已经被牵涉到了。

杨逸岚她们继续吃着聊着。

但另一个人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穆江在一收到消息就给何司昭打电话。

何司昭的电话一直处在忙线,打不进去。穆江又派她的内线去何司昭的办公室外转悠,确定何司昭在公司,她冲到了公司。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章 压箱底的杀手锏

穆江大力推开何司昭办公室的门。“何司昭你什么意思?”

何司昭临时召集了几个重要部门的经理,在办公室里开会,穆江这一记门推的惊天动地,所有人都看着从门外进来的穆江。

何司昭很从容,更像是聋了,他看都不看穆江,接着把自己的话说完。“工作上就按照我刚才说的调整,你们先回自己的部门去吧。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们都不可以请年假。”

最后走出办公室的人还没来得及关门,穆江就咆哮了起来。“你是要鱼死网破吗?”

何司昭拿起手边的酒杯,里面倒了威士忌,纯的。“是谁在作茧自缚?”

穆江觉得今天的何司昭是她前所未见过的,没有温度,冷到极点。

“怎么说,你是做好准备了?不惜赔掉你冠风大股东的身份是吗?”

穆江的阵营已经被侵入,她用她手里的股份当成人质威胁着何司昭。

“你尽管卖了吧。”

何司昭没有半点的不舍。

穆江怀疑自己听错了,立刻注意起何司昭的表情,他淡然到麻木。

穆江站在何司昭的对面,放声冷笑。“为了杨逸岚,你真舍得啊!”

何司昭拿起酒瓶倒酒。“我欠她的太多了,没什么舍不得的!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不眨眼的双手奉上!”

何司昭的话说的穆江肝肠寸断,天旋地转。她歇斯底里,拼尽浑身的力气大叫。“何司昭!”

这喊叫声叫穿了穆江的心,但却剐蹭不到何司昭的一点皮毛。“你这样就像疯了似的,后面的事情你还面对的了吗?”

穆江刚才那一吼霎时间抽空她体内所有力气,她扶着椅背喘着气。“你还是先担心你们自己吧!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丑事!我看她杨逸岚以后怎么出去见人,从小到大,劳改犯的女儿,在学校手脚就不干净,还和导师有染,专业做小三二十年!”

何司昭脖子上青筋爆出,一直连到额头。“穆江,你别在挑战我的底线!你那么多年做过的那些事,我不说,你别当我都不知道。”

“那杨逸岚说的话就都是真的吗?她为了洗白自己又说不出来的!”

穆江的抵赖苍白无力。

“自欺欺人有用吗?我都不齿和你对质做过的那些龌龊事情,一件件的说出来,我都觉得嘴巴会脏到溃烂!”

何司昭猛的又是一大口酒,要借着高度酒精来消毒自己的嘴。

“我肮脏,龌龊?杨逸岚就是洁白无瑕的是吗?”

“别和我谈这些,我们之间剩下的只有丑陋。我再三给你机会,你一再丢之弃之!我老了,不惑之年都快过,是该痛快的做个了断了。”

“我看到了你的手段了,我只问你一句后悔吗?”穆江还是不相信何司昭会不在乎冠风。

“我后悔听了我父母的话娶了你,我更后悔没早些把你连根拔起。”

何司昭站了起来,面部肌肉向上抽动了一些。他已是知天命的年纪,但依然俊朗,不过现在已经黑气缭绕。

“你今天看到的是韦鸣婵,还有明天,还有后天。我要把你身边的这些人抓个干干净净。他们因为你有了财富,同样他们的牢狱之灾也拜你所赐!到时候为了自保,有多少人会把你供出来,我就不知道了。众叛亲离的日子,你就请笑纳。”

穆江每一寸的身体都在颤抖。“你以为我会怕这个吗?”

穆江的肢体语言已经说明了一切。

何司昭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叠厚厚的照片弯下一点腰放在穆江的面前。“不怕,那这些呢?”

照片上的主角是穆江,配角是不同的男人。她只用眼睛看了最上面的那张。

“不拿起来看看吗?”

“你找人跟踪我?你想用这个威胁我,无条件离婚吗?你传出去好了,就算我遗臭万年,你何司昭也是个绿帽王!”穆江最后一层面具被何司昭撕开,还伤及了里子。

何司昭在同一个抽屉里,拿出另一份文件来。“我的父母再喜欢你,也不会没有把你宠上天去的。你自己看看这份东西吧。”

穆江拿过文件看了起来。文件是一份复印件,这是他们当初签的协议,并且还有何司昭父母的签字。

“拿这个给我看干什么?”

“这协议当初是有附加条件的,我父母亲笔写的,如果你穆江做出对不起我何家的事,此协议立即作废!”

穆江不敢置信。“不可能,根本没有这一条!”

穆江也一页页的找着,在最后一页发现了附件,虽然也是复印件但看得出是何司昭父亲的字迹,还有他们两个的签名。

“这有什么用?不作数的,我没见过这份东西,我签字时没有提到过这个。”

“你当时是高兴坏了不记得了,我提醒了。在协议的最后一部分里,我父母当时说过,他们要加一项附加条款在律师见证下签署,不再知会你我,你签字后视为认同。”

何司昭指着文件说。“你自己回忆一下,也可以回去看看你的那份,有没有这一条?”

穆江这才想起是有那么一条,她那时以为何司昭的父母加的那条是来制约何司昭的。

文件轻的几乎没有重量,可穆江却觉得捧不动了。那几页纸从她的手上飘落到了地上,但她觉得像石头砸到了她的脚面上。她仿佛如梦初醒:是啊,这世界上的父母总是都帮着自己的孩子的。

“这些证据不会外流,但足以让你的计划破灭。你的那份股份要怎么处理随你的便,冠风迟早有一天也不会再是我的了。你之前的确牵制了我,从一开始利用我父母,又利用我对冠风的掌控欲,一步步到了今天。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和你离婚,从此和你再无瓜葛。”

穆江看着地面,眼泪一点接着一点掉落。“我对你爱从来不假。虽然我对你父母存着目的,但我多年对他们尽孝尽道……”

“是啊,要不然你凭什么让我一忍再忍那么多年!不到万不得已,我怎么会拿出这份东西来?”

“已经是面目全非,你还要在继续下去吗?”何司昭给穆江留了最后一次机会,只要她这时候答应无条件离婚,那他就停止现在一切的动作。

穆江抬起头,奄奄一息的她如同回光返照的挺起了胸膛,站直了身体。

“已经面目全非,已经支离破碎,那我还怕什么?要杀要剐看你们的本事,这一辈子已经千疮百孔,那就干脆和你们抱团引爆我自己!”

穆江转身,何司昭看到她一身的衣服不是被她的身体撑起,而是怨念和仇恨。

穆江飘荡到停车场坐回车里,她感受到的是何司昭父母的背叛,当初和杨逸岚一样**裸的背叛。

她把何司昭的父母当自己的父母照顾了那么多年,尽心尽力。她以为这两位老人对她的全是认可,没想到却留了那么一手。

穆江觉得她是世上最可怜的人,她要报复,她要让何司昭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拉下董事长的位子。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章了 来啰嗦两句

今天发现300章了,是不是该结局了呢?

安静和王锚幸福快乐的在一起,HAPPY EHDING……

阮清出国度假,偶遇高富帅立刻闪婚,三年抱两的速度享受开挂人生……

穆江突然一改性心,和平离婚。何司昭,杨逸岚接回儿子,一家三口终于团聚。

可是缱绻……哪会那么容易就放下。

今天立下个Flag,400章前一定结束,接着会有不定期的爆更!

《缱绻权情》第三百章了 来啰嗦两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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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把戏

吴骏珂陪着严子慧试驾。

严子慧一直在询问吴骏珂的意见,而吴骏珂随手就指了一辆车销售强推的车。

试驾了一圈,严子慧觉得不错,吴骏珂手一挥就说买了。

销售觉得吴骏珂豪气,而他只觉得省力。

办妥了购车合约,他们离开4s店。

4s店的销售把吴骏珂和严子慧送出了店门,90度鞠躬表示他诚挚的感谢。他继续站在店门口向他们挥手道别。他心想:要是每个客户都像吴骏珂就好了,试车,买单,走人!

他们上车,吴骏珂开车。“我送你回去吧?”

“骏珂,你有什么事情要忙吗?如果有时间,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我有件事情想要你给我些意见。”

严子慧每次向吴骏珂提出要求时,总是头低低的,任凭谁见了她这模样,都会觉得我见犹怜。

“我稍后还有个会,不过还有些时间。”吴骏珂没忘记他还欠着严子慧一个回答,所以他把时间缩短了。

吴骏珂的车速很慢,开出几个路口后,他找了家咖啡馆坐了下来。

严子慧点了杯冰摇柠檬茶,饮料的低温和室内的热感碰触交织,杯子外结出了水珠。她用纸巾擦拭去那些水珠。

吴骏珂要了一杯冰巧克力。他特意让服务生给他去掉了奶油,因为他总觉得这饮料太过阴柔,和他的形象格格不入。他第一次尝试,喝了一口,出乎意料的觉得好喝。

“骏珂,你二叔前阵子找过我了。”严子慧的杯子外不停的有水珠结起,她不厌其烦的擦着。

吴骏珂的反应颇大。“他找你做什么?”

严子慧搅动了几下吸管。“他说他以前和严家两父子合伙做了许多的事,把我害成这样,他也有份。所以想补偿我。”

严子慧不愿在提及这两个人的名字,只用严家父子代替。

吴德智妥协了,同意了严子慧的要求,无条件让出自己的一半的股份给她。但是她不能让吴骏珂知道她是怎么拿到股份的,所以她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吴骏珂大感吃惊。以他二叔的为人来说,除非人之将死,绝不可能改变他吃人不吐骨头的做人风格。

“那你怎么考虑的?”

“我也不知道。说实话,接受了就等于我原谅了他,好像那么些年,我受的罪都是可以用钱换的,他做的孽用钱来赎就好了。”

严子慧对欲擒故纵把控的游刃有余。

“我二叔为了这些股份没少挖空心思,对你来说可能是钱,对他来说是一辈子的算计,报复和理想。他能给你,你就收着吧。欠人的总要还的。”

无论是吴德智转性了,还是其中另有隐情,吴骏珂觉得严子慧有这些股份傍身总比什么都没有来的好。

严子慧没有立刻表示要听从吴骏珂的意思,她低头在桌面上随便找了个东西看了很久,假装在沉思,犹豫。

“你一时拿不定主意就多想些时间吧。”

吴骏珂虽然偏向让严子慧拿了这些股份,但却不想多加干涉。

“骏珂,我还有有个请求……对不起,我刚才说好只有一件事情的,现在却……。”严子慧像是犯了个严重错误,羞愧难当。

“你说。”

现在只要不是严子慧提出要和他在一起,别说多出一个要求,就是10个要求他都照办。

“你能给我安排给工作吗?哪怕在公司打杂也可以。”严子慧的也要求看似对吴骏珂易如反掌,但细想却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思在里面。

严子慧很聪明,她把自己放的很低很低,故意用了打杂这样的工作,但却框定了要去亿森。

“你怎么想到要工作了?福利院的义工呢?”又是一个让吴骏珂出乎意料的要求。

“福利院都是孩子,多纯洁啊!我接触了那么的阴霾,心里难免有不透光的黑暗角落,他们太阳光了,有时候看见觉得心里难受。”

严子慧说话很讨巧,她大大方方的坦白自己的阴暗却又可以说的自己是那么的无辜,和可怜。

“我现在每天无所事事,闲暇之余不免会胡思乱想。我也不想我的人生就如此的度过了,没有任何价值。再说,从小到大,我所接触的人不多,你也是知道的。现在身边的人就跟少了,我害怕我永远都只能待在这个小圈子里。”

严子慧把一切都解释的很通顺。

“你让我想想,再安排一下。”

“恩,我等你想好。就是别像上次答应我的那样,没有回应才好。”严子慧有些埋怨的眼神。

该来的总是逃不掉了,严子慧还会提起了上次说好的哪件事。

吴骏珂赶紧拿起冰巧克力喝了几口压压惊。

“骏珂,是不是因为你还放不下她?”此时严子慧没有低头,没有羞怯的看着吴骏珂。

吴骏珂不自在了起来。“我们不适合谈她。”

“那我们……?”严子慧虽然是绕指柔,可她却又钢铁一般的硬度,不达目的却不退步。

“我不会假装忘记,我给不了你答案。发生了太多的变故,我至今还不能消化。既然我给不了你承诺,我就不应该给你期望。”

“哦,我知道了。”严子慧没有过激的反应,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知道了。

严子慧用手掌撑起了脸庞。“从小我们就认识,以前小时候我们是玩伴,长大了,我们自然就在一起了,成为了恋人。”

严子慧微笑着摇头。“我从来就你一个,可能我真的接触的人太少了,给我份工作吧,吴董。”

严子慧即刻改变主意,她要以退为进。

吴骏珂点点头。“时间差不多了,我先送你回去。”

刚走到店门口准备推开店门,吴骏珂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孔叔”。

“喂,孔叔。”

“骏珂,快来医院,你妈现在在抢救室,情况很不好。”孔文一改平时冷静的样子,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急乱。

吴骏珂的脸煞白了。“我立刻就来!”

吴骏珂立刻推开店门,冲去对面马路边开车。

严子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猜测的出应该出了大事。她小跑紧跟在后面。“骏珂,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了?”

吴骏珂打开车门。“我妈进医院了,我现在要赶过去。”

“芳音阿姨怎么了?要紧吗?我跟你一起去吧?”严子慧想要绕到车的另一边上车。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你自己回去吧。”吴骏珂没有心思再多说什么,上了车一脚油门扬尘而去。

严子慧抬起手打了辆车。“师傅,麻烦跟上前面那辆车。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零二章 曝光在毒日下

吴骏珂衣衫湿透,满头的汗如雨滴不停的流,模糊了眼睛。

在等红灯时才发现,他紧张到车里的空调都没开。

他到了医院,车都没法好好倒进停车位,他的车停在两个车位的中间。

吴骏珂顾不了那么许多了,打开车门,就冲向电梯间。

这家医院是一家私立医院,规模并不大,急救室就两间。吴骏珂都去了,并没见到门外有人。

他问了护士,才知道乔芳音已经被送入病房了。

吴骏珂赶到病房,却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还不止一个人的。长长的走廊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这笑声诡异的很。

吴骏珂上气不接下气的推开病房门。一路上过来不知道出了多少汗,头发湿了干,干了又湿,身上的气味很不好闻。

他悬着的心一直停留在嗓子眼里,此时病房里的景象,让他都不知道是把心直接吐出来好,还是咽回去。

病房不小,里面的人也不少。

乔芳音半躺在病床上,吴德权和孔文就不必说了,一定是在场的。琴姐应该也是陪着来的。

可是安静怎么会在这里?比他还来的早!

“妈,你没事吧?”

吴骏珂看着乔芳音虽然面色如土,嘴唇毫无血色,但满脸堆笑,完全不是孔文说的那么回事。

孔文从一边沙发站了起来。“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我先走了。”

孔文夸大了事实,虽然是乔芳音的意思,但总有些心虚,他最先逃离现场。

琴姐要搭孔文的车回去给乔芳音拿衣物和生活用品,也走了。

吴骏珂刚才被吓的不轻,现在发现问题不是那么严重,一下子感觉到疲软。他坐到吴德权的身边。

“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吴骏珂借着机会偷偷看安静,这样的机会来的太突然了。不多看几眼,亏的很!

“解释什么?我多久没见着你了?我都快糊涂的记不清楚我还有个儿子了!”

乔芳音说话声中还透着虚弱。

“最近有点忙。”吴骏珂抽着面纸擦汗。

安静抬头看看乔芳音打着的点滴瓶。“我去叫护士,这瓶快完了。”

“你别去,在这里陪我说话,让骏珂去。”

“很快,我去去就回来。”安静还是执意去叫护士。

吴骏珂看见乔芳音的病床上方就有护士铃,猜想安静是想躲开他。

“爸,我妈怎么了?”

吴骏珂感受到乔芳音在气他,现在只能求组他的老父亲。

“你妈低血糖在家里晕倒了。小安今天去看芳音,所以跟着救护车一起过来了。过几天等她恢复些,再做个全面的体检。”

吴德权对吴骏珂长时间没有回去看望他们,心里也有些埋怨。

护士进来替乔芳音重新换了瓶药水。但没见安静跟着进来。

“妈,你要把我吓死吗?孔叔在电话里,说你……”

“说我要死了你才赶来见我一面是吗?”乔芳音少见的发脾气。

吴骏珂郁闷,进病房前还听见有说有笑的,怎么亲儿子来了反倒发起脾气来了

安静从病房外走了回来,手里拿了两瓶冰的矿泉水。“给你,来的路上热死了吧?”

安静站着,吴骏珂坐着。他还以为安静是躲他躲的走了,没想到是给他拿水去了。“谢谢。”

安静坐回乔芳音的床边,看了看滴液的速度。“怎么又给你调快了,又是刚刚那个小护士吧?”

“没事,就快那么一点。”比起刚才,乔芳音和安静说起话来软糯的很。

安静把滴液的速度调慢了些,又拿起手边的一碗像水一样的东西,喂起了乔芳音。“你把这个喝完,然后睡觉。”

吴德权看着,心里不是滋味,要不是当初飞来的“横祸”现在他们就是一家四口,其乐融融,说不定已经抱上孙子了。一个儿子结婚结不成。一个女儿虽然结婚了,但女婿却不是他想要的,外孙是有了,可在王韵的阻拦下,最终没能如他的愿跟他姓吴。

乔芳音喝了几口安静喂的水,表示要歇歇再喝。“哎,我老了,是不招你们年轻人待见的,都不来看我。”

乔芳音这不想在抱怨,更像是小孩撒娇讨着关爱。

安静撇撇嘴。“我刚才都和你说了,我工作走不开嘛。我不是一有空就来看你了嘛,我最想你了!”

安静卖着嘴甜。心里后悔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一进吴家的门,没几分钟就看见乔芳音晕倒了。到了医院见乔芳音没事,猜想着吴骏珂要来了,才要走,他就来了。

“你这嘴真是要人命。甜的都能被你腻死。”乔芳音还有些头晕,她强撑着不被他们看出来,如果暴露了,他们一定让她休息不再陪着她说话了。

安静心思极为细腻,隐约瞧出她的不适,再加上她也不想再在医院多做停留。“我还约了人,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乔芳音眼神失落。“这就要走啊?”

“你现在要好好休息,要不然都没力气和我说话了。我过两天一定来。”

“骏珂,送送小安。”吴德权拍了拍吴骏珂的肩膀。

“不用了,让他在这里陪着吧,我自己走就行。”安静婉拒。

吴骏珂已经站了起来。“走吧,送你。”

“不用了。”安静再次谢绝。

“怎么了,现在是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吗?”吴骏珂被安静再三拒绝,心里难免不快。

“骏珂,怎么和小安说话的,注意态度。”乔芳音带着批评的口吻说着吴骏珂。

安静没再拒绝,她向乔芳音和吴德权道了别,离开了病房。

安静和吴骏珂一前一后的走着,走路声音回荡在走廊上。

走到电梯门前。“你回病房去吧,多陪陪你妈,别老只顾工作不回去看她。”

“你别说我,你多久没去看她了,当初你不是答应她至少一个月陪她吃一次饭,一个星期给她去个电话吗?你做到了吗?”

吴骏珂拿出当初安静和乔芳音说好的事情来问她。

“我工作忙,以后会注意的。”安静确实没做到当初答应的。

电梯门打开,吴骏珂和安静一起走了进去。“我妈可是当你女儿看的,你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

安静觉得吴骏珂不依不饶的,没好气的回答:“我知道了。”

“冠风最近好像很乱,抓了好几个人进去,和你有关系吗?”

何司昭连日来有不少的动作,吴骏珂一直在关注。

“没关系,我只是工作而已。”安静避重就轻的回答。

电梯到了一楼,安静准备走出去,被吴骏珂拉着了胳膊。

安静下意识的立刻甩开。并走出电梯。

吴骏珂跟出了电梯。“我的车停在b1。”

“不用麻烦你送了,王锚应该在医院外面等我了。”安静不像上一次见吴骏珂,说起王锚的时候还刻意收敛,回避。

“你刚才主动给我水,现在你又刻意用王锚来气我!什么意思?”吴骏珂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听得出他明显的不满。

“我只是见你刚才气都喘不上来了,外面大热的天,给你拿瓶水怎么了?这你都可以想歪吗?那是我错了!还有,我现在用得着气你吗?他是在外面等我,我阐述的是一个正在发生的事情,而你却要往牛角尖里钻。”

安静觉得吴骏珂在无理取闹。

“如果你每一次见我,都不能平复你的情绪,那我们以后就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医院的回声太大,他们顾着面子都放低了说话的声音。当走廊偶尔路过几个人时,他们都会停住不说话,要不然整条走廊都听的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虽然安静说的话很不客气,但对吴骏珂来说是有效的。“我们不能再做朋友了了吗?你对我的惩罚也够了吧?知道我为什么那么久不回我父母哪里吗?我害怕面对他们,是我当初弄丢了你,弄丢了他们的儿媳妇!”

“吴骏珂,我要和你说多少遍,我们过去了!我没有要惩罚你。我是怪过你,怨过你,但时过境迁,我回想起来,我们根本不是同路人。”

安静的手机响了,应该是王锚已经到了医院门口等着她了。“他到了,我要走了。我怀念的是曾经作为朋友的你,而不是我的前任。如果你不能调整对我的心态,那我们相见不如怀念。”

安静快步走出医院的大门,吴骏珂站在原地一直望着,他感受的到,安静对他已经没有半分情意了。

吴骏珂走进电梯上楼。

在走廊中间紧急通道的那扇门一直半开半关的虚掩着,在吴骏珂搭乘的电梯关上门后,严子慧从那扇门后走了出来。

满眸的泪水倾泄而出,她认定吴骏珂不愿再把她放进心里,因为他心里的位子一直被安静占着。

她加快脚步追了出去,一开始只是快走,然后变成小跑,最后演变成狂奔。她要去问问安静,既然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为什么要来勾引吴骏珂?乔芳音生病了,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医院来探病?为什么吴骏珂来了,她要主动示好,给他拿水喝?说什么怀念的是曾经作为朋友的吴骏珂,这样的话不就是欲拒还迎?

她心里咒骂着安静是个毒妇,是个不安分的女人,她配不上吴骏珂的爱,更或者吴骏珂只能爱她严子慧一个人。

严子慧追出医院,看见安静上了一辆车走了。

正值一日中最热的时间段,严子慧这样的激动和奔跑都没有一点汗。

她看着远去的车子,脑子里记下了车牌。

她站在烈日下,日头再毒也晒不进她心里的灰暗。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零三章 饭桌上的游戏

安静上了王锚的车,感谢空调拯救了苍生。

阮清也在王锚的车上。她从后排递上一个保温杯。“给你,老王给你煮的,冰镇绿豆汤。快喝了吧。”

安静接过保温杯,拧开盖子狂饮起来。

“阮清,能不能换个称呼?”王锚对这个称呼甚是介意。

“小王?”阮清还真的马上换了个称呼。

“你好歹也是个知识女性,除了老就是小吗?”王锚苦恼。

阮清最近热衷于给她身边的改着称呼。以前管老周叫周正,现在随着他们一起喊他老周,可能是关系变了。

她对安静的叫法,那花样多了,有时候直呼其名。有时候跟着王锚一样,静啊静啊的叫,王锚不给她叫,她也不理。开心起来,叫安静亲爱的,宝贝,反正什么腻歪叫什么。

今天她又盯上王锚了。“称呼就是个代号,那么介意干什么?老王也好,小王也罢,你知道我在叫你不就好了。”

阮清和安静在一起时间久了,嘴皮子越来越利索了。

安静把绿豆汤喝的一滴不剩,深深的缓了一口气,觉得过瘾。“刚才热死我了,这都快中秋了,怎么还那么热?”

“热不了多久了。吴骏珂他妈情况怎么样了?”王锚询问着情况。

“他妈……怎么听起来感觉怪怪的,像在骂人一样。情敌啊!”阮清忍不住插嘴,她现在的调侃越发的随意了。

王锚从后视镜里看了看阮清。“那你就说错了,我和他不是情敌。有竞争关系的叫情敌,我和他谈不上。”

“那么有自信?”阮清故意装作不信。

“那是!你啊,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等会儿和老周吃饭,万一他把黄璃带来了,我看你嬉笑后面就是怒骂了。”

老周为了表示在他住院期间大家对他的帮助,今天请他们吃饭。

老周特地邀请了阮清,阮清考虑了几天还是答应去了。

“静啊,吴骏珂他妈情况怎么样了?”阮清无视王锚的话,把话题有转回了乔芳音的病情上。

“下个月有个宴会吧,她想穿的那件衣服小了,她减肥不吃饭,低血糖了。”安静提起乔芳音晕倒的理由,觉得有些年纪大的人还真像个老小孩一样。

“阮清,话说回来了,刚才王锚说的对,等会儿见了老周,不会又掐起来吧?”

自从阮清和老周分手后,每次有他们两个的饭局都是败兴而归,上次老周自动离场,居然还送去了医院。想起来老周真是用生命在离场。

“不会,我都想明白了,再见亦是朋友。”阮清表现的很豁达。

他们三人心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老周不至于真把黄璃带来吧?

……

老周也不想自寻死路,并没有带黄璃来。而且就算黄璃在医院对他表白了,出院后黄璃也表现的更明显了,但老周只保持着上下级的关系,没有再进一步。

今天的饭桌上没有出现酒的踪影。老周身体没有痊愈,而且医生再三关照以后不能多喝酒。王锚和林博开车,不能喝。

剩下就只有安静和阮清,也没什么喝酒的兴致。

“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要不是你们及时把我送到医院,可能我就没了。”

老周煽情了起来。

“你这话说的,我虽然不在现场没看到当时的情况,但换了是谁倒下了,你老周还能袖手旁观?都是朋友,应该的。”

林博认为朋友之间就应该肝胆相照。

老周从自己的座位走了出来,走到阮清身边。“阮清,这次谢谢你了,你为我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阮清转头瞪着王锚和安静。

安静立刻撇清。“我什么都没说!”

“王锚告诉老周的!”刚才还说大家是朋友的林博,现在为了自保马上出卖了王锚。

阮清估量着老周知道了多少?该不是那些她哭天喊地的事情都一并说了出去吧?她继续看着王锚。

“我就……就说了你给他换病房的事情。”王锚第一次被阮清瞪,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阮清松了口气。“举手之劳,你以后要是有需要,我还可以……”

阮清走了神,竟然语无伦次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希望你健健康康的。”

老周傻呵呵的笑着。“我懂你的意思。”

也许他们也算一笑泯恩仇了吧。正如阮清说的再见亦是朋友。

菜陆续的上桌,气氛终于恢复到以往了。他们侃天侃地,聊人生,聊时局。但没有酒助兴,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林博有了提议。“朋友们,来点热闹的吧,找个游戏玩玩。”

“什么游戏?”阮清问。

“来点怀旧的,我们都是差不多年纪的人,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林博看了一眼王锚。

“可以。”

“可以什么呀,太怀旧了,都入土了,谁还玩啊?”安静既不想说什么真心话,也不想输了玩什么大冒险。

“我玩!”老周表态。

阮清想了想。“玩吧。”

“你们玩,我不玩。”安静还是不同意。

“ann,别扫兴嘛。”林博劝说。

阮清也期待的看着安静。

“先说好,不许问乱七八糟的问题!”安静无奈只能参加。

林博走出包厢去,过了几分钟回来,手里拿了一副扑克牌。“我拿出五张牌,抽到最大和最小的两个人先开始。”

林博从一副牌里抽出一到五。在手里切了一下,大家抽牌。

林博抽到最小的a,阮清抽到5。

“林博,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阮清问。

“第一个就抽到我,先热个身,真心话吧。”

阮清坏坏的笑着。

林博急了。“ann可说了,不能问乱七八糟的问题。”

“我是说不能问我,又没说不能问你。”安静立下自己的游戏规则。

林博认栽。“问吧问吧,谁叫我自己提议的呢。”

“林博,你性取向是什么?”阮清第一个问题直接,尖锐。

虽然谁都没想到阮清会这样问,但大家都看了看林博,懂的阮清为什么要这样问。

林博的脸突然红了。“我像是同志吗?”

“现在是我问你,你回答,怎么反问我了。”

“我喜欢异性,且这是我唯一的性取向!”林博叹了口气。

下一轮由林博出题,剩下的四人抽。

老周抽到了最小的a。“我身体还没恢复,林博你可对我下手轻点。我选真心话。”

老周暗示林博别问让他太为难的问题。

“你还爱阮清吗?”林博这个问题不知道是在为难老周,还是阮清。

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老周,阮清在脸上摸东摸西,没正面看老周。

老周喝着茶,并没有脱口而出的回答。

“快点,一个字爱,两个字不爱,想那么久?”林博催促。

老周把杯子里的茶喝完,觉得饭桌上没酒更容易出事。“爱。”

老周刚和完茶,一个爱字吐出后,有觉得口干舌燥了起来。

阮清若无其事的和其余三人抽着牌。

老周既希望阮清抽到,又不希望。

这次抽中的是安静,她才不要被问这样无聊的问题,一个比一个辛辣,她立马说:“大冒险。”

老周笑的鸡贼,他对着王锚说。“别说做兄弟的不帮你,亲一个吧。”

王锚会心一笑,居然贱的闭气眼睛把脸凑近给安静。“来吧,我牺牲我的色相配合你。”

安静看他的样子,真想一口狠狠的咬下去。“老周,你给我记着!”

安静说完,扭过王锚的脸,在他的嘴上亲了下去。

王锚感觉身后像长了一对小翅膀,快乐的都要飞了起来。

林博第二次被抽中。“真心话,万一你也让我亲王锚,我可怎么办?”

林博一副誓死保住自己清白的感觉。

“你既然不是gay,为什么那么多年没有女朋友?”安静一直对这个问题很好奇。

“这个说来话长。总之缘分没到。或是错过了,或是我喜欢的人我不能喜欢。”林博可真的是说了句真心话。

阮清算了算。“王锚怎么一直没抽中?”

才说王锚没被抽中,王锚手上就出现了一张。“我和安静一样,大冒险。”

安静感觉不妙,到时候林博又来一句,兄弟帮你一把。

“做一件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林博美滋滋的笑着。

王锚站了起来。“我最想做的事情,是去上厕所。”

林博瞪着他。“这不算!”

“可是我真的想上厕所。”

“那你先去,我们暂停游戏等你。”林博像是网开一面。

王锚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大家都觉得他应该真的尿急了。

安静突然八卦了起来。“林博,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留意一下。”

“怎么,你在杨逸岚那里养成习惯了?缘分天注定,不强求。”林博推辞。

“介绍相亲的就不是缘分了,只是形式不同,何必那么在意?就你这样等到天荒地老去啊?”安静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想给林博找个好姑娘。

“别操心我了,那里还有两个落单的,现在都凑不齐一个好字了,你先给他们两个安排两户好人家吧。”林博转移视线。

“老周不是有黄璃嘛,不用着急。”安静说的煞有介事。

“我和黄璃没什么的!”老周感觉解释,然后又看着阮清。

“厕所很远吗?王锚怎么还没回来?”阮清顾左右而言他。

包厢被人砰的一声推开。一个身穿服务员制服的人冲了进来,他神色慌张。“刚才从你们包厢出去的那位先生,在外面大厅晕倒了!”

还没等林博他们反应过来,安静已经冲了出去。

老周郁闷了,难道他们真的不能聚在一起吃饭了吗?以前吃饭只是吵架,现在都流行在生死边缘挣扎吗?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零四章 可乐戒指

安静跑出包厢,大堂里一片漆黑,空无一人,但她无暇管这些异常的情况,摸着黑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包厢和洗手间在两个方向,安静要横穿整个大堂。

她走到大堂中央时,响起了音乐。一道光束打了下来。正前方降下一道幕布。

“你还记得这首歌吗?《可乐戒指》”说话的是王锚,另一道光束追在王锚的身上,将他打亮。

安静先是松了口气,知道王锚没事,紧接着她的心狂乱的跳着,王锚要求婚了!

阮清他们也跟了出来。“王锚这是……?”

林博谈定的回答。“这都看不出来,友情提醒,准备好纸巾。”

前奏结束:星星在天上写诗,浪漫到放肆……

歌词一出,安静已经泪目,她听的见自己身体里血液奔腾不息的声音。

王锚拿着话筒,幕布上开始播放动画,一男一女的形象是按照王锚和安静做的。

序幕拉开在一间办公室里。“我们刚认识时,我是你上司,你是新来的实习生。”

动画的情节跟着王锚的讲述而变化着。“刚开始,我觉得你拜金,你觉得我古板的不像个年轻人。”

安静边流泪,边回忆,还含着笑。

林博的友情提示果然没错,才刚开始阮清就需要纸巾了。老周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阮清。

阮清接过纸巾。“谢谢。”

“我既不喜欢你的虚荣,可每天都盼着上班能看见你。见着你身边总有一群狂蜂浪蝶,我心里就一阵阵的酸。后来你谁也没要,成为了我的女朋友。”

王锚和安静之间有好几米的距离,但彼此的眼里只有对方。

阮清从后面给安静递上纸巾。

“成为我女朋友后,我辞职了,创业了。原来那个爱买,买吃的姑娘变的节衣缩食。你就像这歌词是唱的,你说你不需要我有大房子,也不要大宝石,你要我们之间有回忆不完的小幸福。我们一起努力,一起买大房子。”

王锚说话的声音哽咽了。

突然幕布变的全黑,剩下两个苍白的人影。

“老天给了我一个天使,但我没有好好保护你,我懦弱了,我却步了,我失去了你,也失去了我自己。”

安静手上的纸巾全都湿了,她的眼泪流到下巴,她用手背抹着泪。

幕布上的王锚颓废,满地的酒瓶,满桌子的烟头。切换的画面都是黑暗的。

“我没有灵魂的过了五年,我们重遇了。但我们彼此都发现对方以不再是当初的你我。我变的残破不堪,而你也不再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小鹌鹑,任何事你都能独当一面。我的女孩长大了。”

“求婚就求婚嘛,为什么搞成这样,我的妆都要花了。”阮清根本止不住自己的热泪。

林博和老周都没出声,男人不像女人那样明显,但眼眶都湿润了。

“真没看出来,王锚平时像个闷葫芦一样,怎么能做出那么浪漫的事情来?”

“你想想他跑去安静面前,用吃感冒药以死来换安静的活,你就会觉得他做这些都是说的通的,他对着安静可不是个闷葫芦。”

“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慢慢的我意识到原来一直没长大的人是我,所以我才没有担当,而你再次出现让我变成了一个男人,让我懂得什么是肩膀,如何有臂弯。”

王锚往前走了两步。

“你又开始渐渐的依赖我了。你让我成熟,但我只想让你变成我手心里小姑娘,凡事有我。你不需要坚强,你只管软弱的来我怀里找抱抱。你不需要能干,你只管无忧无虑的让我给你想要的一切。我不要你懂事,你只管在我面前放肆的无理取闹。”

安静双手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幕布上动画结束了。两道光束也不见了,一盏盏微弱的灯光亮起,很快的这灯光亮连成一线,铺成一片。

王锚一步步的朝着安静走了过来,他来到安静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首饰盒,宽扁的不像是戒指。

他单膝下跪,打开首饰盒,是一条项链。“嫁给我,我的小姑娘。”

安静哭到泣不成声。“说好十次的,我答应你了,后面呢?”

“你要答应我十次!”王锚从首饰盒了取出项链。

“嗯!”安静连连点头。

王锚站了起来,替安静戴上项链。

安静拿起项链的坠子看了起来。坠子很特别,是一个拉环的样子,上面镶满了小碎钻。虽然都是小碎钻,但在灯光下尽显夺目的光彩。

王锚紧紧的拥住安静。

安静在王锚的耳边,和着音乐一起唱着。“我不要你解释,我不要你发誓,我只要你记得此刻,你眼里我的样子……让我们一起把爱,化成最美最美的钻石。”

“你们太不像话了,就一个大冒险要不要玩的那么认真啊?”

阮清走上前。

王锚在安静的额头上亲了亲,把安静放开。

安静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事先都串通好的?”

“我可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了,早就瞒不住你了!”阮清对自己的认识还是很到位的,她对安静藏不住秘密的。

“阮清和老周不知情的。”王锚暗自感叹,没告诉阮清真是明智之举。

……

王锚和林博还有老周在饭店里处理账单结账,安静和阮清先回车里等着。

阮清看着安静的项链。“真好看,这坠子肯定是王锚订做的。”

阮清羡慕。

安静自己也拿起来看。“嗯,应该是。”

“你感动坏了吧?我都感动死了。”阮清的眼眶又红了起来。

“嗯。”安静还想着王锚刚才说的那番话,甜的说不出话来。

“我看你都乐傻了。”

阮清突然间失落了起来。“哎,好羡慕你。”

“今天见了老周,心里还是对他有牵挂的吧?”安静把项链放进领子里,不想那么招摇引的阮清心里难受。

“说没有是假的,尤其当林博问他是不是还爱我的时候,我心都提起来了。”

“阮清,你说我和王锚经历了那么多,才在一起,是好还是坏呢?”

“说不上来。好也有,你们的感情会因为这些的不容易而更坚固更珍惜,但浪费流失的时间却补不回来了。”

“是啊,凡事都有双面性。你是不是可以再等等老周呢?”

“我是不是太过执着了?对老周,对爱情要求了太苛刻了?”阮清看见车窗外,老周三人从饭店里走了出来。

安静摇摇头。“有些事情能迁就,有些事情只能从心。勉强不得。”

王锚上了车,林博和老周站在车边向阮清和安静再见。

阮清向老周挥了挥手。

安静下车换座到了副驾驶。

王锚发动车子开往回家的路。

“老王,花了不少钱吧?”阮清一改刚才心有戚戚焉的样子,开始八卦了起来。

“钱不是关键。”王锚很兴奋,兴奋的连阮清叫他老王也不计较了。

“你怎么把排场搞那么大?”安静的金牛座性格又出现了。

“第一次嘛,总要隆重些。”王锚还有些轻飘飘的。

“第一次?你们求婚还能求几次?”阮清刚刚就一直纳闷,他们说什么十次,九次的,

“王锚说他要向我求十次婚。”安静担心照这样的求法,十次之后都要破产了。

“十次!”阮清则是担心,十次之后她的眼泪都流干了。

“别浪费时间了,把婚结了不就好了。还十次求婚,你们能考虑一下,我这个单身人士的感受吗?”阮清抱怨。

回家的一路上,阮清不停的调侃着王锚。王锚全程笑纳。

……

回到家,王锚说自己一身的臭汗要回去洗个澡。

安静回到家,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左想右想,发现福来不见了。

安静穿着拖鞋跑去王锚那边。“福来不见了,是不是在你这里?”

没听见王锚的回答,就听见福来说话了。“欢迎光临。”

安静的心算是落地了。“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是欢迎光临,是欢迎回家,是谁把你教成这样的!”

福来扑扇着翅膀继续说着:“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欢迎回家,欢迎回家!”安静纠正着。

王锚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笑安静傻的可爱。“你和鸟吵什么架呀?”

“是不是教的?回家还要被它叫成欢迎光临,你不觉得怪怪的?”

“我可我没教这个,估计是它自己领悟的。”

“它还能自己领悟?整天教它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挺好的一只鸟,都被你带坏了。”

“是吗?福来,安静。”王锚故技重施。

“我爱你,我爱你。”福来一听安静的名字,就兴奋的叫起来。

安静每次听到这个都会发自内心的笑起来。“神经病。”

“我最近还教了一句新的。”

王锚搂着安静的肩头,对着福来说:“安静,我爱你。”

福来扑腾起翅膀,一对爪子在鸟笼的杆子上左右来回移动。“嫁给我,嫁给我!”

王锚松开搂着安静的手,再一次单膝下跪,他刚才一直背身后的手拿出一枚钻戒来。“嫁给我。”

今天晚上的两连击,又是一次惊喜,安静怎么都不想到。

戒指套上了安静左手的无名指。

“你可真是狡猾,一天求两次婚。该不会你一个星期就把十次都求完了吧?”安静看着那枚幸福的戒。

“你猜呢?我恨不得一天之内把十次都求完,隔天就拉着你去民政局把结婚证给领了。”

“想得美!”

“静,我爱你。”

安静把脸贴在王锚的胸膛上,娇滴滴的回答。“我也爱你。”

王锚拥吻着即将成为他新娘的安静。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零五章 落幕的雍容华贵

何司昭的预测是对的,穆江这些日子来倍感恐慌。韦鸣婵的母亲,她的阿姨每日都给她电话。

一开始只是哭诉着让她想办法把人救出来,后来干脆闹到了穆江父母家,让他们把女儿还给她,都是因为替穆江做事才弄成了现在的田地,穆江要负责!

这样的情况不止韦鸣婵的父母。还有些别的被带走的亲戚家属也都找上了门。

平时个个对穆江感恩戴德的人,她现在看着每一个对她嫉恶如仇。

穆江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了。

何司昭说她会众叛亲离,她不信。可是才过了几天,她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就连她的父母也老泪纵横的让她去求求何司昭网开一面。

穆江再三和所有人解释,带进去的人只是被问话,不会有事的,可没有人相信她的话。

她曾是家里飞上枝头的金凤凰,长辈都以她为自己的子女树立榜样,但一夜之间,她被打回原形,受人非议甚至唾弃。

她去过看守所见韦鸣婵,在韦鸣婵得知穆江的到来不是接出去之时发了疯般的对她破口大骂。最后被狱警一边一个架走了。

穆江还没被何司昭逼到绝境,就以为被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一条三尺白绫勒到窒息。

穆江隔着落地的玻璃窗看着室外的人工湖,手一下下的轻叩着桌面。

“邵一敬,你开这个价低了点吧?你要知道大把的人等着我手上的股份。”

邵一敬端起茶碗吹了吹,用茶碗盖撇开茶叶。

“穆江,我开的价钱不错了。虽然你的股份是香饽饽,但你抛出的股份数量不小,要想找到一口气全吃下的,不多吧。”

邵一敬说中了穆江的要害。

可穆江也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我可以把股份拆卖。”

邵一敬丝毫没有动摇。“那随便了。这买卖我不做了。”

邵一敬向服务生招手。

“先生,有什么需要的吗?”

“替我买单。”邵一敬不准备再和穆江谈下去。

穆江没想到邵一敬没有多余的讨价还价,相反态度还很是决绝。这不是她今天想要的结果。

穆江不紧不慢的说:“也许我这点股份,你不看在眼里,不过你也应该知道我同何司昭现在在办离婚。我和他一旦离婚,他那一份的股份里,有一半是要给我的。算上我现在有的,离婚分得的,你一起收了去,还有你手上原本持有的,这笔账你会算吧?”

穆江为了挽留着邵一敬,用了障眼法。何司昭手上的那一份的协议书,已经给穆江潘了“死刑”!她离婚后再也分不到何司昭任何财产了,但她移花接木的把这个当作谈判的筹码。

邵一敬的眼神里焕发出一种神采来。他向服务生挥了挥手。“我再坐会儿,先不结账了,等会儿吧。”

邵一敬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些笑容。“穆江,口说无凭。何司昭怎么可能把他一半的股份分给你?你要知道冠风对他来说,可能比他的命还重要。”

穆江眼前的形势岌岌可危,在被动的趋势下,她也做了万全之计,有备而来。“其实那么多年来,何司昭和我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离婚对我们而言早就是应该的事了,可为什么拖了那么多年,不就是因为他不想给我股份,但又不得不给。”

穆江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牛皮信封。“我也知道口说无凭,这一份是当初何司昭和我之间的协议,还有他父母的签字,你看看吧。”

邵一敬还是将信将疑的,他接过穆江手上的牛皮信封。

穆江的表情很自然,好像她从来都不知道还有后来加上的附加条款,反正她这一份里是没有的。

邵一敬绕开信封上的线,取出协议看了起来。协议不过就几页纸,除了何家三个人和穆江的签名外,还有当时为他们做公证的律师和在职人员的签字。他盘起手上的手串。

“我的疑问还是那句话,为了冠风,他拖了那么多年没离婚,这一回不会又是干打雷不下雨吧?”

“不下雨,我们怎么会坐在这里谈这事呢?闹了那么多年,你为什么时候见过何司昭动用那么大的阵仗了。”

穆江说到这里,又想到了那些昔日对她阿谀奉承如今翻脸不认人的亲戚来,她曾想过把这些人一个个捞出来,但现在管他们干什么?反正都当她是恶人,那就随便吧,反正她也从来不是个好人。

“可是以我对何司昭的了解,他也不是个善茬,能那么轻易让你拿到手,他那一半的股份吗?是不是他同意离婚,已经有了对付你的计策了?我还是想不通,他怎么舍得冒着冠风被被人抢走的风险而离婚的?”

邵一敬问着穆江。

穆江的老练是不会因为邵一敬这一句的质疑而露出破绽的。她沉稳的回答道:“有情饮水饱!他老了,他的老相好也老了。不能再藏在地下了,花钱买个安度晚年吧。”

穆江模棱两可的话成功避开邵一敬的问题。

“穆江,我可还是信不过你。按照道理来说,你自己本就有股份,如果再分到何司昭一半的股份,那你就是冠风的大股东了。大股东自动成为董事长,你放着冠风的董事长不做也就算了,手持着股份,坐等拿钱,犯不着卖了股份吧?”

邵一敬的提问很尖锐。

穆江兵来将挡,虽然这“将军”已经是孑然一身,回天乏术。“你也知道冠风对何司昭意味着什么。奋斗了一辈子,从上一辈人手里传到他手里,多少腥风血雨,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婚姻得不到善终,我也要让他看到他打下的江山,拱手他人!”

穆江这个理由很能让人信服,因为在何司昭没有拿出他手上的那份有附加内容的协议书前,她的确是那么想的。

其实穆江这话有些前后矛盾,依她说的,何司昭已经对冠风放任自流了,又怎么会被她假设的“报复”刺激到了呢?

穆江意识到了问题,不过看邵一敬好似没什么反应。

“女人的仇恨能量不容小觑。”邵一敬把协议装回牛皮纸袋里,还给了穆江。

“东西我已经给你看过,怎么样?”穆江靠着这一份没用的协议撑起自己的底气。

“毕竟这一半的股份还不是你的。我什么生意都做,就是不做没有把握的买卖。更何况,你怎么保证这股份你一旦到手就卖给我呢?万一你和现在一样,像寻个好价,拆卖又或者再找了别人呢?”

邵一敬预设了多种可能性,他给穆江的感觉很谨慎,每走一步之前都需要观望一番。

“你刚才不是还说嘛,有你这样实力的买家,不多啊!”穆江只管把现在手上的那些卖个好价钱。

“但你能分得何司昭一半股份,这个诱惑力太大了。不保证有些人听了这个风声后,不拼尽全力搏上一搏的。”

邵一敬也是个角色。冠风的股东除了穆江,她是何司昭的配偶,别的都是何家的直系血亲。而邵一敬与何家什么关系都没有。他手上的股份是怎么来的,连穆江都不知道。

邵一敬除了在冠风有股份,还做着别的赚钱的生意,传闻他的身价比起何司昭不分伯仲。

穆江散出消息说自己想卖了手上的股份后,就一直希望邵一敬能主动找上门来,如她所愿,邵一敬来了。

“我不是个不讲信用的人,答应卖给你,我不会再找第二个买家的。”

穆江不想再把这次谈判的时间拉的过长,这样会增加风险。

“坦白说,这几天公司里抓了好几个我的人,我把股份卖了,也是想用点钱打点一下别的事,毕竟都是给我做事的人,他们现在出了事,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穆江演出一副宅心仁厚,有情有义的样子来,这是在暗示给邵一敬看,她穆江有责任,有担当,对他的承诺也是言出必行的。

“那你开个价,要我加多少?”邵一敬端起茶碗。

“比你刚才开给我的价多加三成。”

邵一敬大肆摇头。“穆江,是不是有点多了?我开的价本来就高出市价不少来了,这三成一加,是真是让我望而却步了。你现在的这些股份加了三成,我还拿的出手,后面那一笔,我可调动不了那么多资金。”

穆江要的就是这一笔而已。“我现在急用钱,那么多人等着我善后呢,另一笔的帐,我们换个算法,多加一成就好。”

穆江想着,如果她爽气的说另一笔就按照他说的价来,那邵一敬已经觉得有问题,会起怀疑,所以她说多加一成来填充这话的真实性。

“我还需要考虑几天。”邵一敬拿不定那么大的主意。

“嗯,也好,毕竟也不是小事。不过这事急,你先考虑着,我也再看看。”

穆江这一句,“我也再看看”就是逼着邵一敬现在就要那定主意,穆江认定,单凭冠风的大股东这个诱惑力,邵一敬很难抗拒得了。

“明天这个时候,我一定给你答案。保留二十四个小时,不过分吧?我那么有诚意。”

邵一敬把时间拖延到了明天。

“好,那就一言为定,我等你的电话。”

穆江把牛皮信封放回包里。“先走了。”

穆江挽着包,带上墨镜走了。

邵一敬还是盘着手串,看着穆江离开的背影。瞧着这一身的行头,雍容华贵渗透到发梢。

穆江踩着高跟鞋,她的姿态还是那么的趾高气昂,仪态万千,只是这样的皮囊下包裹的只是不堪。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零六章 可怜可恨

乔芳音一早接到安静的电话,说今天会来医院探望她。她欢喜的很,让琴姐去附近的水果店买水果。

琴姐走遍了医院附近的水果店,把安静喜欢吃的都买了个遍。

乔芳音在卫生间里收拾着自己,其实她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但在医院住着的这几天,吴骏珂每天都来看她,所以她干脆多住几天。

琴姐在外面整理着,摆弄着水果。

乔芳音在卫生间里听见琴姐说话声,赶忙放下手里的梳子,猜想一定是安静来了。

她兴冲冲的开门走了出来。“小安,来的那么快啊,外面热吗?……”

琴姐脸色尴尬的站在病房里,和她说话的人不是安静,而是严子慧。

乔芳音脸上的眉开眼笑,弹指间荡然无存。“你怎么来了?”

看到了严子惠,哪怕再热的天都身感凉意。

严子惠手里捧着一束鲜花。“麻烦琴姐帮我插一下。”

琴姐接过花放在一边。“我一会儿去问护士要给花瓶。”

“你入院的那天,骏珂和我在一起,接到电话匆匆忙忙的就走了。后来听说没什么大碍,但我总想着来看看你。”

严子惠说她和吴骏珂“在一起”成功引起了乔芳音的注意,但她不露声色。

乔芳音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阿琴,给子惠拿把椅子。”

沙发很宽敞,坐三个人都没有问题,可乔芳音特意让琴姐给严子惠拿椅子单独坐,就是想和她保持距离。

“你有心了,谢谢。”

“芳音阿姨,这是我做晚辈应该的。”

琴姐把椅子拿了过来,严子惠朝着琴姐微笑。“谢谢琴姐。”

“骏珂知道你来看我吗?”乔芳音试探着严子惠。

“我给骏珂发了消息的。”严子惠说了句骗人的实话,消息她是发了,可是吴骏珂没回。她猜测吴骏珂现在在忙,没空回她,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也已经离开医院。真要是吴骏珂问起来,她就可以说是以为他同意了。

而她也没有对乔芳音说谎话,她根本没回答过她,吴骏珂是知道的。

乔芳音看了看墙上的钟。“我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你们年轻人忙的事多,别在我这老年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乔芳音下了逐客令。在她的心里如果不是严子惠的出现,吴骏珂和安静怎么会到今天的田地,她一分钟都不想再对着严子惠。

乔芳音还给严子惠留着几分薄面,只是暗示让她离开,并没有把话挑明。

“您还是在怪我吗?”严子惠主动挑拨这一层窗户纸。

她说完后,泪眼婆娑了起来。“芳音阿姨,我知道是我不好,没有我的出现,骏珂已经结婚了,您怪我是正常的。”

乔芳音是个心肠绵软的人,最受不了谁来她面前掉眼泪了,不过今天严子惠的眼泪却得不到她的怜惜。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也怨不了谁,只怪他们自己没缘分。”

“那也总是和我有关的,我一直都想来给你和吴伯伯赔礼道歉的。”

虽然乔芳音那么说,可严子惠一定得把吴骏珂结不成婚的事往自己身上拉,要不然怎么能显示出,吴骏珂就是因为放不下她而不结婚的呢?

严子惠的来意很明确,她要让吴骏珂的父母知道,只有她严子惠才是吴骏珂的新娘。

乔芳音拿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针织外套披在了身上。“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赔礼道歉就免了吧。”

“阿琴,把那些水果也洗了去吧。”

琴姐已经把该洗的水果都洗干净了,她懂乔芳音的意思,是让她接着洗水果的空档去外面守着安静,以免遇到尴尬。

乔芳音刚才从卫生间出来说的话,严子惠听的真真切切的,再看桌上摆的那些东西,一定是等会儿安静要来。

严子惠在考虑,今天是和安静来个正面交锋,还是就把眼前的事情办了?

严子惠的泪珠子夺眶,眼泪垂直滴到她放在膝盖上的手。

“芳音阿姨,你是不是特别恨我?都不愿看见我了?我也特别讨厌我自己,要不是这些日子有骏珂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我会怎么样。”

严子惠哭的可怜,但乔芳音却想起了安静。

“子惠,你今天来,真的只是想探望我,和赔礼道歉的吗?”

严子惠心想:那当然不是!她点点头,特别的小心翼翼,好像深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就会惹怒乔芳音一样。

“既然是这样,我收到你的心意了,你走吧。”这一次乔芳音没有任何的婉转,直接了当请严子惠走人。

严子惠双手掩面哭泣。

乔芳音被严子惠哭的心烦意乱,一股无名火奔腾在五脏六腑中。她冷冷的问道:“你那时就是用这一套,把我儿子哭去你身边的吧?”

乔芳音这般说话是严子惠没想到的,在她的印象中乔芳音是一个不轻易表达自己喜恶的人,即便对再不喜欢的人也不会口出恶言。

“事情是像您说的那样没错,可是我不是故意的。当时严家父子逼着我做对骏珂不利的事情,他们又要算计骏珂了!我不愿意就范,我不想骏珂受到伤害,但我害怕的没办法了,才给骏珂打的电话。”严子惠大方承认是她让吴骏珂当天离开的,可她加入了她对吴骏珂一片炙热在里面。

“难道能替你摆平这件事情的,只有骏珂一个人吗?我也一把年纪了,见过的事情和人多了,谈不上火眼金睛,但也绝不会看走眼的。”

乔芳音坐直了身体,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严子惠。

严子惠低估了乔芳音。“我承认,我有私心,我爱骏珂。对我来说,再次的失而复得,我舍不得放手。”

“那骏珂还爱你吗?”乔芳音没有一秒的考虑,马上反问。

乔芳音的这个反问像一记耳光一样抽在了严子惠的脸上。她差一点就要原形毕露了。“如果不爱我,为什么会为我做那么多事?如果不爱我,为什么在那么重要的日子抛下她来找我?”

严子惠强忍着激动,把本来应该饱含情绪的话说的风平浪静。

“那就是爱吗?那是责任。”

乔芳音手扶着沙发的扶手。“我知道你受了很多罪,吃了很多苦。可是这不代表我们都欠了你的。你说骏珂爱你,如果那天你没说要自杀,他会抛下一切找你去吗?爱你是什么?即便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他也会回到你身边。”

乔芳音的话一刀刀的割着严子惠。

严子惠哭到失控。“芳音阿姨,您骂我吧,反正我也习惯了,我从生来就是罪人。只是您要注意身体啊!”

乔芳音紧紧握着沙发的扶手。“这世界上可怜的人不止你一个!”

乔芳音站了起来,指着严子惠。“你把骏珂叫走了,你活了!小安为了你们,生不如死!她错了吗?她有什么错?小安当时在我面前强忍眼泪的宽慰着我,比起你今天在我面前哭,我要心痛千万倍!”

乔芳音像是一部跳楼机,她的情绪在慢慢爬升。“你现在倒是轻松的来我面前说要赔礼道歉,赔礼道歉有用吗?能把我的儿媳妇给我找回来吗?”

乔芳音的脑海里不停闪过那几天安静像是要快油尽灯枯的从晚上坐到天亮,不眠不休的等着吴骏珂。

她不像是在心疼儿媳妇,更像是在心疼女儿。

乔芳音此时的大动干戈是严子惠从未见识过的,她更没想到过,乔芳音提起安静时像突然间长出了羽翼丰满的翅膀,展开挥舞,把安静牢牢的藏在身后,保护着。

跳楼机升到了顶端之后,就是让人心惊胆跳的下降。

乔芳音拿起严子惠带来的花,丢到她的面前。“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你对骏珂趁早断了这份念想,我不会同意你进我们吴家的门!”

严子惠看着那一束包装别致的花已经躺在了她的脚下,刚才还是烂漫鲜艳,现在已经是残花败柳。

她站了起来。“阿姨,我先走了,你多保重。”

严子惠刚走出病房,乔芳音跟在她身后只伸出一只手来,把花扔在病房外的垃圾桶里。

严子惠双手都握起了拳头,牙齿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乔芳音说的话,好似环绕立体声在她耳边无限循环的播放着。

安静!又是安静!吴骏珂放不下安静,连那么一向温顺的乔芳音为了她都完全判若两人!

严子惠似乎忘记咬的是她自己,仿佛咬的是安静,她咬破了皮都没感觉到。

……

乔芳音气的没了法子,只能半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深呼吸。

这一幕让刚进病房的琴姐吓乱了。“太太,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我去叫医生!”

琴姐拔腿叫要往外跑,被乔芳音拉住。“我没事,只是刚才情绪有点激动。”

“别说你激动了,我见了严子惠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明明是个活人,怎么瞧着都是阴气沉沉的。”

琴姐边说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乔芳音伸直一直手。“阿琴,扶我一把,我得坐坐好,要是小安来了见到我这样,该着急了。”

琴姐搀扶着乔芳音的胳膊,让她借着里坐直了身体。

“你说,她们两个不会碰着吧?”乔芳音的心惴惴不安。

“不会,我刚才在医院门口等小安,后来看到严子惠打了车走了,我才上来的。”

琴姐去卫生间拿了梳子。“太太,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前脚进来你才梳好的头发,怎么有些散乱了出来。”

“是吗?”乔芳音用手摸了摸两侧的头发,然后又接过琴姐手里的梳子。

“哎,发生在严子惠身上的事情,确实让人于心不忍,可我怎么就是对她同情不起来呢?你说,我是不是老了老了,心肠也硬了?”

乔芳音慢慢的梳理起头发来。

琴姐一阵长吁短叹。“那怎么是你心肠硬?如果你真的铁石心肠,那你就真的能接受严子惠了。反正都是和骏珂过日子的,谁做你儿媳妇不都一样?但你放不下小安,觉得对不住小安了,所以你才容不下严子惠。”

乔芳音面对着镜子,有些头发还始终有些乱,琴姐拿过她手里的梳子,替她梳。“太太,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乔芳音点点头。“是啊!刚才她在我面前哭来着,我这脑子里,就想着小安那天穿的那么漂亮,本该那天之后她就是我的儿媳妇了,就是那一个电话,化为虚有。接着小安一夜夜的坐着等。我这心又像碎了一样。”

乔芳音在自己的胸口轻轻的敲了敲。

说到痛处,她心里一阵抽痛,又酸又麻。乔芳音用手抹着眼泪。“我就想啊,要是有哪个男人敢对我女儿这样我一定要剥了他的皮!可是,偏偏对小安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是我的儿子。”

琴姐赶紧的抽了几张面纸给乔芳音。“太太,你注意身体啊!或许小安和骏珂还能在一起呢?”

乔芳音摆着手。“不可能了。骏珂把小安伤透了。我也是个女人,我懂这样的感受。当年我和德权之间要不是有骏珂,我也不会原谅德权的。可是小安和骏珂没有任何纽带。”

“前段时间,我听德权说,有人在网上说小安有男朋友了。”

乔芳音揉搓着擦过眼泪的面纸。

琴姐打从心底不信。“网上那些事情能相信吗?今天说是乖乖的小鲜肉,明天就被朝阳区的群众举报,不是吸毒就是违法乱纪。还有那些什么明星夫妻,人前相亲相爱,过几天又爆出离婚出轨。”

“再说了,小安又不是明星,又不是公众人物。上次她和骏珂的事情是有人动了坏心眼,事情都隔了老远了,是不是老吴先生看错了呀,把旧闻当新闻来看了?”

琴姐把乔芳音用过的面纸都收拾干净。“要不,等会儿小安来了,你旁敲侧击问问她?”

“要问我什么呀?”安静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琴姐和乔芳音对看一眼。

“阿琴说你还不来,让我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到。”乔芳音现编了个借口。

“我早上起来给你现熬的粥,所以有些晚了。”安静把手上提着的保温壶和一个袋子放到了桌子上。

“热不热?阿琴给你准备了水果,你先坐下吃些。”

乔芳音拉着安静的手,让她来自己的身边坐下。

“琴姐,你准备那么多水果,我哪吃的完啊?我一来,就麻烦你,我下次都不好意思来了。”

“怎么,你找借口不来看我吗?”乔芳音装出不高兴的样子。

安静也调皮了起来。“是啊是啊,我就是找借口不来看你。”

乔芳音乐呵呵的用手指点了点安静的脑门。

安静觉得乔芳音有些不对劲。“你的眼睛怎么了,那么红,像是哭过了?”

乔芳音揉了揉眼睛。“这里总归是医院,睡的不踏实,可能是没休息好吧。”

这时,病房的门没任何预兆的被推开,乔芳音和琴姐下意识感到紧张。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零七章 存在感

推门进来的是护士小姐,她双手端着盘子所以腾不出手来敲门。

“吴太太,您吃药的时间到了。”

护士小姐把盘子里三个小量杯放到桌上。“您记得温水服用。”

乔芳音客气的点点头。

护士小姐送完了药,刚准备离开又想起还有事情没做,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米白色的小信封。“吴太太,这是刚才来看您的严小姐让我交给您的,她说她来是忘记给您了,想起来怕您休息了,打扰到您,就没再进病房。”

乔芳音极其不情愿的接过信封,她的喉咙里想是被什么卡着了一样,非常吃力的说了两个字。“麻烦了帮我扔出去。”

乔芳音把自己的要求简单,说的丝毫不带感情。

护士小姐点点头。“好的。”

她把那信封放回口袋里。

“等等,不麻烦护士小姐了,把东西给我,我们自己来处理。”安静把信封要了回来。

她看了看,信封右下角写着:子惠敬上。

护士小姐端着盘子继续去别的病房送药了。

这是严子慧故意安排的,她没有选择和安静面对面,但她要让安静知道她来过。

乔芳音既忐忑又愤怒,她一把拿过安静手上的信封,用力对半撕开扔在地上。“这东西你还要回来干什么,看着就碍眼!”

信封撕开后,信封里是一张卡片。

安静有几分吃惊乔芳音的举动。“这里的人都知道你的身份,你让她扔出去,难保她不会打开看。要是里面写了什么,万一别人多长了个心眼,难免风风雨雨的。”

乔芳音刚才气上了头,没来记得想那么多。“也是。”

琴姐弯下腰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拿去扔到了垃圾桶里。

安静不想再多谈这事,也为了避免尴尬,她放轻松了口气哄着乔芳音。“你是先喝我的粥,还是先吃药呀?”

乔芳音拉着安静的手,放在她的腿上。“先陪我说会儿话。”

琴姐拿起保温壶。“小安你陪太太说话,我去把粥盛出来晾凉些再给太太喝。”

琴姐拿着保温壶走出病房去了。

“我给你倒杯温水,先把药吃了吧。”安静起身去倒水。

“小安,你是不是生气了?”

乔芳音今天到了严子慧,好像是背叛了安静。

安静到了些热水在杯子里,拿起手边的矿泉水兑到了杯子里,她用手摸了摸感觉温度刚好。“我怎么可能为了这事生气。”

安静把水送到乔芳音的手里,把桌子上装着药的量杯一个个拿在手里,依次递给乔芳音。

乔芳音把药都吃了。

“我倒是觉得你别为这事动气,都过去了。”安静接过乔芳音喝完水的杯子,放回桌上。

“小安,我想问你件事情。”

“你问吧。”

“我前段时间听德权说,网上写你有新男朋友了。当然,我不会相信别的瞎写的那些。”

安静为难不知道如何回答。

乔芳音对安静当然是善解人意的。“你别有太多的顾虑,也别当我是骏珂的母亲,就当我们母女聊聊天。”

安静微微亲亲的咬着下唇,偷偷的笑了笑。“恩,我男朋友了。”

处于人之常情,乔芳音难免还是有一些失落,不过她也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期望安静和她儿子复合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奢望。

乔芳音和安静说话时常喜欢拉着她的手,她这一下拉过安静的手,才注意到她手上的戒指。“看来好事将近了。”

安静羞于言表,在乔芳音面前提这事,总是觉得不那么合适。她有意用手遮挡住自己的戒指。

乔芳音弯起嘴角,笑的很温暖。她抬起安静的手,看起戒指来。“我的确有点私心,一直带着小小的希望。期待着哪天你们还有复合的可能。小安,我太喜欢你了,就像喜欢自己的女儿一样喜欢你。”

安静刚想说话被乔芳音阻止。“你和骏珂没缘分做不成夫妻,任何人都强求不了的。但意外成就了我们的缘分,我和你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却真真的当你是我的女儿。你找到了好的归宿,我为你开心。那么好的姑娘,是该找个人好好疼你。”

也许和吴骏珂分手,让安静最遗憾的不是他们的感情无疾而终,而是她舍不得乔芳音。

琴姐端着盛好的粥进来了。“小安啊,你这粥熬的,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米全都开花了。只是看着就知道浓稠,吃进了嘴里肯定香滑。”

乔芳音喝着粥,谁也没再提起严子惠的事情,就好像那张撕成两半的卡片谁也没见过一样。

……

吴骏珂忙完了工作看了一眼手机,不看不打紧,这一看整个人的魂都吓出身体之外去了。

他赶紧给乔芳音打电话,关机了。他觉得琴姐一定在医院,但琴姐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

他打了严子惠的电话,也一直处在对方铃声响没人应答的状态。

吴骏珂顾不得许多,直奔医院来了。

天下的事情无巧不成双,琴姐今天出门有些急了忘带手机,而乔芳音的手机昨天忘记充电,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

吴骏珂大力的推开门,气喘吁吁。

乔芳音和安静正说着话。乔芳音觉得今天是要被几次三番的开门吓死了。

“你怎么来了?”乔芳音猜测总是和严子惠有脱不了的干系。

“你手机怎么关机了,琴姐的手机也没人接,怎么回事?”吴骏珂见到安静也在,心里一干杂念涌生,他的担心如同乔芳音刚才怕的那样,严子惠和安静不会见到了吧?

乔芳音走去病床边拿起自己的手。“原来是没电了。”

“那琴姐呢?”吴骏珂在病房里没见到琴姐。

“阿琴手机落在家里了,她现在回家给我拿东西,顺便再拿她的手机。”

安静这次识相了,竟然让吴骏珂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去吧。要是给他端个茶递个水,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那就是自寻麻烦了。

“我先走了,过几天你出院了,我约你吃饭。”安静背起包,准备离开。

乔芳音没有并没有挽留,现在这样的场面挽留只会留出尴尬来。

“那你可别忙忘了。”

“嗯,不会的。”

安静突然想起自己带来个袋子。她指着袋子说:“漂亮的乔女士,我给你带了点小礼物,你等会拆开看看,如果喜欢,记得手机冲完电了告诉我。”

“好!”乔芳音一听有礼物,情绪好了一大半。

安静和吴骏珂简单的说了一声再见后,也没等吴骏珂回应就走了。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零八章 被牵制的软肋

吴骏珂一直看着被安静关上的那一道门。

“别看了,人都走了。”

乔芳音拿过安静的袋子,打开看。是一件衣服。她拿了出来,两手拎着衣服两肩的衣角,直直的放在眼前欣赏了起来。

安静给乔芳音选了一件纯白底色的衣裙。再用白一个色号的全蕾丝罩上一层,质感当然毋庸置疑。

上身的盘扣,一寸宽的小立领让这件衣服看起来浓浓的中式风。

收腰的设计,让乔芳音还没穿上就想到自己的腰线一定会被突显的玲珑。

她在身上比了一下,长度到膝盖上面些。对她这样年纪的人来说,这样的长度既落落大方也不会有失分寸。

“我去卫生间试一下衣服,等会儿你帮我拍个照发给小安。”

乔芳音自然知道吴骏珂这样匆匆赶来是为了什么?但吴骏珂没开口,她也不会主动说。

吴骏珂看乔芳音的心情似乎还不错,感觉应该没出大问题。

乔芳音在卫生间试衣服,严子惠的电话回了过来,吴骏珂把电话挂掉,他回了严子惠两个字:在忙。

医院终究不是个好地方,暂且不说有病没病,单单这一身的病号服都着人没了气运的糟糕样。

乔芳音换上了安静给她买的衣服,她在卫生间里就来回的照了好几分钟。

“你看看这小安的眼光,这衣服像是给我订做似的。”

乔芳音走到吴骏珂面前。“快给我拍张照,我要发给小安。”

换了身衣服的乔芳音看着神采奕奕,吴骏珂觉得她不用再在医院里住着了。哪有在医院里还那么眉飞色舞的病人。

吴骏珂拿起手机拍了几张,准备发给安静。

“等会儿,你别发给小安。你先发给我。”乔芳音急忙拿过吴骏珂的手机。

“为什么?”吴骏珂不解。

乔芳音一本正经的说:“小安见了你,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没准看到你发去的消息,她连看都不看。我还是自己发给她吧。”

吴骏珂顿时凌乱了,如果引用戏剧里的张力来表现他当下的心境,可能就像见了周星驰电影里最爱的女主“如花”,挖着鼻孔向自己奔跑而来的感觉吧。

吴骏珂想说:妈!我可是你亲儿子!

乔芳音把吴骏珂手机上的照片发给了自己,然后坐在沙发上专心的点着。

吴骏珂侧过头,仔细的看了看,他再一次狂乱了。乔芳音居然在p图!

“妈,你发给安静,至于吗?”

“你懂什么?跟一块木头似的。”

吴骏珂觉得自己的地位大不如前,爱子如命的乔芳音,自从他和安静分手后,乔芳音也会时常数落起吴骏珂的不是来。

乔芳音把照片发送了出去,接着她又把手机的话筒凑到嘴边说:小安,我穿的漂亮吗?你怎么那么知道我的心意啊?过几天我就穿你给我买的衣服参加活动。

语音发送出去不到一分钟,安静回了消息来。

乔芳音把手机拿到耳边听了起来,一边听一边还喜滋滋的笑着。吴骏珂当然不好受,心疼奇痒还挠不到,他也想听听安静说些什么。

“怎么还背着我听啊?”

乔芳音回了吴骏珂一个很有含义的眼神,意思让他自己去体会。

严子惠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吴骏珂就算立马挂断但还是让乔芳音看见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严子惠三个字。

吴骏珂把手机调成静音,并且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乔芳音本不想主动提,但严子惠的来电如同叫嚣。“骏珂,是不是得和我说说,现在你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骏珂也不知从何说起。

“你从小就是一个特别有主见的人。你很自律,从来也没让我和你爸操过心。”

乔芳音的话戛然而止。安静和吴骏珂的婚事正式告吹后,她从来没有正面的和吴骏珂谈起过这样的事情,因为她知道对儿子来说,这个打击太大。

“妈,你放心,我会处理好子惠的事情。你和爸的意思我知道。”

吴骏珂不想和乔芳音说太多严子惠的事,只是给她吃一个定心丸。

“既然你知道我和你爸的意思,那为什么还要和她有来往?骏珂,她遭的罪和你无关,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扛在身上,你会被这些责任压垮的。”

乔芳音看着吴骏珂的侧脸,消瘦的脸庞上再也看不见当初和安静在一起时那样的意气风发。她心疼极了。

“儿子啊!如果你心里放不下这份责任,让我和你爸来帮你分担。我们养着她,保证她衣食无忧,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把自己赔进去啊!”

“妈,我知道分寸。我也和子惠谈过这个问题,她也接受了。”吴骏珂上手十指交叉握在一起。

“接受?那她今天来医院干什么?只是单纯的探望我吗?”

乔芳音走去垃圾桶边,从里面捡起被她撕成两半的卡片。

“她来的时候,我以为小安来了。我从卫生间里叫着小安的名字走出来,严子惠应该是听见了。这张卡片,她当着我的面没拿出来,阿琴怕小安来会和她撞上,所以在医院楼下等。她看见严子惠坐车离开,才回到楼上。”

吴骏珂从乔芳音手里拿过卡片。

“阿琴返回路过护士台,怎么就没人给她这张卡?可小安来了几分钟,这卡片就被护士送到了病房给我。还说是怕打扰我休息,特地让护士转交给我。她这样的做法心机深重,我想想就觉得害怕!”

之所以乔芳音会激动的撕了这卡片,就是因为她看穿了严子惠的用意。

卡片只是一分为二,吴骏珂把各一半的卡片从信封里拿了出来。拼到一起,卡片上的确是严子惠的字迹,娟秀的字一个个渐入眼帘。

严子惠写道:您骂的对,我是罪人。我又何尝不痛恨我自己。被您赶出门的我,是罪孽深重的。被您扔出来的花,瞬间凋零。对不起,打扰了。

严子惠短短几行字,吴骏珂全然明白,她来医院后发生了什么。

吴骏珂把卡片摊在桌上,双手揉着脸。

乔芳音看了看卡片上的字,冷笑。“这个告状的方式真聪明。”

“妈,子惠是个病人。被严卫城长期折磨后,她的身心都出了很大的问题。她的行为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看待。”吴骏珂初初的解释着。

“她当然不是常人!她比常人聪明多了,她懂得你的软肋,在人面前装可怜。”

乔芳音拿起桌上的卡片,举在手上。“可人后呢?她今天来医院看我,你事先知道吗?不用问,看你着急忙慌的跑来,一定就是你事后才知道她来过。可她却说你是知道她来的。”

吴骏珂不知道怎么和乔芳音解释,什么叫多重人格,怕说多乔芳音会怕死。

“我会看好她的。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她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乔芳音第一次觉得吴骏珂迂腐。

“如果爸当时能看在子惠的面子上网开一面,不予追究,严卫城未必会把子惠软禁折磨那么多年。”

“当年的事情难道是你爸放他们一马就能平息的嘛?如果当年他们成功了,倒下的就是你爸爸!况且,根本没有人知道严子惠的身世,更没有人想到严卫城会做出这样泯灭人性的事情来。”

乔芳音不认为这件事是吴德权一手造成的,吴骏珂也根本没必要把责任都归结在自己身上。

吴骏珂低着头,眼神全然无光。

“子惠当时已经有身孕了,是让严卫城活活打到流产的。那是我的孩子,是你们的孙子。”

这是吴骏珂挥之不去的阴影,为了这他一直做不到对严子惠放任自流。

乔芳音重重的坐下,落到沙发上。她突然感觉万念俱灰,不是因为听说了她曾经有过一个未出世的孙子,而是觉得她的儿子,会被严子惠用这一点控制的牢牢的。

“子惠是无辜的,她是牺牲品。我也知道她许多做法让人不能接受,可这也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

“你要照顾到她什么时候?还是你要娶她进门?”乔芳音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吴骏珂没有回答。

乔芳音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回卫生间,几分钟后她又穿回了病号服走了出来,她把换下来的衣服,整整齐齐折好,放在病床的床脚上。

她坐在病床的床沿上,摸着那件衣服,眼神倦怠落寞的看着吴骏珂。“儿子,她是无辜的,那你呢?”

乔芳音的眼底汇成小溪流,顺着她的眼角流淌,灌溉到了她的鱼尾纹上。“小安难道不是无辜的?她何错之有?为什么要牺牲你们的婚姻来补偿她受的罪?如果是你爸做错了,那当初就让我们来还好了!”

吴骏珂抬头看着他的母亲,刚才还如花蝴蝶一样让他拍照的乔芳音一下子黯然无光。“妈,你休息吧,今天你很累了。”

“这话,刚才严子惠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了。现在我再和你说一遍。小安我是盼不到了,我只希望她别因为你疏远我就好。但是,只要有我一天在,我不允许严子惠踏进吴家的门!从小到大,你的决定我从来不干涉,但唯有这一件事情,我绝不答应。”

“别再和我提安静了!”

吴骏珂突然咆哮了起来。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零九章 老鹰盛怒

吴骏珂压抑太久,崩溃了,他从来不曾对乔芳音有过这样的暴躁。

“你就那么放不下安静吗?你那么为她打抱不平,她知道吗?她稀罕吗?她连股份都硬要还给我,还会在乎你心不心疼她吗?”

吴骏珂急红了眼睛。“你真把她当女儿看了,她把你当什么?今天来看你,只是因为过去你待她太好,心里过意不去才勉强来看你。”

这些话,没有一句是吴骏珂的真心话。

在他们母子陷入冷却的时候,琴姐和吴德权来了。

一进病房,他们察觉出不对劲来。

“骏珂,你怎么这个点来了?”

吴德权问着吴骏珂,眼睛却看着乔芳音。

乔芳音一见吴德权来了,心里一阵酸楚,才收起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可把吴德权给急坏了,他慌忙中也顾不得许多,伸出手就给乔芳音擦着眼泪。

“芳音,你这是怎么了?骏珂惹你生气了?”

琴姐回到家拿东西和手机,正要折返医院的时候,吴德权和孔文从书房出来。

琴姐考虑再三把严子惠今天去医院的事情,详细的和吴德权说了。

吴德权立即决定和琴姐一起来医院,并且吩咐孔文去安排一些事情。

“你生的好儿子!现在都敢朝着我凶了!”乔芳音像受了欺负的少女向吴德权告起状来。

吴德权转身看了看吴骏珂。“儿子压力大,别和他一般见识。我这个当老子的看给你赔罪,好不好,不哭了。”

吴德权向吴骏珂使着眼色,让他过来哄哄乔芳音。

吴骏珂就像乔芳音说的那样,像块木头似的一动不动,吴德权的眼睛都快眨到抽筋了,他都无动于衷。

吴骏珂心里杂乱无章,他站了起来。“公司有事,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吴骏珂走后,乔芳音啜泣着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给了吴德权听。

吴德权连连叹气。

“你叹完气了没?也没句像样的话!”

“骏珂都是气话,别和孩子置气了。气坏了身体。”

“他要不是我儿子,我都要敲他脑门了。我怎么生出那么个死心眼的儿子来?都是你,基因有问题!”

乔芳音乱枪扫射了起来,吴德权不幸躺枪。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吴德权出了接受,也没更好的办法了。

“既然是你不好,你给我解决了去。”

“遵命,一定解决!”

吴德权眼睛一撇看见了床脚的衣服。“怎么有件新衣服在这里?”

吴德权想把话题引开,不再让乔芳音伤心下去。

“小安送的。她知道我是为了过几天的活动能穿上,上次买的那件衣服,饿进了医院。虽然她没说,但我知道她是特意给我挑的。她那么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你儿子居然说小安她不稀罕我!”

乔芳音说着说着又戳中了泪点。

吴德权感到无奈,今天吴骏珂是真把乔芳音惹生气了,现在嘴里一口一个你儿子,你儿子的,好像吴骏珂只是吴德权一个人的儿子。

吴德权哈哈一笑。“音音啊,你还看不出吗?儿子是在吃醋。小安不待见他,却对你那么好,他心里憋屈。”

“憋屈怪谁?当初是他自己选择的,连我都看出来了,小安不是没给他机会,硬逼着人家伤透了心不回头了。”

吴德权拿起衣服,讨好的说道:“这衣服看着就知道你穿最好看,换了谁都穿不出你那般的气质来。去换上给我看看。”

“老头子!我正伤心着呢,换什么衣服,要换你自己换去!”

“我换?我换上你能开心吗?”

乔芳音不理会。

“那好,我今天没皮没脸一回,去换了这衣服,博音一笑。”

吴德权拿着衣服假模假样的要去卫生间换。

乔芳音当真了,一把拿回衣服。“小安买给我的,你穿了还不把衣服撑破啊!”

乔芳音拿回衣服,仔细的查看,有没有被吴德权扯坏。

“你那么喜欢小安,要不摆酒,正式认她作干女儿吧?”

吴德权坐到乔芳音的身边。“你上回就是和小安口头上说了那么一回。我看你是真心喜欢她,又那么投缘。”

“可是骏珂说小安看不上我们。”乔芳音嘴上那么说,但心里却千百个满意。

“我刚就说了那小子犯浑了,别理他。我一辈子阅人无数,小安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会看错吗?要不,这事情,我亲自去同她说。”

吴骏珂把乔芳音气的不轻,吴德权想出这个法子来,除了解燃眉之急,也包含他另一层用意。

“不用你去说,我自己和小安说。”

吴德权拨开了乔芳音脸上的阴云。

“那你去把衣服换上给我们瞧瞧。”

“我也想看看。”琴姐也在一旁附和。

“好吧,好吧。就换给你们看看吧。”

乔芳音拿着衣服刚走几步,又转过身来。“那严子惠的事情怎么办?”

吴德权拥着乔芳音陪着她走到卫生间门口。“我的好太太,别担心那么多了,一切有我在。”

吴德权刚才还是温柔的宠溺的,突然脸拉了下来。“我吴德权的儿媳妇,无论是谁,都不会是严子惠。”

乔芳音有了吴德权的这句话,心踏实了。

乔芳音安心的进了卫生间换衣服。

吴德权走到病房的窗前,手背在身后看着楼下。他戎马一身,经历过数不清的变迁,一个严子惠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吴德权本来不想多过问吴骏珂的事情,但今天严子惠的行为,让他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虽然这样,但他还是有顾忌的。硬来怕伤了父子间的和气。

吴德权坐回沙发上,琴姐泡了茶给他端来。

吴德权看着热茶还冒着烟,他注意到了茶杯边上的那两半卡片。

他拿起来看,他眉头越锁越紧。

乔芳音换完了衣服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吴德权快速的把卡片放进衣服口袋里,如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太太,这衣服真好看。刚才觉得太素了,现在穿上了身,果然不一样。”

吴德权也眉开眼笑了起来,把赞赏的话说了一大通。

乔芳音一扫刚才的阴霾,和琴姐商量起应该搭配哪双鞋,什么包,配什么首饰。

吴德权在医院陪着乔芳音待到很晚,乔芳音睡沉了之后,他才离开医院。

司机把车开到楼下等着吴德权,孔文也在车上。

吴德权上了车,人往后靠在车座椅背上,显的有些劳累。“老孔,医院里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不会再让严子惠靠近了。”

“嗯。”

“要不要找人和她谈谈?”

“暂时不要。我念她也可怜,只要她及时收手,我也会善待她的。只是再可恨下去,那就不要怪我了。”

“那我们现在手上查到的事情要不要告诉骏珂?”

“有些事情,不见得骏珂不知道,为什么严子惠还能大行其道,总有原因的。现在不能硬来,等时机成熟了,一窝端了他们。”

吴德权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这事千万别让芳音知道,别让她担心。”

“我明白了!”

一辆黑色的车驶出医院,奔驰在夜色中。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一十章 呛口辣椒

自打安静进了何司昭的办公室,他就一直愁眉不展。

安静仗着有利局势为阮清以后留在冠风,争取着最大化的利益。

何司昭觉得被动,却没办法反抗只能接受。

但在阮清的合同上出了问题。何司昭要求签三年,但安静不同意,说要一年一签。

“安静,差不多可以了,我已经做出很多让步了。阮清接了你的职位,那么重要,一年一签不合适吧。”

“何董,岚姐气消了吗?”安静喝着自己从楼下咖啡店买的果汁。

何司昭觉得安静拿着杨逸岚的尚方宝剑,在他面前尽管恃无恐。

何司昭从鼻腔里叹出一口老气来。“我们这是在谈工作。”

“何董,我来冠风是单纯工作的吗?”

安静给出一个只可意会的笑容。“韦鸣婵被抓的那天,你给岚姐打电话时,我和阮清正陪着岚姐吃饭呢,她嘱咐我们趁着现在这个时间,尽管提要求。”

何司昭觉得自己都要中风了,杨逸岚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你把这事搬来我面前说,是想挑拨我们吗?而且这是对小岚的一种出卖。”

何司昭的话很重,但语气还算收敛。

“你和岚姐,我用我挑拨?你艺高人胆大,偏要立于危墙下。我才不会白费力气去做恶人,反正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安静咄咄逼人,好像今天根本不是有心来和何司昭谈工作的。

“距离第二场活动没几天了,你有没有点责任感?当初你要的条件,我都无限支持,你现在却还在和我谈条件,放着一堆事情不做。”

何司昭不能在和安静周旋在杨逸岚的事情上了。

“私人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是不是先要拿出你的职业精神来?你不是上次冲着我义正言辞的谈职业素养吗?用小岚来逼我就范,就是你的职业素养?”

何司昭退无可退,只能以攻为守。

安静再一次成功把何司昭惹怒。“别发脾气呀,岚姐说你血压爆表。”

安静揶揄何司昭,这让他颜面尽失,他没想到杨逸岚把这些也告诉了安静。

“本来我今天能来也是看在岚姐的面子上,要不然就凭你何董的为人处世,我们只能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到底是我仗着岚姐在和你谈条件,还是因为岚姐,我不得不卖这个人情,希望你搞清楚顺序。”

安静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份简历。“我来冠风工作,一开始就是件私事。而你却在自己需要的时候,随时变动我是属于公,还是私。既然你现在用工作来压我,那我来和你谈谈工作。”

安静把手里的简历摆到何司昭面前。“这是阮清的简历,之间因为是我安排,所以跳过了递简历和面试的阶段。现在我替她补上。”

何司昭打开阮清的简历来看,他简直被这份简历惊艳到了。

“阮清毕业于耶鲁大学,主修经济,选修法律。双学士学位。工作经历自然不用说了。她具备中英德三种语言同声翻译。她的硬性条件比我好上太多了。我推荐这样的人给你,是我徇私情吗?”

安静一边讲述着阮清的简历,不知不觉心里划过可惜的感觉。如果不是遇上傅伟连,被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捆绑了那么多年,阮清现在应该过的是一种人生。

“这条件确实不错,但我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的。她之前做了那么多年的助理,和一线的工作毕竟是不同的。”

何司昭这话说的缺乏底气,他只是想为自己留一些面子而做最后的自辩。

“能修完这两门课程的人,你觉得脑子会不好用吗?她只是需要适应时间而已。过硬的自身条件,工作资历,人脉积累,阮清一样也不缺。唯一现在还有不足的,可能就是独当一面的气魄。”

“我考虑的就是这个问题,招商经理要的就是能压的住场,处理好每个环节。阮清以前的工作是按照老板的命令做事,而现在的角色完全是转变了个方向。一个有能力的执行者,不一定是一个好的领导者。”

何司昭终于抓住一个有利的点。

安静停了停,口气变的不屑起来。“那你能保证阮清一定不是个优秀的领导者吗?我大言不惭一句,如果她面面俱到,又凭什么留在冠风?就算现在,阮清去一个格局更大的公司寻求发展,也是轻而易举。”

安静把主动权彻底抢了回来。“所以,到底是我有私心让你给阮清提供一份工作?还是你占到了先机,得到那么优秀的人才,不用再说的更细了吧?”

何司昭头晕的很,他总觉哪里有问题,可安静说的话又都无懈可击。

“再来说我吧。虽然我这些天没来公司上班,但我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任何一个环节都在我的掌控中,就算活动在明天,我也没什么好慌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威胁我立刻离开公司?”

“因为心里有气不顺。你看人太狭隘,只用你自己习惯的,喜欢的方式来处理事情,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如果这份工作是我所迫切的,必须要靠你给的薪水赖以生存的,那我能接受你的做法,但我偏不是。”

安静的傲气顶到了何司昭。“你的言下之意,就是因为你不在乎钱,所以你才可以对我目中无人。”

安静没有回答何司昭的问题,她不想把话说的过分的难听。“我要说的就那么多。商场开业我正式离职。至于阮清,如果你不同意一年一签,那我明天就让阮清来办手续,反正她现在签的是试用合同,不会太麻烦的。”

“我同意。你们明天回公司上班吧。”何司昭不情愿,但也只能妥协。

他们再也没有更多的寒暄,事情谈完安静起身就走,连一句清楚完整的告辞都没有。

安静自从听完杨逸岚说过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后,她既觉得穆江十恶不赦,同时也认为何司昭形同虚设。又经过一些事情后,安静更是不能认同何司昭的为人处世之道,他很容易看轻,看浅别人。

而何司昭虽然不得不承认安静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但何司昭对安静如钢筋水泥构造出的骨气不抱有好感。

如果安静真的是完全仗着杨逸岚撑腰,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也就罢了。可她却用阮清和她自己的实力踩低了何司昭。这就好比安静手里有枪不用,非要赤手空拳的肉搏,一拳拳捶打羞辱他。

安静在今天的谈话中不止一次让何司昭感觉,她们会在冠风效力,是一种大材小用甚至纡尊降贵。

何司昭独自坐在办公室,想的出神后又突然无奈的摇头笑。何司昭终于想明白杨逸岚的多重用意了。她知道安静是个呛人的辣椒,她特意把安静安排在他的身边,时不时的就能让他酸爽到透心凉。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一十一章 恶灵

张仁毅从市中心往郊区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在导航都找不到的一条幽静小路上把车驶进一个院子里。

停好了车,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走过一片竹林的小石子路,又绕过一个开满荷花的池塘后,豁然开朗。

张仁毅走进一栋欧式别墅里。经过改造,现在变成一家私人会所。

服务生把他带到一间包厢门口,敲了敲门。听见里面有人回应,服务生推开了门。“张先生到了。”

张仁毅走进了包厢。“你好,何太太。”

穆江朝着他客气的微笑点头。“坐。”

张仁毅坐了下来,穆江拿起茶壶给他倒茶。“这地方不好找吧?”

“嗯,是不太好找。”张仁毅从来没和穆江接触过,现在公司也在动荡中,有人被抓了,有人被开除了,大家都猜测穆江那一帮人气运已尽了。

穆江给张仁毅打过几次电话,他都回绝见面的要求。他认为之前做的事情,已经随着韦鸣婵被带走而终结了,毕竟他只是个小喽啰,韦鸣婵要交代的事情太多了,还轮不到他。接着下来,他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只等到商场开业了后他升职加薪就可以了。

而穆江也就是看中了张仁毅不引人注意的这一点,找上了他。穆江盯上的人,哪会那么容易放过他。几次邀约不成,穆江话中有话的威胁他,要让安静知道他做过的事。张仁毅只能识相的如约而至。

韦鸣婵到了后期,和穆江的报告的事情越来越少,但张仁毅的事情倒是没拉下。

“我听韦鸣婵说,你帮了她不少啊?”

张仁毅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只能似笑非笑。“绵薄之力,不足挂齿。”

“我听说,过几天你们的活动,安静好像有特殊的安排?你能不能仔细说给我听听?”

张仁毅现在只求太平。“安总几天没来公司了,也没具体和我说。”

穆江半边脸上扬,微微牵动起一边的嘴角。她的身边有个黑色的行李袋,她拉开三分之一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沓钱,扔在桌上。

“不愿意告诉我吗?”

张仁毅看了看钱。好不容易全身而退,他才不会为了区区一万块又卷入漩涡中。

“何太太……”

穆江又扔出两沓来。“几句话的事情,用不着想太多的。我是讲道理的人,让你办事给你报酬,但是你一再拒绝,也就没意思了。”

穆江提醒张仁毅,她手上可是有他把柄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何太太,我是怕这事没定下来,万一扑空了,总不好吧。”张仁毅转变了风向,把话圆了回去。

“你只管说。”

“我们即将开始的活动有一项抽奖环节,中奖者可以得到一张免排队吃饭的vip卡。但实际上安总和很多商家都没有达成一致,所以她让我安排一个内部人员中奖。包括后面几次的开奖,她也有这个意思这样操作。”

张仁毅拿起茶杯喝着茶。

穆江是天生的阴谋家,这件事她一旦发酵就不是安静一个人的事情了,这可是会牵连到冠风名誉的。

穆江即便自己在苟延残喘,但她一样要闹的何司昭和杨逸岚不得安宁。现在安静自取灭亡的送上门来,不把握这个机会太可惜了。

“你怎么看她这个安排?”

“不太妥当吧,万一被抓包了,会引来很多麻烦。安总操之过急,每个环节都还没有做好,就把活动内容都上线了。现在发现不能应付,就想出这样的主意来。看她这样的做事风格,都不知道她善后的工作计划过了没。”

张仁毅之所有出卖安静,除了利益的诱惑,还有心里的不服气,他不认为安静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是仗着上面有人而已,也不比韦鸣婵好到哪里去。

“那既然这样,就拉她下来吧。这件事情闹的越大越好。现在公司正是动荡的时候,下来一批人,那就会有另一批人上去的。你觉得呢?”

在职场上笼络人心最直接的两个方法,无外乎升职加薪。

张仁毅当然是心动的。可就目前来看,传言都对穆江不利,他怕终究是张空头支票,兑现不了也就算了,万一自己也连累进去那可怎么办?

“可是,她到现在也没和我最终确认,只是让我安排人和中间在抽奖过程中做手脚。”

“还要她确认干什么?出了事,不找她找谁?我是冠风的股东,我能让韦鸣婵上去,等安静的职位空出来,我就能让你上去。”

穆江的信口开河是信手捏来。

张仁毅还是胆怯的。“你说的事情确实很有吸引力,但如果我擅作主张,那我就暴露了。何太太,我不合适做这件事,我在公司也工作了很多年,万一出了岔子,我不是得不偿失吗?”

穆江把桌子上的钱拨到一边。“这是刚才的。”

穆江又从袋子里往外拿钱,一沓又一沓。

张仁毅感觉眼眶发热。他粗略的估计了一下,有十几沓。

“识时务者为俊杰。事发的时候都是追究她的责任了,没人会注意到你的。”

穆江把钱全部推到张仁毅面前。“你自己选吧。”

张仁毅看着钱,又想到他有痛脚握在穆江的手上,其实他根本没得选。

他同意了。穆江满意的让他先回去,稍后会再和他联系。

张仁毅身边没有合适的东西,装桌上的那些钱,他问服务生要了礼品袋装好,拎走了。

送走了张仁毅,穆江似乎还觉得不够,为了保险期间她还决定要加点料。

正在她筹谋时,她今天约的另一个人到了。

穆江约的人是被何司昭开除了的韩放。

穆江怎么多年也不是只知道捞钱,然后挥霍无度坐吃山空,她用她父亲的名义注册了公司。韩放被何司昭拆穿从公司赶出来后,一边替穆江打理公司,一边继续帮她办事。

“交给你的两件事情都办好了吗?”

“你放心,都办妥了。”

穆江只是笑了几声,但这笑听起来刺骨。“何司昭会用的手段,我也会用。杨逸岚那么迫不及待要取代我的何太太的名头,那我就用一个轰轰烈烈的方式让她曝光出来。”

韩放特意把声音放轻了一些。

“另一件事情,我也已经把人手安排好了,随时可以手动了。”

“这事再等等,现在情况有些变化。过几天安静手上有个活动,我安排了人做事了。等闹的他们焦头烂额的时候,再动手。”

穆江的满盘计划就要开始了,这一次她要让杨逸岚永远都翻不了身。

“何司昭,我看你到时候怎么保她!就想那么轻易的离婚,门都没有!”

穆江把她身边黑色的袋子交给了韩放。“你拿去打点吧。剩下的那件事,你听给我的安排。至于……明天行动吧。”

韩放提着沉甸甸的袋子。“好,我立刻去安排,你明天就等着看吧。”

穆江已经被恶念完全吞噬,连骨头都不剩。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一十二章 Leader正在上线

阮清神色慌张推开安静办公室的门。“安静,出大事了,岚姐出事了!”

安静正和张仁毅在办公室里谈着工作的事。

阮清一下收住了声音。

安静看了看阮清。对张仁毅说:“活动的事情就先说到这里,别的事情你听我的安排,你出去吧。”

张仁毅合上自己的记事本,他出去前偷偷打量着阮清。

张仁毅出去带上了门。

安静示意阮清先不要说话,她走到门边一下子猛然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张仁毅还站在她办公室门口,他不由自主的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硬挤出笑容。“我想起还有事情和你说,正准备敲门。”

张仁毅那尴尬且虚伪的笑容让安静尽收眼底。

安静不动声色,自然从容的问道:“你要说的事情,急吗?”

“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这次活动后,我想请几天年假,带老婆出去旅游。”张仁毅临时编的借口,苍白而无力。

“那你填张假条给我,我到时候候签字。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我有事要出去。”

安静回到办公室拿上包对阮清说:“我们出去谈。”

张仁毅往自己办公的地方走,但明显脚步有意放慢,还和写字间里其他的同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安静重重的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还特意推了推,确定锁好了,放转身离开。

阮清快步跟上。她小声的安静耳边问。“岚姐的事情,你知道了是吗?”

“岚姐出了什么事?”安静并不知道杨逸岚出了什么事,但看阮清着急忙慌的样子,她猜想应该不是件小事。虽然她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不错,可她担心隔墙有耳,所以拉着阮清找别的地方详谈。

阮清划开手机。“有人爆出,说岚姐的婚介所,以介绍对象为名,实则做着不道德交易。今天上午十几个便衣突然冲到岚珊,在几间会客室里,当场抓获几对所谓正在相亲的男女做着不堪入目的事情,现在警方已经介入调查。据传岚姐也被带走问话了。”

安静刚走进电梯,按了一楼,听到阮清说完后,马上就冲出电梯。

她换去另一部电梯前。“我去问问何司昭。”

“我已经去找过何董了,他不在公司。估计是去处理事情了。”

安静拿过阮清的手机飞速的刷着有关的消息。她又从包里拿出手机,给杨逸岚打电话,她的电话已关机。

安静又给何司昭打电话,电话无人接听。

安静用力,快速的按着电梯边上向下的按钮。

“这事情到底真的假的?”阮清不敢置信,觉得太离谱。

“怎么可能是真的。她用的着赚这种脏钱吗?而且交易地点还在岚珊的会客室里。那些会客室里,就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这种艰苦朴素的条件,不符合岚姐做事风格,她做生意绝对以客至上,再怎么会客室里也会添一张舒适的沙发吧!”

安静说完觉得自己表示的不恰当,但她就是不行杨逸岚能干出这种勾当来。

安静又狂按电梯的下行按钮。“还有,你也说是上午,你有见过白天干活晚上睡觉,生物钟那么正常的**贩卖者吗?”

电梯来了,安静和阮清走了进去。正要关门,有个安静不认识的同事奔跑着要进电梯。

安静光速的按着关门键。

阮清也被安静感染的更焦急了。“现在怎么办?”

电梯正在下行,安静叉着一边的腰,仰头看着楼层在跳动数字。“我去岚珊看看什么情况,找不到他们两个,我找岚珊的员工打听一下。”

“我也一起去。刚才我拜托人去问了。”

“你别去。”电梯门打开,安静急速往公司门外走去。

阮清踩着高跟鞋,追着安静的脚步。“你一个人去,行吗?”

安静停下脚步。“现在眼下冠风乱作一团,何司昭和穆江之间水深火热。过几天又有活动,韦鸣婵没进去前,多次设计为难我,就是想在活动上做手脚。虽然她现在人不在这了,不过她总是穆江的人。我想她不会放过我的。”

“她能干什么?”

“如果我能知道她想干什么,那就好办了,关键现在只能预防。”

“那我能做些什么?”阮清和穆江只有一面之缘,还没来得及有交集,她已经非常讨厌这个女人了。

安静从包里拿出一张磁卡。“这是我办公室的门禁卡,你去我办公室坐镇。下班前,会有一个快递,非常重要。你帮我签收一下,下班后,你帮我带回家。还有,我电脑里的资料你好好看看,以后你都要派上用处的,你先熟悉起来。”

安静一口气不停歇的嘱咐着阮清。

“嗯,我都记下了!”

阮清送安静走出公司大门。

安静刚走出几步,又折返了回来。“阮清,你记住,张仁毅这个人你别搭理他,无论来问你什么,或者给你看什么资料,你统统别看,别回答。他如果送什么文件进来,说放在我办公室,你让他拿走,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她以为张仁毅可能是个流氓之类的。阮清紧张的问。“这人怎么了?他的资料里是会夹杂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吗?”

安静叹气摇头,她对阮清神乎其神的关注点表示无可奈何。

安静凑近阮清小声说:“他是韦鸣婵的人。岚姐出的事情是不是和穆江有关系,我不好说。张仁毅是不是还为穆江所用,我也不保证。所以小心为妙。”

阮清容易跑题,但稍加提醒立马又跑回正道上。“你放心去岚珊吧,我一定会做好你的后防工作的!”

阮清仿佛感受到了战火纷飞,枪炮轰鸣。她身临其境在战场上,安静要冲锋了,那她就一定要掩护好安静!

安静突然换了一种口吻。“阮清,从现在开始,你是招商部的leader。你是个将才,是该到你披挂上场的时候了。”

阮清痴痴的问。“我是吗?”

安静举起手,指着阮清,快戳到她的鼻尖。安静直直的看着阮清,狠狠的说。“你再问我这样的话,我就打死你!”

阮清捂起自己的嘴巴。

“我先走了,你回楼上去吧。路上我会把张仁毅的事情发给你。”

安静说完转身小跑到了马路街沿边,打了辆车走了。

阮清走到公司大楼下,抬头望着,阳光有些刺眼,阮清用手挡了挡。

已是晚夏了,说不清楚哪天就入秋了,烈日趁着最后的大限还要再苟延残喘几番。

安静的话有一股神力。阮清被醍醐灌顶,元神觉醒了。

阮清稳稳的踩着高跟鞋走回公司去,鞋跟踩在地面的大理石上发生叩~叩~叩~的回响,每一步都踩出她的自信和天生骨子里浑然天成的傲娇来。

她不再是只会接受order办事的人,她阮清是leader!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一十三章 岚珊 深渊

安静在路上先给王锚打了电话,让他也去岚珊。然后又用语音详细的把张仁毅的事情和阮清说了一遍。

王锚的公司和岚珊离的近,安静到的时候,王锚已经在大厦楼下等着她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到现在没想明白。”

王锚和安静疾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那你相信吗?”

“我不相信,是不是她不常来,所以有人钻了空子做了这个事?”

安静摇摇头。“不好说,什么都有可能。”

杨逸岚租下了整个一层楼面,一半是办公区域,一半是相亲男女的会客室。

现在会客室的那一半已经被封。

他们走到另一边,推开岚珊的玻璃门,前台空无一人。

往里走,整个办公区灯火通明,但写字间里却没有任何人的踪影。

安静走到杨逸岚办公室的门前,推了推门,门被锁上了,推不开。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都被带走问话去了吗?”

王锚一说话四壁回弹着他话音的回声,岚珊人去楼空,空荡到让人害怕。

安静觉得回声慎人而放低了自己说话的声音。“有可能。”

“那我们在这里等等。就算等不到杨逸岚,总有人会回来的。”王锚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

“你说的对。”

安静一路上不知道打了杨逸岚多少次电话,不变的是一直关机。

安静从包里拿出手机,再一次拨出杨逸岚的电话。

杨逸岚的电话开机了,只是响了很久都无人接听。

电话响到自动切断,安静再打,提示用户正忙。

她也拉了把椅子坐下,手机打开免提,放在办公桌上,一遍遍的打着。而杨逸岚一直处在忙线中。

安静按掉了电话,想起身去茶水间拿水喝,电话响了,是杨逸岚的电话。

“在哪?”杨逸岚问。

“岚珊。”安静答。

“我马上到。”杨逸岚再多一个字都没有,挂了电话。

十五分钟后,杨逸岚,何司昭从公司的玻璃门外进来了。

何司昭的脸比杨逸岚还黑。

“我们进办公室谈。”杨逸岚没有任何打呼。

王锚走进杨逸岚的办公室,他想起上次来这里,是因为安静人间蒸发。这一次再来,是杨逸岚出了事。

王锚仔细想想,这办公室还是不来最好。

杨逸岚把手机随手扔在茶几上,从茶几下拿出她巨大的烟灰缸和烟。她点起烟。

“现在情况怎么样?”安静可没耐心等着杨逸岚把这根烟抽完。

杨逸岚的烟烧的很快,才看她没吸几口,就抽完了。

杨逸岚把烟头掐灭。“我要喝水。”

安静站了起来。“我去给你拿。”

“我去吧,你们谈。”王锚拉了拉安静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你们都坐下。”

杨逸岚瞪着何司昭。“我也喝水,你听不明白吗?”

“我现在就去茶水间给你拿。”何司昭接到命令马上执行。

“不止我一个人渴了。”杨逸岚又补充了一句。

何司昭点了点头,走去茶水间了。

杨逸岚又点起一根烟。“安静,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事是真是假?”

“如果需要问,我还来这里干什么?不说这些无意义的话了,王锚刚刚猜测,会不会是你不常来这里,有人钻了空子?”

安静说着王锚的推测。

“你们的想象力太浅了,谁敢在我的眼皮子低下钻这样的空子?除非是不想活了!”

杨逸岚把抽到一半的烟狠狠掐灭在烟灰缸里。

安静看着被杨逸岚掐灭的烟,本来是一截,被她按成一小段,直到摁扁。

“该不会和穆江有关系吧?”虽然安静又过这个想法,但觉得操作起来实在难度太大。

“除了她,还有谁!”杨逸岚本打算从烟盒里重新抽出一根烟来,但她太恨了,把手里握着的整包烟全都死死的捏在手心里。

何司昭端着一个盘子就来了,他泡了壶茶,另外还有几瓶矿泉水。

王锚觉得说不出的奇怪来。何司昭的身价,恐怕对数字不敏感的人,数上几个来回都数不清后面有多少个零。他居然在这里给他们端着盘子,已不见上回在餐厅里对他又是要挟,威吓的样子。

“如果是穆江做的……”

“就是穆江做的!”杨逸岚用大声呵斥打断并且纠正着安静。

现在的杨逸岚几乎要失控,失去了她一贯冷静的模样。

“小岚,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找人在解决了。”何司昭坐到杨逸岚的身边,手搭在杨逸岚的肩上,抚慰着她。

杨逸岚看看何司昭的手,又把目光转向他的脸。“拿开!”

何司昭马上缩回了手。

王锚突然同情起了何司昭,他这个待遇真的回到解放前啊!

安静的手机发出了提示声。

阮清发来了消息:张仁毅来过了,按照你说的,没搭理他。

安静回:好!

杨逸岚办公室的茶几下放着很多烟,捏坏了一包,她又拿了一包出来抽。

谁都没有再说话,或者大家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有或者都等着别人先说。

阮清的消息又来了:你那边怎么样了?岚姐有消息了吗?

安静回:回到岚珊了,稍后再和你说。

安静回完这一条把手机放回包里。

这样的场面不可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始终这份寂静是要被打破的。

“根源不解决,再找人解决也是徒劳。”安静看着何司昭。

无论是安静的眼睛还是她说的话,都是冲着何司昭的。

何司昭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安静越来越不待见他,虽然之前有些事情的处理上,他做的是不尽如人意,但他也表达过歉意了,可安静也太不依不饶了。

“今天这事还没定性。”何司昭两手撑在腿上,他和安静说话时不由的摆出一副老板的架势来。

“等定性了,还来得及吗?”安静根本不把何司昭的烂架子放在眼里。

“你的意思,还是岚姐冤枉穆江了,没凭没据就说是穆江做的是吗?”

杨逸岚看着何司昭。“你是这意思吗?”

“现在是解决事情,你是在火上浇油,还是在挑拨离间我们?”

安静几次三番的对何司昭横加指责,让何司昭也对她很不满了。

“这个问题我回答过你了,就你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还需要我挑拨吗?”

安静剑拨弩张。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忍你很久了,说话一点分寸都没有!这始终是我和小岚的事,不要仗着自己有点能耐就口无遮拦!”

何司昭的大老板脾气也是当仁不让。

可能只差着零点几秒,杨逸岚先王锚一步开口。“安静说的不对吗?安静是我自己人,看不过去不能说吗?这个世界上,还有为我杨逸岚说话的人吗?”

何司昭没了声音。

“何司昭,你听不下去就走。”杨逸岚指着门的方向。

“小岚,我没有说你冤枉穆江的意思。”

何司昭拧开矿泉水瓶盖大口大口的喝。

“那你说这事还没有定性是什么意思?”安静步步紧逼的问。

何司昭喝了大半瓶水,他放下水瓶。“不是什么事情都要说到底的。”

“你是怕这事情如果你也承认是穆江做的,不好收场吧!”

安静不给何司昭任何闪躲的机会。

“穆江是你养出来的魔。用你的假仁假义滋养着她。伪君子!”

安静彻底激怒了何司昭。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回冠风上班了。我和小岚的事情不用你管了,你的目的达到了。”

“我的目的,什么目的?”

“你已经不止一次要离开冠风了,你多次试图惹毛我,为的是什么?”

何司昭转向杨逸岚。“小岚,她对你有意见,之前多久都没和你联系了?现在一再挑拨我们,到底是为了她名正言顺退场还是为了帮你,很难说清楚。”

安静要不是碍于最后一点情面,恐怕真的要**裸的骂何司昭一句贱人!

王锚站了起来。“安静,我们走。”

“你们留下。”

“何司昭,你走!”杨逸岚这一回当着安静和王锚的面要赶何司昭走。

“我不走!现在这事还没解决,不是我们吵架的时候。”何司昭往沙发的另一边挪了挪,生怕杨逸岚伸手拉他,丢他出去。

“不需要你解决。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就是认识你何司昭,如果没有你,我何至如此?”

杨逸岚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打开了门。她看着门外。“为什么我要开岚珊?那是因为我的爱情太荒凉。”

杨逸岚转回过来。“你何司昭看着对我百依百顺,但在我们的关系中,卑微的那个人,是我!我从来没有在爱里做过主!”

杨逸岚指着门外。“为什么要在岚珊做这样肮脏卑鄙的事情?为什么!”

杨逸岚扯着嗓子,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叫着。

何司昭急坏了,几大步走到杨逸岚身边。“小岚,是我不好,我现在就把事情办了。你别这样。”

杨逸岚一把推开何司昭。“她毁了我一辈子!岚珊是我的寄托,我想在这里留一片芳草园,看着别人开花结果!她连这里也要玷污吗?”

安静终于明白,为什么杨逸岚从来不指望岚珊赚钱,就算赔了钱都要继续经营下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此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何司昭,当初是你说的,你的阑珊,应该是我的岚。我此生只回头那么一次,就是这一次把我送进了万丈深渊!”

“何司昭你走吧,我最后一块净土也被践踏了。”

杨逸岚很疲倦,走回沙发坐下。

何司昭愣愣的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离开了。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一十四章 陪伴既是给予

杨逸岚亲手关上岚珊最后一盏灯,这个楼层只剩下大楼原本走道里的昏暗灯光。

杨逸岚走到会客室区域的大门前,摸了摸大门上贴着的封条。

此时别说是安静,连对杨逸岚诸多不满的王锚也看着于心不忍。

“岚姐,我们走吧。”安静把手搭在杨逸岚的肩膀上。

杨逸岚还是一下一下的摸着封条。“任我万般坚固柔情,比起穆江,我始终是外强中干。她这一次,何止是给我的岚珊上了封条。”

安静重重的捏着杨逸岚的肩膀。她原本在安静心里如定海神针,可眼前的她被抽干了精气神,外加原本就纤细的身形,现在看着她就如杨柳条,一折就断。

杨逸岚慢慢转过身,她的眼神不再明亮,安静似乎能瞧见她眼球如快报废了的灯泡,灯丝不停的闪烁。

“一切有我在!”

安静的话直戳杨逸岚的心窝,她的眼泪翻涌了。“安静,我当今天才明白,你说的是对的,有时候陪伴就是一种最好的给予。谢谢你。”

杨逸岚一贯是骄纵的,她的致谢让安静心疼。

“我们送你回去休息,一切等你养足了精神再从长计议。”

“我不想见何司昭了,如果回去,最晚明天就会找上门来的。”

杨逸岚倦怠了。

“那去我家住,我给你做饭吃。”安静勾起杨逸岚的胳膊。

杨逸岚也太多的考虑,听从了安静的安排,跟着他们走了。

走进电梯,熄灭灯光的岚珊一丝丝的消失在电梯门外。

……

安静收拾出了客房给杨逸岚,找了几套全新的衣服给她替换。

杨逸岚洗了澡回房休息。

安静留了纸条给杨逸岚,然后和王锚下楼去了阮清家里。

“又是穆江?这神经病还有没有完了?”阮清嘴里嚼着奶茶里的珍珠。

“这是杨逸岚自己说的,但何司昭说没定性。我想想也对,万一不是穆江做的呢?杨逸岚也没说出过一句带有证实性的话来,连推测都没有。”

王锚剥着虾壳,然后把剥出的虾肉送到安静嘴边。

安静没张嘴,瞪着王锚。“你站何司昭哪头吗?”

王锚趁安静刚说完话,把虾肉直接送进了安静的嘴里。“就是穆江干的!何司昭这种人有眼无珠,还定性,定什么定,抓起来枪毙!”

阮清对王锚这种毫无立场,三秒变节,已经司空见惯了。

话还没说几句,阮清家的门铃响了。

门打开,是杨逸岚按的门铃。

“睡不踏实,噩梦一个接一个,不想睡了。下来找你们。”

杨逸岚坐到餐桌边,阮清去厨房给她拿碗筷。

“你们吃饭怎么都和开酒席似的,那么多菜?”

阮清把碗筷放到了杨逸岚面前。

“安静的餐桌格言,吃吃喝喝须尽欢。”

阮清又想起了什么。“岚姐,喝酒吗?”

“你家还有酒?”杨逸岚记得上次喝了很多。

“当然有!我去拿。”

阮清刚拿来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不停的震动着,是何司昭的来电。

何司昭从几个小时前轮番的打着杨逸岚和安静的电话,没有一个是接起来的。

阮清拿着手机,看着杨逸岚。“我接吗?”

杨逸岚开着酒说:“你现在是他助理,接吧。”

阮清接起打开免提。“喂。”

“安静呢?”何司昭急躁的问。

阮清瞧了瞧对面的安静,安静摇摇头。“我不知道,今天她离开公司后,我就没见过她。”

“真的?”何司昭质疑。

阮清翻了个大白眼,心里想,什么真的假的!不止安静就坐在对面,连杨逸岚都在我身边喝酒,羡慕吗?

“嗯,我打她电话也没人接。”

“那王锚呢?你联系的到王锚吗?”何司昭接着问。

他们四人互相看了看彼此,何司昭连王锚都算上了。

王锚掏出手机,立刻调成静音。

“何董,你找安静有急事吗?”阮清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对,你替我联系王锚,让他给我来个电话!快一点!”

“要是王锚问起来,你找他什么事,我怎么回答?”

“他知道我找他什么事。”何司昭没有任何风度可言的把电话挂了。

阮清把电话放在一边,和杨逸岚喝起酒来。“你们家老何应该是找不到你,急坏了。”

阮清刚才还一口一个何董的叫着,一转眼和安静一样随意的管他叫老何了。

杨逸岚沉重的叹气。“算了吧,他才不是我们家的。我无福消受。”

“老何能放手吗?”安静蜷起一只脚搁在椅子上,这动作不是太雅观,但对她来说是一种放松的状态。

杨逸岚看在眼里,又看了看王锚,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应该是习以为常了。

“这事由不得他选择。”杨逸岚对桌上的菜没多大的兴趣,好像只喝酒就饱了。

“这事,我想不通。”阮清实在憋的难受。

“你想不通什么?”杨逸岚不自觉的就会看看王锚和安静。

“穆江到底是怎么安排的,怎么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事先一点都没有察觉?而且同时几个会客室里都抓着有人在……这样的事情,穆江之前没有周密的部署,露出一点马脚就会前功尽弃的。”

实则阮清是想问,为什么就能一口咬定是穆江做的?但看杨逸岚的样子,她不能直接问,所以换个方式旁敲侧击。

“岚珊里有内鬼,里应外合。我人也不常在,所以很多事情就容易做了。”

阮清准备继续提问,手机又响了,还是何司昭。“喂,何董,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王锚的手机也没人接听。”

何司昭周围一点响声也没有。“是吗?你们三个人不是住的很近嘛,你去他们家里看看,人在不在。”

“我去过了,都不在家。”阮清觉得也没骗何司昭,他们真的都不在家,全在她家啊!

“我知道了。那你现在在家吗?”何司昭的问题有些奇怪。

阮清还没来得及回答,何司昭又接着说。“我已经开进你们小区了,王锚他们不在没关系,我去你家等。”

阮清搞不懂何司昭的逻辑了,找安静和王锚,为什么要来她家等。

其他三人慌了手脚,安静赶忙拿起手机随便打开一个聊天软件,开启一个对话框。

安静打完字,拿给阮清看:推掉他,说你男朋友等会来!

阮清只好照着安静的话说:“何董,不方便,等会儿我男朋友要来我家。”

何司昭一阵长长的沉默。“那是不方便,没关系,我在王锚或者安静家门口等。等会儿你帮我开一下门禁。”

何司昭挂断了。

“现在怎么办?”这事情和阮清也没多大的关系,但她莫名就赶到紧张了起来。

王锚抽了几张纸巾擦着手。“我先去楼梯间待一会儿,何司昭让你给他开门后,你们给我发个消息,我装作从外面回来的样子上楼。”

“等他走了,我再通知你们。”

王锚刚要出门,收住了脚步。“你们想好对策,不排除何司昭会觉得你们在这里,等会儿会先来这里探虚实。”

王锚没再啰嗦,从猫眼里看了看外面,打开门快步走进楼梯间去。

时间才没过去几分钟,阮清家里的对讲门铃响了。

“等一会儿再开。”安静让阮清先等等。

阮清走到对讲机前,看着屏幕上何司昭的脸,她站着等安静让她开门。

时间超时,门铃声断开。隔了不到几秒钟,对讲又响了起来。

“给他开。”安静让阮清开门。

对讲机的屏幕上清楚看见何司昭进入楼下的大门了。

“保险起见,王锚说的事情也不是没可能,老何很有可能会来这里先看看的。”

安静正想着应对办法。

“那我先躲起来。”杨逸岚拿着酒瓶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就要往里面房间走。

“对,你们先躲起来。”阮清也着急忙慌的。

“躲个屁啊,他一进来,这一桌子的菜,还能骗的了他?”安静咬着食指弯起的关节处。

“那怎么办?又不能让他进来,但他要是进来,我用什么借口回绝他啊?”

安静重重闭起眼睛,再睁开。“阮清,你脱衣服!”

“啊?”

阮清双手捂着胸口。“这什么招啊?”

“我话都没说完,你啊什么?你把衣服脱了,穿浴袍,把头发的前刘海打湿,包个毛巾,做出一副在洗澡的样子。”

安静还没部署好,阮清家门外的门铃响了。

安静压低了声音。“快去啊!不着急开门,等会儿浴袍的领子开到警戒线上面就可以了,假装你男朋友已经到了,要共度良宵的样子。”

阮清觉得今天她牺牲大了,突然就多了个男朋友,还要让何司昭以为她心痒难耐,不愿别人打扰!名声都毁了!

阮清在卫生间里一阵鼓捣,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戏还是做足了功夫,浴袍前领显露在外面的胸口处,还洒了些水珠在上面,她想这样应该够明显看的出,她是刚刚洗了澡吧。

阮清这一套功夫做下来,也花去了好几分钟。

安静以为何司昭按几下门铃没人开,他就去楼上了,但他似乎很有耐心的要在门外,等到阮清开门为止。

安静把门上的防盗链拴了起来,阮清“全副武装”去卫生间走了出来。

安静和杨逸岚躲在门背后,嘴型做出“开门”的字样。

阮清打开门,露出小缝。

虽然门开的小小的,但还是看得清楚阮清的穿着,何司昭往后退了几步。

“不好意思啊,何董,我刚才在洗澡,不方便开门。”

何司昭眼神回避,不敢正眼看阮清。“哦,我是想问问他们是住在你楼上,还是楼下。”

阮清指了指楼上。“要不我换套衣服带你上去?”

安静在后面戳了戳阮清的腰间。“让她点到为止就可以了,少说话。”

可阮清怕痒,又加上没准备,被安静这一来,人弹了起来。“我怕痒,别碰我腰!”

阮清这一句说完,她还有门背后的两人同时冒着冷汗,这下穿帮了。

阮清的脸更烫的和刚出炉的地瓜一样。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一十五章 愁酒

阮清唰红着的脸,等着何司昭命令她开门。

而何司昭的理解角度似乎和她们是南辕北辙的,他认为阮清那一下像突然间触动的动作,应该是她男朋友在和她嬉闹。

搭上她这一身的浴袍,和她骚红的脸,他应该是妨碍到阮清的欢乐时光了。

何司昭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上去,你们忙吧。”

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阮清真想纠正一下何司昭的用词,就算真的如他误会的那样,“忙”这个字合适吗?

阮清看着何司昭转身,一口气放了下来。

可才一刹那,何司昭又转了回来。

阮清又一口凉气吸了回来。

何司昭只是转回身,却站在原地,没有走近。

“你在洗澡,那门禁是谁给我开的?”

阮清的心里已经躁了起来,她想说鬼给你开的,你信吗?

但阮清还是只能强颜欢笑。“是我男朋友,不过刚才我们都在卫生间里,所以给你开的慢了。”阮清说着,眉角间还含春妩媚了起来。

阮清觉得此话一出,她想她在何司昭的心里,算是彻底挂上妖艳贱货的名头了。

何司昭这回终于走了。

阮清关上门,闭上一只眼睛在猫眼里看着何司昭上了电梯。

她大喘一口气,扯下抱在头上的毛巾扔在一边的鞋柜上。“好了,这下我的清白都毁了!”

安静赶忙嘘声阻止。“你轻点,万一他杀个回马枪,在门外听见我们说话,那刚才不就白费了?”

阮清赶紧收住了声音。“他刚转头回来,真把我吓个半死。”

阮清又想了想,觉得哪里不对劲。“不对啊!我怕他什么呀?虽然他是我老板,我不让他进我家门又怎么了?我名正言顺的拒绝他就可以了,为什么我要搞出这些事情来?”

“老何同志,现在满世界找岚姐,你不让他进来,他保准找十个八个借口跟你周旋,直到你招架不住为止。”安静觉得阮清的软肋之一就是面子太薄。

“无论什么借口,我一直say no,不就好了?”阮清还是觉得刚才的举动太不明智了。

“他说尿急,你怎么拒绝?让他尿在裤子里啊?”

安静这个举例很有代表性,阮清一下被问倒。

阮清回答不了,只能扯开话题。

“你不是都说别在门口说话了吗,等会儿老何一回来,我的名节算是白牺牲了。”

“你这话听着怪怪的,怎么感觉你像是牺牲了色相给老何了一样?”

安静和阮清又打趣了几句后,决定转场去书房。

阮清和杨逸岚带着酒,安静带了盘避风塘炒虾去了阮清家的书房。

安静先给王锚发了消息,说何司昭上楼去了,然后自己剥起虾来。“岚姐,穆江这人,你准备怎么办?”

杨逸岚晃着酒杯。“我要是说,只等老天惩罚,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佛系?”

安静坐在书房的两人小沙发上,拉过一张小边桌,开始剥虾,她剥一只虾用去无数张纸巾。还看了三四次自己的指甲,确认没有断裂才放心。

“也不会,只要你觉得这事能随遇而安,那就顺其自然。”

她看似顺着杨逸岚的话说,但安静才不会相信杨逸岚是会等老天来帮她解决事情的人。

阮清说出自己的想法。“天底下那么多人,老天爷也得忙的过来啊!这种事情,不能求天,只能求己。既然已经认定是穆江做的,那她已经不是人心险恶,而是坏的已经肠穿肚烂了。”

杨逸岚有些沮丧,她今天喝的是名副其实的愁酒。海量的她已经有些小迷离了。“你说的对,只能求己。那你们说,我应该是退避三尺,还是和她拼的你死我活?”

安静放弃剥虾这件事情,把盘子放在一边。“退?你要退到什么地步?三尺,只要你和老何有半点关系,退到地球的另一半都没有用。而你们还有个儿子,注定你们这辈子不可能对彼此了无牵挂。”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和穆江火拼?”

杨逸岚坐在书房的飘窗上,她叹着气。“就是因为看在儿子的份上,我做事都留一线。我忍了穆江那么多年,从不主动去挑衅她,因为我始终担心如果哪天被穆江知道,我们还有个儿子,按照她的个性,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可以失去一切,但我不能让我儿子出半点事情。”

杨逸岚终于说出多年来,她一直隐忍的关键来。

安静想来杨逸岚说的没错,除了上一次杨逸岚为了她,主动找上穆江。她听说的,看到的,都是穆江作为攻击方。

“安静,今天的事情,你对我没有疑惑吗?”杨逸岚放下酒杯,想暂时歇歇,等会儿再喝。

“疑惑什么?”

“我空口无凭的咬定是穆江主使的,你不会觉得我在趁机冤枉她吗?”

安静把双腿盘到沙发上。

“你需要趁机冤枉她吗?这件事情很明显就是你被陷害了,这个时候如果还有别的嫌疑人,你那么理智的人,会一并怀疑的。你绝对不会因为穆江,而放跑真正做了坏事的人。但现在除了穆江,你没有再说出任何一个带有嫌疑的人来。”

阮清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她们三人坐的位子,正好连成一条直线。“不过仔细想想,这事符合穆江做事的风格,不龌龊不做,不卑鄙不干,不致人死地,她不过瘾。”

安静和杨逸岚觉得阮清分析的很贴切。

“而且老何之前的大动作,几乎断了她的左膀右臂,接着就出了这件事。照我看,这只是个前餐,接着厉害的会一道道的来。所以就算现在你避着不见老何,也逃不掉穆江已经偏离正轨的疯狂报复计划。”

安静给王锚发消息:情况如何?

王锚:还在楼梯间坐着,现在准备往下走一层,坐电梯上去。

安静:楼梯间不热吗,坐那么久?

王锚:敌人老奸巨猾,小心为妙。

“他走了没?”杨逸岚自然知道安静在和谁发消息。

“还没,王锚现在才上楼。”

安静换了个姿势,把两个膝盖抵在胸前。“事已至此,穆江这人必须要给以颜色。老何顾虑的事情太多,束手束脚的。虽然发了几次威,动了怒,但后果全反噬给了你。他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嗯,我支持安静的想法!”阮清拿起她手里的酒瓶给杨逸岚搁在一边的酒杯里倒了酒。

既然阮清倒了,杨逸岚很自然的又拿起杯子喝了起来。“我想想。”

安静看了看炒虾,皱了皱眉头,她站起身跑出书房。再回来时,手里拿了双筷子,和一盘盐水毛豆。

杨逸岚看着安静贪吃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安静,你有没有吃不下的时候?我已经惨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吃?”

安静豪迈的翘着二郎腿,筷子轻巧的一个接一个的夹起毛豆,眼睛都不带眨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和穆江干架啊!要不然都绑不起来她。”

“算了吧,还打架?王锚连虾壳都给你剥好,他走了,你看你,虾壳都不愿意自己剥了,他还能舍得让你去和穆江掐架?被说之后,就是在这之前,他都要恨死我了。”

杨逸岚是羡慕的。

“剥虾壳算什么,你还没看见安静来不及吃的时候,王锚喂饭,喂酒酿圆子,一勺勺的给她吹凉了再送到安静嘴里,就怕她烫到。做作的不是一点点。”

阮清趁机吐槽,他们三人很大一部分时间都在一起吃饭,他们两个人已经到了旁若无人的地步了。

安静听见阮清说了做作两个字,像是被点了笑穴一样,突然大笑不止。

“你抽什么疯,笑成这样?”阮清被安静笑的莫名其妙的。

安静笑着,说话断断续续。“我就是想到,你今天这朵“出水芙蓉”有没有把老何吓坏了?我在门背后,听的清清楚楚的,他应该百分百误认,他打扰了一段**的前奏。”

杨逸岚也跟着想起刚才的场景来,忍俊不禁了起来。

阮清又羞又恼。“安静,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你现在还笑我,你要赔偿我的名誉损失!”

安静笑到岔气。“我赔,我一定赔你。找个身强力壮的小鲜肉给你!”

“安静!”阮清大叫着安静的名字,可自己也笑的前仰后合。

杨逸岚捏着高脚杯,看着阮清和安静这样嬉笑怒骂。“如果,我向穆江宣战,你们会帮我吗?”

“当然!”安静和阮清异口同声。

“但可能会有许多的麻烦。”杨逸岚再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麻烦?我安静的麻烦什么时候断过?”安静对麻烦已经麻木。

“我怕我会连累到你们。”何司昭有顾虑,杨逸岚又何尝不是,但他们各自的顾虑却有着本质的区别。

“穆江未必有这个本事!”安静没有畏惧。

“可是王锚会同意吗?”这也是杨逸岚的疑虑。

“你不用担心这个。他们男人之间讲义气,难道我们女人之间就没有了吗?”

今天晚上在这个书房里,阮清和杨逸岚喝着酒,安静慢慢的磕着一盘盘的菜,商量着她们计划。

安静开小差时,会偶尔考虑一下,如果让穆江知道,她是一边吃着毛豆一边憋着“坏”对付她,穆江会不会气她不够重视啊?

楼下三个女人一台戏,一场反击战正在酝酿中。

而楼上两个男人又在做什么?安静再次发消息给王锚,却迟迟不见他的回复……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一十六章 送客

王锚在楼梯间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上楼。

电梯门一开就看见了何司昭像门神一样,站在楼道里一动不动的。

王锚做出意外,惊讶的表情。“何董,你怎么来了?”

何司昭往电梯里看,发现电梯里空无一人,电梯门合了起来。他走上前去问王锚。“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小岚呢?安静呢?”

王锚向着自己家里走去。“杨逸岚和安静在一起。”

“她们现在在哪里?”何司昭紧跟王锚,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到了快贴到的地步了。

何司昭找不到杨逸岚,他好不容易找到王锚,他怕王锚再消失。

王锚已经闻到何司昭身上的汗臭味,他很不自在,两个男人靠的那么近,怪异的很。

“杨逸岚不想见你。千叮万嘱不能让我泄露她的行踪,所以我无可奉告。”

王锚对安静百依百顺到甚至可以丢弃自己的原则,但这仅仅是对安静而已。

王锚的骨子里流淌的全是桀骜不驯。上次与何司昭吃了一次饭。那一餐,何司昭天生自带唯我独尊的优渥感,让王锚不屑一顾。而何司昭就算是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又如何,保护不了杨逸岚,收拾不了穆江,这让王锚更是在心底对何司昭嗤之以鼻。

“你不告诉我,那我就在这里等到安静回来为止,我问她。”何司昭站在王锚家的门口。

王锚打开门。“其实话也不要我说白了,杨逸岚吩咐我不管用,说到底我还不是听安静的。你就算在这里等到安静回来,也没用。”

“王先生,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我知道安静不满意我,小岚又在生我的起,可是现在事情闹的那么大,眼前最重要的是把事情解决了。”

何司昭堵在王锚面前。“穆江现在疯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万一她的目标不是小岚一个人,还有安静呢?你让她们两个女人在一起,如果有个什么好歹呢?”

虽然王锚知道安静就在楼下阮清家里,一定是安全的。但何司昭的话激怒了王锚,他怒瞪着何司昭。“她敢动安静一个手指头,我把她一块块的卸下来丢到大海里!”

“出了事,做什么都晚了。你告诉我,她们在哪里,我必须马上见到小岚。”何司昭再次讯问杨逸岚的行踪。

何司昭说话的声音贯穿着整条走廊,虽然没什么人会经过这里,但穿过楼梯间,楼上楼下的人还是可能会听的见。

“何董,进去谈吧,这里说话不方便。”

“我不进去,你告诉我,她们在哪里。”何司昭第三次提问。

王锚把门开大,开直,绕开挡在他面前的何司昭走了进去。

“我还是那句话,无可奉告。你不进来,那就在外面等着安静吧。”

王锚准备关门,何司昭用手挡了一下,表示出他的妥协。

王锚给何司昭倒了杯水,仅此表现出他主人的身份。

何司昭并没什么心思喝水,他拿着手机,来回拨打着安静和杨逸岚的电话。

“她们不会接的。倒不如多找些人,去各大酒店问问,来的实际些。”

王锚用了个损招,企图误导何司昭。

何司昭已经在派人找了,但上海那么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找到的,王锚这话一说,何司昭真的误以为他找的方向是对的,杨逸岚肯定是找了个酒店住下了。

他换了个电话拨了出去,对方电话接通。“你再多找几个人,加快速度,把那些酒店都给我找一遍!”

“你既然暗示我了,就把她们的位置一并告诉我。到时候说起来,我会说是我的人找到的。”何司昭感觉王锚有松口的意思。

王锚刚才吃的太油腻了,泡了杯普洱解解腻。调成震动的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应该是安静来的消息。他现在不能拿出来看,更不能当着何司昭的面回。“就不说杨逸岚了吧,光是安静那脑子,我要是真的告诉你了,还能瞒的了她?”

“王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从事金融的吧?我不少朋友都需要你这类的专业人士。”

何司昭想用实际的东西来跟王锚做个交换。

王锚吹了吹自己的普洱茶。“何董,要不要也来杯普洱,这是块陈年的茶饼。”

“我只喝绿茶。”何司昭只差没让王锚直接开价了。

“好像有客户送了我几罐龙井,要不,我给你去泡一杯?”王锚把话题扯的八丈远。

何司昭跳脚了。“我不喝茶!你既然已经暗示我了,又何必再绕弯子?你也是生意人,我买你这句话,你开个价。”

“买我这句话?出多少钱?”王锚饶有兴致的问何司昭。

“无所谓,你开的出,我付得起。”在何司昭的眼里,除了杨逸岚之外,任何人都可以用钱解决。

“那我得好好想想,这种机会不多。”王锚把杯子放下。

何司昭得意,他几乎已经看死了王锚。

王锚举棋不定,很为难的样子。“这价钱我还真的定不了。要说我算是小有成就。房子车子这些东西也不缺,小钱我不放在眼里。”

何司昭笑的毫不避讳他高人一等的感觉。“不用说那么多,尽管开口。”

何司昭看出王锚要狮子大开口了。

“我开来价,就看杨逸岚在你心里值多少了,她值多少,你就给我多少。”

王锚交叉起手臂搁在桌子上,头歪歪的,表情痞痞的看着何司昭。

何司昭感觉王锚不像是在正经和他谈话。“这能用钱来衡量吗?那安静在你心里值多少,你能估算出一个价钱来吗?”

“当然不能,所以换作是我,倾其所有给了出去就好。”

“倾其所有?你这是在痴人说梦吧?”

“我是说我为了安静可以这样,并没有问你要那么多。你何必动了肝火呢?”

“别再啰嗦了,爽快点!”何司昭的耐心已经耗完。

王锚的茶还是很烫,他拿起来吹了半天,还是没喝。“我实在想不到我要钱干什么。要不,何董,你还是出去走廊等着。再不然,让你手下的人再多找些时候,说不定下一秒就能找到呢?”

何司昭感觉到了王锚在戏弄他。这段时间,他屡次在杨逸岚面前碰壁,连安静也不给他好脸色看,各种数落。现在居然还要被王锚送客走人。

“做事别太不转弯,对你没好处!”

何司昭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威胁着王锚。

“我做事一向如此,到今天我活的自由自在。爱我所爱的人,不做我不情愿的事。何董过来之人的先例,可是血淋淋的教训,我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能重蹈你的覆辙。”

何司昭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去找!”

王锚怡然自得的坐着。“那就不送了。”

何司昭打开门,他出去后,也没替王锚把门关上。

王锚自己关上了门,走到北面的阳台往楼下看了看,何司昭开车走了。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一十七章 功成身退

杨逸岚第二天给何司昭打了电话,警告何司昭,如果他再找她,并且骚扰她身边的人,那她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何司昭见到自己。

安静把所有她在冠风里的资料都整理好,归类成一个个细致的文件夹给了阮清。

今天的活动结束后,她正式离开冠风。安静把离开的日子提早了,不单单是因为现在她和何司昭闹的不太好看,更是因为她要留出全部的精力来,对付穆江。

活动现在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距离活动开始还剩十分钟。

场地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张仁毅把一切的手脚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开奖的那一刻了。穆江所谓的加料,就是派了好些人,到时候起哄,带头把不满的情绪渲染到每一个人身上。

活动正式拉开序幕,司仪上台了,按照流程来说,安静也该上台了。但安静只是站在台侧,看着。

“安总,你不上去吗?”张仁毅拿过话筒准备递给安静。

安静拿过张仁毅手上的话筒。“我今天不上台了,等一会儿还有重要的事情做。”

张仁毅诧异。“那就这司仪一个人主持吗?”

阮清从他们身后走来。“我准备好了。”

安静把话筒交给阮清。“上台吧。”

阮清走上台去,安静在台侧站着。

“她不是董事长的助理吗?”张仁毅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

安静转身看着张仁毅。“今天抽奖按照正规流程走,你没有搞混吧?”

安静昨天郑重的和张仁毅说过,今天的抽奖不搞内幕。

张仁毅迟疑了一下。“我知道,是正规流程。”

“那就好。”安静希望张仁毅真的是那么做的。

张仁毅和安静站在舞台的左侧,他看见司鼎带着几个衣着正式的人站在右侧,这些人的面孔都看的眼熟,但又一时想不起再哪里见过。

台上传来了阮清的声音。“现在,我们就开始第一轮开奖。”

台下紧跟一片呼声。

“安总,现在还没到第一轮开奖的时候,不是放在最后压轴的吗?”

虽然开奖的程序已经被他做了手脚,随便什么时候都不重要,但他的顺序被打乱,他感觉不太好。

“要把气氛炒热起来,所以把抽奖环节提前了,没什么问题吧?”安静再一次的问张仁毅,是想在开奖前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安静提防着张仁毅,但没有确定他今天会将错就错的做安排,不过从他的神情中看的出,他很有可能已经动手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开奖吧!”司仪用自己饱满高亢的情绪带动着台下的人。

“不着急,开奖前,我要有请出我们商场的几位商家代表,一会儿他们会给中奖的幸运顾客颁奖,另外在他们上台前,又得到加奖,他们会代表各自的餐厅送出优惠卷套票。”

阮清分别介绍着那几位商家代表的名字,和他们各代表的商家。

这几个人正是在另一边候场的几位,等他们上台后,阮清又接着说。“除此之外,我们还请到公证处的工作人员,今天的开奖全程,将由公证处人员监督。”

司仪口气费解。“阮小姐,这是为什么呢?”

“抽奖靠的是运气,中奖的人少,陪跑的人多。难免会有人因为自己没中奖而质疑我们是否有黑幕,内定。所以我们请了公证人员。”

这个安排是张仁毅不知道的,不知不觉他额头冒出汗来。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请这几个商家来吗?”安静问张仁毅。

张仁毅摇头。

“这几个餐厅,别说是我们的商场,只要是他们这几个旗下的餐厅,每一家都是大排长龙。”

安静简单几句话,张仁毅就知道她的意思了。她一定都和商家达成共识了。

再看公证处的人,张仁毅紧张的不能呼吸,安静将防火墙高高筑起,密不透风。

台上开始抽奖。

“张仁毅,我再问你一次,抽奖有问题吗?”安静头稍稍抬起头看着他。

张仁毅局促不安了起来。“没……没问题。我都是按照你的意思办事情的。”

张仁毅已经开始抵赖了。

“现在有请第一位中奖者上台领奖。”

张仁毅将目光锁死在台上。

“别看了,不是你安排的人。”安静不打算再给张仁毅任何余地了。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张仁毅觉得只要打死都不认,安静也拿他没办法。

“你听的懂。你都看见了,我做了那么多准备,我不可能轻易放过你的。你卖了多少资料给韦鸣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安静眼睛看着台上,继续和张仁毅说:“韦鸣婵已经进去了,我还以为你会消停。但以防万一,我留了后招。我昨天特地嘱咐你,今天的活动不要做手脚。我看在你也在冠风做了那么多年,只要今天你按照我的意思做,我就放你一马,只给你在公司调换个岗位就当作一笔勾销。”

“我什么都没做!你冤枉我,根本就是你自己不信任我!”张仁毅激动了起来,也许他想用这样的方式来给自己助威。

“你跟我共事时间不长,也许对我真的太不了解,我没有证据是不会这样说的。”

安静指了指舞台背后。“看见那台电脑了吧?那是今天你拿来,本来是用那台电脑抽奖的,现在已经被封了起来。现在负责用来抽奖的电脑,是司鼎在开场前拿来的,公司的电脑。你那台是你自己的吧?”

安静开始揭露,张仁毅刚才还是一副要去击鼓鸣冤的样子,可在证据面前,他的抵抗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我那次开完会,特意让你送文件去我办公室。你开了我的电脑,还用u盘复制了我电脑里的资料。”

张仁毅恐惧的看着安静。

“别这样看我,我没冤枉你。我的办公室是有摄像头的。”

安静加重了语气。“别的我就不说了,就先说这两条,你自己看着办吧。”

台上的中奖者欣喜若狂,台下的叫好声也是一浪高过一浪。张仁毅只听得见自己的耳鸣声。

混迹在人群中,随时准备起哄闹事的人,始终没有等到他们的暗号,而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安静招了招手。几个保安走了过来,站到张仁毅身边。

“去吧,换个地方谈吧。”

安静走在前头。张仁毅走在中间,后面跟着保安。

……

保安室里只剩下安静和张仁毅。

“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缺钱吗?”

“反正你都知道了,要抓要开除,随你便。”张仁毅表面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但心里又是胆颤又是懊悔。

“是吗?你是不是算过自己就算抓进去了,也判不了多少年,也许一个缓期执行,连牢都不用坐了?”

张仁毅坐着,安静来回在他面前走着。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要留案底的。你拿着这份案底去哪里找工作?我听说,你才结婚没多久,不为你自己着想,也为你家庭考虑考虑吧。你要是把你今天做这事的初衷给我说说,我说不定能放你一马。”

“你在威胁我?”张仁毅两只手撑着低下的头。

“你出卖我在先。我先前准备好的场地,司仪,明星等等,哪一样不是因为你而让我全盘改变计划?连赠送客人的小礼品你都算计上我了,你现在还有脸说我威胁你?”

安静想起几次,她只要有一件事没衔接好,就要满盘皆输了。

“我没亏待过你和司鼎。为了稳住你们,我先行表达出我的诚意了。承诺过你们职位,你们的薪水已经按照升职后的标准先行发放了。职位调整也就是商场开业后的事情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张仁毅抬起头。“我们,我和司鼎。我资历比他高,他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为什么我还要和他做一样的职位?韦鸣婵不重用我,压榨我。而你,也没有如实的提拔我。升职只是你笼络人心的手段。”

对于张仁毅的指责安静觉得莫名其妙。“我不升你职又如何?我让你升职加薪反而是我错了吗?”

“那韦鸣婵又给了你什么好处,许诺了你什么职位?”

张仁毅又一次低下头,紧闭起嘴巴。

“现在韦鸣婵已经先你一步进去了,无论她之前对你有过什么样的承诺都已经是废纸一张了。今天你又是为什么?难道出了事,我倒了,你就能坐我的位子了吗?”

安静站在张仁毅面前。

“是,我就是这样想的。只要你犯了错,剩下就只有我最合适了。”

张仁毅不是不想说出实情,而是怕把穆江供出来,她也不会放过自己。

“你是在做梦吧?当初我能被空降来,之后也会有人被上面指派来。你从商场经理,先连升几级。你是不是太贪心了?”

安静不信张仁毅说的。“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安静无非就是想知道,这事也穆江有没有关系。

张仁毅埋头。

安静打开门。“你们随便找个人,帮我报个警,刚才那台电脑你们给我保管好,等会儿要一起给警察的。”

张仁毅看见安静动了真格,大叫了起来。“是何太太,她让我做的。她一共给了我二十万,全是现金,我藏在我家的沙发下面了,一分没动。”

安静退了回来,关上了门。“二十万?那韦鸣婵呢?”

“前后给了我十五万,打到我卡里了。她们都暗示过我,只要替她们做了事,事成后让我坐你的位子。”

张仁毅抬起头却不敢正视安静。“我不能坐牢的,我老婆上个月怀孕了。我在冠风熬了那么多年,我真的不容易。我知道错了,我真的不能坐牢的。”

安静看着张仁毅的恳求,没说话。

“我都交代了,你放我一马吧。我要是坐牢了,我的家就完了,我不想我孩子有个坐过牢的爸爸。安总,算我求你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安静开了门,头也不回,出去了。

活动已经圆满结束,阮清来寻安静。她在走廊的另一头看见安静站在走廊窗户前。

“怎么样,张仁毅都说了吗,是和穆江有关系吗?”

安静只是点点头,心思沉重。

“怎么了,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张仁毅求我放过他。他看着很可怜。”安静看着楼下的大片草地,绿的油亮。草丛中星星点点的夹杂着白色和紫色的小野菊。

“那你要放过他吗?”阮清看出安静的纠结。

安静摇头。“可怜又怎么样,他是真的犯错了。”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还举棋不定。”阮清和安静并排站在窗前。

“那你说,何司昭对穆江一忍再忍,是对还是错?”

张仁毅的前途现在全在安静的一念之间,她是可以放过他,可她又不甘愿。张仁毅出卖她的时候又何曾为她考虑过?

“我明白你的意思,心软不一定就是善的。”

“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是啊,你用好来对别人的坏,那别人对你好,你该用什么回报?”

安静和阮清在窗前站了好久,谁都没有说话。

楼下的那片草地,安静把它看做海。那一点一颗的小野菊就如同海上的船只。风吹过,草浮动着,小野菊也跟随着飘摇了起来。

安静把手伸出窗户外。“清,等岚姐这事结束,我们出去旅行吧?”

阮清看着安静,她喜欢安静对她的新称呼,很亲很柔。“好啊,你想去哪里?”

“随便。去一个微风徐徐,美不胜收,每天只管吃吃喝喝不用动脑子的地方。”

安静的手似乎能感觉到被轻风包裹着的感觉,绵绵的。

“那就那么说定了!我来计划行程,订机票,酒店,我最在行了!”

阮清很兴奋,好像明天就要出发,她恨不得现在就回家打包行李。

阮清开口想叫安静的名字,突然笑的欢乐。

“我叫阮清,你叫安静,我们合起来就是清静。”

“可是我们一点也不清静。”安静还是不能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来。

阮清用肩膀碰了碰安静。“想好了没,张仁毅的事?”

安静还是摇头。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一十八章 娘家人

昨天,乔芳音一连打了安静好几个电话,说今天她出院,希望安静去接她,送她回家。

安静一开始碍于吴骏珂拒绝了。

乔芳音心领神会的说吴骏珂不会出现,于是安静没有理由再推脱了,就答应了下来。

来医院接乔芳音的,只有安静和琴姐。吴骏珂,甚至连吴德权也没来。

回到吴家,乔芳音带着安静上楼回到她的房里。

乔芳音换上安静给她买的衣服,款款走到她的面前。“我穿的怎么样?上次只是给你看的照片,你现在亲眼看看。”

乔芳音在安静面前来回转着身子。

“美!”安静竖起大拇指。

乔芳音听的又是欢喜,却还带点内敛的忸怩。“我都一把年纪了,还美什么?你就会哄我开心。”

“不同的年纪,有各自不同的风韵。我要是以后到了你的年岁,有你这样的气质,我偷笑还来不及呢。”

对于乔芳音,安静从不吝啬夸奖。

乔芳音听着窝心。“小安啊,今天我让你来,是有事情和你商量。”

乔芳音有些严肃了起来。

“哦,什么事?”安静还没等到乔芳音说,她就自己猜测了起来,她最好是吴家让乔芳音来把她手上的股份收回去。

“小安,我想正式收你做我的女儿。”乔芳音严肃中全是温柔的期待,她等着安静点头答应。

正式?怎么个正式法?不会是要改了姓,姓吴吧?安静觉得这可不行,她爹的在天之灵估计会生气的。

“我一直是把你当我妈来看待的。”

“嗯,我知道。德权说,要按照正规结干亲的规矩来办。”

安静更听不懂了,这结干亲最多就改个口,以后见了乔芳音和吴德权,叫干爹干妈不就好了,还要什么规矩?

“那都有些什么规矩?”

“你先告诉我,你同意吗?”乔芳音得先让安静把这事情答应了下俩。

安静觉得她把乔芳音放在心里就好,一个名称的事情,没什么必要,可她看见乔芳音翘首以盼着她的回答,如果她说出心里真实想法,怕会让乔芳音失望。

“那规矩会不会很多,很麻烦?”

“不会。就是吃一顿饭,公布一下我们的关系,就可以了。”

吴德权特意嘱咐乔芳音别把事情说的太详细,粗略的说一下就可以了。

“哦……”安静若有所思。

“那你这是同意了对吗?”乔芳音喜上眉梢。

“骏珂知道这事吗?”安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乔芳音满不在乎的说:“要他知道干什么,我认你做女儿,和他又没关系。”

自从上次去医院探望乔芳音,安静感觉乔芳音有些变了,比起以前来,她不再那么柔了。但乔芳音的硬气,却不是一种坏。

“还是和他说一下吧,要不然突然之间就把他找来吃饭,大变活人的说我以后就是你干女儿了,我怕他还以为我对你下了药呢。”

安静以为这吃一顿饭的意思,就是把吴骏珂叫回来,然后把这关系说一说就完事了。

“那过几天,我抽个空跟他说。”

乔芳音看着安静,越看越欢喜,可越欢喜却又更遗憾。她不自觉的伸手,轻轻抚摸着安静的脸颊。“好孩子,以后你出嫁了,你也是有娘家的人了,要是你婆婆欺负了你,你尽管回来和我告状。我这个做妈的给你去讨公道。”

对安静来说,这是突如其来的感动。她都还不及去细嚼慢咽,就潸然泪下。

乔芳音赶忙替安静擦眼泪。“怎么了,你哭什么?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她这一问,安静哭的更厉害了。

乔芳音着急了。“是不是我说这话,让你想到你母亲了?”

安静哭的不能自已,啜泣的话都说不出来。

乔芳音心疼了,把安静抱到自己怀里。

安静从来没感受过这样的怀抱,没有王锚那般的厚实,但却是那么的踏实,这个单薄的胸膛暖的和火炉一样。

乔芳音轻抚着安静,从头到后背。“小安,不哭了,看着你哭,我也伤心。”

“我……我也是有娘家的人了。我真的可以接受这样的好吗?”安静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说完一句话。

乔芳音的手轻拍着安静的后背,安抚着她。“孩子啊,有什么不可以?你一路走来,太苦太累了,给你再多的好也不过分。”

安静从乔芳音的怀里离开。“我……”

安静咬着自己的嘴唇,她想说什么,但却说不出口。

“怎么了?有什么话都可以对我说。”

安静低着头,她不敢抬头看乔芳音。“曾经我那么接近幸福,当我触手可及的时候,一瞬间所有的东西崩塌,化为乌有。我怕……”

安静的眼泪一点点的落到膝盖上,牛仔裤上晕开一个个小水印。

乔芳音急忙阻止。“小安啊,傻孩子。你想的太多了,凡事要往好的地方想。人都要经历一些磨难的,你已经都过去了,老天爷都不会舍得再让你受苦的。”

安静抓紧了拳头。“我真的会怕,当我一步步的走近幸福时,我更害怕失去。”

乔芳音听着安静说的,心里一阵阵的痛,这分明就是吴骏珂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可吴骏珂是她的儿子,她也不忍心过多的责怪。

“你相信我吗?”

安静点着头。“我信。”

乔芳音握起安静的手。“你会很幸福的,你信我。”

乔芳音的坚定彻底感染到了安静。

安静梨花带泪中扬起嘴角,弯出一道甜美的笑。

乔芳音抽出面纸替安静把眼泪擦干。

“那配这套衣服的配饰,你都想好了吗?”安静不想再把这种情绪延续下去,主动把话题转移开。

“想好了,我配给你看看,你给我拿主意。”乔芳音转身走回衣帽间里穿鞋子,拿配饰去了。

安静坐在贵妃椅上,看着衣帽间的方向,又一次泪目朦胧了起来。

她想,也许老天爷是在弥补她。用乔芳音来补偿那一段的痛彻心扉。不过就算是这样,安静提醒自己,不能觉得这一切是理所当然,乔芳音对她所有的好,要知恩图报。

乔芳音还没从衣帽间出来,琴姐敲了门,走了进来。“老吴先生回来,请你和太太去他书房一趟。”

乔芳音踩着小高跟的鞋走了出来。“你让他等一会儿,我换了衣服就去。”

“不急,你慢慢来,干妈。”安静第一次叫,有些生硬。

乔芳音听的真切。“把干字去了!”

安静羞涩的轻声叫。“妈。”

“好!以后就得怎么叫我了!”

乔芳音被这一句“妈”叫到了心尖上。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一十九章 笨嘴拙舌

安静和乔芳音走进吴德权的书房。

他站在书桌边上,手上握着毛笔,苍劲有力的写着字。

桌上点着檀香,青烟氤氲,染香整个书房。

吴德权把笔搁在笔架上。“芳音,把事情和小安说了没?”

“说了。”

乔芳音和安静并排坐在吴德权书桌对面。她始终把安静的手握在手心里。

吴德权笑着说。“那就好。选个好日子,尽早就把这事办了。”

安静还没忘记她刚才疑惑的事,现在听吴德权这样一说,完全又想了起来。“不就吃个饭吗?还要选日子?”

安静听着不像是认亲,倒像是在成亲。

“对,就是吃个饭,就是吃饭的人会多一些。”吴德权也没一次性的把话说透。

“多一些?那是多少?”安静不觉得他们会算计她,只是有点没底。

吴德权拿起烟斗,头抬起,一副认真思考,计算的样子。“也就办个十桌左右,你别紧张,都是家里亲戚。”

吴德权让安静别紧张,可安静彻底的紧张了起来。“为……为什么?不就是让骏珂回来吃顿饭不就好了吗?”

“那怎么可能,你和我们结了亲,当然是要让家里人都知道的。我们以后的遗产,你也有份的。”

什么?安静心里一个大大的问号?什么家里人,什么财产?这和乔芳音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啊!

“是不是太复杂了,不做那么多门面功夫了吧。”

“这哪是门面功夫,吴德权和乔芳音认干女儿,怎么能草草了事?当然得郑重其事,除了和家里的亲戚见见面,我还要登报。这样,我们的关系就正式定了!”

吴德权又补上一件。

安静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脱臼了。登报?现在还有人看报纸吗?她又想偏了,她摇了摇头,让自己端正回思路。为什么要那么高调,这不是她想要的。

“不用这么麻烦了吧。”

吴德权嘬了几口烟斗。“小安,这不是麻烦,这是规矩。你别以为认干女儿,是随随便便的事,可不是一时兴起,茶余饭后说认就认的。既然认了,就必须昭告天下。”

安静挠了挠自己的脸,心里乱的很。吴德权还要昭告天下?关键是天下的人也不想知道啊!

“可是,我和骏珂过去的关系有些尴尬。真的这样一来,难免有人要闲言碎语的,我倒是没什么,就怕有人会非议你们。到时候,那些乱七八糟的标题又要热闹了,什么儿媳变女儿,豪门深似海。”

虽然安静不赞同吴德权的想法,但看的出他们的真心不假。她不想让他们失望,所以不会正面拒绝,只有采取迂回的办法了。

吴德权手扶着烟斗,嘴里喊着烟嘴,坐了下来。

安静的劝说起了作用,乔芳音担心了起来。

“德权,小安说的也有道理。之前闹的满城风雨,我们老了,你也从位子上退下来了,对我们来说倒是小事。可是小安和骏珂是有头有脸的人……”

吴德权只是抽着烟斗,并没着急表态。

吴骏珂和安静虽然情深但奈何,他们缘浅。乔芳音作为女人,她可以大鸣大放表示出她的可惜。吴德权的惋惜不比乔芳音来的少,但他却只能放在心里。

作为吴骏珂的父亲,吴德权非常满意安静这个儿媳妇。一开始他不肯收回给出的股份,就是想着有朝一日,他们能复合。但他慢慢才发现等不到这一天了。

作为曾经的过错方,是因为他的不忠让乔芳音失去了他们的女儿。他深切的自责,乔芳音喜欢安静,甚至当她是亲生女儿看,也许是一种寄托,但就算是寄托,吴德权也要尽力满足她。

失去女儿的不止乔芳音一个人,那个女儿也是他的。对于乔芳音来说,安静也许是一种寄托,对他来说何尝不是。吴德权喜欢安静,就像一个父亲喜欢女儿那般喜欢。就像他对于王韵那样,想去疼爱,保护安静。只是碍于身份,他不能明显的表示出来。

“人言可畏,但我从来没怕过。这是我们一家人的事,和别人有什么关系,谁爱说让谁说去。”

吴德权打定了注意,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们两夫妻就是要认安静为女儿。他也要让严子惠知道,她一辈子都赢不了安静。

“芳音,骏珂是亿森的董事长,区区的流言蜚语算的了什么?”

吴德权一定要让乔芳音站在他这边。

乔芳音的意志是薄弱的,很容易就摇摆了,可她还算守着最后一层。“那小安呢?”

吴德权笑着问安静。“小安,你怕吗?蓝都灵你都不怕,面对台下那么多记者,你冷静应对,非但把当时我们被动的局面变主动,而且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赢了这一仗。你要是和我说,你怕那些闲言碎语,我可不相信啊!”

毕竟姜是老的辣。安静被吴德权捧上了天,下不来了。

安静在找切入点,发现怎么都找不到,她一贯是忽悠人家的,可今天好像被吴德权忽悠了。

吴德权何许人也,安静正在犯晕,他怎么能看不出呢?“小安,你就说芳音对你好不好?”

安静快速点头。“好。”

“那你愿不愿意认和我们结亲?”

乔芳音抢答。“当然愿意,刚才一进来不都告诉你了,小安答应了吗?她都已经对我改口了。”

吴德权一听,觉得那就更好办了。“那既然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就当是孝顺我们,按我们的意思办吧。”

安静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笨嘴拙舌的,她想说服吴德权改变意思,但她又同时觉得吴德权说的还都有道理。

“要不,还是和骏珂商量一下吧。”安静酝酿了半天,也只能想到那么一句。

吴德权大手一挥。“我们认你,和他有什么关系,用不着他同意。”

吴德权说的话,和刚才乔芳音几乎如出一辙。安静不由感叹,果然是“亲生”的夫妻,有默契!

乔芳音的温情攻势,吴德权又把安静说的云里雾里,她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下来。

乔芳音又拉着安静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安静离开吴家时将近傍晚,她还没想明白,今天出门为的是把乔芳音从医院送回家,怎么轮到她回家时却多出一对父母来。

她想到回家,想到了王锚。这事要怎么和王锚开口,毕竟乔芳音和吴德权是吴骏珂的父母,王锚会怎么样?

安静回家路上,被各种情绪包围着,但她确实深陷在乔芳音没有血缘的母爱里,可正是因为没有血缘更让她自拔不了。

走到家里楼下,安静抬头望着,灯已经亮起了,王锚应该已经在家等着她了。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二十章 郁结

王锚坐在客厅看球赛。“你回来啦,吃饭了没?”

安静坐在鞋凳上漫不经心的脱着鞋。

王锚听不见安静回答,跑出客厅来看。“怎么了?问你话也不回答我。”

安静刚脱完一只鞋。“啊?你问我话啊,我没听见。”

王锚蹲下,抬起安静的脚,放直了她的腿,搁在他的膝盖上。“你说你为什么要穿那么复杂的鞋,鞋带那么长,绕在腿上一圈又一圈的,你是要去放风筝怕线不够长,好补上用吗?”

如果换了平日,安静早就回上一百句话了,可今天却乖乖的说:“那我以后不穿了。”

王锚脱下安静的另一直鞋,看了看她。“怎么了,是累了吗?吃饭了吗?”

安静伸直两只胳膊,撒娇的对王锚说:“抱我,去客厅,走不动路了。”

王锚拦腰,公主抱,把安静抱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你休息一下,我给你去弄点吃的。”

安静拉住王锚的手。“等会儿,我不饿。”

“你在外面吃过了?”

“没有,我就是现在不饿。”

安静没胃口,不是心情极差,就是身体出了问题。王锚紧张的摸着安静的额头。“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不舒服,就是现在不怎么想吃。心里有些烦。”

王锚坐了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吴骏珂的父母要认我做干女儿。”安静想了很多种方式去和王锚说这件事,但任何一种方法她都觉得不合适。

王锚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认就认吧。那次你进医院,我见过他母亲,看的出她喜欢你。”

“他母亲确实对我很好。可是……”

安静的两只手绕过王锚的脖子,额头贴到他的额头上。“你会不会不开心?”

安静这一贴,把王锚的魂都封住了,心里的那点别扭也消散了。

“多两个人疼你还不好吗?我没不开心,你放心吧。”

王锚捧着安静的脸。“你傻不傻啊,就为了担心我不高兴,饭都吃不下了?那现在我告诉你,我不会生气的,你先吃饭好不好?”

王锚站起身来,准备去给安静弄晚饭。

安静双手拉着他的手。“不止是这样,还有别的。”

“别的?”

王锚低头看着安静,心里激起千层浪。“他们是不是要求你和吴骏珂复合?”

安静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不是!你瞎想什么呢!”

从一进门到刚才安静都像只小鹌鹑,但现在又恢复了点平时的样子。

王锚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是就好,那还有什么问题?”

“他们家认干女儿,排场有点大。我不想那么张扬。”安静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怎么个大排场?难不成还要大办宴席,满大街贴告示啊?”王锚只是随口一说。

安静看着他没说话。

王锚看着她的样子,觉得不太对劲。“不会吧,被我说中了?”

“差不多,也没到满大街贴告示那么夸张,就是……就是……”

安静已不敢和王锚对视了。

“就是什么?”王锚坐了下来。

“除了摆酒席之外,说是还要登报。”

“登报?哪张报?晨报,晚报,还是财经报?”

不出安静的意料,王锚果然有些激动起来了。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把这事弄的那么大,起先是他母亲和我说的,她只说吃个饭,宣布一下关系就好了。我以为就是和吴骏珂一起吃个饭,和他说一声,那我就答应了。谁知道还有那么多事。”

安静来回揪着自己的手指。

王锚坐不住了。“我看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们肯定是像先拉拢着你,和吴骏珂找着机会呢!”

“不会的,他们都知道我现在有男朋友了。”安静解释。

“有男朋友又怎么样,当初你们都要结婚了,还不是崩了?”

“那你的意思,我们还会崩?”安静反问。

“当然不会!我活着是你安静的人,我死了,是你安静的死人!”

和安静过日子时时要警惕她挖坑,所以现在王锚练就了一身躲坑的好本领。

安静一脸害怕的样子。“可是我怕鬼,你死了可别回来找我。”

王锚还在发脾气,但安静说的话和讨人爱的表情,让王锚一下子消气了。

“静啊,你说认干女儿就认吧,把事情做的那么高调,万一开心的事情被人多了嘴,我怕会伤害到你。”

王锚的担心和安静起初想的事情是一样的。

“嗯,我也是那么想的。毕竟我和吴骏珂的事情在先,现在认了他父母,我都想过一定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真的没必要把这事情做的那么高调。”王锚感觉他这句话似乎说的过了,没有人称,好像把安静也一并带了进去。

“哦,我知道了。”安静有气无力的回答了一句。

安静打开电视。“你接着看球赛吧,我去做饭。”

“今天有些晚了,叫外卖吧。”王锚拿起手机准备点外卖。

“不想吃外卖了,你等着吧,球赛结束前能吃上饭。”

安静去厨房关起门来。

电视里的球赛精彩至极,有人假摔变成真摔被担架抬了下去,两队的教练在场边打了起来。但王锚的心思却不在这里。

球赛结束,安静端着菜走出厨房。“吃饭吧。”

安静和王锚面对面坐着吃饭,从头到尾,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安静心事重重,而王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吃完饭,王锚收拾碗筷,安静洗澡去了。

安静洗碗出来,王锚把家务都做好了。

“我累了,先睡了。”安静说了一句,准备回房。

“你生气了是吗?我只是觉得这事情,安排的欠妥。”王锚得把这个误会解释清楚。

“哦。”

安静走进卫生间吹着头发。

王锚跟了进去。“别赶我走了,我们好好说,好不好?”

“我没赶你走,我只是说我要睡觉了。”电吹风的声音有些响,安静提高了嗓门。

王锚却认为安静就是在闹脾气。

“我们别吵架,谈谈好不好?”

安静关掉了电吹风,头发半湿半干。“我没要和你吵架,我是在和你好好说话。”

王锚拿过安静手上的电吹风,开着低档的风,用另一手拨散着她的头发,替她吹着头发。

“你是不是已经答应他们了?”

事情被王锚说中了,安静心里莫名的心虚,可她不想骗王锚。“嗯。”

王锚没说话,接续替安静吹着头发,直到头发都干了。

王锚关掉电吹风,拔掉了电源,收好了电线,把电吹风放在原来的位子上。“你睡吧,我回去了。”

“现在到底是谁生气了?”安静从洗手台上顺手拿起个发圈,把头发扎了起来。

王锚叹了口气。“我敢和你生气吗?你已经答应他们了,你高兴就好。”

王锚转身准备离开,大有雄起造反的架势。

“站住!”安静在王锚身上叫道。

王锚才迈出几步,安静这一句,马上停住脚步。这是一种惯性,就像肚子饿了要吃饭一样,他觉得自己不争气,这时候了还那么听话。

安静走到王锚的面前。“我不会和你吵架,你是要和我谈谈,还是要冷战?”

“我们冷静一下吧。我现在状态不好,恐怕不能好好和你谈,会吵架。”王锚感觉自己说的有礼有节。

“好,是你自己选的冷战。”

安静就差说,你别后悔了。

安静宣布冷战还说是王锚的意思,他急了,声音抬高了些。“你别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说要冷静,我怕和你吵架,我没有要冷战的意思!”

“你吼什么?我回来不就和你商量的吗?”

“商量?你都答应他们了,还和我商量什么?难怪回来就用美人计和我撒娇,让我抱你,你就是给我灌**汤!”

王锚自己都感觉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你当我是什么人啊!我用得着对你用这些招数吗?”

安静气的真想一脚踢过去。

“是啊,你对我还不是三只手捏田螺,我只有听话没反抗的份。”

王锚在找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你走!不想看到你,一个星期都不想看到你了,不对,一个月!”

安静说完走回房间关上了门。

王锚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长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向厨房,二十分钟后,他捧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到了房门口,敲了敲门。

他的声音和风细雨,而且还带着嬉皮笑脸,完全不见刚才那般的自杀式发火的模样。“静,我给你切了水果,我进来了哦。”

王锚拧这门把手,发现门被锁上了。他又敲了敲门。“我错了,我表达有问题,你把门开开,我给你认错来了。”

门里传出安静的声音。“不想见你!”

“床头吵架床尾和,这都快过去半个小时了,哪有那么大的床,需要那么久时间的?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满怀诚意来道歉的。静啊,女王大人,你开开门吧。”

王锚的声音贱贱的。

安静这回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要不,你出来把水果吃了,我看着你吃完我就走。”王锚只想先让安静把门打开了。

“不吃你的东西!我那么高调的人,怎么会吃你的东西!”

吃饭前最后的那句话,就是安静生气的症结所在。

王锚说这话的时候,就觉得说错了,可说出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这种主意,还是行事风格肯定是吴家人想出来。我说话太快,用词不恰当。”

“你走,不想见你,我睡着了!”安静隔着门说。

王锚后悔的用头贴着门。他的额头一个多小时前贴的还是安静的脑门,怎么现在就换成硬邦邦的门板了呢?

他懊悔啊!为什么那么冲动,图一时之快,现在好了吧,现世报。

“老婆啊,开开门吧,我给你表演个节目哄你开心好不好?”王锚用头轻轻的叩着门。

“谁你是老婆?别在这里瞎叫,我和你又不是很熟。”安静在房间里靠着门。

安静赌气,连和他不熟这样孩子气的话都说了出来,王锚又觉得无奈,又觉得好笑。

“你收了我的戒指,就是我老婆了。福来都可以作证!”王锚想着,如果安静再不开门,他就去客厅把福来拿过来,在这房门前一起等到她开门为止。

“我这就把戒指摘下来,从门缝里塞出去,还你。你拿了戒指走人!”

安静转着手里的戒指,脸上已经不见刚才的怒气,竟然还笑盈盈的。

但门外的王锚却变了脸,他把水果放在了地上。“安静!你生我气,你骂我,不开门,都可以。就是不能说这个,戒指你要带一辈子,带上就不能拿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不许和我提分手,不许离开我!”

王锚被惹毛了,安静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刚准备开门,门外的王锚又说话了。

“我知道今天我的态度不好。实在是你和他们的关系有些敏感。我向你道歉,我一时之间没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王锚干咳了几声,又清了清自己的嗓子。“除此以外,这事还触及到我另一些想法上。”

王锚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现在隔着门也好,我怕面对面我也说不出这些话来。我知道吴骏珂的父母对你都挺好的,尤其是他母亲。相比之下,我妈和你的关系依然没大的改善。”

王锚的手扶着门,人微微的倾斜。“吴骏珂母亲住院,你去医院又是探望,买了衣服给她,熬了粥。我想如果是妈住院了,你会怎么做?”

“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对我妈做的不好。而是我觉得亏欠,我没能给你一个好婆婆。是我没做好当中的桥梁,让你委屈了。所以今天当你回来告诉我这事的时候,我心情很复杂,我甚至已经嫉妒了。你和吴骏珂虽然情断了,可你和他的父母却那么好。”

王锚又拍了拍门。“可能我说了这些,还是没能表达清楚我的意思。总之今天是我错了,我不该把我没做到的事发泄到你身上。你原谅我,我以后不会了。”

王锚的语气诚恳。

门开了,安静站在门里看着门外的王锚。

王锚从地上端起盘子。“吃水果吗?你看看我削苹果皮的技术进步了没?”

“不吃。”安静从房间走了出来,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王锚跟着走到客厅,把水果盘放在茶几上。

“你开门,是不是原谅我了?”

安静摇摇头。

王锚的心忐忑难安。“对不起,我错了。”

“你没错……”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二十一章 私心

安静虽然说着王锚“你没错”,但这比安静骂他,嘲讽他更让他害怕。

“不不不,我错了。”王锚无论安静现在是什么意思,总之就是一味的认错,本着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一路认错到底的原则。

“那你觉得,我在这件事情上做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安静神情严肃的看着王锚。

还没等王锚回答,安静又说:“说实话。”

“没什么问题,是我太小心眼了。不去努力处理好你和我妈之间的关系,却在这里瞎妒忌。还乱说话,惹的你不开心。”

安静扬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的吐出。“我自私了,这件事情对我诱惑太大了,我拒绝的底气变的那么的微弱。”

“为什么这样说?”王锚有些意识到安静的意思了。

“初次见吴骏珂母亲的那天,就是你在公园烟囱下找到我的那天。突如其来,牵扯出我父母的事情。我当时以为她妈和你妈是一样的,会挑剔我这里不好,那里不配。但没想到,第二次见面,她主动向我示好。”

王锚和安静紧靠的坐着。安静挽起王锚的胳膊。“那一次见面是在商场偶遇,我当时吓的感觉自己像一只过街老鼠,恨不得掘地三尺立刻逃跑。”

“后来呢?”王锚耐心的听着。

安静笑笑。“当天,她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朋友。在她的邀请下,我陪她们坐了坐。她的朋友挑剔我,可是出乎意料,吴骏珂的母亲强势的替我说话,还请走了她的朋友。接着她带我回家。”

安静眼圈热热的。“我第一次去吴家,坐在他父母的卧房的贵妃椅上。”

安静松开王锚的胳膊,拉着他的手。“她当时已经都知道了我的事情。她就像我现在拉着你的手这样,一直拉着我的手,说了好多好多贴心的话。她的柔软和温暖是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安静把头靠在王锚的肩头。

“后来我和吴骏珂的感情越来越稳定。他母亲,吴董,甚至连家里的阿姨,琴姐都对我很好。从小,我父亲走了,我妈为了自己的生活不认我,我外婆也是那么的嫌弃我。我从来没有被那么多人疼爱,我被他们宠的忘乎所以。”

“我懂,我妈当年对你做的事情,无疑也是雪上加霜。”王锚对这件事情总是耿耿于怀的,他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自己,这样的自责最让人放不下。

安静的摇头像是在蹭着他的肩头。“先不谈你妈了。”

“在我和吴骏珂开始筹备婚礼的时候,他父母把名下的股份转了一部分到我名下。我那天好开心,不是因为那些股份可以供我吃穿一辈子,而是我知道他们真的喜欢我,信任我。我以前接触过很多客户,那些人会给儿媳妇钱,珠宝,房子,但股份这种东西从不会轻易给出。”

王锚从没有听安静说过这些,当然他也没问过。

“再后来,严子惠出现了,我和吴骏珂结束了。从圣托里尼回来,我不怕面对吴骏珂。当时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严子惠出现在我面前,我都可以当她透明的。可是我没有办法面对他的母亲。”

王锚这才知道,似乎他之前还不够了解,安静和乔芳音之间的感情。

“今天,她又拉着我的手,说我从今天开始,也是有娘家人了。你知道,就是这简单的几个字,牢牢的抓住了我的心。”

安静的头离开王锚,侧过身正面看着他。“我真的从来没体会过什么叫母爱。我也不知道在外面受了伤回家找父母告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可她今天抱着我,一下下的揉着我的背,轻拍着我,我抵抗不了。”

安静含着的眼泪夺眶而出。“等到他父亲回来和我说这事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太招摇了。可是看到她母亲那种慈爱和期盼的眼神,我拒绝不了。”

“是我忽略了。”王锚在安静的额头上亲了亲。

“我今天回家前,想过好多种方式来和你说这件事情。就像我之前去冠风一样,或是用作的,或是用哄的,但我不想我们之间讲究那么多策略,所以我想坦坦白白的和你说。但你很不开心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就像个吃不到糖果的孩子,闹脾气了。”

王锚从背后把安静锁在怀里。“真的是我错了,是我小气了。”

安静摸着王锚的背弯。“我们把话说开了就好了。其实你母亲的事情,你也别再自责,过意不去了。早晚还是要面对她的,我不会让你夹在我们中间为难的。”

“可是我妈……”

安静拍了拍王锚的胳膊。“你妈说话的套路我也领教的透透的了。以后见面,她说我什么,我都不还嘴。等有了孩子,多叫几声奶奶,她开心还来不及,应该没时间再来数落我了。”

王锚更用力的抱紧安静。“委屈你了。”

安静往后靠,整个人都靠在王锚的身上。“谁叫她是你妈呢?人和人都是有缘分的,我和吴骏珂没缘分,可和他母亲缘分却深。我和你能再走到一起,但和你妈却缘分太淡,不能强求。”

王锚把鼻子埋在安静的头发里。“也对,天下间的事总是没有完美的。”

“你放心,如果哪天你妈有需要,我也一定会给她熬粥喝的,就算她把我的粥扔出来。”

王锚想象的出,方书榕是做的出来这样的事情的,他光是想就觉得头疼。“照你的脾气,你忍的住吗?”

“强忍啊,谁叫我爱你呢!”

安静说的蜻蜓点水,但王锚心里泛起了**涟漪。

“我们以后不吵架了好吗?”安静看着茶几上的那一盘水果。

“不吵了,永远都不会和你吵架了。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今天失心疯了。”

水果盘里的苹果还是削的歪七扭八,果肉也已经氧化,锈迹斑斑的。盘里还有葡萄,颗颗饱满,湿漉漉的。樱桃红的发黑,看着就让人馋涎欲滴,但谁也没吃上一口。

这一盘水果静静的放在茶几上,从夜晚到日暮。王锚从房间走了出来,伸着懒腰,转动着脖子。

走到客厅看见那一盘水果,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看清楚了自己削的苹果,坑坑洼洼的,刀工是真的没长进。

他拿起盘子走到厨房,倒进了垃圾桶里。简单洗漱后,出门给安静买早点去了。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二十二章 烙印般的责任

吴德权的书房里还是坐着三个人,只是之前安静坐着的那把椅子上换成了吴骏珂。

吴骏珂浓密的眉毛像受了潮的海苔一样,全都团在了一起。

“妈,我知道你喜欢安静,但没必要做那么大的排场吧?”

吴骏珂明明知道他和安静已经是缥缈了,但却总还是抱着奢望。这要是他父母一旦认了安静做干女儿,老婆变妹妹,以后不好处理啊!

“就这点排场对我们来说,算大吗?再说,就你上次在医院对小安这样的态度,早晚她连我都不愿意见了!”

乔芳音把吴骏珂的话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吴骏珂的反驳不了,并且也不想和乔芳音气争执,闷闷的不说话。

“芳音,你让阿琴给我煮些东西吃,我饿了。”

“我知道了。”

吴德权是要和吴骏珂单独谈,乔芳音明白他的意思。

听着乔芳音的关门声,吴德权对吴骏珂说:“你对小安还没放弃念想,所以对我们要公开认她做干女儿才反应那么大是吗?”

吴骏珂看看吴德权嘴上没作声,心里却想:到底是亲老子,心里和明镜一样。

“不回答?那就是被我说对了。”

吴德权把烟斗按灭,搁在一边。“我和你妈何尝不想你们两个能破镜重圆,可是小安的脾气,你应该比我们更了解。”

吴骏珂和安静分手后,吴德权几乎没有和他谈过这事情。他觉得吴骏珂已经够伤心了,他也不原意再拉扯儿子的伤口。

“她又没结婚。”吴骏珂还是倔强的不想接受现实。

“你自己认为这话有说服力吗?骏珂,你不是个自欺欺人的人啊!”

吴德权极少用这样的口吻和吴骏珂说话。

吴德权站了起来,走到吴骏珂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儿子,我们也希望摆的是喜宴,但我们都知道,小安的心回不来了。”

这个事实,吴骏珂当然明白,但现在就连他的父亲也给他判了死刑。

“爸,不必谈这些了。”

“许多事就是因为不谈,不说,你一个人憋着……”

吴骏珂怒火中烧的站了起来,他几乎是吼叫着。“是啊!我做错了,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你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和我商量了。”吴骏珂转身要走。

“你给我站住!”吴德权在后面叫住吴骏珂的脚步。

吴德权和乔芳音,是慈父慈母,吴骏珂是孝子,他们之间别说是冲突连大声顶撞也没有过。

“你叫住我干什么?你们说我错了,我认错!你说我对安静痴心妄想,我认了!你们要大操大办,我没意见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爸,我的心是肉长的。你以为我不会痛的吗?”

吴骏珂转过身。“你就当我做个梦可以吗?你一定要把我叫醒,叫透吗?”

吴德权眼前的吴骏珂突然间变得软弱了起来。

“安静怪我,离开我。你们也觉得我不该管子惠,也许每一个听说这件事情的人,都会指责我错了。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当她“死而复生”的站在我的面前,讲述着那么多年非人的生活,我如何做得到不管不顾。”

吴骏珂像是被丢进了一口灌满水的锅里,底下点着火,慢慢的加温。

“长久以来,我不煎熬吗?我没处理好子惠的事情,没权衡好如何对待安静,但对我的惩罚是不是太大了。我对安静的心从来都不假,我更没有做过对不起我们之间感情的事,可是最终呢?”

“是时候放下了,骏珂。不该强求的事情别再想了。对于严子惠你也够了,你尽到了责任。你肩上担不了那么多责任,会压垮你的。”

“爸,现在再来和我说这些太晚了。我肩上第一个责任就是你压在我肩膀上的。”

这一次的父子之间的交谈,再也没有以前的父慈子孝。

“是你当年的背叛造成了最后的惨剧,是你让我意识到,我妈如果失去了丈夫,我就要承担起保护她的责任。”

吴德权看着吴骏珂的眼神是那么的复杂,悔恨,愧疚,心疼,黯然。面对儿子的指责,多种情绪里唯独没有愤怒。

吴骏珂的多年的积怨被解禁,破牢而出。“这件事,最终以我妹妹的命赔上了结局。”

吴德权扶着桌子,走回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还没开始读书认字,爷爷奶奶就告诉我要好好念书,以后亿森是我的。外公也时常告诉我,他是疼爱我才出手帮助了吴家。我还那么小,你时常应酬回来,酒气熏天的对我说,你在给我打江山,以后全都是我的。我背着你们那么多人的期望,我敢不优秀吗,我敢不负责任吗?”

吴骏珂贴着站在吴德权的桌前。“安静和我分手的时候,说我对责任有迷恋,我当时不觉得,我不承认。可现在我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可这责任是谁给我的?”

“到了今天,这责任已经像我的身体发肤一般,你们却一个个的叫我放下,我怎么放下,你教教我!”

吴骏珂知道,也许过不了几个小时,他就会后悔他现在说过的话,可是这一时他什么都不想再克制了。

“如果当时,子惠跪在你的面前,哪怕不是放过他们,只要你暂缓,也许事情就不会像今天这样!”

吴德权叹着气。“你到底还是说了这句话。没有人不犯错,我做错过很多事……”

“你做过的错事,为什么都要我来还?子惠的事情是这样,现在安静的事情也是这样。”

吴骏珂双手撑住桌面,探出一些身子。“你们的女人,我的妹妹没了。我妈喜欢安静,你就用她来赔给我妈!你就连最后一点念想也不留给我。”

门外的乔芳音一步也没离开过,书房里的对话,她听的清清楚楚。

她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见到乔芳音进来,吴骏珂收起了一大半的怒气,平静了一些。“我先走了,公司还有事。”

“骏珂,你坐下。”

乔芳音拉着吴骏珂坐了下来,自己也在他身边坐下。“你要是不喜欢,那安静这事就当我们从来没有提过吧。”

吴骏珂的眼睛不敢直视乔芳音。

“你从小就懂事。我和你爸也很少为你操心什么。我们总以为你能把自己顾好,你知道自己要什么,你把每件事都安排的妥当。”

乔芳音的眼睛早就浮肿了,站在门外眼泪一个劲的流。“儿子啊,是我们不好,忽略你了。只知道我们有个好儿子,却忘记了你也会累。”

吴骏珂的后悔来的早了些,乔芳音才说了几句,他就想拼命的收回刚才说的话。“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安静心气高,给了她的股份一直说要还给我们,我是着急,你们倒是想一门心思的认她,她倒不给面子。”

吴骏珂知道这件事情,他要投降了,他根本没办法拒绝乔芳音。

“小安已经答应了,不过现在算了。”乔芳音虽然舍不得,但也只能说服自己改变心意。

吴骏珂觉得自己听错了吧,安静难道转性了?那么高调的事情,她居然答应了?他再想了想,估计安静和他一样,都输在了抗拒不了乔芳音的这一关。

“她真的答应了?”

“好了,我们不谈这事了。我和小安以后就看缘分吧。”乔芳音不是有意说这样的话。

不过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在吴骏珂听起来,乔芳音的话是煽情的,是委曲求全的。

他见不得乔芳音这样,因为他从小就在心里发过誓,他会一辈子保护乔芳音。况且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责任感如同他的身体发肤。

吴骏珂捏了捏眉骨。“既然她答应了,那就这样办吧。”

“不,不办了。”乔芳音的口气肯定,但似乎又少了点坚定。

“我……我刚刚都是气话,我真的就是担心安静不答应。你是热脸……”

吴骏珂觉得这角色转变的太快,现在倒变成他求着乔芳音答应了。

“还是留一份念想给你吧。”乔芳音还是没同意。

“认干女儿,又不是真的就是女儿了。”

吴骏珂的脸色越来越尴尬。“也刚刚没弄明白而已,现在想通了,也就一个名头罢了。”

“你真的那么想?”乔芳音还要在确认一下,毕竟前后变化之大,时间之快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嗯。我真心的想法。”吴骏珂真像抽自己几巴掌,早知道现在他对着乔芳音只能认怂,还不如刚才是就答应了。这下好了,还和自己的老父亲闹上了一出。

吴德权不参与他们母子的谈话,点着了烟斗,一个劲的抽了起来。直到吴骏珂离开,父子俩也再没说过话。

乔芳音送走了吴骏珂,回到书房。

吴德权还是坐在他的椅子上,外面的天色渐暗,书房没开灯。

乔芳音打开灯,走到吴德权身边。

“骏珂走了?”吴德权刚开口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嗓子哑了,后来才意识到,应该是干的发涩了。

“嗯,走了。你气坏了吧?”

吴德权垂头丧气的摇着头。“我气我自己。骏珂说的没错,他的那些压力,那些责任感,都是我给他的。原来他可以活的很自在,可我一直在灌输他要负责,要优秀,要有担当。到今天才醒过来,我从来想过他的极限在哪里。”

乔芳音陪着吴德权坐在书房的窗前。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二十三章 更替转换

多次权衡后,吴德权取消原先的计划,没有大摆宴席,招摇过市。只是在某份报纸上找了个中间的位置登了这一则消息。

现在网络传媒大行其道,传统的报纸看的人少之又少,可是吴德权要的就是这样的仪式感,他是个老派的人,这些规矩不能废弃。

乔芳音拿着那一页报纸看了又看,满心欢喜,全然不顾吴骏珂在一旁满脸的别扭。

吴骏珂不耐烦的看着手表。前几天乔芳音还哭着说要以他为重,他也就客气了几句,说还是认吧。这下好,乔芳音居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都几点了?怎么人还没到?今天这顿饭还不就是为她,还迟到!”

今天吴德权和乔芳音约了安静吃饭,本不打算吴骏珂会来,但随口问了他一下,居然一口就答应来了。

“才过五分钟而已,小安肯定是堵在路上了。”乔芳音把报纸整齐的对折放在手边,等会安静来了,还要给她看的。

今天晚上的菜式,吴德权几天前就和饭店订好了。安静爱吃、会吃,吴德权也是知道的。到了饭店后,他又亲自跑去后厨看了看。

吴德权回到包厢,刚坐下,安静就到了。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安静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

“又是逛街,逛的忘记时间了吧?”吴骏珂明显语带酸味。

安静坐了下来,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椅子旁边。

餐厅经理敲门进来。“老吴先生,看您的客人到了,可以上菜了吗?”

吴德权点头向经理示意上菜。

“小安,你看到报纸了吗?”

乔芳音也没准备等安静的回答,打开手上的报纸递到安静的面前,手指点在报纸上。“你看看,在这。我让琴姐买了好多份回来。我还第一次上报纸呢!”

乔芳音高兴的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安静拿过报纸仔细的看着。“那么大一块啊,都和手机一样大小了。我还以为就一个小角落呢。”

如果不是吴德权富有程度摆设在那里,安静一定会觉得是因为现在报纸没人看了,买版面便宜了,所以索性买的大了些。

“小家子气,小角落那是写讣告的。”吴骏珂的话比平时多了,但没有一句是中听的。

乔芳音和吴德权同时看着吴骏珂,并异口同声的说:“呸,胡说什么!”

吴骏珂在他们面前发完脾气,第二天乔芳音约了安静,详细的把事情都告诉给了安静听。

安静对此没多说什么,只是劝了劝乔芳音,说吴骏珂也是压力太大,憋的太久,发泄过就好了。

今天安静来,一直让这吴骏珂,也打算好了,无论他说什么,也不再和他争辩。

菜陆续的上着,经理帮他们开了酒。

吴德权端起酒杯。“一家人,先干一个。”

乔芳音和安静配合的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吴骏珂虽然也拿了起来,但一副懒散的样子。

吴德权放下杯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很大的红包。“拿着,爸爸妈妈给你的。”

吴德权红光满面,乔芳音满目慈祥的看着安静。

安静站了起来,弯下一些腰,双手接过红包。“谢谢……”

安静很想叫出爸妈,可话到嘴边怎么都叫不出口。这称呼离她太遥远了,一下子近到了眼前,还不能适应。

“我说的吧,你们是热脸。报纸都登了,我爸从几天前就拿了鲍鱼来餐厅,每个菜都是自己选的。今天红包都给了,都换不回人家一句爸妈。”

吴骏珂不见平日的温文尔雅,成熟稳重,现在他像极了无理取闹的小孩,又更想是怨妇。

安静看了看吴骏珂。

吴骏珂下意识人往椅背上靠了靠,他感觉安静要对他动口了。

他都已经准备好骤雨来袭,没想到安静居然对他清风拂面,冲着他笑了笑。“那我是不是也得开口叫你哥啊?”

吴骏珂被这一笑,笑的没了方向,刚刚鸡蛋里挑骨头的他,现在怕是手上的蛋都要捏碎了。

“爸,妈。红包我收下了,这报纸我也会好好保存好的。”安静把报纸和红包都收回包里去。

“吴大哥,你送我什么呀?是红包,还是别的什么?你可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喜欢实际的。”安静笑盈盈的看着吴骏珂。

吴骏珂这下尴尬了。“又不是我认干女儿,我送你什么?”

他倒是想把自己送给安静,可是她不要啊!

“骏珂,你怎么今天老是说胡话,差着辈分呢。”乔芳音一个劲的往安静碗里夹着菜。

安静不气不急,顺着吴骏珂的话往下说:“你当然得送啊!以后我就是你妹妹了,你要是在外面得罪了人。人家就要骂了,吴骏珂你妹的!我无辜躺枪,你现在还不得先弥补起来吗?”

安静的伶牙俐齿又重现了。

吴德权和乔芳音被逗的前仰后合。“骏珂,小安说的没错,你的脾气是容易得罪人。你是该送她好东西。”

“妈,先不谈她说粗话脏话的问题。光是冤枉我,你还帮她,我出了名的好脾气。”吴骏珂在安静的潜移默化下,也不那么紧绷了。

这些连吴德权也忍不住了,一个劲的摇着头笑。

安静站起身,把刚才拎着进门的袋子,又拿在了手上。“我一点点心意。”

安静把袋子给了吴德权和乔芳音。手上还有一份,她拿到吴骏珂身边。“给你的。”

“我?”吴骏珂觉得安静今天像换了个人,自从上次在他办公室见了面之后,几乎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

吴骏珂接过袋子,拿出里面的盒子一看,包装的很好,如果要打开看,必须要撕掉外面的包装纸。他又把盒子放回了袋子里,把袋子一直放在脚边。

安静送个吴德权一只烟斗。“我也不知道我挑的对不对,问了几个老师傅,都说这个牌子的不错。”

吴德权拿在手上又是看又是摸。“这个我喜欢。”

“小安,你怎么买到这个的?”乔芳音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用防尘袋套着的包。

安静把原来的袋子换了,因为她不想一进门就让乔芳音看出来,可当她看到防尘袋的时候,就已经按捺不住兴奋了。

吴德权和吴骏珂不懂乔芳音开心的点在哪里,只觉得一个包而已。

“有什么特别的?”吴骏珂知道这包价值不菲,但对于他们来说,九牛一毛。

“你懂什么,我早就想买这个包了。可这包要等,别说是我了,就算英国皇室订,也一样要等,没得商量。”乔芳音用纸巾擦了几遍手,轻轻的摸着包。

“你那么厉害?这也能买得到?”吴骏珂觉得安静这回有点夸张了。

“我哪有这个本事,从订这个包,到拿到手,我也等了很久。”

“等了多久?”吴骏珂好奇,一个包能让人等多久?

安静差点脱口而出:从你爸给我家传之宝到现在,你算算多久了?

“很久了,具体不记得了,我也是托了人才有机会有买的资格。”

吴骏珂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能再细究下去了。

“动筷吧,菜要凉了。”吴德权说着动筷,又看了看烟斗,他没放回盒子里,直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吴德权的糖心鲍上桌,安静光是用看的就已经饱了眼福。她暗暗的估算了一下,应该是三头鲍。

切开一小块放在嘴里,安静已经形容不来这口感了。鸡高汤加火腿慢慢煨进鲍鱼里,那独特的口感和鲜到回甘,让人**。

“小安,好吃吗?”乔芳音看着安静吃东西,食欲也跟着大开。

“嗯,像这样大的鲍鱼真是有钱也买不到。”安静停了停,提醒自己要注意形象。

吴德权乐了。“小安就是识货!你孙伯伯,你没见过。我改天带你见见。”

吴德权和安静说话的口吻,真像是在对自己孩子说话一样。“这几个,可是他割爱给我的。老孙有回说,他私家珍藏了一些,等他女儿出嫁的那天,给她当嫁妆。这次,我硬是问他卖了几个给我,这老头,小气的很,只卖我四个。”

餐桌上的话题,开始家常了起来,气氛也平稳渡过了尴尬。

吴骏珂直到最后喝汤的时候才意识到,他已经吃撑着了。不知道为什么安静像是个下饭菜,和她一起吃饭,总能不知不觉吃的很多。

这一餐饭吃了很多,吴德权和乔芳音尽兴而归。

他们很识趣,知道安静现在不方便让吴骏珂送,也就没再多管。

初秋的夜晚,街头凉风飘散。安静觉得有些冷,不自觉的把薄薄的外套拢了拢。

“王锚不来接你吗?”吴骏珂看着马上已经是空荡荡的了。

“来啊,马上到了。”安静的双手交叉在胸前,这个姿势一旦在工作中出现,不是训人就是吵架,但现在她只是冷了。

吴骏珂还想接着下去说,看来时间长了,都不管接送了。但现实是残酷的,安静的回答冷冷的把吴骏珂拍了下去。

吴骏珂的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手上还拿着安静给他的礼物。

“聊两句吧。”安静说。

吴骏珂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聊什么?”

“你妈……”

“别你妈,你妈的,多难听。你既然已经改口了,那就把你去了,叫妈不可以吗?”吴骏珂的情绪又反复了起来。

安静点了点头。“好!你在他们面前发了好大的脾气,妈都和我说了。”

“你现在是要教育我?”吴骏珂看见脚边有石子,他用脚轻轻的踢着,让人完全看不出他是个上市公司的董事长。

“吴骏珂,你真的要用这样的态度和我说话吗?你今天放句话,觉得我碍眼,那这一辈子我们都不要见面了。”

安静稍稍加重了语气,吴骏珂的眼神开始游离飘忽。“我……我态度很有问题吗?”

“你觉得呢?吴骏珂,无论你肩上的责任从何而来,是谁赋予的,是谁强加的,到今天为止,责任已经担在你肩上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要你负责,而是你不肯把责任卸下来。”

吴骏珂沉默了。

“也许你觉得我现在说话是大言不惭,不懂你的难处,没有设身处地的站在你的角度去考虑事情。但正是因为我站在了你的对面,我才更看的清楚你的喜怒哀乐。”

吴骏珂凝望着安静。

安静没有回避吴骏珂,但她的眼神充满了真诚没有一丝杂质。

“不要让我们的那一段成为你的魔咒,如果是这样,我真的会后悔我曾经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吴骏珂的态度彻底软化了。

“我不能,也不会告诉你,你该怎么做。但我知道,如果我使你不开心,成为你的心魔,那我就该彻底消失。”

“你不是我的心魔。”

王锚的车远远的开了过来,他看见吴骏珂和安静站在马路边,面对面的在说话。

车子越开越近,安静背对着她,还没注意到。

吴骏珂看见了王锚的车。“王锚来了。”

安静转过身,朝着王锚挥手。

王锚停下车,打开车门下来,手里拿了件安静的外套,给她披上。他摸了摸安静的手。“让你出门多穿点,不听,现在好了,冷了吧。”

王锚的举动无疑是一种**裸的秀恩爱,这恩爱的外围包裹着一圈光芒。

光芒刺眼,亮的吴骏珂眼睛生疼。

吴骏珂和王锚是一对奇怪的情敌。互相帮助过,相互嫉妒着,大打出手过,心平气和时又能好好谈谈。

“时间不早,你快接安静走吧。”

“好,那我们先走了。”

王锚拉起安静的手。

“等等。”吴骏珂叫住他们。

“王锚,以前你和我说的话,今天我还给你。千万别让我有机可乘。”

吴骏珂和王锚像对垒的运动员,交换了场地。

王锚不在意的笑了笑。“你喝酒了,要不要我们先把你送回家?”

“不用。”

吴骏珂看着安静。“有人欺负你了,尽管回来告状。”

安静也是淡淡的笑着,和王锚上车走了。

吴骏珂回到家,安静送的礼物他没有拆开,他把这盒礼物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安静那般真挚剔透的眼神一直回放在吴骏珂的面前,好像触手可及。

她说不愿他们的那一段成为魔咒,她不愿变成吴骏珂的心魔。是啊,拥有这样干净的眼神的她,他如何忍心让她和心魔这样的字眼挂上勾。他们曾经爱的那么美好,吴骏珂更不愿意把这份美好,变成他的降头。

他叹了口气,等吧,会有一天,他要用另一种心态打开这份礼物。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二十四章 成狂

严子惠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连帽卫衣,脚步匆匆的走在濛濛的丝雨中。

她没有打伞,雨下的不大但却很密。入秋后的雨,不比夏天的雷阵雨那样的来去匆匆,也许几个响雷过后就结束了。秋雨阴冷,长久缠绵。

严子惠把卫衣上的帽子带了起来,低头走着但又时不时的往马路对面看看。

她像是在找着什么。终于走了几条街,她找到了一个报亭。“大叔,还有昨天的报纸吗?”

报亭大叔在一张纸上沙沙的写着一串数字,头也不抬的问:“昨天的报纸?你要哪份报纸?”

严子惠拿出手机,划了几下。“城市报。”

“大概有,你等一下。”

报亭大叔让严子惠等一下,他没有给她拿报纸,还是继续写着纸上的数字。

雨越下越密,打在身上后不一会儿就会印湿到外套里。“大叔,能先替我拿报纸吗?我赶时间。”

报亭大叔抬起眼皮,不耐烦的说:“看什么报纸呢,现在手机划一划多方便,手机上什么没有,还来买报纸干什么?”

他低下身子去拿报纸,继续嘀嘀咕咕。“我刚想好了一组数字,明天开奖大有希望。好了,被你一叫,都忘光了!”

他在一叠报纸里抽了一张扔在报亭的柜台上。“三块。”

严子惠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整钱,给他。

“你这个姑娘,是在开玩笑吗?报纸就三块钱,你给我百元大钞,是为难我吗?你扫码付款吧,我没零钱,找不开。”

报亭大叔更不待见严子惠了。

“我扫不来。”严子惠站着雨中,感觉手冷的快要僵直了。

“你年纪轻轻的,这个都扫不来?那你别买了。”

“不用你找钱,你把那几份报纸一起给我吧。”严子惠指着那几张剩下的。

三块钱一份的报纸,他手上也就剩下几份了,一百元全卖了,那么好的事情,报亭大叔当然不会错过。他马上换了一副态度。“外面下雨,报纸要湿的,我给你找个袋子装起来。”

严子惠把钱扔在了柜面上,接过他递来的报纸。“大叔,这年头买坟墓可比买彩票来的保险,死了还地方放骨灰,彩票可是个没回声的东西。我买报纸剩下的钱就当我捐给你了。”

严子惠拿着报纸转身就走了,那报亭大叔从报亭冲了出来,站在淅沥沥的雨中,破口大骂。

……

她怀抱着报纸一路跑回家。一开门家门,她看了看报纸,一张没湿。她脱去湿漉漉的卫衣,走向自己的卧室。

坐在卧室的地板上,她反复的看着吴德权登在报纸上的那则消息。

报纸已经过气了,但现在的人每天对信息的需求度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为了迎合大众的需求,各大网站的编辑,记者,每天都怕自己开空窗,所以任何一点事情他们都不会放过。

比起某行业巨头的儿子又找了哪个新网红来说,吴家这这一出更是耐人寻味。又是峰回路转更是九曲十八弯,吊足了每个人的胃口。吴德权这条消息一出,对这些人来说,像自动送上门的一样,他们才不会放过,今天这消息就从报纸上传到了网上。

严子惠按耐不住了,她不知道这个安静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不仅是吴骏珂对她念念不忘,连他的父母也是这样,现在还公然的认她做了干女儿。

她想起那天,吴骏珂在医院的廊上对安静说的话,她转身离开后,吴骏珂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除了黯然神伤再无别他。她又想起乔芳音言语间全是护着安静的,却对她毫无一点怜悯之心可言。

严子惠想到这些,将手上的那一份报纸撕的粉碎。纸张撕开,重叠在一起再撕开,叠起的层数过厚,她撕不动了。可是愤怒和妒忌让她失控,她用牙齿咬着,就想让报纸变的更碎,碎的像骨灰一样,或者她想把安静挫骨扬灰。

她的房门被轻轻推开,柳梦端着盘子走了进来。“子惠,见你刚才回来淋了雨,我煮了鸡汤,给你盛了一碗来。”

“我不喝。”严子惠的身边到处散落这撕碎的报纸。

柳梦把鸡汤放在窗前的书桌上。蹲下身子收拾起地上的碎报纸。

严子惠冷冷的说:“你别碰。”

柳梦从书桌下拿过垃圾桶,那手上的垃圾放了进去。“子惠,你是怎么了,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你别问。”严子惠坐在床尾的地板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

“子惠,你别坐地上了,现在天气凉了,你会……”

严子惠用嘶吼打断了柳梦的话。“你别再说话了!凉又怎么样,我连死都不怕,我还怕凉吗?”

蹲在地板上收拾着的柳梦,被严子惠吓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你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不知道我怎么了吗?”

严子惠又拿出一份报纸,手哆嗦着翻到那一页。“你看,你自己看!吴德权认了安静做干女儿,”

柳梦认识吴德权,但她不知道安静是谁。她拿过报纸看,但一把被严子惠抢了回去,扔在地上。“看什么,看了有用吗?”

“子惠,你先别动气,你吴伯伯……”

严子惠的狂暴状态,根本没有给柳梦说完一句完整话的机会。

“你知道这上面提到的安静是谁吗?是骏珂之前的未婚妻,他们结不成婚了,这女人就是阴魂不散!她要缠着骏珂!”

“子惠……”

严子惠捂起耳朵,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连脚趾都往里勾了起来。她脖子伸的老长,凶狠的看着柳梦。

“你别再叫我子惠了,一句句的像在招魂一样,你知道我多痛恨这个名字吗?你每叫一次,我就会想到严卫城,和严子常!”

“好好好,我不叫了,再也不叫了。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柳梦哀求着严子惠。

“冷静,我怎么冷静!都是你,既然你当初已经要和那魔鬼离婚了,为什么还要回去!你回去为什么还要带着我一起,你应该把我打了,是你害了我!”

这是严子惠深埋在心里的话,现在如刀,一刀刀的砍在柳梦的脊梁上。

柳梦坐在地板上,眼泪磅礴。“对不起,是我错,都是我的错。”

“你现在认错有用吗?有用吗?你看看我,你好好看看我!我现在是人,还是鬼,你告诉我?”

严子惠抓着柳梦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着她。

柳梦又想唤严子惠的名字,但害怕和愧疚让她马上收住了口。“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骏珂虽然很好,但你不能太强求了,你会把自己逼疯的。”

严子惠推开柳梦。“疯?我现在在谁的眼里不是个疯子?”

严子惠指着自己说:“我!他们个个都认为我有病。就是因为我有病,骏珂才会可怜我,我需要他可怜,需要他施舍,才能留住他。”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成为刀俎下的鱼肉!如果不是严卫城,我和骏珂不会分开!如果不是他制造了我们的生离死别,那个女人怎么会有机会抢走我的骏珂!”

严子惠紧紧握住拳头,敲打着地板,每一下都不遗余力。

柳梦心疼的抓过严子惠的手。“孩子,别这样,你别这样啊!我求求你了,你别这样了。”

“妈,你告诉我,我错在哪里,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我?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从小我集万千宠爱在一身,可是,我竟然是个野种。骏珂是那么的完美,我们本可以过人人称羡的日子,可是没了。为什么总是给我最好的,但结局都是那么的凄凉和可怕。”

严子惠拉着柳梦的胳膊。“妈,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柳梦回答不了,她的心已经被剜的千疮百孔。她抱过严子惠。“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别再折磨自己了。”

“妈,你知道嘛,骏珂他不爱我了。芳音阿姨也好讨厌我,我去医院探望她,她赶我走!她还说,我让她的小安伤心了。妈,她的小安伤心了,可我呢?我多少次就差点没命了,我过去也是要成为她儿媳妇的人,为什么她一点点都不心疼我?”

严子惠筋疲力尽的倒在柳梦的肩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那么艰难的活着,可为什么现在比死还难受?”

柳梦也是同样的感受,她活着可是却比死还让她害怕。

严子惠哭累了,喊累了,靠着柳梦睡去了。

母女两人就坐在地板上,柳梦慢慢从床上抽下一条薄被来盖在严子惠的身上。

柳梦就让她靠着自己。她看着窗外,眼泪一次次的淹没眼眶。

树上的枝丫被风吹的来回晃动,树叶也跟着开始飘零。一切都看起来那么的寂寥。

柳梦摸着严子惠的额头,她的头发,她的脸庞。每摸到一处,都会想起,她曾经几乎遍体鳞伤。

“孩子啊,妈妈对不起你。你睡吧,好好的睡。”

柳梦细长的胳膊搂着严子惠的肩头,轻轻的拍着她,严子惠闭着双眼还是靠着她。

“你以前最喜欢我抱着你,给你唱歌。我今天也给你唱。”

柳梦的声音很好听,和她的名字一样,听着她的歌声就能入梦。

她低声吟唱:月儿明,风儿静,树荫儿遮窗棂啊。蛐蛐儿,叫声声,好像那琴弦儿声……

柳梦唱歌,严子惠睡着,侧靠在柳梦肩上的她,眼泪从闭着的眼里横流出来。

柳梦不知唱了多久,唱了多少遍。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二十五章 历史重现

赵丰在和吴骏珂汇报着工作,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赵丰拿出来看了看,一个不认识的电话号码的来电,他按照骚扰电话的处理手法挂掉了。

还没等他继续说话,电话又来了。“现在的骚扰电话没点自知之明吗?我都挂掉了,还打!”

赵丰又把电话挂了,要不是这工作需要他24小时开机,恐怕现在他会开飞行模式。

“你接着说。”吴骏珂也没当回事。

赵丰的电话再度响起,这回他干脆接了起来。“我不贷款,不买房,你别再打来了。”

赵丰刚要挂电话,却一时没了脾气,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稍等。”他回复电话里的人。

赵丰按住了手机上静音键,对吴骏珂说。“老板,严子惠的母亲找你,她现在在公司楼下的大堂里。”

吴骏珂愁眉不展。

“要我回了她吗?”赵丰已经做好了准备,下楼去婉转的打发了柳梦。

“你去把她带上来吧。”吴骏珂的回答让赵丰有些意外。

“好。”

……

吴骏珂没让赵丰离开,他亲自给柳梦泡了茶。“阿姨,我工作忙,也没什么时间去看您。”

柳梦坐到吴骏珂侧边的沙发上。“赵先生给我们安排的都很妥当,我们可不能再麻烦到你了。”

柳梦既然这样说,吴骏珂想不出她来的用意在哪里。“是不是子惠有什么事?”

柳梦没急着回答,好像还在斟酌着什么。

“阿姨,别有太多的顾虑,直说吧。”吴骏珂把桌上的茶杯向柳梦推了推。

“骏珂,阿姨今天是硬着头皮来找你的。”柳梦的眼泪和鼓点一样。

赵丰坐在吴骏珂身边,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场面,吴骏珂还要留他在这里,这应该算吴骏珂的家事了吧?

吴骏珂把面纸递到柳梦面前。“任何事情,大家都可以商量解决的。”

赵丰暗暗的看了看吴骏珂,心里颇感无奈,吴骏珂嘴上说的好听,大家商量解决,但实际大多的事情都是安排给了他。

柳梦拿着面纸擦着眼泪,看了看赵丰,她本想和吴骏珂单独谈,但她看着吴骏珂是有意要把赵丰留下的,她也不好开口再要求什么。

柳梦把心一横。“骏珂,阿姨有个要求,可能过分了些,但希望你能答应。”

“您说。”

柳梦的要求必然和严子惠有关,吴骏珂觉得既然躲不了那就干脆直爽的让她说。

“子惠现在会这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年没做了错误的选择,就不会酿成之后的悲剧。”

“都过去了。”吴骏珂认为自己没有任何的立场去评判谁的对错,这件事不适合他们谈论,他要pass过去。

“骏珂,看在你和子惠的过去的情分上,能不能帮帮她?她什么都没做错,可却受了那么苦,遭了那么多的罪。那么多年,把她折磨成这样,这些都不是她的错啊!”

柳梦尽量不让自己哭的太离谱。

赵丰似乎觉得柳梦要的太多,吴骏珂一直在都帮严子惠,虽然他亲自出面的次数不多。

“不用您说,能帮的我一定帮。”吴骏珂不能再许诺什么了,所以把话截止在适合的地方。

“骏珂,再给子惠一次希望好不好?她很爱你,你现在是她唯一的期盼。”

这就是柳梦今天来的目的,唯一的目的。

“阿姨,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我和子惠一起长大,也曾经在一起过,我会一直照顾她的,子惠对我的感情,我明白,但有些事情……”

对于眼前的柳梦,吴骏珂还是没忍心把话说完整。

柳梦站了起来,吴骏珂以为她要走了,于是也起身准备送她。

谁也没有防备,突然之间,柳梦双膝跪地。

这一下让吴骏珂错愕,他连忙去扶柳梦。“阿姨,您这是干什么?”

赵丰多少点知道其中的事情,他在啧啧称奇的同时,竟然还有空感叹dna是伟大的,这对母女绝对是亲生的,杀手锏居然都是用跪的,只是严子惠当年跪的是吴德权,但没成功。如今柳梦来跪吴骏珂,不知会如何。

柳梦不肯起身,吴骏珂瞪了一样赵丰,让他帮忙一起扶起柳梦。

赵丰反应了过来,上前来帮忙吴骏珂扶起柳梦。

柳梦拒绝。“阿姨求你了,就算你哄哄她,等她好些了,再谈别的事情也不迟。”

“阿姨,我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你,但唯独这件事情,我真的不能。我现在哄着子惠,对她来说不是件好事。我已经做错了一次,我不能再做错第一次了。”

柳梦强硬的跪在地上,手牢牢的抓着沙发的扶手,吴骏珂碍于不方便,也不能强硬的把柳梦拉起来。他恨不得自己也跪下去。

“骏珂,是不是因为你未婚妻,安静她反对?我去找她谈,我去求她,帮帮子惠吧。”柳梦也没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只知道吴骏珂有个未婚妻叫安静。

赵丰紧张的看着吴骏珂,这柳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真想快速的给柳梦科普一下,安静和吴骏珂早就被你女儿拆散了!

“这事和安静无关!我和子惠的事情我会处理!”

自从柳梦进来办公室,吴骏珂还是尊重着她,但她无故提到安静,这让吴骏珂耐不住性子了。

“阿姨,我还有会要开,让赵丰送你回去。”

赵丰一直替吴骏珂处理这对母女的事情,接触下来,他真的对严子惠可怜不起来,非但这样,有时候还会有抵触情绪。现在苦差事又来了。

“您起来吧,我送您回去。”

吴骏珂已经动了脾气。在赵丰的搀扶下,柳梦站了起来。“骏珂,既然这个不能勉强,那我还有最后一个忙想请你帮。”

“说吧。”吴骏珂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无论子惠做错什么,你原谅她好不好?她的命太苦了,一切也不是她愿意的。”

“她做错什么了?”吴骏珂警醒的问道。

柳梦摇摇头。“我怕她会像我这样惹你生气。”

吴骏珂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失态。“您放心,如果是这样我不会怪她的。”

柳梦勉强的笑了笑。“那就好,我不打扰你工作了。别和子惠说我来过,我怕她生气,不开心。骏珂,阿姨走了。”

“嗯,您走好。”吴骏珂站着目送柳梦离开。

谁也没想到,这一送就是永别。柳梦跪着求了吴骏珂,但没像严子惠那样假死。

当天柳梦在近郊的一幢烂尾楼的楼顶上跳了下来,结束了她的生命严。

在整理柳梦遗物时,严子惠看见了她留下的遗书……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8月16日更新提前预告

现在已经7点多了,我又开始码字了。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纠结和惆怅在码字。

所以我提前来剧透一下下,今天晚上的故事线大多围绕在严子惠,因为她母亲的离世,她将开启她一黑到底的路途。

文中会涉及到一点点灰暗的场景描写,如果大家不喜欢,也可以跳过,不过我应该会花很多心思描写的。

今天晚上更新的可能比较晚,不啰嗦了,低头滚回去码字了。

《缱绻权情》8月16日更新提前预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六章 自责

在警察和吴骏珂,赵丰的陪同下,严子惠来到停尸房。

柳梦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她从高处跳下,已经面目全非。

因为有警方的介入,柳梦的尸体已经先被法医解剖,排除了体内有药物成分和他杀的可能以后,确认是自杀。

揭开白布,先不说严子惠,就连吴骏珂都仓惶的往后退了几步,幸亏赵丰出了奇的胆大,一点都不害怕,在他身后撑了吴骏珂一把。

吴骏珂硬撑住自己,只听到噗通一声,严子惠脸色煞白横倒在了地上。

严子惠晕了过去,但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感觉有人抱起了她,她仅凭着最后一丝尚存的知觉,拼命的睁开眼睛。

她被吴骏珂抱着,她挣扎着下地。“我要见我妈!”

严子惠已经被吴骏珂抱出了停尸房,她挣脱的下了地,转身就往停尸房的方向跑。

吴骏珂拉住了她。“你先休息一下,缓缓。”

“我不要,我要见我妈!”

严子惠被吴骏珂拉的动弹不得,但她还是拼尽了全力往着停尸房的方向拉扯自己的身体。

“子惠!”

“你让我再见她一面,最后一面,我要见她!”

严子惠掰着吴骏珂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

这一条走廊,没有任何光亮透进来,像是要为了给逝者安息,所以连灯光也是幽暗的。

这样的环境下,严子惠那刺耳的撕叫除了让人心疼,还让人心惊胆跳,

“警察同志,能再让我朋友进去看看她母亲吗?真的恐怕是最后一面了。”

吴骏珂和警察商量着。

两个警察相互看了看。“好吧,但不要太久,让你朋友控制一下情绪。”

警察带着他们三人又返回了停尸房。

柳梦的尸体已经被放进了冰柜里,警察请看管的工作人员又将她取了出来。

工作人员拉开了袋子后走到门外去了,现在只留下一个人警察,还有他们三人。

严子惠一步步的走到柳梦身边。她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摸到了柳梦的脸颊上。

柳梦被解剖开来的地方已经被缝合起来,但针线歪歪扭扭的,像极了一条乱爬的蜈蚣。

严子惠的晕倒不是害怕,那是伤心欲绝的表现。

严子惠离柳梦很近,几乎就快要贴到她了,这个行为让一边的警察都有些吃惊,作为他们早就对各种死法的被害者,死者麻木处置,可是来认尸的家属倒是从没见过这样的。

刚才觉得严子惠和别人无二样,吓的晕了过去,现在看来,她不是受惊过度。

“妈,你冷吗?你早晨离开家的时候,说天气凉了,还让我多穿些,这会儿你怎么就没有温度了呢?”

严子惠的眼泪滴到了冰冷的不锈钢床上,那一点点的眼泪听得见回声。

“妈,你是不是在怪我,是我发了脾气,你才生气丢下我走了,是不是?”

严子惠摸到了柳梦的手,她把柳梦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妈,前几天你还是这样摸着我的,你怎么就走了!你怎么就走了!”

警察上前几步靠到吴骏珂,在他的耳边说:“吴先生,你朋友不太对劲,要不还是结束吧。”

吴骏珂点点头,他走到严子惠身边,搭着严子惠的肩。“子惠,走吧。阿姨走了,还有很多事情要你去办,你不能不这样。”

严子惠像是没听见一样,还是沉浸在和柳梦的对话中。“妈,你起来啊,你打我,骂我啊,你不要这样睡着。那么多年,我不逃走,我任他们折磨我,就是因为我舍不得你。而你为什么抛下我就走了!你不可以这样,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妈!”

警察的经验告诉他,不能再让严子惠待下去了。这回他再提醒吴骏珂了,而是直接对严子惠说:“严小姐,节哀顺变。你已经确认这是你母亲了,现在请配合我们办手续去吧。”

严子惠死死拉住了柳梦那没了温度,僵直的手。“妈,你原谅我,我没有怪过你,那天都是我胡说的,你原谅我,你醒来啊!”

“吴先生,请你带你朋友出去。如果你不行,那只能我们来请了。”警察毫无商量的余地。

吴骏珂用力住着严子惠的上臂。“子惠,阿姨不会怪你的,我们走吧。”

“我不要,骏珂我不要走。”严子惠怕吴骏珂强行带她走,于是又抓住了那张钢床。

警察头转向门外,把他的同事叫了进来,这样看来警察真的是要亲自请他们出去了。

赵丰一个箭步上来。“老板,我来。”

赵丰不由分说,一把把严子惠扛在了肩上,走了出去。

严子惠当然不会老实的让他扛。她对着赵丰又是踢又是打。

赵丰用两只手紧紧锁死她的双腿,踢是不能踢了,但严子惠的手和嘴还是能动的。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赵丰几步就走出了停尸房,为了防止严子惠不再让回跑,他没放下严子惠,而是沿着走廊,准备走出这里再放她下来。

严子惠的手挥舞在赵丰的后背上,不停的拍打和嘶吼。

这一幕连跟着身后的警察都觉得自己的后背疼。

“赵丰,你放我下来!我要陪我妈!”

赵丰只想赶快走出最外面的那道门去,他加快了脚步。

严子惠被赵丰拦腰扛着,她整个身体折起来挂在赵丰的肩膀上,她的上半身在他的身后,她抬起头看着后面的警察和吴骏珂。

她指着警察怒斥。“你们没人性的吗?这是我和我妈的最后一面了,你们都不让我见吗?”

警察只当她是伤心过度,失去了理智,不予理会。

“骏珂,你让赵丰放我下来,再让我见见我妈。”严子惠恳求着吴骏珂。

谁都没有回答严子惠,只是默默的走在这个一条阴森的走廊上。

赵丰终于盼到尽头了,只差几步路,走了过去铁门一关,她要闹就随她去吧。

他刚拉开铁门,准备从里往外走出去,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的疼。

严子惠咬着了他的耳朵。

这一下后面的三个人也慌了神。

严子惠口齿不清的说:“你放我下来。”

赵丰疼的都想杀人了。“你松开!你以为你是泰森啊,还咬上了!”

“放我下来!”严子惠又更使劲了。

赵丰咬紧着咬关,走出那一道铁门后,后面的警察立刻关上铁门,上了锁。赵丰冒着耳朵被扯掉的风险,把严子惠从自己身上丢了下去。

赵丰捂着自己的耳朵大叫了起来。大叫的同时,还用心的感受了一下,他放下心来,耳朵还在他脑袋上。不过好景不长,他的手马上感觉到一阵热热的是液体在流淌,他把手放到眼前,是血。

“你……”赵丰指着摔在地上的严子惠,心里脏话飚满天,但他还是收住了。

吴骏珂看着赵丰的耳朵。“你快去医院,这里我来处理!”

“没事,流点血而已,我挺的住!”赵丰平时总是内心暗暗吐槽着吴骏珂,但关键时刻他绝对以吴骏珂为主,现在的情况,严子惠已经失控了,如果留他一个人在,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吴骏珂拉起严子惠的手。

“子惠,不要这样,我陪着你一起去办手续。”

严子惠毫无留恋的甩开。“我不用你陪!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从来都不曾保护过我!”

严子惠已不见温顺,婉柔,因为这一刻她感觉全世界与她为敌,而且还是在她失去唯一挚亲的情况下。

警察实在看不过去了。“吴先生,要不今天就算了,让你朋友明后天来把手续办了,现在已经确认是自杀,身后事要尽快处理。”

“我知道了。”

吴骏珂又看了看赵丰,觉得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你快去医院处理伤口,现在立刻马上去!”

“我先送你回去,等你情绪好些了,再来办手续。”吴骏珂也准备和赵丰那样,如果严子惠再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干脆扛着她先离开。

“不用你送!”严子惠朝着门口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走着。

吴骏珂跟在她的身后。

严子惠走在前面像个孤魂野鬼在飘,才走到玻璃门前,看见那一束阳光透了进来,她结实的晕厥了过去。

……

吴骏珂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手里拿着特大杯的意式浓缩,喝了半杯,感觉胃不怎么舒服。

赵丰的耳朵被扯开一小个口子,严子惠昏死过去后,送到了医院,她进了病房。赵丰处理伤口,他只能自我安慰,这样一来,也算是顺路。

赵丰包扎好了伤口,来找吴骏珂。“老板,里面情况怎么样?”

“打了针,还睡着。”

吴骏珂的头靠在墙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灯。“你的耳朵怎么样了?”

“没事,连针都不用缝,医生用胶布贴上了,说过几天就会长回去的。”

赵丰心里对医生的治疗手段还是抱有怨言的,感觉太随意了。本来就长的够老了,现在耳朵还被扯下来了,他担心万一医生粘的不好,会不会前后错位,以后看着更不顺眼了。

赵丰正担心着他的耳朵,吴骏珂的手拍到了他的膝盖上。“辛苦你了!”

赵丰不想把气氛搞的很沉重。“不辛苦,老板给算个工伤就行。”

赵丰的招数没起作用。

吴骏珂把手里的咖啡放在了脚边的地上。他用一种极其复杂的口气问着赵丰。“你说,严子惠她母亲跳楼,和我有关系吗?如果她来找我,我答应了她,还会是这样的结局吗?”

自从吴骏珂接到柳梦跳楼身亡的消息后,他陷入了自我良心拷问里。

他们的对面有一台自动贩卖机,赵丰走去投了钱买了一罐冰咖啡。

他坐了回去。“老板,我听严子惠的在停尸房说的话,话里的意思,是她和她母亲发生过矛盾。所以问题的关键应该她们母女之间,不在你。”

吴骏珂很想接受赵丰的说法,可一时之间他说服不了自己。

吴骏珂想起了他的老父亲,吴德权当年拒绝严子惠的时候是否也像他回绝柳梦一样那般不忍,但又一定要决绝。而现在柳梦走了,他现在这样的心情是不是除了吴德权,没人能理解到他的感受。

“老板,我有几句话想说。”赵丰把咖啡喝完,随手一扔,就扔进了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垃圾桶里。

“说。”

“严子惠和她母亲的确很不幸,但你已经尽力在帮助她们了。如果她的死,要让你付出你不该,不情愿付出的,那就是一种道德绑架。”

吴骏珂一阵冗长的沉默。

“现在严子惠在悲痛中,说这个话显的特别没人情味甚至冷血,但这个时候往往就是人最彷徨,最容易做错选择的时候。”

吴骏珂又拍了拍赵丰的腿。“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赵丰摇摇头。“我还是在这里比较好些,如果是你的耳朵被咬成这样,那我罪过可大了。”

吴骏珂把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撑着头,脑海里不断出现柳梦来找他时的情景。

他的脚不自主的抖了起来,吴骏珂从来没有抖脚的习惯,因为从小他爷爷就不允许他有这样的习惯。

他来来回回的想着柳梦说的话,他一下子挺直了身体,抖动的脚也停止了。“赵丰,你还记得,她母亲来找我时,是不是提到过安静的名字?”

赵丰没着急回答,他认真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是,提到了。她说她要去安静商量,求她同意,帮这个忙。”

吴骏珂眉心纠缠打结,他一下子很慌乱,但又说不出具体的原因。

吴骏珂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划亮了屏幕,他的手机桌面依然还是他们四人当时拍的全家福,他的屏保还是阮清替他和安静拍的那张婚纱照。

吴骏珂点开手机里的相册,里面的照片少之又少。他点开那几张照片,来来回回的看着。

赵丰不太明白,怎么这时候看起安静的照片来了,但他也不好多过问。

看了好一阵子,吴骏珂把手机上的桌面和屏保都换成了手机自带的图片了。

赵丰心里一紧,感觉吴骏珂有种壮士断腕的不得已。

“老板,你不会真的是要牺牲你自己吧?”

吴骏珂站起身,在赵丰的肩膀上狠狠的捏了一把,他走进严子惠的病房里去。

赵丰被这一把捏的不知所措,看着吴骏珂的背影消失在严子惠的病房门口,觉得他就像个祭品一样,这是要活祭了。

吴骏珂走进病房,只是站在门口,没往前再走一步,严子惠就那么静静的躺着。

吴骏珂眼神落寞,他觉得眼前的一人一物还是慢慢失焦了。“子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这句,他觉得病房让他透不过气,他逃离了出去。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二十七章 转化悲痛为……

严卫城在美国的监狱里,严子常在国内服刑。柳梦除了严子惠也再无别他有往来的亲朋了。

在严子惠办完所有手续后的第三天,柳梦被火化了。他们没有为柳梦举行追悼会,只是办了个简单的告别仪式。苏裴也参加了。

告别仪式结束后,吴骏珂赶回公司处理公事,赵丰和苏裴送严子惠回家。

自从严子惠那天昏厥醒来后,她到了一言不发的地步,几天里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包括吴骏珂也没听到她说过只字片语来。

严子惠回到家,拿着纸箱走进柳梦的房间,收拾她的遗物。

赵丰坐在外面的客厅,苏裴陪着她一起整理。

打开柳梦的衣橱,若大的衣橱里总共才二十多件衣服,饱含了一年四季的衣服,这个数量和吴骏珂每个月给她们的生活费明显不成比例。

苏裴一手搭着严子惠的肩膀,一手轻抚她的背,她也满含泪水的安慰着她。“子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严子惠双手掩面,止不住的抽泣。

苏裴把严子惠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把面纸放到她的手里。

严子惠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苏裴……”

她是真的伤心,悲痛,就算昨晚她已经安排好了计划,但现在还是一次次的哽咽到说不出话。

严子惠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不要哭,该哭的是那些欺负了我的人!

苏裴立刻引导她。“子惠,快深呼吸。”

严子惠跟着苏裴的指引深呼吸,慢慢调节了一下。“苏裴,我是罪人,我妈走之前,我和她吵架了。我说了些不该说的气话,都是我的错……”

严子惠拉着苏裴的手,低着头又是一阵痛哭。

“子惠……”苏裴刚想开口安慰她,低头看见桌子下面有个白色的信封,她拿了起来。

信封上写着,女儿亲启。

“子惠,是不是你母亲写给你的?”

苏裴把信封交放到严子惠面前。

严子惠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苏裴,快速的抹了抹眼泪,接过信封打开,抽出里面的纸。

一张普通的白纸上,一行行清秀的纸映入眼帘。

这是柳梦留给严子惠的遗书,她写道:

我亲爱的女儿,请你原谅我的懦弱,在这疾苦的人世间我饱经折磨,我走了。

才看完这几句,严子惠抱着纸又是一阵哭到痛彻心扉。

她用纸巾捂着自己大半张脸,颤抖的手将纸又拿回眼前。

我走了,请不要为我伤心,难过,我是个有罪的人,唯一能赎罪的方式,就是把你的痛苦随着我的生命一起带走。

我的女儿,我希望你快乐,别活在阴冷的回忆中,这个世界还能带给你许多的美好,不要再被那些不堪回首的恶贯满盈困住,走出来。

遗书并不长,一页就到尾了,最后落款,妈妈绝笔。

严子惠哭到无声,这封遗书她并不是第一次看见,昨天晚上她就已经进过柳梦的房间,看见过这封遗书。

她把遗书故意丢在桌子下,是想着今天吴骏珂会陪她一起回来收拾,到时候让他发现。没想到今天陪她的是苏裴。

严子惠的脑袋很混乱,伤心过度外加计划突变,让她又一次晕了过去。

严子惠醒来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她看了看四周,她躺在自己房里的床上。

她撑着自己的身体,身体很沉重,好像被绑满了沙袋一样。

严子惠下了地,刚想打开房门出去,就听见苏裴和吴骏珂对话的声音。

“苏医生,你刚刚这话什么意思?子惠的病到底是什么情况?”

严子惠将门打开一条细缝,但她的角度看不清楚,还是只能听见说话声。

“吴董,我还不能确定。”

苏裴停顿了一下。“在这里说也不方便,我回去再想想,下次我们约时间详谈。”

“好,那你先走吧,今天辛苦你了。”

“好的。”

过了一会儿,严子惠听到苏裴开门又关门声。

严子惠又在房里多待了十分钟左右,才走出房门。

走到客厅,吴骏珂坐在沙发上。

吴骏珂听见动静站起身。“你醒了?”

“嗯。”那么多天,这算是严子惠对他说的第一个字。

严子惠看见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放着那封遗书,那表示吴骏珂还是看见了。

严子惠转身走进柳梦的房间,吴骏珂跟了进去。

严子惠把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的拿出来,从衣架上取下,整齐的叠好,放入纸箱中。

“你休息去吧,这些东西不着急。”吴骏珂站在一旁。

“没事,我妈她东西不多,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严子惠捧着一件厚厚的毛线外套,脸贴了上去,又用鼻尖去闻了闻。

“我好像还能闻见妈妈的味道。”

严子惠用心的闻着,她对着毛衣暗暗的说道:妈,我不会让白死的,我要让所有欠了我们的人付出代价!

吴骏珂看着严子惠微微颤抖的背,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种难受不是任何一种单一的情绪。

吴骏珂不擅长安慰,现在他更不懂的该如何安慰严子惠。

严子惠松开毛衣,看着那空落落的衣橱。“骏珂,我妈的衣服好少。她平日不爱出门,总是在厨房里给我熬这个汤,那个汤的。”

严子惠背对着吴骏珂,有气无力的收拾着衣服。“她说我身体太差了,以后要是结了婚,生孩子都没力气。”

严子惠苦笑了几声。“每次她这样说,我就回答她,谁会要我啊。她听我这样的回答,每每都转身抹眼泪。”

“子惠……”

“骏珂,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严子惠每取下一件衣服,总要凑近闻闻衣服的味道。“赵丰每个月都会按时送来你给的生活费。你给的那么多,但我妈总说,这钱她不能乱花。我见她的衣服太少,带她去买衣服,她不愿意。我给她买好了,拿回来,她不爱出门的人,竟然偷偷跑出去给退了。”

衣服收拾完了,她转过身。“妈妈的遗书,你看了是吧?”

“嗯。”吴骏珂点着头。

严子惠含着泪,努力使劲的微笑着。“我妈走之前,她劝我说,让我对你别太执着了。我当时很激动,我听不进去,反而说了好多伤人心的话。”

严子惠跪坐在地上,把纸盒用透明胶带封了起来。“下午,我看见了她的遗书,她只希望我快乐。”

严子惠站了起来,她走到吴骏珂身前,靠到你吴骏珂的胸前。

吴骏珂下意识闪躲已经来不及了。

“别躲我,就这一次了。”严子惠的双手环抱住吴骏珂的腰。

吴骏珂觉得这话又是内含厌世的感觉。“你别胡说。”

“你别担心,我说这话不是那个意思。妈妈走了,她最大的遗愿就是让我开开心心的活下去。我不会让她失望的。过去的我,就让妈妈带走吧。”

“嗯,你能那么想就对了。”

“骏珂,我不再强求你了。”

严子惠离开吴骏珂的胸怀。“我还想请你帮我最后一次。”

“你说吧。”吴骏珂没有为严子惠的豁然开朗感到轻松,他一直在回想苏裴刚才对她说的话。

“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我想要份工作,我不想整天无所事事,虚度我的人生。虽然我想好了,我要好好的活下去,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脱出来的。我想让自己充实起来。”

严子惠言词恳切。

“我知道了,我会认真考虑,替你安排的。”

“嗯,我等你的安排。”

严子惠看看墙上的钟。“不早了,这几天你一直陪着我,你回去休息吧。”

严子惠又回到那个善解人意的状态了。

吴骏珂还是不太放心,毕竟这样的转变有点太快了。

“我想一个人待着。”她是想一个人待着,因为苏裴临走前的话,让她惴惴不安。

“今天晚上还是我陪你吧,我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吴骏珂深怕一夜过去,又是一条人命。

严子惠摇着头。“陪了我一夜又怎么样,如果我真的不想活了,也不会急在这一晚上。”

严子惠的话,让吴骏珂听着刺耳。

“不会有事的,你回去吧,我累了,想睡了。我回房了,走的时候帮我带上门。”严子惠没有犹豫,说完就转身回房关上了门。

吴骏珂在客厅站了一会儿,走了。

严子惠靠在门背后,听见他的关门声,马上跑到窗边。

她躲在窗帘后,看见吴骏珂下楼,开车离开。

严子惠拨通了苏裴的电话。

苏裴接起电话。“子惠,你醒了?”

“嗯,醒了。你明天预约满吗?我想找你聊聊。”严子惠要弄明白,到底苏裴和吴骏珂说了什么。

“你等等,我看看。”

电话里传来苏裴穿着拖鞋跑远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她又跑了回来。“我明天的预约都满了,改天吧。”

“不能推吗?我现在……”严子惠的声音故意沮丧了起来。

“子惠,你也知道的,病人都是提早好就约好的,我一时间没办法调整,而且你的状态应该先好好休息。”苏裴明确表态。

严子惠感觉不对劲,虽然苏裴说话很客气,但透露着一种别样的气息。

“哦,那好吧。我先挂了。”严子惠的直觉告诉她,现在先把电话挂了才是正确的。

严子惠站在房间正中央,她逐字逐句的想着苏裴的话,她晕倒前,苏裴对她的态度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完全变了。

严子惠咬着手指,突然她一下子走到床边,掀开了几乎拖到地上的床单。她的床底下放满了书,全是心理学方面的书。

严子惠虽然把书房在床底下,但都是一本叠一本,整整齐齐的,她按照先后看的顺序码放起来的。

她把面上的几本抽出来看,她的心抽紧了,书被人动过了。顺序乱了。

她走回床头,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本她最近正在看的书,她一页页的翻着,看见书签夹错了页数,她知道这本也被动过了。

她把书丢在一边,那几页随风飘动的纸上,看能看见她在书本上做笔记用荧光笔划出的重点。

严子惠觉得这样一来全解释的通了,她在柳梦的房间晕倒了,应该是苏裴把她送回了房。

也许凑巧床下的书放的太满了,倾斜倒了下来,从床底倒了出来让苏裴看见了。

而枕头下的书,本就没放的很隐蔽,因为她的房间连柳梦都很少进来,她也没藏的很好,只是随手一放,仔细看绝对能看的出枕头下有书。

严子惠添了舔嘴唇,她想,苏裴毕竟是个专业的心理医生,只要翻看那些她看过的书,书上那些被划出来的人内容,就足将她真实情况重现出来。

是的,严子惠没病,没有什么多重人格,一切都是她看书学的,故意营造出的假象。

一开始吴骏珂安排了詹立鲲给严子惠,她买了许多书回来,想从书里找出方法让自己在詹立鲲面前表现的好一些,然后通过他的嘴告诉吴骏珂,她好了。

但吴骏珂还是对她避而不见,这让她一度失去信心。但书看多了,严子惠了解到了多重人格。

她心里怀有仇恨,她要报复。但她更想要和吴骏珂在一起,两种嫉妒矛盾的心里,让她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她要把以后她一切疯狂的行为,嫁祸给多重人格。

于是她在詹立鲲的办公室上演了那么一出戏。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但没想到詹立鲲真的朝着她希望的方向猜想了。

后来她无意中遇见假扮护士的苏裴,最初她并不知道苏裴和詹立鲲的关系,真的信了她的话,她只是个刚回国去詹立鲲那边偷师的心理医生。

可是几次之后,严子惠长了个心眼,偷偷跟踪过苏裴,才发现他们“蛇鼠一窝”。严子惠将计就计,又一次通过苏裴的嘴告诉吴骏珂,是时候见见她了。

苏裴这个人,严子惠用的很得心应手。她利用了苏裴是个女人,更容易感情用事的这一点,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她们之间的关系,不再单纯的是病人和医生,而更像朋友。

严子惠稳住了自己的心,虽然她只听到几句吴骏珂和苏裴的对话,但从吴骏珂的表现来看,所以苏裴还没有说的太多,或许她现在还不确定。

严子惠对吴骏珂说不再强求,这是她在欲擒故纵。她一秒钟都没想过放弃吴骏珂,以前没有,先在更是不会。

她绝对不能让吴骏珂知道,她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她一定要赶在苏裴把事情想通,告诉吴骏珂前,把这事给解决了。

严子惠走到柳梦的房间,打开刚刚封好的纸箱,取出那一件毛衣。“妈,你放心吧,我会活的很好。你在天上看着我,我要一个个让他们付出代价,我要笑着看他们是怎么下地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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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聚会

林博最近替客户操盘,狠赚了一笔,请大家相聚吃饭。

天公不作美,一大早就开始下雨,雨越下越大,没有停下的意思。

本来可以改期,但现在阮清实在太忙,就连住在楼上的安静和王锚也很难见到她。

阮清提前把晚上的时间预留出来,不想因为一场雨而改期。

为了迁就阮清,他们把吃饭的地点约在冠风附近。

安静已经从冠风离职,对付穆江的事还在筹划中,当然这样的事她一定是不会告诉王锚的。她猜想,如果让王锚知道,绝对没得商量的把她软禁在家,哪都不让她去。

再一次“失业”的安静,每天表面到处闲晃,时不时的就到王锚公司去溜达,而暗地里也时常去和杨逸岚见面。

滕佳佳靠着七分人力,三分天定,成功挤走欧芙丽坐上悬空已久的经理位子。

安静和欧芙丽有过节,又觉得滕佳佳为人还算不错,所以在她的这件事情上,出了些力。

滕佳佳几次约安静出来见面,时间都赶的不巧,安静都有事。

今天上午滕佳佳又打来电话邀约喝下午茶,她不知道安静已经离职,客气的把相约的地点订在冠风公司临街的商场里。

安静虽然纳闷,这样的恶劣的天气里,居然还有人约。但滕佳佳很有诚意,地方也选的巧,和晚上吃饭的餐馆就在同一个商场里,所以答应了。

之前为了工作的事情,她们也经常联络见面,不过每次见面只是寒暄几句,交谈的内容还是以工作为主。

如今安静不再是冠风的总经理,滕佳佳也是诚心致谢,她的话题从工作中完全偏离了出去。

她们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就快到晚餐时间了。窗外的雨非但没停,简直是暴雨了。

滕佳佳记着安静说晚上还约了人,深怕耽搁了安静的事情,主动的把单买了。

她们一起走出餐厅,滕佳佳用打车软件叫着出租车。

“ann!”林博和王锚正巧从自动扶梯上来。

“你们到啦。”安静走了过去。

滕佳佳看安静的朋友到了,识相的走过去道别。“我的事情真的谢谢了。”

“你一下午都谢了很多次了。”安静觉得滕佳佳挺乖巧的,虽然道谢了很多次,但一点也不做作。

“那我先走了。”

滕佳佳和安静互道再见,刚准备下电梯离开,手机响了起来,她听了几句,语带抱怨的和对方说话:“师傅,你怎么这样?你既然接单了,现在怎么又说来不了了呢?”

滕佳佳又拿着电话听了一会儿,继续和对方理论。“你这样,我是可以投诉你的,现在雨那么大,我去哪里叫车啊!”

“喂……喂……喂……”很显然对方是挂掉了滕佳佳的电话。

“你没开车来吗?”安静他们还没走开。

“嗯,我开车技术不太好,今天下雨没敢开。”滕佳佳把手机放会包里。

“外面又是大雨,现在是晚高峰,根本叫不到车的。”安静觉得要是刚才她们早点结束,也许滕佳佳就打到车了。

“没关系,我在商场逛逛,说不定雨一会儿就小了。”滕佳佳一会儿就排空了刚才的坏情绪。

“这雨好像要到后半夜才停。”林博上来搭话。

滕佳佳微微皱了皱眉头。“总能叫到车的。”

安静想了想。“要不,和我一起吃饭吧。接替我职位的阮清等会儿也会来,以后你们在工作上也要长接触的,今天认识一下也好。如果吃完饭雨不停,我送你回去。”

安静这样主动邀请一个人,肯定是对这个人不讨厌,林博和王锚也没表示又意见。

滕佳佳一脸的不好意思。“不用了,我真的没关系的。”

安静再次邀请。“你别不好意思了,你再推脱,我真的要以为你不喜欢和我相处了。”

“不是,当然不是。”滕佳佳相比安静还没不怎么老练,安静一句玩笑话,她肃然起敬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表态。

安静看着滕佳佳当真了,突然笑了起来。“好了,走吧。”

……

他们四人坐定,林博点着菜,老周来了。

菜开始上桌,阮清才到。

等阮清到了后,安静向他们正式介绍了一下滕佳佳。

“佳佳,这就是阮清,现在冠风的招商经理。”滕佳佳站起身双手递上自己的名片,主动和阮清握手。

阮清收下名片,握了手,不过她觉得这样的场合和一个女人握手怪怪的。而且安静还那么亲切的叫她佳佳。她看了看名片上的抬头,又悄悄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滕佳佳,心里变扭了起来,她才忙了一阵子,安静去哪里找了个新欢来?

“你真漂亮。”滕佳佳看着阮清,既是由衷又是情不自禁的感叹起来。

阮清笑笑,觉得这小妞嘴巴挺甜的。果然安静就是吃这套的,王锚就是这样,靠的无尽的谄媚和讨好才上了位。

“还好,还好。”阮清收回了手,坐了下来。

“佳佳,不用拘束的,我们都很随意的。”

安静怕滕佳佳拘束不自在,让她放松就好。

阮清斜眼看了看安静,一个圆桌,王锚坐在安静的右边,滕佳佳坐在安静的左边。

阮清拆着筷子的纸套,心里嘀咕,安静另一边的位子一直是她坐的好不好。

在阮清和老周还没来之前,他们三人就商量好了座位,就是要让阮清坐在老周身边,他们一致觉得这两人还是余情未了,只是少了点机会而已。

滕佳佳在一边听着一来二去,也听出一些门道来,大概知道这两人原来是一对,现在闹变扭了,他们正在撮合。

滕佳佳和安静也没有太熟,更别说其他人了,就算安静已经让她放松些,但还是有些拘谨。

安静见滕佳佳很少夹菜,于是主动把菜夹到她碗里。“你吃不吃辣?”

“吃。”滕佳佳羞涩的回答。

“那就好。”安静也怕自己夹错了,难为她硬吃。

阮清咬着筷子,嘀咕声又在心头冒起:从来没问过我吃不吃辣,也不怎么夹菜给我!

“佳佳……”

阮清嘴上叫着滕佳佳的名字,脑子里又呸了一阵:佳佳!夹脑袋还差不多!

不过表面上阮清还是和颜悦色的。“你这个职位,可不应该那么害羞的。”

滕佳佳才升的职,名片也是前几天才拿到手的,还没捂热呢,她听不出阮清话里有些刺刺的意思,只想到她赢了欧芙丽。想到这些,她还是有些小得意的。

“嗯,我真的还是有些放不开。这次升职要不是有ann姐的帮忙,我恐怕也轮不到。”滕佳佳又满怀感激的看着安静。

阮清先是觉得安静真的很适合去做猎头,太喜欢给人家找工作,安排职位了。

再来如果安静是个男人,阮清觉得把滕佳佳这眼神比作是含情脉脉,暗送秋波。她差点就要和王锚说:这位王先生,你管管行不行!

阮清冷眼看了看老周,用着使唤佣人的口气说:“我杯子里怎么没喝的?”

“你要喝什么?果汁还是茶水?”老周化身成为小周子。

“酒。”阮清继续端着她主子一般的架子。

“你开车了吗,如果开车还是不要喝酒了。”老周劝阻。

林博三人同时心里质疑老周是不是个傻缺,喝多了,你送回去,不就好了!

阮清把杯子放到老周面前。“倒啊!我喝了酒,跟着安静和王锚的车回去不就好了。”

“我和王锚今天不回家,你搭不了车。一会儿要是雨不停,我们先送佳佳回去。”

安静故意说他们不回去。

阮清看着滕佳佳。又是这个人,她觉得滕佳佳比黄璃还讨人厌。“你们为什么不回家?”

阮清摆出一副教导主任的样子,而王锚和安静已然是早恋的学生,她要开始批评,指导了。

“不回家,就不回家吧,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安静再给他们创造机会,可阮清却想歪了。

“家里有什么不好的?酒店的床单多脏啊!”阮清喝着老周给她倒的酒。

王锚忍不住笑了起来,安静重重的拍了拍王锚,示意让他不要那么不正经。

“今天的主角是林博,赚了那么大一笔,我们应该先敬他一杯。”

他们都敬着林博,还要开车的人都以茶代酒。

安静把话题从自己身上转开,她一边敬着林博,一边想他使眼色,让他接着制造机会。

林博心领神会。“阮清,你得单独敬我一杯。”

“为什么?”阮清不明缘由。

“今天本来下那么大雨,作罢的。都是因为要迁就你,我们才冒雨前来的。”

虽然林博的理由有些牵强附会,不过阮清没多意见,端起酒杯就敬了林博。

“看看,阮清妹子,人好看,性格又豪爽,换了是别人一定扭扭捏捏的不肯喝。”林博毫不吝啬的夸奖起来。

老周看了看林博,觉得这家伙的话里味道丰富了些。

滕佳佳和他们相比是稚嫩些,但毕竟还是会察言观色的,外加在老周和阮清来之前,她也听出一些其中的故事来,她觉得林博是对老周用的激将法。

阮清只当林博是真心实意的夸她,也没仔细的听出里面的弦外之音来。

林博以阮清升职加薪为由又敬了她一杯,喝就喝了,也不知道林博是哪里挖出来那么许多的赞美之词,把阮清夸的只想是天上有,地下无一样。

阮清自从进门就闷闷不乐,林博这一番猛夸,她很受用。只管着自己心里美。

王锚在安静耳语细语。“快看老周的脸,绿的都快抽筋了。”

安静看着对面坐着的老周,果然脸色不太好看了。

包厢的电视机开着,正在放新闻,平日就算包厢里有电视机,他们都不太会关注,但今天这条新闻实在太劲爆了。

滕佳佳看的简直目瞪口呆了。

这条新闻播报完毕,安静找来了服务生,把电视关了。

“你说这女人怎么想的?失恋就失恋吧,先是自杀,杀了半天觉得疼,没死掉。”林博开始说起刚才的新闻。

“你从哪里看出来人家是觉得疼没死掉?新闻里说了?”阮清没记得她听见。

林博喝着茶,分析道。“自杀,你打听打听,有心自杀的人,有几个死不掉的?自杀未遂的人,都不是诚心诚意的想死。”

“打听,我去找谁打听啊?”阮清笑着问林博。

林博挠了挠头。“也是,正经自杀的人都死了,你也问不到。那些个声称要自杀却最终放弃的人,就会扯出一堆理由来,比如开煤气会危害到其他人。烧炭太呛,跳楼又太血肉模糊。”

“那吞安眠药呢?”阮清又一次把话题重点带跑调了。

“吞了安眠药,用量不够,没死成不说,还要被洗胃,生不如死。这方法不好。”林博否定。

“上吊呢?”阮清不死心,她觉得终有一款适合自杀的。

林博大大的摇头。“小姐,什么年代了,你以为是老早啊,赏你三尺白绫,或者扯根裤腰带往房梁上一挂,凳子一踢,舌头一升,断气了。”

林博说着,还伸长了舌头,翻了白眼。他的样子不但不吓人,还挺滑稽搞笑的。

滕佳佳在一边看着,手捂着嘴偷偷的笑。

林博接着说。“你们女人每天涂脂抹粉,什么这个霜那个水的,不就是为了好看。上吊太丑了。再说,现在哪里来那么结实的房梁?去外面树上吊,来个过路的人看见了,也不着急救,先用手机拍下来。到时候上吊寻死都没心情了,赶紧追着照片的人先问有没有p图啊?”

“现在是这女的自杀未遂,然后从自杀演变到情杀,你们讨论什么方式适合自杀干什么呀?”老周看着林博和阮清一人一句,来来往往的,心里好不舒服的打断了。

林博干咳了几声,指了指已经关掉的电视机。“这种女人就是一个字,傻!分手自杀,已经是傻了。她呢,杀了小三,再把男人杀了,哎……”

林博这时的扼腕叹息与刚刚的夸夸其谈判若两人。

安静突然想到了程帆,爱情真的可以让人成痴成狂。

“也难怪,这女人跟着这男人创业,天南地北的跑,现在成功了,男人就去花天酒地,找小三。还转移了所有财产,这女人是被逼到无路可退了。”

阮清觉得这个女人可怜。

“感情这种事不是努力就有结果,不是付出就有回报,爱情才是奢侈品。”林博突然感慨了起来,一扫之前对阮清说话时的轻浮样。

林博突然的感伤,感染着饭桌上的气氛。

“林博,这就是你一直不谈恋爱的原因吗?”安静问。

林博干涩的笑了笑。

滕佳佳看着她,此时她突然莫名想听林博的回答。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二十九章 殃及池鱼

“林博是个实实在在的理想主义者,他要的爱情是干净简单,就像中学时早恋一样,只要爱没有旁的。”

王锚代替林博回答。

滕佳佳看得出安静和王锚的关系,听王锚这样说来,他和林博应该也是交情很深的朋友。

“干净简单的爱情是什么样的?”滕佳佳问林博。

林博看了看对面窗外的雨,但看不太清楚,只能看见玻璃窗上倒映出他们六个人。

“很难说清楚我的理想主义是不是一种懒癌晚期。我希望能一见钟情,再见就能去民政局把证领了。我的感情几乎是一片空白,除了学生时期有过两三次的暧昧,我也希望对方的感情线不要太过复杂,牵绊在前任的世界里游离难自拔。”

林博刚说完,才觉得自己这一句面,打击面太广了。除了滕佳佳他不熟悉,其余四人无一漏网的全被他说了进去。

林博用一种玩世不恭的笑容把刚才说的话一笔带过。

“我想要花前月下,但不想又那么多的追逐。可能在感情这件事情上,我胸无大志,我不需要对方是个出类拔萃,倾国倾城的女人。结婚,生孩子,按部就班,我负责赚钱养家就好。”

老周刚才纠缠在一起的情绪解开了,照林博的说话,阮清一定不在他的入选名单中。

“所以你喜欢的女孩,首先要是一张白纸?”阮清觉得林博这个要求比买彩票连中三次头奖还要难。

“白纸是不可能的,但就是别有太多故事的。现在不是有句话很流行嘛,你有故事,我有酒。但在我看来,那些故事一旦说出来,就是事故。我心里素质可没那么好,整天忙着和她的那些曾经桑海去做无谓的比拼和拉扯。”

也不知道林博今天是故意还是无意的,这枪口动不动就指向他们。

“那一见钟情呢?我是没活生生的见过我身边的人有一见钟情的。”安静觉得林博的理想主义更像是另一种恐惧。

林博开了车,本来只是喝茶水,突然一阵心有戚戚焉,拿起酒倒了起来。

“我就是你身边活生生一见钟情过的人,不过比较遗憾的是,那一次我是单方面的。”

向来感情一片空白的林博这样一说,引起大家的兴趣。

王锚也有些意外,连他都没听说过林博有过这样的事情。

“你一见钟情的女人是个什么类型的?简单吗?”阮清抢着最先发问。

林博喝了酒,笑了笑。“不简单,但也很简单。”

林博的回答很玩味,比起他的回答,他的表情更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那一见钟情之后呢?追了吗?她拒绝你了?”阮清一连三个问题。

“没有之后了。”林博把杯子里的酒全喝了。

“为什么?”阮清还是不放弃。

林博又倒了一杯七分满的酒。“因为喜欢去了解,因为了解才知道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王锚对安静说。“晚上回去,你开车。”

安静知道王锚这是要喝酒了。“好。”

王锚换了个杯子,到了些酒,举起酒杯对林博说:“兄弟,敬你。”

林博什么都没说,干了,喝了。

看得出林博可能还有些牵挂他的那一个“一见钟情”。阮清觉得男人之间也许就是这样,当朋友失落的时候,陪着喝上一杯就是一种安慰。

阮清自斟自饮着。“林博,感情这回事情没捷径的。那就是一张试卷,一旦开始,填上姓名,里面的试题多到你做不完。那些突如其来的事情,就和几何题一样,求证论证的过程中,只要定律用错,答案就算对了,还是会别扣分。”

林博笑着大叹一口气。“是啊,所以活该我单身。”

“好了,今天大家难得一聚,还有新朋友在这里,这气氛怎么就跑偏了,说点开心的事情吧。”

林博抛开他不合群的情绪,重塑他往日那种痞痞的腔调来。

林博跳脱出来了,可是他不经意的把别人的情绪已经带进了沟里,这人就是阮清。

她似乎再也没有兴趣参与到他们之后的话题里,酒越喝越多,越喝越急。

坐在她身边的老周感觉到了阮清的不对劲。“阮清,你少喝点吧。”

阮清装作听不见。

老周不好多说,向安静使眼色。

安静收到老周的暗示,看了看阮清。不看不知道,留意之后吓一跳,阮清的脸红的和番茄一样。“阮清,你明天不上班吗?这样喝,明天脸会肿。”

阮清正巧又一杯下肚,她放下酒杯。手撑着下巴,眼神涣散迷离的看着安静。“你说做女人烦不烦?书要读的好,工作要体面。长的好看被人嫉妒,长的丑被人嫌弃。太能干了,会给男人造成压力。算了,那就乖乖的听话吧,又会被埋怨没主见,整天依赖男人。”

阮清手歪歪的指着林博。“你看看,这还有一个,要什么一见钟情的,最好没情史,没前任。林博,你这叫什么,知道吗?你就是个怂货,没责任感!”

阮清趁着酒劲,说话不带修饰,一针见血。

也许是刚才说的话戳中了阮清的点,林博被这样阮清抨击,他也认了。“你说的对,我是挺怂的。”

林博是不会和阮清发生口角的,这是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基本素养。

阮清并没有因为林博态度良好,而息怒。“你有没有真正的爱过一个人?如果你爱过,你根本不会说出这些话来。什么叫去和前任拉扯,比拼?爱一个人只会想着,如何爱她就好!”

阮清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面。“爱情是生意吗?计算着付出成本,回报收益吗?你爱少了,我爱多了。你有几个前任,或者我的旧爱少了,两个人的经历没有成正比,就是不公平了是吗?”

林博郑重的站起来。“阮清,我的话仅代表我个人的观点。我可能就是怂,也怕麻烦。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是我这个想法。我刚才说的话,让你不开心了,我向你道歉。”

阮清冷冷笑了几声。“有你这样想法的人,多了去了。不止你一个,在场的不就还有一个吗?”

老周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该来的躲不过去的。

安静痛定思痛,看来以后真的不能随意让阮清和老周一同出现了。之前他们每一次都几乎不欢而散,但今天滕佳佳和他们不算太熟,以后她和阮清还有工作接触,看着阮清好像喝多了,酒醒之后可能会后悔死。

“阮清,陪我去洗手间。”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阮清断然拒绝,一副酒壮怂人胆要翻天的样子。

阮清弯下身子一把抓起老周的衣领,她用力的抓着,老周略微感觉到呼吸困难。

滕佳佳目光呆滞的看着,其余的人都站了起来,准备拉架。

“都坐下,我又不会打他。”阮清简直和流氓一样,不仅手上拽着老周的衣领,脚也踩到了老周坐着的椅子上。

阮清说不会打老周,他们都放心的坐下了。

“随她去吧,也许是件好事呢。”王锚轻轻的说道。

“你看热闹,不嫌事大,是不是?”安静总得顾着阮清的面子。

不过安静的担心好像是多余的,滕佳佳此时觉得阮清那么好看的女人,好威风的样子。

阮清低着头,老周仰面。林博不合时宜的感叹。“这是要亲嘴吗?”

滕佳佳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但又马上收住,这时候笑起来,绝对是不厚道的。她看了看老周和阮清,庆幸他们好像没听见林博说的话,也没注意到她笑了。

“要是能亲,不就什么都解决了。”王锚回应着林博的话。

阮清又紧了紧手,老周也不反抗。

“姓周的!你说你是不是也是这样?你当初不就是看我长的好看,把我追到手了,又嫌我了。说什么爱我,就放了我,成全我,你就是放屁!你今天,当着朋友们的面,说说清楚!别好人都给你当去了,我却是个和前任藕断丝连的人!”

滕佳佳听着觉得好精彩,但为了掩饰自己的八卦的心,表面还是装的若无其事。

“阮清,要不我们出去单独谈谈好吗?”老周被阮清抓着,头也只能抬着,但他不敢直视阮清的眼睛。

“为什么要单独谈,你觉得没面子吗?到底是你觉得傅伟连让你心里不舒服了,还是你喜欢了那个看似很单纯的黄璃?她多体贴啊!说什么你生病是她照顾了,你知不知道,你笔笔直的躺在病床上,还不知道死活的那几天,都是老娘衣不解带守着你的!”阮清的眼泪滴到了老周的脸上。

滕佳佳感觉自己都快陷进去了,这比追剧带劲多了。

阮清已经爆发了。事已至此,安静他们也只能旁观了。

老周惭愧,眼见那一滴滴的眼泪滑落,流淌进他的心里。

“对,你醒来前,都是阮清照顾的!”林博为了赔罪,立证这一点。

老周抽空看了看林博,这兄弟为了自保,求生欲好强啊!“阮清,是我不好。”

“你好,你多好啊!现在找了个那么水灵的小妹子,人家就在大学里,交往过一个男朋友。你又是她上司,人家还主动和你表白了,多幸福啊!”

阮清又弯低了一些身子,脸和老周凑的更近了。“你先说爱我,说要和我在一起,是你说你不在乎我的过去。在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会彷徨,你没帮我,你也怕了,逃跑了。你跑就跑了,你把我的心带走干什么,还给我呀!”

老周恨不得一头撞墙去,他伸出手想替阮清擦眼泪,一巴掌被阮清拍掉。

“老娘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周正和我阮清老死不相往来!你抱着那张白纸过日子去吧!早晚那小狐狸精,给你带十八顶绿帽子!”

阮清冲着老周大吼一通。

林博不知道阮清有没有含沙射影的意思,他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阮清放开了老周,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我和黄璃只是上司和下属,除此以外什么关系都没有。”老周急忙解释。

“管我屁事,我从现在开始就尽管替你数着绿帽子的数量就好。”

阮清在桌子上随手抓起一瓶可乐喝了起来。

老周现在倒是不担心他会带绿帽子,但他的脸绿了是真的。

他看了看林博,这圆场王,今天非但一点不帮忙。好端端的说什么简单干净的爱情,自己不实际就算了,好了,顺带把他一起拉下了水,才和阮清缓和一些关系,全崩了。

老周觉得自己被林博连累,林博着急老周木讷。阮清今天的举动,分明就是还有机会,就像王锚说的那样,抱上去,推到墙边不就好了。

“阮清,我……”

“不要你啊我啊的。追我的人多了去了,我要找男朋友,早上说的,下午就能找到,晚上就能把婚给结了。我严肃的告诉你,一个月,最长一个月,你等着我的喜帖!”

“晚上民政局不开门,星期天休息不办事。”林博开着玩笑。

老周和阮清都瞪着他。

林博总有办法把尴尬化解过去。“我提醒一下,提醒一下,你们继续。”

林博冒出了头,阮清就不会打算放过他。“不开门怎么了,先洞房花烛总可以吧。我反正是有故事的女人,丰富多彩的很。不如你们心中的白纸,就算写上一撇一捺都是污迹。”

安静实在觉得今天不适合再待下去了。“阮清,走吧,回家吧。”

“你们不是不回家吗,不是还要送她吗?”阮清指着滕佳佳。

“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滕佳佳摆着手。

“你乖乖的,我们走。回到家,我马上就下单买那种颜色最绿的帽子,明天就让快递送到公司给老周。”

安静也想起那天在医院听见黄璃说的那些话,她同仇敌忾。

老周无奈,但听见阮清好像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说要在一个月内结婚,心里着急了起来。而安静也彻底站到了阮清的那边。

阮清已经站不住了,左右摇晃的厉害,安静也顾不了滕佳佳了,扶着阮清,匆匆忙忙的和滕佳佳打了个招呼走了。

虽然没让老周送,但老周还是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包厢里剩下林博和滕佳佳。“滕小姐,要不你先在这里把车叫好了。本来我到是可以开车送你,但我刚才喝了酒不能开车了。”

“那你怎么回去?”

“一会儿我找个代驾。”

林博灵机一动。“要不,我找了代驾,先送你回去,然后再让他把车开回我那里。”

滕佳佳低头想了想,然后带着一点害羞说:“现在代驾估计也不好找,我也会开车,要不我开你的车送你回去吧。”

“可我记得你说,你车技不太好。再说,把我送回家了,万一要是雨还没停呢?”

滕佳佳看着窗外的雨,欲言又止反复了好几次……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三十章 对号入座

“嗯,好,那就这样办吧。”安静背对着门,手捂着话筒,轻声接着电话。

“你的外卖到了。”王锚用胳膊顶开会议室的门,双手提着外卖走了进来。

安静尽力掩饰住小小的慌张。“我先挂了。”

王锚把外卖一盒盒的摆放出来。“谁的电话,怎么一见我进来就挂了?”

王锚也只是句随意的话,但安静觉得自己是做贼心虚,低头假装帮忙摆着菜。“林博呢?你没叫他进来吃饭吗?”

王锚没再追问下去。“他送客户去了,马上就来。”

王锚的话还没说完整,林博就推开门进来了。

林博脱下西装,挽起袖子,扯松了领带,他在桌上拿起一盒饭,坐了下来。“你一来,我们就改善伙食了。”

“林博,你这是吃饭,还是打架啊?”安静把外卖盒的盖子都归拢到一起。

“你叫的那么多,我不松开些,怎么吃?”

林博刚吃了几口饭,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前天晚上阮清怎么样了?昨天我没来公司,也没机会问王锚。”

“能怎么样,都醉成那样了,一路在后座骂回家。”

安静盛着海鲜粥,满满的一碗放到面前,她拿着筷子仔细的在碗里把葱花挑出来。

“阮清那一把抓起老周的衣领,好家伙,我都觉得透不过气了。”林博学着阮清那天的样子,抓着自己的衬衣领子。

安静拣完葱花,用小汤匙顺时针的搅动了一圈碗里的粥,确认粥里没有葱花了,推到王锚面前。

林博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要不要这样啊?王锚,你不吃葱的吗?”

“粥里的葱不吃。”安静代替回答。

“我的天,你做作死了。”林博也盛了一碗。

王锚只管吃,懒得搭理林博的冷嘲热讽。

“你还好意思说你透不过气?要不是你那天说什么要如白纸一样的女孩子,怎么会挑起阮清的怒气?你就是罪魁祸首。”安静白了林博一眼。

林博着急解释。“我可没说要白纸一样的,这是你们自己瞎总结的好不好。我只是希望谈恋爱,结婚这种事情简简单单就好了。要死要活的那些,看着就累。”

“谁要死要活了?”安静手里的筷子夹着面前的菜,眼睛一直看着林博。

林博嘿嘿的笑着。“我是说别人,别人……”

“林博,那天没来得及问你,你一见钟情的女人,是谁啊?”

安静对于这个问题也琢磨过一会儿,总感觉这个人她认识。

林博呛的一阵急咳,嘴里的粥也喷了出来。

王锚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

“反应那么大,难道是我们认识的人?”安静的八卦劲一旦上线,不弄个清清楚楚就很难罢休。

林博眼神闪躲。“你们当然不认识,啊呀,别问了。都是往事了。”

“你好好吃饭,林博不擅长谈这类事情。”王锚帮着林博。

“不擅长,那天还说什么,老周就是被你连累的。你现在说不谈就不谈了?而且,我们几个人的事情,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他却搞的那么神秘。不公平,不够朋友!”安静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事情还有公不公平的说法?我就是正好赶巧知道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林博被安静问的脸发烫。

安静咬着筷子。“你不说?”

林博摇头。“不说,**。”

“你们觉得老周和阮清还有戏吗?”王锚挑出来拦截话题。

安静若有所思的看着王锚,今天他奇怪了,怎么不帮他却帮起了林博。她指着王锚。“哦~~~~你是不是知道林博喜欢的是谁?”

“我不知道。”王锚一口否认。

林博拿起手机。“我想起来约了个客户,我去处理一下。”

林博企图溜之大吉。

“林博,是朋友的话就乖乖吃饭,聊聊天。溜之大吉没有用的。”安静笑眯眯的看着林博。

林博才站到一半,又坐了下来。

“你不说,那我来猜好了。”安静把手里的筷子放了下来。

林博的脸有些不自然了。

“许云云!”王锚大声的说道。

“我猜是许云云!”王锚又重复一遍。

林博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王锚。

“怎么可能!太荒唐了吧?”安静嫌弃的看着王锚。

“怎么不可能,你想,林博说了这人不简单但又很简单。你看看许云云,多有手段的一个人,野心勃勃,不简单吧!但是呢,她就是想上位,想赢你,多简单。”王锚晃着脑袋,要是再配上一把鹅毛扇,蓄起一撮山羊胡,大概就可以自诩孔明了。

林博叹为观止,这都可以被王锚扯出来。

安静觉得王锚离谱。“那因为喜欢而了解,因为了解而……那什么的。”

安静不记得具体的话了。“什么近在咫尺,远在天涯,是什么意思?也能套的到许云云身上?”

“能啊!”王锚很肯定。

这下连林博的兴致也好了。“怎么套的上?”

王锚回看林博,他现在的牵强附会还不是为了他,现在林博还一副置身事外看热闹的样子。

“原先在亿森不就在一个楼面里,不是近在咫尺?现在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不是远在天涯?”王锚硬拗着。

“呸,我还人鬼殊途,天人永隔呢!怎么可能是许云云,口味那么重!要是林博看中的是许云云,我……”

安静卡在中间,没说下去。

林博好奇的问着。“你怎么样?”

安静想了想,显出无趣的表情。“我也不能怎么样,但是我内心鄙视你的眼光。”

林博哈哈大笑。“怎么可能,当然不是许云云。”

“难道是林薇雨?”安静神来一笔。

王锚赶快接话。“对对对,有可能。”

王锚这时候林博不管是不是,还是赶紧认了,结束这个话题。

“为什么?”林博想再猜下去,可能连阮清都胡乱猜出来了。

“林薇雨挺漂亮的,看着文文静静。给人感觉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不会闹不会作的。”

安静抚着头发。“其实林薇雨是遇人不淑,又不是她的错。你挑剔了。”

安静好像已经确定了。

“不是,不是,别瞎猜了。”林博感觉自己快招架不住了。

安静托着自己的下巴。“不是许云云,不是林薇雨……”

安静大力的拍了一下手“啊呀……林博!我猜到了,这个人一定是你喜欢,但不能追。因为兄弟妻不可欺!”

林博的脸都快抽筋了,夹着菜的筷子也差点掉落到桌面上,王锚看着林博。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三十一章 故意挑衅

林博满头大汗,结巴的说:“没……没的事!我怎么……怎么可能对……对你有意思。”

安静一脸的严肃正经,一下子化为乌有。她捧腹大笑。“瞧把你给吓的,我当然知道不可能是我,我说的是王韵。”

王锚觉得安静调皮的无边无界了。“你叫了那么菜,还不好好吃饭?别瞎猜了。”

林博闷头大口大口的吃起饭来。

“到底是不是王韵啊?”安静感觉自己特别像一个纨绔公子哥在调戏小娘子。

“不是!再说井闻远又不是我兄弟了。”

林博放下手里的饭盒和筷子。“好了,这件事情就此打住。我说件别的事情给你们听,劲爆程度完全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

安静意兴阑珊。“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绝对真实!但我说出来,你们不可以再问这件事情了。”林博一手捏着拳头,另一种反复揉搓着那只抱拳的手。显的他有些紧张。

“你说。”

安静的粥都有些冷了,不过依然不变绵滑的口感。米粒一颗颗都煮到开花。伴着海鲜的鲜甜,滑过喉头。

“我粥都喝了大半碗了,你倒是说不说啊?”

“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能去多问啊!”林博手心冒着汗。

“能不能爽气点?”王锚也催促着。

“前天你们不是都走了嘛,雨也下的还是很大。那个滕佳佳……”林博挠了挠后脖子。

“滕佳佳怎么了?我昨天给她打了电话,她说后来是你送她回家的。我还想问你呢,你是怎么送她回家的,那天你也喝了酒的。”

林博不提这事,安静倒给忘了已经。

“没……没事。”

林博又结巴上了。

王锚嗅觉灵敏,一下子就觉察到了问题所在。“你老兄,不会是第二天才送人家姑娘回去的吧?”

还好粥已经不是滚烫了,要不然安静这会儿要咽不咽的,一准烫死。“林博,不会吧?我就带人家去吃个饭,你真把人家领回家了?”

“这事不是你们想象的这样。”林博的话已经变相的承认了王锚的猜测。

安静和王锚的反应截然相反,南辕北辙。王锚觉得林博是千年的铁树开了花。而安静久久回不过神来,她很凌乱,滕佳佳和林博,他们算是认真的,还是……?

王锚笑嘻嘻的拍了拍林博,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博觉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这件事情了,他推开王锚的手。“你不要用这样的笑容对着我,心里感觉毛毛的。”

安静坐着不说话,面色不太好看。

“ann,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林博把面前的饭菜都推的远远的。

安静还是不说话,她倒也不是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变扭。她只是好心留着滕佳佳吃了个饭,总感觉她没把人家姑娘照顾好,现在被糟蹋了的感觉。

“那天雨大,她打不到车,我又喝了酒,不能送她。然后她说找个地方聊聊,等雨小些了再回家。后来我们聊的挺不错的。”林博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林博,那你现在是要对人家负责吗?”安静觉得如果他不负责,自己以后都没脸见滕佳佳了。

林博舔着嘴唇,干的都粘到了一起。

“安静,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再说了,滕佳佳也是个大人了,如果不愿意,林博还能强来吗?”

王锚见林博被逼问的退到无路可退,做兄弟的还是要帮着点的。

安静侧转过头看着王锚,心里突然有了另外一种打算。她狠了狠心,这次只有先让王锚受点委屈了。“你是要说,林博和滕佳佳你情我愿,不用负责的是吗?你以前就是这样的吧?”

王锚觉得后背一阵寒凉,他硬挤出笑容。“我……我的意思……”

王锚觉得,林博最近肯定是被害人精附身了,他继老周之后又无辜中枪了。

“你什么,你也结巴了?你们两个要不要交流一下心得体会啊!”

安静激动的站了起来。

“ann,我是罪人,我一定会对滕佳佳负责的。别为了我伤了你们的和气。”林博觉得这回他的罪过真的大了。

“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不都说好不提了吗?”王锚不觉得安静是个会翻老账的人,尤其还当着林博的面。

“你当然是希望我不提了,可你今天自己撞上来的,怪不了我!”安静的态度更凌厉了。

王锚郁闷了。“这饭菜都凉了,我带你去吃别的好不好?”

尽管王锚心里堵塞了,但他还是笑的很讨好。

“吃什么吃,不吃!你去找崔雅风吃好了!”安静估计这一句的活力足够点燃王锚的脾气。

安静的估计没错,王锚的脸完全黑了下来。“林博,你先出去。”

“都是我的错,千万别为了我生气啊,不值得。我先出去了。”林博头一低,快速的撤离。

王锚忍着最后一丝发火的念头,拉起安静的手。“我错了,别生气了。”

安静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安静还想带出个“脏”字,但还是没忍心说出口。

“我需要冷静一下!”

安静拿起包就想走,被王锚拽住。“安静,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难道还不够吗?我过去是不对,可也都惩罚过我了。”

王锚拽的很用力,安静甩了半天没甩开。

“很凶嘛!你刚才不是还在认错吗?才转眼的功夫,你就吼我了?”

“对不起,我激动了。”王锚道歉,但手还是没放开。

“激动?我不提崔雅风你不激动,怎么我一提到她,你就爆发了?”安静现在可不能让王锚道歉成功。

崔雅风的名字对王锚来说更像催命鬼一样。刚克制下去的情绪又再度暴走。“安静!你明明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的!就是因为她,我才会错过你那么久一段时间。”

“别推卸责任,能怪她吗?是她勾引的你吗?是她强行推到的吗?难道这事不是你们的你情我愿?你现在说因为她?你算不算男人啊!”

“安静!”王锚感觉自己的头盖骨都要一飞冲天了。

安静最后瞪了王锚一眼,走了,王锚没追出来。

安静离开了泰来,走出几条街,总回头看看王锚有没有追出来,虽然是故意惹他生气的,但心里却还矛盾的盼着他前来哄她。

安静在路边打了辆车,司机发动车子,她拿出手机打电话。

“喂,岚姐。”

杨逸岚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倦。“你不是在王锚公司吗,说话方便了?”

安静带着哭腔。“你可要对我好点,为了你,我都和王锚吵起来了。你要对我负责啊!”

电话里传来杨逸岚一阵笑声。“先过来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挂上电话,安静头歪着靠在车窗上,车子开的很颠簸,脑袋也被震的疼。

安静一会一下的点开手机,王锚就是迟迟没动静,看来这次真的生气了。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三十二章 阴谋成形

穆江迟迟没有等来张仁毅的捷报,非但如此,连他这个人也联系不上了。除此之外,她另派去捣乱的人也没闹成事,回来和她汇报也说不清楚个所以然。

她不知道到底是张仁毅收了她的钱没办事,摆了她一道,还是张仁毅在动手前暴露了。

不过不管如何,她还是得继续她的计划。

邵一敬同意了穆江的加价,把她手里的股份买了下来。总算有件事让穆江顺心些了。

可她还没高兴多久,就在他们交易完成的第二天,穆江收到了何司昭的律师信。何司昭正式采用法律途径,起诉离婚。

而这一回,何司昭连房子都没有给她,要求她净身出户。

穆江又一次冲进何司昭的办公室。“何司昭……”

何司昭的办公室里还是有别人,但这个人让穆江傻了眼。

邵一敬正坐在何司昭的对面,两人说着话被穆江打断。

“好了,你有客到,我就先走了。”邵一敬一副完全和穆江不熟悉的感觉。

何司昭和穆江虽然已是水火不容,但毕竟还是夫妻,用“有客到”这三个字,似乎不恰当。

“嗯,周末早上有个球局,你别迟到了。”

何司昭站起来送邵一敬出去。

他们两人看起来比平时要热络许多。

送走邵一敬,何司昭又坐回自己位子上。“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会通知保安,不再放你上来。你的股份也已经卖了,你和冠风没有任何关系了。律师信我已经发给你了,不久后你会收到法院的开庭通知。”

“一天没有开庭,没有宣判,我就还是你法律上的太太。”

穆江把律师信丢在何司昭的办公桌上。“要让我净身出户,没有那么容易。”

“知道邵一敬来干什么吗?你卖给他的股份现在又回到我这了。”

何司昭说话轻巧,但对穆江来说像是凭空劈下一道雷来。她黑色的瞳孔里,黑到见底。

“你挑来选去,选了邵一敬,他是唯一一个不是何家的人。你以为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我的人,就他没可能。但是你错了,唯独他,就是我的人。”

何司昭拿起桌上的电话。“给我叫两个保安来。”

穆江不可置信的看着何司昭。

“现在你还来得及选择和平解决我们离婚的事情。闹上法庭,难堪的一定是你。我们的协议书,我父母的附加条款,我都已经去权威部门进行过笔迹鉴定。有关于你背叛我的证据,我也收集的很齐全了。我告诉你这些,不是威胁你,是让你知道,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你眼前的路是一条铺满荆棘的路。”

“我背叛你?笑话吧!你和杨逸岚那贱人的事情呢?你有证据,我没有吗?”

保安敲门进来。

何司昭指着穆江。“请她出去,以后不允许再让她进公司。”

“何太太……”保安看着穆江。

何司昭手拍在桌子上,像是要劈开桌子一样。“她不是何太太,她叫穆江。”

保安吓的连连点头。“穆小姐,我们送您下楼。”

两个保安一左一右走到穆江身后,

“何司昭,你薄情寡义!你们两个都会有报应的!”

何司昭背过身看着窗外。

穆江在两个保安的陪同监视下,离开冠风。她恨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

大门笔直的敞开,客厅里的三层楼高的水晶灯又被打开了。在这样的灯光照射下,本应该每一处都是蓬荜生辉,但现在却是面地疮痍。

穆江把客厅里,一切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韩放一进门,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他用脚撇开一条路来。

“你来啦。”穆江的手里拿着一根铁棍,看见韩放来了,她也砸累了,把铁棍丢在了地上。

铁棍扔到大理石的地面上,硬碰硬的结果响声巨大且刺耳。

“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过来说?”

穆江在沙发上坐下,喝着水,喘着气。

韩放笑的很诡异,还有些得意。“何太太,你让我去查杨逸岚的母亲,我有意外的发现。”

穆江把松散开来的头发整理了一下。“不要卖关子,直说。”

韩放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你看,她母亲十几年前去的香港,并且定居。”

穆江拿着照片看,韩放指着照片解释。

“你看这个男孩。给我消息的人称,这男孩一两岁就是她母亲一直带在身边的。”

照片都是远距离拍摄的,穆江把照片凑近到了眼前。“你觉得这孩子和杨逸岚有关系?”

“杨逸岚还有兄弟姐妹吗?”

穆江把照片拿的更近,几乎就要贴到眼睛了,她好像在证明着自己的猜想。“杨逸岚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她的父亲劳改的时候,连远方表亲都没来往了。”

穆江毕竟和杨逸岚从小一起长大,这些事情还是了如指掌的。

韩放也坐了下来。“那既然这样,杨逸岚的母亲是为谁带孩子,按照杨逸岚的经济情况,她的母亲也不至于在香港替人家带孩子挣钱吧?”

第一眼看到照片,穆江就确定这孩子是杨逸岚的,她一丝不苟的反复看,只是想看清楚这孩子是不是会有几分像何司昭的。

“孩子的父亲会是谁?”

只要何司昭一天心里放不下杨逸岚,穆江就没有一天放过杨逸岚的。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穆江的掌握中,据她所知,杨逸岚和严子常还有过一段。

她想着想着,突然惊醒。“这孩子几岁了?”

“十多岁的样子。”

穆江手上的照片滑落到地上。“这孩子绝不可能是严子常的,时间不对。”

穆江冷笑起来,越笑越疯狂,越笑越落魄。“他们连孩子都有了,我有什么?我赔上了我的一辈子,到头来,我算什么!”

韩放站起身,走到穆江身边蹲下,他捡起地上的照片,放到茶几上。“何太太,这个孩子可以换来你想要的东西,你不会一无所有的。”

穆江看着韩放。

“股份也好,甚至你何太太的名分。你猜,杨逸岚是要钱,还是要她的儿子?”

韩放头低低的,但眼睛向上看,那种阴森恐怖的感觉是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的。

穆江再度拿起照片。“你明天亲自飞一趟香港,把这个孩子的事情给我调查清楚。”

穆江把照片揉成一团,抛了出去。“把杨逸岚的母亲和这孩子给我带回来,好好的照顾起来。”

“那原本计划的那件事情呢?”韩放鬼祟的问着。

“到计划那么久了,那有不做的道理。现在更是如虎添翼。”

韩放走了,穆江拿进别的照片又看了看,从地上捡起了铁棍,走上楼,打开何司昭以前的卧房。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三十三章 奶爸上线

井闻远的脑袋上带着小黄鸭的发箍,手里拿着拨浪鼓,一脸甜到发腻的逗着他的儿子。“儿子啊,给爸爸笑一个。”

王韵用脚踢了踢井闻远。“你看你什么样子,头上那傻不拉几的东西是什么呀?”

王韵要去摘掉井闻远头发的发箍,井闻远阻止,用手捂着。“儿子每次看到我带这个,就乐呵呵的,你别动。”

王韵的白眼翻出一个完美的弧线。“井闻远,我怎么觉得你现在一点上进心都没有,整天老婆孩子热炕头。”

井闻远拿起桌上的奶瓶,滴出几滴在手背上,他试了温度,觉得刚好。井闻远把儿子抱在怀里。“儿子啊,喝奶啦,你妈妈产量少,只能苦了你了。”

王韵重重的蹬了井闻远一脚。“你和儿子胡说什么呢!”

井闻远拿着奶瓶喂奶。“我说的不对吗?你看你多不争气,在月子中心,你的挤出来的量都没资格放进冰箱里,我儿子一口就没了。”

“你有本事,你产奶啊!”王韵有些气恼,她低头看看自己,她也想能母乳喂养,可谁知道她只是个虚有其表,空无一物的人。

儿子喝完了奶,井闻远把儿子哄睡交给了阿姨。

门铃响了起来,井闻远怕吵到儿子,急速跑去开门。

按门铃的是快递,只是一个快递信封包着,看着像文件类的东西。上面写着王小姐收。

“什么东西?”王韵拆着这份东西。

沿着虚线拆开,是一张报纸。报纸上的一则启示被用红笔圈了出来。

信封里还有另一张纸,一折为二。王韵打开看,上面写着:安静有亿森10%的股份,分别来自吴德权和乔芳音的赠予,请问你这个亲生女儿,又有亿森多少股份?又有多少人知道你王韵(吴芯蓉)是吴德权唯一的女儿呢?

王韵最近心浮气躁,就是因为得知了吴德权认了安静为干女儿。但没有看报纸习惯的她并不知道吴德权还用这样的方式昭告。

现在更是知道了,安静居然拥有亿森10%的股份,而她什么都没有。

王韵气的想动手撕了报纸和纸条,被井闻远拦了下来。“消消气,本来产量就少,一动气全都憋回去了,我儿子连那一小口都没了。”

“你儿子,你儿子,你脑子里都是你儿子,你还有没有我!现在我都被欺负到头上来了,你一点都不管的吗?”

王韵这话听着像是在吃他们儿子的醋。

井闻远把报纸和纸条来回看了几遍,放在桌子上。“你气什么?因为你爸给了安静股份?还是因为认了她做干女儿?”

井闻远的情绪平淡,好像自己完全是个局外人。

“你说呢?你问的不都是废话吗?你看这纸条上,写的不对吗?到现在为止,都没人知道我是吴德权的女儿!连安静都有亿森的股份,而我每个月要靠着我爸给钱!这算什么?”

王韵拿起手边的电话,准备打去问问吴德权,这是什么意思。

井闻远抢过电话。“这电话,你不能打。”

“还给我,为什么不能打?欺人太甚了,一定是吴骏珂想了什么坏招,让安静去迷惑我爸的!他现在是亿森董事长了,手里肯定已经握着大部分的股权了,安静再把我爸的剩下的那些也拿走了,以后我还有什么?”

王韵愈发的激动,她根本已经失控。

“你冷静点,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想被人当枪使吗?”井闻远大声劝阻王韵。

王韵的疾风骤雨暂时缓和了一下。

“我们去楼上书房说,在客厅说话会吵到儿子睡觉的。”井闻远拉着王韵上楼。

王韵手里紧紧抓着报纸和纸条,已经皱皱巴巴了。“你可以说了吧!”

井闻远把王韵轻轻按到书房的沙发上。“写纸条的人是谁?他怎么知道你和你爸的关系?知道你们关系的人就那么几个。你觉得会是谁?”

“就算你爸认安静,你爸给了安静股份,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当这个“好人”来给你通风报信呢?”

井闻远虽然在阴谋圈里afk了,但现在有人来战,他总不会无动于衷的。

王韵深呼吸,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除非,这两件事,也触犯到了这个人的利益了。他要挑唆你出面,到时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井闻远倒挺好奇的,什么时候杀出这样一个人物来。

“你是说,借刀杀人,所以找上我了?”王韵明白了过来。

“嗯,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你现在跳的越高,去找你爸闹的越凶,这个人也合了这个人的心意了。”

井闻远用手点着报纸和字条。

“就算这样,但事情是真实存在的!我一定得让我爸给我一个说法。”王韵是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的。

“去找你爸,你也讨不到什么说法的。报纸上认干女儿,是用他们夫妻的名义认的,到时候你爸说,是乔芳音要认的,他只是个陪同,那你怎么回答?难道没这个可能性?”

井闻远又推测。“至于股份就更简单了,乔芳音手上本来就有股份,至于多少我不知道,但应该不会太少。这纸条上写,他们各给了5%,但证据呢?仅凭这几个字能说明得了什么,如果这10%全是乔芳音一个人给安静的,你爸手上还是留着给你的股份,你这样一闹,合适吗?”

王韵被井闻远那么一说,又不那么生气了。“你说的也有道理,乔芳音要认安静,搞出排场来,也不可能不带上我爸。”

王韵又琢磨了一下。“不对啊,你现在是站在谁这边啊?”

井闻远拥过王韵的肩。“我当然站你这边,所以我才不能让你被人利用。”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王韵知道不能冲动,要不然会中了别人的计,但她心里还是余震不断。

“你让我好好想想,这件事也许比我们现在想的更复杂。”

井闻远拿下头上带着的发箍,他认真看了看,这小鸭子的造型可爱,颜色也黄的那般鲜嫩。

“老婆,要不这件事情,我们就不要参与了,就当没看见吧。”

王韵想被点着了一样的站了起来。“井闻远,你以前那些文韬武略呢?”

井闻远羞羞的笑了笑。“老婆抬举我了,我那些撑死了也就是一肚子坏水。”

王韵用手指戳着井闻远的脑门。“那你的坏水都流干掉了?”

“我们现在生活的不是挺好的嘛,我公司运作也上了轨道,吃穿不愁。虽然你爸不待见我,可是他很喜欢我们的儿子,我也不求太多了。”其实井闻远自己有时候也想不通,儿子的降生,将他彻底改变了。

“你不求太多是你的事,但现在对我来说是不公平的。对于我爸来说,我没名没分。现在儿子还不会开口说话,以后如果上幼儿园了,上小学了,那天在公众场合看见我爸,他说这是他外公,别的同学一定笑话他,说他骗人!”

王韵坐下,委屈的泪水流了出来。“我始终是个私生女,你愿意你的儿子被人家说,他妈妈是个私生女吗?”

井闻远拍着王韵的肩头。“别哭了,我们从长计议好不好?”

“我又不是要去争别的,我无非就是要拿回本该属于我的。”

王韵拽过井闻远的手,用他的袖子擦着眼泪。“你说说,安静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当初不声不响的监视我那么久。后来,什么动静都没有,就和吴骏珂订婚了,要不是后来发生了事情,她现在稳坐亿森老板娘的位子了。”

在王韵的心里,安静是个心机深重的女人,她一开始就是要嫁进吴家。现在嫁不进去了,居然通过巴结乔芳音和吴德权踩进了吴家的门。

“你再看看前一阵子网上她那些铺天盖地的消息,原来她和王锚也有一腿。和吴骏珂如出一辙,表面和王锚也看不错什么,背地里早就一脚踏两船了。”

井闻远也就是默默听着,虽然如他说的,他有一肚子的坏水,连肠子的犄角旮旯里都有用不完的算计,但他看人还是准的,作为当初那样一个阴谋者,野心家,看人看不到根本,辩不出伪善,那他连一步都迈不出去,更别说走的长远。所以他觉得安静并不是王韵说的那样。

“我好像听见儿子哭了,你去看看吧。”

“我没听见啊!”王韵又仔细听了听。

虽然王韵挑剔着井闻远失衡于她和儿子之间,但天然的母性还是让她把儿子放在了第一位。

王韵还是离开书房看儿子去了。

井闻远拿起报纸和纸条又看了几遍,然后连同这些还有快递信封一起收了起来。

他拿出一张纸,把自己想到的细节,有可能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名,一个个排序列在了这张纸上。

井闻远把最有嫌疑的那个人找了出来,所有的特征这个人都符合。

井闻远再一次拿出信封,拿开手机,输入快递单据上的编号。上面显示出一览物流信息来,从哪里取件,到哪里派送都有,但这些都不是井闻远要看的。

放下手机,井闻远再次证实自己心里的想法,这件事很复杂。这个发件人居然兴师动众的跑去外地发了怎么一个快递来,这就是证明这个人有心躲在暗处……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三十四章 萌芽

王锚的两个拇指飞快的敲击着手机屏幕。

“ann还没回你消息啊?”林博小心翼翼,面露胆怯的问道。

王锚眼皮都不抬一下。“她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闹的那么严重?”林博感觉这次自己罪过真的大了,等会儿更有被王锚痛斥的可能。

“昨天我也来气了,一时疏忽就放她一个人走了,我回过神的时候,再给她打电话,关机了。我买了一堆东西回家,都做好跪下认错的准备了,这下可好了,回到家,人影都没了。”

王锚继续打着字。

“那她手机一直关机吗?”林博抓耳挠腮的。

“要是一直关机倒还好办了,我以人口失踪为由,报警找她了。我电话打到后半夜,开机了,但就是不听按掉我的电话。我想,她电话不接,这消息总会看的吧,所以我就一直在发消息。到现在就回了我几个字,说她想冷静。”

王锚又编辑完一段长长的消息,发送了出去,然后把手机放在一边。“我说,你也是,你把你和滕佳佳的事情说出来干什么?你自己偷着乐不就好了嘛。”

果然王锚还是迁怒到了林博。

“我还以为她既然已经和你重新开始了,那以前的事情就都过去了。”

林博也不觉得安静是个会翻老账的人,这次无意挑起安静的怒火,实属意料之外。

王锚刚想开口补上几句,但又收住了。“算了,不说这事了。说说你怎么回事吧?”

林博架起胳膊,看看手表。“我有个客户要到了,我去楼下迎接一下。”

林博借口要避开。王锚全然不当回事。“别来这套,你闯了祸,一点交代都没有,你还是不是兄弟了?”

其实林博的初衷也不是全为了逃避谈这件事,只是他心里也有些乱。

林博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点上。“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和她的关系。”

林博吐着烟圈,烟向王锚飘去。

王锚一脸的嫌弃,腿撑地面身子往后仰推动办公椅往后挪了挪。“你少抽几根,万一今天安静回来,闻见我身上有烟味,会误会我偷偷抽了烟的。”

林博叹息的摇着头,又抽了几口就把烟掐没了。“你看,从前多放荡不羁,佳丽莺莺燕燕如众生芸芸围绕在你身边,你呢?风流倜傥,来去自如,潇洒的很。现在和ann一起,完全变了个人。”

“这样说来,你是不想被束缚吗?”王锚打开窗让空气流通。

“是也不是。”林博拿出手机,点开昨天滕佳佳给他发来的消息。

他把手机给王锚看。“你看,她昨天给我发的。”

滕佳佳的消息略微有些长:林先生,昨天吃饭时,我就觉得你很有趣。你说你喜欢的爱情是简单干净的,我想我能懂你心里的那份向往。你谈到你的一见钟情,我想也许奇妙的事情也发生在我的身上了,对你,我也一见钟情了。

“哦呦,不错嘛。”王锚抬头看着林博,笑的很邪气。

林博的脸烫的厉害。“我给你看那么**的东西,不是为了让你笑话我的!”

王锚继续看手机。

消息接着:一场大雨给了我机会,和你相谈之后,让我更欣赏你了。虽然昨天我们都冲动了,但我希望是一份美好的回忆。我给你发消息,只是为了表达我想说的话,不想给自己留遗憾。如果你对我有好感,那我们就谈一场恋爱。如果你不能钟情与我,那请不要放在心上。

林博和滕佳佳的对话框里,只有这一条她给林博发来的消息,但林博没有回。

“你什么想法?”王锚把手机还给了林博。

王锚马上拿起自己的手机发消息给安静:林博和滕佳佳有新动向了!滕佳佳向林博表白了!

这条消息最后,他还发了两个贱笑的表情。他想这样的消息发给安静,她总会有点回应了吧。

“我还没想好,你觉得呢?”林博把手机随意放在一边。

“我觉得?姑娘又不是我糟蹋的,我能替你拿注意吗?”王锚一直捧着自己的手机。

“你这什么话?怎么叫糟蹋,换个词行吗?”林博抗议。

“你那天不是说,最好天上啪叽就掉一个姑娘,过几天就把证领了,别有那么多的曲折,你挑水来她浇园,男耕女织,生个孩子。你看,老天不是满足你了。”

王锚的调侃让林博哭笑不得,这明明是在损他,但他也只能照单全收。

“可是那天晚上,我真的是冲动占了大半,我对她没有怦然心动,更不要说一见钟情了,想定下终生了。”

王锚的手机还是风平浪静,他觉得一定是手机出了问题,要不然为什么那么久了,安静一个消息都没回他。他用另一个工作手机给自己发了条消息,然后手机没出问题,一秒钟就收到了消息。

“既然这样,那你回了人家,就说还是做朋友,以后慢慢相处再看。兄弟,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很邪乎的,真要是发生了,劝你躲远点。”

王锚还是不死心,又摇了摇手机,好像安静发来的消息还能卡在半途,这样摇就能摇出来了一样。

“你看啊,从古至今,一见钟情的有几个好下场的。牛郎织女,一眼就对上了吧?最后呢?一年只能见一次面。演变到了现在,人家夫妻苦哈哈的好不容易一年见一次,牛郎还挑着孩子风尘仆仆的踩着麻雀……”

林博立刻纠正。“人家是鹊桥,喜鹊的鹊,不是麻雀!”

王锚摇摇手,无所谓的说。“不管是喜鹊,还是麻雀,人家夫妻全家团圆,织女抱着孩子哭,牛郎骂着丈母娘棒打鸳鸯。你再瞧瞧天底下的人,都在干什么?七夕节,大肆庆祝,那一天酒店入住率爆满!”

“这个例子……”

“这个例子不好吗?那我再给你说一个。宁采臣和聂小倩。聂小倩本来要去祸害宁采臣,一看这书生春心荡漾了,宁采臣也爱的死去活来。惹怒了姥姥……”

林博还没等王锚说完话,急着反驳。“你说的都不是正经事,再说了,蒲松龄还是给了他们好结局的。”

“结局是好的,可人鬼殊途,中间大战姥姥,各种要死要活,违反你对爱情的期许啊!”

林博本来脑子里就一团乱,现在被绕的更晕了。“我是找你,给我理理思路的,你怎么越说越远了?”

“远吗?”

王锚问着林博,又准备给安静发消息,但憋了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

林博傻傻的点着头。“远!”

“其实不远,虽然牛郎织女是神话故事,宁采臣是聂小倩出自聊斋异志,都是杜撰编写出来的。结局乍看都是好的,可你仔细想想,夫妻一年见一次,圆满吗?聂小倩虽然最后嫁给了宁采臣生了孩子,故事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可蒲松龄为什么要给宁采臣还安排了一个小妾呢?那个年头又没有连载,故事写的狗血一点,剧情跌宕起伏就有人点赞,打赏,投月票的。”

王锚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继续说:“因为传统的故事结尾多以大圆满结局落幕,可作者心里还是不以为这样的结合会有好结局的。”

“好了好了,别说这种虚幻的事情了。我眼前的事情怎么办?”林博撑着额头。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既然你对滕佳佳没什么感觉,那就先做个普通朋友。”

林博两条眉毛相对的聚成一个川字。“可是……我们都已经……她又发来这样的消息,把她的意思表达的那么清楚。我要是回她说做朋友,听着容易误会成我在变相的拒绝。我如果置若罔闻,我自己都感觉我是个渣男。”

王锚终于想到给安静发什么了,他打着字,暂时没空理会林博。

他的手指指哒哒哒的敲击着:静啊,林博和滕佳佳有戏,我要是撮合他们成一对了,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你听没听我说啊!”

如果让林博知道王锚用他的烦心事讨好安静,估计兄弟都没得做了。

“听着呢,滕佳佳的消息不是说的很明确嘛,你要是对她没意思,她也不强求。你们也是两情相悦,人家也没要你负责。不过呢,你单身那么多年,一直都没冲动过,怎么碰到她就冲动了呢?”

林博需要慢慢点拨,不能着急。

王锚的小火慢炖,已经烧进了林博的心里,冒出了热气。“虽然她是没让我负责,可是……”

林博的表情,透露出来一种无比缠绕,解不开的情绪。

“可是什么?你说话能不能痛快点,看你的样子好像非得负责一样。才前天发生的事情,不会那么快就要做爸爸了吧?”

王锚虽然瞎猜了一通,但也不是一点没猜对。

“滕佳佳,她……”

王锚指着办公室的门。“你你你,再吞吞吐吐的,就滚出去!”

林博双手捂着脸,沉淀了一下,又揉了揉脸。“滕佳佳还是个姑娘。”

林博说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废话,她难道还能是个小伙子啊!”王锚专心在他的手机上,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王锚!”林博提高了嗓门,用大声说话来示意他不是这个意思。

王锚突然明白了过来。“姑娘?还是个闺女的意思?”

王锚再次确认。

“嗯。”林博哼哼唧唧的说出一个字来。

“我靠!那你还犹豫个什么东西啊!这滕佳佳不就是你要的啊!这你还不收下,你会折寿的!”

王锚全明白了,为什么林博对这事拿不起又放不下。

林博拿起桌上的烟盒,又怎么抽烟。烟还只是刚拿到手里,就被王锚一把抢了过去。

“都说别在我办公室抽烟了,回你办公室抽去。现在是你抽烟的时候吗?还不快点去找滕佳佳。”

王锚恨不得打开办公室的门,一脚就把林博踢出去,踢飞到滕佳佳面前。

林博还是拿不定注意,左思右想的。“我是怕,我和她最后还是……”

“怕个屁!”王锚和安静说话的口吻,习惯用词几乎已经如出一辙。

“吃饭会噎死,难道你会因噎废食,活活饿死自己吗?感情的事情,向来就没定数的,再相爱的人,都不可能说一辈子走到底。”

林博是个相当睿智的人,在工作上也非常有魄力。王锚不明白为什么在感情的事情上,他总是那么的谨小慎微,仿佛对林博来说,一旦迈出第一步,就如临深渊了一样。

“如果你从第一天认识ann,就知道你们会经历那么多,你还会选择开始吗?”

“我没有预知能力。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后悔。”

林博觉得王锚的回答多少有托梁换柱的成分。“假设你有呢?”

林博坚持问着自己想问的问题。

他们之间的谈话进入到一种严肃的气氛中。“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我更会选择和安静在一起。那时候我就知道什么事情该避免。”

“那如果,该发现的始终会发生,你没办法避免呢?”林博把问题再升级。

王锚认真的想了想,又干咳了几声。“我还是会,因为这个女人,我爱到骨子里了。”

林博把手机放到面前,又看了一遍滕佳佳发给他的消息。

“王锚,兄弟那么多年了。我们之间也算共同经历过大起大落了,当初井闻远摆了我们一道,也算在生死与共面前走了一圈,我们之间别有了误会。”

林博的嘴里极少说出过这样意味深长的话来。

王锚看着林博,把刚才抢下的烟还给了林博。“我们之间没有误会。”

“你劝我和滕佳佳迈出那一步,真的只是单纯的觉得我该尝试感情这件事吗?”

林博看着桌上的烟,却不再拿起。

“要不然我还能为什么?”

林博沉吟片刻。“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当初一见钟情的人是ann吧?”

王锚一阵大笑。“是又怎么样?别说你当初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就算现在你说要追她,我还是尽管让你放马过来。钟情一个人,喜欢谁,不由自己的。”

“你说的倒轻松。”林博笑着。

林博给滕佳佳回了消息:今天下班后有安排吗?

“那是,你可是亲眼见证过,我是怎么又把安静追到手的,吴骏珂出局了,我屹立不倒。所以谁喜欢安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足够有自信。”

滕佳佳的消息光速回来过来:有空。

林博回:下班我去你公司接你。

滕佳佳:好,等你。

“在感情面前,我只是个小兵,你家ann是个**oss。我连走近都心惊胆战。”

林博拿起烟,站了起来。“好了,我约会去了。”

王锚点着头,也没空再理会林博。他拿着手机按着说话按钮,语气卑躬屈膝到令人发指:静啊,别生我气了,林博这次捡到宝了,我慢慢说给你听哦……

林博觉得王锚的威风在安静面前一点都不剩了,他笑着摇头走出了王锚的办公室,替他关上了门。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三十五章 殊死对弈

王锚的消息像龙门前的鲤鱼那般欢腾蹦跶着,不过遗憾,没有一条能跃过龙门的。

安静捧着手机笑的花枝乱颤,光是用想的,都想象的出林博被王锚唬的一愣楞的样子。

“瞧你这样,笑的和蜜一样,我看你还是早点结婚吧,浪费什么时间,你年纪也不小了。”

杨逸岚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的着装,说话的口吻更像安静的家人。

“嗯,是差不多了。”安静看着手上的戒指。

“我好了,我们走吧。”

杨逸岚今天穿的很素。运动鞋,牛仔裤,t恤加卫衣。

“岚姐,真的不用通知你们家老何吗?”安静在蓄势待发前再一次和杨逸岚确认。

“不用。”杨逸岚的回答干脆。

……

穆江醒来见窗外天色昏暗,下床时踩到地上横卧着的酒瓶险些摔倒。

她浑浑噩噩的走出卧室。靠着酒精勉强入睡,现在还处于宿醉中,刚凭着外面的天色,也不知道现在准确的光景。

走下楼,来到客厅,背对她的沙发上坐着两个女人。半梦半醒的穆江,没有着急走上前,她闭上眼睛再睁开,确认这不是在做梦。

“你们是谁?”穆江疾步走去,绕过沙发,正面见到这两个女人,杨逸岚和安静。

“你们来干什么?”穆江第一反应就开始找着她的手机。

“这房子以后是我的了,我来看看。”杨逸岚悠哉的坐在沙发上,交叠起的腿,还慢慢的晃悠着。

穆江刚准备把家里阿姨叫来质问,怎么会把她们放进来,可转念觉得不对,这房子里就她一个人了,前几天她把阿姨统统辞退了。

“你们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开门进来的,难道还能翻墙吗?”

杨逸岚站了起来问安静。“你渴吗,我给你去拿些喝的。”

杨逸岚俨然一副已是这房子的主人了。

“哦,我喝水就行。”安静也是客随主便的样子。

穆江愤怒掉跳脚,竟然宿醉全消。“你们究竟要干什么?这房子现在还是我的!你们给我滚,否则我报警了!”

“报警?这房子是你的?房产证上是你穆江的名字吗?”

杨逸岚闲庭信步的走去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两瓶水。

“不是我的名字又怎么样?这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你算什么东西,你有名分吗?”

穆江感受到威胁,这房子是她最后一块领土,而杨逸岚就这样带人闯了进来,这是强取豪夺!

“还有你,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来干什么?”穆江指着安静。

“你对我做过些什么事情,你心里没点数吗?你是老年痴呆,还是缺心眼啊?”

安静时不时拿起手机看看。

“好,都是来找我算账的是吧,说吧,要怎么算?”

穆江在茶几上找到了她的手机,她拨了韩放的电话。

韩放没有接起就把电话挂断了。

“穆江,你自己开了个贸易公司对吧?”安静抬着眼睛看着穆江。

“是又怎么样?”穆江急躁的又拨了电话,韩放还是挂断了。

杨逸岚觉得矿泉水谈而无味,又去厨房一阵翻箱倒柜,跑了壶花茶,拿了两个杯子来。

杨逸岚只是随手拿的,但这套茶具是穆江最喜欢的。她刚要阻止,韩放的消息来了:人已经接到,现在在机场,一切顺利。

穆江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她一直以来的计划就在今天进行了。她吩咐韩放:计划提前,就在今天,上机前把人手安排好,下飞机后把这祖孙两个好好的看管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行踪。

韩范过了几分钟回:好,一切已妥当。

穆江看见了这条消息,心放宽了。她不是手无寸铁了,这下她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了。她决定先稳着气,看看这两个张狂的蠢女人要干什么?

“海关在你们的货里,查到大批量的假货。你看看这件事情,你怎么处理。”

“是你动的手脚!”穆江发指安静。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但所有的文件都有你的签字,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我的公司里根本不做这样的事,这货不是你安排栽赃的,还会有谁?”穆江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你抬举我了,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你不是一直以为我只是岚姐的木偶吗?”

安静没给穆江反应过来的机会,接着说:“当然,你们公司的法人是你的父亲。这事情一旦砸下来了,由他老人家顶着,压不到你身上的。”

“你!卑鄙!”穆江冲到安静面前,伸直了手掐住了安静的脖子。

还没等杨逸岚去拉开穆江,安静一脚踹在了穆江的肚子上,穆江被这一脚踢出老远。

安静摸着自己的脖子,缓了几口气,干呕着。

“你没事吧。”杨逸岚拍着安静的后背。

安静摇了摇手。“没事。”

“动什么手,我们两个人,你还能打的过我们吗?你那么会算计的一个人,难道这笔账算不过来吗?”

安静迅速的恢复过来状态。“你说我卑鄙,你哪件事情做的不卑鄙了?”

“这和我爸有什么关系!有本事冲着我来,不要牵连到我父母!”

穆江狂吠。

“你牵连的人还少吗?”安静一想到那么多次险些着了穆江的道,就恨不得多踹她两脚,用这样简单暴力的方式解决才是最痛快的。

穆江撑着地站了起来。“你们安排这些事情,除了报复我,还想干什么?让我无条件签字离婚吗?”

穆江整理这有些凌乱的衣服。“杨逸岚,你太小看我了。你们竟然能算计到我爸,那我也能算计到你母亲,还有你的儿子!”

穆江交插起双手,等着看杨逸岚失算,落空,甚至惊慌失措的表情。

这些表情,杨逸岚无一拉下的全都满足了穆江。“你怎么知道我有儿子的?”

穆江看看客厅里的那一座钟。“你给你儿子打个电话,看看还能找到他吗?”

杨逸岚跳了起来。“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

杨逸岚拨着电话,她母亲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你把他们带哪里去了?”

她们的角色互换了。主动和被动只在几句话后更替,穆江牢牢的抓住了杨逸岚的死穴。

“孩子是不是何司昭的?”

“我儿子呢?”杨逸岚不回答,只问着她儿子的下落。

“你回答我,是不是何司昭的!”穆江走到杨逸岚的面前。

“穆江,我劝你别乱来!”安静挡在杨逸岚和穆江的中间。

穆江一把推开安静。“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既然你不回答,那我们现在就去冠风,把何司昭也找来,问个清楚。警告你,别拒绝我,想想你母亲和你儿子。”

穆江挺直身体。“用我的茶壶泡茶喝?”

“我现在上楼去换衣服,你给我倒好了茶,等着。等我下楼,你给我端茶跪下认错!然后我们再出发找何司昭。”

穆江刚走几步,又转身。“别企图报警,也别奢望找何司昭救援,看看谁的动作更快。你以为你狠?狠的过亡命之徒吗?”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大祸临头

香港飞上海并不需要很长时间。刚才在楼下折腾了一番已经耗去了一半的时间。穆江在楼上待了很久,她在拖延时间,直到韩放来电话说已经下飞机了,并发来他带着祖孙在机场的照片。

穆江穿戴整齐的下楼,坐在沙发的正中间。她终于如愿以偿,杨逸岚受她胁迫,双手端着茶给她。

“愣着干什么?跪下啊!”

“你别太过分了!”安静觉得穆江是不是被电视机荼毒太深了,这是摆出一副大太太的样子吗?

“让这个女人闭嘴,声音刺耳,人也长的恶心!”穆江瞪着杨逸岚,数落着安静。

安静要不是无奈,恐怕又要忍不住动手了。说她的恶心?这倒是她第一次听见有人对她这样的评价。

“安静,你别说话了。”杨逸岚咬着牙跪下,端上了茶。

安静紧张的看着茶杯,她认为十有**,穆江会用茶水泼杨逸岚。不过幸好,这茶水已经不太烫了。前思后想起来,安静觉得中电视机毒的人,应该是她自己才对。

穆江看杨逸岚跪着,心里怒放出最原始的兴奋来,那是一种逮捕到猎物,一口咬到她脖子的血腥味。“哑巴了,道歉啊!”

“你到底把我妈和我儿子带去哪里了?”杨逸岚的嘴唇发白,端着杯子的手跟着颤抖。

“不道歉吗?那好吧,那我们就等着吧。你说你儿子怕不怕冷,有没有你当年那么好命,被人发现呢?”

穆江自认为她的咬合力足以让杨逸岚断气,可是她偏不,她要慢慢的看着杨逸岚失血而亡。

安静拿出手机。

“打电话给谁?你以为凭我这样一句话,就真的能找到她儿子了?我让你们别轻举妄动,不听话是吗?”

“安静!别打电话!你什么都别管,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杨逸岚呵止安静。

“穆江,我们之间的恩怨何必牵连到我儿子!我错了,我想你认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和你抢何司昭的。”

杨逸岚把手向上提了些,让杯子更靠近到穆江。

穆江笑了,狂笑,咆哮着。她接过茶杯后,像个刽子手要行刑前喝一碗烈酒那般豪饮,将一杯茶全都喝完。

她把茶杯扔在地上。“杨逸岚,这就是命,注定我只是坐着,而你却只能跪着!”

“原本你们都计划好,看我死,今天来想让我求饶吧?现在呢?”

穆江又是一番仰天长笑。“看看你的样子,手下败将!”

穆江咬着嘴唇,卯住了力气甩出一个巴掌在杨逸岚的脸上。“你上次打的我很爽吧?”

五个指印赫然呈现在杨逸岚的脸上。

杨逸岚用手揉了揉,脸上的疼痛还没缓解,肚子上一阵闷疼。穆江用刚才同样的力度踹了一脚杨逸岚。

穆江鄙视的看着安静。“你这条狗还真听话,主人叫你别管,你站在一边连个汪都叫不出来了。”

安静双手背在身后,握紧了拳头。

穆江站了起来。“走吧,去冠风。这条狗,你去开车。”

安静扶起了杨逸岚,跟着穆江走出了门。

……

为了提防杨逸岚有什么小动作,穆江让杨逸岚坐在后排。

安静车开的飞快,还抄了小路,开到了一条正在铺设的路上。路面上全是石子,颠簸的很。

穆江被颠的反胃恶心。“你会不会开车?你要颠死我啊!”

“我不会开车,没驾照的。”安静心里怕不得颠死了穆江才好。

穆江还真的担心了一下,她没驾照等会儿被警察抓到会坏事的。但马上意识到,安静就是在胡扯,她当初为了个车位砸了韦鸣婵的车,现在却来说她没驾照!

穆江一脚踢在驾驶座背后。“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会说话?你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安静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穆江,没再说话,只是车子开的更快更颠了。

按照穆江的计划,冠风员工下班后,把杨逸岚带到何司昭的办公室,然后激怒杨逸岚。按照杨逸岚的性格一定会手动,她也已经准备好了付出牺牲一下自己,当她被打的浑身是伤,韩放安排好的记者,就会冲起来,将现场的情况拍了一览无余。

穆江又看了看安静,现在又多了一个自动送上门的人

冠风里在楼下值守的保安是韩放安排的人,所以没有什么阻拦,她们就上了楼。

穆江一进办公室就坐了下来,她看着安静就来气,她是开的什么车,说韦鸣婵车技差,她也不见得多好。硬生生把她给颠到晕车。

穆江一直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她又想起她前一晚喝了很多酒,本就在宿醉中。

“你,给我去倒杯水。”穆江差遣安静。

安静环顾着四周。看见办公室的小吧台上有矿泉水。

“我要喝温水!”穆江也看见了矿泉水,不过她有意要使唤安静。

“这那里来的温水?”安静早就忍到极限了。

“那不是有水壶吗?去煮啊!”穆江命令着。

安静不情不愿的走去办公室的小吧台边,拧开矿泉水倒在水壶里煮上了。

不一会儿水就沸腾了。穆江又发脾气了。“煮开干什么,那么烫怎么喝?”

穆江扶着自己的头,觉得晕眩的难受,胃里也越发的翻江倒海。“你快点!”

安静走到吧台的背面,蹲了下去。

“你干什么?”穆江后悔,早知道今天动手,昨天就不该喝那么多酒。

安静站了起来。“不用找杯子给你喝啊!你用水壶对嘴喝,到时候又要说我烫死你了!”

安静倒了些开水,又拧开一瓶矿泉水兑了进去,水温刚刚好,她递给了穆江。

穆江喝了下去,感觉整个人舒服了些。

杨逸岚等不了了。“穆江,我儿子呢?”

穆江坐在何司昭的椅子上。“这把椅子坐的还挺舒服的。”

“你要我斟茶认错,我都照办了。你要怎么样!”杨逸岚撑着桌面,前倾着身子冲着穆江。

穆江继续答非所问。“你说,何司昭是觉得这把冠风的交椅重要呢,还是你儿子的命重要呢?要不要我们赌一赌?我赌何司昭还是要这把椅子。”

杨逸岚的眼睛里血丝如同错综复杂的蜘蛛网。“穆江!你够了!”

“我不够,远远不够。你们在我公司动的什么手脚,趁现在还来得及,给你们一次机会,收手!”

并来这句话应该尽显出穆江的霸横,但还没说完,她打起了哈欠,霸气完全侧露。

她等着杨逸岚再度俯首帖耳的过来求饶,等着等着,她真的感觉这把椅子很舒服,让人陷进去就不想站起来了,细细闻起来,仿佛还有何司昭的余味。

穆江合上了眼,但最后一丝意志又让她睁开眼睛,合上睁开,几次争斗交织后,她还是睡了过去。

安静走了过去,从细声到大声的叫着穆江的名字,没有反应。

“你下了多少药?”杨逸岚问。

“不多,我们快一些。”

安静和杨逸岚动起了手……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三十七章 瓮中捉鳖

穆江依偎在何司昭的怀里,他的下巴顶着穆江的额头,好不亲密。

杨逸岚端着刚才给穆江斟茶认错的杯子,远远向他们走来,二话不说将满满的水泼在了穆江的脸上。

穆江惊醒,原来是个梦,但她的脸倒真的是湿的。她摸着自己的脸。

安静和杨逸岚从下往的看着她。“穆江,你也太搞笑了吧,这时候你居然打瞌睡?”

穆江坐直,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脸。她也想不明白了,怎么会困成这样。

不过看样子应该也就才合上眼,就被她们两个叫醒了。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我儿子呢?”杨逸岚的神色不如刚才那样紧张,不过也没很放松。

穆江看了看办公室墙上挂着的钟,现在杨逸岚和安静,是两个人,时间拿捏的不好,可能会被打的很惨。现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按照他和韩放约定好的时间,她的人也快到了。

“你儿子?我怎么知道?人老了,说着话都打瞌睡了,别说记忆力也下降了,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我妈和我儿子是不是被你关在冰库里了?就和当年你关着我,想要我的命一样?”杨逸岚的手紧紧抓着桌子,手指甲都快掐进桌子里。

穆江笑的痛快,连嗓子眼里的小舌头都看的清清楚楚。“你的命真的太硬了,死不了太可惜了。我想了那么好的一个办法,但输给了运气。当时连纸钱都给你准备好了,朋友一场,还是希望你到了那边日子好过些。可偏偏你被救了!”

穆江已经落入杨逸岚和安静事先安排的圈套里,但她浑然不知,她现在还把杨逸岚当作她的猎物,她只管激怒杨逸岚,让她疯狂。

尽管杨逸岚才是背后的主导者,但听到这些,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感受到背后的寒凉。

“我掐死你!”杨逸岚扑了上去。

安静拉开杨逸岚。“岚姐,冷静!”

穆江叫嚣。“掐死我呀,尽管掐死我。反正也有人陪葬。”

杨逸岚被安静拉开。“你别再激怒她了!”

“呦~哈巴狗又叫唤了!”

穆江这次也是真的豁出去了,杨逸岚的儿子和母亲,毫发无伤。当等会儿有人赶到,这两个人却是当场抓获。她们是一伙的,谁也不会相信这两个人说的话。

安静腾出一只手来,啪的一下,手掌落在穆江的脸庞上。

安静心里大呼过瘾,憋了一晚上,全在这巴掌上了。“我忍你很久了,嘴巴里是每句干净话了吗?”

穆江龇牙咧嘴。“你不是狗是什么?最抱有钱人的大腿,抱吴骏珂没成功,又追着杨逸岚屁股后面跑。看杨逸岚也给的不多,前几天你还粘上了吴德权,儿子不行,老子上啊!”

安静强忍着撕碎穆江的心,用最后一点理智问她。“你个龌龊,下作的东西,脑子都是这些脏东西,难怪你会想到用那些肮脏的手段,栽赃嫁祸给岚姐。那些下三滥的人都是你找来的,对不对?”

“是啊,都是我做的。在学校里,同学那些丢了的东西,是我拿的,放在你包里,抽屉里。你和导师的事情也是我去学校那里告发,冤枉你的。”

“杨逸岚,我真不知道你运气到底算不算好。我以为这件事情过后,你一定会被除名,谁知道学校为了保住导师,也一同,保住了你,我不甘心。安静,你猜猜我怎么样了?”

穆江至今提起还沾沾自喜,全然不知她会为这些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怎么知道你做了什么。”安静早就听杨逸岚说过这段了,但她现在就是要让穆江自己说个明白。

“我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的打了出来,还把杨逸岚做过的那些不光彩的事情全都一并归纳好,我花了100块,你要知道当时100可值钱了。我印了好多好多张小广告,跑去学校天台上一把撒了下去。那场面看着可解气了。”

穆江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她身临其境。

安静听杨逸岚回忆这些事情的时候,感觉心如刀绞。可现在听穆江说着同一件事情,她恨不得把穆江刀绞了。

“你保研失败,差点连学位都拿不到了,可何司昭庇佑了你,还送你出国深造!为什么,明明之前你们已经分手了!后来的事情,怪就怪你自己。你要是早点离开他,你也许会过的很好。”

穆江恋恋不舍的从何司昭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不是每次何司昭都是保护你的。岚珊,很有意境,那我就要把这份意境全会毁了。我早就安插了人在你公司里,你不常去,瞒着你做那些事也不是难。那天冲上去抓人,你有没有觉得他们效率很快啊?我出了钱的,加急!”

穆江搭住杨逸岚的肩膀。“岚珊,蓦然回首,岚珊是个风尘窝,你杨逸岚还自称爱情顾问,荒唐,好笑!我要你背上骂名,一辈子都擦不掉!”

穆江狠狠的递进着情绪。“你爸是劳改犯,你读书时偷东西,和导师传出不正当男女关系,你偷人老公。”

穆江把目光转移到安静身上。“你叫她岚姐干什么,叫她妈妈不是更好,你这姑娘也算是花魁了吧。”

“才几个小时前,你不是还说我长的恶心吗?怎么我现在又能做花魁了?”

穆江觉得这应该是极限了,怎么这两个人不动手?

“男人眼拙,看不出你的内里。吴家父子不都着了你的道吗?上次那个护着你的男人,你说他知不知道,你那么不要脸,老少通吃。”

杨逸岚一把推开安静,推到了穆江,跨坐在她的身上,死命的掐着穆江的脖子。“你不是爱掐吗?我现在就掐死你!”

安静见状觉得杨逸岚是动了真格的,这样下去是会出人命的,她从身后抱着杨逸岚。“岚姐,你冷静,会出人命的,我们想要的东西,都拿到手了!”

穆江没想杨逸岚会使那么大的劲,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要断了。

杨逸岚没听安静的劝说,理智全失,就是不挺手。

安静一边拽着杨逸岚,一边冲着办公室门的方向大叫求助。“进来啊,快进来帮忙啊,要出人命了……”

穆江的双手拼着命的推着杨逸岚,她听见安静在想门外求助,她还不及想的太多,认为自己有救了,这一幕被拍下来,杨逸岚就算不是谋杀,也是谋杀未遂。

门打开了,穆江的希望幻灭。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三十八章 局中局

门外进来的人不是浩浩荡荡的记者们,也没有成排闪烁的闪光灯。

“阮清,你还愣着干什么,把岚姐拉开啊!”

安静眼看着穆江的脸从通红变成紫色。

在阮清的合力下,她们把杨逸岚从穆江身上拖了下来。

杨逸岚的手僵住了,还保持着掐着穆江脖子的样子。她的魂魄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杨逸岚的眼神是那么的空洞。

穆江死里逃生,她翻过身去,一只手撑在地上,支起半个身子,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吸着新鲜的空气。她从来不曾感觉到空气是那么的好闻。

安静感觉到了杨逸岚的不对劲,她用手抚着杨逸岚的背安慰道。“岚姐,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好了,她会有报应的。”

这次杨逸岚是下了死手了,穆江好一阵子都回不过气来。

杨逸岚在安静的安抚下,逐渐回过一些神来。她冲着穆江伸长了脖子。她声嘶力竭的怒吼,她的声音大到震耳欲聋。“穆江,你是畜牲!”

这一句畜生,骂出了杨逸岚一辈子的委屈。她穷极满身的气力吼出这几个字,但她居然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她坐在地上靠在安静的怀里,她累的说不出任何的话。

穆江被掐的半死不活,又没等来韩放安排好的人,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逃离这个地方。

“阮清,把门去锁上。”安静扶着杨逸岚,指着门。

阮清三两步的走到门边,反锁上了门。

“你……你们要干什么?”穆江的气息还是断断续续的,她感觉到了不祥正朝着她袭来。

“阮清,过来帮个忙,把岚姐扶到沙发上坐。”

在阮清的帮忙下,她们把有气无力的杨逸岚扶到了沙发上。

“清,视频画面清楚吗?”

“嗯,清楚!就是你刚才甩了她一巴掌,这个画面不太雅观。”

“剪掉不就好了。”

安静和阮清讨论着,全然不顾地上的穆江。

“你们陷害我!”穆江终于完全明白过来知道自己中计了。

“你做过的事情,你都亲口详述了。有画面有声音。这些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民事纠纷了,证据我们有了,多谢你的配合。”

安静蹲在地上,平视穆江。

“你们敢动我?杨逸岚,你不想要你儿子了吗?”穆江看着坐在远一些的杨逸岚。

杨逸岚神情黯然,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穆江,你以为我们是怎么能算计上你的?没人帮忙,就靠我们几个,能把一步步安排的那么天衣无缝吗?韩放能出卖何司昭,为什么就不不能出卖你呢?”

穆江的身子往下一沉。

“怎么样?背人出卖的感觉是不是就像清凉油擦在太阳穴上一样,提神醒脑啊?”

常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但安静看不到一丝穆江的可怜之处。

穆江从趴着,到坐起再到站起来,用了很久。她走到门边,拍打着门。“放我出去。救命啊,救命啊!”

阮清给杨逸岚倒了杯温水。杨逸岚手抖的拿不稳,阮清把杯子递到了她嘴边,倾斜起杯子,喂着她慢慢的喝。

安静跟到门边。“鬼吼鬼叫干什么,这里没人会来救你的。叫什么都是徒劳。”

穆江没放弃,本着求生的**,继续求救。“路过的保安会听到的,会救我的!你们这样是违法的,你们这是非法拘禁,谋杀,谋杀!”

“谋你个大头鬼啊!你做的违法事情还少吗?我明白告诉你,这里根本不是冠风,这个办公室也不是何司昭的办公室!”

穆江环顾。“不可能!我亲自走进来的,这里就是冠风,就是何司昭的办公室,你想让我放弃求救,你骗我的。”

“在你家里,你让岚姐给你斟茶认错,自己又上楼换了一个多小时的衣服,那么长的时间里,你给足了我们机会。那杯茶里,我们下了药的。但只是很少,为的就是让你保持清醒,但又有点昏昏沉沉的,让你自己看清楚你是进了冠风的。当时你刁难岚姐之后,才喝下茶。我当时多担心你不喝,那我们就又得重新想办法了。”

安静要让穆江“死”的明明白白。

穆江靠在门背上,恐惧将她层层叠叠的围困住了,现在没有人掐着她的脖子,可她还是呼吸困难。

“我故意找了条铺满石子的颠簸小路,开的你反胃难受,让你觉得你身体不舒服。到了冠风,你要喝水。不过,当然这杯水,你就算自己不提出来,我们也会想尽办法骗你喝,因为那水里也下了药。”

安静再一步逼近穆江。“不过你放心,我问过药剂师,药物一定不会对你造成伤害的。因为你死了,我们也不好办。”

穆江的身体顺着门,一点点的往下滑。那么多年来,只有她挖好了陷阱等待猎物,只有她推别人入万丈深渊。今天,她是个待宰的羔羊。

安静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杨逸岚,她咬牙切齿。

“等你睡着了,我和岚姐把你带离冠风,这里是岚珊,是岚姐的办公室。我们在这里装了好几个摄像头,对你一忍再忍,为的就是让你自己一字一句,说出你做过多少卑鄙没有人性的事情!”

穆江滑落到了地上坐着。她看着这办公室,这两间办公室居然一模一样。

“那么多年,你什么时候听见过岚姐有儿子了?”

穆江顿悟到了什么,惊恐的看着安静。“都是你们骗我的?他们两个没有儿子,是不是?”

安静这下可以肯定,穆江就是个疯子,到了这个节骨眼了,还在做梦。哪怕用这样的方式,她还在寻找心里的慰籍。

安静立刻掐灭穆江的希望。“不,儿子是有的。是岚姐和老何的爱情结晶!”

安静把“爱情结晶”四个字抑扬顿挫的念了出来。

穆江捂着耳朵,拼命摇着头。“住口!”

安静扯开她两只手。“你以为你言情剧的女主啊,捂着两只耳朵还真的就听不见声了?你痛苦也好,呻吟也好,没有一个人会同情你!”

安静丢开穆江的两只手。“你太天真了,就凭着韩放那点上不了台面的功夫,随随便便就能拍到岚姐母亲和儿子照片了吗?那是我们故意给他的,引蛇出洞,让你以为你万事俱备,但你已经对我们放松了警惕。”

穆江冷笑。“杨逸岚,你也够狠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把儿子拿出来当诱饵。”

杨逸岚转过头,侧目看着穆江。她想站起来,但觉得腿有些不听使唤。“阮清,扶我一把。”

阮清扶着她,走到了穆江的面前。

杨逸岚刚才已经耗尽所有的力气,她现在说话的声音有些微弱,可她却听的清楚她自己说的每一个字。“我可以无名无分过一辈子,但我儿子不可以。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他是何司昭的儿子,他是个有父亲的孩子。我第一个就想让你知道。”

杨逸岚现在本该是大快人心的,但酣畅淋漓,稍纵即逝,如昙花一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乱如麻的悲喜交加。

穆江放声冷笑。“你还是那么的虚伪,说什么你可以无名无分,好似你看淡一切,却立刻回马枪的把你儿子摆出来。当年你就是这样,说是何司昭先追的你,你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抢走了他!”

“穆江,你不累吗?你除了算计我,和我斗,你还干了什么?你和仇恨难道要捆绑一辈子吗?”

“现在这算什么?给我说人生大道理,教我领悟真善美的真谛吗?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是你当年一声不吭的抢走何司昭的!”

穆江的话换汤不换药,在她的心里已经深深烙下了,这个不是事实的事实。

杨逸岚重重的闭上眼睛,沉淀了片刻。

“穆江,我最好和你说一次。我没抢过何司昭,当初你们并没有任何关系。后来也是因为你,我们才会分手。如果不是后来的校庆,我们也不会又在一起。为了你,我们分开过一次,没想到,为了你,我们一次次的分开。”

话只说了一半,杨逸岚觉得苍白,这种苍白不是因为她做的事情站不住脚,而是无论如何扎根在穆江心里的事情,怎么都改变不了了。

“穆江,你是我的毒瘤,我们到此为止。我不想和你斗了,你也该为以前你的种种付出代价了。”

“没有多说任何一个字的必要了。安静,做下一步的事情吧。”杨逸岚坐回沙发上。

穆江的心又提起来了,她不知道杨逸岚说的下一步是什么。“你们这几个又是什么好东西?设计了那么一个局给我,现在说起来好像你们都是无辜的一样。”

安静的手机调成了静音,她拿起电话准备报警,不过映入眼帘的,是满屏幕的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都是来自王锚一个人的。

“穆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都不比谁笨,你的那些阴招我们不是不会,只是不屑!”

在警察赶到前,穆江一直在吵吵囔囔,她们三人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穆江被抓了,根据安静她们提供的证据,警方正式立案调查。

录完口供她们三人走出警察局,何司昭和王锚在外面等着。

“安静,我们这一出像闹剧吗?”杨逸岚转身望着警察局里面。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闹剧,就要不变成悲剧就好。”

安静和杨逸岚看着同一个方向,感叹着。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三十九章 温柔攻势

在公安局门口,王锚与杨逸岚、何司昭道了别。安静见王锚一点都没生气的样子,心里大舒了一口气

回家路上,王锚把林博和滕佳佳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谈笑风生的样子,让安静彻底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可是好景不长,阮清下了电梯,王锚的脸和关上的电梯门一样的速度,黑下了脸。

电梯往上一层,下了电梯,王锚一声不吭,头都不带回的径直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安静迈着小碎步跟在后面,原来王锚刚才只是人前装的没事,现在只剩他们两人了,那股子气完全撒出来了。

王锚打开门,走了进去,一个转身就准备关门。

安静把脚伸进了门里。“你别关啊!我的脚会被夹到的。”

王锚立即停止住了关门的动作,仔细的看着安静的脚,幸好没碰到。“你把脚缩回去,回你那边去。”

安静推开王锚,走了进去。

王锚觉得安静一点知错的表现都没有,反而特别的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了。

安静既然进来了,王锚也拿她没办法,心里也不舍得赶她走,不过他今天真的得要正正夫纲了。

王锚猜想如果安静回读心术,此时一定会回答他四个字:你确定吗?

安静走到厨房。“我饿了,煮点东西吃吧。”

王锚在她身后早就摆好了一副冷酷的表情,可听见安静说饿了,王锚立马就心软了,他觉得正夫纲这种事情,也不能饿着她呀,她胃不好,得先吃饱。

“不要那么麻烦了,叫外卖吧。”

安静过来搂着王锚的脖子,脸向着王锚凑的近近的。“外卖不好吃,你不想吃我……”

王锚的脸骚红骚红的,他屏息凝神看着安静,她这样的主动撩骚,王锚想着这回原谅她算了,过几天再做她的规矩。

安静放开勾住王锚脖子的手,双手捧起他的脸。“美人,脸红啦。大爷只是问你,想不想吃我做的饭,你怎么就害臊了呢?”

安静说完,笑的弯下了腰。

被安静顽皮戏弄的王锚,不知道是该七窍生烟好,还是拍着她的脑门挠她痒痒解解气好。

王锚转过身背对安静,再多一秒他就要破功了。“你严肃点!”

安静继续自己的温柔攻势。“不生气了嘛,你都两天没见我了,不想我吗?”

王锚突然激动了起来,转回身看着安静。“你不提这个也就算了,你说你,和我吵架是不是算好的?还故意让我以为你是生气,才不回家的。你自己去数数,我给你发了多少消息,打了多少电话?你倒好,是为了怕在我面前会露馅,所以才躲出去的是不是?”

事情当然是像王锚说的那样,但安静现在哪能承认啊。“不是都说小别胜新婚嘛。适当的分开几天,有益感情长远发展。”

王锚差一点脱口而出:长远个屁。但他怕这屁一放,就收不回来了。

王锚换了句话。“你少来这套,你卖的什么关子,我还不知道。还有你说你,这吵架的由头是不是太损了?偏拿我之前那些事情出来说。”

“我拿你什么事情出来说了?”安静使坏故意为难王锚。

王锚这下真的是气急败坏了。“你……你……你怎么那么坏,你明知道我不想提这事,也说不口。”

安静吐了吐舌头,俏皮的说。“崔雅风啊!”

王锚想被踩着了尾巴。“你出去,回你自己那边吃饭去,我要睡觉了。”

安静拦腰环抱着王锚,头顶着他的胸膛磨蹭着。“我能提她的名字,就说明这事在我这里过去了,我都过去了,你还那么没齿难忘吗?”

“你现在怎么和女人一样,一生气就赶我走,关上门不理我。我倒像个男人一样,哄你,抱你的。”

安静踮起一点点脚尖,把额头贴到王锚的下巴上。“小娘子,别生气了,大爷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王锚垂下眼睛看着安静。这那是大爷啊,这分明是抓人心的妖精啊!

王锚赶忙推开安静。“站好了说话。现在是原则问题,别每次把我惹毛了,等我跳的八丈高的时候就用这招来逼我就范。”

安静的牙齿半咬着下嘴唇。“站不动,今天晚上很累,能坐下说吗?”

王锚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去客厅坐着。”

安静张开双臂。“走不动,抱我去。”

“你当我是什么呀!我现在在生气,你知道吗?”王锚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在生气。

安静天真无邪的点头。“知道啊,但你也可以抱我啊,我很大方的,来嘛,抱抱嘛……”

王锚一口老血闷在胸口,安静这样的卖乖一点做作的痕迹都没有,她讨人爱的模样让王锚已经兵临城下,再多一分就要投降了。

王锚抱起安静,走到客厅,把她扔在沙发上。“你别得寸进尺,我说过了,今天的事情是原则问题。你态度端正些!”

安静坐着,王锚低头和她说话。

“我错了,我今天一定端正态度。但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安静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王锚,纤细的手指比出一,伸长了给王锚看。

“什么要求。”

“我想喝冰水,口渴了。”安静说完,憋憋嘴,总之她今天要把她多年来会的那些撒娇卖乖的表情统统用上,要不然可压不住王锚的脾气。

王锚来回走了两步,指了指安静,什么都说不出来,走出厨房给安静拿来了水。

安静接过水。“怎么是常温的,没有冰的吗?”

“现在几月了?你还喝冰的,别过几天你有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哇哇大叫。”王锚又一通数落。

“你最好了。”安静真是没想到自己也有这样的一天,竟然会对着王锚百般讨好,极尽献媚。

“我对你好?你需要我对你好吗?今天的事情,你对我说过半个字吗?我赶到警察局,你们在里面露口供,我就听着警察和我描述整个过程,你知道我的心跳有多快吗?”

眼见王锚说着说着脾气又上来了,安静可不能让前面的那些都付之东流。

“一分钟多少跳呀,你搭着脉搏数过吗?现在还跳的快吗?我来给你搭搭脉,数数。”

安静跪在沙发上,自起了身子,伸过手要去拉王锚的手。

王锚躲开。“这是比喻!你把握好自己的态度!”

安静撅着嘴,一脸无辜和委屈。“我……我还不是担心你嘛,怎么搞的我好像是个吃花酒的浪荡客,你劝我要自重一样。”

安静换了个坐姿,端端正正的做在沙发上。“你教育我吧,这次是我做错了,你怎么说我,我都不还嘴。”

“你……”王锚一手插腰,一手指着安静,气势汹汹,可嘴里就是吐不出一个字来。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四十章 我的公主

面对这样可人的安静,王锚确实做不到生气。那般的气势汹汹也只能撑住不到一分钟场面。

王锚在安静的身边坐下。“你知不知道这是原则问题?”

安静挽着王锚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上。“知道了,不会有下次的。你一直都不喜欢我管岚姐的事,我怕你知道了,会不答应嘛。”

“那你为什么明知道我不答应,还要去做?”王锚也彻底认了,他这一辈子的贪嗔痴全都围绕着安静一个人。

“王锚,以前我在路上看见那些断手断脚的乞讨者,我总会掏钱。随着新闻,资讯的发达,人们才知道这群乞讨者背后的利益链和无数丑陋的事情。久而久之,每每看见这样的人,我便没了同情心,就算一块两块,我也变得吝啬。”

安静把王锚的手握在手心里。“你说,是我变的冷漠了吗?”

王锚摇头,否认。

安静牵动嘴角笑了笑。“是啊,我也不觉得是我冷漠,而是一种无奈的自保。我们经历的越多,就会看的越透。当人性的丑恶在我们面前表现的淋漓尽致,世人便没了血性了。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人人都变得自顾自。”

“我明白你的意思。”王锚反过手抱着安静。

“我从小到大的经历让我一度和任何人都保持距离,能走进我心里的人太少了。我期盼亲情,爱情,友情。我的童年是不幸的,可我没想到,我也是被眷顾的。干妈,你,阮清,岚姐都对我很好。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我能用拥有那么多真挚的感情,应该这就是老天的恩德。”

安静靠在王锚的怀里,手举高了些,稍稍往后,摸着王锚的脸。

“你有好多朋友,可真心的就那么几个。井闻远就不提了,如果林博和老周出了什么事情,你是不是也会赴汤蹈火?那就是一种血性。这世界太残酷,冰凉了,如果连朋友之间都少了这样的冲动,那太可悲了。”

“你说我会不懂你吗?可相比你来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为了你,我宁愿让所有人都说我没抱负,没血性,没这个没那个。我只要你平安,你开心,你幸福。”

“你不是这样的人。”安静觉得王锚的怀抱是那么的安稳舒适。

“穆江很可恶,就算她今天的下场再惨都是应得的。但你应该早些告诉我。让我一起出谋划策。”

王锚松开安静,他半蹲在安静面前。“你记住,你要做的事情,就算我再不愿意,为了你,我也一定会做。阮清曾经问我,你重要,还是原则重要,我说当然是你,你就是我的原则。你一定要记住这句话。”

“你刚才还一个劲的和我说着原则问题,还让我端正态度呢?”

王锚疼爱的捏了捏安静的脸。“你的安全是我唯一信守且不能动摇的原则,因为你是我的命。”

安静红了眼眶,但两手却握拳,一下下的捶在王锚的身上。“你神经病啊!这些肉麻的话从哪里学来的,讨厌死了,冷死了!”

王锚把安静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一字一句都出自这里,哪里都学不来。”

安静又笑又哭。“神经病!”

爱情就是那么奇妙,有时候生气,开心,都是因为对方的一颦一笑。爱情的美好,只有爱着的人才懂。

王锚是正不了他的夫纲了,他注定只能做一个二十四孝的老公。恢复甜蜜还没到两句话的功夫,王锚就拿出手机给安静点外卖,他一直都惦记着安静说饿了。

安静一边吃饭,王锚又一次手舞足蹈的讲述了一次林博春心大动的事。

吃完饭,王锚催着安静回去休息。

走到安静家的门口,王锚让她先不要开门。“你等等,这两天你没回家,我寂寞孤独空虚冷,所以找了事做做,在家里给你装了几个智能灯。”

王锚拿出手机,点开一个app。“我从进口的玄关到你的房间,装了好几个。以后回到家前,用手机就能开灯了,我昨天试验过了,但这需要一个人在门外,一个人在里面看。”

王锚又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你等会进去,帮我看看那几个灯都亮不亮。”

“哦。”安静在门锁上按上指纹,打开门进入。

王锚按了手机,玄关的墙壁上亮起一盏灯。

安静看看王锚。“真的可以打开啊!”

“嗯,你再往里面看看,我怕我没设置好。”

安静不疑有他,往里面走着,一盏盏的灯亮了起来。她走进卧室,推开门,房里一片漆黑。

她在门口等了等,还是没亮。她退出几步,朝着门外说。“王锚,卧室的灯没亮,你来看看。”

安静没等到王锚的回音。她觉得可能隔的太远,门外的王锚没听见。

她刚准备走回大门去,卧室里亮起一盏灯,接着卧室的地上亮起了一串小灯串。

小灯串绕成一个极度不规则的心型,里面放着一双鞋。这是一双全部用水钻镶嵌的鞋,连鞋跟上也是。在灯光的照射下,每一颗水钻都像是在争风吃醋,它们使出浑身解数,尽显妖娆的光彩夺目着。安静不由得露出笑容。

王锚走了进来,拉着安静坐到了床上。

他单膝跪在地上,脱去了安静脚上的拖鞋,他拿起一只鞋举在手上。“穿着水晶鞋,嫁给我,做我的公主。”

安静点头,抬起脚。

王锚轻柔的给她穿着鞋,学着安静的口吻说:“你还记不记得你说,王锚啊!你别哪天,我穿着鞋,你就对我说,结个婚吧!从那一天,我就去订做了这双鞋。”

安静捂着嘴,笑的甜腻。

“你知道我们认识多少天了吗?”王锚把两只鞋都穿在了安静的脚上。

“我只记得多少年,哪能细化到多少天呀。”安静站起来,觉得大小正合适。

“我清楚记得,我们是哪天认识的,我细细的算过了我们认识了多少天。”

安静穿着鞋走到衣帽间,在全身镜前来回的照。

王锚站在门口。

“那我们认识多少天了?”安静看着镜子里的王锚问。

“你有空数数这鞋一共有多少克水钻,你就知道你说那句话距离我们认识一共有多少天。”

安静脱鞋鞋子,拿在手上看。“真的?不会有误吗?这数量正正好把这鞋子都镶满吗?”

王锚摇头,笑着安静有些时候脑子还是会转不过弯来。“当然不是正好的,是设计师根据我的要求,特意去找了合适的水钻尺寸来镶嵌的。”

“哦……”安静连连点头。

“还好只是水钻,如果是真钻,我一定会心疼死的。”

王锚走了过去,在安静的脑门上敲了敲。“你个财迷!有什么好心疼的。我会赚很多的钱,总有一天,会给你定制一双独一无二,镶满钻石的鞋。”

安静把鞋子抱在怀里,捂在胸前。“我不要,有那些钱还不如买房子,买商铺呢?到时候每个月我就收收租多好。”

“你能不能浪漫点?”

安静再一次投怀送抱。“你不就是我的浪漫嘛。”

……

半夜安静醒来,打开床头的夜灯,王锚在一边睡的酣然。

窗户没全关上。夜晚,深秋的让人寒意渐浓,安静起身关了窗。

回到床上,她替王锚把被子又盖的严实了些。

安静侧躺着,头撑着头。

借着灯光,她看着王锚的脸。

她的手顺着王锚眉毛生长的方向梳理着。这样的剑眉,气宇轩昂。

闭着的双眼,看着人很松弛。安静猜想王锚就算现在在做梦,也是个美梦。

手指划过他高挺的鼻梁,点着他的嘴。他的嘴不轻易开口,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安静的手像丝帕一样搭在王锚的额头上,细细的瞧着,她尽然发现王锚的发间有几根白发。安静担心,该不是整天在动脑子,挖空心思的想怎么求婚,愁白了头吧?

安静翻动着王锚的头发,确定了一下总共才这两三根才放下心来。

王锚感觉到有人在动他,他睁开眼睛。

他坐了起来,靠在床背上。“你怎么不睡了?睡不着吗?”

“王锚,你有白头发了。”安静动手拔下那白头发,随带还薅下几根旁边的黑发。

“啊呦~”王锚被硬生生揪下几根头发,一阵疼痛,他揉了揉自己的头皮。

“静啊,你大半夜不睡觉,就在一边看我白头发吗?”王锚刮着安静的鼻子。

“你年纪也不大啊,怎么就有白头发了呢?”安静还在纠结白头发。

“人家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就有白头发,我都三十多了,有几根白头发很正常的。”

王锚给安静拉了拉被子。“睡吧。”

“你是不是为了求婚的事情,绞尽脑汁,才会有白头发的?”

“不是。有白头发很正常的,况且应该也不多吧。”

“啊呀,我刚才不应该拔你头发的。老人家都说,拔一根长十根!”安静真把这句话当真了。

“你傻不傻啊,这话你也信?”王锚也不明白这几根白头发,安静怎么会那么大的反应。

“王锚,要不然不用求十次了,你的工作本来就废脑细胞,这样一来,我怕你脑细胞都死光了。”

“你心疼我了?”王锚醒了,是被安静暖醒的。

“没有,不是心疼你。我怕你脑子消耗过度,连吃饭的本事都丢了,你还拿什么给我做钻石鞋子啊!”安静嘴犟不承认。

安静不承认没关系,王锚心里明白就好。“那给我打给对折,五次怎么样?你生日在五月,就五次吧?”

安静掰着手指,算了算。“今天是第三次,那还有两次。”

“嗯。”

“那好吧!”安静看着王锚另外两根杵在那里的白头发。

王锚搂着安静睡下。

安静很快的就睡着了,这回睡不着的是王锚,他要把本来剩下的那几次的惊喜,集中到这两次里。

安静心疼他,所以他就更应该让她以最幸福的状态成为他的新娘。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四十一章 引狼入室

“老板,严小姐来了。”赵丰带着严子惠走进吴骏珂的办公室。

吴骏珂停下手上的工作。

一整套的职业装,让严子惠看上去精神不少,但粉色系的色调突显不出职场上该有干练。

严子惠将手上拿着的东西,交给了吴骏珂。“你看看。”

吴骏珂打开看,这是吴德权将股权转赠给严子惠的文件,双方都已经签字,这意味着,严子惠已经是亿森的股东了。

吴骏珂没想到这件事情办的还挺快的,而且当时也只是听严子惠提起过,后面的事情,他一概不知情。

吴骏珂合上文件。“挺好,你收好吧。”

“骏珂,我想把这些股份给你。我留着也没什么用,我也不懂,股东要做些什么。”严子惠拉开吴骏珂对面的椅子,坐下。

“严小姐,股东不需要会做什么,等着收钱就行。”赵丰的解释通俗易懂。

严子惠等的是吴骏珂的回答,看着赵丰这样不知轻重的代替吴骏珂回答,她觉得厌烦。

吴骏珂丢了个眼神给赵丰,跟了他那么多年,他们之间有相当的默契。

吴骏珂把文件还给了严子惠。“嗯,赵丰说的对,股份你留着吧。对你的生活也有一定的保障。”

“那好吧。”

严子惠收起了文件。“骏珂,你替我安排好工作了吗?我在什么部门?”

吴骏珂直到这一刻还在犹豫,要不要让严子惠来亿森工作。“子惠,你从来没工作过,也比较少和人打交道。你要适应和学习的事情很多,我怕你会压力太大。”

严子惠抿着嘴,微笑着。“我先试试,不行的话再调整可以吗?我不想每天在家对着四面墙……”

严子惠的话总是会让吴骏珂有意无意的想到柳梦的死。他避开了这个话题。

“赵丰,你觉得子惠去哪个部门比较好?”

赵丰真的想找机会和吴骏珂好好谈谈了,不能老把这样的烫手山芋,丢给他啊!“严小姐,你心里有没有什么倾向?”

踢皮球这种事情谁不会?严子惠踢给吴骏珂,吴骏珂又传给了赵丰,赵丰眼睛一闭,心一横又扔回给了严子惠。

吴骏珂的秘书敲门进来。“吴董,许总说有份急件需要您签字。”

“叫她进来。”

许云云把文件双手递给了吴骏珂。

吴骏珂低头过目着文件。

“骏珂,我想去接触面广一些的部门,见的人多了,视野也开阔些。”严子惠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这样的部门节奏太快,吴董也是怕你不适应。”赵丰最好能把严子惠送回家,一旦她来了亿森,还不都是他的麻烦。

“那找个人教教我吧,我想我还不算太笨,如果真的教不会,再回了我也不迟。”

严子惠说话口气软糯,但意思却很坚定。

吴骏珂看了看赵丰。赵丰预感不祥,这烫手山芋到底要接多少个啊?他觉得自己的手都要烫残废了。

果不其然,吴骏珂又盯上他了。“赵丰,你找个合适的人带一下子惠吧。”

赵丰的脸一抽抽的,他去哪里找个合适的人来?这个严子惠本身就像个大小姐一样,脾气也是阴晴不定的,现在又是个股东,谁敢轻易接手。

“那我考虑几天,给严小姐找个最适合的部门。”赵丰拖延了时间,先搪塞过去再说。

吴骏珂看完了所有的文件,一份份的签着字。

严子惠抬头看了看许云云。“你是哪个部门的?”

许云云看了看赵丰,转了转眼睛,礼貌的回答。“我是业务部的。”

“业务部,是不是需要接触客户的?”严子惠好像来了兴趣。

“是的。”

吴骏珂签好了所有的文件,把文件交给了许云云。

“那你们部门缺人吗?”

严子惠这样主动的和人交流倒是少见,吴骏珂在一边听着。

许云云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看着吴骏珂请求指示。

“子惠,业务部可不好待。许总的要求很高,你做的不好,她说不定都不会留情面的。”吴骏珂不是太愿意严子惠去业务部。

“吴董,你可把我说的太不近人情了。”许云云的表情有些变扭。

“那才好,我做错什么别碍于情面,直说就是了。”严子惠看着不排斥。

许云云表面看着,不怎么情愿接受严子惠,但也不能拒绝的样子。“吴董,我听您安排。”

“赵丰,你觉得怎么样?”

赵丰真像跺脚了,这吴骏珂有那么依赖他吗,这不是找个人承担责任嘛。“可以是可以,但职位呢?这还是要老板你安排的。”

“赵丰,你带着子惠在公司走走,熟悉一下环境。再到人事那边,把子惠的入职手续给办了。”

很明显吴骏珂就是要支走严子惠,单独和许云云说话。

“许总,坐吧。”吴骏珂让许云云坐下。

许云云坐下,脚规规矩矩的放平,没有任何的搔首弄姿,矫揉造作。

“吴董,我会好好教她的。”

“嗯。你觉得什么职位合适她?”

赵丰已经出去了,吴骏珂只能把这活丢给了许云云。

“吴董,我先冒昧的问一下,这位小姐是什么身份?”许云云不敢冒冒失失的就把这活对付过去了。

“她是亿森的股东。”吴骏珂没说多的,只说了严子惠这一个身份,当然她也没有更多的身份了。

许云云没急着回答,低头仔细的想了想。“吴董,我们部门还有个副总的职位空缺着,现在副总只有周正一人。”

“副总?合适吗?她没有任何工作经验。”

吴骏珂没什么明显的表情。

“太低的职位对于一个股东来说,总有些说不过去。说是副总,但她手上也没客户,总要一步步积累起来的。现在对她来说,只不过挂了个名头。”

许云云和吴骏珂说话,没有任何的肢体语言,也藏起往日她一贯的骄纵的样子。她是一朵带刺野玫瑰而在吴骏珂面前,她只做一朵淡雅的蔷薇就好。

吴骏珂没表示异议。“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赵丰带着严子惠在亿森上上下下的走了一圈,吴骏珂来了电话,说职位定好了,让他把严子惠带去业务部。

严子惠来到业务部,走进许云云的办公室。

许云云起身迎她。“怎么样,还满意我的安排吗?”

严子惠反客为主的走到许云云的位子上坐下。“我不满意你,我们怎么会合作那么久呢?”

许云云为了这把椅子付出了太多太多,严子惠一来就坐了下去,她的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但现在不是她发作的时候。

“要不要去看看你的办公室?”

“不着急……我们先聊聊。”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8月25日小预告

Hi,各位亲爱的们,小预告又来咯~

许云云好久不见,几乎已经要被遗忘了,可她这般的女人一重回视线内,就被撕的体无完肤,是谁动手撕的呢?

安静被一次次的设计,背后的真想又是什么?

虽然今天还是有严子惠的份,但内容精彩,如果要接上以后的情节,今天这章不容错过。

好了,马上更新新章节,我再滚回去接着码字,明天发~

《缱绻权情》8月25日小预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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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贯彻始终的罪恶

严子惠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给你的。”

许云云接过支票,看了看数目,她没有任何的雀跃,只是淡淡然的说了句。“那么多钱?”

“你该得的。”严子惠靠在椅背上,她们的眼睛在同一水平线上,可严子惠明显是高高在上的。

许云云把支票还给了严子惠。“这些事对我也是有利的,我也沾了不少的好处,现在还收你那么多钱,我自己都觉得太贪心了。”

严子惠拿过支票看了看。“多吗,我不觉得。如果不是你,吴德智的股份我怎么能拿的到手。如果不是因为亿森有你在接应,徐冕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进入亿森。不过,我就不明白了,程帆真的是那么巧,来你部门面试才意外让你发现了里面的内情吗?”

“运气来的时候,挡不住的。”许云云应付自如。

“运气,你运气还真的是不错。表面上你是亿森的业务部经理,眼看要输给安静了,眼睛一转,你拔得头筹成了许总。背地里,你为自己买了保险,把自己的表妹送去了吴骏祥那里,手里掌握了那么多他的把柄。”

严子惠把许云云的事情一件件的娓娓道来。

许云云心里一阵阵的抽搐,但还是强颜欢笑,不露怯。

“吴德智两父子,和严家爷俩,又一次准备给吴德权下套。这件事,你才叫运气,让你知道了我的存在。你正在得意你赢了安静上了位。可是你漏了一点,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都没看出来,安静根本看不上总经理的位子,她是亿森未来的老板娘。”

许云云少有的不自在。“你说这些干什么?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严子惠把手臂搁在桌面上,身子贴在桌沿上。“别急嘛,我话还没说完呢。”

“当我按照他们事先的计划出现时,你还不知道安静和吴骏珂的关系,记者会你见到安静出现,那时候你如梦初醒了吧?”

严子惠的疑问句不是为了让许云云回答的。

“吴骏珂在记者会上被我叫走了,这一走就是好几天。在这短短的几天里,你也没闲着。原本你是计划好对付我的,但安静的现身,让你改变了目标,她才是最棘手的。”

许云云调整着自己的心神,这时候她要稳住阵脚,不能乱。

“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在吴德智的面前也出了不少的主意。安静人间蒸发,她一个人飞走散心。她正好提出用能都集团的事情败坏吴骏珂的名声让亿森失去这次合作机会,为的就是牵连安静,顺道的打击我。徐冕就是你安排在机场的人。”

“你太看得起我了,这一石二鸟的事情可不是我一个人能计划的来的。”

安静曾经形容许云云是一只孔雀,而现在她预备好变成一只刺猬。

严子惠看了看许云云的办公室。“你何止一石二鸟,吴德智都在你的计划中。整件事情因为我而起,他们结不成婚,安静远飞异国他乡,引起大众关注,事情的焦点集中在吴骏珂的不忠上。你早就打听好了,蓝都灵最在意什么,所以你把赌注押在这事情上。一旦这次合作失败,就算安静还想和吴骏珂重归于好,她会背上不考虑大局的骂名,吴家也会因为她的不持重而嫌弃她。而我是原罪更会受到吴家人的唾弃。”

严子惠看见许云云的办公室还有个小冰箱,她走去打开冰箱,不问自取的拿了水来喝。

“当事情成功后,我猜你一定会去吴家人面前告发吴德智,说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你邀了功,而我们都走远了。”

严子惠把水瓶放在桌子上。“许总,曾几何时,你有没有恨的想杀了安静?你一次次的败在她手下,她有了你全部想要的。工作上压着你,连你心仪,爱慕的男人也是她的。你以为安静和吴骏珂完了,谁知道她回国后的第二天,就打了一记漂亮的翻身仗。亿森非但没有失去能都集团的合作机会,反而赢得了主动。安静变成了一个力缆狂澜的巾帼英雄。”

许云云的脸上挤不出一丝笑容了,她愤怒的看着严子惠。

严子惠嘲讽的笑着。“许云云,你精心布了一个局,却为安静铺了一块红毯,讽刺吗?”

许云云攥紧了拳头,嘴微微张开,牙齿慢慢的左右磨动着。

“严小姐,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怎么那么心急。我们以后可是上司下属,要好好了解,要不然怎么合作?”

严子惠坐的累了,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来回的走动着。“你的计划失败了,可是你并没有放弃。虽然你当上了总经理,可是你还在为吴德智效力,当你知道安静的身份后,就应该也得知了安静是亿森的股东,就算他们解除了婚约,吴家人一直没收回安静的股份,这就代表,安静一直受到吴家和吴骏珂的重视。”

严子惠歇了口气。“所以你权衡过后,只要有我和安静的存在,你和吴骏珂根本没可能。于是新的计划又来了,你主动找到我,给我分析了安静存在的危害,你让我看清楚,她是一个多可恶的女人,在我面前你也编了不少的话来把她妖魔化。”

严子惠的手重重的拍在了许云云的肩膀上。“你说程帆是自己来亿森面试,碰巧遇到了你。你看出她神情有些失常,又主动说出她和安静之间的事。你只对我说了一半,后面的话,我替你说完。”

许云云面色煞白。

严子惠走到门边,掀起百叶窗看了看外面的写字间。“你把程帆带到我的面前,告诉我,她精神出了问题,可以好好利用。你所谓的利用,就是借着她对安静的嫉妒和仇恨,彻底解决安静。但你很聪明,这一切,都借我的嘴去教唆程帆。一旦程帆出事,说不出幕后主谋也就算了,如果她意识还清醒,那也就供的出我而已。”

严子惠突然走到许云云的面前,弯下身子把脸凑到许云云的面前。许云云被吓到,人往后仰了些。

“许云云,我想你一开始,就是打算让程帆解决了安静,然后供出我。这样死的死,抓的抓,你就是最后的赢家。”

许云云垂下一只手,抓着椅子,不让自己失去平衡。“还是那句话,你高估我了,我想不到那么许多。”

“我只怕自己低估了你。可能你对程帆没有十足把握。你去了吴德智面前又是一通的密谋。吴德智被吴德权拿走了那么多股份,竟然转赠给了安静一部分。能都集团,你们眼看要达到目的,又是安静毁了你们的计划。所以你挑起吴德智对安静的仇恨,他一败再败,所以他要泄愤。”

严子惠走回椅子上坐下。

许云云抓在椅子上的手更用力了。

“你和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所以你一定要把吴德智拖下水。程帆的精神鉴定报告,和那警察,都是他安排的。而你也知道,我安排了心里医生给程帆,一直在引导她,给她换药。”

“破灭啊!又是一场空欢喜,安静的命太硬了,这样都死不了!你又失望了。”

严子惠眨了眨眼,看着许云云。

许云云被逼到崖边,她不能再一步步的往后退了。“我失望?你不失望吗?”

严子惠叹了口气,撇了撇嘴,摇晃着脑袋。“我失望,我当然失望。”

“后来你发现安静对吴骏珂渐行渐远了,而我又重回吴骏珂的视线,你把目标全都放在我身上了。你暗示我,要让吴德智吐出欠我的债,因为我受的罪,他也参与了。你把吴骏祥的罪证送到了我的手里,让我以此威胁吴德智。”

严子惠站了起来,手撑桌面,身子前倾。“你!好帮着我呀!”

许云云硬挺挺的看着严子惠,反正一切都已经说穿,怕也没用,既然来就了,就正面迎敌。“股份你不是拿到手了吗?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真的。”

“是啊。你借刀杀人用的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可惜的是,一次都没成功过。你想让我惹毛吴德智,非但股份拿不到手,连我自己这条命说不定也搭上了,他可以送程帆去精神病院,大可以也送我进去。关在那个地方,说没病也没人信!”

严子惠走到许云云的面前。“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恨安静。后来慢慢的我才想通了,原来你和她一样,根本不在乎总经理的位子,你要做的是吴太太!”

严子惠抬起许云云的下巴。“你觉得,你是不是在痴人做梦啊?”

许云云拍掉严子惠的手。

严子惠看了看被许云云拍打掉的手。“你觉得你一直在利用我,我按部就班的做着你安排好的事。但是呢,你仔细想想,究竟是谁被利用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想出来,可所有的成果都是我拿到了。”

许云云警醒,犹如南柯一梦一般,严子惠说的没错,这一切的好处都落到了她严子惠一人身上。

安静出局了,吴德智相当一部分的股份去了她的手里。现在她来了亿森,也是吴骏珂点了头的。

“许总,你要是安分守己,把握好自己的分寸。这个许总,我保你长长久久的做下去。要不然,我也是很乐意和你争个高下的。”

许云云不愿意被严子惠这样藐视着,她站了起来。就算她的趾高气昂在消失殆尽,但她也是百鸟之王。她绝对不容许自己狼狈。

“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个人猜测,证据你拿的出吗?就像你说的,好处都给你一人占了,我那里来的动机?我有向吴董表示过什么吗,没有吧。严小姐,你真的该出来多见见人,省的每天在家,胡思乱想。”

“要证据干什么,我做事,从来不要证据。”

严子惠一路残喘,毫无庇佑。所以她的信念里只有靠自己。

“你今天给了我支票,又说了一大堆的话,就是要警告我,摆正自己的位子,你在上,我在下。你花钱,我办事。如果我越了你那条底线,你会让我死的很难看。”

许云云比严子惠稍稍高一些,又穿了高跟鞋,站起身后看着比严子惠更有气势。

严子惠不予她比这些,许云云既然站了起来,她就坐下。“你明白就好。”

“但你别忘了,我们是栓在一根绳子上的。东窗事发,谁也跑不了。让吴董知道你桩桩件件都参与了,后果会怎么样?”

许云云自知,她们做的那些事,就像一把双刃剑,一剑削下来,谁都跑不了。

这是来自许云云的威胁,但对于严子惠来说毫无杀伤力。“你猜我会怕吗?我如果怕,我还会做吗?”

“怕不怕,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和你多做口舌之争也没意思。”

“是啊,没意思。”

严子惠点开许云云桌上的电脑。“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明天我还要来上班呢。”

“你的支票,请你带走。”许云云把支票拿在手上,放到了严子惠的面前。

严子惠看着许云云,眼神变的斑驳。

许云云觉得这样的眼神让人毛骨悚然,她躲开不敢看。

严子惠突然变的轻飘了起来,身体里像是没了骨架,她失神的问许云云。“你知不知道,我母亲刚刚过世?”

许云云听闻这句话,感觉好像有一只手从她的背后捂住她的口鼻,透不过气来了。

“节哀顺变。”

严子惠拿过许云云手里的支票,摊开了她的手,把支票放到她的手掌上,把许云云的手指弯了起来,她用力的捏着许云云的手。许云云被迫攥着支票。

“你知道我母亲为什么要自杀吗?”

许云云感觉不到任何空气。

“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就是要成全我和吴骏珂。你说,我能让你得逞吗?”

许云云失声了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支票,你好好收着,你应得的。”

严子惠凑近许云云的耳朵,低声说:“我母亲为什么会想到用她的命来换我的开心,你知道吗?不知道的话,好好想想。”

许云云侧头看着严子惠的脸,她的胃里涌起一阵阵的翻江倒海,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恶心,她差一点就要作呕。

严子惠拍着她的背。“我没什么怕的,我从来也没有和你拴在一条绳子上,你不配的。”

严子惠离开了,办公室里留着她身上的香水味,还有她身上那股子入股的噩意。

……

严子惠回到家,走去她的房间,她捧起柳梦的那件毛线外套,她把脸埋进外套里。

她哭喊着,但用外套捂着了自己的嘴,不让哭声太肆意。

哭了一阵子,累了,哭不动了。

她拿过床头的柳梦的照片,捧在手里。“妈,你在那边好不好?我怎么总是梦不见你,你还在怪我不懂事,和你说了重话吗?”

她把柳梦的毛线外套披在自己身上,手摸着那相片。“妈,如果你能回来,我愿意用一切交换,我不要骏珂了,好不好?”

眼泪滴在相框上,聚到角落变成一个小水坑。“妈,有时候我在想,你是不是没走远,不放心我,还在我身边看着我。”

严子惠抽过纸巾,把相框上的泪水擦干净。“妈,我故意暗示许云云你的死不简单。我这么做,就是要他们都怕我,怕的不敢伤害我,怕的不敢和我抢骏珂。妈,如果我早一些能那么勇敢,我们就不会被他们欺负那么多年了。妈,是我没保护好你。”

严子惠穿着柳梦的衣服,抱着她的相片,说了好多好多的话……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四十三章 建立同盟

枫叶荻花秋瑟瑟,晚秋容易让人陷入惋伤之中,眼睛里看什么都是凋零,孤寂的。

许云云拿着酒杯,站在酒吧外的露台上。她的手臂搭在玻璃围栏前的杆子上,遥望着眼前斑斓璀璨的夜景。

严子惠是个狠角色,一直不露声色让许云云觉得,她很容易摆布,可谁知道,她却被严子惠当作了傀儡。

被严子惠的那一番恐吓后,许云云暂时收起了自己的光彩夺目,也暂停了她的计划。因为她要重新布局了。

许云云忍不住笑了,那是一种嘲笑,而这次她这种鄙视的笑容送给了她自己,这是她人生中的奇耻大辱。

她转过身,看着酒吧里面。这样的清吧,没有放肆摇动灵魂,把荷尔蒙挂在脸上的食色男女。他们大多都是衣着光鲜,讲究,谈吐举止不凡的人。或是在这里三五好友一聚,又或者是相约谈生意,谈工作的。

即便早就打算来这里找邂逅,想要来一番耳鬓厮磨的人,也是那么的温文尔雅,装在一个看着高档的壳子里。

许云云等的人到了,正在酒吧里找着她,她举起手。

透过玻璃和昏幽的光线,井闻远还是费了一番功夫才看见许云云。

他穿过整个酒吧的内堂,踩着几个台阶走上露台。“怎么不去里面坐,现在这天,你不怕冷吗?”

井闻远把风衣的领子竖起,手插衣服口袋里。

“都冷的躲在里面,外面多清静,说话也方便。你该不会是当了爸爸,忙坏了身体,这点冷也扛不住了吧?”

许云云调侃着井闻远。

“那么长时间,还没恭喜你升职了。怎么,升了职好心情却不太好,手里的长岛冰茶,可是很容易醉的。”

露台上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别的客人了。井闻远随便挑了一桌,坐下。

许云云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也算老相识了,怎么一见面就揭穿我在借酒消愁,一点面子也不给我。”

井闻远点起烟,这一口烟他想了好久。自从儿子出生后,他抽的越来越少,绝不让儿子抽到二手烟。

服务生送来了水和酒水单。井闻远看也不看。“开一瓶vodka,再给我拿一扎冰块来。”

“好的,先生。还有朋友要来吗,需要我给您多拿几个杯子吗?”服务生按照自己的猜想问。

“不需要,一个杯子就好了。”

说了没几句话,井闻远的烟就抽完了。

“好的,先生。”

“你一个人喝一瓶吗?不打算请我喝吗?”许云云总在不经意间就散发她女人的魅力。

井闻远咬着烟,点着火,可这夜风几次都把打火机的火吹灭了。他用手挡了挡,把烟点着。“我只和朋友喝酒,我们可不是朋友。”

在井闻远的眼里,许云云没有任何味道可言。

服务生把酒送来。“先生,打开吗?”

这是酒吧的规矩,开酒前一定要和客人确认。

井闻远动了动两根手指。“开吧。”

服务生替井闻远倒了第一杯酒后,走开了。

井闻远喝了几口酒,觉得暖和了些。“谈正事吧,为什么要把报纸寄来给我们。”

“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我做的呢?”许云云不承认也不推脱。

“知道那么多事情的人,能有几个?就算不是你,但也和你脱不了关系。先和你说好了,别拿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敷衍我,你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有什么事情就摆上桌面说清楚。省的我猜,浪费时间。”

他们联手过,但各自有各自的打算,说联手不如说相互利用。这次井闻远再三排除了各种可能性,目标人物牢牢锁定在许云云身上。

今天见面是井闻远主动约的,许云云一口答应,这更让井闻远确定了他的猜想。

“东西不是我寄给你们的,是严子惠做的。”许云云的那杯长岛冰茶更像是用来摆样子的,久久的也不见她喝一口。

“严子惠?”井闻远熟悉这个名字,自从吴骏珂离开记者会的那天起,这个名字就走进了他的视野中,这个女人和吴骏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他也不是了解的特别清楚。

他不清楚没关系,许云云把自己想说的都告诉给了井闻远,那些会牵扯严重后果的事情,她一概抹掉,只字不提。

许云云说完,井闻远的酒瓶了少了三分一的酒。这样的烈酒,他喝的有些快了。

“她现在有了亿森的股份,安静也和吴骏珂断的干干净净的,她为什么还要来我们这里挑事?”

井闻远借着夜色和露台的灯光,总注意这许云云的眼神。在她的眼神里,井闻远看见了谎言,隐瞒和私心。

“你说的是没错,但吴骏珂还没接纳她。所以她可要尽力的表现,讨吴骏珂的欢心。”

严子惠“夸”许云云借刀杀人这招用的出神入化,那她就断然不能辜负了严子惠对她的褒奖。

“这话什么意思?”井闻远深知一点,说的越多,就越容易犯错,犯的错越多,那就会失去主动权。

“你那么聪明的人,难道猜不出她的用意吗?”许云云也不笨,这点道理她也明白。

“我不明白,都说一孕傻三年,我跟着王韵,我也傻了。猜不过来,你给我指点指点。”

他们暗中较劲,像在拔河。可井闻远纹丝不动,许云云也不能让局面僵持不下。

“如果不是吴骏珂压着,王韵怎么会到现在还没人知道她的身份?王韵是吴骏珂的心里的疙瘩,你觉得严子惠会猜不到吗?要是严子惠替吴骏珂把王韵这可心头大患解决了,那不就是讨了吴骏珂的欢心了吗?”

许云云说的话,果然和井闻远心里想的如出一辙。“怎么解除?如果要解决王韵,她为什么又要寄来这些东西呢?”

井闻远是个难对付的人,许云云来之前把前前后后的话串联了好几遍,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她的腹稿早就打好了。

“听严子惠的意思,吴骏珂对安静还没彻底放下。严子惠是要借王韵对安静早就怀恨在先,然后再火上浇油,用王韵的手给安静颜色看。这样她第一个计划达成,安静……”

井闻远伸出手,摆出个暂停的手势,他眉头紧锁。“我怎么听不明白你说的话?”

“这件事情上,你是个什么角色?严子惠怎么那么清楚王韵和吴骏珂的关系?王韵对安静的怨念,严子惠又是怎么知道的?借王韵的手来摆平安静,怎么摆平,摆到什么地步,你说说。”

井闻远怎么可能是个会被别人算计的人。

面对井闻远这一长串的问题,许云云虽然有准备,但想要从容应对,似乎没那么容易。

许云云用笑来掩饰她的不安。她终于把酒杯拿到了嘴边,许云云用喝酒来拖延些时间……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四十四章 另一种爱

一杯酒再怎么喝也拖不了多久,许云云也是个久经沙场的人。她总会以为旁观者的角度看自己的行为,如果考虑时间过久了,连她都会质疑了。

“既然事已至此,你也找上我了,我也赴了你的约,那我就准备好把一切都说出来的。”

许云云放下杯子,这长岛冰茶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才这会功夫,半杯酒的威力就来了。

她招呼来了服务生要了一杯冰水。

井闻远没给出任何回应,等着许云云把事情“圆”下去。

几口冰水喝过,许云云安心了点,这会儿可不是醉的时候。

“许总,还是老样子,喝不得急酒啊!”井闻远想起那年许云云和安静在年会上拼酒的画面。

许云云呵呵笑了笑,跳过他的话。“严子惠手上的股份,是我帮忙从吴德智手上拿的。王韵,安静的事情,都是我告诉她的。一开始她答应股份一旦到手,会分一些给我。但她现在却改变的主意,只是给我了一张支票,了事。”

许云云拿过身边的小包,从包拿出严子惠给的支票,放在桌上推到井闻远面前,以证她的话。

井闻远接过看看。“数目很诱人,但和亿森的股份比起来,这个根本不值一提。”

许云云苦笑。“是啊,这钱虽然不少,但凭我的本事也就是一两年能挣回来的。她出尔反尔,那我也不客气了。”

许云云的借口说的行云流水。

“安静现在认了吴家两老为干亲,而王韵的身份迟迟没有公开,严子惠就是吃准了王韵会因为这样而对安静大打出手。然后从安静手上把股份抢过去,她最后在想办法,渔翁得利。”

许云云的话虽然解释的通,但经不起细细推敲,她只能先把这一说法推出去,趁着井闻远思考的时间,她在来润色她的说词。

“哼~”井闻远冷笑。

“她想的未免太好了吧,这些事情,是她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的吗?”

井闻远刚想抽出烟,但想到晚上还要喂儿子喝奶,还是作罢了。

“吴骏珂的父母认安静做了干女儿,股份都给了。如果不是真心喜欢她,会给吗?10%,不是小数目,如果只是走个过场,1-2%就可以了。现在她手上的股份,是在公司能说的上话的数。如果王韵使了手段占为己有,我那老丈人先不说,估计第一个不会放过王韵的,就是吴骏珂,接着还有乔芳音。”

井闻远说他陪着王韵一孕傻三年,但事实上,别说三年,他三分钟都不能够傻。

许云云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她的挑唆是见效了,井闻远已经自动进入状态了。

“不过你也不会平白无故告诉我这些吧?你想要什么?”

许云云才不会告诉井闻远她真正要想的是吴骏珂。为了掩盖她的目的,她要说一个更让井闻远相信的条件。“我有一个想法,这渔翁得利的事情换个人来收。”

“你来收?”井闻远歪着脑袋看着许云云。

“那怎么可能,我没那么大的胃口。我一不是吴家的人,二不是严子惠那种角色。我只想拿到严子惠当初答应给我的那些。”

“说说你的想法。”井闻远觉得这戏越瞧越有意思了。

“安静既然和吴骏珂没有婚约了,那这股份本来就不应该她拿着。其实严子惠这话说的也没错,安静拿的股份很有可能就是原本要给王韵的。所以属于自己的东西,当然该拿回来。不过怎么拿,经过谁的手拿,很重要。”

许云云的计划已经想好了一大半,如果井闻远和王韵结盟,那凭着王韵的身份,她简直可以事半功倍。

“那还不是中了严子惠的圈套吗?”

“不,让吴德权把股份从安静的手上要回去,再给王韵。这样一来,吴骏珂也说不出王韵的半点不对来。”

许云云这个方法倒是顺理成章,如果操作的好,一点痕迹都看不见。

“那严子惠呢?这股份到了王韵手里,她不就成了严子惠唯一的目标了吗?”

许云云突然很认真的看着井闻远,她眉峰挑起。“怎么,动真感情了?”

“难道我有说过,我和她是玩玩的吗?”其实井闻远想说的是另一句话:和你很熟吗?

许云云不会自讨没趣,看着井闻远不愿说下去,也就绕开了。“你井闻远那么本事的人,还能让严子惠动到王韵吗?当初我们每一步都算准了,唯一没想到的……”

许云云将要提到的事情,又让她心里一阵酸楚。她接着说:“唯一没想到的,是安静早就知道了王韵的身份,和吴骏珂又是那样的关系,所以才会造成后来的结局。可现在,我知道严子惠的想法和将有的行动,我们占得先机啊!”

井闻远没表态,透过他手里的酒杯看得到他满腹的心事都快溢了出来。

“你不行动,也躲不开严子惠的突袭,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

许云云无疑再推波助澜,可她也说到了关键。

“严子惠答应给你多少?”井闻远似乎已经答应了许云云的要求。

“2%。”许云云的第一步迈了出去。

“好,我答应你。不过具体怎么做,还需要商量,毕竟一定会有不少变数。”

井闻远和许云云的同盟达成,许云云留下她的半杯长岛冰茶离开了。

井闻远的酒没再动一口,夜更深了,露台上仅剩他一人。

他想起孙笑笑。儿子出生了,但却带走了他所有的仇恨和执念。

孙笑笑曾经主动找他,投怀送抱,甚至用去向王韵告密来威胁他继续来往。人非草木,他爱了,恨了孙笑笑那么多年,说不动心是假的。可那天,回到家他抱着熟睡中的儿子,他坚定了自己的理智,一番痛定思痛,还是将他和孙笑笑的关系,切的干干净净。

他偶尔也会笑话自己,现在没了斗志,没了意气风发,没了那满肚子的阴谋诡计,如同王韵说的那样,他眼里只有儿子的尿布,奶瓶。但那又怎么样,这不就是他盼着的家和亲情吗?

他至今也不觉得他爱王韵,但王韵是他儿子的母亲,他的儿子不能和他一样,一定要在父母双全,备受宠爱的家庭下成长起来。单凭这一点,谁都不能来破坏,他不为王韵,为的只是要保护他儿子的母亲!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四十五章 花好月圆

林博在群里发消息,晚上请吃饭,务必让每一个人都到,另附了一条,让大家都不要开车来,晚上喝酒。

阮清和老周迟迟没有回应,林博一一打了电话。

老周坦白说他这几天心情不好,再来阮清不想看到他,还是不去了,省的又给大家添堵,可林博一定要他出席,就算来了把桌子掀了都没关系。林博的话已至此,老周也不好在推脱,答应了。

阮清接了电话,得知老周晚上要去,赶紧装忙,一会儿说越了客户,一会儿又说要开会,总之就是一派全世界她最忙的样子。

林博是坚定,什么借口都接受,但就是一句话,晚上的饭必须得来。哪怕阮清忙到深更半夜他们都等她。

阮清对于林博的执着放弃了抵抗,只能说自己晚些会到。

有安静的饭局,必须要有包房,这是他们吃饭不成文的规定。林博订好了包房,到了约好的时间,他自己倒没出现。

安静翻着一本死重的菜单点菜。

服务员的用笔在纸上唰唰唰的写着菜名,小本子已经翻了三页纸了。“小姐,要不要先吃着,如果不够再加?”

安静抬起头,斜着看着服务员。“很多吗?”

服务员点点头。

安静看服务员的表情,合起菜单。“那就先这些吧。”

服务员抱起菜单就跑,感觉再不走,他都要被点了煮了吃了。

还没走出包房门,他被安静叫住。“再加一个参鸡汤。”

“好的。”服务员连头也敢回,打开门,动作麻利的走了出去。

“我怎么感觉这家店备料不足的样子,你看你把人家服务员急的。”王锚给安静倒着茶水。

安静吃着面前的开胃小菜。“今天是吃烤肉,吃不完打包呗。”

老周推门进来,看了看包厢里只有安静和王锚。“林博呢?还没来吗?”

“林博刚来电话,会晚一些,让我们先把菜点了。”王锚从老周进门的一瞬间就瞧出他气色欠佳,外加一件黑色的风衣好像这黑连到印堂上。

林博挨着王锚坐下,他今天得把位子选好了,再也不能贸贸然坐在阮清身边。

安静点的菜大部分都是生的,备菜不需要很久。菜单传到后厨,不一会儿就送了上来。林博特地关照,让他们点了酒,所以酒也一起跟着来了。

老周不关心他们点了什么菜,随手拿起一瓶烧酒倒上喝了起来。

这会儿连安静都看出他的郁闷来了。“老周,你怎么了?怎么郁郁寡欢的样子。”

老周的话犹如需要含服的药,放在嘴里不是滋味,可又不能吐出来,只能让它在口腔里慢慢溶解。“工作有点累。”

“你也别太拼命了,工作永远都做不完的。”

安静也明白老周的处境。井闻远的那一次,把老周伤及了根本,不但多年的积蓄一朝散尽,还欠了他们三人很多钱。他们是不着急老周还,可他却以惊人的速度在还钱,他把自己的弦拧到不能再紧,尤其是和阮清分手后。

老周憋屈的笑了笑,他倒是想有做不完的工作,可是现在公司里的情况正朝着他不愿意看到的方向走。严子惠和他平起平坐也就算了,才一个多月的功夫,接连抢走他几个客户。

当初安静和吴骏珂结不成婚,老周也算个知情人士,对于王锚和安静来说,严子惠是个敏感人物,所以他选择在他们面前避而不谈。

阮清到了,手里提着个袋子。在这点上她倒是和老周很有默契,一个是挨着王锚坐,另一个在安静身边坐下。

阮清从袋子里拿出一瓶香槟放在桌上。“林博呢?让我们一定都要到,他自己呢?”

安静冲着阮清笑的很意味深长。

“你怎么对我笑的那么不怀好意?”阮清脱下外套,挂在包房墙上的挂衣架上。

衣架上已经挂上了老周的衣服,和她衣服同款同色,她才想起,这两件衣服是他们恋爱时一起买的。阮清把她的衣服挂到了旁边些。

“没什么,他一会儿就到了。你怎么带香槟来啊?”安静拿起香槟看了看,应该是阮清特意去买的。

“估计今天又是发了财了,请我们吃饭,非让我们每个人都到。还说都别开车,晚上喝酒。我想既然有好事,那带瓶香槟来总没错吧。”

阮清解开衬衣袖扣,挽卷袖子,就等林博来了,开香槟烤肉了。

林博姗姗来迟,他来了,身后还有滕佳佳。

这一下,大家都明白了。

“我们路上堵车,来晚了。”林博打着招呼。

滕佳佳在他身后,笑盈盈的向大家点着头。

林博替滕佳佳脱下了外套,挂好了衣服,又替她拉出了椅子,一系列的动作体贴备至。

而滕佳佳给林博倒着茶水,拆了筷套。

老周更是闷闷不乐了。左边王锚和安静,右边现在又多一对,这算什么名堂。早知道还是应该和阮清坐在一起,就算被她嘲讽几句,也比夹在这个尴尬的位子上好。

阮清相比老周好一些,因为她已经听说了林博和滕佳佳的事了,他们在一起也没什么意外的。

“难怪都让我们到齐呢,原来宣布恋情啊,看来我的酒拿来的正是恰当。”

阮清站起身把酒递给林博。

林博笑的很畅怀,他接过酒。“香槟啊!真好!还是阮清想的周到。”

林博把香槟放在桌上,手握着瓶颈。“谢谢各位朋友的赏脸,请允许我简单而不失严肃的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

林博拉起滕佳佳的手,她也站了起来,但面带羞涩。

“啊呀,那么一本正经,你们是男女朋友,我们都看出来了,不用走这套了吧。”阮清觉得香槟开了,大家干一杯,接着就开始烤肉多好,她肚子饿的都前胸贴后背了。

林博撸了撸他的头发,显得人更精神些,但现在大家看来最春风得意的也就是他了。

林博转身从包里拿了些东西,他把滕佳佳的手牵的牢牢的。“这是我的太太,滕佳佳。我们今天结婚了。”

林博从包里拿出来的,是他们的结婚证,他把滕佳佳的手伸到了他们面前,无名指赫然带着一枚亮瞎人眼的大钻戒。

这一下,其余四人惊讶到鸦雀无声。林博结婚此前一点风声也没有,连和他最亲近的王锚也不知道。

“你们不是应该恭喜我们嘛,都愣着干什么?”林博搂着滕佳佳的腰,打从心底了掩饰不住他的喜悦,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安静倒是在想别的问题,她觉得王锚去开个婚介所可能很有搞头,这林博先前还诸多顾虑,怎么王锚直接把人劝的都闪婚去了。

他们纷纷对这一对新人表达了祝福。

老周虽然心里酸酸的,但还是为了林博高兴。

砰!林博打开了香槟,举起了酒杯,每个人连拿着酒杯的手也是愉悦的。

人到齐,碳炉拿了上来,烤盘热了起来,放上一块猪肉膘润了润烤盘。

安静用夹子夹起一块雪花放在烤盘上,牛肉触及到发烫的烤盘上,滋滋作响,冒起的烟带出了牛肉的香味。

滕佳佳要来帮忙,预备把牛肉翻个面,被安静拦住。“现在还不能翻面,要让高温把汁水都锁在牛肉里。翻了面,会让汁水跑走,影响口感。”

滕佳佳缩回手。“林博说,你最懂得吃,果然没错。”

安静看了看林博。“除了这个,别的事情也和你了不少了吧。”

“我就给她科普了一下,也省的我们之间的人物关系她不清楚,造成误会。”

林博拿起酒杯。“来,咱们再喝一个。”

牛肉烤的差不多了,安静用剪刀把肉分好,夹到每个人的碗里。

挑上一片生菜,摘去下面的根茎,只保留最上面的绿叶。依次放上牛肉,一小片泡菜,一点点的烤肉酱,包在一起放入王锚的嘴里。

那种口感很奇妙,牛肉的肉汁在嘴里四溅,生菜负责分担走了油腻,泡菜那微不足道的辣味画龙点睛,还有那烤肉酱里的甜梨把鲜味全都吊了出来。

老周看不下去了,王锚现在怎么又翻身做主的感觉了,安静居然亲手给他喂食了。

他把头转向另一边,更没办法看了。林博直接把肉夹进滕佳佳的嘴里,非但如此,还给她吹吹,然后自己发出“啊”的声音,喂了进去。

老周直接拿起瓶子,喝着酒。

王锚拿下老周的酒瓶。“你不要命啦,上回怎么进的医院忘记了?医生让你以后少喝酒,要适量。”

提到了这事,老周也只能歇下脚来,不敢多喝。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摆酒席?”王锚问。

“我们都觉得麻烦,不想摆了。”腾佳佳挽着林博的手。

“结婚不摆酒,少了个这个仪式总感觉缺少点什么。”阮清以自己的感受出发。

“我们也有仪式。不过不需要那么多人就是了,我们选了好几个地方,到时候随处找个小教堂,不刻意又浪漫。”这是林博和滕佳佳已经商量好的。

“我们一起去旅行吧,安静前阵子说想结束了手上的事情后,出去走走。我手上的商场开业后能凑出几天的假。你们结婚,我们几个观礼,也不算大排场,怎么样?”阮清对自己的突发奇想很满意。

“阮清,人家就是想两个人,你这样问了,是让人家答应好,还是拒绝啊?”安静觉得会让滕佳佳和林博为难。

林博问滕佳佳。“你认为阮清的提议怎么样?”

滕佳佳连连点头,爽快的说。“好啊!就像今天这样,热热闹闹,都是朋友,多好。”

“那就说好了,佳佳,我们加个微信,具体说说去哪里。”阮清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两人交换; 安静和王锚默契的对眼了一下,到现在谁也没有问过他们的意见,怎么就把行程订下来了一样。

“我想去关岛,上面的教堂很漂亮,而且那里的免税店折扣也很吸引人。”

滕佳佳的话成功引起了安静的兴趣。“是吗?那款式新吗?”

男人帮面面相觑,女人啊!

酒过几回,食物串肠,包房里的气氛浓烈。

阮清的手机不停的再响。“你们先吃,我去门口接个电话。”

“外面冷,你披个外套。”安静叮嘱。

阮清拿着手机,从衣帽架上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王锚,这样说来,你和ann要不要也和我们一起去教堂,把礼给行了?”林博还不忘给王锚推上一把力。

王锚没领情,摆着手。“不了。她念的是菩萨保佑,那种阿里路亚的东西不合适她。”

王锚要给安静一个盛大的婚礼。小教堂不在他的安排中。

安静只是笑,在她的心里,婚礼这类事情已经全部交由王锚计划,安排了。

阮清的电话接的有些久。二十多分钟也不见人回来。

他们又聊了许久,都感觉酒足饭饱了,阮清才匆匆回来。她手里提着一个大盒子。

“林博,佳佳,祝你们新婚快乐。这是我们几个的一点心意。”阮清把盒子交到滕佳佳手上。

这份意外的礼物让林博和滕佳佳喜出望外。“谢谢。”

王锚和老周等着滕佳佳拆开礼物,他们也不知道阮清买了什么。

阮清脱下外套,默默的把衣服挂回墙上。

滕佳佳打开礼物,是一对水晶鸳鸯。“好漂亮!”

滕佳佳仔细的从盒子里取去这一对鸳鸯,她摸着这剔透的水晶,这其中的寓意不用说,她都已经明了了。“谢谢你们。”

……

饭局散了,安静提前把单买了。林博一定要把钱给安静。

安静指了指王锚两只手里拎着的打包盒。“我们又吃又带,应该我们做东才是。你们下一次吧。”

林博不再推让,打到了车,和滕佳佳上车走了。

老周说想走走,散散酒气,王锚总觉得他奇怪,也说要走走。

两个男人走在前面。

安静和阮清走在后面,和他们拉开了一些距离。

安静挽着阮清的胳膊。“我怎么有你那么贴心的朋友啊!礼物是你一个人想到的,好人的名牌,你一人给了我们一张。”

阮清突然被安静表扬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她咬了咬嘴唇,掖着自己的笑。“和你对我的好比起来,这算什么?再说皆大欢喜不是挺好的嘛。”

安静看着几米外老周和王锚的背影。“我和王锚现在也算千帆过尽,归于平淡。林博和滕佳佳更是跑在了我们的前面,把证都给领了。阮清……”

“你别操心我的事情了。”

阮清低头,把目光放在她的鞋子上。“你总说我那么好,我一定会找到我要的那个人。”

月光是柔和的追光灯,一直氤氲着他们四人。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四十六章 寻踪觅源

井闻远和许云云见面回来后,没有着急和王韵提起这事,他思考了几天,又花了些功夫,把从严子惠出现到和许云云见面前发生的事情,尽自己的能力查了查。

现在事情的现状和许云云说的如出一辙,可中间的曲折就算他只是知道个大概。可光凭这些,他也知道许云云说了很多谎。

这事情在他这里已经拖了不少天了,是应该拿出些举措来了。

井闻远和王韵待在书房,他先把许云云和他说的话,对着王韵深入浅出的说了一遍。

王韵一掌拍在沙发坐垫上,还好坐垫是软的,要不然她自己会钻心的疼死过去。“哼!主意都打到我身上来了!严子惠和安静算什么东西!”

王韵按捺不住,站起来在沙发上找着手机。

井闻远早就把她手机藏了起来,就是怕她一激动又要吵吵嚷嚷的给吴德权打电话。

“你找什么呢?”

“找手机,我今天一定给我爸打电话,我要把事情都告诉他,我得问问他,眼睛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女儿了?他是不是老糊涂了,现在公司乱成这样,他还管不管了?”

王韵把沙发上的靠垫全都扔到了地上,在坐垫的夹缝着找着手机。

井闻远坐在书桌前,他手里拿着王韵的手机,他暗暗的把手机关了机,趁着王韵不注意放进了抽屉了。

“你打给你爸,你把事情说了,你痛快了。你想过后果吗?你真以为许云云那么好,她为了2%的股份就会把真像都对我们说了吗?你想过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了吗?”

王韵停了手。“那她想要干什么?不为了股份,还要什么?”

从早上起来天色就阴沉沉的,一场大雨终于下了起来,雨滴打在玻璃窗上,顺着玻璃窗一道道的往下留。

井闻远开打婴儿房里的监视器,儿子睡的很沉,窗也关的好好的,他放心了。

“许云云是个什么样子的女人,你难道不知道?她如果真的那么在乎钱,随便找个老板总是不成问题的。她在亿森待了那么多年,难道仅仅要钱吗?”

“那她要什么?她已经赶走安静了,总经理的位子也如他所愿了,亿森2%的股份已经很了得了,她还要什么?”凭王韵的脑子,她真的想不到那么深。

“许云云那么心高气傲,她这次分明是被严子惠耍了。她去到哪里都要做一个领导者,现在严子惠却把她当苦力在差遣,你觉得许云云能咽下这口气吗?还有,无论她要的是什么,看她自己本事吧。但我们不能被她利用。”井闻远也要避免对王韵说的太多,她的性格太沉不住气,容易坏事。

王韵坐下细细掂量起来。“那我们怎么办?我觉得许云云说的也对,安静本来就不该拿着我们吴家的股份。一定是之前我爸准备给我的,现在叫她拿去了!我们是得想办法拿回来,也不知道给我爸灌了什么迷药了!”

井闻远走到沙发边,把王韵扔在地上的靠垫一个个捡起,摆放回原位。

“安静手上的股份,我们不能拿。”井闻远的想法和王韵背道而驰。

王韵觉得不可思议,这井闻远好像真的变了一个人一样。“为什么?本来就是我的!”

“儿子出生前,我那老丈人叫我签了一份协议,你还记得吗?”

这份协议被井闻远称为“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

“记得,那又怎么样?”王韵觉得这两者没有联系。

“你爸为了防范我的动机不纯,所以先下手为强。你爸留钱,留房给你,还需要我签这些吗?”

井闻远梳理起吴德权的想法给王韵听。

王韵终于被点拨通了。“你是说,我爸也是留了股份给我的?”

井闻远觉得自己差一点就要喜极而泣的老泪纵横了,王韵终于开窍了,他但愿儿子的智商别随了娘。

“对,你爸一定已经把这些事情都规划好的了。所以安静手上的股份,不可能是分走你的那部分而来的。就算没有安静,这些股份应该也会归到吴骏珂名下。”

井闻远凡事都要抽丝剥茧,这样才不会死的不明不白。

“可是,我是我爸已经把股份给了安静,为什么不给我?”王韵觉得不公平,觉得自己的老父亲这样的偏心,已经有失心疯的嫌疑了。

“那不是为的防着我吗?吴骏珂刚上任,位子还没坐稳,就出了那么大的一件事情。如果把股份给了你,万一我耍点什么花样,那不是给他儿子添堵吗?”井闻远倒没有挑拨离间,只是在还原吴德权的考量。

“儿子,儿子,都是他儿子,心里只有他儿子!”王韵气的顺手就把靠垫扔了出去。

井闻远又拣了回来,放好。“而且安静手上的股份,还有一部分是来自乔芳音的。如果我们要硬拿,你觉得说的过去吗?到时候论到根本的问题上,乔芳音的股份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要,你怎么回答?”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管,等我爸过世了之后……”

王韵说到一半,收住了原来的话。她很大声的“呸”了好几下。

“我们就等着遗嘱吗?”

“不,当然不!严子惠手上的股份,是从吴德智那里来的,我们把她手上的股份拿来,我猜你爸也不会有意见的。”井闻远不会按照许云云给的路走,从来就没有人可以摆布他。

王韵脑袋里的这条道还是满地的石子,她走的磕磕绊绊的。“可是,我们和严子惠没有交集,她手上的股份,我们怎么拿?而且她和吴骏珂到底现在是个什么关系,如果我们拿了之后,会怎么样?”

“我问你,安静和吴骏珂已经分开多久了?为什么严子惠这边迟迟没动静,这两人如果真是郎有情妾有意,为什么迟迟都没有传出婚讯。你爸多想抱孙子,你难道不知道吗?其实再往下想,你爸和乔芳音都未必满意严子惠。要不然怎么会登报,认了前面的准儿媳为干女儿,这不是啪啪啪的往严子惠脸上打吗?”

井闻远拿过果盘里的橙在桌上揉搓着。

王韵觉得有理,思路渐渐开阔。不过她的话还是那句听到出茧的话。“那我们该怎么办?严子惠的股份要怎么拿?”

橙皮在井闻远的揉搓下和果肉还是脱离开,他拿在手上闻了闻,这天然的果香比任何香水都好闻。

他剥开橙子,取出果肉,一囊囊的分开,送到王韵的嘴里。

王韵嚼着橙子,急性的问。“你快说说接着怎么办呀。老喂我吃橙干什么呀?”

王韵虽然埋怨着井闻远不干正事,但吃着橙,脸上却笑眯眯的。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四十七章 张良计过墙梯

井闻远剥的橙全都喂了王韵,他把果皮扔在垃圾桶里,抽了几张湿纸巾把手擦的干干净净。

“这件事,还得找你爸。让他知道些里面的猫腻。”

“找我爸?你不是说不能找吗?不能找也是你说的,现在要找也是你说的,到底怎么样?”王韵觉得肚肠奇痒无比。

“你看看你,怎么又着急了?月嫂说了,你老是激动,容易回奶,本来就少,再一回去,我儿子吃什么?”

井闻远在王韵的胸口轻抚。“你耐心听我说,凡事都有我在,我们的儿子,我要给他最好的。我也要让你正式的用吴德权女儿的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

王韵这一口气弹指之间消失的荡然无存,她甚至都想不起来,她刚才生气了吗,生的什么气?她只觉得井闻远如同参天大树,她只管在树荫下遮阳,避雨,小憩。

王韵变的乖顺了,也不再催促了。

“你爸也有一段时间没来我们家看他外孙了吧?你过几天把他请来。”

井闻远一步步的和王韵说着……

……

王韵把吴德权请到了家里,井闻远躲了出去。每回来都是这样,谁让他不讨老丈人的喜欢呢。

吴德权的笑格外慈祥,他抱着井希欢,他把外孙举的高高的。“叫外公,叫声外公来听听。外公给你买大飞机好不好?”

“爸,你一大把年纪了,当心闪到腰。你坐下抱他。”王韵突然吃起儿子醋来,也不知道她小时候吴德权有没有这样抱过她。

吴德权听了王韵的话,抱着外孙坐了下来。“外公给你改个名字怎么样?”

王韵不乐意了。“爸,你再和我儿子说这样的话,你下回别来了!”

“我就是开个玩笑,他又听不懂。”吴德权一个劲的亲着他外孙粉粉嘟嘟的小脸蛋。

“你就是使坏,每次来都传输这样的思想给他,你就盼着他以后会说话了,自己提出来是不是?你毒害我儿子!”王韵七分是假装生气,三分也是真的不满意吴德权的行为。

吴德权讨饶。“好了,以后不说了,爸爸错了,好不好?”

他难得来享受一次天伦之乐,可不想和王韵闹的不可开交的。

吴德权逗着外孙,王韵闷闷不乐的坐在一边。

“小蓉,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照顾希欢累了?我早就说多给你找几个有经验的阿姨来,你非不要,井闻远那小子也不知道多担待点。”

吴德权一通的埋怨,无论王韵不开心的原因是什么,他都归结到井闻远身上就对了。

王韵一把从吴德权手里抱回儿子。“爸,你今天来就是挑拨离间的是不是,破坏我们夫妻感情啊?我嫁都嫁了,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你是巴望着你女儿离婚是不是?带着儿子,做单亲妈妈,你就心满意足了?”

吴德权看着自己怀里一下子空空如也,猛然有些失落。“不是,我怎么会希望你离婚呢?来,把外孙给我。”

“不给,你不怀好意,不给你抱!”王韵非但不给,还抱着儿子走的远了些。

“我错了,我错了,爸爸错了,以后都不说了。”吴德权站了起来,从王韵手里再次抱过外孙。

“哼,你还能知道错?不问青红皂白,还把脏水往人家身上泼,你自己倒是撇的干干净净的,和没事人一样。”

王韵的表情很不好看。

吴德权大致猜到,王韵的气不顺可能和安静的事有关。“小蓉,爸爸今天来也有些话想和你说说。”

“你还是先别说了,我先给你看点东西。”王韵从茶几下,把那封快递送来的东西放到了吴德权的面前。

吴德权把外孙放在膝盖上,背靠在他的胸前,他拿起来看。越看脸色越凝重。

吴德权叫来了阿姨,让她把外孙抱走了。

“爸,我气的不是你认了安静做干女儿。而是你看的这事,有人要利用我!”

王韵说的话,都是井闻远已经教妥帖了。

吴德权的脸色逐渐灰暗。“小蓉,股份的事情,不是像这纸上说的那样,爸爸一定会给你安排好的,我走了,我也会保证你生活的。”

王韵没有任何的刻意,根本没有任何酝酿,她的眼圈红了。“爸,你胡说什么呀,你才多少年纪!”

虽然吴德权没有转晴的迹象,但他还是笑出声来。“人早晚都要走的。”

王韵的眼泪流到了下巴。“你再胡说,我把你赶出去了。”

吴德权这一下笑的还算开怀了些,他坐到王韵身边,拍着女儿的背。“小蓉,怎么多年,爸爸委屈你了。转眼间,我女儿都是做妈妈的人了,爸爸老了。”

王韵的衣襟被打湿,她呜咽着。井闻远要她今天打感情牌,她还没来得及感动吴德权,倒是她的父亲先让她哭的不能自已。

王韵抱着吴德权。“爸,你今天怎么那么讨厌,老说些不吉利的话。你要是再说,我真把你赶走了!”

吴德权用手替王韵擦着眼泪。“小蓉,爸爸已经拟好了稿子,过几天你就能看到。我要让大家都知道,我还有个女儿。爸爸欠了你那么多年,你原谅我好不好?”

王韵捶着吴德权。“爸,我又没怪过你。”

在这一刻,王韵对吴德权的埋怨消声遗迹了。

王韵还在抽泣,差一点就把井闻远的话都抛诸脑后了,反正吴德权也将公开她的身份了,而且吴德权也对她做了安排。

井希欢突然在房间里啼哭了起来,哭声传到客厅,她想起井闻远的话。“爸,这东西送来没多久,有人就告诉我们,这事是严子惠做的。”

吴德权把王韵给他的东西,折起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是谁告诉你们的?”

“不知道,电话不是用手机打的,是座机打的。而且声音也做了处理,男女都听不清楚。等我们再回拨过去,也没人接听。阿远说,可能是用类似投币电话打来的。”王韵特意隐去了许云云。

“为什么他要告诉你们?”吴德权知道这个人可能是个熟知详情的人。

王韵哭的太激动,还有些哽咽,她镇定了一下,深呼吸。“他说,严子惠答应过她,只要拿到了股份会分给他2%。可后来就是给了钱,股份被她抵赖掉了。”

吴德权的手指搭在脑袋上,轻轻敲打着他的额头。“他都替严子惠做了哪些事?”

王韵摇头。“没具体说,可能说多了,怕我们会猜出他的身份来。”

王韵给吴德权倒了杯水。“爸,严子惠到底和我哥是什么关系呀?”

井闻远让王韵问完这句话后,死死的看清吴德权的表情。

吴德权勃然大怒,瞪起双眼,一脸的黑气,他丹田运气,大声说。“什么关系都没有!”

吴德权的样子俨然像戏歌里唱的那样,黑脸的张飞叫喳喳!

王韵放下心来,吴德权果然如井闻远推想的那样,对严子惠不满。

王韵送上水。“爸,喝口水,怎么发那么大的脾气。”

吴德权气的拿着杯子的手发抖,王韵扶着他的后背。

“你哥也不知道怎么了,鬼迷心窍了!现在还把她放到公司里去了。吴德智是个什么人,能在他嘴里虎口拔牙的人必定不是简单角色!”吴德权还是盼着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妹能相互照应,王韵称呼吴骏珂为“哥”他心里还是安慰的。

“那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我哥吧?”

吴德权喝完水,王韵赶紧接过杯子。

“他这个木鱼一样的脑袋,一旦认准了,就一条道走到黑!”吴德权拍着自己的大腿。

“怎么不让安静劝劝?”这又是另一件井闻远关照的事情,他要知道安静在吴家人的心里,是个什么地位。

吴德权哀声哉道,他挥了挥手。“她被严子惠害苦了,我们还有什么颜面去和她说这事。芳音很喜欢她,别再为了这些事,把她给……”

吴德权想起王韵不怎么待见安静,所以后面的话也就没再说下去。

王韵不露神色,心里暗暗掂量,照吴德权说的话看来,乔芳音才是认安静为干女儿的始作俑者,吴德权一定是配合来着。想到这些,王韵心里的结打开了。

“爸,我有个想法。”王韵自己也喝了点水,润润嗓子。

吴德权还是有所警惕的,他的女儿,他自己知道。她的想法不就是井闻远的想法。可吴德权没有驳回。“你说说。”

“严子惠一出现搞的我哥婚也结不成,又是拿了吴德智的股份,现在又进了公司,分明就是冲着我哥来的呀!”王韵一声声的“我哥,我哥”叫的一点不比那一句句“爸”生份。

吴德权从口袋里拿出烟斗,刚准备点,想起他的外孙,又放回兜里去了。

“嗯,她就是打你哥的主意。”

“我猜,你肯定表达过对严子惠的态度了。可我哥也不听,是不是?”

王韵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挑了个卖相最饱满的橙,她学着井闻远那样放在桌子上,用掌心揉搓。

吴德权默认王韵的说法。

“那既然这样,你一直反对,或者你对严子惠采取行动,不是伤了你和我哥的和气,感情嘛?一旦这样,倒是如了严子惠的心意了。”

王韵试图剥开橙子,可这橙皮不好剥,怎么都找不到缺口下手。

“可事态这样发展下去,早晚会失控的。难道你真的要这样的儿媳妇吗?”

吴德权的眼睛又不自觉的瞪大。“休想,我吴家不会要这样的人。”

王韵好不容易用指甲强行陷入橙皮里,然后吃力的剥着。她没再说话,不是因为橙皮难剥,而是故意停顿。

“小蓉,怎么不说下去了?”

吴德权拿过王韵手上的橙子。“你看你就不是个做事的人,别把指甲弄坏了。爸爸给你剥。”

王韵抢了回来。“我剥给你吃的。”

吴德权觉得王韵自从做了母亲后,仿佛一夜长大了。

“你接着说下去。”

“我不敢说,怕你有想法。”王韵先退后进。

在吴德权的眼前,这些都是雕虫小技,但既然是井闻远已经都铺好了,那他就听听。“跟爸爸还有什么不敢说的,说吧。”

王韵的橙子剥的极其的难看,皮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果肉上也是坑坑洼洼的,她就不明白了,怎么井闻远就剥的那么好看。

“我想让阿远回公司,让他把严子惠的真面目揭露出来。”

吴德权笑了笑,果然是这一招。“他有什么办法?他又安的什么心?”

“爸……你看你,我不说了!你根本一开始就看死我们了,就觉得我们不是真心的!”

王韵拉下脸来。

王韵把她和井闻远捆绑在了一起,“我们”两个字,让吴德权不好随便开口指责。

“我不插嘴了,你说你说。”

“我知道你一定会替我的将来打算的。你也希望以后我和我哥能和睦相处。但之前我和他闹的很不愉快。现在我是放下了,可他还不是。我想,让阿远把严子惠手里的股份拿过来,把你将来要给我的那一份,还是给我哥。到时候,你就说,这是我要给的。这样一来,我们的关系也许可以缓解,同时我将来也有了保障。”

王韵的办法看似刀切豆腐两面光。

吴德权在沉思,这个办法不是一点都没有可取性,但井闻远也不得不防备。

他的嘴里有些凉凉的,王韵塞了一片橙子到吴德权的嘴里。

“甜吗?”

吴德权也没来得及细嚼就咽了下去。“甜。”

“爸,你觉得怎么样?”王韵又塞了一片给他。

这一下吴德权吃出味道来了,这橙酸出天际去了,不过看是王韵辛苦剥的,他还是咽了下去。

“你让爸爸好好想想。”

“阿远说了,这股份拿到后,全写到我名下。或者他可以再签一份协议。我知道你对他不满意,觉得他不是个好人,可是当初的事情,也不是他一个人做的,是我主动找到他的。”

王韵把那酸的要命的橙,又塞到了吴德权嘴里。“爸,你想啊,这股份本来是吴德智的,现在是严子惠的,从来就不是你的。我们拿了过来,对我哥不会造成任何损失的。”

王韵自己吃了一瓣,立刻吐了出来,她眉毛拧成麻花。“那么酸,你还说不酸!”

她生气的把橙子扔在垃圾桶里,第一次辛辛苦苦的剥了个橙给吴德权吃,居然那么酸,如果这橙是个人,她肯定是要拉出去抽一顿了。

吴德权的嘴里还留有浓烈的酸味,可心里全是王韵孝顺他的甜。

“小蓉,我是怕井闻远拿到股份……”

王韵的头靠在吴德权的肩膀上,撒娇的说:“爸爸,有你在,他敢吗?”

吴德权动摇了,临走时让王韵告诉井闻远,过几天去见他。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四十八章 陨落

苏裴埋在一堆书和资料后,她摘下眼镜,她的眼睛干涩的隐隐作痛,她拿过手边的眼药水滴了滴。

她没有如期的向吴骏珂汇报严子惠的病情。也用了她在写学术论文的借口,回绝了严子惠的几次邀约。

自从在严子惠家里的床下看见堆积如山的书后,她不得不作多的怀疑。

不巧,詹立鲲去了美国参加为期两个月的进修,时差颠倒,外加詹立鲲的高强度学习节奏,让苏裴没机会和詹立鲲谈起这事。

苏裴细思极恐,如果她和詹立鲲判断有误,那就代表这是严子惠在一步步的误导他们,她每每想到这个假设,都会不寒而栗。

她查阅了许多书籍,案例还有资料,也把严子惠的病例进行了匿名处理,编辑好了发给自己的博士生导师。

所有的指向,包括导师的回信,都站在了那个可怕想法的一边。

办公室里很静,她深陷徘徊在严子惠的事情上。手机突然想起,让她吓了一跳。她心神不宁的拿过手机。

又是严子惠的电话。这几天里,严子惠来了不少电话,都是约苏裴见面的。

苏裴起先还用借口抵挡,后来干脆不再接了。

她把手机放在一边,不去管它,任由它声声作响。

一分钟左右,手机安静了。

苏裴看看手表,时间也不早了,她准备离开办公室了。

她收拾着桌上的书,一本本的合上。点着鼠标把电脑关机。

办公桌上的东西太多,一不注意,掉了些了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在地上。

苏裴弯下身子去拣,当她拣完东西抬起头时,看见严子惠站在她的面前。

严子惠如同鬼魅一样,悄无声息的进入她的办公室,苏裴被吓的魂飞魄散,险些就要大叫救命了。

还没等苏裴缓过神来说话,严子惠走上前来。“苏裴,你这几天怎么都不接我电话?我刚才就在门外打你电话,只听铃声在想,也不听你接起。”

苏裴揉了揉脸,不让严子惠看见她惊慌失措,胆战心惊的表情。她躲在手掌后数十秒,狂跳的心得以平复了些。“这几天论文赶的紧,好些天了,我父母让我回家吃饭都没时间。”

严子惠表情落寞,眼神黯淡。“哦,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呢。”

苏裴加快速度的收拾着桌上的资料。“最近我一个预约也没安排。”

“苏裴,我感觉你好怕我。”

严子惠的话如冰锥。

苏裴怎么闪避,都躲不过这无形的利器。

她提起自己的包。“子惠,我们边走边聊吧。”

严子惠坐着一动不动。“在这里聊不好吗?还可以对照那么多书来诊断我是不是真的人格分裂啊,苏医生。”

严子惠已经确定苏裴在怀疑她了。

苏裴也同时确定,严子惠就是假装的,她无需在佐证下去了。

她放下手里的包。“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不是心理医生吗?猜不到吗?”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了严子惠是在伪装,苏裴一定会认为这时的她出现的是另一种人格。

“我是心理医生,但我不会读心术。”

严子惠站了起来。“你会不会把这事告诉吴骏珂?”

苏裴没作答。

“你是个医生,我是病人。你有义务和责任对我的病情保密。”严子惠走到苏裴的面前。

苏裴退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如果对你的病情保密,你怎么可能通过我们让吴骏珂知道你的病情。又怎么用这精心设计好的病情捆绑住他?吴骏珂不愿意见你,你也是利用我去给他建议的机会,让他对你起了恻隐之心。”

“是吗,我有那么聪明吗?我有直白的和你说过,让你去和他说,见见我吗?”

“子惠,看的出吴骏珂还是很关心你的,即使你不用这样的招数,他也不会对你不管不问的。你这样做,非但自己辛苦,而且对他也是一种绑架。”

苏裴还是想通过疏导让她结束这一切非常行为。

“我要的不止是他的关心!如果我没有病,他不会管我的。”严子惠情绪膨胀开来。

虽然严子惠没有人格分裂,可她还是有非常严重的心理问题,苏裴要让她冷静下来,首先自己就要保持镇定。对于严子惠的激动,苏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纸终究包不住火的,早晚他会发现的。到时候他会怎么想你?子惠,你别硬给自己画一个圈,站在里面不出来,你走出来,你会发现这世界上美好的事物数不胜数。”

严子惠低垂着两只手,泪眼婆娑的说:“什么是美好?你认为我还有能力看到这花花世界的人情冷暖吗?我看见的全是世态炎凉,丑陋!”

她突然又冷笑了起来。“苏裴,你不告诉吴骏珂,他就不知道了。”

严子惠的长相真是如其名,一个惠字能拼出所有好的形容词全都能用在她身上。就是如此长相的一个女子,她的笑,让人觉得瘆的慌。

“我可以不告诉吴骏珂,但你得告诉他。要不然就算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感情,那也不是真实的。”

“真实是什么,真实就是肮脏的代名词。你!别假惺惺了!”严子惠的暴戾如同自然灾害一样,无预警,除了逃难和等死再无他法。

“子惠,你控制一下你的情绪。”苏裴觉得一定要离开这个和严子惠单独相处的空间了。

“不要再叫我的名字,我痛恨这个不幸的名字!”严子惠的嘶叫声如海啸。

“好,我不叫了。我们出去走走,我陪你透透气好吗?”

苏裴站起身。

“你坐下!”严子惠命令道。

“你和詹立鲲早就认识了,我一直都没揭穿你们。你们唱的双簧,演技拙劣极了!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还不是收了吴骏珂的好处!还假仁假义的,惺惺作态!”

苏裴没有坐下,严子惠用手强压着苏裴坐了下来。

“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们是想帮你。”

“想什么?你敢说,你们两个一点私心都没有吗?”

严子惠看见桌上的笔记本,她拿起来翻看。

苏裴夺了回来。“这是我的东西!”

严子惠把苏裴推到墙上,苏裴的头重重敲在墙上,整个人被撞闷了。

严子惠趁着她恍惚,把她手上的笔记本拿了过来,她看了几页。把本子扔在苏裴脸上。“帮我?!这上面清楚的写着,你们当我是试验品!”

苏裴捂着自己的后脑勺。“你听我解释,因为你的案例特殊,我们没有接触过你这样的病人,所以我们想把你的情况,和对你治疗的手段,每个阶段的进展都记录下来。”

“记录下来干什么?这就是你说的赶学术论文吗?终有一天把我的事情,发在你们这些人所谓的期刊上吗?用我的苦痛换你们的荣耀吗?”

严子惠把苏裴办公桌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除了电脑。

苏裴蜷缩到墙角,她的手机不在她能伸手够得到地方。

严子惠发泄了一顿。“苏裴,你要还有点医生的职业道德,我的事情你就在心里憋住了。如果你告诉吴骏珂,我一定以泄露病人**,告到你们吊销执照。就算法院不管,我也会有其他办法,让你们在这行身败名裂!”

……

自从那天后詹立鲲三天没有联系上苏裴。她的手机先是无人接听,再后就关机了。

詹立鲲是个不解风情的人,常会无意中说错话惹到苏裴生气,而他自己却无知觉,所以一开始他以为这次又是这样。

但三天没联系上,詹立鲲只能曲线求国,把电话打到了苏裴的父母家,想让师母帮着劝劝。

这一个电话打了,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苏裴最后一次和他们联系也是三天前。

苏裴的父母当即报警,詹立鲲订了最快回国的机票往回赶,如果有了苏裴的消息再调整行程,可直到上飞机,还是音讯全无。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刚一落地,詹立鲲打开手机给苏裴父母去了电话,还是没找到苏裴。

警方已经按照失踪立案,调取了苏裴诊所所在大楼的监控,除了当晚有严子惠到访,并没有发现别的。

警方找了严子惠询问当天她见苏裴时有无异常。严子惠说那天她们发生了一些口角,因为她最近才有了工作,一时之间压力比较大,找了几次苏裴替她做疏导,她都以赶论文回绝了,那天她是经过,见她办公室的灯亮着,想碰碰运气去找苏裴。但苏裴太专注自己的事情,没怎么搭理她,所以起了几句争论,她就走了。

除了了大楼的监控,还有周围马路,街道的监控,从拍到苏裴的监控画面来看,她在大楼下打了辆车走了。

顺着车辆信息,警方找到了司机,根据司机回忆,她上车后发现落了东西在诊所,说要折返回去拿,可是司机赶着收工,不愿再送她回去,苏裴就下了车。

警察又到了苏裴下车的路段去调取监控,但最后的画面停留在苏裴转去了一条小路上,那条路没有监控。

苏裴失踪后的第七天,她的尸体在那条小路上的窨井里被发现。

苏裴的父亲少许有些名气,警方也算特事特办,加大了警力调查。

十天后,案件告破。苏裴在走到小路后,被流串来到这座城市的盲流人员盯上,实施了抢劫。

又过了三天,犯案的嫌疑人被警方从老家抓捕归案。据嫌疑人交代,他尾随苏裴到了小路上,抢了她的东西,后起了色心,想继续对苏裴图谋不轨,但遭到强烈反抗。

虽然是条小路,但大城市还是人来人往的,嫌疑人怕早晚会别人发现,情急之下,他见到一边的窨井盖打开着,应该是有人施工没盖上,他抱起苏裴把她扔了下去,他想如果他走远了,苏裴自己会爬上来的,后来第二天他就逃回了老家,根本不知道苏裴死了。

苏裴的父母一病不起,她的后事全是詹立鲲料理的。他后悔,不该去美国读那个进修课程。

他坐在苏裴的办公室里,替她收拾着遗物……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四十九章 因祸得福

中午,阮清穿着居家服准点来安静家蹭饭。

安静亲自下了厨,又是一桌的菜。

阮清拿起筷子就要夹菜来吃,

“你先别吃,把这小米粥喝了。看你这个样子就是睡到刚才,才起床。你胃里空空的,上来就吃那么荤腥的东西,那个不行。”

安静从锅子里盛出热腾腾的小米粥,放到阮清面前。

阮清用手捧起碗,立马放了下来。“好烫!”

王锚把小汤匙递给阮清。“你这样喝,不烫死才怪。”

“你昨天在公司加班到很晚吗?”安静把剩下的粥连锅端到厨房。

“嗯,商场刚开业,我都忙疯了!你怎么当初安排个那么忙的工作给我呢?”阮清吹着汤匙里的粥。

“你那跑车开的好拉风呀,我上下电梯的时候,都听见楼里有人说了,还在猜这车是谁的,是不是最近搬来个多金的公子哥了。”

安静夹着鱼放到了阮清面前的空碗里。

阮清傻傻的笑了笑。“啊呀,人家就是和你发发嗲嘛,知道你对我好了,高职厚薪,肥水都流在自己人的田里。”

“老何,最近回公司了吗?”

穆江被抓,杨逸岚去了香港看儿子,说是去看儿子,实际就是躲着何司昭。

何司昭追去了香港,整天不见人影。

“前几天来过,人又不见了,估计又飞去香港了。岚姐劝不回来,我看他也够呛。”

安静的手机在客厅里响着,她们聊着天,安静也懒得去拿。

王锚放下筷子,从餐厅走到客厅,一看来电人是赵丰。

他把手机放到安静面前。“赵丰电话。”

安静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喂。”

赵丰两三句话的功夫,安静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你说什么,老周被开除了?!”

阮清和王锚都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汤匙。

安静一个劲的,嗯嗯嗯,应该是赵丰在电话那头说着事情的经过。

“不可能,是不是有误会啊?”安静根本不相信的样子。

王锚和阮清很着急,但安静的电话还通着,也不能问。

十多分钟后安静把电话挂了,他们从安静问的话里听出点端倪来。

“老周怎么了?”阮清紧张,着急的问。

安静咬了咬嘴唇,不知该怎么对阮清启齿。

“说啊,怎么了?”阮清坐不住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黄璃说老周非礼她,利用上司的身份,以工作升迁为诱饵,逼她……逼她献身!”赵丰电话里的用词比安静直接多了,但安静只能过滤,转换成自己的话来表达。

王锚和阮清,异口同声。“放屁,怎么可能!”

“什么时候的事情?”王锚拿出手机,准备给老周打电话,但电话没拨通,他停了下来。

“赵丰说是五天前,他和吴骏珂出差去了,回来才知道,就马上给我来电话了,还想问问我这事情。”安静觉得脑袋都快炸了。

“都好几天了,老周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王锚心里不安了起来。

阮清咬着手指,想着什么。

“这样,你们都别出声,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给老周去个电话。”

安静和阮清点点头,都屏气凝神。

王锚把电话拨了出去,按了免提。

电话响了很久,老周才接起电话,他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喂。”

“老周啊,今天晚上有没有空,聚一下。”王锚的声音尽量显出轻松。

老周在电话那端一时没出声。

“喂,老周,你在听吗?”王锚问。

“哦,在听。昨天睡太晚了,刚才睡着了。我今天晚上约了客户,我不去了,我们下次再约。”

老周匆匆把电话挂了,对被开除的事情一字不露。

安静明白开除对老周来说,相当于灭顶之灾,他那么多年建立起来的客户,人脉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毁于一旦。

“王锚,我们去找老周,我担心他会钻牛角尖。”安静边说边跑回房里去换衣服。

“好,我去楼下先把车子开出来。”王锚抓起一件外套拿上钥匙就朝着门外走去。

阮清跟着安静跑回房里。“我要一起去。你们在楼下等我一下。”

安静怕阮清这时去了反而会影响老周心情,但刚想劝她别去,阮清就已经跑开了,应该是回家换出门的衣服去了。

……

到了老周家门口,拍了半天门,没有来开。

王锚再打电话,老周已经关机。

“不会想不开了吧?”安静又狂拍了一通门。

“我来试试看。”阮清把安静拉到一边,打开门上的指纹锁盖,她把拇指按了上去。滴滴两声后又听见锁转动的声音,门开了。

走进门里,眼前的景象和当初余小曼来闹时一样。

他们走到老周睡房门口,王锚拦住了身后两个女人。“你们别进去,万一只是睡着了,没穿衣服,多尴尬啊!”

“尴尬什么,就他那些,我什么没看过!”阮清不管不顾的大力推开门,冲了进去。

王锚跟在身后,安静顾忌王锚说的话,觉得她还是不进去为妙。

睡房里一片狼藉,地上也好,每个角角落落都堆满了脏衣服。

老周仰面朝天的睡在床上,已经入冬了,他还盖着一条薄薄的单被。

老周睡的像是已经过去了,对他们的来到一点都没感觉,还是双眼紧闭。

阮清一把掀起老周的被子。“周正!”

老周猛的睁开眼睛,他的床边站着王锚和阮清,他前一秒还在梦里,后一秒怎么就出现这两个人了。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他下意识抱住被子,裹住了身体,好像他是个黄花闺女碰见了土匪一样。

“你们怎么来了?”老周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看样子他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了。

“我们去客厅等你。”王锚转身走出睡房。

他们三人把客厅的沙发收拾了一下,腾出地方,总算有个坐的地方了。

老周在里面换了套能见人的衣服,穿着两只都是右脚的拖鞋走了出来,他去了卫生间刷牙洗脸,不是为了好看些,只是几天没刷牙了,怕一开口把他们都熏死。

老周洗漱完,在卫生间站了一会儿,王锚和安静来了也就算了,这阮清怎么也来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真的没脸面见阮清。

“老周,你死在里面了?”阮清提高嗓门问。

安静拍了拍阮清。

老周走了出去。“我给你们拿些水喝。”

“你给我站住!”阮清叫住老周。

王锚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阮清这都是冲和老周理论吵架来的。

“你别说了,是我活该,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要骂我什么就尽管骂吧。”老周等着受死,本来阮清看黄璃就不顺眼,现在这件是由黄璃而起,阮清一定会骂的够本的。

阮清走到老周面前。“我身上穿的这件衣服还记得吗?”

老周仔细看了看。“记得,我们在一起时,你买的。我们每人一件。”

阮清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两样东西。“这是户口簿,还有我的身份证。拿上你的,现在就去结婚。”

王锚和安静石化了,这是活生生的,一言不合就结婚啊!先是林博,现在是阮清和老周,这都要赶在他们前面吗?

老周虽然已经刷了牙,洗了脸,可阮清的话没让他激动起来反而让他认定,他是在做梦。

“愣着干什么,结不结?”阮清推了推老周的手臂。

老周把两只手被到身后,玩命的掐了自己一下,真心疼,他终于可以根本,不是在做梦了。“我现在真的一无所有了,身上背的债还没还清。而且我这次出的事情……”

“你啰嗦那么多干什么,我就问,和不和我结婚?”阮清把自己的户口本和身份证摆在了老周眼前。

王锚和安静回过神来,他们都想替老周答应了。阮清都主动开口了,这老小子还不偷着乐,屁颠屁颠的滚回房里去拿证件啊!

老周的此时陷入天人交战。他的腿脚有些发软,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你是在可怜我吗?”

阮清这边说要和老周结婚,但看他那丧气的样子,真想给他一巴掌。“我犯得着用我一辈子来可怜吗?”

“我们之所以分开,是因为大家发现不够爱对方……”

“为什么你的钱包里还放着我的照片?那天林博请吃饭,我半途出去买礼物,顺手拿错了你的衣服,我看过你的钱包,里面还夹着我的照片。”

“我忘记换了。”

“好,那门呢?为什么不把我的指纹去了?也是忘了?”阮清追问。

老周低头沉默。

“那好,你把照片还我,当着大家的面,把我的指纹删掉。王锚和安静作证,从此我们不在来往,你做得到吗?”

阮清回家换衣服,看见挂在门口的这件衣服想到了老周钱包放着的照片。

老周身体不适到地进了医院,她害怕,她伤心欲绝。

听闻老周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她知道她爱老周,这种爱是全心全意的,只是他们的爱需要一把火点燃。

“可是我现在……”

“如果换我出了事,你会信我,会对我不离不弃吗?”阮清哽咽的问老周。

“会,当然会!”老周不假思索。

安静等不急了。“能不能干脆点,拿上证件走啊!”

老周哆嗦着,眼睛里含着泪水,脸上又一个劲的傻笑,跑回房里拿证件。或许因为太兴奋了,走到门口还绊了一跤,跌进了房里。

阮清在客厅冲着房间里喊着。“你买钻戒的钱有吗?”

老周拿着户口本跑了出来。“有,这个有。”

“买个比滕佳佳那个大一些的钱够吗?”阮清伸出手。

“有,够!”老周兴奋的忘乎所以,嘴也不利索了。

在安静和王锚的陪同下,三个小时后,周先生和周太太走出了民政局。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五十章 义气相挺

阮清和老周领完证,本也打算和林博一样,请大家吃饭。可老周还“有事”在身,滕佳佳和他们还不是太熟,说话也不方便,所以他们还是打道回府。

中午的菜还没来得及吃上几口,晚上回来安静把菜拿去了阮清家翻热,又添了几个菜。

老周在卫生间洗澡,感觉他这个澡已经洗了一个世纪了,还没出来。

安静看着对面的阮清。“周太,中午你吃饭的时候,单身。晚上回来还是这桌菜,你居然是人妇了,世界真奇妙!”

阮清捂嘴一个劲的乐。

“阮清,你太不够意思了。光顾着你自己,你说你回家拿户口本,怎么都不和我们说一声,早知道这样,我和安静今天也一起把证给领了。同一天结婚,多有纪念意义。”王锚抱怨着阮清。

阮清一拍脑门也觉得懊悔。“对啊,要是我们四个一起结婚,多好!”

安静立刻纠正。“是两对,不是四个,你的量词用的不正确。”

安静又能手指在王锚身上点了点。“还有你,想浑水摸鱼是不是?借着这个机会把证领了,你婚就不用求了是吗?”

“不是一码事,求婚是求婚,结婚是结婚。证领了,我还是可以向你求婚的嘛!”

从字面上来看,王锚的话也不是说不通,可安静总觉得怪怪的。

“老周怎么还没洗完?洗那么久皮都要搓下来了。”安静是饿了,中午就没怎么吃,现在也不能先吃吧。

“你看他那个样子,都快馊掉了,又触了那么大个霉头,是得洗洗干净。”阮清大义灭亲般的吐槽着老周。

“清,你为什么那么肯定老周是被冤枉的?”安静看了看主卧,把声音压的低低的。

阮清倒是满不在乎,也不避嫌,保持着正常的音量。“我和他刚在一起的时候。我都那么主动了,他还对我退避三尺,说什么如果没有将来,就不要碰他。好像他还能吃亏一样。”

安静想起是有那么一段。

“老周就是块木头,充其量也是有贼心没贼胆。再说了,这事情要是出在别人身上,我还犹豫一会儿。黄璃那天在医院,都把话说成这样了,老周真对她动了心思,还用那么麻烦?什么利用自己的职位之便,简直狗屁!”

阮清说到这里,拿起桌上的筷子狠狠敲在了桌子上,一口气堵在胸口。

老周冒着一股热气从主卧走了出来,他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你真心是要把自己洗熟了吗?”王锚看着热气腾腾的老周,忍不住觉得滑稽。

安静和阮清也跟着笑。

老周把毛巾搭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你们有没有点同情心,我都这样了,还开我玩笑。”

“你都怎么样了吗?你今天可是货真价实的新郎官。人家是抱得美人归,你呢?阮清可是主动送上门的。你这可真是,做着梦就把老婆娶回家了!”

王锚打开一罐啤酒给老周倒上。

“你羡慕啊?”安静又憋着坏,挖好了陷阱等王锚跳下。

王锚现在可是老将了,不会轻易中埋伏。“我才不羡慕呢,他这种叫不劳而获,不可学!”

老周又是喜又是悲。“我和阮清的事,林博知道了吗?”

“还没说,留着你自己向他报喜吧。”

“哎,不知道是先报喜还是报忧。”老周对着一桌子的菜没有一点胃口。

阮清拧起老周的耳朵。“你干什么呀,今天是我嫁给你的日子,难道我一个阮清还比不过你心里那些污糟事吗?你别垂头丧气的,工作丢了就丢了,怕什么?”

老周看着阮清还是高兴的,洗澡时他也一再劝解自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嗯,有你就好。我准备把我那套房子卖了,把债都清了。之后再做打算。”

“当初让你卖房,死活不卖,现在怎么自己就提出来了?”王锚觉得早些开窍,中间得少走多少冤枉路。

“那房子总觉得晦气。”

安静吃了几口,暂时先把自己垫饱了。她觉得该是说正经事的时候了。

“老周,为什么出了事不找我?还是赵丰给我打了电话,我才知道。现在公司到底什么情况?”

“我不想麻烦你,而且这事也不光彩,我难以启齿。”老周的心还是疼的很。

“这事你又没做过,怎么就不能启齿了?明显就是黄璃陷害你的。赵丰说了,是趁着吴骏珂出差,许云云做的主。可在亿森,以你的职位,她是无权开除你的!”

安静当初把自己的客户都给了老周,现在许云云就这样接手过去了,安静当然不会让这事情那么轻易过去。

老周见到安静的小宇宙像是燃烧起来了,他就是不愿意让为了他的事情卷进来,才三缄其口。

“你别管了,正好我也想换个工作,就让这事过去吧。”老周死守着最后一条底线。

“老周,大家都是朋友。你这样,就是不把我们当朋友。”王锚知道这是安静是管定了,而他也咽不下这口气,替老周叫屈。

“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听我一句,让它过去吧。”

“就那么容易过去了?你十几年建立起来的人脉,关系网,还是我手里的那些,我交给你的时候,还包括了岚姐的。我们三个的打拼回来的点点滴滴,你一句过去了,就好了?”安静觉得老周这回懦弱过了头。

“安静说的没错,这是许云云给你下的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王锚不是个主动挑事的人,可这一次他觉得一定要采取抗击。

阮清没发表意见,她觉得老周一定有难言之隐。

安静拿起手机。“老周,要么你说,要么我现在约吴骏珂,明天我去亿森给你讨说法!”

老周知道安静不是在吓唬她的,这事情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感受到了来自友军的刑讯逼供。

“我知道你要为我出头,可为了这事,你必定要碰上吴骏珂……”

“碰到就碰到,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王锚让老周放下心中的顾虑。

“听见没有,你瞎操心什么呀?快说。”安静和王锚的默契达成一致,他们都明白,吴骏珂在他们中间起不到任何作用。

老周还是不愿说。

“安静,直接把电话给吴骏珂打过去。”王锚实在见不得老周这样。

“别,我说。”老周看这形势是没办法再隐瞒了。

老周一口气灌了自己整杯的啤酒。“严子惠来公司了,在我们这个部门,和我一样的职位。听说她手里有亿森的股份,许云云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她来了第一月就抢走我好几个客户,我觉得那种手法,应该是许云云做的,然后把客服又按到了严子惠头上。”

安静和阮清瞠目结舌,王锚也是哑口无言。

“所以我说,这事还是过去吧。严子惠手里的股份哪里来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吴骏珂给的,外加许云云都能对她趋炎附势,那她背后撑腰的人不就是吴骏珂?”

老周闷闷的苦笑。“我们这个行当,又身处这样一个公司,尔虞我诈,虚与委蛇,我也过腻了。把房子卖了,留点小钱,做点小本生意,只是要委屈了阮清。”

“委屈什么委屈,我赚的钱足够我们吃香的喝辣的,而且三天两头还能去安静家蹭饭,多好。”阮清不想把气氛弄的太萎靡。

“老周,你摸着良心回答我,你甘心吗?别和我来虚的!”安静紧紧看着老周。

她犀利的眼神容不得老周藏掖住自己的心思。“说完全放下,是不可能的,但……”

“不用但是了,就算要离开亿森,你也要抬起头走出去。用这样的手法来逼你走,我不容许。这个公道我要替你讨回来,你周正在公司那么多年,再怎么也是有功劳的,辞退?想的美!”

安静无论这严子惠和吴骏珂现在的关系如何,但如果这事真的和严子惠有关,她绝对不会放过。

“我怕……”

老周看看王锚。“我也是怕这事掺和到了严子惠身上,你替我抱打不平,让人误会你是借机向严子惠寻仇。”

王锚乐了起来。“老周,你怕我误会啊?你太小看我和安静之间的信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ann已经多少次被人做过文章了?万一这次又出这样的事情,我真的是罪过大了。”

老周想过,他心里的这口气就交给时间去处理,早晚会过去的。安静和王锚对他帮助那么多,现在他们的生活才刚刚安逸,他不想看着他们在走入是非中。

“王锚,老周的事情,我们要不要管?”安静学乖了,先向王锚请示。

“管,太欺负人了!”王锚拍板。

“老周,我家当家的都说管了,这事,就要讨个说法!”安静在外总把面上贴金的事情给了王锚。

老周鼻头一酸,他堂堂七尺男人知道落泪是件丢人的事,可他抵不住朋友之间这般肝胆相照的情谊。

“我周正,何德何能。有你们怎么好的朋友,还有阮清,前世修好的福。”

在如此煽情的情况下,阮清突然一反常态的兴奋了起来。“王兄,你加快节奏。一起领证没赶上,但我们可以差不多时候生小孩,结娃娃亲怎么样?”

“王锚,我们回去吧,你没听出阮清的意思啊?人家现在急着生小孩呢?”

安静带有一些荤腥的话彻底把气氛扭转了过来。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五十一章 主场

安静和老周并没有如当晚说的那样,第二天就去讨说法。

安静让老周休息几天,和阮清先享受一下新婚生活。她也需要在王锚具体讨论一下,然后再想想这个说法怎么讨。

过了三天。安静起了个一大清早,她去阮清家拍门。

阮清还以为大楼着火了,安静倒是很亢奋。

老周丢了工作,但意外重拾,收获和阮清的爱情,这让他暂时放下万千烦恼。

人放松了,睡眠质量都提高了。直到安静冲进他们家,老周还睡着。阮清觉得要是这回真的是着火,老周恐怕都要被烤熟了。

安静让阮清把睡的和死猪一样的老周从床上拖了起来。

穿上西装,套上风衣。出门前阮清给老周打上领带。

前几日老周还是萎靡不振,垂头丧气。现在的他已找回意气风发的感觉了。

安静和老周赶在上班打卡的时段到了亿森。

老周被保安拦在电子门禁前。“不好意思,周先生,你被列入黑名单,不能上去。”

保安不苟言笑,看似尽忠职守。

“你认识我吗?”安静往前站了几步。

“安小姐你可以进去,可他不行!”保安知道安静的身份,可一点情面也不讲。他的口吻坚毅,果断,半分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不让周先生进去,是吴董的意思吗?”

安静完全可以打一个电话给赵丰或者吴骏珂,只一个电话就能让老周堂而皇之的一起和她上楼。可是她偏偏没有这样做。

“是上头的安排,我只是奉命行事。安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了。”保安把双手放在背后,人站的笔直。

“我不为难你,把你们保安经理叫来。”安静突然觉得仗着自己股东的身份,说话吆五喝六的感觉还真不错!

保安迟疑了。“把我们经理叫来也是一个答案,周先生就是在我们的黑名单上。”

“废话什么?让你叫就叫!”安静的气焰十分嚣张。

安静在亿森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就算她从亿森离开,可是她的传闻在这公司可总是让人不绝于耳。

安静现在如此高调的在对保安发号施令,这让经过来往的人都忍不住驻足停留。

保安不理会。

老周低声耳语。“还是给赵丰打个电话吧,这样下去,对你的形象不好。”

“哼!我看今天谁敢拦着你!这里是我的主场,我倒要看看,是谁把你周正的名字写上这黑名单的!”

“呦~这不是安经理吗?”

正在安静和保安僵持不下之际,他们的身后响起许云云那天生妖艳贱货般的声音。

“啊呀,我忘记了,你不是安经理了。”

安静眼看许云云踩着蛇精的步伐,扭动到她的面前。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捡漏王啊!”

安静讽刺许云云的总经理位子只是讨了个便宜。

过去的安静面对许云云的挑衅,多半以冷眼对待,甚少这样回击。

许云云不太适应,转念一想,安静现在是股东了,多少自觉了不起了。

可惜许云云错了,自从安静被一次次的顶在风口浪尖,又去冠风打怪升级了一番,她不再以不变应对万变,而是要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杀敌人个痛痛快快,片甲不留。

“捡漏王,我正要找你呢?是你把老周的名字放在黑名单上的?”居高临下是种什么感觉,就是现在安静对许云云说话的样子,她完全不怕许云云放在眼里。

许云云的头皮气的发麻,安静这一声声的捡漏王对她是一种没齿的侮辱。

“我哪有这样的权利?再说了,这是老周咎由自取!”许云云再也装不出任何的心平气和,安静点了一长串的炮竹扔进了她的五脏六腑里。

“是吗?”虽然只有两个字,但这两个字里包含着罄竹难书的讨伐。

“是!”许云云是心虚的,可她不会认输。就算现在只是个虚壳,她也要撑起场面来。

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有人为了不显示自己很突兀,还假装在一边打电话。

“你也知道你没权利把老周的名字写上访客的黑名单,那谁给你权利开除他的?”安静现在不着急让保安叫他们的经理来,她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先个许云云来个下马威。

许云云转了个方面,直瞪瞪的看着老周。“你违反了员工守则,可以立即开除。我念在多年同事的情面上,已经够给你颜面,快速了结了这件事。你现在还得寸进尺,仗着有人撑腰,来兴师问罪的吗?”

安静和老周来的路上,特地让老周先保持沉默。

“怎么,不说话了?”许云云步步紧逼。

许云云她们这次的手段非常阴险,老周吃的是个哑巴亏,如果说出来得不到别人的信任,他一身的臭味永远洗不干净。

安静突然发现一个人的身影,低头从人群里走过。“黄璃!过来!”

黄璃毕竟还稚嫩,被发现后站在原地,也不过去,也不离开。

许云云怕黄璃面对安静分分钟就露馅,所以她要挡住。“你在亿森有职务吗?黄璃是你的下属吗,你凭什么命令她?”

“我不旦可以命令她,还可以让你收拾包袱走人!”安静在对许云云说话,可她一直看着黄璃。

许云云知道安静没在说大话,今天见到安静,她也知道十有**今天有个大劫了。

其实这件事最初是严子惠的手笔,她和黄璃串通在前,当黄璃来告状的时候,严子惠给她打了电话,让她自己好好掂量着看。

许云云顺从了严子惠的意思,老周走了,可她总觉得会有后患。果不其然,才高兴了几天,这无穷的后患来了。

“好大的口气!我没有任何犯错的行为,我的业绩历年来都是出类拔萃的,你凭什么开除我?”

“业绩出类拔萃?你怎么有脸说呢?有我安静在,你的业绩有一次是高过我的吗?你那些抢客户的下三滥手段,我改天好好给你总结归纳一下,你都能出个教科书了,不过这本教科书拿去给失足妇女看最合适。”

安静终于把许云云从前那套最喜欢的说词还给了她。

围观的人窸窸窣窣的议论了起来。

许云云忍受不了被人评头论足。“看什么?都不上去打卡工作,很有空是吗?”

许云云的职位抬头还是有些威慑力的,围观的人慢慢疏散开。

人群散开,安静走到黄璃面前。“跟我去吴董办公室走一趟。”

“她现在是我的下属。你是个股东,可不能利用这个身份,随意影响公司正常工作。我今天还安排了她很重要的事情。”许云云再一次拦截。

“那我要她去吴董办公室走一遭,要不要也经过你的批准啊?”

今天好像每个人都有一个背后灵,总在毫无防备下就开始发声。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五十二章 BOSS降临

许云云回头,脸色骤变,惨白到没有一点血色。

孔文和井闻远跟随在吴德权左右,走了过来。

安静迎了上去,做作且大声的说道:“吴爸,这保安不让我们进去,许总也刁难我,说我在公司没职位,说话没用!”

安静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告状。

除了保安和黄璃,在场的一干人等都觉得不认识安静了。她从来和谄媚、娇弱搭不上边的人,今天却对着吴德权撒娇起来了。

吴德权对安静这套很受用,他看着安静眉开眼笑的,现在他对安静会回心转意做他们的儿媳妇不抱希望了,既然认她做了干女儿,也就当女儿一样宠着吧。

“放心,我给你做主!”

吴德权给孔文使了个眼色。带着安静和老周通过电子门禁,上楼去了。

电梯里的老周有些局促。今天见到井闻远,心里的郁结又重现了出来,他如此的一个人,摇身一变成了驸马,跟在吴德权的身后耀武扬威的,他周正现在还要靠着别人来替他讨公道,他心里替自己扼腕叹息着,世间就是如此的不公。

吴德权的出现并不是一个巧合。安静两天前去了吴家,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她也怕是吴骏珂在严子慧的身后替她撑腰,她不想贸贸然的和吴骏珂起正面冲突,所以只有向吴德权求助。

凑巧孔文也在,他们一起坐下商量了严子慧的事情,还有井闻远的情况,所以安静今天见了井闻远一点也不意外。

电梯门打开,赵丰已经在电梯门外候着了。

安静走进吴骏珂的办公室闻见一阵茶香。

“爸,我已经把茶泡好了,你最喜欢的普洱。”吴骏珂毕恭毕敬的站在办公室的沙发边。

吴德权坐下,自己沏着茶。“小安,周正,坐。”

吴骏珂刚才接到孔文的电话,对安静的行为有些不满意,觉得她多少有些大动干戈了。为了老周的事,她自己来一趟就解决问题了,为什么要把吴德权也牵涉了进来。

“吴爸,你儿子好像不太想见到我,刚才一进门就对我吹胡子瞪眼了。”

虽然今天安静是为了老周来的,但老周总觉得安静今天想是吃错了药一样。

吴骏珂不解的看着安静。“我什么时候对你吹胡子瞪眼了?”

“你看你现在的态度,小安是没在冤枉你。”吴德权完全站在安静这一边。

吴骏珂莫名,这是认的干女儿,要真是亲生的,还了得?

“你跟我去隔壁谈谈。”吴骏珂要把安静拉走。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吴德权端起小茶盅。

孔文敲门进来。“会议室安排好了,人到齐了。”

吴德权站了起来。“周正,今天我亲自开堂,审审你这桩冤案。”

他们几人移步会议室。

吴骏珂把安静走在后面些,他一把拉住安静。“你怎么把我爸叫来了?周正的事情,我已经查了,我准备过几天有结果了再和你谈这事。你倒好,也不来问我,直接就跑我爸那里去了。”

安静甩开吴骏珂的手。“吴董,注意点分寸,别拉拉扯扯的。”

“这事和你那个严子慧也脱不开关系。老周走了,他那些客户都去了严子慧手里。许云云把老周给陷害了,扣了那么脏的屎盆子在他头上,这样大费周章,为的只是帮严子慧抢客户吗?来找你商量,谁不知道严子慧是你的人?我来找你,你当我傻啊?”

吴骏珂急了。“谁说子惠是我的人!”

吴骏珂说话声大了些,走廊里有些回声,他马上压低了声音。“你不知道情况别乱说。”

“我是在乱说吗?你真的觉得我再乱说?”安静那双眼睛生的不是顶大,但却灵气的很,一双眼睛却能传出许多神态来。

吴骏珂看着安静的眼睛,突然就怂了。“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说大家可以好好沟通嘛,对不对?”

“对个屁!我不管严子慧是谁,欺负到老周头上就是不行!”

吴骏珂掠过遐想,该不是安静吃醋了吧?不过才兴奋了几秒钟,就被现实无情的打击到。

“这种祸害你早点娶回家吧,别留在外面祸国殃民!”安静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念旧情。

孔文站在会议室门口向他们招手,让他们别耽误时间。

安静走在前面,吴骏珂丧气的跟在后面。

……

吴德权抽着烟斗。“谁先来说说。”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这件事的主谋根本没有出现。除了主谋,被嫁祸的,被栽赃的,围观的,全都到场了。

“既然没有人主动说,那我点名了。许总,你是怎么断定周正利用职务之便,对下属黄璃提出非分要求的?”

孔文把茶水从吴骏珂的办公室里搬来了会议室,吴德权喝着茶等着许云云说明情况。

许云云站了起来,她前所未有的紧张。她对吴骏珂是有想法的。吴德权是谁?吴骏珂的父亲,虽然从亿森董事长的位子上退了下来,但他的意见,他的话对吴骏珂来说,绝对能起到决定性引导。

许云云的舌头打结,感觉喉咙里火烧火燎的,搜肠刮肚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她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彻底断送了她自己的路。

“问许总,她也不是最知情的。不如问当事人吧。”

安静冲着黄璃去了。“黄璃,按照你说的来看,老周的行为应该可以报警了。现在吴董也在,要不要报警?”

黄璃用眼神向许云云求助,可她眼前最重要的是想出个自保的法子来。

“照实说。”许云云模棱两可的说了句。

黄璃抠着手,头也不敢全抬起来。“我入职以来,周正教了我很多,虽然他犯了错,但我觉得不必要闹那么大。”

老周简直看见了白眼狼的原形。

“黄璃,老周怎么你了,你详细说说。”

安静走到许云云身边。“坐下吧,别像根电线木头一样站着,难道老周也对你上下其手了?你忍不住也要出来说说?”

今天安静对许云云尖酸刻薄到了极点。

许云云胸口起伏不停,嘴巴一开就能喷火,可现在有吴德权在,她只能忍下这口气。

安静又走到黄璃身边。“你可要想想清楚,你任何一句话,都要拿出证据来的!”

证据!黄璃哪里来的证据,她当初会答应严子慧只是为了找到一条捷径,少些摸爬滚打而已。她怎么会想到安静来了,吴骏珂也参与进来,更可怕的是吴德权也出面了。

才开场几分钟,她就要崩溃,瘫痪了。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五十三章 疑点 马脚

黄璃的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她企图用装可怜来博取同情。“这样的事情,我难以启齿。”

这个会议室里人,没有一个人是会被眼泪动容的。

安静是泡在自己的眼泪里长大的,可她遇到的困难从来不是用眼泪解决的。况且,只有朋友的眼泪才能流进她的心里。“你说不出,那我来问问你。老周几个月前进了医院,你去医院探望老周,在病房里,你向他表白,有这件事情吗?”

黄璃第一反应就是看着老周,她没想到老周把这事告诉别人了。

许云云看出门道来了,这黄璃就是个不计代价一心要往上爬的菜鸟。

“回答啊!你是忘记了,还是要抵赖?”安静对黄璃说话的口吻,没有一丝情面可言。

“这又能代表什么?事实就是他对我不规矩了,在办公室里好几次对我动手动脚。他说只要我答应和他……和他去酒店。他就找机会把严副总弄掉,让我上位。”黄璃把严子慧教的话在众人面前说了出来。

“你胡说!”老周忍不住了,拍案而起,怒斥黄璃。

“老周,你冷静。清者自清。”安静安抚老周的情绪。

老周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爆冲。

“你向老周表白,那老周接受你了吗?”安静没被打乱节奏,继续问。

黄璃感受到她在节节败退,安静正在引导她走向一个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境地中。

来回几句井闻远看出了端倪,再看这几个人的表情,他大致可以把整个事情还原了。

井闻远翘起了二郎腿。“这事情如果不是陷害,就是办公室桃色事件。还是报警来的公允些。”

黄璃不知道井闻远是哪号人物,总之和这些人一起出现,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她已经四面楚歌,许云云也没有要帮她的意思。

黄璃在上来会议室之前,给严子慧发了个消息,希望她来救场,可迟迟等不到她。她哭的更厉害了,把她能发出的声音全都放了出来。“我……我……一个女孩子家,我能用这样的事情来冤枉人嘛,要是传出去,我以后还能做人吗?”

黄璃断断续续的说着话,她想方设法的再拖延时间,她总希望着下一秒严子慧就能从会议室门外走进来。

安静把手撑在会议桌上。“从一开始到现在,你从没有正面回答我任何一个问题。如果老周真的做过这个事情,别说你了,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他,但你如果冤枉他,我让你以后在这样找不到工作!”

许云云看着安静,她真的不认识安静了。

“老周根本没有接受你的表白。你想通过和老周在一起,实现你少走弯路的职场人生,谁知道你没能如愿。试问,老周如果要对你做这些事情,答应你的表白,不就好了?”安静不给黄璃喘息的机会,也不把她哭的伤心欲绝当回事。

“他后悔了。后来他主动来找我的,我没答应。他才开出这样的条件。”黄璃的说词显然没有底气。

“原来你的表白也没有很深情,要不然怎么他才拒绝了一次,你就退缩了?这更加能说明,你当初就是动机不纯!”

安静就差伸手撕去黄璃的假面目了。

井闻远也看见了安静的改变。之前的安静虽然也是一名大将,可总是缺少那么点骁勇。而今的安静,丝毫容不得小觑,难道认了吴德权做了干爹后,她也注入了枭雄的灵魂了吗?他不能再和安静轻易为敌了。

“你冤枉我!”黄璃往后再一步就是无尽的黑洞。

“我冤枉你?那你拿出证据来呀!老周到底怎么你了?是在办公室把你就地正法了还是撩你裙子,脱你衣服了?”安静说的辛辣,没有任何的遮掩。

黄璃的脸上一阵阵的绯红。“我……你明显就是有意包庇周正,你问这些问题故意让我难堪!我已经都向许总说过了。”

安静等黄璃这句话很久了。“看来我们问什么,你都不会回答了。那好,为了公正,还是让警方介入吧!既然你把事情经过都已经告诉许总了,那把你们分开各录一份口供,那一切都清楚了。”

安静挑衅的看着许云云。“许总,不知道你们几个彼此之间那些词都串通好了没?”

安静才不会为了这样的事去浪费警力。

黄璃和许云云出于最自然的反应,相互看了一眼,她们失算了。

孔文接了个电话,离开会议室几分钟后又回来了。“不用在问了,我们在黄璃的办公室桌抽屉里找到这个。”

孔文把一直录音笔放在桌子上,录音笔开始播放。传出许云云和黄璃的声音。

黄璃:“许总,我们这样做真的可以吗?周正和那个安静关系很不错,会不会到时候把她招惹来了?”

其实这一句话足以说明真相。

常在岸边走,哪有不湿鞋。许云云这次是真的见鬼了,她被人陷害了。

这一段对话,是在许云云的办公室,而当时只有她们两个人,这个录音笔的事情不是她做的。黄璃知道,这也不可能是许云云做的,因为这对她来说,只有坏处。

对话还在继续。

许云云:“哼,安静!这个手下败将,我还会怕她吗?就算找来又怎么样,正巧这段时间无聊,找人斗斗,解解闷。”

黄璃:“那我的职位什么时候可以调动?”

许云云:“你急什么,如果周正一走,你就升职,那不是太引人注目了?逼走了他,把他手上的客户分你几个,你还愁以后没有好发展吗?”

许云云:“对了,一旦有人问起这事,你咬死了说周正多次对你言语,肢体骚扰就可以了。一件假的事情,说多了,自然就变成了真的。”

黄璃:“我记住了。”

孔文关上录音笔。“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这录音有问题!”黄璃已经察觉出里面的问题来了。

“这声音难道不是你和许总的吗?”安静把录音笔从桌上拿了过来。

“是我和许总没错……”黄璃本想解释,可却变成了认罪,话一出口,她后悔了,可晚了。

许云云终于明白过来,这次的事情并不是冲着老周去的,一开始就是冲着她来的,严子慧是要彻底除了她。

“许总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吴德权为何今天兴师动众,因为他要杀鸡儆猴。

“我有话要说!这录音不是我们完整的对话,这件事情还牵涉到别人。”

黄璃等了严子慧那么久,她没出现。这段对话里所有有关于她的内容都没有了,她想要独善其身没那么容易。

“还有谁?”吴德权明知故问。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五十四章 第一回合

黄璃的求救对于严子惠来说,只是个信号弹而已。她早就把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环环相扣都在她的计算中。

许云云不是省油的灯,即便她对吴骏珂只是痴心妄想,严子惠也不允许。所以许云云这个人,她一定要赶她出局。

严子惠拉拢了黄璃,知道她一心只想往上爬。几次试探后,她拿准了黄璃的尺寸,为了上位,除了性命,恐怕什么都在所不惜。

她用她股东的身份为基础,又将升职作为诱饵,说通黄璃去诬陷老周。

黄璃被洗脑成功,曾经一度幻想只要踢走了老周,过段时间她就可以喜提副总的职位了。

黄璃被打了鸡血似的去找许云云商量此事,许云云被严子惠手上的把柄控制的死死的,暂时还没成气候反抗,只能听之任之。

严子惠当然知道黄璃什么时间会去找许云云谈,录音笔是她送文件给许云云签字时放在她办公室的。

她料定老周被诬陷,不会轻易罢休。据她了解,老周和安静的关系密切,所以十有**安静会来替他出头,这事情必定会大肆的追究,她手上的录音就是最好的证据。

安静和许云云积怨极深,这样的证据一出手,安静必定会借这样的机会送许云云一个收拾包袱,哪来滚回哪去!

当然,许云云并不是蠢笨之人,一定会把她推到众人面前,说她是主谋,因为许云云留的那一手太明显了,老周手里的客户,许云云一个没要,全都给了严子惠。到时候扯皮起来,许云云一定会说自己没有好处,不必要那么做。可她严子惠是股东啊,她怕什么。

局已经设下了,但不会就为了个区区的许云云,她最终的目的是安静!她要安静永远消失在吴骏珂面前,如果她办不到,那她就动手“帮助”安静消失。

严子惠朝着会议室走去,一步踏着一步,除了吴骏珂以外,她就是要所有人知道这事情就是她做的,可又拿她无可奈何。

……

推开会议室的门,黄璃正在大叫冤枉,她是被设计的,诸如此类的话,说的苍白无力。

严子惠一眼就认出了安静,那个如细菌一样存活在吴骏珂生命中的女人。

安静没仔细看严子惠,只是知道进来的女人应该就是她了。

严子惠故意挑了安静对面的位子坐下。“赵丰让我一来公司,就来会议室,说周正走的事情和我有关,让我来解释一下。”

还没等人问,严子惠主动开了头。

井闻远一会儿摸着下巴,一会儿又扶着额头,他的目光全被严子惠吸引了过去,可不想引人注目,所以只能用各种动作掩饰自己的眼神。

他会如此这般打量严子惠,并不是因为她有多漂亮,她更没有独特气韵,只是井闻远在她身上见到自己往日的样子。孤独,冷漠,阴森,诡计……

井闻远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他心里嘲讽自己,就好比从良的失足妇女见到了昔日的姐妹一般,百般愁滋味涌上心头,可又庆幸自己脱离苦海一般。

吴骏珂今天无论如何都是众矢之的了,事情一定是严子惠做的,可他想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是你做的吗?”安静没有虚假的开场白,根本想过是不是要来个自我介绍,反正她们也不可能握手言和,所以干脆一些来的爽气。

“安小姐是吗?你问的话,我不明白。”严子惠把自己的包放在一边,这表示她确实一来公司就上来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人都莫名的闻见一阵阵好似煤气泄漏的味道,非常刺鼻。这时候如果冒出一点火星,可能这里的人全会被炸死。

上次见严子惠是她来求吴德权放过严卫城父子,那样的楚楚可怜,现在完全判若两人。

安静二话不说,拿起录音笔把刚才那段对话,放了一遍。

严子惠表现像是从未听过这段录音,随着录音进入尾奏,她的表情又似凝重,又似豁然开朗。“我就说嘛,这事情有蹊跷,虽然我认识周正的时间不少,但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黄璃被这道天雷劈的是外焦里焦的,严子惠居然就这样把事情撇干净了不说,还企图做好人!

“严副总,这事是你教我做的!你怎么现在还这样说?”黄璃这下终于是发自内心的触动而山洪暴发,泪水如瓢泼大雨。

严子惠整张脸上写着委屈和不敢置信。“我?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许云云从听到录音开始,就没再说过话,她不解释,也不狡辩,因为在这件事情上,说什么都是徒劳。她唯一要做的就是留下来,她不能离开亿森,她不能让严子惠如愿以偿。

安静这时才沉下心来好好看了看严子惠。她现在一点也不奇怪当初吴骏珂为了她而断然离开,也真是怪不了他,这样一个唱念做打绝佳的女人,万念俱灰说她要去死,是个男人都会冲的去的。

“你说周正影响到你了,还说他走了,会升我职!”黄璃把严子惠编排在她脑子里的话吐了出来。

“黄璃,你怎么可以冤枉我?我是亿森的股东,周正怎么可能影响到我?再说了,你升职的事情,我怎么说了算,有权利升你职的,是许总啊!”严子惠把关注点切换到许云云身上。

“这录音也是你和许总的对话,怎么会扯到我呢?”严子惠说完低下头,不见刚才的镇定,好像有些胆怯起来。

吴骏珂看见严子惠神色的变化,预感不太好,他担心是她的病又发作了。苏裴很不幸的走了,严子惠又好长一段时间不接受心理疏导了。

严子惠通过这样的细节,在吴骏珂面前找到了完美解释,她把一切推给了多重人格。

她暗暗的观察着吴骏珂,显然他已经被她误导了。

“多说无益,先还老周一个公道吧!”安静不想和严子惠多作无谓的纠缠。反正她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老周。

“骏珂,周正既然是冤枉的,应该为了这事受了不少的冤枉气。作为我们,没有好好的保护好员工,应该要给予补偿。”吴德权把砝码压了下来。

“安静,你什么想法?”吴骏珂深怕自己的处理结果不让她满意,所以主动询问。

严子惠的嫉妒是干柴,怨恨是烈火,熊熊灼烧着她每一寸的灵魂。

如果严子惠是个演员,那她一定有资格角逐任何一个最佳女主的奖项。因为她要刻画出一个让吴骏珂看着担忧,让安静看着害怕的双面角色。

吴骏珂是担忧了,可安静从头到尾都没怎么把严子惠放在眼里,所以她始终没觉得严子惠吓人。

“首先把老周的客户还给他,这些客户是老周那么多年来的积累,不是谁都能接的下来的。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就怕遮到了眼睛,连前面的路都看不清楚!”安静这回把矛头对准了严子惠。

安静明白严子惠是股东,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就算连吴德权都容不下她,也只能看着她在眼皮子底下飘着。不过,她该说的话总是还要说的,老周在亿森要待下去,严子惠这个人就不能当是空气。

还没等吴骏珂表态,严子惠就应允了。“嗯,那是一定的。我本来也不熟悉这工作,突然之间多了那么多客户。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许总觉得我还算不错,现在看来可能是想把客户放在我手里,等我应付不过来的时候让我知难而退吧。”

井闻远见识了严子惠的老辣,接连几次把被动变主动。他有段时间没来往于江湖了,这个女人不好对付,他先静观吧。

“周正既然是清白的,自然是要把客户都交回给他的。”吴骏珂没表示异议。

“另外,先有录音笔为证,黄璃也承认这事和她有关,但从品行来看,亿森就留不得这样的人!开了吧。”

从现在的局面来看,全是安静一人说了算。

黄璃被开除,是她刚才就想到的,但她咽不下这口气。她指着严子惠。“她是主谋!现在装什么好人!”

“无论谁是主谋,你终归是做了,这个决定对你来说很公平,也算是客气的了。你现在是选择自己出去,还是我请保安来带你出去?”

安静这一个决定连吴骏珂的意见也没有过问。

黄璃最后选择自己走了出去。

黄璃的结局完毕,许云云知道要轮到她了。

“老周从各个方面来说,撑的起总经理的职位,配的上叫一声周总!如果论资排辈,我安静也要叫老周一声师傅!以前在我们这组,但凡有新人来,多少都会受到老周的帮助。”

安静的意思很明确,她要替老周要了许云云的位子,无论许云云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理结果,她只管要她的就好。

安静看着井闻远。“井闻远,你说是不是,曾经我么也共事过,你说老周有没有资格当这个总经理?”

“嗯,绰绰有余!”井闻远的回答毫不含糊,似乎没有顾忌到他和许云云私下有“买卖”。

老周只是跟着安静来找自己的清白之身,没想到捞了个总经理回去。

许云云站了起来。“这事情是我不对。”

许云云居然主动承认错误!安静赞叹这罕见的奇景。

“我不作多的解释了,你们可以降我的职,甚至拿走我手上所有的客户。但请不要开除我,亿森是我第一份工作,也是至今唯一的。我做事激进,可我对公司是一心一意的,请看在我过去为公司尽心效力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许云云言词恳切。

安静似乎不太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按照许云云的条件来说,离开亿森,简直还有一片草原等着她,何必为了留下来而卑躬屈膝的。

“你们先出去,我们要商量一下对你如何处理。”吴德权兴师动众的清起场来。

老周和许云云离开。严子惠坐着没起身。

吴德权看了看孔文。

“严小姐,麻烦请你先出去。”孔文走到严子惠身边。

严子惠看着吴骏珂问。“我也要出去吗?”

吴骏珂点了点头。

“哦,我也以为我是股东,有权参与讨论呢。”严子惠总把自己的权益用另一种让人疼又不能喊的方式说出来。

“每年的股东大会,你有权都参加。除此以外,不是每一次决策都需要你表决的。现在是我们吴家人的事,外人请回避。”

吴德权说完整句话,连正眼都没瞧过严子惠。

“外人请回避”这五个字就好像藏身于卡西莫多敲响的钟里,它们被震的到处都是,飘荡弥漫的空气了,她躲不开,逃不掉,挥不去,这五个字钻进了她每一个脑细胞里。

严子惠捂着下半张脸,夺门而出。

吴骏珂上手撑起了座椅扶手,好像要站了起来。

安静似笑非笑的问。“怎么?又要追出去啊?”

安静用一句玩笑话让吴骏珂立马牢牢的坐了下来。看得出吴德权已经相当厌烦严子惠了,如果这时吴骏珂追了出去,那不得气死这老爷子啊!

安静和严子惠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开始和结束了。表面只是泛起点小水花而已,可在严子惠的心里如地壳移动,冰河溶解,她决定她要主宰安静的灾难。

“小安,你说说,怎么处理?”吴德权主持大局,他觉得吴骏珂好像被严子惠用什么东西牵制着,不问他也罢。

“我可没有发言权,事实真相都还没查清楚,要是连开两人,还真正的主谋真是得意潇洒的很。”安静说她没发言权,可她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要让许云云留在公司。

安静有她的想法,虽然是替老周出了头,可后面的事情她也不能不管。

无论严子惠是否冲着老周来,如果许云云一走,那严子惠势必还是会对老周不利。只要许云云还留在公司,必定不会对严子惠善罢甘休,到时候她们斗她们的,就算老周图不了清静,起码不会独自对敌。

“井闻远,你说说。”吴德权把烟斗又拿了起来。

“我同意安静的说法。”

现在还不是许云云走的时候,许云云一走意味着他少了一个帮手。虽然许云云和他不是一条线,各有盘算,但总是有用的。

许云云留下了,由安静代为老周挑选她的客户。安静没手软,把最优质的一批全替老周拿下了。

这一回合,许云云一人独败。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五十五章 异样的前奏

“晃他,晃他!啊呀,又是个臭球!”老周拍着脑门。

安静和阮清坐在地毯上,围着茶几边削着苹果,剥着橙子。“周总,最近神清气爽啊!感觉你好像回春了一样,发际线都密了呢。”

老周用手上的遥控器蹭了蹭脑袋。“托您的福,吃嘛嘛香。”

老周对着安静抱拳谢恩。“你不知道那一次在会议室,我的心跳没低于过两百跳。”

“少夸张了。”安静不相信。

阮清把手里的水果送到老周嘴里。“他现在说话越来越浮夸了。昨天家里有个蟑螂被他打死了,他跑来说,那蟑螂有手掌那么大,我跑去一看,不带眼镜都找不到。”

老周没在意阮清对他的吐槽。他嚼了几下水果,咽了下去。“啧~骗你们干什么,我觉得跳的厉害,怕又出现上次的事情,我还特意在桌子下,摸着动脉,看着手表,数过心跳。”

老周刚娶了美娇娘,他可不想白白的一命呜呼。

安静回想起那天的情景,外加老周的描述,那样紧张的气氛下,他悄悄一个人侧自己的心跳,她忍不住笑出声来。“有什么好紧张的?”

“你和严子惠碰面,这么刺激的事情,我能不紧张吗?”老周至今还心有余悸。

“你也说了,是我和严子惠碰面,你瞎紧张什么?”安静不以为然。

“我怕你们打起来。”虽然动手是不可能的,但老周也想不出去该怎么表达。

“我还能打不过她?半死不活的样子。”安静不喜欢严子惠,不是因为严子惠破坏了他们的婚事,毕竟都已经过去了,可安静对于严子惠做事的手段十分厌恶。

“你别看弱不禁风,好用的东西都在这里呢!”老周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不提她了,你以后防着点吧。总是自己最要紧的。”

“那是,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做什么事情前都会多为清清多着想一些的,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的,她得变成小寡妇了。”

“寡你个大头鬼啊,吃东西都塞不住你的嘴!”阮清把切块的苹果塞进老周嘴里。

苹果太大块,老周放在嘴里不好嚼,用手把苹果从嘴里拿了出来。“你家王锚呢,怎么还没下来?”

“说后天有客户要见,准备些资料。等会儿就下来。”

“不会是一个人闭门造车,又要给你惊喜吧,毕竟我和林博都赶在他前头了,他一定着急了。”

老周谈起这事,美意又冒上了心尖。这一个多月以来,他觉得每天做梦都是笑醒的。那么多年的工作,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回报。和阮清历经了分分合合,终成眷属。最可贵的是,安静和王锚一次次义气相挺他于危难之际。

“谁知道他呀。”安静口是心非,嘴上一句带过,心里被老周那么一提醒,开始期待了起来。

足球比赛的下半场开赛,王锚才从楼上下来。

王锚的眼睛布满血丝,面色也不太好看,好像是刚才大发过一通脾气一样。

“你怎么了,眼睛那么红?”安静打开一罐啤酒给了王锚。

“刚才和客户争了两句,脾气一下就上来了。现在没事了。”

安静鼓起腮帮子,感觉有些失望,看样子王锚是真的在楼上和人家吵架,根本不是要给她惊喜。

下半场的比赛很精彩,老周和王锚支持的球队一共进了三个球,老周欢呼雀跃,可王锚却提不起半点兴致。

安静觉得王锚也许是累了,也可能还在烦恼客户的事。

球赛一结束,安静和王锚就回楼上了。

他们家和阮清家只差了一层,可安静觉得这一层楼怎么那么久还没到,仔细一看,王锚只按了关门,没按楼层。

安静按了家里的楼层。“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这个客户很难搞吗?”

王锚回过神。“没有,我搞的定,你放心。”

王锚强打起精神,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调整回状态了。

“我有件事情和你商量。”安静和王锚回到家,她把王锚拉到沙发上坐。

“什么事情?”

“我干妈想见见你。”安静把头枕在王锚的肩膀上。

“见我,为什么?”王锚口袋里的手机不安分了起来,不过他调了震动,安静一时之间没察觉到。

“我们不是快结婚了嘛,她想作为我娘家人和你见个面,交待你,以后别欺负我。”安静轻轻捏住王锚的耳朵,好像她已经在提前警告了。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王锚把安静一把抱到自己的腿上。

才太平一会儿的手机,又震了起来。

“你手机是不是在震啊?”安静坐在王锚腿上,感觉到震感。

王锚拿出手机,看也不看,迅速按掉,然后关机扔在一边。“全是推销的,卖楼盘的,连丽江的楼盘都来问我要不要了。”

“你挂掉就是了,你关了机,万一有客户找你呢?”

王锚的手机几乎全年都在待机状态中,除了没电,他从不关机。

“一会儿再开。不说这个事情了,你干妈见我,不会到时候来一出劝我退出的戏码吧?”王锚把胳膊紧了紧。

安静戳了戳王锚的脑门。“神经病,怎么可能!他们早就接受事实了。”

“那好,你安排吧。”

王锚把安静手放在他的嘴边亲了亲。“我会告诉你干妈,这个女人是我罩着的,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什么都不让你操心。”

“你就会来这套。”安静和别的女人一样,也爱听甜言蜜语,可她觉得自己更贪心,她爱听那些能实现的甜言蜜语,而王锚说的那些,就是他能实现的了的。

安静环抱着王锚的脖子。“我们要不要把两套房子打通,还得改个婴儿房。你说我们以后的书房是分两间呢,还是改间大的呀?”

“一个婴儿房就够了吗?最起码得生两个吧。”

王锚和安静畅想着将来。

“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只要是你生的,就算是个球我也喜欢。”

安静朝着王锚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一口。“你才是个球呢!你是不是还想托个塔做天王去啊?”

王锚笑到浑身多颤抖着。

安静从王锚的腿上站了起来。“那就约后天吧,可以吗?”

“可以。”

“那我现在就给干妈打电话。”安静想个小女孩似的,拿着她的手机跑开给乔芳音打电话去了。

王锚拿出手机,脸上见不到一丝刚才还在的愉悦。打开手机,一下子弹出好多的来电提醒。

跟着来电提醒,还有好多消息一股脑的涌了进来。

他看了看安静,在房间打电话,说的正起劲,应该不会注意到他。

他把消息都粗粗看了一遍,拇指敲击着屏幕,回复了几条消息,又把手机关机了。直到后半夜他醒来,看见安静已经睡的很沉了,才躲到卫生间打开手机。

王锚在卫生间待了很久,他惹上麻烦了。这是一个绝对不能让安静知道的麻烦。他一定要尽快把这个麻烦悄无声息的解决掉。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五十六章 再一次沦陷

许云云的人生从未遭受过如此大的挫败,移交客户的工作全部完成后,她请了年假。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她被严子惠死死的压制着。本来她们两个合谋做的那些事情可以钳制她们双方,可许云云觉得严子惠一点都不害怕吴骏珂知道。

这次的事情就是很好的证明,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此事严子惠是主使,可谁也拿她没办法。

躺在床上的许云云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她弹坐了起来。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必须反击,她要去找井闻远。

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她准备洗漱。镜子里的她憔悴的像是老了好几岁。额头上爆了几颗压力痘,她用手按了按,很疼。

她用遮瑕膏和粉底遮了好几层,但脑门上的痘还依然清晰可见。她一气之下把化妆品都扔进了垃圾桶里,把妆卸的干干净净,带了口罩帽子,准备出门。

许云云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一双运动鞋,这些完全不是她素日来的打扮风格。

还没来得及穿上鞋,家里的门铃响了起来。还没响几下,门外的人又迫不及待的用手叩起了门,先是叩,后是敲,紧接着干脆拍了起来。

许云云看这动静,变的谨慎起来,她凑近猫眼看了起来。看清了门外来的人是舒黎后,她松了口气。

打开门,她没好气的说。“你这是敲门,还是寻仇啊,吃错药了吗?”

舒黎走了进来,反手就把门关了。她恶狠狠的瞪着许云云。“我今天就是来寻仇的!”

许云云现在哪来的功夫搭理她,她还有一堆正事要忙。“你是不是真的忘记吃药了,你来找我寻什么仇?”

许云云推开舒黎。“我现在急着出门,要不你就在家里等我,我回来再说。”

舒黎抓住许云云的胳膊。“今天不说清楚你哪里也别想去!”

舒黎在许云云面前,一直都是乖乖听话的小绵羊,今天这只温顺的绵羊中邪了。牛有疯牛病,许云云今天算看见了,原来还有疯羊病。

“你到底怎么了?”

舒黎堵在门口。“你还问我怎么了?你当初把我放到吴骏祥的身边到底为的是什么?全是为了你自己,我就是你的棋子!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许云云感觉不妙,这些字眼不是舒黎平日说的来的。“你……”

舒黎已经气急败坏了,不给许云云说话的机会。“我那么信任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我只不过就是你的棋子!你完全都没考虑过我的感受,我的幸福!”

许云云忍不住想给舒黎灌输一些新的词汇,这一个“棋子”连用两次,她都觉得没新意了。

舒黎咧开嘴哭了起来。“难怪吴骏祥把我甩了的时候,你视而不见。我让你帮忙想办法,你理都不理我!因为你达到目的了,我也好,吴骏祥也好,对你来说都没有利用价值了!”

“我是你表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这样把我当成牺牲品!”

舒黎哭的悲痛,许云云觉得莫名其妙。“你好端端的没事找事是吗?我可没对不起你!”

舒黎指着许云云,气的直跺脚。“你还没对不起我?你让我配合你一起去偷吴骏祥电脑里的东西,是为了什么?表面说,是为了拿住他的把柄,将来他不要我的时候,可以用这个威胁他,可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为了你自己!你总经理的位子就是用这个换来的!”

“你要是不承认,我就把这事告诉给吴骏祥去!”

许云云这时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是谁告诉我的,重要吗?事实就是你做过!”舒黎来不是找许云云对质的,在她心里,她已经确信无疑许云云的行为,她是来追责的。

许云云现在不着急出门了,她折返往客厅走。

舒黎紧跟在后面,但又一直做好准备,怕许云云一个转身绕过她溜走。

“你不是很会说嘛,你现在怎么哑巴了?我父母把我托付给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我要告诉姑姑去!”

先是吴骏祥,现在舒黎又拿许云云的母亲来威胁她,许云云炸了。“你几岁了?只会告状吗?”

舒黎懵了一下,不过今天在气头上,反应比平时稍微快了些。“你把我欺负成这样,我还不能告状了吗?”

许云云摘下帽子和口罩,连同肩上背的包一起扔在了沙发上。“我欺负你!你是挨饿了还是受冻了?你看看你穿的用的,吃的,没有我,你连见都没见过这些好东西!”

许云云用力戳着舒黎的额头。“你和吴骏祥分手了,我是没管,可你现在呢?你现在的男朋友是谁给你安排的?我现在也让你和我合伙去偷他电脑里的资料了吗?”

舒黎被许云云吓的退到沙发边,一屁股摔在沙发上。她刚才兴师问罪的气势被许云云几句话就攻破了。“吴骏祥甩了你,给了你多少钱?你父母现在能在广州住着高档的小区,怎么这些你都不说?没有我,你!你父母!都还要窝在那个牛杂铺里呢!”

许云云弯下腰看着舒黎。“那些事情我是没告诉你,不是因为我有意骗你,你是个能守住秘密的人吗?告诉你,不是就等于告诉吴骏祥了?他一知道,我们还有好下场吗?”

许云云指着门。“你要是现在去告诉他,我不拦着你。不过我们是表姐妹,这事情他真的追究起来,你看看你能不能逃的了干系!你那些事情一旦抖出来,我看你怎么和现在的男朋友交代!”

舒黎只顾着找许云云算账,一点都没考虑过其中的利害关系。

许云云猛点舒黎的太阳穴。“就你这个智商,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许云云气的站不住了,坐了下来,手撑在膝盖上喘着气,她的优雅傲娇统统都消失了。

舒黎现在不上不下,许云云说的都对,她自从来投奔许云云就没过过一天的苦日子,几乎每天都是沉迷在花花世界里。

吴骏祥最后还是无情的把她丢弃了,可那笔分手费连吴骏祥都说是看在许云云的面子上才给那么多的。后来许云云又替她物色了新男朋友,虽然没有吴骏祥那么阔绰,但还算不错,最主要是还和她有结婚打算的。

舒黎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了,怎么就这样冒失的跑来了。“表姐,我错了。”

她认错倒是快,可许云云几乎要被她气死了。

“你刚才厉害的很呢!你哪有错,错的是我!”

舒黎摇晃着许云云的手臂。“表姐,你也知道我笨,我别人挑拨了。”

许云云甩开舒黎的手。“滚开!”

“你原谅我吧,大人不记小人过嘛……”这是舒黎犯错后典型的认错方式,一哭二撒娇。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许云云心里已锁定目标。

“我也不知道,有人给我发的消息。”舒黎把手机从包里拿了出来,交给许云云。

许云云拿过来看了一遍,刚才舒黎的那些话,几乎都是照搬这消息上的。

“你和这个人通过电话没?”

“没有,我去过电话,可被对方挂了。”舒黎是因为看了消息太气愤了,用文字表达不清楚,所以才想到打电话过去,可没有一个是被接起来的。

许云云又认真的翻阅这他们的来往的消息,她看见舒黎回的消息,全是在骂她的,还是诅咒她的。

舒黎遮住屏幕。“表姐,是我不懂事,我也不是真心骂你的,我只是一时太气了,我无心的。”

许云云拍开舒黎的手。“你骂我骂的挺爽快啊,平时不见你会那么多骂人的话,这一下全激发出来了啊!”

虽然许云云是利用过舒黎,可她还是为舒黎铺了一条好路,现在这些字眼历历在目,她不免觉得心酸和可笑。

“表姐……”

“你走吧,我们姐妹情分到此为止。我许云云从来不亏欠你舒黎的。这话别说到我妈面前,就算到了你父母面前,我也问心无愧。”

许云云把舒黎的手机拿在手上。

舒黎急了。“别啊表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黄鱼脑子,是我冲动做错了事情,你别不管我啊!”

撒娇不行,舒黎果然开始痛哭流涕。

“我连自己都管不好了,我还怎么管你。以后的路自己去走吧,我经不住你这样的折腾。”

“表姐……”

许云云站了起来。“给我滚出去!”

舒黎就算在无脑也知道这时不能再违背许云云的意思了。

“那表姐,我先走了。”

舒黎看了看她手上还拿着自己的手机。“表姐,我的手机……”

“哼,你还在乎这一个手机吗?”许云云没有打算还给她。

舒黎不敢再讨要她的手机,拎着包怯生生的走了。

许云云反复几遍看着手机了消息,对方发来每一个字都没有放过,她确定这就是严子惠的所作所为。

她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严子惠的电话。

电话打了好几个严子惠才接起来。“有什么事情吗?”

“你有必要吗?你利用我表妹来威胁我,很有意思吗?”

电话那通一片寂静,要不是电话显示正在通话中,许云云绝对相信严子惠已经把电话挂了。

过了一会儿,严子惠回答。“我没做过。”

“不是你,还会有谁?”许云云的脑门上的青筋爆了出来,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忘记了还发着痘,这一摸更疼了。

“我没必要抵赖,不是我做的。”严子惠再次澄清。

“严子惠,你几次三番陷害我,你想干什么?”

“你的问题出在想太多,不该你的东西和人,你想着都是罪。”严子惠的口气还是一贯的阴阳怪气。

说完这一句,她把电话挂了。

许云云还是认定这事就是严子惠的手笔,她不能再任人宰割了!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五十七章 厄运降临

阮清实在是站的脚酸疼,拿了把椅子来安静的衣帽间坐着。“你来来回回试了多少套衣服了?今天是王锚去见你干妈,又不是你见家长,怎么感觉你那么紧张?”

安静足足试了两个小时,刚把内搭确定了下来,现在又轮到外套了。阮清觉得照这样的速度下去,等她挑完了鞋子都要赶上夜宵了。

安静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天蓝色的大衣穿上。“我也不知道。你说我是不是幸福过头,亢奋了?”

“这件不行,不合适今天的场合。”阮清给了否定票。

安静很重视阮清的意见,马上脱下大衣挂回衣橱里。“我有没有点自欺欺人,太贪心了,觉得自己太重要了?”

“什么意思?”阮清站了起来,拨着安静的衣服,帮忙她一起挑选。

安静放下正在挑衣服的手,犹豫着自己的想法。“我心里乱糟糟的,都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意思了!”

安静的话前言不搭后语,阮清帮忙舒压。“你别紧张了。我感觉乔芳音是真把你当女儿的,你别想太多了。”

阮清还是比较了解的安静的,一言中的猜透了安静的心思。“我也知道自己想太多,可我总觉得我最近是不是命太好了些?我……”

“别胡说八道的!”阮清大声制止安静再让下说。

“我看你就是最近闲的慌,没事就在家胡思乱想。如果穆江这样的人有外卖,我一定给你打包十个八个。”

衣柜里的外套几乎都被她们两个拿了出来,试了个遍,安静始终没找到合适的。

“老王呢,去哪儿了,你们不一起出门吗?”阮清看着时间差不多该到他们出门见乔芳音去了。

“他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接我。他说第一回正式见面,不能空手去。”

安静的手机在客厅响了起来。

“我帮你去拿。你随便挑一件就可以了,你穿什么都好看。”

阮清去客厅帮安静拿来了手机。

一个不认识的电话号码,安静抱着接推销或是诈骗电话的心态接了起来。“喂。”

“请问你是王锚先生的家人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周边的声音很嘈杂。

“我是。”安静自然的回答,事实上他们已经和家人一样了。

“王锚先生出了车祸,现在刚被救护车送到医院。我们在他身上找到了证件,他的紧急联系人是你的电话。请你快到医院来……”接着他把医院的名字告诉给了安静。

“他伤的严重吗?”安静的预感很不好,如果王锚没什么大碍,为什么会是别人来通知他。

“你们家属快来吧,也许还能见到最后一面。”

啪……安静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原来这种反应是真的,她已经没了知觉,拿着电话的手是怎么松开的,她也不知道。

阮清吓到了。“怎么了?谁的电话。”

安静没有眼泪,眼睛张的直直的,一下都不眨。“阮清,王锚出车祸了,医院来电话,说让我赶着去见他最后一面。”

“那快走啊!”阮清体会过安静此时的感受,在老周疾病突然时,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全身僵硬的无法动弹。

安静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只知道她马上就要见到王锚,一秒钟都不能耽搁了,在阮清的陪伴下出了门,直奔医院。

出门太着急,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羊绒衫,刚才试的那些外套都散乱在衣帽间,但她已经连拿外套都记不起来了。

安静车开的很快,阮清坐在一边也不提醒她要看红灯了,只是一直注意前方有没有人,会不会撞到车。一路上,她给老周和林博打了电话,让他们也火速赶到医院。

医院到了,安静顾不上熄火,她把车靠在一边停好,推开车门就下车了。

阮清也不管车子停的对不对,她只是把车熄火后,跟着安静就冲了进去。

……

安静找到正在抢救王锚的手术室门口,有几个警察在门口候着,还有医生。

安静拉着医生问。“我是王锚的太太,他现在什么情况?”

“王太太,我们正在尽力抢救,王先生是因为酒驾而引起车祸的,他现在情况很危机。这是病危通知单,请你签字。”医生把病危通知单拿在手上递到安静面前,又把手里的笔转交给她,让她签字。

安静把病危通知单和笔都扔在了地上。“不可能,他不可能酒驾。这字我不签!”

“王太太,我们知道这个事实很难让你们家属接受,可我们在他的血液里检测到高浓度的酒精含量。”

“不可能,他不会酒驾!他今天不可能喝酒的!”安静伸长了脖子,对着医生撕吼。她不要和这个医生在争论,她要的是这个烦人的医生回手术室里去抢救王锚。

阮清拉着安静。“王锚不会有事的,你冷静一点。”

“你滚进去救人啊,这字我不会签的!”安静根本听不见阮清在说话。

手术室门口的警察走了过来。“这位家属,你冷静些,这里是医院,你配合一点。”

“有哪条法律规定我一定要签这字?警察怎么了?可以为所欲为吗?”只穿了一件羊绒衫的安静,在只有室温几度的医院里,满身大汗。

安静和医生,警察僵持不下时,林博和老周赶到。王锚的父母在医生楼下和他们碰见,一起上楼来。

“我儿子呢?”方书榕也不知道在问谁,她看着手术室外的每一个人。

医生把地上的病危通知单和笔拣了起来。“你们是病人的父母吗?”

“是,我们是他父母,我儿子怎么样了?”方书榕的眼睛已经浮肿,应该是一路哭来的。

“情况不容乐观,你儿子是酒驾出的车祸。肋骨折断穿进了肺部,颅内出血,身体多处粉碎性骨折。这是病危通知单,你们签字吧。”

医生的表情是冷漠和麻木的,这对他们来说是习空见惯的事情,这是工作。

方书榕一下瘫软,连王晋山也脚软了,老周和林博赶快搀扶。

安静被阮清搀扶着,她一把推开阮清,把医生手里的病危通知单撕个粉碎。“我们不签!王锚不会喝酒开车的!你是医生,你的责任是救死扶伤,不是在这里逼我们签这个!”

警察觉得安静有医闹的可能性,他们想维持一下现场的秩序。“这位家属,你冷静些。车祸现在我们已经勘察过了,他的驾驶轨迹,很符合酒驾。”

“我没空和你们说酒不酒驾,先把他救活!”安静不知道为什么医生和警察一直要和她纠缠在这个问题上。

方书榕和王晋山被林博,老周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医生见他们这家人是不会签字了,只能作罢,回到抢救室里。

安静冲着那医生的背影大囔。“我们不签字,你别怀恨在心,公报私仇,如果他救不活,你这医生也别想做了!”

安静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威胁这医生,反正她不能让王锚出事。

医生没有和安静争辩,打开手术室的门进去了。

医生进去没多久,其中一个警察的电话响起,警察走到别的地方接电话去了。

安静站在手术室门口,像扎进了地里一样。

半个小时过去了,医生又从手术室出来了。“病人家属,你们进去吧,病人的心跳很微弱了。”

安静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了,全身像结冰了一样,她刚要往里走,被一只手拉住。

那只手是方书榕的。“这个扫把星,你不许进去!”

方书榕一个巴掌打在安静的脸上,换了平时王晋山一定会劝,可他今天也不管了。

安静刚才全身结的冰被方书榕这一巴掌打碎了,她不理会继续往里走。

几分钟前还瘫软的方书榕,拉扯住安静,把她整个人又拉了回来,抬手又是一巴掌。“我不会让你进去的!”

安静厌恶的甩开方书榕的手。

方书榕赶到安静前头,挡在手术室门口。“你这个贱人!一定是你惹王锚不开心了,他才出去喝酒的,这才出了车祸!你就是个彻底的扫把星,你克死了自己的父母,你现在还来克我儿子!你都已经离开他那么多年了,为什么还回来缠着他!你是冤魂吗?”

这些话如同陨石,只要一句就能砸的安静血肉模糊,可现在安静一点也不觉得痛。王锚生命垂危,已经盖过了一切。

“阿姨,你不能这样说安静。王锚在里面躺着,医生已经说最后一面了,现在应该是去见他,不是在这里说谁对谁错。”阮清已经准备上去拉开方书榕。

“病人家属,都控制一下情绪,病人还在里面等你们呢!”医生从业那么多年,医闹见多了,病人家属这样闹的不多见。

“让开。”安静看着方书榕,没有特别的神情。

“你休想!”方书榕希望躺在里面的是安静,她今天拼了自己的性命,也不会让安静进去。

老周和林博走上前,准备劝说。

“老太婆,你给我让开!”安静攥紧了拳头,冲着方书榕吼叫。

“我儿子还没死呢,你就现原形叫我老太婆了?”方书榕在这样紧要的关头拦着安静不让她进去,是因为她不相信他儿子会死,她不要见这最后一面!她瞬间开启了自我保护意识,不接受现实。

“死老太婆,我告诉你,我怀孕了!”

安静指着自己的肚子。“两个月了,如果你不让我进去见王锚,他一旦死了,我立刻就打掉这个孩子。我要让你们王家绝子绝孙!你信不信!”

所有的人都惊了,照安静的说法,很有可能这一下子就是两条人命。

王晋山还剩下最后一丝的理智。“书榕,让她进去吧,我们也进去见见儿子吧。”

王晋山把方书榕拉开,留出一条道让安静走。

安静和方书榕擦身的时候,方书榕又狠狠给了安静一巴掌。“扫把星!”

安静感觉不到疼痛,打开门走了进去。

方书榕怎么都不进手术室,她也不让王晋山进去。

医生考虑到安静说她怀孕了,允许让阮清陪同进入。

老周和林博只能在门口站着。

安静走进手术室,每一步都走的很累,脚上像是被绑上了这个世界那么沉重。

王锚躺在手术台上,嘴里插着氧气,嘴上粘着胶布固定着氧气管。

手术台的边上的盆里到处都是粘了血的棉花,纱布。

参与手术的医护人员都还在,安静猜想因为他们没有签字,所以他们必须抢球到最后一刻。

安静终于走到王锚身边,这一刻她的眼泪才落了下来。“王锚,我来了。”

阮清用手捂着自己的嘴,掩住了自己的哭声。

“王锚,你和我说你出去买礼物的,怎么你就躺在这里呢?你是不是故意安排的,是不是给我惊喜啊?你起来好不好,我不要求婚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起来啊,我们回家!”

安静的情绪崩溃了。“王锚,你起来啊!你当初说好的,我只要好好吃饭,好好活下去,你就一直在我身边的,你给我起来啊!”

阮清去拉安静的胳膊,被安静毫不犹豫的甩开。“你已经丢下过我一次了,你还要丢下我第二次吗?你不可以那么不负责任的,你一直是说话算话的,我不允许你耍赖。王锚,我求你了,你起来啊!”

安静没有丰富的词汇,但每一句大同小异的话让人听着都能体会到她的心正被撕成一条又一条。

手术台边的仪器发出了警报声,各项指标越来越微弱了。

“除颤仪准备,带家属出去,我们要抢救。”手术室里的医生叫了起来。

安静是被阮清,和往外冲进来的林博硬拖出去的。

手术室的门又一次被关上了,安静再也站不住了,她摔倒在地上,她朝着手术室里呼喊着王锚。“你不要死啊,你给我活下去,当初你是怎么救我的,你怎么答应我的,你活下去啊!”

方书榕又一次走到安静面前,抬起腿就是一脚揣在安静的肩膀上,她避开了安静的肚子。“你还有脸叫!”

一下子手术室外又乱做一团,林博和老周在方书榕拉开了,阮清感紧查看安静有没有事。

安静从地上爬了起来,阮清扶着她。“王锚,你要是不想我和孩子陪着你死,你给我活下去!”

她声嘶力竭的叫完了一句后,再也没力气说话了。

老周和林博毕竟不能对方书榕用大力气,一个不留神,方书榕又冲了上去,抓住安静的头发。“你要见我儿子,我也让你见了,你还那么毒!你自己去死就算了,还要让我们王家绝后,我今天和你拼了!”

“放开她!”一个不属于这群人中的声音响了起来。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五十八章 后援们

乔芳音在餐厅左等右等不见安静他们出现。打了电话是阮清接的,听阮清大致说了情况,立即赶来医院。

电梯门一打开,乔芳音就听见安静的声音贯穿整个楼道,她加速疾步,转到手术室的走廊就看见尽头处,安静摔在地上,被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人扯住了头发。周围乱做一团。

“放开她!”乔芳音的鞋跟在地砖上发出急躁的声音。

方书榕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她也没心思管乔芳音是谁。她拽着安静头发的手更使劲了。

“阿姨,你再不松手,我就不客气了!”阮清又气又急,安静也不还手,就任凭方书榕这样拉扯。

乔芳音把手里的包塞给了一起陪同上来的司机。她不由分说一把推开方书榕,把安静抱到自己怀里。

安静抬头看,是乔芳音,放声大哭起来。

乔芳音不停的抚摸着安静的后背和脸。“别怕,有我在,孩子,别怕!”

方书榕被乔芳音推开了一段距离,王晋山赶忙过去扶起方书榕。

方书榕才刚站起来,又要冲上前去,被乔芳音的司机拦下。

“你再敢碰她一下试试!”乔芳音从来不曾那么强硬。

“阿姨,王锚还在里面抢救。现在不是闹的时候!我们是晚辈,不能对你动手。可你不能再对ann动手了!”林博和方书榕两夫妻也算熟稔,并不想拉下脸说这些话,可现在的场面彻底失控了。

在乔芳音和阮清的合力下,安静被她们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安静的脸红肿了起来,头发也凌乱的和疯子一样,眼神凄迷,眼睛一直看着手术室的方向。

乔芳音用手轻轻摸着安静的脸,这是下了多重的手才会肿成这样啊!

方书榕还在哭闹,满嘴的漫骂没有片刻的停歇。

乔芳音实在忍无可忍,她知道这女人应该就是王锚的母亲,安静未来的婆婆。这还没过门,怎么关系就成这样了。

乔芳音准备和方书榕去理论,被安静拉住。“随她去骂吧,她现在除了骂我,也没别的办法了。”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安静刻不容缓的走上前去询问。

医生摘下口罩。“病人暂时抢救过来了,但还没脱离生命危险,等会儿要送去icu观察,你们还是要做好准备。”

医生说完又走进手术室处理术后事宜去了。

……

王锚被送进了icu。

医生说接下来的几天尤为重要,如果有并发症出现,那王锚的命就一定是保不住了。

icu病房外的走廊上没有一个人离开。

医院的手续是老周和林博在办。

阮清和乔芳音一直陪着安静,王锚的父母坐在对面,方书榕依旧对着安静嗤之以鼻。

安静靠在乔芳音的肩头,筋疲力尽的吐不出一个字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里出现了吴德权的身影,还跟着一群穿白大褂的医生,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小安,你吴爸来了。”乔芳音拍了拍安静的手。

安静急忙站了起来,还没开口说话,眼泪就奔腾的溢了出来。

“什么都别说了,我把院长请来了,还有几位专家,他们会给王锚做会诊的。”

吴德权看到安静憔悴的样子,心中不忍。

icu不能进太多的人,两三个看着就特别德高望重的医生,换好了无菌服走了进去,还有一些在外面守着,刚才参与手术的医生也在,和刚来的医生交谈着,报告着王锚的伤势情况。

方书榕看见这样的阵仗,开始有所收敛,骂人的声音收拢回了自己的肚子里。

从下午到现在安静在浩劫的漩涡里不停的翻转着,她的嘴唇已经裂开。阮清几次给她喝水,她都推开不要喝。

阮清又一次拿来了水。“安静,你喝一点吧,你可不能倒下啊!”

安静封闭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她好像听见阮清说话,又好像听不见。

乔芳音接过阮清手里的水。“麻烦你去护士台拿些棉签来。”

阮清点点头,跑去护士台拿来一大包棉签。

乔芳音抽出几根,沾湿了棉签,慢慢涂在安静嘴唇上。“小安,我知道你现在伤心,可他躺在里面,你更要挺住啊!”

安静的嘴唇碰到水,感觉到了微微的刺痛,她发出微弱的声音。“恐怕我这回真的挺不住了。”

“不许胡说!”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条走廊前所未有的“热闹”。

“安静!”杨逸岚风尘仆仆的走来。

“岚姐……”安静的头离开了乔芳音的肩头,勉强的坐直了身体。

杨逸岚走到安静跟前。“怎么样,人怎么样了?”

杨逸岚接到阮清电话后,买了最快一班飞机从香港飞了回来,她让何司昭在机场接她来医院。何司昭起先还高兴了一会儿,以为杨逸岚原谅他了,后来才知道出了那么大的事。

安静摇头。“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吴爸找了院长在会诊,还没出来。”

杨逸岚看着安静的脸。“你的脸怎么了?你也在车里?”

“她要是在车里就好了!死的就是她,不会拖累我儿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杨逸岚踩到了方书榕的点,才歇火不久的她又爆冲了过来。

乔芳音出于警觉马上护住了安静,以免再吃了方书榕的欺负。

“阮清,什么情况?”杨逸岚看看方书榕,问阮清。

阮清指了指方书榕。“王锚的父母。他母亲一直在指责安静,说是她连累的。安静的脸也是她打的。”

“什么!”杨逸岚不自觉回过头去瞪着方书榕。

“她动手的时候,你们都不在场吗?不拉着点吗?”杨逸岚气不打一处来。

“林博和老周不太好下手,我当时也吓傻了,反应不够及时。”阮清因自己没保护好安静,而自责。

医生还在研究王锚的伤情,和治疗方案。

刚才在医院的那几个警察又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王太太,我们知道现在你们的心情很……但我们了解到一些新的情况,我们需要和你谈一下。”

“你们没看见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不能等几天吗?”杨逸岚看安静半死不活的样子,哪里还来气力应付警察的问话。

“我们是例行公事!”警察也不客气。

“你们了解到什么情况?”安静抬头看着警察。

那几个警察相互看着对方,好像在推卸自己的职责,都希望别人来说。

一个看着老成一些的警察站上前几步。“我们查到你先生在出事前,是从一个酒店里出来。我们查了开房记录,证实你先生和一个年轻女子同在一个酒店房间待了两个小时后离开。该年轻女子走出宾馆后没有多久就死了,法医解剖结果为氰化钠中毒。而我们在你先生的车里,找到了还没用完的氰化钠。”

安静站了起来,她全身颤抖到停不下来。“不可能!”

方书榕和安静统一了。“不可能,我儿子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这个结果很难接受,但证据确凿。”警察异常的冷酷,恨不能现在就把王锚枪毙了一样。

“确凿什么?是你们亲眼看见王锚下毒的,还是看见这东西是从他车上拿下来的?解刨了怎么样?是尸体开口说话了,告诉你们凶手是谁了吗?”

安静刚才还奄奄一息的,但现在为了王锚的清白,她不允许自己软弱下去。

“是啊,你们亲眼看见了吗?”方书榕反驳不出那么许多的话,只有在一边借着安静的话来抵抗这莫须有的指控。

“你们要理智些,凡事不能只从情感出发……”警察手背在身后,打着一副浓浓的官腔,毫无人情味可言。

“王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不会就是不会!”安静急的没了法子,她咆哮了起来。

“你注意态度!”警察也忍不住了。

杨逸岚把安静拉回到她的身边。她拿起手机,把警察制服上的警员编号拍了下来。

警察捂住编号已经来不及了。“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看看你是那片警区的。想和你上司谈谈你工作态度问题。”

吴德权站的比较远,他刚才只是看见警察来,还以为是和车祸有关,听见安静有如此大的反应,急忙走了过来。他听了个大概,也觉得事情蹊跷的很。

“警察同志,她们反应激动,都是人之常情。我们借一步说话。”

吴德权知道现在不是来硬的时候,事态如此严重是他始料未及的,可已经发生了,也不能袖手旁观。

“你是谁?”警察显然不耐烦,忙了一天,加班加点不算,到现在连晚饭都没吃上。

“她是我女儿,躺在里面的是我女婿。”吴德权并没说的很详细。

方书榕和王晋山纳闷了,安静的父母早就死了,什么时候冒出父母来了,但他们看出这一对“父母”不简单。王锚还躺在里面,看样子躲的过生命垂危,躲不过这不白之冤了,也许现在只能靠他们了。方书榕和王晋山很有默契的没有拆穿吴德权。

吴德权撑住了整个场面,医生,警察两方面全是他在沟通。

子夜了,整条走廊灯火通明。

安静又好几次和警察争论,她从来没有那么绝望过。她叫到喉咙嘶哑,却还一遍遍的冲着警察叫着:不可能!王锚不会做这样的事!

这样的场景连老周和林博这样的大男人也忍不住鼻酸,安静是用生命维护王锚的清白。

王锚的犯罪嫌疑人身份已经被定性了,会有警察二十四小时在icu外轮番看守。

吴德权拜谢了前来出力的医生,走廊里顿时少了一半的人。

吴德权走到安静面前。“小安,今天跟我们回去吧,看你的样子,我们也不放心啊!”

“我哪里也不去,我要在这里等王锚醒。”安静的这个想法谁也改变不了。

“小安啊,后面的路还长着呢,王锚醒来,会有更多的事情,你不休息好,怎么陪他一起面对。”吴德权着实的心疼。

安静满含泪水,她的嗓子火辣辣的疼痛着,她吃力的说着话,声音很细小。“你相信王锚是无辜的对不对?”

安静像是在祈求,她需要得到肯定。

吴德权点着头。“我相信!”

吴德权的态度坚定。

“小安,你相信他是清白的,他就一定是清白的。”乔芳音把安静的手团紧在手心里。

“吴爸,你们先回去吧,为了我的事情,你们费心了。快回去休息吧。”安静只想静静的在外面守着王锚。

吴德权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他带着乔芳音先离开了。

老周和阮清回家替安静拿些东西。

方书榕终究还是抵挡不住伤心,晕了过去,送去楼下的病房了。

林博陪着王锚的父母去了。

走廊里恢复到彻底的宁静,只剩下杨逸岚陪着安静。

安静的头从乔芳音的肩膀上换到了杨逸岚的肩头。“岚姐,我是不是被诅咒了?”

杨逸岚不再像从前那么的直硬了。“当然不是!”

“可为什么我总是离终点差那么一点点的时候,就……”安静挽紧了杨逸岚的胳膊。

杨逸岚的眼眶红了。“王锚不是还好好的嘛,吉人自有天相。”

“岚姐,如果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说王锚会平安无事吗?是不是我过的太幸福了,是不是真的和王锚母亲说的一样,是我命不好,连累到王锚的?”

杨逸岚体会的出,安静已经是痛到不能再痛,才会说的出那么绝望的话。“你有今天都是靠你自己的努力。如果没有你一点一滴的付出,怎么会有那么多朋友守在这里?吴骏珂的父母,怎么会当你是自己人看待?”

“安静啊,别说这样丧气的话,王锚一定不希望看见你这样的。”

杨逸岚有些哽咽,这是她第一次为别人而落泪。

“岚姐,你别看不起我……”安静陷入长长的沉默中。

“如果王锚不在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生活了。刚才警察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这样无条件的信任,是一种融入血液的感觉,如果我的血液流尽了,那我的生命也到尽头了。”

杨逸岚还来不及劝说,安静傻傻的笑了笑。“我以前觉得,那种为了男人要死要活,跟着殉情的人可笑至极,而现在我却懂得,没有那一个人在,我的世界一片黑暗是什么感觉。”

“不会有事的,你累了,睡会儿吧。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她们谁也没再说话。安静流着眼泪靠在杨逸岚的肩头,睡一会儿又醒一会儿,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她判断不了,分辨不清了。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五十九章 线索

方书榕一蹶不振,晕倒醒来后的第二天中风了,在同一家医院住下。王晋山楼上楼下两边跑。偶尔和安静说上几句话。

吴德权上上下下打点了关系,王锚的案子移交给了市局的重案组跟进。原先守在病房外的警察换了一批。

安静在icu病房外已经待了第五天了,累的实在不行了,就在椅子上躺着睡一会儿。

吴德权在医院里安排好了加护病房,等王锚脱离的危险期让他住的,病房现在空着。无论谁劝安静去楼上病房休息一会儿,她都不肯离开半步,只是去洗了几次澡。

安静身边没有断过人,总有人陪伴着。

林博把粥从保温壶里倒到小碗里。“ann喝点粥,阮清特地让我去医院门口那家买的,说这家的粥熬的不错。”

“谢谢。”安静没有任何胃口,但她还是把粥接了过来,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她现在信念就是她不能倒下。

吴德权和江队来了。江队是重案组的头儿,他现在接手在查王锚的案子。

安静放下碗赶紧迎了上去。“江队,是有什么进展了吗?”

“一个好消息。”江队先给了安静一点信心。

“王锚车里发现的氰化钠,经过检验,在其包装上,没有找到王锚的指纹。但有别人的指纹。”

安静喃喃自语着江队的话,又慎重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没有王锚的指纹,可还有别人的指纹。”

“这是不是就能证明这东西是别人放到王锚车里的?如果什么指纹都没有,还有可能是王锚自己擦掉的,可有别人指纹,就是说最后一个接触到氰化钠的不是王锚,是不是?”

安静几天来第一次让人感觉到她还是个活人。

“可以这么说。另外,我们查到王锚在出事前的一段时间,去过几次康复中心。这个康复中心比较特殊,说的透彻些,里面住的都是有精神疾病的人。”

这又是江队带来的另一个重磅线索。

程帆!这是安静的第一反应,可她没着急说什么,因为她想不明白,王锚为什么要去看程帆。

“我知道一些。”林博走了过来。

“程帆的父母前段时间来找过王锚,说他们见不到自己的女儿,想让王锚帮忙想想办法。王锚开始不太情愿,可他们老夫妻一直拜托,恳求的,王锚也只能答应。我想,王锚之所以回去哪里,可能和这个有关。”

林博一边说,江队一边记录着。

吴德权心里不安了起来。

安静沉默着。

林博急忙解释。“王锚怕你担心,所以特地让我别告诉你的。”

安静点点头。

“那王锚之后还有和你提及过这件事情吗?”江队抬起眼,看了看林博。

“没有,最近他不常出现在公司,我也刚结婚,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多。”林博努力回忆着,确定之后王锚没再和他提到过此事。

“江队,这事和王锚出事有关吗?”安静想起了一些别的细节来。

“暂时没发现有关联,可多了解一些情况,对我们破案有帮助。”江队对安静说话很客气,也许也有吴德权的因素。

“那个女人是什么人,现在有线索吗?”

安静的意思被江队曲解了,他以为安静是那些听说老公在外拈花惹草,现在要来弄个明白的女人。

江队尴尬的看着安静。“案子有很多的疑点,就表面来看,怕是要引起你们的误会的。”

“江队,你照直说,我和王锚没有误会。”至今为止,安静没有一丝动摇过。

“死者在会所里工作,昼伏夜出的那种。”

安静摇头,冷冷的笑着。“王锚一定是被人陷害了,这样的女人他才不会碰。就算他背着我要去偷香窃玉,多的是清清白白的女人送上门。”

江队不可思议的看着安静,这样冷静的女人倒是少见。江队办的案子多了,看惯了那种道貌岸然的男人背着家里的妻小在外拈花惹草,一旦真相败露,绝大多数的老婆都会大打出手,这样维护自己丈夫的,他真是头一遭见。

“王锚的手机呢?是不是被你们当证物拿走了?”安静记得给她打电话的医生说过,是在王锚的手机里看见她是紧急联系人,才联络上了她。

江队叹息。“他手机里的资料全被清空了,除了通讯录里留了几个电话,就没有别的了。”

安静没有再多问什么,回到一边坐着。

吴德权和江队说了很长时间的话,直到孔文出现,他们一起和江队走了。

……

傍晚,阮清下班来换林博。

安静站在icu的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口往里看,王锚躺在最里面的病床上,由于他的情况严重且特殊,别的病人家属每天还能进去看几分钟,可他们却不行。

江队临走前说了几句话让安静后怕到现在。那天来的警察,在江队说来,操行一直有待商榷。这人办的案子,越是破案速度快的,其中案情越耐人寻味。

这次刚好碰上嫌疑人昏迷不醒,只有证据没有证供,很容易就结案了,这个警察是功劳一件了,恐怕王锚就难了。

江队的话点到为止,留给安静的却是一万种瑟瑟发抖的可能。

阮清眼见安静变成了望夫石,她走到安静身边。“坐会儿吧。”

安静转过头。“阮清,给我去买个盒饭,里面要有肉的。”

阮清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几天都只靠着水和粥维持自己热量的安静,居然主动开口说要吃饭了。

阮清喜出望外。“我现在就去买,很快!”

阮清在座椅上拿起自己的包,找出钱包一路跑着去了电梯。

十五分钟后,阮清拿着温热的盒饭回来了。她给安静拆着餐具。“你吃吃看这家好吃吗,如果不信我明天再给你换一家。”

安静拿着勺子,一口口的把饭和菜送进自己的嘴里,她毫无味觉可言,吃不出酸甜苦辣,食同嚼蜡。

才吃了没几口,从胃里反出一阵阵的恶心,安静丢下勺子捂着嘴冲进了卫生间。

她把刚才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安静走到洗手台把水龙头拧到最大。洗着手,漱着口,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狼狈。

阮清含着眼泪,抽着纸巾递给安静。“你看你,这样下去怎么行,你不顾大的,也要顾小的吧!”

安静用纸巾把自己的手和脸好好擦了一遍。“我没怀孕。”

“没怀孕?”虽然这不是好消息,但阮清却松了口气,如果这时安静真的有孕在身,显然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那天我不那么说,王锚他妈怎么会让我进手术室。”

阮清很想说,这样蛮横不讲理的老太婆活该中风,可这样的刻薄的恶言,她实在说不出口,最多也只是在心里暗骂发泄一下罢了。

阮清扶起安静,准备走回病房外的走廊。

“我自己走。”安静把手收了回来。

阮清没坚持,她明白安静的意思。

回到走廊,吴骏珂站在病房外,面对着安静……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六十章 你在我心头

吴骏珂见到安静,跑着来到安静跟前。

“来啦。”

出于吴骏珂的意料,安静很平静。

“我刚下飞机。”吴骏珂的眼下又是黑眼圈又是眼袋,一个大大的累字填满了他整张脸。

安静坐回椅子上,吴骏珂坐在她的身边。

阮清把刚才安静吃过的盒饭收拾了一下。“我给你再去买新的,这个冷了。”

“嗯。”安静点点头。

阮清这次没那么匆忙,保持着她一贯的风雅走远了。

安静看着阮清的背影,心里一阵阵的酸楚。想到刚才那么一个漂漂亮亮的女人,听到她说要吃饭,那么仓惶的跑去给她买,她还有什么理由颓废下去。就算要死,等到王锚走了,她一起走了就是了。

除了icu门口的那两个便衣,和偶尔路过的医生护士,走廊里连掉了钱币都可以传遍每个人的耳朵。

“还挺的住吗?”吴骏珂不看多看安静,他很怕联想起当初的情景。

“嗯,还挺得住。”安静低着头,左手扣着右手的手指。

“我爸……”

“我有事问你。”安静扯下一根倒刺,扯的过深,渗出血来。

吴骏珂站了起来。“我去护士台给你拿酒精棉和创可贴。”

安静一把拉住吴骏珂的衣袖。“坐下,这些不算什么。”

安静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随意的把手指包了一下。“这点伤死不了人的。”

吴骏珂无奈于安静这样的死寂,但又不能说什么。“你想问我什么?”

“程帆被你二叔送到了神经病院,后来是你替她转院的。之后转去了哪里,有多少人知道?”安静觉得江队不会无缘无故的来问这件事。

吴骏珂好好回想了一遍。“知道这事的人也就是我和赵丰,王锚前段时间来问过我,他发了消息给我,可我当时在忙,等我看见的时候,我以为是你要问。我给他回了电话,但他说不用了。”

“多久以前的事情,你能回想起来吗?他给你发的消息还留着吗?”

吴骏珂把手机拿了出来,一条条的浏览着,安静觉得他手脚太慢,把手机从他手里拿了过来,手指迅速的划着。

吴骏珂手机里的消息多到爆炸,安静都觉得手机有些酸了,才找到王锚发的消息,日期显示是一个多月前。

“怎么突然问这事?”

安静转头看着吴骏珂,一言不发。

吴骏珂被安静这样的眼神看的无处闪躲。“怎么了?”

“帮我个忙,但你什么都别问,可以吗?”

吴骏珂没回答,因为他的预感不太好,他不知道安静要干什么。

安静眼眶含泪,凄凉的笑了笑。“吴骏珂啊,一定要我搬出你抛下我,离开的事情,你才会答应我吗?”

安静的话和泡腾片一样,扔在水里即可有反映。

“我答应你。”吴骏珂懊恼,结局都是一样的,刚才就该毫不犹豫的点头。

“王锚一旦脱离生命危险,我要见程帆。”

“见她干什么?难道她真的和王锚这事有关系,但她一直在医院里。”

“你不是答应我不问了吗?你要是能让我轻轻松松的见,那是最好。如果不能,我自己也有办法。”安静把包在手指上的纸巾拿开,纸巾的絮絮粘在了伤口上。

“你这个还是得处理一下。”

吴骏珂还是去护士台拿来了酒精棉和创可贴。

安静用酒精擦着伤口,眼泪滚落了下来。

“怎么了,很疼吗?这种倒刺你哪能用拨的啊!”吴骏珂手里拿着创可贴,剥去了粘在上面的纸,准备给安静包上。

安静看着伤口,她又站起来,走到icu的门口。眼神绕了好大一圈找到了王锚,他还是躺在那里。各种监视器在围绕在他的身边。

当酒精碰触到她的伤口,就那么小小的,她都疼到心里去。她想着王锚该有多疼?

……

又过了五天,在这期间王锚两次与死神擦肩,在第十天他的各项指标可是好转,医生告知王锚暂时脱离危险期。不过什么时候能苏醒,医生也说不出来。

两天后,王锚被送进加护病房,但便衣还是轮换在门口看守。

在多方协调后,安静终于被允许进入病房看王锚了,只是要在便衣的监视下,以免王锚突然醒来。

“王太太,王先生多处骨折,现在虽然固定了,但不能多翻动。你可以每天用清水替他擦擦身体,不过手脚要轻。多和他说说话,刺激刺激他的大脑皮层。”

这些天来,对于王太太这个称呼,安静听的习惯了。

“好的,我会注意的。”

医生又嘱咐了护士几句,就离开病房了。

安静拿了个盆接了些冷水,从热水瓶里倒出热水,一边到一边用手感觉着水温。

水温调试的差不多了,安静轻轻掀开王锚的被子,解开王锚衣服上的扣子。

病房里的便衣觉得尴尬,把脸扭到另一边。

安静拧干毛巾,毛巾热热的,是捂在身上很舒服的温度。

安静面带微笑,轻声细语的说:“王锚,你应该能听见我说吧,你从icu转移到加护病房了,医生说你脱离危险期了,可他没说你什么时候能醒来。”

安静当心仔细着擦着王锚的身体,擦完一边,立刻把这一边的衣服盖了回去,深怕王锚会着凉。

“王锚,我们还有好多事情做呢,你也不能老这样睡着。林博和滕佳佳还等着我们一起去观礼呢?”

便衣突然刚才还在好好说话的安静刹那间哭的泣不成声。他还以为王锚死了,他转回头来看,只见安静跪在王锚的床边,双手拉着床沿猛哭。

“你怎么了?要不要叫医生?”

医生赶到,王锚还是老样子,什么事都没有,可安静哭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阮清和杨逸岚在病房外,被医生和便衣叫了进去,把安静扶了出来。

谁也搞不清楚,安静是怎么了。

“王锚是被人冤枉的,一定是有人陷害他的!”这是安静说出的第一句话。

“我们知道。”阮清以为安静是伤心过度,前几天一直憋着,今天王锚终于从icu出来了,她一下子全都发了出来。

“王锚肯定不会背叛我的,肯定不会!”安静坐在椅子上,哭的弯下了腰。

“安静,你冷静冷静好吗?我们都相信王锚的,可你真的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你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睡了十几天,就算是铁打的,你也是要坏的!”

杨逸岚恨不得把安静敲晕了,找人扛回家,让她好好睡上一觉,她这样都让觉得失心疯了一样。

安静拉着杨逸岚的手。“我替王锚擦身,他在左边的胸口纹上了我的名字。那是背着我偷偷纹的,他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背叛我?!”

杨逸岚站着,安静坐着,她把安静拥着,就让她这样哭着。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六十一章 报应

井闻远墓园来的电话,说他父母的墓碑被人泼了红油漆,墓碑还被敲碎了一大块。

井闻远和王韵赶到,墓碑碎了,周围都是红色的油漆,一边狼藉。他站在墓碑前,握紧了拳头,气的嘴唇颤抖。

王韵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她问负责人。“谁干的?人抓住了吗?”

负责人一脸抱歉的说:“还没,应该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最晚最后一次巡逻的人没发现有问题,今天清早第一班巡逻的人看见的,我们立马就给你们打了电话。警察也来过了。”

“这里不是有摄像头吗?”王韵从大门进来时记得有监控装置。

负责人穿的有些单薄,他搓着手,轻轻的跺着脚。“就进门的地方有。可能是白天躲在哪里没出去,晚上动的手。哎~谁能想到,会有那么大胆子的人竟然跑这里来恶作剧。”

“还有别人的墓碑别毁的吗?”井闻远摸着没被敲坏的墓碑上的字,油漆还有些没干透。

“没有,就你父母这一块。我们的工作人员都看过了。”

负责人把衣领拉高了些,脖子往里缩了缩。“井先生,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怎么就冲你来了?”

井闻远还没来得及说话,王韵就发作了。“你这什么话?想推卸责任是吗?我们还没说你们看管有失,倒先把问题归结到我们这里来!”

负责人不是个有横劲的人,真的被人凶上了头,也不敢多说什么。“你别着急啊,我也就是随口问问。这不是群策群力,多种可能性嘛。”

负责人的有一种拉到篮里都是菜,不管话说的对不对,反正他脑子里能想的到的,都说了出来。

“你这是随口问问吗,当我们是傻子吗?”王韵本就是无理还要狡三分的人,这下她更不依不饶了。

“王韵,算了。”井闻远拉过王韵的手,摇了摇头,示意不要为难负责人了。

王韵还不准备熄火。“本来就是嘛,就算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每年交了那么多管理费,这钱是白交的吗?”

王韵被井闻远强行拉到自己的身后。

“我父母的墓碑,最快什么时候能修缮好?”

“下个月吧,快要冬至了,我们工作量有点多。”负责人干脆把两只手都塞进了衣袖里去。

“我们自己出钱修,最快多久?”井闻远不绕弯子,话说的直白。

这一下负责人倒是进退两难了。“你父母这碑被弄成这样,又是敲,又是泼油漆的。这下肯定是要重新做的了,这上面的字也要重新描金漆……”

井闻远从口袋里拿出钱包。

负责人看井闻远拿出了钱包,把手从两只袖管里伸了出来。

井闻远也不知道从里面抽了多少钱,但看样子不会少。“这是我私下谢谢你的,一个星期帮我搞定,另外该我出的钱,我一分不会少你。”

负责人当然心动了,要不然怎么会把冻了快僵掉的手拿出来呢,可这毕竟不是光彩的事,他还是有些迟疑的。

井闻远一把把钱塞到了负责人的手里。“带我们去看看监控吧,大门口的。”

“好好好,我这就带你们去啊!”

负责人把钱放进了上衣的内侧口袋里,在前面殷勤的开路,像个给活人介绍房子的中介。

井闻远三步一回头的看着他父母的墓。

监控看了两个小时,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无所获。

一早就到陵园他们,开车离开时已经是下午了。

回去的路上是王韵开的车。“要不要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你一早到现在都没吃什么。”

“没胃口。”井闻远的手肘撑在车窗上,撑着头。

“那我们回家吧。”王韵在路口停下,准备调头回家。

“不要,今天别回家了。我们刚去过那种地方,别带了不干净的东西回家,儿子还小,等晦气散去了再回家。让阿姨带着吧。”

王韵最听不进这种五迷三道的说法了,但说到儿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也只好妥协。

……

灯光铺成一条无尽的星星点点的海,井闻远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

王韵觉得井闻远深陷在郁郁寡欢的时间有点长了。“你还没缓过来吗?”

井闻远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沉闷的叹着气。

“井闻远,自从儿子出生后,你变的快都让我不认识你了。”王韵刚才划着手机,看着儿子的照片,现在她把手机放了下来。

“你有真的认识过我吗?”这个问题来自井闻远的肺腑。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这事情又不是我做的。再说了,我始终弄不明白,你那么恨你父亲,为什么还要特地把他和你母亲埋在一起?”

井闻远背对着王韵,她看不见井闻远脸上的哀愁,她只凭自己的感觉听见了他的怨气。

井闻远把另一个手也插进裤兜里。“我们两个因为仇恨和抱负而相识。我们的婚姻,我们的儿子,都是我们相爱而延伸的产物,只为满足我们的一己私欲。”

井闻远仰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我们曾几何时对彼此敞开过心扉,把最真实的自己交由对方吗?没有!”

王韵见过井闻远耍狠玩阴,也听过他滔滔不绝满腹经纶,可像今天如此的深沉,她从来没见过。

王韵走到井闻远的身边。“你是怎么了,不会真是在那里让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吧?”

王韵摸了摸井闻远的额头,在她的意识中,凡事不对劲总应该先发烧。

井闻远把额头让到一边。“我正常的很,没有中邪。”

“既然没有不对劲,你好端端的说这些干什么?”王韵更不理解了。

井闻远转身面对着王韵,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如果我和你提离婚,你答应吗?”

王韵害怕的推开井闻远,眼神中布满不可置信。“你真的是疯了!”

这间房是间套房,王韵在沙发上拿起手机,逃命似的跑进了里面的房间,并且把门反锁了起来。

又过了两分钟,王韵打开门扔了一床被子和枕头出来,有迅速把门关了起来。

套间里面,王韵坐在床上用手机搜索着,被鬼附身的症状,一条条词条点开,越来越吓人。

王韵害怕极了,但硬着头皮往下看着。

套间外,井闻远还是站在窗口像被定住了一样。他从来不信人有报应,他做事做人只算计成本和代价。而今天当他父母的墓碑被人泼了油漆,那鲜红的颜色映入他的眼帘,怎么都挥之不去。

突然那一刻,他开始相信报应这两个他曾经觉得迷信,无稽的字眼。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六十二章 喜帖里的遗书

阮清的跑车停在医院门口,显眼到嚣张。

安静还没走出医院的大门,就看见那辆红色的车停在那里。

十几天没出过医院大门的安静,在医院的台阶上站了一会儿。

今天恰好寒潮来袭,可阳光娇媚。

安静摊开手掌,好像触碰的到太阳洒落下来的阳光一样。

她轻轻握起拳头,把那温暖的阳光占为己有。

走到阮清的车边,她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你先睡一会儿,到家了,我叫你。”

“我不回家,去商场,我要买东西。”安静的眼皮已经撑不住了。

阮清以为安静是要去舒压,没多问,踩上油门走了。

到了商场,安静既没有奔着衣服鞋子包包去,也没扫一眼化妆品。径直的走到一家卖3c数码产品的店里。

没出几分钟,安静买了两台新的手机,刷卡签字,什么话都没有,就离开了。

再回到车里,安静再也抵挡不住睡意。“阮清,到家叫我。”

“嗯,你放心睡吧。”

阮清的跑车开在路上,跑出了自行车的车速,不停有司机从后面超车。超过她的时候,还不忘看看车里的人。

阮清满不在乎,把车开的四平八稳的。

车开进了小区,停完了车,阮清见安静睡的很深,不忍心叫醒她。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安静自己醒了过来。“到了?”

“嗯,瞧你太累了,所以没叫醒你。”

安静解开安全带,提着装着手机的袋子下车去。

阮清要陪同安静一起回家,被安静谢绝了,她说想好好的睡个觉。

安静上了楼,先回到她和王锚现在常住的那一套房子洗了澡,换了衣服。然后去书房拿了王锚一直用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带着两台手机去了王锚那一户。

安静走进王锚的书房,打开了灯,和他桌面上的台机,她把笔记本也打开了。

拆开其中一台手机,放进sim卡,开机,用数据线连接到电脑上。

安静试图从王锚两台电脑上,找到他手机的备份。

对安静来说,王锚的用户名和密码并不是问题。

王锚电脑上最近一次的备份更新是在半个月前。备份被同步到了手机上,安静打开每一条消息,每一个app。

安静拿出纸笔,把通讯录里的她不认识的电话都写了下来。

她写到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打了电话给林博。

林博:“喂。”

安静:“你在公司吗?”

林博:“在,还没下班呢,是王锚有什么事吗?”

安静:“我有个东西在王锚办公室,我想去拿。”

安静找了个借口。

林博:“好,我等你。”

安静:“嗯。”

安静挂上电话,套了件宽大的羽绒服带着备份好的手机出门了。

她开着车,在路上又给吴骏珂打了电话,她明天就要去见程帆,让吴骏珂安排。

吴骏珂已经答应了安静,只能照办,去安排。

……

安静到了泰安已过了下班的时间,滕佳佳也在公司,应该是去等林博一起回家的。

林博给安静解开门禁,安静走了进去。

“我们还准备下了班去医院看看。王锚的母亲,这几天情况有所好转。”林博和滕佳佳陪着安静往里走。

“这个和我没关系。”安静的口吻冷若冰霜,不近人情。

林博没有瞠目但有些结舌,不过想起方书榕当天过激的行为,也就解释的通安静现在的反应了。

安静走到王锚办公室门口。“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可能还要在这里待一会儿。公司的门我会关。”

安静说话自始至终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口吻也没有起伏,一直保持在一条水平线上。

“没关系,我们等……”还没等林博把话说完,安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又立刻关上了门。

林博和滕佳佳被关在了门外。

滕佳佳朝着王锚办公室指了指,轻声问林博:“你觉不觉得她整个人变了,再怎么说,那是王锚的妈妈,就算关系再差,面子总归要做的吧?”

林博没有把事情对滕佳佳说的很详细,其实也是其中太复杂,很难几句话就说清楚了。

最近王锚倒下了,公司全靠他一个人撑着,下了班还要去医院。虽然他很不满意方书榕,可毕竟是王锚的母亲,他还是得代替王锚出一份力,所以他更没时间和滕佳佳说这些事情了。

“ann受的刺激太大了,正常。”林博把滕佳佳带回自己的办公室。

“可是……王锚出事后,你们这些朋友都在帮忙,她刚才对你的态度,是不是有些太冷淡了?”

林博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你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然后去医院看看王锚的母亲。”

“好啊。”

……

安静打开王锚办公室的电脑,用数据线连接手机和电脑。

这台电脑上的数据比较近,是出事前一个星期的。

安静同步了下来。

同步备份资料需要一点时间,安静坐在王锚的椅子上,看着办公室里摆设。

安静写的“否极泰来”还一直放在原来的位子上,没有移动过。

顺手拉开王锚办公桌的抽屉,安静看见一叠厚厚的信封。她把信封取了出来。

每个信封的样子都不同,信封没有封上,安静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卡片,当卡片展现在她眼前,原来是喜帖。

安静拆开每一个信封,各式各样各色的喜帖铺满了桌面。

安静哭不动了,这十几天里,她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每一天她都认为,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可第二天还会有。

她把喜帖一张张呵护着放回信封里,她收拢规整好那些喜帖,抱在怀里,啜泣着。

手机备份完成,安静把电脑里的东西彻底删除。她把喜帖和手机放进自己的包里,没再多停留,离开了。

走在街上,烈风冷酷,一刀刀的刮着。

安静躲在羽绒服里,可羽绒服太大了,总有风往里灌。她看了看衣服,原来是王锚的。

她还是想回医院看看王锚,走到街边打车,才想起,她是开车去的王锚公司,竟然忘得干干净净。

安静返回王锚公司拿了走,开去了医院。

在便衣的监视下,安静进到病房。

安静坐在王锚的病床边,从包里拿出纸和笔,写了一封遗书。她在那么多的喜帖中,找出一张她最喜欢的,把她的遗书夹了进去,放回包里。

她站了起来,弯下身子,在王锚的额头亲了亲。谢过监视他们的便衣后离开了医院。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六十三章 带刺的玫瑰

安静书房看了整整一晚上王锚的备份资料。两只眼睛干涩疼痛。

她强迫自己睡了两个小时,为了是能有精神撑起今天一天的行程。

安静调好了闹钟,可一点意义都没有,她比闹钟早早的醒来了。

洗了澡,吹了头,长发的发梢用卷发棒烫的弯弯的。

从面膜到底妆,再到彩妆,一步都没落下。

过膝的长靴,紧身的牛仔裤,黑色长大衣,中间系了腰带。

路过窗前,看见外面下着小雨,还夹带着小雪花。

安静回到衣帽间,从抽屉里拿出一副小羊皮的黑手套,这是今年王锚给他买的,因为他们计划要去瑞士跨年。

背上包,她没有按照一直的习惯在玄关全身镜前照一照,就走了。

下楼,她微微用力的闻着空气里的味道。昨天她把阳光握在手心里,今天眼看一片阴雨绵绵,又转成了飘飘小雪。安静接着那雪,刚到手套上就化开了。

她看着那些化开的雪水,安静想着,她尝遍喜怒哀乐,就如阳光雨雪,温暖严酷。

吴骏珂说要来接她去看程帆,但安静却说要去亿森找他,然后在一同前往。

车开进亿森的车库,下车前她补了个红色偏橘调的口红,刚才还面无血色的她,只抹上那一层颜色,整个人便活了。

下了车关上车门,从抱里拿出一支旅行装的香水朝着身前喷了两三下。

这香水的名字叫屋顶花园,大多的人喜欢在夏天用,气味淡雅清新。

安静迈步向前走,穿过面前那一场香水味的毛毛雨中。

亿森对安静来说已经是畅通无阻了。她没先去找吴骏珂,而是去了业务部。

安静现在业务部里粗粗看了一圈,发现写字间里有三分之一的人不在自己的座位上。

老周也不在自己的办公室,安静猜想一定是在开会。

走到会议室门口,安静推开会议室的门。

安静的到来注定是醒目的,一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把视线集中到了门口。

老周赶紧从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来,他走到了门口。“你怎么来了,是找我有事吗?出去说。”

老周觉得安静有些奇怪,特别精神,打扮的也惹眼,不符合她现在的心情。

安静拿出手机。“没事,骏珂约我来的,说马上要开年会了,找我商量一下。”

安静给吴骏珂发了条消息:我到了,和老周说几句话。

安静站在会议室的门口也不进去,也不离开。“我还挺怀念这里的,你去忙吧,我就站在这里看看。”

“要不去我办公室坐坐,会也开的差不多了?”老周总觉得安静哪里不对劲。

“嗯,好。”安静微笑着点点头。

老周走回位子上。“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吧。”

老周整理着自己的文件。

会议室的人也都在整理自己的东西,还没有人离开位子。

安静站在门口,把手机放在自己面前划着。

许云云悄悄观察着严子惠,表面看着毫无波澜,但许云云却感受到了严子惠浓浓的敌意。

老周手里拿着文件走到门口,碰巧吴骏珂和赵丰也来了。

赵丰陪着吴骏珂下楼下,肚子里酝酿了一大车安慰人的话,可一见到安静,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

安静站在会议室的门口,穿着打扮哪像是个快要守寡的小寡妇啊,明明是个娇艳动人的美娇娘啊!

“你怎么下来了?我准备和老周说两句,就上去找你的。”

吴骏珂没见过安静这样的笑容,那是一种纯情的魅惑,不掺杂一丝的风尘。

吴骏珂以为安静在老周的办公室,一走进来就看见安静站在会议室门口。“车子安排好了,我们走吧。”

安静挽起吴骏珂的胳膊。“嗯,走吧。”

赵丰也好,老周也罢,甚至吴骏珂本人都惊呆了!安静这个是什么情况?

这一幕当然也不会被许云云和严子惠忽视。在这一点上,严子惠比许云云沉不住气,她站了起来,后来发现自己的行为可能太显眼,所以只是假装自己要离开会议室。

“不好意思,借过。”

会议室的门被他们几人堵着了,严子惠是走不过去了。

安静任就挽着吴骏珂的胳膊,还变本加厉的紧了紧。吴骏珂觉得身体僵硬到没了知觉。

安静手上用了劲,把吴骏珂拉到一边,给严子惠让出条道来。“不好意思啊,严小姐,我和骏珂挡着你的道了。”

严子惠头也不抬,笑了笑。“没关系,这不是让开了嘛。”

“走吧,骏珂,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安静笑盈盈的抬头看着吴骏珂,挽着他的手臂,把已经失去方向的吴骏珂勾走了。

赵丰特意注意了一下严子惠,然后急忙跟上前去。

严子惠抱着文件若无其事的走回她的办公室。

……

安静上了电梯,放开了吴骏珂的胳膊,他失落的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胳膊。

赵丰在一边把这举动尽收眼底,他只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来。

上了车,安静从包里拿出小镜子,掏出包纸巾把嘴上的唇膏抹掉。

失去了唇色的提气,安静又恢复到她苍白的真容上。

“唇膏不是挺好看的吗?”吴骏珂和安静并排坐在后座。

“嗯。”如果刚才在会议室门口的安静如傲娇热情的红玫瑰,那现在的她就已然变成了黑玫瑰,黑的神秘却还是令人着迷。

如果让安静知道,她被人这样形容,她一定会说,无论是什么颜色的玫瑰,她都是带刺的。

“安静……”吴骏珂对安静的冷热变化之快总感觉有些变扭。

“被吵我。”安静打断吴骏珂的提问。

“我要酝酿情绪,要是擦的那么好看,心情也好的出奇,一会儿见了程帆非要惹毛她不可。”

安静为自己态度变化找了个借口。

吴骏珂觉得有道理,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你放心吧,待会儿我会陪着你的。”

“不要你陪,会刺激到她的。”安静想从程帆的嘴里证实自己的猜想,虽然这想法很不思议,而且全是凭着她的直觉,并没有实际的证据。

“她现在好转不少。”吴骏珂说话总是那么的间接和迂回,也许他和安静当初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

“就是因为好转才不能见到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当初为的什么发病的。我一个人搞的定。”

安静不可能让吴骏珂听到她的想法。

车子开进了一家写着疗养院牌子的大门里,越往里开,安静莫名的觉得冷。

道路两边,光秃着的树丫被风呼啸着。楼房的窗户上全都装了栏杆,越往上的楼层,那拉杆的缝隙就越密。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一步步

疗养院的院长站在办公楼的楼前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吴骏珂下车,院长迎上前。“吴董,去我办公室说,外面太冷了。”

安静和赵丰走在他们的身后。

院长的办公室不大,但装修很考究。办公室的会客区域已经泡好了茶。茶壶的底座下搁着小蜡烛温着茶。

院长给他们都沏上了茶,把小茶盅依次奉到他们的面前,神色殷勤。“吴董,你说的情况我好好了解过了。”

安静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应该是吴骏珂先前来了解过情况了。

吴骏珂喝着茶,依旧还是那张铁皮般的脸,又冷又硬。“那王先生究竟是怎么见到程帆的?我再三叮嘱了,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见她的。”

安静把茶水放在一边,她手上的手套还没没摘掉,进了这疗养院之后,哪怕开着暖气的院长办公室,她都觉得冷。

院长惭愧的解释道:“前一阵子我有几个交流会没在院里,所以疏忽了。王先生和住院部的人说,是您的朋友,而且也私下给了点好处,您放心,我已经把人处理了。”

安静想,就算这里是疗养院,这院长好歹应该也是个医生吧,怎么用出处理这两字?看不出一点仁心仁德来。

“程帆现在什么情况?”安静懒得看这院长的阿谀奉承。

院长看了看吴骏珂。

“怎么,还要得到吴董的批准才能告诉我吗?”安静把往日的委婉全都抛诸脑后。

这院长是个四十五六岁的中年人,眼角的鱼尾纹已经在脸上张罗开来了。安静的话多少让他有些下不来台阶,他的鱼尾纹挤压出明显的褶皱来。

“你把程帆的情况具体和她说说,等会儿是她要见程帆。”

吴骏珂亮出自己的通行证。

“好的。”院长走去自己的办公桌,从桌上拿来一个病历夹,他带上眼镜。

“我们接收程帆的时候,她已经完全丧失了行为能力,包括认知,说话,思考。经过检查,应该是用药不当,造成的。”院长的用词很留有余地。

“现在语言能力恢复了80%,但别的相对来说缓慢了些。根据病例来看,她的意识会间歇性模糊,行为也会失控。所以,这位小姐等会儿要单独见她吗?”院长要和安静确定一下。

“对,我要单独见她,关掉你们病房的监视器。”

“这……恐怕不符合规定。关掉监视器,她如果失控,你会有危险的。”院长感觉出这女人似乎很有分量,连吴骏珂都很给她面子。

“院长是要和我谈规定吗?”安静示意院长,程帆能在这里待着就不是符合规定的事情。

“院长,不是有那种袖子很长的衣服,能把人绑着起来的吗?给她穿那个,就算真的失控也不怕!”赵丰不知道那袖子很长的衣服叫什么,他只想起在电视剧里看过。

“那不行,病人都会很抗拒这个,一旦穿上很容易引发她失控。如果失控了,那更不能见人了。”

“不用穿,我不会有事的。”安静可不能让程帆失控,要是这样她什么都问不出来。

一番讨论后,还是以安静的意愿为主,让她单独和程帆见面,他们外加两名医生守在病房外,一有动静他们就会进去制服程帆。

……

院长带着他们走进了住院部。一进到楼里,晚上和电视上的一样,一条条的走廊都用铁门锁着。

院长输入他的指纹,打开一道又一道的铁门。

赵丰觉得这疯人院还挺与时俱进的,都是现代化的高科技产品。

打开最后一道门,已经有两个医生等在那里。

他们向院长点头问好,跟着他们一起向最里面走去。

安静时不时听到走道两旁的病房里传出声音,哭闹的,疯叫的,傻笑的。

程帆的病房在这一层走道的最末尾的一间。

“到了,程帆就在里面了。你和她说话一定要注意节奏,别刺激到她。”院长又关照了安静一次,来的一路上,这已经是第六次了。

“开门吧。”安静不致谢,也不回应。

院长最后还是看了看吴骏珂,吴骏珂点头同意。

安静走了进去,吴骏珂贴着门站着,秉除一切杂念听着里面的动静。

……

病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白的,安静形容这样的白叫作惨白。

程帆站在窗口,背对着安静。“我不想吃药。”

她以为又是护士来给她送药。

安静把肩上的包放在小桌上。“王锚让我来看看你。”

王锚的名字起到了强心针的作用,程帆立刻转过身来。

安静被吓到,程帆已经没有昔日的模样。她的眼睛凹陷,颧骨凸出,整个人骨瘦如柴。

“安静?”程帆歪着脑袋,眼神很空洞,但她认出安静,也并没有激动。

安静慢慢的靠近程帆,每走几步就停下一会儿。“王锚病了,他说前段时间一直来看你,这段时间他来不了了,所以让我来看看你好不好。”

程帆皱眉,担心的问。“病了?怎么病的?他还说我乖乖的就会带我离开这里的,带我回家见我父母的。”

安静轻柔的说。“不碍事,工作太累,着凉了,过几天就好。”

“哦,是这样啊……”程帆从窗前走回病床边坐下。

安静又走了几步。“你爸爸妈妈我也去看过了,都挺好的,就是特别想你。”

程帆看了看窗外。“我也想他们,王锚的病什么时候好啊?”

安静心头一酸,她也不知道王锚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她已经做好和王锚一起去了的准备了。想到这里,安静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程帆看不明白安静怎么突然哭了。“你怎么了?”

她说话有气无力,像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

安静抹干眼泪。“我和王锚分手了,他不要我了。”

程帆的脑筋转的很慢,像是生了锈的机器,安静的话在她的脑子里一圈圈的转着。“分手,分手……分手……”

程帆一直重复着。

安静和程帆只保持最后几十公分的距离了,这已经超出了院长和她说的安全距离。

程帆突然领悟到了真谛,她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那声音穿透了安静的耳膜。

“终于分手了!分得好!我就说王锚不会要你的!”

安静低下头,委屈的说。“是啊,我准备,见过你之后,就离开这里了。在这里好多人恨我,好多人跟踪我,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前一晚,安静除了看王锚的备份,还在网上根据程帆的情况查了很多资料,无论那些引导的方法有没有用,安静都要为之一搏。

程帆收住了笑声,虎视眈眈的看着安静,就像豺狼看着猎物那样。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六十五章 可恨可悲可怜

安静对这样的眼神无所畏惧。“程帆,你只有乖乖的,才能出去见你的父母,见王锚。要是你伤害了我,这辈子你都只能在这里待着了。”

对一个神经病人讲道理,安静也觉得挺荒唐的。可死马当活马医,先尝试看看再说。

程帆的眼神再次失去对焦,涣散了起来。“我要乖乖的,我要出去。我要乖乖的,我要出去……”

程帆坐回床上,想是念经一样的把这两句话植入到自己的脑子里去。

安静从包里拿出手机,她刚才在会议室门口逗留那么久,并不是完全为了引起什么人的注意,而是用手机拍着里面的人。

安静找到她拍的那个视频,点开。“程帆,你知道是谁把你送进来的吗?”

程帆还在念叨着两句话,对安静的话充耳不闻。

“是许云云,亿森业务部的那位总经理,你去面试的时候就是她见的你,还记得吗?”

安静把程帆挟持她的前前后后都回想了一遍,还有她当时说过的话。程帆当时说“他们”都讨厌她,后来又说是她的同事说的。并且徐冕能进亿森去工作,一定是里面有内应。吴德智位高权重,不见得会亲自去安排这样一个小人物的事情。

可许云云就很符合这个人物设定。以她手上的权利来说,安排一个人进亿森易如反掌。

安静之前在亿森的业务部工作,这是程帆本来就知道的,在那个当下,程帆那么恨她,所以如果她要去亿森面试工作,一定会去业务部,那很容易的就和许云云有关联了。

程帆听到许云云的名字,停止了嘴里的碎念。“许云云,许总……”

程帆摇头。“你骗人,许总是好人!她请我吃饭,告诉了我,安静是个坏女人!”

程帆情绪又有些起伏。

安静第一个猜想解开,程帆认识许云云,当时她嘴里说那个请她吃饭的人,果然就是许云云!

“你要乖乖的才可以出去哦~”安静像是学会了紧箍咒,她用这句话来安抚控制程帆。

安静给了程帆几分钟的时间,等她刚要回去自己的世界时,安静大叹了口气。“哎!你知道许云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因为她也喜欢王锚,她让你来杀了我,然后又让人把你关进来,这样她就可以和王锚在一起了。”

“和王锚在一起……不可能,王锚是我的!”程帆捶着床,对安静大叫,匡正着安静的说法。

“是啊,王锚也说,和我分手就是为了想和你在一起,要不然他怎么前一段时间老是来看你,对不对?”安静慢慢把手机抬高。

“对啊,王锚一直来看我,还给我带吃的,说带我出去。”程帆笑的傻兮兮的。

“既然王锚说喜欢你,那我就退出,可是许云云不依不饶的,她欺负你在这里不能怎么样。她在外面一直勾引王锚,不让他来看你,还把他弄病了。”

安静一点点的煽动甚至是蛊惑着程帆。

“你看,她还找了那么多人帮忙想办法,和你抢王锚。”

安静屏气凝神,把手机放到程帆的面前,她用另一手托着拿手机的那只手。

程帆凑过头来看,两块突出的颧骨又顶的更高了。“是啊,那么多人都在帮她,连严小姐也在!”

安静心里另一个毫无根据的猜想就是关于严子惠的,可这就是她一个直觉。可是这个直觉被证实的时候,安静几乎就要窒息了,那时候她和吴骏珂分手已成定局了,为什么严子惠还会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

“严小姐?你认识她吗?”安静把视频按了暂停,指着屏幕上的严子惠。

程帆再次进入躁动既然失控的模式,她抓着安静的胳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那么多人对付我,我出不去了!我见不到王锚,见不到爸妈了!我该怎么办?”

安静拍拍严子惠的背。“别急,我这不是来帮你的吗?你好好表现,过几天我就想办法带你出去。”

“真的?”

“真的。可是你要告诉我,她们之前都对你说了些什么,这样我才能知己知彼,帮助你啊!”

安静轻拍着程帆,帮助她平复。

程帆看着屏幕上的严子惠。“严小姐不会帮许总的,她很关心我,她还帮我介绍医生,他们说我的病只有吃这个医生开的药才能治好,而且还不收我的钱。”

程帆抓着自己的头发,用力的扯。“不可能,严小姐是好人,她不会帮许总来抢我的王锚,不可能……你骗我!”

安静收起手机,她知道程帆早晚会不受控的。“我没骗你,要不然等过几天王锚来看你了,你把事情都告诉他,让他来评评理。”

安静走到门边把手机放回包里,她准备离开病房,最后用王锚的名字震慑一下程帆即将彻底崩塌的精神世界。

“你还不是骗我!你这个坏女人,我已经把这些都告诉给王锚听了,他没说她们是坏人!”

安静没能震慑住程帆,到是被程帆的话惊吓到了。都告诉王锚了……这代表王锚都知道了?

还在安静整理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时,她被程帆推到在地。

她的脖子被程帆死死的掐住。“你是坏女人!严小姐说了,坏女人,破坏别人感情的人,都要去死!反正医生给我开了证明,我不怕的!”

安静抵抗,试图推开程帆,但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这干枯的程帆居然还有那么大的力气。

安静反应过来自己在门边上,她不再在程帆身上浪费力气了,她用力的拍着门,很快门被打开。

门口所有的人都冲了进来,把程帆拉开。

“坏女人,你去死,去死!”程帆哀嚎的叫着,特别的刺耳。

安静摸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吸着新鲜空气。

程帆被绑到了床上。赵丰终于看到那件袖子很长的衣服了。

吴骏珂把安静扶到了病房外,医生端着针走了进去,应该是镇定剂之类的东西。

安静缓过了那一口气,程帆在里面也没有动静了。

安静推开病房的门,看见程帆躺在病床上,眼睛睁着一动不动。

“院长。”

院长已经吓出一身冷汗,他觉得安静一定是要斥责他没把程帆治好,可他已经打了预防针,让她别单独进去了。

“我在,有什么吩咐?”

“给她换间病房,天气好的时候能照到多些阳光的。好好治她,营养上也得跟上,她太瘦了。”安静把病房的门关了起来。

“啊?”院长不能理解安静的意思,刚才差点被程帆掐死,还立刻吩咐要善对她。

“还要我重复一遍吗?”

“好的,我会的。”

“等过几天她情绪稳定了,安排程帆的父母见见她吧。”安静看着吴骏珂。

“院长,照安小姐的话做事。”吴骏珂命令着院长。

“好,我一定照办。”

院长送他们出去,一路上安静回想着程帆的样子。

长长的走廊,一道道铁门被打开,被关上,发出磨耳的声音,那么尖锐灼心。

安静一边走,心里响起一段独白:程帆的感情遭到变故,陷入了万劫不复。后来遇见王锚,对她来说又是个重挫,引发旧患,她把自己封闭在仇恨的世界里。

程帆是可恨的吗?不,她是可悲的。

程帆是可悲的吗?是,不仅如此,她还是可怜的。她被人利用当作工具。可恨的不是程帆,而是利用她的“她们”!

……

回到车里,安静把头转向一边。

“吴董,走好啊!”院长鞠躬道别。

“嗯。”

吴骏珂对司机说:“走吧。”

车窗升起,关严,车冒着尾气走了。

“你是去医院,还是回家?”吴骏珂觉得安静现在无非就是这两个选择。

安静头靠在车窗玻璃上,拆解着程帆刚才的话。“先让司机转几圈吧,我想睡会儿。”

“老李,随便先开车转转。”吴骏珂吩咐司机。

“安静,你别是刚刚被掐的缺氧了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赵丰从前排回过头来问。

安静已经闭起了眼睛。

安静睁开眼,过了一个多小时。“去你父母家,我想吃琴姐做的饭。”

“好。老李去我父母家。”

吴骏珂拿出手机给乔芳音打电话,说安静要去吃饭,让琴姐多准备些菜。

……

乔芳音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可还是欢喜的很,一放下电话,就嘱咐琴姐忙活了起来。

家里的几个阿姨都被乔芳音派了出去,添菜的,买水果的。

乔芳音特地跑去吴德权的书房,说安静要来吃饭,让他好好准备准备。

吴德权纳闷,照道理,安静这时候不会来这里。他又想了想,可能是为了了解王锚案子的进展来的。

安静和吴骏珂回到吴家,长长的餐桌上被放的满满当当的。

乔芳音坐在安静的对面,一个劲的往她碗里夹菜。几天前她去过医院见过安静,短短几天,安静又瘦了。

安静的胃口很抱恙,她吃的很慢。“吴爸,今年公司五十周年了吧,年会是不是得特别安排一下?”

出乎吴德权的意料,安静提的事情和王锚没半点关系。

“是啊,老孔在安排了。”

安静放下碗筷。“我想回亿森工作。”

“现在?”吴骏珂觉得别真的是被赵丰说中了,安静被程帆掐的脑缺氧,思路出问题了吧。

“嗯,这几天就回去工作。”安静看着很清醒的样子。

“小安,你现在的重心在王锚身上……”吴德权心里安静的提议有完全两个方向的考虑。

“王锚渡过危险期了,警察也一直守着,每天去给他擦擦身,就可以了。剩下的时间,我也无所事事,闲着也是难受。”

安静把碗递给乔芳音。“干妈,我想喝汤。”

“好好好,我给你盛。”乔芳音接过了安静的碗,站起身给安静的碗里盛着汤,她把好食材全都盛进了安静的碗里。

吴德权点起烟斗,斟酌着安静的要求。现在这个阶段对安静来说,确实是一种煎熬。“骏珂,你说呢?”

吴骏珂当然愿意,虽然他百分百希望王锚平安无事,但总免不了恻隐之心,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矜持总是要的。“你觉得你可以吗?”

“那你觉得我状态,不可以吗?”安静反问。

吴骏珂吞了几口米饭。“可以,可以。”

“你想去哪个部门?”吴骏珂吸取经验,让安静自己拿主意。

“你觉得我去哪里合适?给你去当助理怎么样?”安静喝着那一碗几乎没什么汤水的汤。

“你要抢赵丰的饭碗吗?”吴骏珂怕老对着安静,自己会把持不住,现在她毕竟也算个有夫之妇,而且王锚还躺在病床上,这样不太好。

“也是。那我去哪里呀?要不回业务部给老周做助理?”安静正在接近她的目的地。

“你怎么就绕不开助理这个圈了?”吴骏珂当然不希望她去业务部,这部门里还有严子惠在。

“你这分明就不想我回亿森嘛。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让我整天发呆,枯坐到死好了。”

安静对着吴骏珂闹起脾气来。

“骏珂!小安要去哪里就去哪里,你还做不了主了?”乔芳音对公司的事情了解的不多,看着安静既然愿意分散注意力,吴骏珂却左右不是,她急忙帮腔。

“妈,安静是股东。以前就是周正的上司,现在回去给他当助理,说的过去吗?”吴骏珂向乔芳音解释着。

“那让小安做总经理不就好了?”乔芳音觉得除了吴骏珂的董事长,别的让安静自己挑好了。

“妈!周正刚提的总经理,你是让我撤了人家的职位,还是降职?”吴骏珂肯定不能同意这个提议。

“多加个职位的事情,那周正就让他还好好做着总经理,再给小安安排个总经理的位子。”

吴骏珂无奈的摇头。“我的母亲大人,一个部门只能有一个总经理。”

“那我做副总好了,和以前一样。”安静有乔芳音撑腰,这口也容易开了。

吴德权叹了口气,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把烟斗拿在手上,站了起来。“小安,跟我去下书房。”

“哦。”安静起身。

吴骏珂也站了起来,要跟着一起。

“你陪你妈吃饭,我和小安单独谈谈。”吴德权没算上吴骏珂的份。

吴骏珂被排除在外,心神不宁。

书房里,吴德权和安静隔着书桌面对面坐着。

“小安,和我说老实话,为什么要回亿森?”

安静知道瞒不过吴德权,她也从来没打算要瞒住他。“我被程帆挟持,王锚被人设计陷害,这个人就在亿森。我要找出来。”

“是谁?”吴德权身子前倾贴着书桌。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不可动摇的决心

安静没有直接回答吴德权的问题,而是把今天去看望程帆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吴德权深沉的脸上布满愁容。“骏珂都知道了吗?”

安静摇头。“我什么都没对他说,可他也未必什么都不知道。”

安静对吴骏珂只字未提,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觉得严子惠太狡猾,阴险。

吴德权用手在脑门上揉了揉,语重心长的对安静说:“小安啊,如果照这样看下去,你现在就是严子惠的目标了。你要是还回亿森去,这不是把你送到她的嘴里去了吗?我能看着你去冒险吗?”

安静刚要说话,吴德权摆了摆手,意思让安静先听他把话说完。“我和你干妈是真的把你当女儿看,不是只走个形式啊!”

“我知道。”安静知晓吴德权和乔芳音对她的情谊,可还是被感动的红了眼眶。

自从王锚出事以来,要不是吴德权一直在背后撑着安静,后果不堪想象。

“就因为这样,我更要回亿森。因为我不是严子惠的终极目标,骏珂,你,干妈,才是她最终想要的。”

安静的话是不是耸人听闻看吴德权的表情就知道了,他没有意外,只是有些惊讶,因为安静那么快就猜到了。

吴德权咬着烟斗的吸嘴,连抽了两口。

“吴爸,那天在公司你也看到了,整个会议室的人都知道老周的事情,幕后黑手就是严子惠。可她的表现呢?你有看到骏珂对她怎么样吗?连句质问都没有。严子惠不是用爱捆绑住他,而是用他的愧疚,还有另一种我猜不透的原因,把骏珂锁的死死的。”

安静的分析面面俱到。

“程帆挟持我之后,我再三让骏珂查清楚,是谁把徐冕安排进公司的,是谁导演了整件事情。骏珂只说他二叔,可您也知道,就凭吴德智怎么可能把每个细节都安排妥帖?”

“起初程帆被带走了,带去哪里谁也找不到,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后来是骏珂把人找到,转了医院……”

安静后悔当初吴骏珂刚找到程帆时,她不该闹脾气不去管这件事,如果她早些去看程帆,也许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小安,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吴德权看安静突然就呆滞住了。

安静摇了摇头。“不是,有些晃神了。骏珂给程帆虽然转了院,但从她得到的吃住条件,还是受到的治疗来推测,骏珂并不想把程帆治好。并且亲自对院长下了命令,不让任何人探望,包括她的父母。这是为什么?”

吴德权沉重的点着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小安,我还是不想你淌进这趟浑水里来。对于严子惠我也派人查过。严卫城和严子常进监狱,是她一手策划的。德智的股份到了她的手里,其中做了什么,我也清楚。欠了她的人,她都要一一讨回的,我,也在她的名单上。”

吴德权把烟斗放下,端起面前的浓茶。

“不,还有骏珂。严子惠会因爱成恨。”安静一语正中靶心。

吴德权刚送到嘴边的茶,又放了下来。

“所以,我更要回亿森。我不想你和骏珂,因为严子惠伤了父子间的和气,而且只有我才能让他看清楚严子惠的真实面目。”

孔文敲门走进书房。吃饭前吴德权给他打了电话,说有事找他商量,但没想到安静提议要回亿森。

孔文到了之后,吴德权把事情和孔文交代了一下,想听听他的建议。孔文觉得事情棘手,不敢轻易妄言。

孔文还在考虑着。

“这事情不能再拖了,谁也不知道这疯子什么时候再会搞出什么事情来。你们想想,井闻远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回公司,这不另人细思极恐吗?他们是一伙的,很恐怖。如果他们不是一伙的,更恐怖!”

安静一定要回亿森。

“如果不是一伙的,严子惠就是要利用小蓉。”孔文突然觉得急上眉梢。

孔文也算从小看着王韵长大的,以前吴德权不方便飞去看王韵的时候,总是孔文代劳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

安静深深的吸了口气。“我要引蛇出洞。”

“不行!这太危险了!”吴德权立刻打了回票,否决安静的想法。

孔文一直对安静多少有些意见,但此时的安静却让他彻底改观。

“就算您不同意,我还是会这样做的。”安静的坚决是抵抗得过任何的地动山摇。

“我们可以再想办法。”

吴德权本来就知道严子惠做事手段异常的阴鸷,再加上今天又知道了程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安静要是主动去招惹她,保不齐真的会出大事。

“王锚的车祸是不是和严子惠有关,我也只是做了个大胆的假设,但一切太巧合了,如果是她做的,我不会让她就这样逃过去的。你和干妈都会我那么好,我也不会允许严子惠伤到你们!”

安静站了起来。“这事情我已经决定了,回亿森只是让我做起事来更方便。如果您不同意,那我就用自己的办法解决。王锚还躺在医院,只是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还是生死未卜。”

“小安,对付严子惠有很多办法的,不一定要和她硬碰硬的。”吴德权不到最后一步不愿使出一些非常手段,可见到安静要豁出性命的样子,也不得不准备出手了。

安静含着眼泪。“吴爸,我知道你说的办法。可这样一来就算严子惠解决了,你和骏珂之间会产生多大的矛盾。还有王锚,就算他去了,我也要让他清清白白的走,我不准许任何人给他套上莫须有的污名!”

吴德权连连叹气。“小安,你先出去吧,我和老孔谈谈。”

安静走了出去,轻轻的带上了门。

“哎,我吴家是做了什么孽了,这样的好媳妇都娶不进门!”

吴德权的预感不祥,要是王锚有个三长两短,这安静怕真的是要跟着走了。

“看她是铁了心了。”孔文既希望安静去踩了严子惠这早晚要爆炸的雷,但也担心安静会出事。

吴德权和孔文在书房里谈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是按照安静说的办,先让她进亿森。他们暗中派人保护。再另外采取行动。

当天晚上,安静去了医院,看了王锚。回到家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带着福来住进了吴家。

吴德权和乔芳音说是安静没人照顾,让她搬来同住,可这是安静把自己送到严子惠面前的第一步。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六十七章 开场

吴德权和孔文同坐一辆车,在前面。

今天他的脸上不见了老谋深算,全是忧伤和担心。出门前,吴德权再一次把安静叫到书房,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但安静的决定还是纹丝未动。

吴骏珂开车,安静坐在副驾驶,跟在他们的车后。

吴骏珂总是趁着红灯偷看几眼安静,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问你个问题。”安静打破他们之间这种奇怪且又沉默的气氛。

“嗯。”

“要是再让你选一次,你是走还是留?”安静身子斜靠在车窗上,看着吴骏珂。

吴骏珂的心突然冒到嗓子眼,安静这个不正经的坐姿和耐人寻味的话,是什么意思?

“还是回答不了吗?那当我没问过吧。”安静又转向车的正前方。

吴骏珂嘴刚张开到一半想回答安静的问题,可安静突然就不理他了,他感觉自己被调戏了一样。“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吴骏珂试图把他们之间的交流继续下去。

“你说为什么?”安静觉得车里有些闷,她把车窗降下一些些,让空气流动一下。

“我猜不到。”吴骏珂的脸突然就涨红了,那是吓的。安静的问题让他浮想联翩,他刚才差点就闯了红灯。

“猜不到就算了。免得想多了,还以为我对你有企图呢。”安静从包里拿出唇膏,和一面小镜子,抹着口红。

吴骏珂后悔今天没让司机开车。“你昨天晚上睡的还好吗?”

吴骏珂放慢了车速,真怕自己会分神闯祸。

“好看吗?”安静抹完口红让吴骏珂看。

吴骏珂看了一眼,被惊艳。

“嗯,我还挺适合大红唇的,烈焰红唇!”安静自己照着镜子。

“安静,昨天去看程帆是不是被吓到了?”吴骏珂觉得安静极为反常。说话挑逗,妆容比往常浓艳,不符合她的性格。再来,他也想试探安静的口气,看看她有没有听到一些别的话。

“怎么,你以为神经病会传染啊?要是会传染,你不是早疯了吗?”

安静又照了照镜子,把镜子和口红放回包里。“趁着还能打扮的时候就让自己好看些。寡妇门前是非多,再是个漂亮年轻的寡妇就更难了。”

“你们又没结婚,你算什么寡妇?”吴骏珂心疼安静这样。

“你不是应该劝我,王锚还没死了呢嘛。”

吴骏珂语塞,车子里的氛围回到寂静。

……

又是二十四楼的会议室。安静站在窗边看着江上来往的船只。

几年过去了,又仿佛回到了起点,只是物是人非。

人到齐,会议开始。

严子惠坐在安静的对面,假装她是个透明的。

但安静却看见了严子惠的眼睛里冒出的那团火。她要的就是严子惠怒,怒到发狂。

“今天把你们业务部的几位叫上来开会,是要宣布一件事情。”

会议是吴骏珂主持的,吴德权退居一边坐着。

“安静会去业务部任副总一职。”

“三个副总吗?”严子惠当然不喜欢这样的安排。

许云云懂得现在她只有明哲保身,不发表任何意见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老周对安静的出现有疑惑,但没有意见。

“不可以吗?”安静反问。

安静一开局就是一副波涛汹涌的样子。

严子惠糯糯的说。“哦,我来公司没多久,以为一般一个部门都是两个副总,不知道原来三个也可以。”

“不可以,就去掉一个好了。许云云犯了那么大错,本来留在公司就是网开一面,真的炒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安静完全当许云云不在场一样,说话一点顾忌都没有。

许云云看着安静,她那么忍气吞声的就是为了留下来,她这样的委曲求全,怎么安静还是盯上她了。

“我已经认错了,客户也交出来,最起码的公平总应该给我吧!”

许云云再也忍不下去了。

“那就让严子惠走吧,反正也是个股东,在家待着就有钱花,出来和许云云抢饭吃,何必呢?”

安静的用词简单明了,不带修饰,**裸的敌意冲着严子惠就去了。

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安静说话风格向来不是如此的。

严子惠更是觉得可笑,安静的话是那么的粗暴,她想不明白吴骏珂当初怎么会看上安静的。

“你不也是股东吗?”严子惠用安静的身份来反驳安静自己的话。

“可我比你有用啊!没有股东的身份,你当的了副总吗?没这个能力就被霸者这个位子。许云云虽然贱,但总归比你有本事。”

“安静!请你说话注意分寸!”严子惠还没来得及给出反应,许云云就一跃而起。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安静看出严子惠和许云云已经内讧了,她要试试能不能抓到里面的机会。

“好了,像什么样子,这是公司开会,还是吵架啊!”吴骏珂开口让她们两人的一蹴而就的怒火暂时平息了下来。

“要不就三个副总,看大家本事。如果觉得不符合规矩,你们两个走一个。”

安静脱去外面的大衣,里面穿了一件小西装,她习惯性的把袖子往上推。

“我是股东。”严子惠深怕别人忘了她的身份,还特意的说了出来。

“股东就股东,谁不是呢?有什么稀奇的,谁要抢你股份不成?”安静冷笑。

严子惠把两只手放到会议桌下,她脸色苍白了起来,手也开始哆嗦,她尽量保持着镇定。

“好了,就这样定了!三个副总。”吴骏珂注意了一下严子惠的表情。

“让许云云把办公室给我让出来。”安静又逼近一步。

“你……”许云云真想把自己的外套脱了,和安静打作一团,拼个你死我活算了。

“许云云,还记得我当初对你说的话吗,你怎么就知道我回不了了呢?”

许云云没有任何优势,也没有人撑腰,她只能认栽。

吴骏珂宣布了对安静的任命,会议也到此结束。

安静把大衣挽在胳膊上,走到吴骏珂身边。“骏珂,晚上一起回家,我坐你的车哦~”

安静说话透露着一股甜味,一点都看不出她正把自己放在生死的边缘。

老周见她这样,想到还躺在病床上昏迷的王锚,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认为安静不是这样的,可眼前安静的一举一动是什么意思?

“嗯,那你下班以后来我办公室。”

吴骏珂看也没看严子惠一眼和吴德权一起离开了。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六十八章 魔高一丈?不见得!

吴德权和吴骏珂在会议室外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吴骏珂刚回到办公室,严子惠就跟了进来。

“骏珂,我想和你聊几句。”严子惠也不顾吴骏珂要不要聊,就坐了下来。

“嗯,说吧。”

“安静回公司是不是就为了针对我?难道你没和她说清楚,我们之间不是她想的那种关系吗?”严子惠潸然泪下。

吴骏珂把纸巾递到了严子惠的面前。“她最近心情不太好,说话直接了些,你别往心里去。过几天就好了。”

“她好凶啊,和我想象中你会喜欢的女人,完全不一样。”严子惠眼中拂过害怕。

“要不等一会儿,我和她当面赔礼道歉去,原先也是我不好,才害的你们结不成婚,是我的自私导致的。她恨我也是人之常情。”

严子惠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找着贝壳的寄居蟹,小小的一只,慌乱的,漫无目的横冲直闯,只为找到那一只贝壳,躲藏进去。

没有见到过严子惠成魔的人,都会被她的楚楚可怜样而深感怜悯。

“都过去了,你别放在心上。我会和她谈的。”

吴骏珂的安慰似乎并没有抚慰到严子惠的情绪,反而大哭了起来。“我觉得她说的对,我真的是一无是处。从我出生到现在,我都是个累赘!妈妈也走了,我现在孤苦伶仃的,我是不是真的不该……”

严子惠是个烫手的山芋,让吴骏珂无从下手。“子惠,你别老往坏处想。”

严子惠断断续续的抽泣着。“我是才开始工作,可是我真的很努力的在学了,我想过回正常人的生活。我也不想一直依赖着你,我想慢慢独立起来。”

又是一阵呜咽。“本来苏医生在的时候,我还能有个说说话的人,现在苏医生又不在了……”

严子惠哽咽到无法继续说话。

“我知道。”严子惠提到苏裴,这让已经束手无策的吴骏珂想到了詹立鲲。

他给詹立鲲发了消息。

吴骏珂:实在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你,子惠最近状态欠佳,如果你方便,是否能麻烦你给她做一下疏导。

“子惠,要不还是见见詹医生吧?他比较了解你的情况,虽然你可能更喜欢苏医生,可毕竟人已经不在了。”

吴骏珂还没等到詹立鲲的回复,但他认为做通严子惠的思想工作比较重要。

严子惠间断了一下哭泣,抬头眼含泪光看着吴骏珂。“我……”

严子惠想拒绝,可吴骏珂赶在了她的前头。“你既然是想康复,但现在只靠你自己不行,还是需要有专业人士来帮助你。如果你真的不想见詹医生,那我给你换别的医生。”

她的多重人格是詹立鲲确诊的,如果换个医生,不但要重头来过,还不知道会得出什么结论来。

严子惠再极短的时间内,把利弊衡量了一遍,还是决定冒险去见詹立鲲。

她怯生生的问。“那你陪我吗?”

詹立鲲的消息回复到了吴骏珂的手机上:可以。

“嗯,我陪你。”吴骏珂准备和詹立鲲约时间。

“那我们今天去吗?”既然要去见詹立鲲,那严子惠就要利用这个机会反手给安静一个响亮的耳光。

“今天?”吴骏珂没想到刚才还犹犹豫豫的严子惠一下子变的那么积极。

“是啊,你今天是不是有事要忙?”严子惠善解人意的问。

“倒也没什么事。”吴骏珂想起早上安静说的话。

“那就今天吧,詹医生有时间吗?”严子惠的泪痕都干的差不多了。

吴骏珂把看诊的时间和詹立鲲确定到了两个小时后。“那我们走吧。”

走进电梯,严子惠按下了19。“我的外套和包都在办公室,我去拿一下。”

吴骏珂按了b1。“你去拿,我去停车场等你。”

吴骏珂想溜,他可不能再同时面对安静和严子惠了。

“可是……可是……我怕她凶我。”严子惠往吴骏珂身后躲。

电梯门打开了,严子惠躲在吴骏珂的身后,不下电梯。他没了法子,只能硬着头皮一起和严子惠走出电梯。

业务部的写字间里人头攒动,好些人都站在自己的座位上,无心工作。

见到吴骏珂走过来,齐刷刷的坐了下去。

安静,老周,许云云,都站在许云云办公室的门口。还有几个保安在进进出出这间办公室搬抬着东西。

严子惠越往里走,越紧贴着吴骏珂,远看简直像两个人要重叠在了一起。

“你把我东西搬出来,好歹也给我安排个办公室吧,你就这样把我的东西放在地上像话吗?”许云云看着自己的东西被保安随意的放在周围的地上。

“要不把你东西搬到严子惠办公室,把她东西扔出来?”安静正巧见到严子惠和吴骏珂来了。

安静早就料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严子惠下不来台,她一定会去找吴骏珂那里讨个说法来的,果不其然,才过去多久,这就来了。

安静见他们来,心里就安了,她多怕严子惠就这样的偃旗息鼓了。

严子惠扯了扯吴骏珂的袖角。“骏珂,安静真的要扔我东西吗?”

吴骏珂指挥着保安。“给许经理找个桌子,把东西搬到桌子上去。”

保安当然更听命于吴骏珂的,忙不迭的把地上的东西搬到空的桌子上。

“你的办公室,我会找人帮你隔的,先在写字间里办公吧。”吴骏珂也搞不明白,许云云还留在亿森的意义在哪里。

“你去拿外套和包吧,别去晚了。”

严子惠故意离开安静很远,绕着走。

“怎么,一起出去啊?”安静问吴骏珂。

吴骏珂模棱两可的又像点头,又像落枕了,在活络脖子。

午饭时间到了,写字间里的员工陆续都出去吃饭了,而且大老板在这里,更是走为上策。

严子惠在里面待了很久,直到吴骏珂去敲门她才出来。

她看着像麻雀一样,安静简直怀疑自己手里是不是有鸟枪,怎么给人感觉,她好像会毙了严子惠一样。

吴骏珂还是在前,严子惠在他身后。

安静在吴骏珂面前立定,双手在胸前交叉起来。“去了还回来吗?晚上和我一起回去呢,还是我一个人回去?”

吴骏珂和安静面对面,离的很近,什么叫现世报,这就是!“我会赶回来的。”

严子惠在吴骏珂的身后,抬起头看着安静,目光中没有一丝刚才的软弱,而她现在眼神只有安静一人能看到。

只要把吴骏珂带出这里,那又是一次把安静抛在九霄云外。

“也是,自杀嘛,很快的。只是怎么刚才还好端端的,一会儿工夫又想不开了呢?”

安静一把推开吴骏珂,直击严子惠。

严子惠往后退了几步。

吴骏珂回过神稍稍挡了安静一下。“我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很快回来。”

“怎么,怕我伤害她啊,还挡在她面前了?给我让开!”安静又是一把把吴骏珂推到一边。

吴骏珂也想不明白了,怎么安静最近瘦了那么多,力气怎么那么大。

安静的眼睛几乎就要贴到严子惠的脸上。“你说说你当初怎么没死成呢?把吴骏珂从我身边叫走,看我结不成婚,你爽不爽啊?你说你这神经病到底是给严卫城逼出来的,还是你演出来的?”

“安静!”吴骏珂制止住安静再刺激严子惠。

许云云在一边倒是顾不上自己的满地的东西,这一出看的大快人心,严子惠终于也有今天!

严子惠豁出的时间到了,她站在吴骏珂的身后对着安静毕恭毕敬的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安静差点就抬起脚踹了过去,鞠躬是几个意思,遗体告别啊!

“我一直想给你赔礼道歉的,可骏珂说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也有很爱你的男朋友,所以我……”

严子惠是想提醒吴骏珂,安静是有男朋友的,还在这里对她兴师问罪,摆出一副大老婆的样子给谁看啊!

严子惠戳中的安静最不能触及的神经。“你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挺关心我的动态的吗?”

“有一段时间打开各大网页总能看到的。”严子惠的应变和她的诡计多端是成正比的。

“哦,是吗?那你知道我男朋友现在就快要死了吗?”安静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严子惠。

安静知道自己没猜错,王锚的车祸一定和严子惠有关,虽然她表现出很惊讶,可在惊讶之前,她瞬间反应出一种默认此事发生的样子。

而在严子惠身后的许云云的表情就自然多了,一眼看出她第一次知道这事情。

“我男朋友这条命是保不住了,这往后呢,我就指着吴骏珂了。所以该我的,还给我,懂吗?”

安静勾着吴骏珂的胳膊,把他拽到了自己的身边。

吴骏珂的脑袋凌乱了,安静这是要重回他的怀抱?可是王锚还在啊!这样不太好吧?

现在更凌乱的还有一个人,是老周。用时髦的话来说,安静这是黑化了吗?他兄弟王锚还在病床上,尚在人间啊!

许云云觉得信息量瞬间撑破了她的脑容量,这安静回亿森是冲着吴骏珂来的?

严子惠认定安静是个孽畜,毫无人性可言,王锚还没传来噩耗,她就已经等不急了,这样的人天不收她,她也会收拾了安静!

“人要是不在了,为自己打算是对的。可你现在就想着……当然,你自己觉得没问题,我们也不能说什么。”

“我当然觉得没问题了,我男朋友是和个做皮肉生意的女人,一起嗑药出的事情,你说我还能对他上心吗?听天由命吧,就算命大死不了,醒过来,我也不要了。还是骏珂好。”

嗑药?氰化钠能用来嗑?老周崩溃了,他真的搞不明白安静是怎么了?

“不要多废话了,不是去看心理医生吗?我和骏珂一起陪着你去。”

安静不会让严子惠得逞,休想通过历史重演来回击她。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严子惠想着,孽畜果然是孽畜,不好对付。

“一起去吧,万一走到半路上,你想不开了怎么办,还要劳烦骏珂跑一趟。除非,你自己能控制自己的生死?”安静要一步一步的揭开真相。

“骏珂……”严子惠对着吴骏珂发出求救的眼神。

“骏什么珂,要么我们陪你去,要么自己去,选吧!顺便说一句,别去到半路来电话,说要死要活的,一会儿我们又的忙了,没空接你电话。他没多余的体力去管你的事!”

安静把吴骏珂的手臂拴的很牢。

其实吴骏珂心里已经有些数了,安静对他这样的热情如火,完全是为了刺激严子惠。可他又偏偏舍不得揭穿,只能像个道具一样,任由安静摆弄。

安静的话说的已是露骨,如果严子惠不带着他们一起去,安静就会被吴骏珂生吞活剥了,强行侮辱了一样。

“那好吧。”

安静的包和衣服还拿在手上。“走吧,我可不需要磨叽半天拿东西。”

安静把头在吴骏珂的肩头蹭了蹭。“怎么样,还是被我勾着踏实吧,没办法,我正常嘛!”

严子惠跟在他们后面,她把手伸进了包里。她摸着一样尖锐的东西,这样东西她一直贴身带着,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最后她还是放弃了。

……

走到停车场,吴骏珂坐进了车里。

严子惠和安静同时去拉副驾驶门上的手柄。

“怎么,你要坐副驾驶?”安静问严子惠。

严子惠缩回了手,低声下气的说:“我坐后面就好。”

安静只牵动一边的嘴角笑了笑。“严子惠,你刚才的眼神我看见了,别和我装,没用的。”

严子惠惊讶害怕的问:“你看见她了对吗?是她来了,她来了!”

安静还看了看周围,发现停车场没有人,这严子惠说谁来了?来个大头鬼啊!

吴骏珂放下车窗。“上车吧,时间快到了。”

安静和严子惠上了车。

“骏珂,安静说她刚刚见到我很不一样的眼神了,是她来了,我是不是又恢复到以前了?”严子惠紧张的就快要把人蜷缩起来了。

“没事的,一会儿就见到詹医生了。”吴骏珂发动车子开出了停车场。

一路上,严子惠都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

安静很想问她,是不是跟程帆学的。可程帆这名字现在绝对不是出现的时候。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六十九 寡淡的羊汤

阮清给安静打了不计其数的电话,手机一直无人接听但没有一个是被对方挂断的。

“别打了,她现在应该在吴家,不方便接你的电话。”老周看着锅子里的羊汤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却没有半点胃口。

老周把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林博又点起一根烟,他把炉火调小了些。这香楼是安静和王锚以前常来的地方,现在他们都没来,感觉连这羊汤的味道都变了。

阮清给安静发着消息,那些字数在老周看来都能写一篇报告了。

“不是说王锚出事当天,她被王锚的母亲在医院大打出手嘛?而且王锚出事前还被查到和别的女人去开房。”滕佳佳还记得那天在公司见到安静,她似乎对王锚周遭的人都表现的很冷漠。

“也许她真的是相信王锚和别人有染,现在又扯上了人命,所以给自己……”

“能不胡说八道吗?”阮清把手机拍在桌子上,毫不留情切断了滕佳佳的话。

滕佳佳感觉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对不起啊,我也是随便那么一说。”

“随便,这是能随便说的吗?你见过安静怎么和王锚相处的吗?他们怎么走到一起的你知道吗?你认识安静才几天啊?是你能随便评论的吗?”阮清冲着滕佳佳一通大火。

“不好意思啊,佳佳,她心情不好。”老周赶忙圆场。

“没关系,是我说错话了。”滕佳佳虽然心里真的不怎么高兴,但她也确实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林博的一包烟抽完,他把香烟壳扔在一边。“佳佳帮我去买包烟。”

“哦。”滕佳佳披上外套替林博买烟去了。

“阮清,刚才佳佳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这个人看待问题比较直观,简单,而且对王锚和安静都不太了解,嘴快了。”

阮清和安静之间的友情是不容任何人挑战的,所以阮清捍卫安静天经地义,滕佳佳没头没脑的就撞了上去。林博为了缓和这浓浓的火药味,也为了给滕佳佳留着面子,把她支走后,才替她向阮清道歉。

“你老婆是单纯还是傻啊,现在这是小事吗?随便那么一说?这把安静放在什么境地上,这是在侮辱安静的人格!”阮清的这个口气不是林博一两句赔礼的话就能平息的。

“阮清,人家也是无心的。”老周怕林博夹在当中为难。

老周的话对阮清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

阮清拿起刚刚才放下的手机,一下子站了起来。“我去找安静,问个清楚,省的被你们一个个的瞎猜!”

老周拉住阮清。“你去哪里找她,电话都不接,消息也没回过。”

“不是在吴家吗?我去吴家找她!”阮清试图甩开老周的手,可老周拽的用力,没成功。

“阮清,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并没有那个意思。这事情并不是老周说的那么简单,我们几个要从长计议,好好商量一下才是。”林博的那一包烟不是白抽的,导致他的想法里有一股浓浓的尼古丁的味道。

阮清被老周强行拉会椅子上。

“我认为ann可能猜到谁是害王锚的人了。”

阮清震惊,放下手机。“难道是吴骏珂?”

林博猜测,此时的吴骏珂可能会连打十八个喷嚏。

安静回亿森,住进吴家,接近吴骏珂,这不得不让阮清一下子就把这个嫌疑人锁定在吴骏珂身上,而且长久以来,吴骏珂还是对安静念念不忘,他的嫌疑最大。

林博倒着啤酒,摇头。“不是吴骏珂。警察查到王锚出事前,去过几次一家精神疾病疗养院,程帆就在那疗养院里。”

“程帆?”老周和阮清异口同声疑问道。

“嗯,在那之前,程帆的父母来公司找过王锚,想请他帮忙,他们见不到程帆了。后来王锚好像去过几次。本来我也没觉得有多大的问题,可现在细细想来,程帆挟持安静本来就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怎么现在王锚接触到程帆,又出事了,这不是太巧合了吗?”

林博思考问题的时候,习惯有烟在手上,现在一根烟都没了,感到难受。

“但程帆在疗养院里啊,而且连她父母都见不到。难道程帆还会开坛做法吗?”阮清一边疑问着,一边继续给安静发消息。

“不,程帆有同伙,而且这人在亿森,也许就是王锚多次去见程帆,让她当初的同伙发现了,应该比我们都先想到了,这才回了亿森。”林博把事情渐渐理顺。

“那为什么吴骏珂不会是这个同伙?”阮清还是没放弃对吴骏珂的怀疑。

“因为吴骏珂绝对不会伤害ann,而当初程帆的行为差点就要了ann的命。”

滕佳佳把烟买了回来,林博马上点起一根。

“前几天,ann来过公司,在王锚的办公室待了很久。第二天,我去王锚的办公室看过,她应该是用过王锚的电脑。因为我和王锚的电脑出于工作需要,彼此的开机密码都是知道。我进了王锚的电脑,ann把王锚电脑上用于手机备份的软件删除了。”

林博抽完一根烟,滕佳佳这次学乖了,再也不乱插话了,只是在一边静静的听着。

“为什么安静对我们只字不提?”阮清虽然问着林博,但心里也已经有些知晓安静的出发点了。

林博深沉了,这种深沉上一次出现时是在他发现井闻远卷走公司所有资金的时候。

林博深呼吸吐气,这一口气像是吐不完一样。“很显然对王锚下手的人,是费尽心机布了个局,如果这次不是吴德权出面,王锚又暂时保住了性命,你们说,王锚这杀人凶手的罪名还逃的了吗?”

林博又想从烟盒里抽出烟,看了看滕佳佳,暂且作罢。“现在又牵扯出程帆,程帆当初就是冲着要了安静的命去的。这已经不是,我们几个合计一下,和人家去打架的事情了。关乎性命,ann一定是怕告诉了我们,我们这几个不会袖手旁观,她应该是不想连累到我们。”

林博说的和阮清想的是一样的。

“不行,我一定得去找安静!”

阮清还没起身就被老周死死的拉住。“你坐好,能不能别那么冲动,你现在去找她又能帮的了她什么?”

“怎么,你怕了?你受了安静和王锚多少帮助?现在他们出事了,你退缩了?”

阮清气上了脑门,也顾不上给老周面子了,今天除了他把公司的事情还原了一遍就再也没听他发表过建议。不开口就算,一开口既然还是一副要全她打退堂鼓的样子。

“我是这样意思吗?”老周完全被阮清曲解了。

“你不是这个意思,难道还有别的意思吗?打从你今天开始说的时候,隐约中就是觉得安静要找下家的感觉。王锚还在医院,她一个人要去找凶手,你难道让我在明知道的情况下,不管不顾不问吗!”

阮清甩开老周的手,站了起来。“我在酒吧门口被流氓盯上,是安静冲了过来,把我带走的!虽然程帆的目标在安静,可当我们一起身处险境的时候,安静想的还是先保全我!我们两个分手的时候,是她一直陪着我,鼓励我!你以为女人之间的友情就是一起逛街,喝茶,聊八卦吗!周正,你太看不起我们了!”

“阮清,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能不能先冷静下来!”

“不能!”

阮清转身就要往门外走,林博迅速站了起来堵在门口。“我相信老周不是这样意思,你的心情我们明白,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决定的事情能轻易改变吗?你打了一晚上的电话,发了那么多消息,她回了吗?如果她铁了心的不让我们参与到这件事情中,你就算去了吴家也见不到她。”

“那我们真的就什么都不做,看着吗?”阮清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觉得安静好可怜。

“当然不是。你先坐下,我们慢慢商量。”

阮清被林博劝了回去。可她还是不怎么待见老周,故意把椅子拉开些距离。

……

从香楼出来,已经是深夜了。

“原来阮清她们的感情那么要好啊?”滕佳佳两手挽住林博的胳膊,身子贴紧着他。

“嗯,两个很特别的女人却意外的合拍。”林博从自己的胳膊上拿下滕佳佳的手牵住了,伸进自己宽大的大衣口袋里去。

滕佳佳和林博的手在他的口袋里,十指紧扣。“我今天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什么都不了解,就乱说一气。”

“不知者无罪嘛。”林博安慰滕佳佳。

“老公,先前阮清说话的时候,那当下我心里是真的不高兴了。可后来听着听着,我自己也觉得如果换了我是阮清,说不清我比她还激动。”

滕佳佳为今晚自己说错的话而懊悔。

“也是我不好,最近太忙了,没机会把事情和你说清楚,是个误会。阮清不会让心里去的,你自己也别想太多了。”

夜深宁静,今晚异常的寒冷,但他们两个谁都没提出赶快打辆车回家去。

滕佳佳用嘴呵出冷气。“我原先以为你说你一见钟情的人,是阮清呢。”

林博笑的露出上下两排整齐的牙齿。“你怎么猜的?”

“她漂亮,不是普通的漂亮,所以她符合让男人一见钟情的首要条件。”

滕佳佳踢着人行道上的小石子。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个以貌取人的人。闪婚的典型问题,我们果然也会发生。”林博故意逗滕佳佳。

滕佳佳停住了脚步,她的手还在林博的口袋里,因为林博也停了下来。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和你讨论。”

林博看着滕佳佳当真了,着急了,忍不住笑了出来。“逗你呢!”

他们继续往前走。“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觉得不是了呢?”

“直觉!感觉阮清不是你喜欢的那一挂的。”

“那我喜欢哪一挂?”

“我呀!”滕佳佳凑了上来,在林博的脸上轻了轻。

滕佳佳的鼻尖碰触到了林博的脸颊,他感觉到滕佳佳应该很冷。“打车回去吧,看你的鼻头都冻僵了。”

“不要,我想多走一会儿,特别喜欢和你这样慢慢的走,说说话。”

林博把脖子里的围巾拿了下来,在滕佳佳的脖子上裹了好几圈。

“我有围巾,你也会冷的。”

“我不冷,带着吧。”

“你给我说说,安静和王锚的事情吧?”滕佳佳把手从林博的口袋里拿了出来,站停在人行道上,打车。

“怎么,不走了?”

“不走了,回家吧。”

林博和滕佳佳上了车,林博开始给她讲安静和王锚之间的故事。

滕佳佳没有像他们一样真切的看着一件件的事情发生,所以不至于像阮清那么动容,不过随着故事的跌宕起伏,她湿了眼眶,但又会泪中含笑。

安静和王锚的故事太长,中间还穿插吴骏珂,提起了吴骏珂不免还要说到关键人物,严子惠。林博又干脆把阮清还有杨逸岚的事情也加了进来。

他们下了车,回到家,吃了宵夜,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又说了好久。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滕佳佳毫无睡意。“看来我今天真的是说错话了。”

林博靠在床背上,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滕佳佳突然掀起被子,坐直了身体。“被你说的,我好羡慕安静和阮清这种友情。”

“你好好把被子盖上,冷!”

滕佳佳把又钻进被窝里。“在公司做事,勾心斗角。和以前学生时代的朋友的感情也已经变质了,现在难的见面,不是比谁挣得多,就是比谁嫁的好,从不会为对方过的好,而真心给祝福。”

“这就是真实的社会。”林博对于滕佳佳的唏嘘表现淡然,他的社会经验比起滕佳佳来,那已经是长满了老茧的。

“可你们这几个人不同。尤其是阮清今天说,她和安静不止是,逛街喝茶聊八卦。我真的可以看见传说的那一团火。”

滕佳佳又补充了一句。“特别是阮清这样的女人,看着就应该是整天只会攀比的女人。”

林博大笑。“你这话,还真的别和阮清去说,这可是她的命门,一踩一个准。几乎所有人都会觉得她好看,而对她有这样的评价。”

他们就这样聊着聊着,不知道是谁先不说话了,睡着了。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七十章 拔河

饭后的水果放在桌子中间。吴骏珂没什么吃的心思,他看着对面安静。“吃的有些过饱,出去散散步吧?”

“水果还没吃呢。”乔芳音把水果盘挪到安静面前。

安静拿起块苹果往嘴里送,然后站了起来。“那走吧,水果回来再吃。”

安静的手机响个不停,全是阮清的消息,和电话。她和吴骏珂保持着一段距离,阮清发来的每条消息,安静都逐字逐句的看了,言语中那种关切和着急让安静不忍心回复一个字。

吴骏珂还是朝前走着,安静把手机调成振动,放回口袋里,赶紧脚步,拉短和吴骏珂的距离。

吴骏珂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安静。“怎么这会儿不过来挽我的胳膊了?”

没等安静回来,也许他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又转回身去继续往前走。

安静看着方向,猜想吴骏珂是想带她去当初乔芳音为他们准备的婚房那儿去的。

两分钟后,吴骏珂打开了那套房子的门,整个房子的灯全亮起。

“这房子装修好了,你还没看过吧?”

“那还不是托了严子惠的福吗?”安静走到客厅又路过饭厅,站在厨房里。

“你真的要重新和我在一起吗?”吴骏珂站在厨房门口。

安静摸着橱柜上的操作台。“你猜。”

“你到底要干什么?”吴骏珂仅有了一下午的奢望破灭。

安静看着吴骏珂。“严子惠当初干了什么,我现在就要干什么!”

吴骏珂迈着大步子走到安静面前。“安静,你这是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那我先来问问你怎么了?”

“程帆挟持我的事情,你为什么迟迟不给我一个交代?当初那件事情里,严子惠有没有参与?许云云有没有参与?为什么她们两个一个还在公司升职加薪,一个在你身边,你呵护有加,为什么!回答我!”安静每问一个问题,就逼近吴骏珂一步。

吴骏珂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最后腰间抵在了中岛上。这是吴骏珂最不想要的结果,果然还是让安静全都知道了。

“吴骏珂,你心里是不是恨我当初毅然决然的分手,所以你巴不得我死是吗?”

安静故意用这样的诬蔑把吴骏珂的情绪全部调动起来。

“你……你血口喷人!我吴骏珂对你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别说伤你性命,就算别人碰你一个头发,我也不能容忍的!”吴骏珂为自己喊冤辩白。

“你少来这套!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严子惠还是好好的?就连许云云还是稳坐你亿森总经理的位子?她们当初要的就是我的命!程帆是疯的,她们也是疯了吗?”安静大声质问。

吴骏珂像一坐高耸入云的山峰,可那一片片的云层却是乌云密布。

“那时候,我已经离开亿森,离开你。位子让给了许云云,你让给了严子惠。她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咄咄逼人,连我的命都要拿去,你倒是给我说个子丑寅卯出来啊!”

安静的眼睛涨红,可没有一滴眼泪,干涩的血丝一根根清晰可见。

“是因为我,因为我不见她,所以她才会迁怒于你……”

安静干笑,冷笑。“很好,你果然知道,连她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你都说的出。那你对许云云也放任自流,是因为一旦你处理许云云,会让严子惠知晓你已经知道了实情,对吗?”

吴骏珂的态度是默认。

安静侧过头深呼吸来让自己保持最后的冷静。“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既然那么在乎严子惠,连她犯了错都要这样包庇着,为什么当初不见她,你现在干脆把她娶了,不是更好,皆大欢喜,你为什么要放她出来祸害人间啊!”

安静的脑海里铺满了王锚,她急的只能用大声喊叫来掩饰她心里对王锚生死的束手无策。

见到安静这样的激动,吴骏珂只能说出实情。“子惠有多重人格。许多事情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安静撑住中岛的台面。“多重人格?不是出自她的本意,那是谁的意思?是被附身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下午给子惠看病的詹医生电话给你,他可以给你一个专业的解释。”

吴骏珂把手机拿了出来,找着詹立鲲的电话号码。

“就算这样,那她做过的事情不需要负责吗?”安静似乎找到长久以来严子惠用的什么方法,牵制住吴骏珂了。

“如果我真的死在程帆的刀下,你得知真相后,你还会给提供衣食无忧的生活,同时包庇纵容她,就因为她有病吗?”

安静把问题进一步深化。

吴骏珂面对不了这样的问题。“我没有想过这个结果,我也不敢设想这个结果。”

“不敢?我猜,如果当初我真的一命呜呼,你最多就是把她自私软禁起来,好吃好喝待她。反正世人看起来,我是被程帆杀的,我死了,替罪羔羊也有了,你吴骏珂继续当你的好人!”

“不是这样的!”吴骏珂把领带扯松,解开衬衣领子的扣子。

“不是?只不过才今天一天,我做的事情和严子惠相比,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已经忍不住来找我兴师问罪了,你还大言不惭的说不是这样?你扪心自问,你有底气吗?”

安静把袖子推高。

“那是因为她最近情绪不稳定,本来她一直看的心理医生出意外走了,有一段时间没接受心理治疗了。”

吴骏珂被安静逼问的口干舌燥,感觉微微冒汗,他脱下外套。

“走了?是死了的意思吗?”安静觉得严子惠不是个杀人犯也是个扫把星,怎么和谁有点关系,就容易把命丢了。

“是。本来她一直恢复的还可以,前一段时间子惠母亲自杀了……”

“又死一个?”安静的疑问打断吴骏珂的话。

吴骏珂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只能点点头。“就是因为子惠不想老在家胡思乱想,才来公司上班的。正巧那段时间苏医生好像在忙着写学术论文,见子惠的次数少了,后来苏医生遭遇了不测,对子惠的打击也不小,她们两个除了是医生和病人,也私下常约在一起见面。”

吴骏珂打开一个个的橱柜,终于找到几箱矿泉水,喝了起来。

“周正的事情发生后,我就感觉子惠又有些固态萌发,我一直在找机会,说服她去见詹医生。这詹医生是子惠最先看的,她的病就是詹医生确诊的,所以我刚才提议你去见见他。”

吴骏珂一瓶水就这样喝完了。“而今天你又这样刺激她……”

安静在吴骏珂面前,暂时只先把严子惠的帐算到程帆为止,因为对于王锚的事情,她没有证据,不能只靠她的感觉还有推测,和吴骏珂说。凭吴骏珂现在说话的意思,他也不会接受安静指认严子惠是凶手的说法。

“我想不明白,就算这样,你为什么要对严子惠管到底?她是你的谁?她真的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吗?”

吴骏珂猝不及防接受到了心灵的拷问。

“就因为你爸当初拒绝放严家一马吗?还是因为严子惠肚子里孩子?”

吴骏珂背过身,不正面对着安静。

安静站在吴骏珂的背后。“如果当初你爸放了严家父子,也就等于连同吴德智一起放了。那他们会不会立刻反咬一口,至你们死地?他们错了,你爸维护住自己的东西,何错之有?难道别人欺负到自己的头上,还要把一切拱手相让就是对的,既往不咎就是善良的?难道你爸是农夫,被蛇咬死了,你才满意吗?”

“你别说了!”吴骏珂怒吼,但不转身。

“对于严子惠,你爸充其量只能说做了件遗憾的事情,而不是错!更不欠她的!因为照严卫城和吴德智的做事风格来看,就算那件事情没让严子惠假死,以后一旦需要,他们还是会出此下策的!”

无论吴骏珂是否接受,安静一定要把自己的话说完。

安静的手机在口袋里又震了起来,她知道应该是阮清,但为了确定不是医院打来的,她还是要拿出来看看。

手机屏幕亮了,是阮清发来的消息:安静,不要一个人面对一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别怕连累我,我们是闺蜜,经历过生死的闺蜜!

在安静转过身的一瞬间,眼泪流淌到下巴上,她咬了咬牙,擦干了眼泪,把手机放到口袋里。

阮清这样的体己,这样的窝心,这让安静更不能拖累到她。她的眼泪抹不干了,擦掉了还有。她只能和吴骏珂背对背的说话。

“我不知道多重人格是什么。但如果一个人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话,那目的性为什么都如果明确?她和程帆接触是为了我。那吴德智手里的股份是怎么来的?难道和多重人格也有关系吗?”

“这是我二叔弥补她的。”

“你二叔亲口说的吗?吴德智是什么样的人,会弥补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里面的原因,怕你自己面对不了?”

安静终于止住了自己的眼泪,嘴唇上被自己咬破了皮。

“躲藏在程帆背后,把她推出来当了替死鬼。利用你的惭愧同情怜悯,来做她的保护伞。用她的病来逃避躲开一切的可疑。最后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拿到你二叔的股份,却让你二叔一个大气都不敢吭。”

安静转过身,看着吴骏珂的后背。“这样的一个女人,如海里的水母,看着多么的柔软,透明又漂亮。可是,剧毒无比!”

“那你为什么要住来这里?又为什么要回亿森?是在报复子惠。”

无法面对安静的吴骏珂把话题转向了她的身上。

“是啊!我就是在报复她,没有她的出现,我怎么会从天堂摔到地狱!如果当初我们结婚了,我现在何故再遭受第二次!”安静虽然没有说出实情,可事实上,她认定严子惠亲手毁了她两次的幸福。

吴骏珂转过身疾风暴雨般的对着安静大吼。“所以你亲近我,利用我,你报复的到底是她,还是我?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安静和吴骏珂四目相交,电光火石一触即发。“感情?你对我的感情,就是把我一个人抛在记者会上,从此以后我的脑袋上就被扣上豪门弃妇四个字!你对我的感情,就是知道我一个人悲凉的远赴异国,你却还守着严子惠!”

安静心想,不是只有严子惠一个人能死守吴骏珂的同情心和愧疚。

“你对我的感情,就是放纵严子惠对我下毒手,你却熟视无睹!吴骏珂,你和我谈感情?”

安静几乎就要贴到吴骏珂的身上。“我就是利用你,有本事,你现在就回去告诉你父母,然后把我扫地出门。”

“你……”吴骏珂轻轻把安静推的远了些,他好像怕被安静侵犯了一样。

“走啊!”安静拉起吴骏珂的胳膊,硬拽着吴骏珂往门外的方向走。

吴骏珂使了力气,手偷偷抓着中岛的台面,好让自己不那么轻易被安静拉走。

“我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揭穿了你,我怕他们受不了!”

吴骏珂找了个自己还觉得不错的借口。

“不说是吧,那我自己去说。单程帆这一件事情,我让他们给我评评理!揭穿我?还不知道谁揭穿谁呢?走!”

安静掰着吴骏珂抓着桌面的手指。

“疼疼疼……”吴骏珂大叫了起来。

“疼个屁啊?程帆挟持我的时候,连打带踹,我不比你疼,你一个大男人,堂堂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你疼什么疼!”

安静不管吴骏珂叫的多么逼真,一根根的掰着他的手指。

“董事长怎么了,董事长也是人啊,也是血肉之躯啊!要不这样,你先去见见詹医生,我替你约时间,你了解一下再说,好不好?”连吴骏珂自己都感觉自己怂了。

“了解什么?你以为是马路上,那些派发小广告的人,没事就问你,小姐,健身瑜伽游泳了解一下吗?你刚才不是很厉害吗?说我利用你吗?先去你父母那里说清楚啊!”

“小安,骏珂,是你们在里面吗?”乔芳音的声音在开门声后传出。

吴骏珂还是要面子的,让乔芳音看见他和安静这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他松了开来,安静还在用力,这样一来,安静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也是巧,安静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乔芳音和琴姐就走了进来。

这场面乔芳音觉得不对劲,吴骏珂脸色不好看,安静又倒在地上,她赶紧扶起安静。“这是怎么了?”

安静现在是二十四小时待机状态,分分秒秒就能大哭一场。“妈!骏珂说我住在这里影响你们了!他说让我住他那儿去,我说不合适,就想回去了,他拉着我不让我走,我没站稳就摔了。”

安静的这一声妈,把乔芳音的心都叫融化了。

吴骏珂彻底懵圈了,这故事也编的太离谱了吧!

“你别听骏珂胡说,你现在不住我们这里,还有谁能照顾你啊,你放心住,你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你乖乖的,不哭了啊!”乔芳音对安静的话信以为真,觉得自己儿子怎么那么不稳重。

“阿琴,你先陪小安回去。”

在琴姐的陪同下,安静啜泣着离开了。

吴骏珂还没搞清楚安静这是要干什么,就被乔芳音一顿说教。“骏珂啊,现在是什么节骨眼,小安的男朋友还在医院躺着呢!我知道你对小安还有感情,可现在不合适啊!”

“妈,不是你想的这样!”吴骏珂觉得幸好乔芳音是他妈,要不然这会儿,她一定是要替安静喊抓流氓了吗?

“哎,你怎么就老是在感情上过不去了呢?这次是你冲动了。”乔芳音虽然不愿相信自己的儿子会这样,可她是真切的看到安静倒在地上,进门前路过厨房的窗户外也听见里面有争吵的声音。

“妈,真的不是你想的这样!”吴骏珂也不知道怎么和乔芳音解释这件事情。如果他真的说安静要报复严子惠,说不定他的父母还会支持安静的做法。

吴骏珂又被乔芳音“开解”了几句,送乔芳音回了吴家,他本想上楼和安静再谈谈,可被乔芳音制止。

他的车刚开出大门,随便找了个路边停靠着,他拨通安静的电话。

安静:“干什么?还想带我回家啊?”

吴骏珂:“你原来还会这套啊?”

吴骏珂回想起来觉得可气但有些无奈的可笑。

安静:“是啊!你还满意吗?要不要现在回来揭发我?”

吴骏珂:“你早点休息吧。”

安静:“等等。”

吴骏珂的电话还放在耳边。“嗯。”

安静:“把詹医生电话给我。”

吴骏珂:“一会儿发给你。”

安静沉默了几十秒:“等我见完詹医生,我也试着给你演一个多重人格来。就像今天晚上,你妈毫无疑问的相信你就是猴急要带我回家一样。”

安静没再给吴骏珂说话的机会,挂断了电话。

吴骏珂在车子里坐了很久。

安静在房间里打开了电脑,在搜索栏里输入:多重人格。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第三百七十一章 笑话

除了陪伴是吴德权无能为力的,他对王韵从小到大都是格外的疼爱。物质上是这样,教育上也是这样。

从幼儿园到大学毕业,王韵读的都是贵族学校。那样的学校也许出不了几个科学家,但绅士,名媛比比皆是。

当同龄的孩子,还在折着纸飞机,擦着鼻涕的时候,他们蹬上小马驹,学着马术。他们可以不需要背什么九九乘法表,各类学科都凭自己的兴趣来选,反正学校里大多的人将来都是要回去继承家业的,那些再庞大的数字,自然有会计师会去精算。

他们学交际,学礼仪。餐桌文化,察言观色。听交响乐,跳交谊舞。品莫奈,梵高的画。

学校就是一个模拟版的成人社会。男孩儒雅,女孩优雅,从小受这这样的熏陶,用王韵的话来说,这样装x的过十几年,不是名媛至少也能看起来是个大家闺秀了。

今天,王韵这十几年的功夫终于派上用处了,孙笑笑正坐在她的对面。

两天前王韵接到孙笑笑电话,说要和她谈谈井闻远。王韵当是个恶作剧挂了。孙笑笑的第二个电话紧接着又来了,开口自报家门,说了她的大名。然后问王韵,知不知道竹天是什么意思?

王韵同意了见面。见面后,王韵甚至都不和孙笑笑打招呼,也不问其究竟约她见面要干什么,只是和服务生点了喝的,沉默的看着孙笑笑。

“井太太,不问问我为什么找你吗?”孙笑笑见着王韵有些意外,从她得知的资料里,王韵不该是这样的沉着冷静。

“你这不是都已经急不可耐的主动开口了吗?多此一举的事情我从来不做。”

王韵早就气疯了,换作平时她可没那么好的性子,但她知道她现在面对的是谁,所以她要摆出她应有的架子。

“阿远没和你提起过我吗?”说到井闻远的名字,孙笑笑叫的娇娆。

阿你个头的远啊!王韵心里叫嚣了起来。“从来没有。”

孙笑笑掩住嘴笑了笑,那一对杏眼里,散发出来的全是喧宾夺主的味道。“那你们结婚之后,我们还保持着很长一段时间的关系,你也不知道吧?”

王韵的手狠狠的掐着自己的大腿,但依然清风拂面。“哦,那又怎么样?吃亏又不是他,我何必那么在意。”

孙笑笑手拿屠刀却碰上王韵像团棉花,怎么砍也不见血。她丢弃了刀,用手撕,她就不信了!“你爸应该派人查过井闻远,我们的照片还被拍了下来。后来井闻远让我帮忙,还骗了我老公一起拍了照片修了图,应该后来拿给你看了吧?”

王韵感觉一阵疼痛,低头看了看,一只长的不怎么长的指甲被自己掰断。她对着孙笑笑点点头。“是有这样一回事,安图片修的还挺逼真的。我当时还说呢,你这身上的衣服已经过季了,你老公好歹也是个体面的人,你不该穿旧款,会给你老公丢脸的。”

王韵虽然表面不为所动,但还是暗讽了一番。

孙笑笑一直在王韵大发雷霆,泼妇骂街,可却等来王韵对她的羞辱。“井太太真是气度非凡啊!”

孙笑笑也不是省油的灯,王韵会暗讽,她就会明朝。

“是啊,要不然怎么让你称我一声井太太呢?”王韵端着井太太的架势。

“那井太太知不知道阿远在外面的女人,不止我一个?他父亲身前住的那家康复医院里的小护士,也是他的红颜知己。你说说,到底是因为他去医院认识的小护士,还是因为那小护士在那里工作,他才把他父亲送去的?”孙笑笑这也算买一送一,看这回王韵还怎么躲。

王韵刚才扳断的指甲还连带在原来的指甲上,她一狠心,用力把那指甲都扯断了。“我老公真没怎么和我提过你,可我也了解过你一些事情。当初你不是嫌弃他没钱,跟着有钱男人跑了吗?现在你是婚姻出了问题,看我老公有了起色,想回头了吗?”

王韵要反击了,要不然出丑的就会是她。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拒绝过她孙笑笑,她没想到第一个拒绝她的是那个一直爱着她的男人,这对她来说是奇耻大辱,她一直耿耿于怀,直到这次有个女人找上她。

“井太太你错了。你仔细想想,阿远的公司什么时候开的,为什么要叫竹天?后来他费了很大一番周章,想要搞垮我老公,我出面求他收手,你知道他开的什么条件?让我离婚。所以要回头的人从来不是我,阿远对我一直念念不忘。”

“照你这样说来,你和我老公保持着幽会的关系,是出于他的威胁吗?”王韵把指甲断掉的那只手留在桌子下面,伸出另一只手拿起杯子。

“人非草木,他爱了我那么多年,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总得给点回报吧。”

“很好啊,你们很完美。他爱你,你也回报他,那你来找我干什么呢?”

孙笑笑爽朗开怀的笑着。“井太太,你刚才还说多此一举的事情你从来不做,这不还是问我了吗?”

“魏太太,你和我老公翻云覆雨的时候,想过你的老公孩子吗?你们暗通款曲,不是应该就埋在心里偷着乐吗,你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来找我,何必呢?”

“他做过的事情就需要付出代价,不是来过,走了就结束了。”孙笑笑要闹的他们夫妻适合,鸡犬不宁。

这是唯一让王韵觉得欣慰的话,也或者抓着这句话她还能自欺欺人一下。“原来他再爱你,也是会腻的。这一次换他抛弃你了,你才会来找我的。”

王韵站了起来,她把断掉指甲的那只手蜷到了衣袖里,虽然这个细节孙笑笑未必会看到,可她不会露出任何让孙笑笑得意的蛛丝马迹来。

“你们都是有家庭的,我老公收心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倦鸟归巢吗?你确定你是笑笑,不是笑话吗?”

孙笑笑发出讥笑声。“谁是个笑话?要不是你顶着你父亲的名号,阿远能和你结婚吗?你知道被爱是种什么滋味,你尝过吗?嫁人生子,却没被爱过,你不可悲吗?”

“我当然不可悲。不爱就不爱,我爱就可以了!我是个老饕,知道什么好吃,而且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呢?只能有什么吃什么!你连个吃客都称不上。”

“你……”

孙笑笑准备反击,王韵原本坐着的高背沙发后站起一个人,魏言龄。

孙笑笑再也笑不出来了

王韵挽起胳膊挎着她的包,伴随着他们夫妻吵架的声音,头也不回的走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缱绻权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七十二章 何去何从

门铃被人按出发电报的节奏来,家里的阿姨抱着儿子出去晒太阳了。井闻远在看购物网站打算买个航拍机,过段时间出去旅行给儿子拍个大片。

门铃响了一阵子还不见有人开门,他只能自己去开,开了门发现是王韵回来,他也没在意,继续低头划手机。

啪……!井闻远的脸上火辣辣的,手机也掉到了地上,井闻远捂着脸全完懵了。

啪啪……!还没等井闻远回过神,王韵又给了他两巴掌。

王韵又抬起了手,井闻远在半空中抓着她的手。“你干什么,一回来就打我?”

井闻远一手抓着王韵,一手摸着自己的脸,烫烫的。

王韵只是被控制住了一只手,她甩起另一手,又是一下手。“井闻远,你还有脸问我?孙笑笑都找上门来了,还有什么小护士!你当我是什么?”

井闻远将王韵的两只手都抓住了。“孙笑笑?”

王韵手不能动弹了,可她还有脚啊!对着井闻远就是一通乱踹。“怎么,你不认识她啊!什么竹天,你还挺有文化的,把她的笑字拆开来,是吧!笑什么笑,我看这女人就是个倚门卖笑的人!”

看王韵的样子,想必孙笑笑什么都说了,可他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联络了,为什么她会在这个时候找王韵?

“你先停下来,你打我踢我,能解决事情吗?”

王韵更气了,井闻远不道歉,不认错,还呵止她。“还有什么好解决的!难怪我爸防着你,你倒是聪明,还会移花接木,使出一套障眼法,骗我说是我爸做的手脚,修的图,冤枉你!井闻远,你厉害啊!”

王韵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井闻远完全没出现任何一个出轨被揭穿后,该有的样子。

“你还有理了,你还对我凶?现在是谁错了?我就问你,如果我爸不是吴德权,你会娶我吗?”

当着孙笑笑的面,王韵气定神闲,但那毕竟都是装的,这句话已经烙进了王韵的骨子里,成了她的魔怔。

井闻远的脚被王韵踢的真心疼,他把王韵推在沙发上,揉着自己的小腿。“你爸不是吴德权,你当初会来找我?”

“你强词夺理?”王韵又怎么起身去打井闻远。

“你给我坐好,别再打我了!我是有错,可你像个老婆的样子吗?我的错,我会认,可先把我们之间的问题谈清楚!”井闻远充其量也只能把王韵推在沙发上,又不能真对她动手,眼下还是先保住自己不被她打死才是关键。

孙笑笑的话像是咒语不停的萦绕在王韵的周围,她忍不住一阵阵的悲从中来。“你出轨还理直气壮了?你现在反倒来说我不好了?这是你出轨的理由吗?”

井闻远双手抱头,又抓了抓头发。

王韵如泣如诉。“我儿子都给你生了,你要是觉得我们之间有问题,你大可以说,你出去找女人就解决这事了吗?你一个不够,还要找两个!不对,你到底外面有几个?”

井闻远添了舔嘴唇。“那个护士我很早就断了,儿子出生前我和孙笑笑也断了。后来儿子出生了,她来找过我,最后我还是选择和她分道扬镳。”

“你连公司名字都是用她的名字,你那么容易和她断?”王韵觉得精神出轨比**出轨更可怕。

“断了就是断了,我没必要骗你。如果不是断了,她怎么会来找你?”井闻远也不想解释的太多,毕竟他和孙笑笑之间的故事,现在在他看来也是自己的荒唐,为这样一个女人魂牵梦绕那么多年。

“井闻远,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王韵问的**。

这样衣不蔽体的问题,井闻远不想回答,他既不想如以前那样哄骗王韵,但也不想把实话说出口,毕竟伤人。

“那你爱过我吗?我在你王韵的心里,到底是你的丈夫,还是你的出谋划策的爪牙?你什么时候用一个平等的姿态对我,我们何时是真正的是一对不带杂质的夫妻?”井闻远用另一个问题,遮掩推搡着自己的回答。

“在我和你之间,我为你所用,我讨好你。在儿子出生前,我们之间的纽带只能是你爸。我们带着自己的目的在一起,那是之前大家都知道的,清楚的,现在来讨论这些有意义吗?”

井闻远站了起来,叹着气从王韵面前走过。“换作是以前,我一定会卑躬屈膝的求得你的原谅,哪怕内心深处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因为我对你有企图。”

“你现在对我没企图了?”王韵逐渐冷静了下来。

“为我自己,已经没有了。”

井闻远走到窗前。“如今我只想为儿子创造一个最好的童年。王韵……”

井闻远转过身来看着王韵。“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我不会再和别的女人有染。等儿子大了,你要结束我们这段关系,我也没有任何异议。”

井闻远说完走去儿子房间看儿子去了,留着王韵一人坐在客厅沙发上。

井闻远走到房间门口,才想起儿子被阿姨出门去了。他又想了想,这一走也出去好几个小时了,平时最多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井闻远拿起手机,打阿姨的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无人接听。

他疾步走回客厅。“阿姨带儿子出去晒太阳,都几个小时了,我给阿姨打电话也没人接。”

王韵一下就站了起来。“怎么会没人接呢?”

井闻远套上衣服。“散步不会走远的,我们出去找找,这天也有些暗下来了。”

“好。”王韵把手机塞在口袋里,跟着井闻远一起出门了。

他们两个分头找,一边找,一边打着阿姨的手机,还没无人接听。

井闻远的心像是含在嘴里,张个嘴就要吐出来了。他和王韵一路找出了小区,还是不见人影。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天已经完全暗了,井闻远和王韵商量着先回家看看。

一进门,井闻远差点就掉眼泪了,阿姨抱着他儿子正坐在沙发上喝奶。

“你到哪里去了?自己电话也不接!”井闻远一把抢过儿子,抱在手里,对着阿姨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怒吼。

这阿姨是吴德权花了重金请来的,还带着头衔的,金牌月嫂,平时井闻远和王韵也对她很客气。

王韵也被井闻远吓到了,见月嫂的脸色垮了下来。“阿姨不好意思,他找不见你们,急了。”

儿子被井闻远的大声吓哭了,王韵伸手要把儿子抱来哄,可井闻远避开,不让她抱。“你说,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今天小区门口有人在送东西,说用手机扫一扫就能拿台电脑。”

阿姨指了指沙发旁边的一个盒子。

王韵看了看,还真是电脑的外包装盒。

“这都是骗人的!我儿子那么小,你带着他在外面溜达那么长时间,就为了这个?现在天又晚了,风也大,着凉了你负责吗?你要电脑,你和我说啊!”

井闻远的气是下不来了。

“我把自己外套脱下来抱住他的。而且这事情不是骗人的,真是电脑。”阿姨也不是全然没分寸,这家人家一看就是有身份的,她可马虎不得,要不是电脑的吸引力太大,她也不会在外面耽搁那么久的。

阿姨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把电脑拿到了茶几上,打开盒子,让他们两夫妻查验。

王韵一开电脑,果然是真的电脑。“收你钱了没?”

“没有,一分钱都没收,就是让我手机扫了个二维码。可是扫了半天不行,说我的手机可能没信号,于是就走了远了些。”

“那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井闻远在这点上耿耿于怀。

“她说要找信号,而且我也不太会操作,手机一直被她拿在手上,而且我一直也没听见有电话响。”

王韵鉴定了电脑是货真价实的之后,喜上眉梢了。

“把你手机给我看看。”井闻远警惕了起来。

阿姨把自己的手机交到井闻远手上,井闻远来回看了看,发现了问题。“你为什么把手机调成免打扰模式?”

“什么免打扰模式,我又开不来,这手机是我来你们家,老吴先生给我配的,我搞不来这些的。”阿姨之前一直觉得这手机太先进了,还抱怨过新手机玩不了游戏。

“就算这样,拿了电脑不就好了,为什么那么长时间才回来?”王韵觉得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白送电脑,太不可思议了。

“那个小姐说,看我样子也不会用,就找了个麦当劳,教我用。”

“她教你用的时候,手机在哪里?”井闻远问。

“在她手里,说是什么把手机里的资料传到电脑里,要把手机贴着电脑,我也搞不懂什么意思,就让她弄了。”

井闻远没再多问了,他让阿姨去休息了。

他把儿子的婴儿床移到了他们的睡房,把儿子哄睡着后,把他放回婴儿床里。

王韵看着井闻远,竟然把孙笑笑的事情都丢到了一边。

井闻远拉了把椅子做到儿子的婴儿床边。“有人要对我们下手了。”

“下手?谁?你怎么知道的?”王韵刚才还靠在床头,一下就坐直了。

“先是我父母的墓碑被毁,再来是孙笑笑偏偏这个时候找你摊牌。一天之内阿姨带着儿子被忽悠走了那么长一段时间,你认为都是巧合吗?所以福不双至,祸不单行,但接二连三不是人为的,你信吗?”

井闻远摸了摸他儿子肥嘟嘟的脸蛋。“价值不菲的电脑,阿姨的手机被调成免打扰,还会有人教她用,设置电脑?无非就是要长时间的让阿姨带着我们的儿子让我们找不到,这是个警告。”

“会不会是吴骏珂?现在你回亿森,他觉得我们要和他抢了,所以动手?王韵猜测。

“不会,他现在稳坐亿森董事长的位子,只要不是公司有重大问题,没人能动摇到他。再说了,他总得顾忌着你爸。”

井闻远把儿子盖着的小被子又掖了掖。

“是安静吗?她不是也回亿森了吗?”王韵觉得可能性不大。

“不是她,这不是她做事的风格,而且我和她现在不存在利益争斗。”此时井闻远还不知道王锚出事了。

“严子惠!那些东西是她寄过我们的,她肯定是要替吴骏珂下手对付我们!”王韵觉得自己已经抓到了凶手。

“难说,但安静回亿森,她现在应该全心思都在安静身上,恐怕想对付我们也无暇分身。”

对于严子惠,井闻远是有怀疑的。

“除了她还会有谁?”王韵再也没有备选的人选了。

“当然还有,你别忘了许云云。”

“许云云,她不是和你达成一致联手了吗?”王韵不明白许云云为何要这样的目的。

井闻远蔑视的摇了摇头。“我们和许云云从来就是一边的。她的算盘这次打错的厉害了。她本来把矛头指向安静,可谁知道,严子惠已经对她下手了。她们两个是彻底翻船了。”

王韵从床的那边站了起来,走到井闻远身边。“那她去对付严子惠才对啊?冲着我们来,做什么?”

“她不是严子惠的对手,而且现在安静又回了亿森,连个像样的办公室都没有。她现在内忧外患一堆,如果我不出手,她在亿森蹦跶不了多久了。”

井闻远说着许云云可能有的动机,越来越觉得是许云云在捣的鬼。

“许云云把这事情做了,过几天再把我的思路往严子惠的身上引,这样就能借我的手对付严子惠了。”

王韵想了想。“你肯定吗?”

井闻远站了起来,拿上枕头和一床被子。“不会有错。”

“你要干什么?”王韵看着井闻远一副要分房睡的样子。

“去书房睡。”井闻远往外走。

王韵心里的感受很难描述,她还没把井闻远逐出门外,现在他倒是还主动去书房了。

井闻远刚要打开门,又转回了身。

王韵想,如果这时候井闻远求饶,她就立马原谅他。

“半夜里儿子的奶,我会来喂的。你放心睡吧。”

井闻远让王韵失望了。

井闻远离开了,卧室变的空荡荡的。

王韵把儿子从婴儿床里抱了出来,她开始反思井闻远对她说的话。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缱绻权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七十三章 盟友

水温暖过手的温度,安静拧干了毛巾,轻柔的替王锚擦拭着身体,仔细避开他还未痊愈的伤口。

她会把每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给王锚听,医生说这是刺激他的大脑皮层。“我今天去见了詹医生,我们两个人聊了几个小时,话这一对上才发现……”

安静擦着王锚的手臂,然后到指尖。“原来严子惠比我想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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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参不透的摩斯密码

井闻远签完了所有的文件,他主动的向他面前的人伸出了手。“老孟,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的了,先预祝你财源滚滚。”

两个人的手握的苍劲有力。“承你贵言。”

井闻远把公司以一个做梦偷笑的价格卖给了同行老孟。

井闻远从会议室出来,最后一次走到他的办公室,准备收拾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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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参不透的摩斯密码

井闻远签完了所有的文件,他主动的向他面前的人伸出了手。“老孟,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的了,先预祝你财源滚滚。”

两个人的手握的苍劲有力。“承你贵言。”

井闻远把公司以一个做梦偷笑的价格卖给了同行老孟。

井闻远从会议室出来,最后一次走到他的办公室,准备收拾一些东西。

老孟拿着文件跟了进去。“闻远,想来我也是看着你们三个出道的,这一晃眼你们三个都是这行里排的上名的人了。”

老孟比井闻远大个十来岁,他、王锚、林博入行时曾经和老孟打过不少交道。

井闻远递了烟给老孟。“是啊,我现在四舍五入都快是个中年人了。”

井闻远给老孟点上烟。

“闻远,你们三个当初拆伙的时候,可闹的不太好看啊!

老孟看着老而弥坚,可却是个老奸巨猾之人。井闻远对这人一向都不怎么喜欢,这一次把公司买给了他,只是觉得他和孙笑笑之间就如同这公司一样,廉价处理不得善终。

井闻远非常介意别人提到他和王锚、林博的事情,虽然这行没有秘密,但既然大家是在签合同,就不该揭人老底。

井闻远也不仔细看他手上拿到了什么,只是往箱子里扔着,反正现在这办公室里的东西几乎都是他的。他想迅速整理完毕,走人。

老孟并非在拆井闻远的台,刚才他只说了上半句。“不过这回,王锚栽了,你这个气可算是解了吧?”

井闻远停下手,抬起头,视线和老孟在一个水平线上。“栽了?”

“怎么?你还不知道?”老孟看井闻远的表情不像是假装的,他为自己手上的独家消息而得意了起来。

“我只是不太清楚。”井闻远还是想掩饰起自己完全不知情。

“看样子,其中的内情,你知道?给我盘盘道。”井闻远放下手里的东西,给老孟拿了些喝的来。

“王锚杀了人了,逃跑的时候出了车祸,现在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老孟说的好像他眼观了整个过程一样。

“什么?”井闻远手上的气泡水的瓶盖刚拧开,险些连瓶子带水一起掉到地上,还好他反应还算快,拿稳了。

老孟中年发福,他笑嘻嘻的靠在椅背上,手抹着发福最明显的特征,肚子。“这小子好像有个挺不错的女朋友,还在外面偷腥,还是个小姐。还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风流快活完了,对人家投毒,那小姐出了酒店没多远就死了。他自己落跑了,出车祸深度昏迷送去了医院。”

井闻远想点烟,手有些发抖,他不愿被老孟察觉出来,放弃了抽烟的想法。“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孟拍了拍自己那胀挺挺的肚腩。“巧了,这案子是我表弟接手的。我这都是第一手资料,可不是道听途说的。”

井闻远用打火机敲击着桌面,脑子里浮现出一长串的摩斯密码一样,明明各种消息就在眼前,可就是参透不了其中的意思。“那么大的事情,怎么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

老孟神神叨叨的说:“被有意封锁了。”

敲击声的节奏又快了些,井闻远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井闻远的疑惑被老孟误解了。他以为井闻远又憋着什么坏呢。他灵感展现,不妨趁着这个机会做个顺水人情。

“可惜了王锚的女朋友了,听我表弟说,那天在医院那女人哭的那叫一个惨。你说说王锚这小子,看着仪表堂堂,也是个渣!不过他还真是命好,他女朋友是亿森吴德权的干女儿,现在吴家使了关系,把这案子从我表弟手上给拿走了。所以一直没被爆出来,不过……”

老孟的那个大肚子,里面可不全是脂肪,还是馊水。

“不过什么?”井闻远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之前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安静会回亿森,他现在更想不明白了,这个时候安静怎么还会有心情回亿森。

“虽然这事情不在我表弟手上了,可多少还能办点忙,要是让我表弟走动走动,也许这王锚醒来了却只能懊悔还不如不醒!”

老孟的牙齿上全是烟斑,黄的让人看着恶心。

“看不出来,你和王锚也有过节?”井闻远不理解老孟为什么要主动献计。

老孟指了指井闻远。“朋友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井闻远附和老孟笑了起来,不过他可没看出老孟是个古道热肠的人。

“这事就不麻烦你了,让他听天由命去吧。”井闻远谢绝了老孟的“美意”。

“举手之劳的事情,你真不打算借机会……”老孟向井闻远使了个眼色,把余下的话都用这眼神代替。

井闻远摇摇头。“自有老天安排。”

“兄弟,挺佛系的嘛!”老孟也暗自松了口气,他刚才也只是在讨巧卖乖而已,如果井闻远真要是让他动手,他也只能是到最后说他表弟不给力,派不上用场。

不过如果王锚最后被定罪了,他倒是可以在井闻远面前讨个功,反正井闻远又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暗箱操作,他们这一行,多个朋友总是没错的。这个浑水摸鱼的买卖,他怎么也不亏本。

井闻远把东西都收拾了差不多了。“好了,老孟,我走了,这里就是你的办公室了,有什么问题再联络。”

井闻远知道这老孟也不会知道的更多了,留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听他吹嘘而已。

“你接下来去哪里发财啊?”老孟站起身送井闻远出去。

“去做吴德权的女婿。”井闻远抱着纸箱并排和老孟一起走出办公室。

老孟对着井闻远竖起大拇指。“兄弟,高招!朋友的女朋友就是自己的女朋友,这可以有!”

井闻远暗骂老孟就是脓包一个,又毒又恶!

老孟似乎很兴奋,他拍着井闻远的肩膀。“听说这女人了得的很,把吴家人都摆的很平。不过你可得抓紧了,好像她之前差点就和吴骏珂结婚了,现在王锚在医院里躺的直直的,难保吴骏珂不对她有想法。”

井闻远猜想这老孟是要把这段作为饭局上的谈资了。

“你知道的可真够多的。”

这一句带有讽刺意味的话,却被老孟当作了夸奖。“这女人几次在网上被人传的满天飞,想不知道都难。”

老孟把井闻远送出了公司,他头也不回的走进电梯,当转过身看见竹天这两个字一点点被电梯门关窄时,他正视着自己的留念全被关在了电梯门外。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缱绻权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七十六章 迷宫

二十四楼的会议室坐满了人,亿森的股东代表,和每个部门的经理都到齐了。

吴德权虽然退居二线,但今天他却坐了会议桌的c位上,吴骏珂和孔文一左一右的坐在他的身边。

会议桌的两边,依次从安静和吴德智排开坐着。除了股东,像老周这样经理级别的人被安排坐在了外围。

今年是亿森成立五十周年,所以今年的年会因为周年庆的关系,会格外的盛大,隆重。

这次的年会特意请了公关公司一同操办。

公关公司的经理楚荷,把他们的整个流程计划详细介绍了一遍。“各位,有什么建议,意见可以尽管提,我们都会参考和修改。”

“小安,你有什么想法吗?”吴德权点名安静。

安静感冒了,今天显的人特别的慵懒,没精神。平日的职业装换成了羽绒服,人缩在衣服里,就不想出来了。上楼来开会时,还带了个保温杯,外加一大包纸巾。

被吴德权点到名时,安静正在擦鼻涕。她没着急回答,先把用下来纸巾丢到脚边的垃圾桶里。“我觉得明星这个环节,是不是过了。”

安静清了清嗓子,鼻音重的说话都走音了。

楚荷的助理把安静说的这一块的有关资料递到了她的手上。“安小姐的意思是?”

“预算太高了。虽然是周年庆,可要那么多明星干什么?这些用来请明星的钱,发了红包给员工,那才是最实际的。”安静认为,花花绿绿的钞票远远比那些小鲜肉蹦蹦跳跳来的吸引人。

“那安小姐觉得明星请几个合适呢?”楚荷觉得安静应该是亿森举足轻重的人物,要不然吴德权怎么会第一个就过问她的意思。

明星,她当然不愿意减少,这一减少她的佣金会少很多。可是人也不能得罪,只能先顺着安静的意思问,然后再作周旋。

安静用纸巾捂住了鼻子,翻着开会前分发到他们手上的资料。“找几个本地的小明星来撑个场面就可以了,这预算降低到25%。”

楚荷惊呆了,感觉一个惊雷打了下来,哪里有人这样砍价的?“也不是不行,但按照亿森的规模和在行业中的地位,我怕本地明星衬托不出公司原本的档次。”

楚荷的话让人听起来也是占理的。

安静连打了几个喷嚏。

“安小姐,你看某大型网站办的晚会,都是上电视台的。那出场的都是大卡司,大腕。不过亿森低调,用不着那些场面,但……”楚荷扇动着那几个已经被她调动起情绪来的股东。

“老吴,这话有道理,虽然员工福利是最实际的,可面子上的事情也得顾啊!不能一味的打这些小算盘,这样叫人看着笑话。”一个坐着安静斜对面的股东发表这自己的立场。

“骏珂,你觉得呢?”吴德权举棋不定,觉得双方都有道理。

“我们这也不是晚会,也不需要什么直播来带动消费增长,我觉得给员工谋福利,才是正道。”吴骏珂选好队伍,立场坚定的站在安静身后。

一阵议论声不绝于耳,久久不消停。

安静试图说话,几次都没成功,淹没在人声鼎沸中。她拿出手机给吴骏珂发消息。

吴骏珂收到消息看了看安静,表示领会她的意思。

他们这样一来一往,在严子惠看来,这是在眉目传情!

“安静!”吴骏珂让大家暂且停下议论,可在座的人都以为他在叫安静,所以也没理他。

吴骏珂站起身,气运丹田。“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这回除了安静咳嗽声外,整个会议室果真安静了。

“这样,我们说了不算。除了股东之外,还有员工在场,听听他们的意见,是要看明星,还是要红包?”

吴骏珂环顾一圈四周。“周正,你说说。”

安静觉得吴骏珂有时候真是个木头!老周是她的人,这是整个亿森都知道的事情,让他发表意见,这不是摆明了偏颇嘛。

果不其然,老周才从位子上站直到一半,就被打枪了。

“骏珂,换别人问问。”提意见的人是吴德智。

吴骏珂听在耳朵里,又找了一圈。“许经理,你觉得呢?”

许云云被吴骏珂叫到了名字,心里一阵小欣喜。她站了起来。“明星打开电视就能看到,红包可遇不可求。”

吴德智冷冷的笑了几声。“许经理现在很接地气啊!红包这种事情都能入你的眼睛了?”

许云云现在讨好吴骏珂还来不及,被严子惠逼的只能拿出股份的吴德智算的了什么。

“要不在公司搞个投票,看看是要看明星的人多,还是要红包的人多,这样最公平了。”

许云云不但拥护吴骏珂,竟然还出主意。

井闻远默默的看着许云云,在开会前,许云云真的就如他所料,有意暗示他,这段时间来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都是严子惠所为。

这样一来井闻远已经牢牢的抓住了这只黑手,这时见到许云云在吴骏珂面前这样的卖弄,他心生一计。

安静虽然人晕晕沉沉的,但她也注意到了许云云。她不再是孔雀了,那昂首挺立的骄纵,在吴骏珂面前终于还是落入尘世,现出麻雀般的平凡。

吴骏珂又问了几个经理,得到的回答都和许云云的一致。

楚荷只能靠着面部肌肉牵出笑容。“那……”

楚荷看着吴德权。

“员工的意志为主!”吴德权最终拍板。

有些股东还是有微词。

安静不时的清着嗓子。“各位放心,这次的年会绝对不会场面冷清,该有的规格一样都不会少。我在冠风待过一段时间,他们商场开业时请了不少明星,我有友情价,我会去联系的,至于那25%也不用了。”

安静故意把这些放在事情被定下之后才说。

楚荷认为安静原来不是在替亿森省钱,而是她自己要捞回扣!

吴德权的手机有消息进来,他看了看。“各位,我们休息半个小时。”

会议室的人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但有一个人却走了进来。

“琴姐,你怎么来了?”虽然吴德权说休息半小时,但她懒得动弹,坐在位子上,哪里都不想去。

“你重感冒,早上又吃的少,太太不放心,让我给你送点鸡汤来。”琴姐把手里的保温壶放到了桌子上。

严子惠也没离开,听着看着。

吴德权慈祥的笑着。“小安,快喝了,我可是为了你开了先例,要不然这会可不会中途停下的。”

“对了,太太还让我给你带了块蛋糕。说你就喜欢吃这一口甜的,她说你病了,一定嘴里没味道,嘱咐了我几遍,让我别忘记给你买。”

严子惠刚转身走到会议室门口,琴姐的这一句话如同丢了一只金钟罩过来,把她困住了,动弹不得。

原来那一口甜的是安静的习惯。

严子惠走出会议室的门,踉踉跄跄的走进厕所。

……

“这个安什么的,是什么意思?抢我生意啊!她到底是个什么角色?”楚荷在吸烟区域对着井闻远大叫大囔着。

井闻远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弹着烟灰。“她是吴德权的干女儿,在亿森有10%的股份,你说她是什么角色?”

楚荷把烟头熄灭,双手插腰来回走动。

“我说,你也太过分了点。单请明星这块,你这报价,也不怕把自己撑死?”

楚荷能做成这一单完全靠着井闻远的安排,可她仗着这一点,试图一次让自己开心到极乐世界去。

楚荷用肩膀撞了撞井闻远。“这钱我赚了,也不会亏待你的。”

井闻远躲开了些。“我可用不着,给你这单生意是因为季东礼,他现在人跑路了,留下你们孤儿寡母,我完全是看在你们女儿还小,才照顾你的,你别过分了。”

井闻远提到了季东礼,楚荷不免一阵唉声叹气。“你别我和我提到他,这死鬼圈了一圈的钱跑路了,丢下我和女儿!”

“好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会帮你的。但不该你赚的钱,你别贪。想想你们家季东礼的下场。”

井闻远觉得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是讽刺。

“呦,原来你们认识啊?”许云云从门外走了进来。

井闻远示意楚荷。“你先走吧,准备一下等会儿的事情。”

楚荷和许云云擦身而过。

“怎么,想坑你老丈人的钱啊?被安静搞坏了吧?”许云云从会议室出来就一直跟着井闻远,看见他和楚荷进了吸烟室。

“我需要吭他的钱吗?严子惠几次三番对我动手,我再无动于衷,这不是我的风格。”

“那么说,这次的年会上,你要对严子惠动手了?”见到楚荷和井闻远有关系,许云云自然联想到他的动机。

“嗯。而且我们是一边的,再怎么,我也要帮你一把。要不然你一直处在被动的局势上,根本也帮不上我。”

井闻远把打火机放会烟盒里,把烟盒放进口袋里。

“那你怎么帮我?”许云云知道今天在井闻远面前的挑唆起了作用,等了那么久,他终于要出手了。

是的,井闻远要出手了,只是对象就是她!

“我和楚荷已经说好了,亿森会派出一个人全权代表公司方跟进这次年会,是你表现的时候了。到时候再安排一些小意外,让你一个人力挽狂澜的解决了。我在给严子惠下点套,让她往里钻,这样一来,你的局面能扳回不少来。”

“小意外?什么小意外?”许云云并没有完全被喜悦冲昏头脑。

井闻远看了看手表。“自然是我已经把解决方案都给你准备好的小意外。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井闻远一边走,一边把他的“计划”和许云云说了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缱绻权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七十七章 铺垫

半个小时后,会议继续。安静喝过了热汤,鼻息通畅了些。

楚荷的这个年会计划案都是在烧钱,安静几乎要把这计划书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大变活人?为什么要有这个?”安静已经连着删了几个项目了。

楚荷确实到忍无可忍的地步,笑容也渐渐消失了。“安小姐,虽然说是年会,可总是亿森五十周年的年庆啊!节目全都删了,太没特色了,要是这样也不用特地请我们公关公司策划吧?”

楚荷都能听见钞票打了水漂,路过她的腰包往别处流去的声音。

安静把文件夹整个扔在会议桌上,力气过大,还向前滑动了些。“特色?这什么垃圾东西!我们花了钱请你们,就给我看这个?”

亿森大部分的人都是和安静挺熟的,对她一下子火爆的作风都感到意外。

安静指着楚荷,声音沙哑,但架势不丢半分气焰。“场地用的是我们过去一直用的度假村,这也就算了。什么明星,相声,跳舞,唱歌,变魔术?哪样有特色了,不是砸钱就能搞定的?就凭我们亿森这两个字,有的是人来,还用你们狗屁公关公司吗?中间抽了多少成,你以为我傻的吗?”

吴骏珂觉得琴姐刚才拿来的不是鸡汤,完全是鸡血。

楚荷偷偷瞄了瞄井闻远,认为也该到他出来救场的时候了。

井闻远还是按兵不动,对他来说,没到火候。

安静打开保温杯,热气白雾从杯口冒出。“亿森五十周年,整个计划书里,没有一点让我看到带有灵魂的东西!都是些俗到掉渣的东西,你和我讨论特色?你用歌舞升平就把我们亿森五十年的周年庆给草草了事了,这钱你赚的心安理得吗?”

虽然安静说的是事实,可楚荷怎么接受的了她这样的不客气。“那请问,什么是灵魂,就是大把大把的把钱撒到台下去吗?”

楚荷看安静更像是个土财主,活像个农民企业家。

井闻远刚想开口,但赶不及楚荷找死的节奏。

“这都要我解释给你听,你还真有脸问!”

安静要不是看在时间紧迫的份上,一定得把这家公司换了。

井闻远摇摇头,楚荷果真是撞着枪口去了。他站了起来。“亿森人才济济,每个部门出一两个节目,来个评比,都是熟人,可看性来的比明星高,而且连带着起哄,喝彩的,气氛渲染,场子一定热闹。”

楚荷认为这井闻远没在帮她。

井闻远感觉碰到这一对夫妻,也是让人心力交瘁。季东礼圈了钱跑路了,那是聪明用错了地方,任何有钱赚的地方,他无孔不入。而楚荷不懂变通,一个劲的就把机会订死在了请明星拿佣金的地方了。

“亿森每年的年会都是对员工的反馈,员工才是我们企业最大的财富,所以并不是我们没头没脑的撒钱给他们,这是民心所向。每个参加表演的员工,给予奖品,然后按照名次设一二三等奖。如安静说的,把本来请明星的钱,落实到实处上,比让员工们看那些小鲜肉来的实际。”

井闻远把话丢给了楚荷,让她自己脑子清楚些,别再没完没了的纠结在这里。

井闻远的提议除了楚荷,几乎每个人都觉得不错。

“这样可以。”吴德权最近对井闻远的态度还算不错,毕竟得看在王韵的面子上。

吴骏珂也点头认同。

“安静,你觉得怎么样?”井闻远主动问安静的意见。

安静捂着嘴正在咳嗽,她回答不了,只能用点头来表示同意。

“那就等会发个通告让每个部门自己去讨论安排一下。不过董事会,是不是也该出几个节目?”井闻远的重点来了。

“我们这群老家伙,还能表演什么?我们只是准备好,那天破财,被拱着往红包里不停塞钱而已。”吴德智想起几年前他出了钱还没捞到面子的事情,他看了看安静。

安静只当没看见,继续喝着她的热茶,擦着鼻涕。

“骏珂的钢琴弹的不错,以前不是经常弹嘛,这几年倒是不见你弹了,这次露一手。”有个也是叔叔级别的股东提议。

吴骏珂刚要推脱,安静沙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好啊,和严子惠一起嘛,琴瑟和鸣多好!”

严子惠听着安静的话里带着明显的醋意,人一下子就来了精神。“骏珂,这提议倒是不错。”

“好几年没碰了,手生了。”吴骏珂侧过头,瞪了一眼安静。

安静不以为然,继续把吴骏珂推的高高的。“手生怕什么,练几天不就好了。你可是董事长,你不带头,那怎么行?”

“是啊,我们一起练几天,从小就弹的,生不到哪里去。”严子惠和安静的第一次配合来的莫名其妙。

吴德智心里一阵冷笑,看来吴骏珂也难逃严子惠的魔掌。他吃了个闷亏,怎么也得让他的侄子也尝尝这个味道吧。“骏珂别推脱了,我们这几个做叔叔的也想在看看你们两个一起弹琴啊!”

吴骏珂被左右夹击,他真想学安静一样,拍案而起的指着吴德智说:你还有脸看?看你个大头鬼啊!

不过这爽快劲在心里过一遍就可以了,真要化作实际行动,还是有失体统,不合适的。

另外几个做在吴德智一边的人,也跟着游说了起来。“是啊,骏珂,你得带头。”

吴骏珂在桌子下拍了拍他老父亲的腿,吴德权让开了,没有要搭救他解围的意思。

最终吴骏珂觉得自己被逼上了梁山,只能答应。

井闻远觉得安静给了他一个好机会,严子惠就这样走进了大众的视线里。

“我还有一个提议,我们公司是不是得有人专门负责和公关公司接洽各项事宜,毕竟这次年会牵涉到的拨款金额比较大,所以还是慎重些,以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嗯,是有必要。要不然就让许总去办吧。”

还没来得及等井闻远说,吴骏珂就定了下来。

许云云喜出望外。“我一定会做好的。”

会议散了,楚荷带着一脸的不满,和不能发作的情绪跟着几个股东后面走了。

安静拧紧了保温杯的瓶盖,也准备离开。

严子惠迫不及待走到吴骏珂身边。“骏珂,你说我们弹什么曲目?”

“你不是最爱梦中的婚礼吗?”安静拿着保温杯站了起来。

井闻远没着急离开会议室,他看着安静和严子惠之间略微诡异的互动。

严子惠认为被安静说出《梦中的婚礼》是一种亵渎。

“用不着你给我们出主意。”

安静咳了两下。“梦中的婚礼多不现实啊,梦醒了一切都没了。金蛇狂舞才合适你呢!”

安静又一次主动挑衅。

“你……!”

安静和严子惠一番斗嘴让井闻远似乎看懂了些,但却更迷惑了。

“多喜气洋洋的一首曲子啊!”

安静转动了几下眼珠。“有个讲相声的,说蛇啊,终究就是条长虫,真成不了龙。”

“子惠,我们边走边说。”吴骏珂真怕这两个女人打起来,只能把严子惠先支走。

“真的,不错的,考虑一下我说的,金蛇狂舞!”

安静再次在他们的背后大声说道。

吴骏珂加快脚步和严子惠走出会议室。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缱绻权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七十八章 累到不能垮

安静为了防止把感冒传染给王锚,她带了三,四层口罩,替王锚擦完身后,她觉得自己真的快死了。

她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口罩拉到下巴下面,先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然后一阵干咳,停不下来,被人看着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了。

“安小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看守在病房外的警察马乐,他和安静也已经有些熟了,他递了一瓶水给她。

“谢谢。只是有些感冒了。”安静接过水,喝了起来。

“看你的脸红成这样,不会是发烧了吧?”马乐推开病房的门,例行公事的看了看,才十来平米的病房也不用仔细的查看。

安静摸了摸额头,手心觉得温暖,马乐说的没错,她发烧了。“没发烧,可能刚才替他换衣服,用了些力气,出了汗。”

“你每天都来替他擦身,按摩的,休息几天也可以啊,别把自己真的累病了。”

马乐从表面的证据来看,躺在里面的王锚应该就是凶手了,而安静还这样的死心塌地,他替安静不值。

安静只是微笑,有气无力的摇着头。

一个面生的医生走进了王锚的病房,马乐也没拦着。

“这是新来的医生吗,我怎么没见过。”

安静跟着打开病房门看,瞧见这医生在给王锚做着一些常规的检查。

“我也没见过。”马乐站在病房外看了看。

医生走了出来,转身准备离开去下一个病房。

“医生……”安静叫住了他。

医生站停。“什么事?”

“是我先生换了主治大夫吗?邱医生呢?”安静的口吻还是相当有礼貌的。

“邱医生出差几天,这几天由我替他,你先生一切正常,别担心。”

医生说完,匆忙的走了。

安静回到椅子上坐下,若有所思。

“安小姐,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马乐见安静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刚才那医生既然你没见过,怎么不按照惯例检查一下?”

“一看就是医生,不会有别的问题的。”马乐觉得他这点工作经验还是有的,谁有问题,一眼就能看出来。

“嗯,那辛苦你了。再见。”安静和马乐道别,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医院。

……

回到吴家,进门前,安静特地补了些口红,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一些,免得让乔芳音担心。

特安静来开门的阿姨,一脸慌张。“小吴先生来了,找你的,脸色不太好看。”

用吴骏珂的话说,安静在吴家八面玲珑,上上下下都喜欢她,甚至地位都赶超过他了。

“我知道了,谢谢哦。”安静谢过那向她通气的阿姨,往里面走去。

吴骏珂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乔芳音也在。

“小安,回来啦!阿琴,快把汤拿出来,还是燕窝,小安回来了。”

吴骏珂站了起来。“先和我上楼去,有话问你。这些东西一会儿再吃。”

吴骏珂已然有些忿然作色。

“什么事那么要紧,喝碗汤的时间都没有?”

琴姐已经把汤端到了客厅,乔芳音接了过来放到了茶几上。

“妈,是公司的事情。”吴骏珂当然不会在乔芳音面前说那么多。

安静顺着沙发就坐了下去,她实在是撑不住了。“先让我休息一会儿。”

吴骏珂以为安静是要仗着乔芳音又要耍赖了。“现在就跟我上去,今天在公司不是神气活现的嘛,怎么现在蔫儿成这样了?”

乔芳音仔细看了看安静,总觉着哪里不对劲。她伸手摸了摸安静的额头。“小安,怎么那么烫啊!”

终于还是让乔芳音发现安静发烧了。“好了,别谈什么公司的事情了。小安,先回房间休息吧。”

乔芳音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不对,阿琴,让司机准备车子,带小安去医院,这额头滚烫的,肯定是高烧,这可别烧坏了。”

安静只觉得四肢酸疼,眼睛不听使唤的闭上了,最后有意识的时候只听见来来回回有许多急促的脚步声。

安静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的王锚一袭白衣,走在她的前面,走路变成了小跑,小跑变成了安静在追逐。

“王锚,你慢点,我跑不动了。”安静的嗓子冒烟,闻见一阵血腥味冲了出来。

王锚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跑,越跑越快。

安静腿脚打软摔倒在地,怎么都站不起来了。眼看王锚就要消失在她的视线中了。

“王锚!”安静大叫着王锚的名字,睁开眼睛,原来是一场惊梦。

“小安,醒了啊?”乔芳音在床边坐着。

“嗯。”安静看见床边上有个架子,顺着往上看,挂着输液瓶子,再看自己的手,插着针。

“我让阿琴给你熬了粥,一会儿叫她送上来。昨天你晕倒了,可我们吓死了,叫了医生来家里看了,先给你输液。”

乔芳音走到门口,打开门叫了琴姐。

“现在几点,我睡了很久吗?”安静怕错过探望王锚的时间。

“现在是中午。”

安静的房门被推开,端着粥进来的人不是琴姐,而是吴骏珂。

“琴姐在准备别的东西。”

吴骏珂把粥端到安静的床边。“妈,我想和安静单独聊几句。”

“她才刚醒。”乔芳音还是怕吴骏珂一冲动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我知道,心平气和的谈。”

……

安静看着手机,除了有关工作上的事情收到过几个邮件提示,就没有别的新内容了。

安静又失望,那代表王锚又多昏迷了一天,不过她又马上宽慰自己,至少王锚还只是昏迷着。

“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吗?”

吴骏珂递上粥。“把粥先喝了。”

安静昨天高烧晕倒,本一腔怒火的他也消了气。

“你先放下吧,凉一些了再喝。”

吴骏珂把粥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一夜吴骏珂想了很多事情,最近的安静改变太大了。

“我只是想看看严子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好让我心服口服我当初的惨败。”

安静看着点滴瓶里剩余的药水,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计算着还有多久滴完。

“你还会在乎当初的事情吗?既然你不愿意对我说实话,那我也不多问了。”

吴骏珂站起身。“把粥喝了,我走了。”

安静把粥全都喝了,定好了闹钟,睡下了。从今天开始她要养精蓄锐,要不然拿什么去撕下严子惠那张假面具。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缱绻权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七十九章 沙包

吴骏珂已经连续五次弹错了音阶,他的手指离开了黑白琴键,放松着手指。

“生疏了。”

严子惠翻了翻面前的乐谱。“多弹几遍就好了。”

他们还是没有选“梦中的婚礼”做为表演曲目。因为吴骏珂觉得这是首对他来说充满无限悔恨的曲子。

“休息一下吧,手指有些不听使唤了。”

“嗯。”严子惠把大提琴摆在一边,坐到了吴骏珂那半边的钢琴凳上。

“真没想到,还有机会和你一起练琴。”

严子惠单手弹起钢琴,没有添加和弦,听着清脆悦耳。“命运弄人……”

严子惠低头看了看琴键,她的笑静止在脸上。“骏珂,安静真的是想和你重修旧好的吗?”

吴骏珂不喜欢和安静谈论严子惠,是因为愧疚。他更反感严子惠提起安静,因为什么,他说不清楚,可就是不喜欢到厌恶。

“不聊她了,只要她开心就好。”吴骏珂本不想说那下半句,可不自觉就带了出来。

“我羡慕她。”更确切的来说,严子惠是嫉妒。

严子惠停下了手,琴声休止。“你们之间是纯粹的,而我们隔着一片沼泽,迈不过去。”

吴骏珂沉默,他站了起来,随手拿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看我,又说起这些了让你不开心的话了。我也是今天有些触情生情想起我们以前的事了。”

严子惠的手撑在那半张空着的钢琴凳上。

“子惠,如果我说一切都过去了,你会不会认为我是大言不惭,没有体会过你的切肤之痛就来劝你放下?”

吴骏珂和严子惠的交流不多,本就惜字如金的他在面对严子惠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今天吴骏珂打算和严子惠好好谈谈。

“我只是有点小遗憾。和我比起来,安静多幸运,你的父母对她那么好,你也一直把她放在心上,她的男朋友也那么爱他……”

“你怎么知道她男朋友很爱她?”吴骏珂先是出于本能的有些吃味,可又觉得严子惠不该了解的那么清楚吧。

“那时候她一个人出国去,追去国外陪她的应该就是她现在男朋友,我猜想如果不是感情深厚,怎么会在那时候就大鸣大放的追了去?”严子惠不露怯,巧妙应对,而且还倒打一耙。她想暗示吴骏珂,其实安静和王锚之间也不见得多清白。

吴骏珂唏嘘不已,一声长叹。“子惠,你知道安静为什么一定要我分手吗?”

“是因为我出现了。”严子惠内心是沾沾自喜的,可表现出的全是自责。

“不。是因为我给予的爱,和她要的爱,相差甚远。当初她完全可以……”

吴骏珂还是不忍心把心里的实话说出口。

“可是她现在又为什么回头来找你?”严子惠只认为当初安静觉得她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退出。现在王锚快不行了,所以她要回来抢吴骏珂。

“你以为,她真的是来找我的吗?”吴骏珂弯下腰,两只手肘顶在膝盖上,眼睛不闪烁,不转动,直愣愣的看着严子惠。

严子惠的身体往后靠了一下,她被吴骏珂的眼神吓到了。“不是找你,那她回亿森是为了什么?”

“我父亲希望她回亿森来。”吴骏珂失望了,眼神涣散了起来,他在严子惠的眼睛里找到了他不想见到的东西,他要放下所有的不忍。

“哦,你父母终究还是想你们两个能在一起吧?”严子惠这一刻对吴德权的仇恨更深了。

“你父亲还是老样子,从来都不喜欢我。不知道是因为严卫城,还是只因为我是我。”

严子惠转过身去,背对吴骏珂。

“遗憾已经造成了,历史不允许任何人去改变。我知道许多人都对你造成了伤害,可他们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子惠,从过去中走出来,要不然那些伤害会一直绵绵不绝的持续。”这是吴骏珂对严子惠最后一次的劝解。

吴骏珂慢慢接受安静说的话,当初吴德权的做法是一种遗憾,他不能再怪吴德权,说他做错了。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我没有再深陷过去了。我说了,我只是有点遗憾。”

严子惠站起来摸着钢琴琴键,走回大提琴边。“我们曾经那么好,青梅竹马。原本我们可以不用经历这些,我早早就等着做吴太太,等着你来娶我,我们还有了新生命。可是一切就这样没了。”

“等到我再见你,你是别人的了。后来你告诉我,第一次见安静的时候,就是因为她像我,你才会朝她走去……”

严子惠还在用着她一贯的伎俩,但对吴骏珂来说却一点点的失效了。

吴骏珂打断了严子惠的话。“你们一点也不像,这只是我当初自己找的借口。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钟情这个女孩了,只是那里是你出事的地方,对我来说良心过不去。”

严子惠含泪微笑。“你在我出事的地方爱上了她?你当初不是这样说的。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你们两个过了那么久才在一起?”

“因为她心里一直还有别人的存在,没有我的位子,我一直在等。安静和谁都不像,她就是她,在我心里没人能比得上。”吴骏珂知道他是残忍的,但他必须这样做。

“你别说了!我出事后你一直在找我,一有我的消息,你马上飞来见我。如果你真的那么爱她,为什么要来找我?还把我带回来,为了我,你抛下她走了,你现在说没人能比的上她?”吴骏珂的话是严子惠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因为当初你利用了我的亏欠,那时候我以为我对你多少还有些爱。此外安静曾经分析过我,她说我是一个活在责任里的人。你出事后,我一直自责没保护好你,所以我一直在找你。找到你之后,我了解到了更多的事情,我又背负起更多的责任。”

“责任,我对你来说仅仅是责任吗?”严子惠握着拳,紧到不能再紧。

“是,就是责任。直到安静离开我,我才看明白,我对你只有责任,以前的爱已经随着你的“死亡”而灰飞烟灭了。所以连你去美国找严卫城,那么大件事情,我都没有出现,那是因为我想挽回安静和我的感情,而挽回我和她的感情,首先就是不能见你!”

吴骏珂坐回钢琴前。

严子惠站在琴房的窗前,她觉得窗外的太阳照的她越来越冷了。

“骏珂,你不是这样的人。你给我请医生,找人照顾我,我向你提什么要求,你都答应,这不仅仅是责任。”

严子惠觉得吴骏珂突然间披上了陌路人的外套。

“是,我是什么都答应你,因为那些事情用钱就可以了,但你仔细想想,除了钱以外,我还给过你什么?”

吴骏珂给自己贴上一个渣男的头衔。

“现在王锚出了意外,又是那么的难堪,安静回到亿森,对我来说,这是老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虽然她现在还拒我于千里之外,但我不会再错过了。”

吴骏珂走到严子惠身边。“严家父子都进了监狱。我二叔的股份,也被你拿到了,你可以过的很好。收手吧,我会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严子惠不经意间露出惊恐的表情。“我收什么?”

“程帆的事情,是你和许云云还有我二叔联手的。”吴骏珂抛出第一个重磅炸弹。

严子惠摇摇欲坠。

“你在里面起的作用,扮演的什么角色,我都知道。我二叔把程帆藏了起来,而后来程帆是被我转的院。”

吴骏珂把手背到身后。

“你为什么要替程帆转院?”严子惠默认了。她现在像是一个沙漏,她被吴骏珂倒立了过来,开始了倒计时。

“我想保住你。同时,我知道你会做更多的事。”吴骏珂的侧脸上打着阳光,可看起来却那么狡诈。

第一次的狂轰滥炸还没消散,吴骏珂又一次空袭。

“我二叔是我的心头大患,我不愿意他手上握着股份,可是我找不到办法削减他的股份。严家两父子,被你收拾的如此惨烈,吴德智你知道会放过他呢?果然你没让我失望。漂漂亮亮的把他的股份拿到了手。”

吴骏珂使劲把这些事都揽上身,好像自己是个神算子,一切都在他掌控中,不过他只是个马后炮而已。

“你是说,你在利用我?可我拿到了他的股份说要给你,你说你不要的!”

“因为你拿到股份后,我就可以慢慢把我手上的责任放开了。要知道,我时常觉得自己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了。”吴骏珂的表情越来越阴暗了。

严子惠捂起耳朵的样子不像是言情剧中的女主,而像是在抱头鼠窜。“不是这样的,你不会是这样的!”

吴骏珂拉住严子惠的两只手,让她听的真真切切,无处可逃!

“我想追回安静,但碍于王锚,让我无懈可击。所以我一直找人跟踪王锚,想找到让我下手的机会。”

吴骏珂终于猜测到安静回亿森,住进吴家的目的是什么了,他要开始扫射了。

“谁知道一石二鸟,被我知道王锚去看过程帆几次,然后就出事了。子惠,我真要谢谢你了。”

严子惠推开吴骏珂,用力过猛自己摔倒在地上,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吴骏珂往前走,严子惠拼命往后退。“不要过来,不要!”

吴骏珂半蹲了下来。“子惠,收手吧,你现在什么都有了,也不会生活在任何人的阴影下了。过去因为你,我失去了安静,现在因为你,我又有机会追回她,一切都回归到从前了,不是很好吗?”

“骏珂,你是吓唬我的对不对?你不可能是这样的人!”严子惠双手抱着自己的臂膀,嘴唇牙齿一个劲的抖着。

“我就是这样的人!”

吴骏珂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严子惠。

“不是!你刚才还那么温柔的劝导我,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样了?骏珂,不要吓我好不好?”严子惠哀求。

吴骏珂的一只手撑在窗框上,笑的狡黠。“我对你的仁慈,就如你对我的温顺是一样的。不伪装怎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吴骏珂把倒在地上的严子惠拉了起来。“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从此以后我是亿森的董事长,你是股东,仅此而已。”

他捏着严子惠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脸。“子惠,好聚好散,年会这一曲,我会陪你弹,但你别奢望更多了。安静,这个女人,你最好离她远点。否则……”

吴骏珂放下手。“你也不希望你妈做过的事情,弄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吧?如果这样,她下了黄泉也不会好过的。”

“吴骏珂!你卑鄙!”严子惠伸出手掐着吴骏珂的脖子。

比力气严子惠肯定不是吴骏珂的对手,他一把就推开了严子惠。

“怎么,你也想把我杀了?我可不会死的,我还要留着命和安静办我们那场没办完的婚礼。那场梦中的婚礼,留给你自己吧!”

吴骏珂贴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他从未见过严子惠那种阴森漆黑的眼神。

……

吴骏珂在琴房看见严子惠走出大楼。

他给赵丰拨了电话: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找人看着她,还有安静身边也不能少了人。

赵丰:放心,老板,全都办妥了。

吴骏珂:再多给我找几个保镖!

吴骏珂挂了电话,坐到钢琴前。

他想着安静,时间倒转回到他向安静求婚的时候。他的十指在琴键上弹奏着,没有一个音出错。

吴骏珂后悔了,他对严子惠的不忍,铸成了大错。他亲手埋藏了他和安静原本该有的婚姻。

如果不是他对严子惠一再的包庇,放任,王锚也不会到今天的地步。

他犯了错,他要承担,让严子惠把仇恨都集中在他身上,只要别让安静再受到伤害。

吴骏珂纤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恣意舞动,他轻哼着曲调,歌词从心室里随着血液泵出。

天微微亮你轻声的叹,一夜惆怅如此委婉。你等了我四个晚上,我还你无数个不眠的夜晚。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泛黄的不是你笑容,而是我久久不见的欢乐。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靠着我们的回忆,陪我成双成对。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缱绻权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八十章 山水有相逢

年会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许云云全身心的投入,准备借这次机会立功,然后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一早来公司,许云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陶木杉。他搭乘许云云前一部电梯上楼去了。

许云云疑惑他怎么会来,因为自从陶木杉被她摆了一道,没拿到独家代理权后,就离开了原来的公司。她有些心神不宁的从茶水间出来,手里拿着刚泡好的咖啡,接到赵丰的内线电话,让她去吴骏珂的办公室。

敲了门,推开吴骏珂办公室的门,她看见陶木杉和楚荷也在。这两个人怎么会同时出现在吴骏珂的办公室?许云云深感疑惑。再对吴骏珂一番察言观色,她只觉得自己要出事了。

“吴董……”

“许经理,自己看看吧。”吴骏珂把几份文件扔在许云云面前。

许云云拿起来,一页页的仔细看着,越往后翻,心越慌。

“你需要为自己解释什么吗?”

看吴骏珂的神情,他已经对这件事情定性了。

“吴董,我当然要解释,我没做过!”许云云知道她中招了,这个局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这上面每一项支出都有你签字,而收到的东西,都是货不对板,以次充好,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安静曾经问吴骏珂,为什么许云云还留在公司大行其道?现在他就得给安静一个交代。在会议上,他并不知道已经有人比他更迫不及待的要对许云云动手了,所以他主动提出让许云云接手年会的事情,但还没来得及等他出手,陶木杉和楚荷就找来了。

许云云到现在还只觉得是楚荷和陶木杉想对付她,可她要是知道连吴骏珂也想除了她,估计跳黄浦江的心都有了。

“吴董,这些年会上的奖品和酒都是我和楚荷开过几次会之后,一起订的,包括经销商的进货渠道,都是她提供给我的,虽然都有我签字,可是责任是不是还要一一追查才是,怎么能认定就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呢?”

“许经理,你这样推卸责任也推的过分了!”

楚荷打开自己手上的平板电脑。“吴董,您看一下。这是我们公关公司长期合作的几个品牌,我们跟他们拿货都是有大力度的优惠的,我向许经理推荐过,但是她都以档次不符合这次年会的规格而否定了我的提议。”

吴骏珂接过楚荷的电脑,上下滑动。“许经理,有这回事情吗?”

“有,可吴董,楚荷提供的奖品,确实不符合这次年会的规格……”

吴骏珂把电脑又扔到许云云面前。“这上面写的很清楚,光是三等奖的奖品就价值一万。怎么不符合了?那你选的奖品,价值多少?”

许云云紧张的把电脑拿起来看。“不是,楚荷给我看的绝对不是这份东西!原来她给我提供参考的礼品,三等将只是一套价值两千左右的锅子套组。”

许云云是个设局高手,她以为在严子惠面前,她马失前蹄了一次,她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没想到紧接着就来了。

“陶先生,说说吧,你和许经理的合作。”吴骏珂显然不给许云云自辩清白的机会了。

“吴董,我和他没有合作关系的!”许云云真切感觉到害怕。

楚荷是井闻远的人,今天这一出,都是井闻远安排好的,可他甚至都没有露面就把她推到了悬崖峭壁边。

许云云的喊冤,吴骏珂充耳不闻。“陶先生,你的前途都在你的一念之间,说不说实话,自己看着办。”

陶木杉今天是为什么而来,是因为井闻远给了他钱?并不全然,当初许云云先是陷他不仁不义,后又威胁他,出了这口恶气还是他今天的真正目的。

“我明白的,吴董。”

陶木杉给了许云云一个先抑后扬的眼神。“我从原公司辞职后,自己做了点小生意。”

许云云看陶木杉一眼,全然一副贼眉鼠眼。

“什么小生意?”吴骏珂觉得陶木杉说的不够详细。

陶木杉似笑,可又笑的鬼祟,还没开口就猜得出他的小生意不是正当的买卖。“走私a货。”

许云云不允许在任何场合有跌份的行为,可今天她却撑不住了。

陶木杉正了正自己的领带。“前不久许经理找到我,说可以帮我一次性清掉我手上的货,而且保证我卖一个好价钱,暗示我,要用正品价格来买我手上的a货……”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吴董,不是这样的,他们两个串通起来陷害我!”

许云云慌乱了,这忽然之间她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护,除了大叫冤枉,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觉得窦娥算什么,好歹还有一场六月飞霜,她只能见到陶木杉喷出的唾沫腥子。

“许经理,我在问陶先生,如果你是清白的,我自然会还你清白,你先让他把话说完!”吴骏珂不想听许云云在这里哭嚷个没完。

许云云见到最后一丝希望,她天真的以为吴骏珂真的会为她做主。

“你继续说。”

陶木杉干咳了几声。“我原本想拒绝的,因为这批货可是要被拿去当周年庆的奖品的,亿森里的人可都是识货的人,万一被查了出来,我是要倒大霉的。但许经理说,如果我不合作,她就去工商举报我,还要报警说我制假售假。”

“你……”许云云觉得自己被丢进了化粪池一般。

陶木杉躲远了些,声情并茂的说:“吴董,我也是没办法。许经理再三保证不会出事,并且说亿森采购奖品的事情都是她做主的,到时候移花接木,谁都不会知道的。而且既然是奖品,又不会给中奖的人提供发票,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陶木杉又加快了语速。“一边是她立刻要去告发我,一边是她信誓旦旦的担保不会有事,我只能博上一下,谁知道让楚小姐发现了问题,找到了我。”

“陶先生,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说的话,是属实的吗?”吴骏珂其实根本不用多问,他知道许云云在这件事情上是被冤枉的,可她会有今天的下场也都是自己酿成的。

“有……有有……”陶木杉翻着自己的公事包。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吴董,你看,我手上的货是昨天到你们公司仓库的,按照我和许经理的约定,一旦货进库,我就要先给她一半的回扣,是十五万。等到亿森和我结清了货款,我再给另一半,一共三十万。”

陶木杉滑着手机。“这是我转账的凭证,收款人就是许经理,转账时间是昨天晚上的七点零八分,您可以去查查,昨天到货时间是,晚上六点半。”

吴骏珂拿起桌上的电话,给赵丰打去了内线电话,让他查实陶木杉说的话。

吴骏珂旦愿这一队人做事做全套,别露了马脚,再要他想办法补救。

“许经理,还有什么解释的?人证,物证都有了。”吴骏珂手下留情,没把陶木杉的手机扔出去,而是递到了许云云面前。

许云云眼睛低垂下来看了看。

“吴董,我的银行账号不难查,只要有心刻意都是查的到的。而且谁都可以往我账户上打钱,如果要冤枉我,很容易做到!”

许云云命令自己保持冷静,她如果被他们刺激到歇斯底里,那她就真的完蛋了。

“其次,我和陶木杉很久没有来往了,我们最后一次合作闹的非常不愉快。我绝对有理由怀疑他故意陷害我。”

许云云仍然觉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十五万不是个小数目,像许经理这样的人,难道银行卡进账都没有消息提醒的吗?在无缘无故的情况下,你就有钱进账,难道许经理不及时查查,只是心安理得的收了吗?”

陶木杉的准备充足。

“我不是每张卡都有设置了进账提醒的。”许云云似乎觉得她面对的不是陶木杉和楚荷。她认为井闻远一定还安排了别人,要不然不会安排的那么周祥。

“陶先生,你们这次合作用的什么联系方式?”吴骏珂也想看看,这些人的计划严密到什么地步。

“电话,当然了,许经理很小心,她没有用平时惯用的电话和我联系,而是另一个号码。”

陶木杉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找到了那个电话号码。“吴董,就是这个号码。”

许云云冷哼。“你是不是太牵强了?随便找个电话号码就说是我的?”

“吴董,现在的号码都要求实名制了,只要查查这电话号码用谁的身份证注册的,就知道了。这注册的人总多少和许经理有些关系吧。”

陶木杉在引导吴骏珂,虽然这样的引导拙劣,漏洞百出。

吴骏珂猜想,这电话号码应该是已经被安排妥当,这弄不好一查,注册的人就是用的许云云的身份证。

“嗯,我会查。”又是一个内线电话,打给了赵丰。

“吴董,他们摆明是陷害我。”

“我为什么要陷害你?当初我是安经理的客户,我可是为了你,才背弃了和她长期以来的合作,对她釜底抽薪。我为了和你合作,签了你那张合约,商场最忌讳的事情我都做了,我为什么会陷害你?”

许云云的做事手法不光明不磊落,陶木杉就是吃准了这点,所以认定了他这样说,许云云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她不会说出他们两个之前的勾当。

“因为我答应给你bp96的独家代理权,但我没有兑现承诺!”许云云把话说到了最大限度。

“你的承诺本来就是口头之谈,我们久经商场的人都知道,这种事情只要没有白纸黑字,就没有百分百的保证,我又怎么会因为这事情记恨于你?做了就是做了,我也认栽了,只希望吴董能放我一马,货也好,货款也好,我都不要了。”

陶木杉推翻了许云云的话,表明自己没有冤枉许云云的前提。

吴骏珂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接完电话,他面色有些发青。

“许经理,我找人按照陶先生给的电话号码打了出去,发现你的办公桌里有电话同时响起。并且已经核实过了,这个电话号码注册的身份证,就是你本人的。”

吴骏珂心中还感叹了一下,策划这一切人不是个女人就是个娘娘腔,像的那么周到。

许云云脚发软,失去了支撑一下子坐到在身边的椅子上。“怎么可能?我没有!”

吴骏珂站了起来。“一起去看看那手机是不是你的,就可以了,走吧!”

……

电梯门打开,吴骏珂走在前头,步履匆匆。

楚荷跟随在后面,她莫名的开心,因为这一场完了之后,她就能收到一笔可观的钱了。

许云云和陶木杉走在最后。

“你厉害啊!卑劣!”许云云咬牙切齿。

陶木杉神色枉然。“说到卑劣,我对你甘拜下风。山水有相逢罢了。”

赵丰早就站在许云云的办公桌边。见到吴骏珂来了,他拿起电话按了免提,拨出电话号码,许云云办公桌抽屉里的手机同时响起。

“你自己打开吧。”吴骏珂指了指抽屉。

写字间里的人见到大老板,想看又不敢张望,只能偷偷关注。

老周和安静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许云云打开抽屉,手机在抽屉里像是憋了许久,再重见天日的那一刻,铃声响的更大声,震动的频率也加大了。许云云觉得,这好像是在为她送行,铃声是一种充满嘲笑的哀乐。

曾经她的办公室被安静抢走了,她只能凄凉的坐到了外面的写字间里,和那些普通员工坐在一起办公,她要回到办公室,她想要得到那个男人,可机关算尽,她的下场只是一张草席寥寥。

许云云再也没作任何解释,在被保安带走的前一刻,她走到秦小凉面前,卯足了劲扇了她一巴掌,然后跟着保安离开了。

吴骏珂当场宣布对许云云做出解雇的处理。

陶木杉意外,觉得这决定太轻了。

吴骏珂也没再追究陶木杉的责任,只是让他把自己的货从仓库拉回去。

楚荷被吴骏珂叫回了办公室。“说吧,谁指使的?”

楚荷一脸惺惺作态。“这不都是许经理监守自盗嘛……”

吴骏珂看看手表。“给你三分钟,你老公在逃,你女儿还小,你会选的吧?”

楚荷吞咽口水。

吴骏珂看着表,脸色阴沉。“一分钟了……”

楚荷眉眼扭曲。“吴董……”

“最后一分钟了。”吴骏珂收起手,拿起桌上的电话。

楚荷觉得这是一部神奇的电话,拿起来就好像有人要出事。她着急了。“井闻远!是井闻远!”

吴骏珂放下电话,想了想,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出去吧,记得把嘴巴给我关紧,就当我不知道这事。”

楚荷走出办公室,心还是跳的厉害,她似乎感觉刚与死神擦身而过。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缱绻权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八十一章 烟消云散一场空

安静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吃早餐,今天早上的阳光很友好甚至还有些小热情,她选择坐在户外。

一场感冒就差点把她压垮,刚才点餐的时候她要了热巧克力,还特地多加了一份奶油,不是因为她心情好,而是她要给自己多增加一些卡路里。

端起杯子,正喝着浓到不像话的热巧克力,许云云迎面来而,她没过问安静的意见,拉开安静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很有闲情逸致啊!”

安静放下杯子。“有事吗?”

这几天安静也听闻了一些许云云的事情,虽然没去多过问,但拼凑起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对我的下场还满意吗?”

许云云今天是来堵井闻远的,从她被逐出亿森,几次都没找到他,谁知道刚到公司门口,就看见安静坐在咖啡店的户外,她便走了过去。

安静叫来服务生,要了杯温水,还替许云云点了杯咖啡。“同事那么多年,还没和你一起坐着好好聊过,今天也是个机会。”

“你现在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和我说话吗?”许云云最看不惯安静那种从骨子里透出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好像见谁都瞧不起的样子。

“许云云,你只是丢了份工作而已,对你来说这就是失败了吗?”

安静觉得这样的结果和许云云做过的事来比,简直轻如鸿毛。能让吴骏珂轻饶许云云,无非是他不想横生枝节。

“除非你在意的不是工作,所以才会急到跳脚,急到你丢失了你一直以来保持的姿态和骄傲。虽然你今天外表依然光鲜,但在我眼里,你遮盖不了你内里的蓬头垢面。”

“你能言善道,想在精神上对我再凌迟一番吗?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吗?”许云云冷笑。

“我从来没有和你斗过,怎么能定输赢?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这典故你不会不知道的吧?”

安静暗讽许云云连和她斗的资格都没有。

服务生的水和咖啡正巧送了上来,许云云差一点就要拿起水泼了安静。但碍于她的修养还是作罢了。

“你别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看一切如同浮云,做作!你不过也就是个被人抛弃的女人,别装的自己满不在乎,却还是回头来抢来争!”

许云云把面前的咖啡推的老远,安静给她点的东西,她绝对不会碰。

“你以为我回亿森是为了吴骏珂吗?还有,对于你来说,没有我,没有严子惠,吴骏珂就会是你的吗?”

热巧克力实在太腻了,安静喝着温水冲淡着嘴里的齁味。

“你以为你对吴骏珂的企图心隐藏的很好吗?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如果不是安静**裸的揭穿,许云云真的以为只有严子惠看出她的心思。“你还说不是回头来抢?”

安静把腿交叠了起来,人往后仰了些,双手交叉于胸前。“抢?吴骏珂还需要我抢?连小手指都不用我动弹,一个眼神就能叫回到我面前的人。况且,要用抢的人和东西,根本就不属于自己。”

许云云又感觉遭受到了安静恶意的羞辱。“是啊,那当初严子惠怎么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从你身边叫走了,你应该没忘记当初你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一个弃妇的吧!”

许云云借力打力,但安静坐如钟,纹丝不动。

“那严子惠和吴骏珂有什么结果了呢?你还不是不怕死,想和严子惠一争高下,把吴骏珂收为你的囊中物,可惜啊!你根本比不上严子惠……”

“还没走到最后呢!”

“你还不死心?”安静觉得许云云不至于到现在还看清楚这事情背后的真相。

“你以为这次吴骏珂会对你轻判是因为对你有意吗?首先,严子惠是吴骏珂的初恋,假死了之后常年不近女色,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你和吴骏珂除了工作,在感情上有过交集吗?你凭什么认为,他纠缠在我和严子惠之间,还有空注意到你?”

安静放开交叉的手,捂住了温水杯。“你每一步都计算的很好。这老话俗气但准的很,人算不如天算!你要上位,于是出卖吴德智,挤走了我,你做了许总。这是靠近吴骏珂的第一步。没想到我是吴骏珂的未婚妻,把我从亿森踢走,可我却是吴家要明媒正娶的吴太太!”

许云云正在被安静赶入一个阴冷的地下室,一步步的推着她走。她叫了服务生点了一杯o,并且要求多加了一个浓度。

“当然,你还是见到希望了,吴骏珂和我,泡汤了。许云云,你说你怎么那么恨我呢,恨不得我死!联手严子惠,先是对我挖地三尺,爆我的料,然后又利用程帆想让我彻底消失!”

安静身子凑上前去,贴在桌子上。“我猜,我是第一个,严子惠是第二个。你想做那只黄雀,是不是?”

许云云从没想过,这件事情的真相,会被他们几个以外的人知道。而今天安静没有任何开场白,一件件的戳穿,不要说蓬头垢面,她几乎已经衣不蔽体了。

许云云的忐忑不安毕露无疑。“你改行做编剧去吧!”

安静耸了耸肩膀,喝了口温水,扬起一边的眉毛。她看着许云云,表情眉宇来去之间全是对许云云的鄙夷。“我活的好好地,严子惠更是只被拍到肝脑涂地都能存活的蟑螂!许云云你做梦都没想到吧,你的计划胎死腹中也就罢了,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住了。”

服务生端来了许云云点的咖啡,许云云手没拿稳,差一点就洒了。“这都是你的一派胡言,如果你有证据,报警抓我去,那还会有闲功夫在这里和我啰嗦?”

“你那么聪明哪会留着证据让人抓?况且,这事情吴德智也有份,一旦你进去了,他还能安生?就冲着保着他自己,他也会保着你的。”

一杯温水喝完,安静觉得是时候该结束她们的谈话了。“许云云,吴骏珂是什么人啊?其实你真的不了解!你们那些猫腻,你以为他都不知道吗?吴德智把程帆藏了起来,是他找出来并且找了疗养院隔离了起来。为什么不揭穿你们,是因为他要保住严子惠!”

许云云的咖啡还是打翻了,桌子上洒的到处都是。她受了惊吓,顾不上去扶起倒下的咖啡杯。

安静确认咖啡没溅到自己身上后,招手示意服务生来收拾桌子。

桌子擦干净了,许云云的衣服裤子上留下了明显的咖啡渍迹。

“这一次,你必定是被人冤枉,踩了谁给你挖好的坑。因为在我回亿森前,你被严子惠压制的已经翻不了身了。我回来了,你以为我和严子惠缠斗着,你的机会又来了。这次年会,吴骏珂钦点你作为负责人,你巴不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好来一次咸鱼翻身!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吴骏珂为什么要把你放到那么重要的位子上?因为树大招风,到时候随便丢个过失给你,你就得老老实实的走人。”

安静的脑海路走马灯似的跑过好多电影里反派的表情,她像找个合适的拿来学学,可都觉得不符合,最后还是放弃了。

“但是还没等到他动手,你就被人送到他面前了。只是开除了你,你还宽慰自己,以为是他因为证据确凿,为了堵悠悠众口,不得不处理你,但对你有恻隐之心才会草草了事?你错的荒唐至极,他还是为了保住严子惠。因为你一旦出事,深究一切,严子惠的行为也会公之于众。”

许云云一个劲的摇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也很通顺。你无非就是想通过吴骏珂对我不会放在眼里,来打击我罢了。但你说错了一点,就算我有个闪失,我也不一定会说出不该说的事情来!这样对我也没好处,所以根本不会连累到严子惠。”

许云云说完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巴掌,她气糊涂了,竟然为了反驳安静,而间接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

安静笑了笑。“因为吴骏珂不动手,我就要动手了。到时候,你和严子惠一个都跑不了!可他很聪明,把你先推了出来,让我先消消气。这样他也有机会再作别的打算,好让我别死盯着严子惠不放。你充其量只是个烟雾弹而已!”

咖啡桌边围着三张椅子,安静和许云云各坐着一把。另一个也被人拉开了。

井闻远坐了下来。“听说你找我啊,刚看见你们在这里,我就过来了。”

安静站了起来。“我的话都说完了,你们聊吧。”

井闻远客气的回应。“代我向王锚问个好,很久没见面了。”

安静转回身来,从容微笑。“嗯,好的。”

她往回走了几步。“许云云,珍惜你最后一次可以苟且的机会,要不然连同老周的帐,我一起和你算!”

安静一语双关,警告完面前的两个人回公司去了。

……

井闻远点起烟,侧过头看着安静离开的身影。“长的倒是人如其名。看着那么别致,淡雅的女人,可这性格真是太有意思了。”

井闻远的话听不出是褒还是贬。

他看了看桌面。“没点喝的吗,我请你啊!”

许云云觉得可笑,今天全是要请她喝咖啡的人。“我还以为你不敢出现了呢!”

“我有什么不敢出现的,这里是亿森,我可是吴德权的女婿。”井闻远吐着烟圈,翘起了二郎腿。

“王韵都见不得光,你又算什么?”许云云蔑视着井闻远。

“这就不劳你担心了,过段时间,王韵就会以吴德权女儿的身份大大方方的亮相了。这还要谢谢你,如今你是弄巧成拙了,但造就了我的康庄大道!”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户外也不能抽烟,能不能麻烦你把烟掐灭了?”服务生态度谦恭。

井闻远二话不说,立刻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然后从桌上抽了几张面纸把地上的烟头包了包,拣了起来。

“是我不好意思,没注意啊!”

“哼,还真以为披上人皮就是人了?”

“我刚才早就到了,只是你们两个说话太投入,没注意到我罢了。我坐在后面那桌,你们说的话,我也全听见了。你就认了吧,你做的那些事,我就不一一和你算了,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清楚。我还你的,不多不少,刚刚好。”

许云云没有装傻充愣。“你迟早也会有这一天的,别以为有王韵做你的挡箭牌,你以前做过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安静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吗?老周的事情,她可记着呢!”

井闻远伸出根手指摆了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真的到了那天,我就闭眼等待着。但你知道,我和你差别在哪里吗?你对自己认识不清,太高估自己了。”

井闻远干笑了几声。“吴骏珂,你竟然对他有幻想,真是贻笑大方!”

“井闻远!你别得意,我迟早让你后悔!”许云云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对着井闻远叫嚣。

井闻远用呲牙埋葬了他刚才的笑容。“许云云,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你要是再敢破坏游戏规则,我让你生不如死。这次事情只是预热!”

井闻远拿起桌上他刚才包成一团的烟头。“真以为你是阴谋家吗?你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从安静到严子惠,直到我,那一个不是和吴家有密切关系的?你许云云是谁?只是个替吴家打工的蝼蚁,你倒是肯为吴骏珂卖命,可人家看得上吗?”

许云云一个人在咖啡店外坐了很久,她抬头看着亿森那栋大楼。玻璃面外墙折射出千万道光,可没有一道打在她的身上。

她在这栋大楼里奋斗,算计,向上爬,可一朝丧尽被打回原形。

看着进出亿森的那些人,男人们西装革履精神奕奕。而那些女人们更是注重自己的一身的行头。从鞋到包,哪怕用来画龙点睛的饰品都要求到精益求精。

许云云觉得是那么可笑,曾经她也是这样,她一直要求自己做到最好,她以为她从来就是人中龙凤,可是她却只是凡夫俗子。

许云云带着她凄凉的背影,将她身上的大衣裹紧,背着亿森的大楼渐行渐远。

对于许云云来说,她无惧严子惠的阴鸷,因为她也是满腹诡计。她无畏安静的盛气凌人,因为无论如何,安静曾惨败给她。可井闻远那句,其实她从来只是个局外人,把她全打碎了,碎到一地狼藉。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缱绻权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八十三章 末路狂花

从琴房回来,严子惠好些天没再回过公司,她的世界因吴骏珂那突然之间的巨变而天塌地陷,支离破碎。

她为了再回到吴骏珂身边,做了那么多,换来的只是吴骏珂利用她?她不愿意相信,也相信不了。

严子惠开始从长计议,她认为一定是他们做的那些事让吴骏珂发现了,他害怕她了,觉得她是个可怕的女人,才有意要和她划清界限。

严子惠按响了许云云家的门铃。

门过了很久才被许云云打开。“你来干什么?”

许云云的门开的不大,人堵在那只开出45°角的门缝后。

严子惠推开门,连同许云云也被推开了。

她走了进去,看见客厅里堆满了箱子,许云云好像是要搬家的样子,一边还堆放着两个行李箱。

“请你出去,这是我家!”许云云把门敞开来,指着门外。

客厅的沙发上放满了东西,严子惠把东西撸到了地上,空出一块地方坐了下来。

“我劝你把门关起来,要不然谁经过了你家门口,听见我们的对话,都会惊吓到的。你也不希望你邻居惊吓过度报警去吧?”

许云云看了看门外,把门大力的关了起来。“我和亿森没有任何关系了,吴骏珂亲自开除的我,你满意了吧!”

“你活该,谁让你不知好歹的贪念你不该拥有的东西。”严子惠拿起沙发边的蜡烛闻了闻。

许云云一把抢回自己的蜡烛。“我得不到,不见得他就愿意和你在一起!在吴骏珂面前把自己装扮的和圣女一样,实则就是个卑鄙,阴暗的魔鬼!你以为他都不知道吗?”

严子惠来找许云云正是为了这件事,她觉得她每一步都是天衣无缝,一定是许云云搞的鬼,才会让吴骏珂知道这些事情的。

“所以你揭穿我的真面目,但你又得到什么了呢?”严子惠抬着眼睛许云云。

许云云和严子惠的眼神对视一秒,立即逃走。严子惠的眼睛停滞着,她的眼神让人感觉不到一丝鲜活的感觉,好像只是断气的人才会拥有那样的眼睛。

“我没有揭穿过你……”等等!许云云觉得不对劲。

她在心里默默按下后退键,她想起她被开除的几天前,就没见到严子惠来公司了,现在看着严子惠又是一副来兴师问罪的样子,刚刚严子惠又说怀疑她去向吴骏珂告发了她。

许云云讥讽的笑了笑。“原来你和我的下场差不多,被吴骏珂out了,所以才跑来找我出气的吧?”

这是许云云连日阴霾,唯一值得放晴的时候。“严子惠啊,严子惠,还以为你有多少能耐呢?手里拿着吴德智的股份,双手奉上给吴骏珂,结果他根本不稀罕。竹篮打水一场空!你那些眼泪,委屈,一文不值!”

“你闭嘴!”

严子惠从沙发上站起和许云云推搡了开来。

“你还动手?你以为我还是之前吗?那时候我心里还对你有所顾忌,那是因为我还有惦记,所以有惧怕!现在,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什么也不怕了!”

许云云把严子惠推回到沙发上,她用膝盖顶着严子惠的后背,用手按着严子惠的头,让她动弹不得。“我最恨被人威胁,被人挑衅,被人侮辱,你一样不落!我的忌讳,你全都犯了!”

“放开我!放开我!”严子惠死命的挣扎,她被许云云这样强压控制着,让她想到从前她被严卫城绑起来毒打的样子。

许云云也豁了出去,自从严子惠出现在亿森,她的噩梦就再也没结束过。安静又回来了,井闻远悄无声息的就把她解决了!

她的血液里流淌着的都是不可一世的骄傲,可这些浑然天成的优越感,被安静和井闻远随意凌辱和践踏!想到这些,她恨到撕心裂肺,她咬紧着牙齿,紧到她的脑袋不由自主的轻微抖动着。

许云云凑近到严子惠的耳边。“你知道安静是怎么说的嘛?她都不用动到小手指,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吴骏珂屁颠屁颠的滚到她面前。”

“啊……”严子惠发力,想借助自己的叫声让自己的力气变大,但没成功,她还是死死的被许云云压着。

许云云抓着严子惠的头发,把她的脑袋提起了些。“怎么?还想翻身来打我吗?”

许云云更用力了,严子惠的头皮频频发出疼的讯息。“你给我放手!”

“我仔细想了想,也许当初你真的死了,就是最好的结果!那样你就一直活在吴骏珂的心里,而现在人活着,可你的美好形象却死在他的眼前!”

在咖啡店,安静对许云云说,吴骏珂的做法全是为了保住严子惠,所以才很顺便的放过了她。一想起这句话,就让她疯狂,咆哮,她许云云只是个附带品!

她知道吴骏珂不爱严子惠,可为什么不爱还要护着她!

“许云云,我让你不得好死!”严子惠被压着的手,摸到了可以让她接力支撑的地方。

“你能让谁不得好死?连严卫城也只是在牢里待着,你能让谁死?严卫城就算这辈子要老死在监狱里,严子常呢?还有吴德智,他辈子最后守着的那些股份都被你拿走了,他会轻易放过你吗?”

许云云放声大笑。“吴骏珂保你!能保住你一时,能保住你一世吗?”

严子惠刚想使力翻身,她停住了。“你说什么?骏珂保我什么?”

许云云怎么会给严子惠得意的机会,哪怕一点都不行。“保证让你看到他和安静结婚!”

严子惠癫狂了,她拉着沙发背后一根被布抱住的木条,忍着转身骨头感受到的疼痛,硬把身体转了过来。

许云云没有防备,被严子惠的转身突袭到。

严子惠的头发还被许云云拽在手里,又是一咬牙,使劲推开许云云,头发被料带着揪掉一束。

她顾不得摸上一摸头皮是不是渗血出来,从反抗到起身,最后推到许云云,她一气呵成。

严子惠掐着许云云的脖子。“你去死吧!”

严子惠把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手上,许云云感受到了来自死亡的威胁和召唤,她拼命抵抗,终于出现一丝生机,在她乱踢乱踹下,严子惠被踢中,倒在地上,她们扭打了起来。

“严子惠,这里是我家。从你上楼到进门,全都有监控,要是我死了,你根本逃不掉!你别以为吴骏珂还能保你!”

许云云的警告起了作用,严子惠停了手。

她们停止了打斗,严子惠被许云云赶了出去。

严子惠刚走,许云云给订票中心打了电话,让他们给她出一张最快飞走的机票,随便去哪里,越远越好!她要离开这里,她感觉到了危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缱绻权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八十三章 “芳”心

乔芳音这几天总是心事重重,安静几次试探,她也总是回避。

安静总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乔芳音不开心了。

今天是周末,她早早去医院看了王锚。从医院回来,她亲自下厨,做了一桌的菜,乔芳音路过厨房也只是看了几眼,就走开了。

安静心里更不安了,乔芳音从来没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过她。

不巧这几天琴姐家里有事,也没在。安静给琴姐打去电话,琴姐也闹不明白,说她离开的那天乔芳音还好好的。

吴骏珂自从安静住回吴家后,几乎每天都过来吃晚餐,今天也是如此。

今天的晚餐吃的静悄悄的,乔芳音面无表情,还带着一些愁容,吴德权只是时不时的给她夹着菜也不多言语。

安静不敢多问,认定了乔芳音不悦是和她有关。

吴骏珂更不用多说了,向来话不多,别人不说话,他自然更不说话了。

晚餐到一半,孔文来了。

“老孔,你怎么来了?”吴德权记得他没让孔文过来。

“是我让他来的。”

乔芳音对孔文招了招手。“老孔,坐吧。”

吴德权心里已经明白了孔文的来意。

“都到齐了,我有事情要说。”

乔芳音的表情让安静形容不出,有些哀怨,有些无可奈何。

安静偷偷摸摸拿出手机,给就坐在她身边的吴骏珂发消息:到底怎么回事?已经好几天对我爱搭不理了!

这是一条没有人称,没有前因后果的消息。

吴骏珂的手机震动,他看了看回复: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我妈也好几天对我不理不睬了,和她说话都不回我!

安静不动声色,在桌子下敲击着手机屏幕:你怎么做儿子的?你妈那么反常,你不知道主动问问吗?

吴骏珂也不避讳,正大光明的把手机拿在桌子上:人家说女儿是妈的小棉袄,你虽然是干的,也能抵半件了吧?你不关心关心吗?

“小安,骏珂,把手机收起来,听你妈说话。”吴德权放下碗筷。

安静看了看吴骏珂最后回复的那条消息,收起了手机,还踩了吴骏珂一脚。

吴骏珂有苦难言。

乔芳音看了看吴德权,吴德权朝她点了点头。

吴骏珂突然神色紧张,脱口而出。“妈,你不是查出什么病来了吧?现在医学昌明,肯定能治疗的!”

“呸!傻儿子,你怎么说话的,你妈身体好着呢!”吴德权差点就举起刚放下的筷子。

“你神经病啊!”安静也有过那么几秒钟的时间被吴骏珂误导了,现在看吴德权的反应,显然不是这回事。她放下悬着的心,骂上吴骏珂一句缓解一下刚才那数秒的惊心动魄。

“妈,你也是的,你这表情说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刚才安静还偷偷发消息问我了呢?”吴骏珂一口气松懈了下来。

安静又踩了他一脚,她觉得吴骏珂有时候也挺没心没肺,少根筋的。

“你又踩我!”这一脚确实把吴骏珂给踩痛了。

“你豆腐做的啊?不当心碰了你一下而已。”

乔芳音看他们斗嘴,终于露出会心一笑,虽然笑容短暂。

“好了,我知道你们都关心我,特别是小安,这几天一定是把你吓着了吧?看着一桌子的菜就知道你肯定是担心我了。”

安静撇撇嘴。“是啊,可把我吓坏了,一桌子的菜也不见你吃几口。”

“呦,还撒娇……”吴骏珂在一边逗趣的嘲笑着安静。

“是啊,撒娇怎么了,你羡慕啊?”

安静回敬,吴骏珂憋屈。

乔芳音叹了口气。“骏珂,妈妈要和你商量件事情。”

乔芳音的态度郑重其事,好像说的是一件大事,而这件大事不是用闲话家常的方式,就能解决的。

吴骏珂和安静不再相互揶揄,都端正好了态度,听乔芳音说话。

“再过几天就是公司的年会了……”乔芳音陷入长长的停顿中。

安静和吴骏珂相互看了看。

“妈,到底什么事情啊?你这样,我们真的会紧张。”

吴德权握着乔芳音的手。“我来说吧。”

乔芳音摇了摇头,推开吴德权的手。“我自己来说。”

吴骏珂的脑回路飞到了天边,一惊一乍的。“你们不会要离婚吧!”

“神经病啊!他们那么大年纪离什么婚啊!”还没有吴德权和乔芳音回答,安静就一票否决了吴骏珂的异想天开。

“有什么不可能的?有些父母感情早就破裂了,等孩子大了再离婚,多的是!”吴骏珂坚持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想法。

“大了?你都老了好嘛!”安静说的是那么的顺口。

吴骏珂的话已经到了嘴边,被安静活生生的堵了回去。

这下,别说的吴德权和乔芳音,连孔文都笑出声来了。

“好了好了,别乱猜了。”乔芳音笑嘻嘻的指了指吴骏珂。

再难以启齿,乔芳音也只能如实的说,否则还不知道吴骏珂还没头没脑的猜到什么地步去了。“骏珂,有些事情总是上一辈人的恩恩怨怨……”

吴骏珂震惊了,只是短短这十几个字他就知道乔芳音在说什么了。

安静也全明白了。

“你们要干什么?”吴骏珂看着乔芳音,吴德权,孔文。

“骏珂,你等我说。那孩子始终也是你爸爸的女儿,现在她也已经成家了,有了孩子。那么多年她……”

“不要说了!我不同意!”吴骏珂斩钉截铁的拒绝。

吴骏珂准备离开,他不想在参加这场毫无意义的讨论里。

“骏珂,你听我把话说完。”乔芳音想要挽留。

乔芳音看着安静。“小安,你快劝劝骏珂。”

安静的思路也挺混乱的,她还没想好她的立场,更何况这事情有她站立场的份吗?

“这事情,谁劝我都不行!没有商量的余地!当初我爷爷立了遗嘱,不惜以亿森作为代价,来阻止她进门。你们有本事劝我爷爷去!”

吴骏珂沸腾了。

“骏珂,能不能先听你妈妈把她的想法说完,你再走也不迟。”吴德权发话了。

“我妈的想法?根本就是你的想法!”吴骏珂走回到吴德权身边,他的怒火没有任何办法克制。

“我陪你们父女两个人吃饭,不是因为我认她是我妹妹,是出于对你的孝顺!你找了个女人,生了个女儿,而我的亲妹妹没了!我妈选择原谅你,今天,你还要她选择接受这个私生女吗?”

“骏珂!”吴德权站了起来,父子俩人的身高差了一个头,而吴德权的眼神却还是那么的锐利。

吴德权这样的眼神任凭谁看了都会忌惮三分,可吴骏珂全然不退缩,反而激活了他心里沉睡多年的埋怨!

“怎么样?我说错了吗?就连要我接纳她,都还要我妈来跟我开口,你就是这样为人父,为人夫的吗!现在想来才知道,难怪我妈这几天那么郁郁寡欢,原来就是你逼的!”

“骏珂,不是这样的,你爸爸没逼我,是我觉得那孩子也挺可怜的,错不在她。”乔芳音见父子俩个冰火相对,急的火烧眉毛。

“是,不在她!可你知道她暗中做了多少事情吗?我追究了吗?一件都没有!我爸给她提供了最好的生活,现在她的丈夫回到了亿森,我有拒绝过吗?为什么,就是因为满足我爸。”

安静拉了拉吴骏珂的袖管。“有事好好说嘛……”

“说什么说,要是你和他们站一边,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吴骏珂大力甩开安静的手。

“啊……”安静惨叫一声。

所有人都被安静这一声叫住了。

安静捂着鼻子,她感觉到手心热热的,手放开一开,果然中招了,刚才被吴骏珂那一下甩到了。她的鼻子鲜血直流。

这可把他们都吓坏了。

乔芳音赶紧把安静的头扬起,吴德权叫着家里的阿姨去拿家里的急救箱。

吴骏珂大把大把的抽着桌上的面纸,企图往安静的鼻子里塞,替她止血。

“你也不知道躲开点!”

安静推开吴骏珂。“我这是鼻孔,你以为是水桶啊!那么多面纸,你想闷死我啊!你打我,还怪我不让开?你有理了你!”

“我那是打你吗?我是不相信碰到你的!”吴骏珂觉得安静现在对他的冤枉变成了一种家常便饭,张口就来。

“好了,骏珂,你少说几句。先把小安的血止住。”乔芳音有些害怕,用了那么多纸巾,安静的鼻血也不见少些。

阿姨拿来了急救箱把医用棉花塞在了安静的鼻子里,本来以为这样处理就可以了,但棉花才短短几秒钟就被血染红了。

“这可怎么办,怎么止不住啊!”乔芳音急的没了主意。

“送医院,快快快!”吴骏珂准备去抱安静。

“送什么医院啊,等到医院,我血都流干,变成干尸了!”安静捏着自己的鼻子。

吴德权还算镇定,给他们的家庭医生去了电话,挂了电话后,他抓了一把棉花。“小安,你忍着点,医生说要多塞一点,就能止住了。”

安静内心是拒绝的,事实上她表面也是拒绝的。“吴爸,那么多棉花,我这鼻孔以后还能不能看啊!”

乔芳音怕吴德权下手没轻重,让吴骏珂拉着安静的手,她给安静塞了棉花。

安静疼的哼哼唧唧的叫了几声,终于止住了血。

血止住了,但安静的衣襟上被滴到了血渍,乔芳音和吴德权的手上也有血。

他们换衣服的换衣服,洗手的洗手,回到餐厅的时候,已经不见吴骏珂的人影,给他打电话也不接。

……

安静回房在卫生间里照着自己的鼻子,棉花还在里面塞着,因为吴德权按照医生的嘱咐,要让她塞满一个小时。

乔芳音敲了敲她的房门,得到安静的回应后,她推门走了进去。

“小安,鼻子没事了吧?”

安静的鼻子堵住了,只能靠着一只鼻孔和嘴来呼吸,说话声音也怪怪的,她的脸和声音显的有些滑稽。“没事了。”

乔芳音在安静床边的贵妃榻上坐下,她在榻上拍了拍。“小安,来我身边坐,陪我说说话。”

安静倚靠着乔芳音坐了下来。

乔芳音柔和,仔细的看了看安静的脸。“骏珂这一下真够用力的,把你打疼了吧?”

安静揉了揉鼻子。“嗯,真把我打疼了,但就是因为我很疼,我才知道他有多生气。”

安静挽着乔芳音的胳膊。“因为知道他有多生气,才能换算的出,他心里多心疼你。”

乔芳音轻抚着安静的手背,心里格外的酸楚。“小安,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人难免都会先入为主,所以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这时安静有自己的立场,只是不想说出来,怕加重乔芳音的思想负担。

“那孩子生了个儿子,德权每回看完外孙回来,这脸上都是喜滋滋的。那种喜悦,不是他谈成多少生意,公司股价长了多少,总是带着一股添加剂的味道。德权做错了事情,那么许多年,他从来不提要把那孩子接回来,甚至提都不提那孩子。”

安静尽力的体会着乔芳音说的话。

“我们老了,记性也变的不那么好了,渐渐的,连仇恨,连恩怨也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德权那么喜欢孩子,却为了不让我难受,一直压抑着他的父爱。他年纪大了,我不想再看他偷偷摸摸的去看女儿,去看外孙。”

安静在乔芳音的身上闻到的不是一种对王韵的大度,而是她对吴德权的爱和包容。

“这几天,我一直没跟你和骏珂说话。有意回避你们,因为我也在做一个很难的选择。我昨天已经对德权说了我的决定,可他拒绝了。我知道,他心里是高兴的,可还是碍于我的感受。所以我今天干脆就当着你们的面说了出来。谁知道让骏珂误会了,以为我是迫于无奈。”

乔芳音替安静记着时间,她看了看墙上的钟,帮安静把鼻子里的棉花取了出来,她手轻的就好像是从豆腐里取着东西。

“小安,老天爷是公平的,带走了我的女儿,又把你带到我身边。这也是另一种补偿。”

乔芳音拿着带有血渍的棉花离开了房间。

安静给吴骏珂打电话,他挂断了。她接着打,他接着挂。

安静没有一味的打下去,改发消息:我现在就去找严子惠算账!

三十秒,吴骏珂的电话来了。

安静接了起来。“在哪?”

吴骏珂干咳了几声。“新房子里。”

安静从贵妃榻上站了起来,顺手拿了件外套。“我现在过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缱绻权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八十四章 连绵不绝的责任

挂了电话吴骏珂就把大门打开,站在门口倚着门等着安静。

安静从吴家出来步行三五分钟走到“新房”那边。她手里挽了个草编的篮子,裹着一件厚厚的红色羊羔绒连帽外套。

出门后,那一件外套显然没什么用,安静觉得有些冷,把帽子带了起来。

吴骏珂远远看她走来,散发出会心的微笑。

“你怎么那么做作,还靠着门站,怎么不把手插在口袋里?”安静从吴骏珂的面前走到门里面,帽子摘掉后,露出她冷得有些发红的脸。

吴骏珂在门边调高了空调的温度。“瞧你这衣服上的红帽子,手上还挎着个篮子,我还以为你是小红帽呢!”

吴骏珂跟着安静走进厨房。

安静把篮子放在中岛上,朝着吴骏珂翻了个白眼。“小红帽是给她外婆送吃的去,遇到了大灰狼。我也是提着一篮子吃的来见你,你是我外婆呢,还是大灰狼呢?”

吴骏珂一不留神又自讨没趣了,暂且不说大灰狼,安静的外婆也不是个好角色,这不是里外里都在骂他嘛。

“你拿吃的过来干什么?别以为我是那种吃人嘴短没志气的人!”

安静从篮子里把密封盒一个个往外拿。“晚饭才吃到一半,我也还没吃饱呢。”

安静把保鲜盒打开,又摆好了碗筷。

“看样子你纯粹是来找我一起吃饭的?那别的事情你一句都别和我提!”吴骏珂语带警告。

“提了又怎么样?”安静侧着头反问吴骏珂。

吴骏珂刚夹起菜,马上放下筷子。“王韵是什么样子的人,你不知道吗?为了让我爸公开她的身份,前前后后耍了多少手段,你不记得了?”

安静往吴骏珂的碗里夹着菜。“记得啊,我记性好着呢!”

“那这事情你就别管。”

“我冷的半死走到这里,一进来还什么都没说,你又是警告又是打预防针的,和你以往的风格不同嘛。”

吴骏珂觉得安静的潜台词,应该是在说他胆肥了。

两人默默吃着食物,气氛变的怪怪的。

十分钟后,吴骏珂先泄了气。“安静,你现在怎么变的没有那么立场了?我妈和我爸对你好,就把你收买了?”

“是啊,如果对我好,还不能把我收买,那是不是又会被你说成铁石心肠?”

安静放下筷子,转身去橱柜的操作台边拿了电水壶烧了壶开水。这套房子全都装修好了,家具,家电一切都俱全,就差着主人。

“一码事归一码事!”吴骏珂就知道安静一定是来做和事佬的。

她从柜子里找到一套茶具,洗干净用开水烫了烫,她从草编包里拿出一盒茶,泡上两杯。

茶端到吴骏珂的面前,还飘着缕缕的烟,和着茶香一起扩散开来。

安静把茶放在一旁凉着,张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吴骏珂。

吴骏珂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干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安静古灵精怪的吐了吐舌头。“你可是亿森的一哥啊,千年的铁皮脸,大灾大难面前也应该临危不惧,不动声色的呀,怎么现在这暴脾气发的像个大孩子似的?”

“你说话太轻飘飘了,那是因为你没尝过这个滋味!被丈夫背叛,失去骨肉,这不是能原谅的事情!”

吴骏珂希望安静换位思考。

安静如他所愿真的就将心比心了。“嗯!你说的有道理,虽然我爸因为车祸过世的,我妈……但我也尝过至亲离世的感觉。至于,丈夫背叛么……”

安静直勾勾的看着吴骏珂。

“我没背叛你!”吴骏珂的口气坚定,但眼神游离,马上闪躲开来。

“隐瞒和欺骗也是一种背叛!”安静有理有据。

“这不是一回事,我们不谈这个!”吴骏珂理亏,自然不能再谈下去。

“好啊,不谈这个。那谈王韵吧!”安静找到了机会。

吴骏珂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还没凉到可以喝的温度,这一口把吴骏珂烫的半死。他没好气的说:“不谈,都不谈!”

安静牵动一边的嘴角笑了笑。“要么谈谈严子惠,要么谈王韵,选吧。”

“有你这样强人所难的吗?你这是不讲道理!”吴骏珂用舌头舔了舔被烫到的口腔内侧,确认是否被烫出泡来。

安静一手插腰,一手放在中岛台面上敲击着。“我发现你吴骏珂就吃不讲道理这一套!严子惠和你讲过道理吗?还不是把你拴的死死的?你是没和她在一起,可哪件事情不是为她着想,就连开除许云云都是为她设后路,保她的周全!”

吴骏珂扎扎实实的被安静惊动了!居然他的做法都被她猜透了,吴骏珂知道他不能再和安静在严子惠的事情上纠缠过多了。

低下头,吴骏珂摸了摸鼻子。“我妈到底是不是受我爸的哄骗,才一时心软的?”

安静暗暗嘲笑吴骏珂,还不是乖乖的主动绕回到王韵的事情上来了?

“你说我会心软原谅严子惠吗?”

吴骏珂要崩溃了,他已经投降,规避三尺了,怎么还是躲不开安静的不依不饶了。

“你不是说谈王韵吗?”

“看吧,还是护着那神经病吧!”在安静的心里,她对严子惠就是用神经病来定位的。

吴骏珂举起双手。“你枪毙我吧!”

安静笑着把吴骏珂的手压了下来。“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的。再说了,你爸妈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枪毙你啊!”

吴骏珂不知道他应该是开心,还是难过,居然安静是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才对他手下留情的。

“你和王韵互换身份,你会怎么做?”安静不再刁难吴骏珂,既然按照她的意思,说着王韵的事情,她就暂且把严子惠放在一边。

“我不会做这样的换位思考,我和她的身份不可能互换。”吴骏珂拒绝配合安静这样迂回的战术。

安静沉了沉气,无奈的鼓了鼓腮帮子。吴骏珂觉得安静故意装出可爱的模样,迷惑他,好让他妥协。

“你也一把年纪了,别做这样的表情,好好说话不行吗?”

安静皱起眉头,不明缘由的对着吴骏珂眨巴着眼睛。“我什么年纪了,我什么表情了?不想看,你转过身去好了!”

看见安静又露出凶相,吴骏珂放心了。“说正事!”

“是谁先不说正事了?和精神病在一起久了,你果然也不正常了!”

茶水变温了,安静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不和你这种没人情味的人说什么换位思考了。从实际出发,现在你是亿森最大的股东,王韵有什么?能动摇到你吗?”

“不是股份的问题,也不是她来不来和我抢亿森的事情!”吴骏珂觉得乔芳音不可思议,安静也是疯了,居然一个要接受王韵,一个跟着跑来劝他。

安静开始收拾面前的饭盒,盖着盖子。

“我还没吃完呢!”吴骏珂的晚餐没吃饱,被气的半死,好不容易能吃上口热乎的,安静说翻脸就要走人。

“吃什么吃,你油盐不进的,没什么好谈的!”安静继续收拾。

“你还能不能讲点道理了?我这不是在和你谈王韵嘛,你还不满意?”

吴骏珂没回自己家而是留宿在这里,就是等着安静来做说客。虽然他根本没有打算让她说服,可借机会交流交流也是不错的。

“谈个屁啊!你这是好好谈事情的态度吗?”

“我是啊!我不是在阐述我的观点,想法给你听吗?要是你觉得你有道理,你也可以说服我啊!”吴骏珂本着一种,讲道理的精神要领在挽留安静。

“你心里打定的主意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安静加快收拾的动作。

“有道理的话,我自然会听啊。”

安静把盖好盖子的保鲜盒放回草包里,安静放进去一个,吴骏珂往外拿一起。

“你神经病啊!”安静干脆不收拾了,气的把东西推到一边。

“你看你,现在怎么脾气见长啊?有话好好说嘛,那这些吃的撒气干什么?”

吴骏珂把饭盒一个个规整,码放好。

“我就问你最后一次,王韵这事情你是不是不会改变态度了?”

安静实在不想和吴骏珂说下去了,可想到乔芳音对她说的话,又不忍心让乔芳音失望。

是!这个字就在吴骏珂的齿边跃跃欲试,可看着安静的脸,吴骏珂犹豫再三,说不出口。

“我想不出答应的理由。”他换了个说法。

“吴骏珂,你心里恨的到底是谁?是当年企图破坏父母婚姻最终未遂的那个女人,还是那女人和你父亲的女儿,王韵?又或者,你一直在自责,你没保护好你妈和你那未曾出世的妹妹?因为当年那封信,是你亲手递给了你妈,然后一切就开始了……”

吴骏珂不敢置信的看着安静。

“所以你不接受王韵。因为你对每个靠近你妈的人,都会做出一番评估,只要这个人会对你妈造成伤害,你就不能接受,是不是?”

安静双手撑着桌面,伸长了脖子逼问吴骏珂。

吴骏珂看着安静,嘴巴微微张开,但他没有回答。

安静绕过桌子走到吴骏珂身边。“其实一直以来你并没有完全原谅你爸爸,只是因为你妈再次接纳了他,所以你才把心里的不满压抑住了,是吗?”

吴骏珂有些呆滞,呆滞中带着无所适从。

“因为你对你爸有记恨,所以严子惠的事情,又加重了你对你爸的不满。你觉得严子惠的事情,又是你爸的错,而你又没有保护好第二个你该保护的女人。”

“现在谈的是王韵,不要和我谈严子惠!”吴骏珂怒火中烧,对着安静雷霆大作。

安静十分冷静。“你爸是错了,可他也付出了代价。你妈原谅了你爸,是真心的原谅。你妈接受王韵,不是因为她伟大的母性,也不是因为她是一朵白莲花,是因为她爱你爸!她希望你爸,晚年能正大光明的认回王韵,就是这样而已!”

“爱?那是委曲求全!当年要不是看我还小,要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我妈不会选择原谅,选择隐忍!”

吴骏珂内心的自责又出现了。

“也许一开始是这样的,但那么多年过去了,你爸是怎么对你妈的,是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疼爱着的!难道这样的疼爱里,除了爱,没有愧疚吗?他们经历过了患难,劫数,所以他们更爱对方,那不是坏事。你妈的人生,没有变的更糟,相反铅华过尽,她看到的风景更不同了。”

安静的手搭在吴骏珂的手臂上。“骏珂,别用你的角度去看万事万物。也许你觉得这个人在受苦,可事实上他却乐在其中。你是人,不是神,不需要解救天下苍生。把肩膀上的责任放下来一点好不好?”

吴骏珂苦笑。“你觉得我妈让我爸认回王韵,她会开心吗?”

“她爱的人开心,她也会开心。”

“可王韵……”

安静心领神会。“其实你也知道,王韵从头到尾折腾出那么多事情来,无非就是想认你爸爸。要不然你也不会一概不究的。”

“别再怨恨你爸爸了,他的自责已经是他的徒刑了,他带着无形的脚铐镣铐那么多年,如今他老了,你释怀吧!”

安静的说道对吴骏珂意味着另一种的安慰。

“你什么都没做错,你能不能把你身上的枷锁解开?”

吴骏珂双手揉了揉脸。“因为爱,我妈原谅我爸,为什么你当初你不可以原谅我?你既然知道我没错,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

吴骏珂看着桌面的眼睛变成了泪目。

“命运安排,有缘无份。”安静只能勉强的给出这八个字。

“不,是因为你不够爱我。”

安静点点头。“我不想和你讨论我们过去的事情,就如同你不想和我谈严子惠一样。”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严子惠成了安静的挡箭牌,只要她不想继续的话题,把严子惠往面前一放,吴骏珂自然就收口了,万试万灵。

吴骏珂把安静送到了门口。“回去和我爸我妈说,我同意了,但王韵和井闻远别再给我出任何花样了!”

安静挽起吴骏珂的胳膊。“你自己去告诉他们不好吗?我是干女儿,你才是亲儿子。”

吴骏珂看看安静的手。“你这样好吗?”

安静不以为然。“心无邪念就能旁若无物,王锚一定会这样说的。”

安静是旁若无物了,可吴骏珂不见得是心无邪念,安静这手一勾,他来不及抵抗就和安静回到了吴家。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缱绻权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八十五章 研磨罪恶

安静把苏裴的笔记放回到桌子上,笔记里那些专业性的东西她不能全然看明白。

詹立鲲整个人都是雾蒙蒙,黑漆漆的。他头发扁塌,油腻的贴在头皮上,他摘下眼镜,用手指揉搓挤压着睛明穴。

“苏裴出事后,警察在大楼的监控里见到严子惠出入过,去找她问过话,她只说事发当晚她去找过苏裴,短暂停留后就走了,可事实并非这样。”

“你来了那么久,没给你倒茶,不好意思啊。”

自从安静和詹立鲲见过面,把她对严子惠的怀疑详述了一遍后,詹立鲲也觉严子惠不对劲。他想到是苏裴在他之后接手严子惠的医治,所以去苏裴身前的诊所,在她的办公室,还有家里找出了不少手迹来看。

这不看没关系,越看越觉得事情蹊跷,他开始留意一些蛛丝马迹,外加严子惠之后还来过几次,在治疗引导过程中,詹立鲲特意加入一些敏感性问题,来测试严子惠的反应。

詹立鲲几乎确认,苏裴的死和严子惠又逃不开的关系。最近他常常魂不守舍,也不在接诊,把自己关在家里。他身在一个迷宫里走不出来,杀害苏裴的凶手已经落网,而凶手也交代了犯案过程,这样看来似乎和严子惠扯不上关系,但为什么一切会那么巧合?

詹立鲲约来了安静,按照他一贯的职业礼数,当然一来就该给安静倒茶,可他们见面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他才忽然想起来。

安静明白也感同身受,詹立鲲处在非常时期。“没关系,我也不渴。说回苏医生的事情吧。”

詹立鲲还是起身走出办公室,去茶水间给安静拿了瓶矿泉水。

詹立鲲坐下后,五官耷拉的更低了。“我的导师是苏裴的父亲。导师的影响,外加我们常年都在一起接触,所以我们很多习惯都一样。”

詹立鲲打开办公桌抽屉,拿出一摞笔记本。“你看,这是我们私人用的笔记本,和那些需要存档的病例不同,我们会按照自己的顺序来摆放这些笔记本。”

他把笔记本放到安静面前。

安静翻了翻,这些笔记本从上到下,既不是按照日期,也不是按照书写了多少页纸。“你们自己的顺序?”

“对,我的导师习惯按照病人病情的好转程度来排放,因为越是严重的,来看诊的次数就会越密集,所以就会放在最面上。而且每一本笔记只针对一个病人。”

安静似乎没有明白这样的排序方式。

詹立鲲耐心的说:“可能我说的不清楚,你没听懂。”

“我是吴董安排给严子惠的医生,因为我诊所里刚好有个资深的医生走了,苏裴那段时间刚巧回国,所以本想在我诊所先帮忙一段时间。”

詹立鲲要解释清楚这件事,必须又引出另一件事情。

詹立鲲的心突然抽搐了起来,如果不是让苏裴来帮忙,也就不会遇见严子惠。

“詹医生,你没事吧?”安静见詹立鲲的脸再度漆黑一片。

詹立鲲摇摇手。“没事。”

他缓了缓。“后来在我和苏裴的合力下,确诊了严子惠患有多重人格。我们当时觉得棘手,但又兴奋,因为多重人格一直是一个很有争议的领域。我们一开始想共同把对严子惠的治疗过程当作一个课题来做的,不过后来考虑到严子惠多疑的特征,所以苏裴没再来诊所,而是先去了培训学校教课。”

“事情也是巧了,严子惠在培训学校外遇见了苏裴。因为不能让严子惠知道,当时是我和苏裴联手设计特殊情境试探她的病,所以苏裴假装说自己在筹备自己的诊所。”

安静心里疑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詹立鲲还在继续说:“严子惠对苏裴表达出,不太想再我这里继续治疗了,想让苏裴继续替她做疏导。在我们和吴董的再三的权衡下,答应了严子惠的要求。起初苏裴的病人只有严子惠一人,但为了不让她起疑心,苏裴的诊所开始对外看诊。”

“不好意思,詹医生,我有个疑问,似乎你们很不想让严子惠知道苏裴和你真正的关系是吗?”

“是!因为她知道我是吴董安排给她的医生,所以她一直在我面前表现的很正常,积极,假装很阳光。她认为,她的表现我都会和吴董说,无非是想借我的嘴巴告诉吴董,她在往好的一面走。”

安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而我一直对她的评价和她的期望,相差甚远。所以她遇到苏裴后……”

詹立鲲想了想。“我猜她原本的想法,是想换一个医生。所以一开始,我们不能让她知道,她即使换了个医生,也还是和吴董有关系的。”

詹立鲲说的越多,安静的疑问反倒更快速的累积起来。

“是不是我表述的很混乱,你听不明白?”

安静尴尬的笑了笑。“是我理解能力的问题。”

安静不习惯去打击别人。

詹立鲲深呼吸。“我换个方式来说吧。”

“自从你上次来过我的诊所,把王先生的事情告诉了我,还有你对严子惠的怀疑之后,我去了苏裴的诊所,因为租约没到期,所以一直还租着。我看了苏裴的笔记本,特意找出严子惠的那几本来看,我发现顺序完全不对。属于严子惠的那几本,摆放的位子完全不该是那样的。”

詹立鲲拿出另一摞笔记本,他打开桌面上的电脑,转向安静。“你看,这是苏裴在出事前的工作的日程安排,虽然明显减少了接待病人的次数,但还是有病人预约看诊的。我找到了这几个病人的病例,但对照他们的病例,找出笔记本的位子都是有问题的。”

詹立鲲用鼠标重点圈出指着这几个病人的病例,又数着对应他们笔记本上下摆放的顺序。“都在很下面。而严子惠无疑是最严重的一个,可属于她的笔记本被放在中间的位子了。”

“你的意思,这些笔记本被人动过?”安静开始逐渐有些明白詹立鲲的意思了。

“对。苏裴做事认真,这些笔记本的内容,是在她看诊时手写的,可她会在研究病例时把这些手写的内容,输入电脑,备份。她说,在输入的过程中,有利于她的思考。”

詹立鲲点开一个文件夹,上面写着编号001。“严子惠一共有三本笔记本,可现在只有两本,最后一本,我找遍苏裴的办公室和家里,都没有。”

点击鼠标两下。“我刚才给你看的,是苏裴手写的那前两本,而最后找不到的那一份,这里有备份,你看看。”

安静凑近看着电脑屏幕,第一句映入眼帘的话就吓到了她。

苏裴写道:严子惠母亲过世,陪她整理柳梦的遗物,发现遗书,她情绪过度晕倒。扶她回房休息,但无意中看到她的床下堆满心理方面的书籍,大多是关于多重人格的。我当下有了个不好的想法,究竟是我们诊断出她有多重人格,还是她需要我们这样的诊断……

安静还在往下看着,她感觉到毛孔张开,汗毛颤抖着竖起。

“这些笔记,我一字不落,看过很多遍。从里面我知道了苏裴自从严子惠母亲过世后一直在回避和她见面,我去美国参加一个短期课程,所以她没来得及和我说这个事情。但她把严子惠的病例发给了她的博导,在她的邮箱里,我看到了博导的回复,说从他从业多年的经验来看,严子惠并不是多重人格,但她有意塑造别的人格出来,称为演绎性人格分裂。”

詹立鲲从抽屉里拿出包烟。“安小姐,介意我抽根烟吗?”

安静和善的说:“不介意。”

看的出詹立鲲是一个儒雅的人,在现在这样的心境下,在他的办公室里,他还过问了安静才抽烟。

“得知这些后,我把事情串联了一遍。严子惠应该接触了苏裴没多久,就知道我和苏裴的关系了。她翻阅了那么多的书籍,虽然和我们这些专业的心理医生比还差的很远,可对人心,人性,还是有一些把控能力的。”

詹立鲲深吸着烟。“她是个凄凉的人。说她的故事,听者伤心,闻者流泪也不为过,苏裴是个心理医生,可她也是个女人。她们一度从医患关系变成了朋友关系。从苏裴的笔记里看出,吴董决定和严子惠见面,正是苏裴向吴董提议的。而这样的提议背后,也正如苏裴之后写的那样,是严子惠暗示的。”

“严子惠很聪明,她不揭穿苏裴为吴董办事,反而将计就计。”

“她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安静呆滞住,她也不是要问詹立鲲,这是一种叹息。

“也许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詹立鲲按灭烟头,喝了口水。“笔记写到苏裴出事前的一天,直到那一天,她也没见严子惠。而第二天,严子惠去了诊所,苏裴就出事了。”

“起先我没留意,后来我又仔仔细细的看过整个办公室,好多东西都有被摔过,移动过的痕迹。苏裴的办公室里的东西都是我和她亲手摆放的,而我们都属于一类人,一旦东西摆放好了,几乎都不会移动位置的。所以我认为,并不是像严子惠说的那样,她只是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可是……这不能证明……”安静认为苏裴和王锚的情况如出一辙,明知道和严子惠有关,可就是抓不到最实在的证据。

“我听你说过警方的破案过程。就算严子惠和苏裴在办公室里打斗过,东西都移位了,那说不定是苏裴自己随手先摆放了一下,就离开办公室了。”

“那为什么严子惠第三本笔记本不见了?”詹立鲲知道安静没有反驳,质疑他的意思,他们纯粹是一种推敲。

“可是在监控里也看到了严子惠离开,而苏裴是在严子惠离开后才走的,是吗?”

“嗯,这一直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所以我前几天又去了一次诊所,在我一再要求下,我去了大楼的保安室里调出监控再看。我们都把重点放在苏裴离开,离开之后就跟着她的行迹一路往外,可没有再回来看之后的事情。而我把苏裴离开后的监控看了几次,我看到了一个身形和严子惠很像的女人,在苏裴离开三小时后出现在监控里。”

詹立鲲揉了揉脑门。“我也知道,这最多只能说明,她回来偷走了笔记本。但王先生的事情和苏裴的事情两者凑在一块……”

“我明白你的意思。王锚还在深度昏迷,而苏裴也走了,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两件事情有相同的地方,都和她有关,可她都能摆脱嫌疑。”

安静突发奇想。“詹医生,你不是会催眠吗?难道不能引导她说出真相吗?”

安静刚说完,又自嘲的笑了笑。“对不起,我不是专业人士,也许这话说的很可笑。”

詹立鲲转了转干涉的眼睛。“有一些人是不能深度催眠的,严子惠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催眠说的话,不能当做证据。”

“不作为证据,可是我们最起码能知道一些细节吧。”安静看着詹立鲲的反应,感觉自己的提议也不是天方夜谭。

“詹医生,我们能不能试试?”安静好像看到一些希望,她激动的站了起来。

詹立鲲又点起一根烟。“我上一次给严子惠看诊的时候,操之过急了,她应该已经对我有所察觉了。后来她再也没来过了。”

“催眠要在病人完全自愿和放松的前提下进行,要不然没有办法。所以对严子惠做催眠,基本不可能。”詹立鲲无奈,要是能行的话,他早就尝试了。

“不能借助药物吗?当初程帆……就是我和你提过的那个劫持我的人。她被抓的时候,我见她口袋里掉出来过一种药。”

“嗯,我记得。你还记得是什么药吗?”詹立鲲异常重视。

“我不会念,应该是专业词汇,可我会拼。”

詹立鲲在桌上抽出一张纸,递给安静一支笔。

安静在纸上写下那一串字母。

詹立鲲拿在手上,烟灰落到了裤子上。“这药……”

安静突然又想到了些事情。“詹医生,严子惠在见你之前,还见过别的心理医生吗?程帆提过,严子惠对她特别好,还给她安排心理医生,并且不收她钱。”

詹立鲲把纸拍在了桌子上,人站了起来。“你肯定她是这么说的?”

“嗯,肯定。”

“我知道了,也许我们可以找到突破口了。”

安静和詹立鲲在他的办公室聊到了深夜……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缱绻权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八十六章 一汪沼泽

琴房里响起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

吴骏珂既然说了可以陪她在年会上演奏,那她就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严子惠选了《第九交响曲》的第一乐章。今天和上一次不同,吴骏珂一个音符都没出错。

练了两三遍,严子惠说要休息一下。

严子惠靠在窗边喝着水,吴骏珂坐在钢琴前翻着乐谱,琴房像是画上了休止符。

“还有两天就是年会了吧?”严子惠讨厌安静,所以连同这样安静的环境她也讨厌。

“嗯。”吴骏珂表现的很冷漠,陪严子惠练琴只是像在完成任务。

“年会结束后,我想离开这里。我想去巴黎。”

窗外楼下那些梧桐树,让严子惠想到了法国。

吴骏珂翻过一页乐谱,停下了手。“很好,离开这里,一切重新来过。”

对他来说,严子惠离开是件好事,她不会在这里伤害或者被伤害了。

严子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把手上的杯子放在窗台上。“年会那天,你能来接我吗?”

“我可以让司机去接你。”吴骏珂的冷漠再度延伸。

“就算看在我将要离开的份上,最后一次也不行吗?”严子惠那种温婉凄凉,委曲求全的性格是与生俱来的,举手投足都让人心里看着不禁可怜起来。

“我考虑一下。”吴骏珂警惕,也警告自己,不能心软!这对严子惠并不是一种好。

严子惠低沉的叹了口气,她走到吴骏珂身边坐下。

吴骏珂往旁边挪了挪。

“骏珂,你一定不是这样的人。”严子惠把头靠在吴骏珂的肩头。

吴骏珂像受惊的马,立刻扬起身子躲开了。“不要自欺欺人了,我就是这样的人。”

严子惠闭不出户的想了好几天,而且许云云说吴骏珂要保她,虽然许云云马上反口胡编了另外的话来糊弄她,可她还是听清楚了。

吴骏珂站了起来,拿上钢琴上的外套。“练的差不多了,我走了。”

还没等吴骏珂反应过来,他的腰被严子惠的双臂抱住,人贴在他的后背上。

吴骏珂像是大姑娘般的挣扎,这严子惠还强来了?“你这是干什么?放开!”

“不放,你都是骗我的,你心里还是在乎我的!”

严子惠双手在吴骏珂的腰间紧紧扣死。

吴骏珂的保镖就在门外,如果他在大点声,那几个保镖一定会冲进来,可现在还不到让他们出场的时候。

严子惠感觉到了吴骏珂反抗的幅度变小。“骏珂,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让我恨你?”

吴骏珂又不能实话实说,告诉严子惠,让你恨我是为了让你对我动手,抓个现行,然后当场感化她,放下屠刀送她去别的地方?本就不能说,现在严子惠又主动提出要离开。

“我只是告诉你实话而已,梦做多了,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很容易迷失。”

“难道我连做梦的权利都没有吗?”

严子惠的脸颊贴着吴骏珂,侧耳听见他心跳的声音。

“梦可以做,但……”吴骏珂想说的是:你伤害到别人了,那就不可以。

“好吧,你不喜欢我做梦,我就不做了。”严子惠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麻雀。

“骏珂,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爱我了呢?难道我的可悲就真的都是我的罪孽吗?”

严子惠这个问题带有自杀寻死的味道。

吴骏珂感觉反胃,他对严子惠第一次感觉到了厌恶和反感,如此的真切。

赵丰曾说过,严子惠是在对他道德绑架。同时他也想到安静那天让他放下包袱和责任。

吴骏珂使劲力气扯开严子惠的手,他没有怜香惜玉,他知道这一下一定会把严子惠弄疼。

果然严子惠看着自己的手,委屈的说:“骏珂,你弄痛我了。”

吴骏珂疾步和严子惠拉开距离。“别再用这些牵制我了!”

“我……”

“不爱就是不爱,我可以照顾你,但是我做不到爱你!你逃离了严卫城的魔爪,可是你又给自己筑了个噩梦,你逃不出来。你把所有的人都当成魔鬼,你以为你在降魔除妖,可你自己就是个魔鬼!”

吴骏珂上一次见严子惠是在假装,可这一秒他说的都是真实的想法,没有一点是演的。

“我是魔鬼?”严子惠指着自己。

“严卫城才是魔鬼,我不是!”严子惠走到吴骏珂的面前。

吴骏珂往后退了几步,预留出他心中的安全距离。“你做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你认为我对你的评价会有误吗?”

“那安静呢?她就没手段,没心机?她从来就没算计过别人吗?她那么纯洁吗?”

严子惠知道她在吴骏珂心中的形象已经毁灭了,她也要拉安静下水。

“她有,可她从来不主动攻击,她的心机,手段等等,都是她的盾牌!她把她的柔弱,无助都藏在盾牌后面。而你,却把你的可怜,软弱当成了武器,你的盾牌后藏着都是你的阴霾和黑暗!”

吴骏珂咬牙切齿,他恨的不是严子惠,而是他自己。

严子惠窃窃的笑了。“她在你的心里就那么好?如果她和我遭受了一样的事情呢?恐怕她比我还要更变本加厉了!”

吴骏珂一个大步走到严子惠面前。“她不会!”

“是吗?”严子惠那黑到深不见底的眼神又出现了。

“别碰她,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不爱你的人,是我。一切根源在我,和任何人无关。”

严子惠又哭又笑,失心疯了似的。她扬起头,看着琴房那惨白的天花板。“我是魔鬼!”

“这样看来,年会你还是不用参加了。”

吴骏珂不想在再这里待下去了,他确实不想再面对严子惠了,起码这一刻他不想了。

“骏珂!”严子惠叫住吴骏珂将要离去的脚步。

吴骏珂背对严子惠,头也不回。“干什么?”

“我是真的不想争了,我也是真的想离开这里了。年会让我参加,陪我弹完这最后一曲吧?算我最后一次求你了!”

“我认为你的状态……”

“骏珂,最后一次!年会结束后第二天我就走!”

严子惠用手抹着眼泪。“我不用你来接我。你要是怕我伤害安静,我保证不靠近她。表演一结束,我立刻离开!”

吴骏珂站在门边想了很久,久到他都想不起来他在思考些什么。

穿上外套,他打开门,侧回过一些头去。“我会让司机去接你。”

门打开,吴骏珂的背影渐远,消失。

严子惠的眼泪已经完全风干,她要带着安静一起消失,让安静经历一切她经历过的折磨,等到安静再回到他的面前时,她要让吴骏珂知道他错了!

她要亲手把安静雕刻出一个魔鬼,丧心病狂的魔鬼!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缱绻权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八十七章 盛宴之前 整装出发

马乐从病房门口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活动这筋骨。老远他看见安静走了过来,他看了看手表。

安静走近,微笑着和马乐打招呼。“早啊!”

每次安静不是眉头深锁就是愁云惨雾,几乎没见过安静露出过笑容。“你今天那么早?”

马乐偷偷多看了安静几眼,有笑容的她真的特别好看。

“嗯,下午有事,所以早些来了。”

按照惯例,安静把包打开给马乐检查。

马乐往里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进去吧。”

安静的手上还提着一个小袋子。“给你的,今天你值早班,给你买的早点。”

马乐也不知道自己害臊个什么劲,绕了绕头,收了下来。“谢谢啊!”

安静嘴角上翘。“吃吧,我进去了。”

……

安静打了盆温水,用棉纱巾给王锚擦了脸。从包里拿出剃须泡沫,挤在手上,涂抹到王锚的嘴边。

她弯着腰,替王锚刮着胡子。“现在马乐要是进来看见我用刀片替你刮胡子,以后一定得仔仔细细查我包了。”

刀片上积起混合着胡渣的泡沫,安静用毛巾擦掉,再刮下一次。“以前还没见过你胡子拉渣的样子,我都想等你留长了,给你修个山羊胡看看,然后拍下照片,等你醒来给你看。”

安静突然觉得这样做会很有意思,她用手背掩起嘴笑了笑。

替王锚刮完了胡子,她把东西收拾干净。

坐回床边,她手伸进被子里,替王锚捏着脚和手,医生说,如果不一直替王锚按摩,以后醒来,下地怕是很痛苦。

安静替王锚揉着揉着,自己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掉了下来。她把王锚的手掌放到自己脸上。“你睡很久了,能快点醒吗?我天天看见你,可我每天都更想你了。等你醒来,等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会不会很心疼我?”

王锚闭着眼睛还是悄无声息的躺着,安静不说话的时候还能听见生理盐水在小管子里滴落的声音。

“今天晚上就是年会了……”

安静没再说下去,她摸了摸王锚的头发。“等事情真相大白后,我就请装修师傅来,把两间房子打通了。这样等你醒来了,也能省下不少事情。”

安静拿出手机,划动着屏幕,她把手机拿到王锚面前,给双眸紧闭的他看。“我选了六件婚纱,你看看哪件好?”

她笑话自己。“要是等你醒了,让我你知道我在你昏迷的时候,让你给我挑婚纱,你一定会无奈的狂摇头吧……”

安静泪眼汪汪,放下手机,扑倒在王锚的胸前。“我每和你说一句话,都会加一句,“等你醒了”……,可是我好怕你就这样一直睡下去。我真的没有那么勇敢,我好累,我总是怕下一秒我就装不出坚强了。”

“你要是真的爱我,兑现你的承诺好不好,你起来抱抱我,保护我。我就是那么没志气,我就是想依靠着你,赖着你,我不想去拼,去厮杀,去尔虞我诈了。我只想对着你不讲道理,胡搅蛮缠,放肆撒娇……”

安静趴在王锚的胸口哽咽的泣不成声。

马乐推开一些门缝,站在门外看着,他竟然被感染的也希望赶快醒来。

安静调整完了情绪,离开病房。

“要走了?”马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嗯。这两天我有些事情,可能不来了。”

对马乐来说,风雨无阻的安静,一下子说不来了,又想到她刚才那么绝望,他想的有些远了。“安小姐,人一定要乐观,现在王先生的情况不是在好转吗?”

安静勉强的笑了笑。“公司开年会,在近郊办,我回不了。”

“我……”马乐觉得自己这些糗大了,为了化解尴尬,他打开病房门,往里看了看。

“我检查完了。”

安静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安静才走出几步,又转了回来。“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件事?”

“可以,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马乐爽快答应。

“王锚的事情毕竟不简单,里面千丝万缕的关系错综复杂。也许是我太神经质了,是不是可以在你值班的时候,多留意进出这病房的人。”

马乐想了想。“可是,进出这病房的出了医生护士,也就是你和王先生的父亲了。”

马乐也认为安静有些神经敏感了,不过出于他对安静的同情,他不忍心拒绝。“我会留意的。”

“那谢谢了。”

安静轻手轻脚的,好像还是怕吵到了王锚睡觉一样,打开了病房门,又看了一眼昏迷中的王锚。

……

安静回到吴家,她今天得和乔芳音还有吴德权一起出门。

琴姐替她开的门,神色有些奇怪。“王小姐一家来了。”

“嗯,知道了,干妈呢?”安静小声问。

“在客厅说话呢,骏珂也在,脸色难看的很。”琴姐介绍着里面的情况。

安静还没走到客厅,就听见吴德权的笑声。果然像乔芳音说的那样,这是一种颐享天年的和暖的笑声。

“小安回来啦!”吴德权手里抱着井希欢。

“嗯,回来了。”安静边往里走,边想王韵点着头。

王韵的心愿已了,心情自然大好,看什么都是顺眼的。她也客客气气的回应安静。

“小安,你看看这孩子长的像谁?”吴德权今天是高兴上了头。

安静看了看乔芳音,她一脸的和颜悦色,不像是强装的。吴骏珂倒是一贯做真的自我,脸上涂了浆糊一样。

安静看了看井希欢。“像……”

“像小蓉。”安静在乔芳音和吴骏珂的中间坐了下来。

王韵呆了几秒,她还不太适应别人这么称呼她,可是她喜欢安静叫她小蓉。

吴骏珂咬着牙关,嘴巴微微张开,在安静耳边细声说了两个字“狗腿!”

安静坏坏的笑了笑。“吴爸,你儿子骂我!”

吴骏珂真不知道安静是什么时候学会这招的,动不动就告状。

“骏珂,不能这样,在孩子面前要树立好榜样。”吴德权逗着孩子,教育着吴骏珂。

吴骏珂待不下去了。“我出去走走,出发的时候再过来。”

吴骏珂甩着他的长风衣走了。

吴德权让安静抱了会儿孩子,就像他有个宝贝让别人看看,把玩一下,炫耀的感觉。

安静配合的抱了抱,又马上还给了吴德权。“我上去换衣服了。”

“洗手间在哪里?我去一下。”井闻远也站了起来。

“阿琴……”

“不用了,我带他去。”

井闻远跟着安静上楼去了,耳后还不停传来王韵和吴德权的笑声。

上了三楼,安静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客卫在那里。”

“井闻远,一切适可而止,别太过了。”安静站在她房间门口。

井闻远转过身看着安静。“管的太宽了吧,你只是个干女儿,我可是亲女婿。”

井闻远笑的流里流气的。

“我这个干女儿可比你这亲女婿地位高多了,不信你尽管来试试。”安静的手从门把手上放了下来。

井闻远不打算和安静多废话,推开洗手间的门。

“是你去找我干妈,让她接纳王韵进门的是不是?”安静干脆从自己的房门口走到井闻远面前。

虽然乔芳音很大度,但安静始终想不明白,怎么她就主动会提出这件事情来,那也只有一个可能性,是井闻远在中间做的“好事”。安静没有去找乔芳音核实,因为照乔芳音凡事喜欢大而化小,小而化之的性格,一定会三缄其口的。

“你得逞了,王韵进门了,但你别再想要更多。”

井闻远收起他刚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没想要什么,我只是要给王韵一个身份。”

“只是一个身份,身份背后是什么,你我心里都清楚!王韵要的也许只是一个身份,而你井闻远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你不信就算了。”井闻远转身。

“我怎么可能信你,你出卖兄弟,设计朋友。哪一次,你不是做到彻彻底底?王韵是你老婆,在你的**面前,她一样会成为牺牲品。别人我不管,如果你把手伸到我干妈面前,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井闻远冷冷的回呛。“你还有心思管乔芳音?王锚现在是死是活,还是半死不活?”

他点中安静的死穴,她沉默了几秒。“当初他都没被你害死,如今他也死不了!”

“就算你坐拥一切又如何?牺牲一切换来的东西,你心安理得吗?即便金碧辉煌的城堡也会因为你的入住,而露出家徒四壁的原貌,因为脱去你的自私和虚伪的皮囊后,你一无所有!别提王锚,你没资格,脏!”

井闻远站在原地,迈不开步子,他只听见安静关上房门的声音。

安静换了套衣服,提着一个小的行李箱下楼。

吴骏珂已经返回吴家,他接过安静的行李箱。“什么呀,那么重?”

安静神秘的笑了笑。“吓到你魂飞魄散的东西。”

“时间差不多了,出发吧。”孔文依然保持着吴家首席ceo的风范。

一辆七人座的车停在吴家大门前。

井闻远拿着婴儿座椅先上车去了。

吴德权抱着井希欢,又是亲又是捏的走在最前面。

吴骏珂拖着安静的行李箱和乔芳音走在后面。

安静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晃晃悠悠的看着他们一家人。

“安静。”

安静回头见王韵手里拿着个奶瓶走了过来。“还以为你和井闻远已经上车了。”

“没,儿子要和奶,刚才给他温的,等会儿上车给他喝,要不然在车上会闹。”

王韵把奶瓶揣到怀里,哪怕几步路,她也怕冷了。

久违的王韵,让安静觉得截然不同。

“吴骏珂还是不待见我,你是不是也是?”王韵看了看吴骏珂的背影。

“我干妈人很好,并不是以前你以为的那样。一个女人经历了丈夫的背叛,女儿还没见一面就夭折了,现在你有家庭,是一个妻子,你生了儿子,是一个母亲,你应该懂这样的感受了吧?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的。”安静答非所问。

王韵放慢了脚步,她已经主动示好了,可安静还是明显有敌意。

安静也放慢了脚步。“你爱你父亲,我干妈爱她的丈夫,你们一定会好好相处的是吗?”

安静意识到她刚才的口气有些生硬,所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口吻。

王韵还没明白安静的意思,猜测这是不是另一种温柔的威胁。

安静挽起王韵的胳膊。“我不待见的是王韵,那个善妒且又狂妄的你。但你现在是吴芯蓉,那个暖着儿子奶瓶,充满母爱,长欢在你爸膝下就能瞒住的女儿。”

王韵的泪水布满了眼眶,开始小小的啜泣。

“开心的日子,别掉眼泪。晚上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和你爸一起上台,从今天开始忘记你曾经叫过王韵。”

“嗯!”这一刻她开始忘记自己有过一个名字叫王韵!

吴芯蓉点着头,可眼泪更大颗了。

安静拿出口袋里的纸巾。“快擦了吧,要不然你爸一会儿以为我欺负你了,可要教育我的。”

吴芯蓉拿着纸巾擦眼泪,笑着说。“不会的,我爸也当你是女儿看,我感觉的出。”

安静轻柔的叹了口气。“小蓉,就算不能把干妈当你自己的母亲来看,但试着和她相处,她是你爸爸爱的女人,好吗?”

“嗯!”吴芯蓉连连点头。

上了车,井闻远见吴芯蓉的眼圈湿润,他和安静互相撇了一眼对方。知道安静肯定是在后面给吴芯蓉灌**汤去了,因为凭她的脾气,安静要是来硬,她铁定反抗到底,绝对不会先流眼泪。

安静坐到最后,和吴骏珂坐在一起。

“干嘛去了?”吴骏珂和安静小声耳语起来。

“收买人心。”安静得意的笑了笑。

“早说你狗腿了。”

吴骏珂赶紧捂住安静的嘴。“别想在告状!”

安静推开吴骏珂的手。“幼稚!”

吴骏珂哭笑不得。“你倒打一耙。”

吴骏珂看了看前座的井闻远。“引狼入室,你还帮倒忙,要是对我妈……”

“要是他们敢对你妈做什么,我把命赔给你。再说了,还不知道谁引狼入室,也没见有人赔给我什么呀?”

“我把命赔给你,好不好?”吴骏珂一面诚意。

安静咬了咬嘴唇。“谁要你的命。”

他们对话声大了一些。

“怎么?还看不上我的命了?我可是富三代,市面上很稀缺的!”

只有和安静在一起的时候,吴骏珂才会变得柔软。

“得了吧,一把年纪,还是个光棍,命犯孤星!况且平时连个不良嗜好都没有,无趣死了。要是有人来采访你,问你,吴董啊,你平时有什么嗜好吗?”

安静瞟了一眼吴骏珂。“你只能回答,为医疗事业做贡献。以身试险,励精图治的,拯救迷途深陷的神经病!”

吴骏珂恨的牙痒痒,又从心底觉得好笑。“安静,我错了。”

安静看着窗外,清幽的说:“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车子发动了,安静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

吴骏珂听懂了安静的话,心情跌宕。

同样听懂这句话的还有坐在前座的井闻远。他不自主的摇了摇头,觉得爱上安静真的是要人命的事情。他看看吴芯蓉,大喘一口气,摸了摸她的脸,觉得甚好。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缱绻权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八十九章 红玫瑰

距离年会开始还有两个多小时。

安静在房间梳洗,化妆。

阮清借着跟亿森合作的名义也来了度假村,被安排好了房间。刚放下行李,就来找安静,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安静的床上铺放着一条裙子,这是今天晚上参加年会要穿的。

阮清指着床上的小礼服,瞠目结舌。“我的天,要是让王锚看到你穿这个,估计醒了也得再昏死过去。”

安静拿着大号化妆刷在脸上扫着蜜粉。“所以得趁着他昏死的时候穿呀!”

安静看着镜子里,站在她身后的阮清叹着气。

“你看你,我苦中作乐的自嘲,你还叹气。一下就把节奏往丧气里带。”

“心疼你。”阮清把床上的小礼服拿了起来,走到全身镜前比划着。

“你心疼我,还试我衣服?你要不要脸啊!”

安静打开一个大的腮红盘。“过来给我挑个颜色。”

阮清利索的把安静的小礼服换上了,扭着腰就走了过来。“静啊,这衣服有点小,穿着有点勒。”

阮清看着自己的腰间,感觉有些赘肉。

安静捏了捏她的腰。“你真的胖了,幸福肥啊!”

安静回头再看看镜子,阮清是幸福肥,她呢?坐等枯瘦吗?

“快把衣服脱下来,别给我撑坏了,就带了这么一件衣服。”

阮清回到镜子前又照了几圈,就算眼睁睁的看着腰间的肉,她也不相信她胖了。

换下小礼服,阮清还是规正的把衣服平铺在床上。“涂偏红的颜色吧,看着气色好。”

“撞色啊!”安静挑了个桃红色的。

才抹了一下,就被阮清制止。“太淡了,不够骚气!”

安静指了指床上。“都那样了,我还骚气什么呀?”

“那倒也是,面对吴骏珂,你就算裹着大红袄他也抵抗不了。”

安静摇头叹气。“人都安排好了吗?”

说回到正经事,阮清严肃了起来。“嗯,都安排好了,场地也全都布置好了。我们的人都已经到位了,岚姐到时候会在那边接应我们的。”

安静换了把小一号的刷子,慢慢在沾上桃红色的腮红撑出笑肌,轻轻带过扫了几下。

安静坐的化妆椅下带着轮子,阮清把安静转了过来,面向她。“你会不会有危险?”

安静又转了回去,她心里也没底。“危险这种东西每分每秒都存在,下班打个车回家还能遇到凶徒呢,难道你不上班啦?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别可是了,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安静换上礼服,披上风衣,蹬上高跟鞋,拿上手包。“阮清,这一袋东西你拿着,一会儿要用的时候给我。”

“哦。”

……

还有五分钟年会正式开场。两边的台侧分别站着吴家的人,和别的股东,等会儿在司仪的介绍下需要上台。

吴骏珂四处张望着,看着时间临近,却迟迟不见安静的出现。

“快开始了,小安呢?”乔芳音也在人群中找着安静的身影。

吴骏珂拿着手机,给安静拨着电话,但始终无人接听。他向赵丰招了招手。

“老板,什么事?”赵丰一身黑西装走了过来。

吴骏珂用手挡住嘴。“去找找安静,都快开始了。你多带两个人去。”

吴骏珂余光看见严子惠一袭白裙站在对面的台边。

赵丰点了点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聚光灯亮了,年会请来的主持人登台了。

在主持人的介绍下,吴芯蓉挽着吴德权的胳膊走上了台。

台上父慈女孝,台下的吴骏珂半个字都没听进心里去,还嫌弃台下鼓掌声音太响,他都听不清楚电话里赵丰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人找到了没?”

赵丰一直在小跑一边回话。“没,但保安看见安静和阮清一起走出房间的。”

吴骏珂知道阮清也来了,今天热场的明星都是和冠风在合作的,都是卖了阮清的私人交情来的。

吴骏珂放眼看着台下,她和老周坐在一起,可身边没有安静啊!

他踏出步子准备去找阮清问问,但主持人叫着他的名字。

吴骏珂的眼睛留恋在台下,心里有所牵挂的上台去了。

他今天的发言稿是自己写的,稿纸虽然放在发言台上,但他一眼都不看。

台下时不时被带起掌声,他太专注安静的出现,每次掌声响起,他也很莫名,拍个什么劲啊!

又是一片掌声下,他的发言完毕。走下台着急的问乔芳音。“安静呢?来了吗?”

乔芳音摇着头。“没啊,我还想问你呢,从她住的房间到礼堂坐高尔夫车过来,才几分钟。不会有事吧?”

乔芳音下意识的看了看严子惠。

吴骏珂也只剩下给赵丰拼命打电话了,但连同赵丰电话也无人接听了。

“下面,有请亿森董事长吴骏珂,股东吴德权先生,安静女士,严子惠女士,吴德智先生……。”

主持人逐一报着他们的名字,开始请他们一起上台了。

吴骏珂直到走上台的最后一阶台阶,才挂掉了手上的电话。

吴德权牵着乔芳音的手,紧随其后。

安静没出现,严子惠排在吴德权夫妇的身后。

严子惠还没来得及跨出第一步,吴骏珂的手机响了,舞台上他的手机铃声被扩大到整个宴会厅。

安静的电话,吴骏珂管不了那么许多的适合不适合,立刻接了起来。“你在哪里?”

“吴骏珂,你欠我一次万人瞩目,现在你把免提打开!”

吴骏珂的手指赢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把免提打开了。最要命的是,吴骏珂另一只手上有话筒。

电话里,又传来安静的声音。“下台来接我。”

所有人都听见了,同时宴会厅的门被打开。

吴骏珂走下台去,他往宴会厅的门那边步履匆匆的跑着,一路带走每个人的目光。

安静从门外和赵丰走来,她脱下了风衣丢给了赵丰。

红色的高跟鞋下踏着的是她女王一般的自信。同色全身长裙,露出的锁骨仿佛会说情话般在撩拨。腰线和臀型也不甘示弱,争相在摆出最好的姿态。

吴骏珂从跑到快走,然后站在原地,驻足停留的凝望着安静。

裙摆垂到脚面,后裙摆长出一些拖在地上。那裙子的红,红到娇艳欲滴,就像那晨雾刚散去,第一道阳光撒下,那一朵带刺的红玫瑰,就算刺扎到手上,你也想摘下她来,凑近闻取她的芬芳。

安静的耳边响起快门声,她快走到吴骏珂面前了……

吴骏珂伸出手,迎接她。

严子惠在台边,隔着一段不是很短的距离,虽然看的不是最清楚,但足够让她发狂呼啸。

严子惠想赶紧上台。

“等着,安静排你前面,她还没上台,你着急什么?”吴德权不怒而威,轻蔑的看着严子惠。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缱绻权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九十一章 混战

吴骏珂和安静回座没多久,吴德权就派人,分别把乔芳音和吴芯蓉,井希欢从度假区送家去了。

严子惠没再在吴骏珂的视线中出现过,吴骏珂一直看着安静,不让她擅自走动,怕一个不留神,这两个人又找个角落掐起来了。

无奈,吴骏珂要应酬的人太多了,安静还是趁他没注意,悄悄走开了。快到电梯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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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拨开云雾见魔鬼

井闻远感觉他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估计她是快不行了,以前老人都说,快死的人能看到阴曹地府的有人来接她。”

严子惠更心惊肉跳了,她把刀转向井闻远。“你不许再说话了!”

“严子惠你怕啦?你也会怕吗?你双手沾满了血,多死一个人对你来说,又怎么样呢?”

安静闻见血腥味,这气味是来自她额头上的鲜血,更来自严子惠的身上。

“我怕什么!我没杀过人!”严子惠抓着安静的头发,把她甩到一边。

安静的脑袋又被摔到了墙上,她一阵晕眩。

“装什么死,你给我坐起来!”严子惠看不得安静这幅惺惺作态的样子。

安静倒在地上,倚着墙壁挣扎着一点点坐起来。“苏裴怎么死的?王锚怎么进的医院,和他同一天出事的女人是怎么中的毒?这些难道和你没关系吗?你以为这些都是秘密吗?”

井闻远的焦点集中到了严子惠身上,这女人太可怕了,可怕的深不见底。

严子惠坐到她那把刚擦干净的椅子上,她觉得眼前的东西变的有些恍惚,额头微微发了些汗出来。

“你利用吴骏珂对你的同情,愧疚,先是破坏我和他的婚约。你以为你们就应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你做梦!他不理你了,不见你了,所以你先生一计,回美国找严卫城报仇!那一次,你很拼,把你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为之一搏!你成功了,严卫城被抓,你母亲救出来了,可是吴骏珂还是没出现在你面前。只派了赵丰去美国替你善后。”

安静干笑,鄙夷的接着说:“回国之后,吴骏珂倒是见了你一面,可是很冷漠而且毅然决然的告诉你,你不恢复正常,他就再也不和你见面。严子惠啊!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心里也恨你出现,因为你的出现,我才会离开他!我相信,在我离开他的这些日子里,他无数次在心里想过,要是你当初真的死了,就好了!”

安静的语速急转了起来,语气也变的阴冷。

“不会!骏珂不会这样想的!是你胡编乱造的!”严子惠全身发抖,上下嘴唇已经合不拢了。

“呵呵!我胡编乱造?那这些事情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去美国,去报仇,吴骏珂不见你,这些事情都不是我应该知道的。”

“是赵丰告诉你的!”严子惠觉得呼吸困难。

安静楞了楞,这神经病反应还挺快的,倒是不糊涂。“无论谁告诉我的,但有一点是你怎么都狡辩不了,骗不过任何人的。吴骏珂不爱你了,非但不爱,还觉得你是累赘!你为了挽回他的心,不惜犯法杀人,直到今天你化身成魔,双手染血,他的心还是牢牢的被我拴着!可笑!”

严子惠的魔性再次被安静成功逼出,她拿着刀向安静冲了过去。

“她是在求死,故意激你的,你看不出来吗?你一刀下去,她一了百了了,就此解脱,而就算她死了,也是她赢了你!”井闻远抓到一些严子惠的关键点。

赢!安静又要赢她了?严子惠只听见这些内容。

“你怎么可能赢的了我!”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要慢慢折磨你!”严子惠把刀扔在一边。

井闻远暗暗松了口气,又躲过一次。

“看看你这个样子,和疯子有什么区别?吴骏珂还会要你吗?而我,才是他心里永远想保护的那个人。你哪怕死在他面前,也唤不回他一丝丝的余情。而我抬一眼眉梢,他立刻飞到我的面前!”

安静紧接着不屑的冷笑。“还梦中的婚礼,我呸!现实中的葬礼吧!”

井闻远恨不得用后脑勺撞墙,他好不容易才化解一次死神擦肩,而安静一分钟都不带歇的,又去挑衅严子惠。

“都是你逼我的!”严子惠拽着安静的衣领。

“我逼你的?所以你就安排心理医生给程帆,给她吃药,一步步误导她来杀我?”

安静被迫抬头看着严子惠。

井闻远差点惊呼,哇!那么刺激?他认为这不是一场绑架,而是看惊悚真人秀,只要今天不死,还是蛮值得的!以后和儿子都可以吹牛了:你老子可是经历过死里逃生的真汉子!

不过眼下还是先要保住命,以后才有和儿子吹牛的机会。

严子惠没了动静,只是看着安静,眼神鬼魅。

“怎么,敢做不敢承认,看来你只配待在阴暗的沟渠里,因为阳光和光明,会毫不留情的烤化你!”

又是一巴掌,安静觉得严子惠就算没有多重人格,神经病是肯定有的,她和程帆是一样的,动不动就喜欢呼人巴掌。

井闻远一点点见到安静的脸红肿起来,好看的脸蛋挂了彩,真心看着不是滋味。

“是啊!就是我做的!”严子惠表现出一种君子坦荡荡的气节。

一看就是激将法,这都上当,井闻远摇头。

“你摇什么头?”严子惠也的确是挺忙的,这边要教训安静,一边还要注意井闻远的举动。

“我是可惜,那么完美的计划,怎么就没把安静给杀了呢?”井闻远除了头一直在摇,还自己加戏,叹气。

“哼!她太狡猾了!程帆又太没用!”这是严子惠对那件事的评论。

“是啊,那次以后,你把目标暂时从我身上移开了。因为有吴德智的帮忙善后,又有专业人士出具的报告,所以程帆躲过一劫,送去了精神病医院。自从这件事情后,你才动的脑子,要让詹立鲲相信你是多重人格,为了之后万一你的行为被揭穿而找一个铺垫,更为了日后的事情找一个脱罪的借口!”

安静把严子惠心里的如意算盘全都拆解了。

井闻远觉得严子惠这个欲盖弥彰的操作倒是很有创意,人啊,果然是活到老学到老!

“就当事情都朝着你希望的方向发展时,吴德智的股份都被你算计成功了,可惜你母亲意外走了,苏裴陪你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你整个床下堆满了心理方面的书籍,之后她很长一段时间不见你,你怕事情暴露了,所以杀了她灭口!”

安静时刻注意着严子惠的表情和神态,什么时候该放,什么时候该收,她得拿捏好分寸。

严子惠不见得有多少的坦荡荡,面对安静的抽丝剥茧,她还是三缄其口。

“这事就是你傻了……”

井闻远添上把柴加上点火。“吴骏珂有什么好的?人家歌里唱的是,一万年不变的是笑容,吴骏珂一万年不变的是铁皮脸。你拿了吴德智的股份,每天光是收利息,都数到你手抽筋,你包养小白脸去啊,那么多小鲜肉,不比吴骏珂给力啊!看看安静,也是亿森股东,她想的多开?你就是想不穿,杀什么人啊?”

“钱!你们的眼里只有钱吗?”

严子惠觉得井闻远玷污了她的梦想。

“你不在乎钱,为什么要去算计吴德智的股份?”安静侧着底下头,用额头蹭了蹭自己的肩膀。

“这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报应!”严子惠每一句话都响彻这个空间。

“是啊,都是有报应的,你难道不怕报应吗?”安静不希望话题被扯远,她总是经历的把走远的话题拉拢回来。

严子惠大笑不止。“我做错过什么,可我为什么要过那样的生活?本来我熬过了一切,可以和骏珂重新在一起了,可你为什么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你凭什么让他爱你!”

“那苏裴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她利用我!为了做课题,为了发表论文,她和詹立鲲把我当试验品。她还装的和詹立鲲不认识,她死,是活该!”

“她利用你,你就没有利用她吗?你利用她的同情心,让吴骏珂和你见面,难道你能否认吗?就算詹立鲲和苏裴研究你的病情又怎么样,难道他们发表论文期刊的时候,还能对你指名道姓吗,苏裴为了这个就该死吗?你不要掩饰你的内心的阴暗了,你就怕苏裴去吴骏珂面前揭穿你罢了!”

安静口干燥症。“苏裴的笔记本是你拿走的吧?可你没想到吧,她的电脑里都是有备份的。”

严子惠本来蹲在地上,一下子坐了下去。

“警察只看到了之前的大楼监控,可是在苏裴离开的几小时之后,你换了套衣服返回大楼,半个小时后又出来了。你去干什么?凡走过必留下痕迹,苏裴表面上看是被遭到了抢劫,被抢劫犯扔到了下水道里,可那抢劫犯一再的说,他走的时候,苏裴还是活着的!”

安静强吞口水。“我知道我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无论是被你幽禁起来,还是被你一刀捅死。但别让我彻底看不起你,连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不敢认。”

“那倒是,死也要死个明白嘛。你就满足她死前的好奇心吧。毕竟你也算吴骏珂的大老婆,拿出点大家风范来。”井闻远帮腔。

“粗俗!你再说话,我就先送你去死!”严子惠对大老婆这三个字不能容忍。

“不说了,不说了!”井闻远闭起了嘴。

“这个女人,死都不太平!”

安静以为严子惠指的是她。

“是啊,那天我先离开了诊所,我在附近等她出现,一路尾随她。”

严子惠没能抵挡住井闻远说的大家风范。“后来她坐的那辆车在半路停了下来,我也跟着下车。她走进一条没人的小路里,我亲眼看到她被人打劫,被人丢下了窨井里。”

严子惠完全像是在描述一件和她无关的事情,井闻远不寒而栗。

“等到那抢劫犯走了,我过去了。苏裴在下水道里拼命呼救,我蹲在那里,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着她。看着她的眼神从希望到惊恐,到绝望……”

严子惠回想起苏裴的眼神,好像还意犹未尽的重温着。

“她哭着求我救她,那种放弃一切自尊心只为苟且的样子,另人作呕。我没答应她,她就威胁我。说如果她死了,一定会被视为谋杀,她那些记录我病情的笔记本就会被警察发现,而吴骏珂也会知道我是假装的。只要我把她救上来,她一定会把关于我的东西都销毁掉的。”

严子惠捏着安静的下巴。“你说她该不该死!威胁我!”

“那条小路正在施工,我找了些钻块往下扔,她躲避着,抱头鼠窜。渐渐地她不反抗了,我盖上了窨井盖离开了。”

严子惠说完拍了拍手,好像她刚才又盖了一次窨井盖,她要拍去手上的灰尘一样。

井闻远觉得恶心,胃酸翻滚。严子惠已经不是在漠视别人的生命。她折磨别人,然后听着哀求声四起,而她就默默享受这一场视听盛宴。

“所以王锚也是和苏裴一样的,因为让你发现王锚去看程帆。虽然程帆疯了,但你也怕她说出点什么来……”

“不只是这样。王锚会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乔芳音住院,你去探病。探病就探病,为什么要和骏珂拉拉扯扯?”

安静没想到,应该从那天严子惠就盯上她了。

“乔芳音和吴德权把我的尊严踩的一文不值,却把你捧的高高的,给你股份,还认你做干女儿!你!”

严子惠指着安静。“你不是已经有王锚了吗?为什么还要认这亲,你不就是手里有一个,还抓着骏珂不放吗?你这个放荡的女人!”

“我跟踪了王锚好长一段时间。是,你说的没错,意外被我发现,王锚频繁去一家精神疗养中心,我想到了程帆。他也挺聪明的,很快就把事情串联了起来。”

“所以你就故技重施,想把王锚也解决了?”井闻远也感觉到喉咙干涉,吞咽困难。

“王锚比我想象中难办的多……”

“那是,他的脑子可不是吹的。”井闻远觉得自己多嘴了。

严子惠倒没发作,因为她始终比王锚技高一筹,她赢了!要不然王锚怎么会是如此的境地。她现在充满了荣耀感,好像是再和他们分享一件她引以为傲的事情。

“我找了好多女人去诱惑他,一旦他上钩,你就能品尝背叛的滋味了。可他好像不近女色。”

安静不知道这时候开心,是不是不合时宜。

“我的行动还没成功,王锚就主动找上我了。一开口,他就威胁我,让我离你远点,如果你受到什么伤害,他一定会让我死的很难看。”

严子惠张大了嘴巴,笑的放浪形骸。

她把时间倒转,画面重现……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缱绻权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九十四章 走向深渊

跟着严子惠的回忆,安静和井闻远仿佛看见王锚穿着西装点了壶浓茶,在茶楼的包厢里等着严子惠。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王锚说出去见客户从公司出发。

他在一个茶楼里订了间包厢,他提早到了。

半个小时后,严子惠出现。

“王先生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情吗?”严子惠一见面就打开天窗。

“我最近身边总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女人,和你有关系吗?你毕竟不是专业出身,跟踪这样的事情,你也不擅长。跟我跟的近了,次数多了,我自然就知道是谁了。”

严子惠只是微笑的面对王锚说的话,不作可否和回答。

王锚从一边的椅子上,拿出一些a4纸。“我这人做事有一个习惯,喜欢有证有据。你正常出门开的车,是吴骏珂给你买的。而你名下还有一辆车,用的不是本市的车牌,是一块外牌。”

王锚把a4纸一张张的摊开在桌面上。“我也算有点路子,碰巧交通大队里,还有几个朋友。所以这车牌的事情,也不会冤枉了你。”

“那又怎么样?难道我不能有外牌吗?况且马路也不是你一个人的,碰巧开在一条道上不可以吗?”严子惠在给王锚战斗力打着分。

“看看图片吧,起先我没留意就算了。不过后来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每次跟我跟的越来越容易了?那是因为我在让你跟,停车场的监控里,每一次都是先出现我的车,而后你的车也上镜了。不是那么巧吧,我去哪里,你去哪里?”

王锚又拿出个文件夹。“既然你在跟踪我,那也必定知道我这段时间老是往一个地方跑吧?这个疗养院里住着什么人,估计你也猜到了。”

包厢门被打开,服务生端着严子惠点的茶水,送了进来。

“我不喜欢你说话的风格,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何必打哑谜,干脆说完不好吗?”

严子惠闻见洛神花的味道,才想起她刚才点的是什么茶。她装的镇定自若,来掩饰她的阵脚有些慌乱。

王锚如一面镜子一样坐在她的对面,这一面镜子如照妖镜,照的她原形毕露,动弹不得。又如明镜高悬在公堂似的,像在对她拷问和审判。

王锚点了点头,喝了口茶。“为什么要利用程帆对安静行凶?”

既然严子惠主动要求他抽刀快斩,那他刻不容缓的就拔刀相向。

“谁是程帆啊?王先生,我听不明白。”严子惠很警惕,表现出一脸的无辜。

王锚来者不善,一旦被他录音那她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王锚也没作她会自己招供的打算。“没关系,也许你记忆有问题,我帮着你回忆。”

严子惠站起身。“不需要,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坐下,千万别离开,要不然我就去找吴骏珂说道说道。”王锚和颜悦色,声音低沉有磁性,像是广播电台的男dj,可他说话的字里行间,却字字透露出威胁。

严子惠坐下了,眼睛里蹿腾出两团冒着蓝光的火苗。

王锚看着像是鬼火,不过在他看来只是小排场而已,他手里的那一张张东西,可都是老法师开过光的符咒,任你严子惠再兴风作浪,也让你千年道行一招丧!

“你有个心理医生叫詹立鲲。詹立鲲的诊所原来是和人合伙的,这个合伙人在程帆事发后,自己独立出去开了新的诊所。他的钱哪里来的呢?严小姐,你出手很大方啊!”

严子惠像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水,可手哆嗦的厉害,她放弃了。

“当然,你也不是慈善家。见谁想创业,就去扶持人家一把的,必定是他给你办事了。程帆曾经说过,有人给她找免费的心理医生,给她做心理疏导,给她开药吃。在心理疏导的过程中,还暗示她神经病杀人不犯法,只要专业人士给出相关的报告就可以了。所以程帆就是被这个心理医生一步步引导着,拿起刀去找了安静。”

王锚把关于这个心理医生的资料放在了严子惠面前。“这里有你和这医生的转账记录。程帆吃的药是国外进口的,国内没有这个药。而且因为国内对这类药是有严格把控的,每年对药品的数量都是有限制的。从什么渠道进来,买了多少,都要记录在案的。药是用詹立鲲的名义订的,再到詹立鲲诊所一查,就知道谁拿去开给了病人。虽然程帆一定是这医生私人接的活,可药的去向……”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严子惠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房已经要坠跌下来了。

王锚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的吧!你想要干什么?吴骏珂已经和安静结不成婚了,你为什么还要来设计陷害安静!”

王锚像极了年画中那钟馗。瞪起的眼睛凶煞妖魔鬼怪。

“我今天把你约出来,而不是直接去找吴骏珂,当然也是有我自己的考量。你不需要担心我在这包厢里放了摄像机,或者别的什么。”

王锚早就看穿严子惠的顾虑了。

“直到现在,你还在跟踪我,或者说跟踪我和安静,你到底要干什么?”王锚再次发问。

“安静到底要干什么?她和骏珂不结婚了,为什么还霸者股份不还给吴家!”

“那是她不要还吗?你去问问吴骏珂,他什么时候同意收回去了?”

面对严子惠有意的挑唆,王锚也是兵戎相对。

“乔芳音病了,为什么她陪在身边?和她有什么关系?真的就像她们演的那样,母女深情吗?可笑!安静从来对骏珂就没放过手,恐怕和你在一起也只是缓兵之计,刺激骏珂而已!”严子惠继续离间。

王锚完美诠释人艰不拆。“掩耳盗铃!吴骏珂她妈就是喜欢安静,做不成儿媳妇,认她做了女儿。你以为全世界的感情除了爱情,就没有别的了吗?”

严子惠别无他法,只能歪曲事实。“你倒是很信任安静啊!可你应该不知道吧,安静去看乔芳音的时候,吴骏珂和她在医院楼下搂搂抱抱!”

王锚一秒都不迟疑。“不可能,吴骏珂有贼心也没贼胆!你没点数,就不要编瞎话。吴骏珂要是敢抱安静,早就被她扇巴掌了!”

“那就不能是安静主动吗?”严子惠是在拼死吃河豚。

王锚突然觉得好笑,而且真是发自内心的笑。“你以为他们结不成婚,真是因为你,因为吴骏珂不想结婚吗?安静能主动抱她,还有你和我在这里什么事?”

“我告诉你,别说我没亲眼看到,就算我亲眼看到他们两个抱在一起,我都会告诉你,心无邪念就能旁若无物!”

王锚把他带来的东西都收拾起来。“你有这些功夫别用在安静身上,该在吴骏珂身上多花些心思。”

“我劝你离安静越远越好,别说动她一根头发,就算你在多看她一眼,我也不会轻饶了你。因为你这样污秽的眼睛会灼伤她的无欲无求!”

王锚化身为城墙。

“她有那么好吗?”严子惠忍不住咆哮。

“在你面前谈论安静,我都觉得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王锚拿着手里的东西。“记住我的话,要不然这些东西,和我的人,都会出现在吴骏珂面前!”

王锚走到门边,准备打开门。“如果是安静,就算要报仇,她不会随意牵扯到任何人,她更不会借别人的手去替她做刽子手。程帆是个无辜的人,你不该这样对她!”

王锚拉开门消失。

……

严子惠的叙述因为安静说话而被打断。

“心无邪念,就能旁若无物。”安静低吟这句话。

王锚,我果然没猜错你。安静在心里和王锚隔空对话。

安静被严子惠打的流血,绞痛都没流过一滴眼泪,但此时她泪如瀑布挂在脸颊。

“为什么!只要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王锚一定不会去找吴骏珂的,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为什么!”

安静忍了一个晚上,终于爆发了出来。她额头的青筋因为流血而看起来是红色的。她使出全力吼叫着,青筋爆裂蔓延到她的脖子。

“严子惠,你配当个人吗?”

“我不是人,你是吗?王锚为了你才出的事,你转头就进了亿森,来勾引骏珂,来抢他!你今天打扮的像只花蝴蝶一样,你还想到过躺在医院里的王锚吗?”

严子惠以为这是直逼安静心灵的质问。

井闻远瞧出这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安静回亿森根本不是为了吴骏珂。

“严子惠,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你死,我不想再听你说王锚的事情了,动手吧!”

安静已经掌握了严子惠变态以及暴虐的个性了,上半段严子惠受尽王锚的轻视,可她还要整个过程说的那么完整,为的就是后半段突显她的反转,所以她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为什么不听了,面对不了王锚对你那么好是吗?良心不安了吗?”

严子惠和安静之间只隔着一掌的距离。

“对,你说的对,一定是她承受不住内心的自我谴责了,王锚为她几乎丢了性命,而她却还忙着偷人!你继续说,让她愧疚而死!”井闻远在一边煽风点火。

井闻远的煽风点火像是在给严子惠摇旗呐喊。

严子惠坐回那把椅子上,交叠起了双腿。

她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避开了,她用嘴咬断了。

“我最讨厌被威胁了,王锚犯了我的忌讳,我就要让他付出代价。我要让他带着一身的罪孽离开这世界,也好让你尝试一下天人永隔的感受……”

……

王锚看了看手表,几个小时后就要和乔芳音吃饭去了,看的出安静很期待。

王锚警告完严子惠后,她已经不再跟踪王锚了,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可一个多星期前,王锚开始连续收到一个不知名的电话发来的消息。

万变不离其宗,都是让他做人小心一些。他猜测十有**又是严子惠的杰作。

当然他没猜错。

消息又来了:今天要去见你的冒牌丈母娘了?希望一切顺利,别中途见到你们都不想见的人。

王锚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安静的动向,她已经在衣帽间换起了衣服。

王锚觉得事情今天必须得有个结果,他以买礼物的借口出了门。

一出门他拨出了发消息来的手机,果不其然接电话的就是严子惠。“你想干什么?你不怕我去和吴骏珂谈谈了,是吗?”

严子惠在电话里笑笑。“你要去,早就去了。我今天倒是想去看看,你这个抢了她儿子老婆的人,是怎么见安静的干妈的。”

严子惠啧了一声。“这关系说起来真是拗口,我等会儿去问问安静,这些称呼,她都叫的过来吗?不知道安静见了我会不会觉得扫兴!”

“严子惠,我现在就去见吴骏珂!”王锚在大街上囔囔着,引得路过的人,纷纷投来不明的目光。

“去吧,你见吴骏珂,你见了他只不过告状而已。可你现在惹毛我了,我要和你鱼死网破!我要去见安静,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了。你不是说我假借程帆的手行凶嘛,那今天我就自己上阵。”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听你那边的声音还蛮吵的,不和安静在一起吧?你还不赶快回去保护她?不过,你也不可能每一分一秒都和她形影不离吧?”

“你这个疯子!”

“哈哈哈哈哈哈。”电话里响起严子惠一连串的笑声,笑的让人感觉到灵魂出窍。

“我给你一次机会,上一次在茶楼你弄的我很不开心,今天你来给我道歉,我开心了,就放过安静,从此大家互不拖欠。”

严子惠没有留给王锚任何说话的机会,就把电话挂了。

接着王锚就收到了消息,一个酒店的地址和房间号。

王锚犹豫再三,也考虑到事情是否有炸。可想到今天的事情不能再让安静失望了,绝对不能再让严子惠来破坏她的喜悦了,王锚还是选择了去。

这一去便是万劫不复。

安静听着,仿佛一切重现在眼前,她想叫住王锚,哪里也不要去,她什么都不要,随便严子惠来破坏,这一次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好。

可是王锚听不见,叫不住。

严子惠盛气凌人的继续讲述着她的诡计。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缱绻权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九十五章 旋转不停的陀螺

井闻远生命垂危,他被抬上救护车,林博和老周随救护车一起送井闻远去医院。其余的人也跟去了医院。

吴芯蓉赶到医院,在手术室外嚎啕大哭,哭到肝肠寸断。安静依稀看到了那天的自己,也是在手术室外,想随着王锚一起去了那样的魂不附身。

吴芯蓉哭到失声,人也瘫软在地上,她被孔文和吴德权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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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旋转不停的陀螺

井闻远生命垂危,他被抬上救护车,林博和老周随救护车一起送井闻远去医院。其余的人也跟去了医院。

吴芯蓉赶到医院,在手术室外嚎啕大哭,哭到肝肠寸断。安静依稀看到了那天的自己,也是在手术室外,想随着王锚一起去了那样的魂不附身。

吴芯蓉哭到失声,人也瘫软在地上,她被孔文和吴德权搀扶到椅子上。

安静刚做完笔录,另一队警察行色匆匆的走了过来。

“吴董,你好。我是重案组的,请借一步说话。”这警察面生的很,他的表情有些神秘,也可以说有些鬼祟。

安静悄悄凑近,警察的第一句话就把她吓得不轻。

“有人冒充医护人员,在王先生的药里混进了一定剂量的镇定剂……”

“什么!你说什么!”整条走廊里充斥回荡着安静的叫声。

安静失控了,她也没想要控制自己。她双手牢牢抓起警察的衣领。“人呢!抓住了吗?你们那么多警察守在门口是看风景的吗?王锚生命有没有危险?说啊!”

“安小姐,你冷静。放开我,听我慢慢说。这案子我也是刚刚接手啊!”看在吴家人的面子上,那警察也不能推开安静,只能劝她先放开他,要不然这样像什么话。

“刚刚接手,你说个屁啊!你们警察,查了那么久也没点线索,要不是靠我们自己,王锚到现在还头上顶着杀人犯的帽子!我早就说了,医院换医生,你们都不查查吗?来个穿白大褂的就往里面放!”

安静凶光闪现,表情狰狞,她非但没松手,还把警察的衣领抓的更紧了。“别说假冒医务人员,我都怀疑你们警察是不是也有假冒的!”

“你放开!再不放开,我告你袭警!”

看着警察的容貌也是有些年纪的,资历不轻,身边站着的应该都是他的手下。就这样被一个女人抓着领,要是他再不发话,颜面无存啊!

“你告啊!不告你是乌龟王八!”安静慌都不慌。

“你……”警察用手指着安静。

吴骏珂把安静的手从警察的衣领上拿开。“安静,听他说。”

警察怨气冲天的瞪着安静,整着自己的衣领和衣服。“要不是看在吴董的面子上……”

“你别看在他面子上啊!你是警察,除暴安良才是你的正职,什么时候你的职业要求变成了趋炎附势,察言观色了?你才接手这个案子,就把人物关系搞的那么清楚,知道一来就找吴骏珂借一步说话,还说看在他的面子上对我客气了一些,呵呵!”

安静虽然理智不太健全了,几乎一点就着,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吴骏珂找了半天没看见阮清的人影,他想叫她来劝阻一下安静的。阮清没找到,杨逸岚倒是走了过来。

“安静,冷静点,你对着他发脾气也没用!等事情处理完了,一个个投诉上去,要是有问题的,一个都别想太平!你重案的是吧?上级领导是谁?”杨逸岚看似在劝说安静,但格外犀利的眼神却落在了这个警察身上。

一刹那这警察的表情变的尴尬,不自然,紧绷。“人已经抓到了,被我们带走了,据初步交代,是受了严子惠的指使。”

这警察跳过了杨逸岚的问题,避而不答。

严子惠的名字和任何罪名放在一起,都是那么的完美融合,他们都已经不再感到吃惊了。

警察停顿了片刻。“吴董,还有一件事情。三天前在郊外一条河道里,漂浮着一具女尸。打捞起之后,经过身份确认,证实是贵公司的曾经的业务部总经理,许云云小姐。”

警察这个消息把这条走廊上的人,都炸醒了。

警察干咳了几声。“我们对死者的家里搜查取证。死者家里十分凌乱,有打斗过的痕迹,多处都有严子惠的指纹。根据死者家,小区,大楼,走廊的监控来看,严子惠是最后一个和死者有接触的人。死者家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严子惠又多一宗罪。

“从监控上看去,严子惠是被死者推出门去的。然后过了不久死者也出门了。法医的尸检报告显示,在死者的脸上,脖子,都留下了严子惠的dna。”

“严子惠才抓到,她之前也没有前科,为什么那么快就拿都她的dna做对比了?一般情况下,在非本人意愿下,不是不能擅自提取dna的吗?”

杨逸岚提出疑问。

“严子惠是我们一开始就列入怀疑对象了,自然我们有自己的办法拿到她的dna。”警察稍有迟疑,但也对答如流。

安静看了看杨逸岚。

她又看了看吴骏珂,他的面色如土如灰。

“严子惠牵涉多宗命案,和伤人。考虑到她和吴董关系……”

“警察同志,说话可要想好了说,严子惠和我儿子可没有任何关系。”

吴德权把吴芯蓉交给了孔文,自己走上前来。

警察说话的态度变的卑躬屈膝。“老吴先生说的是,没什么关系。可吴董有包庇的嫌疑。曾经在这位安小姐身上发生过一起挟持案件,据我们追查发现,严子惠和许云云联手制造了这一起挟持事件。但程帆却被人藏了起来,吴董,是谁把程帆藏起来的,你清楚吧?”

到此为止,这警察来的目的终于明确了,吴骏珂被严子惠牵连了进去。

“吴董,劳烦跟我们走一趟,协助我们办案。”

“为什么要跟你走?协助是不能强制的!你有上头批示的命令吗?”安静质疑那警察。

“吴董,我是来请您的。您是亿森的董事长,如果我去公司请您,恐怕会引起一波不小的风波,况且这几天又是贵公司五十周年的年庆……”

警察任就不敢嚣张跋扈,可言辞之间没有一点客气的。

“等年会结束后,我亲自主动去配合你们的。”说一点也慌张是假的,吴骏珂心里弥漫着不祥。

警察把背完全挺直,摇了摇头。“吴董,实话和你说了。严子惠做了这一系列的事情,最大的受益人是你啊!你和安小姐有婚姻,可是告吹,所以你当时怀恨在心……”

“你放屁!”吴骏珂还没来得及反驳,安静就已经跳了起来。

“安静,让他说!”吴骏珂冷冷的看着那警察。

“程帆逃过了法律的严惩,却被你藏进了疗养院。严子惠勾结了个心理医生一起对程帆做误导,看似和你没关系,可这心理医生和严子惠的心理医生是合伙人。詹立鲲可是你安排给严子惠的,暗地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是不是你间接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的?”

吴骏珂冷笑,吴德权紧紧握着手里撑着的那根权杖。

“我们还查到,严子惠手里握有你们亿森的股份,这股份是从吴德智手里拿来的。吴德智和你们向来不和,在你和安小姐订婚的时候,他手里的股份就被你们分走过。你应该还是觊觎着他手里的股份,所以利用严子惠再削弱他的股份,好稳坐你董事长的位子!”

警察的气焰随着他控诉吴骏珂的罪行而冉冉升起。“最后,安小姐是你最终的目标,所以你又借严子惠的手想要杀了王锚,再把严子惠的罪行公之于众。这样……”

安静觉得这警察的嘴脸丑恶极了,趁着杨逸岚不注意,她又上前,抓着了警察的衣领。“你去问问严子惠,她做的事情,吴骏珂有没有指使过!你胡编乱造是要干什么,邀功吗?传出去,你抓了亿森的董事长,你是会升官加薪吗?”

警察没再客气了,他一把推开安静。

安静没站稳眼看就要倒地,杨逸岚和吴骏珂在后面接住了她。

“吴董,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虽然我现在没逮捕令,可早晚会批下来的。如果我带着逮捕令去公司抓人,这影响的不是你个人的名誉问题。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道理,你是做大生意的人,应该明白的。”

“爸,让孔叔找律师来。”

吴骏珂放开扶着安静的手。“你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你!”安静的眼神坚定不移。

吴骏珂微笑。“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我明白你的意思,恩怨从天而落,我只有这一句我错了,太惨白了。一切如那黄河之水,流到大海里回不了头了。”

警察不耐烦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搞什么诗情画意的事情。

“吴董,麻烦您快一点,我的同事也都在加班。”

“他们没有逮捕令!你可以不跟他们走的。我知道你怕影响到公司……”

安静原本以为那烦人的陀螺会因为严子惠的落网而停止转动,可现在看来转的更快了。

“不能因为我影响到公司,安静替我看着公司。就想你说的,肩上的责任我放不下,也许我太贪恋这一切了。”

警察带着吴骏珂转身。

“等等,把你的警员证给我看看。”杨逸岚叫停他们。

“怎么?还怀疑我是假警察?”

“我们有权看你们的证件。请出示!”杨逸岚拿出手机。

“在车里。”警察有意逃避。

“没关系,我们跟你去拿。办案人员不带证件执法,说的过去吗?没有证件,人不能带走!”

杨逸岚步步紧逼,不退让。

无奈,那一队警察只能都拿出证件像杨逸岚展示。

杨逸岚手快,立刻拍了下来。

警察要来抢她的手机。“拿出来!”

杨逸岚把手机放到口袋里,退后几乎,老周和林博挡在她身前。

“你证件没问题,还怕我拍吗?你们的证件又不属于机密文件,手机是我的,也在我口袋里,你要是来抢,那又是另当别论的一件事情了!警察做了那么多年,不懂这个道理吗?”

警察隐忍,目光带有恐吓的味道,最终放弃了。

吴骏珂和吴德权在一边耳语了几句,在那几个警察看似簇拥实则押解下带走了。

警察刚走,杨逸岚拿着手机在一边打起电话来。

“老孔,现在王锚那边什么情况?”

“严子惠被抓,王锚的嫌疑洗清了,现在警察撤走了。”

安静走了过来。

“你放心吧,我已经给王锚换了病房,并且找了保安公司的人,挑了他们最可靠的人守在病房外。”

这是刚才吴德权在那警察一来是,就吩咐了孔文去办的。

吴德权手上的权杖是用来装饰的,可现在派上了用处。若不是有它支撑,吴德权几乎不能靠自己迈步了。

他坐到椅子上,今天原本是他最开心的一天。可现在,女婿在手术室里抢救,吴芯蓉哭到脱力。他的外孙是不是从小丧夫,还不得而知。

吴骏珂被牵扯进了严子惠的事情里。

一切都选择在今天,亿森五十周年的日子里发生。

安静坐到吴德权的身边。“吴爸,你还好吧?骏珂一定不会有事的。”

“哎~”吴德权一阵长吁短叹。

“小安,吴爸老了,真的老了!”吴德权拉着安静的手,他看了看坐在隔着他几个座之外的吴芯蓉。

“还有我在呢!之前你们一直照顾我,这次我一定会让骏珂出事的!”

安静认为吴骏珂没做过,就一定不会有事。

一个多小时后,井闻远被推出了手术室,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每个人都松了口气。

吴德权和孔文回家了,吴芯蓉要在医院陪着。

王锚被重新安排了病房,和井闻远就在一条走廊的两端。

医生替王锚重新检查了一遍,抽血验尿一样也没省略掉,确定被加入的药物对他的身体机能没有影响。

安静披头散发,额头的血止住了,贴了纱布,但血迹因还没来得及擦拭而变的斑驳。

坐在王锚的病床边,听见氧气瓶里发出呲呲的声音。

安静傻傻的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淹没了她的眼睛。“王锚,你清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清白的。”

安静伸出手去摸王锚的脸,看见自己从衣服里露出那一节手臂上全是淤青。尽管王锚看不见,她还是把衣袖往下拉。“我刚刚去问医生,是不是你一直不醒是因为被人添加了药,医生说也有可能。”

安静无奈的摇着头笑了笑。“我只允许你做最后一次的逃兵,现在你可以醒来坐享其成了好吗?”

“你知道井闻远今天怎么样了吗…………原来…………”安静坐在床上和王锚说了好久好久的话,她趴在床上睡着了。

她好久没有睡的那么踏实了,安静做梦了。梦见阳光透着百叶帘的缝隙跻身晒进病房来,王锚睁开眼睛,抚摸着她的头。对着她满是疼爱的说:静啊,怎么睡觉还流口水了呢?

这梦好真实,安静惊醒,以为一切是会真实发生在眼前的。

可睁开眼,病房里还只是开着一盏小夜灯,微亮的烛光甚至都照不清楚王锚的脸,他还是睡着。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缱绻权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九十七章 陈年旧账

年会结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严子惠被抓,吴骏珂也一起被带走的消息不胫而走。王锚的事情之前被捂的很严实,可这次一同被爆了出来。

一时之间,满天风言风语,谣言四起。还有人在网上自称自己是参与行动的警察,向大家证实了这个消息。

三天内,亿森股价开始动荡,好些个正在恰谈当中的项目被对方搁置。

会议室里坐满了董事会的人和股东,吵吵囔囔,活像个市场。

吴德权还没发表言论,吴德智倒站了起来。“各位,先安静一下。”

吴德智看着吴德权。“大哥,你总要给说法吧?骏珂现在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都不清楚!外界传言一天比一天的厉害。股价可禁不起这样的跌法。”

吴德权抽着烟斗,一言不发的看着吴德智。

他说他老了,可眼神依然锐利。还像只雄鹰遨游天空,俯瞰地上猎物,一击即中。

吴德智起先还无所畏惧,可对视时间超过二十秒后,吴德智转移了他的视线。

“骏珂只是协助调查……”

吴德智把话抢断。“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吧,要不然这个会议怎么让大哥代劳,骏珂人呢?”

在场的好多人附庸着也一起发出疑问。

“那照你们的意思呢?是不是最好罢免骏珂的董事长位子?”

吴德权发现猎物,开始盘旋。

会议室所有议论声停止。

吴德权的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吴德智。

“我们也不是这样意思,只是总要有个交代吧。”吴德智的气短了一截。

吴德权站了起来,指着自己坐的那张椅子。“谁想来坐,尽管来坐!我吴德权今天就把这位子让出来,但谁要是坐了,三天之内把股价给我涨回去!”

“大哥,你太过于敏感了,谁也没要抢这个位子。我们只是在行使我们的知情权。况且,那么大的公司,不能一天群龙无首啊!暂时找一个人来替骏珂的位子,主持大局也是形势所迫啊!”

吴德智正愁没机会把自己的傀儡推上这个位子,吴德权反而自动送上门来,他也赶快顺水推舟。

安静站了起来,走到吴德权让出的椅子上,镇定的坐下。

一片唏嘘声响起。

“你凭什么坐这个位子?”吴德智急的原形毕露,但毕竟老谋深算,还是知道要注重场合的,又马上把他的嘴脸收了起来。

安静手上拿了个文件袋,她打开拿出两份文件。“我手上、有两份文件,一份是吴骏珂先生的委托书。他不在公司这段时间,由我全权代理他的职位。”

安静把委托书交给孔文,让他给在座的人一一传阅。

“第二份……”

安静看过每一个人的表情,尤其是吴德智脸上的失望和愤怒。“第二份,是股权转让书。一旦吴骏珂先生发生意外,我将拥有他手上所有的股权!”

会议室喧腾了,炸锅了。

吴德权倒是安逸的走到安静的椅子上坐下。

“大哥,这是要把亿森送给一个外人吗?”吴德智表示不服,接受不了。

“我现在不管事了,你别问我。”吴德权把手里的权杖斜倚在会议桌边,拿着他的烟斗继续抽了起来。

“三天,你三天不把股价升回来,这个位子你还是得让我们重新选人来坐,直到骏珂回来。”

吴德智渲染这气氛,几个和他站一边的人一个劲的附和。

“是吗?……”安静的声音被淹没在众人的声潮中,没有人听她说话。

安静站了起来,椅子往后退了些,她把袖子往上推了推。

她看了看吴德权,吴德权朝她点了点头。

安静随手拿起会议桌上的杯子朝着墙脚扔去。啪!一个响彻会议室碎裂的声音,顿时会议室鸦雀无声。

“呦,脾气倒是不小。才坐上这个位子,又只是个代职,还挺神气,真以为亿森是你的吗?”

吴德智畏惧吴德权几分还算正常,可安静在他眼里级别还不够塞牙缝的。

“很有可能是我的,但绝对不是你的!”

安静是个遇强更强的人,可惜吴德智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很快他就会清楚并且害怕了。

“你别以为你有点能耐就能撑起亿森了,只有三天时间。”吴德智竖起他的三根手指。

安静不屑的用斜眼看了看他。“三天是对你们来说的,手里有委托书吗?我和你们可不一样,这把椅子,除了吴骏珂回来,谁都别想坐!”

安静双手交叉了起来。“吴德智,你算什么?你在亿森又没有职位,也不是董事会的人。论起股份,你连垫桌底都不稳当,我要是你,我就坐着听听,要是嫌弃公司不景气,我就找个人,开个好价钱把股份卖了,省的到最后一穷二白!”

吴德智被扎实的气的够呛。“你又算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说话!”

安静拿过孔文手上的文件,丢到吴德智的面前。“你不认字啊!我算什么东西?睁开你的狗眼瞧瞧!”

“这……这像什么话!”吴德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就算他这样的人,也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下有所收敛,说话也尽量婉转。而安静!不知天高地厚,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了骂那些市井脏话了!

“大哥,你不管管吗?这样成何体统!”

吴德智不看吴德权也就罢了,这一看差点吐血身亡。他们这里硝烟纷飞,吴德权居然把手机横了过来,像是在打游戏!

“大哥!”

吴德权太过投入在手机上,没听见吴德智在和他说话。

吴德权恋恋不舍的抬起头。“安静说的话,就是骏珂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他马上把目光收回,放到了手机上。

要不是吴德智顾念着自己这种老脸还要点面子,他绝对当场以牙还牙。

“有意见的尽管站出来,不过你们提的意见,估计也不会被采纳。我再重申一遍,吴骏珂只是协助调查而已,你们别危言耸听了!如果觉得公司不靠谱了,因为这样就会倒了,那趁现在局势没到最差的时候,把自己手上的股份都卖了吧,也省的我看到某些人碍眼!”

……

会散了,人都走了差不多了。吴德智一直站在原地没离开。

孔文把文件都收拾好了,拿在手上。

“这文件怎么是你拿着?那么重要的东西不该她自己保管吗?”吴德智挡住他们三人要离开的去路。

“怎么没见你嘴上叼着耗子呀?”安静敌意的看着吴德智,示威。

“你给我说话嘴巴干净点!”吴德智眼尾拉长,手指着安静。

“怎么,想动手啊?你步步为营,最后好处全落我一个身上了,恨不得撕碎我是不是?”

安静走上前几步,被孔文拉着。

“严卫城谋夺亿森,严子惠假死,被软禁。你是主谋之一!严子惠再次出现,我和吴骏珂婚约破灭。利用这个机会,在吴骏珂刚上台的时候,到处放出不利消息,差点让能都集团放弃和亿森合作,你功不可没!程帆挟持我,其中一队警察带走程帆,先吴骏珂一步把人藏了起来,这是你的杰作!现在严子惠被抓,许云云死了,而你……”

“我警告你,话不要乱说!”吴德智拍着桌子,大声制止安静再说下去。

安静拉出一张椅子。“要不要坐下,我非但要说下去,我还要说到你,心惊胆战!”

安静加快了语速。“严子惠拿走了你的股份,你怎么会善罢甘休。从那时候开始,她的一言一行应该全在你的监视之中。你看着她害人性命,所以那天到医院带走吴骏珂的警察,才会把来龙去脉说的那么清楚!他们才刚刚接手严子惠的案子,你不觉得你们漏洞太大了吗?”

安静语速再次递进,快的如同暴风骤雨。“你怕严子惠死的不够彻底,还把许云云的罪名往她身上按,许云云根本不是严子惠杀的!当然也不会是你亲自动手的。接着,王锚被人换药,也是你做的,目的就是让我们知道后,至严子惠死地!可这不是你唯一且最终目的,你把一切嫁祸给了吴骏珂,你好狠啊!”

吴德权捏紧了手上的权杖。

“你故事编的不错,不过荒唐至极!”吴德智的眼神开始闪躲。

吴德权把安静拉到自己身后,他直面吴德智。“你我兄弟,手足。骏珂是你的亲侄子!”

“我不是严子惠,我什么都没做过!你们也想设个局来陷害我?告诉你,不可能!”

吴德智转身疾步走向门边,可会议室的门怎么都打不开了。

“别费劲了,门从外面被锁上了。本来还没想到今天就会面对这样的局面,可你自己太过心急了,竟然马上就把眼睛盯到这把椅子上!”安静指着刚才她坐过的位子上。

“吴爸,手机。”安静伸出手,问吴德权要手机。

吴德权把手机交到了安静手上。“看看吧,你儿子。”

吴德智接过手机,看到屏幕,差点就要吓得魂飞魄散。

吴骏祥双手被反绑,脖子上圈着麻绳,麻绳延伸到上面,看不见的地方。

“你们……你们要把骏祥怎么样!”

原来刚才吴德权不是在玩游戏,而是看着他的儿子,他腿软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涉到骏祥!”

“那你为什么要陷害骏珂!”吴德权用权杖戳着地面。

“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吴德智的防线在崩塌的边境上。

安静拿出自己的手拨出电话。“动手。”

孔文拿着吴德权的手机,放在吴德智的面前。

屏幕里,吴骏祥大叫救命,他脖子上的麻绳开始收紧。

“住手,住手啊!”吴德智瞬间老泪纵横。

安静拿着手机,没有说话。吴骏祥被越勒越紧。

吴德智心急如焚。“把他放下来啊!他会死的!”

“他会死也是你害的。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咎由自取!”

吴骏祥被绳子吊了起来,两条腿在半空中乱踢,乱踹。

安静看了看手表。“时间不多了,几分钟就死翘翘了。”

“是我做的,你放他下来!”吴德智的老辣,信念崩塌了。

“放他下来。”安静的电话没挂断。

吴德智看见吴骏祥被放了下来,倒在地上死命的喘着气。

安静松了口气,因为这只是他们的猜测。吴德权和杨逸岚都找了人在查,可还没音讯传来。

这是一步险招,可不走这一步,情况也越来越凶险。

“你我兄弟二人,我从来没真正的和你计较过,为什么你到了这把年纪,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吴骏珂对于严子惠是助纣为虐,吴德权看着吴德智,想想他又何尝不是,他曾经有过很多机会可以严惩吴德智,但看在兄弟情分上,都作罢了。

“笑话,兄弟情分?从小到大,我永远得到的东西,都是你剩下的!连亿森都是!你真的比我能干吗?只不过就是娶了乔芳音,碰到亿森岌岌可危的时候,她父亲伸出援手,可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吗?为什么亿森就是你的了!”

吴德智知道他这回彻底输了,但心里的怨恨,他要一次说个清楚。

“那亿森到了你手上,就是公平吗?我在年会上带着小蓉出场你应该很惊讶吧?你没想到我还有个女儿吧?小蓉的母亲你应该不会陌生,范粤。”

吴德智坐了下来,就坐在安静刚才给他拉开的椅子上。

“范粤是你安排在我身边的女人,千方百计接近我,你成功了,我上钩了。你想借由她来破坏我和芳音的婚姻,不过我自己也没把持住。”

安静内心激荡着“哇哦”的感叹声,这事情表明是吴德智在阴吴德权嘛,这都忍到现在?这就难怪吴骏珂是这样的了!

“这件事情爸是知道的。你破坏了我和芳音的婚姻无非就是想让我得罪我岳父,让老爷子对我失望,好把亿森传给你。也正是这件事情,彻底断送了你在他老人家心里的念想。你不仁不义,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念兄弟手足之情,牺牲家族利益!”

吴德权振了振手上的权杖。“范粤怀孕之后,闹出不小的事情,那些事情都是你一手安排的。本来一切都是按照你计划之中在进行,我和芳音的婚姻眼看要走到头了。但范粤突然给你打了电话,说她的孩子没了,从此人间蒸发,让你查无此人!”

吴德智捏着自己额头,眼睛紧紧闭牢。

“这一切都是爸的安排,他和范粤签了一份保密协议,不允许她在出现。也不允许小蓉踏进吴家的门,否则……”吴德权收住了口。

“爸会做这样的决定都是因为要防着你!防着我们兄弟彻底反目!”

吴德权激动了,一把抓起吴德智的衣领。“你用花言巧语,半骗半哄的,让弟弟妹妹把股份都卖给了你,我视若无睹!你在亿森和骏祥亏空,监守自盗,我都可以当没看见,因为爸临终前,嘱咐我,凡事让我多顾念兄弟之情。我对你一让再让,但如今你却动我儿子!我告诉你,动我家人的人,天皇老子来了,我都不让!”

吴德智从来不知道在他父亲的心目中,他是一个早被判定出局的人。

吴德权一把推开吴德智。“小安,报警!”

吴德智勉强站了起来,他保留着最后一口阴气。“报警?你抓着我的儿子,你报警抓我,你也逃不掉!”

“既然做了,我就没想过要逃!我吴德权活到今天这把年纪,什么没见识过!坐牢怕什么?”

吴德权捏着吴德智的肩膀。“走吧,去和警察好好交代,要不然你儿子一起陪葬!”

半个小时后,吴德权和吴德智被警察带走,但这一次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去了哪里,只以为是正常的离开公司。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缱绻权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接近尾声 肺腑之言

亲爱的各位们,先祝大家节日快乐,幸福美满。

《缱绻权情》就要收尾,迎来大结局了,最后一部分我想尽量写的更好些,所以请多给我几天时间。

这本书要收了,这是我第一本书,写了一年多,曾经好几次想要放弃了,但还是坚持了下来。

其实要说的话,真的很多,但唯一不能省略的,就是谢谢各位对我的支持。

我是个新人,130多万字后,订阅缓慢的爬升到了10000多,也许我的书题材不是市场所需吧,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好了,这些丧气的话不多说了…请各位期待我下一本书吧……

感谢Robust08,你是打赏王,谢谢!

感谢金佛手果,你是第一个给我月票的人,这几张月票对我很重要,这让我知道,真的有人喜欢我的书,万分感谢!

感谢无敌小迷糊,你的签到打卡,我都有看到,这也是我写下去的动力之一!

感谢如烟的丝雨,看到你的点评和留言,都会觉得欣慰,跟着剧情一直陪伴着的感觉很好,谢谢!

感谢回家的娃娃,你的书评很精彩!

感谢umama ,每天的推荐票,还有月票!

感谢菊子舟,你的评论,我每条都会看!

感谢艨舯,书友160224085245119 书友20171205172950941 书友20171203163058074

还有别的在默默支持我的人,请原谅我没有一一列出,但谢谢你们看过我的书!

希望这一次的落幕迎来下一次的绚烂!

烟火集谢过!

第三百九十七章 褪去保护色

安静和平时一样替王锚翻身,按摩,擦拭身体,收拾完病房后离开。

打开病房的门,病房外的走廊上坐着井闻远。

井闻远捂着伤口处,人还是有些吃力。“要走了?”

“你才可以下地,最好还是不要乱动的好。”安静把门关上。

井闻远乐呵呵的笑了笑。“祸害活千年,我死不了。”

安静在井闻远对面那排椅子上坐下,她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井闻远。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你这样的眼神让别人见着会有说闲话的风险。”

井闻远被安静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用打趣的方式来化解。

“无论这一刀,你是无意凑巧,还是还了王锚的债,总之都是替我挡了。谢谢你。”

井闻远呆滞了,他好像是一个考试从来不及格,调皮捣蛋的坏学生,可这一次老师让他上讲台领奖状一样。

井闻远开心,此时伤口的余痛都被忽略不计了。他的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可他还想保持着自己的大男人那样的豁达,所以笑容又收又放,表情变的有些奇怪。

他挥挥手。“谢什么,要是早知道那刀会捅到我,我才不会替你挡呢,我也就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已。”

井闻远认为如果是王锚坐在他的对面,一定会指着他的鼻子说:怎么没捅死你这个王八蛋!然后一笑泯恩仇。这就是男人之间交流,相处方式,一击即中!

而女人都是煽情的,井闻远不习惯,总觉得这是一种温柔的矫情,像是在隔靴搔痒,找不到点。

安静背起包,站了起来。“今天是大年三十,你和王锚在这里过吧。我一会儿见到你儿子,会封个大大的红包的。”

井闻远并不缺钱,可听见有人对他儿子好,他的笑就亮堂多了。

安静把手插到大衣口袋里。“井闻远,你的世界不再孤单也不再灰蒙蒙的了。你儿子是你的太阳,他让你明媚,五彩斑斓。其实你从来不曾灰暗过,只是没人提你揭开那一层阴影。”

井闻远抬头看着安静,他听见自己牙齿颤抖的声音。

安静继续说:“如果那天小蓉在场,她会奋不顾身的替你挡了这一刀。如果你是为了还债,那她全是因为爱你。好好爱她,这世界上只有她用生命爱着你。”

安静微笑,明眸,唇红,齿白。“新年快乐。”

她看了看病房。“希望明年我们在一起吃团圆饭。”

走廊上回响着安静的脚步声,不吵不闹,一步步踏着,渐渐听不清楚,消失。

井闻远还坐在走廊上,他细嚼慢咽安静的话。他把自己的双手捧到面前,自嘲的笑着。

他重新定义了女人的那种煽情,原来那不是隔靴搔痒。这种煽情会让一个光脚的,穿上了鞋。原来穿上了鞋是那么的有安全感,和温暖。

……

华灯初放,安静开车离开医院。

大城市的春节往往是冷清的,车开在空荡荡的高架上,特别的形单影只。

市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连方向盘上的喇叭都不能按。过年本该是热闹,欢腾的,但现在来看只是落寞,像极了打烊后的百货公司。

安静的脑海里闪过泰戈尔的诗,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独。

在一个路口红灯亮起的时候,安静连上车里的蓝牙,找了一首歌。旋律注定这是一首带着哀思的歌曲,前奏慢慢引出女歌手略带沙哑的歌声: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在吴家的小区外,安静把车停在路边,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把眼泪止住,补了妆,对着镜子练习着最合适的笑容。

……

替安静来开门的是吴芯蓉。

“来啦,都在等你呢。”吴芯蓉拉过安静的手。

吴家今天来了许多的亲戚,安静大多不熟悉。

安静钻去厨房,偷个清闲。

“你在这里啊!”吴芯蓉也跑来了厨房。

“嗯,外面那些人,我不认识,聊不上。”

“我也是。”

“你少来,瞧你眉飞色舞的样子,看看吴爸抱着小欢满场飞,缝人就说,看我这大外孙多像我家小蓉啊!”安静学着吴德权说话的样子。

吴芯蓉捂着嘴,笑的不亦乐乎。

安静拿起已经装好盘的水果吃了起来。

琴姐端着另一盘水果走了过来。“小安,吃这盘,我特意给你挑的。”

琴姐一番挤眉弄眼,吴芯蓉仔细一看,果然琴姐手上拿的比桌上那些摆好盘的更好。

安静接过水果,从口袋里拿出个红包袋,塞在琴姐口袋里。“新年行大运!”

琴姐美滋滋的上菜去了。

“你怎么不提醒我要给红包呀?好人都让你做了!”吴芯蓉觉得自己稍稍被比下去了。

“你以为我就靠过年给红包,琴姐就给我留水果了吗?”安静把水果端到吴芯蓉面前。

吴芯蓉挑了颗又红又大的草莓,咬上一口,出奇的甜。“那靠什么,你教教我。”

吴芯蓉虚心求教的模样。

“其实你很爱井闻远,对不对?”安静的腰靠在厨房橱柜的操作台上。

“不是在说琴姐嘛,怎么扯到井闻远了?”

“你先回答我。”

吴芯蓉艰难的回答。“嗯。”

“你和他儿子都生了,他被送到医院手术的时候,你在手术室外都要哭的晕过去了,怎么让你承认爱他就那么难呢?”

安静把水果放回台面上。“你爱井闻远,却总是表现的不以为然,甚至可有可无,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我……”吴芯蓉欲言又止。

安静的善解人意长期保持在线。“小蓉,没有一个人天生就该对另一个人好的。人和人之前的关系是需要长期维系的。别把爱一个人看着是对你的制约,爱不是一种威胁,而是你和他之间的纽带。”

安静拍了拍吴芯蓉的手。“褪去你身上的保护色吧,从此以后井闻远,吴爸都会保护你的。即便你坐拥千亿财富,也比不上无忧无虑来的让人羡慕。”

“你怎么那么讨厌,大过年的,你非要我掉眼泪才满意吗?”吴芯蓉用手抹着从眼眶里流出的泪水。

吴芯蓉凑近对安静说:“可是那铁皮脸还是不喜欢我,我今天一来,他就躲上楼去了。家里的亲戚来了,他只是下来打了招呼又上楼去了。”

“他会喜欢你的,给他点时间。”

安静端起水果。

“你干嘛去呀?”吴芯蓉叫住安静。

“上楼去看看铁皮脸,怕他长此以往真的就成了块铁皮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缱绻权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九十八章 缱绻权情

安静敲了敲吴骏珂的书房门,没有回应。

握着门把手往下按,门没上锁。安静打开门,不请自入。

吴骏珂坐在窗门的椅子上,面向窗外深黑的夜。只是从背影来看,就能闻见他满身的惆怅,和落寞。

“我不饿,你们先吃吧。”吴骏珂以为是家里的阿姨来叫他吃饭的。

“年夜饭可不是你说不饿,就能不吃的。”

吴骏珂听见安静的声音转过了头。“来了。”

“嗯。刚从医院过来。”安静坐到吴骏珂的书桌椅子上

她看见书桌上放了包拆开的烟,一旁崭新的烟灰缸里只有一根刚烧着就被掐灭了的烟。她把水果把在桌上,优哉游哉的吃了起来。

“怎么,那么大把年纪了,还学人家抽烟?”

吴骏珂坐到安静的对面,耷拉着脑袋摇了摇头。“才抽了一口,呛的半死,放弃了。”

安静扑哧一笑。“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像叛逆期的少年郎了,脸上的也没个笑容,看什么都是愁云惨雾的,”

安静把水果盘往吴骏珂面前推了推。“都很甜,吃几个吧。”

“一看就是琴姐特意给你留的,我可不敢动。”吴骏珂的脸就和涂了几层浆糊一样。

安静收回水果盘。“也是,你心里又酸又苦的,吃什么都不是甜的。”

“大过年的也不忘记嘲讽我几句。”

吴骏珂伸长了手拿着水果盘里的樱桃,放进嘴里,吐出果核。“你也说的不错,吃什么都不觉得甜。”

安静靠在椅背上。“今天去见严子惠了?”

“嗯,从被带走的那天至今都在绝食,在看守所里晕倒几次了,现在给她输着营养液。”吴骏珂并没有表现出类似扼腕叹息的表情来。

“她一直要求见你,今天见了你,说了什么?”安静觉得自己今天特别像一个春风化雨的心灵导师,从井闻远到吴芯蓉,现在又轮到了吴骏珂。

吴骏珂把书桌上的一份文件放到了安静面前。

“她把自己名下的财产和股份都做了处理,其他的也没对我说什么……”

吴骏珂两只手交叉,两手的拇指来回交替打转。“她说,她活的像片云,云是天空的产物,可地位却那么卑微。当晴空时,人们喜欢万里无云。一旦乌云密布,那就意味着狂风暴雨。就算蓝天白云,也是随风飘摇,看得见摸不着,一生随波逐流,由不得自己。”

“听着很凄凉吧?”安静翻开文件夹看了看。

“道不明这其中的滋味来。”吴骏珂拿起手边的烟,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拿在手上看着。

安静把摊开的文件夹先推到一边,整个人看起来没有那么平和了。“她连别人的生死都可以掌控,怎么可能支配不了自己的人生?她有过很多次的机会,可以改变这一切,但她却没有那么做。如果当初她向吴爸是来求救,还不是来求情,那当初什么都不会发生。”

“可她还是顾忌着自己的身世,不想让你们知道,她其实是个私生女,以及她母亲做过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就因为这样,一个腐烂的源头打开了。”

安静彻底合上了文件夹。“她脱离了严卫城的魔爪之后,原本都可以重新来过。凭着你们的旧情,也不是完全没有复合的可能,可她等不急,对于她想要的任何事情,她都等不急了。所以她自己解决了严卫城,严子常。对吴德智手里的股份,看似巧取实则豪夺。当然最终目标还是我这个碍眼的人。”

安静的话每一句都不偏不倚的落在点上。

“随波逐流,由不得自己?荒谬滑稽!在自己等位在弱者的姿态上,可做出来的事情却是一个杀戮者。”

吴骏珂的那双手放在桌面上,拳头握的很紧。那拳头里握着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抓不住的懊悔。“招人恨的是我!你也应该恨我!你曾经说过的,都是对的,刽子手上沾满了血,焉知我的纵容和放任自流不是另一种的泯灭!”

吴骏珂抱着头,陷入无穷无尽到不能自拔的悔恨中。

安静微微张开的嘴巴,慢慢合上。吴骏珂是那么的脆弱,和无助,她不忍心再说什么了。原来她对严子惠的谴责幻化成了一条鞭子,一下下的抽打在了吴骏珂的身上,皮绽肉开。

安静于心不忍。

“我没恨过你,我也不会恨你。”

吴骏珂放下手,抬起头眼眸中不自觉的流露出深情款款来,可觉得太不合时宜,又马上收了回来。就像个灯泡突然闪了一下,即刻灯丝闪动后,熄灭。

“一切都是因为我执念太深!如果当初……”

“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吴骏珂的话被安静拦腰截断。

安静撇了撇嘴,鼓了鼓腮帮子。她用她的表情来缓和吴骏珂那将要塑封的心。她是来安慰吴骏珂的,刚刚一走神怎么还大锤子敲了上去,这可不行。

她在水果盘里挑了个又红又大的草莓,嘴里咬着草莓,鼻腔里果香正在肆意。“也许你把执念当成了缱绻吧。”

吴骏珂揉着脸。“缱绻?怎么可能是缱绻,这些都不是美好的。”

安静把咬了大半的草莓拿在手里,想了想又放回盘里。

她叹了一口气,悠长的很。“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把自己的执念误会成了缱绻。在情和权的无限羁绊中产生了迷失,然后无限延长,久而久之,熬成了恐惧和怨恨,可我们觉得这是缱绻呀,所以即便伤口鲜血不止的缠绵在我们身上,那一双手却还是牢牢抓住我们的执念死也不放。”

“缱绻……”吴骏珂喃喃自语了起来。

“我们向往的事情,哪一件不是美好的?你二叔要的不是钱,而是一种肯定,他一直觉得他不比吴爸差。所以他要亿森来发挥他的将相之才。”

吴骏珂的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仔细的听安静说着。

“严子惠追求的是爱情。爱情啊!光是这两个字,你能说不美好吗?”

吴骏珂点点头。

“你的执念是责任,小蓉渴望亲情,井闻远要的是成功。我贪的是唯一,王锚在尽其所能的弥补。阮清在乎的是安全感,岚姐把信任当作钻石一般的珍贵……”

安静一一细数着。

“才能,爱情,责任,亲情。成功,唯一,弥补,信任,安全感。确实,每一个词,都是积极向上的。”

吴骏珂露出一丝浅笑。

“缱绻美好的,值得被珍惜和坚持的。可过头了就是执念,得不到,失心疯了,就会变成怨念。”

安静站了起来,捧起她那盘水果。“我先下去了,你快点!一大家子都在等着你吃饭呢!如果你一直在自责里待着,那就是一种不负责任,我认为你把责任做为终身事业的人,是不会这样的。”

安静带上了门,吴骏珂把一双拳头放到自己面前,蜷起的手慢慢松了开来,放平在眼前。

他仿佛看见左手写着缱绻,右手写着执念,他握起左右放在胸口。权利地位,七情六欲,缱绻就好,别让执念推你入地狱。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缱绻权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九十九章 婆 媳大战

通常从出门到医院,路上也就半个多小时,而今天安静十点出门,到医院已经快下午一点了。

春雨绵绵,而在安静看来这雨下的阴阳怪气的,要不是就爽快的来场大雨,要不干脆放晴,这雨打伞觉得麻烦,不撑伞又淋能把人淋湿。

本来下不下雨的和安静都没关系,偏偏她的车在路上爆胎了。她淋着雨下车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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