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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不相识》 情窦初开 一座城市，一段记忆。 再忙碌的人生，也需要休憩。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 咖啡馆之名便取于此意，世间万物皆因缘起，缘尽，则灭。 那个十八岁的雨季后，经朋友介绍，艾林来到了这家咖啡馆，从此开启了另样人生。 这里不再是机械的换梭织布生活。 取而代之的是迎接客人、点单买单等繁锁的工作。 而艾林最喜欢的，当是点单了，因为这样她就可以看到他了。 他叫罗坡，一米七五的个子，眼睛内双，长着富有英气的鹰钩鼻。 只要罗坡的眼神一落在艾林的身上，她就会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罗坡似乎懂读了艾林的心，工作之余，常常会抽空帮她收拾餐具。 那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年华，此时，毫无恋爱经历的艾林还不知爱情为何物，只知道和罗坡在一起是欢喜的。 像初次浅尝蜂蜜那般，甜在了心底。 就这样，日复一日，艾林紧张地期待着罗坡的告白。 终于，有一天，在一间包房里，罗坡掀开了蒙在两人之间的薄沙，深情款款地吐露了心霏。 “你看我都22了，你也19了，我们的年纪刚好……“ 此时的艾林早已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周围的空气似乎也都被她的脸夹氤氲成粉红色的了。 她羞怯地低声回应道， “恩，是的，但是法律规定女生的结婚年龄是20岁，所以等我20岁才能正式谈恋爱，你……“ 还没等艾林把话说完，罗坡便一个剑步，夺门冲了出去。 留下艾林独自一人，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艾林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罗坡走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你愿意等我满20岁，就和我结婚么?“ 艾林恍恍惚惚，碎碎念念叨叨，只可惜，罗坡再也听不见了。 有些爱情，就是这样，阴差阳错地，在不知不觉中，就被扼杀在萌芽状态之中了。 那些错过的，也终将一去不复返了。 唯有朵朵白云，挂在苍穹之中，千载载而空幽幽，等待着与微风的不期而遇。 艾林是90后，但她的思想却是不一般地传统。因为她一直坚信着，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几天之后，保洁刘阿姨兴冲冲地拉起艾林，眉飞色舞地唾沫横飞起来。 “艾妹妹，你知不知道，罗坡去相亲了，听说还很成功呢……“ 瞬间，艾林的脑袋一片空白，像被雷劈中了一般，她彻彻底底地懵了。 至于，刘阿姨之后所说的，她就一点儿也不知晓了。 一个月后，罗坡走了，艾林很伤心，很难受，很想哭。 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挽留，如何去解释。 为她那仅存的自尊，艾林只能任之、放之了。 姐妹淘 良木缘的装修风格是欧式的，以暖色系为主，天花板和地板也都是由实木镶嵌而成，空间宽敞明亮，占地面积300多平米。 它的步局是东西呈弧形状，远远望过去，好似一只蜷缩着沉睡的猫。 东边是前门，西边是后门，后门是员工的专用通道，走出后门便是员工休息区。 自从罗坡走后，艾林就再也没有到此休息过。 “现在客人不多，你去休息会儿吧?“ 林琳挽着艾林的手臂说道。 “不用了，我不累，还是你去休息吧，“ 艾林弱弱冲林琳笑了笑，神情有些落寞。 “其实，你不用这么难为自己的，即然他已经选择离去，就应该微笑着和他挥手道别!“ “琳，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果他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跟我告白；如果他喜欢我，又为什么不听我把话说完就走了，还那么快跑去相亲，男人的心怎么就这么容易变啊?“ “妹妹，两个人相守到老是很不容易的，如果他爱你，不管你在哪里，他都会来找你;如果他深爱着你，那么，你在哪里，他就会守在哪里。“ 林琳拍了拍艾林的手背继续说道， “你还这么年轻，你要相信，在这茫茫的人海之中，总会有那么一个对的人，正在等着你。“ “那，你有遇到那个对的人么?“ 艾林抬起头来，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林琳松开了挽着艾林的手，沉默了片刻，回道， “有，他在上海，我刚从那边回来，我们相识于超市，他主动追求的我，我们相爱三年，可他的父母也反对了三年。“ “为什么呢？“ 艾林不解地问道。 “因为他是大学生，而我只是初中生，他父母觉得门不当，户不对，我和他们心目中的儿媳妇标准相差太远。“ “啊，这是什么年代呀?还讲什么门当户对?” “是呀，我们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们仍然坚持在一起，可是当我们的一意孤行差点儿害死他的母亲后，我就不得不改变了想法。我，不想让他为难，所以选择了离开。“ “难道他妈妈以死相逼?难道你就这样甘心离去?“ 艾林愤愤不平道。 “是的，不然，那又能怎样?离别那天，他送我到机场，我们不顾旁人的目光，相拥哭在了一起，好久好久……“ 林琳哽咽了，她的双唇紧咬在一起。似乎这样就可以阻止，那满眼打转的泪珠滚落下来。 “您好，这边麻烦再加杯咖啡。“ 客人的呼叫声，突然打断两人的谈话。 “好的，马上。“ 艾林迎上去之前，顺势递给了林琳一张纸巾。 当客人陆续离开之后，锁好门已经是24点了。其实，这相比之前而言还算早的了，因为有些客人点一杯咖啡，就可以喝到临晨2点。 关好门后，大家你推我嚷、打打闹闹地相伴同行。 咖啡店和寝室之间只有一条马路的距离，所以姑娘们很快就回到了住所。门一开，大家便蜂拥而入，各自奔向自己的铺位去了。 “你可不可以轻点，你一上去，感觉整个床都快散架了“。 “我就是要摇，就是要摇，哈哈……“ 说着说着，艾林便故意装作要加大力度的样子。 “别别别……你呀，真是没心没肺的，呵呵呵……“ 艾林和林琳是上下铺，她们的寝室是两室一厅，可是在这狭窄的空间里，硬是被老板见缝插针地塞满了12个铺位。 每天下班之后，只是她们夜生活的开始。排队洗完澡后，前厅的几个姑娘们都争先恐后地挤在沙发上，然后锁定湖南卫视。 她们手握零食，随着电视剧情的起伏，时而肘着下巴痴笑，时而又鼻子一酸，傻乎乎地哭作一团。然后大家你指着我，我指着你，相互嘲笑起对方来。 一来二去，当姑娘门上床睡觉时，往往已是深夜人静的时候了。 当四处的欢笑声沉寂后，潜伏在艾林内心深处的淡淡忧伤又开始苏醒过来了。 此时，唯有眼泪伴她入眠。 20岁之前的青春，总是嫌它过得太慢太慢，眼看终于就要和19岁的过往说再见了。 大街小巷也都开始张灯结彩起来，准备迎接2010新年的到来。 艾林的闺密何虹知道她的事后，在第一时间，就风风火火地跑来店里找她了。 “外面有人找。“ 林琳一边接过艾林手里的托盘，一边推着她。 艾林一头雾水，挠着脑门，径直向大厅方向走去。 只见，一个高个子女生站在大厅中央，手扶栏杆，正在四处张望着。 她的身旁还站着两个男生，这两个男生与其说像保镖，不如说更像童话里走出来的可爱小矮人，因为他们的头只能够着何虹的肩膀。 何虹有着模特般完美的个身材，却对模特一职不懈一顾，因为她觉得当模特穿着太暴露了。 反正啊，一看到好朋友，艾林全部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趁何虹没注意，艾林“嗖“的一下就跳到了她的面前。 何虹先“啊“了一声，然后就一把搂过艾林的肩膀朝大厅正中座位走去。 “我今天来呀!是特意要介绍两个朋友跟你认识认识的。“ 何虹坐在沙发上，朝艾林挤了挤眉眼。 她指了指艾林正前方的男生说道， “他叫吴亮，你就叫他小胖吧，反正我们大家都是这么叫他的。“ 艾林微笑着对吴亮点了点头，然后把注意力落了在吴亮那握着水杯的手指上。 吴亮那本该长短不一的手指头，因为肉肉的关系，竟然看起来都一样长。 “这位是张强，我们都叫他强哥。“ “你好，强哥。” 打过招呼后，艾林不禁在心里偷偷乐了起来。 “这个男生分明是另一个极端啊!“ “亲爱的，今儿，你随便点啊，我的朋友们说了，今天他们请客“。 话音未落，何虹就拿起菜单认真地翻阅了起来。 虽说是别人请客，但凡无功不受禄，艾林只点了份便宜的意大利面。何虹却毫不客气地点了份。 相比之下，对面两位就显得模凌两可了。他们对菜单翻了又翻，好像烫手的山芋般，真不知该如何下手。 艾林实在看不下去，尽了份地主之谊。 她翻过菜单，指着和说道， “这两款口味挺好的，而且价格也挺适中。“ “好!好!好!“ 两个人这才合上了菜单，并长长舒了一口气。 饱餐之后，艾林向经理请了假，何虹故意把吴亮和张强支开，神秘兮兮的凑在她的耳边问道， “哎，亲爱的，你觉得哪个好点?“ “哈哈……虹，你来找我，是为了叫我帮你把关的呀！哈哈……都挺好的，各有千秋，要看你自己咯！依我看嘛，左边那位……“ “屁话!“ 何虹打断了艾林的话，认真地说道， “我是问你，你有没有看得上眼的，不要再去想那个罗坡了，好的男生多得去了。“ “我……” 艾林支支唔唔道， “我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呢，谁想他啦?我恨他还来不及呢！“ “哼哼!你这小把戏骗别人还可以，骗我……“ 何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 “休想“! 艾林心虚地沉默了片刻，然后还嘴道， “说不定啊，那帅哥人家看上的是你呢?” 这下换作何虹沉默了， “嗯……他是喜欢我，可是我不可能找个男朋友连自己的身高都达不到吧?“ “哈哈……虹，你醒醒吧，你一米七五，符合你要求的男生少之又少，难道你想打一辈子光棍不成?“ “打就打，拉上你一起垫背也挺不错。“ “谁愿意跟你打光棍啊?哈哈……“ “不愿意哇?那我就……“ “啊，不要扰我痒痒，“ 艾林大声笑道， “你分明就是在欺负人，明明知道人家的手没有你长。“ “我就是要欺负你，怎么着?哈哈……“ 何虹说完话，不禁更用力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艾林见大势不秒，赶紧拔腿便跑。 “你还敢跑啊?“ 何虹大步追了上去。 艾林一边狂奔着，一边回头望望何虹，只见她正迈着搞笑的步伐小跑着。风，吹乱了她那扎得高高的马尾。凌乱的头发模糊了她那美丽的容颜。 一想到虹这次来，专程是为了逗自己开心，艾林感动得瞬间酸了鼻子。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只要你相信，奇迹就会发生。 三个月后，林琳激动的握着艾林的手说， “我跟你说，他来接我了!他真的来了!还带来了他妈妈买给我的衣服!“ 此时的林琳，浑身都散发着光。幸福的，连双眼都变得炯炯有神了。 “琳，我真心为你感到高兴，只是他的妈妈……?“ 艾林不禁为林琳的未来堪忧起来。 “你放一万个心吧!听说，我走后，他妈妈就想方设法安排他去相亲，可是他没有一次不把人家气走的。他妈妈最后无计可施，就只好松口了。“ “呵呵……，那就好，你男朋友对你简直是忠贞不渝呀，真心羡慕你。“ 艾林开心地抱着林琳，林琳兴奋地在她的耳边轻声叮嘱着。 “你一定也要很幸福哦!“ “一定会的!” 艾林用力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林琳的男朋友在琳爸爸的陪伴下找到了琳。 当那个男生出现在林琳的面前时，林琳没有说一句话，他们只是静静的互相望着对方。 此时，千言万语只有无语。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艾林的内心也被深深的触动了，这不禁让她对美好的爱情重新燃起了希望之光。 她满心充满着期待，并欢喜地憧憬着自己美好爱情的到来。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二零零九的尾巴终于扫过了它的最后一天，至于寒冬腊月、春夏秋冬，那就是二零一零年的事了。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阴“。 何虹拒绝了强哥，吴亮却喜欢上了艾林。 连续好几天晚上，吴亮都来良木缘喝咖啡。 都说第一印象很重要，的确如此。第一眼，艾林就感觉吴亮不是自己的菜。 所以每次一下班，艾林都会借机先走一步。因为她一点儿都不想见到吴亮，避之唯恐不及。 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被喜欢的一方都应该是幸福的。 但如果是被不喜欢的人喜欢，那就难免成为一种负担了。 吴亮对于艾林而言，就是后者。 艾林也曾跟何虹说过，让吴亮不要再来等她，可是吴亮太过执着，跟本就不听，而且还变本加厉起来。 这让艾林苦不堪言，直到有一天晚上，她上完厕所，便彻底爆发了。 此时，刚走出厕所房门的艾林，正清洗着双手。殊不知，吴亮正站在她的身后，手握一朵玫瑰花，对着镜子傻笑起来。 “啊！” 当艾林看见吴亮时，被吓得瞬间跳开了。 “你有病吧？” 艾林正要离开经时，却被吴亮挡住了去路。 吴亮非但看不懂艾林的脸色，还一心把花和纸袋子往她怀里塞。 艾林无语至极，她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并立刻沉下脸，对吴亮吼了起来。 “吴亮，我今天把话跟你说清楚了。我对于你，除了朋友之感外，别无二心，这些东西我是绝对不会收下的。“ “要不然……” 艾林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话音未落，艾林便把身前的东西使劲往吴亮方向推去。 可是，吴亮似乎还没有听明白艾林的话，仍然不依不饶起来。 “那好吧，花，你可以不要，但这本书你无论如何也得收下。“ 吴亮又重新把纸袋子推给了艾林。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况且还有那么多人看着，艾林觉得如果再继续推脱，那就显得太不厚道了。 “那好吧，谢谢了，友谊长存!“ 话音刚落，艾林便一溜烟跑开了。 回到寝室，艾林打开了纸袋子，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本书，书名叫《中国论》。 当她拿起书准备翻阅时，却发现书的下面，竟然还压着一颗心型石头。 这让艾林那刚刚平复的心，顿时又变得波澜不惊起来。 真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啊! 第二天一大早，艾林就把那颗石头连同书一起交给了何虹，请她全部退还给吴亮。 让艾林始料未及的是，何虹竟然站在了吴亮一边，并对她开始劝阻起来。 “吴亮对你是真心的，他曾跟我打听过你的所有喜好，知道你最喜欢读书，就特意到书店精挑细选了一本，你不要太伤人家的心了。“ 艾林虽然心烦意乱，但头脑却很清晰。 “虹，虽然我现在还不懂什么是爱情，但我却知道，别人的馈赠是不能轻易接受的。正所谓爱屋及乌，接受物品就等于接受了人家的心。而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违背了我自己的心，我现在只是想跟着自已的心走罢了。“ “你?真的对吴亮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是的，一点都不曾有过!所以我不想让他对我抱有任何希望。“ “那好吧，这书你留下，这石头我替你还给他。“ “好，谢谢你啊，虹。“ “谢什么谢?我俩什么关系，这事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跟他挑明了，他如果以后再敢来纠缠你，我就K他。“ “呵呵……虹，没这必要，大家都是朋友，毕竟人家又没做错事，只是我们没有缘份罢了“。 “哈哈，小妞心软啦，逗你玩呢!“ 何虹勾着艾林的下巴坏笑道， “要不，你就收下吧?“ “假不正经的，收下你还差不多，呵呵……“ 不知何虹用了什么方法，反正是起到了立杆见影的作用。 打那以后，吴亮再也没有找过艾林，艾林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才慢慢得以恢复正常。 冬日的阳光酒在艾林的脸上，她忍不住轻仰起脸、微闭着双眼，默默享受着大自然暖暖的馈赠。 艾林抬起双手，指尖滑过天空，还来不及触摸，太阳便淘气地躲进云堆里去了。 时光荏苒，眼看就到大年初四了，服务行业节假日不仅没有休息，而且还经常面临着加班。 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有的是风度翩翩的正人君子，有的是势强凌弱的猥琐小人。 初四是情人节，所有的西餐厅都是人满为患，良木缘咖啡馆也不例外。 这天姑娘们可是忙得不可开交，脚下无不生风起来。 “您好，这是您点的摩卡。“ 当艾林放好咖啡，准备转身离去时，只听“啪“的一声，咖啡杯瞬间被摔碎了。 艾林心里嗝蹬一下， “糟了!这咖啡杯可是我一天的工资啊。“ 寻问过那位女士是否受伤之后，艾林便小心翼翼地切入正题道， “您好，不好意思，这杯子价值30块，麻烦您结账时一起买下单，谢谢!“ “什么?“ 那女人大惊小怪地叫道， “明明是你打坏的，凭什么要我买单?你妈妈难道没教你做人要诚实么?“ 这招贼喊捉贼的把戏，真是把艾林打了个措手不及，弄得她一头雾水。 艾林愣了愣，赔笑道， “我跟您提示过的，您还点了点头……“ 那歪嘴女人继续撒泼道， “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你又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你点了头?” “那即然这样，我们就只有调一下监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艾林面有惧色地说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一听监控二字，她旁边的那个男人立马像弹簧似的，一下跳到艾林的面前，并怒气冲冲地咆哮道， “你还不耐烦了?是不是?是不是?“ 他那扭曲了的脸，活像是三国里跑出来的张飞，而挥舞着的双手，像抡起的两把板斧，随时要准备砍人似的。 “我没有啊，我……没有啊!“ 艾林瞬间被那个男人吓得语无论次起来，被逼的一步步往后退去。 当艾林转过身，准备逃离时，突然被一个高大壮硕的男子揽入了怀。 只见那男子就像带小孩般，把艾林领到了那个张狂男人的面前。 此时，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一阵阵袭上艾林的心来。身边的这位江湖义士，简直就是一座山啊。 狭路相逢，勇者胜，天平这次明显倾斜了。 相形见绌之下，那男人的气势一下就被浇灭了，连之前蹬圆的两颗眼珠也被挤扁了。 艾林打心眼里鄙视这个欺软怕硬的家伙。 那男人傻了半天才吐出一句， “有种，你出来跟我单挑啊?“ “刚刚我看到，杯子就是你们打碎的，趁我没出手之前，赶紧给我滚蛋吧!“ 一听这位义士是东北纯爷们儿，那男的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起来。一下拉起那女的，甩下钱，落荒而逃了。 望着那对滑稽的背影，艾林不禁偷笑道， “世上真乃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还好我只是个女生，哈哈……“ 艾林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那位东北壮汉就悄悄地离开了。 她望着那义士温暖的背影，祈福道， “大恩不言谢了!好人一生平安！“ 一天忙碌的工作终于结束了，姑娘们都拖着疲惫的身子，搭着肩蹒跚地向宿舍走去。 “不要为这种人生气，要不然就正如了他们的意了。“ “恩，芳芳，话是这么说，可现在想起来，我都感到后怕。假如当时那位东北大哥没在场，我是不是真的就挨揍了呢?“ “我曾经真的遇到过，就因为我放餐具的声音大了些，那个男人就给了我两巴掌!“ “什么?他是男人么？疯了吧!还有没有枉法啊?“ 艾林义愤填膺道。 “貌似是喝了酒，在中国就是这样，有钱有权就是王道。” 芳芳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 “钱能打通一切障碍，官官相护，早已心照不宣。作为社会最底层的我们只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般任人宰割的份了。“ 艾林非常赞同芳芳观点，但又一转念道， “不要那么悲观嘛，芳芳，我相信也有好官的，正所所谓‘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日后定会有人收拾他们的!“ 其它人早已到了宿舍，躺在床上休息。艾林和芳芳说笑着才刚走到了小区门口。 艾林抬眼一看，心里不禁疑惑起来，本该熟睡的时间，大家怎么都挤在五栋楼下呢?她拉起芳芳凑上前去，想找到答案。 她们透过人群缝隙，只见一个年轻少年正仰天躺着，周围的鲜血还在继续蔓延着。 人群议论纷纷，十分嘈杂。 一个心宽体胖的胖女人议论道， “他好像死了?“ “看样子是，“ 另一个编着两根粗辫子的大娘接过了话。 “听说啊！是为了一个女人，和哥们儿打架，输了，回去想不通，就跳楼自杀了。“ 此时，那大娘旁边的驼背大爷抚摸着胡子又抢过话道， “是呀，你们看事情玄不玄，没多久之前才刚死了一个，这又……唉!是不是找替死鬼呦?“ 两个姑娘听得背脊一阵阵发凉，不禁毛骨悚然起来。 她们不约而同地相互看了一眼对方后，就一溜烟地跑回宿舍了。 第二天一大早，昨晚的事像发酵的面包一样，不断地膨胀起来。 人们像百家争鸣般，开始各抒己见起来。 有的说， “那年轻人真傻呀！自己白白的去送死，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有的说，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他这也算是死得其所咯。” 还有的说， “可怜了他的父母哟，就这么一个儿子，抱着儿子冰冷的尸体哭晕了，好不容易醒来，又继续哭晕过去，唉!可悲啊!不值得啊!“ 人云亦云，人言可畏。 总有那么一些人，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悲哀之上，还在那里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为别人感到不值。 不管怎样，走了的人永远回不来了。 至于到底，值还是不值，只有逝者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逝者已矣，请闭上嘴巴，为逝者默默祷告，给离去的人最后一点尊严吧！ 谁人人前不说人，谁人人后没人说? 人们总是喜欢像猎鹰一样，四处搜索新闻来作为自己饭后娱乐的谈资。 殊不知，在咀嚼别人新闻的同时，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成为别人口中的新闻了。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总算是过去了。 一见钟情 但凡，女，都为悦己者容。 艾林虽然一整晚都不怎么睡好，但她还是很早就起床了。 因为在艾林的心目中，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约会。 她如履薄冰，谨小慎微，生怕会出什么差错。 面对平日里习以为常所穿的衣服，艾林突然心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喜来。以至于穿什么，她都觉得不合适一样。 在一阵翻箱倒柜，精挑细选之后，艾林终于选定了一件粉红色格子短外套，一条黑色荷叶百折裙。 艾林穿好衣裙后，不禁在镜子面前仔细摆弄起来。她对着穿衣镜一会儿近，一会儿远地照了又照，才满意地坐来。 艾林很奇怪，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外面却是一阵阵春意昂然之景。 她心花怒放地端坐在镜旁，双手捧着下巴，情不自禁地开始端详起自己来。 圆圆的单眼皮，肉嘟嘟的脸，白嫩嫩的皮肤。 “我还是蛮可爱的嘛!“ 艾林从不曾这么精致的装扮过自已，她一路走着，面带微笑，不知不觉已到了晏家湾汽车站。 此时，邹波也刚好从车上走了下来。 邹波一出现，艾林就变得紧张起来。 她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手紧紧地捏在一起。呼吸也随着邹波的靠近变得越来越急促起来。 “这么早啊?“ “不早了……“ 艾林呆望着邹波，结结巴巴地，吃力地说出这三个字来。 她双眼迷离，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安放，索性只管瞟向地上。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邹波微笑地注视着艾林，等待着她的回答。 “好!“ 邹波在前走着，艾林在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艾林很努力，想要跟上邹波的步伐。 无耐，男生的脚比女生的脚长太多，她三步才能追上邹波两步。 邹波回过头来，微笑地注视着滑稽的艾林，放慢脚步后，艾林才能得以与邹波比肩同行。 两人肩并着肩，踏着轻幽的步伐，静静地踩着古老而又狭窄的青石板。 尽管来往人群形色匆匆，两个人身处期间，却是如此淡然静好。 邹波在左，艾林在右，她的头刚好与邹波的耳根齐平。 艾林总喜欢愉愉地仰视着邹波，邹波的眼睛是双眼皮，鼻子高挺不说，嘴唇竟然还比自己的小。 “看什么呢?“ 邹波打趣地道， “没……没看什么，“ 艾林立刻缩回视野，心虚不已。 “你看!我曾经读书的时候，经常在那里弹吉它!“ 邹波指着马路对面的吉它店，面露喜色地回忆起来。 “哦，你还会弹吉它啊？“ “会一点点，作为一种兴趣爱好而已。“ “你真是多才多艺啊！” 对于艾林的崇拜，邹波只是笑而不语，他自然地拉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第一次和男生牵手的感觉像胸口刺青，变成永远的记号了。 艾林红着脸，羞涩的望着邹波，幸福无比的同时，又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此时的艾林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舞台的正中央，被强烈的聚光灯照着，却无处遁形。 而邹波却当什事儿也没发生似的，双眼只管目视着前方。 “你看，前面就是我读高中的地方，每年我都会回来看看。“ 邹波在天津街的尽头停了下来，右手向拐角处指去。 “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艾林歪着脑袋探问道。 邹波看了看时间，说道， “已经到中午了，我们先去吃个饭，下次再带你来参观！“ “好!“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太热的关系，艾林那被邹波牵着的手心在一直不停地冒着汗。 她很尴尬，多次想抽离出来，但都被邹波阻止了。 每当发现时，邹波都会帮艾林擦干，然后再重新牵起她的手来。 “让你见笑了?“ 艾林不好意思极了。 “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易汗体质是这样的。“ 邹波云淡风轻的话语，让艾林那颗紧张的心，顿时变得豁然开朗。 “要不，我们去吃铺盖面吧!“ 此时的艾林感觉肚子有点饿了。 “好，你喜欢就好。“ 两人吃罢，艾林欢喜地擦干净嘴巴，和邹波并肩走了出来。 “太好吃啦!里面的豆子好软，还有那杂酱，好香的”。 艾林斜着脑袋，双手背在后背，拐着弯地跳着地上那些小格子方砖，开心地玩了起来。 “那我们下次再来!“ 邹波笑了笑，追上艾林，又重新拉起了她的手。 “接下来，想去哪儿?“ “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手拉着手，延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来到人民公园门口。 那门口蹲着的两只大雄狮很是威武雄壮。 他俩被涌动的人朝硬生生地挤进了公园，邹波怕艾林被挤着，下意识把她揽入了怀。 艾林软绵绵地依偎在邹波有力的臂弯里，如梦如幻，像置身于一片五彩缤纷的繁花之中。 “但愿人群就这样，一直把我们挤下去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突然，邹波左边的衣角被棉花糖沾着了。 艾林侧过身来，只见那天真的始作俑者，正眨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可爱极了。 邹波微笑着蹲下身，握住了小姑娘的手，语调非常温和平顺。 “乖乖，下次可要小心点儿哦，不然叔叔会把你的棉花糖吃掉！“ “知道了，叔叔!“ 小女孩眨着圆圆的眼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把棉花糖藏在身后，并打量起邹波来，生怕邹波真的会吃掉一样。 “呵呵……“ “不好意思，年轻人，小孩子太莽撞，弄脏了你的衣服!“ 孩子身边的奶奶再次和蔼地笑了笑，然后摸了摸孙女的脑袋。 “没关系，只是个孩子而已。“ 邹波牵起艾林挤出人群，好不容易找了个空位坐下。 艾林从背包里拿出湿纸巾，很快就把糖清理了干净。 “作为答谢，要不我请你吃棉花糖?” “不要，那要长胖，不如我们去坐海盗船，好吗?“ “好啊！“ 邹波拉起艾林的手径直朝售票厅走去。 剪了票后，两个人一起并坐在海盗船的最顶端。 海盗船由慢及快地，像折扇一样，在一百八十度的两端来回开合着。 “啊……“ “这够刺激!“ 邹波拉紧艾林的手也大声吼道， “哈哈哈……“ 他俩相视大笑起来，此时，邹波的脸看起来都有些扭曲了，真是痛苦与欢乐并存的载体啊。 当船终于靠岸时，好多搭船的人都晕船了。邹波扶着艾林在一旁凳子上坐下，提议道， “要不，我们再玩一次?” “不要!“ 艾林撅着嘴瞪了瞪邹波，邹波却偷笑着，然后朝一边指去， “那边人挺少，要不我们去逛逛吧?” “好啊！“ 两人漫步在绿意昂然的斑竹林里，空气清新了不少，这里没有嘈杂的人群声。除了鸟语，便是花香，是个难得的清幽僻静之所。 艾林轻抚着花蕾，在芳香的海洋里肆意徜徉着。 突然，那游走在花茎上的食指停了下来，被玫瑰花刺扎到了，艾林不禁轻轻扬起头来。 “你明天真的要走么?可不可以留来?“ “恩……” 邹波顿了顿，然后站了起来，目光注视着远方。 “我在那边，事业才刚有起色，万事开头难，我暂时还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邹波回过头来，带着坚毅而又歉疚的目光注视着艾林。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艾林突然起身，和邹波面对面地站在了一起，她紧张地直视着对方，满眼的期待。 “你知道吗？异地恋是不可能长久的。“ 邹波的双手搭在了艾林的肩上，她不自知地放低了脑袋，像一枝低垂的向日葵。 “那你喜欢我吗？“ 不到黄河心不死，艾林仍然穷追不舍地继续追问着。 “怎么说呢，我们才刚接触，并不了解对方，现在还谈不上喜欢与不喜欢。“ 邹波的眼神里充满着无限的真诚。 喜欢上一个人，会无条件地为他做出任何妥协，而如果爱上一个人，就再也没有那所谓的自尊了。 邹波的话语让艾林的心顿时空了一大半，她卑微地乞求道， “那，如果我愿意跟你一起去遂宁呢？“ 邹波诧异地愣了愣，片刻沉默之后，紧了紧双臂，他的下颚触碰着艾林的头发，一字一字地说道， “那，我明天，就再买一张票“。 “多为我买一张票吗？“ 艾林兴奋地叫了起来， “恩!“ 邹波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摸了摸她的秀发。 一路上，艾林的心都被填得满满的，甜蜜之余又略带点儿淡淡忧伤。 物盛则衰，月盈则亏。 此时的艾林深知，自己的那颗心已不再属于自己了。她的心已经来无影，去无踪了。 是的!艾林已经失去自我了，她变得不再是自己了。 她像着了魔般，任由自己在爱情的沼泽里慢慢沦陷，而又无法自拔，知直到最后，跌入那无底的万丈深渊…… 第一次约会 但凡，女，为悦己者容。 艾林虽然一整晚都不怎么睡好，但她还是很早就起床了。 因为在艾林的心目中，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约会。 她如履薄冰，谨小慎微，生怕会出什么差错。 面对平日里习以为常的衣服，艾林突然心生一种莫名的不喜来。 以至于最后穿什么，她都觉得不合适一样。 在一阵翻箱倒柜，精挑细选之后，艾林终于选定了一件粉红色格子短外套和一条黑色荷叶边百折裙。 艾林穿好衣裙，不禁在镜子面前仔细摆弄起来。她对着穿衣镜一会儿近，一会儿远地照了又照，才满意地坐了下来。 窗外的风落在艾林的脸上，暖暖的。 她惊喜地发现，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外面展现的却是一幅幅春意昂然之景。 她心花怒放地端坐在镜子旁，双手捧着下巴，认认真真地端详起自己来。 此时，圆圆的单眼皮，肉嘟嘟的脸，和白嫩嫩的皮肤都在镜中完美的呈现出来。 艾林不禁捏了捏自己的脸蛋，自言自语道， “我其实还是蛮可爱的嘛!“ 艾林从不曾这么精致的装扮过自已，她一路走着，面带微笑，不知不觉已到了晏家湾汽车站。 此时，邹波也刚好从车上走了下来。 邹波一出现，艾林就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她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手紧紧地捏在一起。就连那呼吸，也随着邹波的靠近，而变得越来越急促起来。 “这么早啊?“ “不早了……“ 艾林呆望着邹波，结结巴巴地，最后吃力地吐出这三个字来。 她双眼迷离，不知该如何安放，索性只管瞟向地上。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邹波说完，便微笑地注视着艾林。 “好!“ 邹波在前走着，艾林在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艾林很努力，想要跟上邹波的步伐。 无耐，男生的脚比女生的脚长太多，她三步才能追上邹波两步。 邹波回过头来，微笑地注视着滑稽的艾林，放慢脚步后，艾林才得以与邹波比肩同行。 两人肩并着肩，踏着轻幽的步伐，静谧地踩着古老而又狭窄的青石板。 尽管来往人群形色匆匆，两个人身处期间，却尽显淡然美好。 邹波在左，艾林在右，她的头刚好与邹波的耳根齐平。 艾林总喜欢愉愉地仰视着邹波，邹波的眼睛是双眼皮，鼻子高挺不说，嘴唇竟然还比自己的小。 “看什么呢?“ 邹波打趣道， “没……没看什么，“ 艾林立刻缩回视野，心虚不已道。 “你看!我曾经读书的时候，经常在那里弹吉它!“ 邹波指着马路对面的吉它店，面露喜色地回忆道。 “哦，你还会弹吉它啊？“ “会一点点，作为一种兴趣爱好而已。“ “你真是多才多艺啊！” 对于艾林的崇拜，邹波只是笑而不语，他自然地拉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第一次和男生牵手的感觉就像胸口刺青，永远的变成记号了。 艾林红着脸，羞涩地望着邹波，幸福无比的同时，又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此时的艾林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舞台的正中央，被强烈的聚光灯照着，却又无处遁形。 而邹波却当什事儿也没发生似的，双眼只管目视着前方。 “你看，前面就是我读高中的地方，每年我都会回来看看。“ 邹波在天津街的尽头停了下来，右手向拐角处指去。 “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艾林歪着脑袋探问道。 邹波看了看时间，回道， “已经到中午时间了，我们先去吃个饭，下次再带你来参观！“ “好!“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太热的关系，艾林那被邹波牵着的手心，在一直不停地冒着汗。 她很尴尬，多次想要抽离出来，但都被阻止了。 每当有汗时，邹波都会帮艾林擦干，然后再重新牵起她的手来。 “让你见笑了?“ 艾林不好意思极了。 “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易汗体质是这样的。“ 邹波云淡风轻的话语，让艾林那颗紧张的心，顿时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要不，我们去吃铺盖面吧!“ 此时，艾林的肚子确实有些饿了。 “好，你喜欢就好。“ 两人吃罢，艾林欢喜地把嘴巴擦干净后，高兴地从店里跳了出来。 “太好吃啦!那面又大又薄，里面的豆子好软，还有那杂酱，好香的。“ 艾林斜着脑袋，双手背在后背，拐着弯地跳着地上那些小格子方砖，开心地玩了起来。 “那我们下次再来!“ 邹波笑了笑，追上艾林，又重新拉起了她的手。 “接下来，想去哪儿?“ “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手拉着手，沿着小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来到人民公园门口，门口那蹲着的两只大雄狮很是威武雄壮。 他俩被涌动的人朝推挤着进了公园，怕艾林被挤着，邹波下意识地将她揽入了怀。 艾林软绵绵地依偎在邹波有力的臂弯里，如梦如幻，像置身于一片五彩缤纷的繁花之中一样。 “但愿人群就这样，一直把我们挤下去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突然，邹波左边的衣角被棉花糖沾着了。 艾林侧过身来，只见那天真的始作俑者，正对着她眨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可爱极了。 邹波微笑着蹲下身，握住了小姑娘的手，语调非常温和平顺。 “乖乖，下次可要小心点儿哦，不然叔叔会把你的棉花糖吃掉！“ “知道了，叔叔!“ 小女孩眨着圆圆的眼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赶紧把棉花糖藏在身后，并认真打量起邹波来，生怕邹波真的会吃掉一样。 “呵呵……“ “不好意思，年轻人，小孩子太莽撞，弄脏了你的衣服!“ 孩子身边的奶奶再次和蔼地笑了笑，然后摸了摸孙女的脑袋。 “没关系，只是个孩子而已。“ 邹波牵起艾林挤出人群，找了个空位坐下。 艾林从背包里拿出湿纸巾，很快就把糖清理了干净。 “作为答谢，要不我请你吃棉花糖?” “不要，那要长胖，不如我们去坐海盗船，好吗?“ “好啊！“ 邹波拉起艾林的手径直朝售票厅走去。 剪了票后，两个人一起并坐在海盗船的最顶端。 海盗船由慢及快地，像折扇一样，在一百八十度的两端来回开合着。 “啊……“ “这够刺激!“ 邹波拉紧艾林的手也大声吼道， “哈哈哈……“ 他俩相视大笑起来，此时，邹波的脸看起来都有些扭曲了，真是痛苦与欢乐并存的载体。 当船终于靠岸时，好多搭船的人都晕船了。邹波扶着艾林在一旁凳子上坐下，提议道， “要不，我们再玩一次?” “不要!“ 艾林撅着嘴瞪了瞪邹波，邹波却偷笑着，然后朝一边指去， “那边人挺少，要不我们去逛逛吧?” “好啊！“ 两人漫步在绿意昂然的斑竹林里，空气清新了不少，这里没有嘈杂的人群声。除了鸟语，便是花香，是个难得的清幽僻静之所。 艾林轻抚着花蕾，在芳香的海洋里肆意徜徉着。 突然，那游走在花茎上的食指停了下来，一下被玫瑰花刺扎到了，艾林不禁轻轻扬起头来。 “你明天真的要走么?可不可以留来?“ “恩……” 邹波顿了顿，然后站了起来，目光注视着远方。 “我在那边，事业才刚有起色，万事开头难，我暂时还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邹波回过头来，带着坚毅而又歉疚的目光注视着艾林。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艾林突然起身，和邹波面对面地站在了一起，她紧张地直视着对方，满眼的期待。 “你知道吗？异地恋是不可能长久的。“ 邹波的双手搭在了艾林的肩上，她不自知地放低了脑袋，像一枝低垂的向日葵。 “那你喜欢我吗？“ 不到黄河心不死，艾林仍然穷追不舍地继续追问着。 “怎么说呢，我们才刚接触，并不了解对方，现在还谈不上喜欢与不喜欢。“ 邹波的眼神里充满着无限的真诚。 喜欢上一个人，会无条件地为他做出任何妥协，而如果爱上一个人，就再也没有那所谓的自尊可言了。 邹波的话语让艾林的心顿时空了一大半，她卑微地乞求道， “那，如果我愿意跟你一起去遂宁呢？“ 邹波诧异地愣了愣，片刻沉默之后，紧了紧双臂，他的下颚触碰着艾林的头发，一字一字地说道， “那，我明天，就再买一张票。“ “多为我买一张票吗？“ 艾林兴奋地叫了起来， “恩!“ 邹波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摸了摸她的秀发。 一路上，艾林的心都被填得满满的，甜蜜之余又略带点儿淡淡忧伤。 正所谓，物盛则衰，月盈则亏。 此时的艾林深知，自己的那颗心已不再属于自己了。 她的心已经所来无影，去无所踪了。 是的!艾林已经失去自我了，她变得不再是自己了。 她像着了魔般，任由自己在爱情的沼泽里慢慢沦陷，而又无法自拔，直到最后，跌入那无底的万丈深渊…… 跟他走了 所谓缘份，它就是不紧不慢的，让从未曾谋面的两个人，在最好的年华里，刚好相遇了。 艾林辞去工作，第一个想分享的，莫非就是何虹了。 时间紧迫，艾林来不及打电话，只是草草地发了条qq消息过去。 她拖出行礼箱，收拾妥当并塞满一整箱后，再外加个大背包，这便是她的全部家当了。 艾林敏捷地来到小区大门口，片刻踟蹰后，她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左边家的方向走去。 “嘿，你真的要离开内江哇?“ 艾林回过头来，不禁喜出望外。 “芳芳!“ 芳芳紧拉着艾林的手，嗔怪道， “怎么刚上个厕所的功夫，就不见你人影啦?” “哪有，我刚刚看见寝室里都没人呢！” “我回来拿个东西！” 芳芳不禁语重心长起来，劝道， “艾艾，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哦，爱情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你要心里明了，他到底是不是那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我相信他，值得!” “即然你去意已决，那我就送你到汽车站吧，以后你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芳芳小心翼翼地把行李箱放在车上，临别之前，两人再次相拥在一起。 “亲爱的，你一定要记住，‘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多一个心眼总是好的，祝你幸福!“ 芳芳不放心地再三叮嘱起来。 “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这是奔着幸福去呢!“ 艾林在芳芳的耳边亲吻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后，便轻松地跳上了汽车。 客车启动了，艾林把头伸出窗外，用力地微笑着和芳芳挥手道别。 汽车载着满满的乘客奔向各自的家，驶出城市后，终于甩开了亿万浮华与万千喧嚣。 此时，放眼望去，看到的尽是一片片宽阔的农田，和一望无际的山峦。 两者相依相偎着，像是耄耋之年的老人，那不离不弃的守候。 虽然天边的落日快要沉入晚霞，但也会令人有着欣喜的发现。 时而，一群鸭子在田间狂欢嘻戏，时而，又有挥舞着锄头的农夫正在忙于农耕。 幽幽然，一片片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之景，无处不散布在这美好的大好河山。 同行的人都纷纷下了车，乡村的客车没有站牌，都是随叫，随停。 “师傅，麻烦前面‘糍粑坳’下一个。“ “好嘞!“ 艾林迅速下了车，与师傅道别后，拉起行礼箱便直往家的方向奔去了。 此时，黄昏的落日刚好亲吻着临近地平线的晚霞。一眼望过去，尤如盛在一个大盘中央的蛋黄。 大盘的周围，一簇簇黑云渐渐围拢过来，像幽灵之军一样，都争先恐后地抢食着盘中的美味呢。 艾林心里明了，天就要黑了。 她不禁更加快了步伐，脚下踩着的，是从小走到大的，用青石板铺上的小路。 熟悉的青草香一阵阵扑面而来，艾林仰望着天空，长长吸了一口气后，又轻轻吐了出来。 此时，那大盘已经被幽灵之军践踏得支离破碎了，蛋黄也最终被吞噬殆尽，唯有一簇簇淡紫色晚霞孤独地悬挂在天边。 艾林归心似箭，脚下寻着家的方向，疾走奔去。 行礼箱滑过之处，那昂首挺胸簇拥在一起的芦苇们，都一段段地分道扬飙开来。 此时的芦苇，像是船桨划过水面留下的波纹， 更像是两排忠诚的守卫战士，虔诚地向艾林俯首称着臣。 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而那些曾经走过的路，却变得越来越狭窄了。 试想十几年前，这些芦苇可都是宝贝。 人们哪会给芦苇长大的机会呢，每年秋天一到，大家都争着割来当柴烧。 哪像现在，人们变得富裕起来了。炒菜用煤气，煮饭用电饭锅，已是普遍的社会现象，大家都懒得砍柴了。 现在，杂草自由自在地生长着，都快把路给封死了。 艾林爬上山坡，便望见了自己心心恋恋的家。 只见家依然被竹林环绕着，只露出一个烟囱来。楠林村的步局像极了一头牛，而艾林的家刚好藏在牛肚里。 艾林兴奋地跑下了山坡，穿过田间的羊肠小道，跨过古老的坟堆，再转过儿时的枯井后，终于见到了自家的灶房。 她一拉开爷爷编制的竹门，那些正在啄食的鸡鸭，瞬间就惊得四处散开了。 “呵呵！不认识主人啦！继续吃你们的吧!“ 艾林把盆子又重新端到它们的跟前。 “钱二，你回来啦！“ 只见一位驼着背、慈眉善目的老人正笑意融融地从灶房里扶着门框走了出来。 “恩，婆婆，我换工作了，明天就要去遂宁了。” 艾林不想让婆婆担心，所以对婆婆撒了谎。 “遂宁?遂宁在哪儿呀?远不远啊?“ 婆婆不禁用粗糙的双手，把艾林那白嫩的双手轻轻抔了起来。 “不远，婆婆，就在四川省内，等过年了，我再回来看您，啊！“ 艾林抽出双手来，把婆婆的手紧紧握住并嘱咐道， “婆婆，您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别再摔跟头了!“ 艾林还是放心不下，又再次提醒着婆婆， “您看，去年您从二楼楼道上摔了下来，一下摔断了三根肋骨，使您早已佝偻的背显得更驼了。“ “晓得，钱二，还好多亏了你哦，照顾了我一个多月，天天跟我买肉做丸子汤。要不然，我的骨头早就敲到鼓响了。” “婆婆，您别这么说，在我小的时候，都是您照顾我，现在您老了，我照顾您，是天经地议的事啊。” 婆婆满眼充满了担忧道， “好好好，我晓得了，你一个人出门在外，可要照顾好自己呦!“ “恩!“ 艾林哽咽了，她背过脸去，不愿让婆婆看到自己泪流满面的模样。 艾林自打小时候，便是个留守儿童，她的妈妈在她三岁的时候就跟着爸爸去成都打工了。 是婆婆从小把她拉扯长大，所以艾林对婆婆的感情自然远远胜过自己的母亲。 不过还好，从小有个姐姐与她相伴，让她多了些许心安。 艾林出生在计划生育的当口。 她曾经听妈妈说，爷爷极其重男轻女。 艾林的头上其实还有个姐姐，当时妈妈已经怀孕七个月，由于去医院打B超时，爸爸塞了红包，所以得知是个女孩。当时爸爸听了爷爷的话，就直接叫妈妈把姐姐打掉了。 后来妈妈又怀上了艾林，也同样的去医院打了B超，他们多么希望这次是个儿子啊!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天意不可违。 不管医生怎么拍，艾林那两只紧闭的腿就是不愿松开。医生连续几次偿试未果后，爸爸最后也只有放弃了。 当艾林生下来那一刻，爸爸只得认命了，不得不去村里卫生院做了结扎手术。 因为艾林是名义上的第二胎，而且又挨了罚款，所以妈妈就给她取了个小名，叫作‘钱二'。 “妹儿，你回来啦，吃过饭没有?“ “吃啦！“ 此时，姐姐笑着从右边的大门跑了出来，姐姐接过行礼箱，刚刚拖进屋里放好，又赶紧跑来把她背上的背包松懈了下来。 艾林不紧不慢地在床沿上坐下，双手往后支着自己的身子，头斜仰着，默默地注视着姐姐忙碌的身影。 “姐姐，你过来一下，我跟你说个事。“ 艾林把双手收了回来，环抱在胸前。 “什么事儿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姐姐拿起一盘瓜子朝艾林的方向走过来，和她并坐在了一起。 艾林松开手，挽起姐姐的手臂，紧张地祈求道， “姐，这是个秘密，你得先答应我不告诉爸爸妈妈他们。“ “什么大事呀?“ “你得先答应我才行!“ 艾林又重复了一遍。 “好，我答应你，你说。“ 姐姐耐心地等待着，心想着，些许这次妹妹像以往一样，又做了什么错事吧？ 艾林咽了咽口水，然后故作镇静地把和邹波相识的前因后果统统告诉了姐姐。 “我已经决定好了，明天就离开内江，去遂宁!“ “妹儿，你还是先想清楚再作决定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姐姐听后，感觉那汶川大地震又重现一般，她紧握住妹妹的手，苦口婆心地劝道， “妹妹，你还小，涉世未深，有好多事都还不懂，你不要只被男人的外表蒙骗了，要不然，到头来吃亏的只有你自己!“ 被恋爱冲昏头脑的人，是听不得只言片语的劝阻，更何况此时的艾林早已奋不顾身。 艾林着急地松开手，紧握住姐姐的右臂，反问道， “姐姐，你和哥哥曾经不也是被家人强烈反对的么？现在还不是在一起了。人生一辈子难得遇到真爱，你就让我冲动这一回吧！“ 姐姐和艾林从小一起长大，她了解妺妹的犟脾气，一旦下定了决心，十头牛也是拉不回来的。 姐姐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把自己的诺基亚手机塞给了妹妹。 “既然你已铁了心，那就把手机带上，并随时保持电话畅通，好让我能够随时联系得上你。“ 艾林收下手机，安慰着姐姐道， “好姐姐，你就放心吧，我相信，邹波绝对不是那种人!我爱他!如果真的被他骗了，那也是我心甘情愿。“ 姐姐不再说话了，只是默默的望着妹妹，眼睛里饱含着忧伤。良久，将要溢出来时，她选择起身走开了。 而此时单纯的艾林，正沉浸于满心的欢喜与期待中呢。 艾林呆呆地望向窗外，外边早已伸手不见五指，漆黑如墨。 可是，令艾林苦恼的是，为什么就连这浩瀚无边的黑夜，也淹没不了她对邹波的，哪怕是半点的思念呢? 第二天，农历大年十三，艾林拖着行理箱，满怀着兴奋与期许，坐上了开往内江的乡间汽车。 当她把行理箱从公交车上卸下来时，‘长途汽车站'几个字便醒目的横在了她的眼前。 这时，等在门口的邹波绅士地跨过了十几层阶梯，最后在她的面前站住了。 邹波左手提着笔记本电脑，右手放下手机。他面露喜色，片刻寒暄之后，便拉起行理箱利索地直往售票厅奔去了。 “快点儿吧，客车就要发车了。“ 邹波回过头来，暖暖地笑了笑。 “好!“ 艾林匆忙拉起邹波的一个小行理箱，紧随着向客车奔去。 两人把行礼箱放在车肚里，刚跳上客车，它就启动了。 艾林坐在靠窗位置，双手伸了伸懒腰后，她放眼向窗外望去，发现人群中没有一个认识的。 在深吸一口气后，她的嘴角轻轻上扬起来，眼睛微微闭着。 此时，艾林的内衣心不禁喜滋滋一片，她只想着，与此生的挚爱，一起奔向那幸福美满的国度呢。 客车缓慢驶出长途汽车站，穿过城区，出了城后，熟悉的村庄一排排从艾林的眼前再次滑过，最后把糍粑坳也狠狠地甩在了身后。 “糍粑坳!“ 艾林不禁回过头来，兴奋地指着窗外山头，家的方向叫道。 “你看，翻过那座山就是我的家了，下次回来时，我带你去见我的婆婆，好吗?” “好!“ 邹波似乎查觉到了什么，他用左手把艾林那伸向窗外的右手紧紧握住，直到下了车才松开。 客车渐行渐远，第一次远离家乡的艾林开始感到心神不宁起来，她对自己未来那无知的世界充满了恐惧，内心空荡荡一片，并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还有多久到遂宁?“ “三个小时左右。” “现在呢?还有多久啊?“ “快了，一个半小时。” 艾林不再询问了，疲惫不堪的她已经靠在邹波的肩膀上睡着了。 路途中，她似乎做了一个长长的、甜甜的梦，一个只关于邹波的美梦…… 遂宁第一天 “遂宁到了。“ 邹波侧过身，用右手轻轻碰了碰艾林的脑门。 “恩?到遂宁了吗?“ 艾林迷迷糊糊地睁开了那睡意朦胧的双眼，用手揉了揉。 “是，下车吧!“ “恩……好！” 艾林紧跟着邹波下了车，仍然有点些晕头转向。 遂宁的长途客运站很小，两人下车之后，随着人潮挤到了汽车的行理仓。 “快过来帮我拿个小箱子。“ “好!” 艾林接过邹波递过来的行礼箱，兴奋的像个孩子。 拖着一个行李箱的艾林，和拖着两个行李箱的邹波，肩并着肩疾走着。 终于甩开了拥挤的人群后，艾林轻松地叹了一口气。 两人在马路边的斑马线处停了下来，待车流量少些后，邹波提醒道， “小心车，这个路口没有红绿灯。” 整条马路，车全都开得极慢。人潮穿梭其间，远远望去，像是一群群热锅上的蚂蚁。 两人绕过公交车的尾巴，再拐过一辆吉普越野车，终于挣脱了水泄不通的马路。 可是，街上的繁忙也是一丝未曾消减，整条街都是吃的，抄手饺子面馆错落有致地分布其间。 “内江抄手？” 艾林仰头看了看那醒目的招牌，倍感亲切。 “人家古人是‘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你，这才来第一天就想家啦？” 邹波继续往前走了百来米，便停了下来。 “好了，我们就在这里打车。” “为什么要走这么远的路呢？” 艾林放下行李箱，甩了甩手。 “我也不想多走路，只是，你确定你能在那里打上车？” “嗯，不能。” 邹波摇了摇头，会心地笑了笑，目光在马路上搜索着空的出租车。 此时，站在空地的两个人，周围已不再是车水马龙的光景。 艾林不经意间的低头，却在她胸中一下激起千层浪。 她惊异地把目光呈射线放眼望去，然后再三百六十度扫视了一圈。 “你在干什么？” 邹波看着艾林在原地打着转，并附带一脸吃惊，觉得甚是奇怪。 “怎么都看不到一点儿垃圾？” “这并不奇怪，遂宁是座卫生城市。” “哦，难怪，真是实至名归，只是陈旧了些。” 邹波认真地打量起艾林来，笑道， “这里是老城区，等有空了，我带你去新城看看。” “好啊！” 艾林高兴的跳了起来，目光突然被停在马路边的一长排三轮车吸引住了。 “恩……，但是，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力三轮车啊?难道城管不管么?“ “三轮车?” 邹波不禁寻着艾林的目光望过去。 “这都是政府支持的，也是这个旅游城市的一大特色。” “看来，这座城市肯定是一马平川咯。” 艾林回过头，拉着行李箱往前走去。 “不错！你怎么知道的?” 邹波紧盯着艾林，让艾林突然感到不好意思起来，瞬间红了脸。 “恩……当然咯，不然，三轮车师傅怎么蹬得动啊?” 艾林低着头，拉起行李箱向前大步走去。 “哈哈哈哈……” 邹波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来，你这小脑袋瓜还转得挺快的嘛。” 艾林跺了跺脚，回道， “你才小脑袋瓜呢!” 邹波终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他快速把手中的行理放到后备箱后，回头一看，艾林却已经走远了。 “你想往哪儿走啊?小心迷了路。” 邹波追回艾林，把她手中的行礼箱抢了过来。 “上车吧!” 邹波把车门打开，艾林顺势坐了进去。 “火车站，谢谢!” 邹波用力关上了车门。 “火车站?我们这不是刚下车站，怎么又去车站啊?” 艾林心里顿时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难不成，我真的像姐姐说的那样，遇到骗子啦?” “我该怎么办，要不报警吧，可是他正抓着我的手呢？” 艾林无心观赏那窗外飘过的簇簇粉红花海，她一脸愁苦，心事全然写在了脸上。 “你不会在担心，我把你给卖了吧？” 邹波把头凑近艾林的脸，打趣道。 “哪有啊?” 艾林强颜欢笑着，回过头来时，鼻尖却不小心触碰到邹波的。慌了神的她又立马往后仰去，这时，脑袋又不小心撞到了玻璃窗。 邹波再次打量着滑稽的艾林，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用食指碰了碰鼻尖，然后把目光移向了窗外。 出租车沿着蜿蜒平整的马路一路狂奔，小河与其相伴而行，从车窗望去，此时的河水看起来像是逆流而行。 穿过小河上的一座拱桥后，便不见了河流的踪迹。 出租车缓慢地驶过一座大山后，就沿着宽阔的大马路，心无旁鹜地直奔目的地而去。 司机最终在火车站边停了下来，只见火车站呈凸字形状，凸字中间立着两个大字‘遂宁’。 火车站外是一片宽阔的停车场，供出租车上下乘客使用，停车场中间屹立着一个空心大圆柱体，柱子的最顶端矗立着一个手拿火炬女神铜像。 “去车站里么?” 司机问道。 “不是，麻烦您开到旁边那个小区里去。” 邹波一边说着，一边指引着司机踽踽前行。 “好了，到了。” 很快的，出租车就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了下来。 这个小区全是私人建筑，只有三四层高，傍山而建，空气很是清新。 艾林的心这才落下一点来，她把一只脚放在地上，然后探头探脑地下了车。 邹波迅速跑上二楼开了房门，艾林在后面迟疑地跟着。 “进来吧!我有那么可怕么?” “呵呵……哪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万一你是老虎呢？” “看不出来，小女子胆儿可真大，还敢跟老虎一路同行呢?” 邹波侧过脸来，他那俊美的轮廓一览无遗。 “呃，当然，如果是只俊老虎，那就另当别论啦。哪怕是，明知山有虎，也偏要向虎山行啊!” 艾林一只腿跨过了大门，一圈探视后，才提起了另一只腿。 “我的天!” “怎么啦?” 邹波闻声，迅速从卧室里跑了出来。 “你们这是生活在垃圾堆里啊?” “和别人一起租房子是没有办法的，这垃圾山可都是大帅哥们的杰作呢。” “哦，不愧是些有才人啊？他们都在上班吗？” “大家都是三点一线，早出晚归后，其余时间都宅在家里。” 艾林摇了摇头，沉重地向邹波的房间走去。 邹波房间里面倒还算干净，一张单人床，一个电脑桌，外加一个沙发齐整地分布在三个角落。 艾林忍不住打趣道， “你这么爱干净，在你室友眼中岂不成了另类?” “这世道只有管好自己便是，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邹波一边说着，一边把电脑安放好。 他把QQ音乐点开，钢琴悠扬，歌声飞翔，屋内瞬间弥漫着一股浪漫气息。 “这是临走时，我妈塞给我的，你喝吧。” “谢谢！” 艾林接过映着周杰伦头像的蓝莓味优酸乳，毫不客气地喝了起来。 “你应该饿了吧?今天我们只有到外面去吃了。” “好!” 艾林含着吸管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吧!” 邹波望向艾林，四目相撞在了一起。 艾林心里一惊，感觉像是被电击了般，她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微微低下了头。 “你可不可以不这么可爱?” 邹波把艾林的手拉起就往屋外走，而她的嘴里还紧含着吸管。 两人来到火车站正对面的饭馆，邹波熟悉的把艾林引到一张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看，有什么是你喜欢吃的?” 邹波指着桌上的菜单问道。 “恩，” 艾林慢慢靠近圆桌，仔细地来回搜索着，最后指着素菜小炒一栏道， “就来份土豆丝吧!” “好，大姐，来份土豆丝，外加一份火腿肠炒饭!” “好勒!” 大姐笑意盈盈地奔向了厨房，不一会儿就走出来了，手里端了个大盘子。 “青椒土豆丝，火腿肠炒饭，米饭，两位请慢用。” 两人吃着正香时，大姐又笑意满满地走了过来，手里端了两碗骨头汤。 “来，喝吧!” 邹波抬起头来，谢过了大姐。 “不客气，你女朋友很漂亮喲!” “恩，是，谢谢!” 大姐走后，邹波解释道， “一直都在这家吃饭，所以很熟悉了。” 饭后，在回程的路上，邹波突然停住脚步，拉起艾林的手。 “今天，我们必须要解决的，就是你的住宿问题，我先去周围找找。” 艾林听在心里，不禁喜忧参半。她轻轻松开了邹波的手，独自向前走去，脚尖踢着马路边那些不规则的石子儿。 “你放心吧，晚上我会等你睡着后再离开。” 邹波追上艾林，又重新拉起她的手，慢慢向前走着。 回到住所后，邹波还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的行礼，就匆匆忙，下楼去找房子了。 艾林独自一人在这空房间里，百无聊赖。她踱步来到窗边，对面也是一幢相高的楼房，又觉了然无趣，便折身回来，重新坐在床沿上。 艾林奇怪的是，同样是坐在床上，怎么就和昨天感觉完全不一样呢？ 天黑了，便想家了。 此时，第一次出远门的艾林，开始感到慌乱又不知所措起来。她的目光停留在那门后的行理箱上，想起姐姐来。 从今以后，只能自己收拾行理了，再也靠不了姐姐了……。 艾林想着想着，一阵阵酸楚不禁泉涌于心，她瞬间红了眼睛，湿了眼眶。 艾林用双手奋力捂住双眼，可眼泪还是像决了堤的洪水，从她那白晰的指缝间溢了出来，最后滴落在她那双黑色的皮靴上。 艾林没有像孩子那样泣不成声，而是很快地抹干了眼泪，因为她知道，她爱的人随时都可能会回来。 她来到洗浴室，打开水龙头，清洗双眼后，轻轻拍了拍，再次抽了抽鼻子。 只见那双眼睛充满了血丝，像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 艾林忧心忡忡地望着镜中的自己，重拾心情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地笑了笑。 时钟滴滴答答的走着，艾林的内心也跟着慢慢平复着。 “找到了，找到了……” 邹波开心地从楼下边跑上来说道。 “哦，在哪里啊?” 艾林笑意盈盈地掀开门，开心地迎上前去。 “就在隔壁，房租己经交了，我帮你搬过去吧。” “恩。” 艾林一边答应着，一边转过身去拿行理。 两人很快来到隔壁二楼，此时，房东阿姨正在客厅里等着他们。 房间是一室一厅，重新装修的，雪白的墙，猪肝色的地板砖很是干净。 房东走后，艾林就开始铺床了。 她没有枕头，只好用一件厚外套充当起来。 “我先过去一下。” 邹波丢下话后，就消失不见了。 此时，艾林放下手里的外套，情绪低落地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发起呆来。 婆婆吃饭没有?姐姐现在又在干什么呢? 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中，除了邹波以外，艾林感觉什么都不对。 以后我该做什么？如果爸妈知道了该怎么办? 越是深想，艾林的思想就越是混乱。 不知不觉中，她已跌入那茫茫然，永无止境的恐惧中了。 “在想什么呢？来，把钥匙拿好了。” 邹波把一串钥匙递给了艾林。 艾林木然地接过三把钥匙，随意地放在了桌上，仍然继续发着呆。 此时，窗外传来阵阵钟声。 “这是哪里传来的钟声啊？” “我们旁边山上的寺庙里发出来的。” “哦?在城市里还有寺庙?” “遂宁是佛教之都，有很多名胜古迹保存下来，这算小的了。你知道观音三姊妹么？她们就出生在遂宁船山区。” “哦！” 人生奔向成熟的每个第一次，都是刻骨铭心的。 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动情的艾林被双重折磨着，她心如那飘乎不定的浮萍般，与她相伴的，除了波纹，再无其它了。 不知何时，邹波的手已经触碰着艾林的肩，也不知那双手停留在她的腰间多久，才慢慢圈在了一起。 艾林突然内心一紧，思绪立刻被拉了回来。 这时候，外面的钟声已经停了，艾林长吸一口气，又慢慢吐了出来。 艾林把双手轻轻搭在邹波的那双大手上，头依偎着他的肩。 邹波就这样静静的抱着艾林，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人之间已不再需要其他多余的言语。 路漫漫其休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人生的道路何尝不是由自己选择，然后再硬着头皮闯下去呢? 拜菩萨 清晨，沉睡中的万物渐渐苏醒过来，穿过黑暗的丝丝光亮，温柔地昭示着人间，人间也报之以千娇百媚之柔情。 寺庙里的公鸡仰天打着鸣，那拴在树干上的小狗，偶尔也吠叫几声应和着。而树梢上的鸟妈妈正捉来虫子，准备喂养自己的孩子。 悠杨的晨钟声一阵阵扩散开来，穿过松林，越过枇杷，传达着菩萨大慈大悲的爱。 一切皆散发着慵懒祥和之态，这富有诗意的人间着实让人着迷。 昨晚，邹波离开的那间屋子里，美丽的人儿还在继续安心地沉睡着，她嘴角上扬，两只手伸在被子外面，似乎在做着甜美的梦。 而凑巧的是，正是那梦中人来打破了她的美梦。 “咚咚咚……“ 敲门声由轻及重地一直响着。 “谁呀?” 艾林慢慢坐起身来，握拳揉了揉眼睛。 “我，开门。” 当那熟悉的声音传来时，艾林简直像一只快乐的鸟儿一样，冲出了卧室。 门刚被打开，邹波便大步跨了进来，顺势把早餐放在了餐桌上。 “趁热吃了吧！“ 邹波望望穿着睡衣的艾林，嘱咐完后便拉上门转身离开了。 艾林慵懒地举起双手，伸了伸懒腰。 此时，透过落地窗，她看到房东阿姨的肩上正扛着锄头，准备上山去干活呢。 生命在于运动，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艾林一吃完早餐，便拿起钥匙，往邹波住的地方奔去。 打开门后，右边的那整面墙边，垃圾山依然岿然不动地屹立在那里。 “看我今天不收了你!” 艾林抱着愚公移山般的决心，定要把垃圾山彻底移走。 她陆陆续续地把所有的垃圾全装进了十几个大袋子，累的双手插起腰来。 艾林静静的打量着那满地的麻袋，竟然有种秋后大丰收的喜悦。 一不做，二不休。 虽然早已累得大汗淋漓，艾林仍然伦起衣袖，一鼓作气。她在楼道间不知来回奔跑了多少趟，才把那干瘪的垃圾库装得‘满腹经纶'起来。 经过半天的努力，整个客厅已经变得焕然一新起来。那曾经被遮挡的墙壁上，竟然藏着一幅春意满园，花红柳绿的油画。 此景，真乃应了宋朝词人蒋捷的‘一剪梅·舟过吴江’中的一句词。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真想不到，在这垃圾山的背后，竟然还暗藏着这般别有洞天的风景。” 艾林心满意足地轻轻合上了门，并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午饭过后，艾林躺在床上，望着淡蓝色的天花板发起呆来。 “姐姐!” 突然，艾林慌乱地翻起包来，打开诺基亚手机一看，只见里面显示着几十个未接电话，她赶紧回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而又焦急的声音。 “喂，妹儿，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发生了什么事?你要急死我啊！” “恩，姐，我不知道电话怎么开的是振动……” 艾林还没说完，就被姐姐打断了。 “你在那边怎么样，他有没有欺负你啊？” “没有呢，他不是那种人，他帮我单独租的房子，我们并没有住在一起。” “真的么？你不会骗我吧？” 姐姐担扰地追问着， “怎么会，我都是成年人了，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反正，你要把他看清楚，不要轻易被男人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 “姐姐，他平时都不苟言笑的，何来花言巧语呢?” “妹妹，你太单纯啦！到时候吃了亏，可别跟姐姐诉苦啊？” “姐，怎么会呢?他没准儿会成为你未来的妹夫呢！呵呵……” “事到如今，只有但愿如此了。傻妹妹，你要保护好自己，只要他对你哪怕有一丁点儿不好，就赶紧回来啊。” “好好好……我知道啦，姐，你赶紧跟哥浪漫去吧，不要再瞎担心我了。” 艾林突然发觉姐姐变得和妈妈一样啰嗦了。 她敷衍姐姐之后，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可是艾林的内心却是失落的，她对姐姐的思念反而因这通电话变得更加强烈起来，她紧握住手机，许久都不肯松开。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想要得到，就必须要先学会失去。 每个人所经历的酸、甜、苦、辣都将化作多彩的颜料，然后才能绘画出精彩的人生。 此时，邹波也刚好回来了。 “你今天可还习惯?一个人肯定很无聊吧?” 邹波呼吸有些急促。 “还好，满充实的。” 原来，邹波一下班，还没来得及赶回自已的住宿，就直接奔艾林这里来了。 邹波轻喘着气，余光扫向艾林，然后越靠越近，直到他的下巴刚好够着她的脑袋。 此时，四周瞬间变得静止了。 “我……我……很想你!“ 艾林支支吾吾地打破宁静后，猛地把头埋在了邹波的怀里。 邹波顺势搂住艾林的肩，然后紧了紧手臂，温柔无限。 “铛……铛……” 钟声像波浪般一阵阵袭来，此起彼伏，久久不肯褪去。 “要不，我们去拜菩萨吧?” “好啊。” 艾林抬起眉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邹波拉起艾林的手，顺着狭窄的石板小路，穿过枇杷林，再与百年大树擦肩而过。来到半山腰时，路瞬间变得豁然开朗起来了。 “此前只有这一条幽径直通山顶，现在开发商准备修大马路，打起了古老寺庙的主意。看来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得商业化起来。” 话毕，邹波双手环抱在一起，忧心忡忡地望向山顶。 “所以，称现在寺庙还没被彻底污染之前，我们赶紧去拜拜吧，不然以后就不灵了!” 艾林拉起邹波的手，直往山顶方向奔去。 拐过几道弯后，寺庙的山门终于在两人眼前变得完整起来。 山门两边分别伫立着一块红椿黑胡桃色长木条，上面雕刻着一幅草书对联。 “修竹千竿寒月当门摇缩水，清溪一曲晴云绕户映空明。” 艾林轻摇着身子，娓娓念出声来。 “真有意境，你明白是什么意思么?” 邹波望着对联发起呆来。 “似懂非懂，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两人跨过门槛后，只见左边门神右手伸出中指，嘴巴微张，左脚踩着一只小鬼，像是在大声喝道。右边门神左手翘起两指，右手作插腰状，彷佛在发出‘哼!’的声音。 没错，他们就是著名的守护神，哼哈二将。 两人穿过山门，走了十几层陡峭的阶梯后，终于见到了威武雄壮的大殿。 大殿外有一棵高大的榕树，榕树全身都被红丝带系满了。万千丝带上飘着万千祝福之语，榕树严然已变成一颗许愿树的模样了。 “我们也去写个祝福吧？” 邹波提议道。 “好啊!” 艾林开心地跳了起来，她迅速取来两条红丝带，两人分头各自写了起来。 “我都挂好了，你还在写些什么啊?这么慢?” 邹波刚把头一伸过来，艾林就立刻把丝带放到胸前藏了起来。 “呵呵，还不让人看呢?” 邹波摸摸艾林的后脑勺，然后转过身去。 艾林趁机赶紧踮起脚尖，把丝带挂了起来。 “走吧!” 艾林开心地挽起了邹波的手。 “挂好了?” “恩!” 两人相视一笑，绕着许愿树转了一圈后，便迈着大步子向高高的大殿门槛走去。 那大殿正中矗立的，是与房顶齐高的观世音菩萨。 菩萨左手托着净瓶，右手拿着柳枝，好似在向人间播撒着甘露，慈眉善目，微笑着俯瞰着芸芸众生。 艾林虔诚的跪在垫子上，闭上双眼，两手合拢在一起。 对菩萨磕了三个头后，她直起腰身，在心里默默祈求道。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请保佑我和身边的这个人，能够永远在一起。” 此时，跪在艾林旁边的邹波也双手合十，但他并没有许愿，只是用眼睛瞟着艾林。 “你许了什么愿?” 邹波忍不住问了起来，艾林继续闭着双眼，虔诚的答道， “这，不能告诉你，要不然，就不灵了。” 祈祷完后，艾林才睁开双眼。 邹波经过艾林的一通劝说之后，似乎也相信了。 他闭上眼睛，也开始许起愿来。 艾林不禁再次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心心念着， “菩萨，愿我身边的这个人，所许的愿望，也和我一样。这样，我们就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了。” 两个人分别给菩萨磕了三个头后，就起身往回走了。 跨出大殿门口时，天空已经渐渐披上夜的袈裟了。 “你能看清楚山门上的横扁么?” 邹波接过话道， “这还不清楚吗？上面分明写着‘慈航普渡'。” “对啦，看来你并不近视嘛。” 临近傍晚的景色依然是那么的美丽动人，两人不约而同地在一个小山坡上驻足停留了下来。 在这风景如画的山峦之中，情感也借以得到升华。 邹波环抱着艾林，此时，夕阳渐行西下。 “你说，有断肠人在天涯吗？” “我想，断肠人不仅仅只存在于古时候吧？我俩儿现在应该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见艾林没有回复，邹波松开手臂，转移话题道， “多愁善感伤神！咱们赶紧下山吧，明天就是元宵节了，我带你到城里逛逛！” 邹波亲了亲艾林的脸蛋后，背对着她先行往回走了。 艾林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荚，反射性地弹开了。 “嘿!你刚刚说去哪里呀?”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邹波回过头来笑了笑，然后挥了挥右手。 “快点儿，天就要黑尽了，山里有真老虎呢！” 艾林小跑着跟了上去，邹波在前反手拉起她。两人一前一后，手牵着手小心翼翼地下了山。 “铛……铛……” 来到山角下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往山上望了望。 “钟声应该要停了，早点儿休息吧。” “恩!” 艾林轻轻点了点头，形单影只地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他的她 凌晨，一阵寒风掀起窗帘，跌落在一张熟睡的脸颊上，冷若冰霜。 艾林下意识地把头往被窝里钻了钻，想要躲避风儿。 可风儿偏偏穷追不舍，仍然盘旋于她的脑门儿之上，把睡意正胧的艾林彻底惹恼了。 艾林掀开被褥，‘啪’的一下合上了窗户。 终于，风儿只能止步于窗外，可它似乎并不死心，仍然拼命地推挤着，挣扎着。好不容易于缝隙中伸进手来，却又被窗帘给卡住了，无耐只得隔着窗户疯狂地咆哮着，以示它的不满。 “风儿，风儿，请不要怪我的无情，谁叫你淘气在先呢？“ 艾林缩回到被窝里，刚刚被打破的美梦又破镜重圆了。 睡梦中，那五颜六色的郁金香开满了整个山坡，艾林狂奔在美仑美焕的花海之中，只见邹波双手拉着风筝正微笑着奔向她，当艾林准备去接过风筝线时，邹波却一下松开了手。 那风筝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后，越飘越远，最后变成一个点，直到消失不见了。 风筝的足迹再也无处可寻，艾林便回过头来，向邹波扑去。刚想要抱住他时，邹波也一下消失不见了。 “不要丢下我!” 艾林被吓得立刻惊醒过来。 此时，窗外鞭炮声一阵阵响起，原来正值元宵佳节，人们正在辞旧迎新呢。 还好，只是梦一场。 艾林躺在床上，左手支着脑袋，发起呆来。 她仍然心有余悸，胸口仍然在隐隐作痛着。 思来想去，艾林还是忍不住拔通了邹波的电话。 “醒了么？” 当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时，艾林那悬着的心才尘埃落定下来。 “恩，鞭炮声那么大……” 艾林没有继续说下去，此时此刻，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耳朵上，生怕会错过邹波说的半个字。 “反正睡不着，那就起床吧!我待会儿过来接你。” “好!” 邹波一挂断电话后，艾林立刻就起床了。 一切准备就堵，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艾林端坐在客厅倚子上，像个待嫁的新娘。 由远及近的，当楼道再次传来那阵阵熟悉的脚步声时，艾林便急切地先打开了门。 当邹波站在她的面前，如此真真切切时，艾林再也忍不住了，她奔向他，握住了他的手，然后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过了好一会儿，紧闭双眼的艾林才低声呢喃起来， “有你在，真好!” 邹波附和着，轻声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么？” 艾林睁开眼，抬起头，凝望着邹波，把梦境如实告知了一番。 “傻瓜，那只是个梦而已，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么?都说梦和现实恰好相反呢，你不要在意。“ 邹波顿了顿，见艾林仍然心有余悸，他顺势把她的手拉向唇边吻了吻，再把她的后脑勺推向自己的胸口，心疼不已道， “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一个人做这些事了，好吗?” “什么事啊？“ 艾林探出脑袋，疑惑不解道。 “小傻瓜，那么多垃圾，可都是你一个人清理掉的?“ “哦，小事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减肥嘛。“ 艾林不以为然，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之后，给了邹波一个大大的微笑。 “依我看，这根本是治标不治本，因为要不了几天，垃圾就又会堆积成山了，你没必要……“ 艾林突然捂住了邹波的嘴巴，似乎知道他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我只是看不惯，仅此而已。“ 邹波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认真地握着艾林的双肩，然后轻轻摇了摇，并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除非，你下次带上我。“ 艾林望着邹波，不禁笑出声来。 “恩，下次再说吧!“ 挣脱邹波的双手后，艾林唱着歌向楼下跑开了。 邹波追上艾林，把一个粉红色的崭新头盔递了过去。 “抱紧我，不然要被甩下车去。” 艾林迷离地呆望着后视镜里的邹波，乖乖地把双手伸进了邹波那黑色皮夹克的衣兜里。 “抓紧了。“ 话音刚落，赛摩就发出“轰轰轰……“的声音，震耳欲聋。 赛摩像火箭发射般，快速冲了出去，艾林往后一仰，双手不自觉地把邹波圈得更紧了。 两人驶出火车站，经过公交站台时，邹波才降低了速度。 那站台人群密布，艾林像棉花般温柔地环抱着邹波，头轻轻倚靠在他的后背上。 在一双双羡慕的眼神里，一对俊男靓女迎着风，像幻灯片般疾驰而过。 此时，艾林笑得如此纯洁。她的美，尤如那天山上的雪莲，毫无杂质。 似乎，那耳边呼啸而过的狂风也被感染了，瞬间变得温柔可人起来。 “亲爱的，如果能这样一直抱着你该有多好!“ 艾林把脸在邹波的后背蹭了蹭，幸福的，都不知该道该如何安放她那滚烫的脸颊了。 路过青山时，那山腰间矗立的大横幅格外引人瞩目，上面清晰地跳跃着一行字 ——为了您，这座城市等待了1660年。 “很奇怪，我觉得我的出生，似乎也只是为了等待与你相见。“ 邹波侧过脸来，微微一笑道， “20年?岂不是很漫长?” “不长，为你，值得!” 青山已过，而它何时屹立于此?又到底见证过多少人世间的悲欢离合?这便无从知晓了。 邹波在河边停了下来，两人穿过石桥，只见那河水清清，河岸柳色也青青。 两者相辅相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只见那河岸边，三三两两的人群手里，都握着鱼杆，在静心垂钓着，耐心等待着鱼儿上勾。 他们的身边，都分别放着一个水桶，桶里的鱼儿们正争先恐后地探出脑袋，抢夺着呼吸新鲜空气呢。 “我想，此时相濡以沫的鱼儿们，最大的愿望，莫过于‘相忘于江湖’吧!“ “毫无异意。“ 邹波继续叹道， “我倒是希望我们能够相濡以沫呢。“ 艾林停下脚步，鼓足勇气，把淤积在心已久的话，全都倾吐了出来。 “那，你曾经有过相忘于江湖的人么?“ 邹波望望马路上南来北往的人群，记忆瞬间拉回到两年前。 “有的，她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我的初恋，可她早已离开了这座城市，而我却还继续留在了这里。” “那你们为什么要分手呢?“ “她父母不同意。“ 艾林撇开醋意，继续问道， “你们曾经一定很幸福吧？“ 邹波嘴角微微扬起，顿时坠入了过往云烟。 “我记得，下课时，她总喜欢拿我的手机玩游戏。“ 邹波转身把双手搭在栏杆上，继续回忆道， “大学前两年，帮她打好开水，然后再送上楼去，似乎已经成为我的一种习惯。而且，每个周末，我都会在楼下等她，一等，常常就是两个小时。“ “那你们之间最难忘的事是什么呢？“ 艾林不禁靠向邹波，两人一起面向着湍急的河流。 “是2008年5.12大地震那次。“ “当我摇摇晃晃地从宿舍楼狂奔出来时，宿舍楼早已裂了一条大缝。“ 邹波顿了顿，仍然心有余悸。 “当时，在我脑子里所闪现的，全部都只有她，当看到她跌跌撞撞地站在我的面前时，我的心才不再颤抖。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觉得这种感觉是生平第一次。“ “是很恐怖，当时我正在睡午觉，门和床都响得很厉害。“ 艾林的眼睛湿润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两年前。 “相比那些重灾区的人们，我们是幸运的。因为这次地震，几十万生命，就在一瞬间，说没了就没了。“ 潜伏在邹波记忆深处的胶带，又瞬间倒回到那一刻。 “现在，我仍然清楚地记得，在一堆倒塌的废墟里，有一个小男孩伸出了胳膊，他很想往外爬，但死神却把他永远定格在这一刻了。” “是啊！死神夺走了太多无辜孩子们的生命，那时，我天天都守在电视机前，没有一次不以泪洗面的，那些逝去的人可都是我们的手足同胞啊!“ 艾林望向远方，不禁用手臂滑过自己的眼角，没有再说话。 “生命在自然灾害面前太脆弱了，我们不应该强求太多，活在当下，知足常乐，珍惜现在拥有的就好。“ 微风扬起柳枝，带走两人的浅浅低语。 “跟你提起她，除了让你了解我的过去，别无它意，你不要在意就好。” 艾林听在耳里，不禁疼在心底。 “我知道，每个没心没肺的人都有过一段掏心掏肺的曾经，你应该感谢曾经出现的那个她。从今往后，我会陪着你一起，把那些移失的美好慢慢找回来。“ 邹波突然愣住了，几秒之后，他拉起艾林疯了似的朝前方跑去，最后在一座弧形木桥中央停了下来。 艾林喘着粗气，呆呆的，云里雾里的望着邹波，不知所以然。 邹波左手猛地把艾林拉向自己，右手紧扣她的后脑勺。俯下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上了她的唇。 天旋地转，头晕目眩。 艾林的初吻，就这样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被邹波甜蜜地夺走了! 不得不说，这是二十年来，艾林收到的最好的元宵节礼物了。 还好这里人迹罕至，要不然，艾林非得羞怯地从桥上跳下去不可呢。 我爱你 夜暮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退去。 艾林刚一掀开窗帘，阳光就拼命挤了进来，打在了猪肝色的地板上，折射出耀眼的光。 三月的气候总是阴晴不定，昨儿还是冬天，瞬间就变成夏天了，不过这阳光还是很讨喜的。 “怕你无聊，所以把电脑搬了过来，百无聊赖之际，听听音乐、看看电影打发些时间也是好的。“ 艾林拿起书桌上的纸条，不禁嫣然一笑，那满眼幸福的目光一刻也不愿移开，不知读了多少遍后，才将它轻轻放下，让它重新沐浴在暖阳之中。 艾林在沙发上找到了电脑，把它放在书桌上后，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 她打开QQ音乐，点开了第一首歌。 “你的脸贴在我胸口，笑着说再见心却在抖……” 突然，艾林感觉心脏瞬间被什么刺中了般。 她左手捂住胸口，满脸的悲伤，一览无遗。 “只怪自己当初没有抓紧你的手，现在想说深爱你已找不到借口……” 他为什么会喜欢听这样的歌?是相思?是追忆?还是仅仅的悼念而已? 艾林右手支着脑袋，感觉一片空白。虽然内心绞痛难忍，但她还是选择继续往下听下去。 可是，接下来，张学友的心如刀割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我是真的为你哭了，你是真的随他走了……“ “含着泪白色恋人，却有着灰色的年轮……“ 一首接着一首，游鸿鸣的白色恋人成了压垮艾林的最后一根稻草。 “啪”的一声，电脑被合上了。 艾林无力地趴在书桌上，她空洞地仰望着天花板，胸口的疼痛阵阵袭来，她感觉自己经承受不了了。 “他心里终究还是有她的，我最多只是算个傀儡，仅此而已。“ 艾林像是一个跌入水中已久的人，马上就要被淹死一样。 她挣扎着爬起来，夺门而出。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艾林本是个崇尚自由之人，却终究还是被爱情束缚住了。 就像鸟儿放弃了飞翔，为爱折断了翅膀，但它终究还是快乐的。 艾林随意地上了辆公交车，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 那窗外退去的，是一排排高楼大厦。 它们像是被检阅的士兵一样，以圆满完成光荣任务为使命，而艾林却无心观望。 那一条条干净齐整的街道，千扁一律地没有一粒杂物。 而最让人惊讶的，是在那一排排高大的风景树上的叶子，竟然也看不到一粒尘土。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艾林深深地被这座城市的卫生折服了。 公交车停了又走，乘客上了又下。与陌生人的相遇也算是一种莫大的缘分，因为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取今生的擦肩而过。 遂宁是佛教之都，所以当地人们基本上都是佛教信徒，因而都显得格外的虔诚。 这里的人们做事总是心平气和，不急不躁的。如果在这里待久了，难免会在潜移默化中被感染的。 没有永不停留的交通工具，只有永不停歇的美丽风景。 公交车最终到达了它的终点站——河东新区。 此时，站在风中的艾林，面朝江河。她的头发飘扬着，心境随着周围的美丽风景变得平和了许多。 人生就像坐公交车一样，虽然旅途中会邂逅无数人。但曲终人散时，只剩自己。 就像婴儿刚出生时的啼哭，与老人即将逝去的留念一样。 当初一无所有的来，最终离去时，也只有不带走一片云彩了。 人其实是一无所有的，却因为还活着，而拥有了整个世界。 艾林迎着风，大步向前，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瞬间，她变得无所谓惧了。 一路风景唯有这边独好，崭新规划中的河东新区，到处都充满了生机勃勃、欣欣向荣之态。 色彩斑斓的五彩缤纷路，绿意昂然的湿地公园，阳光、沙滩、芦苇、鸳鸯，以及修建中的摩天轮…… 美好的事物一页页从艾林的眼前翻过，让她目不暇接，留连忘返。 “等摩天轮旋转的那一天，我一定要带他来，一起瞭望幸福。“ 她在心里暗自许诺道。 不开心的过往如果不丢弃的话，就会成为前行的包伏。 艾林带着甜甜的梦，跳上了回程的汽车。 汽车一进火车站，艾林就赶紧背上背包下了车。 “你……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突然，邹波在花坛的拐角处拉住了艾林的手。 “我已经找了你好几圈了!“ 此时，艾林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般，低着头，红着脸，等待着批评。 “上车吧!” 艾林耷拉着脑袋上了车，不敢正眼看邹波。 回到住处，邹波把艾林推在墙角，生气地质问起来。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我……“ 艾林吞吞吐吐地答道， “对……对不起，我忘了带电话了，下次……“ “还敢有下次?“ 邹波的眼神似乎变得温和些了，他靠近一步，温柔的抱着艾林，抚摸着她的头发。 “以后，你一定要让我随时能找到你。因为，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好。“ 艾林轻声回应着，感到内疚不已。 “肚子饿了吧？“ 邹波放开了艾林，揭开了盖着盘子的锅盖。 “趁热吃吧!“ 艾林兴奋地跳了起来， “在外面买的吗?“ “我自己做的。“ 艾林像只饿狼一样，把干锅虾吃得一个都不剩。 她满足地擦了擦嘴巴，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换鞋子。 她来到鞋架旁，恭下身子换好拖鞋后，还没来得及站直身呢，便撞了邹波一个满怀。 “亲爱的，我爱你!” 邹波把身子倾向艾林，眼神里充满了无限温存。 突然，艾林心中那最柔软的部位瞬间被击中了。 只是，早上那些歌曲也乘虚乱入了她的心房。 艾林先顿了顿，然后缓缓转过身来，和邹波面对面的靠在了一起。 “你不要骗我了。” 邹波站在那里，紧张地揽上艾林的腰，眼睛里闪烁着真诚的光。 “真的，我从来没有跟哪个女生说过，我爱你，最多只说过喜欢。” “就连，对你那酷似何洁的初恋，也没有说过?“ 艾林咄咄逼人，步步为营道。 “是!” 邹波像个孩子般，用力地点了点头。 艾林再也抑制不了心中的激动，顺势把头靠在了邹波的肩上，双手轻轻揽住了邹波的腰。 “那，我也爱你。”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你所深爱的那个人也正在默默地深深爱着你。 千言万语只能无语，此前再多的委屈与误解都因一句“我爱你“而烟消云散了。 纸终究包不住火 时光老人继续踩着它那轻快的步伐，慢不经心地又踏过了半个月时光。 它俯瞰着人间，尽管世间的悲欢离合一幕幕重演，又一页页谢幕，它都从不为之所动。 从见到邹波的那刻开始，艾林的心就被填得满满的了。 艾林像个闺中待嫁的姑娘，日夜都在期盼着自己的如意君郎。 邹波每天都在急促中赶回来，然后拉起艾林，又匆匆地离去。 一切，只为佳人，万水千山走遍。 “你到桥那头去吧。“ 邹波推了推艾林的背，神秘地笑了笑。 “怎么啦?“ 艾林一边走一边回过头来，充满了疑惑。 “你过去就好，回来时我再告诉你。“ 话声刚落，邹波便面向着艾林往后慢慢退去。 “再远一点儿，让我看不见你才行!“ “好!“ 艾林继续向前挪动着步子。 “可以啦！往回走吧。“ 两人向着桥中心慢慢地靠近。 风吹起艾林那彩色的碎花长裙，她的头发和裙摆飘动在一方。 “我看到了你!“ 邹波凝望着艾林的双眸，双手不自觉地托起她那飘动的发尾。 “我看到了你!“ 艾林拉起邹波的手，把它紧贴向自己的脸颊，静闭着双眸。 被所爱的人，记住你曾经说过的话语，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从今以后，请忘记我们是相亲相识的吧!“ “相亲认识不好么?“ 艾林睁开了眼。 “不是不好，只是不够浪漫。“ 邹波拂过艾林的长发，又补充了一句道， “你曾经说过的。“ 艾林不禁笑出声来， “随口说出的玩笑话，你还当真啦？“ “当然!“ 邹波倒是一本正经。 “恩，都好，只是这样最好，有点儿像许仙和白娘子的感觉!“ “呵呵……“ 邹波不禁被艾林的可爱逗笑了。 微风吹过河岸的柳树梢，和着幸福一起飘向远方。 而幸福，往往都是稍纵即逝的。 只要一闲坐下来，艾林就会忧心忡忡地忘着窗外的山恋。 “爸爸知道你辞职以后，在成都跟你找了份工作，现在正等着你上成都呢。“ 姐姐的话语在艾林的脑海里不断徘徊着，像一只小虫子般，不断地啃噬着她的内心。 艾林努力地想在爸爸和邹波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但总是徒劳无功。 眼看期限已过大半，艾林终究要在最爱她的人，与她最爱的人之间作出一个选择。 而时光老人泛起的层层涟漪，依旧还是那么的波澜不惊。 “亲爱的，我今天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邹波放下公文包，从衣袋里掏出几袋糖果。 “同事给的，你尝尝，可还喜欢。“ 艾林接过糖果，开心地品尝起来。 “还不错，我最喜欢巧克力味的。“ 她一边吃着，一边往邹波嘴里塞上几颗。 “哦，你刚刚说要带我去什么好玩的地方啊?“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赛车顺着旧时的车辙一路前行着，再沿着河道蜿蜒而下，便到了。 最后，赛车在一块大石头上停了下来，它帅气地屹立在那里，像极了一匹奔腾的野马。 一眼望去，曾经湍急宽大的河流，却变得缓慢细小起来。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终究还是难抵人为的力量。 那河岸的沙丘一堆堆伫立着，高低不一，像沙漠般，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而夹杂在其中的成千上万的贝壳、螃蟹、小虾之类，也在若隐若现地争着闪光。 艾林顿时把所有的烦恼都抛之脑后了，她情不能自已，飞奔冲向沙丘，拾起贝壳就往口袋里放。她疯狂地横扫高低不平的每一个山丘，像着了魔般，所到之处，山丘统统都被夷为平地。 “啊……我爱你!邹波!啊……“ 艾林疯狂地在天地之间，呼唤着邹波的名。 “小心，别摔着了！“ 邹波奋力追上了艾林。 “哈哈哈哈……“ 艾林试途着挣脱邹波的怀抱，想要继续往前跑。 “还想跑?” 邹波下意识地紧了紧手臂，像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般。 艾林难以挣脱邹波那有力的臂膀，她瘫软在邹波的怀里，无力反抗的她最终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邹波翻过艾林的身体，两人四目相对地站在了一起。 他双手捧着艾林凌乱的长发，指尖滑过发梢，将她的腰轻轻一带，两人的鼻尖便触碰在一起了，瞬间紊乱了彼此的呼吸。 艾林心慌意乱，双手不自觉地抵在了胸前。 邹波迷离地望着她，俯下了头。 艾林双手抵向邹波，细腰反射性的向后弯去，那低垂的头像极了粉红透的玫瑰。 “有人看着呢!“ 她低声呢喃着，没敢抬眼。 邹波好似没听见般，双手更用力地揽上艾林的腰，躬身吻上了她的唇，轻拂片刻之后才渐渐松开了手。 艾林微闭着双眼，踮起脚尖，温柔地回应着邹波的每一次蠕动。 她深情地凝望着自己爱的人，心中那秘密，却怎么也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落日西沉，赛车身载着两人飞奔离去，只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幸福的尾巴。 虽然早已过了立春时节，但夜晚的寒冷却没有丝毫的减褪。 邹波担心艾林着凉，就慢了下来，两人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火车站。 “我们走回去吧?“ 邹波接受了艾林的提议，推着车和她肩并着肩走着。 道路两旁的灯光雾蒙蒙的，沿着邹波呼吸的轨迹，艾林的眼神最终落在了他的眼角上。 “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现在有你陪在我身边，我真的很开心。“ 邹波停下了脚步，微笑着摸了摸艾林的脸。 “没有人跟你争东西，那多好啊！“ 艾林嘟起了嘴巴，背起双手继续往前走去。 “就是因为没有人争，所以也没有人分享!“ 邹波那张俊朗的脸庞上，不禁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艾林希望这样，能够宽慰邹波的心。 两人继续向住所方向走去，眼看就要到分手的岔路口。 纵然有再多的顾虑，还是到了要摊牌的最后关头。 艾林停下脚步，拦在了邹波身前。她把一切如鞭炮般倾吐完后，才慢慢睁开了双眼。 邹波安静的听艾林把话说完，片刻沉默之后，把她轻轻揽入了怀中，脸夹紧贴着她的耳朵。 “傻瓜，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你真是太鲁莽了。” 邹波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艾林的头发。 “你先回到你爸爸身边去，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他，我的存在。” “不要，我不想和你分开!“ 艾林把邹波抱得更紧了。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况且你已在我的心里，跑不掉的。“ 艾林抬起头，犹豫的答应了。 邹波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艾林那红红的鼻尖，小心翼翼地安慰着。 “我答你，过年一定回去拜访你的爸爸妈妈。“ 邹波就像一颗种子一样，在艾林的心里彻底生了根。 第二天，邹波把艾林送到了汽车站，两人一路上都沉默不语。 拥抱过后，艾林托着沉重的步伐走上了大巴车。 客车启动了，一路上平静的邹波，突然追着汽车跑了起来。他伸出右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地放了下去。 两人隔着玻璃窗，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 艾林双手趴在玻璃窗上，冷冰冰的。 她再也触碰不到邹波那温暖的体温了，最后，连影子也消失不见了。 此时，艾林的身子沉重得已不再受自己控制，她无力地瘫软在座位上，双手抚摸着手机里邹波的照片，心痛得快要窒息。 她紧闭着双眼，不断重复地默念着邹波的名字。 一遍、两遍、三遍…… 艾林昏昏沉沉，突然，她的脑中浮现出林琳曾经对她说，和他男朋友分离时的情景。 真是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啊。 不知何时，艾林累得倚着玻璃窗睡着了。 那玻璃窗上，留下的万点泪，与窗外的千滴雨交汇了在一起。 让人傻傻分不清，到底谁是泪痕？谁是雨痕？ 父爱的方式 大雨过后的成都，偶得一片蓝天，茶店子汽车站内外，人山人海依旧。 过往人潮，行色匆匆，短暂的擦肩而过后，人们又纷纷向东南西北散去。 唯有行理箱滑过地板的阵阵声响，默默地互相欢送着。愿彼此，都奔赴往，那大好无忧的前程。 艾林托着沉重的身子，佝偻着背往大厅外走去。成都很大，但她的心却无处安放。 售票厅外车水马龙，来往人群络绎不绝。 “嗨!钱二!” 突然，一个活泼的女子从阶梯上跳了下来，抱住了艾林。 艾林回过头，喜不自禁，也紧抱住了对方。 “走吧，公交车来啦。“ 一旁的男生笑着把艾林的行理箱搬上了车。 两人手拉着手并坐在一起， “苹子，你的男朋友很帅哦。” “呵呵，还忘了给你介绍，他叫吴攀，我的小学同学。“ “你好，我是苹子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妺，以后请多多关照!“ 吴攀笑了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人谈天谈地，那些儿时的美好，如昨曰重现般，凝固了往日的欢乐时光。 下车后，吴攀在前默默托着行理箱，引着两个姑娘向公交站边的分岔路口走去。 三人走过了几公里干净的大马路后，又从一条小道鱼贯而入。再顺着凹凸不平的泥巴马路，走了半小时有余，才最终到达了目的地。 那租房正好靠近马路边，所以整面墙都被溅满了泥浆，一层又一层，像半干的油漆，欲落还休。 吴攀路过泥墙，侧身对着艾林。他轻推了一下门便走了进去，艾林迟疑了片刻后，也跟着苹子的步子进了屋。 吴攀把行礼箱放在床的旁边，就离开了。 “他还要去上班。“ 苹子一边说着，一边用一根木棍把门抵死。 艾林不禁紧盯着木棍，变得坐立不安起来。 “门没有锁哇?“ 苹子回过头来，有点儿尴尬地对艾林浅浅一笑。 “没有。“ 苹子那美丽的长发垂落下来，刚好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她缓缓走近艾林，坐定后，轻轻拉起了她的手。 “妹儿，这附近有个部队，你不要害怕。“ 艾林紧握住苹子的手，些许担忧依旧。她延着门仔细扫视了屋子一圈，徒有四壁之外，地板上有的东西，就只有一桌，一床，一椅而已。 那天花板上，由于年久失修，雨水从缝隙中浸透开来，泛起层层黑斑，一团团，一块块又分散开去，像极了蟒蛇脱落的皮，看起来，随时都有剥落下来的危险。 大床旁的小窗被乳白色胶布蒙得密不透风，窗外黑成一团，灯光照着，好似一个魔鬼窥视着洞口，坐等时机，随时准备钻进来一样。 艾林看得一阵阵发麻，赶紧把视线移向堂姐。 “今晚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这儿么？“ “是呢，他在工地上睡，你不用担心，有的是住处呢。“ 艾林低着头，发起呆来。那内心的不安，犹如是被手压在水里，然后又突然放开的游泳圈一样，重新浮上心来。 “睡下吧!“ 苹子把被子铺开，艾林在靠墙角一方睡下，默默地把脑袋移到了苹子的枕头上。像儿时一样，和苹子肩并着肩躺着。 “我恋爱了，苹子。“ 苹子并不感到惊讶，她双手抱着头，望着天花板，开心地笑着。 “挺好，他对你好吗?“ “很好，我跟你看看他的照片!“ 艾林兴奋地，把手机推到苹苹眼前。 “看起来，很帅。“ 苹苹侧过身，也面向着艾林。 “你们在一起了么?“ 艾林把手机贴在胸前，望着天花板，羞怯不已道。 “嗯……暂时，还没有。“ 苹子不惊“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你意思是，以后会有?“ “哪有，哪有?“ 艾林放下手机，挠着苹子痒痒。 “哈哈……“ 两人嘻闹成一团，笑声冲破屋子，给陋室增添了无限暖意。 夜已深，屋内，苹子早已沉睡，屋外，是死一般的沉寂。 苹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以至于艾林听不见了。 而让艾林感到唯一心安的，是邹波的那一句“晚安“。 终于，光明把黑夜赶走了，天亮了。 吴攀双手提着早餐，高兴地跑了回来。苹子慢悠悠地把木棒移开，一顿饱餐之后，吴攀又利索地拉起行理箱，往来时的路走去。 三人同行，又到了茶店子汽车站，汽车还有一小时才发车。姐妹俩抓住机会，向附近的一个小商品市场奔去。 市场上，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饰品，着实让人眼花燎乱。而那些雕刻，飞禽鱼鸟走兽之类，无不活灵活现，神采熠熠的。 艾林精心为邹波选了一对鸳鸯饰品，上面挂着一个小沙漏。 时光在沙漏的缝隙间游走着，多次展转之后，艾林终于站在了父亲的面前。 爸爸就在艾林的正前方站着，像一棵树，虽然饱经沧桑，却改变不了他那慈祥的模样。 只是无情的岁月蹉跎了他的容颜，多年的风刀霜剑，在他的额间雕刻出许多深深的沟壑。 爸爸接过女儿的行理箱，手背从她的眼前滑过，女儿的心突然被猛的抽痛了一下。 曾几何时，爸爸的手背已被老年斑纹吞噬殆尽? 艾林不得而知，她望着父亲略带佝偻的背影，唯有内疚，泛滥成一片汪洋。 爸爸早已走远，艾林紧追上父亲，轻挽着爸爸的手臂。 “爸爸，听姐说，您跟我找了份工作?“ 爸爸和蔼地笑了笑， “嗯，在工厂里，电焊电机!“ 一问一答之后，便戛然而止了。 父女俩儿延着小马路鱼贯而行，在马路旁，两条污水和马路蜿蜒相伴在一起，尤如一对峦生姐妹，密不可分。 周围，工厂密布，所到之处，脚下无不生灰。 在马路的尽头，爸爸推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门，艾林迟疑地伸进脑袋，东张西望起来，她犹豫地伸进了一只脚，望见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才收了另一只脚走了进去。 爸爸领着女儿，在那个戴眼镜的男人面前停了下来。 那男人吸了吸鼻子，然后指了指着地上的一个机器道， “你以后就焊这电机，一个能卖几万呢!“ 艾林心不在焉，只是弱弱地点了点头。 “我带你去寝室。“ 那男子起身便往门外走去，翻过一堆杂乱不堪的拉圾后，他烦躁地踢开了滑落在门口的几个矿泉水瓶，又猛地推开那变了形的木门。 “这就是你的宿舍，你收拾一下。” 那男子斜着眼冲艾林笑了笑，看得她心里一阵阵发麻。 男人丢下话后就走开了。 艾林向爸爸望去，交会了父亲的目光。 爸爸五味杂陈，满眼充满着担忧。 艾林拉起爸爸的手就往外走。 “爸，这不是我喜欢的工作，我们还是走吧？” 爸爸歉意地望着女儿，默许了。 回程路上，爸爸沉默不语，良久，艾林终于打破了沉默。 “爸爸，我还是回遂宁去吧?“ 在爸爸那关切的眼神中，又充满着疑惑。 “爸，跟您说实话吧，我恋爱了，他在遂宁，我刚从那边过来，我很爱他!“ 爸爸只是静静地听着，任由那一字一句，像针一样频频扎向自己胸口。他目光散慢，没有一丝反对，也没有一丝赞同的神色。 爸爸把女儿送往返回遂宁的车站，长长的路途中，没有说一句话，只剩下一路的悲凉与沉重的呼吸相伴。 后来，艾林听姑妈说，爸爸曾经说过，自己平生，亏欠最多的，就是小女儿。 因为爸爸曾经包工地，欠下一屁股债，而担误了艾林的学业。所以只要是女儿喜欢的，他就不会阻拦。 爸爸还说，女儿长大了，终究有一天是要离开家的。 三十三生恋桃花，八百里路日夜兼程。 艾林心急火燎地踏上了雪国的列车，向幸福的归程狂奔而去，一心向他，无心恋家。 殊不知，这辈子，最爱她的人，正在默默地守望着女儿的幸福。 重返遂宁 阳春三月，是风和日丽的季节。 窗外，万重青山已过。艾林枕着头，捏着手指头，哼着小曲，倒数着越来越近的归程。 汽车驶进了终点站，一路的奔波之后，终于得以驻足休息片刻。 艾林不顾旅途的劳累，她没有提前联系邹波，而是抵达邹波的公司门口，才找出电话。 斜阳映照着艾林的侧脸，牵出一道斜斜的扁扁的影子来。那影子的发梢上，许些尘埃若隐若现着。 艾林放开行礼箱，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又对着镜子照了照，才拔通了邹波的电话。 “我在你公司门口了，你出来把钥匙给我吧……“ 艾林还没来得及挂断电话，邹波便已经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了。 花坛里的玫瑰花是那样粉红，又艳丽。 邹波绕过争相夺艳的繁花，耳边紧贴着电话，他一路默默地望着艾林，是讶异，也是惊喜！ 春风扬起艾林的发尾，散开又落下。 艾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娉婷玉立。 八米、五米、三米，邹波放下电话，默默地停在了艾林的面前。 艾林满脸通红，低垂着眉宇。 “把钥匙给我吧。” 邹波递过去后，艾林仍然没有抬眼。 “快去上班吧？我在家里等你。“ 艾林刚说完，就拉起行李箱，转身跳上了公交车。 汽车启动了，邹波那满眼的温柔和着春风一起飘向了艾林。 艾林兴奋地跳上楼梯，迫不及待地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电脑还依旧放在桌上，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艾林打开QQ音乐，欢快的音律声响了起来。 “想大声宣布，对你依依不舍，连隔壁邻居都猜到我现在的感受……” 艾林不禁踮起脚尖，轻跳起舞来。 “河边的风，在吹着头发，飘动，一阵莫名感动……。“ 河风，吻，以及与邹波的种种过往，都甜蜜地浮现在艾林的眼前。 “想带你回我的外婆家，看着日落，一起到白头……“ 艾林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会儿笑笑，一会又害羞地捂住了脸。 “我还以为你回家了呢？“ 突然，房东敲了敲门，探进了身子，喜出望外地盯着艾林看。 “哦，“ 艾林一时半会儿还没缓过神，看到是小丽姐后，赶紧从床上弹起来。 “刚去了一趟成都，现在又回来了。” 艾林理了理衣服，朝小丽笑着。 “请坐吧。” 房东在床边坐了下来，笑容满面， “你应该还没有工作吧?要不我们明天一起去找工作吧?” “好啊！“ 艾林爽快的答应了。 两人相谈甚欢，小丽是自贡人，和老公是姐弟恋。嫁到遂宁已有五年，如今有个四岁大的女儿。 “小丽，吃饭了。“ 隔着两层楼，小丽被她的老公呼唤着。 “哦，好，马上!“ 小丽起身，一边朝窗外应和着，一边对艾林打着手势。 “今天我们家带客，那我就先走了。“ “好的，拜拜!“ 艾林站起身，礼貌地朝小丽挥了挥手。 “恩，我应该也去买些菜。“ 艾林在火车站外的小商铺里买到了两个鸡蛋，两个蕃茄，一棵葱，就往回走了。 她翻了翻钱包，只剩下几块钱，囊中羞涩不已。 事到如今，可真应了那句老话。 ‘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万万不能'啊! 艾林其实是想买点儿肉的，耐何没有毛爷爷。 虽然还没到贫居闹市无人问的地步。 但相比，穷则独善其身而言，达则兼济天下，总是要好得多! 艾林下定决心，从此以后，一定要合理分配钱财，绝不能再肆意挥霍了。 回到住所的艾林把袋子放到厨房的案板上，一回到卧室，便疲惫地坐了下来。 她两手支着下巴，像是在思忖着什么。 当四处安静下来时，一个人，总喜欢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东西。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捂住了艾林的眼。 她紧握住那双大手，缓缓转过身来。 当那熟悉的容颜映入眼帘时，艾林抑制不了内心的冲动，她勾起了邹波的脖子，用力地把他拉向自己。 邹波弯着腰，左手抚着倚背，右手拉起艾林的手吻了吻。他那迷离而又柔情似水的双眸，不禁让艾林感到一阵阵晕炫。 当邹波的唇覆上艾林时，一股从未有过的火热悸动从两人的唇齿之间蔓延开来，燃透脸荚，蔓延到耳根，再遍步到全身。 艾林任由邹波那撬开贝齿的舌，与自己的交缠在一起，展转反侧起来。 爱一个人，是全身心的。 “铛……“ 窗外，寺庙的晚钟响起来了。 “我还是先给你做点儿吃的吧!“ 如梦初醒般，艾林握住了邹波那游走于身体上的双手，轻轻地推了推。 邹波不舍地抚摸着艾林的双唇，红着颈项应允了。 “香喷喷的蕃茄炒蛋做好啦!“ 艾林摆好碗筷，和邹波并排着坐下。她首当其冲，开心地吃了起来，邹波也跟着吃起来。 “亲一个。“ 艾林望着邹波那俊朗的容颜，不禁花痴地凑过身去，索起吻来。 邹波会心一笑，宠溺地望了艾林一眼。 “有油，“ “我不怕!“ 艾林嘀咕着，失落地低下了头，还没回过神，就被邹波蜻蜓点水般偷吻了。 “亲爱的，你不觉得我长得像一个明星么？“ “谁呀?” 艾林把夹好的鸡蛋轻轻往嘴里塞，好奇地打量着邹波。 “吴京。“ “哦，是是是，还真的很像呢!“ 艾林斜着脑袋，偷笑着。 “不对，你比他帅多了!“ “真的么?“ 邹波凑近艾林，坏坏地笑着。 “才怪!“ 艾林侧过身，躲闪不及，被邹波一把揽在了怀里。 “我受伤了，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 邹波凑着艾林的耳朵直痒痒， “嗯，怎么负责呀?“ 艾林歪着脑袋，碎步向前走着，邹波踏着她的步子，亦步亦趋地跟着。 “像这样，在我身边，一辈子!“ 艾林先愣了愣，然后转过身，与邹波面对面地站在了一起，目光无比坚毅。 “亲爱的，你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 窗外，雨点儿打在雨蓬上，发出阵阵声响。 窗内，并肩依偎在一起的人儿，正在静静地聆听着雨声。 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尤如邹波那亲吻艾林的唇。 艾林紧闭着双眼，心都快要跳出来，双手抵着邹波的胸膛。 她欲迎还休，已不能自己。 屋内，爱的气息渐渐开始向每一寸土地蔓延开来。 当艾林的掌心不小心触碰到邹波的心跳时，一股电流瞬间蹿入她的全身，她彻底沦陷了，只得无力地瘫软在邹波的怀里。 邹波再也不想抑制自己的真实情感了，他温柔地拖起艾林的头。 那深情对望的四目，所焕发出的，尽是柔情蜜意的光。 艾林轻轻勾起邹波的脖子，两个相爱的人，就这样，在这个大雨之夜幸福的相拥了一起。 找工作 大雨冲刷过后的清晨，分外爽明。 清新的空气，嫩绿的青草，欢快的鸟儿，还有那睡眼朦胧又娇羞的人儿。 艾林轻揉了双眼，邹波的脸在眼前逐渐放大开来。 她忍不住撑大双眼，目不转睛地望着邹波那英俊的脸庞。 “没见过帅哥么?“ 邹波眯着眼，气定神闲地打趣道。 艾林赶紧抓起被子，吓得坐立了起来，不料，用力过猛，邹波的身体被一览无遗。 她红着脸，低垂着头，像极了一朵醉酒的玫瑰。 “我人都是你的，又何必害羞呢!“ 艾林无所适从，听得面红耳赤。她赶紧抱起衣服往屋外跑去。 邹波笑了笑，轻轻摇了摇脑袋，气定神闲地穿好衣服，不紧不慢地下了床。 “我先去上班，你就在家里等我，不要乱跑，不然又要让我一通好找。” 当邹波站立在艾林的身后时，已是西装革履的模样了。 他环着艾林的腰，轻轻抚着她的双臂叮嘱起来。 “哦，知道啦。“ 艾林背着邹波的身子，侧过四十五度角，斜着脸答应着。 门合上了，邹波早已远去，艾林驻足在窗前，怅然若失。 二十年的守身如玉，在倾刻之间，就此化为乌有了。 一道分水岭，就这样，把人生的两个阶段分隔开来。 从此以后，她已成为一个正真的女人，而不再是女孩儿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所有的美好，都统统付与了自己所深爱的那个人。 问时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不知不觉间，艾林的眼前已是雾蒙蒙一片，那远处的青山，如水墨画般若隐若现着。 “你在看风景么?“ 突然，虚掩的门被推开了，小丽把脑袋探了进来。 “呃，没有，刚起床呢。“ 闻声，艾林赶紧擦干汪然欲涕的眼。 小丽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并东张西望着。 “没有打扰你们吧?“ 小丽瞟了一眼床，正正经经地问道。 “没有关系，他上班去了。“ 艾林回眸一笑后，立刻就碍口识羞了。 “哎呀！没有什么，这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很正常嘛!“ 小丽不拘形迹地把手搭在艾林的双肩上，求端寻末道， “你昨天不是答应我一起找工作么?“ “恩，有眉目了吗？“ 艾林抬起脸，延颈鹤望起来。 “还没有呢，择日不如壮日，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找?“ “好啊！“ 两人乘着148公交车在休育馆下了车。 “走，去那边看看。“ 艾林跟着小丽向前面的招聘信息走去。 “小丽姐，有好几家在招人呢!“ “是呀，这是新开盘的商业楼，好多商家都刚刚入驻，还没来得及装修呢!“ 两人在肯德基门口停了下来，只见那门前放着一张桌子，桌子旁有一块长方形的招聘告示牌。 一个剪着短发的中年女人，正禁危坐在办公桌中间。她正有条不紊地回答着求职者的每一个提问。 “嗯，这边兼职的话，六元一个小时。“ 一个卷发男子闻声后立刻转身离开了。 另一个戴着眼镜，像个学生的姑娘突然打断了她，她回过头来，并没有生气，而是笑脸相迎道， “我们这边需要一个月的实习时间，实习间的工资为正工资的三分之二，如果在实习期间走了的话，是没有工资的。“ “哦。“ 那姑娘点了点头，然后拿了张求职表，蹲在一旁的凳子上填写了起来。 “小丽姐，你觉得怎么样?“ 艾林若有所思地问道， “工资太低，而且主要是找兼职，还是算了吧！“ “小丽姐，你看，那边沃尔玛好像也在在招人!“ “走，去看看吧，反正又不要钱。“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算下来，沃尔玛工资还没有肯德基高。 “我们还是到城中心去找吧，这里工资太低了!“ “不要着急，妹妹，远走不如近爬，那里还有一家呢!” 艾林望了望头上的一个大大的牛头招牌， “你是说，佳客来牛排?“ “是啊!“ “美女，找工作哇?“ 一个瘦高，满脸长着青春豆，说着普通话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是啊！你们是什么行业?“ “佳客来牛排馆，全国连锁。“ “小丽姐，那很好啊！“ 艾林低声说道， “莫急，妹妹，问问再说。” “你们工资待遇如何，一个月休假几天?“ “1500底薪加提成，一个月休四天，包吃住，如果上升到主管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两人相对笑了笑，齐声答道， “好!“ 两人把入职表格填写好后，就交到了刚才接待的男人手里。 那男人接过入职单，笑着说道， “忘了作自我介绍，我姓涂，名海龙，福建人。你们以后可以叫我涂经理。“ “好的，涂经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小丽认真地听着涂经理的答复，艾林在一旁没有支声。 “现在还没招到人，你们两个人明天先帮我招人吧!“ “好的。“ 和涂经理道别之后，两个人便原路返回了。 “小丽姐，你说，为什么像沃尔玛这种全球500强的企业，在中国赚了那么多钱，却把员工的工资压那么低呢?“ “因为中国人多呗，你不干，总会有人干的。” 艾林沉默了片刻，义愤填膺道， “如果大家团结起来，都不干，那就是另一种局面了!“ “妹妹，你还年轻，当下，多少人为了养家糊口，磨破了脑袋?即使熬得住一阵子，又怎能熬得住一辈子呢?人活着，终究还是要吃饭的!“ 两人聊得很投缘，一到家，艾林就急忙开了房门。 “小丽姐，要不，再坐一会儿?” “不啦，巧巧快放学了，我待会儿要去接她，再见!“ “再见!“ 小丽身影消失后，艾林才轻轻把门掩上。 她倒在床上，程大字形躺着，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多一份工作，就会多一份收入，就会减轻一点儿他的负担，真好啊！“ 艾林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第一份工资将给他买些什么礼物。 她哼着小曲，打开了电脑，放着欢快的曲子，打着单机游戏，静静地等着邹波回家。 “哎，又输了!“ 十局，一胜，九输的结果让艾林感到无比懊恼。 “连电脑都战胜不了，简直笨到家了。” 艾林果断放弃了五字棋，躺在床上，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梦里寻它千百度，陌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艾林翻过身子，在梦中，找寻着那美妙歌喉的源头。 在一座好似苏州园林般的宅子里，艾林延着长廊走啊走，走到尽头，跨过一扇圆形拱门之后，一个穿着古时衣服的姑娘背对着安，掩面静坐在石凳上。 “我在等你!“ 那女孩慢慢转过身来，长袖滑落下来。 艾林惊得叫出声来， “你怎么会是我?“ “我只是你的前世，今生是你!“ “你在说些什么?“ “天机不可泄漏!“ “你倒是说清楚啊！“ 艾林走向前去，欲要拉住那女子，怎耐扑了个空，那女子起身便飘然离去，只留下一句话在四周回响，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别走!“ 艾林突然坐立了起来，手还在向前不断挥舞着。 “怎么啦?“ 邹波闻声，赶紧从厨房跑进卧室。 “我怎么总是做些奇怪的梦?“ “又梦到什么啦?“ 邹波把艾林揽入怀中，宠溺不已地问道。 “梦见另一个我。“ “她对你说了些什么奇怪的话?“ 艾林想了想，切开话题道， “算了吧，就像你说的那样，那并不能代表什么！“ 她仰起头，撒娇地拍着邹波的胸膛， “我饿了!“ “走吧，菜也刚好准备起锅。” 艾林松开了邹波的手，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好香的排骨，“ 她吃得满口余香，连连称好。 “专门在网上搜的，你喜欢就好!“ 邹波摸了摸艾林的脑袋，也慢慢品尝起来。 “哦，我竟然忘了一件大事!“ 艾林赶紧向卧室跑去。 “啰，给你!“ 邹波小心地接过来，认真地把玩起来。 “这沙漏很有意思!“ “我更喜欢这对鸳鸯!“ “我最喜欢的，是你!” 邹波顺势抱起艾林，旋转了起来。 “亲爱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工作啦!“ 邹波突然停了下来，眼神里满怀着不安。 “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着急的。” “我和小丽姐一起找的，你不用担心啦。” 在艾林的软磨硬泡之下，邹波终于松了口， “那，只要你喜欢就好!但不能太累!“ 邹波说完后，宠溺地拧了拧艾林的鼻子。 “谢谢，亲爱的!” 艾林兴奋得抱着邹波的额头狠狠地吻了吻。 邹波反客为主，把艾林压在了身下，她轻轻闭上了双眼，享受的爱人那润物细无声般的吻。 结识新朋友 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艾林很早就起床了。 她欢欣雀跃地开始梳洗打扮起来，突然，身旁的电话响了起来，艾林小心翼翼地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小丽的声音。 “妹儿，起来没有，八点钟我在楼下等你哦。“ “嗯，好，“ 艾林放下电话，不禁加快了速度。 出门前，不忘吻了问邹波那略显疲惫的英俊脸庞。 艾林一路小跑着，小跨包在肩上一荡一荡着。 “小丽姐，“ 艾林突然跳到小丽身后，小丽回过头来，拉起她的手笑了起来。 “你在和谁说话呢?” “她是我老公的婆婆，八十几岁了呢!” “好有精神哦!“ “是呢，身体好着呢!“ 和小丽在一起的时光，艾林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语。 两人有说有笑地下了公交车，往昨天面视的地方走去。 “小丽姐，你看，涂经理已经坐在那里了。“ “是啊！他脸上的豆豆，隔这么远，还看得一清二楚呢!“ “哈哈哈哈，……“ 艾林忍不住笑出声来。 “嘘!“ 小丽姐把食指放在唇边，对她使起了眼色。 “哦!“ 艾林心领神会，立刻收起了笑意。 两人肩并着肩，神色严肃地向涂经理走去。 “早，两位。” 涂经理看到两个美女款款而来，不禁喜笑颜开起来，眼角的那颗大痣，也因夸张的表情移动了位置。 “你更早哟，涂经理，今天我们主要是做些什么呀？“ 小丽笑着问道，艾林则在一旁则轻轻点着头。 “很简单，我们先把桌子搬到显眼的地方去。” 艾林搬了几跟凳子，小丽和涂经理则搬着桌子的两头，三人一起浩浩荡荡地向马路边走去。 “就放在这里吧!“ 涂经理一边吩咐着，一边把桌子放了下来。 “这里人多，希望能够快点儿招到人。” 艾林和小丽相视一笑，并坐在一起，坐等咨询的人来。 “两个美女，跟我留个位置吧!“ 涂经理手拿一跟凳子，隔在了她们之间。 艾林和小丽如遇瘟疫般，赶紧起身退避三舍。 “我有那么帅么?“ 涂经理不禁自嘲起来。 “哪有!“ 小丽也调侃道， “距离产生美嘛。“ “哈哈哈哈……” 涂经理大笑道， “这句话早就过时啦!距离不是会产生小三的吗？” “当然咯!“ 小丽继续反驳道， “那也是对我老公而言吧!“ 涂经理无言以对，只得连连点头， “对对对，你说的是。“ 三个人就这样，各自独坐一方。 眼看，就要到响午，可来询问的人却了了无几。 “再这样下去，何时能招齐人呀?“ 艾林终于按耐不住，埋怨起来。 “妹妹，莫着急，等吃了午饭，人自然就多啦!“ “嗯，姜，还是老的辣，“ 涂经理称赞小丽后，起身道， “走，我们先去把饭吃了。“ 三人吃过简单的盒饭后，又各自回到原来的位置。 一个上午的时光已过，三人看起来变得融洽了许多，小丽忍不住调侃起涂经理来。 “哎，涂经理，你说我们三人这样坐着像什么?打一成语?“ “什么呀?“ 涂经理抓抓后脑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给你提示一下，你像只老虎，正襟危坐在中间，而我们两个则像一对翅膀。” 涂经理茅塞顿开道， “我知道啦，如虎添翼!” “算你聪明!“ 小丽捂着嘴笑起来，艾林也附和着。 涂经理斜着眼看看身边的两边的人，嗔斥道， “也不怕老虎把你们两个给吃咯？” “哈哈哈哈……都说三人成虎，谁怕谁啊！“ “姐，你看，是不是有人过来呀？” 艾林兴奋地叫出声来。 笑声戛然而止，三人敛容屏气，并严阵以待。 “请问，你们在招人么?“ 一个大眼睛姑娘弯着腰，轻言细语地探问道。 “是的!“ 涂经理把目光移向那个发问的女孩，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这群年轻人像是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句，轮翻上阵。虽然把小丽和艾林忙得不可开交，但两人脸上的笑容却从未停止过。 “如果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把入职表填了，到时候通知你们上班时间。” 涂经理拿出一叠纸，推向桌边，气轩轩昂地说道。 这群年轻人刚刚从学校毕业，不想继续读高中，就一起扎堆出来找工作。 十七岁的雨季，是花儿般的年纪。 年轻人的活力永无止境，他们天真的脸上总挂着烂漫无邪的微笑，对未来满怀希翼与神往，并且无所畏惧。 “填好啦!” 一个一个如学生交卷般，争先恐后地把入职表恭敬地递交到涂经理手中。 涂经理面露喜色，仔细地把入职表一张张叠好。 年轻人浩浩荡荡地走了后，又不忘转过身来再次笑着和大家挥手说再见。 这群活泼的年轻人深深触动了艾林，她双手支着脑袋，自言自语道， “小丽姐，看来，我都老啦!“ “嗯，你这么一说，我情何以堪啊?“ 小丽姐一边翻着入职表，一边调侃着艾林。 “你是自己给自己挖个坑，然后再往里跳啊?“ 涂经理笑着指了指艾林。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艾林趴在桌上，慢慢品味着自己的十七岁，没有再搭理他。 “涂经理，一共有九个人，大部分都是十七岁，最大的也就十八岁。“ 小丽把入职表整理好之后，一并放进了文件夹。 “还要招些大点儿的才行，这些人太不稳定了，不过……“ 涂经理的小眼珠子突然灵机一转，就立刻关闭了嘴吧。像拧紧的水龙头，滴水不漏。 “你看，如你所愿，来了些年纪大的啦!“ 艾林坐直了身子，等待着对面四个男子的到来。 “你们在招人?“ 一个极成熟的男子带领着三个市景青年，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人未到，声先到。 “是呀！你要应聘什么岗位?“ 涂经理立马站了起来，虽然个头高出了对方些许，但在这男子面前，看起来却像个小弟。 “经理!“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招主管和员工。“ “那就主管吧!“ “嗯，这样吧，你们先填个表，到时候再通知你们。” 这男子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填过表后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句， “一定记得通知我。“ 艾林被那男子的气势震慑住了，几秒之后才回过神来。 “看来，主管之位非他莫属啊!“ “还不一定，老板选拔人才，都是从基层开始。没有脚踏实地的苦干，就如没有地基的高楼一样，神马都是浮云!“ 涂经理看了看资料，补充道， “他名字叫李盛龙，还是很有希望的，看他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涂经理，那边好像又有两个人过来呢!“ 朝着艾林所指的方向望去，两个穿着短裤，身型曼妙的女子，正款款而来。 “来，这里是入职表，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填吧，到时候通知你们。“ 两个女孩一个黑，一个白，黑皮肤的显得开朗许多，填完之后，就大大咧咧地笑着离开了。 “这个黑皮肤女子与李盛龙有的一拼啊，“ 涂经理说完后朝艾林和小丽坏坏一笑，不料两个姑娘一起回道， “乌鸦嫌猪黑，自己不觉得。“ 涂经理糗得立马闭上了嘴巴，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其实涂经理的皮肤挺白的，都是给脸上的豆豆连累了。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个清瘦的男生，填写了入职表后，他把名字写得格外大，生怕别人看不见一样，写完之后，又刻意涂了又涂。 “这个李浩真有个性，哈哈……“ 涂经理把文件夹捧在手中，如同拿着稀世珍宝。 “明天我们就开工!” 一天的辛苦等待，换来三十多个员工的入职，也是件非常不错的收获。 艾林和小丽收拾好桌凳后，背起包就欣欣然回家了。 忙碌而又愉快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爱的华尔兹 “滴滴滴滴……“ 闹钟声一阵阵响了起来，艾林揉揉睡意朦胧的双眼，实在不想起来，只是张着眼，望着天花板发起呆来。 “叫你不要去上班，弄得连个觉都睡不好。“ 邹波也被闹钟波及到了，埋怨着侧过身来，把右手横在艾林的左肩上，懒懒地劝道， “你可不可以不要去上班，以后让我养你?“ “不好。” 艾林迅速起身，闪电般吻了吻邹波的唇。 “再来一个，还没感觉到呢。” 艾林宠溺地笑了笑，又弯下腰来，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就被邹波反压在身下。 唇齿相依，紊乱的气息，让她感到一阵阵晕旋。 “这就是对你不听话的惩罚!“ 艾林懵懵的，不知所以然。 邹波也一同起身，两个人挤着同一个水槽刷牙。 “今天我有个重要的会议，我先送你去上班。“ “好!“ “别动!“ “怎么啦?” 邹波用拇指擦掉了艾林嘴角残留的牙膏。 “可以了，我们出发吧。” 有了前几次教训，艾林再也不敢松开邹波的腰了，她紧紧依偎在邹波的背膀，柳叶飘过，片片都承栽着的她的欢笑。 只是太快，就到达了目的地，艾林慢慢抽回手，依依不舍地下了车。 “今天下午早点回来!“ 艾林感到有些意外， “有什么事儿哇?“ “回来就知道了。“ 艾林没有再迫问下去， “那就拜拜咯!“ “嗯，拜拜!“ 邹波回头再三，望了又望，才加快速度，扬长而去。 艾林目送着邹波离去，直到消失不见，才走进电梯。刚一下电梯，就看到了小丽。 “妹妹，幸福哟，男朋友接送上班。” “小丽姐，你怎么知道我来啦?“ 艾林拉起小丽的手就往里走， “我刚刚在玻璃窗前，看到你下的车。“ 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店门口，里面人潮涌动，烟雾缭绕，有些装修工，也有些昨天招聘的员工。 过了一会儿，涂经理从里面风驰电掣般走了出来。 “大家请站在这边，分四排站，女生在前，男生在后。“ 吵闹的人群瞬间停止了，人们迅速有序地站好了 四排。 “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任远，以后就是你们的吧台长。“ 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涂经理身边的男子。 他中等个子，头发微卷，嘴唇很薄，皮肤黝黑，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面相看起来很和善，他双手背在背后，身体笔直地站着，待涂经理把说完后，就走向前一步，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大家好，我叫任远，我们相聚于此，是为了帮老板解决问题的，当然!相对应的就是取得丰厚的工资。都说众志成城，以后如果遇到什么问题，我相信只要大家携起手来，一定会顺利渡过难关，谢谢大家!” 大家对任远的第一印象就是真诚。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好了，接下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两位领班，“ 涂经理说完之后，用手指着任远旁边的两个女子说道， “她们分别是吴蕊、孟吕。“ 大家又把目光移向这两个短头发领班一身上。 两个领班也都各自作了一番普通的自我介绍。 话毕，涂经理立刻接过了话。 “现在，我们店还在装修，还有十天左右就可以开业了，这期间我们的任务是打扫卫生，搬桌倚，还有就是培训。“ “请问，打扫卫生，培训这些，我们有工资吗?“ 李盛龙突然举起手来，打断了涂经理的话。 “当然有，只是比较低，十元钱一天!“ “也太低了吧?打发叫花子呀?” 李盛龙旁边的小弟抢先问道， “第一，我们这里是招长期员工，对于坚守不到最后的，不做也罢。第二，这是老板规定的，作为员工的我们只有服从。“ 李盛龙没有再说话，倒是他旁边的小跟班凶狠狠地瞪了涂经理一眼。 “小奎，注意一点!“ 李盛龙的一声警告，尤如那压在孙悟空身上的五指山，李奎一下就收敛了起来。 “还有，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吧台长，领班，也包括我都只是暂时的，三个月后我们都会回宜宾去，到时候，所有职位都会从你们中间挑选，机不可失，请大家把握住机会。“ 涂经理的这番话引来一片哗然，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站在第一排最右边的艾林，挤了挤小丽，小丽则心领神会的笑了笑。 “大家请安静下来，接下来领班吴蕊将开始点名，在的同事请说声‘到’!“ 吴蕊翻开文件夹，高高的髋骨格外显眼，厚厚的嘴唇随着每个人名一开一合着，那狐狸般的媚眼也随着脱口而出的名字抛向对方。 有的打勾，没来的打叉。一圈下来，到场的只有将近有三分之二的名额。 吴蕊关上文件夹，往后退去，孟吕又紧接着走向前来，大声发起言来。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正所谓，浓缩就是精华。那么在场留下来的，二十八位，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我相信，只要坚持，每个人都有做经理，做领班的机会，祝你们好运，谢谢大家!“ 孟吕说完，右手捋了捋耳边的短发之后，显得那瓜子脸更尖了。她昂首挺胸地站着，像一个等待加冕的女皇。 ‘臣子们'也都遵从昏意，不断地拍手叫好来。 一上午的时光就这样耗之殆尽了，各自回家吃过饭后，大家争先恐后涌入场地，干劲十足，抢着工具，纷纷打扫起卫生来。 “小丽姐，我们拿这个去铲地上的玻璃胶吧。“ 艾林一边说着，一边递给小丽一个铲子。 “好!“ 小丽拿起铲子就蹲下身来开始铲，艾林则背靠着小丽的背，一边铲，一边问起小丽话来。 “小丽姐，在你心中，经理的最佳人选是不是也是李盛龙?“ “每个人都有机会，也包括你我在内。” 小丽低下头，往前挪了一步，又继续铲起来。 “你们好，我叫罗倩，需要帮忙吗？“ 艾林抬起头，一个锥子脸，丹凤眼，嘴角长着颗大痣的女子蹲了下来。 “你好，这里没有多余的铲子，你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那好吧!“ 罗倩甩了甩遮住半边脸的流海，扭着水蛇腰走了。 艾林收回了诧异的目光，埋头继续铲着地上的玻璃胶。 不远处，李奎在费力地搬着木板，李盛龙则站在一脚四处观望着，像足了一名监工。 不管是出于好意，还是另有安排，一到三点整，涂经理就叫大家回家了。 “太好了，他还没下班!“ 艾林打开房门，兴奋地叫了起来， “有那么兴奋吗?“ “是呀，他叫我早些回来的，说不定有什么惊喜呢!“ “该你幸福哟!“ 小丽拍了拍艾林的肩，转身就往楼上走了。 艾林心花怒放，哼着小曲。 “生如夏花，偶遇，晚来秋风相送……” 她时而倚窗观望着，时而又来回数着楼梯阶，每层十三级的楼梯数，早已深谙于心。乏了，才坐在凳子上，面朝大门，静静地等待着。 “轰轰……“ 终于，引擎的声音越来越近，最终在楼下停了下来，艾林心跳不自觉加快了，因为她知道，邹波回来了。 皮鞋底踏着楼梯阶阵阵发响，最终在门口停了下来，那虚掩的门被推开了。 艾林紧张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只轻问了一句， “你回来啦!“ 邹波只露出个脑袋，也轻声回了句， “嗯!“ “为什么还不进屋呀?“ “你先闭上眼睛。“ 艾林把眼睛闭上，邹波才关上门，踩着碎步走近了来。 “张开眼睛吧!“ “哇!“ 艾林双手捂着张大的嘴巴，欢喜地叫出声来。 “谢谢亲爱的!“ 她兴奋地捧过花，舍不得移开眼。 “其实，我应该早一点儿送给你的。“ “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邹波轻轻揽住艾林的腰，把花放下后，打开了音乐。此时，萨克斯声欢快地响了起来。 “我们跳一支舞吧？“ 艾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不会!“ “没事，我教你。“ 邹波一手把艾林的手握在掌心，一手揽起她的腰。 “亲爱的，你应该把右手放在我肩上。“ “哦!“ 当右手触碰到邹波那宽厚的肩膀时，艾林变得羞答答起来，脸不自觉地侧向一旁。 “把头抬起来，要直视我的眼睛，腰也要打直。“ 她照着邹波所说的，按步就班，终于跟上了邹波的舞步。 “对，很好，前后跟着我走就好。“ “弯腰。” “我不会啊!“ “来，我带着你!” 邹波侧过身，左手拖着艾林的腰。 “对，就这样，往后仰，很好。” 受到鼓舞的艾林，自信倍增了不少，第三个弯腰动作已变得轻车熟路起来，即使腰部看起来还不怎么灵活。 艾林的认真与执着，让她显得格外美丽动人。邹波呆望着她，一不小心失了神。 “你看，是这样吗?” “嗯！” 邹波轻吟一声，便附上了艾林的唇。 艾林睁着双眼，双手还旋在半空中，感觉身体飘飘然的。她温柔地勾起邹波的脖子，深深地埋入了他的臂弯里。 邹波那汹涌澎湃的心早已决堤，他一把横抱起艾林，就往卧室奔去了。 艾林在邹波的怀里眯着眼，微笑着。 试想，人生的三大幸事，他乡遇故知，金榜提名时，洞房花烛夜，也莫过于此吧。 去绵阳培训 “就是这家了，下车吧!“ 艾林低下头，满心欢喜地跳下了车，邹波锁好车后，牵起她的手直往店里走去。 “坐吧，想吃些什么?” “你推荐一下嘛!“ 邹波指着墙面上的面单说道， “虽然面有很多种，但我只对煎蛋面情有独钟!“ “任凭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好，那就来碗煎蛋面吧!“ 艾林两手支脑袋，满怀期待。 “你再点两个包子吧，这里的小龙包也很好吃。“ “好吧!“ 邹波礼貌地招了招手， “叔叔，这边来两碗煎蛋面，再加一笼包子。“ “好嘞!” 几分钟后，叔叔端着两碗香喷喷的面，佝偻着背走了过来。 “两位请慢用!“ “好，谢谢!“ 艾林来不及把话说完，就动起了筷子。 黄色的陶碗中，一层红油刚好把面淹没，一个完整的煎蛋平铺在大碗中央。那略带焦黄的蛋清上，几粒白芝麻若隐若现着，而且，在那蛋黄中间还洒了些葱花。 艾林看得直咽口水，夹起煎蛋，就准备咬下去。 哪知，此时邹波已经把煎蛋吃完，正在开始狼吞虎咽起面来。 “啰，你帮我把这煎蛋吃了吧!我想减肥，扔了可惜。“ 艾林想都没多想，就把煎蛋往邹波碗里塞去。 “现在还弄那么多油，我更不会吃啦!”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煎蛋更用力地朝邹波碗底压。 邹波抬起头来，沉默了片刻，又低下头夹起了煎蛋。 “好，我帮你把脂肪吃掉!“ 艾林看着邹波津津有味地把煎蛋吃完，感觉比自己吃下还要满足千倍万倍呢。 “快吃吧，不然面都稠掉了!“ “哦!好。“ 两人的速战速决，不是因为时间紧迫，而是因为佳肴美味如此。 一如既往，邹波把艾林送到沃尔玛门口就离开了。 “晚上见!“ “晚上见!“ 直到邹波消失不见，艾林才转身往店辅方向走去。 艾林一下电梯，就看到李盛龙端坐在通道边的椅子上。她的旁边站着李奎，弯着身，正在听他吩咐着什么。 当艾林正看得出神时，突然，罗倩像见到老朋友般，扭着腰，掀着头发大踏步走了过来。 “你好啊！“ 罗倩挽起艾林的手，急切地向人群中拉去，最后停在了一个皮肤有点儿油黑的女孩面前。 “她叫汪云，喜欢运动，所以皮肤被晒得老黑。“ 艾林打量着汪云，觉得她五官长得甚是好看，浓眉大眼，再加上略厚的嘴唇，举止之间散发着一股男人的英气。 “你好!“ “你好，我见过你!“ 汪云伸过手来，大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哦，是的，招聘那天，你和另一个姑娘一起。“ “她没来了，“ “哦，那天涂经理还调侃说，你长得和一个男子很像呢!“ “谁呢？“ “李盛龙。“ “你说的是那天提问的那个人?“ “是呢，就是他，他现在正坐在那里呢。“ 艾林瞟着李盛龙方向，崇拜地说道， “我觉得啊，他可是做经理的最佳人选哦。“ “哦，不错嘛，改天和他教量一番!“ “哈哈哈哈……可以，可以!“ 艾林被汪云的幽默逗笑了，这是，罗倩在一旁跺了跺脚，嗔怪道， “哼!你们两个聊得这么嗨，我怎么感觉自己倒成了个局外人?“ “哪有，哪有?你可是最重要的呢!“ 艾林笑了笑，又拍了拍罗倩的肩膀，罗倩昂起头，双手交叉在胸前，斜着眼偷笑起来。 “小丽姐来啦!“ 小丽刚走出电梯，艾林就向她招起手来，小丽一下就把目光锁住了她。 “小丽姐，怎么这么晚才来?“ “我刚刚送巧巧去上学，所以耽误了点儿间。“ “巧巧该上中班了吧?“ “快了！“ “真羡慕你，生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以后你也会有的，现在单身也挺好，结了婚就没多余的时间玩了。“ “大家请集合。“ 吴蕊拍着手，突然打断了大家的谈话，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半分钟的功夫就站好了队形。 吴蕊点完名后，又在本子上叉掉了两个名字，意味深长地说道， “一天一天，人都在逐渐减少。不过，这很正常，能够坚持到最后的，也都是最好的，不是么?“ 掌声停下后，吴蕊又开始说话了， “由于公司发展须要，我们将派遣四位同事到绵阳去培训。“ 名字公布之后大家都感到十分庆幸，还好没有自己的名字。 名单除了艾林和小丽之外，还有罗倩，孙霞两人。 “由于时间紧急，今天下午3点，你们就要离开遂宁，所以现在你们可以不用上班，回家收拾一下行礼。“ 四人从人群之中剥离开来，站在了一起。她们离开之前，吴蕊又再三叮嘱道， “大家一定要记清楚，下午两点半在火车站集合，不要晚点了，培训时间大概10天在右。“ 时间匆忙，艾林只带了两套换洗衣服，一双鞋，就出门了。 直到上车那一刻，艾林才想起给邹波打电话。 “喂，亲爱的，在干嘛，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哇?“ 邹波越是温柔，艾林越是感到不安。 “是，哦，又不是!“ 艾林吞吞吐吐的，不知自己在天马行空地讲些什么。 “怎么讲?“ “哎，我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楚，一句话，我现在正在去绵阳培训的车上，十天左右才回来。“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万一受骗了怎么办?我宁愿你不要这份工作，也不要去培训。” “嗯……“ 艾林面有难色，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旁边的小丽姐碰了一下艾林，她才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放心吧，有小丽姐和我在一起呢，况且，人做事要有始有终，不是么?“ “那，你要早点儿回来。“ “好，我知道啦，拜拜!“ 艾林赶紧挂了电话，生怕自己在邹波面前哭出声来。 “哎呀，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何必弄得这么伤感。“ 小丽拍拍艾林的脊背，递给她一张纸巾。 “这虽然不是他和我的第一次分别，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伤心。“ “热恋中的情侣都是这样的，久了就好了。相信我，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逃得脱时间的洗礼。“ 艾林擦了擦眼角，抽了几下鼻子，认真地回味着小丽刚刚说过的话，似懂非懂地摇了摇头。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快乐的奔驰着。殊不知，艾林的内心深处，却藏着一颗忧伤的种子。 青山古迹渐行渐远，艾林坐在汽车上，尤如那剑拔弩张的弦，离遂宁越远，归去的意念也变得越来越强烈起来。 艾林在心里盘算着那漫漫的归程，泪眼注，临当去，此时欲住已难住。 boss出现 四人下车之后，陆续坐上了等待已久的桑塔纳，老司机轻车熟路，四人很快就到达了绵阳沃尔玛超市门口。 “小丽姐，怎么还是沃尔玛超市呀?“ 艾林一边背起包，一边关上车门。 “听孟吕说，佳客来牛排老板专挑沃尔玛，可能是借它的名吧。毕竟是世界五百强，我想，再怎么样，人气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有人来接我们啦!“ 罗倩兴奋地指着一个踩着红色高跟鞋的女子。 “好漂亮啊！“ 六只眼睛齐刷刷地被罗倩的惊叹声吸引过去了。 “肤白貌美，大眼红唇，时尚妖娆。“ 孙霞如实评价道。 “嘘，她来啦!“ 罗倩悄悄拉了拉孙霞的手。 “你们是从遂宁来的？” “是。“ 四人齐声答道。 “那请跟我走吧!“ 四人安静地紧随那女子之后， “到了，这就是你们这段时间的住所，两人一个房间，你们自己分配。“ 前台接待很窄小，只容得下一个人在里面，一个肥胖的中年女人笑着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两把钥匙。 “你们跟我上楼去看看房间吧!“ 艾林和小丽相互看了看，又望了一下那漂亮女人。 “去吧，我得先回去了。“ 漂亮女人扭着腰离开后，四人才提着大包小包跟着接待员走上了楼。 两间房挨在一起，艾林和小丽选择在一个房间。 “这边有拖鞋、摇控板，牙刷、香皂。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就下楼来找我拿。“ “好，谢谢!“ 两人谢过接待员之后就开始各自收拾起行理来。 “我还是先给我老公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小丽放下手中的衣架，拿起电话就往门外走去。 “小丽姐，我出去一趟。“ 艾林跑到马路上时，小丽才反应过来。 “哎，你去哪里呀?“ 小丽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打开窗，喊住了她。 “我要去下网吧，你去不去?“ “不啦，我又不会上网，连QQ号都没有呢。“ “那我走啦，拜拜!“ “拜拜，早点儿回来!“ “知道啦!“ 艾林背对小丽，挥了挥手，就匆匆忙跑开了。 她跑过两条街，才终于找到一间网吧。 “时间刚好，邹波应该在家。“ 艾林一边想着，一边心急火燎地登陆QQ账号。 QQ刚刚登陆时，头象就滴滴地跳了起来。 “亲，到了马上开视屏。” 艾林还没来得及点视屏，对方就发视屏过来了， “吃晚饭没有?“ 她所看到的，是邹波那满含担忧的脸。 “还没有，听说在店里吃，今晚老板请客。“ “住宿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 “睡觉时一定要记得锁好门。“ “知道了。“ “很奇怪，今天回来时，没有看到你，突然还有点儿不习惯。“ “哦。“ 虽然两个人已经很熟悉了，但艾林还是感觉见邹波如第一次般。 艾林的忸怩不安，邹波都全看在眼里。 他似乎很喜欢艾林那羞羞答答的模样，就这样，邹波没有打破这份静谧悠然的宁静，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直到艾林的电话响起。 “是小丽姐，她叫我吃饭了。” 艾林放下电话，不舍的望着邹波。 “那你先回去吧，空了打电话。“ “嗯，那你把视频关了吧，“ “你先回去，我看着你走了，再关。” 艾林一步三回头，不断地向邹波挥舞着手。 邹波把手放在耳边作出打电话的手势。 艾林频频点着头，当走出网吧门口那一刻，她再次回首，只见，邹波依然在那里。 艾林突然如脱缰的野马，狂奔而去，隔着银屏，亲吻了邹波的唇。 “我真的要走了。“ 她扭过头，双手从电脑上慢慢滑落下来，在半空停留片刻后，还是离开了。 脚刚刚踏出网吧门，艾林就开始思念起邹波来，在转角时，她停住了脚步，忍住了，没有再回头。 艾林埋着头，沉重地向招待所走去。 “你走路看着点儿嘛!“ 艾林突然抬起头，连忙向那被撞的男子赔不是。 “哎呀，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当艾林寻着声音方向，目光落在那男人的身旁时，顿时惊呆了。 “罗倩，你怎么在这儿?“ “她是我男朋友，“ 罗倩挽起男人的手，脑袋靠着他的肩，如沐春风 般笑着。 “我们回去吃饭吧？“ 艾林拉起罗倩的手，准备把她带回去。 “不用啦!“ 罗倩甩开艾林的手，那男人顺势揽起罗倩的腰，大步走开了。 艾林焦急不已，不曾知晓罗倩有过男朋友，仔细想了想，又无可耐何，索性走开了。 走了几分钟的路程，艾林才看见住宿的招牌。 远远的，艾林就跑了起来，并向小丽挥舞起手来， “小丽姐，我刚刚看到罗倩了，你知道她有个男朋友吗?“ 小丽惊讶不已，一边牵起艾林的手，一边向沃尔玛走去。 “没有啊，我只听她说过要去见网友。” “哦，那速度可真快呀，见一面就成了男朋友了。” 艾林顿了顿，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当时就在想，刚刚来绵阳，不可能这么快就有男朋友。怕她吃亏，我就想办法，试途把她带回来，可她还不愿意呢!“ “哎，妹妹，虽然罗倩比我们都小，但她懂得可比我们多得去了。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啊，你还是少做些好事为好!“ 艾林还是有些不放心， “万一她出了事怎么办?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不要瞎担心，明天就能见分晓了，如果真出了什么事，那她也是自作自受。” 小丽见艾林还一幅忧心忡忡的模样，又劝道， “你啊，就是心太善，处处只知道为他人着想。 你又不是没提醒过她，她也不是傻子，她那只是在装傻。你是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而且，俗话说得好‘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由她去吧!” 两人从公园中心穿过，绕过一条人工河就到了沃尔玛门口。 “小丽姐，我们现在往哪里走啊？“ “左边。“ 两人从超市入口进去，穿过琳琅满目的商店，在转角处，就看到佳客来牛排馆了。 “您好！欢迎光临!“ 站在门口的两位迎宾，笑意融融地迎上前来。 “谢谢！我们是来工作的。请问老板在哪里?“ “哦，你们好!这边请!“ 另一位在门内，年纪稍长的女子，立刻迎向前来，把艾林和小丽安排在靠近厨房门口的一张桌子坐下。 “请稍等一下!“ 不久之后，一个中年男人浩浩荡荡从里面走了出来，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老板来了！“ 小丽轻声说道， “嗯。“ 艾林低声应道， 老板一出场，四周顿时显得暗然失色了。所有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去。 “你先去后厨跟她们准备两份套餐。“ 在老板身旁的，刚刚迎接艾林和小丽的人应声道， “好的，项总!“ 老板说完就往门口走去，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另一个年纪稍轻的中年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并在老板的对面坐了下来。 艾林夹起茶树菇咀嚼起来， “很香哦，小丽姐，你尝尝!“ “不用啦，你多吃点儿吧。“ “两位觉得味道怎么样?“ 艾林抬起头来，有点儿诧异， 是刚刚从门外走进来的那个人，近看着还挺年轻，长得很清瘦，因脸上没有多余脂肪，所以笑起来时，脸上的几道皱纹轮廓分明。 “很好吃!“ “那就好，这几天就辛苦你们了，在这里要多多学习，以后好回去培训她们。“ “好的！“ 那人走后，艾林一头雾水。 “小丽姐，他又是谁啊？“ “不知道，可能也是个老板吧。“ 小丽说完，便啃起了排骨。 “别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来，啃排骨，香着呢。“ 小丽夹起中排直往艾林碗里放 “好好好，管他的，吃。” 两人一吃完，刚刚迎接她们的人就走了过来。 “两位吃饱了吗?” “吃饱了，谢谢！“ 小丽起身挽起了那美女的手。 “请问，您贵姓啊?“ “我姓苏，以后你们可以叫我苏姐。“ “好，苏姐，你知道我们遂宁店的老板到底有几个么？“ “嗯，好像有三个吧，“ 苏姐想了想，转了转眼珠，又补充道， “对，就是三个，但除了老板娘之外。“ “老板娘?“ 艾林疑惑不解地问道， “就是来接你们的那位呀!“ “那么年轻呀！“ “是呀，小声点。“ 苏姐凑近身说道， “比老板小二十三岁，生了个女儿，有一岁了，很是乖巧。” 苏姐向门口方向瞟了一眼，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哎，不多说了，以后再慢慢跟你们说，我先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我们找得到。” 小丽连忙推辞道。 “老板交待了的，那我就暂且把你们送到门口吧。“ 苏姐领着小丽和艾林出了门，向右边方向转去。 “好啦，谢谢苏姐，你先回去吧!“ 小丽在门口放开了苏姐的手。 “那，明天见。“ “明天见，苏姐，“ 直到看不见苏姐，小丽才转过身，向前快步走去。 “小丽姐，你等等我啊！” 小丽转过身时，大笑道， “哎呀，我怎么把你给忘记啦!快点儿，明天我们还要早起呢。“ “好!“ 艾林蹦蹦跳跳地大笑着，跨着大步向小丽奔去。 “你不怕这么大声引来色狼吗?“ “我怕!“ “那还不赶紧闭上嘴巴，早点回去。“ “哦！” 艾林立刻捂住了嘴，并牵起了小丽姐递过来的一只手。 在这狭窄的街道里，了无人影，唯有脚步声空响着，两人瞻前顾后，不禁越跑越快起来。 黑夜中，唯有那一排排荷叶状的路灯，在身后默默守护着这对紧紧相依的姐妹花。 招待所的灯，熄灭了，万物终于暂时安静下来。 艾林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门，倚着过道栏杆，左手捧着右手肘。 此时，皓月正当空。 “喂，在干嘛？” 艾林小声地接通了邹波的电话。 “在听雨声。” “下雨了吗？” “下的小，还习惯吗？” “没有你怎么能习惯。” “我也是....” 两人谈天谈地，上至嫦娥，下至蛟龙，直到手机电量亮起了红灯。 “我的手机没电了。” “快到三点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去睡吧。” 艾林正要挂断电话时，邹波又急切地说道， “我爱你！” “我也爱你！” 艾林甜甜地挂断了电话，如果不是顾及到邹波明天上班，她可以陪他聊到天明。 她轻手轻脚地回到被窝里，脑海里不断回荡着邹波最后说过的话。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艾林挨着.靠着云窗同坐，偎着.抱着月枕双歌。 听着.数着.愁着.怕着早四更过。 四更过情未足，情未足夜如梭。 天哪，更闰一更儿妨甚么！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思念，仿佛对艾林下了蛊虫，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她那飘乎不定的心。 艾林望着路灯散落在墙角的一缕光，万千思绪只绘成一个他。 亲爱的，你应该熟睡了吧？千万别想我，如同我这般想着你。 她辗转反侧，从未曾思量，睡眠，竟然变成了一种煎熬。 “你昨晚没睡好吧?“ 小丽一边起身，一边挽起长发， “嗯，还好!“ 艾林揉了揉浮肿的双眼，也穿上拖鞋。 “小丽姐，我们快去刷牙吧！“ 小丽抓起牙刷就追上前去， “嘿，说好的一起呢？“ 过道实在太滑，小丽险些摔倒。 “小丽姐，慢点儿，我先去把位置占着。“ 好一会儿，小丽才慢悠悠地来到洗澡房。 “快来，小丽姐。“ 小丽挤开人群向艾林走来。 “哇，你真有远见。“ “来接吧，现在是高峰期，两三层楼只有这一间洗浴室。” 小丽接好水，两人洗漱完毕，挤着人群出来后，艾林不禁回过头望了望。 “哎，小丽姐，这老板也太抠了吧。” “有得住就不错了，走吧！“ 两人手牵着手跑下了楼，路过前台时，突然被叫住了。 “两位请留步!“ “请问，有什么事儿啊?“ 那个前台女子弯着身子，头发往后梳得油亮。她把胸脯放在台案上，歪着脑门慢条斯理地答道， “你们住的这几天就不用换被套了，还有，牙膏之类日用品没有了，问我拿便是。“ “好，知道了，谢谢！“ 小丽冲她敷衍地笑了笑，拉起艾林就离开了。 “小丽姐，这不是欺人太甚么?“ “就这么着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回去跟她理论去。“ 小丽赶紧一把拉住艾林，劝道， “要理论，只得找老板去。“ 一路上，艾林都憋着气，仔细想想之后，也只好作罢。 “反正，我们在这里也待不了几天。只是，在我们走之前，希望它不要倒了。“ “对，想清楚就好。放心，现在的房子都是钢筋混泥土结构，百来年是没有问题的。“ 此时，一个身材消瘦的人渐渐地在两人的视野中扩散开来。 “走吧，苏姐来接我们了。“ 小丽牵着艾林，尾随着苏姐来到了店门口。 “这边请。“ 苏姐把艾林和小丽安排在昨天吃饭的地方坐下。 不一会儿，苏姐手提着一个塑料袋，领着另一个年纪稍长的短发女子走了过来。 “这是我们的经理……“ 此时，罗倩像一只发疯的野马，突然闯进了众人的视线，经理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头。 “我来啦，我来啦……“ 罗倩一路喊着，一路从门外跑了进来， “看到了，小心路滑，摔着你。“ 罗倩不好意思地坐下，和众人打了声招呼。 “大家好啊!“ “怎么你一个人啊?” 艾林不禁往门口打量了一番。 “哦，他送我到门口就走啦。“ “你说谁呢，我问的是孙霞，“ “哦，“ 罗倩低头摆弄了下流海，又昂起头，故意提高音量说道， “她走了，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是的。“ 苏姐接过话，解释道， “她昨天打电话给我了，她说这份工作不适合自己。“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物竞天泽，适着生存，我们要主动适应这社会。这问题，归根结底，只在于自己本身。“ 经理把袋子摊开在桌上，又继续说道， “你们把衣服换上，希望在这几天的学习中，你们能够有所收获。“ 三人换上衣服，陆续从更衣室走出来，小丽戴上灰色三角头巾很是漂亮，连经理都忍不住夸奖了一番。 晨会开始了，后厨，前厅，吧台加起来有二十个人，分三排站着。 “今天我们这里迎来了三位新同事，是从遂宁分店过来学习的，相识本来就是一种缘分，请大家一定要多帮忖着点儿。“ 三人分别作了自我介绍，同事们也表示很欢迎。 “好了，如果各位遇到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尽管找苏主管帮忙，今天晨会就开到这里，大家就各自散了吧。“ 后厨的往厨房走去，吧台的忙着准备水果，收银台的忙着算账，前厅的忙着拖地。只剩下艾林，小丽，罗倩三人站在大厅中央。 “我们干什么呢?“ 罗倩甩了甩留海，左右张望了一番。 “来，大家请往这边来。“ 苏姐探出脑袋，朝三个人招了招手。 罗倩甩着双手，大步朝苏姐奔去。 “你们先帮忙把餐具擦好，分放在每个备用箱里。“ 罗倩瞟了一眼桌子上的大筐子，不禁尖叫了一声。 “哇，这么多!“ “是啊，整栋楼，就属我们这店生意最好。“ “费话少说，干活吧。“ 小丽手里拿着白色帕子，一边擦拭着刀子，一边不耐烦地打量着罗倩。 罗倩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但也只得乖乖拿起餐具擦拭起来。 一旁默不作声的艾林终于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桌子下面是一箱纸巾，每张上面都有佳客来牛排的徽记。你们擦完了，就像我这样把每张纸叠起来就行。“ 苏姐操作起来很是简单，把每张正方形的纸巾成三角形对折起来，微记朝上就完成了。 “你们慢慢擦，每把刀叉都要擦干净，我先去看看她们去。“ 苏姐说完，理了理衣角就向大厅走去了。 “昨晚睡得好么?“ 艾林见苏姐身影消失了，悄悄问起罗倩来。 “当然好咯！“ 罗倩眼睛一亮，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还是那招牌动作，用力地甩了甩那长长的流海。 “好就好。“ 艾林不禁打了个寒颤，没有再说话。 不一会儿功夫，三人就把苏姐吩咐好的事全部做完了。小丽站起身，和艾林一起往大厅走去。 “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呀?“ 罗倩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你怎么啦?“ 小丽回过头来，瞪了罗倩一眼。 “可能是脚麻了。“ 艾林见状解围道。 “是是是，感觉应该是坐得太久了！“ 罗倩频频点头道。 “那你先坐会儿吧，待会儿苏姐过来，我跟她说说。“ “好嘞，谢谢小丽姐!“ 罗倩话还没说完，就赶紧转过身，回到椅子上，一屁股坐下了。 艾林和小丽按苏姐吩咐，开始整理桌椅，前厅的同事见状赶紧过来一起帮忙。 两个小时的忙活之后，大家都团团围在一起休息起来，只留下两个人在门口值班。 “你们来自哪里呀?“ 一个皮肤白昕，剪着短发的女子挽起艾林的手问道。 “内江，她是遂宁的，你呢?“ “我的家就在这附近。“ “那很好呦，我真羡慕你，晚上可以回自己的家睡觉。“ “我其实想离家远点儿，想出去闯荡一番自己的事业，可是我爸妈不同意。“ “妹妹，你多大了?“ “刚满十七，“ “难怪……“ “怎么啦?“ “我想你大点儿了，父母才放心吧。而且，外面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好。“ “哦，“ “你们在聊些什么呢?“ 苏姐笑着轻手轻脚走了过来。 “林子，你又在诉什么苦呢?“ “哈哈，苏姐，哪来那么多苦水呢?我高兴着呢。“ 林子高兴地连连拍打着艾林的手。 “你啊，本来长得这么乖巧的一个姑娘，却非要打扮得像个男孩子。“ 苏姐笑着摇摇头，看了看时间说道， “好了，中午用餐的时间快到了，大家各自站好了，准备迎接客人吧。“ “好嘞!“ 大家你推我嚷的，各自站好之后，就瞬间变得鸦鹊无声了。 “你好，欢迎光临。“ 林子微笑着把顾客引到窗前坐下，指着菜单问道， “请问二位想吃点儿什么？“ 待两位正兴致勃勃地看着菜单时，林子又开口了， “我们这里的招牌是T骨牛排，要不两位来一份尝尝?“ “那就这么着吧，“ 戴眼镜的男士说完，马上看了看对面的女士。 “嗯。“ 见女士点了头，林子赶紧顺水推舟， “牛排宜吃得嫩，七成熟最好，“ “好。“ “有黑胡椒、蕃茄、香草三种味道，请问两位喜欢什么口味的?“ “我就来黑胡椒吧，你呢？“ 男子开心地问着心仪的女子。 “我不知香草是什么味道，来份香草尝尝吧。“ “好的，两位点了两份T骨牛排，都是七成熟，男士黑胡椒味，女士香草味。“ 待两位没有异议之后，林子弯下腰，礼貌地说道， “请两位稍等片刻，先喝点儿柠檬水，美味即将奉上。“ 林子顺势从小丽端过来的拖盘上，把两杯水放在他们面前。 “哇，想不到你口材这么好?“ 艾林跟在林子身后，万分崇拜。 “这只是熟能生巧罢了，你每天重复个十来百遍适适。“ 两人来到后厨，林子把写好的单子用力扯下一张黄色的。 “我们的单子有三联，黄色交厨房，白色交收银台，红色交吧台。“ 林子突然拍了拍脑门，自责道， “哎，我忘了推饮料了，这红色底单就没用了。“ “算了，先把黄单挂好再说。“ 林子把黄色底单的左上角挂在一个铁勾上，厨师按顺序煎好牛排后再把单子扯掉。 “好了，我们把白色单交收银台吧。“ 林子笑着把第一联白单交给收银员，收银员是一个张着满脸雀斑的中年女人。 “我怎么觉得那姐有点儿凶呀?“ 艾林一转过身后，就偷偷地问着林子。 “她就是这副德性，总怕别人分一杯羹似的，你别理她就是。“ “那我们接下来干嘛?“ 艾林吸了口气问道， “我们今天一天都点单，小丽姐她今天端水，明天再你们再互换。“ “哦，那谁端牛排呢?“ “有人的，你放心吧，其实大家都喜欢点单，因为提成更高。” “还有，吃牛排的餐具也是有专人安排的。“ “哦。“ 艾林望着那对有说有笑的恋人，内心不禁感到一阵酸楚起来。 “在想什么呢?“ 林子打趣道， “让我猜猜，在想男朋友?“ 艾林苦闷地点了点头。 “你，是在想他那性感的身体吧。” 林子的一本正经，反而引来艾林的一阵破涕为笑。 “怎么会呢？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艾林嗔骂着，下一秒，又变得乐极生悲起来，低垂了脑袋。 “林子，你恋爱过么？“ “没有，但我看到过。“ “我也不曾知晓过情字的真谛，直到遇见他。“ “那动情是什么感觉?“ “怎么说呢，就是即使天天腻在一起，也觉得不够一样。我们这才不见面一天，就如同隔了三个世纪般。“ “这不就是常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是。“ 艾林抬眼看了看林子那天真的脸，叹道， “以后，你经历了就懂了。“ “那还有什么感觉啊?你就一并跟我说了吧，我以后好歹也有个准备!“ “还有就是，你不再拥有自己的心了，就像变成寄生虫一样，只有和他在一起才可以活。“ “那，还是算了吧！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还是要自己一个人好好活着。“ 林子瞪大双眼，倒吸一口气，身子往后仰了仰，只感觉到一阵不寒而栗的颤悚，如同被晴天霹雳霹中了脑袋，瞬间从脚底直蹿到头顶。 “到时候，可由不得你呢!“ “这可不好说，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突然，艾林盯着手机傻笑着。 “什么呀?这么开心?” 林子凑过身来，艾林并没有遮掩。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林子不紧不慢，娓娓道出声来。 “这是我男朋友发给我的。” “嗯，是什么意思呀?” 艾林又把自己昨晚发过去的短信翻给林子看。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何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林子似乎看懂了，茅塞顿开道， “哦，原来你们在对山歌呀！” “额……算是吧！” 艾林无语地笑了笑，补充道， “这叫一唱一和。” “又叫，妇唱夫随。就像刘三姐和阿牛哥一样，我说嘛。” 林子自诩地笑着，一边理了理手中夹板上的单子。 “你看，客人正向我们走过来呢，这就如同爱情一样，是无所预期的，赶紧上吧。“ 此时，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们的声音正离她们越来越近。艾林悄悄推了推林子的后背。林子才收住了傻笑，她用右手摸了摸后脑门后，模棱两可地迎了上去。 新闻八卦 “开晨会咯，大家请站好!“ 在苏姐的一声号召下，人群立刻就站好了队形。 “今天，赵总有话对大家说，请大家鼓掌。“ “就是来接我们的那个大美女啊？“ 艾林悄悄地对身旁的小丽嘀咕着。 “嗯。“ 小丽轻轻捏了捏艾林的手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大家请安静下来，今天，我想跟大家说个事。“ 赵总说着话，那嘴唇上的口红，实在太艳。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那性感的唇上，瞬间。把她那曼妙的身姿都比下去了。 “昨天，有客人投诉说，某位新人服务态度不好。请大家以后一定要注意，我们来到这里，是服务客人的，请改掉你们在家里养成的，大小姐脾气。“ “这次，我就不点名批评了，如再还有下次，那就请打包走人!“ 赵总把话一说完，就踩着恨天高，扭着红臀走开了，那趾高气扬的神气像极了一只傲骄的白天鹅。 赵总的影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后，苏姐才开始发话。 “年轻气盛，是每个人都有过的，请大家以后一定要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性。“ “毕竟……“ 苏姐低着头，看了看地板，斜着眼望着赵总离去的方向说道， “我们现在都只是在为他人做稼衣裳，请大家以后好自为之，争取早些自立门户，才是王道。“ 刚一散会，林子就拉着艾林神秘兮兮地问道， “姐，你知道赵总说的是谁吗?“ “不知道。“ 艾林摇了摇头。 “就是和你们一起来的罗倩啊!“ “哦，发生什么事啦?“ “听说啊，是收银台那斯告的状，我亲耳听到的。“ “赵总就这么相信了?“ “你不知道，收银那婆娘，是赵总的一个远房亲戚。“ “哦，难怪，这么狐假虎威的。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呀!不过，这赵总看起来倒更像是老板的女儿。“ 林子听闻吓了一大跳，拉起艾林就往门外走去。 “苏姐，我们上个厕所，马上就回来哈。“ “去吧！“ 苏姐挥了挥手后，就往吧台走去了。 “以后，你千万不要乱说，小心人家在你背后捅刀子。“ “哦，知道啦。“ 艾林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 “其实老板也很不容易，他三十多岁时就被骗入传销。逃出来后，跟别人擦了一个月鞋子，才凑够了回家的路钱。” “那他是不是有钱了，就把前妻给甩了呢？“ “不是，那时，是因为太穷了，他前妻自己跑掉的，只留下个儿子。“ “哦，不过，她现在这任妻子也太年轻了点儿，让人不得不想，是不是只为了老板的钱。“ “谁知道呢，但赵总也是个女强人，她不仅把店里店外打理得秩序井然。而且她还经常拍杂志封面，在绵阳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平面模特儿呢。“ 林子冲完水后，催促起艾林来。 “你上完没?上完了就回去了!“ “好啦!“ 刚冲完水，艾林的手机就突然想了起来， “喂。“ “谁呀?“ 林子洗着手，停下来问道， “我男朋友。“ 艾林捂住手机话筒轻声回道。 林子坏坏一笑，赶紧凑近耳朵偷听起来。 “你在干嘛?“ 邹波那熟悉的声音一传来，艾林便会心地笑了起来。 “我刚上完厕所，你呢?“ “我在想你。“ “哦!“ 艾林瞟了一眼林子，耳根一下子红了起来，她赶紧用右手轻轻推了推林子的脑袋。 “昨完，我们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我猜你手机准是停机了。怕联系不上你，所以今早跟你冲了一百，有时间你查一下。“ “好!“ “你还有几天回来?“ “不知道，听小丽姐说，还有七八天吧!“ “这么久?可不可以早点儿回到我身边?“ “我尽力跟老板说。“ “你知道吗，你离开以后，枕头上还余留着你的味道。“ “哦。“ “还有，你身上的那淡淡的牛奶体香，依然萦绕着整个房间。” “嗯。” “那你去忙吧，记得想我。” “好!“ 还是和以往一样，邹波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安静地等待着艾林挂断电话。 “还不挂电话，这样一百块也撑不了多久哦。“ 林子的玩笑话，倒是提醒了艾林。 艾林这才回过神来，万分不舍地挂掉了电话。 “呦喂!好腻人哦，你走后，什么，余味犹存。“ “哪有?“ 艾林不好意思极了，只管推着林子往门外走去。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了店门口，却迎来收银台的一张包工脸。 “我还以为你们掉进厕所去了。“ “要你管，你要是能干，就把所有活儿都包了，还免得你妹付工钱。“ “你……“ 收银大姐的脸顿时被气得铁青，二话没说，就夺门而出了。 “糟啦，我看，你这工作快保不住啦。“ 艾林拍着林子的肩膀，左顾右盼道。 “我怕她?我早就看她不上眼了，不让我干?拉倒，我早就不想干啦!“ “林子，你又和她起争执啦?“ 苏姐见这边动静大，立刻放下垃圾桶，走过来问个究竟。 “谁想和她说话呀?是她先惹我的。“ “好啦，师傅应该有师傅的样子，带着你的徒弟去吧台吧!“ “师傅，走吧。“ 艾林笑着把林子拉走了。 对于西餐厅来说，中午是没有几桌客人的，全天的营业额主要靠的是每天的晚餐时间。 她们端茶倒水，收拾餐盘，然后再擦干净玻璃桌，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大家吃完饭后，留下一半值班，其它的都可以自行安排。 “走吧，我们逛超市去!“ 林子蹦蹦跳跳地手舞足蹈起来。 “好，不过，我先去跟小丽姐道个别。“ 小丽刚好从厨房走出来，被艾林撞了个正着。 “妹妹，去哪里啊?“ “我去超市逛一圈。“ “好，你们去吧，我昨天去逛过了。“ “好，那拜拜啦，小丽姐。“ “拜拜!“ 刚踏出餐厅门，空气就立刻变得清新了，一切都被灯光照得亮堂堂的。 “我们去买些饰品吧。“ 艾林把林子拉往一家以粉色系为主的饰品店。 两人驻足停留下来，艾林的脚像是生了根，她那颗粉红少女心，瞬间泛滥开来。 “哇，你看，这米老鼠发夹好可爱哟!“ “嗯。“ “哇塞……“ “又怎么啦?“ 林子好奇地转过身来，探过脑袋。 “你看，这是个瘦脸神器。“ 艾林开心地试着刮起脸来，只见两个滚珠在脸荚两边一开一合着，结构上看起来活像一个弹弓。 “现在感觉脸有些发烫了，是不是脂肪正在在燃烧啊？“ “有那么神奇?“ 林子虽然没有艾林那么兴奋，但也是对此神器很感兴趣。 “要不，我来试试?“ “你的脸都这么尖了，再刮就只剩下骨头啦。” 艾林一边继续刮着脸，一边帮林子挑选起来。 “我想，这个蝴蝶结发箍更适合你，等你头发长长了，戴着就像个女生了。” “我才不要呢，本人觉得，现在的样子，才是最佳状态呢！那就一个字，帅！” 林子转身捡了个菩提手串，就往手上带去。 “这个，才能衬托出我的气质嘛！” “好吧，你赢了。” 艾林回过头来，无耐地笑了笑。 两人各自选了两对饰品，但艾林觉得还不够，在收银台前排队买单时，她还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了望。 “买不完的。“ 林子一语便道破了艾林的心思，她顺势把艾林的脑袋扭转回来，并结了帐。 “你若不要，我就把这些东西退回去。“ 艾林坚决要林子把自己买的饰品钱收下。 “好吧!“ 林子极不情愿地收下了。 “其实，我买这些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哈哈。“ 林子大笑一声， “真是女为悦己者容呀!“ “所以呀，这钱一定得由我自己出呢。“ 两人说说笑笑地一路闲逛着，林子把艾林带到负一楼熟食区，她有些神秘稀稀地。 “走，我带你去饱饱口福!“ “什么口福呀?“ 林子没搭话，鬼鬼祟祟地在一个盖着盖子的餐盘下停了下来。 她左看看右看看，都没看工作人员，她赶紧揭开盖子，并用放在一旁的牙签迅速翘起一条炸鱼来，立刻放到了嘴里。 “哎，真香，你也来一条。“ 艾林觉得很不好意思，她退了一步，并礼貌地摆了摆手。 “不用啦!谢谢!“ “哎呀，别不好意思嘛，这本来就是拿来品尝的，来……“ 林子又迅速翘起一条，直往艾林嘴里送。 “好好好。“ 艾林一口接住，并左右打量一番，此时的她感觉自己像极了舞台上的小丑。 “走，我带你去吃那边的。“ 一路下来，水里游的，天上飞的，路上跑的，都统统被吃了一个遍。 “感觉怎样?“ 林子拉起艾林，兴奋地小跑了起来。 “真刺激啊！“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买的不一定有这么香呢!“ “你啊!真是古灵精怪的。“ 两人累得一见到椅子，就争相挤了上去。 “哎，我问你个隐私的问题，你有没有看过潘金莲?“ “没有!“ 艾林虽然早已知晓男女之事，但涉及到这个隐晦的问题时，却还是觉得很难为情。 “这没有什么嘛，虽然我没和男人在一起过，但我看过潘金莲，也知道三p这事。“ “三P，是什么呀?“ “这，你都不知道，你不要告诉我，你们从来没看过黄片?“ “真的没有看过，有什么好看的嘛，两个人相爱，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啦!“ “哎呀，你咋这么古板呀，你要多多学习些技巧，要不然，你男朋友呀，迟早要被那些狐狸精给勾去。“ “我相信他，绝对不是那种人!“ “好吧!“ 林子看着艾林较上真了，气得脸都涨红了，只好避而不谈了。 “当然，也有专一的，你肯定会幸福的。“ “嗯!“ 艾林嘴上答应着，内心却成放空状态，作为一个正常的人，怎能对林子的话视若无睹呢。 但当她一想起过往种种，与邹波那些浪漫幸福的日子时。这个荒唐的念头就如见了光的泡沫般，瞬间消失了。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与艾林无关了，她如释重负，藏在那内心深处的，唯有邹波了。 此时，恐怕，连她自己都无法区分到底谁是谁的谁了。 争取早日回家 又一个难熬的夜晚，总算是过去了。 艾林被那思念的蛊虫所啃噬过的内心，早已是百空千疮了。 天，刚蒙蒙亮，那挂在树梢的月亮还未曾隐去。艾林轻轻挪动着身子，这样已不知多少次了，她诚惶诚恐，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小丽姐。 天终于亮了，月亮已经完成它的守护使命，打着呵欠悄悄回家了。 太阳伸了伸懒腰，它躲在树梢上，整装待发，只露出半边脸来，尤如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姑娘，准备接力月亮的守护。 “小丽姐，你想早点儿回去么?“ “无时无刻不想。“ “你也想你老公了哇?“ “他是其次，相比之下，我更想我的女儿。“ 小丽斜着脑袋，轻轻捋着头发的双手突然停了下来。 “要不，我们待会儿上班去找老板谈谈吧！“ “好。“ 独在异乡为异客的两个人，就这样不约而同地早起了一个小时。 “走，小丽姐，我们快去洗漱，回去给他们带些土特产!“ “好!“ 两人风风火火地出了门，路过前台时，小丽不忘给那前台大姐打了个招呼。 “你们今儿，怎么这么早就走啦?“ “在离开之前，也应该带点儿什么东西回去才是。“ “呦，这才第几天，就急着准备啦!“ 小丽思量再三，答道， “嗯，未雨绸缪总是好的嘛！“ “说不定，我们可能马上就会回去呢!“ 艾林接过话后，拉起小丽就往门外走。 “怎么说?“ 那胖大姐顿时慌了神，赶紧把放在台面上的胸脯拖下来，那一身肉，也随之左右有节奏地摆动起来。 “没什么，小妹只是想早点儿回家。“ “哦。” 胖大姐嘴上应和着，眼珠儿却转着圈。 “那，两位慢走啊！“ “好!“ 小丽回过头来礼貌地笑了笑。 “小丽姐，那大姐的胸可不是一般地大啊!都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吧?“ “哈哈……“ 两个人简直笑弯了腰，走出旅馆后，小丽往后瞧了瞧，说道， “吉尼斯世界纪录?我看她还不够格吧，我之前看过最长的胸脯好像是非州的某一个部落，人家喂奶可都是直接把胸搭在肩膀上喂呢!“ “是不是哦，比长比不了，那比重量肯定无人能及。“ 艾林吃惊之余，又叹道， “可是，这……这重量，可怎么称啊?“ “哈哈……谁知道呢!“ 两人说说笑笑地逛了两条街，都没有找到称心之物。 小丽举头望望，天空被城市禁锢在了一块块狭小空间里，在这钢筋混凝土森林里，却不见一只飞鸟。 “其实，每个城市都一个样，除了一间间方方正正的，像火柴盒一样的屋子之外，只剩下这骷髅般的钢筋混凝土而已。人们住在这毫无生气的屋子里，怎么能变得不麻木不仁呢？“ “不对，我们还有爱!“ 艾林一路走着，她的内心深处强烈地反驳着，但并没有说出来，一想到邹波，她便露出了暖暖的笑。 “妹妹你看，老板在那里坐着呢!“ 小丽指着玻璃内一个清瘦身影说道。 “太好啦，快走吧!“ 艾林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朝老板方向走去。 “等等我!“ 离老板不到一米距离时，艾林才放慢脚步，毕恭毕敬地在老板面前。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慌不择路地停了下来。 老板刚刚端起杯子，准备品一口咖啡时，突然感到迎面吹来一阵风。 “有什么事，坐下来说。“ 老板慢慢放下杯子，左手搭在沙发靠椅上，右手指着对面的沙发，静静地审视着艾林。 艾林一屁股坐了下来，显得有些拘谨。 “老板，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你说。“ 老板笑嘻嘻的，很绅士地摆了摆右手。 “我……我想……“ 艾林面有难色，紧张地开始结巴起来。 “我们想早点儿回家，可以吗?“ 此时，幸好小丽及时赶到。 小丽站在桌旁，弯着腰，轻言细语地补充到。 艾林看到小丽，赶紧往右挪了挪。 “小丽姐，先坐下吧!“ 小丽坐了下来，不慌不忙的。 “嗯……“ 老板把搭在沙发上的左手放了下来，右手端起咖啡杯，慢条斯里地品尝了一口。 “这咖啡不错，你们需要来一杯么?“ “不用了，谢谢！“ 两人异口同声地摆了摆手， “在这里不习惯哇?“ “是，很不习惯，简直是度日如年!“ 艾林没有丝毫的考虑，便脱口而出。 “这里的人很好，只是我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艾林补充道。 “嗯……妹妹的意思是，她很想回家。“ 小丽赶紧来圆场，生怕艾林得罪了老板。 “哈哈……“ 还是那标志性的微笑，老板弓着身，双手握在一起，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艾林。 “本来我打算让妳们呆十天的，后来经理说你们表现很好，我就心想着提前三天让妳们回去。“ 艾林瞪着双眼，单眼皮都快变成双眼皮了，并小心翼翼地咽着口水。 “既然妳们这么想家，那就再提前两天，五天是最短的期限了。“ “那太好了，小丽姐，我们后天就可以回家啦!“ 艾林兴奋地跳了起来，拉起小丽的手摇了起来。 小丽高兴之余，不忘给艾林使起眼色来。艾林这才冷静下来，放开了小丽的手，然后慢慢坐了下来。 “谢谢你啊！“ 艾林不好意思地朝老板笑了笑。 “你开心就好!“ 老板打心底笑出声来，轻轻朝倚背靠过去。 “那我们先走啦。“ 老板点了点头，艾林赶紧拉起小丽往更衣室奔去。 “妹妹，你以后可别这么冲动哦。要记住，祸从口出，病从口入。凡事都要给自己留有余地。“ 小丽一边帮艾林整理着围裙，一边责备起来。 “知道啦!“ 艾林捧起小丽的脸，高兴地亲了亲。 “不管怎样，我们终于可以早日回家啦。“ 两人换好工装，手牵着手，走出后厅，到前厅时，才不舍地放开了。 “今天，我来端茶，你去点单。“ 艾林把小丽往门口轻轻推去，自己则一个人站在吧台门口。 在目送小丽的余光中，艾林发现老板也正在对着她微笑。 因为现在不是饭点，所以整个餐厅都不见半个人影。 艾林站得有些无聊，便和吧台小妹聊起来。 “你知道我师傅今天去哪儿了么?“ 艾林回过头，双手搭在腰前，侧着身子问了起来。 “你师傅好像今天休息。“ “哦，难怪没见着她，“ “你在削水果么?“ 艾林好奇地伸长了脑袋，感到惊讶不已。 “对呀!我们削水果都只用水果刀削。“ “削得好快呀!可不可以教教我?“ 小妹见状，赶紧重新拿一个水果示范起来。 “首先，把苹果两头削掉，然后左手握着苹果两端，右手从上往下削，左手再配合着转就可以了。“ 几秒的时间，苹果就削好了，这速度，把艾林看得目瞪口呆。 “以后，我也要学这个。“ 她似乎下定了决心，继续问道， “学这个需要多久?“ “一个月左右吧。“ “我们都是跟她男朋友学的，她男朋友刚被调往遂宁了，以后你可以跟他学。“ 小妹笑着指向一边正在忙的另一个女子，打趣道。 “就你多嘴!“ 那女子笑着嗔怪小妹，一抬眼的功夫，又埋下头继续切菜去了。 “你是说任远是她的男朋友?“ “是的，你怎么知道?“ “我们在遂宁见过面。“ “难怪……“ 那女子一听到任远二字，赶紧抬起头来，并死死盯住艾林，然后又埋下了头。 艾林被看得浑身发麻，此时，她并不知晓那女子为何会如此这般看自己。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抬头时，发现老板又在盯着她看。 “小妹，你知道那老板叫什么名字么?” “叫王勇，怎么啦?“ “没什么，只觉得他挺面善的。“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也是，都说无奸不商嘛。“ 艾林向窗边再次瞟去时，王勇已经离开了。 “您好！欢迎光临!“ 小丽俯身将两位成功人士引入座后，便开始点起单来。 艾林见状，端着水，赶紧跟着送了过去。 “有空，我们再聊啊。“ 小妹点了点头，并说了声， “好!“ 一桌接着一桌，艾林迈着轻盈的步子，忙得不亦乐乎。 时而，还哼起小曲儿，她感到快活极了，因为呀，她很快就和心爱的人见面啦。 相见，相守 终于，等到了回家的时刻! 林子，苏姐，还有很多不知名的同事，都不约而同地把艾林和小丽围了起来。 “非常感谢大家这几天的照顾，这是我们的手机号，以后，有事没事，都常联系!“ 小丽把提前写好的卡片递在了每一位同事的手上。 “我没有QQ号，不过我回去马上申请一个，以后大家请把QQ号通过短信发给我。“ 离别的愁苦印上每一张面孔，吧台小妹在一旁还愉愉抹起泪来。 “以后，一定来绵阳找我玩。“ 林子把艾林单独拉在一旁，叮嘱再三，生怕再也见不到彼此了。 “好，我答应你。“ “有什么事QQ联系，以后如果他对你不好，就跟我说，不管多远，我都会去帮你揍他。“ “好，谢谢你。“ “哎!算了，看你样子，也定是舍不得的。“ “呵呵……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走吧，宜早不宜迟。“ 苏姐提着两袋水果，饼干之类，带着艾林和小丽直往门外走去。 “再见了，大家一定要多保重!“ “再见！” 林子走上前来，重重地拍了拍艾林的后背。艾林也转过身来，重重地拍了拍林子的肩膀。 “后会有期！” 此时，只见王勇正静静坐在窗边，并微笑着向艾林挥起手来。 艾林顿了顿，也还之以微笑后，就转过身，寻着苏姐和小丽的方向离开了。 慌忙之中，艾林和小丽终于顺利的搭上了最后一班通往遂宁的大巴车。 “这些，你们留在车上吃。“ 苏姐把两个大袋子分别放在了小丽和艾林的身上。 “苏姐，不用这么破费的。“ 小丽连忙把袋子推向苏姐，苏姐轻声劝道， “拿着，是王老板的意思，本来安排你们明早回去的，不知为何，突然改到今天下午，害得我差点儿都买不到票。“ “哦，那麻烦苏姐了。“ 小丽顺势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水塞到苏姐怀里。 “这瓶水你无论如何也要收下。“ “就是!“ 艾林顺势也拿出一个大红苹果，往苏姐怀里塞去。 “这，代表着我的心意。“ “苏姐，罗倩怎么没有跟我么一起回去呢？” 小丽有些奇怪地问道。 “王老板说，她还需要培训几天。对了，你们的行李都拿完了吗？” “放心吧，苏姐，东西不多，我们早就收拾好了。” 艾林站起身来，抱了抱苏姐。 苏姐又不经意地说道， “那个房费，老板已经已经结清了。只是，因为你们没住满十天，所以是原价结算的。” “那如果住满十天怎么结算呢？” 小丽颇有困惑道。 “之前都协商好的，住满就是半价。” “肯定是那前台胖女人搞的鬼？” 艾林恼羞成怒道， “我就说嘛，她怎么对我们的行程那么上心。” “妹妹，所以你要吸取教训。照这样算还不如让它空五天呢！” 苏姐见状，赶紧安慰起两个妹妹来。 “没关系，老板不差这点钱。” “客车要出发了，请家属赶紧下车。“ 司机再次催促着，那早已点燃的发动机，随时待命着。 “那就到此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祝你们一路顺风。“ “谢谢苏姐，再见!“ 汽车动起来了，小丽和艾林都伸长颈项。苏姐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水，奋力地挥着，直到消失不见。 艾林在座位上坐下，双手抱着袋子，眼泪止不住留了下来， “苏姐太好了。“ “是啊，只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小丽望着窗外，神情有点儿落莫。 “看来，我们曾经期待己久的归程，并没有想象的那般美好。“ “是的，除爱情，亲情以外，其实我们还拥有很多，只是，在不经意间都被我们忽视了。“ “唉，看来，一生之中，再难遇到苏姐这般好人了。“ “是啊，很难，很难……“ 说着说着，小丽就睡着了，艾林也没有再说话，微闭着眼睛，养起神来。 “我一定要漂漂亮亮的出现在他面前才是。“ 艾林心怀甜蜜的梦，也睡着了。 “嘟嘟嘟……“ 喇叭声一阵阵响起，也响起了司机那熟悉的吆喝声。 “到站了!大家赶紧下车吧!“ 艾林晕晕沉沉地睁开眼，见四处无人，赶紧猛烈地推摇着身边的小丽来。 “小丽姐，快醒醒，到站了，你老公在外面等着你呢!“ 小丽揉揉眼，简直是喜出望外，两人拿好行理，赶紧冲下汽车。 艾林见小丽的老公帮忙拿着行理，自己身边却空无他人，内心难免有些失落。 “你男朋友怎么没来接你呢?“ “我……我叫他不用接我的。“ “哦。“ 小丽只得尴尬地笑笑。 车站离小丽家很近，不一会儿，三个人便有说有笑地到了家。 “我到啦，再见咯!“ 艾林从小丽老公刘泉手里接过行理，并礼貌地笑了笑。 “拜拜，空了上来玩!“ 小丽一边笑着，一边尾随着老公上了楼。 “好!“ 艾林转过身，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开始轻轻敲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之后，门开了，露出了邹波那熟悉的暖暖的笑。 “你回来啦!“ 邹波接过艾林手里的行理，一把就把她拉进了门。 “洗个手，吃饭吧!“ 艾林一直不敢直视邹波的眼睛，只管按着邹波吩咐的去做。 她风尘仆仆地端坐在倚子上，望着几道满盘的菜，却不知该何从下手。 “都是你做的哇?“ “都是给你做的，所以错过了接你的时间，赶快趁热吃吧!“ 邹波微笑着，轻轻捋了捋艾林额间散落的头发。 “吃完饭去洗个澡吧！“ “嗯!“ 艾林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却忍不住偷笑了起来。邹波轻轻摸摸她的后脑勺，宠溺地笑了笑。 “味道如何?“ “很好。“ 艾林快速吃完后，拿起睡衣直往浴室奔去。 “这就吃饱啦?“ “吃饱啦!“ 接下来就只听见一阵阵冲水的声音。 邹波俯下身，把艾林翻乱的那些衣服，一件一件叠整齐后又重新放在一起。 不一会儿的功夫，艾林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她身穿一件白色露肩花边睡衣，那一头浓密的黑发，湿漉漉地披在双肩上，相得益彰之下，皮肤也显得更白了。 “坐下吧!“ 邹波把吹风机放在桌上，又把一块干毛巾搭在艾林的肩膀上。 “你啊！总是不喜欢把水擦干!“ 邹波左手轻轻提起艾林的头发，右手拿着吹风机， 只是胡乱地在半空中摆动着，却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第一次帮女生吹头发，所以还不知道该怎么弄。“ “第一次?“ 艾林感到心里乐滋滋的，她指尖慢慢触碰到邹波的手背。 “没关系，你对着头发吹就好。“ 邹波慢慢把头发抬起来，然后又轻轻放下，爱意在指缝尖来回穿梭着，反反复复间，诉说不尽的是那无边无迹的蜜意与柔情。 感觉差不多时，邹波摸摸艾林的发根，提醒道， “吹太干对头发不好，还是让它自然风干吧。“ “我也这么觉得!“ 艾林把梳子靠近头发，正准备梳理一番时，又被邹波一手揽下了。 “做事还是要从一而终的好。“ 邹波先梳理了艾林的流海，打量再三之后，不禁称赞道， “小妞儿还不错嘛!“ 邹波虽然动作看起来有些木呐，但却甚是认真。 “好了!看看可还满意。“ 邹波把一个精致的圆形镜子放在艾林的眼前，上面雕刻着一座上海东方明珠塔。 “给我的?“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艾林感到受宠若惊。 “是的，一年前，我在上海出差时买的。“ 艾林捧在手心，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镜盖。 “啊！我看起来怎么那么胖?“ “这面是放大镜，你反过来试试。“ 艾林托住盖子，小心翼翼地翻转过来，开心不已道， “真的耶！“ 她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真是爱不释手。 “换件衣服，咱们出去走走吧!“ 邹波把下巴靠在艾林的肩膀上，握住了她的手。 “你看，镜中的你更帅啦!“ 话还未说完，艾林便红了耳根，她低下头去，又抬起眼来望着心爱的人，氤氲迷离。 “只要你喜欢就好!“ 邹波吻了吻艾林的耳朵，轻轻拉起她。 艾林起身依偎在邹波的肩膀上，良久，邹波笑问道， “要不，让大帅哥帮你换换?“ “不要!“ 艾林瞬间弹起身来，换好了衣服后，重新站在了邹波面前。 “换好了，走吧!“ 橙色的路灯下，这对恋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他俩的影子紧紧依偎在一起，匀速穿过一排排莲花状路灯。 火车站外，马路很宽，工厂也很多，艾林指着一座不知其名的工厂大门，开心地摇着邹波的手臂。 “亲爱的，你看，那门好漂亮啊，像彩虹一样!“ “是的，黑夜里的彩虹，就像你一样!“ 邹波停住了脚步，与艾林面对面地站在了一起。 “小妞儿，你知不知道，在你走的这些日子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吗!“ 此时，在艾林眼睛里闪烁的，是邹波那前所未有的认真与执着。 “嗯!“ 艾林来不及诉说，邹波就已附上她的唇，并狠狠地吸允着。 一股电流把两颗火热的心撞击在一起了，邹波的思想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早已失控，他拉起艾林就往最近的旅馆奔去，再也顾不上其它。 “我们还是回家……“ 邹波埋着头继续在艾林的锁骨上游走着，右手轻轻捂住了她的唇。 艾林闭上眼睛，双手抚摸着邹波的脑袋，身体随着邹波的吻轻轻颤抖着。 真是小别胜新婚，彼此思念的两个人，就这样疯狂地诉说着离之后的爱恋。 终于，两个分隔异地的恋人，得以从相思到相见，最终相守在一起了。 新店开张 经过半个多月的紧罗密布，遂宁佳客来牛排馆终于开张了。 店里店外所呈现的一切，都是欣欣向荣之态。 来往的人群络绎不绝，那门口的两排鲜花，多得早已挤不下，不得分成两排放。 “孟吕，你先别急着去摆弄那些花，赶紧去接客人!“ 孟吕回过头来，瞪了一眼涂经理，双手一松，花篮在原地打了个转，跌跌撞撞地停了下来。 “知道了!“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儿还有心思打情骂俏?“ 吴蕊刚刚把一波客人带到座位上落坐，重新回到了门口。 此时，店里早已忙成一锅粥，十几个服务员都招架不过来。 孟吕还来不及反驳，吴蕊又去迎接新的客人了。 “欢迎光临，这边请!“ 吴蕊笑嘻嘻地迎上前去，看看手心的座位分步图，前厅早已宾朋满座，只得把客人往后厅带去。 因为艾林和小丽经过培训，所以就专门负责点单。 “孟领班，人太多了，我们实在是忙不过来，你来帮帮我们啊！“ 艾林一边往厨房小跑去，一边侧过头来，不断提醒着孟吕。 “好!“ 过了一会儿，小丽又拉着孟吕叫苦起来， “怎么办?孟领班，没有座位啦!“ “先拿纸排个号，愿意等的就坐下来。“ 不一会儿，连号都排不过来了，孟吕慌了手脚，她赶紧去找涂经理。 “什么情况?“ 涂经理风风火火地从后厅大步走了出来。 “人太多，号都已经排了四十几个了，怎么办呀?“ 孟吕心急如焚，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先不排号了，跟后来的顾客解释一下，暂时不能再接待客人了。“ 即使这样，也早已超出店内的负荷量，餐具不够，部分牛排售罄，店里店外，来往人潮却丝毫未减。 用完餐的顾客一走，还没来得及收拾，后面的顾客就已经入座了。 直到到晚上十点钟，人潮才慢慢褪去，姑娘们没来得及吃饭，都累得坐下来，各自拍打着手脚。 “大家都起来，赶紧把餐具都收拾到厨房去，阿姨正等着洗呢!“ “太累了，坐一下不行啊?“ 李奎有些不耐烦地发出牢骚声。 “我知道，大家今天都非常辛苦，放心吧，老板看在眼里呢!收拾好了，吃完饭好早点下班嘛!“ 吧台长任远见状，带头帮忙收拾起餐具来，一会儿过后，涂经理也来了，李盛龙看到涂经理来，也赶紧起身收拾桌椅。 一个接一个，汪云，李浩，罗倩等都一起行动起来。 小丽和艾林点完单后又慌忙站在门口，此时，终于没有那么多人了。 “哎，小丽姐。“ 艾林累得紧靠玻璃门， “怎么啦?“ “你说，我们这样明天还起得来吗?“ “起不来也得起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你们还有闲心聊天，赶紧去帮他们收拾盘子吧，我一个人守着就行。“ 吴蕊一边接过艾林手里的纸笔，一边催促着小丽。 “走，妹妹，我们去洗刀叉去。“ 小丽有些不悦，拉着艾林扭头便走。 “天啊，这么多?“ 看着四大筐刀叉，艾林顿时惊呆了。 “快来帮忙抬过去。“ 艾林听闻小丽催促声，才回过神来。 两人把大筐子抬到下水道处，小丽去打了一桶开水，艾林又取来一小盆洗洁精。 小丽把洗洁精和开水倒入筐子里，然后轻轻摇了起来。 “等会儿，我们就直接用清水冲洗干净就行了。“ “不是要每把刀叉都要检查一遍吗?“ 艾林也跟着小丽一起摇起了筐子。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管它的，明天擦餐具时再看便是。“ “也是。“ 两个人用了不到十分钟时间就把餐具洗好了。 “吃饭了!“ 汪云高兴地跑了过来。 “肚子快要饿扁了，今晚吃什么呀?“ “你猜?“ “黄瓜炒蛋!“ “对啦!“ “不会吧!“ 艾林看起来垂头丧气的，瞬间就没有精神了。 “又是黄瓜，又是黄瓜，难道菜市场就没有其它菜了。“ “能裹腹就行了，走吧，妹妹。“ 小丽牵起艾林的手就往大厅走去。 挨着厕所的转角处是工作餐的专门位置，四个人坐一桌，一桌一盘菜。 罗倩见小丽这桌空缺一个人，赶紧跳了过来，人数凑齐后，四个人才开始动起筷子来。 一眼望去，只见每各人碗中的饭多得都快要益出来。大家鸦雀无声，只管狼吞虎咽地认真吃起饭来，好像吃饭也变成了一门必修课般。 “嘿，罗倩，你一个人怎么回来的呢?“ 艾林恰好和罗倩一起洗着碗，顺便打趣道。 “我前男友开车送我回来的!“ “前男友?你是说我上次在网吧门口碰见的那个男人?“ 艾林顿时惊呆了。 “是啊！“ 罗倩用右手捋了捋头发，并标志性的甩了一下脑袋。 艾林抿了抿嘴唇，默默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小丽把碗放好后找到了艾林，艾林把罗倩的话跟小丽姐复制了一遍后，小丽忍不住吐槽道， “当然咯，在她眼中，只要上过床，就算是男朋友。” “小丽姐，你别这样说嘛，她太小了。“ “不是小，是傻。“ “哎，别说她了，我们去换衣服赶紧下班吧!“ 更衣室和吧台背靠着背，里面有储存箱，每个人都有把属于自己的钥匙。 艾林解下头巾，和着围裙一起放在了自己的柜子里，然后锁好了门。 “妹妹，我老公在楼下等我，我就先走了。” “好，早点休息，明天见，小丽姐。” 小丽走后，艾林慢慢地整理起自己的衣服来。 “嘿!“ 艾林回过头，发现汪云正开心地朝她笑着。 “什么事呀?这么开心?“ “你之前说的那个皮肤黑黑男生刚刚帮我洗了碗呢!“ “哦哦……“ 艾林突然想了起来， “你是说李盛龙那个大帅哥哇。“ “嗯……“ 汪云低下头，脸蛋儿看起来有点儿红扑扑的，艾林瞬间就懂了。 “他那么优秀，这是好事呢!” 汪云挽起艾林的手，继续低垂着头。 “走吧!“ 艾林带着汪云走进了电梯，像个姐姐一样对汪云说了一番话。 “主要是，你一定要跟着自己的心走，我就是倒追的我男朋友，如果爱了，就要狠狠地爱，人生难得一回冲动。“ “嗯，我觉得他还可以。” 汪云终于扬起头，万分认真的对李盛龙做出了肯定的评价。 “但你也要看清楚才是，毕竟他比你大好几岁呢。“ “嗯!“ 两人一起走出了大门，艾林首先看到了邹波，李盛龙和邹波站在相距百来米的同一条直线上。 “去吧！他在等你!“ 艾林微笑着和汪云挥手道了别，然后转过身快速向邹波奔去。 “你们开业第一天就加班呀?” 邹波调侃着，有点儿小生气的样子。 “简直是爆满啦，还有好多事都没做完呢!“ “我们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儿就好。” 邹波一把拉过艾林，并坏坏的笑了笑。 艾林听得耳根瞬间就红了，她环抱着邹波，把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上。 邹波拉起艾林，迫不及待地上了车。 艾林把头深埋在邹波的背心处，疲惫的快要睡去。 但她所有的苦与累，在看到邹波的那一刻，全都被抛诸脑后了。 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转入吧台工作 “来来来，大家简单的开个晨会。“ 涂经理独自一人在前，面向着人群。 在涂经理的吆喝声下，人群井然有序地从之前的不规则体，迅速变成了长方体。 小丽和艾林站在了第一排中间位置，汪云和李盛龙则站在了最后一排。 “很好，首先要跟大家说声，‘辛苦啦'！“ 涂经理的眼神仔细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如沐春风般，生怕会错过一个。 “对于昨天的情况，老板都看在眼里，所以今天准备从宜宾再调两个新同事过来。“ 涂经理突然中断了说话，沉默片刻后，质问孟吕道， “罗倩去哪里了?“ “不好意思，罗倩被昨天的阵势吓到了，她说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恢复下元气。“ 孟吕把罗倩描绘得活灵活现，引来大家一阵阵轰然大笑。 “哈哈……“ “好啦!我们暂且不管她，还是那句话，能够留下来的，都是些不怕吃苦的精英，你们一定要相信，老板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涂经理把话说完后，望了望两个领班和吧台长。 “你们三位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任远点了点头，走向前去，和艾林相对站立着，他吸了一口气，沉着地说道， “我知道昨天大家确实很辛苦，但细节决定成败，希望从今天起，大家一定要把杯子放在左边靠近餐盘的位置，以方便我们更快地洗完杯子。“ 任远言简意赅把话说完后，又站回到原来的位置。 “好，大家清楚了么，以后把杯子一定要放在靠左位置，因为右边是收银台，如果乱放，客人很容易碰碎。” “清楚了。“ 大家异口同声地答应后便散了会。 见涂经理转身要走，艾林立刻上前拉住了他，并恳求道， “涂经理，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啊?“ “我不想在前厅工作了，我想到吧台去，可以么?“ “现在才刚开张，没有几个会点单的，过几天再说吧!“ 涂经理敷衍之后就去后厨安排工作了，艾林见状也不好意思多说，只得继续留在前厅工作了。 “妹妹，你找涂经理干嘛?” 小丽放下拖把，问道， “我想去吧台工作。“ “他怎么说?“ “他说，过段时间，再说。“ “那赶紧拖地吧，地上赃得不行，还好地板砖是黑色的，不然，要累死两个人。” 艾林也到厕所拿来拖把，和小丽肩并着肩拖了起来。 昨晚的客人如龙卷风般，来势凶猛，云卷云舒之后，不留丝毫痕迹。 餐盘没了，刀具没了，水杯没了，就连叠好的两箱纸巾也没了。 孟吕带着几个妹妹在叠纸，一个长像清秀的姑娘提议道， “孟领班，要不，我们不一一叠纸了，这么忙，直接把纸放在桌上岂不省事?“ “吴婷，不行的，这代表着我们店的脸面，每个人都需要脸的。“ 吴婷瞬间变得哑口无言了，她咬了嘴唇，只得继续叠起纸来。 孟吕走后，姑娘们炸开了锅， “孟领班怎么说话呢，这不明摆着说你不要脸么?“ 吴婷的朋友余曼愤愤不平道。 汪云看到吴婷脸都红了，劝道， “你不要想太多了，孟领班只是打个比喻，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以后呀，少说话多做事!“ “嗯!” 吴婷感激地看了汪云一眼，低下头又继续叠起纸来，大家这才安静下来。 吴蕊在厨房帮着解冻牛肉，李盛龙在一旁切着解冻好的牛肉，李奎则把切好的牛肉分类装在一起，然后再倒入佐料腌制好，放在盒子里后盖上保鲜膜，就冷藏在冰霜里了。 李浩唱着小曲儿，风风火火地在灶前熬制着黑胡椒汁，涂经理忍不住凑向前去。 “还挺香，蕃茄汁和香草汁需要熬制么?“ “蕃茄汁还没怎么动，香草汁倒还需要补点儿。“ 涂经理面带笑意地点着头离去了，此时，两个大厅已被拖得干干净净的。 涂经理穿过通道，打开吧台后门，又来到收银台里。 “把昨天的钱交给我吧。“ “哦。“ 收银员马小玲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袋子。 “这里是三万块。“ 马小玲又重新拿出一叠钱，递给涂经理， “这里是五百六十块。“ “还有这里面是昨天的面单。“ 马小玲又从脚下拉出一个小箱子来。 “太多了，实在放不下。“ 涂经理认真的清点好钱，然后蹲下身来，把保险箱子打开之后，再把钱全部放了进去。 “我先去对下单子，有什么问题再问你。“ “好的!“ 马小玲笑嘻嘻地目送着涂经理离去。 “来，小玲，开张咯!” 艾林开心地一下跳在马小玲面前，让她着实惊了一跳。 “这么早?” “是啊，不过点的是中餐。” “没有吧台的东西，麻烦帮我把这张底单扔掉，谢谢!“ 艾林倒退两步之后才往后厨跑去。 “怎么样?“ “嗯，二十八块的东西，没有提成咯。” 艾林有些灰心地继续说道， “小丽姐，我真的对点单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我不想多说话。” “你实在不想的话，就要去追着涂经理说，他如果不答应的话，你就说不干了。” “好吧!我这就去。“ 艾林说干就干，正好看见涂经理从门外走进来，她一下就跳到涂经理的面前。 “涂经理，你说我到底多久可以去吧台工作?” “呃……我倒是把这事忘了，要不等我们走了你再进去?“ “那太久了，不行!我刚来时，就跟你说过，我只在吧台干，你还答应了的。“ 面对艾林的质问，又加上其它同事都在看着，涂经理有点窘迫地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回道， “不好意思，最近事儿确实有点儿多，忘记了，这样吧，你现在就去吧台熟悉一下。“ “好吧!谢谢涂经理!“ 艾林高兴地跳了起来，涂经理也被逗笑了，打趣道， “看来，我欠你一个世界，还好现在即时还给你了。“ “何止一个世界，一个宇宙还嫌少呢!“ 涂经理突然又变得严肃起来，回道，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去审单子了。“ 涂经理一走，艾林就开心地跳了起来。 “耶!” 艾林蹦蹦跳跳地来到小丽身边，双手比出了胜利的手势。 “我说吧，人弱被人欺，马弱被人骑，对付涂经理这种人，态度一定要强硬些。“ “是呢，谢谢小丽姐。“ 艾林把头倚在小丽的肩上，望着前厅的一圈白色珠帘发起呆来。 “怎么啦?“ “我想他啦，我好想带他来吃一次牛排晚餐。” “这有什么难的，休假就带他来呗。“ “可是，他说他不喜欢吃牛排。“ 艾林站直了身子，重新鼓起勇气说道， “总有一天，我会带他来的。不说了，我去吧台了。” “去吧!” 小丽刚说完，见客人来了，便匆匆迎了上去。 艾林刚掀开吧台后门，便看到任远在认真地洗着杯子。 “你好，任吧台长，我以后就待在吧台了，请多多指教啊。“ “好，现在你把洗好的杯子端出去，再把外面赃的杯子端进来。” 艾林照着吧台长的话做，刚要端起杯子时，就被任远叫住了。 “算了，太重了，还是我来。“ 任远脱下手套，轻松地把一大盘玻璃水杯端了出去。“ 放下盘子后，任远又用拖盘装满杯子递给了艾林。 “拿进去吧，一定要小心，摔坏一个五块钱哦!“ 艾林小心翼翼地接过拖盘，慢慢走到操作间，再轻轻地把拖盘放下。 “没有这么夸张的，只要注意一下就好。“ 任远看着艾林的动作很是滑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可是我一天的工资呢!“ 艾林盯着任远，认真的解释道。 “好吧!“ 任远轻松地把手里的拖盘放下，又打开水龙头，准备冲洗水杯。 “我来吧!” 任远把手套递给了艾林。 “你慢慢洗吧!我明天再教你做其它的。“ “好，你先忙吧!“ 艾林一个人在默默地洗着杯子，吃过饭后，午休了三个小时。 晚餐时间一到，艾林又在继续洗着杯子，可杯子却还是不怎么够用。 下班后，艾林和小丽拖着疲惫的身子瘫软地坐着公交车回到了火车站。 “今天，人也不怎么减少呢!“ “是呀!早点儿睡吧!明天还要继续战斗呢!“ “好，小丽姐，拜拜啦!“ 艾林无力地推开了房门，一股熟悉的味道迎面而来。 对于艾林来说，此时，才是她每天最开心的时刻。 因为门一打开的时候，她就被邹波那温暖的气息包围了。 艾林洗漱完后，在邹波的额间落下一个吻，并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此时，皓月正当空，钟声已落幕。 难得一天休假 “你在干嘛?“ 邹波悄悄从背后搂住了艾林，耳鬓厮磨着她的头发。 “我在看朋友圈，已经好久没有聊QQ了。“ “有什么新鲜事儿吗?“ 邹波饶有兴致地探头问道， “没，不过倒有一件可喜的事，琳当妈妈了。” 艾林把手机侧向邹波一方，指着相片中的男人说道， “这是她的老公，帅吧!“ 邹波把嘴唇突然凑近艾林的鼻子，小生醋意地回道， “有我帅?“ “当然没有，我的心中，已经被你填得慢慢的，岂能再容下他人呢?“ “那如果你以后换叫了呢?“ “换叫?什么意思呀?“ 艾林一脸茫然地望着邹波， “是遂宁的土话，打麻将换叫。本意是换了一个牌糊，他们延伸为更换男女朋友的意思。“ “哦，那是永远不可能的，即使你不要我了，我也会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你不放。” “傻瓜!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不要你了呢。” 艾林收起手机，向山的一脚指去。 “你看，清晨的空气多么新鲜，我们住的那些房子在树木间若隐若现着，它们还穿着一层雾蒙蒙的薄纱，多美啊!“ “嗯。“ 邹波紧了紧手臂，担忧道， “你冷不冷呀?” “不冷，你看，寺庙里的和尚都开始种菜了，真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 “我怎么听不懂呢?“ 邹波疑惑地贴着艾林的耳鬓，厮磨起来。 “就是世界上没有富贵与贫穷之分，也没有尊贵与谦卑之制。我们都踩着同样的土地上，所以人人也应该是平等的。我们因土地而生，死后又将长眠于土。“ 艾林迟疑片刻，继续说道， “记得有位作家曾经说过，‘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我不怕长眠，就怕再也看不到你。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生命中的那片润土。” 四目凝视，邹波眼里的深情，早已深遂望不着边。 邹波捧起艾林的脸荚，不自主地亲吻起来。 “难得一天休假，怎么哭了呢?“ 邹波用大拇指抹干艾林眼角的泪，温柔地把她环抱起来，两个人向天空仰望着。 “现在，你的视野和我的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了，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邹波抚摸着艾林的头发，轻声低语着。 “我看见了你!” 邹波愣住了，殊不自知，双臂把艾林弄痛了。 “你看，太阳出来了!“ 艾林挣脱了邹波的怀抱，挥舞着双手，像一只展翅飞翔的小鸟儿。 “小心前面。“ “不怕!” 邹波赶紧把艾林拉向自己， “我们坐下看日出吧!” 邹波把自己的离子外套铺在草丛上，说道， “坐吧!” 艾林毫不犹豫地把邹波的衣服收起来，抱在怀里，并把自己的军绿色外套，重新铺了上去。 “你的衣服太贵，现在可以坐啦!“ 两个人背靠着背，十指紧扣，微闭着眼，静静地聆听着寺庙的晨钟声，仔细品闻着花草香。 心旷神怡的两个人，宛如仙境里走出来的一对神仙眷侣。 良久，邹波才回过神来，说道， “我们该回去了。“ “嗯，我实在是太喜欢这种感觉啦。“ 艾林有些不舍地伸直了双腿。 “只要你愿意，不管什么时候，我都陪你来。“ 她翻身跳了起来， “那我们赶紧下山吧!“ 艾林拉起邹波就往山下走去，邹波一打开房门，她便立马冲到电脑面前。 “亲，你帮我下一盘棋吧！“ 邹波一边望着那五字棋盘，一边握住鼠标，认真地与电脑对弈起来。 “好啦!“ 邹波轻松地放下鼠标，朝她笑了笑。 艾林端着水杯，刚喝了点儿水，差点惊得呛到。 “这么快?“ “是呀，来，我教你个难点儿的!“ 邹波把电脑放在床沿上，又搬来两根小凳子。 艾林挨着邹波坐下，邹波喝完水后点开了一个游戏软件。 “是赛车游戏，你按左右前后键就可以了。“ “是这样么?” 艾林认真地敲击着那四个键，开心极了。 “对，我们来试一把!“ 音乐声响起，艾林兴奋地左右摇摆起身子来。 “哎呀！你开过去点儿嘛，差点儿撞了我的车。“ 邹波看了看安，无语地笑了笑。 “哎呦，翻车啦!“ “没事，我们再玩一把!“ 邹波鼓励着艾林，重新开启了游戏。 “三，二，一，go!“ 艾林大喊起来，快速冲了出去。 邹波假装奋力追赶，但总是落后艾林一步，艾林这次意外地拿了冠军。 “哈哈，这很简单嘛!“ “只要你开心就好!“ 邹波侧过头，摸了摸艾林的后脑勺。 艾林有点儿害羞地往屋外跑去，留下邹波独自一人在电脑旁。 在忙活了一个小时后，那香喷喷的白米饭一阵阵传过来，还夹杂着韭菜的香味，邹波实在忍不住美食的诱惑，提前跑了出来。 “你都弄些什么呢？这么香，闻着我就饿了。“ 邹波从背后搂着艾林的腰，此时的阳光从玻璃窗外倾泻下来，如瀑布般，暖暖的。 “亲，我今天下午去跟你买些衣服，春天来了，你再这样穿会热的。“ “好!“ 艾林推开邹波，用身体挡住了炒锅。 “快走开，要溅油！“ 邹波见状立马接过铲子，并把她拉向了身后。 “回锅肉，我最拿手!“ 艾林见状赶紧把老抽，花椒，豆瓣等佐料准备好。 邹波信手粘来，轻松地摇了摇锅，动了动铲子，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回锅肉就出炉了。 “出锅咯!“ 艾林端着香喷喷的五花肉，难挡诱惑，忍不住用手夹了一块，一转身便仍进了嘴里。 邹波清洗着炒锅，偷偷笑了起来。 两个人狼吞虎咽地吃完饭，丢下碗就出门了。 “这是中央商务街么?“ 艾林望望四周的大树，兴奋不已地开怀大笑起来。 “是的，走，我带你去后街买衣服!“ 两个人奔跑着，大笑着，手牵着手跑进一家服装店。 “欢迎光临!两位随便选。“ “好的，老板娘，麻烦您把那格子衣服取下来看看。“ “什么颜色的，这款式有黑色,红色还有……“ 没等老板娘说完，邹波便接过话道， “就那件咖啡色的吧!“ 老板娘一取下衣服，艾林便高兴地接了过去。 “可以试么?” “当然可以!“ 艾林拿着新衣服飞速去了试衣间。 当帘子拉开的一瞬间，邹波惊呆了。 “怎么样?“ 艾林对着镜子左右照了起来，并摆弄着衣角。好一会儿，艾林不见邹波反应，不禁回过头去打量起邹波来。 “哦，挺好的，就它吧！“ 邹波愣了一下，说道。 “那我先去换了吧。“ 艾林还未转身，邹波便叫住了她。 “就这么穿着吧!“ “好吧!“ 艾林甜蜜地笑了笑，收起了自己的衣服。 付完钱后，两个人又跑去逛统一优玛特超市，买东西，吃虾片，吃炸鸡腿，吃冰淇淋，还有合照大头贴。 回到家后，两人开心地拿出大头贴仔细观赏起来。 “你的脑袋怎么比我的还大?“ 邹波拿着照片，忍不住吐槽了一番。 艾林低下头，有点儿自卑起来。 “小妞儿生气啦?“ “没有!“ 艾林继续低垂着头，随着邹波的靠近，开始紧张起来。 “没有?“ 邹波步步逼近，把她都快逼到墙角了。 “今天，感觉做了好多开心的事儿呀!“ 艾林岔开话题道。 “现在，我们来做些更开心的事儿吧!“ “什么呀?“ 艾林抬起头，迎来的却是邹波的额头。 “恩!“ 艾林已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的嘴巴早已被邹波死死地封住了。 又一个美好的良宵之夜，将等着二人去甜蜜共度。 此时，月亮正当空，虽然没有中秋之夜圆，此情此景，两颗相爱的心叠加在一起，也算是圆圆满满的了。 救兵来了 佳客来牛排馆开业第四天，往来顾客朝着有增无减的趋势发展下去，这把王老板给乐开了花儿。 “这几天，所有人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所谓一分劳动一分收获，这会在下个月工资中程现出来。我们也从宜宾店调来两位骨干精英，来支援大家，现在请大家热烈欢迎。“ 王勇满脸堆笑，由于太瘦的原因，笑起来的脸看起来有些扭曲。 “接下来，请大家先欢迎一下王凯同事。“ 涂经理接过王勇的话，笑着轻轻拍起双手来。人朝掌声还未停息，王凯便站在了大家面前。 “大家好，很高兴能够和大家成为同事，也很荣幸有缘在此与大家站在一起，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请大家多多指教。“ 王凯的头发剪得比较短，但看起来还是偏分的模样。他双手背在身后，一幅少年老成的样子，让人无法与一个二十一岁的青年联想在一起。 “很好，这位是后厨骨干，以后就负责把握牛排的成熟度，后厨煎牛排师傅李浩、李奎有什么拿捏不准的，就多多讯问一下王凯。“ 李浩和李奎顺势点了点头，两人相视笑了笑，一起应声道， “好!“ 王凯向大家鞠完躬后，便慢慢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还有一位同事，名字叫向梦，是吧台骨干，请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这位!“ 随着人群的起哄声，向梦缓缓地来到了人群的面前。 向梦的头发比黑芝麻还黑，光亮无比，她剪着一字齐流海，睫毛浓密，眼睛长得如两颗赤霞珠大葡萄。 “大家好，以后请多关照!“ 向梦低着头，言简意赅地自我介绍之后，又红着脸低着头跑了回去。 “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各自忙去吧，散会!“ 涂经理说完话，刚准备放下手腕时，却被王勇拉住了。 “小涂，这手表看起来挺不错嘛!“ 王勇拉起涂经理的手腕，饶有兴致地左右打量起来。 “还好，只是方便看时间。如果您喜欢，就送给您吧。“ 涂经理顺势取下手表，一本正经地朝王勇轻轻推去。 “戴着看起来是要显得沉稳些，只是不太适合我，感谢!“ 王勇顺势把手表帮涂经理重新戴上，眼神却向艾林的方向瞟去。 “那女孩多大?“ “谁呀?“ 涂经理锁住王勇的目光时，才突然回过神来。 “哦……，她呀，二十来岁的样子，好像有男朋友了。“ “有意思!” 王勇丢下话就走开了，留下涂经理一个人站在原地，懵懵的。他歪着头，轻轻挠了挠后脑勺，然后若有所思地走开了。 “大家都动起来哈。“ 任远左手拿着铁盆，右手拿着打蛋器，两双手的衣袖都被卷了起来。 “哦，好!“ 艾林刚把手套戴上，拿起杯子准备洗起来时，就被任远打住了。 “你就先别洗杯子了，让钱娟来，她回去休息了两天，让她锻炼锻炼吧!“ “好啊!“ 钱娟闻声，立刻放下手里的扫把，蹦蹦跳跳地从吧台跑了进来，并接过了艾林手里的胶手套。 “向梦，你就去切紫甘蓝吧!“ 任远转过身，对着倚靠着墙的向梦微微一笑。 “好的，远哥。“ 向梦微笑着，松开背在身后的双手，向正前方挪去，她打开冰霜，并没有感到丝毫诧异。 “嗯，大部分都和宜宾摆放一样嘛。” 任远见向梦熟练地从冰箱里找到紫甘蓝，便转身离开了操作间。 “还不跟上?“ 任远回过头来，催促着艾林。 “哦!“ 艾林小跑着跟上了任远的脚步。 尾随着任远的步伐，艾林在更衣室的尽头停了下来。她斜着身子，好奇地探着脑袋。 “这是白沙糖，两个平碗的量就行了，你再拿瓶醋精。“ “嗯……“ 艾林往货架上仔细打量了一番。 “没……看到啊？“ 任远舀完糖，起身靠近艾林，他用左手指着墙角的一个纸箱子道， “在箱子里装着呢!“ “哦，不早说。“ 艾林弓下身，随意拿了一瓶就起身了。 “你要熟悉一下这个物料间才行，走吧!“ 出了更衣室，两人向右一前一后来到了厨房。 任远轻轻地把大铁盆放在不锈钢做的桌子上，在一大箱装满了鸡蛋的纸箱里捡出两颗，对敲之后，快速打入了铁盆中。 “再帮我拿两个鸡蛋!“ “哦!“ 艾林从纸箱里又捡出两个鸡蛋，递给了任远。 “这么大?“ “是呀!“ “其实不用挑的!“ 任远把蛋敲进盆里时，发现和之前的两个蛋黄有着明显的区别。 “走吧!“ 任远再次看了看盆里的四个蛋黄，微笑着原路返回去。 “哦，忘记了，你在物料间再去拿一包盐和一桶色拉油。“ 任远站在操作间门口，转身嘱咐着艾林。 “好。“ 艾林小跑着进了物料间，踟蹰片刻后，分别在货架的第二排和第四排找到了盐和油。 “把盐开个口，倒满两勺放进盆里。今天我教你打沙拉酱。“ “好。“ 艾林在铁杯里找到了一个半圆形的勺子，盛满之后，往盆里连倒了两勺盐。 “把油提起来，盖子打开，然后放在铁盆左边。“ 按步就班地准奋好了一切后，艾林认真地望着铁盆，双手托腮道，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呢?“ “记住打沙拉酱所需要的原料了哈，一桶油，两碗糖，两勺盐，外加四个鸡蛋。“ “那醋精呢?“ “醋精最后放，待会儿我再跟你说，现在费体力的时候到了。“ 任远左手扶着铁盆，右手握住打蛋器，程顺时针方向搅动起来。 “要搅多久才加油啊？“ 艾林双手捧着油桶，仔细地观察着盆里的化学反应变化。 “等白糖都融解了，看起来程一团乳白才可以加油！“ “哦，那要多久的时间呀?“ “十来分钟吧，来，你试试。“ “我?“ 艾林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 “我可以吗？” “不要怕，凡事都有第一次。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钱娟也从操作间跑了出来，为艾林打着气。 “姐，加油!“ 对着艾林做完胜利的手势后，钱娟又跑回去继续洗起了杯子。 向梦侧过身来，笑了笑。 “来吧，主要是向梦来了，我才有时间教你，你得赶紧上手才行。“ “哦。“ 艾林接过打蛋器，还依稀感觉到任远之前余留下的淡淡体温。 她照着任远的样子搅动了起来，并不时地看看任远，生怕自已会出错。 “对，很好，就是这样，你感觉到糖粒变少了么?“ “嗯!“ 艾林开心地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任远把油桶倾斜着，往盆里慢慢倒了进去。 “怎么油倒进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没有啦?“ “嗯，这是化学反应，嗳，赶紧使劲搅啊!不然要散掉了！“ 任远停止了倒油，催促起来。 “哦!好!“ 艾林奋力地继续搅动起来，随着吃油量的不断增加，白色团体随之也变得越来越重起来，她的搅拌速度也跟着变得越来越慢起来，最后都快要停止了。 “我来!“ 任远接过发烫的打蛋器手柄，左手倒油，右手轻松的搅动起来，几分钟的时间，就把一桶油倒完了。 “去打一壶冷开水，再把醋精带过来。“ 任远一边搅和着，一边吩咐着艾林。 “好!“ 艾林看得目瞪口呆，慌乱地取来醋精和水。任远接过醋精，又重新递回到安的手里。 “闻闻!“ 艾林凑近鼻子，吸了半口气，就捂着鼻子弹开了。 “好酸呀!” “当然!“ 任远大笑起来，指着距离瓶盖三分之一的地方。 “看着哈，一盆沙拉酱所需要的醋精量。“ 醋精倒入盆里，随着打蛋器的搅动，一团透明白瞬间就变成了牛奶白。 “可以倒水了，记住，油和水的比例是3:2。“ “哇，现在已经变成真正的沙拉酱了么?“ “是呢，用手沾点儿尝尝!“ 艾林用右手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快速地放入了嘴巴。 “真好吃!“ 她不禁对着任远竖起了大拇指。 任远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打蛋器后，顺手把打蛋器递给了艾林。 艾林赶紧接过来，直往操作间奔去。 钱娟见状，马上用双手捧着打蛋器头。 “好险，差点儿滴到地上咯！“ “是啊!谢谢啦!“ 钱娟把打蛋器仍进水槽里，向艾林挥了挥手。 “小意思，不用客气的啦!“ 艾林会心一笑，身子往后一转。 任远早已把铁盆周围的沙拉酱擦干净，并用保鲜膜包上，这会儿正往向梦身前的冰箱走去了。 “你看，这细度就差不多，可以用来穿针。“ 任远把沙拉酱放入冰箱后，刚一抬头，便从玻璃碗里随意捡起一根，向艾林走了过来。 “哇，好细呀！我得多向小梦请教才是。“ 向梦侧过脸来，微微一笑。 多一个人可以多做很多事，更不用说多了个熟练的人。 同样的客流量，四个人做起来真是得心应手。 吧台在任远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从开始延续到了末尾。 “垃圾已经倒了，大家准备下班吧!“ “耶!“ 钱娟高兴地跳了起来，艾林拍了拍她的肩膀，也跟着大笑起来。 向梦则背靠着墙，脚掌向后抵着，嘴角轻轻上扬起来。 “走吧！“ 任远关了吧台灯，六个脚印陆续踩着两个脚印，有序地摸着黑离开了。 “再见，吧台长!“ 钱娟踮起脚向任远挥舞着双手。 “再见，路上小心!“ 任远挥了挥手，转身向大马路走去了。 “向梦和吧台长住在一起的么?“ 钱娟有些不解地问道， “请注意言词，是同住一个宿舍，小心嫂子拧断你的脖子。“ “哦，知道了。“ “今天还好来了个救兵，不然我们又要加班了，快回家吧！“ “好的，那再见了，姐。” “再见!“ 一辆出租车在艾林的面前停了下来，乘客下车后，她顺势坐了上去。 “师傅，火车站，谢谢！” 艾林心急火燎不已，他一心想着，赶紧见到邹波呢! 此时，沃尔玛也已经关门了。 过往 时间是最好的老师，佳客来牛排馆开业刚刚半个月，艾林便学会了做奶茶，咖啡，皮萨，以及三明治。 “在看什么呢!“ “看车!“ 艾林扭过头来，顺势往窗边挪了挪。 向梦并排坐了下来，凑近身来，伸着脑袋探问道， “手里拿着什么书呢?” “《中国梦》，一个朋友送的，有兴趣看看么?“ “等你看完了，我再借来看看。“ “你先拿去看吧。“ 艾林慷慨地把书递给了向梦。 “好吧!“ 向梦接过书来，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都看了哪些书呢?“ “我一般喜欢看文学类的书藉，最喜欢的应该是《基督山伯爵》吧。“ “那你以前都做过些什么呢?“ 向梦轻轻翻开了书的封面，继续问道。 “在这之前，在内江的良木缘咖啡馆做了半年，再之前，就是在工厂里了。“ “哦，工厂里做些啥呢?” “织布，蚕丝做的经线。“ “蚕丝?和七仙女织的布一样么?那一定很贵哦!“ 向梦漫不经心地一页页往后翻去。 “七仙女?不清楚呢，这个我倒没有仔细研究过呢。“ 艾林暖暖地笑笑，说道， “我只知道，我们生产的，全都销往国外。“ “这是什么呀?“ 向梦突然从书里翻出一张书签，薄薄的，粉红色的玫瑰花浮在上面，若隐若现的。 “我们每个人都有爱的自由，你可以拒绝我，这是你的权力。但我喜欢你，这是我的权力。你自由的去飞翔吧，如果感觉累了，请记住，我还在原地等着你。“ ——亮 “亮?是谁呀?” “我看看!” 艾林赶紧把书签抽了过去，神色慌乱，她紧盯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我曾经那样对你，你一点儿都不怪我么?“ 向梦似乎懂了，叹道， “有些情感一开始就注定是没有结局的，顺其自然就好!” “你爱过一个人么?“ 艾林收起卡片，神色凝重地望向窗外。 向梦迟疑了片刻，说道， “我和我前男友应该算是，不对，对于你们来说，应该是前女友!“ “说来听听?“ 艾林没有失色，只是有些许吃惊。 “就是你们眼中的同性恋，我们是T。对于你们来说，我们应该算是异类吧。” “我之前听说过，虽然不理解，但也并不排斥。” 艾林侧过身来，面对着向梦，平和地说道， “我想，每个人的选择都应该值得被尊重，这可能与其经历相关，也有可能是不想让自已再受伤吧。“ “他是我的初恋，很帅，和男子毫无差别。” “你们谈了多久?“ “快两年了吧，期间分过一次手。“ “为什么呢?“ “他出轨了!“ 向梦的云淡风轻，让艾林踏实了许多。 “后来他在步行街中央跟我下跪道歉，我才原谅了他。“ “为什么最后又分手了呢?“ “因为我们没有未来!“ 向梦似乎陷入了过往，像是重新翻开了一本尘封已久的书。 “他家里很有钱，他对我其实很好的，他知道我喜欢吃甜的，所以会经常买糖给我吃。“ “挺好的，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分手是什么感觉。“ 艾林欲言又止，好一会儿过后，才担忧地问道， “你觉得，我这样做，对吴亮公不公平?“ “爱情里没有公平与不公平，只有合适与不合适。“ 向梦把书递还给了艾林，反问道， “你是担心你自己呢?还是吴亮呢?“ “我……我现在很乱……“ “你的男朋友爱你么?“ “我……我觉得应该爱吧!虽然是我追的他!” “你觉得幸福吗?“ 艾林这一个月过得如梦如幻，现实和想象终究是相差太远。 现实终究是现实，童话终究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 “我……我觉得现在，我还没有正真走进过他的内心，所以在他身上，我感觉不到多少安全感。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对我敞开心扉。我爱他，视他为唯一，并且此生，没有想过再和其他人一起过!“ “为此，你一定苦不堪言吧?从什么时候开始，感到不安的?” “我回去那次，我央求他到成都去见我的爸妈，但他始终不肯，说年底才有空。“ “也许，他真的很忙呢?别想太多了，爱就好好爱吧！” 向梦把书推入艾林的怀，劝道， “这书，还是你自己留着做纪念吧。” 然后调侃道， “哈哈哈哈……如果不放心你男朋友，就把吴亮当作备胎也是好的。“ 艾林把书签放回了书里，摇乐摇头。 “那你现在是什么状态呢?“ “我现在已经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我们已经在一起半年了。“ “其实这样最好，你的爸妈也不会为难了。“ “我没有爸妈，因为我妈妈是吸毒的，在我两岁的时候，吸毒时产生幻觉，从楼上摔下来，死掉了。 艾林十分惊讶，向梦竟如此淡然地道出母亲的过往。 “后来我爸成了半疯癫状态，在外漂泊去了，至今下落不明。我是一直跟着奶奶长大的。“ 艾林听得有些心酸，她拉起向梦的手。 “其实，我跟你基本上差不多，都是跟着奶奶生活。“ “只是，我的爸妈出去打工了，他们是为了还债。因为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包工地折了本，还到我18岁时才还清。“ 艾林有些哽咽，她抽了抽鼻子。 “我们经常几年都不曾见面的，如果没有我姐姐，我还真以为自己是孤儿呢。“ 向梦握紧艾林的手，眼神却十分落莫。 “我因为没有爸妈，所以一直都很自卑。“ “你长得那么漂亮，人又那么勤快，其实不必那样的。” “现在没有啦!我得多挣钱，挣很多很多钱，这样，就可以孝敬我奶奶了。” “嗯，我也是!“ 两个姑娘抱在一起，开心地哭了起来。 “吃饭了，两位!“ 突然，孟吕不知从哪里弹了出来。 “你们怎么啦?“ 孟吕似乎发现了哪里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 向梦说完便站起身来，向吧台走去。 “帮我拿一下碗和筷子，谢谢！“ 向梦背着艾林做了个胜利的姿势。 艾林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便起身向厨房走去。 不料，刚一走进厨房，便撞见了王凯。 艾林并没有跟王凯打招呼，当她端着菜走出来时，王凯仍然站在那里，不过，艾林还是没有理他。 “哎!“ “叫我么?” 艾林左右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其它人。 “你可以把电话号码给我么?“ 王凯红透了脸。 “对不起，不行!“ 艾林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饭后，王凯拿着一个电话号码跑来找艾林，问道， “这是你的电话号码吗?“ “谁告诉你的呢?“ 艾林生气地质问道。 “我找涂经理要的。“ “是!“ “那我打个电话给你，你保存一个我的电话，好吗?“ 艾林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 傍晚，在回程的公交车上，坐在窗边的艾林开着窗，她心中隐约感到一丝丝不安。 电话声响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艾林从包里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 “喂?“ 看见是一个陌生号，艾林淡漠地接通了电话。 “嗯……那个……“ 艾林一听那声音，便已知晓对方是谁来。 “有话快说！“ 艾林有点儿不耐烦，正要准备挂断电话。 “等一下，等一下，我，我……我喜欢你。“ “你弄错了吧!“ 艾林惊得立刻把手机仍在了旁边的坐位上。 “怎么啦?“ 小丽从另一个座位挪动了过来，捡起了手机。 “你说，王凯是不是有病啊?他竟然说喜欢我!他难道不知道我有男朋友了么?“ “他看起来挺沉稳的呀!不会这么鲁莽吧！“ “他今天下午要了我的电话。“ “你给他了?“ “怎么会呢，是涂经理给的。“ “你站稳自己的脚跟就行，至于其它，等明天再说吧!走!下车啦!“ 艾林回到住所时，邹波已经睡着了。 刚开始，邹波每天都会接送，后来，艾林觉得自己下班实在是太晚，有时还会加班，就不让邹波接送了。 洗漱完后，已经过了十一点，艾林忐忑不安地躺上了床。 此时的邹波正在说着梦话。 艾林望着天花板，路灯微微斜照进来，她却什么也看不见。 唯有慌乱，焦虑，心烦充斥着她的整个内心。 因为，她真的不知道，明天，该以怎样的资态去面对王凯。 小插曲 “今天起这么早啊?” 正在刷牙的邹波慢慢转过身来，对艾林笑了笑。 “你抱我这么紧，怕我跑掉么?“ “没，只是好久都没和你好好说话了。“ “嗯，这问题的根本，在于，我们的时间对不上啊。“ 邹波弓身吐完泡沫，吸了一口水，仰头漱完了口，又把水弓吐进了水槽里。 艾林接过牙刷和水杯，转身走到窗边，放在了桌上。 哪想刚一抬头，看到的却是春光乍泄的一幕。 艾林红着脸，一个剑步跑到了邹波的面前。 “亲，你快去窗边看看啊!“ “什么啊?” “你去看看就知道啦!“ 几秒过后，邹波折身回来了，他呆若木鸡，没有再说话。 “对面住的是什么人啊?“ 艾林跳到邹波面前，好奇地问道。 “之前认识的一个同行。“ “男的哇?“ “嗯!” “也不关好窗帘，我们俩个都没看过这种片子呢!” 邹波呼吸有些急促，提起公文包径直下了楼。 “哎!“ 艾林欲言又止，她放下了刚刚抬起的右手。 “那个女人怎么那么疯狂呢?“ 一路上，艾林的脑子里全都是那个裸露的丰满女人。 “在想什么呢?“ 艾林不禁满脸通红，断断续续地答道， “没……没什么!“ “哈哈……你脸都红了，是不是?是不是在想你们昨晚的鱼水之欢啊?” 孟吕歪着脑袋仰视着艾林那红如苹果般的脸。 “哪有?都老夫老妻了!” 艾林刚一抬头，便与王凯温柔的目光相遇了。 顿时，艾林像被打了一剂强心针似的，呼吸骤停三秒。 待王凯消失后，艾林拉起孟吕就直往包间走去。 “哎!你觉得王凯这个人怎么样啊？“ 艾林拉着孟吕的手用力推挤着。 孟吕小眼珠转了两圈后，似乎明白了个中玄秒。 “我觉得嘛，他这个人比较假。“ “哦!“ 艾林耷拉着脑袋，双手一下松开了。 “去哪里呢?不再谈会儿么?” 孟吕准备拉住艾林，却慢了半拍。 “上班时间到了!” 艾林拖着沉重的步履，打开了吧台的后门。 “姐，怎么不高兴呢?“ “哪有?” “全都写在脸上呢!“ 钱娟顺势向艾林撒些水来，她这才回过神来，嗔怪道， “一直这般，看你如何嫁的出去!“ “姐姐莫怕，追我的人，排起队来可绕地球一圈呢!“ “你以为你是香飘飘呢!“ “恩哼!” “就你贫嘴!远哥呢?“ “去厨房炒鸡蛋了。” “哦!” 艾林跨过操作间，只见坐在凳子上的向梦，双手托着腮，正在思索着什么。 “在想些什么呢?” “我想家了!” 一股酸楚直蹿艾林的鼻梢，如果现在在家里，些许，就不会徒添这些烦恼了吧。 艾林静静地站在向梦身旁，望着坐在那窗边的一对情侣。 “不过，还好，他还有几天就要过来了。” “你男朋友么?“ “嗯!“ “你说，如果谈恋爱只像那对情侣一样，永远对对方保持着新鲜感与好奇心，那该多好!” “那只是恋爱初期。“ 向梦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道， “哎!我真的很想回去。“ “你们多久可以回去呢?” “涂经理说，至少还要待两个月。” “两个月很快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过来做三明治吧!“ 任远探出头来，笑了笑。 “我去!” 艾林拉住了刚刚挪步的向梦。 “你还会做吧?“ 任远笑问道。 “当然咯，吐丝片烤好了么?” “在烤箱里呢!“ 艾林正准备去取时，钱娟探过身来提醒道， “小心哦，用夹子把盘子取出来，烫得很。” “好!“ 艾林用夹子小心翼翼取出披萨盘，盘里放着三块吐丝片。 她先取出一片，涂了一层沙拉酱后，再垫上一片生菜。 “接下来应该放鸡蛋了!“ “那黄瓜和蕃茄呢?” “哦!“ 艾林怯怯看了任远一眼，说道， “后放鸡蛋，后放鸡蛋，看我这记性。” 黄瓜、蕃茄、鸡蛋分别铺好后，又再放上一片青菜。 她有条不紊地重新拿起一片吐丝，涂上沙拉酱后再盖了上去。 然后把盖上去的那片吐丝再涂上沙拉酱，再重复铺上生菜，黄瓜，鸡蛋，生菜，最后再把第三片吐丝涂上沙拉酱盖上，这就算完成十之八九了。 “牙签呢?“ “好像在那个烤箱背后，你看看。“ 艾林寻着任远手指方向，侧身一看，果然在。 她倒出四根来，分别固定在吐丝片四个边的中间位置上。 “可以向中心点靠拢些，这样切出来好看些，又不易散。“ “哦!“ 艾林重新挪动了牙签的位置，用短的水果刀把吐丝边做了略微修正后，再沿着交叉的点相对切开。 四个三角形就出来了。 钱娟递过来一个玻璃果盘，艾林在烤箱上取出一张白色剪花纸放在果盘中央，再把四个三角形摆整齐，放入果盘中央。 “漂亮!“ 任远又继续说道， “可以出餐啦!“ 艾林高兴不已，她端起盘子慢慢走出操作间，见大厅没人，便按了一下铃铛。 只见小丽匆忙从后厨赶来，端起盘子向窗边走去。 “鸡蛋三明治，两位请慢用!“ 小丽拿着拖盘折身返回吧台，高兴地说道， “妹妹，我明天终于可以休息了。“ “我也想休息呢!要不我们明天一起去逛街吧！“ “好啊!“ 小丽说完又匆忙往厨房走去了。 “远哥。“ “怎么啦?“ 任远正收拾着菜板，他放下刀，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来。 “我明天可以休假不?“ “嗯，吧台有三个人，你想休就休吧“ 任远望了艾林一眼，嘴角划过一丝温柔。 “谢谢远哥!“ 艾林高兴地差点儿跳了起来，这时，一群人突然从电梯里涌了出来，像被水冲散的泡沫。 “走，咱们抬红茶去。“ 她高兴地拉起了向梦的手。 两人高高兴兴走进后厨，只见王凯正在熬煮着黑胡椒汁，小丽也探着脑袋认真地观望呢。 “小丽姐，你在偷学厨艺呢!“ 艾林把脑袋枕着小丽的肩膀上，小丽侧过脸来，暖暖笑道， “这是光明正大地学呢!涂经理安排的。” “哦……” 两人相视一笑，早已心领神会。 王凯那春暖花开的微笑里，唯有艾林最明艳动人。 和王凯目光交会那一刻，艾林退缩了，她拉起铁桶就往回走去。 向梦着急不已，双手扑向铁桶拉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 艾林立刻停下来，歉意满怀。 “没事，你力气真大呀！走吧！“ 穿过操作间后门，再跨过操作间，两人把铁桶放在了吧台中间位置，隔着收银台有两米的地方。 “哎呦!好烫呦!“ 马小玲转过身来，夸张地叫了起来。 “还没到夏天呢!看你夏天怎么过的哦。“ 艾林把桶往身前又拉了半米。 “这样可以了吧?“ “谢谢，不过还是不够远呢!“ “再拉就要挡着门了，将就了吧，啊!“ “好吧！“ 马小玲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故意而为之。她那发嗲的声音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艾林哆嗦了一下，交汇了向梦目光，两人相视笑了笑。 “两位姐姐在干嘛呢?请拿一下量壶。“ “哦，好!“ 向梦去操作间拿了量壶，并从轶桶里舀了半壶红茶。 “小心烫哦!“ “好的!” 吴婷接过水壶，从盘子里取了三个水杯，倒满后向厕所方向走去了。 “我觉得吴婷是最漂亮的，没有之一。“ “我也觉得。“ 向梦接过艾林的话，感慨道， “才17岁呢，多年轻呀!“ “对呀，我们都老咯!“ 艾林从抽屉里拿出几袋奶精粉，并遂一倒进了玻璃罐中。 向梦拿了块布帮忙把撒出来的粉擦干净，饶有兴致地问道， “哎，姐，你最喜欢喝什么味的奶茶呢?“ “椰子，你呢?“ “草莓味的，很甜，不过我男朋友喜欢巧克力味的。” “我们家那位，好像不怎么喜欢喝这些东西。“ “两位赶紧动起来哦，单子堆起咯!“ 任远擦了擦手，撒掉一张单子，大声报道， “一个香蕉船冰淇淋，一杯珍珠奶茶。“ “好的!“ 向梦把帕子放下，在冰箱里拿了一桶冰淇淋做香蕉船。 艾林则做起了奶茶。 下班时，铁桶里的红茶也刚好见底了。 “嗯，今天好累呀!“ 马小玲双手朝天，伸了伸懒腰。 “这下不热了吧?“ 艾林把马小玲的手拉了拉，问道， “今天卖了多少钱呢?“ “初步估算，至少也有三万块呢!“ “挺好，收拾收拾，赶紧下班吧。“ “嗯!“ 艾林穿过操作间，刚一开门，便撞见了小丽。 “小丽姐，明天我们去哪里呢？“ “我正找你呢，一起走吧，我老公来接我了。“ 艾林解下头巾和围裙，挽起小丽的手，两人有说有笑地来到电梯口。 “小丽姐，你还没告诉我明天去哪儿呢!“ “海琪古镇，你应该去过，中央商务街那儿。” “海琪古镇?没呢!“ “你男朋友没带你去过么?“ 小丽有些诧异地望着艾林。 “没有呢，他是带我去过很多地方，只是没有海琪古镇呢!“ “在顶楼修建的古建筑群，那么出名的，明天我带你去吧。“ “好!他都没跟我提过这地方呢!“ “没事，我明天带你去，先上车吧!“ 小丽先坐了上去，她伸出手来，艾林牵着小丽的手也顺势坐了上去。 这时候，小丽的老公下意识往前挪了挪。 “可以了，刘哥，这样你都不好坐了。“ “没事，姑娘们，坐稳咯!” 刘泉把电瓶车掉头后，便加快了速度。 此时，车上没有了话语。 大家都在默默享受着暖暖的风，从耳边轻轻吻过，那是夏天的味道。 海琪古镇 “今儿不是休息么?怎么又这么早起?“ 邹波喝完最后一口汤，赞不绝口道， “亲爱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只要你喜欢，我天天做蕃茄煎蛋面给你吃。” 艾林两手捧着脸庞，微笑着注视着邹波。 邹波刚放下碗，艾林便起身捡起来，放在水槽里洗了起来。 “哦，对了，亲爱的。我今天要和小丽姐去逛街，你需要什么买的么?“ 艾林把洗好的碗放进壁柜后，又回到椅子上坐下。 “嗯，暂时不需要!“ 邹波认真地注视着艾林，并脱口而出， “我觉得刘小丽长得挺漂亮的。“ “我也这么觉得！她和你同岁呢，也是24岁呢!“ 艾林暖暖地笑着，双手依然捧着脸荚。 “亲爱的，你觉得自己长得丑么？“ 艾林顿时有些愕然，笑容凝固半秒后，又重新绽放开来。 “从没觉得自己丑过，我只觉得自己长得很大众也很普通。“ “嗯，很好，自信就好!“ 邹波又半开玩笑地说， “亲，要不是因为你太好!我早就找别人啦!“ 此时的艾林再也笑不出来，她放下双手，迈着沉重的步子，拖进了卧室里。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 突然，只听得椅子倒地一声，邹波狂奔入卧室。 “嗯……亲爱的，我似乎玩笑开过头了，你不要生气！“ “嗯，怎么会呢?“ 艾林侧过身来，双手搭在邹波的肩上，然后帮邹波理了理领带。 她不敢直视邹波的眼睛，只是怯怯地回了一句。 “我只是想我爸爸了，因为他曾对我过，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 “那你觉得我长得漂亮么?“ 艾林鼓起勇气，目光坚定地审视着邹波。 “嗯……我觉得你非常可爱呀!“ 邹波捏了捏艾林的脸荚，并拉起她的手吻了起来。 “你先去上班吧，快要迟到了。“ 艾林轻轻抽出手来，叹了一口气，给了邹波一个暖暖的拥抱。 邹波离开后，她瘫软地坐在床沿上，强忍着泪水，一股从未有过的酸楚，源源不断地袭上了艾林的心头。 “咚咚咚……“ “妹妹，走啦!“ 艾林一听到敲门声，赶紧擦了擦眼睛，她拿起包，换上鞋，迅速地打开了门。 “走吧，小丽姐!“ 小丽看着艾林的眼睛红红的，并没有多问。 一路上，艾林都没有说话，直到下了公交车。 “小丽姐，海琪古镇怎么走啊?“ “过了这条马路，在六楼楼顶。咯!那里就是了。“ 艾林寻着小丽所指的方向，放眼望去，那些交相辉应的亭台楼阁，在闹市中显得格外的抢眼。 “哇，我们赶紧上去吧!“ 艾林兴致勃勃地拉起小丽，两人不约而同地跳上了观光电梯。 门一打开，呈现在眼前的，便是另一个世界。 “那是蓑衣，还有一个斗笠呢!“ 艾林跑向前去，摸了摸那用笋壳编制而成的衰衣。 “我爷爷也有一件呢。下雨天再戴上斗笠干农活是绝好的。“ “嗯，只可惜我的爷爷奶奶走得早，我想她们也应该有吧！” “小丽姐，你看那!“ 艾林小跑了几步，来到一个用木头做的大家伙前。她激动地用手摇着一个铁柄，外面便扇起风来。 “小丽姐，你知道这是做什么的么?“ “这个是风簸，用来筛选粮食的。“ “对呢，小时候，每到丰收季节，我都帮着爷爷奶奶弄这个，那时有好多邻居挑起粮食来我家，或者是把这家伙借走。“ “现在的农村，可能都没有这东西了。“ 小丽挽着艾林，右手向前指去。 “妹妹，你可饿了?前面有好多小吃呢。” “那，咱们过去看看吧!” 两人扫视了一圈，都没有中意的。 “我们待会儿下去吃吧，先把景色饱览一番再说。“ “好！妹妹，你看，那是什么?“ “一头牛，这是铜做的吧!“ 艾林奔上前去，抱了抱。 “哇，像真的一样!真想骑骑!“ “不行哈，如果累了的话，我们在亭子里稍坐一会儿吧！“ 艾林不禁转过身，和亭子相对起来。 “犟牛亭?“ “难怪绳子栓不住它呢!小丽姐，我们赶紧离开吧，要是它发起脾气来，我们可要遭殃啦，哈哈哈哈……“ 小丽还没来得及转身，艾林已经走远。 “那是谁啊?“ 艾林被一尊身着清代官服的铜像吸引了，她忍不住凑向前去。 石碑上刻着铜像主人公的名字，张鹏翮。以及他在康熙当政时，因为大兴修建豪华楼宇，而被政敌纳兰明珠攻讦，最终凭着自己聪明材智，又因祸得福的事迹。 “张鹏翩?是什么人物呢?“ 艾林望着铜像若有所思起来。 “他是遂宁蓬溪县黑柏沟人，是一位清官，颇受老百姓爱戴。在康熙，雍正两朝为官50载，官至宰相。是清代286年间，四川人中官位最显赫，名声最响亮的人物。“ “哦，那他一定非常有材!“ “嗯!他集政治家、水利专家、诗人、文学家、教育家于一身。可以说，他把全国上下最重要的职位都当了个遍。“ “康熙帝赞他‘天下廉史，无出其右';雍正帝赞他‘志行修洁，风度端凝，流芬竹帛。卓然一代之完人'。“ “是!这样的人物值得流芳百世!世代永传!“ 艾林望了望张鹏翮身旁的戏台，它安静地屹立在那里，像一个风度翩翩的君子。贯穿着一二楼，看起来甚是醒目宽敞。 “小丽姐，我们上楼去看看!“ 身处这清幽的古建筑群中，脚踩木地板，而发出的阵阵声响，听起来却不觉嘈杂，反而心生愉悦之感。 两人一层一层踏上木梯，手扶着栏杆，环视着四周。 那些挂在走廊中间红通通的大灯笼，在微风中左右摇曳着，时而有着几位姑娘，身着古代时装侃侃而谈，身资卓越地走过。 “她们在照艺术像，下面有照相馆，10元可以照三张，照了就可以洗出来，你也可以去试试呢!“ “如果身在唐朝，我些许还可以考虑一下。“ “你和他闹矛盾了么?“ 小丽示意艾林坐下，她却叹了口气，放眼远方，双手倚着栏杆。 “没有，他跟我开玩笑的，是我太认真了。“ “我觉得邹波最近消瘦了不少。“ “是，他说，他的老板找过他谈了几次话。” “两个人热恋时一定要注意节制，不然很伤身，又伤神。“ “是，现在频率少了些，他老板也是这样说的，但是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我也不懂得该如何拒绝。“ 艾林又叹了一口气，慢慢坐了下来。 “总之，不管怎样，都要想办法控制才行。“ “嗯!小丽姐，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现在他让我越来越觉得没有安全感了。“ “女人第六感很强的，你爱他吗?“ “当然!这是根本就不存在的问题。“ “那你就好好跟他相处吧，其它的就不要多想了。“ “好，那我们逛街去吧！“ 和小丽在一起时，艾林总能很快忘记烦恼，一通胡吃海喝后，再横扫了好几条大街。 两人战绩颇丰，都分别提着大包小包，再一起坐着车原路返回去，真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 “妹妹，早点儿休息哈，不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好，我知道的。” 艾林打开房门，把东西放在了门口。 “小丽……“ 此时，一阵地道的本地口音穿过两层楼，精准地抵达到两人的耳朵里。 “哎……!“ “我婆妈叫我了，我就先上去啦，有空上来玩哦。“ “好!我也该做晚饭了，明天见!“ “明天见!“ 铛铛铛…… 寺庙的晚钟声响起了，这一天即将翻页了，人们美好的青葱岁月又将减少了一天了。 优胜劣汰 佳客来牛排馆开业一个月，客源终于稳定了下来。也从最初的三万营业额，下降到每天一万块。 坐在窗边的王勇看起来忧心忡忡不已，他那深凹的双眼，却炯炯有神依旧。 “你来啦!坐!“ “王总，你电话里说，今天项总要从绵阳过来?“ 一个身着休闲西装，挺着个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在王勇对面坐了下来。 王勇把桌子轻轻向自己方向拉了拉，又重新靠在了沙发上。 “是，毕竟他投入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而你我只各占两三层。” “他的来意如何?”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那有何对策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我现在犯愁的是营业额的问题，现在，基本上已经一锤定音了，我想以后应该没有多大晋升空间，应该想想法子缩减开支，你怎么看，姜总?“ 王勇张开双腿，双手合十，弓身打量着对方。 “我没意见，店里就全靠你多操持一些，我实在太忙。” “当然!你小子自开店以来，这可是第一次来呢!“ 王勇笑笑，诙谐地指了指对方。 “你知道我走不开。“ “明白，明白，你看，说曹操曹操到，电话又来了吧，你先去忙!” “好……“ 姜总起身接通了电话，在门口时，他回过头，匆忙和王勇挥手道别后，急急忙跨进了电梯，最后连影子也随之消失了。 “请慢走!“ 站在大门口的刘小丽礼貌地弓了弓身。 “小丽姐，那是谁啊?“ “我听涂经理说过，这个店一共有三个老板，王勇是大家都知道的，还有一个是绵阳的项总，我俩在绵阳见过，再有一个叫姜文，应该就是他了。“ “哦!从来都没见过呢!他是做什么的呢?“ “他是王勇的好朋友，好像是在政府工作。” “嗯，那我先回吧台了!“ “去吧!“ 艾林转过身时，刚好和王勇的目光交汇，她礼貌地点了点头后，就直往吧台走去了。 “姐，你上个厕所可真久呢!“ 钱娟用手拍了拍艾林的肩膀，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 “我找了小丽姐说了会儿话，咦，今天向梦怎么没来?“ 艾林双眼四处搜寻着。 “她临时请了两个小时的假，任哥说的。“ “哦，菜，水果那些都准备好了哇!“ “都弄好了。“ “动作可真快!妹妹，你应该没谈过恋爱吧?“ “现在没呢，以前读书时倒是谈过。” “读书时都是办家家的，那都不算呢!“ “姐!我想，那应该算是吧!“ 钱娟四处打量了一番，轻声说道， “那时，他强行要了我。“ “啊!” 艾林睁大双眼，简直惊呆了。 “多大的时候?“ “13岁，读职高的时候，在女生宿舍里。“ “都没有人么?你当时告诉你爸爸妈妈没有?“ “职高基本上都是耍朋友的，她们的男朋友有钱，都在外面开房去了，每天都夜不归宿的。“ 钱娟又左右打量了一番，畏首畏尾地低声说道， “我半个字都不敢跟他们提起呢，如果他们知道了，非扒掉我的皮不可，那事第二天，我就没读书了。” “哎!所以女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主要是，那时候太单纯了，什么都不懂。” “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咱们要向前看。“ “是啊，还要向钱钱看才行。“ “对对对，哈哈哈哈……“ 艾林总是会被钱娟不经意间逗笑。 “一个水果披萨。” 汪云把黄色底单一角，挂在了固定在台面的铁钉上。 “咦，汪小妹，你的气色变好咯!“ 汪云对艾林笑了笑，挥了挥手，羞涩地走开了。 “姐，你不知道么?汪云正在跟李盛龙耍朋友呢!“ “是么，那很好呢，李盛龙很帅，也很有领导气质。“ “嗯，那个李奎却不怎么样，吊儿啷当的。“ “李奎比他小得多，阅历也没有他高。“ “我都很讨厌他们，每天吃饭的时候总是把dj音乐放得很大声，烦死了。“ “你们快去开会，我来做披萨。“ 任远把单子扯了下来，并压在了量杯下。 “任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悄无声息呢?” 钱娟用右手拍了拍胸脯。 “吓死我啦!“ “放心吧，我刚来。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快去吧。“ “你又不是鬼!“ 钱娟挽起艾林的手嘀咕着走了出去，把任远气得干瞪眼。 “妹妹，你太可爱啦!“ 艾林又噗嗤笑出声来。 “那是!“ 钱娟跳了跳，两人一前一后挤进了人群中。 “大家请站好了。“ 涂经理一脸严肃，昂首挺胸，两手插腰。 “我之前说过，试用期一个月，下面我点到的名字请在下班时到我这里来结算所有工资。“ 一片哗然声后，现场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时，有一只苍蝇在涂经理四周盘旋着，最终停在了他眼角的那颗痣上。 任凭涂经理怎么赶，都赶不走。看起来甚是滑稽，不过，这倒让周围的紧张气氛缓解了不少。 直到苍蝇离开涂海龙的脸部，最后转移到他那细黄的卷头发上时，他才收住了双手，背在了身后。 “嗯……“ 涂经理眼睛往额头上瞟了一眼，继续说到， “李浩、吴婷、余曼、向松……“ 突然，人群炸开了锅，怨声载道声不断。 “怎么回事儿呀?吴婷，李浩犯错了么?“ “余曼可是公认最勤快的。“ 此时，大家都纷纷为同事打抱不平。 哪想，涂经理大喝一声， “安静!“ 大家这才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我也不干了。“ 吴婷的好朋友大声说道。 “我也是!“ 后厨李浩的哥儿们也站了出来。 陆陆续续，有将近一半的人加入了离职的行例。 “好!很好!“ 李盛龙背上的双手紧握在一起，故意提高嗓音道， “还有人么?“ 人群瞬间沉默了。 “那就散会吧!之前的同事记得下班来找我。“ 涂经理说完，转身向厕所走去了。 大家像一盘散沙般散开，看起来都有气无力的样子。 “小丽姐!“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用惊慌，这其实是早就预谋好的。“ “你怎么知道的。“ “以前，我帮过好多新开张的店铺，都是这样的。“ “为什么呢?这些同事好多才刚出社会，可都是尽心尽力地在做事儿呢。“ “因为这样可以省下很多钱呀!你看，我们还在装修时就来上班，一天10元工资，如果找工人的话得翻十几倍。” “难怪!涂经理真是奸诈!“ “怎么说呢，涂经理只是传话的，无奸不商。“ “他们一天赚那么多钱都不让我们活。” “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钱多，他们是资本主义商人，而不是慈善家。“ “我祝他早日关门倒闭才好!“ “嘘!你又使性子啦，还好我们去绵阳培训了。不然……去吧，我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艾林耷拉着脑袋，打开了操作间的门。她拿起水槽里的杯子，有心无力地用刷子刷了起来。 “在想什么?“ 突然，涂经理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不关门呢?“ 涂经理质问道。 “忘了。“ “你已经洗了很久了，不准备冲水么?“ “等一下吧。“ “我之前劝你在前厅，你偏不干，你现在在这里简直是前途，无……“ 艾林当没有听见似的，木然地冲洗着杯子。 涂经理见状只好无趣地离开了。 “记得帮我关门，谢谢！“ 涂经理一下把门重重地关了起来。 艾林继续冲洗着杯子，一股从未有过的危机感，不请自来。 看来，在现实生活中，不全都遵循着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 只要你有权有钱，优的可以给你弄成劣的，黑的可以给你弄成白的。 这不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而是一个钱吃人的社会，权吃人的社会。 被利益熏心的人们早已蒙蔽了心，他们变得麻木不仁，心甘情愿地做着权的走狗，钱的奴隶。并乐此不疲，为之疯狂。 殊不知，争了一辈子，抢了一辈子。最终只落得个‘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的人生结局。 公开的秘密 中午的客人一波波悄悄散去，大片大片的餐盘横七竖八地躺在餐桌上，像战后的沙场，等待着人们来收拾残局。 王勇坐在门口的沙发上，右手惬意地搭在靠背上。涂经理风风火火地从厨房走了出来，在王勇对面坐了下来。 “王总，刚刚赵总打电话说，这两天走不开，要过段时间才有空过来。“ “好，我时间多。“ 涂海龙环视一周，木然地说道， “看来，服务员走了一半以上，留下来的有点不堪重负。“ “吧台的人呢?“ “都在帮忙，那个钱娟跟我说下个月不干了。“ “没事，再招嘛!“ 王勇摸摸下巴，饶有兴致地问道， “小涂，你孩子多大啦?“ “刚满一岁，是个女儿。“ “哦，那甚是乖巧，不像我家那小子……“ 王勇突然停了下来。 “你家小孩怎么啦?“ “王总……“ “哦!没什么，暂且不说他了，你看那姑娘在帮忙收拾餐具。“ 涂海龙顺着王勇的方向，最后定格在艾林的身上。 “嗯，是挺勤快的。“ 涂经理见状，自己倒成了多余的人，便悻悻地走开了。 “哎哟，我的老腰啊!“ 小丽慢慢坐下来，用力捶着自己的后背，慢慢地坐了下来。 “那铁板一个都重得不得了，你倒是四个四个地搬，当然咯!“ 艾林擦着刀叉，示意小丽赶紧坐下。 “没办法呀!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摆设，你看孟吕和吴蕊还在门口说说笑笑呢!那涂鬼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以后你把他们的政权推翻，改朝换代便是。” “我如果在那一角儿，绝不会这样，就差没把自己当菩萨，让人供着了。” “哈哈，这比喻倒是贴切得很。“ 突然，包间门被推开了，汪云探进了脑袋，笑嘻嘻地说道， “可把我找坏了，涂经理正在找你呢。“ “我?” 艾林指着自己的鼻子，诧异道。 “对啊，在对面涮吧，你快去吧。“ 艾林赶紧起身，急切地走出了牛排馆的大门，涮吧的大门和牛排馆的门正好相对着。 涮吧不似以往，屋里变得亮堂起来，外面那挡着玻璃的施工布也被拆掉了。 “涂经理，你找我?“ 涂海龙转过身，皮笑肉不笑。 “你明天先暂时在涮吧。” “为什么?” “明天涮吧开业，没有服务员是不行的。” “那我多久可以回吧台?“ “等召到服务员再说吧!“ “那不行，如果一直召不到呢?最多一个月。” 涂经理的眼睛瞪了瞪，突然，交汇了王总的目光，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只弱弱回了一句， “那好!“ “嗯，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艾林头也没抬地走开了，瞬间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妹妹，你怎么啦!“ 见艾林一脸不高兴，小丽关切地问道。 “那个涂海龙，又要把我调去涮吧当服务员了。” “那不是挺好，这样才有上升空间嘛。“ “我才不稀罕那领班位置呢!” “姐姐，快过去看看!“ 汪云又来拉开了包间门，并钻了进来。 “大家都在看涂经理的女儿呢!我们也去看看吧!“ “好!“ 两人相视一笑，瞬间放下手中的帕子，急急忙起身，跟在了汪云身后。 三人陆续来到后厅，见窗边第二个位置上，摆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周围围满了人。 艾林挤进人群后又挤了出来，叹道， “真漂亮呀!“ “谁在动我的电脑?“ 突然，涂海龙大喊一声，人群像受惊的雀鸟般，各自散开了。 “谁把我的电脑拿出来的，是谁?“ 涂海龙怒气冲天地把电脑啪的一下盖上了。 “孟吕。“ 吴蕊坐在一旁的座位上，心不在焉地弱弱回了一句。 只这个名字，就足以把涂海龙的怒火浇灭了。 涂海龙愣了一下，他瞪了吴蕊一眼后，只管抱起电脑，心有不悦地向吧台走去。 小丽继续回到包间擦着餐具，艾林则在吴蕊旁边坐了下来。 “哎!孟吕怎么知道涂经理的开机密码呢?“ “当然!他俩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啊？“ 艾林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让吴蕊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你说什么关系呢?肯定是男女朋友关系塞。“ “啊?“ 艾林惊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吐出一句。 “涂经理不是有女儿了么?“ “又没有结婚，怕什么?“ 吴蕊波澜不惊地继续打着俄罗斯方块，头也没抬一下。 “孩子都这么大了，为什么没结婚呢?“ “娃儿她妈不够法定年龄。“ “那他们也不应该这样呀!“ “男人都是以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各取所需罢了。“ “如果孩子她妈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呀!太不值得了，一个人辛苦在家带娃，自己的男人却在外鬼混。” “这没什么，看开点儿就好，对感情太当真注定要伤身。这世道无非就是，你耍我，我耍他，他耍她。“ “况且……“ 吴蕊抬了抬头，不屑地说道， “她在福建，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世界上，哪有不偷腥的猫?天遥地远的，她又怎么能知道?即使这已成为公开的秘密!” “你们!他们!哎!“ 艾林难以忍受，愤愤不平地起身走开了。 “怎么气冲冲的?“ 向梦关切地一屁股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涂经理和孟吕的事，你应该是知道的。” “是，他们俩人谈了一年多啦!怎么啦?“ “怎么啦?涂海龙都有女儿了，他们怎么能做出这种苟且之事?“ “涂海龙可是孟吕的初恋，你不要诋毁她。“ “你们到底是怎么啦!都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我倒是成了异类，独自在这儿生自己的闷气!“ “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就好，即使散了，各自也有个念想。只要付出那方无怨无悔就好，不是么?“ 艾林摇了摇头，顿时语塞。 “我们应该很快就要离开了，到时候，你就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了。“ 艾林抬起头，有些惊讶。 “不是还有一两个月么吗?“ “情况有变，一切结果等赵总过来便见分晓了。“ “什么情况?“ 向梦瞄了四周一眼，在艾林的耳朵轻声说道， “赵总她们可能要辙资。“ “为什么呢?“ “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想，万事都应该离不了一个钱字。“ 艾林切换开话题道， “哦，对了，我明天就要去对面涮吧了，你有空就过来玩。“ “好!“ “两位小姐，来客人了，把灯开上吧，再把水果摆在沙拉台上，谢谢！“ 小丽挂了张单子就转身走开了。 “一个什绵披萨。“ 艾林刚扯下单子，身旁的向梦便快速地抢了过去。 “好，我去做。“ 艾林两手撑着台案，心里一直闪现着吴蕊刚刚说过的话。 “公开的秘密?“ “这终究已不再是秘密了吧?“ 艾林仍然百思不得其解，这到底算是秘密，还是不是秘密呢？ 涮吧 涮吧，这是三个老板筹划已久的副业，终于风风火火地开张了。 尽管它的面积只有牛排馆三分之一大，但排场却丝毫未减，庆祝的花篮络绎不绝地送过来。 涮吧的中心就餐位置，是一个半圆形的转盘。电源带动皮带，把食物蔬菜源源不断地从厨房输送到每一个客户面前。 和其它自助火锅，八人一口锅不一样。这里的就餐方式是一人一锅。 转盘周围可以坐下二十八人，加上环着窗边安放的六张桌子，一共可以容下五十二个人。 大门正对的地方，有一个饮料机，里面有四种汽水可供选择。 火锅底料有三种口味可以挑选，再以浓缩骨头汤熬煮至沸腾，就可以下菜了。 而调料，也是跟据个人口味，在调料区自助选择。 由于新店开业，全场都是六点八折优惠，好多吃牛排的老客户都纷纷转舵，往涮吧倒戈来。 眼看着转盘已经坐满了人，窗边也陆续被填满，现在，不管是厨房还是大厅都忙得快瘫痪了。 “姐，你去找小丽姐过来帮忙吧，顺便带点儿火锅底料过来。“ 汪云手忙脚乱，差点儿把装满骨头汤的水壶碰倒。 “好好好，我这就去，你别急，啊!“ 艾林低着头，横冲直撞地向牛排馆急走而去。 “小丽姐，你们这边这么闲啊，快过来帮帮我们吧。我们忙不过来啦!“ “好好好，我马上去找涂经理，再叫些人过去。“ “好，快点儿，记得带些火锅底料过来，咖喱味，麻辣味，藤椒味都带些。“ “好!“ 艾林和小丽分头跑开去，很快，两人便在涮吧碰头了。 涂经理和孟吕也一起过来了。 “你和刘小丽帮前厅，我去后厨帮忙。“ “好。“ 孟吕一脸爱意地仰视着涂海龙。 “来，这三包咖喱味，是那边三位客人的，帮他们弄一下吧。“ 艾林有些焦急地催促着孟吕。 “哦。“ 孟吕提着装满骨头汤的水壶，不急不忙地向那三位客人，悠哉悠哉地走去。 “哎!“ 艾林摇了摇头，把调料区的小铁盅收给了小丽。 “小丽姐，你帮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这些调料，如果没有，就自己弄一些吧。厨房他们现在肯定也忙不过来。“ “好。“ 小丽大步向后厨走去，艾林会心地笑了笑。 “糟啦，饮料没有啦!“ 艾林找出送饮料的公司名片，照着上面的电话，拔通了过去。 “喂，我是嘉禾路这边的三楼涮吧，汽水没有了，你现在赶紧送些过来吧。“ “哪些汽水没有了?“ “可乐，芬达，雪碧，苏打水，全都没有了。“ “好好好好，我马上送过来。“ 男人迅速挂断了电话，艾林松了口气，环视了周围一圈，和对面的牛排馆比起来，真是大相径庭。 艾林只得默默地，无奈地挤入那一片片黑压压的人群中去。 忙忙碌碌，混混沌沌，客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忙活到下午四点，室内终于见不到几个人头了。 “汪云，别弄了，坐下歇歇脚吧!” 艾林无力地靠在倚背上，默默地注视着汪云。 “嗯，好!“ 汪云放下水壶，慢慢走了过来。 “听说，你和李盛龙发展得很好哦。” “还好吧!“ “李盛龙和李奎今天都没来呢，是休息么?“ “不知道，昨天还好好的呢!” “你们这么亲密，不应该不知道呀!” “他做什么一般都不跟我说的。“ “哦……“ 艾林沉默了，气氛变得有些小尴尬，她直管盯着自己的鞋子看。 “服务员，买单。“ “好!” 汪云满脸堆笑地走了过去。 在牛排馆结了账后，汪云又开心地跑了过来，并对着艾林笑了笑。 客人走后，艾林赶紧起身，收拾完桌子后，把调料归顺到调料台上。 “你们来啦!“ 艾林赶紧迎上前去，满面笑脸相迎。 汪云放下扫把和铲子，也从厨房走了出来。 “看来，生意很好嘛。” “是的，李哥，你们今天怎么不上班呢?“ “不做了，没意思。“ “哦，需要喝水么?“ 见汪云走过来，艾林赶紧祝嘱咐道， “妹妹，去帮他们倒两杯水吧!“ 汪云又转身折回了厨房。 “你真把自己当领班了呢?“ “啊？“ 艾林有些愕然，她紧盯着李盛龙那生气的脸，在此之前，艾林还从未觉察，对方如此丑陋过。 此时，汪云正端着两杯白开水从厨房慢慢走来，艾林实在是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她一个人先行离开了。 艾林跑去厕所，水龙头冲洗过脸后，只见颗颗水珠从额头滑落下来。 此时，虽然镜中的艾林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但她知道，对于李盛龙这种人，辩解是毫无意义的。 只是，她责怪自己的有眼无珠，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当了李盛龙的帮凶，把汪云给害了。 “我一定要劝汪云悬崖勒马才行!” 艾林对着镜中的自己坚定地说。 回到涮吧时，已不见那两个人的身影，这也刚好如了艾林的愿。 “李奎走了吗?“ “走了。“ “那个人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要换工作，也有可能去外地。“ “那你怎么办呢?妹妹!“ 艾林坐下来，拉起了汪云的手。 “我不知道。“ “你会跟他走吗?“ “我想，他去哪儿，我应该就在哪儿吧。“ “妹妹……“ 艾林望了望桌上的两杯水，厌恶地说道， “我觉得你刚才不应该跟他倒水。“ “怎么啦?” 汪云一脸无辜，让艾林看着着实不忍心。 “你很爱他吧。“ “嗯，我可能怀了他的娃，我的月例这个月都还没来。“ “啊?“ 艾林甚是吃惊，内疚到心痛。 但事情发展到如今这地步，也跟自己多少脱不了关系。 “你，你先去药店买根试纸验一下吧。“ “是，今天下班我就去买。“ 汪云的每一言每一语中，都掩藏不住她那满心的喜悦。 艾林百味杂陈，她真的很希望，汪云的月例只是推迟了，仅此而已。 “您好！请问，你们在招人么?“ 此时，一个年轻的姑娘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最后她笑嘻嘻地，略有些拘束地在艾林的面前停了下来。 “哦，应该要招的，你先坐一下，我去叫经理。“ “好的，谢谢！“ 女孩弓身笑了笑，慢慢坐了下来。 汪云也微微笑了笑，端起两个空杯子，向厨房走去了。 不一会儿，艾林跟在涂经理身后，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 “你好，这位是我们涂经理。“ “你好，涂经理，我叫乐乐。” 女孩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并微微点了点头。 “你多大啦?“ “十九岁，就住在这附近。“ “好，明天可以上班么？“ “可以的。“ “好，那明天你到涮吧来。“ “好，谢谢！那明天见咯！“ “嗯!” “拜拜!“ 乐乐边走边和大家挥舞着双手。 “这女孩很好嘛。“ 艾林不禁被乐乐的大气乐观给圈粉了 “哦，对了，明天潘伟也要过来。“ “潘伟是谁?“ “向梦的男朋友。“ “也在涮吧?“ “对。“ 涂经理说完就直奔牛排馆去了。 艾林有些窃喜，她赶紧跑到汪云面前，告知了一番。 “妹妹，明天，我们就是四个人上班了。“ “是么？那真是太好啦!” “吃个麻花吧！“ 艾林接过汪云递过来麻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好香。” 艾林环视一周，此时，已经没有一位客人了。 “谢谢你，妹妹，都收拾完了。“ “不用客气。“ 汪云又把一颗小麻花塞进了艾林的嘴里。 “两位小姐，尝尝这点心味道如何。“ 王叔把一个用锡箔纸包裹住的黑色面包递了过来。 “王叔最好啦!谢谢王叔!“ 艾林接过来后，小心翼翼地掰了一半递给了汪云。 “嗯，真好吃。“ 两个人相视一笑，手拉着手走出了厨房。 艾林把锡箔纸里剩下的碎渣子倒进了嘴里，叹道， “饿了，真是什么都好吃呀！王叔太会照顾人了，虽然瘦瘦的，却让人颇有安全感。” “是，听说他小孩都十八岁了，还刚刚去参了军。“ “和他那弟弟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谁呀?“ “王勇呀!“ “你是说王总吗?“ 汪云有些讶异。 “怎么都没听王叔说过呢?“ “不知道，我都是听涂经理说的。“ “王叔真的很低调呢，也从来不摆架子。“ “是。“ 两人累得在门口瘫坐下来，伸直了腿。 “姐，你知道吗?吧台今天又来了个帅哥呢!“ 汪云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 “打住，我想，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和他共事吧!先睡会儿觉，晚上还要继续战斗呢。” 艾林刚说完，就扒在桌子上咕噜睡着了。 “嗯。“ 汪云的脸上浮现出一股难言的惆怅。 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喜欢把别人的爱而不得，强加在得非所爱的人身上。 人往高处走 “陈阿姨，您真是不一般的厉害呀！昨天那么多锅碗，您都洗完啦，最重要的是，还都洗得这么干净。” 艾林一边把筷子放进白色塑料筐子里，一边放着开水。 “哎呀，我还觉得没洗多干净呢!“ 陈阿姨慈祥地端详着艾林，面露喜色，并叮嘱道， “姑娘小心，别烫着啦!“ “谢谢陈阿婕，不会的。“ 艾林待开水没过筷子时，便关了水龙头。 “来，用这勺子搅一搅。“ “谢谢陈阿姨。“ 艾林接过勺子，在筷子中间搅了起来，一分钟后，把里面开水倒进了排水沟里。 “小姑娘性格这么好，又勤快，以后谁取了你都是福气。“ “哈哈……陈阿姨，您真是太可爱啦!“ 艾林把半筐筷子搬到客厅窗边的桌上放下，汪云拿来一把装筷子的纸和几块绵布。 她把绵布摊开，把筷子捧到绵布上后，用力地柔搓起来。 “可以啦!” 汪云开心地把筷子用纸一双一双包好。 “妹妹心情大好哦，有什么开心事儿吗?“ 艾林把筐子放在厨房铁架子上后，折身回来，在汪云旁边坐了下来。 “你刚刚还没回答我呢?什么事这么开心呢，说来听听。“ “我去买了试纸啦，两条线。“ 汪云把头靠在艾林的肩上，她仰视着灯光，右手触碰着光线。 “它的到来，就像这灯光一样照亮了我的人生。” 艾林却不已为然，焦虑与不安一阵阵袭上心来。 “确定了么?“ “百分百确定。” “那恭喜你，当妈妈了。“ “谢谢!“ 汪云从艾林的肩上慢慢抬起头来，满脸憧憬的模样。 “我倒希望是个女儿，长得像他爸爸一样最好。” “嗯，应该会如你如愿，所想的。“ 突然，一个人横冲直撞地跑了进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 此时，乐乐气喘嘘嘘地在两人面前来了个紧急刹车。 “没事儿，先坐下歇歇吧!“ 乐乐一边坐下，一边拿起一双筷子。 “我今天睡过头啦。“ 乐乐不好意思地笑笑，双手摊开在胸前。 “还没习惯上班时间吧!一个人吗?“ “你怎么知道的?” “看你这么开心，无忧无虑的。” 艾林捧起一把装好的筷子，起身装进了抽屉里。 “我之前在家里玩了半年，每天都睡到自然醒，饿了就吃，吃饱了就玩。”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姑娘。“ 艾林刚一起身，便与任远撞了个满怀。 “呦，远哥，哪股风把你给吹来啦。” “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过道的倚子上坐了下来。 “远哥，有什么事呀?“ “想跟你聊聊。” “嗯。“ “其实，我知道，我老婆并不漂亮，可是，灯一关，什么都一样?“ 任远看了看对方，继续说道， “我们在一起四年，所经历的，都可以写一本小说了。“ 艾林有些诧异，弱弱问道， “听说，你们是刚刚结的婚?” “是，所以，为了发展，我准备明天不来了。“ “啊？怎么这么突然呢?这一点也不像远哥的作风呢!“ “其实，我也老大不小了，都27岁了，还在帮人，实在是很难堪。“ “这有什么嘛，男人越老才越有味嘛。“ “是么？你真的这么认为么?“ 任远会心地笑了笑，继续说道， “我之前在绵阳开过一个小酒吧，生意不是很好，两年就关店了，然后又回到了佳客来，在这里前前后后，不知不觉就干了五年，和项总算是朋友了。” “那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我看了个铺面，准备做鱼火锅生意。“ “在哪里呀?“ 艾林掌心相握，认真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在船山区的一个比较偏的位置，以后开业了，我会邀请你们来试吃。“ “好，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加油！远哥!“ 任远微微一愣，担扰道， “你这么好，以后一定要找个好人嫁了。“ “谢谢！我已经找到啦!“ 电梯停了，艾林预感到即将有一大波人潮来龚。 “远哥，那我先去忙啦。“ 艾林打完招呼，起身向涮吧走去。而任远任然还在原地坐着。 “吧台长找你有什么事儿呀?” 汪云拉着正在发呆的艾林的手臂，好奇地问道。 “哦，没什么。“ 艾林立刻回过神来， “应该要来客人了。“ “果然，如你所料。“ 汪云赶紧迎上前去。 “乐乐，把剩下的先捡起来，下午有空时再来装吧。“ “好。” 乐乐动作娴熟，很快就把桌子收拾干净。 人潮慢慢涌了进来，三个姑娘忙得有些找不着北，偶尔会相撞在一起，一笑笑而过后，再分道扬镳开去。 “怎么这么乱?” 涂经理双手交叉在一起，很是生气。 “喂，哦，你到啦，进门左边上观光电梯，三楼就到了。“ 涂经理挂了电话后，又行色匆匆地走了出去。 “涂经理。“ 只见一个穿着工装，朝气蓬勃的阳光男子从电梯里急急忙跨了出来。 “潘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快快快，涮吧早已忙成了一锅粥。“ “涂经理吩咐的，我哪敢怠慢呢?向梦在哪儿?“ “就在对面，还是在吧台!“ “怎么没看到呢?“ 潘伟伸了伸脖子，透过玻璃，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可能在操作间里，你先去涮吧帮忙，有空了再出去约会，我的房间可以让给你们。“ “好，多谢!“ 潘伟把行理放在涮吧门口，看着满屋子的乱象，不知该如何下手。 涮吧今天的客源相比昨天少了很多，但还是人满为患。 艾林看到新来的同事站在那里发起呆，便主动走了上去。 “你好，请问你是从宜宾调来的新同事么?“ “哦，是。“ 潘伟这才回过神来，礼貌地笑了笑。 “宜宾那边也有涮吧吧?“ “有。“ “那好，你要不去帮我把这汤和火锅底料跟那三位客人倒上吧，锅底骨头汤没有了，我去厨房兑一些。“ “好。“ 潘伟拿起骨头汤和火锅底料，精干地向转盘中间走去。 “请问哪位点的藤椒口味?“ 待三位客人一一回答后，潘伟有条不紊地分别加好了汤锅底料。 艾林透过厨房玻璃窗，乐乐的动作虽然要迟缓些，但潘伟却如鱼得水般，一切皆信手拈来。这不禁让她那紧绷的弦稍稍松解了些。 一切如常，四个人配合默契十足。迎客点单，准备汤锅底料，再到结账买单，最后收拾客人留下的一片狼藉。 四个人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 艾林环视一周，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切恢复至原貌，着实是一项大工程，她不禁开心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姐，外面有个帅哥找!“ “嗯?谁呀?“ 艾林有些疑惑地盯着汪云。 “我哪认识什么帅哥呀?” 汪云指着门外，只是笑而不语。 艾林一回头，神色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她小跑来到他面前，微低着脑袋，轻声问道， “你来啦，今天这么早就下班啦?“ “嗯，我忘了拿钥匙。“ 此时，两扇门早己围满了人，艾林感觉自己的脸正在剧烈地灼燃烧着。 “咯!“ 艾林从围裙兜里摸出一把钥匙，慢慢放在了邹波的掌心里。 “那我走了!“ 邹波把手握了起来，镇定地凝视着艾林。待她点头后，邹波才转身走进了电梯。 随着电梯门慢慢合上，直到密不透风，艾林才折身往回走去，像丢了魂似的。 “哇，你男朋友可真帅呀!真像一个武打明星!“ 乐乐见艾林耷拉着脑袋走了进来，挽起她的手羡慕不已道。 “你说的，是不是吴京?“ “对对对!“ 乐乐茅塞顿开地点了点头。 “大家都这么认为。“ 艾林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 “嗯，乐妹，我有点儿不舒服，先回家了，待会儿我再跟涂经理打电话，暂时辛苦你们了。“ “好好好，你赶紧回去守着你的大帅哥吧，如果跟别人走了，那就可惜了。“ “这个，我倒是很信任他的。只是，我觉得他今天有些反常。“ “走了!” 艾林拿起包包，一边走一边解开围裙和头巾。 此时的艾林从未觉得电梯如此慢过，上电梯后她急速地关了门，再匆忙跑下了电梯。 艾林在门口东张西望起来，此时，邹波正刚好准备离开。 “等等我!“ 艾林大喊一声，把什么淑女形象之类，完全抛之脑后。 邹波闻声转过头来，嘴角扬起一丝微笑。他把一只脚从车上放了下来。 “忘了带你的头盔。“ 邹波把自己的头盔取下来给艾林细心戴上。 艾林上车后把邹波的腰紧紧搂住，担心地问道，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发生了什么事么?“ “我辞职不干了。“ “哦……我们吧台长也不干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没关系的，咱们会找到更好的。“ “嗯!“ 邹波不禁加快了速度，俩人甜蜜地向爱巢狂奔而去，引来路人阵阵羡慕的目光。 抉择 日子每每平淡无奇，事事如过往云烟。 光阴如水，依旧波澜不惊地奔向那浩瀚无垠的，时间的海洋。 每一个人都在同一时空活动着，偶尔，因为不知道别人正在做些什么，会有种自我为王的错觉。 经过半个月的精心准备，任远的鱼火锅店已经如火如荼地开张了。 他邀请的，除了死党涂海龙外，孟吕、吴蕊、向梦、艾林也在受邀之列。 “亲爱的，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吧台长，他开了一家鱼火锅店，请我这个月15号去品尝品尝。“ “好!“ 邹波正禁危坐在那里，时而皱了皱眉头。 “怎么啦?“ 艾林放下手中的青菜，默默来到了邹波身边。 “嗯，现在有两个工作摆在我面前，一个是卖保险的，一个是卖家具的，我真不知道该选哪一个，头痛!“ “哪一个工资高?” “卖家具的，貌似还高很多。“ “那就选它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不过，我之前从未接触过这一行。” “没关系，人一生下来本来就什么都不会，所有本领都是后天学来的，不是么?” 艾林把双手搭在邹波的肩上，向山坡上的寺庙望去。 “只要有恒心，不抛弃，不放弃，总有水滴石穿的那一天。” “都听你的。“ 邹波握住了艾林的手，恳求道， “那下午去陪我到家具工司面试吧。“ “好，过去的辉煌都把它掩盖住吧!咱们重新开始，为我们的将来一起努力。” 艾林鼓舞的话语让邹波深受感动。 “走吧!多想无益，帮我炒菜去!“ 艾林顺势拉起邹波的手，两人携手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 “干杯，为我们的明天。” 邹波举起杯子，一饮而尽，一眨眼的工夫，三杯已下肚。 “少喝点儿，多吃菜，伤胃。“ 艾林担忧地把酒瓶放在自己的面前，并且夹了很多菜在邹波碗里。“ “好好好!你把酒瓶给我!我吃菜便是!“ 艾林听出邹波的话语中带着不悦，便也不与之争辩，只得乖乖地把酒瓶递了过去。 邹波两耳通红，早已不胜酒力。 艾林默默注视着心爱的人，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感。 此时，她的内心是苦痛的。 “我之前从未见过你这般，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痛苦?“ 艾林一边把邹波手里的酒杯放下，一边把他扶了起来。 “亲爱的，你喝醉了，睡会儿吧！“ 艾林把邹波放倒在床上，并把他的皮鞋脱了下来。 “我不走，我不走!“ 邹波把手一挥，打着艾林的胳膊也浑然不自知。 艾林微微皱了一下眉，又瞬间舒展开了。 她心痛地望着背对着她的爱人，把被子轻轻盖在了邹波的身上。 艾林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并侧身把门轻轻阖上。 她坐在倚子上，有些失魂落魄。 此时的餐桌，一片狼藉，邹波的手机也在那里吋不时的响起来。 艾林有些心烦，她拿起手机准备关掉，仔细一看，有好几条未读的QQ消息。 她点开了未读信息，紧张得口水都不敢往下咽。 “你老板给你结工资了没?” “你找到新工作了吗?“ “你在忙吗?“ “看到回复我。” 艾林继续往上翻，邹波的回复让她心如刀割。 “我真不想离开这家公司，干到这个位置，为之付出的心血。“ 她强忍住泪水，继续往上翻去。 “恋爱后，老板找过我谈过三次话，劝我要节制，无耐，我身不能自已，才到了今天这地步。“ “业绩没有提上来，这是老板应该做的决择，错只在我自己。” 泪水颗颗滚落下来，艾林已无力继续往下翻去。 她从未曾想过，自己所爱的人，竟然会因为自己而失业，而酗酒，而痛苦流泪。 艾林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并下定了决心，准备找个合适时机就告诉邹波。 在邹波熟睡的三个小时里，艾林都默默地陪在他的身边。 “嗯，你怎么没睡午觉?几点了?“ “你醒啦，快四点了!” 艾林把手从邹波手上移开，微笑地起身往客厅走去，一会儿过后又折身回来了。 “我跟你放了点儿热水，你喝多了，洗个脸舒服些。“ 邹波温柔的视线把艾林牢牢包围着。 “走吧!陪我去面试!“ “好!“ 邹波把艾林的手捧在手心吻了吻，安慰道， “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从未对你怀疑过!“ 邹波拉着艾林的手，到浴室门口也舍不得放开。 “快洗脸吧!“ “好!“ 邹波轻轻吻了吻艾林的唇，她一脸幸福的倚靠着墙，眼睛寸步不离邹波的身影。 水花拍打在邹波的脸上，再从那高挺的鼻梁上滚落下来安，那毛巾也掩盖不了他那英俊的，有菱有角的侧颜。 “走吧!“ 邹波把头盔递给艾林，她挽着邹波的手臂，两人不紧不慢地走下了楼梯。 “婆婆，您在看什么呀!“ 此时，婆婆正站在树下向山上望去。听见有人叫她，回过头来，慈祥的微笑着。 “我在看寺庙里的菩萨!现在老了，不中用了，已经有很多年没上山拜过菩萨了!“ “没关系的，婆婆!心诚则灵，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你们……这是要出去哇?” 婆婆虽然年事已高，但却非常睿智。 “嗯!“ 邹波已经踩了油门，艾林带上头盔，顺势坐了上去。 “婆婆，那我们先走咯。“ “好，路上慢点儿。“ 婆婆佝偻着背，一手拄着拐杖，一手轻轻挥着手。 此时，艾林从后视镜里看到的婆婆，尤如看到了远在它乡那可爱可亲的婆婆，瞬间，湿了眼眶。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邹波拿着简历气宇轩昂地走上了电梯，艾林忐忑不安地在公司门口等着，。 半个小时的光景，邹波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出来，艾林赶紧迎上前去，探问道， “怎么样?“ “很顺利，面试官说，今天主要是看态度。“ “那哪天可以上班?“ 艾林挽起邹波的手，两人向车的方向走去。 “这个，倒没有说明，只是说待人召齐后，分两组培训。“ “好!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呢?” “嗯，去商务街走走，如何?“ “好呀!“ 艾林高兴地跳了起来，立刻把头盔给邹波带上。 “那快走吧!“ “看你兴奋的，坐好咯!“ 车风驰电掣般在马路中穿梭着，邹波也不曾松过油门。 艾林紧紧搂着邹波，虽然怕极了，也不加已制止，因为她知道自己爱的人也需要情绪上的释放。 “亲爱的，你真厉害!短短五分钟就到了!” “你的头发乱了。“ 邹波理了理艾林额头上的头发。 “你想吃什么?“ “炸鸡腿，冰淇淋，凉面!“ “我肚子也饿了，今晚就在外面吃。“ 邹波回过头来，不禁端详起艾林来。 “怎么不走呢?“ “嗯，你之前不是不喜欢我吃这些么?” “胖好，越胖越好!那样，就只有我敢要你了。“ “你!哼!“ 艾林气得直蹬脚，邹波见势不秒，赶紧溜走了。 “等等我呀!“ 艾林着急地追了上前去。 两人一路走着，也一路吃着。 艾林对于沿途的美食毫无抵御能力。 麻辣面筋，疯狂烤翅，丝袜奶茶早已下肚。这些，早已经填满了整个胃。 “嗯，太美味啦!“ 她舔了舔嘴巴，一脸满足地望着邹波。 “你之前不是不喜欢吃这些么?“ 艾林看着正在认真啃着鸡翅的邹波，感到有些诧异。 “跟好人学好人，跟砖工要降神!“ “那给我!“ 她故意伸手去拿鸡翅，邹波一个机灵把鸡翅举了起来。 无耐，艾林跳起来也够不着。 “你，欺负人。“ 邹波见艾林生气的模样，笑了笑，乖乖的递了过来。 “骗你的，哈哈……“ 艾林笑着跑开了，邹波紧随其后，从后面单手抱住了她。 “你肚子吃饱了，是不是该喂喂我呢?“ “什么啊?“ 艾林顿时羞红了脸。 邹波望着可人儿，有些迫不及待。 “我们回家吧!“ “嗯!“ 艾林乖乖跟在邹波身后，邹波轻轻拉起她的手。 车速比来时的路程似乎还要快很多。 突然，邹波在马路边停了下来。 “你在这里等我!“ 艾林的视现随着邹波移动着，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一家成人用品店。 只见一个男人指着玻璃柜，对邹波指手画脚起来。 一分钟不到，邹波把一个盒子揣进了裤兜里，折身回来了。 那男人盯着艾林看了看，阴阴地笑了笑。 “你买的什么呀?那男人怎么这么奇怪?“ “先上车!“ 艾林乖乖地上了车，车速迅速提了起来，瞬间把那男人甩开了。 “亲爱的，你买的什么呀?“ “避孕套。“ 邹波面不改色道。 “现在不是要孩子的时候，我不想伤害你身子。“ “哦!可是，我倒是很想跟你生个猴子呢！“ 艾林说完，顿时羞红了脸。 “以后会有的，其实，我也是第一次买这东西，那人跟我介绍时，我一脸蒙圈。竟然不知道，这东西还有味道，形状之分，牌子嘛更是无数。” “啊?这样啊?“ “嗯，我只是叫老板拿了一款最贵的。不过……这东西我还从未用过，回去还得仔细研究一番。“ 艾林没有回话，她把脑袋藏在了邹波的背窝里，隔着衬衣，邹波都能感受到她那羞红的滚烫的脸。 邹波甚是欢喜，他嘴角撇过一丝坏坏的笑，载着娇羞的人儿向幸福的国度狂奔而去。 四月十五号 四月十五号这一天终于到来了，这是个艾林期盼已久的日子。 今天，店里做的早餐是稀饭，艾林舀了一大碗，刚坐下来，又起身独自向吧台走去了。 一会儿过后，向梦拿着碗打开了操作间的门。 “刚吃完么?“ “对!“ 正在洗碗的艾林回过头来礼貌地笑了笑。 “你今天为什么在这里面吃饭呢?“ “没因为什么呀!“ 艾林若无其事，踮起脚尖，把洗好的碗放在了最高一层隔板上，又顺势把向梦的碗也放了上去。 “谢谢！” “不用客气!“ 艾林在围裙上把水擦了擦，便离开了操作间。 “是不是因为王凯呢?“ 此时，王凯正深情地注视着艾林。 毋庸置疑，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刚刚跟他坐一桌，我看到你之前坐在他对面的位置。” “该说的，我都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他好像一点都没听明白，我现在都不想跟他说话了。” “王凯，这个人很执着。“ “他人挺好，可是我已经心有所属，是定不能再给他任何希望的。” “我明白，我们可能全都要撤离了。“ “这怎么说?“ “今天，项总、赵总要从绵阳过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俩好像来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紧盯着大门口。 赵总打扮时尚，烈焰红唇依旧。她带着一副黑色墨镜，脚踩着一双红色恨天高，右手挽着老公的手臂。 项总左手略弯，右手拉着一个小行李箱。 两人的气场，瞬间拉低了这屋顶的高度，屋顶似乎随时都要被撑破一样。 两人直奔包厢，进去后立刻掩上了门。 三分钟后，姜总急切地从电梯走了出来，和王勇在门口会合后，两人也直奔包厢而去，神色严峻。 四人在包厢里待了半小时，偶尔，赵总的音量会提得很高。 “之前，我们谈好的分成可不是这样!“ “若此，我们只有全身而退!” 包厢的门打开了，王勇先走了出来，仍然是一幅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他向吧台望了一眼，余光略略扫过艾林。 一股不寒而栗之感，瞬间从艾林的脚底直蹿她的大脑神经。 姜总随后走了出来，他神色凝重，略带些许尴尬。 紧接着，项总，赵总也走了出来，两人的脸上虽有不悦之色，但还是努力保持着笑意。 王勇在门口的沙发上坐下，两手成一字形搭在靠背上，嘴角微微上扬。 姜总来到门口后，他看了一眼王勇，片刻迟疑之后，还是选择留在原地。 两夫妻重新带上了墨镜后，也一前一后来到了门口。 “两位在此吃了饭再走吧!“ 姜总真诚地伸出了右手。 项总先愣了一秒钟，然后也伸出手来，握住了姜总的手。 “不了！谢谢!“ 此时，坐在沙发上的王勇也伸出右手来，笑着说道， “老朋友，大家一起再吃顿团圆饭吧!“ “散伙饭有什么好吃的?还有，请注意你的称呼!“ 赵总摸了摸镜框，如老鹰般敏锐地盯了王勇一眼后，昂首挺胸地挽起老公的手离开了。 王勇尴尬地笑了笑，示意姜总赶紧坐下来。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呀!” 一切来得太突然，艾林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朋友，真的要和你说再见了。” 向梦非常不舍，她轻轻搂了搂艾林的肩。 “你还会再来遂宁么?“ 此时，万分不舍的艾林眼睛里好似进了沙。 “如果结婚了，我会来这里渡蜜月。“ “你的男朋友是个好人，也很帅，你要好好珍惜哦。“ “我会的！“ 两人相视，破涕而笑起来。 “两位在谈些什么?这么开心呢?” 王凯的到来，让艾林瞬间凝固了笑容。 “聊聊家常，你有什么事么?“ “还是我的老同事了解我，我可以暂时借用一下这位同学吗?“ 王凯笑着用摊开的右手指了指艾林。 “当然可以!“ “去吧!“ 向梦小声地对艾林说道。 艾林面不改色，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他可能只想跟你道个别，像朋友一样，去嘛!“ “那好吧!“ 艾林望了一眼王凯，向奔赴站场一样，走到了王凯的面前。 “什么事?“ “我们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艾林尾随着王凯来到了门外。 “坐吧!“ 艾林有些犹豫，这一幕，好似曾发生过。 “刚刚涂经理跟我说，明天就回宜宾去。“ “那挺好呀!你就可以回家了!“ 艾林笑着坐了下来。 “一点儿都不好!“ 王凯眼神里装着满满的忧伤。 “为什么?都说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哪个不想回家呢？你真笨!“ “因为那里没有你!“ 艾林顿时语塞了，她故意把头扭向别处，双手捏在一起，变得无所适从起来。 “你希望我留下来么?” 王凯认真地，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他想要的答案。 “你想回去就回去呗!“ 艾林只管望着天花板，无心再答理他。 “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留下来。“ 王凯的话语，让艾林顿时觉得，自己正在做着很对不起邹波的事。 她回过头来，目光坚毅地注视着王凯，认认真真地着字回答着。 “你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就不回去，这都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王凯的脸突然变得一阵红一阵白，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悲伤，还是试图着为自己做最后的努力。 “此处心安是吾乡，没有你，我的家乡何在?“ 艾林不是无心之人，此番表白，真切实意。谁不会为之动容呢? “王凯，你真的是个好男人，以后，你一定会找到一个合适你的女孩子。“ 艾林匆匆起身，刚一回头，就看到了王勇那担忧的眼神。 “哎!“ 她叹了一口气，直接向吧台走了去。 “怎么样?“ 向梦拉着艾林的手，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简单的告别而已。“ “我说麻!” “咦?王凯怎么直接就走了?“ “他应该归心似箭吧!“ “但他怎么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哎呀!他把别人撞到了都不自知呢!“ 艾林望着王凯，眼神里透着些许担忧。 “还好，还好，是我们同事，要不然，就不好办了。“ “同事?谁呀?” “于超呀!“ 艾林仍然疑惑不解道， “不认识!” “对对对!你应该不认识的，之前你都在涮吧！” “这都是些玻璃墙，我之前也未曾见过他呢!“ “他来得不久，是个公子哥，都连续请了好几天假了。“ “难怪，我回吧台四天了，都没见过他。” “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么?这可不是涂经理的作风。“ 向梦把手支在台案上，打量起艾林来。 “嗯，我只是跟王总说，我不想当服务员，想回吧台，他就直接让我回来了。“ “王总?“ 向梦偷偷看了王勇一眼，诧异不已道， “这可更不像他的作风呢!“ “他好像过来了。“ 艾林示意着向梦，有些许紧张。 “待会儿，记得帮我介绍一下。“ “当然!“ 两人站得笔直，不再说话。 “早呀!” 一个剪着寸头的时尚男子，精神抖擞地站在了向梦的面前。 “早!“ 向梦笑了笑，赶紧后退一步，介绍起来。 “艾林，于超。” “你好!” “你好!” 于超那高傲的眼神里透着一丝不屑。 “这几天忙吗?“ “你说呢?“ “咦，钱娟去哪里了?“ “你请假后，她就辞职了!“ “那你一个人不是很忙?“ “你还好意思，还好有孟吕她们帮忙，你倒是潇洒，三天打鱼两天洒网的。“ “以后改，以后改。” 于超一脸笑嘻嘻的，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江湖痞子气。 艾林默默地做着事，没有插话，也无从插话。 “一杯草莓奶茶!“ 小丽走过来，把单子挂上后跟艾林抛了个眉眼。 艾林笑了笑，也回了个眉眼。 此时，汪云也正好从涮吧过来，把黄单子挂上后就耐心等待着。 “姐，四瓶纯生，谢谢!“ “好!“ 艾林正要转身，向梦已经拿着四瓶酒来了。 “妹妹，李盛龙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要去广州，叫我一起去呢!“ “不是应该先结婚么?” “他说，过年办，热闹些!“ “哦!“ 艾林没有把自己的担忧倾泻出来，因为此时，在汪云的脸上，正闪烁着幸福的光。 “那慢点哈!” “嗯!“ 汪云把酒放在托盘中心，蹑手蹑脚地向涮吧走去。 “于超，快来做奶茶!“ “好!好好!” “算了，简单得很，还是我来做!“ 艾林在操作间拿了个啤酒杯，把奶精粉融在开水里，搅匀了，就出餐了。 于超则继续跟马小玲热聊着，高兴时，还会掩嘴一笑。 向梦忍不住打趣道， “他们俩基本上整天都腻在一起啊。“ “女娇男爱，这很正常。“ 艾林若无其事地说道。 忙碌的一天总算过去了，艾林倒完垃圾，一切收拾妥当后，和向梦坐在窗边耐心等待着。 “走了!“ 于超把围裙取下，对向梦挥了挥手。 “叫你去吃鱼火锅，你都不去。“ “今天有事，改天吧!“ 马小玲紧随于超身后，像个小女生一样。 “那就不打扰你们耍朋友了!“ “拜拜!“ 于超回过头来，再次挥了挥手。 此时，潘伟也刚好下班，从涮吧走过来，和于超撞了个正着。 “哥们儿，这就走啦?“ “对对!明天咱们再聊!“ 于超大步向前走去，潘伟也大步朝向梦走去。 “走吧!涂经理他说在楼下集合!“ 三人匆忙走出大门，观光电梯外，已是人满为患，他们只好折身向扶梯走去。 “上车!“ 涂海龙在马路边，大声喊道。 三个人同时坐上了涂海龙叫的另一辆出租车，两辆汽车绝尘而去。 “到了!“ 涂经理下车后直奔一旁的鱼火锅店。 “贱人，你来啦!“ 任远系着围裙，急急忙从收银台赶出来。 “恭喜恭喜，任总，财源广进!“ 涂海龙顺手递给了任远一个红包。 “那我就不客气啦，多谢兄弟!“ “跟我客气啥?贱人!“ 任远用手指点了点涂海龙，笑道， “你啊!贱人的气质早已深入骨髓!“ “任哥!“ 孟吕，吴蕊，向梦，齐声叫道。 “哎!大家快坐!“ 任远找了个大桌子把大家安顿好后，扫视了一圈。 “艾小妹呢?” “她在付车费，马上就过来。“ 孟吕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指着外面。 “咯，她不是来了么?“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艾林一个人坐在一方，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任远把烫锅端上来后，又用一个盘子把打好佐料的碗也端了过来。 “大家今晚准备吃几条鱼?“ “嗯，先来个十条吧!“ “你确定?“ 任远打趣道。 “吃不下，我就把这汤锅一起给你灌下。“ “莫莫莫!三条就行，就三条!“ 涂海龙笑了笑，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我自罚三杯!“ “哈哈哈哈……” “你真是自作自受!” 潘伟也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女生们就不喝酒了吧!喝点儿豆奶如何?“ “好好!远哥，有唯怡么?“ 艾林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当然有，稍等一下就好。“ “你看到收银台那个蟾蜍没有?就是我们一起攒钱买给任哥的。“ 向梦侧身对安小声低语道。 “不错哦!“ 艾林小声赞许着。 “来了，来了，四瓶，你们每人一瓶!“ “谢谢!“ 艾林拿着吸管大口喝了起来，孟吕则小心翼翼地吐出些鱼刺来。 “真好吃!“ 孟吕一边吃着，一边赞不绝口地竖起大拇指。 “我是让你们来提意见的!“ 任远严肃的回答瞬间让孟吕变得哑口无言。 “来来来!远哥也坐下来吃!“ 吴蕊赶紧把任远拉着自己身边坐下，任远不经意地看了看艾林那旁边的空位置。 “来，非常感谢大家今天来捧场!“ 任远举起酒杯，大家也跟着站了起来。 一桌人吃饱喝足已是十二点光景，此时，孟吕已是酩酊大醉，吴蕊也是半醉半醒状态。 “出租车!“ 涂海龙拦下一辆车，扶着孟吕坐了上去。 潘伟也打了一辆车，他打开门，待向梦，吴蕊坐上去后才在副驾驶坐下。 “拜拜!“ 向梦探出脑袋，向艾林挥舞着双手。 “再见!“ 艾林努力忍住泪水，此一别，再相见，不知是何时。 “你也上车回去吧!注意安全!“ 任远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了门。 “谢谢！远哥，生意兴隆哦!” “好!快回去吧!“ 任远关上了门，对师傅招了招手。 “拜拜!远哥，有空到佳客来玩!“ “好!一定!慢点!注意安全!“ 直到任远的身影消失不见，艾林才把头伸进窗来。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刚刚还坐在一起痛快畅饮的几个人，此刻之后便再难相聚。 那曾经讨厌过的人，也似乎变得讨厌不起来了。 艾林很诧异，自己现在对于涂海龙，孟吕他们的关系竟然已经无动于衷了。 因为她深知，此生，定不再与其有任何交际了。 她松了口气，转瞬，又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明天担扰起来。 艾林知道，一场大变革即将来临。 大变革 俗话说，蛇无头而不行，鸟无翅而不飞。 作为老板的王勇，深谙经理对于店面发展的重要性，他把刘小丽找来，语重心长地说了一番话。 “小丽，你算是我们店元老级别的人物了，你的成熟稳重我们都看在眼里，我和姜总决定，从今天起，让你担当经理这个重要职位，你意下如何?“ “我想，我可以挑战一下!“ 小丽不骄不躁地回答道。 “好!你要做的事和之前做领班时差不多，只是还要多管一个后厨。“ “好，应该没什么问题。“ 小丽信心满满，答得淡定从容。 “嗯，很好，至于吧台，就叫你妹妹管理，这个月起，就把她的工资以吧台长位置结算。“ “好好，我马上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这个不急，我现在所担心的是技术问题，我害怕涂经理他有所保留。“ “这个应该不会，毕竟，赵总他们撤资是临时决定的。“ “他们真是狼子野心，分层最多还不满足。不说了，毕竟曾经朋友一场。“ “王总，现在，一下子走了那么多人，人手严重不够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人有的是，主要是经营这块，你要做到统筹兼顾。“ “好，明白了。“ “你先去忙吧。” 王勇手一挥，当看到正在吧台忙碌的艾林时，眼角才流露出丝丝温柔。 “一杯南山咖啡!“ 艾林撤下一张单子，压在了铃铛下。 “这个我不会做呢!“ 于超挠了挠后脑勺。 “要不，你做三明治吧!“ “这个……“ “那你还做什么?“ “会做奶茶。“ 于超无耐地摊开了双手。 “谁叫你不好好学!“ 小丽为安打抱不平道， “小丽姐!“ 艾林回过头来，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 “我可以做三明治，你做咖啡吧，于超，你看沙拉吧的水果都快没了，快切些水果满上!“ “好，小丽姐!“ 吧台至少三个人才能正常运行。 此时，后门被打开了。 “郑敏，你来啦!在收银台可还习惯?“ “挺习惯的，马小玲挺有耐心，什么都教我。“ “你是哪里人哦?“ “巴中。“ “哦，有那么远，为什么来这里上班呢?” “我男朋友在这里发展。“ “这倒和我妹妹挺像呢，她也是因为男朋友才来的。“ “谁呀?“ “她正在煮咖啡呢!“ “哦,等她闲下来时，我再会会她。那我先去忙咯!“ “好!“ 小丽把烤好的吐丝片从烤箱拿出来后，仔细地涂抹起沙拉酱来。 “妹妹，你看我做的三明治如何。“ 小丽小心谨慎地把做好的三明治放在艾林的面前。 “完美!“ 艾林称赞道， “可以出餐啦!我的咖啡也做好了，让她们一起端过去。“ “我也学会了!“ 于超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说道。 “下次，你做!“ 小丽毫不客气地回道。 “没问题!“ 于超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周姐，小心点儿哈!“ 小丽再三嘱咐都不嫌多。 “好!“ “周姐?我之前怎么没见过呢?“ 艾林满脸疑惑。 “你不认识的多着呢，刚刚那个叫周惠，比我大一岁。刚刚进吧台，现在坐在马小玲旁边的那个是郑敏，刚来不久。” “还有站在门口的那两位，左边高些个子的叫阮缓，右边皮肤白静的叫肖白。“ “哦……全都换新鲜血液了呀!“ “差不多，刚刚王总找了我，说要跟我们涨工资。“ “什么事况?“ “他要我做经理，你做吧台长。“ “那太好啦!恭喜你哦，小丽姐!“ 艾林拉起小丽的双手，开心地跳了起来。 “淡定!淡定!“ 小丽瞄了一眼王勇方向，说道， “你以后就是吧台长了，再不可胡来使性子了。“ “好!知道啦!“ “我听王叔说，明天要来两个年轻人，和他住一个村的。” “嗯!应该还要招很多人吧?“ “也不一定，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先去涮吧看看。“ 小丽拍了拍艾林的肩膀后就离开了。 艾林不经意间看到王勇的侧脸，此时，他正紧锁着那浓密的双眉。 艾林环视一周，熟悉的面孔已所剩无几，她感觉自己倒成为了一个局外人，一股心神不宁之感油然而生。 但她来不及多想，因为有太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 忙碌而又繁杂的一天总算过去了，艾林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打开了房间门。 “你回来啦?“ 邹波的一句温暖话语，就把艾林的疲惫驱之殆尽开了。 “嗯!“ 突然，艾林意识到了什么，她没有急着进房间门，而是转去了浴室。 一会儿过后，艾林穿着衬衣走了出来，耳边垂着湿漉漉的头发。 “我的睡衣在房间里，所以借用了你的。“ 艾林扒在门口试探道， “快过来!“ 邹波一脸宠溺地笑着。 艾林毫无抵御能力，像被什么牵引着，乖乖坐到了邹波身旁的矮凳上。 “哇，我也要打!“ 她兴奋地叫了出来。 “好，我设置成双人的，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倒数，三，二，一，go。 两个人各自控制着自己的塞车。邹波的倒是一路畅通无阻，艾林的却总是左右碰壁，一不小心还会来个三百六十度大翻车。 别的四队早早就跑完全程，在终点等候着，而他俩组合总是拿不变的倒数第一。 “我就不信了!“ 艾林信心满满地叫邹波重新开局。 “今天比较晚了，再玩最后一局?“ “好!最后一局!“ 艾林蓄势待发，最后一局，一定不能再错过争夺第一名的机会。 “三，二，一，go!“ 两人这次配合非常默契，逐次超越了前面三个对手，艾林的身体也不自觉地随着赛车左右摇摆起来。 “亲爱的，左左左，前面有个大弯!小心!“ 艾林兴奋极了，身体弧度也越来越大。 “胜利就在眼前，加油!“ 突然，邹波的赛车速度降了下来。 “你在干嘛呢!” 艾林见邹波毫无反应，便把脑袋程九十度转过来。 邹波坐在地上，无语地审视着对方。 艾林自知理亏，便做贼心虚地，把脑袋又慢慢地原路转回来。 此时，赛况已有分晓，他们两人还是最后一名。 邹波的凝视，把艾林的脸庞吸引了过去。 艾林慢慢地把头转向邹波，邹波那火热的目光让她不敢与之对视，只得羞怯地低下头。 邹波起身在矮凳上坐下，肩膀微微倾斜过来，艾林迎着邹波的心跳声，抬起了头，但却不敢看他。当邹波的呼吸越来越靠近时，她愣住了。 此时，她的唇已被邹波那柔软而热烈的双唇封住了。 艾林闭着双眼，慢慢地回应着自己心爱的人。 邹波双手捧着艾林的脸荚，把脑袋轻轻地转向她的另一个耳边。 艾林深情不已，早已沦陷爱的深渊。 邹波睁开眼睛，抚摸着艾林的耳朵，艾林低着头微微喘着气。 “亲爱的，有人!“ 邹波小声提醒道， “哪里?不可能！” 艾林还是在云端里一样，一头雾水。 “你背后。“ 艾林还是不相信，她坦然自若地回过头。 此时，一位老奶奶正在对面厨房里看着他们呢。 瞬间，艾林的笑容变得僵硬了，她木然地把脑袋转回去。 “你怎么不早说?“ 艾林低声责怪起来，很难为情，都快要羞死了。 “都怪我，忘了关窗帘。“ 邹波走到窗前，笑着跟老奶奶打过招乎后就把窗帘拉上了。 此时，艾林也把电脑和凳子收拾好，坐在床上玩着邹波手机里的游戏。 “你刚才为什么不进来?“ 邹波坐在床沿，左手托着艾林那还未干透的耳发。 “你不是说过你不喜欢我身上的牛排味吗?“ “一句闲聊话，你还当了真!“ “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会完完全全地相信。“ 艾林跟据游戏提示，认真地按着键盘。 “昨天你们玩得开心吗?有没有男人呢?“ “开心，吃了好多鱼，有两个帅哥!“ “那你喝酒了吗?“ 邹波用力地一把搂过了安。 “没!“ 艾林朝邹波甜甜笑道。 “乖，记住，以后如果我没有我在身边，一定不要喝酒!十个男人九个坏!“ “突然走了那么多人，那你们的店谁负责呢?“ “小丽姐!“ “宝贝，能不能好好说话!“ 邹波轻轻把手机抽篱出来。 “等我一下，我要去炼个仙丹出来。“ 艾林试图着去把手机拿回来，无耐手短够不着。 “明天接着再玩!“ 邹波继续问道， “你们都算开国功臣，你们的老板算是慧眼识珠了!“ “嗯，反正现在是大变革了，已经改朝换代了，希望以后一切顺利。“ 艾林紧盯着手机，还是不死心。 “好啦，你该关心一下我了!“ “嗯?“ “我在这个公司上班已经有些时日，你连我公司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不怕别人把我拐走了!“ “那你的公司叫什么名字嘛?“ “帝标，准备请黄晓明代言，做的是高端消费人群。“ “那这段时间，可还做得顺心顺利?“ 艾林双手抱着膝盖，关切地望着邹波。微微露出白色底裤也不自知。 “嗯!“ 邹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还算顺利，一共招了几十个人，分成两组，我们组的业绩做得好些，另外一组的人就全部被淘汰了。“ “好残酷呀!“ 艾林弓着身，把头放在膝盖上，微微打了个哈欠。 “物竞天泽，适着生存，这是不变的法则。睡下吧!” 邹波关了灯，外面的灯光打进来，他的轮廓在艾林的脸上若隐若现着。 邹波扒在安的身上，呼吸急促，艾林早已瘫软，任凭邹波的吻从唇角游走开来。 艾林吸呼一口气，轻轻抱住了邹波的头。 “亲爱的，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初恋，初吻，还有第一次。“ “你不是我的初恋，也不是我的初吻，但你是我的第一次。“ 邹波全身都在颤抖着。 在一番爱的缠绵后，艾林那泛滥的幸福早已溢于言表。 “你看，我们在一起了。” “嗯!“ 邹波已经疲惫的睡着了。 艾林触摸着爱人那规律的心跳声，也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明天，又将是崭新的一天。 披着羊皮的狼 话说，地球上少了任何一个人都照样转，这一点都不假。 佳客来牛排馆在刘小丽的领导下，有条不紊地运转着。前厅，后厨，涮吧呈现出一片祥和之景。 这和刘小丽的付出是分不开的，她不辞辛劳，已经有两个星期未曾休息。 “小丽姐，你还是要注意身体才行，该休息就得休息，你得尽快找个帮手才行。“ “是呀，我觉得周姐还不错，等她做到一个月时，我再跟王总举荐。“ “嘟嘟嘟嘟……“ 电话声突然响起了，艾林不紧不慢地接通待了电话。 “喂，是我。“ 闻声，艾林甚是吃惊。 “谁呀?“ 小丽在一旁问道。 艾林对小丽眨了一下眼睛，回道， “你找谁呀?“ “我找你呀!“ “你找我什么事?“ “嗯，我走之前跟你说过的!你考虑得怎么样?“ “你说过的话多得去了，我咋知道是哪一句呢?“ “就是，你有意来这边做领班么?“ “哪里呢?“ “绵阳，宜宾，都可以。“ “嗯，不用了，我现在在这里很好!“ “哦!“ 电话那头匆匆挂断了。 “有病吧!“ “是涂海龙吗?“ 刘小丽已经猜出来了。 “对，他叫我去他们那边上班。” “他也找过我，他想整王总他们，想来个釜底抽薪的伎俩。“ “真卑鄙!“ “商场如战场，他们撤资也是被迫而为之，谁不想多赚钱?“ “是啊，涂海龙也不动动脑子，我们亲家眷顾都在这里，谁愿意东奔西走的。“ 艾林坐下继续说道， “宁可做鸡头，也绝不做凤尾。他以前那么瞧不起咱们的。“ “是啊!“ 小丽打着呵欠，说道， “此一时非彼一时，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凡事都要给自己留有余地。“ 小丽伸了伸懒腰，已无力再继续说下去， “啊……我先去包间睡会儿午觉，太困了!“ “去吧!“ 小丽离开后，艾林无聊地偏着脑袋，此时，郑敏一脸愁苦的看着她。 “怎么啦?亲爱的，有什么不开心的吗?“ 艾林把凳子挪到了郑敏身旁。 “今天你值班么?“ “对，马小玲和于超出去玩了。“ “等于超全都熟练了，我中午也可以出去玩了。” 艾林会心地笑了笑。 “你心态真好!“ “呕气伤肝，知足常乐。“ “我明天要回巴中去了。” “啊?怎么这么突然，不是做得好好的吗?“ 艾林吃惊地握住了郑敏的手。 “我在男朋友包里发现了避孕套，他不仅没回避，还叫我别管，现在连他鬼影子都见不到一个。” “真不是个东西!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他是我的初恋，我们是在一个酒吧认识的，他比我大七岁。“ “你怎么不看清楚，就跟他来了呢?“ “我也不知道，当时傻傻地，他说的甜言蜜语，我全都相信，稀里糊涂的就这么来了。” “哎，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那你以后有何打算?“ “有一个同村的一直在等我，我准备回去就和他结婚。“ “你可要考虑清楚哦!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你不要刚出虎穴，又入了狼窝啊。“ 艾林不禁为郑敏的未来担忧起来。 “你放心，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只是以前眼睛里从没看到过他，直到遇到了这个渣男。理因说，我还得感谢我这个男朋友!“ 艾林知道郑敏心里的苦，现在都只是在强颜欢笑罢了。 “离开这个男人，你才会幸福，还好没有结婚。“ “他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男人，是没有资格结婚的，即使结了婚，也会很快离婚。” “我永远相信，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而已。“ 艾林见郑敏沉默不语，便想法设法让她高兴起来。 “哎，你小时候钓过龙虾没有?” “没!“ “我跟你说嘛，我小时候最喜欢钓龙虾了，我表哥负责把捉来的癞蛤蟆的皮剥掉，我和我表妹随便找根木条用一根绳子栓住，在水里一放，就坐等龙虾上勾了。” “龙虾怎么会上勾呢?“ 郑敏弱弱地问道。 “龙虾笨得很，它们夹着肉，放都不放，看到水动静大时，就慢慢把杆拉出水面，只需要用准备好的网子接住就行。“ “你知道吗?很多时候，都要非常用力抖动绳子，龙虾才肯放下肉呢!” 艾林讲得绘声绘色，双手不自觉地在空中比划起来。 “真好玩，龙虾肉好吃么?“ “好吃着呢，香得不得了。“ “那我回去也叫他带我去钓龙虾，我想他应该会的。” 郑敏双手捧着脸，眼神散漫，呈放空状态。 “放心!乡里的男生都会的，我去看看沙拉吧还缺些什么，应该准备准备了!“ 艾林起身后又坐了下来，抱了抱郑敏，才放心走开了。 沙拉吧就设立在进大门口两米的位置，一米高，周围开了十二个空，里面装着各种水果和小甜点。 在中间略高位置，放着牛奶西米露和玉米鸡蛋羹。餐包装在一个精致的大玻璃盘里，把两者隔开来。 艾林扫视一周，除了苹果外，基本上都是满的。 苹果容易变色，所以都准备得不多。她拿起夹子，把紫橄榄翻了翻，看起来颜色新鲜多了，再把其它的蔬菜也整理了一翻，才满意的转回了吧台。 艾林打开操作间门时，见后客厅的窗边已经坐满了人，有好多新面孔她都不认识，她不得不感叹餐饮行业的人，流动得实在太快。 艾林摇摇头，推开了门。 此时，郑敏扒在台案上，微闭着眼睛。她困难地呼吸着，周围的空气都好似凝结成了冰。 郑敏双手紧抱着脑袋，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此情此景，让艾林想起了当时刘姐说，罗坡去相亲时的自己。 她拿起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 “亲爱的，你在干什么呢?“ “我们今天去参观了成都总部。” “那一定很累吧!“ 十五分钟过后，艾林才收到了邹波的回复。 “还行，现在已经下了高速，快到遂宁站了。“ “好，下车后要注意安全，家里没有菜了，你自己去买些吧!“ 约莫二十分钟已过，还不见邹波回复，艾林有些着急了。脑袋里瞬间闪过电视画面里的种种车祸场景。她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嘟嘟嘟嘟……“ 第一次，没有人接，艾林再次拔通了电话。 “嘟嘟嘟嘟……“ 还是没有人接，艾林简直慌了神，她来回走着，脚步都凌乱了。 “嘟嘟嘟嘟……” 艾林快要急得哭出声来，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呢?急死我了!“ 艾林哽咽了。 “你性子总是这么急，我刚刚去上了厕所，手机落在座位上了。“ “还好，没有掉呢。“ “是，多亏了我的新同事!“ “他和你坐一排座位吗?“ “是，她坐的窗边位置，是刚从总部调过来的。“ “那他为什么不帮你接电话呀?“ “这个，我回来再跟你说，好了，我先下车了。“ “好，小心点，车站太多车。“ “知道啦!“ 邹波匆匆挂了电话，只传来阵阵嘟嘟嘟嘟的急促声。 “还好!菩萨保佑!“ 艾林轻轻摸了摸电话，长舒了一口气。 “哇，你刚刚都快要吓哭了。“ 于超大步走了进来，有说有笑的。 “人家害怕嘛!” 马小玲那发嗲的声音，让艾林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看，你只适合坐旋转木马。“ 于超半开玩笑地嘲笑道。 “人家才没有那么幼稚呢!“ 马小玲嗔怪道。 艾林实在听不下去，她把手机放进包里，把光盘放进了DVD机里。 “我确定，我就是那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而你是我的猎物，是我嘴里的羔羊……” 顿时，整个餐厅都被刀郎那沙哑而略带沧桑感的声音环绕着。 的确，道貌岸然的伪善者往往无处不在，他们就像披着羊皮的狼一样，到处胡作非为，而又让人难辩真伪，防不胜防。 试探 五月的初夏甚是闷热，遂宁大街小巷都在卖凉面凉粉，艾林最喜欢趁着中午休息的空隙，到楼下去买一碗来解解暑。 “小丽姐，你吃不?“ “今天肚子很饱，就不吃了。“ 艾林双手环抱着小丽的肩膀，说道， “那我就出去咯!“ “去吧，于超都来了那么久了，该他值班了。“ “是哈，他自己提出来的，算他有点儿良知。“ 艾林开心地独自出了大门，刚一下电梯，便看见了乐乐。 “咦，你怎么走的扶梯呢?“ “我去沃尔玛买了面包，大姨妈来了。“ 乐乐自然地挽起了艾林的手，反问道， “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桥下买碗凉面。“ “刚刚才吃完饭，要不先到我那里玩一会儿?“ “好啊!“ 两人一拍即合，高高兴兴地结伴前行。 两分钟穿过一座桥后，一分钟路经网吧，再走了三分钟，便进入了乐乐住的一个老小区。 “看到那个干洗店了吗?我住的地方就在它隔壁那栋，在四楼。“ “你住的地方好近哦，十分钟都不到。“ 艾林有点儿迫不及待， “走吧!“ 乐乐打开了底楼的一扇偏门，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了狭窄的楼道，最后在四楼那锈迹斑斑的铁门口停了下来。 “用钥匙打开吧!“ 艾林小声地提醒着乐乐。 “不用!“ 乐乐用力地推了推，门便打开了。 “哇，空间挺大的嘛，虽然陈旧了些。“ 艾林摸了摸放在阳台上的多肉。 “这是顶楼，房东之后重建的，只修建了一室一厅一卫。“ 乐乐这才漫不经心地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房门。 一进入屋内，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热。 大厅比较狭小，除了一个老式的放电视的柜子，就没有其它东西了。 乐乐推开了虚掩的卧室房间门，便看见了一个电视放在一张老式的八仙桌上，桌子的房边有个小窗，窗帘紧掩着，时而一阵风把它掀起来，又落下。而床尾刚好横在窗沿位置。 “坐!“ 艾林便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她环顾了四周，地上有许多垃圾，八仙桌上也是一片凌乱。 “我不爱收拾，你可别笑话我哈!“ 乐乐挠了挠后脑勺，打开了电视。 “哪里，我倒是很羡慕你，一个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 “这叫痛定思痛!“ “怎么说?“ “半年前，我谈过一个男朋友，虽然他不是我的初恋，但是我却是付出的一片真心，最后他却劈腿了。“ “然后你就在家休息了半年，现在才刚出来上班?” “对，都是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非诚勿扰马上就开始了。” “都说非诚勿扰是节目组安排好的，还有剧本呢。“ “生活何尝不是剧本呢，只是看看，别太当真就行。“ 主持人乐嘉一出场，他那发亮的光头便自带喜感。 二十四位佳丽站成一排，等待着她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登场。 当一个高大帅气的海归男从天而降时，现场立刻爆了灯。 最后留下两名女子，手牵着手站在了男人面前。 男人选择了那个长发飘飘，穿着一袭白裙的清瘦大眼萌妹子。留下了短发，微胖而又穿着比较老土的独自神伤。 “如果是我的话，我是不会站在他们面前自取其辱的。“ 艾林的内心很不是滋味。 “爱上一个人会奋不顾身，像飞蛾扑火一样，如果那男人选择了她呢?“ 乐乐补充道， “至少，我佩服她的勇气，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力。“ “谁会打电话给我?“ 手机铃声连续响着，艾林觉得有些奇怪。 “你男朋友呗!“ “不会的，他忙得很，基本上都是我打给他。“ 艾林慢慢摸出手机，是个陌生电话号码，犹豫片刻后还是接通了。 “你好!“ “你现在在哪里，可以方便来包间一趟吗?“ 一听到声音，艾林惊呆了。 “好，十分钟后，我到包间找你。” 艾林迅速挂断了电话，起身道， “乐乐，我先回去了，王总有事找我。“ “好!待会儿见!“ 乐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此时，从天而降的是一个肌肉发达的外国人。 艾林疾走出了房间门，并小心地把门合上。 她快速下了楼梯，一不留神，被扶手撞到了脚踝。 “哎呦!“ 艾林来不及查看，继续向前跑去。 穿过了桥，上了观光电梯后，她终于气喘吁吁地站在了王勇的面前。 “王总，您找我?“ “是，你先坐下吧!“ 艾林坐下时，没注意到桌角，又把刚刚受伤的地方碰到了。 “哦……“ 艾林下意识用手摸了摸。 “怎么啦?” 王勇从对面靠过来，准备检查一翻，左手刚要碰到脚踝时，艾林迅速的向里边座位弹开了。 “没事了，你看，这不好好的么?“ 艾林忍着痛，轻轻地跺了跺脚。 “别别别!我知道了! 王勇看到眼里，痛在心里。 对于倔强的艾林，他实在没有办法。 “好了，现在，我们讲讲公事。“ “嗯!“ 艾林正襟危坐，像等待发号施令的士兵。 “你不用紧张，你的工作做得很好!“ “谢谢!” “现在，你还有没有不懂的地方?” “吧台的都懂了，只是有些不够熟练，像皮萨这些，做的时候会比较费时间。“ “这没关系，你有什么难处，都可以跟我说。“ “工作上，现在暂时还没有，以后有了再告诉你吧!“ 艾林笑了笑，轻松地摊开了横抱在一起的双手。 “我说的不仅仅是工作，生活上也可以，比如说工资待遇这些，你都可以跟我重新谈。” 王勇右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审视着艾林，就像垂钓的姜太公，坐等鱼儿上勾。 艾林如梦初醒，这才明白了王勇刚刚说的‘难处'的真正含义。 人格被质疑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艾林简直怒火中烧，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两手用力地握住桌子的玻璃边缘，起身道， “工资该怎么算，小丽姐很清楚，我就没有必要再跟你细谈了。“ 艾林吞了吞口水，义正言辞地补充道， “对了，不管你再有钱，也买不了自己二十年的青春。“ 艾林一说完，就把门推开，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此时的王勇却还没反应过来，他一脸懵逼，情绪低落，看起来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 艾林没走几步就和小丽姐撞了个正着。 “小丽姐，你去哪儿呀!“ “王总叫我过去。“ 小丽在艾林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先去了，你慢点儿!“ 小丽关切地看了看艾林那受伤的脚，转身离开了。 半小时后，小丽走了出来。 “妹妹，王总说，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最好是现在就回去休息。“ “你的意思是，我被开除了吗?“ 艾林沉重地吸了一口气，蹲下身子，轻轻地柔着脚踝。 “哪里，王总说你的脚受伤了，需要休息。“ “我没事的，你跟他说不用了，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 艾林松了一口气，继续揉着脚。 “你真笨，这算工伤，又不扣你工资的，你现在就赶紧回去，这里交给我。“ “对了，之前，王叔说的他们村里了两个人，明天就要来了。“ 小丽把艾林扶起来，催促她赶紧回去。 “好好好!你别推我嘛，小心我讹你哦!“ 艾林握拍了拍小丽的手，笑了笑。 “人在江湖，虚骆驼，我才不怕躺枪呢!“ “那是因为，握枪的人是我!“ “哈哈哈哈……“ 两人有说有笑地来到了电梯口，小丽叮嘱道， “快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叫他来接你。“ “好!你先回去吧!“ 艾林拿出电话，小丽见拨通了邹波的电话才折身回去。 艾林进了电梯，信号突然中断了。下了电梯后，她才重新拔通了对方的电话。 “喂，什么事?“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时，艾林感觉自己快要哭出声来。 “没什么事，亲爱的，你下班了吗?“ “还有一会儿，我在开会!“ “哦，你想吃什么?我晚上做给你吃。“ “随便!” “嗯，那你忙吧，别太辛苦了!“ 邹波已经挂了电话，艾林沉默了片刻，才把手机放进了包里。 公交车很快就到站了，艾林一瘸一拐地下了车后，去买了些排骨和山药，一回到家就开始炖起来。 无聊时，艾林打开了QQ，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QQ消息闪炼着十五条未读消息。 “你这段时间过得好吗?有空到绵阳来玩。” “一切都挺好的，只是这段时间太忙都没时间上QQ，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呢!“ 艾林回复林子后，又忙着回复下一个朋友。 “虹，我也想你了，我结婚时，你一定要当我的伴娘!“ “方方，你真的和你前男友和好了么?恭喜恭喜。“ “琳，你确定怀的是女儿么?医院不是不能做性别鉴定么?“ “你在干什么?这么开心!” 邹波突然一声不响地站在艾林的面前，把她着实吓了一大跳。 “老朋友的问候，累了吧?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排骨汤才刚刚炖上。“ “我不怎么喜欢喝汤。“ “哦。“ 艾林放下手机，把邹波的手提包放下，又帮他松了松领带。 “这样很热吧?“ “没办法!“ 邹波把皮鞋脱了，换上了干净的白拖鞋。 “咦，我的运动鞋呢?“ 邹波四处望了望。 “你真是个大忙人，我都帮你洗了好几天了，现在都应该快干了吧。“ 艾林慢慢靠近邹波，在背后轻轻地抱住了他。 “我很累!“ 艾林心里一震，她不想再让邹波为难，为了心爱的人走得更远，更好地发展下去，她觉得是时候该把她之前的决定告诉他了。 “亲爱的，我有个女同事，她住的地方离工作地点很近，我每天上下班也是太耽误时间，要不，我先搬到她那里去住吧!” 邹波转过身，生气地质问道， “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 邹波以为，这是不想和他一起生活的做法。 而艾林呢，却是因为，不想看着自己爱的人一天天消瘦下去。 这事已经火烧眉毛，解决像迫在眉睫，才不至于坐以待毙。 她傻傻地一心想着，只要两个人适当分开，就可以帮助心爱的人控制好自己的欲望，这样，他的身体才能渐渐变得强壮起来。 “不是说，距离产生美吗?“ 艾林亲吻了邹波的耳朵。 “不行，这个想法就此打住!“ 邹波反咬了艾林的耳朵， “要不然，我就要狠狠地惩罚你!“ “不要!“ 艾林正要跑开，却一下被邹波抱住了。 “这段时间是关键时期，如果能够晋升，我就可以回内江去。“ “真的吗?那你回去后，我就跟着回来。” “到时候，我们在内江安定下来，再买个QQ车，载着你到处去兜风。“ “嗯。“ 阳光，花海，小孩，蝴蝶…… 一幅幅温暖的画面在艾林的脑海里闪现着。 突然，车子不小心撞翻了护拦。 “糟啦!我不会开车耶!“ 艾林大声叫出了声。 “没事，我载着你!“ 邹波宠溺地亲了亲艾林的那肉嘟嘟的脸蛋。 “那你可不能再载别的女人!“ “只载你!“ “嗯!“ 汽车载着两人再次奔上了正轨，四平八稳，邹波认真地开着车，艾林把手伸向窗外，拥抱着风，如梦如幻。 最大的幸福莫过于，你的未来规划里有我，而我正在做着你规划好的梦。 最后一次 人一旦生病了，才知道，原来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是至关重要的。 麻雀虽然小，但五脏俱全，它也是极快乐的。 艾林的脚踝肿了起来，医生说要在家里休息一个星期，小丽姐告知了王总，王总打电话给艾林，特意叮嘱她要好好休息。 艾林一连好几天都待在家里，像关在牢房一样。当邹波上班走后，一切又重新陷入枯燥乏味的泥潭。 艾林不能乱动，更不能出去放风，心里实在是郁郁寡欢。 游戏打腻烦了，歌也不想听了，手机也快没话费了。 这样的日子又挨过了两天，在内服外敷的双管齐下，艾林终于可以下楼了。 “哎!怎么进不了空间呢?“ 邹波不耐烦地摔了摔鼠标。 “谁呀?“ 艾林凑过身来，好奇地问道。 “她的名字是叫付青呀!“ “付青?是个女的吗?“ 艾林紧盯着屏幕上的头像，眼里闪过一丝警觉。 “就是我们公司之前从成都调过来的，回来时和我坐同一排的同事。“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之前我打电话，你落在座位上，是她帮你捡到的手机?” 邹波愣了愣，尴尬的笑道， “对!“ “那我得感谢她呢!“ “没关系的，小事情。“ 空气顿时凝固了，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亲爱的，我们好久都没去玩了，今天我们在外面吃饭，好吗?“ 艾林切开话题，抱着邹波的手祈求道。 “好，不过，你可以走吗?“ “可以!慢点就行。“ “那走吧!“ 邹波关了电脑，一手扶着艾林，一手拿着头盔，两人依偎着慢慢走下了楼。 邹波把艾林稳稳地扶上车后，才上了车。 “抱稳了。“ “嗯!“ 艾林乖乖地环抱着邹波，两行泪不知不觉间从眼角滚落下来，她用手背偷偷地抹了抹。 “去哪儿玩?“ 邹波起步后，问道， “海棋古镇，怎么样?“ “就几间木头房子，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去逛逛商场。“ “好!“ 艾林没有再说话，一路上风景如画，树叶纤尘不染依旧，而她的内心深处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车慢慢地在中央商务街停了下来，下车后，两人手牵着手直奔统一优玛特商场而去。 刚一掀开透明的塑料帘子，一股冷气便扑面而来。 “好凉快!“ “是，小心台阶!“ 邹波大声提醒道。 两人小心谨慎地上了狭窄的扶梯，抵达顶端后便来到了购物入口处。 “肚子好像饿了!“ 艾林弯着身，摸了摸肚子。 “走，有一个地方有好多好吃的!“ 邹波拉着艾林兴致勃勃地来到了一个小吃角。 “你想吃什么?都有!“ “哇，我之前都不知道呢，竟然还有这么个好地方。” 五花八门的美食让艾林应接不暇，她挽着邹波的手臂一路看过去。 “你到底想吃什么呀！走马观花么？” 邹波半开玩笑地说道。 “亲爱的，不要对我失去耐心嘛，你可以待我如从前吗？” 艾林颠簸地停了下来，她望望头上的招牌，平静的说道， “就吃这个吧！” “两位，吃点什么呢？” 老板满面春风，笑意盈盈。 “就来两碗你们店的招牌米线吧！” 艾林抽出手来，一瘸一拐地趴在了台案上。 “哟！妹妹还是先在座位上坐下吧，待会儿好了我给你们端过来。” 老板的微笑，慈眉善目的，让人倍感亲切。 “谢谢老板，一共多少钱?” 艾林望了望邹波，鼻子有些酸楚。 “这个就叫给你男朋友吧！你先去坐下。” 邹波尴尬地笑了笑，走上前说道， “一共多少钱？” “二十块。” 邹波付了钱后，在艾林的对面坐了下来。 “怎么这样看我?” 艾林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目光扫向别处。 “你穿这件衣服真美，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这还不是你的功劳，说明你的眼光比我高，那我以后天天穿给你看！” 艾林的脸不自觉的红了。 “我以后再帮你买就是！” 邹波动情地拉住了艾林的手。 “酸菜鱼米线来咯！” 老板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把一碗米线小心翼翼地端在了艾林面前，侧身对邹波说道， “小伙子，你女朋友是个好姑娘，好好珍惜！” “当然，谢谢！” 邹波接过米线，轻轻移往自己身前。 “老板真是个好人，他老婆肯定幸福极了！” “你们俩倒是互捧互吹起来呢！” 邹波夹起一筷子米线直往嘴里放。 “这里有醋。” 艾林故意把醋推在邹波身前，并掩嘴笑了起来。 “脚刚刚好了点儿，又开始皮了。” 邹波说完又埋头吃了起来。 艾林双手捧着脸，一脸幸福地望着邹波。 “别人看着你呢！” “我不怕！” 艾林转过头去，笑着端起碗，慢慢喝起汤来。 “你变了，还记得，当初在公交车站时，我装作故意要亲你，你当时的反应么？” “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可都映在我的脑海里呢，那时的我刚来遂宁。” “亲爱的，我们再去拜一下菩萨，好吗?” 艾林放下碗，挑起了一筷子米线往嘴里送去。 邹波看了看手表，说道， “可以，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吃完就往回走 ” “好！” 艾林三下五除二，就把碗里的余留大快朵颐干净了。 “走吧！” 艾林双手挽起邹波，踮着脚下了楼。来到广场中央时，她望望四周，当初的新鲜感已随风远去。 “想再逛逛么？” 邹波启动了发动机，试探性地问了问。 “不用了，没有什么可逛的了，又要花钱，还是回家去吧。” 车沿着马路边匀速行驶着，经过蜿蜒的河床，再跨过了一座座窄小的木桥。 一路上，风景美好如画，青山依旧，绿水长流。 邹波把车放进车库后，双手扶着艾林慢慢走上了通往寺庙的羊肠小道。 “你看，枇杷都那么大了！” “是，用不了多久时间，就可以吃了！” 邹波望望山顶，小心翼翼，生怕有任何闪失。 过了好一会儿，艾林才颤颤巍巍地站到了半山腰，履步唯艰的她对着山顶，有些望而却步起来。 “我们今天就不上山了，我们到那边去走走吧。” 艾林温柔地站在邹波的面前，双手勾起了他的颈项。 邹波望了望山下，双手紧紧环抱住了她。 艾林低垂着脑袋，随着邹波俊朗脸庞的靠近，呼吸也跟着紊乱起来。 邹波试探性地吻了吻，艾林那粉嫩的脸荚便不自觉地迎向了他。 突然，艾林使出浑身力气，她踮起脚尖向邹波推去，邹波愣了愣，瞬间夺回了主动权。 艾林招架不住，只得避开了邹波的强烈攻势。她低着头，急促地呼吸着，邹波却不舍地继续靠拢过来，艾林避开了他，娇羞地埋入了邹波的怀。 邹波紧紧地拥抱着，一会儿过后，他拍拍艾林的后背，提醒道， “亲爱的，有人上来了！” 艾林松开了双手，不敢直视邹波，此时，一个和尚正绕过他俩，从旁边的土里走了过去。 “他走了，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和尚都是非礼勿视的。” “哦，那我们回家吧！” 艾林感觉脚有些累了。 “好！” 邹波望着艾林的脚，关切地笑了笑，并把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两个紧紧相依的影子，慢慢地向家的方向移去。 “今晚想点儿吃什么？” “嗯，土豆烧排骨！” “好，看着路，小妞儿！”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正常上班 人往往都是这样，上班时，总是想着休息。休息久了呢，又开始惦记起上班来。 前前后后休息了十来天，艾林终于可以上班了。 电梯门还没打开，艾林便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虽然她深知这种行为是不对的。 她第一时间跑到了涮吧，此时，汪云正在门口等着她。 “妹妹，这段时间可还好？” 艾林激动地拉起了汪云的手。 “我很好，他答应带我去广州了，我明天就离开遂宁啦。” “这么快？你爸妈知道吗？” “以后会知道的！我们坐下再说吧。” 汪云在靠窗位置慢慢坐了下来，她把双手放在艾林的双脚上。 “难怪你总是问我哪天上班，就是等着我，想和我说说话，对吗？” 艾林的眼睛有些湿润，她握着汪云的双手，感慨万分。 “妹妹，你这双手这么纤细，看着就不是劳苦的命，你以后一定会过上着富足的生活的。” 汪云抽出一只手来，握住了艾林的手，眼里噙着泪花。 “姐姐，我从小只有一个人，没有姐弟，所以一只把你当做我的亲姐姐看待，我走以后，希望我们还能常联系，我想，以后再像这样促膝长谈已是不可能了！” “傻妹妹，只要你愿意，什么都有可能呀！” 艾林的内心五味杂陈，毕竟对于李胜龙的为人，她已知晓半分。 但她任然抱着美好的愿望，毕竟，汪云的肚子里怀了李胜龙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以后结婚了，可千万要通知我哦！” 艾林拍了拍汪云的脸蛋，笑道， “妹妹，你貌似长胖了！” “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人家怀宝宝都吐得厉害，我却胃口大开，我真担心以后会生不出来呢！” “妹妹，你不知道，吃得才好呢，孩子生下来才少生病。而且现在都是剖腹产，谁还愿意自己生呢？” “是吗？” 汪云一头雾水，正儿八经地说道， “不是说自然生产对宝宝才好嘛？而且剖腹产花费也会大很多。” “哟喂，这还没结婚呢，就想着帮婆家节约呢！真是中国好儿媳呢？” 艾林双手抱着头，面露喜色地注视着汪云。 “姐姐又笑话我了！” 汪云轻轻怕了拍艾林的小腿，有些脸红了。 “你们来这么早啊？” 突然，有个尖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们也刚来不久，咦？你的老婆呢？” 汪云理了理围裙，慢慢地站了起来。 “她在肯德基买早餐，应该就要上来了。” “有钱人哦，我们只有看看的份。” “哪里，只是我们抢了优惠券而已！” 当他把目光停留在艾林身上时，不由得吃了一惊，仔细一看，问道, “咦，我还以为是乐乐呢，这位是谁呀？” “哦，忘了介绍，艾林，左善。” 汪云一边介绍，一边把右手从艾林的身上转移到左善身上。 “是新来的吗？怎么都没见过呢？” 左善有些迟疑，紧盯着艾林不放。 “嗯，” 汪云还未说出口，就被艾林抢了话去。 “对的，我是新来的，以后请多多指教。” 艾林礼貌地笑了笑。 “小艾，你来啦？” 王叔突然从大门右边走了过来，一看到艾林，十分亲切地走上前来。 “是，王叔，你怎么不坐电梯呀？” 艾林也走向前去，拍了拍王叔的肩膀，王叔调侃道， “几天不见，好似又长胖了。” “哪里，王叔，我一直都很胖好不好？” 艾林自嘲道， “是是是，我老眼昏花。” 此时的左善颇有些囧态，他挠挠后脑勺，默默地走开了。 “那我先过去了，空了再聊。” 艾林对王叔笑了笑，转身向汪云挥了挥手。 她刚走到吧台，突然又折身回了去。 “妹妹，你说，那左善的老婆叫什么名字呢？我之前听小丽姐说有个女子要到吧台来，我想应该是她啦！” 汪云放下筷子，想了想，迟疑片刻，说道， “好像姓刁，对了，叫刁月，没错，我之前听左善叫过她。” “好，谢啦!” 艾林松开了搭在汪云双肩的手，轻松地向吧台走去。 操作间的门没有关，她踏上台阶，长驱直入了进去。 整个餐厅都没有开灯，借着外面过道的灯光，沙发的轮廓倒是可以看清楚。 突然，艾林觉得像是有一双眼睛在紧盯着她，她警觉地四处搜寻了起来，却不见一个人影。 “在找什么？” 王勇的声音突然从背后蹿了出来。 “啊！” 艾林突然大叫一声，瞬间弹跳开了。 “吓着你了么？” 王勇摸了摸下巴，关切地问道， “没，只是太突然，王总，你怎么来了？” “难道来自己的店，也需要跟别人报备一下？” 王勇会心一笑道， “看来，你的脚肯定是好了！” “好了，多谢您的关心！” “那你就把大厅灯开上吧，这样着实有些吓人。” 王勇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气场也瞬间被转移了。 “好！” 艾林弱弱地一边答应，一边往操作间走去。 此时，灯突然全开了。 于超大步走了进来，和艾林撞了个正着。 “早啊！” 艾林双手护胸，尴尬地笑了笑。 “早！” 于超不以为然地扫视了艾林一眼后，把手机顺势放在了抽屉里。 不一会儿，马小玲也跟着走了进来。 “你来啦？脚好了吗？” 马小玲高兴的对艾林打起了招呼，声音甚是甜美，艾林似乎闻到了爱情的味道。 “好了，多谢关心，这段时间生意好吗？” “不好不行呀，每天大家都忙的晕头转向的！” “哦，” 艾林有些不好意思，她打开冰箱，把昨天剩下的水果拿了出来。 “这个白菜都变颜色了，还是不要了吧？” 艾林认真地用夹子把白菜丝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后，全部倒进了垃圾桶里。 “好好好，你说了算！” 于超漫不经心地从操作间搬来一个西瓜，重重地放在了冰箱上。 “刚好，这剩下的西瓜也馊掉了，谢谢！” 艾林对于超真诚地笑了笑，于超感到有些自惭形秽，他尴尬地笑了笑，回到， “不用谢，应该的。” “你们在说些什么呀？” 此时，一个身材苗条，高挑的女子左手撑着墙，右脚脚背搭在了左脚脚后跟上。 她惬意地笑着，右脚轻轻地摇摆着，那双迷人的丹凤眼眯成了一线天。 “刁月，你好意思一个人吃薯条？都不拿来给我们分享分享？” 于超走了过来，装作抢刁月的薯条，刁月反手放在了右手上，一下凑到了艾林身前。 “你尝尝吧！” “谢谢！” 艾林拿了一根，放进了嘴里。 “多吃点儿嘛，不要客气，我们不给他吃！” 刁月一边把薯条往嘴里塞，一边往艾林身前凑过去。 “真的不用了，谢谢！” 艾林继续清理着昨天剩下的沙拉酱。 “还剩下最后一根，你吃不？” 刁月歪着脑袋，把薯条凑到于超身前。 “不要！” 于超把脑袋转向了别处，故作生气的样子。 “想要，我还不给呢！” 刁月把最后一根薯条塞进了艾林嘴里。 “谢谢！” 艾林抬起头，对刁月笑了笑。 此时的大厅已经是人来人往的状态，小丽正在分配着大家做事。 “阮媛，你负责拖地。肖白，你负责擦桌子。周惠，你今天暂且打扫一下厕所，洗碗阿姨今天休息。” “小丽，你来看看，那涮吧的机器好像坏了，都转不了了。” 王叔急急忙忙跑过来打断了小丽，小丽只得跟着王叔走了。 大家打扫干净卫生，用完早餐后，精力充沛地开始了一天的工作生活。 吧台在艾林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运作着，十分顺畅。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 “艾姐姐，有你在真好，我感觉都没有那么累了！” 刁月伸了伸懒腰，开心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和我一起上班很累？” 于超接过话来，有些不悦。 “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 刁月甩了于超一个白眼，惹得艾林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两个真是欢喜冤家！你的老公来了！” 左善风风火火地从涮吧走了过来，故意避开了艾林的眼。 “还不走吗？” 刁月开心地跳了起来，立刻回道， “亲爱的，我来啦！” 于超甩了甩脑袋，和马小玲肩并着肩走开了。 艾林等着小丽一起，把所有灯关掉后才走出了大门。 “今天感觉怎样？” 两人并排上了电梯，小丽关切地询问道。 “很好，汪云找到了幸福，刁月真是我们吧台的开心果。”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可记得塞翁失马的故事？” “记得！” 艾林有些不解，反问道， “怎么说？” “以后你会知道的，下电梯吧！” 两姊妹手挽着手，赶上了回家的最后一班公交车。 对于艾林来说，今天的上班生活算是很圆满地结束了。 难熬的一夜 “亲爱的，你在干嘛？我今天中午不值班，准备睡会儿觉！” 艾林望着马路上来来去去的车辆，呆呆的打起盹儿来。 “在干什么？” 刁月突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屁股坐了下来。 艾林回过神来，又再次看了看手机。 “奇怪，他今天怎么回事?” “在等谁的电话呢？” 刁月凑近身来，茅塞顿开到道， “哦，原来是等你男朋友啊！” “是啊，都这么久了，他都没回我的消息，真是奇怪。” “哎呀，这有什么嘛，他可能在忙嘛！” “嗯，小月，你来了快一个星期了，可还习惯?” 艾林放下手机，侧过身来关切地问道。 “早习惯啦，我的适应能力可强啦！” “月儿，过来一下。” 左善从刷吧走过来，把刁月一下拉走了。 “什么事呀?” “过去就知道了！” 艾林看在眼里，不禁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是时光老了？还是感情淡了?邹波已好久没这样拉过自己的手。 她默默地注视着手机，过往的美好一幕幕浮现出来。 艾林一条条翻阅着邹波曾经发给她的信息。 “小妞儿，路上注意安全，一个人千万不要睡着了！” 这是当时艾林去成都时，邹波的嘱咐。 “艾，我想你了，你可别忘了想我。” 这是在绵阳培训时，邹波发过来的，时间是临晨2点。 “如果被坏人抓住时，第一时间千万不要反抗，乘他不注意时，踢他的重要部位，一定要一招制敌！” 这是在佳客来刚开业时，邹波的担忧与提醒。 艾林一边翻阅着，一边微笑着，她把手机小心翼翼地关上，捧在手心里，支颐凝眸起来。 艾林自己都不清楚，这是第几百次的回味。她只知道，如果可以，她会把这些短信如博物馆里的珍藏那般，保存千年。 而现在，这一切仿佛已经成为了一种奢侈。偶尔，邹波还会回过来，但大部分的时间，发出去的短信都如肉包子打狗般，有去无回了。 艾林更不敢打电话，因为她害怕打扰到对方工作。 艾林的心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在煎熬着，她很想找一个出口，给彼此一些空间，就此她决定今晚就跟邹波摊牌。 可是，一直到晚上下班，都不见邹波的回复，这时的艾林有些慌了神。 “姐，涮吧的味道还真不错！简直是一场饕餮盛宴呀！” 刁月见艾林没有反应，便凑近身来，见她正紧握手机，劝道， “你男朋友还没有回你的短信吗，直接跟他打电话得了。” “好。” 大家都走后，艾林无精打采地把马甲脱掉，拨通了邹波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艾林魂不守舍地跑了起来，一边祈祷着， “千万不要有事啊！” 她一边继续打着电话，一边慌忙地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火车站，师傅，麻烦快点儿，谢谢！” 艾林匆匆下了车，一路狂奔到二楼，慌乱中开门时，钥匙掉在了地上，她迅速躬身捡起来，又撞到了额头。 她来不及顾及自己，直奔卧室而去，门被狠狠地撞到墙上，里面却空无一人！ “到底发生什么事啦?” 艾林失望地瘫坐在床上，手机打得快要停电。对方还是显示已关机状态。 “是手机掉了吗？还是正在加班呢?” 理智告诉艾林，要保持冷静，如果发生什么事，要第一时间报警。 唯有等待，等待，再等待…… 一个小时过去了，四周已经没有了话语声，手机躺在一旁，艾林又再次按下拨号键，那按键的食指已开始疼痛。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艾林急得快要疯掉，她再也淡定不了，拿起钥匙就冲出了门外。 她来到楼下，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她对着山上寺庙的方向虔诚祈祷起来， “菩萨保佑，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艾林睁开眼，环视一周，除了路灯，已见不到其它微光，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如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却总找不到一个出口。 她知道，这样做无济于事，但她别无它法。似乎只能如此，才能减轻丝毫那压在心里的千斤重力。 在路上着总比坐以待毙好。 此时，马路边上的洗车房已经褪去了白天的嘈杂，它突然安静地伫立在那里，倒显得有些阴森可怖。还好，一只狗吠声时而宣誓着它白天的无上荣耀。 那长途汽车站的停车场里，已没有了车辆。一堆堆水窝在错落有致的小坑里，在路灯的照耀下折射出道道白光。 艾林已经走出小区，来到了T字路口，左边是火车站，右边是工业园区，她选择了往左边拐去。 艾林走过大约五百米后，来到一个横在马路中央的转盘旁。 在她的旁边是长途汽车站的正大门，一把大锁竖挂在铁门上，绕了很多圈，看起来非常结实。 车站的对面有些旅馆，网吧，餐馆。 艾林抱着一丝希望，来到了二楼网吧，因为曾经空闲时，邹波带她来过几次。她来到后门粗鲁地掀开了帘子，一股刺鼻的烟味扑面瞬间而来。 艾林迫切地逐一检查着每一个包房，十个包房里只有两个有人。而在大厅四十多个座位里，稀稀拉拉只能看到五六个人头。 无独有偶，就是没有邹波。 她弓着背，双手自然垂下，眼睑耷拉着，泪水大颗大颗滚落下来，钥匙在左手心漫无目地摇摆着。 艾林慢慢地来到网吧前门，准备跨出大门的那一刻，她又缩回了脚。 再次在网吧每个角落确认后，她才彻底死了心，她刚走出网吧门，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趴在膝盖上的艾林，情绪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尊敬的乘客您好，火车已经进站，请拿好您的行李，并注意台阶！” 艾林一听，瞬间精神大作，她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下了楼，并快速跨过了横在马路中央的护栏。 人群慢慢从火车站涌了出来，火车站灯火通明，要不是那满天黑夜中的繁星，真让人有种白天的错觉。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提着行李的，背着书包的，打着空手的。 艾林在万千人群中却找不到那张熟悉的脸。 “你到底去哪儿啦?” 艾林看着人潮慢慢褪去，最后只留下了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她走了上去，焦急地问道， “请问还有几班到站的火车呀?”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班了！” 他敷衍地回了一句，头也没抬地走开了。 “哦，谢谢啊！” 艾林垂头丧气地站在原地，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她孤独无依，彷徨无措，困得眼泪都留不下来。 大厅的灯已经关完了，只剩下应急灯。 艾林看到马路边有公用电话，她跑了过去，拨通了邹波的电话。 “嘟嘟嘟嘟……” 突然，电话挂断了。她又重新拨了过去，此时的那头已经是关机状态。 艾林无助地坐在台阶上，望着头上那举着火炬的女神像，欲哭无泪。 唯有等，等…… 凌晨的空气冷冷的，艾林蜷缩在一起，用嘴巴呵着气揉搓着她那冰冷的双手。 此时，连那路边唯一亮着的一盏灯，也变得雾蒙蒙起来。 她打了打瞌睡，突然又站了起来，向旁边的公用电话奔去。 “师傅，我再打个电话！” “打吧！” 老板和蔼地笑了笑。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艾林不舍地放下电话，尴尬地笑了笑。 “老板，不好意思啊！” 艾林红着眼，差点儿哭出声来。 “没事儿，姑娘，反正都没接通。坚强一点，你都打了十几个电话了，天快亮了，先回去吧！” “嗯！” 艾林佝偻着背，像个饱经沧桑的老人，转身离开了。 她昏昏欲睡，已经没有精力再哭泣流泪，颤抖地打开门后，她倒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晚，成为了艾林二十年来，最难熬的一次晚。 睡梦中的艾林别无它求，只希望邹波安然无恙就好！ 搬走了 艾林揉揉双眼，她被正在开锁的声音突然惊醒了。 “你醒啦？” 邹波蹑手蹑脚地坐在了床前，艾林又惊又喜，她愣了几秒后，弹坐起来抱住了邹波。 “亲爱的，你昨晚去哪里了，急死我了？” “你的电话呢?” 艾林焦急地搜寻着邹波的手机，在她的内心深处，宁愿相信它已经掉了。 “不急，在这里！” 邹波慢慢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来，并在艾林面前晃了晃。 “那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昨晚发生了突发情况，手机没电了！”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报个平安呢？我今天都想报警了！” “你的手机号随时都在换，我怎么记得住呢？” “也是！那你昨晚到底去干嘛了?” “我们之前从成都调来的同事，我看她走着走着突然晕倒了，加上她这边没有家人，所以我就把她送到了医院。” “这么巧！她晕倒时就你一个人看到?” 邹波见状赶紧解释道， “你都想些什么呀?人家有男朋友，在新疆。” 艾林听后，不禁缓和了许多，她关切地问道， “那吃了饭没?” “没！” “看你也是一晚上没睡觉，你先躺着，我去给你煮些面来。” 艾林坐在床沿上，起身后揉了揉太阳穴。 一会儿的功夫，艾林就把一碗香喷喷的番茄煎蛋面端在了邹波面前。 邹波狼吞虎咽之后，甚是感动。 “亲爱的，我会记得你一辈子！” 艾林把碗端过来，安慰道， “先好好睡一觉！其它的不要多想！” 邹波睡下后，艾林把自己的行李箱拿了出来，把衣服一件件叠好后，全都塞进了行李箱。 收拾妥当后，她轻轻关上了门。 艾林坐在公交车上，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雾蒙蒙的，她还差一点错过了站牌。 匆匆下车后，艾林来到涮吧，第一时间找到了乐乐。 “乐乐，我求你个事儿！” “什么事?这么严重！” 乐乐放下了筷子，认真地打量着艾林。 “我可不可以先搬到你那里住，房租我们一人一半！” “嗯。” 乐乐犹豫了片刻，爽快地答应了。 “你的眼睛怎么这么肿?你们吵架了吧?我这样做会不会害了你们?” “没有，你现在是在帮我们的忙！” 艾林揉了揉眼睛，摊开手道， “那，你把钥匙先给我吧，我今天先搬一些！” 乐乐不安地掏出钥匙放在了艾林手心，并再次确认道， “真的没事?” “没事，我们好着呢，放心吧！” 艾林把钥匙放进了围裙，转身就往吧台走去。 “咦，艾艾今天看起来不在状态呢?” 马小玲转着圆珠笔调侃道。 “昨晚没睡好！” 艾林抱出一个西瓜，慢慢放在于超面前。 “你今天气色真的很差哦！” 于超关切地问道。 “今晚睡一觉就没事了，谢谢！” “哈喽，我来啦！” 刁月突然从操作间跳了出来，开心极了。 “联系上他了吗？” 刁月见艾林一脸疲态，悄悄问道。 “他今早回来了，没事了！” “嗯嗯！” 刁月拿着一包红茶默默向后厨走去。于超现在已经可以挑起大梁，披萨，咖啡，沙拉酱，都不在话下。 艾林见小丽从身边走过，叫住了她。 “妹妹，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小丽甚是吃惊，摸了摸艾林的额头。 “我没事，小丽姐，明天我想请一天假。” “让她请吧，我现在可是全能的人！” 此时，正在削水果的于超，抬头笑了笑。 “好，今晚好好睡一觉啊？” 小丽关切地再次看看艾林后，又忙去了。 过了一会儿，王勇从门外走了进来，目光却一直锁住艾林。 艾林有心无力地做着事，难掩悲伤。 “妹妹，王总找你！” 小丽把单子挂上后又匆忙离开了。 艾林解下围裙，来到了二号包间。 “你怎么啦？脸色这么苍白?” 艾林突然哽咽了，她一下趴在桌上，伤心地啜泣起来。 “不要为他哭泣，他不值得！” 王勇递给艾林一张纸，待她情绪稳定下来后，说道， “你现在先回去睡一觉，这个男人让你如此痛苦，不要也罢！” 艾林擦干眼泪，起身道， “谢谢你的纸巾，今天算我请假！” “嗯！” 王勇担忧地点了点头，双手攥在一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艾林全程都没看过王勇一眼，她低垂着头，慢慢走出大门，默默地上了电梯。 风儿打在艾林的脸上，她却觉得格外舒服。她解开头绳，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 她把右手伸出窗外，一把抓住了一根枝叶，并紧紧拽在手心里，不肯放开。 公交车在终点站停了下来，艾林突然看到了昨晚打电话的那个叔叔，此时，他正在热情地接待着客人。 “小妹，下车了！” 司机师傅提醒道， “哦！” 艾林木然地站起身来，她那披头散发的模样，让人不得不与疯婆子联想起来。 她晃晃悠悠地下了车，右手还握着枝丫，上面的叶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掉落了。 司机见她下了车，赶紧慌忙地关上了车门。 艾林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她用掌心理了理头发。 门打开后，邹波还在熟睡中。 艾林把枝丫放下来，轻轻来到了床沿边，指尖划过邹波那俊朗的，略显疲惫的容颜。 她实在太困，含着泪在邹波的旁边躺下了。 邹波侧过身来，反手把艾林抱在了怀里，艾林心安地蹭了蹭，均匀地呼吸着。 钟声悠杨地响起了，邹波睁开了双眼，他摸着艾林的额头，凑上前来吻了吻。 “嗯！” 艾林吃力地睁开眼睛，笑了起来， “几点了?” “四点！” “哦！我忘了做饭了！” 艾林正要起身，却被邹波压了下来。 “不急，亲爱的，我知道你现在担心什么。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 “嗯，我从没对你怀疑过。” 艾林双手放在邹波胸膛上，正经地说道， “那你也要相信我！” “嗯！” 邹波抚摸着艾林的头发，耐心地听她继续把话讲下去。 “我跟同事说好了，今下午就搬过去。那里离上班地方近一些，而且，你就可以好好养身体了！” 邹波松开了手，望着艾林那憔悴不堪的脸，沉默不语。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艾林翻身爬起来，强颜欢笑道， “送我到站牌吧！” 邹波默默地托起艾林的行李箱，两人隔着半米距离沿着马路走着。 轮子吃力地滚动着，突然，一只轮子掉了下来，艾林抢过行李箱，自嘲道， “只有，我能收拾它！” 一个轮子在艾林的手中硬是完美的平衡了起来。 “你真是个女汉子！” 邹波捏了捏艾林的脸蛋，微微笑了笑。 艾林最后在站牌停了下来，公交车还没来，邹波便转身离开了。 “我先走咯！” “嗯！” 艾林转过身来，望着邹波远去的背影，不禁鼻子一酸。 邹波也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挥了挥手之后就径直往网吧走去了。 艾林吃力地把行李箱拖上了公交车，并在第一排坐了下来。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邹波那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此时，汽车启动了，汽车司机的玻璃水杯突然从台面上摔了下来，只听得‘砰’的一声。 那，也是艾林心碎的声音！ 此夜，难眠 公交车在沃尔玛门口稳稳地停了下来。 艾林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准备下车时，忘记了它已经缺失了一条腿。一个踉跄，重心不稳，行李箱一下摔了下去，艾林急着去拉，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门关后，公交车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艾林注视着那摔在地上的格子衣服，欲哭无泪。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艾林双手捧起衣服，心疼不以地捡了起来，抱在怀里一会儿后，才慢慢地塞进了行李箱。 她双脚压了住了行李箱，双手把两边的拉链使劲往中间拉。当拉链头重逢时，刚一松开手，却又被涨开了。 艾林只得重新调整了拉链头的位置，把它均匀地分布在拉链上时，又再次理了理拉链周边的衣服，她才得以重新上路。 她扬起头，那个大牛头招牌依然清晰可见。三楼的窗边已经坐满了人，小丽的身影从她的眼前一闪而过。 艾林垂下脑袋，继续朝前走去。她越过一座桥，路过那家网吧后，再转过一家干洗店，便看见乐乐的住处。 其它，在她眼里甚是陌生，唯独这通往顶楼的楼道让她印象深刻。 她抚摸着曾经被撞过的地方，不禁潸然泪下。 对于身体上的疼痛，她尚且可以承受，但心灵的伤口，却是无药可救。 由于过道太狭小，她不得不把行李箱扛在肩上，一步一个脚印。 因为太重，她又怕旧疾复发。在二楼时，她便慢慢把行李箱放下来，并揉了揉肩膀。 艾林翻开手机，她想打电话给邹波，可是又害怕，他烦她。 她又想打电话给姐姐，可是，之前姐姐说过的话，又不禁一闪而过。 “以后吃亏了，可别找我诉苦啊！” 她又想打电话给爸爸，可是，她又不想让爸爸为她担心。 对于家里，她一向只报喜，不报忧…… 她犹豫不决，最后索性把电话扔进兜里。鼓了鼓肚子后，一下扛起了行李箱，直达楼顶。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是不无道理的。 她照着乐乐的样子，使劲一推，那锈迹斑斑的铁门就瞬间被撞开了，却掉了一地的铁屑。 艾林跺了跺脚后，一只手掸了掸身前的灰尘，便鱼贯而入了。 她把大门打开，把行李箱拖进了卧室里。 艾林环视一周，可能因为光线被窗帘长期挡住的原因，屋内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她拉开窗帘，把窗户推开。 瞬间，屋内变得亮堂起来。 她来到行李箱面前，双脚跪在上面，吃力地把拉链拉开。 行李箱突然张开嘴巴，像鳄鱼一样。 艾林漫不经心的把双手伸进去，内心却渴望着，真能够被鳄鱼给咬了去。 此时，艾林已‘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她拿出一个枕头来，在床头边放下。又把一床单人薄被放在床上并叠好。 枕头和被子是成套的，外面的图案是浅绿色大方格子，这是邹波读大学时曾用过的。 艾林身心俱惫，她瘫坐在床沿上，双手用力捂住双眼，痛苦不堪。 良久，她抹了抹脸，目光突然聚焦在那倒在身边的镜子上。 她沉重地拾起镜子，轻按一下那小凸出开关后，镜子便打开了。 艾林呆望着镜中那肥胖的脸，她不禁把镜子斜了斜，可是昔日的镜中人已不再。 也没有人再提醒，“把镜子反过来罢！” 艾林合上盖子，怅然若失。 过往种种美好，在她的脑海一页页翻过，她这次选择了相信。 此时，她才明白，邹波对自己有多重要！ 因为她坚信，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将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她重新理了理思绪，把邹波给她买的格子衬衫换上，关上门后，便匆忙向网吧奔去。 艾林来到刚刚路过的网吧门口，她不禁被那有趣的招牌给吸引住了。 “有缘网吧！有意思！” 她踏下五层阶梯后，便看到了收银台。 “请问，多少钱一个小时?” “两块！开几个小时?” 那男子问声放下泡面，用纸巾擦了擦嘴巴，抬头问道。 “一个小时就够了！谢谢！” 艾林付过钱后，那剪着杀马特发型的男子便递过来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开机密码。 “有问题，叫我。” “好，谢谢！” 艾林拿着卡片，随意找了一张椅子便坐了下来。 她急切地开了电脑主机，把密码输入后，便迅速登上了QQ号。 当QQ头像闪起来时，她兴奋地点开了。 可是，那并不是邹波。 “亲，你怎么都不回我消息呢？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最近好吗?” 艾林望着那熟悉的头像，万分想念，那眼泪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泛滥成灾来。 “不好，一点都不好！我刚刚搬走了！” “怎么啦？你们分手了吗?” “没有，我只是想让他的身体变好起来，他实在没办法控制自己！” “亲爱的，你如果心情不好的话，就回来玩几天吧！” “我也想呀，虹，只是，我现在还走不开。” “那你不要太把他当会事了，对待男人要欲擒故纵，千万不要让他觉得，你离不开他！” “晚了！虹，我已经离不开他了！” “唉！这也是不能受自己控制的！亲爱的，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放心吧，虹，我永远是那个打不死的小强。” “好吧，我希望，你永远都还是那个爱笑的，无忧无虑的女孩纸。” 突然，邹波发来视频请求，艾林迫不及待地同意了。 “你在哪家网吧？” 邹波不以为意地问道。 “在住的附近，叫有缘网吧。” “一切都收拾好了吗？还有时间上网?” “好了，只拿了几件夏天的衣服。哦，对了，冬天的衣服还放在你的那个大行李箱里。” “恩，回内江时，我一起拉回去。” 邹波一边说着，一边忙着敲击键盘，头也没抬。 “你看起来很忙！” 艾林有些失落向门口望去，此时的天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我在跑QQ飞车！” 良久，邹波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外面正下着雨,等雨停了你再回去，不要淋雨了。” “哦！” 邹波仍然没有抬眼，继续忙得不亦乐乎。 “那你忙，我就先把视屏挂了！” 艾林有些心酸的提议道。 “好！就这样！” 邹波匆匆挂断电话,他的脸瞬间就消失了。 “有那么急吗？” 艾林小声埋怨道，她打开闪烁的消息盒子。弹出了何虹的两条消息。 “搬家累吧？不过，还好有你男朋友撑着！” “大忙人，我知道，你又开始忙了。我也先出去一下，你不用回复了哈，拜拜，亲爱的！” 艾林五味杂陈，她真的不知道，现在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朋友的关心竟然比恋人来得长久，来得真诚些！ 世间本没有路，人走多了也就成了路。 而在爱情的这条路上，艾林只有孤军奋战。 如今，她已是到了破釜沉舟的绝望边缘，唯有进，没有退。 现在，她再多的苦与泪，也只能打破牙齿，和着血一起往肚里吞了。 雨停了，艾林跳着绕道拐过几个水坑。 而那马路上，路过的人力三轮车所淌过的水坑，犹如那孔雀张开的尾巴，待车痕压过后，又骄傲地把尾巴给合上了。 一路上，艾林都不断地问自己。 对于恋人，是否?偶尔?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有着孔雀那般的傲骄呢？ 山，空自愁；河，空自流。 人生若只如初见，更少却多少爱恨别离愁！ 艾林端坐在窗前，泪痕洇透香罗帕，凭阑干望夕阳西下。 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懒虫起床，懒虫起床……” 乐乐伸了伸懒腰，‘啪'的一下就把小白兔的鼻子按下了。 “你醒啦？” 艾林侧过身来，脑袋平放在右手心上。 “嗯……奇怪，这么凉快的天，你怎么都没瞌睡呢？” 乐乐闭着眼，似梦似醒地说完后，又趴在床上继续睡着了。 艾林见状，实在不忍打扰，她慢慢地把双脚放下床来，蹑手蹑脚地穿好拖鞋，穿过客厅后，向右边厨房转去。 她拿出乐乐的洗脸盆，接在水龙头下方，又从行李箱里翻出毛巾和牙刷。 她把毛巾随意搭在左手上，右手握着印有海绵宝宝的水杯，而那粉红色的牙刷则歪斜着倒在一方。 此时，盆里的水已经溢满出来，串串流朱从盆沿倾泻而下。 像悲伤一样，懂得即时关掉自己情绪的阀门，尤为重要。 不然，多了，反倒成了一种浪费，并且还会让人产生厌恶之感。 艾林不慌不忙地拧紧水龙头后，顺手把牙刷放在案板上。 她木然地望着盆沿，此时，水已不再往外涌出。 她实在想不起，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睡下的，也不知道乐乐到底是几时回来的。 艾林揉揉太阳穴，感觉脑袋疼痛不已，快要炸裂开来。 她轻轻摇了摇头，故作镇定地把脸伸进盆里，憋气三秒后，又浮出水面。 现在，似乎清醒了很多。 望着那一汪清水，艾林觉得甚是亲切，她把双手伸进盆里。 一抔净土掩风流。 她感觉，那奔放的水花溅在她的脸上，甚是舒坦自在。 “你没有牙膏，就挤我的吧？” 乐乐正拿起牙刷，往厕所方向走去。 “好，谢谢！” 艾林把毛巾在水里过水后，往脸上擦了擦。 那粉红的牙刷独自倒在一方，而它却不知道，现在，另一半到底是什么情况。 “快点，要迟到啦！” 乐乐洗完脸后，紧张地催促起来。 “好！” 两人急急忙收拾妥当后，一前一后，赶紧跑下了楼。 “还有多久迟到?” “两分钟！” 两人气喘吁吁地等待着电梯的到来，心急如焚。 “快点儿，快点儿！” 乐乐跺了跺脚，着急不已道， “现在，肯定是只剩下一分钟不到了！” “没事，来得及，电梯来了！” 两人慌不择路地冲了进去，又横冲直撞地冲了出来。 “咯！慢点！” 小丽守在打卡机前，把卡片递给了艾林，又迅速找出乐乐的工作卡。 “时间刚好，幸亏没迟到，我的十元钱省下了！” 乐乐轻抚了额头上的汗珠，放好卡后，就往涮吧走去了。 小丽拉起艾林的手，关切地问道， “我今天早上才得知你搬走了，你们怎么啦？” 艾林快速打完卡后，双手趴在收银台上，思量再三，回到，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之前跟你讨论过的事。眼看他一天天逐渐消瘦下去，我不能坐视不管。” “那他同意了吗？他会不会以为，你是想和他分手呢？” “没有，我们是商量好了的，爱情是需要相互信任的。一辈子很长，我们不可能每一天都腻在一起吧？” 艾林抬起头来，坦然地笑了笑。 “嗯，也对，现在异地恋也很多，真正的爱情是经得住时间的考验。” “我也是这么想的。” “小丽，那个，韭菜我昨天忘记买了，你去沃尔玛超市买些吧？” 王叔在大门口说完后，就转身折回涮吧去了。 “好，不过，不一定有哦。” “你先去看看吧？” 王叔背着身，挥了挥手，又丢下一句话。 “对了，妹妹，你顺便也看看，吧台还缺些什么？” “好！” 艾林把工作卡放进盒子后，顺着墙壁，路过厨房，便长驱直入了吧台后门。 “你们都不关门的呀?客人如果误闯进来，不好嘛！” 于超转过身来，笑道， “应该是马小玲他们刚出门时，忘记了关。” “恩，昨天生意好吗？” “每天都差不多，只是没有爆满而已。” “好吧，你看看有没有需要买的，小丽姐要去超市，到时候一起带回来。” 于超打开冰箱仔细查看起来， “柠檬，有，黄瓜有。哦，不对，还差腌黄瓜，那就买一瓶腌黄瓜吧！” “ok!” 小丽确认后，便转身离开了。 “小丽姐真是个大忙人，什么都要管，人都累瘦了！” “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于超把水果准备好后，便走出操作间，一一把它们放到沙拉吧的凹槽里。 待于超回来后，艾林忍不住问道， “难道，你觉得我也瘦了吗？” “瘦倒是不瘦，只是，你的脸色看起来比昨天还差，昨晚没休息好吗？” 于超从操作间里拿出菜板，开始切起大白菜来。 他见艾林魂不守舍，便随意挑选一根，放在艾林眼前请教道， “艾吧台长，请问这个细度合格吗？” “哦，可以！” 艾林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说道， “这段时间，我耽搁的实在太多，你们辛苦了！这个星期就我来值班吧！” “哎呀，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呀。该谁就谁嘛，你又没有耍着拿工资，这个星期本该我值班，你就下个星期吧！” “可是，我于心不安，你就不要跟我争啦。” 艾林心烦意乱，她想让自己忙起来，这样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其它了。 但是，于超就是不肯，殊不知，好心竟然办了坏事。 “哎呀，烦死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才明白！” “你什么也不用说，就这么定了。你如果想跟我争，那就等中午你休息好了再说！” 艾林被气得当场就离开了，她甩开操作间门，就直往沃尔玛厕所跑去。 于超放下刀子，双手抱在胸前，头往艾林方向偏去。 他郁闷极了，最让他无语的是，他连自己到错在哪儿都不知道。 艾林跑到厕所水槽边才停了下来，只见镜中那张憔悴的泛黄的脸上，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她很焦急，很烦躁，很想知道邹波现在的情况。 但如果电话接通后，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问些什么。 所以，她只有默默等待着邹波的来电，可是，电话从昨天到现在都从未曾响起过。 “为什么每个人都和我作对，为什么每个人都当我说的话是空气？” 艾林疯狂地把水往脸上浇去，那冰冷的水温直蹿她的心底，窥探到她那冰冷的内心世界。 “在这花一样的年华里，你的心本不该和我一样冰冷。” “那该怎样?” “应该对未来保持一颗热忱与无谓畏惧之心才是！” 艾林睁开眼睛，脸似乎恢复了些许往日的荣光。 她坚定地直视着镜中的自己，都有些认不出自己来。 “对，整日哭哭啼啼有何用?事情尚未发生，就在这里自己写着剧本，真无趣！” 艾林拍拍自己的脸蛋，鼓足勇气，堂堂正正地往回走去。 于超见艾林回来，急切问道， “你刚才怎么啦？” “没事，想拉粑粑！刚才，对不起哦！因为太急了！” 艾林说完不禁拍了拍于超的肩膀。 “嗯，没事，人有三急嘛！” 于超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啦？” 艾林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没什么！没什么！” “艾姐，你来啦？” 此时，刁月挽着马小龙玲的手走了进来。 “嗯！” “来，吃面包！” 刁月跑过来，隔着吧台递了进来。 “小姐，你进来再分嘛！” 于超打趣道。 “不行，又没有你的份！” “哈哈……” 艾林被逗笑了，于超见状也会心一笑，赞道， “厉害了，我的姐！” “来，我这里有瓜子！” 马小玲把一包大好大葵花籽放在于超面前。 “好，谢谢！” 于超伸手随意拿了两颗就摆了摆手， “够了，你吃！” 艾林和刁月一起吃着饼干，看着他俩打情骂俏的样子，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您好！欢迎光临！” 周惠的迎客声音提醒着大家，饭点时间到了。 艾林把刚刚拿在手里的饼干，重新又放回了袋子里。 大家各司其职，马小玲站在她的收银位置，于超靠在垃圾桶边，艾林和刁月相距一米站着。 此时，王勇也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把目光锁在艾林身上，艾林对他浅浅一笑后，就把视线移开了。 不一会儿，整个大厅便是一副门庭若市之景。 看来，今天又将是忙碌的一天。 不过，对于艾林来说，这倒是她心之所向的。 今天，她忍住了，没有给邹波打电话。 没沉住气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随着时间的推移，邹波好似在艾林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变得杳无音讯来。 艾林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联系到邹波，发过去的短信也不见回复，她心慌了。 因为乐乐的休假，艾林也特意换了假和她同一天休息。 艾林早早地熬煮好稀饭，见乐乐还没有起床的动静，便拿起电话，靠在室外凉晒衣服的杆子旁边。 “嘟嘟嘟嘟……” 艾林迫切地想要听到对方的声音，但又伴随着些许紧张。 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当她准备挂断时，对方突然应答了！ “喂……” 艾林赶紧答道， “是我，这几天你在干什么呢？怎么不理我呢?” “不会呀，我都没看到有你的来电显示呢?” 邹波反问道。 “我怕你忙，所以发的短信给你。” 艾林委屈地祈求道， “亲爱的，难道，你都没有想过跟我打电话吗?” “笨笨，还真被你猜对了，我们公司这段时间要冲业绩，这几天，我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上网聊天了！” “哦，这样啊，难怪，我说嘛！那再忙你也一定要吃饭，不然以后要得胃病!” 艾林有些内疚地自责道， “都怪我太小心眼了，你那么忙，我对你要求还那么多!” “没事儿！小妞儿，我这几天确实也太忽略你了，你在那里还住的习惯吗？” “嗯，挺好的！因为近的原因，现在睡眠都充足了许多。” “我想你了，小妞儿，等我忙完了，我就把你接过来。” “嗯，我也想你，那你先忙吧！” “好，还是你先挂电话吧。” “嗯！” 艾林幸福的望着手机，哼着小区儿，不自主地跳起舞来。 良久，才想着，把手机挂断。 “你在干什么呀?这么高兴!” 乐乐穿着丝绸般薄的睡衣，突然跳在艾林面前，胸前若隐若现的。 “你这般春光乍泄的模样，也不怕被对面的色狼给看了去。” 艾林停下来，双手抱着手机大笑道。 “怕他干啥?看得到，摸不到。摸得到，得不到。即使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让他心痒痒去吧!” “哇，乐乐，你好开明哟!以我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个性，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有些时候是逼不得已而为之，比如，当你遇到一个强奸犯，总不能以死相逼吧？” “我觉得，我会这样做!” “那是笨蛋的做法，死了之后，你怎么报仇雪恨呢?而且，还不一定能够逃脱被玷污的命运!” “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 艾林一边挽着乐乐进屋，一边调侃道， “所以，为了我们的人生安全，你还是少这样出来走动吧！至少，得穿个内衣!” “亲，你想热死我呀?去年夏天，我都是这样穿嘀。都习惯了，你放心，这顶楼只有我们一户人。” 乐乐把睡衣脱掉，一下甩到了床头。她光着身在布衣柜里捣腾着，翻了半天，就是没有找到自己中意的衣服。 “亲爱的，都说女人的衣柜里永远都差一件衣服，一点而儿也不假呢！” 乐乐双手叉腰，无赖奈地坐在床边。 此时，艾林已经整理好了仪容，准备换鞋子。 “我觉得呀，你这身打扮有些过时！” 艾林放下鞋子，在镜子中照了照，反驳道， “这么干净，整洁的，怎么会呀?” “哎呀！现在的男人都是外貌协会，你也不怕你男朋友嫌弃你呀?哪个男人不想自己的伴侣穿的体体面面的，这样带出去才有面子嘛！” “他曾经是说过，我的衣品太低。” 艾林扯着衣脚，有些心酸地说道， “这件衣服已经陪伴了我三年，又没有补丁什么都的，丢了实在可惜！” “三年?厉害了，我的姐。那我每年夏天买的好多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压在箱底了，岂不是更可惜?” 乐乐慢条斯理地把黑色蕾丝胸衣搭在肩上，反手再把后面的双排扣，吃力地扣了起来。 “乐乐，你胸这么大，不用穿这么紧的嘛，勒久了会痛！” 艾林坐在她面前，提醒道。 “这叫性感，美是要付出代价的，懂不?” 乐乐精心挑选了一件路露肩白色上衣，和一件黑色一步裙，递给了艾林。 “穿上这个试试！” 艾林背着乐乐换好衣服，转过身来时，瞬间把乐乐惊艳到了。 “真是人靠衣装，美靠靓妆！你现在再看看镜中的自己！” 艾林缓缓来到镜子前，那前凸后翘的模样，连自己都看呆了。 “我从来没有穿过这种款式的衣服！这裙子是不是有点儿短呀?” 艾林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裙子末端。 “哎呀！这只在膝盖上一点点，最多只能算作是中裙，跟超短裙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乐乐拿来化妆包，帮艾林略施了些黑色眼影，和大红色唇彩。 “来，现在再换上我这双红色细高跟鞋，就完美了！” 艾林踩上去时，腰瞬间打直了，气质也瞬间曾加不少。 乐乐穿了件吊带及膝孔雀长裙，踩着一双白色恨天高，背着一个黑色铁链小挎包。 她挽起艾林的手，把自己的一个红色小肩包递了过去。 别后重逢 日子如白驹过隙，营营苟苟，纷纷扰扰，莫莫休休。 《秋风不相识》别后重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日常某一天 自从那天邹波许诺之后，艾林更加确定，此生，非他不嫁。 生活对于艾林来说，又焕发出迷人的光彩来。 又是一个轮回过去了，艾林结束了她的值班生活。 “讨厌！今天又该我值班啦！” 刁月那天生爱玩的性子，是受不了半点约束的。 “今天，我正好没有什么事，你走吧，我帮你看着！” 于超松开领结，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那小女子在此，就拜谢超哥啦！” 刁月认真作揖的模样，让于超有些受宠若惊。 “别别……实在受不起呀！我怕你家那位跑过来K我！” “他敢！” “哈哈……你可真是现实生活中的孙二娘！” 于超掩嘴打趣道。 他来找她 不知从哪天开始，于超取下了他的耳钉，留起了头发，也不再和马小玲成双成对进出。 “超哥，你现在怎么形单影只了呢？” “我一直都是单身狗，好吗？” “那你不是要让马小玲伤透了心?” “怎么讲?” “你们不是在耍朋友吗？” “谁说的？” 于超有些怒火中烧。 “还用说啊，你当我们是瞎子呢？” 艾林拍了拍于超肩膀， 《秋风不相识》他来找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意料之外 这次艾林是真的生气了，她内心无数次的挣扎，最后她控制抑住自己，没有打电话给邹波。 《秋风不相识》意料之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情断 艾林一大早起来，良好的睡眠让她神清气爽。 她打开手机，没有看到未接来电，心里有些小失落。 “你男朋友应该上车了吧？” “不知道！” “你要不给他打个电话?” “他空了，应该会打给我的，不然，他又会嫌我烦。” “嗯，那走吧！” 两人陆续下了楼，路过包子铺时，艾林停住了脚。 “老板，来一笼包子。” “好勒，五块。” 艾林递过钱去，多拿了一个袋子。 “来，你吃三个。” 《秋风不相识》情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归去 天亮了，艾林昏昏沉沉，人浮于事。放眼望去，整个宿舍除了密密麻麻的铺位，不见一个人影。 艾林歪歪斜斜路过上下铺，刚拉开防晒窗帘，那强烈的光束侵入室内，刺痛她的双眼。 她用手反射性地挡住了眼睛，并背对着光坐了下来。的确，世间万物，除了感情，其它，都可以采取措施预防。 因为全心全意，掏心掏肺的爱一个人，总是嫌时间不够！哪里会有空闲去思量其它呢？ 《秋风不相识》归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选择面对 姐姐为了让艾林开心，特意请假一天陪妹妹逛街。 《秋风不相识》选择面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心灰意冷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来，还未落在艾林身上，她就醒了。 她抱着手机，还是空空如也，心如槁木。 《秋风不相识》心灰意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式分手 人们常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但有时侯，又何尝不是一杯毒酒呢？ 《秋风不相识》正式分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重拾书籍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秋风不相识》重拾书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他打电话给她 两个人在一起是一种习惯，少了对方，总觉得不自在。 《秋风不相识》他打电话给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聚餐 “醒了吗？” 《秋风不相识》聚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搬家 “乐乐，昨晚，你怎么突然走啦？”艾林一边刷牙，一边斜着脑袋问道。 “我男朋友突然过来找我。” “你好幸福！” 《秋风不相识》搬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分了手，不可能再做朋友 窗外，一阵阵喇叭声直响，此起彼伏。 《秋风不相识》分了手，不可能再做朋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汪云的秘密 简爱 《秋风不相识》汪云的秘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你为什么把我删掉？ 汪云走后的第三天，是星期五，也是汪云和艾林约定好的日子。 艾林穿着白色连衣裙，早早地，就在妇幼保健院门口等着汪云的到来。 “姐……” “都准备好了吗？” “嗯。” 艾林牵着汪云，准备去挂号，却被汪云拉住了。 “姐，不用挂号了，我跟医生已经预约好了，咱们直接上二楼就行。” “好，小心台阶。” “没事，姐，我倒是希望摔一跤。” 汪云走进手术室后，门关了。 艾林在门口对面的蓝色椅子上坐下，又站了起来。她望着那醒目的三个字，焦急难耐。 半个小时过去了，手术门打开了，可是出来的不是汪云，而是一个中年长发女人。 “老婆，小心。” 一个中年成熟男人立刻上前搀扶着，艾林非常担心汪云，她轻声问道， “大姐，那个皮肤黑黑的女孩怎么样啦？” “她在我前面，听护士说，孩子太大了，比较麻烦。” “谢谢，大姐，谢谢，您回家好好养身体。” 大姐靠着丈夫的肩慢慢走下了楼梯，艾林望望手术室，焦急地原地转起圈来。 “妹妹，千万不要有事啊，你还那么年轻。” 半个小时又过去了，又出来了好几个人，还是未见汪云出来，艾林站不住了。 “医生，请问汪云还有多久出来？” “快了，快了，别急啊，这事急不来，一定要弄干净，不然以后要落下病根。” “哦，好好好……” 即使艾林搓着双手，还是一阵阵冰凉。 又过了十五分钟，门打开了，汪云终于出来了。 她苍白的脸上泛着一丝坚强的微笑，肚子平坦。 “还好吗？” “嗯，很顺利，姐姐，我们走吧。” 艾林搂住汪云，豆大的泪珠不自觉滚落下来。 “姐姐不要伤心，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是，人总是要活下去，不是吗？” “嗯。” 两人下了出租车，汪云打开房门，里面黑黑的，打开灯后，艾林扶着汪云躺在了床上，脱了鞋袜，把被子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 “姐姐，我冷……” 艾林赶紧又翻来一床被子，搭在了汪云身上。 “麻药还未完全褪去，过一会儿就好了。你先休息啊，我出去一下。” 汪云没有应答，安详地闭着双眼。 艾林轻轻捋了捋她的头发，打开了房门。 她沉重地走下楼梯，终于忍不住，蹲下身来，抱着头小声哭了起来。 “姑娘，想开点儿，人的一辈子短暂得很。” 艾林仰起头来，面对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 “谢谢奶奶，只是我的妹妹太可怜了……” “相信我，那些痛苦的，失意的，总是比一帆风顺要收货多得多。” “明白了，奶奶。” “去吧，孩子，快乐一点，生活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艾林起身拥抱了奶奶，转身离开后，回过身来提醒道， “奶奶，小心一点儿。” “嗯，去吧，去吧！” 艾林在附近买了一只土鸡，二两蘑菇，洗干净后放在电饭锅里炖着。 待一切忙完后，艾林静坐下来，心疼地端详着熟睡的汪云。 此时，汪云的脸已经有些血色，长长的睫毛还是那么的浓密。 铁窗外，正停留着一条光线，真好。 不知何时，艾林也睡着了，当她醒来时，满屋子都已弥漫着鸡肉的香味。 她用碗盛了一个大鸡腿，放在了床头。此时，汪云也似乎感觉到了饿，她睁开眼，挣扎着起身。 “小心，我来帮你。” 艾林用个枕头塞在汪云背后，并把汤递了过去。 “姐姐，谢谢你，我那衣服口袋里有钱，你待会儿一定要拿去。” “不用了，妹妹，这就当是姐姐对你的关心。” “好喝吗？” “好喝……” 汪云哽咽了，艾林不想让她伤心，岔开话题道， “你不用担心，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明天再来陪你说说话。” “好……” 汪云把汤喝的一干二净，艾林高兴地接了过来。 “再来一碗吧？” “不了，姐姐。” 艾林洗干净碗后，把一切都收拾妥当，看着汪云打着呵欠，她准备今天就先离开。 “那你先休息，我先走了。” “嗯，姐姐慢点儿，楼道很滑。” “好，睡下吧。” 艾林把被子理了理，关了灯，再轻轻地关了门。 她很不舍，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三回头，直到再也看不见汪云的住宿。 八月的烈日晒得人会褪一层皮，艾林一个人朝自己的住宿走去，没有帽子遮挡，也没有屋檐的庇护，她似乎很享受太阳对身体的强烈烧灼感。 她浑身冒着热气，把体内的愤怒全部逼了出来。 “李盛龙，你个挨千刀的缩头乌龟王八蛋！不下十八层地狱，老天都看不下去！” 艾林大声骂出来后，确实轻松了不少，街上正好空无一人。 她长叹一口气后，踏进了有缘网吧的门。 还是那个时髦的帅哥，只是少了一碗泡面。 “美女，几个小时？” “先开十块钱的。” 艾林拿着卡，在角落处坐下，虽然已经有些时日没有上网，不过一切都不陌生。 QQ一登上，又是几十条信息闪烁着。 “亲爱的，新住的地方习惯吗？我在这边很好，王总也把所有工资结算给我了，一点没有为难我，我当初还想着不要工资了呢。” “结算了就好，乐乐，我一切都好，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没有保障千万不能有小孩儿。” “死丫头，怎么不回我消息，你娃儿到底回不回内江呢？” “虹，对不起，我改变主意了。我想，逃避不是办法，从哪里跌倒，就一定要从哪里站起来。我会离开遂宁的，当我把邹波完全放下之后。” “妹妹，现在还食欲不振吗，回来吧！” “姐，我现在和以前一样，是个十足吃货，我会回来，给我时间好吗？” 艾林一条一条看消息，然后再一条一条认真的回复，即使有好多都已经晚了十天，半个月了。 “你终于上线了！” “宁俊，你找到另一半了吗？” “没有，真闹心，有个小妹妹，因为我给她买了感冒药，就喜欢上我了，她可比我小五岁啊！” “十八岁，也算是成年人了嘛，反正你的父母都在催促，就接受人家嘛。” “没感觉，怎么接受呢？我只把她当作妹妹而已，她现在天天到我家来，真是头疼！” “感情这种事，只能自己处理，别人帮不上忙的。” “我想看看你，可以吗？” “不行，我们还不算是朋友。” “我会等到那一天的，反正我已经把你当朋友了。” “你今天怎么有空？” “躲她，没办法！” “哈哈，这点倒是很像我姐夫，以前她追我姐姐时也是说，为了躲避另一个女子。” “这种一辈子的事，是绝对不能将就，不然会很痛苦。” “我打字实在太慢，那就不占用你的宝贵时间了，你多找找其它美眉吧，说不定另一半就在其中了呢。” “你这人，怎么这么喜欢揣度人家的思想呢？第一，我从没觉得你打字慢，第二，我不是个随便的男人。” “好好，对不起，只是我确实有点儿忙，改天再聊。” 艾林匆匆关了宁俊的对话框，对着一个企鹅头像发起呆来。 良久，她还是通过了这只企鹅。 “你为什么把我删掉？” “因为，我的朋友们说，分了手的人永远不可能做朋友！” “那，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艾林内心一紧，愤怒又夹杂着恨。 几秒钟后，艾林发过去一个拜拜的手势后，果断地把邹波再次删除了。 艾林没有再流泪，因为她坚守着，长痛不如短痛的信条。 那些过去了的，再也回不去了。 远离伤心之地 自从把邹波删掉后，艾林如释重负，她虽然亲手断了对邹波的念想，却不知道邹波早已在她心里扎了根。 接下来的十五天中，艾林抽空利用中午时间一心一意照顾汪云，其它什么也没有多想，网吧她是更不敢踏足了。 今天是汪云半月的最后一天，艾林提前半小时收拾妥当后，饭都没来得及吃，脱下工作服，就准备走了。 于超疑惑了半月，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我说，你每天这么心急火燎的往外跑，到底为了什么呢？弄的饭也不好好吃，外面太阳那么大，人都晒黑了。” “哦，反正不是坏事，谢谢关心，快去吃饭吧，不然就没菜了，你知道都是一群饿狼。” 艾林做出狼的手势后，就急切转身离开了。 小跟班 日复一日，艾林的生活逐渐变得简单起来。 早上起床洗漱好，推开窗迎接朝阳，再拉上不是很严实的木门，走下狭窄的楼道，再关上大门。 如果碰上心情特别好时，艾林还会去买杯豆浆，然后边走边喝着穿过石桥，进入观光电梯，走进吧台，准备一天的水果和蔬菜沙拉。 “今天心情不错嘛？” “我每天心情都这么好，好吗？” “是是是……” “这个梨今天还可以用，苹果白变色了，帮我倒掉吧。” “好！” 于超把苹果倒进大垃圾桶后，在水槽里洗干净了放回到冰箱上。 “那个，今天刁月值班，我想中午请你吃涮吧。” “为什么请我？我可是无功不受禄哦？” 艾林继续筛选着蔬菜，把莲白也递给了于超。 “有味道了，倒掉，以后这种没用完的直接倒掉，反正又不贵！” “好，老大说的是！” “不敢当，我可是比你小一岁呢，超哥子！”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请我吃涮吧呢？” 于超挠了挠头发，笑道， “因为你是我师傅，辛苦教了我那么多东西。” 艾林开心一笑，关了冰箱门，站起了身。 “好好好，不过晚上我们再去吃吧，中午我要出去了趟。” “嗯，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你就带上我一起出去见见世面呗。” “好！” 大开吃戒 窗外，一阵阵吆喝声时断时续地传来。艾林先睁开了一只眼，闭上后，又睁开了另一只眼。 无奈，吆喝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收旧家电，冰箱，洗衣机，破铜烂铁，烂锅烂碗……”艾林微闭着双眼，起身坐在床沿上，伸了伸懒腰。 “啊……元气满满的一天即将开始啦！” 《秋风不相识》大开吃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视曾经 自从吃了涮吧后，在此后的两天时间里，艾林都不怎么饿，饭量急剧下滑。 艾林洗着杯子，哼着小曲，快乐的像一只小鸟。 “妹妹，明天我们休息呗！” “好啊！” 艾林转过身，网小丽身上撒了一些水珠。 “真是淘气鬼！” 小丽躲开了，她又凑近身来问道， “那个于超这两天怎么啦？” “什么怎么啦？他应该请假去耍朋友啦。” “本来说今天来上班，他又跟我请了一天假，说肚子实在不舒服，只有明天才来了。” “肚子不舒服?不会是那天吃坏肚子了吧？” 艾林有些担忧，赶紧放下了杯子。 “对，你打个电话给他核实一下，如果需要的话，让他多休息几天，我们退后休息就行。” 故居 “喂，小丽姐，你在哪儿?” “我刚刚到火车站，准备做公交车。” “哦，我现在在小区门口的小卖部这里，你准备坐哪路公交车呢？” “421，138都可以。” “那我怎么找到你呢？” “嗯，这样吧，因为你没有电话，我们联系不方便，你先做车到步行街那站下，那里有很多椅子，你坐在那里等我！” “好，那就这样咯！” “嗯，注意安全，待会见！” “待会见！” 艾林挂断电话，朝店里问道， “老板，多少钱?” “老板……” 《秋风不相识》故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何以解忧忧？ 微亮的路灯下，一对情侣正在忘我地拥吻着。地上的石子儿稀稀拉拉地躺在那里。 艾林耷拉着脑袋，绕过石子儿和情侣，努力捂住揭开的伤疤。 此时，她只希望，那剥落的疤能够重新愈合在伤口上，这样，别人就触碰不到里面的疼。 而一路上，一双无形的手却不断地抢着，用力撕扯着她那道疤痕。 垃圾库虽然是空的，但是，艾林却想起了当初把它填满的场景。 迎面而来的一对陌生情侣，却让她想起当初的邹波以同样的方式，在同一个地点牵她手的场景。 马路对面的网吧、酒店、餐馆、烧烤摊都有过他们共同的足迹…… 最终，她失败了，伤疤最终还是被抢走了。 她的痛被周遭无情地嘲笑着，唾骂着…… 艾林无力承受，她蹲下身来，大叫一声， “啊……滚开，统统去死！” 一两出租车停了下来，师傅探出头来，询问到， “姑娘，哪里不舒服呢，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艾林抬起头来，第一次感到陌生人的温暖，上了车。 “不了，请您载我离开这里吧，马上，谢谢！” “好！” 师傅快速甩开火车站，没有多问。 过了好一会儿，艾林才敢抬头望天空，繁星点点，让她想起了婆婆，想起了家门前的竹林。 “去有缘网吧，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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