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王爷请跪好 - xp1024.com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


第1章 一言不合就打

“你,道歉!”小小的女孩,两手掐腰,双眼冒火,衬的一双眸子熠熠生辉,恶狠狠地瞪向对面的少年。

女孩约八、九岁的模样,长得粉雕玉琢,娇柔水灵,齐眉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愈发显得其眸子大而有神,小嘴粉嫩,紧紧抿着,显示出女孩的气愤。

银徽记里边仅有的几名客人皆望向这边,女孩粉嫩可人的模样让人眼前一亮,即便女孩生气的样子,也透着几分可爱。

对面被威胁的少年十二三岁,比女孩大不了几岁,唇红齿白,比女孩子还要俊秀,一身宝蓝色的长袍马褂,质量极好,可见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养尊处优惯了,这会儿被女孩凶巴巴的模样和冷冽的气势吓得瑟缩了下,脸色白了下,眨着泛着雾气的眸子,弱弱地出了声:“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话音中已含了几分泣音,面上几分羞愧。

“哼!不是故意的?谁信?”女孩冷哼一声,语气咄咄逼人,眸子里寒气凛凛:“你不知这会有损我姐姐的名声吗?看你这副害怕的样子,分明心里知晓,却还要做出此事,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如此无耻,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女孩说话毫不留情,丝毫不顾及对方快哭出来的样子。

“呃,七妹,我想他真不是故意的,我们先回去吧。”年龄比女孩稍大一些,模样明媚娇俏的少女听女孩越说越过,忙拉扯了下女孩的袖子,悄声说着,打算息事宁人。

这里人太多了,一个女孩子不依不饶,终究会被人诟病,七妹这样小,怎能受得起这些指点?

而且那少年瞧着是个单纯的,都快要哭出来了,着实不似那奸恶之人,或许当真不是故意的。

“六姐,你不必为他说好话,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更何况是如此无耻之人,小小年纪就如此,长大了还了得?”兆佳和悦气愤不已,一脸的追究到底,看向少年的眼神满是鄙夷不屑。

混蛋,竟敢调戏她家六姐,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六姐心软,不代表自己会息事宁人,不给他点教训,自己就不叫兆佳和悦!

兆佳妍悦扶额哀叹,她家七妹何时如此不依不饶了?不过,莫名地觉着此刻的七妹真的好可爱,好有气势啊。

眼前这场闹剧的起因是兆佳和悦与六姐兆佳妍悦好不容易出府游玩,顺便来买首饰,谁想到却被一个不长眼的混蛋小子占了便宜。

当然,被占便宜的是她家六姐,然而正因如此,才更加不可饶恕。

表现得再无辜再可怜又如何?年纪小又如何?对于该打的人兆佳和悦从来不会手软。

“不,不,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女孩话语如此不堪,少年听的面红耳赤,羞愤难堪,却无可辩驳。

终究是心虚,脸皮儿又薄,眼中的水雾越聚越多,眼眶都红了起来,只知慌乱地摆手,一遍遍地说着“我不是故意的”,眼睛四处瞄着,却寻不到帮忙之人,愈发慌乱无措。

“一个大男孩哭哭啼啼,也不嫌丢人?刚才占人便宜的胆子哪儿去了?告诉你,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给我六姐道歉,要么,我就不客气了!”眼眸含煞,步步逼近,女孩身子娇小,娇柔清脆如黄鹂的声音听在少年耳中却如魔音灌耳。

少年紧紧地抿着嘴,眉目间依稀透露着几分委屈,却倔强地不肯开口。

和悦冷笑,好啊,这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她撸起了袖子,拽住少年的胳膊,少年吓得慌忙挣脱,和悦冷斥一声:“这样子就想走?你额娘没教过你做错事要负责吗?”

“负、负什么责?”少年惊的张大了嘴巴,他也不是白痴,见过有女子赖着九哥要求负责的事,难不成眼前的女童要自己娶她姐姐?

“给我姐姐道歉!”和悦声音极清,极寒,语气不容置疑,这样的气势让人忽略了她的年纪,谁能想到一介小小女童竟然有不输于成年人的气势?

少年莫名松了口气,只是依旧摇头,士可杀不可辱,怎能轻易向人道歉?

“既然你不愿道歉,别怪我不客气了!”她稚嫩娇软的嗓音吐出冷冽的话语,少年莫名觉得背脊一寒,睁大水润的眼睛迷茫地望着她。

下一刻,“啊哟”一声,少年惨叫一声,捂着左眼摔倒在地。

事情发生在一瞬之间,和悦抿着樱唇,在店里诸人惊愕呆怔的注视下扑身而上,一屁股坐在少年身上,小拳头如雨般落在他的脸上身上。

一声声惨叫直叫的人心头直颤,同时心头冒出一个念头:这女童太可怕了,恶魔降世啊,说动手就动手。

也不知这么小的身子是如何爆发出如此骇人的力量的?

少年的惨叫伴随着呜呜的大哭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坐在少年身上的和悦紧绷着小脸,随着一顿暴打,和悦的怒气渐渐消散,小手也疼了起来。

身下的少年哭声渐哑,叫声也越来越弱,和悦这才不甘心地放开了他,站了起来。

和悦喘着气,有点累,怪只怪这具身子太弱,只发挥了她不到三成的力气,若换做以前的她,指不定这会儿这男孩成什么样子了呢。

妍悦快步上前,抓过和悦的小手,呼呼地吹起了气,担忧地出声:“七妹疼不疼?”

众人:……

少年:……

这该疼的是谁啊?不过那样小小的女童用了那样大的劲儿,把人家打的跟猪头似的,也的确是该疼的。

妍悦才不管别人如何作想呢,原本被和悦如此举动惊的呆怔的她哪里还顾得上同情那男孩?她的七妹才是最紧要的,更何况七妹是为了她。

“哇……你打我,我要把你……把你……”终于缓过气来的少年猛然爆发出一阵大哭,原本俊秀的小脸此刻如猪头般肿胀不堪,浑身疼的他龇牙咧嘴,瞧见那方才打自己的女孩乖顺地依在少女怀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莫名地委屈,哭的更大声了。

然而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要把女孩怎么样,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大声喊:“四哥,呜呜,四哥……”

第2章 六姐在想什么?

和悦:……

这是哪家的小破孩?怎么是个哭包子?

一个随从模样的人挤开门口的人闯了过来,见着自家爷的惨状,立刻脸色煞白,几步上前扶起了少年:“我的爷,您这是怎么了?”又转向罪魁祸首和悦和妍悦,怒声呵斥:“你们竟敢殴打……”说至此,又忽然顿住,眼神闪烁几下,只得恶狠狠撂下一句:“你们等着!”然后扶起大哭不止的少年匆匆离开了银徽记。

和悦眸色微闪,对少年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莫怪她如此作想,着实那声“四哥”和少年侍从的气势另她不得不多想。

转眼又摇头,她真是看电视剧看中毒了,听到声“四哥”就联想到那位,然而哪儿有那么巧的事?而且,哼,无论对方是何人,敢欺负她姐姐,照打不误!

不去管店里其余客人异样的眼光,和悦与妍悦包起看上的首饰,扬长而去。

回府的路上,马车内安静无声,只有马车碾压地面的声音自外面响起。

和悦眨着眼瞧见依旧呆怔着的六姐,咬了咬唇,悄悄地挪近了些,小心翼翼地开口:“六姐在想什么?”

“啊?”陷入思绪中的妍悦猛地回神,低头见妹妹乌黑的眸子含着几分忐忑望着自己,灿然一笑:“没什么,我太惊讶了,七妹今天好厉害。”顺手捏了捏她嫩滑的小脸蛋,笑眯了眼。

和悦略松了口气,随即不满地皱了皱鼻子,扭过了头,轻哼了声:“不许捏我脸!”

妍悦讪笑着收回了手,说实话,刚刚还是被七妹凶悍的模样给吓到了,此刻再见七妹温柔乖巧的模样,似乎方才所见只是她的错觉,然而少年被七妹暴打的画面一幕幕闪过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害怕只是一瞬,眼前的人是她的小妹,唯一的妹妹,无论妹妹是何模样,都是她最可爱的妹妹,更何况,她还是更喜欢方才那样霸气的小妹。

“你手疼不疼?”她赶紧问着,执起她的小手仔细打量。

“还是很疼的。”和悦撒着娇,许久不曾打架,没想到来到这里第一次打架竟如此不尽兴,手都红了。

这具身子还是太小,太弱了,她还要锻炼才好,绝不做原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

“乖,姐姐给你吹一吹就不疼了。”妍悦说着抓着她的手呼呼地吹了起来。

和悦歪着脑袋,望着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的画面,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低下了脑袋。

妍悦自顾自继续说了起来:“没想到七妹竟有这样的身手与魄力,过去当真浪费了,过些日子姐姐教你骑马,以后定不输任何满族女儿,看谁还敢说七妹像汉人女子。”妍悦此刻对和悦可不仅仅是刮目相看,而是钦佩与骄傲了,真的好想打那些人的脸。

想她都不敢当街打人,妹妹却这样大胆,不愧是阿玛和额娘的女儿,也不愧是她兆佳妍悦的妹妹。

“六姐,这次的事我们暂时不告诉阿玛和额娘好不好?”和悦恢复了平静,摇着妍悦的手,眨巴着眼,撒着娇。

妍悦被摇的一阵眼晕,努力恢复了思绪,略感纳闷:“为什么?”

“我、我怕吓着额娘,阿玛也会担心。”和悦低下了脑袋,更重要的是她怕引起阿妈和额娘的怀疑。

妍悦却险些喷了,有些瞠目,她很想说你从哪里看出额娘会被你吓到?想当初额娘比你还要厉害好不好?然而,瞧见妹妹越垂越低的小脑袋,莫名心一软,点点头:“好吧,我不告诉阿玛额娘就是了。”

“伊都立,今日之事不许告诉额娘!”妍悦挑起帘子,冷着小脸儿朝前面赶车的少年警告。

和悦汗,险些忘了,伊都立是额娘派出来保护她们姐妹二人的,又是额娘的嫡亲侄儿,若是无人提醒,伊都立铁定要把今日之事告之额娘。

赶车的伊都立沉默几息,闷闷地点了点头:“好。”听语气便知有多不情愿。

“六姐相信他不会告诉额娘吗?”和悦依旧怀疑。

妍悦哼了一声:“他敢!要是敢告诉额娘,下次别想再跟着我了。”这语气,很傲娇,声音也很大,生怕外面的伊都立听不到似的。

和悦讪讪地笑,放了心,好吧,六姐鬼主意一向多,伊都立想不听都难。

回了府,和悦和妍悦回了各自的房中沐浴更衣,待会儿要去正院向阿玛额娘请安。

由贴身侍婢玉樱和海兰伺候着跨入浴桶,舒服地泡在浴桶中,命两个侍婢退了下去,闭上眼睛,舒缓着打人后的疲累。

今日虽说不尽兴,假以时日定能恢复前世的力气,她可不喜欢这副身子的娇弱无力。

在昏沉沉将睡之际,和悦忽然感到左手掌心处传来一丝异样,睁开眼,抬起左手,却见原本无任何异样的左手掌心出现一条细细的红线,与原本的生命线相连,红线时隐时没,甚至有隐隐发烫的感觉。

和悦蹙了眉,陷入沉思,这条线自醒来后便无任何异样,此时出现,莫非是……

心中一喜,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只是瞬间又萎靡了下去。

即便出现异样,却不知是何人,去哪里找去?唯一知晓的是定在紫禁城中,且离自己不远。

和悦闭上眼,不再多想,这具身子太弱,打人也很累的。

沐浴毕,换上衣服,知晓阿玛已回了府,正与额娘一起用膳,便去了正溪堂请安。

马尔汉乃兵部侍郎,从二品官,姓兆佳氏,这个姓在清朝十分有名,至少在和悦记忆中,康熙朝十三阿哥的嫡福晋便是兆佳氏。

因着这个,和悦自知晓了这具身体的身份,特地向身边的人打听了一番当朝十三阿哥的信息,知晓此时的十三阿哥尚且年幼,还未分府,更无嫡福晋。

除了自己与六姐妍悦外,其余几位姐姐皆已出嫁,无意外的话,未来的十三福晋便是自己与六姐其中之一。

和悦知晓未来的历史,十三阿哥会被圈禁,即便雍正登基后成为怡亲王,却也并未活多久。

无论谁当十三福晋都与她无关,她只关心自己在意的人。只要自己与六姐不会成为十三福晋,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第3章 额娘的关心

后宅正院为正溪堂,乃阿玛亲自题名,取额娘名中一字,又体现了额娘正妻的地位,可见阿玛对额娘的情意。

到了正溪堂,六姐妍悦已等在外面,见了她,忙快步上前,不满地抱怨:“你可算来了。”

和悦有点不好意思,都怪自己贪睡,这才让六姐久等了。

妍悦虽抱怨着,却并未多做计较,拉着和悦的小手往正房而去。

门口的王嬷嬷已听到动静撩了帘子笑着迎二人进去:“两位格格过来了,请进,老爷与夫人已等着了。”

姊妹俩笑容满面地向王嬷嬷打招呼:“王嬷嬷好。”

记忆中王嬷嬷是额娘身边最得力的人,是从额娘出嫁时便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后来自了梳,便一直跟着额娘,待她们姊妹几人一向如同亲生。

“老奴不敢。”王嬷嬷闻言,脸上笑的跟朵花儿似的,请二人进去。

马尔汉是一个七旬左右的老者,身材消瘦,却精神矍铄。

膝下已有五个女儿的伊尔根觉罗氏也已不复年轻,头发花白,眼角细纹清晰,人却依旧精神,颧骨略高,眉目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秀雅清慧。

二人正端坐于西次间的罗汉榻上喝茶。

和悦与妍悦上前行礼问安:“女儿给阿玛请安,给额娘请安。”

马尔汉见着两个女儿,笑呵呵地示意二人起来,目光落在小女儿和悦红润的脸颊上,满意地颔首:“看来小七这一趟出府是对了。”

伊尔根觉罗氏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慈爱的笑意,招手示意和悦:“小七,过来让额娘瞧瞧。”

和悦笑着几步上前,亲昵地偎在伊尔根觉罗氏怀中,伊尔根觉罗氏拉过她的手,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脸色,点了点头:“比昨日脸色好些,这一趟出府可顺利?”

和悦眨着眼,毫不犹豫地点头:“一切顺利极了,外面很多好玩的,小七见都没见过,还买了许多漂亮的首饰。”只字不提打人的事,神色欢快,尽显小儿女的纯真。

伊尔根觉罗氏拿手指点了点和悦的额头,笑着嗔怪:“你个小孩子,哪里知道何为好,何为不好?外面的东西能好到哪儿去?喜欢什么,额娘让人给你做,莫让小六把你带坏了。”

“额娘真是偏心,怎么就让我带坏了?您看小七多高兴啊?只要小七开心,您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妍悦坐在伊尔根觉罗氏的另一边,抱着伊尔根觉罗氏的胳臂不满地抱怨。

伊尔根觉罗氏顿时沉了脸,冷哼:“有时间多在府里陪陪小七,比什么都强,别总念着贪玩,你妹妹身子弱,可禁不起折腾。”

妍悦不满地嘀咕:“我哪里贪玩了?咱们又不是那汉人女子,需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若当真那样,还不把人给闷死?七妹天天待在家里,还有何乐趣可言?”

“就你道理多,你以为小七与你一样?听着,接下来好好待在家里陪小七解闷,不许再出去。”伊尔根觉罗氏说一不二,下了死命令。

妍悦瞬时苦了脸,却又不敢顶嘴,只得委屈应诺。

和悦暗笑,六姐在额娘面前可从没赢过,虽说额娘待六姐很严肃,但和悦却知晓,额娘只是面上强硬罢了,对六姐的关心丝毫不亚于自己,是以并不担心。

而且,依六姐的性子,哪里会乖乖听话?哪次额娘又当真因六姐跑出去玩而惩罚过六姐?

伊尔根觉罗氏回过头,从袖子里掏出一串紫檀木佛珠手钏,握住和悦的小手,小心地把紫檀木佛珠手钏戴在和悦腕上:“这是经潭柘寺的慧明大师开了光的,小七带着这个,可保消除百病,健健康康。”

和悦摩挲着紫檀木佛珠手钏,惊讶过后,眼眶微酸,有额娘真好,兆佳和悦当真幸福,有个疼爱自己的阿玛和额娘,又有个时刻关心自己的六姐,虽说眼前的幸福并不是属于她赵和悦,却打心眼里感到满足。

无论如何,既然代替了原来的兆佳和悦,自己便是兆佳和悦,她会珍惜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额娘偏心,怎的七妹有,我却没有?”妍悦抱着伊尔根觉罗氏的胳臂撒着娇。

“你个泥猴儿,只要你乖乖地在家里待上一个月,每日练上一百个大字,额娘也给你求一个。”伊尔根觉罗氏点着她的额头,轻哼。

看着六姐迅速垮下来的脸色,和悦捂嘴偷笑。

妍悦转身摇着马尔汉的手臂,不满地抱怨:“阿玛,您看额娘,哪有这样的?”

马尔汉忍笑忍得辛苦,却也当真为六女儿说情:“你也知道小六是个坐不住的,何苦为难她?”

伊尔根觉罗氏冷哼:“我为难她?她一个女孩子天天似个男孩子般往外跑,哪家的格格似她这般?再过几年小六便要选秀,若还是这般没规矩,还不让人欺负了去。”说罢狠狠地剜了眼妍悦,妍悦缩了缩脖子,暗暗撇了撇嘴。

马尔汉轻咳了声,不再说话,回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给妍悦。

别看阿玛在外面威风八面,在额娘面前就是个纸老虎,妍悦也不指望阿玛了,乖乖地坐好,眼观鼻鼻观心,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六姐表面功夫的本事也蛮不错的嘛。

下人禀报该传膳了,伊尔根觉罗氏这时吩咐王嬷嬷:“把关柱也带来吧。”

王嬷嬷应声“是”,退了下去,和悦与妍悦各自扶着伊尔根觉罗氏和马尔汉坐到了正堂的圆桌前。

不一时,小小的关柱由奶嬷嬷领着进了来。

关柱比和悦小三岁,小小的人儿规规矩矩地向马尔汉和伊尔根觉罗氏请安:“儿子给阿玛请安,给额娘请安。”

伊尔根觉罗氏满脸笑容的拉了关柱的小手:“柱儿今日读书辛苦了,来,坐在额娘身边。”

关柱仰起灿烂的笑容,乖乖地由奶嬷嬷抱着坐在了伊尔根觉罗氏边上的椅子上。

关柱是阿玛唯一的儿子,却并非额娘亲生,乃孙姨娘所出,却自小养在额娘身边。

每当看到关柱,和悦忍不住想到额娘一辈子要强,却在纳妾一事上屈服于当年的老太太,亲自威逼着当时的阿玛纳了两个姨娘。

无论何时时代,男人都免不了三妻四妾,即便专情如阿玛也免不了为了子嗣而违背自己的心意,好在阿玛待额娘一片真心,自有了关柱后,阿玛便很少去小妾屋里。

下人们一一摆上了饭菜,退了下去。

虽说食不言寝不语,几人用着膳,却也其乐融融。

此刻的四贝勒府,却是人仰马翻……

第4章 四贝勒的怒火

十三阿哥被贴身随从直接带去了四贝勒府上。

没办法,十三阿哥尚未分府,依旧住在宫里的阿哥所,照十三阿哥此刻的惨状若是回了宫,定会引得天翻地覆。

随从不敢冒保护不力被砍头的危险。

如今能去之处只有四贝勒府上,能为十三爷做主的也只有这位四爷。

四贝勒尚未回府,是四福晋接待的十三阿哥,见着十三阿哥这副模样,忙掩了嘴,倒抽了一口气:“天呐!这是怎么了?”

“四嫂!”十三阿哥顶着张猪头脸,见着四嫂,眼眶含泪,委屈地喊了声,又扯着伤口,“嘶”地倒吸了口气。

十三阿哥的随从李顺儿扶十三阿哥小心地坐到椅子上,哭丧着脸,“咚”地跪在了四福晋面前:“四福晋,您可要为我们爷做主啊!”

“此事慢慢说,先把十三弟扶去厢房。”四福晋恢复了冷静,忙吩咐了人把厢房收拾出来给十三阿哥歇息,又让人去请大夫。

待把十三阿哥安置在厢房,四福晋坐于厢房堂屋的扶手椅上,沉着脸,听李顺儿娓娓道来。

四福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凝眉怒斥:“好个大胆的刁民!”

李顺儿抬眼瞥了四福晋满是怒气的眸子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却也未说清楚十三爷被打的原因,毕竟牵扯上另外两位爷,此事也确实不太好听。

大夫为十三阿哥看了伤,诊了脉,说是只是皮肉伤,并无大碍,贴几服祛瘀消肿的药歇息几日便可,四福晋这才放了心。

“你且好生服侍着十三弟,待贝勒爷回来再与爷细说。”四福晋不好留在小叔子房中,吩咐了李顺儿,另拨了两个小丫鬟照料十三阿哥,便先行回房了。

酉时末,四贝勒自宫里回了府,四福晋得了消息,听闻爷已去了十三弟的厢房,忙赶了过去。

刚进去便见着李顺儿跪在地上,四贝勒坐于主位,脸上阴云密布,甚是骇人。

“爷,十三弟被打成这副模样,确实该将那人教训一番,不能让十三弟白受了这番委屈。”四福晋搭着丫鬟的手进了屋,请了安,面上忧愤难平。

四贝勒皱眉沉思,未理会四福晋,深沉冷冽的眸子紧盯着李顺儿看了片刻:“是何人打了十三弟?究竟是何原因?”

李顺儿张了张嘴,犹豫难言。

四贝勒猛地拍了下桌子,冷冽呵斥:“还不如实招来!”

李顺儿吓得一个激灵,忙匍匐在地,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回四爷的话,奴才不知对方是何人,只知对方是个八九岁的女童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爷、爷他……四爷,我们爷绝非故意,是、是九爷和十爷,我们爷输了,才被迫去调戏的那少女,与我们爷无干啊,那女童当着众人的面便将我们爷给打了一顿。”

四贝勒脸色霎时阴沉的骇人,浑身散发出无尽的冷意,李顺儿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待李顺儿说完了,四贝勒猛地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怒斥:“混账!”也不知这声“混账”是骂的十三爷还是九爷十爷,然而李顺儿已被吓得大气不敢出。

四福晋也未料到对方竟是两个那样小的女孩子,着实怔愣了一会儿,待听得四贝勒的怒斥,忙柔声安抚:“爷,您先别恼了,十三弟为人纯善,定不会做出这等事,怕是被人挑唆了去,也怨不得十三弟。”

“他都多大的人了?怎的还会被人挑唆了去?他便不会动动脑子?由得人戏耍玩弄?”四贝勒双眼冒火,恨铁不成钢。

面对爷的怒火,四福晋讷讷无言。

四贝勒叫了管家进来:“去,立刻查清楚对方身份。”

管家刘福忙应了声“是”,战战兢兢地退下。

这时,十三阿哥呜呜的哭泣声自屋内传来。

四贝勒的怒气一下子散了一半,拧着眉进了次间。

“呜呜呜,四哥,我错了,您不要责怪李顺儿,是我,是我的错。”十三阿哥流着泪,脸颊因为肿胀,吐字不清,但四贝勒还是听清楚了。

四贝勒脸色稍稍缓和,俯身轻拍了拍他的肩,低声安慰:“你先歇着,无论如何,四哥会为你做主,这次且当是个教训。”

十三阿哥乖顺点头,泪眼朦胧。

四贝勒出了厢房,去了四福晋处用膳。

用罢了膳,四福晋见着爷的脸色依旧不好,小心翼翼地开口:“爷,您可是要怪罪那两个女孩子?依妾身看,对方毕竟年纪小,又不知十三弟的身份,经历此种事,反应虽说过了些,却也算情有可原,不若大事化小?”

“此事爷自有计较,你好好歇着。”四贝勒拧眉不悦,起身离开了正房。

四福晋忙起身恭送。

“福晋,您又何必说这番话触爷的眉头?爷一向疼爱十三爷,如今正在气头上,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要奴才说,也是对方可恶,天家之子也敢动手,当真是不要命了。”伺候四福晋的孙嬷嬷不满地劝说。

四福晋坐下,轻叹了口气:“你如何知晓?爷又岂是那为难人小姑娘的人?更何况,是十三弟有错在先。”



昨夜与六姐说到很晚才各自歇了,清早起来,向额娘请了安,回了房间便睡了个回笼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夏日炎热,阳光毒辣,和悦坐在廊檐下阴凉处的凳子上,拿团扇扇着风,却并无多少效果,只好吩咐玉樱去熬了碗酸梅汤,喝在口中清清凉凉的,去除了几分炎热。

这时一个小丫鬟跑了来,气喘吁吁禀告:“格格,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和悦纳闷,刚请了安,这是怎么了?

进了屋,换了身衣裳,缓步往正房行去,路上遇到了同样往正房而去的六姐。

“咦?七妹,你也去额娘那儿?”妍悦惊讶。

和悦点头,暗道,这事儿有点玄乎啊,面上疑惑不解:“额娘叫我们去,也不知是因为何事?”

“我也不知,大约是额娘无聊,寻我们姊妹过去说话吧。”妍悦神色轻松,不以为意,亲热地牵了和悦的小手。

和悦却并不如此作想,她抬头瞥了眼毒辣的日头,额娘一向怜惜她体弱,前几日又刚中了暑,病了一场,怎会忽然让她也过去?

到了正房外头,王嬷嬷掀了帘子,微笑着请二人进去。

和悦与妍悦进了屋,请了安,抬起头,这才见着额娘端坐主位,下首坐着个面生的嬷嬷,面上带着和善的笑意。

第5章 拜见四福晋

伊尔根觉罗氏面色沉凝,见了和悦二人,神色略缓,温言开口:“这是四福晋身边的孙嬷嬷。”

和悦与妍悦面面相觑,满脑问号,四福晋?

虽不明白四福晋身边的人为何会来此,依旧规规矩矩地欠身行礼:“孙嬷嬷吉祥。”

那孙嬷嬷忙侧身让到一边,回了一礼,瞅了眼面前如春花秋月般的和悦和妍悦,笑容满面:“可真是两个可人儿,夫人果真教导有方。”

不知为何,和悦隐隐觉得最后几个字略重了些,似乎意有所指,面前的孙嬷嬷虽是笑着,和悦却感觉不到任何暖意。

奇了怪了,自己家并未与四福晋有过任何交集,四福晋却不仅派了人拜访,还透着几分来者不善啊。

莫非是阿玛朝堂上得罪了四贝勒?这可坏了,听说这位四贝勒极为小心眼记仇,这可是未来的皇帝,阿玛被这位爷惦记上了,焉有好果子吃?

和悦暗暗着急。

“嬷嬷过誉了,两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罢了,不知四福晋见臣妇与小女有何事?”伊尔根觉罗氏带着笑,试探着问。

原来是要见她们母女三人啊,和悦提起的心放下些许,不过,自己家与四福晋一向无来往,突然要见她们难免奇怪了些。

妍悦睁大了眼睛,看看额娘,又看看孙嬷嬷,满脸不解。

“福晋听说贵府上的两位格格聪明伶俐,我们福晋就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这才想着见一见两位格格,并无他意。”孙嬷嬷一脸笑意,此话却让伊尔根觉罗氏陷入了沉思,一颗心七上八下,看向两个女儿的目光也满是担忧。

小七尚在稚龄,不足为虑,小六虽也年纪不大,三年后选秀也该进宫了,如今四贝勒正值弱冠,府上女人只寥寥几人,莫不是四福晋有意为四贝勒后院物色女人?

无论如何,四福晋相邀,不可拒绝,只得在心里暗叹了声,微笑着答:“臣妇这便准备一番带小女过府,还请嬷嬷稍待。”

孙嬷嬷微笑恭敬颔首:“夫人请便。”

伊尔根觉罗氏温言示意两个女儿:“你们且回去准备一番,这就跟额娘出府。”

和悦与妍悦乖巧应了,退了下去。

出了正院,妍悦摸着下巴,不明所以:“七妹,你说四福晋请我们过去做什么?”

和悦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或许只是请我们过去说说话呢。”

妍悦瞧着和悦满不在乎的模样,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个小孩子,万事不关心,想那四福晋与我们府上一向无交集,这会儿却邀我们过府,如何能不奇怪?不过听闻四福晋在众皇子福晋当中最是贤惠温良,四贝勒却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我还真是好奇这位四福晋如何与四贝勒相处的,有没有被这位冷面四爷给吓到了。”

“哪有六姐说的那样可怕?再不近人情那也只是针对外人吧,对自己的妻子哪能像外面那样,必定是相敬如宾了。”

和悦是记得历史上的孝敬宪皇后是个贤后,雍正虽然为人冷漠刻薄,与嫡妻的关系却很好,即便孝敬宪皇后一生无嫡子,却稳坐中宫之位,孝敬宪皇后死后,雍正在位期间也再未有其他皇后。

“你这话倒也对啊,想阿玛在外面何等威风,在额娘面前还不是乖的像只兔子。”妍悦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

和悦无语,那怎能一样?阿玛充其量也就是只纸老虎,那位可不是一般的残暴,能够在惨烈的夺嫡之争当中脱颖而出,又岂是什么良善之辈。

当然了,似阿玛这般一生敬爱额娘,对其他女人置之不理的能有几个?完全没有可比性。

二人匆匆换了一身衣裳,便回到正院,与伊尔根觉罗氏出了正院,在二门里上了马车,一路出府往四贝勒府去了。

从四贝勒府侧门进了府,和悦与妍悦紧紧地跟在伊尔根觉罗氏两侧,目不斜视,一路随前面的孙嬷嬷往后宅行去。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四贝勒府比侍郎府要大上许多,却并无想象中的雕梁画栋,只花木繁多,浓荫密布,清凉中处处透着典雅庄重。

大约走了两刻钟,额头上微微出了汗,才到了后宅女主人居住的正院,孙嬷嬷请他们稍候,便掀开湘妃竹帘进去通传了。

不一时,一个着银灰色坎肩,模样俏丽的丫鬟出了来,笑吟吟地请她们进去:“夫人与两位格格请。”

伊尔根觉罗氏微颔首,牵着两个女儿的手进了正房堂屋,向坐于正前方扶手椅上的年轻贵妇福身行礼:“臣妇见过四福晋,四福晋万福金安。”

“臣女请四福晋安。”和悦与妍悦也跟着屈膝行礼。

“快快请起。”四福晋笑着放下茶盅,起身亲自扶了伊尔根觉罗氏,和悦与妍悦也随之直起了身。

“夫人请坐。”四福晋吩咐身边的两个丫鬟端了锦杌。

伊尔根觉罗氏道了谢,在四福晋下首左侧的位置上坐了半个位子,和悦与妍悦落后伊尔根觉罗氏坐了。

丫鬟们上了茶,四福晋重新落座,打量了妍悦与和悦一番,笑盈盈地开口:“贵府的两个格格果真是水灵的紧,真是让人瞧着万分喜爱。”

“四福晋过誉了。”伊尔根觉罗氏微笑着谦逊了一句。

“听闻夫人的前几个女儿皆已出嫁,只有最小的两个女儿依旧待字闺中,想必也是万分疼爱,如珠似宝,若是我也有如此懂事又漂亮的女儿,也当如夫人般不舍。”四福晋抿嘴笑着,十分亲切。

伊尔根觉罗氏听到“待字闺中”四字,心里不安愈浓,这时四福晋话音一转,询问:“听闻六丫头唤做妍悦,七丫头唤做和悦,可对?”

伊尔根觉罗氏忙笑着答“是”。

“六丫头英气逼人,七丫头虽年幼,却灵气十足,又温婉如水,夫人真是有福气。”四福晋温柔亲切地笑着,语气难掩艳羡。

伊尔根觉罗氏斟酌着回话:“臣妇的福气哪里能与福晋相比,不过两个小丫头罢了,平日里调皮的很,臣妇也着实无奈。”

四福晋笑了笑:“夫人客气了,小孩子哪有不调皮的?”又打量了一番规规矩矩地坐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和悦,笑着招了招手:“七丫头来我这里。”

第6章 道歉?问罪?

和悦走上前,四福晋拉过和悦的手,笑着赞扬:“听闻马尔汉大人十分勇武,膝下的几个女儿应当也是不俗,谁知这最年幼的女儿亦不遑多让。”

伊尔根觉罗氏溺爱地看了小女儿一眼,笑着回:“幼女和悦身子一向不好,前些日子还病了一场,哪里比得上几位姐姐,四福晋当真说笑了。”

“哦?”四福晋诧异地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瞅了眼和悦:“看来夫人是过于谦虚了,依我看,你这最小的女儿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想必马尔汉大人亦是十分欣慰。”

伊尔根觉罗氏满腹困惑,和悦和妍悦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此番毕竟是初次相见,四福晋却说出此话,委实莫名其妙了些。

四福晋似未看到般,接着叹了口气,神色极是歉疚与不安:“也是我那十三叔年纪小,不懂事,昨日在街上无意得罪了贵府的两位格格,也合该他受教训,至今仍躺在床上,无法行动,此次我请夫人与贵府的两位格格前来,也是为了代替十三叔向夫人您与令嫒道个歉,还望夫人与令嫒原谅十三叔唐突之错。”

伊尔根觉罗氏听的是满头冷汗,待四福晋说完,起身便要下跪,和悦却一下子挣脱了四福晋的手,蹬蹬跑上前搀起伊尔根觉罗氏,不让其下跪,转身面对四福晋,盈盈行了一礼:“此事是臣女所为,与臣女的额娘无关,当时臣女不知十三爷身份,下手重了些,是臣女不对,然而是十三爷先调戏了六姐,臣女总不能任由其欺负了姐姐而无动于衷吧?相信四福晋与贝勒爷应当不会徇私吧?”

她眨着眼睛,尽显纯真与无害,话却一点也不客气。

哼,合着当日那少年是十三阿哥,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如此一来,这四福晋还真是打算问罪了啊。

她可不是那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如果以为这样就能把她吓着,还真是大错特错。

妍悦则从和悦的话里面隐约听出了原委,一时被震得发懵,见和悦小小的身子站在额娘身边,义正言辞,神色坚决,忽的反应了过来,立马也跑了过去,挡在和悦身前,面向四福晋,瞪大眼睛,满脸警惕:“人是我打的,四福晋要怪就怪我好了,与七妹无关,更与额娘无关。”

和悦:……

虽然六姐的话让她甚是感动,和悦却并不打算让六姐替自己背锅,而且自己也有能力应付眼前的一切,于是不理会六姐的话,自顾冷哼一声:“四福晋既然把我们叫了来,想必已查清楚当时的情景,是谁动的手也是一清二楚,不必臣女多说,四福晋要打要罚,臣女悉听尊便!”

她仰着脸,乌黑明亮的眼睛大胆地瞪向四福晋,眸子里透露着无所畏惧,嘴角隐隐挂着一丝嘲讽,似乎认定了四福晋是那种徇私枉法之人,并十分不齿。

伊尔根觉罗氏暗暗着急,拉住妍悦与和悦的小手,厉声呵斥:“大胆!你们俩还不向四福晋认错?”说罢,双手已按向二人的肩,迫使她们下跪。

和悦拽住了伊尔根觉罗氏的衣袖,抿了抿唇,倔强地摇头:“额娘,不能下跪,我没做错,十三爷占了六姐的便宜,为何要我们认错?他虽是天家之子,我们也是官家之女,凭什么身为皇子便要我们忍气吞声?他是皇子,上面也还有皇上做主,皇上乃一代明君,岂会因为是自己的儿子而枉顾公道?若是四福晋要罚,女儿只能认命,但女儿决不认错。”

“你!”伊尔根觉罗氏眼前一阵阵发晕,未料到一向温柔听话的小女儿竟会说出此番话,然而已顾不得教训女儿,转向四福晋,连连赔罪:“请四福晋饶恕和悦年幼无知之罪,是臣妇把她宠坏了,臣妇定好好管教于她。”

四福晋神色间一直无甚变化,即便和悦方才口出狂言,也未露出恼怒之色,只默默地端起茶盅抿了口茶水,这会儿听了伊尔根觉罗氏的话,轻放下茶盅,温和地笑了笑:“夫人言重了,贵府的七丫头天真烂漫,勇气可嘉,我甚是喜欢,又岂会怪罪?更何况七丫头也并无说错,此番我请尔等过府,也并无问罪之意,只是替十三叔向夫人与令嫒道个歉罢了。”

伊尔根觉罗氏陪着笑,连道了几声“岂敢”。

“夫人还请坐下。”四福晋抬手示意伊尔根觉罗氏。

伊尔根觉罗氏忐忑难安地坐了下去。

“七丫头过来。”四福晋笑吟吟向和悦招手。

尽管不愿,和悦还是绷着小脸走了过去。

四福晋再次握住她的手,伸指点了下她的鼻子,笑吟吟地嗔怪:“你这小丫头,倒是伶牙俐齿,你放心好了,我与贝勒爷并非那不通情理之人,十三爷做错了事,合该他受了罪,七丫头教训的好。”

和悦瞪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语气充满怀疑:“四福晋说话算话?”

伊尔根觉罗氏额头再次冒汗,四福晋却笑的愈发欢快,语气愈发温柔:“我不会骗你,那七丫头是否可以原谅十三爷?”

和悦似是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眸子,小手抓着衣摆,露出几分娇憨腼腆之色,迟疑一瞬,又不甘心地轻哼一声:“要臣女原谅十三爷可以,十三爷必须向臣女的六姐道歉,介时臣女自当向十三爷赔礼道歉。”

四福晋温和的笑脸一僵,和悦立刻面露委屈和不满,语气带着控诉:“怎么?十三爷做错了事不肯道歉,竟让他人代替他认错不成?四福晋怜惜十三爷年幼受伤,臣女的六姐却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被人轻薄了去,怎就不能听一句道歉?讨一个公道?”

“小七,不可无礼!”伊尔根觉罗氏怒斥,气的浑身发抖。

四福晋忙抬手制止,面上笑容温和如初,甚至带着几分宽容:“七丫头说的对,十三叔做错了事,自当道歉,虽然十三叔并非故意,却也的确冲撞了六丫头,我这便带你们姊妹二人去见一见十三爷,如何?”

第7章 坏丫头来了

和悦此刻是真的讶异了,眼前这位四福晋很好说话的样子,竟一点也没生气。

不过或许是人家道行高,未表露出来,也不屑于与她一个小孩子计较呢。

和悦赌四贝勒为人谨慎,断然不可能落一个徇私枉法和为难小孩子的把柄,四福晋身为四贝勒的妻子,亦不会如此,这才敢如此说话。

和悦面色缓和了几分,唇角轻翘,乌黑的眸子熠熠生辉:“好吧,若十三爷向六姐道歉,臣女自会向十三爷赔罪。”

她也是见好就收之人,自知四贝勒其人不是自己等人惹得起的,早已做好了赔罪的准备,之前已然打了十三爷,早已出了那口气,这会儿要求十三爷道歉不过是不肯示弱罢了。

要想让自己赔罪可不是那样容易的,总要让对方先道歉才行。

四福晋对和悦好感更多了几分,道歉不是什么为难之事,更何况十三弟有错在先,这个丫头虽说出手重了些,却委实是个维护至亲之人,又难得小小年纪便如此懂进退。

“夫人且在此稍后,我这便带令嫒去见一见十三爷。”

伊尔根觉罗氏神色间透着不安,忙站起身,警告地瞪了眼和悦和妍悦,欠身陪笑:“是小女无礼,不懂规矩,十三爷年纪小,臣妇相信十三爷并非有意,道歉不必,合该由臣妇领小女向四贝勒和十三爷赔罪才是。”

“夫人言重了,我瞧着这丫头甚是讨喜,之前也是为了自己的姐姐,夫人不必太过怪罪,待十三叔亲口向六丫头道了歉,此事也便过去了。”

四福晋如此说,伊尔根觉罗氏亦不好再多言。

妍悦未料到事情会发展至此,犹自无法置信,知晓此番当真是去见十三阿哥,紧张地握住和悦的小手,脚步慢了些,离得四福晋远了一些,小小声地开口:“七妹,我看还是算了吧,当时你已经把他打了一顿,难得四福晋没有怪罪,若再让十三爷亲口道歉,只怕十三爷不会饶过我们。”

难得见六姐这副紧张兮兮,又惶恐不安的模样,和悦甚感新奇,俏皮地眨了眨眼,也凑近了她,同样压低了嗓音:“六姐不怕,四贝勒和四福晋是明理之人,不会怪罪我们,十三爷年纪小,肯定会听四贝勒和四福晋的话,不敢对我们如何的。”

妍悦不明白七妹哪里来的自信,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使劲点了下她的额头:“你这丫头,胆子真是比天还大!”

和悦捂着额头,嘻嘻笑着,不以为意。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她宁愿做那个胆大包天的。

姐姐曾说过,她就是个浑不吝,从小到大什么样的事没做过?街头的混混也不如她胆大,没少因此责骂她,然而和悦依旧我行我素,至今她还不知“怕”字怎么写。

妍悦不放心,又凑近了她,低声警告:“一会儿给我安静点儿,不许再对十三爷出言不逊。”

“嗯嗯,六姐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和悦连连点头,挽住妍悦的胳臂,甜甜地笑着。

因前面有四福晋,后面有四贝勒府的丫鬟婆子,妍悦也不敢多说,轻咳了一声,规规矩矩地跟在四福晋身后。

很快便到了十三阿哥暂住的厢房,丫鬟上前挑开了帘子,四福晋率先步了进去,和悦与妍悦随后跟上。

四福晋示意和悦与妍悦在落地罩外面稍后,并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噤声,这才缓步进去。

“四、四嫂,您来了。”少年带着几分欢快的声音响起,又因着脸上有伤,说话依旧有些困难,显得弱弱的,但声音的确是昨日少年的声音。

和悦握了握拳,眸子里火光隐现,在心里轻哼一声,该!

不过她始终不明白,历史上的怡贤亲王怎会是调戏女子的可恶之人?还是,自己当真误会了?

“十三弟可好些了?”四福晋语气格外温柔,可见也是真心关心十三阿哥。

“好些了,多谢四嫂关心,是胤祥不好,累的四哥和四嫂担心了。”少年语气满是愧疚。

“说什么傻话,四嫂知晓你的性情,断不会做出此等事,贝勒爷亦心知肚明,若非受人挑唆,你又怎会如此?”四福晋嗔怪。

“多谢四嫂,胤祥今后不会了。”少年带着羞愧和感动的声音哽咽地响起。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岂可轻易落泪?此次也算是个教训,今后行事还需三思而后行,对了,四嫂今日带了两个人过来见你。”

“什么人?”十三阿哥不解。

“虽说你并非有意,却也着实唐突了人家,十三弟是个好孩子,做错了事也应当向人家道歉不是,四嫂今日请了马尔汉大人府上的两位格格过来看你。”

四福晋随即唤了声“六丫头”、“七丫头”,和悦与妍悦闻言,这才迈步进去。

十三阿哥瞪大眼珠子瞧着忽然出现的二人,尤其是见到跟在妍悦身后的和悦,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面上血色尽褪,抱着被子往后缩去,警惕又充满敌意地瞪向她。

“你、你、你别过来。”十三阿哥颤着声发出警告,面上满是害怕惊恐,似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和悦翻了个白眼,她有那样可怕吗?明明她长得温柔乖巧,人见人爱的,不会就因为自己打了他,就怕成这样吧?历史上的十三阿哥胆子也不过如此,哦,对了,还是个哭包子,鼻涕虫。

为了不节外生枝,和悦做乖巧状躲在六姐身后,免得吓坏了过于紧张的十三阿哥。

四福晋微觉好笑,站起身,安抚十三阿哥:“十三弟不必害怕,今日此事做个了结,好好向人家格格道个歉,此事也就算了了。”

“为、为什么要向她们道歉?是她打我!”十三阿哥委屈出声,又愤恨不已地瞪向和悦:“坏丫头,你人也打了,气也出了,还想如何?”

坏丫头?和悦暗暗磨牙,果真是个讨人厌的臭小子,你不调戏六姐,我会打你吗?哼!小破孩,果真欠揍!

“男子汉大丈夫,做错了事,理当道歉,六丫头和七丫头亦是明理之人,若非你唐突了六丫头,七丫头又岂会动手?”四福晋略沉了脸,轻声训斥。

十三阿哥顿时涨红了脸,讷讷无言,半晌才扭过头,低低地别扭地说了句:“对不起。”

虽如此,和悦依然清楚地瞧见对方面上的不甘愿和委屈。

方才还宁死不屈的,这会儿就乖乖认错了,看来他很听四福晋的话嘛。

第8章 单纯的六姐

妍悦瞧着十三阿哥脸上的淤青,怪不好意思的,哪里还好接受他的道歉,忙不迭地摆手:“十三爷不必如此,一场误会罢了,还请十三爷不要怪罪七妹,其实七妹平日里甚是乖巧,只是为了臣女才动的手,我们实不知您就是十三爷,否则断不敢如此。”

十三阿哥撇撇嘴,对她所谓的乖巧暗含不屑,分明是个疯丫头!

妍悦讪讪笑着,又伸手拽了拽和悦的袖子,低下头凑近了她,小声提醒:“赶紧向十三爷赔罪啊。”

和悦委实无语了些,哪有这样积极道歉的?再说了,对方又没说他就是十三阿哥,就算打了他又如何?没听到他方才还骂她死丫头呢。

尽管依旧不满,却也不好咄咄逼人,反正瞧他如今的样子,自己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教训。

“臣女下手重了些,在这里向十三爷赔罪。”说罢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语气乖巧甜美,眼眸真诚而纯澈,与当日凶巴巴打人的模样截然不同:“十三爷莫要怪罪臣女,臣女也只是不愿看到六姐受委屈罢了,着实不知您竟是‘十三爷’。”

十三阿哥诧异地向她望去,一时被眼前格外乖巧甜美的女孩闪了一下,暗道,好个会变脸的丫头,又听她最后一句,莫名地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虽说对方话语温柔,却比被她骂一顿还要惭愧,只是对方如此示弱,他也只得放软了态度,低下头,结结巴巴地道:“罢、罢了,是我不好,不该唐突了令姐。”

咦?知道羞耻,看来并非无药可救嘛。

这会儿再看他,也没那样可恶了呢,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当时打的时候并未考虑太多,只是想着为六姐出气,其实若要真算起来,她真实的年龄要比他大许多,难免有欺负小孩子的嫌疑。

想到此,和悦难得的嫩脸一红,不过她一向脸皮厚,打了就打了,还能怎滴?毕竟他占了六姐便宜是真,管他是否故意呢。

和悦也不愿继续为难与他,眉眼弯弯:“那我们就算扯平了,昨日之事谁也不许再记着了,可好?”

她的声音清澈甜糯,又带着一丝特有的娇憨,十三阿哥似被蛊惑般,不敢抬头看她,抿着嘴,低低地应了声。

和悦暗叹,不枉她装乖卖萌一场,她虽不怕十三阿哥,却担心四贝勒会怀恨在心,能和平解决自是最好不过。

一旁的妍悦悄悄地向她竖起了大拇指,眼睛眨啊眨,似是在说,你可以啊,这样轻易就搞定了。

和悦暗哼,那当然,不过是个小孩子,给点儿甜头哪里还记得那点子不快?她要连个小破孩都解决不了,也白活了那么多年。

“好了,十三弟可还疼?”四福晋抿嘴一小,关心地询问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瞄了眼和悦,又迅速收回目光,眨了眨清澈无辜的眸子,摇了摇头:“已经好多了,不疼了。”

虽说和悦当时的力气并不大,对一个半大的少年而言还是伤的不轻。

和悦心知肚明,都这样了,怎会不疼?原来还是个嘴硬好面子的,难以想象他昨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

不知怎的,和悦的左手掌心忽的再次发烫,这样的感觉十分熟悉,与昨夜的情况如出一辙。

和悦两手握在一起,眼珠滴溜溜转了转,看了看四福晋,又看了看十三阿哥,莫非,这变化与他们其中一人有关?

犹记得昨日自己打了十三阿哥,回到府中生命线便出现异常,如今刚见了十三阿哥不久,便再次出现异常。

看来八九就是这位十三阿哥了,和悦不禁在心中暗叹,还真是冤家路窄,若是可以,她真的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

“十三弟好好歇着,四嫂去送送六丫头和七丫头。”

四福晋叮嘱了十三阿哥一番,起身送和悦和妍悦出了厢房。

十三阿哥瞧着几人消失在门外,愤愤地朝空气中挥了挥拳头,然而下一秒就“嘶”了声,捂着被打肿的脸,龇牙咧嘴,眼泪汪汪:“臭丫头,别让我再看见你!”

一路上和悦心不在焉,始终无法确定。毕竟只有两次异常,昨日亦是在回到府中时才出现提示,并无完全的把握,还需继续观察。

伊尔根觉罗氏自和悦与妍悦出去,便一直提着颗心,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会儿见着和悦与妍悦跟在四福晋身后平安回来,这才松了口气,上前向四福晋行礼。

“不过是一些误会罢了,解开了也便罢了,夫人不必担心,也不必怪罪两个孩子。”四福晋扶起她,温言宽慰。

“多谢福晋宽宥。”伊尔根觉罗氏心中大定,忙欠身行了一礼。

“夫人不必多礼。”四福晋笑笑,自不多言。

听闻这伊尔根觉罗氏极疼爱孩子,这会儿瞧着倒着实不假。

伊尔根觉罗氏起了身,向四福晋告辞,四福晋也不多留,命人送她们出府。

回了府,伊尔根觉罗氏下了马车,瞧也不瞧她们一眼,沉着脸,丢下一句“跟我过来”,便率先往正院儿行去。

和悦与妍悦对视一眼,同时心中打鼓,额娘果真生气了啊。

也是,之前未告诉额娘,今儿却从四福晋处得知,额娘一定被吓得不轻,不生气才怪了。

尽管心中忐忑不安,两人也只得乖乖跟上,一路上小声说着话。

妍悦拍着胸口,笑眯眯的,一脸庆幸:“我瞧着十三爷挺好说话的嘛,人又单纯的紧,看来我们确实误会他了,这样子的人根本不可能会做出那样子的事,好在四福晋和十三爷并未多追究,若换做别人,还不知会如何呢,你以后啊还是不要再冲动了。”最后还不忘告诫她一番。

和悦无语,我的六姐,您就这样被人家给收买了?你也太单纯了吧。

好歹是皇子福晋,别看对方始终客客气气的,指不定背后如何打算呢。

和悦总觉得对方不可能这样好说话,毕竟是皇子,即便四福晋宽容,四贝勒可不是那等大度之人,会轻易罢休?

只是即便知晓,打也打了,还能如何?要她怕还真不可能。

不过看六姐的模样,对十三阿哥倒是印象不错,她歪着头盯着她看了几眼,心里忽然冒出一个猜测,这个猜测让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第9章 额娘发威

不过看六姐的模样,对十三阿哥倒是印象不错,她歪着头盯着她看了几眼,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自己是绝不可能嫁给十三阿哥,成为十三福晋的,那么如果注定要有一个兆佳氏成为十三福晋,似乎只有六姐了。

即便最后四贝勒登基,十三阿哥成为怡亲王,荣宠一时,却也无法抹去那被圈禁的十年,依六姐的性子,如何受得了那样的苦?她也不忍心六姐跳入那个火坑。

她又想到生命线出现异常的事,若那人当真是十三阿哥的话,未来与十三阿哥的交集怕是免不了的。

只是如今自己与十三阿哥结了怨,虽表面和解了,焉知他心中不会记恨?两人又有着那样一层可能会有的关系,她是断断不会与十三阿哥多有接触的,要如何才能达成目的又不把自己牵扯进去呢?

毕竟离那一天时日尚早,如今重要的是打消六姐对十三阿哥的好感,即便抹黑未来的怡亲王也在所不惜。

和悦不满地轻哼一声:“他哪里单纯了?六姐不会真信了他与四福晋的话吧?我听说皇家的人大多早熟,心思也多的是,指不定十三阿哥如今已通人事,就是想占六姐的便宜,这会儿装可怜,扮无辜,博六姐的同情,六姐可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妍悦被和悦的话说的瞪大了眼睛,脸蛋一红,狠瞪她一眼:“你这鬼丫头,说的似乎你很了解似的,不过是个和我们一般大的少年,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你还小,还是不要听他人胡说。”又暗暗思忖,七妹年纪小,断不可能说出此番话,指不定是听别人说的,嗯,这可得注意了,不能让七妹再听那些不好的话,免得把七妹带坏了。

“还有,七妹啊,你也不要再对十三阿哥有成见了,如今误会解除,人家也屈尊道了歉,我们也没吃什么亏,我当时瞧着人家好好的一张脸,却成了那个样子,还真是怪可怜的。”她啧啧叹了几声,又是好笑,又是怜悯:“唉,那样好看的少年当真不多见,便是哭的时候也让人心疼的紧,七妹你还真舍得下手。”那语气,那眼神,仿佛她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似的。

完了完了,没想到六姐对十三阿哥好感那样深,如此下去,六姐不会真嫁给十三阿哥吧?

和悦满心郁闷,不过六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六姐喜欢十三阿哥就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

她一把拽住了妍悦的衣袖,目光亮闪闪,语声急切:“六姐,天下好看的男儿多的是,不说别的,就说我们家伊都立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少年,可不比十三阿哥差,虽然黑了点,可比那小白脸有男人味多了,也不会风一吹就倒,那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哭包子,鼻涕虫,而且那是别人家的,伊都立可是咱们家的,你可要分清楚了。”

和悦在心里默默地向伊都立说了声抱歉,小子,就当是为了六姐牺牲一下色相吧,咱们可是自家人,不计较这些。

妍悦揉着笑弯的腰,食指点着她,乐不可支:“我的小姑奶奶,你竟然把十三阿哥说成是小白脸?有你这样比较的吗?伊都立那么一个黑炭不知是怎么得了你的喜欢的?他哪能和十三阿哥这样好看又可爱的少年相比?”

和悦欲哭无泪,我的六姐,你这样以貌取人可不好啊。

刚进入正溪堂,和悦还在琢磨如何让六姐打消对十三阿哥的好感,伊尔根觉罗氏已一掌拍在桌子上,转过身厉喝:“给我跪下!”

和悦和妍悦被这一声吓得一个激灵,看着额娘铁青的脸,同时在心底喊了声“完了!”,扑通跪了下去。

额娘发威,事情大条了。

“你说你们,你们是愈发胆大包天了,连皇子都敢打,还敢瞒着我,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额娘?是我太宠着你们了,便无所顾忌了吗?”

听了这话,和悦忙委屈地反驳:“额娘,我们真的不知那是十三阿哥,我们时刻牢记额娘的教诲,一直都有乖乖的,只是十三阿哥欺负六姐,是可忍孰不可忍,额娘有教我们姐妹要相亲相爱,不能眼看着六姐被欺负而无动于衷吧。至于我们瞒着额娘,也是怕额娘担心,气坏了身子啊。”

妍悦忙点头附和:“是啊,额娘,七妹也是为了我,您没看到,七妹的手都红了,您就不要责怪她了,要怪就怪小六好了。”

若是往常,和悦身子弱,伊尔根觉罗氏定会舍不得和悦继续跪下去,即便是大声说话也不舍得,这会儿的她听了这番话却并无一丝动摇,面色依旧冷沉,是从未见过的肃穆冷厉。

看着跪着的两个女儿,伊尔根觉罗氏太阳穴隐隐发痛,眸中流露出失望之色:“你们竟还不知悔改,你们可知对方是何人?小六,你一向任性胡闹惯了,但额娘一直以为你是个懂分寸的,可你竟然连皇子都敢动手,如今竟还敢说谎,小七是什么性子,额娘再清楚不过,又怎会将人打伤?你太让额娘失望了!还有小七,你一向懂事知礼,如今却敢顶撞四福晋,谁给你这样的胆子?你以前学的规矩都去了哪里?”

伊尔根觉罗氏甚少对子女发火,这是第一次气的这样狠,语气已是声色俱厉,胸口剧烈起伏。

和悦甚是尴尬,看来伊尔根觉罗氏对自家女儿的了解已经根深蒂固了,竟然以为是六姐将十三阿哥打伤。

怪只怪以前的兆佳和悦太过柔弱,又是个温婉的性子,任谁也无法想到兆佳和悦会打了十三阿哥。

不过额娘这次是真的气的狠了,若是当真以为是六姐打的人,六姐必定免不了一顿罚,这可不行。

还未说话,妍悦已立刻上前抱住额娘的腿,乖乖地认错:“额娘,是小六的错,您不要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小六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随便打人了。”

和悦抢上前:“额娘,真的是小七的错,和六姐无关,小七只是看不惯有人欺负六姐,您不要怪六姐了好不好?”

她抓着伊尔根觉罗氏的裙摆,仰着脑袋,眼圈微红,楚楚可怜:“额娘,小七真的错了,您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伊尔根觉罗氏看着幼女可怜兮兮的模样,霎时心软的一塌糊涂,只是一瞬间脸色又恢复了冷沉,拧着眉,冷斥:“额娘不会再由着你们,小七,你既然说是你动的手,你便给额娘到祠堂跪着,抄一百遍女戒。”

第10章 惩罚,不甘

伊尔根觉罗氏看着幼女可怜兮兮的模样,霎时心软的一塌糊涂,只是一瞬间脸色又恢复了冷沉,拧着眉,冷斥:“额娘不会再由着你们,小七,你既然说是你动的手,你便给额娘到祠堂跪着,抄一百遍女戒。”

“额娘!”妍悦瞪大眼,惊呼,想要阻止,却被伊尔根觉罗氏一个冷厉的眼神瞪来,打断了她的话:“你也一样!”

妍悦瞬间蔫了,委屈地瘪了嘴。

这一晚,和悦与妍悦一同跪在祠堂,边跪着,边抄女戒,因知晓额娘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两人不敢开小差,乖的不像话。

和悦瞧着自己狗爬似的字,趁六姐不注意赶紧团成一团,塞到了袖子里。

妍悦诧异地“咦”了一声:“七妹,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和悦含含糊糊地回了句,心里却纠结的不行,这万一被六姐看到了自己这字还得了?还不分分钟露馅啊。

和悦咬着下唇,偷眼瞧着六姐同样小脸儿纠结,字迹歪歪扭扭的,这不一会儿便团了好几张纸扔在了地上,“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郁闷的心情也有所好转。

妍悦听了她的笑声,紧皱着眉扔了毛笔,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手腕唉声叹气:“这一夜何时是个头啊。”

六姐舞枪弄棒还成,写字对于她来说比杀了她还难受,莫名地和悦有种同病相怜之感。

“我终于明白四贝勒和四福晋为何不惩罚我们,还好言相待,甚至答应让十三阿哥道歉。”和悦也丢下笔,盘腿坐在了地上。

漫漫长夜,无聊至极,姊妹俩难得落得相同的境地,不如说会儿话打发打发时间。

“为何?”妍悦纳闷。

和悦轻哼一声:“六姐想啊,我们是官家之女,又年幼无知,四贝勒和四福晋若要处罚我们,面子上过不去,此事又是十三阿哥有错在先,他们不占理啊,但又咽不下这口气,那该如何?自然是让有资格管教我们的人出手,额娘不好不罚,否则四贝勒那儿无法交代,四贝勒想要报复我们,就算不好对我们两个小孩子出手,身在朝堂的阿玛却得不了好去。”

额娘自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再是疼爱儿女也不得不罚,还得往重了罚。

哼,果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和悦咬着笔,心里面把四贝勒想象成一个小人儿狠狠打了一通。

“啊?”妍悦瞪大了眼,瞬间苦了脸:“看来这次额娘是不会轻易饶过我们了。”

和悦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即便当时知晓对方的身份,她也不会罢休,她靠近了妍悦,抱住她的胳臂,不在意地晃了晃脑袋:“六姐不必担心,只要过了今夜,四贝勒就不会再追究了,我们虽然受了罚,但是想到十三阿哥那猪头似的模样,还是十分解气的,哼,今夜可不止我们俩受苦呢。”

妍悦噗嗤一笑,推了她一下,嗔怪:“你这丫头,何时这样鬼灵精怪的。”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摸着下巴,目光幽幽打量了她几眼,纳闷不已:“话说回来,七妹你如今还真是与过去大不一样,还真是让我惊讶呢,以前的你可是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不敢,如今打起人来却是眼也不眨。”

“我这样不好吗?还是六姐不喜欢我这样?我倒是觉得这样子很好啊,六姐不知道,当时我真的很解气的,原来打人这样好玩。”和悦眯着眼笑的得意,仿佛在说着什么十分有趣的事。

妍悦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把打人说成趣事的七妹与过去温柔腼腆的她联系在一起,不过眼前的七妹明显更有活力,也更讨人喜欢。

“你呀,这话小心让额娘听到了,我可救不了你。”妍悦点了点她的额头,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咦?额娘不该是罚六姐的吗?我一向乖巧,必定是跟六姐学来的呀。”和悦睁大眼,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妍悦一阵牙疼,伸出双手,饿虎扑食般扑了过去:“你这坏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和悦咯咯笑着躲避着妍悦伸过来的手:“我这是实话嘛,六姐恼羞成怒,还不让人说了,六姐好坏!”

妍悦听了,愈发好笑,伸手挠她痒痒。

和悦险些笑岔了气,蜷成一团,笑闹了一阵,两人的心情都轻松了许多,重新拿起笔开始写女戒。

和悦也顾不得字迹难看,先渡过眼前这一关要紧,只是心里难免将罪魁祸首十三阿哥狠狠地骂了一通。



四贝勒府

伊尔根觉罗氏等人走后,四福晋又去看望了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对于向和悦二人道歉一事依旧耿耿于怀。

“四嫂为何让我给那个臭丫头的姐姐道歉?她们算什么东西?是她们打了我,应当她们赔罪才是。”

若非四嫂坚持,他才不会放过那个臭丫头,定要扒下她一块皮不可,十三阿哥恨恨地想。

身上的伤全是那臭丫头造成,就这样放过她,真的好不甘心。

“你这孩子,你四哥是如何教你的?遇事要稳重,莫要凭意气之争,更何况此事本就是由你挑起,人家维护她的姐姐何错之有?”

十三阿哥一向敬重这位贤惠的四嫂,听了她的训斥,不由得羞愧地低下脑袋,却犹自不服气地嘟囔:“我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莫非你也想将她打一顿还回来不成?”四福晋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十三阿哥被噎的半晌无语,让他对一个小女孩动手还真是做不到,可是又无法咽下这口气。

四福晋见他如此,心知肚明,顿觉好笑,却故作严肃:“且不说人家只是个女孩子,又是兵部侍郎之女,怎能由得你说处置便处置,说打便打?说到底,即便此事闹到皇阿玛跟前,你也占不得一个理字。”

十三阿哥脑袋垂的更低,满心羞愧。

四福晋也不再继续打击,柔声劝他:“十三弟且安心养伤,宫里我已经派人告诉了额娘和章佳庶妃,只说你病了,在宫外住些日子。”

“多谢四嫂。”十三阿哥不再纠缠此事,软下了态度。

四福晋回了后宅,入了夜,四贝勒自宫里回来,到后宅正院儿用罢膳,上了茶水,四福晋这才提起今日之事。

第11章 生病

四福晋回了后宅,入了夜,四贝勒自宫里回来,到后宅正院儿用罢膳,上了茶水,四福晋这才提起今日之事。

“爷,今儿个妾身见了兵部侍郎夫人伊尔根觉罗氏和她的两个女儿,倒着实是两个可人疼的孩子。”

四贝勒拧了眉,未语,四福晋抿嘴笑着,将今日发生之事娓娓道来,包括和悦要求十三阿哥道歉一事,末了,又赞了一句:“虽年纪小,倒也是勇气可嘉,委实难得。”

将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放,四贝勒面色不虞:“小小年纪,却野蛮如此,全无大家闺秀的规矩与礼仪,马尔汉府上的家教也不过如此,亏得你还赞不绝口。”

面对四贝勒的怒火,四福晋并无担忧,只微微一笑,柔声劝解:“爷何必生气?不过是小孩子间的误会罢了,虽说和悦这丫头下手重了些,却难得一片真性情,更何况,女孩子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她的反应也是情理之中,十三弟也算不得委屈。

不过,十三弟虽性子绵软了些,身手却也是有的,能被一个比他还要小的女孩子打成如此,看来那丫头也不简单呢。”

四福晋想想也觉得好笑,难得十三弟被一个女孩子打成如此模样,她对那看着娇娇软软的女孩子还真有几分好奇呢。

四贝勒对于十三弟的身手一向了解,能把十三弟打倒,自不是什么简单之辈,听了妻子的话,虽依旧气怒,却也对那从未见过的女孩子多了几分欣赏。

四福晋倒也未说错,和悦虽穿越而来,借了个小孩子的身体,前世的身手却还是记得的,自小到大,和悦一直都是个打架的好手,上学的时候遇到过一些小混混,却全被她打的不能自理,学校里因她无父无母而欺负她的同学无一得了好去,小霸王的称号可不是白得的。

若非姐姐家室显赫,一直护着她,她怕是早已被退了学。

虽无法似前世般身手灵活,但她身手刁钻,又出其不意,使得十三阿哥根本未来得及防备,被她压制后全然无法动弹,自是无法还手。

“十三弟这会儿还郁闷着,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爷得空还是劝解一下十三弟,免得他将人家记恨上了。”四福晋想到十三阿哥,还是有些担心。

“他要只有这点心胸,也活该挨了这顿打,经此一事,也好让他长长记性,免得再被人撺掇了去,再惹了什么祸。”说到此,四贝勒便愈发气不打一处来。

“十三弟年纪小,难免做错了事,想来经过此次之后多少也能谨慎一些,只是九叔与十叔,爷打算如何?”

“还能如何?有那两个闹事不嫌事大的,此事怕是瞒不过皇阿玛,一顿训斥是免不了的,这些日子便把十三弟关在府里,让他好好读书,静思己过吧,我自会向皇阿玛禀告。”四贝勒眉眼掠过一丝阴沉,明显已恨上了那两个罪魁祸首。

四福晋答应了下来,轻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和悦和妍悦抄了一夜的女戒,妍悦还好,身子健壮,跪了半夜也只是腿酸僵硬罢了,和悦原就身子孱弱,半夜里便忍不住倒了下来,昏迷不醒。

妍悦立刻喊了人把和悦送回了闺房,并叫人去寻大夫。

马尔汉和伊尔根觉罗氏得了消息,匆忙从正院儿赶了过来,一进去便见着妍悦哭的通红的眼睛。

“阿玛,额娘,七妹她……”

再多的气恼在见着此刻幼女昏迷不醒,妍悦伤心难过的模样时也只余下心疼,伊尔根觉罗氏轻拍了拍妍悦的手,叹了口气,软语安慰:“小六不怕,小七会没事的。”随即看向了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和悦,上前探了探和悦的额头,惊的一下子变了脸:“怎的这般烫?大夫怎的还不来?”

伊尔根觉罗氏此刻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万分后悔罚的太重。

马尔汉按住伊尔根觉罗氏的肩,同样是满脸心疼:“夫人莫要担心,上次小七无碍,此次定也能化险为夷。”

“都怪我,我不该对她这样严厉,她身子一向弱,前些日子不过中了暑,就险些没了命,这次我却让她跪了这样久,她如何能受得这样的惩罚?”伊尔根觉罗氏捂着嘴,一向强势坚强的她此刻却哭的泣不成声。

马尔汉搂住妻子,柔声安慰:“这怎能怪你?你是最疼爱小七的,又怎么舍得她受苦?这次你也只是为了小七好,她会明白你的心,你也莫要再难过了,省的小七醒了又该心疼。”

马尔汉昨夜已听妻子说了,只道是女儿与十三阿哥发生了口角,言语上得罪了十三阿哥,昨日才被四福晋叫了去,并不知十三阿哥被打之事,这会儿虽则也觉妻子对幼女太过严厉,却也不忍看妻子难过。

和悦此次烧的厉害,比上回昏迷不醒时还要难受,她听到额娘的哭泣,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她看到了姐姐被货车撞得整个身子都飞了起来,她醉酒坐在姐姐的墓碑前,发誓为她报仇,决不让渣男好过。

她再次来到姐姐面前,告诉姐姐渣男已经得到了报应,他心心念念的工作没了,所谓的娇妻把他赶出了家门,一纸离婚协议与他一刀两断。

当她把那个渣男带到无人处,将他狠揍了一顿,听着他求饶忏悔,她只觉解气,却并不开心。

姐姐没了,就算渣男再落魄,她也不会开心。

和悦蓦然睁开眼睛,看到熟悉又陌生的房间,才知晓自己又梦到了过去的事情。

她喘了几口气,感觉头晕脑胀的厉害,闭了闭眼,再睁开,这才感觉好了些,抬起小手看到那条隐隐约约的红线,抿了抿唇,心里默默地念着:姐姐,你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微一侧头,和悦瞧见额娘伊尔根觉罗氏正坐在床畔,一手拄着头,正闭眼歇息。

她小心地坐了起来,避免吵醒了额娘,拿起一条薄被,小心地盖在额娘身上。

伊尔根觉罗氏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到和悦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心头的大石陡然落了地,一把将和悦搂进了怀里,喜极而泣:“小七,你吓死额娘了。”

和悦伸出小手抱住额娘:“额娘,小七没事,您怎么不去歇着?”她的声音依旧虚弱,却软软的,满是依赖,曾经失去过,这会儿的她格外珍惜拥有的亲情。

“额娘担心你,哪里睡得着?你这小丫头,真真是不省心,额娘要拿你如何是好。”话到后面,已带了些嗔怪,却也没了多少责备。

第12章 故意针对

和悦却感动的眼眶泛酸,在她脸颊重重地亲了一口,嘻嘻笑着:“小七知道额娘最疼小七了,额娘是最好的额娘,不过,额娘累了吧,小七已经无碍了,您先回去歇着吧,要是额娘也病了,小七会难受的。”

“你这鬼精灵,就会拿好话哄额娘。”伊尔根觉罗氏失笑,拿食指点她额头,话虽嗔怪,语气却柔软,给她盖好被子,抚摸着她的脸:“小七好好歇着,额娘就先回去了。”

和悦点头,看着额娘被丫鬟搀扶着出了房间,抿嘴笑了起来。

过了会儿,和悦扬声唤来玉樱。

玉樱进了来,见和悦醒来,亦是难掩喜色:“格格有何吩咐?”

和悦摸着下巴思索了一阵,问她:“前些日子我让你注意的事可有消息了?”

软软的声音却问出如此严肃的话,玉樱摇了摇头:“回格格的话,没有任何消息。”

和悦苦恼地叹了口气,牙齿狠狠地咬住被子,发泄着郁闷。

玉樱好笑地拉过被她咬着的被子,给她抚平了被子的褶皱,重新盖好:“格格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可是饿了?”

“没有!”闷闷地答了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颇有些恼羞成怒,撂下一句:“继续盯着。”然后翻过身重新闭上了眼睛。

玉樱抿嘴笑着,垂下幔帐,悄悄地退了下去。

醒的时候已是黄昏,歇了没一会儿丫鬟便送来了晚膳,刚用罢晚膳,妍悦便一阵风地窜了进来。

“七妹,你可算醒了,真是要吓死了!你这个坏丫头,下次再敢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看着六姐风风火火又眼眶红红,满脸担忧的样子,和悦嘻嘻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六姐要是不理我,谁还跟六姐说话啊?闷的是六姐,可不是我,六姐确定要不理我吗?”

“你这个坏丫头!”妍悦吸了吸鼻子,哭笑不得地瞪了她一眼:“看来确实好了,还有功夫打趣我。”

“我可说的是实话,我是舍不得不理六姐,就是不知六姐是否忍心不理我呢。”和悦眼眸眨啊眨,妍悦生生被她瞅的心彻底软了下来,作势拍了下她的脑袋,被气笑了:“我算是败给你了。”

“哟,看来小格格是当真好了,这下子老爷和夫人也可以彻底放心了。”

含笑的声音乍然响起,和悦面上的笑容微敛,妍悦则鼓起了腮帮子,明显已是不悦,却不好发作。

来的正是府上的贝姨娘,虽已上了年纪,整个人略显些富态,却依旧透着几分妩媚风情,面上笑吟吟的,眉眼却透着精明。

她的身后跟着孙姨娘,相较而言,孙姨娘身材纤瘦,低眉敛目,模样透着小家碧玉的娴静。

因额娘一连生了几个女儿,当初老太太逼着阿玛纳了两个姨娘,之后在贝姨娘生下四姐,孙姨娘生下五姐后,孙姨娘再次怀孕,这才生下了小弟关柱。

因着额娘强势,多年来两个小妾虽不得宠,却也并未闹出什么事来,相较于贝姨娘的处处掐尖,阴阳怪气,孙姨娘则显得沉默许多,即便生下了阿玛的独子,也一直谨小慎微,安分守己,恭敬地侍候主母。

面对贝姨娘面上热情的笑容,和悦却并不买帐,这贝姨娘过去虽并未闹出过什么过分的事,却没少暗地里说额娘坏话,对额娘不恭敬,便是过去的兆佳和悦因性子和软,私底下也常常遭到贝姨娘的嘲讽。

原主不愿事情闹大,也从不曾向阿玛和额娘告状。

然而她可是从不肯吃亏的赵和悦,面对贝姨娘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呀,贝姨娘可真是稀客,不过我这会儿身子不适,就不给您见礼了。”和悦笑容满面,话却并无多少恭敬,掠过她,直接对孙姨娘道了句:“孙姨娘请坐。”

海兰给孙姨娘搬来锦杌,孙姨娘一时尴尬地站在原地,惊讶地看看和悦,又略显心虚地瞅了眼面色僵住的贝姨娘,不知如何是好。

“孙姨娘怎的不坐?您站着我脑子疼。”和悦假装揉了揉额角,满脸疲惫,孙姨娘这才尴尴尬尬地坐了下去。

这会儿贝姨娘已是脸色青红交接,甚是难看,死死地捏着帕子,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和悦惊讶地瞥了她一眼:“贝姨娘怎的还站着?”

贝姨娘脸色略略好转,正要命海兰搬来锦杌,和悦又出了声:“正好我有些渴了,贝姨娘帮我倒杯茶吧。”

妍悦“噗”地笑出了声,忙扭过头肩膀一颤一颤。

贝姨娘脸色登时青了,半晌,扯出抹僵硬的笑,尽量慢声细语地吩咐海兰:“海兰,还不去给你家格格倒杯茶来?”

和悦不悦地蹙了眉,打断了她的话:“我想喝贝姨娘倒的茶,怎么?贝姨娘不愿意吗?”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贝姨娘,眸子里依稀带着几分谴责与失望。

贝姨娘一时无言以对,心中恼怒,又惊讶不已,不明白这小丫头片子怎的突然间如此针对起自己来了?自己似乎并未得罪过她吧?不过就算自己得罪了她,她不也应当如个闷葫芦似的闷在心里吗?

“好吧,贝姨娘不愿意就算了,看来我人微言轻,使唤不动贝姨娘。”和悦落寞地垂下了眸子,小小的人儿如一朵蔫了的花,格外惹人怜爱心疼。

贝姨娘简直要大骂一句“蠢物”,自己又不是丫鬟奴仆,凭什么要给她使唤?

正打算不理会她的话,这事就算闹到了老爷那儿自己也占着理,凭什么要被她欺负?然而和悦接下来一句话却愈发气的她七窍生烟。

“不知为何,我瞧见贝姨娘就头疼的厉害,海兰,你去给额娘说一声,就说以后贝姨娘就不必来我这儿探病了,免得我因头疼一时说错了话冲撞了贝姨娘。”

海兰强忍着笑,极快地应了一声就要退下。

贝姨娘脸色登时青了,又是恼怒,又是慌乱,眼见着海兰便要退下,忙急着道了声“慢着”,深吸一口气,不得不向和悦陪着笑脸:“我这就给格格倒杯茶,想来格格喝了茶会好些,又何必去惊动夫人呢。”

心中暗暗愤懑,这要是传到了夫人那边,夫人可不会管她有理没理,势必要罚她一顿了,老爷也不会管她,也只得压下愤怒受这一番委屈了。

第13章 狡猾的和悦

和悦笑眯眯,露出两排雪白的贝齿,纯真可爱极了:“那就麻烦贝姨娘了。”

“不麻烦,不麻烦。”贝姨娘强笑,心里却暗暗咬牙。

和悦心中暗哼,仗势欺人又如何?胡搅蛮缠又如何?她还就欺负她了,明目张胆地欺负她,谁敢说什么?阿玛和额娘可是疼她都来不及呢。

即便阿玛会不满,这会儿自己病着,只要自己哭一哭,喊几声头痛,还不由着自己的性子?你贝姨娘算老几?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小妾罢了。

须臾,贝姨娘果真捧了一盏茶过来,面上神情僵硬,姿态却甚是恭敬小意。

玉樱笑吟吟接过茶盏,递到和悦面前,和悦接过茶,用杯盖掠去茶末,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贝姨娘一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倒似个老妈子似的,极是尴尬,深觉今日不该来此,平白受此折辱。

不过眼前的女孩倒似是忽然变了个人似的,不似从前的和软好欺,竟如此咄咄逼人,委实怪哉。

“孙姨娘身子可好?”和悦不理会站在那儿的贝姨娘,兀自与孙姨娘说话。

孙姨娘抬眸瞄了眼贝姨娘,又迅速收回目光,唇角带笑:“我很好,听闻小格格病了,我与贝姨娘甚是担心,如今瞧着小格格气色甚好,当真是老天保佑,你五姐听说了也十分担心,要回来探望小格格呢。”

“我也许久不见五姐了,很是想念,不过五姐府上事务繁多,我这儿不过是些小病小痛的,倒也不必来回颠簸,累着了五姐,不如我给五姐写封信让人带过去报个平安,免得五姐担心。”

和悦对记忆中明丽爽快的五姐也很有好感,与别的府上不同,他们家虽姊妹众多,却因着皆是在额娘膝下养大,额娘待庶子庶女与亲生子女一向一视同仁,姊妹感情很是要好,额娘给前面几个姐姐寻的夫家虽不尽是显贵人家,却大多是阿玛的同僚或者下属的子侄,夫妻和美,几位姐姐也时常来信。

孙姨娘含笑答应。

贝姨娘被忽视的彻底,脸色涨红,心中气恼愈甚,却不得不忍着,瞧着孙姨娘与和悦聊的亲热,心中狠狠地骂了一句“贱人”。

这女人和这臭丫头何时竟如此要好了?

好在两人并未聊多久,孙姨娘便起身告辞,贝姨娘也得以脱身,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

两人一走,妍悦便笑倒在榻上,指着和悦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这招太解气了,我瞧着她那张青红交接的脸简直太兴奋了,难得见她如此憋屈,还是七妹厉害,哎哟,我肚子好痛……”

和悦扶住妍悦,没好气的样儿:“哼,六姐就笑吧,小心笑的肚子抽筋。”

妍悦好容易止了笑,揉着肚子问:“不过你这样做,四姐会不会不高兴啊?我担心这个死婆子会向四姐告状。”

和悦轻撇嘴,不以为意:“你笨啊,谁说是我欺负她了?六姐真会说笑话。”

妍悦“呃”了声,瞪大眼睛,摸了摸脑袋:“你这是什么意思?”

“六姐说呢?”和悦躺在床上,一只白嫩的小手托着腮,有气无力,这样子像极了病西施,虽依旧稚嫩,却娇嫩可人,惹人怜爱。

妍悦眨巴了几次眼,似是明白了什么,不可思议地瞪着她:“你、你可真是狡猾!”

“不过,你这招也够损的,贝姨娘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妍悦拍手叫好。

“哼,不过是给她个教训罢了,让她知道什么人不能得罪,我可是很记仇的呢。”和悦勾起唇角,眼眸弯弯,笑的像只狐狸。

今后她要再敢对自己和额娘言行无状,可就别怪自己不客气。

毕竟刚醒来,和悦身子还虚弱,妍悦并未久待,很快便走了。

翌日一早,伊尔根觉罗氏来看和悦,瞧着她比昨日红润的脸蛋,这才放了心。

“听说你昨日里教训了贝姨娘。”伊尔根觉罗氏好笑地睨了她一眼,语气却并无责备之意。

和悦扑闪着大眼睛,腻在她怀里,撅起了唇:“我就是不喜欢她,额娘也不喜欢她不是吗?她要规规矩矩的,我才懒得理她呢。”

伊尔根觉罗氏哪里有不明白的,深感小女儿比以前更加贴心了,疼爱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以后这种事交给额娘,她要欺负你,就告诉额娘,额娘替你教训她。”

和悦听话地连连点头,灿然笑了:“我知道了,额娘最好了。”

伊尔根觉罗氏摇头无奈:“你这孩子,从前也不见你如此针对贝姨娘,这次倒像是忽然开了窍似的。”

“对待某些人,是不需要忍气吞声的,否则对方会变本加厉,而且小七有能力,有阿玛和额娘护着,为何要受她的气?”和悦昂起小下巴,得意洋洋。

“小七说的对,不需要忍受无谓之人的气,小七是额娘的宝贝,没人可以欺负小七。”伊尔根觉罗氏目光愈发柔软,透着骄傲。

忽然想起什么,她抿了抿唇,迟疑开口:“小七可怪额娘?”

和悦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怪额娘什么?”

叹了口气,认真地看着娇俏的小女儿,心疼地抚摸她的脸颊:“额娘罚你跪祠堂,让你病了一场,小七可怪额娘?”

和悦恍然大悟,摇了摇头,十分乖巧地握住了额娘温暖的手:“我知晓额娘是为我好,是小七行事冲动,给阿玛额娘惹了麻烦。”虽说她并不后悔,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将十三阿哥狠揍一顿。

“你呀,额娘之所以罚你,一是为消四贝勒怒火,二是劝你行事要三思而后行,万不可再如此任性,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过去的你从不让阿玛额娘操心,乖巧的不像话,额娘对你很是放心,却也曾担心你会闷了,这次你醒来后比过去活泼了,额娘原本感到欣慰,却没想到你的胆子竟也大了许多,额娘着实被你吓了一跳,想着狠狠地罚你一顿,让你知晓厉害,却不想瞧着你昏迷不醒,额娘终究是不忍心。”

和悦不禁有些心虚,知晓自己的变化迟早会被人发现,临到这时候却依旧紧张,遂干笑了笑:“小七长大了嘛,过去的小七太过软弱,只关心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眼界不够开阔,却不知外面的世界更广阔,更精彩。”

“你要出府,额娘让伊都立和小六陪你,只是你以后一定不可再冲动行事了。”

“小七知道了。”和悦惊喜万分,乖巧地点头,心中却打着小算盘,她自不会主动惹事,事儿找上来,她依旧不会退缩的。

第14章 富察毓秀

额娘走后不久,海兰来禀:“格格,富察格格来访。”

富察格格?和悦有点发懵,一时未想起是哪个富察格格,及至脑子转了会儿才想起来,原来的兆佳和悦只认识一位姓富察的格格,便是和悦最要好的闺蜜——富察毓秀。

富察毓秀乃左都御史马齐之女,自小与兆佳和悦性情相投,常来常往,这还是她在这个时代醒来后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对于清朝,和悦唯一有印象的姓富察的女子便是乾隆的元后富察氏,有名的贤后,只是不知这位富察氏与那位贤后有何关系。

和悦未再多想,赶紧让海兰请人进来。

富察毓秀,人如其名,虽年纪尚小,却温婉灵秀,目光清澈如水,第一眼,和悦便对她极有好感。

当然,对一切美丽的事物,和悦都很有好感。

“前些日子听说你病了,只是府上有事,未能前来看你,知晓你好些了,这才放了心,只是怎的又病了?还瘦了许多。”富察毓秀坐于绣墩上,仔细打量和悦,唇角带笑,目含关切。

“犯了错,被额娘罚跪祠堂,这才晕了过去,没什么大碍。”和悦一带而过,对于眼前的女孩,毕竟从未相处过,还是有些不自在。

富察毓秀倒并未觉得有异,只当她人在病中,精神不济。

只是对于她被罚跪一事甚是意外:“你一向乖巧懂事,从未受过罚,究竟是何事惹得你额娘如此震怒?”

和悦脸颊微烫,被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清楚地感觉到她浓烈的好奇,深感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如此温婉沉静的人儿竟有如此强烈的好奇心。

记忆中两个人亲如姊妹,倒也并无不可说的,于是和悦吞吞吐吐地把原委说了。

富察毓秀听了,登时瞠大了眸子,好半晌才回了神,好笑不已:“若非你亲口所说,我实难相信此事是你所为,若说是妍悦姐姐打了人,我还能信几分,可是你……你何时竟如此大胆了?而且对方还是十三爷,我真怀疑眼前的你是否被掉包了。”

和悦汗,富察毓秀还真是慧眼如炬,一出口就道出了真相,虽说玩笑的成分居多,但是和悦仍旧紧张地半死。

“我事后也震惊呢,不过做都做了,也没什么可后悔的,毕竟错在十三阿哥,我只是为六姐出气罢了,当时也不知对方是十三阿哥,所谓不知者无罪,他们还能把我怎样不成?”和悦抬了抬下巴,不屑一顾。

富察毓秀美目轻眨,掩住唇,噗嗤一笑:“你这副模样倒真真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我倒真恨不得我当时在场,看看侠女的风姿,可惜,我竟错过了。”语气中真的添了几分遗憾。

“不过,四贝勒当真未为难你?”富察毓秀难掩好奇。

和悦轻撇嘴,哼了一声:“他怎么没为难我了?在四贝勒府是无人为难于我,四福晋待我们也极好,可是额娘还不是因为这个罚了我和六姐跪了大半夜的祠堂。”想想就恨得咬牙,她还从未受过这样的罪呢。

“你就偷着乐吧,你能好好地待在这儿,已经是四贝勒格外开恩了,若换做他人,哪里还有命在。”富察毓秀没好气地嗔了她一眼。

这倒是实话,以未来雍正的睚眦必报,她已算是幸运了,不过更多的想必是看在阿玛的面子上。

“这些日子府上可是出了何事?”和悦晃了晃脑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方才听她说家中有事,和悦甚是好奇。

“也没什么,只是玛嬷病了,前些日子我在玛嬷身边侍疾,玛嬷身子刚好我便来瞧你了。”

和悦了然,怪不得瞧着她面容略有憔悴,想到她如此关心自己,和悦心里暖暖的,过去的自己性子野,脾气直,得罪的人不少,却从未有人愿意和自己真心交好,如今感受到这份真诚的友谊,和悦有点感激那个人将自己送来此处,不仅让自己体验到了亲情,更拥有了一份真挚的友谊。

记忆中富察毓秀的玛嬷是个很是慈爱的人,待原主也一向疼爱,和悦立刻便道:“那等我好些了便去看望老太太。”

富察毓秀笑吟吟应了声“好”,两个人又说了会闲话,说好待她好些了便去富察府上看望老太太,富察毓秀便告了辞。

和悦托着腮思忖,看来得趁着这个机会求求阿玛让自己学骑射了。

这副身子的确太弱了,满人重骑射,这也是一项锻炼身子的好法子。

两日后和悦的身子已好全了,这期间贝姨娘倒是向阿玛告了一状,但显然阿玛并未怪罪自己,只是随意地提了一句。

“贝姨娘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戏弄她?”脸虽绷着,语气却无奈又宠溺。

和悦诧异地“咦”了一声:“小七哪里戏弄她了?我怎的不知?”又作恍然大悟状:“阿玛说的是那日贝姨娘给小七端茶倒水吗?那日不是贝姨娘自愿的吗?贝姨娘怜惜小七生病,心疼不已,又不放心身边伺候的人,这才亲自照顾小七,小七感激不尽呢,阿玛从何处听说小七为难贝姨娘了吗?”

“你呀,阿玛说不过你,不过下次莫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如此之事,终归会惹人口舌。”

和悦眯着眼,甜甜地笑了起来,阿玛也是个好阿玛呢。

不过,和悦可不会轻易饶了那人,于是便说:“小七会亲自去看望贝姨娘,向贝姨娘端茶道歉,请贝姨娘消气。”

马尔汉倒不认为和悦会再做什么,毕竟他对女儿还是十分了解,尽管这次行事奇怪,也还是天性乖巧良善的。

和悦是不会明目张胆地做出格的事,但她在送去的茶水中加了些巴豆,又是一脸真诚恳切的模样:“贝姨娘,虽说我不是故意的,但也确实害您丢了面子,您喝了这杯茶,算作小七向您赔礼道歉了。”

贝姨娘并无怀疑,心中为扳回一局甚是得意,于是微微笑着,假惺惺地说了句:“格格言重了,你也并非有意,这次且算了,只是下次还是要多多注意言行才是。”说罢就慢悠悠地喝下了那杯加了料的茶。

晚上和悦躺在床上听着海兰说着贝姨娘一个下午出了四五次恭,笑的甚是得意。

小样儿,跟我斗!

第15章 找臭丫头算账

“这下子贝姨娘应该能消停些日子了,不过格格怎的忽然针对起贝姨娘了?从前格格可一直都是忍气吞声的。”海兰早已对贝姨娘不满,难掩得色,不过却对和悦的行为颇为不解。

和悦干笑:“当然是早已看她不顺眼了,以前是懒得理会她,不过太过逆来顺受就是懦弱,适当地反抗一下效果也挺不错的,你家格格我可不是个爱惹事的性子,她要是乖觉我自是不会理会,要是惹着我了,我也不会客气就是了。”

她能说她太无聊了吗?换做以前,这样的事她才不屑理会,谁让自己最近都快闲的发霉了,总要找个人发泄发泄才是。

海兰和玉樱对视一眼,皆是难掩笑意,却低了头未说什么。

格格真是愈发调皮了,从之前格格打十三阿哥的事儿上可瞧出格格哪里是什么不惹事的性子?

不过,格格高兴就好。

“我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也该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在家里躺了几日还真是浑身没劲,六姐想必也很高兴能出去,今晚就和阿玛商量一下。”

“格格,您这……”玉樱迟疑地出声,与海兰对视一眼,皆是忐忑不安,上回格格出去便招惹了十三阿哥,被夫人罚了一回,好不容易好了,若是再惹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不过也不是回回都有事儿找上来,于是两人也不再劝。

和悦心情甚好,也不理会两人的表情变化,闲着无事,正好去亲自瞧瞧贝姨娘如何了,想必贝姨娘如今最不高兴见到的就是自己了,不过自己怎会让她如愿呢?和悦得意地眯着眼笑,踏出门去。

从贝姨娘处回来,路过花园的亭子喂了会鱼,天渐渐暗了下来,听闻阿玛回了府,这才赶去六姐那儿,叫了六姐一起去正房请安。

“阿玛,额娘。”两个小丫头请了安,如两只花蝴蝶般一左一右地分别揽住了马尔汉和伊尔根觉罗氏的手臂。

“今日什么事如此开心?”

马尔汉瞧着搂着自己的小女儿笑的见牙不见眼,不禁有些奇怪。

“哎呀,没有没有。”和悦连连摆手,眼珠转了转,便道:“小七只是有件事求阿玛额娘同意。”

“哦?何事?”马尔汉奇怪地挑眉。

和悦嘿嘿一笑:“小七想去学骑马。”

阿玛还未开口,额娘便冷着脸一口回绝:“不可,你身子一向弱,万一摔着了该如何是好?”

和悦苦了脸,可怜巴巴地央求:“额娘,您就答应吧,正是因为小七缺少锻炼,身子才一直不好,您看六姐,从小到大从未生过病,健康的不得了,小七瞧着也希望能如六姐这般,您就行行好,答应小七吧。”

“似你六姐般上蹿下跳?”伊尔根觉罗氏压根不买账,挑了挑眉,睨了妍悦一眼,冷冷一哼:“家中有你六姐一个泼猴儿也便够了,你还想学你六姐不成?额娘看你是这些日子跟在小六身边,愈发学坏了。”

和悦干笑了几声,清楚瞧见六姐垮了脸,目含哀怨,忙上前去讨好地帮额娘捏着肩膀:“额娘,您瞧您说的,小七只是想锻炼一下身体,不希望整天闷在家里罢了,而且六姐也并未惹事啊。”说着悄悄向阿玛使了个眼色,目中流露几分哀求。

马尔汉轻咳一声,掩住笑意,摸着胡须,开了口:“阿玛可以答应你,不过你要答应阿玛和额娘,绝不可再惹事生非,而且必须由伊都立陪同,否则今后你便只许待在家中,不可迈出府门一步。”

和悦高兴地连连点头:“小七知道了,一定听阿玛额娘的话,决不惹事生非。”又撒娇般地搂住额娘的脖子:“额娘,您瞧阿玛都答应了,您就答应吧,答应吧,求您了。”

伊尔根觉罗氏耐不住和悦的央求,无奈地摇了摇头,握住和悦的手,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额娘答应你便是,只有一点,不许胡闹。”

和悦欢呼一声,狠狠地在额娘脸侧亲了口:“额娘最好了!”

“你这鬼丫头!”伊尔根觉罗氏失笑,食指点了点她。

一家子用了膳,和悦与妍悦便各自回去歇了。

和悦并无骑马装,正好去六姐那儿选几套合适的,便跟着回了六姐的房间,说了会话才回房。

翌日一早,和悦和妍悦换上一身骑马装,开开心心地出了府,伊都立早已等候在外。

伊都立今日可是负责教和悦骑马,于是和悦拍了拍伊都立的手臂,俏皮地眨了眨眼:“伊都立,今日可拜托你了,不可放水哦。”

她心知阿玛和额娘绝对有交代他,不过自己的话可是放这儿了,要是敢放水,哼哼,和悦捏了捏拳头,笑的不怀好意。

伊都立瞬时苦了脸,那日和悦打十三爷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谁知惹到了这位姑奶奶自己会是什么下场,或许会比十三爷还要惨,以前自己果然是错看了她了,哪里是什么娇小姐?分明是只小母老虎,六妹妹与她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可是能有什么法子?只能向妍悦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到时候好歹帮他求求情。

妍悦背着手,眼珠四处乱转,似是未看到,心里却得意地翻了天。



“你说什么?那臭丫头出去骑马?”

四贝勒府上,十三阿哥脸上的伤已消失的差不多,这会儿又恢复了活蹦乱跳,听闻那丫头出去骑马,一下子跳了起来,心头却又有些跃跃欲试。

他正愁不知如何报复那臭丫头,打架是比不得她狠,毕竟好男不跟女斗,但论起骑马,就那丫头的小身板可是拍马也及不上自己,这下子自己可算是找到了找回场子的法子了。

“走!我们出府!”十三阿哥得意地咧了嘴,想到那臭丫头委屈巴巴地向自己跪下道歉就兴奋不已,于是急急地往外走。

“爷,您这是要去哪儿?”李顺儿不解地出声。

“找那臭丫头算账!”恶狠狠地撂下一句,十三阿哥抬脚出了门。

李顺儿张大了嘴,当明白他话中之意,瞬时变成了苦瓜脸,立马追了上去:“我的爷,您别啊,您这伤可还没好呢。”

十三阿哥哪里理会他,早已不见了人影,李顺儿匆忙叫过一个丫鬟去通知了四福晋,免得自家爷再次出了事,自己小命不保,这才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第16章 我们比一场

“伊都立,你这是教我骑马,还是带我散步?”和悦恼怒地瞪向拽着马缰绳慢悠悠散步的伊都立。

这都来了半个时辰了,还是在这儿慢悠悠走来走去,她都无聊地快打瞌睡了。

“七妹妹,你初学骑马,不适合速度过快,咱们先慢慢来,循序渐进为好。”伊都立绷着脸,不紧不慢地解释,对和悦的气恼视而不见。

和悦气呼呼地哼了声:“伊都立,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伊都立以拳抵住嘴,轻咳一声,只当未听到。

妍悦骑着马从前面跑了回来,一身红色的骑马装,英姿飒爽中透着娇媚,额头微微出汗,笑的弯腰:“七妹,你也别太着急,伊都立这话说的对,骑马要慢慢来,不可急躁,否则很容易摔下去,这次我站伊都立这边。”

和悦气咻咻地扭过头去,她个子矮,骑的是枣红色的小母马,明亮温驯的大眼睛,光滑如缎的鬃毛,和悦十分喜欢。

她矮下身子,摸了摸小母马的脖子上的鬃毛,眼珠微转,哼,她可从不是个认输的主儿,没挑战的事儿她还不愿意做呢。

伊都立和六姐是不会允许自己任性的,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她认命地骑着马慢慢散步,抬起手放在额头,遥望远处的山峦和蓝天白云,来到这里,第一次看到这样辽阔的景色,心情也畅快飞扬了起来。

她羡慕那样肆意张扬的日子,而不是整日里困在那四方天地中,日日无聊度日。

不过眼前姐姐无半分消息,尽管如此美丽的景色,心中依旧如缺了一块。

“六姐,你想过去京城以外的地方吗?”和悦忽然问了句。

妍悦惊讶地看过来,蹙了蹙眉:“七妹怎的这样说?”

和悦想,姐姐的性子也不是个会愿意困守一隅的,或许此刻的她不在京城,而是去了别处,那自己该如何去找呢?以自己如今的身份,想要离开京城难如登天,可是只在这儿找,万一姐姐不在京城,何时才能找到?

“我只是羡慕外面的世界,想要去京城以外的地方看看。”和悦闷闷地答了,望向远处的天空,神色间流露出向往。

“唉,我也想啊,可惜根本不可能,除非我们将来嫁到京城以外的地方,不过背井离乡,终究会难受吧。”妍悦沉吟了会儿,喃喃道:“就像几个姐姐,有的也在京城以外的地方,一年见不到几次面,我很想姐姐们,她们一定也想念我们。”

和悦不语,心情陡然低落下来。

“不过我们现在也很好啊,无聊了就出来骑马,跟京城外面也没什么两样,何必羡慕京城以外的世界?”妍悦摇了摇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伊都立低了头不知在想什么,许久,冒出一句:“七妹妹想去京城外面的地方?”

和悦心不在焉地“嗯”了声,不过即便想离开京城,如今自己也无法离开,只能等过几年了。

“七妹妹到底跟从前不一样了,从前的七妹妹从不会羡慕外面的世界。”伊都立慢悠悠地说。

和悦愣了下,回过神,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人的思想也会变的,懂不懂?”

伊都立“哦”了声,依旧有些困惑:“是吗?”

“不然呢?你这脑袋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专心点,小心我摔下去哦。”和悦挑了挑眉,吓唬他。

伊都立果然不再想了,认真地拉好了缰绳。

和悦暗笑,目光触及伊都立俊挺的背影,蓦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大喝:“你,臭丫头!”

和悦感觉这声音有些耳熟,扭头望去,不由笑了,哈,还真是冤家路窄。

不,哪有这么巧的事儿?看他那气势汹汹的样儿,怕不是专门找来的?看来他还真是时时刻刻盯着自己呢。

伊都立忙打了个千儿,和悦和妍悦也下得马来,上前行礼:“给十三爷请安。”

来人正是十三阿哥,骑着马奔至他们面前,熟练地一跃下马,将马缰绳丢给了随从,抬手示意伊都立免礼,又神色倨傲地走至和悦面前,双手背在身后,重重地哼了一声:“你不是很行吗?爷以为你多么不可一世,原来连一匹马也驾驭不得。”

方才他自是瞧见了和悦下马的姿势,并不娴熟,这才有了这番奚落。

和悦微挑秀眉,哧的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驯服一匹马是不容易,打人却容易多了。”

十三阿哥一阵牙痛,想起了那日被打的惨痛经历,眼前的女孩明明笑的可爱,打气人来却似个魔鬼,下意识便往后退了一步,拿手指着她,结结巴巴:“你、你一个女孩子,怎的如此嚣张?”眼珠转了一转,冷冷一哼:“打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我们骑马定胜负!”

和悦瞪大了眼,看怪物似的样子,不屑地撇了撇嘴:“你还真是脸皮厚,明知我不会骑马,却跟我比骑马,说出去也不嫌人笑话你堂堂十三阿哥恃强凌弱。”知晓十三阿哥来者不善,和悦自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你!”十三阿哥气红了眼,眼看又要被气哭,和悦抬起一根食指晃了晃:“哎呀,你可别哭,你瞧你多大的人了?第一次见你,你就哭的稀里哗啦的,这会儿还哭,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过是说了几句,你就忍不住哭鼻子了,还真是无趣。”

“七妹,你少说两句。”妍悦听见他们的对话,额头冷汗滴落,轻斥了句,忙上前向十三阿哥赔笑:“十三爷不要见怪,七妹只是脾气直了点,并无他意。”

“哼,你这姐姐倒比你脾气好多了,不过,要爷放过你可以,爷和你比一场。”十三阿哥挑高了眉,恶狠狠地瞪向和悦。

和悦摸了摸鼻子,这小屁孩,还来劲了,不过,瞧他这气愤的小模样,怕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罢了罢了,陪他玩一场又如何?权当打发时间了。

于是,不等六姐和伊都立开口阻止,和悦已抬起下巴,哼了声:“怎么比?”

见她答应,十三阿哥先是愕然,再是一喜,急急地道:“比骑马,谁先到谁赢。”

也不是什么难事,和悦一口答应:“好,不过是三天后,毕竟我不会骑马,总得给我一点时间吧。”

十三阿哥被她揶揄的眼神看的脸微红,似乎自己果真在恃强凌弱,硬着头皮大声答应:“好,三天就三天,说好了,如果爷赢了,你要跪下给爷磕头。”

“哼,那我赢了如何?”和悦挑眉,不甘示弱地反问。

第17章 三日之期

“哼,那我赢了如何?”和悦挑眉,不甘示弱地反问。

十三阿哥想说不可能,不过也不愿多费唇舌,便冷笑了声:“你赢了,爷自会向你道歉。”

“那不够,先前我可已经向十三爷道过歉了,十三爷也接受了的,这会儿是十三爷主动挑衅,我只是附和十三爷的话罢了,若我果真赢了,十三爷还需要答应我一件事才好。”和悦笑吟吟地晃着一根手指,自信满满。

“你!”十三阿哥脸色涨红,却无可辩驳,眼眸闪烁,这回还真是他主动挑衅,可谁让这丫头太过可恶,就这样饶过她岂不太便宜了她?

反正这丫头也赢不了,何不成全了她,于是十三阿哥心中大定,爽快答应:“好,爷答应你便是。”

“一言为定!”和悦打了个响指,笑容明媚。

十三阿哥被她的笑容闪了下,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可又不认为眼前的小不点能赢了自己,便不再多想,脑海里思索着介时该如何为难她才好,定要她多跪些时候,以泄自己心头之怨。



回去的路上,妍悦又是紧张,又是气恼:“七妹,你就别闹了,你这样怎么可能比得过十三爷?你毕竟刚学骑马,若是伤了可如何是好?”

“六姐是让我反悔,向十三爷磕头赔罪吗?”和悦不高兴地反问,水灵灵的眸子水汽氤氲。

妍悦哑然,鼓着腮,拿食指狠狠点她额头:“你怎么这样不省心?干嘛要答应?说几句软话就好了啊,毕竟是天潢贵胄,做什么要与他对着来,你是要气死我吗?”

和悦捂着额头,委屈地抱怨:“换做六姐,会认输吗?今日六姐不是没瞧清楚,十三爷就是来找我麻烦的,让我向他求饶,六姐觉得可能吗?”

那混小子当初认错认得爽快,还不是要借机整她?既然如此,她奉陪到底,让他心服口服。

妍悦默了,她当然知晓不可能,换做自己也无法做到,可是眼睁睁看着七妹吃亏,她也同样做不到。

“那你打算如何赢过十三爷?”既然无法劝阻,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过就七妹这小身板,哪里与人家十三爷比?不被马儿摔下来就不错了,妍悦第一次怀念以前温柔乖巧的七妹,多听话,多可爱啊,哪像现在,翅膀硬了,愈发无法无天了。

“从今日开始苦练骑马咯,所以六姐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劝我,还不如劝伊都立尽力而为,别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糊弄。他既然担心我受伤,那我跟十三爷比赛也是危险重重,要是他教的不尽责,说不定我就被马儿摔断了腿,该怎样做,想必也不用我说了。”她嘻嘻一笑,眼眸晶亮,哼,看他这回还如何找借口。

妍悦惊呼:“你说的什么傻话?短短三天怎么可能比得过十三爷?你还真是魔障了,我还以为我就够疯了,谁知你比我还疯!”说罢,气恼地转过了脸,不再理她。

知晓六姐是当真生气了,也是真的担心自己,和悦讪笑着凑了上去,挽住她的胳臂,软软地撒娇:“六姐要相信我嘛,这世上还没我做不成的事,我可是很惜命的,怎么可能把自己置于危险当中?更何况,我也不喜欢丢脸,要丢脸也是丢他十三爷的脸。”

从小到大,她什么都吃,就是不肯吃亏,没道理这回面对那张狂的小破孩就无可奈何了,自尊心也不容许她认输,这一战,她势必要斗争到底。

妍悦缓了脸色,却依旧脸色不好:“我不相信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我除了支持你,尽力帮你,还能有什么法子?只希望你说话算话,输不要紧,你要是受了伤,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到最后,又恢复了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好了好了,我肯定会量力而为的。”和悦举双手答应,妍悦这才慢慢消了气。

回到府上,三人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毕竟若是阿玛额娘知道了,阿玛且不说,只额娘就能打断和悦的腿,可不会如从前般由着她了。

一连三日和悦都跟着伊都立出去学骑马,妍悦监督,生怕她急切之下摔着了。

从前和悦总觉得骑马很容易,根本不需要费多少力气,真的到了这时候,和悦才意识到过程的艰辛,好在她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从无半途而废的想法,伊都立和六姐又对她保护的紧,倒也并未让她摔下马来,第二日和悦已经能自己骑着马小跑了。

只是因为她年纪小,伊都立和六姐看她看的紧,和悦也不敢闹出什么事来,免得六姐好不容易答应了又反悔。

倒是马尔汉和伊尔根觉罗氏原以为和悦不过一时兴致,受到了苦楚自会放弃,谁料竟一连几日出门和伊都立学骑马,两人着实惊讶了一番。

“看来小七确实长大了。”伊尔根觉罗氏叹气,神色间却又有些怅惘。

“小七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她既然想学便让她学了就是,有伊都立那孩子在,哪里会出什么事?”马尔汉揽住妻子的肩,柔声安慰。

“我哪里能不清楚?”伊尔根觉罗氏嗔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不过是觉得以往乖巧听话的小七也长大了,不再躲在我们身边,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心里有些感慨罢了,不过小七能时常出去散散心,身子想必也会好一些,过去的她太过沉默,什么事都放在心里,总是让人担心。”

“我看呐,你待几个大的孩子一向严厉,唯有小七,你看的她太紧,也疼得太过。”马尔汉不无感慨。

他也疼子女,却从不会如这般束缚着儿女的成长,似是生怕一个不小心小七就会从身边消失。

“当初慧明大师曾言,小七是个有福气的,然而这福气却是聚而不凝,随时会有消散的可能,说小七的命不是她一个人的,要想留住这份福气,必须等待时机的来临,而这个时机,一半靠天,一半靠她自己,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小七出了意外,上一回小七不过是中了暑,便险些丢了性命,前些日子我罚她跪祠堂,她却再次大病一场,我真的是怕了。”伊尔根觉罗氏满面愁苦。

“你呀,就是把自己绷得太紧,儿孙自有儿孙福,依我看,小七几次三番化险为夷,便说明她是个有后福的,根本不必担心。”

“但愿如此吧。”伊尔根觉罗氏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第18章 你不要命了?

在紧张的练习中,第四日如期到来,这一日和悦穿了一身橙色的骑马装,明媚娇俏,与一身红色骑马装明艳英气的六姐一同来到了那日与十三阿哥相约之地。

十三阿哥着宝蓝色的袍子,尽管小小年纪,骑在马背上,却也身姿笔挺,眉目飞扬,神色骄傲自信,倒也确实是个俊秀的美少年。

妍悦不由看的呆了,手肘碰了碰和悦,小声嘀咕:“我怎么觉着十三爷更好看了?”

和悦嘴角抽了抽,无语地瞅了眼六姐泛着亮光的双眸,我的姐,您用得着这样打击自家士气吗?

虽说自己年纪小,要身材没身材,但是脸蛋也算的娇俏可人,哪能比对面的混小子哭包子差了?

这时,一旁的伊都立使劲咳了咳,和悦轻瞥了他一眼,暗暗奇怪,六姐却已然端正了脸色,不再花痴。

嗯,看来六姐还有救,没有被对面的少年迷的没了方向。

尽管如此,和悦却不得不承认,这十三阿哥虽然说话讨厌了点,爱哭了点,模样还是挺可爱的,唉,皇家的基因就是好。

十三阿哥自然也瞧见了他们,还别说,不过三日未见,这丫头骑马的姿势便有模有样了,眉眼中的自信和张扬更衬的整个人英气勃勃。

“哼,不过才三日而已,倒是有些进步,不过想要比过爷还差的远。”十三阿哥不屑地撇嘴,这番英气的姿态让他更相信对方是在装腔作势。

“结果如何,还不一定,十三爷莫要逞口舌之快,小心被打脸。”和悦笑的灿烂,并不担心。

十三阿哥又被气着了,他不知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女孩子?一点规矩也不懂,打起人来毫不留情,说话也是要多损有多损。

他又瞧了眼她身旁的妍悦,十一二岁的年纪,虽年纪不大,却也是人比花娇,眉间的英气更甚,并不如她妹妹娇气跋扈,倒是顺眼许多。

哼,还真是有对比才有差距。

“喂,你再看我六姐也不会瞧上你,果然是个色胆包天的,讨厌的紧。”和悦挡在妍悦身前,掐着腰,怒气冲冲。

十三阿哥气得跳脚:“你说谁色胆包天?爷都说了那日是误会,再敢诋毁爷小心爷撕了你的嘴!”

“嘿,是不是要用眼来看,你若不是的话干嘛盯着我六姐看?第一次见面时你还占我六姐的便宜呢。”和悦不屑地哼了声,厌恶的目光刺的十三阿哥半晌说不出话来,脸颊气的通红,恼怒更甚,又莫名地有些委屈。

“你、你不知所谓!”半晌,十三阿哥气呼呼地撂下这句,却是说不出其他话来。

“哼,分明是无话可说!”

妍悦看的想笑,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幼稚,却又忍不住担忧,拉了拉和悦的手,没好气地瞪她:“你少说点吧。”

和悦不高兴地住了嘴,心里却扎了无数个小人,全都是十三阿哥。

两个人谁也没再理谁,和悦是不屑,十三阿哥是生气,两个人很快上了各自的马,进入准备阶段。

“说好了,穿过前面的树林,再返回原地,谁先到谁赢。”十三阿哥率先出声,声音却闷闷的。

“好啊。”和悦抓紧了缰绳,嘴角轻扬,这时候妍悦凑到她身边小声嘱咐:“记住我的话,输不要紧,千万别冲动。”

和悦摆摆手,小声宽慰:“好啦,我会小心的,六姐放心好了。”

妍悦无奈叹气,退后一步,只能祈祷千万别出差错。

时间开始,和悦与十三阿哥如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原地扬起一阵尘土。

妍悦紧张地握紧了手,咬着唇,满脸担忧。

十三阿哥自小学骑马,很快便将和悦甩在了身后,嘴角的笑越扬越大,方才的不快也消散的无影无踪,回头奚落:“臭丫头,你要认输还来得及,否则受了伤就不好了,爷不为难你,只要你乖乖地向爷跪下认错,爷就原谅你了。”

和悦对十三阿哥的话视而不见,她自是不奢望凭三日的练习就能赢了十三阿哥,她有自己的打算,今儿个是必须要赢的,是以最初她只是以平常的速度不紧不慢地跟在十三阿哥身后。

十三阿哥在到达树林那头的时候刻意停了下来等待和悦,瞧着她慢悠悠地追了上来,十三阿哥嗤笑:“就你这速度,爷还真是高看了你了。”

和悦拉住马儿,回头冲他嫣然一笑:“十三爷,真正的比赛开始了,你可要加油哦。”

说罢,不待十三阿哥反应,马鞭重重一甩马屁股,马儿飞速地驰了出去。

十三阿哥也不在意,哼了声,一夹马腹,追了上去。

还未跑出多远,和悦感觉到身后的人越来越近,笑了笑,拿起一只簪子飞快地刺入马腹,身下的马儿扬蹄嘶吼一声,和悦险些被撂了下去,幸好和悦早有准备,使劲抱住了马脖子,才避免摔下去,接着马儿发了疯般,以更快的速度往回飞奔。

后面的十三阿哥瞧着脸色大变,大声喊:“喂!你不要命了?快停下!”

然而被刺痛的马儿根本停不下来,和悦紧紧地抱住马脖子,感受着风从耳边掠过,脸颊微微地疼,脸上却带着抹得逞的笑意,眼眸亮的惊人。

她从不惧怕挑战,打定了主意要赢,就一定要赢,不惜任何代价。

只是回去后少不得要被六姐骂了。

快要到达终点时,和悦已无法控制马儿停下,只是紧紧地抱着马脖子不让自己被甩落在地。

一个人如一阵风般飞到她的身后,骑到了马背上,迅速夺过她手里的缰绳,找准时机抱起和悦跳下马背,两个人在地上滚了一滚,和悦吃了一嘴的草,咳了几声,小腿处陡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疼得她紧紧地蹙了眉,呻吟一声。

直到两人停了下来,和悦睁开眼,看到伊都立紧张地盯着她,伸手拍着她脸:“七妹妹,你怎么样?”

和悦笑了笑,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谢谢你了,伊都立。”

伊都立黑着脸,没好气地骂了句:“你好意思说,你险些就没命了!”

和悦呵呵笑着:“你是摆设吗?你可是我表哥,怎么会让我有事?”

伊都立一窒,竟然无话可说,只余气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和悦在他的搀扶下小心地站了起来,果然,左边的小腿崴着了,一走动就钻心的疼,只得勉强被伊都立扶着。

妍悦跑了过来,在她大骂之前,和悦已经松开了伊都立的胳膊,身子一倾挂在她的身上,委屈地眨了眨眼:“姐,我疼。”

“你……”妍悦所有的气怒瞬间堵在胸口,狠狠地拧了下她的手臂:“你就是个疯子!”

和悦夸张地“哎呦”叫着:“六姐轻点,你真舍得啊。”

第19章 冷落

“你都不顾惜自己了,我有什么好不舍得的。”妍悦绷着小脸,声音闷闷的。

和悦自知理亏,伸手拽了她的手,轻轻地摇:“我知道错了。”

“如果不是真心,以后遇到同样的事还会再犯,就没必要认错了。”妍悦是真的生气了,也不理会她可怜巴巴似被抛弃的小狗的样子,把她交给了伊都立,骑上马,飞快离开。

和悦傻了眼,有些无措,又莫名地一股子失落涌上心头,紧紧地抿住了唇。

伊都立叹了口气,打横抱起她上了马,自己坐在她身后。

十三阿哥策马上前,犹豫了一阵,眼眸微闪,小声开口:“你、你还好吧?”

和悦心情不好,一向疼她的六姐忽然间不理她了,哪里有心情应付这小破孩,没好气地答:“托十三爷的福,我好的很,麻烦十三爷让路。”

十三阿哥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嗫嚅了会儿,最终也未再说什么,低了头,让到一边。

当和悦和伊都立的马自身旁过去,十三阿哥方抬起眸子,怔怔地瞧着和悦等人的身影消失,才收回了目光,有些失魂落魄。

“爷,回去吧。”随从李顺儿犹豫了片刻,大着胆子上前。

十三阿哥未言语,发了会儿呆,叹了口气,一打马,往来路而去。

直到回了府,妍悦依旧一声不吭,也不看和悦,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和悦眼巴巴地瞧着六姐的身影消失不见,叹了口气,看来她果真要哄哄六姐了。

“伊都立,如何讨六姐欢心?”伊都立扶着和悦下了马,和悦仰起脑袋,突然冒出一句。

伊都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七妹妹还是自己琢磨吧,自家姐妹,哪有隔夜的仇。”

和悦撇了撇嘴,忽然眼眸一亮:“我看六姐对你的话还是听上几分的,要不你帮我说说情?以后在六姐面前,我多给你刷刷好感就是了,这样子六姐就不会处处为难你了。”

“好了,七妹妹还是赶紧回去吧,姑母想必也担心了。”伊都立不自在地咳了声,忙转移话题。

和悦鼓了鼓腮,生气地丢开他的手,搭着海兰的胳臂进了二门。

走了几步,想了想,又叹了口气,今日之事如何向阿玛额娘解释是个问题,若是阿玛额娘知晓了自己与十三阿哥比试才受了伤,怕是当真逃不了了。

回了自己的住处,刚歇下没一会儿,额娘就过来瞧她,一进来就吩咐海兰和玉樱到外面跪着。

二人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出去了。

和悦正欲求情,额娘便冲她撂下句:“你给我好好躺着,不许求情。”

瞧见额娘怒气冲冲的样儿,和悦难得地有些害怕,一声也不敢坑。

不一会儿,大夫过来,小丫鬟给和悦褪了鞋袜,露出肿的老高的脚踝。

伊尔根觉罗氏沉着脸,坐在床边的锦杌上,浑身萦绕着一股压抑的怒气。

大夫仔细地看了伤,神色舒缓:“回夫人,格格只是小伤,并未伤了筋骨,贴几味药,养几日便好。”

伊尔根觉罗氏面色略缓:“多谢大夫。”

小丫鬟收好了药方,给了些银子,送了大夫出去。

这时,屋里只剩下和悦和隐忍着怒气的伊尔根觉罗氏。

“这些日子好好歇着,你若知错,便自己反省,不必说那些好听话,额娘也不想听。”说罢,站了起来,就要走。

和悦未料到额娘竟如此平静,并未对她大声责骂,其实她倒宁愿额娘对她责骂,如此无声无息,反倒另她愈发不安,患得患失,她张了张嘴,却未说出一个字,眼巴巴地目送额娘出了房间,接着吐出口气,睁大了眼睛,望着入目的天蓝色的帷帐,怔怔发呆。

她知晓自己错了,害得家人担心,只是习惯了独来独往,任性妄为,做事全凭自己的喜好,她虽然人来了这里,拥有兆佳和悦的人生,却依旧无法全然适应。

或许,自己真的错了。

下午阿玛回府后来看她,和悦原本还担心阿玛会发火,谁知却只是平静地安慰了她一番:“不过是一时不慎,不要气馁,你额娘只是担心你,等你好了再让伊都立好好教你骑马。”

和悦了然,看来阿玛还不知自己与十三阿哥比赛一事,不禁有些愧疚。

“你还小,骑马可以慢慢来,想你六姐当初也是摔了许多次才学会骑马,哪里有那样一蹴而就的事。”马尔汉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呵呵地笑。

和悦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马尔汉又嘱咐了一番,便回去了。

直到晚上,玉樱和海兰才从外面进来,均是一瘸一拐,脸色有些苍白。

“都是我不好,你们下去歇着吧,让小丫头来伺候我就行了。”和悦难掩愧疚,吩咐她们。

玉樱和海兰满脸惶恐,连连摇头:“不,格格,是我们未保护好格格,我们应当受此责罚,您就让我们继续伺候您吧。”

瞧着她们紧张的模样,和悦无奈,也不好勉强:“好吧。”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上来伺候她洗漱。

和悦何尝不知,额娘此举意在告诫自己,今日之事与两个丫鬟无关,然而谁让她们是自己贴身伺候之人,自己的一切意外都将迁怒到她们身上。

此刻说再多都是多余,日后好生补偿她们便是。

接下来额娘和六姐果真未再来看她,和悦不禁有些失落,自来到这里后第一次感到了寂寞和委屈,原来不知不觉中她早已把他们当做了自己的亲人,她开始在意他们的态度,当他们冷落了她,她竟然如此无法忍受,很想不顾一切地向他们道歉,求他们原谅。

可是额娘的话言犹在耳,要怎样做才能得到他们的原谅呢?

第二日早上,和悦正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徐霞客游记,关柱来了。

和悦倒是挺喜欢虎头虎脑聪明伶俐的关柱,而且难得有个人来看自己,便让人把他带进来,欢喜地向关柱招手:“关柱,过来这儿。”

海兰搬了个锦杌过来,关柱一本正经地坐好了,和悦吩咐玉樱去拿些点心,这时,关柱眨巴着眼,关心地询问:“七姐脚可还疼?”

“不疼了,关柱一来就不疼了。”和悦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哎呀,还真是可爱,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蛋,嫩的能掐出水来。

第20章 被嫌弃的十三

关柱忍不住红了脸,略有些尴尬地低了头。

和悦好笑地收回了手,关柱这才缓解了尴尬,抬起清澈的眸子,细细地嘱咐:“七姐要好好歇息,不可乱动,额娘说小孩子要听大人的话,骑马是男孩子的事,七姐应该乖乖在家里待着。”

和悦笑脸一僵,轻咳了声,脸色愈发柔和,笑着询问:“关柱啊,这话是额娘让你告诉我的吗?”

关柱用力点了点头:“是啊,额娘说七姐不听话,才伤了脚,还说七姐翅膀硬了,老是惹额娘生气,七姐,额娘真的生七姐的气了吗?”

和悦迎着他单纯的目光,张口结舌,这要怎么回?

唉,额娘宁愿让关柱带话训她也不肯亲自教训她,看来额娘真的生气了。

和悦心下愈发郁闷。

“七姐,你放心吧,我会给你求情的,额娘一定会原谅你的。”关柱见她沉默,小男子汉般地拍了拍胸口。

和悦失笑,郁闷的心情有所好转,接过玉樱递来的玫瑰糕,拿起一块给关柱:“关柱真乖,姐姐没白疼你。”

关柱接过玫瑰糕,咧嘴笑了起来:“谢谢七姐。”然后喜滋滋地吃了起来,包子脸鼓鼓的,煞是可爱。

关柱走后,和悦一阵心烦气躁,也无心看书,便让玉樱给她念。

正昏昏欲睡,海兰进了来,小声禀告:“格格,十三爷来了。”

和悦一下子醒了过来,目瞪口呆,他来做什么?难不成还不服气,连她受了伤都要来奚落她?

想到此,一股怒火直冲心头,和悦恨恨地丢下一句:“不见!”

海兰犹豫,和悦更恼了,冲她发起了脾气:“怎么?连你也欺负我?”

海兰忙摆手,低下了头,小声答:“不是,是、是六格格也在外面。”

和悦呆了呆,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当理解了她话中的意思,继而喜上眉梢,忙吩咐她:“快让六姐进来。”话落,让玉樱给自己整理了下衣裳和头发,想了想,又躺了下去,装作有气无力的模样,一手扶着额头。

海兰见她如此,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没说,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妍悦沉着小脸儿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屋子中间的楠木雕花椅子上,倒了杯茶水仰头咕嘟咕嘟地喝完,又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胸口剧烈起伏,瞧着似气的不轻。

和悦等了会儿不见六姐上前,暗暗奇怪,当听到茶杯重重落在桌面的声音,心里微微一颤,悄悄睁开眼睛,却瞧见六姐气呼呼的模样,眨了眨眼,一阵莫名其妙。

怎么回事?六姐不是来看自己的吗?怎么气成这副模样?莫非六姐还在生她的气?

和悦暗暗心虚,咬了咬唇,正想要开口打破沉默,六姐忽然对着门口来了句:“男女授受不亲,十三爷有何话在这儿说便是。”

和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询问的目光看向海兰,海兰悄声回禀:“十三爷也来了。”

和悦霎时沉了脸,海兰心虚地垂下眸子,很想说她可不是故意的,毕竟是阿哥爷,哪能真的往外赶?

和悦自是理解,也不好再责怪于她,不过听六姐的口气似是很不欢迎十三阿哥,态度与前些日子更是天差地别,她不是对十三阿哥很有好感吗?

还在疑惑,门口的十三阿哥已开了口:“我、我来看看她,顺便向她道歉,那个,昨日是我不对,我没想过会这样,还有,这个是太医院的金疮药,对脚伤有奇效,送给令妹。”

妍悦神色略缓:“多谢十三爷,海兰,把金疮药收起来吧。”

海兰上前接过金疮药,十三阿哥依旧不走,静了片刻,再次开口:“我能见一下她吗?”

毕竟是来送药的,妍悦不好拒绝,瞥了眼内室的和悦,脸色很是难看,气呼呼丢下一句:“十三爷随意。”站起身,走了出去。

十三阿哥松了口气,踏入屋里,走到和悦居住的西次间,海兰已放下幔帐,这会儿搬来锦杌,十三阿哥坐下,隔着幔帐瞧不清里面的人,倒是没那么紧张了。

“你还好吗?脚还疼不疼?”十三阿哥语气难掩关心,不似假装。

“还好,十三爷有话快说。”和悦语气很差,略有些不耐,帐子里的她却紧紧地抱着被子,抿着嘴,手指无聊地挠着被角。

十三阿哥似是料到了她如今的态度,倒也并不觉意外,也不生气,语气甚是愧疚:“昨日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四哥也教训了我一顿,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和悦眼珠转了转,暗暗奇怪,这十三阿哥态度倒是转变的快,昨日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今日竟然亲自上门道歉,莫非是改变了方式,又想玩什么花样?

“我没什么好生气的,是我得罪了十三爷,活该受此罪,这会儿我与十三爷也算是两清了,十三爷不欠我,只要十三爷不要再找我麻烦,离我远一点,我就感激不尽了。”无论他有什么打算,和悦都不关心,反正对他也无甚好感,便懒洋洋地顶了回去,牙齿泄愤般地咬了下被角。

这话极不客气,十三阿哥脸色涨红,似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排斥,又有些气恼,只是强迫自己忍气吞声,抿了抿嘴:“我承认,昨日是我挑衅在先,可是我没想到你会做出那样危险的事,总之是我的错,第一次见你们,我是调戏了令姐,不过当时也是个误会,我不是有心的。”

“哼,色狼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是色狼。”和悦毫不客气地嗤笑。

十三阿哥脸色一黑,双拳紧握:“你怎能如此……”

“出言不逊”四个字尚未出口便倏地顿住,脸色晦暗不明,咬唇不语。

和悦紧追不舍,出言讥刺:“十三爷要说什么?难不成我说错了?调戏人还有什么苦衷不成?十三爷真是爱说笑,如果十三爷没有别的话要说还请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

听了这逐客令,十三阿哥再也无法忍受,刷的站了起来,脸色青白交加,丢下一句:“随你怎么想,我言尽于此!”然后大步离开。

海兰与玉樱胆颤心惊,大气也不敢出,格格是愈发大胆了,竟敢如此与十三阿哥说话。

和悦听着脚步声远去,微微撇了嘴,她才不想再与他有瓜葛呢,只要能摆脱十三福晋的身份,她宁愿狠狠地得罪了他,想着又狠狠地咬了下被角。

第21章 赵湘意

不一会儿,妍悦走了进来,皱着眉问:“你又说什么了?”

和悦立刻垮了脸:“姐,我能说什么?本来就不是诚心道歉,何必来这儿碍眼。”

妍悦坐在一旁,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就你胆子大,人家可是龙子凤孙,能亲自来送药已经是难得,你倒是端起架子来了,也不怕人当真怪罪于你。”

“受伤的可是我,我都不与他计较了,他还要怎样?除非皇家的人个个都似他一般不讲理,欺负我一个小孩子。”和悦撇撇嘴,不以为然。

和悦睁大了眼,哭笑不得:“你倒是会算计,十三爷遇上你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不过,也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似乎对十三爷意见很大,处处看他不顺眼。”说罢,眸中流露出一丝困惑。

“一个讨人厌的坏小子罢了,不说这事了,六姐,你怎么会和他一起过来?”和悦一阵心虚,避而不谈,问起另一件事。

这会儿妍悦脸色已然好了许多,听她问起这事儿,又有些不愤:“还不是因为你,听说十三阿哥上门,以为他又要做什么,便过来拦他,谁知那十三爷甚是难缠,非要见你不可,阿玛额娘也默许了,我拗不过,只好跟他一起过来了。”

和悦心里甜如蜜,看来六姐面上冷淡,心里还是关心着自己的,自己倒是杞人忧天了。

而且,如今的六姐对十三阿哥似乎有了成见,这倒是意外之喜,只要六姐不喜欢十三阿哥,与十三阿哥摆脱关系便更有成算。

如此说来,她倒是要感谢十三阿哥了。

不过,如今重要的是讨得六姐的欢心,让六姐原谅自己,和悦握住她的手,咬了咬唇,软软开口:“六姐,你原谅我好吗?我再也不会那样做了,而且,当时我也是迫不得已,你想啊,十三爷步步紧逼,我要不跟他比一场或者输了,就要向他下跪道歉,那岂不是打我的脸?我岂能任由他欺负?六姐也不忍心我被他欺负吧?而且总归被皇子记恨不是好事,经过我受伤这件事,想必十三爷也不好再针对我们了,这岂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那你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要是伊都立未及时救你,你现在还能好好的吗?”妍悦忍不住埋怨,语气却和缓了下来:“你知不知道我也会担心,阿玛额娘也会担心,你做事情就不能考虑一下后果吗?你若是出了事,阿玛额娘怎么办?我怎么办?”

“姐,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你就原谅我吧。”和悦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从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很少流泪,也就当初姐姐没了的时候自己哭了一场,哭的肝肠寸断,因为姐姐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自从来到这里,她从未哭过,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变小了,连性格也娇弱了,这会儿她却委屈地想要流泪,她怕六姐当真生她的气,再也不理她了。

“好了好了,我也没生你的气,我只是气我自己,身为姐姐,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妹妹,到头来还要你为我出头,说到底,你也是因为我才得罪了十三爷,若非如此,十三爷也不会这样针对你。”妍悦怏怏的,又有些无法面对自己的妹妹,要七妹为自己出头,还真是挺打击人的。

和悦豁然开朗,瞬间心情愉悦,原来六姐还有这样的心思啊,开心地抱住妍悦的手臂:“那有什么,我也想要保护六姐啊,谁要是敢欺负六姐,我绝对饶不了他,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说罢还举了举拳头,恶狠狠的样子。

“谁要是惹到你这鬼灵精还真是倒霉。”妍悦轻哼一声,表情却甚是欢喜。

和悦嘿嘿笑,知晓六姐不再生她的气,心里的郁闷一扫而光。

“对了,今日除了十三爷来,听说四福晋也派人送来了一些礼物和吃食,看来四福晋这个人很好啊,至少要比十三爷明理。”妍悦再次露出开心的笑容。

和悦眼珠转了转,暗暗思忖,自己和十三爷约战的事儿四福晋不可能不知,之前却未阻止,这会儿送来礼物,虽有替十三阿哥道歉的意思,却也有放任的意思。

想必又是那位四贝勒的手笔吧,哼哼,还真是一家子小心眼,借着这机会教训她呢。

不过,四福晋倒是个可以交好的对象。

既然决定了远离十三阿哥,四贝勒和四福晋这条线便不能断了,否则自己的任务要如何完成?

和悦沉吟片刻,眸光闪亮:“既然如此,过几日我们便上四贝勒府拜访四福晋去,人家既然如此诚意,我们也不能不识趣不是。”

“你这会儿怎的开窍了?之前不是还寸步不让吗?”妍悦嗤笑。

“那是对十三阿哥,对无礼的人无礼,对心诚的人自是要以礼相待。”和悦食指点了点下巴,莞尔一笑。

“哦,原来七妹如此恩怨分明,我还以为你只知耍小性子呢。”妍悦故作不解,笑着揶揄。

和悦脸皮厚,自不理会她的调笑,忽然想起一件事,正好六姐在此,问问她或许会得出一点答案:“六姐,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什么事?”

“六姐与那些格格们相处时,可有听过一个叫做赵湘意的女人?”

妍悦蹙眉思索一阵,摇了摇头:“听你所言,这应该是个汉人女子,我往日接触的皆是满族的格格,还真没一个叫做赵湘意的,也从未听她们说过有赵湘意此人。”

虽然明知希望不大,和悦还是难掩失落,又想起什么,问:“那闺名唤做湘意的满族格格呢?”

妍悦同样摇头:“没有。”又好奇地问:“你问这个做什么?她是什么人?”

“哦,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罢了。”和悦讪笑着搪塞了过去。

不过,既然满族闺秀里面找不到,还得从其他方面着手了,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或许还是要求助另一个人了。

“对了,六姐,额娘还在生气吗?”和悦暂且放下此事,犹犹豫豫地问。

“你还知道额娘在生气啊?告诉你,我这边好解决,额娘那儿可就难了,你就自个儿受着吧,看你还敢不敢胡闹。”妍悦被转移了话题,也不再问,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和悦哀嚎一声,倒在床上,捂住脸:“连六姐你也不帮我,我要伤心死了。”

第22章 心思

妍悦掩嘴偷笑:“你就别装可怜了,这一套在额娘那儿可不管用,额娘虽说一向疼你,一旦真的触犯了额娘的底线,可是很难哄的,不过,你要努力,我看好你哦,或许你乖乖向额娘认错,额娘就原谅你了呢。”

和悦在心里郁闷的叹气,被子蒙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她,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宠物:“姐,你就行行好,帮我说说好话呗,大不了你以后有什么事我万死不辞还不成?”

“唉,光说不成,得要有实际行动才行。”妍悦为难地叹了口气,别过脸,不为所动。

和悦一骨碌爬了起来,伸手过去帮她捏着肩膀,讨好地笑着:“姐,这样行吗?”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这一回好了。”妍悦嘴角微扬,目露狡黠。

“就知道六姐最好了。”和悦嘻嘻笑着,忙不迭地夸赞。

用完午膳,和悦在玉樱和海兰的搀扶下散了会步,回到房间,吩咐海兰:“你去请表哥伊都立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找他。”

海兰答应着退了下去。

一个时辰后,伊都立来了,和悦在美人榻上坐了,伊都立端正地坐在锦杌上。

“七妹妹可是有何事?”伊都立黑眸中闪过疑惑。

和悦嘿嘿一笑,端过茶盏亲自递给他:“我这不是感谢你昨日救命之恩嘛,要不是有你,我早已没命了。”

伊都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黝黑的皮肤显得人有些憨厚:“七妹妹不必如此客气,你是我表妹,保护你是应该的。”

“昨天是我不好,害得你们受惊了,六姐已经狠狠地教训我了,想想当时还真是害怕,多亏了有你。”和悦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伊都立接过茶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劳七妹妹了。”

和悦嘻嘻一笑:“表哥,我们兄妹一向亲近,以前你没少保护我和六姐,也没少帮我们的忙,你不止是我和六姐的表哥,还是我们姊妹俩的大恩人,我一直很崇拜你。”

“七妹妹有何事就直说吧。”伊都立明了地笑笑。

和悦瞪大眼,竖起了大拇指:“表哥,你真是厉害,这样就猜出来了,我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这件事我不方便做,所以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何事?你说吧。”伊都立有些好笑,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只要不是杀人放火。”

和悦不高兴地嘟嘴:“绝对不是杀人放火,我是那样的人吗?”

伊都立松了口气:“那七妹妹请说吧。”

和悦见他这副紧张的样儿,暗暗好笑,看来自己当真把他吓坏了,念及伊都立也是个老实的孩子,也不卖关子了。

吩咐海兰和玉樱两人下去,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写了字的纸条,递给伊都立:“我只是想要你帮我找一下这个人。”

伊都立看了眼,不解:“对方家住何方?是何人?七妹妹找此人做什么?”

“我只知她的名字,至于哪里人,何身份,还真是不清楚,总之,她对我很重要,表哥一定要帮我找到她。”

伊都立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吧,我一定尽力。”

“多谢表哥,就拜托你了。”和悦开心地笑了起来。

有了伊都立的帮忙,想必事情会容易许多,她身边毕竟都是些丫鬟之流,能做的事太少,而且做什么事也瞒不过额娘,便是伊都立也不会瞒着身为姑母的额娘,好在这件事即便额娘知晓了也容易找借口搪塞过去,只是自己未来要做的事怕不是如此简单了,又不能让家里人知晓,就必须要有一个能够跑腿而且绝对忠心的人去办。

只是这样的人短时间内怕是很难培养。

玉樱和海兰虽是自己贴身的人,但却也是最为了解原主的人,又是额娘派来的人,有些事还不能让她们知晓。

不过,既然是伺候自己的人,未来很长时间自己都要依靠这些身边人,想要完全避开她们也不太可能,那就只能把她们彻底变成自己人。

这些都需要时间,不过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接下来养伤的这几日,和悦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睡,偶尔到院子里散散步,简直不要太无聊,而这几日额娘依旧未来看她,只有六姐和关柱时常过来给她解闷。

两日后,和悦已经能下地走路了,一大早,和悦便在玉樱和海兰的伺候下收拾妥当了,出了房门,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心情陡然畅快了许多,满心欢喜地来到额娘的正房请安,却吃了个闭门羹。

“夫人说,七格格脚刚好,还是不宜走动,好好地在房中静心养伤为重,就不必来请安了,这个是夫人给七格格的,七格格每日里抄一两卷便是诚心了。”王嬷嬷将一本金刚经递给和悦,笑呵呵地说。

和悦接过金刚经,整张脸都垮了下来,无奈下,只得回了房间,把金刚经扔到一边,扑到床上,唉声叹气。

不过,金刚经还是要抄的,既然额娘说是诚心,看来这便是对她的惩罚了,或许抄完金刚经,额娘就会原谅自己呢。

和悦整个人又精神了起来,忙吩咐玉樱铺纸磨墨,开始抄写经书。

一连抄了好几张都不满意,把写的不满意的团成一团扔在地上,心烦意乱。

玉樱捡起那些纸,无意中瞧见上面的字,诧异地出声:“格格的字怎的愈发回去了?”

海兰也凑过去瞧了一眼,惊咦了一声:“还真是,格格的字一向是极好的,这会儿瞧着倒似是两个人的字似的,格格您这是怎么了?”海兰一向大胆,直接提出了疑问。

和悦心里“咯噔”一跳,使劲拿笔头点了下脑袋,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可能是最近心情不好吧,字也愈发倒退了。”随便寻了个借口,装作苦恼的样子,和悦咬着笔头,小脸儿纠结万分,心道,看来练字刻不容缓啊。

海兰和玉樱觉得有理,点点头,未再多问,将地上的废纸一一捡了起来。

曾经的和悦最烦写字,却也在姐姐的逼迫下学了一段时日的繁体字,姐姐学过书法,写的字也极好,只是却怎么也教不好和悦这个喜欢玩闹闯祸的妹妹,因此和悦的字一向烂的无法直视,最后姐姐无奈也就由她去了。

这会儿触景生情,和悦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中,心里一时又酸又甜,此刻才觉得自己浪费了姐姐的一番期望,悔恨不已,而这时候她想学,那个曾经耐心教她的人却不在了。

第23章 四爷府再遇

这一整日和悦都未再出门,只专心地练字。

翌日清早,和悦用了早膳,正打算继续练字,可是找来找去也未找到昨日练的字,便问海兰:“我昨日练的字呢?”

玉樱正在磨墨,闻言笑回:“回格格,夫人一早便让人来取走了格格昨日抄写的经书,说要看格格是否当真静心了。”

和悦脸色一下子变了,坏了,自己那一笔字哪里能看的?忙不迭地往外跑去。

“哎?格格,您这是怎么了?”玉樱在身后惊呼,话音未落,和悦便顿住了,咬着下唇皱眉思索,即便这会儿过去也为时已晚,该瞧见的也都瞧见了,若是急巴巴地跑过去反倒显得心虚,于是和悦又折返了回去,重新埋头抄写经书。

正溪堂

伊尔根觉罗氏跪在小佛堂前,放下手中的沉香木佛珠,拿起和悦抄写的那卷佛经,仔细地看了看,皱了眉:“小七的字怎的愈发差了?”

王嬷嬷瞧了眼,含笑说:“听那边的人说,格格最近精神不好,难免有疏漏,想必过些日子就好了。”

“你不必给她说好话。”伊尔根觉罗氏脸色倏然冷了下来:“小七的性子我了解,最是温婉胆小不过,如今不仅性子变了,连字也变差了。过去小七哪会与人吵架?这几日却与那十三阿哥闹的不可开交,还打了人,这桩桩件件,哪是过去的小七会做的?”

“夫人的意思是?”王嬷嬷不解。

“没什么,许是我最近太过担心小七了,这几日为了她的事心烦意乱,如今这些事老爷还一直被瞒在鼓里,但愿小七此次能受到教训,真的知错改过。”伊尔根觉罗氏叹了口气,又拿起一旁团成一团的宣纸打开瞧了几眼,眉眼微微一跳,伸手揉了揉眉角,微微苦笑:“这个小七……”



几日后,和悦与伊尔根觉罗氏再次进入四贝勒府,六姐并未随行。

此次和悦已然淡定许多,也不再关注四贝勒府的景色,只紧跟额娘身边,有几次和悦偷眼瞧向额娘严肃冷淡的面容,不禁暗暗叹了口气,还是一如既往啊。

忆起临出门前,额娘狠狠地警告了她一番:“此次是去感谢四福晋着人探病之恩,到了那儿不许胡言。”

被额娘冷落了一番日子,又抄写了几日的经书,和悦早已委屈不已,哪里还敢胡闹?因此答应的爽快,一路上眼观鼻鼻关心,不多言半句,乖巧的不得了。

进了正房堂屋,恭恭敬敬地给四福晋行了万福,四福晋赐了座,微笑着和伊尔根觉罗氏寒暄:“难得能与侍郎夫人说说话,闺中时曾听额娘说起过,侍郎夫人年轻时在一众闺秀中最是豪爽磊落,上回一见,方得知额娘所言不虚。”

“福晋过誉了,不过是年轻时候任性无拘罢了,当初的纳雅格格可是八旗格格中的明珠,是所有人心目中的骄傲,得纳雅格格赞誉,臣妇愧不敢当。”伊尔根觉罗氏低头谦逊不已。

纳雅格格便是那拉氏府上如今的老夫人,步军统领费扬古的妻子,四福晋的额娘。

两个人年轻时便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只是后来嫁了人便不常来往。

“额娘说起夫人可是赞誉不已,说来夫人还是我的长辈,我该唤七丫头一声妹子,只是以往竟无缘得见。”四福晋微微叹息,甚是遗憾。

“臣妇与小女哪里当得起如此厚爱,四福晋不怨怪小女,还着人探望,臣妇感激不尽。”伊尔根觉罗氏惶恐欠身。

“夫人不必客气,我与贝勒爷并非那不明理之人,是非对错心里面皆清楚。”四福晋语气更加温和,眼角余光瞥见一边低眉敛目,甚是乖巧地坐着的和悦,大感疑惑,和颜悦色询问:“七丫头身子可好些了?”

和悦端起一抹微笑,甚是乖巧地回话:“回福晋话,和悦已好多了,多谢福晋关心。”

四福晋微感诧异,继而似笑非笑地瞥了眼伊尔根觉罗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微微一笑:“多日不见,七丫头文静了许多。”

“以前是小七不懂事,言语莽撞了些,还请福晋多多见谅。”伊尔根觉罗氏忙倾身赔罪。

“夫人多虑了,七丫头活泼直率,上次是十三爷一时冲动,做下了错事,深觉愧疚,特意上门送药,这些日子一直挂念着,如今七丫头好好的,十三爷也可心安了。”

“七丫头,十三爷年纪小,不懂事,有些事情做的过了些,却并无坏心思,你可莫要记恨十三爷。”四福晋露出亲切地笑容,柔声对和悦说着。

和悦在心里腹诽,到底是谁年纪小?在这个时代,十三岁已经不小了好不?却也只得笑着:“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十三爷也并非有意,和悦哪里会记恨。”

“如此便好,夫人教导有方,膝下几个格格不仅花容月貌,亦是各个懂事知礼。”四福晋转向伊尔根觉罗氏,笑着夸赞,又对和悦使了个眼色:“七丫头,你先到院子里走一走,我与你额娘说一会话,有什么需要便吩咐我身边的云英,云英,你跟着伺候七格格。”

四福晋身边着浅碧色衣裳的身材高挑,模样清秀英气的丫鬟应了声“是”,微笑着上前。

和悦站起身,福了福,跟着云英退了下去。

出了正院,和悦长长地吐出口气,抬手捏了捏僵住的脸颊。

唉,这装模作样的活儿还真是累,果然做古人不易啊,每个人都拥有着一张面具。

一抬眼见着叫做云英的丫鬟低眉垂眼地站在那儿等着自己,和悦尴尬地放下了手,仰起脸,眨着眼询问:“云英姐姐,我们去哪儿啊?”

“奴才不敢,格格唤奴才云英便是,格格想必无聊了,奴才带格格去花园里散一散吧。”

和悦心道,这做丫鬟的也是瞧着各个端庄温婉的,让人瞧着十分受用。

和悦甜甜一笑:“好,多谢云英姐姐。”

云英微笑着摇头,也不纠正了,在前方带路。

和悦一路走,一路欣赏着四周的景色,神情惬意无比,不时遇见几个丫鬟婆子,悄声向云英询问来者何人,云英笑回了,几人见云英对和悦甚是有礼,便也不敢怠慢,恭敬地行了礼。

和悦对这些不甚在意,只做未见,自顾欣赏着两边的景色。

正行走间,和悦险些撞到云英后背,见她停下,忙也跟着停了下来,耳边听到云英温温柔柔,毕恭毕敬的请安声:“奴才请十三爷安。”

咦?和悦诧异,这会儿十三阿哥怎会出现在这儿?后宅不是不允许外男入内吗?

然而,顾不得多想,也忙屈膝行礼:“臣女给十三爷请安。”

“你怎会在这儿?”十三阿哥瞧见那抹熟悉的身影,顿时黑了脸,态度恶劣。

云英察觉不对,忙笑回话:“回十三爷,是福晋让奴才带兆佳格格出来散心。”

十三阿哥脸色缓和几分,却依旧不虞,只是当目光触及她已完好的脚,面上闪过一抹不自在,低声问:“你,脚好了?”

和悦眨了眨眼,有些不适应,但还是乖巧地回:“多谢十三爷关心,已经好了。”

第24章 向四爷告状

“你怎会在这儿?”十三阿哥瞧见那抹熟悉的身影,顿时黑了脸,态度恶劣。

云英察觉不对,忙笑回话:“回十三爷,是福晋让奴才带兆佳格格出来散心。”

十三阿哥脸色缓和几分,却依旧不虞,只是当目光触及她已完好的脚,面上闪过一抹不自在,低声问:“你,脚好了?”

和悦眨了眨眼,有些不适应,但还是乖巧地回:“多谢十三爷关心,已经好了。”

“哼,谁关心你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十三阿哥又恢复了不耐烦,虽然瞧着眼前乖巧的女孩子,与前些时候截然不同,倒是没有那么讨厌了,只是想起那日她态度恶劣地赶自己走,依旧愤愤不平,说话就控制不住了。

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人敢那样与自己说话,她是第一个,简直太可恶了!不可原谅!

和悦暗暗气恼,顾忌着此次是来做客的,也不跟他计较,便沉默着未语。

“你哑巴了?怎的不说话?”十三阿哥见她无视自己,亦不如前些日子的张牙舞爪,反而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儿,一股无名之火便窜了上来,声气愈发严厉。

和悦的火也窜了上来,你十三爷算个鬼?凭什么这样吼她?虽说答应了要乖巧听话,但人欺负到她头上了,忍气吞声可不是她的风格。

她抬起眸子,双拳紧握,目光如火,气愤不已:“十三爷想要臣女说什么?向十三爷道歉?还是向十三爷下跪磕头?还是十三爷想听臣女说些好话,满足您的虚荣心?实话告诉你,我今儿是来感谢四福晋的,不代表我要忍受你的欺辱,不管你我有过什么恩怨,上回我也还够了,或许十三爷想看我再受一次伤,心里才舒坦?”

十三阿哥面对她咄咄逼人的质问,看着她气呼呼的小脸儿,一时哑口无言,有些心虚,更多的却是恼羞成怒,一手指着她,“你”了半晌,脱口而出:“小小年纪,伶牙俐齿,着实讨厌,你说是来感谢四嫂,你就是这样感谢的?我可是堂堂十三阿哥,你不说些好话便罢了,还敢顶撞于我,即便有四嫂护着,你以为你能猖狂到几时?”

“十三爷也好不到哪儿去,说来说去还不是计较我曾经得罪过十三爷?你堂堂皇阿哥竟如此小肚鸡肠,欺负一个弱女子,你还有理了是吧?或者十三爷不甘心上次被打,想要再来一次?那我成全十三爷,我们再来一次,手底下见真章,输了的道歉!”

十三阿哥简直要被气疯了,话都说不出来,和悦最后一句话落下,十三阿哥陡然想到那日的惨痛经历,一瞬间后退一步,脸色微微发白,似是再次感受到了那日的疼痛。

只是他这一退反倒显得他气势低了一头,心头暗恼,不甘心向一个小女孩认输,偏偏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对骂,情急之下,抬起手便向她脸上挥去。

一旁的云英早已吓得脸色煞白,忘了反应,这会儿见他们俩吵的愈发厉害,正要阻止,便见着十三阿哥抬起了手,一声惊呼:“十三爷,不要!”

只是十三阿哥手掌还未落下,耳边陡然传来一道清冷威严中夹杂着怒气的嗓音:“你在做什么?”

空气似乎停止了,连风声都静止不动,云英浑身冷汗直冒,一口气憋在胸口久久未下来,这会儿见十三爷的手因为忽然出现的人在半空中顿住,没有再落下,陡然松懈下来,拍了拍胸口,为和悦庆幸,再一瞧大步走过来的人影,一时脸色愈发白了,低了头,瑟瑟发抖。

十三阿哥瞧着突然出现的人,张口结舌:“四,四哥。”对上四哥冷厉的眸子,十三阿哥心虚地垂下了眸子,咬着唇,懊恼不已。

而这时,刚才还出言顶撞了十三阿哥的和悦,这会儿见着救星横空出世,一瞬间红了眼眶,泫然欲泣,一下子跑到四贝勒身后,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摆,偷眼瞧了十三阿哥一眼,抬起水洗的眸子望向四贝勒,一根手指指向十三阿哥,委委屈屈地控诉:“他、他打我。”

十三阿哥:???

四贝勒:……

云英:……

十三阿哥险些吐出一口血,想骂她倒打一耙,只“你”了一个字便被四贝勒黑眸狠狠一瞪,嘴唇嗫嚅了一会儿,不甘地低下了脑袋。

云英嘴巴张成了“O”字,一时未反应过来,这兆佳格格好生大胆,竟敢向主子爷告状,还是告十三爷的状。

四贝勒一瞬的惊愕过后,低头俯视眼前可怜巴巴的小女孩,干净莹白的小脸,明亮的大眼睛水光莹莹,倒也可人的紧,一双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微瘪着粉嫩的小嘴,活脱脱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样儿。

紧紧地抿了抿唇,看着眼前的小女孩这副依赖的小模样儿,心头的不虞生生的熄灭了下去,抬眸狠瞪了十三阿哥一眼,冷冷地丢下一句:“你倒是愈发长本事了,以大欺小也学会了,我平日里是如何教你的?”

十三阿哥羞愧地咬唇,心头极度不甘,却也知道自己刚才过激了,若是方才自己当真打了下去,他简直不敢想。

“自己去写一百遍圣人训。”丢下一句,四贝勒拉起和悦的小手往正院儿走去。

十三阿哥一张俊秀的小脸儿瞬间成了苦瓜脸,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又愤恨不已地瞪向四贝勒拉着和悦小手的手掌。

四哥何时竟对这臭丫头如此好了?

云英回过神,瞧着爷牵着和悦的手走了,不敢耽误,向十三阿哥行了礼,匆匆跟了上去。

走了好一会儿,和悦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被牵着的小手,纳闷不已,这是什么情况?莫非自己遇到的是假的四爷?

因为四贝勒长的高,走了一会儿,许是觉得这样牵着她有些不舒服,这才忽然反应过来似的,低头看了她一眼,正巧与她抬头看过来的黑亮清澈的瞳仁对到了一起。

四贝勒一愣,蹙了蹙眉,忽然伸手在她嫩嫩的小脸上摸了一把。

和悦的脸腾地红了一片,像只煮熟的虾子,眼睛睁的大大的,脑子晕乎乎的,不知身在何处。

她、她、她被四贝勒,而且还是未来的雍正大人吃豆腐了???她不是做梦吧?她这是撞大运了?中彩票了?而且这具身子貌似还是个小豆丁吧?他怎能下得了手?

四贝勒瞧着她惊恐不已的小模样,莫名地欢喜,手指轻勾了勾她的下巴,像逗弄一只宠物似的,嘴角几不可见地微扬,目光柔和:“怎么?傻了?”

和悦傻傻地摇了摇头,忽然意识到什么,忙又垂下了头,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她要好好想想,现在究竟是做梦,还是现实。

使劲掐了掐手臂,感觉到清晰的疼痛,只是还是有种做梦的不真实的感觉。

四贝勒怎会忽然对她笑了起来?又怎会对她如此亲近?这与她印象中的四爷全然不同啊。

四贝勒未再说话,松开她的小手,背着手,抬步向前走去。

和悦呆了呆,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忙小跑着追了上去,因为那个方向正是四福晋正院的方向,两人正好同路。

第25章 诛心之语

回到府中,和悦跟在额娘的身后下了马车,望着额娘往后院走去,哀怨地叹了口气,正要回自己的房间,前面的额娘忽然开口:“随我来。”

和悦心中一喜,忙颠颠小跑着跟了上去。

进了正房,伊尔根觉罗氏吩咐伺候的人下去,于西次间的罗汉榻上坐了,见和悦站在离自己两三步的位置,神情局促不安,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示意和悦,眸中流露出一丝暖意:“过来额娘这儿坐。”

和悦只觉受宠若惊,抿了抿唇,小步走过去,在额娘身边坐了,却低着头,十指紧张地搅在一起。

“你可知错了?”伊尔根觉罗氏神情中是这些日子里难得的温和,和悦拿不准额娘是否已经不生气了,轻轻地点了点头:“小七知错了。”

“那你说说,你哪里错了?”伊尔根觉罗氏继续问,语气依旧温和。

和悦顿了下,脑子里思索一阵,缓缓道来:“一,不该与十三阿哥交恶,二,不该胆大妄为,殴打十三阿哥,三,不该私自与十三阿哥比试赛马。”

“哦?还有呢?”伊尔根觉罗氏神情更加温和。

和悦努力思索,按着自己的理解,小心回答:“不该不自量力,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害得家人担心。”

伊尔根觉罗氏轻叹了口气:“看来,你这些日子是想明白了,那你说说,今日在四爷府的花园里发生了何事,为何与四贝勒在一起?”

和悦张大了嘴,额娘怎会知道?但瞧着额娘虽温和却不容拒绝的眸子,不敢再说谎,只得据实已告:“今日在花园里,遇上了十三阿哥。”说到此,小心地觑了眼额娘,见她面色无异,这才慢吞吞继续解释:“与十三阿哥发生了些争执,十三阿哥原准备动手,四贝勒出现阻止了十三阿哥。”

说完又急急解释:“额娘,我不是故意的,小七原准备着退让,可是十三阿哥执意纠缠,说话……难听了些,小七一时没忍住,才顶了几句。”

伊尔根觉罗氏抬手:“你不必解释了。”

和悦见额娘闭上了眼睛,神情疲惫,心里忐忑难安,只是不过片刻,伊尔根觉罗氏又睁开了眼,轻叹了口气:“原以为这些日子你能改一下毛躁的性子,可是额娘终究是错了,额娘不知你是为何变成了这副样子,额娘也不愿计较,只希望你能时刻记住额娘的话,有时候暴力未必能解决问题,以柔克刚才是最好的法子,若你听不进去,也要多想想事情的后果,是否是你能承受,阿玛和额娘是否能帮你承担。”

和悦隐隐约约明白了额娘的意思,内心柔软处被触动,眼眶酸涩,上前抱住了额娘:“额娘,小七错了,小七再也不这样了,小七以后一定听额娘的话。”

伊尔根觉罗氏欣慰地抬手抚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小七,你总有一天是要长大,能明白额娘的意思,额娘不希望你出人头地,只希望你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今日四贝勒对你另眼相看,额娘不确定是好是坏,只希望你自己能有个分寸,以后行事莫要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和悦重重点头,哽咽出声:“额娘,小七明白了。”

“好了。”伊尔根觉罗氏又叹了口气,拿起一旁的一卷手抄的金刚经给她:“这是你前些时日写的,额娘看了,回去后好好练一练,即便不如从前,至少也要能看的下去,虽说咱们满人讲究马背上得天下,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多读些书总能明白许多道理,从前的你倒是……罢了,你以后多多练习便是。”

和悦心虚的紧,红着脸接过那卷金刚经,低低地“嗯”了声。

“你回去吧,额娘累了。”伊尔根觉罗氏摆了摆手,面露疲倦。

和悦起身行了礼,退了下去。

出了正院,和悦思忖着额娘最后那番话的意思,究竟是怀疑了,还是未怀疑呢?若是怀疑,额娘的态度应当不是如此,那想来便是未曾怀疑了。

和悦松了口气,嘴角扬起抹笑容,步子轻快了起来。

“我说大少爷,你可得多些心眼,你毕竟不是夫人亲生,哪能真正地把你视若亲子?别看夫人待你好,那都是因为你是府上唯一的少爷,夫人她生不出儿子,可不得把你当做亲儿子抚养?但是你想想你亲娘,只是个不得宠的姨娘,天天卑躬屈膝地伺候着夫人,任劳任怨,可也没有得到老爷的一丝怜惜,还不是因为夫人霸占着老爷,如今你五姐出嫁了,你又养在夫人身边,可谓是孙姨娘的身家性命都捏在夫人手里,孙姨娘受的苦又有几人知晓?”

听到这声音,和悦顿住脚步,认出是贝姨娘的声音,听她喊对方大少爷,府上唯一能称为大少爷的也只有关柱了,莫非对方是关柱?

好啊,这个贝姨娘果然是贼心不死,竟然敢挑拨关柱与额娘的感情,和悦气愤不已,双手紧紧地握起。

不过,和悦并未马上出去,她倒想听听小小的关柱会说出什么话来。

虽说关柱一向乖巧听话,但毕竟不是额娘亲生,谁知他对亲生额娘是何感情,她可不想额娘疼他一场结果养出个白眼狼。

和悦并不同情孙姨娘,所谓拥有什么样的身份,便要守什么样的规矩,孙姨娘往日里虽然恭敬,从未出过半分差错,对额娘也尽心尽力,和悦却也不会让关柱最终亲近孙姨娘而疏远了养他长大的嫡母。

她的心很小,只装得下自己的亲人,别人委屈与否与她何干?

那边关柱听了孙姨娘的话,稚嫩的声音大声喊:“不会的,我是额娘的儿子,额娘待孙姨娘也很好,才不像你说的那样。”声音中隐隐带了几分泣音。

“哎哟喂,我的大少爷,您还小,哪里懂得这些,自古以来杀母夺子的事屡见不鲜,孙姨娘至今能活着,不过是因为她审时度势,对夫人恭敬罢了,若是哪天孙姨娘想要回大少爷,夫人哪里还会允许她活着?到时候,大少爷可就没了亲娘了。”

和悦听到这儿简直肺都要气炸了,双目喷火,这个贝姨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这种话是能对关柱这样的小孩子说的吗?分明是诛心之语,其心恶毒,简直令人瞠目。

和悦再也无法听下去,一步窜了出去,一手指向贝姨娘,怒声责骂:“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诬陷我额娘,挑拨额娘与小弟的感情,你信不信我让我阿玛立刻把你赶出府去。”

第26章 挑拨

贝姨娘见着突然出现的和悦,脸色立刻惨白,只是到底反应快,只一瞬间又恢复常色,抚了抚鬓角,若无其事地轻笑:“哟,原来是七格格?你怎的在这儿?不过格格这话是何意思?我怎会挑拨大少爷与夫人的感情呢?不过是你听错了,可莫要胡言,让人听了去可不得了。”

和悦连连冷笑,目光如刀直刺向贝姨娘:“我听的清清楚楚,还敢抵赖?信不信我把这件事告诉额娘,由额娘来评断?”

贝姨娘顿时面色一僵,眼珠一转,抬手拍了下自己的嘴,软了声气,向和悦陪笑:“瞧格格说的,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七格格千万莫要多心,我保证以后决不会再胡言乱语,格格且饶了我这一回,千万莫要告诉夫人。”

心里暗暗叫苦,她可不敢去见夫人,夫人的手段自己一向清楚,若是夫人知晓了,可不管是真是假,定要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此次是她失算了,竟未料到这丫头会突然出现,把那些话全都听去了,还拿此威胁她。

贝姨娘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嫉恨,上回便吃了她个大亏,喝了那不干净的东西,已知晓面前的小女孩可不是以前那个软弱好欺的小丫头了,她说告诉夫人怕是当真说到做到,自己只能暂时认错,吃下这个暗亏了。

和悦暗暗撇嘴,什么大人大量?她才不是什么大人,充其量就是个小人罢了。

“哼!不过一个姨娘罢了,也妄想诬陷主母,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我额娘是关柱的嫡母,自会对关柱疼爱有加,一个姨娘哪里动得了额娘的地位?用得着额娘出手吗?”和悦这话既是讽刺贝姨娘不自量力,也是安关柱的心。

关柱似懂非懂地抬起眸子看向和悦,眸子渐渐亮了起来。

和悦伸手握住他的小手,微微一笑:“关柱啊,有句话姐姐要告诉你,有些人的话千万不能听,否则她会像狼外婆一样吃了你的,表面上说些为你好的话,指不定背后怎样害你呢,而你更要学会分辨那些人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哪些是善意的,哪些是恶毒的,所以啊,关柱要好好读书,读好书自然就会知道这些了。”

“狼外婆”贝姨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听着对方指桑骂槐,心中愤恨不已,手中的帕子险些要揉断了,却不得不微笑着。

关柱点点头,灿然一笑:“我听七姐的。”

“嗯,真乖,姐姐给你糖吃。”和悦摸了摸他的脸蛋,温柔地笑,牵着关柱往他住处而去。

离开关柱的院子,海兰急急地问:“格格,您就这样饶过贝姨娘吗?此事不应该告诉夫人,由夫人处置吗?”

和悦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叹了口气:“额娘日理万机,哪里管得了这些琐碎的事儿,我身为额娘的女儿,自是要为额娘分忧,这些小事还不必劳烦额娘费心。”

和悦第一次在自己的丫鬟面前露出这副成熟的模样,海兰一时看愣了。

和悦也不在意她的想法,日子还长着,自己不可能时时刻刻隐藏自己的本性,再说了,要想收服她们,还是得要让她们感到自己的心性和能力。

“那……格格打算如何做?”海兰疑惑地问。

和悦沉思了一会儿,眸中闪过一抹算计,俏皮地眨了眨眼:“听说过狗咬狗吗?”

海兰茫然眨眼。

和悦不再解释,欢快地蹦跳着往西院而去。

“格格,这是孙姨娘院子的方向,您去那儿做什么?”海兰愈发困惑不解。

“傻呀,自然是去解决问题了。”和悦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海兰“呃”了一声,困惑地挠了挠头,但还是紧紧地跟上了和悦的脚步。

孙姨娘正在房中做针线,听了丫鬟的禀告忙迎了出来,温婉笑着:“七格格怎的来了?可是有何事?”

和悦摆摆手,进了房间,四处看了看,随口道:“我只是来看看孙姨娘,不知孙姨娘在做什么?咦?孙姨娘是在给关柱做鞋子吗?”拿起桌子上放着的那只小巧精致的鞋子,和悦眼睛一亮,面上盈盈笑着。

“是的。”孙姨娘笑着承认。

“孙姨娘的针线真好,关柱穿上一定舒服,也定会感激孙姨娘的。”和悦坐在凳子上,晃着腿,仔细打量着面前的鞋子,似是不经意地说着。

孙姨娘脸色一变,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摆手:“七格格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念着针线房的人必定不尽心,这才越俎代庖给大少爷做双鞋子罢了。”

和悦“哎呀”一声,站了起来,满脸懊恼和歉疚:“孙姨娘莫要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毕竟关柱是你生的,你疼他一些也无可厚非,便是额娘也不会说什么的。”

孙姨娘闻言一怔,神色松懈下来,柔柔一笑:“多谢七格格。”

“关柱是我弟弟,多一个人疼他我也开心,孙姨娘完全不必担心。”和悦温声宽慰,话音一转,又说起另一件事:“对了,方才我在路上碰到了贝姨娘,她与关柱在一起,说了一些……对我额娘很不好的话,其实我很难过,额娘对待庶子庶女一向如亲生子女般,从不愿苛待了谁半分,待贝姨娘和孙姨娘也甚是宽容,可不知为何贝姨娘竟说出那番话,还当着关柱的面说,关柱毕竟还小,心思单纯,实在不应听那些胡言乱语,我也是担心极了,这才想来找孙姨娘讨个法子。”

孙姨娘大惊失色,脸色煞白,身子摇摇欲坠,和悦忙扶住她,紧张地问:“孙姨娘没事吧?”

孙姨娘一只手扶住桌角,另一只手摆了摆,虚弱一笑:“我没事,七格格不必担心。”又忍不住仔细地盯着和悦瞧了几眼,暗暗思忖,她是来警告自己的吗?可是七格格年纪这样小,应当并无此番心机,如何会说出此番话?许是自己当真多虑了。

她吁了口气,站直了身子,勉强一笑:“七格格不必忧虑,不过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心思罢了,此事我会处理妥当。”

和悦开心地笑了起来,露出两排雪白的贝齿:“我知晓孙姨娘是个好的,必定没有贝姨娘那等心思,贝姨娘不明白,想必孙姨娘会明白额娘的心思,额娘对关柱极好,断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我晓得,夫人是个好的,几位格格也是好的,大少爷有几位格格这样的姐姐是他的福气。”孙姨娘脸色已恢复了些,此时认真地附和,笑容亦真诚了些。

“我瞧着孙姨娘是累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孙姨娘好生歇着,千万别累着了。”和悦甜甜地笑着,挥了挥手,步履轻快地离开了。

第27章 毁容

孙姨娘瞧着和悦出了房间,面上的镇定终于消失不见,两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急切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紧紧地咬着下唇,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挣扎而茫然,忽而又转为愤怒焦躁,当目光定定地落在红木圆桌上藤筐内的小鞋子上面,神情忽而变的坚定,一阵风般地出了房门。

和悦走出了孙姨娘的小院,心情自是畅快,转头吩咐海兰:“你派人去注意一下贝姨娘那儿的动静,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海兰惊疑不定的目光对上和悦含着盈盈笑意的眸子,最终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疑问,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和悦摸着下巴,唇角微弯,心道,这会儿的孙姨娘怕是坐不住了吧,再如何温顺亦有自身的底线,而孙姨娘的底线便是一双儿女,五姐已出嫁,独子关柱便是她的命根子。

贝姨娘胆敢动关柱的心思,孙姨娘便能与她拼命。

如此一来,也不必自己出手了,且看她们慢慢斗去吧,和悦心情极好,一路悠悠然往六姐小院儿走去。

妍悦躺在美人榻上,一手支着脑袋,另一手拿着苹果放在嘴边用力啃着,忽然“噗”地把嘴里的苹果肉吐了出来,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你、你说,你向四爷告状?”

和悦也咬了口苹果,点了点脑袋。

“十三爷可是四贝勒的亲兄弟,你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告十三爷的状,就不怕四贝勒怪罪吗?你现在还能全乎着回来还真是奇迹。”妍悦擦了擦嘴,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又有些诧异。

“哼,我都不打算与他计较了,他还出口不逊,我自然要教训他了,我可不是好惹的,惹了我自是要付出代价。”和悦傲娇地抬了抬小下巴,忽然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凑近了她,耳语:“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也是瞧见四贝勒来了,才故意激怒十三爷的,这回可是四贝勒亲眼瞧见十三爷动手,你觉得四贝勒会视而不见吗?打了我,丢人的可是十三爷,不是我。”说罢,眯着眼嘿嘿一笑,如一只奸诈的小狐狸。

妍悦扶额哀叹,这个七妹哟,不过她还是很好奇,拽着和悦袖子急急地问:“那后来呢?后来呢?”

和悦眼珠一转,故意吊足了六姐胃口,抿嘴一笑:“当然是四贝勒送了我一盒子好吃的点心,然后放我回来了,四福晋还邀我常常去四贝勒府做客呢。”当然,今日最高兴的莫过于此了,如今四福晋对她甚是有好感,今后与四贝勒府的接触只会越多。

“而且,你不知道,我看到十三爷那副吃瘪的模样儿别提有多高兴了。”

“说到底还是你运气好,四贝勒和四福晋都是明理之人,换做其他人你早不知死过几回了。”妍悦也是高兴,只是面上仍旧没好气。

和悦也觉自己运气好的过分,不过那又如何?想到四贝勒当时的举动,和悦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嘻嘻笑了,或许自己当真长的人见人爱呢?看来拥有一副漂亮讨喜的脸蛋也是很有必要的嘛。

曾经的她也很漂亮,不过招人妒更多,如今占着年纪小的优势倒是获得了很多的好感。

开心地再次咬了口苹果,和悦含含糊糊地应着:“当然,四福晋给我的点心也有六姐的一半,那些点心可是比我们以往吃的还要好吃,六姐,你可有口福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妍悦翻了个白眼,不过最后还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对了,今儿个我回来倒是遇上了一件事,不过这会儿想来已经解决了吧,六姐,你有没有觉得府里的日子太过无聊啊?”和悦眯着眼睛笑的意味深长。

“嗯?什么意思?”妍悦好奇宝宝样。

“呐,当然是日子有起伏才快意啊,额娘太过厉害,府里的女人太少,无人敢明目张胆地惹事,无趣的紧,如今难得看到一场好戏即将来临,我还是很期待的呢。”

和悦话音刚落,海兰匆匆地跑了进来,一脸的兴奋和激动,喘了喘气,眼睛亮亮的,小声回禀:“格格,孙姨娘和贝姨娘吵起来了。”

“走,我们去看看。”和悦刷地站了起来,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顺手拽起了妍悦:“六姐,要不要跟我过去看好戏?”

妍悦愣愣地回不过神,不过看到妹妹兴奋十足的样儿,也很是好奇,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和悦还真难想象一向温顺的小绵羊似的孙姨娘泼妇起来是何模样呢,虽然料到了孙姨娘和贝姨娘会因此起争执,却未想到场面会是这样的激烈。

几人一路往目的地过去,一路听着海兰兴奋不已地说着情况。

“孙姨娘到了贝姨娘屋里,遣走了身边的丫鬟,奴才听不到里面说了什么,一开始屋里还很是安静,似乎两个人谈的很开心,只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屋里便传来了吵架的声音,还有茶盏摔碎的声音,几个丫鬟忙忙地跑了进去,没一会儿孙姨娘的丫鬟采荷便扶着孙姨娘从屋里走了出来,孙姨娘脸上血肉模糊,似是被东西划破了脸,整个人奄奄一息,这会儿已经有人去请了大夫,贝姨娘那儿也是乱成了一团。”

“呃,这样惨?”和悦顿住脚步,一脸惊愕,这个孙姨娘还真是不可小觑,也很是下得了狠心嘛。

脸对于女人而言何其重要,只为了对付贝姨娘一人便划破了自己的脸,和悦自问自己做不到,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孙姨娘了,亦或许母爱真的如此伟大,孙姨娘为了关柱宁愿放弃自己的容貌?

不过略一想想,和悦便明了了,如今的孙姨娘已是半老徐娘,即便是当初年轻貌美时亦不曾得到阿玛的半分宠爱,更何况如今已然毁了脸。虽然此举对一个女人而言伤害很大,却是一箭三雕,一是打击警告了贝姨娘,二是能同时得到阿玛和额娘的同情和怜惜,即便得不到阿玛的爱,往后的日子也能更好过些,便是额娘也能因着这份同情和安心而更加的疼爱关柱,三就是关柱,自己的生母被划伤了脸,母子间情分再是淡薄,也会使得关柱从此记恨上贝姨娘,再也不会相信贝姨娘的话,从而全心依附于额娘。

当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和悦不得不承认孙姨娘也算是个人物,也幸好她不是自己的敌人,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怎样做对关柱最好,从不奢望自己不该得的。

不过,和悦可不会掉以轻心,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孙姨娘真正的心思谁也不清楚,还是提防着些为好。

第28章 陷害

“孙姨娘也太可怜了吧。”妍悦打了个哆嗦,啧啧道:“她们为什么会吵起来?贝姨娘怎么就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孙姨娘一向与世无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和悦斜了六姐一眼,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她了,免得六姐觉得自己狠心。

“许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不小心的吧。”和悦随口解释了句,心里却道,这倒也没错,确实是发生了冲突,不过是不小的冲突。

海兰动了动唇,看到自家格格暗含警告的目光,缩了缩脖子,垂下了脑袋。

和悦松了口气,拉了妍悦的手,轻声催促:“六姐,我们快去看看孙姨娘如何了。”

妍悦果然被转移了话题,点了点头,一行人快步去了孙姨娘的住处。

伊尔根觉罗氏已在堂屋里坐着,大夫在里面给孙姨娘看伤。

和悦与妍悦一左一右站到伊尔根觉罗氏身边,伊尔根觉罗氏冷厉的面色缓和了些许,分别拍了拍二人的手,柔声安慰:“不必担心,孙氏无碍。”

妍悦目含担忧,点了点头,频频朝屋里张望。

和悦则神色淡淡,百无聊赖低着头玩着手指,唉,原本想着有好戏看,可以见证两个姨娘吵架,谁知事情却偏离了自己的预想,更加严重了。

伊尔根觉罗氏注意到和悦的神情,眸光一闪,紧紧地抿了抿嘴,却并未说什么,闭上了眼,拨弄着手中的沉香木佛珠。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大夫出来,说了一大串中医用语,和悦一个字也听不懂,只最后几个字是听懂了,孙姨娘伤口划得太深,怕是不易痊愈,须好好养着。

送走了大夫,伊尔根觉罗氏冷冷地吩咐王嬷嬷:“去让贝氏到我院子里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王嬷嬷应声去了。

伊尔根觉罗氏起身,吩咐孙姨娘的丫鬟采荷:“好好照顾你们姨娘,让她安心养伤。”

采荷忙磕头谢恩,嗓音哽咽:“多谢夫人。”

伊尔根觉罗氏不再多言,握住和悦的手,淡淡出声:“小七,随我来。”

和悦愣了下,忙小步上前扶着额娘的手臂出了孙姨娘的住处,回了正院。

正院里,贝姨娘正屈辱地跪着,一眼见了伊尔根觉罗氏,忙跪着爬了过来,拽住她的裙摆,声音尖利地哭喊:“夫人,夫人,我是冤枉的,我没碰她,我真的没碰她,是她害我。”

伊尔根觉罗氏垂眸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你有何冤枉的?人证俱在,伤口犹在,你莫不是想说是孙氏故意划伤了自己的脸来陷害你?”

贝姨娘一时怔住,似乎这才从慌乱恐惧中清醒过来,眼前映入伊尔根觉罗氏无动于衷的神情,脑海中浮现孙姨娘血肉模糊的脸和愤怒的目光,冰冷的话语:“你不应该打柱儿的主意,我是好脾气,却不代表会任由你害我的儿子,你要害他,就该承受应有的后果,若你再敢如此,便不只是如此结果,我会让你尝尝后悔的滋味。你看到了,我连自己都下的了手,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即便是玉石俱焚,我也在所不惜,你可敢承受后果?”

想到孙姨娘的狠心和决绝,贝姨娘胆颤心惊,她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拼命,不惜自毁容颜来警告她,她是真的怕了,不该如此大意。

想到此,贝姨娘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小小的和悦身上,暗暗咬碎了银牙。

孙姨娘如何会知晓自己对关柱说的话?还不是这小丫头片子告诉她的?呵,果然,是自己小瞧了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简直太可怕了。

和悦毫不畏惧地迎着她怨毒的目光,瞳仁依旧清澈,唇角带笑,似一个无辜的孩童,即便知晓又如何?你能奈我何?这便是你贪心的代价。

贝姨娘陡然失了力气,低下了头,瘫坐在地,此时的她说再多亦无用,伤是真的,院子里的人也都听到了自己与孙姨娘争吵,她还能说什么?

一进了西次间,伊尔根觉罗氏便遣走了丫鬟仆妇,厉喝一声:“跪下!”

和悦吓了一跳,一时睁大眼睛,不明所以,当接触到额娘严厉的目光,心肝一颤,忙跪了下去,两手悄悄地揉了揉膝,抿了抿唇,暗暗猜测着额娘为何生气。

“孙氏去贝氏那儿之前你可曾见过她?”

听到额娘这句问话,和悦终于明白额娘为何生气,闭了闭眼,暗暗懊恼,只好乖乖承认:“额娘,小七是去看过孙姨娘。”

“你做了什么?孙氏之事是否与你有关?”伊尔根觉罗氏深吸口气,语气略缓,拨弄佛珠的动作却更快。

和悦知晓若是不说真话,额娘怕是当真要生气了,遂不敢隐瞒,一一道来:“额娘,小七是见过孙姨娘,与孙姨娘说了些话,小七听到贝姨娘撺掇关柱,挑拨额娘与关柱的感情,一时不忿便想着让孙姨娘去对付贝姨娘,但是小七并未料到孙姨娘会受伤,额娘,您别生气好不好?”和悦讨好地抓着她的裙摆,眼中泪光盈盈,好不可怜。

伊尔根觉罗氏微微愕然,思索良久,终于叹了口气,拉她起来:“你这丫头,即便如此,也不应如此冲动行事,若是那贝氏狗急跳墙,你该如何?”

和悦轻哼一声,不屑一顾:“跳梁小丑罢了,我才不怕。”

“你呀,当真是太过天真,世上之事哪能你一句不怕便可避免?当知人心险恶,防不胜防。”伊尔根觉罗氏食指用力一点她的额头,笑着叹息。

和悦垂下了脑袋,胡乱摆弄着手指。

“不过,你能想到以孙氏牵制贝氏,确实不易,额娘未料到你小小年纪便如此聪慧,从前的你也聪慧,却是在读书上面,如今的你却是让额娘刮目相看。”伊尔根觉罗氏幽幽叹息,神情似骄傲,似感慨。

和悦眼眸闪烁,忽的眼珠一转,笑着询问:“额娘,您打算如何处置贝姨娘和孙姨娘?”

伊尔根觉罗氏沉吟片刻,好笑地问:“那你想要额娘如何处罚她们?”

和悦歪着头思量片刻,笑答:“孙姨娘虽有陷害之嫌,却是情有可原,又念在她受了伤的份上,也不好再处罚于她。”

“至于贝姨娘……”和悦苦恼地皱起了眉:“说实话,小七十分讨厌她,若是能处罚她,给她一个教训,自是最好。”说着,眼眸一亮,嘻嘻笑了:“不过一切由额娘做主,最主要的是帮额娘出了这口气,让她不敢再犯。”

第29章 怀疑

伊尔根觉罗氏失笑:“你个小丫头,花言巧语倒是不少,贝氏的心思我又岂会不知,米粒之珠罢了,还不值得我儿费心。”

“话是如此,可就这样放过她实在气人。”和悦哼哼着,一脸的不甘心。

“那便依你,那贝氏胆敢有坏心,的确该收拾,额娘自会收拾她。”伊尔根觉罗氏温柔的话音一转,语气蓦然带了几分严厉:“只是以后不可再胡闹。”

“是,小七知道了。”和悦眨眨眼,甜笑着应了,对额娘的警告一点也不害怕。

伊尔根觉罗氏满意地点点头,摆了摆手:“此次便罢了,你回去歇息吧。”

“那小七告退了。”和悦出了正房,松了口气,又咧嘴笑了,真好,额娘没怪自己。

贝姨娘已不在了,想必是被人带回去了,和悦心情甚好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的妍悦已等在她房里,和悦见了她,开心地迎了上去:“六姐怎的在这儿?”

妍悦早已等的不耐,这会儿见了她,忙几步上前拉了她手:“你还说,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见她神情急切,和悦莫名其妙,刚坐到椅子上,妍悦便迫不及待地追问:“我这会儿才回过神,你是怎么知晓孙姨娘和贝姨娘那儿的事的?方才你和我说的话,似是早已料到会出事,你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不许说谎!”说罢,目光灼灼盯着她,大有她不说实话就不罢休的样儿。

和悦嘿嘿笑,知晓瞒不过六姐了,索性就实话实说了。

妍悦听了连连眨眼,忽的一窜而起,双手掐腰,满目恼火:“这个贝姨娘,简直太可恶了,敢算计额娘,我这就去剥了她的皮!”

和悦忙拽住她的袖子,悄悄眨眼:“你忘了额娘的手段了?贝姨娘不会好过的。”

妍悦想了想,这才熄了怒火,脸色渐渐和缓:“倒也是啊。”又重新坐了下来,喝了口茶水,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愤愤瞪眼:“你这个小妮子,竟然敢瞒着我一个人行事,有好玩的事也不拉着我一起,太不够意思了,不过,你这个招数还真是好,只是孙姨娘就可怜了。”

“那也是孙姨娘自己的选择,我可没料到她会那样狠,连自己都下的了手,顶多认为她们会吵的不可开交罢了。”和悦赶紧为自己洗白,顺便坑了孙姨娘一把:“再说了,这件事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啊,之后我不是拉着六姐去看戏了吗?”

妍悦这才隐隐带了些笑意,抬了抬下巴:“罢了,这次就饶过你了。”

“反正六姐是不必担心了,孙姨娘今后肯定会时时刻刻防着贝姨娘,贝姨娘再想闹幺蛾子也没功夫了。”和悦眉开眼笑,得意洋洋,更重要的是,或许日后会有很多好戏看呢,贝姨娘可不是个忍气吞声的,孙姨娘这样陷害她,她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晚上马尔汉回府后送了只鹦鹉到和悦这儿,和悦见那鹦鹉一见了自己就开口叫“小七,小七”,一时乐的笑出声来。

这个阿玛,哄女儿开心倒是个好手,想来是自己身子刚好,又刚从四贝勒府回来,以为自己心情不好这才送了只鹦鹉过来。

和悦把它挂在廊下,日日逗弄,倒也没那样无聊了。

这日,和悦临时起意教它念诗,便是历史上著名的《古诗十九首》,想当初这首诗还是姐姐教她的第一首诗,也是姐姐最喜欢的一首诗。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这首诗讲的是牛郎和织女的故事,当初她年纪小不懂事,不明白姐姐的心思,直到长大,姐姐又出了事,再想起这首诗,和悦才明白姐姐对爱情的期望。

那个时候,姐姐对爱情是充满了美好的幻想,只是一场背叛终究让她死了心,最终也失了命。

和悦紧紧地握紧了手,心里再次充斥起一股难抑的悲伤,只是转眼便又笑了起来,终究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这几日妍悦也常常来逗弄这只鹦鹉,听鹦鹉念诗,妍悦笑话她:“你还真是老样子,一只鹦鹉竟也教她念诗,从小到大,你是我们姊妹中读书最好的,素来是我们家的小才女,原以为这次醒来后改了性子,没想到这样快就原形毕露了啊。”

和悦呵呵笑,顿觉尴尬,这个可是她记得的为数不多的一首诗,哪里能与原来的兆佳和悦相比?

海兰和玉樱守在不远处,一边整理着花盆里的花枝,一边窃窃私语。

“你没发现吗?格格自从中暑醒后,性子就变了好多,从前最爱的诗词不看了,女红也不爱做了,如今倒逗弄鹦鹉逗弄的开心,记得以前格格曾说过那些逗弄鹦鹉的人家都是些玩物丧志的。”海兰最是大胆,话也多,这会儿见和悦姊妹俩说的高兴,便也和玉樱说起了闲话。

“你别胡说,格格只是比以前活泼了许多罢了,这样很好不是吗?”玉樱蹙眉训斥,明显不悦,却敛了眸子,紧紧地抿住了唇。

“我哪里胡说了?你忘了?前些日子格格还把十三爷打了,格格以前多柔弱的一人?哪里打得过自小练武的十三爷?结果却是十三爷受了伤,你说稀奇不稀奇?”海兰比划着,明眸闪亮,兴奋不已:“不过,这样的格格真的比十三爷还要好看。”

玉樱被她这句话逗笑了,眉间的忧虑也散了:“格格是女子,十三爷是男子,怎能相比?你莫要胡说。”

海兰不服气地嘟囔:“就是这样啊,你不觉得格格比那些男子还要厉害吗?”

玉樱还未说话,陡然间白了脸,向海兰身后行礼:“夫人。”

海兰也住了口,惊讶地捂住了嘴,忙回头行礼。

伊尔根觉罗氏抬手制止了她们的大惊小怪,目光沉沉瞧了眼话说的欢快的姊妹俩,瞥了眼玉樱,轻声留下一句:“晌午小七歇息后,你来我屋里一趟。”

玉樱愣了下,低声应了,目送伊尔根觉罗氏离开。

海兰捂着嘴,惶恐不已:“夫人不会怪我吧?哎呀,我不该多嘴议论主子的,这可坏了。”

“既然知晓,以后记得慎言便是了。”玉樱好笑地嗔了句。

海兰俏皮地吐了吐舌,“哦”了一声,埋头继续修剪花枝。

第30章 不对付

午觉醒来,和悦打着哈欠由玉樱梳头,海兰在一边挑选着首饰。

和悦注意到铜镜里面的玉樱心事重重,好几次用的劲儿大了,扯痛了她的头皮,再次“嘶”了声后,不禁奇怪:“玉樱,你怎么了?”

玉樱“啊?”了声,忙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没什么才怪呢,和悦撇嘴,看来玉樱也有自己的心思了呢,摸了摸下巴,眼珠滴溜溜转,眸中闪过八卦好奇之光,莫非玉樱是动了春心?她对这个话题还是蛮感兴趣呢。

说来她身边的海兰和玉樱也才十二三岁,但是按古人的思想,这个年纪的确是春心萌动的时候呢。

“说罢,何事?看我能不能帮你。”和悦自问还是很大方的,只要对方有心,她还是很乐意成人之美。

玉樱眨了眨眼,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今儿个晌午,夫人喊奴才过去,问了些问题,是关于格格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夫人很关心格格。”

和悦怔了下,食指点着下颔,沉默了会儿,叹了口气:“额娘自是关心我的,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也的确让额娘担心了,唉,都是我的错呢。”

玉樱低下了头,沉默。

和悦摸着下巴瞅着玉樱,嘻嘻笑:“玉樱啊,其实你和海兰就你最会说话,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最放心的也是你,有什么话我也最喜欢和你说,你也不必担心,额娘以后问什么你且答什么好了,只是做子女的还是不希望阿玛额娘为自己担心,我知晓你一向懂我的心思,你说是不是呢?”

玉樱与和悦清澈通透的眸子对上,有一瞬的怔忪,这时,海兰不高兴地嘟起了嘴:“格格说什么呢?难道奴才就不会说话了吗?您这也太偏心了。”

和悦眨了眨眼,一脸无辜:“谁让你嘴太快?哪里及得上玉樱最是懂得守口如瓶,知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若有玉樱一半的功夫啊我就阿弥陀佛了,有时候我真想拿好吃的堵住你的嘴。”

海兰脸颊微红,生气地剁了剁脚:“格格这是什么话?奴才何时乱说话了?”

和悦眯眼笑的得意,转眼瞧见玉樱垂眸沉思,遂不再多言。

瞧着铜镜里眉眼舒展的人儿,和悦侧了侧脑袋,弯了弯唇,示意玉樱:“梳个简单的发型吧,今日去富察府上做客,好久没去看老夫人了,顺便和富察姐姐说说话。”

“是。”玉樱应了,专心给和悦梳了两个抓髻。

请示了额娘,得知她去富察府,伊尔根觉罗氏便未阻止,提醒她早些回府,注意安全,和悦随口应了,欢欢喜喜地出门去了。

到了富察府上,富察毓秀早已派了贴身丫鬟花容在二门里等着,花容见了礼,迎了和悦进去,姐妹俩见了面,互相问了好,便拉着手一起坐了,丫鬟在一边奉上茶水点心。

富察毓秀眉眼含笑:“你可算来了,听说你又受罚了?”

听出她话中的揶揄,和悦尴尬地咳了声:“也没什么,只是上次去四贝勒府上遇到了十三阿哥,和他吵了一架,额娘罚我抄经书。”

最重要的是额娘看了她的字,本来不怎么生气,却真的生气了,每日里要求她练两个时辰的字,天知道她最讨厌练字了。

富察毓秀见她愁容满面,掩嘴轻笑:“说来你与那十三爷还真是命里相克,从初见便一直不对付。”

“不对付就不对付咯,反正我也懒得理他。”和悦傲娇地抬了抬下巴,又摆了摆手:“唉,不说他了,老夫人如何了?我能去看看她吗?”

“玛嬷也念着你呢,见了你,玛嬷一定高兴,只是玛嬷这些日子精神不大好了,常常认不得人。”富察毓秀叹气,美目闪过忧虑。

和悦了然,看来是老年痴呆症啊。

富察毓秀领着和悦去了曦和堂,老夫人乌雅氏正由一个三十余岁的妇人陪着玩五子棋,和悦认出对方是富察毓秀的额娘佟佳氏。

“额娘,玛嬷,你们看是谁来了。”富察毓秀笑吟吟地开口。

佟佳氏抬头瞧见和悦,立刻笑着站了起来:“是和悦来了。”

“和悦见过夫人,见过老夫人。”和悦盈盈地行了礼。

佟佳氏三两步上前拉了她的手,亲热地道:“快别客气,听说你前些时日病了,可好些了?”

感觉到对方温暖的关怀,和悦笑容愈发灿烂:“多谢夫人关心,和悦早已好了。”

“你这孩子,许久不见,瘦了许多,不过人倒是精神了许多。”

“是谁来了?”乌雅氏抬了抬老花镜,声音低沉沙哑地开口。

“额娘,是小七来了。”佟佳氏拉着和悦的手上前几步。

和悦看着乌雅氏苍老的面容,皱着眉努力思索的样子,也不奢望对方认得自己。

正好自己也算是第一次见乌雅氏,虽然有着前身的记忆,到底感情没那样深,颇有些拘谨。

老夫人仔细地看了她几眼,又拉了她的手过去,干燥粗粝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背,然后缓缓地笑了起来:“我记得你,你是小七,怎的许久不来看我?”

佟佳氏和富察毓秀皆面露喜色。

和悦从未与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颇是尴尬,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着回握住老夫人的手:“前些日子小七生病了,这不身子一好便来看老夫人了。”

“来了好,来了好,多陪陪我老人家,对了,我的曾孙孙呢?怎么也不带来?”

和悦脸色一僵,这是什么鬼?她向富察毓秀看去,富察毓秀低了头,红了脸。

佟佳氏忍着笑,上前解围:“额娘,小七和傅庆还没成亲呢。”

“啊?还没成亲?那我的曾孙孙不是没了?”老夫人皱了眉,老大不高兴的样儿。

佟佳氏尴尬地笑着:“这……小七和傅庆很快便要成亲了,您的曾孙孙很快便有了。”

说罢,佟佳氏抱歉地看了眼和悦。

和悦这才理解了老夫人的意思。

傅庆是马齐与佟佳氏的第二子,富察毓秀的二哥,从小与和悦一同长大,两家常来常往,乌雅氏便把和悦当成了傅庆未来的媳妇。

和悦满是尴尬,这老夫人的记性还真不是差的一星半点,自己才多点大?就想那么多了。

第31章 傅庆

和悦满是尴尬,这老夫人的记性还真不是差的一星半点,自己才多点大?就想那么多了。

好在老夫人听了佟佳氏的话满意地笑了起来:“好,好,不急,不急。”话虽如此,然而那神情却分明不是。

“小七会下五子棋吗?你伯母老是让着我,一点都不认真,我记得你的围棋下的甚好,你也来与我下吧。”

和悦还真不会下围棋,不过五子棋倒是略会一点,便答应了下来。

屋子里的气氛甚是和谐,佟佳氏与富察毓秀坐在旁边的绣墩上,围观两人下棋。

所谓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小,老夫人虽然嘴上嫌佟佳氏老让着她,但是和悦每每快赢了时,老夫人都会作弊,把和悦的棋子放到别的地方,嘴里说着:“你下错了,应该这样下。”

和悦也不纠正,随着老夫人的话音落下,懊恼地拍了下脑袋:“哎呀,瞧我这记性,是该下在这儿的。”

老夫人呵呵笑,两个人继续下,中间许多次出现同样的情况,和悦附和着老夫人,手下却依旧不让步,任老夫人发挥悔棋的本事。

老夫人也一直开心地呵呵直笑,整个屋子充满了欢声笑语。

下了两三回,老夫人倒是下的专心,只是耐不住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很快便面露疲惫。

和悦见状趁机告辞。

老夫人面露失望:“那你回去吧,下回再来陪我老婆子。”

和悦点头答应,告了辞,随富察毓秀离开,佟佳氏留下服侍老夫人歇息。

从屋里出来,富察毓秀叹息:“好在玛嬷还记得你,难得看到玛嬷如此高兴,从前玛嬷最喜欢你了,还念叨着让你将来做她的孙媳妇呢。”

和悦再次面露尴尬。

富察毓秀噗嗤一笑:“为了这个,二哥每次见着你就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见了你就跑没影儿了。”

和悦歪着脑袋,忆起那个容易害羞的男孩,也是好笑,还真是可爱的家伙呢。

说曹操曹操到,眨眼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已气喘吁吁地跑了来,一眼见着和悦,眼眸睁大,结结巴巴地开了口:“和、和悦妹妹来了。”

看着他红了一片的脸蛋,双手局促地摇摆,和悦暗叹,还真是够腼腆的,也不知将来面对新娘的时候怎么办?会不会连看新娘的勇气都没有?新娘子还不得呕死?想想就好笑。

“二哥可是有急事?”富察毓秀瞧他急的满头汗的模样,暗暗奇怪。

“没、没什么,我、我来看玛嬷。”傅庆紧张地摆着手,却偷偷瞥了眼和悦,又慌乱地收回目光,脸更红了。

“哦,来看玛嬷,用得着这样急吗?”富察毓秀纳闷。

“我,我……”傅庆讷讷不成语,眸子四处闪躲。

“好了,我还有事找你说。”和悦拽了拽富察毓秀的袖子,又笑眯眯朝傅庆挥了挥手:“傅二哥,你先去吧,我和富察姐姐说说话。”说罢,迫不及待拉着富察毓秀一同走了。

富察毓秀回头看看快哭出来的二哥,抚了抚额头:“我这个二哥,还真是块木头,分明喜欢你却总是不敢看你,你也是,竟然就这样直接走了。”

“啊?他喜欢我?他以前分明见着我就跑,哪里喜欢我了?我以为他讨厌我呢。”和悦睁大眼,满是无辜。

富察毓秀也不是很懂,不过瞧得出二哥很在意和悦罢了,这会儿也不知说什么好,索性转移话题:“听说你最近学骑马,改日我们一起赛马如何?”

“好啊好啊。”和悦拍手,笑眯眯的。

她自是瞧得出傅庆这小子一颗心都系在自己身上,不过可惜的是她对这样腼腆害羞的男孩没兴趣。

而且自己也不是从前的兆佳和悦了。

好在如今两个人都还小,说喜欢太早了,或许长大后人家就不喜欢自己了呢。

“你找我何事?”回到房间,富察毓秀好奇地问她。

和悦想起来意,对着手指,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你也知道,前些日子我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有些事儿就忘了,最近我的字是写的愈发差了,女红也不会了,我就想啊,你写字和女红一向不错,所以就来找你帮忙咯。”

富察毓秀睁大了眼:“我自问写字方面尚还比不得你,女红倒是比你略好一些,只是不知你如今差到了哪里?”

说罢,吩咐丫鬟备好了笔墨,和悦拿起笔,蘸了墨,落笔写了几个字。

富察毓秀渐渐瞪大了眼睛,有些哭笑不得:“你的字怎会变成如此?难怪你如此着急,往日里我想越过你,一直无法,未料还真有这样一天。”

和悦脸色微红,对繁体字她可一向没什么耐心,便是眼前的这笔字也是她练了这些日子好不容易练出来的。

她本不愿麻烦富察毓秀,然而她自己在家中独自练习,始终练不好,想着富察毓秀书画了得,找她再合适不过,又能趁机出来散散心。

更重要的是,自己始终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依往日里自己风风火火的性子终究无法学的来大家闺秀的模样,也无法找回从前的兆佳和悦的些许影子,若是与富察毓秀常常呆在一处,耳濡目染的,或许能学得一些古代之人的气息。

她终究要融入这个时代的,要做好真正的兆佳和悦,至少表面上让人挑不出错误。

“我也实在是没法子了,只有拜托你了,好姐姐,你也别笑话我,我也不知为何总是练不好。”和悦讪讪地笑着,沮丧不已。

富察毓秀也不再多问:“这样吧,这些日子你先拿出你以前的字帖练习,等你过些时日来寻我,我再教你。”

和悦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于是这一下午和悦和富察毓秀便在写字中度过了。

夕阳西下,和悦告辞离开,富察毓秀送她出了富察府,在正门口,两人再次遇见了傅庆,不过此时的傅庆正恭敬地迎两个人进府。

大门前停着两顶蓝顶软轿,软轿前站着两个少年,一个深蓝马褂,一个宝蓝马褂,皆是长身玉立。

着深蓝马褂的丹凤眼,模样俊美,嘴角噙着似笑非笑,拿折扇拍打着左手,望着远处的风景,整个人透着一股阴柔。

宝蓝马褂的少年浓眉大眼,嗓音嘹亮,正满脸不耐地与傅庆说话。

“二哥。”富察毓秀轻唤。

第32章 当日之事

傅庆回头看过来,擦了擦额头的汗,迎上来解释:“有客人上门,我先招待一下,和悦妹妹这是要走吗?”

转向和悦时,傅庆又恢复了先前的腼腆,全无方才的认真严肃。

和悦眨眨眼,原来傅庆还有那样一面,倒是比之先前那副模样要顺眼多了。

点了点头,和悦下意识地瞥了眼他身后之人,却见宝蓝马褂那少年张大嘴傻在那儿,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里扇子指着自己,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和悦好奇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对这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傻样的少年一点兴趣也无,撇了撇嘴,径自与傅庆笑眯眯说话:“傅二哥,我回去了。”

傅庆红着脸点点头,又不舍地瞧了她一眼,声如蚊蚋:“和、和悦妹妹慢走。”

和悦挑眉,暗暗好笑,嘴上却说:“改天我再来看富察姐姐。”看到他失落的眸子,又落下一句:“还有傅二哥。”

那双黯淡的眸子瞬间放光,傅庆傻傻地笑着点头,和悦觉得这小子真是可爱到爆啊,尤其是好玩。

笑眯眯挥了挥手,正准备走,方才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少年猛地伸臂拦在她面前,张了张嘴,久久蹦出一句:“你,你叫什么名字?”话落,已是闹了个大红脸,目光却依旧一眨不眨。

另一个少年终于收回了目光,瞧着眼前情景,忍不住扶额,扬声唤了句“老十”,声音已带了训斥。

被唤作老十的少年指了指和悦,朝那少年兴奋得直嚷嚷:“九哥,她、她是、那什么……”

和悦哀叹,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结巴了?自己还没有到万人迷的地步吧?

那少年几步上前拽了他过去,简直不想承认这个发花痴的人跟自己认识。

被唤作老十的少年犹自不甘心,眼巴巴地瞅向和悦,还想说什么,已被那少年硬拽进了富察府。

傅庆看了看和悦,又看了看走远的两个少年,疑惑地蹙了蹙眉,向和悦告辞,匆匆地跟了上去。

富察毓秀满脸不解,小心翼翼地问:“七妹妹,你和他们认识?”

“不认识。”和悦绝对没见过这人,这样傻的人,自己若是见过不可能不记得,不过瞧傅庆对二人毕恭毕敬的样儿,怕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

想到方才那声“老十”和“九哥”,和悦忽地灵光一闪,莫不是眼前这两位竟是鼎鼎大名的九阿哥和十阿哥?这也太巧了吧?出个门也能遇上这等人物?

歪了歪头,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和悦噗地笑了声,眼眸弯弯。

“你笑什么?”富察毓秀莫名其妙。

“没什么,没什么。”和悦忙摆手,她总不能说自己在想这大清的阿哥一个两个都这样傻气吧,十三阿哥是,十阿哥也是。

“他们两个是我二哥的朋友,常来寻二哥玩儿,性子有些不拘小节,你莫要介意。”富察毓秀不疑有他,想到方才的事,尴尬极了,二哥这朋友也忒是无礼。

瞧富察毓秀的样子,似是并未认出九阿哥与十阿哥,也对,毕竟是个女孩子,与这些男孩子接触不多,自不会主动问及他们的身份。

既然如此,和悦也不会主动告诉她,免得她不自在。

“不介意,不介意。”和悦摇头,这点小事自己哪里会放在心上?

两个人约好下次再见,和悦便上马车回去了。

而另一边,十阿哥被九阿哥拽进了富察府,满脸不高兴地甩开了九阿哥的手:“九哥,你做什么?”

九阿哥“嗤”地笑了声,拿折扇狠狠敲了一记他的脑门,恨铁不成钢:“有你这样盯着人家姑娘看的吗?”

“我、我……”十阿哥口吃,脸再次红了起来,搓着手,满脸忸怩。

“你什么你?”九阿哥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讥讽:“不过是见过一面而已,还真对上眼了?”

十阿哥眼睛一亮,嘿地笑了声:“九哥,那日你也瞧见了,这丫头竟敢打十三弟,动作还那样爽利,简直了,没见过这样火爆的丫头。”

九阿哥似也想到了那日的场景,打了个冷颤,却是有些幸灾乐祸:“第一次瞧见十三弟那样吃瘪的样儿,确实难得,这丫头有些本事,不过你也不必这样眼也不眨地盯着人家瞧吧?那可是个小辣椒,你就不怕人家一气之下再把你打一顿,说你调戏她?”

十阿哥摸了摸脑门,眨了眨眼:“啊?说的也是,不过她刚才没打我啊。”想到此又庆幸地吁了口气,傻傻地笑了起来。

“你这呆瓜!”九阿哥气笑了。

“今儿能在此遇见她还真是巧了,看来她同富察家的格格十分熟稔,与傅庆那小子也很熟,看来得找他问一问。”十阿哥嘿嘿笑,浑身都透着愉悦。

“我告诉你,你可别去招惹她,我可不想有一日亲自去给你收尸。”九阿哥撇嘴警告:“再说了,不过一个毛没长齐的小丫头,就算人辣了点儿,狠了点儿,也没什么吸引人的吧。”

“九哥,你不知道,她虽然小,但爆发的力量可不小,跟其他所有女子都不一样。”十阿哥对九阿哥所说不以为然,依旧兴趣浓厚。

当日九阿哥与十阿哥二人约十三阿哥喝酒,喝了几杯之后便一时兴起,打赌撺掇着十三阿哥去调戏了一个少女,着实未料到对方竟是马尔汉府上的格格,不过却也好歹看了场好戏。

两个人原本安安静静地在酒楼等着十三阿哥回来,这下子抓住了十三弟的把柄,说出去绝对是一件乐事,可当手下人回来禀告十三弟被人打了,两个人着实吃惊不小,谁敢打当今天子的儿子?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过听到这消息两个人难免有些兴奋好奇,便凑过去看热闹去了。

第一眼两个人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那被打的猪头似的人是十三弟吗?这也太狠了吧?再一看把十三弟按在地上狂揍的人,两人狠狠地咽了口口水,还真是人不么貌相,那么小的女童竟能把十三弟打成那副样子。

为着那份幸灾乐祸,两个人谁也未上前搭救,一场好戏从头看到尾,十三弟这回可是吃了大亏了,回去定免不了一顿责罚。

第33章 试探

十阿哥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女童,也就是兆佳和悦,眼也不眨,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那泼辣的小女孩,太对他脾气了!

甚少能有女人入的了他的眼,这不到十岁的女孩儿是一个,原以为只是一场偶遇,日后再难见到,却没想今日竟会在此遇到。

按十阿哥的话就是:“那飒爽泼辣劲儿,可不是何人都能有的。”说完又是嘿嘿笑了起来。

九阿哥牙疼,拿扇子狠狠地敲在他的脑门上:“你醒醒吧,你这眼光还真是独特,哥哥我佩服至极。”

十阿哥捂着脑袋“哎哟”一声,目光哀怨,转眼却又笑了:“她既是马尔汉家的格格,将来必定是要选秀的,到时我求了宜妃娘娘,让她做我的福晋。”

九阿哥眉眼一跳,又好气,又好笑:“她才多大?你多大?你等得起吗?皇阿玛可已经着手为你我安排嫡福晋了,你认为皇阿玛会瞧上她个黄毛丫头?”

十阿哥眨巴着眼,失落地“哦”了一声,又拍了下脑门,眼睛一亮:“那就到时求了皇阿玛让她做我的侧福晋,我等得起。”

“你真是不可救药。”九阿哥无语瞪眼,一转眼瞧见跟在身后的傅庆,心头一突,怕是方才自己二人的话他都听到了,这会儿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九阿哥瞪了眼十阿哥,瞧着十阿哥莫名其妙的样儿,又有些牙疼,还真是个白痴,这都瞧不出。

拍了拍傅庆的肩,九阿哥笑眯眯开口:“傅二,在琢磨什么呢?不声不响的。”

傅庆“啊”地回过神,茫然地眨了眨眼,又想起什么似的,目光落在十阿哥身上,咬了咬唇,低低地开口:“十爷喜欢七妹妹?”

两人一愣,九阿哥着实没料到傅庆会如此直接,十阿哥是没想到傅庆会有此一问,尴尬地红了脸,不过想到那丫头与傅庆也相熟,指不定通过傅庆这小子便能多接触一下那丫头,便喜滋滋地点了点头,还要说什么,九阿哥一拍他肩,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十阿哥摸了摸脑袋,不明所以。

傅庆神情更失落了,嘴里却嘟囔了句:“可七妹妹不一定喜欢你啊。”

十阿哥虎目一瞪,凶神恶煞:“你说什么?”

傅庆脖子一缩,忙摇了摇头:“没、没什么,两位爷请去花厅喝茶。”

九阿哥赶紧拽住了气怒的十阿哥:“别忘了我们来做什么,八哥还等着呢。”又对傅庆笑眯眯道:“听说你得了副唐寅的真迹,正好八哥也喜好收集字画,我们特来瞧一瞧。”

傅庆愣了下,恍然大悟,忙侧身伸手:“二位爷请。”

九阿哥拽着不情愿的十阿哥去了傅庆的房间,路上似不经意地问:“傅二,你与马尔汉家的小格格很熟?”

十阿哥闻言立刻竖起了耳朵。

傅庆不疑有他,诚实地点了点头,嘴角微扬:“七妹妹是我们府上的常客,与家妹甚是要好。”

“哦,原来如此,那想必你们感情甚是要好了。”九阿哥摇着扇子,瞥了眼十阿哥,见他怒目瞪向傅二,大有他说的不合自己心思,就要大揍一顿的架势,微微叹了口气,在他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示意他注意场合。

十阿哥呼哧呼哧运气,别过了脸,耳朵却依旧竖着,仔细听着傅庆的回答。

“那是自然,七妹妹人很好,我们府上的人都很喜欢她。”

十阿哥眼眸喷火,却碍于九阿哥警告的目光,只得咽下了这口气。

*

翌日,和悦一早找出以前原主写的字开始临帖,下午练习刺绣,一连几日,虽小有进步,终究无法做到与原主一模一样。

好在和悦对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要求,并不气馁。

只是在练习刺绣时,总是被针扎到手,偶尔去找富察毓秀指点,也总算是能绣出些花花草草了。

妍悦几次来找她出去骑马,都被她以要练习写字和刺绣为由拒绝了,妍悦有些不虞:“哎呀,有什么好练的?我们家又不讲究这个,你练再好有什么用啊?你不会又要变成书呆子了吧?”

妍悦惊恐地捂脸,欲哭无泪:“我错了,我不该盼着你与从前一样,还是前些日子的你可爱。”

和悦被六姐的模样逗得“噗嗤”一笑:“我可记住六姐的话了,以后六姐不许嫌弃我,不过这会儿我还要继续练,所以等过些日子我的字和刺绣能入眼了,再陪六姐出去。”

妍悦哀叹,无聊地托着腮,闷闷不乐地瞪着她绣出的东西,像看着自己的仇人,忽然瞪大眼,手一指:“七妹,你绣的怎么是鸭子?”

和悦手一抖,拿起绣品仔细看,郁闷地撇了撇嘴:“你胡说,我绣的分明是鹅。”

“噗哈哈哈,这哪里是鹅?分明是只长脖子鸭子。”妍悦笑倒在榻上,忽然止了笑,不解地眨了眨眼:“你绣鹅做什么?我还以为你要绣鸳鸯呢。”

和悦歪了歪头,嘻嘻一笑:“因为我看到水,就想到了鹅鹅鹅,曲项向天歌,你看,多好啊,多有意境。”

妍悦不满地撅嘴:“真俗,还不如绣鸳鸯呢。”

正说话间,和悦一个不留神,手指被扎了一下,咝地吸了口气,苦哈哈地将手指放到嘴里。

妍悦幸灾乐祸:“看吧,看吧,刺绣多苦啊,干嘛要学刺绣,还不如骑马畅快。”

“哼,你不懂。”和悦抬了抬眉,苦着脸继续。

妍悦抓过他的手,看着那小肉手上满满的针孔,生气地一把夺过了绣品:“不许再绣了,给我休息。”

“好吧,就休息一会儿。”和悦见她真的生气了,也不逞强,笑眯眯丢开了绣品。

妍悦这才缓了脸色。

等到给她的手指上好了药,妍悦一走,和悦就趴在了床上,瞪着自己被包的粗粗的手指,哀怨地撇了嘴,简直太苦了,古代干嘛要有刺绣这个职业啊。

玉樱端来一碟点心,好笑地看着和悦哀怨的模样:“格格既然不喜欢,何必为难自己?”

和悦皱了皱鼻子,一脸的苦大仇深:“我能怎么办?你也清楚以前的我写字和刺绣都很好,阿玛和额娘也都会以我为骄傲,可是这些日子我胡闹惯了,额娘很生气,我不想让额娘生气,更不想让额娘失望,或许我变回以前那个自己,额娘就不会这样生气了,也不必为我操心了,这样我还是以前阿玛和额娘心目中另他们骄傲的女儿,他们也会更开心一些吧。对了,额娘最近有没有找你?她问你什么了?”和悦忽的坐了起来,双眸亮若星辰,急急追问。

玉樱抿嘴笑了:“夫人只是问了些格格的饮食起居,让奴才好生照顾格格。”

和悦拿起一块红豆酥,正要吃下去,闻言手里一顿,目光落在手里的红豆酥上面,遗憾地放了回去。

玉樱不解:“格格怎么了?可是不合口味?”

第34章 事端起

玉樱不解:“格格怎么了?可是不合口味?”

和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玉樱啊,你记性变差了,这个干嘛要拿上来?你明知我不喜欢吃红豆酥,却又忍不住想吃,还拿这个引诱我。”

玉樱小脸儿惶恐,忙跪了下来:“奴才错了,是奴才忘了此事,格格息怒。”

“哎,我有什么好息怒的呢?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我不会怪你的。”和悦摆了摆手,表情甚是平静,却让玉樱愈发慌乱,迟迟不肯起来。

和悦伸手拉起她,安慰:“好啦,做什么这样夸张?小事而已,我有那样可怕吗?”

玉樱这才站了起来,神情愧疚不已。

和悦何尝不明白,玉樱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自己早已料到会有今日,知晓自己的性情与原来的兆佳和悦大不相同,但人不可能装一辈子,所以她只有做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车到山前必有路,她相信他们总有接受自己的一天。

伊尔根觉罗氏走了进来,和悦忙起身,被她一手按住:“不必起来,好好躺着。”

和悦依言躺下:“额娘怎么来了?”

伊尔根觉罗氏叹了口气:“是额娘不好,你也别怪玉樱了。这些日子你性情大变,做了许多出格的事,额娘担心你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才让她试探于你。”

“啊?”和悦张大了嘴,不知所措,伊尔根觉罗氏轻抚她的脸,轻笑:“你放心,额娘不会再怀疑你了,你呢,好好养伤,以后刺绣什么的莫要再勉强,不会便不会,额娘不会逼你,只要你好好的,额娘就心满意足了,你只要记住,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是额娘的好女儿。”

和悦一下子抱住她,声音哽咽:“谢谢额娘。”

不管伊尔根觉罗氏出于什么心思,和悦真心感激她对自己的包容。

或许她依旧有所怀疑,只是终究感情占了上风。



中秋节前一日傍晚,和悦与妍悦打扮一新,在丫鬟的伺候下上了马车,随伊尔根觉罗氏一起入宫参加中秋晚宴。

每年的节日中,三品以上的各官员和皇室宗亲都会携家眷入宫参加晚宴,和悦与妍悦自也在其中。

宫门前,几人下了马车,跟着宫人开始徒步行走。

自来了这儿,和悦还是第一次入宫,对皇宫还是十分好奇的。

妍悦对皇宫早已十分熟悉,反而没那么激动。

一路上和悦四处看着,妍悦伸手拽她的袖子,小声训斥:“别东张西望的,宫里都是太监宫女,被人瞧见了小心被训。”

和悦讪讪地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

因中宫无皇后,不必向皇后请安,跟着领路太监一路到了乾清宫,中秋节晚宴在这儿举行。

在门口太监的唱和下入了殿内,和悦就被里面的富丽堂皇镇住了,虽然以前去过故宫,却毕竟与此时的紫禁城大有不同,感受自是不同。

身处紫禁城,才能感觉到自身的渺小,怪不得所有人对紫禁城心生向往。

和悦不敢多看,乖乖地跟在额娘的身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

四处看了一圈,乾清宫很大,却也坐满了人,只中间留了过道。

很快和悦便看到了富察毓秀,因马齐为从一品官,富察毓秀等人坐于自己这一排靠前位置,距自己隔了两三个位子,两人说不上话,只能招手示意。

好在此时皇帝还未来,宴上众人较为自在,和悦向富察毓秀招手,与六姐和额娘招呼一声便出去了。

和悦与富察毓秀手拉着手来到殿外月台左侧较偏僻之处,夜风吹在身上,微凉。

“每次宫宴都甚是无聊,往年你最坐的住,这次反倒是你先坐不住了。”富察毓秀笑着打趣她。

和悦撇撇嘴:“就坐在那儿动也不能动,无聊死了,我才不去做石雕呢。”

二人相视一笑,英雄所见略同。

“我们先在外面待会儿,一会儿再进去,而且在这儿还能看到月亮,哪里像里面,快憋死了。”和悦轻声抱怨,富察毓秀忙捂住她的嘴,嗔怪:“你怎的说起那个字了?小心让人听到。”

和悦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拍着胸口,暗自警醒,忽然又噗嗤笑了:“我们这样莫名有种做贼的感觉,真的很新奇啊。”

富察毓秀愣了愣,也笑了起来:“还真是,我发现你说话是愈发有趣了。”

“啊?是吗?以前我是什么样的?”和悦很是好奇以前的兆佳和悦在她心里的印象。

富察毓秀沉吟一阵,绷着脸,缓缓开口:“总的来说就是个小书呆子,一出口就是诗词歌赋,比如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偏偏还一本正经的样儿,让人想伤心也伤心不起来。”话落,已忍不住笑了起来。

和悦睁大眼,也有些想笑,看来原主也是个有趣的人呐。

这时,身后传来惊呼声,接着是一道尖利的嗓音:“你撞什么撞?没长眼啊!”

“你吼什么吼?明明是你自己撞过来的!”

两个人被忽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接着和悦脸色就变了,她自是听出后面一道声音是自家六姐的,只不知另一个人是何人。

“是完颜明霜。”富察毓秀蹙眉。

和悦一时不知完颜明霜是谁,只一下子想到了金庸里的完颜康,竟然是同一个姓啊。

不过和悦并未沉迷在自己的幻想里多久,很快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富察毓秀见她一脸迷茫,有些哭笑不得:“你还真是忘了,完颜明霜与妍悦姐姐一向有隙,这会儿遇见还不吵起来啊,我看完颜明霜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和悦虽不记得完颜明霜,却也不肯让六姐吃了亏去,闻听此言,立刻冲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声音传来的地方是乾清宫门口,妍悦掐着腰,俏脸含霜,和对面正欲进殿的完颜明霜怒目而视,完颜明霜亦是怒气冲冲,伸手指着妍悦。

妍悦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哼了声:“我这么大个人出来,你没瞧见啊?偏偏往我身上撞了过来,这会儿倒诬陷起我来了,你还要脸不要?”

完颜明霜气的手指发抖,咬牙怒斥:“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分明是你故意惹事,我要你立刻道歉!”

“你休想!”妍悦寸步不让。

第35章 多罗格格

和悦与富察毓秀面面相觑,皆是无语,她们俩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这样吵起来了,也不怕被人逮到。

瞧这架势,还真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

不管是谁撞了谁,完颜明霜如此纠缠不休,分明是找茬的,和悦哪里能忍?立刻冲了上去,挡在六姐面前,笑眯眯看向面前的完颜明霜。

“我说完颜明霜,这里可是乾清宫,由得你吵来吵去?谁撞的谁谁自己心里清楚,你让我姐道歉,凭什么?”

妍悦和完颜明霜皆被突然跑出来的和悦惊了下,妍悦还好,拽了和悦的手,脸色极差:“七妹,不必理会她,我们回去。”

“哟,原来是你个小丫头片子,胆子倒是不小,不过你以为你能做的了什么?告诉你,今儿个我还就要她给我道歉!”完颜明霜对面前的和悦极是不屑,一点也不为所动,目标直指妍悦。

和悦依旧笑吟吟,话却毫不客气:“可是在我看来,分明是你故意撞上我六姐,让我六姐向你道歉那也不可能吧?我看你还是向我六姐道歉,赶紧了结此事吧,免得事情闹大,谁也不好看。”

富察毓秀捂脸,这究竟是劝架的还是找事的?

要问和悦自己?劝架?那是不可能的,打架还差不多。

妍悦听了自家妹子的话,简直尾巴都要翘起来了,抬起下巴,得意洋洋:“就是,立刻向我道歉,我就饶了你!”

“你们!”完颜明霜脸都青了,指着和悦,愤恨不已,忽然,她怔了怔,似想起什么,冷笑:“听说你前些日子病了,我看还真是病的不轻,脑子都有病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你才病了呢,你全家都病了,我好得很,至少还能骂你,先是故意撞我六姐,又是诬陷六姐,你是脑子不清醒了吧?还想让我六姐道歉,简直做梦!”

完颜明霜气急,脸色乍青乍白:“你个小贱蹄子,嘴巴放干净点儿!”

“哎呀,你骂人!”和悦指着她,惊呼:“你一个女孩家家的,竟然出口骂人,你阿玛额娘是怎么教你的?你的礼仪呢?世家贵族的气度呢?简直跟个泼妇似的,丢人死了。”

“你!”完颜明霜快要气晕了,再也无法忍受,抬手就朝她挥了过去。

妍悦和富察毓秀都未料到完颜明霜会在此地动手,未来得及阻止,直到“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传来,两个人脸色都变了,立刻向和悦看去,果然瞧见那张原本白嫩的脸蛋上一片清晰的巴掌印。

妍悦气的眼睛都红了,立刻便向完颜明霜冲了过去,却被和悦自身后抱住。

“你放开我,我要揍死她!”妍悦掰着和悦的小手,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和悦赶紧出声:“莫动手,莫动手。”连着说了几声,小手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松开。

妍悦怕伤着和悦,不好强行挣脱,只气的不轻。

那边完颜明霜只是一时冲动下才动了手,此时也是万分后悔,若是在宫外,她想怎么整治这丫头还不是小事一桩?然而此地毕竟是乾清宫,若是被人知晓,她的名声怎么办?

然而做都做了,再后悔也无用,完颜明霜很快调整好心态,瞧见和悦拦着妍悦,目露讥讽:“果然是个纸老虎,方才不是骂的起劲?继续骂啊!”

“你个混蛋!”妍悦气的爆了粗口,和悦趁机将妍悦拦在身后,冷着小脸儿瞪向完颜明霜:“哼,我可不是吃素的,敢打我,我要亲手教训回来。”

说罢,便在所有人猝不及防之下一阵风似地朝完颜明霜冲了过去。

完颜明霜也未料到和悦会突然出手,直到整个人跌在地上,被和悦按着身子一顿狂揍,才终于反应过来,如杀猪般地惨叫了起来。

和悦不往她脸上打,专门打在她身上,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哼,别以为她是能随便挨打的,打了她自然要十倍百倍地奉还回去,而且还要对方有苦说不出。

毕竟是乾清宫,很快便会有人听到动静赶过来,和悦发泄够了怒火,便爬了起来。

完颜明霜“哎哟”叫着,扶着腰,被惊呆了的丫鬟匆忙扶起,红着眼,龇牙咧嘴向和悦再次冲来:“我要杀了你!”

和悦忙害怕地躲到妍悦身后,瑟瑟发抖:“姐,我怕。”

这一秒钟变脸让所有人不解,然而完颜明霜已顾不得,只有满心满眼的恨意,势必要将这臭丫头往死里打。

妍悦正要拦住完颜明霜,一声娇斥陡然传来:“住手!”

众人一惊,顺着声音传来处望去。

而方才还气势汹汹,恨不得将和悦扒皮拆骨的完颜明霜立刻如变脸般迅速收回了手,勉强笑着向来人行礼:“见过多罗格格。”

一个着大红色旗服的少女在一众丫鬟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过来。

和悦瞧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女,愣住了,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女子,也从未见过一个将红色穿的如此好看的女子。

眼前的少女身材高挑,肤色晶莹如玉,丹凤眼凌厉而夹杂着妩媚多情,唇若丹朱,俏丽多姿,一身红衣又衬得其明媚张扬,不可方物。

“你们在做什么?”少女走到近前,丹凤眼在几人身上来回扫了一遍,瞧见和悦带着红印的小脸儿,蹙了蹙眉,目若寒星落在紧张的完颜明霜身上。

完颜明霜陡然僵住身子,扯了扯唇角,又愤恨地瞪了和悦一眼,委屈巴巴地控诉:“多罗格格,是她动手打我。”

随着完颜明霜的指责,和悦再次害怕地往六姐身后缩去,那模样好不可怜,直将完颜明霜气的浑身哆嗦。

这死丫头,太会演戏了!

“哦?她打你?”果然,少女斜斜地挑了挑眉,眸光扫了眼和悦可怜兮兮又害怕的小白兔模样,嗤笑:“你莫不是以为我眼睛瞎啊?她脸上有伤,而你,完好如初,你要我如何信你?”

完颜明霜脸色涨红,急急开口:“她没打我脸,刚才他们皆瞧见了,确实是这死丫头把我按在身下打了一顿。”此刻她也顾不得自己的面子问题了,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少女又瞧了眼和悦娇弱可怜地依在妍悦身边的模样,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哦?如此小一个丫头竟能把你打的还不了手,你也太没用了吧。”

和悦嘴角轻抽,这话够毒,完颜明霜还不气歪了,一转脸,果然瞧见完颜明霜青了的脸。

完颜明霜还要解释,少女已然打断了她的话:“我只信我眼睛看到的,这里是何地方?容得你胡闹?信不信我带着她往太后处一站,你的结果,又当如何?”

完颜明霜被她清泠泠的目光看着,蓦然打了个激灵,脸色一白,咬唇辩解:“多罗格格,我不是有意的,真的是她打我的。”

“哼!你还真是愈发大胆了,竟敢在皇宫里面撒野,还真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了?”少女凝眉怒斥,毫不留情面。

完颜明霜陡然身子一软,险些跌坐在地,满心羞愤难堪,咬着唇不语。

第36章 月下偶遇

此时的完颜明霜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和悦既然动了手,又岂会让她抓住把柄?若非故意,自己又岂会轻易被完颜明霜得手?之所以留下脸上的这个巴掌印,不过是为了让完颜明霜落人口实罢了。

敢欺负六姐和她,就要做好被虐的准备。

额娘说过不许她随便动手,这会儿可是完颜明霜自己动的手,她是无辜的受害者。

和悦方才也是瞧见有人过来这才故意收手,故作柔弱,只是这位突然出现的多罗格格还真是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呢。更没想到的是这位多罗格格会如此明显地偏帮于自己,莫非是她与完颜明霜有何过节?如此说来,倒是解释的清楚了。

“你,送兆佳格格去宜妃娘娘宫里换身衣裳。”红衣少女无视完颜明霜难看的脸色,径直吩咐随身的侍女。

侍女干脆利落地应了声,微笑着上前对和悦恭敬一礼:“兆佳格格,这边请。”

和悦向少女欠身行了一礼:“多谢多罗格格。”无论如何,这位多罗格格算是帮了自己一把,还怼了完颜明霜,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自己都应当感谢她。

少女却并未再多看她一眼,高傲地昂起头颅,迈步进殿,仿佛眼前的和悦对她而言只是空气。

和悦:……

哈,还真是个傲娇的小公主呢。

这时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出了乾清宫,瞧见眼前的架势,诧异地问:“这是怎么了?发生何事了?哟,多罗格格,您也在此,太后正念着您呢。”当瞧见了昂然而立的红衣少女,太监立刻笑成了一朵花,客客气气地打了声招呼。

“魏谙达,这位兆佳格格身子不适,我让人带她去翊坤宫换身衣裳,不过毕竟是中秋佳节,未免扫了皇上的兴,还请您担待一些。”少女笑吟吟开口,甚是客气,全无方才的气焰嚣张和目中无人。

“哟,多罗格格客气了,奴才自会守口如瓶,您请进吧。”魏珠一眼瞧见眼前的情景,哪还能不明白,只好装聋作哑。

少女随魏谙达进了殿,完颜明霜早已是汗流浃背,此刻才敢松一口气,恶狠狠瞪了眼和悦和妍悦,由侍女扶着小心翼翼地进了殿内。

“她是谁啊?”当再也瞧不见红衣少女,和悦眨了眨眼,悄声向富察毓秀问出自己的疑惑。

富察毓秀小声解释:“是安亲王的外孙女,郭络罗氏,受封多罗格格,极得太后宠爱。”

三言两语,和悦已然明白了此人身份,这才忆起这不是历史上八阿哥的福晋吗?

不知为何,想到方才的郭络罗氏,莫名的,和悦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维护,更有一种难言的亲切之感。

翊坤宫是宜妃所居的宫殿,位于西六宫,入偏殿由宫女上了药,换了身衣裳,这才出了偏殿。

其实和悦脸上的伤并不重,当完颜明霜抬起手的那一刹那和悦已然做好了准备,在她手掌落下的那一刻刻意偏了偏脑袋,因此和悦的脸只是看着有些红,却并不严重。

六姐和毓秀不过是关心则乱,一点点伤也不忍心她受了,反应才那样激裂。

不过完颜明霜也不会好过便是了,事情虽发生在乾清宫外,又岂能瞒的过殿里的人?无论如何,完颜明霜一个以大欺小,仗势欺人的帽子是躲不过了,对于一个将来要通过选秀为家族争取荣光的满洲贵族少女而言无意是不小的影响。

刚出了翊坤宫,十阿哥便迎了上来。

和悦惊讶地顿住,他怎么在这里?朝左右看了看,发现只他一人,应当是等了些时候。

对上和悦诧异的眸子,十阿哥俊脸微红,将手里的青色瓷瓶递给她:“这、这是治、治你脸的药,很好用的。”

和悦见他腼腆又不知所措的样儿,不由的黑线,这皇宫的阿哥也太纯情了吧?说句话就好好说,干嘛结结巴巴的?他不累自己听着还累。

不过十阿哥怎会突然来此?莫非是听说了此事来送药的?

嘿,她的面子也太大了吧!

和悦并未接他的药,后退一步,甜甜地笑了笑:“臣女方才已用了药,十爷请收回去吧。”

十阿哥急了,也顾不得身份,将瓷瓶强硬地塞到她的手里,咧嘴笑了:“这、这是我的心意,你收着、收着就是。”话到这儿,瞧见她脸上的伤,又是一脸的心疼:“我听说了,完颜、完颜氏太可恶了,你不要怕,我会替你教训她。”

瞧他这副气狠了的样儿,和悦失笑,却也感激他对自己的维护:“不必了,多谢十爷关心,臣女还要回去,先行告退。”

方才自己已然教训了完颜明霜,没个几日功夫别想见人,哪儿用得着别人插手?她也从无要别人替自己出气的习惯。

和悦不等十阿哥再说什么,已绕过他快速离开。

今夜的月如银盘,柔和明亮的月光撒下,似是照进了人的心,和悦信步沿着宫中的甬道走着,月色下,长长的影子落在地面,孤独中又掺杂着些许宁静。

坐在乾清宫外的石阶上,仰望着头顶的圆月,双手托腮,双目迷离而悠远。

今夜本应是团圆之夜,乾清宫里热闹喧嚣,可是却无法填补她内心的迷惘和空虚。

她所怀念的终究是以往每一年的中秋夜陪伴着自己的人,可是今年却只有自己一人。

“你在这儿做什么?”熟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和悦自回忆中惊醒,扭头看去,却是十三阿哥,不由怔住。

自上回两人吵过后这还是第一次遇见,未料却是在这种时候。

被他瞧见自己这副落寞的样子,和悦甚是尴尬,却很快收回了脸上的伤感,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微昂起下巴,淡淡一哼:“臣女只是出来赏月罢了,十三爷这会儿不在里面,跑这儿做什么?不会又要寻臣女的麻烦吧?不过您好歹是皇子,对我一个小孩子纠缠不休,未免太过小心眼了些。”

“你!”十三阿哥恼怒,原本瞧见她脸上的伤,而生出几分恻隐之心,打算着关心几句,这会儿听了她讽刺的话,所有的关心霎时烟消云散:“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爷才不屑理会你,你这样的坏丫头就是个祸精,谁碰上你就倒霉,方才听说你与完颜家的格格吵了起来,哼,我看就是你招惹的人家,故意惹事,我劝你最好还是消停些,在宫里惹出事来,可没人救得了你。”

第37章 骤然发难

“哈!”和悦笑了声,不屑地撇嘴:“十三爷哪只眼睛看到我惹事了?有眼睛的人都瞧得出来被打的是我,十三爷眼瞎到这种程度还真是令人无语,还是十三爷对我有成见,故意挑事?”

“谁故意挑事了?你简直不可理喻!”十三阿哥恼怒愈甚,却说不出其他难听的话来,气的憋红了脸。

“哼,我就是不可理喻了,我喜欢,我高兴,十三爷有意见,也请保留,因为,与我无关。”和悦做了个鬼脸,瞧见十三阿哥愤愤然,又无可奈何的样儿,心里的郁气也一扫而空。

“你!我告诉你,你以后休想再踏入四哥府上,今日起离四哥和四嫂远一点。”十三阿哥赌气般撂下狠话。

和悦睁大了眼:“十三爷这是何意?我为何要听你的话?过去是四福晋召我进府,我何曾主动接近过四贝勒和四福晋?您这话就不太地道了吧。”

“哼,休要巧言令色,别以为这样便能让四哥和四嫂对你另眼相看,你不过是个官家之女,想要攀龙附凤,还不够格。”

“十三爷说我攀龙附凤,凭什么?你有何证据?凭一己之好恶断定她人不怀好意,这便是皇子所为?十三爷的学问还是不够啊,这方面四贝勒可比十三爷强多了。”和悦挑着眉,不屑地轻嗤。

“你!”十三阿哥脸色涨红,说不出一句话,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爷根本不需要证据,爷说你是你就是,总之,你休想再进四哥府上。”

和悦噗地笑了起来,想要嘲笑他无赖,忽的眸色一闪,立刻收了嬉笑,噔噔噔跑到十三阿哥身后。

十三阿哥愕然不解,下一瞬便听到了令他吐血的话。

“四贝勒,十三爷又欺负我,他说我不可理喻,还说我欺负完颜明霜。”

这委屈巴巴又带着控诉的语气似曾相识,十三阿哥陡然瞪大了眼,既恼且恨,转过身,怒吼一声:“兆佳和悦,你能不能别再来这一招?我何时欺负你了?”

和悦抓着四贝勒石青色的袍子,自他身后探出脑袋,水润的眸子瞪向十三阿哥,撇了撇嘴:“你看,你吼我,还这样凶,我好害怕。”她抱紧了四贝勒的腿,声音娇娇软软,可怜兮兮。

四贝勒微微一愣,有些恍惚,却在十三阿哥向和悦冲过来之时伸手拽住他的手臂,轻斥:“十三弟,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不成?”

“四哥!”十三阿哥不可置信地惊呼,又有些委屈,四哥果然对这臭丫头另眼相看吗?她究竟有什么好的?

瞧见和悦得意洋洋地吐舌的模样,十三阿哥愈发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指她:“你看她,她就是个坏丫头,存心欺负我,四哥你别被她骗了。”

四贝勒摇头叹息:“她比你还小,能有多少心思?听四哥的话,跟四哥回去。”

十三阿哥犹不甘心,却别无他法,泄气地垂下脑袋,有气无力地答应了。

四贝勒转身进殿,十三阿哥恨恨地瞪了眼和悦,和悦朝他挥了挥手,笑容透着得意,十三阿哥又被气着了,快步进了殿。

和悦收拾好心情,随后进了殿,回到自己的位子。

伊尔根觉罗氏见她回来,松了口气,瞧见她脸上的伤,眸色一沉。

察觉到额娘的怒气,和悦心虚地垂了垂眸,轻扯了扯她的袖子,委屈不已:“额娘,这次可不是小七故意的,是她动的手。”

她是故意的,不过坚决不能承认。

伊尔根觉罗氏拍了拍她的手,轻叹了声,柔声安慰:”什么也不必说,小六已告诉额娘。”

和悦拿不准额娘是否生气,但瞧着她爱怜的神情,还是松了口气,格外乖巧地依在她身边。

宴席过了会儿,龙椅上的康熙爷扶着太后,领着众人到了殿外的月台上欣赏月亮。

和悦也瞧见了康熙的模样,身材清瘦,眼眸细长,鹰钩鼻,面上的笑容让他看起来格外温和,眉眼中却有着成熟帝王的威严,许是因幼时得过天花,俊脸上有麻子,却并不影响他的魅力。

他身边的太后是博尔济吉特氏,来自科尔沁,看起来像个慈爱的老人。

康熙和太后的身侧是四妃,这会儿也陪着康熙与太后说笑,场景其乐融融,四妃周围是其余妃嫔,再远一些是皇子,皇室宗亲,官员及其家眷。

突然,一个娇媚的女声传来:“皇上,听说马尔汉大人府上有位格格,模样标志,又英姿飒爽,据说前些日子在宫外与十三阿哥发生了争执,把十三阿哥给打伤了呢。”

四周蓦然一静,然后是窃窃私语,对那位敢打伤皇子的人甚是好奇,又有些幸灾乐祸。

和悦循声望去,见说话之人正是距康熙有些距离的一个美貌妃子,模样艳丽,笑容温和,说出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另一道声音紧随着训斥:“章佳氏,良辰美景,何必说这些煞风景的话?据本宫所知,那不过是误会罢了,十三阿哥文武双全,一个弱小女子罢了,岂能把十三阿哥打伤?”

原来是章佳庶妃,十三阿哥的生母,和悦了然,这是要为她儿子出气了啊。

妍悦捏着她的袖子担心地看她,毓秀亦是满脸紧张,和悦倒是不以为然,她就没打算能瞒过此事,宫里的人早晚会知晓,担心也无用。

伊尔根觉罗氏回头安抚地对和悦笑了笑,无声地说了句“不必担心。”

和悦眨了眨眼,暗自奇怪额娘竟然未生气,不过额娘的态度倒是让她的心情愈发好了起来。

章佳氏脸色一僵,垂下了头,眼角含泪:“德妃姐姐息怒,嫔妾决不是要搅了皇上的兴致,而是嫔妾乍闻此事,太过担心十三阿哥,十三阿哥虽未在嫔妾身边养大,却到底是嫔妾十月怀胎生下,又是德妃姐姐当做亲生儿子般抚养长大,更是金尊玉贵的阿哥爷,岂能由得一介民女欺负?嫔妾也是为了皇上和德妃姐姐考虑啊。而且,十三阿哥若非顾忌对方年幼,又是个女孩子,又岂能被对方得了手?若是动了手,反而落的个欺负弱小的名声,十三阿哥未还手亦是情有可原。”

此话既对打了十三阿哥之人定了罪,又解释了十三阿哥非功夫不好,而是不愿与女子计较罢了。

这让康熙脸上的不满也淡了些。

“哦?马尔汉家的格格?”太后听闻此言,脸色渐渐沉了下去,语气透着不悦:“竟敢打伤皇子,也忒大胆了些,皇帝,不可轻饶。”

第38章 再次解围

太后开了口,方才训斥章佳氏的德妃也垂下了眸子,不敢再出声。

到底是她名下的皇子,若是再出言为那女孩子说话,反倒显得自己无慈母之心,若是附和了章佳氏的话,便显得自己无容人之量。

事情的原委德妃早已清楚,说到底此事也是小十三惹出来的事,自己反倒落得个管教不力的错处,老四也是,小十三年纪小,他这做哥哥的却也看不住,也是宠的那小十三太过了。

十三阿哥听了太后的话,微微一怔,悄悄瞥了眼女眷中的兆佳和悦,面上蒙上了一层阴翳,垂下了眸,双手握紧,淡淡地哼了声。

十阿哥急急地想要出声,九阿哥一把拽住了他,向他摇了摇头,十阿哥抿唇不甘,担心地瞧了眼面色平静的和悦。

“咦?章佳庶妃,您说的可是兵部侍郎府上的小格格?”这时,红色旗装的少女郭络罗氏诧异出声,另得她身边的太后微微侧目:“丫头,你认识她?”

郭络罗氏俏皮地眨了眨眼,笑了笑:“回太后,有过一面之缘罢了,方才进殿之前我还瞧见她了呢,当时她与人发生了争执,还被打了,模样甚是可怜,不过我甚是好奇,既然她如此大胆敢打十三阿哥,又岂会被一个贵女欺负呢?”

“哦?与何人发生了争执?皇宫中竟有人如此胆大妄为?”太后立刻被转移了话题。

“太后,不过是几个小丫头间的小吵小闹罢了,您何必理会?”郭络罗氏眼珠一转,一眼瞧见完颜明霜俏脸惨白,不紧不慢地吐出此话。

太后点了点她,笑了起来:“你个妮子,说她们是小丫头,你不也是个小丫头?”方才的不虞也因她这番话而烟消云散,也未再追问。

郭络罗氏红了脸,面孔娇艳似那清晨沾露的海棠花,娇艳无比,不依地哼了声:“在我心里,她们可不就是小丫头,否则又如何会不顾场合地闹起来?我才不会似她们这般孩子气呢。”

太后再次笑眯了眼,转向康熙:“皇帝,你瞧,这丫头可是愈发伶牙俐齿了。”

康熙呵呵一笑:“还不是因为皇额娘愿意宠着她,她才敢在皇额娘跟前肆无忌惮。”

“说起来,湘意这丫头也算是定了亲了,来年便要嫁人,的确算不得小丫头了。”太后叹了声,颇为感慨。

和悦猛地抬头看向郭络罗氏,脑子里一瞬间只余下那个言笑晏晏的红衣少女,再也看不到其他,也听不见周围其他的声音。

姐姐,是你吗?

还是这只是一个与你有着相同名字的人?

她无比渴望那个少女能够转过头来对她笑一笑,证明自己的猜测,可是那人始终未看她一眼。

不,她不是,若是姐姐,她不可能不理自己。

和悦怔怔地发着呆,整个人恍恍惚惚,伊尔根觉罗氏发现她的异常,推了推她,蹙眉唤了几声:“小七,怎么了?”

“啊?”猛地回神,眨去眸中的酸涩,和悦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没,没什么。”又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伊尔根觉罗氏愈发觉得不对,握着她的小手,上下打量:“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和悦摇头,再次看向郭络罗氏,目光一眨不眨,不,她要亲口问问她,可是这里毕竟是乾清宫,郭络罗氏陪在太后身边,自己想要接近她何其困难?看来只有等到宫宴散去后才能去找她了。

经过郭络罗氏一番话,方才的话题算是绕过去了,人群里的章佳庶妃不甘地咬了咬唇,只得暂时咽下了这口气。

一次可说是巧合,或是心血来潮,两次相助便另和悦心头更添了份疑惑。

自己与那郭络罗氏非亲非顾,她为何要帮自己说话?若她当真是姐姐,又为何不看自己,仿佛不认识自己?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和悦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瞥向郭络罗氏,却始终等不到她回头看自己一眼,心里的失落愈发深了。

莫非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眼看宫宴散了,皇帝和太后先行离开,众人也相继散去,和悦眼看着郭络罗氏即将离开,迈着步子就要追去,却被额娘一把拽住:“小七,你去何处?”

和悦心急如焚,想要追过去,却不知如何对额娘解释,脱口而出:“我、我去出恭。”

瞧着她急切又慌乱的模样,伊尔根觉罗氏不疑有他,却不放心她一个人乱跑,示意妍悦:“小六,你陪着小七,快去快回。”

妍悦爽快地应了声,笑着拉住和悦的小手:“走吧。”

和悦快哭出来了,可是别无他法,只得由着六姐牵着自己去寻官房。

不过走了会儿,和悦灵机一动,蓦然拽住六姐的手:“对了,方才多罗格格帮我们解了围,还未向她道谢呢,我们去找她吧。”

妍悦还未回答,已被和悦拉着朝郭络罗氏追了过去。

万幸郭络罗氏还未走远,很快和悦便追上了她,喘着气停了下来,唤了声:“多罗格格请留步!”

郭络罗氏顿住脚步,回头看来,瞧见是她,诧异地挑了挑眉:“何事?”

此刻的郭络罗氏又是那副目中无人的冷淡模样,仿佛方才帮和悦的人不是她。

和悦站在她面前,露齿一笑:“方才多谢多罗格格解围,还未感谢多罗格格呢。”

妍悦气喘吁吁追了上来,拉住和悦的手,不满地抱怨:“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我都追不上你了。”一眼瞧见郭络罗氏,忙站直了身子,欠身一礼:“见过多罗格格。”

郭络罗氏随意扫了她一眼,又转向和悦,微微一笑:“哦,那个啊,举手之劳罢了,再说我对那完颜明霜一向不喜,也不全是为了你。”

那方才面对章佳庶妃的挑事呢?那可与完颜氏无关啊,和悦很想问出口,却又怕她不高兴,不敢多问,甜甜一笑:“总归还是要多谢多罗格格,要不是您,还不知我们姊妹会如何呢。”

郭络罗氏掩唇轻笑,眸光流转,上下打量她一眼,目含异色:“方才即便我不出手,她也奈何不得你,说到底我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和悦尴尬一笑,果然,被她看出来了,不过她还是选择帮自己,这让和悦心里又含了份期待:“那个,我叫和悦,和颜悦色的和悦。”

她目光眨也不眨望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变化。

第39章 请罪

郭络罗氏愣了一瞬,继而浅浅一笑:“哦,我晓得了,和悦小丫头,虽说往日与我攀交情之人不计其数,不过对你,我还是挺喜欢的,有缘再见哦。”

说罢,灿然一笑,转身走了。

和悦愣住,想要唤住她,终究放弃了,心里头顿时涌上一股失落。

原来,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吗?她不认得自己。

“哎,我们走吧。”妍悦瞧着和悦愣愣发呆的模样,扯了扯她的袖子。

和悦闷闷不乐,随着妍悦去官房,然后再次回到了乾清宫外。

此刻,马尔汉背着手,在乾清宫外踱着步走来走去,伊尔根觉罗氏看见她们回来,松了口气。

察觉到气氛的紧张,和悦与妍悦对视一眼,忙快步走上前去。

“阿玛,额娘,发生何事了?”两人齐齐问。

伊尔根觉罗氏还未说话,马尔汉已怒不可遏地指向和悦:“发生何事?你还好意思说,谁给你那样的胆子,竟敢殴打十三阿哥,还敢瞒着阿玛?”

阿玛甚少发如此大的火,此话一出,和悦与妍悦心里“咯噔”一声,齐齐变了脸色,垂下了脑袋,心虚不已。

也是,方才章佳庶妃提到此事,阿玛必定也知晓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和悦不敢迎视阿玛暴怒的眼睛,小小声地认错:“阿玛,女儿错了。”

妍悦也担心着,软软地撒娇:“阿玛,七妹也是为了我,您就不要怪她了,要怪就怪小六好了,是小六没看好七妹。”

“你的事回家再说!”马尔汉怒斥妍悦,语气中恼怒更甚,妍悦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

忍着气,马尔汉嘱咐伊尔根觉罗氏:“你先带小六回府。”

伊尔根觉罗氏张了张嘴,看了看和悦,终究未再说什么,叹了口气,牵了妍悦的手:“小六,你随额娘回去。”

“额娘,七妹她……”妍悦急急地出声,依旧不放心七妹,伊尔根觉罗氏淡声打断了她的话:“小七会无事的。”便拉着她离开了。

妍悦只得咽下了后面的话,心里为七妹暗暗祈祷。

和悦眼看着额娘和六姐离开,就剩下自己与阿玛两个人,咽了口口水,内心忐忑不安,刚想说几句好话,讨好一下阿玛,马尔汉已一巴掌直接落在她脸上,“啪”的一声脆响。

和悦一下被打懵了,捂着脸,满腹震惊和委屈,眼眶很快红了起来。

呜呜呜,阿玛果真生气了,记忆中阿玛从未对自己动过手,甚至未骂过她一句,这次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和悦委屈地掉起了眼泪,马尔汉眸中闪过心疼,却硬忍着未出声安慰,厉声呵斥:“给我跪下!”

和悦瘪着嘴,恍恍惚惚地跪下来,低着脑袋,伤心不已。

马尔汉同样朝乾清宫的方向跪下,大声喊:“奴才马尔汉携小女求见皇上。”

不一时,魏珠出来了,瞧见眼前的情景,笑眯眯道:“马尔汉大人,皇上宣您进去呢。”

马尔汉站起来,紧紧地拽着和悦进了乾清宫,一路低着头进了东暖阁,往下跪倒:“奴才马尔汉恭请皇上圣安。”

和悦随着马尔汉跪下。

“免礼。”上方的康熙淡淡一语,马尔汉谢了恩,却不起身:“奴才有罪,特来向皇上请罪。”

“哦?何罪之有?”康熙充满兴味的声音传来。

“奴才幼女当日不识十三阿哥身份,殴打了十三阿哥,是奴才教导无方,才致幼女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还请皇上责罚。”马尔汉声音沉沉,坚决不已。

上方的康熙沉默了一阵,笑出声来:“朕刚召见了四贝勒和十三阿哥,询问了事情的经过,你便过来了,要朕说,此事确系十三阿哥有错在先,你不必请罪,起来吧。”

马尔汉一怔,道了声:“多谢皇上开恩。”便站了起来。

“这便是那打了十三阿哥的小丫头?抬起头让朕瞧瞧,究竟是何等三头六臂,能把朕的十三阿哥打趴下。”康熙颇感兴趣地开了口。

马尔汉听的满头冷汗,尴尬不已。

谁知,和悦半晌未抬起头来,康熙不解,再次出声:“抬起头来。”这一次,声音中含了几分威严。

马尔汉忙出声阻止:“还请皇上恕罪,奴才怕污了皇上的龙目。”

康熙气笑了:“别给朕打哑谜,她还能是何面相凶恶之辈不成?”

“皇上说笑了。”马尔汉尴尬一笑,示意和悦:“抬起头来。”

和悦慢慢抬起头,目光直视向御案后的康熙,脸颊红肿,眼睛哭的像桃子,唯一双眸子极清亮无惧。

康熙一时愣住了,站在一侧的四贝勒和十三阿哥不经意扫了一眼,也一下子变了脸,一个蹙了蹙眉,却很快掩去情绪,低垂了眸光,另一个吃惊地睁大了眼,怔怔地瞧着和悦,半晌不动。

“马尔汉,这是何故?”康熙指着和悦,阴着脸,明显不虞。

马尔汉“噗通”一声,再次跪了下去:“回皇上,奴才也是才知晓,小女胆大妄为,竟敢殴打皇子,奴才实感对不住皇上,又气恼女儿不懂事,一气之下便打了她。”

“哼!”康熙重重地拍了下御案,气极而笑:“这么小一个孩子,你竟也下得去手,朕素来听闻你是个爱护妻儿之人,你瞧瞧,你瞧瞧,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孩竟被打成了这副模样,这眼睛都哭肿了,若非知晓,朕都要怀疑她是否是你亲生的。”

马尔汉头垂的更低,惶恐不已:“是奴才冲动了,只是到底是小女打了人,是奴才没教好,奴才恨铁不成钢,虽气恼小女,更气的却是奴才自己,奴才虽然打了女儿,心却也疼的滴血,只是奴才不愿让小女学得那番莽撞顽劣的性子,不得不教训一番。”

“罢了罢了,少说些有的没的,朕还不了解你?打量着如此朕便不好处置她了,不过朕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朕既然说了不会计较,便一言九鼎,不过,朕听说这丫头先前在乾清宫外与人发生争执,被打了一巴掌,如今又遭了你的打,怪可怜的,你也不心疼心疼这宝贝女儿,还真下得去手。”

康熙揭穿了他的心思,却并无生气之意,语气反而含了几分打趣。

马尔汉羞愧不已,磕了个头:“请皇上恕罪。”

第40章 冰释前嫌

“起来吧,朕体谅你一番慈父之心,自不会怪罪于你。”康熙摆摆手,甚是无奈。

马尔汉这才重新站了起来。

和悦眨巴着眼,恍然大悟,原来阿玛是为了自己着想,才故意打自己的,郁闷委屈的心情有所好转,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康熙瞧见她神色飞扬的模样儿,虽脸颊红肿,却不失天真可爱,颇有几分喜欢。

“怎么?这会儿不生气了?”康熙含笑打趣她。

和悦没料到康熙是这样慈眉善目的康熙,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严肃,却仍是敛了笑容,摆着手,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康熙摸了摸胡须,呵呵地笑了起来:“马尔汉,你倒是好福气,有个如此可爱的女儿,朕倒是有些羡慕你了。”

“小女顽劣,哪里当的起皇上的夸赞。”马尔汉低眉谦逊。

“朕说当得起,便当得起,身为满人儿女,就当如此快意直爽。”康熙故作不悦,又转向和悦,和颜悦色:“小七是吧?不必害怕,朕不会罚你,相反,朕的儿子做错了事,你能帮朕教训他一顿,朕甚是欣慰,朕让人教他四书五经,诗书礼仪,却未教他学会礼义廉耻,以至于做出此种事来,朕不会偏帮自己的儿子,马尔汉为此打了你,朕也会罚他,就罚他面壁思过,抄写一百遍孝经,如何?”

十三阿哥羞愧地垂下了头,咬了咬唇,当着这小丫头的面儿至于如此下自己亲儿子的面子吗?此刻的十三阿哥心里委屈的要命。

自遇上了这个臭丫头,自己还真是倒霉透顶,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不仅把四哥和四嫂哄了去,连皇阿玛也如此喜爱她。

和悦瞄了眼十三阿哥,正好瞅见他那副郁闷的模样,再次开口,面露笑容:“皇上处事公允,奴才感恩戴德,不过当日十三爷并非有意,只是奴才一时激动,误会了他,这才动了手,当初在四贝勒府,十三爷也已真心道过歉,解释清楚了,此事也算过去了。其实,十三爷亦算得上君子,奴才花拳绣腿,哪里打得过十三爷?不过是十三爷不好与奴才一般计较,故意相让,说来还是十三爷吃了亏,还请皇上免了十三爷的责罚。”

十三阿哥猛地抬头看向她,目光中流露出不可置信。

四贝勒亦抬眸瞥了她一眼,嘴角微扬。

“哦?”康熙诧异地扬眉,眸中闪过一丝兴味:“你当真如此作想?”

和悦重重地点头:“自然,十三爷性情淳良,单纯直爽,自是不会做出那等事,一切都是误会罢了,如今也已解开了误会,再罚十三爷,奴才委实过意不去。”

“既如此,朕便应你所说,不罚十三阿哥了。”康熙点头,哈哈大笑。

“多谢皇上。”和悦笑的开怀,扬眉得意地睨了十三阿哥一眼,仿佛在说,这回你可欠我一个人情了。

十三阿哥这次却未生气,只垂下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退出乾清宫,马尔汉松了口气,欣慰女儿方才的言语,抚摸她柔软的发:“小七能够放下对十三阿哥的成见,说出此番话,甚是难得,阿玛很高兴。”

和悦嘻嘻笑了:“只要阿玛不怪小七之前行事冲动便好,再说了,十三阿哥虽然说话讨厌了些,却也算不得大奸大恶之人,至少心地纯良,小七不是那是非不分之人,私底下拌嘴便罢了,真要害他被责罚,小七还是过意不去的。”

马尔汉微微颔首,欣慰地抚摸着胡须:“你能如此想便好。”瞧见她红肿的左颊,又露出心疼之色:“方才阿玛可是打疼了你?”

和悦嘿嘿地笑:“不疼不疼,一点也不疼。”知晓阿玛并非生自己的气,和悦哪里还有气?

自小到大,她受的伤多了去了,这点伤她还不放在眼里。

正在此时,有人自后快步追了上来,唤了声“马尔汉大人请留步”。

马尔汉顿住脚步,回身打千儿行礼:“奴才请十三阿哥安。”

十三阿哥道了“免礼”,马尔汉起身问:“不知十三阿哥有何吩咐?”

十三阿哥抿了抿嘴,迟疑一瞬,开了口:“马尔汉大人,可否回避一下?我与令嫒有几句话要说。”

马尔汉瞥了和悦一眼,爽快地应了,先行离去。

十三阿哥看向和悦,神色间略有些不自然,只说了个“你”字,便不知如何开口。

和悦仰着头看他,纳闷不已:“十三爷想要说什么?”

“今日,多谢你,还有,对不起。”十三阿哥抬眸认真地与她对视,当目光落在她娇嫩脸蛋上那一片红肿,心中一时有点愧疚,又有点心疼。

毕竟是皇子,哪里如此低声下气地向底下人道谢和道歉?话刚说完,便有些难为情地垂下眼眸。

和悦抿嘴笑着,歪着头眨眼:“十三爷不必如此,说到底我与十三爷并无大的恩怨,实在不必紧追不舍,之前臣女与十三爷的恩怨已了结,更无道歉一说。”

“我没想到你会如此,我以为你……”十三阿哥羞愧不已,从未料到她会说出此番话,倒是自己一直对她有所误解,害她受了许多委屈。

和悦哼了声,有些不悦:“以为什么?以为我刁蛮无礼?骄纵跋扈?反正随十三爷如何想了,臣女与十三爷并无交情,也无大的恩怨,十三爷如何想臣女并不在意,只是这次之后希望十三爷莫要再纠缠过去的恩怨不放,就当做陌生人。”

“陌生人?”十三阿哥眸色一黯,喃喃自语,盯着她看了会儿,勉强一笑:“你放心,我不会再寻你麻烦了,过去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只是,只是我希望你今后莫要再冷言冷语的,毕竟,你与我也算得相识一场,便似普通朋友般相处也好。”

和悦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之语般,嗤的一笑,摆了摆手:“十三爷说笑了,我可不敢与您做朋友,我也不喜欢与十三爷做朋友,就这样相安无事也挺好的。”

她躲他还来不及,哪里敢与他多相处?

“你!”十三阿哥对她的冷淡感到十分的不舒服,有不悦,又有些莫名的委屈和不解,想要质问为什么,却又不想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再次变坏,愣是咽下了不满。

“十三爷没事的话臣女要出宫了,毕竟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和悦向他行了一礼,蹦蹦跳跳地走向马尔汉,出了宫。

十三阿哥愣在那儿,许久,不禁泄气地垂下了脑袋。

第41章 永和宫

翌日,德妃宣伊尔根觉罗氏与和悦姊妹俩入宫说话。

听闻消息,和悦与妍悦愕然。

和悦思及昨夜宫宴上见到的德妃,自觉自家与德妃这样的人物从无任何交集,唯一的交集便是自己打了她养子:“莫非德妃娘娘是为了十三阿哥寻我们麻烦?”

妍悦也觉有理,附和着点头,惊呼:“德妃娘娘不会罚我们吧?”

妍悦往年只有在宫宴上才能远远地见上那些妃嫔,并未直接接触过,虽说平日里胆大了些,到底对天家之人从心底里存着些敬畏,对皇宫里的女人更是视若洪水猛兽。

这会儿听到德妃召见她们,岂能不慌乱?

和悦倒不是多么担心,伸手握住六姐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伊尔根觉罗氏见此,淡然一笑:“德妃娘娘一向宽厚慈和,待人和气,从不会为难任何人,更不会给人留下任何不利的把柄,因此深得宫人敬重,此次或是当真寻我们母女说话,你们不必担心,安心与额娘一同进宫便是。”

听了此话,妍悦终于放了心,两人各自回了房间换衣裳。

伊尔根觉罗氏换上二品夫人诰命服,领着两个女儿,坐上马车,随宫里的人入宫。

德妃身为四妃之一,居住于东六宫的永和宫。

因膝下有四贝勒与十四阿哥两位阿哥,又有十三阿哥这位养子,多年来于后宫中屹立不倒。

和悦对这位最终成为皇太后的女人十分好奇,毕竟她的三个儿子可都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人物,一个是未来的皇帝,一个是未来的****,还有一个是大将军王,身为他们的额娘,必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宫人领着她们进了永和宫,在永和宫正殿见了德妃。

德妃乌雅氏正与章佳庶妃和另一个上了年纪的低等嫔妃说话,气氛热络,虽已三十多岁,德妃却保养得极好,风韵犹存,尤其是眉眼间那份淡然,令她整个人看起来如那观世音菩萨般。

怪道后宫的人皆言德妃是个佛爷似的人物,至少表面上的功夫德妃做的得心应手。

“奴才伊尔根觉罗氏携小女兆佳氏叩见德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伊尔根觉罗氏拉着和悦二人的手跪下。

自来了这里,和悦第一次向人下跪,虽心里不愿,到底规矩如此,只得压下不满跪了下去,磕头行礼。

德妃示意贴身宫女上前搀扶起了伊尔根觉罗氏,温和地笑了笑:“夫人不必拘礼。”

待伊尔根觉罗氏起身,又伸手分别指向两边的妃子:“这位是庶妃章佳氏,这位是布贵人兆佳氏,算是与马尔汉大人同族。”

伊尔根觉罗氏并未抬眼,分别向两人行礼:“奴才伊尔根觉罗氏拜见章佳庶妃与布贵人。”

布贵人和善地笑了笑,道了声“免礼。”

章佳庶妃目光分别在和悦和妍悦身上转了转,面色分明不满,却到底念着德妃在,只得压着不满道了声“免礼”,又轻哼了声:“我可当不起三位的礼。”

伊尔根觉罗氏微微尴尬,德妃抿了口茶,笑而不语。

布贵人看了看德妃,又瞥了眼章佳氏,微笑着适时开口:“章佳妹妹玩笑罢了,夫人不必在意。”

德妃这才放下茶盏,开了口:“夫人请入座。”

伊尔根觉罗氏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眼布贵人,依言坐于一侧早已备好的扶手椅上,和悦与妍悦则坐在一方小巧典雅的绣墩上,只是两个小人儿明显表情不虞,小脸儿绷的紧紧。

“侍郎夫人与布贵人想必许久未见,今儿个我把她叫了来也是让她与夫人叙叙旧。”待伊尔根觉罗氏等人坐下,德妃看了眼布贵人,神色淡定而温和,让人极有好感。

布贵人忙起身跪倒,声音颤抖:“嫔妾多谢德妃娘娘恩典。”

德妃虚抬了抬手,笑容和煦:“都是姐妹,何必客气。”

布贵人眼眶盈泪,缓缓起身坐回原位,听德妃叹了口气:“入了这宫中,诸姐妹便是同病相怜之人,能与家中亲人相聚,心里也能得些许宽慰。”

布贵人拿帕子按了按眼角,满脸感激:“实不相瞒,嫔妾与叔父许多年不曾见面,如今能见得婶婶,也如同见到自己亲额娘一般。”

德妃感同身受地露出感慨的神情,宫女忙递上帕子,德妃接过按了按眼角。

布贵人忙站起身,露出惶恐之色:“是嫔妾惹得德妃娘娘不开心了。”

德妃摆了摆手:“无碍,人之常情罢了。”

到底不是叙旧之处,布贵人很快收了眼泪,坐了回去,向伊尔根觉罗氏抱歉一笑:“婶婶与堂妹们莫见怪,是我失态了。”

伊尔根觉罗氏温婉一笑:“夫君亦常提起布贵人,不过布贵人身为皇上的嫔妃,又有各位娘娘照拂,想来在宫内一切安好,便也平添许多安慰。”

两人各自一笑,便也不再说话。

和悦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饶有趣味地牵起嘴角。

果然,宫里的人都是演技一流,瞧这潸然动情的画面,和悦如看一场好戏般,心里并无半分不喜。

对于这位堂姐,和悦无任何记忆,毕竟是在原主出生之前就进了宫,与阿玛额娘也有多年未见,是否如她所言那般与阿玛额娘感情深厚,不得而知。

不过德妃能让布贵人到此与额娘一见,可见是透露着善意,并非降罪的意思。

这倒是个好消息。

只是不知德妃为何如此礼遇自己等人?

阿玛虽为兵部侍郎,到底只是从二品,究竟哪里让这位入主永和宫十余年的宫妃如此看重?

德妃收拾好情绪,看了眼端正坐着的和悦和妍悦,微微一笑:“前些日子十三阿哥行事不当,唐突了令嫒,还望夫人见谅。”

“奴才不敢。”伊尔根觉罗氏忙欠了欠身,面上惶恐不已。

“自是不敢,十三阿哥乃皇子,夫人不过一介臣妇,皇上未降罪便已是幸运,有何资格见谅?”章佳庶妃拿帕子按了唇,眼角流露出不屑,出言讽刺,又瞟了眼和悦:“说来夫人应当好生管教一番您的女儿,再动不动就打人今后还有何人敢娶?”

第42章 德妃心思

这话可谓诛心,和悦还好,妍悦已面露不忿,恨不得立刻骂回去,哼,七妹好的很,将来有许多人排着队来求娶呢,却到底不敢在此地开口。

伊尔根觉罗氏眸色微沉,浅笑道:“小女行事太过莽撞,奴才已然教训过她,小女一向懂事温婉,从未如此失态,皆是因她们姊妹感情甚好,见不得姐姐受委屈,奴才就说即便那人行事不当,亦不可亲自动手,自有阿玛额娘为她们出气,却未料到那人竟是十三阿哥。十三阿哥乃天家之子,又是德妃娘娘亲自抚养,教养自是不必说,想来一切皆是误会,昨夜我们家老爷这才亲自携小女向皇上请罪,小女还被我们家老爷打了一巴掌,可见是气狠了,也亏了皇上仁慈,竟说小女有满人风采,如今德妃娘娘宽厚,亦未计较,奴才感恩戴德。”

章佳氏脸色难看,那句‘德妃娘娘亲自抚养’着实刺痛了她的心,换言之,你章佳氏充其量只是十三阿哥的生母,德妃才是十三阿哥正经的额娘,德妃不怪罪你凭什么说话?又有皇帝先前未降罪,章佳氏亦不好再拿此事说话。

德妃掩嘴咳了声,章佳氏只好咽下满腹怨恨,冷冷地哼了声,别过了脸。

“说来十三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只是因着年纪小,难免被惯坏了,行事有些不当,皆是本宫疏忽所致,本宫替他向夫人与令嫒道歉。”德妃叹了口气,充当和事佬。

和悦不禁在心里腹诽,若换成十四阿哥,不知德妃还会不会为此替十四阿哥道歉呢?

毕竟一个是亲生儿子,一个不过是养子,终究有所差别吧。

她倒是不怨章佳氏有此反应,这才是一个亲额娘该有的行为和言语,而不是如德妃般小事化了。

她想起历史上十三阿哥生母早逝,唯有四贝勒真心待他,若非如此,十三阿哥不会在后来雍正登基时全力支持雍正。

虽说不喜十三阿哥,却也忍不住为十三阿哥难过。

如今章佳庶妃还在世,十三阿哥还是这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儿,不知当章佳庶妃去了后,他会如何?

德妃目光落在坐于伊尔根觉罗氏下首的妍悦身上,抿嘴轻笑:“这便是贵府的六丫头吧?果然是个美人坯子。”顿了顿,似想起什么:“三年后便是选秀,六丫头年纪也到了,应当也在其中,不知夫人可有打算?”

伊尔根觉罗氏闻言,心里“咯噔”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低眉敛目,恭顺答话:“妍悦还小,选秀之事尚早,还不曾想过。”

德妃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慢吞吞道:“听闻贵府前几位格格皆已嫁人,只剩下两个小的,若本宫未记错,贵府尚无一女嫁入皇家,想来贵府的福气也当落在最小的两个上了。”

伊尔根觉罗氏心中一紧,忙起身行礼:“奴才惶恐,选秀一事皆由皇上与太后定夺,奴才万不敢胡乱猜测,八旗贵族之女佼佼者无数,妍悦与和悦不过略有几分姿色,福气二字更不敢当。”

“夫人如此说便是过于谦虚了。”德妃轻笑一声,看向妍悦的目光透出几分慈爱:“本宫是愈看愈觉得六丫头讨喜,正巧本宫的十四阿哥与六丫头年纪相符,想必也能玩到一块儿,十四阿哥常说他九姐大他许多,如今有个如此标志的妹妹,想必也会高兴,日后若是闲暇,夫人亦可带着两位格格常来本宫这永和宫做客,本宫甚是欢迎。”

伊尔根觉罗氏犹豫:“这……”

此时她隐约猜到了德妃的意图,伊尔根觉罗氏自是不愿让女儿嫁入皇家,然而德妃话已至此,若直言拒绝便是不识抬举,平白得罪了德妃娘娘,可她是决不可能答应让自家女儿嫁给十四阿哥。

“哦?夫人不愿?”德妃眉眼一动,将茶盏轻轻一放,发出一声细微的轻响,却陡然落在伊尔根觉罗氏心头,心蓦然一紧:“奴才多谢德妃娘娘抬爱。”

德妃微微一笑,抬了抬手:“夫人请起。”

伊尔根觉罗氏起身坐回原处,双手微紧,无声地叹了口气。

和悦看向六姐,发现六姐睁大了眼,看看德妃,又看看额娘,完全不明白发生什么的样子,心里为六姐捏了一把汗。

看来德妃是盯上了六姐,打算让六姐做十四阿哥的福晋了。

虽说选秀一事并非德妃一人说了算,历史上十四阿哥的福晋也并非兆佳氏,但谁能保证历史便不会出错呢?若是德妃有心,或许六姐当真会成为十四福晋,亦或许历史上的十四阿哥有个兆佳氏的侧福晋呢。

一切都无法保证。

其实,六姐嫁给十四阿哥未尝不可,便是未来雍正登基,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虽然被幽禁,性命亦可无碍,境况再是落魄,也无人敢为难了十四阿哥,只是将来的自由无法保障罢了。

和悦低垂下脑袋,咬住下唇,陷入矛盾当中,她究竟该顺其自然,还是该阻止呢?

章佳氏愤愤然:“德妃姐姐,不是嫔妾狭隘,而是这小的如此凶蛮,大的又能好到哪儿去?十四阿哥可是您的心尖子,与这等人相处,万一也被人打了,您可又该心疼了。”

德妃冷冷地睨了她一眼,章佳氏畏惧,不甘地闭了嘴,德妃再次看向伊尔根觉罗氏,微微一笑:“本宫相信夫人的教养,膝下女儿皆是懂事守礼之人。”

她自是也曾担心此事,是以只将目标放在马尔汉六女身上,她早已着人打听过,马尔汉六女虽性子活泼,却并无任何不好的行为,当然,马尔汉幼女从前也是个温婉柔顺的性子,是以她还要多观察一些时候。

若是寻常,她自是不会考虑兆佳氏,然而昨晚皇上对兆佳和悦的宽宥,让她看到了皇上对马尔汉的厚爱,兆佳氏前几个女儿皆已嫁人,这最有看头的便属这最小的两个女儿,是以她不得不摒弃心中偏见,择选兆佳氏一女为十四福晋候选人。

马尔汉如今虽仅是个侍郎,却一向独善其身,忠心耿耿,以皇上的厚爱,未来的前途亦未可说。

“多谢德妃娘娘抬爱,臣妾愧不敢当。”伊尔根觉罗氏心下为难,面上却感激不尽。

“都说小孩子爱漂亮,本宫这儿有几匹上好的绸缎,便送给六丫头与七丫头,当做本宫送给她们二人的见面礼。”

伊尔根觉罗忙拉了和悦与妍悦起身谢恩,这时,一个宫女进来禀报:“主子,十四阿哥给您请安来了。”

第43章 吃错药了?

伊尔根觉罗忙拉了和悦与妍悦起身谢恩,这时,一个宫女进来禀报:“娘娘,十四阿哥给您请安来了。”

德妃面上欢喜一闪而逝,也顾不得与伊尔根觉罗氏寒暄,忙吩咐来人:“快快让十四阿哥进来。”

来人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伊尔根觉罗氏松了口气,起身告辞:“既是十四阿哥来向德妃娘娘请安,奴才与小女便先行告辞。”

德妃忙抬手,微微一笑:“夫人留步,正巧六丫头与七丫头在此,何不让十四阿哥与她们认识一番,都是小孩子,哪里有什么避讳的?”

伊尔根觉罗氏无奈,只好又坐了回去。

妍悦好奇地探出脑袋往门外看去,和悦时刻注意着六姐,见此忙使劲握了握六姐的手,妍悦尴尬地缩回了脑袋,眼睛仍旧咕噜噜乱转,时不时地瞥向门口。

和悦看她这副样子,还真是对十四阿哥兴趣浓厚的模样,深觉无语。

正思忖的当儿,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阔步进了殿内,径直向德妃打千儿请安:“儿子给额娘请安。”

德妃笑吟吟摆手:“祯儿快起,过来额娘这边。”

十四阿哥起身走至德妃身边坐下,好奇地问:“额娘今日瞧着精神甚好,可是有何喜事?”

德妃笑容更深了:“喜事倒是有一桩,今儿个额娘请了兆佳氏的两位格格入宫,模样甚是乖巧伶俐,祯儿可愿与她们一起玩儿?”

胤祯闻言瞅了眼底下的和悦与妍悦,皱皱眉,撇了撇嘴:“两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儿子为何要与她们玩儿?儿子还要练功呢。”

说罢站起了身:“额娘,儿子跟十哥约了练布库,就不陪您了。”

德妃一把拽住他,嗔了他一眼:“哪里就耽搁了这一时半会儿?你妍悦妹妹与和悦妹妹好不容易进宫一趟,不过是陪她们说说话而已,哪里就为难了你?”

“哼!大丈夫岂能成日里与女子为伍?她们要玩让九姐陪她们便是,我才不陪她们呢。”十四阿哥略显不耐。

“你这臭小子,额娘的话你也不听了是吗?”德妃立刻沉了脸。

十四阿哥见额娘生气,忙露出笑脸,重新坐了回去:“额娘,您这是什么话?儿子何时不听您的话了?您说什么,儿子依着您便是了。”

德妃面色缓和了几分:“这还差不多。”又笑吟吟地示意妍悦与和悦:“你们俩跟着十四阿哥去御花园玩会儿。”

和悦与妍悦对视一眼,妍悦一脸的不乐意,却也不好说什么,和悦拉着六姐的手站起来向德妃行了礼,由十四阿哥带路出了永和宫。

刚出了永和宫,十四阿哥就变了脸,回头冷着脸冲她们发话:“你们随便去哪儿玩儿,别跟着爷,反正有宫人陪着,弄不丢你们,若是敢向额娘告状,爷饶不了你们!”恶狠狠说完,十四阿哥疾步离开。

瞧着十四阿哥的背影迅速消失在宫道上,妍悦柳眉倒竖:“这个十四爷真是讨厌,当我们乐意让他陪?也不知德妃是怎么想的?干嘛让他陪我们?”

和悦见几个宫女远远地跟在后面,趁机凑近了六姐,悄声耳语:“六姐,我看德妃是打算让你做她儿媳妇呢。”

她眼眸明亮,似是好奇不已,妍悦呼吸一窒,涨红了脸,气愤不已:“我早就听出来了,鬼才要嫁给他。”又意识到什么,慌忙捂了嘴,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这个十四爷还真是不可一世,原以为身为皇子应当风度翩翩,却未料到是如此模样。”

对上七妹亮闪闪一眨不眨的眸子,妍悦陡然想到与七妹说此事不好,讪讪然住了口,立刻转移话题:“好了,我们这会儿怎么办?十四爷走了,我们是不是回去啊?”

和悦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自是不再追问,摸了摸下巴,思忖:“早点回去,德妃肯定要问十四爷去哪儿了,必定会知晓十四爷丢下我们,从而埋怨十四爷,十四爷方才可是说了的,不许我们告状,我们可不能回去。”忽而眼睛一亮,眸中闪过狡黠:“这样,我们一会儿再回去,那时候德妃已从宫人口中知晓了实情,可就怪不得我们了。”

妍悦也觉是个好主意,连连点头:“好啊好啊,那我们去玩儿吧。”两个人手拉着手往御花园走去。

只是走到半路,十四阿哥的声音忽然自后传来:“妍悦妹妹,和悦妹妹……”

两个人顿住脚,回头看去,对视一眼,皆是诧异。

“十四爷可是有何事?”待十四阿哥跑至跟前,妍悦率先开口,尽管先前有不悦,这会儿面上却不显,依旧恭敬有礼。

十四阿哥笑眯眯看向妍悦,态度与先前的冷淡截然相反:“想必两位妹妹还从未逛过御花园吧,额娘既然请了你们过来,爷自不可怠慢了,这便带你们去御花园走走。”

和悦二人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变化也太大了吧?莫不是吃错药了?

十四阿哥见她们犹豫,微一蹙眉,伸手拽了妍悦的手,笑容满面:“妍悦妹妹,不必拘谨,爷带你们去玩好玩的。”说罢,已拉着妍悦快步往御花园而去。

“喂!你放开我!”妍悦气急,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十四阿哥抓的牢牢,很快便跑远了。

和悦被甩在了身后,跺了跺脚:“好你个十四阿哥,这是把本姑娘忘在脑后了吗?”忽然想起什么,蹙了眉,若有所思:“这算不算拐带了六姐呢?喂!你们等等我啊!”

她可不能让十四阿哥欺负了六姐去,简直莫名其妙嘛。

刚抬起脚步,肩膀被人自后轻拍了下,脑海里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遇到了坏人,和悦反手便朝来人抓了过去。

谁知她却忘了此时的她身高早已不同以往,非但未抓住来人的胳膊,反而被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臂,来人往后一退,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喂,七妹妹,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

第44章 被十四爷带走了

谁知她却忘了此时的她身高早已不同以往,非但未抓住来人的胳膊,反而被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臂,来人往后一退,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喂,七妹妹,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

和悦听着这声音有几分熟悉,抬眼看去,却是十阿哥。

正疑惑他怎会出现在这儿,陡然想起十四阿哥方才去而复返,把六姐强行带走,莫非与他有关?

十阿哥仔细地打量和悦,见她发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七妹妹,你在想什么?”

和悦蓦然回神,眨了眨眼,问出心中的疑惑:“你在这儿做什么?”

十阿哥摸着脑袋,嘿嘿一笑:“我听说你进宫了,特地来找你。”

“你见我做什么?还有,为什么让十四阿哥带走我六姐?”想到此,又生起了气,貌似自己与他并无交集吧?他究竟想做什么?

听着她软软的质问,十阿哥脸更红了,眼珠乱转,嗫嚅着不知如何作答。

他是一早听闻她进了宫,便想着来见她一面,这才与十四弟商量着让十四弟带走兆佳妍悦,自个儿则与眼前的人儿培养培养感情。

可是这话不能说,否则她还不得生气啊?会不会似打十三弟那样打自己一顿呢?

瞧方才她那身手,怕是还真有可能那样做,那自己岂不是要在这丫头面前丢脸?

那可不行!

和悦却已无心注意他神情的异样,蓦然想起一件更严重的事儿,恼怒地瞪向他:“你唤谁七妹妹呢?谁是你七妹妹?”

十阿哥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傅庆喊你七妹妹,我与傅庆情如兄弟,自是也唤你一声七妹妹,七妹妹,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

和悦无语,这也太自来熟了吧?傅庆喊自己七妹妹与他喊自己七妹妹有何干系?

“没兴趣!”和悦翻了个白眼,这会儿想去追六姐和十四阿哥已然不及,她才不想与这傻小子一起呢,不过这会儿自己也无处可去,还真是麻烦的紧。

“七妹妹,你一个人多无聊,我带你去别处玩儿。”十阿哥兴冲冲地握住和悦的小手。

和悦恼怒,一把拍掉他的手:“你做什么?十阿哥自己去玩儿吧,臣女要回去了。”说完快速跑向永和宫的方向。

十阿哥捂着被拍疼的手背,惊诧不已:“没想到七妹妹看着柔弱,手劲儿却不小。”

和悦一口气跑到了永和宫门口,因未看前路,险些撞到一个人身上。

来人伸手按住她的肩,蹙眉呵斥:“怎么跑这么急?发生何事了?”

和悦忙后退一步,仰头看见四贝勒,咧嘴一笑:“原来是四爷来了,那个,六姐被十四爷带走了,我跟丢了,就回来了。”

四贝勒诧异地挑了挑眉,却未说什么,瞧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脸颊红扑扑的,煞是可爱,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姑娘家家的,没一点沉稳劲儿,记住,在宫里不许乱跑。”

和悦捂住额头,哀嚎一声:“好了,我晓得了。”若不是怕十阿哥追上了,她用得着跑吗?

不过,四贝勒的声音好温柔啊,与她想象的完全不同,这样的四爷莫名的让人好喜欢。

哎呀,和悦拍了拍脑门,险些忘了,趁十阿哥未追上来,还是赶紧回去为妙,于是下意识抓住四贝勒的大手,匆匆道了句:“我们赶紧进去吧。”

四贝勒被她的举动弄的一愣,抬脚跟着她进了永和宫。

见了德妃,四贝勒请了安:“儿子给额娘请安。”

“起来吧。”德妃微笑抬手。

伊尔根觉罗氏起身向四贝勒欠身行礼,四贝勒微微颔首,在另一边坐了下来。

在进来之前和悦就已经松开了四贝勒的手,这会儿跟在四贝勒身后出现。

德妃诧异出声:“七丫头,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和悦只好把方才的说辞又说了一遍,德妃倒并无不悦,反而更高兴的样子:“这个胤祯,行事愈发毛躁了,不过有他陪着,六丫头安全无虞,夫人不必担心。”

伊尔根觉罗氏哪能不担心,面上却也只得故作淡定。

和悦暗暗吐槽,你是不担心了,我可是担心六姐被你家儿子给占了便宜呢,只希望六姐顶得住美男的攻势,不要轻易被对方迷惑了去。

不过方才十四阿哥对自己和六姐还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后来虽说突然出现带走了六姐,却也是因十阿哥的缘故,想来十四阿哥不会对六姐如何吧。

想到此,和悦稍微放下了心,回到额娘身边乖乖地坐下。

章佳庶妃与布贵人已在四贝勒进来之前离开了,一时只剩下德妃、伊尔根觉罗氏和四贝勒。

和悦发现这会儿的四贝勒没了方才的温和,重新变得冷漠而不可亲近,全程与德妃未说几句话,安静地如一樽雕像。

而德妃则只顾着与额娘谈论些家长里短和儿女之事。

和悦看着看着,虽然觉得尴尬,却也不好说什么,一会儿功夫,思绪便不禁飘远了,目光不时瞥向门口。

怎么六姐还不回来?莫非还真玩的乐不思蜀了?有那么好玩吗?和悦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四贝勒留意到和悦的表情,不经意地弯了弯嘴角。

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却活络的很,便是十三弟也是几次在她手里吃了亏。

更难得的是她竟然不怕自己,敢向自己告状,确实是个特别的小丫头。

这会儿瞧她那心不在焉的模样儿,灵活的眸子转动着,频频地飘向门口,怕是也无聊了。

额娘的心思他自是明了,不过这事儿却并非那样容易,马尔汉虽是个武人,性子直,得罪的人也不少,却甚得皇阿玛的心,正是因为如此,皇阿玛便不会轻易允了。

想着,他站起了身,向德妃告辞:“额娘,儿子还要去看望太子,便不多留了。”

德妃也意识到冷落了自家儿子,略有些不自在,神情更温和了些,点了点头:“既如此,你去吧。”

四贝勒微颔首,临走之时,瞥过无聊地玩着手指的小和悦,忽然向伊尔根觉罗氏道:“侍郎夫人,我瞧着贵府的七格格甚是无聊,可否介意我带她出去走走?”

伊尔根觉罗氏一愕,着实未想到四贝勒会提出此言,又担心和悦不慎惹恼了这位面冷的四爷,犹豫不决:“小女年幼贪玩,怕是会耽误了四贝勒的正事。”

第45章 惊人的身份

伊尔根觉罗氏一愕,着实未想到四贝勒会提出此言,又担心和悦不慎惹恼了这位面冷的四爷,犹豫不决:“小女年幼贪玩,怕是会耽误了四贝勒的正事。”

德妃亦是诧异,这老四一向冷清,何时会主动带一个小孩子了?莫不是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侍郎夫人过虑了,上回七格格去我府上,甚是乖巧的模样,连福晋也赞不绝口。”四贝勒面带微笑,无半分敷衍。

话已至此,伊尔根觉罗氏也不好再拒绝,便点头同意:“如此,劳烦四贝勒。”

“既如此,老四你可不能吓着人家。”德妃含笑打趣,今后既有可能是一家人,老四带这小丫头去玩儿倒也无甚不可,还能促进两家感情。

和悦跳下圆凳,向德妃和额娘行了个礼:“和悦告退。”

德妃笑眯眯颔首,想着这丫头也无旁人所说那样可怕,看起来倒是可爱水灵的紧。

和悦握住四贝勒伸过来的大掌,他的手掌宽厚,掌心有厚茧,是常年练习骑射所致,虽然他人冷冷的,却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一点也不似外表的冰冷。

如初次见面一样,和悦一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出了永和宫,心里却琢磨着四贝勒今日之举颇为奇怪,他这样看着严肃的一个大男人带自己一个九岁的小孩子,这情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和悦咬着手指,几次偷偷地瞟向四贝勒,见他一本正经,始终不曾注意自己,再看一路上环境陌生,也不知他带着自己要往何处去。

想着,她拽了拽四贝勒的手指,仰着头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问:“四爷,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四贝勒低下头瞥了她一眼,小丫头眼眸清澈灵动,一点也不紧张,仿佛真的只是好奇一般,于是淡淡一语:“这会儿想起问了?你倒是一点也不怕爷。”

“四爷又不是牛头马面。”和悦笑嘻嘻地说。

“你说得对,爷不是牛头马面,你是第一个敢如此对爷说话的人。”顿了下,四贝勒摇头轻笑:“你一个小孩子,怕是也不知何为害怕。罢了,既已进了宫,爷便带你去见见太子。”

啊?和悦懵了,太子?她去见太子做什么?

见她懵懂的模样,四贝勒好心解释:“你从未见过太子,不知情也是情有可原,记住,伊都立是索额图的亲外孙,太子唤索额图一声外叔祖,也就是说,你表哥伊都立是太子的堂弟。”

和悦震惊地瞪大了眸子,嘴巴张成了“O”形。

天呐,她听到了什么?

伊都立竟然是索额图的亲外孙?还是太子的堂弟?这身份也太牛×了吧?

自从来了这儿,她从未思考过这些,这会儿听了四贝勒的话,在脑子里梳理了一番,思绪渐渐清晰。

如此说来,自己与太子还有点儿沾亲带故的关系?虽然这关系扯了千儿八百米了,却到底也是有点亲戚关系了。

原来,历史上的兆佳氏竟然与废太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看来,回去得好好问问伊都立了,这么大的消息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知情。

也怪她对历史了解并不多,除了九龙夺嫡那几位重要的人物,其余皆是不知。

太子住在毓庆宫,里面的装修富丽堂皇,一路走来,宫人众多。

和悦与四贝勒在太监的引领下来到会客的花厅,坐在花厅的椅子上,观察着花厅两边的博古架上摆着的众多精致的瓷器,花厅正前方的长案上摆着几盆花,墙上挂着一幅山水图。

宫女端来了水果点心,恭敬退了下去。

一刻钟左右功夫,着杏黄色长袍的太子从花厅后面转了出来,伴着爽朗的笑声:“四弟,你来了。”

四贝勒起身向来人行礼:“臣弟见过太子。”

和悦跟着屈膝福了一福,却好奇地抬起眼睛打量眼前的太子。

眼前的太子身材挺拔,五官端正,面容俊朗,挺有亲和力,很难想象日后拥有那样一个结局的废太子会是眼前这个男子。

太子托起四贝勒的胳膊,笑呵呵示意:“四弟坐。”正欲转身坐下,眼眸一转,忽地瞥见一个八九岁的小丫头,目光一闪,诧异地“咦”了声:“这是谁家的女娃娃?好生标志。”并顺手摸了一把那嫩滑的小脸蛋。

和悦忽的后退一步,躲到四贝勒身后,捂着脸,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果然是个色胚子,哪有一见面就摸脸的?

虽然自己目前只是个小孩子,不存在占便宜,可方才被他摸那一下就是感觉浑身不舒服。

太子愈发好奇,向前走了一步,四贝勒忙抬手拦住他,微微蹙眉:“太子,不过是个孩子,您这样会吓着她。”

“孤有这样可怕吗?”摸了摸鼻子,无趣地哼了声,面色不悦,又打量了眼四贝勒,奇怪地挑眉:“话说,要说可怕,你比孤要可怕许多,怎的她不怕你,就怕孤?”

四贝勒无奈,这要他如何作答?

“唉,罢了罢了,难得孤也会被人讨厌,还是蛮新奇的,都坐。”太子摆了摆手,回身在椅子上坐下。

四贝勒在下首坐下,和悦则挨着四贝勒坐了。

说实话,这个太子虽然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很好,她却并不喜欢,尤其是那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似在对自己待价而沽。

“对了,四弟,你带她来做甚?若是个美貌少女,孤还可勉强收下,不过这分明是个还未及笄的小丫头,你带她来有何用?”太子撇了撇嘴,明显对和悦不感冒。

“太子可还记得伊都立?”四贝勒自动忽略太子的抱怨,摸索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

“嗯?怎么?与他何干?”太子仔细看了眼和悦,又失望地摇了摇头:“据孤所知,伊都立可没什么妹妹。”

“她是伊都立的小表妹,阿玛是兵部侍郎马尔汉。”

太子惊讶地挑高了眉,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原来如此,既是那小子的表妹,便也是孤的表妹,说来孤从未见过马尔汉的几个女儿,原来马尔汉那样如石头般刚直不阿的武人也有这样标志可人的女儿,可惜孤一直未曾见过。对了,孤记得前些日子小十三被人打了,便是马尔汉的小女儿,不会就是她吧?”说到这儿,太子倒吸了口气,瞪大了眼睛,看怪物似的看和悦:“就她这柔柔弱弱的样儿,竟能把小十三给打了?不会是谣言吧?”

“太子且当是谣言吧,此事也不必再提。”四贝勒以拳抵住嘴咳了声,颇有些难以启齿。

第46章 莫名的亲近

太子也无意追究其中内情,却对眼前伊都立的小表妹极感兴趣,他笑眯眯地招了招手,尽量显得温和:“小表妹,过来孤身边,你放心,孤可是太子,也是你的表哥,不会伤害你。”

和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当自己是小孩子呢?她可没什么太子表哥,这亲戚离得远着呢。

她瞅了眼四贝勒,到底念着四贝勒的面子站起身磨磨蹭蹭地过去了。

太子笑的如狼外婆,一把将慢吞吞走到身边的和悦给抱了起来放在腿上,从旁边的高脚青花瓷盘子上拿起一块桂花酥递给她:“来,孤给你吃好吃的。”

和悦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很想跳下去,无奈太子抱得紧,只得强忍着不高兴接过桂花酥。

说到底这会儿的她只是个小孩子,不能表现的太过,让人起了疑心。

于是她小心地咬了口桂花酥,香甜可口,松软适中,不愧是宫里的东西。

“喜欢吗?”太子含着期待的眸子紧盯着她。

和悦抬眸瞅了他一眼,这会儿的太子倒像是个期待得到表扬的小孩子,与各种清穿小说上残忍暴虐的形象并不相符。

怎么办?她是不是穿到了一个假的清朝,遇到了假的太子和四贝勒?

脑子转了转,和悦并未纠结太多,伸手从盘子里又抓了两块点心,趁太子不备,迅速地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跑向了四贝勒,在自己原来的位子上坐下,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点心。

太子一愕,一手扶着金丝楠木太师椅的扶手,另一手指着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这丫头,还真是只知道吃啊。”

四贝勒别过脸,黑眸中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来人,给七格格上些茶水。”太子扬声吩咐,很快有宫女给和悦倒了杯茶水,和悦接过茶盏,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宫女又给她倒了杯,和悦又喝了,这才缓解了几分干渴。

和悦心里郁闷的要死,为了应付太子的热情,她也算是拼了,用吃东西堵住自己的嘴,也免去了太子的诸多问题。

反正她是个小孩子,喜欢吃点心很正常,谁也无法说什么,也不必理会太子。

“小表妹,今后来太子哥哥这儿,想吃什么吃什么,太子哥哥都给你,好不好。”太子是愈发瞧着眼前的人儿顺眼,愈瞧愈是欢喜。

和悦一边吃东西,一边随意地点头,不管怎么说,这个太子还是挺大方的,跟他相处也没什么,只要不对自己动手动脚。

最后临走之时太子送了她几盒子点心,和悦并不太喜欢吃甜食,只偶尔尝尝鲜罢了,却不得不装作开开心心地收下。

待出了毓庆宫,和悦不禁揉了揉自己鼓鼓的小肚子,叹了口气,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四贝勒注意到她的动作,略一想便明了,微微好笑:“既如此,何必逞强?”

和悦一噎,尴尬地笑了笑,小心地觑了眼四贝勒,见他并无生气的样儿,才放心地吁了口气。

奇怪,她怎么就这么不想看到他生气呢?

“说吧,为何如此?”四贝勒绷着脸,神情严肃。

和悦抿了抿唇,犹豫了下,低下头,声如蚊蚋:“我不喜欢太子。虽然太子不错,可我就是不喜欢。”

四贝勒似是对她的直接甚是意外,紧紧地盯着她看了几眼,神色略缓,揉了揉她的发:“这话不许再对任何人说。”

和悦忙点头,唇角微扬,眼前的四贝勒还是挺好的嘛。

“虽然我不太喜欢这些点心,不过六姐肯定喜欢,到时候给六姐一个惊喜。”和悦喜笑颜开,为终于解决了一件麻烦而松了口气。

不过她马上就乐极生悲,“哎呀”了一声,顿住脚步。

“怎么了?”四贝勒见她脸色不好,皱了眉。

和悦咬着唇,不知如何开口,毕竟十四阿哥是他的亲弟弟,这会儿他们兄弟也没有那些矛盾,想必他还是向着自己的亲弟弟吧,若是得知德妃想要把六姐许给十四阿哥,定然不会违背德妃的心意。

可是额娘分明不愿让六姐嫁给十四阿哥,她也无法确定此事究竟是好是坏。

她想起四贝勒对自己的好,不仅带自己出来散心,还提点自己,莫名地她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又觉得自己与他非亲非故,贸然问出来,未免有些过了。

四贝勒见她愁眉苦脸,又纠结万分的模样,不禁好笑,这样小的孩子却有着这样丰富的表情,还真是有趣。

莫名地,他想要知晓她所烦恼的究竟是何事,心里不禁升起一丝疑惑,很奇怪,若是以往,他不会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孩子罢了,与自己何干?

难道……就因为她对自己的这份亲近吗?

自小到大,除了小十三,从未有人如此无缘无故地亲近自己,便是自己的亲弟弟和亲妹妹也不曾,在他们眼中自己始终如同一个外人。

是以,多年来,他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即便对自己的亲额娘也无法袒露自己的心思。

然而,第一次见这小丫头,她却躲到自己身后,理直气壮地向自己告状,毫无条件地依赖自己。

冰冷了许久的心仿佛注入了一股暖流,下意识便想要维护她,看到她百无聊赖地坐在永和宫,无人陪伴,便主动带她出来散心,去见太子。

这样的感觉他从未有过。

“何事如此苦恼?或许爷能帮你解决。”四贝勒不再多想,既然不忍心见她为难,多管闲事又何妨?

和悦挣扎了会儿,还是决定告诉他,或许真的能得到一些建议呢。

再说了,自己不过一个小孩子,就算问了,也不过是一时好奇而已,谁还能多想不成?

想到此,她大着胆子仰头看向四贝勒:“我听说德妃娘娘挺喜欢六姐,想让六姐跟十四阿哥玩儿,可是额娘不太愿意,六姐也不喜欢十四阿哥,我看十四阿哥挺凶的,他也不喜欢六姐,可为什么德妃娘娘要让他们一起玩呢?能不能不让六姐和十四阿哥玩儿啊?”

和悦整理了下思路,才把这番话说出来,让自己的问题不至于太过敏感,让人怀疑什么。

四贝勒:……

这话说的有些绕,也有些孩子气,四贝勒甚是无语,他想自己真是脑子有问题才会听一个小孩子发牢骚。

第47章 提点

这话说的有些绕,也有些孩子气,四贝勒甚是无语,他想自己真是脑子有问题才会听一个小孩子发牢骚。

可是慢慢地他似是听出来什么,猛地看向和悦,凌厉的目光似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却只看到了一派天真和苦恼,似乎当真是一时童言童语。

他微微苦笑,暗道自己多想了,一个小孩子问出这样的问题能有什么不对。

尽管觉得没必要向一个孩子解释这种事,却到底不忍见她苦恼的模样,思索了一阵,问出一个简单的问题:“那你喜欢你六姐和十四阿哥一起玩吗?”

和悦歪着头想了会儿,摇了摇头:“不喜欢。”

“为何?”四贝勒好奇。

“因为十四阿哥不喜欢六姐。”和悦睁大了眼,理所当然地开口。

“若是十四阿哥喜欢你六姐呢?”他又问出一个问题。

和悦紧紧地盯着四贝勒,暗暗猜测他问此话的目的,却什么也猜不出来,索性不去想,按照自己的想法认真地回答:“那也要六姐喜欢才行。”

四贝勒暗暗好笑,果真是孩子心性,他换了口气,神情变得有些严肃,语气也更认真:“若是依你所见,只要十四阿哥和你六姐彼此喜欢便同意他们在一起,可是别人并不如此做想。或许,爷的话你不懂,爷还是要提醒你,在皇阿玛的心里,臣子的忠心最重要,而拥有忠心的前提是不偏不倚,若是你六姐与十四阿哥走的近了便等于失了自己的本心,同样也会失了君心,你要知道,你前面几个姐姐皆未嫁入皇家,便已代表了你阿玛的心思和皇阿玛的心思,若是你,你会如何做?”

和悦怔怔地看着他,随着他话音的落定,心中豁然开朗。

只是她毕竟是一个孩子,这会儿她不能做出听懂的样子,只能装作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低着脑袋,苦苦思索。

四贝勒知晓她不懂,也不期望她能懂:“爷知晓你不懂,你也不必懂,爷只是想告诉你,你阿玛的心思便是正确的选择,若是你阿玛不同意便不必为难。更何况。”四贝勒顿住,伸指弹了下她的额头,看着她“啊”的一声捂着额头,面露愤然,失笑:“即便你阿玛愿意,也并非易事,天下不是只有兆佳氏一家,似完颜家,富察家,钮祜禄家,伊尔根觉罗家,多的是出色的格格,与她们相比,你的六姐也并无任何出色之处。”

这话虽是事实,却也极不客气。

和悦这会儿真的有几分生气了,不满地轻哼一声:“我六姐哪里不好了?六姐和富察家的姐姐是很好很好的女子,才不像四贝勒说的那样,完颜家的那个坏丫头才比不上六姐和富察姐姐呢。”

哼,那样蛮横无礼的人哪能与六姐和富察姐姐相比?

不过,听了他这番话,和悦倒是放下了心,是啊,且不说自己家的意愿,与其他几大家族相比,自己家还真不算什么,她是真的被德妃的态度迷惑了。

未来男女间相亲还要与好几家做比较呢,更何况是古代的皇家,选择嫡福晋更是慎之又慎。

想通了这点,和悦整个心都轻松了下来,果然,问四贝勒就是对的,她也着实未料到四贝勒竟然未帮着十四阿哥说话,而是以实际情况来提点她。

和悦心中对四贝勒陡然多了几分亲近。

四贝勒略略好笑,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话音一转:“听说昨日你与完颜氏发生冲突,被她打了,可还疼?”目光在她娇嫩如花瓣似的脸蛋上停留一瞬,松了口气,好在并未留任何痕迹。

和悦摸了摸左脸,嘻嘻一笑:“也没什么,不疼了。”

四贝勒摇头叹息:“你这争强好胜的心思早晚要吃亏,日后对完颜氏躲着点儿,莫要再招惹。”

和悦低了头,心中腹诽,自己不招惹她,她还要来招惹自己与六姐呢,让自己忍气吞声那可是不行的,不过面上却笑嘻嘻的,点头答应。

四贝勒把和悦送回到永和宫门口便出宫了,和悦独自回到永和宫,发现六姐已经回来,只是十四阿哥却不见了踪影。

和悦见六姐气色不错,很好奇六姐与十四阿哥都发生了什么,但碍于场合不对,只得压下心中的好奇,勉强坐了会儿,伊尔根觉罗氏方才向德妃告辞,带着两个女儿出了宫。

“六姐,你快说说,十四阿哥有没有欺负你?”刚上了马车,和悦迫不及待地问六姐。

毕竟那时候十四阿哥对待自己二人可是不假辞色,和悦十分担心十四阿哥欺负了六姐。

妍悦抬起下巴,轻哼一声:“他哪能欺负我?一开始他确实态度不好,还想把我丢给宫女,我哪能允许?就拦着他不让走,告诉他要不亲自送我回去,要不我就向德妃娘娘告状,结果十四阿哥就气着了,但是他又不能拿我如何,只好乖乖送我回去了。”

说起这件事,妍悦“噗”地笑了起来,十分得意的样儿。

和悦想象着十四阿哥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不厚道地笑出了声,眼眸弯弯,向六姐竖起了大拇指,毫不客气地夸赞:“六姐,你真厉害。”

她早该清楚,依六姐的性子虽然不敢轻易得罪了十四阿哥,却也不是个吃亏的主儿,凭当初自己因为十三阿哥受了伤,六姐就敢给十三阿哥脸色瞧便知晓了。

“你们两个,还好意思得意,那十四阿哥可不是个任人威胁的主儿,你能全身而退便已是幸运。”伊尔根觉罗氏微沉了脸,轻斥。

和悦和妍悦却瞧得出额娘并未真的生气,于是依然笑嘻嘻的。

不过有件事和悦还得好好问问额娘了。

和悦凑了上去,挽住额娘的手臂,眨巴着眼,一派天真:“额娘,您看,十四阿哥分明不待见六姐,您还答应德妃让六姐跟十四阿哥玩儿吗?”

伊尔根觉罗氏点了点她的额头,轻笑:“你个鬼丫头,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儿额娘便阿弥陀佛了,至于此事阿玛和额娘自有道理。”

见额娘神色自若,并无丝毫担心的样儿,和悦彻底放下了心。

经此一事,当晚马尔汉回府,伊尔根觉罗氏便和丈夫说了今日永和宫发生的事。

马尔汉沉吟片刻,微微一笑:“夫人不必担心,有富察氏和完颜氏等珠玉在前,德妃最先考虑的不是我们家。”

虽则心里也知晓,伊尔根觉罗氏听了这话还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我们家小六哪里差了?虽比不得毓秀那丫头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却也比那完颜氏不知好上多少。”

第48章 为什么不喜欢

虽则心里也知晓,伊尔根觉罗氏听了这话还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我们家小六哪里差了?虽比不得毓秀那丫头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却也比那完颜氏不知好上多少。”

马尔汉呵呵笑着,知晓妻子还记着昨夜完颜明霜打了小七的事,亲自倒了杯茶递到妻子面前,柔声安慰:“你这是做什么?人家比小六好,我们不是应当高兴吗?至少小六的幸福我们可以保障,难不成你想让小六嫁给十四阿哥?”

“当然不!”伊尔根觉罗氏脸色一沉:“小六决不能嫁入皇家!”

“那不就行了,无论德妃看上了哪家,都与我们无关,即便最后选上了小六,皇上那儿也尚有回旋余地。”

早已料到妻子的反应,马尔汉一点也不意外。

在外人眼中,马尔汉并不如马齐、伊桑阿等人受皇帝重用,甚至再过些年便要致仕,唯一的儿子尚且年幼,族中亦无成器的子弟,只除了一个有力的妻族。

然而终究靠人不如靠己,保障荣华的唯一法子便是与皇家结亲。

有身为皇家儿媳的姐姐相助,总比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舅舅要好上许多,关柱将来的仕途便可无碍。

然马尔汉心知,有时候外人眼中的不得圣心未必是坏事,即便嫁入皇家也未必是好事。

“小六将来如何,全看皇上的心思。即便皇上赐婚,十四阿哥也不会是最好的人选,不必担心小六会受苦。”

皇上在意的不是臣子的势力,而是忠心。

忠心难求,想要在这官场中独善其身,并不容易,然而却是他日积月累下来的。

他相信,只要皇上记得他,又有妻子身后的家族相助,兆佳一族的未来便可无碍。

“我倒是有个好人选。”伊尔根觉罗氏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开口。

“哦?何人?”马尔汉挑眉疑惑,瞧妻子的神情似是早有打算,只是从不曾与自己说过。

“伊都立与小六和小七一起长大,算得上青梅竹马,伊都立是弟弟唯一的嫡子,有这份关系在,小六自不会受苦。”

马尔汉瞧着妻子认真的模样,心头陡然滑过一丝暖流,欣慰不已,伸手握住妻子的手:“你总能想到我所担心的,伊都立是个不错的选择,我自是相信伊都立的为人,更相信的却是你的眼光。”

伊尔根觉罗氏老脸一红,嗔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我只是为了女儿的幸福着想罢了,毕竟还是自家人可靠。”心里却对丈夫的话受用不已。

这些年两个人虽则年纪渐大,却依旧恩爱,甜言蜜语自是少不了,每每听得这些话,伊尔根觉罗氏嘴上嫌对方不知羞,心里却也开心。

“无论如何,有伊都立在,小舅子不会对兆佳一族置之不理。”马尔汉呵呵笑,对妻子的心口不一早已习惯:“伊桑阿对你这个长姐可是敬重不已。”

想起自己唯一的弟弟,伊尔根觉罗氏亦是欣慰不已。

她这一生最挂念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好在自己还有个弟弟,即便将来自己去了亦可安心。

在门外偷听的和悦朝王嬷嬷竖起食指,轻嘘了声,示意莫要告诉阿玛额娘自己来过,悄悄地离开了正院。

真好,原来额娘早有打算,伊都立吗?和悦摸着下巴,眼珠咕噜噜转着,伊都立毕竟是自己和六姐的表哥,因此和悦从未考虑过伊都立,近亲结婚总是不妥。

只是她知道若是阿玛和额娘觉得好,便无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若六姐当真喜欢伊都立,嫁给伊都立倒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哎呀,还得问问六姐和伊都立的意思才是。

王嬷嬷瞧着小格格远去的身影,不由瞥了眼里屋,想了想还是不告诉夫人了,小格格毕竟还小,即便听到了也无甚不可。

又不由觉得小格格真是愈大愈活泼了,竟连偷听老爷和夫人说话也学会了,到底是孩子心性,好奇心重了些,王嬷嬷摇了摇头,好笑不已。

翌日一早,和悦梳洗毕,迫不及待跑到了妍悦的院子。

妍悦正在和丫鬟们踢毽子,一眼瞧见和悦的身影,唇角一扬,毽子高高地飞了起来,稳稳地飞向和悦。

和悦心头一阵雀跃,伸手接住了飞来的毽子,抛开毽子,轻松地踢了起来。

抬腿,前踢,后踢,弯腰,动作一气呵成,身姿轻盈,另妍悦和丫鬟们拍手叫好。

毽子重新飞回妍悦手中,妍悦跑了过来,惊异的目光看向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和悦:“没想到你这小丫头深藏不露啊,连我都瞒着。”

和悦眯着眼笑,转移话题:“六姐,今天要出去玩儿吗?”

妍悦垮了脸:“额娘不许我出去,说除非伊都立陪着,可是伊都立这小子迟迟不出现,也不知做什么去了。”

“那我们去屋里说会儿话吧,正好我也无聊呢。”和悦趁机开口。

妍悦点点头,两人一起进了屋,坐在西次间的罗汉榻上,中间摆着张红木小方几,丫鬟端来一盘水果放在其上。

等丫鬟都退了下去,和悦抓起个苹果啃了口,似是随口问:“姐,上次你和十四阿哥相处的如何?”

“嗯?什么如何?”妍悦满脸懵然。

和悦有种询问自家相亲的姐妹对象如何的感觉,颇有些不对劲儿,却还是硬着头皮问:“就是你喜欢不喜欢十四阿哥?”

虽然奇怪,妍悦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不喜欢。”

和悦松了口气,又问:“那,为什么不喜欢呢?”她得问清楚了,才好对症下药,才能知晓六姐真正的心思。

“哼,他那样的人,任性霸道的很,尤其是对女孩子说话一点也不懂客气,我最烦这种人了。”生气地咬了口苹果,目光喷火,愤恨不已。

和悦默默点头,看来六姐喜欢彬彬有礼的人。

也是,任何女孩子都喜欢这样的男子吧,当然,除了她自己。

“那六姐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呢?”和悦终于可以顺理成章地问出这句话了,眨着眼,似个好奇宝宝:“那个十四阿哥可是长的很不错的,还是挺讨女孩子喜欢的。”

她可是记得当初六姐对十三阿哥喜欢的紧,对伊都立都没有那样和气,甚至一见到十三阿哥便两眼冒光。

第49章 软硬不吃

妍悦蹙了蹙眉,什么叫“长的挺不错”,还“挺会讨女孩子喜欢”?

到底只是个才十一岁的女孩子,妍悦虽觉七妹问的话奇怪,但瞧着对方单纯好奇的眸子便也未再多想,抓了抓头发,皱着眉开口:“要说好看,十四阿哥是好看,只是性子太讨厌,同是皇子,却与十三阿哥和四贝勒相差太远。话说,当初十三阿哥欺负你的时候我还讨厌十三阿哥,这会儿看来,他还算好的了。”

此时的妍悦忍不住有些后悔当时因为七妹的事对十三阿哥太过无礼,只希望十三阿哥不要记恨才是。

和悦抽了抽嘴角,她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不容易六姐对十三阿哥好感没了,这一下又来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且走一步看一步了。

“再说他是否讨女孩子喜欢跟我喜欢什么样的人有何关系?你问这个做什么?”妍悦一脸的莫名其妙,上下打量着和悦,似是在问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知晓自己问的话太过敏感,即便六姐再粗心大意,也会产生疑惑。

不过和悦可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于是笑眯眯地打了个哈哈:“我只是好奇嘛,十四阿哥确实挺讨厌的,还不如伊都立和傅庆好玩儿呢,六姐说是吗?”

妍悦不疑有他,歪着脑袋想了想,露出了笑容:“这倒不错。”

“那六姐觉得伊都立和傅庆谁更好呢?”和悦再次引六姐入坑,乌黑发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当然是傅庆了!”妍悦脱口而出。

和悦下巴险些掉下来,愕然张大了嘴,不会吧?六姐竟然喜欢傅庆那个软绵绵的小白兔?

谁知妍悦接下来昂起了下巴,不满地哼了声:“傅庆可比伊都立听话多了,在你面前简直就是个乖宝宝,比伊都立好欺负,别看伊都立弱不禁风的,有时候脾气臭的跟石头似的,软硬不吃。”

呃,和悦瞬间黑线,六姐,你可真够吓人的。

合着你就喜欢好欺负的啊?

而且,伊都立哪里弱不禁风了?好吧,虽说伊都立瘦了点,跟竹竿儿似的,可人家一点也不弱,好吗?

人家要跟你打起来,一个顶你仨。

和悦歪了歪脑袋,不过,伊都立的脾气一般很好,对自己与六姐可谓是有求必应,也只有在遇上危及她们姊妹俩生命安全的事儿上才会大发脾气,甭管说多少好话都无用。

伊都立也十分听额娘的话,尤记得上回自己与十三阿哥比试骑马,伊都立可是毫不顾忌兄妹情分,坚持把事情一字不差地禀告给了额娘。

因着六姐贪玩,额娘常常派了伊都立看着六姐,这也直接导致六姐的自由受到了许多限制,是以六姐对伊都立可谓怨气极深。

如此看来,伊都立的这段姻缘堪忧啊。

不过,和悦并不担心,来日方长,更何况她对于伊都立这艰难的姻缘路还是感到几分幸灾乐祸的。

毕竟对伊都立那石头般的脾气,有怨气的可不止六姐一个。

和悦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嫌坐着无聊,建议去花园里散散心,妍悦一口答应。

两个人刚出了房门,海兰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眼睛亮晶晶的:“格格,四贝勒府来人了,说是请格格过府。”

见她这副大惊小怪的模样,和悦有些不满,以后这帮丫鬟还得训练。

玉樱沉稳,海兰性子就较为活泼,也掩藏不住心思,活泼不是坏事,但是行事不能失了沉稳,否则还不被人看了笑话。

不过,这会儿和悦可没时间教训她,放弃了去花园散心的心思,让人告知额娘,自己则径直往出府去了,路上却遇上了贝姨娘。

“哟,七格格这是去哪儿?”贝姨娘笑吟吟地问着。

自上回的事之后,和悦与贝姨娘已结了怨,这会儿见到她依旧如此和气的模样,不由一阵恶寒,这个女人还真会演戏。

原以为上次的事后,额娘会重重地罚她,几日内她怕是无法出来作妖了,谁知她还能出来好心情地散心,整个人除了消瘦了点儿,也并无任何不妥,看来额娘也没对她怎么样,这可与额娘素日的性子不符啊。

这样的疑惑也只是在脑海里晃了一圈儿就消散无踪,若是往日里,和悦定要怼她一番,让她不要在自己面前做戏,此刻却不欲与她纠缠,冷冷地丢下一句:“与贝姨娘无关。”便绕过她走了。

贝姨娘脸上的笑容消散无踪,两手紧紧攥着帕子,险些咬碎了银牙:“哼,不过一个臭丫头罢了,还想跟我摆脾气。”

上回夫人虽然未罚她,只是让她每日抄写女戒五十遍,但是她的心里并不好受,总觉得夫人不会这样轻易饶过自己,因此几日里便瘦了一圈儿。

她本是个坐不住的,几日里未有动静便想着出来散散心,顺便去找那害了自己的孙姨娘出一口气,却没想遇到了这个丫头。

不过,她忍不住好奇,也不知这臭丫头急急忙忙地是去何处?眼睛转了转,便吩咐贴身的朱儿:“你去打听一番,七格格做什么去了。”

朱儿脆生应“是”,退了下去。

和悦到了二门外,上了四贝勒府的马车,往四贝勒府而去。

到了四贝勒府上,和悦跟着府上的丫鬟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后宅正院。

正房门口,小丫鬟进去禀告了,一会儿功夫,四福晋贴身的大丫鬟云英挑起湘妃竹帘,笑盈盈地向门外的和悦打招呼:“七格格快进来吧。”

“云英姐姐好。”和悦腼腆一笑。

经过上次的事,云英可不会认为眼前的女孩子腼腆无害了,却也对和悦的到来感到十分开心:“福晋正念着七格格呢,可巧七格格就来了。”

进了房间,和悦向坐于西次间罗汉榻上的四福晋盈盈屈膝:“和悦给四福晋请安。”

“快坐。”四福晋抬手示意,语气温和中透着亲近。

和悦坐于一旁的绣墩上,不明所以地仰头看向四福晋。

四福晋歪着身子,轻笑了笑:“奇怪我为何唤你来此?”

和悦点点头,这份坦然更另得四福晋欣赏。

第50章 口出狂言

“我没有女儿,自前几次见了你便觉格外亲近,此次叫你来也是让你与我说说话,解解闷儿。”

和悦恍然,甜甜一笑:“原来四福晋也会觉得无聊啊,和悦和六姐也会时常觉得无聊,便经常到外面骑马,心情也就好了许多。”

感觉装小孩子好累,面对阿玛额娘时还好说,毕竟是自家女儿,四福晋可是未来的皇后,在她面前,和悦可从来不敢大意。

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长大?天天扮小孩子,什么也不能做,真的好“伤心”,怎么办?

四福晋对和悦的话感到好笑,眸中也染了几分笑意,掩嘴轻咳一声,轻叹了口气:“可惜我不能如你们般常常出府,不知七丫头可愿常常来此陪我?”

迎着她含着几分期许的眸子,和悦低下脑袋沉默几息,轻轻点了点头:“只要福晋不嫌和悦麻烦,和悦自然答应,不过,还需与额娘说一声才是。”

“有七丫头这句话,我甚是欣慰。”四福晋抿唇一笑,吩咐云英:“去把绣娘叫来,给七格格量量尺寸。”

和悦茫然不解。

四福晋轻笑:“我让人请了京城中最好的绣娘,女孩子就应当漂漂亮亮的,做几身漂亮衣服。”

和悦忙摆手:“和悦的衣裳已经够多了,真的不需要那么多。”

四福晋太过热情,让她无法招架,她也不是那爱占别人便宜的,哪里能接受。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谁让我把你当做自己女儿似的呢,七丫头要是拒绝,就是不喜欢我了。”四福晋故作嗔怪。

和悦无语,哪有这样的?却也不好再拒绝。

四福晋见她如此,满意地笑了。

半盏茶功夫,绣娘来了。

绣娘是一个三十余岁的妇人,模样甚是普通,气质却温婉如水,微垂着头在小丫鬟的带领下进了来。

“奴家方刘氏拜见四福晋。”方刘氏向四福晋磕头,声音徐缓低柔。

四福晋命她起了,指了和悦,吩咐:“方老板给这位格格量一量衣裳的尺寸。”

得了四福晋的话,方刘氏看过来,目光一亮,柔声赞美:“这位格格真真是灵秀动人,奴家也曾见过几位格格,与这位格格倒是各有千秋。”

想来是常进入各府后宅,见过的格格必不在少数,她倒也不过分夸赞,如此心性,难怪能得四福晋欣赏。

忽然,和悦灵机一动,既然这位绣娘常进入各府后宅,或许是个机会,有了这个想法,和悦当真觉得不虚此行。

只是自家府上从不曾用过这位方刘氏,看来还要再打听一下是哪家的绣娘,有机会与对方结识一下。

话不多说,方刘氏笑盈盈地上前,开始为她量身。

待到事情结束,已是午膳十分,四福晋留了膳,用完膳,和悦便向四福晋告辞。

因着心事有了着落,和悦的心情比来时更加愉快。

只是在离开时遇上了一件不大不小的麻烦。

和悦从不曾想过会与四贝勒府上的任何人产生冲突,更不可能与后院的女人产生纠葛。

毕竟她如今也只有九岁,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个小萝卜头,也不知如何竟惹了府上最得宠那位的嫉恨。

本来是素未谋面,相安无事的两个人,和悦偏偏遇上了这位李格格,挺小巧玲珑,小鸟依人的一个人。

和悦还不曾说什么,对方却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微昂起下巴,冷不丁地问:“你是谁?”

声音清脆娇柔,杏眼妩媚灵动,若非态度不怎么和气,倒是令人甚是惊艳的。

和悦对她的态度甚是不悦,到底顾念着是四贝勒的小妾,自己又是客,给她几分面子,忍下了这口气,并未出声。

送和悦离开的丫鬟玉如赶紧出了声:“回李格格的话,这位是福晋请来的客人,兆佳府上的格格。”

她可不希望这位贵客在这儿出了什么事,这位李格格仗着主子爷的宠爱,一向不将下人们放在眼里,好在还不敢对福晋不敬,自己提出福晋,想来对方也不敢胡来。

李格格听到是福晋的客人,的确有些为难,只是瞧着对方虽年纪小,却水灵讨喜的模样,着实有些看不过眼。

再有自别处听来的,爷对兆佳府上的格格极为喜爱,福晋也是看在爷的面子上才对兆佳府上的格格另眼相待,心里就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罢了,有何过人之处?她本不将这个小丫头放在眼里,不过听闻这位七格格还有个姐姐,小的都如此标致,大的还得了?

因此,李格格瞬间便警惕了起来,她还从未见过爷对哪个府上的格格如此喜爱,若是将来那位进了府,还有自己立足之处?

思及此,无论如何也不愿放弃这次机会。

于是,李格格挺起了胸膛,斜眼睨向和悦,重重地一哼:“有些人仗着福晋的喜爱,便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福晋心善,不予计较,有些人莫要蹬鼻子上脸,真当自己是回事了。小小年纪,若是学了那些下作人的手段,还真是可惜了的。”

和悦听了这指桑骂槐的一段话,登时气急。

这是变着法子地骂自己?这人还真是不可理喻,自己哪里惹着她了?

跟着的玉樱和海兰气愤不已,想格格何时受过这等委屈?便是四贝勒和四福晋都对格格礼遇有加,眼前这位算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辱骂格格。

玉樱还好,到底念着这儿是四贝勒府,眼前之人似是四贝勒极宠爱的侍妾,不好说话,海兰却受不了,上前一步,正欲为和悦出头,一只小手却拽住了她,回过头却是和悦,不由微怔。

和悦不看海兰,她从不是个肯吃亏的,哪里肯忍?当下就沉了小脸,冷冷地怼了回去:“这句话,应该是我送给李格格才是,你不过是个格格,莫要以为得宠些便可肆意妄为,我是四福晋请来的客人,四福晋都没说什么,你却在这儿口出狂言,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胆子?”

“你!”李格格涨红了脸,眼眸喷火,指着她,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和悦哪里容她再出口伤人?傲慢地抬起下巴,讥刺的眸子深深地扎入李格格心里:“你这副样子若是被四贝勒瞧见,不知四贝勒是否还会瞧得上你?米粒之珠,也敢放光?没得笑掉大牙!”

说罢,和悦拂袖而去,玉樱和海兰忙快速跟上。

当真是无妄之灾,遇上这等人,还真是让人恶心。

也不知四贝勒怎会宠爱这等女人?

和悦胸口似燃了一把火,烧个不停,脚步越来越快。

“你、你个小丫头片子!”李格格气的胸膛急剧起伏,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去而无可奈何,狠狠地跺了跺脚。

可恶,自成为爷的格格,还从未有人如此对待过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贴身的丫鬟忙上前劝慰:“格格息怒,一个小丫头罢了,还不值得格格生气,主子爷最疼格格,定会为格格做主。”

第51章 找上门

听了丫鬟的话,李格格渐渐平静了下来,只是依旧不甘,心思一转,冷笑:“哼,不过是个小毛丫头,我还不至于与她计较,不过爷最不喜得意忘形之人,若是爷知晓了,对她的印象必会一落千丈。”

李格格得意地翘起嘴角,扭头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了府中,有丫鬟来禀额娘唤她去正院。

到了正房,请了安,伊尔根觉罗氏微笑着向她招了招手:“小七过来坐,额娘有话与你说。”

和悦满腹困惑地坐到伊尔根觉罗氏身边,仰头询问:“额娘可是有何事?”

伊尔根觉罗氏微微沉吟,问:“小七方才可是去了四贝勒府?”

和悦点头,出去时已派人与额娘说过,和悦不明白额娘此时问这话是何意思。

“四福晋待你如何?”伊尔根觉罗氏问了句另和悦愈发不明所以的话。

想了想,认真回答:“四福晋待小七甚好,还让人给小七做新衣服,让小七经常去陪她说话。”

伊尔根觉罗氏静默片刻,淡淡开口:“我们家不必与四贝勒府交往过密,四福晋虽如此说,你亦不可当真,往后尽量少与四贝勒与四福晋来往。”

见额娘这等严肃的神色,和悦惊讶,但旋即又明白了。

额娘是怕兆佳氏一族卷入皇权争斗中去。

心里虽明了,到底不甘愿,自己将来要做的事还需与四贝勒府保持联系,如何能放弃?

于是面上轻声应了,心里却打算着依旧与四贝勒府来往。

伊尔根觉罗氏瞧着她不以为然的模样,皱了眉,厉声呵道:“小七,你如何任性,额娘都依你,只是此事万不可由着自己,额娘的话你要记在心里,这也是为了我们全家。”

和悦被伊尔根觉罗氏严厉的语气吓着了,低了头乖巧地应“是”,心里面唉声叹气。

看来此路是行不通了,额娘是铁了心要自己与四贝勒府断绝来往了。

只能暂且与四贝勒府少些来往。

见她似被吓得不轻,伊尔根觉罗氏面色微缓,柔声开口:“你虽小,却也应当知晓,额娘都是为了我们全家,额娘不需要你们将来为兆佳氏带来荣光,只望你们平平安安的,你以为四贝勒与四福晋只是单纯地喜欢你?须知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额娘怕你被人利用了尚且不知。”

在这样的家庭,有太多的人利用儿女里换取高官厚禄,似这般真心疼爱子女,不愿利用女儿的家人真的不多。

和悦很感激自己能拥有一对这样的父母,她想自己已经喜欢上这个时代了。

尽管内心有自己的想法,和悦仍旧听话地点头:“额娘,小七知道了。”

“你能明白就好。”伊尔根觉罗氏舒了口气。

离了正院,和悦脚下踢着石子,一路上愁眉苦脸。

原以为事情有了起色,没想到额娘会出面阻止,看来这件事需等些时日了。

好在如今还早,往后有的是机会与四贝勒府打好关系。

不过方刘氏的事儿还需赶紧去做,想到就做,和悦回到房间便吩咐玉樱让人去查方刘氏是哪家成衣铺的,借口就是喜欢那家的衣裳。

玉樱不疑有他,下去吩咐了。

此时的和悦愈发感慨一个人手的重要性,四贝勒府的事不急,这件事可得加快动作了,否则许多事都会不方便。

正在和悦思考着如何行事之时,海兰从外面进了来,小声对和悦说了一句话。

和悦忽的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咬牙切齿,好啊,敢欺负到自己头上来,还是嫌教训不够啊。

原以为额娘是因着怕自家卷入皇权争斗中去才阻止自己,没想到却是另有缘由。

想到此,和悦快速迈步出了门。

“格格,您去哪儿?”海兰慌忙追了上去。

“去找回场子!”冷冷地丢下一句,和悦脚步加快。

见和悦脸色极差,像是要揍人的样子,海兰担心自家格格吃了亏,想要拦着,却追不上和悦的脚步,只能懊恼地跺了跺脚,面色仓惶追了上去。

一阵风般地冲进了贝姨娘的小院,用力推开紧闭的房门,迈步而入。

正给贝姨娘递橘子的朱儿吓了一跳,慌忙向和悦行礼:“奴才见过七格格。”

“你下去!”和悦小脸儿冰霜似的,冷冷地吩咐。

朱儿瑟瑟发抖,担心地看了眼自家主子,却见贝姨娘挥了挥手,舒了口气,如梦大赦地退了下去,并关上了门,却小心翼翼地贴着房门,听着里面的动静。

谁知海兰一把拽了她手臂,质问出声:“做什么呢?”

朱儿白了脸,却强自镇定,露出冷笑,与海兰对视:“这是我们主子的院子,我还想问你想做什么?”

她不能得罪七格格,没道理连个丫鬟也怕。

“哼,凭我们夫人是府里的主母,一句话便能把你撵出府去。”海兰昂起了下巴,不屑地嗤笑。

朱儿眸中流露出惶恐,终究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得房门远了些,站到了廊下。

而海兰担心着自家格格,皱着眉靠近了些,时刻注意着屋内的动静。

朱儿瞧着她的动作愤愤地鼓了小脸,当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奈何自家主子只是个小妾,即便说到夫人那儿也得不到好,只得扭过头当做看不见。

屋里,和悦一眼见着慵懒地歪在椅子上,正悠闲地吃着橘子的贝姨娘。

“哟,七格格,您这是怎么了?”见朱儿出去,屋里只剩下两个人,贝姨娘诧异地挑了眉,看着眼前气势凌人的和悦,却并不起身。

来的时候气势汹汹,这会儿和悦倒是冷静了下来,瞧着贝姨娘这副不明所以,淡定无辜的模样,真想知晓她是凭什么如此无惧?

是笃定自己无法拿她如何?

还是认为自己就是个小孩子,没那么大的本事?

缓步上前,一屁股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一手支着下巴,和悦含笑望着贝姨娘:“我说贝姨娘,您是不是忘了上回的教训了?”

此话一出,贝姨娘脸色一变,只是到底是经过风浪的,很快便恢复了情绪,轻笑一声:“七格格说什么?我可不懂。”

“呵,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作不懂?”和悦瞧她这副无辜的模样,恨不得抓下她这副面具,一个个地太会演戏,怎么不去做戏子呢?

若不是知晓阿玛不会纳一个戏子进门,她都要怀疑原来的贝姨娘就是戏子了。

她也不指望着她能答出好话,又笑着摇了摇头:“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次来找贝姨娘,是有句话要问贝姨娘。”

“七格格但说无妨,我听着呢。”贝姨娘眉间掠过丝讽意,语气淡淡。

“听说府上今日有许多谣言,贝姨娘可听说了?”加重了“谣言”二字,和悦紧盯着贝姨娘的表情,不放过她面上任何一丝变化。

第52章 她不过是地上的泥

贝姨娘疑惑地蹙了眉:“哦?是何谣言?不过既是谣言,想来也只是下人们无聊时的闲言碎语罢了,七格格又何必在意?”

和悦暗暗咬牙,哼,果然是只狐狸,面上却笑的一派天真:“有些谣言自是无用,只是对那背后搞怪之人,我可甚是好奇呢。”

瞧见贝姨娘脸上的那一抹僵硬,和悦撇了撇嘴,还以为多么有恃无恐,原来也会怕啊。

“贝姨娘可知是谁散布的这些谣言?想必不只是我想知晓,便是额娘也很想知晓。哦,不对,或许额娘此刻已然知晓是谁,只是暂时懒得理会罢了,府上这么多人,总能问出是谁散布的,你说是吗?那人也不是傻子,可为什么还要如此做呢?是真的以为额娘不会处置她?还是有别的什么凭仗呢?”和悦笑眯眯的,好整以暇地看着贝姨娘愈发难看的脸色。

“七格格真会说笑,我怎知那人如何想的?七格格应当去问问散发谣言之人,究竟为何如此做。”说这话时贝姨娘暗暗咬牙,面上却淡淡地笑着。

“哼,贝姨娘何必再做戏?如今只有你我二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和悦也懒得再与她虚与委蛇,直接开门见山:“散布谣言,说我与四贝勒府过从甚密,有攀附之嫌的是你,你不忿上回我利用孙姨娘之手陷害与你,故意抹黑我的名声,甚至将此事传到额娘耳中,谁给你这样的胆子?你就不怕额娘发落于你?”

和悦厉声质问,小小年纪,气势却如此凛然,不可否认,贝姨娘被惊着了。

虽知晓眼前的小丫头有些心计,却不料竟有这等气势,倒不似一个只有九岁的小丫头。

贝姨娘恍惚了下,仿佛看到了夫人当年的样子,令她下意识胆颤,不过只是一瞬又回过神,暗暗懊恼,真是奇了怪了,不过一个小丫头罢了,又有何惧?

于是也不再故作无辜,轻哼:“是我又如何?七格格能将我如何?到底我是你良悦的生身母亲,即便夫人知晓了,不看在我为老爷生下女儿的苦劳,也要顾虑着良悦与你们母女反目成仇的风险,你忍心失了良悦的姐妹情谊?夫人舍得丢掉与良悦的母女情分?”话至此,贝姨娘眉间的得意愈发明显。

和悦目光渐冷,哼,这个女人,果然借着与四姐的母女之情有恃无恐,没错,额娘待四姐一向如同亲生,四姐也一向疼爱自己,若是处置了贝姨娘,便是伤了四姐的心,这是额娘与自己无论如何不愿看到的。

即便四姐念在养育之恩,不恨额娘,到底心里存了隔阂,无法再如当初。

只是自己又岂是那般轻易被算计之人?额娘更不是。

贝姨娘错估了四姐,错估了额娘,也错估了自己。

“贝姨娘难道就忍心利用四姐的感情?四姐有你这样的亲娘还真是悲哀,你说若是四姐知晓了你的所作所为,会如何做?四姐原本在夫家生活的很好,若是因为你这亲娘而影响了四姐往后的生活,你说四姐会怨谁?毕竟额娘是四姐的嫡母,四姐夫家更看重的是额娘,而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妾,四姐又如何不知?又如何会为了你这不着调的生母而怨额娘?”

四姐心地纯良,看重生育之恩,却更看重额娘的养育之恩,更何况若非因为额娘,四姐又如何能在夫家过的顺风顺水?

出嫁从夫,古代的女人嫁了人,夫家便是她的一切。

话至此,和悦也无心再与她说下去,只看对方逐渐苍白惊怒的脸色便知她已听进去了。

和悦暗暗摇头,孙姨娘可比贝姨娘要聪明许多,孙姨娘尚有个养在额娘身边的儿子都如此规行矩步,不敢行差踏错一步,无非是因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儿子的前程都掌握在额娘的手里。

贝姨娘又何尝不知?却还是不停地上蹿下跳,不过是因为不甘心罢了。

凭什么她孙瑜有儿有女,又得夫人的看重,即便没了老爷的宠爱依旧是余生有靠,而她不过一个女儿,将来只能依靠着那老虔婆的恩惠过日子,同是姨娘,境遇却如此不同。

而如今,便是这小小年纪的七格格也来欺负自己,无非是自己无宠无子,无依无靠,任人欺凌罢了。

小孩子都懂得看人下菜碟,欺负自己,更何况底下那些心思良多的下人仆妇?

贝姨娘贝齿紧咬着下唇,几乎咬出了血,却陡然如泄了气般瘫坐在椅子上,捂着胸口剧烈喘息。

她不过是地上的泥,任由那云上的贵人欺凌,毫无挣扎余地。

别人随便一个指头便能捏死自己。

和悦早已离开了,自是看不到贝姨娘的模样,也不想知道。

总归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掀不起大风大浪,若非不喜被人算计,又被额娘警告不许再亲近四贝勒府,心里正有一股子闷气无处发泄,才懒得过来警告她一番呢。

海兰匆匆地跟了上来,却小心地距她两步远,时不时地抬头打量她一眼。

从出来开始,格格便一副轻松愉快的模样,甚至还轻声地哼着歌,委实看不出方才同贝姨娘争吵过。

而且方才格格与贝姨娘说的话她也听到了,只是格格何时能说出那样的话了?一点也不像格格了,好陌生。

真是的,格格的心思真是愈发难猜了,脑子不够用怎么办?海兰急的两根眉毛拧在了一起,无比郁闷地叹着气,却冷不防地撞到了一个小小的软软的身子。

海兰猛地回神,一眼瞧见自家格格微仰着脑袋,明亮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瞅着自己,似要看到自己的心里去,两个人距离如此近,海兰被吓得猛地后退一步,捂着胸口抱怨:“格格,您做什么吓人?”

和悦哼了声,翻了个白眼:“是你做什么神思不属的,走路也不看,还一副纠结万分的模样,你是愈发不尽心了,在想什么呢?”

海兰神情闪过一丝慌乱,眼睛四处躲闪,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奴才哪儿敢想什么?”又拍了下脑袋,一脸懊恼,笑眯眯地道:“啊,奴才是在想格格是愈发厉害了,贝姨娘那样嚣张的人都在格格面前吃了亏,格格真是愈发厉害了。”

第53章 莫名冷淡

“哼,你家格格我本来就厉害!”和悦斜睨了她一眼,轻哼。

海兰掩住嘴,险些笑出声来,被和悦一瞪,立刻收了笑容,绷着小脸,一脸恭谨地低了脑袋。

和悦这才收回了目光,继续往回走。

虽因着贝姨娘的缘故,府里面有些传言,不过一来自己年纪尚小,碍不着什么闺誉。

二来,自己对这些事也并不在意,到底有额娘镇压,底下人就算有些言语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说些什么,顶多私下里议论几日也便过去了。

晚上,玉樱得到消息,回禀查到的结果:“方刘氏是京城锦绣坊的老板,锦绣坊在京城贵妇圈子里甚是有名,许多王府的福晋和格格皆喜欢订做锦绣坊做的衣裳。”

和悦托着腮,问:“都有哪些人家去锦绣坊做衣裳?”

玉樱想了想,一一回了:“有直郡王府,诚郡王府,四贝勒府,裕亲王府,安亲王府,恭亲王府,这些府上都是在锦绣坊订的衣裳。”

和悦点点头,表示了解,看来这锦绣坊的生意确实不错,做的都是些上流圈子的生意。

“格格想要这家衣裳的话,也可与夫人说一下,夫人疼爱格格,定不会心疼那起子银子。”玉樱小声提议。

和悦自是明白,做王府生意的,银子必不会少了,她也不会心疼这点银子。

“过些日子我与额娘说说,和六姐一起去这家铺子里瞧一瞧。”和悦佯作开心地说着。

玉樱点头,并未起疑。

三日后,四福晋来请,说是衣裳做好了。

和悦忆起额娘的话,还是去问了额娘。

伊尔根觉罗氏倒未阻止,只是说:“此次既是四福晋相请,去也无妨,只是要谨守礼数,不可妄言。”

和悦心里雀跃,面上却不显,乖巧答应了,辞了额娘,带着海兰和玉樱两个丫鬟,出府坐了马车便往四贝勒府而去。

穿过闹市,和悦坐在马车里嫌憋闷,掀了帘子望着街上的景色。

两边的建筑物很高大,透着北方的古朴和历史悠久的厚重。

路边是各种卖杂物的小摊,小贩不厌其烦地吆喝着,入了秋,渐冷的天,挑夫却穿着单薄的衣裳,挑着扁担路过,还有各种穿着精致的男男女女。

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和悦心情甚好。

来了此地已有三四月之久,早已习惯了此处的生活,并无太多不适,或许是她对原来的世界并无太多归属,没了姐姐,那个世界也只是个与她无关的地方罢了。

相反,在此处,她有家人,有朋友,有许许多多新鲜的事物,看什么都是喜欢的。

马车晃荡中,耳边传来熟悉的诗句: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是几个孩子手牵着手蹦蹦跳跳地念着口中的诗句,声音欢快,朗朗上口。

和悦忽的喊了声“停”,马车刚停便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马车。

海兰和玉樱也急急忙忙跟着跳下,和悦才想起来,让海兰拿几块碎银给自己,几步小跑至几个孩子身边。

把碎银给了其中一个年级略大,约七八岁的男孩子手上,和悦眯着眼笑的和气:“小弟弟,姐姐有一个问题要问,小弟弟要认真回答,好不好?这些给你们买东西吃。”

男孩眼睛一亮,咧着嘴笑着,重重地点了点头。

和悦摸了摸他的脑袋,问:“这些日子有没有哪个姐姐问你们有关这首诗的事情?”

男孩眼珠转了转,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没有。”

和悦面上露出一抹黯然,强笑着道了声谢,转身回去了。

玉樱瞧着她的脸色,斟酌着开口:“格格,这些日子都有人时刻注意着,并无人前来询问,可见您寻找的那个人并不在此。”

和悦陷入沉思,她又何尝不知?只是当看见这一幕,还是想要亲自来问,亲自确认。

心里也有着另一个答案,或许不是不在,而是不会来此,那个隐约的念头愈发强烈,她不愿放弃任何可能,或许可以找机会试探一番。

身后一个瘦高个子见着她们上了马车,走过来也给了方才那男孩几块碎银,问了遍方才和悦问了什么,得到准确的答案后,瘦高个子快速地跑开,很快淹没在人群当中。

到了四贝勒府上,和悦依旧被请去了四福晋的正院。

正巧,四贝勒刚从宫里回来,来看了看大阿哥弘晖,两岁的弘晖正是贪玩贪睡的年纪,夫妻俩哄着弘晖睡着了,四贝勒前面还有事处理,便打算往外走。

此时四福晋的另一个大丫鬟紫玉进来禀告:“贝勒爷,福晋,七格格来了。”

“哪个七格格?”四贝勒脚步一顿,皱了眉询问四福晋。

四福晋轻笑:“爷,您忘了?是兵部侍郎府上的七格格,前些日子我请她过来,让人给她做了几身衣裳。”

想着爷对那孩子也甚是喜欢,倒也不必避讳,便欲吩咐紫玉让人进来。

谁知四贝勒面上染了几分不悦,语气也冷了下来:“下次别请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进府。”

留下愕然呆怔住的四福晋,四贝勒抬脚出了屋。

“福晋,贝勒爷这是怎么了?贝勒爷不是看重七格格吗?”紫玉茫然不解。

四福晋苦笑:“你懂什么?爷是何人?不过一个侍郎府上的格格,又如何能当真得了爷的看重?只是可惜了,那丫头却是个讨人喜欢的。”

叹了口气,如今已然把人请了过来,哪里好把人赶出去?只得吩咐了紫玉请人进来。

和悦站在门口,眼见着四贝勒从屋里出来,惊讶过后,扬起笑脸正要打招呼,却见四贝勒仿若未看到她一般,径直迈步走了出去。

咦?这是怎么了?

和悦笑脸一僵,不明所以,心道不会没看到自己吧?

然而自己这么大个人杵在这儿,怎么可能看不到?

还未想明白,却见紫玉已然掀了湘妃竹帘请她进去,和悦只得压下满腹困惑进了屋。

四福晋依然笑着请了她坐下,让人把衣裳拿了过来。

是一件淡粉色绣海棠花的旗服和两件柳绿色绣了兰草和银杏叶的旗服。

和悦看着眼前漂亮精致的旗服,可以想见穿在自己身上有多漂亮,但基本的礼数她还是知晓的,不好意思地谢了又谢。

四福晋反倒说她过于客气,语气微嗔:“我拿你当亲女儿似的,你倒是和我如此见外。”

弄的和悦颇为尴尬,只好让两个丫鬟收了起来。

“那和悦就多谢四福晋了。”和悦也就落落大方地道了谢。

犹豫了一番,和悦终究忍不住问出了口:“方才和悦遇见四贝勒,瞧着似是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第54章 误解

四福晋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儿,暗暗叹了口气,爷怎就忽然间不待见这丫头了呢?

忆起前几日李氏与这丫头的争执,这几日爷都歇在李氏那儿,依李氏那样受不得委屈的性子,怕是与此事有关。

她犹豫着是否要告诉这丫头,只是这丫头虽年纪小,到底也该知晓些原委,没得为此事而心生不安。

“这几日爷歇在李氏那儿,想来是李氏对爷说了些什么,你也不必在意,爷不是怪你,许是过些日子就想明白了,此事到底与你无关。”

听了这话,和悦才算明白,原来如此。

心里说不失望是假的,又觉得自己真是奇了怪了,自己凭什么失望?人家是他的小妾,自己只不过是个外人,想当然,换谁也会信自己的小妾吧。

又觉得四贝勒当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怎么就那么相信那李格格的话呢?

莫非陷入爱情的男人都会变得盲目?

哼,亏的自己还曾对他高看几眼,原来也无法免俗。

不过和悦也只是纠结一瞬,到底相识不久,没什么好难过的,别人讨厌自己,自己难道还要巴巴地凑上去不成?

大不了也不理他就是了,哼,和悦气呼呼地在心里骂了一顿,便不再多想,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接下来几日和悦没再去四贝勒府,一来额娘有言在先,和悦不愿惹额娘生气,二是和悦也不想每次都面对那个冷脸的四贝勒。

不是所有人都得巴结他,就不信没了他自己这事还办不成了,来日方长,总有其他解决之法。

四福晋这几日也未再找她过去,或许也是瞧出四贝勒对她不喜,干脆也就断了来往。

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和悦真正想通了额娘的话,不再自以为是。

这日和悦与六姐一同出府去了京城里的锦绣坊。

自上回看了四福晋送给和悦的衣裳,妍悦也是喜欢上了,没有谁能拒绝漂亮衣服的诱惑。

和悦还让人向富察毓秀托了信儿,两人到的时候,富察毓秀也到了。

三个人笑容满面地问了“好”,便相携着进了锦绣坊。

大堂内站了许多人,皆是穿戴华丽的贵夫人和年轻小姑娘。

和悦和妍悦皆是第一次来,富察毓秀倒是来过几回,对此处还算熟悉。

三个人在大堂内挑了会绸缎,和悦一边挑着绸缎,一边四处打量。

她没指望着第一次来此处便遇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却仍忍不住失望。

这时,方刘氏从另一边几位女眷身边走了过来,笑着唤她:“原来是七格格来了,真是稀客。”

此时的方刘氏依旧温婉,只是多了几分爽利,少了些拘谨。

和悦扬起笑脸:“我和两位姐姐来您这儿瞧一瞧。”

方刘氏打量了一番妍悦和富察毓秀,笑容更深了:“三位格格随意,有何喜欢的尽管与我说。”

和悦心道,还真是有件事要麻烦你了呢,于是拉着方刘氏到一边悄声说话:“巧了,我这儿有几个花样正想找您帮忙呢,上次您做的那些衣服我很喜欢,便想着来您这儿了。”

“哦?格格请说。”方刘氏眼睛一亮,十分好奇地凑近了些。

“您这儿有笔墨吗?我画下来您瞧一瞧。”

方刘氏颔首,吩咐了伙计照看顾客,带着和悦往大堂后面去。

和悦向六姐和毓秀打了个招呼便跟着方刘氏往后面去了。

内堂与外堂隔着一扇门,里面地方不大,却很精致,屋里摆着桌椅和软榻,是供人歇息之处。

方刘氏命人上了茶水,请和悦坐了,一会儿功夫便有人取来了笔墨。

“七格格有何要求?”方刘氏笑问。

和悦摇了摇头,也不多说,开始专心画了起来。

方刘氏站在一边看着。

当和悦放下纸笔,方刘氏看着这些图案,目光亮亮的,啧啧称奇:“格格当真聪慧,我还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图案。”

原本她也不信眼前这小姑娘能画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存了几分好奇罢了,却没想到果真捡了个宝。

“不知格格可否将此图案赠送与我?为表感谢,七格格可以五成之价购买本店中拥有此图案的衣服。”

和悦点头:“这些图案自然归你,只是我还要你们这儿出售拥有这些图案的衣裳每个月百分之十的分成。”

“这……”方刘氏面露为难,沉吟片刻,咬牙点头:“好,就依七格格所言。”

和悦笑了,虽说她平日里并不缺银子,只是有些事必须做好准备,或许将来会用得着。

这也算是意外所得吧。

抚摸着上面熟悉的图案,和悦心下感慨万千,又有着难掩的激动,只希望自己的法子有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两个人从后面出来,和悦连连感谢方刘氏:“这件事就麻烦方老板了。”

“七格格客气了,我也算与七格格相识一场,此事也于我们小店有益,我还要感谢七格格呢。”方刘氏笑容比方才更加热情,甚至多了些亲切。

妍悦急急地走过来,好奇的目光在她们身上转了转,皱眉问:“你们在说什么?”又不高兴地瞪向和悦:“还有,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和悦挽住六姐的手臂,笑着解释:“我只是向方老板推荐了几个花样,帮忙做到衣服上罢了。”

“你?”妍悦惊异地睁大了眼,上下打量她一番,表情分明不信:“你能想出什么花样?”

“六姐,你就这样不相信我?”和悦可怜巴巴地瞅着她,活像个被抛弃的小可怜。

“停停停,你厉害,随你好了。”妍悦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无奈投降。

和悦嘻嘻笑了。

毓秀也走过来,疑惑地看着她们俩:“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和悦笑着摆手:“六姐和富察姐姐看上了哪些?也让方老板把东西绣在衣服上好了。”

两个人不再多说,皆是点头答应。

挑好了料子,几人出了锦绣坊。

回去的路上,三人同路,便坐了同一辆马车,和悦挨着富察毓秀,状似好奇地问:“富察姐姐,你对多罗郡主郭络罗氏了解多少啊?”

富察毓秀微感诧异:“你问她做什么?”下意识蹙了眉,明显不愿多说的样儿。

妍悦也好奇地看过来。

和悦暗自奇怪,却仍旧撒娇似地问着:“我就是好奇嘛,毕竟那回在宫里她也算帮了我们,不是吗?”

第55章 郭络罗氏其人

富察毓秀想想也是,斟酌了片刻,便在和悦与妍悦四道目光的注视下徐徐开口:“多罗格格这个人,你最好还是莫要多接触,她是安亲王的外孙女,自小性格孤傲,不喜与人来往,那次我也奇怪她竟会帮你们。太后宠爱她,她的姑妈是宫里的宜妃娘娘,可以说是宫里的红人,每个人都不敢得罪她。听说曾经有个宫女冒犯了她,被她当众打了一鞭子,连皇上都不追究,宫里的人都对她敬而远之。”

说起此事,富察毓秀难掩眉间厌恶,可见并不喜欢这位多罗格格。

和悦歪着头,思及那日见到的郭络罗氏,倒的确与富察毓秀所言有几分相符。

只是,印象中,姐姐虽心高气傲,却也是个很温柔的人,从不会这样子盛气凌人。

和悦不禁迷惑,莫非当真是自己弄错了?

“听闻多罗格格自小便与八贝勒定了亲,明年春便要成婚。”

这句话唤回了和悦的心神,明年春吗?

“那她这些年可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和悦这话一出,两人都看了过来,眼神怪异。

“呃,我只是好奇嘛。”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太过突兀,也甚是奇怪,和悦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笑。

富察毓秀没说什么,妍悦没好气地说:“我看你是志怪小说看多了,什么奇怪的事?简直是胡言乱语。”

“奇怪倒没什么奇怪的。”富察毓秀忍着笑,开了腔:“不过多罗格格自小便极聪慧,识字早,这才得了太后与皇上的喜爱。”

和悦点头,表示了解,如此一来,可能性更大了,眸中光芒愈盛。

富察毓秀回了富察府,和悦与六姐则回了侍郎府。

和悦心道,自己从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既然有了怀疑,总要查个清楚才是。

回了院子,见伊都立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等着呢,心里一喜,忙把伊都立请去了自己房里,又赶走了两个丫鬟。

毕竟自己还小,伊都立又是自己人,是以并无忌讳的,玉樱和海兰都安静地退了下去。

“表哥可去看了六姐?”和悦刚坐下便迫不及待地问。

伊都立险些被口水呛住,咳了声,神情略不自在地别过脸。

和悦本也无其他意思,不过是这些日子六姐对伊都立怨气甚深,盖因伊都立这些日子极少带六姐出去玩,六姐一个人出去额娘又不放心。

是以和悦纯粹只是为了六姐罢了。

只是瞧他如此失态,和悦不免有些奇怪:“你这是怎么了?”

伊都立如蚊子哼哼般解释:“姑妈说,不让我去找六妹妹,让六妹妹安心在府中待着。”

和悦愕然瞪大了眼,做梦也没想到是额娘搞的鬼,旋即暗笑,额娘也太阴险了,竟然让伊都立背锅。

又忍不住同情,好可怜的伊都立,也不知被六姐怨成了什么样。

心里如此做想,却也知这次伊都立来此,许是上次自己拜托他的事有了结果,和悦一阵激动。

不过伊都立来了的事怕是也瞒不住六姐,想必六姐很快便会杀来了。

到底还是顾念着正事,和悦不再多说,连连催促:“可是有结果了?”

至于这件事,还是等六姐来了再说,反正早晚是要面对的。

和悦不无恶作剧地想。

说到正事,伊都立终于不再尴尬,把自己这些日子查到的事都一一告诉了和悦。

京城和京城附近并无唤作湘意的,倒是有两个唤做香怡,一个唤作乡宜。

伊都立还拿来了几人的画像。

和悦打开卷轴,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从眉眼处瞧不出熟悉之处,不过如今的姐姐既然换了具身体,想必也不是以前的容貌了。

“改日表哥可否带我去见见她们?”和悦欢喜不已。

伊都立面露为难,抿了抿嘴。

和悦瞧出不对,紧张地问:“可是有什么问题?”

莫非还有什么内情不成?

“七妹妹从画像上不能认出想要找的人吗?”

迎着他困惑的目光,和悦小脸儿一僵,心道坏了,忘了这茬了,这伊都立表面老实,心里可精明着呢,一时不慎便被他发现了不对。

转瞬和悦已然想到了说法:“我很小的时候见过,只是过了许久也记不太清她的模样,只记得名字,毕竟她们的名字只是与记忆中的相似,并不确定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伊都立皱眉:“很小的时候多小?七妹妹记忆力还真惊人。”

和悦咳了声,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我早慧啊,六姐可是说我五岁能诗了呢。”

这骄傲的小模样,另伊都立抽了抽嘴角,仍忍不住蔓延起笑意,无奈地摇了摇头。

和悦又提了一次去见见那几个人。

在她的目光逼视下,伊都立脸涨红,只是因面皮微黑,不甚明显,眼睛躲闪着,吭哧不语。

半晌,似是终于无法忍受,这才嗫嚅着开了口:“其中有一名唤香怡的……七妹妹还是莫要见了。”

“为何?”和悦满脑子问号,仔细盯着他这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有个猜测。

难不成那人是……

呃,这也能解释伊都立为何如此了。

不过这时代的男子还真是纯情啊,也不知伊都立是如何寻到这位的?

和悦心里发笑,面上却无辜而不解。

“总之,七妹妹不适合见。”伊都立拧眉,面色严肃。

“那不行,无论如何,我都要见一面的。”和悦态度十分强硬,虽然不太可能,但是任何一个可能她都不想放过,如何能因此而放弃?

见她如此执着,伊都立脸色有些难看,和悦抓着他的胳膊摇了摇,软软地撒娇:“表哥就答应我吧,我就只见一面,说几句话而已。”

好一会儿,伊都立认命般地叹了口气,退了一步:“见面可以,但是只能在我说好的地方见面,我把人带过去,七妹妹只许看,不许多说话。”

“就知道表哥够义气!”和悦伸手拍了下他的胳膊,本来想拍他肩的,无奈他虽年纪小,个子却高,自己只能够着他的胳膊。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玉樱在门外喊:“格格,六格格来了。”

伊都立脸色一僵,若不是当着伊都立的面,和悦简直要笑出声了。

无怪乎说六姐就是伊都立的克星,面对六姐的怒火,伊都立也只有小心翼翼地受着了。

玉樱话刚落,门便被一脚踹了开来,六姐怒容满面站在门口:“伊都立!你给我滚出来!”

第56章 出府

玉樱话刚落,门便被一脚踹了开来,六姐怒容满面站在门口:“伊都立!你给我滚出来!”

这嗓音直接把伊都立惊的刷的站了起来,迎着妍悦喷火的眸子,神情无措,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和悦好笑地看着这两个人,一个似母老虎,另一个倒像是受了惊慌又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有趣。

“六姐,好好说话,伊都立都被你吓着了。”和悦象征性地劝了劝,也算是帮了伊都立一把,报答了他帮自己一场了,至于有效无效,可与她无关了。

反正她已然尽力了。

妍悦怒气不减,冷笑一声:“我看他好着呢,哪里被我吓着了?”三两步走了过来,食指一下下点着伊都立的胸膛:“你长本事了啊?连我的话也不听了?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你不来?你知不知道我快闷死了?”

在这样一句句控诉之下,伊都立抿着嘴,一句话不说,任由妍悦发泄着不满。

“为什么不说话?你哑巴了?”妍悦怒火更甚,一脚踩在他脚背上,毫不留情。

和悦都替他疼的慌,伊都立却只是闷哼了声,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

和悦这才发现原来六姐也这样猛,生气起来简直比自己还要凶狠,不由在心里啧啧称奇。

看这样子,伊都立是不打算说出口,打算一个人扛着了,这个伊都立,还真是个傻瓜。

一点也不知辩解,任由六姐当着自己的面对他又打又踢。

虽幸灾乐祸,可此刻和悦还真有些同情伊都立了。

原本打算退后几步,躲避池鱼之殃的和悦上前一步,小心地拽了拽六姐的衣袖:“六姐,你也别打他了,大不了骂他一顿就是了。”

“哼!臭石头!让你不理我,让你不理我!”踢着,说着,妍悦渐渐红了眼眶,露出委屈的神色,力气却越来越小。

伊都立目光一闪,却不知说什么好。

妍悦吸了吸鼻子,立刻又恢复了凶神恶煞,一把拽了伊都立就走。

伊都立虽慌乱,却也任由妍悦拉着走,无丝毫挣扎。

和悦看这情景,忍不住弯了唇角,这分明是有戏啊。

这伊都立,还真是个闷葫芦。

分明对六姐有意思,否则如何会如此由着六姐又打又踢,被六姐拉扯而不挣扎?依他的劲儿要挣脱六姐还是很容易的。

如此,她倒也不担心了。

有伊都立在,六姐的情绪想必来的快,去的也快。

两日后,伊都立安排好了一切,带和悦出府。

六姐也扬言跟着,和悦念着六姐一个人在府里无聊,便带着六姐一起去了。

因此当伊都立站在马车旁,一眼见着与和悦手牵着手笑吟吟一起出来的妍悦,一瞬间黑了脸,不满地瞪向和悦。

和悦自是知晓他担心什么,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满脸无辜地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他。

妍悦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儿,只是看伊都立生气,也竖了眉,掐着腰怒吼:“怎么?不许我跟着?”

伊都立哪敢惹这只小母老虎?前几日挨的打还历历在目,只得闷闷地吭哧出两个字:“随你。”

妍悦傲慢地抬了抬下巴,露出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嘴角微翘,利索地跳上了马车。

和悦暗笑,看来伊都立依然被六姐压制的死死的,自己也跳了上去。

伊都立黑着张脸运了会气,认命地坐到马车前面,架着马车启程。

马车里面,妍悦眉梢飞扬,得意洋洋,和悦在心里默默地同情伊都立。

伊都立遇上了六姐,还真是只有被欺负的份了。

“六姐心情很好啊。”和悦忍不住笑眯眯打趣六姐。

妍悦困惑地看过来,眨了眨眼:“有吗?”

“当然。”和悦一本正经地说着,指了指六姐的嘴,忍笑忍的辛苦:“你嘴角翘的老高了。”

和悦摸了摸唇角,笑的更开心:“当然了,可算能够出来尽情地玩了,在家里呆了这么久,真的好闷。对了,我们这是去哪儿?你们竟然瞒着我,肯定是好玩的,若不是我开口,你们还真打算丢下我一个人去了啊。”妍悦拉开车窗帘子,望着外面行驶的方向,满脸好奇,说到后面,又似想起什么,不禁埋怨了起来。

和悦有些心虚,六姐还真说对了,自己真没打算带她一起的,毕竟这件事她还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免得产生疑心。

不过六姐对她那样好,什么都想着她,六姐又开了口,和悦也不愿让六姐失望。

反正六姐一向大大咧咧,想来也不会多想,还是很好糊弄的。

“哪会,就是去见几个人而已,我也是怕六姐觉得无聊才没跟六姐说的,绝对不是有意瞒着你。”和悦讨好地笑着。

“什么人?有什么好见的?”妍悦纳闷。

“到了六姐就知道了。”和悦不欲多说,搪塞了过去。

妍悦“哦”了声,没再多问。

半个多时辰后,马车平稳地驶到一间干净雅致的茶楼门口。

中午时分,人较少,气氛安静,在小二的领路下三人进了二楼雅间。

坐下后,小二上了茶水,弯腰笑眯眯地说了声:“三位请慢用。”然后出了雅间。

“人还有多久能到?”和悦打量了一圈环境,还算雅致舒适,又跑到窗口往外张望了一番,回头问伊都立。

“一炷香功夫。”伊都立简单地说了一句,便不再理会和悦。

和悦撇撇嘴,真是小气鬼,还生气呢。

又看向六姐,一点也不在意伊都立的冷脸,好奇地左右张望一番,便无聊地托了腮,手中玩着茶杯。

早知如此,和悦也不理会,安心地趴在窗口,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外面的街道。

因此处房间隔音效果差,隔壁雅间内,少年听到声音,微微诧异地抬了眼睑,目光看向对面原本面色冷淡,此刻也有些异样的青年男子。

确信自己并未听错,少年愣了下,忍不住刷地站了起来,却又面色一僵,又重新坐了回去,招手唤来贴身随从,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侍从点头出去了,少年则忍不住竖起了耳朵,认真地听着隔壁的动静。

只是对面却没了声音,少年听了一会儿,不由失望地垂下眉眼。

第57章 认错人

侍从点头出去了,少年则忍不住竖起了耳朵,认真地听着隔壁的动静。

只是对面却没了声音,少年听了一会儿,不由失望地垂下眉眼。

“四哥,你说她怎会在这儿?”少年低声和对面的青年男子说话。

此二人正是四贝勒与十三阿哥,两个人原本是到此喝茶说话,谁想聊着聊着会听到一把熟悉的清脆嗓音。

十三阿哥已许久不见那丫头了,听四嫂说那丫头与四哥府上的李格格发生了争执,四哥为此生了气,那丫头便再没去过了。

四哥对此也无任何说辞,原以为四哥对那丫头十分喜欢,谁想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十三阿哥心中有些高兴,终于赶走了那丫头,四哥又是自己一个人的了,却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不过这会儿他更好奇的是那丫头怎会在此?与她说话的另一个人又是谁?

四贝勒垂了眉眼,并未言语,安静地喝茶。

十三阿哥见状好奇地睁大了眼,暗叹四哥的态度变得真快。

很快那出去的侍从便回来了,到十三阿哥耳边一阵耳语。

十三阿哥挥手让他退下,微微地撇了撇嘴:“听说她是与一男一女进了这里,那男声我听着倒似是她那表哥伊都立,另一个想来是她姐姐了,大概是在府里嫌无聊出来玩的吧。”十三阿哥也不甚在意,默默地喝起了茶。

这时候隔壁的雅间又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哎呀,怎么还不来?你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有什么人要见的啊?”是兆佳妍悦的声音,语气颇不耐烦。

十三阿哥手一顿,见人?虽尽量想不在意,耳朵却忍不住竖了起来。

“你要是不耐烦,可以先去别处玩。”伊都立冷淡的声音传来。

“哼,你休想赶我走,今儿个我还就要看你们在玩什么把戏!”

隔壁的伊都立无奈地叹了口气,瞧着妍悦气呼呼却坚定异常的模样,只得起身走了出去。

妍悦站起身,看着他的背影,茫然地看向和悦:“他这是被我气走了?”

和悦哀叹,她哪里还不明白?伊都立许是打算让六姐知难而退,才让人晚些来,谁知六姐这缺根筋的压根没明白过来,原本以为会不耐烦的六姐却坚持要留下来。

伊都立没法子,这才下楼让人过来了。

不到一刻钟,伊都立再次进来,身后跟着三名年纪不一的女子和一个青年男子。

其中两名女子年纪略小,约十三四岁,一个模样清秀可人,气质婉约,似是出身尚可,另一个穿戴虽干净,却低垂着眉眼,瞧着有些胆怯和柔弱,浑身透着股小家子气。

最后一个女子年纪略大,约十七八岁,长相……嗯,稍有些艳俗,没有另外两个规规矩矩,反而是抬眼肆意打量着和悦与妍悦,眼尾略略上挑,透着股媚态。

那名青年男子在送三名女子进来后就悄声退了下去,并关上了门。

和悦看着眼前的三名女子,尤其是最后一个,突然有些后悔带六姐来了。

看向伊都立,果然见他眉头紧皱的恨不得夹死只苍蝇,对上和悦的目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和悦有些心虚,干笑了声,又看向六姐,却见六姐睁着好奇的眸子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三个陌生女子,眸中满是困惑:“她们是谁?你们要见的就是她们?”

和悦不知怎么说,干脆不回答。

那长相艳俗的女子瞧着眼前衣着精致,模样水灵的两个少女,眼前一亮,笑吟吟地上前:“不知两位姑娘找奴家何事?这男人找我们嘛是为了快活,要给银子,若是两位姑娘……”

话未说完,已被一声重重的咳嗽给打断,女子回头不满地看向出声的少年。

忽然女子忆起这少年给了自己银子,让自己少说话的事儿,讪讪地住了嘴,站回了原处。

“七妹,她在说什么?”妍悦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眼前的女子模样如此艳俗,说话也不太庄重的模样,令人打心里厌烦,可是她说的话怎么自己就听不明白呢?

“咳!”和悦咳了声,这话怎么说?六姐如此单纯,可自己目前也是个小孩子,哪里能解释?

“我、我也不知道。”没法子,只能装作不懂了,目光看向伊都立,意思是要他解释解释。

伊都立脸色已成了块黑炭,哪里顾得上她?只紧紧地抿住嘴。

和悦叹了口气,如今只能尽快把眼前这女子送走了,否则还不知会说出什么呢。

如今她倒是确定这个女子不是姐姐,是以并不在意。

“表哥,你让人把她带下去吧。”和悦讨好地向他笑着。

哎,请人帮忙,反惹得帮忙的人如此生气,她容易吗?

伊都立眉间的褶皱松开,立刻示意那女子。

女子轻撇了撇嘴,留下一句:“什么嘛?”便扭着腰肢出了门。

送走了这位,和悦终于松了口气,将目光看向剩下的二人。

“你们叫什么名字?”和悦尽量像一个充满好奇的孩子,专注地看着她们。

其实她更倾向于那个清秀婉约的女子,另一个太过怯懦,根本不是姐姐。

只是也并未立刻让她离开。

清秀婉约的少女温声细气地开口:“我叫香怡。”

那个怯懦的少女抬眼偷偷瞥了眼和悦与妍悦,似是觉得面前是两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女,并没有那样可怕,稍大着胆子道:“我、我叫乡宜,乡亲的乡,宜人的人。”

和悦有些惊讶,这后面的少女虽怯懦了些,说话却清楚明白。

为此,和悦多看了她一眼,见她又重新垂下眸子,这才收回目光。

顿了下,和悦问:“赵和悦,赵湘意,你们谁认识?”

两个人茫然地看着她,同时摇了摇头。

和悦蹙眉,看她们也不似做假,压根不知的样子,也知道不是姐姐了。

虽从她们的行为举止上已看出来,仍不免心存希望,才多问了一句。

叹了口气,向伊都立摇了摇头,伊都立点头,示意两人跟他走。

两个少女对视一眼,转身跟着伊都立走。

那叫乡宜的跟在香怡身后,眼见着便要迈出门去,忽然,叫乡宜的转身快步跑向和悦二人。

几人都未料到她会如此,伊都立在前面先迈出门口,听到动静回过头,却见那一抹柔弱的身影已经直直地跪在和悦二人面前,声音带了几分哭腔:“两位贵人小姐,求你们帮帮小女子一家吧。”

第58章 乡宜?春蕊

和悦愕然,惊讶地看着面前跪着的少女。

抬眼与伊都立的目光对上,伊都立摇了摇头,显然也不知。

他本是打听了名字便叫来的,哪里知晓对方家中情况?着实不知会发生此等事。

伊都立走回来,正要拽了那少女离开,少女上前抱住了和悦的小腿,眼睛红红地哀求:“姑娘,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帮帮我吧,让我当牛做马也可以。”

“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和悦眨着眼,似是无辜反问,心里却有些好笑。

她哪里看着像好人了?她可从不承认自己是好人。

即便眼前的女孩有再大的困难,又与自己何干?

她不是圣母,又怎会遇上个有难的就帮忙?

而且,这种戏码未免也太俗了,哪里都有此类人出现,只是没想到自己也有遇上的一日。

“姑娘看着像好人,只要您愿意帮忙,我什么都肯做,我不怕吃苦。”方才怯懦柔弱的女孩此刻的目光却无比明亮,语气无比坚决。

和悦忽然间有些恍惚,似是透过眼前的少女看到另一幕。

熟悉的眼神,熟悉的话语,令她心里的弦啪的一下断了。

她抑制住手指的颤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少女,想要看出什么,却从她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伪装,也看不出任何的熟悉。

她微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眸子,轻扯了扯嘴角。

真是想多了,眼前的少女根本不是,或许只是巧合罢了。

和悦永远记得那个夏日的午后,她的小手拽着那美丽少女的裙摆,仰着脑袋望着她,目光明亮,清脆的声音,字字铿锵:“只要你收留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什么苦都能吃。”

曾经的自己也如她一般,卑微地匍匐在另一个人的脚下,那时候的自己完全无法想象,从此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原来一无所有的孤儿成为那个人唯一的妹妹,最疼爱的妹妹,从此拥有了令人艳羡的衣食无忧的生活,而她原本的想法便只是陪着她,报答她而已。

或许是想到了曾经的自己,想到了那个人,和悦难得的动容了,轻声问:“你想要什么?”

乡宜目光一亮,知道自己赌对了,激动不已:“我娘病了,家里没钱治病,我爹欠了一屁股债,说要把我卖给人伢子。”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嘤嘤地哭泣了起来。

妍悦忍不住啪地拍了下桌子,站起来,怒斥:“可恶,天底下怎会又如此可恶的父亲?”

乡宜被她吓了一跳,止了哭泣,愣愣地看向她。

妍悦对上她的目光,尴尬地红了脸,重新坐了下去,尽量露出温和的笑容:“我吓着你了?你继续说。”

和悦一阵无语,却也知六姐一向单纯,对此类事自是深恶痛绝。

乡宜“哦”了声,点了点头,想到家里的情况,继续哭诉:“我不想被卖给人伢子,我娘还病着,无人照顾,爹爹只会赌博,弟弟又小,我实在没办法了,姑娘,您就行行好,帮帮我吧,只要您留下我,我就不用被卖给人伢子,我也有钱给我娘治病,无论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听了这话,和悦并不意外,只是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毕竟此事太过巧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和悦抬头望向伊都立,见伊都立亦是面带犹疑,便放了心,想必不用自己说,伊都立也会帮着查清楚的。

伊都立表面老实,心里却并不愚钝。

和悦微微颔首,表示了解,抬头看向六姐,浅浅一笑:“六姐,我们收留她好吗?”

妍悦也对这少女报以同情,很想帮她,听了和悦的话,哪里还会犹豫?直接点了点头,道了声“好啊。”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乡宜破涕为笑,感激涕零,连连磕头。

和悦伸手扶起她,笑着说:“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对了,这个名字不好,我给你换一个,便唤做春蕊,如何?”

她不愿身边多一个与姐姐名字相似的人。

“多谢姑娘赐名。”乡宜,不,是春蕊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比平时好看多了,左颊边有一个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

倒也是有几分姿色的。

“六姐,我们走吧。”看时间不早了,在这儿也耽搁了些时候,和悦提出回去。

妍悦连连点头,她早已不耐烦坐这儿了,不过七妹今日似乎很高兴,许是因为多了个丫鬟。

只要七妹高兴就好。

几人出了酒楼,直接坐了回去的马车,马车缓缓驶离。

隔壁的十三阿哥愣愣地发着呆,听见隔壁的动静没了,这才张口说话:“她们来这儿就是为了见几个女子?她这是想做什么?方才那女子又是什么来路?”

他也感觉出那女子说话不妥,只是不知是何意思。

一连串话问出来,十三阿哥却瞧见对面的四哥脸色阴沉如水,吓得他一个颤栗,只见四哥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咬牙切齿吐出四个字:“成何体统!”

呃?十三阿哥睁大眼睛,不明所以:“四哥,你怎么了?”

四贝勒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淡淡地道了句:“无事。”

十三阿哥撇嘴,什么无事?哄小孩子呢?自己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个马尔汉是愈发不知所谓了,究竟是如何教导女儿的?”四贝勒又忍不住哼了声。

十三阿哥挑眉,看着此刻格外暴躁的四哥,默默地低下头喝茶。

唉,四哥的老毛病又犯了。

忽然想到一件事,十三阿哥皱了眉,抬头看向四贝勒:“前几日我手下有个人瞧见她和一个小孩问话,问的话也是奇怪,似乎也是在找人,不知她想找何人?”



茶楼后面小巷的位置,一辆外表朴素寻常的马车停放于此,马车前面坐着一个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

紧闭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头戴帷帽的年轻女子自门内走了出来,两个丫鬟左右侍候着。

巷子里并无他人,女子由丫鬟小心扶着上了马车,伸手掀开帘子,只一瞬间,女子陡然愣住,旋即浅浅一笑,语气暖如春风,又带着丝惊喜:“你怎么来了?”

淡然透着几分笑意的声音自内传出:“听说你在这儿,便来接你。”

声音如春日和风细雨,温柔地拂过心头,暖人心扉,又如金玉相击般悦耳动听。

帷帽下,女子轻笑出声,声音带了丝揶揄,又有着绵绵的情意和松了口气的舒适:“有何不放心的?不是有丫鬟们吗?”

说着话,女子微微弯身走进了马车,帘子落下,挡住了二人。

男子的声音隐隐从帘子后面传来:“她们如何比得上我?”

马车缓缓启动,离开了这条巷子。

第59章 四福晋有请

宫里来人,德妃另伊尔根觉罗氏与妍悦入宫。

伊尔根觉罗氏不敢耽搁,换了二品夫人诰命服,便带着妍悦入宫去了。

这一日永和宫甚是热闹。

先是德妃见了二品诰命夫人伊尔根觉罗氏与其第六女兆佳氏,还未说上几句话,十四阿哥便满面喜色地入永和宫请安。

请了安,坐在伊尔根觉罗氏二人对面,十四阿哥目光看向对面的妍悦,咧着嘴笑了起来。

“妍悦妹妹最近可好?”

与上次不同的是,此次十四阿哥不再横眉冷对,而是笑眯眯的,还亲热地唤上了妹妹。

妍悦怔住,有些不可思议地看过去,正对上十四阿哥笑容满脸的脸,笑容亲切又讨好。

伊尔根觉罗氏亦是诧异,却很好地掩饰了过去。

妍悦客气地回了,十四阿哥笑的愈发开心,滔滔不绝地说起话来,一会儿说“几日不见妍悦妹妹愈发好看了”,一会儿说她“今日的衣裳真好看”、“头饰也不错”,要多热情有多热情。

妍悦嘴角抽搐,深觉自己遇到了假的十四阿哥,上次见面分明一副不待见的样儿,这会儿却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耳边听着十四阿哥的话,妍悦十分不喜他对自己如此殷勤,却碍于德妃在场,不好冷眼对十四阿哥。

妍悦愈发觉得对方是否在琢磨什么针对自己的阴谋,浑身立刻紧绷了起来。

自上次与十四阿哥的相处,妍悦已经对十四阿哥嚣张跋扈的性子不感冒了,这会儿虽然见他态度好了些,却也决不会对他改观,态度自是不甚热络。

十四阿哥见妍悦态度冷淡,浑不在意,只是坐了会儿却有些坐不住了,转头对德妃道:“额娘,想来妍悦妹妹也无聊了,儿子带妍悦妹妹去御花园走走。”

德妃乐的见此,慈爱地笑着,挥了挥手:“去吧。”

十四阿哥飞快地应了,率先站了起来。

妍悦不甘愿地行了礼,在伊尔根觉罗氏担忧的目光下与十四阿哥前后出了永和宫。

十四阿哥在前面走着,妍悦跟在后面,暗暗地生着闷气。

真是的,这个时候御花园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回家陪七妹呢。

这个十四阿哥也是奇怪,上次还不冷不热的,这会儿就如此亲热,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不会被什么上身了吧?妍悦想到此,不由打了个冷颤。

又一想,不太可能,方才的想法便又冒了出来,莫不是打算把自己带到某处教训一顿?

越想越有可能,妍悦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走了许久,十四阿哥不见对方跟上,扭头就看到妍悦慢吞吞地跟在后面,不悦地上前拉了她手:“怎的走这么慢?”

妍悦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吓得退后一步,怒目而视:“十四爷这是做什么?”

十四阿哥见她态度激烈,也意识到自己逾矩了,略尴尬地收回了手,歉意地笑:“我不是故意的。”

见她依旧没好气的样儿,目光喷火,如闪闪发亮的星辰,比平日更加美丽,又想到上次自己所为,对她的排斥便有些了然,语气更加温柔:“你还在为上回的事生气吗?那个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也知晓爷身为皇子,课业繁重,实在没什么时间,这才冷落了你,你莫要怪爷。”

“那十四爷这次不课业繁重了吗?”妍悦暗暗咬牙,立刻反问了回去。

十四阿哥脸色一僵,迎着她不耐的目光,不好意思道:“此次不是为了陪你吗?你看,你甚少来宫里,爷带你四处转转如何?”

这是打算避过不谈了。

妍悦心里哼了声,却也没再拒绝,反正已经出来了,趁机玩玩也好,至于身边这位,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中午,伊尔根觉罗氏与妍悦回到府中,妍悦立刻找七妹玩去了。

这些日子七妹的改变太大,可比从前好玩多了。

只要回了府,大多时候妍悦都是陪自家七妹一起玩的。

见了和悦,妍悦一下子躺倒在软榻上,舒服地叹了口气:“真舒服。”

和悦上前坐在她旁边,好奇地问:“今日发生什么了?怎么这样累?”

“还不是十四爷?”妍悦撇嘴,把今日之事娓娓道来。

“你说他是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想找回场子呢?毕竟那次我可是狠狠地得罪了他。”

和悦瞧着六姐不高兴又有些担心的样儿,眼珠转了转,想着有些事六姐也该知晓了,若是总这样懵懵懂懂的,还不被十四阿哥骗了去?

“六姐可还记得那次德妃召我们进宫所说之事?”和悦试探地问。

“嗯?什么?”妍悦侧过脑袋,一时不太明白。

和悦想了想,道:“上回在宫里,德妃不是有意让六姐做十四福晋吗?从宫里回来,我听到阿玛和额娘的话,说是德妃想让你嫁给十四阿哥为福晋。”

“那又如何?”妍悦脸色刷地沉了下来,语气笃定:“阿玛额娘才不会答应呢。”

见六姐这样,和悦彻底放心了,看来六姐对十四阿哥是一点意思也没有,这样就好办了。

她还真怕六姐被十四阿哥的热情攻势给骗了去。

和悦自是顺着她的话:“六姐说的不错,阿玛和额娘自是不会答应,那日回来,我可是听到阿玛和额娘的话,根本不同意让六姐做十四福晋。”

妍悦听了,脸色这才好了些,只是依旧有些不渝:“哼,我才不嫁他呢,爱谁嫁谁嫁!”

“那要是完颜明霜嫁给十四阿哥呢?”和悦笑眯眯地问。

知晓六姐与完颜氏不对付,听到这话必定不高兴。

果然,妍悦小脸儿一沉,分明压抑着怒气,只是忽然想到什么,又压了下去。

虽心中不服气,到底无法说什么,最后只好哼了声:“她嫁就她嫁,关我何事?”

“哎呀,反正六姐知道就好了,依十四阿哥如此行为,怕是真瞧上了六姐,不过,六姐要是不愿,阿玛和额娘也不会勉强你的,依我看,六姐还是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才靠谱。”和悦振振有词,明眸闪亮。

妍悦呆呆地看她,忽然“噗嗤”一声笑倒在榻上,指着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才多大,就说出这样喜欢不喜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我姐姐呢。”

和悦抿嘴笑,可不是吗?我可比你大好多呢,你可不就该唤我姐姐?

不过,这话她可不好说。

正在此时,外面有人来禀:“七格格,四贝勒府上的人来了,说是四福晋请七格格过府一叙。”

第60章 狠狠扇他的脸

听见“四贝勒府”四个字,和悦小脸儿瞬间沉了下来,紧紧地抿起了唇。

妍悦注意到她的情绪,甚是诧异:“你怎么了?你不是一向与四福晋亲善吗?怎的不高兴了?”

和悦暗哼,哪里亲善了?分明是为了迎合四贝勒罢了,这不四贝勒对自己有了意见,四福晋也待自己生分了。

不过这会儿要自己过去也不知是为何事。

她也不是那不识趣的,四贝勒既然以为自己别有用心,那自己还去那儿自讨没趣作什么?

和悦鼓起了腮,闷闷不乐:“我不想去四贝勒府。”

话落,直接对外面喊了声:“就说我身子不适,不能上门拜访了。”

门外的玉樱迟疑了下,似是极为不解,却未再说什么,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你做什么不去?可是发生了何事?”妍悦愈发莫名其妙,看她的目光满是紧张。

和悦不想让六姐担心,轻摇了摇头,语气轻描淡写:“没什么,只是我们家没必要去攀扯他们那样的人,免得有人多嘴。”

听了这话,妍悦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府里的传言,以为是为着此事,故而深信不疑,握住她的手,表情愤然:“不必多想,都是那些下人们嘴碎,以后再有人说这些,我一定饶不了他们!”

听着六姐生气的话语,感觉到她的担心与维护,和悦心里暖暖的。

那些人,那些事对自己根本无任何影响,无关之人罢了。

只要家人都好好的,有家人真心疼爱,便足够了。

……

四福晋听了下人的禀报,挥手示意退下,微微叹了口气。

那丫头,果真是生气了。

一边坐着的四贝勒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来,嘴唇紧抿,不发一语。

四福晋瞧着倒是有几分好笑:“爷生气作甚?毕竟是个女孩子,面皮儿薄,许是过些日子就好了。”

“她还敢生爷的气?一个女孩子,大庭广众下与爷的姬妾吵架,成何体统?如今你亲自派人请她过府,她倒是摆起了架子,哪里有半点闺秀的模样?”四贝勒拧着眉,黑眸盛满怒意,语气极重。

“爷这是说的什么话?”四福晋嗔了他一眼:“那日之事本就是误会,李氏的性子您还不知?若非她故意惹事,七丫头何至于与她一个格格计较?那日妾身身边的玉如也在场,您不防听听她的说法,免得说妾身针对李氏。”

说到此,四福晋的语气也添了一抹幽怨,立刻扬声唤了玉如进来。

“你这是何意?爷何时说你故意针对李氏了?”四贝勒心里一堵,眉心瞬时拧成个疙瘩。

这福晋是愈发大胆了,什么话也敢说,还摆出一副幽怨的模样。

他成什么人了?

四福晋意识到自己语气冲了些,有些后悔,语气瞬时和软了下来:“妾身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爷不问缘由,便听了李氏的话,以为七丫头是那张狂之人,从而给七丫头脸色瞧,她才多大?哪懂得那些事?妾身只是觉得委屈了七丫头,本是来府上做客,却让她受了那等委屈,妾身心里过意不去罢了。”

“依你所言,她受了委屈,便不会同爷说说?爷是误会了她,却也不是那听不得解释之人,如此甩脸子给爷算什么?爷好歹贝勒之尊,还能亲自向她道歉不成?”

越说,四贝勒越恼,愈发觉得自己太宠着那丫头了,连尊卑上下都不懂了。

这话若是让和悦听到,还不气的半死?再也不理他了。

什么贝勒之尊?贝勒之尊便能不讲道理?贝勒之尊便能不问青红皂白诬陷人了?

“妾身可没这样说,只是事实究竟如何,您也该有个了解,至少给七丫头一个说法。”四福晋也不再多言,示意玉如把那日之事一一说来。

玉如跪在地上,低着头,从和悦遇到李格格,李格格不顾及和悦是福晋的客人,说了些什么,和悦教训了李格格几句,后恼怒离开的事说了个清楚明白。

四贝勒越听脸色越黑,额头上青筋暴起,放在桌子上的手紧紧握了起来。

那李氏当真大胆,说的是什么话?

爷是那什么都能下得去手的人吗?那小丫头才多大?爷至于那样饥不择食吗?

简直荒唐!

若是传出去了,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玉如说着说着感觉头顶的目光似是要把自己给吃了,周围的温度陡然降低了好几度,声音愈发低了,脑袋也垂的更低。

四福晋自是瞧见爷黑沉沉的脸色,等玉如说完了,轻咳了一声,示意她退下。

玉如立刻如得了特赦般,迅速起身行了一礼,脚底抹油,溜了。

“爷,您喝杯茶,消消气。”四福晋倒了杯茶放到四贝勒身边,语气柔软,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她自是知晓爷的心情,便是她听了此话都深觉无法忍受,更何况是身为当事人的爷。

只是,咳,这事说到底她也无法多说什么。

四贝勒重重地哼了一声,脸色无半分好转。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忍下这口气,简直是在狠狠扇他的脸。

“你身为嫡福晋,有责任管教爷的后院,有谁不懂规矩,自当好生教训,若是再让爷听到那起子话,便是你这福晋的失责。”

冷冷地撂下此话,四贝勒站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冷冷的:“那丫头不肯过来,就再去请,敢不过来,就告诉马尔汉,让马尔汉管教一下自己的女儿!”

说罢,抬脚走了。

四福晋愕然,好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云英抿嘴笑,又担忧地问:“主子,您看,李格格该如何处置?”

“还能如何?”四福晋收了笑,淡淡开口:“我是爷的嫡福晋,有权管理后院,李氏不懂规矩,爷吩咐好好管教于她,我自当遵从爷的吩咐。”

云英眸子盈满笑意:“这李格格还真是愈发张狂了,以为凭着爷的宠爱便能无法无天,连福晋的客人也敢不放在眼里,这分明是欺到福晋头上,爷这也是为了福晋出气。”

四福晋抬手抚了抚鬓角,笑瞥了她一眼:“你倒是嘴甜,不过,爷还是在意七丫头的,否则也不会如此生气,说来,七丫头确实讨人喜欢,若是我能生个女儿,想来爷亦会疼爱若此。”话落,目露歆羡:“这李氏别的上不得台面,肚子却委实争气,先后为爷生了一子一女,尤其是大格格,那可是真正被爷疼到骨子里的。”

第61章 抱紧我!

“李格格再如何,如何能与主子相较?主子可是有大阿哥在呢。”云英笑盈盈劝慰。

“你说的不错,只是那李氏有了一子一女也尽够了,如今二阿哥虽在我身边抚养,大格格却是在李氏身边,虽说女儿终究比不得儿子,可大格格却是爷唯一的女儿,自是多喜爱几分,若是李氏再得了一子半女,凭着爷的爱惜,一个侧福晋也够了,到那时,说不得这二阿哥也要被她要回去,介时一个有子有宠的侧福晋,我这嫡福晋又如何奈何得了她?可惜的是府上的女人终究少了些,能比得过李氏的更是没有,只怕即便爷冷落她一段日子,过些时候终究会重获宠爱。”

四福晋微微叹息,眉间隐含愁绪。

“主子不必多虑,依奴才看,主子爷还是爱重主子的,待大阿哥亦是真心疼爱,谁也越不过您与大阿哥,即便李格格得宠些,也不过是以色侍人罢了,终究不能长久。”

听了这话,四福晋轻笑,眉间的愁绪渐渐散去,自信重新绽放在眼角眉梢:“说的对,至少我有弘晖,有弘晖在,她人的儿子终究只是庶出,永远上不得台面。”

翌日一早,李氏被罚跪在正院里,满面委屈地听着福晋身边的嬷嬷当着自己的面念着女戒,娇媚的脸蛋儿似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似火烧一般,牙齿紧紧地咬着贝齿,目光幽怨又迷茫。

她当真未料到福晋会真的罚她,还是奉了爷的命,呜呜呜,爷怎舍得罚她?就因着自己说了那兆佳府的小格格几句?

爷太偏心了,怎能如此对她?

虽已入了秋,正午的日头却还是烈的狠,李氏身子素来娇弱,哪里受得这份苦?当下便小脸儿惨白,冷汗涔涔,身子摇摇欲坠。

想着就这样倒下去罢了,说不得爷一心疼就免了她的罚了。

恰在此时,那监视着她的孙嬷嬷轻笑了声,柔声轻语:“李格格,您可千万别倒下,您若是倒下了,不仅让福晋脸上不好看,让别人说福晋罚的重了,更是让贝勒爷为难,毕竟这可是贝勒爷亲自下的命,您这还未跪多大会儿呢,就倒下了,福晋为着不让爷心疼难受,必定是要请了大夫来好好替您瞧病,说不得病上个十天半个月的才好。”

李氏听了险些晕过去,死死地咬住了唇,十天半个月的,她哪儿还见得着爷?爷若是把她忘了可如何是好?岂非是便宜了福晋?

想到此,李氏立刻精神了些,咬着牙强笑:“无碍,奴才还能跪些时候,福晋罚的对,是奴才错了,不该失了规矩。”

哼,等来日她定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不过是占着个嫡字罢了,爷还是最宠爱她的,等过些时候爷定会原谅她。

咝!李氏轻抽了口气,双腿如被重物砸中般,忍不住委屈地掉起了眼泪,呜呜呜,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孙嬷嬷看着李氏的惨样,满意地笑了笑。

该!

……

和悦与六姐和毓秀外出骑马,正是秋高气爽,秋风徐徐,谷物丰收的时节,地里的麦子熟了,庄稼汉子们忙着收割庄稼,麦子的气息飘进鼻端,感受到丰收的满足,幸福感洋溢了心间。

此刻的妍悦如脱了缰的野马,策马飞奔于田野间,欢呼着,很快便消失于视野中。

和悦和毓秀感受到那份愉悦,心情也甚是飞扬。

“我还不知你的骑术如何,难得出来一回,不如我们也比一场?”毓秀扬起眉梢,难得的透露出一股恣意英气之感。

“好啊!”和悦爽快答应。

二人做好动作,相视一笑,同时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快意与期待。

两骑同时如箭般射离,秋风呼啸而来,刮过耳畔,有些凉意,却敌不过心里的愉悦。

别看毓秀平日里温婉端秀,她的骑射却是一流,和悦这个初学者完全不能与之相比,很快便被甩到了身后。

望着对方马上的英姿,和悦甚是羡慕,若能有如毓秀这般好的骑术,每日策马于天地间,迎着朝阳,迎着清风,快意恩仇,当真是平生无有之愉悦之事。

和悦反倒不急着追上毓秀,而是以寻常的马速缀在后面,慢悠悠地欣赏着周围的景色。

正当此时,和悦身后忽然传来马蹄践踏草地的声音,和女子娇斥之声。

转眼间,和悦只见一骑迅速飞奔而过,远远地只见一抹火红色的身影紧追前方的毓秀而去,不一时,已与毓秀并驾而行。

毓秀还以为是和悦,心中甚是诧异,和悦的骑术何时如此好了?转眼却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却并非是和悦,而是另一个人。

那人也看了过来,嘴角含笑,微抬下巴,眸中流转着兴奋:“我们比试一场如何?”

话落,不待毓秀回答,已快速越过她。

毓秀哪里肯?方才只是为了和悦故意放慢了马速,当下也不再隐藏,一甩鞭子,加快速度,紧追而去。

两道身影谁也不肯相让,你追我赶,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和悦一手置于额头,遥望那两道身影,甚是郁闷。

一个两个都来打击她,早晚她也要同她们一般。

和悦暗暗决定。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三道身影同时疾驰而回。

当先是一抹火红色的身影,其后是落后半步远的毓秀,最后是妍悦。

火红色的身影在路过和悦身边时,身子一歪,倒挂在马儿一侧,一伸手,将呆愣的和悦一把拽上她的马背。

“抱紧我!”前方的少女声音愉悦,清脆悦耳,和悦在极快的马速下,迎着扑面而来的风,下意识闭上了眼,紧紧抱住了她的腰。

银铃般的的笑声响在耳边:“身为满族儿女,可不能如此胆小,你姐姐可比你强上太多。要想学骑马,可不是单凭胆子二字,你胆子不错,却生性懒散,今儿个我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骑术。”

身前的少女声音有着安定人心的魔力。

和悦轻勾起唇角,放开心扉,目光闪亮如星。

后面的妍悦惊呼一声:“七妹不会有事吧?我们赶紧去阻止,万一七妹被摔下来可如何是好?”

妍悦一拉缰绳就要紧追而去,毓秀慢下马速,含笑劝慰:“不必担心,以多罗格格的骑术,和悦不会有事。”

“我从未见过多罗格格的骑术,未料竟如此出众,我自诩骑射娴熟,如今才发现人外有人,不愧是安亲王的外孙女。”

第62章 相邀

回到原处,郭络罗氏放慢马速,停了下来,先行跃下马背,又拉和悦下马。

和悦站在地面,笑容如绽开的花朵般,正要说什么,郭络罗氏已转身向身后走去。

和悦看过去,却见郭络罗氏瞧着眼前的毓秀,目露欣赏:“你的骑术不错,我很喜欢,今儿个能遇上,也算是缘分,九月初五,我在安亲王府请诸多闺秀看戏,不如你也一起去。”又转向妍悦,微微一笑:“你与令妹亦可前往。”

妍悦立刻拍手叫好:“好啊,好啊。”妍悦是只要有好玩的,必不会错过,听说去听戏,自是满心欢喜。

毓秀此刻对眼前的郭络罗氏倒是多了几分欣赏,目光明亮,微微颔首:“恭敬不如从命。”

郭络罗氏满意而笑,转身上了马背,目光一瞥一边的和悦,唇角轻扬:“小妹妹,你也不错,我期待你们的到来。”

话落,扬鞭离去。

和悦望着她的背影,怅然若失,不过想到过几日便能再见,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七妹,你笑什么?”妍悦瞧见妹妹开心的笑靥,大感奇怪。

和悦回过神,忙摇头:“没什么,只是今日玩的甚是高兴,六姐不觉得吗?骑马真是太好玩了。”

妍悦挠头,满心困惑,心道,往日也未见你如此开心,却也没再多问。

毓秀抿嘴笑:“今日棋逢对手,我也甚是高兴。”

……

转眼已是九月初五,当日下午,和悦和妍悦二人一起来到了安亲王府。

出示了请柬,在丫鬟的带领下进了安亲王府,一路左拐右绕来到了听戏的阁楼前。

“这安亲王府还真是大,比四贝勒府还要大上许多。”妍悦啧啧赞叹。

和悦点头同意,尤其比四贝勒还要精致许多,假山阁楼也甚多。

进了一处阁楼的二层,发现好多女眷都来了,有许多是妍悦平日里交好的,拉着和悦就和她们玩到了一起。

“呀,你也来了?你今日穿的好漂亮。”一个上来就夸赞。

妍悦洋洋得意:“那是自然,你今日也很漂亮啊。”丝毫不觉得害羞,又反夸了回去。

“你这些日子怎么回事?许久也不来看我。”另一个嗔怪,眼角眉梢却也盛着喜悦。

“这不是没空吗?改日定去找你玩儿。”妍悦毫无心虚之态,嘴上依笑吟吟的。

“这是令妹吧?真是可爱啊。”其中一个看到和悦,目光一亮。

“那是,我兆佳妍悦的妹妹自是最好的。”听到夸自家妹子,妍悦比自己被夸还高兴。

和悦在一边抿嘴直乐,怕是也只有六姐如此明目张胆地夸自己和自家妹子了。

这大言不惭的话一出口,许多闺秀都掩嘴笑了,满眼揶揄,并不觉这话狂妄。

“哼,你还真是愈发不要脸了,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完颜明霜走了进来,倨傲的眼神瞥向妍悦,语含不屑。

一见着死对头,妍悦俏脸立刻沉了下来,冷冷一哼:“至少不似某些人装腔作势,惹人讨厌。”

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屋里的人纷纷静了下来,这两位可是出了名的不对头,谁也不想掺和这场官司,但却已窃窃私语了起来。

有些与完颜氏交好的,皆与完颜氏站到了一处,听了这话,嗤笑:“完颜姐姐,我们不必与她计较,野蛮人罢了。”

完颜氏原本被气的铁青的脸陡然恢复了笑脸,扬眉讥刺:“哼,无知。”

说罢,竟罕见地不再理会妍悦,走到了一处坐下。

妍悦大感纳罕,这完颜氏吃错了药了?竟如此轻易罢休?

不过,她才懒得理会这讨厌鬼呢,不在眼前碍眼正好。

几人各自坐到自己的位置,下人们上了茶水瓜子,几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嗑着瓜子。

不一时毓秀也在丫鬟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见了和悦,立刻迎了上来。

和悦起身和她互相见了礼,挨着坐下。

“你可算来了,我们来了好久呢。”和悦笑嘻嘻的拉着她的手。

毓秀抿嘴直笑。

忽然,不知谁喊了一声:“呀,那是谁?好俊啊。”

几人好奇之下,纷纷挤到窗前,望着外面,欢喜地低语。

妍悦也是好奇不已,上前打量了几眼,和悦和毓秀跟在后面。

楼下,几个年轻男子在太监的带领下走了过来,进了南边的阁楼。

有人认出来人,惊呼出声:“那不是八爷他们吗?没想到他们也来了。”

“那是自然,听说多罗格格与八贝勒明年便要成婚了,自是要来捧场。”有个知晓的便说了。

其余人皆是羡慕不已:“多罗格格真是有福气,不过是来听戏,八爷竟也来捧场,还带了九爷,十爷,真是不虚此行啊。”

“我们也只有羡慕的份儿了,多罗格格可是宜妃娘娘的侄女,又得皇上和太后喜爱,谁能比得上?”有人落寞地叹气。

“说不得我们能得了其他几位爷的青眼呢,便是比不得多罗格格,做个侧福晋也够了啊。”有人羡慕又期待。

许多人附和着,纷纷挤着往窗外看去,惊呼连连。

知道是几位阿哥,和悦不甚感兴趣,不过她对那位八贝勒倒是十分好奇,于是仔细地打量着走在前头的八贝勒。

瞧着倒是长身玉立,面如冠玉,气质也是温文尔雅,与风流的九爷和大大咧咧的十爷相较,确实要出众许多。

她摸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一旁有人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和悦回过神,却见是毓秀,向窗外某处瞥了眼,好笑不已:“在看什么呢?十三爷可盯着你瞧了许久呢。”

啊?十三爷?和悦望去,果然见十三阿哥那厮正恶狠狠瞪着自己。

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着了他,和悦撇撇嘴,懒得理会他,转身进了屋。

十三阿哥气的眸子喷火,重重地哼了一声。

十四阿哥闻声奇怪:“十三哥怎么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下子瞧见了趴在窗户边瞧得兴奋的妍悦,顿时目光一亮,咧着嘴笑了起来,向她挥了挥手。

只见方才还高兴不已的妍悦立马沉了脸,转身进了屋里。

十四阿哥一阵莫名其妙,搔了搔脑袋。

今日前来听戏的不仅有各府的闺秀,还有几位阿哥,闺秀们看到了自己崇拜的人,一个个捂着满是红晕的脸颊,惊呼出声。

“真是太高兴了,竟然是十三爷和十四爷。”

“他们竟然朝这边看了过来,莫非是在看我们?天啊,快帮我看看我妆花了没有?”

“我的妆也花了,快帮我看看。”

和悦嘴角轻抽,这也太夸张了吧。

第63章 撞见野鸳鸯?

完颜明霜正满脸欢喜十四爷竟也来了此,忽然瞧见十四爷朝这边挥手,顺着目光看去,脸色陡然一僵,双眸喷火。

又是这个死丫头!

她曾跟随着额娘去过永和宫,见过十四阿哥,也曾暗自心仪,额娘问过她是否愿意做十四福晋。

想到那个英俊的少年郎,她面上羞赧,心里却是欢喜。

自上回中秋宫宴,自己打了兆佳和悦,自己的名声算是传出去了,便是德妃待自己也冷淡了许多。

这一切都是兆佳氏姐妹造成的,如今十四阿哥明显对兆佳妍悦有不一样的心思,疯狂的嫉恨啃噬着她的心,恨不得将那姐妹俩狠狠捏碎。

不一时天色已然黑了下来,前头的戏台已开锣,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妍悦听的津津有味,和悦却对听戏无甚兴趣,只目光不时地向左右扫来扫去,因未见着想见的的人而郁闷不已,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坐在一旁。

毓秀过来推了她一下:“你这是怎的了?怎的闷闷不乐的?”

和悦摸了下自己的脸,有这样明显吗?

“哎呀,没有了,只是觉得这戏好没意思,咿咿呀呀地也听不明白。”和悦托着腮,愁眉苦脸。

毓秀摇头无奈:“你呀,还真是个能扫兴的。”

“富察姐姐也喜欢听戏吗?”和悦歪着头问。

毓秀点头:“玛嬷喜欢听戏,我也就从小跟着爱听戏。”

古代闺秀们闺中无聊,寻常也就是在府上写写字,绣绣花,或是到外面骑马,这听戏亦是打发无聊时光的一件事。

这时一个丫鬟在门口探头探脑,往这边瞅了一眼,又走了出去。

和悦一眼瞧见,认出是那日骑马,郭络罗氏带在身边的一个丫鬟,应当是她的贴身丫鬟。

正愁没有机会,见此,和悦心生好奇,向毓秀匆匆道了句:“我去出恭,一会儿回来。”

“好吧,你快些回来。”毓秀嘱咐了句,和悦已快步出了房间。

跟着那个丫鬟到了阁楼下面,和悦藏在阴影处,看见那丫鬟鬼鬼祟祟地走到一处拐角,往四周张望一番,便与忽然冒出来的一年轻男子说话。

和悦正自奇怪那丫鬟为何与男子站在一处,莫不是私会?

但是在如此情况下私会未免太过奇怪,毕竟今日皆是来看戏的,人多口杂,难免会被人瞧见。

仔细一看,和悦惊讶之下,大失所望,原来那男子是十阿哥。

只是他为何会来此?

那丫鬟为何又在房间门口徘徊张望?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二人的说话声,听不分明。

经过前几次纠缠,和悦可不想被十阿哥瞧见,也无意探索他二人在此作甚,小心翼翼地离去。

回到楼下,和悦脚步一顿,心思一转,心道,好不容易来此,不在此逛一逛岂非可惜了?

想到此,和悦偷偷摸摸向另一处走去。

在花园里逛了一圈,也未瞧见什么特别的,和悦失望之下正欲回去,却偶然见到了一对野鸳鸯。

那对野鸳鸯不是别人,其中一人正是九阿哥,另一人瞧着是个女子,只是因背对着自己,和悦看不分明,看穿着大概是哪家的闺秀。

和悦黑线,这幽会的人也太多了吧?

未免被人瞧见,和悦正打算偷偷离去,却不小心踩着了一根树枝,发出“咔嚓”一声响。

“谁!”

湖边的九阿哥立刻转头看了过来,发出一声厉喝。

和悦下意识捂住了嘴,左右张望了一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边脚步声已响起,很快便来到了跟前。

和悦灵机一动,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哎哟”叫了声。

九阿哥听到声音,大步走近,循声看来,挑眉一笑:“咦,这不是马尔汉家的格格?你在此作甚?”

和悦眨巴着眼,无辜地望着他,弱弱开口:“我、我不小心摔倒了,九爷怎的在这儿?”

看她这副小白兔的模样,九阿哥心头暗笑,小丫头片子,还敢唬爷?爷可是见识过你的泼辣。

不过他倒也心生顽意,并不戳穿她,而是冷着脸质问:“你不在阁楼里看戏,跑这儿做什么?你可瞧见了什么?”

“啊?”和悦瞪大了一双无辜的眸子,茫然地问:“什么看到了什么?我刚走到这儿就摔倒了,然后就看到了九爷。”

“哦?是吗?”九阿哥绷着脸,显然不信。

和悦暗暗着急,这个九阿哥也太难糊弄了吧?这可怎生是好?

正在她暗暗焦急之时,一个带笑的声音传来:“一个小丫头而已,表哥吓唬她做甚?”

听这声音有些熟悉,和悦顺着声音望去,恨不得立刻钻到地缝里去。

来人正是她要寻的郭络罗氏,只是却不想会在此种情况下遇见,委实太过狼狈。

只是她怎会在这儿?还是深夜与九阿哥一男子。

此时的郭络罗氏不再是一身红衣,而是一身湖蓝色的旗装,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眸含趣味地觑了她一眼。

“多、多罗格格。”和悦小小声地唤了声,低垂了眸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还真是个小丫头,这样容易便被吓唬住了。”九阿哥嗤笑一声。

郭络罗氏瞪了他一眼:“好了,你还不快回去?大晚上的在我家园子里乱转,难怪被人误会。”

“什么误会?她能误会什么?她能懂什么?”九阿哥大呼小叫起来,指着和悦,满是不屑。

“你也知晓她不懂?那你故意吓唬她作甚?”郭络罗氏俏脸微沉,颇有几分泼辣的意味。

“好好好,算你厉害,不过是好不容易遇上个好玩的,戏弄一番罢了,罢了,我走了,她就交给你了。”九阿哥摆摆手,睨了和悦一眼,转身走了。

和悦暗暗磨牙,这个九阿哥,原来是故意吓唬自己的,可恶!

她正犹豫着接下来如何是好,郭络罗氏已转头向她看来,蹲下身子,仔细打量她:“你不在前头看戏,跑这儿作甚?”

和悦心思飞快转动,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在房间里无聊,就出来散心,没想到遇到了多罗格格和九阿哥,我、我没打扰了多罗格格吧?”

“嗤!我有什么好打搅的?你这丫头,素日里瞧着大胆,如今却被人吓破了胆,倒也好玩。”

轻笑了声,她站起了身:“罢了,我把你送回去,免得你姐姐着急。”

和悦傻傻地点了点头,装作脚疼的模样,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可还能走?”郭络罗氏瞧见她如此,眸中流露出关心。

“还好。”和悦有些心虚,又有些心暖,忙摇头。

一个丫鬟过来扶住她,朝来路而去。

不一时便回到了阁楼底下。

和悦深觉路太短,却也无奈,这会儿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正欲告辞,却有人从阁楼上小跑了下来,来到郭络罗氏身边,匆匆行礼:“格格,兆佳府上的格格裙子湿了,奴才让人把兆佳格格带去了厢房。”

和悦认出是方才瞧见的丫鬟,面色一变,紧张地问:“我姐姐怎么了?”

郭络罗氏轻瞥了她一眼,又看向丫鬟,不怒自威:“发生了何事?”

第64章 打人不许打脸(一更)

丫鬟瞄了眼和悦,轻声解释:“方才兆佳府的格格与完颜府的格格吵了起来,完颜府的格格说兆佳府的格格当街与男子纠缠,有伤风化,兆佳格格脾气急,便与她吵了起来,旁人也劝着,完颜格格一气之下便拿茶水泼了兆佳格格一身。”

“我姐姐可有事?”听说六姐被茶水泼了一身,和悦一颗心猛地提了起来,暗暗咬牙,好你个完颜明霜!

丫鬟忙摇头:“幸好茶水凉了,人并无碍,只是衣裳湿了而已。”

和悦提起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

“你姐姐是在我府上出了事,是我府上的人失责,我会处罚失责之人,给你们姐妹一个交代。”郭络罗氏歉意地看向和悦。

“此事与多罗格格府上无关,是我们姐妹与完颜氏的私怨,多罗格格不必在意。”和悦哪里会怪她?此事要怪也只能怪完颜明霜。

“兆佳格格大度,我可不是个大度之人,手下人犯了错,自是要罚。”郭络罗氏面色微冷,示意方才报信的丫鬟:“你知晓我的规矩,罚你到外院做一个月的粗活,罚俸银一月。”

丫鬟垂下头,低低地应了。

和悦见状,也不再多言,向郭络罗氏告辞,抬脚就走。

只是一时着急忘了掩饰,等意识到之后也晚了,暗暗后悔,不敢再看郭络罗氏,红着脸,脚步匆匆上了楼。

郭络罗氏眼瞧她背影匆匆,眸含趣味,轻笑出声。

回到二楼,和悦寻了一圈儿未见到完颜明霜,毓秀见她回来,上前拉了她坐下。

“怎么才回来?”毓秀轻声嗔怪。

“我回来时遇上了多罗格格。”和悦这般解释。

毓秀点头,未在多问,这才说了妍悦的事。

“你出去不久,完颜明霜便与妍悦吵了起来,口口声声诋毁妍悦当街与男子纠缠,说的应当是十三爷吧?这个完颜明霜分明是故意寻衅。我当时听了都生气,更何况是妍悦,哪里能忍?两个人险些打起来,完颜明霜也真是什么也不顾了,竟当众泼了妍悦一身水。”

和悦暗自疑惑,这完颜氏还真是愈发大胆了,不过,她应当不是这般没脑子之人才是。

上回在乾清宫,是自己故意惹恼了她,才引得她动手,今日却是她主动寻衅,还是在如此多闺秀在场的情况下,她就不怕此事传扬开去,有损她声誉?

脑残的思路无法理解,和悦也不再多想。

原本想找她算账,谁知人却不见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这笔账,容后再算!

和悦安心等六姐回来。

谁知等了半个时辰,依旧不见六姐回来,和悦暗暗着急,关键是完颜明霜也不在,不会两个人又遇上了吧?

想到此,和悦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向毓秀道了句:“我去找六姐。”然后出了阁楼,寻了侍候在此的一个丫鬟,让她带自己去六姐所在厢房。

厢房距此地有些距离,走了约一刻钟的路程,走到了一处隐蔽之地。

忽然和悦听到前方有窸窣之声,以为是六姐,心中一喜,忙快步寻了过去。

一眼瞧见一处假山后站着两个人,看身形,分明是一男一女。

和悦额头瞬间滑落三条黑线,今日是出门不利吗?怎的又遇上了一对野鸳鸯?

正打算悄声离开,忽然借着倾洒下来的月光瞧见了一人的脸,和悦一惊,顿住了脚步,暗暗惊讶。

这分明是六姐,另一个人又是谁?

仔细看去,脸色立刻黑了下来。

十三阿哥?他怎会在此?更奇怪的是,他怎会与六姐在一起?

若说是碰巧遇上,六姐这也太倒霉了吧?

和悦蓦然瞪大了眼,等等,她看到了什么?六姐怎么向十三阿哥靠了过去?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莫不是六姐当真喜欢上了十三阿哥,所以在此幽会?

不不不,六姐怎会是这种人?

六姐虽说对十三阿哥有好感,却也瞧不出喜欢的迹象。

可恶,这个十三阿哥竟然伸手抱住了六姐。

果然是个小色胚子!

和悦小脸儿黑漆漆的,头顶都冒起了烟,她抿着唇,左右张望着,想寻个什么东西砸他。

身边的丫鬟捂着嘴,白着脸,看到和悦团团转寻什么的样子,惊讶地问:“七格格,您这是做什么?”

和悦回过神,才发现还有个小丫鬟跟着自己。

这是安亲王府的丫鬟,和悦不担心她会说出去,却陡然想到,有这个丫鬟在此,自己想暴打十三阿哥一顿都不能够了,不禁懊恼。

“没、没什么。”胡乱说了句,眼看两个人越靠越近,和悦什么也顾不得了,冷着小脸儿大步冲了过去,一把推向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被这一推,身形趔趄着退了一步。

一眼瞧见和悦黑着脸瞪向他,暗呼糟糕,下一刻就听到她一声斥责:“你这个坏蛋,又欺负我六姐!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

“我、我不是!”十三阿哥白着脸,急急地想要解释,和悦却陡然转过了身,扶着妍悦,焦急地问:“六姐,你没事吧?”

和悦仔细打量六姐,此刻的她已换了一身衣裳,完好无损,和悦松了口气。

只是,眼前的妍悦抬眼瞅向和悦,却皱着眉咕哝一声:“是七妹吗?”

瞧她这一副神志不清,皱眉思索的模样,和悦心里“咯噔”一跳,狠狠地瞪向十三阿哥:“你对我六姐做了什么?”

“不是我!”十三阿哥脸色一变,苦着脸解释:“我见到她时,她已然这样了,我真的没对她做什么。”

“所以你就趁着我六姐神志不清欺负她?”想到方才看到的一幕,和悦磨着牙,恶狠狠地说。

还好她来了,否则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呢。

“我没有!”十三阿哥听了这话,俊脸涨的通红,急急辩解,然而和悦哪里理会他?扶了和悦就要走,却忽然瞧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虽然天黑,瞧不分明,但借着月色看那身形,分明有些眼熟。

和悦心里一跳,转瞬间却已有了主意,把原处躲着的丫鬟叫了过来:“你帮我把六姐带回去,交给多罗格格。”

丫鬟点头应了“是”,小心翼翼地扶着妍悦往回走。

和悦转身面对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下意识往后倒退数步,警惕地看着她。

她想做什么?

此地只有他们二人,想到初见时自己被她暴打一顿,莫非她还想打自己?

想到此,十三阿哥俊脸刷地一白,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色厉内荏地喊:“你想做什么?告诉你,打人不许打脸!”

第65章 泼回去!(二更)

???!!!

什么鬼?和悦莫名其妙地瞪他,见他这副害怕的模样,陡然忆起什么,不由气结。

此地毕竟是安亲王府,即便要动手自己又岂会选择此处?更何况自己这会儿哪里有功夫教训他?

“十三爷好歹是皇子,怎的如此胆小如鼠,连我一介小小弱女子都怕?莫不是当真做了什么亏心事?”

和悦上前一步,目若寒星,咄咄逼人。

十三阿哥结结巴巴地后退:“你、你胡说什么?我告诉你,你别过来!”

眼见她离自己越来越近,十三阿哥脸色煞白,又顾忌着自己皇子的身份,硬撑着才未落荒而逃。

“噗嗤!”

一声轻笑,十三阿哥瞪大眼,颇是费解:“你、你笑什么?”

和悦忍了笑,别过脸:“笑你是个傻子呗。”

“你!”十三阿哥俊脸涨的通红,又无法说出一个字,第一次被人如此说,简直丢尽了他皇子的脸。

啊啊啊!他好气!

十三阿哥内心抓狂,表面却委屈的不行。

在她面前,十三阿哥从未占过上风,这会儿又无法对她做什么,气势比对方还要弱,愤愤不已。

等了这会儿,见还无人出现,和悦心生疑窦,莫不是自己当真猜错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见她不似要打自己,又东张西望的,十三阿哥顿生疑惑。

“十三爷是如何来到这儿的?”和悦盯着他看了几眼,冷不丁地问。

十三阿哥皱了皱眉,他不是傻子,方才也意识到了妍悦的不对劲,这会儿见她如此问,隐约明白了什么,遂不再隐瞒:“我只是想出来解解酒,真的不知你六姐会在此,我也没想对她做什么。”

这话他说的认真,还是不希望她误会自己。

他才不是那种人呢。

想想她那番话,十三阿哥又是生气,又是委屈。

无论完颜明霜打算如何,和悦无意在此逗留,更无意了解十三阿哥的想法,轻轻哼了声:“十三爷慢慢待着吧,我不奉陪了。”

见她果真要走,十三阿哥暗暗诧异,下意识喊了声:“等等。”

“十三爷还想做什么?”和悦略显不耐。

“我、你……”十三阿哥坑坑吃吃,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目光闪烁不已。

他后悔,干嘛要叫住她?可是又不甘心她就此走了,她那是什么表情?分明不相信自己的话,仍旧认为自己是她说的那种人。

“我说了,我不是……”他着急想要解释,对方却未给她机会,冷冷打断了他的话:“今日之事我可以不追究,希望十三爷莫要再有下一次,否则,我的拳头可不认人!”和悦举了举拳头,毫不客气地撂下狠话,抬脚离开。

十三阿哥张了张嘴,却未说出一句话,懊恼地拍了下脑袋。

寻了个丫鬟,找到了郭络罗氏的房间,此刻郭络罗氏正坐在明间喝茶,见了她,笑吟吟地起身。

“你来了。”

“我姐姐如何了?”和悦迫不及待地问,往两边看了看。

“你先坐。”郭络罗氏指了一边的椅子,命人上了茶水。

和悦坐下后,却无心喝茶,眼巴巴地瞧着郭络罗氏。

郭络罗氏“噗嗤”一笑:“你不必担心,你姐姐是中了轻微迷药,精神有些恍惚,大夫已然看过,说是无碍,醒来便好了。”

迷药?和悦蹙眉,神色微冷。

究竟是谁?为何要针对六姐?

“说来此事发生在我安亲王府,是我之过,我会查个清楚,给二位一个交代。”郭络罗氏收了笑意,神色有些严肃,语气满是歉意。

和悦也不拒绝,有郭络罗氏插手,自是要容易许多。

毕竟是在这里出的事,想来是来此做客之人,由郭络罗氏查最合适不过。

“多谢多罗格格。”和悦起身道谢。

“此事本是我应为之事,在我的地方却发生了如此之事,是我未尽好地主之谊,才让二位受了委屈。”郭络罗氏语气真诚,让和悦好感顿生。

传闻郭络罗氏嚣张霸道,却也不尽是如此嘛,并无一般八旗贵族之女的盛气凌人。

发生了这样的事,和悦也不好在此多留,郭络罗氏言明:“待事情查明,我会让人转告与你。”

和悦点头道了谢,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拜托郭络罗氏先帮忙照顾六姐,便回了阁楼。

这会儿,完颜氏已然回来,正与几位格格说话,瞧见她,只是撇了撇嘴,又转过头去,态度十分倨傲不屑。

毓秀站起身,来到她身边,悄声问:“妍悦如何了?”

和悦凑近了她,小声道:“六姐在多罗格格那儿,她无碍。”

毓秀拍了拍胸口,露出安心的笑容:“如此便好。”

和悦不再说话,冷着小脸儿走到完颜明霜身边。

完颜明霜被身边之人捅了捅,疑惑地转过头,见着和悦,轻嗤:“哟,这是做什么?”

被她冷冷的目光盯着,完颜明霜略有些不自在,也冷了脸:“有话就说,本格格没空理会你。”

“哦,有事啊。”和悦笑眯眯地说着,见对方愣住,拿起一边的茶盏,猝不及防将里面的茶水对着她的脸就泼了过去。

茶水并不滚烫,却湿了完颜明霜一头一脸,尖叫一声,猛地站起身,怒瞪和悦:“你做什么?”

和悦眨眨眼,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怎么,你有意见?”

完颜明霜气结,胸口剧烈欺负,脸憋的通红。

她的丫鬟忙拿了帕子给她擦脸,被她一手挥开,左右瞅了眼看好戏的众闺秀,脸色阴沉的似能滴水,恶狠狠地瞪向和悦:“你个死丫头,我们走着瞧!”

挥开丫鬟的搀扶,转身就走,脚下却一个不稳,陡然往地上摔了下去,摔了个四仰八叉。

满堂寂静无声,各个捂着嘴,满脸兴味。

这兆佳格格好生凶猛,连完颜氏竟也吃了亏。

完颜明霜僵着脸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扬手作势打和悦。

和悦一抬手握住她挥过来的手,闪到她身后,抬脚毫不留情踢向她膝弯,令完颜明霜啪地跪倒在地。

第66章 究竟是谁?(一更)

“啊啊啊!兆佳和悦,你个贱人!”

完颜明霜整个人被气的快崩溃了,张嘴大吼大叫,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样出丑,这还是第一次,她恨死了将她害的如此丢脸的和悦。

“这么生气吗?”和悦凑近她,轻笑低语:“可是我比你更生气,我生气会怎么样呢?就会让对方更不好受,上回你打了我一巴掌,我还没还回去,你倒以为我是软柿子,任你欺负不成?还敢欺负我六姐,今儿个我就把它还回去,给你提个醒。”

说罢,她一扬手,用力朝她脸上打去,“啪”的一声,十分响亮。

一瞬间,一个红红的手指印浮现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

完颜明霜眼眸几欲喷火,恨不得将和悦碎尸万段,扭着要挣开。

然而,和悦练习了这些时候,力气哪能是完颜明霜能比?

和悦一脚把她揣在地上,丢开她,拍了拍手,不屑地轻哼:“这次只是给你个教训,下次再敢欺负我六姐,我不介意毁了你这张脸。”

跟完颜明霜交好的那几位见和悦如此欺负人,纷纷指责她。

和悦冷着小脸儿,抬脚朝那几人走过去。

几人脸色一白,纷纷退后好几步,其中一个叫的最欢的名唤瓜尔佳可馨的色厉内荏地指着她:“你莫要胡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们若也想尝尝我的拳头,尽可放马过来!”

和悦眸色凌厉,一一扫过几人,她可不似完颜明霜,在乎什么闺誉,今日之事就算传了出去又如何?她打人又如何?她不在乎。

谁欺负了她,欺负了她的家人,她就敢把对方揍的哭爹喊娘,让对方后悔。

众人终于意识到眼前之人的难缠,心里再是愤愤,也不敢再为完颜氏出头,瓜尔佳可馨也紧紧闭上了嘴,不敢看完颜明霜。

当然,也有些人为和悦叫好,赞美和悦霸道解气的,毕竟看不惯完颜明霜的也大有人在。

和悦和毓秀去寻了妍悦,由带来的丫鬟扶着妍悦上了来时的马车,几人坐在一辆马车内,驶离了安亲王府。

马车内,毓秀满脸忧色:“你今日得罪了完颜氏,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和悦懒懒地靠在车壁上,撇撇嘴,不以为意:“那又如何?她阿玛与我阿玛同为从二品,他若计较,我阿玛也不是吃素的,她能奈我何?”

毓秀无奈摇头:“你呀,胆子是愈发大了,连完颜氏也敢打。”

“总不能吃了亏也不吭声吧?我可不是那忍气吞声的性子,就要让对方知晓厉害,让她知晓我可不是好惹的。”

“罢了,事已至此,还能如何?”毓秀苦笑,也不再说什么。

送和悦二人回了侍郎府,和悦让人送毓秀回府,这才与丫鬟扶着六姐回了房间。

妍悦这一睡,便睡到了翌日清早。

和悦听闻消息来到六姐的房间,见她正在喝茶,一屁股坐了下来,背对着她,一脸的不高兴:“六姐这一次可让我好生担心。”

妍悦困惑地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她,瞅着她明显不善的脸色,讨好地笑着:“这是怎么了嘛?怎么生气了?”

和悦想着大概六姐还真不记得昨夜之事,忽然觉得自己的气来的莫名其妙。

说到底这件事也是别人以有心算无心,六姐一向大大咧咧,被人算计也在情理之中,实在怪不得六姐,自己生的哪门子气?

想到此,和悦神色略缓,转过身,把昨夜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六姐。

妍悦瞪大了眼,不可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似想到什么,她的脸刷地红了起来,捂住了脸,哀嚎:“天呐,我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太丢人了。”

丢人?和悦微汗,六姐的脑回路也太清奇了,不关心被人算计之事,却关心是否丢人。

叹了口气,和悦也不指望六姐自己想起来,双臂放于桌子上,倾身靠近:“六姐,你当时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会与十三阿哥在一起?”

妍悦皱了眉,努力思索:“当时我被完颜明霜泼了一身的茶水,就被安亲王府的丫鬟带去了厢房。”说到此又有些气愤,却也知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出来后不久我就遇上了十三爷,说了几句话,被风一吹,便有些不甚清楚,也不知后来发生了何事,话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会去抱、抱、抱十三爷嘛?”

说着说着,她声音又低了下去,捂着脸,不敢瞧向和悦。

和悦暗暗好笑,难得见六姐如此羞窘的模样,还挺好玩的。

她一手托着腮,另一手食指轻敲桌面:“如此看来,六姐果真是被下了药,还是在换衣裳的时候被人下了药,六姐当时可是吃了什么东西,或是喝了什么东西?”

这可是最容易下药之处了。

妍悦蹙眉思索一阵,轻点了点头:“当时确实喝了一杯茶水,其他的就没有了,莫非有人在茶水里下药?”忽然醒过神,妍悦愤愤不已,重重拍了下桌子:“究竟是谁要害我?可恶,我要把她碎尸万段!”

看来,下药之人便是安亲王府之人,可是谁会针对六姐呢?

和悦最怀疑的还是完颜明霜,只有她与六姐有隙,当时她还出现在六姐与十三阿哥见面的地方。

只是之后原以为完颜明霜会故意带些人出现,以此毁了六姐的清誉,所以自己才让人把六姐带走,自己与十三阿哥留下。

毕竟自己年纪尚小,即便被完颜明霜带过来的人发现,也无甚大碍,谁知最后却是不了了之,根本无一人出现,实在太过奇怪。

就算完颜明霜意欲毁去六姐的清誉,也不该选择十三阿哥,毕竟是皇子,她担不起得罪皇家的后果。

那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是下药者另有其人?

那又是谁能够利用安亲王府之人给六姐下药?

要么是与安亲王府及其亲近之人,要么是地位很高,安亲王府之人不得不听命。

可是这样的人又怎会针对六姐?或者对方的目标不是六姐,而是十三阿哥,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几位皇子。

可是这也说不通,如此不痛不痒的陷害,也太小儿科了。

和悦抓着头发,唉声叹气,太费脑筋了。

第67章 我才不是麻烦呢(二更)

正在此时,有人来禀:“格格,十三爷来了。”

和悦微讶,他又来做什么?

妍悦却是惊呼一声,拉住和悦的手,紧张兮兮:“他不是来找我算账的吧?你去吧,你记得说清楚,我不是有意占他便宜的,他可不能因此降罪于我。”

“六姐,你说什么呢?”和悦不高兴地嘟起了嘴:“分明是他三番两次占你的便宜,与你何干?该道歉的是他才对。”

她眼眸喷火,在心里扎着小人,哼!竟然还敢出现,昨夜饶了他看来还真是便宜他了。

她刷地站了起来,吩咐来回禀的丫鬟:“让他去花厅等着。”

小丫鬟是六姐身边的丫鬟石榴,眨巴眨巴眼,声音小了下来:“七格格,十三阿哥指明见六格格。”

啊?和悦傻眼,看了眼六姐,蹙眉不悦,他又搞什么鬼?见六姐做什么?

妍悦一下子站了起来,惶恐不已地拉了和悦的衣袖,苦着脸,可怜巴巴地央求:“七妹,你自己去见他吧,我没脸去见。”

和悦抿抿唇,点了点头,又哼了声,脸色不虞:“好吧,我倒要看他又想做什么。”

她撸起袖子,冷着小脸儿,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

“哎,你好好说话,别动手!”妍悦担心七妹又把人家给揍了,彻底把人给得罪狠了,急忙喊了句。

可是和悦走的太快,妍悦也不知她听没听见,纠结着小脸,坐了下来。

来到院子门口,和悦瞧见十三阿哥正低着头在树下走来走去,瞧不清神情。

绷着脸,和悦快步走了过去。

十三阿哥听到动静抬起头,一眼见着和悦气势汹汹的模样,急忙往后退了几步,一手指着她:“你别过来,站那儿别动!”

和悦被他的举动弄的一怔,脚步下意识停住,离他三步远,恼怒地瞪了她一眼:“你究竟要做什么?”

十三阿哥瞧了眼她身后,抿了抿唇,眼眸闪烁:“我、我要见你姐姐。”

“见我姐姐做什么?我姐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告诉你,我姐姐不欠你的,你有什话就快说。”她掐着腰,抬起下巴,神情凶狠,仿佛一只护崽的小兽。

这一番情景着实把十三阿哥吓得心肝儿一颤,眼眸慌乱地闪了闪,抿紧了唇,却坚持着不松口:“我就要见你姐姐,有什么话我也只与你姐姐说。”

和悦愈发不耐,冲他吼道:“你唧唧歪歪究竟想做什么?你不说是吧?不说就赶紧走,我们家不欢迎你!”

眼见她转身就走,十三阿哥急了,急忙喊住她:“你等等!”

和悦看住他,翻了个白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十三阿哥嘴角微微抽了抽,嘴里嘟哝:“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哪有姑娘家似你这般说话的?”

“呵,你不喜欢可以走啊!”和悦简直无语,这孩子脑子不正常吧?真后悔跟他废话。

十三阿哥脸色不太好,却也未生气,抿了抿嘴,似乎下定了决心般,抬起头,大着胆子开口:“我可以与你说,只是你不能打我,也不能骂我。”

和悦愣了愣,忽然噗地笑出了声。

十三阿哥涨红了脸,恼怒地瞪她:“你又笑什么?”

笑了就好,总比生气打人要好,这样想着,十三阿哥心里好受了些,也不再似方才般小心翼翼了。

和悦歪着头,手指点着下巴,仔细打量他,这会儿的十三阿哥也才十二三岁,长的眉清目秀,在自己那个时候也就是个初中生罢了,还是个挺讨人喜欢的孩子。

说实话,若是自己与他没有那层关系,倒也不至于跟他生什么气?

或许是第一次见面,六姐被他占了便宜,自己便对他有了很大的意见,又加上后来知晓了自己与他的联系,这才刻意与他拉远了距离,故意与他生气,讨厌他。

方才他那句话却是无缘由地触动了自己心里柔软的地方,看着他因为自己的态度而心生忐忑,就像一个面对大人的孩子,生怕被大人骂,小心翼翼地面对自己,心里的火莫名就消了下去。

“你说吧,我不生气就是了。”和悦难得好心情地与他说话,先前的气也无影无踪。

十三阿哥见她眉眼弯弯,果真不似生气的样子,大松了口气,也笑了起来。

这样瞧着倒也是个挺单纯的孩子,和悦暗忖。

“我、我昨晚不是故意的,我不知晓你六姐会那样,我只是见她要摔倒,所以扶着她而已,真的没有要欺负她,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想的那样坏?”

说着说着,十三阿哥面上又流露出一丝委屈,小心翼翼地看她。

和悦眨了眨眼,恍然大悟,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件事,随意地“哦”了一声:“我知晓你不是故意的。”

这回换十三阿哥呆愣了:“你、你知道?那你还……”话至此,又涨红了脸,低下头,小声抱怨:“那你还那样对我?”

和悦真不知他会如此执着,就因为自己的误会,特地来此解释。

其实昨夜一开始见到他扶着六姐,确实以为他欺负六姐,后来知晓了情况,也知晓他是无辜的。

只是面子作祟,不想那样承认自己误会了他而已。

现在见他这副委屈又不解的模样,和悦心里一软,好心解释:“我知晓你不是故意的,这件事是有人故意陷害而已,你也不必解释,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与我们姐妹离得远一点,我不想这样的事再次发生在我六姐身上,你能听懂吗?”

听到前面,十三阿哥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只是听到后面,脸色一黯,脑袋一下子耷拉下去,失望至极:“你就这样讨厌我吗?”

讨厌到不想与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和悦并不明白他这样的落寞因何而来,要说从开始到现在,自己与他的相处并不愉快,看他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不应该也是希望自己离他远一点吗?

他这样说又是何意?

不明白就不想,和悦直言:“是的,我们这样的人家并不想与十三爷有任何的瓜葛,与您这样的人交好,就意味着麻烦。”

“我才不是麻烦呢。”十三阿哥皱了眉,很是不喜欢这样两个字。

第68章 心不在焉

自己什么时候是个麻烦了?分明她对自己而言是个麻烦,一遇到她自己就倒霉。

可是自己为什么还要因为这个麻烦而生气呢?她远离自己,自己应当高兴才对,不用担心被打,不用因为她的恶声恶语而不舒服,可就是心里闷闷的,就像一个得不到糖的小孩子,不甘心被忽略。

“无论如何,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我们只是普通人,如果十三爷是因为此事而来的话,那真的没必要了,我和六姐都不会怪十三爷的,没事的话,您还是回去吧。”和悦不想再浪费口舌,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开。

十三阿哥离开了马尔汉府上,心里始终不甘心,径直去了四哥府上。

四贝勒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刘福进来禀告:“爷,十三爷来了。”

“让十三爷进来。”四贝勒放下文书,揉了揉手腕,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口茶。

十三阿哥进了来,低低地唤了声“四哥”,便垂头丧气地走到椅子前坐下,手肘搁在椅子扶手上,托着下巴,皱眉思索着什么。

四贝勒抬眸见他如此魂不守舍,眉梢微扬,放下茶盏,问:“发生了何事?”

十三阿哥叹了口气,愈发地愁眉苦脸,却不说一句话。

四贝勒微觉好笑:“你何时也会那番伤春悲秋的女儿家做派了?”

“四哥,你说什么呢?”十三阿哥不悦地哼了声,脸微微臊得慌。

“那你说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四贝勒绕过书案,在十三阿哥身边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慢悠悠地喝着茶。

沉默了许久,十三阿哥面上流露出些许困惑:“四哥,如果有个人很讨厌你,没有缘由地讨厌,你知道为何吗?”

四贝勒诧异地抬眸看他,拧眉问:“你说的是何人?”

十三阿哥不自在地别过脸,抿抿唇声音小了些许:“四哥,昨晚在安亲王府发生了件事,与马尔汉府上两位格格有关……”

他把当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颓丧地垂下了脑袋,面上甚是苦恼:“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是扶了她一下,可是当时兆佳和悦就是认定了我欺负她六姐,今日我去马尔汉府上向她解释,她也知晓是误会,可她还是说要和我保持距离,这究竟是为什么?她说我是麻烦,究竟哪里麻烦了?莫非她也如那些人一般,认为我没有十四弟受宠,便不喜欢和我相处,处处远着我?可是她怎会是那种人呢?她明明和她们不一样。”

他这样说着,可是却说不清楚究竟哪里不一样,只是满脸不解,固执地问着四贝勒,也是问着自己。

四贝勒有些意外,未料到十三弟竟是因为她而苦恼。

想到十三弟曾对那丫头的排斥,如今这番态度倒着实令人费解。

“你不是不喜欢她吗?何必在乎她是否讨厌你?”

听了这话,十三阿哥没好意思地垂下了脑袋,低低道:“其实,她也不是那样讨厌,只是有些凶,不如其他闺秀温柔贤惠罢了。”

想到那个大胆又执拗的小丫头,四贝勒微微沉吟:“小孩子难免胡思乱想,你又何必多想?”

他自是不明白那丫头的态度,从初见便对十三弟存着不善,至今不知何故,他也无意去探索一个小孩子的心思。

“四哥,你说如果我帮她找到了她要找的人,是否便不会再讨厌我?”十三阿哥目光一亮,忽地站了起来,越想越觉得此主意不错:“既然她心心念念要找一个人,她一个女孩子难免费力,若是我帮她找到了,她必定会感激涕零,自是不会再如从前般态度恶劣。”

四贝勒一怔,陷入沉思。

十三阿哥咧着嘴笑了起来,又想起什么,再次坐下,急急地问四贝勒:“四哥,你人手多,能否帮我找找?”

四贝勒爽快地点头同意。

……

和悦觉得完颜明霜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她虽不怕,却也担心六姐受到伤害,遂对着春蕊交代了几句。

自从春蕊到了自己身边,便成了她身边的二等丫鬟,和悦见她虽胆小腼腆了些,人却机灵勤快,偶尔有些小事便也交代了她去做。

春蕊虽疑惑,却并不多问,只做好和悦交代的事,这点令和悦甚是满意。

只要今后多加调教,想来会更加沉稳一些,做其他事便更加得心应手。

这日四福晋身边的孙嬷嬷再次来请和悦。

和悦不愿去,得了消息便让人向额娘传话说自己去了富察府,然后从后门溜出了府,往富察府上去了。

这些日子和悦的字愈发好了,至少不再如狗画符,能瞧得出是何字了。

毓秀笑说她大有进步。

和悦苦笑,不觉高兴,反倒苦恼了起来。

她对自己的字依旧不太满意,不过好歹也是进步,不能太过贪心。

针线也未落下,只是常常不小心扎破手指,因着今日心不在焉,便扎了好几下手指,不知第几次扎破手指,血珠渗出来,和悦皱着眉吸了口气,毓秀心疼地拉过她的手。

“哪有你这样的?绣不好便别绣了,以后再绣吧。”

听着她的抱怨,和悦尴尬地笑笑:“好了,我不绣了便是。”

她也颇有些烦恼,针线还真是不适合她,有时候真想放弃算了,只是不甘心轻易放弃。

“你今日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毓秀早已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这会儿不高兴地问。

和悦托着下巴想,她也发现自己今日出神太多了,过去虽然也会不小心扎破手指,今日却尤其频繁。

这么些日子不曾去过四贝勒府,刚开始的时候还想着即便没有四贝勒,自己也总能找到别的方法,可是随着时间过去,平静的心也不再平静。

她也意识到没有别的法子,这已经是唯一的捷径了。

可是为着四贝勒对自己的误会,自己都坚持了这么久,实在拉不下脸再去。

更重要的是,她意识到自己对四贝勒的印象太过美好,被他的温柔所惑,却忘记了历史上的他本就是个多疑之人,对于历史上那个杀伐决断的四爷,她从心底还是有些害怕,不禁想起当初自己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胆子和他谈心呢?简直是不要命了。

第69章 动了手

久久不见她回答,却不知在想些什么,毓秀不满地推了她一下:“你这是怎的了?魂儿都要飞出去了。”

见她真的不高兴了,和悦讨好地朝她笑了笑:“我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嘛。”

“算了,你的心思我也不想知道,只是你这针线还是暂且放下吧,我可不想再对着你那只满是伤口的手了。”

和悦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哪敢说半个不字?

毓秀被她这副听话的模样逗笑了:“你要是能够时时刻刻这般听话,该有多好。”

“我何时不听话了?”和悦不满地嘟起了嘴。

“你还敢说?”毓秀瞪了她一眼。

和悦立刻摇了摇头,眨巴着眼,嘻嘻笑着:“好了,我改还不成。”

“哼,你的话若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毓秀却并不理会她的装傻充愣,兀自低了头绣着一朵菊花,和悦在一旁看着她绣,满眼羡慕。

“对了。”毓秀忽然抬起头,想起一件事:“这几日外面四处传扬着完颜明霜骄横跋扈的谣言,你可听说了?”

和悦点头:“知道啊。”

这一点也不惊讶,还乐的如此的样儿使得毓秀心生疑窦,仔细盯着她,忽然惊呼一声:“不会是你搞的鬼吧?”

“当然了。”和悦承认地爽快:“她那样记仇的一个人,如何能善罢甘休?如果不先下手为强,还不知她会做什么呢,指不定现在被传嚣张跋扈的就是我了。”

“你就不怕她狗急跳墙?”毓秀哭笑不得,着实佩服和悦的胆子,却也忍不住担心。

“反正主动权在我这儿,如今的她无论做什么,外面的人只会同情弱者,只要不是暗地里的招数,我统统都接着,当然了,如果是暗地里对付我,我也自会有法子应付她。”

和悦一点也不担心,对于完颜明霜,她还不放在眼里。

毓秀摇头叹息:“你既有了主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接下来两个人再未谈这事。

刚回到府中,和悦还未回到自己的院子,二等丫鬟夏柳便匆忙迎了上来,面露急色:“格格,老爷回来了,似是很生气,让格格过去呢,六格格已经过去了。”

和悦暗暗诧异,匆匆赶去了正院。

一路上,和悦想着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必然是与自己和六姐有关的,否则阿玛不会把自己和六姐都叫过去。

到了正方门口,果然听到阿玛暴怒的声音:“都是你,把她都宠坏了,如今可好,闯了这样大的祸,还不知会如何,若是出了事,她承担得起后果吗?”

“怎么就是我宠着了?最宠几个孩子的还不是你?再说,此事与孩子有何干系?当初你我都不愿小六嫁入皇家,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怨的谁?是他们自己动的手,关小六何事?”

伊尔根觉罗氏声音也带着恼怒。

“你!”马尔汉被噎的无语,重重地哼了声:“还不是她胡闹?无缘无故,怎就与十三阿哥有了牵扯?如今落得这样的后果,只有看皇上如何处置了。”

这话说的似是六姐,和悦好奇心起,什么动手?谁与谁动了手?实在奇怪。

她也不进去,只躲在外面,竖着耳朵,偷听着屋里的话。

“皇上如何处置?说到底是小六着了人家的道,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动手,怎就成了小六的错?小六何曾故意与十三阿哥有过牵扯?”

“就是嘛,我还冤枉呢,阿玛就知道埋怨我,当时我也是被人陷害,我也不想的啊。”妍悦不服气地嘟囔。

“你还敢说!”马尔汉怒喝,却一时说不出别的话。

“阿玛也无话可说,还不许我说了?本来就不是我的错,您与其怪我,还不如找出是谁搞的鬼。”

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动手?这是为何?和悦目露困惑。

听阿玛的意思,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似乎是因为六姐动的手,这下子确实闹的有些大了,这可如何是好?

和悦不再多想,挑起帘子,步了进去,抢过了话头:“阿玛,您怪六姐做什么?”

屋里的三个人见着她,都顿住了话头,一个个看向她,面色尴尬。

当着小女儿的面如此吵架,确实不妥。

伊尔根觉罗氏见丈夫尴尬的神情,哼了声,拉了和悦到一边坐下,口中轻描淡写:“小七,莫要听你阿玛胡说,此事与小六无关。”

马尔汉瞪了瞪眼,却也未再说什么,憋着气坐下,兀自生着闷气。

和悦拉了拉伊尔根觉罗氏的袖子,好奇地问:“额娘,是谁动了手?发生何事了?阿玛怎么如此生气?”

见瞒不过了,伊尔根觉罗氏瞅了眼妍悦,妍悦低着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扭过头不说话。

伊尔根觉罗氏轻咳了声,缓了声音,解释来龙去脉:“那夜你与小六去了安亲王府,小六可是遇见了十三阿哥?”

和悦点点头,眼眸蓦然闪过一丝异色,心道,莫非十四阿哥是为着此事与十三阿哥打了起来?

果然,伊尔根觉罗氏继续道:“十四阿哥知晓了此事,恼怒之下与十三阿哥打了起来,这件事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震怒。”

和悦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说,有些无语。

马尔汉忽然扭过头瞪向和悦,脸色黑沉:“当日你是否与完颜家的格格发生了争执?”

呃,和悦一瞬间有些心虚地垂下了头,忽地又想自己心虚什么?又倏地抬起头,倔强地哼了声:“她欺负六姐,若非她泼了六姐一身水,六姐怎会因换衣服而遇上十三阿哥?我只是以牙还牙罢了。”

“你!”马尔汉指着她,眼若铜铃,气的说不出话来,最后朝伊尔根觉罗氏憋出一句:“你养的好女儿!”

伊尔根觉罗氏皱眉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小七哪儿做错了?依你所言,莫非要隐忍不发,任由他人欺负到脸上?我看那完颜氏该打,我们还没找她算账,罗察那个老家伙倒先找上了你,他若不服气,我们到皇上身边说去,正好他女儿打了我女儿的账还没算,竟然又欺负到小六头上,看看谁有理。再说,小六为何遇上的十三阿哥?还不是因着完颜氏?说不准这事儿还就是完颜氏做的,捅到皇上那儿,一个陷害皇子的罪名,我看他们完颜一族吃不吃的起!”

第70章 再临四贝勒府

马尔汉方才未想到,这会儿伊尔根觉罗氏倒是愈说愈琢磨出味儿来了,愈说愈有理,声音愈大,手掌拍的桌子震天响。

在这样的威势下,马尔汉方才的气势顿时烟消云散,整个人萎靡了下去。

和悦两眼发光,满眼崇拜地看向额娘,可以想象出此时的额娘也与当初年轻时无二了吧,凭这样的劲头,谁敢与其争锋?

再瞧阿玛方才的怒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低了脑袋,一副被拔了牙齿的猛虎,温顺委屈的模样,和悦对额娘愈发佩服的五体投地。

和悦抛出了这个问题,算是彻底把伊尔根觉罗氏的怒火给点燃了,平日里的端庄严肃也不见了,气呼呼地瞪向马尔汉:“你怕他罗察,我不怕,我倒要看看他如何给我这个交代,要是不给咱们家赔礼道歉,我掀了他的耗子窝!”

马尔汉似被踩了尾巴的狮子一般跳了起来,脸色发黑,咬牙切齿,怒不可遏:“谁怕他罗察了?他算个什么东西?他奶奶的老子一刀剁了他的狗脑袋,谁敢坑半个子儿?”

“那你在这儿埋怨个什么劲儿?你不心疼小六便罢了,还怨她,有本事你去找罗察那老东西去!”伊尔根觉罗氏怒目瞪着马尔汉,不甘示弱。

马尔汉脸上的恼怒瞬间消散无踪,无奈地揉了揉额头,放缓了语气:“我怎的不心疼小六了?你也用不着如此冤枉我。”说罢见妻子依旧怒气冲天的模样,忙温声细语地认错:“罢了罢了,是我错了,我不该拿小六发火,你消消气成吗?”

“哼!”伊尔根觉罗氏重重地哼了声,扭过头坐了下去,脸色却缓了些许。

见阿玛成功被额娘压制住了,不再发脾气,和悦和妍悦同时长松了口气。

唉,此情此景,还真是额娘最有办法了。

趁此机会,和悦与妍悦还不赶紧桃之夭夭?赶紧向阿玛额娘行了礼,便要退下。

临退下之前和悦对阿玛说了一句话:“阿玛,您有空多听听外面的流言,吃亏的可是我们,是非对错,十四阿哥也该有个明白。”

说罢,脚步轻盈地跑了出去。

哼,若说此事与完颜氏无关,她才不相信,既然完颜氏敢挑衅,自己也不会客气。

她可是打听到,完颜明霜的大哥在户部当值,想要把某些消息传到十四阿哥耳中也并不难。

走了几步,和悦顿住脚步,脑子里似是闪过些什么,只是一瞬间又消失无踪。

正蹙眉努力思索,这时身后有人喊了声:“七格格。”,一路小跑了过来。

和悦回过身,却见是阿玛身边的长随长青,待他来到跟前,疑惑地问:“阿玛可是有何要说?”

长青恭敬地答:“老爷要小的转告七格格,四贝勒邀七格格去四贝勒府做客,老爷说七格格不可坏了规矩,得罪了四贝勒可不好。”

和悦诧异之余,火气蹭的下上了来,暗暗咬牙,这个四贝勒,竟然找到了阿玛面前,他要做什么?

不过她正好有事要寻四福晋,本来还在犹豫,这会儿也没什么犹不犹豫的了,自己还是非去不可了。

于是,她笑了笑:“告诉阿玛,我晓得了。”

转过脸,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夜辗转反侧,翌日,和悦出了府,去了四贝勒府上。

门房听了和悦的身份,立马笑眯眯客气万分地请和悦稍等,便小跑进去通报了。

等到和悦跟着领路的人再次来到了四福晋的正院,云英笑盈盈地出来迎和悦进去:“我们福晋可一直盼着格格呢。”

这话说的就太过亲近了,虽说心里不太舒服,到底还是维持着客气恭敬的态度,进了正房,向四福晋屈膝行了礼。

四福晋依旧那样亲切,笑着招手:“七丫头坐吧。”

和悦谢了,坐在小绣墩上,低眉垂眼。

四福晋抿嘴一笑:“七丫头许久不来我这儿,我还以为七丫头嫌弃府上招待不周,生气不来了呢。”话音中含了丝嗔怪。

和悦忙腼腆地笑了笑:“四福晋说笑了,只是和悦最近有些事,未能来看望四福晋,还望四福晋见谅。”

这会儿坐在这儿,有些许不自在,毕竟四福晋几次请她过来,她都赌气不来,若是一般人心里面早已嫌弃她不识抬举,也亏的四福晋心理强大,没表现出半分不满。

和悦可不相信四福晋当真如此喜欢自己,没利益的事谁愿意做?可惜她摸不准眼前的四福晋究竟打什么主意。

论心眼,她还真比不上这些古人,她宁愿和那些直来直去的人交手,还痛快些。

“上次之事贝勒爷已然知晓了事情的经过,这些日子李氏被禁了足,也算是为你出了口气。”

什么叫为她出了口气?说的好像她多小心眼似的。

好吧,她确实小心眼了,见不得四贝勒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冤枉自己,她这辈子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呢。

本打算今后远着四贝勒,谁料如今还是踏上了这里,既然有求于人,她还就是不得不软下态度。

“那件事和悦早忘了,再说了,也不是甚天大之事,一场误会罢了。”和悦纯真的眸子眨动着,好似当真不在意。

四福晋满意地笑了:“七丫头不介意便好,我与贝勒爷可是时刻记挂着,担心你受了委屈,既如此,七丫头便在此多坐会儿,听闻你这些时候在家读书写字,还不知七丫头写字如何,不知我可否瞧一瞧?”

和悦自是谦虚了一番,也不好就这样离开,便答应了下来。

四福晋让人去取了笔墨,和悦咬了咬唇,试探着开口:“不知十三爷何时过来?”

她这话一出,四福晋微感诧异,含笑问:“七丫头可是寻十三叔有何事?”

和悦也未否认:“确实有话与十三爷说,只是不知十三爷何时能过来。”

四福晋略略沉吟:“十三叔这些日子跟着贝勒爷学习,倒是常常来府上,七丫头若是愿意,可等贝勒爷回来,或许能遇见十三叔。”

和悦最不愿的便是见四贝勒,可这会儿见四福晋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明显不愿帮忙的样儿,也是无可奈何。

第71章 还在生爷的气?

不一时,笔墨来了,两个人走到桌子前。

和悦心下明白,今儿个四福晋许是打定主意将她留下,好等四贝勒回来,无奈她也无法拒绝,只好蘸了墨,认真地练字。

经过这些日子的练习,和悦的字虽难登大雅之堂,却到底有了些许进步,不至于不堪入目。

四福晋站在一边瞅了几眼,指导了和悦一番,和悦才知晓原来四福晋亦写的一手好字,令和悦佩服不已。

“从前闺中时侯,我也喜欢写字,自小额娘便请了人教我读书,写字,我最喜簪花小楷,你的字劲道足了,韧性却是不足,有张有弛,刚柔并济,才算的好字。”

四福晋微笑着边写边说,和悦认真地听着。

大概每个人的字都与其性格有关,和悦性子直,不喜拐弯抹角,写出来的字总是透着股生硬和锋利,不似四福晋写的娟秀内敛。

之后和悦又陪着四福晋下了会围棋,便已是巳时末,阳光透过秋日的树梢折射入屋内,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和悦托着腮,只觉身子懒懒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想要闭上。

四福晋让人端了茶过来,喝了些茶,和悦才觉得好些,却依旧觉得枯燥无聊,抬起小手打了个哈欠。

这时有丫鬟进来禀报贝勒爷回来了,和悦才精神了些许,强迫自己睁大了眼睛。

耳边听得四福晋问十三爷可来了,丫鬟回说只贝勒爷一人回府。

四福晋挥手命丫鬟退下,看向和悦,面露遗憾:“也是不巧,今日十三叔未来此,只好等改日请十三叔过来。”转眼又道:“你既在此,还是与贝勒爷请个安为好。”

说罢,便让人禀了四贝勒。

和悦叹气,想见的人未见着,不想见的人倒是不得不见。

过了半个时辰,院子里的丫鬟禀报贝勒爷来了。

和悦跟着四福晋走到门口,向掀帘子进来的四贝勒行了礼。

四贝勒进了屋,一眼瞧见跟在四福晋身后的和悦,顿了顿,盯着和悦瞧了一眼,淡淡地说了句:“爷的话倒是不如马尔汉的管用。”

不理会抿嘴微笑的四福晋和一瞬尴尬的和悦,四贝勒径直走到桌前坐下。

今日四贝勒穿了身藏青色的袍子,长身玉立,清冷矜贵,与温和时的平易近人截然不同。

和悦很难再把他当做那个曾经指点自己的温和青年,在四福晋的招呼下忐忐忑忑地坐了下来。

瞧她这副拘谨的模样,四贝勒拧了拧眉,却到底未发脾气,问四福晋:“方才你们在做什么?”

四福晋忙调节气氛:“方才我与七丫头下了会棋。”

“哦?她会下棋?”四贝勒微讶,瞥了和悦一眼,明显怀疑。

和悦低垂着眼睑,规规矩矩地坐着,不吭声。

四福晋便开口解释:“会一些,虽说浮躁了些,却到底年纪小。”

四贝勒脸色微缓:“她这性子确实需打磨,得空你便教她一番。”

四福晋笑着应了。

和悦却苦了脸,谁要学下棋啊?她才不要学下棋。

还有,他这是拐着弯地说她脾气差呗,可恶!

可是人家身份尊贵,哪里有自己说话的份儿,心里兀自生着闷气。

四贝勒瞧了眼脸颊气鼓鼓,低着脑袋一声不吭的小人儿,眸中掠过一丝笑意。

很快到了用膳的时辰,和悦本打算告辞,谁知还未开口,四贝勒一句:“用了膳,你随我去书房,爷有话与你说。”

和悦静了会儿才明白说的是自己,愣了愣,皱了皱眉,自己与他有什么话要说的?不会是生了气要趁机教训自己吧?

想到此,她就有些发怵,哪敢同他单独相处?

可是如何拒绝呢?眼前的人可是四贝勒,未来的雍正,怎么感觉只要自己说了拒绝的话,脖子上就会感觉凉飕飕的呢?

一向胆大,无法无天的她却莫名其妙地总是害怕着眼前的男人。

是因为他的身份?还是他身上那股令人畏惧的冰冷气势?

总之,最后她张了嘴,想要拒绝的话在接触到他不容拒绝的目光后老老实实地咽了下去。

用了膳,和悦随着四贝勒离了正院,一路去了前院书房。

在门口时,和悦脚步顿住,不想进去。

四贝勒转过身,皱了眉:“还不进来?”

和悦鼓了鼓勇气,告诉自己不要怕,没什么好怕的,你心虚个什么劲儿啊?分明是他误会你,做什么要心虚?

想到此,和悦恢复了些胆量,迈步走了进去。

站在这间陌生的书房,和悦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环境,倒是与他的性子十分相符,宽敞明亮,素净简单,并无多余装饰品。

紫檀木书案在房间的左边,上面笔墨纸砚俱全,两边的书架上摆着各种书籍。

四贝勒坐到书案后面,背倚在椅背上,伸手往书案前面一侧的椅子上指了指,目光幽深:“坐。”

和悦大着胆子坐了过去,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怯场不是她的风格。

目光四处打量,就是不看四贝勒,屋子里一时静默无语。

看了会儿,和悦就低下了头,无聊地玩着手指。

“说说,为何不来府上?”清冷的嗓音蓦然响起,听不出情绪。

和悦怔了怔,抬眸对上那双静静看着她的黑眸,心思一转,也不再拐弯抹角:“不敢高攀。”

反正各自心里清楚,何必装模作样?无论他要如何处罚自己,随他好了。

“你倒是直言不讳,还在生爷的气?”男人紧盯着她丝毫无惧的眉眼,轻嗤了声。

“哪敢?您是四贝勒,我可惜命的很。”和悦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模样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话却透着讽刺。

四贝勒暗叹,这丫头还真是嘴硬:“你倒是胆大,爷不就是误会了你,还跟爷怄气,你就不怕爷降罪于你?”绷着脸,故作恼怒。

和悦水灵灵的眸子眨巴眨巴,食指点着下巴,认真解释:“要说跟贝勒爷怄气,臣女还真不敢,不过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有些事心知肚明,说破了也就不好了,贝勒爷又何必与我一介小小女子计较?”

“况且,当日无论是谁之错,臣女得罪了贝勒爷最宠爱的小妾是真,毕竟臣女只是客,确实有些言行不当,不顾主人家的面子,您要打要罚臣女都认了,不会有半句话可说。”

第72章 小孩子心性

她一副无所谓,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令四贝勒愈发气恼,却又有些好笑。

“还说没恼?”四贝勒再也绷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眸光温柔了些许。

这突如其来的改变倒是另得和悦暗自诧异,怎么这脾气说变就变?

“当日爷不分青红皂白,委屈了你,是爷不对,爷已然罚了李氏,你这口气可是出了?”

和悦捏着下巴,脑子里琢磨着这充满纵容的语气,不明所以,面上却依旧不以为然:“您这话就说错了,什么气不气的?臣女哪有资格生气?我可不敢当。”

“你这性子倒是与你阿玛有些相似,得理不饶人。”四贝勒抬头叹息,眸中却含了笑意。

这会儿的和悦对眼前的四贝勒也没那样害怕了,毕竟也瞧得出来今日的四贝勒心情甚好,并无怪罪之意。

不过对方变化太快,到底略有些不自在,和悦低了头,绞着手指。

过了会儿,谁也未再说话,和悦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回事,于是寻了个自己最关心的话题:“四爷,不知十三爷何时过来?”

“你寻他做甚?若爷所料不差,你一向与十三弟不睦。”四贝勒紧盯着她,目带探究。

和悦尴尬地别开了目光,小声道:“那些都是误会罢了,不是已经解除了误会吗?”

“哦?十三弟可并非如此说的,当日安亲王府一事,你对十三弟可是怨气极深,如今怎的变了口气?”

这话一出,和悦不禁暗暗咬牙,这个十三阿哥,怎的把这事与四贝勒说了?

不过到底脸皮厚,她也只好装无辜:“谁说的?那都是误会,十三爷怎么会是那种人呢?十三阿哥光风霁月,就是个大大的好人。”

以拳抵住唇,轻咳一声,掩住笑意,四贝勒紧绷着脸,轻哼:“既如此,改日你与十三弟可要好好解除误会了,十三弟可是以为你十分讨厌他,心情很是不好。”

“一定一定。”和悦僵着脸,强笑了笑。

早知如此,当日就不该与十三阿哥话说的那样绝了,这会儿她深深觉得自己的脸好疼。

“十三弟这几日身子不适,怕是无法见你,你若是有何要说的,可以告诉爷,爷会转告十三弟。”

四贝勒也不再逗弄她,回答了她方才的问题。

十三阿哥刚与十四阿哥打了一架,想来也是要养些日子,和悦暗叹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早该想到的。

不过自己要与十三阿哥所说的话可不能与这位说,除非她不要命了。

于是她匆匆转移了话题,微微笑着:“那还是等十三爷好了后再说吧,也不急在这一时。”

四贝勒也不多问,只眸色转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道:“你与那郭络罗氏可有旧怨?”

啊?和悦莫名其妙地迎上他黝黑深邃的目光,蹙了眉,目露疑惑:“四爷这话是何意?”

见她当真不懂,四贝勒说的更明白了些:“郭络罗氏表面霸道,待下却极严,甚少有人能在她眼皮底下犯错,你六姐与完颜氏不睦,可完颜氏与郭络罗氏却相交甚密。”

和悦脑子里一团浆糊,他说这话是何意?尤其是最后一句,完颜明霜与郭络罗氏相交甚密,怎么可能?当日中秋宴上,郭络罗氏对完颜氏可是毫不客气,怎会如他所言?

可若当真如四贝勒所言,她不是未怀疑过,完颜氏与六姐发生争执,那会儿自己正好出去,她以为那是巧合,虽然有过一瞬的怀疑,却转眼否定了。

当时她瞧见了郭络罗氏与九阿哥,在外面待了有一会儿,回去后六姐已经去换衣裳了,等自己寻过去,六姐与十三阿哥却在一起。

若是当时自己在场,定会陪着六姐去换衣裳,可是正因为自己不在,才错过了。

可是,那怎么可能?换成任何人,自己都会怀疑,唯独是她,自己从不愿怀疑一分一毫。

莫非,当真是自己弄错了?

和悦胡思乱想,心绪如麻的当儿,四贝勒再次开口:“无论如何,今后莫要与郭络罗氏交往过密。”

纷乱的思绪被拽了回来,听到这番带着几分强硬的话,和悦下意识便觉不快,面上便露出几分,抿紧了唇。

四贝勒瞧着她明显没听进去的神色,皱了眉,语气严厉了些:“莫要小孩子心性,有些事你不懂,爷不好与你多说,可此事既牵扯到了十三弟,便极不简单,你只管听爷的话,爷是为你好。”

谁小孩子心性了?和悦险些忍不住翻个白眼儿,从不知他这个人竟如此啰嗦。

和悦不是不识好歹之人,不是听不出他话里的关心,心里也甚是感动,只是和悦有自己的考虑,若她当真是自己想的那个人,自己便不可能远离。

只是面上却也乖巧地应了。

四贝勒见此,脸色缓和了下来,说起另一件事:“爷听说你在找人?”

和悦微讶,他怎会知道?

见她面露迷茫,四贝勒叹了口气:“你若有何需要,尽管来找爷,爷可以帮你。”

和悦简直要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今日这四贝勒怎如此好说话?一面关心她,一面又主动帮忙。

因为太过吃惊,和悦傻了般呆在那儿,张大了嘴,怔怔地看着四贝勒,久久未回话。

四贝勒起身绕过书案,走至她身边,伸手抚摸她柔软的发,语气温柔:“你一个小丫头,想要找何人,总是不方便,有爷出面,可不比你个小丫头容易?”

和悦合上了嘴巴,小声问:“四爷是如何知道的?”

四贝勒忆起那日听到的话,脸色陡然黑了下来。

和悦被他陡然黑沉的脸色吓得脖子一缩,暗暗嘀咕,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生气了呢?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脖子也有种凉凉的感觉。

她不禁想着究竟是哪里被他发现的,可实在想不出来。

毕竟这件事自己都是拜托伊都立帮忙的,可四贝勒怎会注意伊都立这个半大小子呢?

担心吓着这小丫头,四贝勒深深地吸了口气,勉强压下心里的怒火,语气不咸不淡:“当日你与伊都立那小子在茶馆,见了几个人,爷正好在你们隔壁。”

和悦恍然大悟,又忍不住埋怨,怎么就那样倒霉,正好到了他的隔壁呢?还让他听了去。

不过即便让他知晓了应当也无碍吧,寻人而已,谁又能多想呢?

想到此,和悦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

谁知下一刻,和悦就被他的话吓出了一身冷汗。

……

第73章 奇怪的梦境

“你口中赵湘意又是何许人?莫不是你寻找之人?为何与郭络罗氏同名?”

汉人对女子要求甚严,便是闺名也从不轻易告诉外男,而满人却无这方面忌讳,因此四贝勒知晓郭络罗氏闺名并无何惊讶之处。

只是和悦却被他这话惊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可是知晓四贝勒与八贝勒水火不容,虽不知如今他俩关系如何,但若是四贝勒知晓郭络罗氏有可能是自己要找之人,还不知会发生何事,会不会连自己也怀疑上了?

她可还要抓着四贝勒这条线,万万不能被他怀疑上,因此忙开口否决:“四爷说什么笑话?我与多罗格格可是相识不久,她怎可能是我要找之人?世上同名之人如此之多,那次不还遇见了两个名字相似之人吗?”

和悦心里慌乱不已,面上却一派真诚。

四贝勒又探究般盯着她看了几眼,见她眸色纯真,不似说谎,便不再追问:“既如此,你今后也不必与她过多来往,你若要寻人,爷帮你便是。”

和悦忙点头不迭,灿然一笑:“那便多谢四爷了。”

如今她还不确定那人是否是自己要找之人,有四贝勒帮忙,自是不会拒绝。

和悦未再多留,坐了一会儿便向四贝勒告辞。

四贝勒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嘴角轻扬:“今后不许跟爷闹脾气,有空常来府上坐坐。”

四贝勒这举动透着一股子亲近,和悦虽觉尴尬,却并不讨厌。

抛去前些日子四贝勒误会自己一事,还是对自己挺好的。

如今四贝勒已主动示好,自己又何苦再揪着不放?未免太不识抬举。

于是和悦笑眯眯点头,这才离开了四贝勒府。

回到府中,和悦思索着四贝勒的话,最后还是决定按照自己内心的直觉,便唤了海兰过来,写了张纸条递给她,认真叮嘱:”你想法子把这个亲自送给安亲王府的多罗格格,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晓。”

海兰眨了眨迷茫的眼,“哦”、“哦”了两声,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格格放心,我一定把她交给多罗格格。”

看着她转身去了,和悦安心地回到房中歇息。

海兰虽性子活泼,不如玉樱沉稳,但胜在心思简单,又听话,从不多问多想,和悦对海兰还是更为放心。

春蕊刚到府上,和悦对她还需考验些时日,因此如今外面跑动的事和悦更多是交给海兰。

玉樱从外面进来,服侍和悦躺下。

“格格,方才海兰怎的出去了?”玉樱疑惑地问。

和悦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我让她出去买些东西。”

玉樱点点头,不再多问,和悦躺下,盖上被子,很快便进入梦乡。

破败的园子里,蓬头垢面的男人提着壶酒坐在石头上,仰头灌下好几大口酒。

园子里草木萧瑟,地上落了许多枯叶,树干光秃秃的,只有零星的几片枯叶,映的一片凄凉萧瑟。

忽然,蓬头垢面的男人提起一把剑摇晃着身体挥舞着,面上流露出痛苦,不甘,愤恨,和悦隐约觉得那面容有几分熟悉,却始终瞧不清楚,只有那眼睛中流露出的孤狼般的愤恨震动着她的心。

她捂住胸口,按住狂跳的心脏,仿佛那些汹涌的情绪都涌入了自己的身体里,清楚地感到男人的悲愤,与绝望,情不自禁地为这些情绪而难过。

这时,一个妇人走了过来,温柔提醒:“爷,您别再练了,该用膳了。”

男人不理不睬,兀自使剑,妇人又唤了几声,男人陡然将剑指向妇人,怒吼:”用膳?用什么膳?日日不得自由,我活着是为了什么?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我真的过够了!为什么我会落得这般境地?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

“爷,您如今还说这些做什么?事已至此,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女人耐心劝慰,语气温柔而平淡,似是早已习惯了如此质问。

“哈!是啊,说这些又有何用?无人会听,无人在意。”男人凄然一笑,眼角晶莹:“你不懂,你不懂,我心里的苦,心里的委屈,又有何人能体会?他们一个个抛弃了我,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还站在这儿?为何你不走?你走!你走!”

男人狂躁怒吼,胡乱挥舞着剑,女人吓得往后躲闪,犹豫了一下,终是转身匆匆离开了此地。

“都走,都走,我谁也不需要,一个个都走吧。”男人苦涩一笑,重新坐下,仰头又灌了口酒,身子往后一倒,躺在地上,两手摊开,泪流满面。

和悦看着这一幕,虽是他人境遇,却如同感同身受般,心里涩涩的。

忽然,她手心的红色的线开始发烫,如火烧般,烫的她紧蹙了眉。

一条红色的线自手心飞出,线的另一头直飞向躺在地上的男人,直落至男人的眉心,一闪即逝。

和悦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不明白这是为何。

男人忽地睁开眼,似是看到什么般,恍惚地喃喃自语:“这是梦吗?你是谁?”

和悦吃了一惊,他竟能看到自己?

不知为何,她竟能清楚地知晓自己身在梦中,只是无法醒来。

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可是那个男人让她陡然生出一股怜意和亲近,下意识便朝他走去,在他身边蹲了下来。

伸手戳了戳他的脸,和悦惊异地发现自己竟能触摸到他的肌肤。

男人伸手握住她的,吓了和悦一跳,眼见他手上脏兮兮的,和悦想抽回手,看着他脆弱的模样,却终究未抽回,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脸上。

男人眯着眼,望着她,嘴角噙着丝微笑,喃喃低语:“不要离开我,陪我好吗?”

这样软弱的男人另得和悦心里一软,点了点头。

她自问从不会对陌生人有这般柔软情绪,他人境遇如何凄惨都与自己无关,可是对眼前之人,她却始终狠不下心。

男人满足地闭上眼,嘴里轻喃:“你真好。”

和悦轻笑,明明是这么大的男人,却说出如此幼稚的话,似个孩子般。

“你为何不让她陪你?”

和悦问出声,既然那人是他的妻子,为何要赶她走?不是想要人陪吗?为何要赶走他唯一亲近之人?

不知怎的,她就是知晓那人是他的妻子,只是如此难过,为何不让她陪着?

男人陡然嗤笑出声,面上浮现一抹讥诮,双眸无神,直望向头顶这一方天空:“她?她什么也不懂,只知哭哭啼啼,她贤惠,恭顺,是个世人眼中的好女人,可是在这样的地方,她又能做什么?在这里,她只是个花瓶,看到她,我就心烦。”

听了他的话,不知为何,一股子愤怒倏然袭上了和悦的心头。

第74章 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一更)

听了他的话,不知为何,一股子愤怒倏然袭上了心头。

很想说,你懂什么?能陪着你吃苦的女人怎会是花瓶?

你心里难过,她又何尝不难过?你有她安慰,陪伴,可是她有谁来安慰?

你不能体谅她,有何资格嫌弃她烦?

话未出口,不禁泄了气,暗暗苦笑,她生什么气?只是个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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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条件(二更)

云英应声含笑去了。

酉正过一刻钟后,四贝勒进了月亮门,身后跟着仅到四贝勒肩膀的十三阿哥。

四福晋站在门口笑盈盈向四贝勒行了礼,和悦紧随其后,也低着头行了礼。

十三阿哥向四福晋道了声好,目光瞥向低眉顺目的和悦,眸中闪过疑惑。

“都坐吧。”四贝勒看了和悦一眼,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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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与父子无异(三更)

“我像是那说话不算话的人吗?”和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冲了些。

十三阿哥忍不住委屈地抱怨:“谁让你以前那样凶?你这动不动就生气的毛病我可不敢恭维。”

和悦气的咬牙,恨不得揍他一拳,竟敢这样说她,灵机一动,露出一抹微笑,笑吟吟地问了句:“是吗?”

上前一步,趁他不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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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莽夫所为(四更)

“你对兆佳氏有何想法?”

四贝勒一开口问出这句,十三阿哥一瞬间脸颊通红,低垂了脑袋:“四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十三阿哥年纪虽小,却也并非一无所知,四哥如此慎重地与他说起此事,他哪里还能不明白?

四贝勒瞧他这样忍不住叹息:“皇子到了十二三岁,也差不多是知情事的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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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帮了她三次(五更)

“哦?是何人的丫鬟?”郭络罗氏再问:“我府上可没那些个乱嚼是非的奴才。”

十四阿哥脸涨的通红,说不出话来。

见他如此,郭络罗氏也不再问,兀自说着:“若我没记错,当日兆佳妍悦被完颜氏泼了一身的水,我身边的丫鬟带着她去换衣,路上一直由我的丫鬟相陪,可没见什么外男,这个听说又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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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遇见

天儿越来越冷,人们都换上了冬衣,屋里也烧上了炭火。

和悦缩在屋子里每日里或看书,或写字,或踢毽子暖暖身子,愈发懒怠出去。

和悦从小怕冷,一进了冬天,便犹如冬眠的动物般,因此,便是一向贪玩的六姐在碰了几次壁之后也不再邀和悦出去玩,整日里闷在府里唉声叹气,也只有偶尔来和悦这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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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醉了?

正在这时,紧闭的门被一下子踹了开来,屋子里的人俱是一惊,伊都立起身将妍悦挡在身后,只是和悦离得门最近,未能及时把她拉回来。

和悦也被这一声惊的酒醒了大半,扭头看向门口。

“让我瞧瞧究竟是何人?曲子如此动听,想来定是个美人……”

声音戛然而止,甚是突兀。

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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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教导规矩

原本因喝醉了睡过去的和悦这时忽然伸手挠妍悦胳肢窝,挠的妍悦哈哈哈笑着躲着,在床上翻滚着,气喘吁吁抱怨:“你、你没睡、睡啊……别、别……”

两个人滚到一处,和悦把妍悦压在身下,抬手在她额头敲下一记,轻哼:“我是醉了,却也并未失去所有意识,六姐想趁机欺负我,可没门儿。”

和悦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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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一场好戏

什么叫温声细气,如沐春风?习惯了直来直去,要她学这个,岂不是要了她半条命?

因为这个,和悦又被打了手心,疼的她都快哭了。

和悦听额娘说过,六姐将来入宫选秀,进宫前也是要学习规矩的,然而六姐还未学习,自己倒是先体会上这番痛苦了。

自来了这儿,她哪里受过这份罪,深觉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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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从头到尾都听见了

“哼!猫哭耗子,这里无人,你做这副姐妹情深的模样给谁看?”宋氏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忽地似想起什么,语气一缓,带了几分笑意:“哈,我倒是忘了,妹妹刚被福晋关了禁闭,抄了一个多月的经文,想来有所悔悟,心静了吧,倒也是,妹妹过惯了被爷宠爱的日子,一下子自天堂跌入地狱,滋味儿自是不好受,啧啧啧,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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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深知我心

对于宋氏的有意交好,和悦不以为意,纵然她有再多的心思,也与自己无关。

李氏却恨恨咬牙,呸,不要脸!讨好一个小毛丫头,她也好意思。

和悦才不愿与她们纠缠,看戏是一回事,她可不愿掺和进去。

正要离开,转眼就看到李格格的模样,一瞬间呆愣在原地。

帕子按住眼角,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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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笑掉大牙

“你的意思是我教养不善了?”伊尔根觉罗氏凶巴巴地瞪向她。

妍悦小脸儿一僵,讪讪笑着解释:“额娘,您这可是误会我了,您怎么会教养不善了?之前的七妹也很可爱啊,我还是喜欢七妹之前的性子。”

这倒不是假话,她还是更喜欢活泼好动的七妹。

大家闺秀什么的太无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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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可曾见过女人变脸?

刚开始,十三阿哥皱眉很认真地看她下棋,每下一步棋皆是小心翼翼。

和悦面上自然,心里可是十分焦灼,仔细思考着自己的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十三阿哥年纪虽小,棋艺却不差,想来也是自小认真学了的,和悦可不敢大意。

随着时间的流逝,十三阿哥面上的神情愈发严肃,眸中掠过几许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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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这脾气不能惯

他自是不信眼前之人撒谎,那便是真的了,想到两个人变脸的模样,四贝勒难掩心中烦躁,更恼的却是这话由这个丫头口中说出,另得他脸微微臊得慌,不太自在。

于是,四贝勒脸一沉,怒斥出声:“以后不准再见她们!”

和悦状似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委屈地撇嘴:“我也没想遇见她们,我在那儿歇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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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寻一壶酒来

和悦狐疑地瞅着他,她倒要看看他能提出什么条件,于是点了点头。

“你倒是记着四哥的生辰,爷的生辰你却忘的干干净净,明年爷生辰,你也要送爷一件喜欢的东西。”

想到此,十三阿哥便满腹怨气,这丫头分明区别对待,对四哥那样上心,对自己却忽视的彻底。

他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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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偷情

这副身子还真是弱,想她前世可是千杯不醉,如今只喝了这么一点便有些醉了,太无趣了,看来她是别想再痛快地喝一场了,真是一大遗憾。

“你在这儿做什么?”忽地,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

海兰被唬了一下,回头看去,面色一变,忙福身行礼:“给十三爷请安。”

和悦一个激灵,努力抬头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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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未注意她的言外之意

和悦呼吸困难,脸憋的通红,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充满笑意的眸子。

只是这会儿的她依旧不甚清楚是何情况,迷蒙的眸子眨了眨眼,茫然地与眼前的少年大眼瞪小眼。

十三阿哥被她看的脸蛋微红,眼眸微闪,松开了她的鼻子,只是依旧捂着她的嘴,免得她发出声音来,惊扰了忽然出现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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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打听消息

再次醒来的和悦头痛欲裂,撑着身子坐起,喊了声“海兰”。

海兰和玉樱听到动静进了来,服侍和悦穿衣。

“格格可算醒了,这睡的也太久了。”海兰嘟哝着。

能这样说话毫无顾忌的只有海兰了,可惜和悦这会儿还未完全清醒呢,根本未在意她的话。

“要水。”和悦迷迷糊糊喊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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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四爷说什么?

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郭络罗氏转过头来,两个人目光对上,和悦未曾躲避,灿然一笑。

郭络罗氏诧异地挑了挑眉,微微一笑,举了举手里的酒杯。

这算是打招呼了。

和悦同样举起面前的茶水,摇摇一举,便喝了口。

接下来郭络罗氏便收回了目光。

和悦无聊地托着腮,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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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你这个坏女人!

她说的是不小心,可是往往无意识的行为和话语最是让人心动。

四贝勒紧盯着她的眼睛,似乎要瞧出真伪,却什么也瞧不出来。

空气变得有些紧张。

和悦双手极是不安地攥着他的袖子,唇再次轻轻地抿了起来,低垂了脑袋,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四贝勒面上的寒霜缓缓褪去,重新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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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乐不思蜀

大格格被带了下去,和悦如释重负,向四爷告辞。

四贝勒倒未说什么,皱着眉,极是烦扰的样子,随意地摆了摆手,和悦便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跑出去没一会儿,和悦便想到了去八贝勒府看热闹一事,这事需请四福晋帮忙,只是今日发生了这事,也不好再多留,和悦便放弃了,决定下次再与四福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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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成亲

少年立刻扭过了头,瞧见面前站着一个带着面具的小姑娘。

之所以认出是小姑娘,是因为对方身形纤细娇小,穿着女子的衣服,只是因带着面具,一时并未认出是何人。

和悦歪着脑袋见他满脸疑惑,还问她:“姑娘可有事?”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

心里如有千万只蚂蚁似的,很想捏捏他的脸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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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闯新房

第一次见着古代皇子成亲的场面,和悦也是十分惊奇。

看到八贝勒府门口人流拥挤,还有许多貌似官阶很高的大员的模样(很sorry,和悦不认识那些官服上的图案,不知道是几品大员,只是从八贝勒的态度上来猜测对方的品级不低)。

和悦暗叹,不愧是八贝勒,这样大的排场便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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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丫鬟正要上前把和悦教训一番,身后蓦然传来一道淡淡的威严的女声:“住手!”

丫鬟一顿,不甘心地垂下了手,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福晋。”又斜眼狠狠地剜了眼和悦。

和悦才不理会她呢,只兀自盯着依旧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心里如猫爪般痒痒的,很想掀开那红盖头,可是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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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难受

未再理会六姐,和悦掩了掩披风,沉默地垂着脑袋往一处走去。

她不识八贝勒府的路,心里边茫茫然,也不知去往何处,只能深一脚浅一脚,随意地走着,走到哪儿是哪儿。

四周安安静静,空空荡荡的,仿佛外面的喧嚣与自己隔成了两个世界。

走了会儿,也不知这里是哪里,脚有些疼,便随意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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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说话却老气横秋的

睁开眼,捂着脑袋,望着眼前熟悉的房间,和悦脑子里一团浆糊。

这是……自己的房间?发生什么了?自己何时回来的?

扬声喊了“海兰”、“玉樱”,两个人匆忙推门进了来,撩开帐子,扶起她穿衣,洗脸,漱口。

玉樱不满地抱怨:“格格怎的又喝醉了?明知自己不能喝酒,还如此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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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又见不平?

她还在想着自己还真是憋屈,要是过去,她早就上手教训了,可这会儿她小胳膊小腿儿还真打不过这么多人,即便是一个人,和悦也不见得打得过,更何况她身份在这儿,若是惹出事来还真不好解决,恨的人牙根痒痒。

这时就见伊都立眉头皱了起来,抿着唇,紧盯着那些人看。

妍悦这会儿气呼呼的,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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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如此出尔反尔

那女子一慌,急忙再次抱住了她的腿:“姑娘,姑娘,您可不能走,求您救救我吧,让我当牛做马都成!”

即便无任何怀疑,和悦也不会轻易趟这趟浑水,更何况这会儿她早已对女子产生了怀疑,更不会帮她了。

若真的不愿,必定会谎称自己是有夫之妇,哪里还会说自己是黄花闺女?这不是故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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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和悦想让海兰时刻注意着那日遇到的夏婷的情况,却又找不到合适之人,毕竟承恩公府可不是谁都能打听的。

最终和悦把希望落在了伊都立的身上。

伊都立可是索额图的亲外孙,进出承恩公府自是容易极了。

可是如何把伊都立糊弄过去是个问题,伊都立可不是个笨的,若自己无缘无故让他打听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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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心有怨恨

“出、出事了!”妍悦拍着急促跳动的胸口,努力缓解自己的激动。

嗯?和悦茫然地蹙眉,一时未明白此言何意。

这时,妍悦已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神情依旧严肃,又夹杂着忧虑:“夏婷跑了,伊都立刚传来的消息,舅舅已带人去追了,哎呀,也不知舅舅找到了她会如何,会不会很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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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很疼吗?

和悦不再理会她,转向六姐,又恢复了乖巧无辜的模样:“六姐,她是怎么进府的?可有外人瞧见?”

妍悦忙摆手:“这个你放心,伊都立说是为谨慎起见,带她来时是从后门进来的。”

和悦放了心,抿嘴一笑:“既如此,明日我便把她送去四贝勒府,我已拜托了四福晋,暂时让她待在四贝勒府上做个粗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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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有资格凭本事得到

和悦忍不住磨牙,伸手揪起他的耳朵,一字一句阴森森咬牙切齿警告:“你-再-敢-说-我-就-拧-断-你-的-耳-朵!”

清晰的痛感传来,十三阿哥歪着头,捂着耳朵,痛的整张俊秀白皙的脸都揪成了一团,连连告饶:“哎哎哎,你松手,快松手,我再也不说了成吗?!”

和悦哼了声,脸色极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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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到手的机会她怎会错过?

十三阿哥这才重新高兴了起来,整个背脊都挺了起来,隐隐透出一股意气风发,目光明亮如星子:“四哥,你知道吗?方才我遇到了和悦,她跟我说让我凭自己的本事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没什么不对的,从前我一直希望和十四弟好好相处,如今,我希望自己能够和十四弟拥有一争之地,我不比任何人差,我同样可以得到皇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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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宠妾灭妻(上)

和悦是第二次来八贝勒府,上次是八贝勒与郭络罗氏成亲之时,却因为情况特殊,又因为心情的原因并未认真欣赏。

再次来到八贝勒府,和悦对八贝勒府并无过多好奇,却因为这里的女主人郭络罗氏的关系,当踏入这里之后,和悦却油然而生出一丝亲近和……甜蜜。

郭络罗氏径自带着和悦去了后院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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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宠妾灭妻(下)

说到这儿,毓秀哽咽难言,握着和悦的手愈发紧了:“自小,表姐便极疼我,表姐那样温柔的一个人,从不与人为恶,突然就这样没了,我怎么也想不到。额娘说……说表姐是被人害死的,你说是谁那样恶毒,竟容不下表姐,要这样害她?”

和悦握着她的手,给她安慰,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节哀?和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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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单蠢又无辜

“我的事且不说,你可没什么好担心的,若是将来你嫁给我二哥,还怕受了委屈?额娘和玛嬷可是会把你当做亲女儿和亲孙女般疼爱,便是我也会护着你,不让二哥欺负了你去。”

毓秀掩嘴笑着,这番话连揶揄带建议的,饶是和悦脸皮厚也有些不自在。

“他才多大?你这样为傅二哥打算,不怕他将来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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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剃头挑子一头热

和悦和六姐也知晓轻重,伊桑阿只有伊都立这一个嫡子,对伊都立期望很高,将来是必定要入仕的。

虽说是来探望伊都立,却也不好意思打扰了伊都立读书,还是不能久留。

为此,妍悦闷闷不乐,回去之时向和悦抱怨:“真不知这科举有什么好考的,当官很好吗?真亏的他能看的下去。”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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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争吵

乌云珠食指点了下姝华的额头,眸光温柔,唇角含笑:“你这丫头,你懂什么?你哥哥如今最重要的是读书,以前他常和妍悦搅在一起,妍悦是什么性子?只知道玩儿,你哥哥好歹也是八旗男儿,前程似锦,怎能日日做一介女子的跟班?”

“可是,可是妍悦姐姐也很好啊。”姝华紧皱着眉嘟哝着,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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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如此飞扬纯粹的笑容

“你!你别忘了,伊都立也是我的儿子,不是你一个人的儿子!”伊都立气急败坏,吹胡子瞪眼,看着面前的妻子,仿佛不认识似的。

“你不是还有个儿子?若是你当真想要妍悦做你的儿媳,你大可让妍悦嫁给你另一个儿子!”乌云珠寸步不让,一点也不怵他。

伊桑阿显然怎么也未料到自己的妻子竟会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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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两个人的事

???!!!

他想说我怎么能骑这么小,这么温驯的马儿?!

但是迎上她含笑雀跃的眸子,十三阿哥一下子忘了思考,心情也随之飞扬起来,伸手握住和悦嫩白的小手。

当坐在马背上,身前是少女娇小柔软的身体,十三阿哥顿觉尴尬不适,手都不知往哪儿放了。

和悦一无所觉,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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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是我罩着的人

十四阿哥与十阿哥一向要好,自知晓了十阿哥对和悦的那点儿心思,又知晓十三阿哥与和悦走得近,便想要为十阿哥抱不平。

十三一向瞧不惯十阿哥那样瞧不起人的,而十阿哥因着见十三年纪小好欺负也自是不遗余力地欺负他,两个人一来二去的,彼此谁也看不对眼。

小时候十三忍着,谁让十阿哥有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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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那一抹俏丽的浅粉色身影

四贝勒与十三阿哥回宫没几日,康熙的旨意便到了,追封庶妃章佳氏为敏妃。

宫里一介庶妃的逝去并未引起多大变化,皇子们除了要为这位名义上的庶母守丧百日,其余的并无不同。

而众妃嫔中曾与章佳氏交好的也只是唏嘘一声,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只十三阿哥日日守在章佳氏的灵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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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心一下子有些慌

已是晌午,两个人去了一家酒楼,一楼已是人满为患,两个人进了二楼的雅间,要了一壶茶和几个小菜。

“你怎么知晓我出宫了?”十三阿哥大感奇怪,却明显很开心。

“我可是事先问了四爷的,早早就等在了那儿。”和悦笑眯眯看着他,也不隐瞒。

十三阿哥一愣,认真看着她的笑脸,似是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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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还之以颜色

不等十三阿哥说话,便在十三阿哥如黑炭的脸色下丝毫也不拘谨地坐到了和悦身边的位子。

因为做的是长凳,十阿哥紧挨着和悦,扭头笑眯眯地瞅着她:“和悦,许久不见,真巧。”

九阿哥在十三阿哥身边的位置坐下,折扇敲在左手手心,看看十三阿哥臭臭的脸和和悦平静淡漠的小脸儿,扬起了唇,好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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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接触到她凶巴巴的目光

十三阿哥俊脸一黑,双眉拧成个疙瘩,久久,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意味,扭过脸不看她,支支吾吾地说:“你、你会一直这样对我好吗?”

咦?和悦瞅着他羞涩腼腆又有些别扭紧张的模样,十分好笑:“那自然,只要有谁欺负你,我绝对会替你找回场子!”

她拍了拍小胸脯,表情坚定,眸色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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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连审美都显得与众不同

和悦眨巴着眼,无辜又纯洁:“可刚才有个宫女姐姐说让我去给她的主子拿披风,我不知道翊坤宫在哪儿。”

侍卫一愕,搔了搔头,一阵纠结。

侍卫不得入后宫,无法送少女过去,便指了西六宫的一个方向告诉她。

和悦甜甜地笑:“多谢侍卫哥哥。”又道:“我是兵部尚书府上的格格,我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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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高高在上惯了

“九爷这是什么意思?和悦是来给宜妃娘娘拿披风的,并不知道九爷和十爷竟然在这儿偷偷地放孔明灯,这纯属巧合,两位爷放心,你们继续放灯就行,我不打搅你们。”和悦笑眯眯的,仿佛真是那么回事。

九阿哥眼角一跳,面色微僵,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倒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人儿!

只是,却也无法多做追究,眼前之人不过一介女娃,他还真不好步步紧逼,否则倒显得他以大欺小。

“哦?是吗?”面上似笑非笑,心里却对眼前的小人儿刮目相看,再看向这头脑简单,依旧怔怔看着和悦的十弟,陡然生出一股恨铁不成钢来。

啧,瞧这出息!

和悦才不管他眼中的深意,反正她是装糊涂到底,拉着海兰的手就走,也不管什么披风不披风了。

反正那本来就是他们引自己过来的借口,再如何逗留也拿不到披风,还会越纠缠越难逃脱。

十阿哥愣住,还想追过去,却被九阿哥一手钳住肩,轻哼:“追什么?没戏了!我说你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小萝卜头?你做这么多人家懂吗?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

隐隐听到这句话,和悦脸色一青,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句,你才是牛!脚步不停地离开了西六宫。

刚出了西六宫,和悦一眼瞧见十三阿哥站在外面,正焦急地来回走着。

一见她出来,急忙迎了过来,上下打量她,担忧之色溢于言表:“你没事吧?”

和悦傻眼,他怎么在这儿?!

看向海兰,海兰适时解释:“是奴才得了侍卫的话,知晓格格来了翊坤宫,碰巧被十三爷听到了,十三爷担心格格出事,这才出来找格格。”

和悦恍然,侧头安慰十三阿哥,语气轻松:“我能出什么事?还没人欺负的了我呢!”

十三阿哥皱了皱眉,伸手指向空中的那些孔明灯,满眼疑问:“那是怎么回事?!”

“哦,那是一些无聊之人在放孔明灯。”和悦淡淡地回了句。

十三阿哥依旧疑惑,却见她不想说的样子,也不再问,却是看向孔明灯的方向,若有所思。

回去的路上,十三阿哥看了和悦几眼,小声问:“你喜欢孔明灯?”

和悦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却仍旧摇头:“不喜欢!”

那都是那些小女生喜欢的东西,她才不喜欢如此幼稚之物!

十三阿哥松了口气,重又笑了起来。

“拉锡呢?”和悦忽然想起那个侍卫,向四周看了眼,自从出来就没见到那个叫拉锡的侍卫,她还以为他还在外面等着呢。

十三阿哥给出了解释:“侍卫不能擅离职守,他见我来了,就回去了。”

和悦点点头,表示了解。

“你以后不要轻易相信宫里的人,那个宫女明显别有用心,好在爷找来了,否则还不知道会怎样。”十三阿哥想到这件事就生气,语气中不免带了些火气。

刚听到和悦来了翊坤宫,十三阿哥就明显地察觉到不对劲。

且不说和悦这样小的年纪,还是这样打扮,哪个宫女会把她认错成宫女?

即便真是宜妃身边的宫女,哪会随便找个人就把事交给对方?那这个宫女也太不尽心了,如何能在宜妃娘娘面前说的上话?

和悦好笑,难得见十三阿哥如此苦口婆心地告诫自己,还挺新鲜的。

却还是点了点头:“你放心,我知道的。”

十三阿哥想起拉锡的话,看向和悦的目光明显有些不一样:“你怎么会想到找旁的侍卫?而且你竟然还欺骗拉锡!”说到此,十三阿哥明显有些哭笑不得。

“我怎么欺骗他了?!”和悦皱眉不悦地扫了眼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停下脚步,正面面对和悦,抱着臂,仔细端详和悦的脸,突然一撇嘴,极是不屑:“你哪里与乖巧可怜沾边了?也就是拉锡没认清你的真面目,竟然被你骗的团团转!如此看来,你早就知道那个宫女不妥了,你可真能演戏!”

和悦暗暗磨牙,两手攥在一起,略略使劲,皮笑肉不笑:“你倒是胆子越来越肥了啊!”

十三阿哥一开始未明白,当瞅见和悦黑漆漆的小脸,眼眸中闪烁的火焰,陡然一惊,暗叫不妙,勉强露出一抹笑,留下一句:“我先回去了!”撒丫子就跑。

和悦抬起一只脚揣向他屁股。

十三阿哥好险躲过,跑的更快,转眼就没影了。

和悦都气笑了。

真是跑的比兔子还快!

海兰见十三阿哥走了,这才问起方才的事:“格格,十阿哥怎会在那儿?那些孔明灯又是怎么回事?”

瞧见海兰眨巴着眼的好奇模样,和悦向天翻了个白眼。

“我说海兰,你能不能不要关注这些东西?谁知道他们发什么疯?这些有权有势之人就是吃饱了撑的,我们不必理会他们,快快忘干净,好不?”和悦揽住海兰的脖子,凑近她笑眯眯地说,说出的话却让海兰顿觉无语。

“格格,您这是什么话?那可是天潢贵胄,奴才瞧着十阿哥对您很是关心啊,难道今日把格格引过去的就是十阿哥?那些孔明灯是十阿哥放的?”海兰越说眼睛越亮,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和悦不得不承认,海兰平日里迟钝的要命,可有些时候却也聪明的让人招架不住。

还不如平日里笨笨的时候可爱呢!

扯起一抹笑,和悦捏了捏海兰圆圆的的小脸儿,语气却咬牙切齿:“你这脑袋瓜子能不能想些正常些的事儿?你是话本子看多了吗?这种人高高在上惯了,哪里会如你想的这般?!”

“才不呢!”海兰却不信自家主子的话,第一次反驳和悦:“您看十三爷,往日里您是怎么好玩怎么欺负,人家十三爷也没说什么,在您面前,十三爷可从来不像个天潢贵胄,今日担心您出事,十三爷还主动过来找您呢,要不是因为翊坤宫是宜妃娘娘的地方,十三爷早就冲进去了!”

咦?海兰这妮子是中了十三阿哥的毒还是怎么了?怎么竟然替他说起好话来了?!

不过听了海兰的话,和悦忍不住摸着下巴反省,莫非自己以前当真欺负十三阿哥欺负的狠了,连自己身边的人都看不过去了?

啧,看来海兰也是胆子肥了,胳膊肘往外拐,开始教训起主子来了。

第121章 学的不错

中秋节后的某一日,一大早妍悦就来到和悦的房里,不顾正在挑选衣服打算去拜访八福晋的和悦,一把拽了她的手就走:“快快快,跟我走!”

“六姐,怎么了?”和悦见她如此激动,眉眼中全是兴奋,不高兴地扯住了她的手,站在远处不动。

“今儿我可是有事儿要出门的,改天我再陪六姐出去玩儿啊。”

这完全哄小孩子似的语气惹得妍悦瞪大了眼,气呼呼地敲了和悦的脑袋一下:“你是愈发没大没小了,我可是你姐,我不管!今儿个无论你有什么事都给我放下,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跟我走!”

说罢,又拽了她的手就走。

“哎呀,六姐,你这么火急火燎地做什么?!到底是什么事啊?”

和悦想着好不容易八福晋邀她过去说话,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了八福晋的鸽子,另一手扒着檐下的柱子,坚决不走。

“你这丫头,今儿这脾气怎么这么倔?!”妍悦松开手,满心郁闷。

和悦嘿嘿笑:“六姐有什么事我们改日再说,我真的有事要出去!”

“什么事比伊都立考上举人还要重要?!”妍月更加不高兴了。

啊?伊都立考中了举人?这倒的确是个好消息。

不过远没有去见八福晋来的重要当然,这话和悦不敢对六姐说。

眼珠咕噜一转,和悦眸带戏谑,打趣:“哟!六姐,伊都立考中了举人你这么高兴啊?!你何时这样关心伊都立了?”

妍悦一窒,皱眉辩驳:“我何时不关心他了?伊都立毕竟是我们的表哥,他中了举人于我们家当然是喜事了,可不就该庆祝吗!”

和悦翻了个白眼,鬼才信你!

“那六姐去给咱们的表哥庆祝吧,当然了,前提是你能见着伊都立。”和悦笑眯眯说完,丢下和悦就回去换衣服。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妍悦茫然不解,跳脚气恼,紧追了进来。

“就是表面意思啊!”和悦瞥了她一眼,嘴角含笑:“上回我们去舅舅府上,舅母可是说明白了的,不喜欢我们去找表哥,六姐依然要去,那我也没办法,我可不想再去碰一鼻子灰,要去六姐自个儿去吧!”

和悦不再理会六姐,欢欢喜喜地换了身橙色的旗装,尽显俏皮活泼,蹦蹦跳跳地出了门。

“哎!等等!”妍悦回过神,立刻追了上来,拦在和悦面前,看着她这一身的明媚娇俏,满腹狐疑:“你这是去哪儿?!”

“我——”和悦说了一个字便立刻转了话音:“我随便出去转转!”想绕过六姐就走,却又被六姐拦住。

和悦哀叹,这个六姐,当真愈发难缠了,可她又不能说实话。

否则六姐要是知晓自己坚持不跟她出去就是因为八福晋,还不气的抓狂?

“哼!你当我三岁小孩儿?穿成这样儿,满脸笑容挡都挡不住,说!有什么好玩的!”妍悦虎视眈眈盯着和悦,似乎这时才觉察出和悦的不同。

却也只以为她是打算丢下自己去玩好玩的,十分气恼。

“那、那个,真的没什么……”和悦眼珠子四处乱转,在脑子里思索着对策,忽然眼睛一亮,指向妍悦身后:“呀!伊都立来了!”

妍悦一听,立刻扭过了头,却什么也没看见,转眼已见一道人影一阵风似地从她身边跑了过去。

“兆佳和悦,你给我站住!”妍悦单手掐腰,另一手指向和悦,一声怒吼,几乎要震得树叶簌簌而落。

和悦一溜烟儿跑出了府,扶着腰,重重地吁了口气。

还好她跑得快,六姐可真是太难缠了!

马车已然备好,方才和悦跑得快,把海兰和玉樱丢在了身后,又怕六姐追上来,干脆让小厮把枣子牵了过来,对小厮吩咐了句让海兰和玉樱乘马车去八贝勒府寻自己,便一扬马鞭,飞一般而去。

第二次入八贝勒府,和悦已然比上一次自在许多。

今日到后,八福晋正在泡茶。

跟在柳橙身后进了屋,

秋日午后,凉爽宜人,八福晋一袭淡紫色绣蔷薇的常服,盘腿坐于窗前的榻上,低眉安静地分茶。

柳橙送和悦进了屋,便躬身退了下去。

八福晋未抬眼,随意地指了对面的位置,淡淡一语:“坐。”

和悦依言坐于八福晋对面,好奇地看着八福晋这一系列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

只知八福晋在外一向跋扈随性,却不知她也有如此恬静淡然的时候。

和悦不懂茶,却见她这一连串的动作优雅,流畅,如一幅画般,让人移不开眼睛。

分好茶,每一杯皆是七分满,将其中一杯递给和悦,八福晋眉眼含笑:“尝一尝。”

和悦伸手接过,看八福晋将茶壶中剩余的茶叶渣子取出,低头抿了一口茶。

茶微苦,却敌不过绕齿的馥郁茶香。

“可知是何种茶?”八福晋含笑问。

和悦微微沉吟,目光一亮:“大红袍。”

从她的表情中知道自己说对了,和悦唇角微扬,神情愉悦。

八福晋放松身子,右手手肘撑在茶几上,右手托着下巴,另一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眉眼微抬:“会泡茶吗?”

和悦诚实地摇头。

八福晋轻笑,轻摇着杯中茶汤,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要学吗?”

和悦微讶,继而轻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中两个人便在一个学泡茶,一个教泡茶中度过。

除了教和悦如何泡茶的清淡温和的声音,别无其他,和悦却有种内心安详静谧的感觉,心情也随之轻缓下来。

失败了几回后,终于成功了,八福晋浅抿一口,眉目舒缓开来,满意之色尽显:“学的不错。”

“是师傅教导的好。”和悦心情飞扬起来,俏皮地眨眼。

“难得你能静下心来,的确让我意外。”八福晋抿嘴轻笑,接受了她的恭维。

“那八福晋一开始以为和悦无法静下心来吗?”和悦目光灼灼,似玩笑似认真。

八福晋轻点头:“的确,我以为你从坐在这儿开始,很快便会不耐,没想到你却坚持到了现在。”

“一个人无聊,难得你能陪我坐上这半日,就当感谢你愿意陪我,不厌其烦,我也花上这半日功夫教你泡茶。”

“八福晋不高兴吗?”和悦好奇地追问。

第122章 当我傻啊?!

“谈不上不高兴,整日里待在这方寸之地,难免寂寞了些。”八福晋神色淡淡,语气也淡淡。

和悦眼珠一转,似不经意问:“八爷呢?八爷不能陪福晋吗?”

八福晋笑睨她一眼:“八爷每日忙于公事,哪有功夫与一个深宅妇人成日里腻歪在一起?八爷在还好,八爷不在,身边只有些丫鬟,无话可说,想去找个人说说话,竟也找不到人。”

不知为何,和悦从她话中愣是听出了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遗憾来。

和悦微觉无语,这让其他府上的女主人情何以堪?!

不过说实话,八贝勒府的确冷清了些,只有八福晋一个女主人,依八福晋外面所传那样张扬的性子也难怪无法忍受。

这时,外面来人禀报:“贝勒爷回来了。”

和悦这才透过窗户注意到夕阳已染红了半边天。

八福晋脸上笑容加深:“难得遇到爷回来,一起见见吧。”

说罢,已起了身,迎向门外。

和悦随着起身,跟在八福晋身后。

八贝勒已换了身家常的月白色的袍子,脚步如风地进了来。

八福晋刚福下身去,便被八贝勒扶住了手肘:“无外人,随意一些。”

八福晋含笑答应,八贝勒笑容满面正要揽了八福晋的腰,却被八福晋躲了开去,嗔了他一眼,侧身让过:“爷累了吧?有客在呢。”

八贝勒这才瞧见了和悦,眸中极快地掠过一丝诧异,旋即笑开来:“原来是兆佳格格。”

只是说完这句,又瞥了眼八福晋,目光微微一顿,略有深意。

八福晋似未见到,笑了笑,朝和悦呶了呶嘴:“难得有客来访,爷进来吧。”

还真不把和悦当外人。

和悦略有些不自在,人家这小两口,自己这么大一电灯泡,能不尴尬吗?

偏八福晋这意思竟是无丝毫让她离去的意思。

啧,这倒是出乎和悦的意料。

不过和悦这个电灯泡倒是当的乐意之至,尴尬就尴尬吧。

八贝勒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进了来。

八福晋亲自给八贝勒沏了杯茶,重新坐下。

“今日在做什么?”八贝勒率先问出口。

“在家无聊,叫了和悦来陪我说话,难得这丫头竟也是个静得下来的,我还以为是个性子跳脱的。”八福晋开玩笑似的说。

和悦还是第一次见八贝勒与八福晋相处,听八福晋的口气,似是与八贝勒相处十分自在,说话并不忌着什么。

八贝勒看八福晋的目光也满是柔情,两个人说话仿佛谁也插不进去。

“哦?”八贝勒微挑了挑眉,诧异一闪而逝:“你既喜欢,便让她常来陪你便是,这府上的确冷清的可以。”

八福晋眸光一窒,静静地看了他有一会儿,别过脸去,轻哼:“喜欢是喜欢,不过也不必非得了你的口,即便你不同意,我也是要她常来陪我的。”

空气有一瞬的静默,和悦眨了眨眼,看看无奈地笑着的八贝勒,再看看别过脸不看八贝勒的八福晋,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说不上来。

八贝勒也未安慰生气的妻子,只转向和悦,笑的如沐春风:“尽可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般,不必客气,湘意比你大个许多,你也可唤她一声姐姐。”

八福晋暗暗磨了磨牙,桌子下伸手使劲掐了八贝勒腰上的软肉一把。

八贝勒如春风般的笑容一窒,轻瞥了八福晋一眼,闭紧了嘴。

和悦低头安静地抿了口茶,她只想当做没看见。

这虐狗虐的真是惨不忍睹。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打是亲骂是爱?!莫名的心里有点点不舒服,有点酸。

唉,她还是赶紧溜走为妙。

没一会儿,和悦便起身告辞。

“改日再来坐坐,我很喜欢你。”八福晋未再挽留,笑的亲切。

和悦自是不客气地答应了。

和悦一走,八福晋便沉下了脸,扭头进了里屋。

八贝勒揉了揉眉头,上前安慰:“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可不能赖我。”

八福晋斜剜了他一眼:“那又如何?!”说完,果真不再理他。

“要生气也该是我,我还没、、

说什么呢,我不委屈?”八贝勒叹息。

……



回到府中,和悦刚踏进屋里,便瞧见六姐黑着张脸,似个包公似的坐在椅子上,唬地往后退了一步,拍了拍胸口,吁了口气:“你这是怎么了?!”

妍悦幽怨地瞥了和悦一眼,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灌了一口,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啪”地一响。

和悦小心脏一缩,又退后一步,胆颤心惊。

坏了!莫不是六姐还因着中午的事而生气?看六姐那一副恨不得吃人的目光,和悦暗暗琢磨,自己要不要跑路?

一只脚已经迈到门外,一声厉喝陡然响起:“站住!”

和悦立刻缩回了脚,乖乖地站在门口,低下头,做认错状,眼泪汪汪,委屈巴巴:“姐,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坦然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聪明人是也!

谁料妍悦斜瞥了她一眼,哼哼:“我才没功夫理会你这点心思呢!”

啊?那六姐你生的哪门子气?!和悦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想问又不敢问。

好在妍悦自己接下来便一股脑地吐了出来:“哼!我以后再也不理伊都立了!就当从来不认识他!他与我再无任何关系!”

和悦眨眨眼,六姐这是吃了火药了?这样决裂的话都说了出来,莫非六姐见到了伊都立?伊都立说什么了?!

顾不得什么,和悦颠颠跑了过去,坐在妍悦身边,好奇地问:“姐,究竟出什么事了?伊都立惹你了?”

又觉得不可能,伊都立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欺负六姐?!

“哼!”说起这事,妍悦便一肚子火:“我好心好意去找伊都立,给伊都立庆祝,谁料舅母连见都不让我见,说什么伊都立身子不适,不能见客!当我傻啊?!不就是不让我见伊都立吗?我还不稀罕呢!可是,可是,我生气的是,伊都立那小子竟然也这么久不来找我,他果然也似舅母一般不待见我了是吧?那好,我才懒得理他呢,我再也不要和他说话了!哼!”

妍悦忽地站了起来,握紧了拳,眼眸冒火,信誓旦旦:“我再也不要理他了!让他去死吧!”说完大踏步走了出去。

第123章 隐隐露出了小傲娇

和悦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这才明白六姐为何如此生气。

以六姐的脾气,三番两次遭到如此对待,再好的耐性也受不了,更何况六姐的耐性一向算不得好。

再有不到两年便是选秀,若是两年之内六姐的婚事无任何进展,怕是只有等待入宫或者赐婚了。

如今阿玛与额娘还只是一厢情愿,并不知舅母的心思。

看来得尽快告知额娘了。

不过伊都立究竟是什么想法,和悦还一无所知。

这件事必须要问过伊都立才行。

若是伊都立打算听舅母的话,娶个温柔贤淑的女人,那么和悦也不会再对他抱任何期望了,趁早让六姐死心得了。

要见伊都立,直接上门不行,看来还得另外想个法子。

很快和悦便想到了一个办法,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翌日下午,和悦去了四贝勒府。

一整个下午,和悦都和四福晋在屋子里学学作画,学学针线,或者听四福晋不时地和来正房回事的人处理府中事务,自己安静地做个观众。

时间溜的很快,转眼便到了黄昏时分。

听说四贝勒回来了,和悦立刻和四福晋说了句找四:贝勒有话要说,便飞一般地去了前院。

四福晋瞧着那如小鸟般欢快的背影,摇头轻笑:“还真是个孩子!”

和悦跑到书房,苏培盛一眼瞧见和悦,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哟,兆佳格格,您这是找贝勒爷呢?”

和悦抬起食指,噓了声,悄悄凑过去,小声问了句:“四爷可是忙着呢?”

苏培盛眨眨眼,好笑地摇头:“奴才可不知,要不奴才帮您问问?”

和悦连连点头,苏培盛上前正要敲门,四贝勒的声音便从里面传来:“是七格格吗?让她进来。”

苏培盛转眼笑着示意和悦:“得,您进去吧。”

和悦笑嘻嘻上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四贝勒已换上了一身淡青色的常服,长身玉立地站在书案后面,抬眼瞥了和悦一眼,淡淡一语:“这是有事?”

和悦嬉笑着上前双臂趴在书案上面,讨好地笑着:“四爷,您刚忙完吗?累不累?”

若是和悦身后有条尾巴的话,此刻早已摇的欢快不已。

“有何事,说吧。”四贝勒淡淡一笑,坐了下来,看那眉宇,倒确实无任何疲惫的迹象。

和悦也就放了心,窜到坐于椅子上的四贝勒身后,伸出手替四贝勒锤着肩:“没事就不能来看您老人家了吗?”

话落,和悦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这说的什么啊?什么老人家?!呸呸呸!

见四贝勒眉头微蹙,和悦立马改口:“四哥,我这不是许久没来看您了嘛。”

这声软软的“四哥”一出,四贝勒眉头间的褶皱逐渐消失,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你这鬼丫头,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

见瞒不过了,和悦眼珠转动,边给他捏着肩,边斟酌着言辞:“四哥,我听说伊都立乡试中了,也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四贝勒眉头一皱:“你问这个做什么?!”明显已有不悦,身上冒起阵阵寒气。

和悦意识到自己的话问的过于敏感,赶紧解释:“是这样的,自从今年初,伊都立便一直闭门读书,我许久未见过他了,昨日六姐去舅舅府上,舅母说伊都立病了,不能见人,我就想着什么病连人都不能见了?好歹也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表哥,我和六姐实在担心的不行,这也是没法子了,便想着四哥能否帮忙约伊都立出来,让我们见一见?”

四贝勒的身上的寒气渐渐散去,语气透出些揶揄:“就这点子事,值得你如此讨好爷?”

和悦尴尬地笑着,眨巴着眼:“这哪是讨好?和悦也是真的关心四哥的,哪儿需要讨好?”

四贝勒也不为难她,微微沉吟:“伊都立刚中了举人,伊桑阿已设法在内务府给伊都立寻了个差事,过些日子便会上任,你若想见他,爷可以把他叫到府上,谅伊桑阿也不敢不许。”

和悦立刻笑弯了眉眼:“多谢四哥!”

解决了这事,和悦心情愉悦,果然来找四贝勒就是对的。

冷不丁四贝勒又问了句话,立刻如一盆冷水浇到头顶,方才的喜悦一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听说你昨日去了八弟府上?”

和悦小脸儿一僵,小心翼翼地瞅了四贝勒一眼,见他面色淡淡,瞧不出喜怒,心里直打鼓。

四贝勒能知道这事不奇怪,说不定八贝勒府上还有四贝勒的人呢。

这话和悦不好不回,于是实话实说:“昨日八福晋邀我去说话,我很喜欢八福晋。”

她不知此话是否会惹四贝勒不高兴,却不愿随意应付。

“哦?你喜欢她什么?”四贝勒略显诧异。

和悦垂下眸子,小声嘟囔:“就是……像姐姐一样啊。”

四贝勒侧头看向她低垂着的略略郁闷的小脸,不客气地反问:“你的姐姐还少吗?据爷所知,你有六个姐姐。”

和悦干笑:“那能一样吗?我也就是随便和八福晋说说话,她说话挺有趣的,性子也挺随和的。”

四贝勒了解地点头:“你是觉得她那跋扈的性子有趣?你想学她?”

和悦愕然张大了嘴,不相信四贝勒会说出这番话,还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人瞧不出一点玩笑的成分。

“四,四哥,您这是什么话。”和悦眼眸躲闪,嘿嘿笑着。

一遇到八福晋的事,四贝勒似乎格外敏感,但是这时候的四贝勒与八贝勒分明还没到那种相看两相厌的地步。

和悦着实不明白。

“郭络罗氏不是个简单的,你以为她为何独独叫你去说话?她心里打什么算盘,你可知道?”四贝勒看出她的心思,冷笑了声,语气微冷。

“那……她又不能吃了我!”和悦小声反驳,声音有些发虚。

见四贝勒眉角青筋直跳,和悦忙柔声安抚:“四哥,您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我知道您的意思,她不简单,我也不简单啊,无论她想要做什么,我随机应变就是了。”

说着,和悦还隐隐露出了些小傲娇,尾巴都快翘了起来。

四贝勒被气笑了:“爷没瞧出你哪里不简单,只瞧出你一向笨的可以,谁的话都信!”

和悦鼓起了腮帮子,怎么能这样说她?她哪里笨了?!

她也不是谁的话都信!

她聪明着呢!

但是这个时候和悦可不敢触他眉头,生怕惹得他再度生气,遂蔫了下来。

“这事爷不多说,你自己有个分寸,别一不小心被人卖了,出了事爷可不会帮你!”

第124章 超扎心的

第二日,和悦便撺掇着六姐一起去了四贝勒府上。

下午四贝勒出宫之前找到了伊桑阿,以有事要问为由请伊都立过府说话。

伊桑阿与四贝勒一向交往不多,对四贝勒忽然关注伊都立此事十分意外,却也不好拒绝。

伊桑阿回了府,伊都立听伊桑阿说了此事,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匆匆赶去了四贝勒府,见了四贝勒。

当前院的小厮来唤和悦,和悦向四福晋告辞,和六姐去了书房。

“七妹,你把我叫来做什么?你要寻四贝勒一个人去好了,我还是回去算了。”妍悦想到四贝勒那严肃的模样就心里发怵,对和悦拉她过来十分抵触。

“哎呀,四爷可是有事找你的,你不去怎么成?”

和悦未告诉六姐伊都立在此,就怕六姐一气之下直接走了。

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一定要让两个人见上一面。

无论如何,都要把六姐的气给消了。

“啊?找我做什么?!”妍悦闻言立马拽着和悦停下,既惊讶又惶恐,心下忐忑不安。

“你放心吧,四贝勒人很好,不会为难你,如果你不去,你一定会后悔的。”和悦俏皮地眨眼,循循善诱。

妍悦一脸你以为我傻啊的表情:“你可就拉倒吧,也只有你以为四贝勒和善。”

那分明是个冷面阎王似的人。

然而在和悦的催促下,妍悦也只得慢吞吞前往。

书房外,苏培盛禀了四贝勒,请和悦二人进去。

和悦拽着妍悦推门走了进去,笑盈盈朝书案后的四贝勒请安:“和悦给四贝勒请安。”

听四贝勒叫了起,和悦直起身子,一抬头却见十三阿哥正坐在左侧的椅子上,朝自己眨眼。

和悦惊讶地呆了呆,旋即也向十三阿哥请了安。

妍悦却一眼瞧见恭敬地站在屋子中间面朝四贝勒的伊都立,惊愕地张大了小嘴,半晌回不过神。

直到和悦悄悄地拉她的手,妍悦才回过神,只是眉头紧蹙,面覆寒霜,无视伊都立向四贝勒和十三阿哥请了安。

和悦径自朝伊都立开口:“表哥,难得遇见您这个大忙人,我六姐前两回去找你可是连面都没见着呢,不如和我六姐叙叙旧?!”

她这话说的极不客气,语气透着讽刺。

伊都立却是未在意,只是面露茫然看了眼妍悦,又看向了四贝勒。

四贝勒瞥了和悦一眼,看向伊都立,神色淡淡的:“去吧。”

和悦甜甜地向四贝勒道了谢,忙拉着妍悦先出去。

伊都立顿了下,似乎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仍旧恭敬地向四贝勒颔首退了下去。

到了院子里,和悦悄声提醒妍悦:“六姐,有什么话就说,生气的话骂他几句,千万别动手。”

“我和他有什么话好说的?!你把他叫过来做什么?还借了四贝勒的手,你胆子太大了吧!”妍悦哪还有不明白的?对自家妹子是愈发无语了。

和悦拍了拍妍悦的肩,笑的得意:“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回头见伊都立跟了出来,越过他看到随后出来的十三阿哥,上前几步笑对十三阿哥:“十三爷,我有话要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十三阿哥看了眼伊都立和妍悦,皱着眉点头,与和悦两个人去了另一边。

“你胆子不小,竟然让四哥给他们俩做月老,四哥竟也答应了!”十三阿哥瞪了眼和悦,脸色很臭。

“什么月老?不过是说几句话而已!”和悦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

十三阿哥回头看了眼那两个人相对而立,隔了两步距离,妍悦满脸不渝,看都不看对方,伊都立低垂着眼瞧着他,看不清神情。

他不满地轻哼:“你不是不知十四弟喜欢你六姐,为何要这样做?”

和悦看白痴似地瞥了眼十三阿哥:“你是在为十四爷抱不平?即便十四爷喜欢又如何?我六姐又不喜欢他,凭什么他喜欢,我六姐就要喜欢他?你们皇子是不是都这样自以为是?!”

十三阿哥被噎的不轻,狠狠瞪她:“你这是什么话?皇子怎么了?怎么就自以为是了?!”

“不是吗?”和悦顿下脚步,仰头看他,微微撇嘴:“你口口声声十四阿哥喜欢我六姐,可是你别忘了,身为皇子将来有无数个女人,这一刻十四爷喜欢六姐,可难保将来不会喜欢别的女人,那时候我六姐只不过是被他遗忘的女人罢了,他的喜欢又能有多少?伊都立是我额娘的侄子,人又老实本分,无论哪方面都要比十四爷强许多!”

“你就因为这个?!”十三阿哥瞪大了眼,莫名其妙:“哪个男人不是如此?就算不是皇子,伊都立将来也会三妻四妾,你凭什么这样说?”

和悦冷笑:“就凭如果伊都立敢欺负六姐,我就能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十三阿哥被她狠厉的话吓得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一手指着她,嘴唇哆嗦着:“你、你也太可怕了吧!”

从她冷静冷漠的眼神中,十三阿哥看出她并非开玩笑,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以和悦的性子,这样的结果都算便宜对方了。

和悦最恨背叛,若是其他人,只要那人背叛了六姐,和悦决不会轻饶了他,让他绝后都是轻的。

十四阿哥是皇子,和悦无法动手。

伊都立虽然是额娘的亲侄子,舅舅唯一的嫡子,和悦万不会让舅舅绝了后,但是一定的教训是可以的。

“如果是你呢?”不知为何,十三阿哥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内心极是好奇。

想到她方才的话,想到她的凶猛,十三阿哥浑身都不得劲了。

上下打量着和悦,心里嘀咕,这样凶猛的女子也不知谁会这样倒霉?

“我啊?我当然不会这样做了!”和悦闻言,笑眯了眼,满是和气。

十三阿哥莫名地松了口气,心道,大概也只有面对至亲之人会那样吧,只是下一瞬听了她的话,十三阿哥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对我而言,将来的丈夫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一个可有可无之人,无论他背叛与否对我都不重要,我唯一要的只有正妻的名分。当然,若是他真心对我好,我最多会把他当做自己的丈夫,若是不能……那我只能祝他早日死在女人身上,那就万事大吉了,免得碍眼!”

如此平淡的语气却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

十三阿哥捂住心脏,突然感觉超扎心的!

这哪里是个女人?分明是个魔鬼。

哪有咒自己丈夫死的?还死的那样不光彩。

第125章 只是那笑有些凉

见十三阿哥神情不对,又捂着胸口的样子,和悦奇怪:“你怎么了?不舒服?”

话里隐约透出一丝关心。

十三阿哥呼出一口浊气,松开手,故作茫然地眨眼:“没、没什么!”

他能说是被她的话给吓到了吗?

接下来十三阿哥刻意与和悦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不时小心翼翼地瞅她一眼,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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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十三爷出事了

自那次过后,六姐的心情再次恢复了之前的乐观。

从六姐的话中和悦知道了伊都立并不知六姐去找过他的事,不过他确实忙着读书,未能有机会来看她们。

由此可知舅母并未告诉伊都立。

和悦把这事隐晦地告知了额娘,额娘只是沉默片刻,并未说什么,让和悦不要多想。

接下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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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我不!

等屋里只剩下和悦和裹在被子里的十三阿哥两个人,屋子里一时静悄悄的。

和悦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盯着眼前的“不明物体”瞅了一会儿,忽然意味不明地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快、准、稳地戳在鼓起来的被子上面。

被子颤了一颤,然而被子里的人却一点要出来的迹象也没有,继续一动不动。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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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简直可恶!

诚郡王虽年长十三阿哥许多,可据和悦所知,诚郡王只是个文弱书生,若说诚郡王打赢了十三阿哥,这也不太可能。

可是若说十三阿哥赢了,他又怎会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十三阿哥黑了脸,气的伸手在她脸颊上重重地掐了一下。

和悦轻嘶了口气,接着眼眸冒火地瞪了过去:“你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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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何必费尽心思?

因为这次的事,去年答应的送十三阿哥的礼物,和悦理所当然地忘了。

笑话,敢占她便宜,那样饶了他已是便宜他了,即便是无意的又如何?

惹得自己不高兴,他也休想高兴了!

然而,等到十三阿哥生日前日,坚定不送礼物的和悦想起那日十三阿哥低落的神情,最终还是心一软,拜托四贝勒帮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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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不足为虑

“四哥这是何意?你也说了八嫂对和悦不怀好意,到底相识一场,我——们又怎能当真不管?”十三阿哥说到后面,将要出口的“我”字硬生生改成了“我们”,神色略有些不自在。

四贝勒眸中掠过一丝笑意,一闪即逝:“说到底这事也不能说是坏事,你也不必着急。”

见他不打算说,十三阿哥顿时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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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如猫儿般的神情

十三阿哥听了此话,心渐渐沉静了下来,低下脑袋,静静地思索。

看着他这样,四贝勒神色一缓,轻叹一声:“我本不愿过早与你说这些,你心思直率,这样的路本就艰难,四哥不愿把你牵扯进来,只是如今老八已有了此番野心,否则不会娶了郭络罗氏,老八的心思比大哥要深许多,四哥不得不早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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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笑容特别欠扁

“八嫂想撮合你和十二哥。”这句话落入脑子里,和悦一时间并未反应过来。

她想过无数十三阿哥来此的目的,也并不十分关心他的目的。

左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事,等到他说完,自己也好送客,然后回去继续取暖睡觉。

当他说出八贝勒和八福晋说了什么话时,和悦的确是心生好奇。

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是这件事。

和悦整个人懵懵的,不相信他口中所说之事,直觉认为他在说谎。

可他为什么要说谎?

何必呢?

又想起当初在八贝勒府偶遇了一个陌生的少年,当时已知是某位皇子,却并不知是哪位皇子。

此刻想起那个少年与十三阿哥差不多的年纪,和悦见过十四阿哥,自然知道不是十四阿哥,那大概就是他口中的十二阿哥了。

当时因太过巧合,明明在前院的人怎么会偏偏出现在那儿,还恰巧遇见了随意散心的自己呢?

她怀疑过八福晋,也曾生气,只是后来八福晋并未留自己,和悦便挥去了这个想法。

八福晋没有理由那样做。

可是现在听了十三阿哥的话,和悦不知该作何感受。

十三阿哥没必要撒谎,和悦没有道理怀疑他的话。

那十有八九便是真的。

可是她为何要这样做?和悦始终不明白。

见她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样,十三阿哥虽然知道自己不该说出这句话,可还是忍不住说了。

若是和悦告诉了八福晋,那么四哥的那条线便会毁了。

可是十三阿哥虽懊恼,却并无后悔。

或许他心底里觉得和悦不会告诉八福晋,也相信和悦不会如了八嫂的意,嫁给十二哥。

只是他心里仍旧存了几分忐忑,怕自己猜错了,怕她会喜欢十二哥。

可是自己为何要担心?

他不明白。

看不出她生气与否,十三阿哥愈发忐忑,看着她,犹犹豫豫地说出一句:“八嫂对你不安好心,你还是离她远一点,不要再与她来往了。”

话说完,十三阿哥忍不住懊恼,他这是说的什么话?他有什么立场要求她选择和谁来往?

可是想到若是继续下去,她或许会渐渐与自己和四哥生分了,渐渐地再也没了往日的情分,就十分不高兴。

连带着对八嫂,十三阿哥也讨厌了起来。

想着八嫂做什么要横插一脚?和悦嫁谁与她何干?

她凭什么管和悦的事?

心里气冲冲的,面上却小心翼翼,等待着和悦的回答。

和悦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接着惊讶地睁大眼睛。

虽然不喜欢他如此命令自己,也确实有些不高兴,却在看见他小心翼翼的神情时,硬是咽下了后面的话,话音一转,带着些气恼说出一句:“我的事自有打算。”

十三阿哥泄气,果然,这丫头就是个倔的,哪里会听自己的话?

可是要他任由她继续下去,心里又万分不甘。

忽然间未经大脑,便气冲冲地吐出一句:“怎么与我无关?我亲了你,你就是我的,我不许你嫁给十二哥!”

话落,十三阿哥惊骇地捂住了嘴。

和悦也在一瞬的惊讶过后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目光冷冷地盯着他。

十三阿哥眼珠一转,虽有些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却忽然间福至心灵,找到了借口般,松开了嘴,以施恩的口吻撇了撇嘴:“我亲了你,就要对你负责,你怎能嫁给别人?那我岂不是要戴绿帽子了?”

心里面为自己的说法而洋洋得意,面上却满是不悦,同样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男人的气场十足!

和悦都要被气笑了:“负个屁的责!你倒是会占便宜!谁是你的人了?不过是意外罢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竟然自己端起来了!我劝你还是收回这句话!否则我的拳头可不认人!”

她象征性地举了举拳头,吓唬他。

十三阿哥有一瞬的瑟缩,却不知为何,今日胆子特别大,态度强硬:“我就不!无论是否意外,总之我亲了你,你就不能再嫁别人,否则便是不贞!我告诉你,我是皇子,你嫁给我是你天大的福气,若是想嫁别人,皇阿玛也是不允许的!”

好啊!这小子是吃了什么药了?今日胆子特别肥,看的她想打他。

她攥了攥拳头,忍着愤怒,笑的温柔:“我说十三爷,趁着我没挥出拳头前,赶紧滚,否则我不保证我会留情!”

“你敢打我,我告诉马尔汉,让他教训你!我是皇子,哪由得你随意打?!”

十三阿哥第一次抖起了自己的身份,笑容特别欠扁。

和悦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他说的不错,自己还真不能在这儿动手,否则阿玛躲不过纵女对皇子行凶的罪名。

可是怎么办?好想打啊啊啊啊!

这个混蛋!

和悦腾地站了起来,吓得十三阿哥身子一抖,下意识起身往后退去,以为她果真要动手。

然而和悦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抬起下巴,冷冷地丢下一句:“十三爷自便,我就不陪您了!”

转身就走。

十三阿哥诧异,陡然出声喊住她:“等等!”

和悦皱眉转身:“十三阿哥,我没兴趣陪你玩这种游戏,上回的事只是意外,我不会向你计较,还请十三爷忘记,不要再纠缠,还有,我没兴趣嫁给你!”

十三阿哥眸中迅速划过一丝失落,只是瞬间又恢复了斗志,眉眼都变得温顺,笑眯眯地看着她:“好了,你既然不计较,我也就把那事忘了,我们不谈这个了好不好?你先坐,我还有话说。”

和悦诧异,没料到他这样轻易松口。

不过既然他这样说了,和悦也便松了口气,不再如方才一般恼怒,重新坐了下来。

花厅里不复方才的剑拔弩张。

十三阿哥见她的脸色恢复了温和,小小地放松了一些,却依旧慢慢向她靠近,边走边警惕地看着她,警告:“我答应你了,说好,不许打我!”

和悦有点好笑:“你不说那些讨厌的话,我打你做什么?我还嫌硌手呢!”

听了这话,十三阿哥迅速坐了过来,撑起下巴,笑眯眯地瞅着她。

和悦被他看的皱了皱眉:“看我做什么?有话快说!”

十三阿哥笑眯眯地吐出一句:“看你好看呗!”

和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赞美说的略有些不自在。

第133章 又被偷袭!

不是没有被人赞美过漂亮,也都是些对她怀有心思的。

然而看着十三阿哥清澈的无一丝杂质的黑眸,听着那没有任何修饰的毫不掩饰的简单的赞美,和悦还是十分高兴,就不与他计较了。

是女人都爱美,即便现在变小了,依然改不了爱美的天性。

正在和悦沾沾自喜,眉眼都变得松懈下来时,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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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她到底想做什么?

和悦低头,心里难受。

说这番话,她不是为了四福晋,而是四福晋代表着四贝勒,和悦不愿伤了四贝勒的心,从而远了四贝勒。

她虽认定郭络罗氏是姐姐,也做梦都想唤她姐姐,却不是在这种情况下。

无可否认,郭络罗氏今日的行为让和悦伤心了。

即便心里早有所觉,也不希望她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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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惊马,前来

就见八贝勒转向十二阿哥:“十二弟,兆佳格格一人回去难免危险,我看还是由你去送一送吧。”

“八贝勒,不必了,我还没那么弱!”和悦扬声打断他的话,语气傲然冷淡。

八贝勒诧异地看她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兴味,十二阿哥淡然的眸子略有波动,略有意外地看向她。

只有五贝勒满脸疑惑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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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就该一脚踹了

十阿哥和十三阿哥二话不说就往两个人滚下去的地方冲去,但同时感到对方的动作,同时停下来扭头看向对方。

不知名的火花在两个人眼中滋滋燃起,谁也不示弱。

“比了这么久!你竟然还不放弃!”十阿哥眼眸暴瞪,咬牙切齿。

十三阿哥撇了撇嘴,得意洋洋:“十哥,你可真够无耻的!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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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闹翻

回到原处,八贝勒和八福晋等人都赶到了,各府的福晋、夫人和闺秀们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只有那名被马伤了的少女被暂时留在庄子里养伤,八福晋派人请了大夫。

因为惦记着和悦,四福晋留了下来。

妍悦和毓秀回来听说了原委,妍悦马上就要下去,还是四福晋拦住了她,说是已经有人过去了,让她不必担心,这时候和毓秀两个人握着彼此的手,俱是担心不已。

方才没有跟上和悦,只顾着说话看风景的海兰和玉樱也是愧疚的要死。

要是格格出了事,她们也不用活了。

好在和悦平安出现在原地,海兰和玉樱忙快步跑了过去。

妍悦和毓秀也急忙过去上下前后打量,毓秀忙不迭地问:“你还好吧?可有受伤?”

妍悦气怒交加,拍着胸口,险些担心地哭了出来:“你真是要吓死我了!”

和悦露出笑脸,摇头:“只是脚崴了,没大碍。”

四福晋念了句“阿弥陀佛”,感慨不已:“谢天谢地,好在无事。”

八福晋上前看了看和悦,又看了看后面的十二阿哥,又看到出现在这儿的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平静地吩咐人过来扶和悦和十二阿哥到庄子里的厢房歇息,让大夫过来。

和悦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和六姐、毓秀的陪同下跟着庄子里的丫鬟去了厢房。

见十阿哥要跟去,八福晋拽住了他,等人都走了,这才对他横眉立目:“你怎么来了?”

十阿哥气恼地甩开八福晋的手,满脸不快:“八嫂,我没还说呢,这样的场面你怎能不把我叫过来,却把十二叫了过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八福晋气的一噎。

八贝勒拿手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脑袋,在他的怒视下冷斥:“怎么说话呢?!”

十阿哥捂着脑袋,满脸不忿:“八哥,你也向着十二弟?十二弟一向跟我们不来往,你和八嫂却向着外人,是何道理?!”

“对,我就是故意的,就是向着十二弟,你爱如何做想就如何,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八福晋面如寒霜,冷眼看了眼十阿哥,抬步离开。

八贝勒狠瞪了十阿哥一眼,伸手指了指他:“你看你!”

十阿哥梗着脖子扭过头去。

八贝勒叹了口气,大步追了上去,拽住八福晋的手臂:“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声音无奈极了。

“我生气?他那冲动急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他是你疼爱的弟弟,我尽量做一个好嫂子,可我没那样耐性处处容忍,我做不到面面俱到!你是不是跟她一样怪我?”八福晋气恼地挣开手,说到最后,看向他的眸子猩红。

八贝勒从未见到如此生气,有些无措,有些无奈,忙揽了她入怀,软声劝慰:“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想做什么我不是都依你了?我也从未说过你任何不是,怎能如此迁怒于我?”

八福晋听着他话里的委屈,渐渐平息了怒气,却别过脸,声音渐轻:“我不是故意和他吵,也不是故意迁怒于你,我只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八贝勒看着她愧疚不安又强忍着倔强的模样,轻叹了口气,温柔地抚拍着她的背:“好了,我知道你是无心的,只是谁都有私心,难免会端不平。”

八福晋猛地抬眼看他,震惊不已:“你……”

八贝勒苦笑,凑近她耳边低语:“你当真以为我不明白?我不知你为何对她如此特殊,特殊到不惜与十弟翻脸,可我不愿逼你,你要做什么,我都依你,只要你能开心。”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看着她,徐徐开口:“只是以后要把控好分寸,不能失了理智,伤了身边人的心。”

八福晋低下头,羞愧不已:“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了。”

“你看你,我又没怪你。”八贝勒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笑:“知道你担心,快去吧,十弟那儿有我。”

八福晋抬眼看他,眼中水光闪烁:“谢谢你,胤禩。”

谢谢你理解我,谢谢你相信我,谢谢你支持我。

八贝勒依旧浅笑温柔,眸带宠溺安抚。

转过身,八福晋已恢复了平静,走了几步,又回头冲过去抱住他。

“怎么了?”八贝勒意外。

八福晋闷在他胸口,声音也闷闷的:“你说她会不会怪我?”

……

大夫给和悦看了伤,脚虽肿了,却没伤到骨头,并无大碍。

妍悦和毓秀皆松了口气:“好在有惊无险。”

妍悦感叹:“多亏了十二爷,否则还不知你会伤成什么样呢,这样说来,我们还要好好感谢十二爷呢。”

毓秀点头,又眨着好奇的眸子看向和悦:“不过,你何时与十二爷如此相熟了?人家竟能舍命救你。”

听到十二阿哥,和悦忍不住担心,毕竟人家救了自己,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也不算相熟,不过十二爷确实是好人,毓秀,要不你帮我去看看他怎么样了,等以后有机会还要好好向他道谢呢。”

和悦念及六姐性子活泼,怕六姐不小心惹恼了那位爷。

十二爷看着人和善,也好说话,但为人温文有礼,万一以六姐这大大咧咧的性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得对方不高兴那就坏了。

毕竟人家救了自己,可不能让人家受了伤还闹的心情不愉快,还要忍着情绪不能发火,那就恩将仇报了。

想来想去,和悦还是拜托了性子温柔含蓄的毓秀。

其他人包括四福晋在内都在十二阿哥那儿,和悦这儿只有妍悦、毓秀和两个丫鬟,以及庄子里的几个丫鬟相陪。

毕竟对方可是皇子,比自己要金贵紧要多了。

毓秀点头,嘱咐和悦好好休息,便去了十二阿哥所在的厢房。

中间八福晋来看和悦,表示出歉疚之意。

“在我这儿却发生如此之事,实在对不住。”

“不碍事,幸亏十二爷在,也算是有惊无险,只是十二爷就惨了,也不知现在如何了?”和悦忍住心底的话没问,眨着眼,一脸纯真。

八福晋轻笑:“他是男子,没什么大碍,只是些皮肉伤罢了。”

和悦腹诽,那可是皇子,皮肉伤也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听她说的轻描淡写,好像真的不值一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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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挑破

“你好好休息,这里环境不好,晚上跟着丫鬟回去,好好养伤,改日再去我府上玩儿。”

见她是要走的意思,和悦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八福晋微笑着掩了掩她的被子,微微俯身的间隙,怡人的清香扑进鼻端,即便再如何客气依旧无法掩饰动作里的温柔。

和悦恍惚间眸子微湿,眨了眨眼,微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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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和悦惊讶,只是现在没功夫应付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淡淡地扯了扯唇:“我没事,我想休息。”

她拉过被子盖在头上,神情萎靡。

玉樱和海兰对视一眼,行了礼,悄悄地退了下去。

一阵静默。

有脚步声在她身旁停下,只是谁也没有说话。

“我刚才听到了。”十三阿哥的声音闷闷的,从被子外面传来。

被子里的和悦无动于衷。

“我不知道你跟八嫂有什么样的渊源,为什么你这样在乎她,为什么你要叫她姐姐,和悦,有些事无法强求,你不要难过了。”

和悦闭上眼,在这个时候,她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软弱,真的很想好好地哭一场,可是她不愿让人看到自己的软弱。

十三阿哥见她毫无动静,有些担心,怕她闷坏了,强行去拽她的被子。

没用多大力,被子就被拽了开来,只是拽起来的刹那,和悦猛地坐起来,扑进十三阿哥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十三阿哥一下子傻了,呆呆的,不知如何是好。

手臂放在空气中,迟迟不知该放在哪里。

“你、你怎么了?”感觉到怀里的柔软,十三阿哥身体僵硬,再多的话也无法说出口,脸色通红,眼眸闪烁。

任由她紧紧地抱着自己,双臂缓缓放在她的背上,轻柔地安抚着。

和悦把眼泪蹭在他的胸口,脸颊埋在他怀里,第一次想要抱住眼前这个人,汲取温暖。

可又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

十三阿哥并未挣扎,尽管紧张,尽管羞涩,仍旧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发泄。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儿?”许久,她开口,声音却有些沙哑,想以说话缓和自己的心情。

“我、我来看看你,脚还疼吗?”他结结巴巴地问着。

“……有点疼。”若是寻常,和悦肯定说不疼,这点疼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也不想博取他人的怜惜。

只是现在莫名地不愿在他面前假装坚强,或许可以就软弱这一会儿。

更因为眼前的人让她安心,可以尽情释放自己的心情。

“我去叫大夫,你好好躺下。”十三阿哥脸颊充血,因为少女的呼吸浅浅地落在他的颈脖,酥酥的,痒痒的,麻麻的,很难受,又很舒服,让他想逃。

“你别走,陪陪我。”和悦闷闷地道了句,强行抱着他,不让他走。

莫名的,十三阿哥想笑,难得见她如此孩子气的一面,他没有再说走的话,任由她抱着。

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只是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少女在他脖颈处的肌肤上咬了一口,十三阿哥一下子僵在那儿,眼眸一缩,倒吸了口凉气,下意识便要推开她。

谁知和悦紧抱着不放。

和悦需要发泄心里的不快,眼前的人是她熟悉的,是让她感到轻松的,抱着这个唯一的温暖来源,她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看到他疼,她的心情也好了一点。

果然,自己的快乐永远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和悦毫无愧疚之心。

谁让他自己撞上来的?!哼!

十三阿哥郁闷了,她属狗的啊?

虽然这点疼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他来说太过惊世骇俗。

她怎么能够这样做?

接下来和悦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抱着他不撒手,充分发挥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架势。

可苦了十三。

偏偏他还不能咬回去!

许久许久,和悦才放开了十三阿哥,又是一脸若无其事的笑意,仿佛方才的脆弱伤心都是错觉。

“生气了?”她笑吟吟的,大大的眼睛眨啊眨,丝毫没有愧疚,反而有些对自己的成果沾沾自喜的样子。

十三阿哥一口气堵在胸口,偏偏拿她没有办法。

他仔细盯着她的表情,想从中看出不同,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你好了?”他还是有些不确定,毕竟方才她那样难受的样子。

他从未见过她这样脆弱的模样。

“我能有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刚才脚疼的厉害,现在已经不疼了。”和悦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给自己方才的异样做了解释。

正如他所说,有些事不能强求。

和悦从不是一个死皮赖脸的人,她有自己的骄傲。

即便她不认又如何?知道她在这个世界活的好好的,认不认又有什么关系?

既然她不愿承认,和悦也就把她当做一个陌生人,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

十三阿哥看着她笑嘻嘻的样子,半信半疑。

只是既然她不想说,自己也就不追问了。

“十二爷如何了?”和悦想到了这件事,毓秀去看十二阿哥还没回来,就顺便问了起来。

十三阿哥眼眸闪烁,别过脸,轻哼一声:“他好的很,用不着你担心!”

和悦没在意他语气中的不快,点了点头:“那就好,这次多亏了他我才能平安无事,还要好好谢谢他呢。”

想到罪魁祸首,和悦眼眸又是一黯。

方才已经挑破了,虽然对方没承认,想要继续来往也很难了,自己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你想要谢谢十二哥,我帮你转达就是了,你脚伤了,还是好好休息才是。”

和悦撇撇嘴,难得见到如此强硬的十三阿哥,一点也不好玩了。

“你倒是愈发胆子大了。”和悦毫不客气地吐槽,神情明显不虞。

十三阿哥脸一红,讪讪无言,方才的勇气一扫而空。

许是因第一次见面发生的事,十三阿哥每次面对和悦都不自觉地降低气势。

不过,现在的和悦倒是比过去好相处多了。

至少这会儿没有生气打他。

十三阿哥无声地咧着嘴笑了起来。

没过多久,十三阿哥就走了。

和悦想着得马上离开这里,经过方才的事,和悦真的不想在这儿继续待下去,免得再次面对八福晋心里难受。

刚吩咐了玉樱和海兰去收拾东西,马上回府,四福晋便来了。

见和悦只是脚受了伤,别处并无碍,四福晋松了口气。

知道和悦准备回府,便说贝勒府的马车舒服,回府的时候让和悦姐妹二人坐贝勒府的马车回去,和悦没有推辞。

毓秀和四福晋一起过来的。

四福晋走后,毓秀替和悦转达了十二阿哥的话,说只是皮外伤,很快就能回宫,不必担心。

和悦自然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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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适得其反

她不是因别人救了她就会感激涕零念念不忘以身相许的人,八福晋打的算盘终究要失败。

最多以后再见到十二阿哥,好好感谢他一番罢了。

只是和悦却发现自从毓秀回来之后就有些神色恍惚,脸红的不正常。

和悦问她可是病了,她慌乱地摇头说没有。

既然如此,和悦也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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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会后悔的

接下来的日子和悦在家里休息,哪儿也没去,偶尔六姐和关柱来陪她说说话,逗弄逗弄团子,日子倒也平静。

心情也在这样的氛围中渐渐活跃了起来,前些天的抑郁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日四福晋身边的孙嬷嬷来见和悦,并带来了一个和悦意想不到的人。

见到夏婷的那一瞬间和悦有些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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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甘之如饴

夏婷走了,和悦默默咀嚼着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即便如此,夏婷甘之如饴。”

看得出夏婷是真的喜欢太子,即便知道太子的结局还是一头扑了上去。

难道女人一旦爱上了都会变得盲目吗?

和悦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感情和悦不懂,也无法理解。

就像当初姐姐爱上那个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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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表哥这是何意?

“哼,你说的轻松,感情不是你受苦,这还有大半年才算完呢。”妍悦翻了个白眼,愈发愁眉苦脸,恨不得立刻晕倒算了。

……

和悦无言以对。

“那六姐总不能不学吧,无论如何,表面功夫总要做好,在嬷嬷面前该如何就如何,嬷嬷瞧着满意了,额娘就满意了,额娘满意了,六姐也就能有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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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戳破心思

和悦不介意给他点压力。

若是他没本事赢得六姐的心,那和悦也不会帮他,反正和悦只要六姐过得好,嫁给谁无所谓。

当然,若是六姐也喜欢伊都立,和悦会帮他们,但也要看伊都立有没有那个本事娶到六姐。

和悦正愁如何解决十四阿哥呢,她本可以拜托四贝勒,但是人情却是越用越少的,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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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魂不守舍

妍悦惊讶地瞪大了眼,坐起身,拿起鞭子看了几眼,眼睛越来越亮:“你送我的?七妹,你简直太好了!”说罢就要上前亲她几口。

和悦快速伸手过去挡住她凑过来的脸。

妍悦的唇亲到和悦的手心,不满地嘟起了嘴,水润的眸子眨巴着,可怜兮兮:“你做什么?”

和悦黑线,六姐这撒娇的本事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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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碰见熟人

妍悦愤恨不已地瞪了她一眼:“还不都怪你?!你要是不跟我说那番话,我至于这样吗?呜呜呜,你害惨我了!”

和悦:……

从六姐的哭诉中,她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的六姐,这不应该问你吗?谁知道你承受能力这样差,不过是被人表白了,至于这样魂不守舍,被嬷嬷责罚成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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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禁足

原以为又是一场口舌之争,和悦已经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

谁知对方却先出手拦住了丫鬟,笑吟吟看住和悦,眸光轻闪:“哟,原来是兆佳妹妹,还真是巧了,一起坐坐如何?”

和悦诧异地挑眉。

眼前的完颜明霜看起来还是那个她,只是却没了以前的盛气凌人和咄咄逼人,瞧着比上回见面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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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绝食的节奏?

王嬷嬷给她倒了杯茶水,连说了几声“夫人息怒”。

伊尔根觉罗氏接过喝了几口茶,抬手抚着胸口,缓解了心头恼火,却依旧气不打一处来,看见面前的和悦怎么看怎么恼火,伸手指着她:“你还真是劣性不改,以往你胡闹惯了,以为你终于懂事了,谁料到你竟然撺掇小六与伊都立私定终身!”

哈?私定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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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欺君之罪

见六姐这样说,和悦还真怕六姐恼了自己,忙摇头否认:“哪会?我是听说你被额娘禁了足,这才来看看你,你可不能冤枉我!”

妍悦闻言这才脸色好了些

和悦趁机上前搂住六姐的胳膊,好奇地问:“六姐,你不是不喜欢伊都立吗?怎么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变了主意?”

“啊?额娘都和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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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你在打什么主意?

见她真的没事,妍悦才放了心,神色蔫蔫地叹了口气:“那我们要怎么办啊?万一被选上了怎么办?我可不要进宫嫁给个老头子!”

和悦:……

你这么说合适吗?不怕别人听到了杀你头吗?

“你怎么不说不想嫁给十四阿哥?我看十四阿哥可是一直打你的主意呢。”和悦白了她一眼,简直不知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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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你们怎么在这儿?

“六姐可知那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妍悦傻乎乎地问。

“听说过青楼吗?”和悦一手托腮,语气悠闲,嘴角轻扬。

“啊?”妍悦惊呼一声,诧异地看向对面的倚翠阁,小脸儿泛起一抹紧张:“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儿?”

“反正我们又没进去,这又怎么了?”和悦不以为然,若非身份和年龄在这儿,和悦还很想进去看看呢。

即便扮作男装,两个人一看这么小,谁会放她们进去?

万一不小心让人识出了身份,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烦。

出了事,可就不是自己两个小孩子能应付的。

和悦虽然胆子大,能应付的事和悦自然不怕去闯一闯,没那个信心能解决的,和悦可从不会自不量力地以为凭自己就能全身而退。

这个世界的人的险恶不是她们能想象的。

是以和悦不会因为好奇而把自己给搭进去。

妍悦吁了口气,笑了起来:“那倒也是。”

“一会儿伊都立就来了,六姐记得不要出声,等会儿可有场好戏看呢,保证六姐感兴趣。”和悦眸含笑意。

妍悦莫名的感到一丝紧张,却掩不住心里涌出的好奇,眸子闪亮雀跃:“什么戏?”

“六姐等等就知道了。”和悦示意六姐先喝茶,一边抿着茶,眸子却一眨不眨盯着倚翠阁的门口。

中间和悦把海兰叫到身边,凑近她耳语了几句,海兰点头应了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回来,向和悦点了点头。

和悦点头表示知道,面上却不动声色,见六姐百无聊赖,也不说话,只看向对面。

这会儿二楼没几个人,很是安静,和悦两个年轻俏丽的小姑娘坐在二楼窗口,很是扎眼。

和悦不经意一瞥却瞧见一个熟悉的人,不由惊讶地挑了挑眉。

他怎么在这儿?和悦忙把探到窗口的脑袋收了回来,虽然收回的快,和悦还是看到了那人身边的伊都立。

原以为只有伊都立一个人,和悦什么也不担心,可是现在他也来了,和悦也怕自己被发现,于是也不敢再往外面看了。

和悦出声提醒六姐:“六姐,快看!”

妍悦闻言从窗口望过去,只看了一眼,和悦就把她拉了回来。

“是伊都立!”妍悦惊喜地叫了出来,起身就要跑下去。

和悦一把拽住她,轻斥:“六姐忘了答应我的?我们先看看再说。”

妍悦虽然不高兴,却还是坐了回去,不解地看向和悦:“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告诉他我们在这里?”

“你看!”和悦没回答,只是示意她往外看。

妍悦凑过去,一眼看见伊都立与十三阿哥两个人站在对面的倚翠阁门口,却站在那儿没有进去,顿时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他们去那儿做什么?”话刚落下,就见十三阿哥作势要进去,伊都立一把拽住了十三阿哥,两个人似是吵了起来。

十三阿哥甩开伊都立的手就要进去,伊都立却和十三阿哥说了什么,于是让十三阿哥的随从看着十三阿哥,伊都立自己则进去了。

妍悦脸色白了白,忽地站了起来,声音都变了调:“他进去做什么?”

和悦见她那样,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忙拉她坐下,安慰她:“六姐先不要着急,我们先看看再说,或许一会儿伊都立就出来了呢。”

这话和悦不敢保证,因为这本来就是她自己设计的。

当然,她只是想考验下伊都立罢了。

想看看他进去多久会出来,是单纯地进去找她们,还是会因为其他人而就留在里面。

若是一刻钟后伊都立还没出来,和悦想这个人也不怎么靠谱。

和悦又怎么放心让六姐喜欢他?

只是这会儿和悦也没有再注意伊都立,只看着十三阿哥。

见他站在门口似要进去,却被身边的随从拦了下来,急的直跺脚。

和悦想了想,还是和海兰说了句话,海兰应声出去。

不一会儿和悦就看见海兰走到十三阿哥身边,和十三阿哥说了什么。

十三阿哥立刻朝这边看了过来,和悦忙收回脑袋。

很快那里就不见了十三阿哥的人影,海兰回到和悦身边。

“格格,十三爷走了。”

听了海兰的话,和悦松了口气。

只要十三阿哥不在这儿,和悦就什么也不担心了。

她也弄不清楚,即便十三阿哥进去了也没什么,自己做什么要告诉他自己在这儿,暴露自己的目的?

不过想到他的身份,担心他真的进去了被熟人看见,会对他不好,和悦还是让海兰把他哄走了。

她也没想到刚刚十三阿哥会那么着急地要进去,还那样生气。

就算是以为自己在里面,也用不着那样生气吧?和悦撇撇嘴,不再想他。

过了一刻钟,伊都立还没出来,和悦也不禁担心了起来。

莫非他真的被里面的人迷惑了?

想到此,和悦在心里来冷哼,看来男人都一样,遇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了。

亏的六姐还要嫁给他呢。

还好自己用了这一招,否则还不知道六姐怎么被骗呢!

“六姐你看,伊都立进去那样久了还没出来,还不知道在做什么呢,原以为他很快会出来,谁知道这么久了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来他也没有他说的那样喜欢六姐。”

和悦赶紧提醒六姐,意在告诉六姐不要那样轻易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让她以后多留点心。

妍悦听了和悦的话,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更是气的脸色发青,用了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

“死伊都立!臭伊都立!我再也不理他了!”说罢抬脚就走。

和悦看到六姐红红的眼眶,暗自心虚,希望六姐不会太过难过。

也不知这样做对六姐是好是坏,会不会太过分了?

但是和悦也没时间再多想,看着六姐迅速没了身影,赶紧跟了上去。

刚跑到茶楼门口,迎面伊都立就从倚翠阁里面跑了出来,脸黑如炭,满脸慌张,一眼瞧见和悦和妍悦,诧异地喊:“六妹妹,七妹妹?你们、你们在这儿?”

剩下的话没说下去,在看到妍悦又是愤怒又是委屈的眼神时,心里一慌,就要过来,妍悦却不等他过来就红着眼跑走了。

伊都立皱眉,瞥了眼和悦,瞧见她嘴角隐隐的笑意,脸一黑,瞪了她一眼,匆匆追了过去。

和悦忍不住嘴角越来越上扬的弧度。

第152章 被耍

看到伊都立出来,和悦是松了一口气的。

至少伊都立并未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沉迷温柔乡。

一个从未接触过这些的人能这么快逃出来,看来也是心智坚定的。

只是不知道他在里面都发生了些什么,出来的时候脸色那样差。

不可否认,和悦是有点点幸灾乐祸的。

和悦吩咐海兰:“你去问问,伊都立刚刚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海兰最初知晓和悦的目的吓得脸色发白,从不知自家格格能够这样欺负人,表少爷以前对格格也挺不错的,到底还有些不忍心。

这会儿想起伊都立方才狼狈的模样却也忍不住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是,格格,奴才这就去问。”

伊都立来之前海兰收买了个男人进去看着,等伊都立进去了就注意着点,回头把伊都立进去后发生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很快海兰就回到和悦身边,脸上满是忍不住的笑意,把里面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原来伊都立进去后就被几个女人纠缠住,无法脱身,想用武力又怕伤着人,直说自己来找人的。

缠着他的姑娘不信,直把他带进了房间,喂他喝了几口酒人就晕乎乎的,险些被人扒了衣服强上了。

听到这儿和悦“噗”笑了出来,揉着肚子弯下腰,说不出话来。

这个伊都立,还真是老实,那样了还想着怕伤着人不敢动手。

“后来呢?后来呢?”和悦一迭声地问,他还真是好奇伊都立是怎么逃出来的。

原来伊都立是碰上了熟人,在对方的帮助下这才暂时逃脱,拜托对方帮他拖住人,就赶紧跑了出来。

伊都立寻到老鸨直接就问老鸨和悦和妍悦二人的去处,谁知老鸨却直言没有他口中之人进来。

以为老鸨发现了两个人的女儿身份,把两个人关了起来,伊都立情急之下把里面的龟奴都打趴下了,还威胁老鸨如果不把人交出来就砸了她的倚翠阁。

老鸨吓得花容失色,也瞧出对方身份不俗,却也不敢说谎,还是说没有他口中之人。

伊都立见问不出来,就暂时放了老鸨,还威胁了几句就逃了出来,正好碰到了从对面茶楼出来的和悦和妍悦二人。

和悦揉着肚子缓了缓气儿,难得见到伊都立如此狼狈模样,虽然委屈了伊都立,却也不虚此行啊。

不过,经此一事伊都立大概要记恨她一段时间,和悦到底有些发怵,只希望六姐多缠住他一会儿,安抚着伊都立降降怒火,到时自己也好过些。

和悦想着也不知伊都立要多久才能哄好六姐,却为看不到那样的情况而遗憾。

“你很得意啊!”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和悦笑容一僵,扭过头就见黑着脸的十三阿哥站在自己身后,拿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瞪她。

被他这样吓得心肝一颤,下意识后退一步,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没走啊?”

“你把伊都立和爷诳到这儿,以为爷会轻易饶了你?!”

十三爷一生气,这个“爷”字就冒了出来。

不过和悦也只是刚瞧见他时被吓了一跳,这会儿也缓了过来,胆气立刻壮了起来,抬起下巴,丝毫不惧:“我又没让你来,谁知道你会跟伊都立一起过来?这可怨不得我,再说我也让海兰告诉你了,我没什么好愧疚的!”

“你!你还嘴硬!”十三阿哥气的脸色黑漆漆的,拽住她的胳膊就走:“跟爷走!我倒要知道四哥知道这事儿会如何,你还能否逃得过去!”

和悦脸色一变,站住不走:“我不去!不去!你跟四爷说这个做什么?不过是一场玩笑,又不是针对你,你气什么?!”

“你是没针对爷!爷气的是你一个姑娘家家,谁让你来这儿的?!你还真是胆大包天!”

十三阿哥想到自己方才听说她去了倚翠阁,气的整个人都炸了,恨不得把她拖出来狠狠地揍一顿,又担心她被人欺负了,受了委屈,焦心不已。

当知道她并未在里面,自己又是如何大松了口气,旋即又是忍不住的怒火涌了出来,气她的大胆,气他耍着自己和伊都立玩还毫不悔改,更气她害的自己白担心一场。

是以后来他并未离开,只事藏在暗处等和悦出来,瞧见伊都立和妍悦离开,这才上前打算好好教训她一顿。

“呵!你倒是胆子愈发大了,我的事你用不着管,再说了我又没进去,你凭什么指责我?!”和悦也恼了,用力甩开他的手。

十三阿哥还要来抓她,和悦举起拳头,恶狠狠瞪他:“你敢动手动脚,小心我揍你!”

“你!好啊!爷倒也看看谁揍的过谁!”十三阿哥撸起袖子,那眼神恨不得吃人。

和悦一样不服气:“哼!谁怕谁!”

这边气氛火爆,那边儿妍悦跑了一段儿便被伊都立追上,拽住她的胳膊。

“混蛋!放开我!”妍悦气的哇哇大叫。

伊都立看着周围看热闹指指点点的人,脸色尴尬,径直拽着和悦去了一条无人的巷子。

“六妹妹,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伊都立额头上渗出了汗,刚才在见到妍悦的一瞬,他的理智也消失了大半。

这会儿理智回归,尴尬和慌乱袭上他的心头,强行压下,抿了抿嘴,双手紧紧钳住妍悦的肩胛。

“有什么好说的?!我都看到了,你也不用解释!”妍悦气呼呼地回了句,想要挣开他的牵制却失败,狠狠地咬在他手腕上。

伊都立皱了皱眉,强忍着。

妍悦咬了会儿见他毫无动静,也觉得没意思,干脆松开了嘴扭过头去。

伊都立却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味,看着她依旧气愤不已的模样,紧拧的眉头舒缓,咧着嘴笑了开来:“你在为这个生气?”

“你混蛋!”见他还笑的出来,妍悦更恼了,恨不得在他脸上狠抓几下。

“好好好,是我混蛋,不生气了好吗?我只是听说你和七妹妹去了那儿我才进去的,我也是怕你们被人欺负了,谁知道你和七妹妹根本不在,我也是被人耍了。”伊都立毫不犹豫把和悦卖了。

想起被和悦摆了一道,他到现在还气着呢,自然不介意以此来哄好妍悦。

妍悦听到这儿挣扎的力道一松,诧异地抬头看他:“七妹为何要这样做?!”

伊都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虽然气和悦陷害自己,却也不好太过:“大概是想试探我是否真心喜欢六妹妹吧。”

若非亲自经历,他着实想不到那样小的孩子能想出这样恶劣的法子。

简直害死人不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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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气氛不对

听了他的解释,妍悦心头的怒火总算消散了许多。

只是想到什么又怒从心起:“那你在里面待了那么久怎么不出来?”

心道,进了那里面还能发生什么?一时心里头忿忿不平。

伊都立面露尴尬,只好把里面发生的事都说了。

妍悦这才松了口气,脸色好了许多。

“那……里面的女人长的漂亮不?”妍悦对此还是很好奇的,她以前也听人说过,青楼里的女人各个妖媚惑人,像个狐狸精,只要是男人都会被迷惑。

妍悦没见过,却忍不住好奇,也是心里头对伊都立进去里边耿耿于怀,如果真是那样漂亮,伊都立真的不会被迷惑吗?

想到此,又忍不住心里泛酸。

她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些情绪很陌生,就是知道伊都立进了那里边,下意识很生气,知道伊都立可能会被迷惑,心里就忍不住酸的冒泡。

伊都立极是尴尬,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那样的情景,只剩下慌乱和对和悦妍悦二人的担心,哪里顾得上其他?

倒是看到了那些人的模样,模样千娇百媚,很是热情,只是他完全没心思去看,心里头只有对那些人的反感。

“一、一般般吧。”伊都立不太好意思说长的漂亮什么的,反正他也不喜欢,干脆就这样说了。

妍悦却被他的话说的心花怒放,方才的怒火消失殆尽。

想到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妍悦瞬间脸红如霞,水润的眸子却眨也不眨地瞅着他:“伊都立,我听七妹说了,也收到了你送的鞭子,我很喜欢,我想告诉你,我也喜欢你!”

原本她还不好意思,也是因为听了七妹的话有些犹豫,但是见到他的时候,又经历了方才的大起大落,妍悦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等说出了口,心里头的不适瞬时也散了去,看向他的目光也变得大胆而炽热。

伊都立一震,惊愕的黑眸瞬间泛起惊喜的光芒。

和悦和十三阿哥吵了半天,和悦才想起还要去找六姐,也顾不得和十三阿哥打架。

找到六姐的时候,和悦见到六姐和伊都立站在一条巷子里说话,和悦忙拽住十三阿哥悄悄地躲在墙后,探头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十三阿哥不满地扯她的袖子:“你这是做什么?偷偷摸摸的像什么话!”

“哎呀,你别吵!”和悦不耐烦地挥手。

和悦真的要被他烦死了,先前被他缠着吵架,现在还要被他教训,从不知十三阿哥还有这样烦人的一点,简直和四贝勒有的一拼。

十三阿哥气的黑了脸,愤愤地扭过头,却也忍不住跟着她一起看向那边。

专心注意着那边的动静,看六姐和伊都立间的气氛很好,和悦也不知六姐都和伊都立说了什么。

不过以六姐那样直接的性子大概什么都说了。

和悦几次想要过去把六姐拉走,毕竟可不能让六姐在外面待的太久,也不能让他们发展的太过了。

只是最后到底忍住了,想着只要六姐和伊都立过于亲密,和悦立马过去打断他们。

和悦可不想再被额娘教训,也不愿六姐被占了便宜。

好在六姐和伊都立并未多有纠缠,很快就出来了。

怕被他们发现,和悦见他们过来,赶紧拉着十三阿哥回了原处。

“你回去吧,我还要等六姐回去。”和悦丢下一句就走。

和悦回到马车上,却见原本以为走了的十三阿哥也跟了上来,坐在了和悦对面,抱着臂目视前方,冷着脸,不言不语。

“你来做什么?”和悦诧异地蹙眉。

“我知道你回四哥府上,正好天色不早了,我也要去四哥府上,反正你我顺路,一起又何妨?”十三阿哥哼了声,脸色还是不太好。

和悦拿他没办法,只好由他,别过脸不去看他。

十三阿哥小心翼翼地扭头觑了她一眼,见她专注地掀了窗口的帘子兴致勃勃地往外看,一点也不理他,顿时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扭过头去,不再理她。

很快妍悦回来,掀开马车帘子,一眼看到十三阿哥在,愣在原地。

“十三爷和我们一起回四贝勒府上。”和悦咳了声,简单地解释了句。

妍悦了解地点头,坐在和悦的身边,看看和悦,看看十三阿哥,蹙了眉,满腹狐疑。

她怎么觉得这气氛不对啊?十三爷明显脸色极差,似是在赌气,而七妹却毫无所觉。

车夫甩起鞭子启程,马车晃荡着往四贝勒府回去。

和悦看到六姐嘴角忍不住的笑意,故意打趣:“哟,六姐,你这是怎么了,这样高兴?”

妍悦眼眸四处躲闪,磕磕巴巴:“没、没什么,马车怎么这么慢?我们还是快些回去的好,免得额娘生气。”

“伊都立呢?”和悦唇角轻扬,也不拆穿她,故作疑惑。

“那个,他回去了。”妍悦含糊着应了声。

和悦点了点头,不再问,只是心里却笑翻了天。

马车依旧在后角门停下,和悦和妍悦跳下马车,往贝勒府后院而去。

十三阿哥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出声喊住了和悦:“你等等,爷有话对你说。”

看着他绷着脸严肃的样子,和悦不知他又要做什么,示意六姐先进去。

妍悦忽闪着眸子看了他们一眼,点头先进去了。

和悦走到十三阿哥身边,仰头看他:“怎么了?”

十三阿哥看着其他人都进了府,这里只有他们二人,低声警告:“今日之事还是不要再做了,万一让有心人瞧见了,对你们不好。”

和悦愣了下,恍然,笑了笑:“你放心吧,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十三阿哥气恼,又压下了怒气,放缓语气:“你放心,到时候我会让人好好照看她,你若当真……当真不希望她入选,我可以想法子。”

和悦真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结合他方才的关心之语,和悦明白他担心什么,虽然感动,却并不想他插手此事:“你放心,伊都立会想法子的。”

“你不信爷能帮你?为什么你宁愿私下让他们见面,也不愿我和四哥帮你?”十三阿哥恼了。

“你这样生气做什么?”和悦莫名其妙:“毕竟你和十四爷是亲兄弟,让你和四爷帮忙成什么了?”

十三阿哥愣了一下,忽然福至心灵,笑了起来:“你就因为这个?你放心,我不怕和十四弟交恶,而且我不会亲自出面,十四弟不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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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赐婚

和悦翻了个白眼,信他才有鬼了,身在那样的地方谁能没个心眼?哪里又真能有秘密了?

若是闹出个兄弟相争的戏出来,那就不好玩了。

但是和悦也不好打击他。

“你放心,毕竟是伊都立的事,让他自己处理就好了,他若没这个能力和对抗皇子的气魄,我还不放心六姐嫁给他了,大不了如果真的不行我再找你帮忙就是了。”

十三阿哥听了她大言不惭的话,嘴角轻抽,莫名同情伊都立。

“总之今日之事再也不许做了,幸好是爷看见了,若是别人,还不知会如何呢。”十三阿哥不再勉强,却依旧不满地劝说。

和悦点头,挥手告别:“好了,那我进去了。”

十三阿哥是要从正门进去前院,故而两个人在这儿分了手。

回到厢房,歇了会儿,和悦和六姐便向四福晋告辞。



转眼又是一年,到了康熙四十年的选秀之期。

妍悦随着其余秀女被螺车载着入了紫禁城。

临行前一晚,和悦安慰六姐,让她放心。

还告诉她十三阿哥会安排人照看她,进了宫什么也不要管,只管安安心心听嬷嬷的话。

妍悦怀着忐忑的心入了紫禁城。

而宫外的妍悦对六姐还是不放心,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相信十三阿哥。

初选过后,六姐理所当然地被留下了,几日后的复选中,妍悦被撂了牌子,回了家。

回家后的妍悦浑身虚软的趴在床上,整个人大松了口气:“简直太累了,幸好被撂了牌子。”

和悦也安心了,既然被撂了牌子还未传来赐婚的旨意,想来十四阿哥的事暂时是解决了。

只是没过几日,赐婚旨意便到了,是妍悦与大学士伊桑阿的嫡子伊都立的赐婚旨意。

和悦没想到来的这样快,还是由皇帝亲自赐婚。

不仅妍悦懵了,妍悦也懵了。

接着还未等和悦反应过来,妍悦已高兴地跳了起来,抱住和悦,欢天喜地地大叫:“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嫁给伊都立了!”

和悦黑线,六姐,你这心思也太明显了吧?生怕别人不知道呢?!

在额娘重重的咳嗽声中,妍悦终于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讪讪地松开和悦,却掩不住眉眼间的喜悦。

和悦知道近一年额娘一直反对六姐和伊都立在一起,也一直没怎么见过伊都立,不知舅母那边情况如何。

不过如今皇帝都赐婚了,想来舅母也无法说什么,还要为此而感激涕零。

这还真是个“皆大欢喜”的好事啊。

和悦也跟着笑了起来。

旨意说的是今年九月完婚,还有半年多的时间。

和悦很好奇选秀的过程,还有十四阿哥那边的情况,好在当天傍晚十三阿哥便派人传来纸条,约她府外见面。

从后角门出去,果然在外面看到了十三阿哥的马车。

和悦上了马车,看到十三阿哥坐在对面,先是笑盈盈道了谢:”这次多谢十三爷了。”

“谢我什么?”十三阿哥挑眉,明知故问。

和悦无语,一年过去,十三阿哥不仅人长高了,心眼也多了,还知道揶揄她了。

毫不客气地在一侧坐了下来,一本正经地回答:“自然是多谢十三爷在宫里对六姐多有关照了。”

十三阿哥不满地哼了哼:“没诚意,你可不仅要谢我这件事,还有一件事可也要多谢我呢。”

“哦?何事?”和悦真的疑惑了。

十三阿哥挑唇一笑:“自然是求太子爷,向皇阿玛讨要赐婚旨意了。”

和悦惊讶地张大了嘴,还真是他做的?!

见她吃惊的模样,十三阿哥心情很好地扬了扬眉梢:“你以为凭伊都立可以劝的动太子爷?要不是他求了四哥,还有我帮着说项,你以为你六姐会如此容易嫁给伊都立?”

和悦原以为伊都立会直接求太子爷,没想到却是求了四爷。

这还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不过也说得过去,毕竟舅母是索额图的亲生女儿,想来太子还是更愿意听索额图的话。

和悦只是意外伊都立竟能求的动四贝勒,想来十三阿哥在里面功不可没。

想到此,和悦真心诚意地道谢:“多谢十三爷。”又问:“不知十四爷那边怎样了?”

以十四爷的性子也不知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来,和悦对此还是很担心的,只希望六姐能够顺顺利利地嫁给伊都立,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十四弟自然生气,只是他也没办法,旨意已经下来,再闹就是违抗圣旨,他担不起,德母妃也不容许。”提到这件事,十三阿哥更高兴了,满脸的飞扬雀跃。

和悦清楚,这两个人还真是开始较上劲了。

十三阿哥不能久留,和悦下了马车,回府。

全府上上下下都处于兴奋当中。

毕竟能得皇帝亲自指婚,那可是天大的恩宠。

即便额娘对这门亲事有所担忧,却还是不得不露出高兴的神情。

和悦去看了六姐,发现六姐正在摆弄首饰。

从小到大,和悦还是第一次见六姐开始注意这些。

“怎么?很高兴?”和悦凑上去,自后抱住六姐的颈,笑的揶揄。

妍悦红了脸,透过铜镜瞪了她一眼:“你个调皮鬼!”虽极力掩饰,却掩不住眉眼间的羞涩和喜悦。

和悦叹,时间还真是快。

转眼两个人都长大了,六姐也要嫁人了。

无论今后如何,至少这一刻六姐是开心的。

“在宫里那些时日,我还真是担心皇上会把我赐婚给十四爷呢,那些日子十四爷可是没少在我面前出没,害得我受到许多人的针对。还有完颜明霜,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那些日子时时刻刻缠着我,和我姐姐妹妹的,哎哟,恶心死我了。不过,多亏有她和十四爷周旋,我才能轻松一点。”

“现在好了,完颜明霜被赐婚给了十四阿哥,我也要嫁给伊都立了,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你说是不是?”妍悦一脸的笑,显示心情很好。

和悦听说六姐那段时间和完颜明霜走得近,心里一紧。

不过此刻她大概也明白完颜明霜的心思,不就是想借着六姐接近十四阿哥吗?

因此和悦很快便放松了下来,可还是问:“完颜明霜没欺负你吧?”

“哼!她天天盯着十四爷还来不及呢,哪有空理会我?”妍悦不屑地撇嘴。

第155章 再遇

皇帝赐了婚,阿玛额娘和舅舅舅母即便心里有疙瘩,也不得不欢欢喜喜地凑一块儿商量婚事,顺便缓和一下之前僵住的关系。

在知道这事有四贝勒参与后,和悦还是挺感动的。

六姐和伊都立成亲对四贝勒与十三阿哥并无任何好处,却还是做了,十三阿哥是因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四贝勒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和悦在四福晋那儿等到了四贝勒回府,特地去书房见四贝勒。

书房外面没人,和悦习惯了在这里自由出入,也没在意,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四……”刚喊出一个字,和悦表情一瞬僵住,眼珠瞪大,然后捂住眼睛,一步退了出去,顺带着“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啊啊啊!简直太倒霉了!怎么偏让自己看到了这件事呢?!

和悦只想当做什么也没看到,赶紧离开,也没顾得上看人,迎面就与苏培盛撞到了一起。

“哎哟喂,我的小姑奶奶,您怎么在这儿?”苏培盛见她这慌慌张张,一头冲过来的样儿,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瞧着她从书房里出来,又是这样的表情,当下心里就“咯噔”一声。

“没、没什么!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和悦心咚咚直跳,胡乱搪塞了过去就要走。

身后屋子里传来四贝勒威严中含着恼怒的声音:“进来!”

和悦苦着脸心道“坏了!天要亡我!”

即便害怕面对四贝勒的怒火,迎着面前苏培盛笑眯眯却寸步不让的动作,只能认命地转身进屋。

苏培盛心里琢磨着这兆佳格格是撞见什么了,竟惹得爷这样生气?

爷这样生气,会不会这位格格在爷面前从此就失了宠?!

啧啧啧,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兆佳格格也太不小心了!

和悦踏进屋子,就见一个穿着淡粉色丫鬟服饰的女人低着头匆匆越过和悦,跑了出去。

尽管跑得快,和悦还是注意到她衣襟处有一颗扣子没扣住,露出来的脖颈肌肤红的滴血。

想到方才见到的一幕,和悦真怕自己长针眼。

见惯了四贝勒衣冠楚楚,一本正经的模样,还是第一次瞧见他如此风流一面。

和悦没见过这个丫鬟,却因为经常来这儿,倒是知道不是在书房伺候的,那就是后院哪个院儿里的。

四贝勒黑着脸瞪着她:“你来做什么?!”

和悦心虚地绞着十指,不敢看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来向四爷道谢来着。”

见她如此可怜兮兮的模样,四贝勒再大的怒火也压了下去。

挥手示意苏培盛下去,起身向和悦走去。

和悦看着他走来的身影,有点慌乱,下意识想要夺路而逃。

哎呀妈呀!他不会要打她吧?

想象着四爷发怒打人的模样,和悦打了个颤,仰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四爷,我什么也没看见。”

四爷脸色再次一黑,双眉拧成个疙瘩死死地瞪着她。

和悦脑袋一缩,吓死了!

四贝勒叹了口气,伸手按住她的脑袋,和悦下意识脑袋矮了下去。

“进来要敲门,懂吗?”

语气并无恼怒,低沉中透着一丝无奈。

和悦愣了愣,很惜命地连连点头。

“坐!”揉了揉她乌黑的头发,按着她的脑袋把她送到椅子上坐下,然后俯下身看着她的眼睛。

和悦被看的胆颤心惊,眼眸躲闪。

就听四贝勒皱眉严肃地问:“刚才看到了什么?”

心里咯噔一声,和悦眨着纯真的眸子,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也没看见啊。”

“说实话!”四贝勒拧眉不悦。

和悦一噎,这让她怎么说吗?她才不想回答这个送死问题。

可是看着他微眯着黑眸仿佛她不回答就不罢休的模样,和悦咽了咽口水,心思一转,计上心头:“我、我看到四爷在打丫鬟。”

四贝勒:……

无语地瞪了她一眼,却是很快松了口气,嘴角露出丝笑意:”嗯,爷在打她,她做错了事。”

和悦默,四爷,您这样当着一个孩子的面说谎不脸疼吗?

简直脸厚堪比城墙,佩服佩服!

虽然心里如此做想,和悦面上还是适时地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存着恶作剧的心思,和悦不解地问:“她做错了什么事四爷要打她?”

得意地看着他脸色僵住无言以对的模样,和悦使劲压着自己往上挑的唇角,故作迷茫。

过了片刻,四爷抬起十指使劲弹了她额头一下,严肃着表情:“这个不必多问。”

和悦捂着额头,哦哦两声,心里却笑翻了天。

看冷面四爷吃瘪,真是件十分有趣的事。

“什么事要来谢爷?”四贝勒恢复了淡定,疑惑地问。

和悦忙露出讨好的笑容:“和悦听十三爷说是四爷请了太子爷帮忙,才讨来了六姐的赐婚旨意。”

四贝勒波澜不惊的面上出现一丝笑意:“伊都立求到了爷头上,爷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你不必谢爷。”

和悦也没过多客套,而且这事还真用不着自己来道谢。

没留多久,和悦告辞。

出了书房,和悦顿住,好奇地问苏培盛:“苏公公,方才被四爷打了的那个丫鬟是谁啊?”

苏培盛嘴角抽抽,憋着笑回:“是李格格屋里的人。”

和悦恍然,原来是她。

两个人还真是命里不合,连这样的事都能被她撞破。

和悦心情很好地离开了。

刚坐到马车上,外面传来一道声音:“是兆佳格格吗?”

和悦诧异,挑起帘子看向来人,顿时愣住。

来人正是八福晋身边的柳叶。

柳叶见她出来,屈膝一礼:“兆佳格格,我们福晋有请。”

和悦顺着她来的方向看去,见着八福晋的马车停在八贝勒府门口,似乎是刚回来。

犹豫片刻,和悦终还是跳下马车,走了过去。

“和悦见过八福晋。”在马车前停下,和悦恭敬一礼。

马车帘子被掀开,八福晋弯腰从里面出来,搭着另一个丫鬟柳橙的手下了马车,站在她面前。

四目相对,一个笑意盈盈,一个神色拘谨。

握住她的手,八福晋态度亲昵:“可有时间进府一叙?”

和悦下意识便要拒绝,握着她的手却猛然收紧,八福晋笑意变浅,目光真诚而恳切:“许久不见,陪陪说说话可好?”

许是对方眸中的恳切打动了她,终究是点了头,跟着进了八贝勒府。

第156章 姐妹相认

坐在八贝勒府后院正房前面的花厅,和悦低头捧着茶,有些恍惚。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八福晋轻咳了声,接过茶盏轻抿一口,目光看向地面,沉思了片刻,终于回过神,然后放下茶盏,整理了下情绪,抬头看向和悦,露出温和的笑容:“这些日子可还好?”

自那次过后,和悦没再找过她,两个人仿佛是从未认识过。

这一次乍然再见,和悦有些不知如何面对。

和悦是想过尊重八福晋的意愿,对方不愿承认,和悦不逼她,成全她想要的生活。

只是再次相见,终究是忍不住情绪的波动。

此刻听了她关心的话,和悦神色有一瞬的怔忪,然后轻轻点头:“还好。”

话落,已不知该说什么。

她们原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隔着两个世界再见,却宛如路人。

“听说皇上给你六姐赐了婚,恭喜了。”八福晋含笑祝贺。

和悦微笑颔首,算是代替六姐接受了她的祝福。

暮色四合,廊下宫灯亮起,照亮了四周的景色。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和悦看了眼天色,起身告辞。

八福晋出声挽留:“留下用膳吧,我有话与你说。”

和悦猛然抬头,惊讶地看向她,迎上她温柔含笑的目光,似乎有些什么冲破了枷锁,眼眶瞬时变得湿润。

她点头,重新坐下,八福晋吩咐下面传膳。

安静地用了膳,撤了膳食,四福晋遣退了丫鬟,看向和悦。

和悦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端正坐着,等她开口。

“和悦,对不起。”沉默许久,八福晋低低的嗓音落下。

和悦眨着酸涩的眼睛,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有什么好道歉的?

下一刻,就听到她继续开口:“自从来了这儿,我从未想过还能与你相见。”

双手骤然紧握,和悦乌黑清澈的眸子紧紧地锁着她,看到她含笑的脸,眸中泛起的水雾,有什么呼之欲出,心一瞬间跳到了嗓子眼。

似期待,似害怕。

只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八福晋看着她,唇角扬起温柔的笑意:“你还愿意认我吗?”

听了这句话,和悦再也忍不住,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似乎不相信自己还能听到这句话,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委屈地哭,伤心地流泪。

八福晋起身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站起来,拥住她:“哭什么?还是还生姐姐的气?”

听了这带着丝揶揄的询问,和悦眨眨眼,眼泪从睫毛上掉落下来,终于还是伸出手抱住了她。

“你为什么不认我?”她没回答是否生气,然而哽咽的语气和话里的内容,分明是有无法谅解和委屈在里面。

真是的,从小大大她极少哭,可自从姐姐离开后就总是哭,再次遇到后,听着她毫不犹豫的否认,心里面的委屈快要把她淹没。

真的很丢人。

可总是忍不住。

她像个孩子似的紧紧地抱住她,似乎生怕她跑了。

八福晋好笑地伸手轻拍她的背,像安慰自己的孩子似的,语气温柔地能滴出水来:“那你还怨姐姐吗?”

怨吗?也许之前怨过,在她分明认出自己却不肯相认,在自己说出那些话后毫不犹豫地否认,那时候心里是委屈的,是怨的,所以赌气地不再找她。

可是在这一刻听到她亲口承认,抱着她亲口问她怨不怨的时候,和悦哪里还会有怨?只有无边无际的失而复得的喜悦。

脸颊埋在她怀里,摇头,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八福晋轻轻推开她,低头看她,笑着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这么大了还这样爱哭鼻子。”

“我现在不就是小孩子吗?哭又怎么了?”和悦不满地嘟哝,脸臊得慌,抬起袖子擦眼泪。

八福晋伸手拉下她的手,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帕子给她擦着眼泪,又吩咐人端来热水,丫鬟伺候和悦净了脸。

重新坐下,和悦已恢复了平静,若不是微红的眼眶,一点也看不出刚才哭过。

八福晋握着她的手进了正房西次间的榻上,宫灯柔和,映着两个人的身影,两个人说着话。

“为何你会来了这里?”八福晋问出这个搁了许久的问题。

和悦沉默了片刻,悠悠开口:“我去看姐姐,突然刮起了一阵奇怪的风,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姐姐还活着,可以让我找到姐姐,再醒来我就在这儿了。”

八福晋蹙眉:“是何人?”

和悦摇头,眼眸微闪,垂下了头,嗓音微哑:”我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只是有些事却隐去了,下意识不想说出来。

八福晋没注意,并未怀疑,她笑了起来,拥住她:“大概是我们姐妹有缘,才能再次相见。”

和悦点头,嘴角轻扬。

的确,那时候她无论如何都未想过还能与姐姐再见,即便在神秘人的帮助下来了这儿,也只是存了万分之一的希望。

“姐姐来了这儿多久了?”

和悦很好奇,姐姐究竟是魂穿还是胎穿。

八福晋面容微赧,声若蚊蚋:“我从出生就在这儿了。”

和悦张大了嘴,原来姐姐是胎穿啊。

不知为何,很想笑。

“你呢?”八福晋怕了她的笑,忙问。

毕竟在两个人正式见面之前,八福晋从未注意过兆佳氏。

也是第一次见面,那泼辣张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才吸引了她的注意,后来在对方奇怪的态度中心生怀疑。

“我是康熙三十七年来的。”从那时候到如今,已经三年了。

和悦有些庆幸,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姐姐。

她原以为或许一辈子也找不到,但人活着总要有个希望。

“之前姐姐为何不认我?”虽然不怨,却到底疑惑,和悦想要问清楚。

“那时候刚见你,我并不确定,只是有所怀疑,后来听了你的话,才知道,只是,那时候你与四哥和十三叔交好,我担心将来会给你带来麻烦。”

和悦无论如何想不到是这个原因。

对于知晓历史的她们而言,有些事情总是要考虑的多一些。

这一刻,和悦完全释然了。

只是对于四贝勒和八贝勒的事到底有些心虚。

当初本不知姐姐会是八福晋,如今知道了却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到姐姐最后的结局,和悦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

对于四贝勒和十三阿哥,和悦早已产生了感情,不是说远离就能远离。

似乎她们俩都对这一结果无计可施。

“当初姐姐为何要对六姐……”剩下的话和悦没说,两个都是她的姐姐,当初不愿相信是八福晋所为,终究还是心有疑虑,想要问个清楚。

“你不知吗?”八福晋意味深长的目光瞟了过来。

第157章 好的时候是个宝

和悦语噎,她真不懂。

看她的目光似乎自己应当知道似的。

“历史上,你是十三叔的福晋,你是我的妹妹,我自是不希望你我将来落到那样的局面,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另一位兆佳氏成为十三福晋。”

八福晋坦诚回答。

可是最后八福晋还是答应和悦帮她解决了六姐和十三阿哥的事。

这一刻,和悦终于知道了姐姐的心。

“你会怨我吗?”八福晋问,语气忐忑。

和悦抱住她的胳膊,亲昵地撒娇:“怎么会?终究姐姐是为了我好,而且最后姐姐不还是帮了我?”

八福晋松了口气,目光柔软。

这时候柳叶来禀,说是八贝勒来过了,知道八福晋与和悦在说话便回了前院书房。

和悦听了这话,也意识到时间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可是自己刚和姐姐相认,不愿意再和姐姐分开,于是绞着手,面露迟疑。

八福晋微笑着问:“怎么了?”

和悦抬眸看了她一眼,尽管知道这样不合适,却依旧忍不住开了口:“我、我今晚想和姐姐在一起。”

八福晋轻笑,一口答应:“好啊。”

和悦诧异,继而惊喜,只是仍旧有些迟疑:“那,八贝勒会不会生气?”

自己抢了人家的老婆,把人家应该和妻子相处的时间给夺了去,想来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

和悦倒不是为八贝勒着想,只是先给姐姐打好预防针。

也是自己的私心在作祟,若是八贝勒听了姐姐的话还会不会保持完美的风度?

和悦心里有个小人欢快地跳动着。

“放心,他不会生气。”八福晋面上犹豫一闪而逝,却还是这样说了。

接着八福晋让人去禀了八贝勒,就说今日让他去别的屋歇息。

和悦怕额娘担心,让玉樱回去转告额娘说自己今晚在八贝勒府。

夜色如水,淡青色的纱帐掩映下,两个人挨着躺在略显昏暗的拔步床里面,盖着同一个被子,朦胧而细碎的月光透过纱帐为帐子内的两个人添上一抹朦胧而柔和的色彩。

睁着眼凝视着眼前女子安静的睡颜,和悦满心满足。

许久不曾与姐姐躺在一起说悄悄话,能够再次和姐姐一起入睡,即便是谁也没说话,却也是一件极幸福的事。

和悦闭上眼睛,闻着身边淡淡的馨香,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阳光明媚,和悦心情很好地回了府。

刚回到府里,额娘就派人把她叫了过去。

“你昨夜怎么回事?怎么会在八贝勒府住下了?!”伊尔根觉罗氏忧心忡忡,面上隐有怒气。

和悦早已想好了说辞,只说和八福晋相谈甚欢,便在那儿住了一晚。

“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样不懂事?对方到底是八福晋,你以为是你那些一起长大的玩伴?何况,你置八贝勒于何地?!今后不许再如此了!”额娘的态度十分强硬。

和悦明白额娘的担心,自是满口答应,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

她自是不会再如昨夜般,毕竟那样太过惹眼,会带来很多麻烦。

和悦问了下舅母的态度,额娘果然被转移了心思。

“毕竟是圣旨,她还能如何?说来这也怪不得她,毕竟另一边是她的母族,不过如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想来她也不会再反对了。”

听了额娘的话,和悦点头。

春去秋来,转眼已到了六姐出嫁的日子。

从凌晨开始,妍悦便被从床上挖了起来开始梳妆打扮。

和悦进了六姐的房间,看见梳头嬷嬷给六姐梳着头,念着《上头十梳歌》,六姐脑袋一点一点的快要睡了过去。

看见她来了,眼睛一亮:“你可算来了。”伸手拉过她的手。

和悦坐在一边,看六姐被打扮的光彩照人,抿嘴直笑。

妍悦被笑的脸红,紧张兮兮地攥紧了她的手,手心里全是汗:“不知怎的,我现在好紧张。”

和悦暗笑,六姐还有这一天啊。

“听说新娘子结婚前都会紧张,六姐把伊都立想象成一根草,一块木头就行,一定不会再紧张了。”

妍悦“噗嗤”笑了出来:“哪有你这样说的?!他哪里是草和木头。”

“男人好的时候是个宝,坏的时候是根草,不就是这样吗?”和悦理所当然地说。

全屋的人都笑了起来。

梳头的嬷嬷打趣:“七格格,可不是这样说,这嫁了人啊,丈夫就是女人的天,要捧着。”

和悦才不赞同:“对我姐来说不是,太捧着了,男人还不要得意地上天啊!六姐是我们家的宝,他才该捧着六姐才对。”

嬷嬷只笑笑,只当这是孩子的玩笑话,也不反驳。

“六格格和七格格姐妹情深,真是让人感动。”

这奉承话说的妍悦很高兴,看向和悦的眸子闪闪发光。

“那是,有我在,绝不许伊都立欺负六姐!他敢欺负你,我就揍他!”和悦举了举拳头。

妍悦靠着和悦的肩,心里盛满感动:“七妹,你真好!”

“那是,我比伊都立更好,六姐可千万不能有了丈夫忘了我这个妹妹啊。”和悦揶揄着。

妍悦郑重点头。

看着嬷嬷给六姐梳头,和悦示意嬷嬷把梳子给她,想要亲自来。

这是她第一次送人出嫁,上一回姐姐出嫁,和悦只能在新房里见上姐姐一面,一直以来都是她的遗憾。

她想亲自送姐姐嫁人,亲自给她梳头。

希望六姐和姐姐能够一世幸福,平平安安的。

因不会十梳歌,和悦请嬷嬷念着,和悦跟着念,一边念,一边给妍悦梳头。

铜镜里的妍悦眸中闪烁着水光,嘴角却扬着笑。

“六姐,不要只听伊都立的话,不要太惯着她行不?他要是欺负你,你直接打他,打的他福气为止,他要是敢打你,他就不是男人!”

一屋子丫鬟嬷嬷惊愕地瞪大了眼,这七格格也太生猛了吧!

妍悦对和悦这样的话习以为常,用力点头:“你放心,我决不会给他机会欺负我!”

和悦想说如果伊都立喜欢上别的女人,不要伤心,不要难过,没什么好在意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可是和悦不愿影响六姐的心情。

来到这里三年,和悦早已把妍悦当成自己的亲姐姐,想到以后很难再见面,就难过,伸手抱住六姐的脖颈:“姐,要经常回来知道吗?”

妍悦用力点头,很是伤感。

“还紧张吗?”和悦歪头打趣。

妍悦拍了拍红红的脸蛋,深吸一口气:“不紧张了!”

第158章 学中馈

新郎迎亲的时候是辰时,这之前新娘只能在屋子里等。

尤其是还不能吃东西。

对于妍悦而言是极痛苦的事。

和悦暗暗嘱咐海兰去厨房寻了几块点心,把嬷嬷丫鬟赶出去,只说要陪六姐说话,然后把海兰偷偷顺过来的点心给她。

妍悦开心到不行,边狼吞虎咽边一顿猛夸:“还是七妹好!”

等嬷嬷回来看到妍悦嘴唇上被毁了的胭脂和嘴角边的点心屑,嘴角直抽抽,甚是无语,却也只能重新给妍悦补了妆。

辰时到,新郎到,妍悦戴上喜帕,和悦扶着六姐到前面拜别阿玛额娘,妍悦喜帕下的脸哭的稀里哗啦,向阿玛额娘磕了头,马尔汉亲自把妍悦的手送到了一身红艳喜服的伊都立手中。

伊都立握着喜服下妍悦的手,向岳父岳母磕头拜别。

送走了新郎新娘,一家子怅然若失。

和悦心情低落,一时很想去八贝勒府见八福晋。

去了后才知道八福晋不在,和悦不禁失落,转而去了隔壁的四贝勒府,去看四福晋。

和悦闷闷不乐地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

四福晋瞧着她这样,问:“今日心情不好?”

微微点头,和悦叹了口气,自从六姐离开了家,她的心总是沉甸甸的,怕六姐被欺负,怕舅母对六姐不满意挑刺,怕伊都立护不住她。

虽说妍悦是姐姐,可是在和悦心里,她就是自己的妹妹,脾气直,没什么曲里拐弯的心思,容易被欺负。

四福晋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有些好笑:“舍不得妍悦?”

和悦点头。

“每个人都会长大,都要嫁人,妍悦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路要走,她会保护好自己,你与其担心她,还不如担心你自己。”

“我?我有什么担心的?”和悦听了四福晋的话,不明所以。

四福晋失笑,抚摸着她的头发:“你这丫头,分明比妍悦要小,却事事都替她担心,像个老妈子,你可曾想过你自己的将来?”

和悦惊讶地“啊”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我、我还小呢。”

她是真没考虑过,除了是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外,也是对此事并不太关心的缘故,颇有种随遇而安的意味。

“你也不小了,女儿家十二岁已是大人了,虽说秀女选秀前不可议亲,可若是不愿入宫,还是要早作打算。”

四福晋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子,转眼已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虽眉眼依旧稚嫩,却更显青涩水灵。

“上回你不小心闯入爷的书房,那事你就没什么想法?”四福晋忽然问,那笑意味深长。

和悦心里一“咯噔”,有些不自在,表面却装作茫然不解,讪讪解释:“什么想法?那个,我是不小心才撞见的,四爷也没怪我不是。”

“你个小丫头,我会怪你?”四福晋失笑,点了下她的俏鼻,目露宠溺,又叹了口气:“你与爷一向亲近,即便撞见了也没什么,你这个年纪,有些事儿知晓了也无妨。”

和悦完全懵了,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知道了也无妨?!

看她茫然的小模样,四福晋笑容越深:“怪不得爷喜欢,我瞧着也喜欢。”

和悦正不解呢,四福晋又转移话题:“你可还记得那个丫鬟?”

和悦点头,那是自然,第一次遇见那样的场景,还是很印象深刻的。

四福晋徐徐道:“她是李格格身边儿的丫鬟,素日里便得李格格喜爱,那日妄图借着李格格病了的当儿勾引爷,正巧被你撞见,当天爷就让人把那丫鬟打了一顿板子,还为此训了李格格。爷不是个重女色之人,面上严厉,对女人,只要不犯了规矩,爷还是极怜惜的,你看李格格便知了。”

和悦黑线,她给自己说这些做什么?自己对四贝勒的情史可一点兴趣也没有。

而且,和悦也没看出四贝勒对李格格有多喜欢,依和悦所知,未来的另一个女人年氏那才是四贝勒放在心尖上的人。

不过四福晋这样说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么她有种瘆得慌的感觉?

见她似不太懂,四福晋没再多说,用其他话岔了过去。

可是和悦心里却总是不得劲,总觉得四福晋意有所指。

她倒没想过四福晋是让自己做四贝勒小老婆的意思,毕竟哪个女人愿意主动给丈夫找女人?更别说自己也算是一品大员的嫡女,如何也不能去做小妾的,四福晋没那样蠢。

既然想不明白,和悦很快就将之抛在脑后。

今日四福晋把和悦留了下来,说是眼看着就要成大姑娘了,要教她些处理中馈的能力,日后到了婆家好不受欺负。

和悦觉得四福晋还真是热心肠,连这个都提前想到了,十分汗颜。

她很不想学,因为这对于她而言还太远,她没想那样早成亲,可是四福晋分明是另一种想法。

用她的话说就是:“我在十岁上就嫁给了爷,你如今都十二岁了,也该学学了。”

和悦大跌眼镜,没想到四福晋那样小就嫁给了四贝勒,简直是残害未成年儿童啊。

尽管不愿意,和悦还是认命地跟着四福晋学习。

除了处理府上的庶务,还要管理好府上的姬妾。

四福晋还把后院的女人都叫了过来,亲自演示给和悦看。

和悦单手托腮,坐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

至于学习?和悦想,有必要吗?直接一拳头过去,看谁还敢不听话?

四福晋对于府上的女人就是太过温善,总是端着嫡福晋的架子,怕被人说闲话,失了贤惠的名声。

怪不得李格格总是时不时地刺四福晋一下,第一次见面就敢无视四福晋的威严挤兑自己。

不过自从连大格格都到了四福晋那儿之后,李格格倒是安分了许多,不敢明目张胆地刺四福晋了。

看来四福晋的计策也还是有些作用的。

不过,和悦还是喜欢更直接点的方法。

她才懒得为那些脑子有病的女人费心思呢。

只是和悦正看的尽兴,蓦然察觉到一道带着刺的目光向自己扎过来。

顺着感觉看去,就看到李格格那恶狠狠的媚眼毫无顾忌地瞪着自己,那样子恨不得把她生吞了似的。

和悦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暗叹果然女人什么的最可怕了,连个眼神都这样有威慑力,不过和悦可不是被吓大的,立刻笑眯眯地看了过去。

李格格被她那云淡风轻的模样气的胸膛起伏,咬牙切齿。

和悦无趣地想,这样就受不住了?真是弱!

不过她也不想想她会来这儿受教训,可不是自己让她来的,倒是尽找软柿子捏。

不过和悦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第159章 绵延子嗣

等到结束的时候已是申时(下午)末。

让所有人都回去,和悦跟着四福晋回了正房。

“感觉如何?”四福晋笑问。

和悦搔了搔头,尴尬地笑:“还可以。”其实看了会儿她就觉得挺无趣的,完全是勉强应付了过去。

四福晋也知道她的性子,遂也没再多问:“你呀,性子就是太懒散了些,若是将来成了一家主母,可不能再如此,即使不愿面对那些女人,也要理智地处理,不可让她们越过了主母,也不可做的过了,落下话柄,这个度要把握好。”

和悦点头,表示了解。

四福晋吩咐紫玉:“你去前面问问爷,今晚可要来用膳?”

紫玉答应着去了。

不一时紫玉回来说是爷今晚不过来了。

四福晋点头表示知道,又问:“可是去李氏那儿歇息?”

紫玉摇头:“爷没说去李格格那儿,奴才进去时主子爷正忙着。“

四福晋挥手命她退下,看向和悦:“我们爷寻常是比较忙的,只有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才来这儿歇息,别的时候都是在其他房里,当然,去谁那儿要看爷的心意,大多时候都在书房。无论丈夫要去哪儿,不可多问,但是要及时了解爷的去处,不可一问三不知。”

这又是对和悦的一番教导。

和悦简直要对四福晋佩服的五体投地,不愧是贤惠的典范,难怪四贝勒始终尊敬她这个嫡福晋。

做嫡福晋做到她这个份上,其实就算没有四贝勒的宠爱,也是能站稳脚跟的。

大概是因为女人的通病,再贤惠的女人总有那么一两个让她忌惮的所在,比如李格格。

所以才想方设法把李氏的一双儿女都弄到了自己膝下养着,断了李氏的凭仗。

但据和悦所知,将来李氏还会有个儿子,甚至因此被提为侧福晋,简直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不仅前面有李氏,后面还有个年氏,四福晋虽然表面风光,背地里还不知有多难呢。

所以说,要想贤惠还真要做好被累死的准备。

与其这样,还不如随心所欲地活着,想怼谁就怼谁,凭什么那些好都让男人得了去?

想到这些,到底是这些年四福晋对自己也不错,和悦还是多问了句:“四福晋,您这样不累吗?”

四福晋一怔,看着她好奇关心的目光,轻笑:“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做人哪儿有不累的?可再累也要走下去不是?”

和悦摇头:“我不是说这个,四福晋爱四爷,却要做好嫡福晋,不得不把自己装扮的贤良,善待其他女人,善待其他女人的孩子,可是四福晋却忘了自己也是个女人,即便嫉妒了,生气了,又有何过错?这样下去累的只有自己,何苦呢?”

四福晋被她一席话说的神色恍惚,面上浮现一层淡淡的哀伤,却很快隐了下去,笑的眼泪都出来:“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什么爱不爱的,也不知羞!你别忘了,我是皇家的媳妇,一切要以皇家子嗣为重,个人情绪又算得了什么?即便是爷,也有诸多无奈之处,许多时候即便面对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也不得不应付,让对方为皇家绵延子嗣,比起我,爷岂不是更苦?”

和悦嘴角轻抽,说到底,女人就是个繁衍子嗣的工具,即便是嫡福晋也无法免俗,只是名声地位高低罢了。

这样的生活,绝对不是和悦能忍受的。

大概是四福晋这样土生土长的古人从小接受的就是那样的教育,和悦这个半道穿过来的还真不好多言。

和悦端起面前的茶杯仰头咕咚咕咚喝完。

四福晋无奈瞥她一眼:“怎么还是这样?教你的规矩哪儿去了?”

和悦讪笑,露出空了的茶杯底,无奈:“忘了,喝完了,那也没法子了。”

“你就无赖吧。”四福晋这样说,却也没再计较。

忽然,四福晋想起什么,吩咐云英:“你去让厨房给爷做一碗荷叶莲子粥,亲自给爷送过去。”

云英应是,正要下去,四福晋又喊住她。

拧眉思索了一瞬,转向和悦,无奈地笑:“还是你去吧,你也知道,爷一忙起来什么也不顾的,长此以往如何是好?若是让丫鬟过去,爷必定不听,你去的话,爷许是还听得进去。”

“啊?”和悦一愣,旋即痛快地答应:“好啊,没问题。”

“麻烦你了,这事原本是丫鬟该做的。”四福晋舒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

和悦摇头:“小事罢了。”和悦对这个可不在意。

四福晋让丫鬟盯着小厨房做一碗荷叶莲子粥,期间和悦又喝了两杯茶,这次只敢小口抿着,不敢再大口喝了。

一刻钟后,荷叶莲子粥做好,和悦叫玉樱过来,却是海兰过来了,说是玉樱去小解了。

和悦点头,吩咐海兰提着放好粥的红漆食盒,出了院子。

走了没多久,就见玉樱从后面追过来:“格格,格格……”

和悦顿住,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疑惑:“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玉樱笑了笑:“奴才就是怕追不上格格。”看了眼海兰提着的食盒,面上掠过一丝惊惶,忙伸手一把夺过去,不可谓不用力。

海兰猝不及防,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待看见食盒到了玉樱手里,面上一恼:“你这是做什么?”

玉樱面上惊惶更重,很快掩去,强笑着解释:“没、没什么,我就是想和格格一起去。”

和悦对她的行为颇为不解,却也并未多想,怕粥凉了,赶紧摆摆手:“好了好了,玉樱跟我去吧。”

玉樱一喜,哎了声,跟着和悦去了。

海兰在后气的跺脚。

来到前院,眼看块到了正房,迎面看到十三阿哥走了过来。

看到玉樱手中提着的食盒,疑惑:“你这是做什么?”

对看到十三阿哥在此并不意外,和悦哦了声,解释:“是四福晋让我帮着给四爷送点粥,顺便劝四爷歇息。”

十三阿哥皱眉,隐约觉得不对劲,小声嘟囔:“这事儿怎么让你去做?你又不是丫鬟。罢了,我送过去吧。”

说罢就要去接过食盒。

玉樱忙一步退后,神色一慌,又很快笑了起来:“这哪能让十三爷做呢?奴才送过去就成了。”

十三阿哥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又笑看了和悦一眼:“你这丫头还真懂事。”

第160章 强吻

“那是!”和悦一点也不谦虚的,还顺杆子往上爬,斜睨了十三阿哥一眼,嘴角含笑:“也不看看是谁的丫鬟!”

十三阿哥无语:“你还真是脸皮够厚的。”

“脸皮儿薄能当饭吃?而且我说的是实话好吗。”

“好好好,你说得对,成了吧。”十三阿哥无奈地笑,那笑却满是纵容。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去给四爷送粥呢。”和悦摆了摆手,就往书房走。

十三阿哥拽住她的手,察觉到手中比之以往更加的柔软的触感,又慌得抽回了手,抿了抿嘴,慌乱地解释:“你别去了,让丫鬟去吧,你陪说说说话。”

和悦见他脸红,暗笑,不就是不小心摸了下手吗?竟然纯情至此。

爽快地点了点头:“好啊。”又吩咐玉樱:“你送过去吧,就说我说的,让四爷必须休息,知道吗?”

一旁的十三阿哥无语,她这是凭什么这么大的胆子敢吩咐四哥?还真是被宠的没边儿了。

心里一时有些不太舒服,她关心四哥都比关心自己要多些。

不耐烦地拽了拽她的袖子:“好了,我们快走!”

和悦撇嘴,跟着十三阿哥去了。

玉樱听了和悦的话傻在那儿,看着格格和十三爷走了,紧了紧手中的食盒,似乎下定决心般,转身慢吞吞地去了书房。

和悦跟着十三阿哥左转右绕,去了一处假山池塘附近。

十三阿哥先上了假山,然后拉和悦上去,两个人坐在一处,正面对着夕阳。

十三阿哥从怀里拿出一支横笛:“喜欢听曲子吗?”

和悦眼睛一亮,点头:“喜欢!”

她还没听过十三阿哥吹笛子呢,还是很好奇的。

真没想到他竟然会吹笛,果然皇家的孩子不仅武功好,还各个多才多艺。

十三阿哥一笑,被橘色的夕阳映的一片柔暖灿然。

横笛置于唇边,悠扬轻快的曲调响起。

和悦双手托腮侧头看着十三阿哥吹笛的模样,看着他一改往日任性又软萌的大男孩模样,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潇洒不羁和认真专注。

这样迷人的十三阿哥是和悦第一次见,一时看的呆了。

十三阿哥侧头看到她呆呆的模样,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不知过了多久,笛声停止,十三阿哥伸指戳了戳她软嫩的脸蛋。

和悦一下子醒了过来,看着眼前少年眸中的促狭,脸腾地一下红了。

天呐!她竟然看着一个小屁孩迷住了,还当着他的面发呆。

简直太丢人了!

忙收回目光,别过了脸,想说些什么缓解尴尬,却忽然感觉喉咙有些干,嘴唇也干,她下意识舔了舔唇瓣,暗暗懊恼,她不会真的被美色所迷了吧?

忍不住侧头再看向十三阿哥。

却见十三阿哥笑眯眯地看着他,那模样分明在笑话她定力差。

说实在的,如今的十三阿哥早已与当初的小男孩模样相差太多。

十五岁的十三阿哥已是一个真正的少年,模样俊秀清逸,眸若星辰,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整片星空都盛在了那一抹笑中。

看着看着,和悦只觉喉咙越来越干,小腹处腾起一阵邪火。

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和悦慌乱地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不会吧!她竟然会对一个小她许多的少年产生这样的感觉!

虽然心里明白不该再看他,应该赶紧离开,可是不知怎的,就是无法移开目光,仿佛眼前的他是一只冰激凌,诱人品尝。

忽然,眼前出现一只手,使劲地在她面前晃了晃。

和悦看到十三阿哥疑惑而担心地看着她:“你怎么了?怎么脸这样红?”想到什么,皱眉:“不会是发烧了吧?”

“你才发烧了呢!”和悦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说完这句话,和悦就感觉眼前的他果真变成了一只冰激凌,和悦笑了起来,忍不住凑了上去,在那一片粉色上轻轻地舔了舔。

身前的人陡然僵住,眼眸骤缩,紧张地看着眼前眸色迷离,脸颊嫣红如桃花的女孩,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想要逃开,女孩一把抱住了他,加重了力道啃着。

十三阿哥疼的吸气,脸红的滴血,眼珠四处转动不敢看她,又忍不住定睛看过去,眼神渐渐变得迷离。

只是唇上传来的疼痛让他黑了脸。

这是把他当什么来啃了?!

拳头紧握,想要把她推开,却舍不得这一片柔软。

和悦舔了一会儿,觉得不够,蹙了蹙眉,有点不悦,立刻熟练地将舌尖探了进去。

“轰!”地一声,十三阿哥感觉自己要炸了,恍惚地看着女孩,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眸。

……

书房。

“砰”的一声脆响,粥碗被打落在地,一道惊慌的女声短促地响起,很快就被淹没。

男人狠厉地将女子压在书案边缘,狠狠地撕扯掉她的衣裳,眼眸猩红,重重地吻落下,弄疼了她。

女子眼角滑下一滴泪,呜咽着,很快陷了进去,双手环抱住男人精壮的腰。

……

屋外的苏培盛诧异地拧了眉,这是……怎的了?

想起那道惊慌的女声,苏培盛犹豫下终究还是放弃了进去。

只是,心里隐隐不安。

那可是七格格身边的丫鬟,爷怎会……

唉,这可怎么是好?!

……

和悦迷糊中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丝清明,强迫自己醒过来,一睁眼看到身前紧闭着眼的少年,不知想起什么,一瞬间黑了脸。

猛地推开他,慌乱地别过脸:“你、你……”却说不出一句话,想到方才的情况,恨不得立时钻到地缝里。

十三阿哥被推的回过了神,看着她脸颊嫣红,一脸懊恼的模样,舔了舔唇,还想要。

可是又瞬间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从脸到脖子立刻红的如煮熟的虾般。

“对、对、对不起……”说完又后悔不迭,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道什么歉?分明是她做的,关自己什么事?自己才应该委屈好不好?!

“你、你、你怎么……”他指着她,想要指责,却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和悦捂住脸,懊悔不已,简直没脸见人了!

可是下一刻,又察觉到刚才的那股邪火涌了过来,心里“咯噔”一声,暗叫坏了。

她、她这是,中招了?!

怎么会?!

可是时间不允许她思考,很想把面前的少年推倒在地,可是少年脸上的惊慌让她不忍。

她怎么能这样做?

不行,她必须离开!

想要逃跑,身体却诚实地抱住了他。

第161章 下药

十三阿哥感受着怀里柔软的娇躯,愈发不知所措,双手悬空,不知往哪里放。

“你、你别……”想劝她放手,谁知怀里的女孩却整个脸埋入他怀里,轻轻地蹭着,迷迷糊糊地说着什么。

仔细地听,才听到她说什么“好热,让我抱抱……”

十三阿哥不再劝阻,却疑惑地蹙了眉,手摸上她的额头,发现烫的厉害。

这……发烧了?

可是又不太像啊!

心里一慌,十三阿哥慌忙抬起她的脸,发现她的脸也红的不太正常,双眸迷离,唇瓣被她咬出了血。

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十三阿哥再也顾不得尴尬,忙抱起她,跳下假山,急急地往四贝勒的书房奔去。

谁知到了书房门口却遭到了苏培盛的阻拦:“十三爷、这、您不能进去!”

十三阿哥拧眉发怒:“为何?快让开,去叫大夫!”

苏培盛这才发现十三阿哥怀里的人是兆佳府的七格格,再看那昏迷中依然脸颊通红的样子,吓了一跳:“哟!这是怎么了?!”

十三阿哥见他挡在门口,始终不让自己进去,恼了,一脚把他踹开,然后踹开了门,闯了进去。

“哎!十三爷,您不能进!”苏培盛在后面反应过来,着急忙慌地拍了下腿,追了进去。

……

四贝勒听到门外的动静,停了下来,额头冒汗。

身下的女人一声闷哼,眼泪汪汪。

四贝勒凌厉的眸瞬间射了过去,吓得女子脸色一白,噤了声。

这会儿的四贝勒依旧有些不太清醒,弄不清身下的人是谁,待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看到身下的人,瞬间将眉头拧成了疙瘩。

……

十三阿哥进来没看到四贝勒,却看到地上破碎的瓷片,心里一慌,以为四哥出了什么事,四周一扫,便看到通往内室的地上几件女人的衣服。

十三阿哥太阳穴狠狠一跳,俊脸瞬间涨红,转头便要抱着和悦离开,又一看和悦这会儿昏迷中依然难受的模样,犹豫中还是停了下来,把和悦轻放到西边临窗的长榻上。

“十三爷,您这……”苏培盛快要哭了,下意识瞄了眼内室的方向,哭丧着脸。

唉,这都什么事啊!

十三阿哥见苏培盛还在这儿唧唧歪歪,立刻一眼瞪了过去,怒吼:“还不去请大夫!”

吓得苏培盛一颤,再也顾不得什么,屁股尿流地跑了出去。

十三阿哥也很是懊恼,可是现在也不能离开,否则让下人们瞧见和悦这样还不知会传出什么。

这会儿无论如何只能先打扰四哥了。

躺在榻上的和悦忽然又爬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抱住十三阿哥的腰。

十三阿哥猛然僵住,眼睛四处躲闪,红着脸,就是不敢看她,柔声劝她:“和悦,大夫马上就来了,你忍着点。”

一刻钟后,四贝勒衣着整齐地从书房后面的内室转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情景,眉头狠狠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四哥!”十三阿哥一喜,接着似想起什么,脸色一下子灰败,低下了脑袋,声音嗫喏:“四哥,对不起,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和悦她……”

四贝勒没理会十三阿哥的尴尬和愧疚,看向了和悦,在她嫣红的面上一扫,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再联想到方才的事,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不一会儿,有人颤巍巍地从后面走了出来。

十三阿哥打眼一看,立刻睁大了眼,震惊地看向四贝勒。

“四哥、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是她?!

四贝勒略有些不自在,淡淡解释:“粥里被下了药。”

十三阿哥下意识便看向了瑟缩着站在一旁恨不得钻到地缝里的玉樱,粥是她送来的,唯一的解释……

玉樱看到他的目光,“噗通”就跪了下去,脸色煞白,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是奴才……奴才没有!”

四贝勒瞥了她一眼,那一眼凉凉的,却到底向十三阿哥解释了:“她没那胆子!”

玉樱瞬间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四贝勒。

十三阿哥依旧担心:“四哥,你这……这要如何是好?怎么这样巧?刚才原是和悦要来的……”

想到那粥是四嫂让和悦送来的,若是和悦进了书房,岂不是就是玉樱的结局?

想到这儿,十三阿哥不由打了个寒噤,忽然有种庆幸的感觉,庆幸是玉樱,不是和悦,庆幸自己把和悦叫了出去。

可是和悦也和四哥一样……

“这究竟是谁?!”想通了对方的目的,十三阿哥脸色阴的能滴出水来。

虽然粥是四嫂让和悦送来的,十三阿哥却并不怀疑是四嫂,毕竟四嫂没理由这样做。

玉樱听了十三阿哥的话,咬着唇低下了头。

四贝勒看到,眼眸一眯,却并未开口。

不一会儿,大夫过来了,十三阿哥阻止他行礼,立刻把人拖到了和悦这儿:“快把脉!”

年老的大夫颤巍巍地坐在了凳子上,玉樱忙起身上前把帕子放到和悦的手腕上,紧张地看向和悦。

老大夫一手摸着胡子,另一手隔着帕子放到和悦的腕上,诊了片刻,拧起了眉,松开了手。

十三阿哥立刻紧张地问:“如何?”

大夫一脸尴尬:“这……这姑娘是中了、中了……”

“废话!爷问你可有解决之法?”十三阿哥不耐地打断他,脸上满是怒火。

大夫被吓得瑟缩了下,耐心地解释:“这个并无解药,除非……”

剩下的话没说完,十三阿哥和四贝勒却都懂了。

两个人皆是神色凝重。

大夫嗅了嗅鼻子,忽然起身朝书案旁边的香炉那里走了过去,打开盖子,凑过去闻了闻。

“怎么了?”十三阿哥疑惑地看着他的举动。

大夫皱眉解释:“这香炉里下了春药,看来这姑娘是中了这个。”

四贝勒目光一沉,屋子里的气压陡然降低。

十三阿哥看了眼四哥,这个怕是只有四哥知晓了。

方才和悦没来,自然不是中了这里的药。

那也就是说,四哥中的不是粥里的药,而是中了香炉里的药。

那和悦又是从何处中的药?

“除了那个法子,唯一的方法就是……”大夫看和悦的年纪尚小,又看四贝勒和十三阿哥的脸色,大概知晓两个人不愿意,只能提出另一个法子。

“什么办法?”十三阿哥眼睛一亮。

大夫见状,知道自己猜对了,接着解释:“好在这位姑娘中的药并不多,熬过这一夜也就好了,只是中间要以凉水沐浴,才能缓解痛苦,不过此法虽然有效,对身体可能不太好。”

十三阿哥皱眉,看了眼四贝勒,也看到了四哥的意思。

毕竟除了这个别无他法,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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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义无反顾

四贝勒立刻让人去准备了厢房。

因为担心太多人知道,议论纷纷,只说和悦病了,无法移到后院,让人搬来一张美人榻,把和悦放了上去,才让护卫把她搬到了前院的一间厢房。

屋里早已备好了冷水,四贝勒吩咐丫鬟们服侍和悦沐浴,这才让人去通知了四福晋,并把海兰找了过来伺候和悦。

四贝勒和十三阿哥回到厢房,开始审问玉樱。

玉樱只说粥是四福晋让送来的,她什么也不知道。

四贝勒直接让人把她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玉樱吓得跪爬到四贝勒面前,拽着四贝勒的腿哭诉:“贝勒爷,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对了,奴才来之前遇到了李格格,李格格硬要查看那粥,说是怕奴才毒害了贝勒爷,奴才哪儿敢害贝勒爷?李格格亲自检查了粥,还说了些阴阳怪气的话,这才走了,其他的奴才什么也不知道,这件事苏公公也知情,还请贝勒爷明察。”

四贝勒看向苏培盛,苏培盛立刻躬身回话:“爷,玉樱姑娘所言句句属实。”

“四哥,要把李格格屋里的丫鬟叫过来审问吗?”十三阿哥犹豫着看向四贝勒。

他已经听四哥说了自己走后李格格来过的事儿,那香炉里的香也是李氏添的,说是能缓解疲劳的,没想到李氏竟敢下药。

毕竟是四哥的家务事,十三阿哥即使生气也只能试探着询问。

四贝勒还未说话,四福晋就来了,听了前因后果,怒不可遏:“没想到李氏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爷,此事是妾身的过错,是妾身没管好李氏,妾身不该为了劝爷好好休息便让和悦来给爷送粥,也就不会发生这等事,您放心,此事妾身必定查的一清二楚,给和悦一个交代。”语气满是愧疚自责。

四贝勒冷眸睨了她一眼,薄唇淡启:“此事你不必过问,爷会亲自审问。”

迎着四贝勒浸着彻骨寒意的眸子,四福晋整个人如掉入了冰窟窿般,脸色一白,声音颤抖:“爷怀疑妾身?”

“虽说那粥被李氏碰过,却是从你那儿送来的,和悦也并未喝过那粥,之前和悦一直在你那儿,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被他人下药。”四贝勒倒也不隐藏,明明白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冷眸紧紧地盯着她的脸。

四福晋咬着唇,含泪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爷,天地可鉴,妾身待和悦如亲生女儿一般,如何会做出那等事?妾身再如何也不会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十三阿哥张了张嘴,想说四嫂不可能做那样的事,却没有任何证据。

确实,和悦之前一直在四嫂那儿,路上也并未遇到任何人,怎么可能在其他地方被下药?

“爷不知你为何要如此做,也不希望是你,只愿是爷冤枉了你,你出去吧,照顾好和悦。”四贝勒说完,挥了挥手,不愿再多言。

四福晋面色顿时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却终究起身咬着唇,缓缓退了下去。

“四哥,玉樱的事要如何处理?毕竟她是和悦的丫鬟……”十三阿哥见四贝勒脸色沉冷,转而问起这件事。

……

和悦蹙眉,缓缓睁开眼,浑身软绵无力,头晕沉沉的,闭上眼,再次睁开。

望着眼前陌生的一切,诧异地眨了眨眼睛,这是哪里?

撑着身子想要起身,却惊醒了身旁趴着的人。

“格格,你终于醒了?”海兰听到动静,忽地坐了起来,看到和悦醒来,满脸惊喜。

“这是哪儿?我怎么了?”和悦疑惑地问。

“格格,您忘了?”海兰诧异地睁大眼:“您之前中了……那种药,泡了一晚上冷水,您可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的?”说到中了那种药,海兰脸红,声音也小了下来,又想到什么,关心起她的身体。

和悦想起之前的事,似乎自己和十三阿哥在一起,后来身子有些不舒服,还……

想到自己做的事,和悦涨红了脸,脸颊埋入手心里,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天呐!她竟然做出那样的事,简直太丢人了。

不过想到那时候身体的反应,似乎确实像是中了春-药。

不过是谁要这样对自己?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和悦深吸口气,问。

海兰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回答:“已经巳时了。”

和悦诧异,原来已经第二天了吗?

“对了,玉樱呢?”想到自从醒来还没看到玉樱,和悦疑惑。

海兰脸色一僵,垂下了脑袋,嘴唇嗫嚅:“玉樱她、她……”

“她怎么了?”和悦心里“咯噔”一声,有不好的预感。

海兰咬了咬唇,抬眸看了和悦一眼,小声解释:“格格,您别怪玉樱,其实这也怪不得她,当时四贝勒也中了药,玉樱根本无法反抗,这才……”说到这儿,见和悦脸色越来越难看,海兰声音也越来越小:“这事儿瞒的紧紧的,怕影响了格格的清誉,今儿早上玉樱被四福晋叫了去,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什么事。”

和悦靠在床头,陷入沉思。

自己中了药,偏偏那时候四贝勒也中了药,怎么会这样巧?

是四福晋让自己去给四贝勒送粥,可是中间遇上了十三阿哥,和悦没去成,玉樱去了,是以玉樱和四贝勒都出了事。

若是没有遇上十三阿哥,自己去了书房,怕是……

和悦惊的一身冷汗冒了起来。

随后又想自己并未喝那粥,自己是怎么中的药?

和悦去书房之前只在四福晋那儿待过,只吃过四福晋那儿的东西。

等等,去找四贝勒之前自己还喝了茶,除了这些,和悦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在其他地方被下药。

是四福晋吗?

可是四福晋为何要这样做?

明明前一刻四福晋还说等她嫁了人,要掌管中馈,还教她如何管理小妾,一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怎么会忽然那样害她?

和悦灵机一动,忽然想起一事。

去前院之前,玉樱忽然追过来,说是要陪和悦一起去。

当时玉樱面色有异,和悦并未多想,可这时候想起来,当时的玉樱似乎知道些什么。

否则她不会那样慌乱。

可是既然知道,为何不阻止?还跟着自己一起去?

她本可以阻止,本可以不去,却不仅未阻止,还在和悦被十三阿哥叫走之后义无反顾地去了。

她为何要这样做?

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和悦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和悦不相信玉樱会这样做,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和玉樱从小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实则亲如姐妹,也是因为自己虽然常带着两个丫鬟来四贝勒府,玉樱和四贝勒却并无过多交集,连话都没说上几句,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心思?

大概是自己真的病糊涂了,才会这样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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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收为侍妾

大概因为昨夜泡了一夜冷水的原因,和悦感觉有些发烧,四贝勒也想到了这一点,让人给她熬了药,醒来后就喝了,休息了一会儿,精神恢复了一些。

想着自己昨晚没回去,大概额娘听说她生病也担心了,便想着一会儿向四贝勒和四福晋告辞。

和悦醒来没多久玉樱就回来了。

见了和悦,和悦还没说什么,玉樱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海兰惊讶不已,立刻上前扶她:“你这是做什么?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怎么还跪下了?”

玉樱甩开她的手,膝行上前,仰头看向和悦,泪眼朦胧,“格格,您惩罚奴才吧。”

“你有什么错?”和悦冷眼看着她的行为,心下没有一丝涟漪,声音淡的听不出喜怒。

玉樱眼眸一慌,心里没底,咬着唇瓣,良久回答:“奴才虽不是故意的,可到底是丢了格格的脸,奴才甘愿领罚。”

“你也知道丢了我的人?”和悦冷笑。

玉樱身子一颤,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原本和悦还无法确定,这会儿看她脸色,如何还能不清楚?

没想到伺候了她多年的丫鬟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和悦气得脸色发青:“谁给你这样的胆子?!我自问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何要这样做?”

“你还不说实话吗?”见她不语,和悦语气更冷。

玉樱砰砰磕头,泣不成声:“格格,奴才对不起您,您惩罚奴才吧!”

“呵。”和悦轻笑,眼中却殊无笑意:“我总要知道你犯了什么错才好惩罚你不是?不过,如今的我可还有资格惩罚你?你都敢爬了四贝勒的床,我哪儿敢为难你?”

失望的语气中含着无尽的讽刺。

玉樱猛地抬头,眸中含泪,却坚定不已:“格格,奴才无论如何都是您的奴才,您要打要罚奴才绝不多言一句。”

和悦看着她的神情,确实真情实意,到底相处了多年,感情不是假的,遂抿了抿唇,脸色缓和了许多:“那好,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若是敢有半句谎话,我只当没你这个丫鬟。”

玉樱咬着唇含泪点头。

海兰在一边听的惊诧不已,待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看向玉樱。

又看了看和悦的脸色,到底没敢把怒火发出来,强自垂下了脑袋。

“你去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和悦轻声吩咐海兰。

海兰点头,退了下去,关上门。

屋子里只剩下和悦和玉樱主仆二人,和悦看向玉樱。

“那碗粥里被下了药,你早知道,是不是?”虽是疑问,语气却是肯定的。

玉樱闻言面露难色,待对上和悦淡然如水的双眸,意识到什么,立刻垂了眸,颤声回答:“奴才听到四福晋身边的云英姐姐和厨房里的人说让在粥里下药,说是让送去贝勒爷那儿,还提到了格格,奴才听了害怕,本想告诉格格,可是奴才不敢,怕格格冲动之下和四福晋发生矛盾,只好跟着格格去了,想着到时候提醒格格,见机行事。”

和悦心沉了沉,果然是四福晋吗?

原以为四福晋虽有几分心机,却到底不是那等心思歹毒之人,却没想到会做出这样的事。

可是如今的证据却指向了李格格,虽然自己被下药是在四福晋那儿,可是和悦不相信四福晋那样蠢,会没有应对之策。

大概还是会推到李格格那儿。

“那你为何会和四贝勒……上了床?你既然明知粥里被下了药,为何还要扑上去?”问出这句话,有些艰难,可和悦还是问了出来。

和悦猜测她口中的见机行事也就是代替自己和四贝勒发生关系吧,还真是讽刺。

玉樱脸颊通红,声若蚊蚋:“奴、奴才,没想到那香炉里也被下了药,奴才、奴才控制不了……”

“你说谎!”和悦愤然怒斥,随手将手边的一个茶杯抓了起来想要丢过去,紧紧地握着茶杯,却始终没扔的下去。

也是担心这边儿的动静引来注意,和悦最终还是将茶杯放了回去。

然而和悦突如其来的怒斥却依然吓得玉樱一个激灵,脸色白了白。

和悦瞪了过去,眸含怒气:“你以为你的心思我不知道?你为了攀上四贝勒,故意把自己送了过去,你明知粥里被下了药,却还是去了,你不是控制不了,你是根本就打算着跟了四贝勒,情难自禁,是吗?”

玉樱被和悦说的无地自容,脸色红的能滴出血来,想要解释不是的,张了张嘴,想到和悦之前说的话,到底把话咽了回去,沉默。

看出了她的默认,和悦失望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声音已恢复了淡定:“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玉樱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再也不敢说谎,红着脸,诚实地答:“在、在第一次见到四爷的时候。”

“呵,你倒是诚实,那个时候你才多大?”和悦无法相信从那么早开始,自己身边的丫鬟就有了那样的心思。

玉樱比和悦也只大了一岁,那时候玉樱也才十岁而已。

是古代的女人本来就早熟,还是自己低估了女人的爱情?

玉樱没说话,和悦心里头尽是失望:“就为了这所谓的一见钟情,你就不惜不顾我的脸面,故意勾引四贝勒?”

玉樱抬起头,慌乱地摇头,下意识辩解:“不,格格,奴才不想的,奴才不想的,奴才真的不是有意的,您原谅奴才……”

和悦却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完全没心思再和她说下去。

虽然来了这儿,和悦从未想过表面上把身边的丫鬟当作姐妹般对待,毕竟在这个世界,主仆本就不是平等的。

和悦宁愿尊重这里的规矩,不想因此养大了丫鬟的心,心生不平,好事反成了坏事,但是和悦心底却是真正把她们当作自己从小长大的亲人。

落到这样的局面,和悦没什么好说的,只当自己看错了人。

“你打算如何?跟了四贝勒?你可有想过,若四贝勒不愿要你呢?”

和悦可不相信四贝勒会随意把女人往府里领,从他府中为数不多的女人便可知晓。

玉樱面上闪过一丝羞涩:“四爷说了,只要格格愿意,四爷愿意收了奴才。”

和悦诧异。

四贝勒竟然这样说?

为了负责?

看着她羞红的脸,和悦不得不相信。

莫非四贝勒还真的对玉樱有了心思?

只是玉樱接下来却解释了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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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因祸得福

“奴才知道格格心里不痛快,是奴才做错了事,奴才不奢望得到格格的原谅。四爷说了,格格昨日毕竟在府里出了事,若是有心人得了消息,必定对格格不利,唯一的法子就是收了奴才,转移外面的注意力。而格格正是因为被此事气的不轻,这才病倒了。”

“那你呢?你就不委屈吗?”和悦问她。

玉樱眸光一闪,摇头:“奴才不委屈,能跟了四贝勒,奴才已经心满意足。”

和悦无言以对,果然爱情使人盲目。

“你既然决定了,我成全你,只是有句话我要告诉你。”和悦别过脸,不再看她。

玉樱神色一喜,就听和悦轻的如羽毛般的声音响起:“今后我与你不再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因为往日的情分在四贝勒面前为你说好话,为你争取四贝勒的宠爱,这条路是你选的,未来如何由你自己承受,即便,将来某一天四爷忘了你,冷落了你,宠爱别的女人,你也不可心生怨怼,因为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但,念着从小长大的情分,我会给你指一条明路,无论何时何地,四福晋是你唯一的靠山。”

玉樱神色激动,愧疚不已,磕下头去,声音哽咽:“多谢格格,奴才永不会忘记格格大恩。”

“你走吧。”和悦擦去眼角泪痕,神情淡漠。

玉樱最后看了和悦一眼,起身离开。

等床前再无动静,和悦把海兰唤了进来。

“你去府上拿五十两银子,私下给玉樱,就当是看在过去她伺候我一场尽心尽力的份上,我这个做主子的一片心意。”

玉樱进了贝勒府无依无靠,若是没有银子,怕是会无比艰难,到底是多年情分,和悦不愿让她难做。

和悦从不是一个圣母,也不愿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伤心。

如今自己做的一切也算对得起她了,免得将来结仇。

海兰不满地嘟囔:“她都这样狼心狗肺对格格了,格格何必还待她这样好?”

“不必再说,你与她也算是一起长大,情分比我要深,你也不希望她在别处受了委屈吧?”和悦笑劝她。

海兰拧着眉,愤愤然:“谁和她感情好了?我才没她这样的姐妹呢!”话是这样说,还是听话地回府拿银子了。

和悦好笑地摇头,好真是嘴硬心软。

只是很快海兰就回来了。

和悦诧异地看她:“怎么这样快?”

海兰红着脸,讷讷:“格格,四爷来了。”

和悦讶然,好在这会儿自己穿戴整齐,没什么不妥的,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和悦不知如何面对四贝勒。

自己的丫鬟爬了他的床,虽然是因为他被下了药的关系,还是觉得难堪。

自古有官员或皇子往其他府里送女人,要么是为了讨好某人,要么是为了监视政敌,自己送皇子丫鬟,这算什么?

但是和悦不好让四贝勒久等,还是让海兰把四贝勒请了进来。

四贝勒穿着石青色的贝勒朝服朝冠,显然刚从宫里回来,还未换衣裳就过来了。

“和悦给贝勒爷请安。”和悦端正地行礼。

四贝勒站在门口看了她几眼,忽然笑了:“这规矩倒是比以往端正了许多,有些进步。”

因为他进来就紧张压抑的气氛忽然因为这句话而变得轻松。

和悦紧绷的心弦忽而一松,尴尬地笑,那是自然,做了错事能不心虚吗?

四贝勒径直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和悦站在一旁,低着头,绞着手指。

“站着做什么?过来坐。”四贝勒指了指身边的位子。

和悦抿了抿唇,小心地坐了过去,依旧低着头。

“抬起头。”命令的语气。

不得已,和悦缓缓抬头,眨着可怜巴巴眸子与他对视。

“做什么吓成这样?爷能吃了你?”四贝勒禁不住笑了,目光柔和。

“那个,做错了事,态度要好,才能争取宽大处理。”和悦眼珠转了转,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你说,你做错了什么事?”四贝勒绷着脸,严肃地问。

“可以不说吗?反正四爷心里清楚。何况,四爷还占了便宜呢,从小伺候我最尽心的丫头都被四爷抢走了,我还委屈呢,我到哪儿找那么好的丫头?”和悦看他严肃着脸,还真像足了他平日发怒的样子,反而耍起了无赖。

“这会儿倒敢顶撞爷了?”四贝勒瞪了她一眼,这都什么话?!

和悦脖子一缩,像个鹌鹑。

“罢了,这事是爷的错,你想要爷如何补偿你?”四贝勒略咳了咳,神色不太自然,语气柔和了下来。

第一次感到无法面对一个小丫头,还要讨好一个小丫头。

“啊?”和悦吓得不轻,睁着清澈的大眼睛,以为自己幻听了。

四贝勒这是向自己道歉?

要未来的皇帝给自己道歉,还补偿自己?

和悦感觉压力好大。

但是莫名的兴奋是怎么回事?

未来皇帝的补偿,想想就激动。

既然他这样说了,不要白不要!

和悦从不是个谦虚的主!

只是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想要的,和悦挠了挠头,忽然眼睛一亮,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地问:“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四贝勒好笑:“爷还骗你个小丫头不成?”

“那好!”和悦一拍小手,笑了:“和悦暂时想不到什么补偿,那四爷能不能答应和悦一个要求?等和悦想到的时候再告知四爷。”

和悦在心里为自己的聪明悄悄比了个v,简直不要太妙了!

四贝勒皱眉犹豫,心里琢磨这丫头还真是鬼精鬼精,什么要求也敢提。

却到底不忍拒绝,终是点头答应。

和悦开心地抬手与他对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以眼神示意四贝勒。

四贝勒无奈,苦笑着伸出手掌,啪地与那只小小手心对了个正着。

和悦收回手,看着自己的手心,心里乐开了花。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你不必让你的丫鬟回府拿银子,这点银子爷还出的起,玉樱是你的丫鬟,爷不会亏待了她。”

和悦愣了下,终于明白过来,想来是四贝勒正巧回府的时候遇上了海兰,得知了这事,这才过来的。

这算是他的承诺吗?若是有了这个承诺,玉樱将来自是不会受苦,还会过的很好。

只是这对四爷来说不公平。

说到底是玉樱借着这次机会爬上了四贝勒的床,和悦不愿再与玉樱牵扯不清,遂摇头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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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是个冷心冷情的

“四爷的好意,和悦心领,虽说玉樱伺候了我一场,可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她未来的路要靠她自己,我能做的就是尽了我和她多年的情分,让她过的好一点,四爷不必因为我而对她多加照顾,这对她而言未必是好事。”

四贝勒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在他看来,和悦和身边的丫鬟一直很亲密,发生了这样的事,想来是希望对方过的更好。

无论有意或是无意,毕竟这事儿是自己的不对,对她的丫鬟好也是理所应当,也是希望这个小丫头能够放心。

不过想想她说的也对,有时候太过明目张胆的好反而是害了那人。

四贝勒惊讶的是和悦小小年纪就明白这样的道理,不由得开始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小丫头。

“再说了这事儿也不是四爷的错,谁都不想的,玉樱是我的丫鬟不错,今后却只是四爷的女人,她的一切都应该由四爷给予,不应该有我的关系存在,四爷不必为了我为难自己。”

和悦话音一转,四贝勒挑眉,哂然一笑,原来这丫头还是为他着想。

真是个聪明的丫头!

“爷答应你便是,只是这五十两银子爷替你出,爷会告诉她是你的心意。”这句话说的不容拒绝。

和悦咬着唇,点了点头。

唉,不答应也没办法,这个四爷还是很霸道的。

“有什么需要让人告诉苏培盛,爷先回去了。”四贝勒摸了摸她的头,起身离开。

四贝勒走后,和悦想着想着,弯起眼睛,笑了起来。

“格格笑什么?”海兰送走了四贝勒,回来后诧异地问。

和悦眉眼带笑,轻声呢喃:“四爷这个靠山还真是不错。”

海兰莫名其妙。

所以,格格是为这个开心?

不过,四爷对格格确实好的不得了。

银子的事都要帮格格解决。

和悦去向四福晋告辞。

虽说心里知晓对方做的,和悦还真是没法做什么,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只不过心里对四福晋的感觉却变了,无法再做到从前那样亲密无间。

“这次你受苦了,没想到李氏竟会做出这样的事。”四福晋心疼地看着和悦,叹了口气。

和悦适时做出惊讶的模样:“是李格格做的?”

四福晋揉了揉额角,点头:“那杯茶是大格格下了药,不过大格格年纪小不懂事,也是被李格格利用了,想要让你出丑,你莫要怪她,昨日李氏去了爷的书房,又在书房的香炉里面下了催情香,想要和爷……不过没有成功,临走时遇上了你的丫鬟给爷送粥,临时起意借着检查的当儿在里面下了药,想要借着你的丫鬟给你没脸,让爷厌恶你。这个李氏,也是太过糊涂,爷查清后就将她禁了足,大格格也被勒令今后不许再与李氏见面,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和悦怔忡,没想到四福晋竟然连大格格都利用了。

心思还真是缜密,也太过可怕。

若当时是自己去了书房,再与四贝勒发生了那样的事,怕是自己的名声全没了,为了顾全名声,只能嫁给四爷做小妾。

而有了这样的丑事,和悦定会被四福晋牢牢地捏在手心,即使有个一品大员的阿玛又如何?

不仅如此,和悦认定是李氏害的自己,还能成为四福晋手中的一把刀,和李氏对抗。

不过可惜的是,四福晋并未得逞,反而是自己的丫鬟玉樱成了四贝勒的小妾。

呵,四福晋还真以为自己是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呢?

和悦垂下眸,装作难过的样子。

四福晋抚摸着她的头,柔声安慰:“你还小,这样的事的确吓着你了,你放心,李氏已经受到了惩罚,不会再对你如何了。”

和悦点了点头,起身告辞。

“要去见一见玉樱吗?毕竟主仆一场,怕是今后见面不易了。”四福晋拉着她的手,试探着问。

和悦摇头:“不必了,我和她已经告过别了。”

看到四福晋眸中的失望,和悦疑惑,忽然灵机一动。

这是要借着自己的口指使玉樱对付李氏?

哼!想得美!

和悦心里冷笑,装作什么也不懂,告辞离开。

回府后和悦去见了额娘。

见她确实无碍,伊尔根觉罗氏这才放了心,让她去歇着了。

刚回到房间,海兰拿着张纸条过来:“格格,这是八福晋身边的柳叶送来的。”

和悦疑惑,赶紧接过,看到里面的内容,脸上喜色一闪而逝,接着又陷入沉思。

很快和悦就披上披风,带着海兰去了后角门。

出了后角门,果然看到一辆外表朴实无华的马车停在外面。

柳叶向和悦行礼,然后扶了和悦登上那车,和悦掀了帘子进去。

刚进去,八福晋就把她拉过去坐下,在她身上四处打量,面色焦急:“可还好?”

见她如此,和悦已经知道八福晋知道了昨天的事,忙笑着安慰:“我没事的,姐。”

八福晋恼地在伸手在她胳膊上拍了下:“你这死丫头!这是要急死我?我听说你昨日病了,到底怎么回事?”

和悦不敢让她知道自己被下药的事,怕她担心,只好把后来的说辞告诉了她:“说来也是我不好,没管好自己的丫鬟,竟然早就看上了四贝勒,昨日竟然跑到四贝勒的书房勾引四贝勒,我知道后气的不轻,加上先前有些发烧,这才病了,现在已经好了。”

“真的?”八福晋明显不信,拧着眉仔细地盯着她。

和悦被她盯得心一慌,强迫自己不要心虚,坚定地点头:“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可说不准,我怎么觉着你没说实话?我那个四伯可是个冷心冷情的,哪会轻易被个丫头勾引?”八福晋嘴角挑起丝冷笑。

和悦心突突跳个不停,面上却淡定无波:“还不是因为那个李格格?先前竟然在四爷的书房里下了催情香,只是四爷没留李格格,这才让玉樱钻了空子。”

八福晋半信半疑,不过看她满脸诚恳的样子,到底是点了头:“那我暂时相信你好了。”

和悦松了口气,暗道好险,要想骗过姐姐还真不容易。

“不过,你还是离我那个四伯远一点,免得他再种个什么催情香,把你给欺负了!”八福晋面上尽是不渝。

和悦嘴角轻抽,姐,你能不能盼点儿好啊?哪有这样直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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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威胁力十足

第二日,六姐回门。

和悦拉着六姐回了房间,不顾在场的伊都立黑黑的脸。

看着六姐一副妇人打扮,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还真是焕然一新。

“看起来伊都立对你很好啊。”和悦什么也不用问了,光看她的表情就放心了,挤了挤眼,满是打趣。

“那是,他也不敢对我不好。”妍悦唇角的笑止也止不住,浑身散发着幸福甜蜜的气息。

“舅母态度如何?”和悦倒不担心伊都立,就是怕舅母挑刺。

妍悦唇角笑意耷拉下来,透着郁闷:“虽然她答应了我们的婚事,可是在第二天请安后就给伊都立安排了两个房里人,纯粹膈应我,不过好在伊都立没有理会那两个女人。”

被逼着接受六姐这个媳妇儿,想来舅母心里也不太舒服,不过六姐刚进门就给这么个下马威也是不太地道。

可是和悦也没法子。

“伊都立要是敢碰别的女人,我帮你揍他!”和悦握拳,给她打气。

妍悦伸手抱住和悦,抽了抽鼻子:“七妹,还是你好。”

虽说伊都立把她们当空气,可任谁面前天天两个丈夫名义上的女人晃着,心里都是吞了苍蝇般的难受。

偏偏她还不能发脾气。

真是憋屈死了!

“那自然,到底是他的额娘,伊都立不好直接拒绝,但是可不能让他偷了腥,我们姐妹俩也不是吃素的。”和悦拍了拍她的胳膊,为她打起!

妍悦用力点头,星星眼。

她也是这样想的。

放两个女人在面前已是她能忍受的极限,要真让伊都立碰她们,妍悦能打断伊都立的腿!

“你放心吧,从小见证了两位姨娘在额娘面前的憋屈样,只要伊都立不给我拖后腿,对付她们还是很绰绰有余的!”妍悦握紧拳头,眸中充满了斗志,又想起什么,笑弯了眼睛:“我已经和伊都立说好了,伊都立不会阻止我给她们立规矩,想怎样就怎样,婆婆那儿自有他来应付!”

和悦点头,她倒是忘了,六姐虽然心思单纯,却到底是额娘的女儿,又怎会没有一点手段?

凭伊都立的话也是个值得托付的,当然以后如何不一定,不能高兴的太早。

毕竟夹在妻子和额娘之间,伊都立会坚持多久,谁也说不准。

和六姐回去,伊都立还在花厅与额娘说话。

阿玛喝了伊都立敬的茶,已经进宫去了。

看到她们出来,伊都立起身握着妍悦的手坐下。

妍悦羞红了脸。

伊尔根觉罗氏很满意。

和悦可就不好糊弄了,依旧是一脸甜美的笑意,话却极不客气:“伊都立,六姐嫁给你,你可不仅要对她好,还要忠诚,你要是敢惹得六姐不高兴,我可不会罢休!”

这番豪言壮语惊的伊尔根觉罗氏顿时黑了脸,蹙眉呵斥:“小六,怎么跟你姐夫说话的?!”

和悦笑眯眯看伊都立:“我姐幸福他才是我姐夫,我姐不高兴了我可什么也不认,当然了,我的拳头认人!”一边举了举白嫩嫩的小拳头,威胁力十足。

伊都立脸色黑漆漆的,被小姨子威胁,这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这丫头,就不记着点小时候对她的好?

小白眼狼!

和悦挑眉,大胆地直视他,仿佛在说,我一点也不介意当个小白眼狼。

妍悦拽了拽伊都立的袖子,水汪汪的眸子瞅着他。

伊都立立刻心软,决定不与这臭丫头计较。

随意地瞥了她一眼,扯唇一笑:“放心,我不会欺负她。”

和悦满意勾唇,算你识相!

不过六姐也够可以的,竟然朝伊都立撒娇。

这倒是个新奇的发现。

和悦向六姐使了个眼色,又上前拉住伊都立的袖子,向六姐眨了哈眼:“姐,借姐夫一用。”

伊尔根觉罗氏瞪了她一眼:“愈发没大没小了!”

和悦吐了吐舌,得到了六姐的同意,就拽着伊都立去了院子里。

赶走身边的丫鬟,和悦松开伊都立的袖子,与他拉开一臂距离。

有些话当着额娘的面没法说,现在可不一样了。

仰头看着他,面色严肃,一本正经:“姐夫,我唤你一声姐夫,是希望你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是我姐的丈夫,无论任何人欺负她,你都有责任保护她,而不是伙同其他人惹六姐不开心。你屋里的其他女人你要是敢碰一下,就算我们全家顾忌六姐在你府上的日子而不好对你怎么样,我们一家人也不是好欺负的,随时可以把六姐从你们家带走!”

伊都立揉了揉太阳穴,苦笑:“你就这样看我?我哪敢惹妍悦不开心?”

“哼!那可不一定!毕竟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和悦不屑撇嘴。

伊都立黑脸:“你好歹还是个女孩子,怎么能这样说你姐夫?”

和悦露齿一笑,怼的可爽了:“那没法子,我就是这样说话的。看在你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就暂且相信你,但是以后要是六姐不开心,我绝对替我姐教训你!”

……

两个人回去后,妍悦上上下下打量了伊都立一遍,担心的小眼神不要太明显了。

和悦看着翻了个白眼,六姐这目光也太直接了吧?

果然是姐大不中留,这就开始偏心眼儿了!

自己还能把他这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怎样了不成?

伊尔根觉罗氏安排妍悦和伊都立住进了府里的厢房,带来的礼物也被放进了库房。

中午的时候一家子吃了顿饭,气氛还算热闹。

用罢午膳,伊都立和妍悦离开,和悦不舍地牵着六姐的手,两个人眼泪汪汪。

妍悦又抱住了额娘,哽咽:“额娘,我会经常回来看您和阿玛还有七妹的。”

伊尔根觉罗氏拍了拍她的脑袋,眼中闪着泪花,慈爱地笑着:“回去要好好孝顺公婆,不要仗着伊都立宠你闹小孩子脾气,家里不必挂心。”

妍悦抹着眼泪点头,一步三回头地和伊都立上了马车后,又掀开马车帘子向她们挥手作别。

直到看不见了,和悦和额娘才回去。

刚走到二门,听到外面传来马嘶声,母女俩疑惑,这是又回来了?

很快马尔汉身边的小厮跑了进来,打眼瞧见她们母女,忙行礼:“夫人,七格格,老爷回来了,和十三爷刚下了马车。”

十三爷?

十三阿哥!

伊尔根觉罗氏忙吩咐丫鬟回去准备茶水点心,又让和悦回房,自个儿站在二门里迎接十三阿哥。

和悦对十三阿哥的到来很是意外,转念一想,大概是朝里的事儿和阿玛有事相谈,就不关心了,径自回了自己房间。

刚回去没一会儿,前面就有丫鬟来抱,说是阿玛叫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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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生气了?

和悦换好衣服,去了前面花厅。

到了那儿却不见阿玛和额娘,只有十三阿哥一个人坐在花厅里喝茶。

十三阿哥看到她,高兴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笑的阳光明媚:“我今日是来找你的。”

“有什么事吗?”和悦仰头看他,一脸困惑。

“有个地方要带你去。”十三阿哥满脸掩不住的笑意。

和悦不明白他因何事这样开心,点了点头,跟着他出府。

到了地方,十三阿哥先下马车,然后上前扶和悦下来。

和悦却瞪了他一眼,自己跳了下去。

然后目光就朝眼前的占了很大地方的府邸看了过去。

回头,疑惑的目光对上十三阿哥欢喜明亮的眸子,心里一道亮光忽而一闪。

“这是你的府邸?”

十三阿哥笑容灿烂,点头:“今年内务府刚建的,明年我就可以从宫里搬出来了。”

皇子有了府邸,就意味着长大成人,难怪他今日如此高兴。

和悦真心为他高兴,又有些感慨。

转眼当初那个爱哭的大男孩也长大了,这么些年长高了许多,比和悦要高一个头,和悦要仰头才能看清楚他,面容也褪去了男孩的稚气和任性,多了少年的飞扬俊逸。

“那要恭喜你了!”和悦毫不犹豫地道出恭喜,唇角的笑容如这夕阳下的暖阳,十三阿哥心里也暖暖的。

“更重要的不是我有了自己的府邸。”十三阿哥顿了下,缓缓开口,目光看着眼前已经多了几分少女般的清丽的少女,唇角笑意愈发温柔。

嗯?和悦满目困惑,歪着脑袋怔怔地看他。

少年继续开口,嗓音温柔:“明年春我就要娶侧福晋了,娶了侧福晋我就成了大人……”

后面的话和悦没听进去,却骤然间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忍不住面露欣喜的少年。

是啊,有了府邸就能娶媳妇了,她险些把这个给忘了。

所以他之所以这样高兴是因为这个?

唇角扬起浅浅的笑意,和悦打断他的话:“恭喜啊。”

声音很轻,唇角笑意越来越大,眼神里似乎藏着星光。

十三阿哥疑惑地看着她,不知为何,眼前的少女虽然笑着,他却感觉自己离她很远,远的让他心慌。

他皱眉,想起自己打算说的事,一时间也忘了纠结这点儿异样。

他略有些局促地站在她面前,双手紧握成拳,眼眸闪烁,脸颊微红:“有、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你,你身体好些了吗?”

和悦随意点了点头,忽然间没心思站在这儿了。

她也不知为什么,忽然心里堵得慌。

仿佛原本以为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似的。

她笑笑,这是什么怪想法?

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她只是一个冒牌货,这里有什么是真正属于她的?

她原本的目的不就是找到姐姐吗?然后帮助和自己命运相连之人改变命运。

面前的少年还在说话:“那天,我很庆幸不是你,忽然间我有些害怕,若是下一次……”

他没说完,和悦就打断了他:“哦,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她不理会十三阿哥,绕过他上了马车。

十三阿哥呆怔了片刻,挠了挠头,跟着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里面闭目养神的少女,有些不解。

“你、你不舒服吗?”他看她的脸色有些不对,担心地问。

和悦睁开眼睛,淡淡地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恭喜你要成亲了,以后你就是大人了,也能跟着四贝勒一起办差了。”

十三阿哥见她如常地笑着,虽然察觉有些不对,却也说不上来,听了她的话,又开心地笑了起来:“是啊,以后我就能跟着四哥一起办差了,这是我盼了许久的事,更重要的是……”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就见刚刚还笑吟吟的少女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侧头靠在车厢壁上,只好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少女的肤色莹白如玉,晶莹剔透,白里透着粉嫩,纤长的眼睫如一把小扇子般轻轻地颤动着,透着俏皮,在眼睑下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粉嫩小巧如花瓣似的唇瓣微张,随着呼吸张合,透着少女的娇憨。

十三阿哥轻笑,小心翼翼地伸手想要触碰那轻颤的眼睫,眼眸里星光璀璨而又温柔。

只是在快要触碰到时,十三阿哥又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手肘撑在双膝上,两手托着下巴,含着笑凝视着她的睡颜。

“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许久,十三阿哥轻轻的叹息溢出唇瓣,面上透出些微遗憾。

很快,马车回到了兵部尚书府。

和悦适时睁开了眼睛,往车窗外张望了一下,回头向十三阿哥告辞:“我回去了。”

说罢也不等十三阿哥说什么,就掀开帘子跳下了马车。

十三阿哥张了张嘴,又闭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感觉……她似乎生气了?

十三阿哥摸了摸脑袋,又觉得不可能,是以也并未再多想。

只是那件事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唉,罢了,她还小,等以后再说吧。

想到这儿,十三阿哥吩咐车夫回宫。

和悦回到房间的一路上,愈发心烦意乱。

她不懂自己这是什么心理。

想了半天,得出一个答案。

或许当真是因为历史上十三阿哥的嫡福晋是兆佳氏。

却忘了古代的每个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尽管以往的十三阿哥表现的那样单纯,那样让人心生好感,也不能说明她就是个好丈夫,对妻子忠贞不二。

除了嫡福晋兆佳氏,他还会有许许多多个女人,还会和其他女人生儿育女。

这对于有洁癖的和悦而言自然是难以接受的。

尽管是无爱的婚姻,她也很难接受这样不忠诚的彼此。

但是,这里毕竟不是现代,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

她是糊涂了,怎么会在这样的时代期望一件不可能的事呢?

再说了,反正她也不打算爱上谁,就算对方有其他女人又如何?

那与她无关。

想通了和悦就不再纠结。

和悦想,四贝勒这条线她是抓住了,即便将来不是嫁给十三阿哥,也影响不了她的计划。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让四贝勒信任自己,而不是只把她当做一个小孩子,对她的话不以为然。

至于其他,就顺其自然吧。

原本经历了上回的事,和悦短时间是没脸去四贝勒府的。

好在和悦脸皮子厚,也不在乎其他人的言语,四贝勒又对她一如从前。

和悦几日后还是去了四贝勒府。

只是与四福晋却是无法短时间消除芥蒂。

和悦不是个藏的住心事的人,即便依然去四福晋那儿去的勤,却到底说话间显出了几分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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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毫不掩饰对李氏的恶意

四福晋自是察觉出些许异常。

却彼此并未打破这层窗户纸。

毕竟只是个小孩子,四福晋并不放在眼里,可以依然如从前般表现着她的和善。

对于和悦而言,和悦从不打算插手四贝勒后院之事,以往也一直以为自己年纪小,不会被牵扯进去。

却没料到对方并不因为她是小孩子就放过她。

或许在这时候的人眼中,只要有用,即便是小孩子也可以利用。

或许小孩子利用起来更方便,就像大格格。

和悦明白,一切都只因为四贝勒对她好,这才让自己成为了别人眼中好用的棋子。

然而对方却不知,和悦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孩子,而是似一只猫一般随时会露出锋利的爪牙。

不吭声的时候软绵绵讨人爱,挠起人来却是连肉带血的挠出来的狠厉。

和悦不打算戳破四福晋的伪装,却并不表示甘愿被人利用。

总要让人知道,自己不是个轻易被人摆布欺负的。

对方以为这事完了,可是在和悦眼里,这事儿还没完。

很快,四福晋以为和悦会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现实却狠狠打了她的脸。

起因是这样的。

和悦在四贝勒下午回府后,似往常一般去书房找四贝勒。

对于和悦时不时地来前院,所有人都习以为常。

毕竟爷可是打心底里宠爱这个别府里的小格格,为了她,连素日最宠的李格格和大格格都冷落了。

苏培盛对这位小格格可是如看待爷身边比自己还红的红人来对待的。

恨不得把她当作菩萨给供起来。

那是自然,想想前些日子,爷和这位格格被下了药,四福晋屋里,大格格房里,还有李格格屋里几位相关的奴才可都是被无情杖毙了的。

苏培盛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自然有爷眼睛里容不下这些腌臜的原因,可也恰恰证明了爷对这位格格宠到了一个什么程度。

往日里有这等事,爷把人打一顿赶出去也就是了,这回却如此狠厉,另府里的人到现在想起还心底打颤。

和悦在苏培盛通报了四贝勒,四贝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后,这才进去了。

托那次无意间撞到的那事儿的影响,和悦再也不敢随意闯进去了。

那样的事儿她可不想再撞见第二次。

进了屋,一眼看见四贝勒站在书案后面似乎在画画。

和悦很少见四贝勒画画,不由大感兴趣。

见他没抬头,和悦悄悄地走过去,凑过脸看了看。

当看到一副大漠孤烟的景象时,和悦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四贝勒完成最后一步,一轮红日遥挂天际,为这一片荒芜的大漠增添了一份柔和的暖意和艳色。

放下笔,侧头看向小姑娘,四贝勒眸中带笑,想要像往常一样把她抱起放在腿上。

却忽然发现,眼前的小姑娘已经到了自己的胸口。

又忽然想起前几日发生的那事,眸色暗了暗,放弃了这一动作,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笑问:“如何?”

和悦仰头看他,微微疑惑:“为何要画大漠?”

四贝勒轻笑:“你认为大漠不好看?”

和悦理所当然地点头,蹙眉:“一片荒芜,漫天黄沙,有什么好看的?”

她喜欢一切鲜艳美好的东西。

“中原自古以来是所有人向往之处,因为中原拥有塞外大漠所没有的青山绿水,花草树木,中原之景秀丽自然,色彩斑斓,然而,塞外大漠却有着中原之地所没有的壮阔之美,同样是自然之景,各有各的美妙,只是在看到中原的秀丽美景时,依然不忘大漠戈壁的壮阔辽远,能同时容纳百川,欣赏不同之美,才是自然之道。”

和悦了然地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四贝勒。

这样的四贝勒莫名的比素日里威严淡漠的他多了几分睿智豁达之感。

也变得更有魅力了。

和悦心道,怪不得最后能当上皇帝,这份见识与气度就非同一般。

“那四爷是否能忘记李格格的不好,记起她的好呢,原谅她这一回呢?”

和悦忽然说起这件事,四贝勒着实一愣,低头看他,眉头紧皱。

“怎么忽然这样说?”

“我就是觉得以前四爷那样喜欢李格格,因为我就这样生李格格的气,我心里不安。”和悦可怜巴巴地仰头看他,眸子里充满祈求。

四贝勒面色不悦,语气也冷了下来:“这件事你不必多管,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即便没有你,爷仍然不会容忍她所做的一切。”

“可是我觉得李格格虽有错,有些事却不一定是她做的,她的错不足以至此。”和悦不甘心地反驳。

四贝勒一愣,认真地打量她,许久,脸色放缓,拍了下她的脑袋,缓声问:“哦?说说你的看法,为何如此认为?”

和悦见有戏,立马眉飞色舞地说了起来:“四爷,您看啊,李格格不仅仅是您的女人,您过去冷落了李格格,她做错了事也情有可原。只是她除了是一个女人外,更是一位母亲,就算她做的再过分,也不会利用她的孩子。”

前面的时候,四贝勒不以为然,说到末一句话,似乎说到了四贝勒的心坎上,神色微微一顿,眸色中掠过一丝复杂。

和悦看了看他神色间的变化,拽了拽他的袖子,撒着娇:“您想啊,一个母亲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就像我的额娘,平日里再严厉,也决不会容忍我们受一点点委屈,谁要是欺负我们,额娘就会给我们出气,这是母亲的天性,与她本人的善恶好坏无关。”

“你个小丫头,你又怎知所有人的额娘都如同你的额娘一般?”四贝勒虽说有一瞬的怔然,却很快回过神,恢复了不以为然。

和悦讪讪地笑:“我也不是很确定,我只是觉得,不应该就这样给李格格定了罪,我平日里是讨厌李格格,但是我相信她还是存留着对孩子的疼爱的,再说了她身边没了孩子在身边,如今又落得被禁足的下场,还是很可怜的。就算我说的不对,四爷也该给她一个澄清的机会吧?否则,四爷岂不是失了公平公正的态度?”

说到那句“没了孩子在身边”,四贝勒微微侧目向和悦看来,待听她说完,丝毫没觉得不对的模样,淡漠启唇:“你是说爷不该把她的孩子送到福晋那儿?”

这话就意味深长了。

似乎有指责她针对四福晋的意思。

和悦眨巴着眼,无辜地望着他:“四爷说的什么话?要是以前,我可是巴不得她难受呢,给她个狠狠的教训,毕竟她还是很讨厌的,可是给她个教训是一回事,我还是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而冤枉了她,大格格留在四福晋那儿还是很好的,您没瞧见大格格比从前规矩了许多吗?”

和悦毫不掩饰自己对李氏的恶意,又一边恭维四贝勒和四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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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爱上了便义无反顾

四贝勒再次笑了起来:“爷看你是在爷面前愈发无法无天了。”

话虽是怪罪,语气却是纵容宠溺的。

“那四爷答应是不答应嘛?”和悦挽住他的胳膊,甜甜地笑。

“爷答应你便是。“四贝勒无奈,眸中却满是笑意。

和悦满意地笑了起来。

经过和悦这次的提醒,四贝勒定会再查一番,即便四福晋做的再隐秘,总会露出一些马脚。

尽管此事对四福晋无法造成任何损失,四贝勒不会对四福晋如何,但是李氏的存在对她而言就是一个不小的威胁,李氏不倒,四福晋心里头总会不自在。

而且四福晋在四贝勒心里可就不是以往的端庄善良的形象了。

有了四贝勒的警告,相信四福晋会夹起尾巴做人。

和悦不怕被她记恨。

毕竟四福晋不会明目张胆地对自己做什么。

心里邪恶地想,四福晋这可是你先惹我的,虽说你从前待我不错,可是我兆佳和悦最恨被人利用了。

尤其是你的手段太过卑劣,让我想要视而不见都不行。

希望经过这次警告你能收敛一些。

不要再动不该动的歪脑筋。

而四贝勒不会对和悦这样的小孩子心生怀疑。

毕竟和悦都能在明确地表明讨厌李氏的情况下为李氏说好话,又怎会针对以往对她那样好的四福晋呢?

和悦可没有一句说四福晋的坏话,只说了李氏有可能是无辜的,接下来都是四贝勒自己查出来的。

还是四贝勒会以为以和悦的年纪能够猜出那件事是四福晋做的?

他只会以为和悦虽然胡闹了些,却到底是懂分寸,心地善良的。

对于这些心中藏着权谋的人,不就是喜欢那些心思纯净毫无威胁力的人吗?

和悦就做一个偶尔有些小任性小嚣张,却单纯善良的小白兔好了。

反正她占着年纪的优势,只要隐藏的好,心思再深沉的人也无法看破她的心思。

没几日,四福晋就发现四爷去了李氏的院子,然后李氏重新恢复了自由。

熟悉的危机感一下子从四福晋的心里涌了出来。

她不明白为何爷这么快就原谅了李氏,不是应该至少冷落个一段时间吗?

那么她就有可能把别的女人扶持上去,让别的人代替李氏。

比如新来的乔氏,也就是玉樱。

到时候,李氏的一双儿女便再也没机会回到李氏身边。

李氏便再没了嚣张的筹码。

四福晋也发现爷来她院子里的次数也少了,唯一的一次也是爷去看望李氏之前过来。

那时候四福晋就发现爷看着她的眼神阴沉沉的,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看透似的,那样的眼神让她心慌,虽然爷并未说什么。

这种感觉,许久不曾有过了。

四福晋左思右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错。

莫非是爷看出了什么?

那事不是完了吗?为何爷又会怀疑到她身上?

确信当时的事都处理妥当,无一丝破绽,四福晋强迫自己不要多想,许是她感觉错了。

只是接下来爷又恢复了以往宠着李氏的样子。

偶尔会去乔氏那儿。

四福晋许久不曾见到贝勒爷。

她想,爷怕是真的知道了。

一开始她并未想到是那个她从未放在眼里过的女孩子的成果。

她不会想到那样一个孩子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来,更不可能想到爷会如此相信她的话。

可是她不得不相信,就是从那次和悦见了贝勒爷之后,贝勒爷便开始冷落自己。

他想起那几次见面,和悦表面上对自己依旧亲热,却依旧透露出几分疏离。

她这才恍惚地想到,自己当初不也是年纪小小便成为了四阿哥的福晋,管理着一方后院?

那个孩子那样聪明,自己那时候可要比这个孩子还要小。

如此一来,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不禁苦笑,常年啄雁的人竟被雁啄了眼。

她不该小看任何人。

也万万想不到,她竟真能左右爷的心意。

可是自己即便知道,却什么也不能做。



和悦经常到八贝勒府做客,和八福晋一起说话解闷,仿佛恢复了曾经那些美好的时光。

大冬天里,和悦窝在郭络罗氏屋里西次间临窗的长榻上,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面前隔着一张小桌子,和对面的郭络罗氏你来我往地打牌。

这是郭络罗氏找人做的,许久未打牌,好容易两个人重逢,一有时间便打牌消磨时光。

八贝勒府女人少,相应的事儿也就少了,府上的事儿都交给管家和贴身丫鬟去管,只每日里向她汇报情况。

郭络罗氏和和悦两个人每日里乐的自在。

“姐,你这样会不会越来越懒了?八贝勒会不会嫌弃你啊?”和悦瞅着机会就打趣她。

郭络罗氏扬唇一笑,毫不担心:“他敢嫌弃试试?”

“如何?罚她跪搓衣板?”和悦眸子一亮,颇感兴趣。

这是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懂的话。

八福晋托着下巴,眸光流转,明眸含笑:“当然不,你能罚他们,却不能把他们的尊严踩在脚底下,这是古代男子的通病。”

和悦好奇:“那他做错了事,你是如何罚他的?”

八福晋瞅着她笑的不怀好意:“自然是罚他一个月不许进房,也不许去找小妾。”

和悦惊讶地张大嘴巴。

见她笑的得意,和悦忽然问:“姐,你不生气她有别的女人吗?我一直以为你无法接受这种事呢。”

八福晋眸光一黯:“那又如何?在这里,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他已经算好的了,府里除了我,只有两个女人,没有我的允许,他不会去别的房里一步,谁让我这么久肚子没动静呢?与其让别人戳着我的脊梁骨,说我善妒,还不如主动向额娘讨要两个女人,反正胤禩的心在我这儿,我还怕什么呢?”

说到后面,八福晋嘴角又带上笑。

“我知道姐姐不怕那些话,姐姐这样做都是为了八贝勒。”和悦握住她的手,满眼心疼。

心疼姐姐无论到哪儿都要在感情里受委屈,而男人却觉得这些是天经地义,肆意地挥霍着女人的感情。

姐姐表面刚强,心里却最是柔软。

因为她们姐妹俩是一样的人。

“你不必为我难受,至少胤禩和他们不同,他是真心疼我。”八福晋满眼幸福的笑意。

和悦看出姐姐没有任何勉强的意思,叹了口气。

有些事,即便心疼也无可奈何。

姐姐从来都是这样的人,爱上了便义无反顾。

只希望八贝勒能够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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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考虑考虑?

“对了,姐姐和八贝勒是如何相识的?”和悦八卦好奇之心熊熊燃烧。

和悦对八贝勒一向无丝毫好感,不明白姐姐怎么就看上他了?

是因为长的好看?

可是好看的不止他一个。

姐姐也不是那为色所迷之人。

每当和悦看到八贝勒那一脸假笑,就觉得讨厌,直觉这人太能装了,故意迷惑人小姑娘啊这是,太招蜂引蝶了。

当然,主要是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和悦不好意思说,怕姐姐笑话。

无奈看着姐姐喜欢,和悦也只能放下成见。

“他啊!”八福晋嘴角噙笑,单手托着腮,目光悠远,似乎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浑身洋溢着幸福美好的气息。

“那时候我还小,郭罗玛法刚去,皇上为了弥补郭罗玛法的家族,把我赐婚给那时候的八阿哥。那时,我和八阿哥除了我儿时进宫时见过一面,便再也没见过,想当然,对彼此根本没什么好感。我当然不甘心了,就单独去寻了八阿哥,我和他比试,约定好,若他输了,他就去寻皇上取消婚事。”说到此,郭络罗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眸中满是星光。

“那结果呢?”和悦没想到姐姐和八贝勒当初的相识这样的……咳,有趣。

当然,和悦最好奇的却是结果。

其实看到他们现在在一起,也就知道他们当初根本没有取消婚事,想来或许是八贝勒赢了。

只是和悦想象着当初姐姐单枪匹马去寻当时的八阿哥下战书,想来姐姐在这里还是很彪悍的,以八贝勒那样弱不禁风的翩翩公子的模样,能打得过姐姐?

和悦深深怀疑。

“我自小在郭罗玛法身边长大,郭罗玛法对我很严格,我的骑射功夫都是他教的,自是不错,单挑一个少年还不成问题。”郭络罗氏抿唇轻笑,又叹了声:“只是没想到我却低估了他的功夫,看起来那样弱的一个人,竟然能双箭齐发,还把我的箭给射穿了,把我都给唬愣了。”

和悦险些喷笑出声,掩住嘴,想象姐姐被吓愣的模样,竟觉十分有趣。

郭络罗氏黛眉一挑,不甘地哼了声:“挑战输了,我哪还有脸待下去?自是扭头就走。”

语气缓了缓,嘴角带上了笑意:“那时候,我对他可没什么好感,表面笑的文雅,却是一肚子坏水,不声不响就让我丢了个大脸。不过呢,他也放的下身段,经常趁着我进宫的时候找我,向我赔罪,一来二去的,我对他的成见也渐渐放下了。其实,说到我真正打算嫁给他,还是他对我说出那句,这一世他只爱我一个,不会再娶他人。尽管知道男人这话不可信,我还是愿意信他一回。或许是因为,那时候我就对他动了心吧。”

“到现在,他也确实不曾有过侧福晋,即便是如今的两个妾室也是我替他求的,我知晓他的野心,知晓他的委屈,为了他的野心,我愿意放下心中的坚持,让他将来不会被那人所……折辱。”郭络罗氏末一句话一顿,最后两个字放轻,面上浮现一层哀伤。

和悦脑中忽然想起曾经在书中看到过的一句话,心里“咯噔”一声,知道姐姐口中的那人正是当今的皇帝。

虽然对历史知之甚少,一些重要之人的大概命运和悦却是知道的。

历史上康熙对八贝勒的生母卫氏和这个儿子的确是无情,不过做皇帝的哪个不是如此?身为皇帝的儿子,又决定争那个位子,就要拥有落得那样结局的觉悟。

虽然她还是不明白这样的感情,觉得为了所谓男人的野心,就委屈自己,委实不值得。

却也明白姐姐那种不希望心爱之人受伤害的心。

和悦安慰地紧了紧握着姐姐的手。

郭络罗氏回以一笑,再无方才的落寞哀伤,眉宇间尽是对命运的不屑和自傲。

“当然,我不会放弃,不会向命运屈服,老天都让我来了这里,让我与胤禩相爱,或许我能改变那个结局呢,我相信我和胤禩一定能白头偕老。”

但是那个希望是何其渺茫?

想到自己不顾一切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寻到姐姐?

她们能重逢的机会不也是十分渺茫?可自己还是做到了。

和悦便无法再说什么。

只是对于将来无论谁胜谁负,和悦却不愿去想。

不去想,便不会为难。

“对了,我看你来了这么久,和十三叔倒是相处不错,怎么?动了心了?”郭络罗氏转移话题,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眸含戏谑。

和悦有一瞬的不自在,拧起了眉:“姐姐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对他动心?一个小屁孩而已!”

这一点和悦和姐姐不同。

姐姐可以为了一个男人付出一切,和悦却不会。

就算曾经有过好感,和悦也不会让自己爱上任何人。

认清了现实,和悦不会再存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能这样想也好,我原本也担心,你若是嫁给了他,难免会让我们陷入为难的境地。我听说他明年便要迎娶侧福晋了,即便将来你入了府,终究她先入府,在十三叔心里的地位自是不同,我的妹妹没必要去受那委屈。”郭络罗氏握着她的手微微紧了紧,微微扬眉,支持她的想法。

“我瞧着十叔对你倒是挺好的,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郭络罗氏以玩笑的口吻说着。

和悦愣了愣,噗地笑了起来:“姐,你说笑话呢?那样鲁莽憨直的一个人,我可不喜欢。”

八福晋转了转眼珠,不以为意:“虽说十叔性子是鲁莽了一点,不如胤禩那样文雅,疼人的心却是真的。我还从未见过十叔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呢?怎么样?考虑考虑?”

八福晋极力怂恿着,眸中却盛满认真,让和悦认识到她并非说笑。

一时沉默了下来,垂下了眼眸。

“怎么了?”八福晋疑惑地抚了抚她的脑袋,看她这副沉默的样子,皱眉轻叹:“你若是不愿就算了,姐姐只是与你说笑罢了,姐姐还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你真心喜欢的人。”

“姐姐很希望我嫁给十阿哥吗?”和悦抬眸轻声问。

八福晋怔了怔,浅笑:“我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从前我撮合你与十二叔,也是看中了十二叔为人谦和,待人温柔,也不参与任何争斗,你将来定能过的很好,谁知你却对他无半分好感,还差点让我们姐妹因此反目。我是不愿逼你,只是希望你好好想清楚。有些人如果注定没个好结果,还是不要飞蛾扑火的好。”

“那姐姐呢?”和悦反问,目光灼灼:“姐姐明知将来的结局,为何还要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希望跟了八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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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总不能坐视不管

八福晋哑然,沉默下来。

“姐,如果可以,我更希望姐姐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平平安安地过完这辈子,不希望姐姐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结果而付出一切,可是有些事情我无法阻止,就像姐姐还是爱上了八贝勒,也注定了那个结局。”

和悦抿了抿唇,苦笑:“这样的结果让人始料未及,我从未想过姐姐会成为八福晋。对于我而言,嫁给谁都一样,只要姐姐高兴。”

可是,若是嫁给了十阿哥,和悦等于站到了八贝勒一边,自己说的任何话四贝勒和十三阿哥都不会再相信,甚至和悦和他们会形同陌路。

且不说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一时能够放弃,更重要的是,没了那个任务,和悦将会……

心里的那句话,那个秘密,和悦始终没有出口,心里满是苦涩。

她明白自己与姐姐的处境,嫁给十三阿哥,她和姐姐会陷入尴尬的局面。

和悦不希望姐姐难过,不愿姐姐为难。

可是,有些事注定无法两全。

“傻孩子,你说什么呢?成亲自然是要自己高兴,姐姐只是不希望你掺合进这些是非,希望你能好好的,十阿哥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你若不喜欢,姐姐也不会勉强。”八福晋眼眶温热,伸手抱住和悦。

和悦能感受到姐姐的挣扎,心里面十分难受。

好不容易找到姐姐,和悦真的不愿让她为难。

她扯了扯唇角,故作轻松般,微微一笑:“姐姐,如果我和八贝勒同时陷入危险,你只能选择一个,你会救哪一个?”

和悦无法说出心里的秘密,只能换一种方式。

心里始终存了一点希望。

那么多年的日子都过来了,两个人相依为命,感情早已如同亲姐妹一般。

和悦知道这样的问题根本不存在选择性。

可是对于她目前的处境而言,她别无选择。

“这是什么问题?怎么还是这样小孩子心性?”八福晋失笑,以为她是吃醋,闹小孩子脾气。

“那姐姐能不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和悦像小时候一样微微嘟了唇,向她撒娇。

“这个嘛,你和你姐夫都是姐姐最重要的人,如何能够选择?“八福晋浅浅一笑,轻声回答。

和悦倏然想起曾经在姐姐耳边问过,自己和那个男人谁更重要,那时候姐姐抱着她宠溺地说,当然是我的小悦悦最重要了。

因为这句话,和悦高兴了好久。

可是这一次,姐姐没有选其中一个,而是模棱两口。

和悦恍惚地想,大概这次姐姐是真的爱上了,否则怎会连敷衍也不愿意?

可是怎么办呢?这一辈子,她最不愿做的事就是违背姐姐的话。



康熙四十年的新年越来越近,紫禁城的气氛也越来越热闹。

然而十三阿哥最近的心情却有些抑郁。

跑了几次四贝勒府都未见着和悦,十三阿哥有些着急。

四贝勒看着他一次次地随自己去府上,却又一次次的失望,终于瞧出了不对。

“这是怎么了?”看着十三坐在椅子上烦躁地搔着光滑的脑袋,半天不说话,紧了紧眉头,疑惑。

“四哥,和悦许久没来了,你没觉得奇怪吗?”十三阿哥挠着脑袋,脸皱成了包子。

“怎么了?你找她有事?”四贝勒挑眉。

“也不是。”十三阿哥有些不自然地垂下了眼眸,又皱了眉:“只是最近不见她,心里慌得很。”

“你不准备着大婚的事,倒是时时念着无关之人。”四贝勒打趣他。

十三阿哥神色怏怏的,有些不快:“四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那个侧福晋,我压根不想娶她,还说这话,纯粹拿我寻开心!”

“喜不喜欢,终归要娶,现在想这些是不是晚了?”四贝勒毫不客气地打击他。

“四哥!”十三阿哥微恼:“我知道这是皇阿玛的意思,我娶就是了,反正只是个侧福晋,到时候嫡福晋总能由我选择了吧?”

“这可不一定。”四贝勒冷哼,根本不给他幻想的机会:“嫡福晋的择选必须由皇阿玛过目,可不能由你自己选择。你若当真想要自己选择,那就专心做好该做的事,明年把侧福晋娶了,然后跟着四哥办差,你也大了,该分得清轻重了,等以后稳重了,皇阿玛一高兴,或许会准了你所请。毕竟和悦是一品大员之女,做你嫡福晋还是够格的。”

听了四贝勒的教训,十三阿哥脸色缺没有丝毫好转,站起身,气冲冲地撂下一句:“我看还不到那时候,和悦就成了我十嫂了!”

四贝勒拧紧了眉,看着他脸色黑沉,心烦意乱的模样,沉声问:“你从哪儿得的消息?”

十三阿哥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有些讪讪,心虚地垂下了头:“四哥,我、我……”

“还不说实话?!”四贝勒厉喝,脸色阴沉如墨。

十三阿哥身子一颤,忙把实情说了:“这些日子我见十哥心情好,心里奇怪,发现他最近经常前往八哥府上,原本也没什么,可是和悦最近也常去八哥府上,我就留意了下,向四哥在八哥府上留的人打听了下,这才知道和悦和十哥最近见面见的勤,还都是八嫂安排的,听说和悦和十哥聊的还很开心,我这就心里有些不安。”

“四哥,你也知道,和悦是个没心眼的,也不知怎么的,她和八嫂似乎很是亲近,我怕她受了八嫂的蛊惑。”

十三阿哥小心翼翼地抬眸瞅了沉着脸的四贝勒一眼,拧着眉,忧心忡忡:“四哥,十哥是个什么样的人您也知道,怎么能让和悦糊里糊涂地就进了八哥他们的船呢?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四贝勒神色略缓坐了下来,揉了揉眉头,漫不经心地问:“你想让四哥如何帮她?”

十三阿哥哑口无言,眸中闪过慌乱:“四哥,你也没办法吗?”

“既然她去见了老十,还相谈甚欢,想来她也是心仪老十的,我们又何必插手!”

“可是四哥——”十三阿哥浑身骤然紧绷了起来,眼瞳骤缩,不可置信。

“你以什么立场阻止她?”四贝勒淡淡地提醒,黑眸定定地看他。

“可是……总不能坐视不管啊……”这话十三阿哥说的万分没有底气,眼眸微闪,说完就泄了气,一屁股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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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见太后

“你还是别念着她了,即便你现在拦了她又如何?能拦得了下一次吗?这会儿她年纪小,还不至于马上成亲,等你差事办好了,一切都该来得及。”四贝勒不疾不徐,并不似他这般担心。

可是十三阿哥心里却如百爪挠心,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又忍不住心慌,仿佛马上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

十哥那样喜欢和悦,和悦和他相谈甚欢,会不会喜欢上十哥了?

一会儿又觉得她怎么会喜欢上十哥那样的人?

她记得十哥府上已经有了个侧福晋,听说极宠爱的,她就不怕到时候受委屈?

压根不想想自己也马上要娶侧福晋了。

想到此,十三阿哥蹭的站了起来,奔到了四贝勒书案前,双手撑在书案边缘,死死地盯住四贝勒:“四哥,你帮我好不好?你想想办法,我不能任她这样下去!”

四贝勒放下笔,抬眸直视他,神色淡淡:“你想如何?”

十三阿哥眼眸闪烁,语气弱了下来:“我、我……”

凝神想了片刻,十三阿哥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双眸清亮地看向四贝勒:“四哥,我想娶她!我要娶和悦!”

“哦?”四贝勒皱眉:“你忘了你马上要迎娶侧福晋了吗?”

十三阿哥狠狠地皱眉,似有为难,却只是一瞬,再次开口,语气坚定:“四哥,我不在乎,我就想娶和悦,我想求皇阿玛下旨,侧福晋进了门,马上迎娶嫡福晋。”

四贝勒抬手敲了他脑袋一记,嘴角隐隐露出丝笑意:“你这脑袋瓜子倒终于开了窍了!”

十三阿哥“呃”了一声,张大了眼,气势立马弱了下去,想到什么,又嘿嘿地笑了起来:“四哥,我知道,你也希望和悦嫁给我,我怕我去求了皇阿玛,皇阿玛不会同意,你就帮帮我好吗?”

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四贝勒无奈摇头:“和悦才多大?还没选秀就求赐婚,哪有那样容易?”

十三阿哥精神立马萎靡了下去,神色苦恼:“那怎么办啊?”

四贝勒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四哥倒是有个主意。”

十三阿哥立马精神抖擞,眸含喜色:“四哥快说!”



和悦还在睡梦中,就被丫鬟推搡着醒了过来。

皱着眉,和悦轻声嘟囔:“哎呀,做什么啊?”

“格格,有大事!快起来啊!”海兰咋咋呼呼的声音响在耳畔。

和悦迷蒙间脑子一清,耳边只听见“大事”两个字,刷地一下就坐了起来,慌乱地左右看看,语气急切:“怎么了?可是六姐出什么事了?”

海兰愣了一瞬,哭笑不得:“我的格格,您这是想哪儿去了?六格格没事,是您有事,宫里来人了,说要宣您进宫呢。”

和悦惊惶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疑惑诧异又浮上心头,宫里?

“是谁?皇上还是德妃?”这个突来的消息把和悦整个人都震懵了。

自从六姐嫁了人,和悦以为德妃应该对他们家没兴趣了,应该不会传她入宫才是。

莫非是康熙?

可是康熙日理万机地叫自己进宫做什么?

“听说是太后身边的公公。”海兰凑近了和悦,小声回答,面上满是惊喜。

啊?

和悦更懵了!

太后传她进宫做什么?

她可不认识什么太后,也就只是在宫宴上远远地见过几回,怎么会突然要见自己?

海兰却不等她再思考,已经急急地和春芽一左一右伺候她梳妆打扮。

自从玉樱进了四贝勒府,二等丫鬟春芽就升为了和悦的一等大丫鬟,后来的春蕊顶替了春芽原来的位置。

春芽比玉樱年纪小,却很伶俐,更重要的是从不多问,做事又比海兰细心,和悦很满意。

和悦想,海兰是自己用惯了的,以后嫁了人,必须要带着海兰,春芽伶俐讨喜,也要带着。

其他人还得再考验一番,尤其是春蕊,和悦很少让她贴身伺候,却经常派她出去走动,熟悉外面的一切。

如果可信的话,也要用着。

很快收拾好了,和悦穿了一件浅桃红色的旗装,头发后梳了条大辫子,两边扎了几条细碎的小辫子,很是娇俏甜美,又因为只画了淡妆,眉毛略粗,略带几分英气。

整个人甜美中不显得过分柔弱。

和悦蹙眉,摆弄了下衣裳,海兰这是太过紧张了吧?弄这么好看做什么?

海兰见她不在意的样子,好言好语地劝着:“格格可是要去见太后娘娘,可不能寒酸了,听闻太后娘娘是蒙古来的,肯定喜欢个子高挑又长的好看的女孩子,好在格格身材本就高挑,又略带英气,太后一定会喜欢格格的。”

和悦无语:“海兰,我要太后喜欢做什么?”

海兰满脸兴奋,与和悦的浑不在意形成鲜明对比:“格格,那可是太后,得了太后的喜爱,将来您入宫选秀,太后娘娘说不定就会给您指一门好点的亲事呢!您可一定要表现好了,争取让太后喜欢上您!”

和悦:……

这也太夸张了吧!

算了,换都换了,和悦也懒得理会她。

来到正院儿,额娘也准备好了,拉着和悦的手一起坐了进宫的马车,到宫门口,又坐上寿康宫来接人的暖轿。

一路到了寿康宫门口,和悦紧跟在额娘身后,说心里不紧张是假的。

毕竟还是第一次见古代的太后,也不知古代的太后是严肃还是慈祥?

太后传她们进宫究竟是何事?

看着额娘亦是一脸的谨慎,却步态悠然的模样,和悦稍稍放了心。

寿康宫外,带她们来的寿康宫太监进去通报,很快寿康宫的嬷嬷出来迎二人进去。

宫女打开帘子,两边雁翅站着一溜宫女,垂眸恭谨的模样,很是气派。

和悦和额娘不敢抬头,放轻脚步进了里边。

听到嬷嬷行礼,说一品诰命夫人伊尔根觉罗氏到了。

伊尔根觉罗氏忙领着和悦蹲身请安:“奴才伊尔根觉罗氏携小女和悦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懒洋洋的声音缓缓响起,听声音大概这位太后也有了五六十岁了,声音慵懒中透着上位者的威严。

伊尔根觉罗氏谢过太后,牵着和悦的手起身。

“赐座。”太后吩咐。

下面的宫女立刻搬了一张椅子和一张锦杌过来。

“谢太后。”伊尔根觉罗氏再次谢了太后,两个人这才在下面恭谨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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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入了狼窝

“这位就是夫人的幼女和悦?抬起头让哀家瞧瞧。”

直接被点名,和悦愣了下,伊尔根觉罗氏握了握她的手,和悦才缓缓抬头。

面前的太后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模样,保养得极好,不过于显老态,精神也极好,目光炯炯有神,犀利无比。

四目相对,见和悦丝毫不露怯,虽年纪小,却目光清澈大胆,太后满意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褪去了些许威严,平添了几分慈祥。

“模样不错,性子也不错,平时都读些什么书?”太后和蔼地问。

和悦懵懵的,心里面暗忖,这是什么个鬼?

但还是顺着答了,随便挑了几本闲时看过的还过得去的书,虽也是四书五经,却到底比那些《烈女传》什么的要好一些。

太后点头,接下来没再问什么,又和伊尔根觉罗氏说了些闲话,就说累了,放她们走了。

出了宫门,坐上马车,和悦依旧懵然不知所以,侧头看额娘,见她正拧着眉思索,面色忧虑。

“额娘,您在想什么?”

伊尔根觉罗氏回神,迎上女儿清澈不解的目光,安慰地笑了笑:“没什么。”

没什么才有鬼了!

和悦总觉得太后忽然传召不会无的放矢,只是不知太后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这脑子实在是猜不透。

猜不透便不想了,反正看太后也没为难她们,那就不是什么坏事((ー_ー)!!真够心大!)。

原本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和悦并未放在心上,谁知下午阿玛回府没多久,宫里的圣旨便到了。

伊尔根觉罗氏和丈夫正在屋里说话,因为她总觉得太后今日传她们进宫后的态度都透着一个意思,她心里面不安,想和丈夫商量一下。

还未说话,听到圣旨到,心里咯噔一跳,却见丈夫神态自若,眉头一紧:“你知道?”

马尔汉苦笑,忙安慰妻子:“不必担心,今日出宫前皇上召了我去,我大概心里有谱了,先不说了,迎圣旨去。”

伊尔根觉罗氏沉着脸,直觉心里隐忧成了现实,见丈夫转眼笑呵呵的,仿佛来了天大的喜事,无奈一叹,匆匆换了吉服和丈夫去了前院花厅接旨。

和悦和阿玛额娘跪在地上,听着旨意的内容,脑子里嗡嗡作响,半晌未缓过神来。

皇十三子福晋?

一年后完婚?!

这他-妈什么鬼?!

要不要这么搞她啊?

她才多大?这选秀都还没选呢,突然告诉她被赐婚了,还是十三阿哥。

她都做好准备当那什么十阿哥侧福晋了,却突然来个神转折。

和悦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

虽然惊讶,不可置信,却很快淡定了下来。

真奇怪,心里面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其实想想,这样的结果也不是那样的难以接受。

到底嫁谁不是嫁?

只是……

接了旨,来的公公是乾清宫的魏珠,笑呵呵地道了喜:“恭喜尚书大人,恭喜夫人,恭喜兆佳格格。”

额娘让人拿了银子塞给魏珠:“劳烦魏公公了,您拿着喝茶。”

魏珠笑眯眯地收到了袖子里,说了声:“杂家还有要事在身,这就告辞了。”

送走了魏珠,回了后院。

伊尔根觉罗氏把和悦叫过去,拉着她的手,连声叹气,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马尔汉放下茶杯,笑呵呵安慰:“你叹个什么气,这是好事,应当高兴,我们家终于出了个皇子福晋,别人家羡慕还来不及。”

伊尔根觉罗氏皱眉横了他一眼:“你倒是心大!”

马尔汉摸了摸光溜溜的脑门,尴尬地笑:“能不心大吗?皇上都说了,这是太后的意思,他老人家都无法更改,我们又有什么法子?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接受,我瞧着七丫头与那十三阿哥素日里相处挺不错的,想来也不会委屈了咱丫头!”

伊尔根觉罗氏知道,就是心里面不得劲。

这刚嫁了个女儿,不声不响地这个也要嫁了,还是那样的地方。

十三阿哥可是马上就要迎娶侧福晋了,女儿这么小,还是比侧福晋后进府的,能应付十三阿哥府上的事儿吗?

她怎么感觉女儿入了狼窝呢?

和悦看着额娘忧心忡忡的样儿,心里感动,不想让她担心,抱住了她:“额娘,您不必担心,十三爷以前对女儿多好啊,而且女儿是什么性子?只有欺负别人的,哪有被人欺负的?那岂不是丢了您的脸?”

伊尔根觉罗氏眸光含泪,嘴角含笑,女儿这是懂事了。

原以为要闹起来,谁知却不声不响的,反而安慰自己。

马尔汉附和:“就是就是,虎父无犬女!不过一个小小郎中的女儿,我马尔汉的闺女能比不过她吗?”

“什么比不比的!”伊尔根觉罗氏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拉住和悦的手,劝着:“别听你阿玛那一套,我的女儿哪用得着跟别人别?!我女儿是天上的云,那些人就是地里的泥!”

和悦无语,这才是额娘嘛!

就这样,气氛渐渐活跃了起来。

好在成亲在一年后,和悦一点也不急。

和悦本想去找十三阿哥问问怎么回事,却不知怎么的,接下来竟一直没遇见过十三阿哥。

不仅如此,在未来的一年内,也没有遇见过。

和悦皱眉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

就算婚前不许见面,这还有一年,怎么现在就找不见人了?

问了四贝勒,四贝勒只说十三阿哥忙着功课,一直在宫里。

其实,十三阿哥接到圣旨的那一刻,虽然高兴地要飞起来,心里的一块大石也终于落了地,回过神却心虚地不要不要的。

想去找和悦,又怕她生气,于是接下来很长时间都消失的不见人影,没有与和悦遇见过。

和悦自然不知道。

为了她将来着想,伊尔根觉罗氏每日里将和悦带在身边,教她处理府务,教她如何对付府里的侧福晋和小妾。

额娘和四福晋的教导方式不同。

四福晋是以贤惠大度为标准,府里的所有女人都要由女主人管教,但是女主人同时也要保证府里女人和子嗣的安危,任何一个人出了事就是女主人的责任。

不能失了公正,不能因为嫉妒就针对后院的女人。

皇家最忌讳善妒。

当然,不能让小妾们失了规矩,顶撞主母,失了规矩就要罚。

也不能因为嫉妒就去陷害他人。

尽管那时候四福晋早有了那样不光彩的打算,面上却还是为了迷惑和悦和别人,教的还算认真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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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顿时一阵头疼

而且这会儿想起来,当时的四福晋话里话外也是在教导和悦,尽管阿玛是一品大员,也要做好自己的本分,要尊敬她这个主母。

和悦暗暗嗤笑。

如今到了额娘口中,额娘处处为了她着想,说皇家的媳妇不好当,虽不能像额娘一样随意处置府里的姨娘,却也要恩威并施,不能让府里的其他人小瞧了你,要立得住脚,也要抓得住丈夫的心,让丈夫向着你,以后的生活才能过得好。

这是按照真正的皇家媳妇的规矩来教导的。

也是完全为了和悦的未来着想。

六姐自从听说了赐婚的事儿,高兴的不得了,就经常回府看望和悦,还教她一些成亲时需要注意的事儿。

说这些的时候还特意把丫鬟都赶了出去。

预料到六姐又打什么鬼主意,果然,六姐一开口就把和悦惊着了。

只见妍悦神神秘秘地凑近了和悦身边,说着自己的经验,一点也不顾忌都是些隐私事儿。

“以前我看着十三爷对你很好,想来你进了府也没人敢为难你,如果有人敢没眼色地欺负你,你不用担心,尽管教训,别以为我们家的人好欺负!你可是和妹夫自小一块长大的,他敢不向着你,我打的满地找牙!”

这一口一个妹夫还真是叫的越来越顺嘴,气势也是不弱,一点也不在乎对方皇子的身份。

这时候的六姐可比当初和悦打了十三阿哥,六姐对十三阿哥小心翼翼的样子胆大多了。

和悦黑线。

六姐还真是想的简单。

以为十三阿哥是伊都立呢?

皇子府可不是大学士府,规矩要更多。

不过和悦还真不是那会按规矩办事的人。

却也不会去依靠十三阿哥。

“原来六姐是这样调教姐夫的啊!”和悦装作一副了然的模样,嘴角噙了笑意,托着下巴,似笑非笑。

妍悦被她说的险些呛住,眼眸闪躲,心虚地咳了咳,小声反驳:“哎呀,才不是呢!我哪有那么凶?”

似乎想到什么,妍悦又有些兴奋:“告诉你,要想男人听话,不能光靠暴力,要在床-上把他伺候好了,那时候你要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妍悦咧着嘴,一脸的坏笑。

和悦怪异地瞅了眼六姐,抽了抽嘴角,这个伊都立都教了六姐什么东西?

简直太没人性了!

偏偏妍悦毫无所觉,依旧得意洋洋:“你还别不信,那些个小妾最擅长的就是这些狐媚子手段,前些日子那两个女人可没少趁我不在的时候行勾引之事,幸好伊都立没有上当!”

说到这儿,妍悦恨的牙痒痒,额角青筋暴起,眼眸冒火:“可是架不住人家精力旺盛,万一哪天他就屈从了呢?所以,要想攥住男人的心,就要比她们更会这些事。”

看着六姐握着拳,气势汹汹的模样,和悦无法想象六姐勾引伊都立的情形,直觉六姐也太无所顾忌了,也……越来越坏了。

不过有那两个女人在,六姐倒仍旧是那样活泼开朗,神采奕奕的模样,瞧不见一丝儿委屈的样子,也不至于无聊了。

想到此,和悦又高兴了起来,有事做总比没事做要好。

这样生动的六姐才让人看着高兴嘛。

虽说和悦不打算学六姐说的这些,却还是耐着性子听六姐说,不时地点头同意。

和悦虚心聆听的模样让妍悦得到了很大的满足,终于感觉自己伟大智慧了一回。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赐婚,八福晋也甚是无奈。

和悦看得出姐姐不愿让自己嫁入十三阿哥府,两个人却谁也没开口提起。

八福晋仿佛忘了当时两个人说的那些话,笑着说着恭喜,似乎真的因为和悦要嫁人了感到欣慰。

还带着和悦去看了首饰和衣裳。

“两世加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结婚,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愿了,我的妹妹终于也成了大人了。”

看着姐姐又高兴又伤怀的样子,和悦心里酸楚,无论如何,姐姐永远都以她为先。

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不满地哼了声:“我早就是大人了!”

灵魂近三十岁,的确是大人了。

八福晋失笑:“这倒也是。”又有些遗憾:“只是没能看到你嫁人。”

前一世,和悦还没谈恋爱,姐姐就没了,后来和悦也没遇到想嫁的人,更是没那个心思,直到来了这儿。

“如今可好,不仅能亲眼看到你嫁人,我们还成了妯娌,这份关系可是更亲密了。”八福晋笑着感叹。

和悦不以为然,无论有没有这层妯娌的关系,对方永远是自己最爱的姐姐。

“那是,我还能经常来找姐姐说话,多好啊,再也不用担心会惹来别人的闲话了。

八福晋伸指点了下她的额头,微嗔:“你呀,谁敢说你的闲话?”

两个人谁也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高高兴兴地逛着京城的每一个地方。

回去的时候,八福晋拉着和悦的手仔细地叮嘱:“记住,尽量晚些生孩子,毕竟你现在年纪还小,生孩子风险大,姐姐不希望你出事。”

虽然和悦一向大大咧咧,乍然听到这样的话还是有些红了脸。

“姐,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她也不希望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而且,和这个时代的人生孩子,和悦总有些不自在。

到了八贝勒府,听说十阿哥来了,和悦为免发生纠缠,就不进去了。

挥手告别了姐姐,马车正要走,却见一个身影如一阵风似的从里边冲了出来,很快拦在了马车前。

和悦一看是十阿哥,顿时一阵头疼。

原想着几日没见,对方大概早已放弃了,谁知会突然在这儿遇到,还被对方拦了个正着。

见他那样子似乎也并不打算轻易放和悦离开。

八福晋皱眉上前,训斥:“十弟,你这是做什么?”

十阿哥不理会八福晋的斥责,眼若铜铃,执拗地瞪向马车:“我有话要说!”

“快回去!这是你胡闹的地儿吗?”八福晋气急,额头青筋微跳。

和悦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既然找来了,总要说清楚,于是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对上十阿哥骤然发亮的黑眸,和悦蹙眉,声音清脆却淡淡:“十爷有何话要说?”

十阿哥原本一肚子的话到这会儿全说不出口了,痴痴地看了她一会儿,想起了什么,脸色蓦地一沉,上前拽住和悦的手就进了府。

海兰惊的想阻止,被和悦挥手打断,只能停在原地,担心不已。

到了二门,和悦甩开十阿哥的手,站定不动:“十爷有话直说!”

这儿没人,和悦也是担心外面人多,影响不好,这才任由对方拉着自己。

这会儿却是毅然挣开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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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大打出手

十阿哥眸中划过一丝受伤,见她有些生气,也不敢再动手:“你……你真的要嫁给十三弟吗?”

和悦看着他这样,想到他对自己的好,和那些日子纯粹的笑容,有些于心不忍:“事情已成定局,十爷何必再如此?”

“我就是想问一句,你是否当真喜欢十三弟?”十阿哥眸光乍***近一步,紧紧地盯住她,似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和悦叹了口气,这个十阿哥平时是傻,倔起来却也要人命。

这话让她怎么说?

她若说不喜欢,他是不是就要拉着她去请求康熙取消赐婚旨意?

不知为何,和悦就是觉得他做的出来。

说喜欢,似乎和悦心里面也不怎么承认。

还真是为难。

“这个重要吗?就算不喜欢,将来也会喜欢的。”

为了不让他心存幻想,和悦还是决绝地说出了这句话。

说她无情也好,冷漠也罢,她就是这样的。

因为之前的利用,和悦对他心怀歉疚,如今既然已再无可能,和悦也不想再欺骗他,给他希望。

十阿哥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脸色一瞬间煞白。

和悦叹了口气,没再理他,转身走了。



很快就到了康熙四十一年春。

十三阿哥迎娶侧福晋的日子也到了。

听了丫鬟的禀报,和悦没反应,逗弄着院子里的团子。

团子已经是大团子,性子越来越温顺,却经常爱黏着和悦。

和悦嘴角勾起笑意,对外界的事充耳不闻。

早已知道的事,有什么好不忿的?

他娶他的,她过她的,即便嫁了过去,和悦也不打算理会这档子事。

为这种事儿烦心,不值!

只要别人不欺负到她头上,她可以当作看不见。

海兰却忧心忡忡:“格格怎么一点也不担心?您嫁过去可还要一年呢,万一侧福晋在您进府之前先有了孩子,您可怎么办啊?听嬷嬷说,这先进府的总是比较嚣张,您到时候可得想个法子好好压一压侧福晋的气焰!哎呀,您可得趁着这一年时间与十三爷多接触一下,一定要拴住了十三爷的心,不能让十三爷被府里的狐狸精给勾了去!”

和悦真心无语。

这海兰是越来越婆婆妈妈了。

不到眼跟前的事儿这样担心做什么?

或许一开始和悦不明白,过后却也察觉到了不对。

这太后突然想着给十三阿哥赐婚做什么?

何况才刚刚给十三阿哥赐了侧福晋。

就算要娶嫡福晋也是该从去年选秀的那些秀女里面去挑,怎么会突然想起自己?

和悦可不觉得太后会注意到自己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

要说里面没猫腻,和悦一百个不信。

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十三阿哥。

可是和悦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说喜欢,和悦压根不信。

毕竟他们俩从前可没少针锋相对,近些年虽然相处好了些,却还不到喜欢的地步。

想到这儿和悦就恨的牙痒痒,这个死小子,一声不吭就一道旨意把她坑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惹了事儿就跑的没影儿了,以为会躲得掉?

哼!她不急,反正有的是时间慢慢找他算账!

正一脸烦躁地换着喜服的十三阿哥蓦然间打了个喷嚏,皱了皱眉,满脸疑惑。

却也没纠结多久,想到马上到来的婚礼,顿时更烦了。

心里时不时地想着,若是新娘子是和悦该有多好?

也不知和悦穿新娘子的衣服是什么样的?

嘴角瞬时勾起愉悦的笑容。

只是一瞬间又心情低落了下去。

想到还有一年,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不知她现在在做什么?是否还在生气?

婚礼顺利地进行,热闹非常。

直到晚上新郎十三阿哥被小厮扶着去新房的路上被十阿哥堵在了路上。

十三阿哥本就醉的不是很厉害,这会儿瞬间清醒了过来。

看着气势汹汹的十阿哥,十三阿哥心里明镜儿般,又有丝得意。

终究自己快了一步。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招呼,十阿哥的一拳已经朝他揍了过来。

幸亏十三阿哥身手不俗,躲得快,没被打中,虽然比不得十阿哥,却仍旧抵挡了一会儿。

看着十阿哥招招不留手的招式,十三阿哥不禁也恼了起来,连带着想起对方心里的那些想法,一股怒火袭上心头,很快两人就打成一团。

小厮急的团团转,阻拦哪个也不是,只能去通知了前面的几位爷。

很快有人赶了过来,拉开了打的难舍难分,衣裳凌乱的两人。

“哟!这是怎么了?”三贝勒胤祉和四贝勒胤禛带头走了过来,还有八贝勒等人。

即便被拉开,两个人还是丝毫不让地互瞪着对方。

三贝勒嘴角勾起,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四贝勒强忍着怒火,瞪了十三阿哥一眼,却因三贝勒在此,不好为十三说话。

八贝勒上前一步调解:“许是两个喝醉了,互相比试,没个轻重的。”

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忙上前拉开十阿哥,并低声警告了几句,十阿哥这才垂下了脑袋,气势灭了下去。

“哦?是吗?”三贝勒顿时兴致缺缺地瞥了他们二人一眼:“新婚之日大打出手,这若是让皇阿玛知晓了,可不太好,到底是年轻,不够稳重,四弟,你说是吗?”

四贝勒眉头一紧,眼见着十三立刻暴怒,忙以眼神阻止他,为十三阿哥开脱:“第一次成亲难免高兴,多喝了几杯,还请三哥见谅。”

三贝勒轻嗤一声:“罢了,太子爷还在前面,看在太子和四弟面子上,这事就罢了,不过十弟和十三弟还是反省一下为好,可不能再有下回了。”

十三阿哥不甘地垂下了脑袋,低声认错。

三贝勒率先离开,四贝勒落后一步,警告地瞥了眼十三阿哥,也走了。

十阿哥朝十三阿哥冷哼一声,也被九阿哥和十四阿哥拽着走了,要不然两个人还能打一架。

众人一走,十三阿哥冷笑一声,摸了摸被打的破了皮的嘴角,皱眉轻嘶了口气,暗骂了句:“粗人就是粗人!”

和悦睡的正香,蓦然被一阵动静吵醒。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透过不太亮的月光,就看到一阵黑影一晃而过。

和悦吓得险些惊叫出声,一骨碌爬起来就要喊人,下一刻嘴巴被人一把捂住。

“呜呜!”和悦拼命挣扎。

“嘘!是我!”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眸子清晰地映入眼帘,声音熟悉。

和悦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他,忘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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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夜见

屋子里一片黑暗,只有眼前这双明亮的眼睛和身前清晰的温度让她感到眼前的真实,而并非做梦。

这一刻,和悦恨不得骂人。

采花大盗什么的和悦没见过。

眼前的人却着实像极了采花大盗。

只是这位采花大盗的身份也太过尊贵。

和悦的心情简直不是一般的糟糕。

他今日不是成亲吗?怎么会来这儿?还当上了梁上君子?

见她安静下来,对方缓缓松开了手。

和悦闭上眼,呼出口气,正要骂人,却瞬间被堵住了嘴,顿时吃惊地瞪大了眼。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被人轻薄了?!

因为是黑夜,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和悦却怒火攻心,恨不得把他踹下去。

只是对方似是尝到了甜头,怎么也不肯松开,径直把和悦按在了身下。

我、我、我……cao!

和悦心里一万个草泥马飞奔而过,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怒火之下,一个抬腿便朝对方踹了过去,正巧踹向了对方的小腹下方。

黑暗中,对方一声痛苦的闷哼。

和悦趁他走神松开的当儿一个翻身把他反压在身下。

俗话说酒壮人胆,往日里不敢做的事儿借着酒劲儿很容易做出来。

十三阿哥今日喝了不少的酒,虽然没醉,却也不甚清醒,和十阿哥打了一架,心情莫名地烦躁,不想去新房。

然后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这儿。

分明前一刻他还躲着她,不敢见她,这会儿却想她的紧,想抱着她暖暖。

只是见到了,抱着了,却又不满足,直接亲上了。

那一刻心里头像炸开了一朵烟花似的,满心满眼都是她和她身上的甜香。

眼前蓦然闪过她穿着新娘服,浅笑盈盈的样儿,糊里糊涂地就想着今日是他们的洞房夜吗?

可是正当他满怀欣喜的时候却骤然遭到了一记痛击,额头都渗下了冷汗,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接着便看到了身上少女冒着火的眸子,一手抓着他的领子,另一手眼看就要挥过来,吓得脑子一懵。

下意识想拦住她的手,却不知是黑暗中瞧不分明还是怎么的,拐了个弯,一下子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和悦呼吸一窒,瞬间黑了脸,咬牙切齿。

混-蛋!

一言不合就袭-胸!

从哪儿学来的坏点子?!

真的很想很想揍死他!

十三阿哥被自己的举动吓得脑袋一缩,恨不得拿块豆腐撞过去晕了算了。

怎么就好死不死地抓了那儿?

更可怕的是他脑子里第一个想的却不是自己要死了,而是傻傻地呆愣着,感叹着好平啊。

女人的那儿不都是软软的吗?

和悦要知道他在想什么,定要把他脑袋卸了一脚踢出去。

虽然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是任谁被抓了那儿都会气的抓狂。

更何况自己的这具身体压根还没发育完全,连葵水都还未来过。

可想而知她的那儿还是个一马平川。

想想她曾经傲人的身材,就心痛的滴血。

偏偏这个人还好死不死地撞了上来,让她想起这件令她伤心的事儿。

然而还不等和悦发作,放在胸口的手不仅未收回去,还趁机又摸了摸,和悦的脸色一下子乌云密布,阴的能滴得出水来。

虽然十三阿哥看不见,却不影响他感受到周围一下子降低了好几度的温度,和迎面而来的似刀子般想要把他碎尸万段的危机感。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手一下子缩了回去:“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除了这句话,他真的不知要说什么了。

感觉脑子被门夹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只是做都做了,知道眼前的人儿是真的生气了,十三阿哥慌乱不知所措。

眼看再不阻止,自己真要英年早逝了,十三阿哥也顾不得什么了,一狠心一咬牙,顶着巨大的压力一把搂住和悦一个翻身再次将她压在身下。

和悦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他怎么还有胆子这样做?

接着便是抑制不住的怒火,反了天了还?!这次定要揍的他后悔来这个世上!

只是十三阿哥根本不给她动手的机会,堵住她的嘴,一手抓住她的双手按在头顶,另一手迅速探入她内衣里面。

长大后的十三阿哥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和悦还真的轻易挣脱不开他的禁锢。

就在和悦震惊地以为十三阿哥今儿个被什么附了身,竟真的要做出什么事儿的时候,身上忽的一轻。

和悦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眼看对方以一种兔子般的速度逃出了帐子,打开窗户一跃而出,瞬间不见了影子。

夜里的凉风顺着半开的窗户吹进来,赶走了屋子里的最后一丝暖意。

屋子里安静地诡异极了。

好半晌,和悦始终睁大眼睛,呆呆地一动也不动。

最后,嘴里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倾洒的月光映出了她一半因为咬牙切齿而阴森可怖的小脸。



眼瞅着距婚期越来越近,宫里面的太后派来了几个嬷嬷专门教导和悦皇家的规矩。

也是担心和悦年纪太小镇不住,做不好这个嫡福晋。

宫里的嬷嬷和府里的嬷嬷可不同,那可是实打实的严厉,一点通融也不给,甭管你是什么身份,一律只有听话,学不好可不会对你有半分留情。

就在和悦表面乖巧样,心里骂娘的日子里,婚期悄然来临。

宫里面早早地就送来了嫁衣。

府里面因为成亲事宜日日忙乱不休,下人们各个一副笑脸,精神都抖擞了起来。

好在有额娘训斥各处才恢复了秩序,并未闹出什么笑话。

只有和悦那处始终平静地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和悦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把急脾气的海兰都整的没了脾气。

婚礼从纳彩,问名,纳吉,一直到最后的迎亲之前,和悦那儿始终平平静静的,直到迎亲那天,才开始忙碌了起来。

天还没亮和悦就被拽了起来,彻底体验了一把六姐当时的痛苦,眼睛都困的睁不开。

因为要带陪房,和悦带了自己屋里的海兰、春芽和春蕊三人,加上额娘的一房陪嫁三人,念着和悦年纪小,怕顶不住事,额娘暂时让王嬷嬷也跟着她。

沐浴完,换上了嫁衣,坐在镜子前,两个宫里的嬷嬷给她绞了脸,然后就是一阵涂脂抹粉。

眨眼间,镜子里的一张红彤彤的猴屁/股脸露了出来。

别说,和悦看着还真是万分牙疼,真的无法忍受古代这样的化妆技术。

眼前的人儿分明外表还是个小萝卜头,却已经要嫁人了。

想想和悦就郁闷的叹气。

真没想到这辈子她会这么早就嫁了人。

身后给她梳头的王嬷嬷望着镜子里娇小的人儿,也是一阵感叹。

“福晋原还说要多留格格几年,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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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大婚(上)

和悦也有点伤感,虽只来了几年,却早已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

如今自己就要嫁人了,心里油然而生一股不舍。

伊尔根觉罗氏来看和悦,见到她,和悦高兴地站了起来:“额娘!”

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伊尔根觉罗氏握着和悦的手坐在床上,上下打量着和悦,嘴角含着微笑:“小七穿上嫁衣真漂亮!”

和悦一点也没有害羞的模样,扑向额娘怀里撒娇:“那是自然,我是额娘的女儿,自然是漂亮的。”

伊尔根觉罗氏点了点她的额头,失笑:“你个鬼丫头,真是不知羞!”

“昨晚额娘给你的东西可看了?”伊尔根觉罗氏问。

和悦想起昨晚额娘送来的画册,故作害羞地垂下了头,不吭一声,实则心里尴尬地要命。

当面谈论这种事她还从未经历过,真不想说。

伊尔根觉罗氏了然地呵呵一笑,抚着她的发:“不必害羞,那是每一个新娘子必须经历之事,第一次难免会痛,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我知道了,额娘。”和悦未避免她再说下去,只好把脸埋入她怀里。

伊尔根觉罗氏只当她害羞,满脸的笑。

“到了那儿,可不许再耍小孩子脾气了,不许再和十三爷拧着来,知道吗?”

听着额娘严厉的警告,和悦暗中撇嘴,面上却乖巧地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听话的。”

“万事要多忍,不能全由着性子来,有什么不懂的就问王嬷嬷。”

伊尔根觉罗氏一遍遍地叮嘱,和悦一次次地点着头,感受到额娘的关心,眼眶微湿。

“好了,小七大了,不许哭鼻子,额娘知道,小七最坚强,最勇敢了。”

和悦用力点头,紧紧地抱住额娘。

额娘走后,和悦在房里等着迎亲的人到来。

等到迎亲的来了,和悦盖上红盖头,手里捧着一个花瓶,由丫鬟搀扶着去前面拜别阿玛额娘。

怀着淡淡的惆怅,和悦上了迎亲的轿子。

外面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轿子要绕紫禁城一圈儿,和悦嫌憋闷,掀了红盖头,稍稍掀开一点帘子,朝外面张望,却未见到任何熟悉的影子。

因为在这里,和悦与八福晋并无亲属关系,因此未能由姐姐亲自送行。

前天晚上和悦在八贝勒府陪着姐姐睡了一晚,说了一晚上的话。

虽然明知不可能,还是希望今日能看到她。

只是扫了一眼,却未见到,不免失望。

正要放下帘子,忽然瞧见一群百姓后面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

马车一角帘子掀开,和悦看到姐姐熟悉的脸和熟悉的笑容。

一瞬间心情飞扬起来,和悦整个掀开帘子,想要向姐姐招手,却猛然听到海兰的惊呼:“我的格格,您这是做什么?快回去!”

然后硬是把帘子给挡了个严严实实,海兰在外面慌乱地拍着胸口喘气,凑近了埋怨:“格格可得注意着,不能露脸!”

和悦哀叹,也只得罢了。

皇子娶亲的阵仗是气派的,百姓们纷纷站在路边观看,还有小孩子蹦跳着唱着歌祝福,热闹非凡。

两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十三阿哥府门口,和悦早已难受的晕晕乎乎,险些睡过去。

忽然感到轿子一震,整个醒了过来,吓了一跳,还以为地震了。

刚要喊海兰,就听到外面的欢呼声,顿时呼出一口气。

原来是射花轿。

新郎对着花轿连射三箭,然后走向轿子,踢了下轿门。

和悦又被唬了一跳,怒火一起,这怎么这么多破规矩!

想到十三阿哥就在面前站着,冷冷一哼,想给她下马威?做梦!

毫不客气地一脚就朝轿门踢了回去,声音不可谓不响亮。

外头的十三阿哥被这动静惊的一愣,有点发怵。

其他人也一阵唏嘘,这新娘子力气不小啊!

和悦心里一阵得意,怨气散了些。

外面的人顿了下,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轿帘。

一双男人的黑色靴面出现在和悦眼前的地面。

深吸一口气,扶着对方伸进来的胳膊,迈步走出,刚站定,整个人就腾空而起。

和悦惊的下意识环住对方的脖子,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似乎听到对方极快的心跳声,震惊着和悦的耳膜。

回过神,心头不悦,狠狠地拧了下对方的胳膊,也存着报复的心理。

十三阿哥脸色一僵,低头看了眼蒙着红盖头的和悦,抿了抿嘴,硬是忍着,大步进了府。

和悦见他没反应,深感无趣,也不动了。

回到新房,和悦终于被放了下来,整个人呼出口气。

一路被他抱着,简直太难受了,真的没料到他年纪不大,力气却不小,一路上一直稳稳地抱着她,没显出一分吃力。

接下来,十三阿哥接过喜娘递过来的喜秤,站在床前,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新娘,因瞧不见新娘的脸,十三阿哥有些紧张,手心里都攥出了汗。

想到那夜自己所做之事,担心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于是迟迟没有动静。

直到和悦等的不耐烦,心里头冒起了火,暗骂这个死小子又在磨蹭什么呢?!

喜娘这时候也咳了声,提醒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这才红着脸,心脏跳个不停,缓缓将面前的红盖头挑了起来。

眉如远黛,肌肤白里透红,五官稚嫩却精致,红唇轻抿。

一身大红的喜服包裹着对方玲珑的身躯,映的整张小脸红的像苹果。

分明年纪不大,却如此令人惊艳,十三阿哥看傻了眼。

直到迎上对方略显不耐的眸子,这才尴尬地咳了咳,坐在和悦身边,双手放在膝上,目光直盯着前方,神情拘谨。

喜娘拿来酒盏,笑盈盈满上酒递给二人。

和悦与十三阿哥各执一杯,手臂相绕,仰头饮下合卺酒。

十三阿哥偷偷打量对面的和悦,见她脸色平静,瞧不出喜怒,心里有些没底。

直到酒盏空了,喜娘接过,笑着恭喜:“恭喜新郎新娘百年好合,喜结同心。”

然后就是撒帐,将桂圆,荔枝,莲子等物撒向帐子里面。

撒完帐,喜娘笑着行了礼退了下去。

和悦带来的丫鬟都在别处,还没过来,这里伺候的是府里新拨来的两个丫鬟,也笑着低下头退了下去。

十三阿哥见人都走了,脸色一白,呼地站了起来,匆匆道了句:“我去前面敬酒!”

只是还不等他说完,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拽的往后倒去,一下子扑在了和悦的身上。

和悦被他整个人压在身下,下巴被他的脑门撞上,疼的倒吸了口气,整个人脸色都不好了。

十三阿哥这才发现两个人的喜服的衣摆还缠在一起,顿时脸色涨红。

他竟然忘记了这事。

又发现和悦被撞的眼泪汪汪,咬牙切齿,也顾不得紧张,慌里慌张地伸手给她揉着下巴:“怎么样?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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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大婚(下)

和悦恨不得把他踹下去,到底忍住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语气凶狠:“你能不能留点神?!”

十三阿哥心虚地缩了缩脖子:“那、那我给你揉揉,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说着真给她认真地揉了起来,还轻轻地吹着,神色专注、认真。

和悦一怔,难得见他如此温柔专注的模样,一时有些恍惚。

现在的他真的与平日里的模样大有不同。

“还疼吗?”十三阿哥关心地问。

和悦抿着唇摇头,伸手推了推他:“你先起来!压着我了!”

十三阿哥这才察觉到两个人姿势暧昧,脸嗖地涨红,,眼眸躲闪,磕磕巴巴:“你、我、我不是故意的。”

说罢,慌忙坐了起来。

和悦也跟着坐起来,整理了下凌乱的衣服,瞥见身边的他慌乱失措地解着两个人衣摆处的结。

忽然感觉这样的他还挺有趣的,忍不住嘴角轻扬。

解开了结,十三阿哥大松了口气,转头看她,又慌忙移开目光,不敢看她:“那个,我去前面,你先歇着。”

和悦轻嗯了声。

十三阿哥不敢看她,站起身慌慌张张地走了。

和悦忽然间心情大好。

两个丫鬟进来服侍和悦脱下厚重的喜服,换上寝衣,坐在妆镜前,去掉头饰,散了头发。

和悦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和四肢。

唉,这一路真的要了她半条命。

到净房里面更了衣,出来净了手脸,一眼便看见桌子上面摆上了几盘子点心。

和悦眼睛一亮,一边快步走过去坐下,一边问丫鬟问菊:“这是谁准备的?”

问菊笑回:“福晋,这是主子爷让准备的,说是福晋一路辛苦了,定是饿了。”

和悦满意点头,哼,算他有良心!

这一整天她可没吃什么东西,快饿死了。

于是三两下用了点心,填饱了肚子。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只当和悦是太饿了,便没说什么。

和悦又喝了几杯水,感觉好多了,便在两个人的伺候下回到床上。

正想着先休息一会儿,汀兰和问菊忙拦住和悦,神色焦急:“福晋,您可不能睡,要等主子爷回来呢。”

和悦皱眉,有些心烦,见他们俩一脸的坚持,只好作罢。

闲着无事,和悦坐在床边,和她们说话解闷:“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个丫鬟各自说了自己的名字,神色有点小心翼翼。

眼前的新福晋虽然看着好说话,可是不知怎么,两个人就是觉出一股子胆颤心惊,仿佛对方随时会发怒。

原本想着对方年纪小,应该没什么脾气,谁料见着了却是另一种感觉。

大概这就是不怒自威的感觉吧。

和悦可没注意她们的神情。

到底与陌生人相处不太适应,和悦虽然没为难她们,面上却显出几分严肃,这才吓得两个丫鬟小心翼翼的。

又问了她们的情况,得知她们是内务府送来的,一直在十三阿哥身边伺候,和悦来后,十三阿哥特意挑了她们两个过来伺候。

和悦点头,知道她们原来是伺候十三阿哥的,又各个长的那样标志,心里奇怪,也不知十三阿哥怎么想的竟然送到了自己这儿来,还真是舍得啊。

也就是想想罢了,和悦可没兴趣关心他人的想法,见她们俩战战兢兢的模样,不禁蹙眉,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道,自己很可怕吗?

懒得去追究她们的态度,和悦深觉还是自己的丫鬟好用,回头还是让海兰她们贴身伺候好了。

吩咐她们随便寻一本书过来,挥手让她们下去,就坐在床上看了书。

没一会儿瞌睡虫上来,和悦打了个哈欠,就靠在床头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脚步声和说话声,听到什么爷的,睁开眼就看到十三阿哥被问菊和汀兰两个丫头扶着进了来。

十三阿哥挥了挥手,示意两个人下去,然后就摇摇晃晃地坐到了和悦身边,伸手抱住和悦的腰,嘿嘿笑着,脑袋凑近了和悦,鼻子在她脖子上使劲嗅着:“和悦,你真香!”

和悦脸一黑,咬牙,这死小子,又发酒疯!

闻不得酒味,想推开他,十三阿哥却搂的她紧紧的,身子往她怀里拱去:“媳妇儿,让我闻闻,你好香!你知道吗?十哥和十四弟拼命灌我酒,我喝了好多,好难受,不过我酒量好,他们喝不过我,最后他们倒下了,我还好好的。”说着又得意地笑了起来,闪着星光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和悦,伸手抚摸她轻颤的睫毛:“和悦,十哥的心思我怎么可能不知?不就是不想我碰你吗?我就要碰你,你是我的,不是他的,他也只有嫉妒的份了,来,让我亲亲。”说着嘴唇凑了过来。

和悦蹙眉,一把推开他的脸,没好气:“臭死了!还不去洗洗!”

十三阿哥皱眉,不满地嘟囔:“不,我不臭,你闻闻,香香的,和悦,你好香……”然后又凑了过来,却被和悦一拳揍了过去。

“哎哟”一声,十三阿哥捂着左眼,清醒了几分,委屈地瞪向和悦:“你做什么打我!”

“哼!让你醒醒酒,谁让你发酒疯来着!”和悦站起来掐着腰,凶巴巴地吼了过去。

十三阿哥缩了下脖子,胆怯地瞅着她,小声嘟囔:“一点也不温柔。”

“噗嗤!”有声音从门口传来。

然后和悦就尴尬地发现以太子为首的众位皇子站在门口,这声笑就是九阿哥发出来的,此刻正弯着腰,一手指着十三阿哥的熊猫熊,上气不接下气:“我说……十三弟,你这洞房夜可够惨的,竟然被弟妹给揍了!你也太……逊了吧!明天还怎么见人?!”

十阿哥也笑的见牙不见眼,一手搭在九阿哥肩头,因为九阿哥弯腰,整个身子险些栽下去,“哎哟”一声,赶紧稳住了身子。

十四阿哥也捂着肚子笑的得意:“我说十三哥……没想到你背地里就是这样……对和悦的,什么……香不香的……十三哥,你什么时候成女人了?还香香的!哎哟,哎哟!笑死我了!”

其他人也是看好戏般,笑成一团。

四贝勒站在太子身后,别过脸,肩膀却一耸一耸的。

和悦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这都是什么事啊?

再看十三阿哥惊讶茫然的模样,莫名地有些心虚。

这事儿……貌似,她做的过了?

可……她也不是故意的,真不知道会有人啊!

十三阿哥醒过神,看着门口东倒西歪的几个人,脸瞬间黑成了炭。

回头看看低着脑袋神色不明的和悦,又看看笑的直不起腰的他们,直觉在兄弟们面前算是彻底丢了人了。

不知怎的,忽然脑子一热,忽地站起来,一把搂住和悦,嘴唇堵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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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洞房(上)

屋子里瞬间便是一静。

门口的人愕然张大了嘴,能塞的进去一个鸡蛋。

十阿哥再也笑不出来了,脸上阴云密布。

十四阿哥看看里面,再看看十阿哥,莫名地同情十哥,在心里叹了口气,拉着十阿哥出去了。

八贝勒和九阿哥静了下来。

太子见状,笑呵呵地打趣:“十三弟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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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洞房(下)

十三阿哥盘腿坐在床上,托着下巴盯着和悦看,目光灼热。

和悦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你能不能别看我?乖乖睡觉不成吗?”

“那你过来,我们一起睡。”十三阿哥完全不带思考地脱口而出,也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心里盘算着如何把媳妇儿拐上床。

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哎,真是苦恼!

和悦黑脸:“你不会自己睡吗?!”

“新婚夜就要和媳妇儿一起睡,你做什么这么大反应?”十三阿哥一脸茫然地盯着她,似乎十分不解。

“大不了我不吵你就是了。”十三阿哥退了一步。

谁说的这个?

这人脑子是坏掉了吧?!

扭过头,不理他。

“明日嬷嬷要来,万一瞧见没落红,宫里的太后和德额娘可是要生气的。”十三阿哥悠悠叹息着开口。

和悦掰着瓜子的手一顿,皱了眉。

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若是一晚上两个人什么也不做,明天肯定不好交代。

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要不弄点血出来?

转眼又否定了。

她可不信光弄点血上去就能糊弄那些老妖婆。

她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白花。

电视上演的根本不可信。

原本想的是两个人什么也不做地度过这一晚,现在看来也是不行了。

真要和他发生关系?

和悦看了看他眨着清澈无辜的眸子看着自己,一阵恶寒。

她还真不想这样做,让她有种老牛吃嫩草的罪恶感。

更是不想和别人生孩子。

可是除了这个似乎也别无他法。

反正就算今夜真发生了什么,也不会一下就中招。

就像完成一件任务,忍忍也就过去了,不过是一层膜,有什么可在意的?

和悦咬咬唇,起身走过去。

走得慢,却终究是走到了头。

深吸口气,绕过他进了床里面,钻进了被子。

十三阿哥眼睛亮亮的,嘴角忍不住的笑意,也跟着躺下,搂住她的腰。

和悦腰细而柔软,十三阿哥爱不释手,整个人覆了上去。

“等一下!”和悦急促地一出声,十三阿哥心一咯噔,瞪大了眼睛,整颗心七上八下。

她不会又要反悔吧?!

心里面简直要哭出来。

和悦以目示意,十三阿哥只好委屈巴巴地退了开,黑眸谴责地看着她。

冷瞥了他一眼,他那是什么眼神?!

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一般。

心里面带着气,翻身坐起,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

十三阿哥忐忐忑忑,看着她的笑,莫名打了个冷颤。

下一刻,和悦一把将他推倒,将他压在身下。

十三阿哥愕然张大了嘴。

和悦哼笑,老牛吃嫩草她认了,只是要让这小屁孩推倒自己,还真是不舒服的紧。

怎么也得自己占据主动。

要欺负也得自己欺负他!

十三阿哥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眸微闪,有些羞赧,又有些新鲜。

很快两人就赤诚相见。

和悦深吸口气,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怕什么?

十三阿哥早就等的不耐烦,眼巴巴地望着她。

莫名地让和悦心里面一阵柔软。

这死小子还真是长了一副好皮囊。

欺骗人的好皮囊!

……

结束后,十三阿哥扬声唤了水。

和悦感觉很糟糕,心情很不好。

眼前的少年却满脸靥足,笑的和悦气的牙根痒痒。

真没想到这事儿会这么痛,偏偏对方精力旺盛,一直要个不停。

自己都没劲了,他还折腾个不停。

最后还是换成了他主动。

这小屁孩,真是人不可貌相!

和悦干脆闭上眼睛不理他。

丫鬟端了热水进来。

十三阿哥挥手让她们退下,亲自给和悦清洗着身体。

和悦脸红的滴血,不敢睁眼。

谁让她这会儿没力气呢?

这具身子本就还小,哪经得起他这样折腾?

擦干净了身子,十三阿哥重新躺下,抱着她不撒手。

和悦睁眼瞪他:“睡你的!”还想动手动脚不成?!

十三阿哥一阵心虚,却是不想撒手,抱的更紧,嘴巴再次凑了上去。

和悦气的很想揍他,抬起手却没劲儿,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以后再也不由着他了!

下次别想碰她!

天还没亮,两个人就起身梳洗。

德妃宫里的嬷嬷进来取走昨晚的白帕子。

和悦扭过头没脸看。

嬷嬷查看了一下帕子,笑眯了眼,向两个人告辞:“老奴这就回宫了。”

送走了嬷嬷,和悦舒了口气。

和悦的三个陪嫁丫鬟海兰、春芽也过来了,依旧贴身伺候。

加上问菊和汀兰,共四个大丫鬟。

春蕊依旧作为二等丫鬟,却到底是和悦带过来的,比其他二等丫鬟要高一等。

海兰和春芽进了屋,自发地伺候十三阿哥梳洗更衣,问菊和汀兰过来给和悦梳头。

和悦心里明镜似的,只做未见。

十三阿哥收拾好了,坐在桌子前喝茶,海兰接手汀兰给和悦梳头。

和悦快要睡过去了,终于收拾好了,看了看镜子里面新出炉的年轻妇人,眉眼依旧稚气,却多了些娇媚,脸颊红润,却是没精打采。

海兰隔着镜子对和悦挤眉弄眼,指了指和悦的脖子后面,笑的脸上开了花儿似的。

一下子明白过来,和悦绷着脸,瞪了她一眼,心里面尴尬地要命。

十三阿哥出现在镜子里面,站在和悦身后,伸手搂住和悦的腰,笑眯眯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媳妇儿,你真好看。”

甜言蜜语谁都爱听,和悦心情好了点儿,也不计较他的偷袭了。

十三阿哥看到她脖子后面那一块红痕,咧着嘴笑的愈发开心。

和悦不喜欢他靠如此近,推开他,瞪了他一眼:“规矩点!”

十三阿哥乖乖地收了手,眼睛眨巴着,像极了讨食吃的小狗。

和悦手痒痒的,抬手掐了掐他的脸,然后不顾他愣住的表情,面无表情地收了手,率先走了出去。

照规矩,新婚第二日要进宫向太后皇上请安。

由海兰扶着上了府外的马车,和悦整个人靠在车厢壁上,舒了口气。

十三阿哥紧跟着上了马车,看着她松了口气的样儿,凑近了她,伸手揉着她的腰,讨好地笑:“还疼吗?”

和悦睁开眼,盯着他讨好的面容,心里的气消了一半儿,嗯了声。

“那你靠着我,我给你揉揉。”十三阿哥柔声说着,把她的头挪向自己。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的确累了,和悦也就任由自己靠在他肩上,感受着他的手轻轻地揉着她的腰。

别说,还真是舒服的她想睡觉。

这个人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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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秋后算账

寿康宫

两个人先去拜见了皇太后。

“孙儿给皇玛嬷请安。”十三阿哥的声音甚是愉悦。

“孙媳给皇玛嬷请安。”因为是第一次以孙媳身份向太后请安,并非是简单的请安,要六肃三跪。

太后满意地颔首,面上笑容深了几分。

“快起来,到皇玛嬷跟前来。”这次太后对待和悦比上回见面更加亲切,慈爱地笑着,示意他们起身。

和悦和十三阿哥来到太后跟前,太后一左一右拉着他们的手,看向十三阿哥:“以后你府里面可有人管着了,好好给你皇阿玛当差,不许再小孩子脾气。”

“皇玛嬷,您放心吧,孙儿一定好好为皇阿玛做事,好好辅佐太子哥哥。”十三阿哥听话地点头。

太后满意点头,又拍了拍和悦的手:“你年纪小,有什么不懂的多向德妃请教,好好打理好十三阿哥府。”

“孙媳一定听太后和德额娘的话。”和悦对于讨老人欢心还是有点经验,毕竟也做了这么多年别人家的女儿。

果然,太后笑容更温柔,越看和悦越是满意:“你是个好孩子,难怪老四和小十三都夸你,有你在,哀家也放心了。”

和悦抿嘴笑着,状似羞赧地垂头,眼角却不经意瞥了十三阿哥一眼。

十三阿哥立刻抿着嘴,眼珠不停地转着,回避着和悦的目光,明显心虚。

和悦心里冷哼,面上却笑吟吟的,做足了乖巧的孙媳样儿。

给太后敬了茶,太后赐给她一对翡翠龙凤镯,和悦谢了恩,两个人这才离开寿康宫,往乾清宫而去。

因为是在宫里,到处是耳目,和悦也没似平日般随意,依旧错了一步跟在十三阿哥侧后方。

十三阿哥不耐地回身握了她的手:“这没人,你不必如此。”

和悦也不客气,也就随了他的意。

十三阿哥瞧着她小脸儿紧绷,明显不悦,心里头不安,凑近了她:“这是怎么了?生气了?”

和悦抽回自己的手,边走边随意地欣赏着宫里的景致。

十三阿哥愈发忐忑,再次握住她的手,见她开始挣扎,紧了紧,不松开,快速地凑过去在她脸颊亲了一口。

和悦伸手捂住了脸,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几步远低垂着头的丫鬟,转过脸气呼呼瞪向他:“大庭广众,你这是做什么?!”

十三阿哥笑的愉悦:“你放心,这儿都是府里的人,没别人。”

对他的强词夺理感到无语,和悦加快脚步走去。

十三阿哥几步跟上,正好有几个宫女迎面走来,十三阿哥及时拉住和悦的手。

和悦赶紧来到他侧后,装贤惠。

宫女请了安,过去后,和悦又加快了步伐。

“你、你别生气,好吗?”十三阿哥心虚又急切地拉她的手。

和悦转头看他,冷笑:“那你说,你有什么错?”

十三阿哥被她堵的张口结舌。

和悦哼了声,掉头就走。

十三阿哥挠了挠光溜溜的脑门,甚是苦恼,紧追而上。

康熙刚下朝,乾清宫外,魏珠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出来,请他们进去。

“儿臣请皇阿玛安。”

东暖阁内,康熙坐于御案后,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冷哼:“都起吧。”

“谢皇阿玛。”十三阿哥小心地扶着和悦起身。

康熙见了眉头一跳,哼笑:“这下子你这小子算是满意了吧。”

十三阿哥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儿臣多谢皇阿玛成全。”

“朕成全?若非太后出面,你以为朕会轻易同意?你还真是视朕的规矩为无物!”

十三阿哥心虚地低垂了头。

和悦颇有些幸灾乐祸,但是作为十三福晋,她还是得维护自己的丈夫,愣是忍住了笑。

“皇阿玛息怒,他怎么敢对皇阿玛不敬?他胆小惯了的。”

康熙一口气提不上来,愕然地瞪向和悦,见她一副无辜正经的模样,被气笑了,伸手指着她:“依你所言,他倒是为了你胆大了一回?!”

“这话儿臣可不敢当,他确实胆小,也唯有面对皇阿玛才会紧张,这才做了胆大之事,若非怕您生气,又怎会如此?”

“你这丫头强词夺理!”康熙气的吹胡子瞪眼,还从未有人这样与他说话:“你也知他为你做了什么?为了娶你,竟然直接跑到太后那儿请求赐婚,你在朕的儿子面前倒是面子很大啊!”

十三阿哥忙扯了扯和悦的袖子,急急地跪下:“皇阿玛,此事是儿臣不对,和悦她确实不知,您就别怪她了。”

“哼!朕倒瞧不出她有什么好的,竟然把朕的儿子迷的晕头转向。”康熙上下打量着和悦,满脸不悦。

和悦无辜眨眼:“皇阿玛,这您得问十三阿哥了,儿媳也挺想知道的。”说罢挑眉看向十三阿哥。

“咳!”康熙忍不住咳了一声,瞧着自家儿子脸涨的通红,险些笑出来。

这丫头,这么多年了,还真是不饶人!

莫名有点幸灾乐祸,娶了这么个小辣椒,这小子也是自找罪受。

想到此,再多的不忿也散了。

“管好你的媳妇,别让她尽出去给朕惹祸!”警告了自家儿子,心里头却又想,这还不定是谁管教谁呢,又有些不得劲。

十三阿哥心里头委屈不已。

他供着还来不及,哪敢管教?还不得被她给吃了?

第一次感到自己娶了个罗刹。

然而后悔也来不及了。

“儿臣一定管教好她。”话出口,感到和悦冷冷的一瞥,心里头一颤。

“去吧,去给德妃请安。”康熙挥了挥手,没脸看这样的儿子。

也不知这儿子是吃了什么药了,莫不是小时候被这丫头打还打出兴趣来了?

出了乾清宫,直到没人了,和悦一手提起十三阿哥的耳朵,咬牙轻哼:“管教我?你脸皮还真厚!”

十三阿哥皱了皱脸,忙讨好地笑:“我哪敢?那是应付皇阿玛罢了。”

“你倒是胆子大,连你皇阿玛都敢忽悠!啊?”和悦好笑,脸却绷的紧紧。

十三阿哥做委屈状,小声嘟囔:“这不是为了你吗?好不容易把你娶进门,自然要对你好了。”

和悦心里一动,认真地看着他,心里腹诽,这小子说起甜言蜜语来还挺动人的。

不过她可没忘了之前的事,遂收回手,冷哼:“哼!你瞒着我私自请求赐婚也是为我了?”

这是秋后算账了。

十三阿哥心里咯噔一跳,不知所措,不得已搂了她的腰,咬着耳朵:“媳妇儿,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谁让你和老十走的那样近,我这不是怕你被他拐跑了吗?”

说着说着莫名地有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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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敬茶

和悦推开他的脸,摸了摸发热的耳朵,脸红不已。

可恶,竟敢诱惑她!

又想到他的话,不由沉默,原来他知道自己在八贝勒府的事儿。

不知怎的,有点心虚,不敢看他。

又一想,自己凭什么心虚?自己又没承诺他什么。

想到此,又冷冷一笑:“你这算盘倒是打得好,先斩后奏,我就算不愿也不能抗旨了不是,我也算是被你赶鸭子上架了!”

十三阿哥脸沉了下来,有些气闷:“那你是想嫁给十哥了?”

和悦一愣。

要说嫁给十阿哥,她心里是不愿意的。

这会儿想来,和嫁给十阿哥比起来,她还宁愿嫁给十三阿哥。

或许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比十阿哥要好。

十三阿哥这副小心翼翼又讨好的样儿也让她心软。

心里头先前的不满怨愤也散了个干净。

想想,她究竟是怨什么呢?不过是十三阿哥不和她说一声,就私自请求太后赐婚,罔顾了她的意愿。

她不喜欢被强迫。

大概身为皇子,喜欢一个人,从不会去考虑对方的意愿。

想要就要,本来就是他们的想法。

这也怪不得他。

和悦也认命了,既然嫁给了他,就好好地生活,未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也更容易不是吗?

见她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回答,以为她在想十阿哥,心里头更加气闷,两手捧住她的脸,凑过去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愤愤地瞪着她:“无论你心里想着谁,你是我胤祥的福晋,你只能想我!”

和悦疼的吸了口气,抚了抚唇,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你属狗的?!”

十三阿哥依旧直愣愣地瞪着她,要她的答案,并不因她的埋怨而生气,那表情凶狠的似那山里的狼似的,眼神幽幽的让人打颤。

和悦却一点也不惧,冷冷一笑:“我从不被任何人威胁!”扭头就走。

死小子,胆子肥了,竟敢威胁她!

十三一愣,赶紧追了上去,紧紧握住她袖子里的手,同样冷哼,语气霸道:“反正你是我的!”

见他抿着嘴,固执的神情,和悦莫名有点想笑,也不理会他。

到了永和宫,两个人给德妃请安。

自从六姐成亲后,这是和悦第一次正面和德妃见面。

德妃坐在上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抬眸瞥了他们一眼,淡淡一笑:“起来吧,赐座。”

两个人谢了德妃,端正地坐在德妃下首的椅子上。

德妃看向和悦,微微一笑:“你姐姐如何了?”

和悦一愣,规规矩矩地答:“姐姐一切都好,多谢额娘关心。”

“说来,当初本宫还想着会成为一家人,没料到你姐姐却是嫁给了伊尔根觉罗氏,不过如今你进了十三阿哥府,我们终究还是一家人了。”

这话说的和悦颇为尴尬。

过了这么久,还拿这事儿说话,好像六姐拒绝了十四阿哥却嫁给了一个臣子,不道德似的。

和悦只做未听懂,笑吟吟地答:“姐姐一直念着额娘曾经对六姐的照顾,我们一家也都感激额娘。”

德妃笑了,目光柔和了下来:“你这孩子,难得如此懂事,看来十三是有福了,有时间多来本宫这儿坐坐。”

和悦答应了,又得了德妃赏赐的见面礼,闲话了一会儿,两个人退了下去。

接下来两个人还要到毓庆宫给太子和各位皇子敬茶。

和悦暗叹,还真是累!

十三阿哥见她蹙眉,握了握她的手:“可是累了?要不要我背你?”

穿花盆地走这么长的路,的确是累,感觉到十三的关心,和悦心里一暖,不过她可不想让人看见了说三道四。

于是摇了摇头:“让人看见怎么回事?好像我特娇气似的。”

十三阿哥动了动唇,想说你不娇气,而且也没人会看见的,见她执着的样子,也不再说了。

眼前的女孩还真不是什么娇气的人。

想到初见被她打了,到现在想起还隐隐作疼,十三阿哥有点发虚。

自己这样私自求了赐婚,她没炸起来揍自己一顿已经算好的了。

他还真怕她揍自己一顿呢。

毓庆宫,太子坐在上首,两边从直郡王到十四阿哥都在了。

给太子请了安,从直郡王开始,和悦挨个敬茶。

从直郡王到九阿哥都给了她一份见面礼,当给十阿哥敬茶的时候,和悦说了声:‘’给十伯敬茶。”

十阿哥愣愣地瞧着和悦没动静,也没接茶。

和悦心里暗恼,这家伙在想什么呢,她脚都站的疼了。

直到一旁的九阿哥用手肘拐了他一下,十阿哥才醒过来,收回目光,接过茶抿了一口,然后递给她一个锦盒,始终不敢再抬头看她。

和悦松了口气,到十二阿哥的时候,两个人都是熟人,要自在些。

十二阿哥在十阿哥身上扫了一眼,又抬眸看向和悦,眨了眨眼,满是调笑的意味。

和悦瞪了他一眼,还玩呢?

十二阿哥抿嘴一笑,也不再看她,接过茶抿了一口,同样给了一个锦盒。

因十四阿哥比十三小,和悦只颔首示意,向他敬茶,十四阿哥站起来,回敬和悦:“祝十三哥和十三嫂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和悦微笑着点头:“谢十四叔。”

十四阿哥看着和悦,想到妍悦,有什么想问,终究顾忌着场合不对,什么也没问,闷闷地仰头把酒喝了,然后坐了回去。

和悦见他如此,心里明白,却始终微笑着。

好不容易敬完了,和悦也累的够呛。

因为刚成亲,十三阿哥得了三日的假期,这几日不必去上书房读书,因此跟和悦一起回了府。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和悦轻捶着自己的小腿。

十三阿哥把她抱坐到自己的腿上,轻轻地给她揉捏着。

别说,还挺舒服。

和悦也就不计较这样特别小女人的姿势了。

昨夜就累了一夜,到现在腰还酸着,又走了半天,和悦闭着眼靠在他怀里打盹。

马车缓缓地行驶在街上,轻轻地晃动着。

十三阿哥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心里莫名地满足。

忍不住低头轻吻了吻她的唇角,原本只是想着就碰一下,却一下子想起了昨夜的一切,眼眸不禁热切了起来,撬开她的唇齿。

和悦睡梦中被吻醒,蹙眉轻哼。

十三阿哥心一紧,却更加拥紧了她,怕她醒过来挣扎,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睁开眼就看到十三放大的俊脸,和悦脸臊得慌,这里是马车,他竟然这样什么也不顾,太可恶了。

昨夜的一切涌入脑中,和悦还真是怕他真就在这里做出什么。

她可不想和他再发生什么,至少现在不行。

和悦伸手使劲推拒着,十三阿哥感觉到她的挣扎,不满地睁开眼睛看了她几眼,那眼神颇为幽怨。

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似的。

和悦才不管,扭过头,奋力推开他。

十三阿哥松开,虽然不愿,却也不想再惹恼了她,只是仍旧有些意犹未尽,舔了舔嘴,眼巴巴地盯着她红艳的唇,恨不得立刻化身为虎。

和悦还真是怕了他这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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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一场大战

和悦整理了下衣裳,坐的离他远了些。

十三阿哥看着顿时不乐意了,满目幽怨。

“再敢胡来,信不信我踹你下去!”和悦怒瞪他。

十三阿哥郁闷极了,媳妇太暴力,怎么整?

乖乖地坐好,态度绝对的认真:“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成吗?”心里却念着晚上快点到来。

和悦才不信他,仍旧不愿靠近,时刻防备着他。

气氛太过尴尬,十三阿哥渐渐坐不住,却到底不敢做什么,只能眼巴巴地看了她一路。

直到回了府,和悦才松了口气,先行跳下马车。

十三阿哥紧跟其后,见和悦已经在丫鬟的搀扶下率先往内院走了,无奈摇头。

刚回到房里,和悦坐在桌前,喝了杯茶。

十三阿哥坐到她身边,挥手示意丫鬟们下去,亲自又给她倒了一杯茶。

和悦不客气地接过,仰头喝了,然后看着对方一眨不眨地直盯着自己笑眯眯的模样,莫名地打了个冷颤。

“我累了,你随意。”撂下一句,和悦起身往内室走。

谁知刚走了两步,十三阿哥自后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和悦吓了一跳,双手环住他的颈,怒瞪着他:“你做什么?放开我!”

十三阿哥把她放到床上,俯身压下,将她抱在怀里,脸颊蹭着她的:“媳妇儿,我还想要……”他的嘴贴着她的耳,声音轻而暧昧。

和悦身子一颤,扭头避开他的吻,一巴掌打在他凑过来的脸上:“不许!你给我起开!”

“为什么?”十三听着她毫不犹豫的拒绝,拧了眉,满心不乐意。

“不许就是不许!我累了,我要休息!”和悦态度强硬,眸子里满是怒火。

十三见她如此坚决,不敢用强,只好就这样抱着她:“那你睡吧,我抱着你。”

身边躺着一只狼,和悦哪敢睡?满脸黑线:“你能不能出去?!”

十三阿哥一脸无辜:“我为何要出去?”

“你!”和悦气的脸都青了:“你不走,我怎么睡?”

十三阿哥更不解了:“你睡你的,我抱我的,有何不可?”

和悦从不知他这样难缠,跟牛皮糖似的,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去,而和悦也确实这样做了。

所以,十三阿哥华丽丽地被揣在了地上,幸好他身手不错,没狼狈地跌在地上,却仍旧黑了脸:“你这是做什么?!”

和悦傲慢地抬起下巴:“反正你不许上来!你去别处!”

十三阿哥满心憋闷,看着她这样不可一世,也被挑起了火气。

想着他现在是自己的福晋,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凭什么要听她的?!

于是十三阿哥壮了壮胆子,如同老虎般扑了上去,把和悦压在身下。

和悦没料到他会这样坚持,还敢强迫自己,深觉累心又气怒不已,一脚再次踢了过去。

十三阿哥早有防备,一把抓住她抬起的腿。

和悦脸色一变,暗暗咬牙,抓住他的胳膊就咬了上去。

两个人谁也不肯服输,整个床上乱成一团。

听着里面的动静,海兰和春芽在碧纱橱外对视一眼,脸涨的通红。

这十三爷也太孟浪了,大白天的竟如此胡闹。

格格还不知受不受得住。

不过看见十三爷如此,想来是极喜欢格格的,两个人又有些心安。

然而两个人谁也不知,此刻的屋里无异于发生了一场大战。

被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还有几件女子的衣服。

床上的和悦和十三谁也未得到好,两个人各自占据一角。

和悦衣服被扯开了一片,露出红色的肚兜和一片雪白的肌肤,胡乱地用手掩住,气喘吁吁,警惕又愤怒地瞪着对面的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似一只蓄势待发的兽,死死地盯着她,喘着气,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对方啃噬殆尽,偏偏对方伸出自己的利爪,阻挡着他的去路,让他无从下手。

对峙了许久,各不相让,最后终究还是十三阿哥先认输,一屁股坐在床上,收回了愤怒和攻势,嘟囔着:“好了,爷不碰你就是了。”

和悦丝毫不放松,依旧冷冷地瞪着他。

十三阿哥见状无奈,穿好衣服,下了床。

站在床边,看着如一只小兔子般缩在床脚的和悦,十三阿哥的心蓦地柔软下来,又满是愧疚:“你不想,我不逼你,还疼吗?我让丫鬟过来给你上药。”

方才也是气糊涂了,都忘了她早上疼成那样,自己怎么还可以这样对她呢?

“你出去!”和悦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十三阿哥眸子一黯,只得悻悻地离开。

和悦这才松了口气,浑身如虚脱般。

不一会儿海兰拿着药进来。

和悦看到海兰手里的瓷瓶,脸一红,哪敢让她给自己上药?

可是自己又看不到,只能让她帮忙了。

方才经过一场混乱,和悦感觉浑身更痛了,抹了药才感觉身上舒服多了,下面也没那样痛了,清凉舒适。

海兰红着脸给和悦盖好被子,退了下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

和悦闭上眼睛,因为累极了,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再醒来已是傍晚。

和悦感觉肚子饿了,由海兰和春芽服侍着穿好衣服。

“格格,侧福晋瓜尔佳氏给您请安来了。”海兰在她耳边禀告。

和悦愣了下,这才想起来,府里还有位侧福晋。

从早上到现在和悦还未见过这位侧福晋,险些把她给忘了。

“让她进来吧。”

很快,瓜尔佳氏就来了。

和悦无意间抬眸一瞥,不由一笑。

还真是巧了,没想到是熟人。

“妾身给福晋请安。”瓜尔佳可馨规规矩矩地向和悦行礼,低垂着眸,嗓音清脆悦耳,婉转低柔。

“瓜尔佳姐姐好久不见。”和悦笑吟吟开口。

眼前之人正是以前与完颜明霜要好,一起针对和悦姊妹俩的瓜尔佳可馨。

瓜尔佳可馨眼眉一跳,冷冷地掀唇:“福晋尊贵,妾身可担不起这声姐姐。”姿态恭敬,语气却极不客气。

眼神如刀子般在和悦脸上剐了一下。

和悦轻笑,对她的敌意视若无睹:“虽说我是嫡福晋,可谁让你比我大呢?我唤你声姐姐也是应该的,不过也仅此一次了,你也知道,规矩不允许。”

瓜尔佳氏气的脸色发青,却只得忍了气,低垂了眉眼:“福晋说的是。”

和悦眉一挑,还真是奇怪了。

过去哪一次见面不是张牙舞爪的?怎么这会儿却如此低眉顺眼?

很快,十三阿哥大步从外进了来。

和悦身子一僵,一下子想到了方才的事,略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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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爷都听你的

瓜尔佳氏见了十三阿哥,眼眸一亮,娇滴滴又委屈地唤了声“爷”。

和悦浑身一抖,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这哪里还是方才傲娇轻慢的瓜尔佳氏?简直是太能演了!

十三阿哥本来笑着走向和悦的脚步一顿,皱眉瞥了眼瓜尔佳氏,语气不耐:“你怎么在这儿?”下意识又看向和悦,瞬时紧张了起来。

瓜尔佳氏脸色一僵。

和悦噗地一笑,扭过头去,忍笑忍得辛苦。

“爷,妾身是来给姐姐请安的。”瓜尔佳氏眼眸含泪,楚楚动人,又轻瞥了眼和悦,瑟缩了下,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然而十三阿哥压根没理会她的表演,径直走到和悦身边,握起她的手,担心地问:“你还好吧?”

看她笑的那样,明知很好,却仍忍不住担心。

重要的是原本进来的好心情瞬时被多出来的一个人而弄的心虚不已,生怕她生气了。

“我能有什么不好?瓜尔佳妹妹来给我请安而已。”和悦抽回自己的手,语气淡淡。

她还没那么大的脸当着一屋子的丫鬟嬷嬷和瓜尔佳氏的面秀恩爱。

十三阿哥却不依,一把将和悦拉了起来,搂住她的腰,埋怨:“你做什么叫她妹妹?她比你大那么多。”

四个丫鬟全都立刻扭过了头,不敢看。

瓜尔佳氏捂着胸口,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珠泪盈睫。

和悦身子一僵,却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挣脱,当面打他的脸。

想到他方才的话,和悦轻咳了声。

这句话真心伤人。

抿了抿唇,瞥了他一眼。

这丫的确定不是故意的?

可是看他那无辜皱眉的模样,还真像是说的实话。

“我是嫡福晋,她是侧福晋,理应唤我姐姐。”嘴上微笑着解释。

十三阿哥却仍皱眉,撇了撇嘴:“那就照规矩来吧。”好像把她唤老了,她吃了多大亏似的。

和悦甚是无语。

“爷~”瓜尔佳氏咬唇不甘,想要唤得他的注意。

谁知十三阿哥压根没听到似的,捏了捏和悦嫩嫩的脸,小心凑近了,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确定没生气?”

看着他担心不已,紧张不已的模样,和悦还真有些感动。

本来男人三妻四妾就是正常,和悦既然嫁了过来,就没打算在意这些。

如今看他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儿,和悦反倒有些好笑。

瞥了眼脸涨的通红,紧咬着唇瓣,明显被气的不轻的瓜尔佳氏,这想要唤得注意和诬陷的戏码算是失败了。

“该生气的另有其人。”和悦朝他身后呶了呶嘴,眸含戏谑。

十三阿哥松了口气,又顺着她的目光瞥了眼瓜尔佳氏。

瓜尔佳氏瞬间精神抖擞,满目期待地望着他。

十三阿哥黑了脸:“站这儿做什么?还不滚!”

听了前面的话,瓜尔佳氏还以为要她坐呢,正高兴不已地等着和悦赐座。

谁知紧接着却来了后面那句。

瓜尔佳氏瞬间泪奔,双手呈西子捧心,匆匆行了礼跑了出去。

和悦还从未见他如此无情的一面,仰头愣愣地看着他,突然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好陌生。

直到十三阿哥担心地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才蓦地反应过来。

“怎么了?”十三阿哥皱眉担心地问。

这样担心的模样,仿佛方才看到的那个他只是错觉。

和悦笑着摇头:“没什么。”

别人如何与她无关,她不会同情。

无论眼前的人在别人面前如何面目,他对自己的关心和在乎是真。

和悦想,无论自己对他是否有情,她愿意对他好一点。

当然,除了那件事。

本来十三阿哥该高兴她没生气,可是见她没生气,反而更担心了。

眼巴巴地瞅着她,想要从她脸上瞧出什么,或者是在等待着她的表示让自己能够彻底安心。

心里如同一万只蚂蚁在爬,焦心不已。

和悦显然没明白他的担心,也不会想到他会为了此事而纠结不已,伸手推他,红着脸小声提醒:“你放开我成吗?都看着呢。”

她还从未在丫鬟面前这样丢人过。

简直没脸看她们了。

对于十三的缠人和悦算是见识过了。

十三阿哥却把她的表现当作不愿与自己亲近。

那就是真的生气了。

十三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凉飕飕的。

两个人一起用的晚膳,十三阿哥全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和悦的脸色,见她一如往常,并无任何不悦,心里反而愈发纠结,一顿饭用的心不在焉。

用完膳,十三阿哥并未离开,和悦瞧这架势是打算留下了,顿时一阵头疼。

当着丫鬟们的面,她总不能赶他去别处,可是想到他留下会发生的事,心里就一阵不自在。

左右思量,还是决定好好劝劝他。

海兰禀了和悦,说是下午她休息之时,府里的内外院管事和嬷嬷来回话,因和悦在休息,便让他们先回去了。

和悦这才想起,自己还要接手府中事务,立刻打起精神。

“以前府里的事都是由谁管着的?”和悦问问菊和汀兰两个府里的丫鬟。

无论如何这事是得抓在手里,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家还是抓在自己手里比较妥当。

两个丫鬟尚未回答,一直坐在和悦身边,没有丝毫要走的架势的十三阿哥一听这话忙打起精神,轻咳了声,向和悦解释:“以前都是瓜尔佳氏负责,不过如今你是爷的嫡福晋,往后府里的事全权交由你负责,他们全听你的。”

瞧他这副上赶着讨好,一脸求夸奖的模样,和悦一阵无语。

不知怎么的,随着他说的话,和悦仿佛看到他身后有一条尾巴正摇啊摇的,像极了往日里团子向她讨食吃的样子。

和悦:……

不过有他这番话,自己接手后院要方便的多,自然没说什么。

见他眼巴巴地瞅着自己,心一软,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毫不犹豫地夸奖:“真乖哈!”

四个丫鬟顿时倒吸一口气,惊恐地瞪大眼睛。

格格(福晋)这是把十三爷当作宠物了吗?

海兰和春芽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十三爷会不会怪罪主子?

谁知另她们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十三阿哥竟真的像一只宠物般,在和悦的抚摸下咧着嘴笑的愈发开怀,那模样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不错,是狗腿!

她们仿佛看到十三阿哥身后的尾巴摇的愈发欢快,整个人迅速地靠近和悦,握住她的手,信誓旦旦地保证:“往后你就是府里面唯一的女主人,爷都听你的。”

那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

这还是他们的爷吗?

问菊和汀兰茫然惊疑地对视,皆怀疑眼前的爷是假扮的。

就是再宠福晋也不是这样宠的吧?

此刻的问菊和汀兰心里面同时冒出一个答案,那就是新福晋决不能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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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生气

和悦尴尬地笑。

这……要不要这样夸张?

她都不知怎么接话了。

但是,不可否认,眼前的十三阿哥简直太可爱了有么有?

她都好想把他当作团子一样好好地蹂/躏一番。

轻咳了咳,收回目光,和悦吩咐海兰:“明日一早让他们过来吧。”

海兰和春芽高兴坏了,有了爷这句话,谁还敢不听格格的话?

看得出来,十三爷是当真喜爱格格,这下她们做奴才的也放心了。

海兰脆声应了。

和悦想要沐浴,无奈十三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也不好当着他的面去沐浴。

犹豫片刻,试探着提醒:“那个,我要沐浴了,你可要去别处休息?”

海兰简直要撬开主子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怎么能把十三爷往外赶呢?!

急急地伸手扯了扯和悦的袖子,挤眉弄眼,拼命摇头示意。

和悦抿着嘴,无视海兰的焦急,直直地盯着十三,眼里的期盼简直明显的不能再明显,就差在脸上写上“快走吧,快走吧。”几个大字了。

然而,十三阿哥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怎的,愣了愣,笑了起来:“自然是在福晋这儿歇息,福晋先洗,为夫随后。”

呃,连“为夫”都出来了,和悦一脑门黑线。

“那个,我习惯一个人睡了,你还是去别处吧。”无奈,和悦只好直言。

“福晋放心,为夫不会占太多地方,也不会吵着福晋。”十三笑嘻嘻,丝毫不以为意,又吩咐海兰他们伺候更衣。

海兰不顾和悦不满的表情,赶紧吩咐人准备热水,上前服侍十三更衣。

和悦一个头两个大。

他究竟是真不懂还是装的?

还有海兰,自己是主子还是他是主子?那么积极做什么?!

和悦狠狠地瞪了眼海兰。

见她无视自己,和悦愈发气不打一处来,不想再与十三多费唇舌,干脆站起身,一拍桌子,怒容满面:“不行,今天你必须去别处休息!”

呃!十三愣愣地眨眼,似乎被她这番怒吼给震到了。

海兰脸色刷白,忙急急地凑到和悦身边耳语:“格格,您这是做什么?十三爷留下是好事,您怎么能把他往别处赶呢?若是爷去了别处,您在这府里哪还有地位可言?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位侧福晋。”

和悦抿着嘴,眸光幽幽,海兰的话她哪能不明白?只是这丫的上了床只知道那事儿,自己这小身板哪儿受得了?

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她倒宁愿让他去别处。

而且依自己的手段,就不信那个什么瓜尔佳氏敢在自己面前嚣张。

更何况,话已出口,这下对方也该生气地离开了吧?

没有人能够允许妻子如此明显的赶人!

和悦都认定了他会甩袖离开。

谁知和悦低估了对方的厚脸皮程度。

眼见对方不仅未生气,还咧着嘴笑了起来:“福晋莫要生气,既然福晋累了,想休息,为夫陪你便是。”

说罢,竟然真的站起了身,向和悦走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床上走去。

海兰与春芽对视一眼,眼里满是笑意,悄悄地退了出去。

和悦愣愣的,不明白他这是什么脑回路,她什么时候说累了?她什么时候说要人陪了?

还有,他怎么能这样说抱就抱?自己允许他抱了吗?!

和悦恼羞成怒,使劲挣扎:“放开!”

十三阿哥置若罔闻,将和悦平放在床上,和悦一骨碌爬了起来,一手指着他,怒不可遏:“出去!”

抿了抿唇,眸子幽幽闪烁,十三阿哥不解地皱眉:“福晋为何要赶为夫?可是为夫哪里做错了?”

面上无辜不解,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不待她回答,径直爬了上去,抱住和悦就亲了上去。

和悦闭上眼,双拳握了又握,忍了又忍,咬牙低吼:“我疼不行吗?!”

十三阿哥蓦地顿住,抬眸愕然望住他。

见他这样,和悦脸红如血,咬牙切齿,瞪住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你懂不懂女人第一次很疼的?我还小,承受不了,你要是想睡女人去找瓜尔佳氏,别来找我行吗?”说罢,用力推他。

这下子十三阿哥措不及防被推的一个趔趄。

和悦掀开被子躺了下去,蒙住脑袋,懊悔不已。

面对个小破孩,落得这样被动的局面,简直丢死人了。

外面久久未有动静。

和悦以为他终于生气了,也不在意。

生气就生气,自己还委屈呢。

凭什么要处处忍着他,让着他,由着他?

过了许久,和悦险些睡过去,一根手指戳了戳她裹成蚕蛹的被子。

十三阿哥小心翼翼充满愧疚的声音自外传来:“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吗?你不喜欢,我不碰你就是了。”

见她依旧没动静,十三阿哥妥协般叹了口气:“你不想,我就抱着你睡,我保证什么也不做,你也别赶我去别处好吗?”

和悦心里一动。

难得见他没有因此生气,和悦还是蛮惊讶的。

一直以为男人在这方面都挺独断,都做好了死磕到底的准备,听了他的话,心一下软了下来,犹豫了一瞬,松了松被子。

十三阿哥一下子笑开来,掀开被子呲溜一下钻了进去,紧紧地搂住和悦的腰,感受着怀里柔软的触感,香甜的气息,顿时心满意足。

和悦始终紧绷了身子,警惕着他突然狼性大发。

感觉到她瞬间的僵硬,十三阿哥略松了松,不再抱那么紧,却依旧紧贴着她,声音闷闷的:“你放心,我不会再随便碰你了,你不要生气好吗?”

听出他语气里的讨好,和悦心愈发柔软,转过身抱住了他。

十三阿哥既惊讶,又高兴,眼眸亮亮地看着她。

感到他下面又硬了起来,顶的她难受,和悦脸一黑,咬牙低斥:“够了没!”

十三阿哥脸涨的通红,眼眸闪烁,心虚不已:“我、我不是故意的。”

又紧张地盯着她的脸,生怕她生气,急切地保证:“你放心,我决不会碰你。”

因为他的话,和悦心里的怒火一瞬间消散的干净,轻叹了口气,离得他远了些。

十三阿哥幽怨的眸子瞅了过去,想靠近又不敢。

看着他这样,和悦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是她又不想怀孕生孩子,对于她这样小的年纪而言太危险,喝避孕药又对身体不好,只能委屈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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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教育他

和悦还是让人准备了热水,洗了澡,这才回去歇息。

也不知是下晌睡够了,还是有个不定时炸弹在身边,有些紧张,始终睡不着。

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十三阿哥睁开眼,看到她,眉眼立刻温软下来:“怎么了?可是睡不着?我搂着你好不好!”说罢便要去搂她的腰。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第186章 教育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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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回门

和悦越说越感觉自己像个老妈子,不禁脸红,但是也顾不得了。

眼前的少年虽然在古代已经成年,但是在自己面前还是个任性的孩子,还需要成长。

看着他依旧不明所以的脸,和悦蹙眉,深觉自己的教育方式可能不太对,要不然怎么他一副没听懂的模样呢?

看来自己要采取强制手段才是。

掐了下他的腰,十三阿哥嘶了一声,一个怔神,醒了过来,茫然地看着对面脸色严肃极了的和悦,下意识挺直了背脊。

和悦严厉地吩咐他:“总之,从今日起,你要听我的,一个月只许有二十天……不,十天……这十天随便你去哪个房里,当然除了我这儿,其余时间只许盖着被子纯聊天,你别以为可以私底下找女人睡觉,我会派个嬷嬷监督你,若是你敢违背我的意思,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末了,和悦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若是手里有条鞭子,怕是毫不犹豫地会一鞭子甩下去警告他一番。

和悦原以为这话已经够清楚了,她这么凶,是个人都会害怕,对方怎么可能会不听话?

正打算唤来海兰,给自己倒一杯茶润润喉,谁知下一秒,还未开口,一个身影骤然扑了过来。

“你做什么?!”和悦惊骇地瞪大眼睛,死命捶打踢打着身上的重物。

十三阿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黑夜中,借着帐子前那盏还没灭了的灯罩微弱的光芒,那双明亮的眼睛此时却像个吃人的野兽,凶狠霸道地盯住她,似要将她拆吃入腹。

和悦吓坏了,他怎么忽然间发疯了?!

好容易冷静下来,她左思右想也没想透究竟是哪一句惹怒了他。

难道是最后她威胁地太狠了,惹恼了他?

那他可以好好说,自己语气温柔一下就好了嘛,干嘛这样突然吓人?!

和悦拍了拍胸口,白了他一眼,刚才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现在回过神,心跳也恢复了正常,没好气地伸手推他:“像什么话!给我起来!”

身上的少年没动,依旧死死地盯住她,抓着她的肩的力道丝毫不减。

和悦被盯的瘆得慌,有些心虚,语气弱了下来:“你、你想说什么?是嫌十天太少了吗?那、那十二天好了……还不行?那十五天好了……知道你精力旺盛,可也不是这么个消耗法不是,不能太由着自己了好不好?”

迎着他骇人的目光,和悦还真怕他一个激动扑过来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原以为自己退一步,他会消去怒火,谁知身上的少年丝毫不为所动,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嘴凑近她的耳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爷——不——许!”

不许什么?和悦眨巴着眼,一脸懵然,莫名的,这样的她有点萌。

十三阿哥眸光一闪,眸中凶光愈盛。

和悦大呼不妙,然而不待她呼救,嘴巴已经被堵住。

死命地踢蹬着小腿儿,伸手拍打着他的胸膛,皆无济于事,身上的少年像吃了药一般地亢奋,胡乱撕扯掉她的衣服,抓住她的胳膊反压在她身后,化身为虎,将她吞吃入腹。

和悦痛的咬住他的肩,在心里把他骂了无数遍。

……

第二天,和悦没能起来,自然也没能见府上的管家和嬷嬷。

瞪着眼望着雕刻着百子千孙的帐顶,和悦咬牙切齿。

身边的人却似一只靥足的兽,一脸心满意足地把她搂在怀里。

和悦想踹他下去,无奈提不起一丝力气。

妈/蛋!亏大发了!

以后再也不信他的鬼话了!

再也不要他进来了!

十三阿哥看着她眸子里盛满火气,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昨夜的一切记忆回笼,瞬时眸子一缩,昨夜的胆子消失的一干二净。

然而当目光触及她娇艳的红唇,裸露的嫩白香肩上的点点草莓,眸子骤然幽深。

终究色心大过惧意,眼中闪过什么,和悦没来得及看清就消失了。

接下来海兰进来扶和悦去沐浴,十三阿哥去到外面由春芽伺候着更衣。

沐浴在温热的水中,浑身舒服的直叹气,疼痛逐渐消失。

海兰瞥了眼外面的十三阿哥,目光落在和悦身上惨不忍睹的痕迹上,小声埋怨:“十三爷也太狠了,看着那样喜欢格格,却也不知道轻一点。”

和悦看了眼身上的痕迹,心里却担心着另一件事。

原本打算着先不和对方同房,没想到事与愿违,看来她还是得准备好避孕药。

这事儿还得交给海兰来做。

和悦招了招手,示意海兰凑近,附在她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

海兰惊讶地睁大眼,脸色煞白:“这、格格,这样不好吧?”

和悦瞪了她一眼,小声解释:“太早生孩子不好,额娘也是这个意思。”

听了这话,海兰这才放心地拍了拍胸口,笑了起来:“格格放心,奴才一定办好。”

海兰帮着和悦梳好头的功夫,十三阿哥出现在她身后,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什么,和悦没来得及看清就见他插入了自己的鬓角。

伸手摸了摸,透过玻璃镜看去,是一支红宝石石榴簪子,色泽红艳,很是喜庆。

然而和悦却觉得这个石榴万分刺眼,想要取下来,十三阿哥按住她的手,凑近了她,一脸笑眯眯:“带着这个,岳母肯定喜欢。”

和悦咬牙,谁喜欢了?!

却到底没能取下来,想着到外面自己再偷偷地取下来。

上完药,十三又让人送来膳食,亲自喂和悦喝了一碗碧梗粥。

之后和悦就累的不想再动,闭上眼,睡了个天昏地暗。

回门的时间自然是晚了。

十三阿哥抱着和悦出了府,上了马车,路上和悦不敢抬头看人。

这下子她哪还有嫡福晋的威严?!

马车里,十三阿哥搂着和悦笑的开心,和悦闭上眼睛不理他。

似乎知道和悦想要偷偷取下簪子,十三阿哥凑近了她提醒:“你要是取下来,我不介意亲口告诉岳母,明年一定让她抱个大胖外孙。”

和悦睁开眼,恼地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赌气地扭过头去。

十三阿哥见她生气,自觉心虚,态度好的不行,亲了亲她的脸蛋,柔声相劝:“累了就歇会儿,到了爷叫你。”

中午两个人的马车才到了尚书府上。

和悦忍着疼痛,扶着海兰下车,中途却被先下车的十三阿哥一把打横抱起。

“放开!”和悦凶狠地瞪他。

十三阿哥笑眯眯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气的和悦咬牙,却无可奈何。

抱着和悦大步进了府,去了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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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欲言又止

马尔汉和伊尔根觉罗氏早已等的心急不已,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一会儿吩咐个小厮出去看看,始终没有消息。

好不容易等到小厮回复说人来了,两个人整理了一下衣裳,端正地坐好。

当看见十三阿哥抱着和悦出现,两个人齐齐松了口气,站了起来。

只是接下来夫妻俩先是一愣,然后对视一眼,又笑了起来。

当着阿玛额娘的面儿,和悦脸红如血,简直丢死人了。

死活要下去,还拧十三阿哥的手臂。

不得已,十三阿哥只好放下了她,脸上也有些尴尬。

和悦忙扶着海兰和春芽,缓步上前,想要扑进额娘的怀里。

第一次离家,才知道想念为何物,即便同在京城。

想好好地跟阿玛额娘撒娇,做回小女儿。

“阿玛,额娘。”只是动作依旧有些不利索,和悦尴尬不已地站在他们面前。

马尔汉和伊尔根觉罗氏原本要行礼的动作顿住,伊尔根觉罗氏顾不得尊卑之别,蹙了眉,急步上前扶住她。

作为过来人,自是知道眼前的情景是怎么回事,看女儿这副连走路都走不了的样儿,心里不禁埋怨十三阿哥。

也不知道悠着点儿!

不过这也反应了十三阿哥对自家闺女挺喜欢的。

顿时心里也不知是喜是忧。

和悦被额娘又是心疼又是欣慰地盯着,简直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心里愈发地埋怨十三。

马尔汉和伊尔根觉罗氏反应过来还没给二人请安,如今的闺女已是十三福晋,也不能再似从前般娇纵女儿了。

两个人忙欲行礼,只是半途被十三阿哥与和悦一人一个扶住了。

“阿玛额娘这是做什么?”和悦很不满这样的情况,仿佛自己嫁了皇家就不是他们的女儿了似的。

又狠狠地瞪了眼十三,用眼神警告他要是敢托大让自己家人给他行礼,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十三阿哥理解了,摸了摸鼻子苦笑。

他哪敢让岳父岳母给自己行礼?

虽说礼不可废,却到底不敢违背小福晋的意思。

“一家人,岳父岳母不必如此。”十三阿哥忙出声提醒,趁机搂住和悦的腰,表示亲密。

和悦竖了眉,暗恼他得寸进尺,袖子里的手偷偷掐了下他腰上的软肉。

十三阿哥吃痛,却还要笑着,心里别提多委屈了,用眼神表示“我这样听话,媳妇也不奖赏一下?太狠了吧!”

和悦无视。

马尔汉和伊尔根觉罗氏也不再拘礼,请他们坐了。

十三阿哥扶和悦坐好,吩咐李顺儿让人把礼物抬进来。

马尔汉和伊尔根觉罗氏看着那一堆摆满了花厅的礼物,不禁受宠若惊。

这十三阿哥是不是对自家闺女太过看重了一些?

然而两个人也不愿在女婿面前露了怯,还是要撑起长辈的架子,表面平静地受了。

十三阿哥与和悦上前,一撩袍,跪在二老面前:“给岳父岳母请安。”

和悦也跟着跪了下来:“女儿给阿玛额娘请安。”

第一次受皇子的礼,马尔汉与伊尔根觉罗氏都有些不适应,眼见着两人跪了下去,马尔汉吓得也要跪下。

好在伊尔根觉罗氏反应快,忙拽住自家丈夫,拼命使眼色,马尔汉这才缓过神,摸着三寸长的胡须,故作镇定地受了礼。

然后又在妻子的提醒下与妻子上前扶起二人,呵呵地笑着:“十三阿哥不必多礼。”

与妻子不同,马尔汉对这个女婿可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

端看他对女儿的态度就能看出对女儿的在意。

其他的倒是没多想,毕竟,年轻人嘛,都正常。

似对寻常晚辈般拍了拍对方的肩,马尔汉爽朗地笑起来:“十三阿哥快请坐。”

“谢岳父。”十三阿哥真诚地笑了笑,规矩地坐在马尔汉的下手。

马尔汉揉了揉笑僵的脸,面对这么个尊贵的女婿,还真是不太自在。

“小七没给十三阿哥惹麻烦吧?”马尔汉和伊尔根觉罗氏坐在主位,下意识便问,生怕女儿这性子惹了什么祸。

十三阿哥眸色温温地看了眼和悦,笑的开怀:“和悦很好,岳父不必挂心。”

马尔汉长长地出了口气,又见着十三阿哥长身玉立,俊逸洒脱,没有丝毫身为皇子的傲气,又对女儿好,越看对这门亲事越是满意。

伊尔根觉罗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女儿的一切,期待地看向十三阿哥:“臣妇与小女有话要说,先失陪了。”

十三阿哥自是无不同意的,爽快点头:“岳母随意。”

伊尔根觉罗氏又向丈夫使眼色,示意先招待着十三阿哥。

马尔汉点头,笑呵呵地挥手:“去吧。”他也正好有话要对女婿说。

伊尔根觉罗氏带着和悦回了正房,赶走了一众丫鬟。

和悦意识到额娘要问什么,有些不自在。

果然,刚落座,伊尔根觉罗氏就开口了:“十三阿哥对你如何?”

和悦能说不好吗?当然不能,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十三阿哥对我很好。”

然后故作羞怯地垂下脑袋,心里却把十三阿哥骂了个千八百遍。

伊尔根觉罗氏知道女儿的性子,受了委屈决不会忍气吞声,也就信了。

松了口气,笑了起来:“如此额娘就放心了。”想起什么,神色间有些犹豫。

和悦看出她的欲言又止,自是明白她的心思,却不打算开口,只想着额娘能够绕过这个话题。

然而伊尔根觉罗氏明显没打算放过她。

“房事上……如何?”问出这话,伊尔根觉罗氏也有些不自在,却记挂着方才女儿的模样,分明被折腾的厉害,也担心女儿什么也不懂,伤了身子,后悔也来不及。

和悦低垂了头,咬着唇,就算平时再大胆面对这事儿也有些难以启齿。

伊尔根觉罗氏见她如此也心知问的不妥,一阵尴尬,便没再问,只是提醒:“十三阿哥年少,难免有些冲动,不计后果,你自己要当心,能晚些生孩子便晚些生,咱们不必在意那些……”话还未说完,一眼瞥见和悦头顶的那支红宝石石榴簪子,那话便止住了。

掩唇咳了咳,别过头去,终是忍不住劝解:“无论十三阿哥如何,听额娘的话,以自己的身子为主,尽量晚一点儿生,实在拗不过,也不要跟十三阿哥硬着来,其他的额娘跟他说。”

话中依旧忍不住火气。

和悦知道是针对十三阿哥,忍不住幸灾乐祸。

看他这回如何应对!

“你先歇着,额娘过去与十三阿哥谈谈。”伊尔根觉罗氏拍了拍和悦的肩,柔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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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意难平

和悦点头,正好这会儿她也想好好歇歇。

等额娘出去了,和悦叫过海兰,耳语一阵,海兰点头出去了。

和悦睡了一觉,已是夕阳西下。

醒来后,海兰已经熬好了药,送了过来。

“全程是奴才一个人熬的,只说是格格身子有些虚,是补身子的。”

这会儿屋子里只有和悦与海兰两个人,又有春芽在外面守着,也不怕被人听到。

和悦点头,接过药皱眉迅速喝完,递给海兰,看着她退了下去,这才松了口气。

没过多久,听说她醒了的伊尔根觉罗氏过来,刚坐在床边,就嗅了嗅鼻子,皱了眉,疑惑地问:“刚才喝了什么?”

知道瞒不过额娘,和悦也不想瞒着她,于是实话实说了。

伊尔根觉罗氏恼怒地拍了下她的脑袋:“就算如此也不可随意到外面买药,那药是真是假?万一让人发现了如何是好?以后不可这样做了!”

“额娘放心,以后不会了。”和悦抱着额娘的手臂,笑嘻嘻点头答应。

昨夜只是意外,在合适的时机到来之前,和悦可不会再给对方和自己同房的机会了。

伊尔根觉罗氏对女儿的胆子感到意外,又怕她嘴上答应,下一次还这样做,虎了脸警告:“额娘是说真的,以后尽量避免与十三阿哥同房,不要想着嫉妒,等你身子妥当了,再要个孩子也不晚,额娘相信十三阿哥不是那不知轻重的人,不会让他人先生下孩子。这事儿额娘已经跟他说了,让他多体谅你,以后会注意的。”

和悦险些忍不住笑了,想到十三阿哥被额娘拿这事儿教训啪啪打脸的憋屈样儿,简直太解气了!

又一想,这个时代别的阿玛额娘都是劝女儿讨好丈夫,尽快生下孩子好守住自己的地位,为娘家带来荣辱,更何况这个不是普通的男人,而是皇子。

自己的阿玛额娘却总是第一个为自己的女儿考虑。

这样的父母真是太难得了。

和悦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以前缺少亲人,老天爷为了弥补她,特地给她找了这么好的嫁人。

某神秘人:老天爷?嗯?

用了晚膳,和悦和十三阿哥告别了阿玛额娘,又收了额娘准备的许多补品,依依不舍地回了十三阿哥府。

重新打理好心情,从此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

只是当和悦回了房间,却在十三阿哥踏进去之前吩咐人关门。

十三阿哥震惊不已地站在门口,连门都进不去,直接被和悦笑眯眯堵在门口,一句话打懵了:“我今日不舒服,爷还是去瓜尔佳妹妹那儿歇着吧。”

不等他说话,和悦见四个丫鬟都懵住了,干脆自己砰的关上了房门。

无视四个丫鬟惊恐的表情,和悦笑眯眯吩咐,语气却凉凉的:“谁要是敢放他进来,明天就不用过来伺候了。”

撂下话,和悦径自坐到妆台前的圆凳上,扬声吩咐海兰卸首饰。

不敢再多话,几人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只能暗暗祈祷爷不要被气疯了,也不要迁怒她们。

沐浴梳洗毕,换上寝衣,和悦躺到床上,摊开四肢,舒服地叹了口气。

今夜起,这个床就是自己一个人的,谁也别想占!

心情很好地闭上眼睛,也是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早起,听丫鬟禀告爷去上朝了,去之前还站在门口往里瞅了眼,没进来。

用丫鬟的话说,爷太可怜了。

和悦没理海兰这句带着控诉的话,示意她专心梳头。

海兰边给她梳头,边细细地说着昨夜的情况:“听说爷去了前面书房,并未去侧福晋房里,夜里侧福晋给爷送羹汤,连爷的面都没见着,失落地回去了,听说回去后摔了茶盏,还罚了贴身婢女朱砂。”

和悦没有计较她没自己的吩咐就敢打听对方的情况,还说给自己听,心里一阵迷惘。

不明白他为何要委屈自己,本就是他的女人,和悦又不会吃醋不让他去。

依着这几日他对自己的黏人程度,和悦不认为他对这方面不感兴趣,相反,他对这方面很热情,很执着,精力也很旺盛,旺盛的让她害怕,难以招架。

之所以不愿与他同房,除了不想过早生孩子之外,不愿与他人分享同一个男人也是原因之一。

即便理智上知道这样不对,也不愿轻易妥协。

身处这个时代,既然嫁给他,未来也有很长的路要走,为了达到目的,也要与他搞好关系,是以和悦没打算拒绝,只是希望能拖一天是一天,等到自己能够适应了,也就好了。

原本以为他在自己这儿碰了壁,会去瓜尔佳氏那儿,也一直以为他不会委屈自己。

只是没想到他压根就没去,还对送上门的女人冷漠以待。

说不感动是假的。

即便是因为自己刚嫁过来,不愿让下人对她这个新福晋诟病,从而委屈自己去书房,和悦也觉得相较这个时代的其他男人而言好太多了。

无论如何,她也该满足这样的现状。

只是终究意难平。

她从来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却要让自己嫁给一个古代的男人,委屈自己接受古代的三妻四妾。

想想就憋屈。

海兰瞥见和悦若有所思的神情,继续劝说:“格格,爷这样对您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更何况还是皇子,换做别人早就甩袖而去,哪里还会这样宠着您,还照顾着您的面子?您这样对爷爱答不理,还把爷赶去别处,若是爷真的不喜欢您了,从此宠爱别的女人,您哭都没地儿哭去,也不知您做什么这样冷着爷?”

透过小巧的玻璃镜,瞅着海兰气闷的小脸,和悦抿嘴直笑:“怎么?还心疼上了?”

海兰也不隐瞒,哼了声:“心疼怎么了?您不心疼,有的是人心疼,奴才也不例外,奴才可告诉您,若是有人心疼爷心疼到了床上,有您后悔的。”

和悦原是打趣,没想到得出这样一句气冲冲的话,甚是无语。

看来自己的行为的确犯了众怒,一向站在自己这边,对自己十分听话的海兰都偏向了别人。

还说什么心疼到床上这样的话,这是紧张到了什么地步?

不过若真有人能轻易地把他睡了,也是定力不够,男人的天性,和自己对他的态度无关。

这方面,和悦从来不相信都是女人的错,若男人够坚定,谁能爬的上去?

是以和悦压根不在意,也不愿去想他会不会坚守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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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见人

在和悦心里,巴不得他去别的女人那儿呢,自己的压力也能小一点。

只要自己的地位不变,那小子肯听自己的话,其他的和悦压根不关心。

只是身边的人显然不这样想,她们要是知道和悦心中所想,怕是能跟她啰嗦个一天一夜,非要给她洗脑不可。

从来的第一天,海兰与春芽就防着屋里的丫鬟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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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打趣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191章打趣花厅

府里所有的丫鬟、小厮、各处的管事和嬷嬷都在这儿了。

隔着屏风,和悦坐在大堂的椅子上,慵懒地靠着椅背,磕着瓜子。

海兰坐在屏风外面,面前摆着个桌子,拿着府里的花名册,把所有人名点了个遍,然后一个个上前回话。

这些人都是谁的人,之前王嬷嬷已经打听出来了,这几日和悦放着不管,可不是全无好处的,很轻易地就掌握了各处的声音。

有的还待在原来的地方,有的换了位置,厨房等重要的地方都按着和悦的意思安排了比较可信的有能力的人。

有的人不服气,王嬷嬷直接让人把那人赶出了府,这下子没人敢说话了。

“十三爷早已说了,府里的事儿都交由福晋管着,你们不服气的尽管去问十三爷。”

有人看见外院管家陈奎就站在前面,恭恭敬敬的,谁也不敢有异议了。

这明显就是来给新福晋撑腰的,谁活腻了敢违逆主子爷的意思?更何况这个新福晋看着年纪小,却不是个好拿捏的,各个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有了陈奎在场,过程的确顺利了许多,很快就交接好了,内院管事李胜都不敢说什么。

和悦对十三的这一行为表达了十二万分的满意,想着等他回来后好好奖励奖励他。

有王嬷嬷在,事儿很快处理完了,和悦把这些人事都交给海兰,王嬷嬷协助,让她也能多锻炼一下管事的能力。

和悦陪嫁的有几处庄子,暂时让随自己陪嫁过来的崔管事那一家三口管着,随时向自己汇报情况,以后再多培养几个人分别管着这几个庄子。

这府里的人都要吃穿,额娘另给了她一家成衣铺子,是额娘的陪嫁,也有专门的人管着。

下午又见了府上庄子里的管事和嬷嬷,汇报了情况,和悦查了下账,发现那两个庄子的收益虽然不多,却也稳定。

这些以前都是陈奎管着,听说是四贝勒给十三阿哥推荐的陈奎,性子沉稳,爽利,是个管事的好手,打理的井井有条,和悦也就放心地把这些依旧交给了陈奎。

傍晚的时候,和悦瘫在床上,深觉管家的不易,以后这些事还多着,看来要打起精神。

“福晋何时办个家宴,见见各府的福晋?”

经王嬷嬷提醒,和悦想着自己刚嫁过来,的确要把各府的福晋聚过来认识认识,培养培养妯娌间的感情,日后好相处嘛,更何况还有八福晋。

想到要见八福晋,和悦就开心不已。

安排了明天下午,让海兰准备好请柬,一个个去请,以后这些府里府外的事和悦都交给了海兰,春芽和春蕊就专心地伺候和悦。

海兰不够细心沉稳,由王嬷嬷教导着,相信会慢慢好起来。

晚上十三阿哥回来,直接回了正房。

和悦正躺在床上歇息,没人通知她,等到自己整个人被对方搂在怀里压在身下,惊的险些跳起来。

十三紧紧地搂着她不撒手,亲了亲她的脸蛋,笑眯眯的:“今日可还顺利?”

和悦瞪了他一眼,暗恼这些丫鬟也不通知她一下。

这下子被偷袭,和悦气恼过后见他没有继续动手动脚的意思,只是抱着她侧身躺到一边,不禁松了口气。

想到他为自己做的一切,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也就任由他抱着,伸出食指在他脸上点了点,也笑了起来:“托你的福,一切都好。”

十三阿哥满脸惊喜,搂的和悦更紧,又想到昨夜的事,为了避免再被赶出去,只好小心翼翼地拿鼻子蹭着她的脸,不敢过火:“今天不赶爷出去了好不好?”

看着他如小狗般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眸子里溢满渴望,和悦也不忍心再冷脸对他。

或许是知道他昨晚没去别的女人那,心里多少有些感动。

点头,又凶凶地瞪了他一眼,警告:“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动手动脚。”

十三阿哥小鸡啄米般点头,笑眯了眼,在和悦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只是在和悦没注意的时候,嘴角露出狐狸般得逞的笑意。

“对了,干嘛不让我见那些小妾?”和悦想起这件事,气不打一处来,用手指使劲地戳着他的胸膛。

十三阿哥身子一僵,心虚地握住她的小手,弱弱地开口:“我这不是怕你生气吗?你要是不想见她们,大可不必委屈自己,有我在,没人敢说什么。”

“我为什么要生气?”和悦睁着圆溜溜的眸子,气呼呼地看着他:“你少自作主张,不就是怕我欺负她们吗?瞧你紧张的,我能吃人?!”

虽然知道并非如此,可是和悦就是想逗逗他,看他什么反应。

谁知十三阿哥立刻变了脸,搂的她更紧,语气紧张兮兮的:“混说什么呢?我才不是担心她们,我是担心你瞧见她们心里难受!”

瞧他这急着表明心迹的样子,和悦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脸埋在他胸膛,双肩颤个不停。

十三阿哥愣了下,恍然大悟,笑着将她压在身下,挠她痒痒:“好啊!你唬我!”

和悦笑的快岔了气,连连讨扰:“好了好了,我再也不打趣你了!”才怪!

见着她笑的眉眼弯弯,脸颊红润,难得见她如此娇媚的模样,十三阿哥眸色温柔,趁机将手探入她微敞开的领口。

察觉到他的动作,和悦毫不客气地啪地拍掉他的手,沉了脸瞪了他一眼:“做什么呢!”

十三阿哥嘶了口气,收回手,委屈巴巴地瞅着她:“太狠心了吧!”

“哼!我早说过了,再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和悦傲娇地抬了抬下巴,眼珠咕噜一转,瞧着他遗憾的模样,轻哼:“我额娘应该与你说过,我现在不适合生孩子,你是想要孩子还是要我?”

哼!敢说孩子,就把他一脚踹下去!

十三阿哥精神一震,虎目一瞪:“当然是你了!”接着又萎靡了下去,可怜巴巴地凑近了和悦:“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和悦推开他的脸,哼!撒娇也没用!

额娘的意思是等初潮过了再考虑生孩子,现在和悦还没来过葵水呢,实在是太小了,想想就心里膈应。

还是未成年呢,太残害未成年少女了。

和悦还想着多等几年呢,只是这丫的精力太旺盛,还不知道能不能忍那么久。

只是十三那可怜的样儿还是惹得和悦一阵心软,亲了亲他的脸,安慰:“好了,多等些年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才多大,别老是想这些!”

十三阿哥被她亲了一口,脸色立刻由阴转晴,只是对于她说自己小还是有些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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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下得了口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192章下得了口“爷哪里小了?嗯?”十三阿哥脸色黑漆漆的,一阵咬牙。

和悦双手捧住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嘴角抿起好看的弧度:“承认自己小有什么大不了的?小小年纪还是清心寡欲点为好,别一时贪欢伤了身体。”

不在乎自己这话有多么让人火大,和悦松开手,绕过他下了床,整理好衣裳,唤丫鬟摆膳。

十三阿哥皱眉瞥了自己下面一眼,略显烦躁。

哪里小了?分明一点也不小好不好!

想到她的拒绝,十三不禁胡思乱想,莫非其他的都是借口,是嫌自己小才不让碰她?

十三一下子炸了!

很想把她拖过来狠狠打一顿,下一刻又如泄了气的皮球般萎靡了下去。

忽然眼睛一亮,心道,或许可以向四哥打听一下。

有了主意,心情立刻转好,过去用膳。

用了晚膳,沐浴更衣毕,这回十三阿哥迅速地先窜到被子里面躺好,闭上眼装睡。

和悦拿他没办法,只好小心翼翼地上去躺在外面,与十三隔了一点距离。

见他没动静,和悦松了口气,背对着他,闭上眼睛。

原以为身边有个危险生物会很难睡过去,没想到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醒来,和悦想要伸个懒腰,却顿觉不对,伸手摸了摸身下,摸到一团硬邦邦又暖呼呼的东西,还有心跳。

和悦刷地睁开眼睛,一眼看到面前放大的俊脸,脸色顿时一变。

面前的人睡的像个孩子,眼睫毛长长的,扑闪着,好看极了,嘴唇饱满,微嘟着,像是撒娇。

!!!

然而和悦却没心思欣赏眼前的美景,只为自己呈八脚鱼整个上半身趴在对方身上而惊恐汗颜。

太暧昧有木有?!

她什么时候过来的?还趴在对方身上!

一双手正搭在她的腰上,和悦想要无声无息地离开都不可能。

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过他放在自己腰上的一只手,轻轻地拿起来,呼吸都摒住了。

谁知只是轻轻一动,身下的人就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满脸紧张的和悦,眸子忽亮,嘴角轻扬:“醒了?”

和悦讪笑:“呃,醒了。”简直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太尴尬了!

然而身下的少年却不以为意,满意地拿脸在她胸口蹭了蹭,像只温顺的老虎。

见他醒来,和悦也不再纠结,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就要起来。

十三阿哥紧了紧眉,轻咝一声,猛地扣紧了放在她腰上的手。

和悦立刻紧张的汗毛乍起,茫然而无措地看过去,就见他俊脸涨的通红,黑亮水润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像要把她吞吃入腹。

“你、你、你别冲动!”和悦赶紧出声阻止,脸都白了。

都说早上的男人最危险,这会儿和悦还真是深有体会,光对上他的眼神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十三阿哥眸色瞬间变得幽深,到底没有动作。

和悦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起来,匆忙跳下了床。

十三阿哥眼眸一闪,皱眉纠结,最终叹了口气,缓解了一会儿才下了床。

和悦没有亲自服侍他更衣,到底不习惯。

还是春芽服侍十三更衣,海兰伺候着和悦梳洗。

天色还没完全亮起,和悦依旧有些困,十三穿好家常袍子过来搂住和悦的腰,在她颈后蹭了蹭:“何时你能亲自伺候我一回?”

这话透着些许抱怨。

“我的丫鬟手不巧?”和悦轻哼,心里却想着这什么坏习惯,还要让人伺候。

十三阿哥讨好地笑:“自然不是,只是我更希望你亲自来,而不是由别的女人。”

望着他万分期待的眸子,和悦一笑,然后在他骤然亮起的眸子下,屈起食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下:“乖,你已经是大人了,学会自己穿衣服。”

亮起的眸子骤然黯淡下去,轻声嘟囔:“我才不是小孩子。”

和悦托着腮,认真地打量他,无论从哪方面看,眼前的人都像是个讨食吃的小孩子,还不承认!哼!

似乎察觉出她的目光里的含义,十三气的眼睛里冒出了火星,蓦地凑过去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疼的和悦咝了一声,拿眼瞪他:“你属狗的啊!”

十三咧嘴笑的得意:“小孩子会这样对你?!”

和悦语噎。

扭过头不理他,抚着唇蹙眉,这死孩子,真下得了口!

简单地用了早膳,十三换上朝服,心情很好地进宫去了。

海兰给她的嘴唇上了药,笑的憋气,和悦也懒得理她。

瓜尔佳氏和另外两个格格过来请安,和悦让她们进来。

看来十三果真听了自己的话。

和悦心情很好,也不在意瓜尔佳氏的冷脸。

除了瓜尔佳氏冷着脸,却仍旧规矩地请了安,富察氏和石佳氏对和悦的态度很好,全程对和悦是既恭敬又好奇,不敢有任何不敬。

三个女人中,瓜尔佳氏小巧伊人,却有些小傲娇,有些作,富察氏是丰腴妩媚型的,却有北方人的大气,虽与毓秀同为富察氏,却不是一家,石佳氏清秀,性子略显木讷。

和悦暗叹,这个十三艳福倒还不错,除了石佳氏略差些,另外两个都不错。

“前几日没能给福晋请安,还请福晋恕罪。”石佳氏以富察氏马首是瞻,瓜尔佳氏不理人,于是富察氏笑着率先开口。

瓜尔佳氏不屑地撇了撇嘴,看向和悦,似笑非笑:“这事儿可怪不得她们,福晋应当知晓缘由。”

呵!还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和悦立刻挑眉回视过去:“是何缘由?我倒是想听听。”

瓜尔佳氏面色一僵,原想着倒打一耙,为难她一番,定会让对方下不来台,谁知却是四两拨千斤,又问了回来。

这事是爷吩咐的,若是说了岂不是说爷的不是?她哪还说的出口?

心里暗恨,面上强笑:“没什么。”

和悦却没打算放过,冷笑:“瓜尔佳妹妹说话可要负责,我知晓什么?我刚嫁过来,才刚刚见了几位姐妹,府里的情况还不熟悉,若说清楚,瓜尔佳妹妹应当比我清楚才是!”

瓜尔佳氏脸上青白交加,没想到她会紧追不放,没让她下不来台,反而堵的自己无法可说。

早就知晓此人的难缠,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深吸口气,只得低头认错:“是妹妹错了,还请姐姐见谅。”

“只希望你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一样,真把我当做姐姐,我可是最讨厌那些表面姐姐妹妹,背后使手段的两面三刀之人!”和悦不客气地怼了过去。

富察氏掩住嘴,险些笑出声,扭过头去。

石佳氏却不敢笑,头低的更低,双肩乱抖。

瓜尔佳氏脸色铁青,却不好发作。

富察氏见气氛尴尬,忙上前奉茶,笑意盈盈:“福晋息怒。”

和悦面色略缓,笑着接了茶,抿了一口:“都是姐妹,和和气气的最好,你说是吗?”

富察氏谄媚地笑着,连连称是:“福晋说得对。”

瓜尔佳氏拿眼狠狠剐了她一眼,富察氏视而不见。

石佳氏紧随其后奉茶。

瓜尔佳氏再是不满也不敢再说什么,憋着气给和悦奉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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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化敌为友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193章化敌为友三个人退了下去,和悦领着丫鬟去花园里转悠。

下午的宴会定在后花园,那里各色菊花开的正好,和悦过去看了下,很满意。

到了下午,从太子妃,大福晋到九福晋,还有十四福晋,能来的都来了,十阿哥尚无嫡福晋,只有侧福晋来了,来的是侧福晋郭络罗氏,八福晋的堂妹,与八福晋坐在一处。

花园里的桌子上摆着各色瓜果和点心,四周碗大的菊花簇簇开着,煞是好看。

和悦一个个给她们奉了茶,从大嫂唤到小十嫂,声音甜甜的,个个喜欢的跟什么似的。

当然,只除了十阿哥的侧福晋郭络罗氏和十四福晋完颜氏脸色不太好。

这里来的都是嫡福晋,只有小郭罗罗氏一个侧福晋,原本是不必来的,是堂姐带她来的,她心里知晓是怎么回事儿。

堂姐与这十三福晋一向好的跟什么似的,不就是想让自己和对方缓和一下关系吗?

小郭络罗氏以前在府里一向得宠,也听到过些风声,自然知道自家爷对这位新十三福晋可是喜欢的紧,最近更是因此魂不守舍的,因此怎么看怎么不喜欢,无奈堂嫂在,只得勉强端着张笑脸。

来之前她心里也藏着好奇,也不知这位十三福晋究竟长什么模样,能引得自家爷如此着迷。

如今见了却是大失所望,分明是个小丫头片子,也不知爷喜欢她什么。

堂姐又为何独独对她特别?还想着撮合爷和这个小丫头片子,完全不顾自己这个堂妹的心情。

十四福晋完颜氏是最尴尬的,以前与和悦姊妹俩不对付,虽说后来关系缓和了,却到底隔阂犹在,如今对方又成了自己的嫂子,别提多别扭了,自己又要向对方敬酒,更是如同吞了苍蝇一般难受,表面上还得笑着说恭喜。

和悦对于完颜氏可没有那么多复杂心理,表面上和和气气地道了恭喜:“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如今成了妯娌,关系可要更亲密了。”

完颜氏僵笑着,心里却将对面笑的灿烂的和悦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真是小瞧了这丫头。

装模作样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三福晋与四福晋坐在一处,知道四贝勒与十三阿哥感情好,和悦又常与四福晋来往,以前也见过几回,和四福晋说笑:“我们这位十三弟妹可是我们当中年纪最小的,又是如此可爱的人儿,十三弟可是有福了。”

其余人听到了,也是笑的不行,大福晋掩嘴笑:“十三弟可得把十三弟妹捧在手心里好好宠着才是。”

四福晋抿了口茶,端庄地笑着,未言语。

自从那次的事儿过后,和悦与四福晋表面还如从前一般亲昵,心里面却都心知肚明,两个人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方才和悦敬四福晋茶时,笑的一脸开心,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存在,两个人还是以前的亲密模样,四福晋不禁感叹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态。

想到自己曾经对她的利用,也不怪她曾经那样做,是自己失算了,把对方当做一个单纯的孩子,倒也算不得她的错。

终究曾经的感情不是假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对着和悦善意一笑,和三福晋打趣:“和悦一向脸皮薄,你们可不许欺负她。”

和悦讶然,心领神会,对四福晋甜甜一笑:“有四嫂在,我可是不怕了。”

这俏皮的模样,惹得众人又是一笑。

三福晋摇头点着和悦,失笑:“这丫头还真是个鬼灵精的!”

太子妃知晓太子的表弟伊都立与和悦是表兄妹的关系,往年太子也见过和悦,对和悦多有称赞,太子又与十三阿哥感情好,今日自也是来了。

揽住和悦的肩,笑着:“我们这位十三弟妹啊,可真真是可人疼,听说你姐姐嫁给了伊都立,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可要多多来往才是,不能只偏心了四弟妹。”

这下子,大福晋、三福晋与九福晋脸色就不太好了,各自端起了茶杯低头抿着茶水。

和悦心里吐槽,面上开心地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团团作福:“那和悦还真是占了大便宜了呢,有这么多的嫂子,以后还要请各位嫂子多多指教了。”

那单纯的模样,惹得众人又是一笑,大福晋、三福晋和九福晋也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到底是个孩子呢。

只有四福晋和八福晋笑的颇有深意,十四福晋满脸苦涩。

和悦借着去换衣服的当儿,吩咐了海兰一句。

坐在厢房里的椅子上,不多久,八福晋来了,身边还带着小郭络罗氏。

和悦没料到小郭络罗氏也会来,面露诧异,站起了身。

丫鬟们退到门外,和悦请二人坐下,顾忌着小郭络罗氏在,和悦不好与八福晋太过亲密,以眼神询问八福晋。

八福晋笑着看向和悦,解释原委:“她是我的堂妹,是我让她来的,到底不是外人,之前是我的错,想着你们俩也该化解误会,就带她来了,也是借此让你们认识一番。”

小郭络罗氏面露尴尬,紧抿着唇。

和悦看向小郭络罗氏,握住她的手,笑的亲切:“小十嫂原谅我吧。”

既然姐姐带她来,和悦就知晓她们感情要好,自是不愿让姐姐为难。

小郭络罗氏微感诧异,看了八福晋一眼,旋即强笑了起来:“弟妹说笑了。”

八福晋拍了拍小郭络罗氏的肩:“你是我疼爱的堂妹,我与和悦又是亲如姊妹,当初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做的不妥的,你们不要介意,还有宛瑜,原谅姐姐。”

到底对这个堂妹心有愧疚,八福晋目含恳切。

小郭络罗氏神情略有松动,清澈如水的眸子看向八福晋,真诚地笑了:“我知晓堂姐有自己的考虑,是我小心眼了,姐姐不必道歉。”又转向和悦,微微一笑:“弟妹莫要见怪,过去的就过去了。”

和悦也发现这个小郭络罗氏与姐姐不同的地方,姐姐爽快干脆,小郭络罗氏有着江南女儿的温婉水灵,笑起来颊边有两个小小的酒窝,比和悦大不了几岁,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难得有个能说话的姐妹,还请小十嫂日后多多指教。”和悦俏皮地眨了眨眼。

小郭络罗氏对这个性格大方爽快又不失俏皮的女孩子也心生一丝好感。

难怪堂姐喜欢了,只是奇怪的是对方身上有几分堂姐的影子,或许这就是自己轻易便喜欢上对方的缘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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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谁欺负你了?

误会解开了,几个人倒是相处的如多年好友一般。

和悦感叹,这样如水一般柔顺又心胸宽大的女子就是用来被人疼的,也难怪小郭络罗氏得宠了。

相信这样的女子早晚有一日能得到十阿哥的心。

八福晋让小郭络罗氏先回去,单独与和悦说话。

小郭络罗氏倒也无任何不满,径自去了。

这是和悦婚后第一次见八福晋,难掩欣喜,刚才小郭络罗氏在,不好太过明显,见小郭络罗氏走了,忙凑近了揽住八福晋的胳膊,头枕在她肩上:“姐,我想你了。”

八福晋握住她的手,抿嘴笑了:“看你这样,就知晓十三叔待你不错,如今想来,你嫁给十三叔比十叔要好许多,嫡福晋总要比侧福晋强一些,也免得在他人手底下立规矩,受委屈。”

和悦之前听姐姐说过,十阿哥有个蒙古的准福晋,是从前康熙为大清和蒙古定下的,是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的女儿,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

是以当初和悦即便嫁给十阿哥也只是个侧福晋。

当时的和悦对此并不甚在意,只是想要满足姐姐的愿望,更何况也不觉得自己会被一个女人欺负了去。

“我知道姐姐什么时候都是为了我着想,无论如何,姐姐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姐姐只希望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不要怨我。”这句话在喉中滚了一会儿,终究说出了口。

和悦唇角笑意一僵,旋即又笑了,好奇地问:“什么事啊?说的好神秘。”

“没什么。”八福晋摸了摸她的发,声音柔软:“看得出十三叔是真的对你好,尽量保护好自己,有些事不要听,不要管,姐姐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顿了片刻,和悦轻轻颔首:“好。”

傍晚,和悦靠在美人榻上,手里拿着本书,眼睛望着窗外秋风渐起,心里有些乱。

连有人进来都没发现。

直到来人搂住她的腰,和悦才被惊醒过来,看到十三阿哥脸颊紧贴着她的,笑的开怀:“在想什么?”

和悦仰头望着他毫不掩饰的笑容,一阵恍惚,连他距离自己如此之近,近乎暧昧都没注意。

不明白他为何总是笑的这样开心,记得初见时的他还是有着淡淡忧郁,有时候还有些脆弱的少年,好像这些年的他多了许多从前不曾有的自信飞扬。

反观她自己,从前的无拘无束,没心没肺离自己越来越远。

原本以为找到了姐姐,如今又嫁给了十三,将来改变一些事也会很容易,只是心里面却莫名其妙地多了几分不安。

仿佛眼前的美好只是虚幻,眨眼间便会消失不见。

十三阿哥瞧着她恍惚的神色,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紧张地握住她的肩,皱眉,担心地问:“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看着他紧张担心的神情,和悦一个怔神醒了过来,淡淡一笑:“没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三阿哥有些狐疑地盯着她,面上的紧张丝毫没有淡去,连她难得的温和都没能让他开心。

“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十三阿哥想了想,今天她见了几个小妾,莫非因此不高兴了?

想到此,顿时有些懊恼,早知如此,不该答应让她见那些人的。

和悦失笑,为他的紧张而心暖,伸手环住他的腰。

这样的动作惹得十三阿哥一愣,继而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面上渐渐浮现一抹惊喜。

看着他这样,和悦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对他太差了,不过是抱了他一下,就能这样开心。

抿了抿唇,和悦抱住他的手更紧了,她也不知怎么的,现在特别地想依靠着他。

“真的没什么,只是有些不舒服。”和悦笑着解释。

十三阿哥立刻更紧张了:“哪里不舒服?我让人叫大夫。”

见他要起身,和悦忙拉住他,拧着眉,凶巴巴地瞪了过去:“好好呆着!”

十三阿哥立刻化身小绵羊,温顺地挨着她,眨巴着眼。

和悦咽了口口水,心里暗恼,好好的卖什么萌?!简直讨厌!

这会儿和悦已经恢复了精神,重新恢复成了之前霸道蛮横的模样,使劲推他:“别靠着我!起来!”

十三阿哥顺势坐到一边,皱眉看着她,满腹委屈,这变得也太快了吧!

和悦刚要起来,忽然感觉小腹一阵坠痛,似乎有什么流了出来。

意识到什么,顿时脸色一变。

再看十三,依旧一脸委屈控诉地坐在那儿,和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出去!把我的丫鬟叫进来!”

见她虽然依旧凶凶的,脸却白了,十三阿哥心里一紧,忙依言出去把海兰和春芽叫了进来。

和悦暗暗咬牙,难怪最近心情烦躁,原来是那个来了。

这算是她来到这里后第一次来月事,简直难受的要命。

海兰和春芽也在一瞬间的慌乱过后忙去准备了需要的东西,搀扶着和悦去了净房,换了内衣,这才出来。

十三阿哥紧张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见和悦出来,脸色依旧很白,忙上前亲自扶着她躺到床上:“怎么样?感觉如何?”

摆了摆手,安慰他:“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你坐下。”

十三阿哥依言坐下,紧张兮兮地看着她。

和悦看着他这样莫名有种喜感,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

十三阿哥一脸紧张变成满头雾水,莫名其妙。

和悦握住他的手:“放心,真的没事。”怕他继续担心,便凑近了他小声解释。

十三阿哥听了后脸顿时涨的通红,眼眸闪烁,不敢看她。

和悦愈发觉得这样的他可爱。

好不容易打发他先去用膳,自己休息一会儿在屋里吃。

喝了点红糖水,和悦刚躺下歇了一会儿,王嬷嬷就进来了,还把海兰和春芽打发了出去,坐在她身边,欲言又止。

和悦见她如此有些奇怪:“嬷嬷有话但说无妨?”

王嬷嬷看着她,似乎打定了主意,深吸了口气:“格格,您别怪老奴多嘴,老奴跟着格格来了这儿,一切都以格格为重,生怕格格受了欺负,如今见十三爷待格格如此好,老奴欣慰,却仍有些担心,十三爷再疼格格,依旧是个男人,有些事总是避免不了。如今格格来了月事,十三爷不便留下,老奴想着,格格是否要安排其他女人伺候十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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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可是我介意!

见和悦面露思索,王嬷嬷有些发愁,然而有些话终究不得不说。

“按说格格刚嫁过来,应该尽快把十三爷拢在身边,可是现实不允许,老奴琢磨着格格或是安排府里的其他女人伺候,或是安排您身边的人,咳,海兰她们也大了,按说也可以伺候爷了。说到底,从小伺候的总比这边府里的女人可靠,只是毕竟您是嫡福晋,十三爷又至今没有一子半女,您还小,可以过些年生,但是必须要让十三爷答应第一个孩子由您生,不能让其他女人生了爷的第一个孩子,这样才能尽快保证您的地位。”

“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和悦挑眉,故作疑惑。

“就是避子汤。”王嬷嬷咬牙出口,眼巴巴地看着和悦。

果然,这就是古代女人保住自己地位的方式。

和悦失笑,摇了摇头:“嬷嬷,我知道您为我好,只是海兰和春芽从小跟在我身边,我不想委屈了她们,她们若是愿意,我自然会成全她们,只是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感情,毕竟人有了利益就会有计较,她们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逼她们,其实我更想的还是能够给她们一个好的姻缘,而不是去给人做通房小妾之类。”

见她要说什么,和悦抬手阻止:“嬷嬷,您别说那些别的府上都是如此的话,我知道,但是我不会把我的丫鬟赔进去,来换取我的地位。他要是愿意去别的房里,我自会安排,至于孩子,我年纪还小,不适合生孩子,还是过两年再说,但是他是皇子,我无法做到,却不能因此阻挠了他的其他女人为他生下子嗣。您不必担心我的地位不保,将来会受委屈之类,我相信他是个负责任的人,不会做那些宠妾灭妻的行为。”

和悦不是圣母,不会因为不忍心给那些女人喝避子汤而不去做这些事。

如果和悦从小在这个时代长大,接受的是这个时代的教育,或者和悦当真喜欢十三,从而不希望别人生下十三的子嗣,甚至想要借孩子霸占自己嫡福晋的位子,和悦相信自己会这样做。

只是她终究不是。

话说的冠冕堂皇,说到底对于这些,从接受赐婚的时候开始,和悦就做好了接受的准备。

她不会去奢望皇子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以说,她从不奢望爱情,对于她而言,这些并不重要,她始终记着自己的目的,该做的她会做,不属于她的,她不会去争,也不屑去争。

对于嫡福晋的位子,和悦会用自己的方式,没有任何人可以把她踩在脚下,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她。

其实就现在这样挺好的,对方不是那些宠妾灭妻的渣男,对自己也足够好,既然这是这个时代的规矩,和悦便会遵守,不去做那个特立独行之人。

王嬷嬷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终是叹了口气:“格格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既然如此,嬷嬷便不多说了,只要格格好,老奴便好。”

和悦握住她干燥却温暖的手,甜甜一笑:“嬷嬷,您放心,我不会委屈我自己的。”

王嬷嬷松了口气,又笑了起来:“格格有数就好,格格还没用膳,老奴让人把膳食送到这里。”

和悦点头。

王嬷嬷刚走了几步,就顿了下来,看到落地罩外面站着的十三阿哥,面露尴尬。

正欲行礼,见十三阿哥伸出食指放到唇边嘘了一声,犹豫了片刻,终究小心翼翼地出去了。

十三阿哥轻声迈步走了过去,看着和悦安静地躺在那儿,眉宇轻蹙,似是有些不适。

坐到床边,伸出手探进被子里面,帮她揉着小腹。

和悦立刻睁开眼睛,诧异地看他:“你怎么来了?吃完了?”

十三阿哥温柔轻笑:“担心你不舒服,没心思用膳。”

和悦有些惊讶,听到他这样的话,心里多少有些触动。

对视上他温柔的目光,手上柔缓的动作,心里琢磨着他怎么知道要帮自己揉肚子的?

似乎知道她心里所想,十三阿哥眉眼温温地解释:“我问了府里的嬷嬷。”

和悦脸一红,瞪了他一眼,这个傻瓜,做什么去到处问?也不害臊!

十三阿哥见她似乎有些生气,忙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一边给她揉着肚子,一边小声问:“你生气了?”语气有些紧张,巴巴地看着她。

看着他这样,再多的气也消失了,和悦不由感慨,这家伙真的太会讨人欢心了,每次露出这样的表情都能让人心软的恨不得融化。

知道他还没用膳,和悦也不好躺着了,吩咐丫鬟把膳摆到这里。

十三阿哥开心地笑了,扶着和悦坐好。

用完膳,丫鬟把东西撤了下去,十三搂着她重新躺在床上。

和悦拧着眉,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还是直说为好。

正要开口,身边的人倒是先开了口。

“你放心,我不会去其他女人那儿,也不会收通房。”

和悦一愣,抬眼看他,他听到了?

十三阿哥眉眼温柔地看着她:“所以你不必安排,也不必同我说。”

和悦动了动唇,心里面不知做何感想。

他既然这样说了,和悦相信他会做到,只是他为何这样?想到他之前不让小妾来给她请安的行为,和悦似乎有些明白。

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和悦不希望自己沉迷于他的体贴当中,甩了甩头不让自己再想。

“其实就算你去了我也不介意。”和悦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场,略微挑衅地看着他。

十三阿哥皱眉,脸色有些不好:“可是我介意!”

和悦张口结舌,他介意什么?瞧这模样似乎恨不得把她按住狠打一顿,她哪里说错了吗?

“我不希望因为我去了别的女人那儿,你就不理我。”

呃,和悦额头划过一道黑线,这委屈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怎么有点像怨妇?

好吧,和悦确定自己没听错,委实无法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怎么知道我就会不理你?”和悦不解,和悦相信就算他真去了,自己也不会不理他,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和悦可没那样傻,跟自己过不去。

“但是你会从心里把我踢出去,再也不会喜欢我。”十三阿哥瞪她,语气更加委屈,又有着控诉,似乎在说你别不承认!

和悦讪笑,好吧,他还真是猜对了。

她永远不会从心里接受一个拥有过别的女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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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偷了腥的猫

“你之前又不是没去过,这会儿装什么纯洁?!”和悦想起什么,翻了个白眼。

险些就被他感动了,真是太容易动摇了。

毕竟在自己来之前,他可是已经有了一位侧福晋和两位格格了,作为一个男人,更是一个皇子,和悦不相信他会不碰一回。

果然,男人都是擅长哄人的。

更可恶的是自己险些被他哄过去了!

简直丢脸!

说好的不相信男人的话呢?!

十三阿哥顿时脸一红,眼眸闪烁,搂着她腰的手却紧了紧,凑过去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和悦瞬间瞪大眼睛,倏地抬起头看向他,不可置信。

“咳,你不是在哄我吧?”半晌,和悦干巴巴地问出一句。

和悦只能这样想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人可以做到如此。

十三阿哥皱眉轻哼,语气不满:“我用得着说谎?”说罢,又有些赌气地别过了脸去。

和悦清楚地看见他通红的耳朵和气的紧抿的嘴,讪笑。

的确是用不着拿这事说谎,毕竟一个皇子哪里少的了女人?为讨好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谎话也委实太过了。

不过他竟然到现在都没碰过那几个女人,和悦还真是无法相信。

“你……为什么?”和悦还是无法理解。

放着那么年轻漂亮的小妾不碰,对于这个时代的男人而言,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说是为了自己,和悦还没那样大的自信。

听了此话,十三阿哥脸更红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都不敢看她。

却始终感觉到那道灼灼的目光,有些受不住,只得垂下眸子,小声解释:“一开始是因为……因为一面对她们,脑海里就浮现初见时你打我的那一幕,想到那样可怕的你,就觉得所有女人都是洪水猛兽,尽管她们表现的很温顺,可就是不想碰。”

噗!和悦捂住嘴,险些喷笑,把头扭到床内侧,双肩乱颤。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也没想到他会对那时候的情景留下那么深的阴影。

想到此,和悦又有些歉疚,如此说来,自己还是罪魁祸首了,就无论如何笑不出来了。

把脑袋蒙到被子里面,不好意思抬头看他。

十三阿哥初见她笑成那样,有些恼,又有些羞愧,恨不得立刻逃出去。

可又见她止了笑,把头埋到被子里,许久不出来,又忍不住担心她闷着了,伸手拽她身上的被子。

“你、你快出来,也不怕闷着了。”使劲拽开了被子,想要把她拽起来,和悦又把脸埋到他胸膛,紧紧地抱住他的腰,闷闷地说了句:“就是因为这个?”

想想又觉得不对,毕竟新婚那晚他们俩可是什么都做了的,于是忽地抬起脸,透着红晕的脸颊满是气恼:“那晚你可是没你说的那样害怕。”

那时候的他可是十分积极的,害的自己还和他打了一架。

十三阿哥抿了抿唇,有些尴尬:“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嗯?和悦睁大了眼,疑惑。

“你说过,你不喜欢三妻四妾。”十三阿哥紧紧地搂住她,下巴抵在她脑袋上,语气幽幽:“她们是皇阿玛赐给我的,我无法拒绝,想到你那时候话里面的决绝,我怕我碰了她们,你就再也不理我了。”

和悦一时想不起自己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直到听到他说“你还说,你未来的丈夫对你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不在乎背叛与否,还放下狠话,如果对方对不起你,你会祝他早日死在女人身上。”和悦才忆起这话的出处,顿时尴尬的无以复加。

对于这个时代而言,这样的话的确够狠够绝,够大逆不道的了。

当时只是一时气愤下的玩笑话,如今自己嫁给了十三,十三可是皇子,自己这样说若是被人知道了还不被砍头啊。

为了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和悦立刻装傻,坚决否认:“有吗?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这样的话?你是听别人说的吧?!”

十三阿哥又恨又恼,在她唇上用力咬了一口。

和悦吸了口气,缩了缩脖子。

呃,貌似当真生气了。

可是那会儿自己又没嫁给他,生什么气嘛!

十三阿哥近乎恶狠狠地说:“不许你把我当做一个陌生人,不许你不在乎,我希望你在乎,希望你能把我当做你的丈夫,更希望你……心里有我。”最后一句话,他说的万分委屈,又万分期待,透着小心翼翼。

和悦沉默了下来。

迎着他透着几分祈求的眼神,和悦看着看着,噗地笑了起来。

十三阿哥又羞又恼:“你笑什么?!”

“你说的是真的?”和悦忍了笑,认真地看着他,因为笑的太厉害,甚至笑出了眼泪,眼眸亮晶晶的。

十三阿哥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这个坏丫头!你害的我如此,反正你是逃不掉了,你必须负责!”

虽然是威胁,和悦却一点也不被他语气所摄,莫名地觉得眼前的他好可爱。

和悦还是有些想笑,心里却暖暖的,搂住他的脖子,仰头问:“那你实话告诉我,你现在还怕女人吗?”

第一次见她如此主动如此娇媚的模样,十三阿哥看直了眼,咽了口口水,动了动唇,紧张地说:“一开始除了你,都怕,后来就再也没碰过了,现在我只想碰你,如果我碰了别人你会生气的话,我宁愿一辈子不碰她们。”

这是和悦听过最好听的情话。

没想到这样单纯的他还是个调情高手嘛!

和悦轻笑,眼眸含着喜悦,抬头嘴唇在他唇上轻触。

十三阿哥呆呆地看着她,忘了反应,只有唇上柔软真实的触感提醒着他现在发生的一切,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完全找不着北了。

和悦伸手抚摸着他光滑的脑门,眯眼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离开他的唇一点点,语气温柔地能滴出水来,又透着一丝蛊惑:“乖,以后不许碰别人。”

他只能呆呆地点头,什么也不会思考了,只知道她说什么是什么,然后,想要把她吞入腹中。

在他想要进一步的时候……

结果,却是悲催的发现,挑逗了自己的人挑逗够了放开了他,而他却是想要继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压根什么也不能做。

看着她笑的一脸得意的模样,十三阿哥快气吐血,气急的他一把将她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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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拿得起放得下

和悦任由自己被他拽进怀里,一点也不担心。

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悦。

真没想到,自己还能虏获一枚少男心,还这样纯洁。

这样的感觉仿佛是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没被人发现。

明明从前对这样的事嗤之以鼻,此时此刻却掩不住内心的雀跃和甜蜜。

人啊,还真是一个矛盾的生物。

气急败坏的某人看着眼前笑的奸诈的小女子,恨不得立刻将她吞入腹中,却因为顾虑到她此刻身子不便,心里再是憋闷也拿她毫无办法。

“说好了,今天我不舒服,就不欢迎你了,你想去哪儿是你的事,只除了我这儿。”和悦伸出一根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眯眼笑的好不得意。

“不行。”十三毫不犹豫拒绝,态度强硬,又哼了声:“反正我也不碰你,你担心什么?”

“那可不行,我怕你半夜控制不住自己,我可不想身边时刻躺着一匹狼。”尽管如此,和悦依旧半步不退,话说的毫不客气。

虽然解开了心结,对他不再排斥,也很容易便接受了两个人突然其来的变化,该坚持的事情却还是不能退缩。

也不能惯着他这样的性子,否则今后再想撵他走就不容易了。

把他比作狼?!十三很想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简直太讨厌了!

然而看着她难掩苍白的脸色,终究还是不忍拒绝。

这一夜十三到底还是去了书房,并未去其他女人房里,王嬷嬷为此欣慰不已,又因为和悦的话,也不再说什么通房小妾之类的事了。

暗地里王嬷嬷还警告了房里的丫鬟,各个规矩点,不许趁机勾引主子之类,否则有好果子吃的。

和悦自是不知。

第二日清早,十三来正院看望和悦,见她脸色好了些,只是身子依旧不利索,往日里的张牙舞爪全然不见,心疼地直皱眉。

“若是难受,我让人请了大夫给你瞧瞧吧。”

“哪里就需要了!”和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事儿哪需要请大夫?自己的脸还要不要了?

十三被她没好气的一眼瞪得莫名其妙,只好顺着她的意思:“那你今日好好歇着,有什么事吩咐下面人就好了。”

和悦没精打采地点头。

十三陪着她用了早膳,临走前想起一事:“过几日我要随皇阿玛南巡,你在府里要照顾好自己。”

他说这话时有些愧疚,又有些不舍,好不容易娶回了媳妇,还没腻歪够就要分开,想到她一个人待在府里,两个人也要好几个月见不着,就恨不得把她揣身上一起带走。

和悦“啊”的一声,有些茫然。

她还真没做好这些准备,乍听之下有些惊讶,没想到会突然南巡,转眼已经恢复了平静,很淡定地点了点头:“好。”

没有不舍,没有嘱托,十三阿哥急的抓住她的手。

和悦蹙眉看去,就对上他幽怨的眸子,心里一跳,有些奇怪。

“你都没什么要和爷说的吗?”他的语气有些郑重,眼神有些埋怨,仿佛受了冷落的小媳妇。

和悦一时未明白过来,茫然地看着他,待明白过来,不由噗嗤一笑。

十三阿哥被她这声笑弄的脸一黑,咬牙瞪她。

和悦还真没什么刚成亲就分离的不舍纠结,本也不是那感情丰富的深闺女子,委实无法理解他这样的心情。

无论现代古代,按说男人对这方面一向粗心大意,更有那种希望女人在家能够安分守己地守好家就行了,女人若是啰嗦一句半句男人都要嫌烦,和悦没想到他还会纠结这些。

这正说明了自己对他而言的确不同,心里还是有些安慰的。

“你安心去就是了,府里不需要担心,咳,也没什么人能欺负我,你自己小心就是了,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吗?”

她也做不来那种依依不舍的模样,自己都起鸡皮疙瘩,只有依着自己原本的性子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拍了拍他的手,又想起自己是否要准备些什么。

听她这样说,十三明显不满,脸色很黑很黑,却到底没生气,无奈地叹了口气,谁让自己被她吃的死死的呢。

知道她没经验,十三只说准备些路上用的衣裳和吃食,其他的倒也没什么,还说先不急,让她先养好身子。

和悦心里盘算着得好好准备一下,毕竟身在其位谋其职,也不能委屈了自家男人,遂点了点头。

十三走后和悦详细地问了下王嬷嬷都需要准备哪些。

和悦刚嫁过来不久,对这些还真没什么经验,听了王嬷嬷的话才知南巡要准备的东西多了去了,一路上的衣食住行和伺候的人都要准备好,这些都需要和悦吩咐。

接下来和悦把这事儿交给了王嬷嬷和海兰,自己只需要听她们回禀都准备了哪些就好。

除了提前让厨房备好干粮,又准备了些南下的衣物,还有伺候的人,十三身边有个贴身的小厮李顺儿,十三必定会带着,一路上倒也不必担心没人伺候。

然后就是随行的女人,是否带小妾,带哪个小妾也是要定好的。

和悦自然不想把另外一个女人天天放在丈夫身边,虽说之前的女人都没碰过,然而南巡几个月的时间,孤男寡女的,难保不会饱暖思**。

若是当真碰了,自己又不知道,还不亏死!

然而皇子出行,带女人是常事,这些对于他们而言也算是面子问题,若是别人都带了,只有十三没带,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这些和悦还是从王嬷嬷口中得知的,不仅如此,若是一个女人不带,免不了会被人说成是善妒之类的。

虽然心里吐槽,表面上还真是不能马虎了,这件事还是得由十三自己决定为好。

当然,如果他选了,和悦还真不会阻拦。

她不是那种非要看着自家男人,防着其他女人的人,若当真碰了,就当自己信错了人,拿得起放得下,不会过多纠结。

等到晚上十三回来了,和悦问他可要带女人。

十三惊的呛咳了声,以为她是对自己的试探,生怕带了人自家小福晋生了气,忙不迭地摆手摇头:“不必不必,有李顺儿在就行了。”

见他如此紧张,和悦好笑,感觉这态度似乎反过来了,于是严肃地提醒:“我不介意你带人,能不能管的住自己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就算你当真碰了我也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只是按着规矩与你商量,不想背个善妒的名声而已,最后由你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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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憔悴了许多

这事不关己的语气还真是吓得他脸色都白了,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你别这样说,我都说了我不会碰她们,你怎么还能这样气我?你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我这辈子就只要你一个,决不会碰其他人!”

没想到他会这样激动,眸中满是气恼、委屈与控诉,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似的。

这小子,怎么还倒打一耙了?是他带女人又不是自己出轨,他做什么这么一副质问自己的样子?

和悦黑着脸想抽回自己的手,却是吓得他攥的更紧,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狠狠地威胁:“告诉你!你不许不理我,不许不信我,爷的所有事都与你有关,你必须管到底!你用不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爷都听你的还不成吗?你也不是妒妇,没人会这样说你,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听到了吗?你要是敢不管我,我就,我就……”

“就怎么?”和悦深吸一口气,冷着声问。

“就、就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咬牙说出这句,语气里带着狠劲,仿佛说到做到。

和悦狠拧了他的手臂一下,脸通红:你敢!”

“我就敢!”十三死死地抱着她不撒手,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让她再也无法说不,再也无法远离。

额头青筋暴跳,闭了闭眼,努力放缓语气:“放开,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她说了什么?怎么就惹恼了这个死心眼了?

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倒也不是与他赌气,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不会和其他女人争风吃醋,一切给他自己做决定而已。

自己已经够大度了,不会插手他的事,一切由他自己做主,他该高兴才是。

还真是不好伺候!

十三依旧不松手,气势汹汹地瞪着她:“爷说过了,府里的事由你全权做主,爷的事,府里的事都是你该管的,你想怎么管就怎么管,别想偷懒!”

怎么成了她偷懒了?她简直比窦娥还冤!

还有,这怎么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她只想管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可不想管那么多。

无奈这孩子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神情难得的认真严肃。

和悦无奈叹了口气,伸手抚拍着他的背:“别闹了,我又没说怀疑你,只是让你自己做决定而已,你想带谁带谁。”

“哼!爷一个都不带,看你还能怀疑到哪儿去!”十三气哼哼地咬牙。

和悦忍不住笑了,逗他:“那可不一定,毕竟外面女人也多的是,万一你看上了哪个人送的女人,在外面偷吃怎么办?”

“爷是你说的那种人吗?!”十三阿哥眼眸喷火,恨不得把她拽过来打她一顿,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好像他多离不开女人似的。

好吧,要离不开也只是离不开她一人,他多委屈!

和悦咳了咳,收起笑意,一本正经:“我说的实话,所以关键不在你带不带女人,你不带女人也不能说明你就干净了,我就能完全放心了,所以关键看你自己守不守得住你那一亩三分地。”

“爷绝对守得住!”十三重重地哼了声,脸色黑云压城一般:“你别瞧不起我!”

谁瞧不起他了?!和悦简直无语。

她自然也有几分把握,既然前面那么久都没碰,后面便不会随意犯了,只是担心他这方面太过单纯被人算计了去。

想到他会被算计碰了其他女人心里就如同吞了苍蝇似的难受。

若当真如此,怕是自己再也不愿与他亲近了。

“这次南巡除了你还有谁?”和悦转了话题,不再多想,有些事要他自己把握住分寸才好。

十三阿哥依旧气闷于心,却也不再纠结于此。

得知只有太子、四贝勒和他三个人,和悦有了主意:“明日我问一下四嫂,看带几个人好。”

十三抱住她,闷闷地嘀咕:“若是可以,真想带着你。”

和悦拍了下他的手臂,没好气:“说什么傻话!”

“爷是说真的!一想到好几个月见不着,心里就闷的慌,担心你身子不舒服没人陪着,担心爷不在你不想我,担心你又胡思乱想。”

和悦抬起拳头锤了他一下,好气又好笑:“我能胡思乱想什么?!”

她才没那么无聊好不好!说的她多小心眼似的。

十三哼哼:“你刚刚还胡思乱想了,总之爷允许你吃醋,就是不许胡思乱想。”

和悦:“……”

懒得理他!

翌日,和悦身子已经好多了,进宫向德妃请安时正好遇上了四福晋和十四福晋,便坐下陪德妃说话。

毕竟十三不是德妃亲生,德妃对和悦便没有对两个亲儿媳那样亲热,只是例行关心了下她的身体。

和悦笑说已经好多了,多谢德额娘关心,德妃便不再理会她,和四福晋说话了。

四福晋与德妃倒是感情好,说话时德妃全程带着笑,问了弘晖的情况,听四福晋讲了些弘晖的趣事,德妃面上笑容愈发开怀。

和悦无意间瞥见十四福晋,与前些日见到时不同,今日的十四福晋憔悴了许多,明显心不在焉,毕竟没什么感情,和悦也没兴趣去戳她的心事,便没言语,专心地喝茶。

倒是德妃见她恍恍惚惚的,担心不已:“可是身子不适?是否叫太医过来看看?”

看那表情还真不似作假,对这个媳妇也是真的上心。

“没什么。”完颜氏勉强撑起一抹笑,摇了摇头。

德妃依旧不放心,让人去叫了太医给她诊脉。

看了眼被冷落的四福晋,仿佛习以为常,依旧微笑淡然的模样。

和悦心里明了。

德妃面对自己和四福晋时也没这样上心,看来还真是爱屋及乌,对这个小儿媳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太医很快来了,诊脉后只说无碍,又说了一通理论,和悦猜了下,大意是说有些肝火旺盛,保持心情愉悦就好了。

空气一时陷入沉闷,和悦低头忍笑,四福晋用帕子掩住嘴别过脸。

德妃沉着脸让人送走了这位张太医,十四福晋面色不安,低头绞着帕子。

“本宫累了,你们回去吧,明霜留下。”揉了揉额头,随意挥了挥手,面露疲惫。

和悦和四福晋忙起身行了礼退下。

出了永和宫,和悦呼出一口气。

还是外面空气好。

“瞧你这样,很紧张?”四福晋见她如此,有些好笑。

和悦点头承认:“是有些紧张,真佩服四嫂的功力。”

“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其实额娘并不似表面这样严肃,只是习惯了如此。”四福晋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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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慌慌张张的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199章慌慌张张的和悦不禁佩服她的思维缜密,也不戳破:“四嫂,完颜氏这是怎么了?”

以前那样张牙舞爪的一个人突然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怎么看怎么违和。

不过是几天没见,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大变化?

谁还能给她气受不成?

四福晋回头看了看,除了跟着的丫鬟没什么人,两个人慢慢地顺着长长的宫道走着,对上她好奇不已的目光,叹了口气,徐徐开口:“她和十四弟都是个倔的,谁也不肯认输,两个人走到了一起,如何能好了?”

咦?有问题啊。

看来是这夫妻俩婚后感情不怎么样,吵架了。

和悦认真听着。

“新婚第二日,十四弟喝了点酒,与书房的一个丫鬟……你也知道,这在皇家是常事,谁也不会多计较,偏十四弟妹是个烈的,又刚嫁过去不久,哪里忍得了?听说了这事就寻了个由头让人把那丫头打了一顿板子,撵出了府去,十四弟知道了就吵了起来,两个人谁也不服气,结果十四弟一连几日都歇在侧福晋屋里,昨日十四弟妹把那位侧福晋叫过去立规矩,晚上对方就病了,十四弟那暴脾气,当下就把自己的嫡福晋给打了一巴掌。”

和悦恍然,怪不得刚才见完颜氏脸上敷了那么多粉,看着平添了几分憔悴,原来如此。

完颜氏的脾气和悦算是见识过,那是谁也不让的,和十四阿哥那样的暴脾气撞到一起,犹如火星撞地球,肯定是火星四射了。

两个人都不是那八卦之人,听了这事儿和悦就不再问,一起出了宫。

和悦有事找四福晋,就和四福晋一起去了四贝勒府。

丫鬟奉了茶,和悦问了南巡一事。

听了她的问题,四福晋轻笑:“这个你不必纠结,爷们南巡,是办正经事,不是去寻欢作乐,即便不带也没人说什么。更何况你新婚不久,别人只当十三叔新婚燕尔,也只会觉得情理之中,至于伺候,有我们爷在,还怕十三叔受了委屈不成。”

和悦心想倒也是,讪笑:“多谢四嫂了,我还真是什么也不懂,遇到事儿了只想着向四嫂请教。”

“你刚嫁进来,不急,等次数多了你也就习惯了。”四福晋不以为意,抿了口茶,又盯着她瞧了几眼,微微含笑:“瞧你这神情,十三叔待你倒是不错,可比完颜氏要脸色红润许多。”

和悦托着下巴,笑眯眯的:“我是最不会自寻烦恼的,好与不好可与他无关。”

四福晋点了点她,摇头失笑:“就你胆大,不过你说的不错,你还真是这样的人,十三弟娶了你是他的福气。”

和悦未否认,心里琢磨可不就是。

“弘晖呢?”和悦好久不见弘晖,还真有点想他了。

“跟先生上课呢。”四福晋话落,吩咐丫鬟把弘晖带过来,和悦忙摆摆手:“不必,我去看他就好。”

说话的功夫已经起身飞快地跑了出去,全然不似一个刚嫁人的少妇。

“哎,你慢点!”四福晋见她穿着花盆底还这么冲动,匆忙提醒了声,摇了摇头。

和悦万万没想到,不过是想去看看弘晖,却在半路上遇到了熟人。

还是她极不想见的熟人。

弘晖读书的地方在前院书房的西边,正好路过后花园,当看到那个人,和悦已然来不及回头。

“奴才给格格请安。”玉樱本是来花园随意走走,却不想遇到了和悦,满面喜色,急忙给和悦行礼,却忘了自己已不是和悦的奴才,对方也已是十三福晋。

意识到自己喊错了,然而话已出口,来不及改正,半蹲着身子,紧张地垂下了头。

“哦,原来是乔格格。”和悦很快回过神,笑吟吟打了个招呼。

海兰从后面跟了上来,扶住和悦的胳膊,埋怨:“福晋走那么快做什么,小心崴……”然后一抬眼也瞧见了那个人,要说的话立马止住,脸色一沉,却是别过了脸,不去看她。

玉樱见状,面容苦涩。

和悦瞧着她气色不错,想来过的很好,到底念着以往的情分,问了声:“四爷待你可还好?”

玉樱连忙露出浅笑:“谢十三福晋关心,奴才一切都好。”

和悦点头,知道她所说不假,也不再说什么,原本要走,忽然眼光一扫,瞧见她微凸的小腹,瞬间怔住:“你怀孕了?”

玉樱俏脸一红,低下头,轻嗯了声,手轻抚隆起的小腹,唇角扬起幸福的笑容:“是的,已经四个月了。”

和悦点头,看来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虽然当初她的手段不太光彩,到底也是一片痴心,也不再纠结过去的恩怨:“你幸福就好。”

说完,不再停留,绕过她走了。

走了会儿,身后传来丫鬟的低语:“格格,外面冷,您出来许久了,还是回去吧,小心动了胎气。”

和悦原本以为玉樱这下子算是得偿所愿,有了孩子,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谁料没过几日就听到了她小产的消息。

听说是在院子里摔了一跤,大夫来后孩子已经没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九月底,康熙南巡,太子、四贝勒和十三阿哥随行。

和悦思考着未来的计划,如今虽离着那件事还早,却也要早作打算才是。

现在十三已经与太子密不可分,听他话里话外,与太子感情很是要好。

今年是康熙四十一年,还有六年,也不知现在的十三是否有和四贝勒掺合进那些事当中,如果掺和进去了,必须要尽快把他拉出来。

正想着这些事,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有什么是她忘了的。

和悦蹙着眉,努力思索,康熙四十一年,似乎是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发生了什么事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伸手敲了敲脑袋,想要想起来,这时候海兰自外匆匆跑了进来,脸色发白,气喘吁吁。

“福晋,不好了!”

和悦被这声出事了吓得机灵一跳,下意识以为是十三出了什么事,又一想十三才刚走几天,能出什么事?

更何况,记忆里这一年十三也没出什么事啊,似乎现在正是他盛宠在身,春风得意的时候。

捂着胸口,努力缓解剧烈跳动的心脏,有些气恼:“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虽然心里面觉得不是,却还是忍不住担心是不是当真是十三出了什么事!

毕竟历史也不是全然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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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瞬间有了人气

嘴上不说,和悦却不得不承认,她怕十三出事。

那样真诚率性的少年,一心一意对她好,让和悦感受到在这个世界前所未有的安心。

更何况自那晚后,两个人更加的坦诚,如果一辈子和他在一起,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

海兰闯进来,来到和悦身边,喘着气,说不出一句话。

海兰接过和悦递来的茶水连喝了几口,抚平了剧烈跳动的心口,眼眶渐渐发红。

“说罢,出什么事了?”她这样还真是看的和悦愈发焦心不已,虽说海兰一向冲动,却极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海兰听了她的问话,这才想起自己要说的事:“格格,四贝勒府来人,说是玉樱摔倒了。”

和悦呼地站了起来,惊讶:“摔倒了?”她记得玉樱怀孕了,现在却摔倒了,心里一瞬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孩子呢?”和悦皱眉问。

海兰懊恼自己忘了说重点,赶紧补充:“听说孩子没了,昨晚的事,四福晋说是请福晋去一趟,玉樱现在很不好。”说着说着有些不忍。

到底是曾经一起长大的,尽管依旧生气,却到底还是关心的。

正因为把对方当做姐妹,才会生气她后来做的事。

和悦匆匆去了四贝勒府,路上想着这件事,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四贝勒离京后出事,是巧合,还是阴谋?

这一切不得而知,玉樱只是个小小的格格,尽管得宠些,也碍不着别人什么事,也只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是谁要除去这个孩子?

四福晋?还是李侧福晋?

按说四福晋应当不会如此做,毕竟四贝勒的子嗣出了事,她难逃其咎,那就只有李侧福晋有这个动机了。

然而,想的再多终究没有证据,和悦只能暂时放下这些猜测。

到了四贝勒府,有人在府外迎接和悦,带着和悦去了四福晋处。

四福晋见她来了,勉强一笑:“真是不好意思,这会儿还要劳烦你来一趟。”

按说玉樱已经不是和悦的丫鬟,和悦再来看望玉樱就有些不合适了。

然而四福晋专门派了人叫她过来,大概是玉樱此刻真的很不好。

和悦却顾不得这些,连忙问:“四嫂,可是玉樱出了什么事?”

四福晋命丫鬟们下去,和悦也遣了海兰出去,坐在四福晋下手。

“昨日乔氏在院子里散心,原本好好的,却被路上的一块石头绊了一跤,当下就见了血,大夫来后孩子已经没了,可是玉樱迷迷糊糊一直喊着爷,还有你,说是求爷和你救救她的孩子。今天醒来后,知道孩子没了,乔氏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一直不相信孩子没了,还一直闹着要见爷,我说爷不在,她就要见你。我瞧着她精神实在不好,就让人去叫了你过来,好歹你们曾主仆一场,或许见了你,她的心情会好些。”

和悦听了直皱眉,在院子里好好的就摔了一跤?在她印象中,玉樱不是这样大意的人,怎么可能看不见脚下的一块石头?

可是当真四福晋的面,和悦也不好提出心里的疑问,难免有质问的意思。

于是和悦什么也没问:“还请四嫂带我去见见她。”

四福晋答应了,带着和悦去了西跨院玉樱住的地方。

玉樱住的地方是一个两进的院子,前面住着宋格格,后面住着她。

屋子外面守着两个丫鬟,见了四福晋与和悦连忙行礼。

进了屋,宋格格正在屋里安慰着玉樱,玉樱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盯着帐顶。

看见她们宋氏忙起身见礼:“奴才给福晋请安,给十三福晋请安。”

四福晋摆摆手:“乔氏如何了?”

宋氏摇头叹息:“还是如此,不吃不喝。”

和悦看了眼宋氏,脸上是真的担心,也不知当真是因为邻居的情意还是装的。

没再关心宋氏,和悦看向玉樱,走了过去。

四福晋示意宋氏出去,看了眼和悦,叹了口气,自己也出去了。

和悦坐在玉樱身边,打量着她的脸色,当真憔悴的很,仿佛只是具行尸走肉。

伸手握住她的手,似乎感觉到了,玉樱眼珠缓缓转动,当瞧见和悦,无神的眼忽然间有了神采,撑着身子就要起来,嘴里喊了声“格格。”,声音略显沙哑。

和悦按住她的肩,玉樱直直地看着她,眼泪渐渐涌出来,嘴唇颤抖:“格……格,救救我的孩子。”

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和悦不知自己是何心情。

却也不希望她继续沉沦在无望之中:“孩子没了,可以再有,你还年轻。”

她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拿出这句俗话,也不知她是否能听的进去。

眸中的光彩瞬间破灭,玉樱颤抖着唇,双手缓缓抚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孩子……没了?”

和悦不忍看她这样,却也希望她能认清现实,重新走出来,遂点了点头。

“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他……”玉樱泪如泉涌,眼神绝望,看得人心疼。

一个好好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和悦还记得上次见她,她的笑容是那样幸福,可见对这个孩子,她是寄予了多大的希望,如今没了,又是多么的心痛。

原以为她暂时无法恢复过来,谁料她突然伸手攥住和悦的手,眸光乍亮,仿佛一个木偶瞬间有了人气。

眼见她嘴唇嗫嚅着,似要说什么,和悦疑惑,凑近了她。

玉樱张嘴吐出一句:“有人……害我的孩子。”

和悦惊讶地看向她,却见玉樱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眸中迸出强烈的恨意。

被她眸中的恨意惊的怔住,转眼又见她满是期待地望着自己,眼泪不停地流,仿佛方才那一瞬间的情绪只是她的错觉:“格格,帮我……帮我的孩子……求您……”

听出她话中之意,和悦垂下眸,沉默片刻,然后另一手悄然放到她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在她耳边轻语:“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玉樱怔怔地望着她清亮的眸,没有说话。

和悦帮她掩了掩被子,轻声提醒:“只有四福晋能帮你,记住了吗?”

玉樱愣住,看着她,慢慢地点了点头。

和悦松开她的手:“好好休息。”

正要走,玉樱忽然握住她的手。

和悦顿住,玉樱张了张嘴,说出一句:“对不起,格格,原谅我。”

出了房间,四福晋急急地问:“如何?”

和悦叹息着摇了摇头:“这件事还是要她自己想清楚,劳烦四嫂费心了。”

四福晋叹气:“弟妹说的什么话,这事儿原是我照顾不周,我自然会让人好生照料她,本不该让你知道,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担心吓着你,你别多想,回去好好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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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浓浓的思念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和悦怔怔出神。

海兰叹着气:“玉樱太可怜了,好不容易怀了孩子,就这样没了,福晋,玉樱现在怎么样了?我听她们说玉樱很不好。”

“是不好,不过她会好起来的。”和悦淡淡一语。

或许没了孩子会痛苦,然而仇恨会支撑着她好好活下去。

不管这件事有没有四福晋的手笔,和悦都不打算告诉玉樱。

无论如何,玉樱斗不过四福晋,还不如让她好好地糊涂地活着。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曾经的选择付出代价,走上这条路,就该知道会有这一天,谁也帮不了她,除了她自己。

半梦半醒间,和悦忽然想到之前自己苦苦思索而不得的答案。

拍了下脑袋,和悦忍不住懊恼,今年是康熙四十一年,明年就是康熙四十二年,明年索额图倒台啊。

索额图是太子最大的后台,没了索额图,可想而知,太子接下来的日子将会如履薄冰。

似乎今年南巡也会发生一件事,只是和悦记不太清了,但想来也是与太子有关。

毕竟,那么大的官,还是皇亲国戚,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倒台的,必定会有许多征兆。

果然,一月后,邸报传来,銮驾行至德州时,太子生了病,皇帝召索额图前往侍疾。

因为太子生病一事,皇帝并未再继续南下,很快便回了京。

分离一月左右,再次相见,十三阿哥下了马,直奔和悦,将她抱起来转了个圈儿。

“一月不见,你又沉了。”十三摸着她身上的肉,一脸笑眯眯。

和悦恼地揪住他的耳朵:“像什么话!快放我下来!”

这在二门这儿,许多人在看着呢,他也不避着点。

果然,海兰、春芽和王嬷嬷皆扭过了头去,双肩乱颤。

和悦脸火辣辣的,丢死人了!

十三一脸不以为意:“那有什么?都是你的人,你还怕她们笑话你我?”

对上他打趣的眼神,和悦气急,好啊,敢笑话她!

使劲拧他胳膊,十三却似感觉不到,直接抱着和悦回了后院。

和悦脸埋在他胸膛,没脸见人了。

这个死小子,胆儿越来越肥了!

不仅说她胖了,还敢无视她的话。

十三刚把她放到床上,和悦抬起脚便朝他踹了过去。

一脚正中他胸口,十三捂着胸口一侧身倒在床上,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在她脖颈吐了口气:“想我没?”

“不想!”和悦别过脸,伸手推他。

一张俊脸瞬间垮了下来,满目幽怨:“好狠心,我都想你想的心都碎了。”

呵!我听你胡吹!

和悦毫不客气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揪了起来,听着他口中“哎哟”直叫唤,再一脚踹向他屁/股把他踹了出去。

“你还真是粗鲁!”揉着屁/股,龇牙咧嘴,想要回来,和悦狠狠一眼瞪了过去:“敢过来试试!”

“我又怎么了?”十三委屈不已,又莫名其妙,却也听话地站在那儿没敢动。

“臭死了!先去沐浴!”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瞪着他。

十三立马笑了起来,乖乖地去沐浴了。

洗完澡,十三换上家常衣服过来,抱着她软软香香的身子,一脸满足:“在外的每一天爷都在想你,能重新抱着你真好。”

事实证明,无论心理年龄多大,听到这样的情话还是很高兴的,嘴上却忍不住怼他:“想来在外面也有许多女人对你投怀送抱,哪里会想我了,哼!”

十三眨巴眨巴眼,满脸无辜:“你少冤枉爷!爷只抱你一个!”

“真的?”和悦挑眉疑惑。

十三忙不迭点头,脑袋在她胸口蹭了蹭:“谁都不如你抱着舒服。”

咳,和悦脸红如血,这坏蛋,都多大了还撒娇,她都要坚持不住了。

海兰站在屏风外禀告:“福晋,瓜尔佳侧福晋来请安了。”

两个人一愣,和悦挑眉,这个时候来请安做什么?

瞥了眼皱眉恼怒的十三,一瞬间明了,这是忍不住了,来勾人了。

“喏,见你的。”嘲笑了他一番,看着他脸黑如锅底,和悦吩咐海兰:“让她进来。”

哼,她倒要看看她玩什么把戏!

十三满脸不赞同:“好不容易见到你,让她来做什么?”

和悦嗤笑:“人家可是对你相思泛滥成灾了,毕竟一个多月没见了。”

“爷才不想见她!”十三嘟哝,见她出去,撇了撇嘴,也只好一起出去了。

坐在明间的扶手椅上,瓜尔佳氏从外进了来,盈盈行礼:“给爷请安,给福晋请安。”

和悦打眼看去,果然是精心打扮了的,海棠红的旗装,面容姣好,妆容艳丽,含羞的杏眼悄悄抬起望向十三,目含期待与思念。

十三低着头抿着茶,似乎没看见。

瓜尔佳氏一瞬间目含幽怨,咬紧了唇瓣。

和悦瞧见她那模样,牙都要酸了,该死的,竟敢当着自己的面勾引自家老公,当自己不存在呢?

不过让她满意的是十三并未看她,心里的气稍稍散了些。

不过让这么个人站在这儿赤裸裸地勾引自己的丈夫,和悦还是无法忍受。

要勾引也得暗地里勾引吧,当着自己的面是怎么回事?无视自己吗?

哼,不给她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可以无法无天了!

“你下去吧!”声音冷了几度。

瓜尔佳氏一颤,看向和悦,却是很快移开目光,仿佛没听到似的,含着笑,娇滴滴地开口:“爷刚回来,一路可还好?”

和悦握着茶杯的手一紧,可恶,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正要开口赶人,十三听到问起了自己,疑惑地抬头,看到那双杏眸含着水意望向自己,莫名地看出那里面浸着浓浓的思念和委屈。

心里不觉一软,到底是自己的女人,看着她这样忽然就有些不忍心,回了她一句:“爷很好。”

听出他语气里的温软,瓜尔佳氏眸色一喜,和悦却是心里一沉,暗暗咬牙。

“爷,您许久不曾去妾身那儿了,妾身想您的紧。”说着竟抬手抹起了泪,好不可怜。

十三有些慌了,忙站起来:“你、你别哭……”

感觉到和悦那边的冷意,忽地止了话,有些讪讪地坐了回去,咳了咳,重新开口:“爷一切都好,你回去吧。”

瓜尔佳氏巴巴地看着他,见他不再看自己,恨恨地咬了咬唇,只得屈膝福了福,缓缓退了下去。

走到门口,还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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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自取其辱

那一眼太过缠绵,想不注意都难。

他自然瞧见了,只是装作没看见,迅速低头抿茶。

这会儿和悦的心已经定了下来,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甚至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只是空气里莫名地掺杂着些冷意。

十三有些不安,有些心虚,却不知该如何打破沉默。

海兰和春芽面面相觑,感觉到两个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氛围,悄悄地摒了息。

坐了会儿,有些坐不住了,十三忽地站了起来:“你、你先歇着,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说完不等她回答,便匆匆走了出去。

和悦抬眸看向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唇角扯起一抹嘲讽。

站起身正要回里面歇息,还是止了步,吩咐海兰:“去看看。”

海兰明了,应声出去了。

和悦心不在焉地望着外面快暗下来的天色,久久未动。

等到海兰回来,和悦看着她欲言又止又有些气愤的模样,心里有些了然,却仍是存了丝希望,问:“去了哪里?”

海兰垂下头,声如蚊蚋:“爷去了瓜尔佳侧福晋那儿。”

尽管早已猜到了,还是忍不住心往下沉了沉,浑身有些发冷。

良久,自嘲地笑了声,她能指望什么呢?指望他当真能够信守承诺吗?

呵,男人!

“福晋,要把爷叫回来吗?”海兰看着她,鼓起了腮,心里恨恨地想,都是那个狐狸精,故意来勾引十三爷!

“不必了。”和悦语声淡淡,即便人叫回来了,心能叫回来吗?

既然他舍不得那些小妾,自己成全他又何妨?说好拿得起放得下,不过是个男人罢了。

用了膳,沐浴毕,见他还没回来,心里便有了答案,吩咐人落锁,不必等了,就自个儿上了床睡觉。

春芽叫了海兰,两个人到外面廊下,春芽忧心忡忡地看了眼屋里,问:“我们这会儿落了锁会不会不好?万一爷回来了呢。”

海兰嘟起了嘴,愤愤不已:“你没瞧见福晋都伤心了吗?不管爷回不回来,我们是福晋的人,福晋的话才是正理,我们听福晋的就是了。”

心里面对十三爷也是有气,刚回来就去小妾房里,置福晋于何地?

春芽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之前爷和福晋那样好,怎么侧福晋一来就变了呢?”

“呸呸呸!”海兰连呸几声:“那是她不要脸,明知爷在福晋这儿还要来搅和,存心欺负我们福晋呢,也不想想她自己是什么东西,以前十三爷可是连正眼都没瞧过她呢,不过是爷可怜她罢了,许是去看一眼就走了呢。”

春芽点头同意。

睡到半夜,和悦忽然被惊醒,身体有些发冷,拽了拽被子,无意间望见窗外北风呼啸,听的窗户被风吹的咯吱咯吱响着。

他还没回来,大概真的是与瓜尔佳氏温存了吧。

也是,那样娇滴滴的美人,又是自己的女人,如何能拒绝的了?

可是心里又有一些不甘。

想到他的话,心里又存了几分希冀,既然没亲眼看到,何必早下决定?

或许他当真只是去看看,此刻已经不在了呢。

既然决定了,就要学着相信他不是吗?

毕竟那些温暖不是假的,前一刻他还对自己那样依恋,怎么可能突然就这样了?

急急地叫了海兰和王嬷嬷,两个人匆忙进了来,听和悦吩咐:“去瓜尔佳氏那儿看看,十三爷还在不在。”

也没什么好羞涩的,反正她一定要确定了才能死心。

海兰和王嬷嬷相视一眼,笑了起来,王嬷嬷应了声:“老奴这就去看看,福晋先歇着,外面冷。”

说罢匆匆出去了。

海兰拿过外衣给和悦披上,坐在椅子上,心里始终不踏实,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见王嬷嬷还没回来,最终决定亲自去看看。

忽地站了起来,声音比这寒风还要冷,又有些急切:“我们过去!”

海兰慌忙服侍她穿好衣服,披上披风,把春芽叫了过来,让她提着灯笼在前,自己扶着和悦在后,一行去了瓜尔佳氏的西跨院。

到了那儿,一眼瞧见王嬷嬷正背对着她们站在外面的一棵树后面向里张望。

还有十三的贴身小厮李顺儿,双手插在袖筒里,站在廊檐下守着。

和悦望了眼黑漆漆门窗紧闭的屋子,心一下子凉了下去。

不禁嘲笑自己,还在期待什么呢?

早该料到的,何必还来自取其辱?!

因为人多,和悦也并未故意隐藏,李顺儿一眼瞧见和悦,心“咯噔”一跳,暗道坏了!

和悦没理他,最后看了一眼,扭头就走。

李顺儿慌了,爷若是知道福晋全瞧见了还不悔死!

可是这个情景也没法解释,一时不知要不要追过去。

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身后的屋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叮铃哐啷的响声,屋外的人全停了下来。

李顺儿心一紧,这怎么有点像桌子倒地的声音?

两个人不会这样激烈吧?

又感觉有些不妥,瞟见顿住脚步的和悦,李顺儿心里一亮,甭管里面在做什么,先把爷弄出来是正经,千万别让福晋生气了,真的不理爷了那爷还不要向他这个奴才发脾气?!

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匆忙跑上前拍着门:“爷!您怎么了?”

拍了两声没响动,李顺儿急了,眼见福晋又要走了,什么也顾不得,拍的更大声。

屋里又传出几声叮铃哐啷的响动,似乎离得门口近了。

心里一喜,扯着嗓子喊了起来:“福晋您别走啊!”

屋里的人似乎听到了,然后又是几声响,伴随着女人的惊呼。

不多久,李顺儿面前的门刷地打了开来,月光一下子撒进了屋子里,映出自家爷衣裳不整,满脸恐慌的模样。

李顺儿吁了口气,拍了拍胸口:“爷,您可出来了,您没事儿吧?”

方才听里面响动那样大,他还真担心出了什么事,此刻见自家爷好好地站在面前,总算是松了口气。

“福晋呢?!”十三急急地跨了出来,左右四顾没看到和悦,心乱成一片。

瓜尔佳氏从里面追了出来,同样衣衫不整,满脸急切,一把揽住十三的手臂:“爷您别走!”

李顺儿看到她的模样,连忙扭过脸去,捂住了眼,心里震惊无比,这瓜尔佳侧福晋一向清高的跟什么似的,没想到也有这样娇媚主动地缠着爷的时候。

十三一把挥开了她的手臂,脸色铁青:“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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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狠心

瓜尔佳氏猝不及防被甩的踉跄,整个人撞在门框上,惊呼一声,捂着胳膊疼的倒吸口气,心里不相信爷会这样对她,泪盈于睫,抬头唤他:“爷,您怎么能这样对妾身?妾身也是您的女人啊。”

十三顾不得她,拽住李顺儿目眦欲裂:“福晋呢?!”

李顺儿听了他的问话,扭头伸手指了指:“福晋刚走,爷您……”

刚要说什么,忽然瞧见爷骇然的神情和脸上不正常的红晕。

爷还是第一次露出如此恐怖的神情,李顺儿打了个颤,太可怕了。

感觉到他身上滚烫的温度,忽然,心里有什么炸了开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还没回过神,爷就一阵风似地消失在门口。

李顺儿瞧着门口跌在地上,满脸泪痕的瓜尔佳氏,心里冷笑,自作孽不可活,竟敢设计他家主子!

十三睡了一会儿,身上越来越热,步履踉跄,却始终没见到和悦的影子,心里蔓起一丝恐慌。

李顺儿很快追了上来,扶住他:“爷,您怎么样?要不要奴才喊大夫?”

十三下意识抓住他的手,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带我去福晋那儿。”

李顺儿听了点头,架起他就去了正院。

来到正院却见已经落了锁,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光亮。

李顺儿心里沉了沉,再一瞧自家主子这样儿,怕也只有福晋能解决了。

咬了咬牙,腾出一只手用力地拍起了门。

屋里,和悦正坐在临窗的榻上发着呆,身边只点着一盏油灯,听见外面的声音,没有半丝动静。

海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福晋,要让爷进来吗?”

“不必了。”和悦淡淡出声。

海兰不敢违背,退了下去,向王嬷嬷摇了摇头。

王嬷嬷看着和悦那样,叹了口气:“福晋是在乎十三爷的,何必如此呢。”

海兰不服气:“是爷先伤了福晋的心,也不能怪福晋。”

王嬷嬷点了点她的额头,失笑:“你懂什么?!”又望着窗外叹了口气:“爷能这个时候追过来,想来是在乎福晋的,男人嘛,多情点有什么打紧,重要的是以福晋为重,想当初老爷对夫人何尝不是千依百顺,后来不得已纳了姨娘,还不是会偶尔去姨娘房里,夫人再是难受也要忍着,因为老爷最在乎的始终是夫人,夫人在乎的也是老爷,所以要为老爷的子嗣打算。”

“我只是觉得福晋很苦。”海兰声音弱了下去。

“我何尝不心疼福晋?福晋这样小就嫁了过来,之前十三爷宠着,难免有些娇纵,偶尔使小性儿可以,若是因此惹得十三爷生了气,那才是得不偿失。”

“啊?十三爷会生气吗?”海兰立刻担心了起来。

“哪个男人能忍得了?毕竟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十三爷还是皇子,更要为子嗣考虑,只怪福晋太小,否则先一步生下嫡子也总比现在要好。”

海兰皱着眉,陷入沉思。

外面的拍门声依旧在继续,海兰心不在焉。

王嬷嬷吩咐海兰:“你去开门。”

“啊?”海兰瞪大了眼睛:“福晋不是说不让开吗?”

王嬷嬷没好气地哼了声:“福晋的气话你也听?莫不是你想让十三爷去别的女人那儿?”

海兰头摇的像拨浪鼓。

王嬷嬷好笑:“那还不快去!”

海兰点点头,匆匆跑了出去。

很快十三就在李顺儿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此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李顺儿急的快要哭了:“福晋呢?爷快不行了。”

王嬷嬷见十三爷这样,哪还有不明白的,急忙就去请了和悦。

和悦听到那句:“十三爷不好了。”心里一跳,不可置信,也没功夫计较她们私自放人进来的事儿了。

急步走出去,瞧见十三脸色通红,神色痛苦地靠在李顺儿肩头。

十三迷迷糊糊间瞧见和悦站在自己面前,急忙松开李顺儿,跨了过去,抱住和悦:“和悦,我难受,帮我……帮我……”

和悦站着不动,神色不变。

李顺儿跪下给和悦磕头:“福晋,爷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就原谅爷吧。”

察觉对方的手往自己衣服里探去,和悦抓住他的手,离他远了些,吩咐王嬷嬷海兰等人:“准备冷水。”

王嬷嬷和海兰大吃一惊,李顺儿也呆在原地,忽然,李顺儿扑跪向前,抱住和悦的腿:“福晋,万万不可,这样冷的天,爷怎么受得了?您可不能这样,奴才求您了!”

和悦冷笑,一点也不心软:“要不你去随便找个女人帮他得了,刚才他不是去了瓜尔佳氏房里吗?既然他喜欢,就让瓜尔佳氏帮他好了,海兰,把他们送走。”

李顺儿呆若木鸡。

海兰犹犹豫豫地看向王嬷嬷,没动。

“怎么?我的话也不听了?!”和悦疾言厉色地看向海兰。

海兰打了个哆嗦,慢吞吞上前要把十三拽走。

十三抱着她不撒手,嘴往她脖子上凑去:“和悦,帮我……帮我……”

和悦一把推开他,十三险些摔倒,李顺儿立马上前扶住他,都快哭了:“福晋,您可不能这样,爷宁可把侧福晋丢下也要来您这儿,爷若是知道了非得扒了奴才的皮不可,您就可怜可怜奴才吧。”

作为贴身小厮,对爷的心思再清楚不过,爷对福晋可是放在心坎里的,别的谁也比不了。

可是眼前的福晋明显铁了心要赶爷走,看来是真生气了。

他可不敢把爷带去别的女人那儿。

和悦皱眉,隐隐头痛。

她自然不想十三真的出事,只是要自己这会儿碰他,还真是做不到。

尽管他与瓜尔佳氏没做什么,却也是碰了的,因为她闻到了十三身上的脂粉味儿。

只要想到自己去之前他还碰了别的女人,还是他主动过去的,和悦就气不打一处来,无论如何无法原谅他。

她也想通了,即便是瓜尔佳氏设计了又如何?没人勉强他过去,既然去了,就表示他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些女人。

说到底,现在的结果都是他自找的,不是吗?

和悦不想逼他,也不想委屈自己,只有狠下心不理他。

管他三妻四妾,左拥右抱,自己只做好十三福晋就好了。

想来离了自己,他还有那么多美人,很快就会习惯的不是吗?

想到此,和悦转身回房,留下一句:“要么准备冷水,要么把他送去别处,随你们。”

李顺儿见此心一瞬间沉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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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教训

要说和悦冷下心来比谁都要冷心绝情,一点也不会因为对方的可怜而心软。

李顺儿愁苦万分,这会儿去叫大夫显然已经来不及,只能带着爷去瓜尔佳氏那儿。

就算爷醒来要怪罪自己也认了。

可是李顺儿刚扶着十三踏出房门,十三恍惚间瞧见自己出了房间,往外面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双手死死地抓着门怎么也不走,还把李顺儿给踹了一脚。

“你个狗奴才!要把爷带去哪儿?!”十三恶狠狠地瞪着他,那样子好像外面是洪水猛兽。

李顺儿揉着被踹疼的腿站了起来,赔着笑:“我的爷,您别闹了!奴才带您去找福晋。”

“福晋?和悦?她不就在这儿?爷刚才还瞧见她了,你小子别想骗爷!小心爷打你板子!”十三脑子是不清醒了,这一点却记得清楚,怎么也不信他的。

李顺儿都要怀疑自家爷是真不清醒还是装不清醒了,心里真想说福晋是在这儿,可是人家分明不想搭理你,你这是何苦?

想强行把他带出去,却怎么也掰不开他抓着门的手,见他干脆坐在了门口,死死地扒着门,里面的福晋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李顺儿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福晋欸,您这可不是要了奴才的命了!

见实在劝不动自家爷,无奈,只能让人准备了冷水。

王嬷嬷见状忙叫了个小厮吩咐去连夜请了大夫来,又吩咐春芽去熬了姜汤,心里面直叹气,这福晋也太倔了,也不心疼一下爷。

和悦在里面虽说没出去,心里却也没法平静,听着外面给他准备了冷水沐浴,自己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王嬷嬷进来瞧见了,不由叹气:“福晋既然担心,何苦为难爷,又为难自己?”

和悦不语,紧抿着唇,她就是过不了自己这关,就是不愿轻易饶了他。

泡了半夜冷水澡,药劲儿渐渐过去,虽然中间王嬷嬷给他喂了姜汤,却还是发了烧,昏迷不醒。

和悦也不好再把他赶出去,自己腾出了地方,让王嬷嬷把人抬到床上。

大夫给他把了脉,开了药方,下面人拿着药方去熬药。

和悦犹豫片刻,见他昏迷中依然难受地皱眉,还是让人准备了温水,拿湿了的毛巾给他贴在额头,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看着他睡的沉沉,眉头紧皱的样子,发起了呆。

王嬷嬷瞧着,有些好笑,心下也松了口气,带着海兰等退了出去。

李顺儿在外不放心,见着王嬷嬷出来,忙问:“爷如何了?”

“放心,福晋照顾着爷呢。”

李顺儿整个人都懵了,方才他可瞧着福晋那样狠心,爷都那样了还要把爷赶走,怎么眨眼就照顾上爷了?

想来想去,李顺儿依旧担心,猜测着福晋不会一气之下把爷给怎么了吧?想要进去又不敢。

王嬷嬷见他表情,心里门儿清,给他吃了定心丸:“福晋虽说面上气着,心里却也是担心着爷的,你先回去吧。”

李顺儿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向王嬷嬷赔笑:“劳烦嬷嬷了。”

夜里换了几次湿毛巾,到凌晨的时候烧已经退了下去,只是人还没有醒,和悦仍旧坐在那儿看着他,一动也不动。

清早,吃了点早膳,见他还没醒,和悦留了海兰守着,梳洗穿戴好了,领着春芽、春蕊和王嬷嬷,又让人叫了两个外院的嬷嬷去了西跨院。

瓜尔佳氏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被人从床上拽了起来,只穿着白色寝衣就被人带到了院子里,冷的直打颤。

看见和悦坐在院子里的绣墩上,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点心和茶水,此刻的她正端着一盏茶慢悠悠的抿着,眼皮都没抬,两边站着两个嬷嬷。

瓜尔佳氏变了脸,还没反应过来,两个嬷嬷上前一人一边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按着跪在和悦面前,心里既害怕又恼怒:“你想做什么?!”

两个嬷嬷都是做惯了粗活,有把子力气,瓜尔佳像只小鸡仔一样被压着无法动弹。

和悦抬起眼,盯着她,微微一笑,不答反问:“你说我想做什么?”

瓜尔佳氏看着眼前分明只有十三岁,表情却沉稳淡然又高深莫测的和悦,第一次感觉到浸入骨髓的惶恐,冷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不是很冷?”和悦微俯下身,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眸含笑意,却让人感到彻骨的凉意:“你放心,不会让你死,只是让你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听到死字,瓜尔佳氏瞳仁一缩,却强装淡定:“你究竟想做什么?!”脑子飞速地转动,唯一值得她如此大动干戈的就是昨晚的事了。

想到此,整个人都透着惶恐不安,色厉内荏地喊:“告诉你,你不能随意处置我,我是皇上钦赐的侧福晋,我要见爷,我要见爷!”

“你没机会见他!”用力甩开她的下巴,接过春芽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

瓜尔佳氏听了她的话,更加恼了,愈发确定她是瞒着爷处置自己,咬牙愤恨地瞪着她:“你不能滥用私刑!”

和悦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动你,只是让你知道做错事的代价。”

不一会儿,王嬷嬷和春蕊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王嬷嬷又在院子里跪着的丫鬟们中间扫了扫,分别抓起瓜尔佳氏两个贴身的丫鬟,在她们的身上搜了一遍。

王嬷嬷虽然年迈,但力气却还在,两个丫鬟根本无法反抗,只能任由王嬷嬷搜身,面上惶恐不已。

瓜尔佳氏看到了,气的脸色发青:“你这是做什么?她们是我的丫鬟!”

然而有两个嬷嬷压着,瓜尔佳氏即使气愤也无可奈何。

终于,王嬷嬷在最后一个丫鬟身上搜出一个荷包,凑到鼻子下闻了闻,立刻走到和悦面前:“福晋,找到了。”

和悦瞥了眼,示意春芽,春芽出去,一会儿功夫就带着个六旬老人走了来。

“老朽见过福晋。”

“麻烦常大夫看一下。”和悦和颜悦色地看向常大夫。

常大夫颔首,接过王嬷嬷递来的荷包,拿到鼻子下嗅了嗅,皱了眉:“福晋,这是有催情效果的药物。”

瓜尔佳氏惊愕地瞪大了眼,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是你陷害我!”似乎想到什么,又瞪向和悦,怒不可遏。

和悦让海兰送常大夫离开,看向瓜尔佳氏,淡淡启唇:“你敢说昨晚你没有给十三爷下药?”

瓜尔佳氏哑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惨白。

和悦仿佛没看到她的神情,轻笑:“你说这件事要是禀明了皇阿玛你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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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一对傻瓜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05章一对傻瓜瓜尔佳氏打了个颤,面露恐惧,连连摇头:“不、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做,是你陷害我!”眸中迸发出无尽的恨意,恨不得将和悦碎尸万段,想要冲上前去,却无法动弹。

和悦没理会她的话,把玩着手里的荷包,淡笑:“或许,昨晚的事不是你做的,而是你的丫鬟想要爬床,毕竟这药可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

瓜尔佳氏一愣,茫然又怀疑地看着她,似乎不相信她会为自己开脱。

那丫鬟一下子扑跪到和悦面前,连连磕头:“福晋,不是奴才,不是奴才,奴才什么也没做啊……”

和悦浅笑吟吟看着瓜尔佳氏,仿佛在说你看着办,丝毫不理会丫鬟的哭闹。

瓜尔佳氏骤然反应过来,似乎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眸中划过一丝坚定,脱口而出:“是她!我什么也不知道!昨晚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没有下药!是她想勾引爷!”

那丫鬟愕然看向她,顿时痛哭出声:“侧福晋,您不能这样说,福晋,是侧福晋做的,与奴才无关啊!”

“你这个贱人!休想陷害我!你早就想爬爷的床了,昨夜趁着爷来我房里想要借此爬上爷的床,枉我对你那样好,你竟然如此恩将仇报,福晋,随你处罚她,这一切与我无关啊!”瓜尔佳氏恶狠狠地指责丫鬟,向和悦报冤,一点也不觉得对方是自己曾经最钟爱的丫鬟。

和悦露出一抹嗤笑,呵!还真是讽刺!做主子的竟拿丫鬟做替罪羊。

不过这正是她想要的。

“把她拖下去,杖责一百大板!”和悦淡声吩咐,分明是这样血腥的事,却仿佛只是谈论喝水一样简单。

丫鬟一下子瘫在地上,被两个小厮架住胳膊才回过神,撕心裂肺地痛哭求饶喊冤。

和悦并不看她,语气很淡:“你虽当了替罪羊,却也是因着你作为丫鬟没有及时阻止自己的主子,反而帮着她陷害皇子,我也不算冤了你,要怪只能怪你找了个好主子。”

丫鬟顿时不再挣扎,面如死灰,望向瓜尔佳氏的目光满是怨毒。

瓜尔佳氏眼看着丫鬟被拖下去,失了魂般地坐在地上。

听着那一百大板一下下催命似的落在皮肉上,夹杂着女子的惨呼,整个人忍不住打着颤。

“这次只是给你个教训,若再有下次,遭罪的可就不是丫鬟了。”和悦轻飘飘的话语落在她耳中,犹如魔音贯耳。

瓜尔佳氏第一次如此恨一个人,却也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她瑟缩着,夹杂着恨意的目光却又含了一丝恐惧地瞪向她。

为什么?为何要如此对她?

和悦仿佛没看到,慢悠悠地喝着茶,听着那不到一百板子,一个小厮就过来说咽气了。

听了这话,和悦神情无一丝变化,扶着春芽的手起身,一眼也不看她,往外走。

那两个嬷嬷放开了瓜尔佳氏,瓜尔佳氏一下子瘫软在地,恍恍惚惚。

回到房间,十三还没醒,和悦坐在那儿,盯着他的脸发呆。

过了会儿,王嬷嬷进来,附到她耳边禀告:“福晋,已经差人把她送出去了,说是跪谢福晋大恩。”

和悦嗯了声,什么也不说。

王嬷嬷欲言又止,看着她魂游天外的模样,暗暗叹息。

着实未料到福晋这么小的年纪竟有如此魄力,比夫人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福晋终究是不忍去了那一条人命。

王嬷嬷不忍打扰,悄悄退了下去。

终究是不忍看他如此难受,心里又憋闷着,无处发泄,想到罪魁祸首瓜尔佳氏,还是去教训了她。

同时又为自己的心软而气愤,伸指在他额头上狠狠地点了点,表情恶狠狠的:“你这个混蛋,等你醒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听到了没?别给我装睡!”

见他全无反应,和悦顿觉无趣,自己还真是傻,莫不是当真被他傻里傻气的外表给骗了?

一对傻瓜!

不知过了多久,和悦困极,一手支着脑袋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游走,不舒服地蹙了蹙眉,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

和悦唬了一跳,下意识抬手呼向对方的脸,耳边传来一道清脆的响声。

当看清楚眼前的物事,顿时不自在地涨红了脸,眼神左右四顾。

十三捂着脸,满脸怨气地嘟囔:“你还真是无情!”

一睁开眼睛就听到这句话,和悦气笑,也不心虚了,瞪着他精神奕奕的脸。

哼,看来是恢复如初了,还有精力偷袭自己。

“醒了就滚,我还要休息。”毫不客气地赶人,一点也不顾忌着对方大病初愈。

十三忙露出讨好的神情:“福晋,我错了,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和悦冷冷地看着他,抿着嘴,一点也不被他可怜的表情动摇。

十三一下子垮了脸,也知道自己做错了,遂不敢再吭声,乖乖地下了床,唤来李顺儿。

穿上送来的衣裳,又看了眼和悦,还想说什么,却见她依旧一副冷如冰霜的模样,一脸的“还不走?等我赶你?!”

遂讪讪地留下一句:“你好好歇着。”就走了。

刚出了房间,十三的脸色嗖的沉了下来,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透着一股阴冷,吩咐李顺儿:“把瓜尔佳氏给爷带过来!”

敢设计自己,定要她好看!

李顺儿脸色变了变,小声答:“回、回爷,早上福晋已经惩罚了侧福晋。”

十三一愣,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整张脸都透着茫然:“如何处置的?”

李顺儿想到那事儿就不寒而栗,没想到福晋瞧着那样娇小柔弱的一个人竟能做出那样狠毒的事来,愈发肯定了自己不要招惹福晋的想法。

不过,貌似自家主子已经得罪了这位面善心恶的福晋了,宁愿看着主子被冷水泡了半夜染了风寒也不肯心软,不禁为自家主子心疼。

嘴上却老老实实地回了。

听说瓜尔佳氏的丫鬟被杖毙了,十三似乎不敢置信,又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恍然一笑:“福晋才不会那样子,必定把人送走了,不过福晋这是为爷报仇呢,看来还是在乎爷的。”

李顺儿瞧着主子那一脸的得意,简直无语,您是对福晋有多了解?还有您这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您是没见昨夜福晋如何的绝情,看着您那样都无动于衷。

却也不好打击爷,什么也没说。

“不过福晋生气是应该的,看来爷要好好想想该如何讨福晋欢心了。”十三喃喃自语。

想到自己昨晚脑抽地竟然因为瞧见瓜尔佳氏那样伤心的模样,对瓜尔佳氏心生怜悯而去看望她,害的自己险些吃了亏,还泡了一夜的冷水,尤其是这事还让福晋亲眼瞧见了,就恨的牙根痒痒,恨不得把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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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后悔不迭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06章后悔不迭虽说福晋已代替自己教训了那女人,可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又因着福晋貌似当真生气了,心里闷气无处发泄,当下就去了瓜尔佳氏的院子。

和悦一听说十三又去了瓜尔佳氏那儿,心里呵呵一笑,面上却平静无波,极是淡定地瞟了眼急急地来禀告的海兰。

海兰心虚地躲闪着目光,不敢与自家主子的眼神对视。

“他去哪儿用的着向我禀告?”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满,哼,就算他心疼对方受罪与自己生了隔阂又如何?

既然做了,和悦就不会后悔,如果他当真对瓜尔佳氏生了情分,不忍责怪对方,自己成全他又何妨?

和悦不理会海兰的懊恼,兀自倚在美人榻上悠闲地看着一本书。

海兰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悄悄退下。

春蕊迎了上来,拉着海兰走到一边:“海兰,福晋怎么说?”

海兰一脸苦恼:“还是那样,看来福晋是铁了心了,你依旧让人注意着那边,实在不行,只能依着王嬷嬷的法子,你去给爷送些点心,就说是福晋吩咐的。”

春蕊点头,又紧锁着眉:“我瞧着十三爷待福晋是真好,这事儿说到底也是侧福晋的错,怪不着十三爷,十三爷太可怜了。”

这些年,春蕊愈发出落的亭亭玉立,面容姣好,没了当初的怯弱,依旧楚楚动人,却多了几分沉静和温婉,在一众丫鬟里面也是十分出挑。

“嘘!这话你可千万别在福晋面前说,十三爷是可怜,可咱们福晋就不可怜了?再说了,我瞧着福晋也不是全然不在乎十三爷。”海兰振振有词地说着,为和悦鸣不平。

春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和悦刚静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听说瓜尔佳氏被禁了足,据说是瓜尔佳氏发了疯,拿着剪刀刺伤了十三。

这样戏剧性的一个发展,着实另和悦愕然。

就在前一刻她才听说瓜尔佳氏得了风寒,当然这是她早已预料到的。

这样的天穿着那样单薄在院子里跪了会儿,又欣赏了那样一幕画面,即便不冻的得了风寒,也要吓得病了的。

可是试问这样病的昏昏沉沉的人如何能拿得起剪刀攻击一个身体健康的少年?!

和悦转眼一想就猜到了是十三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可是他为何这样做?

闹不明白,和悦就不想了。

就算里面有自己的成分,和悦也不打算轻易原谅他。

很快瓜尔佳氏的院子就被封锁了起来,不许人随意进出。

昨晚十三病了那一场,今日虽说醒了,却仍旧虚弱,便请了一日的假。

中午的时候四贝勒就来了府上,还带来了宫里的太医和皇上的话。

尽管对十三没好脸色,和悦却还是在前院花厅与十三一起招待了四贝勒。

四贝勒瞅着十三略显苍白的面色,眉头紧皱:“你这一病着实怪异,昨日还好好的,怎的突然病了?”

十三不知如何解释,瞄了眼和悦淡定的神情,目光颇为幽怨。

和悦似乎没瞧见般,淡淡一笑:“那方面精力不济了吧。”

十三顿时瞪大了眼,脸色紫涨,极是羞恼地瞪向她。

四贝勒险些一口茶喷出来,脸上淡然的表情有些皲裂,怪异地瞅了眼和悦,又瞅向十三。

和悦无辜一笑:“四哥别看我,可不是我,昨晚他去了瓜尔佳氏房里,今早瓜尔佳氏就累的病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十三眼眸喷/火,目眦欲裂,那意思似是在说,你明知真相如何还要颠倒黑白?!瓜尔佳氏如何病的你还不知晓?

然而和悦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十三气的胸膛起伏,呼哧运气,整个人都似冒着烟儿。

四贝勒瞥了眼淡笑的和悦和气的面色铁青的十三,自是察觉出和悦语气里的火药味儿和二人间的不对劲,不知是怎么回事儿。

却是抓住了和悦话里的瓜尔佳氏,自问猜出了和悦不对劲的原因,不由握拳抵唇轻咳了声。

这个弟妹,貌似有些善妒。

想以兄长的身份训诫她一番,到底当着十三弟的面儿,不好出口。

和悦知晓把这位一本正经的四哥给吓到了,也明白他那一眼的意味,讪讪一笑。

到底是自己人,和悦也就没瞒着了。

“四哥可不知道,可不是我善妒,只是有的人偏偏笨的要死,被人设计中了那种药,还要我善后。”

语气含了几分委屈和怨愤,颇有些告状的意味。

十三听着眼睛一瞪,胸口醋意翻腾,为着她对四哥的亲昵,又因为她话里的委屈而惭愧心疼不已。

对自己昨晚的事愈发后悔不迭。

“这事儿是爷不对,你也没必要对着四哥诉苦,你要是生气尽管对着爷发脾气就是了,爷保证不再犯了。”如今的他什么面子的也顾不上了,道歉最重要,只要和悦能原谅自己。

和悦一点也不为所动,水灵灵的眸子瞅着四贝勒,抱着他的手臂软软地撒娇:“四哥,我想去陪四嫂几天,您和四嫂一定欢迎的吧?”

这样温软撒娇的和悦是四贝勒无法拒绝的,清冷的面色有些维持不住,不去看对面的十三弟漆黑的脸色,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淡淡地笑了:“你四嫂一定欢迎。”

和悦弯着眼眸笑了。

十三气的脸色黑压压的,一阵咬牙切齿,呼地站起身,拍了下桌子:“不许!”

和悦委屈巴巴看向四贝勒:“四哥,你看他凶我!”

十三愕然,表情僵住,尴尬不已。

四贝勒不由得同情起了十三弟,却也为他做的事感到恨铁不成钢。

十三被四哥那恨铁不成钢的一眼扫的心虚不已,气瞬间就散了,只剩下烦闷,眼巴巴地看向四贝勒:“四哥,你不能陪着她胡闹吧!”

“你不胡闹?!”四贝勒冷冷一哼,气势凛冽。

十三浑身一哆嗦,闭紧了嘴,讪讪地坐下,可怜兮兮地扫了眼和悦:“你就知道拿四哥来压我!”

和悦扭过头,冷漠脸。

正心里得意着呢,转眼四贝勒又沉了脸,训斥起了和悦:“你也是,就算四哥和你四嫂欢迎你过去,你就能不管不顾了?你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这次十三弟错了,爷不偏袒他,下次他若是再犯,爷和你四嫂也饶不得他!”说罢警告地瞪了眼十三。

十三立刻转忧为喜,连连点头。

和悦一瞬间苦了脸,愤愤地瞪着四贝勒。

太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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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还不到时候

四贝勒别开眼神,不去看和悦幽怨的目光,咳了声,拧眉看向十三,严肃了表情:“这事儿你打算如何处置?”

气氛顿时沉肃了起来。

毕竟说被人下药,还是不太好听,那位侧福晋如何处置也是个问题。

十三抿了抿唇,露出自己已经包扎好的左手手臂:“我已经想好了,瓜尔佳氏意图刺杀于我,被我制住,大夫诊断,说是得了失心疯,已经把她关了起来。之前和悦处置了瓜尔佳氏的贴身丫鬟,算是警告了瓜尔佳氏,只是到底会引来他人闲言碎语,难免对和悦影响不好,我也担心瓜尔佳氏心有不甘四处乱说,还不如直接解决掉。”

和悦瞥了他一眼,对上他温柔缱绻的目光,轻哼一声,别过脸。

心道,别以为用苦肉计我就会心软,这事儿还不是你惹的!

不过难得他能想的这样谨慎,和悦还真没考虑过教训瓜尔佳氏的后果,即便有什么闲言闲语她也不在乎。

毕竟一个人不可能永远按着别人的心意活着,还不如好好做自己。

十三苦涩一笑,也不期望她能这么快消气。

当着她的面儿解释,也算是表明自己的态度罢了,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到她。

四贝勒神色严肃,认真思忖一番,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按着你的想法办吧,正好我带了宫里的太医,给你诊了脉,回了宫也能“据实”禀告皇阿玛。”

“据实”二字便极有深意了。

十三神情缓和了一些,颔首。

四贝勒瞥了和悦一眼,那一眼算是提醒她不要任性,适可而止。

和悦郁闷地垂下了头,心里咒骂着十三。

四贝勒并未多留,回了宫。

和悦不理会十三,径直回屋。

十三跟了和悦回屋,坐在她身边,瞧着她冷漠的样子,心思一转,捂着手臂嘶了一声,可怜兮兮的:“和悦,我受伤了,你帮爷换药吧。”

和悦心里嗤笑,当时动手之时怎么不疼了?这会儿装给谁看?

想要无视,余光却忍不住扫了过去,果见刚才还好好的左手手臂又洇出了血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在心里暗暗骂了句笨蛋,怎么就不知道作假?!

心里知晓他是故意的,故意玩真的让自己看见,想要不理他,让他自个儿疼个够,却到底还是硬不下心。

和悦有时候觉得他很任性,很讨厌,有时候却又单纯直接的可怜,心里再多的怒火也不忍心发泄。

更何况据他所说,这伤还是因为自己而来。

尽管努力告诉自己是他活该,还是做不到心硬如铁。

看着他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瞅着自己,终究还是唤来海兰,让他把药和纱布取了过来。

十三咧着嘴笑了起来,有点傻乎乎的,伸出手臂让和悦包扎,那理所当然的样儿当真欠收拾。

和悦眼皮一跳,嫌弃地皱了皱眉,嘟哝:“真傻!”

重新包扎好了,十三趁机搂住她,屋子里的丫鬟一溜烟儿退了出去,给二人留下独处空间。

和悦牙根痒痒,十三暗暗得意,面上却皱眉伤心:“和悦,你原谅我吧,我错了。”

和悦依旧生着闷气,冷着张脸。

十三心里惴惴不安,不过欣慰的是和悦至少没有拒绝他的靠近。

其实他对府里的其他女人一向无感,甚至是害怕自己对她们过多的关注会让和悦生气。

昨日瓜尔佳氏来请安,瞧见她那样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又说着思念的话,让他深深感觉到了与和悦之间的差距。

和悦从不会说想他,也从不会似别的女人般温柔细语。

原以为自己就喜欢这样的她,无论她是温柔是凶悍自己都喜欢,却在见到瓜尔佳氏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想要的更多。

他希望从那张淡然的小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牵挂和爱慕,至少证明她也似自己喜欢她想念她一般喜欢想念着自己。

当他看不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不知怎的,竟然升起了逃离的冲动。

原本他没想去瓜尔佳氏那儿,却在半途折去了她那儿,想着毕竟是自己的女人,即便不喜欢,去看看也好。

他理解心里惦记一个人的冲动,所以对瓜尔佳氏心生怜悯和歉意。

只是没想到瓜尔佳氏竟会胆大至此。

他拼尽所有推开那具陌生的身体,心里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决不能屈服,否则就再也见不到和悦了。

想到她会永远不理自己,就感觉一股气血一股脑地冲向头顶,浑身的力气陡然暴涨,推开女人向门口走去。

即便女人一再挽留哀求也无动于衷,心里只想见到她。

迷糊中听到她来了,如同沙漠中遇到了一汪泉水,极力想要冲过去。

当他终于看到那个日夜思念的人儿,他无疑是欣喜的,却在看到她那样冷漠绝情的走开,心里立时破了个洞,凉凉的,透着绝望。

他后悔了,发现无论看到她什么样子都比这样冷漠绝情的模样要好的多。

他不想再计较,即便她依旧似曾经那样对他,也证明了她对自己是在乎的。

只是她的喜欢不似自己这般浓烈和清晰而已。

这就够了。

即便后来她生气躲避自己,心里也是欣慰的,终究没有酿成大错,他还有机会挽回。

十三拥抱着和悦,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只希望永远这样抱着她,不分开。

接下来这段时间十三很忙,经常很晚才回府。

和悦虽然原谅了他,晚上却始终不让他进房间,毕竟芥蒂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除的。

只要一想到他的身上曾经沾染过其他女人的味道,心里就膈应的慌。

十三为此郁闷了好久,没少向四贝勒诉苦水。

四贝勒不懂和悦是怎么想的,自是帮不了他。

发生变化是在四贝勒生辰那晚。

这段时日十三出了宫经常去四贝勒府与四贝勒谈事,谈到很晚才回到前院。

和悦明显感觉到风雨欲来的感觉,从十三愈渐严肃的表情中可以看出。

心里猜测着是不是他们发觉了什么,毕竟能让十三和四贝勒露出这样严肃表情的事不多。

只是有些话滚到嘴边却无论如何问不出口。

敏感时期,许多事情和悦要深思熟虑,等到合适的时机才能说。

现在还不到时候。

四贝勒生辰那天,十三喝了很多酒,回府的路上,马车上抱着和悦怎么也不撒手,时不时地借着醉意向和悦上下其手。

海兰等人皆捂嘴偷笑,和悦脸红不已,拧他的胳膊,疼的他皱眉不已,抱怨不已。

直到回了房间,喂他喝了醒酒汤,擦了身,换了衣服,见他跟只死猪一样瘫在床上,和悦料想今日是别想赶走他了。

这些时日还是第一次让他留在自己房里,想着他醉成这样也做不了什么,也就不担心了。

洗了澡,换了衣服,和悦躺到他身边,给他盖好被子,看着他睡的沉沉,就让丫鬟吹了烛火,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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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我错了!

和悦侧身躲开,捂着肚子笑的快岔气:“我怎么不正经了?不过是说了一件心知肚明的事罢了,你怎么这样容易害羞?!”

难得见一向一本正经的毓秀如此羞恼模样,还真是有趣。

“你再说我不理你了!”

见她急的眼圈都红了,和悦不再逗她,好容易止了笑,安慰她:“你别不好意思嘛,我也就是好奇,真的挺想知道的。”说着眼巴巴地望着她,像极了一只讨食吃的小狗。

毓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现在的你可一点也不像嫁为人妇的样子,分明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和悦才不理会她的嘲笑,无趣地撇了撇嘴:“我才不想端着架子呢,太累!”

“你好歹和我说一下嘛,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们多制造偶遇的机会呢。”和悦再接再厉地劝说,扯了扯她的袖子。

毓秀有些犹豫,原本不想说,终究抵抗不了和悦的这个诱惑,红着脸点了头。

和悦眼睛贼亮地盯着她。

见她如此模样,毓秀好笑,缓缓道来:“我与他也没见过几次,只是宫宴上远远地瞧见过,不瞒你说,第一次见他,我还真是觉得他与其他皇子都不同,待人和气,不拘泥,说话也风趣,和他相处很舒服。难得一个皇子能够拥有如此淡然随和的心性,我很欣赏,一开始的确是欣赏,只是后来却开始盼着与他见面。不过这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人家不一定对我有意。”说到后面,毓秀有些失落地垂下了头。

和悦听的津津有味额,见不得她这副低落的模样,赶忙劝她:“哎呀,不要妄自菲薄,像你这样的大家闺秀必定许多人喜欢了,我瞧着十二阿哥为人温文尔雅,谈吐也并不似其他人般规矩良多,想必也喜欢文静的女孩儿。你放心了,既然你喜欢,我必定会不遗余力地帮你,反正我现在是他弟媳,要见他和他说几句话还是挺容易的,替你探几句话还是不成问题的。”

和悦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毓秀被逗笑,又有些不自在:“这样好吗?这岂不是太不庄重了。”

“不要担心,我看他也不是那拘泥于世俗之人,大不了我不跟他说是你,探探他这方面的想法不就成了,或者我想法子让你们见见,你自己和他聊聊。”

毓秀有点心动,最终红着脸点头应了:“那就拜托你了。”

“我们俩谁跟谁,哪用得着客气,我也希望将来唤你一声嫂子呢,说来十二阿哥的嫡福晋还没影儿,十三倒是先娶了,这样想着,十二阿哥还是蛮可怜的,帮助他早日找到一个贤惠的福晋也是我这个做弟妹的一点儿心意不是。”

说到这儿,和悦不禁吐槽十三还真是得了天大的便宜。

他前面两位哥哥十阿哥和十二阿哥虽有了侧福晋,却是都还没娶嫡福晋,十阿哥已经订了嫡福晋,只待进门,十二阿哥却是连影儿都没呢。

做弟弟的倒是越过了两个哥哥去。

这倒也说明了十三此时还是挺受宠的。

“见你这样,我这个做朋友的也为你开心,不过想到二哥如今失魂落魄的样儿,又有点可惜,你要是成为我嫂子就好了。”毓秀听到前面有些不好意思,待和悦说完了,又是一声叹息。

“傅庆?他怎么了?”和悦意外,很久没见过这小子了,当初也算是玩的挺好,听到他有些不好,和悦还是有些担心。

毓秀忙笑了起来:“没什么,不过是二哥一点不可言说的心思罢了,过些时日就好了。”

听她这样说,和悦了然,她自是知晓傅庆的一些心思,只是从开始和悦就没喜欢过他,只把他当做弟弟看待。

如今这样,多些关心就是多些牵绊,还不如不说,于是和悦很快就忘了这件事。

晚上十三回来,一进了正房就看见和悦端坐在桌前摆弄着一盘围棋。

十三很自觉地坐了过去,见她自顾自下的开心,也不抬头看自己,笑着提议:“一个人多没意思,爷陪你下如何?”

和悦兴致缺缺地瞥了他一眼,倒奇怪地没有拒绝,很爽快地应了声:“好啊。”

十三有些意外,不过瞧着她似乎没有生气的迹象,只是瞧着没精打采,想来是无聊极了。

正琢磨着讨她欢心,自是开心地不行。

心里面又忖着讨了她欢心,晚上好随心所欲。

这心思要是被和悦知晓了,非打断他第三条腿不可,尽惦记些坏心思!

和悦吩咐丫鬟给十三上茶,自个儿却没喝。

重新摆好了棋盘,和悦先下,十三顺手端起眼前放着的茶盏,似是渴的厉害,一口气就灌进口中。

“噗!”下一瞬,十三脸色瞬时一变,把喝到嘴里的茶水一股脑喷到一边的地上,脸色发白又发青,一迭声地要水。

然而却没一个丫鬟进来,十三顿觉不对,刷地看向和悦。

和悦笑吟吟看着他:“是我不让她们进来。”

十三终于意识到什么,瞬间垮了脸:“福晋,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知晓自家福晋在气头上,十三也不报希望了,干脆认错。

和悦冷笑,心道晚了,慢悠悠下了一枚黑子:“不是要下棋吗?”眼神示意该他了。

十三苦着脸,忍着嘴里仿佛吃了一斤盐的难受,随即下了一子。

最后的结果是和悦赢了。

十三迫不及待地起身跑了出去。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闲闲地等着。

直到十三回来,脸色明显好多了,小心翼翼地瞅了眼和悦,坐了下来:“还、还要下吗?”

“不下了,没意思!”把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盒,站了起来:“传膳!”

十三先是被她冷着脸的样子惊的一颤,听说传膳,想到方才的体验,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满嘴苦涩,还不如继续下棋呢。

连忙站了起来:“我还有事,你先用吧。”说完打算直接溜走。

谁知和悦一声怒斥把他叫停:“谁准你走的!”

十三心惊胆战地顿住脚步,见她坐下,目光直盯着自己,威胁意味甚浓:“我是老虎?坐下!”

见他不为所动,依旧杵在哪儿,和悦淡淡一笑:“既然不想留下,以后就不必来了!”

十三啪地坐了下去,端正坐好,一眨不眨看着她,求饶意味明显:“福晋,我错了。”

和悦不理,夹起一块豆腐,另一手放在筷子下面,吃了一口。

见她自己吃了,十三心下松了一口气,想来这些菜都是没问题的。

为谨慎起见,遂也夹起她面前盘子里的一块豆腐吃了起来。

之后便是和悦吃什么,十三吃什么。

周围安静地诡异,只有筷子触碰瓷碗的声音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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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我错了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09章我错了和悦侧身躲开,捂着肚子笑的快岔气:“我怎么不正经了?不过是说了一件心知肚明的事罢了,你怎么这样容易害羞?!”

难得见一向一本正经的毓秀如此羞恼模样,还真是有趣。

“你再说我不理你了!”

见她急的眼圈都红了,和悦不再逗她,好容易止了笑,安慰她:“你别不好意思嘛,我也就是好奇,真的挺想知道的。”说着眼巴巴地望着她,像极了一只讨食吃的小狗。

毓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现在的你可一点也不像嫁为人妇的样子,分明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和悦才不理会她的嘲笑,无趣地撇了撇嘴:“我才不想端着架子呢,太累!”

“你好歹和我说一下嘛,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们多制造偶遇的机会呢。”和悦再接再厉地劝说,扯了扯她的袖子。

毓秀有些犹豫,原本不想说,终究抵抗不了和悦的这个诱惑,红着脸点了头。

和悦眼睛贼亮地盯着她。

见她如此模样,毓秀好笑,缓缓道来:“我与他也没见过几次,只是宫宴上远远地瞧见过,不瞒你说,第一次见他,我还真是觉得他与其他皇子都不同,待人和气,不拘泥,说话也风趣,和他相处很舒服。难得一个皇子能够拥有如此淡然随和的心性,我很欣赏,一开始的确是欣赏,只是后来却开始盼着与他见面。不过这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人家不一定对我有意。”说到后面,毓秀有些失落地垂下了头。

和悦听的津津有味额,见不得她这副低落的模样,赶忙劝她:“哎呀,不要妄自菲薄,像你这样的大家闺秀必定许多人喜欢了,我瞧着十二阿哥为人温文尔雅,谈吐也并不似其他人般规矩良多,想必也喜欢文静的女孩儿。你放心了,既然你喜欢,我必定会不遗余力地帮你,反正我现在是他弟媳,要见他和他说几句话还是挺容易的,替你探几句话还是不成问题的。”

和悦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毓秀被逗笑,又有些不自在:“这样好吗?这岂不是太不庄重了。”

“不要担心,我看他也不是那拘泥于世俗之人,大不了我不跟他说是你,探探他这方面的想法不就成了,或者我想法子让你们见见,你自己和他聊聊。”

毓秀有点心动,最终红着脸点头应了:“那就拜托你了。”

“我们俩谁跟谁,哪用得着客气,我也希望将来唤你一声嫂子呢,说来十二阿哥的嫡福晋还没影儿,十三倒是先娶了,这样想着,十二阿哥还是蛮可怜的,帮助他早日找到一个贤惠的福晋也是我这个做弟妹的一点儿心意不是。”

说到这儿,和悦不禁吐槽十三还真是得了天大的便宜。

他前面两位哥哥十阿哥和十二阿哥虽有了侧福晋,却是都还没娶嫡福晋,十阿哥已经订了嫡福晋,只待进门,十二阿哥却是连影儿都没呢。

做弟弟的倒是越过了两个哥哥去。

这倒也说明了十三此时还是挺受宠的。

“见你这样,我这个做朋友的也为你开心,不过想到二哥如今失魂落魄的样儿,又有点可惜,你要是成为我嫂子就好了。”毓秀听到前面有些不好意思,待和悦说完了,又是一声叹息。

“傅庆?他怎么了?”和悦意外,很久没见过这小子了,当初也算是玩的挺好,听到他有些不好,和悦还是有些担心。

毓秀忙笑了起来:“没什么,不过是二哥一点不可言说的心思罢了,过些时日就好了。”

听她这样说,和悦了然,她自是知晓傅庆的一些心思,只是从开始和悦就没喜欢过他,只把他当做弟弟看待。

如今这样,多些关心就是多些牵绊,还不如不说,于是和悦很快就忘了这件事。

晚上十三回来,一进了正房就看见和悦端坐在桌前摆弄着一盘围棋。

十三很自觉地坐了过去,见她自顾自下的开心,也不抬头看自己,笑着提议:“一个人多没意思,爷陪你下如何?”

和悦兴致缺缺地瞥了他一眼,倒奇怪地没有拒绝,很爽快地应了声:“好啊。”

十三有些意外,不过瞧着她似乎没有生气的迹象,只是瞧着没精打采,想来是无聊极了。

正琢磨着讨她欢心,自是开心地不行。

心里面又忖着讨了她欢心,晚上好随心所欲。

这心思要是被和悦知晓了,非打断他第三条腿不可,尽惦记些坏心思!

和悦吩咐丫鬟给十三上茶,自个儿却没喝。

重新摆好了棋盘,和悦先下,十三顺手端起眼前放着的茶盏,似是渴的厉害,一口气就灌进口中。

“噗!”下一瞬,十三脸色瞬时一变,把喝到嘴里的茶水一股脑喷到一边的地上,脸色发白又发青,一迭声地要水。

然而却没一个丫鬟进来,十三顿觉不对,刷地看向和悦。

和悦笑吟吟看着他:“是我不让她们进来。”

十三终于意识到什么,瞬间垮了脸:“福晋,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知晓自家福晋在气头上,十三也不报希望了,干脆认错。

和悦冷笑,心道晚了,慢悠悠下了一枚黑子:“不是要下棋吗?”眼神示意该他了。

十三苦着脸,忍着嘴里仿佛吃了一斤盐的难受,随即下了一子。

最后的结果是和悦赢了。

十三迫不及待地起身跑了出去。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闲闲地等着。

直到十三回来,脸色明显好多了,小心翼翼地瞅了眼和悦,坐了下来:“还、还要下吗?”

“不下了,没意思!”把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盒,站了起来:“传膳!”

十三先是被她冷着脸的样子惊的一颤,听说传膳,想到方才的体验,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满嘴苦涩,还不如继续下棋呢。

连忙站了起来:“我还有事,你先用吧。”说完打算直接溜走。

谁知和悦一声怒斥把他叫停:“谁准你走的!”

十三心惊胆战地顿住脚步,见她坐下,目光直盯着自己,威胁意味甚浓:“我是老虎?坐下!”

见他不为所动,依旧杵在哪儿,和悦淡淡一笑:“既然不想留下,以后就不必来了!”

十三啪地坐了下去,端正坐好,一眨不眨看着她,求饶意味明显:“福晋,我错了。”

和悦不理,夹起一块豆腐,另一手放在筷子下面,吃了一口。

见她自己吃了,十三心下松了一口气,想来这些菜都是没问题的。

为谨慎起见,遂也夹起她面前盘子里的一块豆腐吃了起来。

之后便是和悦吃什么,十三吃什么。

周围安静地诡异,只有筷子触碰瓷碗的声音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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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恶劣的笑容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10章恶劣的笑容十三时不时小心翼翼地瞅向对面的和悦,很想说几句话缓和气氛,瞧着她紧绷的小脸,一句也不敢说了。

心不在焉地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刚放到嘴里,脸色便是一僵,下意识便要吐。

“不许吐!”和悦啪地伸手拍了下桌子,面如寒霜。

十三立刻捂住嘴,苦了脸,咕咚一声,在和悦的目光逼视下被迫咽下了嘴里不知被放了多少斤糖的粥,脑袋有些发晕。

“今天这儿的菜和粥一点也不许剩下,敢吐就别来了!”和悦笑容寒凉,语气不容拒绝。

这句威胁很管用,十三瞪大了眼睛,看了看一整碗粥,想哭。

用完了膳,十三脸色有些发白,瘫在椅子上,难受的想吐。

趁着和悦去里面盥洗的功夫,十三一溜烟儿跑到门口吩咐李顺儿去弄了一壶水过来,咕咚咕咚地仰头喝了个干净,脸色这才好看些。

等和悦出来后,十三已经坐在西次间的榻上揉着肚子,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却仍有些虚弱。

看见和悦出来,一下子直起身子,振作起精神,有些紧张地看了过来。

和悦笑意盈盈地在他身边坐了,打量起他的脸色:“还好吗?”

十三迎着她关切的目光,忽然间有些不明所以。

分明刚才还恼他来着,怎么忽然就变了?

莫非是又在打什么主意?

对于和悦的心思他是一点儿也猜不出来,也不敢再面对她的折磨。

今晚是没胆子也没精力继续留下了,于是眼珠转动,吞吞吐吐:“我书房还有事,今晚就不过来了……”说着便要起身。

“这么着急做什么?”和悦不满地嘟囔着,把他按下,在对方哑然的目光下重新笑了开来,挽住他的手臂:“累了吧?我带你去沐浴。”

十三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可看她笑的温柔的模样,一点也没有生气的迹象,恍恍惚惚地由着她扶着去了里面屏风后面的浴桶处。

丫鬟灌满了温水,和悦试了试水温,正好,转身面对十三,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帮你脱衣服好不好?”

十三腿有些软,心里酥酥麻麻的,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眼前是小福晋巧笑倩兮的模样,这样温柔巧笑的她是自己从不曾见过的,让他迷恋又心喜。

和悦伺候着他脱衣服,脱到白色中衣处,小手不经意间触到他胸膛的肌肤,呼吸的热气喷在他的胸口,令得他狠狠一颤,眸子变了几变。

方才的紧张与猜测不见了踪影,只余下内心的蠢蠢欲动,暗暗吞咽了下口水,眸色渐深,一把搂住了小福晋不盈一握的腰肢。

和悦的背抵在浴桶边缘,仰头看着他迷离的眸子,浅浅一笑,若春花般绽放开来,明眸璀璨,微微斜挑的眼角藏着惑人的媚意,似是那勾人的小妖。

然而在十三想要进一步吻上她的唇时,和悦抬起食指放在他的嘴上,声音轻而娇软,带来一阵酥麻:“先沐浴。”

此刻的十三哪儿还有什么戒备的心思,自是点头不迭,眼眸发亮,只想快点沐浴完毕。

等到他整个人坐在浴桶中,被温热的水包围,长长的辫子在脖子上缠了几圈儿。

女子温软的小手落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十三难忍心底颤栗,强忍着才没有冲动。

拿着湿布巾给他擦着身体,因为是第一次伺候他沐浴,动作有些生涩,僵硬,不过很快就好了起来。

十六七岁的少年身材精瘦挺拔,宽肩窄腰,身上没有一丝赘肉,肌肤呈小麦色,健康阳光的气息很是惹人心动。

和悦的目光在他背上停留一瞬,好不容易才收回目光,心里吐槽:“还真是惹人犯罪!”

不过,她可不会让自己沉迷进去。

专心地给他沐浴,直到结束,和悦帮他穿好石青色的寝衣,丫鬟进来舀尽剩下的水,换上干净的水。

和悦按着他坐在床上,在他唇上轻啄一口,浅笑:“在这儿等我,我去沐浴。”

十三被她的举动弄的彻底懵住,没注意到她何时走开,只是伸出手抚摸上自己的唇,慢慢地,慢慢地咧着嘴笑了开来,心里软软的,冒出了一个个幸福的泡泡。

安心地躺在床上等着她,无聊地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耳朵却听着屏风后面的水声,心里面如小猫乱抓。

忍不住伸出脑袋向那边张望,却什么也看不到,烦躁地抓了抓头,遂悄悄下床往那边靠近了些。

探出脑袋看了一眼,还没看到,就听到一道娇声呵斥:“乖乖在那儿等着!不许偷窥!”

十三身子缩了回去,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只得回去重新躺好,心里却始终静不下来。

他这样的心情似是两个人洞房之时,紧张地不知所措,又有些期待。

好不容易盼到了和悦过来,穿着红色的亵衣,爬上了床。

十三强迫自己不要被她引诱,专注地盯着手中的书,然而闻着她靠近时的淡淡的馨香,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一边儿身子瞬间麻了。

和悦伸手抽去他拿着的书,不满地哼了声:“书有我好看吗?”

十三很想说,你最好看,却到底没好意思说出口,目光灼灼望着她娇俏的面容,忍不住由心而发的喜悦,伸手揽她入怀,向她亲了过去。

一只手挡住他的脸。

十三皱着眉,不满地抬眸看过去。

和悦无视他眸中的幽怨,一只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抚摸他的脸,轻笑:“着什么急?这一夜还长着呢。”

十三疑惑地看着她。

“闭上眼睛。”和悦温柔地笑了起来,声音柔软,充满蛊惑。

十三眸子一亮,似乎想到什么惊喜的事,马上闭上眼睛。

“不要动,也不要睁眼,知道吗?否则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带着娇嗔的话响起。

十三没有丝毫怀疑,连连点头。

一边抚摸着他的身体,一边向外面招手,看着眼前毫无戒心的少年,和悦唇角勾起恶劣的笑容。

……

直到整个人被绑在了床上,十三阿哥隐隐察觉到不对,耳边却传来和悦娇笑的声音:“乖乖的哦,有好玩的东西。”

好奇心驱使下,十三没有挣扎,心里忐忑而期待,又疑惑着对方又怎会知道这些?

就在他的猜测下,浑身已是动弹不得,眼睛又看不见,下意识感觉到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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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沉迷女色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11章沉迷女色这一夜十三彻底地感受了一把什么是噩梦。

直到第二日,十三神色蔫蔫地出了正房。

李顺儿瞧着自家爷明显睡眠不足,精神萎靡的模样,心里一个咯噔:“爷,您这是怎么了?”

怎么像是让人掏空了身子?!

福晋不会这样厉害吧?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李顺儿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呸!想什么呢!

十三没理他,径直去书房换了朝服,垫了点吃的,坐了轿子进宫去了。

和悦日上三竿才起来,心情很好地起了床。

看着她难掩笑意的模样,海兰想到自家主子对十三爷做的事,就忍俊不禁,又有些担心:“福晋,您这样对十三爷合适吗?”

和悦一脸的不以为意:“有什么不合适的?他不是想留下吗?我可是成全了他呢。”

哼!不过想留下哪有那么容易?

不让他体验一把欲求不满的滋味怎么对得起自己?

让他有了阴影,免得他总是惦记着这回事儿。

她可是一点也不愧疚呢。

海兰无语,莫名有些同情十三爷,福晋也太狠了。

到了宫门口的十三遇上了四贝勒。

四贝勒与他打招呼,见他这样大吃一惊:“你这是怎么了?”

十三哪好意思提起那事?脸色涨红,支支吾吾:“没什么,就是没睡好。”

四贝勒皱眉怀疑地看他,好在很快就到了上朝的时候,宫门打开,四贝勒也顾不得多问,两个人跟着其他兄弟一起进宫。

这一个早上,十三遇到了许多兄弟的询问和调侃,都拿话搪塞了过去。

直到早朝后,十三被康熙叫到了御书房,询问他是否身子不舒服,十三阿哥不敢欺瞒,又不好说实话,支支吾吾的。

康熙火眼金晶,哪里看不出有猫腻?然而瞧他那样怕是也有什么难言之隐,便让太医给他诊脉。

十三在宫里如何尴尬为难自不必说,和悦这一天可是心情很好,还去找八福晋说了半日话。

等到晚上十三从宫里回来,和悦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十三过来正房,心里不禁想,难不成真生气了?

不过和悦对这事还真不在意,他不来正合她意。

于是和悦早早就歇了。

第二日才知十三昨晚一直没过来,在前院歇息,心里也不以为意。

用完早膳,和悦收到了四福晋的请柬,邀她过府。

和悦穿戴妥当,领着丫鬟去了四贝勒府。

到了四福晋那儿,请了安,四福晋笑吟吟示意她坐了,吩咐丫鬟都退了下去。

等屋子里只剩下和悦与四福晋二人,四福晋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和悦心里咯噔一跳,第一次见四福晋如此严肃的神情,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

谁知四福晋看着她,忽然就重重地叹了口气,思索了片刻,试探着问:“十三叔待你可好?”

和悦茫然不解,老实地点了点头:“他待我很好。”

“那你们可是有了矛盾?”四福晋蹙了眉,又问。

和悦愈发摸不着头脑:“四嫂,您想说什么?”

四福晋看着她,见她当真不明白的样儿,这才实话说了:“昨晚爷回来,说是早朝时十三叔精神不济惹得大臣和皇阿玛猜测,皇阿玛还召了十三叔询问,虽然十三叔只是说身体不适,外面却传言十三叔沉迷女色,不堪大用。”

和悦睁大了眼,莫名其妙:“怎么这样说?”

陡然想到那晚的事,和悦一下子僵住了,神情有些许不自然。

难不成是因为那件事?

如果真是这样,还真是自己害了十三。

此时和悦才真的有些后悔了。

早知如此,就不该那样对他。

四福晋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脸色有些不对,忙问:“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这事儿和悦还真不好解释,毕竟是闺房中的事儿,因此和悦咬唇不语。

四福晋见她不愿说,也不逼她:“你不想说,我也不问,只是你毕竟是十三叔的福晋,一举一动都要顾着十三叔的面子,无论有什么矛盾还是尽快解决,不要让这些传言愈演愈烈,伤了十三叔的前程。”

和悦原本只是气他对自己用强,想着简单地惩罚他一下,哪想到会引出这许多事。

又想到昨晚十三一直留在前院,想来也是为此事烦恼,生她的气了。

按说和悦不应该为这事愧疚,毕竟也是他先做错了事,也是他罪有应得,可是牵扯到他的名声,似乎自己的确做的过了。

因此和悦心不在焉地点了头。

四福晋知道她不好受,有些事却还是要提醒:“昨晚爷生了很大的气,让我好好劝劝你,别闹小孩子脾气,还有,你今日多陪陪我,晚上爷回来怕是要见你。”

和悦惊讶,没想到四贝勒如此生气,点名要见她,想来是要教训自己一番了,莫名的和悦有些紧张。

申时末,听说四爷回来了,在前院书房,管家过来请和悦过去。

和悦缓解了一下心里的忐忑,去了书房。

刚进了书房,门就从身后砰地关上了。

和悦心里也跟着一跳,然后向左侧看去,一眼看到四贝勒负手站在窗前,侧脸隐在阴影中,看不出喜怒。

“四哥。”和悦尽量似平常一般笑着唤他。

四贝勒目光自窗外收回,看向她。

“坐。”简单的一个字,听不出喜怒。

和悦听话地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脚步声缓缓靠近,在她身前几步远停下。

和悦低着头,两手绞着衣摆,不敢抬头看他。

“告诉爷,和十三弟怎么回事?”淡淡的声音静静地响在耳畔。

和悦下意识地摇头:“没什么啊。”

她有些懊恼为什么每次面对四贝勒动怒,总会不自觉地紧张。

难道就因为他是未来的皇帝?

“没什么十三弟会那样?”四贝勒挑眉,冷嗤。

和悦抿唇,不语。

“我问了十三弟,他什么也不说,我却瞧的出,他在维护你,怎么?和十三弟闹了矛盾?”

“我和他很好啊,哪有什么矛盾?!”和悦笑着解释。

四贝勒看着她,分明不信:“你们也算是一起长大,十三弟喜欢你,婚后更是什么都依着你,连小妾房里都不去,你应当明白,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嗯?”

和悦拧眉,说的好像都是自己怂恿的,和悦何时要求他不去小妾房里了?分明是他自己不去。

然而这话说了,对方也不可能信。

这种事无论如何都是女人的错,男人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都是对的。

就好像这次出了事,所有人都说是和悦的错,来劝她不要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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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吃醋

要她为此认错向十三低头,和悦自问自己做不到。

她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坚持的东西,有些事情她无法忍受,决不会委曲求全。

心里不痛快,即使面对的是未来的皇帝,和悦还是忍不住小声抱怨:“我哪有不满意的?分明是他自己得寸进尺,老是欺负我。”

四贝勒以拳抵唇,轻咳,掩去眸中的笑意:“十三弟疼你还来不及,如何会欺负你?爷看是你欺负十三弟还差不多,哪回对你他不是一让再让?”

和悦满脸通红,说的她好像多霸道蛮横似的。

“前天晚上他还欺负我呢!”和悦轻哼了声,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

原以为他不会听到,谁知四贝勒还真是听到了,诧异地挑眉:“他怎么欺负你了?若当真如此,爷自会说他。”

和悦顿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忙打了个哈哈:“没什么,没什么。”

四贝勒不信,狐疑地看着她,见她目光躲闪,在心里琢磨了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皱了眉:“我听十三弟说过,你不许他碰你?”

这一刻,和悦恨不得把十三剥皮拆骨,这个混/蛋,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出去!

果然活该他被嘲笑。

四贝勒看着她咬牙切齿的表情,似乎想明白了,脸色一沉,严厉地训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爷与你说过,有些事不要计较,你怎么还是一意孤行?你是十三的福晋,有什么是说不开的?就因为那个侧福晋的事儿?哪个皇子不是如此,你有什么好介意的?身为皇子,子嗣是大事,你身为嫡福晋,更有责任为十三诞下嫡子,你若是再如此下去,爷不介意劝他宠爱的女人。”

见她表情有些尴尬和委屈,四贝勒意识到自己一个大男人劝她这种事有些不妥,一瞬间也有些尴尬。

毕竟牵扯到十三弟,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劝她一劝。

于是神色缓和下来,手扶在她的肩上,语气渐渐柔和:“更何况,经过昨日的事,外面已经有了许多对十三弟不利的流言,皇阿玛也有所不满,这都是因为你而造成,若长此以往,十三弟只会愈发陷入被动的局面,他还年轻,不应该被女人所误,你能明白四哥的话吗?”

和悦想,她怎么不明白?不过这些与她何干?

再说了,怎么就是被女人所误了?她又不是妲己,她还委屈呢。

难道自己就该像这个时代的女人一般迎合着丈夫的喜好,任对方为所欲为吗?

和悦不是他们发泄欲望的工具,更不是为他们生儿育女的工具,她有自己想过的生活,凭什么就要按着他们男人的思想活着?

越想越是不甘,越想越是气恼,只恨不得什么也不再管,自己远走高飞,管他们谁好谁坏!

反正姐姐找到了,其他的对于她而言并不重要。

大不了就是灰飞烟灭!

知道四贝勒一向注重规矩,又是大男人主义,怕更是无法理解自己的想法,尽管心中不平愤懑,也懒得与他辩驳。

“砰!”地一声。

和悦和四贝勒都被这突然其来的声音给惊了一下,看向门口,见十三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自己这边。

刘福在他身后脸色发白,小心地朝四贝勒喊了声“爷!”看了看十三,又看了看四爷,愈发胆颤心惊。

和悦冷哼,刚才还说着他的事,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和悦本就烦闷的心情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愈发糟糕。

只是他站在那儿发什么呆?为什么眸子似要喷/火?

和悦不明白,四贝勒皱了眉,正要问“你怎么来了?”,然后训斥他怎么还是这样莽莽撞撞的?下一瞬就注意到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放在和悦肩上的手上。

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负在身后,面上平静无波。

这样的变化和悦自是没有注意,这会儿她正生气呢,扭过头不理他。

十三快步走过来,阴着脸把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一把揽进怀里。

和悦不明所以,心下气恼,喂喂喂,做什么动手动脚?

然而十三不理会她不悦的脸色,掐着她腰的手紧了紧。

和悦吃痛,狠狠地掐他的手:“你做什么?”

十三皱眉,低头睨了她一眼,抬头向四贝勒一笑:“四哥,我带和悦先回去了。”

四贝勒为他的反应奇怪,想到方才的情景,心里隐隐有个答案,有些好笑,遂不置一词地点了头。

十三将和悦打横抱起,快步出了书房。

和悦惊讶地连连推搡:“你做什么?放开我!”

然而,一向好脾气的十三这会儿却是身体绷的紧紧,面上隐忍着怒火,丝毫也没有放她下去的意思。

一路上和悦感觉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他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上了马车,十三还是不放开和悦,把她放到自己的腿上,掐着她的下巴怒视着她,冷哼:“你为何与四哥那样亲近?”

惊讶于他此刻的强势和粗鲁,和悦讨厌被他掐着下巴这样的动作,一把拍掉他的手,伸手推他:“离我远一点!”

十三眉间怒气愈甚,抱着她更紧,语气满是火气:“告诉我,为何与四哥那样亲近?!”

和悦瞪他:“他是我四哥,我怎么就不能亲近他了?”

简直莫名其妙!

“哼!你还是四哥的弟媳呢,注意点分寸!”十三咬牙,对她理所当然的亲昵语气感到不满,却到底松开了些禁锢,让她能够舒服点靠在自己怀里。

和悦不喜欢他这样命令式的语气,仿佛自己出轨了似的。

呵,就算出轨,她也不敢找未来的皇帝啊。

他还真敢想!

和悦用力推搡他的胸膛,满脸嫌弃:“离我远一点!”

“我不!”听了这话,十三眉间积怒,脱口而出。

和悦咬牙,简直讨厌死了!真想朝他脸上呼过去。

她还真抬手了,只是还没落下去,手就被他一把握住。

还有完没完了!

正要发火,十三下巴搁在她头顶,委屈喃喃:“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爷不再强迫你了,你不喜欢,爷都依你好不好?”

和悦一下子怔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然而接下来的话证明了方才并不是幻听:“你若是生气,爷随你出气,就是不要不理爷,好不好?”

明明刚刚还对他满腹怨气,都是他害的自己背负那样多的委屈。

可是在听到这句话后,所有的委屈和憋闷全都消散殆尽。

其实他应该生气的,毕竟对于一个古人,更是一个皇子而言,那晚的事确实过了,接下来的流言更是对他极为不利。

可是现在他却向自己道歉。

和悦说不清自己的感受,有不甘,却少了些怨愤,多了些暖意。

“你做什么道歉?”不知为何,和悦问出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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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有个章程

即便他真的错了,若是换做其他人,必定不会向一个女人道歉的。

可是他却说的这样自然,这样委屈。

和悦感慨的同时又有些好笑。

十三下巴蹭着她柔软的发,动作亲昵自然,轻轻叹息:“爷知道你不高兴了,爷不该强迫你,外面的话你不必理会,他们说我沉迷女色,过几日自然就不会说了,爷会让他们知道,你不是妲己之流,我也不是好色之徒。”

和悦还是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想通了。

难道是因为人言可畏,担心落得个耽于女色的名声?

可是他又做什么向自己道歉?

“你究竟怎么了?”和悦怀疑地盯着他的表情。

十三眼眸轻闪,露出委屈讨好的神情:“爷就是突然想清楚了,福晋的惩罚太折磨人,为了让福晋息怒,爷只好乖乖认错了,还望福晋不要再惩罚爷了。”

和悦嘴角抽了抽,真佩服他的演技!

要不是了解他的性子,怕真的是要被他这样软萌的形象给骗了。

至于他为什么忽然说出这样的话,和悦并不在意,结果满意就好了。

想起四贝勒方才的话,心里依然有些疙瘩,遂故作冷漠:“你若是担心我不能给你生下嫡子,尽管去找别人,反正她们都是你的女人,想来她们也很乐意给你生孩子。”

十三脸色一沉:“爷只要你一个人的孩子,不许再胡言乱语!否则爷不介意把她们全赶去庄子里!”

“你可别!”和悦忙抬手阻止,撇了撇嘴,似笑非笑:“我可不想背个妒妇的名声,阻拦其他女人给你生下子嗣什么的我可做不来!”

瞧出他所言非虚,虽然心里有所触动,还是咽不下心里那口气。

不是都说她善妒吗?瞧,她亲口成全他了,谁还敢说她善妒?

“可是四哥和四嫂与你说了什么?”十三阿哥瞧她阴沉沉似有火气,心里咯噔一跳,连忙追问。

“不过就是说我任性善妒,让我宽心,做一个贤惠恭顺的十三福晋罢了。”和悦轻飘飘扫了他一眼。

十三却被那一眼扫的浑身一凉,立刻委屈上了:“你瞧我做什么?爷从未说过此话。”

“那你说说,什么叫我不让你碰?”和悦冷哼。

十三张嘴就想说这不是实话吗?不让碰的不就是你吗?

话到嘴边,迎上她冷淡的眸子,顿时咽了回去,立刻蔫吧了下去,委屈巴巴认错:“爷错了。”

和悦满意地勾起唇角,又立时压了下去,一本正经状:“既然你认错态度良好,我也就不计较了,只是今后所有事都要听我的,再敢阳奉阴违,有你好果子吃!”

十三点头不迭,知道她消气了,抱着她笑的像个傻子。

和悦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人这样容易满足,暗自思索自己是否对他太过严厉?

十三并未把遇见八福晋之事告诉她。

一是不愿她与八福晋有过多牵扯。

二是她与八福晋的关系总让他心生不安。

虽说八福晋言语间处处维护着她,这份维护却令他愈发在意,如鲠在喉。

直觉告诉他,和悦与八福晋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回到府门口,十三想要抱着和悦回房,在和悦冷冷的眼神瞪视下只得讪讪收了手。

和悦自己跳下马车,十三紧跟其后。

走了会儿和悦想起什么,忙住了脚,等着十三走在前面。

不论私下里如何,外人面前他还是十三阿哥,和悦仍旧要维护他的身份和面子。

回到屋里,赶走了所有的丫鬟,和悦先一步坐在明间的椅子上,抬眉看住他:“站在那儿!”

十三正要过去坐下的脚步一顿,疑惑地站定:“怎么了?”

和悦手肘撑在桌案上,支着下巴,凝视着他,微微一笑:“你说什么都听我的,可是真的?”

十三睁大眼狠点头:“自是真的,你还是不信我吗?”这话说的甚是委屈。

和悦揉了揉眉头,叹了口气:“我自是信你,不过万事总要有个章程,我说的每一条你必须牢记,不许违背,否则不许进房。”最后一句话声色俱厉。

十三想了想,见她神色没有丝毫玩笑,只好苦着脸点头答应了。

和悦忍住想抚摸他头的冲动,端正地坐好,觉得这样让他站着不太好看,就让他搬了个绣墩坐在下首。

一个大男人坐着绣墩的确不好看,只是和悦为了气势上压着他,只得如此。

十三倒也并无任何意见,乖乖地坐好,眼巴巴瞅着她。

看着他的举动,和悦又是一叹,还真是只听话的小奶狗。

因为身高差明显,即便对方坐着绣墩,也比和悦高半个头,视觉上稍有不足,不过,别无他法,总不能让他坐地上去。

和悦清了清喉咙,开始讲规矩:“第一条,从今日开始,除了初一、十五和二十,其他时间不许在我房中过夜,当然,你也可以留下,只是不许动手动脚!其他时间你随意。”

心知他这样的年纪有些事不能忍受,否则对身体终究不好。

和悦还是松了口。

当然,和悦不是不想和他圆房,她也知道夫妻间这种事儿无可避免,之前之所以拒绝,除了自己年纪还小,无法承受,也是无法忍受他太过重欲,不仅对和悦不好,对他的生活也有影响。

为了提高他的生活质量,有些事必须严肃对待。

当事人的意愿?

抱歉,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如何知道忍耐这些?一向是开了荤就如上了瘾,想怎样就怎样,到最后伤了身体,后悔莫及。

尽管表面上瞧不出损害,但是难免对健康和寿命有所影响。

否则,古代的人为何普遍早死?

和悦觉得,既然答应了要帮他,就要为他的健康负责,方方面面都不能遗漏。

果然,十三对这样的结果不太满意,脸色臭的要死。

和悦立刻小脸儿一沉:“我的话你听不听?!”

十三张口想拒绝,迎着无可转圜的目光,为了不与她闹翻,只好勉强点头。

和悦神色略缓,端起盏茶轻抿了一口,淡睨了他一眼:“当然,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我有的是法子逼你答应!若是违背,甭管你是不是皇子,照样不留情面!”

被她的坚决和狠厉的眸色震懵了,十三愣愣地看着她,知道她不是说笑,咽了口口水。

不理会他变化的脸色,和悦依旧不紧不慢:“当然,你若是去了别的房中纾解欲/望,我不阻止,这是你的权利,我不会以你之前的承诺为标准,这项规矩也可以就此作废,从此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会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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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如此在意

若是从前,只要他为人不错,舍得对自己好,不论他是否宠爱别人,和悦都会帮到底,和他做一世正常夫妻。

然而在乎了之后,她的眼里渐渐容不得半点沙子,尽管本来的目的如此,也不会再去做。

管他是否有损健康,与自己何干?

她就是这样一个冷漠薄情的性子。

见他愣愣地发着呆,和悦继续开口:“第二条,你外面做什么事,我不会管,但是作为你的妻子,我有权知晓利害关系,不许因为什么女人不该知道这些理论就瞒着我。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说,我也不会逼你,只是希望你记住,在做任何事之前想清楚,你不是一个人,府里面还有这么多人需要你养活,你出了事,我们也跟着出事,什么兄弟义气,那是梁山泊义气,若是连自己都保不住,如何去保护别人?冲动行事只会害了自己,又害了别人。”

若说方才那些话,十三听着只觉得委屈,憋闷,却不得不听,后面的话则令他完全惊呆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和悦,神情中终于多出了几分凝重,不再似一个单纯又软萌的少年。

和悦感叹,这才对嘛,多少次自己被他单纯听话的假象欺骗的死死的,然而在一次次地被他啃吃殆尽后,才明白哪里是什么无害的小绵羊?分明是只狡猾的狐狸。

一想到被他欺骗的那些日子,和悦就气不打一处来,毫不示弱地向他瞪视回去。

十三凝重的表情渐渐皲裂,一丝心虚浮现在他的面上,眼神躲闪,支支吾吾:“我有什么好瞒着你的,你可别胡说。”

和悦冷笑,真以为老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片子?以为老娘真的会被你继续糊弄过去?

为了顺利地达到目的,和悦知道,有些事情必须摊牌。

她可不愿整日里待在府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安心做一个鼠目寸光的深闺妇人。

和悦的眸子清冽,毫不退让地与他对视,逼的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目光,强撑着露出笑容:“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说不失望是假的,不过也不能怪他,根深蒂固的思维不是轻易能够改变的,和悦不急。

而且她还不确定此时的十三究竟是心向太子还是四贝勒,亦或者他自己也有那个心思。

“大的道理我不懂,有句话却是知晓的,叫做枪打出头鸟,再如何志得意满,事情不明朗之前要随时保持清醒,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栽了跟头,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

相信这段话的含义他能明白,和悦也不过多解释。

在和悦眼里,眼前的十三终究显得稚嫩,三两句话就能变了脸色,这样的性子早晚要吃亏。

亦或者历史上的十三就是吃亏在过于直爽,不懂得韬光养晦。

和悦从不觉得自己聪明,更何况之于古人,她也不懂那些阴谋啊阳谋的,从来只知道拳头底下出真章,不服的打到对方服为止。

然而身为局外人,有些浅显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其他方面和悦无法帮忙,但可以在某些时候提醒他一下。

比如性格上的缺陷,她想自己还是有能力改变的。

和悦思忖着未来的方向,如何才能让他把自己的话听到心里去,从而改变他的想法。

却想的过于投入,忘了眼前还有个大活人,等到意识过来之后整个人已猝不及防地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和悦惊呼一声,抬眼对上他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炯炯有神的目光,里面含着无尽柔情与欣喜,气恼之下,抬手打了他肩膊一下:“发什么疯呢?!”

十三鼻子在她脸颊上蹭了蹭,笑眯眯注视着她,眸子里似有一团烟花绽放,璀璨夺目:“福晋且放心好了,有福晋的话在耳,爷定会好好的,决不辜负福晋的关切之情。”

胳膊上泛起一阵鸡皮疙瘩,和悦拧着眉想说,什么关切之情?你这是自作多情吧!

“放我下来!”和悦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十三径直抱着和悦躺在床上,脑袋放在她肩窝处,双臂紧紧地抱着她的腰,满足地吸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气:“从未想过福晋对爷是如此在意,爷心里百感交集。”

和悦轻挑了挑眉梢,这样就感动了?

“福晋放心,福晋的吩咐爷一定遵从,绝对会让福晋满意。”嘴唇触碰她颈间的肌肤,眼看又要擦枪走火,和悦一肘撞在她腰窝处。

十三疼的吸气,抬眼眼泪汪汪注视着她,含着控诉。

和悦掐着他的脸,笑眯眯,牙却咬的咯嘣响:“先把第一条给我记住了!不许再装小白兔!”

十三立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瘪瘪嘴,紧紧地抱住她,狠狠磨牙:“真是狠心!”

“哼,再敢违背,就不止如此了。”和悦不理他的抱怨,低低地警告,话中透着威胁。

暂时和悦还没想到第三条,先押着,说好想到了再告诉他。

之后十三倒是老实了许多,再也没有半夜动手动脚的行为了。

想起毓秀的事,某天,和悦让十三把十二阿哥请来,十三听了和悦的解释,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你倒是为他人打算的勤,怎么不想想我?”

和悦笑的凉凉:“怎么?想让我给你准备小妾?”

十三头摇的像拨浪鼓,抱住和悦,眼神温柔地能滴出水来:“有福晋一人足矣。”

和悦这才给了他一点好脸色。

为了让十三在毓秀这事儿出些力,别掉链子,和悦那晚倒是顺了他的意,第二天就神清气爽地去上朝了。

别看对方经常不着调,时不时爱搞偷袭,有点小霸道,其实还是挺好哄的,给一丁点甜头就秒变忠犬,听话的不得了,这样的他还是蛮可爱的。

和悦的心里如同灌了一杯温热的水般,缓缓地流淌过每一处,很柔软,很温暖,眉眼噙上丝丝温软的笑意,缓缓舒展开来。

随后请了毓秀过来,和悦偷偷与她说了这事:“我先给你探探底,他要是也有心思的话我倒是可以安排你们见一面,不过你阿玛和额娘是否允许你嫁给十二叔?”

毕竟十二阿哥不是什么受宠的皇子,母家也不得势,马齐是否会允许毓秀嫁给对方呢。

毓秀红着脸,轻嗯了一声:“阿玛对这事一向尊重我的意愿,不会在乎什么势力。”

“依你阿玛的地位,怕是许多皇子都希望能娶到你吧,不过除了十二阿哥,其他年长的皇子都有了嫡福晋,我看也只有十二阿哥适合你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呢?”和悦说到这儿笑了起来。

毓秀羞恼地嗔了她一眼,却也想到了这个,心情放松下来:“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样做的,也不怕传了出去有损你清誉,你的胆子还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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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圈禁

伸手自后扶住和悦的肩,十二阿哥俯身凑近,温柔的声音拂过她的耳,带着蛊惑:“弟妹想说什么?”

和悦木木呆呆地思考了一瞬,一会儿晃晃头,一会儿面露茫然,一会儿紧皱眉,陷入挣扎。

海兰看着眼前的情景,脸色煞白,想上前请十二阿哥松开和悦,却在触到他微笑的唇和清淡的眼神时,一时似被施了定身术般僵在原地,再也不敢动弹说话。

和悦迷迷糊糊地思考着,感觉到耳边有人说话,听了他温柔的询问,一时不查,便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不知自己怎么回事,就是觉得浑身难受,无法思考,整个人似在梦中一般。

就在她迷茫不知所措之时,耳边一句怒吼陡然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和悦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还不知发生了什么,陡然有人走了过来,强硬地把她拽到身边,死死地扣住她的肩。

感觉肩胛很疼,和悦蹙眉轻哼,低声埋怨:“疼!”

十三阿哥立刻松了些对她的禁锢,只是瞪向十二阿哥时横眉怒目,怒声责问:“十二哥这是做什么?”

想到自己方才所见,十二哥离和悦极近,自和悦背后将她环在两臂之间,嘴唇几乎都要碰到和悦的耳朵,而和悦却是毫无所觉,若不是自己来的及时,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十三阿哥几乎都要气炸了,不相信十二哥竟然对和悦有心思,气和悦明知不会喝酒还要喝,给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恨不得立时将她肩胛捏碎。

然而终究理智不舍埋怨她,便将怒火悉数转移到十二哥身上。

十二阿哥神色淡然,唇角噙着浅淡的笑意,注视着十三将和悦小心地护在怀里,似是吞了火药的模样,眼眸轻闪。

慢条斯理地坐回原处,瞥了和悦一眼,声音依旧浅淡:“弟妹似是喝醉了,看来弟妹这酒量的确差了些。”

十三恨恨咬牙,因着方才之事,对面前的十二哥一点好脸色也无:“和悦不舒服,我送她回去,十二哥还请回吧,就不送了。”

说罢,竟毫不理会十二阿哥,兀自将和悦打横抱起,往正房走去。

回到房间,把和悦放到床上,让人去熬了醒酒汤。

下人进来备好了热水,十三阿哥亲自帮和悦脱了衣服,把她抱入浴桶内,中间喂她喝了醒酒汤,看着她紧蹙的眉缓缓松开,整个人也松了口气。

等到洗完,又把她抱到床上,拿布巾替她擦干净身子,换了被褥,盖上被子。

确定她睡的很沉,十三阿哥来到明间坐下,不复在和悦面前的单纯无害,竟是一派沉冷肃然,沉着脸问了海兰之前事情的经过。

海兰哪里见过十三阿哥如此表情,吓得胆颤心惊,一五一十地说了,十三阿哥脸色这才好看些,只是对和悦依旧气怒不已。

到如今,他如何不知和悦是被十二阿哥涮了?

以前是他小看了这个一向好脾气没有任何出众之处的十二哥,十二哥比他想象的要聪明许多,不动声色就套取了和悦的话,得知了今日请他来此的目的。

又忍不住好气又好笑,和悦一心为富察毓秀打算,却没想到遇上了硬茬,碰了钉子。

现在想想,十二哥适才的举动分明是故意引得自己吃醋生气,果真是报复心极重。

想到此,十三阿哥恨的牙根痒痒,自己果真太过冲动,在十二哥面前失态了。

十三不由自主想到之前和悦与自己说过的话,“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这才真正地把这句话放在了心里。

好在对方是十二哥,十二哥一向无欲无求,心性淡泊,他既然当着自己的面如此做了,想来也只是警告一番自己与和悦罢了,不会是敌人。

今日若换做别人,还不知会如何说呢。

不过十二哥一向不会在意这些事,此次出手警告,看来的确与和悦关系非同一般。

只不知和悦醒来后发现被十二哥看穿,会是何种心情?

莫名地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却是小心翼翼地回到里面,脱了衣,吹灭了烛火,侧身躺在和悦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腰。

半夜和悦整个人往身边之人怀里缩去,汲取对方身上的暖意。

等到一早醒来,身边已经无人,天色大亮。

和悦懵懵地坐起来,唤来海兰和春芽,服侍自己穿衣梳洗,一边问了昨夜之后的事。

得知后来发生的事,和悦几乎不敢相信。

自己竟然被十二阿哥设计了?还知道了自己的打算?

和悦捂住脸,不敢见人,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早知道打死也不喝酒了,惩什么能啊?!

又得知后来十二阿哥故意亲近自己刺激十三,和悦更是暗叹,果然人不可貌相,十二阿哥瞧着温雅纯善,没想到却是个腹黑男。

这条路算是失败了,和悦只好如实告诉毓秀,却隐瞒了十二阿哥趁她喝醉套取她话的事儿,只说自己喝醉了,什么也没问到,免得毓秀难过。

毓秀倒也并无多少失落:“你也不必多想,此事还是随缘为好,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和悦可不敢再去招惹十二阿哥了,听了此话自是点头不迭。

十二阿哥明显是个有主意的,当初姐姐要撮合自己与十二阿哥,还真是打错了主意,若是当初自己答应了,还不知姐姐会如何被对方耍着玩呢。

这事儿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操心吧。

毓秀是知晓和悦醉酒的情况的,担心地问:“你喝醉了后没出什么事吧?”

和悦轻哼,她能做什么?分明是对方反将了自己一军,还利用自己打击了十三。

只是这话却不好说:“我喝醉了,幸好十三爷回来的早,没发生什么糗事,我还真怕当时自己醉酒说出什么呢。”

毓秀也是一脸后怕,脸颊晕红:“总之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管了。”

和悦自是点头。

毓秀走了,和悦又恢复了无所事事,常与四福晋同去宫里请安,或去四贝勒府和八贝勒府做客。

过了年,进入正月,康熙再次南巡,依旧是去年的随行人员。

直到南巡回宫,一件大事猝不及防地发生,索额图被圈禁于宗人府。

和悦听到后却是并无多少惊讶,十三却很是紧张和惶恐。

晚上抱着和悦忧心忡忡:“索相倒了,也不知太子会如何?”

和悦猜到了他心里想的是“太子会被废吗?”,却并未戳破:“太子是皇阿玛的儿子,二者又怎能相提并论?”

十三一下子明了,眼眸明亮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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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半大孩子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17章半大孩子和悦见到了久未见面的六姐,面上虽然涂了脂粉,却掩不住憔悴。

“六姐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你了?”和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

妍悦没好气地嗔了她一眼,略略好笑:“你都想些什么?谁能欺负我?!”

和悦放了心,讪讪一笑:“那是发生什么事了?”

随后听了她的解释,和悦才知晓她的来意。

“索相被下了宗人府圈禁,额娘一下子病了,求了阿玛替索相求情,阿玛自然拒绝,说是事已至此,皇上不会改变主意,额娘与阿玛闹脾气,不肯见阿玛,阿玛整日歇在前院,伊都立陪在额娘身边照看,府里一片乌云罩顶,我实在受不住这样压抑的气氛,来你这儿说说话,也是想问问究竟为什么皇上要处置索相?真的没法子了吗?”

妍悦充满希冀的目光看向和悦。

和悦抿了抿唇,问:“是伊都立让你来问的吗?”

妍悦摇头:“自然不是,只是他这些日子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晚上向我诉说看着自己的亲外公出事,却无能为力,他很难受,我瞧着他这样心里心疼他罢了。”

“六姐,这事儿你别管,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说,皇上既然下了如此大的决心,想来事情不会小了,与其四处奔波,趟这浑水,还不如明哲保身,不要把伊尔根觉罗氏也一起拖进去。”

和悦握住她的手,脸色严肃,不似说笑。

妍悦白了脸,连连摆手:“那我不说了。”

和悦松了一口气:“你只管多陪着姑母,其他的不要管,你也管不了,人人都清楚,没人会要求你一定要做什么。”

妍悦小鸡啄米般点头,忽然面色一黯,往后靠了靠:“额娘虽然面上对我百般挑剔,我却知道,她是个面冷心热的,内心里早已把我当做她的媳妇了,这才对我要求严了些,如今见她这样,心里还真不是滋味。若是我们的阿玛额娘出了事我想我会更难过。有时候觉得她虽然有个当索相的阿玛,却终究不能随性所欲,在府里,从不依仗自己的身份,对下人也很好,那样的阿玛还是说没就没了,谁也帮不了她。”

和悦感慨六姐竟然能说这样一番话,看来这些年还真是经历了许多:“那六姐就对姑母更好一点,回报姑母就是了。”

妍悦点头:“那是,我可是把她当做亲额娘来侍奉的,尽管常被她训斥,心里却是高兴的。”

不到一个月,索额图的事儿渐渐风平浪静,随后不到半年,索额图就死了。

一代索相的逝去,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今年发生的事儿很多,六月,裕亲王福全去世,不久,恭亲王常宁也去了。

一年死了一个索相,两个王爷,的确是不详的一年。

自从和悦嫁给十三,也已经快一年了,却始终没一丝动静,和悦自己心里有数,却挡不住他人关心。

如今四贝勒府的李氏已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刚被升为侧福晋,十四阿哥府的侧福晋舒舒觉罗氏也快要分娩。

两个亲儿子府上都要添丁进口,德妃自是心情很好,连带着对不甚关心的十三阿哥府后院的情况也关心了起来。

“本宫瞧着胤祥府上的那几个女人都没什么动静,你身为嫡福晋,年纪又小,有些事可要多关心着些,我知道胤祥宠你,可是皇家子嗣最重要,万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若是那几个女人不得心,我这儿倒是有几个人好有又懂规矩的,可以再给他身边添两个格格。”

和悦腹诽,这不是变着法儿地说自己怀不了孩子又不让十三宠幸别的女人吗?

这么久十三房里倒也从未出现过任何一个女人,瓜尔佳氏被移到庄子里,前几日被送了回来,只是人变得胆小木讷了许多,整日里待在院子里不出来,其他两个格格经过和悦的发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勾引十三。

因此这段时日府里倒是平平静静的。

和悦对这样的现状很满意,兼和悦这些日子又发育了些,同房倒是不成问题了,两个人也愈发地蜜里调油。

只是在和悦的控制下也只是一个月五六回罢了。

和悦私下里从未放弃过避孕,毕竟她可不想这么快生孩子,怎么也要等再过几年。

十三却很想要个孩子,还专门问了太医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回去就与和悦谈论起生孩子的事儿。

和悦极度无奈,不愿打击他,也只是表面应了,该怎样还怎样。

晚上对方作弄的愈发卖力,似乎势必要弄出个孩子出来。

和悦对他这样的想法很是好笑,明明在自己眼里他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都思考起孩子来了。

当然,在皇子里头,这也算正常了。

日子过得也还顺遂。

但有人似乎见不得她轻松,这不,德妃终于也提出了这个问题。

不过,若是德妃安排的话还不知对方是来生孩子还是监视的呢。

这事儿总不好拒绝,于是表面恭顺地应了,回头看来得想个办法,坚决不能让德妃的人进府,否则还不知到时候会传出什么话到德妃耳朵里呢。

说了和悦的事,德妃又转向自己的亲儿媳十四福晋,立刻沉了脸,隐隐头痛。

和悦却是清楚,十四阿哥和十四福晋的关系还是那样恶劣,眼见着侧福晋都有了身孕,她却还是没动静,心里自是不好受,却又拉不下面子去讨好十四阿哥,只能这样僵持着。

然而不得丈夫喜爱兼生不了孩子的儿媳自是让德妃愈发瞧不上眼,在她心里,自不肯认为是自己儿子的错,要错也是对方无法讨自己儿子欢心,对十四福晋便更加没好脸色了。

“多伺候好胤祯,讨得胤祯的欢心,整日里拉着张脸像什么样子?难怪胤祯瞧着不欢喜,你瞧瞧侧福晋都有了身孕,你却还是没动静,让我如何帮你?!”德妃毫不在意另两个儿媳的在场,当面训斥完颜氏。

完颜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咬着唇,勉强应了。

其实夫妻俩结婚不到一年,孩子没有是正常,德妃未免太急了些。

只是这个时代都是如此,谁能反对?德妃才不在乎你进府多久呢。

和悦与完颜氏前后差不多时候成的亲,好在和悦也才虚岁14岁,相对松泛些。

回到府里,和悦陷入苦恼。

总这样也不是法子。

自己不生孩子,别人也不生孩子,别人要怎么说?宫里要怎么应付?

但是也不能因此就委屈自己生孩子。

为了推掉女人生孩子,她还不憋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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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小产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18章小产十三回府就看到和悦正坐在椅子上发呆,两手拄着下巴,弯弯的柳眉皱到一起,眼神透着迷茫。

这样的表情可爱到爆。

十三悄眯眯过去捏了捏她的脸,见和悦一下子回过神,不高兴地瞪了过来,笑的更欢,坐到了另一边:“在发什么呆?”

和悦懒得追究,声音淡淡:“我在想,我迟迟不怀孕的话,宫里是要有意见的吧。”

十三点头:“那是自然,不过你尽早生个孩子不就好了。”

瞧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儿,和悦无语:“你以为生孩子那么简单?如果我迟迟不怀孕,皇阿玛和德妃就会把希望放到你其他女人身上,说不定还会塞给你一些女人,你怎么办?”

十三眼睛亮亮地看着她:“我自是不会碰她们的,爷只要你一个人的孩子。”

和悦不否认自己心里甜丝丝的,这个人还是调教的不错。

“只是你其他女人也不怀孕,宫里肯定要发现什么的。”和悦还是比较冷静的,不会被那一点点幸福迷惑,而这个也是她所担心的。

和悦不怕自己被说成善妒,她的名声在闺阁里就不是太好,只是宫里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十三一天没有子嗣,这样的事儿就不会断。

“想那样多做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现在要想的是赶紧生个孩子,堵住那些人的嘴,这样不就一切都解决了。”

“哼!今天你不准碰我!”和悦冷眼扫了他一眼。

十三立刻苦了脸:“你这样我们怎么生孩子?明天皇阿玛就该给我送女人了。”

“那好啊,我拿着鞭子去吓唬她们一番,看谁敢勾引你!”和悦冷笑,一点也不怯。

打算以现实逼迫她?哼!没门!

突然间和悦想明白了,女人嘛,总是避免不了的,还不如放宽心,随心所欲点。

十三黯然神伤,有一个厉害的福晋真是悲哀,但是却乐在其中怎么办?

康熙四十三年春

转眼,又是一年选秀。

今年倒是有一件喜事,选秀中,毓秀被赐婚于十二阿哥为福晋,婚礼在今年八月。

得到消息的和悦总算松了口气。

不过想到当初被十二阿哥戏弄,终究咽不下这口气,遂让十三代自己恭喜他抱得美人归。

和悦得意洋洋,哼,看他怎么向自己道谢。

然而乐极生悲,很快和悦就笑不出来了。

这次选秀,皇帝还给十三选了个格格,乌苏氏。

当然,只是多了个女人而已,和悦表示自己绝对不生气,还要微笑。

在十三去了乌苏氏房里的时候,和悦也不生气,因为十三说了,绝对不会碰她,只是做个样子罢了。

然而,在两个月后,和悦和十三正坐在屋子里用晚膳,突然传出乌苏氏晕倒的消息,和悦不能坐视不管,立刻让人去外面寻了个大夫,两个人去了乌苏氏房里。

当大夫诊断出乌苏氏怀孕并恭喜十三后,和悦一瞬间懵了,忘了反应。

眼睛里是十三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样子,自己的丫鬟春芽送大夫出去,海兰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

一股怒火忽然涌上心头,呼地站了起来,不受控制地对着眼前笑的一脸温柔的十三一拳就挥了过去。

半路被一只少年修长有力的手握住,十三紧张地抱住了她,连连安慰:“别急别急,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啊?!孩子都出来了,谁信你的鬼话!和悦气的眼圈儿发红。

第一次这么想揍死一个人!

十三不由分说抱起和悦就回了正房,不顾她的拳打脚踢,把她放到床上,见她还要起来,立刻压了上去,吻的她气喘吁吁,浑身发软。

但是和悦犹不解气,死死地瞪着他。

哼,别以为美人计就可以过去了!

十三无奈叹息,抱着她解释:“你先听我说好不好?那个,乌苏氏是假怀孕。”

和悦立刻停住了攻击,眼睛一瞪,不可置信,眼睛里像是在说:几个意思?

十三却不说了,笑的一脸春风:“明日再说,先让爷吃饱了。”

和悦气的咬牙,到底没有拒绝。

听了他的话,和悦第一个想法是乌苏氏假孕争宠,只是看着十三一点也不惊讶,笑的一脸开心的样儿,心里一个猜测浮现。

想到他这样做的目的,心里的怒火也就熄了个干净。

凌晨醒来,和悦浑身酸痛,身边是十三餍足的脸。

掐着他的脸恶狠狠威胁:“再不说就踹你!”

十三忙告饶,等和悦松开才说了。

原来是乌苏氏进府之初,十三就和乌苏氏说好了,让她假怀孕,好处自是不必说。

乌苏氏也担心自己日子难过,就答应了。

当然怀孕不能生子,皇家不能弄个假的孩子。

是以怀孕几个月就要假装小产。

如何小产,十三没有多说,和悦也没有问。

反正知道他没碰别的女人就够了。

他总有办法坐到神不知鬼不觉。

宫里知道后,自是送了赏赐过来,和悦装的煞有其事的,一脸高兴地送走了宫人。

其他两个女人如何嫉妒自不必说。

日子依旧平静。

然而,不到一个月就传来乌苏氏小产的消息。

听说是乌苏氏吃了放了红花的点心,是她身边的一个丫鬟做的。

和悦以为是商量好的,谁知乌苏氏哭闹着要求审问那丫鬟,说那丫鬟谋害皇嗣。

和悦暗叹,这戏演的还真不错。

把丫鬟关进柴房,象征性地审问了丫鬟,想着暗地里送丫鬟离开给她一笔银子就是了。

然而下午十三回来却说要亲自审问。

和悦百思不解,等十三审出来却是惊讶,原来这丫鬟不是十三指使的,而是富察氏指使的。

目的自是为了除去乌苏氏的孩子。

富察氏自从和悦进府后就表现的甚是乖觉,其实心里不是没有怨,但是她不敢得罪福晋,毕竟瓜尔佳氏的下场在那儿。

然而,福晋她不敢得罪,总不至于连个新进府的小妾都要忍让吧?

曾几次堵住乌苏氏与她闹了不快,富察氏怀恨在心,又兼乌苏氏这么快就有了孕,富察氏焉能不恨?

想她这么久还没得过爷的宠,一个新进府的小妾竟然先她一步有了孕。

牙一咬,富察氏就收买了乌苏氏身边的丫鬟,给乌苏氏下了药。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败露了,等她被福晋房里的人传了过去,看见爷和福晋坐在上首,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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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离家出走

等到十三阿哥说出她指使人谋害皇嗣的事儿,富察氏先还惶恐推卸,“噗通”跪下说自己是冤枉的。

十三不屑冷笑,刺痛了富察氏的眼。

然后就见自己指使的那个丫鬟被带了进来,身上全是伤。

十三阿哥一问,那丫鬟就说是富察氏指使的。

富察氏整个人瘫在地上,面色灰败。

没想到那丫鬟这样轻易就招了,自己分明以她家老小威胁她的。

然而,在生命面前,谁还会顾得了其他?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富察氏只得认罪求饶,见十三阿哥无动于衷,忙跪爬至和悦身前抱住她的腿求饶。

和悦还未做出反应,十三嫌她脏了和悦的衣裳,厌恶地皱起眉,令人把她拉开,关进柴房,等宫里处置。

富察氏一路哭喊着,声音渐渐远去。

等房里没了别人,和悦感叹:“人心果然险恶。”

一件简单的事就能让人丧尽天良,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儿。

十三搂住她的腰,一脸笑:“想这些做什么。”

和悦瞟了他一眼:“我只是庆幸乌苏氏没有真的怀孕,否则孩子岂不无辜。”

十三轻笑,拿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眼神柔柔的:“你这无谓的同情心是哪里来的?”

和悦没好气地瞪他:“什么叫无谓的同情心?好歹是一个无辜的孩子。”

十三噗嗤一笑:“你呀,表面装的再强势,还是心软,也过于单纯。”

和悦不忿,她哪里单纯了?!

还不等她反对,十三蹭了蹭她的脸,又开了口:“原本我可不是这样安排的,只是想让她自己不小心小产,谁知最后却演变成这样。有件事我可要提醒你,若是乌苏氏当真怀了孕,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

和悦挑眉,这是什么意思?

她还以为十三知道富察氏要动手,听他的意思怕不是如此?

看出她的疑问,十三淡淡撇了撇唇,眸中一片冷然:“乌苏氏与富察氏素来不合,早已对富察氏心怀怨愤,因此当得知富察氏收买了她身边的丫鬟,就故意装作不知,任由事情发展,一来顺利“小产”,二来也可以借机教训富察氏。”

和悦愕然。

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又感觉没什么可惊讶的。

看来乌苏氏也不是一个单纯的小白花,这样的年纪就有这样的心计,让人胆寒。

不过十三能查到这些,比之乌苏氏可是高了不止一个段位。

没想到十三看着软萌软萌的,偶尔有些狡猾,却是个如此心机深沉之人。

不愧是从皇家出来的。

“那富察氏如何处置?”说来富察氏虽然初衷险恶,却并未造成伤害,反而被乌苏氏利用陷害。

只是牵扯到“皇嗣”,怕不是能轻易逃过了。

果然,十三没有丝毫犹豫,眸色冰冷:“皇阿玛不会饶过她!”

一句话,定了富察氏的结局。

只是十三不同于往常的绝情还是让和悦有些许不适。

倒不是和悦圣母心,对不相干的人和悦从来不会同情。

更何况也是对方自找的。

她一直以为十三心里始终是一个单纯的少年,却忘了皇家哪有什么善良?

见和悦微微变色,十三以为她被自己吓着了,脸贴着她的,柔声解释:“这样的人留在府里始终是个祸害,若是有一日她害了我们的孩子,爷又该如何是好?”

不可否认,和悦被这句话打动了。

第一次感觉眼前之人不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个男人。

和悦不讨厌心狠之人,更何况她自己也不是个单纯良善之人,只要他对自己和这个家始终如一,就是个好男人。

想到将来自己的孩子若是被人所害,一股戾气自胸口涌了出来,她想,自己定恨不得让对方后悔活在这世上。

抬起头,在他唇上轻啄一下,笑的开怀:“奖励你的。”

十三眼睛一亮,嘴角咧到了耳后根,看着傻气。

之后府里再也没有富察氏这个人。

谁也未再提起过。

康熙对这个“未出世的皇孙”甚是遗憾,单独召见了十三安慰了他一番,还赏赐了些东西。

这件事儿也就过去了。

一日,和悦正无所事事,感觉自己嫁了人后愈发懒了,想着在毓秀嫁人之前寻六姐和毓秀骑马踏青。

谁知到了地方,和悦看到了毓秀,却久久不见六姐。

两个人先玩了起来。

许是因着即将嫁给十二阿哥,毓秀整个人精神很好,脸色红润,又紧张兮兮的:“说起来我还从未与十二爷单独相处过,也不知他是否愿意接受我。”

这个不好说,不过十二阿哥那样温柔的一个人,待谁都是温和有理,想来也不至于让毓秀受了委屈。

因此和悦很是笃定地拍了拍她的肩:“这个你就放心吧,十二阿哥可不是个为难女子的人,而且我瞧着你们的脾气还是很相似的,定能说到一处去。”

“但愿如此吧。”毓秀勉强笑笑。

和悦暗笑,毓秀这样倒真像是婚前焦虑症。

还从未见她这样失态过呢。

直到中午妍悦才姗姗来迟。

见她整个人瘦了一圈儿,没精打采,却强做欢颜的模样,和悦和毓秀对视一眼,皆是不明所以。

“六姐,你这是怎么了?”和悦骑马到她跟前,率先开口。

六姐可从来不曾这样过,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和悦皱着眉,心里七上八下。

妍悦叹了口气,皱巴着脸,如同蔫吧了的茄子:“七妹,我想去你那儿住几日,这几天我都没睡好过。”

和悦自是爽快答应,心道,能闹出离家出走的事儿,怕不是小事儿,或许与伊都立有关。

骑马转了一圈儿,妍悦的心情好多了,夕阳西下,三人回了城里,和悦与妍悦回了十三阿哥府。

妍悦让丫鬟回去把她要穿的衣服和首饰取过来,刚坐了会儿,妍悦的丫鬟佩瑜就进来凑近妍悦小声说了句话。

和悦见六姐原本蔫蔫的表情瞬间变得怒气冲冲,坐直了身子,怒斥:“让他滚!我再也不要见他!”

佩瑜白了脸,唯唯诺诺地应了是,匆匆退了下去。

“是伊都立吗?”和悦挑眉。

妍悦胸口剧烈起伏,看似气的不轻,咬牙切齿:“不是他还能是谁!”

和悦暗暗纳罕,也不知伊都立做了什么事儿惹得六姐这样生气。

给六姐倒了杯茶,赔笑:“六姐喝杯茶消消气,为那样的人生气不值当。”

“你说的是!”妍悦恶狠狠把茶盏拍在红木桌上,恨不得把那人揪过来狠狠揍一顿:“为了他生气不值当,我再也不要见到他,我回娘家!”

呃,这样狠的话都说出来了,和悦眨巴眨巴眼,好奇地问:“究竟出什么事儿了,惹得你这样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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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妍悦的危机

哼!我做什么要为他生气?我才不关心呢,他爱怎样怎样!”妍悦立刻炸了毛,气呼呼把茶盏摔了出去。

“啪!”地一声,和悦眼睛狠狠一跳,暗暗嘀咕,六姐这也太猛了吧。

还说没生气,没生气做什么拿茶杯出气?也不怕打脸。

面上却什么也没说,任由六姐撒了气,脸色好了些许。

“六姐可以说说了吧。”和悦等她气消了些,才问了出来。

接下来和悦惊讶地发现六姐瘪了嘴,眼泪刷地流了下来,趴在矮几上哭的伤心欲绝。

和悦愕然。

这是什么情况?

从来不哭的六姐竟然哭了起来,还哭的这样惨,和悦一瞬间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伸手推了推六姐的手臂:“六姐,有话好好说,你别哭啊……”

“呜呜呜!他欺负我!说好就我一个人,全都是骗人的!”许是哭了的缘故,妍悦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脸依旧埋在臂弯,肩膀一颤一颤。

从她接下来的话里,和悦渐渐知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伊都立房里的一个丫鬟趁着伊都立醉酒的时候和伊都立发生了关系。

原本伊都立第二日发现后怕妍悦生气,没打算告诉她,谁知不久后那个丫鬟就怀了孕。

这事儿哪儿还瞒的下去?

伊都立无奈纳了那丫鬟为小妾,妍悦初听到丫鬟怀孕的消息就震懵了,直到伊都立纳了小妾,妍悦才后知后觉地发了飙,直接掀了桌子,和伊都立大吵一架,坚决不同意,非要把那孩子打掉。

然而伊都立丝毫不退缩,任由妍悦又哭又打又闹,不坑声,不还手,却还是不顾妍悦的反对纳了小妾。

妍悦伤心绝望之下不再让伊都立进房,两个人陷入冷战,就连乌云珠好声好气地相劝都安抚不了妍悦。

伊都立果真不再理会妍悦,妍悦心一下子凉了,又拉不下脸求和,恨死了勾引伊都立的丫鬟,打算悄悄喂小妾喝藏红花。

然而最终还是被伊都立及时发现并阻止,小妾哭的伤心欲绝,求伊都立做主,伊都立气急之下打了妍悦一巴掌,随后不顾妍悦的呆愣,直接抱起小妾离开。

妍悦被伊都立打了一巴掌,心死如灰,之后连乌云珠都说她狠毒,连孩子也不放过。

原本被伊都立打了一巴掌正不好受的妍悦听了这话愈发伤心难过,虽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却不甘心认错,就一直僵持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伊都立一直陪着小妾,妍悦这些日子心里伤心纠结,整个人瘦了一圈儿。

心里对伊都立愈发添了一抹恨意。

直到决定回娘家,正好和悦约她骑马,便想着先来和悦这儿住些日子,免得额娘见了她这样子担心。

和悦气的浑身哆嗦,万万没想到伊都立竟然如此可恶,以前他对六姐那样在意,和悦本以为六姐会幸福,却还是逃不开这些。

若是不小心睡了小妾,接下来好生认错,安慰一下六姐,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局面,偏偏他连解释和安慰都懒的,还动手打了六姐。

和悦腾地站了起来,跑去里面的床底下取出自己的鞭子,一阵风似地往外冲去。

妍悦吓得张大了嘴,见她这样阵势,吓得脸都白了,忙上前扯住她的手臂:“你这是做什么去?!”

和悦脸上阴云密布,咬牙切齿:“我要阉了他!”

话落,使劲挣开六姐的手,在丫鬟们惊恐茫然的表情下冲去马厩。

妍悦意识到和悦是当真的,脸色煞白,立马拖住一个丫鬟,匆匆吩咐:“快去找十三爷!”

丫鬟忙忙地答应,跑了出去。

和悦一路骑着枣子直奔大学士府,因为伊都立刚走不久,没一会儿就追上了他。

伊都立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到来人,立马停了马,自马背上一跃而下,走向和悦。

和悦掩不住唇角的讥笑,既是来找人,却一点诚意也没有,还没见到人就走了,以前还真是看错了他。

曾经和悦是真的把他当作姐夫,不仅仅是因为小时候的情谊,也是相信就算看在青梅竹马的份上也会善待六姐,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来也不过是个渣男!

和悦下了马,等伊都立来到近前,原本准备说话的他注意到和悦的气势汹汹,皱了眉。

还未反应过来,一道凌厉的鞭声夹杂着风声呼啸而过,同时胳膊上火辣辣的疼痛把他从呆愣中唤了回来。

伊都立捂住胳膊,皱眉不解地看向脸色似要杀人的和悦。

然而不等他开口,下一道鞭声紧随而至,直往他胯下某处挥去。

这下子伊都立彻底变了脸,及时翻身躲过,顺势一把拽住挥过来的鞭子,铁青着脸瞪向她:“你这是做什么?!”

和悦冷笑,眸中火焰熊熊燃烧,抬了抬下巴,傲然睨了他一眼:“没看见吗?把你阉了!”

伊都立脸色刷地黑了个透彻,咬牙怒吼:“你疯了!”

周围渐渐围了许多百姓,看着眼前这一男一女似仇人似的,看好戏般议论纷纷。

又见那女的如此不雅观的举动,皆倒吸了口气,纷纷指责不要脸,世风日下。

和悦充耳不闻,发力拽了拽鞭子,没拽动,眉头紧皱,不耐地瞪向他:“疯了的是你!你还是不是男人?!睡了丫鬟就罢了,还敢打我六姐,既然你不肯做男人,我自然是成全你,替你毁了这祸根!”

百姓听闻,这还了得?原来是个宠妾灭妻的,又转了对象,大声指责伊都立。

伊都立额头青筋暴跳,周围辱骂的字眼不堪入耳,从未受过这等气的他理智已到了发疯的边缘。

和悦又用力抽了抽鞭子,没抽动,咬牙:“放手!”

伊都立另一只手紧握成拳,攥的咯吱作响,就是不放:“你好歹堂堂一个福晋,怎能做出这样的事?!”

“呵!你都能为了个小妾责打正妻,我有什么不能的?!告诉你,我今儿个就是看你那东西不顺眼,就是要毁了它,让你做不成男人!”

“噗嗤!”马车里,一个俊美男子以扇子掩住半边脸,侧头与一旁的年轻贵妇低语:“我说,这丫头果真与众不同,不过,也忒不像个女人,简直是所有人的噩梦,你是怎么和她那样好的?”

郭络罗氏淡瞥了他一眼,抿唇轻笑:“表哥也有怕的时候?”

九阿哥一噎,拿扇子指着她,气笑:“好歹你还是我表妹,说这话你就不会良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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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哭的伤心欲绝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21章哭的伤心欲绝实话而已,我为何要良心不安?你敢承认你不怕?”

“你!我只是担心你被她带坏了,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八哥。”九阿哥眼神飘忽,愤愤地丢下一句。

“我当你在说笑。”郭络罗氏斜睨了他一眼,看向和悦的目光满是溺爱:“她呀,最可爱不过了,只有心虚的男人才会怕。”

“你说谁心虚呢!”九阿哥不可置信地拔高了声调,又想问那样的人哪里可爱了?她是不是眼瞎了?待注意到她的眼神,狠狠地抖了抖,神情变得怪异。

“谁应了谁心虚。”郭络罗氏笑容一敛,又恢复了素日里高傲的模样,极是淡定地丢下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来。

九阿哥气的倒仰,很快就回过神,瞥了眼那边怒气冲冲的某人,又皱眉看向郭络罗氏:“我说,你对她也关心的太过了吧,她又不是你女儿!”

“啪!”抬手打了他一个爆栗,郭络罗氏恨瞪他一眼:“说什么呢!”

九阿哥捂着脑袋,黑了脸:“能不能别敲爷脑袋,爷好歹是皇子,有你这样的女人吗?!”

郭络罗氏不理会他的气愤,缩回了马车里面,示意车夫赶车。

九阿哥阴着脸,憋着气,狠踹了车厢壁一下。

“话说,你何时学会做生意了?”

“我从来都会,有什么可稀奇的。”

九阿哥恨恨磨牙:“拿来坑你表哥我?!你好样儿的!”



到底力气不如对方,和悦没能抽回鞭子,反被伊都立夺去鞭子,禁锢在怀里,听着他的怒斥:“谁教你的这样对付男人!”

“你是男人嘛?!还有,你竟敢这样这样对我,还不放开我!”和悦呵斥。

伊都立皱眉,毕竟和悦不再是小时候那个爱打爱闹的小女孩,还是十三福晋,这样行为的确不妥。

只是还没松开,马蹄声急促响起,人群混乱让开一条路,接着一阵鞭风再次袭来,伊都立下意识松手躲开。

再看去,前方的和悦已不见了影子,伊都立着急寻去,却是十三阿哥把和悦抱到了马背上自己身前。

“没事吧?”十三阿哥低头着急打量和悦,见她没事,才放了心,抬头怒斥伊都立:“你好大的胆子!”

“爷吉祥!”伊都立打了个千儿,却是低着头,抿着嘴,没解释。

毕竟是在大街上,不便说出对方身份,便只喊了声“爷”。

和悦自知打不过伊都立,今日这一番动静也闹的太大,担心呆的久了被认出身份,冷着脸俯视伊都立:“今日我且放过你,你记住,我姐不欠你什么,你没有资格这样对她,若是你有一点点良知就去向我姐道歉,若是你觉得你这样的行为没错的话,我不介意向舅舅舅母讨个说法!”

说罢,她拽了拽十三的手:“我们回去!”

十三狠瞪了伊都立头顶一眼,拨转马头回了府。

回到府中,妍悦正着急地在房里走来走去,见十三阿哥抱着和悦回来,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伊都立打你了?”

话落已是大怒,恨不得立时冲出去教训伊都立。

和悦瞪了十三一眼,让他放自己下来,上前抱住六姐:“没事的,他不敢对我怎样,要不是顾忌着他是我姐夫,今日定要他再也碰不了女人!”

得知她没事,妍悦放了心,又听了她的话,顿时哭笑不得:“你这暴脾气也太厉害了吧!说动手就动手!”

“总之,我不会轻易放过他!”和悦冷哼,这话并非玩笑。

妍悦心里一热,眼眶一红,捏了捏和悦的脸蛋,笑了起来:“还好有你这个妹妹,有你这样为了我不顾一切,我还是挺高兴的,不过,你不必为我出气,我不会原谅他。”

和悦理解六姐,只是这个时候没有离婚一说,这样的事在古代就是理所应当,男人根本没错,伊都立做错的是事发后没向六姐解释,也没安慰六姐,还动手打了六姐。

即便不原谅,六姐总还要回去,和悦不知该如何帮助六姐。

十三在一边慎重地开口:“和悦,你别再亲自动手,爷帮你教训他就是了,你要是气不过,我可以命令伊都立打掉那个孩子,把那个小妾赶走,决不会让你六姐受委屈。”

看着妍悦拉着和悦的手,恨不得把那双碍眼的手拿掉。

尤其气恼方才伊都立竟敢占和悦便宜。

和悦无语,立刻警告:“你别胡闹!这件事你不许插手!”

若真那样做了,怕是六姐和伊都立之间的关系一辈子也修复不了了。

和悦希望即便六姐将来不得不回去,也要好好的,不能再被伊都立欺负。

十三无辜眨眼,他哪里说错了?

“六姐,你想把那个小妾如何?”和悦拉着妍悦的手坐在西次间的罗汉榻上,试探着询问。

这件事必须有个解决的法子,在和悦心里,那个小妾不能留,敢这样欺负六姐,就该做好偿还的准备。

那个孩子虽是无辜的,却也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们。

如果不得不除去孩子,和悦不介意亲自出手,就怕伊都立从此恨上六姐。

妍悦一瞬间面露茫然,苦着脸叹气:“我也不知该如何,之前我是想着无论如何不能让对方得意了去,怀孕又如何,打了就是了,可是当我亲自喂她喝藏红花时,我却又有点后悔,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面目可憎,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所以我最终还是停手了。

伊都立说的对,我是狠毒,可是我就活该受这样的委屈?受了委屈连为自己找回场子都不行了?更让我伤心的是,伊都立竟为了那个女人打我,连问都不问就定了我的罪。他从来没打过我,一直对我很好,可是为什么就成了这样呢?难道人都是会变的吗?”

说罢,竟伏在和悦肩上痛哭了起来,哭的伤心欲绝。

和悦拍着她的肩安慰:“六姐,你就只当他是一堆狗屎,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伤心流泪,觉得委屈等到他道歉的时候你打回去就是了,他敢还手我就废了他,当然,不建议你原谅他,要好好折磨他,不能白白受了委屈,让他们以为你好欺负。”

“噗嗤”一笑,妍悦擦着眼泪,低声埋怨:“你还真是霸道,你经常这样对十三阿哥吗?”

“至少现在的他不敢再到别的小妾房里,想当初我还是冷了他好一段时间不让他进房,最后还是他死皮赖脸留下的。”

和悦一点也不介意拿十三的糗事来安慰六姐。

妍悦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原来你们是这样相处的啊,他也太由着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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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无法原谅

堂堂皇子做到那个份上,妍悦觉得自己重新认识了十三阿哥,仿佛高高在上的人一下子跌落泥土。

同时也为和悦感到欣慰。

若不是真心在意,如何会这样做?

“想要男人听话,就要管住他的七寸,太宠着他,只会让他变本加厉。”和悦洋洋得意地说着,也是给六姐提建议。

在她看来,伊都立就是看准了六姐喜欢他才敢这样放肆。

六姐一向直来直去,从不会跟人玩心眼,别人稍稍一挑拨就吃了亏。

说到底还是伊都立可恶!

妍悦托着腮,若有所思:“你说的不错,还是我自个儿想的太好。”

很快又恢复了些精神,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回娘家住些日子,至少想清楚打算之前我不想见他。”

和悦欣然同意:“今晚你先在我这儿,或者你想在这儿多待几日再回家也好。”

妍悦点头。

晚上把十三赶去了前院,姊妹俩睡一张床,像很小的时候一样。

许是有和悦陪着,妍悦很快就安心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妍悦没有继续留下,按她的说法是不想打扰和悦与十三小俩口。

和悦赧然,又深感意外,自从这事儿后,六姐倒是变得体贴了许多。

为了给六姐打气,担心阿玛额娘为此不高兴,和悦陪着六姐一起回了娘家。

马尔汉上朝去了,伊尔根觉罗氏见到姊妹俩一起回来,又听说了妍悦和伊都立的事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妍悦就训上了:“你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这样糊涂?还动不动回娘家,哪有你这样做人媳妇的!你让外面人怎么看我们府上!怎么看伊尔根觉罗氏?!”

妍悦被额娘劈头盖脸训的垂下脑袋,委屈不已,想辩驳又说不出口,直觉给额娘丢了脸。

和悦着急地解释:“额娘,这可不干六姐的事儿,伊都立为了个小妾那样欺负六姐,分明是欺负人,六姐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您从前也是最疼我们两个了,可不能眼看着六姐被人欺负也不管吧。”

伊尔根觉罗氏指着和悦,脸色铁青:“你还有理了!你不跟着劝也就罢了,竟跟着她一起胡闹,你好歹身为十三福晋,你让外面人怎么看你?!”

“我没凭着十三福晋的身份找他们算账就不错了,再说了,六姐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被这样欺负还要忍气吞声?伊都立睡丫鬟也就罢了,六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若不是他闹的太过分,一点也没把六姐放在眼里,六姐至于这样吗?分明是他做错了事,到头来却责怪六姐,还动手打人,额娘不心疼六姐,我可心疼了。”

听着她振振有词的一通话,话里话外尽是不满和指责,伊尔根觉罗氏气笑了:“你当了皇子福晋倒是愈发脾气见长了,告诉你,你当了皇子福晋还是我的女儿,你别不懂瞎掺和!”

和悦鼓着脸,一脸不服,心道她哪里瞎掺和了?

到底怕惹得额娘跳脚,没敢出口。

伊尔根觉罗氏再是生气,却不可否认被刚才和悦那一席话讲的动摇了,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你以为额娘不心疼小六?只是你们做事也太冲动了,这样除了把关系搞的更僵,惹得外面议论之外,还能得到什么?

你们以为回了娘家就万事大吉了?伊都立就会自降身份求着小六回去?小六的公公婆婆会同意?便是伊都立自己,毕竟是个男人,哪里会那样轻易向女人低头?伊都立是做错了,难道就要我女儿被别的女人欺负的有家归不得吗?

即便那小妾生了孩子又如何?小六是正妻,那孩子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一个小妾来养,小六回去了,等将来孩子生了,还有机会惩治那小妾,若是连主母的地位都不稳了,你去拿什么讨回公道?!你那才真是给你阿玛额娘丢脸!

小六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在知晓了这事儿之后当众给了伊都立不堪,那样指责自己的丈夫,和丈夫大吵大闹,伊都立的阿玛额娘会不向着自家儿子?别人也只会说你是个妒妇,不过一个婢生子,也值当那样?你还做错的一点就是不该因为一时气愤去动那个女人,那女人再如何不堪,怀的也是伊尔根觉罗氏的子孙,谁给你的权利去私自动手?”

和悦哑然,竟一时不知如何说好。

妍悦也是一脸尴尬,两手绞着衣袖,低着头不语。

两个人同时想到了额娘以往的作为。

对两个姨娘从来没有刻意针对,却没人敢在额娘面前不敬,所有的庶子庶女皆是在额娘膝下养大,虽说不是亲生,却对他们一视同仁,几个姐姐弟弟也都是把额娘当作亲生额娘对待。

许是自小在额娘的熏陶下长大,阿玛又对额娘百依百顺,除了和悦有自己的想法,妍悦从来都是以额娘为榜样,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姨娘这方面吃了苦。

当别的女人怀了孕,自小见阿玛额娘相亲相爱又脾气娇纵任性的妍悦哪里受得了?

以为凭着伊都立对自己的在意,即便除了那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伊都立也不会对自己如何,这才敢动手。

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仗着伊都立喜欢她,宠着她罢了。

然而现实给了她重重的一击,不是所有人都同阿玛一样由着额娘为所欲为,更何况额娘从未对阿玛的庶子庶女动过手,阿玛没有理由责备额娘。

而妍悦却动了除去那个孩子的心思,还付诸行动,于是当伊都立打了她一巴掌,妍悦懵了。

不仅是心里后悔惶恐,怕伊都立真的恨自己杀了他的孩子。

更是没想到伊都立会打她。

愤怒战胜了后悔和恐惧,直接和伊都立撕破了脸,甚至冲动地回了娘家。

妍悦想到事发到如今伊都立从未安慰过自己一句,甚至一意孤行地纳了姨娘,心里不是没有委屈,正是因为如此,才会任由心里的嫉妒和恨意冲昏了头脑。

事到如今,妍悦依然无法原谅伊都立,却不可否认额娘说的对。

她一气之下回了娘家,不仅惹得公公婆婆不满,伊都立怨愤,更是给了那个女人机会。

而自己却连报复回去的机会也放弃了。

“额娘,我该怎么做?”妍悦哭丧着脸,真的开始迷茫了。

伊尔根觉罗氏叹了口气,终究不忍:“趁着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那个女人和孩子不是没事吗?等伊都立来找你,你就跟他回去,莫要再闹脾气。额娘不是让你承认自己错了,向别人低头,而是无论何时都要保住自己的优势,你受了委屈,凭着伊都立对你的愧疚,还怕以后对付不了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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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让她死心

妍悦知晓额娘说的对,但就是无法咽下这口气。

凭什么自己要那样轻易地原谅?

做错的是伊都立,该请求原谅的也是他,这是妍悦仅剩的坚持和骄傲。

和悦握住六姐的手,给她无声的安慰。

她也希望至少伊都立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向六姐道歉,伤害了人,想把人带走就把人带走,哪有那样好的事?

“额娘,这件事应该由六姐做主,六姐不是小孩子,我相信六姐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若是伊都立有担当的话,起码他需要了解到自己的错误,否则就不配做一个男人,更不配做一个丈夫。”

伊尔根觉罗氏摇头无奈:“额娘真是把你们宠的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

和悦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好歹是额娘的女儿,怎么也不能太没骨气了不是。”

“就你嘴甜!”伊尔根觉罗氏笑点了点她:“罢了,随你们吧,只是不能太过分了。”

和悦自是点头保证,送六姐回了她以前的房间:“六姐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尽管让人去找我,尤其是伊都立如果来找你,你应付不了的时候。”

“放心吧,这里毕竟是我娘家,他还不敢胡来。”妍悦歪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手肘撑在桌面上,拄着下巴,整个人没精打采的。

和悦没再说什么,回了十三阿哥府,却让春芽时刻留意着那边的动静。

下晌的时候和悦得到消息,伊都立去了府上,要见六姐,之后被请进了府里,天还没黑就垂头丧气地走了。

和悦满意地笑了,只要六姐不会轻易被对方哄了去就行。

若是不让他得些教训,定不会记住。

就是不知他能坚持多久。

晚上用膳时,十三问了六姐的事儿如何了,和悦说了六姐回娘家的事,还有伊都立今日去了府上却无功而返的事儿。

“早知如此,当初做什么去了?!以前还真是错看了他!”和悦一下下拿筷子戳着碗里的馒头,似是把它当作某个惹人生气的人。

十三夺走了她的筷子,无奈地笑:“馒头哪里惹着你了?”

又殷勤地给她舀了一小碗粥放到她面前:“消消气,不值当为这事儿发火。”

“哼!要是他在这儿,我定要揍的他满地找牙!”撇了撇嘴,几乎恶狠狠地咒骂。

十三皱了眉,忧心忡忡:“你六姐这样做是否不妥?时日久了她怕是要吃亏。”

“不过是让他吃些苦头罢了,若是连一日都受不了,也太逊了吧。”和悦冷笑,压根不以为意。

“我不是说这个,毕竟是人家儿媳,若是拖的久了,只怕日后回去了也要难过。”十三阿哥仔细解释:“无论孰是孰非,这事儿终究是一桩丑闻,伊尔根觉罗氏定不会让你六姐继续留在娘家,若是你六姐执意不肯回去,他们虽说没法子,却难免要怨到你六姐身上。主动回去和被迫回去终究有所区别,你要好好劝劝你六姐,我不是让你六姐服软,而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能在这里让人抓住了错处。”

和悦咬着筷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十三阿哥立刻打起精神,笑了起来:“爷是这个意思,你看要不要爷帮你去说和说和?爷终究是皇子,他们不敢不听,爷让伊都立认个错,你六姐就能顺利地回去,这样对谁都好不是。”

“行啊你!”和悦歪着头想了会儿,展颜一笑,赞赏地点了点头:“你这个法子倒是不错,既如此,这事儿就交给你了,记住,不许说是我的意思,否则伊都立那小子还不尾巴翘到天上去!”

十三连连点头,却又看着她欲言又止。

和悦挑眉困惑:“还有什么?”

十三凑近了和悦,嘴巴贴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和悦立刻杏眼一瞪:“你还敢讨价还价!”

这个色狼,果然没免费的好事儿!

十三搓了搓手,讪讪地笑着:“爷总不能白忙活一场不是,你心疼你六姐,好歹也得心疼一下你夫君我啊。”

“哼,你别忘了,我六姐也是你六姐,连这份儿面子都不给,你也太小气了吧!”和悦推开他的胸膛,不客气地讥讽。

十三干脆紧握住她的手,眼神执拗地盯着她,一脸的认真和希冀:“爷就这一个小小的要求,爷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亲自出面的,可不是看在你娘家的面子,你好歹也要犒劳一下爷不是。”

被他盯视的毛毛的,和悦咽了口口水,心道这事儿成了也算是他立了一功,不过是一个月十天而已,于是大方地点了头,哼了声:“答应你就是了,不过仅此一次,不许再加!”

十三咧着嘴,忙不迭点头。

说到底,若不是无可奈何,和悦还真不愿这样做,必须要让伊都立再受几日。

只是额娘说的对,六姐必须回去,还要伊都立亲自向六姐认错才行。

第二日一早和悦就去看六姐,见她依然没什么精神的样儿,担心不已:“六姐可瞧了大夫?”

“哪里需要瞧什么大夫?我又不是那弱不禁风的林妹妹。”妍悦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只是太无聊了,做什么都没劲,不过你来了就陪我说说话吧。”

说至最后,忽地坐了起来。

和悦趁机问了六姐若是伊都立向她道歉,她是否会答应回去。

“嗯,我不知道,应该会吧。”妍悦歪着脑袋想了想,不确定地回答:“虽然我心里还是不甘心,可是额娘说的话在理,我不能因为一时之气就让别人捡了便宜。”

和悦闻言心里有了计较,无声地叹了口气。

到了下午申时末伊都立再次来了。

和悦陪着六姐,听着她坚定地说着不见,面上无任何变化,作势起身:“我去见他,倒要问问他有何说法!”

说罢不由分说出了屋往前院花厅而去。

一刻钟后,走到花厅门口,和悦顿住脚步,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是阿玛、额娘和伊都立在说话。

“岳父,岳母,还请让我见见妍悦,我知道她不想见我,这事儿是我的错,我会补偿她……”

“你打算如何补偿?”和悦一脚踏了进去,冷声质问。

三个人同时惊讶地看了过去。

“你来做什么?还不快回去陪着小六!”马尔汉厉声斥责。

“阿玛,我只是代六姐问几个问题而已,您着什么急?”她眨巴着眼,一派纯真。

马尔汉火冒三丈,当即就要拍案站起,被伊尔根觉罗氏一把按了下去:“听小七想说什么,这样大脾气做什么!”喉咙一噎,只得气呼呼地扭过头去。

和悦走上前去。

伊都立眸色一闪,嘴唇轻抿,唤了声:“七妹妹。”

和悦冷笑,眸含轻嘲:“我可当不起这个称呼,只是难为你还记得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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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成了外人

见他拧着眉没说话,和悦转身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既然你还记得这个称呼,不知可还记得当初你娶我六姐之前与我说的话?”

伊都立嘴唇张了张,说不出一句话。

和悦故作低眉沉思的模样,然后“啊”地一声:“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说你喜欢六姐,你亲口承认的,可是这才过了多久,你就不记得那件事了?”嘴角含了一丝淡淡的讥诮,语气也冷了下来:“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六姐那样喜欢你,你是怎么对她的?为了另一个女人伤害六姐,你还真是本事大啊,我都不得不服你说谎的本事了!我也恨自己竟然相信你真的会对六姐好。

既然你所言都是假的,何必还要欺骗六姐?让她死心不正好?反正六姐也不是不回去了,只不过是回家冷静几日而已,正好你可以趁着这几日好好安慰安慰你的小妾,让她好好生下你的孩子,免得她再担惊受怕的,动了胎气。”

“我从未欺骗妍悦。”伊都立皱眉,对和悦的话不满,却硬是忍住:“那件事是个意外,孩子的事我抱歉,是我对不住妍悦,但毕竟是我的骨肉,我不可能视而不见,待孩子生下来,我会交给妍悦抚养,至于那个女人,她若不喜,我会按她的意愿送去别处,再不相见。”

“你是想说让六姐把那个孩子视如己出?”和悦眸中划过一丝锐利,紧紧地盯住他:“让我六姐替那个费尽心机爬床的婢女抚养孩子,你不觉得这样做太过强人所难吗?以后每当看见那个孩子,六姐只会想起不快,你可有替她考虑过?”

伊都立怔住,又极快地解释:“可他也是我的孩子。”

“那与六姐何干?”和悦的语气极是嘲讽:“若对方怀的是男孩,六姐还未怀孕,长子却让他人占了去,你让六姐情何以堪?如何对他视如己出?你有考虑过吗?对于六姐和她未来的孩子,你统统没考虑过,却始终在意另一个女人的孩子,你不觉得可笑吗?”

伊都立被问的哑口无言,怔怔地看着和悦,渐渐面露苦涩。

“伊都立,你对不起的是我六姐,在一开始的时候,你没有向六姐道歉,没有安慰六姐,只顾着给你孩子的生母一个名分,逼着六姐承认那对母子的存在,六姐即便有错也是你一步步逼的,可是你非但不理解,还在六姐的伤口撒盐,你还以为那些都是六姐应该做的吗?”

话虽咄咄逼人,却震得伊都立久久无法回神,强撑着淡定的表情也渐渐地出现了皲裂。

马尔汉和伊尔根觉罗氏仿佛第一天认识自己的女儿,吃惊不已。

好不容易二人才回过神,对视一眼,马尔汉朝妻子颔首,然后看向伊都立,摸了摸胡须,轻咳了声:“伊都立啊,小七的话也是我们做父母的意思,小六是我们的女儿,她什么样的性子我们明白,任性是任性了点,却不至于容不下人,你这个事的确是过分了,回去告诉亲家,我们也不是容不下一个姨娘和孩子,只是你们这事儿也忒的不地道,这不是欺负我们家闺女好说话吗?好歹小六还是你嫡亲的表妹,你阿玛的嫡亲外甥女,怎么就不能多心疼一下自家人呢?”

伊都立满脸的尴尬和心虚,唯唯称是。

和悦悄悄向阿玛竖起大拇指,眨了下眼。

马尔汉得意地抚着胡须,嘴角快咧到了耳后根。

“好了,你还是离开吧,六姐现在不想见你,若是你真的知错了,等你处理好了那件事再向六姐说吧。”和悦站起来,上前往外推着他,极是不耐。

伊都立不愿走,好声好气地央求:“七妹妹,当我拜托你了,我只见她一面,说两句话就走。”

和悦俏脸一沉:“你是听不懂吗?都跟你说了,我六姐不想见你,再说了她身子不适,若是见了你还不气吐血,你赶紧走,来人,送客!”

“妍悦病了?怎么回事?”伊都立立刻紧张地抓着和悦的胳膊,急急地追问,那一脸的紧张和担心不似作假。

和悦没答,这时候外面一声“十三阿哥到!”,马尔汉与伊尔根觉罗氏面面相觑,赶紧站了起来。

伊都立没问到答案,正焦急不已,就见和悦甩开了他的揪扯,大步跑向外面,一把扑进了十三阿哥的怀里。

十三阿哥被这突然其来的亲密弄的懵了,有种如置梦中的感觉,下意识把她搂在怀里。

“你怎么来了?”和悦惊讶又惊喜地出声。

看着她笑着眨眼的模样,十三阿哥了然又沉溺在她难得的主动里,贴着她的耳以花厅里的几人能听到的声音解释:“听说你在这儿,就来接你了。”

马尔汉重重地咳了声,额角突突跳着,眼珠都快瞪了出来。

这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

伊尔根觉罗氏不忍直视地别过脸,忍着笑。

和悦挽着十三的手臂进去,路过伊都立时瞥了他一眼,冷哼:“没见到我们一家人说话吗?还不走!”

伊都立:“……”

怎么感觉他成了个外人?

这感觉好生憋闷!

“先不急着走。”十三阿哥笑眯眯地阻止了伊都立:“你也是一家人,何不一起坐下。”

态度与上次的敌意和恼怒截然不同。

伊都立摸不着头脑,却很高兴地留了下来:“多谢十三爷。”

心里到底对十三爷多了些感激。

“哼!就你好事!”和悦不高兴地掐了下十三的手臂。

然而掐到手臂上的力道却并不重。

十三作出一副龇牙咧嘴的样子,连连讨扰:“毕竟是姐夫,何必如此不饶人。”

和悦扭过头去,却也没再说出反对的话。

伊都立看着他们,面露惊讶和苦涩。

惊讶的是十三爷与和悦的相处竟是如此亲密,苦涩的是原本自己也是如此,却……

马尔汉和伊尔根觉罗氏对此早已习惯,是以见惯不怪。

“没想到伊都立也在此,可是来接六姐回去的?只是怎么不见六姐?”坐下后,十三故意惊讶地询问。

和悦拽了拽十三的袖子,冷瞥了伊都立一眼:“哪有那样便宜?难得六姐能够轻松些时候,不必面对那些烦心事,六姐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跟着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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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双簧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25章双簧伊都立脸色一黑。

早就知晓这个表妹嘴皮子功夫厉害不是吗?

深吸一口气,咽下满嘴的苦涩。

“此言差矣,毕竟伊都立与你六姐乃一家人,早晚要回去,不是吗?我瞧着伊都立也知错了,总要给他一个机会不是?”

十三难得帮伊都立说话,包括和悦在内,皆是一副惊讶的模样。

当然,和悦是装的。

“呵!你何时与他成一伙儿了?!”和悦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怒气冲冲地瞪向他。

十三急忙摆手:“怎么会呢,你可不要误会,我这可是为了你六姐着想。”

“那你说,我听着!”和悦没和他继续纠缠,眯着眼,冷笑着问,好像在说我看你能扯出什么花儿来!

十三咳了声,整理了下颈下衣服,讪讪地笑了笑,看了眼马尔汉和伊尔根觉罗氏,神情严肃了下来:“这事儿吧,其实也没那样难解决,那事儿是伊都立做错不假,却也并非有意。”

伊都立听了这句,眼睛顿时一亮,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六姐生气是应该的,只是谁能没个犯错的时候?六姐总也留在娘家也不是道理,时日久了难免对她名声不好,再说了,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哪有隔夜的仇?伊都立错了,就让他亲自向六姐赔罪,请六姐回去就是了,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做错了事认个错也算不得什么,六姐就此回去了,岂非两全其美。”

“呵,依你所言,若是他再犯了错该如何?还能再让六姐被他欺负了去?”和悦并不买账,依旧冷言冷语。

伊都立急忙保证:“决不会再有下一次,还请岳父、岳母和七妹妹放心。”

十三阿哥咳了声,笑了笑:“你看他都这样说了,你若是不信他,爷替他作保如何?若是他再犯,爷绝对不会再替他说话。”

和悦看着他,撇撇嘴,勉强点了点头:“既然你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又转向伊都立,依旧没好脸色:“不过你真的肯亲自向六姐赔罪?”

伊都立眼眸一闪,面露为难。

和悦气极,拽十三的袖子,怒不可遏:“哈!你看他,竟然还犹豫,看来他的诚意也不过如此!我就该劝六姐永远不要再理他!”

“我答应!”伊都立立刻咬牙应了。

和悦愣了下,挑着眉看他,反问:“当真?”

伊都立点头:“当真。”

和悦脸色缓和些许,轻哼:“那好吧,看在十三爷的面子上我答应给你见六姐的机会,只是要不要回去还要看六姐的意思,我可做不了主。”

伊都立唯有点头,总算是松了口气。

“那我先问了六姐,看她要不要见你,你且先等着吧。”和悦起身就去了妍悦住处。

听了和悦的解释,妍悦沉默片刻,咬牙点头:“好吧,我见他就是了,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个赔罪法。”

和悦也瞧出来了,六姐还是放不下伊都立,否则也不会这么些天无精打采的,这会儿还要去见伊都立。

她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和悦立刻让丫鬟去叫了伊都立过来。

等伊都立来了,和悦开了门,绷着脸,侧身让到一边,看也不看他。

伊都立神色复杂,低低地道了声“多谢七妹妹”,快步走了进去。

和悦要跟进去,被十三拽住,以眼神示意,握着她的手往外走了些。

“你做什么?”和悦没好气地问。

她还要进去陪六姐的。

万一六姐被对方骗了欺负了怎么办?

十三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你还担心他吃了你六姐不成?放心吧,你不在,两个人说话更方便。”

“为什么?”和悦捏了捏自己发热的耳朵,眸中满是费解。

十三就爱她这种迷糊劲儿,咧嘴笑:“伊都立毕竟是个男人,让他当着你的面向你六姐赔罪,你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和悦了然,不过还是不高兴:“哼,你倒是了解他,还这样为他着想,果然,都是男人!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可是为了他和六姐谈的更顺利,可不是为了他,再说了,我跟他可不一样。”十三立马解释,面露委屈。

和悦这才好受些:“哼,这还差不多。”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两个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和悦见六姐脸上表情还好,伊都立却是喜难自禁。

往常一本正经的沉稳少年,第一次露出如此明显的欢喜,紧紧地握着六姐的手。

看来还挺顺利的嘛。

和悦把六姐拉到一边,无视伊都立立刻紧张起来的表情,悄声问:“你真的打算回去了?”

妍悦点点头:“那当然,总不能给了别的女人可趁之机。”

“那你可有提了什么条件?”和悦还真怕伊都立一示弱,六姐就巴巴地跟着人回去了。

“我说了,庶子女只能由我教养,永远不许那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还让他保证将来继承家业的只能是我的儿子。”

和悦拍了拍胸口,吐出口气:“还好还好。”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了。”妍悦抱住和悦,笑着安慰。

和悦狠狠点头。

送了六姐和伊都立离开,和悦和十三也向阿玛额娘告辞。

临走前伊尔根觉罗氏把和悦拉到一边,皱着眉问:“你和十三爷究竟是怎么回事?”

和悦挠了挠头发,唉,被额娘看出来了。

向额娘一一解释清楚,伊尔根觉罗氏食指点在和悦的额头,笑了:“你这个鬼精灵,这事儿做的不错。”

和悦笑嘻嘻反问:“最重要没丢了您和阿玛的脸不是。”

伊尔根觉罗氏噗嗤一笑。

晚上回到府上,和悦和十三相携着回了正院。

刚到门口就瞧见春蕊从屋里匆匆走了出来,笑着行礼:“爷和福晋回来了。”

和悦顿了下,盯着她看了几眼。

春蕊被看的低垂了头。

和悦微微一笑,和十三进了屋。

“今日可是累了?”十三站到和悦身后给她捏着肩。

和悦舒服地叹着气,点头:“还真是,这两天没睡过一个好觉,如今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真不明白,你这个做妹妹的倒总是为姐姐操心。”十三发出不满的抱怨。

“那当然,六姐虽比我大着两岁,心性却比我要单纯一些,表面是她作为姐姐保护我,实则在我心里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样,我一直担心六姐受伤。”

“那你何时也如此关心我一下?”十三自身后抱住她的纤腰,暧昧地在她脖颈处吹了口气,语气温温的,带着点怨夫的味道。

和悦抬手抓住他的手,冷笑:“你又不老实啊。”

“你可是答应爷的,不能说了不算。“十三委委屈屈地向她诉苦,黑眸眨啊眨:“再说了,你何时才能给爷生个孩子?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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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终于想通了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26章终于想通了可恶!竟然卖萌!

更可恶的是自己竟然没有招架之力。

瞧着他这副渴望又萌萌的小表情,即便知晓他是装的,还是忍不住心软。

她想这辈子自己是栽到了他的手上。

伸手捏住他的鼻子,和悦挑眉:“真的想要?”

十三猛点头,又因鼻子被她捏着只能张着嘴呼吸,因为她的问话弯了弯眼睛,里面载着满满的温柔。

和悦捏着下巴,心道,如今这具身子也已十五岁了,本打算再等些年,现在却是不想等了。

本来府里面的那些女人都成了摆设,再没个孩子怕是宫里还要往府里送女人。

她还没大度到看那些女人一个个进府碍自己的眼,女人多了,难免怨气多了,到时候又要生事。

最重要的是,眼前这小子的心意和悦算是瞧清了,他既如此渴望,自己何不成全他,免得他总是拿哀怨的小眼神控诉自己,搞的自己跟个恶人似的。

于是和悦想了片刻便痛快地点头答应了。

十三阿哥一下子把和悦抱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儿,整个眉眼都染上了愉悦的笑意:“福晋果然疼我!”

和悦被他转的头晕,心里面却因他如此反应有些欣慰。

从前自己总欺负他,他也从未有过一丝怨气,依旧对自己千依百顺,甚至在今日不顾皇子之尊插手臣子府上之事。

难得和悦善心大发一回,却见他如此高兴,似乎也值了。

“福晋,我们这就生孩子去!”十三说风就是雨,咧嘴笑着,立刻抱着和悦往寝室去了。

和悦忍不住扶额,这样急的吗?

“还没用膳呢,着什么急!”和悦轻锤了他胸膛一下,嘴角却露出一丝宠纵的笑意。

十三把和悦放在床上,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一脸懊恼:“也是,总得填饱了肚子才能继续,爷可不想饿坏了你。”

说罢食指在和悦的下巴处轻佻地蹭了下,眉眼带笑,出去吩咐人传膳了。

那样大灰狼看小白兔的眼神令和悦打了个颤。

第一次见他如此模样,却莫名地……勾人极了。

和悦侧过身躺着,食指摸着下巴,扬起唇角,笑的高深莫测。

这让再次进来的十三一下子定在了原地,傻傻地看着和悦那不经意间撩人的姿势。

尤其是和悦轻飘飘的一眼向他扫过去时,那眼角流露出来的媚意,使得他咕咚咽了口口水,很不争气地……流了鼻血。

和悦噗嗤笑了起来,掩着嘴笑的双肩乱颤。

在十三眼里和悦从未如今日般有女人味过,更何况此刻如其他女人般露出这副小女儿般的动作。

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也顾不得自己方才的失态,随便拿了帕子擦了鼻血,上前俯身在和悦唇角吻了一下,抬眸看她含笑的模样:“爷先带你去用膳,一会儿爷再罚你。”

“罚我什么?”和悦莫名其妙,无辜地眨眼,她做错什么了?

十三未解释,只是笑的一脸春风,重新抱起和悦去了用膳的圆桌前。

安安静静地用了膳,海兰和春芽服饰着二人沐浴梳洗了,十三走到妆台前坐着的和悦身后,夺过海兰手里的毛巾,挥手示意海兰等人下去,亲自替和悦擦着头发。

镜中的女子眉眼较过去已渐渐长开,淡去了些许稚嫩,却依旧年轻娇嫩,许是因为放开了性子,多了几分女人的成熟和媚意。

和悦透过镜子看到身后的少年,身材颀长挺拔,剑眉英气,双眸灿亮如星,又透着专注的温柔,鼻梁挺拔,嘴唇略薄,却并不薄情,嘴角扬起一抹温暖安然的笑容,显得温和而多情。

时光荏苒,当初那个被自己打了哭闹着找四哥的大男孩已然蜕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少年,不再懦弱,不再胆小,不再因为想起额娘而脆弱伤心,尽管在自己面前仍旧是那个大男孩,却已然看得出其俊逸伟岸的尊贵气质。

如今的他已成长到了让和悦仰望的地步。

一双手臂自后将她抱在怀里,十三下巴搁在她肩上,笑问:“在想什么?”

和悦看着镜子里露出的男子面容,忽然间觉得心脏漏跳一拍,暗暗嘀咕,怎么感觉他越来越帅了呢?

尤其是嘴角那一抹坏笑,怎么看怎么令人着迷。

“没什么。”这话她当然不会说,否则对方还不得意地翘起了尾巴。

十三倒也没追问,牵起和悦的手,向床那边走去。

越靠近越紧张,虽然已然经过无数次,却不知怎的今日格外紧张。

或许是今晚的他有些不一样吧。

和悦定了定神,不再多想。

……

第二日和悦累的浑身酸痛,躺在被子里起不来。

十三由丫鬟伺候着穿上衣服,来到和悦身边,笑的满面春风,帮她掖了掖被子,凑到她耳边说了句:“好好休息,不必着急起身。”然后就去上朝了。

和悦听着他的脚步声离开,睁大眼睛,唉声叹气。

昨夜简直是她这么多年来最累的一夜。

从不知十三的体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好,花样也是众多,仿佛是攒了许久的力气和花样全用到昨夜去了。

和悦感觉到他不同以往的热情。

过去的他也热情,却从未如昨夜般热情地想要把她融化。

和悦这才了解到什么叫披着羊皮的狼。

直到巳时初,和悦才起身。

海兰帮和悦穿衣时止不住满脸的笑意,看的和悦都忍不住臊的脸红。

好在她脸皮厚,倒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当春蕊送来一碗药,海兰接过药递给和悦。

和悦随意瞥了眼,摆了摆手:“倒了吧。”

“啊?”海兰一懵,没明白,和悦笑着解释:“这个以后都不喝了。”

想到昨天答应的事,和悦捂着自己的小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她竟然开始有些期待了呢。

或许当母亲真的是件挺不错的事。

走到门口的春蕊背影一僵,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海兰却是最高兴的:“福晋终于想通了,太好了!奴才这就把它倒了。”

然后立刻把药端了出去。

和悦好笑地摇头,看来身边的人也希望她能有个孩子。

今日身子乏累,和悦便在屋里的美人榻上歇息。

海兰在一边看着和悦这副安然的模样,却是心急如焚。

又站了许久,始终不见和悦有何吩咐,气的跺了跺脚,走去门口四处看了看,又走回来使眼色给春芽。

春芽面露不解,见她直往门口呶嘴,了解地点点头,走了出去。

海兰深吸口气,走到和悦面前,轻轻地唤了声:“福晋,奴才有话要说。”

“什么事?”和悦睁开眼睛,伸手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

海兰扶她坐好,在她背后垫上迎枕,欲言又止地瞟了她几眼,还是说出了口:“福晋,昨天您没瞧见春蕊的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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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志向大着呢

和悦挑眉,原来是为这事。

她自是发现了,毕竟跟了自己许久的人,却并未当回事,只是见海兰脸色尤其不好,倒乐的逗弄她,摸着下巴沉思片刻,满面不解:“怎么了?我觉得挺好啊。”

“还挺好?!”海兰睁大了眼,气不打一处来:“福晋真是心大,那么大一人,您就没瞧出不对,可奴才却瞧得真真的,昨天您和十三爷回府,她打扮的那样花枝招展,见了爷还笑的那样欢喜,当着您的面都敢如此,这不是存心对福晋不敬吗?”

“嗯,女儿家打扮的好看点也无可厚非,更何况十三爷可没瞧她,再怎么笑的欢喜又有何用?我倒觉得你是关心则乱,或许人家只是见我回来才开心呢。”和悦气定神闲,不以为意。

海兰翻了个白眼,脸颊气鼓鼓的:“您可真爱说笑,看到您至于笑的那样开心吗?您没看到当时她眼睛都快粘到十三爷身上了吗?枉费福晋收留她,还对她那样好,她却忘恩负义,这样对福晋。”

和悦想起当初的那个瘦弱胆怯的小丫头。

自从跟了和悦,春蕊明显比从前活泼了许多,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是愈发漂亮,加上那副楚楚动人之姿,更加惹人怜惜。

随着和悦嫁到十三阿哥府,也是有瞧见过春蕊看向十三的目光有些许不同。

本不是那些心机深沉之辈,心思太过明显,和悦哪里能不懂?

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十三又是那样的身份和容貌,心动自是无可厚非。

只是春蕊从未做错什么事,伺候和悦一向尽心,十三又从来对和悦身边的丫鬟视而不见,和悦也就懒得理她。

昨天见到春蕊那副打扮和表情,要说没一点情绪是假的。

只是也没必要为这些还没发生之事大动肝火,便只做未见。

对待身边这些人,和悦都是希望能为她们寻个好归宿,也是念着海兰春芽她们还小,没急着为她们打算。

只是春蕊却是比海兰她们大了好几岁,这些年和悦竟是忘了这茬。

如此说来,倒是和悦对春蕊忽略了,难怪她会对十三动了春心。

“你去把春蕊给我叫来。”和悦吩咐海兰,心里头涌出些兴奋,这下可是有事干了。

海兰以为和悦是要教训春蕊,高兴地应了一声去了。

和悦又让春芽把王嬷嬷叫过来。

不多久,海兰先带着春蕊进来。

春蕊低着头跟在海兰身后,战战兢兢地行礼:“奴才见过福晋,不知福晋有何吩咐?”

见她这副拘谨的样儿,和悦狐疑地瞥了眼海兰,也不知这丫头跟她说了什么,瞧她吓的。

然而,和悦也没功夫问她,直接开门见山:“自是有话要问你。”

“福、福晋请说。”声音更颤抖了。

和悦抚了抚额,自己瞧着很可怕吗?

也没心思计较她的心思,继续开口:“说来你来我身边也许多年了,年龄也大了,这些年是我疏忽,忘了给你找个人家,一会儿我让王嬷嬷打听一下府里面的小厮护卫,我会挑几个好的,你若有意我便给你准备些嫁妆,风风光光地为你们把事儿半了,你好歹是我的人,嫁过去也没人会欺负了你,你觉得如何?”

“噗通!”一声,春蕊二话不说直接跪了下来。

和悦原以为她是感激,下一刻却见她泪眼朦胧:“福晋,奴才可是做错了什么?您为什么要把奴才打发走?”

和悦张口结舌,怎么说的自己好像惩罚她似的?是她理解错了?还是自己表达不清?

清了清喉咙,耐心地解释:“我没要打发你,只是女儿家终究要嫁人的,这些年是我疏忽这才耽搁了你的婚事,我这不是想为你找个好归宿吗?”

“福晋,奴才不要嫁人,您就让奴才一辈子伺候您吧。”春蕊咚咚地磕起了头。

和悦额头突突跳着,怎么画风不太对啊?古代的女子不都希望嫁个如意郎君吗?自己为她打算她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倒像是一副受了委屈宁死不屈的模样?

还不待想出个结果来,王嬷嬷来了。

给和悦行了礼,和悦请她坐下,王嬷嬷连称不敢,没坐下,又瞥了眼跪着的春蕊,疑惑地问:“福晋,可是这丫头做错了什么事儿?”

和悦苦笑:“她没做错,我只是念着她年纪大了,想为她在府里面寻个合适的人,她却不肯,说什么都要留在我身边。”

王嬷嬷眼中精光一闪,背脊挺直了些,再看向春蕊的目光便含了些许凌厉,嘴角微扬:“女儿家哪儿有不嫁人的,这可不是胡话吗?春蕊姑娘年纪也大了,再留下来可就真成了老姑娘,那可不就是我们福晋的过错?或许春蕊姑娘不愿嫁个奴才,想在外面寻个正经人家做正房,这个也不是问题,你是福晋身边的人,想来也是极容易的。”

春蕊头低下去,磕磕巴巴地回:“回、回福晋,奴才不想,奴才不愿,您就让奴才一辈子跟着您吧。”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要自梳?”王嬷嬷再问,声音依旧温和,只是眼眸深处却是冷然,瞥了眼和悦。

和悦明白王嬷嬷的意思,不言不语,心里头已有了些许猜测,笑意也渐渐淡了下来,随意地靠在椅背上,玩着自己的衣袖。

“奴才……奴才……”春蕊一时语竭,跪趴在那儿,极是尴尬。

王嬷嬷转向和悦,笑意吟吟:“福晋,奴才瞧着春蕊姑娘志向大着呢,您可做不了主,您看是……”

经了这番试探,和悦又不是个傻子,岂会不明白?

只是未料到她会如此执着。

既已生了异心,和悦自不会再留着:“罢了,就把她……”

到底伺候了自己一场,给她些银子,把她撵出去也就是了。

话未完,春芽匆匆跑了进来:“福晋,不好了……”

王嬷嬷严厉地斥责:“怎么这样没规矩?福晋面前由得你放肆?!”

春芽小脸白了白,一脸惧意,立刻跪下求饶:“福晋,奴才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和悦无奈,这个王嬷嬷就是对底下人太过严厉,弄的底下人见了她都跟见了罗刹似的,不敢松懈半分。

这些人在和悦面前一向自在惯了,遇到了王嬷嬷难免受责难的时候多了些,遂随意地摆摆手:“你起来吧。”

见她如此慌张,蹙眉问:“发生什么事了?”

春芽想起要说的事,立刻回禀:“福晋,六格格碰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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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动辄打杀

春芽想起要说的事,立刻回禀:“福晋,六格格碰了头了!”

“碰了头了”这四个字着实把和悦骇的不轻,呼地站起,脸色惨白。

“怎么回事?!”和悦厉声责问,心绪如麻。

怎么会?这才回去一日不到,怎么又出了这等事?能生了死志,定非寻常之事。

和悦万分后悔,不该让伊都立把六姐带走,全是自己的错。

王嬷嬷也是愕然焦急不已,瞧见和悦已是心急如焚,神情恍惚,忙上前去扶了和悦:“福晋且安心,六格格福大命大,定会无事的。”

春芽接着回禀:“来人是六格格身边的簪云,说是六格格已无大碍,只是想见格格。”

和悦松了口气,攥住王嬷嬷手的手心已是湿了一层。

因挂心着六姐,和悦连衣裳都没换,急急地出了府。

见了簪云,一路上才听她解释了前因后果:“昨日少夫人回府,今早就见了张姨娘,本是要嘱咐她好生养胎,也是给她个警告,谁知张姨娘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喊肚子痛,喊了大夫过去,说是受了惊,胎儿不稳,夫人和姑爷怀疑是少夫人说了什么话威胁张姨娘,少夫人一气之下就碰了头,以死证清白。”

簪云哽咽着,忧心不已:“少夫人虽说有气,却断然不会生出害人之心,少夫人也是伤心极了。”

和悦听的勃然大怒,这个伊都立是脑子有坑吗?竟为着那女人怀疑六姐。

畅通无阻进了六姐的院子,在院门口远远地瞧见了乌云珠和伊都立。

和悦几步上前,不待他们说话一巴掌便招呼在了伊都立脸上。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听得乌云珠一声惊呼,和悦在乌云珠发怒之前截住了话头:“舅母,您不必说什么,我尊重您,却不代表我六姐受了这样的委屈还要对他和颜悦色,我六姐险些没了命,一巴掌于他而言已经太轻了。”

乌云珠生生气的脸色发青,却不好发作,心疼地看向自己儿子。

伊都立垂下眼眸,双拳紧握:“是我的错,是我没照顾好她,是我让她受了委屈,是我该打,七妹妹如何惩罚我都可。”

和悦一点也不为他的伤心悔恨而心软,讽刺地牵起唇角:“今日就算我闹到皇阿玛面前,你们也不占理,宠妾灭妻,害的嫡妻险些没了命,一条也不够你们受的,就算我六姐要与你和离也不为过。”

伊都立变了脸色,嘴唇蠕动了几下,终究什么也没说。

和悦越过他,进了六姐的房间。

乌云珠打了儿子肩膀一下,怒斥:“你瞧你都娶了个什么媳妇?动不动闹死闹活的,还引来个母夜叉的妹妹!存心与我们家过不去!”

伊都立没言语,跟进了房间。

乌云珠恨铁不成钢。

和悦来到言悦床前,见她额头上缠着纱布,脸色苍白憔悴,心疼地埋怨:“你怎么这样不争气?才回来多久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妍悦扯起唇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伸手握住和悦的手:“你别担心,我没事,小伤而已。”

“这还是小伤?你还真是心大!”和悦火冒三丈:“都成了这个样子,为免你继续被他们折腾,我还是求了阿玛额娘把你接回去算了,否则早晚要被你吓死。”

“别啊!”妍悦面露急色,目露恳求:“我真的没事。”

“你还为他说话?他就是个混蛋!”和悦不明白六姐为何还要留下,爱情真的让人盲目吗?连命都不要?

“我叫你来是为我撑场子的,可不是听你唠叨的,你也看到了,我没力气与他们争论,这个委屈我可不能白受了。”妍悦含着笑,眼眸发亮。

和悦点头,面露狠意:“那个女人我决不会放过!”

“这件事你别告诉阿玛额娘,我不想他们为我担心。”妍悦强撑着说。

和悦点头,若是额娘知晓了,这可不像上次,是事关人命的大事,怕是马上就杀过来了。

为怕吵着六姐,和悦去到前面花厅,乌云珠和伊都立也来了。

因着六姐不想见伊都立,他也只能万分憋屈地跟来这儿了。

和悦毕竟只是个皇子福晋,十三并无爵位,乌云珠又是一品夫人,坐于主位,和悦屈居下首。

“舅母,方才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只是我姐受了那样大的委屈,我一时气愤而已。”和悦先向乌云珠赔罪。

虽说要为六姐讨回公道,却也不能失了两家和气。

更何况此事是伊都立搞出来的,和悦自然不会怪到舅舅舅母头上。

乌云珠脸色缓和几分,只是和悦接下来一句话就让她彻底变了脸色。

“但是今日之事不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我要见那个女人。”

和悦毕竟是十三福晋,皇家之人,这件事又是自己府上不占理,即便是乌云珠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这话一出,乌云珠还是忍不住怒了:“她还怀着孩子,即便要处置也不是这个时候,出嫁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十三福晋未免管的太多了!”

伊都立急急地唤了声:“额娘!”语含警告。

乌云珠虽一向脾气好,却也决不容许别人对自己家的事指手画脚,张姨娘怀的又是自己儿子唯一的子嗣,哪里听得伊都立的警告。

和悦淡淡瞥了眼伊都立:“你也是这样想的?”

伊都立不敢对视和悦的目光,良久未语。

“或许在你眼里那个孩子当真比六姐的命还重要?”和悦讽刺出声。

“自然不是!”伊都立下意识反对,怒目而视。

和悦笑了,笑的凉薄:“既如此,给个诚意,把那个女人杀了,这件事我就不再管。”

乌云珠和伊都立两个人当场震住。

“即便我们委屈了妍悦,也不能动辄打杀,更何况她怀的是我们伊尔根觉罗氏的子孙!”乌云珠坚决不肯。

伊都立白着脸,无措地看着和悦:“毕竟是一尸两命,等孩子生下了再处置如何?”

和悦笑容淡下来,冷冷一句:“不行。她和孩子无辜,我姐就不无辜吗?她都已经答应留下他们了,为何你们还要苦苦相逼?连六姐的命都要拿去吗?你们未免太过狠毒了!”

伊都立无话可说,面色更惨白了。

乌云珠依旧强词夺理:“我不同意,即便妍悦受了委屈,可也没事不是吗?今后我们补偿她就是了,没人可以取代她的地位,只是那个孩子是伊都立第一个孩子,决不容许有任何差错!”

和悦冷笑:“我姐又不是不会生,凭什么要她的孩子?生个嫡长子不是更好?舅母莫要本末倒置了!”

乌云珠气的说不出话来,伸手指着她,目眦欲裂:“你别太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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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半分关系也无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29章半分关系也无我过分还是你们过分?差点没命的是我姐,不是舅母和姐夫,你们倒是心安理得,我姐的苦就白受了吗?我之前说过,就算这事捅到了皇阿玛那儿你们也不占理,不过是个婢生子,哪里能与正妻相提并论?你们若一意孤行,就不怕御史弹劾,舅舅的官位不保吗?!”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她是hellokitty了?!今儿个她还就要追究到底!

乌云珠脸色青白交加,到底说不出话来反驳。

也是被那句“被御史弹劾”给镇住了。

即便伊桑阿身为内阁大学士,也架不住御史弹劾。

为了个婢生子,的确不值。

和悦扬声吩咐王嬷嬷:“把那个女人带过来!”

王嬷嬷应声去了。

六格格是她看着长大的,被这家人如此欺负她也生气,暗叹六格格命苦。

很快张姨娘就被带了过来。

张姨娘两只手臂被王嬷嬷抓在身后,挣扎不开,面露惶然。

待一进花厅,见着乌云珠和伊都立,立刻哭喊起来:“少爷,夫人,求你们为妾身做主,这个奴才不分青红皂白硬是把奴才拽了过来,奴才怎么说也不听!”

王嬷嬷一脚踹在她腿弯,张姨娘被迫跪下,疼的额头冒汗。

乌云珠立刻站起身:“她还怀着孩子,你这奴才怎生如此无礼?!伤了孩子你吃罪的起吗?”

十三福晋她不好得罪,一个奴才她还训斥不得吗?

王嬷嬷淡淡一笑,微微弯身:“夫人息怒,老奴一时下脚重了,并非有意。”

乌云珠一口气憋在喉中,上不来下不去,忍着气坐了回去,别过了脸。

和悦好整以暇打量着眼前的张姨娘,瓜子脸,柳叶眉,柔柔弱弱的,像朵白莲花,难怪能哄的伊都立那样。

小腹还不显怀,瞧不出有孕,和悦对这个女人可是恨到了极点,今日可不想轻易饶了她。

“你就是张姨娘?”和悦牵起嘴角,笑的和颜悦色,眸中却一片冰凉。

张姨娘不认识和悦,但瞧见方才对自己无礼的奴才站到她身后,便知是她的人。

下意识便意识到对方来者不善,含着泪,弱弱地回了句:“我、我是。”又看向伊都立求救,哪知伊都立根本不看她。

和悦见她向伊都立求救,嗤笑一声,看向伊都立:“姐夫,人我给你带来了,如何处置就看你了,但我想陷害主母的罪应该不小吧。”

伊都立嘴角抽了抽,方才还一副霸道嚣张的模样,这会儿连姐夫都喊上了。

瞥了眼张姨娘,心里不是没恨。

起初被她外表的柔弱给骗了,容她生下孩子,没想到却敢那样对妍悦,若非她怀了孩子,早已把她撵出去了。

张姨娘闻言脸色一瞬间惨白,扑过去抱住伊都立的腿:“少爷,奴才冤枉,奴才决不敢谋害主母,求您开恩啊!”

伊都立厌恶地皱起眉,别过脸,看向和悦:“待她生下孩子,我自不会留她,你可满意?”

张姨娘愕然抬头仰望着他,眼泪半挂在眼角,楚楚可怜。

“那可不行,万一她怀孕期间再闹出什么事来如何?万一她自己弄掉了孩子,反而诬陷我姐呢?”和悦冷然瞥向张姨娘。

看伊都立的反应,的确不是对张姨娘有情,和悦选择相信他对六姐的确真心。

毕竟古人对子嗣尤为看重,也可猜出伊都立对张姨娘多次容忍的缘由了。

但是她可不会让这个女人拿着孩子当令箭继续为所欲为。

伊都立沉默。

乌云珠本就心虚,这会儿连忙保证:“有了这次,我们自不会再怀疑妍悦,妍悦是个好孩子,我做舅母的自是相信自己的外甥女兼儿媳。”

和悦一瞬不瞬看着伊都立,等着他的答案。

伊都立无奈,冷冷地俯视张姨娘:“即日起,将你禁足于房中,孩子出生之前不许踏出房门一步,若是孩子有个半分闪失,你的命也没必要留了,你自己好生思量。”

张姨娘不可置信,连连摇头,哭的伤心欲绝:“少爷,您不能这样对奴才,奴才真的冤枉……”

伊都立一脚把张姨娘踹倒在地,怒斥:“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晓,若不是因着你有孕在身,我早已容不得你,你若再敢有别的心思,我不介意亲手杀死这个孩子!”

张姨娘被踹倒,捂着被踹的肩头,泪流满面。

和悦满意地勾起唇角,冷冷睨向张姨娘:“若你肯安心生下孩子,我自会留下你这条命,若是孩子没了,不止你的命,便是你全家人的命,我也决不会饶过,我是十三福晋,你要相信我绝非与你玩笑!”

张姨娘恨恨咬牙,知晓这次再无翻身之地,只得认命,暗道来日方长。

她这般轻易认命,和悦哪里猜不出她的心思?

心里却不甚在意。

和悦要保证的就是让她平安地生下孩子,至于生下孩子后这个女人的去处,她还真不担心。

且不说伊都立说了不会留下这个女人,即便伊都立不忍心,和悦也会让十三解决了她。

毕竟和悦只是说自己会饶了她,可没说不让十三出手。

难不成留着她将来与孩子相认,为六姐留下隐患吗?

事情解决了,和悦对伊都立的处置还算满意。

乌云珠也是松了一口气,对那个爬床的女人她也是厌恶至极,唯一在乎的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孩子保住了,自是对和悦恢复了和颜悦色。

“这次妍悦受了委屈,我们自会好好补偿她,决不会再让她受任何委屈。”

“六姐一向心善,表面再是强横也只是想保护自己罢了,她既然说了会留下这个孩子,自不会反悔。”说这句话时和悦看向伊都立。

伊都立垂下头。

乌云珠自是后悔心疼不已,自此对妍悦倒是当做亲生女儿一般。

和悦又去看了六姐,告诉她事情结果。

妍悦眼中划过一丝冷意:“便宜她了,不过这个孩子毕竟是伊都立的,还真是不能不留。”

“反正他将来是你的孩子,跟她半分关系也无。”和悦撇唇不屑。

“好了,你为我忙了这半日也累了,快回去歇着吧,免得十三爷又找来。”妍悦笑着催促和悦。

和悦抱了抱她:“那我明日再来看你。”

妍悦点头。

和悦这才回去了。

回到院子里,四周静悄悄的。

因为六姐的事儿,和悦心不在焉,刚到门口,就听到屋里重物倒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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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诬陷

往常这个时候,十三也该回来了,今日却到回府也没人禀报,还以为宫里有事留下了。

这会儿听到屋里传来动静,和悦猜测大概他已然回来了,只是为何房间外无一个人?屋子里的动静又是怎么回事?

心里存了疑惑,又想或许是不小心碰倒了什么东西,暗笑还真是不小心。

一整日烦躁担忧的心得到些许缓解,一脚踏进门去,刚走到里面,身子就顿住了。

海兰见和悦停下,上前扶了她,疑惑地问:“福晋,您怎么了?”

和悦没说话,紧抿着唇,面如寒霜。

而后海兰也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瞬时也瞪大了双眼。

十三急忙推开身后抱着自己的女人,大步上前,握住她的手,急急解释:“和悦,你相信我,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和悦没看他,兀自冷冷地盯着对面衣衫半解的春蕊。

春蕊心虚地垂下眸,慌忙掩住衣服,旋即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福晋,您原谅奴才吧,奴才真的不是有意的。”

瞧她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还真以为受了多大的委屈。

和悦冷冷一笑。

十三被她这声冷笑震的心尖一颤,心慌慌不知所措,急忙用力抱住她:“和悦,你相信爷,爷不会做对不住你的事。”

“福晋,奴才只是想求爷留下奴才,奴才真的不想离开福晋,奴才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求福晋给奴才做主。”春蕊哭着砰砰磕起了头。

海兰张口结束:“春蕊,你……你……”看着她这副模样,直气的浑身颤抖,指着她,愤然怒斥:“你怎么能这样做?简直不知廉耻,枉费福晋待你那样好!”

和悦依旧面无表情,径直坐到桌前的椅子上,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不看十三,也不看春蕊。

十三慌了,怒瞪向春蕊:“你这贱婢混说什么?!”话落,上前毫不留情一脚踹在她身上。

春蕊被踹倒在地,痛的吸气,不敢对视十三的目光,只爬起来,忍着痛扑跪到和悦面前,继续不停地磕头:“求福晋为奴才做主,求福晋为奴才做主啊……”

“哦?做什么主?”和悦嘴角噙笑,缓缓开口,目光幽幽地看向她。

春蕊抬眸迎上和悦的目光,顿时浑身一僵,心虚地移开目光:“奴……奴才……”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和悦笑着替她解释:“你是说想要让十三爷纳你为妾?”

春蕊急忙摇头,面露惶恐:“奴才不敢!”

十三立刻变了脸,咬牙恨道:“爷决不会要这个贱婢!”

春蕊听了这话咬了咬唇,哭诉:“十三爷,您不能如此,奴才不要您负责,只是奴才真的没脸见人了,奴才宁愿一头碰死!”

说罢已向一旁通往西次间的落地罩上冲了过去。

海兰脸色大变,再顾不得生气,立刻冲上前去自后抱住她的腰,大声劝阻:“春蕊,你不能如此啊,有话好好说!”

“你放开我,我不活了!”春蕊哭着推搡。

海兰看向和悦,不知所措:“福晋,这可怎么是好?”

十三气极,大吼:“让她去死!爷是什么人?由得她如此诬陷?”

和悦无奈地扶额:“你能不能安静点儿!”

十三立刻住了嘴,委屈地坐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眼泪汪汪:“福晋,你要相信爷,是她胡说八道,爷什么也没做,是她自己脱了衣服要勾引爷,爷一根手指头也没碰她。”

“真的?”和悦挑眉。

十三狠狠点头,只差指天立誓了:“爷绝无半句谎话!”

“十三爷,您不能如此说,分明是您要对奴才用强,奴才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如何会行如此之事?福晋,奴才真的是冤枉的。”春蕊挣不开海兰的钳制,满脸悲愤,声泪俱下。

海兰听了十三的话气愤不已,本想丢开春蕊,却又见她哭的如此伤心,一时不知该信谁,只紧紧地抓着她,生怕她再寻死,一边茫然地看向和悦:“福晋……”

和悦勾唇冷冷一笑,示意海兰:“放开她!”

海兰睁大眼,最终还是犹豫着松开了春蕊。

“既然你想死,就去死吧。”和悦看着春蕊,看着她由悲愤哭泣骤然转为惊愕,慌乱,面上无一丝变化。

十三亦是不解地看向和悦。

和悦目光转向十三,微微一笑:“怎么?很惊讶?”

十三傻傻地点头,一脸懵然。

和悦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笑的开怀:“我又怎会相信一个想爬床的奴才的话而不信我的夫君呢。”

十三眼眸乍亮,满脸惊喜:“你、你是说,你相信爷的话?”

不去看春蕊骤然灰败的脸色,和悦眨眨眼:“你觉得我要信她吗?”

十三立刻摇头:“当然不!”知晓危险解除,又面露凶光瞪向春蕊,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这个贱婢,竟然骗爷说有关于你的事要说于爷听,爷这才遣了奴才留下她一人,谁知她如此不要脸,竟然当着爷的面脱衣!还敢诬陷爷对她用强!”

春蕊面色惨白,跌在地上,脸上泪痕犹在,慌乱地摇头:“福晋,奴才冤枉啊,奴才决无说过此话,十三爷,您不能如此冤枉奴才……”

和悦冷“呵”了声:“到如今还死不悔改,本来你若规矩,我自会为你寻个好人家嫁了,做人家正妻总好过做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你执意留在府中,我就已明白你意在十三,我刚说要撵你出府,你转眼就勾引上十三,以为十三会对你心软故而留下你,就算十三当真愿意留下你,我又岂会留下你这个背主之人?你还真是天真,别说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况我怎会怀疑自己的夫君而相信你这个别有用心的奴才呢?”

春蕊面如死灰,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和悦继续道:“本来今日我把你撵出府也就算了,可你竟敢挑拨我与十三的关系,诬陷十三对你用强,这次我不会轻易放过你,既然你如此喜欢勾引男人,我就成全你,来人,把她带下去,重打二十大板,让她长长记性,再给她找个人牙子,让人牙子给她寻一个死了妻子的老鳏夫嫁过去,让她一辈子不许离开那家人。”

海兰解气地瞥了眼春蕊,利索地应了“是”,立刻叫来两个小厮把她带下去。

春蕊嚎啕大哭,凄声求饶:“福晋,奴才错了,您不要这样对奴才,奴才再也不敢了!求您了,放过奴才吧……”

求饶的声音渐渐消失,只剩下板子落在皮肉上的惨叫和闷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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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主动出击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31章主动出击屋子里恢复静默,十三坐立难安,看向和悦,见她安静地低头抿茶,双手捧住她的脸转过来,认真地凝视着她:“爷让你受委屈了。”

和悦茫然地眨眼,他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忽然这样认真?

见她不语,十三鼻子贴着她的鼻子,喟叹:“别再想了,她不值得你这样伤心。”

和悦仍是不解,略思忖一番,有些明了,噗笑出声,眼眸弯弯。

十三看的忘了眨眼,疑惑不解。

和悦敛了笑,凝视着他关切的目光,心里头软软的,暖暖的:“我没有伤心,只是有些失望罢了,毕竟相处了多年,从未想过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既然做了,此前的情谊也就散了,如今的她于我而言不过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有什么好伤心的?”

十三盯着她平静的表情,忽地松了口气,抱紧了她,脑袋搁在她肩上,嗅着她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爷终究不该给她机会与她单独相处,那样也就不会惹得你烦恼,不过,听到你说信爷,爷很高兴,从没这样高兴过。”

和悦失笑,经历了这么多事,亲眼见证了他的所作所为,自己又怎会怀疑他的用心?

既然决定了要跟他过一辈子,自是要好好的。

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如何过一辈子?

和悦说起了今日大学士府发生的一切。

十三皱眉:“你该叫了爷一起去的,伊都立胆敢这样对他的妻子,本就可恶,爷去了他多少要听一些,你去了若是与他们生了罅隙该如何?”

和悦撇嘴:“若不是六姐坚决要留下,我岂会如此轻易就饶过伊都立和那个女人?既然六姐要留下,我自然不会与舅舅舅母翻脸,最后留下那个孩子,已是我最大的让步,舅母到底是读书之人,最是明理,只是嘴上强硬一些罢了,又怎会怪我?”

十三好笑地揉揉她的腰:“爷的福晋就是聪明。”

和悦睨了他一眼,嘴角却弯起:“哼,就你嘴甜。”

“那福晋尝一下如何?”十三顺着她的话,笑的星光璀璨。

和悦不留神已被他偷亲成功,红了脸,掐了他腰一把。

十三嘶了一声,委屈巴巴:“福晋真狠心!”

和悦推开他,整理了下弄乱的衣裳。

到底天还未黑,成何体统?

看向周围,果然屋子里除了自己二人,已是空无一人,恼地瞪了他一眼。

十三一笑:“还是福晋的人有眼色。”

二十板子结束,海兰进来禀告人昏过去了,已抬进了柴房。

“找个大夫给她瞧瞧,可不能病死了。”和悦淡声吩咐。

海兰没敢抬头看和悦染了桃色的脸,迅速应声退下。

到了外面,忍不住笑眯眯,心情很好,转眼却碰到春芽。

春芽拉住海兰,悄悄问:“真的要这样吗?福晋真的这样狠心?这样下去春蕊的一辈子可就毁了。”

海兰用力抽回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这无谓的同情心是为了谁?别忘了,我们是福晋的人,从小跟着福晋长大,福晋的性子你会不知?这事是春蕊她咎由自取,我晓得你与春蕊一向要好,可不能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就是非不分了。

做奴才的就要有奴才的自觉,福晋对我们好,我们不能像春蕊一样狼心狗肺,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可不能糊涂了。”

春芽脸一阵白一阵红:“你这是什么话?我只不过于心不忍罢了,怎么就是非不分了?你跟着福晋的时候多,是福晋最信任之人,我们虽比不过你,对主子也是忠心耿耿,决不会背弃主子的。”

海兰听着脸色略缓,叹了口气:“我晓得你对福晋忠心耿耿,我也并非怀疑你的衷心,只是有些事不是光衷心便够的,你忘了当初的玉樱?她与我一同伺候福晋,福晋待我们也是一视同仁,可还是跟了四贝勒,虽说人往高处走,可是福晋和四贝勒情同兄妹,她那样做置福晋于何地?

福晋虽然不说,可我晓得福晋必是难过的。如今她虽是四贝勒的侍妾,可当真比从前的日子快乐?春蕊是后来跟着福晋的,即便待她不似对你我一般,在府里面其他丫鬟跟前也是高人一等,从未亏待了她去,她这样做是为何?还不是打着做主子的念头?做了主子以后呢?还不是要跟福晋争宠?往日的情分哪里还有半分?你在这儿讲情分,她与我们讲情分了吗?”

春芽低了头,羞惭地红了脸,讷讷不语。

海兰拍了拍她的肩,安慰:“我知晓你与春蕊不一样,但是我们既然跟着福晋,就要知晓自己的位置,万不能存了私心,福晋一向宽厚,将来必会给我们寻个好人家,可不比其他丫鬟门要体面许多?”

春芽脸色好看许多,认真地点了点头:“是我错了,海兰姐姐日后可要多提点我一番。”

“那是,我们都是一样的人,自是要互相照顾。”海兰笑了起来,自去了。

第二日,和悦去看了六姐。

今日六姐的脸色倒是好看许多,精神也还好,和悦瞧见她时,她正拿着一个话本子看的津津有味。

见了和悦,妍悦马上收起了话本子,笑眯眯地拉了她的手:“从昨天到现在一直躺在床上,快闷死我了,还好有你来陪我。”

见她恢复了从前那副欢快模样,和悦放了心。

妍悦把丫鬟都赶了出去,凑到和悦耳边小声说:“其实你不必这样担心我,我的伤没事。”说着还冲她眨了眨眼。

和悦听着她的话,又见她眼中藏着狡黠,心生疑窦,忽然睁大了眼,惊呼:“你的意思是……”

妍悦捂住她的嘴,伸出食指嘘了一声,小声警告:“这事儿你知我知便是了,莫让他人听见了。”

“你怎么敢?!”和悦拽下她的手,瞪大眼,怒气冲冲,却到底是放轻了声音。

妍悦讪讪一笑,又得意地挑挑眉:“哼,我要不这样的话能把那个女人解决吗?我可一点也不想再看见她,看到她我就恶心,再且她若是再陷害我,我可是防不胜防,还不如主动出击,断了她的后路。经过这事,额娘和伊都立哪里还会怀疑我半分?即便今后她真的出了事,可就与我无关了。”

和悦不得不承认六姐的计策很好,只是太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里,依旧脸色臭臭的。

妍悦拉着她的手,撒着娇:“好了,你别生气了,我有分寸,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可是很惜命的,又岂会因此便宜了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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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闹的愈发厉害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32章闹的愈发厉害和悦终究只是叹了口气,又恶狠狠警告她:“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我定要告诉额娘,让她来教训你。”

妍悦小鸡啄米般点头,咧嘴一笑:“就知道你最好了!”

“话说,你与姐夫和好了?”见她这副模样,和悦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心里有个猜测。

心道这倒是挺快的,便宜那伊都立了,只是若六姐当真打算原谅伊都立,和悦也没法子。

毕竟每个人有自己要过的日子。

妍悦神色一黯。

和悦心里一紧,正猜测伊都立不会又欺负六姐了吧?就见妍悦往后靠了靠,悠悠叹了句:“经过这事儿,我哪儿还能当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依旧和他如从前一般?我放不下他,却也无法再与他回到从前,我也想通了,男人三妻四妾本是正常,移情别恋亦是早晚之事,何苦去纠缠那不可为之事?

他要女人我便给他收几个通房,左右这几日我身子不妥,无法伺候他,更不愿与他在一起,只要我守着正妻的名分,日后生几个孩子,也算保全了我的地位,也不至于日日与他争吵,磨灭了曾经的情分,就像阿玛与额娘,即便有着两位姨娘,阿玛还不是最喜欢额娘?”

和悦愕然,没想到六姐会这样想。

只是这样的说法对,也不对,和悦无法评说。

这样的六姐是她不曾见过的,往日的热情似乎已磨灭了,只余下随波逐流的淡然,了无生趣。

她不知这样的六姐是好还是坏,却明白这次六姐是伤透了心,若换做和悦怕是更决绝,又有何道理劝说六姐呢?

和悦更愿此刻的六姐只是气话,但愿伊都立能够迷途知返,重新唤回六姐的热情。

至少那样的六姐是真实的,快活的。

“你与姐夫说了吗?他如何说的?”和悦再问,很好奇伊都立的态度。

妍悦嗤笑:“他倒是没答应,不过早晚要答应的,现在能碰一个张姨娘,自然能再碰一个李姨娘,赵姨娘,孙姨娘,不会坚持多久,这不,额娘还夸我贤惠了呢,果然,人还是要变的,总要让自己过的好一点,何苦为难自己?”

和悦不好再说什么,这便是古代女人的命运,进了后宅,再多的热情都会被渐渐磨灭。

不过,她相信自己不会变成如此,即便将来十三变了,她也会过的很好。

妍悦又笑了开来:“好了,不说他了,我瞧着十三爷倒是不错,虽然也有几个女人,待你却始终如一,到现在都没有别人给他生下孩子,可比伊都立好太多了。

不过你这么久了怎的也不见动静?女人还是要有个孩子才好,若是我也有个孩子便不会如此难受了。”说罢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和悦撇嘴:“你着什么急?我们姊妹俩都还年轻,早晚会有的,即便姐夫有了庶子又如何?既然他都说了以你的孩子为重,便不会失信,我和十三也不会允许。”

妍悦点头,神色淡淡:“但愿吧。”

“对了,有件事你知道吗?”妍悦拽了拽和悦的衣袖,眼睛亮着,神秘兮兮的:“阿玛已经决定致仕了,说是伊都立也到了为朝廷效力的时候,此次阿玛致了仕,伊都立就要升官了,以前他领的都是闲职,这次可不一样,这下可算是苦尽甘来了,若是将来伊都立也弄个一品大员当当,我就是一品诰命夫人了,想想就激动。”

舅舅伊桑阿的确年纪大了,不过却比阿玛要年轻许多,此时致仕还是有点早了,大概是为了给伊都立让位吧。

因此和悦并不意外,同时也为六姐重新恢复活力而高兴。

瞧她这副异想天开的样儿,和悦忍不住嘲笑:“你这要是被姐夫听了去他可要得意地翘起尾巴了,再说,一品大员哪有那样容易当的?你也太瞧得起他了。”

妍悦不高兴地伸手拧她胳膊:“你个坏丫头,还不允许人家想想了?还真是爱打击人!不过说不准将来我还真能做个一品诰命夫人,好好过过瘾呢!”

“嗯,嗯,那我就祝你早日得偿所愿!”和悦绷着脸,一本正经地点头,须臾,又绷不住笑倒在床上。

妍悦气的呼哧喘气,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和悦回到府中,刚喝了一口茶,看管柴房的一个嬷嬷就来回话,说是有事禀告。

想来是与春蕊有关的,和悦沉吟一番,让人进来。

嬷嬷进来战战兢兢向和悦磕头行了礼:“奴才见过福晋。”

“有何话起来说吧。”和悦淡声吩咐。

嬷嬷谢了,站起身,不敢耽搁,低着头说了前因后果:“今日春蕊姑娘瞧着身子妥当了些,一大早便吵着闹着要见福晋,说是有话要说,奴才不知是何事,福晋又不在府中,便没理会,谁知她却闹的愈发厉害,一直在喊,奴才怕耽误了福晋的事,特来禀告。”

“哦?什么话非要与我说?”和悦心生疑窦。

嬷嬷惶恐摇头:“奴才不知,春蕊姑娘只说要与福晋单独说话,是要紧的事。”

和悦嗤笑,什么要紧的事?左不过是些求饶的话。

本不欲搭理,只是毕竟伺候了自己一场,和悦还是愿意听听她想说什么。

再说她既然说出此话,想来定是有些分量的。

于是和悦让嬷嬷下去,带着海兰和春芽往柴房的方向去了。

柴房位于后花园西侧一角,极是偏僻,房间低矮破落,房前有一颗槐树,门口只有两个嬷嬷守着。

嬷嬷打开门,和悦正要进去,被海兰急急拦下,紧张地瞥了眼显得干燥昏暗的柴房,率先走到和悦前面,双臂拦在她前面:“福晋,奴才先进去。”

和悦失笑,别说从前春蕊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根本对付不了和悦,更何况此刻的春蕊还受了伤,更无法对和悦做什么了,她还真不怕。

只是见海兰如此紧张,也就随她了。

昨日春蕊被打了一顿板子,虽说经大夫的诊治恢复了些力气,却依旧虚弱。

当看到春蕊那副头发凌乱,面上毫无血色的模样,海兰和春芽还是忍不住面露不忍,别开了目光。

外面的嬷嬷搬来一张花梨木的椅子,和悦随意地坐下,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有何话,说吧。”

对她这副模样,和悦无动于衷,更无一丝同情。

春蕊费力地睁开眼睛,望向眼前的三人,看到海兰和春芽甚至还笑了笑。

海兰和春芽都不去看她。

春蕊失落地垂下眼睑,挣扎着坐了起来,披头散发又浑身脏污的样子活像个女鬼,却又楚楚可怜极了。

她看着和悦,苦涩一笑:“福晋,您不必担心,奴才对您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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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她的主动

春蕊看着和悦,苦涩一笑:“福晋,您不必担心,奴才对您没有恶意。”

见对方不说话,只神色淡淡地瞅着自己,春蕊抿了抿唇,心下忐忑不安,又仿佛下定了决心,抬眸瞥了海兰和春芽一眼,欲言又止。

海兰和春芽对她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愈发紧张地挨着和悦,生怕她忽然间做出什么举动。

“福晋,这话奴才只能对您一个人说。”春蕊咬了咬唇瓣,鼓起勇气,紧紧地盯着她。

和悦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抬手示意海兰和春芽:“你们先出去。”

海兰和春芽面露犹豫,不肯走。

“放心,她还奈何不了我。”和悦叹了口气,安慰了她们一句。

什么时候自己在她们眼中成了时时需要人保护的小白兔了?

海兰和春芽无法,只得出去了,却依旧守在门口,侧耳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个春蕊,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福晋还真放心她了?”海兰愤愤不平,两眼盯着紧闭的门恨不得盯出两个窟窿来。

春芽捂嘴好笑:“福晋从小什么光景你不是不知,能欺负的了格格的能有几个人?”

海兰喃喃自语:“这话是不假,我不就是怕她花言巧语哄了福晋去吗?罢了,有我们两个守着,谅她也玩不了什么花招,何况福晋也不是傻子。”

两个人安心地守在门口,直到一刻钟后,门“吱呀”一声开了,和悦自屋里走了出来。

海兰和春芽忙高兴地迎上去,一眼见着和悦的脸色,皆顿住脚步,面面相觑。

“福晋,您这是怎么了?”海兰大胆,瞧着和悦脸色微沉,明显心情很差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问。

和悦没说话,兀自饶过她们走了。

春芽戳了戳海兰的胳膊,呆呆的:“福晋这是心情不好吗?”

海兰拍掉她的手,绷着脸:“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下坏了,果然没好事!”然后匆匆跟了上去。

和悦回了房间,径直关了门,将两个丫鬟关在外面。

海兰和春芽急的不行,使劲拍门,却始终没动静,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直到太阳快落山,十三阿哥回了府,来到正房,见着紧闭的房门和急的团团转的丫鬟,愣了愣。

“这是怎么了?”

海兰和春芽听见十三的声音,转身瞧见他,顿时如同见了救星般冲了上去。

十三吓的不轻,退后一步,瞧见她们紧张担心的模样,心里却“咯噔”一跳。

海兰和春芽匆匆行了个礼,三两句话就说了今日发生的事。

十三听了脸色发青,疾步上前,抬脚两下踹开紧闭的房门,径直闯了进去。

进到屋里,入目所见是和悦静静地靠在床上,出神地望着窗外橘色的夕阳,半边脸也被染成了柔和的金色。

高高悬起的心倏地就放了下去,这才发现自己竟心慌的厉害。

抚了抚平缓下来的心跳,缓步走了过去。

“在想什么?”站了一会儿,见她始终没动静,似乎没瞧见他似的,满腹疑惑地在她身边坐下,揽了她入怀。

和悦靠在他怀里,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景色,纤长的睫毛轻轻地眨动着,樱唇紧抿,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伤怀。

十三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仿佛魂不守舍,整个人忽然间离自己很远。

这让他十分恐惧,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贴着她的耳朵再次出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乍然回神,和悦听着耳边熟悉的声音,感受着身边熟悉的温度,知道他回来了,伸出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脸颊埋在他怀里,闭上眼,深吸气。

良久,淡淡出声:“没事。”

这样子岂会没事?十三不信,紧紧地皱起眉,却到底没多问,心下却忆起柴房里的那人,大抵是对方说了些什么,惹得她不快。

心底里涌起一股杀意。

正打算着一会儿让人审问一下那个女人,怀里的和悦动了动,抬起小手解着他的衣襟。

十三瞪大了眼珠子,顿时紧张的脸色通红,握住她的小手。

难得她如此主动,不舍得阻止,却是结结巴巴地脱口而出:“天还亮着……”话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眼眸躲闪着。

和悦抽回手,面无表情,一心一意解着他的衣服,小手探入他衣服里面,媚眼如丝盯着他:“你不喜欢吗?”

十三张口结舌,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觉浑身血气上涌,下一刻已被她压在身下。

瞧着她这副模样,分明心不在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十三完全招架不住她的挑逗,三两下就丢盔弃甲,任她为所欲为。

和悦眼中只有身下的男人,他是她的丈夫,是眼里心里只有她的男人,也是她的所有物。

抱着他,仿佛他是自己的全世界,很奇异的感觉,却并不排斥。

顾不得天还亮着,顾不得她的不对劲,顺着她的意思,将她紧抱在怀,感受着她的热情如火,浑身滚烫如火烧。

……

天色黑透,两个人紧紧相拥,身上被汗水浸湿,却毫无所觉。

和悦靠在他胸前,闭着眼睛,似睡非睡。

十三心满意足,笑意深深。

当以为怀里的人睡着了不会出声时,和悦突然问他:“你会一直这样对我好吗?”

十三愣了一愣,果断地回答:“自然,爷会一辈子对你好。”

又奇怪她怎会问这样的问题。

似乎今日的她处处透着奇怪。

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紧张起来,担心她出了什么事。

“一辈子啊。”浅浅地叹了口气,几不可闻,旋即再道:“希望你不要食言。”

原本她是不信一辈子的,可是此刻,她想要相信,想要抓住眼前的一辈子。

“你今日怎么了?”十三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眼睛,担忧地问。

和悦极快地在他嘴唇上落下一吻,眉眼含笑:“没事,我很好。”

十三紧紧地盯着她,没瞧出什么来,不禁泄气。

这种无法掌握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我不希望你有事瞒着我,和悦,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如果,如果是因为别人说了什么话,你也不要什么也不问就一个人闷在心里。”

他还是担心她昨日嘴上说着相信,实则心里还是怀疑。

怕她就这样定了自己的罪。

“若是那个女人惹你生气了,爷这就让人把她撵出去……”

和悦伸手捂住他的嘴,笑倒在他怀里:“你在胡说什么,不要胡思乱想,真的没什么,至于春蕊,我有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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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亲口要个答案

“真的?”十三依旧持怀疑态度。

看来他是真被自己吓坏了,和悦好笑,又觉得这样的他莫名可爱,心里更喜欢了。

“我若当真怀疑,你以为我会碰你?”和悦好气又好笑地睨了他一眼。

十三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那你今日为何一个人待在房间?你的丫鬟们可被你吓坏了。”十三不悦地皱眉。

和悦沉默,这件事她不愿让十三知晓,于是撒了个慌:“没什么,只是想事出了神罢了。”

见她如此说,十三也不再问。

和悦心道,与其猜来猜去,她宁愿直接去要个答案,为何要这样做?

她不愿让自己把那份感情想的那样不堪。

虽然过了晚膳时间,却因为方才消耗了些体力,和悦还真是饿得很了,起来叫了热水,洗了澡,用了些夜宵,这才歇息了。

刚躺下不一会儿和悦就睡着了。

十三凝视着她安静的睡颜,无奈地苦笑。

想起方才她的热情,身体又悄悄起了反应,眼神火热了几分,到底不忍打扰她,只得强压了冲动抱着她闭了眼,像小时候似的在心里数着绵羊。

“你来了。”八福晋欢喜地上前携了她的手坐到罗汉榻上。

丫鬟上了点心,奉了茶,轻手轻脚退了下去。

八福晋手臂斜斜地倚着引枕,含笑打量着对面的和悦:“听闻你前些日在大街上与伊都立闹了一回,还动了手,果然,你这性子还是如此,只要把人放在了心里,必不肯叫人欺负了去,这兆佳妍悦有你这么个护短的妹妹,还真是好命。”

“姐姐是在说自己吗?”和悦巧笑着眨眼:“姐姐在我这里的分量可要更重呢。”她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为了姐姐,我可是什么也会去做的,哪怕是要我的命。”

八福晋深深看了她一眼,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垂眸一笑:“你这丫头嘴巴愈发甜了,故意说好话,好似认定我吃了兆佳妍悦的醋了呢。”

对她的打趣不以为意,和悦单手托腮,认真地看着她:“我可瞧不出姐姐是否吃醋,只是猜测罢了,可是有时候又忍不住想,猜来猜去未必是真,是以,我还就想听姐姐亲口承认吃了醋,那我可要高兴地晚上睡不着了。”

嘴角笑意略略一顿,八福晋又嗔怪地瞥了她一眼:“说话愈发不着调了,什么猜来猜去的?”

“那姐姐可否不要让我再猜来猜去?”和悦笑嘻嘻说出这句话,虽是玩笑的语气,眼神却是极其认真,又有些伤怀。

八福晋终于笑不出来了,抿着唇看着她,眸中的情绪看不分明。

和悦脸上的笑也渐渐敛去,垂下了眼眸:“姐姐,我一直是相信你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相信你不会害我,可是有时候我真的忍不住胡思乱想,忍不住想要一个答案,似乎这样才能安心。

自从我们相认以来,我发现我愈发看不透你了,我不去想,只告诉自己,这世上即便全世界的人都害我,唯独姐姐不会害我,这样我才能不去多想。

原本我以为春蕊她只是为了爬床,却万万想不到从一开始她就是姐姐安排的人,那时候我们还没相认,那样早的时候姐姐就安排了,我不得不多想。

从前姐姐不愿我嫁给十三,我都明白,也愿意按着姐姐的意思,即便嫁给我不喜欢的十阿哥我也认了。可是如今我既已嫁了十三,一切已成定局,我想不通姐姐这样做的理由,莫非我还能因为与十三离了心便与他和离吗?

姐姐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皇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那姐姐究竟是为何要这样做?尽管你这样做了,可我还是愿意相信你,想亲口问你要个答案。”

八福晋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清澈如水,黑白分明,一如从前,不由地直起了身子,苦笑着叹了口气:“早知此事瞒不了你多久,也从未想着能一直瞒着你,你既然问了,我不会否认,诚如你所言,乡宜,不,是春蕊,她是我安排的,自从知晓你寻我的消息,我就想到了这个方法,我承认我有私心,也是想多了解你的情况,不愿你在不了解历史的情况下误入歧途。”

“误入歧途”一次着实令和悦不解:“姐姐这话是何意?”

八福晋瞧着她迷糊的模样,笑着摇头:“你自小性子大大咧咧,不受拘束,打架贪玩是一手,却从不爱读书,对历史亦是一知半解,你说你糊里糊涂来了这里,我哪里能放心?”说到此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睨了她一眼。

和悦心虚地垂下头。

“你既然来了,我少不得要为你打算,避免你因为无知而害了你自己。这些年你与十三叔要好,我瞧得分明,十三叔对你的确是上了心,按说我不应该对你的生活指手画脚,可是你只知你会成为十三叔的福晋,其他事却是一概不知,他后院的女人,他的孩子你又了解多少?”

和悦以为她是说十三将来三妻四妾的事,忙打断她:“姐,这个你放心,你也知道,对男女一事我一向是不甚在意,目前十三对我好,我也愿意暂且相信他的真心,至少我在这里还能有一点温情,而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若是将来他背叛了我,碰了别的女人,我自然不会再将他放在心里。”

八福晋摇头:“你以为我不知自从你进了府,十三叔独宠你一人之事?对此我是欣慰的,即便将来十三叔喜欢上别的女人,我也不甚担心。”

“那是为了什么?”和悦似个好奇宝宝,疑惑地问。

“你可知历史上十三叔最宠爱嫡福晋兆佳氏?”八福晋抛出一个问题,斜斜看她。

和悦摇头。

她哪里会了解这些?而且这件事与自己有何关系?自己又并非原来的兆佳氏。

即便他宠爱历史上的兆佳氏,也不能否认他对自己的感情。

“历史上十三福晋兆佳氏为十三阿哥生下两女五子,在十三阿哥众多妻妾中是生育最多之人。”

和悦一脑门黑线,这是母猪吗?

下意识抚摸自己的小腹,想到将来自己要像母猪似的生那么多孩子就不寒而栗,暗道坚决不要生那么多,她才不要做一个只会生孩子的母猪呢。

八福晋不理会她丰富的表情,继续闲闲:“虽说后院也有许多女人,但是兆佳氏能够得宠那么多年,也足够了,在别的女人眼中也是极幸福的了,若一直如此下去,倒也能够子孙美满,再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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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太任性了些

许是世间事总无圆满,哪里有那样多的好事,兆佳氏所生子女大多夭折或早逝,最终留下来的也不过一二个罢了,终是受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

你是我最宝贝的妹妹,我又哪里忍心你受这样的苦?故而你成亲前我千叮万嘱你不要过早生孩子。

又怕你感情无法自控,得知你与十三叔生了感情,答应与他生孩子,我这才趁着你近日与娘家的姐姐走动频繁从而冷落了十三叔的当口让春蕊故意引诱十三叔,引得你与十三叔失和。

只要你不为他生孩子,我自信你也能很好的生活,你这样野草般的性子,无论遇到任何事都能过得很好,只是感情上总是容易吃亏,怕你承受不了。我未曾料到你发现的这样快,你对十三叔竟然信任到了如此地步。”

和悦良久无法言语,怔怔地发呆。

原来,是这样的。

都早逝吗?

若是这样的结果,她宁愿没有孩子,不去承受骨肉分离之痛。

只是才刚答应了为十三生孩子。

果然,世间事总无圆满,姐姐说的不错。

八福晋伸手握着她的,给她安慰:“如今告诉了你,也是希望你能够想清楚,不要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我是一辈子没孩子的命,体会不了这种母子分离之苦,却也不忍你受半点委屈,如今十三弟对你好,我也放心,即便晚些生孩子,想来十三弟也会接受。”

和悦垂下眼眸,回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姐姐,我知道了,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

“说什么傻话?”八福晋失笑:“我知我这样做有失磊落,你知道了准会怪我,只是即便被你怨怪我还是要做,只因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在这个世界,你我终究是最亲近之人。”

和悦心里一动,心中愈发歉疚,无论如何,她不该怀疑姐姐的心。

回到府里,和悦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原以为能成全十三当阿玛的心,自己也曾期盼过一个孩子,如今终究要失望了。

她自己无所谓,只是不知十三是何态度,是否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只是晚些时候生孩子而已,想来他会答应,只是宫里不会答应,若是十三无子,会有源源不断的女人进府。

他是否也渴望着尽快拥有子嗣?

他终究会失望的吧?

不想他与别的女人生子,可若他真的为了孩子与别的女人在一起,只要想想,和悦就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难受的紧。

叹了口气,打定主意等他回来试探一番。

若他真的想要个孩子,和悦不会怪他,只是终究……

感情上无法接受。

拿起一颗樱桃,酸酸甜甜的味道溢满口腔,苦涩的心稍微有些缓解。

和悦想起一事,叫过海兰,吩咐一番:“把春蕊放了吧,给她些银子,送她出府。”

“啊?”海兰莫名,又郁闷不满:“福晋,就这样饶过她了?”

和悦点头,边吃着樱桃,边喃喃自语:“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了吧。”

海兰尽管不满,却终究没有反对到底,终究是姐妹一场,有不忿,却也松了口气。

或许这样的结果也好。

春蕊请求见她一面,和悦没见。

海兰回来说:“春蕊说多谢福晋宽恕之恩,对以往所做之事表示歉意,希望福晋能够原谅她。”

歉意不歉意的,和悦并不在意。

终究事情做了,她没那样大的肚量容忍这样的背叛。

如今放了她也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

晚上,和悦沐浴后,穿着红色的亵衣,曲线玲珑,爬上床,像个勾人的妖精双手攀上十三的脖颈,笑的迷人。

十三咕咚咽了口口水,眼睛都看直了,扔下手中的书,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和悦食指勾起他的下巴,俯视着他,在他忍不住的时候严肃着脸开了口:“有话问你,老实回答。”

十三忙不迭点头,哪里还有其余思考能力?只目光火辣辣地盯着她单薄玲珑的曲线,似乎随时准备狼扑上去,只是和悦按着他的肩不让她再近一步,与他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

这让他十分不满,却又不敢发作。

“我好看吗?”和悦笑眯眯问。

十三眼睛一亮,点头。

和悦满意,再问:“很想要吗?”

十三再点头,伸出狼爪袭向她的胸口,被和悦一爪子拍掉,眨着水润的眸子委屈地看过来。

和悦眼皮一跳,强迫自己视而不见,食指点着他的胸口,画着圈圈,继续笑眯眯问:“如果我始终没孩子,你会为了子嗣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吗?”

十三睁大眼,连连摇头。

和悦笑的更开心:“不错,记住你的答案,永远不许碰别的女人,即便为了子嗣也不行,否则……”冷下脸,眼眸含煞:“你知道后果!”

十三吞了口口水,被她含煞的眼眸惊住,又很快咧嘴笑了起来:“福晋尽管放心,爷只要你一个。”

伸出手揉捏她的腰,贪恋地盯着她露出来的精致的锁骨,一个翻身压了上去。

和悦随他。

一番颠鸾倒凤,和悦浑身被压榨的酸软无力,在心里腹诽,这精力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旺盛。

不过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还是满意的。

尽管只是自我安慰,和悦还是愿意相信,如果某日果真反悔……

和悦眸中闪过一抹厉色,自己倒不介意让他一辈子不能人道。

正满足抱着她的十三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颤,疑惑地睁开眼睛,看到和悦“娇怯怯”地倚在自己怀里,高兴地弯了弯眼睛。

尽管此刻两个人浑身汗淋淋,黏腻腻的,心里却没有丝毫不适,手再次探入她衣内。

和悦敏感地颤了一颤,蹙眉,还来啊?

幽怨地朝他瞥了一眼,十三笑眯眯,手不停歇。

“福晋娇弱的模样真是美极了。”十三嘴里说着调戏的话,轻轻地在她耳边吹着气,轻轻地含住她的耳垂。

和悦眸中含了一层水雾,主动攀附上去。

……

翌日,和悦坐在床上,接过海兰递过来的药,仰头喝了下去。

将空瓷碗给了她,海兰红着眼,喃喃:“福晋怎么又开始喝了呢?不是好好的吗?”

和悦好笑地睨了她一眼:“有什么好难过的?如今还是早了点,过几年再说吧。”

海兰咬了咬唇瓣,忿忿:“福晋也太任性了些,若是换做其他女人,还不削尖了脑袋想给爷生个孩子,福晋可好,自己都不心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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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关心则乱

唔,这种事总会来的,着什么急?你福晋我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和悦不以为意,只瞧着她这副天塌地陷的样子好笑之余也有些遗憾。

她何尝不想呢?

只是有些事终究不以自己意志为主。

很快又到了巡幸塞外的时候。

这次和悦同几位福晋一起跟着队伍前往塞外。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样的景色和悦还没见过,心中自是期待。

只是想到可能无法参与毓秀的婚礼,便平添了几分遗憾。

毓秀和十二阿哥的婚期在八月,到时自己也不知能不能赶的回去。

路上和悦被八福晋叫去了她的马车里。

前后是长长的穿着八旗铠甲的八旗士兵,最中间是皇帝的御撵,皇子贝勒们穿着八旗甲胄骑着马围绕在御撵四周,女眷们则处于中间靠后的位置。

外面是越来越荒芜的黄色土地和漫天黄沙,路面崎岖不平,马车摇摇晃晃的,和悦第一次体验到古代的交通是这样难受。

姐妹俩在这样的风景下说话还是头一遭,纷纷苦笑。

“你第一次随驾出巡,久了就习惯了。”八福晋安慰她。

两个人喝了点茶水才好过一点。

队伍停下来歇息时,有丫鬟的声音自外传来,柳叶掀开车帘下车,不一会儿重新上来,却是看向和悦:“是四福晋身边的紫玉,说是请十三福晋过去。”

和悦与八福晋对视一眼,只得下去了。

来到四福晋的马车,四福晋刚放下茶盏,见她来了,笑着拉她坐下。

“一路上可有不适?”

和悦摇头:“还好,只是有一点点不舒服。”

四福晋拍了拍她的手:“你身子娇弱,有什么不舒服就说出来,请太医看看。”

和悦黑线,她真没那样娇弱。

看出她的尴尬,四福晋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年纪轻,有些事不懂,女人的身子最是娇贵,受不得半点损伤,若是影响了生育,那才是后悔无门。”

和悦不知如何作答,故作害羞地垂下头。

四福晋见她如此,自是不再多言,转移话题:“你方才可是在八弟妹那儿?”

和悦点头,见她忽然敛去了笑容,心里“咯噔”一下。

四福晋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一会儿你随我去额娘那儿伺候着。”

和悦愣了愣,点头,心里却是惊涛骇浪,难道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吗?

接下来和悦跟着四福晋去了德妃的马车里面。

德妃倚着身后的靠枕,瞧着精神有些不济,瞧见和悦也是没甚好脸色。

和悦心里知晓,近些年十三愈发受宠,每年出巡都会随驾,反衬的十四阿哥颇受冷落,今年出巡连四贝勒都出来了,反而是十四阿哥今年没跟出来。

大概是觉得十三顶替了十四阿哥的位子,心里面不太高兴。

和悦还真不想来这儿看她摆脸子,无奈四福晋要拉她过来她也不好拒绝,只作未见,恭恭敬敬请了安,听得叫起这才在一边坐了,眼观鼻鼻观心。

许是见不得她清闲,也许是闲的发慌,德妃一会儿叫她斟茶,和悦乖乖给她斟茶,一会儿说身子乏累,和悦只得颠颠上去给她捏肩捶腿,一会儿又说捏的重了或轻了,和悦暗地里咬牙,表面却笑的满面春风,甚是恭顺乖巧。

四福晋在一边倒显得备受冷落,还朝她歉意地笑笑。

好不容易捏完了,和悦得以歇息片刻,德妃忽然拧着眉,直愣愣盯着她的肚子,脸色甚是不好:“你这嫁过来也许多年了,怎么还是没动静?”

和悦脸色一僵。

原本前些时候她与十三蜜里调油,那些时候没喝药,原以为会怀上,却一直没动静,后来又开始喝药,和悦也就断了想头,甚至一开始还担心会怀上,当前几日葵水如期来临,和悦才松了口气。

这会儿听了德妃的话,和悦甚是尴尬,不知如何回答。

四福晋忙替她说话:“十三弟妹还小,这事儿倒也不急。”

德妃冷哼:“小十三对她一向宠的紧,再是年轻,也该怀上了,如今没怀上不说,府里其他人也没一个人有动静,这又是何故?莫非各个都年纪小?”

四福晋也不知如何是好了,歉意地朝她笑着,似是在说都怪她不该带她过来。

和悦安抚地回以一笑,即便四福晋不带她过来,这一路上抬头不见低头见,总要来请个安的,哪里能躲的了?

于是低头垂眸,一本正经地回:“额娘说的是,是和悦的错,和悦一定多多努力,不辜负额娘的期望。”

没有顶嘴,没有诉苦,态度甚至恭顺,德妃反而心情愈发不好了,眼风似刀子似的往她身上剐。

和悦低垂眼睑,安之若素,没有丝毫不适。

德妃反倒无话可说了,眉心紧锁,烦躁地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本宫累了。”

“额娘好生歇息,和悦告退。”和悦行了礼退下,待下了马车,已是松了口气,满面笑意。

刚回到自己的马车,闭目养神,外面响起轻击声。

和悦掀开马车帘子瞥见十三一身白色的八旗戎装,骑着黑色大马,威风凛凛,面容俊朗温润,笑容温柔,若是换做白马,倒真真是个白马王子。

“你怎么来了?”和悦自惊艳中回神,一声惊讶。

“看到你从德母妃马车里下来,想看看你是否受了委屈。”十三眉眼含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了德妃坏话而懊恼。

和悦笑容更深,反问:“你未免太瞧不起我,谁能给我委屈受?!”

十三摇头:“爷关心则乱。”

这话说的和悦心里微甜。

就见十三笑容微敛,凑近一些,与她耳语。

“我见你与八嫂相处亲密,本不该说什么,只是到底人言可畏,八哥与我不是一路人,八嫂为人更是深不可测,你还是少与她来往为好。”

和悦抬高眉,认真地打量他。

十三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退后一些,眼神躲闪:“爷不是怪你,也并非要管束你,只是有些事太过复杂,爷不想你牵扯太深。”

和悦明了地笑笑,摆摆手:“你放心,我有分寸。”

十三松了口气,笑了:“你好好歇息,爷走了。”

看着他远去看不见了,和悦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原来自己与姐姐的亲密在他人看来却是如此不应该的。

本是再单纯不过的姐妹之情,掺杂了阴谋,到底染上了是非的色彩。

更没想到的是,姐姐在他人眼中却是深不可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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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本该更加亲密些

一路上四福晋时常唤和悦过去小坐,间或去向德妃请安,一句两句冷言冷语下,和悦左耳进右耳出,一律作恭顺状,次数多了,德妃倒也懒怠理会她,和悦也落得轻松。

四福晋笑她似条滑不溜手的泥鳅,分明年纪不大,鬼心思却不少,倒比十四福晋那骄傲易折的性子沉稳圆滑些,还说起和悦小时候那些祸事做对比,称她长大了。

殊不知和悦对不在意之人一向是懒得应付,只要不触及她在意之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自是心宽。

偶尔也有不如意之事,因十阿哥亦在随驾之列,宜妃又常来与德妃说话,十阿哥请安之际免不了要与和悦碰到。

对于从前那些纠葛和悦本不放在心上,见了面也只当作寻常叔嫂,简单颔首打了个招呼,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

只是当见面的次数多了,每每遇见,对方总拿那双幽怨的眸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看上几眼,几番欲言又止,即便再大的心,和悦便也不得不谨慎了。

几次忍受不了恶狠狠瞪他一眼,十阿哥便又极快地收回目光,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下一回却仍旧不改。

和悦渐渐被闹的没了脾气,接下来见到他,干脆正眼也不瞧他一眼地回了自己的马车。

直到几日后,和悦再也见不着他了,原因无他,十三拉着十阿哥聊人生去了,但凡和悦去德妃处,总能见着十阿哥被十三缠的走不开。

和悦暗笑。

这个醋坛子倒是愈发可爱了。

一回夜里,十三滑溜地钻进和悦歇息的马车里,和悦被他惊得睁开了眼,却已然被他捞进怀里,紧紧搂住。

“你做什么?你不去守着皇上,来这儿做什么?”

十三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吻的她气喘吁吁,许久才放开了她,喘着气在她耳边咬牙低哼:“今后不许再与十哥说话!”

和悦嘴角一抽,原来是为这事,至于嘛?嘴上却好笑地答应:“知道了!”

十三这才满意,却依旧没放开她,径直迅速地脱掉她的下/身衣物,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

和悦黑了脸,这个野蛮人!

却抵不过他的蛮力,被他胡乱要了一回方才要了水,清理干净后安抚地抚了抚她的脸,在她脸颊一吻,身影如豹般迅速消失于夜色中。

海兰和春芽进来悄笑着服侍和悦歇下,和悦脸红如血,双手捂脸,唉,简直没脸见人了。

到了塞外的第一天,蓝天白云,广阔无垠,青草连天,一望无际,清风徐徐,伴着马儿嘶鸣。

大大小小白色的蒙古包一片连着一片,密密麻麻,远处蒙古人比试骑射摔跤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和悦迫不及待地换上火红色的骑马装,出了帐篷骑上马就奔向了一望无际的草原。

行了不久,来到一片水草丰美之处,毫不意外地瞧见了正站在水边给马儿顺毛的八福晋。

八福晋一身宝蓝色的骑马装,冷艳高贵,听见动静回过头来,却绽出一抹如春风般极柔和的笑。

海兰和春芽各骑了一匹马慢吞吞跟在和悦左右,和悦下了马,直奔八福晋。

两个人牵着马散着步,清风拂面,周围宁静淡然,四个丫鬟不远不近地缀在二人身后。

和悦“噗嗤”一笑:“在这样的地方倒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你的骑射不知如何了,你我比试一场如何?”八福晋挑眉提议,兴味盎然。

和悦爽快点头,眉飞色舞,跃跃欲试:“好啊!”

利落骑上马,相视一笑,一甩马鞭,两匹马儿同时似箭般射出。

蓝天白云,碧草连天,风景疏忽倒退,如白云苍狗,变换万千。

一红一蓝,两道风姿各异却同样英姿飒爽的身影在这样的景致中格外引人注意。

一刻钟后,终究八福晋一马当先,和悦落后几步。

心情似这风儿正飞扬愉悦,远远地瞧见几个人影牵着马站在前方高处草地上,似是也正瞧向这边,不知站了多久。

和悦一眼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四贝勒,他身旁之人是笑容和煦的八贝勒,身侧身后还有几个身材高大的蒙古王子,心里顿时“咯噔”一跳。

八福晋也瞧见了他们,神色淡然,浅笑吟吟朝八贝勒走去。

和悦定下心神,把缰绳给了海兰,跟在后面走了过去。

八福晋极是欢欣与八贝勒相视一笑。

“四哥。”和悦抬手打了个招呼,笑容满面,见他沉着脸,面色不渝,颇有些亲昵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扑闪着眼,讨好地笑了笑:“四哥何时来的?”

只顾着讨好明显生气的未来皇帝,全然不知自己此举多么不恰当,八福晋垂了垂眸,未言语,八贝勒满面兴味瞧了眼四贝勒,目光又落在和悦面上,颇有些意味深长。

几个蒙古王子好奇打量着和悦,满目惊艳,有一人大胆地朝四贝勒开口,却是一串蒙古语。

和悦满脸懵然不解,见四贝勒皱了眉,遂甚是疑惑地看着他。

四贝勒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汉语与那人说话:“此人乃十三阿哥的福晋,并非我亲妹。”

和悦这才知晓原来他们把自己误认作了四贝勒的妹妹,呆了一呆,抿嘴偷笑,一触及四贝勒含了隐怒的眸子,立刻忍了笑,不明所以。

不就是认错了人,至于如此生气吗?却到底收了手,作乖巧状低头立于四贝勒身旁。

那位蒙古王子满面尴尬,不再言语,其余蒙古男子也收回了惊艳的目光。

“这是科尔沁达尔罕亲王长子罗卜藏衮布和几位王子。”四贝勒向和悦介绍方才与他以蒙古语说话的少年和其余几位少年。

和悦恍然,福身行礼:“见过诸位王子。”

罗卜藏衮布温和微笑着回以蒙古礼:“见过八福晋,见过十三福晋,八贝勒与十三阿哥果真好福气,两位福晋都是如草原上的花儿一般圣洁美丽。”

和悦一边笑眯眯不客气地受了:“王子过誉了。”一边向八福晋眨了下左眼。

八福晋摇头轻笑。

四贝勒盯着和悦嘴角边那一抹俏皮的笑,黑眸闪了闪,极快地闪过一抹暗沉。

尴尬的氛围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便被一欢快的声音打断:“呀!八贝勒原来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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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愈发得寸进尺

扭头看去,却是一粉色蒙古服饰的少女,杏眼桃腮,活泼俏皮,骑着马飞奔至八贝勒处,似一只蝴蝶般翩跹跃下马背,欢快挽上八贝勒手臂。

八福晋面上刷刷掉下一层乌黑,目光似利剑一般割向少女挽着八贝勒的手,恨不得将其剁了去,银牙几乎咬碎。

那少女浑然未觉,仰脸看向八贝勒,红晕染颊,眉眼弯弯,眼眸闪亮:“八贝勒可让我好找!”

八贝勒轻咳一声,抽回手臂,下意识瞥了眼八福晋,与少女拉开一定距离,向八福晋靠近,淡笑疏离看向少女:“格格可有何事?”

少女不高兴地撅起了唇:“八贝勒何以如此生分?你我认识这许久,本该更加亲密些才是,你该唤我琪琪格。”

八福晋银牙暗咬,眼眸喷火,皮笑肉不笑:“琪琪格说笑了,男女有别,你与八贝勒并无什么关系,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名唤琪琪格的少女这才瞧见了八福晋,俏脸一寒:“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与八贝勒说话,与你何干?我与八贝勒一向如此,八贝勒从未说过什么,你凭什么这样说?什么男女有别?我们蒙古女子一向直来直去,喜欢就是喜欢,哪里来的那么多破规矩!倒是你,有何资格代替八贝勒做决定?!”

八贝勒脸色立刻沉了下去,隐隐有发怒的征兆。

和悦也怒了,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从未见过比自己还狂妄之人。

正待要出口训斥她不知廉耻,四贝勒蓦地攥了她的手,皱眉瞪了她一眼。

和悦双拳紧握,胸口起伏不定,眼眸深处火焰熊熊燃烧,恨不得一脚朝这乱吠的女人踹过去。

她的姐姐哪里容得人这样欺侮?

她是哪里来的自信,竟敢说姐姐没有资格管这等事?

四贝勒摇头无奈,握着她的手,缓缓掰开她紧攥的十指。

和悦抬眸愤愤瞪向他,脱口便要说“干嘛?!”待看到四贝勒眸色淡淡,清冷的眸坚定地静静地凝视着她,仿佛浸了冰块缓缓将她胸口的怒火强势地压制下去。

和悦胸口一阵憋闷,泄气垂下了脑袋。

然而有人立刻便拽了少女的手,厉声斥责:“琪琪格,混说什么!”

原是那罗卜藏衮布。

琪琪格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委屈地瘪了嘴:“阿哈,你也帮着她!”

罗卜藏衮布头疼地抚了抚额,虽心疼妹妹如此伤心,却更不希望得罪了八贝勒,没瞧见那人一向温润的面上此刻正聚满了愠怒吗?更何况四贝勒也在此。

这琪琪格是要多蠢?!遂硬了心,沉声斥责:“琪琪格,注意分寸!”

琪琪格恨恨跺了跺脚,恶狠狠满是怨愤地瞪了眼八福晋,扭头跑了。

“舍妹唐突,还望八贝勒和八福晋见谅。”罗卜藏衮布歉意朝他们二人笑笑。

八贝勒浅笑:“无妨。”眸中却满是凉意。

罗卜藏衮布低头苦笑,这八贝勒当真是不可小觑,发怒时的气势竟不输四贝勒。

八福晋抿着唇,依旧不悦,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甩开八贝勒的手,扭头就走。

八贝勒欲要追上,和悦挣开四贝勒的手,一步过去拦在他面前,淡淡一笑:“姐夫就留下吧,我陪着八嫂便是。”

然后不待他说话,紧追八福晋而去。

和悦追上八福晋,见她面色沉郁,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问:“姐姐与那琪琪格认识?”

八福晋苦笑点头:“往年每回来,琪琪格总是缠着胤禩,偏她个性直率,又娇纵任性,纵使胤禩对她避之不及,她亦是锲而不舍,她又是科尔沁达尔罕亲王的爱女,打不得骂不得,久而久之,着实令人烦恼。”说罢愤恨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和悦冷哼:“这种人就该给她个教训,放任只会令她愈发得寸进尺。”

“呵,你这性子还是如此。”八福晋无奈一笑:“只是我又如何忍得?终究不能轻易得罪了科尔沁。”

说曹操,曹操到。

话刚落,便闻得身后一声娇斥:“站住!”

和悦和八福晋转身看去,果见方才本已离开的琪琪格手中拿着一条鞭子气势汹汹走了过来,不一会儿已站在八福晋面前,抬起下巴傲慢一睨,嘴角一撇:“告诉你,今儿个本格格把话撂这儿,八贝勒侧福晋我做定了,别以为八贝勒对你好你便可为所欲为,我可是听说了,紫禁城里的皇子皆是三妻四妾,根本不可能独宠一个女人,你这样占着八贝勒的宠爱早晚没个好结果,识相的就莫要再阻拦我与八贝勒培养感情!”

和悦简直要喷笑出声,哪儿来这么一个奇葩?做侧福晋如此盛气凌人的她还是头一次见,更别说还是当着嫡福晋的面。

八福晋亦是嘴角含笑,目光不屑,淡淡看着她不出声。

琪琪格见她不言语,眉头一紧,抬起手指几乎点在八福晋鼻子上,就要继续责骂。

和悦一把拍掉她的手,冷笑:“指哪儿呢?!懂不懂规矩!”

琪琪格一口气堵在胸口,愕然望向和悦,似乎没料到她敢这样对自己。

和悦比她还要盛气凌人,双手掐腰,冷笑连连:“别以为你阿布是科尔沁的亲王就不可一世了,告诉你,就算你嫁给了八贝勒做侧福晋也是个妾,还是要日日给我八嫂请安,你永远在我八嫂之下,想过的好一点就别没规没矩的!乖乖向我八嫂赔罪!”

琪琪格被气的脸色发青,瞪大了眼,伸手指着她,恨不得将和悦剥皮拆骨:“你、你这个贱……”

“不想死就把那个字给我吞回去!”八福晋阴着脸死死地盯着她,声色俱厉,打断她的话。

琪琪格被她可怖的眼神盯的狠狠打了个颤,脸色白了白,最后一个字愣是在咽喉里滚了几滚滚了下去,看了看八福晋,又看了看和悦,一时间脸色青白交加,恼羞成怒:“你们两个竟敢欺负我!我要你们好看!”

话落,手中的鞭子挽起一个鞭花,径直向和悦脸上甩去,同时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容,眸中闪过一丝快意。

下一刻嘴角的笑瞬间僵住,惊怔地睁圆了的眸子落在八福晋徒手抓着她鞭子的纤手上。

使劲拽了拽,没拽动,琪琪格脸颊涨的青紫,气愤地瞪着她:“给我放开!听到没有!”

八福晋眼中寒意似要将她冰冻,嘴角笑意虽浅,却极是恶劣:“你莫不是以为我当真不敢对你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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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横插一脚

你敢动我,我就让我阿布告到皇上那儿去,看皇上是否会饶了你!”琪琪格眉眼倨傲,丝毫不惧她的话,反而认为她在虚张声势。

如今早已不是孝庄太皇太后在世之时,科尔沁已不如当初势大,便是达尔罕亲王亦不敢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将皇子福晋告到圣驾面前,然而琪琪格尚可对两个福晋如此嚣张,可见科尔沁骨子里依旧嚣张。

和悦还就见不得她如此得意猖狂,比自己还要狂。

于是走近了琪琪格,双手抱臂,肆意打量她傲慢得意的表情,嘴角噙笑,话却意味深长:“依你所言,我们应当怕你吗?”

趁着八福晋握着她手中的鞭子,琪琪格夺不回正自气恼又不愿认输丢了鞭子,和悦也不怕她忽然袭击。

琪琪格恨恨瞪着她,不语。

“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不过皇上日理万机,你确定皇上会管这档子事?”她不紧不慢地说着,丝毫不在意琪琪格气白了的小脸。

弯腰自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右手食指轻轻划过匕首表面,盯着阳光折射下匕首所散发的晃眼的光,笑的好不和善。

然而琪琪格却倏然惊的撑大了眸子,胸口起伏不定,咬牙怒呵:“你敢!”

八福晋无奈地摇头,哪里不明白她故意吓唬这女人?却并未阻止,好整以暇瞅着那女人愈发白了的小脸。

“看你这张脸这样讨厌,你说我要是毁了,八贝勒是否还瞧得上你?”和悦竖起匕首向她靠近一步,吓得琪琪格一把丢了鞭子,后退几步,色厉内荏指着她:“我告诉你,你敢碰我一根手指,我阿布定会杀了你!”

“呵,我还就要试试碰你一根手指的后果。”冷呵了声,快速向她靠近,琪琪格“啊”地尖叫一声,迅速后退。

轻轻嗤笑一声,看着她捂着脸慌乱躲闪的模样,暗道这蒙古人胆子也不过如此。

正在这时,倏然一只手伸过来夺去和悦手中的匕首。

和悦扭头看去,立刻变脸似的讨好地笑了起来:“四哥,您怎么在这儿?”

心好虚,看他那黑沉的脸,分明全看见了,不过自己也没真的动手,不过是吓唬那个讨厌的女人一番罢了,他应当不会如何的吧。

想到此和悦又壮起了胆子,眼神清亮而又无辜地望着他。

琪琪格眼睛一亮,立刻指着和悦对四贝勒大喊:“四贝勒,这个女人要杀我,你一定要给我做主!”

和悦这个气啊,好个讨厌的女人,恨不得立马上前撕了她的嘴。

四贝勒冷眸瞥了她一眼,琪琪格立马浑身一寒,整个人似掉入了冰窖中,浑身的胆气也削弱了几分,不敢再说话。

和悦轻吐一口气,暗叹这四爷果真厉害,一个眼神就吓的对方偃旗息鼓,似个鹌鹑,心情立刻又好了起来。

有靠山的感觉真好。

她怎么忘了与自己相比,琪琪格与四贝勒可没任何关系,怎会向着琪琪格呢?

“你是愈发大胆了!”四贝勒兀自收了匕首,拧眉不悦,语气颇有几分无奈。

和悦胆子大了几分,小声嘟哝:“我又没真怎么着她,是她嘴巴太讨厌,教训她一番而已。”

琪琪格又气的狠剜了她一眼。

哼,气吧气吧,气死你好了,和悦心情甚好地弯起了唇。

“回去吧,十三弟正寻你。”四贝勒未再说什么,只这一句话和悦便不好再留。

“和悦告退。”利落地一福,冲八福晋眨了眨眼,骑马而去。

等到离远了,和悦才松了口气。

今日可着实撞在了四贝勒身上两回,尽管瞧着不似生气的样子,还是乖乖听话的好,免得当真惹怒了他。

这么一会儿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回到帐篷里面,却不见十三,和悦撇嘴,哼,果然是骗她的。

左右无聊,和悦懒得再出去,便躺在美人榻上小憩。

过了半个时辰十三才回来,已换上一身轻便的墨绿色长袍,俊逸挺拔,长身玉立。

和悦刚醒来,正喝着一碗莲子羹,十三笑眯眯地过来坐在她身边,瞅着她喝完了,把青花瓷碗给了海兰,端详了下她的脸色,笑问:“今天玩的可好?”

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和悦神色淡淡:“不怎么好。”

十三疑惑,眉头一紧:“可是哪里不舒服,或是谁冲撞了你?”

和悦哼了声:“遇上了一个讨厌的人而已。”

然后把今日之事一一说了:“蒙古格格果真讨厌,喜欢一个人如此直率并没错,可她倒好,当着对方的妻子口不择言,如此野蛮嚣张,当别人就要乖乖任她进门吗?”

十三阿哥失笑:“这有何可恼的?她不是被你欺负了回去吗?”

“话虽如此,心情依旧不好。”和悦的脸色依旧臭臭的,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十三眼睛一转,立刻坐到她背后,替她捏着肩,凑过来笑言:“如此可好了些?”

见她沉着脸依旧不语,改为握着她的手安慰:“你为八嫂操心做什么?且不说八哥未必会喜欢那琪琪格,若喜欢早些年便纳了,何至于到现在?便是八嫂亦不是那任人欺负之辈,你这横插一脚倒是平白得罪了科尔沁。”

“你觉得我不该教训她!”和悦扭头横了他一眼,那模样似是他敢说一个不字,立马就要揍他。

十三忙摇头不迭:“该,该,该。”又心虚地擦了擦额上的韩。

瞧出他的心口不一,和悦伸出手揪着他的耳朵,看着他龇牙咧嘴,竖眉气恼:“我就是瞧不惯她目中无人的样子,就是想教训她,让她知道不该她觊觎的休想沾染!”

“说的好似你才是八哥的福晋!”十三不高兴地嘟囔。

和悦立刻恶狠狠瞪过去,手上力气重了些。

十三立刻改口,做愤世嫉俗状:“福晋做的对,就该教训她一番!”伸手拉下她的手,笑眯眯:“是那琪琪格该打!”

和悦这才收回手:“算你识相!”

十三吁了口气,自后搂住她的腰,漫不经心地问:“不过福晋何时能对我赛过八嫂?”

和悦抬眸见他目含幽怨,空气里一股子酸味,“噗嗤”一笑。

十三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声音愈发幽怨:“我瞧着你待八嫂倒是比对我还要关心许多,你竟还如此笑我。”

和悦摸着下巴,点头:“我笑自是因为高兴啊,你这吃醋的样子还蛮好玩儿的。”

十三立刻恼羞成怒地在她鼻子上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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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一箭

和悦摸了摸鼻子,倒是一点也不疼。

见他愈发恼怒,忙双手搂住他的脖颈,笑着安慰:“你与她哪里能一样。”

“如何不一样?”不知为何,十三以往对此事并不在意,今日却甚是执着,目光灼灼盯住她。

和悦敛目沉吟一番,笑着道:“你当然是要陪我一辈子的人。”

十三眸光一亮,继续盯住她,等着接下来的话。

和悦顿了顿,捏捏他的鼻子,面色不渝:“你这是什么意思?还不满意?”

十三额头抵着她的,语气沉闷:“自然不满意,爷还想知晓爷与八嫂孰重孰轻?”

和悦沉默下来。

感觉到他周身低落紧张的情绪,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尽胡思乱想。”

她没回答,也不想回答。

这个答案她无法开口。

两个都是她重要之人,不知何时眼前之人已在她心里占了极大的分量。

姐姐依旧是她最重要之人。

只是每个人终究有自己的生活,姐姐有自己的幸福,和悦有自己的未来。

眼前之人即是她要把握的未来,终归是不一样的。

晚上的宴席设在御帐外面的空地,灯火明亮,载歌载舞。

康熙坐于首位,左下首是科尔沁的达尔罕亲王班第,然后是班第的长子罗卜藏衮布和其余几位庶子。

右侧位置分别坐着太子,四贝勒,八贝勒,十阿哥和十三阿哥等人和他们的福晋。

达尔罕亲王唯一的女儿琪琪格领着一群蒙古女子跳着蒙古舞,舞姿有着蒙古人特有的热情和奔放。

说实话,琪琪格这人讨厌归讨厌,舞跳的还是蛮不错的,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难怪她会那样嚣张,人家有这个资本嘛。

当然,若是忽略她不时地瞅向八贝勒那明目张胆的热烈目光和敬酒时向八贝勒抛媚眼的举动倒也是一场宾主尽欢的盛宴。

和悦清楚地看见姐姐虽是笑着,目光却似掺了刀子恨不得将琪琪格千刀万剐,握着琉璃盏的手快要将琉璃盏捏碎。

八贝勒似有所感握住她的手。

鲜少见姐姐如此气愤的模样,和悦惊讶之余颇感新鲜。

琪琪格还真是有本事,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一向淡定的姐姐气成如此模样。

和悦拿手肘撞了撞十三的手臂,语气满是阴森:“果然不要脸,又开始勾引人了。”

十三阿哥轻咳一声,拿酒盏挡住嘴:“别生气。”

和悦咬牙:“能不生气吗?简直太讨厌了,若是有人在她脸上泼一杯酒水我一定感谢他八辈子祖宗。”

十三忍笑:“何必理会?不过跳梁小丑,没瞧见八哥一眼都没看她吗?八嫂把她敬的那杯酒喝了,此刻琪琪格脸色可十分不好。”

和悦这才好过点,勾唇轻笑:“她若有一点点自知之明也是好的,也不必如此自取其辱。”

对上八贝勒无奈的目光,和悦龇牙一笑,朝他敬了敬酒,微一挑眉,目光似是说做得不错。

一眼瞧见八贝勒掩嘴咳了声,不自在地别过脸去,和悦慢悠悠地放下酒杯。

琪琪格一舞毕后,便坐到了班第一旁。

康熙拊掌大笑,赞班第养了个好女儿。

班第起身谢恩,眉间满是自得,琪琪格垂眸羞涩一笑。

咦,和悦见那琪琪格做如此模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果然是演技派。

这一夜很快。

翌日,康熙带着皇子们和蒙古王子去狩猎了,和悦与几位福晋一起去了另一处狩猎。

男人那边狩的可能是老虎,熊,豹子,麋鹿之类,和悦她们这边则都是些野兔之类的小动物。

琪琪格也在她们这一行当中,只是和悦和八福晋都当她不存在,任由她不善的目光频频落在自己身上。

和悦第一次猎小动物,跟着八福晋等人练习,虽猎的不多却终究有所收获。

没有不忍心,在这里只有适者生存,和悦冷酷地瞄准一只只兔子,将它们当做自己的猎物,刷地一声毫不犹豫地穿过那身柔软的皮毛。

每当射中一只兔子,心中便是一阵欣喜。

四福晋来到她身边,询问:“你与那琪琪格可是有何恩怨?怎么她瞧着你那样不善?”

和悦睨了琪琪格一眼,琪琪格无丝毫被逮住目光的尴尬,反而挑眉一笑,明媚如花。

“她笑的可欢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与她姐妹情深。”和悦抖了抖,不甚在意收回目光。

四福晋掩唇轻咳,眉眼带笑,不再多问。

渐渐地和悦与八福晋她们离得远了,可以独自猎一些小动物。

当和悦发现时已经看不到她们的影子。

在这里一个人是非常危险的,虽说危险的猎物都在男人那边,却难保不会有意外。

正要原路返回,耳边嗖的一声,强烈的危机感让和悦迅速弯下腰躲过那支箭的袭击。

当抬头望向利箭射来的方向,却是琪琪格骑着马在他背后盈盈笑着道歉:“抱歉,十三福晋,我瞧见一只兔子就射了过去,未料到险些伤了十三福晋,十三福晋大人大量,莫要怪罪于我。”

虽是道歉,身姿却是笔直,笑容刺眼,分外得意,毫无歉疚之意。

和悦眸光一凛,唇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迅速从背后取出一支箭拉满弓,对准那个笑的得意的少女,在对方笑容戛然而止,露出惊愕的表情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箭射了出去。

“嗖!”地一声,是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

琪琪格小脸儿煞白,因为速度太快,下意识侧过身,那只箭仍是堪堪贴着她的耳朵飞了过去,落在身后的草丛里。

因为太过惊吓,动作有些大,身下的马儿嘶鸣一声,琪琪格努力拉扯着缰绳,还是整个人从马背上摔了下去,滚了一圈儿。

和悦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看着她,嘴角笑意不变:“做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好,得罪我就要有被反噬的准备,我可不是个好惹的,这次只是给你个忠告。”

琪琪格余悸犹存,想到自己险些葬身对方箭下,站起身,脸色青灰,气急败坏:“你这个贱人!休要猖狂!我阿布不会放过你的!”

和悦掩了掩嘴,嗤地一笑:“惹了祸只会找你阿布,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就算你说了又如何?我可是皇上的儿媳,你阿布会为了你得罪他的皇帝陛下吗?”

“你!”琪琪格气的跳脚,说不出话来。

“呵,下次行凶记得隐蔽一点,莫让人抓到了把柄,到时你阿布也救不了你,我就不奉陪了!”和悦目光冷然,掉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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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来信

回到四福晋他们身边,狩猎很快便结束了。

康熙赏赐了表现出众的几位皇子和罗卜藏衮布,还赞了十三乃大清的巴图鲁。

十三那个春风得意,似是吃了十斤蜜糖般。

其余皇子,除了四贝勒之外脸色便不是那么好看了。

“皇帝陛下的皇子各个骁勇,臣佩服。”班第起身奉承。

康熙得意,话却谦虚:“班第过奖了。”

太子起身敬酒,笑意融融:“达尔罕亲王的长子罗卜藏衮布更是出众,王爷好福气。”

班第笑的合不拢嘴,与太子敬了酒:“太子客气了,犬子尚年轻,不及太子万一。”

罗卜藏衮布与十三年纪相当,太子听了顺耳,满意坐下。

琪琪格侧身与班第耳语几句,笑容灿烂,班第惊讶,继而颔首。

和悦接触到琪琪格明媚得意的挑衅一眼,顿感疑惑。

这臭丫头莫不是又搞什么鬼?

下一刻,班第起身,行了个蒙古礼,与康熙道:“尊敬的皇帝陛下,小女琪琪格仰慕十三阿哥风采,希望十三阿哥能够指导琪琪格骑射,还望皇帝陛下允准。”

和悦脸色一黑,恶狠狠瞪向琪琪格,琪琪格笑的好不欢畅,十分刺眼。

可恶,在这儿等着她呢,果然令人讨厌!

几位皇子面面相觑,皆是看好戏的样子。

康熙笑意微顿,诧异挑眉,继而爽快点头:“既如此,准了。”

十三阿哥满面不乐意,却不得不起身领了旨。

坐下之后,握住和悦的小手,柔声安慰:“不怕,爷不喜欢她。”

和悦怒瞪他,使劲掐了下他的手臂,疼的他咝地一声:“不许距她两步之内,不许她碰你一根手指头,否则半年不许上床!”

十三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打起精神狠狠点头,心里却甜滋滋的。

和悦面上笑容灿烂,与十三耳语,在外人看来就是夫妻情深,说悄悄话的模样。

琪琪格眼眸喷火,使劲瞪着她。

和悦笑容愈深,她就是做给琪琪格看的,不是想打十三主意吗?自己就让她看看,这件事有多难。

众人散了后,和悦眼角余光瞥见琪琪格过来,挽住十三的手臂,笑的甜蜜,嘴上却低声警告:“记住我的话!”

十三咧嘴笑着,点头不迭:“放心,任何女人在爷面前都不如你万分之一。”

女人果然喜欢听甜言蜜语,和悦十分受用,奖励般地踮起脚在他唇角迅速落下一吻。

十三双眸炯炯有神,揽了她的腰,含情脉脉凝视着她。

远处的脚步一顿。

和悦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十三顾忌着来人,只得暂时放开和悦,颇为不悦。

琪琪格走近了,扬起笑容,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十三,无视掉和悦:“十三阿哥,可否教我骑马?”

十三立刻拉下脸,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不敢,格格骑**湛,爷无甚可教。”

琪琪格咬了咬唇瓣,杏眸含泪:“十三阿哥可是瞧不起琪琪格,不愿教琪琪格?”

十三微讶,见她如此可怜姿态,顿时面露歉疚不忍。

和悦使劲掐了他手臂一下,笑盈盈看向琪琪格:“琪琪格这番做派落在外人眼中仿佛我们爷欺负了你似的,可是我们爷所言不差,我可是亲眼瞧见过琪琪格的骑射,啧啧啧,那一箭险些把我吓的掉下马背,成了琪琪格的猎物。”

琪琪格脸色霎时一僵,瞳孔骤缩。

十三却是脸色骤变,恶狠狠几乎要将她撕碎。

琪琪格吓的小脸儿惨白,下意识退后一步。

“她拿箭射你了?!”十三回头担忧地上下打量她。

和悦不介意再给她胸口戳一刀,笑眯眯解释:“好在我躲得快,也还了她一箭,算是扯平了。”

十三未理会她后面的话,皱着眉不善地看向琪琪格,嘴角扯起一抹阴阴的笑:“承蒙格格抬爱,爷却之不恭,定会好好“教导”格格一番。”

“教导”二字加了重音,那目光似要将她凌迟一般,琪琪格此时却恨不得立马夺路而逃,哪里敢再让他教导?

琪琪格后悔不跌,未料到那女人会说出实情,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和悦凑近他耳语:“适当教训一番,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拖累了自己。”

十三理解她的意思,自是不会冲动,心里却为她这一番话感动,又愧疚不已:“放心,爷知晓分寸,定会为你出气。”

和悦满意退开一步,扬眉瞥了琪琪格一眼,笑的意味深长,转身走了。

琪琪格以为她说了什么让十三阿哥不要轻易饶过自己的话,脸色愈发不好了,可怜兮兮看向十三。

十三毫无所动,面色冷峻。

和悦在帐篷里,听着海兰禀告李顺儿传来的消息,说是十三甚是尽责,严厉教导琪琪格骑射,只是琪琪格人笨,着实难教了些,这半日多次从马背上摔下,浑身上下没一块儿好地儿。

海兰说的时候眉飞色舞:“十三爷果真厉害!”又满脸困惑:“只是这蒙古格格未免也太娇弱了些,不是说蒙古格格善骑射吗?”

“许是徒有其表呢。”和悦笑意深深。

海兰点头深以为然。

这些日子和悦最有兴致的便是听海兰讲着十三与那琪琪格每日里所发生的事情,听的津津有味。

据说琪琪格请班第求情,不要与十三阿哥学习了,然而班第哪肯?本就是自己所求,若是请皇帝收回成命,岂不是说自己闺女太过无用,连这些苦都受不了?

后来还是罗卜藏衮布亲自去看了,十三顾忌着,琪琪格才好过了点。

然而只要罗卜藏衮布一走,琪琪格就倒霉。

没有证据,只听琪琪格哭诉,罗卜藏衮布自是不好多说,只能劝琪琪格忍耐,安慰她,十三阿哥总不至于要了她的命,不过是让她吃点苦头而已。

然而琪琪格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只这么几日整个人就瘦了一圈儿。

和悦暗叹,这十三平日里瞧着软绵绵的,却也有如此狠厉的一面,果然是她兆佳和悦的丈夫,有前途。

然而,这样的情景持续了没多久就结束了。

起因是京城四贝勒府来的一封急信。

那日和悦正在帐篷里小憩,十三匆匆进来,脸色惨白,径自抱住她,紧紧的。

和悦愣住,坐起了身,拍着他的背,疑惑地问:“怎么了?”

从未见他如此失魂落魄过,和悦心里难免不安。

十三浑身的力气几乎都压在和悦身上,眼眶微红,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声音低哑干涩:“弘晖病了。”

和悦大吃一惊,见他如此模样似乎病的极严重,心一下子沉落谷底。

她隐约记得四爷的嫡子的确是早殇的,只是不记得是哪一年。

莫非是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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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单独回京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42章单独回京四哥呢?”和悦嗓音发干,不知该说什么。

若弘晖当真出了事,这可是四哥和四嫂唯一的嫡子,这该是多么大的打击。

“已禀报了皇阿玛,皇阿玛允许四哥四嫂立即回京,已经走了。”十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嗅着她颈间的气息。

“但愿只是虚惊一场。”和悦安慰自己。

“放心,弘晖一向身子健壮,许是太医诊错了,过几日便好了。”十三搂紧她的腰,安慰。

和悦点头轻“嗯”了声,心不在焉。

发生了这件事,十三自是没心情折腾琪琪格,私下里也就免了骑射教导。

当然,这种事只要两个当事人没意见,皇帝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和悦不放心,私下去寻了八福晋,问他弘晖的事。

八福晋只是叹了口气:“人各有命,你也不必再执着。”

“真的无法改变吗?”和悦了然,心有苦涩,毕竟是看着弘晖长大,和悦很喜欢他,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没了。

八福晋摇头,语气冷淡:“且不说历史无法改变,即便可以,你如今人在此处,也是鞭长莫及。”

“不试试如何知晓?莫非姐姐当真愿意眼睁睁看着八贝勒落得那样的结局?从未想过改变?”和悦目光清亮,咄咄逼人。

话出口便后悔了,眼见着姐姐脸色一白,放于桌上的右手霎时紧握成拳。

和悦愧疚地垂下头:“对不起。”她这是怎么了?

明知姐姐对八贝勒有情,却还如此说,这不是往她心上戳刀子吗?

八福晋淡笑着摇头:“无碍。”低头抿了口茶,又恢复了往日淡定,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

“我不是阻止你,只是有些事并非凭一人之力便可改变,你此刻即便救了他又如何?你能救得了所有人吗?历史当真可改变吗?你可曾想过后果?我只是不希望你冒险罢了。”八福晋苦口婆心,情真意切。

“我明白姐姐的意思。”和悦苦笑。

若是以前,或许她能做到无动于衷,可是面对曾经那样鲜活可爱的一条命,那个孩子曾那样亲切地唤她十三婶,如何能够放下?

若是不去做,她怕自己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无论是否可以,总要试一试。

“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和悦目光坚定。

八福晋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移开目光:“随你。”

和悦知晓姐姐生气了,心下顿时忐忑不安:“姐,你可是生我气了?”

想伸手握住她的手,八福晋却收回了手,别过脸,不看她:“我哪里敢?你翅膀硬了,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管不了你,只能由着你,我还能怪你在乎的人太多吗?”

和悦哑然,心慌意乱。

姐姐从未与她说过这样重的话,可见的确是生气了。

只因为弘晖吗?

可是自己就该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吗?

和悦自问做不到,不仅仅是因为不忍心,更是因为十三和四哥都是她极重要之人。

“姐,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的,我只是想知晓是否可行,我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若果真命该如此,我不会强求。”思来想去,和悦明白姐姐的担心,向她保证。

“你明白就好。”八福晋终究不忍心见她伤心,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脸色缓和了几分。

和悦松了口气,真怕姐姐当真生她气了。

事情紧急,四哥与四嫂已然回京,和悦匆匆去找了十三,说了自己的决定。

十三大吃一惊:“你要回京?”

和悦颔首:“这会儿四嫂正是脆弱的时候,我想着能陪陪四嫂,让她能够安心一些。”

十三沉默半晌,点头同意:“也只好如此了,四哥四嫂回了京,我不在他们身边,终究心有不安,你回去也好,我会请求皇阿玛同意,只是你一个人回京我不放心,我会差人护送你回去。”

和悦自是没异议。

康熙答应的很快,和悦立马让丫鬟收拾东西,准备明日一早便出发。

因为和悦此次回京,与十三怕是许久无法见面,当天夜里和悦与十三缠绵了好一会儿。

又担心她累得很了,路上受不住,十三到底还是控制了些许力道。

和悦早已让人把药做成了药丸,翌日一早偷偷服了,十三并未发现。

收拾妥当后,和悦带着丫鬟上了马车,此次送她们回京的是一个名唤拉锡的青年男子。

和悦初听这名字有些熟悉,一时未忆起。

直到海兰指着他脱口而出:“是你!”一副极熟稔高兴的模样。

和悦诧异不已,一时好奇问了。

海兰这才吞吞吐吐红着脸回了:“他就是当年除夕宫宴送奴才去翊坤宫寻福晋的侍卫。”

“多谢姑娘还记得奴才。”拉锡摸着脑袋笑了,明显因为海兰还记得他而高兴。

和悦有了些印象,主要因为他的名字比较特别,很快就想了起来。

因为有了熟人,这一路倒也自在。

和悦问了才知拉锡原是四贝勒旗下的人,此次奉命跟着十三,受十三差遣。

只是海兰总红着脸沉默的模样让和悦起了疑心,却因为心中有事,并未多想。

五日之后,和悦顺利地回到了京城,回府邸梳洗一番,换了衣服,问了王嬷嬷府里的情况,得知那些女人都还安生,并无什么事发生,这才放了心。

正是下晌,用了些吃的垫了垫肚子,和悦就出了府去了四贝勒府上。

四福晋亲自迎了出来,两人行了平辈礼,四福晋携了她的手,极是感慨:“不过是一场风寒,倒是累的弟妹如此辛劳,还亲自回京,这一路可还安好?”

见她脸色尚好,想来是弘晖并无大碍,和悦悬了几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笑了笑:“我和十三爷担心弘晖,哪里呆的下去?弘晖如何了?”

四福晋领着和悦前往弘晖的院子,边走边说:“不过是贪玩,落了水,受了些风寒,太医说无碍。”

“怎会落水?可有缘故?”和悦脚步一顿,诧异问。

四福晋抿了抿唇:“我何尝未曾怀疑?不过已经查清楚了,是弘晖自己贪玩,与他人无关。”

既然四嫂都如此说了,定不会有错,她如此紧张弘晖,若当真有隐情,又怎会罢休?和悦也就放心了。

见了弘晖,果然只是有些发烧,往日精神的小脸此刻红红的,透着虚弱,睡的沉沉,并无其他不适。

“最初弘晖的确病的厉害,还说胡话,我与贝勒爷极是担心,好在几日后便好了许多。”

虽如此,和悦心里总有不安。

姐姐的话不会有错,既然弘晖今年会出事,这病必不会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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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晴天霹雳

和悦坐在床边,认真看着弘晖安静熟睡的模样,忽然瞥见被子一角露出来的脖颈肌肤上有一个小红点。

心里一动,伸手给他掖着被子,状似不经意地掀开被子一角。

和悦皱了皱眉,掖好被子,心里已然有了计较,只是却更添沉重。

与四福晋来到堂屋,丫鬟奉了茶,退了下去,和悦看向四福晋:“四嫂还是让宫里最好的太医来瞧一瞧为好。”

四福晋凝眉不解:“这是为何?”又紧张地往前倾了倾身:“可是弟妹发现了什么?”

和悦摇头:“我也不确定,还要太医亲自看过才好。”

四福晋不再问什么,匆匆忙忙让人递了牌子进宫请太医院的孙院判。

又怕请不来,又亲自换了衣服进宫去永和宫见了德妃。

和悦在弘晖房里默默地喝着茶等待。

大概一个多时辰后,外面有了动静,和悦忙起身迎了出去,这才看见随孙院判一起的还有急急从宫里回来的四贝勒。

四贝勒瞧见和悦,一瞬的诧异过后又恢复了平静,请孙院判进去诊脉,与和悦走到一边询问:“怎么回事?”

见他拧着眉,这般急切担忧,和悦怪不好意思的,若当真如自己料想的,孙院判来了倒还好,若是自己大惊小怪岂不是闹了乌龙。

“我只是担心弘晖,这才与四嫂说了,让进宫请最好的太医。”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不敢对视他压迫的目光。

四贝勒眉头拧的更紧,低叹一声:“爷不是说这个,爷是问你你回来做什么?”

和悦“啊”的一声,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讪讪一笑:“我是听十三说了弘晖的事,心下不放心,就回来看看,顺便陪着四嫂。”

“你有心了。”四贝勒难得露出温和的神情,忽然又想起重要的事,脸色变得凝重:“可是弘晖病情又重了?为何忽然派人进宫请孙院判?”

和悦略显心虚,两手绞着衣摆:“是、是我跟四嫂说的,怕之前的太医看的不准,为保万一……”

事情不确定,和悦还是不想把那个猜测说出来,平白惹得恐慌。

“胡闹!”四贝勒陡然怒斥,打断和悦的话,脸色阴沉如水。

和悦被他的怒火吓的缩了缩脖子,心里却腹诽,这么大声做什么?不就是请了个太医嘛!

四贝勒见她如此可怜模样,揉了揉眉头,颇为无奈:“不过是一点风寒,值得这样大惊小怪惹得人担心,你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做这样愚蠢的事?”

“爷别怪她了,她也是为着弘晖着想。”四福晋匆匆走了进来,瞧见四贝勒,上前请了安,为和悦说话。

四贝勒怒气不减:“她年轻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胡闹?一点小病闹的风风雨雨,让外人怎么看?还惊扰了太子与额娘,就算再是担心又怎能如此不懂规矩?”

四福晋委屈地垂下脑袋:“妾身只是过于担心弘晖,妾身只有弘晖这一个孩子,此次病的来势汹汹,妾身怎能不着急,弘晖亦是爷唯一的嫡子,爷怎能说这样的话。”

四贝勒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见她如此伤心,想到这几日她没日没夜地照顾着弘晖,人都憔悴了许多,到底没再说什么过重的话,径自坐到了上首左侧的扶手椅上。

和悦不解,这事怎么牵扯上太子了?

“四哥怎会知道的?”和悦大着胆子问了,惹来他一记狠瞪。

和悦这会儿倒是不怕了,笑嘻嘻坐到一边,眼巴巴地等着他的解释。

四贝勒拿她没办法,这才解释了原委。

原来四福晋的人去请孙院判,正好孙院判去了毓庆宫给太子的次子弘皙看病。

孙院判是太医院最好的儿科圣手,四福晋只好亲自去寻太子妃,等着孙院判给弘皙看完病就直接请了孙院判过来。

四贝勒正在太子宫里与太子商量事情,这事儿就惊动了太子与四贝勒,听了原委以为弘晖病情又重了,太子马上让孙院判跟着四贝勒急匆匆地回了府。

和悦微汗,这事儿闹的大了,若是结果只是她小题大做,四贝勒在太子面前怎么交代?在康熙面前也要落得个不稳重的名声。

于是接下来和悦坐在一边不敢再说话,四福晋握了她的手安慰。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等孙院判出来后,和悦与四福晋皆是提起了心,四贝勒却淡定如常。

只是在看到孙院判面色凝重后,四贝勒也瞬时紧张了起来。

“孙院判,弘晖如何了?”四福晋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紧紧地盯着孙院判。

孙院判看了眼四福晋,又看向四贝勒,叹了口气:“臣尚且不敢下断语,只是八九不离十,大阿哥许是见喜了,无论是与不是,四贝勒和四福晋还是早些准备的好,万不可让他人接近大阿哥,需派专人伺候,过几日臣会再来为大阿哥诊脉,若真是如此,臣再为大阿哥诊治。”

如同晴天霹雳,四福晋一个趔趄,被丫鬟紫玉和云英一把扶住,脸色一瞬间苍白如雪,怆然泪下:“不,不可能……不可能……”

四贝勒亦是不可置信地跌在了椅子上,面色恍惚,大受打击的模样。

孙院判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和悦怔然片刻,见四贝勒与四福晋皆是失魂落魄的模样,只好上前询问孙院判:“可有什么要注意的?还请孙院判指教。”

这里只有和悦一个还有理智,只得暂时由她震住场面了。

吩咐海兰把孙院判嘱咐的事情一一记了下来,派人送孙院判离开。

和悦定了定神,走到四贝勒与四福晋面前,柔声劝着:“四哥,四嫂,现在还不确定,你们可不能乱了阵脚,孙院判也说了此事并不确定,即便当真是,也并非全无希望。”

四贝勒到底是男子,心性坚韧,听了和悦的话,很快恢复了过来,站起身,又是一派沉稳。

“府中的事还要你来坐镇,弘晖的事也要尽快处理好,你是弘晖的额娘,不能先倒下。”留下这句话,四贝勒大步出了房间。

屋子里一时陷入沉寂,四福晋黯然神伤,丫鬟嬷嬷们各个愁云惨淡。

和悦默默地陪在她身边,暗自埋怨四贝勒走的这么快,也不知安慰一下四嫂,竟留四嫂一人面对。

许是过了许久,许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四福晋眸中陡然出现一丝亮光,扶着丫鬟的手缓缓站了起来。

和悦见她如此,总算是放了心。

“弟妹辛苦了,此事还要多谢弟妹提醒,才能及时发现弘晖的病症,我让人送你去厢房歇着。”即便脸色苍白,却到底恢复了往常的端庄从容。

和悦没有拒绝,自己在这儿也帮不上忙,即便知晓了弘晖的病症,也对这类天花毫无办法。

回来的时候想着或许能够改变一些事,可是现在却发现自己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

“四嫂有事尽管让人告诉我,若是累了便去歇息,不要累着自己。”

四福晋答应了,和悦出了房间,没有去厢房,吩咐领着自己的丫鬟忙自己的,则和海兰春芽去了花园里散心。

想到四福晋方才的模样,和悦对生孩子一事愈发恐惧,她不愿将来自己也受到这样的苦痛。

古代的医疗条件太差,一场简单的风寒也能要了人的命。

若注定失去,她宁愿不曾拥有。

走了一会儿和悦蓦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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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何必装糊涂?

脚步一顿,和悦正要上前,却看见他对面还站着一个女人。

不,应该说是一个少女,十二三岁,仰着脸好奇而孺慕地望着眼前的成年男子。

这样的组合,仿佛是一对父女,然而对方并非是大格格。

心里一动,有了答案,和悦立刻躲在一旁只到自己腰间的黄杨树后面,蹲下了身,盯着那边的动静。

海兰和春芽见此面面相觑,也躲到了她身后。

见他们只是面对面说话,并无其他举动,和悦松了口气,若是这时候四贝勒做出那样的事,和悦还真要鄙视他。

只是四贝勒府何时多了个这么小的格格?

想起今年春选秀,猜测许是今年刚进府的。

和悦忍不住腹诽,这未免也太小了吧,简直老牛吃嫩草啊。

好在没多久那女子便走了,四贝勒一个人在那儿站了许久。

直到和悦蹲的时间久了,腿都麻了,心里琢磨着他怎么还不走,忽然跌坐在地上,“哎哟”一声,立马又捂住了自己的嘴,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然而已经晚了,四贝勒凌厉的眸瞬间望了过来,厉喝:“何人在此?!”

和悦懊恼,只好揉了揉腿,站了起来,却因为腿部血气不畅,并未立马过去。

“是我。”

郁闷地出声,心里暗道,还真是许久不曾锻炼,娇生惯养太过,体力愈发不济了。

又暗自埋怨,刚才那女子走了之后自己就该出去的,有什么要紧?做什么要心虚?这下好了,作茧自缚。

四贝勒微讶,大步走过来,见她站着不动,皱眉不悦:“你在此做什么?”

和悦怕他怀疑自己偷听,忙摆手:“我只是来散心,不小心看见的,不好意思打扰四爷,这才没出声。”

四贝勒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和悦低垂了脑袋,心里哀叹,还真是倒霉,早知如此,当时看见他们就该远远躲开的。

“可还能走?”所幸四爷似乎并未生气,语气颇是关心。

和悦心下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可以。”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好过了一些。

“随爷过来。”四贝勒未再说什么,脸色平静,转身就走。

和悦默了默,乖乖跟着他去了。

到了书房,海兰和春芽留在外面,和悦跟着四贝勒进去。

“坐。”四贝勒抬眼瞥了她一眼,径自去了书案后面,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下来,坐在那儿打开书看了起来。

和悦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安静地看书,却半天没翻动一页。

看来他也不是无动于衷。

表面冷漠,实则心事都藏在心里。

外表强大的人偶尔间的脆弱更令人心疼,四爷便是如此。

只是他让自己过来做什么?坐那儿半天不说话,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儿,陪他出神?

这爱好还真是特别。

和悦不是个能静的下来的,见他没动静,便兀自站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四贝勒对她的靠近并无反应,直到和悦一把抽走了他手里拿着的书籍,才诧异抬眸看了过来。

和悦“啪”地把书拍在桌子上,抿着嘴,大胆地直视他:“四哥这是发呆吗?若是当真无聊不如说说话吧。”

四贝勒黑眸一缩,紧紧地盯着她,气势迫人。

和悦一点也不惧,随手拿起刚才的那本书,打开第一页,笑了笑:“若是四哥不愿说,和悦给您念书也成,免得四哥看了许久却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白白地糟蹋了这大好时光。”

一眼看进去了,和悦暴汗,这什么东西?密密麻麻的,单个字认识,放在一起看的人眼晕。

合上书看向封皮,原是《周易》。

和悦干脆把书重新放回书架,又找了一本名为《大学》的书。

翻开第一页,正要念,忽然身体一个失重,整个人便跌入一个温暖坚硬的胸膛。

和悦大吃一惊,想要翻身起来,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眼看着一团黑影即将覆下,和悦迅速抬手挡住,别过脸,惊呼:“四哥!”

这声“四哥”似乎叫醒了眼前之人,他的动作顿住,皱眉看着眼前脸色发白呼吸混乱的人儿。

和悦趁机想要推开他,四贝勒似是发觉她的动作,脸色可怖,一把紧搂住她的腰:“别动!让爷抱一会儿。”

可她哪里听?早已被他的举动惊的六神无主,只想要离他远远的。

不过是想安慰他,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不懂。

“你方才看见了钮祜禄氏?”淡淡的语气贴着她的耳边说着。

话出口,和悦怔住,身子也顿时僵住了。

脑子里一时没明白他说的是谁,忽然想起方才见到的与四贝勒站在一处的女子,莫非她就是钮祜禄氏?

和悦被这个姓氏惊呆了,忘了挣扎。

若她所料不差,钮祜禄氏即是未来乾隆的生母,她竟然见到了历史上如此出名的人物。

只是他为何忽然提起钮祜禄氏?

出神的后果就是和悦完全落入四贝勒的掌控,整个人被他抱坐在怀里,挣扎不得。

和悦气怒,他怎么能这样?

见她含怒的眸子,四贝勒好整以暇地抱着她,淡淡启口:“你方才故意不出现,可是恼了?”

和悦莫名其妙,他什么意思?自己恼什么?

没等她想明白,四贝勒再次开口:“你的心思爷何尝不知,只是你毕竟是十三弟的福晋,过去爷不能做什么,将来也不能,可你偏这个时候出现在爷的面前,扰了爷的心,你让爷如何是好?”

和悦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这是病了?否则怎会胡言乱语?又怎会突然这样举动?

必定是病了,和悦伸手探他额头,四贝勒眼眸一厉,和悦手立马缩了回去,眨巴着眼:“四爷可是病了?是否让太医过来看一看?”

四贝勒紧盯着她,不放过她面部任何一个表情,忽而眸光一柔:“你可是怕十三弟知晓?放心,爷不会让他知晓,乖乖的,不要动。”

呃,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感觉到他的呼吸渐近,和悦一惊,一头撞上他下巴,趁他皱眉吸气,想要挣开他的怀抱,谁知他却极是隐忍,疼成这样还是紧紧制住她,不许她动弹。

“四贝勒想做什么?可是糊涂了!”和悦也恼了,连四哥也不唤了。

四贝勒探究的目光看着她,见她不似作假,目光渐渐平静下来。

“你既随爷进了这儿,就该知晓,何必装糊涂?”

和悦气急:“你能不能说清楚?这样有意思吗?我何时装糊涂了?分明你自己胡言乱语!?”

使劲挣了挣,依旧没挣开,不禁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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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脾气渐长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45章脾气渐长四贝勒无奈一叹,倒也容忍她的无礼:“当初爷求太后做主,把你赐给了十三,你可是怪爷?这么多年,你未生下一子半女,可是因心中有怨?”

什么东西?她怎么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愈发听不懂他的话了。

她生不生孩子与他有何干系?

“若早知你对爷有意,当初爷决不会勉强你嫁给十三,即便爷对你并无那方面的情意,总也能满足了你的愿望,让你一世顺遂,如今却害的你如此苦楚。”

和悦:……

等等,莫不是他误会了什么?什么叫自己对他有意?什么叫害的她如此苦楚?

她哪里苦楚了?

四贝勒还在继续:“爷本想着你还年轻,有些事必定想不通,待过些日子自会忘了那些不该有的情愫,好好与十三过日子,却未料你对爷竟如此上心。”

一直以为四贝勒是个冷清的,和悦却未料到他竟是个想象力如此丰富之人,能误会到这个地步也是绝了。

只是他从哪里看出自己对他有意的?和悦自问从未表现过那方面的意思。

自己一直拿他当做兄长般亲近。

莫非是自己哪里做的过了,才导致他如此想法?

嗯,有可能。

毕竟自己一向粗心,有些地方没注意也是有的。

这样想来也怪不得他了,是自己误导了他。

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多保持距离才好。

和悦暗自警告自己。

“那个,四爷可能误会了,我并无那方面的想法,四爷可以放开我了吗?”和悦打算与他说明白。

这样的姿势真是尴尬又暧昧。

四贝勒又看了她一眼,倒也真放了她,无奈一叹:“罢了,爷真是糊涂了,做什么要拉你下地狱?你只当做今日什么也未曾发生,好好与十三过日子,莫要辜负了他对你的情意。”

真是的,说些乱七八糟的是他,劝自己的也是他,什么都让他说了,自己倒成了那对感情不忠之人了。

和悦挣开他,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淡淡一笑:“四爷放心,我与十三情比金坚,断然不会对他人生出任何情意,四爷委实过于担忧了,今日四哥想必是过于伤心,脑子出了问题才会说出今日这番话,待四哥清醒过后定会后悔方才所言。”

四贝勒嘴角一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置一词。

和悦随意福了福身:“和悦告辞。”然后头也不回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还好没做出什么,否则将来十三若知晓还不踹翻了醋坛子。

几日后,孙院判再次来给弘晖诊脉,果然是天花,因为身上已经出现了红疹,虽然数量少,却也惊人。

最初因只是发烧,并未出现红疹,所以并未发现。

和悦当时看到的红疹不多,虽怀疑却也无法确定。

上次孙院判来后府里面就已经开始隔离,以往伺候弘晖的人全部关在了一个单独的院子里,屋子里用过的东西都用火烧了。

四福晋又从别处寻了几个得过天花的奴才,以重赏诱之,让他们贴身伺候弘晖。

事情安排的有条不紊,只是四福晋脸上的疲累和担忧却是有增无减。

毕竟不是一般的病,是在与命搏斗,熬不熬的过去就看弘晖了。

当今皇上当初也曾得过天花,那时候皇上熬过去了,却并非所有人都熬的过去。

和悦依旧每日来看四福晋,即便帮不上忙也能陪着她,给她些许安慰。

四贝勒也来过几次,表情始终是淡淡的,看不出丝毫担忧。

和悦腹诽,也不知是男人天生就比女人心硬,还是四贝勒伪装的太好?

若是后者,毕竟是唯一的嫡子,有什么好伪装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加上那日之事,和悦对他一直是爱答不理的。

四贝勒倒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样,一如往常与她说话,还让孙院判给她诊脉,确定并无不妥就不让她再接近弘晖的院子,嘱咐她回去好好歇息。

和悦气的咬牙,你倒是装的什么也没有,我的亏白吃了。

虽然什么都没发生,到底让他嘴上占了便宜,自己还白白受了一番冤枉,如何能不气?

四福晋也是如此劝她:“这些日子你尽力了,毕竟年轻,身子要紧,否则十三叔回来瞧见你瘦了那么多还不心疼死,待弘晖好了你再来看他不迟。”

和悦并未得过天花,到底是惜命的,没那么大的勇气靠近弘晖,也未曾接触过伺候弘晖的人,只是在正房陪陪四福晋,心里为弘晖祈祷一番罢了,他们这样倒是显得大惊小怪了。

“你若是无聊,便去爷书房坐一坐,看看书。”原本不甚在意的和悦在听到四贝勒冷不丁冒出的话后立马没了言语,灰溜溜地告辞回去了。

笑话,经过那次的事后她哪还敢靠近四贝勒的书房?

四福晋倒没多想。

和悦临走前却不小心瞥见四贝勒含笑的眸,顿时明了,气呼呼地回去了。

果然奸诈!

那些表面的冷漠都是装的!

刚回府不久,妍悦就领着个大夫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和悦的房间,吩咐大夫给她诊脉。

和悦惊讶:“姐,你这是做什么?”

妍悦吃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儿,愤愤指责:“你还说,你倒是愈发不当心自己的身子了,这样的事都能掺和进去,万一你出了事如何是好?”

和悦被六姐愈发高涨的火气震得一懵。

许久不见,六姐脾气见长啊,连她都心生惧意,不敢违逆,乖乖地任由大夫诊脉。

“我回来前已经让太医诊过了,并无不适,一个两个也太大惊小怪了!”嘴上还是不满地抱怨。

妍悦恨恨点了点她的额头:“你的话哪里能相信?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才行!”

和悦汗颜,她有那样不可信吗?心里却暖暖的。

大夫诊了脉,说是身子健壮的很,并无任何不适,妍悦这才大松了口气。

送走了大夫,姊妹俩坐在一起说话。

“你这突然回京,一回京就去了四贝勒府,紧接着传出四贝勒的大阿哥得了天花的消息,着实吓了我一跳,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再把自己置入危险之中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她那样无私呢?

她可是一向惜命的紧。

即便心疼弘晖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却也知说服不了六姐,干脆不解释。

“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不会如此了。”和悦重重点头,连连保证。

又见她脸色红润,比之前还胖了一圈儿,还有力气教训自己,看来自己离京的这些日子六姐过得不错。

“六姐这些日子可还好?”和悦还是忍不住问,眼睛不住打量她的身材,暗暗吐槽,也不知是怎么养的,吃了多少东西才养成这样。

说到这个妍悦就生气,眉毛都竖了起来:“我哪里能不好了?这些日子我可是好得很,之前在床上躺了几日,吃了无数的药膳燕窝,原本苗条的身子也变得圆润了许多,害得我都不敢出门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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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那一眼不容拒绝

见她絮絮叨叨地埋怨,万分沮丧的模样,和悦“噗嗤”一笑。

妍悦恼羞成怒,拿眼一瞪:“你还笑!”

“我是笑伊都立还有这样疼人的一面啊,可不是笑你。”和悦忙忍了笑,却忍不住上弯的眼角,话中满是揶揄。

妍悦颇有些不好意思,又忍不住苦恼地叹了口气:“从前也不见他如此啰嗦,这些日子我都要被他烦怕了。”

“怎么回事?”和悦八卦心起。

他只记得伊都立一向沉稳,还从未见他如此一面。

妍悦倒也不瞒她:“自从那次受了伤,他对我比从前更加体贴,亲自安排人给我准备了许多人参燕窝,每天让人看着我吃了才放心,还准备我爱吃的菜,只要得空便陪着我在院子里散心,细心的不能再细心,你说我能不胖吗?”

“这是好事啊,他愿意对你好就行,总归你也不吃亏。”和悦不以为意,还为六姐高兴。

“若只是如此便罢了。”妍悦哀叹:“他不仅变得体贴了,也愈发地黏人,只要得空便陪在我身边,夜里也是寸步不离。”

和悦惊讶,这是以前那个沉稳的跟块木头似的伊都立吗?怎么有点无赖的感觉?

“你也知道,我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之前借着生病给他安排了几个通房和姨娘,不愿与他同房,他倒也由着我安排,不置一词,却一次也没去过她们那儿,我不许他留下,他倒宁愿自己一个人睡书房,就算是张姨娘那儿闹了几次,他也从未去过。”

妍悦托着腮,叹气连连:“其实过了这么些日子,我对他也没那么多怨了,心里也知不是他的错,是张姨娘使了手段,他也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怨他当初不顾我的意愿硬要纳了姨娘。他一向是个有担当的,无论那孩子怎么来的,总归是他的骨肉,哪里能不在乎?他也与我说过,就算留下那个孩子,也从未想过要那孩子与我的孩子争,在他心里我和我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说到底,我还是狠不下心,被他一两句甜言蜜语便哄的心软,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骨气?”

妍悦水光莹莹的眸子瞅向和悦,可怜兮兮的。

和悦自是理解,六姐终究还是在意伊都立的,否则当初也不会轻易便跟伊都立回去,还接受了那个女人和孩子。

如今能够原谅伊都立也是情理之中。

“只要你觉得高兴,我是没意见了。”和悦没什么意见好提的,她也看出六姐放不下,自己何必做那恶人?让六姐自己决定便好了。

更重要的是和悦看出伊都立是真的在乎六姐,应该不会再有下次了。

妍悦松了口气:“经过了这事,我是宁愿睁只眼闭只眼,事情已经发生,何必再拿那不开心的事给自己找不痛快?就像额娘说的,夫妻两个,和和气气最重要,只要他对我好,我也没什么不高兴的。

不过我可不想就这样轻易饶过他,总要让他多吃些苦头,多在书房里待些日子才好。”

妍悦又是一脸愤愤不平。

果然,六姐一向记仇,伊都立这回可要多吐点血了。

和悦还是支持六姐的。

又是几日过去,弘晖的病情毫无好转迹象,四福晋愈发憔悴伤怀。

弘晖最终还是没能熬过去,于六月初六去了。

四福晋当时哭的晕死过去,便是这些日子一直表现的淡然的四贝勒整个人也像是突然间老了几岁,神色间尽是萎靡。

因为四福晋病倒了,府里一下子乱了,和悦没经验,只好请了三福晋来帮忙。

宫里的德妃派了自己身边的嬷嬷来帮忙,顺便看望四福晋,听说德妃也伤心地病了,来人还带了德妃的话,让四贝勒和四福晋好好振作起来。

和悦白日里亲自照顾着病床上的四福晋,晚上在厢房歇一会儿,几日下来人也瘦了一圈儿。

这会儿的她格外想念十三,第一次面对生死,心里还是很不好受,想要靠着十三好好舒缓一下心情。

弘晖的葬礼很简单,一切依着规矩办着。

四福晋梦里依旧喊着弘晖,泪流满面。

和悦也才发现四福晋端庄坚韧的外表下也有一颗脆弱的心,一颗拳拳的爱子之心,莫名地对她产生几分怜悯。

没了唯一的儿子,日后的生活想必会很痛苦。

正昏昏欲睡,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

迷迷糊糊间和悦以为回到了与十三在一起的日子,自己疲惫地睡着,十三让自己靠在他身上柔声说话。

和悦下意识便回身抱住了他的腰,脸颊在他身上轻轻地蹭着,待闻到身前陌生的味道,忽然一个激灵,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抬眼看去,顿时身子一僵,松开了抱着他腰的手,尴尬一笑:“四、四爷。”

天呐,又做错事了!

四贝勒却并未看她,负手在后,看着昏睡中的四福晋,神色淡淡。

和悦见他如此,想来是来看望四福晋的,打算悄悄出去,给他们独处的时间。

谁知四贝勒一伸手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离开的动作。

和悦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心里不禁埋怨,都什么时候了还占自己便宜。

四贝勒淡淡睨了她一眼:“你在这儿陪着爷。”

那一眼不容拒绝,和悦只好应了。

心里琢磨,对方都开了口,自己要是想从这里离开还真是不太可能。

只希望他顾忌着四福晋在这儿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于是和悦也就不说话,因站着累,又料想此时他也没功夫计较自己的无礼,就重新坐了回去。

四贝勒也未说话,屋子里安安静静的。

过了不知多久,和悦一直强撑着没敢睡过去,直到快忍不住的时候,四贝勒终于有了动静。

见他转身走了,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和悦懵了一下。

思忖片刻,撇了撇嘴,心道,关心就关心嘛,非要等人家人事不省的时候来关心,之前可不见他有丝毫举动。

和悦未再多想,依旧安静地守在这儿等四福晋醒来。

晚上的时候四福晋醒了过来,唤了一声“弘晖!”。

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景象,神色呆呆的,不明所以,当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忽然脸色煞白,急忙要起来。

和悦知晓她要做什么,忙唤了丫鬟上前服侍她穿好衣服,见她急急地往外走,也匆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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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好心要不得

弘晖的葬礼很快便办完了,之后四福晋身子一直不好,整日里卧病在床。

和悦则回府里好好歇息了一阵,偶尔去看望一下四福晋。

日子就这么过着,四福晋的身子渐渐好了,精神却一直不好,进宫请安的时候德妃留了四福晋单独说话。

和悦心知德妃要说什么,和十四福晋先行离开。

两个人虽是妯娌,关系却一直不远不近,只维持着表面的客气友好,更因着完颜氏不得宠的缘故,常常喜怒不定,有几次和悦还瞧见她教训身边的下人,也就更不愿与她多接触。

这次出了永和宫,和悦与完颜氏道了别正要离去,完颜氏却上前一步唤住了她。

“十三嫂。”

和悦顿住,诧异地看过去。

这还是这些年完颜氏第一次主动亲热地与她说话。

完颜氏笑意盈盈地上前揽了她的手臂,甚是亲密的模样:“说来我们妯娌还不曾好好说过话,每次十三嫂总是来去匆匆,让我好生失落,今日天气晴好,不若我们一起走走?”

和悦抽回自己的手,淡淡一笑:“弟妹言重了,昨夜没睡好,今日有些累了,想着回去好好歇着,就不与弟妹多说了。”

她可没兴趣与这么个笑面虎虚与委蛇,与其费心思猜测别人的目的,还不如回去睡觉来的舒服。

完颜氏脸色一变,咬了咬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十三嫂就这么不愿与我说话吗?我知道过去得罪了十三嫂,惹得十三嫂不快,可我也向十三嫂认过错了,十三嫂何必还纠着那点子恩怨不放?”

呵,倒是学会装柔弱了。

可她还真不吃她这一套,面上依旧笑吟吟,满是无辜:“弟妹说的什么话,我何时与弟妹闹过不快了?我怎么不记得?你这样说岂不是要让人误会我了?我是真的累了,就不奉陪了。”

说完也不待她什么反应,径自走了。

和悦压根没将这次插曲放在心上,原本想在宫门口等四福晋的,因着完颜氏的缘故只好先走了。

谁知马车刚行了一会儿便听到后面的呼唤。

一阵马蹄声起,紧接着马车被迫停了下来,外面一道熟悉的清朗的声音传来:“胤祯见过十三嫂。”

和悦听到声音,诧异了一番,伸手掀开马车帘,望向阳光下挺直坐于马背上的十四阿哥,眯了眯眼,灿然一笑:“十四弟怎么在此?”

她可不信是巧合,刚被完颜氏纠缠一番,紧接着十四阿哥便追了过来,说没有猫腻她还真不信。

十四阿哥笑容朗朗:“难得一遇,十三嫂可否借一步说话?”

和悦思忖了片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于是点头答应。

两个人去了一座酒楼,径直上了二楼雅间,和悦的两个丫鬟和他的小厮在外守着。

“十四弟可是有何事?”和悦开门见山。

十四阿哥笑出一口白牙:“十三嫂何必如此生分?且不说我与十三哥一向要好,本就该多多来往,如今不过是偶遇十三嫂,与十三嫂喝口茶,打个招呼罢了。”

打个招呼吗?

和悦笑容更盛:“十四弟所言极是。”

小二敲门进来,两个人停了话头。

待小二给二人上好茶水,退出门去,和悦端起茶杯,低头抿茶,沉默不语。

“听闻十三嫂闺中时便与八嫂多有来往,八嫂亦常提起十三嫂,说与十三嫂亲如姊妹,赞十三嫂堪比男儿,只是胤祯一直未曾有机会得见十三嫂,实是好奇。”

听他这话,和悦心里几番思量,不知他究竟卖什么关子,便继续听他说。

见她不语,十四阿哥继续开口:“我与十三哥自小一处长大,感情自是与其他兄弟不同,只是大了后便不曾似小时候一般自在,难免少了几分亲近,可不论其他如何变化,我心里却始终拿十三哥当做最亲近之人看待。”

他这话说的似是情真意切,和悦暗自哂笑,果然一个个都是演戏的好手。

只不过她对这种一句话拐好几个弯说的人实在没什么应付的心思,她还是喜欢有话直说,但明显十四阿哥习惯了如此,并无法理解。

若是其他人,她早已起身走人了,眼下因着对方毕竟是十三的兄弟,姑且耐着性子继续听他要说什么。

“十四弟的心思我知晓,相信十三爷也明白十四弟的这份兄弟情义。”

十四阿哥咧嘴一笑,极是开怀:“如此便好。”又道:“我与八哥常有来往,八哥与八嫂对十三哥和十三嫂也常有称赞,我便知十三嫂必定是与十三哥一般极好的人,我想着明霜一个人没什么朋友,我又不得空陪她,难免愧疚,还望十三嫂能够常常过府与明霜说说话。”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和悦心下了然,笑着点头应了:“这是自然。”

十四阿哥舒了口气:“胤祯在此多谢十三嫂。”

和悦回了府,便将方才之事抛在脑后,想着今日德妃与四嫂说话,不外乎也就是安慰了。

只希望四嫂能够尽快恢复。

翌日和悦去看望四福晋,听她说了才知德妃昨日不仅仅是安慰她,还与她说了别的事。

“额娘劝我尽快再生个嫡子,可这么多年都没动静,我还能报什么希望?眼见着府里面搁着两个新进府的年轻貌美的格格,钮祜禄氏尚小,无法承宠,耿氏虽老实木讷了些,却也是年轻貌美,又有李侧福晋珠玉在前,爷已经许久不曾在我屋里留宿了,如今我又病了,哪里去要个孩子?”

和悦无语,儿媳刚没了孩子就让再生,这是什么婆婆?果然古代女人就是拿来生孩子的吗?

见她愁容满面,唉声叹气,和悦实在不知如何安慰。

她不似四福晋般对子女之事如此看重,自是无法理解她的心情,若是换做她,才不管德妃如何说呢,生不生的又不是自己能够做主。

“这种事我原不该当着你的面说。”四福晋见她沉默,尴尬地笑笑:“我也是实在闷的紧,心情不好,总想着能有个人听我诉诉苦,心里能好受一些,你不要见怪。”

“四嫂还是先养好身体再说,孩子的事慢慢来,总会有的。”和悦象征性地安慰了句,却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话可说。

四福晋点头,神色落寞:“我是什么也不愿强求,该来的总会来,不属于我的强求也强求不来。”抚了抚小腹,苦涩一笑:“只是有时候总觉得我这嫡福晋做的失败,李侧福晋如此得爷宠爱,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而我只有弘晖这么一个儿子,到头来也是保不住,再要强又如何?空有嫡福晋的名头,终究要被对方压一头。”

“四嫂还是好好歇息,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等你身子好了,机会总会来的。”实在听不下去这些话,和悦劝她。

四福晋点了头,果真面露疲惫。

待她歇了,和悦出了房门,自嘲一笑。

果然好心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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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受什么刺激了?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48章受什么刺激了?四福晋本不是如此多愁善感之人,更不是愿意同人倾诉如此私秘之事的人,如今却与她说了,是何目的不言而喻。

说实话,眼瞧着四福晋愈发抑郁,和悦心里不是不埋怨四贝勒,正妻刚没了孩子却只顾着去小妾处,到底也是他的嫡子,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实在太过冷情。

有心想去把他骂醒,却到底是别人府上的事,自己去说算什么道理?

她也没那多管闲事的习惯。

如今听了四福晋的话,虽则也感慨四福晋的命运,却更不愿受人摆布。

谁的事谁操心,她瞎掺和什么?

两个月后是毓秀与十二阿哥的婚礼,康熙不在京城,几个皇子也去了塞外,不过好在还有几个年长的皇子,婚礼还算热闹。

和悦亲自去学士府送毓秀出了嫁,感慨着人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心情有所好转。

几日后再见毓秀,是毓秀请她过府一叙。

见面后见她梳着两把头,添了妇人的柔美娇羞,满脸都是幸福的笑意,和悦忍不住询问:“你与十二叔相处如何?他对你可喜欢?”

毓秀羞红了脸,嗔了她一眼:“你怎么还是这样不害臊!”

和悦抿嘴笑着,从她的表情中已然知晓了答案,必定是极好的。

果然,毓秀打量了下四周,见没人,这才凑近了她,小声耳语:“总之,他很温柔。”

和悦捂着嘴偷笑。

毓秀被她笑的满脸通红。

知晓她脸皮儿薄,和悦不再笑她:“十二阿哥可是出了名的温柔好脾气,你嫁了个这样的夫君,可是八辈子修来的好福气,连我都羡慕你。”

毓秀似笑非笑:“你这可是让其他人如何自处?谁不知十三叔疼你到骨子里?”

和悦一点也不害羞,反而故作不解:“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毓秀秀眉一拧,作势打她:“你这个鬼丫头,还死鸭子嘴硬了是吧?”

和悦笑着躲闪:“我哪敢啊,我是真不知。”

“算了,你这丫头一惯的脸皮厚,我是拿你没什么法子。”毓秀无奈一叹,却也好笑。

不久后康熙也回京了,和悦终于见到了十三,黑了些,也壮实了些,两个人好好地腻歪了一阵,谈起了弘晖。

“四哥命苦,自小母子缘淡薄,府上子嗣也不多,就这么一个嫡子,就这么没了。弘晖一向聪明,人又乖巧,他小时候我还常常抱他,逗他开心,感觉这些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事。”十三抱着她,难掩伤怀。

和悦依偎在他怀里,玩着他的手指,漫不经心:“这大概就是每个人的命吧,你不能与命做抗争。”

话音一顿,心里五味杂陈,命真的不可抗吗?

她一向不信命,信人定胜天,这么简单认命可不是她的风格。

十三紧紧地抱着她,嘴唇贴着她的耳朵,喃喃自语:“和悦,你想要孩子吗?”

和悦顿了下,笑问:“怎么忽然这样问?”

心里自是想的,只是还不能,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没什么,爷只是有感而发,想要一个弘晖那样聪明可爱的孩子,那样应该很热闹。”十三阿哥神色复杂地凝视着她的侧脸,没错过她那一瞬间的僵硬。

“这种事随缘吧,该来的总会来,你着什么急。”和悦失笑,拧了拧他的手臂。

“是吗?”十三问了一句,声音低不可闻,抱着她的手臂愈发紧了。

似是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和悦奇怪,回头看他,见他闭着眼,一动不动,暗暗好笑。

捧着他的脸,在他嘴上轻轻一吻:“你什么时候这样嗜睡了?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伸出食指在他鼻子上点了点,又触了触他长长的眼睫,暗觉有趣。

忽然那双闭着的眼睛睁了开来,和悦被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定了定神,嗔了他一眼:“怎么这样吓人!”

那双眼定定地看着她,一眨不眨,仿佛要把她刻进心里去,又仿佛想要将她看透。

和悦被他看的不自在,捏了捏他的脸:“做什么不说话?”

十三回过神,陡然握住她的手,认真地凝视着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整个人松懈下来,重新抱她靠在自己怀里。

“和悦,你去看过四哥了吧?他怎么样?”忽然,他在她头顶哑着声问。

和悦思忖了下:“很好啊,虽然有些伤心,到底性子坚韧,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是吗?”他沉默了下,又问:“你有没有安慰一下四哥?”

和悦被他这问题弄笑了:“你这话问的奇怪,不是该问我有没有安慰四嫂吗?四哥那样的人哪里需要我安慰?”

十三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和悦却想起了那次,自己原本是要安慰四贝勒,却听他说出那番莫名其妙的话,还做出那样的事,搞的一阵尴尬,之后她哪敢再安慰他?躲着还来不及。

“四哥哪样的人?”十三被她这话勾起了好奇心。

和悦也没在意,顺嘴就说了:“嗯,怎么说呢,其实四哥人还是挺好的,小时候对我也挺好,只是外表有些冷,有些不好亲近,用一个词来形容便是外冷内热,还有就是人啰嗦了点,但也都是关心人的话。”

当然,如果没有前几日的事,和悦还是愿意同四贝勒亲近的,这样的靠山不要白不要。

十三越听脸越黑,最后哼了声,语气不善:“你倒是对四哥很了解。”

和悦挑了挑眉,满目揶揄:“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股子酸味?”

十三噎了下,满脸不自在,别过脸,不说话。

“认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了解?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虽这样说,和悦还是挺高兴的。

十三吃醋,还是挺好玩,挺可爱的。

“反正以后不许再说四哥好!”十三恶狠狠地命令。

和悦笑着点头应了:“好好好,那我不说了,这下你高兴了?”

十三这才脸色好看许多,依旧紧盯着她,不依不饶:“你只能喜欢爷一个,只能说爷好,不许说其他人好。”

和悦无语,这是受什么刺激了?不过就是说了一句四贝勒好而已。

但她还是点头称好。

“那你说说,爷哪里好?”十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期待着她的答案。

和悦默了默,为了安慰他受了刺激的小心脏,开始在脑子里搜肠刮肚:“可爱,听话,还有,好看。”

十三越听脸色越差,这是什么形容?

“爷是男人!”暗暗咬牙,意思是男人怎么能用乖巧听话形容?

和悦摸了摸鼻子,她还真想不到其他的。

不过这个不能说,否则眼前这小心眼爱吃醋的男人还不炸了。

眼睛一转,笑眯眯地扑了上去,使劲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可我就喜欢你乖巧听话,叫你小可爱,小乖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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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视若己出

十三越听脸色越差,这是什么形容?

“爷是男人!”暗暗咬牙,意思是男人怎么能用乖巧听话形容?

和悦摸了摸鼻子,她还真想不到其他的。

不过这个不能说,否则眼前这小心眼的男人还不炸了。

眼睛一转,笑眯眯地扑了上去,使劲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可我就喜欢你乖巧听话,叫你小可爱,小乖乖好不好?”

十三脸色立刻由阴转晴,喜滋滋问:“当真?”

和悦小鸡啄米般点头。

十三心道,虽说这称呼幼稚了些,不太有面子,却出自自家福晋之口,也并无不可了,当下眉开眼笑起来。

“当然,只要你一直听话,你就是我的小乖乖,若是不听话了,哼,那就算了。”和悦见他表情,心里一动,趁热打铁,面上却是一脸傲娇。

十三立刻摇头,当真乖的似小绵羊:“爷都听福晋的!”又迅速变了脸,近乎恶狠狠地警告:“但是这个称呼只能对爷喊!”

“那是自然。”和悦满意勾唇一笑,这算是成功了一小步了吗?

俗话说习惯成自然,水滴成穿石,总有一日会达成目的。

“当然啦,你不必怀疑我让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许大男子主义,只要是我要求你的事,你必须要做到,知道吗?”和悦难得如此郑重地与他说话。

十三疑惑地看着她,却仍是坚定地点了头。

于他而言,只需要记住一个道理,听福晋的话有甜头吃,永远不必担心福晋把他赶出房间,不让他碰了,自是乐此不彼。

装怪卖萌?手到擒来的事嘛。

康熙四十四年二月,南巡在即,一个好消息乍然来临。

六姐有孕了。

这个消息对于盼孩子盼了许久的六姐而言无疑是之音。

和悦也为六姐高兴,终于算是苦尽甘来了。

去年十一月张姨娘生下了一个女儿,很可惜不是儿子,张姨娘算是希望落空了。

六姐把孩子养到了自己房里,张姨娘则被伊都立送去了庄子里“养病”。

和悦当然趁此机会安排人好好教训她了,这事也与伊都立通过气,伊都立没意见,和悦便更肆无忌惮。

只要不闹出人命,怎么解气怎么来,总不能让六姐白受了委屈。

马尔汉夫妻得知女儿怀孕亦是喜不自胜,亲自去看了女儿,和悦那天也去看望六姐。

看着六姐依然扁平的肚子,和悦眸中满是新奇:“姐,这样小的肚子里竟然已经有了个孩子了?还真是奇妙。”

和悦从未见过人生孩子,对这样的事一直十分好奇,尤其是她对这个孩子可是注入了万分的期待。

若是这个孩子出生,自己定会疼她,比她亲额娘还要疼她。

伊尔根觉罗氏被她的话逗笑了:“你这丫头,这才几个月,还未显怀,慢慢地自会大起来。”

和悦不好意思地笑,好像她越活越回去了,竟然问出这样的傻话。

妍悦抚着小腹,满脸幸福的笑意:“我还是第一次做额娘,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做额娘的哪个不是如此?做了额娘人就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调皮任性的小丫头了,因为肚子里踹了个小的,做额娘的要保护自己的孩子,这就是母子天性。”伊尔根觉罗氏宠溺地笑着。

和悦心道还真是,六姐的确与从前不同了,眉眼间更加温柔了。

东次间突然传来婴儿啼哭声,立刻有嬷嬷过去安抚。

和悦知晓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原本以为六姐对那个孩子的感情会很淡,谁知六姐立刻喊了人:“把孩子抱过来。”

一个嬷嬷抱着孩子走来,妍悦嘴角含笑,伸手抱过孩子,嬷嬷在一边胆颤心惊地看着。

妍悦姿势甚是娴熟地抱起孩子,抬头看向嬷嬷:“我已经很熟练了,你不必担心。”

“是。”嬷嬷尴尬地退后一步。

和悦看着果然十分熟练的样子。

只见六姐伸手逗弄着怀里的小小婴儿,此刻婴儿已经停止了啼哭,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肉乎乎的小手使劲挥动着,可爱极了。

更让和悦惊讶的是六姐的表现,分明是满脸的慈爱,仿佛眼前的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妍悦被她呆愣的表情逗笑了:“很惊讶吗?其实我也很惊讶。”

一边逗弄着,一边解释:“最开始我的确不喜欢她,甚至不想看见她,不过到底只是个孩子,既然我养了她,就要照顾好她,我还专门学了如何照顾她。后来许是我自己怀了孩子做了额娘的缘故,我竟然开始真心地喜欢她。

我常常在想,若是我的孩子生下来是不是也是这样可爱?想想就好开心,好满足。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我的孩子生下来后还有个姐姐。

还有一件神奇的事,这个孩子出生不久我便怀了孕,我总觉得是她带给我好运,无论如何我都要感激这个孩子,我还给她取名若玉,好听吗?”

和悦满心复杂。

原以为姐姐会很难过,谁知却是这样的结果。

无论如何自己该高兴的,至少姐姐是幸福的。

她虽然不明白这种把别人的孩子视若己出的行为,却支持六姐的决定。

她笑了笑:“很好听。”再看向这个孩子,和悦也没那样排斥了,还伸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

软软的,嫩嫩的,像棉花糖,那双眼睛漆黑的犹如山间的清泉。

和悦一下子喜欢上了。

果然,孩子是个十分神奇的存在,让人的心也变得软软的。

想到自己,不免有些失落,若是自己也能有个这样的孩子该多好。

伊尔根觉罗氏一阵笑:“你果然是长大了,能明白这个就好,孩子是无辜的,你只要记得,如今的她与那个女人没半点关系,她是你的孩子便可。”

妍悦用力点头:“我会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

伊尔根觉罗氏瞥了眼和悦神色恍惚的模样,没说话,却在与和悦出了府后示意和悦跟她上了马车。

和悦正疑惑间,伊尔根觉罗氏握紧她的手,一脸严肃:“你实话告诉额娘,可有请太医看过?你这么久没动静,可是因为之前服了避子药的缘故?”

啊?什么啊?和悦一脸懵,忙解释:“额娘怎会这样想?”

伊尔根觉罗氏凝眉怒斥:“你休要瞒我,我知你这些日子一直有服避子药,起初额娘是担心你年纪小,生孩子伤身,你说那药不伤身,我便没阻止你,如今过了这么久,却是万万不可再用了,那种药再是无害用的久了难免有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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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是可有可无的?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50章是可有可无的?这个和悦倒是不担心,十三没少为这事请太医给她诊脉,太医俱说无碍,该来的时候总会来,还按照太医的药方准备了药膳日日给和悦温补。

即便和悦没打算现在生孩子,却也从未断过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的心,自是万分小心,私下里也问了许多大夫,得知那避子药对身体伤害极小,只要常以药膳温补,不会影响孩子。

但药用久了和悦难免会担心,是以和悦总是掐着时间选择不易受孕的日子与十三同房,尽量少用些药。

只是当着额娘却不好说,额娘若是知晓断然不会让她再用药的。

于是她点头答应,话却模棱两可:“我知道的,额娘,十三让太医给我诊过脉,说是无碍,该来的时候总会来。”

伊尔根觉罗氏这才松了口气,也未再追问。

“十三阿哥如今尚无子嗣,长久下去也不是法子,你不许任性,要尽快生个孩子才好。”

和悦知道自己自私了,于十三而言没有子嗣是天大的事,却一直没有碰过其他女人,她不敢去想十三若知道了会怎样伤心。

可是这件事即便说了十三也不会信,何必自寻烦恼?

有时候她也会想,即便生个孩子又如何?不一定会如历史上的发生,她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不会有任何差错。

而且她本就是要改变一些事的,那么这件事说不定也能改变。

可是每每想到此,还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再等等吧,过几年她身子再好一些,再生孩子也不晚。

许多古代的女人正因为太早生孩子才会致使那么多孩子早夭,她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她一定要生一个健康的孩子,长命百岁。

只是到底心有愧疚,和悦只能尽量对十三更好来弥补他。

晚上用膳的时候十三得知六姐怀孕,却并无多少高兴之色,反而闷闷不乐。

和悦看着满心困惑:“你不高兴吗?”

十三眉头紧皱,却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做什么脸皱成一副苦瓜的模样?却没有再问。

直到晚上躺在床上,十三搂住和悦,伸手抚摸着她的小腹,不明所以:“为何你六姐都有了,你这肚子还没动静?”

和悦这才知晓他为何郁闷,不禁失笑,可见他有多盼着这个孩子,一时又不是滋味起来。

若不是自己,他这个年纪早应该有了孩子,却因为自己的缘故累的他如此烦恼。

“看来还是爷不够努力。”十三低叹,愤愤不已。

和悦愕然,却已见十三不怀好意地把手探入她肚兜内,身子压了过来。

“我们再努力一把,定要尽快生个孩子。”十三眼睛亮亮的,唇角勾起邪邪的笑。

和悦一阵无语,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在他不高兴的眼神下搂住他的脖子,试探着问:“如果我一直怀不上孩子,你会如何?”

十三愣了愣,久久未语。

和悦心里一沉,心道皇家的人最重子嗣,即便十三不说她也知晓,如果她久久没有孩子,宫里迟早会有说法。

十三却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角亲了亲,语气斩钉截铁:“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

只是这一句话,却不再说什么,而是付诸行动。

和悦对他愈发愧疚,很想不顾一切成全他的心思,却到底踌躇了。

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自私的。

半醒半醒间,和悦就感到一道复杂而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令的她睡不安稳,不悦地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夹杂着深沉,探究,哀伤的眼神。

和悦一怔,伸手抚上他的脸,疑惑地问:“你怎么不睡?”

十三低垂下眼睑:“寅时了,爷该起了。”

和悦恍恍惚惚的,听了这话哦了声,心道真快。

只是既然要进宫了怎么却在这儿发起了呆?

莫非是大男子主义发作,想要自己伺候他更衣?

想想就闷,这么多年十三可从未让自己伺候过他,和悦也不习惯似个古代女人般那样伺候人,闹了一夜,她还困着呢:“我让海兰她们进来伺候你更衣吧。”

十三紧盯着她,眸含哀怨。

见她半坐起身果真伸手要撩开幔帐,身上的香气萦绕鼻尖,心中一荡,心头却更添恼怒,一把握住她的手,愤愤地瞪着她。

手腕一痛,和悦诧异,他这是怎么了?

十三将她压在身下,呼吸灼热喷在她脸上:“你便如此不在乎爷吗?”

和悦莫名其妙地迎着他满是愤怒和质问的眸子,眉头微紧:“你这是发什么疯?”

她也恼了,一大早闹这么一出,任谁都会不高兴吧。

十三咬牙重重一哼:“爷没发疯,爷问你,你为何要让丫鬟伺候我?你自己不会动手吗?丫鬟也是女人,为何你就不会吃醋?莫非爷在你心里就是可有可无的?”

和悦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盯着他愤怒焦躁不安的眸子,心情渐渐好转,莫名地有几分好笑:“你这是说什么傻话?你怎么可有可无了?海兰和春芽是我的丫鬟,我信她们不会觊觎你才允许她们伺候你,你这番话倒是嫌我不够贤惠了吗?”说着脸色刷地沉了下来,大有他敢承认就要他好看的意思。

十三张口结舌,脸上的愤怒散了个干净,缓缓松开紧握她的手,不知所措:“爷、爷不是这个意思……”却又不知如何解释,懊恼不已。

和悦怒瞪着他,不依不饶:“昨晚你那样疯,我都疼成这样你还要我伺候你,你自己没长手?不愿意让丫鬟伺候你就自己穿,老娘才不伺候呢!”说罢扭过了头去,不理他。

十三小心翼翼瞅着她的背影,大气也不敢出,踌躇着伸手轻抚她的肩,柔声安慰:“好了,是爷错了,爷不该这样说,更不该累着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那你说你究竟什么意思?你究竟在想什么?”和悦继续绷着脸,冷声质问。

哼,他才不信他会莫名其妙就这样,以前丫鬟伺候了他多少回也不见他有何意见,怎么偏偏今日有了情绪?

必定是有什么缘故,和悦必须要好好弄清楚不可。

若是好言好语,这个小气的男人未必肯说出口。

她最不喜欢别人跟她绕弯子说话,偏偏他有什么事总要埋在心里,不定时就发作一回,谁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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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被人珍惜疼宠的感觉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51章被人珍惜疼宠的感觉听了她夹杂着怒意的话,十三一时间紧抿了嘴,眼神躲闪。

和悦更气了,胆子倒是愈发大了,竟敢瞒着她!

“既然你不说,我也不想知道,我要睡了!”说罢再不理他。

十三阿哥这下子慌了,他不怕她吵,不怕她闹,就怕她不冷不热地对他,这让他心里愈发没底,忙自身后抱住她:“好了好了,爷说还不成吗?”

和悦心里一哼,不吭声。

十三阿哥嘴唇贴着她的耳,吐着气,热热的呼吸流连在她的肌肤上,带来暧/昧的轻颤。

和悦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竟然学会勾引他了!

脸上依旧绷的紧紧的,身体却已然软化了下来。

十三察觉到,心里一喜,目光变得柔软,嘴唇轻轻地勾起,小声地解释:“是爷太患得患失,你看你肚子一直没动静,爷这不是担心你不想要孩子吗,你有时候又不冷不热的,爷怎能不多想?”

和悦浑身一僵,眼睫轻颤了一下,眸中复杂一闪而逝。

犹豫了一瞬,伸手握住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回头面对他,仰起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你为什么这样说?为什么会觉得我不想要孩子?”

十三神色一黯,吞吞吐吐:“太医给你诊了脉,说你没问题,可你偏偏没动静,爷就想着会不会是你不想要,所以才总也怀不上?”

和悦从不知他私底下竟然想了这么多,还都是这样无厘头的。

她还以为是他知晓了什么,原来是她多想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和悦气笑了:“依你所言,怀不怀得上还由得我说的算了?我不想要就怀不上了吗?”

十三脸涨的通红,也觉得自己糊涂了,只是有些心事却无法出口,于是顾左右而言他:“谁让你表现的太淡了,根本不似想要孩子的模样,爷以为你不在意。”

听着他带着抱怨的口气,和悦思忖,她有表现的那样淡吗?难道真的是自己的不在意才导致他胡思乱想?

“这种事本来就是随缘的,着急有什么用?太医都说了该来时总会来。”

知晓了缘由,和悦自然心平气和了下来,开始宽慰他。

“当真如此吗?”十三紧盯着她的脸,似乎仍有怀疑,这一眼似要看到她心里去。

和悦被他盯的略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故作不悦:“不然你以为呢?要不你去变一个孩子试试!”

真是的,还没完没了了!

十三不理会她的揶揄,忽然抬手捏着她的下巴,拧着眉,俯视着他,认真地询问:“和悦,你后悔嫁给我吗?”

“啪!”一声,和悦一掌拍掉他的手,看着他委屈又哀怨地揉着手,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我有什么可后悔的?愈发胡言乱语了!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怀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十三一把抱住她,喃喃自语:“爷总觉得你的心思飘渺不定,爷抓不住,怕你忽然就后悔了,跑了,和悦,你会离开我吗?”

“哼!我往哪儿跑去?除非你自己看上了别的女人!你说,是不是你看上了别的女人,所以才故意惹怒我?”和悦恶狠狠地质问。

“你可别冤枉爷!”十三下意识辩驳,抱的她更紧:“爷只要你一个,你休想把爷塞给别的女人!”

“那就别想那有的没的,好好过日子要紧!”和悦恶声警告,又放软了语气:“只要你不喜欢上别的女人,我就不会离开你。”

她不知十三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却不愿意他再胡思乱想下去。

十三点头,咧着嘴傻笑了起来。

“不早了,赶紧进宫去吧。”和悦赶紧推了他一下。

十三在她额头亲了一口,笑眯眯地下了地,和悦刚喊了声海兰,就被十三打断了:“和悦,今日你伺候爷一回好不好?”

看着他眼睛亮亮的,眼巴巴瞅着自己的模样,想到他方才那番话,和悦到底没再拒绝。

既然他没安全感,自己给他又何妨?

于是和悦慢吞吞地下了床,接过海兰手中的帕子:“我来吧。”

海兰点了头,恭敬地退到了一边。

和悦湿了帕子,十三稍微弯下身,任由她给自己温柔地拭脸,嘴角的笑都快咧到了耳后根,眼睛灼灼而温柔地凝视着她素净温顺的脸。

待擦干净了,又主动直起身子,张开双臂,低眸凝视着和悦。

和悦暗恼地瞪了他一眼,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硬着头皮接过春芽举着的朝服朝褂,一件件给他穿上。

期间双臂绕过他劲瘦的腰,耳边是他平缓有力的心跳,她的心跳也似乎加快了。

穿好后还未来得及退开,整个人已被他迅速揽至怀里,双手紧扣住她的腰。

和悦脚尖被迫抬起,仰头正欲质问,嘴唇已被堵住,所有的话顿时咽进了肚子里。

想到屋子里还有丫鬟,和悦一瞬间黑了脸,这个人,简直是脸皮愈发厚了。

承受着他热情的吻,脸颊微微含了热度,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的更紧,叹了口气,只得双臂缠上他的脖颈。

一吻结束,睁开眼睛,不经意对上他含着笑意和深情的眼眸,心里一瞬间暖暖的,柔柔的。

婚后他的一举一动都诉说着他的宠溺和爱意,和悦不蠢,能够感觉得到。

他小心翼翼的珍视也令她感动并心疼。

这种被人珍惜疼宠的感觉让她贪恋,也愿意回应这份情意。

两人之间透露着一股缱绻的温情,两颗心似乎越贴越近。

这时候才发现海兰和春芽早已退了下去,和悦羞恼地瞪着他,眸子里闪动着水灵灵的波光。

十三仿佛一只偷了腥的猫,眼角眉梢尽是得意。

最后和悦让他坐在椅子上,给他散了辫子,重新编辫子。

手法生疏,和悦难得耐心地编了好几回,十三从镜子里凝视着她专注的神情,一直咧着嘴笑的开心。

好不容易编好了,和悦看着终于松了口气。

伺候人什么的简直太累了。

想她这还是第一次伺候人呢,全便宜这小子了。

十三眼眸里盛着星光,昂首阔步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又回头抱住和悦,一句话柔情似水:“劳烦福晋了。”

当着丫鬟的面儿,和悦已经够羞涩了,咳了声,提醒他。

十三适时松开她,简单的用了些早膳便进宫去了。

和悦累极了,又回去补了会眠。

直到辰时才由丫鬟伺候着起了身,换上进宫的衣服给德妃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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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必须听我的!

因为定了二月南巡,宫里已开始准备,此次十三依旧在随行之列。

和悦为此颇为郁闷,想她自来了这儿还一次未去过南方,对十三能够去南方眼红的不行,看来一定要劝十三偷偷带自己去。

去年四贝勒的嫡子弘晖去了,德妃也跟着心情低落了一阵,自从十四福晋怀了孕,德妃的心情明显转好了许多,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十四福晋的肚子上面,每日里各种药膳补品不断。

每次十四福晋来永和宫,德妃总是嘘寒问暖,十四福晋红光满面,四福晋反倒显得愈发憔悴,沉默不语。

德妃便愈发不待见四福晋。

今日十四福晋说了几个笑话,德妃心情很好。

完颜氏本就是与十四阿哥一般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如今有了孕,倒是成日里逗的德妃开心不已。

只是当德妃瞥见四福晋沉默不语的模样,便是一阵不虞,脸上的笑也不见了,懒懒地向后靠了靠:“你身子不适,便回去歇着吧。”

这话对十四福晋说是关心她劳累,对四福晋说就有些赶人的意思了,也是当着两位弟媳的面扫了四福晋的面子。

四福晋苦涩地笑了笑,起身应了声:“是,儿媳告退。”

十四福晋眼瞧着四福晋如此,眉眼中尽是得意,扭过头不言语。

四福晋正欲退下,德妃又说出一句:“本宫许久不见弘时,改日你带弘时过来吧。”

四福晋脸色白了白,龚声应了“是”,退了下去。

和悦见此对德妃颇为不喜,毕竟是自己的儿媳,却是如此差别。

又坐了一阵,和悦无聊,便告退走了。

毕竟不是亲儿媳,亲儿媳四福晋尚且如此,更遑论她了。

她也没那心思讨好德妃,只表面规矩做足了。

偏偏十四福晋眼瞧着和悦要走,竟也露出不舒服的模样。

德妃担心的不行,就让她回府,还嘱咐和悦一路照顾着完颜氏。

和悦只得勉强答应了。

路上完颜氏依旧亲热地挽了和悦的手:“十三嫂不如去我那儿坐坐?”

和悦瞧着她喜笑颜开的模样,未拒绝,甜笑着应了。

完颜氏被她灿若春花的笑容闪了眼,眯了眯眼,笑容淡了些。

回到府中,和悦只感觉浑身没劲,每次应付这个完颜氏简直要人的命,真想甩了脸直接走人,偏偏不能。

想到今日四福晋的落寞,和悦陷入沉思。

说到底四福晋也是个可怜人,唯一的儿子没了,还要因此招婆婆不待见,德妃今日提起弘时实则是在四福晋的心口又戳了一刀。

本不欲管人家夫妻的事,当初和悦还是劝四贝勒对四福晋好一点,多陪陪四福晋。

当时四贝勒态度不明,只淡淡瞥了她一眼,那一眼太深奥,和悦不懂,大概是怨她多管闲事吧。

只是后来四贝勒还当真去四福晋那儿歇了一阵,可惜四福晋肚子一直没动静。

和悦对此并无多少感觉,毕竟自己已经尽了力了。

只能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强求不得。

“你说能不能带我一个啊?”当晚,想到南巡的事,和悦搂着十三的脖颈撒娇。

十三险些忍不住再次压上去,直叹福晋撒娇的样子太过诱人。

暗暗咽了口唾沫,眼神乱飘:“南巡的人都是皇阿玛事先定好了的,没有皇阿玛的旨意不能私自带人。”

和悦蓦地沉了脸,恶狠狠地在他胸口咬了一下:“谁说让你跟皇上说?你偷偷带我去不行吗?!”

十三倒吸了口气,脸红如血,看着和悦的眼神似狼,恨不得马上扑过去。

和悦自是看出他的想法,嘴角挑起抹淡笑:“你不答应休想碰我!”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十三深深吸了口气,颇有些哀怨,搂紧了她的纤腰:“不是爷不答应,被皇阿玛发现了有你受的,爷可护不住你。”

和悦本来也只是试探一下,见色诱也不管用,当下也死了这个心。

“唉,好吧,真羡慕你们,还可以跟着皇上四处玩儿,我就只能留在京城,哪儿也去不了。”嘟着嘴,哀怨地拿食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也不管这个动作有多诱人。

十三咬了咬牙,抓住她作乱的手,忍着冲动,好笑不已:“我们可不是去玩的,还要跟着皇上巡视黄河,巡查各地官员和民生,哪儿有时间玩儿?”

和悦自是知晓,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儿。

见她闷闷不乐,十三心疼的不行,连忙保证:“爷答应你,将来有机会爷一定带你去南方好好玩一玩儿,好不好?”

“真的?”和悦眼睛霎时一亮,立刻转忧为喜。

十三见她高兴,自是点头:“爷说话算话。”

和悦心道,反正康熙挺爱出巡的,以后出巡的机会多的是,这次不成许是下次就成了呢。

只是希望离那个时候不会太远。

怎么也要在那件事到来之前出去玩一回。

忽又想起一事,和悦心中一动。

这些年每次巡幸皇上都会带着十三,这也说明了十三如今是怎样受宠,以往太子也受宠,只是自从索额图没了后,皇上对太子明显没了往日般亲近。

而十三这时候却独得皇上宠爱,隐隐有超过太子当初的势头。

对于此种现象,许多人羡慕不已,甚至皇子们也各个眼红不已。

十三对此混不在意,反而愈发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和悦不介意别人眼红自己的丈夫,反而喜欢他这样的性子。

人生在世,本就应该率性而为,虽说这样的性子不适合皇家,但是事无绝对。

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路,和悦不希望那些阴谋诡计磨灭他的性子。

只是要想保持这样的现状也需要有一个前提。

离那个时候越来越近,暗中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他,包括十四阿哥,和悦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有件事我要跟你说。”和悦郑重开口。

十三不自觉端正了脸色,疑惑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和太子走的近,我不反对你与太子亲近,毕竟太子除了储君这个身份,还是你的兄长,只是这时候你可不能瞎掺和进其他事里面,无论何时何地,把其他想法都抛弃,只能把他当作储君和兄长来尊敬。”

十三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愣了一下,眼神有一瞬的闪躲,有心避而不谈:“和悦,这事儿我们不说成吗?”

和悦哪里瞧不出他的心思,气的翻身骑在他身上,拧住他的耳朵:“你以为你能瞒得了我多久?你以为避而不谈我就真的放心了?”

十三捂着耳朵哎哟哎哟呼痛:“和悦,别、别,你轻点……”

和悦咬牙,怒不可遏:“告诉你,这件事儿你必须听我的,那些事儿你不许掺和进去,让他们自己瞎琢磨去,你若是敢搅进去,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我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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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赤诚之心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53章赤诚之心十三被她决然的语气惊的脸色变了变,连忙放软了声气:“好和悦,有话好好说,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说不理我!”

和悦对他的可怜兮兮视而不见,依旧冷着脸:“我不是与你开玩笑,你别以为皇上现在对你偏爱你就能为所欲为了,你还有那么多兄弟,谁也不比你弱,谁没有点心思?上面还有个太子,你再这样下去,难保不会被人当作眼中钉肉中刺给拔了!你若还顾念着我与全府的安危就记住我的话,做好你的皇子,做好太子的好兄弟,不要去做那出头鸟,被人当枪使!”

随着她一句句掷地有声的话落下,十三脸色变了又变,渐渐沉默了下来,再也没了方才的故作可怜,眼眸含着猜测和打量认真地凝视着和悦愤怒的小脸。

和悦话音落下,见他不说话,只定定地瞅着自己,心知自己的话定会给他带来一些震动,却不以为意:“你别以为我是个女人就不懂这些,你性子直爽,要强,不甘于人下,现在的你得了皇上的宠爱,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皇上对你宠信,只要牵扯不到那些重要的事,你可以随心所欲,将来也会越来越好,一个贝勒郡王不是问题,可你若掺和到太子的事里面,只会成为你致命的弱点,随时可能被人拉下去,而那个人可能是你的兄弟,也可能是皇上。”

若说前面的话十三不以为意,最后一句话落下,十三眼眸骤然一缩,脸色变得苍白,张了张嘴,却是一句:“和悦,你在说什么?这些话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不能胡说。”

说罢抱住她,深深吸了口气:“和悦,你别怕,爷什么也没想,爷只想和你好好的,生好多孩子,其他的事与爷何干?你这都是打哪儿听来的闲言闲语?可不能再想了。”

“你以为我是玩笑?还是觉得我在危言耸听,觉得你自己是对的?”和悦理解他的逃避,却无法接受他对自己的隐瞒。

“有时候你想要的越多,反而失去了最真实的一面,我不希望你将来受了挫折,失去你身上最闪光的东西。”

和悦语气变得平静而柔软,伸手轻拍着他的背。

十三身体一僵,沉默未语。

和悦抬眸直视他,他却一下子别开目光,和悦分明瞥见他眼中的心虚。

“看着我,不要逃避。”双手掰过他的脸,不容许他有一丝一毫的回避,那双如夜空星子般的眼眸此刻黯淡了下来,透着些许迷惘和心虚。

和悦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传递着自己的决心:“现在的你是我喜欢的,是最好的你,我不希望你变成我不喜欢的样子,变得让我感觉陌生,你可以不听我的,可以执迷不悟,我不会逼你,无论任何结果我都愿意与你一起承担,我唯一不想看到的是你被现实打磨得失去了原本的光彩。”

十三眼睛里的光芒一颤,定定地看着她,与她眸中的清澈与坚定胶着在一起,心情仿佛那身处巨浪中的一叶小舟,在经历了长久的颠簸后,巨浪被风抚平,小舟也重新归于安然宁静,有了依靠。

十三忽地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嘴唇嗫嚅着,眼睛里水光闪动,许久,终是紧紧地抱住了她。

这个怀抱不同于以往,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抱着自己唯一的方向,不愿放手。

和悦轻轻地叹了口气:“无论你做什么,我只希望你永远是那个最真实的自己,如果得到一些东西注定要失去一些更宝贵的东西,我宁愿你一辈子像现在这样。”

有人说甜言蜜语是世间最好的良药,能抚慰一切伤口。

她从不屑说甜言蜜语,也不会说,今日这番话不够甜,甚至对这时代的男人而言或许已经算的上惊世骇俗,也扫了他们的面子,却是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她承认自己喜欢此刻的十三,因而不忍心看到他将来受伤的样子,不希望他变成另一个样子。

她愿意用尽一切手段保住他这份赤诚之心,挡住他人的陷害,让他的心不被任何东西玷污。

他想要获得皇帝的宠爱,阿玛的关注,想要得到更多的权利,和悦都愿意帮他,前提是他的心不能变。

十三终究没回答她的话,和悦知晓他心里必定很乱,无法短时间考虑清楚。

和悦并未期待这一次能够劝动他,只是让他心里多个选择,有所顾忌,有所犹豫。

这一步成功了,接下来便会容易许多。



十三随皇帝南巡去了,和悦又恢复了无聊,便常去看望六姐。

随着月份渐大,六姐的小腹微微隆起,和悦有时因好奇将耳朵附上六姐的小腹,以期能听到些许动静,却遭到伺候六姐的嬷嬷的一番笑:“这孩子要大些才会动呢,如今太早了,十三福晋不必着急。”

和悦讪笑,却依然对这个孩子充满了好奇。

“你这样倒是和伊都立一样,他也是如你一般凑在我肚子上听动静呢,还埋怨孩子怎么那样懒,也不跟做阿玛的打招呼,那么大个人,倒跟个傻子似的。”妍悦嘻嘻笑。

和悦想想刚才那模样还真是有点傻。

更难以想象伊都立那木头的性子做出这样的举动是什么模样。

不由暗暗好笑。

“也不知是男是女?是男孩子的话定是个英武不凡的,长大了迷倒许多女孩子,若是个女孩子,定是如同六姐这般活泼的。”

妍悦捂嘴笑:“说的好似你都知道似的,不过我还是希望是个儿子,将来再要个女儿,伊都立也希望是个儿子,如果这一回生女儿的话,只能下一回再生儿子了,我爱吃酸的,额娘说必定是个小子,每日里笑的不行,对我也是嘘寒问暖。”

“是男是女都好,我都会对他好的,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和悦信誓旦旦。

妍悦笑倒在榻上:“你这话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孩子阿玛呢。”

和悦:“……”

她是说真的,谁料竟惹得六姐笑成这样。

担心她笑的岔了气,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嬷嬷忙劝阻,扶她坐好。

妍悦好容易止了笑,忽然问:“听说那个完颜明霜快要生了,你这段时间和她走的很近啊。”

这些年两个人因为身份之别倒也不怎么见过,妍悦却对完颜明霜依旧没好感。

和悦点头:“她有心与我交心,我也不能拒绝不是,更何况十三与十四阿哥好歹也是兄弟,远了不好。”

“你与她来往可要小心,她心思深着呢,指不定背地里玩什么把戏。”妍悦撇撇嘴,虽然不赞同和悦与对方来往过密,却也觉得她说的有理。

和悦点头表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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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不怕,爷在!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54章不怕,爷在!她一向不喜完颜明霜,若非因着十四阿哥与十三是兄弟,才懒得理会她呢。

更何况如今知晓了十四阿哥的打算,和悦更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虽说十三与十四阿哥是兄弟,却并非一母所出,连四贝勒这个亲兄长都与十四阿哥不亲近,和悦更不可能相信十四阿哥会与十三真心以待了。

只是不知这件事是否也是姐姐的意思。

和悦私心里不希望姐姐掺合进去,否则她还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回去的路上,和悦倚着车厢壁打瞌睡,睡梦中右手掌心忽然似被什么烫了一下,连带着心也跟着狠狠一跳,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抬起右手,看着忽然间浮现的另一条红色的生命线,骤然怔住。

这条线许久未出现了,和悦都快忘了,只是这时候忽然出现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十三出了事?

这个念头一起,和悦的心一瞬间七上八下,又很快抛去了这个想法。

历史上十三这时候好好的,怎么会出事?或许只是受了点伤,并无生命危险。

虽如此安慰自己,还是有些心神不定,只能暗暗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她多虑了。

这个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和悦平静了心神,身边的海兰蹙眉问:“何事?”

车夫在外面小心地回:“回福晋,有个人拦了路。”

海兰看了眼和悦,接收到和悦的意思,撩开车帘下去了。

和悦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开始是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分不清是男是女,不一会儿那声音就消失了。

海兰重新上来,向和悦解释:“福晋,是四贝勒府上的小厮,说是四贝勒约福晋在望春茶楼见面。”

四贝勒身边的小厮和悦都认得,刚才那名小厮的声音却很陌生。

而且四贝勒一向重规矩,怎么会唐突地约自己的弟妹在茶楼见面呢?

和悦心下怀疑,却又觉得谁又会冒充四贝勒身边的人呢?不怕被四贝勒问罪吗?

想到此又定了心,吩咐去望春茶楼。

望春茶楼就在前方不远处的路边,和悦下了马车,和海兰进了茶楼。

早有小二迎了上来,似乎知晓她们二人的身份,笑眯了眼,弯着腰请二人上楼:“二位客官楼上请。”

和悦颔了颔首,随着小二上了二楼,小二领着她们进了其中一间房,进去后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夫人请稍等,另一位爷一会儿便来,夫人喝什么茶?”小二恭敬地问。

“碧落春。”随便说了一种,小二便应声退了下去。

和悦打量了一遍房间的布局,走到临街的窗边,望向下边的百姓和景致,心里存了几分疑惑。

即便和悦与四贝勒一向亲近,四贝勒却也不是这样冒失的人,怎么会约她在外面见面,而不是去四贝勒府?还是有什么事不能在府里说?

一开始和悦便没有完全相信那个小厮的话,只是她一向好奇心重,遇事从不胆怯,如果是四贝勒便罢了,若不是,她倒要看看是谁要设这样的局见她。

“福晋,我们要离开吗?”海兰总觉得心里不安,分明是四爷约了福晋,却到这会儿还不出现,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生怕待久了会出现什么变故,毕竟是伯媳,若是被人瞧见了还不知会说什么呢。

“无碍,我们等等吧。”和悦倒没她那样紧张,随意地坐了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来了这儿别的没学会,沉着一词倒学了个够。

即便心里再是猜测,表面也要做出一副淡定的模样,不能露了怯。

很快小二上了茶,然后退了下去。

海兰给她沏了茶,递给她,和悦接过轻抿一口,思索着十三现在怎么样了,究竟出了什么事,有些心不在焉。

随着时间的流逝,四贝勒依旧未出现,不知怎的,眼皮越来越重,困的不行。

目光不经意落在茶杯里面漂浮的茶沫上,忽然心里一个“咯噔”,却已经来不及了。

最后只听到海兰一声急切的惊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和悦一向意志力强大,若是一般的女子怕是早就昏睡不醒了,此刻虽然中了招,却始终保持着一丝清醒,努力寻着声音的来源强迫自己清醒。

虽然只是一点点声音,却也让她断断续续地听到了几个字眼。

这要多亏了她前世为了不被人欺负,锻炼自己识别危险和应付危险的能力。

因为长的漂亮,什么样的场景没见过?只是自从嫁给十三,性子就愈发安逸,对危险的感知也弱了许多,竟然毫无防备地被人迷晕了。

也不知海兰现在怎么样,只希望陷害自己的人不屑于针对一个丫鬟。

和悦听到对方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闯入耳中。

什么“……不简单……喝了三杯才倒……”什么的,她想着不会是恶霸吧?可是哪个恶霸敢用四贝勒的名头?

而且这声音似乎也有些耳熟,就是想不起来。

那个人还在说着,什么“……快到了……达到了目的……也算是了了你的念想……”

另一个声音说话很少,只是似乎和那个人吵了起来,声音就格外的大,和悦也抓到了几个字眼。

“我不会……也不许你这样做……适可而止……”什么的。

因为这个声音很大,和悦在脑子里仔细想着,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是谁。

只是为何是他?还有另一个人是谁?能和他这样说话的,也只有那么几个人了,和他要好的,声音也有些熟悉,和悦大概知晓是谁了。

心里苦笑,还真是那个人的行事风格,当初为了十阿哥能做出那些民间才能做出的幼稚的行为,如今又做出这梁上君子的事情,一点也不似个尊贵的皇子。

尽管知晓了是谁,如今却别无他法,只能装作昏睡不醒的模样试探他们究竟要做什么了。

后来和悦又隐约听到了一句话,说是“……八嫂知晓了定不会饶你……”

这一句话使得和悦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后面的没再听到什么,思绪渐渐模糊,蹙眉想要再听,却是一无所获。

直到身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干净,和悦一头雾水,也不知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试着想要动一动,却是无法,心里不由添了几分恼怒,日后若再见到他们,定要他们好看!

才不管他们是何身份呢!

不知过了多久,和悦愈发心烦意乱,忽然间听到房门的吱呀声。

有人来了!

只是此刻的她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看不到对方是谁,只能坐以待毙,这种感觉太糟糕!

直到身体蓦然腾空,似被什么人抱了起来,顿时大惊失色,眉头蹙得更紧,努力想要挣开。

一个声音在耳边传来:“不怕,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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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看人莫看表面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55章看人莫看表面是谁?

是谁的声音这样温柔?

如冰雪消融般,瞬间融化了她心里的防备和抵触。

似在黑夜里前行,唯有身前紧抓着的人是她唯一的依靠。

除了姐姐,她从不曾这样依赖信任过一个人,许是那声音中的温柔和熟悉,让她选择相信。

不知不觉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不知在黑暗中睡了多久,当终于可以睁开眼睛,和悦看到了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

陌生是因为这里不是十三阿哥府,熟悉是因为这里像极了四贝勒的书房。

身上盖了一条薄毯,和悦撑着身子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睡在一张美人榻上,透过半敞的窗户隐约可见橘红色的晚霞映了半边天。

回过头,环顾四周,清楚地在书案后面看见四贝勒的身影。

和悦险些一屁股从美人榻上滚了下去,一骨碌坐了起来,胡乱地福了一福,话滚到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问他自己怎么会在这儿?想到昏迷前的一切,想来是四贝勒找到了她,带她过来的,只是四贝勒怎会恰巧找到那儿?

莫非还真是他约自己见面的?那自己昏迷时听到的是真的还是做的一场梦?

问他为何不送自己回十三阿哥府?似乎又不太好。

自己昏迷着被四贝勒送回去多少会落得些闲言闲语?

想到最后,和悦只剩下一个问题:“四、四爷,我睡了多久?”

四贝勒正在认真地写字,闻言抬头瞥了她一眼,淡淡一语:“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四个小时?

和悦心下哀嚎,难道她就与四贝勒孤男寡女共处了四个小时?

也不知四贝勒府的人会怎么想。

事已至此,和悦什么也不好再说,匆匆一礼:“四爷,那和悦就不打扰您了,先行告辞。”

这样的情况下,和悦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走为上计。

谁知刚转过身,迈了一步,身后就穿来四贝勒沉沉一语:“站住!”

和悦只得不情不愿地停下,心里哀嚎。

不知何时开始,与四贝勒共处一室竟是令她如此尴尬之事,如今就是想要避免这样的尴尬都不行了。

“坐下。”身后传来他平淡的嗓音,无喜无怒,却偏偏给人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

和悦撇撇嘴,只好又坐了回去,却低着头不看他。

“爷就如此可怖?”四贝勒走过来,在她身前负手站定。

和悦忙摇头:“怎么会,四爷多虑了。”

“以往你可是都换爷四哥,怎的这会儿不叫了?”

声音低低的,冷冷的,和悦一噎,竟无言以对。

“可还有哪里不适?”四贝勒轻叹了口气,似无奈,似纵容,竟自个儿转了话题。

和悦松了口气,不再纠结方才的问题,摇头:“没有了,没有了。”

四贝勒仔细看了她几眼,见她面色红润,精神奕奕,当真无不妥,便也放了心。

“现在可以说说,是怎么回事?为何你会晕倒在客栈?”

听了这话,和悦烦躁地蹙了蹙眉,想了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更何况还是与他有关,还是说了实话:“还不是有人以四哥的名义约我在客栈见面,我还以为四哥有什么话要与我说我就去了,谁知却中了迷药。”

和悦没说对方是谁,即便说了,当时的自己既然是昏迷的,如何解释怎样知道的对方的身份?

而且他们毕竟是兄弟,即便知晓了又能如何?

他们日后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也没必要多添这一桩。

不过这件事她总会找回来的,不会白白吃了亏!

四贝勒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她。

和悦疑惑地挑眉,接了过来,见到上面的字,蓦然一怔。

这分明是自己约四贝勒于客栈见面的信,字迹与她的一模一样。

难怪四贝勒会及时出现并救了自己。

原来自己和四贝勒都被设计了,只是他们的目的为何?

什么也不做,只是把她迷晕,又让四贝勒去救她,实在是没有逻辑。

和悦忆起当时听到的只字片语,似乎他们还有别的目的,只是后来十阿哥强烈阻止,两人吵了一架,接下来就是四贝勒出现。

他们叫四贝勒过去定有目的,只是究竟是何原因?

“这不是我写的。”和悦抬眸看向四贝勒。

四贝勒深深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爷会查清楚,你不必担心,想来他们要对付的是爷,你也是受了连累,这些日子你尽量待在府中,若是出去便带着护卫。”

和悦点头,表示明白,只是她始终不明白对方为何偏偏要设计自己与四爷?

莫非是因为自己与四爷往来较多?

似乎也有些牵强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怎会自己的笔迹?

一只手忽然向她探了过来。

和悦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警惕地瞪着微俯身的四贝勒。

四贝勒黑眸定定看了她一眼,伸指弹了她脑门一下,轻笑:“小丫头,还真被爷吓着了?”

见他笑的揶揄,和悦尴尬又困惑,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放心,你是十三的福晋,爷不会对你如何,更不会对你有其他心思,过去是爷多想了。”

什么多想了?和悦睁大眼睛。

四贝勒又坐了回去,压迫感顿时消失,和悦见他食指轻敲桌面,眼瞧着自己,莫名来了一句:“难为你昏迷着还对十三念念不忘,不枉十三待你情深义重。”

和悦愣住,昏迷中?疑惑地看着四贝勒,对上他含笑的眼眸,愈发莫名。

“四哥的意思是……”见四贝勒不言不语分明已是承认,和悦顿时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或许是今日感觉到十三有危险,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记得自己似是梦到了十三,只是未料到会说出口,还让四爷听到。

事情已发生,再尴尬也无用,既然他如此说,和悦也没了顾忌,问出心中许久的疑惑:“那四哥当时为何会……”

这话还真是不太好说出口,毕竟是四贝勒的糗事。

果然,四贝勒轻咳一声,别过了脸,耳朵上悄然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

和悦睁大了眼,惊奇不已,原来四爷也会害羞啊。

“这件事说到底是有人别有用心,你还是不知道为好。”他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另和悦十分郁闷。

只是耳边又传来他的话:“有些事爷即便说了你这倔丫头未必肯信,爷劝你一句,看人莫看表面,小心身边之人。”

和悦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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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不许动她!

和悦对四贝勒的三缄其口感到莫名,却也没再追问,把他的最后一句话放在了心里。

也不知他所说的身边之人是何人?莫非她身边伺候的人别有用心?

若真如此,和悦决不会放过那人。

对方是何目的她不在乎,但是算计到了她头上,和悦自是不会善罢甘休。

“四爷为何把我带到这儿?”这里毕竟是四贝勒的书房,孤男寡女这么久,难免被人说闲话,四贝勒不是如此粗心之人。

四贝勒抬眸瞥她一眼,似有深意:“对方既然用了你的笔迹诱爷前往,想来是针对你我二人,或许亦是针对十三,你是十三的福晋,更是十三心上之人,若你和爷有了苟且,此事十三弟必不会罢休,更会引得爷与十三弟生分,这事告诉你是要你知晓,你是十三弟的福晋,有些事不能仅凭自己的心思,要为十三弟着想。

今日你虽无碍,然而爷亲自把昏迷的你抱了出来,你和爷私自见面之事必定会传到十三弟耳中,即便你我本身清白,你觉得十三会信吗?如此一来,他们的目的也算达到,爷之所以留你在此,不过是将计就计,成全了他们,至于十三弟回京后你要如何解除你们之间的误会,就要靠你了。”

最后一句话和悦莫名听出了几分揶揄的味道。

和悦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四贝勒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能说什么?

只是对他的揶揄颇为不满,怼了回去:“四哥既然这样聪明,应当看出了事情不对,为何还会上了当?”

“其一,爷知道以你的性子必会被人算计了去,你毕竟是十三弟的福晋,是皇家的媳妇,对方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得而知,爷即便发现了不妥,亦不能视而不见,其二,十三弟临走前托爷对你多加照看,若你在爷眼皮子底下出了差错,十三弟怕是会找人拼命,爷自不会容许十三弟出事。”

四贝勒冷静的思维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和悦被他这一番话彻底说服了。

只是忽然感觉哪里不对,静了一瞬,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右手指向四贝勒,惊呼:“你、你抱我出来的?!”

四贝勒波澜不惊的黑眸睨了她一眼,轻嗤:“你昏迷不醒,你以为除了爷,谁能抱你离开?”

和悦:“……”

好像是如此没错,倒是她自己大惊小怪了。

“你既发现了不妥,却还要一头撞上去,这么多年你还是如此冲动,爷教你的全白费了。”这话语气加重了些,隐有责怪之意。

和悦心知若非自己,四贝勒也不会被沾上觊觎弟妹之名,只得低垂了脑袋默默地受了这番教训。

“你既知错,回府后抄写两遍《楞严经》,好好磨磨性子。”四贝勒见她做乖巧样,却犹不满意,冷冷地吩咐。

“四哥,不必这样狠吧?”和悦大惊失色,顾不得委屈,讨好地唤了声“四哥”,打算与他讨价还价:“这次的事是我大意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还不行?四哥,您就饶了我这次吧。”

四贝勒浑身冷气愈重:“再敢讨价划价抄写三遍!”

毫无转圜余地的一句话,和悦再也不敢反对,心里将四贝勒骂了千百遍。

不过和悦对四贝勒还是感激又愧疚的:“不知今日之事对四哥是否有影响?”若对方果真把此事传扬出去,难免不会对四贝勒造成不好的影响。

思及此,和悦顿时感觉四贝勒依旧能如此和颜悦色地与她说话,只是罚她抄经书已是十分仁慈了。

“你不必担心,若是此事传扬出去,你怕不是身在爷的府中,而是身在宫里面对额娘的质问,此事怕是无法轻易善了,你也得不了好。更何况,爷不至于连这点谣言都控制不了,此事并无太多人知晓,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堂堂十三福晋会晕倒在客栈之中被人抱着出来,害你的人也不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听了他这番话,和悦总算放心了。

“那海兰呢?”和悦又问,她记得当时自己晕倒了,也不知后来海兰怎样了,是否受了委屈。

“你的丫鬟也晕倒在你身边,应当是屋里面也下了迷药,不过人无碍。”安抚了和悦的忧心,四贝勒唤人进来。

进来的是海兰,向四贝勒请了安,见和悦已醒,高兴地走到和悦身边,行了礼,紧张地问:“福晋,您还好吗?”

见海兰一切都好,精神也还好,和悦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摇了摇头:“我没事。”

事情已然说清楚,和悦也不好再多留,向四贝勒告退。

回去的路上和悦问了海兰才得知,当时自己晕了后,海兰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儿,接着也晕倒了。

再次醒来人已经被四贝勒府的人带了回来。

另一边,八福晋的房间里一阵叮呤咣啷的巨响,有瓷器的碎裂声和桌椅倒地的声响,丫鬟们胆战心惊地站在门外,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八贝勒神色无奈地站在门口,好声好气地安慰:“有什么好好说,何必生如此大的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你滚!我不想见到你!”一阵脆响自屋内门口传来,似乎是什么被摔在了门上,接着是一声恼怒的斥责。

八贝勒并无不悦,抬手吩咐丫鬟小厮退下,柔声劝慰:“此事是九弟和十弟做错了,我已经教训了他们,你就当他们年轻不懂事,何必与他们计较?”

“我计较?我已经够忍耐他们了,我没有当场给他们一剑已经很客气了,若非你拦着,他们今日休想走出八贝勒府的大门!”屋里的声音不见软化,反而愈发气怒,声音震得八贝勒耳朵嗡嗡作响。

“我告诉你胤禩!这几日他们若是再敢上门,我见他们一次打他们一次,绝不留情!你给我警告他们!”

八贝勒揉了揉眉心,颇是愁苦:“他们毕竟是爷的兄弟……”

话未说完,房门忽地被打开,八福晋怒气冲冲的连映入眼前。

八贝勒尚未来得及高兴,似一盆凉水兜头朝他泼了下来:“你别以为我不知这件事背后有你的主意,我与你说过不许动她,不许动她,你偏不听,你以为我说的是玩笑话?既然如此,今日我再警告你一次,若是她少了一根头发,我现在不会站在这儿与你说一句话!你且记着,莫要考验我的耐性!”

话落,“砰”的一声再次关上了门,八贝勒想要跟进去,险些被撞到了鼻子,满脸懊恼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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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第一次受到如此对待,素来好脾气的八贝勒也不由得变了脸。

好在此刻房外除了他别无他人,倒是令他松了一口气。

“你且听我说,我承认是我的主意,正因为知道你对她的在意,我并未让他们伤害她,她如今也是好好的,你若是如此冤枉我,岂不是对我不公平?”

屋子里的人久久未语。

八贝勒渐渐拧紧了眉,眸中添了一抹不悦:“你知我,懂我,无论我做什么,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在意之人,只是有些事并非由你我决定,她如今既然站到了那个位置,终究逃避不了,你何苦欺骗自己?”

静了片刻,房门终于打开。

八福晋站在门内,抿着唇淡淡瞥他一眼,转身回去坐在桌边背对着他。

八贝勒轻吁了口气,走进去坐在她身边,欲抬手轻抚她肩,犹豫一瞬,终究放下。

“这么多年,你当她是你妹妹,我又岂会不明白你的逆鳞?又如何会明知你如此在意还去伤害她?你且容我自辩几句,莫要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迁怒与我。”

清润的嗓音暗含了一丝委屈,再铁石心肠的人亦会心软。

八福晋再难维持冰冷模样,却依旧不悦:“你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既然你说不会伤害她,又为何十叔也会去?表哥他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吗?幸好十叔为人敦厚,阻止了表哥,否则还不知会发生何事,若是那事成了,依和悦的脾气,你以为表哥和十叔会好了?那时候你后悔也来不及!”

“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又何必生这么大气?大不了我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再不让他们如此了。”八贝勒趁机抱住她柔声安慰。

八福晋轻哼了声,脸色这才好了些:“我知你有你自己的心思,我说的话你未必肯信,你想做什么我从不阻止,你听的进去也好,听不进去也罢,我尽了力帮你,从不后悔,可是唯有一点,我不许你们伤害她一根汗毛。”

“福晋有命,为夫岂敢不从?”八贝勒温柔地揽住她的肩,含笑应了。

八福晋嗔了他一眼,终于噗嗤笑了。

两个人腻歪了一阵,八贝勒忽又道:“我瞧着她除了蛮横了些倒也还好,怎么听你的口气若当真九弟他们对她做了什么,她还能吃了他们不成?”

对此八贝勒是不以为意的,不过一个小丫头,再是烈性又如何敌得过两个男子?

她又岂敢对皇子动手?

八福晋抿了抿嘴,眼神怪异地瞥了他一眼:“我敢打赌,还好表哥和十叔没得逞,否则绝对有他们好果子吃,说不准九哥府上的女人下半辈子的幸福全没了!”

若是他人说,八贝勒许是不信,然而此话从八福晋口中说出,却由不得他不信。

从她的表情里八贝勒瞧见了认真和看好戏的意味,心咯噔一跳。

“怎的她比你还要野蛮?”八贝勒下意识脱口而出,遭到八福晋一记冷眼,立刻笑了笑,转了话:“你这妹妹果然有个性,怪不得十弟对她念念不忘。”

“哼,到了如今,我劝你还是好好劝劝十叔,莫要再惦记着了,当初我撮合他们本就没多少把握,若非是我开口,和悦根本不可能答应,如今人家已经成了十三福晋,他若是再掺和进去害了和悦,我饶不了他!”

八贝勒不禁有些吃味儿,自家福晋貌似对那丫头比自己还要在意,瞧这母老虎的模样,自己有多久不曾见过了?

虽不满,到底不敢再惹怒她。

“你也知道十弟是个实心眼的,我劝哪里管用?只能由时间来淡化了。我也是念着你喜欢那丫头,若是将十三弟拉拢过来,你们也能似你希望的那般做一对好姐妹,如此倒也是两全其美,至于十弟,倔是倔了点,本性却是个好的,倒也不至于做出什么不妥之事。”

八福晋凉凉瞥他一眼:“哼,我劝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我之前试探了许多次,十三阿哥未必会如你所愿怀疑和悦与四贝勒,十三阿哥与四贝勒的感情自不必说,和悦对十三阿哥的在乎也是我未曾预料到的,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如此为难。”

八贝勒把玩着她的发丝的手一顿,挑了挑眉:“我一直不解,你为何对十三弟有如此深的敌意?在我看来,十三弟性子纯善,却过于直率,如今虽得皇阿玛看重,心性却浮躁了些,不成气候,四哥倒是个人物,有他辅佐太子,的确是一大威胁。”

“你可别小看了他,若要对付太子,必先对付四贝勒,而十三阿哥是四贝勒的得力助手,若是折了十三阿哥,再对付四贝勒不晚。如今最要紧地是想法子离间了和悦夫妻,十三阿哥如此在乎和悦,若是离间了他们,对十三阿哥可是个不小的打击,怕是很长一段时日都无法恢复过来。至于这次的事,你最好别抱希望,十三阿哥未必会上当,还有一点,和悦那丫头鬼精灵的很,此次的事未必没看出破绽,表哥他们……”顿了下,剩余的话没说完,却忽然笑了起来:“我倒是忘了,恶人自有恶人磨,表哥每日里自负精明,也不知这次是否会跌了跟头,我倒是很想瞧一瞧表哥难看的脸色。”

八贝勒心里一咯噔,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道是否要提醒一下九弟?

不过九弟未必会信,怕是会认为自己小题大做。



接下来的日子和悦认真地抄写着四贝勒给她的佛经,日子枯燥无聊透顶。

没有十三在身边,再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都要发霉了。

正好想起一事,和悦立刻叫来春芽嘱咐一番,便安心地在府里抄起了佛经。

某日天朗气清,和悦带着海兰和春芽以及一众仆妇浩浩荡荡地出了府,去了一家酒楼。

晌午,酒楼里人满为患,和悦她们径直去了二楼。

因着和悦作旗人打扮,又有众多仆妇丫鬟跟着,尽管模样年轻漂亮,也无人敢上前打扰。

其余人等守在门外,和悦与海兰春芽三人进了房间,点了一桌好菜。

两个丫鬟恭敬地站在和悦身后,和悦一人吃着这些好菜,还生无聊。

摆摆手,失意春芽上前,和悦悄声问:“人来了吗?”

春芽瞥了眼窗外,摇头:“回福晋,还没。”

“继续等着!”撂下一句,和悦继续夹着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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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还是那个八嫂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58章还是那个八嫂胤禟有一妾刘氏,为管事刘大之女,在一众小妾中素来最得胤禟喜爱。

听闻其模样娇媚,有一把好嗓子,善昆曲,而九阿哥胤禟爱听昆曲。

这也是她能在一众小妾中脱颖而出的缘由。

因为得宠,胤禟允许她每隔一段时间便回家探望一番,顺便去街上散散心,解解闷。

今日正好是刘氏出府逛街的日子,身边带了两个丫鬟,两个护卫,倒也保护严密的紧。

可见当真是极得宠的。

原只是随意买些首饰,路上却被一个算命的拦住了去路。

“这位夫人,可要算命?”脸上长满麻子,身形细瘦的中年男子捋着三寸胡须,笑的和善又神秘。

刘氏淡淡瞥他一眼,不语。

身后的护卫上前要把他赶走,算命先生只看住刘氏:“夫人命好,入了那富贵之家,正所谓飞上枝头做凤凰,只是终有一撼,若弥补了方算得圆满。”

刘氏一抬手,示意护卫退下,唇角噙了丝笑问:“先生何出此言?”

两个护卫退到刘氏身后。

“此处人多,夫人请借一步说话。”算命先生似乎料到般,笑着提议。

刘氏犹豫片刻,颔首,随他去了一间茶楼的二楼的一个房间。

两个护卫守在门口,只两个丫鬟跟随刘氏进了房间。

刘氏与算命先生对面而作。

……

约莫两刻钟的功夫后,刘氏与算命先生离了茶楼,算命先生颠了颠手中沉甸甸的荷包,满意而去。

在大街上慢悠悠走了许久,又绕着巷子走了许久,来到一处拐角,与在此等候的春芽碰了面。

“确定身后之人走了吗?”春芽向他身后张望一番,不放心地询问。

算命先生得意一笑:“姑娘放心,在下在这地儿闯了这么多年,这点小事还难不倒在下。”

春芽松了口气,递给他一个荷包,算命先生拿在手中拆开瞥了眼,笑眯眯地收入怀里:“多些姑娘。”

“记住,今日后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到京城,否则我可保不了你的命。”春芽低声警告。

算命先生自是连连称是,告辞匆匆离开。

回到和悦此刻所在的茶楼,进了房间,正是方才刘氏与算命先生所在房间的隔壁。

用了午膳后,和悦便和两个丫鬟来了此处,其余人则等在茶楼外面。

春芽凑到和悦耳边低声禀告:“福晋,一切都办妥了。”

和悦笑眯眯点头:“你做的不错,回去后有奖励。”

春芽抿嘴笑了:“福晋过誉了,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事情办好了,和悦也无心再留,领着人出了茶楼,回府去了。

几日后,和悦听到一个消息,说是九阿哥胤禟得了怪病,宫里的太医都被叫去了九阿哥府。

但据春芽得到的消息,实际上九阿哥是得了一种皮肤病,还专门长在脸上,无法见人的。

这几日九阿哥可谓是一步也不敢踏出房间,府里最得宠的小妾刘氏也被禁了足。

和悦暗暗可惜没法亲眼见证九阿哥如今的丑态了,面上却掩不住得意。

当然,她的报复可不止如此,太便宜他了。

那种长在脸上的病即便有太医医治,在好之前可是会一直瘙痒无比,忍不住用手去挠的。

等到那病好了,怕是也要好一段时间了。

而等到病好了,怕是许久都不敢去小妾房里了,要忍受好一段日子的苦行僧生涯。

对于一向风流的九阿哥而言,不仅仅最看重的容貌被毁,连最爱的美人也不能碰了,这可是比任何事都要折磨他。

至于十阿哥,和悦本也打算将他教训一顿,想想又作罢了。

毕竟当时十阿哥似乎是阻止了九阿哥什么,否则还不知那日会发生什么事。

十阿哥是个好的,和悦自不会与他多计较,便只有把所有的怨气撒到九阿哥身上了。

实则那日算命先生找了刘氏,不过是说了一番刘氏虽得宠却无子的理论。

刘氏虽得宠,却也担心容颜不在后失宠,亟须一个儿子保住自己将来的生活。

那刘氏估计是被宠的过于单蠢,听到那算命先生手中有得子的药方,一时要子心切便信了,听算命先生的话把那药放入了九阿哥素日里去她房里饮用的茶水中。

可想而知,此时的九阿哥是有多气急败坏,被自己素日最宠爱的小妾给算计了,搁谁都要无法忍受。

知晓了结果,和悦也就不再关心,却不知九阿哥府那边翻了天。

从未受过委屈的九阿哥此次吃了个大亏,别说自己气恼,便是宫里的宜妃得了消息也是着急忙慌地派了太医还不够,又派了身边的嬷嬷出宫探望。

九阿哥除了太医谁都不见,直到八贝勒来了才让八贝勒进去了。

瞧见九阿哥此时那副满脸脓疮苦大仇深的样子,全无素日里的风流倜傥,八贝勒眼角狠狠一跳,想笑又忍住了。

九阿哥躺在床上,狠狠翻了个白眼:“八哥,连你也笑话我!”

八贝勒仔细地瞅了瞅他的脸,坐了下来,安慰:“有太医在,想来很快便会恢复,你也不必担心。”

“我能不担心吗?想我九阿哥胤禟往日里是多么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所有闺秀和宫女见了我无不倾慕的,如今却变成了个人人害怕人人躲避的丑八怪,想我何时沦落到此种地步了?

都怪刘氏那个贱人,爷素日待她不薄,她竟如此害我!”

说到此那恶狠狠的眼神似乎要将对方碎尸万段,又疼的嘶了口气,捂着因之前被抓破,此时又被扯动的左脸。

“谁让你素日太宠着那些妾室,让她们愈发无法无天,自今日起,你可要改改你这脾气,小妾宠则宠,却万不可失了分寸!”八贝勒趁机教训他。

九阿哥皱了皱眉,神情颇不自在:“那刘氏一向乖巧懂事,府里这些女人就属她最省心不过,我这才宠了她些,谁知她却会做出如此之事,我也是万没想到。”

“哪个女人会永远不变?更何况还是独宠了那么久,说到底你对女人还是太过自负。”八贝勒轻嗤了声,对九阿哥独宠小妾之事十分不满。

“八哥你还说我,你还不是独宠着八嫂,小妾的房里也不去,如今过了这么久,八嫂不还是那个八嫂,一样彪悍!”九阿哥不甘心地顶了回去。

八贝勒一掌拍在他脑门上,气极反笑:“你拿你八嫂和一个小妾比?还真是长本事了!”

九阿哥脸色一变,忙握手讨饶:“那个,你可千万别告诉八嫂,她最恨我拿那些女人与她比了,若是知晓了还不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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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重逢

你还知道怕?”八贝勒讽笑。

九阿哥苦笑:“八哥,你又不是不知我唯一怕的女人就是八嫂了,小时候多可爱的一个人,长大了愈发不讨人喜欢了,哪个女人似她这般成日里舞枪弄剑,连男人也比不上。”

八贝勒对他的埋怨无动于衷,摇了摇头,奚落:“你若是有你八嫂的一半,何至于如此?你竟还敢编排她!你一向骄傲,听不进人言,吃亏是早晚之事,你须知并非所有事皆在你把握之中,好在只是毁了容貌,有太医在还能恢复,若是吃了更大的亏,后悔也来不及。”

九阿哥想说八哥你也太纵着八嫂了,竟然拿我和她比。

又忆起自己如今的模样,哪里还好意思顶嘴?当下咽下了口中的话,满腹怨念。

“我至今不明白刘氏为何如此做?我自问从未亏待过她。”不愿再说这些,九阿哥转了话题。

对于刘氏,到底宠了一阵子,说不难受是假的。

即便再是恼怒,也终是隐瞒了额娘,只是把她禁了足,若是额娘知晓是刘氏所为,十条命也不够她没的。

“你可还记得你得罪过何人?”八贝勒摇头无奈,提醒九阿哥。

九阿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八哥这是何意?莫非是有人利用刘氏算计与我?”又嗤笑:“八哥,你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即便我得罪过何人,谁敢与我作对?莫非是那人不要命了?”

对他的话不以为意。

原本不欲多说,只是见他如此笃定自负的模样,八贝勒到底是拿这个九弟没法子。

“前些日子你设计那兆佳和悦,湘意原本恼了你,之后却又笑了,依她所言那兆佳和悦不是个善茬,若是知晓是你所为,必不会轻易罢休,湘意还说要看场好戏。”

八贝勒瞥见他满脸的精彩纷呈,心道,这不,好戏果然来了。

九阿哥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八嫂究竟向着谁?!”忽地想起什么,淡淡扫了八贝勒一眼,嗤笑:“八哥可真是爱说笑,八嫂的话你还真是什么也信?兆佳和悦当时可是中了迷药,如何知道是我所为?即便知道,她不要命了?敢算计我?”

九阿哥还真没将那小丫头片子放在眼中,即便曾经亲眼看到十三弟在她手里吃了亏,也不过是十三弟不欲打女人有意相让罢了。

八贝勒摇头轻叹:“湘意所言不假,你果真还是败在了轻视女人一事上。”

九阿哥恼怒:“八哥!八嫂给你惯了什么迷魂汤,你竟然帮着她嘲笑于我!”

“我倒以为湘意所言甚是有理。”八贝勒拍了拍他的肩,温润一笑:“九弟好自为之,万不可小觑了女人,尤其是湘意与那兆佳和悦,据我所知,兆佳和悦可是比之湘意还要记仇。”

在九阿哥满目似要将人焚烧的恼火中,八贝勒起身缓步离开。

五月,康熙回銮。

和悦担心了数日,当得知十三平安归来,方松了口气。

自成亲以来,和悦第一次如此挂念十三。

她本不是个多愁善感之人,十三在外如何她一向不闻不问,从不担心。

王嬷嬷说她对十三过于淡了些,让她学着温柔,讨好,牢牢地绑住十三的心。

只是以她的性子如何学的来?

更何况她为什么要讨好男人?她又不是男人的宠物和附庸。

这是她真实的性情,从未想过为谁而改变,改了就不是她自己了。

可自从那次手心的红线出现异常后,和悦就一直忐忑不安,连日做梦梦到十三出事,做什么都是心不在焉。

在未见到十三之前她无论如何无法安心。

好在临近傍晚,十三自宫里回了府。

彼时和悦正在屋子里抄着佛经,春末微风徐徐,却并无多少清凉,反而因临近夏日而添了一丝闷热。

自知晓銮驾回了京,和悦这一日一直故作淡定地抄写楞严经,却怎么也静不下心,字也不如往常,心思早已不知飞到了何处。

当回过神便不由更添了几分恼怒。

对远在宫里的十三的恼怒,也有对自己的恼怒。

当听见外面传来的请安声,和来人轻快的脚步声,和悦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扔下毛笔,朝屋外快步走去。

亲眼见到那个熟悉的挺拔身影,和悦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和悦,爷回来了。”十三一如往常每次回府时那样,满眼欢喜思念地朝她大步走去。

和悦在距他两米处停下,未再靠近,仰头含着淡淡的笑看着他。

十三却张开双臂,依旧大步上前将和悦整个人圈在怀里抱了起来。

和悦双脚离地,双手扶着他的肩,原地转了一圈儿,也跟着笑了起来:“别闹!”

十三依言温柔地将和悦放下,双手捧住她的脸,鼻子贴着她的鼻子,喜色自眼睛深处弥漫而出:“和悦,爷真想你。”

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是如此的真实,欢喜自心底散发而出,却拉着他的手坐下,绷着小脸,认真地问:“你可有受伤?”

十三笑脸一僵,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和悦,你是神算吗?你怎知爷受了伤?”

和悦心里一紧,即便知道他此时无恙,还是忍不住担心:“哪里受了伤?”

“不过小伤而已,无碍,你不必担心。”十三抱住她,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深深地吸了口气,喃喃自语:“让爷抱抱你。”

这样感叹的语气让她莫名心里一动,推开他,柳眉倒竖,语气不满:“不许顾左言他,给我仔细回答!”

十三见她如此认真,仿佛自己不说就要吃了自己似的,当下叹了口气,也不敢再隐瞒:“不过是遇上了一拨匪徒而已,为护皇阿玛受了点伤。”

又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贴着她的耳朵低语:“和悦,爷差点见不到你,好在爷终于回来了。”

听他如此说,和悦下意识了解到他怕是伤的不轻,也有一阵后怕。

虽然历史上这个时候他什么事也没有,还是担心,若是他没了自己会如何?

和悦第一次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她失去了这样一个真心待她的人,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是好。

竟是一刻也不愿去想。

从未聊到她也会有如此害怕之事。

紧紧地回报住他,近乎恶狠狠地威胁:“以后不许再把自己陷入危险当中!”

十三咧开嘴,笑的开怀:“和悦,你这是担心爷吗!不怕,为了你,爷会好好活着,我们白头到老,生许多许多孩子。”

见他依旧惦记着孩子,和悦哭笑不得,却也心生暖意。

“对了,和悦,你怎知爷受了伤?”十三皱眉,满腹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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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心有灵犀

嗯,我猜的。”和悦早已想好了对策,带着笑调侃。

十三怀疑地上下打量她,挑了挑眉:“和悦,你还真当爷好糊弄了?说,你是不是担心爷,特地在爷身边安排了细作?”又摸着下巴,皱眉沉思:“嗯,让爷想想,爷身边只跟了个李顺儿,也只有他能听你差遣了,不过李顺儿跟爷一同回的京,又一直在宫外等着爷,才刚回了府,他不可能来得及告诉你。好和悦,你快告诉爷,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最后十三搂着她的腰,眼巴巴地瞅着她,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子。

“如果我当真安排了李顺儿看着你,你不会生气吗?说不准我还真安排了他看着你,免得你都了外面,被外面的花啊草啊的迷了眼睛却不敢告诉我。”和悦认真地看着他,勾着唇,一脸坏笑。

十三眼睛闪了下,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你说什么呢?爷怎么可能被外面的女人迷了眼,李顺儿不可能无中生有。”

和悦原本只是顺着他的话来了句玩笑,没想到他是如此反应,当下心里一个咯噔,惊呼一声:“莫非你当真跟谁好上了?!”

话落,立时柳眉倒竖,恨不得马上扑过去将他给生吞活剥了。

十三被她的话惊的脸色忽变,也顾不得心虚,立刻摆手辩解:“那、那个,和悦,你别多想,爷真的什么也没做,那些官员虽然送了几个女人,可是爷真的没碰她们,爷还把她们送给了几个属下……”

话说到此,忽见和悦眼睛里盛满了笑意,一下子扑到自己怀里,双肩抖动个不停。

愣了好一会儿,十三忽然意识到什么,恼羞成怒:“好啊!你吓唬爷!”

和悦脸颊埋在他肩上,双肩乱颤,直到十三恼怒地把她拽了开来,看到她满脸憋不住的笑意,面露怒火,这才捏了捏他的鼻子,笑着打趣:“谁让你这么不禁吓!”

两个人成亲这么久,感情早已不同以往,和悦哪里还会怀疑他的真心?

别说没有听到过这些消息,即便当真听到了,不过是些不怀好意之人的片面之词,和悦哪里会相信?

夫妻贵在信任,确认了心意,和悦就不会怀疑,那样只会侮辱了彼此的感情。

不过她倒真没料到,不过是一句逗他的话竟然能吓出那样一个答案,果然有人给他送了女人。

想想就气的咬牙切齿,那些官员当真是闲的慌了,送什么不好,偏偏送女人。

她也理解,十三如今盛宠优渥,难免被那些人另眼相看,从而讨好奉承。

不过送女人也太俗了吧,这是把她家十三当成那贪恋女色之人了吗?

送银子送珠宝首饰都比这个实在好不。

康熙竟然也会默许。

还好那些女人都被十三送给了他的属下,否则自己没等到他回来就先看到一群女人进了府,还真是要炸了。

十三听了和悦的话,虽然恼怒,却也松了口气。

只是忽然想起什么,脸色立刻变得不好:“那个,和悦,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可千万别生气。”

和悦诧异地挑了挑眉,看着他一脸的心虚和慎重,愈发莫名:“什么事吞吞吐吐的?”

能让她生气的事……和悦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黑着脸逼问:“你不会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十三立刻摆手摇头,脸都白了:“没有没有,爷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

听他这样说,和悦却并未彻底放心,眯着眼危险地盯着他。

十三只得实话实说,却不敢抬眼看她:“除了那些官员,皇阿玛也送了几个女人,你要知道,皇阿玛始终介意爷无子嗣,爷可以把官员送的女人给打发了,却不能拒绝皇阿玛的赏赐,所以,所以……就……”

听到这儿,和悦大概也了解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接下后面的话:“结果你就收下了呗。”

十三讪笑着,又立刻信誓旦旦地补充:“不过你放心,爷是清白的!”

和悦噗嗤一声笑了:“瞧你紧张的,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事儿我早就料到,早晚要来罢了。”

十三刷地抬起了头,目光亮亮地瞅着她:“你不生气?”

和悦倏地又绷了脸瞪着他:“说不生气是假的!”

十三被她吓得缩了缩脑袋,像个鹌鹑似的一句话也不敢多言。

不过转眼和悦又缓了脸色,耸了耸肩:“不过这有什么法子?你拒绝了,皇阿玛只会生气,到时候如果降罪于你那就不好了,反正你又没碰她们,只要你没碰她们,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有什么区别?左右把她们单独放一个偏僻的院子,当她们不存在也就是了,府里又不缺这几双筷子。”

十三一路来的担心忧虑瞬间不见了,揽住和悦,轻笑:“这个你放心,爷决不会碰她们一根手指头,不过你可要给爷争气,赶紧给爷生一个孩子,爷可不希望皇阿玛再给爷塞女人。”

这回轮到和悦尴尬了。

心虚地不敢与他对视,随便应付了过去:“这个,顺其自然吧,强求不来。”

十三也不再缠着孩子这个话题,许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心里也知晓这事儿勉强不来。

“不过你还没回答爷,你究竟是安排了何人在爷身边?”十三坚定地以为和悦就是在他身边安排了什么人,可是除了李顺儿,他无论如何想不到还有谁。

和悦抬了抬下巴,笑的得意:“夫妻心灵感应不成吗?我梦到你受了伤,没想到你还真受了伤。”

“心灵感应是心有灵犀的意思吗?”十三思忖了下,还真信了,摸了摸下巴,咧着嘴傻笑:“看来还真是,心有灵犀好,如果你有事,爷就能提前知晓了。”

和悦:“……”

这样自恋和得意的表情真的好吗?

不过随他怎么想了。

再说,这也跟心有灵犀差不多了。

毕竟他们如今也算是真正的命运一体了,谁出事对方都会第一个发现。

别说,此刻她还真有点庆幸有这个东西了,要不然她还被这小子蒙在鼓里呢。

唯一不好的是如果命运真的改变了,十三这次没命的话自己也活不了。

她还是很惜命的,这辈子还没活够,还想要跟他长长久久的。

这也是十三回京之前和悦虽然担心却依旧能够安心地等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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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侍妾玉燕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61章侍妾玉燕“那两个女人就交给你了,给她们随便安排个地方就成。”十三说完,就忍不住把嘴朝她脸上凑了过去。

和悦一头黑线,还真撒手不管了?!

一手按在他脸上,移开了脸,满嘴嫌弃:“你先去沐浴,臭死了!”

十三不满地嘟哝:“你还真会扫兴!”却依言跳了起来,大声吩咐人抬热水。

和悦摇头失笑,趁机叫来海兰,吩咐她把李顺儿叫来。

得知那两个女人进了府,和悦便把东边的一个小院拨给了她们,每人分了两个丫鬟,一个嬷嬷,一个小太监,连见都没见她们。

只要日后她们安安分分的,和悦自不会理会,也会善待她们。

若是她们贪心不足,将来要闹事,和悦也不会客气就是了。

十三出来后,丫鬟们上了膳。

当晚,十三歇在了和悦屋里,因为和悦正好来了月事,两个人只好盖着被子纯聊天。

憋了许久好不容易可以放肆了,却忽然间只能看不能吃,别提多郁闷了,十三这会儿已是一副苦瓜脸。

“你还真是磨人的小妖精!”早不说玩不说,偏偏等到两个人上了床,一切准备好了才说,分明是有意的。

十三阿哥满脸愤愤地用力咬了咬她的耳朵。

和悦笑的花枝乱颤,明眸藏着狡黠,丝毫不觉得心虚。

翌日清早,春风院

玉燕笑吟吟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想起什么,询问正为她梳头的丫鬟巧儿:“巧儿,一会儿我是不是要去向福晋请安啊?”

玉燕是昨日里与另一个女人陶莹一起被分到春风院的侍妾。

因为自南方而来,长的肤如凝脂,秋水眸顾盼间流转着一抹醉人的温柔,身形纤细窈窕,弱柳扶风般惹人心怜。

嘴角噙着一抹亲切的笑容,令人心生好感。

只是巧儿却因为她的话,唇角撇出一抹轻鄙,淡淡一笑:“姑娘,福晋早有规矩,除去初一十五,不必日日向福晋请安,您只要好好待在屋子里便可。”

想到眼前之人毕竟是自己日后要伺候之人,若是出了差错,自己也免不了要跟着受罪,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

“姑娘,别怪奴才没提醒您。”这会儿另一个丫鬟玲儿不在,巧儿便凑近了她,低声提醒:“您入了这十三阿哥府,是您烧了高香,别人羡慕也羡慕不来,可不能因为这层际遇而心生妄想。”

见她柳眉一竖,似有恼怒,巧儿不以为意,接着说:“您刚进府,有些事儿不知也是正常,只是奴才却不得不提醒您。”

听她此言,玉燕一愣,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说法?当下认真倾听了起来。

巧儿对她的态度十分满意,微微一笑:“这府里的人都知,爷最宠福晋,除了福晋那儿,爷从不去别的女人屋里,这么多年,从未变过,福晋也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谁要是撞到了福晋枪口上,福晋可不会手软。您可要做好准备,莫要做了错事,闹了笑话。”

一开始,玉燕听的蹙眉,转念一想,又不屑地挑起了唇角。

什么爷独宠福晋,福晋眼里容不得沙子?不过是一个妒妇罢了。

男人嘛,哪个不是喜新厌旧,见异思迁?

依这丫鬟所言,福晋进府也有几年了,再是宠着也该腻了。

福晋又是那等霸道之人,哪个男人会受得了?

以往爷没宠她人,不过是别的女人不够漂亮,不够聪明,又惧怕于福晋的淫威罢了。

自己长的也不差,只要坚持不懈,爷还年轻,凭自己的年轻娇嫩,就不信爷不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巧儿看她表情,哪里不知她的想法?心里愈发不屑,面上却依旧恭敬,毫不客气地朝她泼了一盆冷水:“姑娘千万别大意,福晋进府之前,府里面有个瓜尔佳侧福晋,福晋进府后,侧福晋因为得罪了福晋,被福晋罚跪在雪地里,得了场病。

后来侧福晋因为得了疯病,要刺杀爷,被爷送去了庄子里养着,之后虽然回来了,爷却一眼也没去看过,如今房里孤零零的,成日里吃斋念佛,不理世事。”

玉燕打了个冷颤,面露惊恐。

巧儿不看她表情,一边给她梳着头发,一边说起了另一桩事:“后来一个格格因为争宠害了另一位格格的孩子,那个格格随后便消失了,那个没了孩子的格格却也并未因此而得到爷的怜惜。

多年来爷一直不曾踏入过那位格格的房里,连其他女人房里也不去了。

有人说是福晋不让,还有人说是那位格格自己害了自己的孩子嫁祸给别人,爷瞧清了她的面目,又怕别的女人也似她那般恶毒,勾心斗角,就再也没去过别的屋里。”

巧儿也是在府里伺候多年了,对于爷多年来独宠福晋一人也有过羡慕,甚至是嫉妒,也认为福晋的行为过于霸道。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爷还是皇子。

然而作为女人,巧儿却更佩服福晋,这样的手段虽然令人畏惧,却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谁都有这样一个梦,被丈夫独宠,福晋满足了她们的幻想。

而福晋有那样的手段,谁还敢挑衅?也只有佩服和羡慕的份儿了。

她是真心不希望眼前的女人做了傻事,吃力不讨好。

玉燕原本志得意满的心情瞬间蒙上了一层冰霜。

在她的认知里,正妻都是贤良淑德的,即便背地里再是善妒,表面也要装作贤良讨得丈夫的欢心,哪里似这位般,手段如此毒辣?

那两个女人的结果,怕是哪个都少不了这位福晋的作为,偏偏还让人抓不到一丝把柄,这样的手段,她真能对抗吗?

若是自己得罪了福晋,介时连命都没了,她要这宠爱还有何用?

第一次后悔求了父亲让她进了这十三阿哥的后院,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巧儿见她脸白的似雪,嘴唇抖动着,微笑着柔声宽慰:“姑娘且放宽心,福晋平日里待下还是挺宽厚的,只要姑娘安分守己,福晋还是会善待姑娘的。”

玉燕原本打算得了爷的心,再生个儿子,在府里挣得一席之地,将来荣华富贵,如今哪儿还敢痴心妄想?

恨不得当作缩头乌龟,一辈子不被那位福晋看到,这样她也能够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辈子了。

可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想,自己如此轻易认输,是不是太过没面子了?

万一自己得了爷的宠爱,有爷宠着,福晋再是霸道又如何敢与爷抗衡?总不会再轻易处置了自己。

然而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瞬即逝,她不敢打赌,还是要好生考虑一番,暂且先放下那点心思,安安心心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要紧。

梳妆完后,玉燕想了想,还是起身去了另一个侍妾陶莹的屋里。

府里面唯有陶莹与她是一处来的,值得相信,又向来心眼多,何不寻她讨个主意?

毕竟谁也不想一辈子无宠无子地老死在后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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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大封皇子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62章大封皇子和悦听闻昨日刚进府的侍妾玉燕一早便去了另一个侍妾陶莹那儿,两个人说话甚是投机,并不以为意。

即便她们要闹出什么事来,自己也不怕。

不过两个侍妾罢了,再闹又能如何?一些争风吃醋罢了,十三不会连这点儿都应付不了。

且让她们先蹦跶着吧。

和悦去看了看六姐,自从六姐肚子越来越大,人倒是依旧活泼,脾气却也愈发令人畏惧和莫名其妙。

掐着腰和伊都立大吵是随时可见,即便跳起来挥鞭子打人也是正常。

伊都立倒是从不违背六姐的意思,任凭她大吵大闹,他不在时派了人看着六姐,免得蹦出个好歹。

若是伊都立在,便好言好语地安慰六姐,一本正经地与她讲道理。

实在说不通了干脆不言语,坐在一边看书,任六姐在一旁打骂撒泼都不生气的。

六姐想吃东西了,伊都立甚至亲自喂她吃她爱吃的樱桃等水果,彻底化身妻奴。

和悦有时候想,六姐到底是继承了额娘的母老虎特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一边又为六姐高兴。

当问起六姐怀孕的感想,妍悦捻了颗葡萄放嘴里,只两个字回应:“无趣。”

和悦问了她缘由。

谁知妍悦眼中火苗一下子冒了出来,愤愤地骂着:“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从未想过怀个孩子这样辛苦的,偏偏伊都立一点也不体谅。

他就是个榆木疙瘩,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心软,有时他还当着我面看书,我怎么和他说话他都不理我!

哼!果然是因为我肚子越来越大,没了以前的苗条身材,就愈发看不上我了,若不是我肚子里有个孩子,他早就任我自生自灭,去寻别的女人了!”

见她气呼呼,又眼眶发红委屈万分的模样,和悦初步诊断六姐是得了孕期抑郁症,成日里胡思乱想。

伊都立分明是不忍心惹她生气,故意让着她,让她闹个够,到她这儿却成了嫌弃她身材,懒得搭理她了。

莫非女人怀孕都是这个样子?和悦有些不寒而栗。

若是伊都立知晓了,还不知怎么个郁闷呢。

自亲眼见到伊都立在六姐怀孕期间对六姐的态度,和悦就不计较他曾经犯的错了。

毕竟六姐都选择了原谅,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揪着不放?

伊都立如今的做法的确是个心疼媳妇和孩子的好男人,和悦都为伊都立感到不值了。

和悦露出严肃的表情,劝她:“六姐,有句话我要和你说清楚,你肚子都这么大了,你可小心你动作太大伤了孩子,我不担心你,我担心我侄子或者侄女有个三长两短,真要是出了事我可要和你拼命!”

妍悦:“……”

妍悦立刻抱住和悦哭上了:“有你这样没良心的吗?我可是你亲姐!我就知道你们都一样,你们只关心我肚子里的孩子,对我一点也不关心,你走吧,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嘴里这样说着,却一点放开和悦的意思都没有,甚至抬起眼,泪眼婆娑地盯着她,双手死死地抓着她的胳膊,仿佛她要敢走自己就立马不活了的样子。

和悦郁闷又好笑,拍着她的背安慰:“谁不关心你了?这不是担心孩子出了事你后悔吗?这是你的孩子又不是我的孩子。”

妍悦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抽搭着鼻子,满脸郁闷:“自从我肚子大了起来,阿玛,额娘,伊都立,他们一个个只盯着我的肚子,不许我这,不许我那,好像只有这个孩子重要,我开不开心都无所谓,太伤我心了,我都还不如一个还没出世的婴儿。”

“好了,好了,别伤心了,他们都关心你,孩子是你和伊都立的第一个孩子,当然也要关心了,你和你自己的孩子吃什么醋!”

和悦感觉这个时候的六姐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简直让人好笑。

亏的伊都立还能好脾气地忍着。

“真的?”妍悦依旧泪眼汪汪,眼睛却亮了起来。

和悦狠狠点头。

安抚好了六姐,和悦回了府。

然而回府不久,十三还未回府,和悦就得了个消息。

今日早朝上,康熙大封诸位皇子,大阿哥胤禔和三贝勒胤祉为亲王,四贝勒、五贝勒、七贝勒、八贝勒为郡王,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俱为贝子。

这次大封皇子另和悦万分惊讶,太过突然了。

直到晚上十三回了府,和悦才知晓缘由。

“此次南巡,我们遇上了刺客,为救皇阿玛,我受了伤,险些没命,回京前皇阿玛说要封我为贝子,只是我前头几位哥哥都未受封,此事明显不妥,便拒绝了。

皇阿玛沉思片刻,说几位皇子也都大了,的确该大封皇子了,就一起封了,我瞧着这几年皇阿玛对太子愈发冷淡,此次大封诸子想来是因为太子。”说到此,十三面露忧郁,垂下了眼睑。

和悦握住他的手,眼前的十三即便被封了贝子也并无一丝兴奋之情,想来是因为太子。

兔死狐悲,康熙对待宠了那么多年的太子都能如此忌惮,更遑论对其他皇子?

此刻十三再是得宠,又怎比得上被康熙亲自抚养长大的太子?

更何况这样让十三成为众矢之的真的好吗?

和悦猜不透康熙的心思。

十三回握住她的手,闭上眼,亲吻她的鬓角,轻叹:“和悦,你说得对,皇阿玛能够宠爱一个皇子,甚至超过太子,却永远无法真正放心任何一位皇子。我不该大意,以为皇阿玛是真心对待我这个儿子。

此时的我竟然有些同情太子,这个位子是那样令人羡慕,可是在这背后又有多少心酸和悲哀?”

顿了顿,又道:“和悦,有件事我没告诉你,这次遇上刺客,我本可不必为皇阿玛挡剑,可是在那一刹那,我心里却产生了一个想法,我产生了一股冲动,想到你当时的话,我怕有一日我做错了事,皇阿玛当真会放弃我这个儿子,所以我是经过得失算计才会为皇阿玛挡箭。

我也是自私的,看到皇阿玛被刺客围攻,我首先想到的却是自己的利益得失,以这样一场小小的刺杀换得皇阿玛的另眼相待和将来的安枕无忧。

只是我错了,皇家无真情,身为皇阿玛的儿子,为皇阿玛挡剑是本分,是荣幸,皇阿玛会感动,会更加看重我,却依旧不会比信任太子更信任我,我怎可因为此事而心存侥幸?”

和悦从未想过这件事还有这样一层内幕,十分惊讶,片刻后又摇头:“十三,你错了,皇阿玛未必不是真心待你,只是这个位子太吸引人,高处不胜寒,皇帝永远不会也不敢真正地信任任何一个人。

身为皇子,拥有这样的机会是幸运,却也是悲哀,皇阿玛也是可怜人,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否定他对你的爱。

当然,你的想法是正常的,我却不认同你以命去博前程,父子之间难得的是真情,是坦诚相待,只要你真心待皇阿玛,不犯大错,皇阿玛会感觉到,会永远疼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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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妍悦产子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63章妍悦产子“当真?”十三面露迷茫和困惑,怔怔地看着她。

和悦点头:“自然,正因为皇家无亲情,皇阿玛对待亲情才会更加看重,你希望能得到皇阿玛的宠爱和关注,皇阿玛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毫无目的地在自己身边尽孝呢?

皇阿玛是皇帝,却也是人,若是发现所有的儿子之所以孝顺他只是为了那个位子,该是何等寒心?”

十三似乎从未如此想过,一下子愣住。

许久之后,顿时豁然开朗,重新恢复了明朗的笑容,紧紧地抱住和悦:“多谢你,和悦,爷明白了。”

和悦也放松地笑了。

十三亲了亲她的额头,眸子里星光璀璨:“和悦,你真是爷的福星,因为有你,爷才能平安无事地回来,因为有你,爷才不至于陷入不甘惶惑而做下错事。”

和悦轻锤了他胸膛一下:“你平安回来与我何干?”

十三笑笑:“自然有关,因为知晓你在等着爷,爷不忍心见你伤心,不忍心离开你,这才活了下来。”

和悦听闻,明知他在调戏自己,还是忍不住眼眶酸涩。

从此话可明白当时的他有多么凶险。

“你以后不可以再如此冒险了,无论何时,自己的生命最重要,没了命什么也做不到,也只有你这样傻,为了这样的事,竟然拿自己的命去拼。”和悦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对此事十分恼火。

他可知他没了命,和悦自己也活不了?简直蠢到家了!

十三讪讪地笑:“爷再也不会了。”

“还有,无论何时,以自己为先,不要老想着别人,万一因此陷入危险怎么办?做一个自私的人有什么不好?你自己也有家,怎么能为了别人连自己的家都不顾了呢?你要记得,别人的事都与我们何干?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十三鲜少见她如此啰嗦,却是说出这样的话,顿时哭笑不得,双眸却亮闪闪的,看着她嘴唇一张一合,说着什么自私,什么顾家,尤其是“过好自己的日子”这话。

在皇家这样的地方,极少有人会说出“过好自己的日子”这样的话。

皇家哪儿有如此简单温暖的话?谁不是为了自己想要的而拼的你死我活?他们早已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家。

尤其是此话从和悦嘴里说出,格外令他欢喜。

想要跟他过日子,这是真的在乎才会如此想吧?

与和悦有个平淡温暖的家,过着简单的日子,十三也向往。

只是……

甩去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的和悦,心里软软的,甜甜的。

此时的和悦,已没了初嫁给自己时的青涩稚嫩,渐渐长大的她也开始慢慢有了女人的成熟娇媚,仿佛一幅画作,在主人笔下的精心修饰下一点点变得如同自己想象中的样子。

明眸如清泉般清澈见底,褪去了那一层冷淡的疏离,又如湖水般散发着阵阵温柔的涟漪,令人着迷。

一双唇形状似花瓣,娇嫩欲滴,脖颈纤细修长,白皙如美玉,令人很好奇被子里面的风光又是怎样的。

十三的目光渐渐变得火热,迷离,伸出手进入被子里,抚摸上自己喜欢的那处。

和悦说完了,也不晓得他记住没,总担心他嘴上答应的好,暗地里还是想怎样就怎样。

眼前的男人表面对她唯命是从,心底里却是个不安分的,有自己的主意,像一匹千里驹,一般人根本无法驾驭。

从这次的事便可看出。

要想他完全依着自己怕是不容易。

正自苦恼,察觉到身边之人渐渐灼热的呼吸和身上多出来的手,顿时一僵,低咒了句。

这是什么节奏?自己在为他的将来着想,他却是又开始精虫上脑。

他的眼神似一只凶兽,要将她吞吃入腹,手上却慢悠悠的,似是描摹一件精心的画作,不疾不徐。

和悦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今日的他似乎有些不一样。

过去的他都是直接而蛮横,单刀直入,鲜少如今日般前戏如此多。

和悦身体渐渐变得酥软,眼神迷离地伸手抱住他的颈。

眼前的男人却似是逗弄猫儿般一点也不着急,只目光灼灼扫视着眼前的风光,抚摸着她亵衣内的每一寸的肌肤。

许久,忽然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衔住她的唇,似品味一块美味的点心,手上依旧温柔地抚摸着。

……

翌日,和悦被折磨的浑身酸软。

昨夜的十三格外的耐心,手段一个接着一个,和悦根本无法招架,只能任由自己被迫一次次绽放在他的面前,而他却始终淡定如初。

十三简直愈发坏了,看她控制不住自己动情也很兴奋吗?

不久后,天气渐热,康熙又开始巡幸塞外,再次带走了十三。

原本担心十三会得知那日之事来质问自己,自己都想好了安抚他的说辞,却是一切风平浪静,十三什么也没有说,待她一如往常。

这让她十分迷惑。

却并未纠结太久,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

九月,康熙銮驾回宫,一切有条不紊,平静如初。

直到十月的某一天,六姐开始生了。

和悦焦急地等了一天一夜,几次三番忍不住想过去看六姐,都被王嬷嬷和两个丫鬟拦住了。

直到一天一夜后,海兰收到那边的消息,满脸欣喜地跑进来告诉和悦:“福晋,六姑奶奶生了个大胖小子!”

和悦一下子蹦了起来,悬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第一次忍不住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惹来王嬷嬷和两个丫鬟的一顿笑,就迫不及待地去了六姐那儿。

前不久,伊桑阿辞了官,打算着年后带着孩子去江南小住。

那是乌云珠很早就想去的地方,伊桑阿打算陪着乌云珠。

唯一不满的就是妍悦。

孩子还没生就开始打算着带走孩子,那么远的地方何时才能见到?

伊都立却是很爽快地答应了,惹得妍悦许多天没理他。

和悦却是猜到了,舅舅舅母怕是担心日后再有了孩子两个人顾不过来,特意把孩子带走,让六姐和伊都立专心再生个孩子。

这事唯一不高兴的也就是六姐,然而所有人都坚持,她也拗不过,总不能让伊桑阿和乌云珠两个年纪大了的人冷冷清清地去江南吧?

和悦匆忙去看了看六姐,又看了眼自己新出炉的小外甥。

只是孩子皱巴巴的,像个猴子,实在看不出像谁,和悦大失所望,只得无奈作罢。

倒是六姐,原本不打算再生孩子,一见孩子如此丑,立刻不淡定了,立誓要再生个女儿,肯定比儿子好看。

伊桑阿和乌云珠失笑,屋子里的丫鬟嬷嬷也是一阵笑。

伊都立自是举双手双脚赞成,抱住妍悦就在她额头亲了下:“都依你,我们再生个孩子。”

这样傻乎乎笑着的模样简直要让和悦怀疑是不是假的伊都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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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两个性子同样无拘的人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64章两个性子同样无拘的人孩子被自己的祖父伊桑阿取名福僧格。

过了几日,和悦再去看小小的福僧格,就发现他不再是当时一脸皱巴巴的模样,眼睛鼻子像极了伊都立,嘴巴则像六姐,和悦喜欢的不得了。

回去后和悦向十三夸赞自己的小外甥如何如何可爱,长大了将会迷倒许多闺秀。

十三立刻不高兴了,抱住她就在她鼻子上咬了一口,恨恨道:“做什么羡慕别人家的儿子?你也给爷生个儿子,一定比那个福僧格好看许多!”

见他当真一副气急了的模样,不似一般简单的赌气,和悦呃了声,莫名其妙。

直到被他按在身下十分不温柔地要了好几回,和悦才渐渐明白过来。

原来是说到了他的痛处。

和悦不禁好笑,又心疼,抱住他,任由他为所欲为。

只是十三的怒火来的突然,却并未很快下去,而是愈发暴躁,动不动就盯着和悦的肚子骂骂咧咧,说什么孩子太不听话,怎么迟迟不来?

这模样恨不得在将来把孩子狠狠打一顿。

和悦只当他一时脾气,过一段日子就好了,也没在意。

今年除夕原本是个好日子,只是在腊月间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那日和悦原本准备去六姐那儿看望福僧格,宫里却突然来人,是德妃宫里的人。

德妃虽是十三名义上的额娘,和悦却并不必每日过去请安。

今日没请安,德妃却忽然派人来请,和悦不知何事,就换了衣服跟着来人去了。

到了宫里,一路上,却见那小太监并非带着自己往东六宫的方向而去,而是……

和悦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却很快又镇定下来,心里思考着缘由和对策。

若只是一般的事,何必冒充德妃宫里的人?想来今日之事不简单。

和悦镇定地随着来人到了目的地,抬头看了眼。

果然,是乾清宫。

小太监告辞,魏珠迎了出来,笑眯眯的:“十三福晋。”

和悦唤了声“魏谙达”,故作不解问:“不知皇阿玛唤我过来是为何事?”

然后悄悄塞了块银子给他。

魏珠却不收,依旧笑脸迎人:“十三福晋,这个奴才不知,皇上还等着呢。”

和悦心里咯噔一跳,连银子都不肯收,想来是不敢。

那只能说明事情不简单。

收回银子,和悦忐忑不安地随着魏珠进了乾清宫的东暖阁。

康熙正坐在案后批折子,头也不抬。

魏珠上前禀告:“皇上,十三福晋来了。”

和悦上前跪下请安:“和悦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金安。”

康熙并未言语,魏珠等了片刻,就悄悄退了下去。

然后和悦就发现康熙似是没发现她一般一直沉浸在折子里,不说话,也不叫她起。

和悦只能一直跪着,心里思量着究竟是何事,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

这一跪,和悦就跪了两个时辰。

眼见着自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显示快到正午,和悦感觉自己的腿都麻了,没了知觉,大冬天,额头上却汗水淋淋。

几次没忍住险些倒下,都强忍着,双手扶着膝,轻轻地揉着。

这时,魏珠又匆匆进来禀告:“皇上,十三贝子求见。”

和悦心里一喜,只是下一瞬却高兴不起来了。

只见这时康熙才发现了和悦似的抬起头瞥了她一眼,面上平静无波,嘴上却冷冷的:“让他回去!”

魏珠躬身退下。

和悦的心一瞬间沉落谷底,连十三都不见,自己真的无法脱身了吗?

沉稳的脚步声走近,和悦立刻屏住呼吸,笔直地跪好,垂着脑袋。

皇帝在她身前一步远站定,和悦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感觉到沉沉的威压向她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

本就跪了许久虚弱无比的身子险些忍不住扑倒在地。

强迫自己稳住心神,闭上眼心里给自己打气,这才稳住了身形。

“知道朕为何见你?”

和悦轻轻摇头:“和悦不知。”

“那你可知朕为何罚你?”皇帝似是微微俯身凑近了她一些,地上的阴影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住,本就虚弱的身心立刻更添压抑。

“和悦……不知。”仍旧诚实淡定的回答。

“你不错。”康熙淡淡出声,直起了身,负手而立,俯视着她。

“能顶得住两个时辰,能顶得住朕的压力,一个女人,不简单。”

和悦没说话,也不知如何回答。

康熙似乎也没要求她回答,依旧兀自说着:“记得当初朕第一次见你,你因为打了十三阿哥被你阿玛拽着来了乾清宫。

当时朕很生气,敢打朕的儿子,朕定要好好罚她,谁知看到你脸上带着伤跪在朕的面前却倔强不屈的模样,朕忽然间心软了。

这样小一个孩子,明知犯了错却敢在朕的面前如此无畏,坚决不认罪,马尔汉教导有方,你有我们满人的风采,朕决定赦了你。”

听着他这话,和悦并无多少感觉。

当初自己刚来这个世界不久,天不怕地不怕,认为所有事都能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个时候的她依旧不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也确定康熙不可能为了这件事而秋后算账。

是以她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和悦多谢皇阿玛仁慈。”

康熙淡瞥她一眼,扯了下唇角:“朕欣赏你的无畏,你又是马尔汉的女儿,当时朕就觉得你若是朕的儿媳该多好。

后来十三求了太后赐婚,朕虽然恼他,却也同意了你们的婚事,原以为你能相夫教子,帮助十三处理好后院,却没想到朕错了。”

话至此,和悦隐约明白了什么,因此愈发淡定。

倒不是觉得自己没事了,而是知道了缘由,反而镇定了下来,愿意接受接下来所有的结果。

她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她的性子注定了有些事无法委曲求全,宁愿跟着自己的心走。

“十三来接你了,可是朕该不该放你回去?嗯?”康熙淡淡地问。

和悦心里腹诽,我说让你放我走,你肯答应吗?

嘴上却回:“自是由皇阿玛决定。”

康熙似是轻笑了一声,语气也温柔了些:“你还是如此大胆,这么多年过去,一点长进也没有。朕的十三子文武双全,勇敢无畏,却不知如何竟栽到了你的手上。”

“两个性子同样无拘的人,或许是朕错了。”康熙叹了声,语气中可见深深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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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竟有些摇摇欲坠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65章竟有些摇摇欲坠和悦尚不知康熙会如何处置自己。

是赐死?抑或幽禁?

听他的话音虽有不满,却也有着初见时的温和,并无赶尽杀绝之意。

她虽不怕死,却也想好好活着,若是被幽禁,失去自由,还不如死了。

若是当真命该如此,也只好接受。

想到这么多年,除了找到姐姐,一件事没做成。

如今落得如此结局,唯一的遗憾是不能与十三长相守,那件事却已不重要了。

毕竟她的初衷是寻找姐姐,其他都是附带,是令她继续留在这个世界的前提。

如今姐姐好好的活着,自从和十三感情愈深,心心念念便是帮着他度过危机,不再英年早逝。

至于姐姐,或许将来可以求得那未来的雍正饶姐姐一命。

只是如今似乎都不可能了。

于是她沉默着,等待着康熙的判决。

“若你允了十三其他女人为十三诞下子嗣,今后做个贤良的十三福晋,朕即刻放你随十三回府。”

康熙的声音淡淡,却透着威严和不容拒绝,深邃的眸紧紧地盯着她,向她施压。

和悦苦笑,这事儿她还真无法做到。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十三当真碰了他人,自己和他的夫妻情分也到头了。

尽管十三并非自愿,和悦也决不允许。

可这话若出口,康熙立马会把自己赐死或囚禁,再也见不到十三。

见她久久不答,康熙语气微沉:“怎么?不愿?”

“和悦……不愿。”挺直脊背,勇敢抬头望向康熙,毫不退缩。

她还是选择了这一条路。

即便眼前之人是皇帝,和悦也不愿屈服。

说她固执也好,不识趣也罢,她就是如此,宁死也不愿委曲求全。

“马尔汉果然生了个好女儿。”康熙喟叹,不知是赞赏或是遗憾,眸光移开,冷冷道:“既如此,你继续跪着吧,何时改变主意,朕何时放你回去。”

说罢,大步离开东暖阁。

和悦松了口气,至少没送她去幽禁。

或许还有机会。

继续忍着腿部的疼痛,无可奈何地叹着气,侧头迎上窗外射进来的刺目的日光,眯起眼,抬起手放在眼前挡住那刺眼的光,然后垂下了头。

方才魏珠来禀十三求见,也不知是否得知了自己被皇帝传召,这才匆匆来了。

只是皇帝明显不愿见他,就是要逼自己就范,也不知自己要跪到什么时候。

直到身体忍不住长久的跪着,精神逐渐恍惚,几次将要倒下又忍住了。

这么些年何时受过这样的罪?

果然是愈发娇气了,连这点苦都受不了了。

她还真有些想念十三,想赖在他怀里感受他的温度,听他温柔的话语。

不知此刻的他是否万分焦急担忧?

若再也见不着自己,他会如何?

无论如何,只希望他好好的,不要为了自己而触怒了康熙。

夕阳渐渐落山,和悦只早上吃了点东西,现在是又饿又累,渐渐不堪重负,隐约间似是听到东暖阁外面的御书房中传来请安声。

和悦似是听到十三的声音,激灵一下醒了过来,忙打起精神仔细听着。

莫非他还没走?

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担心,也不知他是否会冲动地说些什么。

请安声后,是长久的沉默。

许久,十三再次出声:“皇阿玛,和悦做错了何事?”

从未听过他如此平静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秋风般的萧瑟和微微的颤音,和悦一时有些不太习惯,却顾不得思考这一细节。

只因他难得的没有冲动地质问康熙令和悦惊讶的同时又倍感安心。

“她没做错,是你做错了。”康熙语气淡漠。

“那儿臣请求皇阿玛罚儿臣一人,饶了和悦。”十三压抑祈求的声音落在耳边。

和悦心里一颤,一阵阵地抽疼。

很想劝他离开,不要管自己,却终究没喊出声。

外面毕竟还有着皇帝。

康熙愠怒的声音响起:“为了一个女人,你是愈发不像朕的十三阿哥了,朕告诉你,若要朕放了她,你必须答应让其他女人怀上你的子嗣,朕与她说了,她却拒绝了,如此妒妇怎能做皇家福晋?”

“皇阿玛!”十三惊呼,却被康熙冷冷地打断:“你是朕的十三阿哥,是朕最优秀的儿子,朕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不要为了女人影响了皇家子嗣。”

“皇阿玛,此事是儿臣执意而为,与和悦无关,儿臣只想先行生下嫡子,不愿让嫡庶不分,而且先前已有格格害了儿臣未出世的孩子,儿臣着实不想再发生如此之事,还请皇阿玛明察。”他的声音终于不再如方才那样平静,带上了一丝急切。

“你不要以为朕不知当日之事,欺君罔上,朕没治你的罪,立刻赐死你的福晋已是恩赐,你若再敢为她求情,朕立刻将她囚禁宗人府,直到你拥有子嗣为止。”

康熙立刻暴怒,一阵噼里啪啦的杯盏碎裂之音响起,可见是气的狠了。

和悦却是倒吸一口气。

原来那日之事康熙早已知晓,却一直未曾降罪。

和悦心跳剧烈,如今康熙怕是不会轻易饶过自己。

十三也许久不曾再说话。

和悦以为十三是被康熙的话惊住了,一时不敢再求情。

心里也只希望他暂时回去,不要再触怒康熙。

毕竟康熙如今对他万分宠爱,和悦不希望他因此而失了康熙的心。

正提心吊胆,平静的声音传来:“皇阿玛,儿臣会尽快让府中之人生下子嗣,还请皇阿玛放了和悦。”

如一声惊雷乍然响起在耳边,耳朵嗡嗡作响。

原本跪了许久,身体虚弱,一直不曾倒下的和悦这一刻忽然眼前一黑,竟有些摇摇欲坠。

双手扶在铺着深蓝色毡毯的地面,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和悦恍惚地想,他说了什么?为何自己听不明白?

是她身体太累出了幻听?

十三不可能说出此话,她答应过自己,再不碰其他女人,更遑论让那些女人为他生下子嗣。

她希望下一刻他能沉默地离开,证明刚才的话只是自己的幻听。

可是康熙又开了口,此次的话分明已有缓和:“哦?当真能做到?”

“儿臣定当以子嗣为重,不会再任性胡为。”重重的磕头声自外传来,伴着他无一丝起伏的平静嗓音,仿佛方才的所有争论和失态都不曾发生,一切怒气和惶恐皆沉淀下来,寻不到一丝踪影。

这与曾经那个声音温柔,时而流露出孩子气的任性和怨怪一面的他截然不同。

他的语气何曾这样如不起波澜的湖面般平静?

可是他的声音分明熟悉,是十三不错。

可为何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即便他是为了保住和悦,和悦亦无法接受此刻听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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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他的怒火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66章他的怒火康熙最终还是放了和悦回去。

跪的久了,连声音也听不清楚了,竟不知何时十三来到自己身边。

和悦并未抬头看他,只一阵阵晕眩,压抑着自己高涨的怒火,死死地咬住唇。

身体骤然腾空,她下意识睁开眼,双手搂住来人的脖颈。

仰头望向眼前熟悉的人影,她竟希望眼前的不是他,他也不曾来过,即便自己一直跪下去也无妨。

只是眼前的人分明是他,却一直不曾看自己,只抱着她平静地走出了乾清宫。

是因为心虚?不敢面对?

和悦蓦然轻笑出声,笑声极短促却又极清晰,含着淡淡的讽刺。

抱着她的人脚步一顿,却并未垂眸看她一眼,下颚绷的紧紧,继续大步往殿外走去。

此刻的他竟有几分雍郡王清冷肃然的感觉,令人感觉陌生。

果然不愧是亲兄弟。

和悦感叹。

脑袋靠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到底还是感觉到了来自他的一丝安宁,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

她宁愿相信这是他为救出自己的缓兵之计,他不会当真去碰那些女人。

她宁愿跪死在乾清宫也不要他当真去碰那些女人。

这是她仅有的坚持。

在进入宫外的马车后,十三依旧紧紧地抱着她,仿佛失而复得,却又紧闭着眼,表情淡漠,任由马车往府中缓缓行去。

和悦仰头看着他与往常截然不同的平静淡漠的脸,莫名地感觉出有什么横亘在他们之间,平添了几分疏离,令她疑惑不安。

她伸手抚摸他的脸,想以他的温度证明自己真的在他怀里,与他亲密无间,而不是这样冷冰冰的距离之感。

可是手在触碰到他脸的前一刻,那脸忽然一偏,避开她的触碰。

和悦心头似被什么扎了一下,再次感觉出他的不同寻常,却不知为何。

一时间也忘了质问他方才乾清宫之事。

因为方才那一动静,闭着眼的他缓缓睁开眼睛,低头俯视着她的脸,唇角缓缓扬起一抹浅笑,那笑却有些勉强,脸色似乎也白了几分:“可是哪里不舒服?放心,马上就回去了。”

声音虽依旧温柔,却有些飘忽,仿佛心不在焉。

和悦不愿去追究方才那一瞬的异常,只是他的声音虽柔和,他的笑还是让她不安,他的心不在焉更让自己仿佛与他隔了千山万水。

“你怎么了?”她疑惑地问,双眸紧紧地盯住他,不放过一丝一毫。

他在自己面前一向藏不住心事,和悦很容易便能发现他的不对。

可是此刻却来不及观察,眼前一暗,苍白干裂的唇已被他堵住。

再也说不出话来,也顾不得去追究他的不同。

他的唇久久地停留在她的唇上,并无继续下去的动作,仿佛只是为了感受她的温度。

或者是堵住她的询问。

或许真有什么事,他不愿出口。

和悦想追问也开不了口。

许久,许久,和悦都任由他这样搂着自己,两个人唇瓣相接,却各怀心思。

到了府外,十三抱着她回了府,目不斜视,又恢复了开始的冷淡。

进了正房,十三把她放到床褥间,吩咐丫鬟去取药。

自己则掀开她的裙子和裤子,检查她的膝盖。

果然,那里已是又红又肿。

若是以往,十三必定要皱了眉,心疼地抱住她抱怨。

此刻却连看都不抬头看她一眼,径自接过海兰递来的药膏,旋开瓷瓶的塞子,拿手指沾了药轻柔地在伤处涂抹。

清凉舒适的感觉立刻充满了疼痛的膝盖,缓解了一路来的不适。

和悦整个放松下来,看着眼前的男人专注地上药,表情虽然平静,动作却泄露了他的心思。

目光渐渐变得柔软。

自己该相信他的不是吗?无论何时,他都这样关心着自己。

药上完了,十三只留下一句“好好歇息”,转身就走。

和悦不知为何有些不安,伸手拽住了他天青色衣袍的袖子。

回头,十三看了她一眼,目光无一丝变化,随即低头瞧了她拽住自己袖子的手,沉默未语。

这样的他让和悦感觉陌生。

和悦强硬地拉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伸手握住他宽厚的手掌,感觉到一瞬的僵硬,却不以为意。

双眸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却看的他微微别过了脸。

唇角轻扬,眸光灼亮,和悦近乎霸道地开口:“我不管你答应了皇阿玛什么,总之,永远不许碰别的女人,否则我就不要你了。”

十三刷地回过头,没了方才的平静,眼眸深处却陡然似是涌起了一阵漩涡,似有无尽怒火压抑着未爆发。

那些怒火在她不容置疑的眼眸中终究渐渐的消散殆尽,只余下那满眼的清寂漠然。

和悦尚未及明白他眼中的含义,整个人已被粗鲁地推倒,眼眸瞬时睁大,不可思议地瞪着他迅速脱衣,紧跟着挤上床来。

他这是……

再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和悦就真的蠢了。

自己腿上还受着伤,他怎么可以这样?

究竟是哪句话触动了他,让他变得如此冲动和急不可耐?

“十三,你别,我……”和悦迅速思考着对策,而后咬牙瞪他:“你这是做什么?你疯了!没看到我还受着伤吗?”

他不答,满脸暴风雨般的平静,嘴唇紧紧地抿着,冷冷地看着她,动作迅速,却不疾不徐,一把扯了她过去,不顾她疼痛的轻嘶,一把扯了她裤子,将她按倒。

和悦一脑门黑线,瞬间恼火,使劲伸手拍打他。

这个混蛋!这是吃了什么药了?竟敢对她用强。

胆子是愈发大了!

“你再敢这样我饶不了你!”和悦恶狠狠地威胁,不忘挣扎着往后退。

然而这样的威胁却丝毫无用,阻止不了他的进攻和眸中愈发堆积的冰霜。

抓住她的手举在头顶,分开她的腿,没有任何前戏,动作可以称的上粗暴,直接痛的她想要蜷缩起身子,却动弹不得,满头冷汗。

这个混蛋!竟然来真的!

心里恶狠狠地咒骂,却改不了这混乱而疼痛的一切。

在她快要被折磨的晕过去时,她感觉到臀下似乎垫了什么东西,柔软的。

然后不得不弓起身子,承受着他愈发剧烈的动作。

到后来和悦渐渐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额头顿时布满黑线。

哪有这样的?!

她还不想啊喂!

然而再多的抗议也拒绝不了,只能被迫承受。

无数次被烫的蜷起脚趾,心里不断地咒骂。

自成亲以来,从未被如此对待过,哪回不是被小心呵护?

一时间,和悦心里恼火、委屈与不解交织,死死地咬住了唇,不让自己泄露一丝口申口今。

到最后和悦已完全没有一丝力气,眼睁睁地看着十三完了事,穿好了衣服,拿出几条腰带把她的双手双脚绑在床的四角柱子上,臀下垫了一个软枕不够,又加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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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还有什么好说的?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67章还有什么好说的?小心地给她盖上被子,不敢对视她满是怒火的双眸,低垂了眼,苦涩一笑:“和悦,别怪我,我也是不得已。”

什么不得已?还不是用了强?

和悦心里恼恨交织,闭上眼不理他。

十三眼中闪过黯然,只是瞬间,黑眸重新归于平静,起身唤来海兰和春芽。

“谁若是敢松开福晋,爷立刻撵了她出府!”十三冷冷地看着两个丫鬟,浑身散发着阴冷可怖的气息。

海兰和春芽看了看和悦的模样,又看到十三此刻布满寒霜的脸,瑟缩了下,一阵面面相觑,哪里还敢违背,纷纷小声应诺。

和悦立刻又睁开眼睛,瞪着他的背影,一阵咬牙切齿:“你混蛋!”

十三似没听到般,径自走了出去。

等十三走了,两个丫鬟纷纷上前紧张地询问:“福晋,您还好吧?”

和悦恨的牙根痒痒,瞪了两个丫鬟一样:“还不给我松绑!”

海兰和春芽相互对视一眼,均哭丧了脸:“福晋,奴才们不想离开格格,您就忍着点,等爷气消了再说吧。”

和悦顿时黑了脸,眼眸喷火:“你们是我的丫鬟还是他的丫鬟?!”

春芽低垂了脑袋,不敢与和悦气怒的眸光对视。

海兰则大胆地嘿嘿一笑:“福晋,您放心,爷必定不忍心对您如何,一会儿必定会来给您松绑,您就好好歇着吧,奴才真的不想被赶出府,到时候可就没人帮格格了。”

在和悦恨恼的瞪视下,海兰红着脸赔笑:“福晋,您累了就歇会儿,奴才们陪着您。”

“那给我把这劳什子东西给我拿掉!”和悦深吸口气,决定不与她们计较。

她也明白此次十三是认真的,虽不知为何突然变了个人,却也不忍为难自己的丫头。

海兰咬了咬唇,眼神躲闪,犹犹豫豫:“可是,可是,爷会责怪奴才的……”

“他又没说不让你们把这个东西去了!你们怕什么?他要处置你们还有我在呢!”和悦气愤地大吼。

这个十三平日里分明待下极好,谁怕过他?偏偏这次自己的丫鬟都被他吓得连自己的话都不敢听了。

海兰缩了下脖子,头依旧摇的像拨浪鼓:“福晋,奴才听王嬷嬷说过,这个是能生孩子的,爷只是为了福晋着想,想要福晋尽快生下小阿哥,您就别生爷的气了。”

听了她的话,和悦顿时有苦说不出。

这个王嬷嬷,怎么什么也和她们说?

海兰也是死心眼,分明知晓自己的意思还要如此说,存心和自己作对,她怎么养了这么一群白眼狼?!

“我有我的道理,我现在不能生孩子,你是我的丫鬟,自当知晓我不会无的放矢,你只要听我的,给我把东西拿了,然后拿来药给我吃了。”和悦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

海兰苦着脸,犹豫良久,终于还是在和悦不满的瞪视下小心地上前去了她臀下的软枕。

和悦大松了口气,立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海兰从床头的一个小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一颗熟悉的黑色药丸,犹豫着看向和悦:“福晋,您真的要吃吗?爷可是一直盼着呢。”

和悦依旧被绑着手脚,无法动弹,狠狠翻了个白眼:“听我的没错,赶紧喂我吃了!”

海兰不敢再违背,等春芽端来温水,把药丸送到和悦嘴边。

和悦张开嘴,正要吃下。

忽然“砰!”的一声,紧闭的门被踹了开来,发出一声巨响。

三个人均被这剧烈的声音吓了一跳,蓦地回头看过去。

只见一个着天青色衣袍的熟悉的颀长身影大步跨了进来,目光如利剑狠狠刺向此刻正被海兰拿在手里的药丸上。

和悦愕然瞪着突然闯进来的十三,又看了眼海兰手里的药丸,顿时一阵晕眩,心道完了。

这也太倒霉了吧!

海兰被对方的恐怖眼神盯着,吓得手一抖,药丸从她手里掉了下去,咕噜噜在地上滚了一圈儿,滚到了床下。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海兰和春芽脸色顿时惨白,“噗通”跪倒在地,额头磕在地上,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十三脸色阴沉如水,似要杀人般的眼神落在海兰和春芽身上,吓得两个丫鬟如芒在背般狠狠地抖了抖。

目光转了转,又移到和悦呆滞的脸上,竟似含了极致的痛楚和失望,恨恨地瞪着她。

知道事已至此,已再无解释的余地。

以方才他冲进来时的动静,和此刻并不惊讶的表情,似乎他早已料到。

和悦也不再存有希望,平静地直视他。

十三踏步走过来的每一步似乎都沉重无比,目光始终不离和悦的目光,似要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看清楚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终于,他还是走到了跟前。

眼神并不看向两个丫鬟,却是冷冷地道了一句:“出去!”

海兰和春芽犹豫着,没有离开。

和悦轻叹了口气,吩咐:“你们先出去。”

海兰和春芽如得到特赦般站起来,一溜烟跑了出去。

和悦:“……”

要不要跑这么快?!

虽抱怨,却也没心情与她们计较。

此刻的和悦依旧被绑着,无法动弹,尽管面前的他依旧是一脸寒霜,目中满是痛楚,和悦却努力视而不见,放柔了声音:“先放开我好吗?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十三垂眸看她,眸中似有破碎了的水光闪动,仿佛一只被抛弃的小兽般,苦涩一笑:“还有什么好说的?爷亲眼看见了。”

和悦哑然,有点尴尬。

他俯下身,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凝视着她清澈温柔的目光,忽然间心头似被什么扎了一下,狠狠别开眼。

“你从未喜欢过爷,是吗?”声音低不可闻,夹杂着浓浓的失落和伤情。

和悦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说,就因为看到自己吃药?

“不是。”她摇了摇头,淡声解释。

不管他信不信,成亲以来,和悦早已由最初的无动于衷变得开始慢慢接受他,喜欢上他,在意他的感受。

“可是你不肯生下爷的孩子。”声音含了一丝委屈,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

曾许多次,他想要从这双淡然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曾经失落于她眼中的平静,仿佛一切都不在她眼中。

直到后来,那里渐渐有了自己的影子,他以为终于得偿所愿。

可是,现实再次狠狠打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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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赌气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68章赌气更可笑的是,即便知晓她心里没有自己,甚至时时刻刻都想着打掉自己和她的孩子,还是无法忘记她。

即便她无爱,自己也愿意守着她,宠着她,可……

“若当真只是无爱,爷愿意接受,至少你永远陪在爷的身边,你眼里也只有爷的存在。”垂眸,看向她心口所在的位置,伸手抚上她的胸口,感受着那里的心跳,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

“这里,终究有一个人提前占了你的心,而那个人还是爷最亲近之人,你让爷如何自处?”

和悦:“……”

什么鬼?她心里何时有别人了?

“你在胡说什么?!”和悦恼怒地瞪他一眼,真怀疑他脑子是不是有病,成日里想些乱七八糟的。

“若是别人,或许爷还能当作不知,我们继续好好的,可是为什么那个人要是四哥?”他痛楚地闭上眼睛,没看到她陡然睁大的眼睛,那里面的惊愕。

“你怎么会以为我喜欢四哥?”和悦哭笑不得。

“难道不是?”十三睁开眼,低头毫不留情地咬了下她的唇瓣,听的她低低的嘶了声,恨恨地咬牙:“你还要瞒我到何时?你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四哥,是我挡了你的路,是我求了太后赐婚,是我拆散了你和四哥,你无法嫁给四哥,却日日念着四哥,因此始终不愿生下爷的孩子。”

说到此,愤怒的质问也变得弱了下去,深深地凝视着她,眼中有伤:“我就如此不堪吗?让你连一个孩子都不肯要!”

和悦被他含着痛楚的质问目光看的怔住,下意识慌忙摇头:“没有,我心里从未有过四哥。”

十三分明不信,唇含讥诮:“你与四哥共同出入茶楼,爷已知晓,四哥抱着你从茶楼出来爷也知晓,更何况,你不愿为爷生下孩子便已是极好的证明,事已至此,你何必再说谎话哄我?”

和悦心里陡然窜起一股怒火,果然如此!

好个九阿哥!好个十阿哥!

好个……八阿哥!

再是愤怒,却也顾不得其他,和悦只想向他解释:“那次之事是一次意外,我被人下了药……”

十三苦笑着打断她的话:“无论如何,这都无法改变你与四哥有私情的事实,从更早开始,爷就发现你对四哥过分在意,只是爷宁愿相信你的话,装作不知。”

眸中闪过一丝水光,声音渐低,却字字坚定:“可是,和悦,你已是爷的福晋,即便你心中另有他人,即便那个人是四哥,你也只能做爷一个人的福晋,即便你不愿为爷生下孩子,爷也会让你为爷生下嫡子,这一辈子你我注定纠缠到底。”

他重新把两个软枕放在她身下,拿起一边放了药丸的盒子,紧紧地攥在手中,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个药,爷不会再给你,你好好歇着,今晚,爷不会过来。”

最后一句话,略略低了下去,似乎有什么在眼中一闪而逝,不再看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房间。

和悦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久久回不过神。

海兰和春芽进来,看到和悦无事,松了口气,海兰犹犹豫豫地问:“福晋,爷是生气了吗?”

和悦抿了抿唇,淡淡一语:“自然是生气的。”

原本只是四哥的事,和悦还能解释,可有了这次用药之事,怕是百口莫辩了。

既然不可能对他说出真相,和悦还能如何?

忽然,和悦想起他最后一句话,说是,今晚不会过来,心里咯噔一跳。

今天在乾清宫所听到的话浮现在脑海,和悦立刻吩咐海兰:“你去看看他今晚歇在哪里。”

海兰愣了下,见她神情郑重,慌忙应是,小跑出去。

他临走也未解开她的束缚,甚至依旧在她身下放了两个软枕。

似乎下定决心要自己为他生下嫡子。

这样的行为未免有些幼稚,却让和悦感动。

如果他真的想要一个孩子,自己可以为他生,不管这孩子是否能够平安长大。

只是,若他碰了别的女人,和悦想,自己永远也无法做到与他似从前一般。

她希望此刻的十三只是去了书房,并未去别处。

虽然十三的态度明显,和悦还是让春芽给她解开束缚,抬了水沐浴,清洗了身体。

无论如何,她不希望是这样的情况下怀上两个人的孩子。

也就顾不得他是否会生气了。

当沐浴完,海兰已带回了消息。

坐在妆台前的绣墩上,春芽给她梳着如瀑的长发。

和悦听了海兰的禀告,顿时面上如同覆了一层寒霜,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

他竟然去了乌苏氏房里。

好,好得很!

海兰见她如此,有些担心:“福晋,要不您去向爷认个错吧,爷那样疼您,定会回来的。”

“不必了。”和悦近乎赌气地开口。

凭什么自己要去认错?

是他不信任自己,却相信别人的挑拨之言,还违背诺言去了其他女人屋里。

有种去了一辈子别回来!

自己也不稀罕他!

是自己想的过于美好,原以为他是不同的,到底还是失望了。

心里不是不酸楚,只是很快便压下了这份酸楚。

若他当真信守承诺,自会回来,若是不回来,和悦就当过往的一切从不曾存在。

休想自己去找他!

到了歇息的时候,和悦听海兰说乌苏氏那儿已经歇了,十三并未出来。

和悦不是个会上门求他相信自己的人,她有自己的骄傲。

若他心有怀疑,无论和悦怎么解释都是徒劳。

正如之前和悦所说,若他当真碰了那些女人,和悦便不会再要他。

只是,她心里始终存着一丝希望。

她唯一赌的就是十三不会碰那些女人,自己会在这儿等他回来。

若不幸赌输了,和悦只能说这段感情终究太过脆弱,经不起考验。

和悦会彻底放下,不会再有期望。

这一夜,和悦始终让人为他留着门,却是一夜辗转反侧,希望他能够回来,又害怕他不回来,在如此纷乱的思绪中渐渐入睡。

当翌日睁开眼,听到海兰回禀说十三没来,凌晨才从乌苏氏房里出来进了宫。

和悦无任何伤心模样,表情十分平静,似乎早已准备好接受这样的结果。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个男人,他既然决定了,和悦会尊重他的选择。

她这样告诉自己,忽略心里的疼痛和失落。

接下来一连几日,十三轮流歇在其他几位侍妾格格房里,和悦再也未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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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醉酒夜闯

府里的下人私下里都传和悦这个嫡福晋失了宠,在王嬷嬷雷霆般地罚了几个嚼舌根的奴才后,渐渐停止了议论。

成功地告诉他们,无论主子爷宠爱谁,和悦这个十三福晋依旧是府里的女主人。

因为十三打破了独宠和悦一人的习惯,原本死了心的几位侍妾格格重新焕发了活力,开始费尽心思地争宠。

只有和悦这儿依旧安静,无人敢因着和悦失宠就闹到她面前。

最初那几日,和悦或许还有些难受,后来,疼痛的心却渐渐地麻木,真的能当作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了。

她一向拿得起放得下,不会执着于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王嬷嬷劝她服软,和悦却做不到,已经失去的东西即便再回来也不是当初想要的模样。

和悦这日去了廉郡王府,也是当初的八贝勒府看望八福晋。

二人闲话家常,期间八福晋问起这事,表情十分担心。

“没什么,我还没那样脆弱。”懒懒地靠着身后的迎枕,和悦无所谓地笑了笑。

八福晋叹笑:“你一向坚强,万事不放在心里,我自是相信你不会太过伤心,很快便能过去,只是我这心里终究不安。”

和悦诧异,八福晋叹了口气,面上难掩愧色:“此事到底是九叔和十叔的错,当初我知晓后和他们生了很大的气,你不会因此怪我吧?”

“怎么会?”和悦托着腮,微微地笑:“我怪谁都不会怪姐姐,更何况,此事与姐姐何干?我要怪也是怪到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身上去。”

此次十三会误会自己与四贝勒,定然与九阿哥脱不了关系,若是以往,和悦早将他狠揍一顿,只是这会儿却已经没了意义,也没了心情。

“我瞧着你对十三叔并非全无感觉,你表面上不在意,却又如何瞒的了我?你终究还是在意他的。”八福晋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模样,一针见血地指出。

和悦歪着头,噗嗤一笑,并不否认:“姐,我不是伤春悲秋的女人,在乎他的日子早就过去了,即便还有些感觉,也不会再回头。我问你,若是姐夫背叛了你,你会原谅吗?”

迎着她灼灼的目光,八福晋顿了顿,失笑:“你这丫头,还是如此没心没肺,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们的性子很像,都是不愿委曲求全之人。不过我允许胤禩纳妾,允许他去别的女人房里,却仅止于为了子嗣,若他当真喜欢上他人,我也不会再喜欢他。”

戏谑地瞟了和悦一眼,浅浅一笑:“不过瞧得出来十三弟对你是真的在意,此次之事也是无奈之举,毕竟皇家容不得专情,你又何必计较他去别的女人房里?”

“姐姐容得了,我却容不得,我的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既然碰了他人,我和他也就完了,再无回头可能。”和悦语气淡淡,嘴角却含笑。

八福晋认真地看着她,良久,抿嘴笑了笑,不再劝她,反问起她的打算:“那你打算如何?就这样和他一辈子?”

“有何不可?”谁知道还会有多久呢?

说不准什么时候自己便消失了,活着的时候好好过罢了。

上辈子她无亲无故,只有姐姐一人,姐姐没了后便无牵无挂。

这辈子她有阿玛,有额娘,有姐姐,和他们过好余下的每一分每一秒,这一辈子便够了。

其他的,再与她无关。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不一样了。”八福晋恍惚地看着她,喃喃自语。

和悦俏皮地眨了眨眼:“有什么不一样?我不还是我?”

八福晋回过神,摇头轻笑:“或许吧。”

回府的路上,和悦靠着车厢壁,闭着眼,想着姐姐,心中却已添了荒凉。

姐姐,我可以信你吗?

我宁愿此事与你无关,可是却终究无法劝服我自己。

你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一旦爱上,为了那个人,你什么都可以做,包括——设计我这个你最亲的妹妹。

只是我终究舍不得戳破,无论你曾对我做过什么,我都愿意不计较,依然把你当作是毫无芥蒂的好姐妹。

你说我不一样了,或许是心态不一样了吧,许多事都没了那份执着,万事随心所欲罢了。



晚上和悦早早地沐浴歇息。

自从那夜的第二日,和悦就没再让人给十三留门,王嬷嬷她们不同意,却拗不过和悦坚持,只好依着和悦的意思。

私下里王嬷嬷苦口婆心地劝着和悦:“男人哪有不三妻四妾的?福晋这可是钻了牛角尖了,只要十三爷一日宠着福晋,即便他宠爱再多女人,福晋依然是这府里毋庸置疑的女主人。

若是福晋再如此下去,十三爷对福晋的心也要冷了,没了十三爷的宠爱,福晋又没个一儿半女的,将来可如何是好?难不成要养了那小妾的儿子做世子?”

和悦才不在乎这些,听了王嬷嬷的话只淡淡一笑:“这也很好,不是吗?谁的孩子不还是我的孩子?”

“那如何能一样?毕竟隔着肚子。”王嬷嬷摇头不满,却依旧无法劝动和悦。

渐渐地,王嬷嬷似乎也意识到和悦根本就是打定了主意,多说无益,也就不再说了。

原以为今夜他依旧不会来,和悦乐得自在,谁知刚睡下不久就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

迷迷糊糊间,守夜的海兰点亮了屋子一角的宫灯,然后又上前叫醒和悦:“福晋,快醒醒,十三爷来了。”

和悦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坐起身,疑惑不解,这时候他来做什么?

海兰一脸的兴奋,叽叽喳喳地说着:“福晋,您快起来,十三爷似是喝醉了,好不容易十三爷来了,您可得好好地留住十三爷。”

脑子渐渐清醒了一些,明白了发生什么事,也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杂乱的脚步声,心中哼了一声。

留住他?做梦!

和悦穿上衣服,走到堂屋,十三已经被人扶着坐到了椅子上,一手扶着脑袋似醒非醒。

汀兰正伺候十三净脸,十三却忽然伸手摸向了汀兰柔嫩的小手,轻轻地揉捏着,含糊不清地说着“好软”。

李顺儿见着和悦,满脸尴尬,低了头,上前打千儿行礼:“奴才见过福晋。”

汀兰脸红如血,惧怕地瞥了眼和悦,硬是抽回了手。

睡梦中的十三不高兴地皱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向四周。

当看到冷眼站在一边的和悦,眼睛霎时亮的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子,挥开一旁的汀兰,疾步走来抱住和悦,近乎命令的语气,呼出的气息是灼热的,扑满了她的脸颊脖颈:“你来伺候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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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如此不堪吗?

和悦嘴角噙着冷笑,使劲推开了他。

十三一个不稳退了几步,被身后的汀兰扶住,不高兴地嘟囔了句:“谁推爷?”又一把抱住身边的汀兰,上下其手。

汀兰慌乱地阻止,十三却不放。

李顺儿也是尴尬地无以复加,慌忙向和悦解释:“福晋别误会,爷只是醉了。”

海兰气的咬牙,正要上前分开他们,和悦伸手阻止了她,不理会李顺儿苍白的解释,冷冷一笑:“既然他如此喜欢,给他们安排厢房,把汀兰给他送过去。”

汀兰小脸儿煞白,哆哆嗦嗦唤了声“福晋!”。

海兰惊呼:“福晋,怎么可以?!”又恨恨地瞪向汀兰,仿佛她是勾引主子的狐狸精。

李顺儿见和悦一脸坚决,暗道一声“完了!”明儿可怎么向爷交代?

“福、福晋,这不妥吧?”李顺儿尴尬地笑,小心地觑了眼神志不清的十三,咬咬牙,解释:“爷可是特地来找福晋的。”

和悦冷笑,找她?找她找的抱着她的丫鬟吃豆腐?

特地找她,她就要认命地伺候他?凭什么?

和悦心知汀兰一直对十三有意,只是碍于海兰和春芽素日里看的紧,又惧怕于自己,不敢表露出来而已。

只是再隐藏的紧,也还是能被人发现一些端倪。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和悦又不屑于棒打鸳鸯,自然乐得成全。

“明日便给汀兰安排个小院儿,抬了侍妾。”和悦吩咐海兰,无视李顺儿一脸的菜色。

海兰不情不愿地应了“是”。

和悦转身往里走。

“不许走!”一道含混的呼喝声自身后传来,接着一个人影踉踉跄跄地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和悦,含糊地低喃:“不许走,爷要你伺候!”

他双眸迷离,一边开始撕扯她的衣服,一边把嘴凑向她。

和悦厌恶地推开他,沉了脸斥责:“闹够了没!”

“你是爷的福晋,本应伺候爷才是!”十三迷糊着又凑了过来,贴着她的耳朵喃喃自语。

听了他的话,和悦真的怀疑他究竟是真醉还是装醉,可见他步伐不稳,眼神迷离的模样又不像是装醉。

不过无论是真醉或是装醉,和悦都不可能将他留在自己屋里。

和悦正为他的死缠烂打而烦恼,又不好把他直接推到地上,这个时候有小丫鬟送了醒酒汤过来。

“把醒酒汤端过来!”和悦冷声吩咐。

海兰忙把盛着醒酒汤的瓷碗递到和悦面前。

和悦单手接过,示意海兰扶着十三,十三倒也顺势由海兰和李顺儿扶着重新坐下,比方才的缠磨劲儿不知乖了多少,倒也令人啧啧称奇。

弃了汤匙,和悦直接将碗凑到十三嘴边。

十三皱着眉躲避,和悦左手捏住他的下巴,右手端着碗对准他的嘴强行灌去。

海兰、汀兰和李顺儿全都惊愕地张大了嘴,脸色煞白煞白。

“福晋,使不得啊!”李顺儿上前阻止,和悦抬眸狠瞪他一眼。

李顺儿吓的止了动作,再也不敢往前,心疼地看向自家爷。

这福晋也太狠了!

好歹爷还是皇子呢,怎么能如此粗鲁?

十三被迫喝了几口,呛住了,一把挥向瓷碗。

瓷碗“啪”地摔落在地,流了一地的残汁碎屑,一些汤汁甚至还溅到了和悦的手上。

和悦拿了帕子擦了手上的汤汁,神色淡淡。

十三拼命地咳嗽了几声,脸色通红,待呼吸好转了些,倏地站起,手指向和悦,怒瞪双眼:“你……”

只一个字,在对上和悦冷静甚至冷淡的清眸时,一下子扼住了咽喉般再也吐不出一个字,瞳仁微缩,气势瞬间萎靡了下去。

和悦嘲讽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启口:“我身子不适,若爷要留下,便由汀兰服侍,若爷不愿留下,想去其他妹妹处,请自便。”

说罢不再理他,转身朝里面走去。

十三眸中迅速染上一抹慌乱,连指向和悦的手指都颤了起来,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想要追过去,却倏然踩到一小块瓷碗碎片。

脚步顿住,低了脑袋,竟一时如雕像般一动不动。

“爷!”李顺儿担心地唤了一声。

屋子里久久没动静,似乎里面的人当真已然歇息了,把他当作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疾步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忽然又顿住。

李顺儿诧异地眨巴着眼,见他许久未动,小心翼翼询问:“爷,您这是……”

抿着嘴,面色平静,眸色幽深而夹杂着一丝愤怒,忽地转身大步往里走去。

李顺儿见此心中了然,松了口气,躬身退到门口。

和悦刚躺下不久,脚步声自外传来,接着耳边传来一声怒吼。

“滚!给爷滚!”

海兰脸色发白,迅速退了下去。

只剩下和悦与十三阿哥二人,一个面容平静,默默地又拢好衣服。

另一个满脸怒火,死死地瞪着她,似要将她整个人撕碎一般。

似是见不得她如此平静的眼神,十三胸腔里的怒火愈发高涨,如燎原之火般熊熊燃烧。

大步走过去,握住她的胳膊,向她凑了过去。

和悦扭头躲避,冷冷道:“爷这是做什么?”

“你是爷的福晋,你说爷想做什么?”十三捏着她肩胛的手几乎要将他捏碎,努力压下胸口的怒火,尽量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冷哼。

和悦转眸看向他,眼神冷淡。

十三陡然泄气,垂下眸,神情逐渐变得落寞,嘴角勾起苦涩的弧度:“你把爷当作什么?随便一个人就要塞给爷?爷在你眼中便如此不堪吗?”

和悦无动于衷。

先毁诺宠幸其他女人的人是他,如今说这个岂不好笑?

“你说!爷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等不到她的回答,十三握着她的肩,使劲摇晃着,怒不可遏。

“爷自然是我的夫君,是十三贝子。”轻启唇,淡淡一笑。

只是如此称呼,如此说法,反而愈发令十三的心沉入谷底,愈发地不甘心。

恨不得将她脸上的笑咋个稀巴烂。

“我要歇息了,爷还是回去吧。”和悦打了个呵欠,懒得再应付他。

静静看着她如此冷淡疏离的模样,十三满心不是滋味。

何时起他们落到了如此地步?分明以前一切都好好的。

好像就是从得知她对四哥的感情的时候,自己就愈发的患得患失,到如今终于挑破了这层窗户纸,她是不打算再伪装下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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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峰回路转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71章峰回路转是要与自己一刀两断吗?

她怎么可以?

自己又怎么可能允许?

此刻的他悔的肠子都青了。

若早知如此,他宁愿将此事烂进肚子里,永远也不提及,两个人还能如从前一般。

使劲抱住她,阻止她歇下,声音终究柔软了下来:“和悦,不要这样对爷,过去的我们当作从未发生过,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这是你常对爷说的,我们好好过日子,你可知你这样子爷心里不舒服?”

“爷说笑了,我自然会好好地过日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委屈了自己不是。”和悦的笑淡的如一阵风,虽是笑着,眼中却殊无笑意。

不舒服?呵!他哪里不舒服了?不是左拥右抱舒服的很吗?

伸手掰着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我累了,爷请回吧,爷若当真喜欢,今夜就让汀兰伺候你,我不会介意。”

瞧她多贤惠,他应该感恩戴德不是吗?

“你不介意我介意!”十三赤红了眼,愤怒地低吼:“爷究竟哪里做的不好?为何你一定要这样?”

“嗤!何必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既然你想说清楚,就说清楚好了。”险些被他如此愤怒和委屈的话所影响,脆弱的他总是令人心疼,别转头,强迫自己再次冷下了心。

“十三,我会继续做你的福晋,只是有些事情已经回不去了,有些话我要说清楚,我是不想生孩子,不过不是不想给你生孩子,只是现在不想生。

你是皇子,注定无法做到独宠一人,也不能没有子嗣,之前是我自私,从未为了你考虑过,还瞒着你喝药,以后不会了,你想要子嗣,有的是女人愿意为你生,而那个人不会是我。

我不怨你违背了诺言,你有你的苦衷,我理解,只是我无法接受,我说过,如果你碰了别的女人,我就不会再要你,那是实话。

你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要再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今后我们就这样吧。”

十三嘴唇哆嗦着,怔怔地看着她一派平静的素脸,良久,颤着声问:“你就因为这个不要我了?”

一副受到了极大打击的模样。

和悦浅浅地笑了:“是啊,我不要你了,我不能允许我的感情有一丝一毫的瑕疵,你应该早就知晓的,不是吗?

何况,你不也说了,我喜欢四哥,我们半斤八两,既然如此,何必再来找我?”

嘴上说着不怪他,心中仍旧有怨,还是忍不住话中带刺。

十三脸色刷地雪白一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又慌忙摇头:“我不介意,我不介意,我从来不介意的,我只希望你心里有我,以后我们好好的,那些都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和悦诧异。

在他以为自己喜欢雍郡王后,他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要说和悦不感动是假的。

说到底是自己不愿生孩子才让他误会,更令他如此不安。

只是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和悦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和他恩爱下去。

终究还是心软了几分,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十三大喜,尚来不及拥抱,接下来便听到她温和却决绝的话语:“我们回不去了。”

眼眸瞬间黯淡下去,深深地凝视着她,颤着声问:“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

闻言,和悦抽回手,面容恢复冷淡,摇头:“这是我的底线,我不怪你,却永远无法原谅你,你回去吧!”

她别过脸,不再看他。

当真决绝如斯。

十三叹了口气,并未因她的话退缩,依旧伸手抱住她,在她推开自己之前,柔声开口:“你当真如此不留余地吗?若我说我从未碰过她们,你能重新接受我吗?”

和悦眼睫一颤,神色怔然,许久未回过神。

十三瞧见她的神情,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声音闷闷:“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碰她们。”

“当真?”和悦看住他,喃喃问,似乎尤是不能相信,生怕他哄骗自己,刷地冷了脸:“你若敢骗我,我决不饶你!”

十三委屈地控诉:“你这凶神恶煞的样儿,我哪儿敢在你不同意时就碰她们?”

“不同意时?”和悦却并未在乎他对自己凶神恶煞的评论,也未曾被冲昏头脑,眯着眼轻喃,眼眸瞥向他暗含心虚的黑眸,冷冷一笑:“合着若我同意你就百无禁忌了是吧?!”

十三左顾右盼,颇是心虚,讪讪一笑:“爷也是没法子,你又不肯给爷生孩子,难不成真让爷眼睁睁看着你被皇阿玛关进宗人府?”说到此又神色黯淡了下去,十分苦恼。

耳朵瞬间被揪住,疼的直咧嘴,“哎哟”叫唤着求饶:“和悦,别,别,你饶了我吧,爷再也不敢了。”

和悦俏脸黑沉,眼眸威胁:“你敢碰她们一根手指头,你我恩断义绝!”

十三忙不迭点头:“不敢了不敢了……好和悦你就松开我好不好?”

心情瞬间如云开雾散,和悦心情很好地松开了他。

十三退后一步,揉着耳朵埋怨:“经过了今日之事,爷哪敢再碰她们?爷可不想再被你推给另一个女人。”

和悦立刻横眉冷对:“你还敢说!我还没和你算账呢,竟敢对我玩心眼,看来还真是过的太舒心了!”

从他的话中和悦不难了解到前因后果。

原来他还有着这层心思,打算着自己会因为康熙的威胁松了口,故意去别的女人房里,试探自己对此事的态度。

若是自己能够接受,自然“皆大欢喜”。

却没料到自己如此决绝,不留丝毫余地,这才不得不说出了真相。

十三被说中了心思,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脑袋。

和悦气结,这个死小子!果然欠打!

“有句话问你,你故意提到四哥,是算着我会因为心虚愧疚不与你计较,从而默认你碰其他女人是吗?”和悦忽地想起这事,脸色更差了,阴阴地瞪着他。

若他敢承认一个字,绝对要她好看!

十三忙不迭摇头,又耷拉下脑袋,闷闷不乐:“爷又怎会利用这个?爷巴不得永远不提这事,让你尽快忘了四哥呢。”

和悦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还好他没不择手段到如此。

若他当真如此想,还真就是愚蠢到家了。

和悦承认自己凉薄,却决不会三心二意,更何况她的确不喜欢四哥。

就算她喜欢四哥,也不会在嫁给十三后还念念不忘。

又如何来的愧疚和心虚?

只是他如今还误会自己与四哥,这事可不能继续误会下去。

否则还不知会脑补出什么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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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解疑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72章解疑你从哪里听说我喜欢四哥了?”和悦没好气地质问。

十三抬眸瞟她一眼,见她眸带愠怒,显得目光愈发熠熠生辉,迅速收回了目光,右手食指和拇指抠着左手手背,牙齿咬着下唇,脸微微红,似是不知如何启齿。

那模样儿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别提多可怜了。

和悦浑身痒痒,又忍不住那个气啊。

不就是问了个问题吗?至于这样装可怜吗?

终于在和悦忍无可忍的气恼眼神逼视下,十三哼哼唧唧地开了尊口:“你和四哥走的那样近,如何不令人怀疑?四哥那样的人,的确容易招女子喜欢,你又是自小被四哥养大,这也是很正常的。更何况还有人亲眼看见你与四哥在茶楼见面,姿态亲昵……”

说到这儿,眸含控诉地向她瞥去,像个看着自家媳妇儿出轨的丈夫。

果然。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和悦就猜到了原委,毕竟当初就已经料到了。

不过,四爷哪里招女子喜欢了?分明那样冷的一个人。

念着十三一向崇拜他这位四哥,和悦也懒得纠正他了。

只是他这样的目光还是让和悦气不打一处来,想狠揍他一顿,到底忍住了。

“谁告诉你的?你还真信啊?”他也不是这等没脑子的人,怎么会上这等当,谁的话都信啊。

十三懵懵地看着她,眨了眨水润明亮的眸子,不明所以,却依旧肯定:“我看到了你写给四哥的诗,是你的笔迹。”

意思是你别想否认!

什么诗?简直莫名其妙,她哪里会写诗了?寻常她可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那些诗的,怎么会写给他人?

或许是接触到和悦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十三脸色很不好看,却不得不解释:“那个,你最喜欢的那首诗。”犹豫片刻,凑近她耳边念出了那几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温热的男子呼吸落在她的脸侧和脖颈肌肤,痒痒的,麻麻的。

早已不是未经人事,和悦迅速软了半边身子。

本就离得近,十三迅速将她揽入怀里,咬着她的耳朵,口气酸酸地哼着:“爷不管,你要天天给爷念这首诗。”

听了他念出来的那首诗,本陷入沉默的和悦在听到他后面这句话后陡然有些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和悦沉默着,也无心理会他有意无意的挑逗。

她确定自己什么诗也没有写过,更何况还写那些酸诗给四爷。

那就是有人似那时候设计四爷一般冒充她的笔迹。

十三把握不住她的心思,见她脸色阴晴不定,沉默不语,有些不安,亲了亲她的额头,安慰她:“好了好了,这件事就过去了好不好?我们谁也不要再提起,你以后……忘了四哥,好吗?我会对你好的。”

说着,手似是不经意地探入她衣内,见她似无所觉,嘴角险险地抿住了笑,抚摸着她小衣内的肌肤。

这个时候和悦察觉了他的小动作,却并未阻止,瞧见他那小心翼翼渴望的模样,心里一阵柔软,浅浅一笑:“你这笨蛋,就凭这样一首诗,你就信了?”

十三摇头,赧然:“那倒不是,虽是你的笔迹,却到底来路不明,还不知是谁故意挑拨你我,爷又怎会凭着是你喜欢的诗,就相信了这个?”

见她目光灼灼盯着,十三不好意思再瞒着,说出了原委:“南巡之前,爷在你身边安排了人。”又慌忙解释:“本意是保护你,并无他意,你千万不要误会。”

和悦噗嗤一笑:“那样小心做什么?我又怎会为了这事生气。”

十三见她浅笑吟吟,当真无不悦之态,遂放了心,手一边往里探去,一边继续解释:“那人亲眼见到你与四哥进了茶楼,举止亲昵,后来四哥还抱着你出来,回了四哥府上。”

“我与四哥?一起进了茶楼?”和悦挑眉,捉住了关键字眼。

十三不解,自是点头。

“分明是我先到的茶楼,后来中了迷药,醒来后就在四哥府上了,除了四哥亲自抱着我离开茶楼,哪里举止亲昵了?”和悦愤愤不平。

十三恍然,拧眉不解:“可是那人是我信任的一个属下,不可能说错话的。”话至此,脸色已阴沉如水。

和悦见他表情,再结合他方才的话,立刻悟了,这就是他自己的事了,自己不好说什么。

或许是那人被收买了。

至于是谁,和悦心里已有个猜测,却愈发心寒。

能够清楚地了解她最喜欢的那首诗,算准了她的性子不欲多解释,还能有谁?

也是算准了十三身为皇子,决不会容忍自己的妻子对别的男人有情,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四爷,他最亲的兄弟。

如此情况之下,十三定然不会过多说明,和悦也没机会解释,糊里糊涂地就误会了。

然而,对方却没料到十三对她的感情会这样深,压根不介意和悦是否对四爷有情,这样快就和好了。

“那你是早就这样以为了,为何那日才发作?”和悦还是不解。

康熙召她那日清早,十三还好好的,却在和悦被困乾清宫,十三出现之时才有些不对劲。

直到回府后十三发现和悦吃药,才彻底发作。

那他又是如何提前得知和悦会吃药,从而半路折返的?

和悦问出这个问题,十三神色恍惚地解释:“原本听了那侍卫的话我也是半信半疑,直到,皇阿玛见你那日,我偶然听到八嫂与八哥谈话,八嫂言语间说你喜欢四哥,为了四哥迟迟不生孩子。

八嫂还说你一向凉薄,一旦爱上,就是至死不渝,这样的性子也不知是好是坏。你与八嫂一向亲近,她说的必定是真,我自是不曾怀疑。”

心口顿时一紧,和悦捂着胸口,脸色隐隐发白。

虽早有料到,当亲耳听到时,还是忍不住难过。

十三因心神恍惚,并未发现她的不对,只兀自喃喃:“和悦,你知道吗?那个保护你的侍卫是太子送我的,素日里用着顺手,时日久了我便忘了他的来历。”

如此说来,连太子也在算计着他们夫妻,那太子又是为了什么?十三一向与太子亲近啊。

和悦百思不得其解。

既挑拨了他们夫妻,同时也挑拨了十三与四爷的关系,和悦忽然间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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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一心一意待你

与太子相比,十三明显与雍郡王更为亲近,太子忌惮雍郡王,又兼十三深得皇帝宠爱,是以离间雍郡王与十三,顺便笼络十三。

没了雍郡王庇护的十三只能依附于太子。

和悦想到初见时太子那一脸温和阳光的笑容,哪里像什么玩弄心机之人?

那个时候虽然知晓他是历史上那个暴虐残忍的废太子,却对他印象很好。

果然,皇家并无纯粹之人。

十三与太子一向要好,此时得知真相,难怪伤怀。

和悦不愿再想这些令人心烦的事情,再次恢复了笑脸,拍拍他的手,安慰他:“好了,不要多想了,身为皇子本就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所以我才提醒你远离是非。如今你应当也明白了,这一切都只是别人的计谋,我从不曾喜欢四哥。”

十三蓦然愣住,呆呆地凝视着她,面上的阴云渐渐散去,心情倏然好转了起来,眼睛亮亮的:“你当真不喜四哥?”

和悦虎了脸:“莫非你不信我?!”

十三忙摇头,却咧开嘴笑的傻气:“爷自是信你。”

“这还差不多。”和悦脸色好转,严肃地看着他:“且不说四哥本就比我大许多,我一直把他当作兄长般敬重,又自小见他表面对李侧福晋宠爱有加,实则对谁都凉薄,哪里会有别的心思?

今后不许再怀疑,也不许再试探我,若是连信任都做不到,何谈长久?再深的感情也禁不起一次次的怀疑和试探,有什么疑问直接说出来便是。我兆佳和悦敢作敢当,还不至于喜欢一个人躲躲藏藏的不敢承认。”

十三自是点头不迭,眉眼弯弯,又忆起什么,神色间变得犹豫。

良久,看着她的眼睛,终究鼓起了勇气:“和悦,你方才说不是不愿为我生孩子,只是现在不想生,那……你可否改变主意,我们……我们生个孩子好吗?”

拥着她,似乎忘了方才那一瞬的恍惚和不快,语气暧/昧,透着小心翼翼。

和悦抬眸对上他盛满渴望和忐忑的清亮眼眸,有一瞬的犹豫。

说实话,她还没做好准备。

只是见他如此渴望,又经历了这次之事,知晓若是拒绝的话保不准他还会胡思乱想,不会完全相信自己方才所言。

“那你准备对那些小妾如何?”和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起了这件事。

毕竟康熙可是明确表明了态度,十三不能抗旨,和悦又不许他碰别人。

这件事本就是两难的局面。

十三笑眯眯地在她脸颊轻啄一口:“爷是说过尽快让府上之人生下子嗣,却并未说明一定是那些女人,只要你为爷生下嫡子,想来与那些女人的孩子相比,皇阿玛还是更喜欢你的,只要你有了孩子,皇阿玛为了皇孙着想,必不会为难你。”

和悦挑眉,暗暗好笑,原来他打的这个主意。

心情立刻好转,眉眼中溢满温柔情意。

心道,虽说这个主意不是长久之计,但是也能抵挡个一段时日。

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和悦不再犹豫,抿嘴一笑,重重点头:“我答应你。”

十三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眼睛亮的要将她灼伤般,迫不及待地附身而上:“那我们开始吧。”

和悦搂住他的脖颈,任由他为所欲为,心中亦有轻快。

即便未来命运不定,至少此刻开心,总有柳暗花明之日。

十三搂着怀里昏昏欲睡的人儿,目光扫过她面颊上的每一寸肌肤,手指轻触她纤长浓密的眉,挺翘的鼻,红润的樱唇,眉眼温柔,嘴角含笑。

倏地,似想起什么,嘴角笑容敛去,眸中掠过一丝深沉,与素日里温和软萌的模样儿截然不同。

翌日,和悦睡到日上三竿,揉着腰,满脸郁闷。

一早起来,许是因为担心进宫后她再偷偷吃药,十三又将她狠狠折腾一番,直折腾的她沉沉睡去再无力起床才罢休。

又命人熬了补身体的药,在她醒后吩咐人盯着她喝了。

和悦对于他草木皆兵的态度甚是无语,却也只好由着他。

毕竟这事儿也有自己的错。



踏入雍郡王书房,十三立刻笑开来:“四哥。”自来熟地坐到了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兀自倒了杯茶喝。

品尝了口,赞了声:“上好的云雾茶,还是四哥这儿好。”

“你何时也贪这些东西了?你那儿可从不缺这些。”

雍郡王摇头,走过去坐下,也倒了杯茶品茗。

“那可不一样,在四哥这儿总能品出不一样的味道。”十三阿哥笑笑。

“今日瞧着心情好些了,怎么?和好了?”雍郡王挑眉,诧异。

十三被呛了口,咳了几声,放下茶盏,略有些赧然:“四哥,你这是取笑我呢?”

“你与和悦那样大动静,我还道你们何时才能说清楚,倒没料到如此快。”雍郡王嘴角轻扬,话中含了揶揄。

听他话音,十三这才知四哥已知晓内情,颇有些愧疚:“四哥,那个,你不怪我吗?”

“怪你做什么?”雍郡王轻笑:“本是他人有心为之,你一向脾气直,哪里躲的过去?听闻你这些日子歇在几个小妾房里,凡事适可而止,莫要委屈了和悦。”

“四哥放心,我宁愿委屈了自己也不愿委屈了她的,无论如何,第一个孩子只能是嫡子。”

十三没把自己的心思告诉雍郡王,也是认为四哥定会不赞同,从而对和悦有所偏见。

不过对于四哥如此关心和悦,虽说心里已知道不会有其他,还是忍不住口气酸酸地问:“四哥何以认为我就会欺负了和悦去?从来都只有她欺负我的份儿。”

雍郡王人精儿似的人,如何听不出他话中酸意?并不以为意。

只脑中掠过那日抱了她在怀时的冲动,到底觉对不住这个弟弟,为自己那一时的动情而惭愧。

“自嫁你后,她一心一意待你,你自个儿身在福中不自知,我这局外人却是瞧得清楚,她虽外表蛮横了些,不懂得寻常女子的温柔小意,却是一颗真心,清楚明白,在皇家这样的地方,实属难得。”

十三听了这话,自是眉开眼笑,暗忖连四哥都清楚明白的事儿自己却还要误会,实是犯了蠢,定要好好弥补她受的委屈。

又为自己方才的小心眼而惭愧,心里那余下的一丝酸意也散了去。

“那日给和悦下药之人四哥可查清了?”十三原就是为此事而来,立刻进入了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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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不是洪水猛兽

此事并无证据,你还是莫要冲动行事,和悦行事一向大胆,与郭络罗氏性情相投也并无甚稀奇,现如今她已知郭络罗氏面目,许是会从此远了去。”

十三一怔,脸色微霁,喃喃自语:“这倒也是。”忽又脸色一沉,摇头:“不行!万一她还是与八嫂来往呢?我一定要阻止她!”

说罢已大步离去。

回到府中,十三径直去了正房。

和悦正在美人榻上歇息,十三进去看了一眼,见她睡的正熟,不忍打扰,走到门口悄悄问了海兰。

得知和悦刚从外面回来,十三顿时气的胸口憋闷不已。

压着气怒问:“福晋今日去了哪里?”

海兰见他脸色不对,不明所以,遂小心翼翼地回:“福晋去了六姑奶奶那儿看望了表少爷。”

十三憋在胸口的闷气顿时散了去,暗哂自己过于草木皆兵,掀开毡帘就进了屋。

坐在绣墩上,单手撑着下巴,凝视着和悦安静甜美的睡颜。

那莹白如玉的肌肤吹弹可破,在透窗而入的昏黄色的夕阳下泛着一丝柔顺的光泽,纤长的睫毛轻颤,透着一丝俏皮。

身体蜷在美人榻上,愈发显得身材娇小玲珑,没了素日里的张牙舞爪,倒显得楚楚可怜了许多。

那两片如玫瑰般娇嫩的唇随着呼吸一张一合,仿佛邀请人去品尝,另得专注凝视着她的眼眸愈发幽深灼热。

悄悄咽了口口水,来时的猜疑和不安全抛去了爪哇国,身体向她靠近,眼睛一眨不眨,当唇触上那两片柔软的唇,便再舍不得分开,呼吸也灼热急促了起来,双臂抱住她,便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

很快,和悦便被他闹的睁开眼睛,蹙眉不满,当看到面前之人后,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心里哀嚎埋怨。

伸手想推开他,却被他搂的更紧,呼吸交缠,难舍难分。

和悦被他打横抱起,双手搂住他的脖颈,感受到他的急切,在他将自己放到床上,附身而上时迅速抬手挡在他胸前。

不顾他灼热地似要将自己吞吃入腹的目光,和悦故意凶神恶煞地瞪他:“再敢继续,未来半个月不许进房!”

十三满身饿狼般的气势瞬间散了去,再次化身小绵羊,双臂抱住她,委屈地哼了声:“你怎么能如此对爷?也太狠了吧。”

和悦伸手拧他腰上的软肉,哼笑:“我还就狠了!”

十三轻嘶一口气,无可奈何地侧身躺到一边,轻搂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发顶。

“你何时回来的?怎么刚回来就动手动脚。”和悦感受着他在自己发顶吐出的轻缓呼吸,眨了眨眼,好奇地问,末了忍不住不满地泛起了嘀咕。

早上被折腾的狠,到现在还累着呢,哪里能再经受一次?

“刚回来,看你睡的熟,不忍叫醒你。”十三在她耳边轻语。

和悦撇嘴,这叫不忍打扰?还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却也懒得计较。

“和悦,有个问题……爷想问你。”十三垂眸凝视着她的侧脸,吞吞吐吐。

“什么话?说吧。”和悦换成舒服的姿势,倚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你对八嫂……为何如此亲近?”抚摸着她的背,心里七上八下,猜测着她会如何回答。

和悦猛地睁开眼睛,怔忪良久,疑惑地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爷就是好奇嘛。”十三讪讪一笑,紧了紧手臂,嘴唇贴着她的耳朵,气氛中陡然添加了几分暧昧:“和悦,你实话告诉爷好不好?爷见你对八嫂和十二嫂全然不同,十二嫂与你是自小的情分,为何你对八嫂却如此特别,甚至对她多有维护?”

“她……像我的姐姐。”和悦喃喃一语,微微有些恍惚。

“可是你有姐姐!”十三不满地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语气颇为哀怨。

酥酥麻麻的感觉自耳垂蔓延至全身,和悦打了个颤,身体软了软:“你……”

想埋怨他太坏,舌尖一转:“我与八嫂投缘而已。”

这事儿要她怎么解释?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前世今生,有些事早已解释不清了。

“可爷看八嫂对你可没多好,你又不是不知她对你我的所作所为,她是八哥的人,八哥觊觎储位,与太子作对,注定与我们处于对立的局面,你以后不要和她来往了好不好?”

和悦沉默,原本她可以掩耳盗铃,当作什么也未曾发生过,如今却被这傻子戳破,让她不得不面对,也不知该气恼还是无奈。

“我和她是妯娌,怎么可能不来往?撕破了脸也不好。”如今只能以这个为借口。

她始终不希望与姐姐站到对立一面,即便廉郡王与太子不睦,与雍郡王和十三对立,至少不应该影响她们之间的姐妹情分。

况且,她感受得到姐姐对她始终留了情,未曾真正地伤害过她。

否则那次便不只是被迷晕那样简单了。

“我不希望你再被她所惑,被她伤害,和悦。”十三握住她的手,吻着她的手背,双眸蕴满深情:“你有我,有岳父他们一家就够了,做什么要与她称姐道妹?你的姐姐是伊都立的妻子,不是八福晋。”

感觉到他的紧张和咄咄逼人,和悦诧异:“你今日怎么了?怎么突然如此针对八嫂?八嫂又不是洪水猛兽,我以后会小心的,一定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

十三见她如此执着,有些挫败地垮了肩,知晓再说什么也无用,只得作罢。

心里头的危机感却愈发重了。

和悦果然对八嫂不同。

不过日后有的是机会,总要让她看到八嫂的真面目。

转眼已是康熙四十五年春。

这一年,伊桑阿致仕,与其妻乌云珠带着福僧格去了江南。

京城的宅子里则由伊都立和妍悦夫妻当了家。

没了福僧格在身边,妍悦便把若玉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听说原本乌云珠是想把若玉也带走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怎么也要教她些诗书礼仪,做一个大才女。

这分明是不放心妍悦,生怕以妍悦的性子再教出个野小子。

伊桑阿却以着为伊都立夫妇着想,不忍见他们孤苦伶仃,便把若玉留下了。

妍悦只得含泪送走了自己的儿子,倒是把若玉当做了亲生女儿般千娇万宠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和悦几乎可以预见这个不是亲外甥女的外甥女将来是如何的娇纵任性。

而和悦这边依旧没什么动静。

十三依旧隔三差五地去别的女人那儿歇息,只是从未碰过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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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惊闻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76章惊闻为了安抚她们,和悦对她们的待遇提高了。

物质上满足了,又有十三言语间的威慑,别的方面她们也只好无奈接受。

只有江南来的那两个女人不太安分,总是打扮的花枝招展,或弹琴,或唱曲儿地,想着法儿地引诱十三,弄的府里面乌烟瘴气。

和悦罚她们跪在院子里几个时辰,见十三始终未出面,两个女人也只好作罢,安分守己了起来。

其他女人见此,也认清了和悦的地位依旧不变,十三依旧宠着和悦,也不敢造次。

那次后,康熙倒也未再唤和悦进宫,许是也知道事情急不得,给足了十三时间。

不声不响地到了四月,芳菲已尽,四周却依旧绿意盎然,天气也渐渐地热了起来。

原本平静的生活却再次被打破。

格格乌苏氏怀孕了。

这原本是不可能的事,毕竟十三虽在她们房里歇息,却从未碰过她们。

和悦认准了是这个女人假怀孕,唤了信得过的大夫亲自诊脉,打算着戳破她的谎言。

谁知大夫诊了脉却说是真的有孕,已有两个多月。

若不是这次乌苏氏晕倒,还不知她已经怀孕这么久了。

倒是瞒的挺好。

如五雷轰顶,和悦险些坐不住。

乌苏氏已经醒来,强撑着起身,扶着丫鬟的手跪在和悦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福晋,您饶了奴才吧,奴才不是有意怀上爷的骨肉,实是那夜爷喝醉了,奴才无法拒绝。”

瞧这话说的,似是和悦容不下她的孩子似的,倒是真够有心机的。

其他人听着也要将矛头对准和悦,认为她果真嫉妒不容人,这些日子的贤惠都是假象。

和悦冷笑。

她一向知晓乌苏氏是个颇有心机的,只是自从那次富察氏的事后,一直安安静静的,没闹过什么事儿,和悦也就懒得理会她,放松了懈怠。

冷静下来后,和悦也想清楚了,十三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清楚,上回两个人闹了误会,险些无法挽回,十三对和悦愈发小意温柔,决不会碰其他女人。

她对十三的感情也十分自信。

至于这个孩子还不定是谁的,打算着等十三回来了,问清楚再做打算。

于是先让人把守着乌苏氏的院子,不许任何人进出,免得事情传扬出去,又吩咐大夫和丫鬟好生照看着乌苏氏,安抚乌苏氏的心。

忙乱了一个上午,和悦疲惫不已,吩咐人不许打扰,回了房间歇息。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不到晚上,皇帝和太后、德妃处都送来了赏赐。

这个孩子竟然惊动了宫里的人。

和悦懵了。

她分明已经封锁了乌苏氏怀孕的消息,为何宫里的人会这么快知晓?

如今宫里的人知晓了这事,即便这孩子不是十三的,也不能处置了。

总不能让人知道皇帝最宠爱的十三阿哥戴了绿帽子了吧?

和悦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乌苏氏传出去的。

乌苏氏的阿玛是宫里的头等侍卫金保,正三品武官,掌管着皇宫宿卫,乌苏氏要事先传到其耳中也不是难事。

只要派人当着众人的面和十三说了,其他人包括皇帝自然也就知晓了。

和悦不得不佩服乌苏氏的先见之明,以皇帝来压着她不得不保住她的孩子,还让外面的人怀疑和悦是个容不得人的,竟要累的人进宫禀报了十三。

对乌苏氏此举再恨,和悦也不得不暂时留着她,等着十三回府。

十三回来的很快,申时不到,十三就回到府中,衣裳也没换,急急地去了和悦的房间。

和悦见到他的时候,他正一脸的汗,满目慌张。

看到和悦,似是松了口气,一把上前抱住了她,力道紧的似要把她勒断。

和悦不明所以,以为出了什么事,却听他喃喃:“和悦,对不起,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没想到……”

接下来他说什么和悦听不到了,只是听着他这话,又似乎不明白他说的什么。

为何每个字她都能听懂,连在一起却怎么也不明白呢?

不是有意的?什么不是有意的?他为何要道歉?为何如此紧张慌乱?

有人用力晃着她的肩膀,和悦回过神,怔怔地看着他恐惧的目光聚在自己脸上。

他摸着她的脸,使劲亲着她的脸,语无伦次:“和悦,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你不要难过,是爷错了,是爷不该喝醉,才让的对方有机可趁,爷不会了,你放心,爷不会了,原谅爷好不好?”

和悦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真切慌乱的眉眼,思绪渐渐清晰,这才忆起发生了何事,眼前之人又说了什么。

强忍着心里的不安和痛意,和悦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乱,要好好地问清楚,想清楚,究竟哪里出了错,发生了什么事。

她佯装平静地拉着十三的手坐下,凝视着他手足无措的模样,轻笑一声,亲了亲他的额头,循循善诱:“我不怪你,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样说?”

心里却忍不住想着,若他当真碰了乌苏氏,若那孩子真是他的,她……

她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孩子肯定是要留下,只是他们……

不,不,一定不会,一定是哪里出了错,她一定要问清楚,不能误会了他。

深吸一口气,抑制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保持平静。

十三认真地看着她,似是要看出她话中真假,却始终只看到她一脸温柔安抚的笑,没有任何生气和怀疑。

狂躁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却还是忍不住解释:“和悦,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离开爷好不好?永远不要离开。”

和悦微笑着点头,眼眶却有些酸涩。

十三脑袋磕在她肩上,紧紧地抱着她,静默良久,徐徐开口:“在宫里,我听到侍卫说乌苏氏有孕了,我想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几个兄弟都在,皇阿玛也知道了,我只能故作平静地接受他们的恭贺和皇阿玛的赏赐。

我没想到她会怀孕,我明明已经看着她喝下了避子汤,怎么还会有孕?”

听到此,和悦的心霎时凉了,手哆嗦着,几乎要忍不住将他狠狠推开,厉声斥责他“滚开,不要碰我!”

只是心里始终有着一丝清明,努力地告诉自己要相信他,不要被表象蒙蔽,一定有什么是他也不知道的。

他一定是被人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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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心机深沉

和悦继续听着事情的经过。

似乎生怕她忽然离开,十三抱着她的手不敢松懈丝毫。

这样的举动,这样的情意,和悦不相信他会背叛自己。

“那夜我心情不好,喝了酒,怕你担心,我就去了乌苏氏那儿,不知为何,一向酒量好的我却醉了。

醒来后乌苏氏就在我身边躺着,我无法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亲眼看到了落红。

怕你生气,伤心,我让人喂了她避子汤,却没敢告诉你,想着事情过去就好了,一切都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和悦心知落红能造假,有的却造不得假,连十三都被蒙蔽了,可见要么是真的,要么就是乌苏氏做好了万全准备。

她宁愿是另一种答案。

“你不要慌,好好想想,究竟有没有碰她?不要相信表象,努力想想你当时的感觉。”和悦抱着他的脑袋,柔声安慰他,提醒着他。

十三皱眉思索片刻,挫败地将脸颊埋入她胸口,语气闷闷:“当时是有些感觉,所以我并未起疑,只是我对醉酒后的事却一点印象也没有,我也不知道。”

和悦的心沉了又沉,话已至此,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了。

若非万不得已,谁会背着给皇子带绿帽子的风险做这样的事?

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亦或是依旧不肯放弃,不肯相信自己的坚持都是错的。

和悦决定相信自己的心,跟着自己的心走。

“这件事以后再说,先让乌苏氏好好安胎要紧。”尽管心里猜测着他是被人设计了,还是忍不住语气中带了一丝冷淡。

连他自己都认为那是他的孩子,自己的坚持似乎有些可笑。

即便结果果真如自己猜想那般,也不能说十三全然无辜。

若非他自己喝醉了还要去别的女人那儿,给了乌苏氏可趁之机,他又如何会上当?

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前,和悦无法勉强自己与他亲近。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静,查清事实真相,不过早下结论。

“你不要这样,那个孩子爷不要了,爷即刻命人打掉,至于乌苏氏爷不会饶了她……”十三害怕她语气中的冷淡,急急地表明态度。

和悦笑的有点凉薄:“你要杀了乌苏氏或者弑子我都不管,只是如今宫里可都知晓了,若这个时候乌苏氏出了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我,谋害皇家子嗣,我可担不起。”

见他被堵的说不出话来,脸色发白,嘴唇颤抖,和悦双手捧住他的脸,语气放软:“我暂时愿意相信你没有真的碰她,那个孩子不是你的,我会查清楚,只是你自己的错也要反思,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十三心中大定,握住她的手,重重点头:“这次是爷错了,爷以后再也不会给她们机会了。”

心里只盼着当日的确是个误会,否则他不敢保证和悦是否还会原谅他。

心里可谓恨极了乌苏氏。

除了安排了大夫不定期给乌苏氏诊脉,为避嫌,和悦不好自己派人照顾她。

这些事儿她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

最终还是给四福晋写了封信,借口自己不懂这些事,借了个这方面经验丰富的嬷嬷照顾乌苏氏的衣食起居。

有这样一位嬷嬷在,即便乌苏氏耍什么心眼也逃不过,也能避免他人的暗害,和悦也乐得轻松。

除了这位许嬷嬷,乌苏氏身边依旧是她那两个熟悉的丫鬟,和悦不必多添人,反而能教乌苏氏安心。

晚上,和悦和十三去探望了乌苏氏。

“爷,您来了。”乌苏氏双眸亮晶晶地瞅着十三,想要起身,却在瞥见他身边的和悦时身子往后一瑟缩,仿佛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战战兢兢什么也不敢说。

再看向十三却又露出一副惹人怜爱的期待模样。

即便什么也不说,却也清楚地明白她的意思。

和悦心里无端地涌起一阵恶心。

她还真是不愿面对这样一个心机深沉又装模作样的女人,简直是男人的天敌。

瞥了眼十三,却见他神色自若,仿佛一眼也懒得看乌苏氏,见和悦眉心一蹙,立刻担心地搂住她的纤腰,问:“怎么了?你要是不舒服爷马上带你回去。”

似乎这里是什么污秽之地,恨不得马上离了这地儿似的。

和悦对他如此紧张的模样不置可否,目光冷淡地瞥向乌苏氏,果然见她小脸儿雪白,眸含水意,身体摇摇欲坠,迎上和悦的目光又流露出几分哀怨和惧怕。

“你不必如此看我,我还不屑对你动手,我等着你生下孩子的那一天,想来这府里还能热闹一些。”

嘴角含笑,语气淡淡,双眸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的眼睛,却没发现一丝破绽,只有被吓坏了的胆怯。

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隐藏的够深。

乌苏氏的脸色更白了,弱弱地垂下了脑袋:“奴才不敢。”

和悦再也没心情继续留下,嘱咐了丫鬟们好好伺候,就离开了。

十三自是一眼也没看那乌苏氏,跟在和悦后头出了房间。

出了院子,十三紧走两步搂住和悦:“你若不喜欢,日后便不必再来看她了。”

和悦顿住脚步,侧头看他,似笑非笑:“你一点也不担心她为此伤心?她可还怀着你的孩子。”

十三脸色一变,目露哀怨:“爷可不信那真是爷的孩子。”又放柔了语气:“再说了,爷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个你,哪里顾得上他人?爷只希望尽早查出真相,还爷一个清白。”

“哦,这会儿相信你是清白的了?”和悦挑眉,目露戏谑。

十三脸颊讨好地蹭了蹭她的脸,语气格外郑重:“爷是相信对你的情意,决不会碰除你之外的任何人。”

这句话成功地取悦了和悦,心里的气恼散了几分,垂眸沉思。

“你在想什么?”十三困惑地看着她沉静的表情。

和悦回过神,淡然一笑:“我是在想,只要有破绽,总有一日会发现,我很有兴趣陪她继续玩下去。这个女人虽然外表柔弱,心思可一点也不柔弱,说她心机深沉也不为过,你能栽在她手上,再正常不过。”

十三意识到她话中之意,蓦地脸色一沉,这是什么意思?贬低他吗?

“爷只是一时大意罢了,不过一个女人,竟敢给爷下套,爷定会查出真相,给她好看!”

瞧着他大是不甘气恼的模样,和悦轻哼一声,凉凉地问:“女人怎么了?栽在女人手上你很不齿吗?”

十三一噎,蓦然讨好地笑了起来:“那怎么能一样?爷宁愿栽在你一个人的手上,其他女人自是无法与你相提并论。”

和悦轻嗤,瞧你嘴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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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梦境再现

翌日去德妃处请安,德妃提及了乌苏氏怀孕一事:“这是胤祥的第一个孩子,务必好生照顾着,不得出了任何差错,待生下长子,她也算是一大功臣了,你也不必难过,将来这孩子还是交由你抚养,你才是他的嫡母。”

德妃的敲打如此明显,和悦想听不明白都难。

外面人如何想她不在意,她一向懒得装什么好人,妒妇就妒妇吧。

况且这也不假,她的确是个妒妇。

只是和悦是不会对乌苏氏和她的孩子动手的罢了。

“儿媳明白,一定好好照顾乌苏氏,只是儿媳多有不懂之处,怕怠慢了,特地请了四嫂帮忙,送了一个嬷嬷照顾乌苏氏。”

话已经撂这儿了,乌苏氏出了事可就与她无关了,四福晋不可能为难他人府上的一个妾室,那就只能是乌苏氏自己了。

德妃满意点头:“你有心了,不过,你也不必灰心,庶出终究是庶出,你要尽快生下嫡子才是。”

和悦颔首应是:“多谢德额娘关心。”

出了永和宫,十四福晋安慰和悦:“十三嫂不必伤心,将来总会有嫡子的,一个妾室终究上不得台面,哪里能与十三嫂相比?”

和悦好笑,当真都把她当作伤心之人了。

“我知道。”和悦淡淡一语,并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十四福晋仔细打量她的神情,见她当真无伤心之态,遂拍了拍她的手,微微一笑:“十三嫂看得开就好,不过还是要尽快养好身子才是,终究要有个嫡子傍身不是,四嫂说是吗?”

四福晋微微一笑:“十四弟妹说的有理。”

和悦心里一动,见四福晋并无不悦,遂放了心。

“听闻四哥极宠府上的侧福晋,四嫂可也要多多努力才是,自从弘晖去了,四嫂一直没动静,这岂不是让那侧福晋愈发猖狂?要我说,四嫂就是太过仁慈了,何必对她如此客气?有的人还是要好好教训一番才知尊卑上下。”

这完颜氏嘴还真毒,怎么总是与四嫂过不去?

弘晖可是四嫂心里的一根刺。

和悦也生了不悦,揽住四福晋的手臂,笑着接话:“四嫂,我正好寻你有事,我去你那儿说说话吧。”

四福晋含笑点头,似是完全不在意完颜氏的话。

“十四弟妹,我们先走一步了。”和悦向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的完颜氏告辞。

直到看不见完颜氏了,和悦才嘀咕:“果然是日子好过了,人也得意了。”

“她有了嫡子,其他妾室自是不放在她眼里,纵然十四弟依旧宠爱侧福晋,她倒也不见得任何伤怀。”四福晋淡淡一语。

和悦点头,心下明了,这完颜氏倒是个看得开的,若是其他人,定要与侧福晋斗个你死我活。

以前的完颜氏的确如此,还惹得十四阿哥厌弃,自从生下嫡子弘春,就完全不一样了。

果然,这就是有底气和没底气的区别。

四嫂虽然贤惠,却到底没了嫡子,又不得宠,否则何至于让那李氏得意?

倒也并非是四嫂仁慈,而是她没有那个和人家相争的底气。

和悦就不一样,不说十三的心在她这儿,她自个儿也是个不肯吃亏的,即便没有孩子又如何?照样我行我素,谁也欺负不到她头上。

依旧是那个地方,依旧是那个人,只是与那次的憔悴不同,此次的他多了一分平和与淡然。

妇人在作画,男人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缓缓下笔,气氛静谧而美好。

和悦站在他们身后看去,是一副山水画。

远山葱郁朦胧,白云悠悠,流水潺潺,意境宁谧深远,令人的心也渐渐平缓了下来。

“你来了?”正看的入神,耳边忽传来一道含笑的声音。

和悦抬眸,正对上男子专注而深情的双眸,不禁一怔。

“你……还记得我?”和悦意外。

那妇人似是并未听见他说话,也看不到和悦,依旧在认真地作画,嘴角含着温柔的浅笑。

可为何这个男人能屡次看到自己,还与自己说话?

他伸出手,握住和悦的,眸中闪过一丝水意,竟有些委屈和幽怨:“我等了你许久,你一直不来,你说过,我不懂得珍惜,如今我学会了珍惜,你果然来了,再也不要走了好吗?”

和悦哑然,不知为何,他委屈哀怨的话总能撞进她心里,令她心疼。

很熟悉的感觉。

“你在等我?”和悦诧异。

那人点头:“我一直在等你,记着你的话,我不会再埋怨,不会再伤她的心,你能留下吗?永远陪着我。”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我留下?”和悦抽回手,警惕地退后一步。

“你不知吗?”对方苦笑,那声音凄凉,牵绊着她的心也有些难过。

向她走近,男人语气含着淡淡的哀愁:“你好好看看我。”

一阵风掠过颊侧,下一刻,和悦忽然就看清了他的容貌,不由大惊。

这分明是十三,只是年老了许多,不如十三那样意气风发,整个一失意的中年男人。

再看四周的环境,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想,莫非这就是十三将来被囚禁的场景?

这书房分明是十三的书房,只是破旧了许多。

和悦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十三,原来这就是他十几年后的模样。

只是为何她会梦到十三十几年后的场景?

“不,你不是他。”和悦语气肯定,目光重新恢复了冷漠。

尽管面前的他是十三的模样,更是十几年后的十三,却到底不是她的那个十三。

十三还在外面等着她,她不能把另一个人当做他。

而且她总觉得这样的事情有点诡异,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我就是他,不要欺骗自己,你不想留下吗?你留下陪着我,我们一辈子在一起,或者你带我走,我的磨难就结束了,这样不好吗?”

察觉出她的疏离,眼前的“十三”缓缓勾起唇角,眸光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又含着无尽的期待。

那目光似一个温柔的漩涡将和悦的心神全部夺了去,霎时,和悦双眸变得恍惚,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动不动。

手再次被他牵在手中,掌心的红线忽然亮起,泛起熟悉的灼热,两条红线彼此呼应,彼此交缠,成为一体。

眼前的“十三”似乎变成了记忆中那个十三,温柔明亮的目光如出一辙,眼中似只有她一人。

“你看,你我本就命运相连,就该永远在一起,只要留下,其他一切都不再重要,你不必如此辛苦,这一辈子我只爱你一人,只要你一人。”他循循善诱,目光真诚,锁着她的眸光,将她拥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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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慌慌的

掌心相融的红线提醒着和悦眼前的“十三”就是十三,他们本就是同一人,没有任何分别。

她不愿看着他余下的日子如此苦楚孤单,也不愿看着他与另一个女人恩爱,即便那个女人是另一个自己。

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上男子的脸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几乎要溺毙在他温柔的目光里,就这样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答应我,留下好吗?”男人覆上她抚摸他脸的手,嗓音低哑,温柔,声声蛊惑。

和悦眼看着他的俊脸缓缓放大,越靠越近,熟悉又陌生的气息笼罩了她的面颊,脑海深处瞬间浮现一丝清明,下意识手抚上小腹。

忆起答应给十三生孩子,再看向眼前越靠越近的男人,眼眸中划过一丝冷光,蓦然推开他,后退两步。

随着她的后退,两个人手掌红线交缠处忽然断开,重新回到各自掌心,渐渐融入肌肤中,再也看不见。

对面的“十三”露出委屈的神情,似乎被她的举动伤了心:“你为何后退?不要我了吗?”

尽管还是会被他的神情和语气而牵绊,和悦的心却不会再起一丝波澜。

看着他又靠近一步,和悦再后退,冷冷地看着他:“你是他,却又不是他,我不会留下。”

话一顿,瞧见他的眸中一瞬黯然,狠下心,抚摸着小腹,嘴角流露出一丝温柔:“我怀了他的孩子,怎么可能把他丢下?”

对面的他眼眸中忽然露出一丝凶狠,愤恨地瞪着她的小腹,恨不得将她小腹刨开,再次看向她,眼眶已通红:“为何?我也是他,为何你不能留下?为何你不能真心待我?他哪里比我好?他那样蠢,什么也不懂,你能心疼他,为何却不能心疼我!”

“只因你不是他,你不会似他一般对我毫无保留,你会为了你自己让我留下陪你受苦,他却不会。而且,你对这孩子如此敌意,如果你当真是他,为何要生气?”

似乎想通了什么,和悦淡淡一笑,眸光竟无比清明,丝毫不被他的话所动摇。

男人无言以对,脸色登时青白交错。

“他只有我一个人,而你的福晋在那里,需要你爱的是她,不是我。”和悦看向依旧认真作画的妇人,那是真正的兆佳和悦,不是赵和悦:“那样一个温柔坚韧的女人,值得任何人去爱,去珍惜。”

耳边传来他的怒吼:“不,我不爱她!我只要你留下!”

和悦摇头无奈,没了与他周旋的心思,下一刻,忽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情景陷入颠倒模糊。

扶着额头睁开眼睛,口申口今一声,望着眼前的景象,脑子里有一瞬的懵然。

这是哪里?

闻着空气里淡淡的令人心神舒缓的檀香味,脑子由混沌逐渐变得清明。

不远处是累丝镶红石熏炉,淡淡香烟如同女子柔美的身姿袅袅飞舞,飘入空气中。

眼前熟悉的一切令她忆起之前的一切。

自四福晋那儿出来后,胸口憋闷的厉害,本想着散散心,恰好遇见四爷,就跟着四爷去了书房坐会儿。

谁知坐着坐着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还又做了那样一个梦。

想到梦里竟然说自己怀孕了,当时不知怎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嘴,顺口就说出来了。

想想便有些想笑,还真是盼孩子盼魔怔了。

四处看了眼,果然见雍郡王正坐在书案后面看书,见她醒了,自书籍后面抬眼看向她,笑问了句:“醒了?”

和悦被他略带些揶揄的语气弄的有些不好意思,竟然在这儿睡着了,对方还是自己丈夫的兄长。

尽快自小自在惯了,没什么男女大防,还是觉出有些不妥。

站起身,正要说话,就忍不住掩住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今日这瞌睡还真是有点重了,看来回去得好好睡一觉。

从未觉得如此累过。

雍郡王见她如此,皱了眉,放下手中的书:“可是昨夜没歇好?”。

和悦摆摆手:“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甩了甩胳膊,伸了个懒腰,见对面的四爷眉头顿时皱成个川字,脸色一僵,忙讪笑着放下了手臂。

坏了,竟然在四爷这样重规矩的人面前露出这样一面,还真是愈发大意了。

“那个,四哥,那我回去了,不打扰您了。”还是赶紧溜为好,免得一会儿他再拿规矩教训自己。

话落正要溜之大吉,四爷一句“等等”,和悦霎时住了脚,心道不会这会儿就要教训自己吗?

心里哀叹,面上却强装淡定,转过身,不解地问:“四哥还有何事?”

雍郡王走到她面前,负手打量她片刻,忽然问:“可是因乌苏氏一事?”

和悦:“???”

不明所以地仰头看他,注意到他黑眸中的严肃,愣住了。

“爷知你难过,只是此事你不应把自己置于如此憔悴之地,乌苏氏有孕对十三弟也好,你要理解他。”

听到这儿,和悦总算明白他说什么了,不由得哂然一笑。

“四哥放心,我一点也不为此难过。”毕竟那个孩子极有可能不是十三的,自己生哪一门子气?

若当真是,再计较不迟。

她一向不会为了别人惩罚自己。

“哦?那你何以如此憔悴?”雍郡王看着她的眼神分明透露着不信。

和悦诧异,自己很憔悴吗?

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不会啊,我感觉很好,许是最近没休息好……”

话落,又是一笑,怪不得人人都误会她。

人人看到憔悴的她都会多想吧。

只是早上的时候她分明看着脸色还好啊,一点也没有憔悴的感觉。

罢了,想那么多做什么,误会就误会吧,又不会少一块肉。

和悦粲然一笑:“四哥不必担心,我会好好的,那个,我先走了。”

雍郡王盯着她看了须臾,见她的确不似伤心模样,微微颔首。

和悦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忽觉小腹处难受,蹙了眉,伸手捂着小腹,迷惑不解。

她这是怎么了?为何这里会不舒服?似有坠痛之感,胸口也闷闷的,慌慌的。

须臾又好过一点,和悦没再多想,抬步离开。

回到府中,觉得实在是累了,问了下乌苏氏那儿的情况,知晓一切如常,平平静静,便躺下歇息。

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有人抱着她,有什么在鼻子上轻蹭。

不悦地睁开眼,看到十三笑意满满的脸,立刻别过脸去,推了推他:“你起开。”

十三依言松开抱着她的手臂,却并未离开,一手支着脑袋垂眸认真打量着她,目露担心:“听说你今日不舒服,一回来就歇下了,哪儿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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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怀孕

说起不舒服,还真是有。

虽然歇了会儿,还是觉得心慌,这是自打下午从四福晋那儿出来后就有的感觉。

后来做了那个梦,醒来后愈发不适,却并未多想。

“就是有些累。”和悦应付了过去。

十三哦了声,仔细打量着她,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语带怜惜:“对不起,是我害的你如此,你若不解气打我骂我都行,不要自己憋在心里。”

和悦嘴角轻撇,说的好听,早干什么去了?

这几日虽说决定暂时相信他,却无法容许他再碰自己一下,在真相落定之前,两个人保持着同床共枕,却不越雷池半步的状态。

十三许是心虚,倒是没有任何不悦,一切由着她。

“打你有用的话,我倒宁愿把你打的倒地不起。”和悦懒懒地出声。

“好好好,是爷不好,你要打要骂都随你好不好?”十三讨好地笑着。

和悦不再理他,又昏昏欲睡。

十三看着她紧闭着眼的模样,眸内担忧不已。

低头在她唇角落下一吻,低低一叹:“和悦,谢谢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相信我。”

然而睡梦中的和悦并未听到。

第二日,和悦还在睡梦中,就被海兰叫了起来。

此时已是辰时末,身子依旧懒懒的,由着海兰春芽她们伺候。

过程中,海兰禀告:“爷走前吩咐寻了个大夫,说是瞧着福晋脸色不好,让大夫给福晋瞧一瞧,福晋何时见一见?”

和悦愣了愣,心中划过一丝暖意,唇角微扬,心道,这小子还算细心。

本来以她的性子是想说不必的,她身子一向好。

只是想起昨日的那个梦,梦中自己说的话,不知为何竟有些忐忑。

她知晓自己这个想法是荒谬了,不过是个梦而已,可是昨日的不适历历在目,使她心中不安,最终还是让人请了大夫过来。

诊脉的过程是安静的,却又忐忑的,看着大夫渐渐严肃的表情,一向淡定的和悦竟忍不住手心冒汗,生怕情况有什么不好。

她不怕失望,就怕希望来了之后又出现什么自己无法承受的问题。

当大夫收回手,和悦故作镇定地等着他的回答,实则心里慌得一批,从未如此慌乱过。

“福晋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其他不妥。”

大夫话出口,和悦一愣,惊吓?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个词用在她身上,还真是好笑。

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受了惊吓?

抬眸瞥向海兰和春芽,也是一脸的惊讶和忍俊不禁。

和悦脸黑了黑,扶了扶额头,今日可算是丢大发了。

不过,原来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和悦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不过这样也好,这个时候乌苏氏情况不明,还不知查出来的结果会如何,此时有孕的确不妥。

她不想到时自己有任何牵绊。

大夫又继续开口:“不过,福晋还是当心为好,腹中胎儿虽健壮,却时日尚浅,十分脆弱,万不可再受惊了。”

和悦和两个丫鬟皆呆在原地。

胎、胎儿?

海兰和春芽对视一眼,下一刻,皆忍不住满面欢喜。

和悦回过神,这才知晓自己听到了什么,原来……她真的怀孕了。

受了惊吗?

忆起昨日梦中一切,许是那个时候动了胎气,醒来后才会万分不适。

想到此,和悦忍不住对那人恨的咬牙切齿,连带着对十三也埋怨了起来。

谁让那是另一个十三呢。

让大夫开了些安胎药,春芽打赏了大夫,欢欢喜喜地把人送走。

海兰高兴地在和悦耳边叽叽喳喳:“福晋,您这可是大喜啊,一定要尽快禀告了夫人和老爷,还有十三爷,十三爷知晓了一定高兴,还有宫里,前头乌苏氏怀孕,宫里可是那样高兴的,赏赐了许多东西,这次是您怀孕,您可是嫡福晋,怀的是正经的嫡子,想来宫里会更高兴。”

知道海兰对乌苏氏那事儿不满,和悦也没说什么,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有高兴,也有紧张。

前世今生,她还是第一次为人母,这种感觉……很陌生,很新奇,却隐隐期待。

“几个月了?”和悦问海兰。

“大夫说一个多月了。”海兰咧着嘴笑个不停。

王嬷嬷进了来,从春芽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又笑着看向和悦:“可算是老天开了眼了。”

“那个乌苏氏听到了肯定要呕的半死,最好再气的动了胎气,哼,叫她得意!”海兰抬起下巴,洋洋得意。

王嬷嬷狠拍了她脑袋一下,横眉立目:“胡言乱语什么?”又指了指外头,压低了声音:“那可也是爷的孩子。”

海兰捂着脑袋,不服地嘟囔:“还不知是不是爷的孩子呢。”

“那也不干我们的事,少给福晋惹事。”王嬷嬷厉声警告。

海兰委委屈屈地哦了声,偷偷朝和悦吐了吐舌。

和悦抿嘴笑,心情如那晴朗的日光,一片大好。

“我们要尽快告诉夫人和六姑奶奶吗?”海兰眨巴着眼问王嬷嬷。

“此时时日尚浅,先不要传扬出去,待稳定了再告诉夫人和老爷他们,宫里也先瞒着。”王嬷嬷立刻阻止,又笑了:“不过,还是要让十三爷知道才行。”

几人高兴地点头称是。

“先去熬了安胎药。”王嬷嬷吩咐春芽。

春芽应了声,脚步轻盈地去了。

王嬷嬷坐在和悦身边,握住和悦的手,笑的欣慰:“格格也要当额娘了,这下子可算是圆满了,老爷和夫人知晓了一定开心。”

和悦点头,看着王嬷嬷高兴地眼泛泪花,两鬓头发花白,手中的触感粗糙却温暖,心里面暖融融的。

伸手抱住王嬷嬷,唇角扬起明媚的弧度:“幸好有嬷嬷一直陪着我。”

晚上十三回来,得知和悦怀孕,立刻奔到了和悦身边,握着她的手,又看看她的肚子,嘴角越咧越高,快咧到了耳后根,又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和悦,不可置信地问:“你怀孕了?”

和悦翻了个白眼:“哼,你说呢!”又忍不住刺他:“那边可还有个孕妇,用得着这样高兴吗?”

十三笑脸一僵,立刻讨好地抱住了她的肚子,侧耳听着动静,语气柔柔的似一根羽毛刷着和悦的心:“那又不是爷的孩子,这个才是爷的孩子。”

“你就如此确定?”和悦挑眉,笑的讽刺:“你别以为我怀了孕就能原谅你和别的女人的事,若那个孩子真是你的,我一样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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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正是我想要的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81章正是我想要的十三立刻苦了脸,在心里面祈祷着,面上却愈发小心了:“好了好了,先不提那些事,我们的孩子要紧。”

和悦闻言也懒得再理他,背过身躺下。

十三盯着和悦的背影,也不觉得不快,径自爬上了床,自后拥着她的身子。

手伸到她小腹处,抚摸着,感受着那里的温度,虽无丝毫动静,还是忍不住心花怒放。

下巴搁在她肩上,亲了亲她的耳朵,见毫无反应,也不急,目光缱绻温柔,似能滴出水来。

紧了紧抱着她腰的手,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待和悦的身子好些了,十三立刻禀了宫里,康熙、太后和德妃处自是派人送了赏赐,让和悦好好养着,不必常进宫请安了。

这些日子因怕出了意外,王嬷嬷亲自把守着正房里的一切,凡是出入正房的东西都要严格检查,膳食由小厨房做,海兰亲自监督。

奇怪的是乌苏氏自从有孕后就格外的安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曾生事。

和悦曾以为会出现什么陷害一类的,尽量让自己这边的人避着乌苏氏那儿,谁知却无丝毫动静。

就连许嬷嬷都说乌苏氏十分乖巧,除了养胎就是养胎。

太过安静,反而不正常,依那日乌苏氏见到十三的反应,应当是盼着十三去的,然而这些日子十三一次也没去过,她也没闹过。

就算是借着孩子请十三过去的举动都没有。

仿佛她的意识里除了孩子就还是孩子。

这倒也没什么问题,毕竟是十三的第一个孩子,若是一举得男,因先于和悦分娩,自是长子。

那她这个格格也将水涨船高,说不准还能升个侧福晋。

只是未免过于紧张了,仿佛生怕别人害了她和她的孩子似的,不与任何外人接触。

和悦依旧让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要有问题,总会发现蛛丝马迹。

有下面人盯着,和悦也就安心地养起了胎。

伊尔根觉罗氏得知和悦有孕,立刻让人送了些孕妇需要的补品和一张纸,上面写着需要注意的一切,要王嬷嬷看着和悦不许再似从前一般任性胡闹。

和悦似乎又看到了额娘一副疾言厉色,似母老虎般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额娘永远是一副精神头十足的样子。

消息传出去的第二日,妍悦和毓秀一同来看望和悦。

“你们两个倒是心有灵犀啊。”和悦忍不住打趣她们二人。

“恰好在路上碰到了,就一起来了。”毓秀掩嘴轻笑,挺着个大肚子,在丫鬟的搀扶下坐在榻上。

毓秀已有六个月的身孕,肚子大的像个球,整个人圆润了许多,却依旧精神,只是走路不太方便。

“你都这样了还往我这儿跑,也不怕动了胎气。”和悦瞧着她圆滚滚的肚子,有些胆战心惊,蹙了眉,语气不由得埋怨起来。

“哪里就那样严重了?自从怀了孕,我就极少出门,好不容易听说你怀孕了,自然要过来恭喜一番了,也是借此机会出来走走。”毓秀笑容和暖,眉目间满是欣喜。

妍悦坐在对面的绣墩上,目光紧盯着和悦尚平坦的小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啧啧叹着:“前几日我听说了你府上的一个小妾有了身孕,还为你不平呢,担心你气着了,转眼你就怀孕了,还真是让人又惊又喜。”

听了这话,和悦回过味儿来,不禁笑了起来。

毓秀也不由惊叹:“你们两个不愧是亲姐妹,连这种事都出奇的相似,都是在小妾有孕后紧跟着怀了孕。”

妍悦睁大眼睛,恍然大悟,“噗嗤”一乐:“还真是,看来我的小外甥注定是个男孩儿了。”

毓秀不明所以:“为何?”

和悦也是一脸莫名,疑惑地看向六姐。

妍悦挑起眉,洋洋得意:“你们忘了?当初张姨娘可是生了个女儿,而我生的儿子,那七妹自然也是生的儿子。”

毓秀了然,抿嘴轻笑:“如此看来,当真不假。”

和悦好笑摇头:“哪里就那样准了?不过是巧合而已。”

随着日子一日日过去,和悦彻底体验了一把害喜的痛苦。

闻不得一点腥味,动不动吐的昏天暗地,没多久便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的吓人。

十三为此急的团团转,特地请了宫里的太医,然而和悦该吐还是吐,只能吃各种水果和酸的东西。

这种情况一直到过了前三个月才有所缓解。

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和悦的行动也愈发迟缓,每日里除了按着王嬷嬷的提醒去院子里走走,便是待在屋里。

这日,许久不见的八福晋上了门。

和悦正无聊地听着海兰念书念的昏昏欲睡,闻言面上一喜,整个人精神了起来,忙让人给自己整理一下衣裳和头发,起身迎了出去。

“你怎么出来了?”八福晋见了她,立刻沉了脸,上前扶了她回去坐着。

和悦嘻嘻笑:“这不是太无聊了吗?还好姐姐来了。”

八福晋见她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无奈摇头:“都是做额娘的人了,还是这样没个正形。”

目光落在她五个月却已大如西瓜的肚子上,蹙眉问:“怎么这样大?”

和悦唉声叹气:“我也不知道,为了这个我连想出府都不行了,每日里都有无数的人看着我,不许这不许那的。”

八福晋不再多问,看着她,幽幽叹了口气:“我是没想到,你还是为他怀了孩子。”

“畏首畏尾不是我的性格,以前为了不失去不想早早地生孩子,可是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和悦淡淡一笑,眉目间神采奕奕:“更何况,我不想再让我和他之间有任何误会,有了孩子后他明显高兴了许多,我也第一次体验到了做额娘的感觉。”

眸光一转,看向八福晋,微微一笑:“姐,现在的日子正是我想要的,有关心我的父母,有爱我的丈夫,还有孩子,这都是以前的我不曾拥有的,我很珍惜现在的生活。”

八福晋眸中掠过一丝复杂,与她对视片刻,不由自主地移开了目光:“既然是你决定的,我自然无权置喙,但愿你能一直如此幸福。”

和悦颔首:“有姐姐的祝福,我自然会幸福。”

八福晋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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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大动干戈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82章大动干戈听说乌苏氏也有了身孕,你能接受吗?”八福晋几乎急切地问出了口。

和悦表情一顿,旋即又笑了起来,放松地往后靠了靠:“有些事还没弄清楚,在那之前我不想过早下结论,但我相信我的直觉。即便有一日……那也是以后的事,与现在无关。”

八福晋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微微苦笑:“你果然对他用了真心,我们姐妹都逃不过。”

“为什么要逃呢?”和悦定定地看着她,唇角笑意隐隐:“既来之,则安之,姐姐对八爷可曾有过一丝退却?”

八福晋哑然,目含深沉,终究只是摇头一笑:“罢了,你这丫头一向固执,决定了的事谁也无法改变,你……但愿不要后悔。”

和悦心道,后悔吗?至少现在自己不后悔,以后的事,谁知道?

送走了八福晋,和悦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心里面添了一丝伤感。

何时她与姐姐竟走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一向无话不谈的她们竟然也有了隔阂,再也无法敞开心扉说话。

晚上得知和悦见了八福晋,十三明显不悦:“八嫂心思过于深沉,你做什么还与她来往?”

即便心里感伤于和姐姐关系的变化,和悦还是忍不住竖了眉反驳:“我为什么不能与八嫂来往?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迎着她盛满怒气的眸子,十三心里面颇不是滋味,她竟然说他小人之心?为了八嫂那个处处挑拨他们夫妻之人。

“她就那样好?值得你这样维护?”出口的语气酸酸的,含着质问。

和悦话出口就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尖锐,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听了他这句话,心里的火更是蹭蹭地往上涨,怒目而视:“兄嫂如母,你怎么能这样说?!”

“她算哪门子嫂子?二嫂和四嫂才是!”十三瞪圆了眸子,气呼呼的,第一次这样与她争论。

“你!”和悦气结,心里面又委屈不已,伸手直接揪住了他的耳朵,凶神恶煞地瞪他:“你活的不耐烦了!”

十三捂着耳朵,烦闷不已,又担心她气坏了身子,不敢发作:“你快放手!”

和悦冷笑:“立刻给我道歉!”

十三压抑的怒火蹭地燃烧了起来,小心避开她的肚子,将她按在床褥间,眸中怒火熊熊燃烧:“爷不道歉!”

和悦手上用力,十三疼的龇牙咧嘴,依旧倔强不认输。

片刻,和悦忽地松开了揪着他耳朵的手,一把推开他,翻身背对他躺下,声音闷闷的:“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若是以往,十三见她如此,定要心疼地不行,好好道歉哄的她开心,只是此刻的他怒火妒火齐燃,根本毫无理智。

听她赶自己走,更是气的咬牙切齿,一句话不说,直接下了床摔门离开。

听到摔门的声音,和悦心里面憋闷不已,抚摸着肚子,冷笑,走了永远别回来!

以为自己会因为有了他的孩子对他软语相向?做梦!

不再想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一双铁臂小心翼翼地环上她的腰,闻到身边熟悉的气息,和悦下意识想要远离,蹙眉不耐。

腰间的手臂紧紧的,怎么也不放开,耳边传来喃喃低语:“是爷不好,爷道歉,不要哭了好吗?”

十三刚出去不久,心里面的气渐渐散去,懊悔浮上心头,她有孕在身,自己怎么能与她置气呢?万一她伤了心动了胎气怎么办?

想到此,脑子里一时混乱不已,立马折返了回来。

当看到她孤零零地蜷在床上,面颊泪痕宛然,当下心疼不已,抱了她在怀,道歉的话就这样说了出来:“是爷不好,爷道歉,不要哭了好吗?”

她哭了吗?哪里哭了?她才不会哭呢!

和悦心里气急,一爪子挠在他脸上,隐隐听到一丝抽气声,对方却依旧不放手。

过了许久,和悦累了,也困了,遂不再挣扎,沉沉睡了过去。

睁开眼睛,一眼瞧见面前这张熟悉的脸,右脸上一道清晰的抓痕,睡的正熟。

和悦想到他昨夜的话,顿时怒气冲冲,竟还有脸半夜爬床?

没有丝毫心疼,抬起一脚直接把他踹了下去。

“咚!”的一声,十三捂着脑袋痛的吸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不是躺在柔软的床上,搂着心爱的娇妻,而是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一阵茫然。

下一刻,耳边听到一声痛苦的口申口今,循声而去,一眼看到和悦捂着肚子痛苦地蜷缩着,当下吓的魂飞魄散,立马冲上前抱住她,心急如焚:“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和悦心里面懊恼不已,听了他的话更是气恼,都怪他!害的自己动作太大,动了胎气。

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咬牙切齿:“放开!”

“哪里不好了?爷去叫太医!”十三见她脸色煞白,懊悔不已,都怪自己不该与她发脾气,立刻喊了海兰进来。

“照顾好福晋,爷去叫太医!”

海兰见和悦如此模样,脸色一变,“哦哦”应着扶了和悦,就见十三一阵风似的消失在房间里。

“福晋,您怎么了这是?”海兰见和悦痛的打滚,焦急不已。

“让人去叫大夫!”和悦忍着痛,咬牙吩咐。

这个笨蛋,宫里那么远,这会儿去叫太医哪里来得及?

海兰慌张地应了,立马唤了春芽去叫大夫。

等十三带着太医匆匆忙忙的回了府,大夫早已诊完脉开了安胎药,和悦喝完已经好多了。

瞧见七十多岁的老太医被十三拽的气喘吁吁,脸色发白,恶狠狠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十三莫名其妙,但见和悦好好的,脸色也不如方才难看,整个人虚脱般松了口气,立刻让太医上前诊脉。

大清早被从宫里拽到这里,和悦对太医十分歉疚,也不好说已经诊过脉了,只好伸出手腕给他诊脉。

果然,把完脉,太医说动了胎气,现已无碍,好好休息便可。

十三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命人赏了太医,千恩万谢地送他出了房间,回来握着和悦的手,一阵后怕:“和悦,对不起,是爷不好,不该惹你生气,你要生气就打爷好不好?”

其实在看到他急急地从宫里带来太医,面色煞白的模样时,和悦心里的气已然消得差不多了。

能慌得忘了宫里离这儿那么远,大动干戈地跑去请了太医,也不怕惊动了皇帝,是当真担心坏了吧。

说到底也是自己孕期情绪不稳,这才与他闹了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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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岂不是自讨没趣?

和悦脸色缓和了许多,不再对十三横眉立目,却抹不开这个面子,只闷头不语。

“累了吧?你好好歇息,爷陪着你。”十三帮她掖了掖被子,柔声安慰。

“你不进宫了吗?”和悦诧异地问。

见她终于肯说话了,十三心情立刻好转,又被她问的有些赧然,摇头:“今日爷不去了。”

注意到他眼神躲闪,分明未说实话,和悦好奇不已,正要再问,忽不小心瞥见他右脸上的抓痕,瞬时呼吸一顿,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淡淡地应了声“哦”,兀自闭上了眼睛。

心里面有些许不自在,脸上被自己伤了那么一下,还怎么进宫?没得叫人笑话了。

不过,她才不会道歉呢,哼!

和悦之前担心的没错,宫里果然知晓了十三匆匆请了太医的事儿,不到中午就有人来府上询问。

是御前太监魏珠手底下的太监李忠全。

彼时十三正陪着和悦在园子里散心,闻听消息立刻去了前面花厅。

李忠全传了康熙的话,所问大意是出了何事,和悦腹中胎儿可有事?十三一一回了,说动了些胎气,已无碍。

李忠全自是瞧见了十三脸上的抓痕,却并未说什么,回了宫如实禀告了。

和悦听丫鬟说了前面的事情,轻轻颔首,便没再说什么。

之后宫里便没了动静。

却并不代表皇帝不知内情,和悦心里面忐忑不安了几日,见始终无事,这才放下了心。

中秋月儿圆又圆,宫宴上,和悦无聊地坐在女眷一边与毓秀说着话。

“什么时候生啊?”和悦悄声问着。

“就这几日了吧。”毓秀答。

“你还能行吗?”和悦看着她那肚子便觉惊心动魄,宫宴上太乱,生怕一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

毓秀摇头:“无碍的。”

和悦另一边的十四福晋完颜氏侧头看向这边打趣:“十二嫂好福气,这眼看着就要生了,太医可有说是男是女?”

毓秀顿了下,微微一笑:“太医倒说是男孩。”眉目间满是母性的光辉。

完颜氏目光一亮,掩嘴笑:“那我这里就先恭喜十二嫂了。”打量着毓秀的面色,眼珠一转,抿唇轻笑:“我观十二嫂脸色红润,气色极好,想来十二叔定是万分疼爱十二嫂了,如今又一举得男,十二叔想来极是高兴。”

和悦自是知晓毓秀自嫁到十二阿哥府,从未有过烦恼,可见十二阿哥对毓秀很好。

如今却见毓秀面上神色恍惚了下,又迅速笑了起来:“是啊,爷待我不错。”

和悦自是没错过那一瞬的恍惚,疑惑的目光瞥向对面十二阿哥处。

十二阿哥正与十三说着什么,似是并未注意到这里,笑容淡然,和煦如春风。

倒是十三似是察觉到这里的目光,迅速看了过来,立刻对着和悦展颜一笑。

十二阿哥发现他的异常,也顺着望过来,眸中瞬时含了一丝趣味,又收回目光似是与十三说了什么,十三立刻抬手在他肩上拍了下,面上笑容更深。

“你和十三叔还真是恩爱。”毓秀在一旁打趣。

和悦收回目光,淡淡一笑,心里却琢磨着毓秀是否有受了委屈,随后定要好好问一问。

不过,十二阿哥那样的人应当不会欺负女人才是。

完颜氏接着毓秀的话,语气酸酸地开了口:“那是自然,谁都知道十三叔对十三嫂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我等可比不得。”

和悦不理会她的酸话,若无其事地端起面前的白开水喝了。

因为孕期,不能喝酒,也不能喝茶,只能以白开水代替。

完颜氏见她不语,无趣地撇了撇嘴,扭过头去。

坐了会儿,和悦只觉无聊,侧头与毓秀说了句:“我去外面走走。”

毓秀看了眼她的肚子,握住她的手:“那你小心点。”

和悦点头,带着海兰和春芽出了乾清宫。

天上月儿圆又圆,和悦脚下踩着汉白玉石台基,信步走在乾清宫外一侧的汉白玉栏杆前,沐浴着清凉的月色和夜色,仰头望着头顶的明月。

仰着头,伸出食指隔空画了个圆,圆里面包含着明月,和悦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这种月亮似乎近在眼前的感觉十分新奇,也十分美好。

走下汉白玉石台基,往一边信步走了会儿,海兰和春芽紧随其后。

不一会儿已走到了无人处,两边红墙黛瓦,宫墙延绵,一旁的几盆菊花开的正好。

裹了裹披风,耳边传来海兰的话:“福晋,外面凉,我们回去吧。”

点头,和悦正要回去,耳边忽传来一句轻佻的话:“哟,十三弟妹这是在对月伤怀呢?”

回过头,见九贝子胤禟站在和悦身后不远处,目含深沉。

海兰和春芽立刻紧张地护在和悦身前。

孤男寡女,若是被人瞧见了怕是要出事。

和悦却并不担心,凉凉地看着他,嘴角轻扬,语气淡淡:“九爷在这儿做什么?”

不管是为了什么,趁着和悦独自散心,四周无人的情况下前来,自是不怀好意。

想到两个人的恩怨,莫非是知晓了那次之事是她所为前来报复?

和悦没打算能瞒得了他,对他前来并不意外。

“弟妹的丫头还真是尽心,莫不是担心我会对弟妹不利吗?”九阿哥眸光掠过海兰和春芽,唇角笑意凉薄。

和悦淡淡一笑:“丫鬟职责所在,九爷在意这个岂不是自讨没趣?”

“嗤”地一笑,九阿哥扬扇遮唇,眸中笑意隐隐:“弟妹果然伶牙俐齿。”

脚步往前走了一步,目光对上海兰充满敌意的眼神的一刹,嘴角笑意更深:“弟妹这丫头甚是有趣,不知可否送与我?”

眸光定定地看向和悦,似乎势在必得。

和悦心中顿时大怒。

好你个九阿哥!竟敢打她丫鬟的注意。

海兰蓦然间煞白了脸,回头愣愣看向和悦。

和悦给她个安抚的眼神,讽刺一笑:“九爷府上的女人似乎并不少,何必拿我的丫鬟打趣?”

九阿哥折扇轻抵下巴,将和悦上下打量了遍,黑眸深邃幽深,笑容轻佻:“自是因为如弟妹这般独特的人儿,身边的丫鬟定也是不同凡响,想了解一下十弟和十三弟如何竟对弟妹这般痴心着迷罢了。”

话中对和悦极尽挑逗,眼神中充满恶意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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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不会手软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84章不会手软“呵!那九爷怕是要失望了,想从我手里要人,决不可能!”和悦神色一冷,话音掷地有声,毫不客气。

九阿哥眸光一凛,对上和悦清亮冰冷的目光,忽地一笑,如三月桃花盛开。

“弟妹果然不同凡响。”

和悦此时有孕,拳脚施展不开,两个丫鬟又手无缚鸡之力,若九阿哥当真动手,和悦还真没把握能够脱身。

又想到九阿哥堂堂皇子,还不至于让人发现自己调戏弟妹,自毁声誉,此时的他怕是虚张声势,故意吓她罢了。

想到此,不免觉得九阿哥小题大做,其心恶毒,若是换成胆子小一点的,免不了要被吓的动了胎,或许他目的正在于此?

思及此,眼眸彻底冷了下来,面上如覆寒霜。

九阿哥自是察觉到了,并不以为意,笑着向前又走了一步。

正在这时,一声低呵传来:“九哥!”

九阿哥神色一顿,面上无奈一闪而逝,眸光微凉瞥了和悦一眼,嗤笑:“你还真是幸运。”

不知是讥讽还是恼怒。

果然,十阿哥急急从他身后走了过来,拽住九阿哥的胳膊,眸光犹豫地瞥了和悦一眼,又迅速收回了目光,神色微恼:“九哥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九阿哥嗤地一笑,甩开他的手,怒视和悦:“这女人害的我毁了容,很是受了一番苦楚,我不应找她算账吗?”

十阿哥想说此事便算了吧,还未开口,已被和悦抢了先。

和悦毫不示弱地抬了抬下巴,与他对视,眸光冰冷:“九爷好大的脸,我为何对你出手,九爷心里就没点印象吗?”

九阿哥眸光一缩,果然,她知道了。

却并不心虚,冷冷一笑:“你倒是承认的爽快。”

“我自是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倒是九爷,可敢承认当初之事?”和悦步步紧逼,气势逼人。

十阿哥顿时脸色煞白,别开脸,不敢与和悦对视,双手无措地绞着衣摆。

九阿哥暗恼:“你心虚个什么劲儿?”

十阿哥脸色通红,使劲拽了拽九阿哥的袖子:“九哥,别闹了,我们走吧!”

“走什么走?这口气不出,爷咽不下这口气!”九阿哥恨铁不成钢,怒地甩开了他的手:“当初你要是肯听我的,办了这女人,何必还要看她如此嚣张?爷又何必受那等罪?”

十阿哥脸色愈发白的不像样,慌乱地瞥向和悦:“和、和悦,我……”

“怕什么?知道了又如何?她还能吃了你不成?”九阿哥丝毫不为自己的话而心虚,笑着对上和悦更添了几分盛怒的眸子,淡淡一笑:“当时若非十弟不愿,此刻的你早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十弟也早已解了相思之苦,所以你还要感激十弟对你犹有情意,不忍害了你去,你又有何理由怨怪于他?”

“没想到堂堂九阿哥竟是如此卑鄙无耻之徒,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和悦冷冷地讥讽。

想到当初险些……便忍不住滔天怒火,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九阿哥并未恼怒,依旧神情淡然:“爷就是看不惯你那副高高在上,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只要能打碎了你这份骄傲,另十弟脱了这情苦,无耻又何妨?”

呸!

和悦恨不得吐他一脸口水,让他再嚣张!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简直让人恶心!

“九哥!”十阿哥恼怒地吼了一声。

九阿哥瞥他一眼,揉了揉耳朵,一脸不耐烦:“那么大声做什么?爷能吃了她?”

“你还嫌闹的不够吗?你再如此,我立刻告诉了八嫂去!”十阿哥气的脸红脖子粗。

听了十阿哥这话,九阿哥忽地缩了缩脖子,眸中明显流露出一丝害怕,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这憨货!”

不甘心地又瞥了和悦一眼,冷哼:“算你好运!”

话落,甩袖走了。

十阿哥正要随他离开,忽地顿住,转过身,犹犹豫豫地看向和悦。

和悦不想理他,虽说当初他没对自己做什么,可自己就该为此感激他吗?

凭什么他们就要随意侮辱自己?

十阿哥意识到她心情极差,本不该继续留下,可是心里依旧不甘,遂走上前去。

海兰和春芽都听到了方才的话,心里惊怒不已,怕十阿哥又对和悦做什么,拦在和悦面前不让他靠近。

十阿哥看了眼海兰和春芽,又祈求般的看向和悦,嘴唇蠕动几番,仍是开了口:“和悦,我只想说几句话,并无恶意,可以吗?”

对上他几乎祈求的眼神,和悦即便心硬如铁,还是另海兰和春芽让开,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地看向他:“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十阿哥面上闪过一丝羞愧,低垂了脑袋,一番犹豫,再次抬头,眸中已含了愧色:“和悦,是我对不起你,不该任由九哥对你下药,但是你要相信,我从未想过对你做什么,我之所以跟着九哥一起去,只是因为怕你真的出事。”

话至此,略微一顿。

和悦眸中快速闪过一丝讶异,却仍淡然不语。

十阿哥见她无动于衷,面上掠过一丝黯然,苦笑:“你既然已经嫁给了十三弟,我自会祝福你与十三弟幸福,不会再奢求其他。我知你不会原谅我与九哥,可是,九哥都是为了我好,你不要怪他了好吗?也不要……再报复于他。”

后面那句话自知强人所难了些,便有些赧然,却仍然倔强地与她清冷的明眸对视。

和悦微微一怔,凝视着他赤诚的眸子,咀嚼着他的话,面上神色不变,微微颔首:“只要他不再惹我,我自然懒得理会他,若他再次做出什么,我自然也不会手软。”

十阿哥松了口气,面上露出一丝轻快之色,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你,和悦。”

迟疑地站了会儿,还想要说什么,却已不知该说什么,看了眼她的肚子,眸光一顿,终是微笑着说出一句:“恭喜你,要当额娘了。”

和悦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微微颔首。

对于十阿哥,她其实并无太多怨气,毕竟从未害过她,皇家能有这样一个赤诚鲁直之人,的确难得。

他这样一句话,也算是放下了,和悦自然没有再故作冷漠之理。

十阿哥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和悦看了眼夜色,已经不早了,便准备回去。

走了几步,忽然发现前方的一棵树后面站着一个纤细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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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需要讲什么道理?

和悦微微一怔,脚步顿住,与那人安静复杂的眼眸对视。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自树后缓步走出,却并未离开,而是走到了和悦面前。

和悦凝视着她的目光淡然无波,并无丝毫尴尬与心虚。

虽然眼前之人显然已听到了方才的对话,但是和悦问心无愧。

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更没必要心虚。

最终还是小郭络罗氏先开了口,嘴角含了丝苦笑:“抱歉,我并非有意听你们说话。”

和悦微讶,原以为她会质问,或是怒骂,却未料到她竟无丝毫气怒嫉恨模样,还能心平气和地与自己说话。

或许是自己并不了解她,只把她当做与其他爱争风吃醋的女人一般无二。

却忘了,眼前之人也是八福晋郭络罗氏的妹妹,与八福晋要好,尽管只是堂妹,自也是有其聪慧明白之处。

和悦颔首微笑:“我知道。”

小郭络罗氏面上闪现一丝犹豫,良久,鼓起了勇气般抬眸,清澈的眸与她对视:“我们可以走走吗?”

知她有话要说,和悦并未拒绝,点头同意。

二人并肩走在月色下,脚下的影子拉的很长,四周一片静谧安然。

小郭络罗氏是个小家碧玉型的女子,温婉柔顺,是极讨男子喜欢的那种。

据说在十阿哥府上,小郭络罗氏是最受宠的一个,即便是宫宴,也只带了她一人。

“从很早的时候开始,我就知晓了,爷心里有一个女人。”小郭络罗氏语气平静,并无丝毫不满:“一开始心心念念要娶那女子为侧福晋,尽管那女子后来嫁了他人,爷仍是放不下,却又不敢靠近,我知道,爷心里矛盾,想着念着,又怕伤害了那女子。”

和悦未料她会当着自己的面说起此事,还是以如此平静的语气说着丈夫对另一个女人的心意,一时默然。

也不知该说她大度呢?还是过于单纯?

小郭络罗氏未注意她的表情,继续开口:“我也嫉妒过,怨过那女子,想要质问她为何要勾引了爷,却又嫁给他人,只是我以什么立场质问?

她是爷心爱之人,无论我心里如何想,面上都要装作毫不在意,这种感觉真的很苦。直到那日,我见到了那个女人,是那样的鲜活,光彩照人,我才明白了爷的许多心思。”

她顿住,和悦心里明了,却抿着唇,并不接话,心里亦无一丝涟漪。

他人的心思都是他人的事,和悦自问除了那次答应姐姐接受十阿哥,之后被赐婚后便再未给过对方任何错觉,一直保持着距离。

小郭络罗氏面上神情逐渐黯淡下去,却仍旧平静,停下脚步,抬眸望向前方月色下斑驳的树影和精致高大的宫墙,目光怔然:“初见时,是我随堂姐去当时的八贝勒府上做客,只一眼,我便认定了他,即便他在外人面前如何的憨傻,在我眼中,他就是一个纯澈懵懂又不失英武的少年,没有那许多心计,只以一颗真心待我。

之后我如愿成为他的侧福晋,他也最爱去我房里,我们如寻常的夫妻一般,那个时候,我是那样满足,以为会一辈子那样,直到你出现,一切都改变了。”

小郭络罗氏看向和悦,目光中并无怨恨,只有淡淡的感伤:“他依旧独宠于我,从不委屈我,心里却多了另一个女人,从未得到,却始终挂心。

我不怪你夺了爷的心,这世上,唯有感情二字最是不可捉摸。我曾以为爷真心对待的只有我一人,直到那时我才明白,喜欢与惦记的分别。

放在眼前的可以喜欢,可以宠爱,得不到的,便永远记在心里,谁也无法改变。”

和悦惊讶于小郭络罗氏的通透,微微含笑问:“所以呢?”

小郭络罗氏亦是淡淡一笑,眸中的感伤亦消散无踪,变得清亮坚定:“无论爷心里是否有你,你已是他人的福晋,陪在他身边的是我,终有一日,他会忘掉你。我虽难过,却并不担心。”

“那我在此祝福你心想事成,与十阿哥百年好合。”和悦真心祝福,为这样一个人值得更好的对待。

“谢谢你。”小郭络罗氏温柔一笑,明眸璀璨。

二人继续往回走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回到乾清宫,二人回了各自的位置。

毓秀一直向外张望,见她回来,松了口气,嗔怪:“怎么去了这么久?”

“里面太闷,在外面多逗留了一会儿,遇到了十爷的侧福晋郭络罗氏,相谈甚欢。”

“哦?”毓秀柳眉微挑,眸色含诧,小声打趣:“你还真是与她们姐妹有缘,一个两个都与你交好。”

和悦但笑不语。

十四福晋眼眸微动,凑过来也笑了:“还是十三嫂魅力四射,一个两个的都喜欢十三嫂,八嫂可不止一次地赞美十三嫂呢。”

目光不经意地瞥向对面的十阿哥,笑容意味深长,话里有话。

和悦轻笑,毫不客气地堵了回去:“对他人虚伪者自会得到同样的虚伪,对他人真诚者自会得到同等的真诚,十四弟妹想必不会不知。”

十四福晋脸色一僵,讪讪一笑:“十三嫂说的是。”默默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毓秀朝和悦眨眼一笑,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翌日,和悦想起昨日所思之事,去十二阿哥府看望毓秀。

“昨日观你面色有异,当时不好多问,你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十二爷对你当真好吗?”和悦开门见山,语含关切。

毓秀诧了诧,抿唇一笑:“原来你是为这个啊,他自然对我极好了。”

和悦疑惑蹙眉:“可你为何昨日面露恍惚?”

毓秀默然片刻,轻笑:“倒也没什么,只是自从我怀了孕,不能伺候他,他去其他女人那儿多了一些而已,他又极宠庶福晋李佳氏,我瞧着吃醋罢了,你这是担心的什么?”

和悦气鼓鼓:“哼,原来即便是脾气好的十二爷也躲不过这事,放着怀孕的妻子不管,去宠别的女人。”

毓秀嗔了她一眼,略略好笑:“你以为都是十三弟?十三弟可以为了你置其他女人不顾,别的人可不会,再说了,爷对我已是极好了,成亲前也是宠着李佳氏,成亲后事事以我为重,就去的少了,素日里待我也极细心体贴,这次是我身子不便,主动要他去别处歇息。”

“你还真是没出息!”和悦瞪大眼,气笑了:“你是他的妻子,又怀了孕,霸着他需要讲什么道理?你倒好,如此大方,把他往别处推,也合该你吃醋难受。”

毓秀苦笑:“我可不是你,我做不来这些,爷子嗣少,多些女人为他生下子嗣有什么不好?”

和悦无语,古人根深蒂固的思想真可怕。

心知劝不了她,和悦也不再多说:“随你吧,你只要看着不难受就行。”

“总之,多谢你为我着想。”毓秀握住她的手,讨好地笑。

和悦哼了声,到底也没什么好生气的,脸色终是缓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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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九死一生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86章九死一生几日后,和悦听闻毓秀生了两天两夜,九死一生,最终生了个小子。

和悦听到结果时吓了一跳。

九死一生可不算什么好词儿。

问了来禀报的丫鬟,才得知过程险象环生。

毓秀生产时难产,接生嬷嬷要害毓秀,被毓秀身边的丫鬟当初抓住。

接下来又即刻请了新的接生嬷嬷,只是毓秀生的艰难,生下了两天两夜才生下了孩子,又出现血崩,险些丧命。

好在毓秀福大命大,最终在太医的诊治下闯了过来。

只是身子消耗的太大,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据说毓秀醒后,十二阿哥亲自审问那个接生嬷嬷,那个嬷嬷开始死不认罪,只说是冤枉的。

十二阿哥大怒,要将她杖毙,还是毓秀身边的丫鬟及时过去阻止了十二阿哥。

毓秀说后院出了这等事,是她的失职,待身子好些,会亲自查个水落石出。

十二阿哥不愿她费神,却也不好拒绝,只能答应。

和悦匆匆忙忙去看毓秀。

此时的毓秀脸色苍白如雪,连笑容都极勉强:“劳你担心了。”

和悦白她一眼:“你还真是吓人,平日里不声不响的,生个孩子这么大动静。”

毓秀面色一黯,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恨意:“此次是我大意了,我决不会姑息!”

“你知道是何人?”和悦诧异,据说当时很混乱,毓秀又是难产又是血崩,那个接生嬷嬷又死不认罪,她是如何得知的?

“左不过那几个人罢了。”毓秀淡淡一语,眉目间竟多了几分决然:“鬼门关闯了一遭,才意识到过去是我太过仁慈,才给了别人错觉,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那你让十二爷查就是了,你身子这样差,为何要揽下这事?”和悦对此十分不满。

平日里温温柔柔的,闹起来却是这样拼命,果然人不可貌相。

好吧,若是自己遇到这种事,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毓秀眼眶微红:“这件事我必须亲自查出来,爷毕竟……他若去查,未必肯追究到底。而我,要的是那人再无机会,而且这几日先把那嬷嬷关着,背后的人总要提心吊胆,越是提心吊胆,越是能闹出动静,我就不信她还能躲下去。”

第一次见她如此狠厉的模样,可见当真触到了她的逆鳞。

和悦支持她的做法:“不过,你先养好身体,还有,我看十二爷不是那是非不分之人,他未必会维护那背后之人,你要试着相信他,让他帮你,这样总要容易一些。”

其实毓秀的做法也是人之常情,危难关头,人总是宁愿相信自己,对别的人总会持有几分犹疑,即便那人是自己深爱的丈夫。

不过,和悦记忆中的十二阿哥不是那种会为了别的女人就不顾妻儿之人。

凭他在婚后不再独宠李佳氏,而是维护着毓秀,经常歇在毓秀这儿,便可见他对嫡妻的看重,也可知他对毓秀这个妻子还是挺喜欢的。

这样的人,说他会做出偏袒小妾的事,决不可能。

毓秀点头,眸光含了水意:“谢谢你,我会的。”

和悦怕她累着,并未多留。

走的时候,和悦遇见了十二阿哥。

他正站在院子里的树下,一身天青色的袍子,负着手,背对着和悦,如一幅画般美好而安静。

和悦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听到动静,十二阿哥转过身,看向和悦,微微一笑,亲切地唤了声:“十三弟妹。”

和悦微颔首,同样一笑:“十二哥。”

“可否借一步说话?”十二阿哥笑的如沐春风。

和悦颔首,与他一前一后出了正院,站在正院外的池塘边。

池塘里面残荷几许,秋风吹过,微添凉意,和悦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多谢弟妹来看望毓秀。”十二阿哥侧头看向和悦,眸色真诚。

“十二哥客气了,且不说毓秀是我的嫂子,她也是我最好的姐妹,这是我应做之事。”

“我相信,十三弟妹对亲近之人一向慷慨。”十二阿哥含笑打趣:“自是不屑这份感激,可这声谢我还是要说。”

和悦心里一动,认真地看着他,微微一笑:“看来十二哥是真心喜欢毓秀。”

这分明是把毓秀当做自己人的意思。

和悦对此还是感到高兴的。

十二阿哥笑容渐深,望向碧蓝的天,眸光深远:“毓秀……是个很好的女人,她也是个很好的妻子,值得人真心对待。”

和悦不知他口中的“很好”是指哪一方面,是符合他择妻的标准,还是符合他的心意?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愿意为毓秀做主便可。

“人在危难关头总会有些不安心,希望十二哥不要多想,多理解一下。”以十二阿哥如此聪明之人,未必不知毓秀阻止他杖杀接生嬷嬷要亲自处理背后的含义。

他既然默认了,便是允许毓秀亲自处置,不会插手。

就怕他对毓秀此举心生不满,日后生了隔阂,夫妻间最忌相疑相忌,和悦深有体会。

“弟妹多虑了。”十二阿哥笑容中添了一抹温柔,眸光熠熠:“我自会理解她。”

和悦低笑一声:“既如此,我就放心了。”又向他告辞。

十二阿哥点头,目送她离开。

只是走了几步,和悦忽地回头,见他眸光诧异,摆了摆手,扬声问:“十二哥对我介绍的这门亲事可还满意?”

十二阿哥愕然,看着和悦不等他回话,径直离开,不觉失笑。

十三听说此事后却对和悦的情况十分忧心,抱住她,紧皱眉头:“看来生孩子的确是个凶险的事儿,待你生产之时爷必定安排信得过的人,也会亲自守着,决不让你和孩子有任何危险。”

和悦被他的话感动的,这小子总是在不经意间触动她的心。

“你放心,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绝对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若谁敢动手绝对扒了她的皮!”语气狠厉,绝非玩笑。

十三却万分同意,急忙附和:“爷替你扒了那人的皮!”

和悦失笑。

可惜事与愿违,十三那时终究没能陪在和悦身边。

一个月后,毓秀的身子已好的差不多。

和悦再次去看望她,已听她说了这件事的结果。

此事是庶福晋李佳氏所为。

李佳氏一向得宠,自毓秀来了后近乎独宠,她却失了宠,心中自然有所嫉恨。

据说十二阿哥唯一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孩子便是这位李佳氏所出。

可见是自认为有所依仗了,素日里对毓秀也不甚恭敬,毓秀念着她伺候十二阿哥一场,又有个女儿,对她便有所宽仁。

谁知却险些落得个一尸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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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萍姑

那个关在柴房的接生嬷嬷之前险些被人毒死,好在毓秀的人早有准备,才避免了毒手。

接生嬷嬷经过这事害怕之下果然招认了,说是受了一个女人的指使,似乎是个丫鬟,还以她全家性命威胁,她不知威胁她的人是何身份,不敢不从。

毓秀当下命人抓了李佳氏身边的两个丫鬟给接生嬷嬷指认。

果然指出了其中一个丫鬟秋桐,也是李佳氏最贴心的丫鬟。

或许未料到毓秀会连问都不问,直接抓人,秋桐吓坏了,毓秀身边的方嬷嬷还没审问就全部招了。

原来是李佳氏担心毓秀生了儿子夺了她的宠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毓秀生产时情况混乱而动手。

也或许是毓秀以往的好脾气令她产生了错觉,又仗着素日得宠,竟如此明目张胆。

这下子算是彻底栽了。

“不过是一个庶福晋,即便得宠,又当真有那个胆子陷害主母吗?”和悦眉头紧锁,提出疑问。

不是她怀疑人性的恶毒,说到底一个庶福晋,地位与格格也差不多,在如此身份有限,能力有限之下,如何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轻易威胁了接生嬷嬷?

毓秀也愣了下,陷入沉思,片刻后摇头:“谁知道呢,总之她的丫鬟是招认了的,那丫鬟一向衷心,如何会如此轻易就招认了她衷心的主子?必是心虚。”

和悦不再说什么,或许她当真敏感了,李佳氏当真是豁出去了,才会有如此疯狂的行为。

“你打算如何处置她?”和悦问。

在结果出来之前毓秀还是一脸凝重,此时却镇定了下来:“我原以为是两个侧福晋所为,正如你所说,当时我也认为李佳氏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子,对两个侧福晋我还真不好处置了,如今既然查清楚是李佳氏,不过一个庶福晋,我倒是不甚担心,至于她的孩子,爷已经答应由我来抚养。”

忽然,一个模样端正的侍女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小丫鬟,小丫鬟低垂着脑袋,手中端着个红漆描金托盘。

“奴才请福晋安,请十三福晋安。”侍女和小丫鬟恭敬地向和悦二人行礼,侍女的身形笔直,动作优雅又中规中矩。

和悦认出是十二阿哥身边的萍姑,之前见过几次,知道是自宫里起就伺候十二阿哥,素日里颇有威信,连毓秀都敬着几分。

“姑姑不必多礼。”毓秀微笑着示意,见她身后的丫鬟端着红漆描金托盘上前,上面放着一碗熬好的药,和一个青瓷冰纹盖碗。

“劳烦姑姑了。”毓秀微微颔首,示意丫鬟接过药碗,端上前来。

萍姑亲自端起那个青瓷冰纹盖碗,递到和悦面前:“十三福晋来探望我家福晋劳累了,吃一碗燕窝粥吧。”

“多谢萍姑。”和悦接过,笑着道谢。

“十三福晋客气了。”萍姑淡然一笑,并无受宠若惊之态。

和悦拿勺子搅拌了下,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忽然心里一动,蓦地抬头:“对了,萍姑……”

却正对上萍姑看过来的目光。

和悦愣了下,萍姑微笑着问:“十三福晋何事?”

“哦,我是想问,这些日子都是您给十二嫂送的药吗?”和悦若无其事地淡笑。

萍姑颔首:“是,贝子爷嘱咐奴才伺候好福晋。”

“十二哥倒是有心了,自己的贴身侍女也舍得。”和悦打趣毓秀。

毓秀红了脸,嗔了她一眼:“愈发没个正经。”

和悦嘻嘻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十二哥疼你,你的气色这才好了许多,不是吗?”

“我说不过你。”毓秀摇头无奈,也不与她争论。

和悦低头吃了口燕窝,心不在焉,与毓秀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了。

路上,想起方才萍姑那一眼,不免有些奇怪。

那眼神无论怎么想都不怎么和善,与她面对自己时的平和温善的态度截然不同。

虽然很快便掩饰了过去,可是直到现在想起和悦还是不寒而栗,不可能错的。

和悦自问除了去十二阿哥府上时见过几面,过去从未见过萍姑,又能有什么瓜葛?

总觉得哪些地方不对,却又想不起来,头疼地揉了揉额头,遂不再多想。

当晚,和悦睡的不甚安宁,做了噩梦,半夜惊醒。

十三被吵醒,迷迷糊糊地拥着她,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和悦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梦里的景象跃然眼前,心里面极是不安,下意识抚摸自己的腹部,感觉到孩子还在,心陡然落了下来。

脑海里再次想起白日里的那一个眼神,这才想起哪里不对。

萍姑目光的方向不是自己,而是燕窝。

那眼神除了冰冷,还有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得意,仿佛某件事得逞的快感。

和悦的身体顿时如坠冰窟之中。

她不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可是前世的经历另她对危险的感知犹为敏感,从未出过错。

因为她肚子里还有着孩子,她不敢存一丝一毫的侥幸,无论如何都要确定。

紧紧地握住十三的手,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免得他担心,再心急火燎地进宫请太医。

离三日一次的平安脉还有一日,和悦心道不必急于一时,明日太医诊脉也是一样。

“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和悦安慰他,又重新躺下。

十三将她揽入怀里,手掌轻柔地覆上她的小腹,嘴里喃喃:“不必害怕。”

忽然,和悦察觉到肚子清晰地动了一下,疼地轻嘶一声,脸色骤然发白。

十三也察觉到掌心的动静,仅剩的困意立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倏地坐起身,紧张地看她:“怎么了?疼吗?”脸色比和悦的还要煞白。

和悦苦笑:“还好,就是踢得劲儿有些大,这孩子貌似有些闹。”

孩子四个月的时候就有了胎动,早已见怪不怪。

十三面色不善地瞪了眼她的小腹:“等他生下来定要好好教训他!”

“你还没当阿玛呢,就打算着教训孩子了?”和悦好笑不已,心里却暖暖的。

“谁让他欺负你?!”十三气哼哼的。

和悦可还记得十三第一次知道有胎动,手覆上她的腹部,一脸惊喜地说着要好好疼孩子的那一幕。

这打脸简直是打的啪啪作响。

看着他现在一副一本正经的严父模样,和悦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十三黑了脸。

和悦自是没说,任由他胡思乱想:“睡了。”嘴角轻勾,闭上了眼睛。

十三皱着眉,见她当真没了动静,叹了一声,只好也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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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打她主意

本打算等第二日请平安脉的时候问一下,当天下午和悦的肚子却忽然剧痛无比,疼的在床上打滚,满头冷汗。

海兰、春芽急的乱作一团,还是王嬷嬷镇定地派人到府外请了京城里最好的大夫,一边抱着和悦安慰:“福晋忍一忍,一会儿大夫就来了。”

和悦咬着牙忍耐,察觉到身下有什么流下来,紧紧地抓住王嬷嬷的手,声音颤抖:“嬷嬷,我的孩子……”

“格格别怕,嬷嬷在,孩子不会有事的,格格坚强一点……”王嬷嬷心疼地流下泪来,喊出了从前对和悦的称呼。

不到半个时辰,大夫来了。

大夫六旬左右,满头白发,隔着帕子给和悦诊脉,海兰、春芽和王嬷嬷紧张地看着,一错不错地盯着大夫的神情。

忽然,大夫脸色大变,眉心拧成个疙瘩。

王嬷嬷心里一跳,急急地问:“大夫,如何?”

“笔墨。”大夫示意两个丫鬟,海兰赶紧去取了。

大夫起身走到堂屋的桌前,迅速写下一张药方,递给海兰:“姑娘按着这副药方给福晋熬一副安胎药,要快。”

海兰“哦、哦”两声,急急地跑了出去。

“大夫,究竟怎么回事?”王嬷嬷看大夫的神情便知不简单,两手紧张地攥出了汗。

大夫叹了口气,解释:“福晋是服食了少量的红花,红花对胎儿可是有着极大的损害,若是一般人此刻怕是已然小产,好在福晋身子健壮,胎儿的意志力又极强,方可无碍,只是对胎儿是否有影响,老夫也不确定,日后还要好生安胎,万不可再出意外。”

王嬷嬷险些忍不住跌倒,一阵后怕,坐在床边,闭上眼,双手合十,口中念了声“阿弥陀佛”,连声祈祷:“菩萨保佑,保佑格格福大命大,保佑小阿哥小格格平安健康。”

和悦被王嬷嬷扶起,身后靠着靠枕,喝下海兰端过来的安胎药,不到一刻钟,疼的冒汗的额头逐渐缓解,整个人松懈了下来,沉沉睡去。

十三回到府中,听了下人的禀告,急急地去了正房,见和悦正睡着,脸色雪白虚弱,便小心地放下锦帐,去到堂屋,铁青着脸,厉声责问战战兢兢的海兰和春芽:“福晋怎会误食红花?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海兰和春芽噗通跪下,汗流浃背:“爷,福晋素日里所食之物皆有奴才们亲自看管,绝无出错的道理,奴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你们说,昨天和今日福晋都去了哪里?吃了哪些东西?”十三烦闷无比,冷声逼问。

晚上,和悦醒来,十三正抱着她,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慌忙问:“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和悦双手覆上小腹,还是鼓的,瞬间松了口气。

察觉她的动作,昏暗中,十三亲了亲她的鬓角,柔声安慰:“放心,孩子很坚强,还在。”

闻言,和悦险些忍不住流下泪来,以前她没觉得自己对孩子有什么依赖,如今险些失去,方才明白自己有多害怕失去这个孩子。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感觉到他在自己的肚子里一点点成长,到后来能清晰地感觉到胎动,心里的感受不可谓不奇妙。

若当真失去,和悦真的不知自己会不会发疯。

想到此次险些小产的缘由,和悦的眼眸霎时冰冷。

无论是谁,胆敢伤害她的孩子,她决不放过!

此次和悦动了胎气,虽然无碍,却是大伤元气,暂时只能在房里好好休养生息。

十三下了早朝,与雍郡王相携出了乾清宫,站在丹陛之上。

“听闻昨日和悦动了胎气,可还好?”雍郡王开口询问。

“一场虚惊,并无大碍。”虽如此说,面上却忧心忡忡。

雍郡王自是察觉到他情绪的异常,拍了拍他的肩:“可是府里的那些女人作乱?若是的话,除去一两个便是。”

十三苦笑:“此次还真不是府里的问题。”

“哦?”雍郡王疑惑。

十三向后看去,看到十二阿哥缓步走出,眸光一闪,与雍郡王道:“四哥,你先回吧,我寻十二哥有事要谈。”

说罢,快步走向十二阿哥。

雍郡王左手捻着手里的紫檀木佛珠手串,望向那边,眼眸微诧。

“十二哥。”十三喊了声。

十二阿哥诧异看向迎面而来的十三阿哥,脚步一顿,待对方走到面前,笑问:“十三弟可是有事?”

“我们兄弟许久不曾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下午不知可否去十二哥府上一叙?”十三满脸笑意。

十二阿哥认真看了他一眼,淡然一笑:“有何不可?”

申时正,出了宫,两顶轿子停在十二阿哥府门前。

十三与十二阿哥先后走出,十二阿哥请十三进了府,两个人去了后花园的四角亭子里的石桌前,十二阿哥吩咐下人备了茶水。

萍姑给二人奉了茶,恭敬退下。

十三看着萍姑退下的身影,眼眸一闪,笑着询问:“十二哥,萍姑跟了你许多年,没想到还伺候着你呢,就没想过给她寻一门亲事?还是她自己不愿?”

十二阿哥疑问的眼神看了十三一眼,轻笑:你怎么忽然对她有兴趣了?”却也给了解释:“萍姑从前在苏麻嬷嬷身边伺候,耳濡目染之下,也十分信佛,对俗世感情十分淡泊,后来跟了我,就一心伺候着我。

苏麻嬷嬷说,若非后来跟了我,怕是她早已随了苏麻嬷嬷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了,我又如何忍心勉强于她?好在她跟在我身边尚能一世平安,我又何乐而不为。”

“十二哥果然心善,只是不知这萍姑过往如何?”十三又问。

“她的过往我不曾细问,只是在苏麻嬷嬷那儿听说是苏麻嬷嬷曾经随太皇太后去五台山之际,在路上遇到,当时萍姑年幼,无父无母,无处可去,苏麻嬷嬷一时心善便收留了她,后来就一直跟在苏麻嬷嬷身边,她自幼聪慧,极得苏麻嬷嬷看重。”

十二阿哥忽的表情一顿,看向他,似笑非笑:“你今日似乎并不为喝茶而来?怎么?对萍姑感兴趣?她可比你大了许多,你可莫要打她主意。”

“十二哥可莫要胡说!”十三脸色涨红,恼羞成怒。

十二阿哥以拳抵唇,忍着笑意:“那你何以问起了她?”

“我只是有些好奇她与和悦有何仇恨,偏偏对和悦下药。”十三并未瞒它,直言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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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如被雷击般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89章如被雷击般十二阿哥面上笑容迅速敛去,褪去了温文尔雅,眼眸深沉:“十三弟休要玩笑!萍姑品性我一向深知,断无害人之理!”

十三早已料到对方有此反应,不禁苦笑:“我也宁愿相信十二哥身边之人皆是如十二哥这般品性,可是事情发生在十二哥府上,和悦又是吃了她给的燕窝,回到府上第二日便险些小产,我不得不怀疑。说到底,萍姑不是十二哥,我相信十二哥,却无法相信他人。”

“你说弟妹是吃了萍姑给的燕窝才出的事,可有证据?你若因此断定是萍姑所为,我第一个不相信,且不说萍姑与弟妹并无任何恩怨,断无理由陷害弟妹,而那燕窝是我感激弟妹去看望毓秀,又体谅她身怀有孕,特意让萍姑送去的,十三弟莫不是也要怀疑我?”

十三皱眉:“十二哥,我并未怀疑你……”

“既如此,便休要再说,若十三弟没证据,还是寻到证据再说吧,介时我决不包庇!”十二阿哥打断他的话,丝毫不留情面。

话已至此,十三心知再说下去亦是毫无结果,反伤了兄弟情分,便只能作罢。

又喝了会茶,闲聊几句,十三便告辞,临走时仍是劝了一句:“今日我此言并非无缘无故,还望十二哥详查一番,否则今日她能害和悦,焉知他日是否会对别人下手?十二哥府上可不止十二哥一人。”

说完见十二阿哥皱眉陷入沉思,便离去了。

回到府中,已是酉时末,和悦正一手支着脑袋,坐在次间的罗汉榻上百无聊赖地听着海兰念书。

见了他回来,懒懒地也没起身相迎。

海兰停止了念书,心下松了口气,向十三行了礼,和春芽一起出了房间。

十三过去坐在罗汉榻的另一边,打量她脸色,神色略安,笑问:“好些了?”

和悦点头,埋怨:“我都说我没事了,她们就是不让我出去。”

“所以你就让海兰给你念书?”十三挑眉接话。

和悦不以为意:“怎么了?”

“你又不是不知你这丫头与你一般不爱念书,还如此勉强于她,果然是欺负人的主子。”十三两手拄着下巴,凝视着和悦的脸,眯眼笑的开怀。

和悦斜了他一眼,语气颇为怨念:“哼,一个个有本事拦着我一整日不让出去,给我念会儿书怎么了?而且肚子里的孩子听了,以后生出来还会变得聪明呢。”

十三愣了下,皱眉思忖片刻,恍然点头,兴致勃勃:“这倒也是,那爷有时间就陪你念书,如何?将来我们的儿子定是最聪明的。”

“如果是女儿呢?”看他那一脸满足的样儿,和悦哼了声,不满。

“女儿嘛,只管漂亮就好了,像你一样漂亮,不过也要像你一样打得过人,不致被人欺负了去,自是没必要学这些东西,拘束了自由。”十三毫不犹豫地说着。

和悦脸上的不快散了去,立刻眉开眼笑,煞有介事地颔首:“看来你这阿玛当的也尚算合格。”

“怎么能是尚算合格?爷可是天底下最好的阿玛。”十三立刻不满了,不服气地反驳。

和悦不与他计较,问起了他:“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晚?”

十三眼神躲闪:“没什么,去四哥府上坐了会儿。”

和悦压根不信。

他什么性子?手指头一动,和悦就明白他话中真假,立刻沉了脸:“好吧,你不说,今晚就别想进我屋了!”

十三脸色一变,苦着脸,连连告饶:“好了好了,爷说还不成嘛!”

和悦轻哼了声,依旧沉着脸,等他回答。

“爷就是去了趟十二哥府上。”十三只得犹犹豫豫地说了。

和悦心说果然。

从海兰那儿得知十三问了昨日自己的行踪,今日又见他久久不回,和悦便猜测他去了十二阿哥那儿。

“可问出了什么?”和悦立刻问。

十三见她如此,也不再瞒着,把十二阿哥的话说了。

和悦蹙了眉:“如此说来,十二阿哥对这萍姑甚是信任了,若无证据,断然不会轻易相信此话。”

十三点头,瞥她一眼:“爷原本想着你身子虚弱,便没告诉你,谁知你却不依不饶,此事你出面不妥,还是爷处理比较好,定不会放过此等恶毒之人。”

和悦不理他的劝解,凝眉思索:“我始终疑惑她的动机,我与她从无交集,为何要害我肚子里的孩子?”

“你不要再多想,好好歇息,暂时我们是无法对她如何了,你暂且先不要去十二哥府上便是,免得她再对你做什么,至于十二哥,萍姑的事除了他便只有苏麻喇姑清楚,我会劝十二哥查一查这个萍姑。”

和悦点头,除了这样她也没其他法子。

“今日太医诊脉如何说?”十三想起此事,连忙问她。

和悦闻言,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甚是愉悦:“倒是有件喜事。”

“喜从何来?”十三问出口,又瞄了眼和悦的肚子,百思不得其解。

这喜不已经在肚子里了?哪来的其他喜事?

和悦心道,这事儿还不知他知晓了如何表情呢,十分期待他一会儿的模样。

于是沉吟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说:“太医说……”见他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神色紧张,和悦嘴角含笑,未向下说,向他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

十三见她难得露出这般温柔的模样,眼神中又流露出一股勾人的媚意,一下子迷了心神似的,起身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见她直接贴身过来,淡淡的馨香随之而来,十三阿哥眼眸一缩,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忍耐。

自和悦怀了孕,十三已经许久不曾碰她了,心爱之人在侧,又如此引诱他,如何忍耐的住?

“和、和悦,你、你先坐好。”十三眼神躲闪,伸手推着她,却不敢用力,结结巴巴地说着。

和悦噗嗤一笑,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嘴唇向他靠近。

十三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直直地望着她越凑越近的脸,近的连脸颊上的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眼神渐渐灼热。

正当他顺势搂住他的腰,忍不住要化身为虎向她扑过去时,和悦嘴唇擦过他的唇,移到他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话。

十三瞬时如被雷击般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连身体里的异样也顾不得了。

许久,才转动眸子看向和悦,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真、真、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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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眼光高

和悦眸中笑意深深,扬眉反问:“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十三一下子将和悦抱了起来,站起身,转了个圈儿,又想起和悦身怀有孕,顿时吓的脸色发白,慌忙将和悦放回榻上,又高兴地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放。

好一会儿,十三蹲在地上,掩饰不住惊喜,耳朵凑上她的腹部,嘴角扬起大大的笑容,眼眸里像是盛着满天星光。

听了一会儿,立刻伸手抱住和悦的腰,力道不轻不重,低声喃喃:“和悦,谢谢你,你当真给了爷惊喜。”

和悦抚摸着他光洁的头顶,微微地笑。

何止是他的惊喜?也是她的惊喜。

“若非此次我出了事,另一个孩子还不会这样早便有动静呢,太医也不会这样早便确认我怀了双胎,想起此前迹象,这个孩子可是比另一个要安静许多。”和悦眉眼含笑,徐徐解释原委。

十三高兴过后立刻严肃了起来,脑袋自她小腹上离开,看向和悦:“和悦,今后你可不许再出去乱跑了,好好在府里待着,你现在可是怀了双胎,不比一个,若你再出事,爷真的受不了。”

和悦无语,为了安抚他,只好点头同意。

自知晓了和悦怀了双胎,十三对她的安危愈发小心,每日里都要丫鬟小心看护,寸步不离。

如此一来,和悦的自由愈发少了,直叹还不如不说呢,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因为月份渐大,十三又自宫里请了个太医守在府中,三不五时地给和悦诊脉,直到孩子平安生下为止。

闲下来的结果就是,和悦忽然想起身边的几个丫鬟年龄渐渐大了,也该谈婚论嫁了,于是某日便把四个大丫鬟唤到了眼跟前。

“你们伺候了我许久,尤其是海兰和春芽,自小服侍我,是多年的情分了,如今你们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我会尽量满足你们。”

四个人面面相觑,海兰神色一慌,春芽脸色羞红,低下了头去,问菊一脸平静,汀兰欲言又止。

每个人的表情和悦都看在眼里,对于两个自小跟着她的贴身丫鬟,和悦向来最为关心。

见海兰面色有异,和悦当下已察觉不对,便先掠过她与春芽,先把问菊和汀兰解决了,之后再单独问海兰和春芽的意思。

对于汀兰的犹疑,和悦心中了然。

自从那次和悦动过把汀兰给十三纳了妾的心思,后来和悦与十三和好,就把汀兰这事儿给忘了。

如今汀兰这副明显不愿的表情,和悦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和悦想把她给十三当妾是一回事,她自己有了别样心思是另一回事。

若和悦只打算与十三做一对表面夫妻,倒不介意成全了她。

然而,如今和悦与十三两情相悦,甚至有了孩子,哪里还会容许其他女人惦记?

当知晓了她心思的那一刻,和悦就没打算多留她,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弄走的,自是不会理会她那点子心思。

问菊先开口说了一个人,是她家里的一位青梅竹马的表哥,自小便定了亲事,只等和悦做主。

和悦满足了她的愿望,会给她一份嫁妆,让她体体面面地嫁过去。

问菊朝和悦跪下,千恩万谢,起身后又悄悄拉了拉发怔的汀兰的袖子。

汀兰回过神,在对上和悦看过来的目光时,面色一白,话将要出口:“奴才、奴才……”

和悦只淡淡看着她,并不催她,似是给她一个机会。

最终,汀兰还是认命般地垂下了脑袋:“奴才任由福晋做主。”

和悦点点头,便不再多言,承诺若她没有中意之人,会在府里给她挑一个好的,必不会委屈了她去。

汀兰神色落寞地谢了。

和悦示意问菊和汀兰先下去,便转向了春芽:“春芽,你可有心仪之人?”

春芽羞红了脸,低垂了脑袋,轻轻颔首。

和悦笑了:“说罢,是谁,我给你做主。”

春芽连忙摇头:“福、福晋,您可别这样说,奴才还不知对方是否对奴才有意呢。”

见她举棋不定的样儿,和悦了然:“既如此,你说了那人的名字,我让人问了他去,若他也有意,便让他娶你。”

春芽立刻向她福了一福:“多谢福晋。”

和悦看向海兰,只见海兰摇头,面色微黯:“福晋,就让奴才跟着您吧。”

往常的海兰一向大大咧咧,何时如此模样过?

和悦心知必定有事,问她怎么了。

海兰只闭口不言。

和悦示意春芽出去,留了海兰一个人,脸色沉了下来:“说罢,怎么回事?”

海兰低垂着脑袋,沉默片刻,说出了自己的心事:“奴才心系一人,只是身份悬殊,奴才自知配不上,更何况,那人已有妻室,完全容不下他人,奴才不愿委屈自己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只愿留在福晋身边,求福晋成全。”话落竟跪了下去。

和悦愣住,她竟不知何时海兰已有了如此心思,显然还是情根深种,非他不嫁。

她说身份悬殊,对方又有了妻室,和悦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人的影象,心里一惊,莫非是哪个阿哥?

可是若是哪个阿哥,即便有了福晋,也不影响纳妾,怎会有了妻子便不愿再要他人?

“你实话告诉我,那人是谁?”和悦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不说出对方是谁,我怎么帮你?”

海兰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良久,喃喃:“那人福晋也识得。”

和悦挑眉,自己认识?

又看她犹犹豫豫,这才说出下面一句话来:“是曾经在宫里见过的侍卫拉锡。”

和悦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海兰头越垂越低,不敢与和悦眼神对视。

好一会儿,和悦才回过神,无语地看着她:“你还真是眼光高。”

拉锡是二等侍卫,蒙古上三旗出身,自不会娶一个身为丫鬟的汉人,让海兰做妾,和悦又不愿意。

而且,依海兰所言,人家是有了妻室,自个儿也不愿纳妾的,否则海兰何至于如此?

那拉锡倒是个重情之人。

“你何时对他有了心思?又怎知他心思?”和悦满腹狐疑,按说海兰与那拉锡见面也不过宫里和塞外那两回,难道自塞外回京时暗暗喜欢上了拉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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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一股子伶俐劲儿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91章一股子伶俐劲儿海兰羞红了脸,讷讷回:“除了塞外那次一路相护,奴才在宫里也曾遇见过他几回,说了些话,这才得知。”

看她表情,和悦不禁怀疑她是不是直接问人家是否有妻室,不禁扶额。

她这丫鬟简直比她还要大胆。

和悦深感这事儿不好办,若是普通人便罢了,能入宫当侍卫的,俱是家世不简单的,还有了妻子。

“我说你喜欢他什么?比你大那么多,还有了妻室,干脆我给你找个好的,让你去做正妻如何?”和悦循循善诱,试图打消她痴情心思。

海兰毫不犹豫摇头:“奴才心里有人,不愿委屈了将来的夫君,也不愿委屈了自己。”

和悦脑仁疼,真是个不省心的丫头!

学什么不好,学人家三贞九烈。

“那如果他愿意纳你为妾,你也愿意跟了他?”和悦试探着问。

海兰眼睛一亮,猛点头:“那自是愿意的。”

和悦:“……”好想骂一句没出息怎么办?

看来这事只能让十三帮忙了,看能否劝的那拉锡收海兰为妾。

尽管十二万分不愿眼看着海兰做妾,可看她那劲头还真非拉锡不要了。

和悦可不忍心见她一辈子不嫁,做个老姑娘。

不过也不妨碍和悦给她另外打算,万一海兰何时改变了主意呢。

当晚和悦就和十三说了这事。

十三听了,当下瞪大了眼睛,与和悦当时吃惊的表情如出一辙:“你这丫头眼光不小啊!”

和悦抬了抬下巴:“好歹是我的丫鬟,眼光怎能差了?”

十三爱死了她这副骄傲的小模样儿,宠溺的笑了:“好好好,爷这就帮你问问,虽说拉锡是蒙古上三旗出身,不过若是做个妾的话,还是不成问题,为难的是拉锡,不知他是否愿意。”

“若是他愿意最好,若是拉锡不愿意,我也是不愿让海兰受苦的,自是不会勉强,定要扭转了海兰的心思,给她另找一门好的亲事。

对了,你可不要压着拉锡逼着他纳了海兰,那样两个人只会成为怨偶。”和悦不忘警告他。

十三自是点头不迭,抱紧了和悦,在她额头亲了一口:“放心吧,爷晓得轻重。”

手抚摸着她的肚子,眼中含了热度,眼巴巴地瞅着她:“和悦,爷许久不曾碰你了,爷问了太医,说只要爷轻点儿,对孩子没事的,你看,我们……”

和悦被他口中的热气吹的耳朵痒痒的,麻麻的。

她也许久不曾与十三缠绵过了,心里自也是渴望,却到底比他要理智,能控制的住。

眼看他此刻似饿狼般的模样,和悦吞了口口水,还真怕他不知轻重伤了孩子,又不忍心继续委屈了他,便有些犹豫不决。

十三已不顾她意愿,直接将手掌探入她小衣内。

和悦身子一颤,立刻感觉麻酥酥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想要阻止:“你别……伤了孩子。”

原本想说让他别这样,小心伤了孩子,却因为声音发颤,被他理解成了不要伤了孩子,亦或是故意的。

“放心,爷会轻点儿,不会伤了他们。”十三眉眼带笑,目光柔情似水,覆身而上,小心避开她的肚子。

怀了孕的和悦自不是十三对手,三两下就被他剥去了衣物。

……

自从和悦怀了孕,性子不如以前霸道了,身子也敏感了许多。

若是以往,只要不想让十三碰,和悦宁愿与他大打出手也不会让他得手。

如今虽也有怀了孕身子不便的缘故,心里却也是依着他的心思。

十三对此自是感觉到了,胆子也大了许多,比怀孕前更加肆无忌惮了,极尽手段弄的和悦汗水淋漓,娇喘吁吁,连连求饶。

翌日上朝前,十三穿上衣服,俯身在依旧沉睡的和悦脸颊印上一吻,眉眼俱是餍足和得意:“若是累便多歇息会儿,爷先进宫了。”

和悦从鼻子里轻哼了声,不想理会他。

事后的和悦格外的娇媚慵懒,浑身都散发着妖精般迷人的气息,十三强忍下浑身的燥热,赧然收回了目光,大步出了房间。

和悦日上三竿才起,扶着丫鬟到花园子里走了会儿,锻炼锻炼身体。

回到房间,和悦直扶着腰喊累,果然怀了孕,体力大不如前,不过走了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住了。

心知也是因为昨晚累着的缘故,心里不由对十三添了几分埋怨。

因为海兰自己的心意,和悦暂且答应了她留下,以后再说,把春芽与管事陈奎之子陈兴的事确定了。

汀兰的事儿也有了着落,汀兰自己也未反对,此事暂且告一段落。

因为几个丫鬟嫁了人后,一等丫鬟的数量需补齐,和悦从二等丫鬟里选了四个伶俐懂规矩的,唤红梅,兰香,青容,秋香的。

为了方便记忆,和悦为他们改了名,分别是知梅,知兰,知竹,知菊。

选好了人,就让春芽与海兰先上手教导着。

当日下午,妍悦带着若玉来看望和悦。

一岁半的若玉脸颊粉嫩,模样乖巧讨喜,被嬷嬷放下后,就利落地走过去拽着妍悦的裙子左右张望,眼眸明亮,一股子伶俐劲儿。

和悦许久不曾见若玉,没想到这么大了。

妍悦得意地扬起眉:“我女儿,可爱不?”

和悦撇了撇嘴,真好意思,把别人的女儿当做亲生女儿般炫耀。

许是怀了孕的缘故,和悦此刻格外的母性泛滥,眉眼温柔看向若玉,招了招手:“若玉,过来。”

若玉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和悦,却不过去,一只小手紧紧地抓着妍悦的裙摆,仰着头望着妍悦,软软地喊了声“额娘”。

大眼睛眨巴着,似是在向妍悦求救。

和悦的心都要化了。

怪不得都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连她看了都喜欢。

“这是姨姨,来,叫姨姨。”妍悦抱起若玉,放在腿上,温柔地教着。

若玉一根手指头放入口中,懵懵地看了和悦一会儿,疑惑地吐出两个字:“姨……姨?”

妍悦点点头,摸了摸她软软的发,笑的开怀:“若玉真乖。”

若玉仰头看了看妍悦,又看了看和悦,蹦出一句:“姨……姨,能吃吗?”

和悦:“……”

妍悦:“……”

妍悦讪讪一笑,提醒她:“姨姨不能吃,但是能陪若玉玩儿。”

若玉眼睛一亮,立刻向和悦伸出了小肉手,甜甜一笑:“姨姨……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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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他做错什么了?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92章他做错什么了?妍悦赶紧拉住她的手,轻声哄着:“姨姨现在怀着弟弟,不能陪若玉玩儿,以后再陪若玉玩儿,好不好?”

若玉愣愣地发着呆,不明白弟弟是什么,却似乎知道不能陪她玩了,小脸儿立刻皱巴了起来,眼睛里渐渐涌起了一汪水。

妍悦无奈,安慰了她几句,赶紧让嬷嬷带着她出去玩会儿。

等人走了,妍悦长出一口气。

和悦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好笑地看着她:“果然,这分明养了个小祖宗,日日哄着这么个小祖宗,你还真是不嫌累。”

“虽然累,但是乐在其中,等你有了孩子自然会明白。”妍悦挑起眉头,笑了笑。

和悦还真期待着有个孩子闹起来的场景呢,一定很热闹,很有趣。

“孩子怎么样了?”妍悦立刻转移目光到和悦的肚子上,眉头紧蹙,满是担忧:“你这肚子愈发大了,比我当初还要大,不会出事儿吧?”

和悦还没告诉他们是双胎的消息,宫里也没说,于是笑着答:“太医说是双胎。”

妍悦瞬时圆睁双眼,嘴巴张的能吞下一个鸡蛋:“这、这、这……”目光再次移到她的肚子上,惊叹:“你也太厉害了吧,简直是不怀则已,一怀惊人!”

转眼又高兴地笑了:“还是你福气大,妹夫想来高兴坏了吧。”

和悦颔首。

想起他高兴的样儿,不禁抿嘴笑了起来。

妍悦忽然眼睛一亮:“我有个主意,若是你生了个女儿,就嫁给我们福僧格如何?”

和悦一愣,紧接着额头滑下三条黑线,那可是表亲,怎么可能?

看着她不似玩笑,眼巴巴瞅着自己的肚子,似盯着儿媳妇的贼贼的目光,和悦真不知该如何和她说清楚。

“这还得问十三吧。”和悦干笑,只好拿十三出来说事。

妍悦果然立刻如蔫了的茄子,愁眉苦脸:“哎,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你孩子的阿玛可是皇子,也不知人家愿不愿意呢,不过,若是有个皇子做亲家,还是蛮不错的感觉。”

和悦讪笑,愿不愿意两说,这事儿可万万不成,表亲结婚可是要出事儿的。

忽然,外面传来嬷嬷丫鬟的大喊大叫:“格格,格格,小心点……”

和悦与妍悦对视一眼,刚要起身,妍悦一步上前按住她,竖了眉:“你坐着,我去看看。”

然后匆匆走了出去。

苦笑一声,只好坐好了,却吩咐海兰看看出了什么事儿,不要吓到若玉。

海兰应声去了。

不一会儿妍悦牵着浑身脏兮兮,脑袋上簪满了大大小小粉的黄的红的花儿,手中也拿了一朵被摧残的不成样的菊花的小若玉回来,一脸的哭笑不得。

小若玉小脸儿上满是欢喜,不停地拿手去碰脑袋上的花,咯咯地笑,一脸的懵懂。

和悦愕然。

这是把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给拆了吗?

顾不得问,和悦赶紧叫了人端了热水来给若玉洗手。

和悦这儿没小孩衣服,好在妍悦来时带了衣服,让丫鬟出去取了,进了梢间给若玉换上。

待妍悦重新领着小若玉出来,又是一副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模样了。

为免若玉不高兴,妍悦留了一朵海棠花让她拿在手里玩儿。

妍悦坐下后,擦了擦汗,朝和悦歉意地笑:“这孩子喜欢花,一向喜欢把那些花儿摘下来玩儿,府里的花园也都让她折腾了个遍,弄的我都不敢让人带她往花园里跑了。”

个子不大,破坏力也是蛮大的嘛,和悦在心里腹诽。

不过也可见六姐平时对若玉是多么的溺爱了。

今后还不知会养成什么性子。

果然福僧格被舅舅舅母带去江南是对的,否则也要被六姐给祸害了去。

“这若玉小小年纪便懂得打扮,看来将来也是个爱美的姑娘。”和悦看了眼若玉,揶揄。

若玉还是一脸懵懂,时不时地把花儿往头上簪,却簪的七歪八扭,几次掉到地上,被嬷嬷捡起来重新送到她手里,仍然自得其乐,不一会儿一朵花儿就让她揉搓的花汁干瘪,不成样子了。

晚间十三回来,说了拉锡的回复。

“拉锡称他已有妻女,不打算纳妾,你这丫头算是没什么希望了。”

和悦有些庆幸,如此一来,想必海兰能死心了吧。

“这拉锡倒是个痴情种子,他的妻子也是个好运的,我听说拉锡是蒙古上三旗出身,可看着拉锡一点也不像个蒙古人。”和悦感叹,又问起另一个问题。

十三很想说“你也是个好运的。”,然而想起乌苏氏,又心虚地把话咽了回去。

“拉锡虽是蒙古八旗,然而蒙古人归附大清多年,那些留京的后代子孙早已成为真正正正的满族人,自然与满人无异。”

和悦点头,原来如此。

“可是他们本就是蒙古人,却被迫背井离乡,成为满族人,对他们未免不公。”和悦想象着若是自己被迫成了别的种族,也会心里不舒服。

如今她虽是满族人,灵魂却到底是汉人,打心底里一直是把自己当做汉人,从未觉得自己是满人。

另外,对于满人的一些作为也着实有些不喜。

例如明面上说满汉一家,却到底是满人为尊,有些满人甚至只把汉人当做奴才,任意打骂欺辱。

便是蒙古人不也是在满族统治下小心翼翼求生存?有些甚至连家都归不了。

“强者为王,败者为寇,本就如此,他们享受着大清的恩赐,自当忍受着这些不公。”十三没什么表情,似乎只是在谈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语气过于轻描淡写。

和悦撑起身,不满地瞪着他:“什么?你是这样认为的?”

十三迎着她愤怒的目光,懵然不解:“怎、怎么了?”

“你觉得这是大清对他们的恩赐?”和悦冷笑。

“那个,爷说错什么了吗?”十三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生气,小心翼翼地开口。

和悦气呼呼地瞪着他:“收起你那些自以为是的念头,若是换做是你们满人被蒙古人或者汉人统治,在他们的你所谓的恩赐下活着,你还会觉得那是恩赐吗?”

十三愣住,久久无法回神,良久,迎着她灼灼的目光,摸了摸光溜溜的脑门,理所当然地开口:“成王败寇,本就如此,你为何如此生气?而且,怎么说是我们满人?你不也是满人吗?”

和悦被噎的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气的想一脚把他踹下去,然而有了上次的经验,也不敢动脚了,伸手推他,怒吼:“你去书房!”

十三:“……”他做错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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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情根深种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293章情根深种然而看着她气的脸色通红的模样,担心她动了胎气,不管她说的对不对,先把错给认了:“好好好,我走,你别生气,好好躺着,小心动了胎气。”

不敢再违逆她,连忙下了床。

见她忽地背过身,面朝里侧躺下,十三却是犹豫着没走,委委屈屈地站在那儿:“那个,爷能不走吗?大不了爷什么也不说了就是,万一你半夜不舒服呢。”

“你去榻上睡!”和悦才不想理他呢。

十三只好闷闷地去了榻上,让丫鬟拿了一条被褥,躺在上面,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又一想,便释然了。

太医说孕妇本就喜怒不定,一定要让孕妇保持心情良好,不能生气伤心。

更何况现在的她可是怀了两个孩子,自己更不能惹怒她了,于是再多的委屈不解也只能压在肚子里。

竖起耳朵听了会那边的动静,许久,安心地闭上眼,睡了过去。

和悦听着那边没了动静,心里又不是滋味了起来。

自己这样欺负他是不是不好?说到底他本就是满人,又是统治者那一阶层,这样想本没什么错,只不过是她自己心里面过不去罢了。

如今已是深秋,他那样躺在榻上,万一受了凉怎么办?

可是又抹不开面子去叫他,心里面如同爬了一万只蚂蚁,心烦意乱。

忽然,和悦灵机一动,捂着肚子口申口今一声。

果然,那边刚睡着的十三又立刻坐起身来,焦急地喊了声:“和悦,你怎么了?”

和悦心里窃喜,却装作没听见,闭着眼继续难受地口申口今。

十三急急忙忙地趿上鞋过来,手放在她肩上,俯身凑近她耳边:“是肚子不舒服吗?”

见她没动静,只是一手捂着肚子,闭着眼蹙着眉,十三急了:“爷这就去叫太医。”然后急急忙忙就要走。

和悦心里一急,下意识抓住他的手,顿了下,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口中溢出一句轻喃:“疼,不要走。”

身后的人似是犹豫了下,终究是爬了上来,重新将和悦拥入怀里,手放在她肚子上,嘴唇凑近她耳边,柔声低语:“睡吧,不疼了。”

和悦满心不自在。

想她何时向一个人如此示弱过了?虽然在对方眼里自己是无意识的举动,却还是感觉有些掉了面子。

她只能继续装作睡的很熟的样子,决不能被他发现。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人呼吸渐渐平稳,和悦紧绷的心神这才稍稍缓解。

后背靠着他温暖的胸膛,感受着他小心地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和悦忽然意识到,这个人不知何时已经足够为她遮风挡雨了。

当初那个有点任性有点幼稚的少年已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一直以来,表面上是自己的霸道压制着他,却又何尝不是他一直容忍顺从着自己的无理取闹?

身为一个皇子,是要爱的多深才能做到如此?而她一直视为理所当然,对他要求这要求那。

嘴角轻扬,也不在乎自己方才那一瞬的示弱了,闭上眼,很快也睡了过去。

和悦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身旁的动静,睁开眼,看到十三已经起身,正在穿衣。

“什么时辰了?”似乎忘了昨夜的事情,和悦迷迷糊糊的,面上无一丝看到十三的气恼和惊讶,嘴里喃喃。

十三原本紧绷的心瞬间松了,看着她迷蒙的模样,像一只小奶猫,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现在是寅时,你再睡会儿。”

和悦本就困得睁不开眼,闻言也就不再管他,继续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梳妆完毕,和悦坐在临窗的罗汉榻上,与一旁的海兰说了拉锡的话。

海兰低下头,沉默不语。

和悦叹了口气,难得见海兰对一个人如此上心,怕是真的喜欢吧。

“有些事无法强求,要不我给你在府里找些合适的,府里的护卫也成,给你找几个武功高,又体贴的,你看着有哪个喜欢的,就告诉我,我去跟十三爷说,做正妻总要比小妾来的有体面。”

作为一个丫鬟,劳嫡福晋如此为她挑选丈夫,还是那些有身份的护卫,还让她自己选,别的下人知晓了还不得跌掉下巴加羡慕死。

偏海兰毫不犹豫地摇头,竟噗通跪了下去。

和悦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海兰仰头看着和悦,目光明亮,神色决然:“福晋,奴才晓得您对奴才好,可奴才不要什么正妻的名份,奴才就喜欢他一个,若是做不得他的女人,奴才宁愿一辈子跟着福晋,求福晋成全。”

说罢,竟一头磕在地上。

和悦震惊。

没想到海兰竟已情根深种。

可是要她一辈子留在自己身边,和悦又如何忍心?

只是见她似是已经下定决心,和悦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罢了,你既已决定,就暂且留下吧。”知晓海兰也是个倔的,和悦不再劝她。

海兰开心地笑了起来:“多谢福晋!”

站起身,又恢复了没心没肺,只是神色微赧:“福晋别怪奴才死心眼儿,实则是奴才不愿嫁了人,被拘了自由,若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一个,就算嫁过去还不是不痛快,还不如跟着福晋呢,反正福晋也不会嫌弃奴才。”

和悦无奈,瞪了她一眼:“你倒是还有心情开玩笑。”

海兰噗嗤一笑:“奴才可不愿苦着张脸,给福晋找不痛快。”

这才是海兰,一时的伤心过去,不会再执着于伤怀当中,不愧是自己带出来的人。

深秋过去,寒冬来临。

乌苏氏那儿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和悦早已安排备好了稳婆,免得出现意外。

和悦与乌苏氏的预产期只隔了一个多月,和悦这儿也早早准备好了,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出了事。

因为之前一直有安排人盯着那边的动静,却什么也没发现,和悦不禁怀疑。

莫非是自己怀疑错了?

若当真如此,和悦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十三。

当心里越在意,越是无法忍受他与别的女人的一切,正是因为在意,和悦无法勉强自己接受那样一个结果。

十三看着和悦的脸色一日比一日差,面对他时也少了许多温情,经常心不在焉,他的心里也是愈发紧张。

那边那个女人什么情况他一律不关心,只小心守着和悦一个人。

却也派了人日日盯着那处,任何一处异样也不放过,他决不容许有人破坏了他们夫妻的感情,定要揪出对方的尾巴。

若别无他法,他只好……

想到那个想法,尽管不忍心,却也不得不狠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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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早产

乌苏氏那儿你可查到了些什么?”和悦看着他愈发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有一点点不开心或者不适的模样,不禁头疼。

她如何不知对方的心思?只是和悦无法在那个女人快要分娩的情况下给他好脸色。

知晓十三也一直在查着那事,既然自己这边毫无线索,或许他那儿能查出些什么。

十三小心翼翼觑她神情,声音闷闷的:“她那儿无一丝动静,这几个月也是待在屋子里安心养胎,想来是个谨慎的,毕竟有孕在身,即便有些什么也不敢有所动作,不过她从娘家带过来的丫鬟与她院子里的小厮阿旺有些私情。”

“她的丫鬟倒是挺大胆嘛,竟敢和人有私情,你打算惩罚他们还是成全?”和悦不解地问。

十三皱眉:“倒没发现越了雷池,只是各自有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成全也无妨,免得闹出什么事来。”

“那丫鬟今后还在乌苏氏身边伺候吗?”和悦脑中有什么一闪而逝,好奇地问。

十三点头:“听说是乌苏氏用惯了的,也是唯一信得过的,想来不舍得。”

和悦陷入沉思,喃喃自语:“若当真是娘家带来的丫鬟,必是极信任的,若是乌苏氏真要做什么,想来少不了她的帮忙。”

十三眼睛一亮,忽地凑过去亲了下她的脸颊:“还是福晋聪明,爷这就让人盯着那个丫鬟。”

和悦捂着脸,白了他一眼:“你少来,想来这事儿你早就想到了吧。”

当她真那样好哄吗?

十三嘿嘿地笑,一点也不尴尬:“你说的是不错,我早已让人盯着她了,不过除了与小厮阿旺来往的多,倒也不见与他人多有来往。”

这么久始终抓不到一丝动作,可见乌苏氏有多在乎这孩子了。

几日后,和悦正在小憩,忽然海兰匆匆跑了过来。

“福晋,福晋,不好了!”海兰气喘吁吁跑进来。

和悦猛地睁开眼,蹙眉:“怎么了?”

海兰缓了缓气息,吐出一句:“乌苏格格那儿早产了!”

和悦诧异,怎么会这样?

“现在如何了?打听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和悦追问。

“听说是乌苏格格身边的丫鬟不见了,乌苏格格着急之下就,就早产了。”

丫鬟不见了?怎会无缘无故不见?

和悦挑眉,忽地想起那日与十三所言,心中一动,莫非是他?

“好好看着,那边的情况随时禀告我,告诉稳婆,一定要确保母子或母女平安!”和悦沉声吩咐。

海兰蔫蔫地应了声,转身去了。

和悦倒不担心,安心地等着。

十三回来,听说了这事,径直来了和悦这儿。

和悦劈头盖脸就是一声质问:“你说,那秋玲是不是你让人抓起来了?”

十三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我就是想审问一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没想到乌苏氏会因此早产。”

“哼!若是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我看你怎么办!”和悦狠瞪了他一眼。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了。

十三赶紧抱住她:“好了,不必为她担心,不过她如此在意那丫鬟,可见真有什么事了。”

“那你可问出什么了?”和悦讽刺地笑。

十三脸色一僵,低下头去:“没有。”

他也是一时着急才会抓了那丫鬟,谁知那丫鬟竟嘴硬的很,什么也不肯说。

和悦轻嗤一声,骂了他一句:“你真出息!”

如今只好慢慢等着那边的动静了,只希望没出事才好,否则这帽子就要扣在她头上了。

她可不喜欢给人背锅。

十三好整以暇的样子,还有心思与和悦温存,和悦一把拍掉他伸过来的爪子,阴阴地看着他:“你很悠闲啊!”

委屈地揉了揉被拍红的手,撇了撇嘴:“担心有什么用?与其干等着,爷还是更喜欢与你……”后面的没说,神情却不言而喻,眼眸里星光闪烁。

看着他这副表明了“我心情很好”的模样,和悦额头青筋直跳,狠狠警告:“你给我正经点!”

十三立刻恢复了一本正经,再不敢有所动作。

用了晚膳,那边还没结果,和悦因为怀了孩子,抵不住困意,就先去歇了。

天还没亮,听到有人说话,隐约听到什么“生了个女儿”、“母女平安”。

和悦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动了动,十三察觉到了,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安抚:“睡吧。”

身边的怀抱却一直没离开。

和悦想,他是真有信心那孩子不是他的,还是打心眼里不在意?

也是,不过是个女儿,没人会在意吧。

如今乌苏氏生了个女儿,想来此刻极是难受。

心里隐隐有几分快意。

和悦起后才得知,十三已经把那丫鬟送回去了,却一眼也没去看一下。

倒是乌苏氏本就身子弱,此次大伤元气,昏迷了两天才醒来。

派了人安慰她,让她好好歇息,回复的人却说乌苏氏气色很不好,进去的时候正抱着自己的丫鬟哭呢。

这话本没什么,可和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主子担心丫鬟,见丫鬟平安归来,又因得知生了个女儿,心中郁郁,伤心地抱在一起没什么吧?

过了几日,和悦去看了一下,果然,乌苏氏气色不太好,人也瘦了些,显得愈发地楚楚动人。

“奴才给福晋请安。”乌苏氏要起身,丫鬟秋玲扶着她。

和悦道了句:“你不必起来,好好歇着吧。”

“多谢福晋。”乌苏氏勉强笑了笑,靠着靠枕,喘了几口气。

和悦特意看了看她的丫鬟秋玲,倒是比一般女子高挑一些,见她小心地护在乌苏氏身前,双眸充满敌意地看着自己,不禁愣了愣。

秋玲对上她的目光,忙垂下了脑袋。

和悦略玩味地勾起唇角,又去看了下乌苏氏的女儿。

刚出生的孩子,五官还不清楚,看不出像谁,此刻睡的正香,和悦不禁失望。

见秋玲护犊子似的紧跟在一旁,目光谨慎地看着她,和悦心里哂笑,没有多留就走了。

回到房间,和悦想着方才的事。

依她所见,那个秋玲倒极是关心她家主子,这个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或许是多想了一些,看问题就看得多了。

一般丫鬟关心主子,却也没这样小心谨慎的,连掩饰都不掩饰,生怕和悦对乌苏氏母女不利。

可毕竟和悦才是这府里的女主人,秋玲却并无多少忌惮和害怕,这就反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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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弘昌和彤萱

果然,他还是想去的。

和悦心里叹息,却也明白他的心思。

“只是你以后有什么事不要总来找四哥,好不好?”十三脸颊贴着她的脸,语气酸酸的。

“你还吃醋啊?”和悦斜睨他一眼,没好气。

十三眨巴眨巴眼,理所当然:“你夫君是我,你说什么,爷都听你,做什么要与他人说?”

何时这一向最敬重最要好的兄长成了他人了?和悦失笑。

“你别笑,爷说真的,不许你有什么事再找四哥!”十三轻轻咬了咬她的琼鼻,面上凶巴巴的,却一点也不凶,像一只小奶狗。

和悦捂着鼻子,眉眼弯弯:“那要看你是否果真什么都听我的。”

“你说,你想要什么?爷听你的。”十三立刻点头,眼睛亮亮地盯着她。

“恩,以后想起来再说。”轻勾唇角,淡淡一语。

十三垮着脸哦了声。

正月十五后,皇帝启驾南巡,彼时和悦即将生产,行动都受限。

嬷嬷时常为和悦按摩身体和肚子,以保持身体舒适,和孩子的健康。

到生产的那日,毫无征兆,原是夜半醒来要喝水,刚坐起身想叫人,就感觉下面湿了,肚子也随之抽痛了起来。

和悦脸顿时白了,声音也疼的破了音:“海、海兰!”

正在床前脚踏边守夜的海兰一骨碌爬了起来,撩开锦帐:“福晋,您怎么了?”

见和悦捂着肚子,痛的直流汗的模样,脸色也变了。

“要生了,快!”见她慌张地要来扶自己,和悦赶紧催促。

海兰脸色煞白,忙快速奔了出去。

不一会儿王嬷嬷领着接生嬷嬷来了,把和悦移到了西梢间的炕上,准备了热水。

和悦第一次知道世间原来还有如此疼痛难忍之事,过去只是知道会痛,却不知会痛的如此无法忍受。

感觉整个身体都要裂开似的,脑袋嗡嗡作响。

接生嬷嬷是宫里请来的,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使劲,可和悦累的想要马上睡过去。

王嬷嬷守在一旁提醒她不要睡,孩子还在里面。

和悦强忍住困意,努力睁大眼睛,继续使劲。

后来有什么似要从身体里出来,更加剧烈的疼痛袭来,和悦嘴里咬着布条,呜呜地叫着,在听到嬷嬷提醒头出来了,愈发拼了命的使劲。

后半夜和悦已经再也使不出力气,昏昏欲睡,嘴里立马被含了什么东西,猜测着应该是人参片之类的,因为有药味。

王嬷嬷焦急地拍着她的脸,提醒她不要睡,后来许是人参的作用,又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

想到十三对孩子的渴望,想到孩子在肚子里这几个月,和悦初次体验到做母亲的幸福和自豪,心里面也是期待能够看到他们的。

将来这府上有许许多多的孩子,定会热闹许多。

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成的,不过是生孩子,她可以的!

又加了把力气,到天边升起了鱼肚白,日头渐渐升起,和悦终于感觉到有什么脱离了身体,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

和悦松了口气。

耳边听到一阵高兴的呼喊:“是格格,是小格格……”

又有谁急急地喊:“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和悦这才想起是双胎,只能在嬷嬷的催促下再次使劲。

这一场直到中午和悦才彻底松了口气,第二胎是个男孩,姐姐弟弟,龙凤胎。

一室的恭喜声,王嬷嬷喜极而泣的声音似离自己很近:“福晋,您快看看,是龙凤胎!”

和悦无力地勾起唇笑了笑,偏过头,瞥了眼襁褓里的孩子。

虽然看不清五官,虽然外表皱皱巴巴的,红通通像两只猴子,还是开心不已。

意识逐渐陷入黑暗。

再醒来已是一日后,春芽正伏在床边支肘睡的沉。

双手动了动,依旧酸软无力,连坐起来都不能。

摸了摸肚子,已经扁了,这才想起昏迷前看到了孩子,不由松了口气。

渴的厉害,和悦张嘴唤了声:“春芽,春芽……”

春芽忽地坐了起来,撩开锦帐,喜出望外:“福晋,您醒了!”

“水。”和悦只觉说几句话都累,只说出一个字便闭上了眼睛。

春芽忙去倒了碗红糖水。

和悦扒着碗,一会儿一碗红糖水就见底了。

“嬷嬷说,您要多喝红糖水,要补充流失的血。”春芽轻声解释。

和悦点头,把空碗递给春芽,又躺了回去,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晚上,和悦听海兰和春芽说,当日和悦生产时四福晋来了,一直在堂屋守着,直到和悦平安生下孩子看了两个孩子才回了府。

昏迷时,六姐和毓秀也都来看她了,见她睡着就没打扰,看了看孩子才走。

只是和悦期待的八福晋却始终没来。

和悦心知八福晋不喜自己为十三生孩子,却没想到连看都不来看她一眼,不免暗自失落。

十三收到府里的信,立刻写了信回来,信里面都是对和悦的安慰,让和悦安心等他回来。

后面还附了康熙的赐名。

因为是龙凤胎,原本只需为小阿哥赐名的,康熙连同女儿也赐了名。

小阿哥叫弘昌,小格格唤作彤萱。

和悦对此很不高兴,给她儿子取名也就罢了,连女儿的取名权利也要霸占去。

不过,谁让人家是皇帝,还是她两个孩子的皇爷爷呢,只能认命了。

和悦给两个孩子取了小名,儿子叫大宝,女儿叫小宝,听,多么通俗易懂,多么可爱!

想到十三回来后气的炸毛的样子,不禁沾沾自喜。

哼,谁让孩子出生他不在身边?大名小名都休想做主。

前头乌苏氏生了格格,排名为大格格,和悦的彤萱则为二格格。

王嬷嬷和两个丫鬟对此很不认同:“福晋,您这样真的好吗?这名字真的是……”

剩下的三人都说不出口,却明显不满这么两个名字。

和悦轻哼:“挺好听的,就这么定了。”

三个人对视一眼,皆是无语。

若是小时候那个文采斐然的小格格,定不会如此随便。

可惜此刻的格格肚子里似乎并无多少墨水。

乌苏氏自从生了女儿,十三似乎把那个孩子遗忘了似的,一直没取名。

和悦心道,那个就让孩子的“阿玛”自己来取吧,她才不管呢,哼!

期间除了第一次给孩子喂奶,和悦之前就提醒过,故而是和悦亲自喂的,之后王嬷嬷就再也不许了,坚决给了请来的奶嬷嬷。

和悦再是不满也只好在王嬷嬷坚决的目光下妥协。

只是和悦却从不让奶嬷嬷占用两个孩子太多时间,大多时候都是和悦亲自与两个孩子玩耍。

趁着孩子小,最是容易培养感情,她可不会让两个孩子将来亲近奶嬷嬷而疏远了她这个亲额娘。

闲暇时逗弄逗弄两个孩子,日子倒也如流水般快速又安逸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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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跳的剧烈

在屋里坐了一个月,和悦才养好了身体。

即使待在屋子里,和悦也不忘了常常做瑜伽保持身材,因此一个月后,和悦的身材已恢复到了原有的苗条,只是胸口似乎大了许多,一手根本握不住。

因为怀孕时经常按着太医的方子抹药的缘故,担心的妊娠纹也未出现。

六姐和毓秀常来看和悦,逗弄两个孩子,喜欢的不得了,四福晋也偶尔来。

看到和悦依旧保持着原有的身材,四福晋羡慕不已,感叹:“还是十三弟有福气。”

因为太医看过几次,下了结论,四福晋日后不能再生孩子,这些年一直未怀孕。

如今四福晋倒是看的淡了,常吃斋念佛,只将弘昀和弘时养在膝下,当做亲生儿子般对待。

这话和悦也不知如何作答,怎么说都会说到四福晋伤口处,因此讪讪一笑:“什么有福气没福气的,不过是自己看得开罢了,放宽心自然什么都好。”

四福晋笑笑,不以为意:“都说十三弟有福气,我看弟妹却是最有福气的,不仅得十三弟专宠,如今又生了龙凤胎,皇阿玛龙心大悦,弟妹又是个如此心性,真是让人羡慕。”

站在摇床跟前,俯身摸向摇床里面的两个一模一样的婴儿白嫩的脸蛋,嘴角含着清浅的微笑,神色微微恍惚,似是陷入回忆。

“当初我的弘晖也是如此模样,我亲眼看着他一点点长大,那样聪明伶俐,爷最喜欢他。”

双眸恢复清明,凝视着眼前的孩子,笑容带了一抹伤:“可是他终究去了,再也回不来了,有时候看着李氏的孩子,我忍不住想,为什么死的不是她的孩子?为什么死的是我的弘晖?她那样得宠,生了一个又一个,即便没了一个,也不影响在爷心里的地位。”

和悦沉默,她从不是悲天悯人的性子,对于四福晋的经历,最多也就是感慨一下。

这大概就是命了。

当从感慨中回过神,一眼看的四福晋长长的指甲轻轻地从弘昌脸颊上划过,顿时大骇。

慌忙要阻止,四福晋已经缓缓收回了手。

和悦大松了口气,复杂地看向四福晋。

方才四福晋嘴角的笑那样瘆人,和悦可以确定她是认真的,可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怎么?吓着了?”四福晋看向她,目含揶揄。

和悦无话。

“这孩子这样可爱,想来爷见了定会欢喜,何时带着孩子去见见爷吧。”四福晋浅笑,依如往常的语气,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和悦只能默默点头。

四福晋依旧以来时那样端庄亲和的姿态离开了。

和悦感觉到手心里一片汗湿,心口的位置也跳的剧烈。

她不明白四福晋为何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把弘昌抱了起来,见他脸蛋上光洁如初,没有丝毫痕迹,忍不住在他脸蛋上亲了亲,又伸手抚摸小彤萱的脸颊,心里满满的安心,微微一笑。

“孩子,额娘会保护你们的。”

海兰和春芽进来,听见和悦的话,皆笑了:“福晋做了额娘,果然不一样了,比以前慈爱温柔了许多。”

“怎么?以前我不温柔吗?”和悦反问,一边放下孩子,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坐在椅子上。

海兰上前帮和悦揉捏肩颈:“福晋对爷可从来都是凶巴巴的,哪有这般温柔的样子?”

“哦?看来你倒是为他委屈上了?”和悦挑眉戏谑。

“福晋何时心疼心疼爷就好了,奴才心疼有什么用?”海兰毫不避讳地打趣。

和悦气的掐了她胳膊一下:“就你胆子肥!”

海兰躲了躲,嘻嘻笑。

孩子满月的时候,因为十三不在,和悦干脆就免了,只等百日时十三回来后大办。

进宫请安时,德妃对这对儿龙凤胎甚是好奇,直言让和悦带进宫看看。

和悦本不愿这时候带孩子出来吹风,却不好泼德妃面子,第二日把孩子严严实实地包裹好了,便和海兰一人抱了个孩子进了宫。

今日雍郡王、十四阿哥和各自的福晋都在,和悦一一请了安,德妃微笑着让和悦把孩子送过去。

和悦抱着弘昌走到了德妃跟前。

德妃抱过去,伸手摸了摸弘昌的小脸,看着他睁着黑漆漆的眼珠看着自己,张嘴啊啊叫着,伸着小手欢快地要碰她头上的簪钗的样子,德妃笑了:“这孩子长得好,像胤祯小时候一样活泼。”

十四阿哥顿时好奇地走过去,俯身看了看:“当真像儿子吗?”看到孩子的脸,撇了撇嘴:“儿子怎么觉得不像?要像也该像十三哥才是,儿子可比他好看多了。”

德妃笑嗔了他一眼:“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

胤祯不以为意,又去看了看海兰怀里的彤萱,伸指戳了戳她的嫩脸,见小彤萱琉璃般纯粹的眸子一眨不眨望着自己,不哭也不闹,笑了:“还是小彤萱可爱,瞧,多安静。”

德妃说给她看看,和悦忙接过弘昌,走到一边,海兰抱着彤萱到德妃跟前。

“这两个孩子还真是一动一静,眉眼却一样的漂亮。”德妃赞叹。

和悦抱着弘昌坐到椅子上,十四福晋好奇地凑过来看了眼,抿着嘴笑:“果然俊俏,十三嫂还真是有福气。”

“是否有福气,还要看以后,现在说未免早了点。”装作没听到她话里的酸意,淡淡一笑。

那边雍郡王也凑过去看了看德妃怀里的小彤萱,伸手握了握彤萱的小手,惹得彤萱紧紧攥住了他的一根手指,忽然咧开嘴笑了起来。

德妃与她身旁的嬷嬷宫女皆惊叹:“没想到这孩子竟与老四有缘,看到老四便笑了。”

雍郡王诧异过后,嘴角轻扬,眉眼泛起了柔和。

和悦瞥见,惊奇不已,没想到雍郡王也喜欢孩子。

这还是雍郡王第一次见到两个孩子,和悦见他对彤萱的兴趣比对弘昌的还要大。

一不小心被弘昌拽了耳坠,和悦痛的吸气,低头狠瞪了弘昌一眼,气不打一处来。

然而见到对方睁着一双与十三一模一样的黑亮清澈的眸子,心里的火嗖地便下去了,心里柔软的能滴出水来。

捏了捏他的脸蛋,见他挥动着小手在她头上乱动,笑的欢快,心里哀叹。

果然,还是女孩子讨人欢喜啊。

看了眼抱着彤萱逗弄的高兴的德妃,有点手痒,好想抱抱香香软软的小彤萱。

上了年纪,终究精力有限,没一会儿德妃便露了疲态。

和悦把弘昌交给海兰,成功地把自己香香软软的小女儿抱了过来。

从永和宫出来前,德妃嘱咐她:“去给太后请安吧,太后见了孩子想来也高兴。”

一般各福晋不常去寿康宫请安,只因太后不喜人打扰。

和悦也没想着拿孩子去讨她老人家的欢心,毕竟太后她老人家的曾孙多的是,没道理就对她的孩子另眼相看。

如今德妃既如此说,想来是太后的话。

和悦答应了,出了永和宫。

四福晋走过来:“我与你一同去给太后请安吧。”

和悦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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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弘时

太后对两个孩子倒是喜爱的紧,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许多。

“你是个好的,以后多生几个孩子,热热闹闹的。”太后慈爱地看向和悦。

和悦笑着应了,心里却吐槽,当她是猪吗?

生两个就差点要了她的命,那样的痛她还真不想再受。

“胤祥不在,难为你刚生了孩子还要管着后宅,哀家这儿有些好东西,你拿回去补补,瞧你瘦的,定是受了不少的罪吧。我们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可得把身体养好了,以后再生就容易了。”太后笑呵呵看着和悦,怎么看怎么满意。

和悦笑着做恭顺状:“多谢皇玛嬷体恤,孙媳一定听您的话,好好补补。”

太后笑的更开心了,连说了三个“好”字。

毕竟太后年纪大了,和悦和四福晋没有久留。

海兰和春芽拿着一堆太后赏赐的补品一类的东西,出了宫,四福晋邀和悦去雍郡王府。

自那次四福晋的反应过后,和悦有点不想让四福晋与孩子接触。

又一想,无论对方是何心思,都不可能对皇孙下手,便答应了。

坐在正屋西次间的榻上,与四福晋下棋,海兰和春芽守着东次间的两个孩子。

和悦依旧是满盘皆输,却无丝毫不快。

“这么多年,你这棋艺还是没一点长进。”四福晋摇头叹息。

和悦一手托腮,无所谓地笑:“无论好与不好,不过是下的一个心情,有无长进也无所谓了。”

“还记得你小时候调皮,爷把你拘在书房练字,读书,可你淘气,总是不认真,爷那样严厉的一个人,竟拿你毫无办法,后来便也由着你了。”

听她说起那时候的事,和悦但笑不语,暗忖她的意图。

“爷对亲生女儿也不曾如此,却对你如此上心,我曾也百思不得其解。”四福晋抬眸看向她,眸光幽幽。

和悦大胆迎着她的目光,不置一词。

四福晋终是一叹,又一笑:“原想着,爷竟瞧上了小他许多的你,却为何又把你拱手让给了十三弟。后来才发现,原是我多想了。”

和悦唇角轻抿,垂眸,从前她不曾在意过这些小事,不曾想过与雍郡王的相处会引来诸多猜测和麻烦。

玉樱的背叛,十三的疑心,雍郡王的误解,太子和八福晋等人的利用,这些无不是因为她的粗心所致。

是她的不以为意,是她的自以为是,自以为年龄悬殊,便不会有意外,却谁知每一个人都如此做想,或者以这件事作为攻击雍郡王和十三的突破口。

终究是男女有别,她却始终没将这个词放在心里。

四福晋瞥见她不为所动的神情,轻笑着放下一白子,盯着棋局,轻语:“爷是什么样人?若当真喜欢,自会弄到手,如何会拱手让于他人?即便那人是亲兄弟又如何?

后来我想明白了,爷缺少太多的亲情,额娘最疼爱十四弟,忽略了爷,爷的亲妹妹对爷害怕多于亲近,他的孩子对他敬畏多过其他,只有你,敢和爷肆无忌惮。

爷是把对亲妹妹的疼爱和亲情的寄托放在了你的身上,你与十三弟都是爷放在心里的人。不仅如此,想来爷更欣赏的是你这份大胆直率。”

看着和悦一点点平静的眉眼,四福晋继续:“成为爷的女人不是幸运,能作为爷疼爱的妹子被爷放在心里,那才是真正的幸运。”

“四嫂为何会如此说?那时候和悦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闯了多少的祸呢,多亏有四嫂帮忙,否则四哥早已罚了我许多回了。”和悦故作疑惑。

“大概是这些事放在心里许久了,想说出来吧。”四福晋苦笑:“没有女人能走进爷的心里,即便是李氏,爷只是宠爱,却并未放在心上,你比我们都要幸运。”

幸运吗?她从不曾以为这是幸运,只是从一开始就别有用心,一点点渗入雍郡王不曾防备的地方。

这话和悦没有接,是无话可接。

气氛一时安静。

一阵细碎凌乱的脚步声突兀地响起,弘时在嬷嬷的劝阻下迈着小短腿跑了进来。

“额娘,额娘……”小小的身子跑到四福晋身边,一把抱住她的腿,奶声奶气地喊。

和悦清楚地瞥见四福晋眸中闪过一丝厌恶,转瞬即逝,又恢复了慈爱,伸手抱起弘时放在自己的腿上,微笑着问:“弘时怎么来了?”

弘时睁着圆溜溜的眸子,好奇地看了和悦几眼,听话地回答:“二哥哥不陪弘时玩,额娘陪弘时玩,好不好?”小手抓着四福晋的袖子,仰头眼巴巴地望着她。

“你二哥哥身体不好,额娘正与你十三婶说话,让丫鬟嬷嬷陪你玩好不好?”四福晋温声劝他。

弘时又看向对面的和悦,小眉头皱了起来,还是勉强点了下脑袋:“好吧。”

然后从四福晋身上爬了下来,噔噔噔地又跑了出去。

和悦心道,这弘时小时候还挺可爱的嘛。

再看四福晋,依旧一副温和的模样,丝毫没有不悦,可方才分明对弘时的亲昵流露出不喜。

当初弘晖没了的时候正是弘时出生不久,弘时又是李氏的儿子,想来四福晋对此一直心有疙瘩,如何会真心喜欢?

无奈雍郡王唯二的两个儿子,都是李氏所生,一个自幼体弱多病,也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弘时了。

忽然,东次间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这是十三婶家的弟弟妹妹吗?”

是弘时的声音。

他竟没走。

好在海兰和春芽在那儿,倒也不担心弘时一个小孩子做出什么,和悦就没管。

“这孩子,也是淘气惯了,弘昀又常年病着,难得有个弟弟妹妹,将来倒是能一处玩。”四福晋轻笑。

和悦没什么意见,两家总是要常来往的,孩子们迟早要玩到一处。

“哇哇……”东次间忽然传来婴儿的大声啼哭,和悦吓了一跳,四福晋也是脸色一变。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和悦忙起身疾步走了过去。

当走到那儿,就看到弘时被奶嬷嬷抱着趴在摇床边上,小手还放在距彤萱的小脸不远的地方,睁大眼睛,一脸吓坏了的表情无辜地看着大哭不止的彤萱。

因为彤萱的大哭,弘昌也被吵醒,瘪着小嘴哭了起来,比彤萱的嗓门还要大。

奶嬷嬷被这突来的情况闹的一时惊惶不已,忘了反应。

方才弘时要看两个弟弟妹妹,海兰和春芽碍于身份不好阻止,也只当对方是小孩子,不会伤害到两位小主子,谁知这位三阿哥力气那样大,一下子把小格格弄哭了。

两个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愣在了那儿,见和悦和四福晋冲过来这才慌了。

和悦瞧见彤萱的小脸上一块青紫,顿时心疼不已,对弘时也添了一丝恼意,这弘时怎么用这样大的力?

一向安静乖巧不哭不闹的彤萱此时却哭的小脸儿通红,快哭岔了气,定是疼的狠了。

和悦正要抱起彤萱安抚,一个人疾步从身后走来,一把夺过了彤萱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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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心生隔阂

两手还尴尬地停在空中,望着眼前只剩弘昌孤零零躺着嚎哭不止的摇床,和悦懵了。

回头看见雍郡王不知何时已站在面前,脸色沉的似锅底,压抑着怒气看了眼大哭的彤萱,和彤萱小脸上那一片青紫,眉头皱的更紧。

和悦瞠目结舌,他何时进来的?

又担心他这个模样吓着彤萱,却又不敢在他此时盛怒的情况下开口要回自己的孩子。

这样的雍郡王真的很可怕。

听着耳边弘昌撕心裂肺的大哭,和悦只好先抱起了弘昌轻声哄着。

四福晋也怔住了:“爷……”

话未完,雍郡王严厉的目光已落在不明所以,却因为看到雍郡王出现而瑟缩在奶嬷嬷怀里的弘时身上。

此时小小的弘时被阿玛的冷脸吓得又往奶嬷嬷怀里缩,小嘴扁了扁,眼看着就要哭。

“把三阿哥抱回去,两个奶娘各自领二十板子!”疾言厉色地吩咐完,跟着弘时的两个奶嬷嬷顿时脸色惨白,噗通跪下,连声求饶。

四福晋脸色明显不好了起来。

弘时在她膝下养着,两个奶娘一向照顾弘时尽心尽力,就这样说罚就罚了,就因为……

复杂的眼神看向被丈夫小心抱在怀里,似被抱着她的人身上的怒气吓着,愈发哭的大声的彤萱身上,沉默未语。

和悦方才虽然生气弘时力气大了,却也并未打算怪罪弘时。

毕竟只是小孩子,一时没个轻重也是正常,就这样当着弘时的面罚了两个奶娘也有点过了。

“四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饶了她们吧。”和悦小心翼翼地劝说。

雍郡王没理会和悦,只是僵着身子,皱着眉头低头瞅着哭个不停的彤萱,瞧这样子……竟有些不知所措。

和悦:“……”不会哄孩子还抢什么活?

难得见到雍郡王尴尬的模样,这画面也算是极有趣了。

“四哥,我来吧。”好不容易哄的弘昌哭声小了起来,和悦把他交给带来的奶嬷嬷,心里虽腹诽着,面上却平静地要抱回彤萱。

雍郡王似乎并不想放手,然而看着依旧哭闹不止的彤萱,只好不乐意地将孩子递还给了和悦。

彤萱到了和悦怀里,果然渐渐停止了大哭,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只是长而浓密的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瞧着可怜极了。

雍郡王心里头颇不是滋味,面上却依旧淡漠。

方才雍郡王没出声,四福晋便知他不会饶了两个奶嬷嬷,就让人带她们下去了,也让丫鬟把吓坏了的弘时带下去。

此刻,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和悦把睡着的彤萱放回去,弘昌也睡着了,被奶娘轻轻放到彤萱身边。

再转身,和悦看到雍郡王和四福晋,便有些尴尬。

自己毕竟只是来做客的,却闹出这样的事。

说来都怪雍郡王,又不是他的孩子,自己这个亲额娘还没说什么呢,他倒先急上了。

还害的自己落得这样尴尬的境地。

雍郡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反应过了,迎着和悦有些气恼的眼神,神情略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轻咳了声,开口:“弟妹便留下用膳吧,免得两个孩子刚睡着又被吵醒。”

和悦撅了嘴,点了点头。

安安静静地用完午膳,和悦抱起彤萱,由奶娘抱着弘昌,便告辞了。

临走时,和悦明显地察觉到四福晋对自己不如以往亲近了,笑容也有些勉强。

和悦想了想,便了然了。

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即便四福晋再讨厌弘时,也是她名下的孩子,到底是不高兴了。

虽然她很想与四福晋保持良好的关系,却也不打算强求。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和悦便清楚自己与四福晋不是一路人。

这些年只是维持着表面的亲近。

如今就是这表面的亲近也要打破了。

再指望着对方能对自己如从前般推心置腹便是不切实际了。

回去的路上,春芽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开心地笑了起来:“这四爷待小格格可真是好,就因为三阿哥不小心弄哭了小格格,就惩罚了三阿哥身边的奶娘。”

海兰骄傲地抬了抬下巴:“那是,你也不想想,这么多年四爷对我们福晋如何?那可是比亲妹子还好,除了十三爷,就最疼我们福晋了,这福晋生的小格格自也是被四爷放在心里疼的。”

春芽连连点头:“从没见四爷对除了福晋之外的女人如此宠爱过,我看四爷待四福晋便未如此,他们两个说到底就跟那什么,相敬如宾,对,也就如此了。”

“福晋自小就跟在四爷身边,感情自是不同寻常,四福晋好是好,就是性子过于端庄沉闷了些,想来也正是如此了吧。”海兰沉吟着接话。

和悦听她们越说越没规矩,更何况这样的话落到有心人耳中还不知会传出什么来,当下严厉地呵斥了声:“说什么胡话呢!”

海兰和春芽正说的津津有味,乍然见和悦如此生气的模样,十分诧异地住了声。

和悦对海兰她们一向比他人要宽容一些,因此海兰与春芽在和悦面前习惯了口无遮拦,如今被斥责,惊讶的同时,难免有些惶恐。

眼瞧着她们噤若寒蝉的模样,和悦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你们是我身边的大丫鬟,言行自当小心谨慎,哪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怎么还没个轻重?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我与四哥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海兰和春芽脸色一白,忙低了头认错:“福晋,奴才错了,是奴才没想到。”

“好了好了,你们也是无心,今后小心些就是了,若非你们今日一说,我还不觉得呢。”和悦摆了摆手。

从前不觉得,现在听了海兰她们的话,和悦才意识到,自己的确与四哥走的太近了。

今日之事虽说只是四哥疼爱彤萱的缘故,他人却不会如此认为。

和悦不在意流言,却不能不顾十三的面子和两个孩子的名声。

“福晋,四爷对您……”海兰与春芽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

和悦看她一脸八卦好奇之态,哪里不清楚她心中所想?当下脸色一黑:“再胡言乱语小心我抽你们!”

海兰立刻缩了缩脖子,再不敢问了。

和悦刚回到正屋,王嬷嬷就进来了:“福晋可还好?”

“还好,就是有点累。”抱了孩子一路,胳膊还真有点酸了:“不过彤萱今日受了些委屈,哭了好一阵。”

“小格格怎么了?”王嬷嬷立刻紧张上了。

和悦说了雍郡王府的事,王嬷嬷沉默了片刻,叹了声:“老奴知晓,这话本不该说,只是福晋毕竟已为人/妻,又是那雍郡王的弟妹,走的近了难免招人闲话,日后还是尽量远着些为好。”

和悦颔首:“我知道,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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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私通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00章私通王嬷嬷不再多言。

“老奴有一事与福晋说。”忽然,王嬷嬷面色严肃地开口。

和悦点头:“嬷嬷请说。”

王嬷嬷凑近和悦,一阵耳语。

和悦诧异地挑高了眉:“当真?”

王嬷嬷微笑:“千真万确。”

“她竟敢如此,当真是不把府上的规矩放在眼里!”和悦神色一冷,喊了人进来:“立刻把海棠院的秋玲给我带过来!”

海兰应声而去,亲自带着两个小厮去了海棠院。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秋玲被海兰带着进了屋。

秋玲低垂着头,战战兢兢地跪下:“奴才给福晋请安。”

和悦命其他人退下,只留下海兰、春芽和王嬷嬷。

再看面前跪着的秋玲,冷冷开口:“秋玲,你可知罪?”

秋玲脊背一僵,摇头:“奴才不知。”

“你与阿旺私会的事儿我已然知晓,你还要嘴硬到何时?!”和悦不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

秋玲倏地抬头,快速摇头,忽然又顿住,面上现出几分挣扎,最终磕下头去:“奴才知罪。”

和悦诧异,认得如此轻易?

与王嬷嬷对视一眼,王嬷嬷也是面露费解。

然而秋玲与人私通是真,断不可轻饶,和悦命人把阿旺也抓了,阿旺害怕之下没有辩解,也迅速招了。

原本十三说过,担心他们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打算成全了他们,如今他们却犯下了私通之罪,和悦立刻让人把秋兰和阿旺绑了:“一人打二十板子,撵出府去!”

“福晋,不要啊!”这时候秋玲忽然剧烈挣扎起来,惶恐摇头:“求您不要赶奴才出府,奴才是格格的丫头,奴才还要伺候格格,求您不要赶奴才走!”

和悦面上无一丝动摇,厉声吩咐:“带走!”

两个小厮押着秋玲的双臂,径直将她拖了下去,耳边只余秋玲的嚎啕大哭和求饶声,越来越远。

为担心吵着两个孩子,和悦让人把他们拖远一些。

府里的人都看到了这个场景,议论纷纷,海兰适时地将人都赶走,却也说明了处罚他们的缘由。

总是有了人证,和悦不至于落得个欺凌小妾,故意针对小妾身边丫头的名声。

和悦正在东次间逗弄着小小的彤萱和弘昌。

越看越觉得还是女孩子好,安静乖巧,不似弘昌一般总是探头探脑,小胳膊乱舞,啊啊叫着。

“长大后又是个调皮性子!”想到当初怀着他时的闹腾劲儿,和悦轻声埋怨。

王嬷嬷打趣:“男孩子活泼一点好,福晋自个儿小时倒是像个野小子,如今倒是盼着孩子安静了,老奴看大阿哥劲儿大,身体好,将来定能健健康康的。”

和悦摸着弘昌的小脸儿,想到姐姐当初所言,也觉得或许这样子好一些,她的孩子一定能长命百岁。

弘昌睁着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瞅着和悦,伸出了小肉手。

和悦抱起他,在他小脸儿上亲了亲,弘昌小手冲她耳朵上探去,却一下子打在和悦脸上。

这孩子,果然劲儿大!

瞪了他一眼,弘昌却无所觉,依旧笑的没心没肺,踢蹬着小腿儿,扯着嗓子啊啊直叫。

彤萱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睁着大眼睛望着这边,小手放到嘴边,又被王嬷嬷给拨开了去,只瘪了瘪嘴,哼哼唧唧的,却没哭出来。

和悦感慨,从没想过这样的生活会让自己拥有,拥有了才感觉到此间幸福。

只是可惜了,十三还没回来,两个孩子还没见过阿玛。

刚感慨了一阵,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老奴去看一下。”王嬷嬷出去了。

和悦放下弘昌,掩上小被子,外面传来王嬷嬷的厉声呵斥:“乌苏格格这是做什么?福晋和小主子正在休息,你这样不管不顾是要以下犯上吗?”

乌苏氏?和悦诧异,她来做什么?莫非是为了秋玲而来?

王嬷嬷话音一落,外面安静了一瞬,接着噗通一声传来,然后是乌苏氏哽咽的声音:“奴才……在此跪下,求王嬷嬷禀告福晋,奴才替秋玲请罪,还请福晋饶了秋玲。”

声音依旧柔柔弱弱,令人闻之心软,然而,和悦和王嬷嬷可不是那等怜香惜玉之辈。

王嬷嬷依旧心硬如铁:“乌苏格格请回吧,秋玲犯了什么错,乌苏格格心知肚明,焉能再为她求情?即便福晋心软,也是断做不了主的。”

“福晋不答应,奴才就长跪不起。”柔弱的声音却说出如此决绝的话,和悦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看来倒是个长情之人,为了个丫鬟不惜给人下跪。

和悦走了出去,坐在堂屋的红木椅子上,目光淡漠地瞥向面前跪着的乌苏氏。

此刻的乌苏氏一身素色的衣裳,脸色稍显苍白,身子羸弱,摇摇欲坠,如弱柳扶风,然而挺直的背脊却透露出一股坚韧,眸中含泪,磕了个头,倔强地望向和悦:“福晋,您大人大量,就扰了秋玲吧,奴才保证,她绝不会再犯。”

“哦?你说的倒是轻巧,府中早有规定,下人不得私通,而她却明知故犯,此等淫/秽之事,你让我饶了她,如何向府中众人交代?”和悦凉凉反问。

乌苏氏被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眼泪掉下来,只知磕头求情:“求福晋饶了秋玲,求福晋饶了秋玲,奴才愿意当牛做马伺候福晋。”

和悦不再听她所言,吩咐:“把她带下去,不许她出房门半步。”

春芽应声去拽乌苏氏。

乌苏氏摇头,声音凄厉:“福晋,您不能如此,奴才求您了……”

和悦却已经起身进屋。

坐在榻上,和悦陷入沉思。

王嬷嬷进来,问:“福晋怎么了?可是不忍心?”

和悦摇头,百思不得其解:“我只是觉得,乌苏氏为一个丫鬟如此,有些奇怪。”

王嬷嬷略一想,摇头轻笑:“福晋为他人烦恼作甚?左右这乌苏氏不是个安分之人,除了她的亲近之人,日后乌苏氏所言所行皆在福晋眼皮子底下。”

“可你看她方才言行,像一个心机深沉之人吗?”和悦满目困惑。

王嬷嬷愣住,摇头:“确实不像。”

“之前她有孕,能够及时通知了宫里,借此保住她的孩子,此等心机万不是方才那样的乌苏氏能够做出,也是当初她这一行为,我才怀疑她心里有鬼,否则仅为了防备我对她的孩子下手就这样做未免过了。”

“福晋是怀疑乌苏氏怀的并非爷的孩子?”王嬷嬷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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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引蛇出洞

和悦点头:“如果真是十三的孩子,她何必担心?于当时而言,这毕竟是十三的第一个孩子,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轻易动手,她不可能不知,她那样做分明是心虚。

她断定了如果十三有一丝一毫的怀疑,断不会留下这个孩子,所以她让宫里知道,这样的话,为了掩饰住这样的丑事,十三只能被迫留下这个孩子。

可是你看她方才的模样,哪里有那样的心机?分明是个走投无路慌里慌张的小女人。”

“福晋所言极是,若当真如此,这个乌苏氏简直罪不可恕!”王嬷嬷眸色一冷。

“十三爷可曾怀疑?”王嬷嬷又问。

和悦点头:“他知道。”

王嬷嬷松了口气:“事已至此,福晋不必多想,有这一层缘由,乌苏氏又生的是女儿,十三爷断不会再看她一眼,这于福晋而言是好事。”

“可是我不想就此糊弄过去,我一定要弄清楚真相。”和悦摇头,神色坚定。

王嬷嬷蹙眉:“那格格是想……”

和悦微微一笑:“既然乌苏氏不像是那有心机之人,那给她出主意的只有她身边最亲近的秋玲,而她今日一番求情,分明对那秋玲十分在意,她们之间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不仅仅是关系好的主仆关系。”

王嬷嬷皱眉不解,和悦心知这样的事,古代的人未必会想到那里,可这也仅仅是和悦的猜测,还需确认一番。

于是和悦握住王嬷嬷的手,仰着头,眸光晶亮:“嬷嬷,还要劳烦您派人去查一查乌苏氏与秋玲的过往。”

王嬷嬷点头同意:“福晋放心,老奴一定查清楚。”

“还有,这个秋玲,暂时先不撵出去,把她关进柴房,审问一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东西。”和悦顿了下,又摇头:“不,还是不了,当初十三也曾把她抓起来审问过,她却矢口否认,看来对乌苏氏极为衷心,一般的威逼未必管用。”

和悦想了一会儿,对王嬷嬷一阵耳语。

王嬷嬷眼睛一亮,颔首应了:“福晋放心,老奴一定办好。”

三日后,十三的平安信到了,信上除了一些南巡一路的见闻,还有对和悦的思念之情,说给她和孩子买了些小玩意,一并让人送回来了。

还问她有没有想他?孩子好不好?长的像谁?对于让她一个人面临生产之痛心疼愧疚不已,让和悦不要生他的气,回去后一定任由她打骂,绝不还手。

和悦腹诽,话倒是说的好听,等他回来定要好好罚他,一个月不许进房。

思忖片刻,到底未将乌苏氏之事告知于他,待查清楚再说不迟。

回信上只说了自己和孩子一切都好,比他在时自在许多,完全不需要担心。

想到他看到信时气呼呼的样子,和悦忍不住莞尔。

哼,让他着急着急也好。

另外,又嘱咐他在外要小心,不许再受伤,多一处伤口,就罚他自个儿去书房睡一夜,其他的便没了。

想了想,还是在两个孩子的小手上沾了印泥,在信的末尾按了两个孩子的手印,然后笑眯眯地封好了封口,当日便让送信的小厮把信送走了。

申时初,和悦正在屋里小憩,王嬷嬷匆匆走了进来,低声禀告:“福晋,秋玲去了。”

和悦抬眉,看了王嬷嬷一眼,面上闪过诧异:“哦?怎么去的?”

“伤口恶化,没受得住。”

“她可说了什么?”

王嬷嬷凑近和悦耳边一阵耳语。

和悦蹙眉,摆了摆手:“给二十两银子,命人抬出去葬了,真是晦气。”

王嬷嬷应声去了。

和悦向海兰招手,海兰疑惑地凑过去,听了和悦的吩咐,眨了眨眼,问:“福晋,这样行吗?”

“行不行的总要试试,你按我说的做就成了。”和悦勾唇一笑。

海兰点头,自去了。

接下来,和悦安心地等着蛇出洞。

然而,当晚却传来大格格病了的消息。

“没想到乌苏氏那样柔弱,行事却如此狠毒,连个孩子都不放过。”王嬷嬷感叹。

“去请大夫,务必确保大格格平安,还有,把大格格抱到这儿来,让人看着乌苏氏,不许她出房门半步。”和悦冷着脸吩咐海兰。

王嬷嬷看着和悦气愤的神情,动了动唇,终究什么也没说。

和悦气的将手紧握成拳,心里暗恨。

两刻钟后,孩子抱了过来,脸颊身上滚烫不已,已经陷入昏迷。

这样小的孩子,即便和悦曾经对她不喜,也会不忍心,也不知乌苏氏哪来这样的狠心?

这可是她的亲生骨肉,虎毒还不食子呢。

和悦吩咐把大格格放到西次间的榻上,大夫被带了进来,和悦示意他免礼:“快给孩子看看。”

大夫看了孩子一眼,眉头紧皱,不由分说地坐上前,给大格格诊脉。

片刻后,起身行礼:“回福晋,孩子烧的太重,需尽快用药,只是孩子太小,若是用了药,怕是会有后遗症。”

和悦心知孩子太小,免疫力低,用了药反而不太好,沉思片刻,询问:“酒精退烧可行?”

大夫沉吟片刻,点头:“可以一试。”

和悦立刻让春芽去取酒来,给孩子全身擦了酒精,又拿凉帕子敷在额头。

等待退烧的过程,和悦让王嬷嬷和问菊、汀兰守着孩子,自己领着海兰和春芽去了乌苏氏那儿。

海兰推开门,和悦大步进去。

正坐在屋子里发呆的乌苏氏一下子站了起来,看到出现在屋里的和悦,脸色一下子惨白,眸中掠过一丝慌乱,噗通跪了下去:“福、福晋。”

和悦走上前,坐在椅子上,海兰和春芽站在她左右。

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乌苏氏,和悦唇角轻扬:“乌苏氏,你还有何话可说?”

乌苏氏身子一颤,咬着唇,垂死挣扎:“奴才……不明白福晋说什么。”

“哦?你不明白?”和悦冷笑,厉声质问:“那我问你,你为何对孩子下手?”

乌苏氏倏然抬头,慌忙摇头:“不,奴才没有,奴才什么也没做,孩子……孩子是意外……”

“好个意外!”和悦打断她的话,吩咐海兰:“去端一盆冷水。”

海兰应声退下,不一会儿端着一盆冷水进来。

和悦面无表情,直接吩咐:“把水泼到她身上!”

乌苏氏睁大了眼,吓得慌忙往后退:“不,不,福晋,求您饶了奴才,奴才真的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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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难容的私情

“现在还不到三月,天依然冷,这样一盆冷水泼到你身上,不知会不会生病?”和悦笑吟吟询问,眸中却一片冰凉。

乌苏氏脸色煞白,不断摇头。

和悦却无丝毫同情之心,脸色倏然沉了下来:“你用冷水给大格格洗澡,这样的天,我想你不会不知后果吧?”

乌苏氏忽然尖声叫了起来:“不!我没有!我没有!她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那样做?”又跪爬到和悦面前,抱着她的腿哭诉,如梨花带雨:“福晋,您不能冤枉奴才,奴才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奴才疼她都来不及,那可是奴才的亲生骨肉啊……”

海兰和春芽怕她对和悦不利,忙上前将她拉开,远离和悦。

和悦轻蔑地看着她恐惧慌乱的模样:“你以为你的事能瞒的下去?我早已知晓,大格格并非爷的孩子,只是一直没有证据,这才没处置了你,至于这孩子是谁的,想来你自己心里清楚,也不用我提醒。

哦,对了,秋玲死了,你知道吧?要不然你不会害怕地立刻想要除去孩子。死前她招出了你是如何设计爷,让爷以为你怀了他的骨肉,却没想到老天都不帮你,你终究没能生下儿子。

你让宫里知晓,一时保住了你的命,保住了你的孩子,可是你以为你会一辈子如此幸运吗?让你一个格格不声不响地没了是多么容易,更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想必你不会不知晓,你以为杀了大格格你就能逃过一劫?

你是如何害的大格格生病,想来自有人看到,我只要随便逼问一下你屋里的人便能知晓,如此,你还要抵赖吗?”

乌苏氏眸中水光莹莹,不可置信地摇头:“不可能,她不可能招的,她不可能招的,我没有做,我是无辜的。”

“哦?你觉得不可能,那只是你以为,你以为在面临生死的时候,谁还会想着别人?谁不想活着?她只求我留下你们一条命,便把什么都招了。”

和悦忽地一笑,这一笑刺得乌苏氏眼睛生疼:“看来你们的感情很好,她到如今还在为你着想,要我留你一命,只是她伤的太重,如何活的下来?我也不会允许她活下来,还有你,等爷回来,自会处置了你,让你下去见她,你也该满足了。”

乌苏氏忽然清醒了过来,杏眸中闪过恐惧,如拨浪鼓般摇头:“不,不,我不要死,我什么也没做,我是无辜的,是她逼我的,我不想的,我不奢望爷的宠爱,我只想平平安安地和她在一起。

可是她说我不能无宠一辈子,要我和你们争,说我有了孩子就能过的更好,我们的事就不会被人发现了,都是她,是她逼我的,是她逼我的,还有那个孩子,我不喜欢她,她是我罪恶的见证,我不想留下她……”

和悦听着她的话,心里毫无波澜,海兰和春芽却听的越来越震惊,似是不能相信耳边听到的,却又因着和悦先前的警告,不敢吭声。

“哦?是她逼你的?你确定?”和悦唇角含笑,淡淡询问。

乌苏氏眼眸忽的一亮,咬牙点头:“对,是她,是秋玲,是她一步步把我逼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话至此,忽地顿住,似难以启齿,杏眸闪烁。

“是他给你找了个男人,你怀了那人的孩子,却说成是爷的孩子,是吗?”和悦替她说出口。

乌苏氏的脸色立刻变得青灰,下意识摇头:“不……”

“若我所料不差,那个人就是阿旺吧。”和悦不理会她的反驳,径自说出这个答案。

乌苏氏一下子瘫软在地,满脸绝望,泪流不止。

看来自己所料不差,和悦冷笑。

秋玲与阿旺私通,又岂会不利用这个人?或许秋玲与阿旺只是掩人耳目,真实目的只是为了掩盖阿旺与乌苏氏之事。

只是她们没想到会暴露的这样快。

可惜秋玲对她如此衷心,为她如此筹谋,宁死也不愿承认,她却如此轻易就将对方出卖。

这样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主仆之情,姐妹之情,和悦不得不猜想,她们之间有什么私情,却没想到是真的。

只是乌苏氏到底没能坚守住这份感情,选择了保护自己,将过错都推到“死去”的秋玲身上。

和悦向海兰示意,海兰出去。

片刻,海兰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人正是秋玲,双眸含情,却又带着不可置信的伤痛凝视着乌苏氏。

乌苏氏看到她,顿时傻了眼:“秋、秋玲?”

见她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时不知是喜,是怨。

秋玲跪到她面前,含泪看着她:“格格,您怎么能这样说?奴才都是为了您,当初是您想要在府上站稳脚跟,可爷压根不来看你一眼,奴才这才为您筹谋,为何您要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奴才身上?”

乌苏氏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你还活着,可是你也背叛了我不是吗?你为了活着,还是选择背叛我,又有什么资格来怨我?”

说到此处,眸中凝聚出一丝恨意:“你说过会保护我,会帮我,全是假的,是你先背叛我的,你为何要这样做?我哪里对不起你?”

听着她一声声的质问,秋玲垂眸,缓缓摇头:“奴才什么也没说,就算奴才死了,也不会背叛格格,我们自小一处长大,奴才对格格如何,格格还不清楚吗?”

乌苏氏愣住,眼泪沾在眼睫上,如同带露的梨花。

秋玲朝她磕了个头,又转身面对和悦,挺直背脊,直视和悦的目光:“一切都是奴才所为,是奴才为了让格格怀上孩子,故意勾引阿旺,暗中却把格格换成了奴才,福晋要处置便处置奴才一人。

格格已然落得如此下场,即便活着也不会对爷和福晋有任何影响,外人眼中,大格格终究是爷的女儿,格格是大格格的额娘,大格格不能没有额娘,更何况,格格若是没了,对福晋有害无益,求福晋饶了我们格格,就让她一辈子偏于一隅,一辈子无宠也无所谓。”

乌苏氏捂着嘴,痛哭出声,却说不出一个字。

和悦看着秋玲坚决的目光,不得不感叹,无论什么样的感情,都有令人敬佩的一面。

只是有的时候,有些感情永远不为世所容,错的感情终究无法有个好结果。

因为她们知晓是错的,心底里总会保留着一份清明,这份清明造成了彼此的自私,无法全心付出,而这份自私恰恰是压倒这份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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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胖了些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03章胖了些乌苏氏没有私心吗?

和悦相信她对秋玲亦有情,只是明知是错的,是以她选择了勾引十三,在失败后甚至想要用孩子来保住自己的地位,不惜利用秋玲对她的衷心。

当事情败露,以为秋玲背叛了她,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曾经一心为她的秋玲。

这样存着私心,存着利用,存着保留的感情如何能够长久?连她们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吧。

和悦本就无意将她们处死,只要知道十三并未与乌苏氏发生关系就是了。

至于十三会如何做,只有等他回来再说,但想来是不会轻饶的,毕竟关系着皇家的尊严。

就算她们不死,这一辈子也只能寸步不离地留在这个小院了。

和悦带着人离开,并吩咐人时刻看守着这个小院,不许她们任何人出去一步。

回到房间,大格格的烧已经退了些,小孩子什么也不懂,睡的香甜。

和悦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小格格,到底只是个孩子而已,若是没了生母,该多可怜。

自从当了额娘,和悦对孩子总是容易心软。

王嬷嬷出现在她身边:“福晋有何打算?”

和悦笑了笑,抚摸着大格格红红的小脸:“就把她养在我身边吧,给彤萱做个伴,想来十三是不愿为她取名了,以后就叫彤慧吧。”

王嬷嬷颔首:“既如此,也好。”看了彤慧一眼,微微一笑:”好在只是个女儿。”

“嬷嬷,当初额娘是如何接受四姐、五姐和关柱的?”和悦可以接受一个和十三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可是四姐、五姐和关柱都是阿玛的亲生儿女,额娘是如何接受阿玛与别的女人所生的儿女的?

王嬷嬷神色一黯:“夫人虽然素日里霸道了些,管着老爷不许去别的女人那儿,可是当初夫人没有嫡子,终究站不住理,总不能让老爷绝了嗣。后来四格格和五格格出生,夫人虽然伤心,还是不愿让老爷为难。

直到夫人养着她们,渐渐的养出了感情,为着一家和睦,夫人这才渐渐放下了心结,好在大少爷出生后,老爷就再没去过别的姨娘那儿,夫人就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老了老了,还计较那些做什么?没得给自己找不痛快,还影响夫妻感情。”

原来额娘是退的那一方。

终究是太过在意。

和悦想,若是换成自己,即便如何在意,也决不会委屈自己。

感情里面若是有了任何人的插足,还会美好吗?

失去了那份独一无二,这份感情也就变得毫无意义。

翌日早起,海兰正在给和悦梳头,春芽匆匆来禀:“福晋,昨夜海棠院出事了。”

和悦愕然:“怎么了?”

“听说秋玲畏罪自尽了,乌苏格格疯了。”

和悦沉默良久,叹了口气:“把秋玲好好安葬了,乌苏氏那儿,让人照顾着些,不要让人委屈了她。”

“是。”春芽下去吩咐了。

疯了吗?不管这疯是真是假,又有什么意义?

就这样一辈子疯下去也好。

和悦想到十三的那些小妾,纳喇氏死了,乌苏氏疯了,瓜尔佳氏似也安静了下来,除了来请安,素日里并不走动。

只有石佳氏和江南的那两个侍妾还好好的,却也老老实实的,不敢有任何动作。

女人多了果然麻烦,但愿以后康熙不会再往府里塞女人,她可不想再闹出什么事儿来。

她养孩子还来不及,可没兴趣跟她们斗来斗去。

乌苏氏疯了,她的阿玛金保那儿总要有个说法,和悦便让人把秋玲的尸首悄悄地送了过去,并说清缘由,谅那金保也没脸告御状。

安葬秋玲的银子由和悦这儿出了,秋玲的一家都在金保府上,自是由他们安葬。

至于阿旺,他一直以为跟他私会的都是秋玲,并不知偷龙转凤的事儿,和悦倒也不怕他说出去,只是将人撵出了府。

这事儿就算完了。

彤慧的病渐渐好了起来,和悦把她和彤萱、弘昌放在一处,彤慧之前的两个奶嬷嬷也跟着过来,这样就是六个奶嬷嬷,每个人两个奶嬷嬷。

素日里每个孩子一个奶嬷嬷照顾着,只在其中一个有什么问题的时候才由另一个补上。

因怕孩子吵,晚上就把他们安置在了正屋一侧的厢房,离得近又不致影响了和悦休息,白天的时候就在正房,和悦亲自照看着。

三月底,皇帝銮驾回了宫。

当日午后,和悦正躺在美人榻上休憩,脸上放着一柄团扇,睡梦中蓦然察觉鼻子堵得慌,呼吸不过来。

被迫睁开眼睛,一眼看到某个熟悉的人正捏着她的鼻子,笑的一脸得意。

狠狠瞪了他一眼,十三这才松开了捏着她鼻子的手,将她整个打横抱了起来。

和悦搂住他的脖子,仰头看着他难掩喜色的黑眸,伸手摸了摸他依旧俊逸的脸,浓黑的剑眉,挺拔的鼻,厚薄适中的唇。

看着他走到床前,将自己放在床上,径自脱了鞋,也跟着上来,搂着她的纤腰躺在一处。

手捏了捏她的腰,挑了挑眉:“果然胖了些。”

和悦眉心一蹙,眸中带火,气呼呼地瞪他。

说什么不好?非要说她的痛处。

十三又捏了捏她依旧娇嫩的脸颊,微微不满:“气色也好,看来爷不在,你果然吃的好,睡得好,一点也不想念爷。”

和悦噗嗤一笑,单手支着脸颊,一眨不眨看着他:“我才不会为了谁面色憔悴,就算你不在,我也会把自己养的好好的。”

十三气闷地瞪着她。

和悦捏着他的下巴,迎着他不满的眼神,微微一笑:“或许有一天,你离开我太久,我会渐渐把你忘了也不一定。”

眼前的黑眸骤然一缩,放在她腰上的手一使劲,将她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上,眸含怒火,咬牙切齿:“你不许忘了爷!”

和悦依旧笑的欠扁,嘴唇凑近他的耳边,吹了一口气,侧眸看他顿时迷离的黑眸:“你不许有什么用?是你要离开,我可没逼你。”

“爷以后走到哪儿,你跟到哪儿!”十三近乎恶狠狠地说,在她唇上毫不犹豫咬了一口,胸口剧烈起伏。

和悦一点也不怕疼,笑的花枝乱颤,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这可是你说的,看你的本事了。”

唤了人准备了热水,给十三沐浴,和悦坐在东次间的榻上,逗弄着三个孩子。

海兰伺候着十三换上天蓝色的袍子,十三走过来,想抱和悦,忽然看到面前三个婴儿,一愣:“这是……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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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再生几个

和悦挑眉,诧异:“你不会到现在才看到他们吧?”

他可是回府有一会儿了。

十三摸着脑袋,嘿嘿一笑:“爷看见你,就忘了。不过怎么是三个?不是两个吗?”

和悦无语,这阿玛做的也太不称职了,好不容易回来,也不看看自己的孩子。

不过,他能心心念念地想着自己,和悦还是很高兴的。

也不计较他的粗心大意,指了指大的那一个:“你忘了?这是大格格,乌苏氏的女儿,我给她起名彤慧。”

提到乌苏氏,十三脸色蓦地一沉。

“把她抱过来做什么?”十三不满地嘟哝。

和悦好笑,与他说了乌苏氏的事儿,一边观察他的脸色。

见他随着自己的话,脸色如乌云密布般,阴的似要下雨,和悦心里面愈发开怀。

被人戴绿帽子的滋味果然好受吧。

哼,谁让他当初那样轻易上当?害自己纠结了那么久,该!

“爷定要杀了她!”十三恶狠狠地说。

“人都疯了,还杀什么杀?”和悦白了他一眼。

十三一口气憋在胸口,一脸的哀怨:“爷真是憋屈!”

他还真不能拿个疯子出气,不过……

“她是真疯还是假疯?”十三蹙眉,严重的怀疑。

和悦握着弘昌的小手,不以为意:“管她是真是假,府里面的女人本就少,除了我,只有三个女人还好好的,她若死了,指不定宫里要说我陷害小妾,容不下人,还不如留着她,就说病了,在院子里养着。”

十三脸黑黑的:“爷就忍了这奇耻大辱?!”

和悦斜了他一眼,不屑地撇嘴:“你要如何?杀了她?”

十三一噎,不满地瞪了眼小小的彤慧:“那也不能留着这么个野种,要不然爷如何见人?”

“哼,谁让你那样笨,傻傻地上了当,怪一个小孩子做什么?孩子是无辜的,反正我就养着她,你还怕多一双筷子不成?”

十三搂住她的腰,脸颊在她脸上轻轻蹭了蹭,语气中满满的委屈:“你怎么就为个孩子想,不为爷想?”

“哼,我还不为着你吗?”和悦扯了扯嘴角,冷冷地笑:“你的小妾给你带了绿帽子,我千方百计给你瞒着,你名义上的女儿,我给你养着,我图什么?”

十三小心翼翼地抬眸觑她一眼:“你生气了?”

“哼,我能不生气吗?你以为我喜欢麻烦?”和悦轻哼,抱起弘昌,亲了亲他的小脸,惹得他咯咯地笑。

十三看着眼前笑的欢快的弘昌,眼神一柔,伸手从和悦怀里接过弘昌。

和悦挑眉,古人讲究抱孙不抱子,他倒一点也不介意。

不过……

弘昌似乎一点也不给他这个阿玛面子,小嘴一扁,哇地哭了起来。

十三愕然,无措,又不知道怎么哄,僵着手臂,一脸无辜地看向和悦:“和悦,他怎么哭了?”

和悦看他抱孩子的姿势就知道他从没抱过孩子。

从他怀里接过弘昌,一手托着他的头部,一手托着屁/股,一边走着,一边柔声哄着。

不一会儿弘昌就小脸儿放晴,又笑了起来。

十三看的啧啧称奇,又十分不满:“他怎么如此偏心?好歹爷也是他阿玛,以后定要好好教训他!”

和悦轻哼:“你还是好好学学怎么抱孩子吧,就你这样,他不哭才怪。”

十三闻言,这才注意到她抱着孩子的姿势,顿时尴尬地摸了摸脑袋。

他学着和悦的样子,抱起彤萱,看着彤萱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安安静静,却格外的惹人疼,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温柔的笑:“这是爷的女儿,爷有女儿了,爷的女儿真漂亮,眼睛和嘴巴像你,鼻子像我。”

和悦见他笑的跟个傻子似的,也笑了起来。

瞧见彤慧孤零零地躺在那儿,咬着手指,睁着大大的眼睛,要哭不哭,和悦心一软,把弘昌放下,抱起彤慧。

彤慧看着和悦,小嘴儿渐渐咧了起来,小手舞着,啊啊地叫着。

“和悦。”十三瞥见她唇角慈爱的笑容,竟觉得眼前的和悦比往日更美了,不禁看痴了去。

和悦听见他的声音,抬眸看向他:“怎么了?”

看到彤萱在他怀里好好的,也没哭,疑惑地看他。

十三把彤萱小心地放下,自一侧抱住和悦,亲吻着她的鬓角:“谢谢你,和悦。”

和悦不明所以,好好的,他谢什么?

十三看到和悦怀里的彤慧,直觉碍眼,皱了皱眉:“你抱着她不累吗?还是放下吧。”

不由分说从她怀里夺过彤慧,放到摇床里面,也不管对方扁了嘴,不乐意的小脸。

和悦好笑,也不管他。

十三重新抱住和悦,大手抚摸她扁平的小腹,眼眸渐渐变得深邃:“生孩子很痛吧?爷不在,你可曾怨我?”

和悦沉吟:“说不怨是假的,害得我承受这样的痛苦,你却在外面逍遥,当时真的挺想把你拖出来揍一顿。”

十三听的打了个寒噤,眼神发虚。

“不过后来还是坚持了下来,当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再多的痛也都值了。”和悦微微地笑。

十三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在她脸颊上亲了亲:“放心,下次爷一定陪在你身边,亲眼看着孩子出生。”

和悦闻言脸色一僵,神色木木地看向他,声音发颤:“还生?”

十三疑惑:“怎么?”

和悦摇头,咽了口口水:“十三,有个事儿我们商量一下。”

十三颔首,认真地看着她:“你说,爷听着。”

“那个,我不想生孩子了。”和悦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水盈盈的眸子要把人的心都看的化了。

十三心软的一塌糊涂,却疑惑了:“为什么?”

“太疼了,我不想生了。”和悦坚定地摇头。

十三沉默,皱了眉,良久,看着她,试探着说:“我们再生几个好不好?大不了爷陪着你生。”

和悦嘴角一抽,你怎么陪?气呼呼地扭过头不言语。

十三见她真生气了,顿时心慌慌,抱着她,脸颊在她脸上蹭着,小声央求:“好和悦,我们再生几个好不好?你想想,别的兄弟都是那么多孩子,爷才两个,未免太少了,怎么也要再生几个小阿哥才是。”

和悦黑了脸,挣开他的怀抱,怒瞪他:“我才不要,要生你生!”径直坐到榻上,自顾生闷气。

“和悦。”十三坐在她身后,双手扶着她的肩:“你看,爷只有一个小阿哥怎么够?就算爷满足了,可皇阿玛不会满意,若是就这一个小阿哥,皇阿玛早晚还会送女人,爷这不是为你着想吗?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清穿之王爷请跪好

第305章 吃人的目光

和悦暗恨,好啊,竟敢威胁她!

偏偏她还不得不考虑这一点,只是让她为了这事儿生孩子又不甘心。

她又不是生孩子的机器。

于是,还是闷闷地不吭声。

“总之,我才不要做一个生孩子的机器。”和悦气恼地拧了下他的手臂。

十三皱眉轻嘶一声,瞧着她黑漆漆的小脸,只得好声气地答应:“好了好了,你不愿,爷不逼你,这总行了吧?”

心里却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对付自己这小福晋,可不能硬来,惹得她不高兴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好不容易孩子生了,可以好好温存了,可不能浪费了这大好时光。

万事总要慢慢来。

和悦不清楚他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听了他的话,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

接下来,命人上了晚膳,用了膳,十三迫不及待抱着和悦温存去了。

近一年苦行僧的生活,偶尔的几次也是避着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尽兴,十三忍了太久,表现的十分急色,不管三七二十一脱了彼此的衣服。

好在和悦虽然生了孩子,身材却依旧完美,否则还真不敢让他碰自己。

不过,还是被他不管不顾的动作吓住了,忙攥住他的手。

十三皱眉不悦,和悦立刻轻哼:“今夜你必须听我的!”

不由分说将他反压在身下,嘴角勾起如狐狸般的笑容。

十三挑了挑眉,立刻笑了开来,张开双臂,做任君采撷状:“既然福晋如此热情,为夫就只好依着福晋了。”

和悦一是怕他憋了太久,动作太孟浪,毕竟他的精力自己可是见识过的,自己这小身板一不小心就被他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还是小心为妙。

二嘛,和悦嘴上说的淡然,心里也是十分想念他的……呃,身体。

这么久,不仅是他快憋坏了,和悦自己也是想的要命,当然要自己来了。

十三成年后的身体也是令人喷鼻血的那种,宽肩窄腰,健康的小麦色的肌肤,还有着六块腹肌和人鱼线,让人感受到野性的美,与他外表单薄俊逸的形象截然不同。

俗话说,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说起这个,和悦还是万分得意,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和悦也不例外,而她的眼光还更挑。

否则也不会在刚嫁给他的时候那样快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夫君。

虽然和悦没见过其他人的,但就眼前这具身体而言,绝对堪称完美。

实际上,虽然和悦占了主动权,最后还是累的整个腰都快断了,在对方欲求不满的表情下,和悦坚决不做了,喊了水,简单地擦干净身体,换了被单和被褥,就严严实实地盖上了被子。

十三原本还想做,看着她这副样子,也不忍心了,叹了口气,只好委委屈屈地睡了。

第二日和悦累的起不来,日上三竿才起。

怕十三再发疯,决定晚上必须把孩子接过来一起睡,防着十三那头狼。

于是当晚歇息时,十三看到突然出现在床上的弘昌,脸色直接黑了一半,控诉的目光瞪着和悦:“你抱他过来做什么?”

和悦挑挑眉,心里得意,面上却平静:“当然是他哭的厉害,我只好把他接过来,你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吧?”

弘昌素日里最是缠着和悦,这下子知道与和悦睡在一起,可开心坏了,愈发衬得十三的脸色如夜色般漆黑阴沉。

“那你让爷怎么办?”十三委屈地质问。

和悦一点也不担心,淡淡一语:“一,你躺外侧,二,你去别处,你自己选。”

十三恨的牙根痒痒,眼睛冒火,扬声吩咐:“来人,把大阿哥抱走!”

海兰和春芽白日里得了和悦的吩咐,自然不会理会十三。

在这府里,十三听和悦的,所有人自然是听和悦的,更何况海兰春芽还是和悦的人。

这么多次下来,二人早摸清了十三爷不会对福晋如何,有福晋在,这么点小事自然不怕惹恼了十三。

两个人甚至还在窗外打赌,今夜是福晋赢,还是十三爷赢。

“当然是福晋赢了,十三爷一向打不过福晋。”海兰嘻嘻笑。

春芽点头同意。

十三是不知道了,万一听到她们的话,非要掀床不可。

见无人进来,十三黑了一半的脸彻底黑了下来,牙齿咬的咯咯响。

和悦不理会他气炸了的表情,径直躺下,轻拍着弘昌,嘴角含笑,闭上眼睛。

十三隔着弘昌看向和悦,眼神幽怨,最后见她毫无反应,只得认命地躺下。

然而不到一会儿隔壁就传来婴儿的大哭。

海兰来禀,说是大格格和二格格哭的厉害,奶娘怎么哄也哄不了,自动忽略十三那要吃人的目光。

和悦蹙眉,让把她们带过来,自己抱着哄。

也是神奇,彤萱一到了和悦怀里就不哭了,还露出了笑容。

彤慧也扭着小身子哼哼着,向和悦伸出了小手。

海兰惊奇:“莫不是两位格格得知大阿哥在福晋这儿,也要来和福晋一起睡?”

和悦毫不犹豫点头:“那让她们也留下吧,你们不用管了。”

她的话一落,十三立刻坚决出声:“不行!”

和悦挑眉,抬眸看他:“为什么不行?”

十三憋着气,带着怒火看向这三个孩子,声音闷闷:“这么多孩子怎么放得下?”

和悦看了看,的确不妥,不禁苦恼了起来。

十三立刻笑嘻嘻地提醒:“爷看她们就是舍不得弘昌,你让他们还回去一起睡不就行了?”

和悦看到他嘴角忍不住的愉悦,心里冷哼,嘴上却笑的和气:“既如此,你去榻上睡吧,我陪着他们。”

十三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和悦才不管他,让把孩子放好,拿眼看向他:“你怎么还不走?”

十三一口气堵在胸口,只得忍着气去了榻上睡,听着那边唱着不知名的曲儿哄孩子入睡的柔缓声音,怎么也睡不着。

心道,孩子多了是债,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

里面的和悦轻拍着几个孩子,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

她自然是故意的。

十三不是要她生孩子吗?这下子看他怎么办。

怕是以后第一个反对的就是他了。

这一夜和悦睡的格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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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露出马脚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06章露出马脚和悦尚未清醒,感受着头顶暖暖的太阳,耳边听到十二阿哥府传来的消息,整个人立刻清醒了过来。

“你说什么?”和悦脸色阴沉如水。

海兰又重复了一遍,面上满是担忧之色,和悦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二话不说就去了十二阿哥府。

今日十二阿哥没去上朝,和悦进了毓秀的房间,就看到十二阿哥握着毓秀的手,往日温雅如玉的面容此刻竟泛着隐隐的青白之色,目含担忧和疼惜地看着床上面如死灰一动不动的毓秀。

和悦太阳穴一跳,看毓秀这样比她听到的还要严重。

十二阿哥见到她,眼神一亮,急忙站了起来疾步走向她。

和悦鲜少见他如此失态的模样。

十二阿哥素来沉稳优雅,这样情绪外露还是第一次。

“十三弟妹,今日特地请你过来,实在是不得已,毓秀一向与你要好,此刻也只能听的进你的话了,还请弟妹见谅。”

十二阿哥向她拱手施礼。

“十二哥严重了,毓秀是我的姐妹,我自然不会不管。”和悦颔首,并未多说,复杂地看向床上依旧一动不动的毓秀。

丫鬟搬来绣墩,和悦坐下,握住她的手,声音放轻:“毓秀……”

现在的毓秀虽是醒着,眼睛却一动不动,仿佛没了灵魂的躯壳。

和悦看着心疼不已。

似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唤醒,毓秀的眼珠微微动了动,缓缓移动目光看向和悦。

看到和悦的一瞬间,忽然间泪流满面:“和……悦?”

声音嘶哑,可见哭了许久。

和悦应了声,两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眼眶发红。

她何时见过如此脆弱,如此心如死灰的毓秀?

那样一个明月似的姑娘,竟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仿佛一件易碎的瓷器。

她不明白这样好的毓秀为何会受这些苦?

毓秀眼神再次恢复了死寂,嘴唇蠕动着,苦涩一笑:“我的孩子没了,昨天他还好好的,还朝我笑,晚上就没了……你说可笑不可笑?他还没喊我一声额娘……”

和悦抱住她,轻声安慰:“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你一定要振作,你不能倒下,你知道吗?”

“我保护不了我的孩子,眼睁睁看着他死去,他身上的温度一点点变凉,我却无能为力,我哭着喊着,还是无法挽回他的生命。”毓秀闭上眼,泪痕淹没在玉颈之下。

和悦不知怎么安慰,这样的情况下,什么样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她只能抱着她,给她力量。

十二阿哥看着这边的情景,吩咐人退下,自己也悄悄出去了。

毓秀死寂的眼眸忽地一闪,一把抓住了和悦的手。

动作不可谓不用力。

和悦诧异,看到毓秀湿润却明亮的眼神,灼灼地看着自己,似是有话要说。

她的嘴唇动了一下,手死死地抓着和悦的:“和悦,我有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她的眼神清明,里面仿若有一团火焰,支撑着她紧抓着唯一的方向。

虽然不明白她为何会忽然如此表情,和悦还是颔首:“你问吧。”

“当初,你险些小产,我晓得十三阿哥怀疑是萍姑做的,你可有证据?”

和悦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凝视着她执着的眼神,似乎这件事情对她很重要。

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我没有证据,但是当时见到萍姑,我的确有种感觉,她对我不甚友好,甚至是……充满敌意,虽然她掩饰的很好。”

“是了。”毓秀忽然笑起来,松开她的手:“她与你并无交集,为何会对你充满敌意?为何要害你的孩子?”

和悦以为她不信,也是,就连自己也说不清楚萍姑的动机。

遂并未继续说下去。

谁知,下一刻毓秀再次出声,话却另和悦惊讶。

“她先是害你的孩子,如今又害了我的孩子,她的目的为何?她为何要这样做?”她喃喃自语,眸中含恨,几近疯狂。

和悦蹙眉,紧握住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是她做的?”

她这样的表情太过疯狂,和悦不得不怀疑她是崩溃之下的胡言乱语。

毓秀看着她,怔了怔,忽然再次一笑,笑容有些恍惚:“我需要什么证据?我只知我的孩子死于非命,并非病死,除了她,还会有谁?你会相信我的,是吗?”

她含着期盼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和悦。

和悦不忍心让她失望,她不确定毓秀是胡言乱语,还是发现了什么,却还是选择了相信她。

于是握住她的手,微笑颔首。

毓秀笑了,却又苦涩:“可是爷不信,爷对萍姑深信不疑。当初我想查她害你的证据,爷阻止了我,说不可能是萍姑。”

和悦没想到毓秀还做过这样的事,感动不已。

十二阿哥不信,毓秀却始终相信和悦不会无的放矢。

这样的情谊,和悦万分感激和珍惜。

“萍姑从宫里就一直照顾着十二哥,非寻常之人,自然深信不疑。”和悦理解十二阿哥,就像海兰自小照顾和悦,和悦与海兰的感情也非同一般,早已超越了主仆之情。

毓秀叹息:“是啊,更何况萍姑不简单,当初十三弟找了爷,爷也曾怀疑,还问了萍姑,是萍姑以死自证清白,爷才彻底信了她,从此再无一丝怀疑,反而歉疚良多,若我此时与爷说是她害了我的孩子,爷必定会怪我捕风捉影。”

说着,神色中竟有无限伤感,似是感慨她这枕边之人在丈夫心中尚比不得一介奴婢。

和悦不禁猜测,毓秀如此肯定是萍姑,是否也有这一层关系?

虽说萍姑年龄比十二阿哥略大,却大不了多少,又是自小贴身伺候的情分,也不怪她吃醋。

萍姑到底是十二阿哥贴身之人,和悦即便怀疑也不好做什么,却也咽不下这口气。

如今又多了毓秀之事,无论如何都要揭开萍姑的真面目。

否则日后这样的事还会发生。

也或许,下一次要的就是毓秀的命了。

要让十二阿哥相信,除非亲眼所见,可是如何才能逼的萍姑露出马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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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总有疏漏之处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07章总有疏漏之处和悦原本还担心毓秀会一蹶不振,如今才发现是自己多心了。

毓秀远比和悦想象的要坚强,一时的伤心并不会轻易地击垮她。

有这个信念支撑着,她会好好的。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自己,我要振作起来,我不会让害我孩子的人好过,定要为我孩儿报仇。”毓秀紧握双拳,眼眶微红,却神色坚决。

“孩子是怎么没的?”和悦放了心,犹豫片刻,终究问起了此事。

毓秀既然发现是死于非命,十二阿哥那样聪明的人定然也会发现,为何却并未追究?

这不似他的作风。

“窒息而死。”毓秀神色一黯,一字一顿,咬牙含恨:“说是当时伺候的奶娘偷懒,睡了过去,醒后发现门窗紧闭,孩子身上的被子遮住了口鼻,就这样闷死了过去,奶娘说是不小心,可我不信,那奶娘一向尽心尽力,从未出过岔子,为何会突然昏睡过去?”

和悦沉默,那人竟如此狠心,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总之你先养好身子,一切等身子恢复后再慢慢查清楚,只要有了证据,十二阿哥会相信的,那人也跑不了。”

毓秀颔首,心不在焉。

和悦并未多留,离开之时在院子里遇见了十二阿哥。

他的对面站着萍姑,正与他说着什么。

和悦眸子微眯,仔细打量那萍姑,没了寻常的恭敬,神情轻松,眉眼含笑,然而究竟这副宽厚温和的皮相底下藏着怎样的心机?

十二阿哥倒还是一贯的温和,并未瞧出什么。

只是这萍姑的问题太大了,这样看着还真是关系不一般啊。

十二阿哥对她又是怎样的感情?

她抿了抿唇,缓步走过去。

萍姑发现了她,恢复了恭敬,行了个万福:“萍姑见过十三福晋。”

和悦淡淡颔首,看向十二阿哥:“十二哥守在这儿,可是担心毓秀?”

十二阿哥忙问:“毓秀可还好?”

和悦瞥见萍姑表情如常,无任何变化,微微一笑:“十二哥放心,毓秀是个坚强的人,她会没事的,只是十二哥还是多陪陪她为好,毕竟女人这个时候十分脆弱,最想要的是自己的丈夫陪在身边。”

十二阿哥黯然点头:“多谢弟妹。”

和悦状似无意地问萍姑:“我看萍姑也有二十多岁了吧?一般女子到了这个时候早已嫁人生子,怎会还留在十二哥身边?”

说这话时,和悦紧盯着萍姑,面上却是亲和的微笑。

女人最忌讳被说老了,萍姑的表情倒是无甚变化,依旧淡然。

毕竟也是在宫里待了许多年的,不简单。

十二阿哥尴尬地轻咳一声:“弟妹忘了?我与十三弟说过,萍姑她无心嫁人,是以我便将她留在身边,还有,那次的事是我府上下人无心之失,害的弟妹险些小产,与萍姑无关,弟妹莫要再怨她。”

“哦?是吗?我忘了。”和悦诧异挑眉,表情十分无辜。

十三的确与她说过,只是嘛,她仍旧表示怀疑。

十二阿哥无奈一笑,示意萍姑:“你先下去吧。”

萍姑看了和悦一眼,不甚在意地一笑,恭敬退下。

“十二哥还真是维护得紧,怕我吃了她?”和悦撇嘴,打趣。

“弟妹又不是那吃人的老虎。”十二阿哥摇头轻笑。

和悦哼了声:“无心嫁人?十二哥当真相信?哪有一个女人无心嫁人的?若她当真无心嫁人,只有一个原因,十二哥是否要听?”

她目含挑衅斜睨他。

十二阿哥淡然一笑:“愿闻其详。”

和悦紧盯着他的眼,徐徐开口:“那就是,她心悦于你,自然除了你,谁也不愿嫁了。”

十二阿哥面色通红,皱眉轻斥:“弟妹莫要胡言乱语,萍姑她绝无此心!”

“哦?你就如此确信?你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知她真实想法?”和悦不屑地反问。

十二阿哥哑然,脸色十分不好:“弟妹此言着实荒唐,我知你对萍姑有意见,却断不能如此污蔑于她。”

“污蔑?”和悦嗤笑:“我兆佳和悦从不污蔑于人,所言之事皆是有理有据,一个女人荒废了自己的青春,一辈子守着十二哥,这样的感情,十二哥当真不曾多想?

我知十二哥品性高洁,不屑于行如此之事,可别人就不一定了,焉知人家不是爱你爱的发狂,却隐忍不发,只以伺候十二哥为由留在十二哥身边,一心等待十二哥发现她的好呢,可惜啊可惜,十二哥太过单纯,人家一片痴心是否会付诸东流呢?”

话至最后一句,摇了摇头,啧啧叹息,表情揶揄,又夹杂着轻讽。

十二阿哥从未见过有人将此话说的如此直白,如此轻松,皱眉轻斥:“弟妹慎言!”又轻咳一声:“弟妹还是注意身份的好,此话不应出自弟妹之口。”

和悦眨眼:“哦?我从不知什么应不应的,我想说就说,更何况还是实话,有什么不可言的?还是,十二哥心虚了?”

十二阿哥瞪了她一眼:“弟妹若是对我有何意见,尽管直言,何必如此讽刺?”

和悦蓦地正色:“既然十二哥如此说,我就直言了。我非讽刺,只是提醒十二哥,信任是一回事,却也要留个心眼,毓秀是你的福晋,她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如今孩子没了,毓秀满心悲痛,相信十二哥也不好过,断然不希望此事再发生。

十二哥一心疼惜毓秀,却总有疏漏之处,被人钻了空子就不好了。另外,女人敏感,十二哥还是不要再如此与萍姑单独相处了,真当别人都是瞎子呐。我一个外人方才所见,若非知晓十二哥品性,还当真要怀疑你们俩……”

后面的话没说,十二阿哥却明白了,脸色青白交错,忽地脑中一闪,下意识看向正屋方向。

和悦终于在他素来淡然沉稳的面上看到了一丝紧张,心里暗笑,面上却一本正经。

“此时毓秀正是虚弱之时,若是误会了,还不知会如何伤心。”和悦喃喃自语,瞥见十二阿哥忽然紧皱的眉,知晓自己说的够多了,遂不再多言。

“十二哥还是去陪一下毓秀吧,我告辞了。”说罢,径自离开。

坐上回府的马车,和悦闭上眼小憩。

海兰忽然出声:“福晋方才所言是真的吗?”

和悦睁开眼,触碰到她疑惑的目光:“什么真的?”

海兰鼓起了脸,瞪她一眼:“福晋又装傻,就是十二爷与那位萍姑之事啊,萍姑当真为了十二爷不嫁人?”

“若是又如何?”和悦反问,却并未给她答案。

毕竟就连她自己也只是猜测。

“那她倒是个痴情之人。”海兰感慨,满面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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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非长远之计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傻傻地爱着一个人,心甘情愿等着。”和悦嘲笑了她一句。

见她气的瞪眼,和悦漫不经心地靠在车壁上:“若是因为这痴情而做出伤害他人之事,还值得同情吗?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一辈子守着一个人,毫无怨言地等着一个不可能的回应。”

海兰愣住,不明所以:“福晋这话何意?”

和悦抬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笨!自己慢慢想去!”

海兰捂着脑袋,愤愤地控诉:“福晋怎么这样?”

“想想玉樱,你便知晓了。”和悦淡淡吐出一句。

海兰忽然不说话了。

和悦想,当初玉樱何尝不是爱慕雍郡王,不惜借着她这个主子成功爬床。

说到底,爱之一字,方式不当,最是害人害己。

“也不知玉樱如何了,从前在的时候,总和她作对,如今她离开了,反而越来越想念,担心她被人欺负,受了委屈。”海兰叹息。

和悦诧异地看她一眼,这丫头,倒是愈发多愁善感了。

摇了摇头:“人家正锦衣玉食,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心满意足着呢,有什么好替她担心的?与其担心她,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我可不想我的丫头为了别的男人真把自个儿熬成个老姑娘。”

海兰羞红了脸,嗔怪:“福晋又没个正经!”见她面上毫无伤感,不禁疑惑:“福晋就不担心玉樱吗?”

和悦瞥她一眼,冷笑:“为什么要担心?当初她背着我勾引雍郡王可没考虑过我的面子,我答应成全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如今她在我眼里与一个陌生人无异,她是好是坏与我何干?”

真当她圣母啊?一个个背叛了自己还要想着她,念着她,自己岂不成了个笑话?

这么多年,玉樱过得如何,和悦还真没关心过,左不过与那些人勾心斗角,哦,或许正被李侧福晋欺负的抬不起头。

也或许聪明一点,借着四福晋的维护和雍郡王的宠爱站稳了脚跟,却也暗地里盘算着怎么把李侧福晋拉下马呢。

海兰闷闷地开口:“可是李侧福晋如今势头正劲,还不知玉樱怎么受人欺负呢,到底伺候了福晋一场,福晋当真如此狠心?”

“觉得我狠心?”和悦斜睨她一眼,见她赤红了脸,急急地要辩驳,抬手打断:“你伺候我这么多年,我什么性子你了解,衷心于我的人我自会为她打算,谁也别想欺负了去,似那等为了一己之私背叛我的人,我可没那样大的心去原谅她,还一心为她着想。

你若觉得我狠心,不高兴了,我随时可以给你指一门好的亲事,让你下半辈子吃穿不愁,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海兰脸色一白,慌忙跪了下来,摇头不止:“福晋,海兰没这个意思,您不要赶奴才走,奴才知错了。”

和悦闭上眼不说话。

春芽见状,也跪下来,却是拽了拽海兰的手,嗔怪:“你做什么这副样子?你又不是不知,福晋一向嘴硬心软,不管玉樱姐姐,是因为被玉樱姐姐伤透了心,你怎么能说福晋狠心呢?福晋如何对我们你不清楚吗?”

海兰羞愧地垂下了脑袋,跪爬到和悦面前,抱着她的腿:“福晋,奴才错了,奴才不该这样说您,您不要生气好不好?奴才再也不提起玉樱了。”

和悦依旧不为所动。

海兰黯然垂眸,委屈地流泪。

春芽瞅了眼和悦的脸色,拉海兰的手,向她使眼色:“福晋不说话就是原谅你了,你不要这样哭丧着脸了,免得再惹福晋不高兴。”

海兰抬起泪眼,不明所以,想问福晋真的原谅自己了?收到春芽的眼神示意,福至心灵,忙高兴地向和悦磕了个头:“多谢福晋,多谢福晋。”

然后乖乖地又坐回了原处,眼巴巴地瞅着和悦。

见她面上并无不悦,这才松了口气。

一路安静。

马车到了府门口,和悦适时睁开了眼,海兰和春芽先一步下了马车。

和悦刚撩起车帘,海兰殷勤地将手伸了过来:“福晋当心。”

扶着二人的手臂下了马车,和悦未看她们一眼,径直往府中走去。

海兰追上几步,与春芽一左一右跟着,过台阶的时候,海兰又紧走几步,扶着和悦的胳膊,提醒和悦:“福晋小心台阶。”

和悦淡淡瞥了一眼一脸乖巧讨好的海兰一眼,什么也没说,由着她扶着自己进了二门,才松开了手。

海兰嘴角咧了起来。

福晋没拒绝,就是不生她的气了。

“你还真是越来越狗腿了。”春芽凑近了,小声揶揄。

海兰哼了声:“那有什么,只要福晋不再生我的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今日也是昏了头了,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呢。”

说着,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叹了口气。

春芽掩嘴偷笑。

十三回来,瞧见和悦正坐在榻上看书,一脸的心不在焉,抱着她的腰,问:“怎么了?心情不好?”

“你怎知我心情不好?”和悦诧异抬头。

十三拿开她手里的书,轻笑:“你平时最是懒怠看书,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明显是心里有事。”

和悦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眉眼弯弯。

十三见她主动,深知机不可失,立刻趁胜追击,紧抱住她,加深了这个吻。

和悦被吻的气喘吁吁,衣服前的盘扣都解开了一颗。

立刻伸手按住他的胸膛,别过了脸:“大白天,别闹了!”

十三欲求不满的样子:“爷真想不管不顾。”狠狠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咝!”和悦瞪他一眼:“你属狗的啊!”

“谁让你这几日不让爷碰你,总是让孩子陪着你睡。”说着一副委屈控诉的模样,拉着她的手试探着伸到那里。

和悦立刻被烫着般缩回了手,通红着脸瞪他一眼:“不要脸!”

十三凑近亲了她一口:“爷只对你不要脸。”又满是委屈地瞅着她:“你何时才能心疼一下爷呢?”

深知这些日子委屈了他,其实和悦也不过是为了惩罚他罢了,谁让他勉强自己生孩子的。

“那你还要我生孩子吗?”和悦挑了挑眉,轻飘飘地瞥他一眼。

十三如拨浪鼓摇头:“没有你的允许,爷不会再逼你了。”

“这还差不多。”和悦心情好了,勾起了唇角。

不过,也知晓非长远之计,对于皇家而言,一个儿子远远不够,皇帝定会逼着十三再要几个孩子,还是避免不了再进女人。

只要皇帝再以和悦逼迫十三,十三定无计可施。

算算时间,她也要加快脚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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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她的小老虎

不仅仅是为了他的安全,也是为了彼此的幸福。

“今晚我让弘昌他们去隔壁。”和悦不再为难他,笑眯眯松了口。

十三眼神乍亮,眉开眼笑。

用晚膳时,十三吃的特别快,似是恨不得马上休息。

和悦无语,不理会他,依旧不紧不慢地用着膳。

海兰在一边小心翼翼地伺候和悦,不时地给她夹爱吃的菜,眼神时不时往和悦身上偷瞄。

和悦只当没看见,心里是想好好冷她一会儿,让她长个教训。

偏十三瞧见了,还以为她有什么事儿,顿时皱了眉:“可是有何事?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还忌讳爷在不成?”

海兰瞧见他满脸不快,一下子白了脸,慌忙摇头摆手:“奴才不敢,奴才没有事。”

“哼!”十三冷哼:“最好不过,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

他可不想让这丫头耽误了正事儿,自然不会管她有事没事儿。

海兰连声应是,低了头,委屈懊恼不已。

和悦忍着笑,低头扒饭,这个十三,还真是够任性。

撤了饭菜,沐浴毕,十三立刻把海兰她们赶走,抱了和悦上床,压着她,不满地嘟哝:“海兰这个丫头是愈发不懂规矩了,爷在还敢给爷玩心眼,有什么是不能当着爷面儿说的?”

还记着呢!

和悦故意在他身上闻了闻,挥挥手,满目揶揄:“好大的怨气啊。”

“好啊你!敢笑话爷!”十三气笑,在她屁/股上狠拍了一下。

和悦一惊,来不及恼怒,裤子被扒掉,已被他攻陷。

“你个坏蛋!”和悦白了脸,大骂,有这样急色的吗?一点也不给她准备时间。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得紧紧地搂住他的腰,沉沦。

到底和悦只允许他要了两三回便怎么也不肯了。

以他的体力,再来几次和悦明日别想起来了。

十三虽不满,却也不敢闹的太过惹急了她,侧过身,抱着她的身体,爱不释手,亲了又亲。

和悦这会儿不忘跟他算账,黑了脸,拧他的胳膊:“你竟敢打我!”

还没人敢这样打她呢!太丢人了!

十三心虚不已,讨好地笑:“好了好了,爷下次不会了好不好?”立刻抱了她又是亲又是安慰的。

和悦气呼呼地拍开他的爪子,恶狠狠地威胁:“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十三自是痛快地应下:“福晋爱怎样处罚爷都成。”心里却如偷了腥的猫,乐开了花。

还真是脸皮厚,和悦撇嘴,自是不与他计较了。

本打算休息,十三却不肯安分,手上不规矩,嘴里也不忘调戏:“福晋这儿大了许多,再过几年,定会更美。”

胸/口那儿被他揉捏,听着他的话,和悦一脸黑线。

“这儿也细了许多。”又道出一句,揉着她的腰,脸颊贴着她的脸,心满意足地喟叹:“和悦,你真是爷的宝,爷喜欢你。”

听了她这话,和悦心里面再多的不满也瞬间烟消云散,满心暖融融的。

搂住这只养了许多年的小老虎,她一个人的小老虎,平日里藏起锋利的爪子,温和无害,可萌可萌,凶起来也要人命。

但,无论他无害的模样,或是发起狠来的样子,和悦都很爱。

“十三。”和悦抚摸着他的后脑,轻启口。

“嗯?”十三依旧闭着眼,享受着她的抚摸,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心满意足。

“如果有一日,让你丢掉这一身圣宠,像一个平凡人一样生活,你可愿意?”

她的声音低不可闻,却恰好能被他听到。

身躯微微一僵,抬眼对向她的眸,似是想要看清楚她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那双眼睛清澈无垢,满满的爱意和温柔,十三迷失在那双眼眸中,却始终存着一丝理智,犹豫不决。

“你信我吗?”和悦看出他的犹豫,双手捧住他的脸,鼻尖顶着他的鼻尖,彼此呼吸相闻,昏暗的帐子里气氛暧昧。

“信。”十三毫不犹豫点头,虽不解其意,却从未怀疑。

和悦微笑,很好,自己没有白爱他一场。

“如果有一天,我让你跟着我离开,暂时的,你愿意吗?”她继续诱惑。

十三犹豫一瞬,眸中闪过一丝挣扎,然而迎着她盛满爱意和鼓励的眼神,还是点了头。

此刻,他仿佛懂了那唐玄宗,无论她要什么,都舍不得拒绝,即便前方是万劫不复。

他已经陷的如此深了吗?

和悦满意地笑了,主动攀上他的颈,与他缠绵。

许久,在他把持不住时,和悦及时抽身,捏着他的下巴,眸光灼灼,笑容灿烂:“记着你的话。”

十三脸色涨的通红,咬牙切齿,这个臭丫头!存心呢吧!

不管了,必须教训她一番。

“爷自会记着,你也要随了爷的意才是!”哼笑着,附身而上。

和悦不管他是否欲火焚身,拦着不让他继续,在他气的恨不得咬她一口的目光下,轻笑:“你先答应我一事。”

忍着气,额头青筋暴起:“你说!”

和悦正色:“今后无论何时,你第一个想的必须是自己,不许为了任何人置自己于危险之地,包括太子与四哥,懂吗?”

十三震惊,也顾不得难受了,大惑不解:“和悦你……”

和悦打断他:“我不是让你不管他们,而是让你首先保护好自己,你别忘了,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如果你出了事,我们怎么办?”

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情,太子是他追随了多年的人,雍郡王是他最亲近的人,哪一个都会让他抛下性命去保护。

和悦可不要他做这样一个人,宁愿他做一个自私的人。

即便自己一向与雍郡王亲近,也不会允许,反正雍郡王是最后的大赢家,完全不需要自己担心。

她担心的只有眼前这个满脑子兄弟情义的人。

十三愕然,沉默,深深地凝视着她。

“如果你不答应,我只当你不要我和孩子了。”和悦立刻沉了脸。

“爷怎么会不要你们?”十三急忙反驳,满脸不悦。

“反正你若出了事,我绝对不会为你守活寡,我一定带着孩子离开,让他们认别人做阿玛!”和悦气嗖嗖地说着,一点也不似开玩笑。

这个臭小子,太死心眼,不逼他一逼,还真不容易劝动他,指不定嘴上答应,到时候依旧不顾一切,我行我素。

果然,十三立刻赤红了眼:“你敢!”双手紧紧掐住她的腰,眸色喷火,脸色漆黑,咬牙切齿。

“哈,你敢丢下我们,我有什么不敢的?”和悦挑衅地看着他,一点也不惧他。

“你!”十三怒火之后逐渐平静下来,冷哼:“爷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你休想!”

紧紧地抱住她,恨不得把她整个揉进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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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太狡猾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10章太狡猾到底是气狠了,和悦也压不住他的怒火。

这一夜混乱不已。

翌日,和悦浑身似被拆散了架般,看着那个男人一点也不愧疚地扬长而去。

虽然心里气恼,却也知自己的话会惹得他动怒,是以并不后悔。

哼,反正总要找回场子的,和悦恨恨地磨牙。

说实话,和悦并不十分确定在他心里究竟是自己和孩子重要,还是雍郡王重要。

在这之前,和悦或许会十分肯定地说自己还不够让他为自己不顾雍郡王的安危。

然而,如今多了两个孩子,和悦却多了几分信心,愿意赌一把。

这小子一向霸道的很,自己的威胁一击中地,他决不会让自己带着孩子离开。

经过昨夜的话,他会清楚地知晓孩子绑不住她,却能绑住他自己。

定会好好思量一番。

和悦勾起唇角笑了,她可不是白答应生孩子的。

又歇息了半日,和悦方才起身。

昨日毓秀的事依旧让她担心不已,不知十二阿哥是否能听进她的话,只希望十二阿哥足够在乎毓秀,为了这几分在乎让他做出正确的决定。

和悦想来想去,想到一个法子逼那人露出尾巴,遂立刻去找了毓秀。

毓秀听了她的话,沉吟良久:“或许可行。”

“不过这事还要十二哥的配合才好。”和悦提醒他。

相信以十二阿哥对毓秀的在意,会十分愿意配合,也很愿意查清真相。

“还是你聪明,竟然想到了这个,我从未想到这一点。”毓秀轻笑。

今日的她精神比昨日要好些,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看来某人的安慰和陪伴还是挺管用的。

“太医我会让十三帮忙,寻一个可靠的,断不会露了马脚。”和悦思量着需要注意的事情。

毓秀点头,握住她的手,面露感激:“多谢你,和悦,若非有你,我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和悦摆手:“与我客气什么?毕竟我也是受害者,我也希望尽早解决,更何况你可是我从小到大的好姐妹呢。不过这事还需要你亲自与十二哥商量。”

毓秀轻颔首。

又商量了一会儿,和悦才告辞。

晚上十三回来,和悦与他说了这事。

十三答应的爽快:“这事儿爷一定办好,你放心。”

和悦自是相信他能办好,一点也不担心,只是昨夜累着了,腰仍旧有些酸,不禁揉着腰蹙眉吸气。

十三见状,思及昨夜之事,顿时脸色一红,心虚不已,又担心着,犹犹豫豫地问:“你……身子可还好?”

和悦见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好笑,面上却故不显:“许是昨夜累着了吧,歇会儿就好了。”

故意不看他尴尬的脸色,径直回了内屋。

十三立刻跟了进去。

和悦立刻伸手拦住他:“你不许进来!”

他果然止了脚步,瞅着她警惕的脸色,讪讪开口:“你放心,今日爷不会碰你,爷给你揉揉可好?”

和悦盯着他略带讨好的表情看了几眼,终于松了口,允许他进来。

十三松了口气,屁颠屁颠地过去,在和悦趴在床上后,坐在一边给他按揉着腰身。

别说,这十三别的事上鲁莽,这一点倒是好的。

和悦被他揉的浑身舒坦,眯着眼,昏昏欲睡。

看着她似一只小猫一般昏昏欲睡,浑身都软下来,十三微微一笑,目光柔和地凝视着她。

他思忖了片刻,终是开了口:“和悦,昨夜之事,爷想了许久,爷不许你带着孩子离开,爷答应你,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爷会一辈子好好地陪着你和孩子,让你们过上最好的生活。”

和悦迷迷糊糊中,神智被拉了回来,点头:“好啊,只要你说到做到。”

十三俯身抱住她,脑袋搁在她脖颈处,深吸口气,喃喃:“和悦,你是我的,永远不许离开,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唯独不许离开我。”

如一根羽毛轻轻划过心间,痒痒的,柔柔的。

和悦嘴角轻扬,不怪自己如此喜爱他。

这个人太会说好听话了。

嘴上虽然示弱,却每一句话都让自己对他多一分不舍。

明知他有意示弱,却又心甘情愿。

真是太狡猾!

和悦转过身,搂住他的脖颈,笑问:“那我若离开了呢?”

嘴上说的霸道,她倒想知道他会如何。

此时想想,当初没爱上他之前,自己未尝没想过目的达成后就离开,毕竟这后宅从不是她甘愿停留之地,她也不稀罕与众多女人争夺同一个男人。

只是后来心里有了他,这里也成了她的家,如今又有了孩子,和悦倒是生出了一种一辈子如此下去的心愿。

这是前世的她从不曾想过的生活。

她目光悠远,陷入自己的思绪,是以未曾注意到对方听到她的话后眼中一闪而逝的戾气。

十三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迅速掩饰掉自己的情绪,握着她细腰的手掌忽然用了几分力道。

和悦轻嘶一声,回过神,恼怒地瞪向他:“你做什么?”

十三无辜地眨了眨眼:“爷不是故意的,弄疼你了吗?”

说着便给她揉着掐疼的地方。

感受着他温柔的力道,和悦渐渐放松了下来,也不怪他了,任由他抱着自己躺下,两个人贴身挨着,呼吸相缠。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和悦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眸子晶亮晶亮的。

十三垂下了眼眸,看不出眼中的情绪,声音低低的,却饱含郑重:“天涯海角,爷都会把你找回来。”

“就这样?”和悦挑眉,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狠话呢,简直令人大失所望。

顿了下,十三继续开口:“还有,从此后,爷不会让你再离开一步。”抱住她,语气伤感,又夹着祈求:“爷不舍得伤害你,所以,和悦,永远不要离开。”

不知怎的,心中忽地如被一颗石子砸中,荡出一圈圈涟漪。

不舍得看到他如此伤感的模样,和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瞧你说的,我哪里会离开,不过是开玩笑罢了,有你,有孩子,我哪里也不去,就算离开,我们一家人也要永远在一起。”

十三眼眸中流转着细碎的波光,抬眸一眨不眨望着她,似惊喜,似不可置信:“当真?”

“自然是真的了。”和悦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面对这样一个真心待她的人,和悦怎么舍得离开?如今的她早已放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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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百日宴(1)

眼中的伤感和忐忑全部消失不见,十三恢复了往日阳光灿烂的笑容,眼中满满倒映着她的影子。

和悦忍不住想,如果这样的笑容因为自己而消失的话,她一定会觉得很遗憾,很难过。

所以,她会让这样的笑容永远停留。

不再想此事,和悦问:“对了,马上就是弘昌和彤萱的百日了,你打算如何办?”

“自然是要大办,把其他兄弟都请过来,爷的第一对孩子可不能马虎了。”十三想到那一对龙凤胎,笑的一脸嘚瑟:“也让他们看看,爷这是不生则已,一生生俩,可比他们强多了,看他们还嘲笑爷。”

和悦一阵无语,有什么好得意的?而且明明是自己生的,怎么说的倒像是他生的?也不想想有那本事吗?不过……

“他们怎么嘲笑你?”和悦不知还有这事,立刻蹙眉,不过想想也是正常。

古代如他这般大的,又是皇子,早已子嗣无数了,却因为自己到了如今才有第一个子嗣。

难怪他会如此在意了。

想到此不禁更心疼他了,也不知这么多年他是怎么忍下来的,在自己耳边却一个字都没说。

十三满脸不忿:“不就是十四弟子嗣比爷早生了几年吗?就值得这样嘲笑爷,这下子你算是给爷长脸了,连皇阿玛都夸你有福气呢,不仅在南巡中当场赐了名字,还说要亲眼见见这两个孩子,这些日子十四弟见着我可没什么好脸色,除了对皇长孙,皇阿玛可从未对哪一个皇孙如此赞扬过呢。”

龙凤胎自然稀奇了,不过也不算太稀奇。

也是康熙看重这个儿子,连带着对十三的子嗣都颇为上心罢了。

和悦心里明了。

十四阿哥与十三年纪相仿,眼见着十三得宠,只有眼红的份儿,如今康熙又在子嗣上如此偏心,心里难免有些不平。

不过论数量,还是十四阿哥更胜一筹。

和悦心知再过几年,康熙便不会再说自己有福气了,十三也不会再如此得意了,不禁有些心虚。

只要不生孩子,他这会儿多高兴,将来就要多失落。

这会儿他倒是全忘了。

不过,还是不要提醒他的好。

因毓秀身子一直不妥,请了宫里的太医诊治,结果是除了因心情郁结而导致的身子不适之外,另有一件好消息。

毓秀怀孕了。

只是还不到三个月,此事还不宜声张,十二阿哥特地嘱咐了太医暂时保密,派了人小心伺候着毓秀,除了正院的人谁也不许靠近。

毓秀因此事果然开朗了许多,似乎从失子的悲痛中恢复了过来。

和悦去看她时,听着她说着这几日的一切。

“有爷吩咐,拿着养病的借口,谁也不敢靠近,连那些女人也免了请安,倒是难得清静一回,又有爷陪着,倒也不至寂寞。”

“那你便好好养病,万事不理,一切交给十二哥,往后可没这样的机会了。”和悦乐呵呵地打趣。

“不过,你两个孩子的百日礼我还是会去的,或许到了那时,一切都了结了,我还给你的孩子做了衣服呢。”毓秀抿嘴笑着,忽想起什么,又面露黯然。

和悦知她又想起了那个早夭的孩子,握住她的手:“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会好起来的。”

毓秀抚上自己的小腹,颔首:“是啊,一切会好起来,或许有一日真能……”

余下的话没说,神情却是黯然又期待。

和悦不忍见她这副模样,打趣:“十二哥倒是比真有了孩子还高兴呢,一点也瞧不出端倪,若非早已知晓,我还以为你真怀孕了呢,若是将来你当真有孕,十二哥怕是比现在还要紧张,再也不复平日的淡定,我倒想看看他失态的模样。”

毓秀噗嗤一笑,难掩甜蜜:“是啊,爷一直盼着子嗣呢,当初孩子出生,他可是高兴了许多日,如今却……”

“哎呀,提那些做什么?”和悦忙打断她:“正因为十二哥如此,你才更应该忘记,不要辜负了十二哥对你的一番情意。”

毓秀红着脸,点头。

接下来和悦为百日宴而忙碌了起来。

和悦不曾办过百日宴,却也曾参加过这类宴席,当初福僧格的百日宴,她也曾去过,倒是还记得些。

既然要大办,请的人必不能少了,皇子和各府里的福晋都要请,宗室里那些素日里来往频繁的,还有朝堂上的官员。

娘家的亲戚中,阿玛那些兄弟,和悦嫁出去的姐姐,在京的不在京的,走的近的,想必即便和悦不请,也是要来的。

还有伊尔根觉罗氏的亲戚,舅舅和舅母据说已经在回京的路上。

如此算下来,人可不少。

如今的十三虽只是个贝子,却已经掌管着八旗前锋营,在皇帝面前也都是说得上话的,风头仅次于太子和直郡王,想要攀上来的官员定是不少。

然而,这样的宠爱本就令人眼红,若百日宴太过张扬,反倒不是好事。

官员可请一部分,一品二品大员就算了,可请些三品以下在京的没什么派系的官员,如此一来,热闹是够了,也不至于太过惹眼。

当初福僧格的百日宴在外的亲戚去的不多,如今却是身为皇子福晋的和悦嫡子和嫡女的百日宴,又是十三的第一个嫡子,如何都要来的。

还有收礼一事,到时候宫里的赏赐肯定会有,还有那些客人送的礼,全都交给海兰,到时候一一记下,送入库房。

晚上十三回来,看见她愁眉苦脸地坐在桌前咬着笔头,从背后搂住她,看了眼她写的名单,噗嗤笑了:“原以为福晋是个无所不能的,却也会为请客而烦恼。”

和悦斜了他一眼:“还不是你?你说如果你只是个普通的皇子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得宠的,到时候上来攀关系的可是不少,前后院摆宴的地方必定小不了。

以前都是请些各府里交好的就行了,倒也不必费心,如今倒好,什么人都要请,还有些不请自来的,这前后院还不知能不能腾出那么多地方。”

“你若烦恼,不如我请了四嫂帮忙。”十三咬着她的耳朵,暧昧低语。

和悦一怔,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又不是没做过这些事,不过是比往日人多了些,麻烦了些而已,何必劳烦四嫂?四嫂必定不乐意看到这样的场面。对了,到时候还要请个京里的戏班,以前都是请的荣庆班,这次还请他们吧。”

十三点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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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百日宴(2)

五月初二这日,酉时不到,十三贝子府已是人满为患。

外院摆了五十张桌子,请了两个戏班子,从太子到十八阿哥,还有几个官员都在。

内院的两层楼阁里坐着众女眷,楼上楼下坐满了人,有众皇子福晋,官员女眷,还有和悦娘家的亲戚。

对面搭着戏台子,唱着花木兰替父从军,好不热闹。

除了二姐容悦前些年病了一场,没了,三姐欣悦小时候便夭折了,剩下的几个出嫁的姐妹都来了。

妍悦和四姐良悦一人怀里抱着个大红色的襁褓,襁褓里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婴儿,前者抱着弘昌,后者抱着彤萱。

四姐良悦和五姐文悦围着两个人,眼睛不眨地盯着她们怀里两个白白嫩嫩的孩子看,不时伸手逗弄着,啧啧赞叹。

“这孩子真漂亮,和妹夫真像。”

“还真是,彤萱更像七妹,尤其是眼睛,不过比七妹文静些,倒是像七妹小时候的性子。”

“七妹真有福气,这闺女小子一个比一个好看。”

“呀,彤萱笑了,她朝我笑了,哎呀,真漂亮。”

……

几位皇子福晋也忍不住心痒痒,急急地凑过去看。

十四福晋完颜氏看着两个孩子,又看看围着两个孩子满脸赞叹的众人,心里不禁泛酸。

“我说妍悦,你也不是没生过孩子,怎么就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如此兴奋?”

在这儿的大多都是生过孩子的,听了她的话,所有人都讪讪笑着,不言语了。

都是来做客的,谁不是往好了说,更何况两个孩子确实可爱,谁看了不喜欢?

偏这完颜氏如此较真。

有的听说完颜氏闺中时就与兆佳氏姊妹不合,这会儿见了才知是真的。

平日里与兆佳和悦倒是装的感情好,这下子算是爆出来了。

有的看好戏,想瞧瞧兆佳妍悦如何应对。

妍悦不搭理她,只和大姐笑说:“我听说有那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看什么都不高兴,阴阳怪气,可不是人人都那样想的,在这儿的谁不是当了额娘的?谁不喜欢孩子?是吧大姐?”

明悦惊讶地看着妍悦,又抿着嘴笑了。

完颜氏尽管早决定放下恩怨,见着了却仍是忍不住想刺两下,没想到反被对方噎住。

这兆佳妍悦,倒是长本事了!

虽心里不快,到底顾忌着场合,不好闹的太僵,哼了声,扭过头去。

四姐良悦朝她竖起大拇指,妍悦得意昂头一笑,又专心逗两个小外甥去了。

和悦转了一圈儿回来,五姐文悦忙拉着和悦的手说了方才的事儿。

“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多年不见,不仅七妹你变得活泼了,六妹也变得沉稳了些,若换做从前,她早就跳上去和人掐起来了。”

和悦笑笑,做了额娘的六姐的确变聪明,也变稳重了。

对于完颜氏偶尔的挑衅,和悦并不在意,不过是嘴上占些便宜罢了。

碍于十四阿哥,她还不敢撕破了脸。

和悦瞧见八福晋坐在一旁安静地喝茶,心一动,走了过去,坐在她旁边:“八嫂,许久不见。”

八福晋抬眸看她一眼,淡淡一笑:“你倒是长大了,愈发有主母的风范了,以前你最不屑应付这些事儿的。”

“我早就长大了。”和悦歪着头,浅浅一笑,眸中淌过一丝温情。

“是啊,长大了,总要飞出去的。”一声叹息,目光黯然,不再看她。

心一慌,下意识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对方手心的温度,和悦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天知道这么久以来,她有多害怕,害怕她当真不认自己这个妹妹了。

每一次想去见她,又怕看到她冷漠的态度。

如今终于再次见到,和悦终究是忍不住先靠近了她。

唇角轻扬,仿佛曾经许多次那样信任又期待地看着她:“不想看看孩子吗?他们也该唤你一声姨母的。”

这一句话似是击中了对方的某个柔软之处,八福晋眼眸微闪,与她目光对视,良久,移开目光,抿了口茶水:“我怕我看了忍不住嫉妒。”

“姐。”和悦急切地唤了声,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你还在生我气吗?”

终究不忍心,郭络罗氏反握住她的手,放软了语气:“怎么会,你是我最爱的妹妹,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和悦露出开心的笑容。

如果不是这里场合不对,和悦真的很想像从前那样抱住她。

“去看看孩子吧,他们也是姐姐的孩子。”和悦微笑着劝她。

她知道姐姐没有孩子,嘴上不说,心里必定也难受。

在和悦心里,弘昌和彤萱不仅仅是她的孩子,也是她和姐姐共同的孩子。

她会让弘昌把姐姐当做亲额娘一样孝顺。

八福晋深深地看她一眼,微微颔首:“好。”

和悦从六姐那儿抱过弘昌,送到八福晋怀里。

八福晋伸手将弘昌抱在怀里,低头看着眼前有着一双如黑珍珠般漆黑明亮的眼眸的婴儿,那纯粹的笑容,心仿佛融化了般,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

“哟,十三弟妹和八弟妹感情还真是好,孩子让八弟妹抱,不给我们抱。”三福晋掩嘴笑着与大福晋打趣着。

和悦笑着反驳:“各位嫂子方才可都是看过了的,这会儿倒是说起我的不是了,那好,一会儿给各位嫂子抱个够。”

“这可是弟妹说的,我们可不客气了。”大福晋爽快地应了。

众人都笑起来,也没将和悦与八福晋的亲近当回事,只有四福晋若有所思。

海兰急匆匆跑进来,向众人施了一礼,看向和悦:“福晋,宫里来人了。”

和悦忙起身出去了。

来人是魏珠,带来了皇帝的赏赐。

和悦和十三跪在前院花厅,听着魏珠报了一大串的名字,有各式各样的绫罗绸缎,玉器瓷器和金银首饰之类的,零零总总,一百种之多。

念完了,和悦与十三谢了恩,命人赏了一锭银子给魏珠:“劳烦魏谙达。”

魏珠接过银子,笑眯眯地恭维:“奴才贺喜十三爷,贺喜十三福晋,咱家还要回去复命,这就告辞了。”

送走了魏珠,和悦命人将东西收进库房,感慨地叹了口气:“果然是生儿子好,若只是生女儿,怕是没有这样的待遇了吧。”

十三笑着搂了她的腰:“你若是喜欢,下次再给爷生个儿子,这些赏赐还会有。”

和悦撇撇嘴,哼,还想哄骗她,她才不上当呢。

“说实话,看着那样多的赏赐,不心动是假的,不过皇上赏赐的,只能看不能用,多亏啊。要直接给银子该多好,还能多买几处铺子。”

十三瞪大眼,无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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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百日宴(3)

两个人回了席上。

今日除了收到皇帝的赏赐,收到的客人的礼也不少,尤其是太子,可是十分大方地赏赐了许多,还送了两个孩子一对赤金项圈。

可见他对这个弟弟的看重。

后院,众人得知皇帝送了礼,纷纷恭贺和悦。

和悦谦虚地受了,又吩咐人添了茶水,各处走了一圈儿。

这一圈下来,倒是累的不轻,直到结束才松了口气。

原本一切顺利,众人临走时却出了一点岔子。

福僧格,若玉和弘时都不见了踪影。

四福晋和妍悦派了身边的人去找也没找到,急的团团转。

最后还是有人在后院花园一处找到了他们,禀了和悦。

和悦到的时候若玉正哭的稀里哗啦,福僧格和弘时打成一团。

赶紧让人分开了他们,问了身边的奴才才得知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福僧格和若玉想在临走时去看看弘昌和彤萱,路上却遇见了一个人悄悄来到后院的弘时。

弘时一见了他们就趾高气昂,得知他们唤今日的两个主角弟弟妹妹,一言不发就把若玉推倒了,惹得若玉大哭。

福僧格自是大怒,和弘时打成了一团。

两个人脸上都受了轻伤,好在只是小孩子打架,未伤筋动骨。

弘时毕竟是雍郡王的长子,真出了事儿自己这儿还真不好交代,虽说气恼弘时无故对若玉出手,却也不好责怪。

四福晋那儿正着急,和悦让人把弘时送回去,谁知弘时那不知天高地厚地却冒出一句:“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姨母和我阿玛纠缠不清,还撺掇我阿玛罚我,什么弟弟妹妹,不过两个野种!”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大惊。

和悦更是气的脸色铁青。

这么小的孩子却说出这样的话,当真恶毒,想到当初的大格格,也是如此,果然是一个娘肚子生出来的孩子,品性都一样吗?

找过来的弘时的奴才闻言,一个赶紧捂了弘时的嘴,向和悦连连赔罪:“十三福晋息怒,三阿哥不是故意的。”

和悦哪里能和一个孩子计较?冷冷地瞥了眼弘时,吓得他顿时瑟缩了下,不敢与和悦的目光对视。

弘时被四福晋的人带走了,和悦让人告诉了六姐,请了大夫给福僧格和若玉看伤。

好在福僧格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若玉手心蹭破了点皮,到底是女孩子,平时又娇惯了些,这会儿哭的伤心欲绝。

和悦抱着她安慰了好一会儿,六姐来了。

六姐抱着福僧格嘘寒问暖了半日,又安慰了下若玉,气的咬牙:“这也太过分了,怎么能随便打人?”

她来的路上已得知了前因后果,虽然忌惮于对方是雍郡王的儿子,却也气的不行。

“听说他还污蔑你?”妍悦也听到了些闲言碎语,看向和悦,脸色很不好看。

和悦点头:“我倒没事,就是担心孩子。”

当时的情景许多人都看到了,也听到了弘时的话,这下子还不知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

自己与雍郡王的传言,以前不是没有过,和悦一向懒得理会,如今牵扯上她的孩子,她也气恼不已。

不用说,肯定是有人在弘时耳边嚼舌根子。

除了弘时的生母李氏,不做他想。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安分!

“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必须要讨个说法。”妍悦咬牙。

和悦自也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更何况她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自己的孩子。

此事无论如何都要与四哥说一下。

孩子可以不计较,背后的人决不能放过。

妍悦带着孩子回去了,和悦却气的胸口疼。

她还从未吃过这样的亏,还是个小孩子。

以前九阿哥陷害她,她还能教训对方一下,一个小孩子的口不择言,她连骂一句都不行。

四福晋走之前亲自向和悦和十三道歉:“此事是我没管教好弘时,还请十三弟和弟妹见谅。”

“四嫂说哪里话,此事与您无关。”十三忙劝慰。

“是啊,四嫂不必放在心上。”和悦接话。

“弟妹今日累了,还是好好歇息一下。”四福晋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走了。

回到屋里,十三扶和悦坐下,心疼地安慰:“你受委屈了,弘时的确过分了,爷会与四哥说一下,决不会让你白受了委屈。”

“你说同是四哥的孩子,怎么差别那样大?当初弘晖那样聪明,那样善良的孩子,弘时也是跟着四嫂长大,怎么就随了他生母的脾性?小小年纪如此乖张,往后还不知会如何。”和悦靠在他怀里,忍不住埋怨。

“到底在李侧福晋身边待过些时日,李侧福晋也并未与弘时断了接触,弘时会有此行为,并不奇怪。”十三沉吟着答。

和悦叹气:“可见孩子还是要从小跟着合适的人教育,你看福僧格,玛法不说,为人正直,玛嬷又是个自小读书的,教的孩子也是个爱护弟妹的,比那弘时不知强了多少去。”

这句话就有些骄傲和小得意了。

十三轻笑:“那可是内阁大学士亲自教出来的,能差了去吗?”

“也是。”和悦沾沾自喜,心情较方才好了许多:“也不知将来谁能嫁了福僧格去。”

“对了,我听说你今日和关柱打起来了?”和悦忽地斜眼睨了他一眼。

十三脸一红,摸了摸鼻子,眼神躲闪:“怎么能是爷跟他打起来了?是他要与爷切磋。”

说到此,又得意洋洋:“你不知道,你那弟弟心气儿高的很,非要瞧瞧爷有几斤几两,是否如传言一般,爷自是不能露了怯,就好好与他比了一场。

最后,他竟然说要跟着爷学武,还要进军营,你那弟弟倒是身手不错,是个好苗子,爷自是希望他能跟着我,将来给他谋个好前程。

只是没有你的同意,爷不好擅作主张,所以,还要你给个答复,是否放心把你弟弟交给我。”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女人,满脸期待。

和悦瞧着他这副模样,不禁好笑:“关柱自幼跟着阿玛和伊都立学过些功夫,底子倒是有,我倒是放心他跟着你,有你护着,总不会出了什么事。

只是这事儿我还得问问阿玛和额娘的意思。毕竟阿玛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是否答应他入军营还两说。”

关柱如今十三岁了,也的确是时候为他的前程打算了,虽说阿玛额娘自有打算,可若是跟了十三的话,有十三护着,和悦还是更为放心的。

她也不希望关柱将来入了官场,和别人搅和进那些是非中去。

十三点头:“也是,是要问问岳父岳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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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不是开玩笑吧?

虽然十三说了要帮她出气,可是毕竟与雍郡王感情那样好,和悦也不愿他们为此事闹了罅隙。

是以还是劝十三不要插手,这事儿她亲自处理就好。

她只是一个妇人,就算去讨个说法也说的过去,没人会计较,十三就不同了。

十三虽然不情愿,却拗不过和悦,只得同意。

更何况和悦说的也对,他心里也是不愿为此事与四哥闹了不快。

翌日,和悦去拜访了四福晋。

本想着直接越过四福晋向四哥讨公道不太妥当,先与四福晋通个气,免得她误会自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四嫂也知晓,十三与四哥比亲兄弟还亲,若只是我便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得为了这事伤了兄弟感情,可事关两个孩子,我还是要与四哥说道说道,总不能让孩子白受了委屈。

弘时还小,我也知不关他的事,可若是没人在背后说道,他一个孩子哪里会说出那样的话?那背后的人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放过。

我知道我任性了,可我是孩子的额娘,总不能坐视不管,宁愿做个泼妇也要给孩子讨个公道。”

和悦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边拿帕子擦着眼泪,吸着鼻子,一边诉苦,模样可怜的不行。

四福晋慢吞吞抿了口茶,嘴角含笑:“弟妹不必伤心,昨夜爷得知了此事,大怒,已经罚了弘时,令他面壁思过,又罚了李氏禁足,抄写半年佛经,静思己过。”

“啊?”和悦傻了眼。

“所以弟妹若是觉得惩罚不够,尽可与爷去说,即便做个泼妇,想来爷定会满足了弟妹的。”

和悦听了她的打趣,尴尬不已,擦去胡椒水弄出来的眼泪,却还是流泪不止,顿时懊恼不已。

“既如此,就算了吧。”除了这句话,她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

早知如此,她也不急着来诉苦了。

辞了四福晋,和悦落荒而逃,低着头擦着泪,疾步走到月亮门处,却陡然撞到一人身上,顿时向后一个趔趄,下一刻又被来人扶住站好。

“怎的还是如此莽撞?”来人收回扶着他的手,退后一步,负手而立,拧着眉不悦地俯视她。

和悦一听这声音,顿时脸一红,低着头不敢看他,匆匆行了一礼:“四哥,那个,不好意思,撞到您了,我先告辞了。”

绕过他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拽住手臂拽了回去,寒着声问:“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和悦连连摆手,这会儿眼睛还红着呢,可不能让他看到了。

谁知对方硬是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红红的眼圈,和眼角的泪痕,眸光一凛。

在他开口之前,和悦慌忙拿手帕擦着眼泪,边擦边笑:“四哥,我真没事,只是眼睛有些不舒服。”

这情景真是尴尬,谁料到他这时候恰好回来了。

看着她越揉越红的眼睛,像只兔子,又慌慌张张的,雍郡王看着看着忽然笑了起来,伸指在她额头弹了一下,轻斥:“自作自受!”

好吧,被他发现了。

和悦脸涨的通红,低了头,绞着十指,讷讷不语。

“这是找爷告状来了?”雍郡王负手站在那儿,好整以暇看着她,也不放她走。

和悦哪里敢说是?被他发现把戏已经够尴尬了,却也不好直接否认。

“爷倒是想听听你如何说法,说的好了,爷答应你的要求,若是说不好,你便要答应爷一个条件。”

和悦刷地抬起头,愕然瞪大眼,不是吧,雍郡王竟然跟她谈条件?天要下红雨了吗?

“如何?”雍郡王冷着脸看她,倒真有些吓唬人的样儿。

和悦还真怕他惩罚自己,可是弘时和李氏已经受了罚,自己还能说什么?

“呃,那个,四哥说吧,什么条件?”和悦蔫了下来,认输。

雍郡王面上依旧一本正经,眼底却闪过一丝笑意:“爷就不罚你欺骗冒失之罪了,常带着彤萱来爷府上,不许推脱。”

和悦以为自己听错了,再看他一本正经的脸,毫无转圜余地的目光,大着胆子,试探着问:“四哥,您不是开玩笑吧?”

“爷像是开玩笑吗?”冷冷地瞪她一眼,径直越过她进了正院。

和悦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是彤萱,而不是弘昌?

貌似他一直以来都挺喜欢彤萱的。

虽然带着彤萱多来几回也没什么,可他如此喜欢彤萱,岂不是更让人有机会说事?

和悦满心苦恼地回了府,唉声叹气,惹得海兰她们疑惑不解。

晚上对十三说起此事,十三倒是无所谓地笑了:“四哥对子嗣一向严厉,此次弘时做出如此之事,实是惹恼了四哥,我们倒是多此一举了。”

“哼,马后炮!”和悦气呼呼地拧他腰上软肉。

十三痛呼,委屈地辩解:“爷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那你倒说说,这下子怎么办?四哥要我常带着彤萱去他那儿做客,就不能不去吗?”和悦脸色十分不好。

十三正色问:“和悦,你为何不愿彤萱去四哥府上?我看得出四哥真心喜欢彤萱,你也与四哥亲近,这有什么不好吗?”

和悦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你这个笨蛋,昨晚弘时刚说了那样的话,你让我带着彤萱去四哥府上,这岂不是更让人怀疑?

正因为四哥疼爱彤萱,我才更应该避讳,我不能让人有机会伤害到彤萱。

更何况,之前四哥因为弘时惹哭了彤萱,就教训了弘时身边的嬷嬷,如今又因为弘时说了那样的话,而惩罚了弘时,两件事都与彤萱有关,这样的疼爱怎么不让人多想?”

十三皱眉:“四哥为彤萱罚了弘时?这件事我怎么不知?”

和悦撇嘴:“我跟你说这个做什么?又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四哥此事的确做的太过了,我都看不下去了,连四嫂对我都有了意见,与我不复往日亲近,我能不与四哥保持距离吗?”

“四嫂不是如此小气之人,你定是多想了。”十三不以为意,反倒笑了:“你这件事倒是误会了四哥。”

“误会?”和悦轻哼,不敢苟同。

“即便四哥不是故意,却也因此造成了麻烦,不是吗?本就应该避讳,却还要在这当口让我带着彤萱去他府上。他不是一向沉稳吗?这会儿怎么失了分寸?你不劝着点便罢了,还帮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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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惊人真相

“你若不去,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更让人拿这个说事,你一向心大,怎么却在这件事上犯了糊涂?”十三疑惑地瞧她。

和悦想想也是,顿时红了脸,可她真没想到吗?

或许她自己也不愿承认,她就是嫉妒了,四哥那样对彤萱,仿佛把彤萱当做了自己的女儿。

好像她辛辛苦苦生下的女儿随时会被人给抢了去。

毕竟四哥可是未来的皇帝,若是他当真惦记上了彤萱,将来一道旨意把彤萱接到了宫里养着,她可找谁哭去?

这时候的和悦还不知她的想法在未来的某一天竟成了真。

这个心思她可不好说出口,兀自生着闷气。

“好了好了,你别生四哥的气了,四哥不过是喜欢彤萱,又有什么要紧?”十三笑着安慰她。

“他也有女儿,喜欢别人的女儿算什么道理?而且他也不止这一个侄女儿,他也可以喜欢其他侄女儿啊。”和悦就是不乐意。

“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十三听她这语气,总算明白过来了,眼眸里盛满了笑意:“四哥的确是喜欢女儿,所以他才对乐颐宠爱有加,对彤萱如此关心,还有,你以为四哥当初为何独独对你特别?”

乐颐是李侧福晋所生大格格的闺名。

和悦怔了怔,抿着嘴没有说话。

十三自顾自解释:“四哥也曾有过几个女儿,只是除了乐颐,都早夭了,四哥一直遗憾,从前四哥对两个妹妹也十分疼爱,只是她们都不喜欢四哥,总觉得四哥不好亲近,渐渐的,四哥就不再对她们表示亲近了。

当初你出现在四哥面前,也许是你的亲昵让四哥对你多了份特别的感情,也是把对亲妹妹的疼爱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彤萱是你生的,你又是跟着四哥长大,四哥难免对她特别了些,也无可厚非,其实四哥很苦,有彤萱多陪陪他也挺好。”

听到这儿,和悦了然:“原来如此啊。”

没想到四哥外表那样冷的一个人竟是个女儿控!

也想不出平时那样冷的一个人宠起女儿来究竟是什么模样,和悦想着想着,竟觉得这样的四哥与记忆力的相差甚远。

难得他一直绷着着脸,即便心里再是喜欢,还要端着架子,跟她谈条件。

莫名的,这样的四哥十分的有趣,倒真是自己错怪他了。

十三叹气:“四哥面上看着冷,其实心里最是柔软,你若因此与四哥生分了,反倒伤了四哥的心。”

和悦讪讪地笑,被他这样一说,自己貌似挺没良心的。

一直以来,四哥对她确实不错,她却一直以来都在利用四哥对她的心软,如今不过是让彤萱陪陪他,就满心不乐意。

能得到未来雍正如此特殊的对待也算是彤萱的福分了,将来婚事上面说不准还能通融通融,不必被送去蒙古和亲。

和悦想通了这一点,也就不再纠结了:“那我就带彤萱多去四哥府上做客好了。”

解决了这件事,第二日,和悦回了趟娘家,与额娘说了关柱跟着十三的事。

额娘虽诧异,却并不反对:“虽说关柱是你阿玛唯一的子嗣,却也不是那娇惯的,如果他自己愿意,相信你阿玛也不会反对,能跟着十三贝子锻炼锻炼于他有益无害,等你阿玛回来,我会与你阿玛说一下。”

和悦点头,第二日就收到了额娘的信,说是同意关柱跟着十三。

与十三说了,十三倒是挺高兴:“既如此,爷带着他进前锋营,从小兵做起,以他的能力多锻炼些时日定会成为爷手下一名出色的兵,到时候爷再给他升前锋侍卫。”

“那自然是好,不过你也不必太照顾他,总要让他自己成长的,不能让他因此而总是依赖你。”和悦提醒他。

十三笑眯眯,点头同意:“放心,你的弟弟就是爷的弟弟,爷总会为他着想的。”

“好在关柱的生母是孙姨娘,若是贝姨娘,这会儿必定要闹起来了。”和悦感慨。

十三噗嗤笑了:“爷可是听说当初那贝姨娘在你手里吃了不小的亏,她连你都对付不了,哪里会是岳母的对手?”

和悦看着他骄傲打趣的模样,忍不住两手捏了捏他的脸,撇嘴:“你倒是很得意啊!”

“那是,这样厉害的媳妇儿上哪儿去找,爷算是赚了。”十三握住她的手,一脸自得,笑容满面。

毓秀那儿传来消息,和悦去看望毓秀。

两个人去了院子里的四角亭子里坐着,和悦看她气色很好,想来事情进展的不错。

下人奉上点心茶水,然后退了下去。

春风徐徐,花木扶疏,亭子里只有她们二人,毓秀道出了实情。

“这个法子还真是有用,萍姑果然是奔着孩子来的,得知我有孕,一开始她表面上不动声色,什么也没做,却终究是趁着我这边防备松懈的时候耐不住性子出手了。”

说到这儿她叹了口气:“原以为她是心里对爷有意,却原来是我们想错了。”

和悦疑惑,既然不是因为嫉妒,又是因为什么?

接下来,毓秀为她解了疑问。

“她原想偷偷给我下药,栽赃到别的女人身上,却被人抓了个正着,得知无可抵赖,爷又亲自问她缘由,她倒是一点也不怕,直言是为了复仇而来,说她的父母皆死于清兵之下,徒留她一个被当时的苏麻嬷嬷救了,说此话时她满眼恨意,全无半分昔日的情义。

她说她守在苏麻嬷嬷身边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报仇,无奈的是,苏麻嬷嬷足不出户,她除了苏麻嬷嬷和爷谁也无法接近,只好把目光放到爷身上,爷的第一子和第一女皆是死于她手,当初也是她迷晕了奶娘,将我的孩子活活闷死。”

想到那个失去的孩子,毓秀忍不住泪流满面,捂着嘴,再次哽咽难言。

和悦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好了,都过去了,以后会好起来的。”

想不到这个萍姑如此不简单,潜伏了这么多年也未被人发现,还令苏麻喇姑和十二阿哥对她深信不疑。

可凭她一个人真能做成这么多事而不被人发现吗?

和悦不禁蹙眉沉思。

毓秀摇头,苦笑:“这么多年,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爷断子绝孙,你因常来我这儿,她知晓十三弟得宠,因此便打上了你的主意,认为你的孩子没了,十三弟和皇阿玛定会难受,好在你幸运,孩子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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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没什么不放心的

听到此事,和悦不禁一阵后怕,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小腹。

若不是当时萍姑担心打草惊蛇,下药的量少,怕是孩子当时便没了,也是她身体一向好,才保住了孩子的命。

“还有,当时我生产,也是她买通了稳婆,意在一尸两命,嫁祸于李佳氏,却没想到我和孩子命大,都活了下来,她这才第二次出手。”毓秀难掩悲恸愤恨,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她现在如何了?”和悦问,对于害她孩子之人,她决不会放过,相信毓秀也对萍姑恨之入骨。

毓秀摇头:“爷放她走了。”

“放了她?”和悦蹙眉,对十二阿哥添了几分不满:“她这样坏事做尽,怎么能轻易放了?她害的也是十二哥的孩子。”

“我理解爷,毕竟是苏麻嬷嬷身边的人,伺候了那么多年,感情还是在的,就这样发落了她,爷和苏麻嬷嬷都于心不忍,却也无法再留着她,就当是还了她这些年伺候一场的情分。”

毓秀语气平静,倒无任何不满:“再说了,我的孩子死了,就算杀了她又如何?我的孩子也不会活过来,就当是为我腹中的孩子积福。”

和悦瞬时撑大了眼,盯紧了她的小腹:“你、你怀孕了?”

毓秀看她惊讶的表情,微微一笑,抚上小腹:“是啊,这次是真的。”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恭喜你了。”和悦真心祝福。

终究好人有好报,天不绝人路。

“爷原本因萍姑一事而气闷,在我面前都不笑了,如今有了这孩子,他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我了解萍姑在他心中的分量,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也是极大的,我很感激这个孩子的出现,能够让他少些忧郁,多些快乐。”毓秀抿嘴一笑,眸中柔情似水。

和悦感慨,娶了毓秀,当真是十二阿哥的幸运。

但愿十二阿哥能够珍惜。

只是和悦心里隐隐不安,萍姑当真只是为了家人报仇吗?她是否会放弃报仇?

和悦和十三说起这件事。

“你说萍姑会不会与天地会有关系?”虽然这只是她的个人猜测,但是凭萍姑一个人,根本无法一次次地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连害十二阿哥那么多孩子。

那她的帮手是谁?是府里的奴才吗?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这样的事?

听说十二阿哥前两个孩子是病死的,她是如何做到不被太医发现的?

十三抚摸着她脊背的手一顿,摇头:“应当不可能,萍姑自小就在宫里长大,并无机会与宫外之人接触,自十二哥搬到宫外,萍姑也从未出过府。”

和悦想想也是,萍姑被收留之时虽然已经懂事,知晓亲人死去的真相,可毕竟还这么多年哪里有能力和宫外联系?

即便后来长大了,也是没有自由。

见她仍旧忧心忡忡,十三亲了亲她的额头,搂紧了她的细腰:“别想了,既来之则安之,人已经离开,再担心也无用。”

和悦点头,闭着眼,深吸一口他身上的气息,那样熟悉,那样安心。

主动缠上他的腰身,脸颊埋进他温热坚实的胸膛。

男人眼眸炽热,翻身压下,颠鸾倒凤。

眼看着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今年塞外之行,十三依旧在随行之列。

今年和悦刚生了孩子,虽然身体已经好了,孩子却还实在不宜远行。

然而离那件事只有一年,当那件事越来越近,和悦的心也越来越无法平静,想要时时刻刻都和十三在一起,生怕历史因她而改变,下一刻十三便出了事。

十三听了她的意思,趁机提出把孩子送去岳母那儿。

和悦考虑了片刻便同意了。

弘昌和彤慧在额娘那儿,和悦放心,怕额娘精力不够,把彤萱送到雍郡王府。

四哥既喜欢彤萱,定会好好照顾,有四哥在,也无人敢欺负了彤萱。

只希望自己回来时,彤萱那孩子不会认了他人为额娘。

十三对此安排自是满意至极。

过去孩子占据了和悦太多的目光,害的他没少为此吃醋。

偏偏和悦对孩子太过疼爱,不愿让奶娘接触孩子太多。

劝了她几次也无果,只好放弃。

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出发那一日,和悦派人把三个孩子和身边的奶娘都送去了额娘那儿和雍郡王府,和悦带着海兰和知竹坐上马车,跟着大队伍出发。

前几日和悦已经做主把春芽、汀兰和问菊都嫁了,春芽依旧伺候着和悦,管着内宅人事,和悦把她留下帮着王嬷嬷看着府里。

如今四个知字头的丫鬟已经代替了春芽她们三个许多工作,和悦用的倒也顺手。

十三率领着前锋营,同护军营一起随扈在御驾周围,自是不得见。

长长的队伍北上蔓延,荡起层层黄土,灰尘满目。

和悦坐在马车里,座下马车颠来倒去,一路上昏昏欲睡,鲜少清醒时刻。

五日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草原。

当晚,和悦睡了个昏天暗地,翌日清晨从帐篷里出来时,恰好遇见福晋。

“睡了这么久,终于醒来了。”福晋背着灼灼日光笑看着她。

和悦迎上去,挽住她的手臂:“嫂何时来的?”

为免被人怀疑,和悦在外还是唤她嫂。

“刚到不久。”两个人信步走着,福晋侧头看她,微笑摇头:“你还真是任性,抛下刚出生的孩子就跑出来了,还真是舍不得十三弟啊,天底下哪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额娘。”

“反正我没什么不放心的,老是在京闷着有什么意思?我都许久不曾出过京城了。”一手放在额头,遥望着远处茵茵草地,蓝天白云,心情飞扬。

“一路颠簸,你身子可还好?”福晋关心地问。

“我身体一向好,这点路不是问题。”一屁股坐在一处草坡上,远远地遣开丫鬟,侧头靠在她肩头:“还记得我刚来时,这具身子还真是弱的不行,一看就是没锻炼过的,我花了好些功夫才恢复到原来的身手。”

“那你也不能大意了,这些日子可不要骑着马到处乱跑,万一不小心摔了怎么办?”语气一如曾经耐心温柔的劝慰。

和悦抱着她的手臂,嘻嘻笑:“你还是把我当做小孩子啊,不过,这种感觉真好。”

身边人沉默了片刻,忽然问:“和悦,若是有一日我做了伤害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和悦侧头看向她,不解:“什么事啊?怎么忽然这样问?”

心里咯噔一跳,莫非她还没放弃?下意识握紧了她的手臂。14

第318章 一个比一个嚣张

和悦锤了他肩一下,埋怨:“这么早,你不在皇阿玛那儿,怎么跑过来了?你这是玩忽职守,小心皇阿玛训你!”

十三捂着肩,夸张地哎哟一声,搂着她躺倒在榻上,将她压在身下,满声委屈:“爷这不是一夜没见着你,马上要去围猎了,爷得时刻跟在皇阿玛身边,又要好一会儿见不着你了,你倒好,还有心情去见八嫂,一点也不想爷。”

“你瞧见了?”和悦顾不得被他的铠甲硌的难受,惊讶出声。

十三哼了声,脸色很臭:“爷若是不让人去寻你,你怕是想不起爷了,还在那儿好心情地与他人闲话呢。”

“好大的醋味!”和悦嘲笑,眸中满是揶揄。

“哼,爷就是吃醋了又如何?你如何安慰爷?”十三挑了挑眉,一点也不隐瞒,还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眼珠一转,和悦搂住他的脖子,迅速在他嘴角落下一吻,便要退开。

十三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蓦地紧搂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一刻钟后,十三放开她,抚了抚她柔软的发,看着她含媚的眼角,眸中细碎的柔媚波光,湿润红艳的唇,整个人看的醉了去。

和悦推了推他,气喘吁吁地娇嗔:“你还不走?”

“爷舍不得,想和你时时刻刻在一块儿。”十三又在她耳边一吻,留恋地叹息。

“大白天的,这样被人瞧见了像什么话?你想白日宣淫不成?”和悦才不管呢,使劲推他。

她还要脸呢!

十三无奈起身,不满地嘟哝了句:“爷倒想白日宣淫。”见她脸色不好,忙改了口,仔细嘱咐:“好了好了,爷走便是,你安心待着,不要乱跑,知道吗?”

见她点头,便神清气爽地出去了。

和悦手指抚着红艳艳的唇,噗嗤一笑,趴在铺着羊毛毯子的榻上闭上眼睛歇了了会儿,忽地脸色一变,一下子坐起。

想起方才十三说的话,怎么听怎么不对。

以前出来,十三知晓她待不住,从未说过什么让她不要乱跑的话,她也不是那什么毫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即便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方才听了他的话只以为是他随口一说,或是不乐意自己去见八嫂,如今想来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十三虽然说话时表现的轻松,眸中却夹杂着隐忧,似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莫非是太子?那件事提前发生了?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

如果真有什么事,十三不可能还有心情与自己暧昧。

和悦起身出去,遥望远处明黄色的队伍往围场出发,还有几个蒙古打扮之人跟随在皇帝身侧。

微松了口气,大约是她多想了,这样的情况下能有什么事?只要太子没大动作,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接下来几日的确很平静,什么事也没发生,十三偶尔还会来见和悦,陪她说会儿话,大多时候都跟在皇帝身边。

和悦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也有心情去外头骑马了。

全然没将十三当初的叮嘱放在心上。

男人们骑马围猎,或者与蒙古人谈正事,和悦与其他女眷则相约骑马。

此次跟着来的除了太子,还有直亲王、廉郡王、十三,以及十五、十六两位小阿哥,女眷则有和悦、大福晋、八福晋及太子的两个小妾。

除了太子的两个小妾身份不够,和悦与大福晋、八福晋常约了去草原上骑马猎些小兔子之类的,偶尔也会遇到几个蒙古的格格。

今日和悦正射中一只兔子,开心一笑,命跟着她的侍卫去捡兔子。

正无聊地欣赏四周的景色,忽然左边斜刺里一个蒙古格格惊了马,一声娇呼,连人带马,直直朝和悦冲了过来。

因为离得近,和悦躲闪不及,身下的马也惊了,整个人被惊了的马一仰脖子摔了出去。

幸好那侍卫及时返回,将和悦抱住,滚了一圈,避免头部和背部着地。

然而当和悦站起来时,却依旧崴了脚,疼的她变了脸,倒吸口气。

心里暗叹,还真是倒霉!

那名蒙古格格也在身边之人的保护下控住了惊马,跳下了马背,气怒了小脸儿,从身边蒙古侍卫的腰间抽出剑来,一下子刺入马的身上。

马儿嘶吼一声,痛苦倒地,不一会儿就没了气息。

“哼!枉本格格待它那样好,竟然吃里扒外!”骂完后,蒙古格格扭头看向和悦,却是抬着下巴,撇了撇嘴:“本格格的马惊了,可不是我故意撞你的,既然人没事,想来也不需要本格格道歉!”

说罢,直接跃上一名蒙古侍卫的马,飞快离开。

和悦皱了眉,这蒙古的格格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嚣张。

之前的琪琪格是一个,这个又是如此。

又瞥了眼死去的马,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这匹好马。

毕竟是蒙古格格,即便心里气恼,和悦也不好追究对方的无礼,此事也只好罢了。

好在脚上的伤并不重,大概养两日便好了。

正要回去,八福晋骑马寻过来,见她如此,急忙下了马过来扶她,脸色极差:“这是怎么了?”

和悦摇头:“遇上了一个蒙古格格,她的马惊了,殃及池鱼。”

八福晋愕然,叹气:“你还真是倒霉!”

和悦苦笑,可不是嘛,之前就被惊马撞过一回,是十二阿哥救了她,如今又惊了一回。

她是不是与马犯冲啊?

忽地一顿,和悦扭头看向八福晋,见她一脸不快与关切,当下又甩去了脑海里的思绪。

可一不可再,姐姐又怎么可能故技重施?

更何况,对方可是蒙古格格,怎么可能轻易被外人做了手脚?

她还真是草木皆兵了。

果然,随行的太医诊断后说是无碍,几日后便可好。

十三听说此事后,急忙赶了过来,抱住了她,脸色发白:“你怎么样?可还有哪里受伤了?”

和悦摇头:“只是脚崴了,没什么事。”

十三阴沉着脸,瞧见她脚上只是略肿,松了口气,又埋怨:“告诉你不要乱跑,你还是不听爷的话,这下子好了,你存心惹爷生气是吧?”

呦呵!学会跟她生气了?

和悦觉得好玩,混不在意一笑:“有什么大不了的,身边有侍卫跟着呢,我能出什么事?我可不想日日在帐篷里待着。”

“哼,这几日你都不许再出去,否则爷饶不了你!”十三难得凶狠地瞪她,发着脾气。

和悦却并不害怕,嘴里应了声好,心里却不以为意。

还不知谁管的过谁呢。

十三听她答应,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又嘘寒问暖起来:“还疼吗?”

和悦摇头,这点小伤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养一两日便好了。

十三接过海兰手里的药,蹲下身子,亲自给和悦的脚上药,脸色十分沉重冷峻,仿佛受伤的是他自己一般。

和悦不禁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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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似个血人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19章似个血人动作轻柔地抹了药,十三又小心扶着她躺好,自己躺在她外侧搂着她,轻拍着她的背:“爷抱着你,疼的话就睡会儿,等你睡着了爷再走。”

和悦一手支着脑袋,另一手抚摸他的俊脸,噗嗤一笑:“不过是崴了下脚,哪用得着这样紧张?我又不是纸做的。”

不过,这样被人小心呵护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十三握住她抚摸自己脸的手,神色郑重:“你受一点点伤,爷也能心疼半天,爷就是不想见你受伤,爷就是小题大做了又如何?”

这副气呼呼的模样像极了被惹毛的小老虎,和悦眼眉弯弯,手顺着他脑袋后的发揉弄着,一边顺毛,一边安抚着他:“好了好了,我就喜欢你小题大做还不成吗?”

俯下头,嘴唇在他额头上轻触,一触即离,却还是令十三的不快顿时散了许多,眉眼都柔和了下来。

两个人拥抱着,和悦头靠在他胸前,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再醒来已是下晌,十三不在。

大福晋和八福晋又来看了她一回,见她精神不错,都露出安心的神情,说了会话便走了。

和悦待的无聊,便让海兰取了本书随意看着,却是看的昏昏欲睡,一个下午便缓慢地度过。

晚上,十三回来,拿了个九连环给她:“这是爷从皇阿玛那儿讨来的,你若无聊便拿着玩儿,伤好之前不许出去,知道吗?”

和悦郁闷地嘟囔:“我在你眼里是那样靠不住的吗?巴巴地送这个来安抚我。”

虽如此说,心里却也高兴。

她正愁无事可做呢,眼下这九连环倒是可以拆着玩玩,权当打发时间。

“爷还真不信你能乖乖地待着。”十三没好气地哼了声,惹得和悦瞬间黑了脸,暗暗咬牙。

这个十三!还真是一点也不给她面子。

海兰和知竹垂下脑袋,双肩轻耸。

和悦瞥见,脸色愈发差了。

十三丝毫没意识到,兀自端起一杯茶慢慢抿着。

今夜,十三并未去御帐周围守着,而是歇在帐子里。

念着和悦受伤,十三未做什么,只安静地搂着她,睡到卯时便起了。

起时并未吵醒和悦,因此和悦依旧睡的沉。

因今日与蒙古王公去狩猎,十三早早地便穿戴好一身墨绿色的袍子,去给皇帝请安。

和悦辰时才起,用了早膳,知晓皇帝和众皇子都去了围场,大福晋和八福晋做为女眷,也去了围场狩猎。

只有和悦一个人因受伤而留下。

早上又上了回药,和悦便坐在榻上,一心摆弄着九连环。

这玩意儿她没玩过,因此还真是有些困难,也没了心思去想别的事儿。

不知过了多久,和悦气恼地甩下九连环。

没想到看着挺容易,做起来却如此困难,不过她也不是那轻易认输的,就不信这东西她弄不好。

喝了口茶,正要继续,忽然心口的位置一痛,似被什么东西刺中了一般。

和悦捂着心口,脸色忽地像白纸一样白,无力地趴在榻上,痛苦地口申口今。

在一边的海兰忙扶着她,急切地问:“福晋,您怎么了?”

和悦摆摆手,那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儿忽然就好多了。

正不知所措,猜测着莫非是自己心脏出了什么问题?接着就感到手心一阵滚烫。

心里咯噔一跳,忙抬起手,看向那红的耀眼的红线,一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也明白了方才那一瞬的心痛是怎么回事。

十三受伤了。

这红线从未如此明显过,比上一次的颜色还要深,分明是伤的极重,此刻十三正在围场,那里是早已清理过的,应当不会遇见太大的危险才是。

如今却受了伤,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和悦忽地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脚下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立刻倒吸了口气。

原来她刚才忘了自己还受着伤,一时不察竟然再次扭了一下,似是加重了伤势。

海兰忙扶她坐下:“福晋,小心,可是伤着了?奴才这就去叫太医。”

和悦握住她的手臂,白着脸摇头:“不必了。”

事情已经发生,再着急也无用,此刻就算想过去找他也来不及了,和悦吩咐知竹:“你去外面守着,爷一回来就回禀。”

知竹不明所以,这会儿还早呢,爷怎么会这么早便回来?看着她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却什么也不敢说,匆匆去了帐子外等着。

和悦勉强平静了情绪,告诉自己一定不会有事的,却控制不住狂跳的心。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外面一阵兵荒马乱,知竹匆匆跑了进来,白着脸禀告:“福晋,爷、爷受伤了。”

和悦扶着海兰的手,站起身,忍着痛走到外面,果然瞧见一群穿着八旗盔甲的士兵抬着昏迷不醒的十三回来,十三的身上到处都是血,仿佛受了极重的伤,整个人似个血人,尤其是胸口的位置,还插着一支断箭。

李顺儿跟在一侧,慌慌张张,见了和悦,噗通就跪下了:“福晋,爷他、爷他……”却哭着说不出话来。

“哭什么!”和悦烦躁地厉呵一声,李顺儿忙止了哭泣,惊愕不已地抬头看向和悦。

见她让开路让人抬着爷进去,自己也随后跟进去,忙爬起来跟了进去。

太医也随后跟了进来,还有康熙,太子,直亲王,廉郡王等人。

在丫鬟和士兵的帮助下拔箭,止血,上药,包扎,一系列举动,眼花缭乱。

而在这过程中,十三始终没有醒来,只有轻颤的眼睫、紧皱的眉和一阵阵的闷哼提醒着人还活着。

和悦站在一边,木然地看着十三浑身浴血的模样,从没有这样一刻害怕过,尽管知道他不可能有事,还是控制不住恐惧。

上一次他也是如此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吗?可是那时候和悦只知他受了伤,并未亲眼所见,也并无此刻这样七零八乱的心情。

因为她知道十三不会死。

可是此刻的十三距离死神是那样近,即便这样看着,也令和悦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害怕他会再也醒不过来。

看着太医忙个不停,和悦沉默着坐在十三身边,伸出手握住他的一只手,那只手也凉凉的,和悦始终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给他传递着手心的温度。

康熙见她如此也不哭一声,眼睛却始终盯着昏迷的十三,一刻也未移开,明眼人都瞧得出她的紧张,担忧,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叹了一声:“和悦丫头,不必担心,胤祥会无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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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 不许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20不许和悦不说话,沉默地等待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和悦始终一动不动地坐着。

康熙见她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

终于,胸口的血止住了,伤口也包扎好了,太医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

康熙忙问:“胤祥如何?”

和悦移开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太医,目光灼灼。

太医不敢马虎,恭敬地回禀:“回皇上,十三爷的命算是保住了,只是伤口距离心口的位置太近,随时都有危险,臣只能尽力为十三爷诊治,若今晚能醒,十三爷便可无碍。”

“不惜一切代价!若胤祥出事,朕要你的命!”康熙沉声命令,威严尽现。

太医满头冷汗,噗通跪下:“皇上请放心,臣一定尽全力救治十三爷。”

“皇阿玛宽心,十三弟吉人天相,那次那样重的伤都熬了过来,此次也定会逢凶化吉。”太子在一旁安慰。

康熙未理会太子,拧着眉,目光沉沉地看向昏迷的十三。

太子一阵尴尬。

直亲王嘲讽的目光瞥了太子一眼,廉郡王低眉敛目,不知在想什么。

和悦不理会其他人的心思,伸手摩挲着他冰冷的脸庞,心道,你会醒来的是吗?

你答应过,不会丢下我,不会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你怎么还会让自己受伤呢?

你若不醒来,我真的不要你了。

康熙看着她,叹了口气:“和悦丫头,你脚还伤着,先去休息,你放心,胤祥吉人天相,会醒来的。”

“皇阿玛放心,儿臣相信十三会醒来,他从未让人失望过。”和悦微微一笑,语气沉着而坚定。

康熙不由大感意外,认真地看了她几眼,欣慰一笑:“胤祥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若真是福气的话,和悦倒希望这样的福气能助他清醒。

“皇阿玛政事繁忙,还是先回去吧,有儿臣在,待十三醒来,定会禀告皇阿玛。”

“你也注意身体,莫要累着了。”康熙点头,也不拒绝,带着太子、直亲王和廉郡王离开了。

待人都离开,屋子里只剩下和悦的人和十三的人,和悦神色一寸寸冷下来,瞥向旁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李顺儿,眸中的冷意吓得李顺儿整个人颤了一颤。

“说罢,怎么回事?为何爷会受伤?”和悦的声音不怒自威,眸光凛冽。

李顺儿不敢隐瞒,恭恭敬敬地答了:“今日原本好好的,爷一直跟在皇上身侧,后来,有人刺杀皇上,爷只顾着保护皇上,四周一片混乱,没防备被另一个方向的箭射中了胸口。”

“刺客呢?”和悦的眸光沉了沉,在如此严密把守的木兰围场,能够出现刺客,并不简单。

除了蒙古人,便只有几个皇子。

而且,照李顺儿所说,先出现的刺客是为了康熙,可后面那一箭却射向了十三,是有意还是无意?

在草原上,蒙古人应该还没那样大的胆子,便只有皇子了。

是太子?还是直亲王?或是廉郡王?

若目的为康熙的话,直亲王和廉郡王不可能,他们还没这样傻给太子做嫁衣,是太子吗?

若为十三,是因为这圣宠吗?那么谁都有可能。

那一箭只差一点点就射中了心口,分明是直奔十三性命而去。

和悦只觉遍体生寒。

“刺客已服毒自尽,未查出任何东西。”李顺儿愤愤地握紧了拳。

服毒自尽?不知为何,和悦想到了死士,原来当真有这类人。

还真是一点痕迹也不留。

是谁和十三有这样大的仇恨?即便得宠了些,到底与太子和直亲王无法相比,此举未免冒失了。

就不怕龙颜震怒,彻查到底?

和悦挥手令李顺儿退下,将十三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摩挲,喃喃自语:“你不许有事,知道吗?否则,我饶不了你。”

这一日,和悦一直陪在他身边,一步也没有离开过。

八福晋来过一次,见她如此,担心不已:“你这是做什么?就算担心他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

“我只是想亲自看着他,这样他就不敢出事了,他一向听我的话,从不违背我的意愿。”和悦淡淡一笑,用湿帕子给他润嘴。

“你从未因谁如此认真过,他就值得你如此上心?”八福晋语气颇为不满。

“他自是值得。”和悦无一丝迟疑。

“我还是小看了你对他的心。”八福晋苦笑,又问:“若他醒不过来呢?你会如何?”

“他会醒来的。”

“若他不醒呢?”

“我会一辈子等他。”

“你……”

“姐姐自己就深有体会,为何还要问我?”和悦反问,语气漫不经心,目光始终不离他的面。

八福晋哑然,拂袖而去。

和悦抚摸他脸的手一顿,垂下了眼睫。

对不起,姐姐,我终究让你失望了。

可是我做不到不在乎。

慢慢俯身,嘴唇轻触他的唇,一个冰凉干涩,一个温暖柔软。

久久不离。

当晚,和悦趴在床头,睡了过去,手始终握着他的。

直到手中握着的手轻轻动了动,和悦一下子醒了过来,一手抚摸上他的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那张依旧平静的脸:“十三,你醒了吗?醒了就不要睡了,你再不醒我可要生气了,我生气就再也不理你了,我说到做到。”

“不、不许。”干涩而嘶哑的声音徐徐响起,在她听来却如同。

和悦惊喜:“十三,你醒了?睁开眼看看我。”

紧闭的双眼缓缓睁了开来,茫然地看了一会儿,逐渐变得清明。

当侧眸看到一旁一脸掩饰不住喜色的和悦,手颤抖着从被子里伸出来,抚摸上她的脸颊,感受着那抹温度,不高兴地嘟囔:“你不许不理爷,爷说话算话,不会丢下你。”

声音虽有气无力,却透着霸道。

“那你要快些好起来,再不好起来我就走了。”和悦轻哼。

十三眉头一紧,眸中闪过一丝怒色:“你不许!”手用力握住她的,却终究支撑不住,下一刻还是晕了过去。

和悦忙喊了人去叫太医。

太医很快赶来,把了脉,面露喜色:“十三爷吉人天相,脉象已经无碍,只是还需多加休养。”

和悦松了口气,笑了起来,命海兰打赏了太医。

太医谢过,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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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21章一生一世一双人翌日,十三再次醒了过来,喝了药,精神比昨日好了些,却依旧虚弱,说不了话。

虽还不能说太多话,到底还是醒了,又得了太医的话,康熙那儿也放了心,送来好些补药,人也来了几回。

之后的几日,和悦一直亲自照顾他,不假手于人。

十三倒也乐的如此,日日黏着和悦,只让和悦伺候。

病人的依赖,和悦可以理解,奴才们虽暗地里偷笑,却不敢当面表露出来。

就算知晓了,和悦和十三也不会在意他人的眼光。

这一次十三受伤极重,养了三四日才能勉强坐起身说话。

按太医的话说,依着那日的受伤程度,能如此快便恢复成如此,已算是十分幸运了。

这日和悦刚喂他喝了药,康熙便来了。

见了康熙,十三忙要起身行礼:“皇阿玛……”

康熙一步上前按住他的肩,面带怒色:“给朕好好歇着。”

十三只得重新躺好,神情颇为拘谨。

见他比前几日精神好了许多,康熙欣慰一笑:“不愧是朕的十三子,福大命大,恢复的也如此之快。”

“劳皇阿玛关心,都是儿臣无用。”十三垂下眼眸,苍白的脸惭愧不已。

“不怪你,是贼人太猖狂,朕一定会追查到底。”康熙怒不可遏,又安慰他:“这些日子你好好休养,那日你受伤,你媳妇可是吓坏了,照顾了你一晚上。”

说罢,目含揶揄地瞥了眼和悦。

和悦颇不自在,她哪里吓坏了?这康熙还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十三却当了真,愧疚又欣喜地看了和悦一眼,握住她的手。

康熙瞧见了,不禁好笑。

“你是为朕而受的伤,想要什么,朕给你。”此刻的康熙不像是一个帝王,倒像是一个疼爱儿子的好阿玛,也不说赏赐,直言给他。

这于除了太子之外的其他皇子而言可是难得的殊荣。

十三捂着伤口,在床上磕下头去:“儿子保护皇阿玛是天经地义之事,不敢居功,更何谈要什么。”顿了下,红着脸,讷讷开口:“只是儿子有一心愿,求皇阿玛成全。”

康熙瞧他这为难的模样,挑了挑眉,十分好奇:“你说吧,朕能答应的都会答应你。”

十三握着和悦的手,抬头看她一眼,那一眼,盛满了对心爱之人的爱意和某种坚定。

和悦心里一动,似乎意识到什么,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担心,怕他说出什么惹怒了康熙。

想要阻止他,却见面前的他再次转向康熙,目含恳切,一字一句,情真意切:“这一世儿子只喜欢和悦一人,也只愿拥有她一人的子嗣,其余旁人,儿子不愿让她们惹得和悦伤心,儿子恳求皇阿玛成全。”

话落,再次磕下头去。

和悦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了一下,带着一丝震惊,却又悄然泛出一丝欣喜。

虽已料到,然而亲耳听到他的话,还是忍不住感动。

这一刻,她不再担心会惹怒康熙,既然他已出口,已如此坚决,自己又有什么退缩的呢。

康熙久久未语,面沉似水。

十三始终未抬起头,一直保持着那个磕头的姿势,仿佛心意已决。

只是终究受了伤,坚持不了太久,不一会儿就开始摇摇欲坠。

和悦心疼地扶着他,让他半个身体靠在自己身上,拿出帕子替他擦去额头的汗。

康熙看到这一幕,眉头一动,挥挥手,示意魏珠下去。

魏珠应是,带着所有的下人都出去了。

康熙转向和悦,淡淡询问:“你意如何?”

和悦微微一笑,也跪了下来:“儿臣和十三一样,这一生,唯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康熙喃喃:“一生一世一双人?”似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神情似追忆,似感慨。

良久,才回过神,看向他们二人,淡淡一语:“朕原以为这世间唯有一个容若如此痴情,未料朕的皇子竟也学了他去,胤祥,你可知你这选择意味着什么?”

十三的脊背微微一僵,和悦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有些猜测,却又有些不敢相信。

耳边传来十三坚定的一句话:“儿子知道,儿子不悔。”

“好个不悔!”康熙重重一哼,眼眸含怒:“你一声不悔,却置朕的宠爱与何地?朕对你期望甚高,一心以为你终会成为朕期望的样子,继承朕的一切,如今却为了个女人放弃大好的机会,你太让朕失望了!”

和悦听的心惊胆战,被那句“继承朕的一切”,他说这话已再明显不过。

原来,康熙已然动了废太子的念头,而且还对十三心生期望。

和悦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

“儿子愧对皇阿玛,然儿子心意已决,恳请皇阿玛成全。”十三依旧无动于衷。

和悦不明白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拒绝这唾手可得的一切,他真的想好了吗?

心里一瞬间酸酸软软的,从未想过他对自己的心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和悦,朕问你,这十三福晋的身份与未来皇后的身份,你愿意选择哪一个?朕给你机会。”

康熙瞥了眼十三,冷哼:“朕话说在前头,你是胤祥的嫡福晋,无论他有多少个女人,有多少子嗣,将来……你都会是他的皇后,你的儿子都会是太子,朕一言九鼎。”

和悦感觉到十三握着她的手猛然收紧,似要将她的手捏断。

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和悦不禁莞尔。

这个十三,莫非还以为她会贪图皇后之位和太子之位不成?

方才不见他犹豫,不见他害怕,此刻倒是露出了破绽。

这一刻,和悦只觉得自己选择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抬眸与皇帝对视,毫不犹豫地开口:“多谢皇阿玛厚爱,和悦只要十三。”

在她话出口的那一瞬间,握着她手的那只手力道猛然松了许多,缓缓缓缓地与她十指相扣,丝丝缕缕的暧昧和温情夹杂在其中。

和悦嘴角轻扬。

康熙诧异,这才认真地与她对视,见她目光坦然,坚决,终是叹了口气:“罢了,未料你们竟对彼此如此情深义重,朕成全你们便是。”

“多谢皇阿玛!”十三开心地谢恩。

和悦亦难掩喜悦。

有了康熙话,以后都不必为此担心了。

“不过朕有个条件。”康熙再次沉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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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你却不知她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23章你却不知她和悦打了个颤,不敢去想。

见他毫不在意的神情,似乎还刻意阻止她再多想的样子,和悦的心一瞬间又酸又涩。

她扑过去,环住他的腰,心里如同压了块石头似的沉重,停顿了片刻,声音闷闷地开口:“你放心,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允许他们再伤害你。”

十三没说话,只是轻抚着她的背,眸色深沉。

趁着十三睡下的时候,和悦出了帐子。

在外面站了会儿,和悦始终不知该去往何处,心下茫然无措。

身后的海兰疑惑出声:“福晋,您是要去哪儿?”

去哪儿?

和悦也不知,心里有一个方向,却感觉脚下重逾千金,仿佛迈出这一脚,便做下了一个决定,再无法回头。

海兰不再问,只默默地陪着她站在这里。

草原上清爽的风掠过脸侧,也无法收回她飘远的思绪。

穿着八旗铠甲的士兵一个个走过,她却感觉这四周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如此寂寞无依,只除了帐子里的那个人是她温暖的港湾。

思及帐子里依旧睡着的十三,往日两个人的一幕幕一一浮现眼前,太多的甜蜜,太多的温馨,太多的难忘,每次想起心里都酸酸甜甜的。

终究是下了决定,抬脚朝一个方向走去。

八福晋的丫鬟回禀:“福晋刚和诺敏格格出去了。”

诺敏格格?

和悦这才想起,是那日惊马冲撞了自己的蒙古格格。

姐姐怎会和诺敏格格在一起?她们俩什么时候这样要好的?

虽然没见着人,和悦却是着实松了口气,便打算回去。

忽然她似是想起什么,转头又问那丫鬟:“八嫂常与诺敏格格出去吗?”

名唤俏柳的丫鬟是八福晋身边的二等丫鬟,知晓面前的十三福晋与自家福晋十分要好,自是知无不言:“那诺敏格格刁蛮任性的很,福晋一向不喜,哪里会与她常常出去?诺敏格格倒是常来找我们福晋玩儿,福晋因身子不适,原不想出去,只是诺敏格格硬是缠着我们福晋,福晋没法子只好跟着去了。”

说到此,似是对诺敏格格十分不满。

见和悦表情慎重,忙陪笑:“十三福晋若是有何事,等福晋回来,奴才定转告福晋。”

和悦若有所思,说了声“不必”,就转头走了。

姐姐既然不喜那诺敏格格,为何对那诺敏格格虚与委蛇?连身子不适也要答应出去?

看来有必要去会会那诺敏格格了。

和悦并未回去,而是骑上自己的枣红马儿,一路问着路过的士兵,寻去了一处空旷之地。

这里远离了帐篷,却离得不远,和悦很轻易便寻到了八福晋和诺敏格格。

两个人正一前一后地奔跑在草原上,八福晋穿着蓝色的骑马装,落后几步,诺敏格格一身张扬的红色蒙古服,骑在马上,正挑衅地回头向八福晋挥舞着马鞭。

据说,这个诺敏是琪琪格的亲妹妹,性格还真是相似。

和悦嘴角挑起,若论骑马,还没几人能比得上姐姐,诺敏格格骑射虽不错,姐姐却是刻意让着对方。

不再犹豫,和悦一扬马鞭,快速上前,径自越过了姐姐。

八福晋诧异了一瞬,很快恢复了常色,却见和悦很快越过了诺敏格格,在诺敏格格前方不远停下,回头,抬起下巴,挑衅地回视诺敏。

诺敏气的俏脸通红,勒停了马儿,跳下马背,向和悦疾步走去,一手掐腰,另一手举着马鞭指向她,气呼呼地质问:“你是故意的!”

迎上她喷火的眸子,和悦笑吟吟下了马背,走到她面前,同样趾高气昂:“我的确是故意的,不过我赢了诺敏格格不是吗?诺敏格格如此生气,可是不服气?”

“哼!你休要猖狂,下次我一定赢你!”她恨恨地收回马鞭,面露不屑。

“那就看格格有没有这个机会了。”和悦轻笑,兀自走向八福晋,回头瞥了她一眼:“方才是我八嫂有意相让,格格还真以为赢得了我八嫂?论骑术,我可是八嫂的徒弟呢。”

意思就是你连她的徒弟都赢不了,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诺敏顿时气的涨红了脸,目光似刀子般恶狠狠剜向她。

八福晋无奈摇头,上前一步,轻瞥了她一眼,转向诺敏,微微一笑:“诺敏格格方才未尽全力,待他日有机会你我再全力比试一番,如何?”

诺敏收回瞪向和悦的目光,脸色缓和几分:“还是你会说话。”

“我一向说话如此,格格想听奉承话还是免了。“和悦不客气地反驳,又恍然扬眉:“哦,对了,上回格格冲撞了我的马,害的我受伤,格格一句道歉也无,我可没与格格计较,毕竟,我一向懂礼数。”

说着眨了眨眼,一脸笑眯眯的,说的话却是气死人不偿命。

“你……”诺敏指着她,脸色发青,说不出话来,这不是明摆着讽刺她没礼数吗?

八福晋正奇怪于她今日的咄咄逼人,听了此话,微微一怔,拉她的手便收了回去,垂下了眼眸。

“哼!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是马自己冲撞了你,与我何干?你这女人好没道理,这就是中原的礼数吗?也不过如此!”诺敏忽然收敛了怒气,一脸傲慢地撇了撇嘴。

和悦说出那句话后,始终注意着八福晋,见她垂下了眼眸,心下一沉。

面上却依旧笑着,听了诺敏的话,也不恼:“是否有意,我也不打算计较了,只是格格日后还是要多锻炼一下自己的骑术,万不可再如此了,好在冲撞的是我,若是冲撞了皇阿玛就不好了。”

“你胡说!我才没有故意冲撞于你!分明是我的马被人下了药……”诺敏瞪了她一眼,下意识辩解,忽然住了口,瞥了眼八福晋,恨恨道:“那匹马是我的爱马,就如此没了,我还没向罪魁祸首索要赔偿呢。”

再看向和悦,嘴角扯出嘲讽:“不过,你们两个如此姐妹情深,你却不知她……”

“诺敏格格!”八福晋沉下了脸,冷呵。

诺敏格格撇了撇嘴,不再说下去。

八福晋冷着脸,拉了和悦就走:“诺敏格格且好好玩儿,我们告辞了。”

说罢,不由分说拽了和悦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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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太刺人心

和悦被八福晋拽着疾走了一会儿,远远地将诺敏格格甩在了身后。

手腕被她捏的生疼,嘴里不满地叫着:“姐,你这是做什么?你是不满我对那蒙古格格的态度吗?这蒙古格格猖狂的很,上次她的马害得我受伤,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儿,方才她还那样挑衅你,我就是看不惯罢了。”

八福晋停下,甩开她的手,回头看她一眼。

那一眼很平静,似乎看穿了她的把戏,又透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和悦的笑在她这样的眼神下也渐渐收了去,沉默地看着她,等着她先开口。

然而,她却始终未开口,拽过丫鬟牵着的马,就要走。

和悦忽地上前一步拽住她的手,急切地唤了声:“姐姐!”

八福晋脚步顿住,却未回头。

和悦咬着唇,眼眶酸涩,嗓音低沉:“姐姐没什么要说的吗?”

“要我说什么?你不是知道了吗?”八福晋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和悦的心一痛,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执着地凝视着她:“我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要他死。”八福晋毫不避让地与她对视,眸光是和悦从未见过的冷冽。

她听的呼吸一窒,蓦地松开了手,退后一步。

八福晋却没再走,定定地看住她。

“你说过不再对付他。”和悦摇着头,喃喃。

“那是哄你的。”八福晋嗤笑,看着她的目光却是疼爱的:“你是什么性子?若是知晓了,还会允许我对付他吗?你陷的太深了,我从未想过把你牵扯进来,可你太执着,你为何要帮着他与我作对?你可还记得我是你的姐姐?”

和悦摇头:“我从未想过与姐姐作对……”

“那就不要管这件事!”八福晋厉声打断她的话,目光又恢复了柔和:“你是我的妹妹不是吗?”

“不!”和悦依旧摇头,目光清明而坚定:“我不会允许你伤害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八福晋紧紧地抿住了唇,面容冷冽:“那你就是我的敌人。”

心仿佛被针刺了一下,尖锐的疼,眼眶里的泪水快要忍不住掉落,却坚持着不肯掉落,她摇晃着头:“不,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好好的不好吗?他不会碍着任何人。”

“不好。”八福晋冷冷地答,目光冰冷,再无一丝温情:“你忘了吗?如果他不死,只会害了胤禩,害了我,你宁愿看着我死,也要护着他是吗?”

和悦依旧摇头,微微哽咽,却说不出话来,她没说的是,她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姐姐的,即便自己死,也不会。

八福晋不再说什么,眸中透着失望,扭头就走。

和悦再次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的脚步。

八福晋背对着她,深吸口气,冷冷地问:“你还有何话?”

微微苦笑,她们何时走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

明明是姐妹,却如仇敌一般。

这就是她寻回姐姐的代价吗?

她只是想要守住自己爱的人,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可是,十三还等着她,她不能再让十三有任何的危险。

走到八福晋面前,和悦仰头看着她,苦笑:“姐姐可想知为什么?今日我给你答案。”

八福晋看向她,不语。

伸出左手,摊开掌心,露出那条此刻并不明显,却依旧看的清楚的红线:“姐姐可知这是什么?”

八福晋看过去,蹙眉,不解。

“你看着这条红线。”和悦淡淡提醒,对方这才瞧出了不对,眉头拧的更紧:“这是什么?”

和悦苦笑:“这是我与十三的纠葛,这一条红线注定了我与十三不可分割的命运。”

看出她的惊疑,和悦心里泛起苦涩,若非无奈,她不会对姐姐说出这个秘密:“你可知我为何来到这个世界?”

不等她问,自顾自解释:“当初我在你的墓前,遇到了一个神秘人,他告诉我你还活着,帮我来到这里寻你,可是世上哪有这样好的事?自是要有条件的。”

她垂眸看着这个在她身体里待了许多年的红线,当初只觉得无奈,如今却庆幸:“他的条件就是在我手心里种下这条线,这是与他人共命的线,有了这线,我的命就不再是自己的,而是掌握在另一个人的手里。”

“怎么会如此?”八福晋眉头剧烈一跳,不可置信地摇头,忽地脸色发白,瞪大了眼:“是……他?”

和悦点头:“是他,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我的命就是他的,所以他受伤,我每次都能感应到,也就是说,他若死了,我也活不成。”

八福晋踉跄后退,目露绝望,拼命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她抱住脑袋,喃喃自语:“怎么会?我险些杀了你……”

和悦眸光一闪,微微动容,她上前抱住她,安慰:“姐,不要这样,这不怪你。”

八福晋猛地握住她的手,死盯着那条红线,使劲地擦拭着,想要把它擦掉,却无用。

那条线始终静静地躺在那儿,似是在嘲笑着她的愚蠢。

她紧紧地抱住和悦,失控地吼着:“为什么会如此?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和悦摇头:“我不想让姐姐为我担心,更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十三活着,我就好好的。”

抱着她的人忽地安静下来,和悦正疑惑,对方却松了手,后退一步,看着她,眼眸微红,有质问:“这就是你告诉我的原因?你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

“这有差别吗?”和悦苦笑:“无论为了他,还是我自己,我都不可能让你伤害他。”

八福晋仰头把眼泪逼回眼眶,讽笑:“可笑,我郭络罗湘意原以为自己来到了这里,无论想做什么都可以做到,我努力了这么久,却终究败给了命运,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再次看向和悦,眸中闪过一片晶莹:“原以为我们姐妹终于能够重逢,原来老天终究是公平的,它让你来阻止我,让我们成为敌人。”

和悦心头一跳,这才恍悟,原来这才是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吗?

只是这答案太刺人心。清穿之王爷请跪好

第325章 欺骗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25章欺骗“你放心,我不会再杀他。”八福晋恢复了平静,再也瞧不出方才的失态,只深深看住她:“就当是为了你。”

“姐姐……”和悦眼眶湿热,姐姐终究是在乎她的。

“不过,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而让步,也仅止于此,往后我不会让他好过。”八福晋别过脸,声音如雪般冰冷。

和悦知晓,姐姐一向高傲,鲜少有能令她低头的事,如今却为了自己……

这已然是她的极限,和悦自然不期望她能就此放弃对付十三。

见她转身要走,忽地停住,背对着自己,微侧头,问:“我问你,如果你死了,他会如何?”

和悦一怔,垂下眼眸,摇头:“我不知道。”

她蓦地冷笑:“可笑,我郭络罗湘意的妹妹竟成了他人的陪葬,他凭什么!”

话中透着浓浓的不甘和怨恨。

和悦无言以对。

望着她决绝远去的背影,心知经过今日,她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

从今以后,她们便是敌人。

即便不甘愿,却也无可奈何。

胸口痛的似要窒息,蹲下身,眼泪无声地落下。

她从未想过对付姐姐,可是今日,她却利用了姐姐对自己的关心,亲手把姐姐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海兰远远地瞧见她与八福晋大吵一架,正担心,见八福晋走了,她却似乎有些不对劲,忙小跑过来,扶住她:“福晋这是怎么了?”

和悦摇头,心里仿佛空了一块,再也无法填补。

重新站起身,整个人靠在海兰的身上,喃喃:“扶我回去。”

海兰满目担忧,却听话地扶着她往回走,枣红马乖巧地跟在身后。

然而,刚回到帐篷里,和悦就倒下了。

海兰一声惊呼,十三忙扑了过来,将和悦抱起放在床上,拧着眉吩咐:“去请太医!”

李顺儿匆忙跑了出去。

十三看着和悦昏迷中毫无血色的脸,手摸上她的额头,却是一片滚烫,脸色顿时铁青,怒不可遏,责问海兰:“福晋怎么了?为何会如此?”

海兰吓得脸色发白,噗通跪下:“奴才不知。”忽地想起方才的事,忙把前因后果说了。

十三沉默了,愧色渐渐浮现眼眸,挥手命海兰退下。

许久,十三凝视着和悦,缓缓将她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脸颊,喃喃自语:“对不起和悦,是爷的错,爷不该骗你,爷没想到你对她如此在意,你醒来好不好?你想要如何惩罚爷都好。”

可是和悦已经听不见了。

很快太医赶来了。

原以为是十三阿哥伤势突然恶化,却原来是十三福晋,心下松了口气,忙上前隔着帕子为和悦诊脉。

诊完脉,太医起身:“十三爷不必担心,十三福晋只是这些日子过于劳累,又伤心过度,吃下几副药,退了烧,歇息几日便好。”

十三神色一僵,过于劳累?伤心过度?似乎这每一件都与他有关。

心里恨不得把自己揍一顿,却也只得面色平静地接受这样的结果。

“十三爷的伤口怎么裂开了?”太医瞥见十三胸口的血,眉头一紧,面色含怒。

十三低头一瞥,不甚在意,知晓定是方才自己抱了和悦才导致伤口裂开。

只是这点血与和悦心里的伤比,又算的了什么?他恨不得多流点血,弥补和悦。

太医不由分说让人把他按坐在床上,给他重新上了药,这才告辞。

十三不顾李顺儿劝阻,亲自喂和悦喝完药,然后躺到和悦身边,将她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瘦了一圈儿的腰身,暗暗懊恼。

这些日子她竟然瘦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自己,自己却还安心享受着她的照顾。

愈发觉得自己可恶。

喃喃地说着“对不起”,亲了亲她的额头和唇角,拥着她,缓缓睡去。

和悦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午后。

睁开眼,望着眼前熟悉的景物,回想起之前的一切,不禁伤感。

坐起身,抚摸了下昏沉的额头,疑惑不已,怎么像是刚病了一场似的?

“和悦!”耳边传来熟悉的惊喜的呼唤,和悦这才发现十三正坐在床边,下一刻,已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和悦不明所以,他怎么了?怎么这样激动?

“你吓死爷了!”十三埋怨着,和悦更加迷糊了。

“我病了?”疑惑地问出一句。

十三点头,紧紧地搂着她不放,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和悦,你原谅爷好不好?”

“原谅你?”和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何要原谅他?莫不是他担心糊涂了?

十三捧起她的脸,小心翼翼打量她的神情,眼眸中似有水光:“和悦,你听我说,只是你听完后不许生气好不好?”

和悦不禁好笑,却也点了点头。

经历了之前的事,此刻能够待在他怀里,也是一件极为安心的事,多少也缓解了些难过的情绪。

十三低垂了眼眸,不敢看她,犹犹豫豫地说了。

和悦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到后面已是怒不可遏,恨不得揪着他的耳朵把他踹出去,再也不要见他。

十三察言观色,急忙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急急求饶:“你说过不生气的,爷错了还不成吗?”

和悦气笑:“你倒是说的轻松,骗了我多少伤心?”

要她原谅?没门!

越想越气不打一处来,越想越觉得自己愚蠢。

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好骗啊?!

正要起身离开,十三猛地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似八爪鱼一般困着她,胡乱地朝她脸上吻去。

和悦黑了脸,伸手推他:“你起开!”

“爷不放!咝!”听到他呼痛的声音,和悦这才想起他的伤还没好,自己方才正好碰到他的伤口。

见他脸色果然发白,忙收回了手,却拉不下面子关心他,脸崩的紧紧,冷冷一哼:“活该!”

“爷是活该,福晋如何生气都无妨,总之,爷不会让你走!”说罢,竟不顾伤口,再次吻了上去。

和悦气极无奈,她怎么遇上这么个无赖?

到底不舍得再推他,怕他当真伤口流血,于是由着他为所欲为。

刚醒便被他胡乱要了一回,又要顾忌着他的伤口,努力配合着他,还是受不住。

和悦来不及问他伤口有没有流血,就筋疲力尽地睡了过去。

昏过去之前,心道,果然这些日子都被他骗了,哪里有那样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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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再也不会了

黄昏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还是十三。

和悦扭过头不想看他,十三心虚不已,握住她的手,小声道歉:“和悦,爷知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爷以后再也不敢了。”

见她依旧不理,俯身脸贴着她的脸,喃喃:“爷知道错了,爷不该如此做,爷只是不想看着你继续如此下去,八嫂不是好相与的人,你对她太信任了,爷不得不出此下策。”

“那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警告过你,你是不是都忘了?”和悦怒色布满脸颊。

和悦气他骗自己,更气的却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把他的命当回事。

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没命了,他到底知不知道?

十三眼神闪躲,脸微红,却不满地嘟囔,话中尽是酸意:“爷不这样做,你会下定决心与八嫂闹开吗?”

和悦气的伸手拧他耳朵:“你还敢说!”

十三皱巴着脸,不敢闪躲,可怜兮兮地央求:“好和悦,你原谅爷这一回好吗?爷发誓,以后再也不这样做了。”

“我信了你的邪!”和悦才不信,气呼呼的,手上的劲儿更大。

十三疼的白了脸,捂着被扯的耳朵,抱怨:“你都这样了,爷哪还忍心再骗你?”

和悦闻言,松开了拧他耳朵的手,见他捂着耳朵,一声也不敢坑,当下怒火消了几分。

“除了这个,你还骗了我什么?”和悦没好气地问。

十三连连摆手:“再没了,再没了。”紧紧地抱住她,柔声解释:“其实爷这也是没办法,若非提前听到了他们的计划,爷只怕早已身首异处,若不选择将计就计,他们还会有其他法子陷害爷,更加防不胜防,爷哪舍得留你一个人?

当时故意偏离了一些,这才保住了命,也是想借此让你看清八嫂的真面目,不要再被她迷惑,只是爷没料到她会算计你,害得你为此受了伤。”

说到此,愈发愧疚了。

和悦却是理解,姐姐给诺敏格格的马下药,致使马发狂,弄伤了自己,就是不愿让自己在场阻止事情的发生。

能够那样准确地算计到马会冲撞了和悦,而不是别人,想来当时姐姐与诺敏格格在一块儿,偷偷下了药便离开。

可是却选择眼睁睁地看着马冲向和悦而淡定如初,这样的算计令和悦心痛不已,她就那样确定自己不会有任何意外吗?

有时候她明明那样关心自己,有时候却能做到无视自己的性命。

还是为了廉郡王,她不惜牺牲自己这个妹妹?

此时和悦才理解了姐姐的心情,怕是在姐姐心里,廉郡王比自己这个妹妹还要重要。

虽然不愿承认,却由不得她否认,心里又何尝不嫉妒,不伤心?

她也知晓了为何姐姐会如此迁就诺敏格格,怕是诺敏知晓了姐姐给马下药一事,以此威胁了姐姐。

当时诺敏格格说的话可是极清楚了的。

只是姐姐算计到了一切,唯独没有算计到十三早已知晓她的计划。

对于十三的做法,和悦可以理解,却无法轻易原谅他。

她最讨厌被人算计,尤其是亲近之人,姐姐一次又一次的算计已经让她心凉,若十三也算计她,她还有谁可以信任?

想到此,不禁满心悲凉,姐姐怕是再也不会原谅她,她如今只剩下十三了。

脸颊贴在他的肩上,轻启唇:“这是最后一次,我不希望你再为了任何事而骗我,我可以不计较这一次,若再有下次,”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眸中已是一片决然:“我一定不会原谅你,你应该知道,我说到做到。”

十三搂着她的力道更紧,用力点头:“你放心,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毕竟是真心喜欢,他又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不可能的事,和悦相信他对自己的爱是真的,也愿意再相信他一次。

和悦一向身体好,极少生病,此次忽然病倒,连康熙都惊动了,派了人送了些补品过来,关心了几句。

毕竟十三刚受伤病了一场,和悦就又病了,在外人眼里也就是和悦这些日子照顾十三累着了。

康熙还吩咐十三好好陪陪和悦,把身体养好。

把身体养好的意思,别人不懂,和悦和十三却是一清二楚。

康熙这话未免有些埋怨和悦身体还是太过单薄的意思,不过是照顾了下病人就生病了,将来怎么生孩子?

和悦很无奈,十三却乐在其中,待和悦愈发体贴了。

接下来倒是一切平静,和悦相信这次姐姐说到做到,不会再要十三的命,尽管她曾做过些伤害和悦的事,还是不至于真的要了和悦的命的。

只是小事却也发生了一桩。

一日晚,康熙宴请达尔罕亲王,因十三的伤已好了大半,和悦与十三也在。

酒至三旬,康熙正与达尔罕亲王聊的热情,诺敏格格出场跳了段骑马舞,一身红衣,热情张扬,惹来一阵热情的鼓掌和赞叹声。

结束后,诺敏格格向康熙行了个标准的蒙古礼,笑靥如花地坐回席位上。

此时,廉郡王胤禩站起身,敬了达尔罕亲王一杯酒,温文一笑:“素闻达尔罕亲王之女诺敏格格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达尔罕亲王自是笑的得意,起身回敬:“廉郡王过誉了。”

敬了一杯,坐下后,诺敏也起身回敬,俏皮地眨了眨眼,神色间颇为亲昵:“多谢廉郡王赞誉,诺敏敬廉郡王。”

话落,爽快地一饮而尽。

廉郡王一笑,同样饮下。

太子与直亲王笑的意味深长,这八弟倒是难得夸赞一个女子,对方还如此熟稔的态度。

也不知这一朵鲜花是否能入了那廉郡王府。

和悦看了眼八福晋,见她神色如常,并无不悦,不禁奇怪地蹙了眉。

待诺敏坐下,廉郡王面向康熙:“皇阿玛,儿臣瞧着诺敏格格与十三弟倒是十分般配,不如为诺敏格格和十三弟赐婚如何?”

此话一出,全场一静。

十三立刻黑了一张俊脸,恼怒地瞪向廉郡王,捏着茶盏的手快要将茶盏捏碎。

因受了伤,十三只能以茶代酒。

和悦亦是愕然,下意识看向廉郡王身边的八福晋,却见对方连看都没看这里一眼,嘴角噙着浅笑,无丝毫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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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太嚣张

和悦恍然,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

看来她当真是打算撕破脸了,明摆着就是要安插这样一个危险因子到他们夫妻身边挑事。

诺敏是达尔罕亲王的幺女,当初的琪琪格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琪琪格就曾对十三有过纠缠,不过那时候琪琪格纯粹为了膈应和悦,倒并非真对十三有意。

如今廉郡王忽然提出此事,意外的是达尔罕亲王并未反对,似乎很乐意的样子。

想来也是,虽然十三不是太子,却在康熙和太子那儿都十分得宠,又贵在年轻,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

更难得的是十三后院女人少,是女婿的最佳人选。

当瞧见八福晋毫不意外的表情,和悦便知晓这是她的主意。

诺敏亦无任何意外,还笑眯眯地瞥了和悦一眼,神色间颇为挑衅。

明显早与廉郡王他们达成了默契,否则廉郡王不会贸然提出如此建议。

只是不知她是当真看上了十三,还是故意与和悦作对。

故意作对还不至于把自己的幸福搭进去,想来也是有意的。

和悦不禁扶额,她与蒙古人还真是犯冲,一个两个的都和她抢丈夫,还都和她有矛盾。

若真让这样的女人进了府,怕是不得安宁了。

这就是八福晋的目的吧?

再看十三,紧张地看向康熙那边,目光里祈求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忽然,太子也站起身附和:“八弟所言不错,诺敏格格貌美如花,的确配得上十三弟,还请皇阿玛成全。”

将科尔沁的爱女送入十三府中,也是为太子增添一个助力,虽然太子十分意外这个一向狡猾的八弟竟然会提出此事,却也不影响他与廉郡王统一阵地。

和悦不禁庆幸先前十三已向康熙讨了旨,不会再给十三添女人,否则就让对方得逞了。

此时就看康熙是否愿意履行诺言了,虽说天子一诺,但成不成还要看康熙的意思。

若是一口回绝,难免伤了科尔沁的面子,影响了大清与蒙古的关系。

和悦握住十三的手,无声地安慰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心里反倒不担心了。

无惧的目光径直望向康熙,意思再明显不过。

是否赐婚,他自己看着办,但娶进了府,如何对待,就不是任何人能管得了的。

十三不喜欢诺敏,和悦的性子也不会允许他与诺敏有任何机会,自然不会善待诺敏,到那时才是真的影响了大清与蒙古的关系。

和悦相信康熙会明白。

反正他事先已经答应了的,不能怪和悦抗旨。

康熙自是瞥见了和悦的目光,也收到了她的威胁,嘴角一抽,心下便是一怒。

却到底未发作,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

“胤祥已有嫡福晋,诺敏为侧,委实委屈了,此事不必再提。”康熙此话一落,太子与廉郡王神色同样一诧。

似是都未想到康熙会如此明白地拒绝。

康熙鲜少会当众驳斥太子的意见,太子的脸色很不好看,正要再说什么,收到康熙冷冷的一瞥,只好把话吞回了肚子里,闷闷地坐下。

廉郡王神色淡淡地坐了回去,并无任何不悦。

究竟是因为担心十三阿哥势力过大,从而助长了太子的气焰,还是因为疼爱十三,几人心知肚明。

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太子被落了面子,与十三有关,此举也算是离间了太子与十三,并非全无收获。

十三神色一松,紧紧地握住和悦的手,四目相对,微微一笑。

此画面落在对面的诺敏眼中便极是刺眼,冷冷地哼了声,灌了一大口酒。

席散后,和悦与十三正往回走,诺敏蓦地出现,手举着鞭子拦住二人去路,冷着张俏脸:“慢着!”

和悦与十三皆面露不耐,十三将和悦挡在身后,皱眉看向眼前极为嚣张的诺敏:“诺敏格格有何事?”

诺敏格格笑眯眯看了她一眼,伸指指向和悦,略抬了抬下巴,眉眼傲然:“你们也别高兴地太早,皇帝陛下此时未答应,不代表永远不答应,只要我阿布去向你们的皇帝陛下求亲,相信你们的皇帝陛下是不会拒绝的。”

和悦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她说得不错,太子与廉郡王的话,康熙可以拒绝,达尔罕亲王的提亲,康熙却不好回绝。

人家不在意侧福晋之位,康熙还有何理由拒绝?

“你是在为琪琪格出气吗?”和悦从她的眼睛里并未看出对十三的爱意,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明显并非真心喜欢十三。

和悦能想到的理由除了与自己做对外,想不到其他。

她们之间的纠葛还不至于让她甘心进京城皇子府做一个侧福晋,那么或许便是为了琪琪格。

诺敏哈的一笑,极是讽刺:“我为什么要为那样愚蠢的人出气?她自己没本事,怨的了谁?”

语气中对琪琪格似是极为不屑。

看来她们二人虽为姐妹,感情却并不好,也是,毕竟是隔母的。

“那你为何非要嫁给十三?”和悦挑眉,淡声问。

诺敏抱着臂,神色倨傲地睨向她,浅浅一笑:“自然是……为了你!”

和悦愕然,十三瞬时黑了脸,警惕地瞪她。

诺敏撇了撇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你这副动不动就吃醋的样子,我怎么瞧得上眼?我要嫁自是要嫁我们草原上顶天立地的巴特尔,或者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比如你们的太子殿下,也只有你们紫禁城的女人才千方百计要嫁给你!”

这话气的十三脸都绿了,自小到达他哪里受到过如此侮辱?

正要骂回去,和悦挽住他的手臂,阻止了他,笑看向诺敏,眸中却透着冷意:“你瞧不起他,他还瞧不上你,不愿娶你呢,你有什么资格说嫁不嫁?”

诺敏丝毫不因为她的话而恼怒,却是认真地看着她,满脸兴趣:“相较而言,我倒是对你更有兴趣,上回你赢了我,原本也没什么,愿赌服输,只是你太嚣张,我很不满,所以你必须向我道歉,我便可以考虑放弃这门婚事。”

和悦惊诧,未料竟然是这个原因,这个蒙古格格的性子还真是奇特。

此刻,和悦对她的厌恶倒是淡了几分,心里升起几分佩服。

不过,要她道歉,还真是不可能!

遂抬起下巴,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那你打错主意了,我兆佳和悦最不怕的就是威胁,就不愿做的就是向人低头道歉!”清穿之王爷请跪好

第329章 儿女之乐

晚上歇息时,彤慧还好,许是因为生母的关系,早慧了些,弘昌和彤萱却怎么也不肯离开,奶娘一抱就哭。

和悦无奈,只好让他们留下。

十三黑了脸,忍不住抱怨:“一个个当真不让人省心!”

和悦翻了个白眼:“他们还是孩子,你这个做阿玛的让让他们又何妨?好了,你去前面歇着吧。”

说着便要赶人,一点也不客气。

十三恨的牙根痒痒,只两手抱着她不撒手,语气哀怨:“爷才不呢,爷跟他们一起留下,岂有老子被小子赶走的道理?!”

还趁势瞪了两个孩子一眼,颇有较量的意味。

还真是愈发像小孩子了!

和悦好笑,晓得他脾气来了谁也劝不住,只好由着他。

这床虽然大,放两个大人和两个孩子还好,三个孩子就有些拥挤了。

好在闹的只有弘昌和彤萱两个,十三又一向不喜彤慧,直接越过和悦吩咐奶娘:“把彤慧抱下去!”

和悦却觉得不妥。

孩子虽然小,却正是涨记忆的时候,若是因此让她从小时候就有了区别,肯定不好。

于是不顾十三的黑脸,吩咐奶娘:“你们下去吧,就让大格格留下。”

奶娘没敢看十三,恭敬应是,退了下去。

十三不满地哼哼:“怎么让她也留下?晚上怎么睡得下?”

和悦冷哼:“那你可以去前院睡,正好给我们腾出位置。”

十三哪里还敢说其他,立刻讨好地搂住她的腰,软语安慰:“好了好了,爷都听你的还不成?”

和悦脸色微霁。

瞧着彤慧趴在身边,一双乌黑明亮的瞳仁眨巴着,一只小肉手攥着和悦的衣角,咧着嘴笑,十分乖巧可爱。

和悦抱起她,摸了摸她柔软乌黑的发,彤慧立刻咯咯地笑了起来,眼睛完成了月牙儿,吧唧一声,在和悦脸颊上亲了一口,留下了一个口水印。

看着这样的她,和悦心软的一塌糊涂,也在她左颊上亲了一口,惹得她扑腾着小手,张了张嘴,磕磕巴巴地吐出两个字:“额、额娘……”

和悦看着眼前笑的欢快的彤慧,十分惊讶。

她记得离京之前彤慧还不会如此清晰地喊出额娘,如今却清晰地喊出这两个字。

十三也睁大了眼,不可思议。

似乎是因为久久没有得到和悦的回应,小小的彤慧不高兴地垮下了小脸,小手触碰和悦的耳朵,又扑过去,在她脸颊上使劲亲了一口。

和悦笑眯眯摸了摸她的小脸,毫不吝啬地赞了句:“彤慧真乖。”

彤慧咧着嘴,再次开心地笑了起来。

十三看着心里不舒服,直接抱起弘昌,扶着他站在自己面前,直直地看着他,命令:“弘昌,叫阿玛。”

弘昌被抱起来,不舒服地扭来扭去,想要找和悦,却被面前的人抓着不让动,小嘴不高兴地瘪了瘪。

到底认出是自己的阿玛,还是磕磕巴巴地喊:“阿……阿……”却说不出另一个字。

十三面露不悦,仔细纠正:“是阿玛,叫阿玛……”

弘昌还是张着嘴,舞着小手,喊:“阿……阿……”

十三脸色漆黑,郁闷不已。

似乎不想跟他玩了,弘昌开始剧烈挣扎了起来。

十三怕弄伤了他,只好把他放好,弘昌立刻转向和悦,一只小手抓着和悦的衣袖,伸着手要抱。

和悦放下彤慧,将弘昌抱在怀里哄着。

十三不甘心地又扶起彤萱,以同样的方式哄着她叫阿玛。

谁知彤萱还真是秉承着不爱说话的原则,一个字也不理他,只咧着嘴傻笑。

十三哄了几遍都失败了,不禁懊恼:“他们怎么不喊阿玛?”

和悦瞧见他的举动,好笑不已:“你和他们计较什么?本来他们就比彤慧小几个月,晚些说话也正常。”

虽如此,十三还是不高兴。

和悦怀里抱着弘昌,另一只手握着彤萱的小手,彤萱小手攥着她一根食指,仰着小脸看着她,忽然张了张嘴,吐出一句:“阿……娘……”

十三瞪大了眼。

和悦惊喜。

虽然不是很清楚,额念成了阿,但是和悦还是很高兴,也将彤萱抱在怀里,诱哄:“萱萱,喊额娘,再喊一声。”

彤萱咯咯笑了起来,听话地又喊了声:“阿……娘……”似是觉得十分好玩,又试着喊了几声。

“哎,萱萱真乖!”和悦在她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满脸止不住的笑意。

十三嘴里发酸,恨恨地瞪着彤萱:“小偏心眼!”

和悦得意,也不理会他的郁闷。

十三不服气地凑过来,哄着彤萱:“乖,萱萱,喊阿玛,阿玛……”

彤萱眨了眨眼,疑惑地瞅着他,张了张嘴,一个“阿”字脱口而出,在十三惊喜期待的目光中硬是不喊出后面一个字。

十三从一脸的期待,到一脸的气闷,和悦笑倒在床上,抱着彤萱亲了一亲,嘴里喊着:“额娘的乖宝宝!”

彤萱似是十分高兴额娘这样对自己,笑的愈发欢快。

弘昌不高兴了,两只小手霸道地搂着和悦的脖子,在和悦脸上也亲了几口,留下一串口水印,也学着喊了声:“阿……阿……羊……”

虽然儿子的吐字不甚清楚,和悦还是高兴坏了,也亲了弘昌几口,弘昌这才满意地笑了。

和悦与三个孩子玩成一团。

屋子里笑闹声不绝,夹杂着十三气闷的抱怨声。

第二日,等十三去上朝了,和悦唤来春芽和王嬷嬷,整理了下这些日子不在京时发生的事,这才知晓六姐又怀孕了,已经满三个月了。

和悦惊喜之余,赶紧让人备了礼,去看了六姐。

怀孕的六姐整个人比怀孕前胖了一圈儿,不是肚子大了,而是人发福了,脸也变圆了。

整个人并未有怀孕初期的不适,反倒精神奕奕地吃着樱桃。

舅舅和舅母已经回了江南,依旧带走了福僧格,此刻还没收到消息。

若玉年纪小,伊都立担心她冲撞了六姐,把她交给奶娘照顾,只是闹的厉害,非要找妍悦,不得已,只好把若玉送去了岳母那儿。

见六姐很好,和悦就放心了,来之前她还担心六姐吐的吃不下东西,倒是她多虑了。

聊了会儿塞外发生的事,妍悦听的啧啧称奇,听到诺敏与十三的事,摇头感慨:“这蒙古的格格还真是可怕!幸好伊都立不必跟过去,否则还不被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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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故人来?

和悦噗一声笑了。

六姐把伊都立想的也太好拐了吧,不过蒙古格格的确凶猛,直接。

没多久,和悦便离开了。

刚回到正院,知菊禀报,有人求见,说是和悦故人。

和悦挑眉,故人?

问出来人是女的,却带着面纱,和悦心中好奇,这人还挺神秘的。

于是吩咐让人进来,自己坐在堂屋等候。

海兰沏了杯普洱茶,递给和悦,和悦端起茶盏,慢悠悠抿着。

一刻钟后,知菊领着一名身材曼妙的年轻女子进了来,面上覆着雪白面纱,低垂着头。

和悦仔细端量着,只觉这身形似有些熟悉,却无头绪。

来人行了个万福,嗓音柔缓悦耳:“妾身拜见十三福晋。”

不自称民女,却是妾身,看来是已婚之女。

“你是何人?找我有何事?”和悦开门见山。

那女子左右瞟了眼,清亮的目光与和悦对视:“妾身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妾身有要紧话与福晋说。”

这是要私下说的意思了。

只是和悦可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慢悠悠地低头抿了口茶:“她们是我亲近之人,有话尽可直言。”

对方面纱外的柳眉轻蹙,明显不悦,却按捺下,温声提醒:“此事与十三福晋的秘密有关,还请十三福晋慎重。”

和悦一怔,抬头看向她了然的目光,须臾,微微一笑,目光却微凉:“我能有什么秘密?莫要胡言乱语。”

“比如,关于十三福晋的来处。”那人并不着急,徐徐道出,十分笃定的样子。

和悦捏着茶杯的手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心里猜测着来人的身份和目的。

莫非又是一个穿越的?她知晓自己的来历?她有何目的?

不过无论如何都要沉得住气,无论她是不是,自己都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你这人真奇怪,谁不知我是吏部尚书马尔汉之女兆佳和悦,又是皇上亲赐的十三福晋,你却在此胡言乱语,还隐藏真实面容,信不信我立刻让人把你拖出去!”和悦蓦地沉了脸,厉声斥责。

和悦的阿玛马尔汉今年春刚由兵部尚书调为吏部尚书,故而和悦才有此一说。

对方蹙了蹙眉,眸中明显露出一丝迟疑,疑惑的目光在她脸上掠过,最终将手伸向耳边,缓缓解下面纱,抬头直视和悦,微微苦笑:“福晋,别来无恙。”

和悦在见到她真实面容的那一刻,面色微诧,竟是她!

心下转过无数念头,下一刻,露出恍然的神情,轻勾唇角:“原来是你,你不在毓庆宫待着,跑这儿做什么?”

此人正是和悦多年未见的夏婷。

当初她被太子带回了毓庆宫,走之前来见了和悦一面,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之后便再未见过。

和悦原本都把她忘了,没想到这时候她会来见自己,还是打算试探自己。

不过,确定她方才只是虚张声势,并无完全把握确定和悦的身份,和悦倒不急,她倒要看看这个夏婷想做什么。

“夏婷有要事与福晋说,还请福晋允许。”夏婷面露恳切。

方才还一副笃定和悦会答应她要求的架势,这会儿倒是放下身段了。

和悦心下轻嗤,也不再为难她,挥手命海兰她们下去。

海兰面露犹疑,不悦地瞥了夏婷一眼,在和悦的眼神示意下还是下去了。

“这回能直言了吧?”和悦饶有趣味地看向她,并示意她坐在一边的锦杌上。

夏婷坐下,却目光紧紧地盯着和悦,里面隐隐藏着兴奋和期待,再不复方才的平静自若。

她在期待什么?兴奋什么?和悦不解,却好整以暇地等着她说话。

“你是赵和悦!”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和悦惊讶抬眸,定定地看着她,见她眼中的兴奋,十分无语。

且不说她是猜测,还是有了证据,她这样兴奋的语气是什么鬼?

若果真确定自己是赵和悦,她不应该躲着吗?怎么这副表情?

“你可以到外面随便问问,十三福晋姓什么,不必来问我。”和悦微笑着提醒,并不承认。

夏婷不悦地蹙眉:“你不必否认,我知道你是,我知道你有顾忌,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见她这副急着表态度的模样,和悦真的很想笑,真的不知该说她蠢还是什么。

这么巴巴地上门就为了跟自己说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她倒不怕自己把她灭口?

“我没什么怕外人知道的,你这样出来,跑到我府里疯言疯语,太子可知晓?”

夏婷理所当然地点头:“他自然知道,我和他说想家了,他就允许我出宫了。”

看来太子还是挺宠她的嘛,是看中这份傻里傻气的模样吗?和悦暗忖。

不过,和悦可不关心太子对她如何,她只想打发她赶紧走。

“你还是尽快回宫吧,免得太子为你担心。”和悦直接下逐客令。

夏婷愣了愣,摇头不悦:“你还没说呢,你到底是不是赵和悦?”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看你是病的不轻,回去找个太医看看吧。”和悦面露不耐。

真不懂,她这样执着做什么?

谁知面前的人还真是铁了心,就是不走,直接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我来找你,是有事要说,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承认,毕竟我们俩身份太过特殊,你警惕些也没什么,算了,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就实话实说了。”

她咳了咳,面上露出些尴尬,接下来却久久未语。

和悦愕然,却也并未阻止,心里还是十分好奇她的来意。

见她面露尴尬,久久不语,和悦忍不住嘴角轻抽,手肘撑在一旁的桌子上,一只手支着下颔,心里无聊地叹气。

终于,夏婷鼓起勇气,直视着她,骚了骚头发,讪讪一笑:“当初那事吧,确实怪不到我头上,我也不知他会脚踏两只船,说来我也是受害者,你可不能把那账算在我头上。你姐姐没了是可惜,我也愧疚,但是不是我的错,也不能赖到我头上不是,更何况你后来也让我带了绿帽子,算是,算是一笔勾销了。如今,你我来了这儿,也算是各自重新开始,前尘往事就不要再记在心里了。”

“说完了吗?”见她巴巴望着自己,等着自己说话的模样,和悦淡淡启口,似是不耐烦的模样儿。

夏婷困惑地眨眼,摇了摇头。

“你还是别说了,我还是让人给你找个大夫吧,你这儿……确实有问题。”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吟吟的。

夏婷气极,几步走上前,微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侧的椅子扶手上,气呼呼地瞪着她:“你别再装模作样了!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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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大逆不道之话

夏婷觉得她前二十几年过的顺风顺水,这最后一年简直可以用惨淡悲催来形容了。

想她夏婷一向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不过是娇生惯养了些,眼光高了点。

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男人,却在订婚之日发现男友早已有了别的女人。

原以为是第三者插足,后来才知男朋友以前也曾有过一个女朋友,是那女人的姐姐,还是男友脚踏两只船的结果。

那个女人的姐姐还因此出了车祸,没了命,也算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她的姐姐。

她夏婷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没必要吊死在这一颗树上,还是这样一个脚踏两只船的男人,自此便把那男人甩了,对方的工作也没了。

原以为事情到此为止,后来却听说那个女人死在了她姐姐的墓地上,心里面也挺可惜的,然而,到底也没什么交情,感慨一番也就罢了。

谁知,那男人又找了回来,想要与她重修旧好,哼,不过是被他前女友的家里逼的无处可去,为了攀上她家,重新找一份好工作罢了,竟然还污蔑他曾经的女朋友。

噩梦就这样开始了,两个人争吵时,夏婷被推倒在地,额头磕到了路边的石头上,进了医院。

磕伤了额头没要了她的命,却因为从病床上下来时不小心跌在地上,桌子上插花的花瓶砸了下来,把她的脑袋砸开了花,就此一命呜呼。

临死前感慨了番她这狗/屎般的运气,醒来却倒霉催地又成了个古代男人抢回去的小妾。

千方百计逃了出来,遇到了个好心的格格,脱离了苦海,接着却又遇上了那个历史上倒霉的废太子,还喜欢上了对方,跟着太子进了宫。

这几年虽然只是个侍妾的身份,到底太子宠着,太子妃是个懦弱的,也没怎么欺负她,日子过的也不错,想着就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

谁知却又发现历史似乎与自己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其他都一样,只有十三福晋不一样了。

比历史上早嫁入十三阿哥府,还得了十三阿哥的专宠,那个前期为十三阿哥生了长子弘昌的侧福晋瓜尔佳氏却遭了厌弃。

更有甚者,弘昌还是从十三福晋兆佳氏肚子里出来的。

七想八想,夏婷得出个结论,这个十三福晋是假的,不,是穿越的,和自己一样。

再想到她的闺名,可不就是跟那个抢了自己男友的赵和悦一样吗?

夏婷当时感叹了句,这世界还真是小,这样都能遇到。

后来想的就是以后再也不与十三福晋见面,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然而,命运却不允许,谁让自己喜欢上了太子呢?即便千般不愿也还是来了。

原想着解决恩怨,好说正事,谁知对方却怎么也不肯承认,还说自己有病,可不让人气恼?

虽也怀疑对方是真的兆佳和悦,然而这变了的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于是夏婷还是决定赌一把。

不计较对方的嘴硬,夏婷努力忍住心里的怒气,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

“就算你说我有病也好,反正事我还是要说的。”说罢,夏婷又坐回了原处,端起茶杯牛饮一杯。

和悦整了整衣裳,依旧端正地坐好,不理会她。

夏婷似乎也知道她不会说自己想听到的话了,也就打开了话匣子。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我是来和你谈正事的。当初你嫁入十三阿哥府之前,我和你说过,最好不要嫁过来,想着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谁知你还是嫁了过来,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无益,我看十三阿哥待你还是很好的,就算日后有什么不足,想来也无关痛痒。”

听到这儿,和悦心里一动,想到了她那时候的话,此时心里大约也明白她那样说的意思了。

对于孩子,和悦现在也不去想那么多,孩子既然生了,她就会好好珍惜,未来会如何她也不去多想。

其实说到底,和悦对这个女人也没那样讨厌,当初不过是迁怒罢了。

毕竟姐姐也算是间接因她而死。

如今姐姐活着,和悦自然不会再计较那些陈年往事。

和悦心里如何转悠且不说,面上却无一丝异样。

“其实现在对你而言,十三阿哥好,对你才好,想来你也想和他好好过日子的吧,最好是彼此长长久久的。”夏婷继续说着,这话才算是渐渐引入了正题。

和悦才不相信她会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相信她只是来叙旧,这才是和悦一直耐心听她啰嗦的缘由。

说这话时,夏婷一直盯着和悦的脸色。

她却不知,这些年的和悦早已练就了一份不动声色的本事,只要自己不愿,别人休想从她面上瞧出什么。

这还是从雍郡王那儿学来的。

果然,夏婷面上露出失望之色,却也不计较,继续滔滔不绝:“我对历史很清楚,四爷将来会成为皇帝,十三爷会成为雍正的股肱之臣,但是有一点,十三爷最后几年虽然过的风光,却到底在后来的圈禁中留下了后遗症,若是依旧如历史发展,十三爷依旧会英年早逝。”

和悦抬眸看向她,对她的大胆很惊讶,果然是没心没肺,就不怕外面有人听墙角吗?

注意到她的目光,夏婷终于露出些兴奋之色:“我就知道你关心。”

“我是想知道,你这番话是从哪儿听来的?就不怕没命吗?太子依旧在位,你就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话,是想挑拨太子与四哥的关系,还是想挑拨太子与十三爷的关系?”

无论如何,接下来和悦是不允许她再说下去了,十三贝子府毕竟还不是铁桶一块,是她高估了夏婷的警戒心,这种话也敢说出来。

于是,和悦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不再虚与委蛇。

夏婷撇撇嘴:“你别往我头上扣帽子,话我不多说,说完我就走,毕竟我不能在外待太久。你要知道,若是太子继位,十三爷自不必被连累,受那十年圈禁之苦,有太子在,十三爷也不会比雍正在位时差了,若是太子倒了,十三爷依旧难逃英年早逝的命运,如何做,你自己看着办,你若想好了,可以随时进宫与我见面。”

说罢,站起身来,也不行礼,作势要走。

和悦忽然喊了声:“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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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一个疯子

夏婷转过身,惊讶:“莫非你现在就想好了?”

和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站起身,开口:“当初是你撺掇太子让人误导十三,说我与四哥有染,离间我们夫妻?”

话虽是疑问,目光却直直地盯着她,透着丝咄咄逼人。

夏婷眸光一闪,却是微笑:“这个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呢?太子对十三爷那样好,你又是太子的表妹,太子更不可能离间你们夫妻了,我出来的够久了,这便告辞了。”

话落,不愿再多说什么,快步离开。

和悦冷笑。

起初自己还真没想过夏婷这样一个人也能搅出什么风浪,直到她找过来,说了那一番话,和悦心里便起了疑心。

方才不过试她一试,夏婷那样的人本不是什么心思深沉的人,说好听了是心思简单,说难听了就是愚蠢,自以为是。

没想到还真试出来了,她那样的表情分明是心虚。

若是她安分点,和悦倒不会对她做什么,可她那样分明是对太子的事十分上心。

当初她能给太子吹枕边风疑心十三,挑拨十三与四哥的关系,今日又找过来说这一番话,难保不会再做出什么愚不可及的事,害了太子,也害了十三。

太子如何,和悦管不着,虽说是表兄妹,可也隔的远不是,没必要因为太子把十三牵扯进那些争斗中去。

可要是有人敢算计十三,她决不放过!

想到此,和悦不禁蹙眉,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放这个女人随太子进宫。

虽然和悦谨慎起见,并未承认自己的身份,但若是她在太子耳边乱说话,难保不会惹出什么麻烦。

她又知道那么多的事,谁知她何时便会告诉太子,那样对十三,对四哥也是个祸端。

不过,她如今虽只是毓庆宫一个不起眼的侍妾,却到底是太子宠着的人,要想除去,怕不是容易的事。

来到这里这么多年,和悦手中从未沾过一条人命,可是如今

和悦攥紧了拳,眉心紧蹙,终是下定了决心。

回过神,发现海兰已经进来,煞白着脸,震惊而慌乱地看着她:“福、福晋”

见她如此,和悦便知她都听到了,淡淡地问:“你听到了?”

海兰眼神一闪,慌忙垂下了脑袋,十指绞着,小鸡啄米般摇头:“没、没有,奴才什么也没听到。”

“不过是个疯子之言,不必放在心上,今日之事也不要说出去。”和悦温声提醒她。

海兰重重地松了口气,神色略缓,点头不迭:“福晋放心,奴才谁也不会告诉!”

犹豫片刻,看着她,终是嗫嚅着问:“福晋,她、她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和悦挑眉,疑惑地看向她:“她说了什么?”

海兰蓦地感觉到一阵压力,浑身一凉,慌忙摇头摆手:“没有没有,什么也没说,不过是一个疯子而已,疯子而已。”

和悦满意勾唇。

她倒是并不担心海兰会说出去,毕竟海兰跟了自己许多年,是自己身边最信任之人。

其实有件事,夏婷倒是说中了和悦的心思。

眼看着康熙四十七年临近,和悦还不知如何把十三带出京城。

把一个皇子带出京城不是容易的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想也知道。

其实和悦有时候想,太子做皇帝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四哥与廉郡王不会斗得你死我活,姐姐也可平安无事。

而且,太子也并非书本上所言那样差。

没了一废太子,十三也不会被连累,更不会在未来的许多年被病痛折磨,直到英年早逝。

和悦在房间里一个人想了许久,直到夕阳西下,十三从宫里回来。

依旧先抱着她亲了亲她的脸:“听说你在屋里坐了几个时辰,可是在想什么?”

“在想你啊。”和悦毫不隐瞒,笑眯眯答。

十三却不信,只是面上依旧很高兴,勾起她的下巴,吻了下她的唇,就起身去换衣服了。

和悦看着他站在屏风后,知兰和知菊上前给他更衣,于是自己走上前,亲自给他脱外面的袍子。

两个丫鬟讶异了一瞬,退到一边。

十三诧异,低头看她,见她一脸温顺,眸中不觉染满了笑意。

伸展开双臂,任由她为自己换好了衣服,净了脸,然后抱起她坐在临窗的榻上,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微笑着,细细审视她的脸:“今日怎么这样乖巧?”

和悦不高兴地拍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十三讪讪一笑,缩回了手,依旧抱着她,亲昵地蹭她的脸。

和悦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彼此呼吸交缠许久,才开了口:“有件事与你说。”

十三露出果然的神情,只笑的温柔:“你说。”

和悦抬手抚摸他的脸颊,目光明亮:“你说过有机会带我去江南,可还算数?”

十三愣了下,颔首:“自然算数。”

和悦勾唇,狡黠一笑:“那我们明年去江南好不好?”

十三面露犹豫,未答。

和悦自顾自说着:“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我们带着弘昌、彤慧和彤萱去看望舅舅舅母,在江南住个一年半载,如何?”

似乎是想象到一家人定居在那样山清水秀之地,几个孩子在院子里追逐玩耍的情景,和悦的嘴角不自觉流露出温暖的笑容。

十三不忍心打击她,却不得不说,苦笑:“和悦,没有旨意,皇子不能随意离京,更何况到江南住个一年半载,皇阿玛是不会允许的。”

和悦失望,不过,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是试一下罢了。

十三见不得她不高兴,忙安慰:“好了,下回皇阿玛南巡,爷求皇阿玛带你和孩子一起去好不好?”

和悦闷闷点头,两个人安静地用了晚膳,沐浴更衣,躺到床上。

察觉到和悦今日的心不在焉,十三心存疑惑,却什么也没问,只待她愈发温柔,小心地与她缠绵。

翌日,和悦还睡着,十三没打扰和悦,起了身,由丫鬟服侍着穿上衣服,走到院子时,把海兰招了过来。

“昨日福晋见了何人?”十三在和悦面前一向温柔,鲜少露出如此不怒自威的时候。

海兰被他的目光盯的浑身一颤,下意识摇头:“没、没有见何人”

话落,忍不住打自己一个耳光。

来没来人,爷能不知道吗?14

第333章 有点不可思议

“不,是一个故人。”海兰连忙改口,暗暗松了口气。

“哦?是男是女?可知福晋和她说了什么?”十三自是没错过她方才的紧张,皱了皱眉,又问。

海兰眨了眨眼,依着昨日和悦的交代,摇了摇头:“奴才也不知说了什么,当时奴才没在屋里,只知是个女人,带着面纱。”

十三仔细盯着海兰的表情,海兰面上强装淡定,内心却是慌的一批,生怕爷一时发怒,要发落自己。

心里不禁哀怨,明明在福晋面前那样和善温柔的一个人,怎么面对自己这些下人就如此可怕呢?

这区别也太大了吧!呜呜呜!

她倒是想岔了,十三也没想着因此事责罚她,毕竟是和悦贴心的人,贸然处置了惹得和悦生气不值当。

于是皱着眉挥了挥手,海兰如蒙大赦地退下。

十三吩咐李顺儿:“查查那人的来历,来见福晋何事。”

李顺儿应了声,自去吩咐了。

十三这才进宫去了。

和悦昨夜思来想去,觉得这事儿自己还真不好处理,想到借力打力,下午便去了雍郡王府。

雍郡王还没回来,和悦去见了四福晋后,便随意地在花园里转悠。

在湖边假山后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秋风萧瑟,树叶凋零,也无风景可看。

假山挡住了带着寒意的秋风,和悦兀自托着腮发呆。

不过过了多久,身后有人声传来。

听声音是两个女子的声音,其中一个是丫鬟,另一个似是主子。

“格格,您到这儿做什么?天儿冷,您身子弱,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哪里就这样弱了?天天在屋里呆着多闷啊。”是一道细细怯怯的女声,应该是那个丫鬟口中的格格。

府中这样年轻的风格,怕也只有那两位了。

也不知是哪一位。

和悦原想着互不打扰,谁知那两个人走着走着,丫鬟劝那位格格歇会儿,两个人就往和悦这儿过来了。

等人走近了,四目相对,和悦一愣,对方也怔了下,然后立刻矮下身去:“奴才见过十三福晋。”

被打搅了安静,和悦也没心思发呆了,站起身,看向眼前的妙龄女子。

说来和悦极少见到眼前这位不起眼的格格。

记的最清晰的一次便是弘晖去了的那年,和悦瞧见她与四哥站在一处。

多年未见,那个稚气的小丫头也变得亭亭玉立,脸色略显苍白,看来身子不大好,眉眼怯弱,不敢抬头看人。

和悦总无法将面前之人与那个将来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联想到一块儿。

不过,既知她未来的身份,和悦自然乐的与她结个善缘。

遂笑了笑:“这位格格累了便在这儿歇会吧,我正好要走了。”

说罢,抬步要走,路过她身边时,抬头看了看天,温声开口:“时候不早了,风大,这位格格身子似是不好,还是不要在外逗留太久,免得着了凉。”

钮祜禄氏受宠若惊地抬眸看向和悦,愣愣地点头。

和悦不再多说,很快走远了。

海兰不满地嘀咕:“福晋做什么让着对方?该避让的是她才对。”

和悦抬手敲了她额头一下:“与她计较什么?我瞧着她身子不好,让让又何妨?”

海兰揉着额头,瞪大了眼:“福晋何时竟懂得谦让了?”

和悦站住,作势要打她,海兰笑嘻嘻缩回了脑袋,躲过她的暴力:“福晋做什么恼羞成怒?奴才说的是实话罢了。”

愈发大胆了!和悦瞪了她一眼,也不与她计较。

转眼却被一道厉呵震惊了耳膜:“愈发不像个主子,你就是如此教导奴才的?”

海兰一下子变了脸,福下身去:“给雍郡王请安。”

和悦转眼见着一身藏蓝袍子的雍郡王沉着脸站在她面前,却一点也不怕他的黑脸,笑呵呵地行了个礼,解释:“和悦原不是那拘束的,我身边的丫头也都是亲近惯了的,训得她们跟个木头人似的,我才要不高兴呢!”

雍郡王眉头皱的更紧,眸含厉色瞪了海兰一眼,那一眼吓得海兰如置身冰窖之中,狠狠打了个哆嗦,头垂的更低。

“四哥吓唬我的丫鬟做什么?”和悦瞧见了,顿时不高兴了。

雍郡王看了她一眼,脸色略缓,无奈摇头:“来找爷做什么?”

见他转移话题,和悦撇了撇嘴,也不再追究:“四哥可有事要忙?”

雍郡王未答,抬步往书房去:“跟爷过来。”

和悦颠颠跟了过去。

来到书房,雍郡王让人准备了几块点心放在桌子上,自己坐到书案后面:“说罢,何事?”

和悦瞥了眼苏培盛,雍郡王抬眸示意他退下。

苏培盛躬身退下,关上了门,屋子里只剩和悦与雍郡王二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伯媳关系,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从前和悦一向自在惯了,雍郡王也不在意,下面也无人在意了,只是后面出了那些事,和悦就避免再与雍郡王独处。

毕竟如今她也算是拖家带口的,不想给十三和孩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今却是有要事说,和悦就顾不得男女之防了。

“四哥,这个说话安全吗?”和悦瞥了眼门口,谨慎疑问的目光看着雍郡王。

雍郡王暗暗好笑,却绷着脸,点头:“放心,有苏培盛在,无人敢靠近。”

和悦松了口气,毕竟这事儿若是被人听到了可是了不得。

昨夜思忖了一夜,这事儿和悦还真是无计可施,但雍郡王能在后面登上帝位,想来也是不简单的,绝对没有表面上那样温和。

如今虽在太子底下做事,却不一定真心如此,背地里应当也有着自己的手段,这件事想来也难不倒他。

当然了,既然决定来找他,和悦就决不可能三缄其口,真真假假总要坦诚一些。

和悦走过去,双手撑在书案边缘,认真地看着他,欲言又止了许久,终于开口:“四哥,有件事我想了许久,还是觉得找你合适,只是这事儿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你做好准备。”

“哦?你倒是说说。”雍郡王挑了挑眉,有些诧异。

这丫头惯喜欢直来直去,今日如此拐弯抹角,雍郡王本不信她能有什么捅破天的事儿,此时却也难免认真了些。

“昨天有个人找我,和我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本来不信的,以为她胡言乱语,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踏实,向四哥讨个主意。”和悦半真半假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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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铺天盖地的惊喜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34章铺天盖地的惊喜见他面色沉静,认真听着,和悦继续:“说到此人的身份,四哥应当也有印象,她在四哥府上待过一段日子,后来跟着太子入了毓庆宫,成了太子的宠妾,当初还是我救了她,拜托了四嫂让她暂时留在四哥府上的。

许多年没有她的消息,昨天她却突然找我,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似乎她是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人,当时我就没有阻止,任由她说了下去。

她的意思是让我劝十三好好为太子做事,不要瞻前顾后,这本也没什么,只是后来我就想到了之前的一件事,怀疑当初那个……你和我的事,是她哄着太子利用十三的贴身侍卫挑拨十三和四哥的关系,我就试探了下,没想到她面露心虚,却矢口否认。”

和悦紧盯着雍郡王的神情,见他食指轻敲桌面,眸色幽深,淡然地看着自己,不禁赞叹,果然不愧是四哥,这份儿定力就是好。

她随手拿过雍郡王面前的茶盏,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雍郡王还没喝,和悦倒不计较是谁的茶,雍郡王皱了皱眉,却也并未阻止,只是面露无奈。

“看到这儿,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初救她本是顺手,看不过阿尔吉善的行为,却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心计,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救她。只是事已至此,我担心她会继续在太子面前多说话,对十三不好,这才来请教四哥。”

说完眼巴巴瞅着他。

雍郡王看着想笑,却笑不出来:“还有什么话?一并说了吧。”

和悦鼓了鼓腮帮子,要不要这么细心?遂做出一脸为难的样子,低垂了头,喃喃:“其实也没什么,我觉着应当是胡言乱语,不太可信,毕竟谁还真能知晓未来之事?”

雍郡王眸光一闪,抓住了关键词,沉声问:“未来之事?”

和悦点头:“她是如此说的。”又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令雍郡王奇怪,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好吧好吧,我说就是了。”和悦赌气地一哼:“她说的这事还是与四哥有关,说是……四哥会是未来的皇帝。”

最后一句话,声如蚊蚋,却见雍郡王的脸色大变,却紧抿着嘴,眼神犀利地看着她,似是要将她撕碎一般。

和悦被他的神色吓得一颤,连连摆手:“这不是我说的,是她说的,四哥也觉得荒诞吧?我就说她肯定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说这样的话?还说,还说十三会英年早逝,这简直是胡话,十三好好的,怎么会英年早逝?还会被皇阿玛厌弃,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她这是咒十三呢。”

说到后面,已是气愤不已。

对面的雍郡王脸色沉的似水,紧紧地盯着她。

和悦面上气愤,心里却是紧绷着,生怕他看出什么破绽。

“四哥,你听到我说话吗?”和悦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满脸焦急:“你说这怎么办?虽然她的话不可信,可是我还是害怕,如果十三真的……就算只是她的一面之辞,我也不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万一成真了呢?万一她真的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呢?”

“此话还有谁听到了?”雍郡王沉声问,紧紧地盯着她。

和悦下意识想到海兰,却是连连摇头:“当时她要求与我单独说话,我不知她打什么主意,就让人下去了,并无人听到。”

“很好。”雍郡王颔首,和悦不知他的很好是何意,是没有别人知道而很好,还是因为这件事本身很好。

却并不打算追究。

左右她不过是要激起四哥的杀意,只要四哥能出手解决了夏婷那个不定时炸弹,她的目的也算达成了。

雍郡王看着她的目光柔和下来:“此事你不必担心,不过是有心之人的胡言乱语,也不要再与他人说起,包括十三,知道吗?”

和悦自然不会告诉十三,让他担心,于是点头:“我不会告诉他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可有说太子如何?”雍郡王眸光一闪,再次问。

见和悦望过来,解释:“她既然说爷……那太子呢?”

和悦自然知晓太子会被废,虽然夏婷没说,但是也不影响和悦胡编乱造,顺便解决十三即将到来的危机。

有了四爷这个帮手,相信事情会容易很多。

只是四爷的神情颇是关心,和悦不确定他是真心为太子担心,还是关心这件事本身。

“她说明年太子被废,十三被圈禁,其他的就没说了。”

和悦实话实说,话落,雍郡王陷入沉思,神情有些阴沉。

和悦耐心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却也并未太久,雍郡王看向她:“此事爷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切记不可对任何人说起。”

和悦听话地点头,欲言又止:“那十三……”意思是这件事怎么办?

她还真想向他讨个主意,好让十三避开这场祸事。

“十三不会有事,安心回去。”雍郡王却明显没有多说的意思。

和悦虽然失望,却也知晓这样重大的事,四哥并不完全相信她。

今天说的够多了,还是先让他缓缓,消化脑子里的信息,再想办法取得他的信任吧。

如今他知道了这件事,不论是真是假,相信他定不会让知情者夏婷存活于世,今日的其中一个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和悦告辞离开。

回到府中,和悦隐隐有些发困,揉了揉太阳穴。

猜测大概是今日过于紧张,累着了吧,示意海兰她们下去,自己要歇会儿。

海兰和知竹放下帐子,和悦躺在床上,闭上眼,心一直咚咚跳个不停,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灵魂要出窍似的。

没多久便沉沉睡去,这一睡却把满府弄的一阵兵荒马乱。

因为直到晚上,和悦都没醒来。

十三回府的时候,得知和悦还在睡着,悄悄掀开帐子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并未打扰,只是下一刻,神色间多了一抹忧色。

早上吩咐李顺儿查的事没有任何结果,却知晓对方是太子的侍妾夏婷。

只是不知她来找和悦做什么?

在一旁看了会儿书,十三抬头见暮色四合,和悦那儿却还没动静,心里好笑,这和悦是愈发贪睡了,都这会儿了还没醒。

正要去唤和悦起身,忽然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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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不是他的十三

睁开眼,望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帐顶,和悦脑子依旧迷糊,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

察觉到肚子饿了,转头发现外头日已正中,和悦扬声唤:“海兰!”

“唉,福晋,您醒了?”熟悉的声音自外传来,海兰上前撩起幔帐。

和悦一眼瞧见面前的海兰,便是一怔。

海兰还是那个海兰,只是她怎么老了许多?原本十几岁的小姑娘如今成了个年逾三旬的妇人,脸上的皱纹多了些,眉间的忧郁多了些,往日爽朗的笑容也不见了。

不对,哪里不对?

和悦眨巴眨巴眼,呆呆看着她,引起了对方的困惑和担心:“福晋,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说着便伸手来探她的额头。

脑子一个激灵,醒转过来,忽然意识到什么,目光忽地移向窗外。

艳阳高照,分明是中午。

她记得自己睡着前是傍晚,怎么醒来成了中午?

还有,睡着前分明是秋天,外面落叶凋零,此刻绿树成荫,却哪里是什么秋天?

和悦再转向海兰,脑子里一团浆糊,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你是……海兰?”和悦犹豫地问。

海兰面色一诧:“福晋,您不认识奴才了?奴才是海兰啊!”

话落,脸色一变,扬声急唤:“玉樱,你快来看看,福晋是不是哪里不对?”

玉樱?和悦一时没反应过来,玉樱不是在雍郡王府吗?她喊玉樱做什么?

然而,下一刻和悦就瞧见那本应在雍郡王府的玉樱撩开湘妃竹帘疾步进了来,一脸急切:“福晋怎么了?方才不是好好的?”

和悦愣愣地看着眼前比上回见面时老了十几岁似的玉樱,除了面上的关切一如当初玉樱还在之时,其他一切都不一样了。

耳边听着她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玉樱试探了和悦的额头,蹙眉疑惑:“也没病啊,只是福晋的确瞧着不对,怎么呆呆的?可是外面的人势力的很,怕不会轻易放大夫进来。罢了,我亲自去求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寻个大夫过来。”

海兰面色凝重地点头:“那你快去吧,我照顾福晋。”

玉樱匆忙要走。

和悦感慨,原来梦里的玉樱依旧对她如此衷心,莫非自己心里还惦记着玉樱?否则又怎会梦见她呢?

是的,和悦把这当做了自己的一场梦,否则怎么解释这怪异的一切?

只是这梦未免太过真实,而且自己身为十三福晋,十三极得盛宠,再如何也不能梦到自己落魄到连丫头给自己请个大夫都要求人的地步吧?

还是自己何时也学会了居安思危?

和悦失笑。

即便是梦,也没必要让她们为自己担心,于是和悦开口:“我没事,不必请大夫了。”

两个人惊喜地转过身,对视一眼,松了口气,点头:“福晋无事便好。”

和悦原想问十三,想到这时候应该还没下朝,便没问了。

只是觉得身子有些不爽利,比往日里的身子差太多,便提议去外面走走。

海兰和玉樱自是点头同意,服侍着她穿好衣裳,便扶着她出了房间。

乍然迎上头顶的烈日,有些晃眼,和悦抬手遮住日光,玉樱在一旁开口:“福晋身子弱,又最受不得这样热的,坐一会便回去吧。”

和悦好笑,她的身子她自己清楚,哪里就那样弱了?如今又是梦里,更不怕会累着了。

嘴上却答应着。

只是瞥见海兰和玉樱盘着的发髻,随口问:“你们嫁人了吗?”

记得海兰说过这辈子不嫁,终究还是在她的梦里嫁了人,玉樱也是,梦里没有雍郡王的事,和悦对她自然没有任何芥蒂。

海兰点头:“福晋这个也不记得了吗?还是您给我们指的婚呢。”

瞧见她面上的微笑,似是日子过的不错,只是眉间的忧郁依旧盘旋不去。

看自己和她们的衣裳,和悦便知,这里的生活一定不太好。

也不知梦里的十三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里这样的破败,满院子像是许久不曾有人打理过似的。

对于自小被娇生惯养长大,嫁了人又被十三宠着,一点委屈也受不了的和悦而言,这样的生活是她来了这个世界后从未想象过的,也无法忍受。

只是满院子除了海兰和玉樱,也没其他人,冷冷清清的,想来也顾不上打扫,和悦也就不勉强了。

玉樱用帕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垫上,和悦坐下,拿半旧的团扇轻轻扇着。

这具身子的确弱了些,就这么一会儿就热的不行,全身出汗,浑身也泛起阵无力。

怎么就做这样的梦呢?而且这么久了,还没醒来。

和悦在心里不解地嘀咕。

正在这时,一个人大步从院外走来,修长挺拔的身影,熟悉的面容,脸上隐隐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欢喜。

和悦一下子怔住了。

中年的十三当真是……好吧,再如何落魄也是不能不打理下自个儿的形象吧?

那胡子是多久没刮了?袍子也是淡青色的洗的退了色的,哪里像个皇子?分明是个落魄剑客。

为何说是剑客呢?是因为他手中正拿着一把剑竖在背后,除了外表落魄了点,倒还真的是英气勃勃。

只是对方走的越近,和悦面上的笑就越僵,到最后渐渐消失不见,呆了般地望着那越走越近的人影,握着团扇的手紧握,有什么记忆在脑子里破了开来,久久无法回神。

十三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起,转了一圈,再将她放下,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脸上的笑怎么也掩不住:“福晋,你知道吗?爷太高兴了,今日爷终于见着四哥了,四哥说,会求皇阿玛放爷出去的,皇阿玛已经渐渐原谅爷了,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恢复自由了!”

和悦望着他满是喜色的双眸,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仰头看着他,似要看出什么,却终究失望。

眼前的人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认错,毕竟对十三她再熟悉不过,这眉眼,这人,虽然极像,却绝不是她的十三。

而她对眼前的人又极是熟悉,毕竟曾在梦里见过几回,印象深刻。

虽然多了份开朗,和悦却不会弄错。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心慌了。

第336章 果然情深

到底不喜欢与陌生人如此亲近,还是与十三相似的他。

和悦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冷冷地看着他。

欢喜中的十三蓦然一愣,脸上的笑一点点消失,皱眉看着她:“福晋,你怎么了?”

十三极少唤她福晋,断无这样熟练的仿佛喊了无数次的语气。

海兰和玉樱也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什么都不对,这不是她的世界,也不是什么普通的梦!

和悦捂着脑袋,使劲晃了晃,猛地站了起来,往后退去,慌张而警惕地看了看眼前的十三,又看了看身边的海兰玉樱,唇紧紧地抿着。

心里不停地猜测,莫非这里又是那个梦?只是为何自己会成为另一个兆佳和悦?

她要如何才能回到原来的地方?

面前的十三终于看出了她的不对,眉头紧紧地皱着,目光深邃而犀利。

看着看着,却忽然露出困惑的神情,抬步往前走了一步,和悦下意识往后退。

十三脚步一顿,面上忽地露出一抹笑容,只是那笑莫名地令和悦浑身发凉。

他伸出手,目光变得温柔:“乖,福晋,这是怎么了?到爷这儿来。”

和悦冷冷地看着他,他这前后不同的态度令她不解又愈发警惕,无论如何不肯靠近。

“爷,福晋可能是不舒服了,今日醒来就有些不对劲,您别与福晋计较。”海兰急急地向十三解释,生怕十三怪罪。

玉樱也是满脸紧张担忧地看向十三。

十三挑了挑眉,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嘴角的笑愈发大了:“你们退下。”

海兰和玉樱犹豫,然而在十三蓦然沉下的脸色中不敢再逗留,目光担忧又急切地向和悦示意,便退下了。

“福晋,何以如此害怕?”十三缓步向她靠近,眸中的兴奋如此明显,却尽量语气温和,似乎生怕吓到她。

和悦不懂,却下意识感觉到危险。

从之前仅有的两次见面中,和悦知道经历过磨难的十三更加不好对付,心计更甚于自己的十三。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来到这儿,却改变不了自己远离他的想法。

只是眼下说什么都不合适,免得被他发现破绽,于是看着他步步紧逼,和悦勉强扯出一抹笑:“我身子不适,怠慢了爷,我先回屋了,爷自便。”

说罢,快速往屋里走去,“砰”地关上了门,背靠在门板上,心狂乱地跳个不停。

屋外的十三一愣,面露诧异,旋即又笑了起来,目光中透着玩味和势在必得。

若是和悦瞧见了,定要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的十三断然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屋子里的和悦紧张的不行,迅速思考着如何才能离开这里,无数次闭上眼,在心里狂喊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再睁开眼,却还是之前的情景。

和悦坐在地上,捂着脑袋,烦躁不已。

忽然想到自己出现在这里,现实中的她如何了?十三有没有发现自己不在了?

若是发现的话,定会慌乱紧张的吧?

想到此,心里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又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平静如初,看来他走了。

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想着或许再过不久自己就能回去了呢,毕竟前几次也是如此,区别只是前两次她是灵魂状态,这回却是直接变成了另一个兆佳和悦。

只若自己附了她的身,另一个兆佳和悦呢?不会去了自己的身体吧?

想到此,和悦整个人都不好了,若是如此,十三岂不是要把那个她当成自己?

是否会对另一个她做什么?

和悦咬着手指,狂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回去的心愈发迫切。

且说另一边的十三眼看着和悦依旧未醒,心里冒出一个怀疑。

未免空欢喜一场,惊动了宫里,十三并未请宫里的太医,而是派人请了大夫。

大夫来的很快,隔着帐子给和悦诊脉,半晌,却是摇头,说无任何异样。

十三难免失落,却并未纠结许多,命人打赏并送走了大夫。

只是他却发现了异样,大夫来了这许久,和悦却并无丝毫醒转的迹象,未免睡的太沉。

于是小心翼翼走到床前,掀开幔帐,犹豫良久,还是伸手轻拍她的脸颊,轻唤:“和悦,醒醒”

唤了几声,躺着的人儿依旧无任何动静,睡容安详,十三眉头紧皱,心里隐隐不安。

不死心地继续轻拍她的脸颊,甚至将她抱起,一遍又一遍地唤。

直到用膳十分,和悦依旧睡的极沉,把她放下,她的身子便软软地躺回原处。

十三这才慌了。

抱住她,使劲摇晃着,白着脸喊着:“和悦,你醒醒,不要吓我,你醒醒”

眼前的人儿却如同没了灵魂的躯壳一般,身子软软的,眼睛紧闭,无任何反应。

铺天盖地的恐慌席卷了他的心,急急地下了床喊了人进来,命人去宫里传太医。

毕竟宫里离贝子府有一段距离,太医来的时候天已然黑透。

十三顾不得让太医请安,拖着五十多岁的太医径直来到和悦的床前:“看看福晋究竟是怎么了?”

太医不敢耽搁,忙坐了下来,海兰拿出和悦的手,下面垫上锦帕,目光紧盯着太医。

许久,太医皱着眉起身,回禀:“十三福晋身体无任何异样,十分健康。”

“那为何福晋不醒?”十三不信,怀疑太医不尽心,面上十分恼怒。

太医无奈苦笑:“十三爷,奴才这是根据福晋的脉象诊断,福晋的脉象平和有力,奴才绝无可能说谎,十三爷唤任何太医来此,都是一样的结果。”

十三整个人木木呆呆的,似乎什么也听不到了。

之后还是不死心地又让人连夜进宫请别的太医,还是一样的结果。

这事终于把皇帝也惊动了,派了人来问,得知了原委,命太医仔细诊断,不得有丝毫马虎。

太医院的太医自是不敢不尽力,可是始终无法诊出是何缘由。

直到第二日,十三下颔上冒着胡茬,脸色青白,眼睑下一片青灰,一直坐在床前,紧紧地握着和悦的手,目光始终不离她平静的睡颜,浑身浸透着无尽的哀伤。

连众太医见了也是不忍,心说这十三爷对十三福晋果然情深。14

第337章 都这么大了!

和悦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接受这个结果。

不接受也得接受,她没有任何办法摆脱面前的困境。

然而接受不代表认命,和悦把海兰和玉樱唤了进来,琢磨着如何问才能不引起她们的怀疑。

“现在是什么时候?”

先打听清楚现在是哪一年要紧,周围的情况也要搞清楚,和悦便先问了这个问题。

海兰和玉樱对视一眼,目中纷纷透着不解,还是海兰开口回话:“现在是酉时三刻。”

和悦蹙眉:“我是问哪一年?”

这回她们更不解了,甚至是有些害怕。

和悦无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一脸苦恼:“不知怎么回事,今日脑子里不太清楚,迷迷糊糊的,有些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海兰和玉樱似乎是信了,毕竟白日里和悦面对十三爷时那模样委实不像是正常的,两个人同时放松了脸色。

“现在是康熙五十九年。”依旧是海兰爽快地回答了和悦的话。

玉樱紧拧着眉,看着和悦,不知在想什么。

和悦并不在意,心下了然,怪不得这里如此破败,更只有海兰和玉樱两个人伺候。

大概府里也无什么人用了吧,海兰和玉樱又是一直贴身伺候她的,自然留下继续伺候和悦了。

和悦不知如何吐槽,先是占了那个世界的兆佳和悦的身体,虽说她事先并不知情,却好歹占了人家身体许多年,如今又占了这个世界的兆佳和悦的身体。

从前和悦还能告诉自己真正的兆佳和悦早就死了,自己并不算鸠占鹊巢。

如今得知这个世界没有自己出现的兆佳和悦依旧活的好好的,和悦不禁想是否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导致真正的兆佳和悦的离开?

想到这里,和悦的心里就充满了浓浓的罪恶感。

她所得到的那些幸福都应该是属于真正的兆佳和悦,她只是个外来者,因为自己的私心,抢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尽管如此,和悦也不能说就要把十三让给真正的兆佳和悦。

无论如何,她都要离开这里,回到自己所爱的那个十三身边。

而这个世界的十三,说到底是属于真正的兆佳和悦,和悦不该再次抢走她的一切。

更何况听这个十三说他马上就能出去了,兆佳和悦的好日子也快来了。

而且自己待的时间越久,越容易露出破绽,虽说海兰如今已经是个三旬的妇人,却到底心思简单些。

玉樱却是个不好相与的,看她的表情便知对和悦的解释并不怎么相信。

她记得前两次自己是忽然间便被带离这个世界,也是因为自己强烈的信念,那她就再次试试好了。

如果真正的兆佳和悦还念着她的丈夫,还想要回来,应该也会出现的。

想到就做,和悦让她们出去,自己一个人闭上眼睛,努力想着要回去,只是过了许久却发现依旧一点用也没有。

而灵魂中也未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存在,莫非兆佳和悦真的去了那个世界?

和悦泄气。

这个时候,海兰进来禀告:“福晋,几位阿哥来给您请安了。”

和悦愣了愣,恍然,这里的十三应该也已有了许多孩子了。

更何况,听到几位阿哥,和悦下意识想起自己的弘昌和彤萱,心里面也想知晓自己的弘昌和彤萱在不在,在这里过得如何。

尽管这里的弘昌和彤萱都不是那个世界的人,和悦还是想寻些安慰,忙吩咐让他们进来。

和悦整理下衣服,端坐在榻上,目光却不时地往外瞟,一脸的期待。

自福晋嫁过来,海兰和玉樱还从未见过福晋如此孩子气的一面,不由抿嘴笑了。

不一会儿,就见进来好几个孩子,一,二,三,四,五,五个孩子,有大有小,大的十四五岁,已是个翩翩少年,小的才四五岁,由奶嬷嬷牵着手。

和悦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

什么情况?

她,不,是原来的兆佳和悦怎么可能生这么多孩子?还……都这么大了?!

这是要多能生?

关键是哪个是她的弘昌?长大的弘昌和悦可是一点也认不出来的。

还有彤萱呢?怎么没有格格?

不过心里面再疑惑也不能让人瞧出来,忙收敛了震惊,在心里思索着。

唔,弘昌是十三的第一个儿子,想来这最大的一个就是弘昌了。

虽然无法接受自家儿子突然间这么大了,与自己只隔了几岁,有点不太适应,但是还是挺欣慰和骄傲的。

原来儿子长大了这么帅啊!

嘴角勾起丝丝笑意,于是在他们上前打千儿请安时,和悦起身一把握住最大的少年的手,又笑眯眯示意他们全部:“都免礼。”

然后拉着弘昌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越看越满意:“弘昌,可还好?下面照顾的可尽心?”

眼前的少年眸中闪过丝丝诧异,甚至有些受宠若惊,拘束地坐在那儿,红着脸,不知如何是好,却仍点了头:“儿子都很好,额娘挂心了。”

和悦并未在意,其他几个孩子就不一样了,各个满脸惊讶,尤其是三阿哥弘暾,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

许是兆佳和悦对孩子一向温柔,几个孩子都有些肆无忌惮,三阿哥弘暾当下就跳了起来:“额娘就是疼大哥,真是偏心!”

四阿哥弘皎十一岁,都快哭出来了:“额娘不疼弘皎了!呜哇……”

四阿哥弘皎一哭,五阿哥弘眖也跟着哭起来了。

只有最小的那个茫然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无措。

和悦:“……”

真是熊孩子!

不过到底也是原主的孩子,和悦确实不能厚此薄彼,于是咳了咳,安慰:“好了好了,额娘怎么会不疼你们呢?这不是弘昌是大哥吗,额娘就多关注了点。”

弘暾不服,瞪了弘昌一眼,又对和悦控诉:“额娘最疼三弟和四弟的,今日怎么对儿子和三弟四弟不理不睬,对大哥却如此热情?”

和悦真想骂人,不都是兄弟?疼哪个不都是一样?

然而看着他红着眼,一脸不忿的模样,和悦似乎察觉到哪里不对。

那表情可不是简单的吃醋啊,分明是伤心极了。

再看弘昌,弘昌已经挣开和悦的手,退到几个弟弟那儿,安慰几个弟弟:“是大哥不好,弟弟们别难过了,大哥给你们赔不是。”

和悦欣慰,瞧,多懂事的孩子,还懂得兄友弟恭。清穿之王爷请跪好

第339章 萨满

和悦知晓玉樱是个聪明的,想来已发现了自己不对,只是没有证据。

她也不在意,左右自己应该不会待太久,总会回去的。

十三阿哥笑了笑,眼神温柔地看着和悦:“无妨。”

和悦:“……”

他都这样说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若是换成那个世界的十三,哪里敢勉强她丝毫?什么不是都由着她?

面对这个十三,和悦颇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若是这具身子底子好,可以与他打一架,谁赢谁说了算。

可这个养尊处优惯了甚至有些病弱的身子哪里打得过他?

和悦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憋屈,处于下风。

不过她可不会轻易认输,于是象征性地拿起一本书坐在次间的榻上看着:“爷先歇着吧,我不困。”

十三阿哥命海兰和玉樱退下,径直走上前坐在她身后,伸手抱住她:“爷陪着福晋。”

和悦浑身汗毛乍然竖了起来,身子紧绷。

“你喜欢弘昌?”十三阿哥似无所觉,嘴唇贴着她的耳畔,轻吐口气,眸色渐深:“若喜欢,爷让他常来看你。”

和悦抬手把他推开一些,对方却锲而不舍地拥住了她,两个人贴的很近,近的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你……”和悦怒瞪着他。

对方轻笑,捏住她的下巴,眼眸亮如星辰,又透着猎人对猎物的兴味:“从未发现,福晋生气的样子也如此好看。”

话落,已俯身逼近。

和悦发现自己不能挣脱开他的禁锢,知道他有了防备,心里慌得要命。

眼见着对方的脸越靠越近,和悦猛地以头撞向他,迫使对方吸气,松了手,趁势挣开他的禁锢,退到一边。

十三捂着额头,恼怒地抬眼瞪她:“你这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说了不太舒服,爷还是不要动手动脚的好。”和悦无法再维持表面的恭顺,冷冷地看着他。

若是恭顺必须由着他为所欲为,和悦宁愿得罪了他。

只是对不起原来的兆佳和悦罢了。

“你是爷的福晋,爷有什么做不得?”十三笑着,目光却寒凉,一步上前攥住她的胳膊。

和悦蹙眉,不耐,使劲挣扎。

十三阿哥凑近她的耳边,柔声劝慰:“乖乖的,你已来了这儿,何必再惦记着那个人?爷待你比他更好,如何?”

和悦猛地抬头,震惊:“你说什么?”

“你想爷说什么?嗯?”十三阿哥指腹轻抚她的眉眼,目光温柔似水:“说你不是原来的兆佳和悦?”

见她惊愣的目光,微微地笑:“不必害怕,爷不会拆穿你,爷盼了你许久,你终于是来了,只要你听话,像原来的兆佳和悦一样待爷,爷会一直疼你。”

和悦忽然间为兆佳和悦感到不值,他如此说分明是不在意他原来的福晋,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冷漠之人?

“她是你的福晋。”和悦怒瞪着他。

“那又如何?”十三阿哥冷笑:“她在时爷自然好好待她,如今是天意让你来到爷身边,爷自然接受,更何况,你本就是她。”

“你错了。”和悦冷冷地看着他:“我是我,她是她,我的丈夫也只有一个,永远不可能是你。”

“那由不得你,你此时不照样在爷的怀里?”十三阿哥丝毫不恼,反而十分得意:“**一刻值千金,我们还是早些歇着为好。”



宫里派了许多个太医,始终无法解释出十三福晋的病情。

偏一向和气的十三贝子却似个阎罗般日日催着太医给十三福晋诊治,倒似是治不好便拿他们问罪的意思。

如今十三贝子更是连早朝都请了假,日日陪在福晋身边,康熙爷派人劝了几次都无果,气的不行。

太医们惧怕如此恐怖的十三贝子,知晓这位贝子爷对十三福晋的在意,一边抹着汗,一边费尽心思地查阅医书,商谈着十三福晋的病。

三日已过,还是无任何结果。

这日,雍郡王来了十三贝子府,见十三整个人如没了魂魄般守着那昏睡不行的人儿,无奈地叹息,走上前,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下。

“你还要如此到何时?别忘了,你是皇子,皇阿玛看着呢,你要为和悦招来祸患吗?”

十三眨了下眼,凝视着和悦平静的仿佛睡着的脸,喃喃:“四哥,你说这是怎么了?太医都说没事,为何她就是醒不过来?莫非她真的醒不过来了吗?她不要我和孩子了吗?明明之前一切都很好的,究竟是为什么?”

雍郡王神色复杂地看向和悦,他心里自是知晓是何故,只是有些事不能说。

思索片刻,开口:“十三,或许太医无法帮她醒来,四哥有个法子,或许可以一试。”

“什么法子?”十三蓦地眼睛一亮,一把抓住雍郡王的手臂,一脸的激动和欢喜。

雍郡王在心里叹了口气,示意十三跟他过来。

两个人走到正堂,远离了太医和伺候的人,雍郡王这才缓缓道来:“你可知太子的一名侍妾与和悦得了同样的病,太子近日为此焦头烂额,唤了太医诊治,依旧未醒。”

十三睁大眼,惊愕:“这是何故?莫非是……”

忆起那日和悦与太子的侍妾见面一事,猛然握紧了拳:“是她?莫非和悦的病与她有关?”

雍郡王点头:“此事过于巧合,或许当真与她有关,也或许是有人故意针对她们二人,若要和悦醒来,太医怕是不行。”

“那要如何才能让和悦醒来?”十三仿佛抓到了浮木的落水者,找到了唯一的希望,整个人再不复方才的失魂落魄,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我已请来了萨满法师,可以一试。”雍郡王自有了那番猜测,便请了萨满法师,这才过来看望十三。

十三满脸喜色,答应了下来,让太医先回去,明日再诊。

接着雍郡王让人把萨满法师带进来,并把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

萨满法师带着凶神恶煞的面具,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似个跳大神的。

然而满人一向信奉萨满教,常在祭祀中出现,因此萨满法师在满人心中是神圣的存在,能祛除一切病痛的折磨。

领头的萨满法师看了和悦一眼,便与雍郡王和十三说了一通满语。

两个人听了皆是神色凝重,直到十三点头,萨满法师才开始了工作。

三个同样打扮的萨满法师围着和悦跳了起来,口中念着什么东西。

十三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心里七上八下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340章 十三是严父?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40章十三是严父?“四哥,这能行吗?”十三依旧忐忑不安,听着耳边传来萨满法师手中摇晃的铃铛声,和口中念念不绝的奇怪话语,只觉心里更添烦躁。

“成不成的,到底是个希望,我听说太子也请了萨满法师救治那名侍妾。”雍郡王沉吟着答。

十三皱了眉,嗤笑:“太子这是做什么?只是个侍妾罢了,如此大张旗鼓,也不怕招了皇阿玛的忌,太子还真是对那女人在意的紧。”

他对那女人本就不喜,如今又多了这桩事,更是觉得与那女人脱不了干系,心里更是厌恶。

他总有种感觉,若非那女人突然出现,和悦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此刻他恨不得那女人就此没了的好,但另一方面又希望那边传来好消息,这样和悦也就还有希望。

提起那女人,雍郡王眸中添了一抹晦暗:“太子的确对那女人十分看重,太子虽说喜爱美人,却不曾如此失了体统,看来那个女人还是有几分本事。”

至于究竟是看重了那个女人本身,还是她那份“本事”,就有待商榷。

若说雍郡王之前对和悦所说之事还有几分怀疑,自从和悦与那个女人前后出了事,心里便已有了九分把握。

如此怪病,除了天谴,他想不到其他。

如此说来,和悦还真是被那个女人所连累,留着终究是个祸患。

是的,从听了和悦的话之后,无论此事是真是假,他都不打算留着那个女人。

若是真,此事于他和十三而言便是个祸患,若是假,太子即便没有十分相信,总会有几分怀疑,这对他和十三而言都绝非好事。

只是太子对那女人如此看重,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怕是不易。

十三一心记挂着和悦,倒并未在意四哥的话。

别的女人如何与他无关,即便太子因此事受了责罚,那也是太子自作自受。



和悦一夜好眠,第二日起来精神很好,听人说十三去了外面练剑,松了口气。

昨夜担惊受怕,和悦生怕十三当真对自己做什么,迟迟不肯就寝。

到最后,似是觉得不耐,十三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扔到了床上。

在和悦恼怒地准备就算打不过,死也要抗争到底的时候,十三却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凑近她的耳廓,似笑非笑:“你放心,在你心甘情愿之前,爷不会对你动手,但也别想爷出去。”

和悦还是无法安心,在对方拥着自己果真闭上眼睛后,一直强撑着不愿睡,又怕惹怒他,当真强迫自己,遂任由他抱着自己。

就这样睁着眼睛,绷着身体,在心里数着绵羊过了两个时辰,和悦终于忍受不住困意,上下眼皮直打架。

见他呼吸平稳,睡得很沉的模样,她也选择相信这个与十三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人。

即便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毕竟都是同一个人,相信本性应该差不了多少,还不至于强迫女人。

于是和悦不再勉强自己,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一夜对方果真没对她做什么,许是与十三有着同样的气息,和悦有种身边的人就是十三的感觉,这一夜睡得很安心。

想到自己毫无防备地睡了一夜,即便对方没有恶意,和悦还是忍不住后悔。

果然警戒心还是太差,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海兰和玉樱服饰着和悦梳妆完后,几个孩子依旧来请安,这次和悦不敢对弘昌太过亲昵了,免得其他孩子再闹起来。

虽然是被囚禁,几个孩子倒也没受多少影响,除了弘昌许是老大,又是庶出的缘故,性子沉闷稳重,其他几个就比较活泼。

四阿哥弘皎和五阿哥弘眖开心地扑到和悦怀里撒娇:“额娘,今日您教儿子练字好不好?”

瞅着两个孩子眼巴巴的模样,可以想见原主极少亲自教孩子练字,他们对此有多么渴望。

看他们对待和悦如此亲近的模样,却仍旧保持着赤子之心,也知晓原来的兆佳和悦是个很温柔的慈母,教育孩子很成功。

和悦不忍拒绝他们的请求,然而自己那副字拿出来实在不够看的,思忖片刻,还是狠心拒绝了:“还是叫你们的阿玛教你们吧。”

反正现在的十三也不用上朝,每日里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悦不介意把此事交给他,让他麻烦去。

谁知两个孩子一下子白了脸,立刻后退站好,头摇的似拨浪鼓,目露哀求:“额娘,儿子错了,儿子一定乖乖练字,再也不惹您生气了,您不要让阿玛教我们练字。”

和悦愕然,见他们的表情不似作假,当真惧怕的模样,不禁猜测,难道这里的十三对孩子如此严厉吗?害得他们如此害怕。

在她的印象里,十三一直很温柔,对刚出生的弘昌和彤萱都很疼爱,当然,除了大格格彤慧。

十三对大格格倒真是称得上冷漠,至今不曾抱过彤慧一次,毕竟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和悦也理解,便不曾勉强他。

和悦以为无论哪个世界的十三都是疼爱孩子的人,可是从昨日自己第一次见到这几个孩子,他们面对十三时的规矩,和今日他们的惧怕,似乎都说明了这里的十三当真是个叫人惧怕的严父。

既如此,和悦也不再说此事,但是门口却传来十三的冷哼:“怎么?就这样怕阿玛教你们练字?既如此,从今日起,每个人一日之内写一百个大字,随后我亲自检查。”

原是十三练剑回来了,此时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袍,胡茬清理了,倒是显出了几分俊逸儒雅。

从三阿哥弘暾开始,一个个都苦了脸,只有弘昌愣了一下后,乖巧地应了是。

听了他的话,又见孩子们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和悦不满,都是几岁十几岁的孩子,这也太过分了吧。

“弘昌和弘暾也就罢了,其他的还那么小,何必写那么多?”和悦不满地瞪了过去。

十三愣住,似是没料到和悦会顶撞他。

除了弘昌和弘暾,几个年纪小的孩子却是眼睛一亮,眼巴巴地瞅着十三,希望他改口。

和悦一点不怕他,面对孩子,和悦总是格外心软,即便不是她自己的,却也是原主的,和悦既然暂时占了她的身体,在离开之前有责任帮她照顾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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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回去

难得的是十三阿哥并未生气,微微一笑,凝视着她的目光温柔似水:“你既然心疼他们,爷便免了他们的罚,总归你是他们的额娘。”

几个孩子一阵欢呼。

和悦脸色一僵,说话就说话,用的着如此诱惑人吗?

哼,到底没她的十三年轻,有什么好装的?

和悦才不承认方才那一瞬间被他给迷惑了呢。

用了膳,十三阿哥把孩子们撵去读书,自己也未多留,再次去练剑了。

和悦乐的自在,无事可做,便领着丫鬟去花园里散步。

其实如今的十三阿哥府并无什么好欣赏的,满院子无人打扫,只有“零落成泥”四个字可形容目前的处境。

于是,随意地逛了一个时辰便回去了。

回到屋里,先喝了杯白水,这里的茶都是些劣质茶,并无好茶,和悦只好将就着白水了。

解了渴,又有些饿,海兰忙去厨房寻点心去了。

屋子里留下玉樱与和悦两个人。

和悦作势拿起本书看,然而有人却并不让她安生。

只见方才还规规矩矩的玉樱试探着问:“您还是福晋吗?”

和悦手一顿,抬眸迎上玉樱探究的目光,微微一笑,难得她能坚持这么久。

淡定地收回目光,淡淡地问:“你若认定了不是,何须问我?”

玉樱闻言一愣,若有所思,继而坚定了神色,噗通跪了下去。

和悦眼睛也不抬一下,只做未见。

玉樱颤抖着唇,白着脸,语气近乎祈求:“你若不是福晋,便早早离开,玉樱求你,放过我们福晋。”

和悦诧异抬眼,微微动容。

从不知玉樱也有如此一面,此刻和悦才恍然。

或许当初玉樱是犯了错,但若非遇见了雍郡王,玉樱还是那个衷心于她的好丫头。

少女情窦初开,飞蛾扑火,是玉樱当时的心思写照。

爱慕之心本身无错,只是她用错了方法,用了让和悦最没面子的方式,这才让和悦记恨。

如今看到玉樱这副模样,忽然间便释然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选择的路,玉樱在和悦与雍郡王之间选择了雍郡王,无可厚非,是以当初和悦才选择成全了她。

既如此,何必再斤斤计较?

和悦扶她起来,在她惶恐祈求的目光中淡淡一语:“你放心,我有自己的家,不会留太久。”

玉樱松了口气,却又不知该如何感激她不曾就此留下,便讷讷无言。

和悦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言。

她并不需要别人感激涕零,她只是随了自己的心意罢了。

未时三刻,和悦正在午睡,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有铃铛声,有人语声,几乎要刺穿了她的耳膜。

迷迷糊糊间,和悦忽然浑身一轻,灵魂飘起至空中。

睁开眼睛,和悦吓了一跳,不知发生了何事。

一人,不,是一灵魂出现在她面前,含泪凝视着她。

和悦打眼一看,吓了一跳,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兆佳和悦自己,不,应该说是原来的兆佳和悦。

再低头一看,床上的人儿正安然熟睡,心下明了,看来是自己离开了这具身体。

面对眼前的原主,和悦不知该如何开口,还是对方先叹了口气,幽幽诉说:“我本该怨你,可若非你并无心留下,我也不会有机会再次出现。你既离开了我的身体,便回你该回的地方吧。”

和悦原以为对方定会怨恨,谁料却是如此场景,看来对方是个心思通透之人。

“对不起。”无论是那个世界,还是如今,和悦都欠她一句对不起。

兆佳和悦黯然垂眸,轻语:“你不必道歉,说来还是我该感谢你。”

和悦莫名奇妙,这是什么答案?自己占了她的身体还能落一声感谢?

“你无须奇怪。”兆佳和悦目光落在屋子里的十三阿哥身上,温柔缱绻。

和悦这才发现十三已悄然进了屋。

只见他来到床前,盯着安睡的和悦看了片刻,温柔一笑,径直脱了外袍,与和悦躺在一处,拥住了她。

“爷许久未如此开怀了,当初爷待我何尝不是温柔体贴?那段幸福的时光我永远忘不了,只是磨难消去了他的快乐和温柔,是你让他重新有了笑容。”

正为十三阿哥登堂入室,私自抱了她入睡而咬牙切齿的和悦闻言一怔。

原来兆佳和悦的爱如此卑微吗?

她说不出任何话。

“总之,你不必歉疚,我该回去了,你也回去吧,接下来的日子,爷由我守护。”兆佳和悦微微一笑,笑容如春日桃花般温柔醉人,脸颊上却又透着一抹坚毅的光芒,是和悦不曾见过的绝色。

和悦点头,她感觉到有什么在召唤自己回去,只是有一件事还需自己做。

“你不介意我再占用你身体一会儿吧?毕竟纠缠了几日,与他道个别。”和悦俏皮一笑。

此言可谓无礼,占了人家的身体还要求再次占据,寻常人怕是要怒了,兆佳和悦却只微微一愣,便点头应允。

和悦闭上眼,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冲破了召唤她的力量,重新回到那具身体中。

或许是因为离开在即,和悦只觉身体无比虚弱,灵魂似随时有离开的可能。

但她不在意,只将目光对上眼前之人含笑温暖的目光。

“醒了?”十三阿哥话落,便朝她吻了过来。

和悦抬手阻止,微微一笑:“我有几句话与你说。”

虽然被拒绝,有些不渝,不过难得她态度如此好,还对他笑,十三阿哥也不计较,微微挑眉:“你说。”

只是看着她苍白的笑容,忽然有种错觉,仿佛对方即将乘风归去,心里有一瞬的不安,拥着她的力道紧了紧,眉间掠过一丝阴翳。

和悦不介意他的举动,知道时间不允许,只得长话短说:“你可知兆佳和悦很爱你?”

十三阿哥一愣,空中的兆佳和悦也一怔,万没料到她会说出此话,眼眶一红,却笑了。

“你说此话作甚?”十三阿哥皱眉,只一瞬,又舒展开眉头,淡笑反问:“你是说你很爱爷?”

和悦也不计较他的强辨,兀自开口:“我见到了她,她说,她很感激我让你重新拥有笑容。”

闻言,十三脸上的笑瞬间维持不住,似乎意识到她说了什么,脸色有些冷,眼神近乎刀子一般凌厉地扫向她的面容。

似乎这才发现她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十三阿哥有种预感,面前之人将要再次离自己而去。

“他就那样好?”他不甘地质问,面色冷肃,怒容满面。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342章 多一份力量

和悦毫不犹豫点头,很温柔地笑,竟与兆佳和悦方才的笑容毫无二致:“是的,他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就像你于兆佳和悦而言。”

不理会他的怒火,她继续开口:“她从不曾背弃你,对你十几年如一日,即便你落魄了,她也一如既往地爱着你,即便被我占据了身体,也毫无怨言,只因为我让你快乐了,她的爱这样纯粹,我不及她。

你说我与她是同一人,或许这只是你欺骗自己的理由,让你心安理得地将我当做她,便不必愧疚。”

这话成功地让十三阿哥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恍惚,看着她的目光透着几分挣扎和脆弱,脸色蓦然苍白如纸。

“我羡慕她,可以这样纯粹的爱,因为我做不到,所以我要更好地爱我的十三,而不是让他继续承受失去我的痛苦,更不会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寂寞潦倒地独自承受着一切痛苦,一切的苦与乐,我都会陪着他。”

此刻她的灵魂已有些坚持不住了,随时要被那股力量拽出身体。

眼前的十三阿哥与她的十三似乎融合在了一起,她似乎看到了十三焦急担忧的目光。

和悦微微地笑,十三已等了太久,自己让他伤心太久了,该回去了。

她闭上眼,任由自己的灵魂脱离这具身体,下一刻灵魂便落入无尽的黑暗。

当和悦再次睁开眼睛,耳边的嘈杂声让她烦躁,大叫:“不要吵了!”

长久的沉睡似乎并未让她声音虚弱,还很是有力,屋子里瞬间一片静默。

接着有人快速奔至床前,双手紧握住她的手,颤抖的声音传来:“和悦,和悦,你终于醒了?”

刚醒来,还有些迷糊,不知身在何方,发生了何事,感觉到手中紧握的力道,和对方语气中的失而复得的喜悦。

意识回笼,和悦的心瞬间酸酸的,望着眼前憔悴许多,胡茬布满下颔的男人,对于能再次回到他身边,心里满是欢喜。

摸上他扎人的胡茬,凝视许久,搂住他的脖子,仰头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十三嘴角咧了起来,眼里布满喜悦,捧着她的脸迅速加深了这个吻。

毕竟还虚弱着,很快和悦就感觉透不过气,拿手拍打着他的胸膛,心里哀叹,早知不引诱他了。

当十三放开她,和悦大口大口喘着气,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那一眼却并无多少威慑力,反而透着丝娇嗔。

十三嘿嘿地笑,和悦看着只觉得好傻,心里却甜甜的。

当听到一声轻咳,和悦眼睛一转,这才看到屋子里还有他人,脸色一下自己僵了,恨不得拿被子捂着自己的脑袋。

她不要见人了!

刚醒来太过欢喜,只顾着与十三缠绵,竟没发现屋子里还有人,更可怕的是,那个人还是雍郡王,此刻正背对着他们站在屋子中间。

两个丫头低着头站在帐子两侧,双肩耸动。

十三也是,也不提醒她,和悦脸红的像番茄,狠狠地拧了十三的胳膊一下。

对方吸了口气,不仅不恼,反而笑的更开心,使劲抱住她,像是抱着最珍贵的宝贝,生怕她再离开似的。

和悦挣开他的怀抱,起身,海兰和春芽忙上前扶她靠在身后的靠背上,脸上满是激动和欣喜。

十三依旧紧握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哪里还不舒服?我让太医来给你诊脉,可是饿了?想吃什么?我让人去给你准备你最爱吃的芙蓉糕。”

和悦还真是饿了,遂点了点头,十三立刻吩咐人去准备吃的。

“此次多亏了四哥,否则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十三想到这些日子的难过,担忧,害怕,尽管看到和悦已醒来,仍旧紧张。

和悦拍了拍他的手,到底四哥还在,和悦也不好抱住他安慰。

不过没想到是因为四哥自己才能醒来。

转向雍郡王,微微一笑:“劳四哥担心了,多谢四哥。”

雍郡王嘴角轻扬,虽然弧度很却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许多:“弟妹这些日子出事,十三弟可是日夜不休地照顾着你,连早朝都没去,皇阿玛可是着人来了许多次,此次你能醒来,也算是安了他的心。”

和悦闻言,瞥了眼十三,十三心虚地垂下头。

见他如此,和悦不禁好笑,他能如此在乎自己,自己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怪他呢?

“不过,此次弟妹能够醒来,实属幸运,日后还要小心才是。”

雍郡王看着她的目光意味深长,话也似乎别有深意。

和悦愣了下,说实话,这次忽然昏睡,她不是不奇怪。

以前虽然在睡梦中去过那个世界,却到底是正常睡梦中,也只是灵魂出现在那里片刻,并不曾久留。

此次却是大白天莫名其妙地感觉到困意,然后就一睡不醒。

甚至她还占据了那个世界的兆佳和悦的身体。

根据她此刻身体虚软饥饿的感觉,想来她睡了不止一天,那就显得诡异了。

此刻又听了雍郡王别有深意的话,似乎是在告诉自己什么。

莫非他知道什么?

“我也不知怎么就昏睡了过去,只回来的时候感觉很困,然后就睡下了我睡了很久吗?”和悦顿了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那个世界的事。

毕竟这太不可思议。

十三埋怨地瞪了她一眼:“你睡了整整三天三夜。”

和悦愕然。

她只在那里呆了一天,怎么在这里却是三天?

“太子的侍妾也昏迷了三日,刚刚醒来。”雍郡王看着和悦,说出这句话。

十三不禁觉得奇怪,四哥无缘无故提起那个人做什么?

和悦却是脸色一变,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原来是她泄露了天机,所以才得到惩罚。

“多谢四哥,我知道了。”和悦朝雍郡王感激地一笑。

既然知道了此事,和悦自然不会再随意将此事说出去了,连十三都不能说了。

“既如此,弟妹好好歇息,我先回去了。”雍郡王告辞,临走时又瞥了和悦一眼:“那件事弟妹不必担心。”

说完就走了。

和悦松了口气,想来经过此事四哥已全然相信了自己的话,那就好办了。

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量,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未来的皇帝。

若是夏婷安安分分的,一辈子隐瞒着那件事,或许太子登基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夏婷既然如此为太子着想,或许已经把此事告诉了太子。

再有和悦昏迷一事,夏婷定然已经猜到和悦把此事泄露出去,定然会把和悦视为敌人。

若太子登基,无论对四哥、十三还是和悦自己,都不是一件好事。

十三对于他们二人之间的哑谜颇为不解。

瞧见四哥与和悦彼此相视那一眼,仿佛有什么事瞒着自己,顿时便不高兴了,眼神带着不满,凉气嗖嗖地瞅着和悦。14

第343章 隐瞒至此

和悦迎上他带着凉意和哀怨的目光,心虚不已。

心知这个醋坛子又翻了,灵机一动,立刻搂住他的脖子,迅速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十三眼睛里的凉意瞬间褪去,盯着眼前笑的柔媚的小女人,狠狠咽了口口水,眼眸炽热,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

“十三,能再见到你真好。”和悦笑眯眯瞅着他。

甜言蜜语入耳,霸道福晋变身小女人,十三哪里受得住?只恨不得立刻扑上去,不管不顾地与她缠绵。

然而终究惦记着和悦刚醒来,强忍住了冲动,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故意引诱爷是吧?等你好了爷再收拾你!”

手在她腰上狠狠掐了下,表情恶狠狠的。

和悦疼得吸了口气,感觉到他内心的愤怒,也不计较他的行为,只露出狐狸般得逞的笑容。

因为和悦刚醒,身体虚弱,不适合吃点心等东西,海兰便端了一碗小米粥进来。

十三亲自喂和悦喝粥,目光温柔地胶着在她的脸上。

一碗粥见了底,十三将空碗给了海兰,扶和悦重新躺下,盖好被子。

和悦握着他的手,与他四目相视,心中只觉庆幸,庆幸她真的回来了,庆幸没有留下他一个人。

瞧见他眼周的黑眼圈,想到他这几日不眠不休地照顾自己,和悦便心疼不已,遂往里让了让,紧了紧握着他的手:“你也累了,上来歇会儿吧。”

十三自然乐意之至,躺在和悦身边,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

和悦拍了拍他的背,柔声细语:“睡吧。”

十三看了她一会儿,却不闭眼,只喃喃一句:“真好,你醒了,爷真怕你一睡不醒。”

真是个傻子。

和悦叹了声,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手抚上他的眼睛,在他耳边温柔低语:“睡吧,我会永远陪着你。”

手心下的眼睫轻颤,许久,和悦收回手,看到眼前之人已沉沉睡去。

端详着他疲惫的面容,脑海中却想起另一个世界的十三。

他们虽是同一人,却是截然不同,但愿另一个十三能够意识到兆佳和悦的好。

自和悦昏睡,没了和悦跟他们玩儿,三个孩子哭闹成了一团,奶娘们一筹莫展,十三因照顾和悦也没顾得上几个孩子。

如今和悦醒了,下面来报孩子一直在哭,和悦赶紧让把孩子抱了过来。

看到孩子哭的小脸都花了,声音都嘶哑了的模样,和悦心疼不已,抱着他们狠狠地亲了几口,才渐渐停止了大哭,只微微哽咽着。

和悦担心孩子哭了这么久,对身子有损害,让人请了宫里擅长儿科的孙院判过来。

果然弘昌有些轻微的发烧,彤萱和彤慧倒还好。

孙院判开了几副药,和悦便让丫鬟客客气气地赏赐并送走了孙院判。

虽然是因为自己昏睡良久的缘故,和悦却生气几个奶娘未发现弘昌的异样,没一个向十三禀报的,着人将弘昌身边的两个奶娘各打了二十大板,让照顾彤萱的奶娘暂时照顾着弘昌和彤萱两个,涨了她们这个月的月俸。

见她生气,十三好好安慰了她一番:“都是爷不好,是爷没照顾好几个孩子,你不要生气了。”

和悦白了他一眼:“你有错,却也怪她们偷懒耍滑,看着我病了,府里乱成一团,便懈怠了,这样的奴才就该好好敲打一番,至于你,哼,先饶了你,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十三忙不迭点头称是,弄得和悦再多的气也没了。

接下来几日,和悦为补偿几个孩子,夜里让他们在自己身边睡,怕他们束手束脚,便把十三赶去了次间。

两日后,和悦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宫里德妃身边的人来唤她进宫。

和悦换了衣服,跟着来人进宫。

进了永和宫,向德妃请安,德妃抬手示意她坐下。

和悦坐在了一旁的绣墩上。

仔细看了她几眼,德妃状似关心地开口:“几日不见,倒是瘦了许多,这几日你病着,受了许多罪,本宫这儿有些补身子的药,你拿回去好好养着。”

“多谢德额娘关心。”和悦连忙起身谢恩。

德妃抬了抬手,又嘱咐:“只是胤祥这些日子也没睡过一日安稳觉,如今你醒了,也好劝着胤祥莫要任性,帮皇上做事是要紧,不可辜负了皇上对他的信任。”德妃这话便是敲打的意味了。

心知德妃对于十三虽有养育之恩,却未必有多少真心,大概这是康熙的意思。

和悦恭敬地应了:“是,儿媳省得了。”

出了永和宫,和悦感叹,康熙对她倒是够仁慈的了,没有因此而责罚她。

如此看来,康熙倒真是对十三疼爱地紧,否则也不会对和悦如此宽仁了。

刚回到府门外,便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那儿。

和悦惊讶,忙下了车,迎了上去。

车帘撩开,露出八福晋神色淡淡的明艳面容。

“上来吧。”八福晋淡淡开口。

虽然对方表情有些冷淡,和悦还是沉默着上了马车。

对于八福晋,和悦的心情很复杂,原以为上次两个人闹僵,对方不会再理会和悦,也做好了彼此对立的准备。

如今再次见到她,和悦还是忍不住有些高兴。

她是因为知晓自己病了才来看自己的吗?如此说来,姐姐还是嘴硬心软,对自己还是关心的。

心情因此而有所好转,刚落座,跟着八福晋的两个丫鬟默默下去。

车帘放下,隔开了外面的世界,耳边却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你为何瞒着我?”

和悦愕然抬眼,迎着她质问的目光,不明所以。

“姐姐这是何意?”

八福晋冷笑:“你别叫我姐姐,我没你这样的妹妹!”

这句话令和悦的心彻底掉入了冰窖般,寒凉入骨,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

似乎是有些不忍,八福晋稍稍别过了脸,却依旧冷漠地开口:“这么多年,你瞒着我夏婷的存在,若非因你昏迷不醒,我担心你,查到了夏婷的存在,也不会发现你竟隐瞒我至此。”

说到此,忽的再看向她,眼神凌厉:“你早就知晓她来了,却放任她跟了太子,让我无法对她做什么,如今太子更是有了她的帮助,定会对胤禩多加提防,你打的好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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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用心

和悦慌忙摇头,握住她的手,急急地辩解:“我没有,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念着已经是过去的恩怨,罪魁祸首也不是她,没必要再对她赶尽杀绝,我没有与你作对的意思……”

八福晋抽回了手,和悦心下一沉,看到她依旧漠然的脸色,不禁苦笑。

姐姐当真不会原谅她了吗?就因为夏婷?

不仅是和悦认为夏婷无辜,依照姐姐的性子,她定也是十分清楚该恨得不是夏婷,也不屑将夏婷放在眼里,可如今姐姐却如此在意,这是为什么?

“我不怪你放过夏婷,我只是失望,我全心信任你,你却为了十三阿哥与我作对,如今更是为了夏婷隐瞒于我,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再见便是敌人,我不会对十三阿哥再留手!”

和悦心口一缩,疼得厉害,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泪流满面:“姐姐,你不要这样对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隐瞒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求你了……”

八福晋别过了脸,不看她:“十三福晋请回吧!”

如此冷漠的称呼,将她们往日的情分瞬间隔绝在外,她们像是陌生人。

和悦咬着唇,不甘心,还想要说什么,可瞧着她已面露不耐,只好咽下了后面的话,默默地下了马车。

八福晋的马车缓缓消失在视线中,和悦失魂落魄地站了良久,直到北风袭上面颊,刺骨的疼,海兰担心地喊了她一声:“福晋,您还好吗?”

和悦回过神,凄然一笑,这份姐妹情,到底是没了。

回了屋,和悦撵了丫鬟出去,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蒙着被子哭了个够,到了中午被海兰叫起来,眼睛肿的像个核桃。

海兰和春芽看的心疼不已:“福晋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八福晋和您说什么了?”

几个丫头极少见主子哭,上次哭还是草原那次,也是因为八福晋,这八福晋与福晋有什么恩怨?过去不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就这样了?

海兰心里面对八福晋充满了怨气。

和悦摆摆手,只说没事。

海兰气急,都肿成这样了,哪能没事?见主子一声不吭的模样,也不好多问。

和悦由着她们用热水给自己敷了眼睛,补了妆,闷闷不乐地用了午膳,便让人把孩子抱了过来。

看着孩子快乐无忧的笑容,心情才好转了些许。



另一头,八福晋回到府中,便借口头痛让人下去,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一整日,连午膳都没用。

几个丫鬟在门外忧心忡忡。

“福晋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与十三福晋发生了什么不愉快?”柳叶拧着眉,与柳橙嘀咕。

柳橙摇头,叹气:“我也不知,福晋的心思一向难猜,方才我瞧着十三福晋脸色很不好,眼睛红红的,估摸着是吵架了吧,可惜了的,福晋与十三福晋过去那样好。”

“也是,也不知是什么事吵成这样。”柳叶满腹不解。

“福晋鲜少如此,看着让人心惊,我看还是等爷回来再说,爷总有法子哄福晋开心。”柳橙提议。

柳叶点头,也没其他法子了。

晚上,廉亲王从宫里回来,径直来了正院,听了丫鬟的禀报,眉头一紧,面露担忧。

丫鬟柳叶忙走到门前喊:“福晋,爷回府了。”

片刻,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柳叶和柳橙看到福晋好好地站在门后,皆松了口气。

胤禩神色一柔,上前握住她的手:“可是身子不适?我让人请太医过来。”

八福晋摇头,唇角露出一抹笑容,拉着胤禩的手进了屋,等丫鬟沏了茶,便让丫鬟下去。

看着对方担忧的神情,八福晋摇了摇头:“我没事。”

胤禩却皱眉,并不信她的话:“脸色白成这样,还说没事?你还要瞒着我吗?”

八福晋嘴角露出丝苦笑,低垂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声音低低的,透着黯然:“我只是有些累了。”

胤禩伸手抚摸着她的发,柔声劝慰:“什么事都有我,累了有我给你依靠。”

“今日我去见了和悦。”八福晋犹豫良久,终于开口。

胤禩抚摸她头发的手一顿,接着轻笑:“怎么?你们吵起来了?”

八福晋摇头,闭上了眼,深深地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淡雅气息:“我说了很多狠话,看见她那样,我真的不忍心,很想告诉她,那不是我的真心话,我怎么会怪她呢?我最疼的便是她。

可是我不得不那样做,我与她早已回不到过去了,她有她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与她本就是属于不同的阵营。

我知道,若是将来某一天,我与她站在对立的一面,她必定会心软。可我不愿她因为我而瞻前顾后,陷入两难的局面,即便有那样一日,我只希望她能遵从自己的心意,放手去做。

我只能让她恨我,让她死心,这样她就会一心帮着她的丈夫,即便因此我与你将来的路会更加困难,我不后悔我的决定,我想与她公平竞争,这是我的骄傲。

更何况,我已经对不起她一次了,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她险些死在我手里,我真的怕,怕我真的会伤了她,怕她真的有一天会不在了。

如今,虽然我与她回不到过去,却到底彼此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胤禩静静地听她说着,即便有些话听不懂,却什么也没问。

他的福晋瞒着他许多事,但是他知晓她的心,从来都是为他着想,他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鬓角,目光柔软:“按着你的心意去做,无论何时,我都在你身边。”

八福晋欣慰地笑了,眼角有泪光,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多谢你,阿禩,多谢你陪着我,多谢你理解我。”



十三回来后听海兰禀报了白天的事,脸色阴的能滴出水来。

然而,面对和悦,十三还是收敛了自己的怒气,小心翼翼看了看她的脸色,除了眼睛依旧有些微肿,不仔细看不出来,其他的倒还好。

和悦依旧如往日般笑吟吟的,说了些孩子的事,什么孩子长得真快,弘昌和彤萱已经能站起来了,一副慈母模样。

十三的心里不禁闷闷的,她还是没打算与自己坦白吗?

搜狗

第345章 太子的疑心

十三的心里不禁闷闷的,她还是没打算与自己坦白吗?

抱住和悦,在她耳边柔声开口:“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好吗?”

和悦脸色一僵,知道他可能听说了什么,于是又笑了:“我有什么瞒着你的?”

一副绝口不提的样儿。

十三也不逼她,只是长叹了口气,晚上要的她狠了点儿,似是要发泄心中的闷气。

和悦知道他心中不快,只是有些事不能说,只能由着他。

这一夜,两个人各怀心思。

翌日下午从宫里出来,十三跟着雍郡王去了雍郡王府的前院书房。

看出他心情不好,雍郡王问他:“何事惹到你了?一整日像谁欠了你什么似的。”

十三闷闷地喝完了一盏茶,脸色阴沉沉的,气的将空茶杯重重地搁在桌上:“这个八嫂究竟要做什么?明明都不与和悦来往了,竟还能跑过来惹和悦不快,她究竟什么意思?!”

雍郡王面色一诧:“怎么回事?”

十三说了昨日的事,愤愤不平:“我不会放过她的!”

雍郡王若有所思。

“总有一日,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十三牙根紧咬,眼眸中是刻骨的恨意。

他口中的他们是谁,雍郡王心知肚明,塞外那次他也听说了,心中划过一丝狠意。

“近日太子对我们似乎不同以往,你有什么看法?”雍郡王转移了话题。

“他怎么想与我们何干?”提到太子,十三再不如从前对太子的崇拜,而是一脸鄙夷。

近些年太子的行为已令十三失望极了。

殴打官员,豢养男宠,宠爱婢妾,哪里像是一国太子?简直丢尽了大清的脸面。

偏皇阿玛视而不见,由着太子。

若非是因着那明面上的太子身份,十三才不屑跟随他呢。

雍郡王摇了摇头:“他毕竟还是太子,这种话再不许说了。”

他说的是“还是”,十三却并未注意,只撇了撇嘴,不以为意。

雍郡王皱了眉,想着是否因着十三这直率的性子才有了那番祸事?

“你这副性子还是收敛些为好,莫要让他人捉住了把柄。”雍郡王对于这个弟弟还是十分疼爱的,断不会容许他落得那样一个局面,因此语气格外严厉了些,把十三给吓的一怔。

四哥从未如此严厉地与他说过话,但他一向信服四哥,于是闷闷地点头应了。

雍郡王语气这才缓和了些:“太子不仅是太子,也是我们的二哥,有些事皇阿玛自有定论,不该我们插嘴的不必插嘴,只管帮皇阿玛和太子办好差事便是。

这些日子你在太子面前谨慎着些,我总觉着太子似乎对我们有所疑心,在太子还是太子之时,还是要对太子恭敬,不可让太子心生不快,让其他兄弟捉到把柄。”

有些事他没办法与十三弟说,只能尽量多提醒着他些。

十三睁大了眼,愤愤不平:“太子为何要疑心我们?我们跟着太子那么久,从未有过不敬,这都要疑心,这还怎么帮太子办事?”

“如今太子只是疑心,想来也不会对我们如何,你只管敬着太子便是,只要我们不出差错,太子早晚会相信我们的。”

这话雍郡王也只是安慰十三弟罢了,他自己也并不怎么相信。

但却是如今唯一可行之法。

十三本不是能忍的脾气,听了这话,心里更闷,忽地似反应过来什么一般,抬头猛地看向四哥。

方才若是未听错,四哥说了“太子还是太子之时”,这是何意?莫非太子还能不是太子不成?

又摇了摇头,这话他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太可能,自古以来废太子的能有几个?若非是天大的错,哪个皇帝会废太子?

四哥果真是糊涂了。

今年十月,十贝勒胤礻我迎娶嫡福晋,即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之女,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

这位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是蒙古人,许多年之前康熙便与乌尔锦噶喇普郡王订下了这门亲事,如今总算是到了迎娶之日。

所有皇子中,只有十贝勒胤礻我娶的是蒙古福晋,胤礻我的生母乃温僖贵妃钮祜禄氏,康熙第二任皇后的亲妹妹。

胤礻我本身身份尊贵,如今又娶了这样一位尊贵的蒙古格格,大婚之日更是热闹非凡。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娶了蒙古格格为福晋并一定是好事,至少除了廉郡王、九贝勒和十四阿哥,其他皇子都是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态去参加婚礼的。

和悦从十三口中得知,胤礻我的外祖父遏必隆于康熙初年便因鳌拜一事被降罪,若非宫里有着一位钮祜禄氏的皇后和贵妃,钮祜禄氏怕是早已没落了。

不过,如今两位钮祜禄氏的女儿都不在了,只剩下一个拥有钮祜禄氏血脉的皇子。

只是胤礻我因资质一般,并不为康熙所喜。

若是只看身份,钮祜禄氏虽然逐渐没落,却到底还在朝中有着一定的影响力,钮祜禄氏一族也是胤礻我一个不小的助力。

若是没有太子,胤礻我也是有望一争太子之位的。

只是胤礻我一向鲁钝,常跟在廉郡王和九贝勒屁股后头,如今又娶了蒙古格格,即便有心,也与那个位子无缘了。

“八哥将十哥揽到身边,何尝不是看中了十哥背后的钮祜禄氏,只是可惜了十哥,一心为八哥九哥他们,甘心为他人做嫁衣裳。”

参加完婚礼,回到府中,两个人在丫鬟的服侍下沐浴毕,换上寝衣,十三搂着她,闻着她身上刚刚沐浴后散发的淡淡玫瑰花香,手探入她寝衣内边抚摸着,便说着。

“如此说来,十阿哥也算是个可怜人,以他如此尴尬的地位,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和悦思忖着这些关系,想到以前见到的十阿哥,头脑简单,做事莽撞,甘心做他人的陪衬。

或许十阿哥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鲁钝,选择追随廉郡王也未尝不是经过深思熟虑。

“哼,别人的事你如此关心做什么?他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十三狠狠地瞪她一眼,醋坛子再次打翻。

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眼冒火星,威胁:“以后不许再提他!只准想爷!”

和悦噗嗤一笑,一点不为他的威胁所动:“这可是你主动提起的,于我何干?”

十三瞅着她盈盈笑着的模样,牙一咬,低头猛地攫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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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抓周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46章抓周时间一忽儿而过,康熙四十六年的冬天很快过去,康熙四十七年来临。

三个孩子都能稳稳当当地独自走几步了。

这一日是弘昌和彤萱的周岁,申时未到,各府里的人便都来了,丫鬟婆子忙忙地招呼着众人,小厮快跑断了腿。

十三还没回来,也不知是不是宫里有事耽搁了,和悦也顾不得他了,只让人到前面等着,十三一回来就来报。

孩子周岁最热闹的事情便是抓周,时间一到,和悦到后面把弘昌抱了出来,嬷嬷抱着彤萱跟在后面。

花厅里炸开了锅,各个议论着两个孩子,赞叹着孩子漂亮。

妍悦怀着五个月的身孕也跑来了,立刻上前打量自己的外甥外甥女,作势要抱。

和悦把孩子抱到另一边,瞪了她一眼:“怀着孩子呢,仔细累着了。”

妍悦遗憾地砸吧着嘴:“就抱一会儿嘛。”

“不行!”和悦坚决拒绝,无视六姐可怜巴巴的神情。

三福晋掩唇一笑:“这亲家姑奶奶倒是比弘昌还像个孩子。”

几个福晋都笑起来。

和悦笑着把孩子放到了桌子上,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有算盘,书,笔墨纸砚,胭脂首饰等,琳琅满目。

“额……娘!”弘昌刚被放到桌子上,伸手就要和悦抱。

和悦凑到他身边,提醒他:“喜欢哪个就拿。”

弘昌顺着和悦的提醒看过去,眼睛一瞬间看直了。

众人正期待着,忽然有丫鬟进来,说十三回来了,和几个兄弟一起。

话音刚落,就见有人走了进来,却不只是十三和他的兄弟,为首的那个人更是让花厅里的人齐齐脸色一变,就要行礼。

康熙朗声笑着摆手:“都免礼,朕只是微服出宫,来瞧瞧弘昌的抓周礼。”

众福晋感叹,这十三贝子当真荣宠犹甚,竟累的皇帝亲自驾临。

康熙一眼就被弘昌吸引了去,这孩子正好奇地看着这突然多出来的一群人,也不怕生,兀自一脸疑惑呢。却一眼认出了自家阿玛,顿时开心地咧开嘴笑了起来,站起来朝十三冲了过去。

十三吓得忙上前扶住了他。

满人讲究抱孙不抱子,十三没抱他,只把他扶好。

康熙赞叹:“这孩子倒是漂亮,瞧着是个精神的。”

十三笑着提醒弘昌:“弘昌,来,叫皇爷爷。”

弘昌眨巴着眼看着康熙,张口喊了声:“皇……爷爷!”

康熙龙颜大悦,连道了几声好。

抓周开始,和悦把弘昌抱过去,重新开始选。

弘昌看着那一桌子琳琅满目的东西,也是新奇,这儿爬爬,那儿爬爬,哪个都抓起来看了眼,众人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当然也有人幸灾乐祸。

十三担心不已,生怕弘昌选了什么不合适的东西,惹得康熙生气。

和悦只盯着自己的儿子,选什么她都高兴,还给弘昌握拳加油。

弘昌更起劲儿了,然而最后却是每个都拿起来看了一眼,又哪个都没选,最后扑到和悦的怀里,咯咯笑了起来。

和悦乐不可支,十三松了口气,康熙也大笑:“看来弘昌是哪个都瞧不上啊。”

有人失望地叹气。

直亲王忽然开口:“怎么没选?弘昌可是选了他额娘呢!”

此话一出,全场一静,康熙的脸色不太好看。

和悦是个内宅妇人,弘昌抱住了和悦,自然是个耽于女色或安于后宅之辈,怎能令人欢喜了?

十三脸色一变,担心不已。

太子淡笑不语,似是也有看好戏之意,其他兄弟也是心思各异。

弘昌却似是什么也没察觉,兀自笑的没心没肺。

和悦忽地笑了,伸手摸了摸弘昌的脑袋,似是一点也不介意。

弘昌却是眼睛一亮,立刻伸出爪子抓住了和悦腰间挂着的一枚小小的印章,发出咯咯的笑声。

康熙脸色由阴转晴,十三蓦然松了口气,直亲王脸色一僵,太子依旧淡笑。

其他兄弟有失望的,也有纯粹凑热闹,见状笑着称赞的:“看来弘昌是想做个文人了。”

如此结果虽然令有些人失望,却也没什么值得惊奇嫉妒的,满人尚武,一个文人,不值一提。

康熙却是十分高兴,抱起弘昌,取下腰间的一块玉佩挂到弘昌腰间,摸了摸他的脑袋:“这孩子甚好。”

有这一句话,十三已经十分高兴了,又有康熙亲自赐了玉佩,更是得意。

接下来彤萱就安分许多了,直接就近抓了一只笔,高兴地朝和悦扬了扬手中的笔,小脸儿乐开了花。

雍郡王看着笑了起来。

太子称奇:“原来老四也会笑啊。”

众人看去,的确,那笑还是对着彤萱的,虽然很快就消失了,恢复了一脸的淡漠,却依旧被众人睹了去。

送走了康熙和众兄弟,和悦和十三抱着孩子回了正房。

十三感慨:“好险,幸好弘昌最后选了你的印章。”

虽然无论如何,他都会疼爱弘昌,却依旧不希望皇阿玛对弘昌有了意见。

和悦捏了捏弘昌和彤萱的小脸,笑眯眯的:“我早就准备好了,这个印章是我故意佩戴的。”

十三诧异:“你怎么会知道弘昌一定会……”

和悦坐在临窗的榻上,端起盏茶,一脸的得意:“很简单啊,这印章我早就送给了弘昌,他日日拿在手里把玩,情有独钟,自然是一看见就选了。”

十三一脸的原来如此,眉眼都聚满了笑意,搂住和悦在她脸颊上亲了口:“还是福晋聪明。”

“我虽然不在意弘昌是否得了皇阿玛的宠爱,却也不希望他被人诟病,我选了印章,也是希望他平平安安的,不被人诟病,也不受人嫉恨。”和悦语气淡淡的,却透露着一片爱子之心。

十三闻言一怔,感同身受,安慰她:“放心,爷会给你和孩子一个安稳的生活,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这可是你说的。”和悦挑眉斜睨他。

迎着她咄咄逼人的目光,十三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以为爷会想什么?你都说了许多回了,爷自然明白你的心思,何须对爷如此不放心。”

和悦撇了撇嘴,不怪她不放心,身在这个位置,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心思。

她就不相信他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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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中毒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47章中毒如今几个皇子中,除了太子,便是直亲王最得宠,管着兵部,朝中的势力直逼太子,又是长子,自然是与太子较着劲。

诚亲王一介书生,看不出野心,只管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雍郡王也是瞧不出其他,只一心一意管着户部,或帮太子爷办事,然而历史上的他既然是胜利者,想来不可能没想法,只是有太子在,任何心思都是白搭。

恒郡王跟着太后身边长大,据说小时候甚至不懂汉语,淳郡王是瘸子,两个都没希望。

廉郡王管着吏部,近些年也十分得康熙看重,差事不少,九贝勒、十贝勒、十四贝子唯廉郡王马首是瞻,俨然是八爷党。

十二阿哥在苏麻喇姑身边长大,信佛,不太出头,也不得宠,而十三如今却是除了太子与直亲王外,最得宠的皇子,廉郡王都比不得他,其他的几个都小,不必在意。

其他得宠的都是年长的,要么身份尊贵,要么军功在身,要么能力出众,只有十三最年轻,虽管着前锋营的兵,却只在皇帝出巡时用得着,没立过战功,平日里也只是训练一些兵。

表面上似是得宠,却都是虚的,没了皇帝的宠爱什么也不是,然而这样的人却又是最好的靶子。

毕竟,康熙对太子已然不似从前般信任,历史上废太子的事虽少,却不是没有,皇帝喜爱的幺子登基的更是不在少数。

就算皇帝没有废太子的心思,十三可是太子那边的,直亲王和廉郡王一个个可都盯着呢,对付不了太子,还对付不了太子的臂膀?

也就是说,如今的十三相当于身处于悬崖边上,随时可能从高处跌落,以十三的性子,一旦跌落,于他便是万劫不复。

和悦深知恩宠愈甚,心里头的想法便会如藤蔓般越长越旺,表面上说不在意,其实又哪能当真不在意?

毕竟,谁也不比谁差,谁都不服谁。

和悦理解,也知晓就算此刻十三想低调也无法,却也希望他在这一年能少沾染些是非。

二月的天气依旧寒冷,院子里梅花开得好,倒是令人眼前一亮。

只是和悦嫌冷,并不常出去看梅花,知竹她们便折了几支梅花在青玉缠枝莲纹花瓶里,倒也令这屋内多了一抹春色。

十三无事时,便画了幅寒梅图挂在正房的堂屋,让和悦观赏。

今年京城不太安稳,据十三说以朱三太子为首的叛党在江南等地谋反,皇上派了雍郡王和十三去剿灭朱三太子。

如此又要分离几月了。

这么些年,扯着朱三太子的旗号作乱的不止一起,每次都派人剿灭,每次都剿不干净,真正的朱三太子也始终没有抓获。

明朝灭亡都那么多年了,这朱三太子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无论真假,都是朝廷的威胁,只要朱三太子存在一日,便影响着民心。

和悦暗叹,真不明白那些人在坚持些什么,满人入关这么多年了,康熙对百姓也还算好,百姓如今安居乐业,何必再挑起纷争?

到了如今的局面,过去对明朝廷衷心的有志之士早已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这些人哪里还是为着什么天下大义,明朝天下?

不过就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罢了。

这些人,和悦一点也不同情。

二月里,十三与雍郡王去了江南。

和悦翘首以盼,生怕十三再受了伤。

好在之后的日子里并未出现任何异常。

天气日渐暖和,每日里看着弘昌彤萱他们在丫鬟嬷嬷的看护下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最后欢快地投入和悦的怀里,和悦的心情就格外地好。

原来当额娘真的是件幸福的事。

只是孩子的干额娘许久不来了。

三月,毓秀产下了一名男孩,母子平安,和悦特地去道了喜。

毓秀精神还好,孩子十分健康,也十分漂亮,和悦这才放了心。

洗三的时候,和悦去了。

一月后,也就是四月份,十三与雍郡王回京,令人意外的是这次还真就抓住了朱三太子和他的儿子。

康熙命刑部将年迈的朱三太子与他的儿子于菜市口斩首,命太子与雍郡王一同监斩。

至此,朱三太子一事才算告一段落。

这次剿灭朱三太子,十三虽然未受伤,却也着实累着了,想也知道过程并不轻松。

和悦好好“犒劳”了一下十三。

当晚,却听十三说起了一件事。

“这次爷还见到一个人,虽然离得远,但是应该不会差了。”

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和悦不解地问:“谁?”

十三搂她在怀,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以手抚摸着她垂下的三千青丝,语气漫不经心:“是萍姑,十二哥以前的那个侍女,和那些叛贼在一处。”

和悦猛地坐起身,愕然。

十三又将她搂了回去,笑着安慰:“别急,许是爷看错了呢,哪有那么巧?”

和悦却不信,不过也只是惊讶了一瞬,接着就恢复如常,重新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无论是不是,都与我们无关,如今朱三太子没了,想来剩下的人也成不了气候,再有什么,也只是小打小闹罢了。

不过若真是她,这也可以说明她当初潜伏在十二阿哥府上,并不单单只是为了替父母报仇。

也是她接触不到其他皇子,即便接触了,也没机会下手,这才选了十二阿哥的子嗣下手。毓秀倒是遭了无妄之灾,白白失去了一个孩子,说什么为大义,还不都是为了一己私欲连无辜的孩子都不放过。”

和悦嗤之以鼻,为毓秀不平,还有自己的孩子也险些遭了毒手。

想到此,和悦对萍姑愈发恨之入骨。

两个人都没再说这事,也并不打算将此事告诉十二阿哥和毓秀。

平静了几日后,宫里又发生了一件事。

毓庆宫里,太子妃中毒,皇上震怒,下令彻查,却查到了太子的侍妾夏婷。

和悦当时听到着实惊讶了一番,夏婷怎么可能谋害太子妃?

她虽然愚蠢了点,还不至于做出如此之事。

接下来,康熙命处死夏婷,太子求情,康熙罚太子跪在乾清宫外头。

然而,夏婷依旧被赐死,就在太子跪在乾清宫外头的那个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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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老死不相往来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48章老死不相往来太子听后,呆了片刻,接着一言不发地回了毓庆宫,不吃不喝,守着夏婷的尸体一日一夜。

还是康熙派人劝告,太子才让人把夏婷带走。

之后的日子,似是什么也没发生,太子依旧如往常一般做事,众人以为此事就过去了。

谁知几日后却传出太子宠幸戏子之事。

康熙大怒,将太子禁足。

宫中人心惶惶。

发生了这些事,和悦也渐渐琢磨出来了,这该不是四哥的手笔吧?

若是的话,那也太厉害了吧!

此举既除了夏婷,又让康熙对太子更加失望,一举两得,不愧是未来的皇帝。

不过连太子宫里都插得上手,看来四哥的势力不可小觑。

无论是与不是,和悦没有去问,只做不知,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只是为夏婷抄了几篇经文,希望她在天之灵好好安息,下辈子投个好胎,或者重新回到原来的世界。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和悦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非滥杀无辜之人,更何况,夏婷并非心思恶毒之人。

只不过,每个人都有想要保护之人,和悦不仅要保护十三,还要保护她的儿女,她的亲人,为此,她可以犯下恶念。

十三一无所知,夜里与和悦说起此事,颇是不忿:“这太子爷是愈发荒唐了,为个侍妾,就变成如此模样,难怪皇阿玛生气。”

和悦却想到了别处,太子当真对夏婷动了心吗?

都以为太子为了夏婷,故意勾搭戏子,与康熙作对,然而换做和悦,除去伤心,更多的应该是不平不甘吧?

表面上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换谁谁不叛逆?

太子表面平静地接受了,背地里却依旧较着劲呢。

还有更深的,或许这件事会成为一个导火索。

当然,这只是和悦的猜测。

这些年,她虽然也学到了一点心机,但是和这些土生土长玩权谋的古人相比,还是不够看的。

见十三生气不满的模样,和悦好笑,却故意板了脸问:“如果换成是我,你会如何?会如太子一般吗?”

十三握着她肩的手一紧,接着一把将她搂入怀里,紧紧的,声音也绷的紧紧:“不会有那样一天,你与夏婷不同,爷更不是太子,没有任何人能把你从爷身边夺走。”

和悦暗笑,却也感动,翻过身将他压在身下,挑起他的下巴,目光灼灼盯着他,嘴角轻扬:“十三,我们再生个孩子吧。”

虽然这样的姿势有点轻佻,在其他人看来更是大逆不道,十三却并无任何不悦,反而是眉飞色舞:“福晋有令,乐意之至。”

接下来便是一番不可描述之事……

然而在和悦的强烈要求下,十三一动不动躺着,由着和悦为所欲为。

当然到后面依旧变成了十三主导,理由是,和悦累了。

最后,十三抱着浑身无力的和悦,心满意足地叹息:“爷终于理解太子了。”

和悦什么也不想听,只想睡觉,结果,很快就睡过去了。

说到底和悦也只是个女人,当初不愿生孩子,只是怕痛,怕麻烦,如今有了两个孩子,算上彤慧,也就是三个,也渐渐理解了做母亲的快乐和满足。

发生了这么多事,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和悦现在恨不得日日跟十三腻在一处,然后多生几个孩子,将来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多好。

更重要的是,和悦不愿让彼此留下遗憾,十三想要孩子,那她就多生几个孩子。

如今六姐也即将分娩,和悦常常去看望六姐,以往怀着孕也活蹦乱跳的六姐这会儿是怎么也不愿动了。

只要伊都立在府里,就会时时刻刻陪着六姐。

这些年,伊都立倒是未再纳妾,一心宠着六姐,这点还是令人满意的。

每个人似乎都很美满。

妍悦发动的时候是在四月底的某日傍晚,夕阳西下。

因为许久不曾吃点心,妍悦便让人做了些点心,谁知吃着吃着就噎着了,然后……就发作了。

和悦听到消息,简直无语了。

因为吃东西噎着而生产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六姐还真是一惯的爱吃。

让人时刻打听着那边的消息,和悦在屋子里来回走着,心里七上八下,夜里也睡不着。

十三安慰她:“放心,会没事的,你六姐身子一向健康。”

但是和悦哪里能不担心?

夜里子时后才睡,第二日困得起不来,十三也就没让人叫醒她。

巳时末才起,和悦依旧不安地等着消息。

毕竟女人生产等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和悦经历过这种痛,虽然六姐生过一回,但是谁能保证这次就一定能平安?

好在到了未时三刻传来好消息,六姐平安生了个女儿。

和悦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知道是小外甥女,开心不已,急吼吼地奔去看自己的小外甥女了。

六姐还昏迷着,大夫说无碍,和悦就去看了自己的小外甥女,小小的一团,像个猴子,和彤萱出生时一个样儿。

孩子刚出生都这样,只有等眉眼长开了才能看出不同。

不过,和悦还是喜欢的不得了。

妍悦醒后知晓是女孩,倒也没有不高兴的。

到了洗三的时候,和悦知道了孩子的名字,叫舒玉。

和悦觉得这名字不错。

有孩子总是欢乐多,如今和悦、妍悦和毓秀都有了自己的孩子,算是都圆满了,只是八福晋却依旧没有孩子。

听说廉郡王的侍妾张氏今年正月生了个儿子,叫弘旺,这是廉郡王目前唯一的子嗣,养在八福晋膝下。

自从那次后,除了除夕时在宫里,和悦与八福晋远远地见过一面,甚至一句话都没说过,对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和悦,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似乎对方当真与自己老死不相往来了。

和悦虽然难受,却打算尊重她,不再去打扰她,只是背地里依旧着人打听廉郡王府的事。

她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对于弘旺的出生是否会难过?然而想到她身边还有廉郡王,廉郡王到底也是真的对她好,和悦也就安心了。

姐姐知道历史,自然知晓弘旺的存在,想来早已做好了准备。

如今有一个儿子伴在身边,尽管不是亲生的,也多少能有些安慰。清穿之王爷请跪好

第349章 太子被揍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49章太子被揍今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

康熙四十七年的六月,康熙巡幸塞外,驻跸承德避暑山庄。

几位随行的年长的皇子有太子,直亲王,十三和十四阿哥,年幼的有十五到十八阿哥。

十五、十六阿哥还未有嫡福晋,身边没带女人,十七、十八阿哥更小,自不必说,只有几位年长的皇子带了女人。

太子带了两个侍妾,大福晋没来,来的是侍妾乌雅氏,听闻如今的大福晋是继福晋,原来的嫡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在和悦嫁到十三阿哥府之前就去了。

和悦知道的是,那位嫡福晋在时十分得宠,最初那几年大阿哥的子嗣都是由她所出,只是遗憾的是,接连生的都是女儿,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没过一年便死了。

后来继娶的是张佳氏,但似乎并不得宠。

十四阿哥带了侧福晋舒舒觉罗氏,是个很娇小玲珑,很甜美的一个人,据说十分得宠。

因此,这一行只有和悦一个嫡福晋,孤孤零零的,没什么人说话,只好日日带着丫鬟到园子里散步赏景,心里却装着事呢,心不在焉的。

避暑山庄于康熙四十二年开始建立,期间已建成了许多个宫殿和景致,是夏日避暑的好去处。

山庄里面既有宫殿,又有湖泊、山峦、平原等,更是赏景的好地方。

然而和悦却没心思欣赏。

有些事知道会发生,却不知如何发生,也不知如何改变,只能静待结果,这种感觉真的很煎熬。

和悦曾千叮咛,万嘱咐,要十三关键时刻保全自己,十三答应的爽快,和悦只希望十三真的放在心里。

十三许是念着她一个人,无人相陪,怕她寂寞了,总是一有时间就陪她。

和悦趁机问他些太子的情况。

十三并未多想,说是太子近日猖狂的很,常听到他帐子里生气摔杯子的声音,动不动拿太监宫女出气,还殴打底下官员。

昨日还幸了皇阿玛身边一位宫女,皇阿玛训斥了太子一顿,宫女赐死了。

此事只有几个年长的皇子知晓,其他人并不知晓,也是,一国太子,如此荒唐,岂非叫蒙古人笑话?

和悦听的胆战心惊。

这太子是疯了吗?怎么感觉他有些不顾一切呢?

这哪里还是和悦印象中那个温和有礼,又有点风趣的太子爷?

和悦更担心十三了,攥住他的袖子提醒他:“你离太子远一点,这些日子不要和他接触。”

现在的太子,谁接触谁倒霉。

十三瞧出她的紧张,心里熨帖,宽慰她:“放心,爷明白,太子这是自取灭亡,爷不会凑上去的,爷还有你,还有孩子,怎么可能让自己出事?”

和悦放心了不少。

只是谁也不曾料到会发生后面的事。

那日,夕阳西下,和悦正绕着湖堤往回走,园子里开了许多花,姹紫嫣红,芬芳扑鼻。

和悦看的入了神,忽地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抬眼却见一群太监追着一个杏黄色的人影疾步而来。

认出打头的人是太子,和悦和身后的丫鬟忙要请安,却被疾步而来的人一下子抱了个满怀。

耳边传来海兰和知竹的尖叫声,和悦也被来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一脸懵逼。

闻见一股子冲天的酒味,和悦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急忙挣扎,耳边传来太子含糊的低喃:“夏婷,夏婷……”

和悦身子一僵,夏婷?

只是却顾不上许多,身边已经来了许多人拉扯太子,急急地劝着,有太子的人,和悦的人,太子就是不放手。

“表哥,表哥,我是和悦啊!”知道他神志不清,和悦忙喊出自己的身份,却不敢强硬,怕激怒了醉酒的他。

太子迷糊了,盯着她的脸瞧了一会儿,傻傻地笑了:“表妹,表妹?原来是伊都立那个小表妹啊,对,也是孤的表妹。”

和悦松了口气,能认出来是好事,这该放手了吧?没瞧见周围的人脸都煞白了。

然而,对方却并无放手的意思,依旧使劲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的香气:“表妹也不错,香香的,软软的。”

和悦黑了脸,一阵咬牙,这是被调戏了吗?

见他如此,和悦也顾不得尊卑了,抬起手朝他脸上毫不客气地呼了过去。

“啪”的一声极清脆,把周围的人都打蒙了,一片寂静,连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太子捂着左脸,呆呆地看着和悦,不明所以,面上还有些委屈的意味。

和悦暗骂,委屈个鬼?该委屈的是她好不好?

趁机推开他,后退几步,甩了甩打疼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表情恨不得吃了他:“表哥可清醒了?!”

太子依旧皱眉迷糊,似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不等他想明白,一个人影一阵风般地冲了过来,抬手就朝他脸上挥去:“我打死你个混账!”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打眼看去,却是怒容满面的十三阿哥。

伺候太子的人一脸的死到临头,忙忙去拉扯十三,搭救太子。

和悦脸刷白,暗暗骂了句笨蛋,忙冲过去拽他:“你做什么?给我回来!”

十三什么也不听,把太子按在地上一阵拳打脚踢,俨然气红了眼。

和悦恼怒,这一连串的事把她都给弄得失了理智,气十三什么人都敢打,一点不听自己的话,一脚就朝他屁股上踹去。

这一脚用了八分力气,十三没防备,一个冲力直直朝太子扑了过去,趴在太子身上。

周围的人再次呆住了,也顾不上去救太子了,狠狠咽了口口水。

这是十三福晋吗?这也太凶悍了吧!

不仅打了太子,还踹了十三阿哥。

和悦才不管他们如何作想,趁机把十三拽了起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今日若只有她一个人打了太子也就罢了,左右自己是女流之辈,被二伯欺负了还不能还手?至多受点责罚,到宗人府待一阵子。

太子可是十三的兄长,更是一国太子,被自己的弟弟也是将来的臣子打趴下了,康熙能忍?

就算康熙再宠爱十三,别人也会可了劲儿地落井下石,还能好了?

和悦气的又抬脚朝他屁股上狠踹了一脚。

十三已经回复了理智,一个踉跄,脸瞬间青了,捂着被踹疼的屁股,颇是委屈地控诉:“你能不能别踹爷那儿?爷还要不要面子了?”

和悦更气,大骂:“命都快没了,还要面子做什么?我打死你,我们一块儿死了算了!”骂着骂着哭了起来,这都什么事儿啊?她不要活了!

要不是自己,他能落得这样结果?原以为是兄弟争斗的结果,没想到导火索却是自己。

十三脸色一变,忙上前紧紧抱住了她:“对不起,对不起,是爷错了,你要怎样都行,随便你打爷,不要哭了好不好?”

一边劝,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脸急切。

和悦哭的更凶了,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一边发了狠地对十三撕扯抓咬,拳打脚踢,像个市井泼妇。

十三只咬牙忍着,任她为所欲为。

。搜狗

第350章 可心疼了

此事很快便惊动了康熙,派了御前的魏珠来传话。

魏珠一瞧见眼前的画面,登时瞪圆了眼睛,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太子爷被打了,还是被十三爷打了,这必定要降罪的,可是这十三福晋哭的都快岔了气,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儿,十三爷一脸紧张地安慰着又是怎么回事?

这究竟是谁受了委屈?谁又该被罚?

魏珠摇头,得了,赶紧把人带走是正经。

“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太子爷扶回去,立刻传太医!”魏珠立时沉了脸,吩咐太子的人,还真有几分威势。

那些人这才回过了神,忙扶着太子爷走了。

今日不仅是太子被打,十三福晋也被轻薄,他们怕是好不了了,每个人都是心死如灰。

见魏珠来了,和悦渐渐止了哭,但依旧满脸泪痕,我见犹怜。

听了康熙传话让他们过去,两个人心知不妙,却也只能跟在魏珠后头进了正殿万壑松风殿。

如今的承德避暑山庄建筑尚不完善,许多宫殿还没建成。

万壑松风殿今年刚刚建好,是康熙日常理政和召见百官之处。

见了皇帝,两个人小心翼翼跪下:“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一份折子重重落在二人面前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夹杂着颇具威严的一道冷哼:“有你们在,朕如何能安?”

两个人忙齐齐磕下头去,声音惶恐:“皇阿玛恕罪,儿臣知错!”

“胤祥,朕一直以为你是个懂事孝顺的,如今却当众殴打太子,是不将朕放在眼里了吗?”

康熙的语气虽平静,却也让人听出其中的帝王威严,不似寻常与十三说话时的慈爱。

这一刻,面前的人不是一个阿玛,而是一位皇帝,一个斥责儿子不孝的皇帝。

自古以孝治天下,一个孝字,生生地定了十三的罪。

十三低垂着的脸刷白,整个身子匍匐下去,声音发颤:“儿臣不敢,皇阿玛,是儿臣的错,求皇阿玛恕罪。”

“哼!你不敢?朕倒是看你敢的很!”康熙上前一脚直踹向十三的胸口。

十三被踹的整个跌在地上,脸色白的无一丝血色,又接着跪爬过去。

和悦哪里能忍受十三受如此委屈?不禁怒火中烧,也顾不得面前的人是皇帝,忽地挺直了背脊,怒视着康熙:“皇阿玛要罚就罚我,何必如此对待十三?”

康熙愕然,继而龙颜大怒,指着和悦,说不出话来,忽地看向十三,冷笑:“这就是你的好福晋,是你小心翼翼放在心坎里的福晋!”

十三惶恐磕头:“都是儿臣的错,求皇阿玛饶了和悦吧,皇阿玛要责罚就责罚儿臣……”

和悦一把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却直视着康熙:“皇阿玛说儿臣与十三有错,那儿臣想问一下,儿臣和十三错在哪里?是打了太子?还是顶撞了皇阿玛?皇阿玛又为何不问问儿臣与十三为何殴打太子?难道太子做错了事就该放任吗?至于儿臣顶撞您,是因为儿臣不忍心看十三受委屈,这也算错的话,儿臣甘愿领罚,与十三无关!”

十三动容,却紧紧地攥着和悦的手,紧皱了眉,低声斥责:“和悦,别说了,快向皇阿玛请罪!”

“我没错,为何要请罪!”和悦不服,恼怒十三不争气,为何就不愿争辩一下?反而轻易认罪。

皇权就如此不讲理吗?

康熙气的浑身哆嗦,连道了三个好字,反而逐渐平静了下来,恢复了帝王的冷漠,冷冷开口:“褫夺……”

和悦听到这里,瞬时就明白了康熙要说什么,暗道遭了,十三不会这么快就被圈禁吧?

脑袋一抽,大喊了句:“皇阿玛不讲道理!”眼泪扑簌簌地就掉了下来。

康熙到嘴的话未说出口,面露愕然,失去了那一贯维持的帝王威严,竟有几分滑稽。

十三却急得向和悦使眼色,第一次对她疾言厉色:“和悦!住口!”

和悦不理他,仰头望着康熙,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哪里还有方才那样张狂无礼的模样?

见康熙似乎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说什么,和悦哽咽着继续:“太子是皇阿玛的儿子,十三就不是了吗?太子轻薄十三的福晋,若是这也能轻易忍了,依旧对太子恭敬,他还是个男人吗?皇阿玛如此轻易便定了十三的罪,还要褫夺十三的爵位,分明是偏心!”

康熙气笑,指着她,“你……”了半晌,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最后只落得一句:“放肆!”

这声“放肆”俨然已没有方才那样严厉,倒是添了几分无可奈何和恼羞成怒。

和悦自不怕他更恼了,愈发火上浇油:“皇阿玛心疼太子,不心疼十三,儿臣可心疼了,也更为自己委屈,儿臣好歹也是太子的弟媳,太子如此做法,皇阿玛也不为儿臣做主,儿臣寒心。”

自从他们进来,康熙只顾着生气,倒未注意两个人的模样,方才和悦掉眼泪,康熙满脑子莫名其妙,也未心疼。

此番听了她的话,再看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眼睛通红,倒是怪可怜见的。

又见这夫妻二人彼此依偎着,手紧紧握在一起,还互相揽责任,不禁有些欣慰,哪里还生的下气?

只是到底拉不下这个面子,虎着脸瞪她:“你还有脸了?殴打太子你也有份!朕可没说饶了你!”

“皇阿玛!”十三着急。

和悦却紧了紧攥着他的手,毫不畏惧地迎着康熙恼怒的眼神:“皇阿玛要责罚,就罚儿臣一人好了,左右儿臣也打了太子,就当是儿臣一人打的,与十三无关,皇阿玛如何责罚,儿臣都毫无怨言。”

听了她的话,康熙也不禁露出动容之色,却绷着脸,问:“哦?你当真愿意揽下所有罪责?”

说实话,和悦还真怕他不顾与十三的父子情分,直接将和悦拉下去砍了。

这会儿迎着康熙看不出喜怒的眸子,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瞄了眼十三,喏喏地答:“当然,若皇阿玛想一起惩罚也可以,只是可否换个惩罚?不要褫夺十三的爵位,也不要把他幽禁了?”

康熙挑眉,眼眸微闪:“哦?你怎会以为朕会幽禁了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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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兑现承诺

和悦抚着被咬破的唇,暗暗好笑。

又叹,她哪能不想念十三?只是如今情况不同,稍有差池便会惹得龙颜大怒,前程尽毁。

她哪里还敢让他留下?

没几日十八阿哥便没了。

太子却毫无悲戚之色,康熙正伤心,自是龙颜大怒,将太子斥责一番,令太子禁足。

如此一来,康熙自是没心情留在塞外了,立刻启程回京,五日后于布尔哈苏台行宫停留。

宫里来人迎驾,是雍郡王和廉郡王。

当晚在行宫歇息,却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康熙召集文武百官,当着所有人的面斥责太子不孝不悌,将太子废黜,接着就晕厥了。

这一倒下更是令所有人错不及防,惶恐不已。

布尔哈苏台一片风声鹤唳,和悦这儿却平静温暖的犹如世外桃源,和悦依旧该吃吃,该睡睡。

太子被废早在意料之中,只要十三无事,她便能安心。

但愿有雍郡王在,能够避免十三的厄运。

翌日康熙醒后,命直亲王和雍郡王一同将废太子带回京城,幽禁咸安宫。

随后銮驾回宫。

这期间,和悦并未见过十三,毕竟康熙都病了,皇子们自是要侍疾的,想来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刚回到京城,还未回府,和悦便被康熙着人关入了宗人府,外面的事一概不知。

心里不由得为十三而担忧,也不知他如何了,是否平安?

宗人府其实并无想象中那样差,说是宗室之人被关押之地,其实也就是一排房子,里面环境还算干净,还是好吃好喝地对待。

毕竟来这儿的人都是宗室,各个尊贵,只要不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哪里真让人过得猪狗不如?

除了没有自由。

和悦在这儿的每一天都数着绵羊过日子,一边记挂着十三,家里的孩子会不会哭?会不会吵着要额娘?

还有阿玛额娘,也不知他们听说自己被关进宗人府,是不是担心坏了?

越想越是无法安心,心里乱糟糟的,在心里祈祷着时间赶快过去,希望康熙能够看在十三和孩子的面上不要让她继续待下去了。

许是祈祷有了效果,到了第三日,和悦终于见到了一个熟人。

看到进来的人,和悦一下子跳了起来,冲过去站定,张口就问:“四哥怎么来了?”

到底是这些日子见到的第一个熟人,虽然惊讶,但还是欣喜的。

又一想,不会他也被关进来了吧?想到此,不由脸一白,若是他也进来了,十三怎么办?

和悦倒不担心雍郡王进来会有事,毕竟是未来的皇帝嘛。

自己没做什么,还不至于把未来的皇帝都给换了。

雍郡王皱眉看着她先是大惊小怪,咋咋呼呼的样子,接着又是一脸的担心,好气又好笑:“你这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很喜欢待在这儿?”

最后一句话落,瞬时便沉了脸,露出一脸的不悦。

见他这副淡定的模样,和悦松了口气,有精力埋汰她,看来无事。

和悦耸了耸肩:“不过是关几天,有什么大不了的?”

想起自己关心的,和悦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急急地问:“四哥,你快告诉我,十三怎么样了?彤萱和弘昌怎么样了?我阿玛额娘那儿如何了?他们都还好吗?”

雍郡王四处打量了一遍,见环境还好,桌子上还摆着茶水和点心,便知她没受什么委屈。

不过,毕竟是个女人,被关到这儿,不见天日,想来也是不适应的。

“马尚书无事,爷让人告诉他们你的情况,说不是什么大事,马尚书倒是定的下心,并未多问,十三也无事,只是……”说到这儿,顿住了。

和悦本来听着心里舒了口气,知道十三无事便好,谁知他话音一转,明显是什么不好的意思,心里一紧,追问:“他怎么了?”

不会还是被连累了,被圈禁了吧?想到此,恨不得马上长了翅膀飞出去。

雍正见她如此紧张,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你们夫妻倒是彼此都挂念着对方。”

听他如此说,和悦一愣,不明所以。

雍正一掀袍子,坐在桌前,淡淡开口:“十三特地让爷来看你,说怕你受了什么委屈,被人欺负了,爷告诉他,以你的性子哪里能被人欺负了去?十三依旧不放心,爷只好来了。你放心,十三没事,不过是被关在府上,与你一样没了自由罢了。”

“这是为什么?”虽然十三好好的,和悦不至于太过担心,但是听到他也没了自由,还是忍不住紧张。

到底发生了什么,康熙要将十三禁足?

雍郡王沉吟了须臾,平静地答:“倒也没什么,皇阿玛无意为难十三,这才只是将他禁足在府中,他人便也无法再针对于他了。”

和悦隐隐听出是有什么隐情,却是不方便对自己说的,也不多问,看了眼门口,见外面虽然有人,却并未靠近。

雍郡王似是意识到她有话要说,挥了挥手,门口的人便恭敬地退下了。

“有话直说。”雍郡王淡淡瞥向她。

和悦快速坐到他身边,悄声解释:“皇阿玛承诺了,即便十三有错,也不会过于为难他,还说会允许我带着十三离京。我想着,如今这样的情形,以十三的性子再留下怕是会出事,四哥能否向皇阿玛求情,让皇阿玛兑现承诺?”

雍郡王目露诧异,定定地看着她。

和悦笑了:“四哥,您还记得夏婷的话吗?”

雍郡王眸子一闪,微微颔首。

和悦咳了咳,继续:“其实,我支持四哥,毕竟十三一向尊敬您,想来他也是这个意思。即便如今十三留下了,也只会有人害他,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四哥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我没其他的想法,只希望十三这辈子平平安安的,当然,如今他离开对四哥也好,我们不斗,有的是人斗,且让他们斗去吧。等到有一天,时机恰当了,四哥想要那个位子了,我与十三自然是全力支持四哥的。”

雍郡王静静地看着她,眼眸幽暗深邃,隐隐夹杂着几缕寒芒,却是一声不吭。

见他如此,和悦也知他定会疑心,毕竟自己只是个女流之辈,此话不是她应该说的。

和悦不怕,她知道四哥是有这个意愿的,只是不动声色罢了。

如今太子无论如何不能登基,其他人也不行,否则十三便无法安全。

至少廉郡王和八福晋不会放过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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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再也不分开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54章再也不分开伸手抚摸他的脸颊,眉眼,欣慰地笑着,嘴唇在他布满青色胡茬的下巴处吻了下,一点也不嫌硌人。

察觉到她不安分的举动,那双闭着的眼睛蓦然睁了开来,目光灼灼盯着她,火热地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吞入腹中。

掐着她的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十三勾唇轻笑:“福晋这样想爷了吗?”

和悦嘻嘻笑着,正待反驳,忽地便被堵住了嘴,说不出话来。

分别许久,两个人都十分想念彼此,四肢相缠,难舍难分。

二十多岁的男人,本就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从废太子后,两个人就没温存过,十三在这方面又十分霸道,和悦被吃的渣都不剩,心里埋怨的同时又极是欣慰地想,看来他没趁着自己不在就偷吃啊。

了解了这个,和悦也就无丝毫怨气了,任他施为。

翌日,和悦睡到日上三竿。

睁开眼,入目依旧是十三俊逸的容颜。

不禁感慨,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不过,如今的他被禁足,不必上朝,自是不必早起。

只是院子里的人怕是要笑话了。

和悦捏着他的鼻子,见他渐渐皱了眉,张开了嘴,不满地睁开眼睛,双臂却依旧搂着她的腰不放,抬起一只手握住她使坏的手,放到自己胸前,嘟囔:“乖,别动,爷再睡会儿。”

哼,睡什么睡?真打算不要面子了?!和悦一阵龇牙咧嘴,忽然眼珠一转,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

下一刻,和悦伸出另一只手挠他咯吱窝。

开始十三还皱眉忍着,后来着实忍不下了,噗地笑出声,将她搂在怀里,连连求饶:“好了,好了,爷错了,福晋饶命!福晋饶命……”

屋外的海兰和知竹听着屋里不断传来的欢笑声,求饶声,捂着嘴偷笑。

这些日子以来的阴云似也消失不见。

福晋回来真好。

和悦原以为十三会因此心情低落,一蹶不振,谁料他比和悦想象的要淡定,还能笑的如此开怀。

这笑不是假的,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这样的他与那个潦倒落魄,阴郁深沉的十三截然不同。

笑闹了阵,两个人安静了下来,十三执起和悦的手,放在嘴边轻吻,目光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和悦,让你受委屈了。”

和悦压根就不在意,这些苦对她而言不算什么,虽然四哥没答应去求康熙,不过,她总要再试一下,无论如何要向康熙讨回承诺。

“我在那儿好好的,只是见不到你和孩子,心里不安,吃不好睡不好。”

要只说好,十三怕是还要更担心,她也算是说了实话,若不是记挂着他和孩子,也不会如此疲惫了。

“对了,弘昌和彤萱怎么样了?有没有闹?有没有哭?”和悦忽然发现,只因为昨日醒后看见十三,太高兴,又被他折腾了一夜,竟然把自己的孩子给忘了。

和悦歉疚不已,她这个额娘真的太不负责任了。

十三忙安慰她:“放心,孩子没事,他们见不到你,自是哭了一场,但好在皇阿玛并未完全断了我的自由,四哥也能常来看我,还带了太医,孩子都健健康康的。”

和悦原本以为十三的情况应该很严重,毕竟历史就是这样的,没想到康熙竟然能允许十三与四哥见面。

看来历史已经有所偏移了,自己的努力也不是全无用处。

如此一来,要改变十三的境况也不是那样困难了。

和悦的心豁然开朗,重新恢复了自信。

十三神色复杂,他没告诉和悦,皇阿玛虽然允许四哥看他,却亲口说了一句话,说他不忠不孝,不堪为人子,算是否定了以往所有的父子情深。

至于四哥,或许是尚还顾念着那一点父子情分,才允许四哥偶尔来看自己。

和悦忙起身,叫了人进来。

海兰和四个知字丫头伺候两个人洗漱更衣。

一切好后,和悦让人把三个孩子带过来。

一见了和悦,被嬷嬷抱着的彤萱和弘昌立刻红了眼圈,哭的惊天动地,伸着手臂直要和悦抱:“额娘,额娘,呜啊哇哇,额娘……”

和悦心揪的疼,一边抱了一个,有些吃力,把他们放在榻上,在两个孩子的脸蛋上,一边亲了一口,柔声安慰:“大宝小宝乖,额娘在呢,乖,不哭了,啊。”

弘昌劲儿大,一下子扑进和悦怀里,和悦倒在榻上,护着他,听着他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诉:“额娘不要大宝了,额娘坏……”

和悦的心都快碎了,使劲亲着他的脸蛋,红了眼:“是额娘的错,额娘不该丢下你们,大宝不哭了。”

彤萱搂着和悦的脖子,眼泪汪汪的,像含了一汪水泡:“小宝,也不要,丢!”

和悦轻轻捏了捏彤萱的脸,笑了:“小宝乖,额娘也不丢下你。”

十三欣慰一笑,上前将和悦和两个孩子都抱住:“阿玛再也不会让额娘离开你们了。”

海兰和另外四个丫头红了眼,悄悄地抹眼泪。

十三安慰和悦:“好在我们一家团聚了,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经过了此事,十三似乎也稳重了许多,眼睛里不再只有星光,多了一些沉重压抑的东西。

到底不是毫无影响,还是受到了打击。

和悦心疼他,握住他的手:“一切都会好的,只要人在,所有的苦难都会过去。”

十三眼眸微闪,额头抵住她的,微微一笑:“你说的对,一切都会好的。”

和悦让嬷嬷把彤慧也抱过来,摸了摸她柔软的发,看着她不像弘昌和彤萱一样嚎啕大哭,只噙着眼泪委委屈屈地看着她。

到底不是亲生的,和悦对她还是有所忽略,笑着亲了亲她的脸蛋:“小慧乖,不哭了啊,额娘在。”

彤慧瘪了嘴,搂住和悦的脖子,呜呜地哭:“额娘,小慧想,想额娘……额娘不要不要小慧……”

和悦听着,心酸不已。

从前她不信缘分,可是自从来了这个世界,有了这一世疼她宠她的父母姐妹,又有了彤慧,和悦相信,有些东西真的是缘分。

因为缘分,她成了阿玛和额娘的女儿。

彤慧非她亲生,却因为她对彤慧视如己出,彤慧也将她当做亲额娘。

这样的感情不比亲生的差。

直安慰了半个时辰,三个孩子才都止了哭,只是怎么也不肯离开和悦身边,一整天都缠着她。

和悦也乐的陪着他们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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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生气,赔礼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55章生气,赔礼十三一直陪着和悦和孩子,好不容易见和悦把他们哄睡着了,表情酸酸的:“这几个小鬼头是愈发黏你了,你也是,就这样由着他们,以后大了还黏着你不成?”

和悦不悦地瞥了他一眼:“黏着我又怎么了?我就喜欢他们黏着我!”

“那可不行!”十三立刻瞪圆了眼,不满地嘀咕:“你也不看看,哪个府里的孩子是让福晋亲自照顾的?你都做了,那还要奶娘做什么?若是他们天天吵着要你,爷怎么办?”

和悦笑眯眯地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闻了闻,挑了挑眉,揶揄:“你这是吃的什么醋?”

见他脸一红,气哼哼地别过脸去,和悦抿嘴笑了笑,解释:“孩子还小,正是认人的时候,若是不缠着我了,我才不高兴呢,我可不想他们以后和奶娘比对我还亲近。”

十三撇嘴:“你和奶娘吃什么醋?说到底你才是他们的额娘,爷就不信他们敢不亲近你!”

“好了好了,我不就是想多陪陪他们吗,那么久没见孩子了,我也想弥补他们,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和悦好言好语地哄着。

十三耳朵一瞬间火辣辣的,浑身酥麻,脑子也晕乎乎的。

以往哪一次不是他哄着和悦?还是第一次见她没生气,反而温言软语地哄着自己。

此时此刻,他哪里还生气?心里冒起了幸福的泡泡,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握起她的手,想要说爷一点也不生气了,只要你不溺爱这几个小鬼头。

刚说了前一句话:“爷不生气了……”后面还没说,和悦却打断他,笑眯眯地说:“那你今晚就委屈委屈,让孩子留下好了,你也知道,他们现在离不开我……”

十三脸色一僵,刚才的好心情瞬间灰飞烟灭,然而瞅着她满脸期盼的小女人模样,却怎么也发不出火来。

哼!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十三阴沉着脸想。

忽地站起身,闷闷地答:“爷依你好了,今晚爷去前院。”说罢,大步离开。

连晚膳还没吃呢。

和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还真生气了?

这也是够了,这不也是他的孩子?干嘛这样生气?

海兰走过来,气呼呼地埋怨:“福晋,您做什么要惹爷生气?爷这些日子可一直念着您呢,您一回来就把爷赶去前院,爷多委屈。”

和悦叹了口气:“我总不能让他和孩子一起留下吧?让他睡榻就不委屈了?”

海兰恨铁不成钢:“小阿哥和小格格有奴才们照顾呢,您最该心疼的该是爷才对,您别忘了,府里还有别的女人的,这些日子爷一直念着您,有人到爷面前献媚,爷都顾着您没理会,若是这会儿爷真的一生气遂了某些人的意,您可就吃亏了!”

和悦脸色倏地一沉,原来她不在的时候还有这等事,这是以为自己回不来了,就心大了?

虽说十三落魄了,但对于府里的女人来说无论好坏,十三都是她们的天,她们是没办法离开的,只能依托着十三的宠爱。

想到此,和悦的心一瞬间活跃了起来,虽说她相信十三,但保不齐真生气了,碰碰小手,摸摸小脸儿什么的,也够那些女人得意一阵子了。

哼,有她在,碰小手也不行!碰小脸儿更不行!

这会儿和悦的心里似有一把火在烧,恨不得把那些女人全都撵出去,省的一个个不省心,给她找事儿。

不过,她还是有理智的,遂吩咐海兰:“爷还没用膳,你去吩咐膳房做些爷爱吃的送过去,再跟爷说,明天早上请他过来用膳。”

海兰立刻高兴地应了,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十三听说海兰来了,虽然还是生和悦的气,不想见,转眼又想说不准是有什么急事呢,遂吩咐让海兰进来了。

听了海兰的话,十三挑了挑眉,变得这样快,是瞧着爷生气了,不安了?

十三在心里得意地笑了起来。

果然有事没事就得甩个脸子,这不,好事马上就来了。

面上却淡淡的:“你去告诉福晋,就说爷有事,明日就不过去了。”

都被困在府里了,还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借口罢了。

海兰急得不行,还想再说。

十三却自有他的想法,不能事事都顺着她,总要摆个架子,在她明早失望伤怀的时候自己猛不丁出现,她还不高兴坏了?立刻扑到爷怀里了。

到时候,自己提个什么要求,她还不乖乖听话?

想到这样的好事,十三就忍不住想大笑,到底顾忌着海兰在,硬是绷着脸,回了回收:“你下去吧!”

海兰忧心忡忡地退了下去。

和悦听了海兰的回禀,心里冷笑,还跟她摆起架子了?

不来就不来!没人会去请他!

虽如此,晚上和孩子们躺在一块儿,还是心里不舒服,除了那次因为避孕的事儿,十三和她红过脸,之后一直好好的。

十三对她也一向有求必应。

这会儿想起来,忽然便觉得自己怪没良心的,以往一直欺负他便罢了,好不容易夫妻重聚,竟然因为孩子把他给冷落了。

这时候他本来就因为最近的事心情低落,自己还给他添堵,难怪他会不高兴了。

幽暗的帐子里,和悦幽幽叹了口气,罢了,明早还是让人再去请他好了。

只要他高兴,自己低一次头又何妨?

翌日,和悦还没让人去请,却见十三施施然走了进来。

和悦诧异了一瞬,几个丫鬟也是又惊又喜,纷纷请了安。

见他绷着张脸,明显表明了我不高兴的样儿,和悦哪里还会不明白?

心里好笑,原来还学会耍心机了。

不过,这样的他还蛮可爱的,有点小傲娇。

以前可没发现过。

哼,既然人来了,她也不用让人再去请了,也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直接吩咐人传膳。

反观十三,见和悦表情淡淡的,一点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激动和喜悦,顿时不乐意了。

不过,来都来了,也不好意思甩门就走,而且自己这么早过来何尝不是急着见到她?这会儿装什么淡定?

暗骂自己不争气,还是径自坐下了。

和悦眼角余光瞥见他面上的纠结,暗暗好笑,却也不打算再惹恼他。

遂亲自倒了杯普洱递到他面前,露出笑容:“爷尝尝。”

这算是赔礼了。

十三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许,有了些笑模样,淡淡地嗯了一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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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离开

虽然很想继续绷着脸,让她着着急,然而瞧着她温柔含笑的模样,还是端不下去了。

叹了口气,自己这辈子算是栽在她手里了。

“今晚我就让奶娘照顾几个孩子。”和悦轻咳了声,有些尴尬,却到底还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他都主动来了,自己还有什么放不开的?更何况,自昨日听了海兰的话,和悦到底还是心疼他的。

心里面告诉自己,就当奖励他这些日子没有去碰别的女人好了。

十三眼睛乍亮,嘴角高高地扬起,伸手搂住了和悦,在她鬓角落下一吻,在她耳边低语:“遵命!”

遵什么命?!和悦恼怒地横了他一眼,可恶!竟然故意曲解她的话。

不过,和悦的潜台词不就是这样?

只不过对方脸皮厚,直接说出了和悦未曾说出口的话。

今日这个早膳用的格外香。

用了膳,两个人到花园里散步,已经是深秋,天气愈发寒凉,树上的枯叶落了一地。

寒风乍起,十三帮和悦掩了掩披风,将她整个身子拢在怀里,和悦感觉浑身都暖和了许多。

这里虽冷,但想必外面更冷。

隔着道墙,无论外面风起云涌,都感觉不到了。

有彼此相守,便自在安心许多。

和悦忽地想起了正事,示意海兰等人退后,仰头望着眼前温和俊郎的男子。

“这次你可想好是否要离开了?”以前十三不同意,是放不下京城的一切,如今既然落到了如今的田地,再留下也没什么意义了。

如今府里面是安全,可保不准还会有什么别的危机。

廉郡王刚接管内务府,想要对十三做些什么还是很容易的。

还不如远远地避开,天高任鸟飞。

和悦可不想看见他落得个将来那样病痛缠身,英年早逝的下场。

她始终怀疑,那么多年,历史上的十三病迟迟不好,是有其他人作祟。

否则康熙再如何不喜这个儿子,也不可能任由十三病情恶化下去,不派太医诊治。

或许太医诊治了,只是被人收买,并未用心诊治。

十三愣了下,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就算皇阿玛弃了我,可我毕竟还是皇阿玛的儿子,皇阿玛是不会允许皇子流落在外的。”

“反正他都答应了,金口玉言,我就不信他当真会反悔。”和悦听出他话里的松动,松了口气,气呼呼地哼了声。

至于康熙,只要和悦舍得下脸撒泼,就不信康熙不会同意。

只是如今被困府中,要想见到康熙还真是个难事。

听十三说,雍郡王倒是常来看他,可见康熙对十三还是有不忍的。

想到此,和悦叹了口气,上回四哥明显不同意他们离京,如何劝他说服康熙呢?

她至今闹不明白他为何不同意。

等四哥来时,再劝劝他好了。

和悦没想到的是,很快她就见到了雍郡王,不过对方直接与十三到书房说话去了,压根没给和悦说话的机会。

派了人盯着那边,他们说完话立刻来传话,和悦就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等着,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的样子。

“福晋就安心吧,不过是雍郡王来看看主子爷,哪里会有什么事?”海兰宽慰和悦。

和悦叹气,她哪里能不担心?就怕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小丫鬟来回禀说十三和雍郡王出了书房,只是雍郡王没多留,已经走了,十三正往这边过来。

和悦气呼呼地坐在扶手椅上,狠狠地惯了口茶水,重重地将茶盏放在桌子上。

什么嘛,一句话都不说,这样就走了?

十三进了屋,一脸欢喜,在瞧见和悦怒气冲冲的样子时,蓦然一怔,疾步走过来:“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和悦狠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

见他一头雾水,和悦干脆把丫鬟赶了出去,直接问:“那件事你与四哥说了没?”

“哪件事?”十三不明所以,当对上和悦含怒的眸子,一下子明白过来,含笑坐下:“你就为这个生气?多大点事!”

能不大吗?!和悦真想一拳头砸他脑门上,让他长点心。

十三心知她为了自己,握住他的手,温柔地笑着:“你放心吧,四哥都安排好了,这次来就是说这件事的。”

和悦愕然,这是什么意思?

十三叹了口气,徐徐解释:“没想到四哥早已安排好了,我更没想到的是,皇阿玛竟然会同意,看来皇阿玛对我并非全然无父子之情。”

说到此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只是很快又散去。

“只是无法再见皇阿玛一面,亲自向他磕头,如今又要离他而去,是我不孝。”

和悦撇嘴,都把你圈禁了,还谈什么父子之情?

不过她了解这个时代以孝为天,更何况康熙此举也算得上仁慈了,也就不再计较了。

十三看向和悦,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再次露出笑容:“四哥说已经准备好了马车,两日后会在后面角门处等我们,到时候你我便可离开。”

“你我?”虽然和悦乍听到这个消息时十分高兴,但是很快便琢磨出不对来。

“为什么是你我?只有我们两个人吗?孩子呢?”和悦睁大眼,连声问。

十三眼眸闪烁,欲言又止,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顿了片刻,小声解释:“和悦,有件事要告诉你,你不要生气。”

“你说!”和悦深吸口气,咬着牙冷笑,此刻她已经意识到什么了,只是想要亲耳听他说。

十三见她这副似要吃人的样子,缩了缩脖子,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为防止她暴走,上前环住她的身子,谨慎解释:“你看,我们既然要离开,外面必定没有京城环境好,颠沛流离的,孩子那样小,怎么受得了?所以,所以四哥说起,我就同意了,让弘昌、彤萱和彤慧到四哥府上住。”

见她面上含怒,就要站起,十三紧紧地揽住她的身子,急急地劝:“和悦,你别急好不好?你想想,我也是为了孩子好,你也不舍得孩子跟着我们受苦的,对吗?再说了,你若是想念他们,等他们大些了,再把弘昌接到身边,弘昌嘛,他是男孩子,总要到外面见识一番,当然,也可以将彤萱和彤慧接到身边,这都是由你说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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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会回来的

和悦挣扎的幅度渐渐小了下来。

十三察觉到了,心中一喜,低头瞧见她脸色依旧难看,亲了亲她的额头。

“放心,四哥一向喜欢彤萱,也会将弘昌视如己出,不会让他们受委屈的。”

和悦轻哼:“我答应过孩子不会再和他们分开,若是他们怪我了怎么办?而且,我也不舍得丢下他们,都是你!都是你!你做什么答应?你就舍得下孩子吗?”

十三任由她在自己胸口发泄似地捶打,低声诱哄:“爷哪能舍得?只是再舍不得也要顾着孩子不是?万一孩子在路上生了病,外面的大夫能比得上京城的大夫?”

和悦虽然依旧不情不愿,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十分有道理。

她也不愿看着孩子受苦。

与其让孩子跟着受苦,和悦宁愿把他们留在京城,尽管这样她会很难过。

犹豫良久,终究是闷闷不乐地点了头。

十三舒了口气,眸子里闪过异光,嘴角含笑。

当然,这是其中之一,另一个缘由他可不能说。

好不容易有个二人世界,怎么能再让那几个小鬼打搅?

至于将来接他们走,到那时山高路远,怎么可能把孩子接过去?

十三的目光不经意瞥向和悦平坦的小腹,眸子里闪过期待。

更重要的是,没有孩子在场,更方便造人不是。

只有再生下孩子,和悦的心才会定下来,不再总是念着那几个小鬼。

十三的心思,和悦自是不知,若是知晓的话,定要打的他满地找牙,一个月对他不理不睬。

多年后和悦在望穿秋水始终见不着自家儿子闺女的某一天,将某人狠狠地打了一顿。

此是后话,且不提。

因为这事,和悦接下来一直陪着三个孩子,十三理解她的心情,也没生气,自愿到前院儿歇着。

三个孩子懵懵懂懂,只知道在额娘身边很开心,咯咯地笑着。

和悦愈发心酸。

丫鬟们准备一路上所需的衣服和吃食。

毕竟出门在外,和悦决定带两个丫鬟,一个嬷嬷,海兰坚持要跟着,和悦就带了她和知竹,其他的留下看家,由春芽带着。

春芽如今嫁了人,小丫头们都喊她一声姑姑。

因为王嬷嬷年纪大了,和悦不舍得她劳累,一早便让她回了额娘那儿,有王嬷嬷照顾额娘,和悦也放心。

十三只带了贴身小厮李顺儿。

到了第三日凌晨,天还没亮,和悦和十三就收拾好,准备出发。

三个奶嬷嬷一人抱了个孩子跟在身后,因为还早,孩子还困着,迷迷糊糊地睡着,外面包的严严实实,生怕受了凉。

出了角门,此时外面并无什么人,也是为了低调地出京,在他人眼里,和悦和十三依旧被关在府里。

两辆外表朴实无华的马车停在角门外,其中一辆是和悦一行乘坐的马车,外面站着两个护卫,马车前头坐着个三十多岁的车夫。

另一辆是雍郡王的马车。

只见雍郡王掀开青布帘子,朝他们看过来,微微颔首。

三个奶嬷嬷得了十三的示意,抱着孩子陆续上了雍郡王的马车。

和悦快步往前走了几步,急切地喊了声“四哥。”

雍郡王一顿,面色平静地看过来。

和悦走上前,期期艾艾:“我、我能再看看孩子吗?”

雍郡王没有犹豫,点头同意。

和悦立刻上了马车,看着三个依旧睡得熟,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的孩子,抚摸着他们的脸蛋,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

想到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怕是到时候孩子都大了,会不会怪自己弃他们而去?

和悦分别抱起他们,在他们嫩滑的脸上落下一个吻,又看了会儿,这才不舍地把他们放下,擦去眼泪,看向雍郡王,勉强一笑:“四哥,孩子就拜托您了。”

雍郡王看着她强忍难过的模样,眼眸一闪,淡淡颔首:“你放心,孩子都会好好的,没人敢给他们委屈受。”

“我自然是相信四哥的。”和悦浅笑:“只是做额娘的总是不舍。”又想起什么,期待地问:“四哥,我能求您一件事吗?”

雍郡王眉眼变得柔和,语气也柔和:“你说,爷能做到的,都答应你。”

和悦看着三个孩子,心酸酸的,笑意却温柔:“每隔三个月,四哥给我们写一封信吧,关于孩子的,我不想错过他们的成长。还有,每半年我会派人送些孩子的衣服回来,我自己做的,我希望就算我和十三不在他们身边,他们也能感受到我和十三对他们的不舍。”

雍郡王神色动容,深深地凝视着她,良久,在她紧张的面色中点头:“爷答应你。”

“多谢四哥。”和悦灿烂地笑了起来。

临走时,和悦犹豫了下,还是把要说的话说出了口:“四哥保重,一切也要小心,将来有需要我和十三的时候,我们会回来的。”

“傻丫头,爷用不着你们担心。”雍郡王轻笑,像和悦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一去必定不如京城舒服,你这娇生惯养的性子可不能再任性,不能仗着十三宠你就无法无天了。”

感觉到他语气里的关心,和悦想起这么多年四哥对她的好,心里酸酸软软的。

从一开始和悦就是抱着目的与他亲近,却得到了他如此的关怀,如今要分别了,和悦也是真的把他当做自己的四哥,希望他好好的。

方才她的话不是安慰,是她的真心话,无论将来会有什么变化,和悦都会和十三一起帮他。

如果他想要那个皇位,和悦想,她会和十三帮助他更顺利地得到那个位置。

不仅仅是为了十三,也是因为他。

和悦趴在他的腿上,轻声诉说:“四哥,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和十三都会保佑你的。”

“好了,去吧。”雍郡王叹了口气,催促她。

和悦坐起身,掩去酸楚,最后看了眼孩子,这才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目送雍郡王的马车远去,和悦这就已经开始想念。

也不知孩子醒来发现自己不在会不会哭?

万一奶娘照顾不周呢。

十三抱住她的肩,神色复杂:“我们走吧,早晚会回来的。”

和悦颔首,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和十三上了马车,掀开车壁上的车窗帘子望向外面倒逝的风景。

原来,真的到了离开的时候,还是会不舍。

那些过往的亲人,朋友,还有,八福晋,希望一切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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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变了个人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58章变了个人马车辘辘远去,驶近城门。

出示了路引,顺利地通过城门,和悦和十三回头望向高大巍峨的紫禁城城墙,感慨万千。

如今他们是金氏夫妻,路引是雍郡王想法子弄来的。

从今以后,他们就是平民金氏了,不再是十三贝子和十三福晋。

“我们去杭州吧,在杭州住一段日子,再去别处。”和悦提议。

她早就想去江南了,难得能够离开京城,自是要去看看的。

而且早年和悦就派了人在那边儿开了个铺子,而且生意不错,生活是不成问题的。

十三觉得哪里都好,自然是依着和悦,点头应好。

去年,十三就答应下次南巡的时候带和悦去江南,没想到这个愿望是实现了,却是以这种方式。

不过,两个人都不在意。

到了远离京城的一个镇子,天已经黑了,一行人住了客栈。

和悦让十三好好坐着,吩咐知竹去请大夫,给十三诊脉。

随行的人不解,这不是好好的,没病没痛,请大夫做什么?

但知竹没有多问,出去请大夫了。

十三拉了她的手,失笑:“爷好好的,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和悦傲娇地抬了抬下巴,哼了声:“你管我?我高兴!”

十三摇摇头,也不计较。

其实和悦就是担心他腿有什么毛病,毕竟历史上似乎就是这样的。

虽然如今表面看着是无不妥,可她还是不放心,又不能明说,只好借着请大夫给十三诊脉为由探探他的身体状况了。

如果真出了问题,好能及时诊治。

其实和悦不知道的是,历史上的十三之所以落得一身病,还是因为在养蜂夹道关了一阵子,并未似如今般留在府里。

养蜂夹道环境差,自然也没有好的治疗,导致腿疾发作,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

等后来回到府中,却已经来不及了。

如今十三虽然依旧被关了,却从未去过养蜂夹道,自然没有腿疾。

历史已经发生了不大不小的改变,只是和悦不自知罢了。

知竹请了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过来,给十三诊了脉,确定并无不妥,身体好的很。

和悦惊讶,试探着问了句:“他的腿没问题吗?”

老者不高兴地哼了声:“夫人既然知晓什么病,何须来找老夫?”

和悦也不尴尬,知晓自己算是触到了对方的逆鳞,让人家以为自己怀疑他的医术。

说了句抱歉,笑眯眯解释:“正是因为不知道,这不才请大夫过来吗?还请大夫指点一下。”

示意知竹赏了大夫一两银子,对方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脸上的笑也多了起来,一脸的褶子:“这位公子身子并无不妥,生龙活虎的很,夫人尽管放心。”

和悦并未意识到这话有什么不妥,知道十三无碍,十分高兴,道了句“多谢大夫”,让知竹送了大夫离开。

心道,看来是十三被关的时日短,并未如历史上那般,如此说来,十三也不会像历史上那样英年早逝了。

激动地转过身,却被十三抱了个满怀。

海兰和送了大夫回来的知竹立刻低垂了脑袋,和李顺儿一起出了房间。

和悦早已适应他突如其来的亲密,并未觉得不自在,又加上心情好,也不计较了。

十三笑容满面地瞅着她,嘴角勾起坏坏的笑:“娘子是嫌弃为夫夜里不够努力,所以才请了大夫吗?”

“娘子”二字从他口中说出,和悦竟觉得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又听他话里的内容,不由得懵了下,睁大眼睛,不明所以。

十三在她耳垂上轻咬了下,轻哼:“娘子果然不乖,今晚爷就让你看看爷有多厉害。”

这句话莫名含着几分危险的信号,和悦打了个激灵,终于听懂了他的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暗暗骂了句那个大夫。

胡说八道什么?

“是他自己胡说八道,我哪里知道他年纪那样大了,还那样不正经。”和悦反驳,心里恨死了那个大夫。

十三眯了眼睛,不怀好意:“娘子莫要害羞,大夫说的不无道理,爷身子好的很,还满足得了娘子。”

从前他可不是这样的,和悦惊讶于他竟然变得如此腹黑,可恶,想要挣开他的桎梏,却失败。

下一刻整个人被他抱了起来,扔在床上,欺身而上,眼睛里闪烁着凶光,大力撕开她胸前的衣裳,露出里面的春光。

和悦惊呼一声,脸颊滚烫,慌忙用手掩住衣服,滚了一滚,躲开他的压迫,气急败坏地吼:“我累了,要休息!”

十三继续伸出狼爪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笑语:“娘子尽管休息,为夫来就是。”

和悦自知躲不开,咬牙恨恨,狼崽子长大了,如今更是无所顾忌了。

若是对方少年时,和悦还能与他一拼,自从这小子年纪渐大,力气也大了许多,和悦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又兼这些年十三得的甜头多了,自然不像从前似的让着和悦,想要就用蛮力,和悦也是无可奈何。

很快,下面一凉,突如其来的侵占另她惊讶地蹙了眉,闷哼一声,狠狠一口咬在他肩上。

可恶!要不要这么狠?

这一咬,似乎更加刺激了他的兽性,总之和悦接下来被折腾的够惨。

晚膳到底是错过了,亥时十三起身让人要了些宵夜,亲自伺候着和悦吃了,自己又吃了一些。

接下来,和悦以为终于可以歇息了,谁知十三上来抱住她,又-开-始-了。

和悦哀叹。

果然出了京城完全就是变了个人,她这身子板哪里受得了?

造成的结果就是,翌日一行人启程上路,和悦坚持扶着海兰和知竹出了房间,一路上脸颊火辣辣的,怎么也不肯理会十三。

直到和悦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车,原打算着闭上眼好好睡会儿,谁知随后上来的十三一把就将和悦懒懒的身子抱在怀里。

和悦这个气啊,刚要挣扎,就被十三抱的更紧,附在她耳边劝慰:“靠在爷怀里舒服点儿,嗯?乖乖睡觉。”

她又不是小孩子,做什么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和悦不满地使劲拧了下他的手臂。

十三眉头皱了皱,却隐忍着不坑一声,依旧笑眯眯的,将她更往怀里搂了搂,柔声安慰:“发泄完了,就睡会儿。”

见她如此,和悦顿觉无趣,索性知晓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根本挣不过力气大的他,也不愿再为难自己。

毕竟人肉垫儿确实比马车更舒服。

不一会儿,和悦就闭上眼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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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入川

一路往南,倒也顺利,并未遇到什么事儿。

反而越往南,天气越暖和。

越渐入冬,北方本就渐冷,如今这样的天气,对于和悦而言,不要太好。

只是途中十三说要去四川看看。

和悦不解,四川有什么好看的?

十三搂着和悦解释:“我们出来可不是游山玩水的,皇阿玛虽然允了我们离京,可我们不能只顾玩乐,替皇阿玛看看这大清朝的江山是我的分内之事。

北方离京近,自不必担心,这南方一带我们一路上可要好好看看。尤其是四川,素来盗匪猖獗,最易出事,这才想着去看看,如果真有什么事可以写信给四哥,让他禀报皇阿玛,这是密旨,所以之前并未告诉你。”

如今他们宿于河南某镇一处客栈,其他人都去外面忙活了,十三这才趁机告诉她。

和悦想了想,明白了,哦,原来并不是完全放任他们离开啊,难怪这么轻易放他们走。

这明显就是康熙没时间,特地派了十三替他微服私访嘛。

“那我们几个人去四川岂不危险?”和悦不满,就他们这一行只有十三、李顺儿和两个护卫,共四个男人,其余全是女流之辈。

李顺儿是太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凭三个男人若是遇上盗匪岂不是羊入虎口?

这康熙不是在坑儿子吗?

十三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爷岂能不知?明面上只有我们几个人,暗地里可有着四哥的人一路保护呢,区区盗匪还奈何不得我们,否则爷怎么忍心将你置于险地?”

和悦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那还好。

她才不管是不是有什么密旨呢,她就是出来游山玩水的,若是还没玩就出师未捷身先死,她可不依。

好在临走前,四哥给了他们一块牌子,到了任何地方的钱庄都可以取到银子,也不怕这一路绕道,花费过多。

就算是皇帝,再怎么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没银子使。

这就说明康熙明面上放任十三,实则还是信任十三,关心十三的,害她白担惊受怕一场。

和悦没怪十三事先瞒着她,毕竟是密旨嘛,可以理解。

一行人慢悠悠的,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和人事物,行程并不快,到了河南就用了三个月的时间。

十三化名金祥,期间,与和悦几乎夜夜在一起,除了和悦实在累的不行,哀声求饶,十三才善心放她一马。

和悦不得不佩服十三的体力,简直让人害怕。

只是,三个月了,和悦的癸水还是照常来临,十三不满了,忍不住抱怨:“怎么还是没动静?是不是身子不妥?要不请个大夫看看?”

和悦无语,这才三个月,至于吗?

遂摇头拒绝:“还是算了吧,这种事急不来。”

十三皱着眉头,闷闷不乐。

这一次癸水来临,可是把和悦折腾的够呛,一行人只好在镇子上停留,歇了几日。

海兰给和悦准备了手炉贴在小腹上还是无法缓解,脸上白的无一丝血色,十三担心的不行,日日亲自照顾和悦,不假手于人。

癸水去后,十三也跟着松了口气,也不是因为终于能继续夜间活动了,实在是和悦的样子把他吓坏了。

以前癸水来时也没这样严重,可不吓坏了吗?

于是不仅是为了孩子,也是为了和悦的身子,立马让请了大夫。

大夫摸着胡子,隔着帐子给和悦诊脉后,倒是说并无大碍。

十三刚松了口气,就听大夫说:“夫人应当还年轻,虽说身子康健,可也不能房事太过频繁,否则对夫人身体有害无益。”

听了大夫的话,一屋子下人垂下了脑袋,双肩耸动。

做下人的自是知晓内情,可不能让爷瞧见了发怒。

十三一下子怔在原地,脸色渐渐涨红,暗恼这大夫过于直白,又后悔前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却只能耐着性子继续问:“那为何迟迟未有孕?”

大夫瞥了他一眼,轻哼:“这怀孕的事儿随缘,夫人身子健康,早晚的事,公子何必着急?”

十三再也无法听进去,立刻让李顺儿给了银子,送大夫离开。

和悦捂着嘴偷笑,难得见他如此尴尬又气恼却无可奈何的模样,哼,让他欺负她!

这下子遭报应了吧?

和悦忍不住感激这个大夫,帮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十三站在那儿,又是心虚,又是尴尬的,低着头,搓着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一个大男人,如此模样,看的和悦怪不忍的。

“过来。”和悦温声唤他,拍了拍床边的位置。

十三颠颠跑了过来,坐在床边,却不敢碰她,只拿眼小心翼翼地瞅着她:“和悦,爷错了,爷以后再也不那样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和悦心里哼了声,当初做什么去了?面上哪里忍心责怪他,靠在他肩上,低语:“我不怪你,只是大夫的话你也要听着,不许再那样了。”

十三连连点头,搂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手轻抚着她的脊背。

其实和悦理解他急于要孩子的心思,过去在京里他就日日盼着和悦再有孕,毕竟皇家的人都极重子嗣。

十四阿哥如今孩子都好几个了。

十三对和悦极好,不会因为她没孩子就不喜欢她了,可是盼孩子的心是不会变的。

虽然他在把孩子留在京里一事上显得过于冷漠,和悦也一度怨他,可事后想想,以十三对孩子的渴望,他对孩子的爱不比和悦差,却只能强忍不舍。

有了这层不舍,盼孩子的心就更重,恨不得立刻让和悦怀上孩子,这也能解释他这些日子对和悦的行为。

“孩子的事别急,总会来的。”和悦柔声安慰他。

和悦身子利索后,一行人再次慢悠悠地上路。

十三倒是没再夜夜对和悦做那种事,只是每夜躺在一处,和悦总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和隐忍。

好气又好笑的同时,和悦对他的心愈发软了,让他去另一个屋休息,他也不愿。

还能怎么办?和悦无奈叹息,也就主动抱住他,允许他实在不行适当地来一次。

就这样,十三也极是满足,第二日神清气爽地上路。

和悦黑线,果然男人也是需要安慰的。

这日,几人终于进了四川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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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年羹尧

此时围在周围的分明是官兵,能知晓对方是官也并不奇怪,因此对方并未起疑,和气地笑:“原来是外地而来,如此,可否请二位到鄙府小坐,在下亲自向二位致谢。”

十三本想说不必了,就此离去,然而看着眼前之人即便面目和善也掩不住通身肃杀雷厉的气息,若是拒绝,怕是会下了对方的面子,令对方恼怒。

遂顿了下,颔首:“如此,却之不恭。”

对方面色更和善了,吩咐人牵来三匹马,给和悦他们一行:“不知几位可会骑马?”

以十三这身气势,自然看得出来是会骑马的,和悦和十三一匹,自是不必担心,对方问的是两个丫鬟和做小厮打扮的李顺儿。

十三点头,最后一行人商量好,十三一骑,李顺儿带着知竹一骑,和悦带着海兰一骑。

对方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由得瞥了和悦一眼,方才那利落的上马姿势,可不只是会骑而已,分明是十分熟练。

和悦无意隐瞒自己会骑马的事实,如今是满人天下,虽说只有满人格格大多会骑马,然而汉人女子有那会骑马的,也并不奇怪。

即便对方怀疑了,也不会猜到他们的身份。

对方的确并未诧异和悦会骑马,只是诧异和悦骑术这样好,倒不像是汉人女子。

莫非是满人?心里不由添了抹谨慎。

和悦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身为满人,总要让人忌惮些的,这里距京城如此遥远,对方也不可能会料到堂堂十三阿哥会出现在如此穷乡僻壤之地,更无法求证。

男子不再多想,抱起那名唤玉珠的上了马,带头往城里而去。

和悦却好奇此人的身份,十三明显认识对方,只是对方没认出十三,这就奇怪了。

等到了那人的府邸,和悦才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四川巡抚年羹尧?

这个名字可是大名鼎鼎哎!和悦难掩惊讶。

原来这个人就是年羹尧,的确符合他历史上的身份。

未来的大将军王。

那名唤玉珠的想来就是未来的年贵妃了。

和悦眼睛亮了亮,四哥的良人啊。

不过想到对方最后的结局,又看那年玉珠娇小玲珑,如花儿一般娇弱的模样,又不禁感叹。

可惜了这么个人,落得那样的结局。

否则这样的人和四哥在一起也是不错的。

和悦强忍激动,跟在十三身旁,年羹尧吩咐妻子纳兰氏给他们夫妻准备厢房,让他们在此处住一夜,然后请他们去前院花厅喝茶。

十三只好吩咐李顺儿去客栈把需要的东西拿过来,其他的还留在客栈,反正只做一晚客,明日便走了。

李顺儿应了声好,回了客栈。

几个人在花厅坐下后,一个美貌的侍女进花厅斟酒。

十三目不斜视,和悦不由暗叹,这年羹尧的家中处处透着大气,雅致,连侍女都是如此美貌,如此品味之人会甘愿留在这偏僻之地?

年羹尧命侍女退下,看向十三,笑问:“不知金兄弟和金夫人是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十三淡笑:“我们从北方而来,和内子外出游玩,随意走走。”

从北方而来,这个不必说,对方自然会查到,若是说了谎,反倒惹得对方更加怀疑,平添麻烦。

果然,一听北方二字,年羹尧眼神一亮。

北方金氏,的确让人怀疑,只是转念想到那些人不可能拖家带口到这里,便打消了猜测。

“难得遇到金兄弟与金夫人如此风光霁月之人,又救了舍妹,亮工在此敬二位一杯。”

年羹尧,字亮工,举起酒杯,敬向十三二人。

十三与和悦端起酒杯,和悦正要仰头饮下,十三蓦地夺过她手中酒杯,在她不满的瞪视下向年羹尧解释:“抱歉,内子不会饮酒,在下替她饮了。”

年羹尧含笑瞥了和悦一眼,点头允了,先饮了,十三随后饮尽两杯酒。

侍女又给和悦上了茶。

和悦气呼呼地在心里埋怨,她会喝酒好不好?

早就不是小时候一杯倒了。

无奈,要给十三面子,不好反对。

“今晚在下在府中设宴,为二位接风洗尘,还望金兄弟金夫人赏光。”年羹尧提议。

十三点头答应,抱拳:“多谢年大人。”

“哎,唤我亮工即可。”年羹尧抬手,不悦。

十三从善如流,轻笑:“亮工,那亮工便唤我保善。”

两个人来到准备的厢房,年府的下人恭敬退下。

和悦让海兰她们守在门口,拉着十三的手询问:“你和年羹尧怎么回事?”

十三握住她的手,坐在椅子上,徐徐解释:“康熙四十一年,我在京中见过他,当时他以庶吉士在翰林院做检讨,此人颇为圆滑,我对他印象深刻,只是那时候我年轻,多年过去,他认不出我也是有的。”

和悦点头,原来如此。

“但若是他想起来呢?我们还是尽快离去为好。”和悦担心,这年羹尧一看就不简单,万一什么时候想起来呢。

那可就麻烦了。

十三颔首,轻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即便他有所猜测,也不会说出去,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个谨慎之人,摸不清状况,是不会冲动行事的。不过,我们的确不宜久留,明日我们便告辞离开。”

沉吟片刻,轻叹一声:“多年不见,这年羹尧比当时更出色了,也愈发让人看不透,若是能收为己用就好了。”

和悦心道,后来可不就被你和四哥收为己用了吗?不过后来也兔死狗烹了。

当晚,二人换了衣服,出席晚宴。

在场的有年羹尧,他的妻子纳兰氏和白日里见过的年玉珠。

此时的年玉珠一身淡粉的衣裳,娇嫩可人,梨涡隐隐,乖巧地坐在纳兰氏身侧。

比白日里气色好多了,脸颊红扑扑的,果然是个小美人儿,难怪四哥喜欢。

纳兰氏是一位气质淡雅如兰,温柔如水的女子,容貌也极出色,与和悦不相上下。

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和悦和她一样漂亮,光看容貌,和悦不及她。

和悦是那种明丽爽快的类型,加上眉眼精致,令人一眼看到就感觉惊艳,记忆深刻。

纳兰氏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偏柔和,令人看了心情平静温暖,反而不会有太大起伏的感觉。

但许多男人就喜欢纳兰氏这样的,和悦这样的太张扬,太扎人。

之所以注意纳兰氏,是因为和悦听十三说,这个纳兰氏出身不简单,是纳兰容若唯一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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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入木三分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62章入木三分纳兰容若,那可是康熙朝出了名的人物,与李清照不相上下的词人。

只是可惜情深不寿,英年早逝。

她与沈宛的感情故事也是缠绵悱恻,令人动容,只是不知这段故事是真是假,回头要问问十三是否确有沈宛此人,还是只是后人杜撰的。

眼前这位纳兰氏据说便是纳兰容若的继室官氏所生。

想也知道,有纳兰容若的一半血脉,怎么可能普通了?

也是纳兰一族自纳兰容若去世,明珠倒台后就渐渐没落了,否则以纳兰氏的出身,和纳兰容若的名气,怎么也不可能嫁给当时庶吉士出身的年羹尧。

不过纳兰氏也不算亏了,这年羹尧将来可是厉害着呢,就是现今,以他四川巡抚的地位,那也是封疆大吏了。

这个晚宴还算平静,不过是简单的喝喝酒,说两句感谢的话罢了,毕竟现在的十三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需要人巴结的存在。

只是和悦有注意到年玉珠不时将目光投向十三这边,脸颊透着红晕,眼眸明亮。

略一想,和悦便是一诧,这小年糕莫不是看上了十三?

想到这个可能,和悦险些一口茶喷了出来,险险压住了惊诧。

不是,这小年糕可是四哥的女人,怎么就看上了十三了?

和悦再仔细看,不错,那娇怯羞涩又欢喜的小女儿娇态不是情窦初开又是什么?

完了,那四哥怎么办?

她可不能让四哥还没和年氏遇到,这年氏自己就歪了啊。

正胡思乱想,不知如何是好,那边年羹尧就开口了:“不知保善可有留下的打算?”

和悦回过神,失笑,这是想要笼络十三的意思?

这太明显了。

怪不得又是请人又是宴会的,只是他可打错了主意,十三还想着将他收为己用呢。

十三眉一挑,摇头:“我们夫妻只在此停留几日,很快便要离开。”

和悦明显注意到那年玉珠垂下了小脑袋,瞧着黯然神伤的紧,唉,还真是可怜。

可惜,再可怜和悦也不会同情。

当着自己这个十三福晋的面就敢觊觎她的丈夫,她心里也是不舒服的紧。

年羹尧倒是没有勉强,举起酒杯:“那亮工在此祝保善和弟妹一路顺风。”

年玉珠猛地抬起头,嘴唇嗫嚅,想要说什么,纳兰氏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年玉珠眼眶里顿时含了一泡眼泪,委委屈屈地再次垂下了脑袋。

总之,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宴席很平静地结束了。

和悦和十三辞别了年羹尧夫妇,回了厢房。

这边年羹尧瞧着妹妹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如此伤心做什么?谁给你委屈受了?”

年玉珠咬了咬唇,伸手拽了拽哥哥的袖子,小小声地问:“哥,你能不能让金大哥他们留下?”

年羹尧揉了揉她的脑袋,眸中流露出疼惜:“我的傻妹妹,你惦记他做什么?人家是有家室的人了,那金夫人明显不是个善茬儿,保清对他夫人也是紧张疼爱的很,你惦记他没好结果。”

年玉珠顾不得伤心了,跺了跺脚,又是气又是羞的:“哥胡说什么呢?我哪里对……”

接下来的话却是说不下去了,不敢抬头看他。

年羹尧失笑,又严肃了神情:“无论是与不是,都给哥打消这个念头,哥不会让你去做人妾室,更不会让你受委屈。”

年玉珠两手绞着衣摆,不说话了。

年羹尧与妻子交换了个眼神,缓和了语气,安慰:“好了好了,乖乖回去歇息,且不说哥不会允许,你可是要进宫选秀的,便是哥和父亲也是没资格为你指婚的。

这次你任性跑出去,哥就不与你计较了,只是今后不许再跑出去了,乖乖在家待着。”

年玉珠闷闷地应了,纳兰氏送她回了房间。

一夜好梦。

翌日,和悦与十三辞别了年羹尧夫妇,回了客栈。

倒是未再见到那年玉珠。

回到客栈后,和悦松了口气,毕竟是在别人家,又是年羹尧那样精明的人,还是很紧张的。

“你先坐着,我有事要忙。”十三搂住和悦,在她脸上亲了亲,又吩咐李顺儿去向小二要了纸笔。

等李顺儿拿了东西回来后,十三便自个儿在中间的桌子上铺开宣纸,忙活去了。

和悦啃着苹果,诧异地看着他。

吃完一个苹果,和悦感觉无聊,便在临窗的椅子上坐下,拿起一个话本看了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和悦再抬头见已经快午时了,十三却还在忙着,不禁奇怪,径自走了过去,站在他身后,看向宣纸。

这一看,和悦整个人都炸了,脸色铁青,一把揪住十三的耳朵,一手掐腰,在他耳边吼:“好啊!还以为你忙什么呢!原来是想女人了!还是刚分开的那个!”

十三正专心作画,耳朵乍然被揪住,疼得脸都白了,又听了和悦的话,急忙摆手解释:“不是这样的,你听爷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作画那么认真,画的那样传神,你敢说你没用心?”和悦依旧不饶人,气嗖嗖地将十三的两只耳朵都揪住了。

“真的不是,你听我解释,这不是给我画的,你听我解释啊!”

和悦一听,顿感疑惑,顺手放开他的耳朵,揪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追问:“说!给谁画的?!”

十三揉着耳朵,可怜巴巴地瞅着她,委屈抱怨:“你也太狠了吧?爷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除了你,爷哪儿还看得上别人?”

和悦听着他的话,心里熨帖了些,但想到眼前的这幅画,又气不打一处来:“谁让你画她画的那样好的?你还没画过我呢!”

那画上画的分明是年玉珠,只是比她本人还要好看几分,明眸皓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那娇弱可人的气质更是画的入木三分,让人见了就心生怜意。

更重要的是年玉珠比和悦年轻,还有和悦没有的楚楚可怜的气质,看的和悦嫉妒不已,恨不得撕了那副画。

其实和悦如今满打满算也才二十岁,又加上这些年过的滋润,没受过什么委屈,外表比别的同龄的女人看起来还要年轻,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

但架不住人家年玉珠更年轻,气质柔弱啊。

和悦以前也不是这样斤斤计较的人,更不会在意这些东西,在这之前,即便知晓年玉珠喜欢十三,也压根不在意。

还不是因为眼前这幅画把她给刺激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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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阴阳相隔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63章阴阳相隔和悦气的又忍不住要去揪十三耳朵,十三忙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前,含情脉脉看着他:“爷给你画还不成吗?绝对比这个画的好,不过,你先听爷解释。”

和悦压下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扭过头哼了声:“你说!我听着呢!”

十三拉过一把椅子,小心翼翼坐在她身边,轻环住她的腰。

和悦没挣扎,也未理会他,十三徐徐解释:“其实年羹尧在到四川任职之前在京城待过几年,那时候四哥很欣赏他,一直想拉拢他,只是又不好过于明显,年羹尧那人又心高气傲,他自娶了纳兰氏,也算是大哥一系的人了,四哥便作罢了。

如今大哥被圈禁,夺储一事算是无望了,我便想着趁此机会拉拢年羹尧为四哥所用,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说到此处,十三握着和悦的手紧了紧,思忖了片刻,也无意再瞒她,便交代了:“太子被废之前,我倒从未想过这些,只一心辅佐太子,可自从太子被废,大哥被圈禁,三哥和八哥都有望夺储。

论能力,四哥不比三哥和八哥差,论身份,三哥的额娘与德额娘同是妃位,八哥的生母是辛者库出身,而四哥的养母却是孝懿皇后,也算嫡子,怎么也比他们强,与其让他们得了手,还不如帮四哥。”

和悦沉默地听着,并未露出惊讶或惶恐的神情,反而平静极了。

十三颇为惊讶,又继续开口:“可年羹尧此人不是轻易为人所用的,他这样的人若非真心臣服,想来四哥也不会用他,只是弃之又未免可惜。昨日见到他妹子后,我发现他对这位妹子十分疼爱,若是他妹子能够进了四哥府上……”

十三小心翼翼瞅了她一眼,怕她生气,见和悦神色平静,并无不悦,这才松了口气:“有他妹妹留在四哥身边,年羹尧定会一心忠于四哥。我不想你误会,觉得我自私,心机太重,这才没告诉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知晓了原委,和悦哪里还会生气,好笑地瞥了他一眼:“我生什么气?本就是极简单的事儿,你按着自己的想法做就是了。”

心里又为自己方才的行为心虚,是以推了他一把,故作恼怒:“画你的画去吧,我困了,去休息。”

昨晚睡得很好,哪里会困?不过是不好意思罢了。

十三笑笑,吻了吻她的鬓角,却是并未放她走,凑近了她耳边低语:“这个事儿不急,爷现在先给娘子画一幅。”

和悦脸颊微红,却也高兴,笑眯眯答应了。

美人慵懒地躺在美人榻上,一手托腮,眉眼含笑望着作画的男子,这幅画面美极了。

男子认真看着她这副模样,竟有些看痴了去,蘸笔的墨汁滴到了宣纸上,忙低垂了头,又换了一张宣纸,掩饰心里的激荡,开始认真作画。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和悦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打了个哈欠,渐渐趴在那儿睡了过去。

其实和悦并不必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真正会画的人脑子里自有一番印象,能画出自己想要的结果。

更何况是早已深深刻在心里的人。

不过是十三的私心,想要多看几眼她这副模样罢了。

如今见她睡着了,十三放下笔,笑了笑,上前轻轻地抱起和悦,将她放在床上,脱了鞋子,盖上被子。

甫一沾床,和悦微蹙的眉瞬间舒展开来,抱住被子滚了一滚,面朝下趴在床上,脸颊微侧,嘟起了嘴。

十三低笑,见她衣襟微乱,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脖颈肌肤,脑子里自动浮现作画时她的模样。

当真……美极了。

像一只慵懒的波斯猫。

只是见她睡得如此沉,到底不忍打扰她,忍住冲动,回到桌子前继续作画。

未正,十三把和悦叫醒用膳。

和悦迷迷糊糊醒来,在海兰和知竹的伺候下梳洗一番,和十三用膳。

用完膳,一时好奇那画画的如何了,迫不及待地跑过去,看到宣纸上女子的身影,一时看呆了去。

画中的女子慵懒,娇媚,眉眼中又透着浓浓的情意,与平日里的和悦大为不同。

至少和悦从未见过如此含情脉脉的自己。

不过更显得五官柔和细致。

虽然尚未完成,却已经让和悦惊叹。

十三从后抱住她,瞥了眼画上的女子,再看和悦,眼眸含笑。

“如何?”

和悦连连点头,爱不释手,至少比年玉珠的传神多了,这让她很满意。

回过身,抱住他的脖子,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的一吻,笑容明媚:“画的不错,我很满意,画好后我一定要收藏起来。”

十三笑意深深,两个人又腻歪了一阵,才罢了。

和悦想起一事,问他:“对了,纳兰容若是否与沈宛相爱?”

十三诧异和悦问起他,不过还是认真答了,眉眼中有着遗憾:“纳兰容若一生为人钦佩,却也极是痴情,于感情上一直过不去。他与江南名妓沈宛,当初的确有过一段故事,我虽未曾亲见,却看过他的词,听过他们的故事,极是悱恻动人。”

“那沈宛如何了?”和悦好奇,纳兰容若既然去了,沈宛又去了哪里?

十三摇头,神色淡淡:“不知,自从容若去世后,沈宛便不知所踪。”

哦,的确遗憾了些,若是能见一见这沈宛就好了,究竟是怎样的人,惹得纳兰容若都为之倾心?

十三看着她,微微地笑:“我曾羡慕过他们的感情,直到遇见了你,才明白,我们比他们幸福,至少爷有一辈子的时间和你在一起,而他们的爱再动人,终究是落得个阴阳相隔。”

和悦点头,这话对,再动人的感情,留下遗憾,终是过于凄美,令人落泪。

当日十三画好了和悦,和悦将那幅画珍之重之地收藏起来。

毕竟是前世今生属于她的第一幅画,自是意义不同。

十三又继续画好了年玉珠,写了一封信,命人即刻带回京城雍郡王府上。

送信前,和悦问他万一被人发现了呢,尤其是康熙,定然让人关注着他们每一个人的动向,十三这样做,就不会惹得康熙疑心吗?

十三轻笑:“我自然明白,是以送信的是我极信任的人,我与四哥一些私下里的信件便由他传送,更何况,上面也并未写什么不合适的,不过是我路上偶遇一美人,有缘无分,与四哥感慨一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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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过年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64章过年和悦噗地笑了,用手肘拐了他一下,嗔了他一眼:“什么有缘无分?你够可以的啊!这都编的出来。”

十三嘘了声,和悦立马闭紧了嘴,睁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眼前的他笑容满面,声音很低:“小心让人听见了,暗地里保护我们的人可也有皇阿玛的人。不过,有你这个醋坛子和母老虎在,爷可不就是与那年玉珠有缘无分了。”

听了他前面的话,和悦心里咚咚乱跳,还真怕被人听了去,接着又听到后面那带着调笑的话,气的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咬牙:“满嘴胡言!谁是母老虎?!”

十三一把抱住和悦,两个人在床上滚作一团,很快就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

许久,和悦气喘吁吁,十三抚摸着她的背,笑眯眯:“闺房里的事,可没人会不识趣地偷看,否则,他们也不必活了。”

和悦这才放了心,又恼他哄骗自己,怒容满面:“好啊!你耍我!”又想掐他腰。

十三急忙抓住她的手,在她耳边吐了口气,贼笑:“爷哪儿敢呢?这不是哄娘子开心呢嘛,娘子不满意也就罢了,何必恼了为夫呢?”

一边说,一边再次将手探入她衣内。

和悦感叹这十三愈发会撩人了,尤其是甜言蜜语让人听的心里万分高兴。

一时被他撩拨的浑身酥软,眼神迷离,也顾不得生气了。

这一夜,十三百般挑逗,和悦终于还是缴械投降,任由他得逞了。

结果就是第二日浑身无力,到了下午身子才好些。

因为临近年关,一行人并未立刻启程,而是在四川暂时租了个宅子,打算在此过完这个年。

这里并非四川西部高原地区,是靠近东部的,虽然是冬天,也还是较北方暖和的,倒是过的很是舒服。

期间,十三多次应年羹尧的约去府上做客,彼此倒是添了些惺惺相惜之情,很快便称兄道弟了。

一开始和悦还不高兴,担心年玉珠借此与十三亲近,几日过去,和悦倒是放心了。

因为年玉珠压根没出现在十三面前,也不知是对方识趣,还是根本就是和悦多心了。

总之,和悦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既然对方没打算纠缠,和悦也就任由十三与年羹尧来往了。

到了除夕那日,宅子里贴上了对联,挂了红灯笼,焕然一新,处处充满了过年的气息。

晚上,院子里的灯笼映的周围十分喜庆,屋子里的桌前燃着烛火,明亮温馨。

和悦和十三都是习惯了热闹的人,第一次在外面过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和悦和十三夫妻,以及跟着伺候的人,一开始颇有些不适应。

不过胜在简单,规矩少,主子下人坐在一起吃着火锅,守岁,彼此间添了许多亲近,也还算高兴。

戌时,年府那边派人送了些节礼过来,美其名曰是祝贺他们在此过的第一个年。

和悦和十三也不推拒,欣然收了,感谢了年羹尧的一番美意,又打赏了几个送节礼的小厮几两银子。

那几个小厮高高兴兴地回去复命去了。

节礼包括了一些吃食,点心和好酒,于是这个除夕夜过的甚是愉悦,只除了有一点点思念北方的亲人,多多少少有些感慨。

子时过去,也算是守完了岁,几人喝的有些醉了,才撤了东西,各自去歇息了。

屋子里的烛火照的脸颊红彤彤的,十三捧着和悦的脸,眼眸迷离,神色喜悦,两个人仿佛回到了洞房夜那晚。

十三待和悦十分温柔,也十分缠绵,和悦却想起了几个孩子,抱着十三更紧,想要从对方身上汲取更多温暖。

转眼康熙四十八年已到,过完了这个年,和悦一行便辞别了年羹尧和纳兰氏,离开了四川,继续往南去了。

二月里,京城传来消息,皇帝再次大封诸子,雍郡王、恒郡王、淳郡王、廉郡王为亲王,十贝子为郡王,九贝子、十二贝子、十四贝子为贝勒。

其中,十三依旧是贝子,无任何晋封,十贝子却越过九贝子成了郡王,这是唯二的两个意外之事。

不过,对于和悦而言,并不意外,十三也只是黯然了一瞬,便恢复了正常。

十阿哥如今是敦郡王了,毕竟是温僖贵妃钮祜禄氏的儿子,在九贝子前面也正常。

和悦意外的是,廉亲王并未因此次的事而遭到康熙的厌弃,依旧与诸皇子一起得到了晋封。

稍微一想,和悦便明白了,大概是姐姐的功劳,她既然要改变廉亲王的命运,自然是要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

不过,没过多久,和悦和十三还是收到了消息。

廉亲王因审问内务府总管凌普一事太过宽仁,遭到康熙的训斥,卸去了内务府的差事。

凌普是太子的奶娘的丈夫,此次一废太子也受到了牵连,廉亲王却一味秉承着仁慈和收买人心的想法,终归是倒了霉。

也或许这只是康熙忌惮廉亲王行事太过张扬,借此机会打压廉亲王。

此次废太子,受到牵连的不止是太子一系官员,赫舍里氏的索额图一脉也受到了牵连,索额图的两个儿子格尔芬和阿尔吉善被处死,其余子孙被革职。

赫舍里氏的其他几脉因为是赫舍里皇后的母族而好好的,还得到了安抚。

好在舅母乌云珠虽是索额图的女儿,到底是出嫁的女儿,伊桑阿从前支持太子,如今已致仕,伊尔根觉罗氏一族并未受太多牵连。

但在京的伊都立和妍悦如今想来依旧处境艰难。

自从离开京城后,和悦时刻让十三打听着他们的消息,听说都很好,伊都立也是个聪明人,对此事不闻不问,只一心做事。

和悦心知只要他们不参与进皇子争储,就会好好的,也就安心了。

这几个月唯一值得高兴的事就是每个月和悦都会收到雍亲王的信,讲了弘昌他们的近况。

最初他们的确是哭了几场,不过有雍亲王亲自关照,下人们都很是尽心,过了一阵子也就好了,让和悦和十三不必担心。

和悦以前不会做衣服,这些日子因为时常闲着,路上就让海兰她们教自己做小孩衣服和鞋帽。

虽然总是扎着手指,十三也为此心疼不已,和悦还是乐此不彼。

她只希望孩子能够穿上她亲手做的衣服,让孩子知道自己是想念他们的,不是不要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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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大明寺

烟花三月下扬州。

二月底,众人行至扬州,在瘦西湖附近买了个中等的宅子。

刚到了扬州,和悦就和十三领着两个丫鬟一个护卫去瘦西湖游玩。

扬州有三景,最为难得,便是瘦西湖,大明寺和个园。

当然,此瘦西湖并非有着断桥和雷峰塔的那个西湖。

西湖位于杭州城,瘦西湖则是在扬州城的西北部,又名保障湖。

瘦西湖堪称杭州西湖的缩小版,此时湖边的柳树刚长了嫩芽儿,杨柳依依,湖水清澈碧绿,波光粼粼,亭台楼阁建于湖中,美不胜收。

此时若是泛舟湖上,定然是一番极美的感受。

和悦和十三沿着湖边行走,两岸行人如织,在岸上欣赏美景或泛舟湖上的文人雅士比比皆是。

一处四方亭子里,一位五旬左右着白色儒衫的中年男子正在和一位着青衫的青年男子下棋,中年男子捻须微笑,怡然自得,青年人明显紧张,被中年男子逼得无处可走,汗流浃背。

周围站着观棋的人并不出声打扰,安静如鸡,神情中对中年男子的佩服十分明显。

和悦和十三也凑过去观看。

十三看了会儿棋盘,摇了摇头。

和悦也看出来了,这个青年人无论心性或是棋艺都不是中年男子的对手。

果然,不一会儿青年人便放下棋子,起身作揖:“在下认输,甘拜下风。”

中年男子颔首微笑:“年轻人不错,只是过于计较得失,下棋在于心境,胜负并不重要,世间万事皆是如此。”

十三闻言,心里一动。

那青年更是感激涕零,深深一拜:“多谢先生指点。”

中年男子转过目光,微笑询问:“还有谁与老夫对弈一番?”

无人应答,中年男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面露怅惘。

十三上前一步,拱手一揖:“在下与先生请教一番。”

那中年男子见十三长身玉立,气质如松,眉目爽朗,隐含正气,暗暗点头,欣喜抬手:“公子请坐。”

十三坐下后,中年男子相让,十三也不拘谨,执黑子先落一子。

和悦站在十三身后,倒是想看看十三与这中年男子谁更厉害。

你来我往一刻钟,未分胜负,周围的人皆惊叹,要知方才那人不足一刻钟便认输了。

先前有过几人,只是均败于中年男子之手,可见棋艺十分高超。

眼前这人能走上这许久,看来亦是本事不小。

过了一炷香,十三微笑起身,拱手:“承让。”

中年男子眉头一跳,仔细看去,哈哈一笑,赞赏地看向十三:“后生可畏,后生可畏,老夫在此十余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能胜过老夫。”

面上并无任何不渝,反而十分开怀。

十三神情不骄不躁,长揖一礼:“在下多谢先生指点,就此告辞。”

中年男子对十三印象更好了,不过并未因此挽留:“公子请便,希望今后有缘再与公子对弈一番。”

十三颔首,拉着和悦的手离开。

走了一段距离,和悦问他:“不过是一局棋,你如此郑重谢他干嘛?”

十三轻笑:“过去我一直执着于一念,心中郁郁,如今方知这世上胜负得失并不重要,在于自在而已,这位先生能够数十年如一日地在此与人对弈,又不在乎输赢,是个人物。”

说罢,看向和悦,眉眼中喜色尤甚:“如今更有你相伴,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和悦仔细打量他的神情,见他果然比往日开怀不少,神色轻松闲适,心中也为他高兴,紧了紧握着他的手,抿嘴一笑。

一行人又沿着岸边行走,下半天的时候,又去了大明寺。

大明寺人流攒动,小沙弥引着来人往里走。

进了大雄宝殿,和悦与十三跪在佛祖面前,面对悲天悯人的佛祖,虔诚祈祷。

和悦祈祷今后的十三能够无病无痛,长命百岁,一家人能够早日团聚。

如今历史已经有所改变,十三并未被囚禁,身子也健康的很,只要接下来身体一直没问题,和悦相信未来会越来越好。

她从不信神灵,此刻却选择相信,老天既然给了她一次机会与姐姐重逢,又让她遇上了十三,那么定然也愿意保佑十三。

十三睁开眼睛,看向身侧的和悦,握住她的手,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佛祖真的是仁慈的。”两个人站起身,往外走,和悦感慨:“难得能够拥有现在这样的生活,是我以前从不敢想的,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十三揽住她的肩,温柔低语:“我们自然会一直好好的,不过,从前在京城,你也一样肆无忌惮,四哥都拿你没办法,那个时候的你还真是任性妄为,还敢向四哥告我状。

四哥一向最疼我,偏偏对你如此特殊,我心里还不舒服了一阵呢。你说你从前从不敢想这样的生活,我倒觉得即便是在京城,你也从不肯委屈了自己。”

和悦嗔了他一眼:“哼,你倒是学会拆我台了,你怎知我就当真无所顾忌?若是真无所顾忌,你以为当初我会轻易饶过你?”

十三摸了摸鼻子,浑身不自在:“那事儿你还提它干嘛?”

过了这么久了,十三本来都忘了,这会儿提起,又不禁满腹哀怨:“话说你当初也太狠了点,爷都说了是误会,你还不依不饶,非要爷认错,还打了爷一顿,爷堂堂皇子,何时向人道过歉?又何曾被人那样打过?若非因为爷从没对女子动过手,早就揍你了,哪儿还由得你欺负?”

“你还真是故意让着我的?”和悦挑眉,她也有过怀疑,觉得堂堂十三阿哥不至于那样弱,只是事情过去了,和悦也不愿再多想。

看来还真是自己欺负人了,不免有些尴尬。

“那你占我六姐便宜还有理了?还说是误会,我可是亲眼所见!”想起这事,和悦又是一肚子火,再次理直气壮了起来。

十三脸红如血,连连摆手:“才不是那样呢,呃……”话至此,又忍不住心虚,眼珠乱飘:“其实也不算误会了,也怪爷当时年少,被九哥十哥激了一下就恼了,这才上了他们的当,不过,爷当时就后悔了,那件事是爷的错,爷向你认错还不行吗?”

和悦愣了下,原来还有九爷和十爷的事儿?

不过瞅着他求原谅的眼神,心里依旧恨恨的,虎着脸质问:“哼,那件事就算了,不过你还有没有那样占过其他女人的便宜?”

如果有,非要揍他一顿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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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不该有的心思

十三脸色一变,慌忙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忽然又有些害羞地低下了脑袋:“在那之前爷从未碰过女人,否则也不至于被他们轻易就撺掇了。”

见他如此害羞的模样,和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说实话,当时的十三也有十二三岁了,那时候的皇子多多少少也会有几个试婚格格的,没想到当时的他竟然一个也没有。

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咳,那这件事就算了。”和悦依旧绷着脸,大度地摆了摆手,抬脚就走。

十三吁了口气,咧嘴笑了。

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和悦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右侧人群里一闪而逝,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却又不见了。

“怎么了?”十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明所以。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和悦却并不相信那是自己的错觉。

不仅仅是身影眼熟,她方才也感觉到了有一道熟悉的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她,浑身浸着股凉意。

莫非她也来了这儿?

和悦摇了摇头,并未多说:“没什么。”握着十三的手继续出了大明寺,一路回了居住的宅子。

另一边,一身青衣,戴着帷帽的女子进了大明寺后院的一处厢房,迅速关上了门,回头看向屋里的人:“师兄!”

“萍妹,怎么了?”蓝衣男子起身走向女子。

女子摘下帷帽,露出清冷如霜的容颜,微微一笑,令她清冷的容颜稍稍多了丝暖意:“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一个熟人。”

虽如此说,往日平静无波的眸子却流露出一丝兴奋。

“哦?”李少秋诧异,鲜少见到师妹如此外露的情绪,看来不是个普通的熟人,倒是起了好奇之心。

在桌边坐下,为她斟了杯茶,递到她面前。

女子也就是消失许久的萍姑,坐在男子对面,徐徐道来:“方才我看见京城的十三阿哥来了这儿。”

李少秋瞪圆了眼:“什么?”又断然否定:“这不可能!京城离这儿这么远,堂堂皇子怎么可能跑到这儿?你是不是看错了?”

萍姑淡笑摇头,自信满满:“我决不会看错,你忘了我在京城待了许多年,见过十三阿哥无数次,我决不会认错,更何况与他随行的还是十三福晋兆佳氏。”

提到这个人,萍姑一脸忿恨:“可惜当时竟未能除去她的孩子,让她母子平安,还害得我不得不离开十二阿哥府。”

忽然想起什么,眸子里露出异色:“听闻皇十三子被关在府中,不得外出,所有人都以为他失宠于皇帝,谁料竟好好地出现在这儿,看来这位皇帝真的很疼爱这个儿子。”

李少秋也露出笑容,握紧了拳头:“好!这真是个好消息,即便杀不了皇帝,我们杀了他最疼爱的儿子也不错!”

“先不急!”萍姑抬手阻止:“只杀了这一个,太便宜了,就算死了一个,皇帝还有许多个皇子,最多也就伤心个几日。”

李少秋冷静下来,也觉得对,只是心有不甘:“那我们就这样放过他?”

萍姑摇头:“当然不会!我在京城待了这么些年,多少了解一些,别看皇帝的儿子多,可是各个都有着自己的心思,如今太子被废,直亲王被圈禁,想来剩下的那些个皇子也不可能安分。

即便是这位,如果不是此次失宠于皇帝,怕是也有一争之力,他会甘心永远留在这儿,做一个平头百姓吗?”

李少秋点头,皱眉:“你的意思是?”

“这个人不足为惧,我们要的是京城那边乱起来,只要京城乱了,我们行事也方便。”萍姑轻笑,眸中却泛着寒意:“我岂能让他在这个地方如此逍遥下去?怎么说他也是皇子,要乱就要都乱起来,让他们争个够!想来京城那些人若是知晓他并不在府中,也不会安心。

只不过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是鞭长莫及,那我们就设法让他回到京城。”

李少秋不解:“可是我们如何才能让他回去?他既然能舍了京城的富贵,跑到这里,想来是个没野心的,对那个位置也没多大兴趣,如今更是得了皇帝的厌弃,皇帝成年的儿子那样多,他哪里还有那个机会?”

萍姑眼眸一闪,微微一笑:“也不是没有可能。”见他面露不解,继续解释:“据说他很是疼爱他的福晋兆佳氏,在京城的时候我也见识过,想来他之所以甘愿放弃京城的一切,做一个普通人,与这位兆佳氏不无关系。若是兆佳氏出了事,他还会留下吗?”

李少秋诧异地挑了挑眉,继而露出笑容:“还是师妹聪慧。”

“哼,当初我被迫离开京城,也有她的一份功劳,若非是她,我早已除去富察氏那个贱人,让十二阿哥断子绝孙,如何还能让富察氏再有身孕?”提起这件事,萍姑就恨得牙根痒痒,眸中满是恨意。

李少秋看着师妹有些狰狞的脸色,欲言又止。

萍姑意识到自己情绪的激动,忙缓了缓情绪,低头饮了口茶。

“师妹。”李少秋深吸口气,强笑了笑,问:“你为何对十二阿哥和富察氏有如此深的恨意?虽说十二阿哥也是狗皇帝的儿子,可他并不得宠,就算你让他断子绝孙了又如何?于我们的大业无任何帮助。”

“你是在怀疑我?”萍姑眼眸微闪,定定地看着他。

李少秋慌忙摇头:“不、不是的……”眉头紧皱,纠结片刻,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是不是……对十二阿哥……”

“你别胡思乱想!”萍姑骤然打断他的话,别过脸,语气冰冷:“他也是我的仇人,我自然对他只有恨意。”

李少秋嘴唇嗫嚅,终是未再多问,苦笑:“希望你真的如所说一般,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我们的仇人,不能动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和悦与十三回到居住的院子。

回到房间,吩咐海兰和知竹退下,和悦这才急急地把方才所见告诉了十三。

十三面露诧异,又皱起了眉:“那她是看到了我们?”

和悦点头:“很有可能,如此一来,我们在这儿也不再安全,对方一定会出手对付我们。”

以他们明面上的人手,对付一个女人还不成问题。

但那个萍姑分明是天地会的人,此刻出现在这儿,想必这儿也有其他天地会的人。

若是对方人多,和悦他们这边藏在暗处保护他们的人必定要出来,这是个不小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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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崔管事

和悦相信自己的直觉,方才那一眼绝没有看错。

尽管对方戴着帷帽,和悦并未看到对方的真容,但是那身影和目光,和悦再熟悉不过。

凭方才那目光中透露的恶意,和悦就知道萍姑绝不会罢休。

原以为到了江南会平静一段时日,没想到刚到了扬州,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看来老天也不想他们过的太舒服。

“如果她要来就来吧,实在躲不过,大不了就迎战。”和悦冷笑,就不信她当真敢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和悦从不是怕事的人,更不是大度之人,当年的仇,她可一直记在心里,无论如何都要讨回来。

这一次,她可不会似十二阿哥一般就此放过她。

总之,和悦与十三都不是胆小怕事之人,日子该如何还是如何,仿佛萍姑这个人不曾存在。

和悦闲来无事便想着去自己的铺子看一看。

许多年前和悦就准备好了将来某一天会来扬州,故而事先派了人在扬州开了个绸缎铺,由当初陪嫁的崔管事一家管着。

毕竟离京城这么远,和悦不放心不熟悉的人,崔管事精明却不失忠厚,在和悦娘家时就极是衷心,也擅长打理各种铺子,一向帮额娘管着陪嫁的铺子,极得额娘信任,和悦自然放心。

这是和悦第一次来扬州,也是第一次去看自己的铺子,内心还是有些激动和兴奋的,也不知铺子现在打理的如何。

十三无事,便陪着和悦一起去。

两个人身边只带着海兰、李顺儿和一个做小厮打扮的护卫。

铺子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走路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正好一路看看扬州城的风景。

崔管事一家一早就迎在绸缎铺后院门口,见了和悦,激动地迎了上来:“福……少东家终于来了,奴才给少东家请安,给姑爷请安。”

和悦笑着亲自扶了崔管事:“崔管事不必拘礼,这些年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崔管事忙摇头,欣慰地笑着:“少东家信任奴才一家,才将这里全权交给了奴才,奴才感激不尽。”

和悦侧目看向崔管家身后的一个妇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和一位十四五岁的娇俏少女。

妇人是崔管事的妻子崔田氏,是个老实巴交的,她身后站着的少年和少女都是崔管事的一双儿女,少年叫崔鹤,少女叫崔燕。

“这是崔鹤和崔燕吧?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和悦笑眯眯地打招呼。

崔鹤一身白色布衫,模样清秀,气质温和,不像是生意人,倒像是个读书人,对和悦还记得他十分激动,却是腼腆地笑了笑。

崔燕比兄长活泼,自从瞧见和悦一行人,眼睛就不停地转来转去,好奇地看看和悦,又看看十三,透着股机灵劲,这会儿忙利索地欠了个身:“崔燕给少爷请安,给少奶奶请安,少爷和少奶奶这一路累了吧?快进去歇着吧。”

崔成斌忙瞪了女儿一眼,却也不知如何纠正。

毕竟少爷和少奶奶这样的称呼也没错,以福晋的娘家兆佳氏为主家,称呼十三爷为姑爷没错,但毕竟福晋已经是十三爷的福晋,自己等人作为福晋的陪嫁,也是十三爷的奴才。

若是以十三爷为主子,自当称呼少爷和少奶奶。

再看福晋并无任何不悦,这才松了口气,也就任由女儿这样称呼了。

和悦没有在意这些,也是根本不看重这些,看着眼前的崔燕,莞尔一笑。

这孩子倒是比她父母机灵许多。

无论是和悦的阿玛额娘,还是十三的阿玛,都还尚在,自然不能越过去称十三为老爷。

少爷和少奶奶这样的称呼倒是新鲜的紧。

一行人踏进了绸缎铺的后院,去了后院的大堂。

今日因为和悦等人的到来,暂时闭门歇业。

坐在大堂主位的椅子上,崔燕殷勤地给和悦和十三一人倒了盏茶,笑盈盈地道了句:“少爷和少夫人累了,先喝口茶吧。”

又偷瞟了眼十三,便在崔成斌的眼神示意下退了下去。

崔成斌把这些年的账簿拿来给和悦看:“少东家,这是这些年绸缎铺的情况,您请过目。”

和悦把账簿放在桌子上,笑容亲切地看向崔成斌:“我自然是相信崔管事的为人,这些年把你们一家送到这么远的地方,的确委屈你们了,接下来几年我们会一直待在扬州,你放心,只要好好干,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崔成斌感激涕零,笑着说:“少东家这是对我们一家的看重,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不过奴才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少东家,当真高兴的很。”

“崔管事说说你们这些年的近况吧。”和悦笑着,转移话题。

账簿的事儿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看,她也相信以崔管事的为人和多年伺候额娘的情分,不至于弄虚作假。

另一边,崔燕拽着兄长崔鹤到了院子一角,兴致勃勃地开口:“这么多年总算是见到了福晋,我原还以为福晋是不看重我们家,这才远远地把我们一家打发了呢,谁知道那么早的时候福晋就料到了今日的一切。”

崔鹤目露钦佩:“我听父亲说过,夫人的这些女儿中,只有少东家最像夫人,一开始跟着少东家进了阿哥府还不以为意,只想着为了夫人好好帮着少东家便是,谁想后来父亲竟对少东家刮目相看,心甘情愿地来了这扬州。”

“反正现在我们一家是有了盼头,有少爷和少奶奶在,我们的日子也要好过许多。”崔燕挑挑眉,沾沾自喜。

崔鹤疑惑地看着她:“父亲一向尊少东家为主子,这里的铺子也是少东家的,你为何要称呼十三爷为少爷,称少东家为少奶奶?”

崔燕不耐烦地挥挥手:“你懂什么?少东家既然嫁给了十三爷,那就是十三爷的人,这铺子自然也是十三爷的,我们可不是只有一个主子,十三爷也是我们的主子,你可不能因为少东家就轻慢了十三爷。”

崔鹤不满地嘀咕:“这姑爷不也是主子?有什么分别?父亲一向只认夫人和少东家,偏你和父亲唱反调,万一少东家为此不高兴了呢。”

崔燕白了他一眼:“少东家才不会不高兴呢,少东家和十三爷感情好的很,你没看到刚才十三爷的眼睛都黏在少东家身上呢,少东家对十三爷也是颇为亲昵。”

又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我听说十三爷府上虽然有许多女人,却从不曾宠幸过,只喜欢我们少东家,这究竟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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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施恩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68章施恩“这是少东家自己的事,与我们何干?”崔鹤皱眉不满。

崔燕嘿了声,掐着腰,抬了抬下巴:“我关心关心主子怎么了?他们又不是感情不好,不让人说,感情好说说又怎地了?而且这事儿的确让人意外,你说十三爷好歹也是……”那个称呼没说出口,兀自给了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凑近他,悄悄嘀咕:“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是这样的身份,少东家这样霸道真的好吗?”

崔鹤忙捂着她的嘴,瞪了她一眼,警告:“不可道主子是非。”

见对方呜呜叫着,水汪汪的眸子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崔鹤不忍,小心翼翼松开了手,依旧不忘提醒:“无论主子如何,都与我们无关,你最好别管。”

崔燕扁了扁嘴,委委屈屈的:“我不过就是随便一说,又没别人听见,你着什么急?而且这本来就是这样,哪个女人会管到丈夫后院的?我也是为了少东家着想罢了,这会儿十三爷宠着少东家,自然无碍,若是有一日十三爷不喜欢少东家了,那怎么办?”

“父亲不一样只有娘一个人。”崔鹤不以为意。

崔燕咋咋呼呼:“那能一样吗?十三爷是主子,我们是奴才。”

崔鹤摇摇头,真不明白女人怎么尽是关心这些事儿。

“哼!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崔燕看他表情,气哼哼地嘟囔了句,扭头就走。

和崔管事聊了会儿,气氛颇为融洽,和悦又在崔管事的带领下去了库房和前面大堂,看了看这里的绸缎。

质量都极好,想也知道。

听崔管事说,刚到这里的时候确实艰难了一阵子,毕竟是外地来的,人生地不熟,好在当地的官员知道是京城那边来的,特地关照着,崔管事的本事也在那儿,这才慢慢地好了起来。

这些年恒祥绸缎铺的生意越来越红火,那些同行知晓有官府关照着,不敢明着打主意,暗地里的针对也都被崔管事一一化解了去。

和悦听的点头,她果然没选错人。

不,应该说是额娘的眼光好,把这样有本事的人给她做了陪嫁。

其实,她的每个姐姐身边都有额娘特意挑选的人,让她们每一个人都能在婆家过得很好。

这些年,崔管事不仅在扬州开了个绸缎铺,在苏州杭州等地也开了几个铺子,派了几个信得过的掌柜分别管理着。

这样也算是连锁铺子了,生意也一年比一年红火,在南方这块地方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和悦知道,当生意越来越大,分布各个地方,有些东西便无法清楚,水至清则无鱼,不给人甜头,如何让人真心干活呢?

于是和悦大致看了看这里的账簿,又看了别处的账簿,心里大概了解没大的问题也就罢了。

不过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的,不能一味放纵,这件事就交给崔管事了,和悦乐的当个甩手掌柜,只管隔一段时间过来看看,顺便看下账簿便是。

走的时候,崔管事一家都来送他们。

到了门口,崔燕越过崔管事他们,跑到和悦面前,欠了欠身,笑嘻嘻地问:“少奶奶,崔燕能常去您家里看看吗?”

崔成斌一下子变了脸,斥责:“燕儿!”又担心地看向和悦。

崔田氏也是蹙眉:“燕儿,怎么能这样无礼?”

和悦摆了摆手,看着崔燕一脸欢欣期待,却因为父母的斥责而面露黯然,笑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崔燕眼睛里光芒闪烁,重新绽放出笑容,福了一福,毫不吝啬地夸赞:“多谢少奶奶,少奶奶您人真好。”

和悦挺喜欢她这样的活泼机灵的,又是崔管事的女儿。

再说了,府上只有那么几个人,难免少了几分热闹,多个人也多分热闹,哪有不允许的呢?

再看向崔鹤,和悦笑容加深:“我听说崔鹤挺喜欢读书的。”

崔鹤垂下了头,有些尴尬:“少东家过誉了,不过是读些书,识得几个字罢了。”

做生意确实需要认得字,不过总归不如读书人地位高。

士农工商,商为最末,更何况,他们还是奴才。

和悦却不以为意,看了眼十三,又笑看向崔鹤:“其实金爷读书好,你可以跟着他读书,将来也能考个科举。”

金爷指的是十三,在人前,他便是金爷。

崔鹤眼睛一亮,期待又紧张地看向十三。

十三诧异了一下,不过,难得和悦有个要求,他自然不会违背和悦的意思,笑着点头。

谁知崔成斌却面露苦涩,摇头:“少东家和姑爷好心,奴才感激不尽,只是我们一家子都是奴才,哪有奴才去考科举的。”

古代确实没有奴籍出身考科举的,崔鹤眼睛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和悦淡笑:“谁说你们是奴籍的?”

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下,和悦示意海兰,海兰拿过一叠纸张,递给和悦。

和悦给了崔管事:“这是你们的卖身契,从今日起你们不再是奴才,今后崔鹤可以跟着金爷读书,崔燕想认几个字的话也可以一起。”

崔燕和崔鹤立刻欢天喜地地跪下磕头:“多谢少东家/少奶奶,多谢姑爷/少爷。”

虽说脱了奴籍的人去考科举依旧被人看轻,但到底多了个机会,事在人为嘛。

只要机会有,总会有出头的一日。

崔管事一家子人感激不尽,都跪下磕头。

他们是从伊尔根觉罗氏嫁给马尔汉就开始伺候的,一直是奴才,从未想过还有脱离奴籍的一日。

如今终于有了个盼头,能不高兴吗?

和悦却有自己的打算。

主仆之情终究不如感恩之心,只有主仆之情,总会有私心,而和悦要的是他们全心全意地跟着自己。

有了这次的事,想来崔管事一家会更加死心塌地地为和悦夫妻做事。

一个主仆的名义又算什么?

还有一点,和悦和十三是要在这里长期住下去的,至少在雍正登基之前是不太可能回去了。

十三毕竟是皇子,如今乍然成为平民,没有在民间生活的经验,一时间不适应也是有的,如果时间久了怕是会心生不快,心情烦闷。

有了崔鹤和崔燕跟着他读书,将来再办个私塾,还会有更多的孩子跟着十三读书,这样生活充实下来,十三的心情也会越来越好,然后渐渐适应这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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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很容易令人心动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69章很容易令人心动离开了恒祥绸缎铺,十三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不仅会做生意,收买人心也很有一套。”

和悦抬了抬下巴,斜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十三揽住她的肩,宠溺地笑:“你在他们面前的架势也摆的挺足,还挺让人信服的,爷的福晋就是厉害。”

最后一句话,是嘴唇凑近她的耳边悄悄说的。

和悦抿了抿嘴,推开他,摸了下被吹的痒痒的耳朵,横了他一眼。

哼!又故意引诱她!

十三微微地笑,看着她红透的耳朵,眼眸微闪。

每当碰她的耳朵的时候,这个丫头总是会害羞。

霸道凶蛮的媳妇害羞起来总是这样可爱,让人忍不住地……想要欺负!

和悦快步往回走,她还要继续给孩子做衣裳呢,又耽误了几日。

然而,刚回到房间,十三就从身后抱住了她,一口含住她的耳垂。

和悦“啊”地叫了声,浑身酥软了下来,被他拦腰抱起,抱进了里面临窗的榻上,果真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欺负了一番。

大白天的,和悦真想骂他,有气无力地伸手拧他小臂。

十三挑眉,得意地笑:“你这样拧爷,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何必白费力气?”

和悦这个气呀,越来越坏了他!

想到还要给孩子做衣服,这下子还怎么做?一口咬在他手腕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

十三眼眸一下子变得幽深,抬起她的下巴,对着她殷红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过后,十三理了理她凌乱的衣服,轻抚她的脊背,温温地笑:“今日别做衣服了,看着你受罪,爷心疼。”

和悦心里的气在他这句话下消了一些,撇了撇嘴:“我想做也做不成了。“又叹了口气:“唉,也不知弘昌他们如何了?还真想他们,想抱抱他们,亲亲他们。”

十三眼眸一黯,想念的何止是她?转瞬又笑了,将她抱起放在腿上,抚摸她的背脊:“你让爷教崔鹤他们读书,可是想让爷做先生?”

和悦挑眉看他,反问:“你不愿?”

十三亲了亲她的唇角,笑的灿烂:“为夫自当为娘子之命是从,不过,崔鹤还好,你为何要让崔燕也跟着?她毕竟是女子。”

这话说的一股子怨念,仿佛和悦不吃醋,他不高兴了。

和悦眼眸弯弯地笑了起来,眸光狡黠:“你还怕这个?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你会怕她迷惑你?”

再说了,若是见一个女人都要防着,那该多累?

她相信十三,自然不怕任何女人靠近他。

“哼!爷才不怕呢。”十三不满,忽地眼珠一转,狡黠一笑:“你没看到吗?崔燕与你可有几分相像呢,你真不担心?”

和悦一愣,忽地坐了起来,诧异地看着他:“和我像?”

她倒是没发现,仔细想想,也没发现崔燕和自己有什么相像,这小子不会是故意糊弄她的吧?

十三把玩着她垂在鬓角的秀发,对上她狐疑地打量自己的目光,笑的坦然:“爷骗你作甚?你以为爷为何不愿教她读书?”

眸光一闪,笑容加深:“她模样自是无法与你相比,只是那性子与你小时候倒是有几分相似,活泼机灵,天不怕地不怕。”

十三鼻子挨着她的鼻子,笑的意味深长:“爷不怕她故意引诱,却怕自己把持不住,你说,你能放心?”

和悦气呼呼地揪起他的耳朵,恨恨地瞪他:“你敢!”

十三偏过头,捂着被她揪着的耳朵,讪讪地笑:“别激动,别激动,爷不过与你玩笑罢了,爷哪里会被这个所迷惑?再像也不是你。”

和悦这才松开了手,斜睨他一眼,冷哼:“如此最好!”

本来和悦还没担心崔燕会看上十三,可是被他这一说,心里反而不对味儿了。

和她长得像,放在十三身边,那情景怎么想怎么别扭。

即便崔燕对十三没想法,十三对崔燕也无意,她也不舒服。

但是已经答应了,再反悔好像也不妥。

和悦郁闷地耷拉下脑袋:“这可怎么办?”

十三抱住她,软语安慰:“放心,爷不过是逗你的,即便你让爷教她读书,爷也不会看上她,更何况还有崔鹤在。”

和悦眼睛一亮,是啊,她怎么把崔鹤给忘了?

又不是男女独处一室,怕什么?

“你瞧你这醋劲儿,还真是大,爷有那样不可信吗?”十三好笑地睨她一眼,心里却高兴地跟吃了蜜似的。

“谁吃醋了?你别胡说!”和悦恼羞成怒,脸涨得通红,推了他一把,扭过头去。

十三怕她真的生气,忙附和:“好好好,你没吃醋行了吧?是爷误会了,爷认错。”

和悦终于忍不住扬起唇角。

今天一天十三都陪着和悦腻歪在屋子里,等晚上有了些力气,和悦爬起来继续做衣服。

十三知晓她性子执拗,即便心里不满,也未阻止。

翌日一早,崔鹤和崔燕就来拜访和悦夫妻。

和悦和十三坐在堂屋中间的主位,吩咐让人进来。

崔鹤和崔燕跟着知竹进来,见着和悦二人,齐齐请安:“见过少东家,见过姑爷。”

崔燕还是一如既往地轻快地行礼,唤他们少爷少奶奶。

和悦和十三都不是计较这些的人,也没在意,知竹神色如常,海兰却不满地蹙了蹙眉,却不好说什么。

“昨日我让人把前院书房的一侧厢房收拾了出来,你们暂时在那儿跟着金爷读书,等以后多收些孩子读书,再到外面租一个小院儿当做学堂,以后你们就唤他金爷便是。”

崔燕欢喜地应是,崔鹤也面露喜色,两个人立刻改口:“多谢金爷,多谢金少奶奶。”

和悦又问他们可用了膳,都说用了,和悦便摆手让他们下去了。

方才她特意仔细看了看崔燕,还真发现性格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十三今日穿了一袭白衫,摇着折扇,翩翩公子如玉,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

没有先生的严肃,反而多了几分风雅,的确很容易令人心动。

不过不舒服归不舒服,这醋还真没什么好吃的。

和悦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帮他理了理衣襟,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落下一吻,笑眯眯:“辛苦你了。”

十三星眸含笑,搂住她的腰,让她贴的自己更紧,语气温柔:“娘子放心,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为夫,不过,娘子不许偷偷吃醋,否则为夫立马不做这夫子了。”

和悦抬手轻锤了下他的胸膛,水润润的眸子瞪了他一眼。

哼,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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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不高兴了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70章不高兴了十三施施然去了前院。

和悦坐下,抿了口茶,海兰在一边腹诽:“福晋真是好性儿,那崔燕如此称呼夫人也不大妥吧?”

“嗯?什么?”和悦疑问的目光看向海兰。

海兰这会儿的脸色可不太好,活像谁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似的。

和悦挑眉,谁惹着她了?崔燕吗?

哪个称呼惹得她不高兴了?

海兰气呼呼地抱怨:“您没听见人家口口声声唤爷少爷,唤您少奶奶吗?”

“嗯,怎么了?”和悦点点头,不过一个称呼,怎么值得她如此大惊小怪的?

而且,这称呼也没问题啊。

海兰气的跺脚,为和悦的粗心大意:“您也太不当回事了吧?按理说这是没问题,可是崔燕他们一家原是福晋娘家的奴才,后来跟着福晋嫁去十三阿哥府,那也是您的奴才,如今出来了,就应该唤爷姑爷,她倒好,唤爷少爷,您成了少奶奶,好像她是爷带出来的奴才似的。”

和悦眨巴眨巴眼,她还真没想这么多,一个称呼怎么还闹出这样的事?

不过如今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兴许是不小心呢,而且我和十三本就是夫妻,是一家人,我带出来的人不也是他的人?这有什么分别?”

海兰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恨铁不成钢:“是,别的人这样称呼是没错,可如今爷身边只带着您一个女人,别的女人一个没有,崔燕又是个妙龄女子,面对爷这样的人,难免没个别的心思,她这样称呼明显别有心思,您还让她跟着爷读书,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和悦摸着下巴,眸色深沉。

海兰以为她终于上心了,松了口气,积极地给和悦提建议:“福晋,您若担心,奴才这就让人去看着,决不让她对爷有任何举动。”

见她这副护犊子的模样,和悦好笑,摇了摇头:“不必了。”

海兰一下子泄了气,愤愤不平:“为何?您真的不担心吗?”

和悦摇头,神色淡淡:“我的确不在意,因为我相信十三,再说了,不还有个崔鹤在吗?”

无论崔燕是个什么心思,和悦相信十三都不会做背叛自己的事。

若有这个心思,当初也不会置府里那么多女人不顾,独宠和悦多年。

跟那些女人比起来,崔燕还真不算什么。

就是之前遇见的年玉珠,都比崔燕漂亮柔弱许多,若为此紧张,那才是真的对彼此感情的不信任。

当然,如果换做别人,和悦无论如何也不会容许有人觊觎自己的丈夫,在发现苗头的时候就把人给撵了。

但崔燕不同,她是崔管事的女儿,崔管事一向忠心,和悦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就寒了崔管事的心。

如今这样也好,崔燕若是识趣,发现十三一点心思都没有,定会知难而退。

若是不识趣,自有崔管事教导,不必和悦费心。

海兰不高兴地嘟囔:“话是如此,可崔鹤是崔燕的哥哥,能不为自己的妹妹着想吗?”

“好了好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和悦摆摆手,转眼就把这事儿挥之脑后。

海兰兀自一个人生着闷气。

虽然和悦没说,海兰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还是悄悄让人注意着前院书房的动静。

等到一个时辰后,海兰匆匆跑了进来,打断了和悦歪歪扭扭缝衣服的动作。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和悦险些扎着手指,看着眼前的肚兜缝的不成样子,线头歪歪扭扭的,不禁叹了口气。

她还真不是做针线的料子,转眼又见海兰这副模样,不禁诧异。

海兰一脸的乌云罩顶,咬牙切齿:“夫人,您瞧,这就是您说的放心,不担心崔燕对爷有心思,这都明目张胆到什么程度了?”

和悦心里一个咯噔,紧张地问:“怎么了?”

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又立马摇头,不可能,十三不是这样的人。

和悦故作平静,实则心里担心的不行,海兰这模样分明是不好的事儿。

海兰阴着脸,哼了声:“您是让她去跟爷读书的,她倒好,新来的丫鬟过去上茶,她自个儿却殷勤地接了过去,亲自递给了爷,还和爷眉目传情,想要勾引爷,还好爷没搭理,不过这也太气人了吧,当别人都是瞎子啊?”

和悦松了口气,她还当什么事呢。

随即脸色就沉了下来。

原以为不过是一点小女儿的心思,谁知竟如此明目张胆。

不过只是奉了个茶,没做别的出格的事,和悦也不好把她赶出去。

“以后这种事别让她插手就是了,让她好好读书,崔鹤什么反应?”和悦压下心里的不悦,故作不在意,又问。

海兰脸色好看了些:“崔鹤倒是个好的,爷只是让崔燕把茶盏放下,一眼也没看她,崔鹤却当场呵斥了崔燕,让她好好读书。”

和悦点头,看来只是崔燕一个人的心思,只要崔管家和崔鹤他们没有这些心思,和悦就会容忍一些。

巳时六刻,十三从前面回来,海兰和知竹请了安,纷纷退下。

十三瞧见和悦依旧坐在临窗的榻上低着头做针线,过去坐在她身边,从后抱住了她,低低地笑了:“你现在是愈发像个贤妻良母了。”

和悦绷着脸,不看他。

十三发觉不对,凑过去看她,见她沉着脸,明显不高兴了,诧异:“怎么了?”

和悦抬眸瞥他一眼,见他一脸担心,忽然觉得自己生气的好没道理。

这事儿本来就不是他的错,是自己让他教崔燕读书的,要怪也是怪她自己。

遂脸色缓和了些,问:“累吗?”

十三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没发现不对,有些心不在焉:“爷很好,只是怕你哪里不好不和爷说,和悦,有什么事儿不要瞒着我。”

和悦叹了口气,环住他的腰,安慰:“没什么,我只是后悔让崔燕去跟你读书了。”

早知如此,她何必提出让崔燕跟着崔鹤一起过来读书?这下子好了,惹来个麻烦,还是不好发火的那种。

十三听了,眸色一诧,旋即明了,噗嗤笑了:“原来你在为方才的事儿吃醋啊?”

和悦红了脸,觉得自己当真太过小气了,明明不怪他,还是忍不住在他回来的时候摆脸色,又让他发现了自己的小情绪。

这下子,他又要笑话自己了。

“爷可一眼没看她,她什么心思爷管不着,爷却是对她没有任何心思的,你又担心什么?”十三坏笑着,脸挨着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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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执意为妾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71章执意为妾“话虽如此,她这样老是对你虎视眈眈的,也确实让人心里膈应。”和悦抱怨。

十三眼眸弯起:“虎视眈眈?这个词倒是有趣,你既然不喜,这便将她打发回去便是,爷不教她了。”

和悦哼了声:“说的容易,把人送回去,崔管事会怎么想?必定想着是不是崔燕得罪了我们,还能认真做事吗?”

十三点点头,也觉有理,忽然开口:“若是你也有学问,倒是可以教她,也可避免她觊觎爷了。”

最后一句话含了几分打趣。

和悦怪不好意思的,蹙眉摆手:“罢了罢了,你还是教她吧,反正她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不过,也不能让她继续肆无忌惮下去。”想了想,看到手里的衣料和针线,忽地灵光一闪,喊来海兰:“你去请个针线做的好的女夫子,顺便跟崔管事他们说一下,就说男女有别,我特地请了女夫子教崔燕读书,这个女夫子不仅有学问,针线也做得好,崔燕跟着她,针线和读书两不误。”

海兰面色一喜,立刻答应了,转身小跑出去。

和悦为自己的法子感到高兴。

做针线可是女子的必备技能,以崔管家他们伺候人的活计,肯定是教了崔燕针线的,只是到底比不得专门做这些的。

若是崔燕学的好了,有女夫子的徒弟这个身份,将来也能嫁的好一点。

知竹的针线倒是也好,只是毕竟还要伺候和悦和十三,没那个时间教崔燕,身份上也不够提高崔燕的身份的。

至于男女有别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又不是不让她过来读书了,只是换了个女夫子而已,相信崔家断无拒绝的理。

只要让崔燕远离十三,多花几个银子的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十三抱着和悦闷笑:“你这个主意好,恐怕崔管事他们求之不得呢,不但不会生怨,还会心生感激。”

“不过,你吃醋的样子也蛮有趣的,爷喜欢。”十三点了点她的鼻子,一脸宠溺。

和悦红了脸,但不可否认,她就是吃醋了,还为此闹出请女夫子这样的事。

崔管事知道了这事,高兴之余不由猜测,与妻子崔田氏嘀咕:“怎么忽然请起女夫子了?少当家说男女有别,不会是崔燕做了什么吧?”

崔田氏自知道了请女夫子的事,就笑的合不拢嘴,听了丈夫的话,瞪了他一眼:“你又多想了,若当真做了什么,少东家会给她请女夫子?这可是天大的恩典,有了这层身份,燕儿将来不愁嫁了。”

崔成斌也觉有理,再次笑了起来:“夫人是个好的,这少东家也是个好的,少东家对咱们一家又有再造之恩,以后一定要更尽兴地为少东家和姑爷做事。”

崔田氏连连点头:“那是自然。”

只是崔燕听了父母的话,却并没有丝毫高兴的意思,沉着小脸儿,忽地站了起来:“为什么要请女夫子?金爷教的好好的,又那样有学问,我就要跟着金爷读书。”

崔管事怒斥:“混账!金爷是什么身份?哪里由得你想跟着就跟着!”

崔田氏不舍得女儿挨骂,忙拉住女儿的胳膊,劝她:“燕儿,你爹说的对,你又不是不知金爷的身份,怎么能这样任性?少东家让你跟着金爷读书那是对我们一家的恩典,但终归男女有别,若是别人知道了,还不笑话你!女夫子就不同了,有了这个事儿,你将来也能嫁得好,这是少东家为你着想呢。”

“什么为我好?”崔燕甩开崔田氏的手,阴沉着小脸儿,怒气冲冲:“她分明是妒忌,她不想让我和金爷接近,她故意的,我才不想跟什么女夫子,我就想跟着金爷!”

“你!”崔管事怒不可遏,抬起手就要呼过去,崔燕吓得忙躲到崔田氏的怀里,瑟瑟发抖。

崔田氏抱住女儿,瞪向崔管事:“生气归生气,也不能动手啊!”

崔管事气的浑身哆嗦,右手食指指着崔燕:“你听听她说的话,这是女孩子该说的话吗?少东家对我们有恩,她却如此诋毁少东家,简直丢尽了我的脸!”又厉声质问崔燕:“你说,你是不是对姑爷生了别的心思?”

崔田氏唬了一跳,忙看向女儿:“燕儿,这是真的吗?”

崔燕红着脸,嗫嚅:“你们……别多想,才不是呢。”

崔田氏吁了口气:“不是就好,你可不能糊涂了,金爷那样的人我们高攀不起,我们也不能对少东家恩将仇报不是。”

崔燕蹙眉,并不想听这样的话,想反驳怎么就高攀不起了?怎么就恩将仇报了?

崔管家看着她通红的小脸,却并不信,冷哼:“不管你是否存了心思,都给我死了这条心,有我在,你别想进他们家的门。”

“爹!你怎么能这样?”崔燕顾不得害羞了,挣开崔田氏的怀抱,情绪激动了起来:“我怎么就不能进了?男人本该三妻四妾,金爷那样好的人,少奶奶却那样霸着金爷,一个女人也不让进,金爷对少奶奶好,不愿纳妾让少奶奶伤心,这是少奶奶不懂事,更该主动给金爷纳妾。

我们是奴才不假,可我们已经脱了奴籍,就算我们还是他们家的奴才,我也一样可以跟了金爷,就是做个侍妾也好,我们终究是少奶奶的人,就算进了门,那也是少奶奶的人,不会有任何威胁,她有什么不同意的?”

“你、你、你混账!”崔管事气的不轻,从墙角拿了根棍子就要打她。

崔田氏尖叫一声,冲向女儿,将她护在身后。

崔鹤从外面推开门,冲了进来,一把抱住崔管事的腰:“爹,您冷静,不要打妹妹!”

崔管事胸膛剧烈起伏,目眦欲裂:“我要打死这个孽种!”

崔田氏挡在女儿面前,泪流满面:“你要打死她,先打死我!”

见丈夫顿住,面露痛苦,崔田氏松了口气,替女儿说话:“我觉得女儿说的有理,我们是不能恩将仇报,可燕儿说的也对,我们是少东家的人,即便进了门,也只会帮着少东家,断无和少东家作对的理,少东家还要管家,哪里顾得上照顾姑爷?”

崔管事又是气又是怒,还未开口,崔鹤先气的跺脚:“娘,您怎么也跟着妹妹胡闹?妹妹怎么能给人做妾?就算金爷再好,那也不是我们高攀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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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崔燕的执着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72章崔燕的执着崔管事怒气缓了缓,赞同崔鹤的话:“鹤儿说的对。”又怒视崔燕:“你给我死了这条心!”

崔燕不服气,抬起下巴,冷哼:“我才不!做妾怎么了?妾也是金爷的妾,比寻常人家的正经妻子也好了不知多少!而且哥,你是我哥,怎么能不向着妹妹呢?你就不想做金爷的小舅子吗?”

他们都知道金爷的身份,崔鹤也动心,可还有理智,认得清自己家的身份,断然摇头:“我一点也不想,做妾有什么好的?还不是要低人一头?你进了门,少东家就会感激你吗?你别看少东家好说话,就凭这些年金爷对少东家的宠爱,这一路上,金爷身边没有一个除了少东家之外的女人,便可知少东家不是个容人的,你进了门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崔燕愤愤:“那又怎样?当家做主的是金爷,她还能阻止金爷纳妾不成?只要金爷同意了,她要不同意就是善妒,犯了七出之罪!”

崔管事再次举起了棍子,崔田氏和崔鹤白了脸。

崔鹤拽住崔管事,拼命向崔燕使眼色:“可金爷是不会同意的,妹妹,你别再犯糊涂了,别再惹爹生气了。”

“哥,你敢和我打赌吗?”崔燕自信满满地看着他。

崔鹤一愣,不语。

崔燕又看向怒气冲冲的崔管事,从崔田氏身后走了出来:“爹,我知道您对少奶奶忠心,我也不要求进府,只要您帮我求了金爷和少奶奶,让我在他们身边做个端茶递水的丫头,一个月为限,只要金爷答应纳了我,你们就不许再阻止,当然,如果金爷还是不愿,那我就死了这条心。”

几人面面相觑。

崔管事皱着眉,还是不同意,可瞧着女儿铁了心要进门的架势,又担心自己不答应,女儿做出什么糊涂事,便犯了踌躇。

崔燕继续哄劝,软软地撒娇:“爹,您就答应我吧,只要金爷答应了,少奶奶就不会再阻止,您也不必担个恩将仇报的名儿,如果金爷不答应,那我也不会再执着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崔管事心里一动,或许这是个法子,让女儿死了这条心,于是崔管事脸色和缓下来,却依旧沉着脸:“爹可以帮你,但是少东家和姑爷同不同意就是另一回事了,若是少东家和姑爷不同意你去伺候,你也要死了这条心。”

崔燕犹豫片刻,咬牙点头:“好。”

和悦正在宣纸上写写画画,计算着未来几年的打算,想到舅舅舅母和福僧格如今正在苏州,打算着什么时候去看看他们。

听说崔田氏求见,和悦忙让人请进来,自己到堂屋见她。

崔田氏低着头走进来,直接跪了下去:“给少东家请安了。”

和悦忙让知竹扶她起来:“这是做什么?怎么行这么大的礼?”

崔田氏脸色讪讪,站起了身,心道,还不是自家丈夫舍不那个脸来求,这才让自己过来。

“少东家为我们家燕儿请女夫子,我们原应来谢恩的,少东家大恩大德,我们一家没齿难忘。”

和悦哪里会信?以崔管事忠厚的性子,若当真是来谢恩,定会亲自过来,如何会只让崔田氏过来?

瞧见崔田氏面上的难色,和悦便知是有事,浅浅地笑了:“崔家嫂子,我们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先坐吧。”

海兰搬了张椅子过去,崔田氏谢了,僵硬着身子半坐下,双手胡乱交握在一起,一时欲言又止。

崔田氏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不太会说话,又兼本就心虚,哪里开的了这个口?怪只怪女儿太坚决,做娘的不忍心,这才壮着胆子过来了。

如今又瞧着和悦不疾不徐地抿着茶,愈发心中忐忑,等知竹过来给她上了茶水,又起身谢了,再坐下,深吸口气,这才支支吾吾开了口:“少东家和姑爷的恩典,我们夫妻俩感激在心,只是我们家燕儿做惯了奴才,没那个福分,读书也为难了她的,我和我家那口子想着,让她去读书没那个命,她又从未伺候过主子,还不如让她跟着少东家和姑爷伺候些日子,一来报答少东家和姑爷的恩情,二来也能跟着少东家身边的几个丫头学些真本事,三来,有少东家约束着,也能教她学到些规矩体统,磨一磨她的性子,免得整天似个疯丫头似的。”

和悦默默听着,一开始是有些惊讶的,还想着哪有人不想女儿读书,上赶着让去伺候人的?转念一想,又明白了,八成是崔燕那丫头还不死心,想近水楼台,借机接近十三。

不过看崔田氏这心虚为难的样子,崔管事又没来,和悦便明白是崔燕一个人的意思。

崔管事还没那个胆子,以崔燕那样活泼大胆的性子倒极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和悦有些生气,这个崔燕,还真是大胆又执着,倒是小瞧了她。

这事儿还真不好处理,若是拒绝了,崔燕大概是不会死心的,她这样年轻又莽撞的性子不撞了南墙是不会回头的。

崔管事帮和悦打理生意这么多年,和悦一直感激,江南这边的生意也确实少不得他,不能因为这件事就让崔管事没了面子,否则以后哪儿还有脸面在和悦手底下做事?

思忖了片刻,和悦打定了主意,笑着说:“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说来,崔管事也是跟着我从娘家出来的,又一向办事妥帖,我打心底感激你们一家,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崔燕既然愿意,那就让她来伺候一段日子吧。”

崔田氏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面露喜色,忙站起身就要道谢。

和悦抬手阻止:“崔家嫂子先不急着道谢,虽说崔燕是您和崔管事的女儿,我们也算是极亲近的,但我们毕竟不是普通人家,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崔燕能在我这儿规规矩矩地做着,不做什么过分的事,我还是挺愿意照顾她的,若是她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还请崔家嫂子见谅,我也不能姑息,否则其他下人难免要有怨言,于崔燕更不好。”

先打了预防针,若是崔燕肯踏踏实实的,有些小心思不打紧,只要不做错事,和悦看在崔田氏和崔管事的面子上,也愿意容忍崔燕几分,若是崔燕做了什么不恰当的事,和悦也不是好说话的。

崔田氏脸色白了白,强撑着战战兢兢道了谢:“多谢少东家成全,燕儿到了您这儿伺候,自当守规矩的,她若是做了什么不对的,少东家尽管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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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复立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73章复立崔田氏走后,和悦沉默地坐着。

海兰送走了崔田氏,回来后,满脸不高兴:“他们家脸皮还真是厚,福晋这儿哪儿缺奴才?上赶着做奴才,还不是惦记着爷?福晋怎么就答应了呢?”

和悦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事儿不仅是海兰不高兴,和悦也不高兴。

可毕竟是多年的情分,和悦不愿伤了崔管事的心。

这也是和悦给崔燕的一次机会,和悦相信,十三是绝不会给崔燕这个机会的,若崔燕能因此认清现实再好不过,两家依旧和和气气的。

若是她执意,和悦也不会再客气。

正好这时候四爷的书信到了,一封单独给十三的,一封给和悦的。

十三的那封和悦没动,把自己那份打开了。

一目十行地看了,和悦总算有了些好心情。

信上自然是关于弘昌彤萱他们的,孩子已经可以满地跑了,也能清楚地说完整的话了。

自从太子被废后,四爷常赋闲在家,除了每日固定上朝,其余时候都在府里面养花种草,时间多了,也就亲自照顾起了几个孩子。

如今和悦的三个孩子和四爷的两个孩子弘昀、弘时都养在了前院,倒是热闹了许多,弘昀和弘时大了,要读书,四爷不必多费心,倒是弘昌、彤萱他们与四爷亲近的多。

这样也好,对于四福晋,和悦毕竟有疙瘩,虽然知道四福晋不至于敢伤害十三的孩子,可是和悦还是更放心雍亲王。

年初,康熙把圆明园赐给了雍亲王,雍亲王便常带着几个孩子去圆明园住一段日子。

如今太子被废,大阿哥被圈禁,三爷只知道读书,但也有些支持的人,翰林院的那些老学究常围着三爷打转。

五爷和七爷没希望,八爷如今风头正盛,是官员们处心积虑巴结的皇子,风头甚至盖过了在他之上的三爷,但这样的现象明显已经招了皇上的忌。

四爷虽然因办差时铁面无私得罪过许多人,但毕竟是成了年的皇子,又是个亲王,也有一些朝臣去拜访的,均被四爷以静心礼佛为由挡在了外面。

如今的那些成年的皇子,谁出头谁倒霉,没有心思的各个夹着尾巴行事,四爷的确需要收敛锋芒。

知道都好好的,和悦心里是踏实的。

等到十三从前院回来,和悦把他的那封信给了他,顺便说了今日崔田氏所求之事。

十三也只讶异了一瞬,旋即把信扔在了一边,把和悦搂进了怀里,好好温存了一番,才笑着说:“你这小醋坛子何时如此大度了?竟然放心把她放到爷眼皮子底下。”

和悦哼了声:“一个野丫头而已,我怕她?”

瞧她这副得意和不屑一顾的模样,十三眼睛里都是笑意,连连附和:“是是是,爷只喜欢你这一个野丫头,别的野丫头都不在爷眼里。”

和悦听他嘲笑自己是野丫头,气的伸手拧他胳膊:“好啊你!竟然骂我野丫头!我哪里野了?你给我说清楚!”

一边骑在他身上,四处挠他痒痒。

十三憋笑憋的脸通红,好容易把和悦两只手抓在手里,将她反压在身下,喘了几口气,笑着在她屁股上狠拍了几下:“可不就是野丫头?天天欺负爷!让你欺负爷!”

在她恼怒之前又捏住她的脸,笑的得意:“野丫头再野,也逃不出爷的五指山!”

和悦愣了愣。

不知何时起,十三对她没了以前那份小心翼翼,行事愈发大胆,仿佛以前被她一句生气的话就能唬的连忙来哄的温柔纯情少年再也找不到了。

这次和悦没气他又打自己,只是心里面若有所失。

或许有些事她心里明白,只是不愿去想,依旧把他当做多年前那个被自己欺负的不敢还手也不舍得还手的纯情少年。

可是再是纯情也会长大,长大的他哪里还是那个单纯的他?

是啊,自己早已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从这次带着他来到扬州,抛弃了京城的一切的何止是他,也有她。

他只有她,她也只有他。

想起梦里那个十三,如今想来,他们也并非全无相似之处,毕竟是同一个人,是她傻傻地以为自己分的很清楚。

有时候促使人改变的不一定是挫折和磨难,而是身处的那个环境造就了现在的他。

或许,从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是现在的他了,只是伪装的太好。

这一刻,和悦看着他,忽然有点陌生,眼睛酸酸的。

十三的脸凑近了她,鼻子贴着她的鼻子,笑的温柔,眼神却似要将她卷入某个看不到底的漩涡里面:“在想什么?嗯?”

唤做以前,他定会小心地安慰她,问她怎么了,可是现在……

和悦忽地闭上了眼,不敢去看,怕看到让自己害怕的东西。

一双手温柔地搂住她,温暖的薄唇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厮磨,暧昧地喃喃:“和悦,不要怕,爷不会伤害你。”

这句话似是有着魔力般,想到他一直以来的温柔和关心,和悦鼓起勇气,慢慢睁开了眼,迎着他醉人的似要将他彻底卷入其中的深情的黑眸。

这一刻,她甘愿沉沦,无论哪个他,都是他,爱自己的心始终不变。

十三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扶她坐起,依旧笑眯眯的:“来,我们看看四哥写了什么。”

打开给他的那封信,十三看进去,一开始还笑着,越看笑容越少,脸色越是阴郁,到最后沉默不语,手里的信被他攥成了一团。

和悦疑惑:“怎么了?”第一次见他如此阴沉的表情,对于刚刚发现了某些东西的和悦而言是忐忑的。

“太子复立了。”十三沉沉一语,嘴唇紧抿。

和悦一点也不惊讶,毕竟历史上的太子是两立两废的。

不过十三明显不开心了,是不希望太子复立吗?

和悦忽然明了,或许现在的十三也是真心希望四爷继位的,当初与太子的兄弟之情或许并没有和悦想象的那样深。

“你不高兴吗?”和悦握住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

十三定定地迎着她的目光,忽然皱眉,疑惑:“和悦,你很希望太子被复立吗?”

和悦心知自己的反应太过平静,他会疑惑并不奇怪。

她点头承认:“是啊,太子复立是喜事,自然应该开心。”

十三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却勉强露出一抹笑:“是啊,是应该开心。”

他抱着和悦,紧紧的,似要将和悦嵌入他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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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感到不值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74章感到不值当日用了午膳,十三没再教书,而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

和悦心里面猜到十三为何不开心,让崔鹤和崔燕先回去,明日再来,给他时间静一静。

自己却忍不住埋怨,这个十三,她还有话没说呢,自己把自己关在书房,竟然连和悦让人去请也不见了,还真是脾气越来越大了。

和悦也生气了,气呼呼地吩咐海兰别理他,让他关个够,转眼却又不放心,还是亲自去了书房。

“十三,你出来,有什么事我们说清楚,别闷在心里。”

“你再不出来我踹门了啊!”

和悦抬起脚,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放下,狠狠地握了握拳,气呼呼地吼:“你这个混蛋!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屋子里的人一点动静也无,若不是有人看着,确定十三没离开,和悦还以为屋子里没人。

再也没耐心,和悦大力踹了门一脚,掐着腰大吼:“我离家出走了!”

见他依旧没动静,和悦踩着脚步扭头就走。

心里快气炸了。

自从嫁给了他,和悦还没受过这样的冷遇呢。

敢跟她耍脾气?别以为自己就治不了他了!

走了不到五步,身后的门咣地打开,一个人如旋风般地冲了出来,一把将和悦打横抱起。

和悦双脚离地,惊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一眼看到他气红了眼的模样,恨不得吃人似的,还真挺吓人的。

接着十三抱着她又疾速冲进了房间,一脚踹上了门。

外面的丫鬟和李顺儿呆若木鸡。

和悦整个人被扔在书房里歇息的榻上,捂着被摔疼的屁股,心里面埋怨他粗鲁,还没坐起身,就被他又压着躺了回去。

“喂!你干什么?”和悦瞪大眼,看着他冷着脸,脱着衣服,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还真被吓着了,下意识捂住了胸口。

不会吧?大白天的!他疯了!

……

两个人折腾了两个时辰,和悦彻底体验了一把被逼急了的人的疯狂。

从没这样疯狂过,她的老腰都快要断了。

结束后,十三仰躺在她身边,闭上眼,也累的不轻,却轻轻将和悦搂进怀里,下巴轻蹭着她的头发。

在他刚刚冲出去的那一刻,和悦因为他不见自己而心生的怨气已经消失无踪,这会儿虽然被他折腾的够呛,和悦却并未生气。

不过,大白天的被他拽进来,待了两个时辰,想也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外面的人恐怕要笑死他们了。

和悦懊恼地要死,不知道怎么面对丫鬟们。

都怪他!自己的老脸都要丢尽了!

使劲拿食指戳着他的胸膛,和悦气哼哼地抱怨:“你这个混蛋!想气死我啊?”

十三捉住她的手指,哼了声:“这话应该爷对你说才是,再敢说离家出走这样的话,爷就打烂你的屁股!”

“好啊!你竟然学会家暴了!”和悦太累了,就算是气呼呼的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像小猫哼叫。

十三却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疑惑地问:“什么是家暴?”

不过,到底是顶聪明的,通过字面上的意思和她的口气也明白了些,不由失笑:“你说爷对你家暴?那是爷对你太好了,让你都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家暴了。”

“哼!你还想做什么不成?”和悦嘲笑,他最多也就是拿打她屁股来威胁她了,更严重的他还是做不来的。

就像他说的,他一直对和悦很好,从不愿真正委屈了她。

“你说,你为什么把自己关在书房?为什么不见我?”和悦不再纠结家暴的事,转回了正题,对他今日的行为十分不满。

这混蛋!还学会一个人把事情闷在心里了,这个毛病可不能惯着!

十三沉默了片刻,笑了:“爷不过是想安静一会儿,看你急的,值得用离家出走来威胁爷?”

“你再说谎,信不信我揍你!”和悦拿眼瞪他。

十三看她这副有气无力的样儿,连瞪他都那样娇弱,着实想不到她怎么揍自己,倒是自己很想伸手蹂躏她一番。

不过也知道此刻的她真的生气了,再嘲笑她怕是真的要离家出走了,于是好声好气地安慰:“好了好了,爷说还不成吗?”

和悦气消了些,睁着圆溜溜的眸子,等他自己开口。

十三揉了揉她的细腰,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出来你怕是要说我无情了,给太子办了那么久的差,除了那一次,太子也算是待我不错了,这次太子被废,我却隐隐有些高兴。

太子真的不是个合格的储君,做了许多有失身份的事儿,不只是我,所有的兄弟都这样觉得。四哥于我有教养之恩,他的能力也有目共睹,又是孝懿皇后的养子,按理说,他也是嫡子,无论如何,四哥都比二哥,比八哥更适合当太子。

我原以为四哥会有一争之力,虽然我们离开了京城,可总盼着将来有一天皇阿玛重新想起我,我还能回去帮四哥,可知道二哥复立为太子,这才明白,原来皇阿玛心目中的太子依旧是二哥。

当初离开京城,留四哥一个人面对接下来的一切,我心中有愧,总想着将来有能力帮助四哥。可如今想来,二哥依旧是天命所归,我又拿什么去帮助四哥?

论能力,论身份,四哥不比任何人差,可皇阿玛心里始终最中意二哥,我心里为四哥感到不值,也为自己帮不到四哥感到惭愧。”

就算他不说,和悦之前也猜到了他不开心的缘由,这会儿听了他的话,只是更感受到他的失落和挫败罢了。

和悦点头,却并未如他所想般说他无情,无兄弟之义什么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儿:“皇上的确是个慈父,他对太子不忍很正常,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就连你都肯放出来,更何况是从小养大的太子?

如今皇上春秋正盛,正所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便是集万千嫉妒于一身,四哥何必去趟这个浑水?把自己摘出来不是挺好的。”

十三蓦地眼睛一亮,紧紧地盯着和悦,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你说什么?”

和悦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我说什么了?”

十三哈哈大笑,在和悦脸上胡乱亲了一通,眼中满是星光:“和悦,你说得对,是我想错了,皇阿玛春秋正盛,何必着急?我还是欠了些火候,一切都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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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不懂得掩饰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75章不懂得掩饰下人们原以为是一场主子吵架的风波,正心中惴惴,谁知转眼这场风波便消弭无踪。

甚至众人亲眼看见男主子将女主子抱回书房,两个时辰后才出来,无一不松了口气,又为主子们的恩爱而欣慰。

这座宅子里伺候的人并不多,海兰、知竹、李顺儿和万嬷嬷是跟着和悦夫妻从京城过来,李顺儿如今管着前院,是前院的管家,海兰和知竹管着后宅,兼伺候和悦夫妻的起居,万嬷嬷管着那些新来的丫鬟。

两个小丫鬟是住进这座宅子后新买的丫鬟,皆是十四五岁,专门在前院伺候笔墨和茶水。

还请了两个分别擅做北方菜和南方菜的厨子,另有几个洒扫的丫鬟和传话的小厮。

对于一个两进的宅子,人数倒是尽够了。

针线之类的,有知竹和万嬷嬷在,倒是不必另外请人,再不济,还有崔田氏,也常帮着和悦夫妻做些小东西。

再加上个崔燕,和悦不指望她能做的如知竹她们一样,只要她安安分分的,不搞什么事儿就好。

离开京城已经半年了,和悦给孩子做的一些小衣服小鞋子也好了,虽然没有知竹她们做得好,但也勉强够看,来不及改,便让这回来送信的人把东西带回京城雍亲王府。

十三也给四爷回了封信,让送到雍亲王手里。

虽然是十三与雍亲王直接联系,送信的是四爷身边十分可靠的人,终究不够安全,信里的内容还是尽量简单,只说些生活琐事,问问对方的状况罢了,似太子复立这种事本就是天下皆知的,四爷这才在信里告知了十三,却也并未详细说明。

送走了送信之人,两个人皆是松了口气。

翌日清早,崔燕来和悦这儿请安,和悦刚用完早膳,便让她进来。

崔燕也是心情复杂,昨日原以为是金爷和少奶奶吵了架,心里还隐隐的有些高兴,自以为有机可乘,转眼却又听说金爷与少奶奶和好的事儿。

无论心里再怎么失落,面上还是一副欢喜的模样:“崔燕给金爷请安,给少奶奶请安。”

初见的时候不觉得,此刻和悦盯着崔燕,愈发觉得崔燕此人心思太过灵活,不是好事。

和悦淡笑,抬手示意免礼,语气温和:“想必来的时候崔嫂子已经跟你说了,我和金爷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严格选出来的,忠心自是不必说,守规矩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在我们身边伺候,无论是谁,都要守规矩,错了规矩,我不会偏帮任何人,这点你要明白。”

崔燕垂下头,诺诺地应了:“是,少夫人,崔燕一定好好伺候少夫人和金爷。”

呵,这么快就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和悦怎么着她了呢。

十三可不会吃她这套,果然,和悦看去,十三压根没看对方,一脸认真地在研究茶杯四周的梅花花纹。

和悦险些笑出声,这装的也够像了。

“平时都是海兰和知竹伺候我和金爷起居,你就负责端茶递水好了,倒也没别的什么事,有什么不懂你就问问海兰和知竹。”和悦简单地说完,就令她下去了。

崔燕悄悄抬眼看了看十三,应了声是,不甘心地退了下去。

“我倒是高看这个崔燕了,脸上的心思一眼就看得出来,丝毫不懂得掩饰,当着我的面儿就敢装柔弱。”和悦哼了声,明显不满。

也不知崔管事那一家老实人怎么出了这么个心思活络的女儿。

十三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坐下,一点也不介意被人看见,下巴抵在她肩上笑个不停:“人是你答应来的,这会儿还抱怨什么?总之,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爷是禁得住诱惑,别的就靠娘子了。”

和悦戳了戳他的胸膛,撇嘴:“你倒是撇的干净,人家还不是为了你?祸水!”

十三噗嗤一笑:“爷是祸水,你是什么?爷可是被你祸害了的人。”

和悦故作不懂,想要起来,十三却不许,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耳边厮磨:“别动,让爷抱会儿。”

“大白天的,让人笑话。”正说着,就看见崔燕端着红木托盘低着头走了进来。

“金爷,少夫人,茶凉了,奴才换茶。”似没看见两人的情况似的,崔燕默默地上前换了茶水,又恭敬地退了下去。

和悦扶了扶额头,无奈地笑:“这个崔燕,没人教她避讳吗?还是故意的?”

“管她呢,让她看见不是正好。”十三压根不理会。

和悦掐了下他的手背,咬牙:“你是不是早料到了?”

实在是十三的举动颇有点故意的感觉,一点也没有被撞破的尴尬。

十三轻笑,也不否认:“爷好歹也算是见了不少,在京城,也有丫鬟和府里的女人向爷献殷勤,手段无非那两样,这个崔燕的手段还是不够看的。”

听到这话,和悦心里酸酸的,自己的丈夫被那么多人觊觎,能愉快就怪了。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舅舅舅母吧,还有福僧格,许久没见了,也不知长成什么模样了。”

和悦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转了话题,这可是她的亲外甥,以前在京城,离得远,看不到,如今好不容易来了扬州,怎么也要去苏州看看的。

十三点头:“好啊,什么时候?”

“明天吧,今天收拾一下,明天就启程。”和悦提议,反正也无事可做。

十三无所谓:“那就依你好了。”

想到就做,和悦立马吩咐人去准备行李和车马,十三依旧去教崔鹤读书。

带的人定了知竹和李顺儿,其他的人留下,谁知崔燕求了和悦也要跟着。

“福晋,知竹姐姐一个人总有忙不过来的时候,奴才可以给知竹姐姐打打下手。”

和悦哪里不知她的心思?不过她跟着也好,有些事总要亲眼看到才能死心,便答应了。

海兰生气也无奈,只好私下拉了知竹,殷殷嘱咐:“你记得看着点那个崔燕,别让她靠近爷。”

知竹连连点头,笑了:“海兰姐放心,我会盯着的,决不让她有机可乘。”

海兰放心地点头,心里面对崔燕十分厌恶。

不过是一个奴才的女儿,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爷宠爱福晋,连府里的女人都不在意,何况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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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一刻也不消停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76章一刻也不消停翌日一早,和悦和十三上了马车,李顺儿赶车,一路去往苏州。

知竹和崔燕坐在外面,避免打扰和悦夫妻亲密,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事儿。

不过这对于崔燕来说可就不舒坦了。

一开始她是想借着伺候茶水的借口坐在里面,那样金爷和夫人也能避忌着点儿,自己也能在金爷面前刷刷眼缘。

福晋是漂亮,可再漂亮也有看腻了的时候,自己又比福晋年轻,模样也不差,就不信金爷瞧不上眼。

谁知却是一路坐在外面,里面的两个人则是一路亲密有加,听着里面金爷对夫人温言细语的声音,崔燕就羡慕不已。

脑子里不期然想到昨天看到的那一幕。

爷像抱孩子似的把夫人抱在怀里,眼神温柔地能滴出水来,夫人也一改往日沉稳端庄的模样,一脸娇嗔的偎在金爷怀里。

自家爹娘再恩爱也从未做过如此之事。

当时崔燕觉得夫人不庄重,光天化日就那样和金爷恩爱,可心里却是止不住地想,若是金爷能那样对自己该有多好。

起初她只是觉得金爷是京城里的贵人,长相俊逸,人又温柔,还会读书,心里面好奇又敬仰,后来渐渐地变成了倾慕,又替金爷委屈。

以金爷的身份,身边怎么也不能只有夫人一个女人,偏夫人是个善妒的,房里不是没丫鬟,却一个也不让金爷碰。

她可是听说了的,京城里的贵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偏夫人独占着金爷的宠爱,一点也不为爷着想。

越想越是气恼,越想越是不甘,面上还要装作开心,姐姐长姐姐短地与知竹说话。

昨日她想方设法地想从知竹嘴里打听些金爷和夫人以前的事,海兰比知竹年纪大,又对自己不待见,崔燕自然不敢去问海兰,只好问面上和气又单纯的知竹了。

谁知知竹面上瞧着是个好相处的,却是个锯了嘴的葫芦,说什么不可道主子是非,什么也没透露,转眼就转了话题,气的崔燕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通。

一个两个都防着她,别以为她看不出来。

可金爷的事是她们管得了吗?她们也不过是个奴才。

哼!自己有心思怕惹夫人不高兴,又没本事得金爷欢心,却要挡着别人的路,一个两个都是自私的。

不过,崔燕也只敢在心里发泄发泄不满了,面上依旧亲昵地喊着姐姐,路上尽可能积极地抢在知竹前面伺候和悦他们。

知竹也不跟她抢,由着她去,乐得轻松。

海兰脾气直,有什么就说什么,对于崔燕这类人自是想法子杜绝,知竹虽不多话,心里却是明镜似的。

福晋既然让崔燕在眼跟前伺候,自然有福晋的道理,她不需要插手,只管让崔燕献殷勤好了。

反正她是瞧清楚了,爷压根对这个崔燕没心思,自然不需要担心什么,海兰的紧张完全是多余的。

她只要仔细盯着崔燕,不让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就好。

一路上除了崔燕积极地在眼前晃悠,想方设法地刷存在感,其他的一切顺利,一行人心情还算不错。

傍晚到了苏州,找了家客栈歇着,先递了拜贴,打算明日再去拜访舅舅舅母。

谁知刚梳洗完,就有人敲门。

知竹去开了门,不一会儿,又快速返回来禀告:“爷,夫人,是舅老爷府上的人,来请爷和夫人去府上住。”

和悦诧异,这么快?

“你头发还湿着,爷去见见。”十三站起来,拍拍和悦的肩,柔声嘱咐她一番,径直出门去了。

和悦也不急了,坐在妆台前,让知竹给自己打理头发。

“夫人,奴才帮您吧。”崔燕殷勤地上前取过知竹手里的干帕子,帮和悦擦头发。

昨日起,崔燕就改了口叫夫人,这是海兰要求的,说是在外面,爷和夫人就是唯二的主子,不必喊什么少奶奶了。

崔燕听得出海兰的不满,心里不高兴,却也不愿得罪了海兰,也就随着他们叫夫人。

和悦挑了挑眉,没拒绝,由着她伺候。

崔燕的手法很娴熟,先给和悦来来回回轻柔地擦干头发,然后简单地在后面盘了个圆髻,未盘起来的一绺头发则从左侧胸前垂下。

想来崔燕是打小学过的,只是因为没伺候过贵人,对那些复杂的发型不太熟练,简单的发型还是可以的。

和悦也不太喜欢那些复杂繁琐的,自从离了京城,就经常弄些简单的妇人发髻,轻便舒服许多,对于崔燕来说倒是不难。

简单精致的妇人髻,显得温婉大方,和悦看了很满意。

“你这手倒是挺巧的。”和悦微笑,毫不吝啬地赞美。

崔燕很高兴:“多谢夫人赞美,夫人喜欢就好。”

很快十三就回来了,见和悦收拾好了,从后揽住她的腰,说了情况:“爷和来人说了,我们舟车劳顿,今日天色晚了,不好打搅,先在此处歇息一晚,明日我们再上门做客。”

和悦点点头,同意他的做法。

舅舅舅母必定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过来,这会儿去了免不得要立即收拾厢房。

十三闻着和悦身上沐浴后的清香,眼眸渐渐深了。

和悦察觉到他呼吸变得粗重,深感无语,抓了他的手,笑眯眯的:“我饿了,先吃饭吧。”

十三无奈,只好同意。

小二上了饭菜,李顺儿一一试了毒,才放心和悦他们吃。

虽说他们现在是普通人,应该没什么人会盯上他们,但小心些总没错。

更何况,还有个天地会和萍姑随时会冒出来。

吃了饭,撤了剩下的,和悦拿帕子擦了嘴,又漱了口,转过头就见十三已经坐在那儿眼巴巴地盯着自己,那目光火热地恨不得立刻将她抱在怀里。

和悦哀叹,真是一刻也不让人消停,今日赶了一天的路,她还想好好休息呢。

可看这情况是没法休息了。

知竹悄悄拽了拽崔燕的手。

崔燕哪里愿意这么快离开?一路上金爷都没看过自己一眼,这会儿金爷还没喝茶呢,可得小心伺候着,让金爷尽快注意到自己。

可看着金爷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夫人身上,胸口又堵了一口气,心里面满是不甘。

夫人到底哪儿值得爷当做眼珠子一般那样宝贝?不就是漂亮点,身份尊贵一点,可花无百日红,夫人那样霸道,爷当真无不满吗?

十三等了许久,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人,立刻不满地看了过去。

以往哪个丫头不是识时务地出去,给他们夫妻留下独处的空间?今儿怎么有人如此没有眼色?

当看到站在那儿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崔燕,十三心里愈发恼了,皱眉:“愣着干什么?还不出去!”

崔燕乍然听到十三的斥责,迎上那双暗含冷意的眸子,吓得忙低垂了眼睑,结结巴巴地应了声“是”,匆匆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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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他都分得清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77章他都分得清知竹看着从屋子里出来,失魂落魄的崔燕,摇了摇头,真心劝她:“何苦呢?爷最疼夫人,别的女人一向不放在眼里,好好伺候夫人才是正理。”

崔燕回过神,对上知竹清澈了然的眸子,有一瞬的紧张,勉强笑了笑:“姐姐说什么呢?”

知竹见她还不承认,也不忍见她一头栽进去,拉了她走到一边,柔声劝她:“你以为夫人不知你的心思?夫人早就知道,可夫人为何还要留你在身边?”

崔燕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眼眸中尽是茫然。

知竹摇摇头,叹了口气,目露怜悯:“以前在京城,如你这般心思的不是没有,可一个也没能得手,你以为你就能得偿所愿吗?我是为你好,才多嘴劝你一句,有些东西不是你能肖想的。

你年轻,不知里头的深浅,爷在京城的府里也有几个小妾,都是许多年前就跟了爷的,却没有一个秤了心的,她们不是没争过,而是争了也没结果,还不如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有那不甘心玩弄心思的,想设计爷,最后还不是被爷处置了,如今她们的日子还不如一个奴才。”

见她面色苍白,满脸不信,知竹继续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该说的我都说了,福晋好心,不愿为难你,才由着你在身边伺候,就是想给你一次机会,可爷不是那好性子的,爷不舍得让夫人不开心,若是你做了什么越了本分的,惹得夫人生气,别怪我没提醒你。”

知竹说罢,不再理会她。

话她也说了,也算仁至义尽了,接下来就看她自己了。

和悦没想到十三会如此生气,不过对崔燕,她可一点也不同情。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可崔燕不仅别有用心,还如此没有眼色,妄想当着她的面勾引十三,的确过分了。

没了他人打搅,十三没了顾忌,又恢复了笑容满面,立马抱了和悦歇息:“时候不早了,我们歇息吧。”

这个十三,愈发急色了。

和悦翻了个白眼,又忍不住提醒他:“明天还要去见舅舅舅母,你可别过分了啊!”

十三轻笑:“放心,爷懂得分寸。”

翌日,卯时起身,收拾妥后,已是辰正,和悦和十三出了客栈。

早有伊桑阿府上的管家亲自来接他们,见了他们,忙拱手问好:“老爷吩咐奴才来接二位进府。”

和悦点头,舅舅倒是想的周到。

“多谢了。”和悦笑吟吟道了谢,和十三上了马车,一路前往伊桑阿的府上。

到了目的地,十三亲自扶着和悦的手下了马车。

刚站到地上,一眼看到门口乌压压站着许多人,两个人唬了一跳。

当前两个正是许久不见的伊桑阿和乌云珠,见了和悦和十三,忙上前笑容和煦地拱手:“伊桑阿见过金爷,见过金夫人。”

乌云珠也跟着欠身行礼。

如今的他们已是平民,见了皇子自然马虎不得,是以携全家迎接。

当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宫里的那套礼仪自然也不能用了。

和悦和十三上前行了晚辈礼:“见过舅舅,见过舅母,舅舅舅母一切可好?”

多年不见,乌云珠即使上了些年纪,容貌却并无太多变化,上前携了和悦的手,笑吟吟地说:“我们都好,都好,你这孩子,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昨晚那么晚竟还歇在客栈里,这可是拿我们当外人了。”

“舅母可是误会了,昨天我们刚到,难免风尘仆仆,让舅舅舅母见了可不要笑话了?”和悦笑着解释。

伊桑阿僵着脸开口:“金爷金夫人累了吧?还请进去说话,喝杯茶。”

和悦十三点头,和伊桑阿夫妇一起进了二门,去了后院待客的正厅。

伊桑阿遣了所有的下人,当正厅里只剩下和悦夫妇和伊桑阿夫妇时,伊桑阿忙打欠儿,跪下,行礼:“伊桑阿给十三贝子请安,给十三福晋请安。”

乌云珠也蹲身行礼:“民妇给十三贝子请安,给十三福晋请安。”

十三赶紧去扶伊桑阿:“舅舅这是做什么?如今我不是皇子,不必行此大礼。”

和悦也搀扶了乌云珠的胳膊,柔声劝着:“是啊,舅舅,舅母,这里不是京城,我们如今也是平民,平民见平民,哪里需要这么大的礼?我们只是来探亲的,就别弄这些严肃的事情了。”

伊桑阿和乌云珠依言起身,神色依旧不自然:“按理,应是我们去看望二位,却劳累二位亲自过来,伊桑阿惶恐。”

“好了好了,亲戚见面哪来那么多劳累惶恐的,舅舅这样说可是折煞我们了,自从来了南方,和悦可是一直念着你们,就是怕你们去了那边,这才赶着先过来拜访,就没弄这套虚礼了。”十三笑着接话。

伊桑阿不再多说,命人上茶,请和悦夫妻坐下。

看舅舅舅母红光满面的样子,和悦便知他们在这儿过的很好。

也是,免了宫里的那些繁琐礼节,官场上的勾心斗角,江南人杰地灵,山清水秀,的确是放松心情,安享晚年的好地方。

阿玛额娘年纪也大了,京里的形式又紧张,也是时候辞官了,到时候可以跟阿玛额娘写信,让他们也来这儿,一家人团聚。

“福僧格呢?福僧格可还好?”和悦不见福僧格,忙问。

伊桑阿知道他们必定要见福僧格的,之前进门时已经让人去带孩子过来了。

“福哥儿马上来,之前担心孩子累着就没让他出来,还在房里读书。”乌云珠笑着说:“福哥儿很好,劳夫人挂心了,想来福哥儿见着你们,会很高兴。”

和悦点头,多年不见,也不知对方长成了什么模样,心里面早已盼着了。

又说了些京城六姐和伊都立的情况,说他们很好,这次的事并未影响到他们,让舅舅舅母不必担心。

伊桑阿和乌云珠虽然没问,却也是牵挂着那边的情况。

他们着实没料到太子会被废,很是唏嘘,也担心着伊都立他们会被牵连,尽管常收到孩子们的信,说都很好,心里还是忐忑。

听说太子被复立,心里面也是松了一口气,但经过了这件事,他们也意识到太子地位不稳,时刻担心着两个孩子会受到影响。

说实话,伊桑阿曾经也是支持太子的,只是自从辞了官,有些事就看淡了,现在的他只希望孩子们好好的,太子如何已经不是他能管的了。

“金爷放心,我对伊都立还是放心的,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都分得清,只要他不牵扯进那些事里面,就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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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坦诚心迹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78章坦诚心迹以前伊都立虽常和太子来往,相交却并不深,不至于被冠上太子一派。

再说,伊都立官职并不高,也碍不着什么事,也没人会去针对他。

不过伊桑阿的话倒是提醒了十三,只是这时候明显不方便说,还是私下里寻伊桑阿谈谈比较好。

不多时,福僧格来了。

福僧格如今才四岁,小小的人儿被奶娘抱在怀里进了屋,放在地上,立刻伸着胳膊,迈着小短腿儿,欢快地奔向伊桑阿:“玛法,玛嬷……”

伊桑阿抱起福僧格,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哎,福哥儿慢点儿。”

福僧格笑嘻嘻地坐在伊桑阿腿上,揪着伊桑阿的胡子:“玛法,福哥儿的字临完了,可以和玛法学骑马了吗?”

“你这孩子,就惦记着玩了。”乌云珠摇摇头,颇是无奈,又警告:“小心把自己摔下来了。”

“才不会呢!”福僧格晃着大大的脑袋,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服气地噘着嘴:“福哥儿厉害着呢,像玛法一样。”

伊桑阿得意地挑起了眉头,斜了眼乌云珠:“你瞧,福哥儿夸我呢。”

乌云珠不高兴地扭过头去。

伊桑阿也不和妻子斗嘴了,忙示意福僧格:“福哥儿快看,谁来了?”伸手指向和悦。

福僧格一眼瞧见和悦,眼睛一亮,忽地从伊桑阿腿上爬了下来,噔噔噔跑向和悦,一下子扑到和悦腿上:“姨姨!”

和悦笑着搂住福僧格,对于福僧格还记得自己颇为欣慰。

上次见他时还是弘昌和彤萱的白日,一眨眼,两年过去了,福僧格又长高了许多。

福僧格抱着和悦的脖子,样子颇为亲昵,噘了嘴,小脸上流露出不满:“姨姨怎么这么久不来看福哥儿?”

和悦摸着他圆圆的脑袋,打趣:“哟!福哥儿这么想姨姨啊?那姨姨以后常来看你好不好?”

福僧格欢呼一声:“姨姨最好了!”又四处打量,眨巴了下眼睛:“阿玛和额娘呢?阿玛额娘没来吗?”

和悦脸色僵了下,忙哄他:“你阿玛额娘离得这儿远,不方便过来,不过他们可想福哥儿了。”

福僧格小脸儿立刻黯然了下去:“福哥儿想阿玛,福哥儿想额娘,福哥儿也想妹妹,姨姨跟阿玛和额娘说说,让他们来看福哥儿好不好?福哥儿想去看阿玛额娘,可玛法玛嬷不让,说是好远。”

京城的确是远,对福僧格这么小的孩子来说太为难了。

除非哪天伊都立被派到外地做官,舅舅舅母带着孩子过去和六姐他们一起住,或者舅舅他们回京城住,再或者直接将福僧格送回到六姐身边,福僧格才有可能见到六姐他们。

不过和悦不忍心泼福僧格冷水:“好,姨姨一定和你额娘说。”

“姨姨最好了!”福僧格欢喜地在和悦脸上亲了一口。

和悦呆若木鸡。

乌云珠难得见到和悦如此模样,掩嘴笑了:“这孩子,天天念叨着阿玛额娘,每次见着妍悦他们的信都欢喜的不得了。”

和悦摸了摸被亲的脸,傻傻地笑了起来,也在福僧格嫩滑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福僧格咯咯地笑了起来。

过了会儿,下人来带和悦他们去厢房,客栈里的东西都拿了过来,丫鬟已经把东西收拾妥当了。

和悦和十三打算在苏州待个三五日再回去,好好和舅舅舅母叙叙旧,也陪陪福僧格。

回厢房的时候,十三没和她一起过去,而是约了伊桑阿去书房谈话。

男人们嘛,总有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事要谈,和悦不在意,径直回到厢房。

厢房布置的很雅致,和悦很满意,然后闲着无事,就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等了一个时辰,十三从前面过来,笑着拥住和悦:“有件事和你说。”

“怎么事?”和悦放下书,好奇地看向他。

“刚和舅舅谈了谈,我想着伊都立在京城待下去也不太合适,太子虽复立了,可意味着更多的麻烦,还不如远远地放到外面去历练,等在外面待个三五年,再回到京城,而且伊都立到了外面,也可以接舅舅舅母过去,福僧格也能常见着你六姐和伊都立。”

和悦听了,难掩惊讶,不过,这样也好,于是点头:“这件事你做主就好。”

反正她不懂这些,十三既然这样决定,必定对伊都立和六姐是极好的。

而且,不用再和福僧格母子分离,这对六姐而言怕是求之不得呢。

十三抱着和悦的手臂紧了紧,问:“你就这样相信我?万一到时伊都立回不去京城呢?”

和悦闻言失笑:“我不信你信谁?反正我知道你不会害他们就是了。”

十三低笑,吻了吻她的发鬓,叹了口气:“其实我还是有私心的。”

和悦挑了挑眉,不解,却等着他继续说。

“如今伊都立继续待在京城,必定得不到重用,还因为与太子的关系,而被太子党以外的人排挤,把他外放,一来的确是为了他好,让他远离争斗,二来,也是为了历练他,等到合适的时机,由四哥把他弄回京城,委以重任,到那时,他必定会感激四哥,心甘情愿为四哥做事。

以舅舅当初的地位和威望,朝中必定还有着许多的人脉,这些都是伊都立在朝中立足的资本,伊都立身为舅舅的儿子,能力也必定不俗,这样的人对于四哥而言将是一个很好的帮手。”

和悦没想到他想的这样远,虽然十三的确有私心,和悦却并未生气,至少十三并未瞒着她,而是选择坦诚。

在那样的环境里生存,本就不会单纯了,而且,就凭着自己的关系让他为六姐和伊都立筹谋,似乎也不太现实。

和悦从未打算依靠着十三福晋的身份为兆佳氏和伊尔根觉罗氏的族人谋前程,对此也就无所谓了。

不过,看着十三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和悦好笑之余还是决定与他坦诚。

遂握住他的手,迎上他忐忑不安的眸子,微微一笑:“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十三诧异地看她。

“从开始我就知道你支持的是四哥,与太子和廉亲王相比,我当然更希望是四哥在那个位子。”

见十三眼眸乍亮,和悦继续:“我知道太子不是个合格的君王,廉亲王做太子,我们和四哥都会倒霉,与其被动,还不如主动出击,让四哥坐上那个位子,这样,我们一家都可以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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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自杀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79章自杀“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必担心我无法接受,我只希望你能保证一点,不要将他们置于危险之中,我唯一要的只是他们平安,如果不能保证,就不要把他们牵扯进来。”

这是和悦唯一的底线,谁都不能越过去,包括十三。

十三面露喜色,将和悦紧紧抱在怀里,郑重地说:“你放心,爷不会拿他们的性命去冒险。”

和悦对十三是信任的,对他的话也深信不疑,便没再说。

和悦和十三在苏州城辗转停留了两日,期间在城里四处转了转,第三日,便辞别了舅舅舅母,回扬州去了。

一路上甚是平静,一行人说说笑笑,傍晚快到扬州城外的时候却出了事。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数十个黑衣人,手持刀剑,将马车团团围住。

除了和悦和十三,其他四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海兰和李顺儿胆子大些,还好些,知竹和崔燕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都是脸色苍白,惶恐无措。

十三让和悦和丫鬟们躲在马车里,自己和李顺儿出去与黑衣人缠斗。

和悦哪里肯?随后也跟了下去,帮着十三与黑衣人打斗,却是杯水车薪,好几回险些被伤到。

一行人只有十三功夫好,李顺儿与和悦也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压根敌不过这些有着真功夫,一心只为杀人的黑衣人,很快不敌,十三还要顾着和悦,也受了伤。

而这些黑衣人的目标很明显,就是和悦和十三。

很快,周围再次涌上来一群黑衣人。

这一批黑衣人与之前那批明显有着不一样的目的,一来就和之前的黑衣人打在一起,瞬间解了和悦他们的燃眉之急。

第一批黑衣人被缠住,无法再针对和悦他们,十三将和悦护在身后,有几个黑衣人也来到十三等人身边,对和悦五人形成合围之势,将他们护在靠近马车的地方。

但随着时间流逝,和悦渐渐发现了一些异常,这些人似乎并无意取十三性命,只是缠住十三和后来的黑衣人,对和悦却是步步杀招。

原本以为是天地会的人,这会儿和悦却不解了,若是天地会的人,怎么会放过十三而针对她一介女流之辈?

时间却不容许她多想,十三拉着和悦的手,手里拿着黑衣人递给他的剑,对那些人也不再留情,每一击只取冲上来的人的性命。

场面混乱,分不清谁是敌是友,和悦不禁无语,怎么都喜欢穿黑衣?这不等着人冒充己方的人上来杀人吗?

好在己方人虽然不及对方人多,却明显比对方身经百战,敌人渐渐不敌,和悦等人轻松了许多。

忽然,敌方人群中一个身材娇小玲珑的人在其他人的掩护下向和悦这边而来,手中举着剑,直刺和悦心脏。

十三立刻挡在和悦面前,挡掉对方的剑,对方眉宇间迅速闪过一抹戾色,与十三缠斗在一起。

尽管蒙着面,和悦还是从对方的身形和眼神猜出对方的身份。

是萍姑。

和悦紧张地盯着萍姑瞬间暴涨的气势,似乎对十三起了杀心。

不过萍姑的功夫与其他黑衣人相比却是稀松平常,很快不敌十三,被十三刺伤了小腹。

和悦松了口气,看这情况,十三倒是没什么危险了。

正在此时,另一个黑衣人却趁着和悦这边只有几个女人的时候冲过来,解决掉近前保护和悦的黑衣人,直取和悦心脏。

其他己方的人发现情况,立刻冲过来保护和悦。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和悦身前忽然多出一个娇小的人影。

所有人诧异了下,下一刻和悦身前的崔燕已经倒在地上。

和悦抱住崔燕倒下的身体,看着她肩头流血的伤口,心情复杂。

崔燕脸上毫无血色,痛的直打颤,却朝和悦笑了笑:“夫、夫人,没事就好。”

“好了,不说话了,我们马上回去。”和悦捂着她的伤口,安慰她。

对方一次没得手,已经失去了先机,被和悦这边的人刺伤了手臂,迅速向后退去。

一人见形势不利,喊了声:“撤!”,然后敌人如潮水般撤退。

很快,这片空地只剩下和悦六人和保护他们的黑衣人。

十三见和悦无碍,大松了口气,看了眼已经昏迷过去的崔燕,示意其中一个黑衣人:“把她抱回马车。”

一个黑衣人应了声是,上前小心抱起崔燕上了马车。

十三搂住和悦的肩,见她神色恍惚,柔声安慰:“别担心,她会没事的。”

和悦回过神,苦笑:“我没想到她会这样做。”

只是,她究竟只是为了救和悦,还是其他呢?

和悦不愿往别处想,却不得不多想。

刚才的情形,即便崔燕不挡在和悦面前,和悦也不会有事。

且不说和悦本身不是吃素的,还是能抵挡几下,等到救她的人过来。

崔燕此举完全没必要。

就算是崔燕一时没想到那么多,可他们认识才多久?还是情敌的关系,又有什么样的情分能让对方舍命相救?

不过崔燕救了和悦是事实,和悦自然不可能让崔燕有事,一切等崔燕好了再说。

十三以为和悦自责,宽慰她:“这与你无关,不要多想,我们先回去吧,你也受了伤。”

和悦点头。

回到府上,和悦立刻让人请了治外伤的大夫过来,先让大夫给崔燕治伤,自己和十三回房擦去身上脸上的血迹,简单包扎了下手臂上的伤口,换了身衣服,便匆匆去了厢房。

崔燕依旧昏迷,海兰和知竹已经在大夫的指点下帮着崔燕的伤口上了药,包扎好。

大夫诊了脉,出来回话:“这位姑娘并未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导致昏迷,老夫开几副补血止疼的药,醒过来就好了。”

和悦松了口气,只要人没事就好,不然还不知怎么跟崔管事交代呢,好好的一个人跟了她没几天便险些把命都丢了。

大夫又处理了下和悦和十三的伤,都是皮外伤,倒是无碍。

知竹给了大夫几两银子,送了大夫离开,就去熬药了。

十三见和悦脸色苍白,面露疲惫,紧紧地皱了眉:“你受了伤,我送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丫鬟守着。”

许是遭受了这番变故,又失了血,和悦的身子有些疲累,也不勉强自己,点头:“嗯。”

十三不由分说抱起和悦,回了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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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找一门好的亲事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80章找一门好的亲事回到房间,十三抱和悦躺下,和悦安心地靠在十三怀里,很快就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睡梦中,和悦感觉小腹隐隐作痛,睁开眼睛,额头冷汗涔涔。

十三依旧抱着她,察觉到她的动静,立刻问:“醒了?”

和悦捂着小腹,感觉有什么从身体里缓缓流失,心里面有些不安。

她紧紧地抓住十三的衣袖,颤着声开口:“肚子疼,叫大夫。”

十三脸色一变,急忙起身,正要出去叫人,却在看到和悦身下一片红色时,瞳孔骤然一缩,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紧紧的抱住了和悦,大声喊:“来人!来人!叫大夫!”

和悦还是疼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和悦再睁开眼睛,心里首先涌出的是一阵怅然若失的感觉。

手下意识抚上小腹,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难道只是她的错觉?

十三守在床前,紧紧地握着和悦的手,正趴在那儿睡着,手臂上包着的纱布又渗出了血。

和悦心疼不已,又有些生气,都受了伤还不知爱惜自己。

想要爬起来,却感觉到小腹的疼痛,又无力地躺了回去。

十三忽地坐起了身,一眼看到和悦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脸色一喜,伸手抚摸和悦的脸:“你醒了?感觉如何?还有哪里不舒服?”

和悦看着他欣喜焦急担忧的眼神,渐渐地心里有些发酸,强忍着眼泪,握住他的手,问:“我怎么了?”

十三脸色一僵,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痛楚,却很快又笑了起来:“没什么,大夫说你受了伤,又受了惊吓,好好歇歇就好了。”

和悦不信,依旧紧紧地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撇了撇嘴:“可是我肚子疼。”

她手臂受了伤,又不是肚子受了伤。

十三抚摸她的脸,温柔地笑:“大夫说肚子疼是很正常的,不要多想,很快就没事了。”

和悦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轻轻垂下了眼睫,淡淡地哦了声,不说话了。

“好了,你身子还弱,不要说话,我让人熬了药,先喝了药,再睡会儿。”十三亲了亲她的额头,喊了人端了药进来。

和悦安静地靠在床头,看着十三接过海兰递过来的盛着黑色药汁的瓷碗,海兰低垂着脑袋默默地退了下去。

十三舀起一勺药汁,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吹,然后送到和悦嘴边。

和悦看着他温柔的无一丝异样的脸,过了几息,才张开嘴,喝下了药。

一勺又一勺,虽然很苦,和悦却一声也没坑。

直到一碗药见了底,十三把空碗放到一边的杌子上,从碟子里拿出一小块蜜饯送到和悦嘴里,笑着说:“今天这么听话,也不喊苦了。”

甜甜的味道冲淡了药的苦味,和悦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扬了扬嘴角:“有你在,再苦也是甜的。”

十三眼睛乍亮,小心翼翼地躺到床上,将和悦搂在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累了吧?好好睡会儿,爷陪着你。”

和悦轻轻点头,闭上眼睛,心里满是苦涩。

这个傻瓜,她又怎么感觉不出?毕竟是从她身体里消失的。

和悦的月事偶有不稳,又兼这次没有任何反应,即便月事迟了几日也未曾怀疑,谁知偏偏这次出了事。

或许当真是自己与这个孩子无缘吧。

为了安十三的心,和悦故作不知,心里却想着十三盼了许久,如今好不容易盼来了,却又没了,还不知心里怎么难过呢。

如今却还想着瞒着她。

其实,和悦没有他想象的那样脆弱,孩子没了固然难过,却不会一蹶不振。

想到这次的缘由,和悦对萍姑的恨更添了一层。

总有一日,她要为自己没了的孩子,和毓秀当初的孩子报仇。

“崔燕醒了吗?”和悦哑着声问。

十三摇头:“还没醒,不过崔管事夫妻知道了,在房里照顾她。”

和悦点头,不再说话,却没注意到十三面上的欲言又止。

等和悦睡了,十三悄悄地退了出去,问海兰:“那边怎么样?”

海兰强压着愤慨,语气依旧不满:“回爷的话,还哭着呢。”

“别让夫人知道,好好照顾夫人。”十三嘱咐了句,往厢房走。

到了崔燕歇息的厢房,还没进去就听到崔管事的怒吼:“你这是什么话?她救了夫人不假,可我们还能挟恩已报不成?就算救了那也是她应该做的,夫人对我们家恩重如山,我们做再多也无以为报!”

“可这不包括燕子的命啊,燕子险些丢了命,不过是求了夫人让燕子进门,全了她的心愿罢了,燕子又不会抢了夫人的正室之位,这要求也不难吧。”崔田氏哭喊着抱怨。

“你住口!这话不许再说!今天我们就把燕子带回去,决不能再让她打搅金爷和夫人!”崔管事怒不可遏。

崔田氏哭声更大:“燕子还没好呢,你这不是要她的命吗?再说了,我们为夫人做事,也算尽心尽力,对得起夫人了,夫人对我们是有恩,我们拿一辈子报答都没关系,可这是燕子唯一的心愿,你没听到吗?燕子昏迷中依然喊着金爷,你怎么就不能成全了燕子呢?就算我们对不起夫人,以后我做牛做马报答夫人,只想求夫人允许燕子进门罢了。”

十三脸色越来越难看,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崔管事和崔田氏脸色煞白,慌忙跪下,却嗫嚅着,不知如何解释。

十三径直走到桌前坐下,面沉似水,不言不语。

崔管事夫妻愈发忐忑,最后崔管事一咬牙,砰砰磕起了头:“求金爷原谅内子的胡言乱语,我们决不敢做那等恩将仇报之事,等燕子好些了,我们立刻带她回家,决不会让她再为难金爷和夫人。”

崔田氏张口还要说什么,对上自家丈夫警告的眼神,只得蔫蔫垂下了脑袋,不敢再说。

十三食指轻敲桌面,面上殊无笑意,定定看了垂着脑袋的崔田氏一会儿,直看的崔田氏额冒冷汗,这才转向崔管事:“今日之事爷只当没听到,夫人受了伤,身子不适,你们就不必打扰夫人了,崔燕救了爷的夫人,爷自不会委屈了她,会好好给她找一门好的亲事,让她一辈子安乐无忧。”

崔田氏猛地抬头,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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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以命相搏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81章以命相搏崔管事伏跪着的背影一僵。

“不!金爷!燕子的心您是知道的,燕子是我的女儿,她不会答应的,她还受着伤,您不能把她往绝路上逼!”崔田氏不顾眼前之人的身份,扑过去抱住十三的腿,嚎啕大哭。

十三眉头一紧,面露不耐,崔管事急忙呵斥:“住口!”

崔田氏忙止了哭,捂着嘴,呜呜咽咽地哭着。

崔管事不再去看崔田氏,向十三磕了个头:“多谢金爷恩典,只是我有一件事相求,还求金爷等燕子身子好了再说,如今燕子还病着,我怕她接受不了。”

十三淡淡嗯了声,没有拒绝。

崔田氏嚎哭着扑过去捶打崔管事:“你是燕子的爹,怎么能这样做?我可怜的女儿啊……”

“啪!”的一声,崔田氏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满脸冰霜,怒不可遏的男人,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

崔管事面露不忍,却不得不忍着痛楚,拽了崔田氏起来,向十三开口:“金爷,内子病了,我先带内子回去。”

十三摆摆手,崔管事强拽着崔田氏的胳膊往外走,刚打开门,崔管事就僵在原地。

崔田氏也是一脸错愕,接着心虚地垂下头,两手无措地绞在身前:“夫、夫、夫人。”

和悦面无表情,挥开海兰的手,绕过他们走了进去,看到一脸惊愕慌张地站起身看过来的十三,微微一笑:“怎么?傻了?”

十三皱着眉,大步奔过来将她揽入怀中,轻斥:“你怎么出来了?”

又瞪了海兰一眼。

“我哪有那样弱?”和悦握住他的手,苍白的脸上浮现娇嗔,接着掩着嘴咳了声。

“你看你!都说了让你歇着,乱跑什么?”十三不满,就要抱起和悦回去。

和悦按住他的胸膛,阻止:“别,我有话说。”

仰头看着他阴云密布的脸,和悦抱了抱他的腰,撒着娇:“好了,就说几句话,你陪着我就是了,崔管事毕竟从我们家出来的,我不希望伤了和气。”

十三眼眸幽幽瞪着她,终究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和悦灿然一笑,转向门口半晌未迈步脚步的崔管事和崔田氏,笑容淡了些:“崔管事,崔嫂子,进来说吧。”

两个人一阵犹豫,见和悦夫妻已经坐到主位上,这才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站在那儿。

和悦示意海兰,海兰一脸不乐意地搬了两张杌子放在崔管事夫妻面前。

“崔管事,崔嫂子,先坐吧。”和悦抬手,语气还算温和,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

崔管事硬着头皮坐下,神色惶恐,又见妻子杵在那儿,伸手使劲儿拽了拽她,崔田氏这才回过神,缩着身子在崔管事下首坐下。

“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和悦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十三探过手,紧紧握住她的,张嘴想要说什么,和悦笑了笑,捏了捏他的手背,示意他安心,继续看向崔管事他们惶恐的表情。

“按理说,崔燕救了我,我是该感激,然后成全了她的心思,把她纳进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多了一双筷子而已。”

崔田氏唰地抬起头,眼眸一亮。

十三立刻不满地瞪向她,这是什么意思?

和悦无视十三的怒气,抿了抿唇,脸色逐渐严肃:“可是,崔田氏,有一点你要清楚,这不是你们想不想,愿不愿的事儿,只要我不答应,我用其他补偿她,也不是不可以,没必要成全你们所有人的心思。

救命之恩?这在我们这样的人的心里,一文不值,我们愿意弥补,就弥补,不愿意,也是理所应当。”

崔田氏被她严厉的语气和话里的内容震的脸色发白,面上露出愤慨的表情,双手紧握成拳。

“你很生气?”和悦淡淡一笑,一点也不意外:“你生气也好,接受也好,这都是事实,我们这样的身份,就是这样的,没有道理可言,除了皇上和太后,任何人都无法勉强我们做不愿意做的事。”

迎着崔田氏渐渐黯淡的眸子,和悦的语气和缓下来:“我理解你的心情,你的女儿出了事,还是因为救我,难免失去理智,可你想想,她真的是为了救我吗?她挡那一刀就没有别的心思吗?别说我推卸责任,你可以等她醒来亲口问问她,是否有别的心思。”

和悦的目光向屏风后的内室瞥去,那里无一丝动静,和悦的嘴角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除了十三,没人发现,他诧异地看了那边一眼,又看向和悦。

和悦收回目光,再次转向崔田氏,抿了口茶:“但无论她存着什么心思,终究是为救我受了伤,我不否认,也不愿就把人想的那样坏,也愿意承担这份责任,但是不包括把自己的丈夫分给她。

我可以给她找一个好的人家,一辈子对她好,如果她不愿,我也可以一辈子养着她,让她衣食无忧。

如果她存着以此逼着我们夫妻纳她为妾的心思,这也可以,但是你们要做好她一辈子无宠,无子,无女的准备,我不会为难她,会保证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但仅此而已,这是我能做到的极限。

你们说我善妒,我承认,我就是善妒,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把自己的丈夫让给别人,如果我丈夫愿意,我可以同意她跟了我丈夫,但是我丈夫不同意,愿意宠我,不同意纳她,不愿意碰她,我为何要故作贤良?你也是个妻子,你应该理解。”

崔田氏嘴唇嗫嚅着,对上和悦凌厉的眸子,又紧张地垂下眼眸。

和悦的语气忽然冰冷:“不过有件事你要知道,若她当真是为了逼我和金爷纳了她,故意以命相搏,如今她能为此不惜自己的性命,将来她也会为了争宠而不择手段,到那时,我和我丈夫都不会由着她,不会再顾念什么救命之恩。

你知道,就算没有她,那些人也伤不了我,我身边的人都不是吃素的,我们没必要顾念什么救命之恩,若非看在崔管事一辈子忠于我额娘,忠于我的情份上,就凭她别有用心,我压根不会管她,给她一笔银子也就算了。”

崔田氏一下子瘫软在地,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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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自以为聪明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82章自以为聪明和悦忽然笑了,淡淡的,却瘆得慌:“对了,还有件事你可能不知,但崔管事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康熙四十二年,府里面有个女人,为争宠,害了另一个女人的孩子,后来,那个女人就不见了,怎么个不见法,你稍微一想,应该清楚,皇家不就是那点子事吗?如今我们虽比不得在京城,但规矩还是要立的。”

那件事虽说是十三有意设计,和悦和十三也都知道乌苏氏当时并未怀孕,但富察氏没了是真的。

崔管事也只以为富察氏当真害死了乌苏氏的孩子。

因而此刻崔管事听了和悦的话猛地打了个机灵,更坚定了劝阻女儿和妻子的想法。

崔田氏却慌乱摇头:“不,燕儿她单纯,不会害人的……”

和悦冷笑:“一个连自己命都舍得的人,又如何会在意别人的命?”

崔田氏被堵的哑口无言,两手用力交握,蔫蔫垂下了头。

在知道崔燕对十三别有用心,甚至为此不惜以命相逼的时候,和悦对她仅有的一丝怜悯之心也没了。

若是换做别人,纳了也就纳了,左右不过是个摆设,和悦还不至于如此强烈地反对,甚至不惜和崔管事夫妻挑明了。

一来,崔燕是崔管事的女儿,和悦还真不忍心让他唯一的女儿进府受苦,也不愿让崔管事心中含怨。

二来,也是崔燕此人心眼太多,也太过大胆,若是进了府,将来过的不如意了,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

和悦只希望崔管事足够疼爱女儿,经过此事能够有个警醒,不再放任崔燕胡来。

崔管事也明白,这次不过是夫人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给崔燕的最后一次机会,若女儿再执着下去对女儿没好处。

立刻朝妻子使了个警告的眼神,让她不许再说话,忙磕了个头,保证:“夫人放心,我一定好好管教燕子,决不会让她再胡闹,等燕子好了,我们夫妻就把她领回去,早日找个人嫁了。”

听到里面传来咳嗽的声音和痛苦呻吟的声音,崔田氏立刻喜形于色,急忙起身就要进去,被丈夫一把拽住。

崔管事心里明镜似的,通过方才夫人的话,再到女儿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自己话落下的时候出声,怕是早就醒了,一直听着动静呢。

如今想来夫人方才的话未必是假。

崔管事心里对女儿是失望透顶,自然当做未曾听到。

只有崔田氏茫然又不解,却清楚地感觉到丈夫身上的怒火,不敢再动弹。

和悦面上无丝毫意外,从一开始大夫就说崔燕的伤并无大碍,却昏迷了这么久也没醒,和悦心里就已经有所怀疑。

方才又听到崔田氏急着求十三纳了崔燕,和悦便知道一定是崔燕出了什么状况,或许是崔燕“昏迷”中说过什么,才让崔田氏不顾规矩也要挟恩图报。

不一会儿,里面又传来弱弱的声音:“爹,娘……”

和悦轻笑:“人醒了,看来是没事了,不过崔管事也不必急着把她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夫妻容不下她一个小姑娘,有些事总得要她自己想清楚,心甘情愿才好。

之前我不是让人给她请了个女夫子吗?当时她要跟着我伺候,这事就暂时搁置了,如今她受着伤,等伤好了,再让女夫子教她读书,不要急着拒绝,多读书对她有好处,许多不明白的道理,书里面都能明白。”

崔管事要婉拒的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想到自己女儿那固执的性子,只好答应:“多谢夫人为燕子着想,我们一家感激不尽。”

和悦不再多说,本就大病未愈,说了这么久已经有些受不住了,手捂着小腹,作势起身。

十三注意到她脸色苍白,面露痛楚,忙上前扶住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和悦打横抱起,吩咐海兰:“去请大夫!”

临走时,十三目含厉色瞥向崔田氏,崔田氏颤栗着垂下了眸,瑟缩着往崔管事身后躲了躲。

十三抿了抿唇,冷声开口:“有些事爷本不愿多说,和悦受了伤,身子弱,你们好歹也是看着和悦长大,在和悦心里地位自是不一样。

你们扪心自问,即便崔燕有那样不恰当的心思,夫人又何曾下狠心处置她?

夫人念着旧情,不与她为难,可有些人却得寸进尺。念在她救了夫人一场,爷不与她计较,再有下次,爷断不会轻饶!”

说罢,大步离去。

崔田氏松了口气,急忙进去看女儿去了。

崔燕果然已经醒了,只是脸色依旧苍白,看着崔田氏进来,眼眶里已经含了委屈的泪水:“娘……”

方才的话,她自是听到了,万没料到金爷竟如此狠心,一点希望都不给她,还说了那样狠的话。

肩上的伤越痛,心里就越是委屈,越是不甘,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

崔田氏心疼地给崔燕拭着眼泪:“燕子,不哭了,大夫说你的伤不碍事,很快就好了啊。”

崔燕心里愈发气恼,伤成这样有什么用?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这是犯什么傻?做什么要去挡刀?还不如任由那黑衣人一剑刺下去。

“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崔管事怒喝。

崔燕立刻噤了声,双眼含泪,委屈不已。

崔田氏心疼不已,转头抱怨:“孩子刚醒,你冲她发什么火?”

崔管事怒极反笑:“刚醒?你问问她,她什么时候醒的,以为别人都是傻瓜?自以为聪明,却尽做些蠢事!我怎么有这么个女儿?”

崔燕再是不甘被爹这样辱骂,也丝毫不敢反驳,闷闷地垂下了头。

崔田氏怒极:“她是你的女儿,你怎么也这样想?孩子我生的,我能不知道她的性子?燕子最是单纯不过,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你还真信了夫人的话,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告诉你,你念着老夫人的恩情,对夫人忠心耿耿,又得到了什么?不过是求夫人纳了燕子而已,竟然还那样说我们家燕子,我们够对得起夫人了,燕子再怎么说也给她当了刀,她这才叫忘恩负义!”

“你、你住口!”崔管事气的扬起手,吓得崔田氏脖子往后一缩。

崔燕忍着痛小声劝:“爹,您别怪娘,都是我的错……”

崔管事看着女儿痛的满头冷汗的模样,终是收回了手,怒瞪了崔田氏一眼:“再敢说这样的话,我就休了你!夫人也受了伤,你们却趁着夫人身子弱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事,你让我怎么面对夫人?怎么面对老夫人?还有你!”

又将手指向崔燕,恨铁不成钢:“夫人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从今以后再不许肖想别的,乖乖给我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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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消磨人的意志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83章消磨人的意志回了房间,十三小心翼翼地把和悦放到床上,握着她的手,紧张地问:“很疼吗?疼就说出来,爷在呢,爷给你揉一揉。”

手覆上她的小腹,却不敢用力,只敢小心轻柔地揉着。

刚才面对崔管事他们,和悦一直硬撑着不让自己示弱,这会儿什么也不再顾忌,放松了身体,任由疲惫席卷了自己的脑海:“没事,我就是累了,歇一会儿就好。”

说着就闭上了眼睛,小腹的疼痛随着困意的席卷逐渐消失,很快就睡了过去。

之前十三出去的时候和悦并未睡熟,十三一走和悦就感觉到了,听到十三和海兰的话下意识感觉到有事儿,便起身跟了过去。

站在厢房门口,正好听到崔田氏的话。

崔田氏只是一个溺爱子女的人,有些心情和悦能够理解,至于崔管事,和悦一直相信他对自己的忠心,决不会做对不起和悦的事。

而崔燕,虽然她的行为让和悦很生气,却也不值得和悦为她伤神。

凭她那点子道行,压根不足为惧,到这个份上,也没必要再追究了。

中午醒来的时候,和悦听说崔管事夫妻已经把崔燕带回去了。

这样也好,免得崔燕再闹什么幺蛾子。

和悦依旧让人请了大夫过去,务必要让崔燕完好无损。

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了。

和悦的伤并不重,只是乍然失了孩子,身子到底有了些损伤,接下来每日里都被十三逼着喝药,苦不堪言。

一个月过去,和悦的身子好了,也渐渐从没了孩子的失落中恢复了过来,又变成了那个活蹦乱跳的她。

崔燕也已经好了,听说也没再闹了,这倒是个好现象。

既然好了,也是时候让崔燕跟着女夫子读书了。

和悦让人把女夫子唤了过来。

女夫子姓吴,模样清秀,有几分才气,却也因为这份才气,二十六岁了也没嫁人。

据说当初家里也给她找了几门亲事,只是这个女子也固执的很,称不愿一辈子待在那方寸之地,相夫教子。

那几个人家也都不愿接受这样特立独行,恃才傲物的女子,渐渐地,也没人去求亲了,亲事算是耽搁了下去。

古代这时候对女子十分严格,不嫁人就没活路,但这位吴姑娘却宁愿与家里决裂,独自一人在外,靠教书和做一些针线过活,日子虽然拮据,却并无任何埋怨,反而自得其乐。

这样个性独立的女子在古代算是很难得的,不被世人所理解,所以吴姑娘平时也没什么朋友。

可以一说的是,吴姑娘才气确实好,读书好,针线也好,因此,即便很多人不愿苟同,还是有那不愿让自家闺女抛头露面,又想让自家闺女识点字的普通百姓愿意让孩子跟着她读书学针线。

因此和悦看到她的时候,见她面上无任何黯然伤神之色,目光清明,嘴角含笑,更是觉得自己找对了人。

但和悦也不希望崔燕也学了这样一辈子不嫁人,那和悦就太对不起崔管事了。

于是特地交代了吴姑娘只管教崔燕多读点书,学一些书里面的道理,以及一些针线活,其他的尽量不要多说。

吴姑娘很爽快地答应了。

和悦没有让崔燕来这里学习,毕竟宅子就这么大,崔燕要是来了,和十三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心思还能歇下去吗?

因此,和悦便让崔燕去吴姑娘家里学习。

崔鹤这边也一直跟着十三,只是给十三招学生的事也该继续了。

和悦的身体已经无碍了,在家里待了一个月,感觉浑身都长草了,心思就活泛了起来。

之前已经拜托崔管事去附近找了处合适的院子,当做以后的学堂。

和悦带着海兰和知竹去看了看,院子不大,只有一进,正屋三间,等将来打通了,地方也就大了,正屋两边有耳房,当做歇息喝茶的地方。

这样一来,读书也尽够了。

之后就是请人收拾了,这个和悦交给了崔管事。

崔管事对这个有经验,之前又为了弥补崔燕那件事儿,特地上门要帮忙,和悦就答应了。

在这儿这么多年,手底下也有些人手,接下来和悦完全不需要操心,时不时地带着丫鬟到外面散散心,日子悠闲,却也无聊。

刚到这里的时候和悦觉着还好,十分喜欢这样的生活,什么也不需要操心,等到时间长了,和悦却发现这样的生活真的能消磨人的意志。

如果还是在京城,每日里都有一大堆的事等着你做,虽然很累,却很充实。

她不禁有些想念京城里的生活。

和十三感叹了句,十三却笑了:“你啊,从小就是个闹腾的性子,都是孩子的额娘了,还是改不了。”

和悦不满地斜了他一眼:“你就不觉得无聊吗?过些时候你可以到学堂教人读书,我能做什么?不过就是看着院子里的风景唉声叹气了,再过些日子真的要变成一个深闺怨妇了。”

十三诧异地挑眉,好笑不已:“什么深闺怨妇?爷可有冷落了你?”

“那倒没有,就是总觉得懒懒的,什么也提不起兴趣,好像被这全世界给冷落了。”和悦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语气幽幽的。

或许她真的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这样的生活简单是简单,什么都不用操心,不用担惊受怕,可也无趣。

每日里看着十三一脸的云淡风轻,和悦都想问问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是否也有这样的感觉。

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忍了回去。

从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子沦落为普通百姓,想来这种落差也不好受。

和悦怕他再想起以前的日子,心里难过。

“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和悦叹气。

不经意想到了之前那个没了的孩子,如果那个孩子还在,现在的她或许就不会这样无聊了,每日里都期盼着一个小生命的诞生,想着以后有他的每一天都是热热闹闹的,别提多幸福了。

她也想京城里的弘昌和彤萱。

要是当初把他们带出来,每天都是他们的欢声笑语,看着他们的笑脸,看着孩子玩累了,依赖地扑进自己的怀里撒着娇。

或者因为孩子起了争执,自己为他们操心,心里面也是满足而高兴的。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感觉到身边之人的沉默,和悦疑惑,抬头看他:“你怎么了?”

十三回过神,面上的黯然瞬间消失无踪,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叹了声:“没什么,和悦,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不要难过,好不好?”

和悦这才明白,方才他也是想到了那个没了的孩子。

这是他第一个没了的孩子,想来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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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一贯的骄纵跋扈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84章一贯的骄纵跋扈和悦一直装作不知道,就是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可他自己又何尝不遗憾?

这些日子萍姑和天地会的人并未再出现,和悦和十三心里都知道,对方不会罢休。

第一次不成功,势必会有下一次,只要一日不解决天地会的问题,即便和悦再怀孕,还是无法保证孩子能够平安出生。

可是敌人在暗,他们在明,要想找到他们还真是不易。

更何况,如今十三明面上依旧是被皇帝抛弃的皇子,找官府出面明显不现实,谁会相信堂堂皇子会出现在这儿?

就算相信了,一个被皇帝厌弃的皇子,谁会帮你?说不定还会暴露了他们的行踪,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

剩下的可用的就只有保护他们的这些人,可凭这点子人手即便找到了萍姑他们,也并不足以将对方剿灭。

“你打算如何对付萍姑?”和悦问他。

十三怔了下,明显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抱着和悦的手紧了紧。

久久等不到他的答案,和悦抬眸看他。

一双温暖的大手蒙住她的眼睛,耳边的声音闷闷的:“和悦,你知道了吧?对不起,是我没用,我连你都保护不了,如何保护我们的孩子?”

和悦听出他语气中压抑的痛苦和自责,握住他放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没有再隐瞒,点了点头:“这样的事又怎么能瞒得住我?只是我没你想的那样脆弱,你不必担心我。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是我大意了。”

十三摇头:“和悦,我们回去吧,回去了就没人能伤害你,无论回去面对的是什么,即便是圈禁,是皇阿玛的厌弃,我也认了,我不想每次你出事的时候我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和悦蓦然回过头,捧住他的脸,紧抿着唇,目光冷然:“十三,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听着,这件事与你无关,这是我们谁也不想看到的,如果回去面临的是你被圈禁的后果,就算永远过这样的日子我也心甘情愿,你不愿出事,我更不愿你出事,你只要好好的,我和孩子就好好的。

我唯一怕的是你因为不再是皇子,不愿意过这样颠沛流离的日子而自暴自弃,怕你会怨我让你过上这样的日子。”

十三目光灼灼凝视着和悦,眼眸中渐渐凝聚了笑意,嘴角缓缓上扬:“傻丫头,我怎么会怪你呢。”

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目光温柔而不舍:“我只是怕我现在保护不了你,回了京城,无论如何,没有人敢在天子脚下动手,即便面临被圈禁的命运,你和孩子也都是安全的,以现在的情况,我怕如果有一天你出了事,我一个人留在这外面安享太平又有什么意义?”

和悦心里面酸酸甜甜的,面上却撇了撇嘴,不以为意:“怕什么?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再出现,只要她再出现,即便灭不了她,也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我就看我们谁横得了谁!”

想她赵和悦何曾怕过人?曾经欺负过她的哪个不是混的比她还惨?

这次栽了这么大的跟头,以和悦睚眦必报的性子决不会让对方好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即便此刻奈何她不得,一年,两年,十年,总有一日定要让对方百倍奉还。

京城雍亲王府

傍晚,四福晋倚靠在罗汉榻上,略显烦躁地放下手中的书,扭头问孙嬷嬷:“爷呢?”

孙嬷嬷面上闪过丝犹豫,低垂了头:“爷去了李侧福晋那儿。”

“又是李氏!”四福晋眉间闪过丝厌恶,冷冷地哼了声:“这么多年了,爷待她还真是一如既往!”

孙嬷嬷小心翼翼抬眼瞥了四福晋一眼,安慰:“福晋何必为这事烦心?花无百日红,李侧福晋这样的日子想来也不久了。”

四福晋脸色更阴沉了。

说来她和李氏年纪差不了多少,却眼看着李氏越来越得宠,又一个孩子接一个孩子的生,而自己没了唯一的嫡子不说,这些年爷除了初一十五,几乎不来她屋里,她怎么能再生个嫡子出来?

主母无子,想来还真是可笑!

“三阿哥呢?”四福晋问起了弘时,心里更添烦躁。

李氏生了两个儿子,原本都养在四福晋膝下,然而一个常年病歪歪,一个性子胆怯又愚钝,爷虽重视唯二的两个孩子,却并不十分喜欢,更别提为了两个孩子留下了。

这两个孩子又都养在她膝下,难免让人觉得她有意养歪了弘时。

连爷都为此埋怨她,还把两个孩子都接到前院亲自养着。

明显是李氏的主意。

哼,一贯的娇纵跋扈!不把她这个嫡福晋放在眼里。

一方面,本就因为两个阿哥都是李氏随出,四福晋巴不得两个阿哥不在自己身边,眼不见心不烦,可另一方面,没了弘时和弘昀养在身边,爷来正院更少了,怎么不让她气恼?

不过好歹还是嫡母,她做嫡母的让人去前面关心一下两个阿哥还是可以的,不过是做样子罢了,让爷知道她身为嫡母,惦记着两个孩子。

更让爷清楚她没了自己的儿子,对她心生怜惜罢了。

“三阿哥最近一直在读书,听说爷管的紧,不敢有丝毫松懈。”孙嬷嬷知道自家福晋的心思,自从没了大帅哥,福晋的脾气愈发不好了,看到李氏得宠,愈发压不住脾气。

本寄希望于三阿哥,三阿哥却又不是个争气的,什么也帮不了福晋。

孙嬷嬷想劝劝福晋稳着点,别闹的让爷不喜,可她一个做奴才的能说些什么?说了福晋更是生气。

只能叹气。

“哼,读再多的书有什么用?还不是不得爷欢心?还不如弘昌和彤萱来的得宠。”四福晋撇撇嘴,虽然不满,却不得不说有些幸灾乐祸。

李氏恐怕比她好不到哪儿去。

那可是她亲生儿子,还不如别人的儿子。

“听说爷把弘昌和彤萱带在身边,亲自教他们读书,弘时那么大的时候也不见爷那样上心,也就当初弘晖在的时候爷亲自这样教导过。”四福晋说到此,忍不住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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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想见额娘?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85章想见额娘?弘晖是四福晋心里永远的痛。

看着弘昌和彤萱占据了当初弘晖的地位,心里不酸楚是假的。

若是自己再生个儿子,爷必定也是像对待弘晖那样爱惜,哪有弘昌他们什么事?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每每看着弘昌和彤萱活蹦乱跳,聪明伶俐的模样,心里就不甘。

为什么别人的孩子都好好的,她的孩子却注定要早逝?

她的弘晖做错了什么?她又做错了什么?

孙嬷嬷见不得四福晋如此伤怀,提议:“福晋若真想要个孩子,何不让阮格格生一个,再把孩子要过来,三阿哥毕竟被李侧福晋养过一段时间,这次由福晋亲自教养,必定比三阿哥聪明。”

四福晋蹙眉,不满:“这个阮氏是个没用的,进府这么久没一丁点消息不说,连李氏宠爱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如何让她生孩子?”

其实四福晋心里还有一点私心,她自己也还年轻,还来得及生孩子,如何甘心让别人给爷生孩子?

好在阮氏也没孩子,自己的心里还能平衡些。

只是这阮氏也是没用,到如今也抓不住爷的心,枉自己为她废了那么多的心思。

孙嬷嬷在心里腹诽,这个阮氏当初爬床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含糊,怎么就争不过李侧福晋呢?

唉,还是各人的命啊。

雍亲王从后院回到书房,到门口,忽然听得里面传来一声脆响,凌厉的一眼顿时瞥向苏培盛。

苏培盛忙垂下头,小心翼翼地回:“爷,是十三爷府上的大阿哥在里面,说是来找您的,奴才就让他进里面等着。”

雍亲王没再说什么,推开门,走了进去。

入眼的是弘昌小小的身子跌坐在地,眼眶含泪,青花缠枝纹梅瓶摔落在地,碎成一片,弘昌手里却攥着一幅画卷。

看到雍亲王高大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冷冷的眸看过来,弘昌小小的身子一抖,心虚地垂下眼眸。

雍亲王缓步走过去,在弘昌身边蹲下,看了眼碎成一地的瓷器,又看向他躲闪的目光:“这是怎么了?”

弘昌怯怯抬眸看他一眼,见他面上看不出喜怒,还是有些害怕,糯糯地开口:“四、四伯父,弘昌错了。”

话落,眼泪挂在眼角要掉不掉,好不可怜。

雍亲王心中一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抱起他,坐在椅子上,把他放在自己的腿上,看到他紧紧攥在两只小手里的画卷,漫不经心地问:“哪里错了?为什么私自碰这些东西?身边的奴才呢?”

弘昌将画卷紧紧地抱在怀里,似乎生怕对方夺走似的,带着哭腔回答:“弘昌想见额娘,这里是额娘,四伯父,弘昌错了,不要把额娘抢走,弘昌求您了。”

雍亲王一愣,看着他哭花的小脸,再看他怀里抱着的画卷,皱了眉:“你额娘?”

弘昌重重地点头,眼圈通红,声音哽咽:“弘昌看到了,这是额娘,是阿玛给四伯父的。”

静了片刻,雍亲王伸手。

弘昌摇着脑袋,胖乎乎的小脸儿纠成一团,怎么也不肯放手。

雍正淡淡的眸盯着他看。

弘昌瘪了瘪嘴,想哭,又忍住了,万分不舍地将画卷给了雍亲王。

雍亲王拿过画卷,淡淡睨了弘昌一眼,缓缓地将画卷打开。

弘昌忘了哭,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努力向画中看去,忽然眉头皱到一起,目露茫然。

雍亲王摸了摸他的脑袋,继续问:“这是谁?”

弘昌抬头看了雍亲王一眼,又看了眼画中之人,小脸儿纠结,又想哭:“额娘……”

“她是你额娘吗?”雍亲王眸中带了笑意,看着他委屈伤心又迷茫的小模样。

“呜哇哇……”弘昌骤然大哭起来,趴在雍亲王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要额娘……我要额娘……额娘不要大宝了……”

听到大宝这个名字,雍亲王眉心下意识一皱,旋即舒展开来,看着弘昌伤心的模样,伸手轻拍他的背:“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动不动就哭?”

他的声音冷冷的,带着训斥,弘昌依旧哭的伤心,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小手紧紧抓着雍亲王的衣服,鼻涕眼泪糊的他胸口一片脏兮兮的。

雍亲王眉头再次皱起,伸手在他小屁股上打了下,轻斥:“不许再哭了!”

他并未用力,然而男人的力道本就大,弘昌被打了下,眼泪顿时流的更凶,却是闭紧了嘴,不敢再哭。

雍亲王松了口气,正要将画收好,目光忽地落在画中的女子身上,便顿住了。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明眸皓齿,笑意盈盈,眉眼稚气未脱,娇弱可人,雍亲王的心奇异地动了一下。

看了几眼画中女子,雍亲王收回目光,将画重新卷好,重新放回青花瓷大瓮里。

把弘昌放在椅子上,雍亲王看着他,淡淡问他:“想见额娘?”

弘昌小鸡啄米般点头,目光含着渴盼。

雍亲王淡淡一笑,在书案上铺好宣纸,拿出狼毫,开始作画。

弘昌直愣愣傻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雍亲王笔下的线条,满是好奇。

直到一个熟悉的人渐渐浮现在眼前,弘昌眼中再次聚满了泪水,瘪着嘴,想哭,又想到四伯父刚刚不许他哭,忙忍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画中的人。

收了狼毫,雍亲王等着墨迹干涸,看向弘昌:“喜欢吗?”

弘昌胡乱点头,眼角还带着泪,却笑了开来,眼睛里满是星光:“谢谢四伯父。”

雍亲王抱着他下地,耐心嘱咐他:“以后不许一个人再乱碰东西了,小心弄伤了自己。”

弘昌连连点头,笑容灿烂。

这时,苏培盛进来:“爷,十三爷的信来了。”

雍亲王接过苏培盛递来的信,拆了信打开,一目十行看完,忽地皱了皱眉。

苏培盛见了,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十三爷出事了?

可这些事他可不敢问,忙垂了脑袋。

雍亲王沉吟一番,把信放到袖子里,转头却见弘昌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袖子,忽地笑了笑,问:“想阿玛了?”

弘昌睁大眼睛,用力点头。

雍亲王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你阿妈额娘现在没办法回来,不过总有一日会回来,你要知道,你阿妈额娘也时刻想着你和彤萱。”

弘昌眼睛一亮,咧嘴笑了起来。

苏培盛看着在心里啧啧叹,爷还真是宠十三爷府上的孩子。

从前那位福晋也是如此得爷欢心,孩子又是如此,这究竟是因为十三爷,还是因为那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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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辞官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86章辞官翌日,下了朝,雍亲王递折子求见康熙。

在乾清宫待了一个时辰,雍亲王才出来,分别去给永和宫德妃和长春宫佟佳贵妃请了安,便回了府。

自太子复立,雍亲王虽然重新领了差事,差事却并不多,且都是闲职,又加上太子复立后对所有的兄弟都疑心,包括曾经倚重的雍亲王,雍亲王此后愈发淡泊,整日里关在府中,一心念佛,悠闲度日。

申时末,雍亲王去了马尔汉府上。

马尔汉刚回府,听了下人的禀告,忙迎了出去。

“马尔汉见过雍亲王。”

雍亲王抬手:“马尚书不必多礼。”

马尔汉起身,迎雍亲王进了花厅,雍亲王坐于上首,马尔汉命下人上茶,自己坐于左侧首位。

“不知王爷驾临,有何吩咐?”马尔汉委实诧异的很。

这位雍亲王自太子被废后,就拒绝任何官员的求见,即便太子复立,也并未与朝臣过多交往,与廉亲王的张扬形成鲜明的对比。

今日怎么突然来了自己府上?

“今日本王到你这儿,是有事相商。”雍亲王目光瞥了眼外面。

马尔汉心领神会,立刻命管家桂叔到花厅外守着。

“王爷请说。”

雍亲王开门见山:“本王来找你是为了十三福晋的事儿。”

马尔汉愣了下,蓦然紧张起来:“和悦?不,是十三福晋怎么了?”

“昨日本王收到十三弟的信,说是弟妹小产了。”雍亲王缓缓道来,也说了遇到刺客一事。

马尔汉听的胆颤心惊,担心不已:“那十三福晋如今可好?”

恨只恨女儿离京太远,自己想去看望都不行,只能在这里等消息。

雍亲王安慰:“弟妹已经无碍,只是到底是在民间,鱼龙混杂,他们身份敏感,这样的事能发生第一次,便有第二次,身边保护的人毕竟有限,他们的情况又特殊,有些事不能明目张胆,这件事本王自会安排。

本王今日来找你,是希望贵府夫人能够前往照顾十三福晋,你也知道,皇家子嗣,非同小可,这次十三福晋小产,皇阿玛若是知道,必定伤心,无论十三弟如何,弟妹的孩子毕竟是皇阿玛的亲皇孙,本王不希望再有任何闪失,希望十三福晋能够为十三弟尽早绵延子嗣。”

马尔汉听的连连点头:“王爷放心,奴才这就与内子商量,让她尽快前往江南,以探望小舅子为由照顾十三福晋。”

雍亲王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物,示意马尔汉上前。

马尔汉上前恭敬接过,看了眼,大惊失色。

雍亲王开口:“此物交予十三弟,告诉他,危急之时方可使用。”

深吸口气,掩住喜色,马尔汉点头不迭:“王爷放心,奴才一定让内子亲自交到十三爷手上。”

送走了雍亲王,马尔汉面上难掩喜色,急忙去了后院见了伊尔根觉罗氏。

伊尔根觉罗氏听了丈夫的话,看着眼前金黄色的牌子,眼眸中亦是掩不住的惊喜,双手合十:“老天保佑,看来皇上并未忘记十三爷,依然念着十三爷。”

“好了好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赶紧去看和悦,一定要让她把身体养好。”马尔汉提醒妻子。

“那你呢?”伊尔根觉罗氏虽然挂念女儿,却也没忘了丈夫。

马尔汉咧着嘴,笑了:“这个你无需担心,等我辞了官,马上去江南找你们母女。”

“辞官?”伊尔根觉罗氏愕然。

马尔汉点头:“我年纪大了,还能有几年好活?还不如陪着你,像小舅子他们一样游山玩水,等将来女儿再生了孩子,我们也去带孩子。”

伊尔根觉罗氏听了此话,也笑了:“这倒好。”又迟疑:“不过关柱怎么办?”

“这小子现在的功夫可不同以往,没人能欺负了他,如今跟着十四爷,十四爷没必要为难他,又有四爷关照着,只要他自己不做错事,能出什么事?”马尔汉对此并不担心。

“好,那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正好伊都立要去山西任县令,我和他们一起出发。”

三日后,伊尔根觉罗氏和伊都立夫妻一起踏上了南下之行。

五日后,马尔汉递了折子,请求辞官,康熙未准。

下了朝,马尔汉就被叫去了乾清宫。

马尔汉刚跪在汉白玉的地上,就被迎头而来的折子砸上了脑门,伴随着皇帝的怒吼:“混账!”

“皇上恕罪!”马尔汉立马匍匐在地,声音响亮,却不慌不忙。

康熙气的捂着胸口,冷笑连连:“你个混账东西!就如此迫不及待去陪你女儿?!”

马尔汉忙喊:“奴才不敢!”

“你不敢?!朕看你敢的很!你妻子刚走,你就辞官,你以为朕是傻子!”康熙气的口不择言。

马尔汉忙道冤枉:“皇上,奴才不敢,奴才确实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只想陪妻子颐养天年,多陪陪几个孩子,求皇上成全。”

“朕若不成全呢?”康熙冷笑。

“那奴才就长跪不起,直到皇上答应为止。”马尔汉不慌不忙,直气的康熙指着他,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憋出句话来:“你、你好的很!连你也威胁朕!”

马尔汉苦笑:“皇上,奴才不敢威胁您,奴才只是实话实说,您看看奴才,白头发都这么多了,还有几年好活?奴才只想在剩下的日子里多陪陪妻子,陪陪孩子,享受些天伦之乐。”

康熙不说话了,乾清宫里一阵沉默。

马尔汉犹豫了片刻,咬咬牙,再度开口:“皇上,请恕奴才大逆不道,有些时候还是应该适当地放松自己,几位皇子都孝顺,何不让几位皇子帮您多分担一些?虽说您春秋正盛,可有时候总会累,做儿子的不就是用来帮衬着自己的阿玛的?您何必心疼几位皇子?”

康熙掩嘴轻咳,呵斥:“放肆!信不信朕要了你的脑袋?”

马尔汉再度磕头:“皇上,奴才的脑袋不值钱,您要了奴才的脑袋也没什么用,何必浪费时间?奴才只是想陪陪家人罢了,您若见不得奴才轻松,奴才离开京城,眼不见心不烦就是了。”

“你!”康熙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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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你这是什么意思?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87章你这是什么意思?康熙被对方的厚颜无耻闹得连脾气都没了。

“滚回去!朕准了!”

最后康熙还是准了,大笔一挥,将折子愤愤地扔在了地上。

“多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马尔汉大喜,谢了恩,退出了乾清宫,抹了抹额头的汗,感觉从阎王殿中走了一遭。

索性得偿所愿了,马尔汉复又高兴地直奔府中而去,立刻着人收拾东西。

那兴冲冲的劲儿哪有一点年老和力不从心的样子?

眼看着太子废了又立,众位皇子各显神通,你方唱罢我登场,势要将太子拉下马,朝中不少的官员或因太子或因支持其他皇子而倒了霉,他可不愿在这是非当口继续留在京里,夹在里面当棒槌。

一个个那么厉害,他惹不起,躲得起总行了吧?

再说,闺女刚没了孩子,他也着实担心得很,总要亲自去看一眼。

别看闺女在外面那样凶,连皇子都敢打,在他这做阿玛的眼里可还是个孩子呢,受了这样的委屈指不定怎么难过呢,身边除了十三爷,又没有一个亲人,他怎么忍心?

女眷中,孙姨娘膝下一儿一女,女儿嫁了人,京里还有儿子在,就留在了京城打理府上。

贝姨娘只有一女,女儿嫁了人,便只有她一人,她不愿继续跟去伺候福晋,也不愿在孙姨娘手底下过日子。

毕竟老爷唯一的儿子是孙姨娘所出,将来关柱即便当了官,得了好的也只有孙姨娘,有她贝姨娘什么事儿?指不定还要被对方排挤呢。

可除了这儿,贝姨娘也无处可去。

总不能去女儿夫家那儿吧?像什么话?索性闹着要马尔汉给她找个地方,坚决不要留在府里。

马尔汉嫌她烦,一锤定音,让她留下,哪儿都不许去,否则打断她的腿。

贝姨娘什么也不敢说了,暗暗气恼,却无可奈何。

很快马尔汉就收拾好了东西,留了管家桂伯协助孙姨娘照看着府里,实则也是盯着她们,让她们少惹事。

第二天就带着细软和两个小厮、两个护卫,以及一个车夫乘着马车离开了紫禁城。

廉亲王府

郭络罗氏重重地放下手里的信,面上极是恼火。

这就是你心心念念,决定要以命相护的人?

晚上,胤禩进了屋,看到郭络罗氏半倚在罗汉榻上,一副心不在焉,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丫鬟给她揉着太阳穴,问:“这是怎么了?不舒服?”

郭络罗氏睁开眼,摇了摇头,勉强一笑:“没什么,今天可顺利?”

胤禩看她表情便知有事,只是也顾不得多问,坐下后,皱着眉说了今日的事:“马尔汉辞了官,离开了京城。”

郭络罗氏愣了下,却并不意外:“他年纪都那么大了,也是时候辞官了。”

胤禩盯着她的表情看了会儿,轻轻一叹:“你不是不知,马尔汉的夫人前些日也离开了京城,为何他们不一起走?一个刚走,另一个就辞了官,未免太突然了。”

郭络罗氏嘴唇嗫嚅,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说了那件事:“刚刚来信,和悦小产了。”

胤禩诧异,又恍然:“原来如此,伊尔根觉罗氏离京之前,四哥去了马尔汉府上,想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看来四哥和十三弟依旧兄弟情深,这样的事都不遗余力。”

嘴角隐隐噙了丝嘲讽。

郭络罗氏沉默。

“我总觉得十三弟不会就此沉寂,皇阿玛似乎并未完全放弃十三弟,这次四哥既然告诉了马尔汉,皇阿玛一定知情,却任由他们如此做,看来心里面还是记挂着十三弟。

以前你让我对付十三弟,我没当一回事,如今却愈发觉得你说的话在理。四哥表面依附太子,如今又赋闲在家,一副一心向佛的样子,可过犹不及,焉知不是心里有大主意呢。皇阿玛对我屡有训斥,他却稳坐钓鱼台,明显是等着坐山观虎斗。”

胤禩越说心里越冷,没想到这么多年竟看走了眼。

“雍亲王此人心机极深,他又是孝懿皇后的样子,怎么可能没想法?”郭络罗氏开口:“我早说过,皇阿玛忌讳兄弟相争,之前太子刚废,皇阿玛让朝臣议立储君一事,你的风头太盛,这才招了皇阿玛的忌,也是九弟十弟他们太着急,压根不听我的劝阻,撺掇着你争夺储君之位,落得这番被动的局面。”

胤禩握住她的手,安慰:“好了好了,何必生气?九弟他们也是为了我好,更何况那样的情况下也是无奈之举,情况根本由不得我们选择。”

郭络罗氏也知道,所以才未全力阻止,只是心里烦乱罢了。

“如今太子虽然复立,可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太子地位已经不稳,随时有可能再次被废,我担心的是四哥这边,四哥此人隐藏太深,我们不得不防。”胤禩看向郭络罗氏:“如今要对付四哥,只能从十三弟入手,既然天地会的人盯上了他,我们也可以让人扮做天地会的人……”

“不可!”郭络罗氏下意识拒绝。

胤禩皱眉:“为何?”

郭络罗氏神色犹疑:“江南太远,若是将人派去了江南,京城这边怎么办?我手下只有那几个人,更何况十三阿哥身边有其他人保护,未必能得手。”

胤禩淡笑:“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身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若非我身边的人离了京,很快便会被人发现,我也没必要动用你的人。”

郭络罗氏却听出了别的意味,诧异地看向他:“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还需要分你我吗?你不是不知道,我一心为你,只要能帮到你,我什么都可以去做,可唯独这件事……”

“是因为兆佳和悦?”胤禩嘴角噙着冷笑,打断她的话。

郭络罗氏猛地握拳,无言以对。

“从认识她到如今,你为她破例不止一次,当初你让我小心十三弟,一心除去十三弟,可后来你却放弃了,甚至不许我对付十三弟。我什么都没说,不代表心里就认同。”

胤禩叹了口气,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她真的有那样重要吗?比得过你我的夫妻之情?让你为了她一次又一次的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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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如此谦虚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88章如此谦虚郭络罗氏神色变得恍惚,低垂了眼睑。

“既然断了,就断的干干净净,你看她,不一样为了十三弟不惜和你对立,你又何必再为她着想?”

郭络罗氏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用力摇头,语气坚决:“你不懂,你什么也不懂,我了解她,无论何时何地,她都不会伤害我。”

胤禩眼中流露出失望:“是,或许如你所说,她不会伤害你,可我却没有退路,我不对付他们,他们就会对付我。过去,你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如今我才明白,你心里真正在乎的只有她,你为了她可以不顾我的安危,不顾我们夫妻之间的情分。”

郭络罗氏摇头,神色痛楚:“不、不是的……你不要逼我!”

“不是我逼你,是你自己在逼你自己,你扪心自问,你为她做的还少吗?可她却为了十三弟一次次地辜负你对她的好。”廉亲王面色冷峻,步步紧逼,语气中尽是失望:“你从不会在任何人身上吃了亏,却唯独容忍她的肆意妄为,你变了,变的不再是你自己,不再是那个骄傲的郭络罗湘意。”



十三开始教书已经三天了,听他说还算适应。

去的都是些几岁十几岁的小孩,附近的人家都知道十三是个读书的,又兼模样长得好,即便是三十多岁的妇人也都常借着送孩子读书的时候多看两眼,越看越是喜欢。

一开始或都是奔着十三的模样,到了后来发现对方的确是有真材实料,也就放心把孩子送过去了,其他的人家也都把孩子送了过去。

和悦每天中午都带着知竹去给十三送饭,路程不算远,徒步走不到两刻钟就到了。

看到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躲在屋外对着坐在前面的十三脸颊泛红,连声称赞,和悦颇有些哭笑不得。

想也知道,里面被当做猴子的十三会有多郁闷了,偏偏还不能生气。

每次看到和悦过来,十三总是笑的分外和煦和愉悦,这时候,外面那些女人就会发出一阵阵惊喜的窃窃私语。

对于如此俊俏的年轻公子,和同样漂亮贤惠的妻子,众人可谓是羡慕至极。

当然,在外人的眼中,和悦是贤惠的,与往日的形象大为不同。

一个常常给丈夫送饭的妻子,模样又那样好,还能让丈夫露出那样欣喜满足的笑容,众人唯一能想到的两个字就是贤惠。

然后便是羡慕和自惭形秽。

如此恩爱的夫妻当真不常见,还是品貌如此非凡般配的一对儿夫妻。

再多的心思在这样的对比下也消失无踪,没有人再对眼前这个优秀男子有任何非分之想。

和悦对此很满意。

她每天过来送饭可不是闲着没事干,也不是想做贤妻良母,这些事让丫鬟来做便可以。

她就是要让那些觊觎十三的女人知道,这个男人可是她兆佳和悦的,谁也别想惦记。

十三对此心知肚明,心中十分欢喜,也不拆穿,乐的让外人看到他们夫妻的恩爱。

做了夫子的十三卸去了做皇子时的飞扬骄傲,变得温和谦逊,平易近人,仿佛一块打磨过的美玉。

以前的他热情似火,让和悦时刻感觉到他内心的激情,现在的他,所有的热情都留给了和悦一个人,在外永远是这副谦逊温和的模样。

和悦也曾为他心疼,觉得他褪去了原本的骄傲和棱角,纡尊降贵给普通人教书,对他是否公平?他心里真的甘愿如此平凡下去吗?

她喜欢看他那样直爽的骄傲的毫无心机的笑容,不希望看到他有一天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只为了不让自己担心。

可又一想,有得必有失,若是能够避免他将来的结局,现在这样的他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他们依旧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心,知道对方依旧是心里的那个人,能够像寻常人一样过寻常人的生活,体验到最简单的快乐,这似乎也是一种幸福。

没有什么是没有缺憾的,有缺憾才能让彼此更加珍惜现在拥有的时光。

一整个下午,和悦都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托着下巴看十三教那些人读书,总觉得这样的十三突然有一种难言的魅力。

果然,有文化的人更加迷人,怪不得那些女人都争先恐后的来这里看人。

和悦看着看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趴在知竹的身上睡了过去。

等到太阳快落山,和悦被十三叫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触碰到十三带笑的眼眸,诧异:“结束了?”

十三嗯了声,扶她起来,帮她整理了下衣服,牵着她的手:“我们走吧。”

和悦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着他往外走。

十三见她如此,打趣:“怎么?听我教书如此无趣?”

和悦摆摆手:“才不是呢!我也控制不住,打小起,每次听人念书总是容易犯困,也许我天生不是个读书的料子。”

十三听了若有所思:“可我听说你小时候是个才女呢。”

和悦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挽着他的手臂,呵呵地笑:“这都是那些奴才的恭维,我哪有那样的才气?不过是比奴才们多认识几个字而已,就把我捧起来了。”

海兰在后面嘀咕:“才不是呢,福晋小时候读书很好的,是府里面所有格格里面最有学问的。”

和悦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了海兰一眼。

海兰被和悦要吃人的目光吓得忙噤了声,吐了吐舌,垂下了脑袋。

十三脸上带着笑,淡淡地哦了声:“原来我的娘子如此谦虚。”

和悦尴尬地笑:“哪里哪里!”只当听不出他语气中的深意,装作四处赏风景的模样。

十三轻瞥了她一眼,无奈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带着诧异的声音:“这位公子且慢。”

和悦和十三顿住,回过头就见一中年男子疾步走上前,看到十三,脸上带出一丝欣喜的笑意:“果真是公子。”

说罢,拱手一揖:“张某与公子果真有缘,竟在此处相见。”

十三想了一会儿,露出恍然的神情:“原来是张先生。”忙回以一礼。

眼前之人正是当初初到扬州时,在瘦西湖岸上遇见的下棋之人,十三对此人印象深刻,也很有好感。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张先生微笑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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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突然到来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89章突然到来“在下姓金,这是内子。”十三介绍完自己,又介绍身边的和悦。

“原来是金公子和金夫人,幸会幸会。”张先生似是十分高兴,热情地提议:“寒舍离此不远,不知金公子可愿意到寒舍小坐?上次与金公子对弈一番,张某受益良多,很希望再与金公子对弈一回。”

十三有点动心,不过看了眼即将下山的夕阳,不放心和悦一人回去,便婉拒了:“多谢,只是今日为时不早,改日在下定去拜访张先生。”

张先生微有失落,旋即又高兴起来:“既如此,张某就不勉强了,张某家在前面不远的张氏医馆,张某忝为此处掌柜,金公子若有意,可随时到此处寻我。”

十三没料到对方竟是个开医馆的,十分诧异,很快反应过来,连忙答应。

二人分别,和悦与十三回去的路上,和悦不禁奇怪:“我看着他像个教书的,怎么也不像是个开医馆的掌柜。”

十三摇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能以外表论人,不过,张先生此人倒确实有大才。”

和悦点头同意。

二人回到宅子里,却见外面停着一辆马车,正有人往里面搬东西。

和悦和十三对视一眼,皆是奇怪,这是谁来了?

刚到二门,就看见海兰站在那儿指挥着人搬东西。

和悦走过去,问:“海兰,是有客吗?”

海兰开心不已:“主子,是京城府里的老夫人过来看您了。”

和悦不可思议,又喜不自禁,忙提着裙子往里面跑去。

到了花厅外,一眼看到额娘正坐在那儿喝茶,和悦几步上前抱住额娘:“额娘!”

伊尔根觉罗氏脸上带了笑,抚摸着和悦的头发:“小七,额娘来看你了。”

和悦太惊喜,太意外了,离开京城这么久,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到额娘,不满地抱怨:“额娘,您来了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提前和十三去接您啊。”

“我这不是怕扰的你们不清净吗,也是想给你个惊喜,你这孩子,当初也是什么也不说就来了江南,还是雍亲王派人告诉我们,我们才知道,原以为你们到了这儿会平平安安的,谁料又出了事,我和你阿玛能放心吗?”说到此,伊尔根觉罗氏满脸不快。

和悦啊了声,瞪大眼睛:“额娘,您都知道了?”

心里不禁埋怨,可恶,是谁告诉的额娘?

“这么大的事你还想瞒着我不成?”伊尔根觉罗氏立刻虎着脸,食指戳了她额头一下。

和悦捂着额头,心虚,这会儿也想清楚了,能和京里通信,不用说,肯定是十三的手笔了。

这个十三,竟敢瞒着她!和悦咬牙。

正好十三进来,含笑上前给伊尔根觉罗氏行礼:“小婿给额娘请安了。”

伊尔根觉罗氏忙起身还礼:“民妇见过十三爷。”

民妇?和悦心里一动,忙问:“额娘,阿玛呢?您来了,阿玛一个人在京城怎么办?”

伊尔根觉罗氏道:“你阿玛已经辞官了,不日就到了。”

辞官?和悦受惊不小,难道是为了自己的事?这动静也太大了吧?

伊尔根觉罗氏哪里不知她想的什么,好笑:“你不用以为是为了你,你阿玛早就想休息了,只是缺个由头罢了。”

和悦松了口气,又一想,这样也好,自己本就希望阿玛早日辞官,如今能和阿玛额娘团聚,自是喜事一桩。

只是十三的事,还得找他算账。

和悦狠瞪了眼十三,十三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敢与和悦对视。

“小七,你先回屋,额娘有话与十三爷说。”伊尔根觉罗氏神色严肃起来。

和悦不满地噘嘴,什么嘛?有什么好瞒着自己的?不过见额娘坚持,和悦还是听话地回去了。

回到房里,和悦立刻吩咐人收拾厢房,自己和十三住进去,让额娘住正房。

因为来的突然,什么也没准备,宅子里人手也不多,收拾出来还需要些时候,和悦先在正房等着。

坐立不安了小半个时辰,十三才从前面回来,和悦立刻上前问:“额娘和你说了什么?”

十三摆摆手,笑了:“没什么,就是说我照顾你不周,训斥了我一番罢了。”

和悦不信,额娘脾气再火爆,也不可能训斥皇子。

只是他不说,和悦也不问。

想起额娘突然到来一事,和悦立刻虎了脸:“你还没解释,你为什么私自把我的事告诉阿玛额娘?你不知道他们会担心的吗?”

十三搂住炸毛的和悦,柔声安慰:“你也知道,上次的事爷心有余悸,我自己无所谓,却不希望你再有事,就私自给四哥去了信,希望让额娘过来,有额娘在,就算你再有身孕,也不怕这里的人照顾不周,有什么情况也能及时发现。

再说了,自从来了这儿,你身边也没一个贴心的人,额娘来了,你也能高兴高兴,至于不告诉你,爷就是想给你个惊喜。”

和悦听他说再有孕,一下子红了脸,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的确,额娘比谁都有经验,有额娘在,许多事也就方便了许多。

知道十三的心思,和悦也不生气了,而且这个惊喜的确够大,她挺满意的。

当晚,和悦和十三就住进了临时收拾出来的东厢房,让额娘住进了正房,晚上一起吃了个饭。

听额娘说,六姐和伊都立去了山西,只是可惜这次没有见着面,只有等下次有机会再去看望六姐了。

如今和悦和十三在扬州只是暂住,等过些年稳定了,还要去各地四处转转。

至于舅母那儿,也不知是什么打算,是继续留在苏州,还是陪六姐他们去山西一起住。

如果也去山西,那一家子人就算团圆了,六姐也不必日夜思念福僧格了。

京城里,伊都立和六姐这一走,就剩下伊都立的庶弟伊尔谨守着京城的府邸。

翌日,和悦带着额娘熟悉了下扬州的一切,去铺子里看了看,见了崔管事夫妻和他们的两个儿女。

许久不见,崔燕瘦了些,却也沉稳了许多,没了以前的活泼急躁,一举一动之间多了几分恬淡温柔,跟着崔管事夫妻一起给额娘行礼。

和悦感叹,看来那个吴姑娘果然有几分本事,短短半个月就把一个人弄得如同脱胎换骨一般。

至于崔燕心里对此番安排是欣喜还是只是面上无奈接受,都与和悦无关。

只希望她不再做什么愚蠢的事。

伊尔根觉罗氏亲自扶起崔田氏,对崔管事笑道:“许久不见,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崔管事见了伊尔根觉罗氏也十分激动,忙道:“不辛苦,不辛苦,老夫人和少东家对我们崔家恩重如山,虽然不比在京城,但好在清净,生意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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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额娘的说教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91章额娘的说教“那个崔燕,你既然知道她的心思,怎么还放心把她放到身边?”

回到房里,刚坐下,伊尔根觉罗氏就提起这件事,满心不快,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和悦坐在额娘身边,给她倒了杯茶,嘻嘻笑:“凭她那点本事怎么可能勾引了十三?我不过是给她机会,让她自己认清现实而已,总好过让她一直惦记着,她又是崔管事的女儿,女儿总不好让崔管事没脸吧。”

伊尔根觉罗氏点了点她的鼻子,宠溺地笑:“你倒是学聪明了,懂得三思而后行,这就好。”

又叹了口气:“在这外面不比京城好多少,一样需要三思而后行,不可冲动行事,看到十三爷待你如此好,额娘放心之余,又不免有些担忧,怕你被十三爷宠坏了,愈发不知天高地厚。

崔管事一家原是你的奴才,却又不止是奴才,你用到他们的地方多着,该容忍的地方就容忍,但有时候也要拿出气魄来,不可让对方越了规矩。

如此次崔燕所为,她忘了主仆之分,忘了你对他们一家的恩情,竟然妄图觊觎主子,甚至玩弄心机,挟恩图报,不得不说与你毁了他们的卖身契有关。”

和悦蓦然怔住,没说话,仔细倾听额娘的教诲。

“你施恩于他们,让他们更加用心做事,这无可厚非,可你忘了,奴才就是奴才,身为奴才最重要的就是本分,就算你不毁了他们的卖身契,他们一样要死心塌地为你做事,你完全没必要以卖身契换取他们的忠心。

正是因为你的这一行为,才养大了崔燕的心,让她生出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而做出错事。”

听了额娘的话,和悦恍然大悟。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她一直摆脱不了现代人的思维,以己度人,却错估了古代的忠仆之心。

她的行为在现代可取,在这个时代却是过了。

“对奴才可以施恩,但不可过于放任,这点你要清楚。”伊尔根觉罗氏拍了拍她的手,再次提点。

和悦讪讪然,认真点头:“额娘,女儿明白了。”

伊尔根觉罗氏欣慰点头,忽地转了话题:“还有,你认为十三爷不会被崔燕迷惑,这个就是你的不对了。”

和悦不解,听额娘继续解释:“男人嘛,有哪个不贪鲜的?即便是你阿玛,从前每个月也有几日去几个姨娘房里,额娘从未说过什么,因为额娘知道,这是男人的通病,若是管的太多,反而惹得男人厌烦。

额娘不是鼓励你给十三爷找女人,只是你心里要有个底,这么多年,十三爷始终将你放在心里,宠着你,护着你,不去宠爱别的女人,那是你的运气,是十三爷真心爱护你,但是你若因此就大意了,认为别的女人对十三爷没有吸引力,就大错特错。

一个男人,无论多宠爱一个女人,总有厌烦的一日,关键是你要如何掌握这个度,让你的丈夫长久地将你放在心里,即便有再多的女人,在他心里,你始终是最重要的一个。

从昨日到现在,我观你和十三爷如胶似漆,十三爷身边也没有别的女人,这是好事,但你也要懂得居安思危,十三爷可以收女人,但是收什么样的女人,你要自己做主,只要对方安分,闹不出什么大事,十三爷不会太宠着对方便可。

崔燕模样标致,却并不算特别出众,如十三爷这样的人或许不会放在眼里,但若对方有心勾引,十三爷未必不会陷入进去。

若崔燕是个柔顺安分的,你即便纳了她也无妨,毕竟你若有孕,总要有人伺候十三爷,崔管事一家也可以信任,只是崔燕此人心眼太多,不甘平淡,若让她进了府,必定要闹出事来,所以额娘不赞成崔燕跟了十三爷。

十三爷出类拔萃,即便不是皇子,光凭模样和学问,想来也有许多人趋之若鹜,你不可因为心有不甘就一味堵了去,总要给十三爷一些自由的空间,自己选几个模样不错,老实本分的也就是了。”

和悦没料到额娘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尴尬不已。

她知道额娘的意思,只是额娘并不知她和十三的情况。

和悦无法容忍十三与别的女人在一起,这么多年过来,和悦也相信十三不是那样的人。

但放在别人眼中,这样的事就是惊世骇俗的。

即便是额娘也不例外。

和悦做不到给十三纳小妾,若是十三碰了其他女人,和悦断不会再与他交心,这是和悦的底线。

这话却不能与额娘说,免得额娘再训斥自己,于是甜甜地笑:“额娘,您放心,女儿知道了。”

伊尔根觉罗氏点头:“好在你这次处理的还算稳妥,也不算什么大事,额娘只是提点你一句。”忽地沉了脸,又问:“这次的事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被天地会的人盯上?”

和悦见额娘不高兴,忙解释了萍姑的事:“……当初十二哥一念之慈,放了她离开,谁想她竟是天地会的人,我们还那样巧地就和她碰上了。”

伊尔根觉罗氏拧眉:“没想到你们出了京城也不得安生。”又责怪她:“你呀,都是两个孩子的额娘了,怎么还这样大意?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好在十三爷明事理,没有因此怪你。”

和悦低垂了脑袋,她也知道这次的确是她大意了。

到现在为止,她也只怀了那一次身孕,说到经验,也并不多,这次又没任何反应,这才遭了殃。

见她如此,伊尔根觉罗氏也不忍心再多说,此番说教,也不过是为了提醒她以后多注意罢了:“这件事就别多想了,接下来你先养好身子,无论如何,还是要为十三爷多生几个孩子。

别看你已经有了两个,在皇家,这个数可不多,他们又都在京城,要想拢住丈夫的心,孩子必不可少,身边有几个孩子,日子也热闹些不是。不过你刚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些日子还是尽量别与十三爷同房,得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

提到这件事,伊尔根觉罗氏不禁有些担心,紧着问:”你告诉额娘,这些日子十三爷有没有对你……”

说到这儿,即便是伊尔根觉罗氏也有几分难以启齿,却不得不问,生怕年轻人不知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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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压根不相信

和悦眼神躲闪,支支吾吾。

说实话,这些日子十三照顾她的身体,那样的事并不多,但还是有几回实在忍不住了,和悦也不愿为难他,就……

她觉得偶尔几次也没什么,而且她和十三也知道,现在还不适合有孕,当初大阿哥的嫡福晋就是因为接连生孩子,中间养身子的时日太少,才把身子给毁了。

十三对这件事比和悦自己还在意,所以每次都注意着,避开了某些环节。

伊尔根觉罗氏见她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毫不客气地训斥:“你还真是胡闹!自己的身子自己不清楚吗?怎么能由着十三爷胡来?你也不小了,这样的事都不懂吗?”

想到女儿的身子,伊尔根觉罗氏再是不情愿,也不得不提起某件事:“我看你还是和十三爷暂时分开为好,你身边不是有个海兰?如今年纪也大了,她对你一向忠心,你可以让十三爷把她纳了,等过几个月再提孩子的事。”

和悦张大了嘴,下意识摇头:“不行!”

伊尔根觉罗氏嗖地沉了脸,一脸的不容置疑:“这个由不得你!”

又缓了脸色,苦口婆心地劝:“这件事你听额娘的,十三爷血气方刚,再这样下去难免会……你不能因为一时的不高兴就不顾自己的身子,额娘也不忍心你为了这样的事为难,可这不是无奈之举吗?这世上哪个女子不经过这一遭?更何况十三爷是皇子,哪里能受这样的委屈?”

和悦听额娘越说越离谱,连连摆手:“额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知道额娘面对自己身子的事决不会罢休,和悦只好说了海兰的心思,却并未告诉额娘那个人是谁。

伊尔根觉罗氏听了顿时沉默下来,良久,叹了口气:“这个海兰,倒是个痴心的,难为她了,总之她跟着你,你好好待她就是了。”

和悦点头,那是自然。

伊尔根觉罗氏不再说海兰,又提起了知竹:“知竹也不错,虽然比海兰小了点,年纪也够了……”

和悦一脑门黑线,怕额娘再说下去,忙握住她的手,央求:“额娘,这件事您就别说了,女儿知道您为了女儿着想,可有些事女儿是不会让步的。”

见额娘又有发怒的迹象,和悦忙抛出十三:“这也是十三的想法。”

伊尔根觉罗氏忽地沉默,一脸怀疑地看着她,似是不相信。

和悦无奈,继续解释:“额娘,十三答应了我,这一辈子不会有其他女人,我知道您会说不能信他的一面之词,男人哪里会忍得了这些?可是我愿意相信他,而且他这些年也都做到了,没有碰过任何女人。”

伊尔根觉罗氏愕然:“你说什么?十三爷他……”

这件事别的人都不好说,和悦怕额娘再乱点鸳鸯谱,不得不和额娘交代了,遂点了点头:“额娘,这些年十三的确没碰过别的女人,以前那几个都是障眼法。”

“那彤慧是怎么回事?她不是乌苏氏的女儿吗?”伊尔根觉罗氏瞬间拉下了脸,明显不相信,还以为她是为了搪塞自己,心里愈发恼怒。

和悦讪笑:“那个……那个……”这件事还真不好说,不过面对额娘逼人的目光,和悦不得不妥协,附到额娘耳边,小声交代了。

伊尔根觉罗氏越听眼睛睁得越大,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说的是真的?”

和悦噘嘴:“这事儿女儿还能骗您不成?”

伊尔根觉罗氏回过神,神情复杂,忽地使劲在她额头戳了下,脸色阴沉沉的:“你这个糊涂的,这样的事怎么能做的出来?你竟然让十三爷……”

接下来的话无论如如何说不出口,食指点着她,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呀你,简直太胡闹!万一被有心人知道了,你让十三爷如何自处?你让额娘如何是好?”

和悦完全不担心,嘻嘻笑:“额娘,您别担心了,彤慧只是个女孩,能有什么事?更何况我养了她,她就是我的女儿,与乌苏氏何干?”

伊尔根觉罗氏心知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你大胆!”也不再多说了。

和悦挽着额娘的手臂,撒着娇:“额娘,这事儿您就别担心了,顺其自然呗,他都亲口答应了,我还能亲自给他张罗女人不成?我才不去自讨苦吃呢。如果有一天他当真想纳妾了,我自然会成全他,在那之前,只要他自己不提,我就决不会提。”

伊尔根觉罗氏摇头无奈,虽然依旧不可思议,却不得不接受:“你都这样说了,额娘还能说什么?这个十三爷,能答应你这样的事,可见对你是真的入了心的,额娘也就放心了。”

接下来又一脸不容置疑地要求:“既然如此,接下来你陪额娘睡,无论如何这些日子不能和十三爷同房。”

和悦摸了摸鼻子,不由得同情十三,不过许久不见额娘,和悦自然乐的如此,至于十三,委屈他些日子也无妨,日后再补偿他就是了。

晚上十三回来,和悦与他说了这件事,偷偷打量他的神情,见他张大嘴,久久无法回神,心里不免有些小得意,却故作不满:“额娘也真是的,这样的事也插手,我和额娘说了,你才不是管不住自己的人呢,额娘压根不相信,非要我过去。

你看,我也是没办法,额娘都是为了我好,我总不能让额娘为难吧?反正就几个月而已,忍忍也就过去了。”

十三铁青了脸,恶狠狠瞪着和悦,和悦一脸无辜地与他对视。

许久,十三面上露出无奈的苦笑:“这天底下哪个岳母会这样委屈自己的女婿?你们母女俩都是来克爷的。不过几个月太长了吧?你跟额娘说说,大不了爷不碰你就是了,没你在,爷还真睡不着。”

看他又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和悦的心里如同被羽毛轻轻扫了下,酥酥麻麻的。

知道他是故意的,毕竟以前他常常用这一招。

每当这时候和悦总不忍心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只要不过分,自己都会答应。

可这次和悦却很坚决地摇了摇头,软语安慰:“我都答应额娘了,你就忍忍呗。”

额娘的脾气和悦可是知道的,若这件事再不依了额娘,指不定就能亲自来抓人,才不在乎他十三皇子的身份。

那时候才是闹了笑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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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喜事

当晚,和悦还是去了额娘屋里歇息。

偏偏第二天吃饭的时候,伊尔根觉罗氏还能言笑晏晏地向十三解释:“我们母女许久不见,难免想念,姑爷应当不会介意吧?”

十三哪里敢说介意?对方表面对自己客气,有些事做起来却一点也不客气,轻笑:“额娘严重了,和悦陪陪您是应该的,额娘平日里无聊的话让和悦陪您四处走走看看,扬州这地方还是挺不错的。”

“姑爷就是明事理,不过也不能委屈了姑爷,听说姑爷身边没有一个伺候的通房丫头,小七房里的知竹是个懂事的,想必姑爷应该会满意。”

伺候着和悦的知竹愕然张大了嘴,脸色一下子雪白。

和悦大惊,忙扯了扯额娘的衣袖,勉强笑着:“额娘,我们不说这……”触碰到额娘凌厉的目光,和悦忽然间不说话了,垂下了眼睑,心里发闷。

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又提起来了?

伊尔根觉罗氏再看向十三,给十三夹了口菜,笑眯眯的,惹得十三心里突突地跳了起来。

受宠若惊啊。

岳母这是想做什么?给他与和悦使绊子?不能啊!

那是对自己有什么不满的?

要不然怎么又是不让他们同房,又是给他介绍通房的?

脑子转了转,十三猛然明白了,忽地一笑:“额娘这说的什么话?我与和悦夫妻恩爱,有和悦一人便足够了,哪里会要别的女人?和悦不过是陪您几日,我哪里就谈得上委屈了?”

看到伊尔根觉罗氏满意的眼神,十三舒了口气,看来是猜对了。

这个伊尔根觉罗氏,分明是借给他通房堵他的话呢。

她是对自己这个女婿有多不放心?

“姑爷既如此说,我就让小七多陪我些日子了。”伊尔根觉罗氏笑容更深。

十三嗓子一噎,心里苦不堪言,此刻的他深深地感觉到把伊尔根觉罗氏弄到这儿来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平静地吃了饭,十三去了学堂,中午还要应邀去张氏医馆。

自上次偶遇张氏学堂的张掌柜,十三第二日就抽空去了趟张氏医馆,很快就与张掌柜聊的投机,有相见恨晚之感,常常约了一起下棋,或是一起到瘦西湖边上赏景。

和悦与额娘回了房间,和悦忍不住问:“额娘做什么又提那件事?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伊尔根觉罗氏坐下,瞥了她一眼:“额娘是答应了你没错,可额娘总要亲自试一下他的定力,若他当真能禁得住诱惑,在这段日子里不碰任何女人,额娘才能相信你的话,自此再也不管你们。”

说着,又转向一旁正倒茶的知竹,直接吩咐:“知竹,你这些日子多伺候着些金爷,在他面前多走动走动,打扮的鲜亮点儿,但你自己不能生了那份心思,知道吗?”

知竹白着脸,诺诺应是。

和悦无奈:“额娘,哪有您这样的?这做的也太过了吧。”

这不是诱惑人犯罪吗?而且还明目张胆的,十三能看不出来吗?

伊尔根觉罗氏点了点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女儿?这些年他不碰别的女人,许是因为对你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又许是因为你看的紧,他没机会罢了,如今机会送上门去,就看他能不能守得住了。”

“那万一守不住呢?”和悦小声嘟囔:“那这不是害了女儿吗?”

世上男人哪个禁得住诱惑?只看诱惑够不够大而已,如果诱惑够大,任何男人都守不住自己。

十三也一样。

现在十三心里只有和悦,和悦相信,他不会出轨。

但是也没必要拿这个去试探。

一来和悦就想在两个人好的时候和十三好好过,不愿去怀疑这,怀疑那的,二来她也不想面对十三禁不住诱惑的一天。

一切顺其自然。

伊尔根觉罗氏见她当真不高兴了,轻笑:“你看你,还真心疼了?罢了,既然你不愿,额娘也就不为难他了。”

和悦没想到额娘这样轻易就罢休了,顿时喜出望外。

伊尔根觉罗氏到了的第四天,马尔汉也到了。

和悦和十三迎了阿玛进去,一家人欢欢喜喜地聚在一起,听阿玛说了路上的趣事,马尔汉又问了和悦和十三最近如何。

得了肯定的话,见女儿依旧生龙活虎,马尔汉原本提着的心瞬间放下来。

“你这孩子,真是一刻也不让人省心。”马尔汉冷着脸训斥和悦。

“岳父,此事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和悦,让她受了委屈,岳父要怪就怪我吧。”十三忙起身作揖。

马尔汉脸色一变,起身扶住十三的臂,责怪:“这怎么能怪姑爷呢?这丫头的性子我知道,一向大意,我们夫妻常为此担心,还要麻烦姑爷对她多多包容。”

十三看了和悦一眼,微笑颔首:“那是自然。”

自此,阿玛和额娘就在这儿住了下来。

因为阿玛的到来,和悦和十三摆脱了分居的日子,是阿玛强烈要求的,还训斥了额娘一顿,说额娘糊涂。

一向是额娘管的阿玛死死的,阿玛还从没这样对额娘发过火。

不过强势的额娘这次却是轻易就服了软,也没再阻拦和悦夫妻。

十三激动不已,心里感激着岳父的到来,简直拯救人于水火。

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平静而欢喜的。

听说京城的局势已逐渐稳定了下来,和悦和十三也都松了口气。

他们唯一盼着的就是四哥平安,虽然和悦知道这时候的四哥无事,还是担心因为历史改变而影响了四哥。

倏忽间,一年已过。

这一天是个喜庆的日子。

肚子近一年没动静的和悦再次怀了孕,得了准信的伊尔根觉罗氏立马派人去告诉了十三。

和悦的心里也是欢喜的,这一年和悦的身子一直很好,就是没怀孕,不仅是十三着急,和悦也着急。

这是自从那个孩子没了后,和悦和十三共同的心愿。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和悦可以想象到十三得知喜讯后欣喜若狂的模样。

伊尔根觉罗氏双十合十,欢喜不已:“老天保佑,我终于又有外孙了。”

果然,酉时不到,十三就匆匆赶了回来,脸上激动的表情还未褪去,立马上前从椅子上抱起了和悦。

和悦惊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

伊尔根觉罗氏上前斥责:“快放下,快放下!小心动了胎气。”

十三吓了一跳,忙把和悦小心翼翼放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一时无言。

第394章 孕期的平静生活

接下来的日子,十三对和悦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整日里什么也不让她动手,一切都吩咐丫鬟去做,就连和悦到外面散散心都要寸步不离地守着,生怕她摔着。

若不是和悦催促,他连学堂也不愿去,情愿一整日腻在家里陪和悦。

去学堂之前,也吩咐了丫鬟一定不能让和悦离开她们的视线,走时还万分不舍,一步三回头。

和悦不禁想起初次怀孕时,十三虽然也紧张,却远没有这次一般大惊小怪,不由笑了。

这样的变化还是挺让她欣慰的,至少十三已经意识到自己身为阿玛的责任了。

生活中若是只剩下某件事,就会格外地关心。

比如从前的他要上朝,要关心前朝的事,要办差,要讨皇帝欢心,又兼年轻,初次做阿玛,没有完全的准备,即便高兴了,紧张了,难免还是有些手忙脚乱,粗心大意。

现在的十三,生活中除了陪和悦解闷,就是教孩子们读书,大部分的精力还是花在和悦身上,对于教书还是有些散漫。

如今多了个孩子,就投注进了更多的关注。

和悦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十三的精神会比之前好上许多,教书也更加的有劲头。

伊尔根觉罗氏对此也很是满意,她还是第一次见十三爷面对女儿怀孕时的表现,比她想象的要好上太多。

想起自己初次怀孕,丈夫虽然也高兴,和十三爷比起来就差的太远,又因为生的是女儿,没少受当初老夫人的气。

感叹女儿比自己好命的同时,私下里就不由埋怨起了丈夫,语气也酸酸的:“你瞧瞧人家十三爷,是如何对我们小七的,当初我受婆婆的气,你夹在中间可是大气也不敢出。”

马尔汉讪讪地笑:“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提那事干嘛?”

伊尔根觉罗氏狠瞪他一眼:“我能不计较吗?当初我生了那么多女儿,就算没有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女儿怎么了?你看看我们小七,多厉害,把人家十三阿哥调教的多好,婆婆她老人家若还在世,还会说女儿无用吗?还会那样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吗?

当初婆婆还不顾我的感受,硬是逼着我给你纳了两房小妾,你除了背地里安慰我一下,可有多为我说几句话。”

“当初那不是你答应给我纳妾,我可是不同意的,是你逼着我。”马尔汉立马不高兴地反驳,心里委屈的不行。

伊尔根觉罗氏顿时更气了,食指点着他,怒容满面:“哼!我能不逼你吗?你只知道跟婆婆说不想纳妾,婆婆却把所有的错都怪在我的头上,说我善妒,不让你纳妾,我要是不逼着你,我还不犯了七出之罪,被婆婆赶出家门了!”

面对妻子的咄咄逼人,马尔汉本就心虚,这下子气势立马弱了下去,连忙拱手赔笑:“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当初不也是没办法,你就体谅体谅嘛。

再说了,你和女儿比较什么?女儿幸福了,我们做阿玛额娘的更该与有荣焉不是。”

伊尔根觉罗氏听了这话,气渐渐消了,却愁上心头:“说起来,我们所有的女儿中,也就小六和小七过得最好,当初伊都立那事,虽然小六受了委屈,可后来伊都立待我们小六也是千依百顺。

小七更是嫁了个皇子,原以为小七是最难的,却没想到十三爷待小七这样好,这也是小七的福气了,也不知老大到老五现在过得怎么样?想到他们的丈夫各个三妻四妾,想来也不会有多好。

到底不在眼跟前,我对老大到老五他们几个还是不怎么放心的。”

马尔汉揽住她的肩,轻拍了拍,叹了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也管不了太多,顺其自然吧。”

伊尔根觉罗氏点头,挥去黯然:“是啊,我们以后只管专心带外孙就好了,过些日子我们去看看福僧格,那么久没见,免得福僧格都不认识我们几个了。

关柱也该成亲了,等给她找个漂亮贤惠的媳妇,我们也得再回一趟京城,再顺道去看看老大她们几个,然后我们就在江南长住下去。”

马尔汉点头,笑了:“好,每次想到小舅子他们在这边儿过得悠闲,我都羡慕不已,这次我们也彻底清闲清闲,过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随着孕期满三个月,和悦肚子里的孩子也渐渐稳定了,十三立刻报了信回京城。

这次和悦依旧没什么反应,肚子里的孩子挺安静,不闹腾,和悦对此很欣慰,十三也对这个孩子充满了期待。

十三与和悦在一起的大多数时间都在听和悦肚子里的动静,然而时日还短,压根没什么反应,十三每次都很失落。

因为怀孕的缘故,十三无论如何不允许和悦再给京城的弘昌他们做衣服,和悦也知道随着时日越长,身子不允许,也就罢了。

想到这个时候的弘昌彤萱彤慧也有三周岁了,也不知道长成了什么模样,和悦还怪想念的。

等这个孩子生下了,再过些日子,定要把他们三个接过来,一家人团聚。

然而在和悦孕期四个月的时候,京城来信的同时,却带来了一个让和悦喜极而泣的东西。

看到雍亲王让人送过来的画像中三个在园子里欢乐地追逐嬉闹的孩子,和悦伸手抚摸着他们的脸蛋,眼泪险些掉下来。

一年多没见了,三个孩子长高了,也胖了,小脸上无忧无虑的笑容让和悦看的欣喜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四哥把他们照顾的很好,可是自己却无法亲自陪在他们身边,这让和悦怎么不心酸难过?

十三自身后抱住她,也伸手抚摸三个孩子欢快的笑容,满足地喟叹:“想想时间过得真快,我们的孩子都大了,等你肚子里的孩子也长得这般大,我们就能陪着他在院子里疯狂地跑着,闹着,多热闹,我还可以教他骑马射箭,像爷小时候那样,做我们大清的巴图鲁。”

和悦随着他的话,脑子里浮现出一幅欢快热闹的景象,心里也甜甜的,转眼却又不满:“若是个女儿呢?我才不会让她跟着你天天练习骑马射箭呢,我要把她宠的像个小公主,小棉袄,一步也不让她离开我们的身边。”

十三嘴唇凑近她的耳朵,轻笑:“是是是,就依娘子大人的,爷跟着你一起宠,大不了将来给她找个文武全才的夫君,做我们大清第一巴图鲁的妻子。”

第395章 孕妇的平静生活(二)

和悦这才满意地笑了。

“你说,这个孩子我们取什么名字好?”和悦依在他怀里,仰头问他。

十三沉吟片刻:“我已经想好了,若是男孩就叫弘暾,女孩就叫彤菡。”

和悦口中咀嚼着这两个名字,觉得女孩的名字很美,她很满意,男孩嘛,弘暾?

这个名字好熟悉。

很快和悦就想起来,当初那个梦里,兆佳和悦的嫡长子不就是弘暾?

不过在这里,弘昌成了和悦的嫡长子,弘暾出生的话就是嫡次子。

难道当时所见的那些孩子都会一个个出现?

说实话,现在和悦已经不排斥生孩子了,经历了这一切,她觉得有很多孩子陪在身边是件很热闹,很开心的事。

知道当初梦里那几个孩子或许会一一出现,和悦还是很激动的。

虽然她和真正的兆佳和悦不是同一个人,可是她感觉自己和兆佳和悦已经成为同一个人,拥有着同样的人生,那些孩子是原来的兆佳和悦的,也是她的。

想到那个气的跳脚的弘暾和爱哭的弘晈,和悦已经期待着和他们再次见面的时候了。

和悦搂住十三的脖子,眼眉弯弯,突然问:“十三,我问你,你想要几个孩子?”

十三诧异她如此问,不过还是认真想了想,认真点头:“当然是越多越好。”

和悦狠狠地在他胳膊上拧了下,看着他吃痛却强忍的表情,凶巴巴地质问:“你当我是猪啊?”

十三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鼻子:“哪里是猪了?皇家子嗣本就是越多越好,爷自然希望你我的孩子多多益善。

而且,爷喜欢你生的孩子,喜欢我们的孩子越来越多,将来孩子们承欢膝下,儿子孙子一大堆,多好。”

想象着那个景象,和悦打了个冷颤,十三这个回答还真现实。

不过她一个人生的了那么多吗?

和悦低着头,掰着指头数了数梦里十三的孩子的数量,越数脸越黑,心里越是发怵。

若按这个数量,到康熙五十九年为止,算上正怀着的这个,还有四个孩子,不,加上个女儿,还有五个,这还不算康熙五十九年以后的。

如今距康熙五十九年还有十年的时光,就算两年生一个孩子,到那时候也刚刚好五个。

和悦瞬间仰倒在十三怀里,欲哭无泪,她真想现在去死一死,这样生下去,她就真成了猪了。

十三见她如此,急了,把她扶了起来,看着她生无可恋的模样,心急如焚:“和悦,你怎么了?可是肚子不舒服?”

紧接着就要喊人。

见他吓得脸都白了,和悦握住他的手,有气无力地安慰:“没什么,我很好。”

十三眼睛都红了:“什么很好?你这是很好的样子吗?”

和悦坐起身,抱住他:“我真的没事,你看,我好好的呢。”

她就是太惊讶,有些无法接受罢了。

不过转念一想,额娘当初也生了那么多孩子,自己生这几个也不算惊讶了。

唉,古代的女人果然就是个生育的机器,额娘是没有儿子才一个个地生,和悦已经有了嫡长子,现在又怀了个,如果是个男孩的话,就是嫡次子,结果后面还要生。

难道有伊尔根觉罗氏血脉的女人都这样能生孩子吗?

和悦不无怨念地想,十三这下是要得意了,她自己可要郁闷了。

刚怀孕的时候是喜悦的,新奇的,时日久了,日子就变得枯燥而无聊,哪里也不能去,做什么事都要小心翼翼的,动不动就容易发脾气。

经历了一次这样的生活的和悦虽然习惯了,却还是感觉闷。

十三每次教完课哪里也不去,就早早地回来陪和悦解闷,忍受着她偶尔的小脾气。

张掌柜自从知道和悦怀了孕,就送了好些孕妇要用的补品,安胎药也是十三从张氏医馆买的。

十三信任张掌柜的为人,也信任张掌柜的医德,两个人难得脾气相投,虽说年龄上有些差距,却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情谊。

这就是所谓的忘年交,没想到在这里十三也能遇上这样一个人,还真的是挺幸运的。

五个月的时候,和悦的肚子已经隆起来了,也有了胎动。

和悦刚刚感受到胎动时,是在半夜,忽然被一阵疼痛惊醒,脸色一白,叫了声,把睡梦中的十三也给吵醒了,立马坐起身紧张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守夜的知竹立刻起身点亮烛火,屋子里靠近床的这一边瞬间亮堂了起来。

自从和悦有孕,按说夫妻俩是不适合再住一块的,但十三在这儿一没有小妾,二就算是上次怀孕,十三也是夜夜留宿在和悦房里,寸步不离地守着,这次就依然留在了和悦房里。

伊尔根觉罗氏觉得不妥,但十三爷又没有小妾,能去哪儿?警告了他们一番不许冲动行事,就由着他们了。

从这点来看,十三的确是个好丈夫,若是像别的男子那样,妻子一怀孕,丈夫就去别的女人房里,或者因为避讳去了前院,独留妻子一个人,心情本就因有孕而烦躁,这下子更会添几分郁结。

和悦不是那样娇气的人,也不是那无病呻吟的,即便没有十三在,和悦也会让自己好好的。

但十三不放心啊,那是必须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就怕和悦有什么需要,丫鬟伺候的不周到。

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比伺候惯了的丫鬟周到?不过是心意罢了。

和悦欣然接受他这份心意,庆幸自己的孩子有这样一个尽心尽力的阿玛。

十三俯身看她有些苍白的脸色,紧张地问:“这是怎么了?”

和悦笑了笑,握住他的手放到小腹上,开心地笑了:“是胎动,孩子动了。”

久违了的胎动,这表明不再只是和悦对有孩子的一个理性的认知,而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胎儿的存在,自然是让人开心的。

十三眉眼都染上了惊喜。

自从那次胎动后,十三对和悦愈发精心了,每晚入睡前,必定要俯在和悦小腹上听会儿动静,听不到动静就面露失望,听到了就激动兴奋地像个孩子,有时候闲了,就抱着和悦给她念书,以便孩子也能听到。

日子在这样平和温馨的氛围中倏忽而过。

第396章 又见刺杀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96章又见刺杀这一日,十三难得休息,便带着和悦去外面散心,和悦早已在家里待的不耐烦了,于是欣然答应。

出门前,伊尔根觉罗氏嘱咐了再嘱咐,让两个人小心,千万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和悦和十三答应了,身边带着李顺儿和海兰,就这样去了瘦西湖那儿。

因为和悦怀着孕,不宜坐船,十三就搂着和悦去附近的酒楼里听了会说书,又去湖边看了荷花。

粉红色的荷花,如少女般亭亭玉立,荷叶碧绿,相互簇拥着,似玉盘一样紧紧地贴在湖面上,和这人群一样热热闹闹的。

走了会儿,十三看着这天儿有些热,怕和悦走的累了,吃不消,便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提议:“我们去那边的亭子里坐一会儿吧。”

和悦正好累了,遂点了点头,一行人往那边行去。

五个月的肚子已经有些大了,和悦走的有些缓慢,十三小心地护着她的腰,防止她摔倒或被路人撞倒。

湖边有三四个七八岁的小孩儿在够湖面上的荷花,小小的身子探出去,看着还挺危险的,没有一个大人在身边陪着。

十三看着皱了眉,摇了摇头:“谁家的孩子,父母这样不经心。”

和悦却摇头:“我看是他们淘气,自己甩掉了大人跑这儿来了,他们的家人指不定怎么担心呢。”瞥了他一眼,嗔怪:“我可告诉你,以后孩子大了,你可要仔细着,千万不能单独放孩子一个人到处玩。”

十三含笑点头:“娘子放心,为夫定会好好护着我们的孩子,敢不听话,为夫就教训他。”又示意李顺儿去劝一下那几个孩子,别让他们掉水里了。

李顺儿哎了声,小跑过去。

和悦和十三正打算继续往前走,脚刚抬起,就听到不远处一声惊呼:“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谁允许你们跑这儿来的!”

两个人寻声往身后看去,就见一个四十多岁,布衣荆钗的妇人急匆匆地小跑过来,脸上挂着汗水和怒火,往湖边几个够荷花的孩子那儿跑去。

那几个孩子受了惊,齐齐望向妇人。

巧的是,和悦和十三此刻正站在妇人与孩子们之间的那条直线上。

因此妇人跑过来的方向正好也是和悦他们的方向。

十三下意识护着和悦往一边让去,忽然间一根银针从一侧飞来直射向十三。

和悦的腰霎时被松了开来,下一刻就看到十三站在离和悦两步远的地方,也正看向和悦这边,面露焦急。

和悦没有丝毫慌乱,淡定如初,微笑着朝他摇头。

见他正要冲过来,那名妇人却已经到了和悦身边,原本焦急的目光中突然流露出一丝狠意,面容变得狰狞。

和悦恰好对上那双熟悉却狠厉的双眸,同时,一只手蓦然袭向和悦的身体,而和悦的身后正是瘦西湖。

十三脸色大变,却已经鞭长莫及。

……

半个时辰后,妇人被官兵擒住,跪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无果,面上露出不甘和忿恨。

十三小心扶着和悦的腰,白着脸,仍旧心有余悸,小心地检查她的身体,急急地问:“没事吧?可有哪儿不舒服?”

和悦笑着摇头:“我没事。”握了握他的手,看向被官兵制住的妇人,神情霎时冷了下来。

湖边的几个小孩被李顺儿护着走了过来,各个面露惶恐,战战兢兢,不敢看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官兵。

和悦神色放柔,微俯身摸了摸其中一个孩子的脑袋,露出温和的笑容:“不要怕,已经没事了。”

小男孩看着和悦温和的笑容,神色渐渐放松下来。

和悦指了指妇人,问她:“你认识她吗?”

小男孩看了眼妇人,茫然地摇头:“不认识。”

和悦点头,夸了声真乖,又笑盈盈问另外三个孩子:“你们认识她吗?”

几个孩子见眼前的女子长的漂亮,人又温柔,都不再似方才那样害怕,纷纷摇头,大声回答:“我们不认识。”

妇人蓦然抬头,目光似藏着利刃直扎向和悦。

和悦无所畏惧地与她对视,嘴角带着浅笑,仿佛是在讽刺她的不自量力。

妇人愈发恨得咬牙。

李顺儿在十三的示意下,快速上前,在妇人脸上一阵摸索,很快撕下一层皮,露出对方的本来面目。

和悦看着那张熟悉的清秀容颜,没有丝毫惊讶。

这张脸除了比以前多了几分冰冷,其他的一点也没变。

围观的百姓已经被官兵撵走,只剩下一些穿着官府的官兵,以及和这件事有关的人,原本热闹非凡的湖边这会儿却是一片肃静。

原来方才和悦认出妇人是萍姑假扮,在千钧一发之际,幸好随身保护的侍卫以暗器伤了扮做妇人的萍姑,才让和悦逃过一劫。

在此之前,每次和悦夫妻出行,暗处总会跟着保护他们的人,就是为防有人再次出手。

如今和悦有孕在身,十三更是不敢大意,没想到还是险些出了差错。

也幸好和悦反应快,在十三被银针袭击之时推了十三一把,又及时示意藏在人群中的护卫。

当十三不得已松开和悦,看到妇人伸手推向和悦,吓得面无人色时,下一刻,和悦已经平安脱险。

十三见和悦脱离危险,就迅速和萍姑打在一起,缠住了萍姑。

百姓吓得四处奔逃,人群中一名护卫趁机去报官。

刺杀的人不止萍姑一人,见萍姑失利,五六个蒙面男子出现,打算救走萍姑,然而单打独斗,他们任何一人都不是十三的对手,更何况又有护卫相助,很快那些人就落了下风。

最后萍姑对其中一个蒙面男子示意,那名蒙面男子原打算势必救走萍姑,见情势不妙,又接受到萍姑的眼神示意,犹豫了一瞬,最终带着剩余人撤退。

当官兵赶过来时,只余下萍姑一人与十三缠斗,很快便被赶到的官兵制住了。

也正因为十三缠着萍姑,才给了那些官兵时间抓住萍姑。

虽然其他人逃了,但是从方才那名黑衣男子犹豫的态度来看,萍姑应该很重要,就算只抓了萍姑一人,其他人想来也逃不了。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四品官服的人从人群中间大步流星走来。

和悦和十三见了来人,忙做恭敬状站在一旁,十三小心扶着和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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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比针眼大一点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97章比针眼大一点乱党呢?啊?乱党在哪儿?”那官员来了后四处寻找,咋咋呼呼地喊,脸色阴沉地吓人。

和悦和十三对视一样,万没料到当地知府竟是这么个人,有点失望。

他身边的师爷面上露出无奈,提醒:“大人,乱党就在眼前。”

说着,指了指被押着无法动弹的萍姑。

那知府看到是个女人,哈地笑出声来,表情语气极是讽刺,指着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就是她?一个女人?乱党?”

忽地脸色一沉,大吼:“谁报的官?给我站出来!看我不砍了他!”

师爷脸色有点差,无奈地摇头。

十三安抚地拍了拍和悦的手,上前几步,拱手:“是在下让家中下人报的官。”

“你?”知府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哼笑:“欺瞒知府,扰乱治安,你该当何罪?”

十三淡笑:“不知在下何罪之有?这女子当街对我们夫妻行凶,内子险些被她推入湖中,方才在下又与对方一番缠斗,还有同党相救,这样的人难道不是乱党?”

“那同党呢?”知府听他说的头头是道,立刻收了漫不经心,大声喝问。

十三无奈一笑:“逃了,在下功夫粗浅,委实无法与贼人相抗,幸好各位官爷及时到来,才能抓住此女。”

这话说的知府脸色缓和些许,面露得意,又看向萍姑,摸了摸胡须,嘀咕:“这哪里是什么贼人?分明是个弱女子嘛!”伸手指着押着萍姑的两个官兵:“你们这样粗鲁做什么?一个女人能做出什么事?啊?”

两个人面面相觑,却并未依言松开,其中一个壮着胆子禀告:“回大人,此女功夫实在厉害,我等好不容易才将她抓住,唯恐伤了大人。”

这话听的那知府一愣,立刻离萍姑三步远,强撑着淡定,指着萍姑,盛气凌人:“那你们好好看紧了,别让她有机会逃走!本官还要继续审问其他贼人的下落。”

又忍不住嘀咕:“没想到现在的女子都这样可怕了,还让男人怎么活啊?”

和悦掩住嘴,险些笑出声,这知府还真是个活宝。

“把贼人和相关人等都非我给我带走!”知府大喊。

十三立刻上前禀告:“知府大人,内子有孕在身,又受了惊吓,还望大人允准内子回去休息,在下随各位官爷走一趟便是。”

知府看了眼和悦五个月的肚子,皱了眉,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随本官走一趟!”

十三舒了口气,回头安抚和悦:“你先回去,我去去就回。”

“能行吗?”和悦蹙眉,忍不住紧张起来。

她不担心十三,以他的能力自然能够顺利脱身,只是这个知府明显不太靠谱的样子,能抓住剩下的人吗?

万一抓人不成反让萍姑被救走怎么办?这些人可不简单。

自己和十三不惜以身犯险,可不希望让他们就这样逃了。

十三知道她的心思,附在她耳边,解释:“你放心,我有把握,就算抓不到其他人,也不会给她机会逃脱的,伤害你和孩子的,我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听到他最后一句夹杂着狠厉的话,看到他信心满满的表情,和悦的心瞬间被安抚。

虽然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把握,和悦却莫名地相信他,遂微笑着点了点头。

全心信赖自己丈夫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和悦带着海兰回了府,两个护卫现身护着和悦回去,暗中也还有其他人。

一路上并无贼人再出现。

回到家里,伊尔根觉罗氏快步迎了出来,面色焦急,明显得知了外面的事,紧紧握着和悦的手,连声问:“可有受伤?孩子可还好?”

和悦握着额娘的手,摇了摇头,安慰:“额娘,我没事。”

见她气色很好,没有丝毫不适的模样,伊尔根觉罗氏才放了心,拉着她的手回了房间。

马尔汉也在,急忙迎了上来,看到和悦无事,大松口气。

知道阿玛额娘担心了,和悦愧疚,刚坐下,不等他们问,就把事情说了。

知道又是萍姑和那些人,马尔汉气的一拳击在桌子上,脸色铁青:“当真可恶!胆敢害我的女儿,我去找知府!让他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

说着起身就要走,和悦忙喊住他:“阿玛,您别去,有十三呢。”

马尔汉气呼呼的:“他现在是个平民,怎么跟那些人斗?!”

和悦呃了声,讪笑,的确,十三现在是个平民,插不了手,最多也就是确认了萍姑是乱党,把十三摘出来,十三就能出来了,对于后续事宜还真插不上手。

不过阿玛也不必说的这样直白吧?

和悦庆幸此刻十三不在,否则肯定要生闷气了。

伊尔根觉罗氏立刻指责丈夫:“你怎么说话呢?就算现在十三爷是平民,你忘了?他可不是普通平民,能收拾不了几个乱党?”

马尔汉接受到妻子的眼神示意,立刻恍然大悟,重新坐下,咳了声,摸着胡子,信誓旦旦:“也是,我女婿可不是普通人,哪能对付不来几个乱党?定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说着,得意地笑了起来。

和悦没注意到他们的异常,听了阿玛的话,无语。

这是她阿玛吗?何时如此狂妄了?简直比她还狂呢。

和悦倒不是对十三没信心,而是身份压死人,若是以前,只要一句话,那个知府定会削尖了脑袋,把乱党剿灭干净。

如今的自己和十三说到底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若知府是个胆小的,哪里会不要命地去对付乱党?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个知府胆子也就比针眼大那么一点,让他去抓乱党?哼,得了吧。

和悦不禁叹气,也不知十三是怎么打算的,他口中的有把握究竟是什么办法?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这个知府认清乱党的重要,急于立功,认真对待了。

自从上次刺杀一事后,和悦和十三时刻谨慎着,到哪儿都不忘了让护卫暗中保护,也是为了等萍姑再出现,好报了当初的仇。

和悦说过,不会让萍姑好过,一定要为自己的孩子和毓秀的孩子报仇。

只是这么久了,对方却一次也没出现。

看来对方也不是冲动行事之人,也是看准了和悦月份大了,行动不便,十三定会一心放在和悦身上,所以特地选了这个时候再行刺杀之事,目标直指和悦,务必要将和悦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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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笑的很欠扁

想到他们的险恶用心,和悦恨不得立刻冲去衙门,将萍姑一剑刺死。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负蛇蝎心肠这个词,连孩子也不放过。

当初对十二阿哥的子嗣也是丝毫没有手软,如今更是对和悦赶尽杀绝,害死一个不够,还要害死她的第二个孩子。

这样的人若是继续活在世上,当真天理难容。

自从上次没了孩子,就注定了和悦与萍姑将不死不休,和悦哪里甘心让萍姑轻易逃脱?

就算抓不住其他人,杀了萍姑一个也是赚了。

早知如此,或许当时就不应该等官府的人过来,直接把萍姑了结了。

可她也知道,这只是下下策,若当真这样做了,自己和十三定会陷入人命官司里,麻烦不断。

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也将被打破。

直到此时,和悦才明白权利的重要性,没有权利,再多的愤慨不甘也没用,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官府自己处置?而自己和十三完全插不上手。

这就是有得必有一失吧,所有的嚣张和骄傲都是要有资本的。

和悦抚摸着隆起的小腹,苦笑,孩子,额娘还真是没用呢,连给你哥哥或者姐姐报仇的能力都没有。

闷闷不乐地在房间里坐了一个下午,天黑后十三才回来。

看着她一个人坐在临窗的榻上,十三从身后搂住她:“在想什么?”

和悦仰头看着他,笑问:“解决了?”

十三点头,眼睛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像是夜幕中点点明亮细碎的星光,灼灼耀眼。

和悦抚摸他的眼睛,暗叹,真好看的眼睛,从第一次见面,和悦就迷上了这样一双眼睛,明亮,清澈,让人觉得仿佛拥有了整个星空。

或许,从第一次见面,尽管不愉快,也还是注定了他们的缘分,不是一条简单的红线就能够决定的。

“知府怎么说?”虽然料到了结局,和悦还是忍不住问。

十三握住她的手,笑着捏了捏她的手背:“知府说会秉公处理。”

和悦淡淡地哦了声,并不抱希望,却也不愿打击他,没再说什么。

十三看出她的失落,抱起她放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手抚摸她的小腹,咬着她的耳朵问:“这是怎么了?不高兴了?”

和悦痒得躲避了下,嗔怪:“你做什么?”

十三叹了口气,埋怨:“爷出来了,你怎么不高兴呢?你不高兴,爷怎么高兴?”

和悦被他这副无赖的样子逗笑了。

十三伸指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脸上刚刚浮现的笑容,满意地笑了:“就应该这样嘛,爷告诉你个好消息,知道你心里挂念着,爷就不瞒你了,可不许再给爷挂着张苦瓜脸了,免得肚子里的孩子抱怨。”

和悦疑惑地看着他,什么好消息?

只见十三从衣襟里掏啊掏,和悦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结果看到他伸出来的手中空无一物。

抬眼对上他眼眸中的戏谑,和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拳头狠狠落在他胸口:“你耍我!可恶!”

十三顺势往后倒在榻上,笑眯眯扶着她的腰,任由她打。

等和悦打累了,趴在他身上呼哧喘气,十三才搂着她小心翼翼地翻身坐起,轻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抚:“好了好了,不气了啊,爷不哄你,真的有惊喜。”

和悦别过头,才不信呢,哼!

十三又从衣襟里掏啊掏,掏出一件东西,递到和悦面前:“看,这是什么?”

和悦无意垂眸一看,顿时睁大了眼睛,一把将他手里的东西夺了过来,翻来覆去打量着这块金色的牌子。

当看到正面金色腾龙和祥云中间雕刻着的“如朕亲临”四个字的时候,和悦的嘴巴顿时张的如同鸡蛋一样大。

“这、这是怎么回事?”和悦说话都结巴了,仿佛做梦一样,伸手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睛,再次看向眼前的牌子。

“你什么时候有这个东西的?”和悦不高兴地问他。

可恶!有这么个好东西也不告诉她!

十三将她揽在怀里,闷笑:“这不是给你个惊喜吗?”

和悦哼了声,惊的确够惊的,喜嘛,也的确是有点。

忽地抬起眼睛,和悦直直地看向他:“对了!这个你用了?”

他这个时候拿出来给自己,想来也不是单纯地让自己欣赏,那就是……

和悦大喜过望,有了这个东西,想来知府也不敢随意敷衍了。

“你把他给知府看了?”和悦眼睛亮亮地问。

十三摇头。

和悦不解:“为何不给他?”

十三点了点她的鼻子:“傻丫头,他一个知府哪有那样的能力对付那些人?那可都是些不要命的。”

“那你准备怎么做?”和悦似乎猜到了他的打算,还是问出了口。

果然,十三笑的得意:“自然是找更大的官了。”

“更大的官是哪个官?”和悦扯着他的袖子,好奇追问。

“嗯,你猜猜看!”十三却不说了,勾起唇角,笑的很欠扁。

和悦气的拿拳头锤他:“可恶!”

十三笑握住她的手:“明日我便要亲自出门一趟,这边未免知府不当回事,还要请岳父出面稳住,务必要让知府对萍姑严加看守,你知道的,金牌的事还是尽量不让太多人知晓。”

和悦点头,表示明白。

虽然阿玛辞官了,可名号还是在那儿的。

知府那样的人肯定是不敢得罪阿玛的。

怪不得十三如此自信,原来是有底牌在手啊。

“是离京之前皇阿玛给你的吗?”想到此,和悦就更来气了。

亏自己还处处照顾他的心情,怕他不开心了,他倒好,这样的事都瞒着自己,还装的那样失意,连自己都被他骗了。

“哪能啊?这还是去年岳母来的时候给我的。”十三忙讨好地笑,生怕和悦生气。

“那看来皇阿玛并未怪你。”和悦心里面高兴,这可比历史上要好太多了。

康熙并没有厌弃十三,明面上放逐,心里面却始终关心,想来十三刚得知的时候心里面也是激动的。

“皇阿玛的意思是要我把江南这里的反贼一网打尽,就算不能一网打尽,也要伤了他们的元气。

自上次朱三太子一事,他们反心依旧,恐怕会更加变本加厉,如果任由他们发展,定会影响了江南这边的安定。”十三喃喃解释。

第399章 还是太纵着你了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99章还是太纵着你了翌日,和悦躺在屋里的美人榻上,伊尔根觉罗氏坐在一边,一边缝着婴儿的虎头帽,一边陪和悦说着话。

知竹将一粒樱桃递到和悦嘴边。

和悦张开嘴,吃着樱桃,看着额娘手下细密的针脚,不禁汗颜。

别看额娘平日里凶巴巴,一点也不温柔的样子,针线却比和悦好太多了。

果然自己就是个一无是处的。

额娘笑话和悦只继承了她霸道的性子,别的一概没学会。

和悦心道,本来就不是原来的人,如何能会了?

对于自己抢了原来的兆佳和悦的身体,和悦从刚知道时的愧疚到现在的泰然自若,期间并未用多长时间。

其实和悦真的不是一个无私的伟大的人。

相反,她很自私,她对原来的兆佳和悦有愧疚,却并不足以让和悦用一辈子来忏悔,甚至为了弥补,付出自己的幸福。

正因为知道了这件事,和悦更加想孝顺阿玛额娘,能够在这样的地方和阿玛额娘生活在一起,有机会多陪陪他们,和悦真的很高兴。

这样的天伦之乐在来到这里之前已经许久不曾有了。

无论什么时候,她会用尽所有来保护这个家,保护阿玛、额娘和弟弟。

这也是和悦唯一能够为原主做的事了。

想到关柱,和悦忍不住问起他的婚事:“额娘,关柱一个人留在京城,他的婚事怎么办?”

去年阿玛额娘刚到扬州时,关柱还小,当然,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十五岁已经不小了。

但是在和悦心里依旧把关柱当做一个孩子,所以当时并未问起这件事。

现在一年过去了,如果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关柱也到了该娶妻的时候了。

如今十三明面上已经失宠,和悦没办法帮关柱,阿玛也辞了官,也不知道关柱能不能娶到一个好一点的人家。

伊尔根觉罗氏却并不担心:“这点你不必担心,你弟弟的亲事我和你阿玛已经商量好了,不需要太显贵的人家,只要对方贤惠持家就够了。

等你生了孩子,过了百日,我和你阿玛就回京一趟,把事儿办了,再回来陪你们。”

听额娘的话音,和悦也知道找不到什么太好的人家。

毕竟兆佳氏族中除了阿玛并无官职较高的,原本和悦身为十三福晋还能为关柱做主找一门好点的亲事,至少能在将来助关柱一臂之力。

可如今和悦不仅帮不上忙,还因为自己的事让阿玛辞了官,更帮不上关柱了。

和悦并不在乎女方的身份地位,只要关柱喜欢就好,可关柱的亲事直接影响到兆佳氏一族的未来,想来阿玛也是在意的,关柱自己也未必不想出人头地。

如果不能帮到他们,和悦无论如何都无法安心。

唯一的法子就是暂缓亲事,等关柱有了出息,再寻个合适的人家。

反正现在关柱也才十六而已。

“要不,再等几年吧,反正关柱还年轻,当初十三教他功夫时就看出关柱是个可造之才,将来不可限量,十四爷根基不深,我不太放心他待在十四爷手下,要不我和十三商量一下,拜托四哥给他寻个合适的武职,等过个两三年,稳定了,也会有更多的人提亲。”

和悦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用这个法子。

虽然会有些麻烦四哥,也违背了和悦的初衷,但是只要关柱好,兆佳氏一族好,和悦可以让十三试一下。

伊尔根觉罗氏蓦地沉了脸,呵斥:“这件事不许再提,也不许和十三爷说,关柱的事自有我和你阿玛操心。”

和悦没想到额娘这样反对,依旧不死心。

从小到大她都没为家里做过什么事,好歹自己也是关柱的姐姐,怎么也要帮帮他的。

伊尔根觉罗氏知道她固执,冷着脸劝她:“别以为你身为皇子福晋就能为所欲为了,十三爷如今正是艰难的时候,你可不能因此给十三爷招了把柄。

如果我和你阿玛在乎这些,当初你阿玛就不会辞官了,正因为不愿意卷入那些争斗中去,你阿玛才选择抽身而退。

且不说十三爷,就算是为了关柱,也不能如此,若是关柱得了他人的提携,反倒要被迫卷入那些是非当中,这是我和你阿玛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

如今兆佳氏一族都很好,你和你的姐姐姐夫们都很好,关柱也好好的,我们就已经知足了。”

和悦听了额娘的话,这才明白自己想的太简单了,竟然忘了这点。

的确,受人恩惠,必定要付出些什么,即便对方是十三要好的四哥也一样。

若是在四哥的帮助下关柱出息了,必定要为四哥做事的。

虽然和悦决心帮四哥,却也不愿让家人卷进去。

“好了好了,我不提就是了。”和悦讪笑着认了错。

伊尔根觉罗氏松了口气,又叹笑:“你这孩子,还是如此大胆,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十三爷还是太纵着你了。

你的心意额娘明白,只是各人有各人的命,不是事事都能顺心如意,你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够了。”

和悦笑嘻嘻点头:“额娘,您放心吧,我和十三都会好好的。”

这时,海兰进来禀告:“夫人,张氏医馆来人送安胎药来了。”

“来的是谁?”和悦诧异,以前都是十三亲自去拿的,今天怎么他们自己送过来了?

“是张掌柜的外甥李公子。”

今天一大早,十三就出门去了,昨天说了要出门,和悦不知道他去哪里,听他话中之意当晚便能回来,遂只带了李顺儿一人,带了些盘缠便骑马上路了。

阿玛则去了知府衙门。

现在宅子里只有些女眷,和悦还真不好见对方。

只是张掌柜和十三感情要好,和悦怕怠慢了,遂吩咐:“让他进来吧。”

好在并非只有和悦一人,还有额娘在,即便见了也没什么。

没过多久,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男子在海兰的带领下远远地走来,手里拎着三袋牛皮纸包着的药包。

和悦见张掌柜的外甥长的身材高挑,眉清目秀,气质温文,不禁赞叹,看来张掌柜一家的基因都挺不错。

“少秋见过金夫人,金夫人可安好?”来人拱手,笑容亲切。

“我很好,你就是张掌柜的外甥?是张掌柜让你来的吗?”和悦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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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挟持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00章挟持李少秋颔首:“舅舅听说金爷出门去了,说金夫人和金爷鹣鲽情深,难免情绪低落,还说金夫人的胎虽然看着好,但是为保平安,还是让我送了安胎药过来,免得金爷回来看到夫人消瘦了,倒要埋怨舅舅不够尽心了。”

他这话笑着说的,和悦知道是开玩笑,也不在意,边吩咐海兰收了药,边笑语晏晏:“那倒要多谢张先生这些日子的尽心了,我和相公都十分相信张先生的医术和仁心,这些日子也多亏了张先生,我肚子里的孩子才能平安成长,有他在,我们自是不担心的。”

“那在下替舅舅多谢金夫人的信任了。”李少秋谦虚地拱手。

伊尔根觉罗氏看着李少秋,忽然开口:“没想到李公子不仅相貌出众,谈吐也极是文雅,不知可有婚配?”

和悦诧异地看向额娘,见她目光灼灼,嘴角含笑,也不知打什么主意,怎么问起了这件事?

李少秋被这话问的俊脸微红,垂下了头:“不曾婚配。”

伊尔根觉罗氏笑眯眯点头,目光在一边的海兰和李少秋身上来回转着,越看脸上的笑容越深。

和悦霎时明白了额娘的打算,不由得哭笑不得。

这才第一次见面,额娘怎么就打上了这样的主意?

不过,若是海兰有意的话,和悦倒是可以试着撮合撮合他们俩,免得海兰真下定决心做一个老姑娘。

无论是张先生的为人还是李少秋的谈吐性格,都极是难得,和悦还是信任的。

侧头看了眼低垂着头,一点反应也没有的海兰,和悦叹了口气,看来希望不大。

这个海兰,平时大大咧咧的,却也是个固执的。

偏和悦又不是个愿意给丫头强行婚配的,怎么也要海兰自己点了头,和悦才好安排。

和悦吩咐知竹去拿些好的茶叶,让李少秋带回去给张先生,算是回礼。

送别的难免俗了,张掌柜既然开了药铺,想来对茶叶也极是偏爱。

而之前十三也说过,张掌柜对茶叶很有见解。

正在和悦低头喝茶的功夫,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道银光,脸色一变,却已经已经来不及躲避。

在海兰的惊叫和伊尔根觉罗氏的怒斥声中,和悦脖子上倏然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只见方才还彬彬有礼,略有些腼腆的李少秋此刻却似化为了一个罗刹,俊脸紧绷,目光狠厉地瞪向面色苍白慌乱的伊尔根觉罗氏:“都不许上前,否则我杀了他!”

伊尔根觉罗氏颤抖着嘴唇,抬手指着他,目眦欲裂,大喊:“你要做什么?放了我女儿!”

所有人都没明白为何李少秋会忽然挟持了和悦。

十三与张先生是忘年交,和悦自问与李少秋从未见过,更何谈仇恨,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尽管心里紧张,和悦面上却不动声色,以眼神安慰额娘不要担心,右手小心护着自己的小腹,尽量让声音平稳淡然,不露丝毫怯意:“为什么?我和你似乎并无仇怨。”

李少秋盯着和悦平静的侧脸,眼眸中溢满仇恨:“你倒是胆子大,这样都能平静下来,你与我是无仇恨,我也不愿为难你一个怀了孕的女人,可谁让你嫁错了人,只能自认倒霉!”

和悦快速思考着,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蹙眉问:“你是天地会的人?”

虽这样问,心里却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李少秋愣了下,接着笑了:“没想到你这样聪明,不错,我是天地会的人,不过我也没打算瞒着你们,你们知道了又如何?还不是要乖乖听我的话。”

和悦想到张掌柜,心往下沉了沉:“张掌柜呢?他知道吗?”

如果张掌柜也是天地会的人,那么他一开始接近十三就是有目的的,没想到竟然藏的那么深,还和十三称兄道弟。

李少秋毫不犹豫否认:“你错了,我舅舅并不知情,不过也多亏了你的丈夫和我舅舅相识,还成为了好友,我才有机会接近你。”

和悦松了口气,这样就好,她还真不希望张掌柜是别有用心。

张掌柜是十三在南方的第一个朋友,若是这样的感情都是假的,十三必定会难过。

“你是为了救萍姑?”知道他闯入这里,不为立刻杀了和悦,只是挟持和悦,和悦瞬间明白了他的目的。

如果说什么能让他不惜以身犯险,又有所顾忌,必定是有别的目的。

而萍姑刚被抓进衙门,除了这个,和悦想不到其他。

李少秋冷笑:“不错,如果你不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出事的话,就让衙门放了萍姑,否则我不介意杀了你的孩子陪葬!还有你们!立刻通知衙门!我就在这儿等着!”

伊尔根觉罗氏面色铁青:“你若敢伤我女儿一根汗毛,我定要你偿命!”

“少说废话!赶紧让人放了萍姑,否则大人孩子一个别想活!”李少秋不耐烦地警告。

和悦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因为刚才还放在她脖子上的匕首忽然放到了她的肚子上,隔着衣服的布料紧紧贴着她的肚子。

对面的额娘和海兰、知竹等人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和悦深吸一口气,抑制住慌乱,她不能慌,越慌敌人越是得意,只有保持冷静才能想出解决的办法。

外面听到动静的护卫赶了进来,看到这样的情景都大吃一惊,一个个挡在门口,不敢前进,也不愿后退。

伊尔根觉罗氏伸手拦住门外的人,不让他们进来,目含担忧地瞥了眼和悦,又冷冷地看向李少秋,颔首:“你保证不伤害她和孩子,我立刻让人去衙门。”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李少秋脸色缓和些许,却依旧不放心。

伊尔根觉罗氏不答,吩咐海兰:“去告诉老爷!”

海兰慌忙点头应了,匆匆跑了出去。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冰冷的匕首始终贴着和悦隆起的小腹。

就算平日里再是大胆,此刻的和悦也不得不投鼠忌器,心中惴惴,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就伤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过和悦也并未流露出过多害怕的神情,只是身体紧绷,不敢动弹,时间久了,难免浑身酸痛。

李少秋一手紧抓着她的肩,不让她身体软下,一手握着匕首又往前进了些,和悦的心跟着一颤,闭了闭眼,心中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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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要杀就杀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01章要杀就杀马尔汉终于赶了回来,扶着门,呼哧呼哧喘着气,一抬眼看到眼前的情景,登时勃然大怒,抬手指着他,怒吼:“好你个贼人!你快放了我女儿!否则我饶不了你!”

看着女儿挺着个大肚子,被男人拿把匕首抵在肚子上,动也不敢动,马尔汉又是心疼又是愤怒,恨不得将对方大卸八块。

“少说狠话,萍姑呢?”李少秋丝毫不理会他的怒吼,往后看了眼,没看到其他人,咬牙怒吼:“你们敢骗我!”说着手中的匕首又往前进了一寸。

伊尔根觉罗氏骇了一跳,忙开口阻止:“你先别急!”

见他停止了动作,伊尔根觉罗氏深吸口气,故作平静:“你也知道,我们根本没资格让官府放了萍姑,你要救人,怎么也要等到我女婿回来,在这之前,你先放了我女儿,你抓我!”

和悦大惊:“额娘!”

李少秋压根不买账,冷笑:“别以为我好糊弄,你一个老婆子哪里及的上这一个?更何况还有个天家子嗣?”

伊尔根觉罗氏顿时气极:“我告诉你!如果我女儿和外孙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好看!”

“只要你们放了萍姑,我自然会放了她,更何况,我也没兴趣为难一个孕妇!”李少秋斩钉截铁地说。

和悦翻了个白眼,真说的出口,之前是谁一心想要她孩子的命?又是谁现在拿匕首抵着她和肚子里孩子的命?

跟这种人简直没道理可说,和悦也懒得提醒。

“我女婿还没回来,等他回来自然会和你谈,你总得先拿开匕首,让我女儿松口气吧?”伊尔根觉罗氏好言劝解,希望女儿能够好过一点,免的被吓出个好歹。

李少秋犹豫,终于还是将匕首拿开了些,却依旧放在离和悦肚子不远的地方:“我知道你们宝贝这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有耐心等,但是不知道她等不等的起。”

这就是威胁了,让他们快点。

马尔汉夫妻脸色很不好,他们自是不忍心女儿继续受苦,只能作势派人去通知十三阿哥,这边他们努力想着对策,希望能够趁对方松懈之时把人救下。

然而,这个李少秋却谨慎的很,一刻也松懈,让她们毫无机会。

已经到了申时中,太阳偏西,屋里的人和门口的人谁都不敢松懈,彼此盯着彼此,一方表面淡定,内心不耐,另一方努力保持平静,却早已心急如焚。

而和悦因为坐了太久,身子始终紧绷,早已累的不行,脸色越来越白。

马尔汉和伊尔根觉罗氏忧心忡忡。

忽然,和悦捂着肚子,痛呼出声。

所有人顿时变了脸色,马尔汉和伊尔根觉罗氏满脸惊慌,伊尔根觉罗氏急切地问:“小七,你怎么样了?”

李少秋也皱了眉,却只以为她在装模作样,因为自己压根没碰到她。

“你少给我装!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了你,你们若不放人,我就拿你和你的孩子陪葬,我也不算亏了!”

和悦突然笑了,笑的一众人莫名其妙,马尔汉和伊尔根觉罗氏更担心了。

李少秋皱眉,不耐烦地质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这些人,自诩正义,要恢复大明江山,却连女人孩子也不放过,你们这样的人怎么配得到这天下?”

和悦的讽刺令李少秋彻底变了脸色,手里的匕首又近了些,怒斥:“你休要胡言乱语!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你们这些争斗,可我知道,稚子无辜,你们呢?”和悦冷冷地反问,尽管脸色依旧苍白,语气却毫不露怯,只身体愈发紧绷:“我原以为你们也算是一群义士,就算立场不同,到底也值得人敬佩,可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

萍姑在宫里潜伏多年,她不去找她该报复的人,却选择了最无辜的人,最无法反抗的人,害死了十二阿哥一个又一个的孩子,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义?

你要救萍姑,不去闯天牢,却来挟持我一个怀了孕的女人,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义?

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百姓若是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你认为他们会支持你们吗?会相信你们吗?

你们以恢复大明天下为名反倒是玷污了你们曾经的皇帝。

你们这群魔鬼只会得到万人唾骂,你们的几个皇帝在九泉之下也要为你们蒙羞!”

“你胡说!”李少秋脸色铁青,一把掐住她的喉咙,咬牙切齿:“你再胡说,我立刻杀了你!”

“住手!”马尔汉和伊尔根觉罗氏齐齐变色。

“你要杀就杀啊!我不怕你!”和悦一脸无所谓:“你杀了我,这里的人就会把这件事传扬出去,说你们天地会的人滥杀无辜,连女人孩子也不放过,他们会憎恶你们,讨伐你们,不再对你们抱有一丝同情,我们的皇帝回光明正大地抓捕你们,所有的百姓都会指认你们的恶行!你们将沦为丧家之犬!”

感觉到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情绪明显已经不稳,和悦只觉一阵快意,语气却变得和缓下来:“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救出萍姑?你错了,皇上不只我一个会生孩子的儿媳,也不止我肚子里这一个皇孙,他们不会为了我放了萍姑,我也不会允许,我要让萍姑为我曾经失去的孩子陪葬。

你现在杀了我,杀了我的孩子,萍姑会被人挫骨扬灰,你也活不了,你的同党也都活不了,我的亲人,我的丈夫会给我报仇,而经过这件事,皇上会召十三回京,为了补偿他,会给他封爵位,我的儿子就会成为世子,算到这里,我也不算亏!”

和悦的毫不畏惧让李少秋愈发气急败坏,偏和悦还朝着阿玛额娘笑着安慰:“阿玛,额娘,你们不必管我,杀了这个人,杀了萍姑,为我的孩子报仇,我永远不要向杀害我孩子的恶人妥协,我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至于我,你们不要难过,人总有一死,我不想因为我让你们犯下大错,放任这些人继续为恶。”

马尔汉和伊尔根觉罗氏脸色惨白,紧紧地盯着和悦坦然的表情,犹豫不决。

李少秋见此,心却慌了起来,看着面前女人平静微笑的表情,心里发狠,咬牙:“既然你们不肯放了萍姑,就别怪我不客气!”

手中的匕首迅速向和悦的肚子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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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他的逆鳞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02章他的逆鳞“当啷!”

匕首落地,和悦得以解围,李少秋惊愕,马尔汉大喜,一把夺过身后某护卫手中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呆愣中的李少秋掷过去。

李少秋迅速反应过来,然而和悦已经趁机逃出他的掌控。

来不及再次挟持和悦,李少秋翻身躲开,眼见和悦已经被人迅速围在中间,伊尔根觉罗氏抱着和悦,神色间尽是担忧。

明白机会已失,尽管不甘心,还是险险地躲过众人围捕,胳膊上受了伤,逃了出去。

“怎么样?可有受伤?”伊尔根觉罗氏脸色依旧苍白,担忧地在和悦身上四处检查。

和悦握住她的手,安慰:“没事的,额娘。”

只是手背上受了点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原来方才李少秋手中匕首刺下之时,和悦趁其暴怒中心神大乱,将手中早已藏好的簪子飞快地刺入对方手背,这才逃过一劫,手也因此被对方的匕首刺伤。

好在只是皮肉伤,总好过孩子出事。

和悦从不是为了大义而不顾自己和孩子性命之人,之所以说出那一番大无畏的话,也只是为了扰乱李少秋的心绪,趁其不备,攻其弱点。

也是和悦看出李少秋心中尚有犹豫,不忍心对一个孕妇下手,否则就不会顾及和悦是否舒服而将匕首远离和悦的肚子。

不过和悦可不会因此就原谅李少秋所为,若不是和悦动作快,瞅准了机会,李少秋绝对会为了萍姑而置她于死地。

说到底,他们这种人即便心有不忍,还是会为了自以为是的坚持而不顾无辜者的性命。

“你这孩子,吓死额娘了!你怎么能和那样穷凶极恶之人说那样的话呢?就不怕对方恼羞成怒真的伤了你吗?啊?”伊尔根觉罗氏恢复了镇定,狠狠地拍了下和悦的脑袋,大发雷霆。

马尔汉笑呵呵的:“何必埋怨她?我倒觉得小七勇敢又机智,若不是小七,还不知会是什么局面呢,我们的小七果然有阿玛的风范!”

“哼!不害臊!”伊尔根觉罗氏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立刻扶着和悦坐到了临窗的榻上,吩咐人去请大夫。

大夫给和悦包扎了伤口,开了些安胎药,知竹送走了大夫。

看着被包成猪蹄的手,和悦很无奈。

不过是小伤而已,何必让大夫缠了一层又一层,弄成这个样子呢?

知道额娘是担心,和悦只好强忍不适,任由他们熬药的熬药,斥责她任性的斥责。

和悦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微微地笑,这个孩子还真是坚强,即便受到了这番惊吓,依旧没有任何不适。

看来的确是个健康的孩子。

十三半路上听说了发生的事,担心和悦的安危,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

看到和悦平安无事,险些瘫软在地。

“和悦!”一下子扑过去紧紧地攥住和悦的手,嘴唇哆嗦着,白着脸上下检查,听到和悦嘶了一声,这才发现和悦的手受伤了,慌得忙开了手,却不知道还有哪儿受了伤,手一时无处安放。

和悦看着他慌里慌张,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禁笑了,握住他的手,安慰:“好了,只是手受了伤,我没事,孩子也没事。”

伊尔根觉罗氏笑着出去了,丫鬟也都退出去,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十三这才敢伸手抱住她,长长地吁了口气,语气中难言伤痛和自责:“我真怕我回来看到的是你的尸体,我真没用,每次都保护不了你,早知如此,我应该陪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

“那可不行。”和悦不高兴地反驳,哼了声:“躲得了一次,下一次呢?无论如何,只有把那些人彻底解决了,我们才能安心,我和孩子太能真正平安。”

“你说的是。”十三拿鼻子蹭着她的鼻子,无奈地笑:“你呀,每次都是这样勇敢,害的我毫无用武之地,过后还要你安慰我。

你放心,以后我都会陪在你和孩子的身边,总有一日,我会有能力好好保护你们,不让你们再受到任何伤害,你和孩子只要好好躲在我身后就好。”

和悦笑眯眯点头:“好啊,我等着那一天。”

虽然她并不需要别人的保护,但是这个人换成十三的话,和悦还是很愿意满足他的。

她也很喜欢被十三珍惜和保护的感觉,真正地做一回小女人。

这次让李少秋逃了,但李少秋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十三的逆鳞,尽管知道了对方是张先生的外甥,也没有任何绕过李少秋的打算。

“这件事我不会罢休,李少秋和萍姑,还有他们的同党,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我会和张大哥谈一下,就算他怨我,我也认了。”

十三的眸中添上了一丝狠绝。

他们都没想到李少秋竟然会和张先生那样高风亮节之人有瓜葛。

“还有,我已经见到了两江总督噶礼,不日噶礼就会来到扬州处理乱党一事,这次定要将他们赶尽杀绝,永绝后患。”

和悦惊讶:“两江总督?”

原来十三找的是两江总督,这下子和悦放心了。

有令牌在手,为了立功,相信这个噶礼定会尽心尽责,将李少秋他们抓捕归案。

十三颔首,神色变得柔和,抚摸和悦的发:“接下来你好好养胎,等噶礼来了,我会暗中协助噶礼抓获李少秋等人,至于萍姑,既然李少秋如此重视她,或许我们可以以她引出天地会其他人。”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和悦点头赞同,担心他因为怒火而冲动,又忍不住叮嘱:“那你小心,不许以身犯险。”

十三哼了声:“你放心,我可不会像你一样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会平平安安地回来,看着你平安生出我们的孩子,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成人。”

和悦知道他是生气了,却毫无心虚的感觉,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你呀,你媳妇儿这样厉害,你应该高兴才是!别人家的妻子哪有我这样省心?要不是我,孩子现在已经不保了,你上哪儿哭去?”

十三皱了皱眉,眸中闪过怒意:“你还嘴硬!孩子没了可以再有,如果你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办?什么你死了,我会被封爵,弘昌会是世子?哪里来的歪理?

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许你有事!没有你,我不稀罕什么爵位,你还要为我生许许多多的孩子,你别想抵赖!”

尽管知道那些话都是假的,十三还是忍不住憋了一肚子的火,当下发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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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一定会全力以赴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03章一定会全力以赴难得见他发这么大火,还是说着这样的甜言蜜语,和悦心里甜蜜蜜的。

从来只听他对孩子的渴望,面对和悦和孩子的生死,他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和悦。

现在想想,若是当时只能选择一个,和悦也会宁愿选择失去孩子也要好好活着,尽管这样很残酷,对不起未出世的孩子。

比起未出世的孩子,和悦更珍惜身在京城的弘昌和彤萱,还有十三。

如果自己死了,不仅十三会伤心,孩子们也会失去亲生额娘,这个孩子生下了也是个没娘的孩子,阿玛额娘更会经历丧女之痛。

十三能这样说,也说明在他心里,和悦比他口口声声盼着的皇家子嗣更重要,和悦如何能不开心?

翌日,十三去拜访张仁,说了李少秋的事。

听回来的十三说李少秋并未回张氏医馆,张仁对于外甥是天地会之人十分震惊,不仅没有为外甥求情,还向十三赔罪。

十三对于张仁如此深明大义感到欣慰,说了官府要抓捕李少秋之事,希望他做好准备,不要因维护李少秋得罪了官府。

张仁痛心,却无可奈何,表示决不会维护李少秋,做错事就要受惩罚。

和悦感叹:“从这点来看,李少秋对家人倒是好的,没有告诉张仁真相,也是为了保护张仁。”

十三颔首:“的确,我看张大哥整个人颓废了许多,想来对于这个外甥也是很疼爱的,只希望他不要做错事。”

“你的意思是他会维护李少秋?”和悦怀疑。

十三摇头:“我只是怀疑罢了,毕竟他们是亲人,张大哥又是个情深义重之人,我担心他不会真的看着李少秋出事。

这件事只能看张大哥自己的选择了,如果他当真要维护窝藏李少秋,我也只能对不住他了。”

和悦看他神情黯然,拍了拍他的手:“好了,别人的选择我们无法改变,我们只做好我们该做的事就好。”

两江总督噶礼当真带着人来了扬州,知府亲自迎接。

噶礼带了数百个官兵,官兵于道路两边开道,将噶礼送进了知府衙门,排场惊动了整个扬州城。

知府钱有道恭恭敬敬地尾随在身侧,惶恐不已。

和悦吃着樱桃,听海兰和知竹叽叽喳喳地说着外面的情形,惊叹不已:“没想到两江总督排场这么大,全扬州城的百姓都去看了。”

看来这个噶礼性格极为张扬,一来就弄出这么大动静。

十三从外面进来,听到两个丫头的对话,笑了:“这个噶礼在京城时做过内阁学士,为人勤敏,皇阿玛对其很是赞赏,去年派到了江南做了两江总督,不过此人十分贪婪,又骄奢淫逸,官场上风评不好,多次被弹劾,却都不了了之。”

“那你为什么还把这件事交给他?”和悦不解,这样的人当真能抓住李少秋等人吗?

十三坐在一边,抚摸着和悦的肚子,解释:“噶礼虽然贪婪,做事却认真,否则皇阿玛也不会如此纵容他了。有时候为官者不一定要清廉正直,重要的是能做事。”

和悦点头,表示明白,水至清则无鱼嘛。

十三继续:“更重要的是,这样的人更急于立功,天地会一直是皇阿玛的心病,噶礼十分清楚,对于这件事一定会全力以赴。”

果然,当天噶礼就审理了萍姑。

一天一夜的审问,萍姑拒不认罪,也不说出其余人的下落。

也是,萍姑这样的人能在宫里潜伏这么久不露出马脚,心性必定不简单。

最后,噶礼直接判了萍姑死罪,下令第二日午时斩首。

和悦想去看看,十三不允许:“你怀着身子,去那儿做什么?杀人有什么好看的?那儿那么多人,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有你在,我哪里会出事?我就是想去看看而已,我不想在这儿等结果。”

和悦坚决要去,她自然知道今天不仅仅是杀人,还会有人去劫法场。

李少秋既然敢来挟持和悦,自然不会轻易罢休,行刑那天必定会出现。

这也是十三向噶礼提议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引出其他人。

和悦去看不只是为了看热闹,也是想亲眼看看萍姑希望落空的痛苦模样。

十三拗不过和悦,只能勉强答应:“不过先说好,看一眼就回,也不许靠近。”

和悦忙不迭点头。

第二日,十三带着和悦去了行刑之地。

行刑的地方位于城门口的位置,也是所谓的菜市口。

从前和悦听的最多的就是午门斩首,当然能在午门被斩首的都是皇亲国戚,普通人可没资格在那儿被行刑。

古代的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菜市口,专门用来处置死刑犯的。

这样的地方会有许多百姓围观,午门就没有百姓敢去了,空荡荡的,形成鲜明对比。

和悦等人并未站在人群中间,而是离刑场很远,从这儿望过去只能看到刑场的半个轮廓和密密麻麻的人头,以及不远处的城墙,压根看不清楚场上的景象,更看不到萍姑的表情了。

十三抱着和悦,旁边的红木桌子上放着点心和茶水,两个人站在酒楼的窗前,远远地看着那边的景象。

对于和悦投过来的鄙夷的视线,十三只做未见,拿起一块方糕笑眯眯递到她嘴边。

和悦狠狠咬下一口,对他的这种做法再是不满也无可奈何。

“你也别生气,你这个样子,我可不放心把你放到那边儿,万一有人劫法场,你再被他们挟持了怎么办?”十三看她气鼓鼓的模样儿,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好不悠闲。

和悦也理解他的担心,是以并未怪他,只是心里面很想过去看看,又被这样当成瓷娃娃般小心保护着,感觉不太适应罢了。

自从和悦怀了孕,十三就越来越霸道了,总是不许她这不许她那的,又发生了前两回的事,对待和悦更是紧张了,一点危险也不让她靠近的。

到了巳时五刻,刑场上依旧安安静静,百姓们对着上面的萍姑指指点点。

自从萍姑跪到那儿,已经过去一个时辰,却始终低垂着头,也不知现在是什么表情。

是自信有人来救她,所以临危不惧,还是心里面不愿有人来救,坦然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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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心里面火急火燎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04章心里面火急火燎对于萍姑这个人,和悦的心情很复杂。

和悦很佩服萍姑这么多年来的隐忍,父母被清兵所害,心里面装满了仇恨,一心报仇,为此不惜伺候自己的仇人,她也是可怜的。

然而,她对毓秀的孩子和对和悦的孩子所做的事让她这个人可怜之余又多了几分可恨。

这世上有许多的不公平,许多人都会有仇恨,可是因为自己的仇恨就去伤害了无辜之人,甚至杀害什么也不知道的婴儿,萍姑本身也早就在这样的仇恨中丧失了人性,变得恶毒而丑陋。

也许在这场朝代变换之中,许多人的家庭受到了伤害,许多人失去了父母妻儿,兄弟姐妹,但不是所有人都该死。

萍姑这样做和那些滥杀无辜的清兵又有何区别?在她报仇的过程中,她却变成了她自己最痛恨的那些人,无疑她也是悲哀的。

想到此,和悦突然失去了看下去的**,握住十三的手,别过了目光,声音淡淡:“我们回去吧。”

十三诧异:“怎么!可是累了?”

“没什么,突然不想看了。”

十三说得对,杀人有什么好看的?这世上无论无辜的或者不无辜的人死去的还少吗?

和悦对萍姑是有恨,她也不会因为同情萍姑就原谅她的所作所为,毕竟和悦失去的是自己的亲骨肉。

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再执着于仇恨和报复的快感又有什么意义?

无论如何,萍姑是必定要死的,无论早或晚,这点毋庸置疑,和悦只要知道这点就好,其他的不想再关心。

十三看着她淡漠的表情,什么也没问,点头说了好,就扶着和悦下了楼。

走出不远,和悦听到那边隐隐传来喊杀声和阵阵喧哗,知道该来的人来了,也没有回头去看,和十三回了家。

回到房间,和悦有些累,躺在临窗的榻上,十三抱着她。

和悦抚摸着肚子,嘴角含笑:“当初怀弘昌和彤萱的时候可是闹的动静很大,这个孩子倒是安静的很。”

想到弘暾跳脚的样子,着实和肚子里的这个联系不到一起,莫非这个孩子和弘暾会是不一样的性格?

无论如何,只要孩子健健康康的,和悦就高兴。

“他要是敢闹你,我就帮你教训他!”十三还记得当初和悦怀孕时的样子,心有余悸,狠狠地瞪了眼和悦的肚子,仿佛这样就能吓唬住孩子。

“你幼稚不幼稚啊!”和悦翻了个白眼,暗暗好笑。

都这么大了,有时候还像个孩子似的。

“我这是给你出气呢,等他长大了,我就告诉他,他的额娘怀他的时候受了许多罪,敢不孝顺你,我就打断他的腿!”十三一本正经地说着未来教训儿子的事。

和悦突然吸了口气,紧紧地抓住十三的手臂。

十三吓得白了脸:“怎么了?”

和悦瞪了他一眼:“你还有脸说?都是你,把他给惹毛了,踹了我一下。”

看来又是个不省心的家伙,似乎听懂了十三的话,正抗议呢。

十三立刻心虚地红了脸,虽然气恼这孩子如此不听话,却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心里哼了声,等以后定要好好教训他。

下午的时候消息传了回来,据说一群蒙面人劫了法场,只是没成功,许多人落了网,萍姑受了伤,李少秋逃了。

噶礼派人全城搜捕,百姓吓得躲在家里不敢出去。

十三皱了眉,觉得噶礼行事太过不顾一切,只是这样的事他却不能多说。

三日后,李少秋迟迟没出现,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十三猜测李少秋是否躲在了张仁家里,特意去拜访张仁,却什么也没有打听到,张仁也表现的很伤心,完全看不出异常。

最后,他也觉得这件事对张仁的打击太大,不愿再怀疑好友。

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

噶礼写了折子,上报了朝廷,一个月后,收到京城来的旨意,把人都押往京城。

一晃眼,和悦的肚子已经八个月大了,离预产的日子越来越近,连行动都艰难。

好在因为上次怀的是双胞胎,肚子比这个时候还大,最艰难的时候都经历过了,现在这个也不算什么了。

满九个月的某一天,大雪纷飞,和悦正坐在屋子里支着下巴看窗外的雪景,海兰给她揉着腿。

坐的不耐烦,和悦让海兰扶自己到廊檐下看雪。

脚刚落地,和悦忽然痛的弯下了腰,白了脸。

海兰率先察觉不对,立刻喊了人进来,众人着急忙慌地把痛的冷汗直流的和悦抬进了西次间屏风隔着的榻上,有人去通知了马尔汉和伊尔根觉罗氏,有人去叫金爷回来。

整个宅子顿时乱成一团。

上次生产的时候十三不在,这次伊尔根觉罗氏刚到不久,正握着和悦的手,焦急地与和悦说话,产婆在一边忙活,不停地喊着让和悦使劲儿。

十三就在一众人的惊呼声中闯了进来,上前紧握住和悦的手,脸色比和悦的还要白,心里面慌得不行。

看着和悦痛的叫喊,已经没了意识,十三只感觉痛的像是自己,嘴唇剧烈颤抖,一个劲儿握着和悦的手,眼睛都红了。

“和悦,你怎么样?放心,我在这儿,我陪着你……”

伊尔根觉罗氏无语,产房是男人能进来的地方吗?这个女婿还真是糊涂了。

见他这会儿正不清醒,一心都扑在自家闺女身上,伊尔根觉罗氏赶紧让人把他赶出去,十三被人架着出去,扭头看着和悦毫无血色的脸,直到被赶到门外,依旧双手扒着门望着里面的情景,却除了一个个晃动的人影什么也看不到。

一盆盆血水从里面端了出来,十三看的心惊胆战,几次想要冲进去,都被人拦住,听着那一声比一声痛的叫喊,整颗心都抽痛着。

李顺儿在一旁不停地劝解,十三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心被和悦的叫喊揪在了一起,紧紧攥着手在屋外不停地走来走去。

大雪不停地下,他却丝毫不觉得冷,心里面火急火燎。

三个时辰后,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十三紧绷的脸骤然一松,险些瘫软在地,险险地被李顺儿搀扶住。

一把推开门闯了进去,这次没有人再拦他,十三顺利地闯了进去。

伊尔根觉罗氏抱着个襁褓,低头看着孩子,露出欣慰的笑容。

产婆看到十三,立刻笑着恭喜:“恭喜金爷,贺喜金爷,是个小子!”

十三一眼没看伊尔根觉罗氏怀里的孩子,箭般冲到像是被水洗过的和悦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又亲:“和悦,和悦……”

除了这个名字,十三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内心感激又庆幸。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清穿之王爷请跪好》,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405章 陷入了沉思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05章陷入了沉思入眼是十三比纸还白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生孩子的是他。

“慌什么?我又没死!”和悦觉得他这样的表情十分有趣,又不想他仿佛自己就要死了的模样,故意逗弄他。

说出来的话却有气无力的,终于还是支持不住昏睡了过去。

生孩子简直太痛了,不是人干的活,可谁让这是自己的孩子,再是痛还是得咬牙生下来。

和悦昏过去前在心里想着。

两日后,和悦靠在床头,抱着孩子,握着他胖乎乎的小手,满脸的笑。

捏了捏他软嫩嫩肉乎乎的小脸儿,手感让和悦爱不释手。

小小的人儿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直直地看着和悦,眼睛弯弯地笑了起来,嘴角也咧了起来,和悦的心里顿时像被羽毛扫过一般。

真是漂亮啊,越看越喜欢。

和悦看着这样漂亮可爱的婴儿,将之前徘徊于生死间的痛苦全忘在了九霄云外。

十三不客气地把孩子抱过去,不满地嘟哝:“你身子刚好些,孩子重,小心累着。”

和悦眼巴巴瞅着因乍然换了环境,不高兴地瘪了小嘴的婴儿,心里痒痒。

十三见状,只好坐在她身边,把孩子递过去一点点给她看。

“好了,好了,看你,跟个宝贝似的。”十三嘴里抱怨着,面上却堆着笑。

这次十三会抱孩子了,孩子在他怀里没有任何不适,依然笑的开心,欢快地舞着小手。

和悦伸出食指点了点婴儿的脸蛋,问他:“想好名字了吗?”

十三看着眼前娇妻爱子,幸福美满的画面,嘴角含着笑,说出自己早已想好的名字:“就叫弘暾吧。”

和悦笑容渐深:“好,就叫弘暾。”原来真的是弘暾。

“弘暾,弘暾……”和悦柔声唤着儿子的名字,越唤心里面越甜蜜。

似乎也知道是在叫自己,弘暾眼睛里也带了笑,像泉水一样清澈无垢,张着嘴啊啊地叫着,像是在与和悦打招呼。

一家子其乐融融,然而在和悦心底却盼着远在京城的另外三个孩子。

雍亲王收到江南那边的信,得知和悦生了个儿子,嘴角露出笑容。

今晚,雍亲王到福晋房里用膳。

四福晋看出爷心情好,心里酸涩,面上却带了笑:“府里面许多年没有添丁进口了,如今钮祜禄妹妹突然怀了孕,又是过年,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提到钮祜禄氏,雍亲王心情更好,脸上也没了往日的清冷:“这个孩子不易,就劳烦福晋多多照顾些钮祜禄氏,你的辛苦爷记在心里。”

说着,伸手握住四福晋的手,在上面轻轻地拍了拍。

四福晋眼眶一酸,险些掉下泪来,爷多久没有这样温柔待过她了?没想到再次被爷关心,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因为钮祜禄氏怀孕而生出的些许酸涩和难堪也淡了些。

无论如何,只要爷记得她的好,再多的苦也值了。

“这是妾身应该做的,爷放心,妾身一定会让钮祜禄氏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

待孩子生下,还养在她身边,她相信,即便不是她亲生的,孩子也只会认她为亲额娘。

将来孩子也会如弘晖那样聪明可爱,不,即便没有弘晖那样聪明,至少也会比弘时要好许多。

她也算是有子可依了。

雍亲王点头,又说出另一件事:“十三弟妹年前生下一子,算是三喜临门,只可惜十三弟和弟妹不在京城,否则也能把十三弟他们叫过来一起聚聚。”

四福晋面上笑容一僵,兆佳氏又生了个儿子?

想到那个活泼可爱又在爷身边亲自养着的弘昌和乖巧讨喜的彤萱,四福晋心里很不是滋味。

也不知兆佳氏是交了什么好运,不仅有十三弟专宠,孩子还一个接一个的生。

这样的好命也不多了吧。

“是,的确是三喜临门,这下子弘昌他们三个又多了个弟弟,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四福晋淡淡地笑着。

雍亲王却蹙了眉,提醒:“这件事不必告诉弘昌和彤萱,孩子还小,等他们大些了,十三弟他们回来了,自然就知道了。”

四福晋转眼就明白了爷的意思,心里一阵泛酸,爷果然十分疼爱这两个孩子,连这个都考虑到了。

心里不满,口中却答应了:“是,妾身明白了。”

想起什么,四福晋感慨:“十三弟妹还真是有福气,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懂事,让人羡慕的紧,想来这个孩子也一定十分漂亮,彤慧倒是看着没有彤萱和弘昌漂亮,却很文静,想来不是一个额娘,随了她亲额娘吧。”

四福晋只是随口一说,雍亲王却忽地怔住,陷入了沉思。

“年后便是选秀,府里许久未进过新的姐妹了,妾身想着要不要与额娘说一说,到时候给爷选个好的。”

雍亲王回过神,皱了眉,有些不高兴,却也明白是福晋的好意,遂淡淡说了句:“这件事你不必管,是否该进人,额娘心里自然有数。”

若是自己的福晋巴巴地和额娘说了此事,倒显得他急切了,不定怎么传出他贪恋美色呢。

四福晋答应了,心里松了口气,身为嫡福晋,这是她的责任,但心里也是不喜欢丈夫继续纳人的。

当晚,雍亲王歇在了四福晋处,四福晋心里面自是欢喜。

因为临近年关,皇子们少了许多差事,只每日里按时上朝,下了朝给各自额娘请了安,便各回各府了。

回到府中,雍亲王唤了弘时和弘昌到书房,检查了两个人的功课。

弘昌才五岁,难免磕磕巴巴,不太熟练,急的抓耳挠腮。

八岁的弘时在一旁笑话,收到阿玛严厉的一瞥,立刻收了笑,恢复了一本正经。

等到弘时背书,开始还十分自信,语句流畅,到了后面就忘了,憋的脸色通红。

雍亲王摇头,面上尽是失望,懒得再训他,罚了他一百遍功课,便让他回去。

弘时垂头丧气地离开。

弘昌被留了下来,原以为四伯父也要罚他,小脸儿揪着,瘪着小嘴,都快哭了,硬是忍着,低垂着脑袋,一声不敢吭。

雍亲王看的又好气又好笑,招手:“到四伯父这儿。”

弘昌小心翼翼抬眼,见四伯父面上带着笑,不像是要罚他的样子,整个人松了口气,噔噔噔跑了过去,一下子撞进了雍亲王怀里,甜甜地喊:“四伯父!”

雍亲王捞起弘昌,将他放在腿上,扬声唤了小厮苏培盛进来:“把彤萱和彤慧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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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自欺欺人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06章自欺欺人苏培盛应了是,出去了。

弘昌眼睛亮了亮,咧着嘴笑了起来。

不到一刻钟,彤慧牵着彤萱的手,在奶娘的陪伴下进了书房,规规矩矩地行礼:“见过四伯父。”

行了礼,穿的粉团子似的彤萱立刻撒开彤慧的小手,欢快地奔到雍亲王怀里,仰着头,明亮的大眼睛眨啊眨:“四伯父,要抱抱!”

雍亲王被彤萱这乖模样给萌化了,放下弘昌,抱起彤萱,捏了捏她被冻的通红的脸蛋,笑了:“还真是个娇气的。”

让人拿了手炉过来,给她拿在手里,彤萱的笑的见牙不见眼。

雍亲王抬眸看向规规矩矩地站在那儿的彤慧,也露出温和的笑容:“彤慧,过来。”

彤慧不像彤萱一般敢让四伯父抱,只是每每看见小妹被四伯父抱在怀里逗弄都不由得羡慕。

见四伯父向自己招手,眼睛一亮,却不敢失了规矩,缓步走了过去。

雍亲王认真看了看彤慧的脸,又看了看彤萱的脸,脸色变得严肃。

这样子的他可把彤萱和彤慧吓坏了,一个咬着手指好奇地盯着四伯父看,不敢说话,另一个两手紧紧地绞在一起,头越垂越低。

雍亲王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摸了摸彤慧的脑袋,彤慧抬眼见四伯父又恢复了温和的神情,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弘昌过来。”雍亲王把弘昌喊了过来,让他和彤慧站在一处,又仔细打量了一刻钟,默不作声地放下彤萱。

看着一个个好奇又不明所以的胆怯目光,雍亲王吩咐奶娘:“带他们回去。”

奶娘应了是,带着三个孩子离开了。

雍亲王沉着脸,抿了口茶,不知不觉坐到了未时,这才起身去了后院乔氏那儿。

过了年,便是准备选秀事宜,各地的秀女在年前就赶往了京城待选,到了时间就在户部的主持下一个个乘坐着螺车进了宫。

这一场选秀维持了一个月,结束时已到了二月底,一部分秀女进了后宫,另一部分复选中落选的就是等待赐婚皇子或近支宗室了。

圣旨下达之前,许多人都是渴望着皇上能给赐一门好点的亲事,也有一部分人对此不感兴趣的,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无所谓。

当然,也有人对此很是积极,比如十四阿哥。

近日的十四阿哥红光满面,似是好事来临的模样,每每出入廉亲王府上都是带着笑的,见了丫鬟小厮也是一脸的和气,收获了许多的美人心。

九贝勒当着廉亲王和十阿哥的面笑话他:“这是走桃花运了?”

这话非无的放矢,毕竟最近要说哪件事最热闹,唯有选秀了,除了选秀,也没什么事能让人如此高兴了吧?

又不是太子又被废了。

上次看到十四阿哥这副模样还是许多年前和兆佳妍悦那档子事。

过了这么久,再次见到他这副模样,不怪乎九阿哥如此打趣。

九阿哥今年也收了一个格格进府,对于这事也没什么感到稀奇的。

十四阿哥倒也不反驳,笑瞅了九哥一眼:“想瞒过九哥这火眼金睛还真是不容易,不过,九哥说的没错,弟弟的确好事近了。”

一般的秀女进府也没这样得意欢喜的,九阿哥倒是来了兴趣,坐直了身体:“哦?是什么样的天仙惹得十四弟动了凡心?”

毕竟除了兆佳妍悦,还没哪个女人能让他如此上心呢,原以为对方心里还记挂着那个人,转眼就又看上了别人,想来是比兆佳妍悦还要漂亮的人。

九阿哥对美人一向没免疫力,虽然被十四弟率先瞧上了,但是也不影响自己欣赏欣赏不是。

“时候到了九哥自然就知道了,不过我可不只是看中了她的美貌,要说美,的确是美,却还没到天仙的地步,重要的是她背后的人可不简单,这个人对八哥可是一项顶要紧的助力,不过想来八哥一心对八嫂,也没心思收其他女人,所以我就不客气了。”十四阿哥还打哑谜,顺便调侃了一下廉亲王。

廉亲王被点到名,摇头笑了笑,不语。

听他如此说,九阿哥倒是更起了好奇心,对于十四弟的隐瞒颇不高兴:“连九哥我也瞒着,不够意思啊你!”

却也没再多问。

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

能瞒的了多久?

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十弟,九阿哥抬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个爆栗:“胡思乱想什么呢?魂都飞了!”

十阿哥猛然回神,摸了摸被打的地方,无辜又茫然地看向九阿哥:“九哥,你打我做什么?”

看他这副模样九阿哥就来气,一阵咬牙:“哼!我不打你,你魂儿都要飞去不该去的地方了!”

十阿哥闷闷地低了头,心道,胡说什么呢?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九阿哥苦口婆心地劝:“我说老十,你看看十四弟,做人就要这样,往前看,天底下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怎么就非吊死在那一棵树上了?你可别给我们兄弟丢人!你府上那个郭络罗氏,不是挺讨人喜欢的,你不也挺宠她的?怎么就是忘不了呢?”

“我才没想呢,我早就忘了!”十阿哥不服气地回嘴。

“我看不透你?别自欺欺人了!”九阿哥毫不犹豫地嘲讽。

十阿哥脸色一僵,不吭声。

十四阿哥不说话,多年的心病哪是一句两句劝的了?

没遇到之前一切都好,一旦遇上了除非另有一个人占据了你的心,否则只能自欺欺人下去。

过了弘暾百日,已是康熙五十年二月中旬,阿玛额娘启程回京给关柱张罗婚事。

听说京城正在举行选秀,回去后大概也就结束了。

和悦和十三亲自送了阿玛额娘,虽然只是短暂的分离,和悦还是不舍。

阿玛额娘回京后,和悦的日子依旧平静,每日里就是和弘暾玩儿。

几日后,十三收到了雍亲王的信。

当时的和悦正看着弘暾趴在床上,引导着弘暾往自己这边爬。

十三拆开信看了,神色渐渐变得凝重。

和悦的手被弘暾抓在手里,看着弘暾咯咯地笑着,十分开心的模样,和悦的心情也大好,由着他抱着和悦的手玩儿。

无意瞥见十三的脸色不太好,和悦好奇:“发生什么事了?”

十三折好信,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和悦,看着弘暾一无所觉地抱着和悦的手指玩儿,伸指在弘暾的脑袋上摸了摸,叹了口气:“乌苏氏没了。”清穿之王爷请跪好

第307章 逝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307章逝和悦一怔:“乌苏氏?怎么回事?”

这么些年,和悦早把乌苏氏这人给忘了,乍然被十三提起,还是对方没了的消息,说不震惊是假的。

离开京城时还好好的,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十三欲言又止地看着和悦,忽然笑了笑:“没什么,人有生老病死,她不是疯了许多年吗?没了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要想她了。”

和悦知道十三恨乌苏氏当初做的事,乌苏氏没了正合他意,也不奇怪他过于平淡的语气。

“我只是为彤慧感到可惜,就算乌苏氏疯了,好歹还活着,可如今死了,彤慧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生额娘了。”

乌苏氏再可恶,孩子是无辜的。

和悦不同情乌苏氏,却担心彤慧将来知道了会难过。

十三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是没有说得出口,垂下眼睑,掩去里面复杂的情绪,紧了紧抱着她腰的手,叹了口气:“没事的,她不还有你吗?你就是她的额娘。”

和悦抬头看他:“十三,我们把孩子接过来吧,就算彤慧没见过亲生额娘,我也应该在这个时候多陪陪她,还有弘昌和彤萱,我想他们了。”

十三神色一僵,看着和悦渴盼的眼神,目光躲闪,勉强笑了:“那个,弘暾还小,你不用照顾他吗?孩子都来了,那得多累?等过些时候再说吧,啊?”

和悦执拗地看着他:“我不管!我都两年没见他们了,再不把他们接过来,我会疯的!”

十三苦笑:“你看,不是我不让他们过来,孩子才几岁?哪儿受到了颠簸之苦?万一路上病了怎么办?你忍心看他们受苦?”

和悦有一瞬的犹豫,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依旧坚持:“那等阿玛额娘回来的时候就把孩子都带过来,有额娘在,他们不会有事的。”

十三支支吾吾,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和悦急了,伸手拧他的胳膊,看他疼的抽气,一点也心疼,瞪圆了眼睛:“你到底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不理你了!你到底还是不是他们的阿玛?怎么就忍心不见他们呢?”

当初把孩子留下,和悦就不同意,自己的孩子总是放在身边才安心,就因为十三说孩子小,和悦才不得不把孩子留在京城。

和悦忍了两年,不和十三发脾气,也是因为真的心疼孩子,可是都这么久了,每当看到弘暾,和悦就忍不住想到弘昌彤萱和彤慧,总觉得自己不是个好额娘,自己逍遥,把他们给抛下。

有时候夜里还会梦见孩子哭,哭着和悦不要他们了,又看见他们病了,自己却不在他们身边,心里的罪恶就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直到乌苏氏没了,和悦才明白,这世上的事谁能算的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和悦不要等到失去的时候再去后悔。

可是一向对和悦百依百顺的十三这次却铁了心找各种借口不把孩子接过来,和悦气的一把推开他,指着门外:“你走!你走!我不要看见你!”

十三苦涩难言,好声好气地安慰:“和悦,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也是为了孩子,我怎么可能不想他们?只是他们太小了,我总不能不顾他们的身体吧?”

“你就是不想把他们接过来!你就是怕我经常陪着他们,忽略了你,你嫌他们麻烦!孩子是你要我生的,现在倒好,你却嫌弃他们,把他们丢在京城,不管不顾,你怎么这样狠心?告诉你!你不把他们接过来,你就别想进房!如果孩子生下来就是让你这样对待的,我再也不要生孩子了!”

和悦也是下了决心,一定要把孩子接过来,她忍受不了孩子不在自己身边的痛苦,心里对十三的怨念也就越深。

果然,接下来一段日子,和悦再也没让十三进过房间,十三急的团团转,满心冤枉和委屈。

他怎么可能不关心孩子?

不过他也的确是自私地把孩子留在了京城。

两日后,十三忍受不了和悦的冷待,硬是闯了进去,看到和悦正拿着拨浪鼓哄着弘暾,心忽然安定了下来。

和悦立刻沉了脸:“你来做什么?出去!”

怀里的弘暾咿咿呀呀地向十三伸出了手,眼睛黑亮纯粹的让十三见了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坐在和悦身边,满脸讨好:“和悦,你容我说句话好吗?”

“除了让孩子过来,我什么也不想听。”和悦一口回绝。

十三话噎在嗓子眼儿,苦笑了笑,只能妥协:“和悦,不是我不让他们过来,只是我不能,彤慧生病了。”

和悦倏地抬头:“你说什么?!”

触碰到她惊讶愤怒的眼神,十三抱住她,怕她挣扎,很用力地抱住她,涎着脸安慰:“好和悦,我怎么可能不心疼孩子?怎么可能不想念他们?是,我承认,先前我是不想让孩子打扰我们,只想让你给我多生几个孩子再把他们接过来。”

看到和悦近乎吃人的眼神,十三讪讪地笑,小小声地辩解:“可这次我真不是为了这个,就在前两天四哥送的信上,说乌苏氏没了,第二天彤慧就病了,许是母子连心,这一病许多天都没好,我就是怕你知道了担心,所以才瞒着你,你说彤慧都这样了,我们怎么把孩子接过来?”

和悦神色缓和了些,紧接着又逼问:“那你告诉我,乌苏氏是怎么没的?”

有些事和悦不想去多想,可却不得不多想,如果只是府里没了个格格,四哥不可能大老远地还把这样的事告诉十三,给十三添堵。

而且还把彤慧生病的事告诉十三,这不像是四哥会做的事。

唯一的解释就是乌苏氏死的蹊跷,彤慧也病的蹊跷。

如果单单是乌苏氏,和悦不会计较,可是彤慧她还是个孩子,又在自己身边养了些日子,和悦早把她当作自己的孩子,和悦不容许她有任何闪失。

迎上和悦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目光,十三叹了口气,徐徐道出原委:“前些时候,四哥查了当初的事,得知彤慧不是我的孩子,为了解决后患,就想法子让乌苏氏病死了,你也别怪四哥,他也是为了我好,怕有人把这事传出去,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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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就是个笑话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08章就是个笑话“那彤慧呢?彤慧还是个孩子,所以他也要让彤慧病死吗?”

和悦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知道他们这些人视人命为儿戏,却万没想到会连那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

知道了这样的事,和悦哪里还坐的下去?恨不得立刻回到京城。

十三就知道她会这样,叹了口气,紧紧抱住她:“你别这样,你误会四哥了。”

怕她不相信,十三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道:“彤慧的事儿真是意外,到底是母子连心,许是乌苏氏没了,才紧跟着生了病,四哥或许也动过这样的念头,可毕竟是个孩子,四哥还是做不出来的,他只是想把彤慧送出去,让别人以为彤慧生病死了。”

听到这儿,和悦一愣,心里的怒气稍稍缓解,可对这样的做法还是不乐意:“为什么要送走?万一她在外面生病了没银子治病怎么办?万一别人对她不好怎么办?反正她就是我的孩子,你们谁也别想弄走她。”

和悦从不知自己竟会对一个不是亲骨肉的孩子如此上心,或许当真是养过一段日子,就真的有了感情。

毕竟和悦也是有孩子的人了,更何况,从小也是被父母给抛弃,和悦理解这种痛苦,不是被收养了就能弥补感情上的缺失。

也正是因为如此,和悦才会如此珍惜上辈子对她好的姐姐,还有这辈子对她真心爱护的阿玛额娘。

“好好好,我这就跟四哥说,我们把彤慧留下,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不过是个女儿,又不是儿子,十三也不愿为此事惹得和悦不高兴了,自是都依了她。

这些日子被和悦冷落,他可真是怕了。

听他这样说,和悦这才高兴了,身子也软了下来。

十三心中一喜,凑近她耳边,暧昧低语:“不过,你夫君我到底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把个野种认作自己的女儿,还被你冷落这么久,你要怎么补偿为夫?”

和悦在他手背上狠狠掐了下,听到他倒吸口气,暗自得意。

哼!还真是顺杆儿爬的家伙!

“等彤慧好了,我们就把他们接过来好了。”和悦到底还是不放心,生怕四哥反悔,真把彤慧送走了。

十三哪里肯?

知道弘昌和彤萱在四哥那儿过得很好,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如今又多出个黏人的,再来三个,他还怎么过?

只是好不容易哄好了和悦,十三哪里还会再惹她生气?遂嘴上应付地答应了,说是等弘昌他们再大些就接过来。

见和悦又不高兴了,十三赶紧再劝:“之前我是有点私心,可我当真也是为了孩子好,毕竟他们还太小,等再大些,我一定把他们接过来好不好?”

和悦思忖了下,觉得有道理,也就不再坚持。

反正都等了两年,再等些日子又何妨?

和悦和十三恢复了恩爱,两个丫鬟和李顺儿也松了口气,做主子的闹别扭,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可是要跟着受罪。

选秀结束后,很快,赐婚旨意也都跟着下来了。

和悦和十三收到消息后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知道年玉珠成功作为侧福晋入了雍亲王府,和悦感慨:“也不知那样娇花一般的人儿进了王府是个什么景象,以李氏那样的性子,年玉珠怕是不会好过了。”

十三失笑:“你关心她做什么?以四哥的性子还不至于让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欺负了,别看四哥看着冷,却最是怜香惜玉的。”

和悦自然相信,从玉樱的事儿就可以看出。

除了当初失去了一个孩子,后来玉樱一直没受过什么委屈,虽然依旧没李氏得宠,但一个月里四哥也总要去她房里几次。

当然,玉樱一向聪明,知道怎样做对自己最好,这也是她一直没失宠的缘由。

和悦对年玉珠还是很有好感的,只希望年玉珠进了府能够好好过,不要太过掐尖要强,得罪了嚣张的李氏。

四个月后,阿玛额娘从京城回来。

听说给关柱定了吏部郎中的女儿,孟佳氏,明年春成亲。

“这次给你弟弟张罗亲事,也算遇到了一些麻烦,好在顺利地度过了。”伊尔根觉罗氏叹了口气,语气颇多感慨。

和悦好奇:“怎么了?”

马尔汉沉着脸,哼了声:“还不是十四爷,给关柱说了完颜家的格格,听说是十四福晋娘家一个远房亲戚,说是亲戚,其实也隔了好几房,当我们好欺负?什么人都往关柱身上塞。”

这语气满是嫌弃,很是瞧不上完颜家的人。

十四阿哥?和悦和十三对视一眼,不禁无语,也不知十四阿哥这是要做什么,就算关柱娶了完颜氏的姑娘又能有什么用?

伊尔根觉罗氏脸色也不好:“听说完颜家的那位格格是个庶出,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比十四福晋当年还要不好惹,成日里像个野小子似的,自小就和男孩子厮混在一起。”

自从嫁给了十四阿哥,十四福晋完颜氏性子已经收敛了许多,但她当年那泼辣刁蛮的性子和悦可是记忆犹新,着实不算讨喜。

比十四福晋当年还不堪,想也知道那位完颜家的格格是个什么德行。

若只是性子大大咧咧也就罢了,满族姑奶奶不都是这样的?但从阿玛额娘的话里听得出对那位完颜家的格格很是厌恶。

“不过京里倒是有件事,关于十四爷的。”马尔汉转眼又笑出了声,神色间尽是得意。

和悦想着十三还在这儿,虽说十三和十四阿哥感情不是很好,到底也是亲兄弟,阿玛这样笑话的语气似乎并不太合适。

看了看十三,见他不以为意,悠哉地剥着荔枝,把剥好的荔枝肉送到和悦嘴边,露齿一笑。

和悦放了心,咬下荔枝。

马尔汉似乎也不在意十三阿哥在这儿,说起来毫不顾忌:“前些时候,皇上给雍亲王赐了一门婚事,听说是四川巡抚年羹尧的妹子,嘿,你们可料不到接下来的事儿,简直就是个笑话。”

和悦和十三齐齐顿住,十分诧异。

年玉珠?怎么跟她有关?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阿玛竟如此幸灾乐祸,似乎还与十四阿哥有关。

和悦顿时来了兴趣。

十三似乎也不在意对方是自己的亲弟弟,也竖起了耳朵,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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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迁怒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09章迁怒马尔汉见他们两个都极感兴趣的模样,神情更加得意,换来伊尔根觉罗氏鄙视的一瞥,却浑不在意。

“那年氏被赐婚之前就被十四爷看上了,求了德妃娘娘赐婚,谁知却被皇上赐给了雍亲王,这可了不得,十四爷那炮仗似的性子,当下就跑去了雍亲王府揍了他亲哥哥一顿。”

说罢啧啧叹了声,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

这下十三没心情听笑话了,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和悦握住他的手,心里也不可思议。

没想到十四阿哥竟然看上了年玉珠,还真是狗血。

不过十四阿哥这也太倒霉了吧?

当初看上了六姐,六姐被伊都立娶了,现在看上了年玉珠,年玉珠又成了他亲哥哥的侧福晋。

和悦明知不该笑,可还是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十三侧头瞧见她满眼止不住的笑,无奈地摇头,方才的愤怒也消散了些。

“后来呢?”和悦急急地问。

马尔汉以拳抵唇,轻咳一声:“当然是十四爷被皇上罚跪在乾清宫外,闹了个大笑话。”

和悦感慨,难怪后来十四阿哥和他的四爷闹的那样僵,原来还有这层缘故。

“十四爷打了四哥,四哥呢?没还手?”和悦这话问的傻了。

十三当下白了她一眼,解释:“四哥自然不可能还手,十四弟年轻,不懂事,四哥是兄长,怎么也不可能和十四弟计较,否则不就成了兄弟为了个女人大打出手?便是德妃娘娘也要怨怪四哥。”

和悦想想也是,不过想来四哥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打吧?还是自己的亲弟弟,也挺憋屈的。

也不知被打的四爷会是什么模样?那副清冷孤傲的面具是否能被揭下?想想就莫名地兴奋。

咳,到底是四哥,她还是不笑话了。

挨一顿打,抱得美人归,四哥也算值了。

马尔汉摸着胡子点头:“雍亲王的确未还手,被亲弟弟打了,虽然丢面子,可若是打了,更丢面子,这件事更吃亏的还是十四爷,虽然可以看出其直率的性子,却到底过于儿女情长了些,不是好事,更何况这是皇上赐的婚,十四爷这是抱怨皇上不公啊。

相比较而言,雍亲王倒是沉得住气,吃了亏也不声不响,不简单啊。”

话落,摇了摇头,有遗憾,也有欣慰。

遗憾的是谁,欣慰的是谁,和悦和十三都明白,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今年江南发生了一件大事。

正所谓士,农,工,商,士为首。

金榜题名,入朝为官,一向是读书人的梦想,为此,他们不惜十年寒窗苦读。

而入朝为官的唯一途径——科举,在读书人的心目中自然有着神圣的地位。

可今年的乡试中却有人舞弊,引得朝野震惊,江南百姓哗然。

事情缘起于放榜之日,苏州学子抬着财神冲进了贡院,事情就被传到了京城康熙爷的耳中。

康熙大怒,命尚书张鹏翮前往江南会同两江总督噶礼和江苏巡抚张伯行审理此案。

十三这些日子因为这场科场舞弊案气的嘴角都冒了泡,也没心情与和悦恩爱了,整日里闷在屋子里发呆。

和悦默默地陪着弘暾玩儿,这种事儿她也帮不了,只能等事情过去。

要她说,既然离开了朝堂,这些事儿就不需要在意,反正也管不了,自有朝廷里的人处理。

十三完全是自寻烦恼。

可无奈十三身为皇子,责任心太重,这天下什么不好的事到了他耳中总要郁闷些日子。

说到底,十三还是放不下皇子的身份。

和悦理解,所以只能尽可能地陪他。

弘暾咿咿呀呀地伸出胳膊要和悦抱,和悦笑着抱起他,亲了亲他的脸蛋。

小孩子的世界是单纯的,压根意识不到外界的风起云涌,这时候的弘暾忽然越过和悦朝明间坐着生闷气的十三看过去,两只小胳膊伸出去,在和悦的怀里蹦着跳着。

和悦知道他想和十三玩儿,也希望孩子的笑容能够让十三开心一点,于是抱着弘暾坐到了十三身边。

弘暾的小手直接抓住了十三的衣袖,口中发出一个“啊”字。

现在的弘暾还不会说话,只会偶尔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阿玛额娘这几个称呼还不会叫。

和悦却明白他叫的是阿玛。

十三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猛然察觉到一只小手握住了自己的袖子,低头向弘暾看过去。

弘暾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样纯粹的笑容仿佛能化解人的所有忧愁。

“你看你,有多久没有陪弘暾玩儿了?外面的事有哄儿子开心重要吗?”

和悦的语气是不满的,却也是希望他能转移注意力。

十三静静地看着弘暾的笑脸,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嘴角紧抿着,许久没有伸手接过弘暾。

弘暾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露出不高兴的神情,啊啊地叫了起来,使劲地挥着小胳膊,踢蹬着小腿儿。

和悦都快抱不动他了,知道他这是生气了,和悦无奈,这样都无法让十三开心,和悦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了。

正要抱弘暾回去,免得他哭起来,谁知十三忽地将弘暾抱了过去。

和悦以为十三终于开了窍,要哄儿子开心了,刚松了口气,下一瞬,却见到十三将弘暾头朝下放到腿上,一巴掌就朝弘暾的屁股拍了过去,怒斥:“就知道玩,没看到阿玛不高兴吗?怎么就不知道安静会儿呢?”

小小的孩子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委屈,呆了下后,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哭的惊天动地。

和悦脸色大变,一把夺过弘暾,把他抱在怀里,一边轻拍着他的背,一边柔声哄着“宝宝乖,不哭不哭”,目光冷冷地瞥了十三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十三愕然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和悦抱着弘暾去了西厢房,因为之前这里没人住过,还没收拾,和悦吩咐知竹:“让人收拾一下,今晚我和弘暾住在这里。”

知竹惶恐不安,忙出去吩咐了。

和悦领着海兰,去花园里散心。

晚上回到厢房,一眼看见十三正坐在桌子前,见了和悦,急忙迎了过来,张了张嘴,面上露出一丝心虚,小声开口:“和悦,对不起,是我的错,跟我回去吧。”

和悦把被哄睡了的弘暾小心地交到奶娘怀里,等奶娘抱着孩子去了次间,目光不含一丝情绪地看着十三:“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只是孩子不该受你迁怒,你应该冷静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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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打破了平静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10章打破了平静十三见过生气的和悦,欢喜的和悦,霸道的和悦,任性不讲理的和悦,何曾见过她如此冷静近乎冷漠的态度?当下心里就慌了,猛地握住她的手,低声下气地恳求:“和悦,我知道我不该发脾气,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和悦抽出自己的手,态度没有一丝软化,声音冷冷的:“你可以对我发脾气,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会怪你,可弘暾只是个孩子,你不该把怒火发泄到他身上,更不该对他动手。

他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撒气筒,他无法理解你的行为,只会被你的行为伤到,如果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建议我们还是分开住一段时间,我不希望弘暾再被你影响,过的不开心。”

十三懊悔地垂下了脑袋,无言以对。

和悦看他这样,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如果你真的舍不得京城,舍不得你的身份,我们就回去,我不希望你被困在府里,整日里郁郁不得志,却更不希望看你这样魂不守舍,失去了自己。”

十三猛地抬头,使劲抓住和悦的手臂,脸色发白,慌乱地摇头:“和悦,我没有,我不是舍不得,我也想跟你就这样过下去,可是我、我……”接下来却什么也说不下去,神色间流露出痛苦和纠结。

这样的表情已经诉说了他心底的不甘。

就算表面再装的若无其事,有时候还是能看出真正的心意。

谈不上失望,人之常情罢了。

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哪里适应的了平民的生活?

是她强人所难了,没有顾及十三的意愿。

“你好好想想吧,等你想清楚了,如果想要回去,无论面对的是什么,希望你不会后悔。”和悦语气平静,没有埋怨,没有劝解。

接下来和悦真的住进了西厢房。

伊尔根觉罗氏以为他们吵架了,晚上的时候还来劝和悦:“夫妻间哪里有解不开的结?十三爷毕竟是皇子,平日里对你也够宠着了,你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动不动就给十三爷甩脸色。”

“额娘,这事儿您不必担心,我没有和他生气,这是他自己的坎儿,需要他自己过去。”和悦没有解释,只是这样说着。

伊尔根觉罗氏听她这样说,虽然不知是为什么,却也没再管。

但是当晚和悦刚躺下,十三就抱着被褥闯了进来。

在和悦发脾气之前,十三笑眯眯地开了口:“你放心,你不想我过去,我就不过去,我只是想看着你,要不然,我睡不着。”

然后直接把被褥铺在离和悦不远的地上,径直躺了下去。

和悦愕然。

接着就被气笑了,好个无赖!

懒得理会他,和悦翻身重新躺下,哼,爱怎样怎样!

然而和悦低估了十三的毅力,接下来的几日,十三直接给学堂的人请了假,整日就待在家里,和悦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赶都赶不走。

和悦在房间里和弘暾玩儿,十三就在一边儿陪着,时不时地伸出手碰一下弘暾,教弘暾开口叫阿玛。

一开始弘暾很怕他,理也不理他,后来见对方笑眯眯的,也像额娘似的跟自己玩,渐渐地似是忘记了那日的事,就亲近了起来。

后来,只要十三不在,弘暾就闹,啊啊啊地叫着,和悦都哄不好。

和悦气的咬牙,只好允许他靠近弘暾。

而这些日子里,十三也没有了前些日子的沉闷,恢复了从前的飞扬愉悦。

在对方不厌其烦的讨好下,和悦心里的气也渐渐消了,到底不忍心,两个人重新恢复了恩爱,最终和悦还是搬回了东厢房。

果然应了那句,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张鹏翮来了江南后,这场科考舞弊案却并不顺利,先是查出了副主考官赵晋和两江总督噶礼收受举子贿赂,又出现了两江总督噶礼和江苏巡抚张伯行于公堂之上互参的丑闻,两个人几乎撕破了脸皮,闹的不可开交。

总之,这场闹剧持续了很长时间,京城是什么想法不得而知,十三自从那次心情不好朝弘暾发泄后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一意和弘暾玩儿,陪和悦在家里解闷,或去外面散心,日子过的好不悠闲。

直到一年后,经过诸多反复,朝廷多次派人到江南详查此案,这件科考舞弊案才有了最终结果。

副主考官赵晋、王曰俞等人被判斩立决,两江总督噶礼坐实了贪污受贿的罪名,被革职,江苏巡抚张伯行因和噶礼互参,闹出了丑闻,亦被革职留任。

只是不久之后,竟发生了另一件让人瞠目结舌的事。

噶礼竟欲毒死自己的亲生母亲,被亲生母亲告上了御前。

据说噶礼的母亲曾是康熙的乳母,正是因为如此,康熙才对噶礼在江南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发生了这等弑母的事,康熙自然不再包庇噶礼,将噶礼赐死。

此是后话不提。

而如今,和悦和十三正悠哉悠哉地在江南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科举案才刚刚结束。

而在这时,另一件大事却陡然席卷了整个大清朝。

康熙五十一年十月,被复立三年的太子再次被废。

得知消息的那时,和悦无丝毫惊讶,十三在惊讶了一瞬后就平静地接受了,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这些年十三也沉稳了许多,似乎真的忘记了曾经的一切。

和悦却知道,这只是表象。

弘暾已经两岁了,已经能满院子跑了,听着他欢快地叫着阿玛额娘,和悦的心里十分满足。

关柱也在年初成亲了,阿玛额娘放了心,四处游玩去了。

如今的和悦又怀了孕,刚满三个月,十三日日小心翼翼陪着和悦,生怕她摔倒了,也不许弘暾再闹着和悦,惹得弘暾很是不满。

和悦终究是没能把弘昌他们接过来。

在冷了十三一个月后,和悦还是原谅了他对自己的欺瞒。

说到底,是和悦自己轻信了十三,当真以为他会把弘昌彤萱接过来。

到头来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被他吃的死死的。

即便知道了他的心思,和悦也不忍心再埋怨他。

原以为要再过些年才能再见到弘昌和彤萱,谁知不久后京城却来了人,打破了和悦他们一家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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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回京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11章回京阔别四年,再次回到京城,和悦和十三都感慨万千。

从未想过会这么快回到京城。

再次亲眼看到这熟悉的地方,两个人心里都是激动的。

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和悦一家三口坐在马车里面,十二阿哥胤祹骑着马在外面。

因为十三不宜在外路面,所以只能待在马车里了。

十二阿哥回头问马车里的和悦:“弟妹可还好?”

迎上十二阿哥关心的目光,和悦摆摆手:“多谢十二哥挂心,我和弘暾很好。”

这一路赶得急了些,不是因为和悦和十三急着回京,而是十二阿哥赶得急。

听说是康熙病了,十二阿哥奉命召他们紧急回京。

当时听说康熙病了的时候,和悦和十三还真是吓了一跳。

和悦还以为历史改变了,康熙要提前没了。

十三是担心自己的皇阿玛,没想到这次会病的这么重。

后来听十二阿哥说只是小病,没康熙四十七年的时候病的重,两个人才松了口气。

“因皇阿玛有旨,十三弟和弟妹还不能回府,我先带十三弟和弟妹到客栈洗漱一番,夜里再带你们去觐见皇阿玛,对了,皇阿玛还没见过弘暾,自从知道弘暾出生后,皇阿玛就一直念着,如今你们终于回来了,想来皇阿玛心情也会有所好转。”十二阿哥骑着马凑近了马车,头略低,低声提醒。

十三颔首:“有劳十二哥一路上的关照,我和和悦感激不尽。”

十二阿哥春风般地一笑:“都是兄弟,何必客气,不过,十三弟和弟妹在外逍遥多年,如神仙眷侣一般,我还着实羡慕,如今终于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十三脸上的笑容一僵,郁闷地瞥了和悦一眼。

和悦嘴角抿着笑,别过脸不看他。

时间回到半个月前。

在花厅里见到十二阿哥的时候,和悦和十三还有点不可思议。

看到十二阿哥笑吟吟地看过来,那熟悉的和煦的面容,两个人这才回过神上前见礼。

“十三弟和弟妹可还安好?”十二阿哥起身回礼,笑问。

“我们都好,不知十二哥怎会来此?”十三虽然高兴看到自己的兄弟,却也疑惑。

“我是奉皇阿玛之命来见你们的,皇阿玛说你们在外面待的也够久了,是时候回去了。”

听到此话,十三一下子沉默了下来,没有立刻答应。

和悦是知道十三渴望回京的,这会儿却犹豫,和悦着实不明白。

十三忽然问:“皇阿玛可还好?”

十二阿哥就知道他有此一问,叹了口气:“自从二哥再次被废,皇阿玛就病了。”

和悦和十三吓了一跳,十二阿哥看他们的表情,莞尔一笑:“你们不必担心,皇阿玛是心病,外面看着还好,至少比康熙四十七年的时候好多了,又有三哥和四哥在跟前侍疾,倒也无碍。

只是几年内囚禁了两个儿子,八哥又惹得皇阿玛不高兴,皇阿玛心里难受,十分想念你们,这才让我带你们回京。”

虽然只是说惹得康熙不高兴,但猜也猜的出来,如今太子再次被废,想来廉亲王依旧不死心。

和悦还记得当时十三犹豫不决,留了十二阿哥住下,晚上的时候十三抱着和悦,却说不想回去了。

“若不是因为答应过四哥,我真想和你们一辈子留在这儿,一开始我的确有几分不平,想要回去,可后来才明白,一切都不如我们一家平安来的重要。”

和悦知道,虽然太子被废,可京里的局势依旧不明,若是突然回去,定会有许多麻烦。

只是康熙召十三回京,也不能拒绝,否则便是抗旨,不孝。

“回去吧。”和悦没有劝他留下。

十三难掩惊讶,垂头看她。

和悦笑了:“怎么这样看我?你以为我不想让你回去?”

十三用‘难道不是吗’的眼神看她。

和悦不高兴地哼了声:“若是以前我当然不想让你回去,左右回去了也是被囚禁的命运,我不想看你被亲皇父圈禁,郁郁寡欢的模样,但是现在不同了,皇阿玛是因为想你才召你回去,可见皇阿玛不会再囚禁你了。

你天生就该生活在紫禁城里面,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事,而不是流落在山野间做一个平凡的教书先生,这会埋没了你的才智。

还有,我们答应过四哥,要回去帮他的,如果不回去,我们岂不是成了背信弃义之人?我们自己也无法安心,更何况又有皇阿玛的旨意。”

十三静静地看着她。

和悦一脸坦荡地和他对视。

十三忽地笑了,眼中闪过促狭:“我看你是想念弘昌他们了吧?所以才毫不犹豫地说要回去。”

被拆穿心思,和悦一点也不心虚,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我就是想他们了,你不让他们过来,我们回去就是了,看你还怎么阻止,哼!反正就算你不回去,我也要回去的。”

十三一下子苦了脸,恨恨地瞪她:“你个没良心的,敢丢下爷一个人?”

“那就看你自己了。”和悦嘴角带笑。

虽然十三如此说,但是他也知道,有皇阿玛的旨意在,不回去是不现实的,第二天就辞别了崔管事一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回京去了。

到客栈里收拾了一番,当天晚上,和悦和十三就乘着十二阿哥的马车进了宫,到宫门口,换成了软轿,有十二阿哥手持令牌开道,倒是轻易地到了乾清门外。

到这儿下了轿,十二阿哥和十三在前,和悦抱着弘暾在后,到了乾清宫外,十二阿哥止步。

有太监在乾清宫外守着,连忙进去禀告。

不一会儿魏珠出来,向两位阿哥行礼:“见过十二爷,十三爷,十三福晋,皇上宣十三爷和十三福晋进去。”

十二阿哥向十三二人颔首,转身离开了。

十三与和悦这才随魏珠进了乾清宫的东暖阁。

康熙正坐在软榻上,一边咳嗽着,一边拿着本奏折就着烛火看着。

十三眼眶一酸,撩袍伏跪在地:“不孝子胤祥叩见皇阿玛。”

和悦错后一步,拉着弘暾的小手跪下:“儿媳见过皇阿玛。”

康熙抬眸看向他们,虽面色略显苍白,双眸却依旧锐利,目光在十三身上停留片刻,掠过和悦,又看向和悦身侧茫然跪着的弘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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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母凭子贵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12章母凭子贵在看到小小的弘暾的那一刻,康熙的目光迅速柔和下来,与方才的帝王般的凝视截然不同。

康熙带着皱纹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向弘暾招了招手:“弘暾是吧?到皇玛法这儿来。”

弘暾咬着手指,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看康熙,又看看和悦,不知所措。

和悦示意他:“这是阿玛的阿玛,你的皇玛法,阿玛和你说过的,你忘了?快去皇玛法身边。”

弘暾听阿玛说过,听到这儿,眼睛一亮,蹭地站起来,快速跑到康熙面前,拽着康熙的衣摆,仰着脑袋,咧起嘴角,眼睛亮亮地瞅着康熙:“皇玛法!”

康熙嘴角的笑容更深,一把将弘暾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低头看着弘暾,不住点头:“目光清明,是个好孩子,和胤祥小时候很像。”

十三听了这话,垂下头,眼角有泪。

康熙向十三他们摆了摆手:“好不容易回来,免礼吧。”

“儿臣谢皇阿玛。”十三哽咽地道了句,携着和悦的手站起来。

康熙看着十三与和悦紧握的手,叹了口气:“这些年在外,你们受委屈了。”

十三摇头:“儿臣不委屈,是儿臣不孝,惹得皇阿玛不高兴,儿臣有错。”

康熙欣慰一笑,又看了眼和悦依旧年轻明丽的容颜和明亮的眼睛:“你也委屈了,幸好胤祥身边有你,朕才能再次见到一个完完整整的十三,还能再见到一个好皇孙。”

这样像普通父亲一般温暖的话令十三与和悦心里都添了一抹酸涩。

无论曾经这个帝王对自己的儿子冷酷,他始终没有对十三赶尽杀绝,还给了他们夫妻三年多的自由生活。

如今再次见到,这番话也清楚地说明了十三在他的心里还是有着很重要的地位。

“有皇阿玛念着,我们一点也不委屈。”和悦摇头,浅浅一笑。

“朕现在才明白,胤祥娶了个好福晋,马尔汉教女有方啊。”康熙摸着胡子,感慨:“和马尔汉比起来,朕在教育子女上真的很失败。”

十三再次跪下,面露惶恐:“皇阿玛,都是儿臣的错,您别这样说。”

康熙摇头摆手:“哎!不必如此,朕不是说你,朕知道你是个好的,朕从未怀疑过你的孝心,只是有些人却并不如此,快快起来。”

十三这才起身,却是不知如何开口。

“朕也不盼着他们能良心发现了,朕就只当没他们这几个儿子,好在朕还有几个乖巧的皇孙,总比那些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要强。”康熙抚摸着弘暾的脑袋,看着弘暾可爱乖巧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皇阿玛严重了,几位兄长虽说有做错的地方,可对皇阿玛的孝心却是不变的。”十三听着心惊胆战,口中却如是相劝。

康熙重重地哼了声:“除了胤祉和胤禛知道朕病着,还常来侍疾,其他几个哪里还记得朕还是他们的阿玛?”

看了眼他们两个,康熙摆了摆手:“罢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你们好不容易回来,都累了吧?回府好好歇着,明日就开始上朝吧,至于弘暾,就先放在朕这儿,让他多陪陪朕。”

做玛法的让孙子陪着也没什么,尽管和悦不舍得,还是只能答应,而且,毕竟是爷孙第一次见面,借此培养培养感情也好。

十三恭敬地应了是,与和悦一起退下。

好在弘暾平日虽淘气了些,关键时候却是个懂事的,没有闹着要跟和悦他们回去。

否则还真要惹得康熙不高兴了。

一回京就解了圈禁,这于十三而言可是个好事。

虽然康熙此举或许也有转移众皇子注意力的想法,会给他们带来许多麻烦,但如今的十三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直率的年轻皇子了,这一天早晚要面对,只要小心些,夫妻二人也是不怕的。

回到府中,已是子时,简单地洗漱了,夫妻二人歇下。

翌日刚用完早膳,传旨的太监就来了,大意是解了十三的圈禁,封十三为贝勒云云。

和悦还有些如置梦中的感觉,直到十三接了旨,海兰上前打赏了前来传旨的太监,并送走了太监,和悦才勉强回神。

原以为解了禁足就已经是好事了,眨眼间,十三就从贝子成了贝勒。

这可要在宫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了。

太子刚被废,十三贝子就解了禁,还被封为贝勒,允许上朝,这不得不令许多人多想。

皇上是否有意立这位曾经除了太子和大阿哥外最得宠的年轻皇子为储君?

众人还没从这件事中回过神,皇帝又下了一道旨意,封德妃为贵妃,与贵妃佟佳氏共同执掌后宫。

德妃说到底也只是包衣出身,到了妃位已是极限,如今却更进一步,与佟佳氏同为贵妃。

佟佳氏是谁?那可是承恩公佟国维的女儿,是皇上生母的母族的人,哪里能是乌雅氏一介包衣出身的妃子能比的?

许多人不免由此想到了母凭子贵这一说法。

毕竟十三贝勒也算是德妃养子,因为对十三贝勒看重,从而封养母德妃为贵妃,无形中也提高了十三贝勒的身份。

这意思不言而喻,整个前朝后宫都沸腾了。

但是此时的和悦和十三的心里,却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感觉。

康熙此举分明是将十三架在火上烤。

经历过废太子一事,康熙不可能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不可能不知道十三将要面对的处境。

一个背景不强大的皇子,空有皇帝明面上的宠爱,能有什么用?

这样只会成为所有对皇位有意的皇子的公敌。

如果康熙是真心疼爱十三也就罢了,可此情此景明显不可能。

和悦的心里阵阵发凉,果然天家没亲情吗?

是她想的太好,以为康熙真的只是因为被二废太子的事伤透了心,真的想念十三,没想到却是打着这个算盘。

和悦担心十三难过,十三却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看着和悦凝重的脸色,忽地笑了,伸手抱住了她:“别担心,没事的,我早就应该想到会如此,不过也没关系,一个人享受多少的尊崇,就要承受多大的压力,我已经很满足了。

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自己有事,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的。”

“你不难过吗?”和悦看着他,为他感到悲哀,生在这样的地方,拥有别人想象不到的荣华富贵的同时,注定要承受比普通人更多的苦恼。

她懂这个道理,却还是为他难过。

原来,无论他们逃的再远,还是逃不掉这样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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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霸道的弘昌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13章霸道的弘昌“说不难过是假的,只是生在这样的地方,我早已习惯了,难过也无用,还不如振作起来,若连这点困难都应付不了,我也不配做皇阿玛的儿子了。”

他说这话的语气中,除了一点点失落,更多的却是面对困难,迎难而上的坚定和执着。

和悦放心了,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无论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我们一起保护我们的孩子,保护这个家。”

十三神色间流露出动容,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嘴角露出笑容:“谢谢你,和悦。”

“说什么谢谢?我们是一家人,就应该共同进退。”和悦不满地抱怨。

接下来和悦和十三去了雍亲王府,除了见雍亲王,便是接回弘昌、彤萱和彤慧。

四年未见,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儿女,和悦心里满是激动,迫切地想立刻见到他们,好好地看看他们,亲亲他们。

可是到了雍亲王府门口,下了马车,和悦却心生忐忑,不敢前行。

这么多年自己不在他们身边,没有给他们足够的关心和疼爱,和悦害怕他们会不认识自己这个额娘,会怨自己抛弃了他们。

十三看破她的心思似的,握住她的手,安慰:“放心,你是他们的额娘,他们不会怨你的,如果要怨也是怨我这个阿玛,是我把他们留在京城。”

和悦哼了声,脸色不佳:“你知道就好,到时候他们要是怨我,我就把你推出来,你可不许反悔。”

十三面对和悦的指责,一句也不敢反驳,唯有讪讪点头。

其实他心里也不比和悦好受多少,尽管当初把他们留在京城,此刻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紧张期待。

管家刘福笑容满面地出来,迎和悦二人进府,往前院书房而去:“十三爷和十三福晋可算来了,王爷早已在书房等候十三爷和十三福晋呢。”

雍亲王正站在书案后,教弘昌练字。

弘昌小小的人儿站在椅子上,小手被雍亲王握住,攥着狼毫,慢慢地写着,小脸儿认真无比,仿佛做着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和悦和十三进去,看到此情此景,不禁眼眶一热。

虽然多年未见,当初的弘昌还是小小的一团,刚会说话,和眼前这个五岁多的小男孩完全不一样,和悦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就是弘昌。

强忍住上前抱住他的冲动,和悦和十三喊了声:“四哥。”

雍亲王闻声抬头,松开握住弘昌小手的大手,却扶着弘昌的胳膊,朝他们颔首:“回来了?”

淡淡的一句,没有多少激烈的情绪,但多年未见,彼此之间流淌的喜悦却是感受的出来的。

弘昌抬头看到和悦和十三,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嘴角扬起,清脆地喊:“额娘!”

和悦讶异,没想到弘昌还记得自己,心里止不住地泛起喜悦,看着小小的弘昌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和悦的心一瞬间高高地悬了起来,生怕他摔倒。

好在雍亲王护着他,弘昌并未摔倒,反而步子稳稳地朝和悦奔了过来。

和悦张开双臂,将弘昌抱在怀里,狠狠地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亲,惹得弘昌咯咯地笑,双臂紧紧搂住和悦的脖颈,声音软软糯糯的:“额娘,额娘,你终于回来了,弘昌好想您!呜呜呜……”

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和悦心疼地拭去他的眼泪,看着他水洗似的黑亮眼眸,柔声安慰:“对不起,弘昌,是额娘不好,额娘不会再丢下你了。”

因为有孕在身,和悦无法将弘昌抱起来,只能这样搂着他安慰。

艰难地在十三的搀扶下站起身,和悦牵着弘昌的小手,站起身,看向雍亲王,微微一笑:“四哥,这些年多谢您对弘昌他们的照顾。”

雍亲王走到近前,抬手摸了摸弘昌的脑袋,迎上弘昌灿烂的笑容,淡淡一笑:“弘昌很聪明,又乖巧,很讨人喜欢。”

弘昌扯了扯雍亲王的袖子,朝雍亲王伸出双臂。

雍亲王俯下身,弘昌踮起脚,搂住雍亲王的脖子,在对方脸上迅速地亲了一口,咧嘴笑着,清脆地喊了声:“弘昌也喜欢四伯父!”

和悦和十三愕然望着眼前一幕,雍亲王脸上没有任何不悦,反而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没想到弘昌和四哥竟然是这样相处的,四哥在面对弘昌时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清冷模样,很有慈父的样子。

咳,应该是四伯父,和悦在心里默默纠正。

十三看着眼馋,到现在自己还没被儿子看一眼呢,忙涎着脸凑过来,朝弘昌笑:“弘昌,来,叫阿玛。”

弘昌看了他一眼,立刻躲到和悦怀里,抱着和悦的腿,一眼也不看他。

十三笑脸一僵,很是郁闷。

和悦暗暗得意,哼!活该!

雍亲王瞥见十三郁闷的模样,以拳抵唇,忍着笑说:“我已经让人去把彤萱他们带过来了,十三弟和弟妹且坐会儿。”

十三看着几年未见更显稳重的四哥,一阵心酸,上前拥抱自己的四哥:“四哥,对不起,这些年我躲在江南,却留下四哥一个人面对接下来的一切,是我不好,没能替四哥分担。”

雍亲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嘴角勾起一丝笑:“说什么呢?你四哥我可没那样脆弱,看到你们平安地回来,还带回来一个小侄子,如今弟妹又有了身孕,这一切都值了。

对了,听说弘暾被留在了宫里,你们也不要难过,弘暾能得了皇阿玛的欢心,对他对你都好。”

十三颔首:“四哥放心,我都明白。”

弘昌忽然紧了紧搂着和悦脖子的小手,小嘴一瘪,眼眶含泪:“额娘是有了弟弟才不理弘昌了吗?”

和悦一愣,疑惑地问:“弘昌怎么会这样想?”

弘昌伸手指了指雍亲王:“四伯父说额娘带回了小侄子,是弘昌的弟弟吗?弘昌不要弟弟,额娘也不要弟弟好不好?”

看着儿子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和悦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孩子,原来这样霸道的?

两个都是她儿子,让她怎么选吗?

雍亲王也看着她,眸子里带了笑意,似乎有看笑话的意思。

和悦更郁闷了。

十三脸色很不好:“这小子,倒是学会和弟弟争宠了。”

和悦无奈,只好安慰:“弘昌,那是弟弟呀,你们都是额娘的好孩子,额娘爱你,但是不能就不要弟弟了,那弟弟要伤心的不是?总之,你们要相亲相爱的,好不好?”

弘昌头摇的像拨浪鼓,控诉:“可是额娘只陪着弟弟,都不要弘昌了。”

和悦一阵心虚,好吧,也不怪儿子这样了。

丢下他这么久,看来要哄好他还要好一阵了。

趁着这些日子弘暾在宫里,一定要灌输给弘昌兄弟友爱的想法,不能让他排斥弘暾。

和悦摸着他光溜溜的脑门:“好了,额娘不会丢下你,额娘今天就带你回家,额娘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

“真的?”弘昌眼睛一亮。

和悦重重地点头。

看着儿子重新笑了开来,和悦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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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连谈都不想谈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14章连谈都不想谈奶娘很快带着两个女孩子来了。

看着两个小小的模样精致的女孩儿向四哥行礼,和悦眼巴巴地瞅着左边那个头发黑黑的,眼睛大大的,眼神灵动的小女孩儿。

不用说,这个就是彤萱了。

那个走到哪里都牵着另一个小手的略文静的女孩儿就是彤慧了。

虽然长大了,小时候的眉眼却是能辨的出来的。

没想到孩子这么大了,更漂亮了。

和悦看着喜欢的不得了,很想抱抱她,又怕吓着她,就微微俯下身子,伸出手握住彤萱的小手,脸上露出尽可能温柔的笑:“萱萱,还记得额娘吗?”

彤萱眨巴眨巴黑珍珠般的清澈眸子,怔怔地看着和悦,没说话。

和悦的心沉了沉,很快又安慰自己,当时女儿那么小,不记得很正常。

虽这样安慰,多少还是有些心酸,摸了摸彤萱嫩嫩的小脸儿,一脸期待地看着她:“萱萱,我是额娘,额娘回来接你了。”

想起什么,又从海兰那儿拿过一只绿色底面的虎头鞋,在彤萱的眼前晃了晃:“萱萱,还记得这个吗?”

这是和悦刚到扬州的时候给彤萱做的虎头鞋,让人送回了京城,和悦这儿留了一只,弘昌、彤萱和彤慧的都有。

彤萱立刻被小小的虎头鞋吸引了,眼睛都不眨。

十三走过来,弯腰抚摸彤萱的小脑袋,安慰和悦:“不要急,孩子还小,总要个过程的。”

雍亲王唤了彤萱一声:“彤萱,这是额娘,你不是想见额娘吗?你还见过画上的额娘,怎么这会儿不认识了呢?”

彤萱看了眼雍亲王,眨了下眼,又看向和悦,目光再次落在和悦手里的虎头鞋上,眼睛忽然就湿润起来,委屈地瘪了嘴:“额娘,是额娘吗?”

和悦心痛,抚摸着她的脑袋,柔声应着:“是额娘,额娘来接你了,萱萱不哭啊,都是额娘不好,不该丢下你。”

看到彤慧眼泛泪光,却是安安静静地站在彤萱身后,和悦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彤慧,忙朝她笑了笑,伸出手:“小慧,来额娘这儿。”

彤慧立马欢喜地跑了过来,抱住和悦的腿,仰着头,哽咽地喊:“额娘,彤慧和彤萱好想您,您怎么这么久不来看彤慧和彤萱?”

和悦不知道怎么解释,似乎怎么解释都是没用的,是自己这个做额娘的不称职,只为了自己逍遥,把这么小的三个孩子留在京城。

是自己欠他们的。

十三将和悦搂在怀里,抚摸两个孩子的头发,安慰:“不哭了,阿玛额娘也想你们,只是阿玛额娘有事不能见你们,这不阿玛额娘已经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

和悦连忙擦了擦眼泪,回头看向四哥,一手扶着腰,朝他缓缓跪下。

雍亲王脸色大变,急忙伸手扶她:“弟妹这是做什么?”

和悦摇头,声音还有些哽咽:“四哥,谢谢你,谢谢你把三个孩子照顾的这样好,我是个不称职的额娘,我没有在他们最需要的时候陪着他们,我欠他们的这些年是今后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的,我为他们,也为自己,多谢四哥了。”

来到这儿,和悦除了额娘和皇帝,还未曾跪过谁,这是她第一次放下自己的骄傲,心甘情愿地向一个人下跪。

从第一次见面,四哥就给了和悦无数的关心和宠爱,像一位真正的兄长一样,和悦的心却一直是不纯粹的,一直在利用这份关心达到自己的目的。

无论曾经有过什么不愉快,这份恩情,和悦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

这一跪,和悦不亏,四哥值得。

雍亲王听了她的话,没有再扶她起来,坦然受了。

十三小心翼翼地扶和悦起来,担心地看着她,见她脸色还好,这才放了心,看向四哥:“四哥,我与和悦一样,这些年,四哥对我,对和悦,对孩子做的一切,胤祥一辈子铭记在心。”

雍亲王拍了拍他的肩:“说什么傻话,谢来谢去的,反倒是把四哥当成了外人。”

和悦忽然问:“对了,四哥,你刚才说的画是怎么回事?”

似乎彤萱能记得自己,还多亏了一幅什么画,而且画的是自己。

雍亲王大手放在弘昌的脑袋上,淡淡一笑:“还不是弘昌这孩子老念着你,有一次把十三弟送过来的画像上的年氏认做了你,我就画了一幅你的画像,给孩子们看。”

和悦和十三了然,原来如此。

如此说来,还是要多谢四哥,要不然孩子现在都不认识和悦了。

十三却有点吃味儿。

虽说是为了安慰孩子,但自己福晋的画像在四哥那儿,到底不妥。

想到四哥的为人,决计不会对和悦有什么想法的,十三又有点惭愧。

不过是一幅画,自己还真是小心眼儿了。

想到此,十三很快就放下了那点儿心思。

和悦想到年氏,忍不住调侃:“听说四哥府上多了个年侧福晋,可曾满意?”

年氏那样一个娇弱又甜美的,想来四哥这样清冷的性子多少也会怜惜,总不至于讨厌的。

她也着实好奇四哥对于年氏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究竟是利用居多,还是真的有感情?

这在历史上可一向是个谜。

雍亲王黑眸一闪,抿了抿嘴,避而不谈:“十三弟和弟妹这次一回来就面对这样的局势,日后行事可千万要小心,不能再似从前一般任性了。”

看来四哥也听说了宫里的传言,为十三担心。

和悦却好奇四哥对年氏的态度。

刚才四哥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对,有些阴郁的模样,莫非年氏做了什么事惹得他不高兴了?

面对年氏那样一个娇弱的美人,换成任何一个男人就算没感情,也会心生怜惜的,一些小错还不至于如此连谈都不想谈?

必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不过四哥明显不愿多说,和悦也不好追问,只能将好奇憋在心里。

十三对四哥后院的事儿一向不多管,闻言并没有什么感觉:“四哥放心,我明白,我会小心行事的。如今八哥对那个位子志在必得,便是三哥如今也算占了个长字,这样的处境下我出头总比四哥要好,四哥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

说到这儿,十三脑子里有什么一闪即逝,只是再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干脆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这样的事原本该避着和悦的,但如今四哥和十三都没说让和悦回避,可见都是把和悦当做了自己人。

和悦心里难掩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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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年侧福晋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15章年侧福晋既然来了四哥府上,和悦怎么也要去见一下四嫂。

虽说弘昌几个是在前院养大的,但四嫂是这个府的女主人,于情于理,和悦也得记着四嫂的情。

十三作为小叔子,不便过去,和悦就带着几个孩子去了后院正房。

许多年不见,四嫂依旧端庄,笑容依旧和煦,只是眉眼中多了些老态,眼角的纹路十分清晰。

虽说四嫂如今也是三十多的人了,在这个时代已不复年轻,但老的这样多,还是令和悦感觉不可思议。

看来四嫂这么多年过的也并不如意。

和悦听说两个格格钮祜禄氏和耿氏在去年先后生了两个儿子,分别是四阿哥弘历和五阿哥弘昼。

这对于至今无子的四福晋而言想来是个沉重的打击。

难怪变得这样多。

不过和悦并未表现出来。

再是脾气好的女人也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老了。

“这些年我和十三爷幽居府中,无暇顾及孩子,多亏了四哥和四嫂对弘昌、彤萱和彤慧的照顾。”

幽居府中只是对外的说法,对于知晓内情的四福晋而言,不必明说,都懂。

四福晋温和地笑:“都是一家人,弘昌、彤萱和彤慧还要唤我一声四伯母的,何必道谢?倒显得生分了。”

看着和悦愈发容光焕发的面容,四福晋感叹:“这些年十三弟妹倒是依旧明**人,未有一丝变化,可见与十三弟过的很好,如今十三弟得封贝勒,十三弟和十三弟妹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和悦微笑:“知足常乐罢了,平静的日子过久了,倒是别有一番滋味,这也是对生活的另一种体验。”

“弟妹倒是心胸开阔。”四福晋目光落在和悦隆起的小腹上,语气中不无艳羡:“从来都知道十三弟妹是个有福气的,一连生了两个小阿哥,想来这个依旧是阿哥了。”

这会儿能看出什么?

和悦并不在意是男是女,如今她有了儿子,也有了女儿,也算是儿女双全了。

不过四嫂这话含着酸味,这让和悦颇是尴尬。

再说这个难免往四嫂心口上戳刀子,和悦随意道:“我倒是希望是个女儿,如彤萱彤慧一样,既漂亮可爱,又贴心。

不过听说四阿哥和五阿哥在四嫂这儿养着,想来在四嫂的教导下将来也是两个极聪明孝顺的孩子。”

当然,孝顺的是四福晋这个嫡母。

四嫂应该会开心的吧。

果然,四福晋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承弟妹吉言了。”

弘昌忽然从门外闯了进来,钻进和悦怀里,小手拽了拽和悦的袖子,仰着脑袋巴巴地看着她,满脸不高兴:“额娘,弘昌也贴心,也聪明的,不要妹妹,要弘昌。”

和悦眼睛弯弯地笑了起来。

四福晋也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弘昌满脸不解,黑亮的眸子却还是一眨不眨看着和悦,等着和悦的回答。

和悦摸了摸弘昌的脑袋,笑盈盈地开口:“好,额娘要弘昌。”

弘昌这才开心地笑了起来。

彤萱也跑了过来,抱住和悦另一边的胳膊,凶巴巴地瞪向弘昌:“额娘才不是你一个人的!”

“真是可爱的孩子。”四福晋叹息,满脸羡慕。

丫鬟进来禀告:“福晋,年侧福晋来给您请安了。”

四福晋诧异:“哦?她怎么来了?早上不是才来请安吗?”

年玉珠?没想到刚回京就能见到她。

和悦还是挺好奇年玉珠过的如何的。

好歹也算认识一场。

不过和悦有注意到四福晋面上快速地闪过一丝不喜,然后又消失不见,淡淡吩咐:“让她进来吧。”

丫鬟应声下去了。

和悦暗暗思忖,原来年玉珠刚进府不久就已经惹了四嫂不喜了。

她倒不担心四嫂会欺负年玉珠,毕竟四嫂一直是以贤良的面目示人的,不可能当众欺压府里的一个侧福晋。

而且就算欺负了,和悦也不会说什么。

和悦和年玉珠是认识,却还没好到那种当着四嫂的面关心年玉珠近况的程度。

忽然想到年玉珠并不知和悦的真实身份,和悦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先离开,可出去的话势必会遇到年玉珠,还是会被认出来。

思忖片刻,和悦又平静下来。

罢了,该来的躲不掉,何必躲躲藏藏,反倒显得自己心虚。

不一会儿,一穿玫瑰色旗装的年轻美妇袅袅婷婷走了进来。

正是年玉珠。

年玉珠低垂着头,上前给四福晋行了礼,声音娇娇弱弱的:“妾身给福晋请安。”

“不必拘礼。你身子弱,怎么还大老远地跑这儿来?小心累着了。”四福晋眸中闪过厌恶,话中却流露出关心。

年玉珠摇头,迅速抬头瞥了和悦一眼,又低垂下眼睑,恭敬回话:“妾身只是听说十三福晋来了,想起曾经与十三福晋有过一面之缘,特地过来见见。”

听了她的话,不止是四福晋,便是和悦也难掩惊讶。

从年玉珠刚才那一瞥中,和悦知道年玉珠早已知晓自己的身份,可是她是何时知晓的?

四福晋瞥了和悦一眼,笑了起来:“想来你是认错了人,十三福晋一直身在京城,哪里会与你有一面之缘?不过既然你有如此说法,想来你和十三福晋当真是有缘,认识一下也无妨,弟妹觉得呢?”

和悦已经恢复了平静,淡笑:“四嫂说的是,我的确是第一次与年侧福晋见面,倒是个美人,四哥当真好福气。”

年玉珠低眉温婉一笑:“许是妾身当真认错了人,十三福晋勿要见怪,不过妾身方才见到十三福晋,当真觉得亲近,仿佛许久之前便认识了。”

和悦眼眸微闪,暗叹,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当初那个单纯柔弱,心思简单的小姑娘已经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心思,这么快便顺着她们的话转变了态度,没有丝毫惊讶和犹豫。

和悦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但遗憾还是有的。

仿佛一朵美丽娇弱的花经历了风雨,忽然变得坚强成熟,泰然自若地面对一切意外。

或许这样的年玉珠才能在王府很好地生存下去。

和悦没必要为这样的事影响自己的心情。

如今再次相见,两个人就只当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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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放过爷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16章放过爷年玉珠故意摔倒陷害和悦,和悦不明白年氏为何恨自己,感慨人心易变。

和悦没留多久便告辞了。

三个奶娘一人抱着个孩子。

因为路远,孩子还小,没必要让孩子受累。

若不是已有四个月身孕,和悦还真想多抱抱他们。

走了不多久,身后便传来气喘吁吁的呼唤:“十三福晋且留步。”

和悦惊讶回头,看到扶着丫鬟急忙追过来的年侧福晋。

因为赶得急,原本素白的脸更白了,显得人愈发地羸弱。

和悦这才发现,年玉珠身子这样弱,跑几步就成了这样。

她停下了脚步,等年氏到了跟前,微微一笑:“年侧福晋如此着急,可是有事?”

和悦无意与年氏多说,到底不算很熟,交往的过于密切,难免惹人胡乱猜疑。

年氏捂着胸口,缓了缓气息,眼睛亮亮地看着和悦,很是欣喜的模样。

“十三福晋,妾身有话要说,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看她这副急切的模样,似是当真有事。

身子这样弱,还特地跑过来,和悦也不愿为难她,挥手命奶娘和丫鬟退开些距离。

年氏也吩咐身后的丫鬟离远一点,两个人站在桂花树下。

到了这个地步,年氏似乎也不打算再做样子,露出了微笑:“妾身没想到您会是十三福晋,当真是巧了。”

“你还好吗?”和悦也不再伪装。

再装下去也没意思。

年氏神色渐渐黯淡下来,勉强一笑:“好不好的,不都如此了?”

“四哥待你不好?”和悦诧异。

年氏摇头:“不,爷待我很好,很好,我很感激。”

说着,年氏的唇角露出甜美幸福的笑容,当真美的娇花一般。

这样的年氏注定是惹人怜爱的。

难怪历史上的她宠冠六宫,想来四哥待她也是有些真心的。

只是,和悦的心里浮现忧虑。

现在的年氏对四哥期许多高,将来痛苦就有多深。

虽然历史上的年氏注定是四哥的女人,可年氏却是因为和悦和十三才会入了四哥府上。

和悦希望四哥找到喜欢的人,而不仅仅是因为年羹尧的存在,却不希望看到他们将来那样的结局。

只是,有些事注定是无法改变的,忧虑也只是一瞬间。

这些事和悦管不了,将来如何只能看他们自己。

年氏的笑容转瞬即逝,又恢复了落寞哀伤:“可是有些事就是这样,爷待我越好,我就越在意,越是在意就越是难过,看到爷去别的女人房里,我会难过,可是我不能阻止,只能强颜欢笑,我从未想过进入王府中会是这样的。

我以为只要我喜欢,只要爷喜欢我,我就很满足了,呵,或许是我太过贪心,爷待我已经够好了,我却总想着霸占着爷的宠爱,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说着说着,年氏的眼泪就像是一串串珍珠似的滚落而下,当真我见犹怜。

和悦:“……”

这样小儿女般的心思,和悦当真不知该如何劝慰。

像年氏这样的人,太过柔弱,太过单纯,总是想当然,想要爱情,可得到了爱情,却发现完全不是想象的那样简单,就心生不甘,委屈。

和悦无法理解,却不忍心劝她接受现状。

毕竟和悦自己也无法容忍十三拥有别的女人,但是如果十三真有了别的女人,和悦也不会自怨自艾,多愁善感。

人总要懂得看清形势,没必要为难自己。

可对于陷入爱情中的年氏而言,却完全不会这样想。

这样的话自己完全没必要继续听,反正也不关自己的事。

“别看四哥看着冷,其实对女人最是怜惜,想来也是真心喜爱你,你也不要太过纠结。”和悦只能这样说了。

但愿她能想开些。

“是吗?”年氏看着和悦,忽地一笑。

和悦不明白她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不过,她也没打算再听她说这些:“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你也早些回去吧,小心着凉。”

看着她这样弱,再待下去还真有可能着了凉。

又是一件麻烦事。

“十三福晋,您觉得我该接受这样的结果吗?”年氏却没打算放和悦离开,继续追问。

和悦思忖了下:“要我说,人要对自己好一点,太过执着,伤害的是自己。”

年氏唇角挽起一朵笑花,含着凄凉,嘲讽:“其实我也没那样傻,我不会为难自己,爷是皇子,这样的事本是寻常,我虽难过,却并非无法接受。”

“那你……”和悦不解,她究竟想说什么?

“其实,我只要爷心里有我,这样我就很开心了,我可以忍受他去别的女人房里,可是我最无法忍受的是爷心里还放着别的女人。就算我无法完全地拥有爷的人,只要能拥有爷的心,我就很满足了,可是爷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

“你怎么了?”和悦发现此刻的年氏有些不对劲,似乎陷入了眸中痴狂,嘴角的讽刺愈发深了。

“你怕吗?”年氏定定地看着和悦,忽然握住和悦的手,眼泪成串落下,不住地哀求:“十三福晋,我求你放过我,放过爷好不好?”

和悦懵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

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看着柔弱的年氏这会儿的力气却格外大,和悦竟无法挣脱。

“有什么话好好说,你什么意思?”和悦蹙眉,有些不快。

能够听她说这些话已经是极限了,她却忽然开始疯言疯语,和悦不禁怀疑她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年氏依旧摇着头,目含祈求看着和悦:“十三福晋,您放过爷吧,您已经有了十三爷,还得到十三爷的专宠,您比我幸福许多,为什么要夺走我仅有的幸福?我求求您了,放过我和爷好不好?”

和悦恼了:“你究竟在胡说什么……”

“啊!”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和悦的话还未说完,眼前的年氏忽然就跌倒在地。

和悦愣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年氏,想要去扶她,一瞬间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东西,动作顿了下。

然后年氏的两个丫鬟就快速跑了过来,搀扶起年氏,急急地问:“主子,您没事吧?”

其中一个丫鬟愤愤地看向和悦:“十三福晋,您怎么能推我们主子呢?您明知我们主子身子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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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哪里不对劲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17章哪里不对劲眼前的一切仿佛电视剧般不真切,可又真真实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当和悦反应过来什么,忽地回头,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雍亲王和十三时,和悦的心忽地沉了下去。

她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年氏会忽然要和她单独说话。

为什么年氏忽然发疯似地抓着她不放。

为何自己明明没有动年氏,年氏却自己摔倒了。

原来如此。

和悦心里泛起一丝苦笑。

没想到当初那个单纯柔弱的年氏也会有用手段害人的时候。

是和悦小瞧了她。

只是和悦不明白的是,为何年氏要陷害自己?

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脑子里回想起她刚刚的话,和悦似乎意识到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不过,究竟是哪里让年氏产生这样的误会?

虽然知道自己被陷害了,和悦却并没有慌乱,冷眼看着年氏表演。

看着她脸色苍白地站起身,瑟瑟发抖地躲在丫鬟怀里,怯怯的目光看了眼和悦,又绕过和悦看到和悦身后的雍亲王,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接着年氏的眼泪就那样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弱弱地唤了声“爷”,就不再说话了,低垂了头。

和悦都要佩服她的演技了。

不告状,一举一动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

让别人不误会都不行。

和悦看向十三,看到十三信赖安抚的目光,忽然一笑。

罢了,别人怎么想与自己何干!只要十三始终相信自己就好。

和悦没再理会年氏,径直走过去,向雍亲王笑盈盈行了一礼:“四哥。”

仿佛刚刚的一切未发生,没有丝毫心虚,也没有丝毫被撞见的尴尬和即将被误会的慌乱,更没有解释。

只是就那样走过去,握住十三的手,朝他一笑,什么也没说,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十三担心地看向她的肚子。

和悦安抚地一笑,表示没事。

十三这才松了口气。

和悦坦然地看向雍亲王。

雍亲王却没看和悦,只是过去搂住年氏,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好了,你身子弱,让丫鬟送你回去,爷随后就去看你。”

和悦感叹,原来四哥当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四哥果然是真心喜爱年氏。

既然没有责怪,想来也是相信年氏的。

和悦有些小难过,毕竟也是从小被宠在手心里,想到被从小宠她的四哥怀疑,和悦的心里就不是滋味,却也很快接受了。

年氏是四哥宠爱的女人,而和悦再与四哥亲近,到底没有血缘关系,再疼爱又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女人受了委屈?

年氏看了眼和悦,就迅速低垂了眼睑,仿佛极害怕的模样,乖巧地嗯了声,就由丫鬟扶着回去了。

等年氏走了,和悦没有主动解释,也是没有必要。

奶娘抱着三个孩子回来了,三个孩子似乎也被刚才的情景吓坏了,有些不明白怎么回事。

和悦安抚地摸了摸三个孩子的脑袋:“乖,不怕啊,没事的。”

彤萱探过身子,搂住和悦的脖子,在和悦脸上亲了下,大大的眼睛闪烁着泪光:“额娘不怕。”

和悦微微一笑,捏了捏彤萱的小鼻子,心里十分感动。

果然,孩子就是好,永远是最贴心的。

看到四哥黑着脸走过来,和悦无所畏惧地与他对视。

哼,大不了一顿骂,怕什么?

雍亲王狠狠地瞪了和悦一眼,冷笑着问:“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和悦无辜地眨眼:“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四哥不都看见了?”

雍亲王脸色更加阴沉,一言不发地回前院了。

十三搂住和悦的腰,摇了摇头:“你呀!”

和悦茫然,怎么了?一个个都这样。

不是要质问吗?这情景又是怎么回事?

十三没有解释,牵着和悦的手也回了前院。

从十三的口中和悦知道原来是自己久久没有回去,十三这才说来看看,顺便探望四嫂。

不巧,正好撞上了方才的画面。

一到书房门口,和悦就听到雍亲王吩咐苏培盛:“去请大夫!”

十三小心扶着和悦坐在椅子上,紧皱着眉,问:“真的没事?”

和悦无奈:“我都说了没事,你还不相信吗?”

十三抱怨:“那年氏力气那样大,谁知道呢?”

和悦睁大了眼。

当着四哥的面说四哥心爱的女人的坏话,十三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谁知四哥却没反驳,负手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沉默不语。

和悦以眼神问十三怎么回事。

十三翻了个白眼,他哪里知道?

很快大夫就来了,给和悦诊了脉,说是胎儿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十三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看到这里,和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如果四哥当真以为和悦故意推倒年氏,又怎么会第一时间叫了大夫过来给她诊脉?

没有先去看年氏,却是在这儿看着大夫给和悦诊脉,不用说都知道四哥什么意思了。

只是和悦还是有几点不明白。

“四哥,你究竟在打什么哑谜?”和悦不高兴地问。

既然没有怀疑和悦,刚才对年氏却没有一丝异样,还好言安慰年氏,害和悦以为四哥当真不信自己。

雍亲王冷眸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十三对年氏此举十分生气,但到底是四哥的女人,他也只能忍着。

“和悦,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年侧福晋纠缠在一块儿?”

十三这样问也是希望和悦当四哥的面解释清楚,免得四哥真有什么误会。

和悦一一解释了方才的情况,只是有些事却没说,比如年氏的那些胡言乱语,毕竟四哥还在这儿,说了难免尴尬。

十三低头沉吟。

若说后院里的女人互相争斗陷害还说的过去,年氏怎么会无缘无故对付和她无任何牵扯的和悦?

这话换了谁都无法相信。

雍亲王望着窗外,忽然开口:“她和老十四走的频繁。”

和悦和十三知道四哥说的是年氏,齐齐愕然,怎么会?

“四哥,你是不是弄错了?年侧福晋可是你的侧福晋,怎么可能?”十三不相信,比听说年氏陷害和悦还莫名其妙。

雍亲王右手拨弄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低垂了眼睑,淡淡道:“年氏入府前,老十四就常去找她,老十四的心思一眼就看得透,原以为不过是老十四一厢情愿,没想到年氏入府后每次进宫都会与老十四见面。”

听到这儿,和悦和十三大概有些明白了。

难怪四哥压根不相信年氏,也不紧张年氏,只是安慰了一下年氏,就来了前院。

“那她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做?”和悦对这件事始终不解。

年氏与十四阿哥来往与自己有何干系?

若是年氏当真只是因为误会了和悦与四哥的关系,那她和十四阿哥的事就说不通了。

和悦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十三阿哥皱眉沉思:“难道是十四弟授意的?”

雍亲王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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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症结所在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18章症结所在和悦断然否定:“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刚刚年氏似乎以为我与四哥……”

说到这儿,和悦有些尴尬,小心觑了眼十三,见他看过来,就没再说下去,而是转了话头。

“反正我觉得年氏不至于那样,或许是有别的原因,四哥或许是误会了什么。”

和悦倒不是为年氏说话,只是年氏刚刚那样的确不像做戏。

或许当真是有什么隐情。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样以为,四哥可以查一查。”和悦对上四哥看过来的目光,认真地提醒。

雍亲王皱着眉想了会儿,忽然从书案一侧的青花瓷大瓮里取出一卷画轴,放在书案上徐徐展开。

和悦凑过去看了,立刻睁大了眼。

这不就是自己吗?

十三心里一阵泛酸,狠狠瞪了和悦一眼。

和悦撇嘴,这能怪我吗?

看到雍亲王拿出这个,和悦一瞬间明白了:“难道是年氏看到这个,所以才……”

和悦暴汗,怪不得年氏会认出自己。

不过,自己也太冤枉了,就这样被年氏误会了。

说来都怪四哥,怎么把这个放这儿,换了谁都要多想的吧。

“看来这件事的确与十四阿哥无关……”和悦叹息。

雍亲王脸色无一丝好转,无动于衷地将画给了十三。

十三明白四哥的意思,立刻把画接过来。

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这种东西还是收在自己身边安全。

十三看四哥脸色不好,给和悦打眼色,向四哥告辞:“四哥,我们先回去了。”

雍亲王颔首,看了眼和悦:“这次你受委屈了,希望弟妹不要在意。”

这就是希望和悦不要追究了。

毕竟是四哥府上的女人,和悦不可能真的追究,免得伤了和气。

只是四哥明显是在维护年氏,可见对年氏还是在意的。

和悦点头,和十三告辞离开。

走的时候和悦和十三一辆马车,三个孩子和奶娘坐在后面一辆马车里,缓缓启程。

十三叹息:“四哥心里想来很是难受。”

“什么意思?”和悦不解。

十三无奈瞥了她一眼:“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来往,换成任何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四哥的亲弟弟。

可四哥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明知年氏所为,却能依旧宠着年氏,心里能不难受吗?”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我们都知道十四阿哥对年氏有意,可我觉得年氏还不至于那样做,她能因误会而陷害我,可见十分在意四哥,四哥不可能不知道。”

十三摇头:“你还是太不了解男人,就算年氏与十四弟没什么,可他们私下见面是真的,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长期保持私下见面,会没有一点点私情?四哥表面上越是若无其事,心里就越是难受。

当初我把年氏介绍给四哥,或许是个错误的决定,即便年羹尧此人再是出众,也不能让四哥为此受这么大的委屈,其实除了这个,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收服年羹尧,只是这个法子更容易更有利罢了。”

“说起来还是你们男人太过小心眼,这样就能说明有私情了?”和悦不满。

年氏和十四阿哥私下见面是不对,可这样就说他们有私情也过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是男女之防大过天的古代。

和悦不禁想,若是自己当初和十阿哥交往过多,十三是否也会介意?

她还真想知道十三对这件事的看法。

“当初我和十阿哥的事你可在意?”和悦认真观察他的表情。

十三脸色一僵,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虎视眈眈盯着她:“你提他做什么?”

和悦抿嘴笑了,果然,他心里对这件事还是挺在意的嘛。

原以为他没提过,就是不在意,看来还是这个男人藏的太深。

表面上不说,心里面可都记着呢。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对这件事也挺介意的,心里什么想法,会不会也觉得我不忠?”和悦不咸不淡地问。

想到自己当初都和十阿哥谈婚论嫁了,怎么也比年氏这件事更明了。

或许十三这些年之所以没提这件事,也与和悦成亲后一直远着十阿哥有关。

如果自己也私下里和十阿哥来往,不知道十三会是什么反应?

十三脸色一黑,咬牙:“这能比吗?爷警告你,不许再提他!”

和悦撇嘴:“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件事本来就存在,不说就能证明没发生过吗?如果能,你为什么一提到他就如此生气?”

十三一口气堵在胸口,恨不得将眼前这气死人不偿命的女人给撕碎了。

可到底不舍得对她如何,兀自扭过头不理她。

和悦暗笑,却并未安慰他,自己闭上眼小憩。

她承认她是在玩火,可她就是想知道十三对这件事的看法。

以前不在意不代表以后永远不在意。

由她亲自揭开这件事,总比将来这男人小心眼想起来暗地里计较要好得多。

就像他说的,男人对这种事总是在意的。

以前是和悦太不了解男人,忽略了这件事,既然发现了这个隐患,和悦自然要解决。

至少现在的主动权掌握在和悦自己手里,想不想过去由和悦自己说了算。

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过了许久,十三发现和悦没有过来安慰自己,心里很不舒服,回头看见和悦已经闭上眼小憩,心里的火更大了,想把她摇醒,又犹豫了。

同时他的心里开始患得患失。

没有哪个男人不在意这种事。

更何况和悦当时都想要给十哥做侧福晋了。

和悦的性子自己了解,表面随意,实则骄傲,若不是喜欢极了,如何会甘愿为侧?

许是因为嫁给了自己,和悦碍于彼此的关系,便没再提起过十哥,可不代表心里就不念着。

这才是他一直以来放不下的症结所在。

十哥和四哥不同,十三相信四哥的为人,可十哥始终是他心里的一个结。

以前是怕和悦生气,十三从不敢提,宁愿装聋作哑。

可这会儿看到和悦无所谓的态度,十三瞬间就恼了,甚至有些暴躁,有种想要毁掉她所在意的一切的冲动。

包括那个让她始终忘不了的十哥。

十三不愿去想,毕竟和悦已经是自己的,两个人还有了儿女,十三也感觉得到和悦也是喜欢自己的。

可越是在意,十三就越是无法容忍和悦的心里有一丝一毫别的男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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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爷不嫌弃你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19章爷不嫌弃你一直到回了府,和悦依旧没理会十三,没有丝毫解释和安慰的意思。

难得和弘昌他们团聚,和悦接下来的半日都陪着弘昌他们在厢房玩。

和悦让人把一早准备着的华容道和陀螺等玩具拿过来,坐在地上铺着的毡毯上陪孩子们玩。

到底分开了多年,尽管孩子们记得和悦,但是到底还有些生分,孩子的心最是脆弱,多年来留下的隔阂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消除掉的。

和悦心里有亏欠,想要好好补偿自己这些年的缺席,让孩子们感受到自己对他们的爱。

为了防止孩子不小心伤到和悦的肚子,海兰和知竹寸步不离地在一旁守着。

一个下午过去,有和悦陪着,三个孩子脸上都是纯粹开心的笑容,与和悦更亲近了,还缠着和悦给他们讲故事。

和悦就讲了三国的故事。

尽管他们还小,有些东西还不懂,但不影响他们对故事里的人物的崇拜,一个个听的津津有味。

能够这样和孩子闹成一片,和悦也是心满意足。

期间十三来了几次,见和悦和孩子们玩的专注,闷闷地回了正房。

海兰看到贝勒爷又一次默默地离开,俯身在和悦耳边小声提醒:“福晋,您真的不去陪贝勒爷吗?”

知道她的担心,怕十三因此生和悦的气,和悦却一点也不在意,摆了摆手:“放心吧,我有分寸,孩子们难得这样开心,我多陪陪他们也无妨,贝勒爷不会生气的。”

海兰无语,福晋,您心可真大,爷好歹是皇子,您怎么能为了小主子就冷落爷呢?却到底不敢再多说。

福晋一向有主意的很,不是自己能插嘴的。

直到和悦累了,孩子也累了,和悦看着他们各自在自己的房间睡了,安排人好好伺候着,不许出任何差错,这才慢悠悠回了正房。

十三正一个人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承尘,不知在想什么,脸色有些不好。

见和悦回来,只瞥了一眼,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扭过头去,也不理她。

和悦看着好笑,由丫鬟服饰着净了手,让人摆饭。

至于孩子那儿,等他们醒了再让人准备膳食。

和悦走到床边,推了推她:“起来用膳了。”

十三闭上眼睛,依旧不理。

和悦也不再管他,兀自坐到桌前开始用膳。

十三闻着饭菜的香味,早就勾起了馋虫,见和悦只说了一句就再也不理他,气的生了会闷气,到底不甘心,忽地坐起了身,一张俊脸黑漆漆的,快步走过去,坐在桌前,拿起银箸,一声不吭地用起了膳。

和悦看着微微一笑。

较劲嘛,就看谁先坐不住了。

俗话说,谁更在意,谁先坐不住,事实上,和悦还是赢了。

十三吃的很快,把桌上的所有膳食都吃了个遍,剩下的没多少。

到最后和悦无处下手,颇是郁闷,她还没吃饱呢,还真是霸道。

气呼呼地瞪过去,就看到十三坐在那儿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像盯着一块肥肉。

和悦愣了愣,不明所以,又被那样赤裸的目光看的有些忐忑,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只得命人撤了碗碟,作势起身,准备休息。

谁知,下一秒和悦整个人就腾空而起,惊呼一声,搂住十三的脖子,愕然看过去。

十三抿着唇,恶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大步往东梢间去了。

屋子里的丫鬟纷纷笑着退了下去。

“喂!你做什么?”和悦吓了一跳,急急地问。

“做爷该做的事!”十三气哼哼丢下一句,尽管语气说的重,但还是动作小心翼翼地把和悦放到床上,同时自己侧躺着抱住和悦。

看他刚才的表情和语气,和悦真怕他忽然失去理智,却见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和悦的肚子,神色间露出几分犹豫,然后下定了决心似的开始解和悦衣服上的盘扣。

和悦一把抓住他的手,警告:“喂!你别胡闹!”

十三哼了声,目光不善:“爷哪里胡闹了?你放心,大夫都说过了,过了三个月就无碍了,只要爷小心些,还是可以的。”

果然,他还真有这样的心思。

和悦黑了脸,使劲拧了下他的胳膊:“告诉你!休想!”

十三不以为意,一手将和悦双手握住,举在头顶,另一手开始动作。

虽然和悦态度坚决,但是看对方这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儿,还真怕自己挣扎的厉害了,导致十三伤到了孩子,所以挣扎的力度也就小了。

十三看中了这一点,愈发肆无忌惮,嘴角勾起了笑容。

到底顾忌着和悦的身体,两个人只做了一次,十三就侧身躺下,搂着和悦臃肿的腰身,一脸的意犹未尽,手还放肆地在和悦腰身上抚摸。

以前月份大了后,和悦从不许十三碰自己,不止因为怕伤了孩子,更是因为月份大了后,腰身不复纤细苗条,十分难看。

和悦一向爱美,自然不希望十三看到自己那副模样。

如今孕中被强迫,还被他这样触碰,和悦恼地抬手拍开他的爪子,脸色乌黑:“不许碰!”

十三眨巴着眼睛,委屈地控诉:“那怎么行?爷得看看孩子有没有事。”

那你还敢那样做?

和悦对他睁眼说瞎话的行为无语透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真是愈发无赖了!

十三满足地搂着她的腰,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柔声轻哄:“你放心,爷不嫌弃你,无论你是什么样子,爷都喜欢你。”

和悦扭过头去,但不可否认这样的甜言蜜语还是挺管用的,心里的气也消了些。

十三看到她略缓和的脸色,眸中闪过一丝得意,趁机开口:“和悦,我们不生气了好不好?爷答应你,不会再因为十哥生气了,你也不要再提他好不好?”

“哼,我不提他就不存在了吗?分明是你自己斤斤计较!”和悦才不会轻易妥协呢,语气十分不善。

十三尴尬一笑,语气却仍旧酸酸的:“谁让你当初想嫁给十哥的?如果不是爷抢先一步得了皇玛嬷的懿旨,你怕是早就进了十哥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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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被人当枪使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20章被人当枪使和悦不否认十三说的对。

如果没有太后的懿旨,和悦早已在八福晋的安排下入了十阿哥府。

纵然十阿哥对和悦有心,可那样的感情又能维持多久?

在古代这样的地方,不是谁都能做到长情,阿玛和十三这样的毕竟是少数。

以和悦的骄傲,真的能够作为侧福晋在嫡福晋的手底下生活吗?

她想她是不愿意的,否则也不会那样轻易就嫁给了十三。

其中固然有太后的懿旨的缘故,可能够拥有正妻的名分也是和悦没有反抗的一个重要原因。

也正因为选择了嫁给十三,和悦才能拥有现在这样幸福的生活。

十三身为古人,对当初的事耿耿于怀完全正常。

和悦撇了撇嘴,斜了他一眼:“你哪里看出我心里有十阿哥了?”

“难道不是吗?”十三一点也不相信和悦没有喜欢过十阿哥,眼神恨不得把她吃了。

和悦翻了个白眼,懒得解释:“爱怎么想怎么想!愚不可及!”话落,转过身,背对着他,似乎当真生气了。

十三却从这话中听出些别的意思,脑子里灵光一闪,立刻笑开了花。

但是看着和悦背对着自己的模样,忍不住心虚,小心翼翼搂了她:“好了好了,是爷错了,不该胡思乱想,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和悦不理他,嘴角却轻勾了起来。

翌日一早,十三穿戴整齐去上朝了。

这是自一废太子后,十三第一次正式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几年和悦夫妻虽然人在江南,但在京城这些人眼中,十三一直是被幽居府中。

如今不仅被放了出来,还得封贝勒,可见十三重获盛宠,未来不可限量。

在外人眼中,这可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不论其他兄弟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是要恭喜的。

和悦派了请帖邀请众位福晋到府上吃茶赏花。

所谓吃茶赏花,一来是庆祝十三夫妻重新出现在众人眼中,和众人聚一聚。

二来也是趁此机会探一探各府的态度。

要说他们如今的情况最重要的是低调,可再低调又如何?别人可不会因此就小瞧了你,不嫉恨你了。

既然如此,何不张扬一点,大大方方地面对众人。

而这些邀请的人中,都是各府的福晋,她们的态度也是代表着十三的众多兄弟的态度。

毕竟如今形势不同,十三又经历了这番大起大落,当初那些交好或者生分的人不一定还会如从前一般。

哪些人是敌,哪些人是友,哪些人可深交,哪些人是敌人,都要重新看个清楚。

这对于将来自己这方的形势可是十分重要的。

因为废太子和大阿哥被圈禁,前太子妃和大福晋都没来,从三福晋开始往后,无论是友好的还是对立的,所有府上的福晋都来了。

宴会地点在西边的阁楼,靠着花园,因正是秋天,可以看到园子里盛开的大朵大朵的菊花和茶花,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都是许久不见的妯娌,还是有好些是真心恭贺和悦夫妻的,比如四福晋乌拉那拉氏,五福晋他塔喇氏,十二福晋富察毓秀。

四嫂昨日已经见过了,毓秀看见和悦,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握住和悦的手,含笑感慨:“你可算是回来了。”

虽然只短短的一句话,彼此心里的激动和欣喜却都是情真意切的,能够清清楚楚感受到的。

毓秀并不知和悦夫妻去了江南的事,一直以为他们是被关在府中,想来这些年她也担心坏了。

想到这些年对她的隐瞒,和悦挺过意不去的,看来有时间得向毓秀坦白一下了。

希望她不要生气才好。

“你这些年可还好?十二阿哥待你可还好!”和悦最关心的是毓秀这些年的情况。

其实和悦就算不问也看出来了,毓秀眼角眉梢无任何郁结之色,反而颇多幸福,可见这些年过的很好。

“我哪里会不好了!去年我生了个女儿,你知道的,没了萍姑,两个孩子总算是平平安安地活了下来,太医也说了,孩子很健康。”说到这儿,毓秀又是欣慰又是感慨:“没想到过去都是因为萍姑才害的爷的孩子一个个夭折,如今虽说一切都过去了,可到底是遗憾,爷如今对两个孩子都极为珍视,生怕再有了任何差错。”

说着目光又落到和悦肚子上,抿着嘴笑:“你这次的肚子尖尖的,看来又是个小阿哥,十三弟可真有福气。”

和悦也笑。

从初见起,和悦就看得出十二阿哥是个值得托付的好丈夫,没有其他兄弟身为皇子的矜贵和目下无尘,对毓秀这个嫡福晋除了尊重还有着对妻子的怜爱。

更重要的是十二阿哥没有掺和进任何党争里。

毓秀嫁给十二阿哥也是她的幸运,至少能够平平静静地过一生。

四福晋知道了昨日的事,私下里向和悦道歉:“昨日真是对不住弟妹了,年氏她年纪小,自进了府就颇得宠爱,难免娇惯了些,还希望弟妹不要介意。”

这一番话还真是把过错都落在了年氏身上。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可四福晋话里话外对年氏的印象都极不好,一点也没有要维护自己府里小妾的形象的意思。

说年氏娇惯,可不就是指的年氏恃宠而骄吗?

从四嫂的话中也不难猜到四哥对年氏的确颇为宠爱,否则哪来的恃宠而骄?

以前有李侧福晋,现在有年侧福晋,怪不得四嫂不高兴了。

“四嫂放心,我不会计较的,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和悦可不愿附和着四嫂说四哥后院女人的是非。

虽然年氏陷害了和悦,却也没做什么恶毒的事,又是四哥喜欢的女人,和悦哪里还会计较?

大不了以后与年氏远着些就是了。

一句误会,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四福晋深深看了和悦一眼,忽地笑了:“弟妹果真是个心胸宽广的,年氏要是有你一半心胸,我也不会如此头疼了。”

和悦在心里冷笑,拿她和年氏比?这可就有了几分把和悦与年氏混为一谈的意思了。

一个是嫡福晋,一个是侧福晋,哪里有可比性?

贬低和悦的意思太明显了。

更何况,和悦的心胸可一点也不宽广,她不过是不愿被人当枪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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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宣战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21章宣战四福晋深深看了和悦一眼,忽地笑了:“弟妹果真是个心胸宽广的,年氏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也不会如此头疼了。”

和悦在心里冷笑,拿她和年氏比?这可就有了几分把和悦与年氏混为一谈的意思了。

一个是嫡福晋,一个是侧福晋,哪里有可比性?

贬低和悦的意思太明显了。

更何况,和悦的心胸可一点也不宽广,她不过是不愿被人当枪使罢了。

瞥见八福晋从四嫂身后走来,和悦笑吟吟地打招呼:“八嫂,许久不见,这些年可好?”

再次见到八福晋郭络罗氏,和悦已经能做到平静面对,仿佛从前的嫌隙都已不在。

八福晋亦是满面笑容:“我自然是好,他人都希望我不好,可我怎会如了那些人的意?自然是要过的更好才是。”

这话是对和悦说,也是对四福晋说。

四福晋微微地笑:“八弟妹永远是这么的骄傲自信,难怪人人都羡慕你。”

八福晋掩着嘴轻笑:“四嫂谬赞了,不过是人活一口气罢了。”

眼珠一转,又上下打量和悦几眼,啧啧赞叹:“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十三弟还真是宠你。”

“如八嫂所言,人活一口气罢了。”和悦以同样的话回答,唇角含笑。

八福晋唇角的笑容更深,上前亲热地挽了和悦的手臂:“十三弟妹可真是越来越合我胃口了,我们可要好好地聊一聊,四嫂不介意吧?”

四福晋笑着摆了摆手:“你们聊,我可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就转身去了别处。

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八福晋伸手抚摸上和悦的肚子,悠悠地叹:“十三弟妹还真是好福气,让人羡慕的紧,想必你生的孩子都很可爱。”

和悦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没有丝毫害怕,甜甜地笑:“八嫂若喜欢,等孩子生下来,八嫂好好地抱抱他,想来他也会很喜欢八嫂。”

对上和悦坦然的目光,八福晋怔了下,又迅速恢复了笑容,凑近了和悦,低低地叹:“听说当初你怀弘暾时,险些丢了性命,你还真是不长记性,你说我要是微微用力,你这孩子会不会不保?”

和悦唇角微扬,轻轻地问:“你会吗?”

不等她回答,和悦再近一步,伸手抱住了她,毫不在意那放在自己肚子上,随时会用力的手,低语:“如果有谁能让我完全不设防,心甘情愿把性命交出去,那也只有姐姐了。”

感觉到对方身体一僵,和悦轻垂下眼睑:“姐姐,十三的性命我护定了,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就算是你也不行,如果你想要这孩子的命,你尽管拿去,当然,如果你能下得去这个手的话。”

闻言,身前的人轻轻叹了口气,苦笑:“你还真是狠心,这样的赌注未免太大了。”

虽如此说,八福晋还是收回了放在和悦肚子上的手,退后一步,笑看着和悦:“你说对了,我不会对孩子下手,但是你确定能护得住你的丈夫吗?你要知道,到了今时今日,我不会再手软,就算不要了他的命,让他永无翻身之地也还是可以的。”

“那我拭目以待了。”和悦丝毫无惧,淡淡地笑。

至此,两个人算是真正地站在了对立面。

孰是孰非,已经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彼此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人。

当晚,十三从宫里回来,和悦正在花园的亭子里坐着发呆。

秋风萧瑟,身上披着披风也不解寒冷。

十三从丫鬟处得知和悦的去向,一路找了过来,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埋怨:“怎么在外面坐着?得了风寒怎么办?”

和悦靠在他怀里,轻轻地叹了口气:“心里发闷,吹吹风脑子能清醒一点。”

十三自然知道今天各府的福晋来府里了,又看和悦如此模样,自然知道与谁有关,不禁气恼。

“不过是不相关的人,何必再为她难过?”

在十三心里,八福晋自然是不相关的人,甚至因为和悦,十三对八福晋可没好感。

和悦感到好笑。

“你生什么气?我只是想要静一静,其实心里也没那样难过了。”

失落是有一点,可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和悦自然不会为难自己。

有些事,或许从来到这里就已经注定。

未来的路,和悦总要毫不犹豫地走下去。

十三脸色缓和了几分:“你能这样想就好,你要记着,你怀着孕,爷不希望你再为了不相关的人让自己伤心。”

“你又自称爷了?”和悦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过去在扬州,好不容易改掉了这个毛病,如今回来了,又变成了这样。

总是“爷”、“爷”的,多难听啊!

十三摸了摸鼻子,笑了:“好,那以后我在你面前不这样了还不成?”

这还差不多。

和悦心里舒坦了许多。

五日后,康熙终于把弘暾放出了宫。

和悦和十三亲自到宫里接弘暾回来。

几日不见,和悦却感觉好似一个月没见似的,想弘暾想的紧。

弘暾见到和悦和十三,一下子松开魏珠的手,快速跑过来奔入和悦怀里,欢喜地喊着:“额娘,阿玛,弘暾好想你们!”

和悦心疼地抚摸弘暾的脸。

十三却是一下子变了脸,怕弘暾这样子落到皇阿玛耳朵里,皇阿玛会恼了。

毕竟弘暾是在自己的皇玛法身边,表现出这副想念阿玛额娘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弘暾受了什么委屈。

只是弘暾毕竟从未离开过自己与和悦身边,如此模样也算是天性使然,十三只能在心里叹气。

魏珠在一旁笑着开口:“十三贝勒,皇上请您进去说话。”

十三愣了下,忙应了,让和悦和弘暾先回去。

弘暾自发地跪在地上,面朝乾清宫,磕了个头:“孙儿回去了,皇玛法保重,孙儿会再来看您的。”

和悦、十三和魏珠同时怔了下,没想到弘暾会这样做。

十三十分欣慰,又有几分骄傲。

和悦为儿子的懂事感到欣喜。

虽说不是想见皇帝就能见的,就算是皇帝的亲儿子亲孙子也一样。

但如此童言童语,最是惹人欢喜,表明了孩子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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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兄弟相争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22章兄弟相争和悦从来知道弘暾聪慧,却没想到聪慧至此。

毕竟现在的弘暾才两岁,简直太令人惊喜。

带着弘暾回家,马车里,和悦问了弘暾在宫里的情况。

弘暾偎在和悦怀里,仰着脑袋,眨巴着眼睛,甜甜地笑:“皇玛法对弘暾可好了,给弘暾吃没吃过的好看的点心,还教弘暾写字。”

和悦听他这样说就放心了,之前就怕弘暾在宫里规矩那样多的地方受了委屈。

就算康熙再宠爱孙子,某些地方还是顾及不到的。

“那弘暾喜欢皇玛法吗?”想到弘暾刚才的表现,和悦问他。

弘暾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弘暾喜欢皇玛法,额娘,弘暾可不可以经常去看皇玛法?”

和悦笑,小孩子还真是单纯,一点点好就能让他这样开心。

不过康熙这个年纪想来也是真心喜欢孙子,真心疼爱弘暾,否则弘暾不会这样子。

“弘暾,皇玛法很忙,可能没有时间经常见你,你要理解皇玛法,而且皇玛法是皇帝,如果以后再见到皇玛法,你一定不能失了规矩,不能像今天那样当着众人的面冲向阿玛额娘,你要一直像现在这样喜欢皇玛法,知道吗?”

“什么是皇帝?”弘暾眨巴着眼,一脸迷茫。

和悦柔声解释:“皇帝就是世上最尊贵的人,最受人敬仰的人。”

弘暾歪着脑袋思索片刻,用力点头,甜甜地笑:“弘暾明白了,弘暾会尊敬皇玛法的。”

“弘暾真乖。”和悦伸手摸了摸弘暾的脑袋,心满意足。

回到府中,和悦让人准备了点心,弘暾却抱着和悦不撒手:“额娘,弘暾好想您,弘暾喜欢皇玛法,但是不想再和阿玛额娘分开了,以后不要和弘暾分开了,好吗?”

弘暾这副依赖的模样让和悦既欣慰又心酸,连忙抱紧了他:“好,额娘永远都不会和弘暾分开。”

之后,和悦亲自喂弘暾吃了两块点心,又喂他喝了一小碗粥。

弘暾忽然看着和悦的肚子,小手摸了上去,开心地问:“额娘,妹妹乖不?”

从怀孕起,弘暾就一直说和悦怀的是妹妹,说喜欢漂亮的妹妹和他玩。

和悦也就由着他,她也希望能再生个女儿。

“妹妹很乖,和弘暾想象的一样乖。”和悦顺着弘暾的话,笑眯眯说着。

除了第一次怀孕是双胎,过程艰难了点,之后和悦两次怀孕,都没什么反应,孩子也都很安静,不怎么闹。

随着月份渐大,除了行动迟缓,和悦始终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

这也算是幸运了。

和悦为此很是欣慰。

看来肚子里这个又是个乖巧的。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额娘”、“额娘”的叫声,接着弘昌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挂着欢喜的笑容。

身后的嬷嬷追了上来,无奈地劝着:“大阿哥,您慢点……”

和悦脸上露出喜色。

只是弘昌欢喜的小脸儿在看到依在和悦身边的弘暾时立刻沉了下去。

和悦心里“咯噔”一下,这感觉不妙啊。

怎么弘昌这副表情?

接下来和悦还没反应过来这情景是怎么回事,正想着给兄弟俩介绍一下彼此。

站在门口的弘昌忽地冲了进来,抬起小手用力将弘暾推倒在地,凶巴巴地怒吼:“不许你碰额娘!”

弘暾猝不及防被推到在地,过程中小胳膊在椅子上撞了一下,疼的他眼泪刷地掉了下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胳膊,眼泪汪汪,不解又委屈地看着气势汹汹的弘昌。

和悦脸色大变,慌忙将弘暾从地上扶起来,小心地握着他的胳膊,紧张地问:“弘暾,怎么样?弄疼了吗?”

弘暾看着额娘着急的表情,委屈地瘪了瘪嘴,想哭,却硬是忍了下来,摇了摇头:“弘暾不痛。”

看着他小脸都白了的模样,和悦哪里相信他说的不痛?

立刻拉起他的衣袖,看到弘暾白嫩的胳膊上青了一片,和悦倒抽了口气。

弘暾疼的小脸儿又白了白,却紧紧地咬住了下唇,垂下了脑袋。

和悦立刻吩咐知竹:“去叫大夫!”

知竹慌慌张张地去了,和悦小心避开弘暾受伤的胳膊,把他抱起来放到榻上,紧紧地抱着他,柔声安慰:“弘暾不怕,额娘陪着,一会儿大夫就来了。”

看到那一片青色的一瞬间,和悦什么都忘了,只余下满满的心疼。

从未想到弘昌会对弘暾动手,从和悦再见到弘昌的那一刻起,弘昌一直是乖巧懂事的,可方才那样凶巴巴的弘昌是和悦从未见过的。

看到弘昌双眼噙着泪站在桌前,一眨不眨望着这边,踌躇着不敢上前的模样,和悦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孩子还小,自己又许多年没陪在他身边,难免敏感了些,和悦不想因为自己的训斥让弘昌伤心,从而变得更加敏感。

和悦向弘昌招了招手,脸上尽量露出温和的笑容:“弘昌,过来额娘这边。”

弘昌忐忑不安的小脸儿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一溜烟儿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和悦的另一只手臂,警惕地瞪了眼委屈含泪的弘暾,又甜甜地朝和悦笑:“额娘……”

和悦抱住弘昌,向他介绍:“弘昌,这是弟弟弘暾,以后不许再这样对弟弟了,要爱护弟弟,知道吗?”

怕他敏感,和悦语气尽量柔和,不是训斥,而是劝解。

弘昌眨巴了下眼睛,看了看弘暾,又看向和悦,一脸茫然:“弟弟?”

和悦微笑:“是啊,弟弟还小,你要疼爱弟弟,保护弟弟,知道吗?”

弘昌睁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弘暾几眼,忽地撇了撇嘴,扭过头去:“我没有弟弟,我只有姐姐!”

和悦无奈扶额,这小子!

弘暾另一只没受伤的胳膊动了动,小手拽了拽和悦的袖子,仰着头看和悦,伸手指向弘昌,疑惑:“哥哥?”

和悦笑着点头:“是啊,这是哥哥,弘暾不要怪哥哥,哥哥不是故意的。”

弘暾点点头,看向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弘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哥哥!”

弘昌小脸儿一黑,凶巴巴地吼:“我才没有弟弟!”然后紧紧地抱住和悦的胳膊,眼圈儿一红,委屈地控诉:“额娘,我没有弟弟,弘昌不要弟弟,额娘也不要弟弟好不好?额娘只要弘昌一个好不好?额娘不要不要弘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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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人心都是偏的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24章人心都是偏的和悦搂紧了他,在他小脸上亲了亲:“好了好了,额娘不打你了啊,乖……”

看他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和悦又好笑又心疼,这会儿哭的惨,刚才做什么去了?

既然达到了目的,和悦自然就要好好哄一下宝贝儿子了。

她可不想弘昌因此就害怕上自己这个额娘,从此不与自己亲近了。

“弘昌乖,只要你不欺负弟弟,额娘就不打你,你和弘暾都是额娘身上掉下来的肉,额娘怎么可能为了其中一个就丢下另一个不要呢?你也是额娘的宝贝,你好好想想,如果额娘因为弘暾不要你,你会难过吗?”

弘昌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大声喊:“额娘不要丢下弘昌,弘昌再也不欺负弟弟了!”

边说边使劲抱住了和悦,生怕一松手和悦就不见了似的。

和悦欣慰,到底这小子还在乎自己这个额娘,不枉自己疼他一场。

轻拍了拍他的背,和悦柔声安慰:“额娘不会不要弘昌,永远不会。”

弘昌抽泣声渐渐小了下来,趴在和悦怀里渐渐睡了过去。

和悦吩咐海兰端来热水,用热毛巾小心给弘昌敷了伤口。

虽然和悦没有用很大劲,可到底还是留下些痕迹,否则弘昌也不会哭这样惨。

看到伤口时,和悦止不住地心虚。

自己这个额娘当的还真是恶劣,但愿弘昌不会记恨自己。

十三很晚才回来,当时和悦刚从弘昌那儿回来。

许是记着白日的事,弘昌见到和悦的时候,直接扭过头去,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和悦也是心虚,让人做了些弘昌爱吃的东西,哄了他一阵才出来。

看到十三拄着脑袋,心事重重地坐在明间的椅子上,和悦坐过去:“怎么了?”

十三埋怨和悦:“听说你今天打弘昌了?”

和悦辩解:“你不知道,弘昌这小子长大了倒是越来越顽皮了,说什么不要弘暾这个弟弟,还推了弘暾,不教训他一顿就不知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十三好笑地摇头:“你和他置什么气?小孩子心性罢了,很快就好了。”又叹了口气:“说来这事也怪我,若不是我当初硬要把他留在京里,他也不会对弘暾这样大的敌意。

不过你生气归生气,还是不要对他太凶了,小孩子最是敏感,免得他与你不亲了。”

和悦看他说这话时十分感慨的模样,不由疑惑:“你怎么忽然这样说?”

十三摇摇头,苦笑:“你不知道,四哥自幼在孝懿皇后身边长大,与德贵母妃不亲,后来虽说回到了德贵母妃身边,却因为德贵母妃偏爱十四弟,四哥没少为这事伤心,渐渐的,也就与德贵母妃愈发生疏了。

还有二哥,小时候皇阿玛疼爱二哥,亲自教二哥读书和骑马射箭,同是皇阿玛的儿子,我也没少为这事嫉妒二哥,觉得皇阿玛不公平,后来渐渐大了,才明白这个道理。

说到底哪个阿玛和额娘不疼爱自己的儿子?只是人心都是偏的,总有一方要受委屈,更何况我们与弘昌分离了这些年,孩子难免心里有疙瘩,这个时候还是不要为了弘暾过多斥责他。

如果弘昌还是对弘暾有意见,大不了我亲自去劝劝他,告诉他事实真相,他是男孩子,总有些事需要明白。”

和悦认真地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吧,以后我尽量和他说讲道理好了。”

虽然和悦对两个孩子都爱,没有偏心一说,可她也不想弘昌变得和四哥那样。

和悦总是希望孩子开开心心的,就像自己和诸位姐姐一样。

“不过,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怎么今天这样多愁善感起来了?”

十三对孩子一向关心的少,与其说是关心的少,不如说是不知道怎么和孩子相处。

像现在这样苦口婆心地为了孩子劝和悦还是第一次。

十三抱住和悦,轻轻地叹了口气:“今天皇阿玛和我说了两个时辰的话。”

和悦不明白,父子说话不是挺正常的吗?怎么他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看她表情,十三就明白她心中所想,摇了摇头:“除了二哥,皇阿玛从未和哪个儿子单独待过这么久的时间,而且还不是谈的政事。

皇阿玛还说了许多我小时候的事,我们像普通的父子那样,一边下棋,一边说话。

当时我甚至有种错觉,皇阿玛一直都是疼爱我的,只是太多的无可奈何,皇阿玛要保持帝王的威严。”

和悦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对于普通人家而言,一个父亲单独和儿子说话,是温馨的,甜蜜的,可对于天家父子而言,这样的情况少之又少。

自从这次回来,康熙对十三的特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只有和悦和十三清楚地认识到,事情远没有这样简单。

可是康熙究竟打什么主意,两个人都不知情。

这次康熙单独和十三说了两个小时的话,还都是父子之间简简单单的话。

这样的情况太匪夷所思。

和悦问他:“你是怎么想的?”

十三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苦笑:“和悦,我不知道,我不愿意把事情想的那样复杂,宁愿相信皇阿玛真的是关心我的,只是想和我说说话。

你知道吗?和悦,临走时,皇阿玛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和悦不解。

十三深吸一口气,回答:“皇阿玛问我,是否愿意做那九五之尊。”

和悦倒吸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看着十三。

“你也不相信吧?”十三摇头:“我当时也以为自己听错了,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浓浓的欢喜,试问有谁不愿做那九五之尊?我不否认当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我真的生出了那样的心思,我想要不被任何人欺负,我想要被所有的兄弟仰望,我想要给你和孩子一个尊贵无虞的身份和未来,把你们护在我的羽翼之下,我甚至忘记了对四哥的承诺。”

和悦没有任何吃惊,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如果和悦是个男人,和悦也不会甘于做一个平凡的皇子。

也想要拥有一个能够做的了主的未来。

可是看他这样表情,明显还有其他事情,和悦静静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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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圣宠优渥

“我从来没有过那样的心情,胸怀凌云壮志,我第一次意识到过去是我太过懦弱,我从来不比任何兄弟差,为何二哥可以争,四哥可以争,八哥可以争,我就不可以?就因为我的额娘是个普通的妃子?就因为我没有一个有力的外家?可是很快我就恢复了理智,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恨自己生出那样的想法,恨自己辜负了四哥的信任。天下至尊之位,唯能者居之,我从不妄自菲薄,却也不认为我能够比四哥做的更好,甚至,我觉得我还不如二哥和八哥。

至少他们都愿意为了这个位子而付出,我却不愿意为了这个位子失去我拥有的幸福。

或许,我真的不适合那个位子,我第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位置,遗憾之余又有着一丝庆幸,庆幸我还能够清醒。”

十三亲了亲和悦的鬓角,嘴角带了丝笑容:“和悦,谢谢你让我清醒,谢谢你让我没有迷失自己的方向。”

和悦挑眉:“与我何干?”

心里有些好笑,说来也是十三自己足够清醒,意志足够坚定,换成别的人恐怕早已喜不自禁,哪里还想到其他?

毕竟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而是天下至尊的宝座,天下唯一的宝座。

“无论如何,想通了这些,我心里的大石也算是落了地,人生在世,总要有所得,有所舍弃,我拥有你对我不离不弃的爱,拥有我们的孩子,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这个呢?”十三满足地喟叹,表情释然:“无论皇阿玛此举是真心想让我坐那个位子,还是只是试探,我都不去想了,我就想体验一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你不会觉得我没有志向吧?”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神情,和悦好笑:“你都不稀罕那个位子,我又有什么好惦记的?再说了,想想二阿哥,那个位子有什么好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就是集万千妒恨于一身……”

说到这儿,和悦忽地说不下去了。

十三也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不过很快十三就恢复了平静,释然一笑:“没什么,不属于我们的,我们都不去想,我们只过好我们的日子就好了。”

看他没有因此而伤心,和悦松了口气。

之前不是没想过这个答案,却只以为康熙只是想把十三当作一个靶子,免得其他皇子总是惦记着那个位子,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却从未想过其他。

或许这才是帝王心术,对自己的儿子不是没有爱,只是都建立在皇权之下。

在皇权面前,亲情总是要让位的。

只是不知康熙心里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帝王心术毕竟不是和悦这样的人能理解的,和悦不再多想。

接下来的几天,康熙每日宣十三在乾清宫说话,用膳。

虽然不知都说了什么,可俨然已是一副父子情深,十三圣宠优渥的样子。

这样的荣宠以前只有废太子享受过。

想来这样的景象不知多少人看着眼红。

这日,弘昌念着要去雍亲王府,说是想念四伯父了,彤萱听了也想去。

毕竟也养育了他们这么多年,和悦哪有不允许的?

这几日弘昌也似是忘记了那日的不快,重新与和悦亲近起来了。

这也有赖于和悦这些天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里陪着孩子,和几个孩子一起玩积木,华容道什么的。

拥有共同的乐趣总是更容易和孩子建立深厚的感情,再顽劣的孩子也禁不住和悦这样疯玩。

又有了那日和悦的霸气行为,弘昌现在对和悦简直是言听计从,再也不敢惹和悦不快了,对弘暾至少表面上是没有了以前的敌意了。

最多也就是和弘暾争争宠罢了,这在和悦的忍受范围内。

到了雍亲王府,雍亲王正在前院小佛堂礼佛。

听说这是四哥晋为亲王后在府里最常做的事,因为没有那么多的差事,下了朝没别的事就回了府,专心礼佛。

有时候四哥还会带着后院女眷到康熙赐的圆明园住一段日子,种种菜,养养花什么的,好不悠闲。

四哥还为此给自己定了个“圆明居士”的称号,自称“天下第一闲人”。

这让和悦乐不可支。

四哥真要闲的话,就不会成为后来的雍正了。

心里也知道这是四哥的权术,和悦也就什么也不说了。

坐在四嫂的房间,和悦把弘昌和彤萱交给了前院来的太监,让他们自己去见雍亲王。

和悦是女眷,到底还是不合适常去前院见四哥的。

因为知道四哥对彤慧的身份不喜,怕四哥的态度影响到了彤慧,和悦就没带她过来,让弘暾和彤慧留在了府里。

原本要带弘暾过来见见四哥的,但是独留下彤慧一个人的话,难免彤慧要多想,和悦就没带弘暾。

别问和悦为什么不喜欢四福晋玩弄心思,还要来她这里做客,和四嫂你来我往打机锋。

这不也是无可奈何吗?

谁让乌拉那拉氏是四哥的福晋,总要经常来往的,要不然两府就慢慢生疏了。

再好的关系也要常来常往才能维持长久。

要不然那些女眷为什么闲着没事都去别府里赏花啊喝茶啊聊家常什么的?

赏花有什么好赏的?自家府上又不是没有那些东西。

聊家常更无趣了,来来回回就那么两句,聊着聊着自己都觉着尴尬。

当然,聊家常有时候也是门艺术,除了拉近彼此关系,有时候也可以是为了从各府福晋口中套话,能够及时知道各府里的动向,好告诉自家丈夫知晓。

所以无论两家关系好与不好,表面上都是要常来往的。

和悦和四哥府上就是前一种情况。

因此,和悦与四福晋就算心里早已有了疙瘩,表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装作亲亲密密的。

这个时候的和悦早已不是以前那万事不能忍的性子,不喜欢也能装出喜欢来,让别人看不出真正心思。

奇怪的是,和悦在这儿坐了这么久,也没见四哥过来。

倒不是和悦希望四哥过来。

女人在一起说话,四哥那沉闷严肃的性子,只要往这儿一坐,难免要少了几分轻松,多了几分严肃。

可以往无论哪次和悦来了,除了有公事要忙,四哥总要来后院看看的,算是打个招呼。

有时候是匆匆地来,匆匆地走,有时候会坐上一会儿,说说话什么的。

就算有事要忙,也总会让人过来说一声。清穿之王爷请跪好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426章 连她也躲着

这是雍亲王对和悦的一种特别的态度,换了别府的福晋来了,雍亲王才不会搭理,交给自己的福晋就是了。

但这次四哥没来,却没有一个人过来说一声。

虽然四福晋不能打听前院的动向,可来时和悦已经从管家刘福的口中知道了雍亲王只是在前院礼佛。

这样的事,只要不是不能说的事,管家也没必要瞒着和悦,也是以往形成的习惯,就随口跟和悦说了一句。

现在要说四哥忙着没功夫过来,和悦也是不信的。

可疑惑到底也只是一闪而过,和悦想着或许是四哥临时有什么事,忘了让人说呢。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也是和悦自己被四哥宠纵惯了,乍然遭到这样的冷遇就有点不习惯了。

半个时辰后,弘昌和彤萱从前院回来了,和悦又坐了片刻,向四嫂告辞。

和两个孩子坐到了马车上,看着往日活泼的弘昌低垂着脑袋,闷闷不乐的样子,和悦奇怪:“怎么了?见到四伯父不高兴吗?”

来时那样欢喜,现在这样郁闷,这又是闹什么脾气了?

彤萱倒是一如往常,没什么不对的。

弘昌钻到和悦怀里,闷闷地答:“额娘,四伯父不喜欢弘昌了。”

听着他这样伤心的话,和悦大惑不解:“怎么会这样说?”

弘昌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四伯父都不抱弘昌了,只抱了萱萱,也没和弘昌说话,让弘昌自己玩。”

彤萱嘴巴里被点心塞的鼓鼓的,食指点着脸颊,得意洋洋:“羞羞,这么大了还要四伯父抱,我是女孩子,别人说女孩子是阿玛额娘的小棉袄,我是阿玛额娘的小棉袄,也是四伯父的小棉袄。”

弘昌恼了,眼圈儿也红了,气冲冲地回了一句:“才不是呢!四伯父也喜欢我的!”

话落,扑到和悦怀里,黑白分明的眸子蓄满了眼泪,委屈地喊:“额娘,四伯父都不喜欢弘昌了,弘昌也不要喜欢四伯父了。”

和悦拍着他的背,好笑:“怎么能这样说呢?萱萱说得对,弘昌是大男孩了,怎么能还要四伯父抱呢?萱萱是女孩子才要人抱,弘昌是女孩子吗?”

弘昌大喊:“弘昌才不是女孩子!弘昌是男子汉!”

和悦笑眯了眼:“这才对嘛,弘昌是男子汉,可不能因为这个哭鼻子,男孩子要坚强,知道吗?”

弘昌脸颊微红,鼓着腮,哼了声:“弘昌才不哭鼻子呢!”

看着弘昌精神比刚才好了许多,也不再伤心了,和悦松了口气,将弘昌搂在怀里,心却往下沉了沉。

四哥这是什么意思?

就算不抱弘昌,也不该这样冷落了弘昌,不理弘昌。

可以抱彤萱,怎么就不能关心一下弘昌?

这还是当日把弘昌抱在怀里,亲自教弘昌写字的四哥吗?

短短几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如果一开始四哥就没有对弘昌表现出疼爱,和悦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毕竟四哥的侄子那么多,没必要个个都表现出亲近。

可一开始四哥很疼爱弘昌,现在变成这样,明显就很奇怪了。

而且单单对弘昌冷淡,对彤萱却一如往常。

弘昌会这样伤心,显然四哥对弘昌不是一般的冷淡。

和悦不再多想,当晚和十三说了这件事:“你说四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十三沉默。

和悦看出他眉眼中的黯淡,忽然意识到是否真的有隐情?

十三迎着和悦的目光,苦笑:“我已经许久不曾和四哥好好说过话了,四哥似乎也对我产生了疑心,以为我对那个位子有心思,我早该料到的。”

“他怎么会这样想?”和悦气愤,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

看十三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一日两日了,十三却什么也没说。

“他又不是不知道这是皇阿玛的意思,怎么会不了解你的心思?”

亏的十三还是四哥看着长大的,怎么也会和其他人一样想?

“我也不知道,这几日每次见了四哥,我都想和他解释,可是四哥总是避而不谈,我看得出四哥对我不像从前那样无话不谈了。

或许这就是代价,我终于明白了当初二哥的感受,原来这就是孤家寡人的感觉。可这一切都是皇阿玛赐予的,我不知道我究竟该怨谁,还是我应该沉默地接受?”

和悦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心里像塞了一团棉花般难受。

不止是十三把四哥当成最亲近的人,和悦也是真心把四哥当作自己的亲兄长一般。

发生这样的事,两个人都是同样的感受。

可十三能忍,和悦不能忍。

翌日,和悦去了雍亲王府,和四嫂说了会儿话。

到了巳时末,听说四哥回来了,去了年侧福晋那儿。

和悦也不好就这样大喇喇地去年侧福晋那儿堵人,又不是四哥后院的女人,像什么话?

在四嫂房里吃了午膳也没等到四哥过来,和悦心里憋了一口气,借口去花园里走走,在去往前院书房的路上四处闲逛。

前几日刚下了场雪,树梢上、屋顶上还有着未融化的雪花,一片素白,亮晶晶的,在阳光下反射着白光。

只有路上的雪被扫的干干净净,不影响人走路。

大冷的天,和悦披着大红色的披风,双手紧紧地掩着披风,走了半个时辰也没等到要等的人,走的脚酸了,浑身冷的直哆嗦。

本就怕冷,在这儿转了这么久也没等到要等的人,和悦感觉浑身都冻的麻木了,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知竹见和悦抱着胳膊,脸都冻的通红,心疼的不行,劝着:“福晋,您别在这儿等了,许是四王爷忙着呢,咱们先回去吧。”

和悦窝了一肚子火,心里大骂,就不信自己在这儿转了这么久,雍亲王会不知道,这分明是连她也躲着。

还真是不负他冷面四爷的称号,冷起来让和悦初次体验到了那些人面对雍亲王时的感受。

以前和悦觉得四哥也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冷漠,如今亲自体验到才知道自己果然太天真。

皇家哪里有什么永恒不变的真心?

即便再好的兄弟,面对影响到自己利益的事也能说变就变。

和悦也不想再委屈自己,大不了明天再来,就不信一次也堵不到人。

他还能在后院一直躲下去?

第427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27章打开天窗说亮话刚要走,就听到背后冷冷的声音传来:“这么着急走做什么?”

和悦忽地回过头,看到雍亲王穿着玄色大氅,高大的身影从假山后转出来,负手站在那儿,面色冷峻,嘴唇紧抿,目光如炬地盯着和悦。

他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弯腰垂首的苏培盛。

尽管对方表情一点也不和善,还十分冷漠,让人见了就发怵,和悦却一点也不怕,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肯出来就好,至少明天不用顶着寒风再过来一趟了,否则再等几次,以和悦现在的身子怕是也受不住。

原本十分怒气的和悦在看到他出来的那一刻只剩了七分,至少四哥不是完全不肯见自己。

肯出来就代表还念着与和悦、十三的情分。

和悦自然不会表现的太过强横。

淡淡一笑,和悦的态度还算和气:“四哥还真是姗姗来迟,我还以为四哥打定了主意不敢出来见我了呢。”

虽然没有表现出太强横的态度,和悦说话间还是不免带了些怨言。

雍亲王目光骤然一缩,浑身冷气更多,眸中闪过一丝怒意。

和悦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才是真正的雍亲王吧,铁面无情,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也反衬出当初的四哥待自己有多好。

和悦笑了下:“四哥,外面冷,您确定要在这儿说话吗?我可还怀着孩子呢。”

一点也不介意仗着对方未出世的侄子得寸进尺。

和悦注意到他嘴角抽了抽,脸上的冷漠有些皲裂,终于还是冷冷地哼了声,收回目光,绕过和悦,大步往前院去了,留下一句不含一丝感情的话:“跟我来!”

虽然语气依旧冷硬,和悦却得意地勾起唇角,转身小跑着跟了上去。

知竹紧张地跟上,小心翼翼护在和悦身侧。

跑了一段距离,前面的雍亲王忽地停下脚步。

和悦险些撞上他的后背,急刹车般停住脚步,拍了拍胸口,抬眸不满地瞪过去:“四哥这是做什么?”

雍亲王紧皱着眉盯着她的肚子看了眼,又瞅了眼和悦被冻的通红的小脸儿,面上不悦之色更重:“好歹是四个孩子的额娘了,怎么还是这样冒冒失失的?不知道自己身子不便吗?大冷的天还到处乱跑,在这儿等半个时辰,走路还这样快,跌倒了怎么办?十三弟就是这么管教你的?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

和悦心里忽然暖乎乎的,这人还真是面冷心热,却噘了嘴,抱怨:“还不是四哥,知道我身子不便,还躲着不肯出来,这不就是存心呢嘛?现在说好听话给谁听?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轻易原谅你!”

什么叫顺杆儿往上爬?什么叫得寸进尺?什么叫倒打一耙?这就是了!

和悦一点也不脸红,不服输地瞪着雍亲王。

雍亲王目光沉沉盯着她看了会儿,在和悦以为他要生气时,却见他脱下了身上的大氅,披在和悦身上。

和悦愣了愣,低头看了看紧紧地裹着自己的大氅,身体因为这突然多出来的东西暖和了不少,唇角忍不住轻扬。

雍亲王一句话也没再说,转身继续走,速度却明显慢了许多。

和悦不用再小跑着跟着他了。

进了书房,和悦脱下身上的玄色大氅递给了苏培盛。

没等雍亲王说话,和悦兀自走到屋里靠近书案的墙角的椅子上坐下,手里抱着汤婆子,又因为屋子里烧了地龙,身上很快就热乎了起来。

“找爷做什么?”雍亲王坐在书案后,冷冷地看着她闲适自在的模样。

和悦哼了声:“四哥何必装傻?我为什么过来,四哥最清楚不过了,今天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必再遮遮掩掩的。”

雍亲王身体往后靠了靠,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依旧面无表情,黑眸幽暗深邃,喜怒莫辨:“哦?愿闻其详。”

见他无动于衷的模样,和悦就来气,话就不假思索说了出来:“四哥为何对十三生分了?就因为皇阿玛多次召见十三?这个你清楚,从我和十三回来开始,这一切事情都非十三所愿,你如果因为这样的事就误会十三,连解释也不听,那也就未免太小气了。

四哥是看着十三长大的,十三什么样的性子,四哥不会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可知道十三有多难过?”

雍亲王眼眸微闪,却沉默不语。

“十三亲口说过,你是他最敬重的四哥,他也说过,他自知没有那个能力,更无异争夺那个位子,十三始终记得对四哥的承诺,可四哥呢?其他人误会他也就罢了,四哥是十三最敬重的兄长,却也这样对他,未免太让人失望了。”

和悦越说越气,越说越替十三委屈,到最后因为太气愤,肚子忽然抽疼了一下,疼的和悦脸色一下子白了,捂住了肚子。

雍亲王注意到了,终于不再沉默,脸色变得很难看:“就为了这个,你不顾身体就跑来和爷闹?你既然为十三弟着想,就该好好地待在后院里,不该管的什么也不要管,专心给十三弟把孩子生下来,你口口声声为了十三,你可知你肚子里的孩子出了问题,十三会怎样?”

和悦被他训斥的傻了眼。

原本是自己来算账的,怎么成自己被四哥骂了?还这样凶。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对方那样冷淡,那样训斥和悦,和悦都无动于衷,这会儿被他声色俱厉地骂了一顿,和悦忽然就有些委屈。

又加上刚才肚子那样一疼,和悦也确实有些担心,情绪就有些不稳了,捂着肚子,气呼呼地顶了回去:“是,在四哥眼里我是女人,朝廷上的事不该我管,我也不稀罕管,可十三是我的丈夫,四哥是对我和十三最好的兄长,外面的危险已经够多了,皇阿玛利用十三,十三难过,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两个再反目成仇,渐行渐远,让十三再失去唯一拥有的亲情。

你以为我不担心孩子吗?你以为我愿意大着肚子来这儿和你理论吗?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只管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你们男人的事都与我无关,爱怎样怎样,可是我替十三委屈,也为自己看错了四哥而失望,你如果一意孤行,坚持和其他人一样认为十三有私心,我无话可说,就当我今天白来了,以后也不会再多说半句。”

和悦不再多说,站起身,扶着知竹的胳膊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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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你翅膀硬了啊!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28章你翅膀硬了啊!“站住!”

一声厉喝,雍亲王一掌拍在书案上,脸色阴沉的能滴得出水来,那沉闷响亮的一声震得和悦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和悦身边的知竹险些被雍亲王的怒火吓得瘫软在地,雪白着脸扶着和悦的胳膊,忧心忡忡地向和悦看过去。

“给爷出去!”雍亲王指着知竹,眼神似要把知竹给生吞活剥了。

知竹吓得腿软,却依旧不愿抛下主子离开,脚步未挪动半步。

雍亲王脸色更难看了。

和悦听得出四哥是真的生气了,但也不怕他对自己做什么。

毕竟自己还怀着孩子,就算自己单独留下,四哥还能动手打她不成?

和悦承认,自己就是有恃无恐,否则怎么敢这样和对方说话?

知竹就不一样了,指不定四哥生起气来不好拿和悦如何,直接拿知竹开刀,于是吩咐知竹:“你下去吧。”

知竹虽然担心,却也不好违抗,心里也着实害怕,低着头退了下去。

和悦转身面对雍亲王,神色倔强:“四哥如果生气,要教训我,尽管教训就是了,我不会收回我刚才的话。”

“你是仗着我不能教训你?我一向知你大胆,却不知如此胆大妄为!”雍亲王瞪视着和悦,目光中的戾气几乎要将和悦凌迟一般。

和悦丝毫无惧,扭过头去,心里冷哼,你才知道?

雍亲王负手走到和悦面前,冷冷地看着她:“以往我由着你的性子,以为你心里知道轻重,无论你做出什么事我都不与你计较,可没想到你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

和悦顿时睁大了眼看向他,莫名其妙,自己说什么了?

仔细想了想,和悦始终没明白什么话就能大逆不道了。

雍亲王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语气愈发严厉:“你身为皇家福晋,有时候心里该明白,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想想你刚才说的什么话?什么叫皇阿玛利用十三?这是你能说的话吗?你就不怕被人捉住把柄吗?你就不怕皇阿玛震怒降罪于十三弟吗?”

和悦被他一连串的质问震得懵了下,待回过神,这才明白自己方才气恼之下说了什么话,顿时懊恼地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可面对雍亲王如此咄咄逼人的语气,和悦又不愿轻易低头认错,于是别过了脸,不吭声。

雍亲王看她这样,叹了口气,语气和缓下来,淡声警告:“今日之事我不与你计较,你最好把这些话吞进肚子里,以后再也不许说出口!”

“说的好听,既然疑心十三,何必再惺惺作态?”和悦忍不住嘀咕。

雍亲王脸色如乌云压顶,目光恶狠狠瞪着和悦。

和悦瞪过去:“我说的不对吗?别以为你教训我几句我就会忘记这事!一码归一码!”

“你这脑子当真叫吃进狗肚子里去了!”雍亲王恨铁不成钢,手使劲拍在她脑袋上。

和悦捂着脑袋,暗暗咬牙。

有这样欺负人的吗?你的脑子才吃进狗肚子里了呢。

却到底没敢把这话说出口。

发发脾气也就算了,真说出这话,保管眼前这个被气的快没了理智的男人能把和悦给灭了。

未来雍正这个名号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以为爷当真不明白你说的那些话?”雍亲王冷笑着反问。

和悦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雍亲王却不解释,只皱眉警告和悦:“别以为爷让你几分,你就能为所欲为,什么事都能强出头!做好你的份内之事,安心在府里养胎,什么事也不要管!否则爷不介意请求皇阿玛再让你到宗人府待些日子反省反省!十三弟都救不了你!”

和悦都要被他的话气疯了,有这样对孕妇的吗?还送到宗人府?

野蛮人!

她也知道自己不是雍亲王的对手,终究还是忍下了心里的气怒,没有当场再次发火,气呼呼地离开了,临走时丢下一句:“有本事你真把我送到宗人府!”

回到府里,和悦就感觉肚子隐隐作痛,心知到底还是因为这场气动了胎气。

和悦赶紧吩咐丫鬟去请了宫里送进府里,专门给和悦诊脉的太医过来。

好在结果没什么大碍,太医开了安胎药,嘱咐和悦要平心静气,不可再发火,否则很容易影响到孩子。

和悦也不敢再任性了。

有件事四哥说对了,现在和悦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如今月份渐渐大了,无论如何不能不顾肚子里的孩子。

十三从宫里回来,得知和悦动了胎气,匆匆赶了过来,看到和悦好好的,心有余悸,顿时又急又气:“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非要去找四哥?这是你能管得了的吗?”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和悦轻哼。

十三脸色乌黑,恨不得敲开她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却到底忍下了火气,不容置疑地吩咐:“即日起你好好待在府里,哪里也不许去,我和四哥的事你也不许再插手!”

和悦怒了:“你翅膀硬了啊?连你也要限制我的自由?”

这次十三却不再让步,态度坚决,毫无转圜余地:“我怕你再跑出去惹事儿,万一再动了胎气怎么办?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你忍心看孩子因为你出事吗?”

十三知道和悦最在意孩子,拿她最在乎的事说。

果然,和悦虽然仍旧不高兴,却到底没再坚持,闷声闷气地答:“好了好了,我不再乱来就是了,孩子生下来之前我就待在府里。”

和悦也不是不明事理的,稍稍一想,有些事就明白了。

四哥虽然说话狠了点,却处处为和悦的身体着想,还原谅和悦的口不择言。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真是那样的人呢?许是真有什么隐情也不一定。

四哥都能原谅和悦,和悦要是还怀疑他,那和悦也太狼心狗肺了。

和悦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自己的心计还真比不上他们这些在宫里长大的皇子,谁知道四哥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自己还是别自不量力的好,余下的事就交给他们兄弟两个好了。

和悦只要安安心心地生下孩子,把孩子们养的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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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不知轻重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29章不知轻重次年五月,天儿刚热起来,和悦生下了第三个儿子,康熙赐名弘晈。

如今和悦已经有了三个儿子,康熙不再逼着十三宠幸小妾,十三天天宿在和悦房里,府里的格格侍妾都成了摆设。

所有人都知道十三贝勒对自己的福晋宠到了心尖上,却不以为意,认为女人总有年老色衰的一日,如今十三福晋正年轻,自然得宠,过些年十三爷有了新欢,还会这样宠着十三福晋吗?

可看着十三福晋二十多岁,却依旧如二八少女般的容颜,不禁又羡又妒。

年老色衰?怕是还远着呢。

对于年老色衰的问题,和悦却一点也不担心。

且不说如今的她也才二十四岁,虽然对于古人而言,二十多岁已经不算年轻了,但是对于和悦来说正是最好的时候。

就算有一日不年轻了,也完全不必担心十三会厌弃她。

太后对和悦生的三个儿子很喜欢,常让和悦带着孩子去慈宁宫请安。

无他,和悦这个孙媳还是太后她老人家亲自指定的,如今和悦生了三个儿子,太后自然欢喜。

佟佳贵妃和乌雅贵妃坐在太后两侧,俱是端庄含笑,附和着称赞和悦的小儿子弘晈。

底下是惠、宜、荣、定四妃,也是面上含笑,只是心思各异。

肉嘟嘟的小脸儿,乌黑的眼眸湿漉漉的,小手含在嘴里,咧着嘴,眼睛弯成个月牙儿。

别提多喜人了。

这就是和悦的弘晈,不像弘昌和弘暾当初那样闹,只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你,就那么一笑,让人的心都跟着化了。

太后抱着弘晈,看的乐呵的不行,不忘称赞和悦。

“当初哀家看胤祥媳妇儿身子单薄,还担心胤祥子嗣方面艰难,没想到如今胤祥竟有了三个嫡子,多亏了胤祥媳妇儿。”

无论什么时候,嫡子总是更叫人看重的,子嗣再多,若无嫡子,还是叫人遗憾。

比如当今皇上只有一个嫡子,那就是废太子。

自从二阿哥再次被废,不仅皇帝难过,太后也病了一场。

毕竟太子以前经常在太后跟前尽孝,又因为是嫡子,太后对太子也付出了许多关爱。

虽然还有许多孙儿,却到底比不得太子亲近。

太后近半年来身子愈发不好。

这也是康熙让和悦常带着几个孩子来给太后请安的原因。

见不着孙儿,多见见曾孙也能缓解一下太后的心情。

“太后说的是,还是十三福晋有福气,一连生了三个儿子,雍亲王府上可是至今无嫡子呢。”

说话的是宜妃郭络罗氏。

自从大阿哥被圈禁,惠妃就失去了往日的傲气,连对一向看不惯的宜妃也懒得较劲了,除了定期给太后请安,其余时候便待在延禧宫抄写佛经,闭门不出。

现在惠妃手中拿着一串沉香木佛珠,嘴角噙着淡笑,仿佛什么也不在意。

诚亲王的额娘荣妃一向与世无争,定妃刚从嫔封为妃,为四妃之末,最是低调,于是出头的就成了宜妃。

宜妃的小儿子九阿哥常与廉亲王走在一块,一向与雍亲王和十三不睦,如今十三又得圣宠,她的儿子却被自己的皇阿玛不喜,心里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连带着也看不惯和悦的儿子。

这不,这话一出,一直面色平静,微微含笑的乌雅贵妃面上的笑容绷不住了。

十三阿哥在乌雅氏膝下养大,也算是她半个儿子,可比起自己的亲儿子就不算什么了。

就算她素日里偏心小儿子,可大儿子也是她亲儿子,大儿子膝下子嗣空虚一直是她心里头的一根刺。

如今她的养子有了三个嫡子,自己的大儿子却无一嫡子,只有一个侧福晋所生的儿子和两个格格生的儿子,和别府上比起来的确不太好看。

更何况二月里年侧福晋还没了个孩子。

这更让乌雅氏心里郁结。

至于小儿子,胤祯素日里不喜完颜氏,到如今完颜氏也只有一个嫡子弘春,后来便再没动静。

本来这也没什么,一个也是有,总比大儿子一个也没有的好,可是和十三的福晋比起来,这就不好看了。

现在还被素日不和的宜妃给当众指出,乌雅氏哪里能高兴了?

这会儿乌雅氏看向和悦的目光便有些不善了。

同时在心里想着,当初被小十三抢了先,兆佳氏还未选秀就被赐给了小十三。

若是当初兆佳氏选秀,自己再求了太后把兆佳氏赐给胤祯做嫡福晋,兆佳氏的三个儿子就是胤祯的了。

再不济,把兆佳氏赐给老四做侧福晋,指不定现在老四膝下也就不止那几个儿子了。

老四不是喜欢这丫头吗?怎么当初就不知道争取呢?白白便宜了别人。

乌雅氏心里恨恨地想着,对大儿子更添了几分不满。

宜妃嘴角得意地翘了起来,用帕子掩住扬起的唇角。

和悦在心里吐槽,这样有意思吗?

宜妃也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本来乌雅氏就与十三不亲近,这下子还不更对十三不待见了?

太后蹙了蹙眉,明显也有不满:“乌雅氏,胤禛到底是亲王,这子嗣如此单薄像什么话?你这做额娘的该管的也要管一管,给胤禛找几个好生养又懂规矩的送进府去,万不能让那起子上不得台面的弄的府里面乌烟瘴气。”

这说的是谁,乌雅氏自然明白。

无非就是那年氏,得了老四的独宠,偏偏还不是个好生养的。

好不容易怀了个,就那样没了,病中也勾的老四在她那儿,不许老四去别处。

这在宫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太后自然知道。

当着佟佳氏和四妃的面儿被太后训斥,乌雅氏面上很不好看,却努力忍着。

乌雅氏强笑着答应了:“臣妾谨遵太后的话,一定好好提醒老四媳妇。”

心里却埋怨大儿子不知轻重,宠谁不好?偏偏宠那样一个女人。

至于送女人,送过去了有用吗?

以前独宠着李氏,现在又成了年氏,别的女人都成了摆设。

李氏还好,到底能生养,以前几个都是她生的,虽然活下来的只有一个,但也是个有福气的。

这年氏算怎么回事儿?

成日里病歪歪的,哪里能生孩子?

心里却也知道太后这番话不仅是对老四府上的不满,也是太后对自己的警告。

说到底还是出身,太后不喜出身包衣的乌雅氏,就算乌雅氏封了贵妃,还是被太后所不喜,动不动就教训她。

好像老四府上会那样都是因为她这个额娘教的不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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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贵妃的警告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30章贵妃的警告小小的弘晈被围在中间当猴子看也就罢了,还要忍受这些人的勾心斗角,和悦满心不悦,却也不好当着太后的面发作。

到底太后才是真心喜欢弘晈的,和悦也乐的让弘晈逗太后开心。

好不容易离开了慈宁宫,半路上被宜妃唤住。

宜妃懒懒地坐在轿辇上,笑吟吟看向和悦怀里的孩子:“你这孩子倒是可爱,有时间带着孩子到本宫那儿坐坐。”

和悦恭敬一礼:“多谢宜妃娘娘厚爱,恭送宜妃娘娘。”

宜妃深深看了她一眼,抬了抬手,太监抬着轿辇离开了。

和悦满不在乎地一笑,她才没兴趣去宜妃那儿,谁知道她打什么鬼主意?

尤记得当初十三的额娘章佳氏就是被宜妃间接害死的。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个仇和悦记下了。

就算一时半刻拿她没办法,和悦也决不会去她宫里给她行礼。

“随本宫去永和宫坐坐。”乌雅氏的仪仗经过和悦身边时停顿了一下,淡淡的声音飘入和悦耳中,接着一群人渐渐远去。

和悦:“……”

才走了个宜妃,又来个乌雅贵妃。

而且和悦从这儿去永和宫还要走着去,出了慈宁宫便是西六宫,绕过西六宫,穿过御花园,才能到达东六宫的永和宫。

好歹和悦还带着个孩子,怎么也不吩咐人抬个轿子呢?

看来乌雅氏当真有意为难和悦了。

叹了口气,和悦只好走着去了。

好在孩子有嬷嬷抱着,到了永和宫,和悦除了脚有点累,其他都还好。

乌雅氏已经换了常服,坐在正殿里喝茶。

“儿媳给贵母妃请安。”和悦端正地行礼。

久久没有动静,和悦确定乌雅氏这是有意为难自己了。

毕竟今日的事也算是因和悦而起。

但和悦真想说,她真的好冤!

有本事找宜妃掐架啊,柿子挑软的捏?

和悦表示她真的不想当软柿子!

乌雅氏抿了几口茶,放在一边,似是没有看见和悦似的,目光径直瞥向了和悦身后的嬷嬷怀里抱着的弘晈,吩咐:“把孩子抱过来,我瞧瞧。”

抱着弘晈的嬷嬷应了声是,上前几步,由乌雅氏身边的嬷嬷接过弘晈,送到乌雅氏身边。

乌雅氏垂眸看了看,伸出戴着长长护甲的手指放在弘晈脸上,嘴角露出抹淡笑:“的确是个漂亮的孩子,这鼻子,这眼睛,像极了胤祥。”

和悦蹲的腿都酸了,乌雅氏依旧不叫起,和悦的心里不禁冒出火来,听到乌雅氏的话,悄悄抬起眼睑,见乌雅氏长长的护甲轻轻划过弘晈的脸蛋,心顿时高高提了起来。

好在乌雅氏很快收回了手,和悦没听见弘晈的哭声,就知道无碍,不禁松了口气。

只是不知刚才那一下有没有在弘晈脸上留下印子,和悦心里面对乌雅氏生了一股怒火。

拿孩子吓唬她?这乌雅氏够狠的!

原本乌雅氏一直拿十三与和悦当透明的,面上过得去就是了。

和悦也乐得不必像四嫂和十四福晋完颜氏一样被乌雅氏管教。

刚才这番情景,却明显是盯上了和悦。

这乌雅氏不会这样小气吧?就因为一句话?

乌雅氏这才似看见和悦似的,吩咐:“不必多礼,坐吧。”

和悦起身坐到一边的锦杌上,低眉顺眼。

乌雅氏眼睑微垂,扫了眼长长的护甲,慢悠悠道:“和悦,你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你的心性本宫也了解,后来你嫁了十三,说到底本宫也是高兴的,我们终究成为了一家人。”

和悦在心里吐槽,你能高兴就怪了,高兴会每次见到我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高兴会借机惩罚我?

面上却不露一丝痕迹:“儿媳多谢贵母妃关爱。”

乌雅氏嘴角噙了丝笑,目光温和地看着和悦:“你一向聪明,本宫也喜欢你这聪明劲儿,本宫一直拿胤祥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也希望他如同他的四哥一般得皇上看重,一心为皇上做事,胤祥也不负本宫的期望,做的很好,连皇上都称赞不已。”

这就是要步入正题了?

哼,信你个鬼!

恐怕十三一直不得皇帝看重才是你想要看到的吧?

如今十三恩宠愈盛,眼红了吧?

表面上说的情真意切,一切为了十三好,还不是怕十三越过了十四阿哥,更得皇帝看重?

什么期待十三得皇帝看重?什么一心为皇帝做事?

这一心为皇帝做事才是真心话吧?一心做个好臣子。

看来乌雅氏这是希望十四阿哥更得皇帝看重,从而被皇帝立为太子,要十三与四哥一起好好为十四阿哥做事,做十四阿哥的左膀右臂了。

但是现在的十三分明已是十四阿哥的绊脚石,乌雅氏想要通过和悦警告十三?

果然,接下来乌雅氏再次道:“你们不在的这几年,皇上很喜欢胤祯,说胤祯有大将之风,胤祥自小与胤祯一块儿长大,彼此也都要好,虽说也曾闹出过矛盾,不过兄弟哪有不闹矛盾的?

老四对十三多有偏爱,对胤祯有所疏忽,我也不在意,毕竟都是亲兄弟,何必分什么你我?我也常告诫胤祯,你十三哥既然在额娘膝下长大,就是额娘的亲儿子,你们要好好相处,兄友弟恭,不可怠慢了你十三哥,长大后你十三哥也会像你四哥一样照顾你,胤祯也一直以他的四哥和十三哥为榜样,一心想要得到皇上的关注。”

说到这儿,乌雅氏侧眸看向和悦,微微一笑:“和悦,你懂本宫的意思吗?”

都说的这样明白了,和悦哪里会不懂?

不就是想要十三为十四阿哥让路,不要和十四阿哥争吗?

甚至还以养母的恩情相要挟,以四哥对十三的兄弟情义劝解。

“儿媳明白,贵母妃放心。”和悦一副谦卑恭顺的模样。

十三才不会跟十四阿哥争呢,你劝错人了,想要争的是你的大儿子。

乌雅氏满意颔首,转了话题:“宜妃的话你不要在意,不过你也不要和宜妃走的太近,她那人啊,心气儿高,心眼又多,免得你吃了亏去。”

“儿媳多些贵母妃教诲。”

“你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乌雅氏见她话如此少,态度如此恭顺,不由轻笑:“说来,我还是喜欢你小时候那样活泼大胆的性子,泼辣的连十三都敢打,什么话都敢说。”

和悦嘴角抽了抽。

好汉不提当年勇,咱能不能别提那事?

和悦尴尬地笑:“贵母妃说笑了,那都是和悦小时候不懂事,现在大了,哪里还会那样任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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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偶遇和嫔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31章偶遇和嫔每次进宫,和悦都遵守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这三句话。

斗心眼,和悦玩不过别人,以免自己的口不择言在宫里招了祸患,和悦面对任何人都是能不说就不说,必须要说的话,也只说一两句话。

哪怕因此被人说成是据了嘴的葫芦,和悦也无所谓。

刚来时的和悦还未曾脱去前世那份野性,天不怕地不怕,做什么都全凭自己心情。

自从成了亲,顾忌越多,性子里的野性也渐渐收敛,表面那一套倒是越做越顺溜,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当然,那份野性还在,只是被和悦深深地藏了起来,有时候会冷不丁地冒出来。

比如上次和雍亲王吵架。

和悦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怎么就敢那样对堂堂雍亲王,未来的雍正皇帝?

按着历史上雍正的性子,还不得把和悦给千刀万剐了?像对待历史上的八福晋那样挫骨扬灰都是轻的了。

好在雍亲王一向宠着和悦,虽然生气,也只是训了她一顿。

换成别人就没这样轻易过了。

乌雅氏轻颔首:“的确,做了额娘就是不一样,懂得为孩子着想,多想想孩子,少些错处。”

和悦:“……”

真是逮着机会就警告。

离开了永和宫,和悦真是攒了一肚子火。

先是被乌雅氏借机惩罚,又是连番警告的,还拿和悦的孩子说事。

除了当初被关宗人府那次,和悦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哼!怪不得做了太后也不长久,活该小儿子当不了皇帝!

更活该将来被自己的大儿子那样对待。

浮碧亭位于御花园东北角,是御花园一处赏景休憩之处。

和悦出宫正路过此处。

一路过来没几个人,却在此处遇到了一名面生的妃嫔。

女子左右站着两个宫女,两个太监,亭子外停着妃嫔乘坐的轿辇。

和悦没见过这位着海棠红旗装的年轻妃嫔,但观其举止仪态十分温婉大方,面容姣好,唇角的笑如春风般,让人心生好感。

看这阵仗怕是嫔以上妃嫔,因为嫔以下出行是没有轿辇的。

见了宫里妃嫔自然是要行礼的,和悦果断上前行礼。

“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女子转过头来,上下打量和悦,又瞥了眼和悦身后的嬷嬷怀里抱着的孩子,唇角笑容温和怡然:“你就是十三福晋兆佳氏?”

和悦心生怪异,对方能一眼识破自己的身份,还以这种口气,似乎是早已知晓。

难不成对方是知道自己会路过此处?

刚想到此,又马上否定。

因为和悦没见过这位妃嫔,对方怎么可能专门等在这儿?

“妾身正是兆佳氏。”

女子站起身,手中摇着一柄竹柄纱地堆绫加绣花蝶扇,缓步走到近前。

和悦感觉到一道温和中微带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中的怪异感觉愈浓。

“果然是个美人坯子,难怪……”

和悦不知她这声难怪是什么意思,虽然对方的话是赞美,和悦却感觉到她的语气似乎并不太和善。

“这孩子真漂亮。”女子转而看向嬷嬷怀里的弘晈,眼神一亮,不吝赞美。

“多些娘娘赞美,小孩子罢了,哪里看的出来那么多。”和悦谦虚。

“有这样漂亮的额娘,又有十三贝勒那样丰神毓秀的阿玛,孩子哪里会差了。”女子团扇轻掩唇角,眸光一转,停在和悦身上。

“听闻你与四福晋很要好,常去雍亲王府做客,可与年侧福晋相识?”

年氏?

和悦诧异,眼前的女子怎么会问起皇子府上的一名侧福晋?

莫非是熟人?

心里奇怪,面上不动声色:“有过一面之缘。”

女子淡淡“哦”了声,转而叹息般开口:“上回有缘与年侧福晋一见,那样一个如花儿般娇弱的人儿,瞧着让人怜惜,我心生喜欢,便与她攀谈了几句,谁知过后竟染了风寒。

我深感过意不去,只是这深宫之中,哪里能轻易得见?一直没有机会向她道歉,正好遇见了你,你既认识她,便代我看望她一番,让她好生修养,顺便说一声抱歉。”

一个妃嫔和皇子府上的侧福晋相识不是什么奇怪事,只是一面之缘就如此关心却是过了。

还有,这话中似乎还有其他意思。

年侧福晋与眼前这位见了一面,聊了几句话,回去就生病了?

这也太奇怪了。

听说这些日子年侧福晋一直病着,年氏的身子一向不好,和悦是知道的,并不奇怪。

但从未想过会与宫里的妃嫔有关。

一个原本毫无关系的人不会随便把别人的病往自己身上揽,除非年氏的病真与眼前这位有关。

但巴巴地让人代为看望和道歉,这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毕竟年氏只是一个侧福晋,眼前这位看样子似乎是康熙的其中一名宠妃。

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想不通,和悦索性不想,虽然不想去见年氏,但是和悦也不好拒绝,便颔首答应:“妾身一定代为转告。”

“多谢。”女子唇角勾起一抹笑,语气温和。

告了辞,走了不远,和悦吩咐海兰:“你去问一下,刚才的女子是何人。”

海兰应声去了,一刻钟后才回来,低声禀告:“福晋,是和嫔娘娘。”

和嫔?

和悦知道这个人,是康熙近几年十分宠爱的一名妃嫔。

以往的宫宴上虽然常遇见各宫的妃嫔,却都是远远地见上一眼,看不清容貌。

和悦进宫许多次,也只认识两位贵妃和四妃,以及常去乌雅氏宫里请安的几位低位嫔妃。

这位和嫔瓜尔佳氏虽然住在东六宫,和悦却并未见过她。

可见这位瓜尔佳氏并不是个爱出头的人,十分谨小慎微。

连去永和宫请安的次数都极少。

但过于谨小慎微也并不完全是好事。

这会儿和嫔受宠,自然没人敢针对她,但凭着乌雅氏是东六宫之首永和宫的主子,未必就喜欢这位得宠还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和嫔。

指不定心里对和嫔如何不喜呢,只是碍于和嫔受宠,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关,和悦很快将这件事抛在脑后,出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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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面子上过不去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32章面子上过不去和悦到底不是很想见年氏,想着还是有机会告诉四哥好了,让四哥转告年氏。

当晚更衣洗漱后,哄着弘晈睡着了,和悦躺在十三怀里,闲聊似的和十三说起了这件事,心里还是存有疑惑。

十三听了,脸色变得凝重,眉头皱成个疙瘩。

和悦意识到似乎不对劲,追问:“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

十三舒展开眉头,摇了摇头:“没事,许是我多想了,既然和嫔这样说了,你就去四哥府上一趟好了,只是记得,这件事还是单独和四哥或者年侧福晋说好,不要告诉别人。

还有,和嫔到底是皇阿玛的宠妃,以后见到和嫔尽量远着些,免得牵扯太多招了是非。”

和悦点头,又道:“我总觉得和嫔话里话外似乎别有深意,她对年侧福晋似乎过于关心了,一个妃嫔,一个宫外的侧福晋,怎么想也不太可能牵扯到一块儿,她们又不是同一届的秀女,和嫔早年氏好多年进宫呢。”

“想她做什么?无关紧要之人罢了。”十三失笑,转了话题:“今天在宫里可还顺利?”

和悦想起贵妃乌雅氏,不免郁闷,就把事情说了。

“你说她警告我也就算了,还拿弘晈威胁我,简直是欺人太甚!当了贵妃果然愈发目中无人了,还真以为没人治得了她?”

见她愤愤不平的样子,十三摇头:“这话你听了顺着贵母妃就是了,索性我也没想着和十四弟争,你也不必和贵母妃计较,没得气坏了身子。”

“哼,我才不理会她呢,有这样溺爱子女的额娘,十四阿哥能好才怪了。”和悦气哼哼地说。

正是由于乌雅氏这样无原则的溺爱,处处为十四阿哥打算,才养成了十四阿哥那样霸道嚣张的性子,以为所有人都该顺着他。

后来雍正登基,十四阿哥更是因为顶撞自己的亲哥哥被圈禁。

这性子还不是被亲额娘乌雅氏给惯坏的?

“对了,今天这事还是宜妃挑起来的,这个女人也是可恶,害的我被德贵妃针对。”

和悦私下里从不喊乌雅氏贵母妃,也是因为不喜欢。

在和悦心里,乌雅氏才不配当十三的额娘。

从小到大哪里管过十三?还不是由四哥一手带大的?

这会儿倒是倚老卖老欺负十三,哪里配?

“你有没有想过报复宜妃?”和悦忽然想起这件事,猜测十三虽然嘴上不说,心里面必定也是恨着宜妃的。

果然,十三眸中极快地掠过一丝晦色,转眼又恢复如常,摇头:“宜妃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还生了五哥和九哥,在皇阿玛心里也有一席之地,就算我想,想要对付她也并不容易。”

和悦却不以为然:“现在的她不过是有两个儿子作为护身符,又身为四妃之一,想要对付她的确是难了些,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将来新帝登基,她还会这样不可一世吗?”

十三眼睛霎时一亮,盯着和悦,目光灼灼。

和悦灿然一笑:“所以,不必难过,反正我们等得起,而且,到那时,还要比现在就让她倒下的更舒坦。

让一个人失望,以及绝望,不是更能打击一个人吗?”

九阿哥胤禟因为是廉亲王的坚定追随者,一直是雍正的眼中钉,肉中刺,后来更是没好结局。

和悦虽然不知道历史上宜妃的结局,但和悦知道宜妃也和乌雅氏一样是个偏心的额娘,比起恒亲王胤祺,更疼爱小儿子胤禟。

乌雅氏是因为雍亲王自小被养在当初的孝懿皇后身边,孝懿皇后没了,四哥才回到乌雅氏身边,只是那时候四哥已经大了,母子俩自然感情淡薄了些。

和四哥一样,恒亲王也是自小被养在太后身边,没在宜妃身边待多久,母子俩感情也一样淡薄。

可以知道的是,四哥登基后,九阿哥结局不会好了,身为九阿哥的额娘,宜妃一向疼爱这个儿子,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可想而知。

那比杀死她还要痛苦。

和悦一向护短,对于十三的额娘也是,虽然和悦这个儿媳和婆婆没有相处过,甚至在和悦小时候还和章佳氏有过一点不愉快。

但那并不影响和悦心疼十三自小没了额娘,记恨宜妃。

和悦对九阿哥更没好感,当初自己可是险些着了九阿哥的道,所以和悦一点也不同情九阿哥的结局。

他们是没办法对付宜妃,但是还有四哥呢。

和悦这样说,不是为了让十三报仇,而是知道他心里一直记着这事,有时候见着宜妃,心里未必不难受,这样说出来,十三心里的郁结会少一点。

或许将来某一天,十三还可以亲自报这个仇。

十三咧着嘴笑了起来,眼睛闪亮如星辰。

翌日,和悦去了雍亲王府。

自从那次和雍亲王吵过后,和悦没再单独找过他。

倒不是生气,只是面子上过不去。

到了雍亲王府,和悦才想起来这事,不免犹豫。

如果直接告诉年氏,和悦自然不愿意直接去年氏的院子,免得再发生什么不愉快。

年氏正病着,也不可能在四福晋这儿见面,叫四福晋听到了和悦转告的话也不太好。

最后和悦还是只能告诉四爷。

等到雍亲王回来已是申时末。

和悦在后院前往书房的路上犹豫了会儿,还是去了。

苏培盛见着和悦,笑的脸上跟朵花儿似的:“哟,十三福晋来了。”

和悦看着苏培盛那一脸笑,还真是自己也想笑了。

“四哥在里面吗?”和悦问。

“王爷在呢,十三福晋请进。”苏培盛也不禀报,直接请和悦进去。

和悦嘴角轻抽,却也没有客气,直接推门进去了。

反正苏培盛既然这样说了,就说明雍亲王在里面没什么要紧事。

和悦一向在雍亲王这儿随意惯了,也没什么好拘束的。

果然,雍亲王正坐在次间的榻上独自下棋,看到和悦进来,抬眸瞥了她一眼,一点也不意外。

和悦还是有点尴尬,走上前,笑眯眯行了一礼:“四哥。”

雍亲王抬了抬手,神色淡淡:“坐。”

见他指着对面的锦杌,这意思……竟是要与和悦下棋?

和悦脑门上滑下三条黑线,有些腿软,僵笑着道:“那个……我来这儿是有件事告诉四哥,就不多坐了,说完我还要回去陪弘晈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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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气急败坏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33章气急败坏雍亲王面不改色,就那样淡淡地看着她,沉默不语。

被未来皇帝的目光盯着,那滋味可不好受。

和悦感觉压力山大,到底还是认了输,认命地坐到雍亲王对面的位置,瞥了眼棋盘,又迅速移开目光,直奔主题:“四哥,这事儿本来我是不便打扰你的,可你也知道我与年侧福晋有隙,也不好亲自上门见她,只好来见四哥,请四哥转告一下了。”

和悦无视他压迫性十足的目光,一口气说了接下来的话:“昨天我在宫里遇见了和嫔,和嫔托我探望一下年侧福晋,代她向年侧福晋道歉,原也不过是一件小事,我也觉得大惊小怪了些,可是我也不好拒绝,这不就来了,就劳烦四哥转告一下年侧福晋,祝她早日康复,我就不去了,免得年侧福晋不高兴。”

话落,和悦见对面的雍亲王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黝黑的眸子里似有暗流涌动,原本要起身离开的她不禁有些诧异。

怎么他一副发怒的样子?

和悦仔细思忖了下刚才的话,没觉着有什么不对,应该没有说什么不妥的话惹他生气吧?

不过,这与她无关,话带到了,和悦站起身告辞:“四哥,我就不多留了,您继续忙。”

“站住!”雍亲王低呵一声。

和悦顿住脚步,心里哀叹。

“四哥可有什么交代?”和悦扯起一抹笑。

“她还说了什么?”雍亲王脸色冷冰冰的,似是极力隐忍怒气的模样。

和悦回忆了一遍,无辜地摇了摇头:“没了,就这些了。”

“以后不许再理会,忘了这件事。”雍亲王没再追问,眼中含了警告。

和悦纳闷地点头:“我知道了。”

似乎……四哥不是生自己的气,而是生和嫔的气?

这是为什么?

雍亲王脸色缓和下来,指了指对面:“坐下,爷看你棋艺如何了。”

和悦心里一阵哀嚎,她不要下棋!

自己那样棋艺哪里能和雍亲王比?纯粹是被虐的。

早知就不过来了,和嫔和年氏的事与自己何干?

这会儿送上门,怪得了谁?

和悦满腹怨念,只得重新坐下。

两个人你来我往,毫不意外地呈一面倒的局面。

和悦托着腮,没精打采,压根没心思下棋。

很快和悦就被打败了。

雍亲王抬眸瞥她一眼:“看来你还是没能静下心来。”

和悦不解地看过去,对上雍亲王冷淡的黑眸,决定不理会他的哑谜,再次笑着提出告辞:“四哥,你看我真的不会下棋,弘晈还在等我,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后多练练棋艺,外头的事少插手。”雍亲王淡淡道出一句。

和悦听出他话里的警告,撇了撇嘴。

又发什么疯?自己做什么了?

不就是代和嫔传话吗?这也算的上插手不该管的事?

他这样说反倒引起了和悦的好奇,也不急着走了,重新坐下,询问:“四哥,和嫔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知为何,和悦忽然想到了曾经在某处看到的一段文字。

具体什么记不清了,但似乎记载的是雍正与康熙的妃子和嫔瓜尔佳氏有什么龃龉。

和悦自然不相信四哥会做这样的事,毕竟四哥一向最重视规矩,行事又谨慎,怎么可能在康熙还在世的时候和自己的母嫔有什么事?那不是找死吗?

可和嫔为何忽然要和悦代她给四哥府上的侧福晋传话?

两个人说到底也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用得着如此关心吗?

除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醉翁之意是什么?

和悦稍稍一想不由想到了四哥身上,忽然有一个大胆的设想。

难不成……和嫔对四哥有意?

和嫔虽说是康熙的妃子,年纪却比四哥还小,从和嫔的话中不难猜到年氏生病与和嫔有关,和嫔这样急着给年氏道歉,又通过和悦传到四哥耳中。

以四哥对年氏的宠爱,或许,和嫔不是为了给年氏道歉,而是向四哥道歉?

这是怕因为年氏惹得四哥生气?

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和悦对这样的事还挺好奇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和嫔为了四哥和年氏争风吃醋,把年氏给弄病了。

哈!这就有趣了!

和悦也不怕四哥生气,眼巴巴瞅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雍亲王眸中闪过一丝厉色,脸色愈发阴沉,冷冷地警告:“不该你管的事少管!不该打听的事少打听!这么多年你还学不会这些?”

和悦撇嘴:“我不过是好奇罢了,四哥何必这样紧张?好了好了,我不问就是了。”

她也知道有些事问的多了也不好,更何况还是这样隐秘的事。

被人听去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且从四哥的表情中和悦已经猜出个大概。

这样的事不管是真是假,还是少打听为妙。

和悦走出门之前,回过头,笑眯眯说了句:“四哥,其实那个和嫔还是蛮漂亮的,和年侧福晋不相上下,怪不得皇阿玛喜欢,您说是吗?”

怕惹得他更生气,和悦一溜烟儿跑了。

待跑远了,和悦拍了拍胸口,险些笑出声来。

只是可惜了不能亲眼看到四哥气急败坏的模样。

也不知他听了刚才的话是什么反应?

和悦觉得自己胆子愈发大了,总是忍不住去拔老虎的胡须。

康熙五十二年的夏天,在这次的塞外出巡中,十三再次被康熙带在了身边。

四十七年之前,康熙每年出巡都将十三带在身边,以示恩宠。

而今年的十三恩宠愈盛,没了废太子和大阿哥在,俨然已成了皇帝身边最得宠的皇子。

几个年长的皇子都被留在了紫禁城,除了十三,康熙带着的也只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几位年轻的阿哥。

但这次康熙将十三带在身边,其中的真心有几分,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府里面还有几个孩子要照顾,和悦没有跟去。

十三去了塞外没几日,弘晈忽然病了,请了宫里的御医看了几日,却依旧不见好,依旧昏昏沉沉醒不过来,额头发烫。

依症状而言也就是热伤风,在二十一世纪根本不是个事。

但是在古代这样的地方,对于弘晈这样的小孩子而言也是会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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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用兵西藏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34章用兵西藏和悦急的团团转,因为她想到了当初八福晋说过的话。

这么些年安逸的生活让和悦忘了这件事,看着孩子们一个个健健康康的,和悦原以为因为自己的插足会不一样。

这次弘晈一病和悦就着急了,生怕历史真的应验在弘晈身上。

和悦用了温水降温的法子给弘晈退热,日夜陪在弘晈身边,不眠不休,加上御医在太后的吩咐下不敢怠慢,一个礼拜后,弘晈的病终于有了起色。

半个月后,弘晈已经完全康复。

和悦从不信神明,却忍不住在心里感谢老天没有夺走弘晈的命。

弘昌一直和弘暾不对付,总是在和悦跟前争宠,这些日子却难得没有吵和悦,变得十分乖巧,经常问和悦弘晈的病好了没有。

因为怕病气过到几个孩子身上,和悦让人看着其他几个孩子,没让他们接触弘晈,但一个个都担心着弘晈,这让和悦很是欣慰。

三个月后,御驾回京,十三终于回来了。

对于从未和十三分开这么久的弘暾和好不容易回到阿玛额娘身边的弘昌、彤萱和彤慧,在见到十三的那一刻全部欢呼着冲向了十三。

自从和悦和十三回到京城,弘昌、彤萱和彤慧和十三都不亲近,只亲近和悦,这下子算是真正地解除了隔阂,一家子其乐融融,当晚在正房吃了顿热热闹闹的团圆饭。

夜里,十三抱着和悦,感慨:“以前从不觉得自己真正当了阿玛,不知道怎么和他们相处,总觉得和几个小萝卜头没什么话好说,今天我才真正体验到做阿玛的感觉,原来感觉竟是如此美好。”

“亏的你还能记起自己阿玛的身份。”和悦对于十三这么久才开始有这样的领悟颇为无语,忍不住抱怨。

其实这也不难发现,女人和男人在这方面有很大的不同。

女人体会到做额娘的美好是在孩子还在自己肚子里的时候,一天天感受着孩子的成长,身为额娘的母爱之心就愈发浓烈,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将来要尽的义务。

而男人体会到做阿玛的责任往往要很久,有的甚至在孩子长大之后才能体会到,在那之前,男人只能算是一个大男孩,还没有完全地成熟。

更让和悦气恼的是,明明当初十三都没做好做阿玛的准备,还一个劲儿地要和悦生孩子,生了孩子又丢下不管,带着和悦逍遥自在。

完全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阿玛。

十三也想到了,讪讪地笑:“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成,以后再也不那样了。”



康熙五十六年七月,准噶尔部策妄阿拉布坦率兵袭击西藏,杀死拉藏汗,囚禁达赖喇嘛。

拉藏汗请求清廷支援,康熙震怒,派西安将军额伦特、侍卫色楞等人率兵出征西藏。

结果第二年八月,传来额伦特等人全军覆没的消息。

朝野震惊。

接着,朝中为是否再派兵镇压策妄阿拉布坦,派谁前往西藏陷入争议。

一部分大臣提议释放废太子,由废太子领兵,一部分提议封雍亲王为大将军王,领兵前往西藏。

毕竟一个是曾经的太子,曾多次跟随皇帝出征打仗,一个是除诚亲王之外的长子。

诚亲王是个文人,自然不能领兵出征,剩下的就是雍亲王为长。

雍亲王年轻时也曾跟随皇帝三征噶尔丹,自然也是合适的人选。

朝中为此事争议良久,悬而未决。

十三近些日子也是颇为焦虑。

和悦知道朝中发生的事,自然知晓十三为什么而焦虑。

看着十三回府后就一直在看着一张什么图,时而皱眉沉思,时而烦躁的模样,和悦走过去,看到十三面前摆放的是一份西北的地图。

一回来就摆弄这个,可见心里对这次的西藏用兵是多么上心。

“你决定了?”和悦问他。

十三回过神,茫然看了眼和悦,意识到和悦说的什么,苦恼地叹了口气:“我决定有什么用?这件事终究是皇阿玛说了算。”

“四哥是什么想法?”和悦没有打击他,也没有说什么鼓励他坚持的话,而是问起了雍亲王。

“四哥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都要争取到这次大将军的人选,四哥希望是我,就算不是我,也不能是八哥他们,只是有那么多哥哥在前,哪里轮得到我?”

十三显然并不看好这次的事情,很是颓然。

和悦握住他的手:“无论如何,总要争取,不争取怎么知道不行呢?”

历史上这次的大将军王是十四阿哥,但是历史上的十三被圈禁,所以才由十四阿哥领兵。

既然十三现在没有被圈禁,论长幼,论经验,十三都比十四阿哥强。

有了十三这个变数,这次未必还是十四阿哥。

至少和悦是这样想的。

虽然十四阿哥领兵时的确赶走了策妄阿拉布坦,但不代表十三就不行,或许十三能比十四阿哥做的更好。

对于里面的那些道道,和悦也了解一些,据说廉亲王掌管着户部,等于是握住了后方的粮草。

这是和悦当初看雍正王朝时了解到的,粮草供应不及时,就算十三到了西藏,也要受掣肘,说不定因为粮草不够打了败仗,还要被怪到十三头上,说他这个大将军不称职。

和悦自然也是不希望十三去的,担心他出事,但和悦更知道这是十三一直以来的梦想。

如果轻易就把这次的机会让给别人,十三一定会不开心。

还不如放手去试试,说不定会有转机。

至于粮草的事,不是有个陕甘总督年羹尧吗?

这可是四哥的人,有他在,就算廉亲王他们真的在粮草上动手脚,总还是能够应应急的。

十三眼睛一亮,搂住和悦,笑了起来:“你说的对,总要试试,就算最后不是我,到底也算争取过了,也不算遗憾。至于能否争取到,呵,就看我们谁更胜一筹了。”

这才是十三,自信骄傲,永不退缩。

和悦微微一笑。

现在的十三已经三十岁了,下巴上留了胡渣,更加增添了男人的魅力。

和悦抚摸着他的下巴处扎人的胡渣,感叹时间过的真快。

转眼两个人从相识到如今已经二十年了。

康熙四十三年,和悦又生了个女儿彤雅,现在已经四岁了。

最小的儿子弘昑也两岁了。

和悦却并没有因为生了那么多孩子而身材变样,依旧如刚嫁给十三时那样苗条,模样也没有丝毫显老,反而因为年龄的增长更加的成熟,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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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劝慰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35章劝慰这场大将军的争夺持续了一个月,最终还是落在了十四阿哥头上。

和悦听到的时候十分意外。

按说八福晋既然知道历史,应该会想方设法劝廉亲王不要让十四阿哥争夺大将军的位置了,可为何还会是这样的结局?

难道姐姐也没有能力劝动廉亲王和十四阿哥吗?

这个也不是不可能,就算是和悦也没有把握在开口的情况下,十三会放弃争夺大将军的位置,所以和悦从未劝十三放弃。

无关爱与不爱,这就是历史的局限,女人就算再聪明,再被男人看重,也无法拥有决定权。

无论结果如何,这样的事都是男人来做决定的。

有些事只有尝试过才知道对与错,这也是男人自己的事。

十三回来后一直坐在书房,没有回正院,和悦就知道十三心里正憋闷着。

和悦抱着四岁的彤雅,去了前院书房。

守在书房门口的李顺儿见了和悦,面露喜色,忙打千儿:“给福晋请安。”

“开门。”和悦吩咐李顺儿。

李顺儿不带一丝犹豫地推开了门,退后一步,请和悦进去。

上次十三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书房还是康熙四十八年,太子被复立之时。

当时十三可是不许任何人进书房,和悦也进不去。

这次倒是有长进了,没有再把和悦拒之门外,门也没锁。

和悦还是比较满意的。

进了屋,十三正一个人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发呆。

和悦放下彤雅,彤雅立刻迈着小短腿奔向了十三,脸上的笑容大大的,扒着十三的腿就爬了上去:“阿玛,抱抱!”

十三回过神,不禁无奈。

“你看你,都教了孩子什么?动不动就往人身上爬,这是爬树学的吧?”

和悦哼了声:“爬树怎么了?能爬树才说明孩子健康,可惜彤萱那些年在四哥府上被教的满肚子规矩,无论我怎么让人举着她学爬树,那孩子只知道抱着人一个劲儿摇头拒绝,小脸儿白的跟什么似的,好不容易有个闺女在我身边养大,可得教的胆子大一些。”

“你这是什么歪理?怪不得四哥见了你,脸色一次比一次差,就彤雅这样子,在四哥府上怕是没少惹祸。”

彤萱和彤雅经常被送去雍亲王府玩儿,有时候也会跟着雍亲王去圆明园住一阵子。

两个孩子十分喜欢圆明园,每次都要住很久才回来,有一次彤雅还跟十三闹着说也想要个那样大的园子,弄的和悦和十三忍俊不禁。

“四哥再不喜,不还是每次都把彤雅接过去?可见也是喜欢彤雅这样活泼的性子。”

彤雅比彤萱要活泼许多,常和小厮丫鬟们在院子里打闹,四处爬树捉鸟。

彤萱更多的是娇气,可没彤雅这样性子野。

“四伯父喜欢彤雅!”彤雅得意洋洋地提醒。

十三失笑,捏了捏彤雅的鼻子:“你这个鬼灵精!”

看着十三心情好了些,和悦才问:“听说你又不高兴了?”

十三拿了个桃子给彤雅。

彤雅开心地把桃子抱在手里,啃了一口。

“哪有的事?我才没不高兴呢。”十三绷着脸,反驳。

“你就装吧,没有不高兴自己一个人待在书房?我已经听说了,十四弟被封大将军王,十月将要领兵出征,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好事落在别人头上,谁能高兴了?”

和悦毫不客气地拆穿了他的心思。

十三脸黑如锅底:“你明知我不高兴还往我心上撒盐?有你这样做福晋的吗?”

和悦笑眯眯地摇头晃脑:“你错了,我是来安慰你的。”

十三嗤之以鼻:“安慰?你不寒碜我,我就谢天谢地了!你一定觉得我没用,当初说的志得意满,如今却被比我小的十四弟夺去了这个机会,哼!别拿好听的糊弄我!”

看着他跟小孩子似的置气,和悦忍俊不禁:“就为了这个你就恼?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失去了做大将军王的机会而不高兴,原来是为了面子啊!”

十三羞红了脸,气呼呼地扭过了头去。

和悦站到他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摇头叹息:“有什么大不了的?四哥比你大,还比你有作战经验,都没有当上,你以为你就一定能凭着比十四阿哥大,又比他有带兵经验就能十拿九稳?”

十三闻言,脸色缓和了些,却依旧气闷。

和悦见状,继续说:“其实现在带兵打仗未必就好,十四阿哥只看得到眼前的风光,却没想到未来的事,注定要失望。”

“未来?”十三大惑不解,握住和悦的手,把她带到身侧。

“就是啊,未来。”和悦摸了摸彤雅的脑袋,看她跟只兔子似的吃桃子吃的欢,笑眯了眼,点头:“谁能预料到未来呢?十四阿哥争取大将军王的位子无非就是为了积累战功,有了兵,将来成事的机会就大了,廉亲王也知道这个道理,也是自知没了希望,就鼓励十四阿哥,可十四阿哥在战场打仗,一年半载必定回不来,朝上却是瞬息万变,谁知道哪一刻会发生什么事?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事,十四阿哥鞭长莫及,肯定回不来,就凭着廉亲王和九阿哥他们?那肯定没用不是。”

这下子和悦可算等到了卖弄自己知识的一刻了。

虽然只是一星半点,但也足够十三转变思想,不再纠结了。

和悦这还是说的隐晦了,没有说出皇上春秋已高,随时会驾崩的话来。

康熙毕竟是十三的阿玛,十三心里还是敬重自己的皇阿玛的,和悦又是康熙的儿媳,怎么也不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而和悦的话稍微一想便能想到许多,十三未必想不到这个,就算心里不高兴,也是事实。

自己想透与和悦说出来是两种感觉,会更容易接受。

果然,十三脸色变了一变,认真地盯着和悦。

和悦无辜地与他对视,表示她只是随口一说,什么也不知道。

十三紧绷的脸松懈下来,苦笑:“你说的不错,朝上瞬息万变,可失去了这次机会,我还有机会吗?”

“怎么没有?”和悦反驳:“又不是将来就不打仗了,只要还打仗,总会有机会。”

更何况将来还是四爷登基,四爷登基后,西北主将总要换,那个时候十三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历史上十三患了腿疾,没办法上战场,是年羹尧接替的十四阿哥,这次十三没事,将来接替十四阿哥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吗?

自己的亲兄弟总要比一个外人可靠。

不过这就牵扯到未来的事了,和悦可不好说,免得十三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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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还真坐的住

“就算你只是为了安慰我胡言乱语,我也为此开心。”十三捏了捏和悦的脸颊,笑容轻松多了:“有你在我身边,再多的失意也不重要了,我还是陪着你和孩子好好过日子吧,朝堂上的事儿让别人操心就好了。”

“更何况十四弟得了大将军王的位子,贵母妃也会为此高兴,你可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和十四弟都被一些大臣举荐当大将军王,算是不相上下,各占一半,那几日我每次去请安,贵母妃都看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这下子该安心了,免得贵母妃再说我忘恩负义。”

“十四叔要当大将军了?”和悦还没说话,十三怀里的彤雅忽然睁着大大的眼睛,惊呼出声,小脸儿上放着光。

和悦看了彤雅一眼,笑眯了眼:“是啊,十四叔要当大将军了呢,丫丫开心不?”

因为雅与丫同音,和悦给彤雅起了个小名儿,叫丫丫。

十三为此与和悦争辩了许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无奈同意了和悦的叫法。

彤雅兴奋地拍着小手:“丫丫也想当大将军,丫丫要跟着十四叔上战场,丫丫要和十四叔一起打坏人!”

和悦和十三对视一眼,都笑了。

“你这个小坏蛋,你上了战场岂不是要给你十四叔惹麻烦?额娘可不敢让你去。”和悦故意打趣自家女儿。

彤雅嘟了小嘴儿,不满:“丫丫才不胡闹!丫丫要去跟十四叔说,要一起上战场!”

说着就要下地。

和悦忙抱过女儿,哄她:“好好好,丫丫最厉害,但是丫丫还小,现在还不能去打坏人,等丫丫再大些,额娘就让十四叔带你去好不好?”

彤雅绷着的小脸儿一亮:“真的?”

和悦狠狠点头:“比真金还真!”一点也没有因为欺骗自家女儿而不好意思的。

十三鄙视地瞥了和悦一眼。

和悦不以为意,自家女儿什么性子,和悦还不了解吗?说风就是雨,性子执拗的很,要是不顺着她,指不定立刻就跑去十四阿哥府上跟人跑战场去了。

虽然十四阿哥还不至于会答应彤雅这样的要求,但和悦可不敢冒一丁点风险。

毕竟十四阿哥也是十分疼爱彤雅的,指不定彤雅一闹别扭,十四阿哥一抽风还真答应了呢。

说到这里,和悦还真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无语。

这小丫头片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是和悦有一次带着几个孩子进宫请安时遇见了十四阿哥,十四阿哥一时兴起把小小的彤雅举在肩上玩了会儿,彤雅就喜欢上了十四阿哥。

后来彤雅闹着弘暾带她去十四阿哥府上,看了几回弘暾和十四阿哥过招,自此就成了十四阿哥的小迷妹。

十四阿哥这人也是奇怪,本来和十三不对付,年轻时没少和十三较劲,就是这次的大将军王的争夺也是互不相让,斗得乌眼儿鸡似的。

对方与十三的其他几个孩子感情也不怎么样,偏偏就喜欢上了彤雅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野丫头。

虽然两府上不合,但小孩子喜欢叔叔,去找叔叔玩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到底十三和十四阿哥也还有着多年兄弟的情分,也不至于做到像敌人似的老死不相往来。

十四阿哥更不可能因为和十三的恩怨就对自己的小侄女怎么样。

因此和悦和十三也就没拒绝,由着彤雅去了。

彤雅果真相信了和悦的话,没再闹着要去。

和悦和十三都是松了口气。

这小祖宗可比弘昌那小子难对付多了。

康熙五十七年十二月,十四阿哥胤祯正式被认命为抚远大将军王,康熙于太和殿前亲自为抚远大将军王胤祯送行。

出征之王、贝子、公等以下俱戎服,齐集太和殿前。

其余王、贝勒、贝子、公以及二品以上大臣等俱蟒服,齐集午门外,为抚远大将军王送行。

场面十分隆重,可谓风光无两。

抚远大将军王胤胤祯跪受敕印,谢恩行礼毕,随敕印出午门,乘骑出天安门,由德胜门前往。

诸王、贝勒、贝子、公等并二品以上大臣俱送至列兵处。

大将军王胤祯望阙叩首行礼,肃队而行。

古时还未曾有过大将军王这个亲王称号。

终康熙一朝,也只出过两位大将军王,一个是康熙的二哥,已逝的裕亲王福全,早年曾多次随康熙一同征战噶尔丹,与康熙感情十分要好。

第二个便是如今的抚远大将军王胤祯。

十四阿哥以贝勒之身直接封为大将军王,足可见康熙对十四阿哥的看重。

康熙四十八年,春

和悦与六姐妍悦坐在十三贝勒府花园里的凉亭中,看着亭子外几个孩子玩捉迷藏。

两年前,六姐和伊都立就从山西任上回到了京城,康熙任命伊都立为礼部左侍郎。

这多亏了雍亲王帮忙,在康熙跟前提了提,才把伊都立调回了京。

毕竟伊都立的阿玛曾是内阁大学士,虽然因为太子被废,废太子一党都受到了连累。

但如今已经过去了许多年,给伊桑阿唯一的儿子的官职自然也不能低了,正好礼部缺一个满人侍郎,伊都立在山西任上的名声一直不错,康熙就顺嘴给了伊都立这个位子。

清朝的六部官员和其他朝不同的是,其他朝的六部官员,每一部的尚书和侍郎都只有一位,清朝的却是两位。

比如每部的尚书为满人尚书和汉人尚书各一人,侍郎也是如此,分为左侍郎和右侍郎。

抚远大将军离京已经三个多月了,刚刚到达西宁,战况还未传来。

“你们还真坐的住,当初原以为妹夫的大将军王之位十拿九稳,最后皇上却定了十四阿哥,我都替妹夫觉得委屈,你们倒好,还能做到如此悠闲。”

自从那次与十三谈话之后,十三一扫阴郁之色,仿佛大将军王之事从不存在,在宫里,认真在兵部办差,在府里,与妻子恩爱,与儿女相处融洽。

可谓公事和家人两不误,和悦和十三这么多年一直不变的恩爱更是羡煞旁人。

和悦知十三嘴上不说,却是把和悦的话听进了心里,也必定与雍亲王说了,才能做到如此轻松。

否则仅凭和悦的安慰又怎能轻易放下?那毕竟是十三多年以来的梦想。

不过,想来四哥在其中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第437章 不知天高地厚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37章不知天高地厚对于六姐的话,和悦不以为意:“谁去不都是一样的,重要的是把策妄阿拉布坦赶出西藏就行了。”

冠冕堂皇的话和悦说的很溜。

妍悦哪里不了解七妹的性子?遂撇了撇嘴,目含鄙夷地瞥了她一眼:“这话你还真说得出口,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这样大义凛然之人了?”

“难不成我们还要为这样的事愤愤不平?决定权在皇上,不在十三,更不在任何一位皇子,与其为这种事烦心,还不如过好自己的日子。”和悦语气很是悠闲淡然。

妍悦认同地点头:“说的也是,不过,也不知十四阿哥能不能打胜仗,十四阿哥能比妹夫厉害吗?”

和悦好笑,这种事哪能说厉害不厉害的?

历史上十四阿哥能在几年里接连打了胜仗,赶走了策妄阿拉布坦,肯定不只是凭的运气,他自己想来也是有着军事才能的。

这点毋庸置疑。

否则康熙也不可能选中十四阿哥。

也不是十四阿哥就肯定比十三强,至于康熙为何弃十三而选十四阿哥,和悦又不是康熙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康熙是偏心十四阿哥,还是有别的想法?

帝王的心思最是难猜。

“萱萱,你没事吧?”福僧格焦急的声音传来。

和悦二人看过去,见彤萱跌倒在地,咬着嘴唇,眼泪汪汪。

福僧格扶彤萱起来,面上关心之色溢于言表。

在六姐他们回京时,就把福僧格也带回了京城。

毕竟孩子大了,再待在玛法玛嬷身边就不好了,总要让孩子回京,为孩子的亲事和前程打算的。

已十三岁的福僧格长身玉立,和伊都立的高大魁梧截然不同,许是在乌云珠的身边养大,福僧格面容俊秀,透着股文人的气质,却又不失男儿的英武挺拔。

和娇气的彤萱站在一处,颇为郎才女貌。

听了福僧格的话,彤萱摇头,低垂的脸蛋儿透着粉红。

和悦看着两个人,心里不由一动。

彤萱也已经十一岁了,再过几年也到了婚嫁的年纪。

妍悦凑近了和悦,悄悄嘀咕:“我怎么看着有种天造地设的感觉?你说你们家这朵娇花最终会被谁采了去?”

听出了六姐话中之意,和悦倒是没有不喜欢的。

福僧格自幼在舅父舅母身边长大,人品自是不必说的,又是六姐的女儿,和悦的亲外甥,和悦也看得出福僧格对彤萱一直十分疼爱,比对彤慧和彤雅他们还要更关心一些。

彤萱和福僧格在一起,和悦自然放心。

唯一顾忌的是两个是表兄妹的关系。

近亲结婚总是不妥,只是古人明显没有这个顾虑。

“看她们自己了,我是不怎么插手的。”和悦笑着给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如果他们自己对彼此都有意,和悦也没什么好阻止的。

若他们只是兄妹的感情,和悦也不会为了亲上加亲就把他们强拉到一起。

妍悦笑眯眯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反正你的女儿是个抢手货,就算是高攀,我舍下这张脸也要为我的儿子讨得这门婚事,肥水不流外人田嘛,看来我得提点一下福僧格,让他小子多努力努力了,只要萱萱自己愿意,其他人再优秀也没机会了不是。”

对六姐霸道的逻辑见怪不怪,只是和悦担心康熙会不同意。

和悦不担心十三,毕竟和悦早就和十三说过,儿女的亲事由他们自己做主,十三也没有什么非要女儿和别人政治联姻的想法。

只是康熙到底是彤萱的亲玛法,就算康熙没心思把每个孙子孙女的婚事都照顾到,但想来也不会任由孙女随便嫁给一个门第不够的人家。

虽然没有哪个人家能比得上皇子府,但至少也要是皇亲国戚才配得上皇家的子女。

不知康熙是否会答应这门亲事,是否会有别的安排?

但愿康熙没那个精力和时间管到彤萱的婚事上。

说到婚事,彤慧比彤萱要大几个月,虽然现在还小,却也应该事先挑选额驸了。

皇子府的格格是不必选秀的,主要是由皇帝或者格格的阿玛和嫡母选择额驸,再由皇帝赐婚。

和悦想到了当初梦到的彤慧的额驸精奇哩氏,这个人还是不必考虑了,重新再找一个好点的便是。

如今十三贝勒府风光无两,就算是庶女也配得上一个好点的人家。

“若玉的亲事有着落了吗?”和悦问起了这件事。

若玉就是当初伊都立所纳张姨娘生的女儿,康熙五十六年选秀中若玉落选,到现在也没有结果。

康熙五十六年十二月,太后崩逝,需三年守孝,是以明年康熙五十九年的选秀已经取消了,守孝完就是康熙六十年了。

可如今若玉已经十六了,等到下一届选秀,若玉就失去了选秀资格,再想找个合适的人家就不容易了。

而且和悦还听说若玉是自己想法子在复选中落选的。

想到这儿,和悦不禁气笑了,这个若玉,还真是会给六姐他们找麻烦,万一被发现那可是死罪。

和悦素来知晓若玉被六姐宠的无法无天,却没想到她连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

果然,妍悦脸色一下子变的很难看,咬牙切齿:“哼!这个逆女!现在正和我闹绝食呢!白养了她这么多年!”

和悦挑眉:“哦?怎么回事?”

都闹出绝食了,可见事情不简单。

原以为若玉只是不想进宫,可现在落选了也不肯安生,究竟是为了什么?

妍悦眼眸里聚满怒火:“哼,还不是打上了十七阿哥的主意,想要进皇子府做侧福晋,她口气还真大,人十七阿哥都没瞧上她,她还不肯罢休,竟然想方设法躲过了选秀。

听说十七阿哥娶了果毅公阿灵阿的女儿钮祜禄氏为嫡福晋,夫妻十分恩爱,我还不是为了她,不愿让她去受苦,她竟然还要我想法子帮她进十七阿哥府,我没答应,她就闹着要去见十七阿哥,想要求了十七阿哥同意她进府,你说我怎么养了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不懂得礼义廉耻为何物的女儿?”

和悦愕然,没想到若玉竟然看上了胤礼。

胤礼在康熙年轻的几个儿子中的确是足够出众,虽然生母只是个汉族女子,还是个庶妃,他本人却丰神俊秀,文采斐然,为人又谦和有礼,很容易让人忘记他的出身。

难怪若玉会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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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博爱的胤礼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38章博爱的胤礼康熙五十六年选秀中,康熙为胤礼赐婚钮祜禄氏为嫡福晋,两年内胤礼府上女人少的可怜,几乎独宠钮祜禄氏,可见夫妻二人十分恩爱。

若玉想要入十七阿哥府,容易是容易,可面对独宠嫡福晋的十七阿哥,若玉的性子能受得了吗?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为六姐和伊都立招惹了祸患。

“要不要我帮忙,给若玉选个合适的夫婿,由皇阿玛赐婚。”对于若玉这样死心眼一根筋的丫头就等硬着来,不能由着她的性子。

否则被六姐宠坏的若玉还不知会继续胡闹成什么样。

妍悦脸色极差:“我倒是想过拜托你帮忙免了若玉选秀的资格,尽快给她找个好点的人家,可若玉这丫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说除了十七阿哥谁也不嫁,如果要把她嫁给别人,她就寻死。

我原以为她是像以前那样逼我就范,故意玩的把戏,压根没在意,谁知转眼她就一根绳子险些吊死,幸好丫鬟及时发现,人险些救不回来,我也不敢把这事传出去,府里面瞒的死死的。

经过了这事,我哪里还敢随意安排她的亲事?如果不答应,这丫头还真能不要命,如果答应了,万一她受了委屈怎么办?”

和悦无语。

这个若玉可真是不简单。

连六姐这样的人都被她吃的死死的。

“这样好了,你就答应了呗,我让十三去和十七弟谈一谈,不过是府里面多了个女人,至于宠不宠的,十七弟自己做主,反正若玉宁死也要嫁给十七弟,我们要是不成全她,她还真能恨上你,还不如让她自己去体会,是苦是甜,由她自己承担,总好过让她一辈子恨你的好。”

和悦本就不怎么喜欢若玉这样过分任性,不考虑他人处境的性子,对于若玉进了十七阿哥府是苦是甜压根不在意。

左右是她自己的选择,和悦和六姐没必要为了她全部的人生买单。

妍悦无奈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本就不是亲生的,若玉自己作死,再多的疼爱都要在她的不识好歹中消耗完,妍悦也没有精力再去为若玉费心了。

晚上和悦和十三说起了彤慧和彤萱的亲事。

十三对于彤慧一向关心的少,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和悦,却对彤萱的亲事十分上心:“彤萱的亲事该准备了,福僧格为人不错,我也没意见,只是到底是为彤萱选额驸,还是应该慎重,再看看吧,我会给彤萱多留意几个人选,到时候给彤萱自己选,如果她选择福僧格,我就求皇阿玛赐婚便是。”

和悦同意,又说了若玉的事儿。

十三皱眉沉吟片刻,点头答应了:“我和十七弟说说,不过也要看十七弟自己是否愿意,如果十七弟不愿意,我也不愿为难了十七弟。”

“我也没想着一定要十七弟答应,答应最好,不答应也没关系,总不能让十七弟为我们这些烦心事委屈自己。”

十三和十七阿哥感情一向好,和悦自然是以十七阿哥的感受为主。

如果十七阿哥不愿意,只能说若玉没这个命了。

第二日,十三从宫里回来,说了十七阿哥的意思。

说是等太后的守孝期过了,就求了皇阿玛赐婚。

和悦惊讶:“他这样容易就答应了?”她还以为十七阿哥至少要为难几日再决定呢。

十三眸中闪过一丝得意:“你夫君我出手,哪有不成的事?”

和悦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有隐情,急急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和十七弟说的?”

十三也没多卖关子,徐徐说了原委:“你不了解十七弟,十七弟表面看着专情,实则对女人十分容易心软,如果一个女人为了得到十七弟的心费尽心思,用尽手段,十七弟会很反感那个女人,这也是十七弟多年来始终独宠嫡福晋的原因。

不是因为他多爱自己的福晋,而是因为责任,还有就是他不喜欢别的女人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费尽心思的丑恶嘴脸。

反之,如果一个女人肯为了他连命都不要,十七弟就算不爱那个女人,起码也会成全那个女人的心思,好好对待那个女人。

我只不过是说了若玉为了她自尽,他就改变了主意,答应求娶若玉为侧福晋。”

和悦半天回不过神。

看着十三得意的笑容,恍然回神,好笑又无奈。

原以为古代也有痴情人,没想到都是和悦的自以为是。

一向给人痴情人印象的十七阿哥也不过如此。

这就是所谓的博爱吧?

或许古代的许多男人都是如此,一方面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女人的爱慕,一方面又嫌弃女人妒忌的面容。

不过和悦没有资格计较,毕竟是十七阿哥自己的事,若玉自己也愿意喜欢这样的男人。

或许十七阿哥拥有这样的性格,若玉的日子也不会过的太难过。

当然,前提是若玉自己不作死,安安分分地过自己的日子,不要把十七阿哥对她的怜惜变成像对其他女人那样的的厌恶。

和悦把这件事转述给了六姐,毫不意外地看见六姐也是一脸懵,然后脸色别的通红,最后气愤地冒出一句:“果然一个个都是臭男人!算我看走了眼!”

和悦笑倒在桌子上。

不过好歹十七阿哥将来也算是自己的女婿,妍悦再气愤也只好接受,转而恨铁不成钢地骂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我怎么养了这么个没用的女儿?”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妍悦回去后就和女儿说了这件事,若玉自是欢欢喜喜地等待着守孝完毕,赐婚的圣旨到来。

接下来就是彤慧和彤萱的婚事了。

挑选女婿唯一的法子自然是参加各府宴会,通过女眷们的谈话了解谁家有哪些优秀的子弟,然后把满意的那几家整理好,打听好对方的品行,府中有无小妾通房。

当然,府中有小妾,男子人品却不错,不会宠妾灭妻的也可以考虑,再命人画了画像慢慢挑选。

实际上作为十三贝勒府的嫡长女和同样受嫡母宠爱的庶长女,之前就已经有人在和悦耳边说过几个男子品行不错的人家,都是与和悦交好的妯娌向和悦介绍的。

和悦也会让人仔细打听了对方的品行,再慢慢斟酌。

十二福晋富察毓秀也介绍了几个,因为相信毓秀的眼光,也相信毓秀的心意,和悦同样留下了那几个人选。

如此下来,想要娶她家闺女的人家还真是不少,都是官职差不多的人家。

和悦心里十分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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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婚事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39章婚事“你说什么?”和悦忽地站了起来,怒视十三。

十三忙起身搂了和悦,赔笑:“你先别急,先听我说嘛!”

和悦推开他,怒急反笑:“你还真是个好阿玛!就这样见不得彤慧好?你不是说过彤慧的事有我做主?现在又来插什么手?”

不怪和悦如此生气,如果十三推荐的是个好点的人家,和悦也就答应了,谁料十三竟然找了这么个人。

“我这不是临时起意嘛,我也知道你心疼彤慧,这才为她找了一门合适的亲事,你不是一直在为彤慧的亲事烦恼吗?这不正好合了你的意?”十三不满地抱怨。

和悦冷笑:“这叫好亲事?这叫合适?就算彤慧不是你的女儿,她明面上还是你的女儿,即便是庶女,嫁的人也不能太差了,你怎么能这样随随便便就把彤慧她打发出去?”

“什么叫随随便便?萨克慎虽然背景不算显赫,也还是个正三品武官,又是我旗下的参领,就算性子粗鲁了些,可为人还算老实,怎么也不会欺负了彤慧去!我选他也是经过慎重选择的,就是为了让你安心,免得彤慧嫁到了好点的人家受委屈,你倒好,无视我的好心也就罢了,还误会我不待见彤慧,毕竟也是养了这么多年,再冷漠的人也会有感情,我又怎么会故意为难她?”

和悦听他说的也有理,心里的怒气渐渐消散。

十三这些年虽然对彤慧关心不够多,却也没有对彤慧摆过什么冷脸,就像十三说的,他还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女孩子。

只是对于十三仍旧选择了精奇哩氏萨克慎而郁闷:“你怎么就非要选他呢?难道就没有其他好点的吗?先不说精奇哩这个姓氏我听都没听过,可见家族并不兴旺。

再则,彤慧一向文静,性子也单纯,萨克慎一个粗鲁的武人,哪里会照顾好彤慧?怎么也应该是一个细致体贴的文官吧。”

十三无奈:“你怎么就知道萨克慎照顾不好彤慧?你怎么就确定武官没有文官体贴?萨克慎是我旗下的奴才,据我了解,萨克慎虽然勇猛了点,粗鲁了点,却从不欺负女人,府中又没有小妾通房,一心想娶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彤慧进了门也不怕被人欺负。

还有,萨克慎虽不是著姓大族,但这样的家族更简单些,以彤慧皇家格格的身份也不会被人瞧不起,彤慧只要管好后院就好了,其他的都不必担心,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和悦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思考了会儿,发觉还真是这个道理。

虽然彤慧在和悦面前一直被当做亲生女儿养着,但到了别的身份显赫的家族面前,未必不会拿她庶女的身份说事,就此苛待了彤慧。

换做一个普通点的人家,对方自然只有敬着彤慧的理,哪里敢欺负彤慧?

至此,和悦终于没了意见,心里同时感叹,其实十三也不是全然不关心彤慧,还总是故作冷漠。

和悦虽然答应了,但还是打算亲自见一见这个萨克慎,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否真的是个可靠的人。

十三表示由和悦做主,他只管替萨克慎和彤慧牵线就是了。

第二日傍晚,和悦在前院书房见到了精奇哩萨克慎。

对方是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浓眉大眼,外表看着十分凶悍。

可当他向和悦打千儿行礼时,和悦才感觉到对方并不像表面那样不易亲近。

看他利索行礼的架势,可见是个干脆利落的,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在见到和悦时的那一刻,神情中出现的那一丝紧张和拘谨被和悦精准地捕捉到。

由此便知对方实则是个略显憨厚的男子。

不知怎的,和悦想到了十阿哥。

同样是憨厚直爽的性子,有时候会脸红紧张,只是十阿哥更多了几分身为皇子,即便再多的鲁莽冲动都无法掩饰的贵气,萨克慎则像个淳朴憨厚的傻小子。

从表面看来,还是萨克慎这样全然的单纯憨厚更容易让人安心。

和悦什么也没和萨克慎说,只是在一旁看着萨克慎向十三回话。

虽然因为和悦在旁,萨克慎有些拘谨,却并未因为和悦是女人,就不喜和悦坐在这儿听他们谈话。

在回答十三的话时,萨克慎没了方才的紧张,开始侃侃而谈,毫不拘谨。

是个以大事为重的人,不会让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对事情的判断能力。

萨克慎走后,和悦对这个未来的女婿还是挺满意的。

知道十三并未和萨克慎说起把彤慧许给他的事,只是他自己一时的想法后,和悦更满意了。

接下来就是让彤慧自己掌眼了。

当然,现在还是守孝期,给彤慧找夫婿也不能明着来,只能暗地里试探过目。

九月,西北传来战报,抚远大将军胤祯成功进驻拉萨,派人护送新封达赖喇嘛进藏,举行了坐床仪式。

康熙大喜过望。

之后,大将军王更是乘胜追击,欲直捣策妄阿拉布坦老巢伊犁。

康熙六十年三月,太后的三年孝期已过,新一轮选秀来临。

十七阿哥胤礼请求康熙赐婚,康熙将伊尔根觉罗若玉赐予十七阿哥为侧福晋,六月进府。

同年,十三求了赐婚旨意,将彤慧许配予精奇哩萨克慎,康熙允准,于十二月成婚。

彤慧虽然不是和悦的亲生女儿,却是和悦所有养大的子女中最为稳重懂事的。

彤萱和彤雅都习惯了在和悦身边娇养着长大,彤慧却从未和妹妹们争过和悦的宠爱,总是尽心照顾着几个妹妹。

和悦十分欣慰有这样一个懂事的女儿,也许这就是每一个母亲所希望的,总希望能有一个这样懂事贴心的女儿。

自己没有的话,对于这样一个养大的女儿,就算不是亲生的,也总是会更容易放心。

也因此,彤慧从未让和悦费过心,常常让和悦忽略了彤慧的感受。

直到彤慧要嫁人了,和悦才恍然觉得彤慧也和彤萱差不多年纪,却比彤萱更少得到自己的关心。

这么多年来,和悦只是给彤慧准备了足够的吃穿上需要用的东西,关爱却都给了几个小的。

面对即将离开和悦嫁为人妇的彤慧,和悦才开始了对彤慧的不舍和关心,生怕她哪样不够,时常将彤慧带在身边教导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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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富察依云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40章富察依云面对即将离开和悦嫁为人妇的彤慧,和悦才开始了对彤慧的不舍和关心,生怕她哪样不够,时常将彤慧带在身边教导关心。

这几日和悦身子偶有不适,经常嗜睡,在发现葵水迟来了三日后,海兰和知竹满面兴奋地提醒和悦。

“福晋,是否要请太医来把平安脉?”

知竹也已经嫁了人,如今已是一个孩子的额娘,只是依旧在和悦身边伺候。

只有海兰,还是一个人,令和悦忧心不已。

和悦原本没多想,也是因为她如今都三十岁了,都已经生了那么多儿女,恐怕很难再有孕了。

此刻经过丫鬟一提醒,和悦恍然想起自己的葵水的确迟了。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和悦不敢松懈,还是让请来了太医。

太医仔细把完脉后,面露喜色,起身道喜:“恭喜福晋,贺喜福晋,福晋有喜了。”

海兰和知竹兴奋不已,赏赐并送走了太医。

和悦神色恍惚,不可置信后,即是无奈叹息。

在生下了最小的儿子弘眖后,和悦就没想着还会再有孕。

虽说额娘在四十多岁上还生了和悦,但这也不代表和悦也会如此。

她真不想当生小猪仔的母猪!

和悦郁闷是一回事,却并未影响十三得知后的好心情。

小心翼翼地将和悦当做珍稀动物保护了两个月,十三把这件事告诉了康熙,然后源源不断的赏赐被送入了府中,有皇帝的,德贵妃的,佟佳贵妃的。

同样少不了的还有宫里宫外无数女人的羡慕。

这十三福晋还真是能生。

五岁的弘眖和七岁的彤雅凑在和悦肚子边听着动静,满脸好奇。

“额娘,是有小妹妹/小弟弟了吗?”

姐弟两个异口同声,然后互瞪一眼,彼此不满。

“是小妹妹!”弘眖愤愤地纠正。

彤雅抬起了小下巴,毫不相让:“哼,一定是小弟弟,比你听话的小弟弟。”

一个因为最小,想要个小妹妹,另一个嫌弃唯一的弟弟不听话,想要个小弟弟,彼此挣得面红耳赤。

弘昌一手握住一个人的脑袋,沉了脸,轻斥:“争什么争?让额娘好好休息!”

两个孩子乖乖地闭了嘴,缩头缩脑,却依旧不忘狠瞪彼此一眼。

和悦忍着笑,这两个小家伙,最怕的就是弘昌了,每次见了弘昌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谁让弘昌绷起脸来的样子像极了严肃的雍亲王呢?

与弘昌相比,弘暾就要温和许多,最是疼爱弟弟妹妹,几个小的也最喜欢和弘暾亲近。

也因此,两兄弟几乎水火不容,一个人出现的地方决不会有另一个人出现,除了早上请安的时候。

果然,和悦依旧没见到弘暾,不禁叹了口气。

这两个臭小子,真是让人操碎了心,偏偏和悦哪个也不忍心骂。

下一刻,在弘眖和彤雅一副果然如此和义愤填膺的神色中,弘昌面无表情严肃脸秒变痴笑脸,立刻蹲在和悦身前,耳朵凑近和悦的肚子,口中兴奋地问:“额娘,妹妹有没有闹您?”

和悦:“……”

弘眖和彤雅表情万分委屈。

和悦无丝毫惊讶。

这个弘昌,最惯用的伎俩就是装腔作势,吓唬几个弟弟妹妹。

不用说,这些都是从雍亲王那儿学来的。

和悦用力拍了弘昌的脑袋一下,训斥:“不许欺负弟弟妹妹!”

弘昌捂着脑袋,可怜兮兮:“额娘干嘛打我?!我哪里欺负弟弟妹妹了?”

“哼!”和悦翻了个白眼,不理会他的故作无辜。

彤萱抱着和悦的胳膊,朝弘昌翻了个白眼,细声细气地道:“好歹是他们的大哥,一点也没有身为大哥的自觉,你身为大哥,就要做好表率,怎么能这样欺负弟弟妹妹呢?”

弘昌脸都绿了:“我说萱萱,我们两个才是双胞胎兄妹,你怎么可以不帮着我,老是向着他们?”

彤萱眨巴着乌黑明亮的大眼睛,轻哼:“我是向着理,你就是欺负弟弟妹妹了,我作为二姐,应该指正你的错误,还有,是姐弟,才不是兄妹。”

“哼,不过是早了几个时辰而已,有什么区别?”弘昌压根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

除了弘暾,其他几个孩子都到了,和悦问彤萱:“弘暾呢?”

彤萱弯起眼睛,笑的温温柔柔:“二哥一早又去找富察姐姐了。”

富察依云,马齐的孙女,傅庆的嫡长女,也是毓秀的亲侄女。

因为和悦与富察毓秀要好,和悦的儿子弘暾自小和富察依云一处长大,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和悦心知弘暾对富察依云的心思,自然举双手赞成,和悦和毓秀都是默认两个孩子在一起的。

当初虽然傅庆对和悦有点儿心思,但那毕竟是小时候的事了,长大后的傅庆娶了妻,夫妻感情十分要好。

过去那些事算是尽数忘了。

知道弘暾和富察依云在一起,和悦好笑。

这个弘暾,从小最是温和守礼,没想到在依云这丫头的事儿上却成了个毛头小子,成日里追在依云后面,妹妹长妹妹短的,把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哄的团团转。

果然,和悦的儿子就没有那老实的。

喜欢了就去追,符合和悦的性子。

但是依云那丫头太漂亮了,又是马齐的孙女,盯着的人定然不少,弘暾可有的愁了。

和悦丝毫没觉得对方是自己的儿子就心疼,反而得意洋洋,很期待看自家儿子吃醋抓狂的模样儿。

简直太难得了好不好。

“不过听说四伯父家的弘时也常去找富察姐姐玩儿。”彤萱状似天真地开口。

和悦笑容一僵。

弘时?李侧福晋的儿子。

这个弘时虽然是四哥的儿子,可一点也没有四哥的风范,心胸狭隘,自小就与弘暾不睦,如今竟然同时喜欢上了依云。

四哥可是将来的雍正,弘时也就是未来皇帝的儿子,弘暾和争得过弘时吗?

也是倒霉,怎么弘时偏偏盯上了依云那丫头呢?

是真心喜欢,还是故意和弘暾作对?

无论如何,依云是她兆佳和悦内定的媳妇儿,才不会允许弘时夺去呢。

而且弘时的结局可不好,怎么也不能让依云毁在弘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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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噩耗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41章噩耗“额娘,您帮帮二哥好不好?我听人说富察姐姐将来要嫁给弘时,可是我不喜欢富察姐姐给弘时做媳妇儿,我要富察姐姐做二哥的媳妇儿。”

彤雅拽着和悦的袖子,可怜巴巴地央求。

彤萱抬指点了下彤雅的鼻子,嗔怪:“你才多大?这话是你该说的吗?而且这哪儿是额娘能做的了主的?”

“放心吧,你富察姐姐是不会嫁给弘时的。”和悦信誓旦旦安慰小女儿。

“真的吗?”彤雅眼睛一亮,急急地问。

和悦含笑点头:“额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刚才是她忘了,如今弘时已经十七了,今年初选秀中,康熙已为弘时赐婚董鄂氏为嫡福晋,九月完婚。

按着依云的身份,怎么也不可能为侧的,所以就算弘时再喜欢,依云也不可能被赐给弘时。

康熙六十年十二月转眼即到。

和悦挺着五个月的肚子,不舍又欣慰地送走了彤慧和迎亲之人。

十三扶着和悦回了房间,坐在榻上,让和悦靠在自己身上。

和悦感慨:“转眼彤慧已经嫁人了,下一个就是彤萱了,总觉得他们还小,彤萱还是晚点再嫁人吧,我想把她多留在身边几年。”

反正皇家格格也不怕因为年纪而耽误了亲事。

无论何时,都有的是人愿意娶皇家的格格。

十三自然依着和悦,更何况他自己也舍不得彤萱,就点头答应了:“好,想来福僧格也愿意等着彤萱。”

三日后彤慧回门,因为是在京城成的亲,回门倒也方便。

皇家只有公主才有公主府,所以彤慧婚后还是要住进额驸府上。

按制,多罗贝勒之女为多罗格格,多罗贝勒的嫡福晋所生格格为郡君,侧福晋所生格格为乡君。

因彤慧的生母生前只是个格格,是以彤慧连乡君都不是,但因受宠,和悦不愿委屈了彤慧,出嫁时自然是按着乡君的规格出嫁的。

和悦也想过让十三为乌苏氏请封侧福晋,但是一来乌苏氏生前无子,只有一女,不足以请封侧福晋。

二来乌苏氏犯了那样的错,十三不迁怒于彤慧就已经很好了,再让十三为了彤慧请封乌苏氏为侧福晋,难免有点不近人情了。

和悦自然是不愿让十三为难的。

如此一来,和悦只好在出嫁的规格上弥补彤慧了。

当然,彤萱和彤雅因是和悦所出,将来出嫁时就是郡君的规格。

如果十三封了亲王,那彤萱和彤雅就是和硕格格,是郡主了。

抚蒙的例外。

因为抚蒙的格格是要被破格封为公主的,出嫁时要以公主的身份出嫁,规格自然比郡主更好,出嫁后的公主也会有自己的公主府。

只是抚蒙的公主一般都没有好结果。

和悦宁愿自己的女儿一辈子顶天就是个郡主。

回门之日,身为新妇的彤慧明显比婚前更加明艳动人,眉眼中尽是羞涩和幸福。

和悦很满意。

喝了女儿和女婿敬的茶,和悦少不得警告萨克慎一番,不得委屈了彤慧,否则定不会饶了他。

萨克慎对彤慧似乎也很满意,对和悦的警告千万个应承和保证。

和悦又拉着彤慧去正房说了大半日的话,这才送他们离开。

离开时彤慧拉着和悦的袖子,眸中含泪,跪下行礼:“额娘,多谢额娘养育之恩,彤萱会想您的。”

和悦受了彤萱的礼,然后拉她起来:“以后受了委屈别忍着,你是有娘家的,是多罗格格,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知道吗?”

彤慧身边跟着的是和悦送到她身边的沈嬷嬷,为人严厉,做事认真,也是为了帮彤慧敲打管教府里那些不听话的人。

和悦到底还是不放心彤慧,彤慧虽然稳重,性子却过于软绵,自小喜欢委曲求全,让着弟弟妹妹。

但是到了别人家可不能再让着了,得拿出正妻和多罗格格的气魄来。

彤慧含泪点头:“女儿知道了,阿玛和额娘也保重。”

然后再次跪下,拜别了和悦和十三,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和悦心酸不已。

事实上,直到现在,彤慧也从未提起过她的生母,只能说彤慧太懂事了。

或许以彤慧的聪明,对自己的生母是谁心知肚明,只是怕和悦难过,从未说起过。

和悦不确定彤慧是否知晓乌苏氏做的事,想来这事是不知道的,毕竟和悦下令府中的人瞒的紧紧的。

不过,单凭彤慧从未怀疑和悦出手陷害她的生母而对和悦生分,和悦就真心疼爱彤慧。

这个年刚过,还沉浸在康熙六十一年新的一年来临的喜悦当中,就传来一个噩耗。

和悦听到消息的时候,震惊之下,一下子坐了起来,接着肚子便是一疼,捂着肚子弯腰呻吟一声。

“福晋!”海兰和知竹担心地扶住了和悦。

和悦重新坐下,缓了几口气,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阿玛去了。

在和悦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这样去了。

事先连个通知的人都没有。

是啊,阿玛已经八十八了,也算是高寿了。

可是直到阿玛去了的消息传回京城,和悦才知道,连阿玛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阿玛去世前正在福建,离京城何止十万八千里,就算阿玛病了的时候立刻派人来传,也根本来不及,和悦出不了京。

现在想想,阿玛去了的时候,和悦正在给彤慧准备出嫁事宜。

和悦早该想到的,应该早点将阿玛额娘接回京城。

这几年阿玛额娘一直在外四处游历,行踪不定,直到去年春才传来阿玛额娘定居在了福建的消息。

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阿玛的身子就已经不好了。

和悦却从未多想。

此刻,额娘正在带着阿玛的灵柩回京城的路上。

和悦命人准备了孝衣,在京城等待额娘和阿玛的归来。

十三回府后得了消息,忙过来安慰和悦,并请了太医给和悦诊脉。

好在虽然动了些胎气,却并无大碍,开了两副药,保持情绪稳定就好了。

只是这样的情况怎么保持心情稳定?

也许马尔汉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没让人把病情传回京城。

直到人去了,瞒不住了,不得不回京,伊尔根觉罗氏才让人把消息传了回来。

十三忧心忡忡,只要是在府中,必定寸步不离地守着和悦,缓解和悦的心情。

只是收效甚微,和悦的情绪日益焦急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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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山雨欲来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42章山雨欲来二月底,伊尔根觉罗氏带着马尔汉的灵柩回了京城原来的府中。

和悦带着所有的儿女穿着孝衣回到了家中,嫁了人的几个姐姐也都听到消息回来了。

刚下了马车,就见额娘和几位姐姐以及关柱跪在大门前,再后就是两位姨娘和府中的下人。

和悦上前搀扶起额娘,看着额娘老了十来岁的模样,不禁悲从中来,紧紧抱住了额娘:“额娘!”

伊尔根觉罗氏拍着她的背,忍着泪安慰:“哭什么?你肚子里有孩子,可不能动了胎气。”

和悦点头,带着孩子们进了灵堂,跪下给阿玛的灵位磕头。

人有生老病死,和悦虽然难过,却也知道阿玛生前并未受太多痛苦,也算是喜丧了。

唯一的遗憾是没有见着阿玛最后一面。

磕完头,伊尔根觉罗氏命人搬来了椅子,和悦不坐,坚持要和几位姐姐一样跪灵,彤慧和彤雅跪在和悦两旁,紧守着和悦。

外头传来唱和:“雍亲王到——”

“十三贝勒到——”

“保和殿大学士兼兵部尚书马齐到——”

所有人跪迎来人。

首先进来的是雍亲王胤禛,接着是马齐和十三。

十三进来先看了眼和悦,见她安好,松了口气。

雍亲王亲自搀扶起伊尔根觉罗氏:“夫人不必多礼。”

十三上前扶起和悦:“可还好?”

和悦摇头:“我没事。”

马齐向伊尔根觉罗氏颔首:“皇上骤然听闻此事,十分伤心,命我与雍亲王和十三贝勒前来祭奠马尔汉,夫人请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伊尔根觉罗氏领着府中众人再次下跪,叩谢天恩。

马齐从袖中取出圣旨:“伊尔根觉罗关柱接旨——”

关柱膝行上前,伏跪于伊尔根觉罗氏身侧:“奴才伊尔根觉罗关柱接旨。”

马齐念了一通,大意是皇上封关柱为正三品头等侍卫,护卫皇宫安危云云。

关柱领旨叩头谢恩。

孙姨娘面露喜色。

雍亲王、十三贝勒和马齐上前在马尔汉灵位前俯首行礼。

随后雍亲王和马齐告辞,回宫复旨,十三则留了下来与和悦一同跪灵。

三日后,下葬。

经此一事,和悦的身体愈发虚弱,一直待在府里安胎,宫里派了太医留在府中为和悦诊脉。

好在伊尔根觉罗氏常来府中探望和悦,和悦的心情日益好转,身体也逐渐好了起来。

预产期日益临近,和悦行动受限,伊尔根觉罗氏日日陪着和悦,帮助和悦调理身体。

到了四月初九日未时初,阵痛骤然袭来,太医稳婆纷纷赶了过来,准备接生。

一个时辰后,十三也从宫里赶了回来,守在产房外焦急地走来走去。

六个时辰后,正是翌日凌晨十分,和悦平安生下了一个儿子,只来得及看一眼孩子,就昏迷了过去。

醒来后已是傍晚。

和悦睁开眼就感觉到身上压着什么东西,转眼就看到十三趴在床前,睡的正熟。

稍稍动了动,十三就被惊醒,惊喜地看向和悦:“和悦,你醒了?怎么样?”

和悦无力点头:“我没事。”在十三的搀扶下小心地坐了起来,看着十三眼周的乌青和下巴上又长长了的的胡渣。

伸手摸了摸刺人的胡渣,和悦淡淡地笑了:“你又变丑了。”

十三赧然垂眸,又抬起眼睛,目光灼灼:“反正无论我什么样你都不许嫌弃,嫌弃也没用。”

和悦抿嘴轻笑,倚靠在他的怀里,疲惫地闭上眼睛。

这次生产,和悦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累。

大概这个孩子太调皮了,折腾的和悦废了很大的劲儿才把他生下来。

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和悦才知道为什么这次生产这样艰难,这个孩子还真是胖乎乎,圆滚滚的,体重想来也是不轻。

好在孩子健健康康的,哭声嘹亮,没有任何问题。

孩子出生一个月后,和悦的身子已经完好如初。

康熙为孩子赐名弘晓。

弘晓,弘晓,和悦抚摸着孩子嫩滑的脸蛋,欣慰不已。

彤雅和弘眖日日围在弘晓周围观察这个新出生的小弟,从开始的嫌弃小弟长的丑,到后来的越看越好看,把小弟当成了宝贝一样宠着。

就连一直希望有个小妹的弘眖都抛弃了之前的失落,拿拨浪鼓哄着小弟跟他玩儿,看到小弟咧着笑了,一个个都惊讶欢喜的跟什么似的。

这一年的秋天,康熙到承德避暑山庄避暑,忽然受了风寒,回到畅春园养病。

所有成年皇子都到畅春园侍疾。

康熙这一病似乎打破了一直以来的平静,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自从十三去了畅春园,就一直没回过府,虽然孩子的欢笑声依然在,和悦却感觉府里面似乎安静了许多。

和悦表面上安心地照看着刚出生的幼子,心里面却有一种不安。

这种不安不仅仅是来自于知道历史的结局所带来的紧张惶恐,还有其他一些不知名的东西。

好在和悦手心的红线无任何异常,便证明十三平安无事,和悦才能静的下心。

为了安全起见,和悦禁止孩子们外出,府里面下人的进出也比往年严格了些,哪些人出府,哪些人进府,都做了些什么,都一一禀了和悦。

十一月,康熙命雍亲王代为祀天,似乎一下子就透露出了某种讯息。

和悦正抱着弘晓坐在屋子里地上的毡毯上陪弘晓玩积木。

弘晓已经六个月了,整个人胖嘟嘟的,和悦有时候都抱不动他。

偏偏他还特别爱动,爱跳,动不动就抓和悦头上的钗环和耳朵上的耳坠玩儿,笑的开心。

怕他把东西吃进嘴巴里,和悦让人把这些首饰都收了起来,一个也不戴。

堆了会儿积木,弘晓一下子把东西推倒了,啊啊地叫着,蹦了几下,发泄不满。

好在和悦夹着他的咯吱窝,才没让他摔倒。

看着儿子气的小脸儿通红,一边往和悦怀里挤,一边指着被推倒的积木,更加愤怒地叫着。

和悦失笑,捏了捏他的鼻子,责怪:“你个小坏蛋,要折腾到什么时候?都不累的吗?可是额娘累了呀。”

弘晓眨巴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和悦,似乎不明白和悦说了什么,忽然更加气愤地啊啊叫着,连带着跺脚。

陪着他玩了两个时辰,和悦还真是累了,抬手轻拍了下他的小屁屁,故意沉了脸:“不许玩了,休息会儿。”

别的话他听不懂,但是只要和悦请轻拍他小屁屁,弘晓就立刻明白和悦不高兴了,也不敢再闹了,立刻化身乖宝宝,咧嘴灿烂地笑着,扑进和悦怀里,讨好地在和悦脸上蹭来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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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怒气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43章怒气“你个小机灵鬼!”和悦被他蹭的痒痒,噗嗤一声笑了,在他脸蛋上亲了好几下。

弘晓咯咯地笑个不停。

这时,屋外有人匆匆跑来。

海兰出去问了,回来后兴奋地喊:“福晋,主子爷回来了。”

和悦喜上眉梢,抱起弘晓就迎了出去。

十三快步进来,高兴地抱住和悦:“和悦,和悦,我回来了。”

“怎么突然回来了?”和悦高兴之余不禁疑惑。

现在康熙不是还病着吗?十三怎么不在畅春园侍疾?

十三接过弘晓,抱在怀里逗弄了会儿,与和悦进了次间,坐在榻上,慢慢说了原委。

“皇阿玛这会儿好些了,说想念弘暾,让我回来接弘暾去陪陪皇阿玛。”

康熙要弘暾去畅春园?

虽然十三说康熙好些了,和悦却并不信,历史上就是这一年康熙驾崩的,怎么可能会好些了?

看十三高兴的样子,想来是真的以为康熙好些了。

难道是康熙知道自己病的严重,又不想让几个儿子知道,生出别的心思,就瞒着十三,让把弘暾带过去?

康熙一向喜欢弘暾,加上弘暾快十二岁了,给康熙侍疾倒是不成问题,和悦便没有多想。

“弘历也在畅春园,两兄弟互相照应着,弘暾会好好的,皇阿玛的病也很快就会好起来。”

十三怕和悦舍不得,握住和悦的手,安慰她。

去年,雍亲王府的弘历就被康熙接到了宫里,据说康熙很喜欢弘历,亲自把弘历带在身边教导。

就像曾经的废太子一样。

今年塞外行围,弘历表现优秀,康熙十分高兴。

有传言说康熙有意立弘历为太子。

和悦嗤之以鼻,自从皇太后去了,康熙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再如何康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立一个孩子为太子。

那和康熙当年有何区别?

大概每个老人生病时都会喜欢有孩子在身边陪着,更何况还有一群儿子在旁边虎视眈眈。

现在的康熙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心里面也会有柔软的一面。

当然,如果说康熙是因为对弘历的欣赏故而有意立雍亲王为太子,和悦还相信一些。

虽然历史上康熙的遗诏是真是假,始终是个谜。

但和悦相信,十三不是那种会为了兄弟谋害皇父之人。

如果雍亲王当真做了那样的事,十三必定不会再帮着雍亲王加害其他兄弟。

“今天我在府里住一晚,明早回畅春园,可能接下来我都没时间回来看你了,你在府里要好好的,知道吗?”十三十分舍不得和悦。

这些日子他人在畅春园,心却早已飞到府里了,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和悦,想念着几个孩子,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眼见着刚刚团聚,明早就又要分开,心里便极不是滋味。

和悦点头,没什么感觉:“反正这么多天你不在我和孩子都好好的,接下来你好好在畅春园就是了,不必担心我和孩子去。”

这话原是安慰十三。

可是十三听着就不是滋味了。

合着自己这些日子想妻子想的心尖儿发疼,这没良心的竟然一点也不想念他?

自己没在,她还好好的?

知道自己明天就要回畅春园,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失落和不舍?

十三咬牙,恨不得把她揪过来打一顿。

简直是个小缺心眼儿!

和悦完全不懂十三的心思,这些日子虽然想念十三,却并没有那种见不到抓心挠肝的感觉。

毕竟十三在畅春园那也是公事,由不得自己。

和悦也不是那种必须要丈夫陪着的。

十三一段日子不在,对和悦完全没有影响。

知道他回来的那一刻,也只是有种淡淡的欢喜。

弘昌他们许久不见十三,也十分想念,知道十三回来了,都一窝蜂地来了正房。

请了安后,几个小的纷纷上前抱住十三的腿撒娇:“阿玛阿玛,您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弘眖/丫丫好想您啊!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十三摸了摸几个孩子的脑袋,心里暖暖的,没有回答他们的话,而是询问:“这些日子你们可还听话?可有惹额娘不高兴?”

“孩儿一直有听额娘的话!”弘眖和彤雅齐齐大声喊。

十三欣慰地笑:“那就好,明天阿玛还要回畅春园,弘暾随阿玛进宫见你们的皇玛法,其他人留在家里陪在额娘身边,不要乱跑知道吗?”

虽然太医说了皇阿玛很快会好起来,但是十三还是不放心,毕竟还有八哥他们时刻盯着,就等着皇阿玛出事儿。

十三实在无法放心几个孩子。

“阿玛,为什么是二弟?”弘昌不满:“儿子也想念皇玛法了,您也带儿子去陪陪皇玛法好不好?”

话落,挑不甘示弱地瞥了眼弘暾。

弘暾淡淡地笑着,对弘昌的挑衅视而不见:“孩儿知道了。”

十三摇头:“你不必去,你皇玛法只点了弘暾一个人,还有,你是大哥,这些日子阿玛不在,你要代阿玛在家好好保护你额娘和弟弟妹妹,知道吗?”

弘昌原本对这样的安排十分不满,还想说什么,看到阿玛郑重的神情,知道阿玛是认真的,不会改变主意,无奈答应:“好了,阿玛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额娘和弟弟妹妹的。”

虽然心里对于二弟得皇玛法欢心十分不满,但是弘昌也只是把不满和恼恨压在心里。

一家人用了晚膳,孩子们回去了。

正房里只剩下和悦与十三夫妻。

丫鬟进去收拾了床褥,准备了热水沐浴。

一切收拾妥当,丫鬟们就下去了。

和悦和十三入内歇息。

许久不见,和悦再次体会到了十三过分的热情。

一整晚,十三尽情地发泄着心里的想念和不满。

却累了和悦。

和悦也终于意识到了十三压抑在心里的怒气,满心不解又恼怒。

翌日一早,和悦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十三已经带着弘暾出了府去畅春园了。

巳时初和悦才在丫鬟的侍候下梳洗毕。

在这之前弘昌他们已经过来请过安了,和悦没有让他们进来,让海兰请他们回去了。

想到这儿,和悦不免脸上臊得慌,还不知那几个小兔崽子怎么笑话自己呢。

都怪十三!

回去的路上,彤雅不解地问彤萱:“二姐,额娘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为什么不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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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慧极必伤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44章慧极必伤彤萱羞红了脸,目光躲闪:“这个……我也不知道。”

弘昌拍了下彤雅的脑袋,说了声“笨!”,解释:“昨天阿玛和额娘在一起,今天额娘就病了,还能是什么?不就是阿玛把额娘闹的起不来了吗?”

“啊?”彤雅惊讶的小嘴儿张成了o形,接着握紧拳头,愤愤不平:“阿玛为何欺负额娘?还把额娘弄病了!哼!讨厌阿玛!”

弘昌拿扇子掩住嘴,噗嗤乐了。

彤萱嗔怪地瞪了弘昌一眼:“你和丫丫说这个做什么?”

弘昌撇嘴:“反正说了她也不懂,有什么打紧?”

彤萱气红了脸:“你简直可恶!我要告诉额娘!让额娘教训你!”

弘昌一下子变了脸,拽住彤萱的手臂,连声讨饶:“好姐姐,饶了我吧,我保证再也不和丫丫说这个了还不成吗?”

“哼,这会儿不叫妹妹了?看在你唤我一声姐姐的份上,只要你以后一直唤我姐姐,我就不告诉额娘,怎么样?”

彤萱抬起下巴,挑起唇角,笑的狐狸般狡猾。

弘昌暗骂一声趁火打劫,面上却不得不妥协,陪着笑,双手作揖:“好姐姐,我答应还不成吗?可千万别告诉额娘!”

依额娘的性子,要知道自己不仅在背后说额娘的糗事,还把这事儿告诉丫丫,额娘非打折他的腿不可。

“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不能告诉我?”彤雅掐起小腰,满脸不快。

彤雅忙拉了彤雅的手:“丫丫,不要听你大哥胡说,他一直不正经,额娘好好的,怎么会病呢?不过是睡懒觉罢了。”

彤雅气愤地扭头瞪向弘昌:“你这个坏蛋!竟然骗我,还说阿玛坏话!”

弘昌欲哭无泪,这个彤萱,还真是越来越狡猾了。

竟然祸水东引!

丫丫这个小辣椒是好惹的吗?自己还不被丫丫记恨一辈子?!

五日后,和悦正带着弘晓在花园里散心,有丫鬟来报,说有人要见和悦。

听到来人的身份,和悦沉默了。

海兰满目忧愁:“福晋,您还是别去了吧。”

和悦摇头,把弘晓递给嬷嬷:“照顾好弘晓,海兰,给我更衣,我们出去。”

海兰欲言又止,看着和悦坚定的神色,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回了房间,伺候和悦换了件橙色的旗装,跟着和悦从西角门出去了。

一辆马车停在西角门外。

和悦脚步顿了下,还是上前去了。

马车帘子掀开,露出八福晋郭络罗氏微笑着的面容:“上来吧。”

和悦扶着海兰的小臂上了马车,坐在马车上。

许久不见海兰进来,和悦疑惑,八福晋解释:“有些话我想和你单独说,你的丫鬟和我的丫鬟在后面的马车里,他们会跟着我们的,不必担心。”

和悦没有丝毫尴尬之色,淡淡一笑:“我自然相信八嫂不会对我的丫鬟如何,只是不知八嫂唤我出来是何事?”

马车缓缓启程,和悦没有问要带自己去哪里,也没有丝毫紧张,就那样安静地看着八福晋。

八福晋莞尔一笑:“你当真忘了我们以前的情分,当真要当做陌路人了吗?”

此话一出,和悦神色微微动容,别过脸,轻声反驳:“从来不是我想和姐姐作对。”

到底还是唤出了这声姐姐。

和悦还是做不到冷漠以对。

“你呀,表面装的不在乎,其实我知道,你心里始终没有忘记我这个姐姐。”八福晋嘴角含笑。

“可我又何尝能做不到对你置之不理?”

这句话才是真的打动了和悦,猛地回头看向八福晋。

八福晋握住她的手,微微地笑:“我们那么多年的好姐妹,难道还比不过一个男人吗?就算我告诉自己,我不愿意让胤禩落得那样的结局,我想救他,就算你向着十三阿哥,我还是无法做到不顾你的意愿。

就如同我爱胤禩一样,我知道你也爱着十三阿哥,更何况你还有了和他的孩子。

我理解你的心,我们都只是身在局中,无可奈何罢了,既然如此,何不让事情变得简单,他们的事都只是他们的,不要再影响我们的姐妹感情,我们依旧像从前那样好不好?”

“为何姐姐在这个时候来找我?为何这个时候和我说这样的事?我能相信吗?”和悦依旧不失理智,问出心中的困惑。

八福晋苦笑:“正是因为如此,我知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无论这场仗谁输谁赢,总有一方要落败,到那时,我们终究要变成对立的一方。

在这之前,我想不管那些事,我们好好地说说话,好好地叙叙旧,你也……好好地陪陪我,好不好?”

迎着她满是期待的目光,和悦做不到绝情,终究还是心软了:“好吧,我相信你,姐姐。”

八福晋灿烂一笑,十分欣喜欣慰的模样。

和悦心里一热,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一行人去了一处茶楼,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人迹罕至的大街,八福晋叹了口气:“连老天都意识到风云欲来,连天都变了。”

“一切都会好的。”和悦不紧不慢地道:“总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八福晋笑看着她:“你还是那样乐观,所以困难到了你面前,你都不会放在眼里,好像什么都能闯过去一样。”

“这么久不都闯过来了吗?就像十三,还不是好好的。

有些事看着难,其实也不难,只看有心无心罢了,我知道改变这一切很难,可是我还是希望尽最大的努力,也许神明真的会感应到你的诚意,帮你度过难关。

十三闯过去了,未来的事情也一定可以改变。”

“是吗?”八福晋低头抿了口茶,淡淡一笑:“你能改变弘暾的命吗?”

和悦心里一紧,诧异地问:“什么意思?”

八福晋目光望向窗外,声音淡淡的:“有些事你不知道,可以做到乐观,可是我不同,我知道一切,也迫切地想要改变这一切,不仅仅是为了胤禩,更是为了你。

虽然到现在为止,你改变了十三阿哥,改变了十二阿哥和富察毓秀,哦,还有弘眖,可是你真的能什么都改变吗?”

八福晋将目光转回和悦身上,目光中含着怜悯和疼惜:“我和你说过,兆佳氏的孩子大多数都活不长久,弘眖是一个,不过他现在依旧活着,或许将来可以改变,也或许只是把时间推迟了,他还是会死,弘暾也是一个,我见过那孩子,多聪明,多孝顺的一个孩子,连皇上都喜欢,我也很喜欢呢,可是慧极必伤,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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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软禁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45章软禁“不!不可能的!”和悦瞳仁一缩,狠狠摇头,不愿相信。

弘暾和弘眖那样健康,怎么可能会有事?

可是八福晋的话和悦又不得不相信。

姐姐从不会无的放矢,更没必要用孩子来欺骗和悦。

“不管你信不信,作为姐姐,我只是给你提个醒,不愿你将来造成遗憾,更何况,当初我已经提醒过你,你还是选择了十三阿哥,就应该做好了这个准备。”

和悦垂下眼睑,是啊,当初就已经知道的不是吗?只是后来看着孩子一个个那样健康,还是心存希望,以为一切都会改变。

可是真的能改变吗?

或许这只是和悦的自欺欺人而已。

“有些事即便知道是自欺欺人,即便知道无法改变,还是会去做,这一点,我们是一样的,我们都是无可奈何之人,却不愿向命运妥协,所以总是告诉自己,努力就会有希望,即便这希望很渺茫,还是会为了这一点点的希望去努力。”郭络罗氏看着和悦恍恍惚惚的样子,微微苦笑。

和悦侧头看向窗外,神色黯然:“是啊,努力就会有希望,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所以,你能理解我的,是吗?”郭络罗氏看着和悦一口饮尽的茶水,神色间掠过一丝无奈。

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和悦手撑着额头,微微地笑,笑容透着苦涩,然后渐渐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

……

望着眼前陌生的景象,和悦没有丝毫意外,十分平静地接受了眼前的一切。

郭络罗氏见她醒来,伸手抚摸和悦的脸颊,微微一笑:“醒了?可有不舒服?”

和悦脸一侧,躲开她的触碰,神色漠然:“何必猫哭耗子?”

郭络罗氏手一僵,缓缓收了回去,一点也没有不高兴,笑容一如从前般温柔怜爱:“你还是这样倔强,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我多想我们在这个世界依旧能像从前一样做一对好姐妹,我多想你能够一辈子无忧无虑,只是有些事终究要做,不做就会后悔,不做就会失去我爱的人,我相信,如果是你,你也会努力去做的,不是吗?”

“但是不包括利用身边的人。”和悦的语气很淡,对她说的话没有任何感受:“我相信你,就算明知道你别有心思,我还是选择相信你不会害我,所以我来了,可是我得到的却是你为了别的男人利用我。”

郭络罗氏沉默了片刻,轻叹:“就当我对不起你吧,人生在世,总要有选择,谁让我遇上了他呢,这辈子我是为他而活的。”

“说吧,你想做什么?”和悦不愿再多说,直接开门见山。

郭络罗氏盯着和悦,神色恍惚了一瞬,忽然笑了:“其实,我并不想对你如何,你到底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我只要他两不相帮就好,但愿他足够爱你,但愿他不会让我失望,如果他还是选择了雍正,我想我会不惜一切。”

和悦猜测难道她想利用自己威胁十三?却见对方的目光落在和悦的手上。

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和悦不可置信,第一次感觉到害怕。

下一刻,对方就给了和悦答案。

郭络罗氏握住和悦的手,缓缓将和悦右手摊开,露出手心那条几不可见的红线。

郭络罗氏嘴角噙着笑,恍恍惚惚道:“从未想到,这个东西会成为我们翻身的底牌,和悦,我要谢谢你,但是我宁愿你不曾拥有这个东西。

只是我们注定要对立,我不能失去胤禩,所以,我只能委屈你了。”

抚摸着和悦的发,郭络罗氏语气温柔:“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我也不舍得杀了你,只要十三阿哥肯妥协,你自然会无事,如果他不肯,我最多也就是让你受点皮肉之苦。”

“姐姐,你确定要这样做吗?”和悦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依赖信任着的姐姐当真会这样做,心里弥漫着无尽的失望:“你要知道,如果你这样做了,我们的姐妹情就到此为止。”

郭络罗氏一怔,旋即笑了:“从你跟了十三阿哥开始,我们的姐妹情就已经断了,人生总要有所选择,而我,不过是选择了我的丈夫,你不也选择了你的丈夫吗?”

和悦无言。

是的,两个人都没有错,只是立场不同,注定要你死我活。

和悦闭上眼,不再说话,也是掩饰心里的不安。

她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这一天,可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十三,你会怎样选择?

如果十三依旧选择帮助四哥,和悦会失望。

就算和悦也希望雍亲王成功,却也不希望十三为了雍亲王而不顾和悦的生死。

和悦就是这样自私的一个人。

如果十三不能把和悦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和悦也不会全心全意地对十三。

但是如果十三选择了和悦,和悦又担心四哥登基后十三会失去历史上所拥有的荣宠。

和悦压根不相信没有十三,四哥会失去帝位。

毕竟还有年羹尧和隆科多,十四阿哥在西北回不来,廉亲王和九阿哥他们没有兵权,根本无法成事。

除非他们愿意背上弑君篡位的名声。

果然好算计,十三若选了和悦,就失了将来帝王的信任,廉亲王他们就还有机会。

如果十三选了雍亲王,就会失去和悦的心。

郭络罗氏走了,毕竟她还要处理王府事务。

和悦这里有两个丫鬟伺候着,海兰不见了踪影。

不知海兰被带去了哪里,相信郭络罗氏也不至于拿一个丫鬟如何,顶多就是像和悦一样被囚禁在某个地方,免得回去传信。

因此和悦并不担心海兰的安危。

只是不知府里的孩子们知道自己不见了会着急成什么样。

没有和悦在身边,他们都还小,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

十三现在也已经知道了吧,是不是着急地无法安寝?

但愿没有着急地失去理智,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来。

因为有人看守,和悦出不去房间,也不知这里是哪里。

但从丫鬟送来的饭菜都是素菜上猜测出应该是寺庙一类的地方。

和悦知道着急也没用,索性该吃吃,该喝喝,仿佛一点也不关心外面发生的事情。

或许是为了怕被人发现,之后几天郭络罗氏都没有来。

但想来和悦的情况每天都会有人传到郭络罗氏耳中。清穿之王爷请跪好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446章 触目惊心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46章触目惊心到了第四天中午,和悦正无聊地在桌前写字。

许是怕和悦无聊,这里倒是准备了好些各类话本游记之类的书籍,也有文房四宝。

每日里除了这些,和悦也没有其他的东西打发时光,便趁着这些日子练练自己的字。

小时候和悦练过雍亲王的字,也练过四福晋的字,嫁给十三后,和悦练字练的少了,但自从有一次十三看到和悦写的字是雍亲王的笔迹后,十三因为吃醋硬要教和悦练字。

之后和悦就一直练的十三的字。

在和悦的记忆中,雍亲王的字是最好的,十三自小跟着雍亲王,字也是不错。

无奈和悦这个学生不争气,始终练的不怎么样。

十三对于和悦写字方面的天赋早已不抱希望,就算心里再愿意宠着和悦,也没那个耐心再继续教和悦练字了。

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和悦气死。

后来和悦练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十三对和悦也就是放养的态度了,练不练的好也无所谓了。

申时初,和悦再次见到了郭络罗氏。

郭络罗氏看和悦没有丝毫担心的样子,不禁疑惑:“我素来知道你没心没肺,却没料到你对你的丈夫和孩子也能做到这样无动于衷,你是真的不担心,还是故作淡定?”

和悦淡笑:“你怎么不说我是知道你不会成功,所以才能这样悠闲呢?”

郭络罗氏愣了下,轻笑:“你还是这样,无论面临什么样的处境,总能让自己过的最好。”

和悦坐在桌前,倒了杯茶,郭络罗氏也坐在和悦对面。

“为什么你如此自信,我能任你利用?”和悦垂眸,喝了口茶,语气淡淡。

“你也只剩下嘴皮子上的功夫了,我知道你,就算落得这样的困境,也不肯嘴上吃了亏的。”

和悦撇撇嘴:“那姐姐还是不够了解我,我能这样肆无忌惮地出来见你,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准备?到底也活了这么多年,被姐姐利用了那么多次,我怎么可能没有丝毫长进?你以为我是为逞嘴皮子上的功夫?那我们等着瞧好了,看看我们谁赢。”

郭络罗氏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仔细打量和悦的神情,想看出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有。

她摇了摇头,苦笑:“无论你有什么把戏,我都接着,就让我看看,你在这里学到了哪些东西好了,如果败在你手里,我也认了。”

今天郭络罗氏没有离开,一直陪在和悦身边,两个人话不多,也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和悦有注意到一个丫鬟有几次进来附到郭络罗氏耳边说了什么话。

郭络罗氏虽表现的平静,和悦却注意到她眉间的隐忧和紧握的手,眼睛不时望向窗外,神色茫然。

和悦心中不禁冒出一个答案。

莫非……就是今天?

和悦所料不差,到了晚上戌时,和悦刚用了膳,那个来报信的丫鬟匆匆跑了进来,附到郭络罗氏耳边说了什么。

郭络罗氏脸色一变,接着抬手示意丫鬟退下,看向和悦,淡淡一笑:“看来,你还是输了,他没来救你,他选择了他的好四哥,知道这个消息,有没有失望?有没有后悔?这就是你宁愿付出生命的好丈夫。”

和悦依旧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和郭络罗氏的愤怒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不是你早就料到的吗?”

郭络罗氏冷笑:“我是想过他不会来,可是我更希望他能来,这样的话,我也能安心,至少他是真心对你,你为他做的一切都值得了,可现在算什么?你为他生了儿子,为了他不惜和他绑定了命运,到头来,他却为了权势放弃了你,多么可笑!

你看看你,他这样对你你也无动于衷,你也早就料到了吧?为什么你没有愤恨?为什么你能这样平静地接受?”

和悦摸着自己手心的红线,沉默不语。

郭络罗氏也不期望她能回答,收起了方才所有的激动,重新恢复了平静:“既然如此,你也怪不得我,要怨就怨他抛弃了你。”

说着命人取过一把匕首。

郭络罗氏将匕首拿在手里,怔怔地看着匕首锋利的刀刃,神色间掠过挣扎,痛苦,食指在上面轻轻一划,立刻渗出一丝血珠,眉心微微一蹙。

良久,似乎下定了决心,郭络罗氏走到和悦面前,微微一笑:“你放心,很快就会过去的。”

握住和悦的手,匕首在和悦的手心一顿,轻轻一划,血立刻渗了出来。

和悦忍不住蹙了眉,别过了眼。

郭络罗氏轻笑:“这只是小意思,不知道看到这个,十三阿哥是否还能保持淡定?是否还能做到对你的生死无动于衷?”

和悦笑了起来,笑的双肩乱颤。

郭络罗氏皱眉:“你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和悦另一只手掩住唇,眼泪却流了下来:“我当然是笑你天真了,你以为这样他就能知道了?你不知道吗?就算我受了伤,他也不会感觉到的,你做什么都是没用的。”

真的很疼,却不是手疼,而是心疼。

和悦不愿意露出自己的脆弱,眼泪流的越凶,笑容就越灿烂,别过了脸,不愿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你别笑!”郭络罗氏怒斥。

和悦咬着唇,唇色鲜艳如丹朱。

郭络罗氏脸色发青,发了狠,用力一划。

和悦身子一颤,咬着手背,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殷红的血顺着手心一点点滴落在地上,化作点点红梅,触目惊心。

匕首“铛”地一声掉落在地,郭络罗氏怔怔地看着地上的殷红,唇色发白。

和悦看她这样,却笑的更欢:“就算留再多的血,他也不知道,除非你杀了我。”

郭络罗氏突然激动地握住和悦的肩,双目赤红,神色凶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别再和我作对了,告诉我,好不好?”

和悦摇头,心痛的滴血,话却决绝:“你杀了我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是不是真的会杀了我。”

“你不要逼我!你不要逼我!”郭络罗氏摇着头,神色痛苦,几近疯狂,眼泪滚落而下,捂住嘴哽咽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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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你不是一个人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47章你不是一个人因为流的血越来越多,和悦脸上的血色也渐渐流失。

手已经没了知觉,和悦却依旧笑着,即便脸上已满是泪痕,也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

和悦心知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必须赶在十三到来之前,在自己流血过多晕倒之前说了。

毫无血色的唇紧紧地抿着,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抓住郭络罗氏的手臂,和悦低低地笑了起来:“你何必在这儿浪费时间?你怎么不回府看看呢?你就这样放心廉亲王府吗?”

郭络罗氏颤抖着唇,怔怔地看着和悦:“你……什么意思?”

和悦轻笑:“什么意思?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轻易就被你抓了吗?你以为经过了那么多事,我还会完全相信你吗?我会没有一点准备吗?”

郭络罗氏彻底慌了,大声质问:“你做了什么?”

“你能抓了我,我自然也能让人抓了你府里的人,廉亲王最在意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和悦笑的得意,目光灼灼闪亮,和此刻苍白虚弱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仿佛被她眼中的光芒刺痛,郭络罗氏倒退一步,满脸慌乱和不可置信。

和悦看着她这样,脸色愈发苍白,唇角的笑却愈发深了:“不知道这次是廉亲王先妥协还是十三先妥协呢?相信以姐姐的痴心,定是不会做让廉亲王后悔的事吧?”

郭络罗氏捂住嘴,转身快速跑了出去。

和悦看着,笑着,泪流满面,因为失血过多,又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力气也逐渐消失,终于软倒在地上。

模模糊糊中和悦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身体被什么人抱了起来。

“额娘,额娘,你别睡……儿子不再惹您生气了,你坚持住好不好?呜呜呜,儿子一定听您的话……”

隐约听到了弘昌的声音,和悦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紧绷的身体却松懈了下来,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和悦从昏睡中醒来,睁开眼,看到眼前熟悉的一切,不由愣了。

一瞬间以为是做梦,却在听到耳边的声音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和悦,你终于醒了。”身体被一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力道紧的仿佛要将和悦整个人揉进身体里。

耳边的声音中饱含了无尽的激动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和悦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来了,抱着自己的是十三。

原来,他真的来了。

这一刻,和悦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心里充斥着浓浓的喜悦。

“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和悦仰头看着他。

眼前的十三满脸胡渣,疲惫尽显,面上却满是欢喜:“不是我,是弘昌把你抱回来的,和悦,你不会怪我吧?我没来得及救你,让你受了这样的委屈。”

说到这儿,十三满脸后怕和悔恨。

当看到和悦满手是血的时候,十三真的恨自己,恨自己始终保护不了和悦。

和悦才看到自己的手已经被包扎好了,看着像一个馒头。

其实这样的伤根本没什么要紧,皮肉伤而已。

许是当时的打击太大,又失血过多,才一时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说到底,和悦对郭络罗氏还是存了一丝希望的。

没想到她还是对和悦下手了。

终究姐妹之情比不过对男人的爱。

十三看着她伤心失落的模样,心疼不已,发狠道:“你放心,你受的苦我都会替你讨回来,我不会让郭络罗氏好过的。”

“事情解决了吗?”和悦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也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

十三点了点头,目露黯然:“皇阿玛驾崩了,八哥他们质疑皇阿玛的旨意,当着众兄弟和大臣的面说四哥矫诏,多亏了隆科多,取出了皇阿玛一早准备好的遗诏,八哥他们才无话可说。

当时你被人抓了去,我听了消息立时便要去救你,是弘昌出现阻止了我,说你走时有话留下,让我不要冲动,我听了你的话,留在宫里帮四哥,昨日设法抓了留在廉亲王府的弘旺,想以此换你回来,我怕八哥他们疑心,就没亲自去救你,而是让弘昌跟踪郭络罗氏,等郭络罗氏走了再让弘昌去把你救回来,我在另一边拖着八哥。

可是在我和四哥与八哥他们对峙之时,我却感到了手中传来一阵刺痛,仿佛是匕首割破手心的感觉,又莫名其妙流了血,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却也意识到是你出了事,稳住了宫里的局面后,就立刻回来见你,果然看到你手上的伤。”

十三抱的和悦紧紧的,到现在依旧后怕不已:“和悦,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好吗?不要再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我真的怕你再也回不来,那样我还怎么活下去?孩子怎么办!”

没想到过程是这样的,更没想到的是当时的十三当真感应到了和悦受伤,也同样受伤流血。

和悦一把抓起他的手看去,果然看到十三左手的位置同样有一道长长的伤口,因为没有包扎,已经结了痂,看着触目惊心。

心里震惊不已,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明明当初十三多次受伤,和悦除了手心发烫并无其他感觉,为何十三却会受伤?

十三看着这个伤口,眼中流露出复杂之色:“和悦,我始终不明白为何你受伤,我也会受伤?而且受伤的位置一模一样。还有,当初我受伤,你也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难道也是如此吗?”

和悦轻笑:“我也不知道,不过这样挺好的,不是吗?至少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出事,另一个人都能感觉到,算是同命了。”

听了她这样的说法,十三仔细想想,也笑了:“也是,世间如我们这般的也没了吧,看来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太深,老天爷被感动了,特意给了我们这样的能力,这样的话,你痛,我也会痛,你不是一个人。”

和悦很喜欢这样的话。

前世今生,终于有一个人和她是一体的了,无论何时,两个人都不会分开,彼此紧紧地牵连在一起,一起白头偕老。

十三忽然脸色一变,深深地凝视着和悦:“和悦,你似乎并不意外四哥会继位,到现在为止,你听了这件事没有任何惊讶,你之前的准备也似乎早已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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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不敬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48章不敬能忍到现在才问,和悦真的很佩服十三的定力。

相信十三已经不止一次对和悦产生怀疑,只是一直没有问。

和悦感动于十三的信任,只是有些事和悦不知道该如何说。

“我能知道些未来的事,你只要知道这个就好了,不要问为什么,因为有些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好,索性那些都无关紧要,只要我们一家人都好好的就行。”

十三虽然惊讶,却也并非无法接受。

从很久之前十三就察觉到了一些东西,只是一直没有问,现在知道了,以前的一些事也就说的通了。

十三没有再问,却担心另一件事:“明日四哥迎皇阿玛梓宫回乾清宫,到时候要跪灵,你身子可以吗?要不要我求了四哥,就说你病了?”

和悦摇头:“不过是一点皮外伤,我还没那样娇弱,这样重大的场合我还是去的好。”

更何况,若和悦所料不差,十三现在已经是亲王了。

四哥登基之初,信任倚仗十三的地方多的是,十三身在风口浪尖,绝不能让人抓到了把柄,借口攻诘十三。

十三也知道轻重,只能答应。

“额娘,额娘,你终于醒了。”弘昌和弘暾率先奔了进来,然后是彤雅彤萱几个。

一群孩子围在和悦身边,彤雅哭的小脸儿花了,抱着和悦哭的伤心欲绝:“额娘,额娘,你要吓死丫丫了,丫丫还以为再也见不到额娘了……”

弘昌一巴掌拍在彤雅脑袋上,怒斥:“胡说什么?额娘才没事呢!”

彤雅这次却没有和弘昌生气,抽抽搭搭地抱着和悦。

看的和悦心疼又好笑,揉了揉彤雅的头发:“好了,额娘没事,丫丫不哭了啊。”

看到弘眖,和悦忽然想到了八福晋的话,心中一痛,擦了擦弘眖脸上的泪痕,安慰:“好了,眖儿是男孩子,不能哭,知道吗?”

弘眖用袖子擦掉眼泪,用力点头:“弘眖不哭!”

和悦微微一笑,目光绕过弘昌看到满脸担忧站在弘昌身旁的弘暾,伸出完好的那只手握住弘暾的手,目光却转向弘昌:“弘昌,弘暾,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多亏有你们照顾着弟弟妹妹。”

原本看到额娘握住二弟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的弘昌霎时眼睛一亮,斜瞥了弘暾一眼,冷冷一哼:“还是我救额娘回来的呢,二哥的功夫还是差了些,也就只能照顾下弟弟妹妹了。”

这孩子,就不能好好说话,还是这么冲!

不过弘昌对弘暾一向如此,和悦也就不计较了。

反正弘暾自己也从不搭理弘昌的冷嘲热讽。

和悦在心里叹气,弘暾这一点一直做的很好,没有因为弘昌的针对就和弘昌吵起来,反而一直让着弘昌。

虽然弘昌总是被弘暾的无所谓给气的不轻。

两个人的性子刚好和梦里的相反。

越懂事的人总是越让人心疼。

和悦对弘暾和彤慧就是如此。

第二天,和悦带着孩子进宫给康熙跪灵。

太后乌雅氏在前,虽然还没有正式尊封为太后,但是四爷已经是现在的皇帝,乌雅氏被尊封太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贵太妃佟佳氏携三太妃在后,宜太妃还没来,据说是病了。

再往后是先帝的嫔、贵人之类,以及四爷潜邸的嫡福晋乌拉那拉氏和两位侧福晋李氏和年氏。

因先帝已逝,宫中妃嫔的称呼自然也就变了,四妃和六嫔成为了太妃,太嫔,贵人答应们则在前面加上皇考二字,意为先帝的妃嫔。

最后是其余各府的福晋。

四福晋和两位侧福晋在其余福晋之前。

毕竟是未来的皇后和皇妃,谁敢越过去?

和悦带着孩子跪在四福晋之后,只因十三已贵为怡亲王,深受新帝恩宠,和悦自然得以排在三福晋等人之前。

也是这时候,和悦再次见到了八福晋。

只是两个人谁也没有看彼此一眼,和悦背对着八福晋等人,恭恭敬敬地跪在先帝的梓宫前,神色漠然。

除了和悦因手受伤不太自然,年侧福晋如今已经怀了六个月的身孕,本就纤弱的身子此刻更是弱的仿佛随时会倒下去,两个宫女跪在两侧随时准备扶上一把年氏。

肚子这么大,身子这么弱,还要跟着在这儿跪灵,年氏的孩子也不知能不能保得住。

和悦对年氏多了一丝同情,不过也只是一闪而逝。

彼时的雍亲王,此时的皇帝胤禛身着白色孝服,往日清冷的面容此刻更多了几分尊贵凛然之气,显得更加威严,令人油然而生一股敬畏之情。

忽然,殿外有人抬着软榻姗姗来迟,众人小声议论纷纷。

软榻缓缓停下,有人扶着宫女的手下来,面色苍白,眉目却依然高傲而盛气凌人,缓缓跪在三妃身边。

正是宜太妃郭络罗氏。

身为太妃,却乘软榻来为先帝跪灵,已然是不敬。

虽说看她这样子明显病的不轻,只是强撑着来跪灵,无奈宜太妃的儿子九阿哥允禟一直帮着廉亲王与四爷作对,四爷自然看她不顺眼,抓着这个机会又怎会放过?

“宜太妃郭络罗氏,为皇考跪灵,却乘软榻而至,乃对皇考不敬,若宜太妃病重无法行走,便不必为皇考跪灵,就此回宫养病便是。”

冷冷淡淡的声音从四爷口中吐出,不含一丝感情。

宜太妃猛然抬头,目光如利剑射向四爷,似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无奈,一朝天子一朝臣,往日气焰嚣张的宜太妃此刻再是气愤也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顶撞皇帝,无疑是嫌活的太长了,更何况宜太妃还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儿子还不招新帝待见。

最后,宜太妃只能咽下这口气,扶着宫女的手站起,高傲地昂着头,睨向四爷,冷冷一笑:“谨遵皇上旨意。”缓步离开了乾清宫。

这件事并未掀起什么浪花,毕竟眼前的人是皇帝,大多都知道太后乌雅氏与宜太妃不睦,昨日九阿哥还同廉亲王一同质疑新帝身份。

就算新帝借此发落宜太妃,也无人敢说半句话。

更何况宜太妃今日之举的确有欠妥当。

宜太妃遭新帝训斥,太后乌雅氏面上并无一丝得意,反而神色恍惚,满目悲哀地凝视着先帝的灵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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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任大将军王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49章新任大将军王先帝灵柩于乾清宫停灵二十天后,被移送至景山寿皇殿。

至景山寿皇殿的第三日,大将军王允禵自西北赶回紫禁城,来到景山寿皇殿跪拜先帝。

因新帝登基,昔日兄弟皆改了名讳,以避讳新帝名讳。

其他兄弟都改胤为允,只有允禵因原名中的祯与禛同音,遂改了两字,为允禵。

新帝欲让十三保留原有的名字,不必同其他人一样避讳新帝名讳,以示恩宠,十三跪求新帝,表示不愿与其他兄弟有所差异,仍改名讳为允祥。

新帝拗不过,只好同意。

允禵风尘仆仆来到景山寿皇殿,跪于先帝灵柩前,伏地恸哭:“皇阿玛,您何其狠心,怎能丢下儿子一走了之?您怎能不等儿子回来见您一面?您让儿子情何以堪?”

其他皇子见了,皆忍不住掩面哭泣。

允祥面露不忍,却仍上前示意:“十四弟,请跪拜新帝。”

允禵回首,看向负手立于身后的新帝雍正,眸中顿时迸发出恨意,站起身,昂然而立,和雍正遥遥对视,不跪,不语。

雍正就那样冷冷地看着允禵,神色漠然。

允祥皱眉,担心地看向允禵。

侍卫拉锡上前拉扯允禵,允禵一把甩开他的手,赤红了眼,怒吼:“狗奴才,滚开!”

又看向雍正,昂首冷笑:”我是皇上亲弟,拉锡乃下贱奴才,若我有不是处,求皇上将我处置,若我无不是处,求皇上立即将拉锡正法,以正国体。”

雍正面色霎时阴沉的能滴下水来,双眸如利剑射向允禵。

允禵丝毫无惧,眸中隐隐流露出讽刺,似是在说你雍正能奈我何?

十三阿哥暗暗替允禵着急,这十四弟怎如此倔强?就不能服个软吗?

这时允禩走上前来:“十四弟,他已是皇上。”

允禵愕然瞪向允禩,不可置信:“八哥!连你也向着他?你当真信皇阿玛将皇位传给了他?”

允禩无奈叹息:“这已是事实。”

意思是,无论遗诏是真是假,老四继位已成事实,再反抗已无用。

在场所有人都听的出来。

雍正嘴角噙起一丝阴冷的笑。

允禵浑身一震,尽管不愿,仍是在允禩无奈却肯定的目光下面向雍正含恨跪下。

这一幕自是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十四爷无疑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新帝一个响亮的巴掌。

廉亲王来前,允禵不跪,廉亲王相劝,允禵才跪,可不就是不给新帝面子吗?

啧啧啧,这十四爷当真是狂的很,同胞的兄长兼如今的皇帝还比不过廉亲王一个臣子。

到底是失了规矩,允禵被降为贝子,留在了景山寿皇殿为先帝守灵,其余人皆回了皇宫。

晚上,和悦听说了寿皇殿所发生的事,并不惊讶。

十四爷性子直率不拘,本以为驱逐了策妄阿拉布坦,便能顺利以军功被封为皇储,谁料康熙忽然驾崩,雍正继位。

所有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允禵心中的悲愤不甘可想而知。

十四爷又一向与四爷不睦,哪里忍得了被亲兄长夺去自己一心肖想的皇位?

“四哥毕竟是十四弟的同胞兄长,为何就不能忍一时之气,非要当众与四哥过不去呢?我真不明白老八究竟有什么好的,让十四弟如此信任,反而疏远四哥这个亲兄长。”十三为今日发生的事气愤不已。

“亲兄弟不一定就亲,就像你和四哥不是比十四弟和四哥还要亲吗?

更何况,谁都想当皇帝,可皇帝的位子只有一个,为了这个位子,亲兄弟都能反目成仇。”

十三叹息:“但愿十四弟能想清楚,与四哥解开心结。”

十四爷回京,又被禁足于景山寿皇殿,总要有人接替大将军王之位。

之前新帝已命贝子延信前往西北掌抚远大将军印信,暂替大将军王之职,只是总要有个得力的人坐镇。

朝中为此展开激烈讨论。

有人举荐川陕总督年羹尧,有人说仍由原大将军王允禵前往军前,有人举荐怡亲王允祥。

最终,由新帝决断,封怡亲王允祥为大将军王,年羹尧为副将,次年二月前往西北。

十三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心中喜悦自是不说,只是面临与和悦的分离,终究不舍,又心存愧疚。

晚上与和悦说起这事,难免底气不足。

和悦好气又好笑。

自己又不是那舍不得丈夫远行的深闺妇人,他心虚个什么劲儿?

在和悦的劝说下,十三心中的不舍渐渐淡去。

孩子们对此事有激动欢喜,有不舍忧愁,弘昌想要与十三一同前往军前,遭到十三的训斥:“你才多大?好好待在府中照顾你额娘和弟弟妹妹,如果阿玛回来,你额娘和弟弟妹妹出了任何差错,阿玛唯你是问!”

弘昌委屈地撇嘴:“额娘哪里需要我照顾?阿玛也太小瞧额娘了吧!”

迎上十三凌厉的眼神,弘昌收起不满,大声应是:“阿玛放心,弘昌一定照顾好额娘,不负阿玛的期望。”

十三这才缓了脸色。

雍正元年正月,十三即将远行,忽然与和悦说起一事。

“昨日皇上和我说起,想要把彤萱和彤雅接到宫中去住,封她们为公主。”

和悦脸色一变,立刻拒绝:“不行!”

十三挑眉:“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和悦气呼呼地揪住十三的衣领,竖起了眉:“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宫里是什么地方?你让彤萱和彤慧住到那样的地方,就不怕她们受了委屈吗?”

十三好笑,忙抚拍着和悦的背安抚:“哪有你说的那样严重?皇上一向疼爱彤萱和彤雅,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又怎会让她们受了委屈?”

“反正就是不行,就算皇上疼爱她们,可不代表别人就不会给她们委屈受,宫里的规矩又那样多,她们怎么受得了?更何况你说皇上还要封她们为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公主不是要被抚蒙吗?难道皇上想要我的女儿去抚蒙吗?”

一想到这儿和悦就恨不得立刻闯进宫去和雍正理论。

好啊!当了皇帝就是不一样,立刻要把她闺女夺走!

要她的女儿去抚蒙?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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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皆不过问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50章皆不过问见和悦快气疯了的样子,十三无奈地紧抱住她:“你说什么胡话呢?四哥……应该不会这样做。”

这话说的连十三自己也没信心,终究是没有多说,想着得跟四哥说一声。

第二日进了宫,早朝后,雍正宣十三单独觐见。

“臣弟允祥给皇上请安。”

雍正越过御案,上前握住十三的手,嘴角噙笑:“自家兄弟,何必拘礼,往后私下里十三弟还唤朕四哥便是。”

十三摇头:“臣弟惶恐,君臣有别,不可失了规矩。”

雍正无奈:“你呀,就是如此谨小慎微,这些日子见惯了那些人卑躬屈膝,假意讨好,朕倒是怀念起以往在王府的日子,我们兄弟把酒言欢,无拘无束,没有这些规矩和烦恼,多亲近,多自在。

自从朕当了这皇帝,你成了朕的怡亲王,我们就疏远了,你也不再是以前那个爽朗无拘的十三弟了。”

十三微微动容,神情松懈下来,看着四哥失落怀念的神情,嘴唇蠕动几下,终究还是唤了声“四哥”。

雍正面露欣慰,拽着十三坐在了垫着明黄色软垫的榻上,命苏培盛上了茶水。

“下月你便要前往西北,这些日子和悦可有闹你?”

十三轻笑:“若说和悦为女人的事和臣弟闹还有可能,这样的事和悦自然不会有意见。”

雍正露出一丝笑容:“也是,和悦从来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女人,彤萱和彤雅的事儿你和她说了吗?说来朕有许久不曾见到两个小丫头了,也不知道长高了没有,朕还怪想念的。”

十三原本欲言又止的神情这会儿反倒松懈了下来,苦涩一笑:“四哥不是不知道和悦的脾气,疼孩子跟什么似的,我们自然放心把孩子交给四哥,只是和悦担心宫里的规矩拘着两个孩子,又怕她们言语无状惹了祸,就想着是不是就不要让她们进宫了?”

雍正愣了下,摇头一笑:“这倒是和悦的脾气,不过彤萱和彤雅到底在我府上住过些日子,规矩还是不错的,你们也不必担心孩子在宫里闯了祸,再说,有朕在,谁敢说她们一句不是?”

说到这儿,冷冷一笑,天子威严尽显。

十三欲言又止,还想说什么,见四哥脸上那一抹冷笑,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那臣弟尽量劝劝和悦吧,四哥知道,和悦这性子着实倔的很,她也是实在舍不得孩子,几天见不着孩子就想念的紧。”

十三没有说担心孩子被送去抚蒙的事儿,怕惹怒了四哥。

眼前的人终究是皇帝,不再是以前无话不谈的四哥。

想到此,十三不禁怅惘。

再如何亲近,还是有了距离,无法再做到畅所欲言。

雍正哪里不知和悦的性子?早已猜到和悦的心思,也看出十三的欲言又止,冷哼了声:“别以为朕不知道她的心思,是担心朕拿孩子去抚蒙吧?”

见四哥已经猜到了,十三忙起身就要下跪,雍正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沉了脸:“怎么?你也要学那些人?”

十三这才没有跪下去,苦笑:“臣弟不敢,只是担心四哥怪罪和悦,还请四哥息怒,和悦也只是一片慈母之心罢了,到底是一介妇人。”

雍正按十三坐下,重重地哼了声:“你告诉兆佳氏,就说在孩子不同意的情况下,朕不会拿你们的孩子抚蒙,朕还把废太子的第六女和小十六的长女接到了宫里,同样封为公主,就是为了将来抚蒙,怎么也轮不到你们的孩子!”

十三闻言大喜,忙起身道谢:“多谢四哥!”

雍正见他抑制不住喜悦的模样,摇头嗤笑:“你呀,这辈子算是栽到了她的手里,她不愿让孩子进宫,你还真求到了朕的面前,若是其他事,即便再是为难,你也断不肯求朕的。”

十三讪笑:“四哥就别笑话臣弟了,臣弟这一辈子就怕和悦和臣弟生气,只要和悦不生气,臣弟的府中就一切安好。”

这话未免夸张了。

不过雍正素来知晓十三宠爱和悦,倒也算所言不虚。

二人不再说此事,转了话题。

雍正沉了脸,道:“允禟这厮实属狂悖,到如今依然和老八搅和在一起,你去往军中后,朕打算着人将允禟和几位宗室之子送往甘州效力,以断允禩臂膀。

当年宜太妃害了你生母章佳氏,允禟到了军中,便由你处置,只要人不死,朕皆不过问。”

这话极是冷酷,全然无对允禟的兄弟之情。

十三愣了下,忙起身跪下:“臣弟谢四哥恩典。”

雍正伸手扶起他,脸色和缓下来:“朕知你恨宜太妃,所以才将允禟交由你处置,允禟被送往军中,宜太妃必心生不安,最疼爱的儿子受苦,却无能为力,想来宜太妃也不会好受了,你也算报了仇了。

朕还打算追封你生母章佳氏为敏妃,敏妃生前不曾享有荣宠,如今泉下有知,得知你有如今的地位,想来会安心许多,还有那些曾经欺负过你和敏妃的人,朕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十三已眼含热泪,感动不已,哽咽难言:“多谢……四哥……”

雍正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他:“你我兄弟之间,何须言谢,当初朕还曾怀疑你,是朕不对,如今朕才明白,皇阿玛深谋远虑,早有决定,皇阿玛驾崩前与朕畅谈,言明担心再立储君会如废太子般成为他人攻诘的对象,走了废太子的老路,这才对储君之事隐而不发,直至最后一刻方才宣布新帝人选。”

十三怔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雍正看着他如此模样,不禁叹息:“你也不必记恨皇阿玛,皇阿玛和朕说了,他是真心疼你,也是真心对你有愧,如此作为也是希望磨练你,将来好成为朕的左膀右臂,皇阿玛始终是信任你的,这才放心把你留给朕,毕竟其他兄弟各有心思,朕初登基难免多有掣肘,必须有一个信得过的人,皇阿玛选择了你,朕也希望是你,莫要辜负朕与皇阿玛的期望。”

十三又哭又笑,神色凄惶,嘴唇颤抖:“四哥,我一直以为皇阿玛对我无情,我也曾恨过皇阿玛,也曾怨过不公,即便我安慰自己,皇阿玛首先是皇帝,再然后才是阿玛,这就是皇家的悲哀,可我还是渴望皇阿玛能对我有一点点的疼爱和怜悯,我原以为这终究是我的奢望,原来皇阿玛心里终究是有我这个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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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母子较劲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51章母子较劲雍正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好了,别难过了,往后我们兄弟齐心协力,方可告慰皇阿玛在天之灵。”

十三重重颔首。

回了府,十三一个人在书房坐了良久,这才回了后院正房。

和悦正逗弄着弘晓,看见他回来,起身走过去:“怎么样?”

十三抱住和悦,在她鬓边深吸了口气,不语。

和悦暗暗奇怪,他这是怎么了?

十三已经抱着和悦坐在了椅子上,搂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和悦的额头,轻叹:“和悦,我一直以为我拥有的很少,曾许多次心怀不甘,誓要做出一番努力,让所有人对我刮目相看,当受了委屈,我第一个怨的就是老天的不公,幸好有你在身边,我才感觉这世上还是有着温情的。”

和悦不明所以,怎么突然说这番话?难道在宫里发生了什么?

正要问,十三一手按住和悦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胸口,低语:“直到这一刻,我方才释然,其实这世上谁没有受过委屈?只看你拥有的和失去的相比,哪一个更为重要,更何况,我和其他兄弟相比,其实拥有的已经很多了。”

“你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和悦诧异地问。

十三轻笑:“没什么,只是心有所感罢了,很庆幸我比其他兄弟幸运。”

和悦翻了个白眼,动不动心有所感,明明三十多岁的人,总是像个五十多岁的人感叹来感叹去的。

人生有多少件事要感叹?何必想那么多?

“你还没回答我,彤萱和彤雅的事,皇上怎么说?”和悦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十三面露心虚,小声把雍正的话说了,看到和悦脸色霎时黑沉,吞了口口水,忙解释:“不是我不肯求四哥,你也知道四哥如今已经是皇上,四哥都开了口,我怎么好反对?那不是惹四哥不高兴吗?那可是皇上!不答应就是抗旨,更何况四哥都说了不会让彤萱她们去抚蒙。”

和悦使劲掐了他腰一把,恨恨咬牙:“你就听你皇帝四哥的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不是对你的皇上唯命是从的!”

十三讪讪地笑:“那可不一样,和四哥的话比起来,我自然更愿意听你的,可今非昔比,皇上的话必须要遵从的,毕竟我还要保护你和孩子,反正我在四哥面前的面子还比不得你,要不你去求求四哥?”

和悦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她当然不敢去跟皇帝讨价还价,更何况是小气吧啦的雍正。

和雍正对抗?除非她活腻歪了。

这件事到最后还是依了雍正的旨意,和悦万般不愿地把彤萱和彤雅送进了宫里。

彤雅这死妮子一副开心的不得了的样子,仿佛去游山玩水,把和悦气的够呛。

彤萱虽然表现的很淡定,但那眼中的亮光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思。

和悦咬牙,一个两个都是没良心的,就没一个不舍得自己这个额娘的。

彤萱彤雅进了宫,弘昌、弘暾和弘眖也进了宫里的南书房和三位皇子一起读书。

彤萱彤雅两个住在宫里,弘昌三个却是每天晚上都要回府的。

时日久了,和悦难免心疼三个孩子每天天不亮就进宫,在宫里学习一整天,酉时回了府整个人都累成什么样了。

因为孩子都在宫里,和悦去宫里请安的次数也多了。

就是为了在宫里能见见两个女儿,看看她们有没有受委屈。

乌雅氏成了太后,只是拒不搬入慈宁宫。

以往的每一位太后都会住进慈宁宫,那是后宫最为尊贵的地方,乌雅氏此举分明是不承认雍正这个新帝,故意和雍正作对。

毕竟是亲母子,乌雅氏此举难免让人多想,民间多有说雍正对太后不孝的。

前朝质疑他新帝身份的声音还没消失,又有那么多兄弟虎视眈眈,等着抓他的错处,在这当口又出了这档子事,可想而知雍正有多烦恼了。

和悦要进宫,自然免不了要向太后请安。

每次见了面,太后对和悦要么爱理不理,要么冷嘲热讽,和对十四福晋完颜氏完全是两个态度。

和悦虽然烦恼,却也无奈,毕竟她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见女儿。

如今受这么一点委屈也不算什么了。

左右把那些难听的话当作耳旁风就是了。

索性被冷待的不止和悦一人,皇后乌拉那拉氏已经暂时搬入了永寿宫,其他侧福晋格格等都还留在潜邸,毕竟后宫嫔妃搬宫还需要时间。

等先帝的妃嫔都搬了宫,新帝潜邸的女人才能进宫受封。

身为皇后,自然也免不了日日向太后请安,调和丈夫和婆婆的关系,无奈收效甚微。

太后厌恶大儿子,自然也瞧不起皇后乌拉那拉氏。

反观完颜氏,虽然被太后偏爱,脸上却也并无多少喜色,整日里愁眉不展。

只因她的丈夫被留在景陵,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还能不能回来,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别的皇子都是因为兄弟当了皇帝,恩宠日盛,而她的丈夫虽然是新帝一母同胞的弟弟,却明显招了新帝的厌弃,哪里还有出头之日?

看人家怡亲王如今多风光,一个异母的弟弟比亲弟弟还要得新帝信任。

当真是不公。

因此完颜氏每每看到和悦也是一肚子酸水,看着太后发作和悦,虽碍着怡亲王的风光不好跟着说什么,脸上的神情却明显有着得意。

和悦听说雍正常去永和宫劝太后搬宫,无奈太后不给面子,连见都不见,扬言除非见着十四阿哥,否则就永远住在这永和宫了。

雍正每每都是阴沉着脸离开。

有一次和悦正好给太后请安,和皇后一起坐在殿内,太后不让走,和悦和皇后也不好就此离开。

恰好宫人来传雍正前来请安。

却见太后病恹恹地摆摆手,说了声“不见”,宫人一脸胆颤心惊地退下了。

和悦不禁唉声叹气。

这一对母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谁料太后忽然将目光转向了和悦,目光灼灼,看的和悦一阵胆颤心惊。

怎么有种被饿狼盯住的感觉?

果然,太后脸色难得和缓下来,对和悦说:“你先退下吧,哀家与皇后有话要说。”

和悦正松了口气,暗道终于可以走了,就听太后话音一转:“哀家身子不适,不便见皇帝,你替哀家送送皇帝。”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会儿可没人会以为这位和新帝僵持了好一阵子的太后忽然母性大发心疼起儿子了。

就算真的过意不去,那也是让皇后去,让和悦去是什么道理?

而且和悦是皇帝的弟媳,见面就有些不合规矩了。

第452章 受罚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52章受罚心里再不解,和悦也不能拒绝,只好起身应是。

太后看着和悦,神色和蔼,目光却含着深意:“和悦,哀家知道你一向聪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明白,哀家就不多说了。”

和悦表示她不想明白,可该死的和悦竟然从太后的眼神和话音中猜到了太后的意图。

这算不算躺着也中枪?

和悦表示她很无辜,为什么要是她?

心里再吐槽,和悦还是选择了表面顺从。

临走前和悦忽然听到太后对皇后说的话:“听说允祥府上的两个格格在宫里,有时间把她们带过来,许久不见,哀家还真想看看她们。”

蓦然间一股怒火直冲上心头,和悦再也无法待下去,快步出了永和宫。

到了外面,和悦深吸口气,抑制住要暴打人的冲动,但脸色还是阴沉沉的吓人。

海兰吓得面无人色,小心翼翼地问:“福晋,您怎么了?”

和悦冷笑,好个乌雅氏!真以为她兆佳和悦好欺负吗?

那就走着瞧好了!

“没什么!”和悦气冲冲地撂下一句,抬脚就走,一抬头却愣住了。

只见雍正站在不远处,负手看着这边,面上神色难辨,苏培盛躬身立于雍正身后,再然后,就没人了。

和悦不由尴尬,忙上前行礼:“妾身兆佳氏给皇上请安。”

雍正淡淡睨了她一眼,转身就走:“跟朕过来。”

和悦暗暗叫苦,一边是太后有言在先,一边是皇帝的命令,和悦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雍正是往西六宫方向而去。

西六宫尚无嫔妃,除了皇后的永寿宫,别的宫殿都是空的,自然不可能是去看望某个嫔妃。

皇后现在在永和宫,雍正不可能不知,那也不可能是去看皇后,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去养心殿。

自从雍正登基后就没有在乾清宫处理过政务,而是搬去了西六宫南边的养心殿。

养心殿离这儿很远,需经过景和门和隆福门,中间要路过乾清宫后面。

按说平日里是没人敢从乾清宫后头过去的,但现在带路的是皇帝不是吗?自然随心所欲了。

可和悦不明白雍正让自己跟着是什么意思?

要去养心殿,那属于前朝,不是和悦该去的地方。

苏培盛和抬着轿辇的太监们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和悦也错后几步跟在雍正后面,感觉这情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穿过隆福门,往南而去,和悦低着头努力思索着怎么开口好。

太后的意思自然是希望和悦能劝劝雍正允许十四爷回京来看太后。

但和悦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听话,要是这句话出了口,现在正一肚子火的雍正还不知会怎么把火发到和悦身上。

只是太后又以彤萱和彤雅威胁和悦,彤萱和彤雅身在宫里,太后要想见她们轻而易举,让两个孩子受了委屈而不被人捉住把柄更是轻而易举。

和悦感觉头大的很。

正在这时,前面的雍正忽然停住了脚步。

和悦险些一头撞上去,幸好和悦及时回神,匆忙后退一步,低头规矩站好。

以前在宫外的雍亲王府时,和悦还不曾这样乖过。

这是雍正登基后,和悦第一次真正和雍亲王面对面相处。

莫名的和悦感到紧张,来自帝王的威压让和悦无法单纯地再把眼前的人当作那个纵宠着她的雍亲王,比面对康熙时还要紧张。

“兆佳氏,你可知罪?”

和悦正胡思乱想,冷不丁听到这冷冷的一句话,脑子里顿时一团浆糊。

什么意思?

什么知罪?

和悦险些抬起头直视雍正问他治什么罪,好在一眼看到了晃过眼前的一片明黄色的袍角,意识到面前的人是皇帝,这才回过了神。

心里迅速琢磨着,莫非是刚才自己反应慢了险些撞到他身上,所以他生气了?

不至于吧?和悦哀嚎,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尽管心里喊冤,和悦还是乖乖地认错:“和悦不该走的过快,险些撞到皇上。”

“噗嗤!”有人发出一声笑,然后瞬间又消失不见。

和悦不知道是谁,但根据声音的位置应该是苏培盛,在心里问候了一遍对方的十八辈祖宗。

雍正以拳抵唇轻咳一声,绷着脸,冷冷一哼:“巧言善辩,给朕跪着!一直跪到明白为止!”

啊?

和悦傻了眼,刷地抬起头,却只看到雍正冷漠挺拔的背影。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莫名其妙给她扣上一顶巧言善辩的帽子?她说什么了?

不就是说了句险些撞到他吗?怎么就成巧言善辩了?

难道她说的不对?

只是雍正完全不给和悦辩解询问的机会,走的决绝。

和悦只好跪在路边,苦涩难言。

她这是撞了什么霉运,冤枉死她了!

这一跪直跪了两个时辰,乍暖还寒,地上还是很冷的,寒意透过裙子直渗入膝盖,骨头都是疼的。

到了午时一刻,才有人来传了皇帝的话,让和悦回家。

和悦松了口气,在海兰的搀扶下扶着痛到麻木的膝盖一瘸一拐地出了宫,刚到宫外就看到了焦急地等在宫门口的十三。

“和悦!”十三快步走了过来,扶住和悦的手臂,心疼不已:“怎么样?”

和悦疼的轻咝一声,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十三身上,没好气地哼了声:“你说呢?”

心里直埋怨雍正太狠,她做什么了这样罚她?

“十三福晋。”有人上前恭敬地喊了声。

和悦抬眼看到面前站着的高大男人,愣了下:“拉锡?”

拉锡微微一笑,面容已不复当年年轻单纯,却更加英俊迷人:“皇上让奴才带着太医等候在此,给福晋治腿。”

治腿?和悦嘴角轻抽。

说的好像她残废了似的。

不过让她跪了两个时辰的是雍正,过后派了太医过来的还是雍正,他究竟要闹那样?

和悦不满地瞥向十三,实在委屈的很,和悦只好拿欺负得了的撒气了:“哼!还不抱我回去!”

回去再收拾你!竟然到现在才来!

十三笑容满面抱起和悦:“为夫这就抱福晋回去。”

走时和悦瞥见神色恍惚跟在身后的海兰,心里一动,想起去年十一月自己被八福晋软禁的事儿。

当时海兰也被关在另一个地方,和悦被救回去醒来后才得知海兰是被一个武官给救了的。

再加上那之后海兰经常神思不属,和悦就问了十三,这才得知当时救了海兰的是拉锡。

如今看海兰的表情,便知她从未忘记。

看来当真是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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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有宠才有一切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53章有宠才有一切回了府,太医给和悦诊了脉。

和悦当然不可能掀开裤腿让太医看的,海兰看了和悦的腿后转告了情况,太医又在和悦膝盖周围的位置按了按,了解了情况,说并无大碍,用热水敷一阵就好了。

太医走后,和悦抱怨:“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罚了我又让太医过来,我都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简直莫名其妙。”

十三揉了揉她的头发,问:“你今天可是去了太后那儿?”

和悦点头,不明所以:“是啊,怎么了?”

“那就是了。”十三叹息:“你出来时遇见了皇上,想来太后是让你劝皇上放十四弟回来吧,皇上知道太后的心思,自然不愿成全了太后,就借故罚了你。

而你被四哥罚了的事儿必定已经传遍了后宫,太后知道了,自然会以为你为十四弟求了情,惹得皇上生气,太后哪里还会为难你?”

“可我并未向皇上开口,他怎么知道?”和悦依旧困惑。

十三失笑:“皇上刚给太后请安被拒,你就出来了,想来也是你不小心露了馅,让皇上看出些什么,太后那点心思,皇上哪里猜不出来?”

和悦了然,又郁闷不已,亏她还想着怎么开口,原来皇上早就知道了。

十三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过,皇上应该也有警告你的意思,有些事不该插手的别插手,免得惹祸上身。”

和悦撇嘴:“你以为我愿意管啊?还不是太后拿萱萱和丫丫威胁我,说要把她们接到永和宫。”

十三立刻沉了脸:“果真?”

和悦点头:“当然是真的。”

十三阴着脸想了会儿,又舒出口气:“你放心吧,我会跟皇上说的,无论如何,皇上也不会让太后见到萱萱和丫丫的。”

和悦这才放了心,忽然又问:“对了,拉锡走了吗?”

十三颔首:“刚送了太医回去,给皇上复命去了,你怎么问起他?”

“我是觉得海兰仍然没忘了拉锡,这些年海兰一直没嫁人,我总觉得委屈了她,她有这份心思,我却始终没能帮她做主,你说我要不要成全了她?我不能让她一辈子就耗在我身边吧。”

十三沉吟片刻,道:“我看皇上有提拔拉锡的意思,以他的功夫和衷心,一个副都统是没问题的,虽说拉锡的原配妻子已不在,但以他的身份和将来的成就,海兰给他做妾还可以,做继妻却是远远不够的。”

和悦想想也是,让海兰去做妾的确是委屈了。

只是海兰也是个死心眼的,从这些年一直死心塌地地跟着和悦,和悦提了几次她的婚事都被拒绝就知道。

二月,十三被正式授予抚远大将军王之职,雍正到太和殿亲自为十三送行。

诸王、贝勒、贝子、公以及二品以上大臣等俱蟒服,齐集午门外,为十三送行。

阵仗和当初十四贝子一般无二。

想来太后又要气坏了。

十三走后,和悦的日子一下子变得无聊。

自从上次后,和悦进宫就少了,免得每次给太后请安都要受一肚子气,或是再被太后威胁做这做那的。

至于孩子们,反正知道有雍正的偏爱,没人敢为难他们就是了。

而且从几个孩子的表情言语中也看得出他们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想来在宫里玩的很开心。

另外和悦听说弘暾与弘历走的极近,弘历是熹妃的儿子,又是未来的皇帝,和悦自然不阻止他们来往。

和悦担心弘暾和弘眖真的会早逝,每日最关心的就是他们俩,请了宫里的太医给他们诊脉,确定身体没问题,和悦却并未放心。

如果健康没问题的话,就只有意外了。

和悦提醒弘昌在宫里多照顾着些弟弟,别让他们在宫里惹了事。

弘昌却表现的极不耐烦,总是说那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

气的和悦拿着根棍子追着他打,骂他没良心,不孝子,弘昌这才连连求饶,委委屈屈地答应了。

和悦严厉地警告他宫里不比别处,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害了,弘昌这才认真了些。

闲时和悦就去找毓秀和六姐等人说话,另外再听些宫里的小道消息。

听说雍正潜邸的侧福晋和格格们都被接到了宫里,一个个都被封了位份。

年侧福晋为贵妃,李侧福晋为齐妃,格格钮祜禄氏为熹妃,格格耿氏为裕嫔,格格宋氏为懋嫔,格格武氏为宁嫔,其余侍妾被封贵人或答应。

其中李氏是最早入府的女人,为雍正生过三子一女,虽然只留下了大格格和三阿哥弘时,但在雍正的女人中理应是皇后之外的第一人。

可谁知比李氏晚入府多年的年氏一下子被封为贵妃,李氏却只是个妃。

许多人认为是年羹尧的缘故,毕竟年羹尧是雍正身边极宠信的,如今又跟着怡亲王在前线打仗。

可在后宫所有女人看来,年氏这可是实实在在地压了齐妃一头。

看来这后宫又要斗起来了。

钮祜禄氏因为生了四阿哥弘历,又是满人妃嫔,更是著姓大族出身,理所当然被封为妃。

耿氏也是因为生了五阿哥弘昼,但因为是汉军旗出身,所以只是个嫔。

其余妃嫔都还无子。

这只是明面上定了名分,正式的册封礼还在后头。

之前因为先帝的妃嫔搬宫,以及太后拒不搬宫的缘故,雍正的妃嫔迟迟没有进宫。

如今太后终于还是搬进了慈宁宫,这才腾出了东西六宫的位子。

六名主位分别住进了自己的宫殿,其余贵人答应之类的小主则住进了各宫的偏殿,后宫这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和悦对于年氏封为贵妃一点也不奇怪。

虽然这一次年羹尧并没有被封为大将军王,也没有历史上那样嚣张跋扈,但人家年氏有宠啊,而且如今还有个儿子,肚子里还踹了一个。

在后宫那样的地方,有宠才是一切,没宠,除非是皇后那样的,或者是齐妃熹妃那样有儿子傍身又是一宫主位的,否则什么也不是。

这就是现实。

不怪后宫所有女人都千方百计地争宠,就算不得宠,也希望能有个儿子。

有了儿子,即便年老色衰,新人得宠,自己也能过得好了,不会被人拜高踩低。

而年氏不仅有宠,还有儿子,也算是后宫里的独一份了,还不知道后宫那些女人怎么羡慕嫉妒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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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如何不感动欣喜?

清穿之王爷请跪好正文卷第454章如何不感动欣喜?和悦是记得年氏的孩子无一活下来的,如今却有个两岁的福慧,也不知是不是和悦记错了。

或许是后来殁的?

反正和悦所知道的雍正长大成人的阿哥只有弘时、弘历和弘昼三个。

太后病了。

慈宁宫整日里太医不断,医药不断,只是太后拒不服药,称要见小儿子。

雍正和太后较着劲,一个想念小儿子,无论如何要见,完全不顾大儿子的感受。

一个不满额娘多年来偏心小儿子,对自己这个大儿子缺乏关心,为了小儿子不惜和自己这个皇帝作对。

忍耐多年的四爷哪里还会再忍?坚决不允许亲弟弟回来。

即使如今太后病了,雍正依旧没让人召十四贝子回宫,只是养心殿的低气压越来越重,伺候的太监们一个个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龙颜。

这一早,乾清宫大太监苏培盛听了下面的禀告,挥手让人退下,忧心忡忡。

这个贵妃哎,没看到皇上正和太后闹着别扭吗?不来安慰皇上就罢了,偏要向慈宁宫凑过去,比皇后这个正牌儿媳还跑的勤,这不是诚心惹怒皇上吗?

皇后都怕惹得皇上动怒,不敢轻易凑过去,这贵妃倒好,跟侍奉自己亲额娘似的,让人见了是什么样子?岂不是连皇后都要被人指摘了去?

这皇后会高兴才怪了。

苏培盛犹豫良久,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皇上,但想着这些日子贵妃日日去慈宁宫,皇上早就知道,自己再说一遍不是更惹得皇上生气?

最后苏培盛还是决定不禀告了。

谁料苏培盛不说,雍正自个儿批了会儿折子,忽然揉了揉眉头,烦躁地放下笔,道:“把贵妃请过来。”

苏培盛立刻苦了脸,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然而皇上问了,自己又不敢不回,遂小心翼翼地回话:“回、回皇上,贵妃娘娘给太后请安去了。”

雍正的脸色霎时阴沉了下来。

苏培盛满心苦恼,得,果然惹恼了皇上,这贵妃娘娘做什么不好,偏要往枪口上撞。

“去请贵妃……”话说一半,雍正忽然转了话头:“摆驾慈宁宫。”

苏培盛跟了皇上几十年,哪里不知皇上的心思?

一直拗着不肯去见太后,一得知贵妃在慈宁宫就巴巴地跑过去,一来自然是借此去看望太后娘娘,另一方面还不是担心贵妃娘娘被太后给欺负了?

就贵妃娘娘那怀着身子愈发娇贵的样儿,还要去伺候太后,万一被太后给大声说一句,还不吓的立刻小产?

啊呸呸呸!苏培盛暗啐了自己一下,胡思乱想什么呢?

不过,这还真有可能,上回不就是因为贵妃去伺候太后,结果太后发作了身边的宫女,一个茶杯砸的宫女满身满脸是水,结果吓的贵妃动了胎气。

虽说最后无碍,但皇上心疼地跟什么似的,连着多日未曾去慈宁宫,也不允许贵妃去。

可贵妃不仅不听,身子一好就又去了,可不是没脑子吗?

太后心里也不定气成什么样了,一边忍不住想发火,一边还顾忌着贵妃的肚子不好发火,这不是去伺候太后,这是去给太后添堵呢,嫌太后活的太长了不是?

也不知这贵妃是怎么想的。

虽然心里如是想着,苏培盛还是赶紧让人准备龙辇,抬着皇上去慈宁宫了。

雍正在慈宁宫外面下了龙辇。

苏培盛让人进去通传,就见皇上已经大步往里面去了,忙跟了上去。

“奴才给皇上请安。”

慈宁宫里伺候的嬷嬷和宫女纷纷向雍正行礼。

雍正沉着脸,径直进了太后的寝殿。

年贵妃站在太后床前,在宫女的搀扶下正要行礼,雍正大步上前扶住了她,见她表情尚好,没什么委屈的神情,脸色这才好了些。

太后看在眼里,胸口便堵了一口气,本就病态的脸色愈发不好了。

哼!连她这个额娘都不顾,竟然先顾着看他的宝贝贵妃去了!当真是白养了!

雍正不悦地瞪了年氏一眼。

年氏心虚地垂下了头,不敢看他。

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儿,雍正哪里还忍心责怪?

目光转向太后,微微弯身,给太后请安:“儿子给皇额娘请安了,皇额娘身子可好些了?”

雍正自认表情尚算温和,已经算是率先服软,想要和好的意思了,心里不指望太后说什么贴心的话,只要对方脸色好一点,态度稍微和蔼一点,雍正的气也就消了。

谁知太后直接扭过了头,冷哼:“哀家不好的很,皇上若真关心哀家,就别让你的贵妃在哀家眼前晃悠,免得哀家伤着了贵妃,还有,把十四放回来,哀家自然就好了。”

雍正霎时脸色铁青,眸中闪过怒火。

年贵妃忙握住雍正的手,焦急地轻唤:“皇上……”

雍正深吸口气,忍着怒火,冷冷道:“皇额娘若想见十四,也得先把身子养好了,朕若是现在就让十四回来,十四还不知怎么说朕不孝,怠慢了皇额娘。”

若是雍正只说等皇额娘好些了,就让十四回来,太后会万分高兴,立刻喝药,只是多加了几句话就完全不是味儿了。

这也怪这母子俩都不是肯认输的,更何况雍正刚刚才被太后给下了面子,还口口声声念着十四,说话自然就生硬了几分。

“还有,贵妃担心皇额娘的病,怀着身子也要来伺候皇额娘,皇额娘不念着她的好就罢了,如此漠视她的关心,是何道理?此等行为岂不是有负皇额娘素日里仁德的名声?”

太后听了这话,脸色霎时白了几分,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这话不就是说她这个太后不仁德了?为了个贵妃,竟如此诋毁她这个亲额娘?

其实雍正说这话也是暗含了太后往日里对自己这个大儿子的无视,心里多少有些怨气,就借着贵妃说出了口,并不全是为了给贵妃说话。

偏偏太后不明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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