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亡明灭五十年 - xp1024.com
《清亡明灭五十年》


让明朝最终灭亡的一役松山之战

明崇祯十三年,大清崇德五年(1640),清帝皇太极派军围困明锦州,命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率大军筑长围以作持久围困之计。此番清军志在必取锦州,皇太极认识到,锦州正当东北与华北的咽喉要道,战略位置极为重yào

,实乃兵家必争之地。夺取锦州是皇太极入关的第一步。

第二年四月,明蓟辽总督洪承畴、巡抚邱民仰召集八镇总兵所部,共步兵十三万、骑兵四万,筹措一年的军粮,从宁远进发,支援锦州。

驻守锦州的明将祖大寿,派人出城通知洪承畴,清军势大,不可轻率与战。洪承畴也想采取步步为营之策,徐图进取。谁知明廷派来的监军张若麟既不知兵,又好大言,密派使者至京,奏请崇祯帝敕令洪承畴速与清军决战,洪承畴无奈,只得率六万步骑疾进,屯于松山,清军来攻,不利而退,是为明清松山大战前的序战,明军先获小胜。

清帝皇太极闻知明廷发兵赴援,也马上率大军自沈阳出发,仅六日便抵达松山,双方在松山摆开阵势,追备决战。

当时,明军的粮草都储存zài

笔架冈。皇太极侦之后,派遣奇兵偷袭洪承畴在塔山的护饷之兵,明军毫无准bèi

,被打得溃不成军,明军好不容易筹集起来的一年军饷,尽为清军所有,并占领杏山截断了明军的粮道。

形势急转直下,洪承畴知大军断粮,不出几日,必生祸乱,只好积极出战,想突pò

清军封锁线,全军先回山海关,以图后举。

然而,此时皇太极正运筹帷幄,早料到明军断粮后,必然退兵,于是,调兵遣将,乘夜色掩护,分别埋伏于塔山、杏山、小凌河、高桥、桑格齐保各险要处。这些地方都是明军退回关内的必经之地,皇太极则指挥主力军严阵以待,密切注视明军的动向。

果然,第二天,明军便开始撤tuì

。明将王朴、吴三桂、马科、李辅明、唐道、白广恩率所部先退。在退兵时,六总兵谁也不愿殿后,王朴所部现行逃遁,吴三桂等五总兵也争相奔逃,到杏山时,遭到清伏兵袭击,行伍大乱,不复成军。清军据险阻击,明军不得西逃,伤亡惨重,王朴逃得最早,败得也早,乃至全军覆没,仅他一人幸免。吴三桂也仅以身免,部下将士全部被歼。其余各部亦大部被歼,张若麒藏在渔船之中,方得脱身。

此役清军据险层层设伏,将西逃的明军消灭殆尽,共歼五万三千七百八十三人。明军四个总兵官失踪,丧失马七千四百四十四匹,甲胄九千三百四十六副,其余辎重器械数以万计。

清军由于占据了塔山等地的有利地形,凭借险隘作战,故而伤亡极微,仅有十人负伤而已。

赴援锦州的八总兵之中,四人失踪,二人死里逃生,曹变蛟和王廷臣没有与王朴等一起西逃,而是随洪承畴、邱民仰进入松山城拒守,洪承畴组织了五次突围行动,均以失败告终。

至崇祯十五年(1642),松山城内粮尽,明廷援军不至,清军在明军副将夏成德的协助下,攻陷松山城,俘获洪承畴等,洪承畴在皇太极之妃博尔济吉特氏的感召下投降。守卫锦州的祖大寿绝望,亦降清廷。

至此,清廷势力直达山海关。即使没有李自成攻占北京城,崇祯皇帝的宝座亦坐不久矣!

松山之战,可视为清军对明军的最后一战(不包括对南明作战)。此役中,明朝的最后一点家底被消耗一空,山海关外诸险隘全部落入敌手。李自成兵至北京时,明廷已无兵可调,崇祯帝束手无策,被迫吊死煤山。与其说明亡于李自成,不如说明亡于清,亡于松山一役。

满清八旗与南明永历军队作战时的伤亡及后果

自从**哈赤于万历四十六年对明开战至顺治十一年(南明永历九年)止,已经过了三十六年时间,满洲八旗长时间四处征战,除战死的之外,长年累月积下来的伤残士兵必然为数甚巨,为什么满洲八旗会积累那么多伤残士兵呢?这是因为满洲人丁太少,不可以从外界源源不断的获本民族人员来顶替伤残士兵。这一点与汉兵可以随时从众多的后备人员中获得补充的情况相反,因此,汉军八旗在与南明永历帝的军队作战时虽然亦伤亡惨重,但由于可以从外界源源不断的获本民族人员的补充,其战斗力衰退的问题显然没有满洲八旗那样严重。就以冷兵器战争中最常见的刀砍所致四肢肌腱断裂外伤为例,以明未清初时的医学水平是根治不了的,伤者要想完全康复是不可能的。军人受伤愈后**,从此受伤的肢体轻则存zài

不同程度的伸屈功能障碍、中等程度的则干不了重活,相当于半个残疾人——这种士兵不过虚有其表而已,情况严重的则成了拐脚曲手的残疾人。以顺治十一年(南明永历九年)满洲八旗男丁四万九千六百六十人计,其中必然包含着大量“历史遗留下的”伤残士兵,这可能是满洲八旗战斗力越来越差的最主要原因之一。顾诚先生在《南明史》第二十四章第一节指出:“满洲八旗兵实力下降,难以继xù

担任征服全国的主力是出于以下因素,第一就是兵员少了,士气低了。第二,清朝入关初期咤叱风云的领兵大将由于染上天花,迷恋女色和内部倾轧,凋谢殆尽满洲将领已经普遍沉浸于温柔乡中,雄心的逐渐消磨自然还要早一些。这种严酷的事实,清廷统治集团内非常清楚,尽管他们讳莫如深,闭口不言,但从对南明各派抗清势力的战略部署和战术安排上都明显地看出他们越来越多地采取以汉制汉的方针。战略上表现在更多地依赖汉族拥清派进行招抚;战术上不到关键时间不动用满洲兵,即使在关键战役中也大抵是让绿营兵和汉军打前阵,满洲兵将处于二线,这样既可减少伤亡,又可起到监视汉军和在最后关头夺取胜利首功的作用。”是中肯的——而满洲八旗战斗力越来越差的最主要原因之一是受制于大量“历史遗留下的”伤残士兵的观点则是对顾诚先生观点的补充。由此,就知dào

清廷在顺治十年(南明永历七年)委任降清汉臣洪承畴为五省经略实属无奈之举,因为连年征战的满洲八旗状态已经越来不越如前了,但这样做的好处是阻止了满洲八旗入关后人丁不但停止增长,反而逐年减少的可怕趋势,据顺治十四年八旗编审男丁册载,满洲八旗有男丁四万九千六百九十五丁,比三年前(顺治十一年)的统计增加了三十五丁,对清廷而言,这个有意义的转折与重用降清汉臣的政策是分不开的。这样做的**后果是三藩坐大,为以后的三藩之乱埋下了伏笔。假如南明永历军队作战不是失败于顺治十八年(南明永历十五年),而是再坚持十年,即使仍然失败,也会大大削弱满清的民族压迫式的统治,因为那时很可能不止是三藩坐大,还可能会提前二百年出现曾、左、李,半壁半山的军权将掌握在汉人军阀手中,届时,历史可能是另外一种写法了。再补充一点:据《历史档案》1988年第4期安双成先生译的《清初编审八旗男丁满文档案选译》记载,入关前夕满洲八旗三百一十个牛录,按每牛录二百丁计,当有六万二千丁。而顺治五年的八旗编审男丁册载,满洲八旗有男丁五万五千三百二十丁,减少了六千六七十丁,即减少了百分之十左右。时间又过了五六年之后,据顺治十一年的八旗编审男丁册载称,满洲八旗只有男丁四万九千六百六十丁,与顺治五年相比较,减少了五千六百七十丁,也减少了百分之十左右。根据上述数据,满洲八旗的男丁大约每五、六年就会减少百分之十左右,显然,这种现象不是偶然的。是人为操纵的结果。为什么说是人为操纵的结果呢?这是因为满洲八旗的人丁是有限的,由于满洲八旗每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通常都是在远离本民族聚居点的地方进行,而在异族的区域作战时,满洲八旗的伤亡当然不可能用异族人来补充(相对而言,汉军是在本民族区域作战,就可以从外界源源不断的获本民族人员的补充),故当其伤亡率达到一定的比例时,就不得不停止军事行动——班师回朝,重回本民族聚居点补充人员(通常是北京),待恢复元气后,再继xù

下一步的军事行动。但满洲八旗人丁的补充不是无限制的,大多数情况里一年只能补充一次(原因是每一年都会有一批新的八旗子弟“成丁”,满洲八旗“成丁”的标准是变化的,有时以身满五尺为合格,有时以一定的年龄为尺度,如十五岁、十六岁、十八岁等),因此在任何一年中,当满洲八旗作战时的伤亡达到一定的比例时,就会迫使满洲八旗将领在这一年剩余的时间里,减少甚至停止满洲八旗的军事行动,直到补充了新的人丁为止,这种人为的严格限制便造成了满洲八旗大约每五年就会减少百分之十的规律性的结果。那么,当满洲八旗作战时的伤亡到底要达到什么程度时,才会班师回朝呢?可以用蒙古八旗的统计做参考,蒙古八旗入关时共有一百一十八个牛录,按每牛录二百丁计,当有二万三千六百丁。过了五年,顺治五年时的八旗编审男丁册记载,蒙古八旗有二万八千七百八十五丁,增加了五千一百八十五人丁,即人丁增长了百分之二十。这表明蒙古八旗在入关初到顺治五年并没有作为清廷的主力参战,故其人丁能保持每年百分之四的增长率。时间又过了五六年后,据顺治十一年的八旗编审男丁册记载,蒙古八旗只有二万五千八百三十七丁,与顺治五年相比,不但没有增加丁数,反而减少了百分之十。这表明顺治五年之后,蒙古八旗已经被清廷当作主力投入战场使用了(这时候的满洲八旗由于连年征战,人丁消耗不少,不得不把蒙古八旗拖下水),蒙古八旗与满洲八旗一样,竟然同时在五、六年间减丁百分之十左右(平均每年减丁百分之二左右),再次证明了这种规律性的现象不是偶然的。是人为操纵的结果。参考蒙古八旗在入关前到顺治五年间每年百分之四的人丁增长率,可以判断出满洲八旗和平时期每年正常的人丁增长率亦应该在百分之三到百分之四左右。根据上述八旗编审男丁册记载的入关前夕至顺治十一年间,满洲八旗人丁平均每年减少的数字(平均每年减少百分之二),与满洲八旗每年正常的人丁增长率的数字相加(每年正常的人丁增长率应为百分之三到百分之四),则满洲八旗入关后平均每年实jì

减丁为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六,如果死亡与战伤的比例按照为一比三计算,那么满洲八旗入关后平均每年的伤亡率就达到了百分之二十左右。因此,可以认为满洲八旗在入关后的大规模军事行动中,一旦伤亡率达到百分之二十左右,就会停止军事行动,班师回朝。请看清廷入关后一些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崇祯十七年(顺治元年)十月,清廷命阿济格为靖远大将军,领兵追击李自成,多铎为定国大将军移师南下(顺治二年年六月,阿济格班师、九月,多铎领兵回京)。顺治三年(隆武二年)正月,清廷命豪格为靖远大将军,领兵由陕西入四川追击张献忠(顺治五年二月豪格师还)。顺治五年(永历二年)二月,清廷命谭泰为征南大将军,同何洛会领兵征金声桓(顺治六年三月班师)。顺治五年(永历二年)九月,清廷命济尔哈朗为定远大将军,攻李锦;顺治六年(永历七年)正月,济尔哈朗入湖南(顺治六年三月班师)。顺治九年(永历六年)七月,清廷命尼堪为定远大将军,出征湖南(顺治六年五月,命孔有德征广西、耿仲明、尚可喜征广东,其后,南明李定国反攻广西、湖南,孔有德败死,故清廷命尼堪仓促出征,尼堪其后又败死,顺治十年,清廷命屯齐继任定远大将军,统兵征湖南,顺治十一年三月,屯齐班师)。顺治十一年(永历八年)十二月,清廷命济度为定远大将军,由北京赴福建攻郑成功(顺治十四年三月,济度师还)。顺治十四年(永历十一年)十二月,清廷命经略洪承畴同宁南靖寇大将军罗托、平西大将军吴三桂等分别由四川、广西、湖南进攻贵州(顺治十六年二月,罗托班师)。顺治十五年(永历十二年)正月,清廷命多尼为安远靖寇大将军,进攻云南(顺治十七年五月,多尼班师)。满洲八旗入关后几乎每次出征的时间都是选择在冬春之交(多数在当年的十月至次年的二月间,少有的例外是顺治九年,南明李定国反攻,清廷命尼堪仓促于七月出征),值得注意的是,入关前的满洲八旗是没有这种“冬春出征”的作战规律的,但入关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冬春出征”的作战规律呢?前面已经说过——满洲八旗人丁的补充不是无限制的,大多数的情况里一年只能补充一次——而每年的冬春之交,必然会有一批新的八旗子弟“成丁”,这也就是伤亡累累的满洲八旗补充新兵再度出征的时候。综观满清入关后的作战,满洲八旗的进攻与休整几乎一直在有节奏的交替进行着,南明政权却文恬武嬉,象李定国那样顾全大局、主动发起进攻,打乱满清战略布置,令满洲八旗仓促出师应付的例子实在太少了。从满洲八旗历年频繁班师的次数就可以看出其色厉内茬的本质,清廷之所以能够战胜南明的永历政权,除了南明政权缺乏凝聚力之外,更多的是依靠不用频繁班师的汉兵,这已经是不容否认的事实了。——参考:吉林文史出版社周远廉著的《顺治帝》及诚著的《南明史》满清顺治十年(南明永历七年)五月,顺治帝下诏委任降清汉臣洪承畴经略湖广、广东、广西、云南、贵州五省,总督军务兼理粮饷。这五省的征战抚绥,全由经略决定,清廷不予干涉,只需事后报闻即行。以降清汉臣为主要战场之大军统帅,且其士卒亦以汉兵(绿旗兵)为主,在此之前还未曾有过。那么,清廷为何做出如此重大转变的决定呢?有其客观原因,就是满清八旗军军威已经今非昔比了。时间上溯到顺治五年(南明永历二年),清江西提督金声桓及广东提督李成栋先后叛清归附南明,南明永历帝亦招揽张献忠余部孙可望为景国公,此时,南明有湖广、江西、广东、广西、四川、云南、贵州七省之地,一时有复兴之象。清军对南明进行了大规模的反扑,与南明军队在湖广、江西、广东、广西、四川等地展开了拉据战,其中尤以顺治九年(南明永历六年)南明李定国部先在桂林击毙满清定南王孔有德、后在衡阳击毙满清敬谨亲王尼堪影响最为巨大,“两蹶名王,天下震动”。在这一系列的征战中,满清八旗兵遭到了惨重的伤亡。那么满清八旗具体的伤亡数字是多少呢?由于满清刻意隐瞒真相及篡改史料,今天似乎已经难以孝究,但其大概的伤亡数字还是有迹可寻的。据《历史档案》1988年第4期安双成先生译的《清初编审八旗男丁满文档案选译》记载,入关前夕满洲八旗三百一十个牛录,按每牛录二百丁计,当有六万二千丁。到了顺治五年,八旗编审男丁册载,满洲八旗有男丁五万五千三百二十丁,减少了六千六七十丁,假如考lǜ

到正常人口年增长率的因素(每年通常按百分之三、四递增),则满洲八旗减少的丁数远远不止这个数(《清史稿》卷二百四十四《赵开心传》记:“满洲兵初入关,畏痘,有染辄死。”顺治五年八旗男丁的统计数字显然不包括满清八旗平时已经病死的人数及进行灭大顺、弘光、隆武、绍武等政权的军事行动时战死的人数)。时间又过了五六年之后,据顺治十一年的八旗编审男丁册载称,满洲八旗只有男丁四万九千六百六十丁,与顺治五年相比较,减少了五千六百七十丁,即减少了百分之十还多。蒙古八旗丁数亦与此类似,顺治五年有二万八千七百八十五丁,顺治十一年只有二万五千八百三十七丁,不但没有增加丁数,也减少了百分之十。根据上述数据,满洲八旗入关后人丁呈现逐年减少的可怕趋势。满蒙八旗在顺治五年至顺治十一年间共减员七千六百一十八丁(在暂不考lǜ

人口增长率的情况下)。假设这七千六百一十八丁全部是战死的,那么满蒙八旗在顺治五年至顺治十一年间共伤亡多少呢?现代战争中战死与战伤的比例通常为一比三,虽然现代战争的兵器比冷兵器更容易令对手死亡,但在古代战争中,由于医学不发达的原因,战场上受伤后医治不成功而死亡的人数必然比现代战争高,所以,在这里将古代战争中战死与战伤的比例仍然按一比三计算,则满蒙八旗在顺治五年至顺治十一年间的伤亡总数为三万余人次,再考lǜ

到正常人口增长率,那么这个数字也许还要再加一倍以上。另外,因为有大量汉军八旗于顺治五年至顺治十一年间在南方作战的缘故,所以其伤亡总数比起满蒙八旗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历史上真实的明朝军队

中国历史5000年各个王朝的军事实力保持的时间不等,秦朝,隋朝威风一时,才那么几年就被打兔子一样干掉了。汉朝军事,唐朝军事被大家所乐道,其实也都百年而衰。元朝也就疯了几十年,清朝同样到了康熙以后就基本上谁也打不过了。惟有被轻视的大明军队战斗力保持的最久近300年。

1352年洪武起兵,明军初建,采石矶一战成名。鄱阳湖大破汉王60万水陆大军,平定枭雄张士城。1367年明军北伐蒙元,仅仅10个月就收复北京,从齐化门入城,俘虏监国贴木而不花,太蔚左丞相庆童,右丞相张康伯,中丞相满川,以及宣让,镇南,威顺等王子。缴获玉印,成宗玉玺。明军取得了历史性的伟大胜利,将中国拯救出来,推翻了元朝把人分4等的残暴殖民统治,中国是世界上第一个把蒙古统治者推翻的国家。

12月明军收复太原,元将扩廓帖木儿不敢抵抗带领18人逃亡北方,其余40000骑兵放下武器向明军投降。

洪武2年6月明军1万骑兵,8万步兵追击元朝末代皇帝俘虏丞相脱火赤以下10000人。3000马匹,5000牛羊。元朝末帝早已奔逃到北方几百里外了。

洪武3年4月,明军再次北伐。于沈欲口大破元军主力王保保,俘虏文济王以及国公阎思孝,虎林赤,察罕不花,韩扎儿等官员贵族1865人,官兵84500人,马匹15280,其他骡子,牛,羊无数。王保保仅几人逃脱。取得了世界上到那时为止与元朝军队作战最辉煌的陆战大捷。

洪武20年,明军越过长城,2月明军轻骑雪夜奔驰,偷袭元军大寨。6月乘胜追击,在蒙古捕鱼儿海,大败元军,俘虏元朝皇帝的次子地保奴,妃子等64人,太子必里秃,妃子,公主等59人,代王达里麻,平章八兰等官员2994人,军士百姓77037人。宝玺,旗牌149个。金印1个。马匹47000,骆驼4804,牛羊102552,车3000。蒙古从此一蹶不振,分成鞑靼,瓦刺,兀良哈等3大部。

到了永乐皇帝的时候,草原上的鞑靼部势力逐渐强dà

起来,形成了对内地和平的威胁。时代和个人的魅力与魄力使永乐皇帝成为了第一个亲自率领大军深入漠北讨伐胡人的汉族皇帝。他曾经亲自带领2万骑兵带着20天的干粮在没有地图的情况下冒险突袭位于现在俄国境内鄂嫩河边的鞑靼大寨。随后又在飞云山大战中击破5万蒙古铁骑彻底击败鞑靼在漠北的势力,鞑靼大汗向明军称臣纳贡,表示屈服,永乐皇帝接受了贡品,封鞑靼大汗为和宁王。随后大军一直进入到极北的擒狐山,在巨石上刻字为碑“翰海为镡,天山为锷。一扫风尘,永清沙漠”。

在远东,东北,大明的军队建立了**干都司控zhì

了黑龙江,乌苏里江,库页岛等广大地区,建立了130个卫所,当地部落全部向大明臣服。

在新疆大明在哈密建立了管理机构,驻扎了军队,行使对新疆的主权。

而最为惊世骇俗,名秉青史的还是郑和7下西洋,第一次把中华国威远布四方百万里,各国莫敢不服。锡兰国国王亚烈苦奈儿冒犯大明使臣,侵凌四周弱小。公然叫嚣,那个时候的大明和现在的美国一样,哪吃这套,咱们可是POLICE,立马巨船带这水师就向这个相距万里的国家,发起了维护地区和平稳定的行动。国王亚烈苦奈儿集结了50000军队企图顽抗,大明军队只500个骑兵,1500个步兵就干掉了他的50000大军,活捉了国王亚烈苦奈儿,和他的妻子,儿女,大臣们。并且把他带回大明王朝的首都北京。

打遍了北方,西边,东北,无dí

手之后,现在要说说南方了。明军那更是连战连捷。永乐4年,明军进入越南,越南依靠复杂的山地,建立防御要塞,挖掘壕沟,还在壕沟里面安插竹刺。携带**弩,火铳,巨石的越军藏在一边。城栅相连达900里不断,尽发军队和所有男子200万参加防御。这可是中国军队史上面对的最复杂,纵深最长,参加防御人数最多的战役了。越南以为是固若金汤了,可这个对于处在鼎盛时期的明军来说实在是算不了什么。明军势如破竹,无可阻挡。一直冲了下去。双方主力爆fā

了普赖山会战,明军斩首越军首级达37390颗,其后第一次富良江之战明军歼灭敌军10000人,缴获战船100多只。第二次富良江之战越南战船连绵10多里,在陆地是无数战象配合步兵作战,企图靠大象击败明军。但是那是妄想,明军一下子歼灭了数万越军,杀的富良江被越南军的鲜血所染红,俘虏了越南的吏部尚书范元览,大理寺卿阮飞卿等高级官员,直到最后明军活捉越南黎氏国王,王子。

12年后越南再次爆fā

战争,明军水师在小黄江大破越南水军。击沉310多只越南战船。永乐19年,明军在农巴林大战中中再次取得大捷击败了越南,老挝联军,先是用火器攻击敌军的大象,接着再攻击人员,斩首10000多人。到了宣德2年,越南8万军队包围了明军的一个屯民点,昌利城。在四周高筑土城,在上面用飞枪射击城里。双方激战9个月。越南终于凭借兵力的绝对优势破城,城里无一个士兵投降,全部战死或者突围。后来明军大军到来平定了越南军队。

西南地区到了万历12年,缅甸出动6万军队侵犯中国边境小城猛淋,明军在著名战将刘挺带领在直入匪穴,活捉敌酋。迅速平息了冲突,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特种兵行动。

明朝300年历史中最大的失败发生在正统年间,就是土木堡之变。但是严格的说和明军战斗力没有什么关系,失败的原因有2个,第1个是这只部队的实jì

指挥官王振根本就是个军盲,一点军事常识都没有,比纸上谈兵的赵括还烂。而且这次出动也是他想显摆,摆谱而已。

由于召集的命令太急,才2天部队来不及准bèi

,所以粮食准bèi

严重不足,刚出发就发生了饥荒,一天才开一顿饭。时间太匆忙实jì

集结的部队也只有20多万,不过就是北京的京军和周围上班的班军。哪个50万不过是号称而已,有很多傻瓜都把这个50万当作实jì

的出动人数,自己也不算算。

大军到了土木堡发xiàn

瓦刺军队早已占据了有利地形,严阵以待了。慌忙部署也摆开军阵,准bèi

迎战。瓦刺看明军阵型严密,并没有进攻而是等待时机。时机很快就来了,土木堡明军这里没有水,挖地2丈也没有一滴水。那时正好是炎热的8月,2,3天不吃饭,不喝水,还全副武装的随时准bèi

作战。那人那里受的了?这个时候后面有个挖井队发xiàn

了一个水洼,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军。大家纷纷跑过去喝水,队伍逐渐混乱起来,变的无法控zhì

了。瓦刺发xiàn

了这个情况,片刻间10万瓦刺骑兵铺天盖地的从四面冲了下来。明军多是步兵,队型又已经乱了,跟本无法阻止骑兵的集团冲锋,很快败下阵来。

但是强手就是强手,只过去了3个月明军就在于谦的带领下在北京城下打败了企图趁乱占领北京的瓦刺大军。而不是惊慌失色,赶快想着赔多少钱,让多少土地。

明朝中期,发生了倭寇骚乱的严重事件,倭寇都是些什么人呢?嘉靖东南平倭通录里有记载,江南海警,倭人占30%,中国叛徒占70%。其实他们的大首领也大多是中国人如汪直,李光头,许栋……他们实jì

上是由中国地方豪强勾结海盗为核心,裹胁沿海贫民。雇佣日本浪人的集团。而他们又和葡萄牙人,日本走私商人结盟。

那时内地明军基本上百年没有打过仗了,战斗力已经下降。他们按照规定实jì

上是70到80%的人每天种地交纳粮食,另外20到30%的人每天疲于繁重的公共工程,修建河堤,大墓,宫殿。也就是班军。他们实jì

上就是一群有管理的农民和民工。哪个时候只有在边境的明军才是正规军。其他的只是国家“农奴”。

倭寇在万里沿海地区,神出鬼没,游走不定的游击战术,里应外合的配合和相对好的待遇,武器,经验。使这些民工级别的明军拿他们没有办法。很快明朝就训liàn

了一只专门剿灭倭寇的机动部队,由戚继光,俞大猷等著名将领率领。还从西南地区调来了适用于东南沿海山区的山地部队。

强者的适应能力总是很好的,很快明军就建立起了有效的预警机制,机动灵活的调动部队,出动水师在海上拦截,攻击。1548年的一次水师突袭行动,一举端掉了双屿的倭寇巢穴,斩杀数百名倭寇。4月大明水师在九山大洋海战中一举歼灭了一只倭寇船队,斩杀首领稽天新四郎等2000人。接着在1549年1月的走马溪战斗,斩杀包括葡萄牙海盗在内的倭寇200人。1553年3月大明水师攻破大首领王直在列表的总部,随后又在表头,北交2次海战中击败倭寇。

经过1555年的王径江,陆径坝战役歼灭2500名倭寇,彻底扫平沿海所有倭寇。

明朝建国的第224年,明军开始抗日援朝的战争,明军以少胜多,充分发挥了中国在火炮上的长处,大败日本丰臣秀吉的20万战国精英。并且在战争结束后,在北京紫禁城下公斩日本战犯。威震日本,大振国威。

走到了明朝末年,一个历史的转折点,我们先不提因为进入了罕见的冰冻时期,给这个以农业为主,人口众多的国家带来的毁灭性打击。也不提因此造成的连续的干旱,蝗灾,和应为灾害而广泛流行于北方的天花,鼠疫等烈性传染病,给这个国家的实力造成的摧毁性打击。

也放下由于纷乱的党争造成的领导阶层的混乱,税收制度的不能够数目化管理,和第一次全球经济的衰退,给国家在战略领导,经济造成的巨大损失和失误。

就只说战斗,其实明朝后来是在三线作战,世界上强dà

如纳粹德国,拿破仑的法国,罗马都不能坚持两线作战,更何况三线作战?

先说说南线作战,这个知dào

的人并不多。

天启皇帝元年,四川永宁大土司奢崇明,和另外一个大土司之乱,波及川黔云桂四省,死伤百余万,从天启元年至崇祯十年,前后持续17年,大规模交战持续9年。

先是永宁大土司奢崇明叛乱,进攻重庆,成都,全川大震。后来4000明军在女将秦良玉的带领下夺回成都,重庆,但是叛军主力却安然撤tuì

,2年2月水同大土司安邦彦叛乱,两股叛乱军合并一处,包围贵阳,明军主力当时都在东面,贵阳守军只能无限期的监守,盼望奇迹的发生。城里守军加上紧急招募的民兵只有7000人,而城外叛军多达100000多人。是明军的15倍。双方竟然反复争夺达10个月之久,明军没有粮食,就吃用死去的人。最后时刻城里军队,百姓只剩200人。却无一兵投降,其壮烈古今无双,震烁古今。

天启3年12月,明军击破安邦彦叛军,斩杀18000人。后明军分兵5路,杀入土司腹地,俘虏元凶伪大梁皇帝奢崇明,和他的宰相菜金贵,妃子,将军等1000多人。土司叛军遭到重创,假意求和,明军急欲北上同意了他们的要求。但是就在返回途中,叛军就在山涧伏击了明军。

明军震怒立kè

回师,在汪家冲,宅吉屯,织金等会战接连大胜。天启5年6月,安邦彦勾结各地土司和越南联合进攻,10倍于当面明军,但是明军忠勇将士以决死之心与叛乱军决战,大破50000叛乱军。其后叛乱军转入利用西南山区的游击战,最终在崇祯2年9月,明军全歼残匪数万人,斩杀安邦彦。平定了西南土司妄图独立的梦想。

中线暴民军:

过去以为他们有多神勇,后来才发xiàn

和明军的战绩是败多胜少,而且大败,惨败多,明军还通常是以少胜多。要不是明军一再应为北方告急,急需调动部队过去,姑息宽恕他们。他们就是实力再大百倍,也不是明军的对手。

1627年突然发生的大破坏,如同一个迷,旱灾使帝国的西部,变成了传说中的魔界,大批大批的人们静静的死去了,成为荒漠的世界。

日落的余辉下变成荒漠的农田上风沙四起,令人不寒而栗。澄阳县一个叫王二的人带着几百名走投无路的饥民,杀死了知县,后逃入山中,大暴动开始。

但是在曹将军带领下不到10000明军一路追着比他们多10倍的100000多暴民军狂打,从陕西到甘肃,从甘肃到陕西到山西。

崇祯5年明军调集京军,川军,河南兵,盐兵,毛葫芦兵,营兵,土兵共30000人把比他们多6,7倍的暴民军包围,里面有闯王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等几乎所有头面人物。十几万造反大军彻底包围在太行山与黄河交界的绳池渡。造反大军无路可退,就以假投降欺骗了明军,走出包围后继xù

叛乱。

据《怀陵流寇始终录卷》记载,暴民所过之处,把骡马裹带一空,连家属妇女也乘骡马。遇到明军,以小股骑兵引诱到伏击地点,再以大队暴民围攻。用重金广布谍报,监视明军动向,攻城时,先派入内应,内外夹击,暴民骑乘骡马动辄百里,明军步兵无法追击。

1634年崇祯7年,几经战斗,陈奇榆终于在一个四处绝壁的峡谷,车厢峡把李自成部36000人,死死包围住。只要从绝壁上面往下仍火石,发射弓箭,或者干脆不动困死对方就可以了。可是在这个生死一瞬之间的时刻,李自成主动向陈奇榆提出愿意投降,回家种地。而陈奇榆也就偏听偏信,还就当真了。结果李自成走出险境之后杀掉了押送官,重新造反了。

此时号称造反大军第一强的闯王高迎祥从陕西进入河南,在汝宁与张献忠等人会师,30万大军,连军营百余里。

卢象升部下大将祖宽亲自带领2万关宁军突然发动突袭,接连于11月15日,20日,26日连续击败30万造反大军。1636年崇祯9年正月,卢象升带领祖宽,祖大乐,罗岱部关宁军救援被闯王高迎祥围攻的安徽潞州,高迎祥,张献忠汇合各路暴民连营百里,昼夜攻城。关宁军赶到后击破暴民大营大获全胜,一路追杀到河南的七顶山。重创第一强的闯王高迎祥精锐骑兵。随后开始追击败退的暴民,向河南与湖北交界的大山赶去。

在陕西的洪承畴带领的2万秦军,川军也把10多万暴民。向这边赶,准bèi

聚歼暴民于山中。就在这个关键时刻6月满清军队突pò

长城喜峰口杀入北京近郊,崇祯皇帝急忙命令卢象升带领关宁军祖宽,祖大乐,李重镇部,火速开往北京抵御满清军队入侵。8月满清军队退回关外,为了北京的安全崇祯皇帝任命卢象升为宣大总督,保卫长城。

7月从陕西传来了另人振奋的消息,3月刚刚上任的陕西巡抚,文武双全的山西进士孙传庭仅仅带领3000秦军防守西安,而闯王高迎祥率领数十万暴民铺天盖地的前来攻打。

孙传庭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周密部署,在闯王高迎祥的毕经之路黑水峪,天才的利用高迎祥的麻痹大意,以少量兵力利用地形设下伏兵。经过4天激战,几乎全歼闯王高迎祥的中军数万军队,活捉闯王高迎祥及所部高级将领。并且于9月将高迎祥押往北京在紫禁城午门向崇祯皇帝献俘。崇祯皇帝碟杀高迎祥于午门。

太多了就不一一列举了,明军几千打败暴民军几万的战斗到处都是,到了1641,42年,明军财政应为上面的原因彻底崩溃,主力在辽东覆没,关内只剩下了新兵,老弱,暴民军才占有上风,可是败仗,惨胜也是很多的。

最后就是重yào

的北线了:

这个对手的实力相当不错,他集合了远东各个处于蛮荒时代的民族以及蒙古族,拥有机动,射箭,格斗的优势,应为他拥有天然的优质兵员。但是他最强的还在于头脑,满族是中国少数民族里面头脑最好的,皇太极则是中国少数民族首领中最具有头脑的人物。

他们擅长诱降,内奸,联合,分化,重用投降被俘的汉人。

先说诱降这个是很重yào

的,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在东北第2次大决战沈阳战役中诱使城里的蒙古人打开城门,使他们攻占了这个防御上固若金汤的重镇。东北第3次大决战,广宁战役,他们买通了明军一个总兵孙得功,在沙岭野战中,后金铁骑无法攻破3万明军组成的军阵,就是这个孙得功在双方正在激战中的时候,带领自己的部下,向后逃跑,敞开了明军侧面放敌军过来,并且大呼打败了,打败了。造成了明军士气动摇,以为前边真的败了,开始后退。被后金铁骑追杀,全军覆没。他逃到广宁城后,关闭了火药库,四处放火捣乱,最后打开城门放后金进城,直接造成了整个战役的失败。

随后的宁远,宁锦战役,明军虽然取胜,但是在松锦决战中由于统帅的优柔寡断和王扑这个总兵的胆小怕死导致了战役的失败。其实在战斗中清军并没有占到便宜,反而是明军占有优势,但是王扑的不服从命令,擅自逃跑,葬送了整个战役,和明军最后的主力部队。

清军入关后,在和明军的战斗中虽然开始还有优势,到了1647年以后满洲军实jì

上就已经没有战斗力了,或者说战斗力大幅度下降了。征战的主力是投降,收编的前明军,如汉军8旗,绿军等。所以在满清征服中国的战斗中,更多的是前明军打现明军。

肯定有人不服气,那就看看8旗军在关内战场的糟糕的表现吧。1651年明军取得靖州大捷,重创沈永忠的20000满汉军,桂林大捷,在城外野战中歼灭数千骑兵,冲入城里杀死王爷孔有德。衡阳大捷,杀死包括皇孙尼堪在内的5000名8旗军。

1653年海澄战役大破平南将军的满汉大军。镇江之战,用万余步兵大败7500骑兵(还有7500步兵支援)。

厦门战役全歼固山额真,平南将军的30000清军。而真zhèng

打败南明的是前任明军,而不是什么满洲军,如果说满洲8旗军还有战斗力的话,那也是索伦,锡箔,巴而虎,达翰儿等各族加入组成的伊彻满洲。

最牛的要属300年不败的大明海军了。无论内战,还是越南,葡萄牙,荷兰,英国,日本,全不在话下。

经典之战:与荷兰的料罗湾海战,与日本水鬼大名的露梁海战,与荷兰的彭湖海战,与葡萄牙,日本海盗的九山大洋海战,与越南的小黄江大战,与清朝的厦门海战。

这些个经典之作,以后一定会被拍成大片地。早晚黄金甲式的胸衣会被看烦的。

到了明朝的最后时刻,明军依然可以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打败2000荷兰军,跨海收复台湾。以1万只有木棍,长矛,大刀的部队在云南打败拥有战象的10万缅甸军队,在一个遥远的山区大败平西王的满汉大军。哪怕明朝最后的皇帝已经去世12年,明军依然可以在1674年收复被清军勾结荷兰一起占领,又要送给荷兰的彭湖。他们一直在保卫着中国。

看看明朝战史,你会发xiàn

明军无论多么惨,多么危机,都决不用女人换取和平,决不割地赔款。哪怕如暴民军大军压城,哪怕如瓦刺大军围攻首都,哪怕如皇帝不幸被俘。都决不认输。

明朝的皇帝有好的,有爱玩的,有荒谬的,但是没有软骨头的。你看如崇祯皇帝天子殉国,你看如正统被俘却决不求饶,你看如隆武战死沙场,你看如绍武被俘,绝食自杀。

正气明朝。明朝军队的单个战绩在世界上不是最好的,但是明朝确实古代世界上所有过百年的帝国唯一没有签定任何不平等条约的,唯一从不向任何势力屈服的。哪怕是暂时的。明军是世界上在国家基本亡国后,抵抗时间最久的。他们坚持抗战了38年,才被完全消灭,但仍然为清朝所惧怕。

八旗兵力

八旗入关前按白寿彝先生的研究结果是蒙八旗129牛录,汉八旗167牛录,另一个说法是正黄旗42牛录,镶黄旗33牛录,正白旗48牛录,镶白旗50牛录,正红旗31牛录,镶红旗32牛录,正蓝旗42牛录,镶蓝旗33牛录.合计约310个牛录,白先生文中未说明这个数字是否包括蒙汉八旗.似乎含蒙八旗不含汉八旗.但是另有一个说道是正白旗主多铎因罪被罚15牛录,其中满八旗10牛录,汉八旗3牛录,蒙八旗2牛录,同时改为镶白旗主,上述15牛录归新的正白旗主多尔衮,多铎和阿吉格共在镶白旗,因此改动后镶白旗大于正白旗了.按此计算入关前全部满八旗不过310*200=62000兵丁,而野猪皮死前分拨牛录给多尔衮三兄弟,每人15牛录,这时每牛录300丁,他自留20牛录,说好了死后再给多铎,因此他死后继承正黄旗/正白旗的老儿子多铎应该有35牛录,按200丁一牛录几乎等于52个牛录.但是野猪皮死前大败于宁远,两黄旗按300丁编实后只有29和27牛录.在老努面前他的一群凶残的儿子们显然也不能偷藏实力消极怠工,否则脑袋要搬家的,因此其他各旗至少要同比例减少,譬如皇太极的正白旗原来只有18牛录,按比例减少顶多还剩15牛录,他即位改每牛录200人实jì

是为了虚张声势,把自己的直辖部队造的声势大一点.到皇太极死的时候,两黄正蓝旗合计117牛录,若论人数实jì

还少于两白旗.

山海关大战按被挟持前往的朝鲜人记载:八旗部队倍于李自成军,李军的较可靠数字是6万余人,考lǜ

吴三桂关宁铁旗原有5万,已经伤亡一部分,至少还有三万--不会太多,否则李军无法包围它。满蒙汉八旗最多10万人,有一说是八旗和吴军联合计14万人。

这是百度关于八旗编制的说法。

八旗的最小单位是牛录,设牛录额真1人;5牛录为1甲喇,设甲喇额真1人;5甲喇为1固山,设固山额真1人。牛录既是一种社会组织,也是作战时的一个单位编成,每牛录300户,每户出一个壮丁,父死子继,兄亡弟代,在全军出动时才有每牛录300人。一般作战,每牛录只有几十人。八旗的组成是满洲八旗300牛录,其中包括约100个已经满族化的蒙古牛录,纯粹满洲牛录仅210个。蒙古八旗129牛录和汉军八旗167牛录。终清一代牛录的数字增加不多。据史籍记载,当时编有满洲牛录308个,蒙古牛录76个,汉军牛录16个,共400个。此时所编设的八旗,即后来的满洲八旗。清太宗时,又建立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旗制与满洲八旗同。八旗由皇帝、诸王、贝勒控zhì

,旗制终清未改。

满洲、蒙古和汉军一共四百个牛录,满编是每牛录三百人,也就是十二万人。这十二万人并不是清朝军事力量的全部主力,另外还有其他武装。

明人降清录

明朝末年,出现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投降高峰期,投降者层出不穷,带来了巨大的民族灾难,这些人,或为当时的敌人出谋划策以谋我国,或为敌前驱以屠民。其主要者为以下:

1、范文程:率先投靠**哈赤,成为满清政权初期的主要谋士,积极出谋划策,屠杀辽东汉族人民,是明末最先投降者之一。

2、宁完我:和范文程同时期的明末投降者

3、洪承畴:松山之战后被俘投降,后为敌前驱,积极屠杀汉族及各民族抗清人士,先后屠杀了孙兆望、黄道周等人。

4、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打开山海关投贼的明末巨奸,同秦桧、汪精卫齐名的中华民族三大巨奸之一。

5、耿精忠:明末汉奸,满清初年三藩之一

6、尚可喜:明末汉奸,满清初年三藩之一

7、钱谦益:明亡后,其妻柳如是劝其投水以全名节,其推说水凉的明末文人

8、施琅:为私怨投敌,并一手攻破汉人最后一片土地。从此华夏亡天下也。施琅的行为相当于在抗日时带领日军占领重庆。帮zhù

异族消灭汉人最后反抗的星火,他不是汉奸,谁是?和崖山灭宋的张弘范有一拼。

明末是投降者辈出的时期,以下是明末投降者名录:

刘良臣,刘泽洪,孙定辽,孔有德,王鳌久,王正志,徐一范

徐勇,郝效忠,马得功,李永芳,孟乔芳,张存仁,刘武元

祖可法,尚可喜,洪承畴,刘芳名,李国英,张勇,祝世昌

鲍承先,王世选,祖大寿,祖泽润,祖泽洪,邓常春,

耿仲明,全节,吴汝玠,宋权,王宏祚,李化熙,任浚

曹溶,卫周允,李鉴,胡茂祯,高弟,孔希贵,张烜

徐起元,贾汉复,张天禄,张天福,马宁,常进功,卢光祖

高进库,霍达,吴六奇,陈世凯,田雄。

孙得功,马光远,沈志祥,谢升,金之俊,胡世安,田维嘉,

沈维炳,房可壮,刘汉儒,黄图安,王永吉,王铎,王无党,

左梦庚,许定国,赵之龙,粱云构,刘良佐,刘应宾,苗胙土,

张凤翔,吴伟业,夏成德,冯铨,李若琳,谢启光,孙之獬,

李鲁生,吴惟华,土国宝,鲁国男,陈之遴,刘正宗,周亮工,

刘谦益,魏管,潘士良,李犹龙,王之纲,任珍,梁清标,

党崇雅,卫周祚,载明说,刘余佑,龚鼎孽,刘昌,孙承泽,

熊文举,薛所蕴,李元鼎,傅景星,叶初春,张若麟,唐通,

董学礼,骆养性,陈之龙,柳寅东,方大猷,陈名夏,高尔俨,

张忻,张子端,白广恩,南一魁,张缙彦,孙可望,白文

依照乾隆47年编撰的贰臣传

贰臣传甲卷七十八

刘良臣,刘泽洪,孙定辽,孔有德,王鳌久,王正志,徐一范

徐勇,郝效忠,马得功,李永芳,孟乔芳,张存仁,刘武元

祖可法,尚可喜,洪承畴,刘芳名,李国英,张勇,祝世昌

鲍承先,王世选,祖大寿,祖泽润,祖泽洪,邓常春,

耿仲明,全节,吴汝玠,宋权,王宏祚,李化熙,任浚

曹溶,卫周允,李鉴,胡茂祯,高弟,孔希贵,张烜

徐起元,贾汉复,张天禄,张天福,马宁,常进功,卢光祖

高进库,霍达,吴六奇,陈世凯,田雄

贰臣传乙,卷七十九

孙得功,马光远,沈志祥,谢升,金之俊,胡世安,田维嘉,

沈维炳,房可壮,刘汉儒,黄图安,王永吉,王铎,王无党,

左梦庚,许定国,赵之龙,粱云构,刘良佐,刘应宾,苗胙土,

张凤翔,吴伟业,夏成德,冯铨,李若琳,谢启光,孙之獬,

李鲁生,吴惟华,土国宝,鲁国男,陈之遴,刘正宗,周亮工,

钱谦益,魏管,潘士良,李犹龙,王之纲,任珍,梁清标,

党崇雅,卫周祚,载明说,刘余佑,龚鼎孽,刘昌,孙承泽,

熊文举,薛所蕴,李元鼎,傅景星,叶初春,张若麟,唐通,

董学礼,骆养性,陈之龙,柳寅东,方大猷,陈名夏,高尔俨,

张忻,张子端,白广恩,南一魁,张缙彦,孙可望,白文

明代欧洲科技发展简史

前言:与欧洲相比,中国科技的落后,始于明代,但明代落后的差距还没达到不可追赶的地步,明代的士大夫向欧洲学习的精神是清代前期中期不可相比的,如果不是被洋人打痛,清代不会有类似徐光启、孙元化的人物出现,有这样的人物也一定会被统治者牢牢压制住。如果明朝不灭亡,或由一个新的汉人王朝替代,中国仍有机会迎头追上欧洲的科技水平。满清入主中原后,因其自身的高度,只能压制汉人的科技发展,否则科技的大发展一定会被主体民族汉人所掌握,那满清统治将处于非常不利的地步。例如火器的发展,对满清统治就很危险。只要是满清当政,必然会压制科技发展的,这不是满清统治者短视和统治者没远见的问题,相反,恰恰是统治者太精明了,从其自身统治利益角度而决定的,这就是所谓的屁股决定脑袋,为了屁股牢牢坐在统治者的位置上,只能如此继xù

实施愚民政策压制科技和文化的发展。

1464年,在《论各种三角形》(1533年出版)德国约米勒

1492~1493,1493~1496,1498~1500,1502~1504哥伦布四次出航发xiàn

新大陆发xiàn

和利用了大西洋低纬度吹东风,较高纬度吹西风的风向变化。认识到地球磁场的偏角因地而异的变化,证明了大地球形说的正确性。

1489年,德国威德曼加号(+)减号(-)

1493年,达芬奇模仿鸟的结构,首次设计各种飞行器。

十五世纪末,达芬奇绘制了一些比较详细的人体解剖图。

1494年《算术集成》意大利帕奇欧里。

1519年9月—1522年9月第一次环绕地球的航行葡萄牙麦哲伦探险队

1543年,比利时韦萨利《人体机构》

1545年,卡丹非尔洛求三次方程的一般代数解公式

1550—1572年《代数学》,意大利邦别利。

1555年,比较解剖学法国贝朗

1568年,法国贝林螺纹车床,切削出来的螺丝规格统一

1569年,麦卡托投影法,并于1595年出版《地图册》荷兰麦卡托

1570年,摆式风力计测量风力意大利丹蒂

1576年,发xiàn

地球磁力的倾角英国诺曼

1583年,伽利略单摆周期和振幅无关创用单摆周期作为时间量度的单位。

1585年史帝文小数

1589年,英国威廉.李针织机

1590年,伽利略落体加速度与重量无关

1590年,伽利略投射物的运行路线是抛物线。

1590年,伽利略物体自由降落所达到的速度能够使它回到原高度,但不能超过。

1590年凸物镜和凹目镜制的复显微镜荷兰詹森。

1591年左右《美妙的代数》德国韦达。

1593年,伽利略空气温度计

1596—1613年六个三角函数的间隔10秒的十五位小数表德国奥脱、皮提斯库斯。

1596年《心血运动论》,发xiàn

血液循环英国哈维。

1600年《磁铁》英国吉尔伯特。

1605年平行四边形原理比利时斯台文

1610—1650年笛卡儿太阳系起源的旋涡假说,认为宇宙充满“以太”把热看作一种运动形式

1614年对数(英国耐普尔)。

1615年《酒桶的立体几何学》,德国刻卜勒。

1620年光线的反射和折射定律荷兰斯涅耳

1628年用两块凸透镜制成的复显微镜德国衰纳。

1629年同电相斥现象意大利卡毕奥

1631年英国奥特雷德乘号(×)

1635年《不可分连续量的几何学》,意大利卡瓦列利。

1637年《几何学》,制定了解析几何

1638年用微分法求极大、极小问题法国费尔玛。

1638年《关于两种新科学的数学证明的论说》,研究距离、速度和加速度之间的关系,提出了无穷集合的概念意大利伽里略。

1639年《企图研究圆锥和平面的相交所发生的事的草案》法国德沙格。

1641年“巴斯噶定理”法国巴斯噶。

1649年巴斯噶计算器法国巴斯噶。

1542年哥白尼太阳中心说。

1543年《天体运行论》波兰哥白尼。

1572年发xiàn

仙后座超新星丹麦第谷?希拉赫。

1582年西欧许多国家实行格里历,即现行公历的前身。

1584年《论无限性、宇宙和世界》,意大利布鲁诺。

1596年发xiàn

第一颗变星德国法布里许斯。

1604年,发xiàn

蛇夫座超新星德国开普勒。

1609—1619年,行星运动三定律德国开普勒。

1609—1610年,第一次用望远镜观测天象:发xiàn

月亮上的山和谷;发xiàn

木星的四个最大卫星;发xiàn

金星的盈亏;发xiàn

太阳黑子和太阳的自转。认识到银河是由无数星体所构成意大利伽里略

1627年,卢多耳夫星行表德国开普勒。

1629—1639年,光线传播的最小时间原理法国费尔玛

1631年观察到水星凌日法国加桑迪

1632年伽里略《关于托勒密和哥白尼两大世界体系的对话》

1634年弦的振动频率和弦长的关系意大利伽利略

1636年振动频率和空气传声速度,振弦的倍频音,早期的音乐和乐器理论法国默森

1637年光的粒子假说,光的折射定律法国笛卡儿

1638年笛卡儿“以太”假说

1639年首次观测到金星凌日现象英国霍罗克斯

1643年,水银气压计意大利托里切利、维维安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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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大型军事类书——武备志

中国明代大型军事类书。明茅元仪辑,240卷,文200余万字,图738幅,有明天启元年(1621)本、清道光中活字排印本、日本宽文年间(1661~1672)须原屋茂兵卫等刊本流传。清乾隆年间曾被列为禁书。

茅元仪(1594~1644?),字止生,号石民,归安(今浙江吴兴)人,自幼“喜读兵农之道”(《石民四十集》卷69),成年熟悉用兵方略、九边□塞,曾任经略辽东的兵部右侍郎杨镐幕僚,后为兵部尚书孙承宗所重用。崇祯二年(1629),因战功升任副总兵,治舟师戍守觉华岛(即菊花岛,今辽宁兴城南),获罪遣戍漳浦(今属福建),忧愤国事,郁郁而死。他目睹武备废弛状况,曾多次上言富强dà

计,汇集兵家、术数之书2000余种,历时15年辑成《武备志》。

《武备志》由兵诀评、战略考、阵练制、军资乘、占度载五部分组成。

兵诀评18卷,收录了《武经七书》,并选录《太白阴经》、《虎钤经》的部分内容,加以评点。认为“先秦之言兵者六家,前孙子者,孙子不遗,后孙子者,不能遗孙子”(《武备志》天启元年本,下同),学兵诀不可不读《孙子》。

战略考33卷,选录了从春秋到元各代有参考价值的战例。所选注重奇略,“足益人意志”。如,吴越争霸,勾践的卧薪尝胆、乘虚捣隙;马陵之战,孙膑的减灶示弱,诱敌入伏;赤壁之战,孙刘的联合破曹,巧用火攻;淝水之战,苻坚的分兵冒进,谢玄的以战为守;虎牢之战,李世民的据险扼要,疲敌制胜;蔡州之战,李□的乘虚奇袭等等战法。又如诸葛亮的据荆益、和诸戎、结孙权、向宛洛、出秦川的隆中决策;岳飞的行营田,连河朔、捣中原、以复故土的计划;成吉思□的避潼关、假宋道、下唐邓、捣大梁的谋略,等等。其所录内容,在紧要之处均有所评点。

阵练制41卷,分阵和练两部分。阵,载西周至明代各种阵法,配以319幅阵图,所收较《续武经总要》为多,以诸葛亮的八阵、李靖的六花阵、戚继光的鸳鸯阵为详。阵有说记,有辩证。“记”载“圣王贤将”所立之阵,予以广扬;“辩”言唐宋伪托附会之阵,予以廓清。对古阵图,“举而合之”又“陈异同之说”,其中“有最卑浅而无当者,然废之适足以惑世”,此亦“鲜所删铲,陈所掊击,以广学者之目”。练,详记选士练卒之法,包括选士、编伍、悬令赏罚、教旗、教艺五方面内容,选自唐、宋、明有关兵书中的律令,尤以《纪效新书》、《练兵实纪》为重。如编伍,推戚氏编步、编骑、编车、编水之法;悬令赏罚,采自《行军需知》、《练兵实纪》中的作战、训liàn

条约。认为“士不选,则不可练”,“士不练,则不可以阵,不可以攻,不可以守,不可以营,不可以战”,所以“练为最要”。

军资乘55卷,分营、战、攻、守、水、火、饷、马八类,下设65项细目,内容十分广泛,涉及到行军设营、作战布阵、旌旗号令、审时料敌、攻守城池、配制火药、造用火器、河海运输、战船军马、屯田开矿、粮饷供应、人马医护等事项,颇为详备。如收录的攻守器具、战车舰、船、各种兵器就达600种。其中火器180多种,有陆战用、有水战用,有飞行器式,也有地雷式,品种之多,应用之广,前所未见。

占度载93卷,分占和度两部分。占,载日、月、星、云、风、雨、雷、电、五行、云物、太乙、奇门、六壬等占验,其中虽有人们对天文气象的某些粗浅认识,但多不经之谈。度,载兵要地志,分方舆、镇戍、海防、江防、四夷、航海六类,图文并举地叙述了地理形势、关塞险要、海陆敌情、卫所部署、督抚监司、将领兵额、兵源财赋等等内容。指出,兵家谈地理或无方舆之概、户口兵马之数,或缺关塞险要,“非所以言武备也,故我志武备,经之以度”。

《武备志》的编辑、刊行,对改变明末重文轻武,武将多不知兵法韬略,武备废弛的状况有现实意义。它设类详备,收辑甚全,是一部类似军事百科性的重yào

兵书。其中存录很多十分珍贵的资料,如《郑和航海图》、杂家阵图阵法和某些兵器,为他书罕载。故该书在军事史上占有较高地位,为后世所推重。

《武备志》的编者是明代的茅元仪。茅元仪,生于1594年,死于1640年。他是归安(今浙江吴兴)人。自幼喜“兵农之道”,曾任经略辽东的兵部右侍郎杨镐幕僚,并受到兵部尚书孙承宗重用。崇祯二年(1629年)因战功升任副总兵。以后又获罪遣戎漳浦(今属福建),郁郁而死。他多次上书朝廷,阐述富强dà

计。先后汇集兵书二千余种,历时十五年,终于完成了《武备志》这一着作。《武备志》是中国古代字数最多的一部综合性兵书。全书二百四十卷,约二百万字,附图七百三十幅,被当代人称为是“军事学的百科全书”。此书是茅元仪有感于明朝国运衰落,政治腐败而后金政权日益强dà

,屡犯边境的形势有感而作的,用世之心十分明显。

作为一部百科全书式的兵书,《武备志》体系宏大,条理清晰,体例统一。它将二千余种各朝的军事着作分门别类,每类之前有序言,考镜源流,概括内容,说明编纂的指导思想和资料依据。每一大类之下又分为若干小类,小类之下根据需yào

设置细目,如《军资乘》下又分为八类六十四个细目。文中有夹注,解释难懂的典故,并且用各种不同的符号文字眉批表现茅元仪对各个问题的看法。《武备志》由兵诀评、战略考、阵练制、军资乘、占度载五大部分组成。《兵诀评》十八卷,选录《孙子》、《吴子》、《司马法》、《三略》、《六韬》、《尉缭子》、《李卫公问对》全文及《太白阴经》、《虎钤经》的部分内容进行评点。茅元仪对《孙子》最为推重,认为“自古谈兵者必首推孙武子”。并说:“先秦之言兵家者六家,前孙子者,孙子不遗,后孙子者,不能遗孙子,谓五家为孙子注疏可也。”

《战略考》三十三卷,以时间为序,从战略的高度选录了春秋、战国、西汉、东汉、三国、两晋一直到元代有参考价值的战争实例。茅元仪认为:“良工不能离规矩,哲士不能离往法。古今之事,异形而同情,情同则法可通;古今之人,异情而同事,事同则意可祖。”(《战略考·序》)也就是说,虽然时代不同占事有异,但是,其基本道理是相通的。因此,这些过去发生的战争是可以作为借鉴的。在这一部分里,他一共录了六百余个战例,这些战例大都是以奇谋伟略取胜的,如马陵之战、赤壁之战、淝水之战、虎牢之战等。

《阵练制》四十一卷,由“阵”和“练”两大部分组成,前者强调要详细,后者强调要通俗实用。“阵”下又分九十四个细目,附录三百一十九幅阵图,详细证载了从先秦至明代各种阵法阵图。茅元仪认为,古代阵法失传,后人便胡编乱造。他把这些图绘制下来,目的就是要正本清源,以正视听。“练”又分选士、编伍、悬令教旗,教艺五个部分,详细地记载了士卒的选练方法,其中包括士卒的选拔淘汰,车、步、骑、北兵的编伍,赏罚赏律例,教兵方法,兵器训liàn

等。内容多采自《太白阴经》、《虎钤经》、《行军需知》、《纪效新书》、《练兵实纪》等兵书。

《军资乘》五十五卷,由营、战、攻、守、水、火、饷、马八部分组成。每类下又有子目,子目下又分细目,内容非常广泛。这一部分所记军用物资完备而详细,从攻守器械、火器火药、车马战船到粮饷米盐,无不具载,堪称古代军用物质大全。尤其是在军事技术方面收录的资料更丰富,共收录各类武器装备六百余种,其中仅火器即达一百八十多种,这在中国古代的兵书中是最多的。《占度载》九十三卷,由占、度两部分组成。占即占天,主要记载天文气象。子目有占天、占日、占月、占星、占云、占风雨、占风、占蒙雾、占红霓、占霞、占雨雹、占雷电、占霜露、占冰雪、占五行等。这部分内容是把自然与人事联一起,认为某种天象往往就是某种人事即将发生的征兆。如“天色惨白,风声凄切,大兵起”。度即度地,记载兵要地志,主要有方舆、镇戍、海防、江防、四夷、航海几个部分。它详细地记载了明代山川形势、关隘要塞、道里远近,州府及卫所设置,兵马驻防督抚监司、镇守将领、钱粮兵额等。

在编纂和内容上,《武备志》具有以下特点:一是材料丰富而又取舍精当。茅元仪的父亲茅坤是明代着名文学家和藏书家,家中藏书本来就很丰富,再加上他四方搜寻,到处传借,因此,《武备志》采录的图书达二千余种,对他之前的主要兵书可以说是差不多全部网罗了。对于这些兵书,茅元仪并不是有闻必录,有见必采,而是下了取舍的功夫的。他选录的大都是可靠的资料,而对道听途说的一些稗官野史宁可弃而不用。不仅如此,茅元仪在选取材料时,紧紧围绕武备问题来进行,“于武备稍远者,听之舆图方史可矣。”名胜古迹主要供游览、吊古之用,与行军作战没有太大关系,就弃而不录。同时,茅元仪还注意选录最新的资料。

全书对明代军事记载最详,不仅选录了先于编者茅元仪的戚继光、俞大猷等人的治军、练兵、作战等方面的言行,也选录了与他同时代人的军事资料,如王鸣鹤的“号令说”等。二是编排合理,有一定的逻辑秩序,全书五大部分,从理论到实践,井然有序,又不可分割。郎文焕在给此书作序时,以医药比喻此书编排:“首兵诀者,如医之探腑脏,论脉理也。次战略者,如医之举旧案,宗往法也。次阵练者,如医之辨药性,讲泡制也。次军资者,如医之分寒温,定丸散也。终占候者,如医之考壮弱,断死生也。”每部分的子目顺序也是按照它们的内在联系排列的,如茅元仪在说明《军资乘》子目的排列顺序时说:“三军既聚必先安其身,身安而后气可养,身安而后患可防。故首以营,营具而可以战矣,故次之战。

地有异形,时有异势,不可徒恃其野战,故次之以攻。可以攻人,人亦可攻我,故次之以守,五兵之用有时穷,则必济之水火,水火之资生者大,故其为杀也亦暴。智伯曰:‘吾知水之可以亡人国也’。故次之水。水待于地,火时于天,

地亦有定而天常移,是以火之效居多,故次之火。明乎六者而思过半矣,然民以食为天,故次之饷。士以马为命,故次之马。于兹八者,核其详,辨其制,是为军资乘。”这里,茅元仪谈了《军资乘》在子目顺序上的安排,虽然在营战、攻、守、水、火、饷、马这八者的关系问题上的认识未必妥当,但是,他毕竟告sù

了我们,《军资乘》绝对不是随意安排子目的,而是有其内在的逻辑顺序。由此及彼,由《军资乘》可以看到,整部《武备志》是一个严密的整体,有着不能随便安排的构架。

《武备志》的价值首先在于它辑录了古代许多其他书中很少记载的珍贵资料。如一些杂家阵法阵图,这是在专门研究阵法阵图的着作如《续武经总要》中都没有记载的,但在《武备志》中却有详细的记载。尤其是它收录了“郑和航海图”,“航海天文图”以及明代一些少见的舰船兵器及火器等,更显可贵。另外,它图文并茂,全书附图七百三十八幅,除《

手段诀评》和《战略考》外,都有大量附图,生动形象,使我们可以在数百年后看到古代兵器、车船等的形制以及山川河流的概貌。其次,《武备志》也有一定的理论价值。总的说来,《武备志》是历代兵学成果的汇编,虽然包含的军事思想非常丰富,但不能把它们看作是茅元仪的思想。然而,在序言及评点中,也可以看到茅元仪的一些军事思想以及他精辟的看法。

简单地说,茅元仪在《武备志》中表现了要加强武备,富国强兵等思想。他认为:“人文事者必有武备,此三代之所以为有道之长也。自武备弛,而文事遂不可保。”(《自序》)他痛斥当时的士大夫不习兵事,遇有战事就惊慌失措,束手无策。他提出:“惟富国者能强兵“(《军资乘·饷·序》)。他还主张开矿、屯田,发展经济,军队必经常训liàn

,认为:“兵之有练,圣人之六艺也。阵而不练,则土偶之须眉耳”。在国家防御上,他主张边、海、江防要并重,不能有所编颇,使敌人有机可乘。他还认识到物极必反的道理,指出:“夫极盛者,必极衰,天道然也”。“然衰极则盛,理之常也。”他用这一道理论证盛世潜伏危机的道理,劝说朝廷振兴武备,提高警惕。他对历代的兵制,兵器等有自已精辟的见解。如要评论兵器时说:“诸艺宗于棍,棍宗于少林,少林之说莫详于近世新都程宗猷之阐宗。”指出了各种武器的渊缘。

总而言之,《武备志》是一部以资料价值为主,理论价值为辅的大型资料性着作,它既保存了古代大量的军事资料,为我们提供了难得的材料,同时又为我们提供了无数的线索,称为之中国古代的兵书宝库实不为过。然而,由于茅元仪长期与清政权处于敌对阵营,加上他为抗击后金政权,保卫明朝的着书目的,书中又有许多对女真族和后金的不敬之语,所

以这部书在清代乾隆年间被列入《违碍书目》,遭到禁毁。由于它具有丰富的内容与珍贵的史料价值,就在它遭到禁毁的情况下,仍在民间秘密流传,并流传到了国外。毋庸讳言,《武备志》也有其不足,如茅元仪在评论《三略》时认为是周代太公所作,而不知其书为伪托。诸如此类,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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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继光的《纪效新书》

《纪效新书》是戚继光在东南沿海平倭战争期间练兵和治军经验的总结。他在《自序)中说:“数年间,予承乏浙东,乃知孙武之法,纲领精微莫加矣。第于下手详细节目,则无一及焉。犹禅家所谓上乘之教也,下学者何由以措。于是乃集所练士卒条目,自选*亩民丁以至号令、战法、行营、武艺、守哨、水战,间择其实用有效者,分别教练,先后次第之,各为一卷,以海诸三军俾习焉。顾苦于缮写之难也,爱授粹人。客为题曰:《纪效新书》。夫曰‘纪效’,明非口耳空言;曰‘新书’,所以明其出于法而非泥于法,合时措之宜也。”这段话说明了撰写本书的目的、成书的时代、背境和主要内容、特点,以及书名的来历和含意。但未言及具体成书年代。据《戚少保年谱耆编》卷二记载:“嘉靖三十九年,……春正月,创鸳鸯阵,著《纪效新书》。”说明《纪效新书》当写成于戚继光调任浙江抗倭的第六年即嘉靖三十九年(1560年)。

《纪效新书》原本十八卷,卷首一卷。具体篇目如下:卷首包括“任临观请创立兵营公移”、“新任台金严请任事公移”、“纪效或问”三篇。正文分:束伍篇第一、操令篇第二、阵令篇第三、谕兵篇第四、法禁篇第五、比较篇第六、行营篇第七、操练篇第八、出征篇第九、长兵篇第十、牌筅篇第十一、短兵篇第十二、射法篇第十三、拳经篇第十四、诸器篇第十五、旌旗篇第十六、守哨篇第十七、水兵篇第十八,共十八篇十八卷。另外,戚继光被调广州镇粤时,曾“复取《纪效新书》雠校,梓于军中。”(《戚少保年谱耆编》卷十二“孝思词祝文”)此本共十四卷。不仅卷数与十八卷本不同,而且篇目和内容也有差异。卷前有明王世贞《戚将军纪效新书序》和与《练兵实纪·凡例》大致相同的“教习次第”。这里不仿将其篇目也抄录于下:束伍篇第一、耳目篇第二、手足篇第三、手足篇第四、手足篇马附第五、比较篇第六、营阵篇第七、行营篇第八、野营篇第九、实战篇第十、胆气篇第十一、舟师篇第十二、守哨篇第十三、练将篇第十四,共十四篇十四卷。十四卷本是戚继光晚年的手校本,吸收了《练兵实纪》的精华,补充了新的内容,值得重视。《纪效新书》(十八卷本)总序中的“公移”紧密结合东南沿海的地形、我情与倭情,论述了练兵的必要性和重yào

性,提出了一套较为完整的练兵理论和计划。《纪效或问》则对重yào

问题,尤其是最急需解决的事情进行申明和论辨,以防疑惑不解,他自注说:“柬伍既有成法,必信于众,则令可申。苟一字之种疑,则百法之是废,故历述所急与可辨者,为或问以明之。”正文十八卷详细而又具体他讲述了兵员的选拔和编伍、水陆训liàn

、作战和阵图、各种律令和赏罚规走、诸种军诫兵器及火药的制造和使用、烽堠报警和旗语信号等建军作战的各个方面,并有大量形象逼真的兵器、旗帜、阵法、习艺姿势等插图。书中还详细记述了戚继光发明的鸳鸯阵,即一种以牌为前导,筅与长枪,长枪与短兵互防互救,双双成对的阵法。

《纪效新书》语言通俗,“其词率如口语,不复润饰”(《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结合士卒实jì

讲道理,情深意切,易学易记,如在《禁令篇》对士卒说:“凡你们当兵之日,虽刮风下雨,袖手高坐,也少不得你一日三分。这银分毫都是官府征派你地方百姓办纳来的。你在家那个不是耕种的百姓,你肯思量在家种田时办纳的苦楚艰难,即当思量今日食银容易,又不用你耕种担作,养了一年,不过望你一二阵杀胜。你不肯杀贼保障他,养你何用?就是军法漏网,天也假手于人杀你。”

《纪效新书》“乃集所练土卒条目”汇辑而成,类似军中各种条例条令的汇编。在这些条款中,比较充分地反映了戚继光在东南沿海抗倭时练兵、作战的思想。他针对当时“浙兵”腐败,战斗力低下的状况,首先强调要从严治军,提出了创立兵营、选兵、练兵的三步曲,并制定了整顿军队的六条措施:“一曰首正名分,使指挥千百户旗军丁舍,秩然有序,而卫所之号令,必行于上下;二曰拿治剥军贪官,以苏久困之卒,使士气渐裕;三曰重治刁军刁官,使卫所之官,敢于任事;四曰禁所伍越序文移,无印白呈,以肃军政;五曰谕以忠义,厚恤战亡,以劝亲上使长之念;六曰清磨户口,均编差役,以养荷戈之力。”(《新任台金严请任事公移》)他主张“恩威兼著,情法相融。中有梗玩者,重治以警其余。”(《纪效或问》)他还形象的把威严比作舟,把恩信比作舵,认为“载人者舟之功,而可以使之载者则舵也。”(《柬伍篇》)

《纪效新书》特别重视选兵,开篇第一句话就是“兵之贵选。”(《束伍篇》)认为选兵“其法惟在精”(《柬伍篇》),反对“用城市游滑之人”,“奸巧之人”,主张用“乡野老实之人”。对于选兵的具体标准,认为“丰伟”、“武艺”、“力大”、“伶俐”四条既不可废,亦不可专恃,“惟素负有胆之气,使其再加力大,丰伟伶俐,而复习以武艺,此为锦上添花。”(《束伍篇》)然而这样的人不易选到,相比之下,最主要的条件是“必精神力貌兼收”,因为武艺差可以教习。对于选来的士卒,要根据各自不同的特点发给他们兵器,“皆当因其材力而授习不同”,“如藤牌宜于少壮便健,狼筅长牌宜于健大雄伟,长枪短兵宜于精敏有杀气之人。”(《束伍篇》)

在练兵方面,《纪效新书》特别强调按实战要求从难从严训liàn

,反对只图好kàn

的花架子。认为“设使平日所习所学的号令营艺,都是照临阵的一般,及至临阵,就以平日所习者用之,则于操一日,必有一日之效,一件熟,便得一件之利。”(《纪效或问》)并批评不按实战要求的训liàn

方法是“虚套”,“就操一千年,便有何用,临时还是生的。”尖锐指出“各色器技营阵杀人的勾当,岂是好kàn

的。”(《纪效或问》)“凡武艺,不是答yīng

官府的公事,是你来当兵防身立功杀贼救命本身上贴骨的勾当。你武艺高,决杀了贼,贼如何又会杀你。你武艺不如他,也决杀了你。若不学武艺,是不要性命的呆子。书中规定:“凡比较武艺,务要俱照示学习实敌本事,真可对搏打者,不许仍学习花枪等法,徒支虚架,以图人前美观。”(《比较篇》)重视号令训liàn

,规定:“各便宜简明号令,合行刊给,各于长夜,每队相聚一处,识字者自读,不识字者就听本队识字之人教涌解说,务要记熟。”要求将士“耳只听金鼓,眼只看旗帜”,“大家共作一个眼,共作一个耳,共作一个心。”(《号令篇》)重视平时养成训liàn

,认为“操兵之道,不独执旗走阵于场肆而后谓之操,虽闲居坐睡嬉戏亦操也。”(《纪效或问》)他还认为,训liàn

毕竟与实战有所差别,平日十分武艺,临时如用得五分,便可成功。“开大阵,对大敌,比场中较艺擒捕小贼不同。堂堂之阵,千百人列队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丛枪戳来,丛枪戳去,乱刀砍来,乱杀还他,只是一齐拥进,转手皆难,焉能容得左右动跳;一人回头,大众同疑,一人转移寸步,大众亦要夺心,焉能容得或迸或退。”(《纪效或问》)

《纪效新书》要求将帅不仅要有带兵制敌的文韬武略,而且要精通各种技艺,要作士卒的表率;不仅战时与士卒患难与共,而且平时也要处处与士卒同甘共苦。指出:“为将之道,所谓身先士卒者,非独临阵身先,件件苦处,要当身先。

所谓同滋味者,非独患难时同滋味,平处时亦要同滋味,而况技艺岂可独使士卒该习,主将不屑习乎?”(《纪效或问》)

《纪效新书》特别强调赏罚在治军中的作用,主张赏罚要公正,赏不避仇,罚不避亲,指出:“凡赏罚,军中要柄。

若该赏处,就是平时要害我的冤家,有功也是赏,有患难也是扶持看顾;若犯军令,就是我的亲子侄,也要依法施行,决不干预恩仇。”(《禁令篇》)戚继光言行一致,带头执法,后来以临阵回顾,斩其长子。书中还制定了许多具体的训liàn

纪律,各项赏格罚条、连坐法等。制订了严格的民众纪律,如规定:“砍伐人树株,作践人田产,烧人屋房,**作盗,割取亡兵的死头,杀被掳的男子,污被掳的妇人,甚至妄杀平民,假称贼级,天理不容,王法不宥者,有犯,决以军法从事抵命。”(《禁令篇》)

《纪效新书》重视兵器在战争中的作用,认为:“器械不利,以卒予敌也;手无博杀之方,徒驱之以刑,是鱼肉乎吾士也。”(《长兵篇》)书中以大量篇幅记述了各种兵器的制造、形制、样式、作用、习法等。并对长短兵器的使用进行了较为深入的探讨,认为“长则谓之势险,短则谓之节短。”(《长兵篇》)主张长兵短用,短兵长用,即用长兵器要在较近的有效距离攻击;短兵则先用标枪袭敌,然后乘敌躲闪之机杀入。书中还记述了戚继光就地取材而发明的新兵器“狼筅”,即用节密枝坚的竹子削制而成的一种兵器,戚继光称其为“行伍之藩篱,一军之门户”(《牌筅篇》)。

《纪效新书》是明代著明兵书。它出于抗倭名将之手,所述内容具体实用,既是抗倭中练兵实战的经验总结,又反映了明代训liàn

和作战的特点,尤其是反映了火器发展一定阶段上作战形式的变化。具有较高的军事学术价值。但是,《纪效新书》作为一部当时实用的兵书,随着军事技术的发展,许多条款早已不适用了,同时里面也夹杂着一些糟粕,如用所谓

“相法”选士,“忌凶死之形,重福气之相”;用阴阳五行八卦之说解释旗帜颜色;认为士卒是愚人等,这是我们在肯定它的价值的时候特别需yào

指出的。

大明科技成果

1天文气象:

西元十四世纪中叶的《白猿献三光图》(作者不详)载有一百三

十二幅云图,并与天气变化联系起来,绝大部分与现代气象学原

理相一致。(欧洲到西元1879年才出版只有十六幅的云图。)

1383年南京设京师观象台

1439年造浑天仪置北京(1900年被八国联军德国劫走.1921年要回,

置南京紫金山天文台)

1442年北京设观象台

1446年建晷影堂(位于北京古观象台西南侧)

1607年李之藻撰刊行(介shào

西方天文观阐释浑天说)

1617年张燮著《东西洋考》记载海洋占候等的详细资料。

1634年正式安装我国第一架天文望远镜:"筩"(yong)

1643年出版《崇祯历书》

2数学物理:

1450年吴敬撰

1584年朱载堉著《律吕精义》出版

1592年程大位撰最早记载使用珠算方法开平方和开立方

1606年徐光启与利玛窦开始合译《几何原本》

1613年李之藻据西人克拉维斯和中国程大位编译而成

1637年,宋应星在《论气·气声》中对声音的产生和传播作出了

合乎科学的解释,他认为声音是由于物体振动或急速运动冲击空

气而产生的,声音是通过空气来传播的,同水波相类似。

方以智在《物理小识》卷2中提出:"宙(时间)轮于宇(空间)

,则宇中有宙,宙中有宇。"也就是提出了时间和空间不能彼此独

立存zài

的时空观。

在《物理小识》卷1中正确地解释了蒙气差(即大气折射)现象

民间光学仪器制造家孙云球制造放大镜、显微镜等几十种光学仪

器,并著《镜史》(已佚)。

3医学:

1406年,朱棣等主持收集编成《普济方》(载方六万一千七百三十

九个,是我国现存最大的一部医方书。)

1567年在宁国府太平县试行中国人痘接种方法预防天花。(种痘预

防天花是人工免疫法的开端,是医学史上的重大成就。十七世纪

我国种痘技术已相当完善,并已推广到全国。我国种痘法于十七

世纪初传入欧洲。)

1596年李时珍著《本草纲目》在南京正式出版刊行

同期问世的还有《濒湖脉学》《奇经八脉考》等

1601年,杨继洲著《针灸大成》

1617年,陈实功著《外科正宗》(收集了大量有效方剂。他注重实

践,勇于革新,创造性地进行了截趾(指)、气管缝合等外科手

术,对我国外科学作出了贡献。书中对一些肿瘤也作了论述。)

1624年张景岳撰《类经>刊行,同年,景岳再编《类经图翼》和《

类经附翼》

1640《景岳全书》64卷成书

1641年吴有性撰《瘟疫论》

王夫之在《思问录·外篇》中提出了关于生物体的新陈代谢的观

念,他说:"质日代而形如一,……肌肉之日生而旧者消也,人所

未知也。人见形之不变而不知其质之已迁,……"

4农学:

1376俞宗本著《种树书》(记载了多种树木的嫁接方法,如桃、李

、杏的近缘嫁接和桑、梨的远缘嫁接等)

1406年,朱橚《救荒本草》问世(收集四百一十四种可供食用的野

生植物资料,载明产地、形态、性味及其可食部分和食法,并绘

有精细图谱)

1511年中国种植玉米(有疑点,可能不正确)

1547年马一龙著《农说》(记载了水稻的精耕细耘、密植、育苗、

移栽等的种植经验,是我国第一部运用哲学观点来阐述农业技术

的著作。)

1582年藩薯传入中国

1596年屠本畯(jun)著中国现存最早的海洋生物专著《闽中海

错疏》(记载了沿海一带以海生无脊椎动物和鱼类为主的二百多种

水族生物的形态和生活习性等。)

1608年,喻仁(喻本元)、喻杰(喻本亨)合著《元亨疗马集》(

著名的兽医学著作,内容包括对马、牛和骆驼的治疗经验,至今

仍有实用价值。)

1617年赵蛹著(有关西红柿的种植技术等)

1628年徐光启撰

5地理学:

1405--1431年郑和率大型远洋船队到达西洋三十余国

1425年编成

1536年黄衷著(记录东南亚史地与中国南洋交通情况)

1565年胡宗宪编记录中日交通及抗倭事

1589年出现最早的世界地图《坤舆万国全图》

1639年顾炎武开始编著《肇域志》《天下郡国利病书》

1640年徐宏祖著《徐霞客游记》正式成书

6化学、冶炼及化工:

1521年四川嘉州(今乐山)凿成深达数百米的石油竖井

1596年记载以火爆法的采矿技术

1596年,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了二百七十六种无机药物

的化学性质以及蒸馏、蒸发、升华、重结晶、沉淀、烧灼等技术

1637年,宋应星在《天工开物》中记述冶炼技术时,把铅、铜、

汞、硫等许多化学元素看作是基本的物质,而把与它们有关的反

应所产生的物质看作是派生的物质,从而产生化学元素概念的萌

芽。

1637年宋应星在《天工开物·五金》中有关于密封加热冶炼"倭

铅"(即锌)方法的记载。明代的钱币"永乐通宝"(西元1403-

1424年)有的含锌高达99%。欧洲到十八世纪才开始冶炼锌。

1637年宋应星在《天工开物》中记载了我国古代冶金技术的许多

成就,如冶炼生铁和熟铁(低碳钢)的连续生产工艺,退火、正

火、淬火、化学热处理等钢铁热处理工艺和固体渗碳工艺等。

方以智在《物理小识》卷7中记载了炼焦炭的方法:"煤则各处产

之。臭者,烧熔而闭之。成石,再凿而入炉,曰礁。"欧洲到西元

1771年才开始炼焦。

7机械制造:

(1372年造碗口铳,口径11cm,上有铭文说明为水军装备.

1377年造手铳(小口径管形.)

14世纪著《火龙经》

14世纪末发明“神火飞鸦”

1405年郑和船队建造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的远洋船只"宝船",船长

150余米,容千余人

1453年造铜火铳(滑膛式.)

1524年在北京铸造佛朗机炮

16世纪中叶发明“火龙出水”。箭头上龙头下圆柱,柱体分层装火

箭,为当时世界上最早的多级火箭(关于“火龙出水”,在明代后

期出版的《武备志》、《火龙经》等兵书中都有记载,附图样。

)

1558年造出中国第一批火绳枪一万支,称之为“鸟嘴铳”。

1580年戚继光发明"自犯钢轮火"(其效类似地雷)

1598年赵士祯呈,记载铳器制作及使用方法(附图样)

1626年王钲编成我国第一部系统的机械工程专著

1637年宋应星撰成中国科技百科全书

1642年南京出现遂发火枪。

附:

嘉靖年间,万户进行最早的火箭升空试验,成为现代载人飞行先

驱,现在月球和火星均有以其名字命名的环形山。

在明朝更是出现了思想解放的狂潮,最著名的莫过于四大名著的

出现

《西游记》《**梅》(红楼梦的价值其实远远不如**梅)《

三国演义》《水浒》

这其中有一本蜀在当时是禁书,大家猜猜是哪本?

嘿嘿很多人都觉得是《**梅》吧。你错了!禁书是《西游记

》!为什么呢?孙猴子说过这样的话:皇帝人人做,今年到我家。够猖狂了吧?还有更生猛的,西游记中有一段将4人到了车迟国

,里面那个国王,迷信道教,还找了一堆老虎精什么的妖怪,最

后被悟空打的屁滚尿流。影射的正是那个痴迷丹药的皇帝嘉靖

至于《**梅》此书是深受王守仁学说影响的作品,大书特写了

性解放和人性自由主义这个时候西洋的猴子们还不知dào

在干什么



至于火龙出水,则是世界上第一种潜射火箭,当年在朝鲜的对日

作战中,主帅李如松就动用了这种先进武器,打了日军落花流水。

至于万户,这是个无比生猛的人物!为了实行航天梦想,他把自

己绑在椅子上,又在椅子上绑上火箭(大型鞭炮改进的产品)虽

然没有成功,但是无疑解开了人类航空史的崭新一页

第1章 糊里糊涂

天空乌云滚滚,一辆小面包车在山间蜿蜒起伏的泥泞小路上走着。

车上的五个人有四个人在车厢后座呼呼大睡,只有朱明强打精神开着车。没办法,又换了生产基地,五人中只有他熟路,只能辛苦一下了。

尽管是开着车,过去的种种辛酸往事不由得涌上心头。

朱明十七岁高中毕业时,一时冲动报名参军,竟然通过了体检审查等一系列手续,如愿走入了军营呆了四年,后因父母同时被一辆宝马撞至重伤,只好退役照料双亲,父母在一年内因伤重双双病逝,因与宝马车主打官司和医疗费而欠了一屁股债的朱明为了还债只好四处漂泊打工。幸好,朱明在部队参加了自学考试,弄了一个人力资源管理的本科文凭,先是做人事文员,几年时间后,便应聘当了目前这家“中缅机械设备制造有限公司”的人力资源行政经理一直到现在。

进了这个公司几个月,才发xiàn

所谓的机械设备制造商竟然是专门为边境外某国北部少数族裔政权生产武器装备的,生产基地在境外,设备在国内购置、技工人员在国内招聘。朱明有从军经lì

,又有企业工作经验,在老板心目中是个“复合型”人才,朱明不但要负责招聘,还要承担一些机器设备的采购。朱明曾打过退堂鼓,但又实在放不下老板给的比原来高了四五倍的高薪,如果继xù

回去国内企业当个小文员,他这个半路出家的,最多三五千元工资一个月就顶天了,看在高薪能更快还债的份上,只好继xù

这份高风险却很有“钱”途的职业。

想到这份职业的风险,朱明不由伸手摸了摸挂在腰间的手枪,对后面车厢呼呼大睡的几个男人大吼一声:“都他妈的别睡了!小心被人爆菊了!这里不是国内,可是境外战区!”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地方,随时都有可能被武装人员拿枪突突了,朱明连睡觉都是竖起一只耳朵的。

“老大!我没睡啊,只不过闭了一下眼睛而已!”说话的是朱明的助手张振华,张振华大学毕业几年,也是一个欠了一屁股债的**丝,而且外表长了一副老农般的朴实摸样,在职场中不怎么受待见,找工作总是进不了要求形象高帅白的大公司。朱明在招聘时考lǜ

到这个职位经常需yào

到危险的地区出差,强忍着招聘一名美女为助理的念头,录用张振华这个苦逼男人。

“战区,什么战区,有炮声、枪声吗?”此时接过话头的是黄文昭,中缅机械设备制造有限公司驻国内的法务专员,大学毕业两三年,刚考取了法律资格证,是老板在国内的咨询律师的助手。今天也跟来,打算到境外见识见识。

“一过了海关,就是战区了!随时都有可能挨子弹。本来没你什么事,非要跟来看热闹,被人一枪干掉了,做鬼时别怨我!”

“别那么凶嘛!我不就想来看看和感受一下战争的气氛嘛!”

“你小子就来看看枪啊炮啊,那也没什么?你买人身意wài

保险了吗?在国内上班的职员不是为公司事务自己跑到境外,老板可不会给你买保险的。”问话的是刘德化,采购业务员,负责中缅机械设备制造有限公司在国内钢材、机械、化工原料的采购业务。

“保险,是买了,自己买的!”

“最高赔付额有多少?”

“我钱不多。自己给自己投了50万的保额。”

“哎呀!50万,太少,太危险了。别搞得太少了,到时要是你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你父母怎么办?公司可给我们投的是500万的保额呢!居家旅行,在家溜达,出门在外,总得有一些保证的。你不是学法律的吗?你应该知dào

保险的重yào

!我有朋友做保险的,他那里投入少,保额大,要不要我给你帮忙手机发短信现在就投个更高保额的……”

一道闪电在车窗外划过,接着“轰隆”一声巨响震得人耳朵发麻。

此时刘德化笑眯眯地在喋喋不休推销着保险时,突然发xiàn

脖子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回头一看,只见田志平在摆弄着一支步枪,枪口正好对着自己的脖子,一阵恐惧袭上心头,登时大叫:“田工,我跟你远无怨近无仇,你可不能这样拿枪对着我,这破车摇来摆去的,万一搞走火了怎么办?”

田志平,四十岁左右,是五个人中年龄最大的,矿冶技工学校毕业,曾入伍当过三年海军士兵,退伍后在生产步兵枪械的某兵工厂当工人,田志平寡言少语,没什么爱好,只痴迷于机械及枪械制造,但命运偏偏捉弄人,兵工厂转产民用产品后,田志平遭遇了下岗分流,只好在各地漂泊打工,四年前,在人才市场上遇到了朱明在招聘,就一直呆在境外这家“山寨”兵工厂里。

田志平见刘德化慌了神,摇摇头:“放心!这是我亲自制造的仿56式半自动步枪,安全着呢!”

田志平话音刚落,“呯”一声,右侧车窗玻璃“哗啦”穿了一个大洞。

“枪走火了!”这下黄昭文被吓得叫起来。

朱明清楚这境外跟国内不同,知名的不知名的各种阵营的武装分子多如牛毛,为了抢劫几百块钱,就会拿枪突突了你,在这里人命真如草芥一样不值钱。朱明碰过几次那些不明武装分子的袭击,知dào

怎么应对:“走火个屁,我们中埋伏了!低头趴着,抓紧座位,我要加速了!”

一踩油门,面包车猛然加速,在泥巴路上疯跑起来。

但是,不管汽车怎么快,也跑不过子弹快。几发子弹射过来,把后面和右侧的车窗全部打破。

“那些开枪的鸟人在右面,都给我操家伙干他妈的!”这几年来,因为工作关系,朱明努力地要自己斯文起来,但在这种场合再也斯文不起来,他一边踩油门加速,一边转方向盘控zhì

汽车实施蛇行机动躲避子弹,一边大呼同伴们持枪反击。

这个车本来就是用来运送武器产品和粮食补给的,被朱明用来接送国内来人的,车上有仿56式半自动步枪、仿AK47冲锋枪、左轮手枪、仿54式手枪,子弹也算充足,此外还有手雷一箱,虽是山寨货,但都是经过实战检验,算是非常有效的。

车内五人中,朱明、田志平曾是一名士兵,其余三人除了黄文昭只在学校参加过军训只打过几发子弹外,刘德化、张振华都在境外玩过枪,打过很多发子弹,见过武装分子的袭击。

田志平从来就是那种干实事不喜欢大叫大喊的,什么话也说,一拿起手雷,打开保险盖,接连扔了十枚出车外,“轰隆、轰隆”连续的爆zhà

掀起了大量的火光和浓烟,虽然并没能给开枪袭击的武装分子任何有效的杀伤,但浓烟挡住袭击者精确射击的视线,有效阻住了其接近,为汽车的逃离赢得了时间。

刘德化头脑灵活,反应快,热血上头后,动作也就更快,拿起一支仿AK,嘴上狂叫,手中紧扣扳机向外猛射,几秒钟就打完一个弹匣子弹。

张振华嫌步枪碍事,拿起左轮手枪,开了一枪,没看见目标,就不愿开第二枪了。

黄文昭慌里慌张拿起半自动步枪,枪口向外,一扣扳机,唉,没动静,再一扣扳机,还是没动静,嘴里嘟囔里一句:“山寨就是山寨!打不响!”

刘德化歪头一看,不禁笑起来:“山寨你个头!连保险都没打开,怎么打响?”

受到指点,黄文昭一打开枪机保险,向外接连开枪,也不管打中不打中,一口气把弹匣的子弹打完。

在爆zhà

声和枪声中,面包车跑出了几公里远,脱离了袭击者的射程,朱明脚下没有放松油门踏板,但嘴上松了口气:“有没有人受伤?”

“有!好痛啊!”回答的是刘德化。

“啊!哪里受伤?车上有急救药包!”

“就脸上被飞来的玻璃划了一下,帖一块创口贴就没事了!不过,破相了,麻烦大了,美女们会不爱了!以后怎么活啊?”

见刘德化不是很严重的伤,其他人毫毛都掉一根,朱明轻松起来。要命的是,后面有几十人在呐喊声中冲来,追兵来了,这时候是不能停车的,只能快速脱离险境,高速奔跑的汽车冲到了一处下坡的山路时,失控了,松开油门急踩刹车也没用,只是一个劲往下跑,速度越来越快,更麻烦的是可能有一个轮胎被子弹击中爆胎了,方向盘操控也不灵了。

“汽车失控了!快戴上安全带,抓紧座位!尽量靠左边,车要撞山了……”朱明边说边拼力把方向盘向右一转,希望能通过车的右边摩擦路边山石降低速度,免得掉下左边百米高的山崖。

人的命运往往是不能由自己操控。朱明努力想把车向右靠,偏偏就不能靠右,车头越来越靠左。

一道闪电射来,似乎笼罩住了整个天地,接着而来的是霹雳巨响。载着五个人面包车如离弦之箭直接冲向左边悬崖。

白光中,朱明只觉得自己瞬间失去视力,什么也看不见,然后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朱明的脑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完了,便失去了知觉。

完了?

当然没有!

这个世界的结束,却是另一个世界的开始,一个翻天覆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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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杀人就被人杀

好冷!

朱明的记忆中唯有跟随部队到内蒙古、黑龙江冬季拉练才有这样极端寒冷的体验,朱明还记得极端寒冷中的训liàn

必须注意运动起来,否则会很快冻僵的。

混沌迷糊中,朱明努力挣扎着睁开眼睛,只见一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扑面而来。

我的妈呀!

这是哪里?

怎么还有一股焦味?

朱明满腹疑窦,伸手一摸,发xiàn

自己身上衣服多处破损,用力一抓,满手布碎,还好,身上并没有受什么致命的伤。

邻国边境是热带地区,不应该是冰天雪地?

这是什么鬼地方?

恢复了一点力qì

后,朱明翻过身来,发xiàn

一直带在身上自卫用的仿六四手枪还在旁边,一把抓在手上,然后挣扎站起来。这才看清楚,面包车已经散架了,零件七零八落丢在冰天雪地中,地上还躺着四个同伴。朱明逐一察看,谢天谢地,他们都没大碍,只是有一些小小擦伤,连大一点的外伤都没有。朱明放下心来,却觉得身上冷得有些顶不住,寻思要找一些什么东西御寒,张目四望,发xiàn

不远处有一个草堆。

把四人拖到草堆中,盖上草,在搬动草堆时,发xiàn

草堆底下有一包东西。打开一看,是衣服。朱明是有一些历史知识的,看这衣服至少像清代以前的装束。朱明满腹疑惑:莫非我也穿越了,还带着现代武器穿越到了大冬天?

朱明想想就觉得荒唐,摇摇头自言自语:“不管了,管他什么鸟衣服,先穿上冻不死再说!”

朱明胡乱把衣服披挂在身上,暖和好受多了,但闲着无事,不禁好奇心起来了,于是慢慢走出去。

不一会,朱明突然发xiàn

前面雪地上七零八落躺着一些东西,走近一看,吓了一大跳。原来是一些人的尸体,还有手臂、大腿、人头、各种各样的人体器官散落一地。

朱明算是胆子大的,但从来没见过如此场面,正要离开,突听一声大喝:“汉狗!快过来!”

朱明遁声音寻去,看见一人骑着一匹马在自己前面不远处,此人头上光光的,脑后拖着一条小辫子,穿着电视电影上常见的清兵装束,朱明心想:见鬼了!今天怎么这么多怪事!

那人见朱明没反应,挥舞着一把刀对着朱明大叫:“马拉巴子!你是哑巴?汉狗,叫你啊!”

生活在现代社会,朱明虽然算是受了苦,但这种极端辱骂的场面却是没多见,顿时大怒反唇还击:“你说谁呢?谁是狗?”

那人听了,当下,一操马头冲过来,口中喃喃说着:“砍死你,尼堪!”不待朱明反应过来,就一刀砍来。仿佛他面前真的就是一条狗或者一头猪,他要杀就杀要宰就宰。

朱明吃了一惊,暗道此人真的凶狠,一句不合就真的动手,朱明心里嘀咕,但动作一点都不慢,迅速头一低,闪过这一刀。

那人看朱明轻轻闪过一刀,待刀锋收回,又斜劈一刀。朱明急忙后退,又躲过这一刀,见那人刀刀致命,企图置自己于死地,手下再也不留情,抬手一枪,呯一声,打在马头上,脑浆和血四溅,马咴咴地叫了几声,跳跃挣扎了几下,便摔倒在地上。那人没想到朱明有如此利器,猝不及防之下,手中刀飞出去,被马身重重压在底下。

朱明捡起砍刀,将那人拖出来,用刀比划着他的脖子,大喝:“他妈的!我看你还怎么凶?说,你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一见形势不对,马上由声色俱厉变为一副奴才相,在朱明的追问下,老老实实交代起来。

原来,朱明他们已由西南边境外穿越时空到了辽东的锦州附近,现在是朱明熟悉的公元纪年1641年,亦即是明崇祯十四年、清崇德六年的十一月,明清的松山大决战已进入尾声,明军主力已被歼灭,洪承畴率领明军残部被清军死死围困在松山城中,突围无望。清军在围困的同时,分兵扫荡锦西走廊周边,在锦州、松山四周烧杀抢掠。此人原本是汉人,投靠清军后,因比较会拍马屁,成为正黄旗的一名包衣奴才,不料在此碰上了朱明等人。

“现在真的是崇祯十四年?”朱明背后传来颤抖的问话声音。

朱明回头一看,是田志平等四人全来了。他们早已醒来,听见有动静也走来,刚好听见朱明与此人的问答。

“千真万确!绝无虚假!”那包衣奴才回道。

他妈的穿越了!

完了!

回不去了!

并不是人人都喜欢玩穿越的,穿越就意味着与亲友生离死别了,穿越就意味着没有汽车飞机电视电影电脑网络**QQ了,说不定一会儿连脑袋都被人砍了,砍脑袋也许算痛快的死法,要是像袁崇焕那样被人一点点割肉凌迟处死,那才叫悲催,这一点都不好玩,朱明才不想穿越到这个明清交替的鸟乱世。

朱明不由得一阵眩晕。

这包衣奴才虽是奴才,还是见过战阵的,不知什么回事,只见一句话就使朱明等人神色大异,心想: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于是一跃而起,飞脚踢向朱明左手持的手枪,双手去抢朱明右手中的刀。

朱明神情恍然中,手枪被踢落地上,右手中的刀几乎易手。要是真的满清旗兵在此,朱明必死无疑了,但奴才就是奴才,虽然见过一些战阵,但本事有限得很,身手一般,力度不够,动作也不快。电光火石中,朱明回过神来,也不跟此奴才往后拉扯,而是右手握刀,左手缩回再向前一撞,顺着此奴才拉扯的力道,将刀尖直接送进其胸膛。

“啊!”此奴才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来,倒在地上,眼见就活不成了。

朱明虽然胆大,但毕竟没有面对面杀过人,一时愣住了!

“此人实在死有余辜!由法律角度看,你完全符合正当防卫的条件。不必自责!”黄文昭走上来说。

“你不杀他,他杀你,这乱世,就这样了!以后要杀的人多着呢!”刘德化没心没肺地嘟囔着。

朱明叹了口气:“不说这事了,大家还是说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吧?”

“怎么办?反正我是不想脑后拖着一条猪尾巴,天天对满清主子跪来拜去,口中奴才长奴才短的!”黄文昭很讨厌那些清宫戏里奴才长奴才短的称呼,这只是对表象的反应,最令黄文昭反感的是:“相对于宋代、明代的文化,清代几乎是倒退了,原来明代相对西方还不算太落后的科学技术,到了清代,全面落后了,到了鸦片战争只好挨打了!清代的官僚制度几乎没有更新,全盘继承了明朝的糟粕!如果给我一个机会,一定要改变这个局面……”

对于明末,满脑子发财梦想的商业狂热分子刘德化倒是充满憧憬:“现在不是大航海时代吗?有我们在这里,以我们的知识和对历史进程的了解,那些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荷兰人英国人都算是倒大霉了……只要我们精心培育,明朝的资本主义萌芽应该可以长成参天大树了……”

“如果能制造出合适的钢铁、化工原料,可以生产领先这个时代的武器、机器,这不需yào

AK47导弹飞机,只要有单发击针步枪,不需yào

电脑数控机床,只要有蒸汽机,我们都将无dí

于天下……”田志平是典型的技术工人,一生只对机械制造感兴趣,当然只描述新的制造工业的历史。

“现在这个时代,能不能不要皇帝,直接搞民主竞选……”张振华沉思了良久,问了无头无脑的一句。

“恐怕不行吧!这个时代华夏大地没了皇帝还行?那些儒子儒孙还不翻了天?”刘德化觉得不可思议。

“你错了,我国历史上最早还是儒家的黄宗羲提出君为天下之大害的概念的!”张振华反驳道。

“就应该搞民主搞共和制度,什么皇权制度,既然是很快就要落后完蛋的东西,就让它见鬼去,五月花号公约不正是这个世纪出现的吗?我们五个人也可以搞一个五人公约的……”黄文昭本身是学法律的,对这比较敏感。

“什么很快就要落后完蛋……二十一世纪,发达国家英国、日本还不是君主制度?”刘德化想也不想就口出此言。

黄文昭听了不禁笑了起来:“你省省吧!人家是君主制度,但那是君主立宪,其实是虚君共和制度,英国的光荣革mìng

很快就发生了!宪政民主是历史发展的主流,既然我们来了,就不要倒退了……”

朱明一直在默默地听着,他没心思想那么远的事情,满脑子是如何脱离这危险之地,这里随时会出现大队的清兵,必须迅速转移,但要如何走,走向哪里去?朱明搜肠刮肚般努力回忆明在书中看过的清松山大决战形势和战场附近的地形地貌。

突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远处有几匹快马奔驰而来。

众人都大惊:“又有清兵来了!”

朱明稍为慌乱了一下,看了看附近的平坦一望无垠的地形,牙一咬,神色决绝地对大家低声说:“满清鞑子都是骑兵,按这里的地,形我们跑不过他们的,也不好躲,唯一的办法就是全都杀了这些鞑子!”

“能不能装死骗过清兵?”刘德化脑子比较灵活,脑袋一转就想出主意来了。

“我们的服饰跟其他明朝老百姓是不一样的,清兵一下马检查,我们就死定了。快动手,检查手上的枪还能不能用。把消音器都装上,不能惊动了大队清兵!”

天哪!

一穿越就要杀人,要不然就被人杀!

几个人都在心头压下对命运错误安排的满腔悲愤,手忙脚乱地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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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杀鞑子

这一小队清兵共有六人,可能负有刺探侦查的任务,对一路上经过的情况都特别留意查探察看。朱明几个人孤零零站在雪地中,早就被其发xiàn



此时,满清八旗军算是这个时代世界上最强悍的军队,且刚刚取得松山大战的胜利,正是其战斗力最巅峰的时期,其自信几乎达到爆棚的地步。这一小队清兵别说看到五个人,就是看到五百个明军将士也毫不畏惧。领头的清兵立即发出一声号令,六骑齐齐冲过来。很快清兵们看到四个人趴在地上,只有一人站在那里,不知手中拿了一支什么东西对准了他们。

莫非这些尼堪看到大清铁骑来了就自动自觉跪下来了?清兵们都往这里想了。

站着的人正是朱明,朱明觉得自己好歹都在陆军野战军里混过几年,尽管已经很久没操练过来,但比其余四人好一些,于是,安排四人趴在地上准bèi

接战,自己则持枪以瞄准的姿态站在那里吸引清兵的注意。

清兵不觉得这有什么异样,在两百步外的位置,领头一人还大声喝问。

按此时代的度量方式,两百步左右的距离,大约是三百米的长度,朱明已有足够的把握击中目标。既然进入步枪射程之内,朱明才懒得理他,把枪口瞄准领头的清兵,一扣扳机,“呯”很轻微的一声,一颗子弹高速穿过空气,穿过盔甲,在领头清兵体内翻滚,将肌肉、骨骼搅碎撕烂。

那领头清兵措不及防,只来的及“啊”地叫了一声,便栽倒马下。

由于盔甲挡住了伤口喷出的鲜血,其余的清兵只听见一声几乎察觉不到的轻响,也没见到明军火统击发时冒出的大量浓烟,不知什么回事便见领头的清兵倒在地上,心里都觉得疑惑,但此时清军战时军纪非常严格,既然下了命令,就没有人在冲锋时会停下来,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第二眼倒下的人,而是不停顿边策马急进边搭箭上弓或拿出铜锤、铁骨朵等投掷兵器准bèi

投掷。

朱明见此情形不由得心里感叹:此时的八旗军确实是有一定战斗力的,能横扫各路明军,并不是全然靠运气得来的!

想归想,朱明的动作并不慢,在几个清军投掷来兵器之前实施快速蛇行奔跑,同时开枪击发。朱明不敢托大,只瞄准目标大的马匹射击,一枪击中一匹跑在最前面的马,使马上的清兵摔下马来。刘德化四人此时也开枪射击,但除了田志平之外,其余三人射击水平实在令人不敢恭维,而且是第一次实战,手忙脚乱的,四人同时射击,只有两匹马中弹倒地,还有两个清兵疾驰而来,进入了弓箭的五十步射程之内,一人射箭,一人投掷铁骨朵。

还没进入接战的距离,六人就不知怎么样的武器被放倒了四人,此两名清兵也是大受震撼,刚进入射程边缘就急急忙忙开始实施攻击,准头力度都差了一筹,被朱明轻易就闪过射来的箭。朱明在闪避的同时,将AK47调到连发挡,一扣扳机,将快冲到跟前的马匹全扫到。

“他妈的八旗兵,我看你凶到哪里去?”刘德化骂骂咧咧地站起来。

“快闪开!”看着六个清兵全倒在地上,其实只有两人失去战斗力,朱明一直盯住那几个倒在地上将爬起来的清兵,看到一个清兵要扔出手中的铜锤,一边瞄准射击,一边向刘德化预警。

刘德化猛然见一团黑影腾空迎面而来,吓得急忙头一缩,侧身一闪,那黑影在脸蛋刷过,刘德化觉得脸上是一凉,一摸发xiàn

磨损了一些皮肉,如果被砸中脑袋,恐怕会像西瓜一样被砸开了花,好歹算是躲过这致命一击。那清兵也在扔出铜锤一瞬间也被朱明射中胸膛,顿时一头栽倒在地。

刘德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难受,大怒,看到百米外一个清兵正要站起来,把枪口对准其一个点射,竟然弹无虚发,当即将此清兵打得弹起向后倒飞在地上。

还有两个清兵爬起来正要步行冲击,但其失去了马匹,摔倒在地时腿脚也受了些伤,速度大受影响,在百米距离内成为了绝对的靶子,一个被田志平一枪击毙,另一个被张振华、黄文昭同时击中毙命。

“还有没有清兵?没有了!他妈的,还有的都干死他们!”刘德化一把刷掉脸上的鲜血,一边大呼小叫,此位前业务员、兼职保险推销员,在放嘴炮时,是从来不肯示弱的。

“暂时没有了!下次发xiàn

有就让你打头阵吧!现在关上枪支的保险吧,免得走火浪费子弹,我们的子弹不多的,打一发就少一发!没了子弹,不用说在清兵面前,就是明军或者李自成面前,我们屁都不是!”朱明一个手势打住了刘德化。

朱明仔细查看了六个清兵,发xiàn

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这才放下心来回头和大家商议如何离开此地。

“要清点一下我们的装备,有用的全带走,暂时没用的全部掩埋了!这些东西绝对不能被人发xiàn

。”田志平提议。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朱明赞同。

当下,几个人忙起来,清点各自带的以及车上的东西。

这个大肚子面包车本来是运送山寨兵工厂武器弹药装备的,这一清点,发xiàn

武器还真不少,几乎是一个小型的军用仓库:

仿AK47冲锋枪五支,还有子弹935发,麻醉橡胶子弹120发;

7.92毫米口径狙击步枪两支,子弹240发,悬挂式枪榴弹发射器一具,枪榴弹一箱,其中破甲枪榴弹8枚,普通爆破枪榴弹10枚;

左轮手枪三支,子弹120发;

仿六四式手枪三支,子弹120发;

密封铁箱一个,打开一看,原来是一箱木柄手榴弹,共18枚;

战时急救药包12包,日常用药1箱;

战地迷彩单兵背囊10个

凯夫拉防弹衣6件;

军用高倍望远镜3把;

弩机弩箭一箱,内有弩机12把,铝合金弩箭矢180支;

可充电LED手电筒一箱18支;

打火机15只;

**一盒36只;

还有一些山寨工厂制造玩具:荧光佛珠21串;橡胶荧光跳跳球36个;演唱会道具荧光棒48支;玩具录音笔6支。

经过仔细清理,发xiàn

车内地板上不知什么时候塞进来的残留生植物果实有:生马铃薯6块;生红薯5块;粘在马铃薯、红薯上的稻谷13颗、玉米5颗、甘蔗6根、橡胶种籽4粒。

朱明等人当然知dào

这些完好的植物种子是这个时代难得的良种,这可是比黄金还要宝贵的宝贝,小心翼翼地将其收集起来,打包带走。

此外,各人自带的物品有:

手表5只;

手提电脑4台;

智能手机5台;

移动硬盘2个;

小型太阳能帆板充电器4个(在境外战乱区域电力不稳定,只能自带);

工具箱1个,内有游标卡尺、温度计、天平称、万能表、扳手、螺丝刀、梅花起子等工具29件;

文具一盒,内有笔12支。

对物品清点完毕后,五人一起动手,挖了两个大坑,将散架的汽车、清兵和马匹的尸体分别埋藏起来,并在汽车掩埋地点作了记号,以方便将来寻找。

在埋清兵尸体时,朱明要求把清兵上的兵器、干粮以及五俱衣甲扒下来,并要大家都穿上衣甲。

“穿这死人的东西,这么恶心!你看,这上面有血,唉,这些鞑子清兵也懒,好像几十年都没洗过了,一堆烂了十几天的狗屎一样臭死了!还这么重,会累死人的!”刘德化一生爱干净,实在不愿意穿这衣甲。

“这些衣甲是轻装的,算轻的了,是一直到烂不洗的,洗了油污后据说会降低防护力的。这个穿了可以装清兵,碰到清兵时可以混淆过关,万一打起来,也可以防防弓箭和刀枪。没办法了,只能穿!是命要紧,还是恶心要紧?”朱明也恶心地皱着眉说。

“穿习惯就好了,宋江装精神病还自己吃了屎才逃过一命的,我们又没有要吃屎就能逃命,好多了,穿吧!”张振华无可奈何地劝解道。

“尽是一股骚狐味,真臭!怪不得古书上称之为鞑虏,原来是又臭又馊的缘故!让这些不讲卫生的鸟人统治中原实在是文明的倒退!”黄文昭一拿到那衣甲就捏着鼻子。

几个小伙子在嘀咕时,田志平一声不响,把那避雷针头盔戴上,开始往身上套那不大合身的上身衣甲。看此情形,几个人也不说什么,捏着鼻子把那又臭又馊的衣甲穿上。

处理完这一切后,朱明找了个外人不容易发xiàn

的地方,让大家休息一下,并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在吃清兵的干粮时,几个人痛苦不堪。

这所谓的干粮干,是一些干米饭和麦饼,由于满清刚脱离原始部族状态不久,实在没什么饮食文化,搞的味道奇差,甚至中间渗有不少的砂子,也不知放了多久,还有一股馊酸味。

朱明还好,毕竟在部队的野外生存训liàn

时,连生的蛇都吃过,这点干粮虽然不习惯吃、难吃,但一点点地吃,总可以解决饥饿问题。

田志平历来就是吃苦耐劳的好榜样,一声不响,连眼都不眨,拿起就吃,吃得似乎津津有味。张振华、黄文昭有样学样,慢慢地和着雪水咽下去,也吃了一些。

最难受的是刘德化,拿起干粮闻了闻,呸的一声,把其扔到地上,狠狠地说:“倒了八辈子的霉,穿越啊!妈的,真不是人干的活!什么鸟干粮?连狗食猫粮都不如!我就不吃!”

刘德化闭上眼睛养神,不理正在慢慢下咽的众人,但肚子饿可不是什么意志可以战胜的,只饿了一夜,第二天,刘德化也只好偷偷吃了一点“狗食猫粮”,两三天后,也堂而皇之地和众人大吃起来。此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现在这里到处都是清兵!我们要向那个方向走?”张振华没理刘德化,抛出一个大家都在想的问题。

“先向北走,然后再……!”朱明早有定计。

“北走,去北极?还是去西伯利亚?去学老毛子在冰天雪地吃人?”还没等朱明说完,刘德化就抢过话头。

“当然不是去哪里啃雪吃冰!走到北边,再折向西边,到张家口一带过长城南下,到中原去,那才是汉人的地盘!”

“绕那么一大圈,没第二条路了吗?为什么不能直接向西向南?”黄文昭喃喃地问。

“第二条路,当然有,那是直接向东,到辽东半岛找船渡海南下山东,这是险路,也是捷径!现在清兵主力都集中在锦州附近阻击搜剿残余明军,直接向南向西都是找死,别说碰到一两千清兵,就是碰到一两百清兵,我们都对付不了。唯有走多点路,才能走出清兵主力云集的地方,逃出生天!”

张振华挠挠头:“唉!过了长城,也不见得安全,现在李闯、张献忠应该在大闹中原,那都不好办……”

“嘘!别出声,有人!抄家伙,散开,准bèi

干活!”正在边说边吃干粮的朱明并没有放松警惕,突然要大家安静,并拔出手枪,一手拿刀,一手拿枪,蹑手蹑脚地向一片小树林走去。

四人大吃一惊,纷纷拔枪,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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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救人

原来,朱明在说话的间隙,突然听到对面树林传来一声似乎是人发出的微弱**声音,于是当机立断要求大家准bèi

战斗。

当朱明走近树林时,里面雪地中的一堆枯枝烂叶动了一下,朱明一个箭步冲上前,拿刀对准冒出来的一个人头:“别动!动就砍死你!”

之所以要拿刀威胁,朱明是担心这个时代的人不认识自己手中枪支的厉害,只好用此时人人都知dào

的武器------—把刀指着此人,意图慑服其不要乱动。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不是清兵鞑子……”那人听朱明说的是汉话,便爬出来跪在地上,在雪地上如捣药般拼命磕头。

仔细察看,发xiàn

此人四十多岁,没有清兵的装束,也没有剃发,一身明人的百姓衣服装束,倒有点像个师爷般的人物。一看此等模样,朱明断定此人绝不是清兵或是清兵的探子,检查了一下其身体,发xiàn

其膝盖受伤脱臼了,膝盖部位又红又肿,无法起身走路,于是招呼田志平等人过来,扶起此人,帮他将膝盖复位,并从急救包取出药膏,为其敷药疗伤。

待此人膝盖复位能起身走路,对五人的帮忙非常感激,又再度跪下磕头要感谢大恩大德,朱明连忙扶他起来,要他坐着说话。

原来,此人真的是一位师爷,名叫贾任,字担之,是锦州一个张姓大家族的师爷,这个家族的少爷张震华考中了举人,为了远离锦州战乱之地,花了银子在京城走通了关系,获得了广东琼崖府昌化县县令的职位,这琼崖府昌化县是个不毛之地,对这个时代来说就是天涯海角,但张姓家族在辽饱受战乱之苦,不管什么理由,只要离开此地即可。在清军包围锦州之前,整个家族一百多口人开始搬迁,但不幸被清军的哨骑发xiàn

,在清军哨骑的追杀下,整个家族的男人被清兵杀光,女人全部被掳走。在辽地混了多年,贾师爷脑子灵活,而且有一些射箭的技能,行动也快,在清兵杀来之际,趁乱跑进树林,避过清兵追杀,躲过一劫,但也因奔跑中腿脚脱臼无法行走,一直躲在这里,已经干粮吃尽,眼看漫天大雪天天下,心想自己必死无疑,刚好朱明等刚好路过此地,听朱明等人的口音是汉人,并说要回中原,贾师爷心想不能错过了此次机会,于是发出声响,希望朱明等人发xiàn

并带其离开。

听贾师爷说完,朱明等人默不作声,自己都能否逃出生天是一个大大的问号,刚才救贾师爷是出于一种本能,但现在要带上这么一个行动不太方便的人走,确实不好办。

贾师爷知dào

朱明他们为难,连忙说:“我现在自己能走的,不会拖累各位,如果碰到清兵,无法走脱,我会自行了断的!到时麻烦各位好汉将我的骨灰,带回我的故乡浙江绍兴安葬。”

朱明想了想,觉得自己五个人对这个时代一无所知,需yào

一个熟悉这个时代的人,带上贾师爷也有好处,正要开口答yīng

他。

没想到张振华却发问了:“贾师爷,你的张家少爷本来是要到琼崖昌化县做县令的吗?”

贾师爷道:“是啊!少爷是以举人功名入仕琼崖府昌化县县令的,这还是我和老爷一起到京城花了不少银子,打通了关系弄妥的。”

待贾师爷回答完,张振华扭头问田志平:“我记得海南昌江石碌一带有一个很大的露天富铁矿吧?那里的铁矿能炼出好钢吧?”

“海南昌江石碌一带确实有一个号称亚洲最大的露天富铁矿!那个铁矿的品级很高,我去……”刘德化口快抢过话头,本来要说自己去过那里,但看到一身明人装扮的贾师爷,知dào

不能乱说什么穿越之类,否则会惹来麻烦,立即硬生生打住了口。

“我没搞过炼钢铁,没多大的把握,不过可以试试!只要有合适的钢铁,可以制造出一些工业母机,可以制造出枪炮……”说到机械产品、枪械等东西,田志平就来劲了。

贾师爷被晾在一边,不知dào

这几位在说什么铁矿、公鸡母鸡枪炮,正在发呆。朱明听了张振华的话,心领神会,马上张振华心里的想法,顿时笑了起来,走过来拍拍贾师爷的肩膀:“贾师爷,你原来的东家每个月给你的薪水是多少?”

“我跟了张家两代人三十年了,每个月的薪水是十两银子!”说起这份工作,贾师爷颇为自豪,毕竟这个时代,一个普通的士兵的每月最多只能拿到一两银子就是可以养家糊口的工作了,那些靠家丁控zhì

军队作战的将官,其待遇算优厚的家丁月薪不过二两银子,贾师爷可算这个时代的白领典范。

“这样吧!贾师爷,我们需yào

一个师爷,干的活就跟你在张家一样,月薪二十两银子,只要你做得好,还可以为你加薪到三十两四十两甚至一百两银子一个月的。包你可以再娶妻生子,养家糊口,你肯不肯跟我们?”朱明做了几年HR经理,对职场中人的心理把握的非常到位的。

“恩人哪……不……东家!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在下不要钱都行,只要一口饭吃,我都肯干!”贾师爷听到朱明这样说,知dào

朱明答yīng

带他一起走,而且新的东家非常大方,觉得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顿时大喜,低头就拜。

朱明上来扶住贾师爷:“贾师爷,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要那么客气了!”

朱明细细询问了贾师爷原来服wù

的张家的情况,发xiàn

张家的举人少爷名叫张震华,字三光,非常巧合的其名字竟然与张振华只差一字,而且朝廷颁发给张少爷任县令的告身文书都还完好地带在贾人身上。这下,在旁边听着的,张振华更加坚定了心中的计划。朱明没有立即说穿,只是吩咐贾任必须妥善保管好张少爷的告身文书,日后必有大用。

朱明见天色已晚,要大家休息一夜,明日一早上路出发。

当夜平安无事,第二天一早,贾师爷也能一瘸一拐地走动了,朱明找多了游荡在外的一匹马,让他骑上,一起向北出发。

这几个人中,贾师爷是这个时代的人,本来就会骑马,刘德化是在草原长大的,懂得一些骑术,朱明会骑马,但操马控马的骑术一般般,田志平、张振华、黄文昭三人最多只在游乐场了坐过一下马背,根本谈不上会骑马,控马奔驰是绝对做不到的,只能在坐在马鞍上,让马匹慢慢走。一路上还得刘德化、贾师爷不停地指点如何控马。

贾师爷不知dào

这几个人为什么连马都不会骑,但既然是救命恩人又是新东家,遵循着该问就问不该问就不问的师爷规矩,不好多问什么。朱明看在眼里,心里觉得贾师爷确实具备了一个师爷良好的职业素质。

由于怕再碰到清兵,专门挑最偏僻的路走,甚至根本是向没有路的地方走,这样慢腾腾地走了小半天,估计走出不过三十里路又碰到情况了。

一队清兵十一人都是一人双马甚至一人三马,共有二十七匹马由右侧疾驰过来,轰隆隆的铁蹄踏地声如雷鸣般,其声势之威,不但贾师爷大惊失色,朱明等人也感到压抑。

“他妈的!”尽管有心理准bèi

,但对这种场面,朱明也是第一次碰到,心里不免有些紧张,略微定了定神,硬着头皮喝道:“按昨夜商量好的方案动手!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就杀它一双!”

那队清兵远远看到几个清兵甲衣装束的人带着一个明人百姓骑着马慢悠悠地向北走,看到本队慌里慌张地跳下马了,将马牵着围拢起来形成一圈,为首一名清兵是一名分得拨什库,见此情形觉得好奇怪,手一挥,两个清兵驰马而出,一前一后逼近朱明等人。

这两名清兵既没拔出鞘中刀剑,也没搭弓上箭,轻轻松松地靠近,浑然不觉得有危险的来临。此时,清军面对明军连连大捷,区区几十个清军就敢追杀几千明军,对明军明人的蔑视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对面区区几个人,如果是清兵,则是友军,没有什么危险;如果是明人明军,杀光或俘虏就是了,更没有危险。这两个清兵大摇大摆地进入三十步(约四十五米)的范围内马速慢下来才用满语大声喝问。

知dào

对方并了解自己的厉害,朱明轻松地笑了起来:“刘德化、黄文昭,你们不是没杀过人吗?刘德化打右边的,黄文昭打左边的,练练枪法的机会了,还不动手?张振华准bèi

补枪吧!”

刘德化、黄文昭早就瞄准停当,听朱明说开枪,立时一扣扳机,“呯、呯”两声很轻微的声音,两颗子弹出膛,左边的清兵被击中胸膛,一头栽倒在地,再也不能动弹;右边的清兵运气稍好,马头一偏刚好挡住了子弹,马头顿时被打得粉碎,血和脑浆溅了那清兵一身,那马挣扎了几下,把清兵摔下来,那清兵身手非常敏捷,在地上滚了滚又爬起来,并一手拿起兵刃准bèi

抛出。

“补枪!补枪!”朱明大叫。

“呯”张振华开的一枪打在那清兵的腹部上,清兵正好要抛出手中兵刃,子弹近距离巨大的冲击力冲击下,清兵再次向后摔倒在地上,手中的兵刃无力的扔出,斜斜落在地上。刘德化见没一枪结果此人,恨恨地再开了一枪,这一枪打得很准,把这清兵打得脑浆迸裂。

“死了就好,不要再浪费子弹了!”朱明有点不高兴。

“刚才不是还在动吗?谁有你枪法那么好,我又没当过……”刘德化辩解道,见贾师爷在傍边,“兵”字没再说出来。

“好了,记住一颗子弹一个敌人,不说了!准bèi

其余清兵的冲击吧!”

在远处的清兵,看到两名同伴不知被对方用了什么暗器手段消灭,知dào

那几个人肯定不是真的清兵,大怒,纷纷拔出兵刃,在分得拨什库的命令下,策马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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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跨时空的武器

见清兵冲来,朱明要贾师爷在马匹中躲藏好,和四位同伴一起都把枪架在马背上准bèi

瞄准射击。

冲来的清兵,虽然没听到火铳的射击声音及冒起浓烟,但估计对方除了使用了类似于火器外是不可能有其他武器,于是一名清兵手持一支火铳,企图进到百步外击发,引诱对方在火器有效射程之外开火,等对方点火射击后,短期内无法装弹再次射击,己方骑兵则冲过去用白刃交战的方式结束战斗。清兵用这种战法,对付缺乏训liàn

和组织的明军火器部队,几乎百战百胜。

但对面清兵不知dào

的是,他们现在面对的是跨时空的杀人利器,射程和杀伤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之外。

朱明不熟悉清兵这种战法战术,只知dào

迎面而来的清兵必须死,否则死的就是自己这几个人了,在清兵发动冲击开始之时,朱明就安排灭敌顺序:“我打为首下命令的那个,老田干掉持长火铳的那个,刘德化打左边第一个,张振华打右边第一个,黄文昭在这之外随意打那个都行,灭掉各自的目标后,那个清兵来得最快就打那个!记住,先打马后打人,尽量做到一颗子弹一个敌人!开始瞄准,进入射程后,听到我的口令,才射击!”

在另外一个时空位面,做业务的一般都对搞人力资源管理的都不大感冒,刘德化也不例外,一直以来就对朱明这个人力资源经理不以为然,不过现在是生死之战,自己并没有从军经lì

,射击技术也不怎么样,接受朱明的指挥,心里完全没有任何障碍。张振华本来就是朱明带入行的,与朱明关系不错,黄文昭是朱明招聘来的,现在生死存亡之际两人听朱明指挥没有任何问题,至于田志平,只要同意他独立自主搞机械制造技术的工作,田志平根本不在乎听谁的。因此,现在的五个人,在团结和统一指挥方面,可以说是一体的。

对面九个清兵,带着怒意策马冲来,蹄声隆隆,扬起大片的冰雪花,要是别的明军,别说只有六个人,就是六十个,都有可能被这九个满清铁骑杀光了。

可朱明等人持有的是跨时空的武器,不是烧火棍。等清兵全部进入四百米有效射程之内,朱明大喝一声:“沉着气,瞄准,射击!打!”

下完口令,朱明屏气凝息,瞄准那清兵领头的分得拨什库,轻轻一扣扳机,“呯”一声,子弹沿着弹道高速旋转扑向目标,这个时代的铠甲根本不能挡住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子弹,子弹穿过铠甲,钻进人体里,继xù

旋转翻滚,巨大的动能撕裂人体内一切的肉体骨骼器官,然后钻出来,带着运动起来的血肉再度撞向铠甲。

那分得拨什库实在无法理解是什么东西,对方能在三百步以外的距离就能击中自己,只来得及张口大叫一声,便一头栽倒于马下,后面和侧面的清兵大为诧异,特别是后面的清兵,收马不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胯下之马践踏倒地的分得拨什库。

几乎与此同时,手持火铳的清兵也被田志平一枪击中倒地,本来这名清兵的任务只是用来诱敌只用的,对朱明等人并没有立即杀伤的企图,但因其手持火铳太过突出,理所当然地被朱明安排首先击杀。田志平有在海军舰艇做轮机兵的从军经lì

,射击训liàn

基础扎实,干上山寨兵工厂制造武器的工作后,由于经常试枪,枪法甚至比干过陆军特战部队的朱明有过之无不及,瞄准射击呆头呆脑直线冲击,几乎就跟打直线移动的靶子一样。

刘德化、张振华、黄文昭等人仅仅懂得如何射击,训liàn

少,基础差,但经lì

过一次与清兵对战以后,心理素质好了一些,虽然还做不到弹无虚发,但对于比人更大的马匹射击准头却是有的,这不,刘、张、黄三人都有自知之明,选择了瞄准马匹射击。结果有一匹马中弹后立即连人一起摔倒,挣扎几下便再也不能动弹,两匹马中弹后还跑了几步,最后的下场还是轰然跌落尘埃。

此时清军八旗确实是世界上最强悍的军队,其军纪森严,上官下达了冲锋的命令后,在没有下达后退的命令之前,所有人唯有向前冲锋,绝不后退。眼见有同伴中弹倒地,在冲锋的途中的清兵只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毫不停留的策马冲击,希望能进入弓箭射击的射程内,用弓箭或投掷兵器打击对方,连摔下马的清兵也爬起来步行冲锋。

人再强悍,在钢铁之前,都只是血肉一堆,见识了强悍的清兵与手中的武器碰撞后的结果,朱明等人信心大增。策马冲击的几名清兵相继中弹倒地,倒地后又爬起来步行向前的清兵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害,体力已有所不如,速度更是大大不如坐在马背上冲锋,而且最要命的是这些清兵对朱明等人的武器情况一无所知,越是冲的猛越是死得快,在这跨越时空的武器打击下,几名清兵如飞蛾扑火般自投罗网,一阵并不算很猛烈的射击,清兵都身中一弹或身中两弹甚至身中三弹,无一例外地惨叫倒在雪地上,流出来的鲜血红了一地,血腥味在空气中四处飘荡。

朱明虽然曾为军人,但这种面对面的血腥战斗从未经lì

过,看着几个人在自己面前一一死去,虽然是敌人,也觉得心有恻隐,但一想不是他们死,他们就会杀死自己,心里也就坦然了。朱明仔细检查倒地清兵情况时,发xiàn

一名清兵动了一下,正打算瞄准补枪,一支箭嗖地一声自后背飞来,朱明吓了一跳,只见此箭直接射进此清兵脸门上,清兵惨叫一声,双手无力地要拨走箭杆,拨了几下,双手再也无法动弹,唯剩下箭杆在微风中颤颤抖抖。朱明回头一看,发xiàn

是贾师爷持着弓,正拿出了第二支箭要上弓。

原来,贾师爷虽然不是武人,但在辽东多年,深受满清战事威胁,苦练弓箭射击技术,射得非常精准,但因自小身体羸弱,体力不足,最多射三箭,就准头不再了,因此人称“贾三箭”。如果不是有一些本事,贾师爷是无法在张家被清兵杀光的情况下,独他一人逃脱大难的。朱明大为高兴,向贾师爷竖起大拇指:“贾师爷,行啊!”

贾任有点不好意思:“哪里!哪里!东家的神器才厉害呢!可以精准杀鞑子于数百步之外!学生佩服得很!”

一看贾任提到这个,朱明警惕起来:“贾师爷,在别人面前不要提起这个,特别是我们几个人的武器,不得向别人提起来,必须注意保密。我们手中的是火器,制造不易,子药消耗很快了,很难补充,子药消耗完了以后,连烧火棍都不如!”

贾任躬身答道:“一定谨遵东家吩咐!”

朱明等人正要打扫战场掩埋清兵尸体,远处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妈的!又有清兵来了!怎么就这么多这些魔鬼?怎么办?”刘德化嘟囔着问朱明。

“除了战斗还能怎么办?快散开隐蔽好!准bèi

战斗!”经lì

了两场战斗后,朱明变得格外冷静起来。

远处一匹快马疾速而来,人们渐渐看清了马背上竟然坐了两个人,两个明军服饰的士兵。任马上的人鞭打催促,这匹马的速度就是越来越慢,最后竟然停了下来,马上才跳下来身材魁梧的两个人,马就口吐白沫,轰然倒在地上了。其中一个满面胡子手持大砍刀的人说:“马都累死了!都怪你,那铁棍太重了!你看,前面有几匹马围在一起,快去牵两匹走!”

“还不怪你,那大刀,关公的刀都没那么重!快去牵马吧。唉!大胡子,你叫什么名字?”另一个满脸横肉手持铁棍的没胡子的明军问道。

“在下胡天雄!你呢?叫什么名字?”

“失敬,在下有一字与你相同,王阔雄是也!在下是大同军的,你是关宁军的吧?”

“哼!大同军!如果不是在松山大战时大同总兵王朴率你们大同军第一个逃跑,大明王师哪会败得那么惨?”

“你说什么哪?如果不是你们关宁军没守住塔山,大军哪会被鞑子切断粮道后路,不战自乱?”

“你……”关宁军士兵大胡子胡天雄身上早已血迹斑斑,此时怒目相向,容貌如地狱中出来的鬼魅般,举起手中已砍得处处卷口的大刀。

“你……”满脸横肉的大同军士兵王阔雄身上同样伤痕累累,也不甘示弱地怒目相向,显得分外狰狞,竖起手中已沾满血肉的铁棍,在雪地上狠狠捅了几下。

此两名明军战士都是大军的夜不收,明军的夜不收,亦即是斥候、哨骑,主要的任务是担任侦察刺探、遮断战场掩护大军,一般都是由武艺高强、彪悍勇敢的战士担任。大胡子胡天雄、满脸横肉王阔雄都是二十四五岁左右的明军基层战士,在清军合围前就跑了出来,游荡在主战场之外,被清兵追杀时,恰巧碰在了一起,合力突围,现在追兵尚未赶到,因为明军各部之间的矛盾,两人几乎就要打起来了。

马蹄声轰隆隆响,远方几骑快速而来,隐隐看到那是清兵的铠甲。

“清兵来!”

第6章 举人从军

“等避过鞑子再和你这横肉算账!”

“哼!如果我没死在鞑子手中,随时奉陪你大胡子!”

面对共同的敌人,两人不得不暂时放下矛盾,一起向朱明等人躲藏的马群中奔去。

但是,已经晚了,那八名清兵并不傻,知dào

他们要换马逃跑,分出其中两骑马速最快的以极快的速度插过来,将两人与马群隔开,而其余六骑则包抄过来。

“哈,哈,大胡子,我们谁都逃不了,要死在一起了,去阎罗王那里决一高低去了!”王阔雄苦笑一声对胡天雄,抓起一把雪放在嘴里吞下,他已两天没吃过一口饭,又饿又渴又累。

“你以为你是美女,谁喜欢跟你躺一起了?别咒我,死的不是我,是鞑子!”胡天雄大叫一声,也抓起一把雪一口吞下,暴喝一声挥起大刀扑向一个清兵。

那清兵丝毫不惧,操马直冲过来,手中铁骨朵一抛,直指胡天雄胸膛,胡天雄刀杆一磕,将铁骨朵磕飞,大刀一抡,劈向马头,清兵急忙用手中重剑一格,谁知胡天雄那是虚招,刀光一收,转向砍向马腿,一条马腿顿时被砍断,还没等清兵由马上摔下来,胡天雄的大刀已砍向其腰部,将其连甲带人砍成两段。

王阔雄也不弱,当一名清兵策马冲向他时,他一个低头挥棍横扫,当人以为他要打马腿时,他突然猛然跃起,一棍打在清兵的头部,直接将一颗头颅打飞。

剩下的六名清兵见两人勇猛,叽里咕噜一阵满语商量,跳下马围上来,企图以步战解决两人。刚才还要决斗的两名明军迅速靠拢,背靠背互相倚持,与数量悬殊的清兵展开拼死战。

“估计是那两人杀死的清兵太多,那满清兵说绝不允许此两人投降,也不能让两人立即死掉,要慢慢折磨死这两人!”贾师爷在辽东多年,是懂得满语的,此时躲在不远处听得非常真切,不免为这两位明军士兵着急,于是悄悄对朱明耳语,希望朱明能救下这两名明军。

朱明嗯了一声,和田志平对视了一下,指指手中枪,田志平心里神会,点点头。

短短时间了,两名明军夜不收,已和清兵刀来枪往地打了几个回合,又有两名清兵被打死,但两名明军战士已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睡,且伤痕累累,体力已透支到极点,再也无法支撑高强度的肉搏格斗。搏斗中,胡天雄的大刀脱手飞落地上,王阔雄手中还死死抓住铁棍,但被一名清兵一个扫堂腿踢中滚倒地上。

一名清兵一晃虎枪刺来,胡天雄一阵眼花,但还能一把抓住那虎枪,另一名清兵狞笑着挥舞长刀砍向胡天雄的双腿,企图先砍断胡天雄的双腿,再慢慢将其折磨至死。胡天雄此时只能闭上眼睛等死了。

“铛”一声,胡天雄睁眼一看,原来是王阔雄在地上一棍挥来,挡住了清兵的长刀,但铁棍也脱手飞出。胡天雄摇摇头:“你为什么救我?”

话语未落,胡天雄见一名清兵的铜锤正掷向躺在地上王阔雄的,于是用尽最后的力量一踢,将铜锤踢走,胡天雄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倒在地上。

刚才一棍,已耗尽王阔雄最后的力qì

,但幸灾乐祸地说一句还是有力qì

的:“你为什么也要救我?迟死早死不一样都得死吗?”

四名清兵才不理会两人在互相嘲讽什么,花了很大力qì

,死了二三十个清兵,才拿下这两个悍勇的明军,此时大喜过望,要掏出绳索,动手生擒两人回去慢慢折磨。

生擒!开玩笑了,朱明等人怎么能容许清兵动手。

“呯”很低沉的一声,一个拿着绳索最靠近两人的清兵溅起一朵血花,连叫都没叫一声,一头栽在地上,身上流出来的血迅速染红了雪地,这第一枪是朱明开的。

没等三个清兵抬头张望,又有一个清兵倒地,这是田志平开的枪。

剩下的两个清兵抬头疑惑地张望,又是呯呯两声,将他们也打倒。

“横肉,我都说了,别咒我,死的不是我,是鞑子……!”胡天雄用最后一丝力qì

说了一句就晕了过去。

“是谁救了我们?……”王阔雄欲挣扎爬起来张望,但也没力qì

爬起来,反而因为死里逃生放松了精神,也晕了过去。

朱明等人走上去,黄文昭是医药世家出身,虽然学的是法律专业,但在家族里耳闻目睹的基础还是有的,一把脉对大家说:“这两人都没什么危险,身上也没致命伤,只是劳累过度晕过去了!”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迷迷糊糊中胡天雄听到有人在低低吟唱,胡天雄只读过一年私塾,认识的字不多,但大英雄岳武穆的这首《满江红》还是识得的,吟唱的人语气非常悲切,胡天雄是辽东沈阳人,家人多受满清鞑子虐杀,孤身一人投奔明军,期望能报仇雪恨,但明军却很不争气地累战累败,不由得悲从中来,气得大骂一句“狗日的鞑子”醒了过来。

醒来后,胡天雄发xiàn

自己上盖有暖和的草铺,还有人正在向自己嘴中喂东西,慢慢睁开双眼,见自己处在一个山洞中,一个高大的青年正在给自己喂干粮,张开了口,但又不知说什么好。

“啊!你终于醒了!你可睡了三天三夜了!”说话的是朱明。

“谢谢救命之恩……敢问恩人高姓大名?”胡天雄挣扎着要翻身爬起来。

“我姓朱,名明!就叫我朱明就可!”

“朱……朱先生!”

“没事!你还得躺一会儿,等身体恢复好了再起来,现在虽然还是在鞑子地盘中,但这里很隐蔽,不要担心,这里是安全的!”

“我的那个同伴呢?他没事吧?”胡天雄急问。

“好你个大胡子,是不是一醒来就打算找我一比高低?我在这里呢!我可比你早醒,单看这,你不得不服,我就是比你强!”

胡天雄扭头一看,王阔雄正躺在他右边没多远的地方,身上也盖着草铺,正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自己。

胡天雄哼了一声:“屁!我找你干嘛?我想怎么才能灭了鞑子!”说罢,扭头闭眼不理王阔雄。

“这是在哪里?”问话的是刚才在昏迷中吟唱《满江红》的人,这是一个儒雅俊朗的中年人,他也是盖着草铺躺在胡天雄的左边,现在他醒过来了。

此人是朱明等人在附近救下的,当时此人已昏迷不醒了,由一个明军士兵背负前行,两个清兵追杀而来,被朱明等人击毙,并将其也运到这里疗伤。

在那个忠心的士兵口中,朱明得知,这人来历不简单:湖广荆州人氏,姓班,名鸿志,字定远,十六岁中秀才,是这个时代少有的个另类读书人,崇尚其先祖班超投笔从戎在西域建功立业,于是十七岁中举人,十八岁从军,但明代已不是班超纵横西域的时代了,他从军二十年,唯有累战累败,一直郁郁不得志,他曾跟随孙承宗、袁崇焕两位督师与清军血战,孙、袁之后入卢象升帐内任赞画幕僚,卢象升战死后,又跟随洪承畴出山海关,以洪承畴幕僚的身份在后路督办大军后勤粮草,清军攻陷塔山后,大军后勤辎重粮草全被清军缴获或烧毁,班鸿志战斗中受伤,本欲自杀,却被下属士兵所救,并一直潜行至此。

“大人,你醒了!太好了!”一个明军士兵装束摸样的人在洞口走进来高兴地说。

这个士兵就是救班鸿志的人,外表看有二十三四的年龄,自幼便跟随班鸿志,名叫钟勇义,江苏丹阳人氏,有一副不错的身手,在塔山之战后,竟然以独自一人之力带着昏迷的班鸿志突pò

清兵重重围追,并支撑走到此处。

“你醒了就好!”朱明微笑着对班鸿志说。

“大人,就是这位朱先生他们救了我们!”钟勇义见朱明也在,低头就拜。

“客气了,都是华夏忠勇健儿,何必客气!在下倒是对诸位的赤胆忠心、铮铮铁骨死不肯投降鞑子的气概佩服得很!”朱明扶住钟勇义,不让他下拜。

“唉!大明王师败了!塔山已失,杏山已丢,松山迟早会失陷的,锦州迟早也会丢的,满清鞑子将随时兵临山海关,京师危矣,中原危矣,大明危矣!难道这是天意?天意要亡我华夏?我等独自存一身空皮囊又有何用?”想到明军败绩,也想到自己奋斗了二十年,竟然一事无成,班鸿志不胜感叹。

听了这话,胡天雄、王阔雄、钟勇义面面相觑,他们只懂得阵前厮杀,说到这些大的战略,唯有眼睛瞪眼睛了。

朱明略为思索了一下,觉得此人能放qì

科举功名从军,不是这个时代常见的迂腐儒生,且军事经验丰富,也许对自己几个人脱离现在这个险境有很大的帮zhù

,很有必要说服他跟自己一起走,于是对班鸿志说:“班大人,自炎黄始祖立基以来,我华夏族裔,历经数千年沧海桑田,始终不灭长存,特别是秦始皇一统之后,几乎每隔两百年左右,华夏祖地中原就会动荡一次,昔有五胡乱华,华夏族裔几乎灭种,但先有武悼天王冉闵登高一呼,一纸杀胡令,群雄响应,将中原胡人杀得七零八落,后有淝水之战,汉家男儿八万对八十万,胡人一败涂地,此后再不敢南下;宋末有崖山之祸,蒙古鞑子分四等十级人,汉人居最下一等,但崖山后不过百年,洪武太祖起事,蒙古鞑子终至灰飞烟灭!现今离蒙古鞑子逃离中原已过两百多年,是华夏制度失调,国力处于低潮,中原板荡,才致有通古斯野人满清鞑子崛起。班大人请放心,在我汉家男儿奋战之下,我华夏一脉相承,千秋万世都不会亡的!”

这话朱明是硬着头皮说的,自己能不能拉起一帮人打败满清八旗这个强悍的怪物,他也不知dào

,甚至现在能否逃离清兵的追杀,他都心里没底。

“两百年左右?两百年一个轮回?两百年就会改朝换代?大明已两百七十载,大明会亡?大明就会亡……”谁知朱明的话,对班鸿志几乎是震耳欲聋般的震撼,印证了他这几年来的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他喃喃地不停低吟着。

胡天雄、王阔雄、钟勇义三人觉得不可思议,但自问自己没有发言权,遂干脆闭口不语。

“发xiàn

前面不到二十里一个山谷有几百明军被几十个清兵围住好几天了!我们救不救?”冲进来的是张振华,这几天,在朱明安排张振华、黄文昭等四处巡哨,以防清兵突然接近。张振华是个勤奋的人,这几天的足迹远到二十里外,发xiàn

了一处山谷里有六七百残余明军被七八十个清兵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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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几百明军士兵

大胡子胡天雄听了大怒,一把推开草铺,坐起来大声咆哮:“这么窝囊!几百人还打不过几十个鞑子,救他们何用?”

朱明无语了一阵,摇摇头:“话不能这样说,错不在他们,如果有良好的训liàn

,精良的武器,充足的辎重补给,正确的战略战术指挥,他们也不至于败得那么惨的!不是人人都只发一根木棍,再套上一个铁枪头,就可以跑来辽东打仗的!”

“朱先生说得好,错不在兵,而错在将帅,是将帅无能累死三军!”班鸿志听了后痛心疾首,非常有感触地进一步说:“松山之败是将帅的责任!更是京师朝廷中衮衮诸公的责任!”

朱明大吃一惊,想不到班鸿志思想那么开放。其实之前完全是朱明误会了班鸿志,班鸿志并不是迂腐的儒生,相反是脑子灵活、思想活跃,要不然他就不会放qì

学而优优而仕的科举功名之路,以举人身份投身千难万险的军旅,这是他早早就看到明朝的危机,觉得将来必然非要靠军事手段不可才能解决危机。在二十年的军旅生涯中,无数次的败仗,无数个战友在自己面前一一逝去,早就使他看穿了大明朝的实质,朱明的话只不过印证了他的想法而已。

“如何是好?要不要救人?”张振华才不管什么战败的责任,他关心的而是现在要不要救人,着急地问道。

“我们这里只有十个人,鞑子不易发xiàn

我们躲在这里,等鞑子松懈下来以后,悄悄离开这里就是了,几百人,目标太大了,累赘太多,怎么能逃出鞑子的魔掌?”刘德化也过来了,他觉得现在就应该立即走,不要再多管闲事了。

“不救,于心何忍?救,确实目标太大,如何离开此地?”众人都低头思考,清军现在势大,强悍战斗力摆在那里,救出来后如何离开此地,都觉得左右为难。

“救,一定要救,我想到一个办法我们一起安全离开这里!”朱明突然如石破天惊般说了一句。

班鸿志半信半疑:“请教朱先生,有何妙法?”

朱明拿了一根棍子,在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地图说:“大家看,这是辽东大致的地图形式,我们救人后,可以这样……这样……然后脱险离开……”

众人都围拢过来,看这个地图虽然简单,但能比较准确描述辽东一带的山川海洋地理以及敌我势力分布形势,一看上去一目了然,众人议论纷纷,大多数人对于朱明提出的冒险办法都觉得有可行之处。

当然,也有人觉得太冒险,刘德化就不放心地小声嘟囔着:“万一不成功,那我们不成功便就成仁了!”

作为同事,张振华理解朱明的苦心,拉着刘德化到一边小声说:“老刘,就我们几个人跑出去,回到明朝境内,没有自己的班底,也不安全,说不得李自成、张献忠一样砍了我们的脑袋,如果救了这几百人,说不定就成了我们的拥趸,以我们的知识,以此为基础,慢慢积蓄力量,要打败李自成、张献忠、明军、清军是有希望的!”

刘德化的眼珠转了几转,心里想:妈的,老子穿越了来到这里,本来什么就没有,就赌一把吧,一赢就赢个满盘,一输就输个精光。想法一定,当即下筹:“我同意执行这个方案,事不宜迟,马上行动吧……”

“那就整理一下,明天行动吧!”

这个山谷实jì

上是一个有出口的天坑,它的三面都是悬崖峭壁,里面的面积容纳几千人都没问题,但只有一个不大的出口,没有人知dào

这个山谷的地名,姑且叫无名谷吧。外面的人只要守住山谷出口,里面的人再多也无法展开冲出来以多打少。

现在六七十个清兵守住这个出口并不立即攻击,也不向上官报gào

要求增援后大举攻击,如果有明军冒头就乱箭射死,企图待明军的粮食消耗完后无力再战时,冲进去全歼明军,届时要杀要捕只是举手之劳,轻轻松松立下击败十倍于己之明军的功劳。

清兵打的好算盘,如果朱明等人没有穿越到此,这些明军的命运就注定了要么死在这里,要么被俘虏成为满清的奴才,但朱明等人在这里,这些人的命运改变了。

“这是什么?”树林中,尚未完全痊愈但坚持要过来刺探情况的班鸿志接过朱明递来的望远镜,在手上掂量了一下,觉得有点沉重。昨天,班鸿志服用了朱明由药箱里拿出来的消炎抗生素药品后,竟神奇地好起来,伤口完全愈合尚需yào

时间,但现在能行动自如不成问题了。

“望远镜啊!”

“望远镜?啊!千里镜!看得好清楚!镜中符号是什么意思?”

“镜中的符号是一些数字,可以用来测量距离远近!”朱明笑了笑,他们为了避免惹来麻烦,早就将携带物品上关于他们那个时空的有关文字磨去,剩下的都是一些实用的东西,例如这个望远镜上的阿拉伯数字。

“如何测量?朱先生可否教我?”班鸿志越来越觉得朱明几个人身上似乎都藏着极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一旦释fàng

出来将是一种巨大的力量。

“当然可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先观察敌情,商议好具体行动方案,待空闲时告知你,好吧?”朱明就是要用这些东西吸引班鸿志,让他跟随自己。除了这些东西,自己也想不到能有什么东西招揽这个经验丰富的军事参谋人才了。

回到山洞,商议好如何行动时,胡天雄、王阔雄、钟勇义等三人都说已休息了几天,身体无大碍,完全可以和清兵搏杀,班鸿志也不顾自己尚未完全痊愈,坚持要求参与战斗,大家最后同意,班鸿志和贾师爷防守后路,万一情况有变,作为预备队使用。

为了加强力量,朱明决定将带来的弩机分给班鸿志等人使用。班鸿志分到了一把弩机,看着做工精巧的弩机班鸿志惊呆了:这弩机身用钢铁打制,连弩弦都是钢丝绳做成,三菱弩箭头是不锈钢,弩箭杆是铝合金打制,最为令人惊叹的是射一箭后,往后拉弓弦时,随着弓弦拉到待发位置时,箭匣中的箭竟然被弹簧弹出来进入待发状态,只要扣动扳机即可射击,箭匣中可藏箭五支,这样相对其他弓弩来说,这样的设计,无需再从箭袋中拿箭拉弦,射速大占优势。在试射时,更是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班鸿志亲自测量,发xiàn

竟然射程达到百步以上,在六十步内可以穿透甲衣。

班鸿志不像胡天雄那三个没心没肺的厮杀汉见到好武器就大声叫好,也不像贾师爷那样不敢乱问东家,他是个有自己思想的人,他从军二十年,非常了解明朝的兵器生产,知dào

以明朝工匠的手工业水平根本不可能打制这样的弩机,不禁眉头一邹,对朱明等人的来历大为疑惑。

朱明清清楚楚看到眼里,心想不坦诚些是不行的,对班鸿志说:“班大人,我们跟你一样,都是炎黄子孙,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将是对中原华夏有利的,我们不会做对华夏不利的事情。”

班鸿志不但是个有思想的人,且还是个聪明人,心想朱明等人也许有难言之隐不便告知于人,于是改口说:“我在想打制这样的武器,得需yào

多少银子一件?能不能打制多一些,让鞑子死多一些!”

“我们总有一天可以制造出这样的武器的!会有这样一天的!”朱明对班鸿志说完,又扭头对田志平说:“老田,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制造这些武器,就看你了!”

山谷中的明军是几个军镇的残部,既有陕西的秦军、山西的大同军、京师的京营军、辽东的关宁军,甚至有四川福建广东广西等南方区域赶来的援军残部,互不统属,谁也不听谁的,很难采取一致的行动,更为致命的是,山谷里的明军大都只是一些基层士兵,有马匹的中高层将官早早就抛弃了他们率先逃跑了,在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毫无组织的突围行动失败,勇猛敢战之士伤亡越来越多,剩下的人对冲出山谷已接近绝望,无人再愿意作徒劳的突围行动;山谷口对于企图突围的明军来说非常狭小,对于试图攻击歼灭明军的清兵来说也同样狭小,清兵作过一次尝试,出动骑兵冲锋,根本无法展开队形冲锋,被里面的明军残部击退,改为步兵冲锋,也被山谷里面的明军击退,清兵只好改为企图引诱山谷里明军投降,但问题也出在里面的明军是互不统属的问题上,松山战场上有一些明军为了活命而投降,但在这个山谷里一些不愿当汉奸的明军战士坚持下,尽管已快到了崩溃的边缘,里面的明军似乎非常惰性,谁也不敢不愿第一个出头带领投降,清兵只好作罢,清兵认定解决山谷中的明军只是时间问题,无须再增加伤亡立即攻击,只等明军饿的差不多,冲进去捉俘虏就是,于是清兵甚至减少了此处的兵力,只求守住谷口就好了。

在双方一种奇怪的对峙状态下,时间已拖延了几天,现在夜晚已结束,到了晓拂,一线鱼肚白出现在东方天际,冰天雪地的山川原野像死了一样一片沉寂。

几个监视巡哨的清兵忠实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但无论他们多么的强悍,由对明军一次又一次大胜形成多强的自信,却无法逃得过人类亿万年来进化形成的身体规律,这个时间的来临,他们也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突然,雪地中出现一个人影,手中物件一举,对着一个百步外的清兵哨兵,呯的轻轻一声,那哨兵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一头倒地。

这个哨兵是明哨,为防备明军偷袭,还有躲藏在旁边的一个暗哨,那暗哨蹲在地上又冷又困,几乎睡着了,见明哨一倒,大惊,所有睡意全部立kè

跑掉,迅速跳起来对准人影就是一箭射过去,同时高呼:“有明军偷袭!”

第8章 伏击清兵

那暗哨清兵高呼了一声射了一箭,马上又无声无息倒在地上,身上咕咕流出的血渗进雪了里,红了一片。

那击毙明哨的人影正是朱明,击毙暗哨的是田志平,此时朱明快步冲上前,田志平则继xù

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掩护朱明的行动。

和衣躺在雪地上呼呼大睡枕戈待旦的清兵被一声呼喝惊醒,纷纷一拿到放在身边的兵器便一跃而起。

朱明冲过来,看见由地上起来的大多清兵都没穿盔甲,心中大喜,手中AK47一个连射,突突突,一梭子弹,把十几个清兵扫倒在地上,这匣里的子弹都是橡胶麻醉弹,击中人体后会令人立即失去知觉倒地昏迷三四个小时,朱明要生俘一批清兵用来提振明军的士气,等清兵穿上了盔甲,这些橡胶子弹则无法穿透厚厚的盔甲,眼前这些暂时没穿盔甲的清兵就是最好的对象。几个穿盔甲的清兵嗷嗷叫着冲来,还有一些清兵正奔向马匹处,企图策马杀来。朱明一匣子弹打完,看到此情形,呼啸一声,招呼上田志平,立即向不远处的一个树林扭头就走,动作迅猛快捷,只在雪地里留下一串串足印。

清兵领头的是个拨什库,看到己方竟然在一瞬间就十几人倒地不知是死是活,他从军多年,从未吃过如此不明不白的亏,登时勃然大怒,亲自带领三十多个清兵追击,要把这两个人抓来剥皮抽筋活煮了。

朱明和田志平跑进树林了,微微的晨光中看到地上的布置已经全部就位,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准bèi

杀鞑子!”

二十多个清兵策马追来,到了树林边,并没有按朱明的预想那样一头撞进来,而是停在了外面。原来,这个拨什库已过中年,毕竟见过了不少阵仗,可谓作战经验丰富,刚才是怒从心起,在马上被寒风一吹,已清醒过来,觉得事有蹊跷,心想不能这样贸贸然就冲进情况不明的树林里。于是,手一挥,命令一个红甲兵带领四个清兵下马先进树林了搜索察看。

朱明冷眼看着狡猾的清兵分兵搜索,向大家做了个手势,要全灭了这五个清兵。

那五个清兵刚一进树林,就发xiàn

地上凌乱地设置了几根纠马绳,领头的红甲兵哈哈大笑起来:“这些尼堪,真的会白日做梦,用几个纠马绳就想挡住大清的勇士!”

呯,轻微的一声,朱明手中枪一枚子弹射出,快速穿过空气,直接钻进红甲兵的胸膛,外人只听见盔甲被子弹击中时发出当的响了一声,就见红甲兵一头倒地,倒地后才见鲜血流出来渗到雪地上。

其余四个清兵呼喝一声“有埋伏!”便各自寻找闪避的地方。

哪容他们躲避逃脱,田志平等人的手中枪,胡天雄等人的弩机,纷纷瞄准发射。四个清兵虽然强悍,但这些穿越时空的超级武器面前,还不够一人分摊一个,短短一分钟时间,四个清兵不是被子弹射死,就是被弩箭钉死,没立即死的也被补枪补箭击毙。

外面等待的清兵,听见树林里传出“有埋伏”的叫声,接着几声惨叫,最后连个报gào

情况的声音都没有传出来,然后无声无息了。

外面一众清兵面面相觑,那名领头拨什库脸色一沉,眼睛发出寒光,发出全体下马出击的命令。二十多名清兵立时分出四队,其中三队同时由正面、左侧、右侧三面同时出击,剩下一队由拨什库本人亲自率领,作为预备队留在树林外。

朱明看清了敌人的安排部署,立即下令大家后撤。

待清兵冲进树林,只见几个纠马绳、几串脚印、五个清兵还在流着血的尸体摆在那里。连对手的面都还没见到就吃了大亏,众清兵也不敢狂妄地追击,那名拨什库进了树林后大发雷霆,但也不敢立即追击。

在远处的田志平看得真切,瞄准那拨什库,呯一声,一颗子弹飞来自脸部击中那拨什库的头颅,当时那拨什库就脑浆迸裂,红的白的都流了出来,众清兵都看到了这恐怖的一幕。朱明也开了一枪,击毙一名白甲兵。

班鸿志、胡天雄等人看在眼里,心中大惊:此乃神器也,两三百步远竟就能杀人于无形,与红衣大炮比还要厉害。

朱明挥挥手,示意大家继xù

撤tuì

,朱明此时最担心的是清兵不再追来,这样的话,他的布置就全白费。

朱明的担心是多余的,八旗清兵此时军纪森严,如上官战死,全体下属将受到最严厉的处罚。这不,看到远处朱明等只有几个人,并在撤tuì

,众清兵在两个白甲兵的带领下,一股脑追上来。

“很好!全部干掉这些鞑子!”朱明冷笑了一声,转身奔跑。

众清兵在树林里拼命追击,突然,眼前一亮,面前豁然开朗,原来已冲出树林了,朱明等人跑上了一个光秃秃的小山包,除了山包上一些岩石外,由树林边到那里上千步的距离都是无遮无掩的雪地,这样的地形,对方很难有什么重大的埋伏。

两个白甲兵见此情形,全无担心,带着一众清兵放心追击。

“没在马上的鞑子,以这样的速度奔跑前来,那只能做我们的靶子!兄弟们,不要慌,瞄准后射击!准bèi

……”朱明趴在一块石头上对大家说。

“老子,今天也要做神枪手了!打他妈的!”刘德化持着一支仿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吹着口哨说。

“此等神兵利器,何处产出?射程几何?可否大量打制?”班鸿志爬到朱明身边指着枪支好奇地问了几个关键的问题。

“这种武器是海外产出,有效射程四百米……不……按大明的度衡量大约是两百六十步左右吧!生产制造非常困难,以中原匠人现有的工艺水平,根本无法制造如此精巧的武器,其子药,现在已是打一颗少一颗,我们最多还有几百颗,很快就要打完了!”朱明说出早已编好的半真半假说辞,其实昨日朱明已对他们说自己五人乃海外华人,坐船至锦州外海,遇风浪船沉而流落此处,班鸿志半信半疑,总是缠住朱明有说不尽的疑问要问,朱明只好编辞一一解释。

班鸿志听了,哦了一声,抬头一看,忙道:“鞑子已进入射程标记!”

朱明一看,一个跑得快的清兵已冲进射程内,原来,为了方便射击辨认,朱明早已安排在此处地上按距离放置树枝为标记。此时这个跑得最快的清兵已进入四百米的有效射程内,朱明正待瞄准,旁边田志平已一扣扳机击发,那清兵应声倒地。朱明忙一移枪口,对准另一个进入射程的清兵,一扣扳机,也一枪击毙。

朱明和田志平连续击发,清兵已有五人无声无息地中弹倒地,其余清兵大惊,现在终于确认对方有射程超出他们理解范围的武器,但此时后退,恐怕会死得更惨、死得人会更多,唯有硬着头皮冲上来,进入己方弓箭和投掷武器的范围打击对方。

很快,清兵冲进了三百米的范围,此时,刘德化、张振华、黄文昭三人才按议定的计划开枪,他们的枪法一般,但在相对较近距离还是能击中这些傻呆呆冲击的清兵的。

“火枪这般厉害!以后还要我辈武人冲锋陷阵何用?随便找几个妇孺,拿起此火枪,就可以打仗了!”胡天雄摇头晃脑地说,仿佛他真的已英雄气短、美人迟暮了。

“大胡子,你脑子进水了,你看,大明王师有了红衣大炮,鞑子很快就有了红衣大炮,照此情形看,我方有了此等神器,敌方也会很快就有此等神器,双方对神,打到最后,还得靠双方武勇肉搏决一胜负!我等武人肯定还是大有前途的!”王阔雄在旁边不好气地反驳胡天雄。

“横肉,你才脑子进水,如此神器,鞑子的工匠哪能仿造,鞑子的红衣大炮都是汉人造的!”

“大胡子你放屁!说话自相矛盾,既然汉人的工匠能为鞑子造红衣大炮,当然也可能为鞑子造此等神器!”

“你才放屁……”

“你……”

“好了,好了,两位别吵了,鞑子快冲上来,仗是有得打的,肉搏厮杀就要开始了,该轮到我们上场了!”钟勇义在旁边插话道。

朱明听了这对活宝在战场上进行双方似乎都有一些道理的一番争论,觉得哭笑不得,但现在百忙之中,他没插话,只是不停瞄准射击瞄准射击,眼见在密集的射击中,清兵悍不畏死,竟然有人冒死冲到的弓箭的射程之内,并开始撘箭上弓。朱明急了,一枪击倒一个正欲射箭的清兵,大声喝道:“清兵冲上来了,弩机发射!”

不管怎么迅速射击,还是有几个清兵进入弓箭的射程内,使用弓箭射击,一支箭射来,击中刘德化身边的岩石,再弹起来,毫无力道地击中在刘德化身上的盔甲上,吓得刘德化喘了一大气:“我的妈哟!这些八旗清兵,真他妈的悍不畏死!这样也能冲上来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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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愿做汉奸的明军

“狗鞑子,你去死吧!”胡天雄憋了这么久,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操弩瞄准击发,嗖的一声,一箭就把一个清兵射倒。

“爽,爽,就他妈的打得好爽!”王阔雄不甘示弱,也一箭钉死一个清兵。

钟勇义本来就是骑射高手,利器在手,当然是箭无虚发,被他瞄上的清兵,只要弩箭射出,肯定死得不能再死。

班鸿志大伤尚未痊愈,但以二十年从军经lì

,一旦参加战斗,就颇有斩获,就连贾师爷,手持弩机,也能射中清兵。

在这么近的距离内,更适合朱明等五人的枪支发挥威力,朱明和田志平几乎是弹无虚发,不用多长时间,冲上来的十多个清兵被杀得干干净净。

朱明跳上岩石,眺望了一些前方,要确认还有没有追来的清兵,突然,看到一个清兵离他不到六十米的距离一跃而起,将手中的盾牌向朱明一抛,朱明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急中生智向后一倒,跌倒在地,盾牌擦着盔甲而过划出一溜的火花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众人都投来关切的眼光,班鸿志离朱明最近,也没看清朱明是否受伤,大惊失色:“朱先生!朱先生……”

胡天雄眼疾手快,一箭射出穿过这个清兵的重甲,射进其胸膛,大骂:“妈的!你也有装死的一天!”

还有一个装死的清兵动弹了一下,企图跃起,被黄文昭一枪击中,黄文昭不禁暗道:看来老子也能打仗了。

班鸿志一溜急跑冲到朱明倒地的地方,看到朱明正在爬起来,急切地问道:“朱先生,你没事吧!”

朱明拍拍盔甲上的雪花和尘土,看了看地上的盾牌,再看看被胡天雄射死的清兵,嗯了一声说:“没事,谢谢关切,我毫发无损!我们得检查还有没有没死的清兵,赶快准bèi

下一步的行动,走吧!”

树林中确实还有一个受重伤未死的清兵,见己方三十多人全部被打到,也顾不得自己身受重伤,爬起来朗朗跄跄地往树林外跑,要回去报信,当朱明等人穿过树林时,此清兵已跑到马匹群中,企图上马逃跑,但因身受重伤,几次都无法翻身上马。朱明举起手中枪,一枪击中该清兵,其再次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击落清兵后,朱明看都不看了其死活如何,一回头严肃地说:“胡天雄、王阔雄、钟勇义!”

三人上前行着拱手军礼,大声回应:“在!”

“你们三人,现在上马,不得让一个清兵逃走去报信,同时要监视是否有其他清兵前来增援,如有发xiàn

清兵增援务必及时报警!”

“是!”

“现在行动,去吧!”

这是命令,也是众人商议好的行动方案,刚才打得痛快,虽然有武器的原因,但对于最早由朱明提出来的计划,三人都心服口服,现在能自觉地以下属的身份听从命令,立即翻身上马。

“其余人跟我来!”朱明当头第一个,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围困明军的山谷走去。

守住山谷口的清军还剩下十七八个,领头的拨什库摔三十多个清兵前去追击朱明后,在一个白甲兵的带领下,察看被朱明打倒在地上的十九个清兵,发xiàn

倒地的人被一种奇怪的软弹丸击中,并不致命,血脉气息均在,就是人事不省。未参与追击的清兵既要看守山谷口,防止里面的明军冲出来,又要忙上忙下,将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清兵收集起来,抬到一块救治护理,几乎没有空闲理会追击的清兵是否获胜,当然,也根本不担心偷袭者有什么逆天的本事能打败三十多个大清军的勇士。

当太阳渐渐升高以后,山谷口的清兵听到远处隐隐约约不时传来一些惨叫声,这里的清兵难过起来,难过的原因是嫉妒参与追击的人又捞到更多的功劳,功劳就意味着官阶、金银、女人、奴隶,而自己现在却呆在这里一事无成。

正当这些清兵郁闷中,突然发xiàn

七个人影并列着由远处慢慢走过来,七个人中还有两个人晃动着手中的一个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此人抓着几条辫子,辫子下面是几颗清兵血淋淋的脑袋。

拿着清兵脑袋的是班鸿志和贾任,朱明几个穿越人对于割下清兵脑袋这样的事情觉得实在恶心,心里难于接受,只好推辞说要专心对付剩下的清兵,让班鸿志和贾任割了几颗清兵脑袋拿在手上,以图能激怒守山谷的清兵,引诱其丧失理智,一举歼灭之。

果然,清兵看到了都大怒:大清国的八旗勇士,几时受过这样的污辱?在白甲兵的带领下,共有十一个清兵上马向朱明等人冲来,只余下七个清兵把守山谷口。

朱明看到清兵冲来,说了一声:“好!鞑子果然被激怒了!按计划行动!”

五个持枪的人半跪在无遮无掩的雪地中,把枪托顶在肩膀上,推弹上膛,瞄准疾速而来的清兵。班鸿志和贾任则继xù

胡乱挥舞着人脑袋作道具,吸引清兵前来送死。

“我打领头的白甲兵,老田、张振华打红甲兵,黄文昭打右边第一个,刘德化打左边第一个,然后按老规矩,那个冲得最前打那个先死!冷静一点瞄准再打,没把握的先打马匹再打人,清兵都是肉做的,子弹打中后一定会死的!”经过几次战斗,朱明迅速成熟起来,原先的紧张早已化为沉稳冷静。同样,其余四人,个人差异不一,但经过几次生与死的战斗后,也都能迅速进入状态。

朱明话音刚落,手指头一扣扳机,呯的一声,枪身微微一震,子弹高速出膛,沿着弹道冲向目标——白甲兵,白甲兵身躯一震,一头跌落马下摔在地上,失控的马拖着其在雪地中狂跑,此时刚好侧面一个清兵也被击中落马,落地时一只手还死死缠住马缰绳,马头一偏,前蹄刚好踩在白甲兵身上,铁蹄穿透盔甲令其当场开膛破肚,红的黑的白的肠子肝脏肺胆抛洒了一地。

五支枪同时开火,第一轮子弹射出就有三骑坠地,几乎在瞬息之间,第二轮子弹又打出,这一轮也许因为距离近了,也许因为射手适应了这个坏境,竟然弹无虚发全部击中目标,导致五骑坠地,仅仅三骑冲到弓箭的射程边缘,见此恐怖的武器,换里慌张地急忙以马弓射出一箭,其中有两箭直奔朱明而来。

不得不说这些清兵还是有一定的眼光的,在百忙的冲锋中,竟然一眼看出朱明就是领头之人,两箭都射向他。

朱明头一偏,闪过一箭,但却没闪过另一箭,幸好发箭距离过远力度不足,且是恰好钉在左臂铁甲上,箭头虽然穿过了甲胄,但没办法穿透朱明的衣服对肉体造成伤害。

另一个清兵则对着刘德化射了一箭,这没办法,刘德化是个爱干净的人,他挑来穿的甲胄不但干净而且豪华,清兵以为这是一个重yào

人物,当然不以他为目标还以谁为目标,一箭飞来,刘德化根本来不及躲避,箭头穿透胸甲,穿透衣服,刘德化觉得胸口一阵冰凉,心想:完了,别人穿越不会死的,老子竟然穿越后会死的!但转念一想: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于是大咆一声一枪打出,这一枪有如神助,一弹将冲近打算射出第二箭的那个清兵的脑袋打爆。刘德化也不看战果如何,又向一个坠马后爬起来冲锋的清兵开了一枪,将其胸膛穿透。地上有一个清兵动了一下,似乎要爬起来,刘德化一枪过去,竟然又打中了。这还不甘心,持枪四顾瞄准,眼前竟已没有一个敌人战着得了。刘德化才把枪一抛,哭腔大叫:“我中箭了,快来人帮忙脱盔甲疗伤!”

朱明等人刚才都在专心射击,没留意到刘德化有中箭的情形,听到了,都大吃一惊,朱明赶忙要田志平和黄文昭监视谷口剩下的几个清兵,他则和张振华、贾任、班鸿志跑到刘德化身边,几个人七手八脚把他的盔甲脱去,发xiàn

箭头穿透了盔甲、衣服,只是挨到刘德化的胸口上令其觉得胸口发凉,但皮肉丝毫没受伤,甚至连红印都没有一点。朱明大笑起来:“老刘啊,你真的好运气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你很快就会中60注3亿元双色球大奖了!”

旁边的班鸿志疑惑不解:“双色球是何物?”

朱明自觉说漏口,不理刘德化尴尬的白眼,忙叉开话题说:“这是一种价值连城的宝物,捡到了必定发财,那还有几个清兵,你们快看,山谷里面的明军冲出来了……”

山谷里的明军,多是不愿投降做汉奸的人,此时,听到外面的喊杀声,知dào

是有援军来了,纷纷手持兵器冲出来。

那七个清兵中连一名红甲兵都没有,注意都集中在朱明这边,看到自己同伴的冲锋如同飞蛾扑火般被消灭,都目瞪口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眼睛都盯着朱明这边时,山谷内的明军像洪水般杀了出来。

清兵将冲在当头的几个明军射死,急忙上马企图逃跑,有三个清兵上马不及,被涌来的大群明军围住,刀枪齐下将其砍成肉泥,但有四个清兵一跃上马,狠狠地摔鞭抽马,急奔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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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想死的跟我走

第10章不想死的跟我走

四个清兵视朱明等人如鬼魅一般,远远就绕着跑开。

“哪里逃?”朱明当然不会让他们逃走,瞄准其中一骑开了一枪,致其立kè

由马背滚下来。

田志平也没闲着,也干掉一骑。

远处埋伏的胡天雄等三人,见此情形,早就按捺不住,跃马冲出来。

胡天雄盯住一个清兵,纵马冲过去,打算用大刀格杀之,但还没接近,发xiàn

那清兵已脖子中了一箭,但没掉下马来,回头一看,王阔雄正在自己的后面笑嘻嘻手持着弩机对着那清兵,胡天雄大怒,冲到脖子中箭的清兵边上,大刀一挥,将此清兵砍成两段。

最后一个清兵恰好被钟勇义截住,只一个回合,这个清兵就被钟勇义一枪高高挑起,重重抛在地上,手脚抽搐了几下,七窍出血,彻底断了气。

朱明安排胡天雄三人在外围警戒巡逻,防止再有清兵前来,然后再和众人走向那大群明军中间。

此时,这一批明军完全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而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嗡嗡地议论着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竟然没有人上来搭理朱明几个救命恩人。

觉得受到冷落的刘德化正想发作,朱明一挥手,挡住了他,示意听听这些明军是怎么说的。

有人说,应该立即化整为零,离开此地;有人不赞同,认为应该一起走,好有个照应,立即被人反驳,说松山几十万王师都大败亏输了,这千把几百人一起走,还不是找死,应当分批走,要先派人在前面探路,然后大队跟上;马上有人问,谁愿意去冒死探路,提议的人沉默了……

“清兵就要来了,你们还在这里争,争个屁啊……”朱明用尽lì



大喝一声,跳上一块石头上,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的身上,等人群嗡嗡议论声音都静了下来,才再次大声说:“想活命的,跟我走!”

静下来的人群再次响起嗡嗡的声音。

“他是谁?”

“就是救我们的人!你小子怕死落在后面没看清,我冲在前面看清了,是他带人救我们的……”

“他们只有几个人,是怎么救出我们的?”

“好像他们有一种打得很远的火枪,两百步外就能打死清兵的……”

“这么多人如何活命走出这鬼地方?还是分散各走各的吧……”

“唉!还是静一静吧!既然他敢救我们,看也许有什么办法带我走出这里呢!”

朱明看此情形,也觉得挠头,只好再次大喝一声:“我保证,能带大家平安走出这里,回到中原!大家用脑子想想,如果没有办法带大家离开这里,我们十个人又何必杀了五十二个清兵,俘虏了十九个,把大家从山谷里救出来呢……”

顺着朱明手指的一指,大家都看到,十九个清兵被捆绑着,口中都塞着破布,有人正试图挣扎起来,原来,刚才朱明已安排张振华等人找来绳索将中麻醉弹倒地的清兵捆绑起来,好用来震慑在场的明军。

全体的明军确实都被震慑住了,自从辽东**哈赤起事几十年以来,明军累战累败,鲜有胜仗,几十个清兵就能冲垮几百甚至上千明军,而这几天,这里几百明军就是很丢脸地被这七十一个清兵困在这里,而现在,朱明以十个人的力量就彻底灭掉了这七十一个清兵,而且还生生俘虏了十九个,事实震撼住了每一个在场的明军。

过了很长一段沉默时间,才有一个声音响起:“我信你!我跟你走,我们四十多个广东来的的弟兄都跟你走!”

循声看去,见一个并不十分高大的人被一个手持板斧的大汉扶住走上前来,对着朱明低头就拜:“在下广东恩平绣花针王兴、吴亚大拜见救命恩人!”

原来,此王兴、吴亚大是广东前来援助辽东战事的基层军官,被清并困在此山谷时,清兵几次试图攻击,主要有赖于王兴和广东来的兄弟拼死挡住清兵冲进来,并格杀了几个企图投降的明军,山谷里的明军才支撑到今天。而王兴是广东人,不习惯这里的气候,加之明军战败的刺激导致急火攻心,得了急病昏迷了几天,现在几乎不能行走,如果他没得病,也许早就带领大家冲出这个死地了。

(笔者注:有史志记载,明末历史上,广东西南沿海地区确实有个号称绣花针的抗清将领王兴,在清兵已控zhì

全国的情况下大举南下广东时,王兴率一支训liàn

不足、武器低劣的义军曾多次以少击众打败李成栋、尚可喜等清军将领,最后因寡不敌众而失败,只不过王兴终生都没走出过广东,笔者在这里开了一下金手指,辛苦他老人家跑到辽东走一趟。)

既然有人开了头,在此两人之后,有四十多个明军前来低头就拜,口中都自称是广东来的明军,愿意随王兴跟从朱明突围脱险。

其余人看到了,心甘情愿的,立马就上来施礼;半情愿的,见众人都上来施礼,也不好意思不上来答谢救命之恩;心不甘情不愿的,也不好当场反面,也上来做做样子。这就是人们很玄妙的从众心理,朱明此时正追求这样的效果,掌握这批明军,总算达到了目标。

当下,朱明自报家门,并向众明军介shào

了各位参与这次解救无名谷的其余九人,然后安排清点人数,发xiàn

无名谷的明军有九百七十多明军,来自十几个不同的明军部队,朱明听到此人数,再对比拦在谷口的清军还不足百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来就知dào

明军的战斗力差,想不到竟然差到这个地步。

按压下心里的失望,朱明按各部分明军原来的建制,整理出一个临时的编制来,指定领头人。并把清兵尸体的衣甲扒下来,收集武器马匹干粮,掩埋山谷中殉难的明军尸体,忙乎了好一会儿,才理出一个头绪来。这时出现了一个意wài

,在处理这些清兵尸体时,几百个明军哄抢五十二个清兵的头颅,气得朱明要几乎开枪镇压,最后是班鸿志出来宣bù

将来向朝廷上报军功时,人人有份,才把哄抢的闹剧压下去。令朱明对这些明军更加大大失望。

最后处理醒过来的十九个清兵俘虏,各个明军各种各样血红的、绿油油的眼色早盯着这些清兵的脑袋,那可是军功啊,一个鞑子脑袋可是值一百两银子的啊!

朱明早有定计,为了证明鞑子跟明军一样,都是两个肩膀定一个脑袋,都需yào

吃喝撒拉,刀砍斧劈一样会脑袋搬家的,宣bù

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拿一件物件来,每人可以打这下鞑子两下。此话一出,在场的明军都沸腾了,雪球、石头、树枝、砍刀、长枪、斧头纷纷飞向这十九个清兵,有些人觉得不解恨,冲上来用拳头打,用脚踢,短短几分钟时间,那些口中赛着破布的清兵,呜呜哀嚎着,先被打得皮开肉绽,接着就相继断了气。

这是朱明为了减轻明军对八旗清兵的恐惧,煞费苦心布置的一个情节,尽管预想时认为没什么问题,但实行起来,看到血淋淋的惨状,朱明等穿越人都觉得实在是太残忍了。

处理好这一切,朱明看看时候不早,宣bù

全体人员一起向西北方向出发。

“向北?这不是离大明越来越远?”马上有人提出异议。

“不错,但我们知dào

向南走就是大明,鞑子也知dào

向南走就是大明,现在向南的路上不知有多少鞑子的哨骑和探子,随时都会有大队鞑子前来截杀,我们唯有先西北面走,待远离这里再折向南走,才能回归中原!”朱明耐心解释道。

很多人听了心里觉得非常忐忑,但见大多数人都跟着朱明等人走,又看见胡天雄、王阔雄两个凶神恶煞似在队伍头尾来回巡视,不敢有什么举动。

整个白天,朱明带着这一队残兵,为了避开清兵,专门钻山沟,爬山脊,入树林,累得这些明军气喘吁吁,其实并没有走出多远,幸好是没有清兵追来,如果有清兵追来,朱明等人只能安排化整为零分散逃跑了,这样朱明心中的计划就不能实现了,孤身几人回到中原,没有自己的班底,实在不知能做些什么。

朱明心里觉得非常侥幸。

到了夜晚,情况就变了。天黑了以后,有人提议休息,被朱明断然否决了,要求继xù

赶路,以求迅速远离战场。那些老兵**打想歪主意了,一开始有个别人故yì

悄悄掉队,然后是三五成群跑入黑暗中,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朱明看到这些情况,摇摇头,阻住了刘德化、班鸿志等企图采取拦截这些逃兵逃跑的行动:“这些老兵**,要来何用,带着他们反而是累赘,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让他们去吧!他们自求多福吧!”

队伍继xù

走了一夜,当将近天亮时,人员减少了三分之一。

微微晨光中,找到一个比较隐蔽的山沟,朱明宣bù

暂停前进,召集全体人员集中列队,大声喝问:“还有谁愿跟我走的?”

场中稀稀拉拉回答愿意跟着走。

朱明马上第二句:“不愿意跟着走的,可以自行离开,现在就可以出列离开,我绝不阻拦。走的人只要做一件事情就好了:不出卖兄弟们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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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快离开这里

停了少顷,见没人出列离开,说清兵有可能随时出现,现在必须马上行动迅速离开这里。场中有一些人嗡嗡作响议论起来,说为什么要立即走呢,实在没力qì

走了,现在没有清兵出现,可以休息一下再走嘛,这样疲惫,不用清兵来,累都把人累死了。

“走!现在不走,就再也走不了啦!”

班鸿志当然全力支持。

“妈的,不就走路吗?老子走了二十年的路,现在走路又不会死人,走吧……”

胡天雄心情复杂,辽东的山山水水都是他的故土,但明军大败,他的家人非死就是下落不明,他知dào

这里已不能呆了。

“还是现在走吧!等清兵来了,所有的人一个也走不脱了!要想活命回到大明中原,就得走了!”

说话的是绣花针王兴,他个子并不高,且前几天患了病,昨日行军路上,朱明特意和他接触沟通了一番,并让医生世家传承的兼职医生黄文昭检查了一些,发xiàn

他患的病其实就是现代人定义的感冒差不多。在这个时代,医药条件远不能与后世两三百年后相比,在战场上挨一点伤害有一个小小的伤口,都可能感染死掉,感冒同样也会致人死命,声名显赫的郑成功就是因为重感冒,三十九岁就含恨与世长辞的。朱明要黄文昭马上拿出药箱里的速效感冒伤风胶囊之类的药给王兴服用,并安排与王兴最亲近的吴亚大和其他战士轮流背着服药后昏睡的王兴上路,也许是这个时代的细菌没有抗药性耐药性,一天一夜时间,王兴竟然神奇地痊愈了。

话说回来,场中的王兴站出来力挺朱明,王兴在南方籍明军中威望颇高,吴亚大等南方籍明军立即响应,稍有胆识的明军也知dào

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很多人纷纷出来响应,一些不情愿的人在众人裹挟下,只好跟着走。

在深山老林中向西北面又走了一整个白天,有不少人故yì

磨磨蹭蹭地掉队,朱明特意安排收容队,并严格清点人数,白天没有一人掉队逃走。

到了黄昏时刻,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朱明安排好轮值警戒后,才让大家都吃点干粮后休息一下。

大多数人随便抓了一把雪和着吃了点干粮,一倒头,不管是雪地还是岩石,立kè

就睡着。

“还这样向西北方向走到什么时候,我都快撑不住了,妈的,累死了!”刘德化爱干净,找了几把草铺在地上,躺下去后小声对朱明说道。

“还不行呢!让一些心智不坚的人跟着我们是很有害的!得让他们跑了。”

“人越来越少了!人再走就人跑光了!”

“没战斗力的军队,再多也没有用的,兵贵精不贵多!如果人多就可以打败满清,满清早就灰飞烟灭了!军事的东西你少管,你还是想着出去以后怎么做生意发大财吧!等一下就要起来了,睡吧!”

刘德化也累得够呛,话音落下没多久,就传出呼噜声了。

在军队拉练时,朱明经lì

过很多次这样的训liàn

,时空不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随便吃了点,睡了一会儿就醒来前去查哨去了。

黑暗中,碰到了班鸿志。

“朱先生,你真的让那些自行离开的人自生自灭吗?今晚还要让一些离去!”

“大浪淘沙,优胜劣汰,福祸在他们手中自己掌握着,让他们自己选择吧!我也有点觉得于心不忍,但不这样,我们自己连命都不能保住,何谈回中原。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这样如何成事?”

班鸿志嗯了一声,再也无言语,默默跟着朱明巡哨。

“朱先生,这样直接向西北方向走,恐怕不行!这么多人逃走,肯定会有被鞑子俘虏的,我们的行踪可能被泄露了?”王兴也没睡着,见朱明在巡哨,走上来询问。

朱明听了这话,觉得此人能看到这些危险,是个有头脑的人,将来用得好了,是个不错的人才,对他点点头:“不错,我也早就想到这点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请你继xù

相信我,我不会害跟着我走的兄弟们的!明天你就知dào

了,现在天机是不可泄露。”

两个时辰的约定休息时间很快过去了,朱明看时间到了,果duàn

下令:“全体人员集合!全都起来,准bèi

出发!”

稀稀拉拉站起了一些人,刘德化睡得跟死猪一样,任张振华黄文昭怎么推拉,就是不醒来。朱明看了,上去就是踢了一脚,还是没醒,拿起棍子在屁股上狠狠敲了几下,才睡眼朦胧地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嘴里嘟囔着:“想不到睡雪地也那么舒服!刚才做了个好梦,我快发大财了!就不能让再睡睡让我做完这个梦啊?”

“快走吧!走慢一点,连命都没了,发个屁财!只要有命在,以后有的是你发财的机会,有你老人家来这里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算个屁?好了,好了,伸手过来!”

朱明要刘德化伸手过来,见刘德化慢腾腾的,一把抓过他的手,一根绳子套上去,直接绑住他的左手。

“你要干什么?”

“把你的手绑住了,大家一起走,是为了你好,为了防止你走丢了,你走丢了,我们去哪里找你?”

共事了了几年,朱明清楚刘德化平时散漫的的德性,故此将绳子一头绑住田志平的左手,两人一起上路,要黄文昭、张振华在后面推着刘德化走。

在先醒来者的叫唤下,大多数人都醒来,这伙明军几个月来,没日不处于紧张之中,一有休息的时间,就不愿爬起来了,没办法,不醒也必须得醒过来,在朱明的安排下,没醒来的人,或被脚踢屁股,或被棍敲肩膀,或被抽耳光,总之,无论如何都要醒来上路。

大队人马上路,在朱明的催促下,速度越来越快,到后来,几乎是跑了起来,大部分人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路似乎没有尽头,有马的更是多了个累赘,山路崎岖不能上马走,还要拖着马走,比没马的速度更慢,寒风冰雪中,腿脚麻木了,全身麻木了,唯有走啊走啊,黑暗中,向着西北方向不知走了多远。这次,没安排收容队,对于故yì

掉队的,开小差偷偷溜走的,都是只眼开只眼闭。

刘德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终于明白朱明为什么要绑住他的手前进了,纯粹是为了他好,到了后来,张振华、黄文昭都主动把自己的左手绑了起来,希望在自己走不动时,被别人拖着走。

一直等到天际露出一线鱼肚白,朱明才要大队人马作稍事休息。大多数人一屁股坐下,觉得不舒服,干脆躺在雪地上,也不管鹅毛大雪正在纷纷扬扬地下着,很多人就此呼呼大睡。

天色渐渐亮起来,终于可以看清了四周的情形,朱明站起来用望远镜向四周看看了,大吃一惊,回头呼喝:“所有人迅速集合,立即离开这里!快!一定要快!”

“出什么回事了?”班鸿志问道。

“你看看,这里是一个三岔路口,前后左右都是路,四周都是山,随时都有可能有清兵前来。非常危险,赶快离开!要注意控zhì

马匹,不要让马匹发出声响!”

不用望远镜,微微的晨光中透过片片雪花,班鸿志看清了这里的地形,再看看地上呼呼大睡的人,也大惊失色:“快!快离开这里!”

在朱明和班鸿志两人的催促下,人们动了起来,但仍有很多人依然呼呼大睡,既有太疲劳的因素,也有不以为然的心态,朱明当机立断,命令已行动起来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不愿动不能动的人强行拖走。

忙乎了一阵,全体人员才离开了这死地,到了一个山坡上的树林里,朱明看原来的雪地上一片狼藉,找了几个人回来打扫一番,以消除刚才的痕迹。

眼看将打扫完成,正欲收工的胡天雄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东西,身子一僵,屏息凝神侧耳听了一会儿,接着一头趴在地上,侧耳在地上听了一下,马上仰头急叫:“有马匹前来,离这里已不远了!”

几个人手忙脚乱找了路边不远一片小树林,趴了下来,就听到马蹄声得得了。

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马蹄踩在松软的雪地上,其声音传出不远,连胡天雄这样的老夜不收也等马匹快到面前才感觉到,刚才几乎暴露了行踪,众人都在心中暗呼侥幸。

过来的是十几个清骑兵,边走边叽里咕噜议论着什么。

“依我看,现在那些汉人尼堪,早就吓破了胆,那里还会有人敢偷袭我大清军!大军行动,根本不需yào

派出哨骑先行了!”

“这是军纪,这是皇上定下来的军纪,怎么能违抗呢?”

“军纪也要与时俱进的嘛!放眼天下,还有谁是咱们满洲八旗的对手?蒙古人?还是朝鲜兵?那些汉人尼堪只会养好水嫩嫩的女子等满洲勇士去玩,只会种好粮食等满洲勇士去享用,赚到金银等满洲勇士去取,哈哈……”

“总之,皇上定的规矩必须遵守……咦……那是什么?”

几个清兵拨出马刀和弓箭,向雪地上的一个人形物体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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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雪地中的**案

此时,几个清兵离朱明和班鸿志、胡天雄等人潜伏地点的距离最多不过三百步,折算成现代通俗易懂的数字是四百五十米。朱明一手把仿AK47枪机保险打开,只要这几个清兵冲来,立即开枪将其击毙。

清兵并没有发xiàn

朱明等人,而是在路边的一个坑了发xiàn

了一个疑似人体的东西。一个清兵跳下马,把那东西拉抓起来一看,原来是一个冻僵的明军,清兵把手放在其鼻孔口试了试,对其余清兵说:“这个尼堪没气了,可能是冻死的!”

“哪里是冻死的,明明是被我们吓死的!哈哈……”

一群清兵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里没有敌踪,这么冷的天,在这里那还有南蛮子能活得下去,不是被冻死了,就是被吓死了,快去报gào

京章大人……”

一个领头模样的清兵安排了了两个清兵快骑向后赶去报gào



十几个清兵很快向前走去离开岔路口,朱明松了口气,把枪机保险关上,正要站起来离开潜伏的地点,却被班鸿志一把拉住:“大队清兵很快就会来了!现在不能动!”

果然,马蹄得得,很快就有一队清兵滚滚而来。

前头都是清兵的白甲兵、红甲兵,后面是普通的清兵、包衣奴才押住一队的明军俘虏、掳掠来的百姓、牲畜前来,长长的队伍一望不到头。朱明大致数了数,单单是清兵就至少有上千人之多,明军俘虏、百姓则有两三千人。明军俘虏和百姓,衣衫褴褛,在寒风中冷得簌簌发抖,目光空洞呆滞,神情麻木中夹杂着惶恐害pà

,百姓中既有精壮的男子,也有青年女子,还有数量众多的孩童,估计是清兵觉得老年人年老体衰不能干苦力活,留着只会浪费粮食,统统杀光了,队伍中五十岁以上的老年人是没有的。

队伍被清兵皮鞭、木棍殴打着驱赶前行,缓慢地通过路口。被驱赶的,不管是健壮高大的,还是精悍矮小的,尽管眼中有愤nù

、怨恨,但更多的是惶恐害pà

,都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似乎他们认定清兵就是神,就是他们命中的凶神,能主宰他们的命运。

驱赶的清兵人数远远少于被驱赶的人,但清兵趾高气扬的,不管是瘦弱矮小的,还是老的残的,还是幼小稚嫩的,统统都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就是这些被驱赶的人的神,是这些被驱赶的人的主宰,要这些被驱赶的人生便生,要这些被驱赶的人死便死,要怎么玩这些被驱赶的人就怎么玩。

总之就是双方都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人会试图争取去改变这一切。

一个世界上人数最多的国家和民族,有几千年的发达文明史,地域广大,民众勤劳温顺,就这样被人数不及自己零头的野人部落奴役折磨,在史书上,看到的只是空洞的文字和枯燥的数字,亲眼看到的是斑斑血泪,亲身感受到的是痛苦和震撼,却看在眼里无可奈何、无能为力,朱明唯有心中默默地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朱明此时此刻脸色铁青,火苗几乎要从鼻子和眼睛里冒出来。

后面的一幕更是令接受多年现代文明教育的朱明几乎当场发飙。

一个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娇小妇人抱着一个幼小婴儿,一步一个脚印,走得似乎非常艰难,踩中一个雪坑走不稳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小孩顿时手脚乱舞哇哇大哭起来。

一个满面花白胡子的清兵走过来,先是抽了妇人一个耳光,然而婴儿哭得更厉害了,清兵不耐烦地把婴儿夺过来,一把摔在雪地上,婴儿翻滚挣扎了几下,口鼻塞满了冰雪,一时哭不出声来。妇人哭喊着冲上去,要抢回婴儿,却被那清兵一脚踹倒。另一个像狮子一样雄健的清兵上来,以手中虎枪一刺一挑,把婴儿穿在枪上,被穿透了胸腔的婴儿抽搐了几下,就无声无息了。那苦命的妇人看到自己的婴儿惨死,悲痛欲绝泣不成声,一头撞向还在手持虎枪晃动婴儿尸体玩乐的清兵,那清兵尽管没披挂甲胄,但也不以为然,并且哈哈大笑,任由妇人冲撞,妇人撞过去,那清兵纹丝不动。

那清兵太大意了,他似乎以为他真的是铜身铁骨,别人不敢反抗不等于没有杀他的能力。妇人一撞没效果,疯狂地以双手指甲在清兵身上乱抓,竟然把清兵的腰刀拨了出来。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拿着锋利的腰刀,最柔弱的妇人也会杀人的,何况是已因失去自己骨肉气得快要进入疯癫状态的妇人。

人,特别是走投无路敢于反抗的人,爆fā

出来的力qì

往往是惊人的,妇人持着锋利的腰刀捅进了那雄健清兵柔软的腹部,妇人还怨毒地拿着刀绞了一下。

“啊”清兵长声惨叫,手中虎枪一甩,把婴儿甩出去,双手一收,挥着虎枪要横扫身前妇人的头颅。可能是那妇人想清兵死的快一点,头一低,双手向下死死压住刀把向清兵下腹部破去,嗖嗖作响的虎枪竟然没扫中她。此时那清兵的肚肠肝胆都流了出来,发出野兽垂死般的嚎叫,一脚将妇人踢飞,但双手力qì

迅速流失,虎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然后整个人轰然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终于一命呜呼。

妇人向后倒在地上,也许是悲痛,也许是为自己手刃仇人而痛快,也许是对命运发出最后不甘的呐喊,她仰天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事情在一瞬间发生,也在一瞬间结束。

麻木前行的人群停滞了一下,麻木的人们眼睛只是眨了眨眼,这些似乎与他们毫无关系,就是心里有想法的也不敢表露出来,甚至有些头脑灵活的人惧怕清兵报复性大开杀戒,反而加快了脚步。

周围的清兵都看呆了,等他们涌上来,那不可一世的视汉人妇孺如草芥的满清八旗勇士早已命丧黄泉了。

回头一看,那顽强的妇人,向着地上的婴儿遗体慢慢爬去,口中喃喃地唱着儿歌,似乎在安慰着她的骨肉,浑然不觉周边围着一群吃人的两脚野兽。在寒风吹来,掀起那妇人的头发,众人才发xiàn

那妇人是个娇俏美貌的女人。

快马奔驰而来的一个清军将领大怒,双眼里射出凌厉的寒光,嘴中叽里咕噜地大叫,手一挥,立时有二三十个如虎似狼的清兵怪叫着涌上去,按住妇人,把衣服扒光,然后一个个清兵狞笑着脱掉自己的裤子………妇人拼命挣扎,但她的力qì

已耗尽,作为一个柔弱的女子,她做了几十万身穿精良盔甲手执锐利武器的明军将士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为了她亲生骨肉,她亲手杀了一个身经百战的清兵,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娇小女子………

麻木的明军俘虏、百姓快步走开,恨不得立时离开这里,似乎要表明,他们不会像那妇人一样拼死去反抗,要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会顺从地去做,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与他们毫无关系一般。

殊不知,他们不打算反抗,不等于征服者就会不杀他们。

作为一群征服者,一群人数远远少于被征服者的征服者,每天都想着必须彻底摧毁被征服者所有的抵抗,那怕是一丁点的抵抗,那怕是心里有一丁点反抗的念头都不容许存zài



清军绝不能容忍一个娇小妇人就能杀得了一个大清勇士的事情传出去,整个满清统治阶层绝不允许这些将来的奴隶在心中种下反抗的种子,在这里目睹这一场景的所有明军俘虏、所有的明国百姓全部都得死。

在妇人受虐的惨叫声中,那清军将领手一挥,几百个清兵一齐动手,把屠刀指向根本不打算反抗也没有能力反抗的人群……

面对凶悍清兵的锋利屠刀,麻木的人们早就在自己心里解除了反抗的武装,没有人敢反抗,没有人能反抗,顷刻间,一片惨叫,血肉横飞,人头滚滚,断肢尸体铺满了岔路口的地面,血染得雪地通红一片,仿佛这里就是阿鼻罗地狱……

伏在不远处雪地中的朱明越看越愤nù

,他是第一次亲眼在如此之近看到如此血腥的大屠杀场面,对他心里的冲击震撼是无以言表的,穿越前平时在史书上、网络上看到的只是枯燥的文字,亲眼看到的感受到的跟枯燥的文字表述是天差地别的,他双手微微颤抖,双眼血红圆睁,再次把枪机保险打开,并把枪口瞄准那下令大屠杀的清军将领。

班鸿志察觉到情形不对头,伸手过来压住朱明的手,对着朱明摇了摇头,示意他现在无论如何都要忍耐。

朱明把枪机保险关上,将头狠狠地扭开,把脸趴在雪中,不忍看此惨景。

在煎熬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朱明一直到耳中再也听不到惨叫声,听到清兵收队集合撤离的口令,才抬起头来,口中抛出咬牙切齿的一句:“血债一定要血偿!”

等清兵全部撤走,确认附近已没零散清兵,朱明等人才回到大队人马潜伏的地点。此地离岔路口有一定距离,但目视都能看清那里发生的一切。朱明最担心的马匹问题,由于胡天雄、王阔雄等人对马匹管理经验丰富,安排众人牢牢控zhì

住马匹,距离不远,但没有发出被清军发xiàn

的声响。

朱明一回到潜伏地,就听到刘德化不知是在发着牢骚还是在痛斥谁:“据说某些鸟人曾经论证,在网上言之凿凿地说侵略者会因为怕感冒而不会在雪地中**?说什么雪地**是不可能发生的荒唐事!我今天就亲眼看到了雪地中发生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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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冒险的脱逃方案

“贾师爷,你有没有记笔记的习惯!”

朱明看到贾任劈头就问!

“有……有……以前每天都写,每天除了给东家记账外,还自己记一记事,但是好多天没写了……不方便啊!”

见东家语气不善,贾任心里打鼓。

“好!很好!请你把今天看到的事记下来,离开满清鞑子的地盘后,将笔记整理成册,到时刊印成书,这本书刊印出版之时,我给你一千两银子奖励,让这件事流传于世,你是著作者,你会大大的出名!”

“我的文采只一般般,拿出去不好吧!”

“不要什么文采,只要给人看得懂,大白话文都无所谓的。这本书不但要给读书人知dào

,还要街边卖菜的,田边里的老农,总之是个人,都能听得懂!”

“……这……那好吧!”

写一篇公之于世的书,而毫不需yào

文采,贾任总觉得有点压力。

“贾师爷,这是让满清丑事公之于天下的大事,华夏将人人视为鞑子为仇,人人视鞑子为敌,鞑子在中原将寸步难行,做成了,你将功德无量,将来史书上少不得记有你一笔。文采嘛!我来帮你的!说不定你的书写好后,会不停有人来帮你编辑整理完善,一直到文采斐然。”

班鸿志一听朱明对贾任的说话,稍一思考,即明白朱明的想法,不愧曾中过举人。

安排好此事,负责搜索警戒的钟勇义前来通报,说附近已没鞑子的踪影,朱明跳起来,让全体人员立即转移。

又是一天的翻山越岭,与昨日同样,到黄昏时休息两时辰后再度连夜出发,

也许是受了亲眼今天看到清兵大屠杀的刺激,又或许是害pà

了,刘德化坚决不同意用绳子绑手被人拖着前行,而是自己保证跟上。

可能是该离开的人都离开了,跟上的人都是愿意一起回去的人,当天晚上,只有很少几个人故yì

掉队开小差逃跑。

第二天,同样如此。

第三天亦如此。

第四天,竟然没有一人离队。

第五天,众人疲惫已极,也是没一人离队。

第六天,连续第三天没人离队。

朱明看差不多了,在找到一处极其隐蔽的能容纳全体人员的山洞后,即安排休息,以好补充体力。同时还组织捡树枝干草,在夜幕降临后,外人看不到烧火的烟雾时,在洞中烧火煮水做饭,让大家难得地吃了一顿热食。

稍事休息后,朱明召集了全体人员,说为了更好地有组织的走出鞑子的包围,很有必要重新整编队伍,统一号令统一指挥。

见大家没反对的意思,朱明说出了自己的整编办法。

其实朱明提出的这个办法很简单,朱明是直接使用了他熟悉的穿越前的军队编制名称,具体做法是,每十个人为一班,在班中选出两个领头的,两个领头分为一正一副,采用了班长、副班长的称谓;每三班为一排,选出排长、副排长;每三排为一连,选出连长、副连长。经过清点人数,共有四百八十六人,七十三匹马,暂时编为四个连又两个骑兵排,统称南归大队,由朱明统一指挥,称大队长,班鸿志任副大队长,协助指挥。

第一连连长由朱明兼任任,副连长班鸿志兼任;第二连连长田志平,副连长钟勇义;第三连连长黄文昭,副连长刘德化;第四连连长张振华,副连长王兴;骑兵第一排排长胡天雄;骑兵第二排排长王阔雄。

这样的安排,朱明心里觉得很无奈,该批明军来自不同的军镇系统,除了班鸿志之外,因为军官掌握有较灵通的信息和马匹,都率先逃亡殆尽,剩下的全是甲长以下的底层士兵,受这个时代的限制,士兵一般是几乎没有任何文化素质,连各自的方言都五花八门,喊同一个口令,旁人都不一定听得懂,一时之间实在难于找出合适的人担任军官。田志平穿越前当过几年海军士兵,担任连长倒可以说得过去,安排黄文昭、刘德化担任正副连长,是没办法的办法,朱明心中也忐忑,唯有希望他们能发挥穿越前掌握的知识,在逃亡途中不拖后腿就不错了,张振华与王兴的搭配则是朱明为下一步的大计打算作准bèi



幸好,经过前几天朱明故yì

安排的没日没夜的逃亡,偷奸耍滑的人几乎全部自行脱队逃离,剩下的这群明军士兵大都很憨厚忠实的,没那么多的花花肠子,都觉得此刻是逃亡之中,只要能安全逃跑就好,对于朱明的安排根本没什么异议。

编制完成后,安排班长以下人员休息,排长以上的全部集中连夜召开会议,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会议上,一个二十六七岁左右,名叫冯浩然的排长引起了朱明的注意。

冯浩然一发言就说:“我们如果一心向西,要从张家口、喜峰口回中原,路途上的麻烦会非常多,现在除了满洲鞑子的哨探游骑满地乱跑之外,还有蒙古鞑子的游骑也跟着到处占便宜烧杀抢掠,随时都会发生遭遇战,一旦被大队鞑子盯上,就麻烦了!我们的马少,走不快,很可能被包围,就算有足够马匹,在马背上的功夫我们一时间不是鞑子的对手,也难于躲过鞑子的死死追击,最可能的结果是,能有一小部分人逃脱就不错了!这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朱明听了此言,微笑起来,眼睛注视着他,对于这些明军的底层士兵的素质,原来他并不抱多大的期望,矮子中选出来的高个子,能口齿伶俐,把话语说清楚就不错了,此人能提出自己的看法,在作为一个底层明军士兵中能做到如此,实在不容易。

“哪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呢?难道还能跑向鞑子的老窝去啊?”马上有人反驳冯浩然的话语。

“到鞑子的老窝去就对了,我们现在先向北走不就是要走向蒙古鞑子的老窝吗?我觉得应该改变方向,向东南方向走,然后……”

冯浩然的这句话看似非常荒唐,惊倒了在座的大部分明军,还没等他说完,议论声顿时嗡嗡地响起来。班鸿志、胡天雄等人还好,他们知dào

朱明的打算与此人的提议不谋而合,都默不作声,看向朱明,由他决断。

朱明在沉吟了片刻,在选定班排长的时候,朱明大致了解过每个人的经lì

,知dào

冯浩然是觉华岛水师的明军甲长,管过一艘福船,在向松山运送补给物资时,受清兵攻击导致船只沉没,弃船上岸加入了大队明军的溃退人潮中。鉴于此人是水师出身,提的建议,必定是想法接近海边,伺机夺船南下。这个设想与朱明的计划倒是不谋而合。

朱明精神一振,眼中精光一射,注视着冯浩然,说道:“很好!你的计划是打算接近海边,夺船跨海南下,回到山东吧?”

见冯浩然点点头,朱明凭自己的记忆,低头在地上做了一个简单的沙盘地图,拿了几块石头摆在地上,表示锦州、辽东半岛、胶东半岛、山海关、以及现在所处的大致位置,并拿了一个小木棍画一条线表示海岸线,抬头向冯浩然说道:“我正有此意!但不知哪里有适合的地点找到船。你知dào

哪些地方有船吗?哪些地方适合我们隐蔽接近?”

众人眼中都是一亮,特别是班鸿志,从事军机赞画多年,对于沙盘地图并不陌生,但明军将帅的沙盘多是一些印象派的图形,而且对于海路方面的形势不是很关注,但朱明做的此沙盘虽然简单,但能大致清晰的显示出了地理位置特点,对于指挥军队作战,是大大的便利。班鸿志对于朱明等人身上表现出来的知识和气质,更觉神mì



冯浩然只是水师底层的士兵,其职位是甲长,相当于班长,最多只是代理上官指挥过一千几百料的福船,这个时代没什么系统的军校,特别是基层的军官和士兵根本没有什么系统的训liàn

,战争的进行多是靠基层军官和士兵的经验来实施,冯浩然竟然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直观的沙盘地图。原来以为没有人会支持自己在外人看来是近乎荒唐的设想,谁知自己一番话语就引出了朱明真实的想法,竟然跟自己是不谋而合,并且立时摆出一个沙盘,比自己不知高了多少,心里觉得甚是佩服。

冯浩然指着沙盘上一段海岸线说:“锦州以东几十里估计就有船,朝鲜国给鞑子支援的粮草、人员很多靠海船运,大明水师在此地早已对其没什么威胁。如果要稳妥一些的,最好直接走到锦州三百里外的辽河出海口之处盖州卫一个叫梁房口的地方,鞑子在辽河向沈阳运输物资需yào

很多船只,辽河未冰冻时,此处出海口肯定有船只,鞑子甚是轻视大明水师,必定没有多少防备,在此处到山东烟台不过七百余里,上船顺着北风,最多两天即可抵达山东烟台!”

“可是,我们怎样才能保证安全到梁房口呢?这里离梁房口起码有四五百里吧?在途中要是被清军发xiàn

怎么办?就算没被清军发xiàn

,去哪里搞粮食?走上十天八天我们在路上吃什么?”冯浩然话音刚落,立kè

有人问道。

大家听了,都觉得这是一个头痛的问题。

“最危险的地方也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家议一议,看这样行不行……一路上可以这样掩人耳目……至于路上没有粮食,鞑子可以去抢,我们也可以去抢……”朱明也不故弄什么玄虚,直接对大家说出自己的冒险脱逃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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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劫杀

寒风凛冽,雪花纷飞,十辆马车在雪地中艰难地走着。到了一处山岭上坡处,马儿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挪动着,在十四个蒙古兵皮鞭狠抽下,二三十个汉人奴隶死命地推着马车前行。

因为要在锦州与明军决战,最近一年以来,附从满清的蒙古各部壮丁作为满洲八旗大军的炮灰几乎被抽调一空,现在已是寒冬腊月了,缺乏男丁的蒙古各部,只剩下一些妇孺老弱在家中,就凭贫瘠草原低下的生产力,在冰天雪地中,很难解决温饱问题,情况好点的还能勉强填饱肚子,情况差些的只能挨饿等死了。在明军和汉人百姓手中抢到一些粮食,征战在外的蒙古士兵就急急忙忙送一些粮食回去,以解部落中的燃眉之急。

二三十个奴隶,原来或是明军士兵或是汉人百姓,在满清和蒙古八旗军的刀枪弓箭的淫威之下,早就丧失了反抗的斗志,此刻在蒙古兵雨点般的皮鞭下,唯有过得一时就是一时,很多人是赤着脚在雪地中麻木地推着马车向前,一个人也许是太过寒冷,也许是被皮鞭打中要害,啪地一声倒在地上,手脚抽搐不止,口吐白沫,一个蒙古兵骂骂咧咧地上来踢了他一脚,看没什么反应,一手将其拖出来扔到路边。其他的奴隶,毫无反应,连看一眼都不敢,只是像僵尸一样,麻木地推车前行。无奈马车实在太沉重,在劈头盖脑的皮鞭雨中,奴隶们似乎已尽lì

了,马车也很难前进一步,除了一个领头的蒙古兵下马指挥以外,其余蒙古兵只得全部下马,与奴隶们一起推车。

千辛万苦地等十辆马车上到坡顶,又倒下了两个奴隶。

领头的蒙古兵先骑上马,回头刚要招呼其余蒙古兵上马,突然,嗖地一声,一支箭矢飞来,射进他的脖子,鲜血四溅,落在雪地上如朵朵梅花般,他只来得及在喉咙发出一声嘶哑的啊声,就像刚才倒下的奴隶一样,一头倒在雪地上,手脚抽搐了几下,再也动弹不得。

奴隶们骚动起来,有人急忙趴在地上以躲避箭矢,有人下意识地打算拔腿欲跑,有人茫然不知所措,这时,一个中原口音的声音传来:“只杀鞑子和二鞑子,不杀汉人,想活命的趴在雪地上不要动!”

众奴隶听懂的,不顾刺骨的寒冷,立kè

趴倒在雪地上,没听懂的,见旁人这样做了,也有样学样,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蒙古兵没时间去理会这些奴隶,他们都没有穿那沉重的铁甲,连兵器都没拿在手上,见此情况大惊,急急冲到各自的战马前欲取兵器。

埋伏者哪容得他们取得兵器,三四十支箭矢飞来,不是穿胸就是插脸,或者直接射中颈脖,不一会儿,十三个蒙古兵人人中箭,运气坏的,中了一箭就到倒地便死,运气好的,还能取到兵器投掷出去,或者拿出弓箭向箭矢飞来的方向射了一箭,但是不管是投掷的兵器还是射箭,以无备反击有备,准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最后一个倒地的蒙古兵身体如牛一般强壮,身上连中三支箭也没倒地,而是狂叫着手持一把铁锤冲向箭矢射来的方向,企图临死前拼命杀一两个偷袭者垫底。如此强悍,偷袭的人群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集中十几把弓,射了十几支箭,大半射中这蒙古兵,使其身上像刺猬一般似的。但他依然顽强地怪叫着向前冲去,一支箭射来,刚好从他张大的嘴巴中射进,由脑后穿出,终结了他的没有任何希望的冲锋,他倒地前投掷出手中的铁锤,但没有击中任何目标,最后无力地落在雪地上,溅起了一片无辜的雪花,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

为了节省子弹在最关键时刻使用,朱明没有开枪,而是挑选了四十个善于射箭的士兵,用弓箭伏击射杀敌人。对这个蒙古兵射出最后致命一箭的是贾任,胡天雄看了不得不对这个文弱纤瘦原本毫不起眼的贾师爷刮目相看:“贾师爷!想不到你射的箭真他妈的厉害!连这个,你一共射死了三个蒙古兵了!”

“哪里?是朱东家的……不,不……,是朱大队长的弩厉害,我射箭最多就射三箭就没力qì

挽弓了,这把钢弩我已射了四箭,还有力qì

再射一次!啧!啧!啧啧……好弩,好弩!”

贾任的赞美之声,引来大家对这把钢弩羡慕的目光,王兴对这钢弩不禁大感兴趣,扭头看向朱明说:“朱队长,还有没有?能不能送一把给我?”

这些弩箭是穿越时空的物件,共有十二把,相对于这个时代低劣的钢材质量和工艺,不知优良了多少倍。朱明等五个穿越人为防枪支子弹耗尽各持一把,班鸿志、钟勇义、胡天雄、王阔雄、贾任各拿了一把,还剩下两把,见王兴开口索取,朱明顺口说:“那就回头给你一把吧!”

朱明抬头看见冯浩然正可怜巴巴的眼眨眨地看着自己,只好说:“还有最后一把,也给了你吧!”

吴亚大现在是班长,也参与了这次伏击,听说有好武器拿,也吵着说:“朱大队长,我也要一把,能不能给我一把?”

在旁边的人看着,没有说话,但也眼巴巴地看着朱明,眼里表现出的意思是:能不能也给我一把?

真的是狼多肉少!朱明脑中闪过这个念头,苦笑了一下:“就这两把弩,已经没办法分给你们了!以后等情况稳定了,老田打制出好弩,肯定送给你们的!好了,别顾着在这里分赃,大家快去收拾打扫战场吧!要注意看还有没有活的蒙古兵,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此次伏击,非常成功,十四个蒙古兵在毫无准bèi

的情况下,仓促应战,无一例外被弓弩射死,尸体倒在地上,确认已死得不能再死。

经检查,十两马车,除了一辆车上装载有药品、五百两黄金外、五百两白银、几百件衣物外,其余的马车装载的都是粮食。

那一群可怜的奴隶共有二十七人,在弓箭射来时,趴在雪地上,大都全身颤颤发抖,不敢起来,直到朱明确认蒙古兵已全部被干掉,才上前叫他们起来。

朱明安排众人挖坑掩埋那些蒙古兵的尸体,召手叫那群忐忑不安的奴隶过来,指着一辆马车对着这群目光呆滞、神情麻木的可怜人说:“这马车上的是粮食,你们能带多少就去拿吧,另外一辆马车有很多御寒的衣物,也是你们能带多少就拿多少,等下还分给你们每人十两银子,拿到手上后赶快逃命回中原老家去吧!”

朱明说了以后,没人敢动,只得再说了一遍,还是没人敢动一下。朱明心中大为感叹:奴性啊!什么是奴性,这就是奴性,当有人来解救他们时,他们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更不要说什么让他们觉醒去反抗了,看来要唤醒这个沉睡的民族,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啊!这比杀死几个满蒙鞑子难多了!

满蒙八旗的骑兵随时可能会出现,每耽搁一秒都会多一秒的危险,朱明可没那么多时间跟这些人去磨蹭,当机立断,要贾任带几个士兵将食物和银两、衣物分好一份份,硬塞给他们,指引他们分散逃命。

班鸿志带队清点好战利品,安排战士们携带分散撤离,清理战场痕迹,忙完一番后,上来对朱明说:“朱队长大仁大德,只怕他们受不了,恐怕没走多远,又被鞑子杀了或再次抓了当牛当马!”

班鸿志这些年见惯了生生死死,对于鞑子屠杀大明老百姓的场面见得多了,他有古代先贤具备的悲天悯人的情怀,他愤nù

,他痛恨,他想改变这种老百姓被屠杀的命运,于是放下了举人的功名,放qì

继xù

科举的仕途之路,成了这个时代读书人的另类,他将满胸悲愤化为动力,孜孜不倦地在这个时代读书人视为粗蛮之地的军界努力奋斗了二十年。他有坚忍不拔的心志,袁崇焕被皇帝错杀,孙承宗的被迫去职,卢象升英勇战死,一个接着一个的失败和打击,都没有吓退他的努力,尽管痛苦万分,从来都没能熄灭他心中的希望之火,他默默地坚持在一个低微的职位上像一个苦行僧一样努力践行自己的理想,但到头来,一个松山战役,明军大败,明军精锐主力几乎全军覆没,这彻底埋葬了他所有的理想和梦想,他很清楚从此以后大明再也没有可以与满清抗衡的军事力量,意识到自己二十年的努力毫无意义,他痛不欲生,觉得人生而无意义,几次要自行了断,幸好亲兵钟勇义忠心耿耿,几次阻止了他,直到他遇上了朱明等几个人。朱明几个人第一次碰到这个时代的士大夫知识分子,迫不及待地和他深入沟通聊天,他发xiàn

了另一个世界。朱明和四个同伴都不是一个专业型的学者专家,但他们来自一个知识信息爆zhà

的时代,形形色色的学术流派,各种各样研究历史的理论,争论不休的观点和看法,只要有那么一丁点的兴趣,一打开电脑,就可以毫不费力地全部收入脑中。他们的观点和看法,深深地打动了班鸿志,班鸿志苦思冥想多年的问题,经几个人的轻轻一点,似乎就找到了答案,班鸿志内心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心中重新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

朱明对班鸿志点点头,抬头见战场打扫清理得差不多了,再看看那群可怜的汉人一瘸一拐在雪地上逃亡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我们现在还不能带上他们,只能如此,能走一个就走一个,分散逃命,总有人能跑回去吧?尽人事听天命罢了!也许很快就有清兵路过这里,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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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夜袭

乌云蔽天遮日,天空中纷纷的雪花总是飘飘扬扬下个不停,天色慢慢阴沉了下来,可走在路上的一小队蒙古八旗士兵,心里却是喜滋滋的,原因无他,是因为他们作战打仗已经将近一年,虽然明军不甚经打,但天天杀来杀去,辛苦不说,而且总会有死人受伤的,现在终于得到上官的命令可以离开战场,今天在路上还意wài

捕获得到了六个汉人年轻女子,这些女子可能是那个明朝达官贵人的大家闺秀和丫鬟,貌美如花,娇娇滴滴似乎用手就可以捏出水了,如果不是上官限令必须准时到达指定地点,早就**开这些女子了。这些一路上哭哭啼啼的年轻女子,令一众清兵心猿意马的,只恨不得天色快点暗下来,就可以停下马来用这些女子取乐放松一番了。

天色稍为暗了一些,清兵停下马来,急急忙忙搭起五个简陋的帐篷,点起取暖的炭火,连晚餐食物都不吃了,把众女子搬进帐篷,扔到草铺上,一群饿狼似的清兵狂叫着一拥而上,将女子的衣服撕开撕烂,剥得精光,就**开了。那些女子一直被清兵绑缚着控zhì

起来,早就吓得半死,浑身无力,清兵动手时,性格柔弱一些的,当场吓得晕过去了,任清兵胡为,有性格刚烈的拼命反抗,但一个弱女子哪里是一群常年杀人如麻的清兵的对手,反抗只能招来拳打脚踢,最后还是被打晕了再被疯狂的摧残。

在外面的人只听到清兵的呱呱怪叫和淫笑声,以及女子惶恐的惨叫声。

人在做,天在看,人也在看。

在离清兵帐篷不过两三里开外的地方,顺着寒风,清兵的淫笑声和汉人女子断断续续的惨叫声听得清清楚楚。朱明铁青着脸,一边手持望远镜看着帐篷,一边对张振华说:“你数的没错,一共四十七个清兵,都是正红旗的,一个拨什库率领!”

“这帮两脚畜生!我们现在就动手干掉他们!”张振华气愤地说完,拿出枪支打开保险开关,就要上前瞄准射击。

“不要急在一时!这些两脚**,一定要为他们以前和今天的兽行付出代价的!等其余人员查清附近方圆三十里有没有其他清兵再动手都未迟!我们身在险地,不得不谨慎!这也是为了以后我们能为更多的人报仇雪恨!”朱明一把按住张振华的手,冷冷地示意他不忙动手。

自从上次劫杀了蒙古兵后,得到的干粮足够山洞中的四五百人消耗一段时间,朱明安排胡天雄率二三十个骑兵在大白天骑马向西驰骋而去,晚上则悄悄折回来,引得好几队清兵循踪迹向西追了过去。

小冰河时代似乎下个不停的大雪也帮了朱明等人的忙,不管是活动的踪迹,还是掩埋清兵尸体的地方,只要下上小半天的大雪,什么痕迹都会被掩盖得一干二净。清军方面对一些蒙古八旗清兵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大惑不解,有人猜测是蒙古人不同部落之间的互相劫杀,毕竟蒙古人各部落之间互相打草谷是常有的事情,蒙古各部之间不团结是满清高层乐意看到的,没有那个满清高层想到还会有几百明军能这么大胆呆在他们大后方的群山中一动不动,更没有人想到要组织任何形式的搜山行动。

见如此情形,朱明干脆安排大家在山洞休整,以恢复体力好应对绝地逃亡的行动,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十天了,这些明军士兵本来就是身体强健行动敏捷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在清军的重重包围中逃出来,由于得到了粮食补给,伤病者得到朱明等人使用跨时代的护理知识护理,虽然医药治疗条件很有限,但大部分人有良好的身体素质基础,大都恢复了体力,如果此时参加剧烈的战斗和长途跋涉完全没有问题了。

在休整的同时,朱明还组织全体人员利用有限的场地开展简单的训liàn

。朱明的军旅知识主要来自后世的热兵器时代,对于这个半冷兵器半热兵器的时代,没有太多的直接感性认识和理论,幸好,有班鸿志在,他是读书人,从军二十年,有实jì

经验也不缺乏理论,在他的协助下,展开了训liàn

。训liàn

的主要内容是:单兵格斗,步兵集群战术,步兵群列阵对抗骑兵,火铳集群列阵三段齐射,骑兵单兵格斗,骑兵集群战术,通信联络方式。毕竟是当过军队的班长、代理排长,以及曾是人力资源经理,朱明对于如何注意人心理变化、管理人、调动人的积极性,是非常有心得的,于是加入了连排班长官如何管理及调动下属士兵积极性的课程。对于士兵,朱明知dào

他们现在最想的就是如何离开这个到处都是清兵包围,随时都会死亡的死地,于是围绕怎么逃亡为中心,则展开了揭开清兵真实面貌的教育,摆事实讲道理,戳穿满清“满万不可敌”的真相,指出只要战术战法对头,指挥得当,完全可以打败清兵,顺利离开这个死地方。

由于怕清兵发xiàn

,这十天只能做贼似的偷偷摸摸进行训liàn

,效果需yào

实战检验才能得知,今天又发xiàn

一小队清兵路过,并在这里宿营。朱明知dào

在训liàn

时,说清兵不可怕,讲一千句,讲一万句,还不如让大家亲自动手去消灭一个清兵,更有说服力,于是朱明决定全歼此股清兵,检验一下这些天的训liàn

成果,提高大家的士气,顺便再缴获补充一些粮食等物资。

“东面发来旗语了,说没发xiàn

有清兵,南面也发来旗语了,没发xiàn

清兵,北面也发来旗语……,西面也……,综合情况是周边三十里都没有发xiàn

其他清兵!”班鸿志前来向朱明汇报。

这些简单而又实用的手势旗语是朱明和班鸿志一起设计的,并教会众人使用,现在派上用场了。

见各人按部就班,按计划展开行动,总算是有点组织完整的军队摸样了,朱明心里觉得高兴,但认为仍需谨慎:“通知各哨位,继xù

监视道路,如发xiàn

有清兵,立即旗语通知,天黑后如发xiàn

有清兵往来,则启用规定的火光信号通知!预备队随时准bèi

阻截可能出现的清军援兵,参战人员现在就集中,准bèi

完全天黑后行动……”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着天地万物,寒风掠过,雪地中几顶帐篷的帘门被掀起一角,隐隐约约看见里面摇曳的炭火苗和清兵赤身裸体的身影在上上下下地乱动着。在清兵狂叫乱呼声中,那些女子起先还有惨厉的哀叫声,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这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无声无息,也许都已被清兵糟蹋至死了,最后只剩下清兵野兽般的咆哮了。

不得不说,此时清军的作战军纪是非常森严的,面对草包的明军连战连胜,明军敢于偷袭的机会几乎为零的情况下,即使是**享乐,还不忘安排哨兵看守,以防意wài

。帐篷外守哨位的清兵有三个,一个看住马群,两个看住大路的两端,此时已是换了第二批人了,原先看哨的清兵见换哨的来了,亟不可待向帐篷走去,一边走一边伸手脱下身衣服。

新换哨的清兵笑嘻嘻的心不在焉,不时向帐篷内探头探脑。军纪森严是一回事,个人对眼下明军轻蔑是另一回事。有一些清兵小队失踪,清军高层认为是突围漏网的明军精锐所为,大约出于不想涨他人志气的心理,竟然没有明确通知各部清军有这样一股明军存zài

,只是布置了大量的游骑小队向西追击,倒是捕杀不少零散的突围明军。清军判断就算还有明军游荡在外,如果不能逃回明国去了,也已冷死饿死了,现在已多年天平安过去,导致大多数清兵认为他们自己真的天下无dí

,在这辽东地面真的再也不会有什么威胁存zài

了。跟大多数清兵一样,这三个清兵不认为在他们势力腹地还会有什么危险存zài



当人放松警惕时,那怕最优秀的战士,面对突然出现的敌人,他的战斗力一丝一毫都不会有用的。

突然,面向东方的一个清兵啪的一声倒在地上,仿佛是他自己毫无征兆地病了,一头栽倒在地上。接着,看守马群的清兵也栽倒在地。面向西方的清兵原本是淫笑瞅着帐篷的,也许是打仗打的多,对于危险的来临非常有本能的感觉,抬头一看,发xiàn

两位同伴都倒下了,似乎是寒风吹到,他感觉不对,拨出武器,张口正欲大叫,却先感到胸口一热,然后是胸背撕心裂肺的痛,喉咙已没有力qì

发出声响了,他瞪着铜铃般大的双眼,一阵寒风吹来,把他吹倒在地上。

不用说,这三名清兵的完蛋是朱明等人的杰作,考lǜ

到寒风对弓箭射击准确度的影响,朱明和田志平亲自出手,趁着清兵的哨位的松懈,在摸近不到四十米的范围内,用了三颗子弹灭了三个清兵。

看着三个清兵毫无声息地倒地,朱明满yì

地把枪支背上后背,站起来向后挥挥手,沉声说:“弟兄们,按原计划行动,跟我上!”

这个时代的人,普遍营养**,缺乏维生素E导致夜盲症,在夜晚中,没有灯光什么都看不见,夜晚发动军事行动的可能性很小,明军名将卢象升曾对清军发动夜袭,但以失败告终。经过朱明的挑选,勉强凑够一百个可以担任夜袭的人,参加此次夜袭,以形成对面清兵两倍人数的优势。

发出行动的命令后,朱明挺起一根明军士兵常用的红樱长枪,率先冲向那几顶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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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痛打落水狗

朱明健步冲在前,张振华、黄文昭、钟勇义、王兴、吴亚大等人率众跟着,一路冲向帐篷,一路奔向马匹,将马匹与清兵隔离起来,防止清兵夺马,朱明一路是直冲帐篷的,众人在后面亦步亦趋,用尽全力拼命追赶,竟然落后了好几步。

朱明这样冒险冲在前头第一个,也是没有办法的,这几百明军士兵,来自不同军镇系统,凝聚力几乎为零,而且是败军残部,只不过暂时在朱明宣称带他们离开辽东死地的想法支撑下,还有一些动力,没一哄而散就算不错了,鬼才知dào

这些人还有多少勇气与清兵对垒。所以朱明不得不操起他并不熟悉的冷兵器带头冲锋在前。

几十步大约百米左右的距离,不过短短十几二十秒的时间,朱明冲近一个帐篷,一个清兵听到外面动静隆隆的脚步声,一挑门帘,赤身裸体冒头钻出来,借着帐篷透出来隐隐若见的火光,朱明挺枪挽了一个枪花,直刺其胸膛,那清兵战场经验非常丰富,见危险来临,连想都不想,本能地就侧身闪过。朱明不熟悉这种冷兵器面对面的搏斗,但不妨碍他实施早有准bèi

的攻击。刚才朱明玩的根本就是虚招,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朱明猛的一变招,改直刺为横扫,枪杆狠狠打在他的脖子颈椎上,将其脖子打得鲜血四溅,顺带着将其头颅打歪,耷拉在肩膀上,连惨叫都来不及就倒地抽搐几下死翘翘了。

朱明对清兵倒地的情形也看不清楚,又一个没穿衣服的清兵一推门帘冒头出来,朱明将长枪一抖,铁枪头钻向第二个清兵的下阴,一撩一带,将其刚才在糟蹋汉人女子还来不及垂下来的犯罪工具搅得粉碎,此清兵手捂着下阴滚在地上翻来覆去,发出惊天动地般的惨叫。

朱明来不及彻底解决第二个清兵,第三个清兵已出来,朱明一个箭步向前挺刺,枪尖戳向其小腹,那清兵反应也快,双手抓住枪头,竟然要把朱明的枪杆抢过去。朱明与其拉扯了几下,趁着清兵的死命拉力,突然向前一送,该清兵一下摔倒在地,朱明闪电般抽出背上的砍刀,顺着枪杆,一刀把第三个清兵的右手砍断,刀势不减,直落而下,将其肩膀砍掉一半,第三个清兵眼见不能活了。

朱明冲在前头接连重创三个清兵,反应过来的清兵纷纷把目光投向朱明,一把重锤迅猛砸向朱明,朱明对于冷兵器的肉搏战斗感觉还是稍逊了一些,急切中唯有举手抬刀一挡,铛的一声,朱明手臂一震,砍刀脱手飞出。见对手的砍刀脱手飞出,手持重锤的清兵随即跟上,一锤向朱明拦腰扫去。

若被击中,自己的身体将变成两段,朱明见状大吃一惊,急忙在雪地上一滚,狼狈地闪过致命一击,但那清兵不依不饶,疾步跟上,挥锤向雪地上的朱明砸去。朱明此时也不管什么担心误伤自己人了,想拔枪射击,但在雪地上一时之间又无法抽出枪支。

呯的一声,那手持重锤的清兵头颅飞出,在地上骨碌碌地打起陀螺转。

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的朱明定睛一看,原来是王兴、吴亚大双双赶到,王兴持长刀,吴亚大执长斧,王兴抢先一步挥刀直取那清兵中路。那清兵正追杀朱明,见对方救兵到来,挥锤急挡,王兴个子不高,力qì

却大得出奇,见清兵重锤迎来,双手一抖,把长刀与重锤搅在一起。吴亚大外表粗黑,满嘴的大胡子,但与王兴心有灵犀默契,两人的快速动作堪称冷兵器时代完美的配合,长斧一挥,将清兵的脑袋砍下来,并一脚踢出,刚好射中另一个冲来企图加入战团的清兵身上,那清兵急忙闪避。

吴亚大并没去过多看那掉在地上的脑袋,而是长斧随之跟上劈向冲来的清兵,那清兵本能地举起虎枪格挡,吴亚大长斧一挨到清兵的枪杆的一瞬间,立即变招,改劈为削,直接削向其执兵器的手指,那清兵只好跟着变招应对,此时在旁的王兴如闪电般趁虚而入,一刀拦腰劈来,清兵被劈成两段。

见朱明、王兴、吴亚大等几乎在瞬息之间接连杀伤五个清兵,后面的人士气大振,几十条人影冲过来,围住帐篷,枪刺刀砍,清兵刚才只知一心糟蹋那几个汉人女子,毫无防备,来不及穿衣服,更不用说披挂盔甲,甚至连兵器都找不全,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登时有十几个清兵还光着屁股裸着下体就被打翻在地。但此时的满清八旗清兵,大多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对于战场的感觉极佳,待偷袭者打翻十几个清兵后,势头一滞,立kè

展开反击,短短几招,偷袭一方不是人人都有朱明一样的运气,很快便有人受伤了。

朱明扫视一下全场,心道现在的八旗果然厉害,在扭头一看,见清兵马匹已被自己人牵走,不由得大喜,对王兴、吴亚大说声谢谢,手指放在嘴里一勾,一声口哨长响。

“撤!快撤!”

王兴一把扯着挥着长斧欲上前砍杀的吴亚大。

“掉那妈!再杀一阵唔得吗?”

满口广东口音的吴亚大,破口大骂!

“听命令吧!骑兵上来了!”

当头几个人听到朱明口哨发出的信号,想起原定的计划,纷纷狠命砍杀一阵,呼啸一声,带上伤员隐入黑暗之中。

如果是平时,清兵一定紧紧衔尾追杀,但这次实在事发突然,对方不知dào

在哪里出现的,来得快,去的也快。

个个清兵刚才还打算死战,一下没了厮杀对象,不禁四顾茫然。

突然,一声马匹嘶鸣,先是一匹马起步奔跑,接着是群马蹄声隆隆,黑暗中不知有多少战马驰骋而来!

一个清兵大叫:“不好!这些尼堪还埋伏有骑兵……”

众清兵大惊,满清是号称骑射起家,曾不知多少次,策马冲击明军步阵崩溃得土崩瓦解,他们对骑兵的威力自然深深了解,现在自己的马被偷袭者牵走了,手中一时之间又没有准bèi

好对付骑兵的弓箭,甚至连列阵都来不及了,对方却放骑兵冲击己方,如何不惊!胡天雄、王阔雄率二十余骑,人马皆着盔甲,乘着帐篷里被劈开的缝隙露出来的火光,冲向来不及布设步兵阵势的清兵。

胡天雄冲在在前头,大呼“杀鞑子!”,操控疾驰的马将一个正犹豫不知是闪还是退的清兵撞飞,并一刀带过一个当头清兵的脖子,中刀清兵如木柴被劈开般应声倒地。

王阔雄也不甘示弱,策马冲进清兵群中,长铁棍一挥,横扫过去,一棍将两个挨在一起的清兵的脑袋打飞。

两人后面跟上的二十余骑,往日早受够被清军骑兵冲击欺负的鸟气,今日形势倒过来了,觉得大大解气,马匹有多快就放多快,直直撞入慌乱的清兵群中,把清兵冲的七零八落,在一片呼号惨叫声中,清兵再强悍,也抵不住先是骑兵的猛烈冲击,骑兵们痛快地刀劈枪捅的大砍大杀。

“好!好……”班鸿志等人在黑暗中看见此情此景,也大叫痛快。

朱明此时非常冷静,按原来的计划,先是步兵偷袭冲击,引出清兵,趁清兵尚未完全清醒之际,步兵撤tuì

隐入夜幕中,骑兵上场,冲乱杀散清兵,步兵应再次上场,此时可谓进展顺利,但还没到欢呼胜利的时候。看看差不多了,朱明又一声哨响,并大叫一声:“不要放跑了一个!”

胡天雄、王阔雄已策马杀穿清兵群,正待策马回头冲杀,听到朱明的哨声,胡天雄还想冲杀,但一扭头又想起原定的计划,只好气呼呼地说:“好了,清兵就这么几个,都不够杀的,大家都别回头冲了,给我瞪大眼睛了,看看有没有漏网逃跑的!”

经过两轮冲杀,清兵能活下来的,剩下十多个还能站着的,几十号步兵再次冲进来,形成了四对一或五对一的绝对优势。

但那剩下的清兵困兽犹斗,面对绝对兵力优势的围攻,凭着丰富的作战经验和对明军的心理优势,悍不畏死的几近疯狂,毫无防守的意思,反而步步保持进攻的态势,但形势比人强,此时场中的清军处于人数的绝对劣势,且被团团包围,不断有清兵被乱刀砍死、乱枪捅死。这些明军战士,在战场上几乎被清军压着打,受尽屈辱,对清兵恨之入骨,现在看清兵如落水的狗,人人都蜂拥而上痛打落水狗。

朱明没有挤上前去,也觉得没必要挤上前去,而在战士们的身后指挥协调,要大家注意保持阵型,始终形成对场中清兵包围的态势。看到己方在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还不断有人受伤倒下,尽管对清兵的强悍、明军的虚弱早有心理准bèi

,在现实战场中看到此情此景,还是在心里感叹万分:看来,这些前明军战士,要真zhèng

做到与清兵势均力敌,还需yào

很长的路要走……

“医士,医士,快来救治,有人受伤了!”

班鸿志见己方也不断有人受伤,急得大叫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朱明。

医士班的设立,是朱明的主意,在这些明军战士中找到十五个有一点战场救护治疗的人,朱明等人以后世的知识加以培训,粗通一些战时紧急救护技巧技能,现在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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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葬礼

十几个临时被安排为医士的士兵抢上来,每两三个人将一名受伤倒在地上战士用担架抬走,抬至场外。场外安全的地方,早已有医士架起铁锅,放入冰雪,点火烧开水,再加入一些盐。待受伤战士抬到,先压住伤口周边住血,然后用加盐开水给受伤战士清洗伤口消毒,最后用干净的棉花布条包扎。

刘德化和张振华、黄文昭没有参加战斗,亲自监督对伤员救治的全过程,保证整个过程严格按照定下来的规范实施。

这些前明军士兵,虽然动作生疏,但这个时代的底层士兵,最大的特点就是毫无条件地服从,在督促下,动作越来越快,受伤的士兵伤口很快被处理好。

在朱明等人看来这些非常落后的紧急救护,却远远超越了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军队。明军并不重视对底层受伤士兵的救治,一个士兵在战场上受创的一个小小伤口,可能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受到污染而感染,导致最终无药可救。清军虽然对自己的满洲八旗士兵金贵无比,但其医疗技术在这方面远不如明军,只是靠一些萨满巫师之类不靠谱的东西对伤者起一些安慰的作用。明清双方的战士在战场上受伤,其死亡的比例非常高,基本可以说是受伤后只能靠运气才能活下去了。

朱明这样的安排,对场上的士兵士气是有很大的影响,他们原先都是一些最底层的士兵,命比草芥还要贱,在战场上受伤了,上官不一定会用昂贵的药材救治他们,见受伤的人得到照顾,此时正在战斗的人毫无后顾之忧,尽管阵型配合并不是很熟练,但面对少数一些清兵却已足够,时间不长,剩下的最后一个清兵便被钟勇义一枪穿透胸膛挑起,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狠狠摔在雪地上,周边的人一拥而上,刀枪齐下,将这个清兵剁成肉泥。见最后一个清兵被杀,场里场外欢呼起来,幸好朱明早有命令,众人都担心再有大队清兵前来,都只是低低的欢呼,不敢高声欢呼。

“我方共有七人阵亡,三人重伤,十九人轻伤!”张振华上来汇报己方伤亡情况。

班鸿志刚点完战果,兴冲冲地赶来,正要开口报喜,朱明脸色沉重,摆手制止了他,对张振华说:“立即火化阵亡人员遗体,用器物妥善携带,并尽可能记下阵亡人员姓名、籍贯家乡详细地址、尚健在的家庭成员姓名,以备将来通知其家人,并将骨灰和抚恤金送回其家乡,交给其家人。等下全体人员集中搞个简单的追悼仪式吧!伤员处理伤口后,随大队转移,重伤员不便行动的,要准bèi

担架抬着走!”

“是!”张振华本来就是朱明工作中的下属员工,对朱明的要求多是不折不扣执行的,回应了一声,立即前去准bèi

伤员转移事宜,刚走了一步,回头对朱明说:“刚才检查,发xiàn

帐篷中的女子已全部遇难了!”

朱明听了一愣,头低了一下,过了一会才抬头,眼中满是愤nù

和痛苦:“哦!我们无法保护这些可怜的女子,总不能让其暴尸野外被狼狗野猪吃了吧!等一会儿也让全体人员参加另外搞一个简单的葬礼仪式,组织人好好埋了吧!”

“队长真是菩萨心肠啊!”

班鸿志在旁边长长地叹了口气,半是感慨,半是高兴。

班鸿志熟读兵书,深深知dào

为将帅之道如何获得士卒之心,以为朱明这一套使出来就是解衣推食的手段,心里觉得朱明有将帅之才而高兴。

哪知,这根本是冤枉了朱明,在朱明成长的时代,尊重人的生命、尊重人的尊严已成为普世价值观,这并不是有意的炒作,而是发乎内心很自然的举动。

在一个外界不易发xiàn

的山沟里,微微的火光中,七名战士的遗体底下码着一堆柴草,整齐的一字摆开,在前面,除了必要的警戒人员外,随着朱明的口令,全体人员列队,缓缓绕行一周,瞻仰战友的遗容,由贾任报出逝去战友的姓名、籍贯,全体人员脱帽、低头默哀。

朱明上前一步,先对着逝者一鞠躬,再回头沉声对大家说:“在我们面前躺着的是我们的七个战友,他们都是勇士,正是他们的浴血奋战,正是他们的牺牲,今天,我们才取得了一个胜利,我们消灭了四十七个清兵,他们无愧于勇士的称号,我们将带着他们,前面无论是千山万水,还是千万重敌人的包围,我们都将带着我们的战友,将他们和抚恤金一起送回自己的家乡,交给他们的亲人,让他们魂归故里!我在这里与大家约定,以后,无论是谁倒下,我们都想方设法将其带回家乡,如果实在是情况紧急,无法携带,也要找块地方,好好安置,留下记号,等将来方便时再行带走送回各自的家乡!我提议,再次为我们的战友致哀!”

熊熊的火光中,战友的遗体慢慢化为灰烬。很多人的眼泪掉下来,摔在雪地上,融化了不少冰雪。

“礼毕!点火!”

这些明军士兵都是一些底层士兵,有为了生计被迫当兵,有的糊里糊涂被强征前来的,生命低贱如草芥,在战场上受伤了很难得到什么像样的救治,死了就死了,没有人会去通知其家人,更不会有人千里迢迢跑去将遗物送给他们的家人,至于抚恤什么的,那跟指望天上掉馅饼差不多。先不论是否能把战友的骨灰和抚恤金送回其家乡,单单朱明为逝去的战友举行葬礼,这些单纯的明军战士,没班鸿志那样那么多的花花肠子绕绕弯弯胡思乱想,他们只有非常的感动,更加坚定了跟随朱明走出辽东的决心。

处理好战友们的事情,朱明将全体人员带到那几名女子遗体边上,令大家鞠躬致哀,回头对大家说:“前面的女子是我们炎黄华夏族裔的同胞姐妹,她们手无寸铁,从来都不会对鞑子造成什么威胁,本来她们应该在家里享shòu

父母的爱抚,在家里相夫教子,但无缘无故地被满清鞑子夺去她们的一切!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我们华夏的男儿无力保护她们!致有满清鞑子将她们摧残折磨至死!在这里,我们满怀羞愧地送别她们!希望她们再世为人的时候,华夏将有一个朗朗的天空,到那个时候,将没有什么鞑子对华夏烧杀掳掠……”

“报仇!”

“以牙还牙,要鞑子血债血偿!”

“与鞑子死战到底!”

“报仇!报仇……”

队列中有很多人喊叫起来。

“满清鞑子凶残、惨无人道,他们就是野兽,他们的目的是要占领整个大明,要世世代代奴役我们华夏所有的同胞兄弟姐妹,他们要让华夏的男儿为他们做牛做马,他们要让华夏所有的姐妹为他们的奴他们的婢!”朱明话锋一转,马上转到现实中来:“我们怎么办?我们现在怎么办?就去跟鞑子死拼吗?”

“现在还不能跟鞑子死拼,离开这里,回中原去积蓄力量,再与鞑子较量!”张振华在人群中地回应,与朱明共事几年,已形成了良好的默契,在调动员工士气的时候,他当然知dào

朱明需yào

什么样的配合。

朱明紧握拳头高高举起,慷慨激昂地说:“说的好!鞑子现在锦州有几十万大军,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我们要回到中原去,告sù

我们的同胞兄弟姐妹,让我们的同胞兄弟姐妹都知dào

鞑子的残暴,让我们的同胞兄弟姐妹都知dào

鞑子是要世世代代奴役我们的子子孙孙,让我们的同胞兄弟姐妹都早日觉醒,让千千万万的华夏男儿奋起跟鞑子斗、跟鞑子周旋……整个满清鞑子和蒙古北虏连老人小孩算起来也不过百万之数,我华夏地域广大,人口何止万万,只要动员组织起来,那就是一百个人打一个鞑子,区区百万个鞑子,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们努力努力再努力地奋战下去,鞑子总有化为齑粉的一天……为了明天的报仇雪恨,今晚就要做好离开这里的行动准bèi

……”

对于朱明这种动员士兵士气的方式,班鸿志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对于朱明几个人,他一开始满腹疑虑,不知他们从何而来,要去哪里,不但手中的武器异常恐怖,连想法、思维方式、举手投足一举一动都与大明一般的百姓军人士兵士大夫毫不相同,他们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彻头彻尾的属于异类。朱明知dào

班鸿志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特意对他说过,他们五人本是流落海外的华人,在回归中原的海路上,因船只损毁误入锦州明清大军交战的地区,对此,班鸿志半信半疑,甚至是怀疑大于相信,现在的事实使他对于朱明等人表现出来的能力是大大赞赏,并且打死他也不相信他们会倒向鞑子,而是与鞑子死磕到底。

尽管朱明表现出来满满的自信,对满清鞑子满是蔑视,做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对于逃亡计划能否顺利实施,其实朱明在心底里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毕竟这与企业中HR提高员工的士气,完全是不同的两件事情,这里做的每一件小事都完全是生死攸关的,只要一个小细节出错,立kè

就有可能几百条人命灰飞烟灭。

硬着头皮做完一系列的工作,朱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是时候离开这里!希望能顺利离开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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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乔装逃亡

东方的天色微明,大雪未停,寒风劲吹,一队早早起来的正红旗清兵贯甲顶盔,手持兵刃,骑着战马,押住一队明军俘虏向东方走去。与别的明军俘虏不同,这些俘虏似乎都不需yào

清兵鞭打,甚至有俘虏是骑在马上的,不管步行还是骑马的,走路的动作非常快,根本就没有磨磨蹭蹭的样子。

“不行啊!这哪像俘虏的样子!”说话的是一名“清兵”,其实是班鸿志。原来,朱明等人的计划是假扮清兵,押送明军俘虏,走向辽河出海口,伺机夺取船只出海南下,逃离清军的魔掌。

“是啊!这总是跟真的有差距的,哪有这么积极的俘虏?有心人一眼就看穿了!要提醒大家注意!现在可以行动快一些,等下看到有真的清兵,还是要玩玩周瑜打黄盖的把戏!这是生死攸关的事情,大家务必要搞得逼真!”另一名“清兵”朱明回答,此时朱明的头早已剃得光光的,在脑后还拖了一条假辫子。

幸好,一路上都没遇上清兵,直到中午遇上一队快速迎面而来的清兵小队骑兵。这队清兵人数约二三十人,由旗号看,是正白旗的。

远远看到这队清兵,大家顿时紧张起来。

按照预定的方案,前面的几个略懂满洲语言的“清兵”骑着高大的马匹秘密挡住外面看向队伍前头的视线,后面骑马的“俘虏”立即跳下马来,全体的“俘虏”立即磨磨蹭蹭起来,几个“清兵”上来皮鞭大力甩上去抽打早已安排好的几个“俘虏”,抽打的声音劈劈作响,但实jì

上并没有多少力度。

所幸,这队清兵似乎有什么急事,只是扫了几眼这队明军“俘虏”,便急急忙忙地打马通过,只有一个倒霉的“俘虏”躲闪不及,被清兵重重抽了一鞭,摔倒在路边,引得路过的清兵哈哈大笑不已。

众人看在眼里,怒在心里,但又不能发作,两个“俘虏”默不作声,低头扶起倒地的战友,向匆匆而过的清兵背后低低地呸了一声。

第一次遭遇,就这样有惊无险地度过,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再次按原来的队列急急赶路。

下午,又遭遇了由后面同向追来的一队清兵,人数只有十多人,也没对这队明军“俘虏”有什么查询的意思,只是匆匆赶路而过。清兵对掳掠回来做奴隶的明人百姓、明军士兵见得多了,几十个清兵押送一队几百人的俘虏,连绳索都没绑的,在这条路上奔走,特别是松山大战以来,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确实没有什么值得稀奇,没有清兵会觉得有人敢冒充清兵向他们的腹地走去,根本没人打算停下来询问一下。

经过两次遭遇,都平安无事,大家对朱明的计划越发佩服起来,并渐渐放下忐忑不安的心情,脚步更加轻快起来,直到晚上宿营,第一天走了一百多里。

宿营地在一片树林中,离有清兵把守最近的城堡有三十多里,朱明故yì

选在这里以避人耳目。

一到宿营地,朱明、黄文昭和张振华就忙前忙后,先是安排警戒,划分宿营秩序,然后既要检查照顾伤员病号,又要安排大家准bèi

备明日好赶路。这些明军战士,基本上死后余生的人,体质一般都比较强健,一天的行军根本不算什么,但明军装备条件实在是太差了,好一点的还有一双草鞋,差一些的,只能赤脚在雪地中走路,朱明今日已安排轮流骑马前行,但有四百七十九人,马匹主要是靠缴获清兵得来,草料很缺乏,不少马匹活活饿死,剩下的马不过一百五十匹,大多数人只能迈开双腿走路,很多人的脚已磨起了水泡。

刘德化无事可干,躺在草铺上,唯有心里急不可耐,恨不得立即飞起来,跑到海边找到船快快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妈的!这样走法,蜗牛啊!太慢了,一天才走了五十公里不到!明天得再想办法加加速度!唉!老田,你老人家经验丰富,办法多,有什么办法提高速度啊?”

田志平在检查擦拭枪支,头微微抬了一下看了看四周,说道:“到梁房口(营口)大约四百里的距离,按今天的速度,还要走三天就可以到达了!”

“老田啊!你也没什么办法了?哎呀!我的妈呀!我为什么这么倒霉!怎么就来到这鬼地方!老天爷,怎么不把我穿越到江南去,那里气候温暖,美女多,富得流油,最关键的是还可以做生意,我可不适合打仗,但在这个时代,骗人骗鬼做做生意发大财的,你们都比不过我!哎哟!轻点,轻点,再重点,明天就要你背着我走了!”

刚才是朱明忙完走过来,踢了踢刘德化,低声说:“你妈的,不要乱说什么鸟话影响军心士气,小心我拉你出去砍了祭旗!”

“我是说太慢了,能不能明天再快点!要是被清兵识破就危险了!”

“不慢了,明军一般的行军速度每天只有六十里左右,如果磨蹭点的,每天走三四十里的都有!这里没有高速公路,也没有汽车,能走一百里一天,已是超水平发挥了!”

刘德化不以为然:“每天一百里还是慢了,我读过《三国》记得司马懿歼灭孟达,八天走一千二百里号称神速!我们能不能试试一下这个速度!”

朱明一听,脸色一变,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我们不是去奔袭,而是乔装欺敌前进,绝对不能以这个速度前进,明天的速度要控zhì

慢下来,这样的速度前进,很容易引起周边清兵怀疑的,这样我们都走不了。”

“哎哟!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的烦死了!打仗我是外行,就跟做生意你是外行一样,我说不过你,不说了,睡觉,睡觉吧!”

当晚一夜无事。

第二天,在风雪中,继xù

前行,一路上令刘德化提心吊胆、心惊肉跳,这里已彻底是清军的后方腹地,一路上穿过几个城堡关卡,幸好有缴获的令牌,查验的清兵只是略略看看就挥手放行,此外,还频繁地看到清军各种各样的辎重兵、传令快骑来来往往,与之擦肩而过。甚至几次有清兵走上来搭讪问话聊天,按原定的计划,在班鸿志带领下,几个会说满洲语的士兵出面应付,并送了一些小礼物,好不容易才蒙混过关。

不过,清兵没人认为已决战失败的明军有如此胆量敢乔装打扮进入他们的老巢去冒险,几乎所有碰到的满清八旗兵都失去了警惕性,没有人有一丁点的怀疑。

这一天,朱明不敢再安排“俘虏”骑马,只能放慢了前行的速度,一整天紧赶慢赶才走了八十里,急得刘德化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了。

到黄昏将近天黑时分,碰到了一些麻烦,正在张罗草铺帐篷要宿营的时候,十几个清兵赶过来,班鸿志急忙迎上去。

朱明不懂满洲语,只得躲在一边静观其变。

班鸿志乔装清兵的军官职位是正红旗的拨什库,发xiàn

对方是一个襄蓝旗的拨什库,地位与自己算是对等。

朱明远远地只见班鸿志趁着昏暗的天色,戴着瓜皮小帽,晃着假辫子,大摇大摆走上前去,跟那清军拨什库打招呼搭讪,得知这些清兵也要在这里安营扎寨休息一夜,立即好客地命令:“快来人!赶三十个尼堪过来,伺候襄蓝旗的兄弟们扎营!”

立时由钟勇义带几个“清兵”用皮鞭赶着三十个“明军俘虏”前来,又是打桩,又是拉布树帐篷,又是捡柴禾烧火做饭,忙前忙后,天黑后总算忙完,然后在皮鞭驱赶下回去。

班鸿志除了督促“明军俘虏”快快干活外,故yì

露出手上戴的两个手链珠子,天色黑下来以后,这两个珠子隐隐发出光亮,这其实两个朱明给班鸿志的廉价劣质夜光塑胶球,在那个时空,只要花上十元八元,在地摊上可以买上一大把来哄小孩玩的。

那襄蓝旗的拨什库见了大为惊讶。

班鸿志得yì

地说是在一个明军俘虏身上缴获的。

襄蓝旗的拨什库羡慕的眼珠放出夜明珠一样的光来,:“你真幸运!这些年来,我已杀了五十六个明人百姓,四十二个明军,上了二十九个明人女子,还吃过几个明人的嫩肉,真妈拉巴子的好爽好爽……但就没有你这样幸运得到这样的宝物夜明珠……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明人尼堪,真的没用!什么样的宝贝,他们都守不住,中原肥得流油,将来一定被满洲的勇士征服,到那时,汉人种出来的粮食都是给我们满洲旗人吃的;织出来的绫罗绸缎都是给我们满洲旗人穿的;他们养大的美貌女子,我们想上就上,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将来尼堪们的房子都是给给我们满洲旗人住的……哈哈……我要是有一个你那样的夜明珠就更好了……”

这个襄蓝旗的拨什库似乎在喋喋不休地描述着将来的美好时光,却归根结底是想要班鸿志手上的珠子。

班鸿志听了悲愤不已,心里仿佛卷起了狂涛骇浪,双手微微发颤,恨不得立kè

把前面这个清兵一刀砍了,再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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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吴二傻不傻

看看天色已黑下来,班鸿志强忍住愤nù

,故yì

哈哈大笑起来,把手上的“夜明珠”摘下来:“财物都是身外之物,今日认识兄弟你,甚是投缘,有好东西就要分享,我就留一个送一个给你!如何?”

“这使不得,使不得!这珠子价值连城,如何敢受?”襄蓝旗的拨什库假惺惺地装出要推却的样子。

“如何使不得?反正是从明人手中抢来的!下次去中原时,再杀多几个明人,再抢一次就什么都有了!我说兄弟你就别客气了!”

“哎呀!兄弟你真的盛情难却啊!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襄蓝旗的拨什库推了一下,装着不得不收下的样子,喜滋滋地把珠子放进怀里。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襄蓝旗的拨什库最后的一点警惕都没有了,毫不察觉面前这些人根本不是清兵,连哨兵都由班鸿志安排,双方大嚼了几片干肉和一些干粮,并喝了一些酒,然后告别倒头就睡。

朱明一直在默默地观察情况,看班鸿志离开那个襄蓝旗的拨什库,松了一口气,转头悄悄安排人员行动。

半夜时分,一群蹑手蹑脚的人影手持利刃包围了这队襄蓝旗的清兵营地。见包围已形成到位,其中领头一人手一挥发出动手的信号,众人影一起动手,顷刻间,寒风中就传来了,金属与人骨、人肉亲密接触的声响,偶尔也传来一两声短暂的惨叫声。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这一队清兵大多在睡梦中被砍下脑袋,没有什么像样的反抗,砍死一个梦乡中的清兵,比砍一头绵羊或者杀一只鸡还要方便麻利。

只是在杀那个拨什库时遇到了一点麻烦,当班鸿志和王阔雄靠近他时,残留的一点战场感觉使尚躺在床铺上的他竟猛然醒过来,但班鸿志的刀刃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他瞪大眼睛:“你?!要干什么?”

“哈哈!要干什么?老子实话告sù

你,老子不是什么狗鞑子?老子是堂堂汉人,让你死个明白!”

“你这算什么英雄?偷偷摸摸的,做这些龌龊下三流的偷袭勾当。有本事的,就去战场上大战三百回合!看看谁胜谁败?”

“没必要跟你这些早已丧尽天良的狗鞑子讲什么英雄什么下流……你……”

班鸿志的话尚未说完,那拨什库头一缩,猛然向班鸿志面前一滚,同时一脚向班鸿志下三路踹去。

班鸿志长期在军中,对于近距离格斗一点都不陌生,急忙侧身闪避,并一刀斜劈其肩膀,可惜,这鞑子动作实在太快,刀刃只是堪堪划过其背部,把衣服皮肉都划开了,鲜血顿时飞溅出来,但并不足以致命。

趁班鸿志闪避的瞬间,那鞑子滚向帐篷角落一手抄起地上的一把柳叶刀,一手掀开帐篷欲翻身出去。

那能容他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旁边的王阔雄手中的长铁棍如长蛇般一抖,直直捅在他屁眼上,痛得其嗷嗷大叫,翻滚的动作慢了下来。

见这将死的鞑子欲逃跑,班鸿志很是恼火,见王阔雄得手,立时将手中钢刀抛出,插进其背部。

这鞑子确实强悍,钢刀已插在其背部深入内脏,仍能拉开帐篷翻滚出去。

王阔雄怒吼一声,再一棍砸下,把帐篷砸开一道大缝,重重落在尚未来得及爬起来的这鞑子之小腿上,将其砸得粉碎。

其实,不需yào

王阔雄动手,这鞑子也逃不了的。

几乎在与王阔雄动手砸下的同时,在帐篷外等候的吴亚大一斧挥来,将这鞑子的脑袋砍飞了。在旁边的王兴手持大刀举起来,发xiàn

这鞑子的脑袋早已没有了,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恨恨一刀砍在其腰部上,将其砍成两段。

对于这种没多大技术含量的直接砍人脑袋的工作,朱明认为只要有力qì

能拿得起刀的人就可以胜任执行,他没有多大的兴趣亲自去参与,做好了安排以后,他只是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等待。

时间没多长,执行任务的三十五名战士都回来了,不少人手上还抓着一条辫子,辫子上晃晃悠悠拖着一个还在滴着血的鞑子脑袋。

多少年以来,跟鞑子打一仗败一仗,但自从遇上朱明等人以来,却是打一仗胜一仗,虽然战斗规模很小,而且现在还远谈不上脱离辽东险境,但班鸿志这些天来出了不少的恶气,禁不住喜色,前来扳着手指头汇报战果:“……此战我方无一伤亡,共歼灭十四名鞑子,其中一名鞑子军官拨什库,缴获战马三十七匹,兵器五十六件,干粮腌肉干若干,俘虏两名……”

“俘虏?”

朱明听了觉得奇怪,刚才安排行动时,已与大家约定要全部砍了这些鞑子,现在尚未脱险,在这里实在不宜留俘虏。

“哦!这个事情是这样的,我刚才在火堆前发xiàn

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是与同村的相识的,是三年前被鞑子掳去当阿哈杂役的,一个叫吴二傻,一个叫黄狗三!就没动手了!你们上来,见见我们的朱指挥!”

上来解释的是胡天雄,并向后招招手,叫跟来的两个少年上前。

微微的篝火光亮中,朱明看清了这两个少年的脸容,长得都还算健壮,其中一个不知是害pà

还是什么原因在颤颤发抖,一个则似乎很兴奋,左盼右顾地想向胡天雄要一件兵器。

胡天雄介shào

说那颤颤发抖的少年叫吴二傻,那想要件兵器的少年叫黄狗三。

自满清兴起后,就一直到处掳掠汉人百姓为奴为婢,这两个少年被迫为满清之奴婢,是并不奇怪的事情。既然是胡天雄同村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朱明思量了一下,点点头:“好吧!这两个少年就跟着你钟勇义吧!”

黄狗三拿到了一把刀,正要一刀把辫子割掉,朱明阻止了他:“先别忙!这个东西留住还有用,等我们完全脱险再弄掉它吧!”

第三天,依然风雪交加,继xù

赶路。

一路上,更是频频与多股小队清兵遭遇,但都没发生什么意wài

,这一天又走了差不多八十里。最多走两天的路程就到梁房口了,朱明打算明天走一天后,夜晚不再休息,兼程赶路,在第五天早上突然出现在梁房口,抢夺船只出海南下。

但到第二天凌晨时分,出事了。

迷迷糊糊中,朱明见到老板了,老板说:“小朱,这几年你辛苦了,我记得,老田是你招来的,黄工、刘工、张工、陈工、李副总等近百人都是你在国内兵工厂挖来的,他们主持生产的轻武器使公司赚了一些钱,按合同约定,你到财务去领四十万元吧!”

朱明心里高兴死了:他妈的!总算熬出来了!四十万够交首期房贷买个百平米左右的房子了吧?……太好了……辞职算了,买个房子,和女朋友结婚……唉……不对……相处了五年的女朋友嫌我没房子早吹了,得先找个女朋友才是……

突然,朱明觉得被人推了一把,便醒了过来,妈的,原来,好事都是梦中才有的!

推醒朱明的是班鸿志,见朱明睁开眼,就急切地说:“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了?”朱明揉揉惺忪的眼睛,一把坐起来,满头雾水。

“吴二傻跑了!”

“他跑了?”

“我们的行踪有他一定会泄露给清军了!”

“你怎么就知dào

他一定会把我们的行踪告sù

给清军?”

“原因在这里!黄狗三,你上来,告sù

队长!”

跟吴二傻一起的少年黄狗三由班鸿志身后闪出来,说这个吴二傻名叫二傻,其实一点都不傻,除了有点胆小之外,相反是非常精明,爱拍满清主人的马屁,他最喜欢做的事是打小报gào

,跟他一起的汉人奴隶都吃过他打小报gào

的亏,已有好几个打算逃离满清奴役的奴隶因为吴二傻的告密被凌迟处死,他很得满清主人的欢心,已经答yīng

安排他下个月开始做管事,并承诺过几年给他抬旗加入汉军八旗。

朱明呼地站起来问黄狗三:“你怎么没跟他走?”

“我的全家是被清兵害死的,我一定要报仇!”

“他有没有叫你跟他一起走?”

“他没有叫我走,在路上他说我们这样走不是办法,很快会被八旗兵追上杀光的,搞不好会全部被凌迟处死!我当时就想这小子可能会逃跑去狗鞑子那里告密邀功请赏!我还悄悄找过钟连长说过这事的!”

钟勇义站在旁边点点了头说:“确实如此!我还安排了一人专门监视他的,谁知这小子趁监视人打盹的时机跑了!都是我不好,如果安排多一个人监视放哨,他就无法逃走去告密了……我不干这副连长了,我不配干,会害了大家的……”

“都怪我,如果我没说收留这小子,或一刀杀了他,就没这鸟事了,妈拉巴子,好心没……”胡天雄也在一旁自责起来,但一看黄狗三又觉得自己似乎是对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班鸿志摇摇头:“现在说这些,没什么用,还是赶快行动,连夜赶路到梁房口,夺船出海。否则什么都来不及了!”

“先别说责任的事情!”朱明也摆手制止了鈡胡两人比赛似的自责,背着手低头来回踱了几步,猛然抬头说:“副大队长说得对,我们唯有迅速赶到梁房口,才能有一线生机!通知各位战士,有盔甲的全部着盔甲,有兵器的随时准bèi

战斗。现在立即出发,连夜行动,争取今日走一百五十里,天黑夜晚之时赶到梁房口!”

众人轰然响应,纷纷分头准bèi

出发。

朱明一边整理行装,一边想:也许今天一天,将决定我们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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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连投降的机会都不给

黑洞洞的凌晨夜色中,一座军营横垣三岔路口卡住中间,凛冽寒风呼呼劲吹,寨墙上的火光摇曳不定,由远处看去,映照得警戒的哨兵如鬼魅一样晃来晃去,近处看,那些三三两两的哨兵昏昏欲睡,哈欠连连,站得东倒西歪的,甚至有人将兵器放置靠在寨墙,懒洋洋地无所事事。

突然,一阵得得的马蹄声由军营中传来,很快,密密的营帐中出现一小队骑兵,依稀的火光中,有哨兵看得清楚,急忙打起精神来,擦擦脸,手执靠在寨墙边上的兵器,挺直腰杆,装模作样地目光炯炯,游目警惕地巡视四方,个别人还悄悄提醒同伴好友注意了:“将军大人来了!”

来的人是十几个浑身盔甲的骑兵,中间簇拥着一员将领,此将领也是浑身盔甲,年龄四十岁左右,面甲没有拉下来,露出满脸大胡子,头盔之下拖着一条辫子,随着马匹的前行,一颤一颤的,辫子的主人似乎对着辫子的颤抖略微有些不习惯,时不时以旁人几乎无法察觉的动作微微地甩一下。

此清军将领是满清汉军旗恭顺王孔有德麾下游击将军将李政明,随孔有德叛明投降满清后,剃了辫子,由一个千总升为任乌真超哈营的游击将军,官是升了,但并没有得到像孔有德那样的重用,此次明清松山大战,孔有德率众汉军旗将领指挥乌真超哈营火器铳炮,明军长期经营的坚固城寨在清军的铳炮面前不堪一击,可谓打得非常风光,深得皇太极赞赏,而李政明只是躲在离前线远远的地方,负责火药制造和火器维修,满清只看重在前线攻城掠寨的铳炮,并不重视火器后勤供应。到了后世的兵工厂在完善的工艺条件下还不时出现一些无法避免的火药爆zhà

人员伤亡之类的安全事故,满清的火器火药制造维护保养工艺极其原始,铳炮火药发生爆zhà

损害事故更是家常便饭,李政明负责的铳炮火药后勤,常被皇太极和孔有德训斥处罚,眼看着其他人在松山大战这场分享功劳的盛宴中大捞大抢,而李政明可算是连毛都没捞到一根,真是人比人得气死人。

可偏偏这李政明是个非常勤勉的人,要不孔有德也不让他来管理铳炮火药的后勤,现在凌晨离破晓日出还早,黑暗中工匠们无法制造火药,李政明睡不着早早起床却也无事可干,唯有带着一群亲兵每天凌晨在营中四处巡哨,在哨兵们的眼中那是把无聊当作消遣。

李政明下了马,走上寨墙,寨墙上的哨兵仿佛接受检阅似的都挺直了身板,李政明不知是满yì

还是不满yì

脸无表情,背着手慢慢踱步前行。

突然,外面的道路上,跌跌撞撞跑来一条人影。

“什么人?”

“不要跑近寨墙,再跑就放箭了!”

马上有士兵提起弓搭上箭,欲向此人射箭。

“军爷别放箭,我要见你家将军!”

“什么鸟事?还想见我家将军?”

“军爷!只要见到你家将军,我保管寨墙上个个军爷都大功得赏、升官发财!”

“哈哈!你小子连命都快没了,还说什么升官发财的!”

李政明听了脸色一动,摆手制住慌乱的士兵们,刚想下令找来一个吊篮把此人吊上寨墙,但转念一想,现在明军主力都已在锦州被消灭,剩余的残部也已被死死困在松山和锦州朝不保夕,这还有什么能威胁到大清腹地的安全!当下命令打开寨门将此人引到自己面前。

此人正是吴二傻,打听到朱明人等要逃出辽东,顿时觉得此是奇货可居的机会,连夜逃到此处通风报信。

听着吴二傻的述说,李政明的眼色渐渐亮了起来,觉得这实在是天上掉馅饼了。

人马走在大路上,踩在没膝深的雪,速度怎么也无法快起来,刘德化此时最积极,跑前跑后,催催这个,帮帮那个背东西,一路上不停鼓动稍慢落后的人。朱明全身披挂铠甲,胸前挂着双筒望远镜,背着AK47,样子有点不伦不类,在安排好一切后,骑着马上走在队列前头,不言不语,只是双目不停地来回扫视路边的情况,还不时举起望远镜看看。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风雪也停了,远远看到三岔路口,一座军营横垣其中。

朱明勒停马匹,并举手通知后面队列停止前进,策马向前,找了一个较好的地点,拿起望远镜观察起前面的军营。

此时,军营的大门突然打开,由里面奔出百余匹战马,迅速在营门口两边伸展,马匹出尽之后,则是大队步兵,大约有四五百人,步兵队伍中,有二十门弗朗机子母火炮推着前行,大约两百余人手持火铳,其余人则手执长矛、大刀等冷兵器。

朱明在望远镜中看得清清楚楚,清军阵列中间簇拥着一员盔甲华丽鲜明的将领,而此将领身边带着一个少年,此少年正是吴二傻。

“由旗号看,这是大汉奸孔有德麾下的汉军旗乌真超哈铳炮营,其将领姓李,姓李,应该是李政明,此人曾是登莱巡抚孙元化麾下的千总,投降满清后,十多年了,还只是个游击将军,跟孔有德这个满清恭顺王比,升官升得太慢了!”已赶到朱明身边的班鸿志对孔有德等叛徒汉奸的资料如数家珍,多年以来,可见他收集满清情报方面确实是下了一番苦功的。这是他与一般明军军官和士兵最大的区别,也是朱明重视他的原因。

“确实是乌真超哈营李政明部的清军,这厮很少出现在辽东战场前线上,想不到今日竟然在此遇上他!”王阔雄已赶到朱明旁边,他是明军的夜不收,多次为大军负责刺探清军情报,多多少少对清军的情况有一些了解。

“什么很少出现在前线?此人根本就是没到过第一线,这些年一直都是躲在后面为鞑子造铳造炮造火药!”胡天雄也已来到朱明旁边,他是辽东本地人,又是辽东关宁军的夜不收,对于清军的情况了解得更多。

几骑快马奔驰而来,看见朱明等人后,迅速避开,向两侧,稍稍看到后面的队列后,还没等朱明等人安排阻击,便立即后撤。

几匹快马回去后,对方的队列迅速变为战斗队列,其百余骑兵则向两翼展开,既防住对方侧击两翼,又有在趁对方分散逃走时包抄合围的意图。

说实话,朱明此时也感到莫名的紧张和压力,在另一个时空,他在部队最大的职位只是班长,也曾当过代理排长,但前后时间不过短短的十多天,而且没有任何的实战指挥经验,现在自己面对的敌人超过几百人,自己这边指挥的也有近五百人,敌方的武器、人数明显优于己方,特别是那弗朗机子母炮,射速极快可每分钟射击好几次,在使用实心弹时射程可达一里,使用霰弹时射程也可达到百步也即现代度量一百五十米左右。

面对这样的优势敌人,虽然有自己几个人携带的穿越武器,朱明心里还是没什么底。但转念一想,由对方一上来就摆出包围歼灭的阵势看来,对方根本不打算给自己这几百人任何机会,甚至连投降的机会都不打算给了,这些汉奸只是想着砍了自己同胞的脑袋向满清献殷勤。那除了打败当面的敌人冲过去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出路。

想到这里,朱明反而镇定下来,放下望远镜对众人说道:“看来,此股清军根本不打算劝我们投降了,一上来就打算用我们的人头去满清主子那里请功邀赏了!那个李政明还真是想功劳想疯了!”

朱明策马奔向正在路边等待的大队人马,他本来仅仅只是会骑马,骑术一般般,这些天来的磨练,骑术慢慢有了一些摸样。

朱明向大家挥挥手,示意大家围上来,朱明知dào

,此时的领头人的情绪和态度将决定战斗的胜败,他先是面向大家笑笑,然后对大家说:“前面的清军是大汉奸孔有德的兵,他们比他们的满清主子积极多了,他们一上来就摆出包围消灭我们的阵势,明摆着是打算全部杀了我们,好用我们的人头去向他们的满清主子邀功请赏,如果有人存有投降鞑子为奴为婢的念头,现在根本不要去想了,我们除了打败这些汉奸外,没有任何的出路!”

顿了一顿,朱明扫视一遍在场众人,看到恐惧、紧张、坦然、愤nù

的种种神色,举起握紧的拳头:“如果我们胆怯后退,我们将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我们用尽全力冲杀,还有机会冲过去逃出生天!我说过,大家都听从我的指挥,我一定能带大家离开这里!现在到了我们拼尽全力的时候了……”

人群中的黄文昭高呼:“狭路相逢勇者胜!冲过去!”

“杀……”

“我们一定能打败二鞑子!”

“妈拉巴子!杀光二鞑子……”

“冲过去……”

经过朱明一番动员,人们的血性被激发起来,人群沸腾起来,纷纷高叫,士气被调动起来。

清军在迅速逼近中,时间紧迫,朱明没有过多沉浸于众人的热血沸腾之中,立即召集排长以上人等,作出安排。

朱明的计划是,使用上全部缴获的马匹,会骑马的战士全部作为骑兵使用,王阔雄率七十骑在左翼作出冲击的态势,与清军右翼游骑缠斗,吸引清军骑兵的注意力;班鸿志率步兵由正面出击,吸引清军正面的炮火和步兵的注意力;真zhèng

的杀招是右翼朱明和田志平等五人在右翼,列阵于一个小坡上,准bèi

突pò

清军左翼;胡天雄率九十骑,埋伏于右翼小山坡后面,等朱明等人实现突pò

,撕开清军阵型的缺口,立即冲上扩大缺口,横扫清军;贾任则率医士作为后勤,准bèi

好热水、药品、担架,救治受伤的战士。

班鸿志听了这样的计划,觉得颇中规中矩,没什么破绽,但听说朱明的五人要在右翼,亲自冲击清阵,心里打了一个突:五人单独出击,会不会是朱明几人打算弃众逃跑?右翼那边可是山地连绵。但转念一想便心里坦然起来:如果他们要跑,早就跑了,以他们手中的利器,五人逃跑比五百人一起逃跑便利多了!

一番忙乱的准bèi

,等列好阵势,清军已逼近到不到两里的距离。

李政明骑着马,指挥大队缓缓前行,密切注视着这边的情况,一开始,他觉得对方看到自己的队形,会立即逃跑,那沉重的火炮可以停下来转回营了,只要出动骑兵追着他们的背后冲上去砍杀就可以了。

后来,看到对方人声鼎沸,叫嚣了一会,没有逃走的样子,并开始忙乱地整理队形准bèi

战斗,那匆忙中整理起来的队形有点歪歪斜斜显得很散乱。并且有人在雪地中架锅烧热水,不知要干什么,也许是对方要在临死前吃饱做个饱鬼吧?

这个时代的作战,仍以冷兵器为主,对于战时的阵势队形要求是非常苛刻的,阵势队形不整,意味着双方对垒中已失去先机。看看对方的装备大刀、长矛、盾牌、狼牙棒等兵器的排列组合毫无系统可言,中间偶尔也有几件火绳铳的火器,士兵的衣服更是五花八门混乱不已,既有不知哪弄来的清兵盔甲,也有褴褛的明军衣甲,似乎这是一群彻头彻尾的败将残兵。

这一切看在李政明的眼里,令他更加轻蔑,鼻子哼了一声对身边的部将亲兵说:“一群乌合之众!诸位有福了,他们就是白花花的赏银!哈哈……”

李政明旁边的部将亲兵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前面的人群早就是一堆死人,就等着他们去砍脑袋,然后这些脑袋将变成官爵、金钱、赏赐。明军在松山战场大败,他们认为明军就是一支窝囊废军队,对于当面逃亡的几百人,也就想当然地认为是一堆鱼腩,他们想怎么宰割就怎么宰割。

想了想,李政明觉得有必要鼓舞一下士气,于是环视四顾,抚摸着胡子,微笑着高声对士兵们说:“杀光前面那帮残余漏网的明军,人人有功!”

这种气氛立kè

感染到全体出战的汉军旗士兵,他们本来只是在乌真超哈营中干些杂役、后勤工作的士兵,不是老就是少或者体能不足者,根本没多少机会在战场上有立功的时候,现在眼中满是期待,期望自己能砍上一两个脑袋,那可是战功,有了这个,最重视战功的满清主子将会赏赐他们田地、房屋,甚至会赏赐在中原掳掠来的女人。甚至连那些炮手、辎重杂役辅兵,都想此时快快去找件解首刀、匕首之类的兵器,到时割一颗脑袋下来,混个战功弄点赏钱。甚至有人已在脑中规划,得到功劳赏钱后该做些什么事情。

此时,清军汉军旗李政明部由上到下都沉浸在怎么宰割对面逃亡明军的狂想当中,没有一个人会想想,对面的人会有多么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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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当朱明安排停当,站在小山坡上时,左翼的王阔雄已率七十骑,开始冲击清军的右翼,清军的游骑迎上来,双方展开厮杀,打得难分难解。

班鸿志也率步兵大队,摆着非常稀疏的队形,缓缓由中间向清军逼近。

李政明想不到对方竟然先发制人地以骑兵向己方右翼发起冲击,但他不认为对方还有什么阴谋诡计的空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命令迎战,看对方右翼不过五骑,遂令留下三十骑屏遮左翼,其余全部支援右翼与对方对冲。同时还命令弗朗机炮完成装填散弹,待敌人步兵进入霰弹射程后分两批轮流轰击。

“我们要作敢死队突击?这可是玩命的活!”刘德化在朱明身后与张振华、田志平、黄文昭并列站成一排,他低声地对张振华嘀咕着。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不用我们的超时空武器,还等什么时候?”张振华看向前方没说话,黄文昭听了扭头对刘德化说。

刘德化摇摇头说:“一开始就不应该到这里来,应该我们五人往西跑,那可能早就脱险了!”

不愿此时多说话的田志平有点恼火,忍不住出声制住了刘德化:“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准bèi

冲杀吧!”

朱明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看到班鸿志的步兵阵列即将逼近清军的弗朗机火炮射程,回头对他们说:“上马!准bèi

冲击!”

五人一起上马。

刘德化本来是五人中骑术最好的,此时不知是紧张还是害pà

,一脚踩进马镫里,另一脚迈了几次竟然又落下来,最后一次上了马又摇晃了一下几乎跌下马来,黄文昭、张振华马术本来就不好,加上临战时的紧张,上马的动作极其难看,上了马也歪歪扭扭的,似乎随时都会跌下来。

与他们对峙的是三十骑清兵,离小山坡不远,排成两列,对这里看得一清二楚,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这几个明狗连马都不会骑,也要来冲杀,来找死还差不多……”

埋伏小山坡后的战士都觉得极其丢脸,觉得跟着这几个连马都不会骑的,此战一定非常凶险,甚至有人有些后悔起来,为什么当初非要跟着朱明走,搞得现在不得不死战以求生。

朱明上马的动作不算很漂亮,但没那么多的紧张,在马上策马前行的动作也中规中矩。

那三十骑清兵为首的一个军官,见朱明等人似乎是刚学会骑马的,心中大喜,命令三十骑由两列排成一列,只等朱明等人冲击下来,即一齐围上来灭掉这几个明狗。

班鸿志手持长矛,走在队列前头,旁边跟着一个名叫麻凯龙的班长,这个麻凯龙原是一名明军红衣大炮的炮手,不但能熟练操作各种火炮,且善于测量火炮射程距离。朱明安排他跟着班鸿志是大有玄机的。

眼看走近清军实心弹的射程,清军没有开炮,班鸿志放下心来:果然不出所料,清军只准bèi

弗朗机炮的霰弹射击,没有使用射程较远的实心弹!于是当下回头下令:“弟兄们,二鞑子果然在我们的算计中,按原来说好的,冲啊!”

班鸿志第一个奔跑起来,麻凯龙跟着跑起来,后面的士兵们都疾步向前冲锋。

看着三百余步兵缓缓走进实心弹的射程后,并且开始冲锋,在李政明的眼中,这跟拿豆腐撞石头差不多,他下令:“全部弗朗机炮齐射!”

原来是准bèi

分为两批轮番射击的弗朗机炮,现在被李政明临时改为一次齐射。

朱明见班鸿志率众即将进入清军散弹射程内,对身后喝令一声:“跟我上!”

话音落下,朱明已一马当先策马冲下,身后田志平毫不犹豫跟上,张振华、黄文昭随之跟上,刘德化犹豫地看了一下四周,咬咬牙,也策马跟上。

朱明策马的速度并不快,谈不上奔驰冲锋,只是算是以比步行稍快的速度前进,离对方不足百步了,那三十骑清兵心急难耐,纷纷抽出兵器,欲打马冲上前砍杀。

眼看班鸿志率领的步兵冲进散弹射程边缘,李政明正想下令发炮轰击,一个炮手持火把的手紧张的一哆嗦,手中的火把竟然点着了弗朗机炮的引绳,火光一闪,一炮率先轰出。听见一声炮响,其他的炮手以为上官已下令发炮轰击了,纷纷点燃引绳,密集的散弹喷射而出,横扫一切阻挡它的物体。

班鸿志本来在奔跑中,突然麻凯龙非常着急地一把扯住他:“快到了射程边缘了!不能再冲了!”

班鸿志对后面大叫:“停!”

奔跑中的士兵们纷纷停下来,尽管队形非常稀疏,但由于有几个士兵穿着甲衣,收脚不住,撞在前面的人身上,发出铿锵之声。

刚停下脚步,只见前面火光一闪,清军的弗朗机炮发射了,班鸿志和马凯龙几乎同时就地趴下,并大呼:“快趴下!”

刚趴下,霰弹射过来,叮叮当当地打在铠甲上,幸好,这里是弗朗机炮的射程边缘,众人都已趴下,落在身上的霰弹都是动能力道已耗尽,大部分人的甲衣都无法被击穿,更不用说给人体造成伤害。也有几个倒霉的战士,动作慢了一些,尚未卧倒,散弹就射到了身上,被击穿了甲衣,但这些散弹力道不强,这些战士只是受了一些浅表皮肉之伤,并没什么大碍,这次冒险算是暂时获得了成功。

李政明看见冲来的步兵突然停下来,而自己没下令,己方已全部开炮,在硝烟中见对方不知为何全体倒地。他当然知dào

这不是炮击造成的伤亡,正待观察对方伤亡情况,弗朗机炮发射的浓密硝烟涌起来挡住了视线,气得大动肝火:“停炮!铳兵上前发铳齐射,再由步兵准bèi

上前杀敌!”

在硝烟中,铳兵手持的都是鲁密铳,见上官有命令,即刻越众而出,对着前方呯呯射击,冒出了更多的浓烟,后面的步兵也不管浓烟遮挡住了视线,待铳声响起,即开始冲上前。

在清军开炮的同时,朱明也对同伴们高呼:“我和老田连射,我打打左边,老田打右边,其余人单发,随意射击!杀啊!”

五支仿AK47一开,射向不过七八十步外三十个清兵密集整齐的队形中,像打活靶子一样,将正要提高马速冲锋的清兵一一扫下来,清兵想不到对方竟然有他们前所未见过的杀人利器,登时被打懵了,不知所措地在原地不知是前进还是后退好。

领头的军官见身边清兵如饺子下锅一样噗噗往下掉,他非常清楚现在火器的性能,这几个人手中的家伙已超出他认知以外了,实在不知是是什么鬼怪妖邪之术,过了好一阵,才醒悟过来,举起武器策马冲前,并尖声大叫:“上啊!想活命的上前砍死这几个有邪术的人!”

他一开声,就宣bù

了他的死刑,一发子弹打来,击中他的胸口,呯一声,整个人弹起来,向后重重跌落地上。

其余清兵,反应快的,被吓怕了,立时掉转马头逃跑,反应慢的,还想往前冲击,甚至有人冲到朱明等人面前不足五步的距离,但都被一一打翻在地。

将敢于冲来的清兵打倒后,朱明等人稍微抬高枪口,追着那几个脑瓜灵活的清兵背后打,将其全部打死。这整个过程不过是短短的一分钟多一点的时间,此时李政明指挥的大队清兵尚未与班鸿志指挥的步兵短兵相接。

硝烟中见清兵蜂拥冲来企图凭借人多势众短兵相接,班鸿志令战士们站起来,再次整队准bèi

接战。

待铳炮的硝烟稍稍散去,李政明看清了对方并没有什么损失,几乎所有人都站起来整队迎战,气得暴跳如雷,依仗自己人多势众,喝令全军向前,包围灭掉此股明军。

朱明全灭清军左翼的骑兵后,立即策马冲锋,冲入清兵的后阵中,后阵的清兵都是一些辅兵杂役,虽然人人都有升官发财的梦想,但当敌人冲来,却不知如何是好,有人举起武器企图阻挡,有人扭头企图闪避。

朱明人未至,子弹先至,一梭子子弹将前面一排清兵扫翻倒地。一梭子打完,朱明取出一枚手榴弹,拉开导火绳,向密集的清兵群中一扔,“轰隆”一声巨响,炸翻几十个清兵,眼看即将到达李政明刚才所站的中军位置。

这声巨响也惊醒了指挥大队逼向班鸿志所部的李政明,他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即将完成对当面明军步兵包围上面,回头一看,发xiàn

原本根本不重视的左翼被对方区区几骑率先攻破,并且正向弗朗机炮的位置逼近,大吃一惊,急令身边的亲兵回头反扑。

朱明策马正要再进一段距离,逼近弗朗机炮阵地,以实施炸炮的原定计划,猛然见密密麻麻的一群清兵转头扑过来,投掷的兵器、射出的箭黑压压一大片,眼看避无可避,翻身滚下马,以马身为掩护,再投出一枚手榴弹,又炸翻一大片清兵,但那匹马也被几件兵器和箭同时击中,轰然倒地,卧倒在地的朱明身上盔甲也中了几箭,千钧一发之际,他无暇察看自己的伤势有多重,回头一看田志平离自己五十米左右,黄文昭等三人离自己则有百米左右,几个人因实在不惯在马上射击,都已下马瞄准射击。

又一群清兵涌来,护住弗朗机炮阵地,操作弗朗机炮的清兵已在调转炮口,企图对准自己这边几个人开火射击,情况危急万分。

此时胡天雄率领的骑兵身影已出现在朱明刚才站立的小山坡,正要加大马速向这边冲击,如果被射速极快的弗朗机炮轰击这这边,刚才趁敌不备得来的优势将全部丧失,朱明估摸了一下,自己如果投掷手榴弹,无法炸到弗朗机炮,于是果duàn

地再次抽枪射击敌群,并按备用方案大叫:“老田,枪榴弹!”

朱明扫倒十几个清兵,一瞬间打开了一条无碍视线的通道,这条通道的尽头是几辆运送火药的车辆。此时田志平已前进到一匹战马尸体边上,离那火药车不过百米的距离,他很清楚这条通道将最多仅仅存zài

几秒钟时间,很快就要被蜂拥而来的清兵填满,不过这几秒钟的时间已足够,于是屏息凝神,瞄准一辆火药车,一扣扳机,一枚枪榴弹哧的一声激射出去。

这辆两轮车,上面装载着运送的黑火药至少有百斤以上,先是枪榴弹的爆zhà

,然后引爆了黑火药,上百斤的黑火药爆zhà

,声势也非常惊人,喷射的火球吞没了十几步范围内的一切。

李政明没有想到对方会实施如此攻击,属下将官更是轻敌,二十门弗朗机炮一字排开,二十多辆运送火药、弹丸的车辆也是一字排开,车辆、火炮之间距离远远低于安全距离,一辆火药车爆zhà

,又引燃了周边的火药车,发生了一系列猛烈的连锁爆zhà

,爆zhà

的巨响压倒了战场上一切人马的嘶叫声、兵器的撞击声,爆zhà

的气浪和激发的弹丸、木片、各种各样的杂物横扫清兵队形,很多清兵直接被撕碎或抛上半空。

李政明离弗朗机炮阵地没多远,爆zhà

发生时,火苗卷过来,将其华丽的披风、皮衣外套、皮帽烧成灰烬,座下的马匹鬃毛全部被烧光,胡子被烧光,脸孔被烧伤熏黑,幸好伤势不是很重,命是暂时保住了,但狼狈不堪,混乱中,部下们一时认不出来自己的主将,他大叫大喊,爆zhà

声、厮杀声混杂在一起,不知是听不到还是部下们军心已乱,竟然没有人理会他。

胡天雄摔九十骑刚好正展开冲锋队形,见此情形,大叫:“过瘾!过瘾!真他妈的过瘾!弟兄们,朱队长为我们打开了狗贼二鞑子下地狱的大门了,现在是我们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了!冲啊!杀啊……”

王阔雄率领的骑兵最早投入战斗,伤亡也最大,现在见时机已到,趁对方混乱士气低落,死死缠住对手,不让其回头救援。

此时,双方的步兵刚开始接触展开冷兵器战斗,清兵阵地却被爆zhà

火球吞没,爆zhà

的强dà

气浪把当面的清兵冲得东倒西歪。

班鸿志见状,知dào

朱明等人已经得手,高呼反击,带头持剑冲入敌群,接连砍杀几名不知是进还是退的清兵,钟勇义、王兴、吴亚大等本来就是勇猛之士,见势率众猛烈反击。

大队清兵原来还抱着杀人头立大功博赏钱的梦想冲锋陷阵的,现在一下子不知怎么回事被对方抄了后路,顿时陷入慌乱之中,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对抗,被班鸿志等率众追杀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雪地满是血流、尸体、脑袋手脚等人体器官。

朱明环视战场,确定自己已指挥打赢这场战斗,现在要做的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以最快的时间结束战斗。

不断有战士由朱明身边冲过杀向清兵,看向他的目光满是崇敬,曾几何时,明军面对清军,几乎是逢战必败,这些明军战士每次浴血奋战,换来的是除了失败还是失败,而在朱明的指挥下,这一场仗打得异常痛快淋漓。这个时代的这些战士非常朴实,没那么多复杂心思,谁带领他们走向胜利,他们就跟谁,很多人已在暗下决心,以后就跟定朱队长混了。

在胡天雄安排下,几名骑兵战士上来簇拥护着朱明,经过几次战斗,胡天雄认定朱明是他的主公,因此格外关心他的安危。

朱明正需yào

人手帮忙把命令传出去,胡天雄的安排,帮了大忙,他不停将人派遣出去传达命令,催促各部分协调配合,以加快战斗胜利的步伐,很快,朱明身边只剩下一个战士了。

此时,危险来临了。

李政明欲哭无泪,想到自己降清以来,功劳不大,现在遭此失败,被满清主子追究起来,必然是死罪,想现在就一刀了断自己,但又实在不甘心,游目四顾,猛然发xiàn

了对方的指挥官竟然离自己不远,还在不停分派人员出去,登时大喜,觉得翻盘的机会就在眼前,于是从怀中取出手铳,瞄准朱明一扣扳机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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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敌营半时辰

“快闪开!”在朱明身边的战士非常机警,瞅见有人持铳瞄准朱明,情急之下,把朱明向前一推,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

几乎在两人身形挪动的同时,呯的一声,一发弹丸激射过来,正中打在那名战士的盔甲上。

朱明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抬头一看,见是一个被硝烟熏得浑身乌黑的清兵持手铳在射击,那名救自己的战士不知是死是活,顿时大怒,扬起手中的钢弩,一箭射出。

李政明几十年的戎马生涯不是白过的,见朱明弹跳起来,知dào

刚才一击没有奏效,对方会随之反击,先是侧身闪过朱明的一箭,同时又拿出另一把手铳,准bèi

再次射击。

这个时代的手铳,受技术的制约,手持发射,不像现代手枪那样一扣扳机就能发射,而是扣动扳机后,要稍等一等才能发射,如果对方采取比较快的动作闪避,是有机会闪过的。这不,朱明见一箭落空,蛇行急速向前,再次躲过李政明的一铳,并与奔跑途中中再射一箭。

李政明想不到朱明的钢弩是可以连发的,见弩箭飞来到跟前大吃一惊,才急忙闪避,结果还是被射中左肩。

李政明两击不中,手铳已用完,觉得翻盘无望,在求生的本能下,双腿一夹马身,同时用手铳狠狠一抽马屁股,向军营方向跑去。

此时,刚才像无头苍蝇一样没找到主将的清兵,由李政明策马跑动的伟岸雄姿中,终于认出自己的主将。见主将一跑,部属们再无战心,逃跑当中还有多嘴的人大叫:“李大人跑了,李大人跑了!”

这些清兵本来就不是什么精锐,多是一些放在后方打杂的辅兵,原来是以为有便宜可捡才来雄心万丈前来的,现在听说主将跑了,便是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

朱明听了转怒为喜,原来面前这个就是清兵的主将,现在就把他干掉,这场战斗十拿九稳是以最少代价打胜了。想法在朱明脑中翻滚,但他手上一点都不慢,只见他手中弩又一箭射出,这一箭不射人只射马。

李政明座下马身中箭,跑了几步便轰然倒下,李政明翻滚下马来,顺势捡起地上一张弓,抽出箭袋中的箭,向朱明射出一箭。

原先朱明为了节省子弹,弃枪用弩,但这是敌方的主将,当然要享shòu

更高的待遇,朱明弃弩不用,改为持AK47向其开了一枪,李政明正搭箭上弓,子弹已射来,钉入其眉心,由脑后穿出。

朱明走到跟前,只见血泊中,李政明瞪大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也许他实在不甘心自己一生与火器为伍却不知被什么样的火器打死。

朱明才回头查看刚才救自己的那名战士,只见他已经站起来,火铳弹丸击穿了他的胸甲后失去了动能,没能继xù

钻进他体内,只是稍稍灼伤一点皮肤,一点不碍事。朱明高兴地询问他的名字,那战士一拱手说:“在下名叫周全……”

“哈、哈……”看到李政明已死,狂笑着策马跑来的是胡天雄。

朱明没有时间跟他狂笑,对他说:“我们的行踪已暴露,时间已不多,大股鞑子骑兵随时会出现,快点召集人手,冲开敌营!”

“是!”胡天雄回应道,手中大刀一扬,把李政明的脑袋砍下来,大刀再一挑,把李政明的脑袋挂在到刀,冲跟随身后的骑兵高叫:“敌主将已死,跟我去夺取敌营!”

朱明皱起眉头,对于这个时代的敌我双方,动不动就砍人脑袋的行为,觉得实在有点残忍,但此时夺取敌营才是第一要紧的事情,遂任由胡天雄行动。

回头一看,在班鸿志等人指挥下追逐砍杀,清兵大队已彻底崩溃,逃跑的人潮像洪水一样漫延,胡天雄顺势追着人流,很快冲进敌营。

敌营中因为李政明的轻敌,除了留三五十人站岗放哨外,再无其他兵力,这些人大多是一些汉军旗的辅兵杂役,几乎没战斗经验,毫无战斗力而言,被胡天雄几十骑一冲,吓得立kè

弃械逃跑,胡天雄率众一冲进军营,意味着战斗已经结束。

进入营中略作清点,朱明才知dào

,这次战斗缴获的战利品有多么丰富。单单火药就有三四万斤之多;火炮有七十多门,其中有十六门红夷大炮;各式火铳有近两千多支,其中有五百多支鲁密铳;粮食更多,差不多有四五十万斤;其余棉衣、甲衣、刀矛箭弓盾牌、木材等作战物资在营中堆积如山,数量非常巨大,急切之间根本无法点数。

朱明最关心的敌我双方伤亡情况,进营后也得出结果,班鸿志负责清点统计敌方尸体达到八百九十二具,俘虏八十九人,杀伤的敌人因其逃遁则无法计算,根据战前商议好的计划,因此班鸿志只清点敌方遗留战场的尸体。

听班鸿志汇报完,朱明只是淡淡地说了声:“知dào

了!安排人分别审问俘虏,用尽手段也要在半时辰内问清沈阳、梁房口、锦州及附近地区的虚实!”

此地的空虚,早在朱明的意料之中,此处的清兵只能算一些辎重辅兵、杂役,根本没有任何精锐,歼灭近九百人,并不能说明什么。

接着,贾任匆匆赶来汇报己方伤亡统计情况,战死的战士十七人,重伤九人,轻伤三十八人,战死和重伤的大多是王阔雄率领的骑兵,由于必须在战斗开始时吸引清兵注意力硬冲击清兵右翼而造成的,那个时候清兵士气正高。

各人都斩获颇高,伤亡很小,就王阔雄斩获小,伤亡大,有点垂头丧气。朱明对众人说,此战当记王阔雄首功,王阔雄才又活跃起来,与胡天雄打闹起来。

打了胜仗,缴获了数量巨大的战利品,伤亡的人数与之相比几乎不成比例,虽然这些清兵不算精锐,但明军何曾有此大胜,人人都很高兴。

班鸿志却忧心忡忡,皱着眉头对朱明说:“清军骑兵随时都可能大至,此时我们应迅速离开此地!”

“我的想法也是这样的!”朱明点点头,转身一一下令要众人为战死的战友脱帽致敬默哀后,由贾任组织人员火化,用木盒写上姓名、籍贯后盛骨灰带走。

伤员则由医士照顾,在敌营中找大车运输撤离。

营中的武器,使用马车火药带走一万斤,鲁密铳全部带走,弗朗机炮带走三十门,红夷大炮太过沉重,带走不现实,则炸毁了事,其余物资实在太过庞大,一把火烧了。

当王兴几个人接到朱明的命令正要去放火,田志平走过来阻住:“慢!不能这样简单就烧了毁了,要物尽其用,给鞑子留个惊喜……这样吧……保证真鞑子二鞑子们会记忆深刻的……”

听了田志平的计划,朱明大喜,马上改变主意,要大家就按照这样去准bèi

,务必在半时辰内完成所有一切工作后撤离。

布置完后,黄文昭、张振华拉着朱明钻进一个帐篷,要朱明脱去盔甲,发xiàn

朱明手臂已受了箭伤,幸好这些二鞑子使用的不是那种**的重型神臂强弓,只是一些小角弓之类的轻弓,箭上也没有毒,加上有盔甲和防弹衣的保护,没有伤到骨骼,只是一些皮肉轻伤,黄文昭要刘德化拿出他们带的急救包药品,为朱明敷贴伤口。

他们携带的药品在刘德化的掌管中,无论是翻山越岭,还是黑夜紧急行军,他都保管的好好的,那些明军战士受伤,他死活不肯拿出来使用,说是要留给自己五个人在最危急时使用,黄文昭无可奈何,现在朱明受伤,他倒是很大方地拿出来亲自敷贴上。

刚把伤口处理完毕,朱明正穿衣服,突然听到外面人声鼎沸,忙喝问什么回事。

一名战士跑进来,这名战士就是刚才战斗时救了朱明一命的战士,名叫周全,年龄也就十七八岁的摸样,朱明见他头脑非常灵活机警,就留他在身边当传令兵,他向朱明报gào

说是清军营中那些被胁迫来的工匠、明军俘虏要找朱明。

此清军营中原有胁迫而来的工匠、明军俘虏四五千人,在为清军做那些生产火药、维修铳炮的危险粗重工作。由于受吴二傻事件的影响,自朱明以下人等心有余悸,觉得在这辽东险地,自顾不暇,不愿意接近这些人,怕再次上当,只是把囚禁这些人的营房打开,打算让他们自生自灭,逃跑也好,留在这里等鞑子来继xù

做牛做马也都不管。

不知这些被囚禁的人跑了出来,很多人一出来,就直接四处逃散了,但四千多人中还有近一半人留下来,愿意跟随解救他们的人一起离开此地,面对这些可怜人,胡天雄、王阔雄等人非常看不起这些被俘的人,认为这些都是失节的人,都像吴二傻一样靠不住的,不杀他们就不错了,才懒得理他们。

班鸿志人等不这样认为,但因为吴二傻事件在前,觉得很为难,干脆埋头去审问俘虏及布置撤tuì

事宜,将此事扔给朱明去管。

朱明走出帐外,看见了震撼的一幕,黑压压的一大片,人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很多人更是伤痕累累,很明显这群人在残暴的鞑子手上都吃了不少的苦。此时全部跪在地上,还有人如鸡啄米般哭着喊着不停地磕头。

“大人!行行好!带我们离开这里吧……”

“将军公侯万代!吾等实不愿为鞑子做牛做马,愿随将军回中原……”

“在下愿为将军驱使,杀鞑子……”

朱明跳上一辆大车,双手一往下一压,众人纷纷住口不言,全都静静满怀着期待注目这位年轻的“将军”。

朱明缓缓开口:“谅你等活命不易,不追究你等跟随鞑子助纣为虐就是了,你等自顾逃命去吧!鞑子大军随时就会来到,何苦还在此地逗留?”

听朱明此言,人群立即哭喊起来,声音震天,仿佛天就要塌下来,将军、将军地不停叫唤,甚至有人上来要抱朱明的大腿,被左右的士兵一把推开。

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朱明不禁想起了他经lì

过的大大小小的招聘会,作为招聘经理的他,有时口水横飞,好话说尽,什么待遇、福利、未来升职前景等等承诺一大堆,就差跪下哀求应聘者了,还不见得就能招聘到一个应聘人员。他妈的,要是那时的招聘会像现在这样的哭着喊着要追随自己一起混该多好!转念一想,朱明又想到离开这个地狱般的辽东后怎么办,总得有做点什么吧,要做点什么总得要有人有班底吧,没有忠实的班底,又能做什么?只是,眼前差不多有一两千人吧,很多人只是工匠,没有经过任何军事训liàn

,也不知那些被俘的明军战士到底有多少的战斗力,满清鞑子追上来怎么办,会不会一哄而散,甚至中间会有人拿自己的人头去满清鞑子那里邀功请赏?

一瞬间,有千百个想法在朱明的脑中回转,觉得自己下这个决心不容易,于是跳下车回头和在场的张振华、黄文昭、刘德化小声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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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新入伙

对着刚才旁观的三人,朱明说:“你们看,这怎么办?”

“怎么办?我们自己都不知能不能逃得出这里,现在是兵贵神速,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个累赘,快走吧,让他们各自逃命就是!”

刘德化现在是坚决不愿多管闲事的,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就想快快离开这里。

“话不能这样说,要是在人才招聘会上,有那么多人哭着喊着抱着我的大腿,死活赖着要跟着我一起做事,我一定会泪流满面的!人啊!人是最核心的决定因素,有人就有一切!我们要在这个世界混下去做点事业出来,总得要有一大群人跟着我们!我觉得他们应该可以通过面试了!”

张振华跟朱明一样,职业习惯导致职业病发作,看见人就眼睛放光了。

黄文昭挠挠头,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很担心满清骑兵也许已经完成集结在路上向这里扑过来了,此事必须立即做出决定,现在人太多了,是有点麻烦,人多也不一定能办好事,但……”

“老黄说的对,人多不一定办成大事,兵贵精不贵多嘛!我看不用再说了,下令驱散他们就是了!来人……”

黄文昭还没说完,刘德化觉得黄文昭从来没那么可爱过,急急就抢过话头,连称呼都变成了“老黄”,并迫不及待地要驱散面前这帮人。

黄文昭白了他一眼,接着说:“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我是想说人多也不一定能办好事,但如果没人一点事都办不了。如果没有一个团队,我们到了那个快要灭亡的大明王朝,还能做什么?投靠李自成?还是投靠张献忠?还是到海外跟欧洲的白人死磕?没有一个团队,我们将会一无所有的!我建议带上这些人,形成我们的团队,将来是我们持续发展的核心!”

“对头!我仔细观察了好一阵,这群人个个都很年轻,年龄小的不过十五六岁,年龄大些的不过二十六七岁,虽然吃了一些苦,身体受到一些损害,但大都还算健壮,满清老爷们不会要浪费粮食的奴隶的,身体弱的也许早砍脑袋放进田里做肥料了,他们身体素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要稍加点拨,过去了他们自己心理那一关,就能学能打能干。眼下这帮人惶惶无所依靠,不用谈工资,不用谈待遇,不用谈福利,就愿意死心塌地跟随我们走,如果能成功走脱满清的魔掌,必将对我们感恩戴德!你去哪里能找到这样的好事?带他们离开这里,是要冒一定的风险,但回报却是丰厚的!你刘德化不是号称做生意能手吗?你说那次做生意不是要冒一些风险。我的意见是收下这些人!”

张振华非常赞同黄文昭的意见,并以他那招聘人员的专业角度提出看法。

“可是……”

“可是什么!明摆着,这批人只要加以适当的训liàn

,就可用能用!好了,时间紧迫,不要再争论了!现在就表决,我也同意黄文昭、张振华的意见,就算老田在这里不同意,也是三票通过,何况老田说不定会同意呢!我们五人约定过的,在碰到重大事项时,少数服从多数,现在就是实现自己承诺的时候了!”

朱明听了三人的意见,一咬牙,硬着头皮横下一条心来,决定就此赌一把。

人群见这几人还在低声嘀咕了一阵,不知要如何处置他们,很多人窃窃私语,嗡嗡响声一片,几乎要沸腾起来了。

朱明知dào

,事不宜迟,必须立即做好安排了。

主意一定,朱明就不理站在那里还要说些什么的刘德化,再次跳上大车,高声对着人群说:“你等要跟随回中原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必须依我三件事!”

人群中立kè

有人大叫:“将军!是那三件事,别说三件事,只要离开这里,别说三件事,三十件事都会依从!”

马上有人一巴掌打在他的嘴巴上:“就你混蛋多嘴,别吵,听将军把话说完!”

朱明正色道:“第一件,若要跟随我等,必须听从指挥,不得违抗命令!违令者,斩!你等能否答yīng

此事?不依这条者,自己走吧!”

“答yīng

,答yīng

,这是理所当然的!”

“一定听将军的,不听将军的都不得好死!”

“男子汉大丈夫,牙齿当金使,说话算数,一定听从!”

人们群起高呼答yīng



“好!第二条,是如果鞑子追来,临阵脱逃者,斩!不管多少鞑子追来,多无可躲时,我们必须与之死战到底,或许还有条生路,如果有人转身就逃,被鞑子骑着马追在背后大砍大杀,逃跑的人就死定了!这条不依从,休想跟从我等。”

说到这条,人群沉默了一会儿。要与鞑子死战到底,那可是拎起脑袋的干活,他们都有被鞑子欺压的经lì

,似乎对鞑子的凶悍心有余悸。

“他妈的,鞑子来就来,怕个屁!再凶的鞑子也是肉做的,也是两个肩膀顶一个脑袋,一刀砍去,也会死的。死了就死了,站着死也比跪着生好!老子今生今世再也不做鞑子的奴婢了!”

人群中有性格暴烈的人忍不住怒骂起来,这一句激起了众人的血性,纷纷大骂。

“对了,大不了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马拉巴子,鞑子来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

“拼了,跟鞑子拼了……”

“杀!只要见到鞑子就杀……”

……

看着这群人被鼓起体内已冷却了不知多久的血性,朱明特意停了好一会儿,才说下一条:“好!很好!我们这样做是死中求生!只要不怕死,还有生的机会,如果面对鞑子怕死,就一点生的机会都没有了!好了,听着,第三条是,不能丢下同伴私自逃跑,如果有同伴战友战死,要记上姓名籍贯,要带上他的遗体骨灰,送回他的家乡,交给他的亲人,帮他的亲人立一块墓碑,刻上他的名字,记上他跟我们一起战斗的故事,如果有可能的,还要给他的亲人送去抚恤金,照顾他的亲人;有受伤的同伴战友,务必及时救护,带上他一起撤离。这是我的承诺,也要你等做出承诺!能不能做得到?大家说,能不能做得到?”

听到这一条,在场的人都是一愣,他们都是一些普通的工匠、士兵,不说那残暴的满清鞑子,就算大明的那些官老爷们,让他们去死就得去死,如果草芥一样,死了就死了,还有谁会记你的名字?还有谁会收拾你的遗体送还老家?什么抚恤金的就不要去想了,官老爷们才舍不得哪怕一丁点的钱财呢!什么立墓碑的,那是读书人、有钱人才能做的事情。朱明提出这一条,先不论是否能真的做得到,至少他许下了这样的承诺,从来就没有一些稍有地位的人给过他们这样的承诺,他们听在耳里非常的感动。

过了冷场的一阵,人群中才爆fā

出山呼海啸般的回应:“一定听从!一定做到!做得到!”

看这群人愿意按要求跟随,朱明立kè

安排进行编组。

首先扩大编制的是骑兵,在清军营中缴获了一千多匹马,至少有一半适合zuò

战马,骑兵的扩大有了很好的基础,但胡天雄、王阔雄有点不情愿要那些新入伙的,直到朱明同意了可以在老兵和新兵中同时挑选,才乐呵呵地争夺起人选来。两个骑兵排扩编为骑兵连,人数都达到四百多人。

其次扩大的是原来的四个步兵连,在胡天雄、王阔雄一对活宝争夺完人选后,四个步兵连将人数扩充到八百多人。

这次缴获了很多火炮,组建了炮队,以朱明兼队长,麻凯龙为副队长,人数两百余人,带走三十门比较轻便的弗朗机炮。

由老兵中抽调部分骨干,组建了两个步兵连,四百多人。

扩充了医疗队,人数达到五十多人。

剩下的七百多个工匠,编为四个工匠队,以火绳铳、三眼铳、手铳等火器为主要装备,由田志平率领。

一切安排停当后,全体战士携带各种长短兵器,每人携带十天干粮,用大车装上三万斤火药。大队人马列队正要启程的时候,寨墙望楼上瞭望的岗哨匆忙赶来报gào

,说发xiàn

有正黄旗鞑子七八十骑离此地十余里在正向此处而来,气氛登时紧张起来,大家把目光投向朱明,特别是那些新入伙的人,投来的目光中有信赖也有疑虑。在新入伙的人没和朱明一起杀过真的鞑子,在他们眼中,七八十个真鞑子杀来,可是不得了的事情。这也不能怪他们胆小,是事实使他们恐惧,在明军与清军对垒的历史中,有很多次七八十个鞑子就敢冲击几百上千甚至几千明军并且获胜的战例。

朱明听了,先是心头一紧:他妈的,该来总会来的!但看到成百上千的人投来期待的目光,觉得自己责任重大,肩膀沉甸甸的,想到此处,马上狠狠告诫自己:自己不再是那小小的人事行政经理,而是从今以后千百人的生死系于自己一身,绝不能慌乱,要冷静!必须冷静!凡事三思而行!现在必须打一仗,才能脱身,而且必须打得漂亮,否则怎么永远无法消除这些新人对满清八旗兵的恐惧。

刚才班鸿志和王兴、钟勇义等人用各种手段审问俘虏已问清一些虚实,知dào

清军的主力还在锦州前线周边,附近并没有清军的主力,估计这只是偶尔路过的一些小队清兵,想到这里,朱明的底气也充足起来。

这转念一想,朱明面向千百人期待的目光,故作轻松地笑了起来:“我正想找几个真鞑子给大家练练手,见识一下鞑子是不是爹娘生肉做的,能不能刀砍枪刺死。我正想睡觉,马上有人送枕头来了!狗娘养的鞑子就他自家送上门了!”

胡天雄、王阔雄、吴亚大等几个外表长相粗豪胆色壮的大汉听了也哈哈大笑起来,其他跟朱明时间长的明军也脸色轻松,对身边的人说:“放心,才来那么七八十个鞑子,怕它个屁!”

“诸位,听我安排:第一,班鸿志立即率第一连清理营内,布置埋伏……待鞑子冲进营中就……;第二,老田,你和麻凯龙率炮队,在营寨右侧布置……当鞑子进入射程,立即分三批发射轰击……;第三,胡天雄、王阔雄,你两人率各自骑兵连,先拖延敌人,争取时间,然后再进入阵地……;第四,钟勇义率预备队……;第五,贾人率医疗人员做好救治伤员准bèi

……,此战务必全歼到来的鞑子!”

消除了众人的一些紧张情绪,朱明立kè

作出有条不紊的安排,此战有一定对新人培训教习的性质,但考lǜ

到必须迅速离开,以最早跟随的战士为主,新人协助,众人轰然应从,一时间,营内忙碌起来。

第24章 实战培训

此七十七个满洲正黄旗骑兵,由牛录章京托尔白率领,趾高气扬地在路上疾驰,现在,明军精锐主力在松山大败,剩下的一小部明军在松山堡、塔山堡和锦州城等坚城中,依仗那坚固的城防工事乌龟壳苟延残喘,估摸着用不了多少天就会被歼灭或者主动投降的了,他们满清八旗勇士将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他们,他们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将彻底灭掉大明,成为整个中原的主人,统治亿万汉人,如此形势,作为满洲八旗的一份子,特别是皇太极的亲军近卫正黄旗,几乎人人都意气风发起来。

快要靠近三岔口汉军军营时,突然发xiàn

路面上满是尸体,托尔白皱起眉头:“什么回事?是不是那些尼堪又闹事了?”

满清自**哈赤起事以来,劫掠而来的各族奴隶数以百万计,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被统治奴役的汉人奴隶时常反抗,数百上千以上的奴隶反抗事件,几乎年年都有发生,托尔白见地上的尸体全部是留住辫子的人,估计又是一次奴隶反抗暴动,他亲历过了数不清次数的镇压奴隶战斗,见到地上几百具尸体倒是习以为常,显然托尔白认为这是一次普通的奴隶暴动,他边走边埋怨那些汉军旗没用:“这些狗汉人就是没用!都抬旗成汉军旗,还是没用,真的白养他们了,连几个奴隶阿哈都看不住!还死伤了这么多人!”

面对这样一次简单的奴隶暴动,镇压就是了,几乎不用任何的思索,托尔白就拨出刀来,大喝一声:“满洲的勇士们,拿出你们的武器,冲上去杀死那些不服管治的尼堪,砍下他们的头颅,让所有的尼堪都知dào

,不服管治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七十七个清兵展开队形,逼近三岔口军营四五里左右时,突然营中跑出两百多骑兵,向清兵冲来。

“百十个临时拼凑起来连马都不能骑好的人,就敢来冲大清勇士的阵,这些尼堪简直就是来送死!”

托尔白手一挥,要清兵停止前进,他脾气暴躁杀人如麻,但对战场的感觉非常好,尽管对方非常大的可能就是一支任宰割的鱼腩军队,但他也要先观察清楚,再作进取。

对方两百余骑兵跑出营门不到一里多就不动了,前队扔下一些拒马之类的东西,就列队持武器警戒,后队则匆匆忙忙地跳下马来,有人拿木桩,有人抡大锤砸木桩,有人拉绳子绑在木桩上。

看这帮人手持的武器非常杂乱不堪,没有统一着装服饰,既有破烂的明军衣甲,也有汉军旗的战甲,还有很多的人连最简单的棉甲都没有,由外表看,纯属一群乌合之众。

“这些尼堪要干什么?他们难道真的以为几条纠马绳就能挡住满洲八旗勇士哈哈……一群猪一样笨的尼堪!哈哈……”

托尔白见此情形,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世上还有这么笨的猪,怪不得明国要灭亡了!”

“哈哈……大人,这群猪,要不我们看着,等他们折腾累得半死,再冲上去宰杀?”

清兵群仿佛看猴子耍戏般,纷纷大笑起来。

托尔白笑了一阵,突然严肃起来:“我们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了,我们只是路过这里,还有公务在身,要立即冲过去砍完这群猪的脑袋,好回去盛京办理皇上吩咐的事情!这里是右侧有山地树林,不宜骑兵冲击,托尔图,你带十五人由左侧迂回过去,包抄军营后路,防止这些尼堪跑了,其余人跟我上,冲啊……”

按照多年以来形成的一贯的战术,众清兵先是策马缓缓走着,进入冲击范围内,然后才狠狠抽打马匹,将马力发挥到最大,企图一次冲垮对方的骑阵。

谁知,那帮正在忙碌的人看清兵冲过来,前队立kè

调转马头逃跑,后队扔下手头的活,也上马逃跑了,丝毫没有任何的与清兵交战的意志。

托尔白和所有清兵不认为中间有任何问题,多少年了,他们哪次冲击明军阵地有失败过,无数次镇压闹事暴动的奴隶,更是跟杀一群羊宰一群鸡差不多,如果对方不逃跑才奇怪呢!

那群乌合之众跑了,留在地上的纠马绳、木桩、拒马、木头、木块等杂七杂八的物件,虽然无法阻挡清兵的前进,但也阻滞了清兵的冲击速度,清兵纷纷绕道前进,有几个清兵不得不停下马来,骂骂咧咧地清理雪地上的杂物。

待清兵越过障碍物,那群人早已一口气跑入营寨里面了,有几个人在慌乱地企图关闭营门。

托尔白手中刀锋一指,大吼一声:“不能让他关上营门!冲进去!”

众清兵将马速放至最大,轰隆隆的一下冲到营门附近。那几个人的把营门关上了,但清兵一匹高大的战马一冲,直接冲开了大门,在托尔白看来,显然是己方动作迅速,对方来不及用门栓插销将门锁上。

“杀啊!”

“杀光尼堪!”

几十个清兵,全部冲进营寨里面,没有在营寨门外留下一人一骑接应。

有胆量反抗有能力组织反抗的人早已被杀光,这里的人敢于反抗,都只是一些胆小的鼠辈所为,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扑杀。托尔白以过去的经验,觉得除了包抄对方后路的十六个骑兵外,完全没必要在营寨门外留下预备队接应,他要以最快速度杀光这里敢于反抗的人。

但是,一冲进营寨中,清兵都傻眼了。

只见营寨中,对方已以拒马、盾牌、木桩、木条、木板、大车、汉军旗兵和马匹的尸体等物件堆砌其一条环形的障碍线包围了刚冲进营寨的清兵,障碍线后面伸出密密麻麻的火铳杆,瞄准冲进来的清兵。

见对方早有准bèi

,托尔白再悍勇也要看看后路了,一回头,却见轰隆隆的声响中,寨墙中掉下数不清的拒马,堵死了清兵后退的道路。

托尔白却没有害pà

,看向对方阵线,高呼:“你等奴才,我大清有好生之德留你性命,给你衣穿,给你饭吃,为何要反叛?快快放下武器,留你等一条性命!”

听到这等强盗逻辑的话语,朱明在阵中笑了起来,大声回应:“满洲八旗狗鞑子都是蝗虫,毁我华夏家园,杀我华夏兄弟姐妹同胞,掠我华夏服饰米粮,也敢谈好生之德?你满清八旗何曾织有一衣,何曾种有一粒米,也敢说给我衣穿,给我饭吃?你们快快放下武器跪地求饶,我华夏男儿可饶你一条狗命!”

“大胆!狗尼堪……”

托尔白本来不善于言辞,刚才一番话已是他见对方有埋伏,情况紧急,才在狗嘴里长出象牙来,朱明语言反击,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巴,他实在想不到什么话语来反驳,气得脸色发青,只是对身边的清兵大叫:“杀!上去杀光这些尼堪!”

几十个清兵悍不畏死地冲向障碍线,

未待朱明下令开火,旁边几个士兵几乎同时扣动扳机,其他的士兵一看,也迫不及待地扣动扳机,顿时火光闪闪,硝烟弥漫,呯呯的铳声响成一片。

还没下命令,战士们就开火射击了,朱明无可奈何,看来未经训liàn

真的不行。看硝烟中清兵不管中弹还是没中弹的,都死命冲过来,朱明摇摇头,声嘶力竭地呼喝一声:“第二批射击,第一批退后,第三批准bèi

!”

其实还没待朱明下命令,第二批射击的战士早已涌上前开火射击,呯呯的声音盖过了一切声响,第二批战士尚未射击完,第三批战士已涌上来开火,第三批射击完后,第一批射击的战士中有动作快的已装好弹药射击,动作慢的还在手忙脚乱地装弹药。

场面比较混乱,朱明也无法掌控。

幸好这是布置好了的埋伏,清兵急切中无法越过障碍冲过来搏斗,清兵取出弓箭欲射击,但又无法看清硝烟后面的情况,只得胡乱张弓射箭,很难射中什么具体的目标。

战士们咆哮着,忙乱地装弹,往清兵群众射击,装弹,再射击,再装弹……直打得铳管发热烫人手,其实,硝烟也阻碍了他们的视线,他们也只是朝大致方向射击,但他们的人数比清兵多了不止十倍,射击密度非常高,把所有的清兵连人带马全部扫翻在地,直到清兵空无一人,众战士还要拼命地机械重复着射击装弹再射击的动作。

无可奈何中朱明有点恼火,大叫:“好了!好了!不要打了,清兵全部倒下了,不要浪费火药了!”

停止了开火,硝烟慢慢散去,只见己方虽有二十多人被清兵流箭射中或死或伤,但大部分人安然无恙,而场中的清兵全部被打翻在地,人没死还有一口气的躺在地上手脚不停抽搐,估计也活不长了。

清兵的牛录章京托尔白,在漫天飞舞的乱弹中,被打得飞离座骑,摔在地上,蹬蹬腿七孔流血一命呜呼。

往日受够了清兵的鸟气,特别是那些新入伙的,看着清兵无dí

的神话被自己打破,现在深深出了一口恶气,众人纷纷高呼起来,有人抛起手中的武器,跳了起来。

朱明一摆手,示意要众人冷静下来:“先别高兴,清兵还有迂回包抄的十几骑在营外呢?王阔雄,快率你本部去支援胡天雄部!其余人安排清理现场,准bèi

撤离!”

一听朱明的话语,众人纷纷停下欢呼,按预定计划各忙各的去了。

第25章 撤离敌营

营寨外左翼是连绵起伏的山包和树林,而右翼则地面宽畅开阔,朱明料定,清兵在冲击营寨的同时,必定会安排部分兵力由此迂回包抄营寨后路,于是安排田志平与麻凯龙率炮队十八门弗朗机炮在此伏击。

田志平和麻凯龙率众炮手推着比较轻便的十八门弗朗机炮,出营门刚列好阵势安排停当,清兵小军官托尔图就率十五个清兵出现在营寨右侧。

这托尔图是托尔白的弟弟,脾气暴躁,善使一杆虎枪,作战勇猛无比,在松山战场上,曾以一人之力,接连砍杀五十多个溃败的明军,对汉人历来看不起,此时出现在营寨的右侧,发xiàn

对方一群人手忙脚乱正在摆弄着什么。

此时,营寨中已响起密集的排铳射击的声音,托尔图估计托尔白等人已在营中大砍大杀了,那些汉狗又在胡乱开铳壮胆而已。

托尔图抖了一下虎枪,指着人群,回头对十五个清兵说:“那些尼堪不知dào

是不是像刚才那样要搞一些纠马绳来拦我们,还是干什么其他花招,不管他们,快点冲上去,不要给机会他们逃跑,杀光他们!”

见众清兵狂叫着挥舞武器催马急冲过来,眼看已进入弗朗机炮的射程内,田志平和麻凯龙喝令众炮手按预定计划点火射击霰弹。

轰隆轰隆的炮击声中,十八门弗朗机炮中有十门开火了,原定是将十八门炮分三轮射击,每轮六门,但炮手们一紧张,第一轮就有十门炮点火射击了,第一轮炮击刚停,第二轮只有五门炮点火射击,第三轮则只剩下三门炮点火射击,在三轮炮击中,每门炮的点火射击有快有慢,没有形成整齐的齐射。

这些炮手们都是明军中多多少少有一定经验的炮手,面对清兵的骑兵冲击,精神一紧张,忙乱中就出错了。

麻凯龙顿时大怒,气得当时就拿起一根木棍要打那些炮手,田志平叹了口气一把拉住他:“算了吧!训liàn

不好……或许根本就没训liàn

过……只能如此了。不过清兵没多少个了!等我们的骑兵冲过来解决问题吧!赶快收拾大炮和火药,准bèi

撤tuì

吧!”

眼前的硝烟散去,马凯龙才看清,面前只剩下四个清兵还骑在马上,看到同伴被狂风暴雨般的散弹击中,不敢再冲,而是拉停马头,不只是进还是退好。领头的托尔图手持虎枪勇猛地冲在最前头,最先被几十颗霰弹击中,尽管身着重甲,还是被打成蜂窝,连人带马一起翻倒在地上死翘翘了。

剩下的四个清兵互相对视了一下,刚才还信誓旦旦要杀光别人,现在眼看自己人就要被别人杀光了,这个转变实在太大,他们怎么也接受不了,但他们都知dào

,光凭血肉之躯是无法正面冲击这些**的火器阵地的。

此时营寨中密集铳击声惨叫声慢慢停下来,然后是听到营中传来惊天动地般的欢呼声,听声音,不是满洲语,剩下的四个清兵脸色变得灰白——满清八旗铁骑几时吃过这样的大亏?

缓缓退出弗朗机炮的射程之外,才有其中一个清兵说:“这些尼堪实在胆小如鼠,不敢冲来真刀真枪地正面厮杀,只会躲在那里用火器轰击。我们不怕死,但不能这样死得毫无价值,我留在这里拖住这些杀不光的尼堪,你们三人快走,向皇上报gào

这里的情况,速派大军前来灭掉这些尼堪!”

也许觉得这样逃走实在不够英雄,其余三个清兵也争着说要自己留下来,让别人走,当先说话的清兵打断了他们的话语:“不要争了,你们快走吧……咦……尼堪骑兵来了,快走……”

这个清兵的话音未落,发xiàn

眼前出现了两三百个骑兵,跟刚才在营门口疑惑清兵的骑兵一样,服饰武器杂乱,以包抄的队形冲过来,卷起漫天的雪花。

跟刚才嘲笑对方的心态不同,清兵再也没有心情嘲笑对方不会骑马、队形杂乱了,眼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此时只想着如何跑出一两人去报信,招来大队清兵报复。

“妈的!只有四个清兵,麻凯龙那小子,太不够意思了,下手也太狠了,只给我们骑兵四百多人留下四个清兵!”

大胡子胡天雄冲在前头,看到只剩下四个清兵,大为失望。

王阔雄紧紧跟随,趁胡天雄说话时,一下子冲在前头,回了胡天雄一句:“别废话了,快点上啊!等下一个清兵都没有了!杀啊!”

朱明在寨墙上,眼看着几百骑兵冲上淹没了剩下的区区几个清兵,那几个企图逃跑出去报信的清兵的确非常悍勇,但哪里是上百倍的敌人的对手,只一个冲锋,就被乱刀砍死了,连人带马的尸首都变成了肉酱,死的不能再死。

此战,五个战士被清兵的乱箭射中战死,一人重伤,十七人轻伤,但不管战士们表现怎么样,这次战斗都算大胜结束了。

不待兴奋的众人过多兴高彩烈,朱明命令处理好阵亡战士的后事,全军立即分两路撤tuì

:一路是用来迷惑清军的,胡天雄率两百骑兵,携带五十辆马车,向沈阳方向急进,在路上如遇哨卡、小队清兵,格杀勿论,如遇大队清兵,则快速闪避,在天色黑下来后在转头赶上大队,一起奔向梁房口;另一路则是大队人马,直接向梁房口进发,要星夜兼程,尽快赶到梁房口,夺取船只渡海南下。

一路上,骑兵速度快,远远跑在前头,为后面大队开路,大队人马中有运送物资的大车、步兵、伤员,人人心急如焚,但道路狭窄,满地冰雪,速度怎么也快不起来。

最着急的刘德化急的上火,一路上来回跑着骂娘催大家快些再快些很多次了,根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一路上跌跌撞撞很快就天黑了,速度更慢了。

朱明命令点起火把照明,继xù

前进。

半夜时分,后面白天停留的敌营方向,传来震天的爆zhà

声,火光染红了背后半边天。

朱明喜上眉头,对田志平说:“老田,你布置的爆zhà

装置奏效了,上万斤炸药够满清喝一壶!”

此时,三岔口的军营,发生猛烈的爆zhà

,再次尸横遍野。

原来,最先赶到这里的,是离此地最近的汉八旗孔有德手下的部将曹绍中。

曹绍中,一个粗豪的大汉,他本来是明军中的一名猛将,跟随孔有德在吴桥兵变后,也跟着投降清军,与李政明不同,他在清军中立功无数,官职远远超过李政明,他所部在锦州大战中伤亡惨重,在离三岔口百余里的地方休整,最先得到信息,立即点起本部的全部骑兵五百余人,疾驰而来,终于在半夜时分赶到三岔口军营。

见到三岔口尸横遍野,曹绍中心中猛的一沉:这些奴隶俘虏中竟有如此了得的强悍人物,率众屠戮了几百汉军八旗就算了,连正黄旗的七八十个满洲骑兵都被杀个干净,这还得了!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这支叛军的!

因有了李政明的教xùn

在前,曹绍中对此颇为忌惮,再三思量,谨慎地除了派出二十骑斥候哨探跟踪“叛军”踪迹外,不敢纵兵大队在黑暗中追击,下令先清理三岔口军营,待天明后再作打算。

这一清理,发xiàn

还有几十个被绑着手脚、塞住嘴巴的汉军旗被俘的士兵,曹绍中命令继xù

清理营寨,在营寨中找了块地方,他要亲自审问这次曾被俘的汉军旗士兵。

见那几十个士兵押到,曹绍中跳下马来准bèi

审问。突然,只见眼前火光一闪,当其他人还没明白什么回事,曹绍中啪的一声,一头趴在地下,并大叫:“有埋伏!快趴下……”

曹绍中与火药打交道近三十年,白天黑夜的大爆zhà

经lì

过无数次,火光一闪,他不知dào

对方如何实施点火爆zhà

的,但凭感觉知dào

是在营寨中身边不远地方发生了大爆zhà

,当他一伏下,惊天动地的爆zhà

声盖过了他的叫声,灼热的火球吞没了眼前的一切,猛烈的气浪翻卷过来,把地面上竖立的营帐、人员、马匹抛向空中,然后又重重落下来。

猛烈的连锁爆zhà

持续了整整小半个时辰,整个三岔口被火苗照亮得如同白昼,浓浓的硝烟味足以熏死没被炸死的人马。当耳朵已被震聋的曹绍中用眼睛看不到有爆zhà

时才敢站起来,曹绍中感觉到五腑六脏被震得碎裂般疼痛,一看自己外表,更是狼狈,全身衣服盔甲已被爆zhà

气浪撕碎,几乎赤身裸体,全身毛发皆被烧焦。

营寨中因爆zhà

燃起的大火还在持续,不知是马匹还是人的肢体、器官洒落一地,口鼻中闻到都是肉体、衣物、木头烧焦的味道,一些没死的汉军旗士兵和马匹在地上或**着或大声哀嚎着翻滚挣扎。

曹绍中明白,他、汉军旗、甚至满洲八旗,都算是遇上了强悍的对手,对方非常善于使用火药火器,其手段远远超过自己这些明朝登莱巡抚孙元化聘请弗朗机人训liàn

起来的火器军队,而自己所部五百余骑兵,算是完了。

呆立良久,受因爆zhà

导致体内各器官受重创的曹绍中大叫一声,口鼻出血,当场翻倒在地上。

其实田志平只是用了一颗子弹的底火做起火材料,清兵在清理现场搬动埋藏的物品时,触动了相关机关弹簧撞击子弹底火,从而引燃了了上万斤火药产生一场猛烈的大爆zhà



熊熊的火苗直冲云霄,远在几十里外的朱明清楚不但自己在看到了听到了这场大爆zhà

,恐怕附近百余里的清兵都看到了听到了,黑夜中,不知会有多少满清八旗的步兵、骑兵正往三岔口军营蜂拥奔去,刘德化说的对,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得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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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走错路了

其实,朱明高估了这个时代清军的信息传递速度,在松山、锦州前线的满清八旗主力、皇太极和大臣将领们到目前为止,还沉浸在对明军精锐主力胜利的气氛当中,根本不知dào

空虚的后方闹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下半夜五更时分,三岔口营寨又来了一批骑兵。

这批骑兵是满清汉军旗续顺公沈志祥的部属,也不是清军高层命令前来的,只是晚上听见这边猛烈的爆zhà

声,看到了爆zhà

升腾起的大火和蘑菇云,还以为这是生产火药的奴隶在闹事暴动,李政明兵少且都多是些辅兵杂役,战斗力奇差,镇压不住,便急急赶来协助镇压。

这沈志祥本是毛文龙部将沈世奎的儿子,沈世奎在与满清的战斗中阵亡后,沈志祥就认贼作父投降了满清,被封为续顺公。

在满清是要靠军功战绩过日子的,这沈志祥能耐一般般,运气也一般般,没为满清立过什么突出的战功,日子过得不怎么好,部下士兵还不时发生逃回明朝的事件,令他焦头烂额。本来,在明清双方主力在锦州大战,沈志祥以为会捡便宜能捞到一些功劳,但在大战中沈志祥所部基本是个旁观者,只能起到为满清八旗壮一下声势的作用,什么大的功劳都没捞到,使沈志祥甚为焦虑。

半夜,三叉口军营传来巨大的爆zhà

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沈志祥所部正好驻扎离三岔口不到百里远的地方。沈志祥以为这是一个机会,杀几个闹事的奴隶,他觉得没什么风险,多多少少也是个功劳,老鼠腿也是肉,吃了也能聊以填填肚子的,于是亲自率领部将吴朝佐、金光裕、许天宠等,出动所部全部五六百百骑兵,沈志祥觉得人数少了拿不出手,下令把部属中会骑马的所有人都动员起来,把拉大车的老弱马匹都赶出来,勉强凑齐一千余骑兵,连夜赶到三岔口军营。

在营寨中,沈志祥看到了炼狱般的情景,部下找到了不知所措的曹绍中,询问了几句。

其实曹绍中也不知dào

是什么人破了三岔口营寨,破营者何处来,逃跑的去向,人数多少,也是云里雾里的,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了,而对于曹绍中说有士兵搬动某物件引发爆zhà

的事情,沈志祥根本不相信。按原来的历史时空,雷汞的发明是一百五十年以后的,这个时代不可能有人组装一个这样的爆zhà

装置。沈志祥也算是对火器火药比较了解的人,怎么可能相信曹绍中的话,他心里估摸着是曹绍中的部下不慎引发大爆zhà

,而为了逃避责任才胡扯出这样的鬼话来,不过,曹绍中是孔有德的部下,现在孔有德因只会乌真超哈营累立战功在皇太极那里灸手可热,沈志祥知趣地打算不揭穿曹绍中。

曹绍中还说道已派出二十骑斥候哨探,沈志祥非常感兴趣,要求曹绍中立即下令那些斥候哨探把信息报gào

给他,并配合他派出追击的骑兵。

曹绍中在爆zhà

中受了很重的内伤,可说是奄奄一息了,急着报仇的心思使他没有多想,立kè

答yīng

要求下属配合续顺公的骑兵追击“叛军”。

沈志祥大喜,着人安顿曹绍中好好疗伤,然后下令各部将马上准bèi

追击。

三更时分,胡天雄率领的骑兵追上了大队,朱明下令全体人员加快速度前进,有马匹轮流给步兵骑用,以节省体力,没马的一律跑步前进,这使速度大大加快。

天亮的时候,大队人马到了一处山地连绵的地方。朱明见了,有点纳闷:营口应该是在辽河出海口的地方,这里没有看见海,怎么就这么多山,难道三四百年前营口就这副模样?还是没有到营口?按这样拼命赶路的速度,这时应该到了营口了?

胡天雄急急忙忙跑来见朱明,十分沮丧地说:“我们走错路了!”

“啊!什么回事?”在旁边的刘德化最紧张此事,朱明尚未说话,他就急急发问,当胡天雄再次确认说走错了路,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喋喋不休地嘟囔着:“妈的,千辛万苦竟然走错了路!满清骑兵追上来怎么办?我们怎么就这么倒霉……”

朱明看了一下四周,回头缓缓对胡天雄说:“大雪遍地,有些地方积雪深可及膝,走错路也不奇怪!走错就走错了!不要慌!去,和王阔雄安排侦骑查清我们现在什么位置,同时查清周围的虚实,最重yào

的是要查清后边是否有清兵骑兵斥候哨探跟着!如果有清兵跟着,最好能抓一两个过来审问一番,看能不能问一些什么清军在此地的情况来!等情况弄清了再作打算!”

胡天雄大声回应前去安排行动,朱明才小声示意刘德化冷静并快站起来:“冷静一些,不要坐在这里影响军心,两千多人都看着我们呢,我们可不能慌乱!军心乱了才是最要命的事!如果这样,我们几个人也跑不出这里啦!”

除了安排哨骑前出侦察外,朱明干脆要全体人员就地休息吃早餐,大家都拿出自身携带的干粮,就着地上的冰雪吃了起来。

“这时代的天地真的干净,没三聚氰胺,没酸雨,没废气,没任何的工业污水,没养鱼的避孕药水!冰雪也真的干净,拿起来放入嘴里就能吃下肚子!”张振华咽下了一些不知什么味道的干粮,再抓起地上的冰雪,放进嘴里慢慢含化了吞进肚子,不禁大发感叹。

“可是,这个野蛮的时代太多杀人不眨眼,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说不定,你吃的雪水就有人的血水呢?真他妈的是风餐露宿、卧冰饮雪啊!以前打死老子都想不到要过这样的日子。老天爷真的贼,怎么就偏偏要抓住老子倒了十八辈子的霉来这里玩什么鸟穿越!”刘德化原本是那个“中缅机械设备制造有限公司”老板的一个远房亲戚,其父亲是个小商人,跟富二代沾不上边,经济条件并不算奢华,但也衣食无忧,何曾吃过眼前如此颠沛流离的苦头。

朱明坐在地面的马鞍上,慢慢嚼着干粮,扫了周边一眼,见其他人都离他们五个人很远,才嘘了一声,沉声说:“在这里我们五个中间小声点说说就好了!不要在外人面前老是说什么穿越了!很多人就对我们的身份和武器有怀疑的,特别是那个班鸿志老班,问了我好几次,我说我们是海外华人,宋末祖先就流落海外,在海路上回归中原,遭遇风浪海船沉没,误入锦州地界,只是我们那些逆天般的武器实在难于解释来龙去脉,那个老班还在天天念叨着,只要我们能生产制造出来,到时人手一件,三五千人就可以横扫天下了……”

田志平早已吃了干粮,在眯着眼睛仔细拆解着一件满清骑兵使用的弓弩,旁边是一堆被拆得七零八落的鲁密铳零件,听了朱明的话,插话说道:“我们的那些武器,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妖孽了,超出他们的认知范围,难怪他们会有怀疑。按这时代的材料和工艺条件,根本无法制造得出来,不过,我琢磨过很久,如果安定下来后,炼出合适的钢材,倒可以生产一些使用单发纸壳子弹的击针后装步枪,刺刀与步枪合一,如果需yào

批量大的话,可以采用滑膛射击方式,如果资金充足和设计出足够的装备设备,可以生产出线膛射击方式,不管怎么样,技术水平都至少领先这个时代两百年,打败满清八旗是非常有希望的!”

“所以说嘛,我们得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找一个安定的地方,快快生产出几万几十支步枪,打他妈的满清八旗个灰飞烟灭!不对,就搞定满清,太小家子气了,我们还要灭掉西班牙的无dí

舰队,控zhì

大西洋、太平洋、印度洋,登陆北美洲、南美洲,移民澳大利亚,把生意做到太阳照射到的所有地方去,建立起一个日不落国家,让那些鸟白人都吃屎去,老子平生就最恨白人的趾高气扬了,上次在香港,有个欧洲的订单,就被那些欧洲白人差点玩死我了……”

刘德化听了田志平的话语顿时兴奋起来,黄文昭白了一眼这个似乎正在滔滔不绝推销保险的业务员,打断了他的话:“拜托,西班牙无dí

舰队早在几十年前就被英国人灭掉了……有先进的武器抢那么多的地方,没有先进的文化、制度和法律,到头来屁都不是,也许不用等到我们这群人死了以后,这样的一个日不落怪胎就轻轻被一群奴隶给推翻了!”

“……西班牙无dí

舰队被打败后,再次组织舰队便打败了英国人,英国人还被迫与其签订了个条约呢……”见黄文昭在掉书袋搬弄历史知识,刘德化不甘示弱,反唇相讥,并继xù

说道:“怎么你老是开口闭口就是什么法律、制度,哦!我忘了,你就是学法律的,反正到时由得你去搞就是了,我可没兴趣,哦!对了,到时建立起银行时,少不得请你帮忙制定银行法、商业法,还请你给各种生意经济纠纷作裁判,总之,到时活活忙死你就是了!”

朱明吃完干粮,伸伸手,舒展一下腰肢,拍拍肚子说:“现在说这么多没有用,等先冲出这里,找到一个安定的立脚点再说吧!我们包里的那些植物种子不知会不会发霉了没有了,还能不能播种后发芽生根开花结果,按照推算,现在应该过了春节了吧,春天来了,该播种了,这些种子在这个时代算是良种,推广快来,不知可以救活多少饥饿的人啊!其实,如果粮食够吃,哪里会出现李自成、张献忠这样的造反分子呢?就算他们要造反,也不见得动不动就有几十万上百万老百姓跟随着起来造反吧!”

第27章 路边讨论

“你读的那些满清后来编写的明史,很可能有问题,在书中记载,明军动不动就伤亡几万几千,清兵才几个人受伤,你不觉得奇怪吗?”见谈到史书记载的东西,黄文昭抛了一句出来。

张振华本来阅读过不少史书,也来了兴趣:“那史书确实可能有一定的问题,例如说满清八旗在锦州大战中伤亡很小,在一次追击战中杀伤俘虏五万多明军,才十个清兵负伤,简直就屁话,明军再不堪,也不至于鱼腩豆腐到这个程度,何况明军还有不少火器武器,一个小屁孩如果懂得操作火器,也能杀伤几个清兵的,一个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了,何况是时刻准bèi

打仗的军队。与之自行矛盾的是记载,说满清入关灭明时,八旗的旗丁数量比前两年减少很多,竟然不过四万九千多一点,一两年的时间内都到哪里去了?而在萨尔浒战役时,满清八旗就有六万六千多人了,几十年过去,抢了那么多女人,满清八旗那些生殖器强dà

的两脚兽都不会生小孩?估计是满清八旗在历次战役及锦州松山的大决战中伤亡非常惨重,才导致如此结果。但编写明史的是满清zf,当然要给自己的祖宗脸上贴金,说他们顺天应人,明朝不得人心,在关键的各次战役及松锦大决战中轻松获胜啦!”

朱明听了,眼睛放光,一把抓着张振华的手说道:“你说的这个,对我们现在判明敌情是很有好处的!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可不能就让我一个人提心吊胆,还要表面上玩酷装镇定。大家现在都来多点谈谈自己的见解,这对我们将来打败满清八旗是要帮zhù

的。我一直都纳闷,满清真的有这么强悍吗?真的是十七世纪世界第一强军吗?我们跟满清的后方小部队几次小规模交手不能说明什么,将来,说不定,今天或明后天就要跟满清八旗铁骑的真zhèng

精锐大规模交手了,我们非常需yào

了解这个对手……”

不论到了哪里,田志平只对机械、武器着迷,他一边拿起鲁密铳零件逐一核对组装,一边说:“我最不喜欢满清自从**哈赤开始就鄙视火器,形成了传统,八旗一直到鸦片战争还沉醉在什么骑射无dí

的迷梦里面,就连那个号称千古一帝的康熙都多次提及不要忘记骑射为本,这样的帝国哪里还有发展机械工业发展武器的基础?”

“老田你这样说有点不对!满清老祖**哈赤被大炮击伤而死后,满清不得不重视火器了,虽然一如既往地鄙视轻蔑火铳,但到满清南下时,总数量不到三十万的清军,其拥有的火炮数量,竟然远远超过七八十万南明军队的火炮数量,甚至超过南明、李闯残部、张献忠几方火炮数量的总和!其实满清入关后的一系列征战,如扬州攻杀史可法、平灭吴三桂三藩之乱、平定准葛尔之乱,哪一个重yào

战役少得了火器火炮的参与?最后满清不重视火器,是因为没什么重大的敌人能威胁到它,另外一个更重yào

的原因是,如果大规模发展火器装备,只能由汉人工匠或知识分子所主导并牢牢掌握着,这满清主子能放心吗?那还不如干脆不要发展火器算了,满清骑射无dí

的鬼话就这样被编造出来吓唬汉人!不要闹事造反”朱明对满清军队与火器有他的一番见地的。

田志平把鲁密铳最后一个零件装好,站起来边向远方作势瞄准边道:“我不熟历史,不管他满清重不重视火器,我们必须要用好火器这个大杀器!现在我们有了几万斤火药,可以搞炸药包,外面包裹碎石木片,点燃投掷出去,杀伤力蛮不错的;也可以在地上挖个坑,搞搞淮海战役那样的炸药投掷,一次就投掷几十斤火药,对密集步兵群,是个大杀器;还可以搞出康格里夫火箭或霍尔火箭,在火箭底部装上尾旋装置,射程、精准度立kè

比这个时代的火箭大幅度提高。发挥好的话,可以跟满清八旗打不少仗,足够我们离开辽东前使用了!满清八旗战斗力再强悍,也会被火药、火器撕得粉碎的!”

以前在各大历史论坛上,黄文昭也算是半个愤青,现在环境不同中旧话重提,依然满胸激愤:“说满清八旗战斗力强,我相信,满人生活在自然条件恶劣的地区,身体比明朝的农民普遍要强健,这是有可能的,但说其战斗力强dà

到**的地步,说什么骑射无dí

,说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那纯属骗人的鬼话!萨尔浒战役,面对明军四路围攻,**哈赤采取了第一个降清汉奸李永芳计谋“凭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作战方针,集中兵力,发挥了骑兵快速机动的优势,各个击破明军,在战场上满清集中兵力,保持局部数量上之优势,以后在历次战役中都是满清八旗在局部战斗中从来都是以多打少,事后却捏造了一堆鬼话来大肆炫耀战功。明朝武人阶层面对满清八旗累战累败,慢慢地丢失了信心,也相信了这些鬼话,丧失了所有的心理优势,再也无心反击!由这些事情来看,如果要建立一支能打败满清八旗的军队,一定要建立起这支军队面对满清八旗汹涌而来时的信心,无论任何时候也要保持不败的心理优势!”

“建立一支强军是一定需yào

的,但大家千万莫忘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如果没有足够的钱粮,再强dà

的军队也是没有持续的可能的,没有足够的军饷给将官士兵们养家糊口,谁愿意跟我们去拼命?要维持强dà

的军队,打败满清八旗,与欧洲殖民者决一雌雄,首先得要有足够的经济基础,例如,只要有可能,我们就要首先控zhì

江南一带富庶之地,稳定农业生产,发展商业经济,鼓励发明创造,提升科技,发展机械工业,然后要在海外抢占地盘,夺取资源,扩大市场,总之要经济发展与军队建设相辅相成,才能相得益彰。只要我们逃离这里后,一定要下江南,那里的经济最发达,需yào

我们去保护壮大这个时代的资本主义萌芽……”

刘德化一贯的商人作风,从来都只是对钱感兴趣,对经济感兴趣,什么事情都要跟钱拉上关系,他对明朝的了解很有限,只是凭学校时历史课本那一点的一知半解,述说一些跟钱有关的见解。

张振华觉得刘德化的见解什么都钻到钱眼里去了,只考lǜ

经济,不用管其他,只顾一点不及其余,完全是单纯的经济观点:“发展经济是必须的,但是对人的改变才是最重yào

的,我们如果有强dà

军队,有富贯全世界的财富,没有良好的文化体系,良性的制度文化,用不了多少年,这个帝国将一样会灰飞烟灭,唯有加强对人的改变,建立学校,培养千百万新式人才,甚至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努力建立全民普及的义务教育体系,广为传播新的学说、新的知识,改变这个儒家文化传统,才能维持这个民族的持续发展,我们辛苦的斗争结果才不会付之东流!军队也一样,不能按大明朝的模式训liàn

军队,不能按照私人军队的模式,打仗必须依靠精锐家丁,这样用不了多久又会形成军阀混战了,军队必须只能是国家的军队,不是私人的军队,必须要按照我们那个时代的模式,建立军官学校,系统地培养军官、参谋、炮兵、海军,那样的话,满清八旗,哼,还算个屁啊……”

朱明觉得头大,现在能不能逃出辽东这个鬼地方都不知dào

呢,却越讨论问题越多,话题越来越大,涉及前景越来越远,甚至不把满清这个凶残对手放在眼里,想打断话题,但又觉得不妥。

黄文昭原来跟张振华沟通的并不多,现在知dào

张振华的见解跟他相同,大有知音在此的感觉,迫不及待的插话赞同:“对,对,非常对!我非常赞同张……老张的意见。必须这样建立起新的文化体系,改造儒家的新的价值观体系,并且注意吸收我们那个时代的教xùn

,形成新的价值观体系。当然,这一切的基础是,必须要建立起一个强有力的行政体系,必须培养新时代有别于大明朝封建社会的官僚阶层,按我们制定的制度,来实施我们定下来政策方针,这一切的将慢慢形成一个良好的法律体系,慢慢的就算我们有一天不在了,也能自行发展,自行纠错纠偏……我看,务必建立三权分立互相制约的制度模式,行政权是zf的责任,司法权由司法体系实施,立法权是议会的权力……这个体系的建立,至少需yào

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需yào

我们这几个……我们这几个算是先知吧,共同努力……”

“哎呀!这些的一切,必须是首先要经济发展起来,人民富裕了,生活条件改善了,才能有能力有条件培养高素质的人才,如果连饭都吃不饱,谁跟你搞什么三权分立,老百姓没那么傻……”

只关心技术的田志平也加入了讨论的战团:“发展经济,必须要有好的武器装备军队,打败满清八旗,必须努力培养技术工程人员,形成技术研发体系,才能源源不断研发出新的机器设备及武器,这样才能保持武器装备领先全世界,才能保护我们的……”

“你搞出的所有武器,一上战场就没秘密了,别人也会模仿你的……”

“那又怎么样,他不管怎么模仿,都是跟在我们的屁股后面走,啊!不,是跟在我们老田的屁股后面走……”

几个人越说越兴奋,对于如何发展的先后顺序,见解意见也有很多的不同,不同的意见也各不相让,就差大声吵起来。

“好了!好了!不要再争了!也许大家说的都有道理,等我们逃离了满清八旗的追杀再说吧!只要离开这里,以后时间有的是,那才坐下来慢慢讨论吧!先处理好眼前最紧急的事情再说吧!”

朱明看见班鸿志领着胡天雄、王阔雄匆匆向这里走来,于是急急打断了大家已经展开的话题。

胡天雄、王阔雄两人脸上隐隐露出一丝兴奋,来到朱明几个人的面前,把几个东西往地上一扔。

众人一看,原来是四颗血淋淋的鼠尾金钱辫子脑袋,顿时,血腥味弥漫荡漾在空中。

“妈的,原来是你们这两厮杀汉又杀人了!怪不得这么兴奋!是鞑子还是二鞑子?说吧!发xiàn

有什么新的情况?”

第28章 审俘

刚才胡天雄、王阔雄两人亲自率领游骑出动,拦截住几个悄悄跟来的哨骑探子,当场格杀了四个,俘虏了五个。

胡、王二人本来就是明军的夜不收,非常精于如何刑讯逼供审问俘虏套取信息,现在已搞清楚这些俘虏的身份及其所属上司将领,得到了一些情报。

听完胡天雄、王阔雄两人汇报审问得来的情况,朱明觉得情报并不充分,说想亲自审问俘虏。

首先押到朱明面前的是一个精瘦得如同猴子的俘虏,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甲衣早已被剥去,剩下的破烂衣衫处处血污,拖着一条令人恶心的金钱鼠尾辫子。

他被胡天雄一把抛在地上,很快又爬起来,眼睛观察了一下周边的人,看朱明像主事之人,面向朱明连连磕头,嘴中求饶:“大人!行行好饶了我吧!我原本汉人,被沈大人……不……是沈志祥胁迫着,不得不跟从投靠大清……不……是鞑子……家中上有八十老母躺在病床上,下有未满月儿子!求求大人放我一条狗命……”

朱明脸色严肃,厉声说道:“你原本汉人,却投靠满清鞑子,为虎作伥,残杀我汉人百姓,应该立kè

凌迟处死!你问问我身边几个人,那个不是对你们这些二鞑子恨之入骨的?”

那精瘦二鞑子听了,吓得屁滚尿流,想一把抱着朱明的大腿哀求饶命,却被胡天雄飞起一脚踢了出去,摔在地上,嘴里流出一滩血,咳嗽了一声吐出几颗牙齿,大着舌头声音模糊不清地大叫饶命。

朱明面无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你想不死,必须把我问的事情供述出来,否则你必死无疑,而且死得很难看,死得很不舒服,对着俘虏一片片割肉割一片撒一把盐的手法,你应该很熟悉的吧?要不要亲身体验一下?”

胡天雄、王阔雄在旁边狰狞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二鞑子,原本他就经常对抓到的明军俘虏玩这一手的,听到了朱明这样说,登时魂飞魄散,他见惯了那些明军俘虏的痛苦,现在要自己要承shòu这个玩法,几乎当场立kè

晕厥过去,心想,别管那么多,先混过去保住小命再说,连忙说:“大人尽管问,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既是沈志祥部下,可知那沈志祥的下属兵力是多少?他这次带了多少人马前来追击?”

“沈大……沈志祥部下有两万……不,有一万九千多人马!这次追击有三四千骑……不,有三千五六百多!”

这个家伙非常精明,企图编造更多一点人数出来吓吓朱明,没准朱明害pà

了要投降,要他引荐,这样他就因祸得福立大功了。

要是换作别人,没准会需yào

时间去猜去计算沈志祥是不是有这么多兵力,但朱明是穿越者,对这个在历史上有记载的沈志祥是知dào

一些情况的,审问这个俘虏,只不过是要印证一下,史载是否准确而已。史载,沈志祥投降满清时,如丧家之犬,计算家属连男带女才不过二千五百人,因为满清提供不了足够的粮食,还有不少的人逃回明朝去。而按照眼前此人的说法,短短几年时间,不可能兵力就增长了十倍,按满清低下的生产力根本供养不起,就算供养的起,满清也不可能这么傻,整个满清满蒙汉八旗算上阿哈杂役奴隶以及被迫参战的朝鲜军,此时也不过二十多万的军队,怎么可能用这么宝贵的资源去供养壮大一支前明军投降部队?

朱明没有再多想,直接否定了他的说法:“放屁!沈志祥这个奸贼哪里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的部属?是你生出来的?还是你妈生出来的?满清不可能供养沈志祥那么多的部属兵力,不要编造这样的鬼话来骗我!”

胡天雄、王阔雄等凶神恶煞般大叫起来,并拿出小刀在他的身上比划起来,只要朱明一声令下,锋利的刀刃会立kè

划破他的皮肉。

这家伙看朱明并不好糊弄,便马上又跪下,说自己见大人威武,害pà

得糊涂了,一时把监视沈志祥的满清鞑子算上了,真是该死的,一边自己打自己的耳光,一边说自己知dào

沈志祥的真zhèng

能调动的兵力不过四千人出头,此次追击而来的真zhèng

骑兵不过五六百人,算上其他会骑马也被沈志祥赶着前来阿哈奴隶,总共不过一千余骑。

朱明再问了一下满清其他部分的情况,这家伙的级别不高,知dào

的并不多,除了知dào

孔有德部曹绍中五百骑兵在三岔口营寨因火药爆zhà

几乎全军覆没这情报比较有价值外,其余只是说了一些亲眼看到的印象,情报价值并不高。

朱明估摸着此人脑中的东西已掏得差不多了,也不为难他,令胡天雄押下去好生看管,并把其他几个俘虏押上来一一审问。

在胡天雄、王阔雄的娴熟协助下,朱明很快就审问完了这几个俘虏。这个时代的人一般都没有受过什么反审讯训liàn

,这几个俘虏无非也就是头脑灵活,马骑得好,才被派来做哨骑斥候追踪的,一被俘虏,正因为头脑灵光不会死脑筋到底,都很明白怎么保命,稍微一说要用刑,立马将自己知dào

的情况全部倒出来。

几个俘虏审问中得到情报大同小异,再与第一个俘虏审问中得到的情报互相印证,朱明对梁房口附近形势不能说完全了解,但也算有了大致的了解。

审问完俘虏后,朱明立kè

通知班鸿志、田志平、张振华、黄文昭、刘德化等人以及胡天雄、王阔雄、王兴、钟勇义、吴亚大、冯浩然、麻凯龙、贾任等前来参加会议,这些人现在都算是核心骨干人员。

见众人到齐,朱明扫视了一下全场,要王阔雄先汇报刚才审问俘虏得到的情报,待胡天雄说完后,才开口就说:“审问俘虏得到的情报就这样,大家看是不是要好好利用我们所处附近山地的有利地形,再打一仗,消灭前来追击的沈志祥这个汉奸的骑兵,为我们争夺梁房口扫清后顾之忧,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请大家都来议议,怎么个打法……”

除了刘德化觉得应立即到梁房口夺船,现在再打一仗太冒险以外,众人大多赞同必须打一仗才能摆脱追兵,纷纷表态支持,但对于怎么打这一仗,各有各的看法意见,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正当朱明等人还在商议时,沈志祥已率军急急赶来。

“传令大队快快跟上,有故yì

违令懈怠者,就地斩首!凡作战勇敢斩首一级者,赏银一百两,赏好耕地五十亩!杀领头叛乱者,赏银一万两,赏好耕地五千亩!”

沈志祥所部骑兵原本不过五百人,为了杀一两千他认为并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叛逃奴隶,好去满清主子那里争取一些功劳,临时拼凑了上千骑,其中很多人不是专业的骑兵,马也不是专业的战马,连行军都是很别扭,队形异常散乱,行动拖拖拉拉。前面的斥候侦骑灰头土脸地跑回来报gào

,说对方冲杀回来,措不及防之下被杀了几个人,并俘虏走了几个。急于立功的沈志祥鼻子都气歪了,于是传令要大队加快速度追击,也不管满清主子是否有这样的奖励,他自己战后能不能有那么多银子兑现奖励的承诺,便满嘴银子乱放空炮。

“快!快!快点打马追上去,发财的机会就在面前,随便砍一个首级就赏一百两银子,杀领头的,赏银一万两,够你养老婆孩子再娶多十房侍妾吃喝撒拉一辈子了!错过了这个机会,不知猴年马月才有脑袋给你随便砍拿赏钱了……”

“妈拉巴子,看看你这个熊样,还没见到叛军就全身都开始发抖了!不就几个阿哈奴隶,没经过什么战阵的!有什么好怕的……你没杀过人,杀一次见见血就不会再怕了……快走!”

“眼前就是一个立大功的机会,大伙儿冲上去砍杀就是了,没准主子一高兴,就准了咱们抬旗入籍,以后咱们都是正宗旗人,吃香喝辣的了……”

沈志祥的部将吴朝佐、金光裕、许天宠等见老大发话了,也有样学样纷纷催促部下加快速度前进。

突然,前面有一骑斥候急急跑回来,他唯恐别人听不到,还没跑到沈志祥面前就大声说:“报大人,前面的叛军开始丢弃粮食、武器、衣甲等物品,加快向山地方向逃跑了!”

“哈哈,你们都听到了,那些叛军已被我们吓破胆了,快追!有多快就追多快!一刻也不能停!快,快……”

一听到斥候这句话,沈志祥就急了,要是给这些叛逃的奴隶跑入茫茫群山藏匿起来再找出来还不如跳入大海去捞针,以后就有得麻烦了,虽然奴隶有可能被饿死在山中,但按照满清的一贯做法,对放跑叛逃奴隶的人,从来都是要严厉惩罚的,这样自沈志祥以下人等不但没有任何功劳可言,而且还会有罪,唯有追上叛逃的奴隶,砍杀一大批脑袋回来,才能平安无事。

上千骑人马迅速奔跑起来,马蹄隆隆,在雪地上激起的冰雪纷纷扬扬的,声势颇为壮观。

刚才还很着急的沈志祥竟然有了一种指挥大军雷霆扫穴的豪情壮志。

第29章 沈志祥

近了,近了,越过一片丘陵之后,沈志祥的大队人马都看到了几个“叛军”游骑的身影在前面的路上晃荡。那几个游骑看到沈志祥所部大队骑兵汹涌追来的情形,立kè

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夹起尾巴向绵延起伏的山区方向跑得无影无踪。

“追!追上去……”

沈志祥此时满脑子只剩下追上去就杀啊,没了任何警惕。

跟在沈志祥身边的部将吴朝佐算是比较冷静的,此时尚未完全失去警惕,在三岔口营寨曹绍中部中伏受炸全军覆没的情形留给他的印象非常深刻,现在看到此地的丘陵山地实在不适合骑兵发挥机动性的优势,于是提醒道:“大人,未将担心叛军会设下埋伏张网以待,是不是先派侦骑过去勘查一番,再让大队跟上?”

跟在沈志祥身边的另一个部将金光裕对吴朝佐的警惕嗤之于鼻:“什么埋伏?区区几个奴隶杂役,哪有这等本事之人懂得搞什么埋伏。有本事的人肯定没那么笨,不是降了大清,就是早就跑了,哪会呆在三岔口做奴隶杂役等到今天?我估摸着,叛军现在最想的是恨爹娘只给他生了两条腿而不是四条腿!大人,无需再派什么侦骑,大队人马直接追杀上去就是了!”

“大人,属下赞同金大人的看法,区区几个奴隶杂役,都是胆小怕死的小人,不感恩大清给他们活命的机会,肯定是有人心怀怨恨起来闹事,裹胁了大部分人,只要杀了那几个心怀怨恨的为首之人后,其余人等就会快快求饶了。这样的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从来就听说有过有本事的人能搞出什么花样来的。依我看,无需侦骑慢腾腾的勘查,等那些探子小心翼翼勘查完回来时,叛军早就已跑远了。大人,属下愿一马当先为先锋开路的!”

说话的是沈志祥的另一个部将许天宠,他跟金光裕同样看法,以己心度人腹,认为头脑灵活的有本事的武人,就像他们一样,在满清八旗的强dà

军力面前,不是逃之夭夭就是投降了事,因此完全无须担心前面会有什么厉害的人物搞一次埋伏等着他们,直接冲上杀光敢于抵抗的人就是了,胆小的就会乖乖投降,派出侦骑勘查完全是多余的。

事实上,在过去的岁月里,沈志祥及其部将下属也不知经lì

了多少次这样的奴隶闹事造反的事情,而每次都是无一例外地被镇压下去,在镇压期间,确实是只要杀了为首之人,其余麻木的人群,不是被杀死就是措手就擒。

沈志祥听金光裕、许天宠说得有理,但又不想扫了吴朝佐的脸,毕竟他也是忠心耿耿跟着多年的老部下,只是有些时候谨慎有余进取不足,于是玩了一下平衡术,点头说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谨慎也是有必要的,但以我的经验看,此等奴隶中确实很难有什么杰出之人,这样吧!吴朝佐和许天宠一起为前锋,我和金光裕率大队随后跟进,全部快马追击,注意搜杀叛军为首者,如果有什么不妥的,你们则见机立即退回来,不要在这里败光我们的家底!”

“是,遵命!”

不管愿不愿意,三个部将都一起拱手行礼表示听命。

于是出现了奇怪的场景,前队的两员军官,一个一心一意拼命催促加快追击,一个则慢腾腾的东张西望观察四周。

刚跑上一个丘陵小山包顶,许天宠猛然看到一队人马正推着一长溜的大车,顺着大路拼命逃跑,顿时喜上眉梢,扬起武器大叫:“啊哈!看你们往哪里跑?儿郎们,冲上去杀光这些奴隶啊!”

吴朝佐一看地形,张口喝叫:“慢,小心有诈!”

这是一个并不算很险峻的地方,大路的左边是一排山坡,右边是一个向下蔓延的缓坡,向下两三百步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正是朱明等人设下埋伏的地方,一切布置停当,就等沈志祥摔军一头撞入来,但众人都在担心,这样一个地方,沈志祥会不会率众骑兵前来,会不会识破这里的埋伏,而不进入埋伏圈。

现在眼见对面不远的丘陵小山包顶出现两骑,一骑看见车队,就大叫后面的众骑冲杀,而另一骑则显得比较犹豫,甚至伸手去拉那个大声下令冲杀的人冷静。

朱明看得清切,知dào

对方有冷静之人,一旦给此人主导,自己的圈套很容易被识破,须得为其加把火才能引其入穀中,于是下令:“赶大车的兄弟们快撤!有多快跑多快!”

听得此话,负责诱敌的战士们纷纷把手中活计一扔,尖叫着撒腿狂奔,按照事先的导演安排,大都抛掉手中的武器,有人故yì

弄翻了几辆大车,滚出一些黄金、白银之类的物品,甚至有几十个人装模作样地为夺路而逃,互相推搡了几下,几个瘦弱跑不动的家伙还装着倒霉的样子倒在地面上,被后面“急于逃跑”的人冲过来狠狠踩了几脚,几个头目摸样的人拿起鞭子打了几下“溃兵”,却被“溃兵”一冲而散,也只得跟着大队一起“溃散”。

外人看来,这似乎真的是一支逃跑的“叛军”被追兵追上后开始溃散了。

朱明看在眼里,不禁觉得好笑:这些家伙,真有些演员的潜质!

见此情况许天宠再无一丝怀疑前面是否有埋伏,猛然甩开吴朝佐试图抓住自己衣服的手,冷冷地说道:“你自己怕死就好了,不要挡住我升官发财!”

许天宠言毕,带着蜂拥上来的骑兵高呼着扑向迅速逃散的“逃兵”,几百匹战马气势如虹,马蹄踏出轰隆隆的巨响,卷起漫天的雪花,似乎就要吞没面前这一条大路。

吴朝佐无奈地摇摇头,截住了几十骑,勒令停留在原地充当预备队以备万一。

停留下来的都是跟随吴朝佐多年的亲信,见别人风风火火地冲上去就要大块吃香喝辣捞金抢银了,自己却不得不停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心里对吴朝佐腹诽不已,但又不敢多说一句。

骑兵队伍很快就冲上去几百人,沈志祥也摔着亲兵上来,看到吴朝佐在这里整顿队形,刚想开口,吴朝佐先上来一拱手说:“沈大人,如果前面没埋伏,许天宠一人率队上去足够了,我在这里接应就是了!”

沈志祥知dào

吴朝佐一向谨慎,想想觉得也是如此,就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策马率亲兵跟上。

许天宠一马当先,飞快冲进七零八落的车队中,“溃兵”早已由后队全部跑到前头去了,许天宠怒骂一声“可恶”,企图追上去。

但此时地上除了横七竖八的车辆之外,还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兵器、扁担、车轮、金锭、银锭、树枝、木棍、衣物、粮食等物品,大大阻碍了马速,待许天宠和蜂拥而来的骑兵奔到车队尽头,“溃兵”早已跑的不知去向。车队尽头,竖着一面高大的白布旗帜,旗帜上歪歪斜斜写着几个大字“沈志祥及汉奸者见此旗必死”。

许天宠大怒,自从投降满清以后,他最忌讳别人骂他汉奸的,看见这几个大字,顿时气得昏了头,想也不想,挥起手中长刀,砍向旗杆。

只见白光一闪,接着是火光浓烟冒出,最后是震耳欲聋的巨大爆zhà

声响,一瞬间,猛烈的气浪向四周横扫,强烈的白光中,许天宠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惊恐地觉得自己手脚被一种巨大的力量牵扯着飞腾起来,然后失去一切知觉。

爆zhà

由许天宠站立的位置开始,向后延伸,此时进入埋伏圈的清兵至少有七百余骑挤成一团,被爆zhà

的气浪扫得东倒西歪,挨近爆zhà

点的,被直接撕碎或抛向空中,没当场炸死也一片哭爹喊娘的声音,一些反应快的人想逃跑,但发xiàn

已无处可逃,唯有极少数幸运的往右边缓坡跳去,暂时逃过一劫。

沈志祥率亲兵刚接近车队边,眼前白光一闪,在车队前头开始,火药爆zhà

接二连三的爆fā

,猛烈喷发的火光浓烟中,不断有各种各样的杂物伴随着整个人体、被撕碎的手臂、大腿、人头、五腑六脏抛向高空,然后狠狠落下来。

沈志祥反应很快,头一低就伏在马背上,但还是被狂扫而来的杂物和人体肉块器官砸得浑身都是,座下的马匹更是倒霉,被一个残破的车轮重重砸中,当场跳跃了几下,先是把沈志祥甩出去,然后口吐血沫,悲鸣着用尽最后的力qì

舞动四肢挣扎了一阵,便再无声息。

“杀,杀,杀光这些二鞑子!”

随着一片喊杀声,密集的人影由左侧山坡顶上和右侧的缓坡的树林中出现,排着并不算很严整的队形围上来,当头几排是手持火铳的人,进入射程后,随着指挥的号令,对准残存的清兵,一阵猛烈的射击。前面一排射击完毕,立即退后装弹,第二排上前射击,射击后即后退,第三排马上进入阵位射击,射击后退后,再由装弹完毕的第一排上前射击,这样周而复始地循环射击,此时清兵还没从大爆zhà

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一时间没法组织有效的抵抗,火铳射击手们先前还非常紧张,待看到清兵毫无反抗能力地被打得血肉横飞,如同射击一群牛羊鸡鸭般差不多,最后一丝顾虑完全放开,手脚麻利多了,射速迅速提升,准头更为精准,战果更大。

待几排火铳手各进行两轮射击,还有人意犹未尽地要进行第三轮射击时,朱明见清兵被打得一片混乱,已无法进行有组织的反击,对火铳手后面的冷兵器士兵们大喝一声:“冲锋!杀光二鞑子!”

听到一声号令传来,早已迫不及待的士兵们狂叫高呼着杀声一拥而上,把火铳手们晾在一边。

“果然有埋伏!”静立山丘的吴朝佐眼看爆zhà

发生的全过程,也看到了沈志祥摔倒在地,急忙对跟着他的不过百骑的清兵下令:“快,冲下去,救起沈大人重重有赏!”

第30章 你只是一个狗汉奸

此时清兵尚未进入埋伏圈的尚有近三百骑,除了吴朝佐身边的近百余骑外,大多是一些老弱,要么是马匹老朽,要么是人的体力不支,总之是行动太慢跟不上大队。

吴朝佐安排留下一个军官指挥后面还没跟上的老弱骑兵,便急急忙忙率众冲下去要救沈志祥。

吴朝佐哪里知朱明早已料到肯定会有尚未进入埋伏圈的骑兵会冲来救援,并对此作好周密安排,就算吴朝佐估计到这一点,他也不得不冲来救援,按此时清军的纪律,上官战死,属下脱逃的,不是被处死,也得被重重处罚。

见百余骑清兵急急冲来,火铳兵早已调转铳口对准他们,只待其进入射程之内便开火射击。

吴朝佐指挥骑兵冲下来,抬头猛一看几百火铳手正在整队对准自己这边,作为一个前明军军官,吴朝佐清楚这个时代的火铳杀伤力和劣势,更加明白破解之道,见对方似乎要等自己进入射程才开始射击,登时大声下令:“快!不要管地上的所有东西,快冲进叛军火铳手阵中砍杀!”

虽然是向下冲击,但此时路上堆满一地的杂物、人马的尸体、哀嚎的伤兵,清兵既怕被杂物绊倒,也怕踩踏到自己的同袍,这使得骑兵的速度非常缓慢。虽有吴朝佐下的紧急命令,但要立即加快马速冲进火铳阵中,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火铳兵们见此情形,更是心中大定,在朱明的号令下,列队向前,朱明边走边目测对方速度,心中估算了一下提前量,觉得可以射击了,扬起手高声下令:“第一排,准bèi

!”

在朱明的号令声中,第一排火铳手,纷纷平放铳口,对准冲来的敌骑兵,毕竟是没有经过严格的集体训liàn

,众火铳手各人的动作有快有慢,无法完全达到整齐划一的动作,但以每排一百几十支火铳的火力已足够横扫速度并不快的百余敌骑。

“打!”朱明手猛一放下,第一排火铳手扣动扳机,密集的弹丸如雨点扫来,当头的二三十个骑兵连人带马被打翻在地。

“不想死的,冲啊!”爆响的火铳声中,吴朝佐大呼。

这百余骑兵,大都是吴朝佐的部属或亲兵,颇有一些战斗力,他们也明白想死里逃生的,唯有冲进火铳阵中,于是悍不畏死地拼命策马冲锋。

看敌骑蹄声隆隆地冲来,加上第一排的在射击时因质量参差不齐而导致几支火铳炸膛,此次火铳齐射与三岔口军营伏击满清正黄旗骑兵不同的是,这里没有用任何物件堆砌起一条障碍线胸墙,完全是野战中的射击,在没有阵地依托的情况下,朱明在无名谷带出来的人经过几次战斗的洗礼,还好一些,三岔口新加入的火铳手中不免有些人心里紧张起来,动作立kè

慢起来,有人甚至按以往明军的思维方式犹豫起来是不是把火铳一扔,然后抱头鼠窜一跑了之。

朱明对这种情况看得分明,他很清楚此时火铳手们的心理,心里叹息:没经过长时间严格训liàn

的军队就这个鸟样了!除了指挥者以身犯险亲身作则外,没别的更好办法稳定军心。他妈的,穿越以来,老天爷尽让老子干这些九死一生的活!

尽管心中嘀咕不休,朱明的动作可一点都不慢,跨前两步,无视清兵即将飞来的箭矢,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向火铳手鼓动:“不要慌!敌骑不多,我们的几百骑兵一到,清兵败局已定,沉着射击!”

火铳手中自有很多悍勇之辈,见朱明不顾安危站在队伍前头,便尖叫着冲上前开火射击,但也有很多犹豫迟疑之人左顾右盼,结果弄得第二排的火铳无法形成统一的齐射,先开火的人已退下重新装弹准bèi

第二轮射击,而有的人还在手忙脚乱地胡乱开火,弹丸不知打到地面还是射向空中去了,而第三排的人见第二排有人退下,一拥而上,也不管瞄不瞄准就拼命开火,一众负责控zhì

指挥的班排长,根本不知如何控zhì

战斗的节奏,或者目瞪口呆,或者干脆凑份参与胡乱射击,唯有朱明一人站在旁边干着急。

幸好冲来的清兵并不多,密集升腾起来的火药烟雾挡住了吴朝佐的视线,看不清火铳阵地的虚实,否则他肯定会抓住这一机会冒死冲击,一举击溃短兵相接时毫无反抗能力的火铳兵。另外还有一个更重yào

的原因是,吴朝佐必须救起沈志祥。

觉得火铳的火力被吸引住了,吴朝佐和十多个亲兵悄然转向寻找沈志祥。

沈志祥被马匹掀翻在地,受了一点皮外伤,行动没受什么阻碍,头盔不知飞到哪里去,铠甲内华丽的官服被牵扯的稀巴烂,身上沾满了血水泥污,如果不是他开口说话,吴朝佐几乎认不出这个残兵就是原来颇有威武风度的沈大人。

吴朝佐找来一匹好马,亲自扶沈志祥上马,正要离开,突听马蹄隆隆声传来,心中一喜,还以为有援兵到来。但抬头一看,吓得大惊失色。

原来,这是胡天雄、王阔雄指挥的骑兵赶来围歼敌骑。

胡天雄、王阔雄等人自沈志祥部的后路出现,刚好碰上那些走得最慢的老弱骑兵,面对这些二鞑子的老弱,胡、王等人可没有什么同情心,当下令各骑兵分头包抄,一个都不得放过。

这些清兵的老弱本来就是沈志祥拉来助威的,这些人打着捡便宜的心态来的,哪想到会碰到埋伏,早就吓破了胆,且就剩下不到两百骑,而胡、王二人率领的骑兵有四百多骑,数量上处于绝对的劣势,哪是对手,只是照面一回合,便被冲得七零八落,残余的,不是逃跑就是被围杀干净。

吴朝佐指派了四个亲兵,要他们护着沈志祥赶快撤离,而自己带着剩下的骑兵向胡天雄猛冲。

胡天雄大大的胡子实在是招惹人注意,而且他的嗓门最大,不停喝令各骑兵跟上配合围攻清兵,想不引起别人注意都不行,吴朝佐认定他就是一个大头目,期望能一举格杀之,从而趁乱突围。

吴朝佐一提马速,和几十骑清兵狂冲而来,马刀直指胡天雄,大喝一声:“叛徒!快纳命来!”

吴朝佐大概以为胡天雄是叛逃的奴隶,故此才有指他是叛徒一说。

胡天雄没注意到有人盯上了他,王阔雄注意到了吴朝佐的动向,只见他手一挥,示意众骑兵来个对冲拦截。

虽然王阔雄的骑兵组建没几天,人不熟马,马不熟人,没经过长时间的严格训liàn

,根本谈不上整体配合,但以几倍数量优势和吴朝佐对冲,硬生生把大部分清兵打下马去,王阔雄本人也截住了吴朝佐,两人展开了厮杀。

王阔雄怒嚎着一棍横扫过去:“妈的,你只是个叛祖背宗的狗汉奸,你有什么资格说人家是叛徒!”

吴朝佐此时不愿意言语,低头闪过长棍,再一刀逼向王阔雄,趁王阔雄闪避,双腿一夹马匹,直奔向胡天雄。

王阔雄满腔怒火加满腹疑惑:“狗汉奸,这大胡子有什么好!你就那么喜欢大胡子?莫非这个狗汉奸喜好大胡子男风?”

摇摇头,王阔雄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可笑,干脆不去管他为什么这么喜欢找大胡子,一调马头追上去,大叫:“狗汉奸别跑!”

胡天雄此时正在兴高采烈地大呼大家杀敌时要注意不杀马,马可是骑兵的宝贝,突见一个二鞑子军官死命冲过几个拦截的骑兵,直奔自己而来,王阔雄在后面大呼小叫地跟着冲来,胡天雄顿时来了兴致扬起大刀:“他奶奶的!好!好!老子正想练练手,狗汉奸就送上门来!”

还没等胡天雄打马迎上吴朝佐,王阔雄在后面大叫:“都闪开!”

言毕,一道黑影飞过来,吴朝佐听到风声,急忙将手中刀往后一挡,“当”的一声堪堪挡住王阔雄发来的飞棍,但坐骑一条腿却被飞棍击中,登时轰然倒地。

随着马匹倒地,吴朝佐也倒在地上,但他反应很快,脚一沾地,马上弹跳起来,仍向他认定的目标胡天雄扑去。

胡天雄见此人不管不顾其他人,特别是毫不理会背后偷袭的王阔雄,只向自己跃来,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够给我大胡子面子!”

胡天雄嘴上说着话,手上的动作非常快,吴朝佐人影尚未来到,他的大刀嗖的一声朝吴朝佐胸膛劈过去。

见已接近目标,吴朝佐也不躲闪,而是挥马刀粘住胡天雄的大刀,借其力量稍稍一挪腾起身体,顺着大刀杆直刺胡天雄上三路。

“狗汉奸有两下子!”迎着吴朝佐的刀锋,胡天雄双手一抖,企图将其甩飞出去,但吴朝佐那肯甘休,再次借其力qì

攻向胡天雄的下三路。

胡天雄只得双脚一蹬,腾空而起离开马匹,吴朝佐刀锋一时无法倒转,只得刺向胡天雄的坐骑的脖颈。

胡天雄落在地上,看到自己的坐骑被吴朝佐刺中脖颈倒地,大怒咆哮一声,一招“泰山压顶”劈向吴朝佐。

这一招势大力沉,吴朝佐知dào

难于格挡,身体向右一侧,快速转了一个半圆再次刺向胡天雄。

璞的一声,这是兵器与人体骨肉相撞的声音,往后闪避的胡天雄定睛一看,原来是王阔雄已赶到,一棍打到吴朝佐的肩膀上,将其打晕倒地。

“妈的!横肉,你干的好事!老子的对手,你也敢抢!”

“什么你的对手,我的对手,这狗汉奸还不都是我们的敌人,快点干脆利落解决的好,时间不等人哪!废话少说了,你看,弟兄们都解决了全部狗汉奸了,朱队长都说了,此地不宜久留!快点去安排弟兄们打扫战场吧!要不马匹都归我所有?”

“别,别,都说好的了,缴获的马匹两个连队一人一半!横肉你可不能独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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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吴朝佐

此战虽然有很多的不如意,但毕竟是消灭了追击的沈志祥部骑兵,战后点查战果很丰富:毙敌八百一十六人,大半是被火药爆zhà

杀死杀伤的,其中有沈志祥部将金光裕、许天宠;俘敌九十七人,其中有沈志祥部将吴朝佐;缴获战马三百余匹;缴获刀枪剑戟弓弩箭矢等武器可以武装千人以上的军队。

跟众人兴高采烈的到处欢呼不同,朱明和班鸿志两人显得很冷静,特别是朱明,对火铳兵在战斗中的表现很不满很无奈,干脆连清点战果、分配缴获都懒得理,全部一股脑交给黄文昭主持,安排已瓜分了缴获战马的胡天雄、王阔雄,立即派游骑前出侦察并伺机夺取梁房口,然后一头专心集中于火铳手进行整顿,就在战斗现场评讲战斗中的得失,指出正确的战斗技巧,并将胆小懦弱的人另作安排,提拔在战斗中表现良好的人。

朱明心中清楚,这次伏击打败的连汉军旗的精锐都不是,如果来的是真满洲八旗,这次伏击就没那么幸运了,大队清兵随时会再次出现,他并没有多少时间,对于骑兵作战、冷兵器的排兵布阵他并不熟悉,遂要有多年军旅生涯的班鸿志集中骑兵、冷兵器士兵,临时作一些抱佛脚式的现场讲解点评,而他熟悉的是热兵器战斗,也抓紧时间见缝插针地趁热打铁,以他领先几百年的知识,按这个时代的热兵器特点,能向这些明军士兵灌输多少就灌输多少,希望能在下一次战斗中能起到保命的作用。

最着急要快点到梁房口的还是刘德化,看到战斗结束后,朱明毫无行动的迹象,刘德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顾朱明还在对众士兵还没讲完话,就一把将他拉到一边问:“什么时候行动?被清兵堵住梁房口就什么都晚啦!”

“不急在一时,等胡天雄、王阔雄的侦察骑兵回来后,查清那里的情况,我们就马上行动了!”

“如果梁房口被清兵重兵把守,我们攻不下,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继xù

向东南方向走呗!”

“东南方向?那不是要到朝鲜去?现在的朝鲜可是满清的仆从国,听说还派出了军队协助满清攻打锦州,我们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

“除了向这个方向,向其他方向走,都是死路,没其他地方可去了,朝鲜三面临海,总会有船的,有船就有希望!”

“如果实在没办法的话,只能这样……,不过现在那些俘虏怎么办?是杀还是放?”

朱明抬头一看,原来是黄文昭和班鸿志来了,发问的是黄文昭。

朱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问班鸿志:“明军如果抓到这样的二鞑子俘虏,是怎样处置的?”

“明军很多年没抓过这样的俘虏了,按太祖以来的做法,肯定是杀无赦,甚至是凌迟处死的!”班鸿志眼神凌厉,咬着牙说:“依我看,对这些背祖叛宗的汉奸,统统都应该处死,如果时间足够的都应该凌迟处死!况且如果他们没死回到满清主子那里,就会暴露了我们的虚实和行踪,他们必须都得死!”

凌迟处死!那可是一刀刀小片割人肉的做法,在施刑时,割一刀,还要往伤口上撒一把盐,以使受刑者更加痛苦,受刑者要饱受痛苦折磨慢慢死去,甚至条件许可的还要在给受刑者喂参汤吊着命好几天受够生前的痛苦才能让其死去。只有这个时代才有这种背离人性的野蛮做法。黄文昭看着班鸿志的眼神,打了个冷战,急忙说:“现在时间紧急,凌迟处死肯定是来不及的了,能不能搞搞枪毙算了?”

“枪毙?”班鸿志很疑惑这是一种什么施刑方法。

朱明听了,知dào

黄文昭说漏嘴了,一不小心又蹦了一个新名词出来了,不禁轻轻笑了起来,对班鸿志说:“哦!他的意思是说要用火铳,击毙这些狗汉奸二鞑子。”

“这倒是个干净利落的好办法,还可以让这帮人见见血练练手,免得他们见了鞑子都不敢开火射击!”

朱明点头肯定了班鸿志的提议,并问黄文昭:“嗯!自从无名谷以来,我们就一直是这样让弟兄们练手的,你都安排审问过这些俘虏了吧?”

“都审问了,问到了一些情况,发xiàn

了一个是沈志祥手下的重yào

部将吴朝佐,嘴硬的很,除了张口就骂之外,其余一句话也不愿说,我觉得你可以亲自见见他!”

“好的!待下我见见这个沈志祥的部将。我看还是这样吧!所有人包括那些工匠也参与进来,每人都拿一根木棍或者枪杆、刀背,都敲打一下这些俘虏,以减轻他们对满清鞑子的恐惧心理,这对以后再与满清军队面对面作战是有好处的!如果还有俘虏没死的话,就集中起来,枪毙……哦……是用火铳打死算了!”

班鸿志早就见惯了这个时代的杀戮,认为对俘虏这样处置是应当的,当然举双手甚至双脚赞同这样的安排,黄文昭却一直就不满这样残忍的做法,但没办法阻止朱明的安排,只好没好气的翻翻白眼推说是去提吴朝佐来给朱明审问就跑开了。

“你奶奶个熊的!老子今天运气不好,落在你手上,要杀要剐随你便,不要多费口水饶舌了!老子死后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被绑着双手的吴朝佐带到朱明面前,吴朝佐估计眼前这个正在打量他的青年就是“叛军”的头目,不等朱明开口询问,便开口谩骂。

“马拉巴子!你败了,还在嘴硬!”站在旁边的押送士兵一脚踢在吴朝佐的小腿上,令其一个趔趄几乎跪倒在地,吴朝佐挺了挺身,硬撑着没有跪下去。

“我败什么败?你们就搞这些偷袭火药爆zhà

的伎俩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的跟我真刀真枪较量一番?”

“你……”押送的士兵正要开口对骂,被朱明一手拍在肩膀上,止住了他以下的语言。现在的朱明,虽然刚才刘德化要他快向梁房口进发他似乎不动声色,但实jì

心里也着急的很,迅速离开这里才是最要紧的最重yào

的。而面前的吴朝佐嘴硬的样子,朱明略一思索,觉得在他嘴里是掏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的,就算拷问出一些东西,对于现在的困局毫无用处,事不宜迟,得立即作出决断,于是上前一步说道:“好你个英雄好汉!背宗叛祖投降满清鞑子的英雄好汉!帮着满清鞑子残杀华夏同胞骨肉的英雄好汉!”

“良禽择木而栖,明朝廷昏庸无道,良臣择贤主,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要怪就怪这个鸟**大明朝廷,我们的毛大帅对明朝忠心耿耿还不是被袁蛮子不问缘由一刀就砍了,你以为你回到中原,那个朝廷就会重用你,给你高官厚禄?做梦吧!识相赶快放了我,跟着我降了大清,我保你们都有个一官半职,没准还能抬旗入籍呢!明军主力在锦州已经完蛋了,我大清快要入主中原了,到时你就跟着回中原吃香喝辣的了,要金银有金银,要女人有女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吴朝佐不像这时代普遍的文盲军人,口才超好,竟然滔滔不绝地反过来劝说起朱明等人投降满清。

朱明听了火冒三丈,一下打断了他那自以为是的说辞:“呸!放屁!不管怎么样,你都只是个汉奸而已,不管千秋万代,史书上留下的都是你们卖国求荣的糗事,你的后代子子孙孙将为你的行为感到耻辱!”

“什么千秋万代?什么耻辱?史书上有的只是成王败寇,哪知dào

百年后,史书上说我如何识时务弃暗投明……不……是弃暗投清……”

“哼!不管华夏面临怎么样的艰难困苦,到了千钧一发之际,总会有无数仁人志士挺身而出,存亡续绝,保住华夏一脉生生不息,这已历经几千年。北方的各部鞑子一次又一次南下,到头来还不是灰飞烟灭,蒙古鞑子当年何其强dà

,西征万里,灭国无数,南下攻宋用了五十年,在崖山之后灭宋号称再无中国,不过百年,一群农民揭竹而起,就把其打得缩回草原继xù

做他茹毛饮血的原始部落。满清,一个小小的通古斯野人部落,人口不过百万,凭着野猪皮的狡猾,先是投靠大明获得信任后发展势力,然后趁大明疲惫,突然发难,在你们这些狗汉奸的帮忙下抢占了一些便宜,以为就可以入主中原让亿万华夏百姓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都改成脑后脱一条猪尾巴辫子,还以为就可以在史书上记上一笔成王败寇了。这些都是妄想!上天让老子和弟兄们来到这里,就是要阻住这一切的,只要老子不死,还有我身边这些好男儿在这里,就没有史书可以说做汉奸是识时务的!”朱明大怒,环视了一遍站在身边的班鸿志和几个战士,对着吴朝佐挥舞了一下拳头:“你就好好睁开你的狗眼看着吧!满清将如何毁于老子和千千万万华夏热血汉子的手中!”

要不要现在杀了这个狗汉奸?这个愤nù

的念头在朱明脑中转了几圈,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手一挥,对押送的士兵说:“带走!”

班鸿志急忙上前:“不能留下此人!他知dào

我们太多的东西了!”

“没事,世上多一个汉奸留住,当为后世者戒!这不是什么坏事!”

“这……”

“放心吧,没事的,放走吧!”

“哈哈!你今天不杀吴某,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哼!放你走就是想让你张大狗眼看看,谁会后悔的!”

第32章 朝鲜骑兵袭来

“就这样放走这狗汉奸?”刘德化知dào

这件事也是愤愤不平。

“你放心吧,你以为他的满清主子还会将他供起来?总有一天会替我们修理他的,让他的主子处理他,比我们整死他要好多了!走吧,你不是老是说要快要快快吗?”朱明说罢便跑去整理士兵队伍去了,丢下正在发呆的刘德化等几个人。

跟朱明等人不同,班鸿志军旅生涯多年,非常熟悉这个时代的各项行军大小事务,亏得他忙前忙后,很快就一切准bèi

停当,大队人马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少数游骑在侧屏护,以纵队的队形向梁房口方向出发。

班鸿志想摆个四路纵队齐头并进,好缩短队形,但这个时代的道路实在狭窄,有些地方仅仅容一人通过,只好变成一路纵队,队伍拉到长长的好几里。胡天雄、王阔雄带骑兵走在前头,实在不耐烦,派人来通报了好几次,要骑兵先行赶到梁房口,朱明觉得兵贵神速的道理在任何时候都是需yào

的,于是点头让他们留下必要的游骑屏护步兵队伍,骑兵以速度优势先行前出,夺取梁房口。

一眨眼功夫,胡天雄、王阔雄带着骑兵跑的没影了。

朱明跟步兵大队一起,和班鸿志、王兴、钟勇义、吴亚大、麻凯龙、冯浩然等一些骨干边走边聊。没办法,时间不够用,说不定清兵马上就杀到,到了明朝估计也不会有多少时间,也要随时准bèi

打仗,朱明只能把行军的时间利用起来,尽可能多的传授他领先几百年的知识,像灌水一样,这些人能装多少就是装多少。

朱明没有上过军校,只是当了几年士兵,最大的官职只是破例做了两周的代理排长,了解和掌握的知识是对于真zhèng

的军校系统课程来说,非常零散琐碎的,毫不成系统,跟这个时代更是脱节。朱明边走边讲,讲的好艰难。除了班鸿志外,其他人大都是底层小兵一级的人物,根本没多少机会接触的这些将领级别才能接触到的知识,朱明讲的任何东西,他们只有瞪着眼睛听的份。

唯一令朱明头痛的是班鸿志,他本身是科举出身的举人,断文识字难不倒他,且又有二十年的军旅生涯,对这个时代的军队编制、制式武器、兵员训liàn

、物资运送、侦察哨探、筑营防御、战斗组织、战役准bèi

、通信指挥等等几乎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这是个行家,但也因为太熟悉束缚了他的想象力,思想上始终无法突pò

这个时代的桎梏,导致他对于朱明描述零散的知识,忽而觉得如醍醐灌顶般非常在理,忽而又觉得总是欠缺了点什么,于是他不停追问,逼的朱明手忙脚乱地回答班鸿志的追问。

现在班鸿志对于朱明说未来的武器将主要是火器、必须大力训liàn

提高士兵操作火器的能力就非常怀疑,深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你说火铳是将来步兵的主要武器?但火铳存zài

很多缺点:如射程太近、破甲威力不足、射击的精度也非常不好,最要命的是射速太慢,根本比不上弓箭的射速,发了一铳后,还没等装填好火药,敌人的骑兵就冲过来了,待敌人冲到近前除了扔掉火铳拔刀搏斗之外就几乎没有任何肉搏的能力,另外子药易受潮,受潮后难于打响,另外还有……”

看到朱明快步走着默不不作声,班鸿志突然想到什么似得改变口气:“当然,如果人人都装备您手上的神兵利器,只要有万余……也许五千精兵足可灭掉满清八旗!”

又盯上了自己这个跨时空的武器AK47!其他人都不大敢死缠烂打要看这个武器,但班鸿志才不管这些,好几次纠缠着要仔细“勘验”那个仿AK47,不得已给他看了一下,但他问这问那,还要拆解来研究,朱明都只能支支吾吾地含糊应对,被问得烦了,好几次就想直接说自己是穿越而来的算了。

现在又来了,这如何解释?就直接说自己几个人是穿越来的?这个说法根本无法自圆其说,朱明觉得有点头大,但又不打不要加以掩盖:“此等神兵利器按目前的工艺水平不易打造,放眼整个大明,单单材料一个方面的问题,就几乎无法解决!”

看到王兴、钟勇义等人眼中满是失望的神情,班鸿志欲张口再说什么,朱明根本不给他机会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立即补充说道:“不过,按大明已有的工艺技术水平,只要先冶炼出质量合格的钢铁,未尝不可打制出稍为次一等的后膛击发的火铳!”

“何为后膛击发的火铳?何为稍次一等的?与你手中神兵利器相比如何?”朱明这句话有几个新名词是班鸿志没听说过,但班鸿志略过他认为无关的词语,直接询问他关心的什么叫后膛击发以及这些“次一等”的武器威力如何。

又来了!

面对求知若渴的班鸿志,朱明无奈地在心中感叹了一下,但又不得不回答:“所谓后膛击发,是与现有的火铳相比,现有的各种火铳,子弹与火药皆由铳口前膛塞入,然后击发,此谓之前膛击发的火器,其装弹射击效率低,速度慢,特别是面对敌骑兵蜂拥而来的时候,单个步兵往往只能射击一次,敌骑兵已冲到面前了;而子弹由后膛放入击发的谓之后膛击发火器,后膛火器装弹速度快,装弹速度是前膛火器的几倍,如果子弹为纸包装或金属包装固定装火药,装弹速度可以更进一步提升,此时火器兵种根本不再畏惧敌骑兵的冲击,后膛火器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在铳口可以装上刺刀,这样就算有敌人冲到面前,无法装弹射击时,铳手仍有凭刺刀与敌人一拼的能力!”

“用屁股吃东西的火铳,用嘴巴打人?”一直在旁边听着的王兴,打趣地说了一句,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后膛击发射击……定装火药子弹……装弹速度几倍……刺刀装铳口……这些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过?”班鸿志才不管其他人在笑什么,他一拍脑袋自顾自说,朱明的话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扇前所未见的大门,仅仅是打开了一条缝隙,就觑见里面有无穷无尽的宝藏。

“当然,如果我们一时无法打制出后膛火器,也可以对现有的火铳进行改造,例如,子弹火药都采用纸包装,固定分量,只要在临敌射击时撕开纸包装放入铳口,速度都比现有火器操作方式大大提高射击速度;还有,我们也可以淘汰火绳火铳,全部换上燧发火铳,这样火铳就可以少受或不受天气的影响。总之,全火器化是未来的发展方向,火器必然淘汰冷兵器,军队的编制、训liàn

、后勤、战术思想、战略统筹都得围绕此作必要的变革……”

“轰隆、轰隆……”打开了话匣的朱明张嘴还要说些,突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以及喊杀声传来,只得停下来凝神倾听。

“是骑兵,坏了,这是我们的后队方向!”钟勇义反应最快,马上对声音传来的源头作出判断。

胡天雄和王阔雄已率自己的骑兵前往梁房口,此时出现在后队的骑兵十有八九是满清方面的,前行的纵队已出现了混乱的迹象:有人停下来不知所措,有人企图向前疾跑,有人左顾右盼要寻找躲藏的地方,也有人眼巴巴看向朱明等人。

看着长长的纵队,朱明心里很清楚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袭击,稍有不慎,这支临时拼筹起来的队伍,未经足够的训liàn

,未经考验,可能立kè

土崩瓦解,永无翻身的机会,此时自己的表现至关紧要,深呼了一口气,大声下令:“你们马上各回本队,率领各自部属,整队准bèi

战斗!老班,你在这里指挥,我到后队去!”

“朱队长是主将,请在这里指挥,还是我到后队去吧!”

“不要争了,你速速安排撤tuì

,并准bèi

接应后队,我到后队,还有手中的火器可以震慑敌骑!就这样吧!周全,跟我一起去!”

周全应了一声,提着腰刀走到了朱明的跟前,这名战士正是在三岔口进攻清兵李政明部时救过朱明的战士,是无名谷里走出来的明军战士,做事胆大心细,武艺也不错,善于使腰刀,朱明将他放在了身边。

“我一起去吧!”

说话的是在人群中走出来的张振华,见情势危急,如果及时挡住后队方向冲来的敌骑,队伍可能就此土崩瓦解,而朱明一人前去凶多吉少,于是站出来。

“好!不愧为我共事几年的好同事!”朱明高举手掌与张振华的手掌拍了一下响掌。

“我也一起去!”

田志平和黄文昭并肩站出来。

刘德化犹豫了一下,也吞吞吐吐地说:“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快点搞掂这里就找船渡海吧!”

“好!我们一起去,不管是谁前来偷袭,给一个惊喜他们吃个饱!”

这支人马尽管在朱明的指挥下能打败一两次清军,信心大了一些,在行军中似乎有了一些军队的模样了,但一遇到敌人的突然袭击,立即原形毕露。敌骑还没杀到,此时后队的士兵就惊慌失措地形成一条人流涌过来,很多人把笨重的武器往地上一扔,抱头乱窜,有一些人还想回头抵抗,但被人群推搡着无法舒展动弹,于是只好也一跑了之,有一些人倒在地上,不知被多少双脚踩过,不死也是重伤。

什么是兵败如山倒?

这就是!

朱明面对着汹涌的人群,终于难得地感受了冷兵器时代的疯狂大溃退。

后面一队人数并不多的骑兵正策马冲来,甲胄装束武器,与完全清兵完全不一样,用一种什么语言高声怪叫着,对着人群的屁股后背大砍大杀。

任凭朱明等人无论如何喊叫,混乱的人群就是无法停下脚步,如同洪水般将朱明等人冲得无法前进。朱明只得指挥众人停在路边的一个小坡上,要大家一个个拉住溃逃的士兵,能拉住多少就算多少。

“这些人说的是不是朝鲜语?”朱明听到冲击的骑兵的喊叫扭头问道。

“是高丽棒子说的话!他妈的,怎么高丽棒子也来凑热闹了!”为了做生意,刘德化可是在韩国呆过一段时间的,对于朝鲜语是懂得几句的。

“没错,是朝鲜骑兵,在松山,我们跟这样的朝鲜骑兵较量过一阵!”周全看了一会儿,非常确定的向朱明说道。

话说之间,只见朝鲜骑兵已冲了过来。

朱明觉得此时必须当机立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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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步骑较量

“都靠到我身后,列阵,准bèi

迎敌!”

朱明吩咐周全安排被拉住停下来二三十个惊魂未定的士兵匆忙布置阵型,自己和田志平等几个人站在前面,持枪向冲过来的朝鲜骑兵一阵急速射击。

百十个朝鲜骑兵趾高气扬的对着溃兵大砍大杀,猛然看见二三十个人退往路边一个小坡上,而且有人开始组织防御阵型。

骑兵对步兵,特别是骑兵人数少步兵人数多的时候,就必须凭着速度快的优势迅速冲击,把敢于抵抗的死硬步兵消灭,给剩余的大多数人于心理上的巨大威慑,迫使其全体溃散,然后再次借着速度的优势,追着毫无反击能力的步兵屁股肆意屠杀,如果有人停下来试图组织阵型反击,则追杀的骑兵必须立即予以扑杀,不给胆敢抵抗者任何机会。这是冷兵器时代千年来,骑兵战胜步兵的不二法门。

为首的朝鲜军官大脑还算清醒,一看此情形,立kè

分出一半人继xù

沿路追击溃兵,另一半人则在自己的带领下,向朱明等人冲来。

今天朝鲜骑兵不幸碰上了朱明等人。

一阵猛烈的弹雨杀来,顿时只见溅起血花朵朵,轰隆轰隆一片声响,当头二三十个骑兵连人带马栽倒地上,转眼间便是一片将死人马的哀嚎之声。

跟在后面的骑兵想不到会是这种情形,茫然不知所措,唯有为首的军官还算反应快,一声令下,剩下的骑兵快速向两翼迂回,避过满地的人马尸体,直接向朱明等人冲来。

那名军官的一声号令,宣告了他的死亡,还未等他策马提速,一颗小小的子弹飞来,钻进他的胸膛,来不及发出一声哀叫,便一头倒下马去。

剩下的骑兵此时好像没有人注意到领头的军官已经阵亡,纷纷策马提速分向两侧冲击,甚至有人取出骑弓,企图射箭。

“妈的,死棒子,来送死吧!”刘德化一边射击,一边大叫,经过几次战斗,虽然他心里总是有些害pà

,但已比初次上阵时好多了,现在一进入战斗,几乎处于一种半癫狂状态,接连打倒好几个朝鲜骑兵。

相比刘德化的半吊子射击水平,朱明、田志平的射击则专业多了,以两人为主力各负责一侧,仅仅使用单发射击便把左右袭来的朝鲜骑兵打得无法进入三十步内的范围,敢于冲来的人马一个个倒地而死。

此时,趁着敌骑无法全力集中一个方向进攻,周全也连哄带骗地在路边拉住了五六十个士兵,勉强排列起一个反骑兵的阵型,刀枪弓箭齐用,堪堪挡住了二三十个朝鲜骑兵的,以十几人伤亡的代价,杀伤了几个骑兵。

朱明看到周全这边的情形,待当面围攻的敌骑攻势锐减,立kè

和田志平调转枪口,支援周全等人,一瞬间,又打倒了几个敌骑。

朝鲜军队并不是传统的骑兵强军,在数千年历史上与中原军队较量中也鲜有大胜的战例,现在只不过趁着明军战败,跟在满清八旗军屁股后面拣点便宜而已,见面前此股“明军”崩溃了,下狠心死命追击,企图捞多一点好处,多砍几个脑袋,多抓几个俘虏,现在碰到了奇怪的武器阻击,不由得心里发毛,关键时刻而又失去了军官的指挥,很快就频临崩溃的边缘。终于有一个骑兵终于受不了这样的压力,率先调转马头向后逃跑,人都是是有从众心理的,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有了第二个就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直至无可遏的更多如雪崩般……,旁边的骑兵见状,纷纷有样学样地调转马头逃跑。

步兵无论如何强悍,但对于追击骑兵这样的任务,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朱明身边的这些惊弓之鸟,更是无法执行这个不可能的任务。

千百年来,骑兵对步兵,就是这样,骑兵冲击步兵大阵胜了,则步兵一溃千里,任骑兵肆意宰杀;若骑兵冲击失利,则退到步兵的战术作战半径之外喘息重整队形,并一次次重新发起冲击,一直打到步兵队形崩溃。这一次,朝鲜骑兵似乎还有这样的机会。

但朱明身后有一个打老了仗的班鸿志,他深谙这个时代的步骑作战精髓,朱明一安排他整队,便拼命东拼西凑地纠集马匹人员,好不容易集中了二十多骑,推开潮水般后退的步兵,出现在朱明等人不远的地方,此时,朝鲜骑兵刚好开始撤tuì



班鸿志见状大喜,亲自带领所有骑兵,立即追击敌骑,不要给敌骑喘息的机会。

朱明知dào

此时是难得的机会,如果错过就难再有,立即寻找到朝鲜骑兵遗留在战场上的马匹,抢了一匹翻身上马,跟上班鸿志一起追击敌骑。

逃遁的朝鲜骑兵,有一些不甘心的还企图回头冲击,班鸿志见状,立kè

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策马率众骑狠狠撞上去。朱明和田志平也连忙停马持枪射击,将当头的两骑打翻在地。

朝鲜骑兵见杀回马枪占不到什么便宜,而敢于领头返身突击的几个骑兵又被格杀,便一哄而退,远远遁去,再也不敢回头冲击。

“追,一直追到救出所有被困的弟兄再回来!”班鸿志听前面还有铳声、兵刃碰撞声、喊杀声传来,断定尚有人被朝鲜骑兵所困着,和朱明简短交流了一下便下令继xù

追击。

“要不要谨慎一点,那朝鲜骑兵会不会在前面还有埋伏啊?”有人提出了异议,毕竟己方要追击的骑兵数量并不占优势,如果朝鲜骑兵再杀来几百骑,这临时拼凑起来的二三十骑是不够看的。

班鸿志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后面传来隆隆的马蹄声,众人不禁脸上变色,听这马蹄声音,至少有两三百骑,这可如何是好?

“不用怕!是大胡子他们回来助战了!”有眼尖的大叫起来。

众人定睛一看,果然是胡天雄一马当先冲了过来。

原来胡天雄和王阔雄率领骑兵向梁房口急进,在路上闻听后队步兵受袭击,两人商议由胡天雄率众回来急救后队。

胡天雄隔着远远的就大叫:“妈的!老胡差点就成了李逵背母上梁山,半路去找水喝,留在山洞中的老母亲却给几只老虎吃了!”

此时《水浒传》已在民间广为流传,胡天雄虽然不怎么读书,但凭口耳相传,对《水浒传》也算是耳熟能详,一上来就引用这个典故打了一个比喻。

朱明听到愣了一下,想不到这个外表粗豪的厮杀汉竟然还能引用这个典故,颇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当下笑了笑说:“没那么严重!你看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听到仍在不断传来的厮杀声,朱明略一沉思,严肃地说:“我们不能浪费时间了!还有很多兄弟困在那边,赶快行动去救人!”

顺着喊杀声,众人急冲过去,没有见到骑兵对步兵一面的屠杀,却看到了一副令人惊异的场面。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双方的人马尸体,在一处小高地上,有两三百名步兵密密麻麻地围成一圈,如同一个刺猬,长矛大刀等长兵器在外,弓箭火铳在中间。

外围是与圈中步兵数量差不多的朝鲜骑兵来回打转,一些骑兵猛然发动冲击,但还没冲近,就被火铳弓箭杀伤一部,冲近步兵防卫圈的,又被长矛大刀所阻。

朱明不禁回头和班鸿志对望了一下说:“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人才,能带着一些乌合之众组织起如此阵型抵御骑兵的冲击!”

班鸿志点点了头:“不错,难得有这样的人才,一定要救下来,只要稍加培养将来一定能威震敌胆!”

其实此时步兵防卫圈情况已危如累卵,步兵防卫圈毕竟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人员组成的,没有经过长时间的合成训liàn

,配合很差,只是凭保全自己生命的本能拼死抵抗,堪堪抵着朝鲜骑兵的冲击,已是险象环生,朱明等人远远眼见其就有好几次几乎被朝鲜骑兵冲散。

“骑兵弟兄们!冲过去!”事不宜迟,朱明立kè

安排胡天雄率骑兵冲过去救援,并亲自带领步兵摆开队形缓缓压上去。

围攻的朝鲜骑兵眼看就要得手,却想不到对方的援兵来得那么快,现在要放qì

又实在不甘心,只好分兵企图阻拦援兵。

“来得好!”胡天雄大叫一声,当下便转身向后吩咐数十骑兵随自己撞向阻拦的朝鲜骑兵外,还分兵包抄朝鲜骑兵的两翼。

骑兵作战,讲究的是发挥马匹的机动性,只要布置指挥得当,可以做到以数量较少的兵力包围数量较多的敌方。胡天雄正是这样的打算将当面的朝鲜骑兵一勺烩了。

朝鲜骑兵的指挥官也是经验很丰富的老手,看对方援兵所图非小,如果不及时撤离,有可能被对方骑兵缠着,待对方步兵上来后,想走就难了,叹了口气,下令撤围而去。

胡天雄一马当先冲在前头,准bèi

与朝鲜骑兵狠狠干一场,却想不到对方一下子就调转马头扬长而去。立kè

取出弓箭,射死了跑得慢的一个朝鲜骑兵,其他人也有样学样,纷纷取出弓箭,射击跑得慢的朝鲜骑兵。

射死了几十个朝鲜骑兵,胡天雄觉得还不过瘾,大声下令要追击,却被赶上来的朱明和班鸿志拦住了。

“那边还有打斗的声音,是不是还有我们的兄弟?”胡天雄静下来后隐隐听到不远的地方还有战斗在进行。

“是啊!我也听到了!”班鸿志附和说道。

朱明抬起脖子,纳闷地看向打斗声音传来的方向,心想:刚才我们的队伍有拉得那么长吗?怎么还有人落在十几里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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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残兵败将?

疑惑之下,朱明策马走上高处,手持望远镜向打斗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发xiàn

一支队伍向这里奔来,朝鲜骑兵则一面拼命阻拦,一面在后面跟着紧咬不放。那支队伍大约百人左右,一部分人看上去像是明军装束,但很多人却像是平民装束。

朱明不知dào

这些人的来历,但可以肯定这不是自己在无名谷、三岔口带出来的明军,正在思量自己是不是立即率众前去接应,班鸿志也策马上来询问看到了什么情况,朱明没有说话,只是把望远镜递给他,让他自己观察。

这个望远镜,班鸿志已使用了几次,爱不释手,如果不是刘德化那个守财奴反对,朱明想干脆送一个望远镜给班鸿志。

班鸿志熟练地举起望远镜,看清了前方的景象,喃喃地说道:“是大明的军人?还是大明的老百姓?不会有诈吧……”

“我想,如果是满清八旗,他们骄横的很,在他们的一亩三分地里,肯定会觉得根本没必要搞这种花招。朝鲜骑兵,也更不可能,由发xiàn

我们到追击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找一些人来穿上大明的军人和百姓的装束来骗我们!”

朱明回头一看,正是刚才指挥众步兵抵御住朝鲜骑兵的人,一个清秀儒雅的青年士兵,年龄不过二十岁,如果不是身上还流着斑斑血迹、手持滴血的砍刀,完全就是这个时代的读书人的典型标杆模样,朱明刚才了解到他名叫孟德威,是三岔口救出来的明军俘虏之一,山东兖州人,原是一名普通明军士兵,在松山大战中被所辖的明军将领命令之下放下武器投降,被满清俘虏押送至三岔口干苦力。刚才被朝鲜骑兵追袭时,别人都忙着逃命,孟德威和另外一名勇猛的战士合力杀了一个追击的朝鲜骑兵,鼓舞了周边的逃亡士兵,以他们两人为核心,两百多名战士围成一个圈,在孟德威的指挥下,堪堪挡住朝鲜骑兵的围攻,等到了救兵的前来。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快点过去救人吧!”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

朱明定睛一看,正是那个和孟德威合zuò

的勇猛战士,名叫安豹,江苏丹阳人,年龄也二十岁左右,是无名谷开始追随朱明的人,与孟德威相反的是,一副人高马大肌肉男的模样,寒风吹拂着他被撕烂的破旧棉衣,露出块块结实的肌肉和累累伤痕,他似乎浑然不觉得寒冷和痛疼,扬起长矛,嚎叫着要立kè

出击。刚才他一人就连击杀七个朝鲜骑兵,稳住了阵脚,挽救了士兵们的信心,也挽救了他们的性命。

朱明愣了一下,觉得有点意wài

,意wài

的不是此人肌肉的结实,而是意wài

此人并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能由这样一位貌似粗鲁鄙陋的明军低层士兵的口中说出来,非常不简单,须知dào

,在这个时代,低层的士兵,百分九十九点九九是文盲,百分之零点零一是读书人发生意wài

当了士兵。没准他是读书人,或者是跟读书人有点关联呢,朱明在猜想。

朱明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他身上还在微微滴血的几处伤口:“好样的!伤口不要紧吧!你稍稍休息一下,先作消毒处理再包扎一下伤口吧,伤口感染就不好了,那会死人的!继xù

救人的事就交给骑兵弟兄们吧!”

朱明对这位勇猛的战士,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如果刘德化在场,一定会腹诽朱明是不是基情大发,爱上了这位猛士兄。其实,朱明是有他的打算的,他知dào

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将是**淘汰冷兵器的开始,个人勇猛对于战阵胜负的决定性作用将逐步减弱,但一支军队不能没有自己的军魂,在任何时候都必须保持勇猛顽强的作风,否则不能克敌制胜。

听说又要出击,正在清点缴获马匹的胡天雄立kè

来劲了,一个鹞子翻身跃上马背,大叫:“弟兄们!跟我上,杀光这些鞑子的高丽狗奴才!”

一直以来,普通明军战士意识上非常鄙视朝鲜军队,跟满清八旗相比,觉得那只不过是一支鱼腩部队,在对战时心理上大大占有优势,要不然刚才孟德威和安豹在兵败如山倒的时候还能勉强撑住拼凑起一个反骑兵阵型,如果是满清骑兵亲自前来,估计早就被杀散了。正如跟某时空中国足球队恐韩症一样的道理,因为自己心里恐惧,明军对上满清八旗,还没上场就先输了,其实明军对满清八旗累战累败,并不是满清八旗真的天下无dí

,满清八旗并非没有缺陷和瑕疵,而是明军自己先丧失了信心,产生了恐八旗症,不敢正面对战八旗军,处处被动挨打,自己剥夺了自己胜利的机会。面对眼前的朝鲜兵则完全不同,这些战士却是满满的自信,一听说出击,纷纷翻身上马,义无反顾地跟着胡天雄杀向前方。

朝鲜骑兵确实也不大禁打,几倍于那支队伍的兵力进行前堵后追都无法困住人家,现在胡天雄率队冲杀过来,一下就冲散了当头拦截的朝鲜骑兵,顺利和那支队伍汇合。

那支队伍的战力似乎非常强,指挥的人更是老手,见有援兵前来,立即抓住机会,把追击的朝鲜骑兵打得四分五裂,并逐个剿杀落单的分散的,吓得剩下的朝鲜骑兵有多远就躲得多远,再也不敢靠近。

当朱明亲手为安豹等人处理完毕并包扎好伤口时,胡天雄已率队快马奔回来了,并领着三个人前来要见朱明。

朱明稍稍打量了一下此三人,此三人都着盔甲,头盔已取下,只见两人是五六十岁的年纪,脸上都一副饱经风霜的摸样,此时却神色淡然,仿佛天地间不再有值得他们介怀的事情。另外一位比较年轻,年龄大约二十多岁,脸上稍微露出兴奋的神情,眼睛东张西望,表现出对朱明和朱明身边的人非常感兴趣的摸样。

朱明不知dào

这些人的身份,不动声色地上前拱手施礼。

“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吗?你们真的有他所说的本事由鞑奴围困中那里逃出来到这里?”一个鹰眉狼眼的老头也不还礼,指着胡天雄对着朱明劈头就问。

此人虽说很不礼貌,但朱明一听他所说“鞑奴”两个字,就知dào

他们绝对不是满清的人或是满清的朋友,既然是敌人的敌人,肯定是可以做朋友的,哪怕暂时做一段时间的朋友,也是对自己等人离开辽东是莫大的助力。

当下朱明心中大定,也不恼火那老头的不礼貌,只是微笑地看着他们。

朱明周边的人听了,都很不高兴,心想辛辛苦苦去救你们回来,不谢恩就算了,还这样没礼貌地对待我们的头。

此时,朱明周边的人,不管是无名谷出来的人,还是三岔口救下的人,都自觉不自觉地以朱明为核心,那老头一开口,就引起几乎所有人的不高兴。

其实,此三人率领的百十人,战力相当强悍,区区几百朝鲜骑兵根本奈何不了他们,朱明派胡天雄过去,只是起到了锦上添花的作用,完全不是朱明身边众人认为的起到了雪中送炭的作用。

“阿海,不得无礼!朱壮士他们都是真心相助我们的。”另外一个面目稍显得比较慈祥的老头喝住了他,上前向朱明施礼,并询问朱明等人的来历。

朱明一看,此人彬彬有礼,但在沉静的脸庞之下,掩盖不住目中的精光外露,抬起的手臂更是露出累累的伤痕,一阵风吹来,微微掀起他的衣襟,隐隐露出肩膀和脖颈处也有几条粗大的伤疤。

这些细节看在朱明眼里,知dào

绝不能因为其外表仅仅用“慈祥”两个字来简单地形容这个老人,用百战余生来描述此人一点也不过分。

朱明也不隐瞒,简略地描述了一下来龙去脉,声称自己是流落海外归来,遭遇风浪船舶沉没,误入锦州战场,在无名谷和三岔口无意中救了大批明军战士来到了这里。

“哼!一群残兵败将,你们自己都自顾不暇!谁要你们救了?”那鹰眉狼眼的老头再次出言嘲讽。

“我们的确只是一群士兵,但这里没有一个败将!”胡天雄对他一再嘲讽,也觉得没好气,几乎要拔刀相向了,幸好被朱明以眼色制止,只好气鼓鼓地顶回了一句。

这一次,另外一个老头似乎毫无兴趣参与热潮冷讽,而是脸色大变,脸上的肌肉几乎扭曲变形,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又快又猛地一把揪住朱明的胸口衣领,厉声问道:“你说什么?大明王师真的大败?洪承畴被困松山堡?”

朱明猝不及防,被他一下抓住衣领,本能地想挣脱,但哪里能挣扎得动。

站在旁边胡天雄,不愧是打老了仗的人,方才看那鹰眉狼眼的老头语言不善,已心有警惕,一看朱明衣领被抓,立kè

反应过来,手一晃,腰刀便已出鞘,直直劈向手抓朱明衣领的老头。

“咣”的一声,鹰眉狼眼的老头拔出腰刀,挡住了胡天雄劈来的一刀。

旁边的人看到突起陡变,纷纷抽出兵器,围拢过来指向此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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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戚家军余部

“你们要干什么?这是误会!快放下兵器!”被抓住的朱明,看得比局外人都清楚,心知是这老头一时激动方才失态抓着自己,如果自己不冷静激发了双方矛盾,自己肯定第一个完蛋,遂对周围大喝一声。

那抓住朱明衣领的老头对周边的情形不管不顾,只是反复地追问:“大明王师为什么会大败?为什么……为什么……?”

朱明轻轻推开他的手,对着他手一拱施了一个礼:“明军确实是败了,这些战士都是参与松山大战的幸存者,他们可以作证。至于败的原因太多太多了,晚辈恐怕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

那老头松开手,还在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大哥!这次你信了吧?洪承畴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大明最后的精锐被败的干干净净了!也许,我们该离开这里了!这么多年在辽东风餐露雪,我们对得起大明了……我们无愧于戚家军的称号……”鹰眉狼眼的老头抛下手中刀上来说道。

戚家军,等等,不是有记载说戚家军早在天启年间的浑河战役中就全军壮烈覆没了,离现在也至少有二十年了吧,怎么还有人说自己是戚家军?朱明听了,大为好奇。

“原来两位前辈是戚家军的,晚辈方才多有得罪了!”胡天雄上来诚恳的道歉。

跟随着胡天雄,一些战士纷纷上来告罪道歉。

戚继光是明朝的军神,戚家军在明朝军人心目中形象无异于泰山北斗,浑河战役中全军虽然覆没,却是虽败犹荣。

当听说他们是戚家军,胡天雄和其他战士立kè

变换为一副恭敬的样子。

原来,戚家军在天启元年的浑河战役中被满清八旗团团包围,力战后几乎全军尽没,只有少数的战士突出重围,突围出来的幸存战士,一部分加入了其他明军部队,一小部分人选择了坚持在辽东敌后与满清周旋。

此两个老头,为首的名叫邬铁山,鹰眉狼眼的老头名叫于镇海,年轻的则是邬铁山的养子,名叫邬望归,原是辽东的汉人孤儿,被邬铁山收养长大。

此时,邬望归正跪在邬铁山面前,扶着邬铁山的手,柔声呼唤:“爹,爹,爹爹,我们回去吧!”

朱明叹了口气,此两位老人是心志坚如铁石之人,你说他们忠心耿耿于国家民族也好,愚忠朝廷也罢,他们为了自己的信仰和理想,奉献了自己一生的努力,现在他们看到自己为之奋斗的目标破产,不管他们怎么哀伤,都不算过分。

朱明本想说些安慰的话,但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只是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其实钨铁山等人早就收到明军在松山决战中大败的信息,只不过朱明等人带来战场参与人的第一手信息,再次证实了这个消息,令他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奢望破灭,情不自禁地在众人面前失态。

钨铁山毕竟是饱经风霜的人,心志甚是坚定,没过一会,就醒悟过来,并在心中迅速作出新的决定,猛然甩开邬望归的手,盯住朱明,严肃地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办?欲去向何方?”

朱明几乎毫不思索,抬手向南一指:“回中原去!清虏将来一定会南下的,届时再跟清虏一较高下!”

“好个再与清虏一较高下!清虏在辽东的根基已稳,此地确实已不适合立足了!”说出此句话的时候,钨铁山语气平静,但无法掩饰苍凉与无奈,还带着毫不犹豫的决绝,顿了一顿,向朱明问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回去?”

“渡海南下是最快的捷径!”

“渡海?你们有足够的船吗?”

“到梁房口找船。”

“梁房口?那里是清虏赐给蒙古鞑子一个小部落放牧的地方,牛羊马匹倒是有一些,蒙古鞑子不会水,不喜欢摆弄船只,就算有一些汉人百姓留下的破旧船只,也不会有很多,根本不够让上千人同时渡海!”

钨铁山等人在辽东敌后坚持经营多年,在各地布有不少眼线,对敌后各地的情况还是有大致的了解的。

“拿地图来!”

随着钨铁山的话语,邬望归由身上取出一幅地图,铺在地上。

朱明到了这个时代,第一次看见地图。

此地图与后世卫星飞机测绘而制作的精确地图相比,简直就是粗糙到惨不忍睹,顶多算个手绘印象派简图,但总比没有地图要好,地图上面标示的山川河流与实jì

位置基本上还算吻合。

钨铁山手指地图上的一处:“旅顺口,这里有船,当年的东江镇就曾在此驻守,孔有德、沈志祥等贼子也是在此登陆投敌的,满清八旗的大屁股只能坐马匹,对大海中航行的船只兴趣不大,搞来的船只有很多扔在这里,这里驻守的清兵,大多抽调到锦州前线去了,剩下的兵力肯定不多,只要迅速赶到这里,不难夺取那些船只,从容渡海南下!”

钨铁山等人在辽东敌后坚持多年,一直未曾动摇,但不代表他们就不留意将来某一天山穷水尽时的退路问题,对于如何南下回归故土,他们是早已有预案的。

朱明仔细凝视了一阵地图,抬头问道:“确定这里有船吗?”

“怎么?你不相信?”于镇海当头一句挡回。

“于老前辈莫误会!晚辈不是那样的意思!我是担心万一最近几天,如果那些清兵因为其他原因转移了船只,我们到那里扑了空,以那里三面环水的地形,满清八旗出动大军由北面压来,我们怎么办?有没有应对的方案?”

“很好!未虑胜先虑败,为将之道应当如此!”与处处语言带刺的厮杀汉于镇海相比,钨铁山却是对朱明很是欣赏,拍着他的肩膀,指着地图说:“梁房口的船不多,但两三艘还是有的,我们可以先拿下梁房口,夺下一两艘小船,顺着北风快快南下山东,山东有老夫的朋友,可以立即派快船到旅顺口接应,如果在旅顺口船不够,只要稍微能拖延几天,就能等到接应的船只了!怎么样?还有什么问题吗?”

朱明向钨铁山拱手施礼:“谢前辈!我们仍然还需yào

解决一个问题的。”

“哦!说来听听。”

“估摸此地到旅顺口约有四百多里路,路程不算短,我们必须抢在满清醒悟过来之前迅速行动,拿下梁房口后,全体人员必须抛弃所有不必要的东西,全速前进,务必在两昼夜之内赶到旅顺口,否则一切都晚了。还有,如果是……”

“哎!你又没走过到旅顺口的路,你怎么就知dào

有四百里路?”于镇海无头无脑地插了一句过来。

朱明摸了一些脑袋,这其实他在另一个时空坐大巴旅游由营口到大连旅顺时了解到的信息,当然不能在这里说,看着地图,灵机一动说:“我是看地图比例估摸着大约会有这样的距离吧!”

地图比例?

现在的地图哪有什么比例可言?

于镇海歪着脑袋看看这些印象派地图,但从来不知dào

还能看地图能看出距离来,他自己斗大的字没识几个,怕追问下去反而显得自己不懂了。

钨铁山觉得朱明此点有点高深莫测,但时间紧急,也不好再说什么,而是白了于镇海一眼,要他别打岔浪费时间,接着刚才的话头问朱明:“你刚才还有话没说完。”

“我想说,不知旅顺口附近海中是否有小岛,如有小岛,找到的船不够的话,可以先将人分批运到海岛上,再分批运送南下山东。”

“在旅顺口东面六十余里的海面有一叫老偏岛的孤岛,如果船不够,我们可以先撤到那里,再图南下!”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邬望归插了一句。

“不行,此地离陆地最近的地方只有十多里路,被鞑子发xiàn

就麻烦了!别忘了,崇祯十年初,满清多尔衮造船八十余艘渡海俘朝鲜王室的故事。满清骑兵怕水不假,但如果海路过短,却是不怕的,甚至有可能逼迫孔有德、沈志祥之辈造木筏渡海攻来!此不妥!如果要采用此策,还不如向旅顺口南面百余里海路的城隍岛,现在是冬季劲吹北风,张帆出海,三四个时辰就可到城隍庙岛了!”

“先到城隍岛是个不错的办法,但此办法的缺点还是需yào

时间。南下时顺风顺水,速度快,但回头第二批人时,却是顶风而行,恐怕三四个时辰无法回来。此地离辽阳、沈阳不远,如果有一支奇兵奔袭,掩盖我等南下的意图,迷惑鞑子的视线判断,则此计可行性大大增强……”朱明说着,但觉得派一支奇兵偷袭沈阳的计划实在不太靠谱。谁去?自己救下来的一群乌合之众,本来说是要南下逃命才成群结队聚在一起的,恐怕要向北进的计划才一说出口,立马就一哄而散了。

“偷袭辽阳沈阳?捅鞑子的屁眼,打碎鞑子后院的坛坛罐罐……此策甚善……哈、哈……我喜欢……哈、哈……”于镇海似乎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

这一群人在打别人后院的主意时,但满清高层此时却把他们视为砧板上的鱼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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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皇太极派兵追杀

在朱明等人在商议如何偷袭沈阳以及如何找船南下时。

明清锦州大决战的前线,放眼看去,战场上到处一片白雪茫茫,战斗早就停止了,清军三三两两的轻骑与哨探覆盖控zhì

了战场及其周围。

一阵狂风吹来,很多地方掀开一个个雪堆,露出无数暴尸野外的明军遗体,一些明军俘虏在清兵的皮鞭驱赶下,正到处收割明军的首级,拿到松山、锦州等地威吓残余的明军,残余明军只龟缩在松山堡、锦州城等少数据点里面,完全失去进取心和攻击能力。清兵也不愿意展开代价巨大的攻城战,而是把松山堡、锦州团团围住,待明军粮尽lì

竭就擒。

清军大营内,一座巨大帐篷里,众多衣饰光鲜亮丽的满清贵族济济一帐,上首坐着一个硕大的痴胖男人,脸上神情非常疲累,唯有目光仍显锐利,正注视着下面大臣将领们的争论。

“松山副将夏承德已遣人出来,有献城投降我朝王师的意图!”

“有没有约定献城的时间?”

“还没有!”

“既然打算投降,为何不立即献城,为何还要等待?没准是洪承畴派他来拖延时间的。依我看一刀把来人砍了算了!”

“不能这样做,砍了来人,这条线就断了,洪承畴要拖延时间,他还等什么?等南蛮子再派大军前来救援?笑话!北京的崇祯还能派出什么大军前来?这夏承德可能是真的有意思投降的,可能是时机尚未成熟,愿意跟随他行动的人手不足,等过段时间,城内粮草不足,跟随夏承德的人多了,人多就有可能成事!不用我大军冒着矢石攻城,不知可以少死多少八旗勇士!”

皇太极听了这句话,不禁缓缓点头肯定道:“很好!这是老成之言。反正这次缴获明军辎重粮草颇多,在这里呆着,又不用担心饿着了我军,困住明军,慢慢饿死他们。不要断了夏承德这条线,必要时才催催夏承德,到时即可一举成事,擒获洪承畴,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吧!”

此次大决战满清八旗耗费经年时间,顺利击败明朝最后的精锐,虽然有多尔衮等人心里有不同想法,但此时皇太极的威望达到了顶峰,皇太极作出了决定,帐内所有人员唯有遵从,于是众人高呼:“皇上圣明!”

皇太极伸出手掌捂住嘴巴,咳嗽了一下,星星点点的血迹溅在手掌中,怕群臣看见,立kè

握住掌为拳,缓了一口气才说:“还有,大家来议一议三岔口逃跑奴隶的事情。这件事情如何处理?”

“皇上,奴才统御下属无能,以致丢失三岔口军营和营中的火药、火器等大批军用物资,奴才罪该万死!”守三岔口的军营是恭顺王孔有德麾下的游击将军将李政明,孔有德听到皇太极说起此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发抖,急忙站出来跪下拼命磕头,额头都磕出血来了,此时帐外大雪纷飞,他脸上却流下了黄豆大的汗珠。

“孔爱卿不要这样!留守三岔口的都不是什么精锐,是一些摆弄火药火器的工匠或者老弱病残之众,被那些尼堪里应外合拿了下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大事情!这都是你属下奴才的错,以后再有人敢这样,你多杀几个胆大出头的就没事了!孔爱卿一直在松山前线,一时无法监控到,也是情有可原的,这事就这样算了。起来说话吧!”

自从山东叛乱来降后,孔有德为满清的火器武器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在此次松山大战中指挥乌真超哈营的炮兵与明军火炮部队对攻,更是功劳很大,皇太极觉得此人以后还大有用处,现在见孔有德表现出诚惶诚恐的态度,感觉得很满yì

,挥手示意他起来。

听到皇太极不打算追究自己统御下属不力的责任,孔有德不禁大喜,口中高呼谢主隆恩,更加拼命地磕头,额头上流出来的血更多了,一直感觉到皇太极不耐烦了,才站起来静静肃立在一旁,像一条站在主人面前的忠实看门狗,不敢再放一个屁。

“皇阿玛,儿臣愿领正蓝旗本部兵马前去追杀!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尼堪杀个干干净净!不,要抓回来,就将其一刀刀一丝丝地割肉,让其在九天九夜中受尽痛苦死去,警告其他打算逃跑的尼堪!”说话的是皇太极的长子、正蓝旗统帅肃亲王豪格,其外表甚是高大威猛,颇有猛将之态,听说要去杀人,立马来了精神。

皇太极轻轻摇头,戎马生涯多年,他能坐到满清皇位之上,绝非头脑简单之辈,他很清楚自己的部下跟明军在松山相持经年,虽然与明军伤亡相比来算不是很大,但毕竟各旗都有一定伤亡,并且确实都已很疲劳,实在不适合出动大军去搜杀区区几个奴隶,影响到下一步的大计。

多尔衮出列说道:“皇上,何需出动大军去追杀区区几个尼堪,这反倒给他们长了天大的面子了!”

豪格听了,顿时皱起眉头,多尔衮与他不对付,几乎是满清内部人人皆知的秘密了,今天他出来唱反调,豪格颇有不爽。

皇太极的第一智囊、老汉奸范文程站出来,颤颤抖抖地跪下施礼,抖着山羊胡子缓缓说道:“皇上,依奴才看,可派出两牛录八旗勇士及两千汉军八旗前往围剿足矣,并通知朝鲜方面,要严防鸭绿江沿岸,堵住这些尼堪进入朝鲜的道路,并派出步骑协助搜杀,如此即可确保辽东大后方无忧!”

“好!区区几个尼堪奴隶,无需如此抬举他们!就按范爱卿说的去办吧!哪位将佐可以率兵前往去?”

自从**哈赤起事以来,汉人奴隶逃跑的事情,年年都有发生,年年都要派出兵马追杀,每次都是一出动兵马就手到擒来,从来都没发生过什么意wài

。虽然这次逃跑的奴隶有点不一样,打败了孔有德的部下和沈志祥,但这些汉奸部队战斗力在满清高官眼中都是渣,偶尔被前明军同僚打败毫不奇怪。而此时已经歼灭了明朝最后的精锐,满清八旗的战斗力处在顶峰,满清朝廷诸人更是信心爆棚到几乎目空一切的地步,皇太极作出这样的安排,没有任何人觉得有怀疑的地方。

此时他们不知dào

,这群奴隶中有几个非常可怕的对手,一旦逃离此地,将是他们的掘墓人。一直到多年以后,此时在座的人都后悔得要死,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多派几个牛录前去追击,只要杀了这几个人,就没有满清政权才崛起达到顶峰,便被这几个人组织起可怕的力量彻底打得灰飞烟灭。

不过,现在皇太极定下了处理此次奴隶逃跑事件的基调,也没要求那个贝勒亲王统兵大将亲自率兵追杀,帐内地位高的都唯恐如果这次前去追杀这几个奴隶,就会降低了他们的身份。

看见好一会儿没人接住皇太极的话头说话,豪格便又站出来建议:“皇阿玛,儿臣举荐汉军正蓝旗人李率泰率兵前往剿杀这些奴隶!”

李率泰是李永芳的儿子,李永芳是第一个投降满清的明军将领,李率泰现在已成为满清的中级军官,为满清立下了不少的功劳,但这时还没有在大帐内议事的资格。

众人见豪格举荐自己正蓝旗的李率泰,也没太在意,不就去追杀几个奴隶嘛,只要追上拿刀砍死就是了,砍多几个脑袋也不是什么多大了不得的功劳,况且这些奴隶都是一些一穷二白的穷鬼,没什么油水可捞,豪格的建议一提出来就顺利获得通过。

待此事商议完毕,疲惫不堪的皇太极又咳嗽起来,大团的血块由喉咙涌出来,急忙用手掌接住,迅速握住缩入袖内,无力地挥挥袖子:“没事就散去吧!”

帐内诸人一起站起来恭敬施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是就这样,第一个汉奸将领李永芳的儿子李率泰接到命令,立即风风火火点起两牛录八旗兵及两千汉军,全部一人双马甚至一人三马,向东隆隆而去。

朱明等人此时正在梁房口营寨外打量着寨墙,对于李率泰率兵前来剿杀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就是营……梁房口……?”

穿越之前,朱明是到过营口的,但前世的营口,也就是此时的梁房口,一片的荒凉,白雪茫茫,放眼四野,偶尔有地方露出一丁点的黄草斑斑,除了营寨上站着稀稀拉拉几个鞑子的身影外,四周仿佛死一般沉寂,哪里有后世的繁华和喧嚣?

“他妈的真荒凉!这里是月球还是火星?死鞑子就懂得抢啊杀啊,这么好的地方也从来就不会搞建设,更不会搞点赚钱的事情?”刘德化策马一拐一拐地慢慢走过来,看到这里的荒凉就破口大骂。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赚钱?赚了你有命花吗?”于镇海白了一眼,如果是平时,也许早就动手一巴掌将这个商人气十足的刘德化打下马去了。

钨铁山看着梁房口,仿佛入定的老僧,周边的几个人无论干什么,都与他无关,自顾自的喃喃地说道:“鞑子平时的行动向来都是一人双马或者一人三马的,他们的行动很快,锦州到这里,一天时间就到了。必须在两个时辰内拿下梁房口,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了!”

第37章 梁房口之战

“依晚辈看,就用晚辈的人,不用老前辈的人亲自出手,一个时辰即可拿下梁房口!”朱明观察周边的地形良久,回头对钨铁山说道。

“年轻人,不是吹牛吧?就凭你们那些残……就凭你们那几个人?鞑子又不是死的任你打任你踩?”钨铁山尚未说话,于镇海抢过话题。

“是不是吹牛,试过才知dào

!”朱明当下就将他的计划一一详细说出来。

于镇海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钨铁山也紧邹眉头,似乎是犹豫不决。

朱明知dào

有几个关键的地方他们是不相信的,毕竟现在的技术是很难做到的,于是一拱手施礼道:“要不这样好吗?给晚辈半个时辰的时间,前辈的人严阵以待,负责押阵,如果半个时辰无法奏效,就请前辈的人出手立即援助。”

半时辰?这还在可掌控的范围内!钨铁山放下心来,有心试试朱明的能力,于是朗声说道:“好吧!不要浪费时间了,就请你的人开始行动吧!”

现在的梁房口营寨原是明军建设起来的地方,满清夺取之后赏赐给蒙古人用来作牧马放羊的驻地。

营寨的蒙古士兵大多抽调去参加松山大决战了,剩下不到两百老弱士兵看守着营寨,现在寨门紧闭,寨墙上站着的蒙古士兵看住寨外集合起几百人,这群人服饰杂乱,有破破烂烂的明军装扮,也有稍好一些的清军衣甲,更多的是褴褛的棉袍,武器也是各式各样五花八门,刀枪盾牌混杂其间,几乎就是一个十八般兵器展览会。

最令人觉得可笑的是这群人的排列的队形,一开始静止时还排的整整齐齐,但在号令下向营寨前进时就变得七歪八扭了,完全走形,没有一点队列严整的模样。

这不是朱明要大家刻意装出来的,而是他带的人实jì

情况就是这样的,这大多还是他在无名谷带出来的明军战士,这些人跟他算是有些时间了,如果把三岔口出来的人带上来,连摆个静止的队形都很难。

这样的人就敢来攻梁房口!

寨墙上的蒙古兵们看了哈哈大笑,在这些蒙古兵的眼中,这群奴隶跟以往要反抗逃跑的奴隶一样,没什么不同,满清和蒙古的士兵只要一出动,就可以几个人杀几十个甚至几百个奴隶。

“这些汉狗,真的没用!”

“奴才就是奴才!连摆个队形都不像样!”

“还不是像过去的奴隶叛逃一样,只有一个死字!他们是来找死的!”

“这帮汉狗来的太少了,要是多一些就更好了,杀了他们就有更多的血肉来浇灌肥沃我们的牧草,开春以后,牧草会长得更旺一些,牛羊会吃得更饱,能长更多的肉!”

“我看啊!这些汉狗真的罪该万死,为什么不带一些女人来呢?汉人的女人很多白嫩白嫩水灵水灵的,十年前我就玩过几个……先砍死她们的男人,再扒光她们的衣服,压在上面的感觉真的舒服……哈哈……”

“勇士们,还等什么,全都下寨墙去,上马把这些汉狗的脑袋都砍了来做尿壶!”

“走!都去,都去,杀光他们!”

一个花白胡子的蒙古军官古烈篾是这帮蒙古兵的首脑,此人能力一般,他十六岁就上马参加战斗,投靠满清后见的场面也不少了,运气不好也不坏,都快六十岁了,但没立过什么像样的功劳,只是凭资历混到今天这个在梁房口留守等死的职位。

现在古烈篾看到一些“汉人奴隶”前来,不禁心里暗喜,心想,混了快一辈子了,运气终于来了一点。杀几个奴隶没什么油水好捞,但以后老得不能动时,好歹也能在子孙面前吹嘘一番自己。

但古烈篾毕竟是有些年头的老家伙,还是有一些谨慎的,他并没有那些普通士兵那样头脑发热,一股脑把寨内的士兵全部带出去,而是留下五六十个年龄较大的士兵在寨内留守,并命令会使弓箭武器的妇女全部上寨墙协助防守,其余一百五十余个士兵全部上马,大开寨门呼啸着冲出来。

上百骑兵蜂拥而出,马蹄隆隆,卷起大片的雪雾冰花弥漫在空中,很容易使人产生错觉为数量非常巨大,稍为胆小点的会被吓得魂飞魄散立即抱头鼠窜。

“好,鞑子出来了,后退吧!”朱明看见寨门一开,涌出百十余骑,立即下令后撤。

“后撤,后撤!”

刚列好的队形,又乱哄哄的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一窝蜂似的向后退去。

“这些汉狗真没用!”古烈篾原先还以为会要战上一两回合,对方才会溃散,没成想自己还没冲到,对方就先退了,于是扬起马刀高呼:“两条腿的还想跑得过四条腿?勇士们,冲上去!砍断他们的手臂,砍下他们的脑袋,踏碎他们的尸体!”

蒙古骑士们纷纷哄笑起来,仿佛他们是参与一场轻松愉快的会猎,眼前的野兽即将成为他们的美餐。

在马蹄声和一片笑声中,一百五十多蒙古骑兵逐渐冲近。

朱明指挥众人匆匆退至一个小山坡顶,搬出一个个拒马横在面前。

这些拒马非常简单,是两个木棍用绑成一个三角形,在两个三角形之间绑上一条长木棍,再在这条木棍上绑上一些铁枪、削尖的木棍,一头支撑在地上,尖锐的的方向面向敌人,这就做成成了一个简单的拒马。

冲锋的蒙古兵将这群人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这些用细小木棍绑成的简单拒马,最多稍为阻碍一下冲锋的速度而已,蒙古兵还真不放在眼里,他们对付办法多的是,例如用套马绳拉开,或者直接用马匹冲散。况且这些拒马数量不多,不能完全拱卫他们的阵地,无论怎么摆放,都会留有缺口。

能对付的办法很多,问题是蒙古兵的对手会不会让他们轻松用这些办法。

古烈篾轻蔑地哼了一声,命令二十骑在正面迷惑敌人,其余人员从另一边较为平坦的地形从侧面冲上山坡。

只见那些奴隶匆忙搬动拒马前来护卫,蒙古骑兵纷纷加快速度,眼看就要冲进弓箭的射程内了,一些人已取出弓箭,企图射击,但另一些蒙古兵大叫:“不用弓箭这么麻烦,直接冲上去,他们就溃散了,追着背后砍杀就是了!”

有蒙古兵把弓箭收起,但也有蒙古兵已把箭射出,把朱明身边没有甲胄的几名战士射翻倒地,引起一片骚乱。

朱明着急大叫:“稳住,稳住!”

突然,冲在前头的几名蒙古兵马失前蹄,连人带马摔倒在地上,又绊倒了后面一堆跟上的蒙古兵,很多人摔倒在头撞地上,直接晕过去了,但也有人刚沾地便又跳起来,持马刀继xù

向前冲。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蒙古兵又被什么绊了一下,几乎摔倒,低头一看,是一条细细的绳子,步伐不停,却在心里冷笑起来:“这汉狗,也太偷工减料吧!这么细的绳子,怎么能用来做纠马绳?唉!等等,怎么有一些冒烟的东西……”

很多蒙古兵都看到了地上有冒烟的东西,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也就干脆不去理它,而是继xù

冲锋。

怎么还不爆zhà

?朱明尽管心里打鼓,仍不动声色地高声下令:“射击,射击!”

“呯、呯”响起连绵不绝的火铳射击声音,一些弓箭手也开始抛射,与蒙古兵的射来的箭交错而过,射入各自敌人的群中。

面对骑兵群的冲击,虽然有三岔口和伏击沈志祥的两次作战经验,但这群人毕竟未经过长期严格的合同训liàn

,不免总是有人过于紧张,导致这整体三段射击参差不齐,让久经战阵的人一看,就知dào

这是缺乏训liàn

的一群人,古烈篾见状大喜:“哈哈!果然……他们死定了……”

“呯”在震天的喊杀声及火铳射击声中,非常不惹人注意的一声,一颗子弹飞来,古烈篾先是觉得胸口一热,然后背后也是一热,整个人向后弹飞起来。

“这是什么火铳?有那么大的威力吗……”古烈篾糊里糊涂中失去了最后的意识,接着眼睛一黑,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就都与他无关了。

倒下去的古烈篾被后面蜂拥而来的马匹踩碎成为肉酱,成为牧草的肥料。

“轰隆、轰隆”,古烈篾刚倒下便发生了猛烈的**爆zhà

,石块、碎铁、木屑、泥尘、烟雾四溅,打得只穿棉甲的蒙古兵血肉横飞,惨烈的叫声响彻天地。

趁你病要你的命!

朱明一挥手,率先手持长矛冲出来:“出击!”

钟勇义抢先一步,一抬长矛,将一个蒙古兵捅下马来,挡住朱明说:“小心!”

王兴、吴亚大、安豹、孟德威纷纷抢前冲杀,上百个长枪手、长矛手冲出来,狠狠杀向乱作一团的蒙古骑兵,挡在朱明面前,不让朱明涉险。

朱明叹了口气,这个时代的人还真可爱,他们认定你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或者上级,还真的能以命相托。

突然的爆zhà

使蒙古骑兵损失三四十骑,原以为对方是鱼腩的步兵也敢于出击,猝不及防之下,又有十几骑被刺下马来,加上刚才火铳弓箭射击,蒙古骑兵竟然损失了近七十人,将近总数的一半,指挥官古烈篾已不知所踪。

虽然没有指挥官,但这些自小就生活在马背上的骑士自然而然的运用蒙古骑兵非常纯熟的战法“曼古歹”,退到敌方武器射程之外的地方,企图集结起来,准bèi

再次冲击只有步兵的敌人。

第38章 杀光

在远处,钨铁山、于镇海、邬望归等人遥遥注视这场战斗的进行。

“蒙古兵出来,就意味着死定了,又是什么三段射、又是爆zhà

、还要步兵冲杀,杀几个蒙古鞑子要搞那么麻烦吗?”于镇海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邬望归最感兴趣的是不见有人点火就能引发爆zhà

:“蒙古鞑子绊倒几根纠马绳就爆zhà

了?他们是怎么做得到的?真的打破脑袋都想象不到!”

其实,跟三岔口的大爆zhà

一样,那是田志平用一颗子弹底火做的一个装置,蒙古骑兵纠倒绳子,击发装置撞击子弹底火,点燃导火索,引发爆zhà

,但因没计算好,导火索过长,等了好一会儿才发生爆zhà

,差点就让蒙古骑兵有时间冲入步兵群中砍杀。

钨铁山的角度与他们两人不同,他目不斜视地盯着朱明等人的行动,良久才若有所思地说:“大明衰败,鞑子崛起染指中原是迟早的事情,天下将大变了,时间不等人哪!一次实战等于百次训liàn

,几次实战下来,一支强军就初具雏形了!此子所图非小啊!年轻人,就应该有这样的志向……”

说完,钨铁山看向旁边的邬望归,目光中充满父爱的慈祥,邬望归一生都没有亲生子女,便将收养的孤儿邬望归视为己出。

邬望归正凝神注视战场,见养父看着自己,似乎若言又止,急忙施礼:“阿爹!有什么吩咐?”

钨铁山正色道:“阿爹老了,不能陪你一辈子的,以后可要多与朱明沟通,如果有什么难事,可以找他帮忙!”

“阿爹,正当壮年,连战几个鞑子白甲兵都毫不费力,怎么就说自己老了呢?”

“不要说那些拍马屁的话,我知dào

自己的事!”

于镇海满脸怀疑地说:“大哥,这小子可以托付吗?他有什么天大的本事,你就这样相信他?”

“我总感觉到他们是可以做大事的,你看他们几个人能救出一大群人就不简单,他们完全可以自己抛开几百上千人自己静悄悄地潜逃,但他们没这样做,而是以身涉险,带着这么多人深入鞑子老巢,取道辽东渡海南下,这是一般人能做得到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看刚才的战场,那些士兵,都以他为中心,他稍一冲前一点,立kè

有人为他挡在前面,这说明这群人已经完全归心与他,视他为主公。有了这样一群大难余生的人拼死辅佐他,回到中原后,完全是可以轰轰烈烈地做一场大事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们自问能做得到吗?这个朋友是可以交的!”

“这也要看他们是否能逃得出辽东才说……”

“他们发出信号了,该骑兵行动了,我们也上去吧?”旁边有人大叫起来。

大家急忙把视线转回战场,只见王阔雄、胡天雄率领骑兵,兵分两路狂飙般卷向蒙古兵。

王阔雄率众骑一路如潮水般涌向剩余的几十个蒙古骑兵,蒙古兵一些没经验的顿时慌乱起来,但其中有些人也是打老了仗的,知dào

此时不能调转马头向后逃跑,那样就等于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同样是骑马的敌人射杀,如果面对面对冲,或许还有一些机会冲出对方重围,在一些老兵的喝斥下,蒙古兵无一人调转马头,竟然与王阔雄所部对冲。

“死鞑子,来得好!”王阔雄一抡铁棍,一马当先冲在前头,盯住一个花白头发的老鞑子兵,当两马相错时,一棍横扫过去,那老鞑子见铁棍势大力沉,估量自己手中马刀难于格挡,急忙低头躲闪,谁知王阔雄突然改扫为刺,钝头的铁棍竟然刺穿这老鞑子的脖子,鞑子鲜血横溅连叫都没法叫出声了,便栽倒马下。

“死老鞑子,这么老还想来占便宜,该死!”

王阔雄铁棍一收,立kè

又指向另一个十七八岁的小鞑子,那小鞑子明显缺乏经验,还没等王阔雄冲到,便一刀砍出,王阔雄连理都不理他的动作,直接一棍扫过去,将其肩膀打碎,跌落马下。

王阔雄连看都不看小鞑子的死活,又冲向另一个鞑子……

在王阔雄的带领下,多出对方几倍的骑士很快就淹没了这群暴露在野外的鞑子骑兵。

而胡天雄一路,则直接冲向梁房口寨门。

梁房口寨墙站了不少人,既有那五十个留守的蒙古鞑子士兵,还有一些鞑子妇女和一些稍大一点的鞑子少年,人人持弓拿刀,观看寨外的战斗。

梁房口的精壮士兵和军官,早就征发到松山前线与明军作战去了,梁房口剩下的其实都是一些老弱病残,但就这些鞑子也狂妄至极,基于多年的心理惯性,以为己方必然得胜,竟然没有关闭寨门,待胡天雄率众快要冲到寨门口了,才有几个机灵的鞑子醒悟过来,急忙跳下来去关寨门。

当胡天雄冲至寨门前,寨门堪堪关上。

胡天雄冷笑一声,大刀一挥,喝令:“按计划行动!”

当下一半人留在此寨门,与寨墙上的鞑子互相射箭,缠住大部集中于此的鞑子守寨力量,一半人则在胡天雄的率领下绕寨墙奔向另一边。

寨墙上的鞑子纷纷掏弓拿箭,向寨外射击,但有人看见胡天雄绕寨墙而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大叫:“不好!这些汉狗要夺另一个寨门,快点分人手去守!”

马上有一些鞑子在寨墙上向另一个寨门跑去,有一些鞑子则嫌两条腿跑的太慢,手忙脚乱地冲下寨墙要找马匹冲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胡天雄此时已冲至另一个寨门。

只见此寨门虚掩着,露出一道半人宽的门缝,胡天雄看了哈哈大笑,一抓缰绳,策马撞开寨门。

冲进寨内的胡天雄看到三个花白发须的老鞑子不顾步履蹒跚竭尽全力正要过来关闭寨门。

“去死吧!”胡天雄用马撞倒两个老鞑子,一刀砍死一个。

胡天雄回头一看只见隆隆蹄声中,己方骑兵鱼贯而入,寨内其他要过来救护寨门的鞑子尚未赶到。

“这一仗,一点难度都没有!”

当朱明进寨时,寨内的战斗已经结束。

朱明并不想多杀人,只是吩咐大家注意收集鞑子的马匹、武器,特别要注意收集火药、火铳等。

但等到于镇海进寨,却暴虐得多,他竟然下令要杀光除了汉人奴隶外的所有人。

朱明听了吓了一跳,这是与他心中的理念不相符的,令他觉得于心不忍,急忙上前阻止。

于镇海仰头反问:“怎么?你怜悯这些鞑子了?”

“他们毕竟都是些妇女儿童,况且他们也已放下武器,不再抵抗了!”

在现代,不杀放下武器的士兵和平民,是全世界公认的原则,虽然有很多统治者对这个原则阳奉阴违,但至少嘴上也是承认这个人权人性的原则。作为一个现代人,受过多年的教育,朱明当然深深认同这个原则的。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鞑子,鞑子一律都得杀光!鞑子在屠杀汉人妇孺老弱时,他们何曾有过你这样的怜悯?开原、铁岭、沈阳、辽阳、整个辽东,被屠杀的几十万上百万汉人中有多少人是妇孺老弱?有多少人曾经拿起刀枪武器去打鞑子的?他们为什么都被鞑子杀光了?我问你,鞑子向手无寸铁的汉人妇孺老弱举起屠刀时何曾有过一丁点的怜悯?你见过鞑子是怎样屠杀汉人的吗?你经lì

过自己的亲人被鞑子屠杀吗?告sù

你,我见过,我经lì

过,这成了我的一个恶梦,不知多少个夜晚,我一次又一次被这个恶梦吓醒……。这些鞑子女人会生下小鞑子,这些小鞑子会长大成精壮鞑子,精壮鞑子就会到中原汉人那里去抢去烧去**去杀人,我在这里杀了一个鞑子,就是救一个几个甚至几十个几百个汉人,这世上,少了一个鞑子,就少一个汉人受苦受凌辱,我现在做的是大大的好事!有句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今天做的好事不知可以抵得上造了多少级浮屠?你知dào

吗……”

于镇海平时不大喜欢长篇大论,现在显然被朱明激怒了,瞪着血红的双眼死死盯住朱明,一口气说了半刻钟,在说话的时候,还手按在腰刀的刀柄上,似乎朱明稍有异动,便拔刀把朱明也砍了。

朱明边听边想,觉得于镇海说的似乎有一些道理,但现在的现实是与他自小接受的教育是激烈冲突的,无奈地摇摇头,似乎是痛苦地挣扎着**道:“不,不,我们不是鞑子,我们不能这样没有人性……”

“不杀光这些鞑子,你想让他们暴露我们的行踪吗?他们不死,我们能逃出辽东?做梦吧!我们这些人有可能立即被鞑子大军包围,我们全部都会被鞑子凌迟处死!”钨铁山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朱明的背后,他说的比于镇海现实多了,显然到让朱明哑口无言。

于是梁房口内,到处都是一片鞑子妇女儿童临死前的惨叫。

理性告sù

朱明,在于镇海这个强人面前,现在还不是大讲人权人性的时候,他和张振华几个人还是随便找了个理由躲得远远的,不管这场违反他自认为的良知的行动,不敢看也不敢听。

第39章 分兵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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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妇女儿童都要杀光,这也太残忍了!能不能阻止他们啊?”

“这是什么理论?说杀一个鞑子不论男女,就等于救了几个几十个汉人?”

“不让他们暴露我们行踪的办法多得很,为什么非要杀光他们?”

黄文昭、刘德化、张振华、田志平等催促着躲起来的朱明,要朱明出面干预。

“没用的,我已经找过他们谈过了,我无法阻止他们!”朱明摇摇头,他脸色苍白,好像短短时间在心内经过激烈的天人交战,顿了顿才说道:“也许会有那么一天,我们能理解他们的报复行动的!”

看到几个人目瞪口呆地静立原地,朱明轻轻地劝说:“走吧!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这里离旅顺还有很远的路程……”

梁房口内,经过清点,发xiàn

有上千匹马、上万头牛羊、数百件各式兵器、百余斤火药、六千两白银、千余汉人奴隶,虽然那些马匹不全是合格的战马,但用来代步却是完全没问题的,这样朱明带的人大部分都有马骑了,一小部分没马骑的人可以替换着骑马,行动将非常方便,到旅顺三四百里路程拼命急行最多三天就可以赶到了。

朱明等人最遗憾的是感觉火药少了点,但在三岔口缴获了三万斤火药除了使用的以外其余都还携带着,下一阶段的行动注意节省使用还是足够的。

最令人惊喜的是在梁房口的海边发xiàn

有三艘海船,将船周边的浮冰清开,发xiàn

只有一艘船能用,这艘船最多只能容纳四五十人乘坐。

“你们都准bèi

好了吧?我们要分头行动了!”钨铁山找到朱明,询问他们准bèi

情况如何。

“分头行动?”

“是啊!我们不是商议过吗?分一支人马向北行动,威胁辽阳、沈阳,吸引鞑子的注意力,大部分人马乘虚南下旅顺渡海回中原!”

“那派谁北进啊?”

“我去!”钨铁山以平淡的语气说道,仿佛他不是深入鞑子的虎狼穴,而是去拿一件什么轻便的东西。

“啊!”

朱明抬头看见邬望归眼圈发红欲言又止,于镇海气鼓鼓的样子,很显然,刚才他们是经过激烈争论才作出这样的决定。

朱明知dào

他们都是在敌后经过不知多少次生死考验的人,不喜欢矫情,既然作出了决定,是绝不会更改的,于是也不废话,建议选一部分精干人员上在梁房口缴获能用的船,先期赶到山东沿岸找船,万一在旅顺没有足够的船,也可以有后备的选择。

钨铁山当即同意朱明的建议,要邬望归带二十人,并要朱明派二十人上船。

朱明和田志平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由张振华、刘德化带十八人上船。

在刘德化的坚持下,在船底装上梁房口缴获的六千两白银,刘德化的理由非常商业化,他说找到了船,也许需yào

银子才能让船家出动前来救人。

钨铁山的全部战斗人员不过六百余人,兵分两路,一路由钨铁山亲自率领三百多人,带着梁房口的一千多名汉人奴隶,最早出发,先向着东出发,然后寻机折向沈阳方向。

看着朱明担心那些汉人男女奴隶命运的样子,钨铁山告sù

他,这次是无法带着那么多人到旅顺的,这些汉人先跟着他钨铁山走,到了东面山区,就会放他们自己自由逃跑,吸引鞑子搜查山区,会争取到给我们一些时间的,如果这些可怜的汉人男女不打算反抗鞑子的统治,并说清楚是我钨铁山劫持逃跑的,鞑子或许会留他们一条命继xù

做奴隶了,应该暂时无需担心他们的性命安全。

在路上,朱明才知dào

,这些人大多是辽东土生土长的汉人,都与满清鞑子有深仇大恨,人人都愿意跟钨铁山到沈阳与鞑子作最后一拼,最后还是钨铁山主持,凡是家中独子、尚有父母、妻儿的,跟于镇海南下旅顺,无甚牵挂的人则跟钨铁山偷袭沈阳。

南下的一路也是三百多人,还有一些家眷四百多人,多是一些伤残战士和妇女、孩童,由于镇海率领,和朱明等人一起南下旅顺。

朱明等人只携带武器和十日干粮,便开始上路。

一路上,看到于镇海阴沉着脸,朱明上前施礼:“辛苦老前辈了!以下的路程还得老前辈多多关照和指导!”

“都是你小子出的馊主意!老子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老子最大的志向是杀入沈阳,和鞑子一起同归于尽!”

“老前辈,终有一天我们会杀入沈阳的,我们出现在这里,就是老天为了这一天而准bèi

的!”

于镇海眼里放出一丝的光芒:“这样说,你小子敢说自己是为了鞑子灭亡而来的?”

“当然,只要我们不死,鞑子决不会好过的!老前辈没听说过,鞑虏没百年运?元朝蒙古鞑子当年那么嚣张,一直打到崖山使大宋灰飞烟灭,但不过百年中原又已风起云涌,蒙古鞑子便也灰飞烟灭了。面对觉醒的中华儿女,我敢肯定,满清鞑子的运气不会超过五十年的!”

“好啊!你小子要真有这样的志向才好,可不是拿好话来哄老子开心的啊!”于镇海的脸色稍稍缓和起来。

“那敢!不信,请老前辈记住,到时我们赌一元钱……不……赌一两银子好了!”

“好啊!老子很久没赌钱了,快憋死了,一两银子?太少了!赌一百两黄金吧?就这样跟你赌一百两黄金,到时不可以赖账!”听说要赌钱,于镇海更是眼睛放光。

“一百两黄金?”

“怎么样?嫌少啊!”

“不是,我是担心太多了,到时老前辈输了出不起!”

“他妈的,要是到时鞑子被灭了,老子把**当了都会给你……”

当朱明等人开始分头行动时,李率泰也带着两千汉军旗和两个牛录满清八旗五百多人,快马加鞭,兼程赶来。

当李率泰进入梁房口寨时,已是黄昏时刻,只见寨内空荡荡的,四周没有一点生气,唯有地上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体显示这里经lì

了一场战斗。

李率泰感觉到非常的震惊,他实在不明白,在辽东除了清兵之外,哪里还有这样战斗力的军队存zài



这李率泰在历史上,可不是简单人物,史书号称其是个出将入相的人物,在满清进军江南时,曾以三百偏师轻取杭州,后来任闽浙总督,死死堵住郑成功通向大陆发展的道路,为满清平定江南立下了汗马功劳的。

呆了半响,李率泰才下令:“快,给我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什么蜘丝马迹!”

经过一番手忙脚乱的搜查,终于发xiàn

了有一些袭击者向东面山区撤tuì

的迹象,李率泰亲自作了仔细勘验,证实这些迹象是真的,遂立kè

下令全军向东追击。

入夜后,清兵追至丘陵山区地带,一路上发xiàn

不少梁房口寨逃散的奴隶。

清兵又花了不少时间去审问甄别这些奴隶,但这些奴隶都说是被袭击者裹胁来到山地的,到了山地后,地形复杂起来,趁机自行逃跑,对于李率泰最想知dào

的袭击者身份来历则一无所知,而对于袭击者的人数,不同的奴隶作了不同描述,有人说袭击者有几百人,有人说袭击者有几千人,甚至有一个被吓得全身发抖的奴隶说袭击者有上万人。

面对一堆混乱的信息,李率泰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但在几十个上百个奴隶的口述中,他得到一条比较一致的信息:袭击者向北而去!

李率泰并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武夫,他曾经担任**哈赤的亲兵侍卫,对于满清高层保密的信息还是知dào

不少的,知dào

这几年一直有一支活跃于辽东的汉人武装,像阴魂不散似得在满清后方和朝鲜境内打转,时不时袭击一下防守空虚的地方,满清屡次集中兵力进剿都无法彻底歼灭。他估计就是这支武装趁满清集中兵力于松山与明军主力决战时后方空虚,要出来在盛京(满清此时以沈阳为都,称之为盛京)一带搞搞破坏,但也不排除这支武装得知明军在松山大败的消息,要向南渡海逃跑了。

摆在李率泰面前的有三个选择:一、立即北上辽阳和盛京追击;二、南下旅顺,堵住渡海南下的通道;三、东进鸭绿江,会同朝鲜方面围剿。

黑暗中,默默思考了一阵,李率泰觉得就算自己是扑空也不能让盛京绝对不能有失,否则盛京稍有闪失,自己都死定了,迅速确定一个方案:一、自己立即率主力两千人马连夜北上追击;二、派快马通知朝鲜方面,要求其集中兵力严防死守,不得让袭击者渡过鸭绿江进入朝鲜,如果发xiàn

有其踪迹,要立kè

通知自己并派出骑兵会同围剿;三、还分出一百个满八旗士兵和四百汉军旗,在一个满族达旦章京宾洛富率领下,连夜南下旅顺,堵住渡海南下的通道,不得让一个反贼逃出辽东。

李率泰在原地来回踱步,反复权衡了一番,觉得自己这个方案已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遂下定决心,给下属们分派任务,分头行动。

第40章 追兵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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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率泰行动的时候,朱明等人也在连夜兼程南进,开头的几十里,还是慎小谨微地安排人在队伍后面抹去痕迹,到了深夜后,为了不暴露目标又不能点亮火把照明,干脆用几匹马并排在背后绑上树枝,慢慢走着,扫走队伍行走的足印,再后来,风雪越来越大,连用马匹拖树枝的事都省了,只待大雪直接掩盖了队伍向南的痕迹。

但大风雪也给全体人员带来行动的不方便,所有的马匹都在厚厚的积雪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走着,拼死拼活一个时辰走不了二十里路,那些拉着伤员和火药的马车更是慢腾腾的,在道路崎岖曲折之处,更是需yào

人跳下马来,手推肩顶才能一点点向前挪动。

“这样下去不行啊!”朱明苦恼道。

“不要马车了吧,改为雪橇吧!”机械器具的改造使用始终是田志平的强项,观察良久,他提出一个雪橇的方案。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朱明一拍脑袋暗暗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立kè

命令将马车拆了,将其改造为简易的雪橇,把人员和物品放在雪橇上,用马匹拖行。这样,连原来要轮换下马步行的人都可以坐在雪橇上前行,在行进途中,不少人过于疲劳干脆在雪橇上打盹小睡一回,大大省力。

于镇海见朱明等人的办法好,也将马车拆了,改为雪橇,一些不方便骑马的家眷老弱都坐雪橇前进。

虽然有了雪橇,但在黑暗的夜晚,速度始终无法超过一个时辰三十里。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前进的速度明显加快,但还是时不时被崩塌的积雪挡住前进的步伐,昨夜的风雪太大了,掩盖住了整个道路,连向导都有时找不到道路,走错了路,只好团团转地找路,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与朱明理想中的速度有很大的距离。

到了中午时分,已经过去近十个时辰,估计也就离开梁房口走了不到一百七十里的路程。

这个时代的道路实在是糟糕透,让见惯了高速公路、高铁、飞机的穿越人士大为伤脑筋,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埋头赶路。

“速度太慢了,什么时候才能走到旅顺?”埋头赶路一夜的黄文昭疲惫不堪昏昏欲睡,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个速度很不错了!”朱明在旁边接上话头,一路无言无语实在无趣得紧,说说话也许能解解困,朱明看了一眼队伍前后,继xù

说道:“你看过三国的史书吗?司马懿灭孟达,八天走了一千二百里,就称之为神速了,三国时的道路与现在应该没多大的差别,按这样的速度,可以称之为神速了!”

“还是太慢,飞夺泸定桥时,红军不是二十九小时走了两百四十里路吗?这中间还打了一小仗,炸了几个碉堡呢!”

“那个情况跟我们现在不同,那都是清一色的青年军人,而且没有下雪,道路好认,我们现在连军队都算不上,只能算合伙逃跑而已!”一直闷声的田志平难得地说了一句。

“有什么不同?我们现在不是骑马吗,还有雪橇,红军那时没有马,更没有雪橇,而且走的是大西南的崎岖山间小道!”黄文昭反驳道。

朱明策马越过一个蒙着薄雪的土坎,回头对两人说:“我之前看过一些资料,说这时代军队的行军速度据说一般也只有平均每天六十里到八十里,平均每天一百里都算高速了!”

黄文昭也跟在朱明后面慢慢策马越过土坎,无奈地应到:“什么高速?我看龟速还差不多!要想神速,除非是水泥路出现,或者蒸汽机火车发明……唉……老田,你说这蒸汽机车能不能两三年内搞出来?如果搞出来,你老可是工业革mìng

的奠基人了!哗!工业革mìng

的奠基人,多么伟大的一个历史地位……”

田志平显然没想过这个事情,越过土坎后,淡淡地应道:“什么奠基人?活着逃出辽东再说吧!”

三人正在边走边说话,突然自队伍的后面一骑急奔而来,一个漂亮的跳跃便越过在那个土坎,向前而去,扬起阵阵雪花。

“发生什么急事了?”黄文昭问道。

“那是戚家军的人,到前面找于镇海去了!走快点吧!我们也到前面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原来,于镇海说自己的人熟悉这里的地形,坚持要派自己的人担任哨骑屏护队伍的前后左右,朱明也没说什么,只是要求王阔雄、胡天雄派人提供一些必要的协助。现在哨骑得到有什么信息,当然先向于镇海禀报去了。

当朱明走到于镇海跟前,那哨骑已汇报完毕又调转马头继xù

回去哨探去了。于镇海没等朱明开口询问,便说:“后面有股鞑子发xiàn

我们的踪迹,并跟上来了。”

“什么?有鞑子追兵跟上来了!这股鞑子有多少人……”

率领追兵的满清军官是镶蓝旗达旦章京宾洛富,宾洛富年龄三十多岁的,十五岁从军,力大无穷,善使一根虎牙长枪,经lì

了无数场的战斗,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杀了多少明军和汉人百姓,对于逃跑的奴隶,他有一个特殊爱好,那是抓住奴隶吊起来用小刀割肉,慢慢折磨至死,这似乎是他非常享shòu

的一个过程。在和李率泰受领任务时,他便兴奋起来,而李率泰也正是知dào

他这个特殊的嗜好,才让他单独率队追击。宾洛富果然也不负李率泰厚望,很快便找到一些痕迹,并率领追兵快速追了上来。

追得这么紧,并不是宾洛富十分重视逃跑的奴隶,相反是他万分的鄙视和轻蔑他眼中的软骨头奴隶,发xiàn

了逃跑的奴隶踪迹,他甚至懒得向李率泰和大本营派出报信的哨骑,因为他认为自己率领的几百士兵相当于两三千明军士兵的战斗力,完全可以歼灭几千甚至上万如同惊弓之鸟的逃跑奴隶。

狂奔的清军沿着道路翻过一座小山包,突然发xiàn

前面树林旁边有一大群人,既有骑马的也有步行走路的,服饰衣甲五花八门,手中武器杂七杂八,正乱哄哄地拥挤在路上。

在清军发xiàn

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发xiàn

了清军,一阵喧哗,便一哄而散,有马的下马,没马的扔掉手中东西,纷纷抱头鼠窜钻进树林里面,十足一副溃不成军的样子,一眨眼时间,路上的人便跑得精光,凌乱地掉了一地的杂物。

清军看了哈哈大笑,仿佛看到了被猎人追杀的兔子一样。

宾洛富不以为然地打量了一下这片并不算很大的树林,冷哼一声:“猪就是猪,真的蠢死了,逃进林子就不用死了吗?”

稍作思量,宾洛富喝令两百汉军旗冲进林子里抓捕逃亡的奴隶,其余兵卒则在树林外守住,伺机捕杀逃出林子外的奴隶。

那两百汉军旗接到命令也不以为然,甚至有人笑嘻嘻起来,汉人奴隶逃亡的事情多了,他们见多了,逃跑的奴隶,在他们的眼中,仿佛如同宰杀猪羊一般理所当然,杀起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他们杀起同族的同胞比满人还要狠。

两百汉军旗卒涌进树林没多久,发xiàn

一片的空地,空地尽头的雪地上,有几十个人在那里,有人坐着,有人站着,有人半蹲着,有人干脆躺着,见他们涌进树林,便用手向他们指指点点起来,并且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完全当他们是透明的。

有汉军旗卒大怒,扬起武器加快脚步要冲过去,但也有个别人认为这种情况非常蹊跷,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愿意展开冲锋。但负责指挥的汉军旗军官却不得不喝令全体人员冲锋,开玩笑,不管前面是陷阱还是桃子,他们都是被派来试探打头阵,总不能只看见几十个逃亡奴隶在那里就跑回去说有埋伏吧!

朱明就在人群中,他冷笑起来:“你们看,鞑子一定要派一些送死鬼前来的!好了,准bèi

干活吧!”

这片林中空地其实不大,是一条狭长通道,汉军旗一冲起来,一些人想快一点通过空地冲上前,一些人不大情愿呆在空地上,而是想向林中闪去,结果便挤成一团。

“开火!”大叔底下、石头堆旁边、雪堆上纷纷伸出黑黝黝的火铳口,随着一声令下,一起开火,密集的弹丸扫向汉军旗。

听到火铳声响起,汉军旗卒们大惊,没了刚冲进树林时的趾高气扬,但想躲闪已来不及了,顿时有四五十人中弹倒地,翻滚着嚎叫着在地上打滚,没中弹的纷纷如丧家之犬一样寻找大树和石头堆躲避。

“第二轮射击!”随着命令,密集的火铳声,再次响起,但这次射击,由于汉军旗们有了准bèi

,比第一轮射击效果差多了,仅有十多个倒霉鬼被击中。

仅仅两轮射击,林中腾起大股浓密的硝烟,挡住了双方的视线。这个时代的**就这个样,再加上配方不尽合理,浓烟就更大了,朱明叹了口气,下令火铳手后退,刀斧手上前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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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添油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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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汉军旗丁很幸运地没有被第一轮射击打中,急忙一闪身找到一颗大树,缩进树后又成功地躲过第二轮射击,探头探脑地伸长脖子,企图透过弥漫的硝烟看清前面的情况,突然听到咔嚓一声金属与骨肉碰撞的声响,并觉得脖子一凉,大惊,急忙扭头,却看见了自己的裤裆……怎么可以这样看到自己裤裆……糟糕,原来自己的脑袋已经被别人砍了下来……然后,这个汉军旗丁恐惧地张大口想喊出一声惨叫,但喉咙已经与肺部断开,根本无法发出声音,在一瞬间,他觉得眼睛一黑,丧失了所有意识。

上来给这个旗丁抹脖子的是于镇海,这个旗丁脑袋及身躯还没倒地,借着硝烟的掩护,他已跃向旁边另一个一个汉军旗丁,一刀捅向其后背心,于镇海的速度非常快,快到那人等到被砍刀捅过棉甲由前胸穿出,才惊觉回头,但在他一回头一瞬间,于镇海已抽砍刀出来,并一脚踢在其腰眼上,将其直接踢翻,倒地后此人才发出一声惨叫,然后便无声无息。

烟雾中一个清兵看见于镇海晃动的身影,挺矛上前向着他一个突刺,于镇海察觉到风声异动,立马一个侧闪躲过致命的一刺,左手的速度闪电般搭在矛杆往后一拉,那清兵一个踉跄几乎摔倒,于镇海右手利刀如毒蛇吐信般向其胸口急刺,给了其一个彻底的透心凉。

还没等于镇海把砍刀拔出来,又一听到侧后一个强劲的风声破空而来,以于镇海多年的经验,知dào

这是铁骨朵、大斧、重锤之类的重兵器破空之声,于是大叫一声:“来得好,去死吧!”低头、转身、右手抽刀拨开袭来的重锤、左手反手抢矛急刺,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波”的一声,持重锤企图背后袭击的汉军旗清兵难于置信地看着自己胸腔的长矛,向后倒退几步才发出惊天动地般的一声惨叫,手中的重锤先滑落地上,双手抱住矛杆,慢慢倒地,双脚一挺到地府效忠**哈赤去了。

“都是些二鞑子汉军旗,不到两百人,杀光他们!”连杀四人后,于镇海确认都是一些汉军旗冲进树林了,便高声疾呼,告知其他同伴。

也许这个民族就是这样,内战内行外战外行,也许是出于愤恨本族的叛徒,听说只是一些汉军旗,本来就勇猛的于镇海部属,更加勇猛起来,就连朱明所部的前明军战士,也悍不畏死起来,以绝对多数的人数包围劣势的汉军旗清兵,逐一歼灭。

听到树林里先是传来密集的火铳射击声音,然后是连片的厮杀声、惨叫声,宾洛富不禁邹起眉头:“这些奴隶还懂得搞埋伏?罢了,我要看你又多大能耐?来人,再杀进去两百汉军旗!”

说到底,宾洛富还是以为林中的只是一些普通的逃亡奴隶,领头指挥是菜鸟,战斗力更是烂,根本就是在作一些狗急跳墙的反抗行动。于是在宾洛富错误的判断之下,作出了错误的决定,搞出了一个战斗指挥中最为大忌的添油战术。这给于镇海、朱明等人用各个击破的办法消灭这股追兵获得了一个宝贵的机会。

“看到任何奴隶都格杀勿论,每砍一个脑袋,赏银一两!”对于追杀卑贱的逃亡奴隶,满清八旗并没有规定赏格的,现在宾洛富为了激发汉军旗的士气,临时作出决定,给予赏银,他已作好打算,如果上司不给这个赏银,就自己掏腰包,不过看林中逃亡奴隶困兽犹斗,估计这四百汉军旗不会超过有一半活着回来拿赏银的,拿三五百两银子换来少死伤几个满族勇士,那也是值得的,说不定回去主子说他宾洛富会办事,一高兴起来,就直接给他升职为牛录章京了呢,这个牛录章京的位置,他宾洛富可是盼望了多年的了。

正当宾洛富在做着升官的美梦时,林中的激战并没有因为他多派了两百汉军旗进去就有所改观,反而激起于镇海等人的斗志,一时攻势如潮,三面合围,以几倍的人数优势把汉军旗打的尸横遍地。

“惭愧!惭愧!以多打少,真的有些胜之不武!”于镇海一刀挑飞一个拖着猪尾巴的脑袋后,把刀收回来在一具尸体上搽了搽血迹,摇摇头说道。

“集中优势兵力以最小代价歼灭敌人,是自古以来兵家的常用手段!这是理所当然的,何来惭愧之说?”一旁的朱明很不以为然。

“古时汉唐盛世,一汉兵能当五胡兵,现在非要以多打少才能取胜于鞑子,总觉得气势上不如鞑子!”于镇海看似粗陋无文,但在戚大帅的带领下,戚家军里几乎是人人读书的,他当然也知dào

一些古代历史故事,现在战斗形势顺利,竟然战场上起了雅兴谈古论今。

朱明瞟了一眼战场,只见到处都是己方人员在合围汉军旗,不管林外的鞑子进不进来,这一仗己方胜算机会颇大,换了个姿势,说道:“什么气势不如?鞑子其实才是玩以多打少起家的呢?萨尔浒之战,老奴就是集中兵力专打明军一路,以优势兵力各个击破明军,老前辈所在的浙军和川军,还不是被老奴集中几倍的优势兵力击败的!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纯是编造出来唬人的鬼话!”

见放嘴炮不是朱明的对手,于镇海借口战场某处紧张,便速速把砍刀冲入战团。

此时,林外的宾洛富听到喊杀声,以他多年征战的经验已察觉林中形势不妙,开始犹豫起来是不是再添最后一把油,把这一百名真zhèng

的镶蓝旗勇士放进去。

思虑了很久,林中的汉军旗惨叫声越来越多,喊杀声越来越少,形势骤然紧张起来,宾洛富觉得不能再等,于是跳下马来,拔出马刀一挥,高声下令:“下马进林,杀光那些尼堪!”

一百名镶蓝旗士兵齐刷刷一起下马,跟着宾洛富冲向林中,此时,一颗等待已久的子弹自林中飞出,当的一声穿过盔甲,钻入宾洛富的左侧脑袋,高速旋转绞碎他脑袋里面的一切,尽情释fàng

子弹的动能,然后由右脸飞出,外人看来,只见宾洛富头盔上出现了一个小血洞,右脸崩了一个大洞,接着身体一震,便一头栽倒地上。

原来,这发子弹是田志平发射的,自从清军出现以后,田志平就一直持仿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在林中观察寻找有价值的目标,无奈这几百清兵中没有什么高级将领,对于普通目标,田志平实在舍不得使用打一发就少一发的宝贝子弹,好不容易发xiàn

了宾洛富这个最高长官,但因距离的原因,一直没有动手,等宾洛富一动,田志平立kè

将其锁定,进入射程之内便果duàn

开枪将其击毙。

周边的清兵看到宾洛富倒地,都傻眼了,不知是什么东西将其打翻在地,一个亲兵上前,推了几下,才发xiàn

宾洛富脸上出现了右脸出现一个大血洞,红的白的都在其中流来,其状非常恐怖,那亲兵被吓得大叫一声。

宾洛富大人死了!

一百镶蓝旗士兵都心惊不已,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他们不是害pà

宾洛富的这种恐怖死法,他们还没有时间去打量宾洛富的尸体,他们是害pà

清军的纪律惩罚,这时候,满清八旗的军纪非常严格,如果主官被杀,全体下属都是有罪要被处斩的,家产将全部被剥夺,家属将被其充为奴隶。

这一百人中有四个巴牙喇兵,都认为如果不打败林中的那群人,他们都死定了,于是也不多废话,举起武器高声吆喝冲进林中,加入战团。

田志平知dào

穿白甲的巴牙喇兵是此战中算比较有价值的目标,于是转移枪口,击毙了一个巴牙喇兵,再想打第二个,但大群清兵都已冲进林中,被树木阻碍了视线,只好作罢。

朱明看得真切,长啸一声,发出信号,于镇海摇摇头,虽然稍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非常果duàn

地发出信号,要求全体撤tuì



林中的汉军旗,只剩下不到三分一,在苦苦支撑,见主子亲自下场了,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精神大振,却想不到对手撤tuì

了,急忙转入追击。

战场上出现了清兵人少追人多的局面,若在其他时代的战场上,这是非常奇怪的一个场面,但在明末明清交战中,这是一种常态,人数少的清兵追人数多的明军,双方都把这当做理所当然的,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朱明扭头看了一下,不知该是为自己的计策成功而高兴,还是为清兵人少追人多而悲哀。但看清兵追的急,干脆不去想了,转身埋头一心一意去实施已安排好的计划。

清兵这方很多人拿出弓箭,企图往逃跑者的背后射击,但无奈树林遮挡了视线,而对方也在利用树林中的地形地貌迅速逃跑,清兵咬牙切齿地等着追出树林才才放箭。

逃跑方很快就跑出树林了,清兵也即将全部追出了树林。

第42章 林中激战

正当清兵万分期待着在平地上放箭屠杀逃跑者的时候,突然,右侧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响声。

有人扭头一看,只见一堆堆的雪堆中,很多人影冒出来,并掀开一堆堆草和树枝盖住的东西,有一些人已点起火把。

“弗朗机炮!”有清兵失声惊叫道。

对于满清来说,这个宾洛富真的死有余辜,主要是他非常轻敌,认为对方只是区区几个奴隶,虽然曾打败了孔有德三岔口渣一样战斗力的部队,渣一样的奴隶打败了渣一样的汉军旗老弱,还只能是渣。因为轻敌,他使用了愚蠢的添油战术,而在这之前,竟然没有派出人员仔细勘查战场,留给了朱明实现伏击的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一众清兵发xiàn

了弗朗机炮时,已有动作快的炮手开始点火,有些炮手正在手忙脚乱地为火把点火,这暴露出来了训liàn

不足的毛病,但再训liàn

不足,却不妨碍此时十八门弗朗机炮陆续点火射击。

轰隆,轰隆,十八门弗朗机炮先后地向清兵射出满天的弹丸,如果是双方大军互相对攻,这种参差不齐的射击无疑是儿戏的,但这是伏击两三百毫无准bèi

的清兵,却是已经足够了。

狂风暴雨般的霰弹中,大多数刚冲出树林的清兵避无可避,只有一些机灵的一看见弗朗机炮,立kè

倒跃回林中,有些真鞑兵看无法闪避,立即抓住稍为弱小的汉军旗身体作为遮挡,避过致命一击。

弗朗机炮的特点就是其射速非常快,众炮手好不容易才有一个痛扁清兵的机会,虽然缺乏训liàn

,技战术水平参差不齐,但大都能中规中矩地快速装填、点火发射,在短短的时间内,连续发炮五六次,把当面的清军打得没有一个站立的。

“打得好!”

“你妈的,狗鞑子你也有今日!”

“打啊!打啊!再来一次!”

刚才还在厮杀的战士此时变成了观战的,纷纷大呼小叫起来,这些都是朱明那边的人,于镇海的人大多默默无声看着火器对清兵的屠杀,双方强弱之分立判,于镇海把玩着手中的腰刀,摇摇头,不知是说朱明还是说朱明带的这帮人:“年轻人就是轰轰烈烈、喜欢光亮声音大的东西!”

弗朗机连续进行了十轮射击,硝烟弥漫,一阵风吹来,烟雾稍稍淡一些,只见满地残肢碎肉血污,很多还没死的清兵在翻滚嚎叫。这与后世几乎看不见敌方惨状的战争相比,显得惨烈无比,尽管已多次见过将活人砍得骨碎肉飞肚肠血流满地的场面,但这样把上百人集中死在一处血肉满地的情况,令朱明、黄文昭、田志平三人隐隐有想呕吐的冲动。

“火器再厉害还得要人来收拾残局,该我们上了!”于镇海见弗朗机炮按计划停止射击,扬起砍刀招呼展开对这股清兵的最后一击。

朱明没有与于镇海争强好胜的心态,但对真鞑子的最后一击是个难得锻炼队伍的好机会,不能不抓住,手一挥,命令身后钟勇义、王兴、吴亚大、安豹、孟德威等人立kè

率步兵随着于镇海冲杀。

弗朗机炮轰死轰伤的,都是冲在前面的清兵,而冲在最前面的,大都是体能好、最凶悍的,剩下退入林中躲过炮击的大多是相对稍弱一点的清兵,在几倍甚至十几倍的敌人面前,唯一的下场是逐一被砍倒捅死,不同的是谁先死后死的问题,对于进攻方来说,几乎没有任何技术含量而言,这是没什么好说的。

朱明也懒得加入这毫无意义的最后群殴砍杀,只是安排好骑兵监视,防止有清兵逃走去通风报信,并抓紧时间安排检查战场情况,收集各种战利品。

战斗在于镇海高呼不够过瘾的叫声中结束,而朱明的清点缴获也差不多结束了。

此战歼灭五百余真假鞑子都是一人双马追来的,共有近千匹马,都是清军作战用的好马,被缴获后,逃往旅顺的脚力将大大增加,而其他的兵器、衣甲、干粮等更是不计其数,连平时不大喜欢将笑容表现在脸上的于镇海脸上都浮起了微笑。

但此战是伏击,在己方占尽便宜的情况下,仍有八十七人阵亡,七十四人重伤,近两百人轻伤,伤亡数量几乎与被伏击方几乎是一比一。各人对此战伤亡和与历次战役战斗明清双方伤亡数量相比,算是大捷了,甚至连一向严苛的于镇海也认为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胜利。朱明三人对此才算是认识到了满清鞑子此时的真zhèng

战斗力。

朱明拒绝了于镇海就地掩埋战友尸体的建议,坚持火化同伴的尸体,用容器盛装骨灰,尽量写清名字和籍贯,然后专人携带运走。

一切战后事宜忙完后,天色已暗沉下来,很多人疲惫地坐在或干脆躺在雪地上,有人甚至打起了酣睡的呼噜声,朱明忧心忡忡和于镇海商量,决定不顾战后疲劳,连夜向南行动,争取早点赶到旅顺夺取船只渡海南下。于镇海也觉得兵贵神速,必须立即行动。

尽管人们都非常疲劳,但在朱明和于镇海的动员下,大家都知dào

,如果不抓紧时间,鞑子的大军随时都可能出现,到时别说休息睡觉,就连爽快一点的死法无法做到,于是,人们强打精神再次将伤员和有用的物资抬上雪橇,并拖着自己沉重的身躯翻爬上马背向南出发。

出发之前,经验丰富的于镇海命令再检查一遍战场,如发xiàn

有活的清兵,立kè

补上一通刀砍矛刺,务必不要使有一个清兵逃出去通风报信。

大队人马出发以后,天色暗的伸手不见五指,树林四周死一般沉寂,只有一具具横陈荒野的清兵尸体显示这里刚才是一个残酷的战场。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颗大树底下,一个清兵“尸体”突然动了一下,然后慢慢坐起来,这清兵观察了好一会,见没有动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向北走去,脚步越来越快,似乎受伤并不重。

突然,在黑暗的夜色中闯出几条人影,他们是于镇海和朱明商量后留下来的伏兵,专门等着装死的真假鞑子出现。现在见果然有装死的清兵,便冲上来围住那清兵挥刀欲砍:“死鞑子,装死装到现在,终于露面了!去死吧!”

“我不是鞑子,我是汉人!求求好汉别杀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幼儿!”那清兵反应很快,立马跪了下来求饶。

“汉人?还有脸面说自己是汉人?跟着你的鞑子主子作威作福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汉人?”

黑暗中,隐隐看到刀光闪过,清兵人头落地,动手的人踢了一脚那轰然倒地的清兵躯体,才说话:“跟这二鞑子废话那么多干什么?直接砍了就是了!”

“我们可以走了吧?”黑暗中有人问。

“可能还会有漏网的鞑子没死,现在还不能走!等天亮后吧!快散开!注意不要暴露自己!”

几条人影立kè

散开,隐入夜色之中。

一直到东方露出一丝鱼肚白,潜伏了一夜的十多个战士才上马离去。

等他们走了没多久,在树林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又有一具清兵“尸体”的手动了一下,看四周没动静,慢慢挪到一棵大树后面,鬼鬼祟祟地朝四周观察了一阵,确认没有监视和潜伏,才慢慢借着树林的掩护,向北走去。

这天晚上,一路南向旅顺的道路也不平静,发生了几起小规模的战斗。

自从辽东半岛落入满清的手中后,在几条主要的干道上,每隔一段距离便设置了一些哨卡或驿站,用来警戒和传递情报之用,每个哨卡驻守的人数由几个人到几十个人不等,清军与明军展开松山决战时,满清统治者认为不会有什么强dà

力量威胁到这里,这些哨卡的精锐几乎被抽调一空,只剩下少数老弱留守。

黑暗中,一个小小的哨卡,只有五个都已超过四十岁的汉军旗驻守,天气寒冷,这里这么多年以来从来都是太平无事的,他们早早已入睡,突然,寒冷的北风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把这五个汉军旗老兵全部惊醒,点起一盏油灯要察看是那个贵人主子在连夜赶路,好拍拍马屁捞点小便宜。

一骑自黑暗中冲来,五个汉军旗都无法看清是什么样的贵人,只听到那骑士用满语气势逼人地询问:“这个哨卡有多少人?多少匹马?”

急赶路的满八旗军官经常是这样的了,哨卡中的汉军旗都不觉得有什么好怀疑的,一个机灵的汉军旗急忙恭恭敬敬地回答:“回主子的话,本哨卡有五人,马七匹。”

“哦!那下一个哨卡离这有多远,那哨卡有多少人?马几匹?”

“回大人的话,下一个哨卡离这里三十里,驻守士兵十二人,马十六匹!”

“那第三个哨卡呢?”

“第三个哨卡离此地七十里,有驻守士兵五人,马六匹!”

“很好!你们都可以去死了!”那骑士突然改为汉话大叫道。

在五个汉军旗大惊的神色中,十几条人影在黑暗中如鬼魅般冲出来,刀枪并举,杀向暴露在灯光中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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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清兵防守的旅顺城

又是疯狂赶路的两夜一天,一路上,共清理了七个满清设置的哨卡驿站,在突然的袭击面前,哨卡里的七十四个清兵无一能逃脱去通风报信的,在夜里凌晨的三更左右,大队人马终于到达目的地旅顺城外六里远的地方。

连续两天三夜的不眠不休疯狂赶路,一些长期为满清做奴隶的人,体质弱较弱,无法支撑如此大强度的强行军,在路上走着,一头由马上栽倒下来,旁人上去救护,发xiàn

已经他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一路上,竟然有三十七人就此猝死,全部是朱明救出来的人,于镇海方面的人则好得多,虽然非常疲累,却没有人因此猝死。

朱明等几个穿越人也累得不行,好几次在马上就打起瞌睡,差点摔倒下马来,眼睛肿的像大熊猫的黑眼圈,眼睛里满是血丝,但都知dào

现在是生死攸关的关头,决不能松懈下来,于是都咬紧牙关撑住赶路。

听向导说,已经到了旅顺城外,朱明找于镇海商议了一会,决定给大家稍为休息一下,补充体力,再向旅顺发起攻击,很多人跳下马来,躺着雪地上,几息之间鼻子便发出酣睡的呼噜声。

到达目的地,朱明很想躺倒蒙头大睡一番,但他知dào

他已没有这个时间了,也许满清的追击大军已经在路上了,而旅顺城还没有掌握在手中。

也许是常年打熬锻炼的原因,于镇海年龄比朱明大多了,却没显示出多少疲态,黑夜中,眼珠似乎在闪闪发光,见到朱明,比前几天态度好多了,他一把拉住朱明:“走,看看旅顺城去!”

于是朱明和于镇海各带两人,一起去旅顺城外一里左右的地方,以方便就近观察。

在缓缓走向旅顺城的路上,在于镇海的低声介shào

中,朱明了解到此时的旅顺城并不大,方圆不过七八里,城墙高不过两丈,原来是明军在辽东的重镇,驻扎有数千明军水陆人马,鞑子夺取旅顺后,东江水师余部在沈志祥率领下,投降了鞑子,明朝无力维持登州水师、天津水师,在海上对的辽东的威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加上鞑子只是擅长马术从来都不重视水师建设,旅顺的战略地位下降得很快,平常驻扎汉军旗最多不过千余人,明清在松山大决战,旅顺的汉军旗也被抽调了不少出去,现在估计最多只有三四百人驻守。

于镇海还向朱明说了一个情况,昨日他殿后的人并没截获有满清派往旅顺的传令哨骑,再结合一路上审问清军哨卡士兵掌握的情报来看,旅顺的清军有很大可能尚未知dào

他们已经兵临城下了。

“那看来我们仍可以采用偷袭的方式拿下旅顺?”朱明听了觉得事情还算顺利。

“怎么你总是想用这种手段来致胜?”黑暗中,于镇海语气平淡,看不清他的神色,对于朱明一路上坚持用伏击、偷袭的办法致敌,不知是喜欢还是讨厌。

“这是最小代价的办法,我们能少死一些人,总比死多一些人要好!能打胜仗就好,那管用什么手段。老前辈戎马生涯半辈子,想必比我清楚吧!”

过了一阵,于镇海刚开口想说什么,却突然咦了一声,并跳下马来,伏在雪地上用耳朵听了一会,跳起来翻身上马拔出腰刀对朱明说道:“不好!东北面有几骑向旅顺急速跑来,可能是鞑子前来报信的!快上马,你带人去拦住干掉他,我的满语说得很好,我去骗开城门!”

“老前辈,鞑子报信的人已经来了,事情很紧急,让我先带熟悉满语的人去试试骗开城门,如果没法骗开就用我比较熟悉的火器炸开城门,实施强攻,这样可能更好!而且,老前辈熟悉马战,拦住鞑子报信的把握比我要大多了!”事态紧急中,朱明的意见与于镇海不同。

“好!就这样安排吧!”于镇海稍一思虑也不再坚持,便同意朱明的建议,并立kè

回头对随行的一人斩钉截铁地下令:“你快去告sù

大家,鞑子来了,不要再休息了,立kè

起来准bèi

战斗,生死就在此一举了!”

“走!其余人跟随我去拦截鞑子报信的哨骑!”于镇海立即策马带着另一名随员前去拦截鞑子哨骑。

朱明知dào

时间非常紧急,容不得更多的废话,回头对跟随的王阔雄说:“你快回去,叫大家准bèi

冲击旅顺城!胡天雄你最熟悉满语,去试试能不能现在就骗开城门!”

黑沉沉的旅顺城头,城楼里由窗户透出一点如豆般大的油灯光,四周除了寒风呼呼的嚎叫声外,还听到大海边上传来海浪拍击岸边的隆隆声响,城楼边上偶尔会像鬼魅一样冒出一两个哨兵的身影晃几下,很快便又躲进城楼里面避寒。

突然,一阵纷乱的马蹄声由城外的雪地里传来,在一个总旗的呼喝命令中,城楼里的二三十个哨兵纷纷涌出来,向外张望,黑洞洞的夜色中很难看见有什么动静,只听见先是一阵马蹄声向东北而去,然后东北方也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城头的清兵都糊里糊涂的,不知dào

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又听到有马蹄声向城门冲来,一个声音用满语高叫着:“我是正黄旗分得拨什库博尔衮,外面有逃亡的奴隶闹事,你们快快快打开城门,放我进去!”

那小军官总旗牛大禄原来是随沈志祥投降满清的明军,现在听说是满清正黄旗的老爷前来,那正黄旗啊,可是满清皇帝亲自统帅的亲军,升官发财的机会大大的有,心想如果跟这些正宗的满清八旗贵人拉上关系,没准以后自己就可以飞黄腾达了,存心要巴结一下,用耳朵认真听了一些,觉得是正宗的满语,于是也不管城外的贵人是否看得见,像条狗一样点头哈腰报上姓名:“请大人稍等!奴才牛大禄立kè

亲自下去打开城门!”

先是城门外的吊桥缓缓放下来,瓮城中的内门慢慢打开,朱明和胡天雄走到吊桥上,透过外门的缝隙,已看到内门打开后有人持着灯笼向外门走来。

朱明不禁心中暗喜能顺利诈开城门,并在脑中开始思考等下如何进门后如何灭敌夺门接应大队人马冲进城内。

突然,东北方向两股马蹄声撞在一起,响起了兵器的撞击声、呼喝咒骂声,打开了瓮城内门的总旗牛大禄听到了这声音愣了一下,仍然走到瓮城外门,手搭在巨大的门闩,正要拨开门闩,头顶上传来一声断喝:“不能打开城门!”

牛大禄抬头一看,原来瓮城墙上战着的是旅顺守将班志富,这班志富的官衔是游击将军,是随尚可喜投降满清的明军,因其身体不适,没有参加明清的松山大决战,率三百士兵镇守旅顺。

牛大禄向班志富施礼道:“城外有正黄旗分得拨什库博尔衮大人要进城!”

“你没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吗?现在外面情况不明,不管什么人都好,天亮之前不能打开城门放进来!”班志富虽然这样说,但知dào

如果真的是满洲正黄旗的军官来了,他也是得罪不起的,说罢便走到城头,向着外头向着黑洞洞的城门口用满语说道:“请正黄旗的博尔衮大人稍候,天亮后本官亲自打开城门,迎接大人入城!”

朱明听到里面的动静,知dào

在最后一秒的时间里骗开城门的计划已经失败,急中生智,立kè

有了新的主意,也不管城头上班志富如何谦卑的说辞,附在胡天雄的耳朵上说:“我下马去用火器炸开城门,你牵住我的马跑出去,想尽办法吸引城头的注意,回头看城墙时,你要闭上眼睛,等爆zhà

声响起后才睁开眼睛,看到城门被炸开便冲进去,和我一起守住城门,等王阔雄率大队赶到!”

“这,这太危险了!”

“别啰嗦了,快行动!”不容胡天雄再说什么,朱明话音未落,便轻轻下马,一头钻进城门洞里。

胡天雄牵住朱明骑的马匹,狠狠地各抽了一鞭,跑离城门吊桥,边跑边对着城门头上大骂:“好大的胆子,敢不给我开城门,你是不是明朝皇帝派来做奸细的!”

满清贵族为了笼络明军降将,一般都注意言辞不要刺激这些降将,胡天雄以一个小小的分得拨什库身份把这话说得很重,但城墙上的班志富不以为然,就是一口咬定死也不给开城门:“大人请息怒,天亮后,我亲自向大人赔罪,请大人多多包涵!”

跑了一段距离,胡天雄扭转马头,按朱明的要求闭上眼睛继xù

与城墙上的班志富磨叽:“包涵个屁!等天亮后,城外那些奴隶都跑光了,你担当得起吗?”

“天色黑沉沉的,现在开城门追击,也看不见路啊?”

“你妈个头,你就是冻死老子在城外,到时我博尔衮一定到皇上那里去告你!”

……

在对话的同时,胡天雄按朱明的要求闭上眼睛,竖起耳朵向着城门洞,没听到有动静,心中暗暗着急。

黑暗中,城墙上的灯笼被寒风吹得一闪一闪的几乎要熄灭,要靠住人身的遮挡才没被吹灭,这灯光很难看清城外是两匹马一个人而不是两个人,其中有一人下马悄悄溜到城门洞去了,就算知dào

有一人在城门洞了,以这个时代的武器和技术条件,很难以一人之力破开关闭的城门,城墙上所有的人都不担心城门会有什么问题。

第44章 冒死炸城门

“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旅顺的安全,请大人理解在下的苦心,皇上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胡乱处罚奴才的!”班志富明明官职比自称分得拨什库的博尔衮高,但对方是皇帝亲军,又是正宗满人,班志富只好谦卑地和他对话,其他小兵也只能干瞪眼默默听两人隔着黑漆漆的夜空磨叽。

此时,朱明在城门洞里干什么呢?

朱明此时正在城门洞内到处乱摸摸了一阵,发xiàn

城门是木门,包着一层铁皮,也许是满清觉得明军水师已残破,旅顺不会再受到什么大的威胁,并没有投资加强旅顺的防务,连这重yào

城门的铁皮都不厚,而且很多地方连铁皮都快被生锈腐蚀掉了,门板下更是坑坑洼洼的可以塞进人的手臂,看来这旅顺只是现在的守将一时谨慎,防务还是非常空虚的,一想到此节,朱明顿时心里大定。

朱明身上带有五枚手榴弹,估摸着有四枚应该足够炸开这木头门了,于是取下四枚手榴弹捆成一把,塞进门板下的一个坑里面,一拉导火索,便快速闪身到城门洞外,贴着城墙张大嘴巴,捂住耳朵。

“轰隆”一身巨响,城门洞冒出一团巨大的火光,猛烈的爆zhà

震得城墙上的人全部摔倒,有三个倒霉鬼被抛下城墙,摔在地上,挣扎了一阵便一命呜呼。

班志富正在与胡天雄对话,见爆zhà

火光亮起,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墙砖,没有摔倒。他心念电转,立时明白,既然敌人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去爆破城门,下一步必然是夺取城门并攻入城内,急忙大叫一声:“不好!城门被炸了!快下去守住城门”

牛大禄见班志富的出现搅黄了他巴结满族贵人的一次机会,只好悻悻地回到瓮城的内门,爆zhà

发生时,正在指挥几个士兵要把内门也关上,爆zhà

强烈的光线在一瞬间使内门的几个清兵眼睛暂时失明,而飞来的木屑砖块横扫过来,当场使两人被打翻在地,其余的人都被爆zhà

巨大的声响震呆当场。

过了好一阵,城墙上传来班志富高声要求守住城门的命令,牛大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知dào

此时内门不能有失,尽管眼睛一时看不见任何东西,也呼喝旁边的清兵摸索着企图关闭沉重的城门,城墙上也冲下来几个兵卒要帮忙关门。

爆zhà

后,朱明立kè

冲进城门洞,发xiàn

城门已被炸掉半边大门,另一边木材质的门板正在着火,透过这个洞,看见一些清兵正要关闭内门。

决不能让内门关闭,朱明心念一动,便冲进瓮城内,向内门扑去。

借着外城门城墙上班志富瞪大眼隐隐约约看到瓮城内有人向内门奔去,急忙大叫:“快向瓮城内放箭!”

向那放箭?城墙上的几个弓箭手眼睛都瞪着城外,刚才爆zhà

亮光一起,也影响到了他们的视力,现在暗下来,更是看不到什么东西。气得班志富一脚踢倒一个弓箭手,自己一手夺过一把弓箭,向瓮城中奔跑的朱明人影射箭。但朱明早有打算防御对方的弓箭,并不是直线奔跑,而是尽量利用城墙造成的死角和阴影面进行弯曲的蛇行式奔跑,受刚才爆zhà

亮光影响,班志富也是眼冒金星,急切之中,连射两箭都没射中。几个弓箭手此时才知dào

班大人要射箭的方向,于是吆喝着向瓮城放箭,那些站在旁边的兵卒也纷纷把手中的刀斧长枪扔向奔跑中的朱明,但无一命中。

“他妈的,今晚真的刺激!”朱明狠狠骂了一身,内门已经慢慢合拢,眼看就要合拢在一起了,如果合拢在一起再插上门闩,朱明在瓮城中就会如玻璃瓶中的蟑螂般任人捏死了。

就这样死了?

当然不能如蟑螂般死掉!

朱明在内门关闭之前那一瞬间,把手中剩下的那颗手榴弹一拉导火索,嗖的一声把其由门缝中扔进去。

这是什么?牛大禄正要亲手插上门闩,别的兵卒在旁边都不敢跟他抢功劳,却看到飞进来一个冒着火星的家伙,刚好砸在牛大禄的鼻梁上,砸得鼻血四溅,他大叫一声,不得不下意识地松开拿着门闩的一只手,去摸自己鲜血直流的鼻子。

旁边的兵卒都很好奇地看了一眼掉到地上还在冒烟的家伙,但也有一个眼疾手快的兵卒冲上前要推开牛大禄和其他人,要插上门闩。此时,经过三点五秒导火索标准燃烧时间的手榴弹爆zhà

了。

轰隆一声,猛烈爆zhà

的气浪把内门边上的牛大禄和几个兵卒全部撕裂推倒,牛大禄双腿和裤裆下的那个东西直接被炸飞,其他的几个兵卒非死即伤,最要命的是门闩没插上。

以刚才外门爆zhà

时对外门板的破坏估算,朱明觉得内门板应该能挡住手榴弹爆zhà

的威力,为了闪避城墙上致命的攻击,在手榴弹即将爆zhà

时一以肩膀为前导侧身直接冲进内城门洞。

爆zhà

的巨大声浪虽然隔着厚厚的门板,但也震得朱明耳朵嗡嗡作响,朱明全然不顾,双手一推,发xiàn

内门没有插上门闩,只是被炸死炸伤在地上的兵卒身体挡住了,朱明大喜,立kè

加大力量狠劲再推,终于推开了内门。

“不好,奸人爆破内门了!快点冲下去,夺回内门!”听到内城门再次传来爆zhà

声,虽然比第一次爆zhà

声音要小多了,班志富觉得事情不妙,于是跺脚大叫,下令城墙上的所有兵丁,立kè

下城要夺回城门,并要人通知城内军营里的所有能拿起武器战斗的全部赶来城门堵击,务必守住城门。

朱明刚把头伸出内门,便见门口两侧由城墙上下来的甬道都有有清兵在急速跑下来,朱明取出仿AK47,先向右侧一阵扫射,将欲冲向内门的清兵全部打翻,然后调转枪口,把左侧甬道上已冲下来到地面的清兵也全部扫倒。

处理了城墙甬道的清兵后,朱明听到城门正对着的街口传来隆隆的马蹄声,看来是清兵城内的骑兵出动了,朱明抬手就要向街口方向射击,却是没子弹飞出,原来弹匣内的三十发子弹已打光。朱明急忙换上弹匣,正要扫射,突听后面马蹄声传来,回头一看,是胡天雄冲了进来,朱明侧身闪过,胡天雄直接冲向街口的几十骑清兵,很快便与之混在一起,街口狭窄,里面的百十余马步兵竟给胡天雄一骑硬生生阻挡住,一时无法冲到城门下。

朱明看到街口处人影纷纷,却又不敢开枪射击,欲冲上去助战,但又怕城墙上再下来清兵关闭城门,突听到背后劲风袭来,急忙低头侧闪,同时反手举起仿AK47格挡,“当”的一声,朱明觉得虎口剧痛,仿AK47脱手飞出。

不待朱明再作其他任何动作,劲风再次袭来,避无可避的情况下,朱明就地一滚,姿势虽然很难看,但总算躲过再次的致命一击。

借着微微的火光,朱明才看清楚是一个辫子大汉手持一把环首大刀袭来,此人就是满清旅顺守将班志富,在冲下城墙甬道时,见机比较快,躲过朱明的暴风雨般的子弹扫射,趁朱明分神才突然由后面袭来。

朱明在地上翻滚,依然无法摆脱被班志富追杀的危险,几次欲掏出背囊中的手枪射击,但都因班志富迅猛的连环攻击无法实现,只好连连翻滚,幸好班志富是个爱干净的将官,城门守军在他的督促下每天都清扫积雪,朱明往地面一摸,竟然摸到有泥沙,情急之下,抓起一把泥沙,向班志富劈头撒去,班志富本来就因为两次手榴弹爆zhà

的强光搞得眼冒金星,现在被沙粒泥土射进眼里,当即两眼泪流,放松了对朱明的攻击。

朱明趁机拿出手枪,向着班志富开了一枪,也许是寒冷的缘故,手枪却没有击发子弹出膛的爆响,子弹卡壳了,朱明只得将手枪向班志富一摔,并瞅准地上的兵器,抓起一个铁枪,向班志富捅去。

班志富是个临敌高手,在朱明撒来泥沙后感觉到危险来临,一手去揉眼睛的泥沙,一手将手中环首大刀舞得水泼不入,把朱明扔来的手枪磕飞,并接连荡开朱明连环刺来的铁枪。

朱明并不熟悉使用这个时代的兵器,他只是在当兵时练过步枪刺刀,就捡起根沉重的铁枪当步枪刺刀使用,但接连刺杀都被班志富荡开,街口的清兵越来越近,胡天雄只有单人匹马,肯定不能阻挡城内清兵太长时间,而自己的援兵还没见踪影,不禁暗暗心急。细看班志富刀法不乱,但却似乎眼睛有些小问题看自己的位置不是很清楚,于是心生一计,绕到班志富的侧面,用尽全力将铁枪向其横扫过去,班志富闻听风声扫来,用刀一档,脚下的空门露出,朱明趁机上前,用他铁板鞋底的野外作业鞋狠狠踢中班志富的小腿。

“啊”痛得班志富大叫一声,朱明趁势猛力一送铁枪杆,捅在其胸口上。可惜,班志富虽然没着盔甲,却戴着护心镜,朱明的力度也差了那么一点点,班志富被击中心后口心血翻涌,后退了三步,班志富大怒,以刀顺着枪杆欲削朱明双手,哪知朱明早已松手一扔铁枪,他扑了个空。

趁此空挡,朱明用脚勾起地上的一把利斧,向班志富斜劈下去,班志富来不及收刀格挡,只好扭头一偏,被朱明砍中右边肩膀,环首大刀跌落地上,惨叫着倒在地上翻滚起来。

朱明再次拾起铁枪,正欲上前一枪结果此人时,却见街口的清兵步骑如潮水般涌出街口,来到城门不远的地方。

坏了!胡天雄毕竟单人匹马,没能挡住城内的援兵。

第45章 夺城

这铁枪虽然也是带个枪字,但哪有冲锋枪、手枪好用?自己身上的两把穿越带来的武器都落在地上,朱明正要在尸体堆和杂物堆中寻找,但已有几个腿快的骑兵冲到城门下,朱明急忙退到城门后面,以半扇门为掩护,一枪将当头一个清兵刺于马下。

城门洞内空间狭窄,已经躺了很多清兵尸体,还有一个顶头上司受伤倒地,而朱明又拉了半扇门阻挡,骑兵只得下马来,要与朱明一人步战。

幸好清兵在城门洞内人多也施展不开,最多只能有三四个清兵与朱明当面对战,朱明竭力左格右挡,身上受了几处伤,好在身上穿着盔甲,只是一些轻伤,咬住牙死战不退,竟然抵住上百个清兵生力军的攻势,以一人之力死死控zhì

住内城门洞。

正当朱明暗暗叫苦的时候,城门外终于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苦苦盼望的援兵终于来了,朱明顿时精神大振。

“不要与此人纠缠,快关城门,上城墙防守!”班志富已被人扶起,听见城外密集的马蹄声,不由得急叫起来。

听到上官指示,前面的清兵拼死向前挤,把朱明挤到城门外,搬走地上的尸体,关闭城门,但在关闭城门那一瞬间,朱明阴魂不散似得冲上来把铁枪伸进门缝里撬住城门,使清兵无法插上已被炸得严重变形的门闩。

清兵很是恼火,想打开城门出来赶走朱明再关城门。但一切都已太迟了,在门缝中突然扔进来几把火把,砸在密集的清兵队形中,烫得了几个倒霉的清兵呱呱大叫。显然,是对方的援兵到来了。

不待清兵方面有任何举措,城门外响起朱明的声音:“火药包炸他娘的!”

在离开三岔口后,一路上,在田志平的安排下,那些工匠们已用缴获的火药包了五千千多个两斤、三斤、五斤规格的火药包分散给大家携带,在这些火药包的外面又包了一些碎石、木屑、铁片之类的东西以增加杀伤力。

很快,几个冒着烟的家伙通过门缝扔进来,这些清兵原本是投降的明军,跟火药火器打过不少交道,当然识得火药包的厉害,不用班志富的命令,纷纷惊慌地躲避,还没等火药包爆zhà

,便有很多人在慌乱中被踩踏得或死或伤,等到火药包爆zhà

时,碎石、木屑、铁片纷飞,正在向后退的密集清兵立即倒下了一大片。

班志富知dào

城门算是失守,哀叹了一声,命令速离此地,到旅顺守备府的院落去建立最后的防线。

在欢呼声中,朱明第一个推开城门,走进城内。回头一看,只见田志平、黄文昭、班鸿志等人都来了,遂安排班鸿志快带人控zhì

城墙并追击逃跑的清兵,王阔雄带骑兵去接应于镇海,田志平快带工匠们去海边码头寻找船只加以修理准bèi

出海,最后朱明想起刚才冲进街口激战的胡天雄,不知下落,要班鸿志立即安排人员寻找救护。

安排好一切,朱明觉得天旋地转,黄文昭一把扶住他。旁边的人都吃一惊,一名医士上前一把脉,查验并包扎了身上伤口,对众人说无妨,只是劳累过度,休息一阵就没事了,众人才放下心来,分头各忙各的去了。

这蜂拥而来的鞑子清兵真他妈的多,潮水一般一望无际,没几万也有几千,子弹打了一梭子又一梭子,枪管都红了,要是有一挺重机枪就好了,要不有一门无后坐力炮或火箭筒也行,跨时空的武器的强dà

威力把这些死鞑子清兵吓都吓死,怎么?没有!老田,你是武器制造专家,能不能自己搞出来?什么?这个时代的工艺条件搞不出来!就算能搞出来,也来不及了!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子弹打完了只好用砍刀长矛。他妈的,怎么没穿越回原始社会?怎么回事?AK47变成了木棍?怎么连这木棍竟然也风化了……这是什么回事?

朱明一激灵由梦中醒来,伸手一抓,发xiàn

在城门激战时掉落地上的AK47和手枪都被众人找回来放在他身边了,原来,刚才的情形只是一个梦而已!

“啊!终于醒过来了!”

朱明扭头一看,发xiàn

是胡天雄绑了不少绑带也躺在旁边,遂开口问:“是你啊?我以为你冲进城门后被清兵给灭得粉身碎骨了呢?怎么?伤的重不重?”

“鞑子想灭我,没那么容易?何况那些都只是一群二鞑子!”

胡天雄冲进城门后,借着街口地形狭窄,挡住清兵骑兵,对战开始没多久就被人多势众的对方击中马匹落地,落地后凭着民居与对方继xù

周旋,受伤十多处,幸好也都不是什么重伤,医士说,休息些时间即没事了。现在,为了胡天雄和朱明的早点康复,众人找了一个静室安置他们休息。

休息?这种时候,哪能静下心来睡懒觉?朱明一骨碌爬起来,走出门外,发xiàn

太阳已出来了,听到旅顺城内外中不时传来阵阵喊杀声。

班鸿志走了过来问朱明为何不安心养伤,朱明说自己没事,并询问现在旅顺城内外的情况如何。

班鸿志介shào

说,旅顺城墙已掌握在手中,大部分地方的清兵都已被肃清,整个城内只剩下一个守备府的院落被守将班志富率百余人死死守住,现在正在加紧围攻;于镇海城外发xiàn

有大股满清骑兵自东北方向逼近;而朱明最关心的船只是找到了,有大小船只五六十艘之多,但麻烦的是船都被厚厚的冰层困住,动弹不得,田志平正带着全体工匠在想办法破冰移船出海。

现在形势还是非常严峻!

朱明更是坐不住了,快步走上城墙,用望远镜一看,发xiàn

海边的冰层至少有六七里长,船只都被冻在厚厚的冰层里面,码头方面已升起股股烟火,那是田志平正带领众工匠在烧水融冰,冰层上还有有很多人在来来往往跑到冰层外面提海水洒在冰面以图融开冰层。班鸿志在旁边说城内有两千多青壮年奴隶,已全部被征发到海边码头帮忙去了。

小冰河时代的年底深冬时节,呵气成冰,一桶水搁在地面上,用不了多长时间便成冰了,各种办法融冰都不容易,田志平与众工匠的融冰工作并不轻松!小冰河时代哪,天气就是那么怪,远比朱明穿越前那个温室效应的时代要冷得多!而到山东沿岸找船的张振华、刘德化、邬望归等人,未见踪影,也不知dào

现在是否到了山东找到船,有船也不知是否数量足够。

再看城外,在雪地荒野的尽头,有不少三三两两的哨骑出没,部分是于镇海的人,更多的是清兵,双方不时向对方发起冲击,以夺取遮断战场侦查的主动权,看样子,清兵很快就会发动攻击了,届时不知以于镇海的兵力能否抵挡得住。

时间不等人,朱明走下城墙,决定加快对旅顺守备府的最后攻击,以彻底控zhì

旅顺城作为防御阵地,赢得融冰取船出海的时间。

旅顺城守备府是一个独立的院落,院墙、房屋都与周边低矮的房屋形成鲜明的对比,正如某个时空高大雄壮的zf办公大楼。

现在,守备府已被团团围住,朱明赶到后询问了攻击的方案,攻击的方案很简单,是打算直接推倒院墙,以优势兵力冲进去和清兵肉搏,以人多打人少,直至彻底解决问题。这个方案的最大的缺点是在对方困兽犹斗的情况下,己方的伤亡肯定很大。

朱明稍为思考了片刻,决定修改攻击的方案,对大家说出自己的想法,并要求大家立kè

做好攻击准bèi

,以求最大的可能减少己方的伤亡,能保存一个人就是保存一份力量,这对下一步行动是大大有利的。

原来的方案是班鸿志制定的,这在冷兵器时代本是中规中矩的一种战法,现在朱明提出更好的方案,班鸿志略一思考,认为自己原来的想法是所不能及的,立kè

表示同意按朱明提出的方案解决旅顺城内的最后一股清兵。

朱明等人是众人的救命恩人,而且经过三岔口、伏击沈志祥、梁房口、树林伏击乃至夺取旅顺城门等一系列战斗的胜利,众人对朱明的指挥皆是信服,已能自觉地服从朱明的要求和命令,朱明作出的安排,而且这里还有官衔最高的班鸿志鼓动,更是立kè

得到了坚决的执行,一时间,众人都各自忙碌起来。

“开始吧!”不一刻,朱明见准bèi

全部就绪,下令开始攻击。

在街道上突然涌出两百多个战士手持盾牌一齐向守备府奔跑,并且呐喊起来,院子里面的窗户、观察孔等处顿时飞出几十支箭矢,但这些战士都身着盔甲并手持盾牌,射来的箭矢几乎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但这些战士没有做什么攻击行动,纷纷躲闪到院子外的的房屋角落里去了,一下子就躲得干干净净。

院子里的人都觉得很奇怪,很多人探头探脑地冒头出来观察要弄清楚外面的人要搞什么鬼,其主将班志富更是着急得团团转,不知朱明打得是什么算盘。

“都看清楚有哪些地方藏有人了吧?点火,按自己负责的地段扔出去!”又是朱明的一声令下,早已躲在靠近院子附近一百个善于投掷的战士,点燃手中的火药包导火索,将其扔向自己负责的地段。一百个冒着黑烟的火药包越过院墙,砸进院子里面。

“又是火药包!快躲闪!”对方的攻击计划已暴露,但己方除了躲闪外却无法可想,班志富急得跳脚。一个火药包落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吓得他不顾痛疼拖着伤腿急忙跑进最近的一个房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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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荡平守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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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轰隆,一百个火药包的导火索引信长短无法做到标准统一,导致爆zhà

的时间不一,但其杀伤效果对那些无遮无掩的清兵却是相当可观的,火药包近距离爆zhà

后四溅的碎石、铁片、木屑,打在人的头上就脑浆并裂,打在四肢上就筋断骨折,打在躯干上就血肉横飞,有盔甲的稍好一点,但在连续不断的近距离爆zhà

声中,身体再强健的人都被爆zhà

的声浪震得五腑六脏如翻江倒海般难受,这种感觉令人恐惧到失去意志。

还没等第一轮爆zhà

完全响完,第二轮的火药包又成群飞进来,这次跟第一轮专门砸向院落空地不同,专门砸向院落中的房屋,一些火药包直接在屋顶上爆zhà

,炸得房梁折断瓦砾纷飞,一些火药包则落入房屋中才爆zhà

,击飞的碎石铁片打在砖石墙壁上又弹回来,打得躲在房屋里的人无处躲藏血流遍体,就算能找到一些墙角躲避一时的人,也因房屋内的巨大爆zhà

声音回荡,变成了聋子,至少暂时变成了聋子。

第三轮火药包攻击继xù

专炸房屋、院落角落等处,把清兵炸得鸡飞狗跳,士气大衰,没死的清兵对这火药包恨之入骨,但己方却没有任何可以反击的手段,只能静静等待对方的第四轮火药包之雨降临……等了很久,第四轮火药包之雨却没有降临。

静静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爆fā

两声巨响,前后院两端院墙应声而倒,随即是脚步声、呐喊声响起。

“贼子们要冲进来了!援军已经到了城外,不想死的,都他妈的给我上啊!”这巨大的动静还是被火药包震得耳鸣如钟的班志富听到了,他不禁大声疾呼剩下的清兵准bèi

战斗,他根本不知dào

城外是否有援军到来,为鼓舞士气,随便胡扯说有援军到来。

那些听见班志富呼喊的清兵纷纷拿起武器,冲向两段倒塌的院墙,耳朵被震聋没有听到的,也跟着旁人冲出去,准bèi

作最后搏斗。

待院墙倒塌的烟尘缓缓飘落后,清兵看清了外面并没有大队敌人冲杀过来,只有一排东西摆在那里,后面则好像有人在点火,咦,那是什么?

“佛郎机炮!”有看清楚的清兵大叫起来。

旅顺城内有佛郎机炮,但朱明等人攻的太快,根本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剩下的清兵就被赶到这个孤立的院落里面等死了。现在清兵见到此物,不禁魂飞魄散,急忙欲找地方躲避。

哪能容清兵从容躲避,佛郎机炮发射了,成千上万的霰弹雨点般横扫清兵人群,一瞬间,清兵人群如同割麦般成排惨叫着倒下。

佛郎机炮的发射速度极快,但仅仅只用了两轮射击,当面就没有一个清兵还站立着的,地上如同屠宰场般血肉成堆,很多没死清兵拖着流出来的血肉内脏在翻滚嚎叫。

这个时代的战斗果然惨烈!朱明心里暗道一声。唉,现在还不是感叹的时候,很快他又回过神来,冷冰冰的下令:“用实心弹,打躲藏人的房屋!”

几轮实心弹对房屋的攻击,直打得房倒屋塌,一直等到没了什么动静了,朱明才挥手让两百刀斧手上前搜索,对于躺在地上的清兵,不管是死是活的,只要有可疑的,便一拥而上刀砍斧劈,直至没了动静才罢手。

旅顺守将班志富眼见对方火药火器凶猛,知dào

守备府也不可能守得住,趁众手下在混乱之际,悄悄一头钻进墙壁的一个暗洞之中,独自逃之夭夭去了。

躲藏在房屋里面的清兵经过火药爆zhà

的大规模攻击后心知必死无疑,而且守将不知去向,没有人指挥,一些人干脆破罐破摔,手持武器悍不畏死地冲出来,但零散的清兵毫无队形毫无次序的出击,在几倍甚至十倍数量的刀斧手面前,只能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不到一刻钟,敢于冲出来的清兵全部被格毙,那些已丧失斗志的清兵也被一一拖出来乱刀砍死。

不到半个时辰,偌大一个守备府院落被彻底荡平,而朱明方面无一人战死,只有三人轻伤,轻伤的原因有点郁闷,一人因第一轮火药包投掷时靠的太近被弹回来的瓦砾砸伤,一人是在刀斧手冲击时,被地上的钉子扎破脚掌,另一人给墙头上火药包爆zhà

导致松动的石头落下来砸伤。

此战除了旅顺守将班志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以外,躲进守备府部清兵一百一十七人全部被歼灭,连同此前在城墙、城内被歼灭的清兵,共歼灭旅顺守敌三百六十八人。至此,朱明等人完全掌握旅顺全城,城中囤积着朝鲜进贡的、购买自日本诸岛的、甚至明朝内地走私过来的大批军用物资,如硫磺、木炭、硝石、火药、盔甲、生铁、熟铁、油漆、火油、刀枪剑戟、箭矢等物资,其中朱明最感兴趣的火药有五万多斤,城中防御用的火器有各型佛郎机炮四门、火铳一百多支。

此次旅顺战斗,特别是守备府歼灭战规模非常小,但影响却极其深远,以这群自辽东逃亡出去的人为骨干后来组成一支军队,现在这群骨干几乎都亲身经lì

了这场战斗,使用火器火药不损一人便彻底荡平旅顺守备府,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他们为骨干的军队,比历史上的任何军队都更重视火器的训liàn

使用,在他们以后的军事生涯中屡屡巧妙运用火器炸药大规模歼灭许多凶残的敌人,创造了更多的**新时代战争范例。

当然,上面的这些都是后话,虽然歼灭了旅顺城内的最后守敌,但形势依然非常危急,在攻击守备府爆zhà

声响起的同时,已逼近城外的满清骑兵,就要开始发动向于镇海部的冲击。朱明和众人还没喘过气来,又要面对更大的危局。

城外的清兵大约有八百余人,都是金州、复州、盖州、红崖子、宽甸、勃兰堡等地闻讯赶来的骑兵,大多是各地留守的汉军旗或朝鲜骑兵,在七八十个真鞑子的带领下杀到旅顺城外。

于镇海手下部属不过三百人,都是百战余生的精英,如果是平时,并不畏惧对面旗号不一互不统属的清军杂牌骑兵,按游击战的原则,能战则战不能战则脱离战斗接触,大不了一跑了之,但今天于镇海他们不能跑,他们的家眷都在旅顺这里,旅顺背后就是波涛万里的大海,而可以渡海南下的船还困在厚厚的冰层之中,他们必须赶跑对手,争取到足够的渡海时间。

于镇海骑马站在一处土丘上,看着清兵正在整理队形,正要回头下令出击,冲乱对方的阵型,却发xiàn

朱明急急赶来,看到朱明身上的几处包扎的伤痕,于是关切地问道:“怎么挂彩了?没大问题吧?”

“没大事,都是一些小伤?”朱明回应后,便取出望远镜,细细观察对面的清兵情况,果然,情况的确如路上王阔雄所说的那样,看来还是有办法在野外和于镇海合力击败这些满清杂牌骑兵的。

“这么急赶过来,是不是来告sù

我,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奸计对付对面的真假鞑子吧?”于镇海看着朱明观察敌情的认真劲,打趣地问了一句。

“哈哈,让老前辈见笑了,哪有什么奸计,小办法倒是有一些可以试一试……”随即朱明附在于镇海耳朵边上说起他的对策,听得于镇海频频点头:“好!好!就这样干他娘的。”

那些清军骑兵来自各个地方的守备力量,只能算一些维持地方的治安力量,本不是什么精锐,黎明时分最先赶到的一队人马不到百人,企图一个冲锋直接冲到旅顺城下,但被于镇海率部杀了二三十骑,将其打了回去。这队清兵吃了亏,而且听到旅顺城内不断响起的爆zhà

声沉寂下来,估计对方已经成功夺取旅顺城了,于是不敢再次冲击,便一直退到十几里外,要等到其他几个地方的清兵赶到才作打算。

这几处的清兵领兵军官,有汉军旗的地方守备,有满洲各旗的分得拨什库,汉军旗军官哪怕官再大都只能是靠边站的,真zhèng

有决定权的是那些带队的八旗分得拨什库,但却是来自于不同的八旗部队,互相不服气,加上对旅顺城中的情况不明,很难形成统一的意见,几个领队军官争吵了很长时间,好不容易才达成一致,决定集中所有骑兵猛烈冲击,当然了,是汉军旗、朝鲜骑兵在前面冲锋,高贵的满洲八旗勇士则在后押阵。

等清兵摆好阵势,还没开始冲动,想不到对方三四百骑兵竟然先冲了过来,冲来的人大呼小叫着,不干不净地骂着,清兵领队军官们都勃然大怒,同时心中暗喜,他们什么时候在野战中怕过这些战斗力低下的明军?都毫不迟疑地下令各自统属的汉军旗、朝鲜骑兵立即出动,与对方对冲,要在野外彻底消灭这股逃跑的奴隶叛徒。

第47章 看得见的埋伏

“鞑子果然来了!按计划后退吧!快走!”这队骑兵的领队是王阔雄,按朱明的计划,一见对方出动,稍一接触,便佯装败退的样子匆忙后撤。

见对方稍一接触便败退,这批清兵互不统属的缺点就暴露无遗,有些军官命令不顾一切地狂奔追击,有稍为谨慎的军官则迟疑了一下,但见旁边的人已冲上去了,又怕功劳都被别人抢走了,只好喝令部下跟上,但毕竟是慢了一步。

“嗖、嗖”追击的清兵纷纷掏出骑弓射击,有好几个跑的慢落在队伍最后面的战士被弓箭射中落在马下,被追上来的马群踩踏成肉酱。

王阔雄看到了后面阵亡的战士,心痛得直打哆嗦,但没办法,要作出逼真的诱敌样子只能这样,希望到时这些战士的牺牲能换来这场战斗的胜利。想到此节,王阔雄咬牙打马走得飞快。

“咦!这些猪头,怎么竟敢将步兵列阵城外?”越过几个土丘,追击的清兵看到土丘后面竟然有五六百个服装杂乱的步兵列成一个方阵,顿时觉得这些人真的猪头般愚蠢,为什么不呆在好好的旅顺城里面,而是要跑出来野外送死,而且摆的不是常见的步兵防御圆阵,是一个不大适合步兵防守的长方形阵势。

这步兵阵边缘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拒马鹿柴,第一排步兵都是手持长枪长矛,摆出一个标准的防骑兵冲击姿势,后面第二排第三排的手持什么兵器,快速奔跑的清军骑兵没看的太清楚,也懒得去看清楚,在他们心目中认为,这只是一群服饰杂乱的奴隶,不管手持多么犀利的武器,也都只是奴隶,为了逃命才聚在一起,哪有什么战斗力可言,没什么可怕的。

步兵阵中,很多人脸色发白,大寒风中手心冒汗,臂膀微微发抖,这些人多是明军战士,见惯了满清八旗骑兵对明军步兵如同摧枯拉朽般的冲阵,他们的心中几乎养成了一个惯性:只要鞑子骑兵冲来,就得抱头鼠窜。

“弟兄们!不管这群真的鞑子也好,假的鞑子也好,等下大家都会看到当他们跑到我们面前时,将会在我们手中武器面前变成一堆臭肉烂骨头!”朱明和黄文昭穿着盔甲,站在阵列的第一排,刚才很多人劝阻他两人要站在阵中间,但被两人坚决拒绝,他们明白,这是一群以逃命为主要使命的乌合之众,领头者的作用非常重yào

,如果领头者不以身作则,不用清军骑兵冲击,恐怕看到清军骑兵,这个阵列就混乱起来了,完全没办法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了。为了迷惑敌人和给敌人最大的杀伤,朱明特意不布设常见的步兵圆阵,而是以六百人布设了一个十分罕见的长方形阵势,其实此时朱明在心里也紧张不已,自叹真的命苦,但想到需yào

稳定人心,故作镇定的两人在阵中脸色如常,拿起望远镜观察追击的清兵,并向众人吩咐:“准bèi

开火。”

旅顺城就在前面五六里远的地方了,败退的骑兵没有在步兵方阵前停留,而是一股脑绕过步兵方阵逃向旅顺城的方向,似乎要抛下步兵逃入旅顺城里面去就安全了。

在打老了仗的八旗老兵眼里,这是在明清长期战争中常见的情形,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于是,在这种心理定势和判断之下,各路清兵军官不用商议便达成了惊人一致的默契:不理这群蠢猪一般的杂牌步兵,继xù

追击逃跑的骑兵,不让其逃入旅顺城内,就可以先解决这些胆小鬼骑兵,再回头慢慢玩死这群只会自己走路的步兵……不……哈哈……是步兵猪。

按照这里的地形,掠过这群步兵的阵地是追击前面“逃跑”骑兵的最理想的捷径,清军骑兵如同前头“逃跑”骑兵一样,大部在步兵阵右侧五六十步外掠过,甚至有些胆大的为了缩短追击的距离,就在十几步外奔驰而过,急促的马蹄带起的一阵阵冰雪,落到步兵阵中,落在一些人的脸上。但始终没有一人打算向步兵阵中发一箭一矢。

见此情形,步兵们心中大定,也开始在心里越发对朱明更加叹服敬佩,因为朱明对他们说过,清军骑兵只会在阵前掠过,不会在解决己方骑兵之前动手攻击步兵。

清军骑兵不攻击,但不代表朱明不发动攻击。

“开火!”朱明下望远镜,大手一挥。

第一排士兵迅速闪开,露出二十四门弗朗机炮黑洞洞的炮口,在麻凯龙的指挥下,炮手们一起用火把点燃引信。

与此同时,三百个火铳手,以各自手中的鲁密铳瞄准在阵前掠过的清军骑兵,扣动扳机。为了追求在清军骑兵掠过阵地时最大的杀伤效果,朱明没有按平常一样将火铳分为三排分排循环发射,而是三百支火铳同时发射。

不好!有清兵发觉不妙,侧头一看,弗朗机炮、火铳正在点火击发。他妈的,这群步兵不是待宰的猪群,而是一群要吃人的狼!这哪是步兵在列阵等死,根本就是一个看得见的埋伏!

轰隆轰隆轰隆,弗朗机炮猛烈喷射出铺天盖地般的散弹,覆盖正在阵前在侧面蜂拥而过的清军骑兵。

呯呯呯,火铳群发射出密集的弹丸,与弗朗机炮一起横扫清军骑兵。

扑通!啊!扑通!啊!啊……

弗朗机炮和火铳发射后都需yào

装填弹药,出现了短暂的轰响空白时段,在硝烟弥漫中,只有清军人马中弹倒地和惨叫声。

虽然还办法透过厚厚的硝烟观察到对清军的杀伤效果,朱明知dào

现在还不是停手的时候,催促所有火器快点装填再次射击,弗朗机炮的子铳装到母铳的时间很短,几乎与现代火炮的炮弹装填速度毫无差别,一名炮手装填上子铳,另一名炮手手持火把上前点燃引信,轰隆,好,又完成一次很简单的发射任务。

对着清军的大致方向,弗朗机炮发射因为炮手个人训liàn

不同素质不同,发射速度有快有慢,但都做到了连续发射轰击了三次,火铳手们同样也无法做到统一的齐射,但也都至少再发射了一次。接着,战士们都在忙碌地装填弹药,准bèi

再次发射。

但朱明却大声命令,要求装填好弹药后不要发射了。

为什么?

因为完全没必要了!

寒风吹过,硝烟迅速散去,大家都看到面前遍地哀鸿的景象而惊呆了。

雪花、冰片的笼罩使得大地上只能到处雪白雪白的,但这里独一片红彤彤的,那是人马尸体、内脏、躯干、肢体、鲜血组成的一幅图画。

这支清军骑兵为他们的轻敌大意付出了沉重代价!除了押阵的两百余清兵外,六百多清兵纵骑经过朱明安排的埋伏阵地前,经过不到一分钟时间的三轮弗朗机炮轰击、两轮火铳射击(其实这炮和铳的射击都是第一轮效果最佳,后面的射击,基本只是起到补射受伤倒地清兵的作用),有一百多人当场被击毙,还有三百余人受伤,其中有一半人虽然还活着但已丧失了继xù

战斗的能力,经过此阵地,还能安然无恙的只有不到一百人。

这个战果,不但清军方面惊呆了,连朱明这方的人也都惊呆了,过了好一阵,才有人欢呼起来,接着是全体人员爆fā

出排山倒海般的欢呼,旅顺城头班鸿志率领的防守人员远远见到此情此景也都欢呼起来,“逃跑”的骑兵也扭转马头高呼。但欢呼声中传来朱明声竭力嘶般不和谐的声音:“注意,注意不要放松手中的武器,防止敌人骑兵返身冲击!快变圆阵!”

“快,动作快点!”经过朱明的呼喝,阵中钟勇义、王兴、吴亚大、孟德威、安豹、麻凯龙等骨干醒悟过来,开始催促旁边的人快按原计划变化为圆阵,防备清军红了眼冲上来报复。

平心而论,现在这群人,变化圆阵的速度很慢,与真zhèng

的强军相比有很大的差距,如果清军骑兵此时冲杀过来,必败无疑。

但清军却是真的被吓呆了,加上王阔雄率领士气大振的四百多骑兵回头趁乱冲杀,于镇海率三百骑兵也趁势杀出,与押阵的两百清兵搅成一团。而清兵一时大乱,狼奔豕突,却没有人敢在这个步兵圆阵前百步外经过,开玩笑,谁愿意被弗朗机炮或火铳的弹丸在身上钻个孔?

待圆阵结成,弗朗机炮、火铳随时可以对外射击,而清军骑兵被己方骑兵围攻,朱明长长出了一口气,现在应该没步兵的什么事了,于是他喝令一百刀斧手在大阵火力掩护下,抓紧时间结成几个小阵缓缓前出,用锋利的刀斧给那些受伤倒地的清兵“提前结束痛苦”。此时,双方的骑兵正在你来我往的混战中,大部分的清兵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了,更没时间去管那些受伤倒地的同僚,刀斧手只是毫不费力如同地收割果实般将一个个倒地的清兵送上去西天的路。

按照朱明与于镇海商议的安排,王阔雄负责协助于镇海统一指挥全部骑兵,在数量上已是伤亡大半的清军的近两倍,而这支清军没有统一指挥的弊端再次暴露出来,那些汉军旗军官都很刻意保存自己的实力,这不能怪他们,如果手上没有实力,在满清主子那里,他们还算个屁?

第48章 围三阙一

那些有心继xù

作战的真满洲八旗军官,却缺乏统一的指挥,无法形成合力,况且,这群真满洲八旗非弱即老,也许作战经验丰富,但早已过了个人悍勇的巅峰期,哪里能抵得住两倍数量以上的对手气势如虹般的攻势?

在于镇海指挥下,看准清军指挥不统一的弱点,集中兵力,先把大部清军包围起来,再按照先歼灭纯汉军旗的骑兵然后打真鞑子的顺序,各个击破,人喊马嘶,打得好不热闹。连旅顺城中受伤休养的胡天雄也跑出来助战,七百多骑兵来回冲杀,因受火器攻击导致士气低落的清兵,被动地苦苦支撑,眼看崩溃在即。

于镇海的包围圈很有讲究的,他搞的不是四面包围,而是兵法上常说的“围三阙一”,即是用骑兵三面包围,留着北面的一个缺口,让清兵有逃跑的机会,诱使其逃跑,然后在背后予以追杀。

清兵中不但那些军官,甚至有些阅历的老兵都知dào

对方在玩什么花招,他们就经常这样歼灭明军的,知dào

自己一逃跑,把后背留给敌人,那死亡的机会将大大增加,因此都死死撑着不逃跑。

但是,很多时候形势比人强,你知dào

是一回事,你能不能撑着是一回事,这就是所谓的“知易行难”,随着战斗进展,己方伤亡增大,清兵再也无法不逃跑。

清兵中首先是一个身上受到弗朗机炮轰击受伤的汉军旗遍寻找不到自己的顶头上司,也许上司早就被火器打死了。他心想,走吧,走了也不会有人追究自己临阵脱逃的责任了,反正自己就小兵一个,谁认识?而且现在还有这么多人在抵抗着,自己先跑了,对方也不一定专门死追自己一个小兵!不逃跑,伤口流血过多都会死的!找个地方包扎一下再说吧,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扭转马头向北面逃跑。

另外一个也是受伤的同样找不到上官的汉军旗看见了有人逃跑,心想,有人逃跑了,反正老子又不是第一个逃跑的,快跑吧,再不跑就连命都没了,二十年后又好汉一条?那纯是骗人的鬼话?于是心安理得地也拨马逃跑。

有了第一个第二个,就会有第三个第四个,汉军旗和朝鲜骑兵出现了雪崩般的溃逃,那些真满洲八旗老兵,在长年与明朝的战争中,都抢得盘满钵满,养得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多少都有点惜命安享晚年的打算,见对方占据了战场主动权,而汉军旗和朝鲜骑兵纷纷逃跑,也拨转马头突围。

那些说满清八旗悍不畏死,死战不退,其实那都是以讹传讹,跟曼古歹战法的老祖宗蒙古人一样,由**哈赤时**始,满洲八旗军从来都是信奉“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了再寻战机”的作战原则,逃跑并不是满洲八旗军什么不可容忍的耻辱行为,只不过早期满洲八旗在逃跑后总能找到再次击败敌人的机会,而十九世纪的满洲八旗大军跑了就是跑了,再也没有能力和勇气回头。现在,在这种战法思想之下,眼见战场形势不利,逃跑再寻找战机当然是最好的选项了。

敌人逃跑,是把后背暴露给自己攻击了,当然要追击,于镇海要王阔雄、胡天雄歼灭包围圈中无法突围的清兵,自己亲自率队追击。

看到包围圈中的清兵被注意歼灭,而剩下的清兵被追出十几里外,连身影都看不到了,朱明令步兵除了必要的警戒之外,其余全体退回旅顺城休整以保持充沛的体力,以应对更大的意wài

,至于战场的打扫工作,就交给在旅顺城解救出来的五百奴隶去做。

这些被解救的奴隶,大多是辽东一带被满清杀戮导致家破人亡的汉人,现在见很多清兵被打得血肉横飞倒在地上,一些清兵还在地上还有一口气在挣扎**着,不禁心花怒放,有胆大的,立即手持木棍或捡起地上散落武器,对准尚未断气的清兵乱捅乱刺乱砍一番,到了后来,几乎所有的人都有样学样,随手拿起石头、木棍,甚至一把冰雪,对准没死或清兵的尸体乱扔乱打。最后是负责打扫战场的班鸿志出面,令维持秩序的战士上前驱赶,并告知大家,可能还会有清兵随时出现,必须尽快清理好战场,取走有用的衣甲、武器、粮食、马匹等物资,那些似乎在尽情狂欢的人才很不情愿地罢手,按照要求去清理战场。

朱明懒得理这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和黄文昭跑到海边看田志平融冰取船了。

“我的妈呀!真的是小冰河时代,连波浪滔天的大海都结冰了!以前看过一本书说明朝的灭亡跟这有关系,看来写书的人没说假话啊!”看到海边的浮冰,黄文昭惊叫起来了。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在登州残破后,东江水师残部也全部投敌,而明朝不调南方的水师力量北上,例如调郑芝龙北上,莫非没有采取这样策略,是跟这海边结冰有关?海边结冰了,海船不方便行动?不对,不对,夏天没有结冰,明朝也没有这样做?这个朝廷真的腐败无能到这个地步?”朱明邹起眉头说道。

“其实,如果有一定的后援和支持,我们以旅顺城为根据地,对满清是一个极大的威胁,满清在剥除这个威胁之前是不敢进军长城以内的!事实上,松山决战之后,满清完胜后并没有立即西扣山海关,威胁北京,那些史书说松山大战满清损失轻微的都是粉饰太平的屁话,我觉得,满清在与明军的决战中是损失惨重的!旅顺啊,要是我们能够守住该有多好啊!这样的话,长城以内要少受多少苦难啊!”

“守住旅顺?就凭这群乌合之众?就是不算乌合之众,也只能是一群没经过严格训liàn

、没有严密组织的群体,现在支撑这群人的目标是赶快逃出辽东火坑!你还想指望一群以逃生为目标的人能守住旅顺?这不现实!如果有足够和平时间、充足的辎重后勤支持,再加以一年以上的严格训liàn

,我倒是有信心跟满清较量一仗!但是,在战争中击败满清,甚至将来彻底打败满清后,我们也许还是不能彻底解决这个时代所产生的问题,要改造这个时代,我们面临太多的事情要做,我看反而最主要的不是军事问题,科技技术和武器也不是主要问题,更重yào

的是思想、上层建筑体系、人文传统、哲学等内涵外延非常广阔的社会问题,例如说,如何面对这个时代掌握了几乎所有社会资源的士大夫阶层?是改造他们?还是要求他们按我们的要求去做?还是干脆直接向他们举起屠刀?如果这些事情做好了,明朝不会灭亡,中原大地不会再次给野蛮的游牧民族统治。如果这个问题没做好,就算在军事上科技上超越了这个时代,也是没有用的,到头来还是一场空的!就算军事上胜利了,还有上层建筑体系、社会经济结构、司法体系、教育体系等等,忙个五六十年一直到我们都死了还不一定有什么改观!这个论题太大了,我怀疑我们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去做这个事情?”朱明见没其他人在旁边,不无感叹地长篇大论了一下。

“唉!我想的跟你所说非常接近,司法思想、法律体系现在已落后于西方,这个明朝司法体系就更是非常不合理,官员既做行政工作也负责检察司法审判,这是影响中华民族落后的直接原因之一……”

“我都忘了,你黄文昭是学法律的!你放心吧!以后有得你忙的,现在嘛!逃命要紧,如果搞不出船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的脑袋再先进,在野蛮的八旗刀锋之下都得搬家,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说话间,已到了海边冰面上。

冰面上被困住的大小船只六七十艘之多,田志平正率众人在冰面上干的热火朝天,一些人不停的去拾柴烧热水,用滚烫的热水船周围的冰块,有人则排成一条长龙,用接力的办法将海水提来洒水融冰。但是空气冰冷,呵气成冰,提来的海水和热水融冰之后,损失的热量很大,必须迅速排走,否则很快又成了冰,还有一批人专门在排冷水的。有几艘小船已被取出来,摆在冰面上,一些人则在用绳子起吊一艘小船,看来还是有一些进展的。

朱明走近忙着指挥的田志平问道:“老田,怎么样?”

“不好搞,现在人手不缺,但缺乏盛水、提水和烧水的工具,施工的速度很慢,看来今天连一艘大船都无法取出!”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清兵随时都可能再次出现!能不能用火药炸开厚冰啊?”

“我考lǜ

过了,困着船只的冰层太厚了,不行啊!死鞑子只会骑马不喜欢造新船,这些船都有些年头了,当火药炸开积冰,也会把这些老船的龙骨也震坏了,哪还能出海?现在只能用这笨办法融冰取船。”

“没办法了,那只能让大家分两批加班加点,歇人不歇工,日夜赶工,争取早点时间把船取出来!”朱明觉得很无奈地摇摇头,一抬头,见班鸿志匆匆忙忙地走来,似乎有什么急事,于是走过去。

班鸿志来的很急,有点气喘吁吁:“旅顺城外出现大批的汉人难民,初步点数有上千人,以妇孺老弱为主,不知是如何得知旅顺城的变故,前来投奔,要求一起坐船渡海南下中原,逃出鞑子的魔掌……”

“啊!”了一声后,朱明无语了。

有上千人!

这如何是好?

朱明等人在无名谷、三岔口救出的人赶到旅顺的已有两千多人,于镇海的人七百多人,再加上旅顺城中两千多汉人奴隶,这样加起来有五六千多人了,需yào

多少海船才能带走?

黄文昭在旁边听了以后,喃喃地说道:“但愿那个业务员不是耍滑头当逃兵带着六千两银子跑了!”

“刘德化那个小子真的不好说,不过以张振华的为人应该不会这样的,再说还有邬望归在一起呢!”朱明对老同事张振华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要等他们了,他们万一搞不到船怎么办?还是想办法快点全力融冰取船吧!”田志平把手袖向上紧了紧,扭头又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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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登州买船

刘德化、张振华、邬望归等人在哪里?

他们能不能搞到船?

他们现在已经到了登州了。

刘德化、张振华是第一次乘坐这样的古典木头船,一路上都是顺风而行,可算是顺风顺水,船速在这个时代已不算慢,但他们却因为海上的颠簸,一开始就呕吐的一塌糊涂,到了后来,不知是把肚子里的所有存货都吐了出来实在没什么好吐了,还是因为适应了乘坐这种船只,竟然能慢慢站起来,偶尔到船舷边上去观看海天茫茫一片白色的景色。

“前面就到登州了!”经过一天两夜的颠簸,在东方晨曦升起的时候,邬望归到船舱叫醒了刘德化、张振华。他话音未落,船身微微一阵颤抖,船一靠近码头了。

“没我们什么事吧?”刘德化显然很疲惫。

“你们继xù

休息,我去找船!”

“有船吗?”张振华关切地问道。

“多的不敢说,找到三四艘大船应该是没问题的,我们的人已在这里等待了很多年!”邬望归回答道。

张振华心里估算了一下,三四艘大船,也许可以一次运载上千人了,如果旅顺再有几艘船,海上运输工具的问题就差不多解决了。

“好的,那我们来这里只是打酱油了!谢谢你了,邬大哥!”刘德化在海上累得要死,就想多睡一会。

“打酱油?那是什么油?”

张振华知dào

刘德化一时嘴快说漏嘴了,笑了起来:“哦!没什么,这是他长期习惯的口头禅。那麻烦你了,我们继xù

休息一会!”

邬望归出去以后没多久,张振华和刘德化却被码头上的喧哗吵得无法休息,干脆不休息了,走出舱外。

只见码头上停泊了密密麻麻的几十艘大小船只,其中还有两艘西洋样式的大帆船,码头上人来人往,人声、畜生叫声此起彼伏,看来,经lì

八年前孔有德叛乱的兵火战乱,这里已经恢复了一些生气。

张振华对刘德化说:“走!我们到岸上去感受一下这个时代的风土人情去吧?”

刘德化有点犹豫:“要带上手枪吧?还得多带上几个人吧?”

“哼!我就知dào

你小子怕死!”

“喂!屎不可以乱吃,话是不能乱说的,我们可是处在一个乱世,谁知dào

一上岸就被饿疯了的暴民直接砍掉给吃了!以我们身上多几百年的知识,我们可都是无价之宝!如果就这样被干掉,可是中华民族的巨大损失……”

“好了,好了,不要长篇大论了,算你比我想得周到了……”张振华知dào

刘德化在入读那座三流大学第一学期就开始做兼职保险推销员,口才极为了得,不想与他磨叽,转身一看,见冯浩然站在甲板的另一头无事可做,遂示意他过来。

这冯浩然原是明军水师的小军官,十三岁从军,干水师这行已有十三个年头,积军功升为总旗,朱明安排他跟着来登州,是希望能在这里找到船后,由他协助指挥船只返回旅顺接应。现在他也没什么事,爽快地答yīng

了张振华,带上三个水手,一起上岸去。

没走出多远,邬望归和一群水手模样的人迎面而来。邬望归脸色铁青,走在前面,想来是事情并不是顺利。

张振华、刘德化上前一询问,才知他一艘船都没找到。

原来辽东戚家军余部多年前在登州埋下了一条补给的暗线,也准bèi

了一些船只,以备万一在战局不利时好有个撤tuì

的后路。想不到的是管理船只的人忠心耿耿不假,但因其年老得病逝去后,他的继承人竟然为了筹集赌债把三艘船只作价一万五千两白银抵押给了登州的聂家船队,邬望归到登州后,才发xiàn

那个管理船只的继承人已不知去向,他找到聂家,聂家的新任掌门人聂沧浪要邬望归交付清一万五千两白银的抵押金和五千两利息,才同意交还三艘船。

船没了,邬望归只找到戚家军余部留在登州多年的水手一百余人,这是唯一的结果,但没船,有这百把人有什么用?

气得邬望归当场发飙要杀人。

张振华听了,当场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觉得天要塌下来了,恍惚中只想说一句:完了。

刘德化听了,浑不以为意,脸上微笑着对邬望归说:“邬大哥!不要生气,生气要伤身体的,大好青春年华要珍惜身体啊!大不了,我们想办法去把那三艘船买回来就是了。现在你要做的是,不要让这一百多熟练水手散了人心,现在时间很紧,我们没时间到处找水手,少了一个都是损失啊!对了,麻烦你问问,他们还有没有水手朋友,愿意跟我们干,工钱嘛!好说的很,只要身体健康有能力有经验,都不是什么问题……好了,我们去拿银子买船吧!”

“啊!”邬望归目瞪口呆,他不明白刘德化去哪来的银子买船雇水手。

张振华听着刘德化滔滔不绝地说着,只听到了一点他说要买船的话语,惊讶地问刘德化:“什么,你去哪里来的钱买船?梁房口拿来的六千两银子不够吧?”

谁知刘德化牛皮哄哄地反问:“哼,我说过要动用那一丁点的银子去买船了吗?”

“这……”

“走吧妈别呆在这里不动了,银子会有的,船会有的……”刘德化不容张振华多说,便要拉他去找银子找船去了。

“那么多人围住那里是在干什么?……是不是在办丧事?”刘德化手指码头一处角落,那里围着一大群人,其中有人在呼天抢地的大哭着。

“你不是说这是乱世吗?唉!乱世哪里没有丧事?走吧,别多管闲事了!我们管不了那么多的!”张振华摇摇头。

此时,人群闪开一条路,几个水手摸样的大汉,神情哀伤地抬着一个年轻人的尸体慢慢走出码头。

人群中议论纷纷,说是什么登州当地最大的航海家族聂家掌门家主聂七海得了重病,聂家船队已经有一年无法出海贸易,而聂家大儿子聂沧洋无意再下海做生意,执意要卖掉聂家的船队十艘远洋大船,船队打工的水手已一年未领过薪水,生活毫无着落,这个年轻人因为无法出海没了收入,被债主逼迫,只好喝毒自杀,围在一起的人多为聂家船队的水手,不免一番同病相怜的悲伤。

“机会,好机会啊……”刘德化听了以后几乎要跳起来。

“机会,机你妈个头,你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张振华一把拉住刘德化,恨不得就给他两个耳光,连平时没骂过的脏话都骂了出来。

“你很有同情心,每次公司砍人裁员时,都是你们人力资源部门冲在第一线的,那个时候你怎么没有同情心?那个时候,你们十足的一副老板狗腿子的模样,还美名其曰什么减员增效……廉价的同情心有什么用?还不如用实jì

行动救救他们来得好一些。做业务的就应该扩大业务,用业绩增长来做好事!我现在不做那鸟小业务了,老子可要做大事了……算了,懒得跟你说,跟你说了也不懂……”刘德化一连串话语出口,一回头看到跟在后面的冯浩然浑然不知他在说什么,便笑眯眯地问冯浩然:“你不是管过一艘船吗?想不想指挥一支船队?”

冯浩然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不动,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此固所愿也!”

“很好!我们很快就会有一支船队了。到时如果是你能力不足,哼,哼,那就另选高人来指挥了!”刘德化说罢,一扭头就走了。

“喂!喂!你刚才说什么了?船队,你去哪里搞来的船队?”这话弄得张振华有些摸不着头脑,追上刘德化要问个究竟。

刘德化如沐春风般满面笑容,向码头上人群、船只努努嘴道:“船,水手,都有了,就差把银子拿到手去把船买下来了,把水手雇过来!”

“银子,我们去哪里拿那么多的银子?我们船上只有六千两银子,我不知dào

船的价格,这六千两银子不足于买下一支船队和雇水手吧?”

“我就说你是HR部门的打手,都死脑筋,过来一点,不能给别人听到了,这样……这样……不就有大把的银子了!”刘德化说罢,附在张振华的耳边小声说了起来。

只听得张振华心跳噗噗地狂喜起来:“那些东西,你都带在身上?”

“哼!都是跟我们一起穿越的宝物啊!不带在身上,要留给满清鞑子?”

“奸商!你真的就是个奸商!净会一些骗钱的本事!”

“你死脑筋!业务人员就要随时随地创造商机!这对大家都是皆大欢喜的,这将救多少人的命?你这个伪君子,不要在这里污蔑我这个大善人、大好人……走吧!去找登州最豪华最好的旅馆去。”

夜色降临后,登州很多市民发xiàn

最豪华的旅馆蓬莱客栈的三楼顶向天空射出一道骇人的光柱,那光柱先是向天转了一个圆圈,然后向四面八方转起八字、正方形、菱形、蛇形以及一些说不出名字的奇怪图形。

这个时代没什么娱乐活动,人们听说蓬莱客栈有五千年一现的宝物出现,立即通过闲得无聊的人们口口相传,就传遍了整个登州,满街满巷的人,不分男女老少纷纷涌向蓬莱客栈,要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宝物造成这骇人的光柱。

第50章 拍卖**

一群黑压压看热闹的人群,不管冰凉剔骨的寒风汹涌而来,挤满了蓬莱客栈门前,一望不到头,人群中不少的小偷趁机上下其手,干一些小偷小摸的勾当,官府的几十个衙差闻讯赶来,扬起皮鞭,要弹压驱散聚集的人群,很快有人上前,递给每个衙差每人一小包碎银,要其帮忙先维持秩序一会,宝物主人表演后才让人群散去。

众衙差掂量了一下那碎银,至少有一两,那衙差领头的,更是有好几两之多,于是都眉笑颜开的,帮着维持秩序,不让人群骚乱就是了。

“各位父老乡亲!小生乃海外归来的客商,手中有一些宝物,今日打算……”说话的是刘德化,在几个彪悍精壮的保镖簇拥着出场,为了显得与众不同,故yì

穿着穿越时的衣服,但无法抵御呼呼的寒风,只好外罩一件披风,不伦不类的,在外人看来怪怪的,立即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人群中有些好奇的人心急地大叫:“你有什么宝物!害得我们顶风冒雪前来观看,快拿出来看看!”

刘德化告了一声罪,说本来宝物不可轻示于人,但既然大家都非常有心,要在三九寒冬的夜晚出来,那就干脆请大家都看看。

说罢,也不再废话,在周围昏暗的灯笼光照耀下,带领身边的众保镖郑重其事地焚香跪拜请宝物,三跪九叩装神弄鬼的的礼节做足以后。只见刘德化跳上一个桌子临时搭成的高台,口中念念有词,手向下一摔,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球摔到地下,人群惊呼起来,那可是宝物,摔烂了如何得了?但见小球一沾已扫干净积雪的坚硬地面,立kè

发出五颜六色的光亮并弹起来,被刘德化一手抓住,再次重重地摔向地面,再次弹起来时竟然有两人多高,对那小球的发出的光亮,后面的人群都看得清清楚楚,有几个人大叫:“宝物,宝物,会发光的宝物,摔不破、会弹起来的宝物……”

“宝物、宝物、宝物……”人群骚动起来,并向前挤了起来,收了银子的衙差拼命顶住,并举起手中的木棍皮鞭朝人群甩去,才堪堪挡住汹涌人群的骚动。

刘德化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对暗托在人群中的表现很是满yì

。一挥手,示意两个保镖拿出两根红光闪闪的棒子,跳上高台,舞动起来,一会摆成个一字,一会摆成个二字,一会搞出一个X型,使得人群眼花缭乱。

“各位父老乡亲,最后一件宝物压轴表演来了!”刘德化口中言毕,念念有词。突然手一抖,手中多出了一个长条圆形事物,大喝一声请大家注意了,那事物便射出一道强光柱,在地上画了一个弧形,在前面众人的脚下掠过,那种前所未见的强光,吓得众人连连后退,连笑眯眯在那维持秩序的众衙差也吓得缩了缩脚。

刘德化抬起雪亮的光柱,在众人眼睛高度位置一晃而过,很多人当场盲了,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恢复过来,但还是眼中直冒金星。

“在上面!快看!”

众人急忙抬头,只见一条笔直雪白的光柱,在人群头顶高的位置掠过,射向远方,纷纷伸手去摸,哪里能摸着?唯见自己的手暴露在强光之中!突然,头顶一黑,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黑暗中飘下片片雪花挨到手上。

原来刘德化已经关闭了强光,并对大家拱手告罪:“害苦大家了!”

“此等宝物,还能不能再给大家看看!”人群中有人嚷道。

“对不起!宝物只能展示到此为止!此宝物将长留中原,长留登州,明日小生打算请登州一百位贵人前来蓬莱客栈观赏,由蓬莱客栈的陈老板担保,将这宝物拍卖与一百位贵人中的有缘人!”做足了前奏工作,刘德化才说出了正题,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什么样才有资格成为一百位贵人中的一位?”人群中有人大声问道。

刘德化回头拱拱手,叫身边的保镖拿出一张纸大声宣读,说明日的宝物拍卖大会,要交得起一千两银子押金能出得起最少一万两银子购宝物款的,方可准许入场,众人听清了其中的内容都倒吸了一口气,不过想想倒也释然,如此宝物,价格必然价格不菲,如果没有家财万贯,当然不敢参与宝物拍卖大会。

刘德化在众保镖簇拥下一头钻进了蓬莱客栈后很久,在衙差的驱赶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才慢慢散去,也向登州全城带去了轰动性的消息:蓬莱客栈明天要拍卖稀世罕见的宝物!

刘德化很快就呼呼大睡去了,倒是其他人忙得不亦乐乎,邬望归、冯浩然要做好保镖工作,防备江洋大盗前来偷盗;张振华则托蓬莱客栈的老板,连夜到处送礼打点关系疏通官府中人,以防官府闻讯前来搜刮勒索。

第二天一早,在张振华等人忐忑不安的等待中,蓬莱客栈门前车水马龙,达官贵人乘坐的轿子一个比一个豪华亮丽,一长窜的挤满了整个街道巷子。

受张振华的委托,蓬莱客栈的陈老板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对着一拨拨前来的达官贵人殷勤地点头哈腰,安排礼仪迎接入座,刘德化答yīng

,会自行承担会场上一切布置费用,在宝物拍卖后,还按价格百分之十给他佣金,不管宝物拍卖到怎么样的价格,他都硬赚不赔,而且还在达官贵人面前赚足了面子,怎能叫他不心里喜滋滋的,天还没亮就起来督促客栈的伙计准bèi

各项应酬工作了。

来的人,除了一些无需交付押金的官员以外,那些大商贾们仿佛对在交出一千两押金毫不在意似的,一个比一个大方,只唯恐别人说自己抠门小气。看来,这土豪习气,在中华大地确实是古已有之的悠久历史传统。

会场就在蓬莱客栈的唱戏大厅,细心的人一走进就会发xiàn

窗户边上已挂上黑色遮光的窗帘,只要一拉窗帘,大厅里立kè

就会黑下来,会场内一排排的座椅上都套上保暖的丝绸坐垫,每张座椅前都摆放有桌子,桌上的木盘里有精美的糕点小吃,座椅的旁边放着取暖的火炉。来的贵人很多,原来只计划一百人来,客栈陈老板心里有数,吩咐准bèi

了一百五十个位置,谁知却来了两百多人,不得不要伙计们手忙脚乱地临时再多安排五十个座位。

此刻大厅内人声鼎沸,富商贵人大多是一些肥头大耳的“福相”之人,在客栈人员的引领下,纷纷入座,在座椅上暂时闲着没事,一边享用着糕点小吃,一边乱哄哄寻找熟人应酬说着客套话。

“这会场安排的真周到!”

“就是了,听说是蓬莱客栈陈老板担保的!”

“哎哟!这次陈老板这次可赚翻了,这宝物主人怎么就不找我八仙大酒家!”

“刘兄,昨夜看到宝物了!”

“叫管家来看来了,听说真他妈的神了,一道亮光像夜间的太阳!”

“哎哟!张老板,您也来了!这宝物,价值不菲啊!带了好几万两银子来了吧?”

“在下家舍贫寒,囊中带的银票不多,莫提也罢,才五万两而已!”

“成大官人啊,这次你我兄弟要联手。上次被姓辛的那小子抢了丽香院的清倌人,这次一定要报一箭之仇,不要让宝物落入他囊中!”

“马老板啊!这宝物啊,真的了不得,要是买下来进贡皇上,没准龙颜大悦,立kè

赏个大官给你,那就鸡犬升天了!都不要让你拿儿子读什么书孰十年八年再去赶考了!”

“陈兄,你说的对头,一个宝物胜似读十年书,我就是志在什么……什么……必得来的!”

张振华、刘德化原来只打算让一百人参与的拍卖大会,却来了近两百人,这登州有钱人还真的不少!看来当年叛乱的孔有德能力有限的很,刮走的财富不过九牛一毛。

见来的人差不多了,啪啪啪几声拍掌,蓬莱客栈的陈老板走戏台,对着台下作了一圈拱手礼:“各位客官贵人,热烈欢迎光临小店。昨晚,很多人都见到那宝物了,我就不多废话了,现在有请宝物主人张先生!”

张先生,怎么宝物主人不是姓刘的吗?很多富商都很疑惑,昨晚他们已安排各自的狗腿子打探清楚了,那拿着宝物表演的人姓刘。哦,是了,哪有主人自己去抛头露面的,肯定那姓刘的只是管家一类的人罢了。一想通此节,个人都对此不以为意。

张振华上台简单地讲了几句场面客套话,便请宝物拍卖主持人刘德化上场。

刘德化先是介shào

了一番竞拍的规则,让客栈伙计为所有参加拍卖的客官发放号码牌,再三确认没有人不清楚竞拍的规则,便宣bù

拍卖开始。

客栈的四个俊美伙计在保镖的监护下捧出四个精美瓷盘,瓷盘上覆盖着红布,场中嗡嗡的声音一下静下来,万众期待宝物终于出场了!

刘德化首先掀开一个瓷盘的红布,上面露出一个物件,如果是现代人一定清楚,这是一个廉价的山寨版**,另一个时空位面中零售价最多只要RMB2元!

这是另一个时空位面的所有正常男女鱼水之欢都需yào

的套套,隆重的拍卖活动将由它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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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速成船队

“此物名乃如意玉柱套,为海外炼丹高手经千锤百炼提炼出来的宝物,可吹鼓起来而不破,可放之千百年而不腐,可为豪门大族的传家之宝!”刘德化原来想说此物套在胯下的那个家伙,可起到壮阳补肾的奇效,是男女鱼水之欢必备佳品,但想想如果有豪富大贾的二弟本来就不行,真的拿了此物套在上面,还是起不来,那就坏事了,只好含糊地拿套的性状说事,说罢,忍住恶心,拿住套套吹成一个气球,绑住口柄,在桌子上拍了几下,并把其拉成心形、方形、圆柱形等各种各样的性状,最后解开放了气,小心翼翼折叠会原来的模样,放在瓷盘上,在四个保镖的簇拥下,客栈伙计捧着走近各位客官,让其有机会近距离观看。

不少人站起来伸出手企图来摸那盘中的套,牛高马大的保镖先是告了个罪,然后伸手挡住了,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些人自视身份高贵,也不与保镖计较,只是把手缩了回去。

“大家都看过这个宝物了吧!”刘德化看**已在人群中转了一圈,高声问道,其实就这样走马观花,能看出什么来,但这些豪门富商们,谁都不愿意丢脸说自己没看清楚。

见没人说看不清楚,刘德化宣bù

此宝物的起拍价很便宜,一百两银子起拍。人群中立马有十几个人举牌,刘德化说一物不能多配,请举牌的出价,价高者得。刘德化安排的暗托刚要举牌说一百五十两的价格时,人群中却有一个张姓富商举牌高叫一千两,立马旁边有陈姓绅士举牌一千五百两,但人群后面有一枯瘦的老者举牌说两千两。

第一件物品竞拍就在热烈的气氛中将价格推高到九千五百两银的惊人价格,最后被张姓富商以一万两银子的价格拿走,乐得刘德化、张振华心里一阵狂喜:他妈的,安排的暗托根本是多余的!按白银价格换算,这个山寨套套,至少涨了一百万倍!不过很快两人都懊悔起来:怎么穿越前不多带几个呢?

张姓富商交付了一万两银子,乐滋滋地取走了**,拿在手上,旁若无人地把玩起来,其余参与竞拍的几个商贾看着嫉羡交加。在最初的忐忑不安之后,刘德化决定抓住这个机会趁热打铁,将拍卖会推向**。

跟**的拍卖一样,人群中的暗托根本无需发挥作用,发光跳跳球以一万七千两银子成交,发光棒以两万四千两银子成交,手电筒则卖出了五万九千两银子的天价,此次拍卖四件物品共得十一万两银子,除了交付蓬莱客栈陈老板一万一千两银子的佣金和其他房租、会场布置等费用一千两银子,共收益九万八千两白银。

待白银全部交付后,刘德化、张振华立kè

要邬望归、冯浩然分头出面,和聂家联系,将其船队全部买下来,并在码头招聘熟练水手。

由于有了银子,购买海船的事情进行得异常顺利,经过刘德化亲自与聂家讨价还价,最后聂家很爽快地以四万八千两白银把十艘大海船包括其中两艘西洋大帆船一起卖出,并且附送二十艘作为脚船的小舢板。

招聘水手的工作由张振华主持,经过一番调查后,张振华宣bù

按每月三两银子的月薪招聘熟练水手,而经验稍次的水手则每月二两银子的月薪,无经验的人只要身体健康愿意上船水手学徒,则月薪一两银子,此时的豪门大家待遇较好的家丁不过月薪二两银子,普通佣人能吃饱饭就有不少人抢着去干了。张振华宣bù

的月薪待遇可谓优厚,此时在登州由于南方洋面被郑芝龙掌握,海贸生意越来越难做,很多船东都不愿出海,大批的水手流落登州街头无所事事,故此招聘工作也进展顺利,不过半天时间,便招聘到九百多名水手,四百多名水手学徒。

“此两艘西洋船是聂家家主买自于南洋的弗朗机人,有两千料大,系用全柚木打制,不但坚固而且船速比福船要快,只是操作不易……”一个名叫程大可的老水手正为把具体工作交给其他人而跑来观看船只的刘德化、张振华解说。

“哦!那其他船只情况如何?能不能出海远洋航行?”刘德化迫不及待想知dào

自己船队的家底。

那老水手邹起眉头,想连这个都没搞清楚,怎么你就都买下来了,但转念一想他以后就是自己的新东家了,还是有尽心尽lì

的才好,于是接着说:“一千五百料的福船有两艘,一千料的广船三艘,五百料的开浪鸟船三艘,全部是适合出海远洋航行的船只。”

“全部的十艘船只加起来,连同水手最多能装载四五千人吗?”张振华问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没试过能装载多少人,不考lǜ

粮食淡水的装载,只是单单放四五千人上去是没问题的!”

“要是再挤一挤呢?能挤上多少人?”刘德化补充问道。

“这不好说,硬是要挤的话,只要能站人的地方都挤上人,估计六七千人应该挤得下的,但如要远洋航行,要带上足够粮食给养,就无法带上那么多人了,最多能带个两千人在海上航行个把月就不错了!”

“很好!这就够了!”张振华高兴地一拍手掌,心念一转,便转而问程大可:“程叔,你的家人都在哪里?要不要安顿一下他们才出海啊?”

谁知程大可眼眶一红:“谢东家关心,小人一家就小人一人了!”

其实这程大可,不过四十多岁,但由于长年在海上奔波劳累,而且家庭连遭不幸,头发都全白了,旁人都以为他有六十多岁了。

张振华上前平拍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这样问你!以后你找个婆娘就有家了!”

“东家,这不妨事,是我……”

两个士兵匆匆走来,似乎有事要禀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程大可知趣地躲到一边抹眼泪去。

在两个士兵口中,刘德化、张振华得知登州有几个船东知dào

聂家卖船的事,也想将船卖给他们,而招聘水手过程中,有几个身份特殊的人来应聘,而具体经办的士兵拿不定主意,便来问张振华怎么办。

“哈哈哈!好啊!我们的船队越来越大了,船只越来越多了!”听说有人找上门来要卖船,刘德化才不理招聘中的鸟毛小事,立即拉上程大可看船砍价去了。

到了招聘现场,张振华看到应聘成功的水手已在邬望归、冯浩然的率领下上船为出海而展开紧张的准bèi

工作了。招聘摊位面前只有四个人还站在那里,一个二十岁左右身材高大强健的青年,另外三个金发碧眼,显然是西洋人的摸样,张振华还没走近,就闻到一阵熏人的酒气。

“怎么回事?”张振华问具体经办的士兵。

那经办的士兵见张振华来了,急忙走过来,说那青年是聂家的家主的小儿子,名叫聂沧浪,不知怎么跑来应聘了,他不敢擅自主张聘用他。

“我跟他谈谈吧!”张振华说罢向聂沧浪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你就是聂沧浪?”

“是的!”那青年淡淡地应道。

“你知dào

我们船队就是买自你们家的吗?把船卖了以后,你家多了不少银两财富,在家享shòu

不好吗?你为什么要来应聘?”

“知dào

啊!那些银子都是我哥聂沧洋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如果不努力,别说享shòu

,就是连饭都没得吃!”

在聂沧浪口中,张振华了解到,聂沧洋是嫡亲长子,现在他父亲聂七海重病昏迷不醒,由长子暂代掌门人,所有的财富当然是他一手掌控,而他聂沧浪只是聂七海一个小妾所生,其母亲早两年前已病故,他现在家族中毫无地位,虽然在聂七海健康清醒时颇受看重,但现在面临着被聂沧洋扫地出门的危险。

“好!你有志气,你读过书吗?你说说你还有什么本事?”

“我读过六年书塾,十二岁就跟父亲出海,到现在已经有十一年出海经验,我管过一艘开浪鸟船,我杀过人……”

“杀过人?杀过什么人?”张振华语气淡定地问道。穿越之前张振华算是个循规蹈矩的好公民,连鸡都没杀过,穿越以来,为了活命,他自己本人也曾亲手杀过几个清兵,对于别人杀过人这样的事情似乎已经不再大惊小怪,乱世之中不是你杀别人就是别人杀你。

“海盗,我亲手杀过十九个海盗,带人夺过一艘两百料的海盗船。”

“哦!你管过鸟船多大?有多少水手?你管这鸟船多长时间?”

“就是码头上的那艘鸟船,五百料,最多水手时,一百六十八人,三年前就开始负责管那艘鸟船,但去年我父亲病了以后,就没下过海了,算是管过两年吧!”

“你原来的每月薪水是多少?”

“这船是自己家的,我父亲没说给我什么薪水,只要需用钱才找账房度支一些!”

“那你就管那艘船,按照开浪鸟船的船长的月薪,每月支付给十两银子,年底再按你的表现支付最多三个月的年终奖。这样的薪水你是否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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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招聘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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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极了!什么时候出海!”听说自己可以管原来的那艘船继xù

出海,聂沧浪高兴得连张振华下面说薪水是多少也听不进去了,就直接问什么时候出海。

“很好!将来你的成就肯定不是你大哥聂沧洋所能比的!可能今天下午就要出海了,你快去准bèi

一下,并安顿一下家眷吧!”

“我还没有家眷,就还有几件衣服,收拾一下就可以了!”聂沧浪说罢一扭头便急匆匆往外跑了。

“看来这是一个热爱海洋的人!谁说现在的中华没有人愿意去征服海洋?”望着聂沧浪的背影,张振华感叹了一声,转身对那三个酒气冲天的洋人招手,大声叫道:“轮到你们了!过来,都报上名字来,你们有什么本事?谁先说说吧!”

“你好!我名叫固伦威比.马尔斯,今年四十岁,曾是那艘西洋大帆船的船长!”一个满脸大胡子的西洋人首先答话。

“你的祖国是欧罗巴哪国?”张振华好奇地问道。

“我父亲出生在英格兰,我出生在弗吉尼亚的普利茅斯。”

“弗吉尼亚?是不是位于英吉利大西洋对岸的北美弗吉尼亚殖民地?普利茅斯?五月花号公约的普利茅斯?你是分离派清教徒?”

“是啊!你怎么都知dào

的?”固伦威比感到很惊讶,这些黄种人只叫他洋夷,从来都不了解也不想了解,他是从哪里来的,而面前这个人似乎很了解诞生他的国度。见张振华示意他继xù

说,便继xù

自我介shào



原来,此固伦威比的经lì

不简单,他七岁时又被送回到英吉利的学校学习,剑桥大学毕业后在海军舰队服役,后来英国国王查理一世解散议会,因他父亲是分离派清教徒、议会议员,被迫害致死,他也因此受到牵连,于是远涉重洋逃亡到东方,为聂家船队打工至今,聂七海病重无法出海,他生活开始困顿起来,正想去澳门寻找出路,但倒霉的他却因小偷偷走了他所有的财产,连去澳门的路费都无法凑够,只好整日靠借贷喝酒度日,现在欠了一屁股的债,昨日房东因他无钱交房租,已将他赶出大街露宿了一晚。

“好吧!听了你的介shào

,我觉得可以让你继xù

担任船长的职务,但是要有一段时间的试用期,才能证明你确实有当船长的能力!你原来的薪水是十五两白银一个月吧?”张振华觉得此人经lì

颇不错,可以雇用。

“是的!没错,东家!请问……请问能不能先预支一个月的薪水,不,是预支两个月薪水?”固伦威比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但转口却问能不能预支薪水。

“为什么?”

“我欠了别人的三十两银子!那是签订了契约的,我一定要还的!”

看来此人还挺守信用的,不愧为清教徒,希望那是真的,而不是骗人的吧。想到这里,张振华点点头道:“好吧!我可以先预支你三个月的薪水,但你要先跟我签订雇用协议,要遵守我定下来的规矩,执行航海任务时不能随便喝醉酒。”

固伦威比高兴得基情四射,满脸酒气的高呼着亲爱的东家,要上来和张振华拥bào

,张振华急忙推开他:“亲爱的固伦威比,在这个国度不兴男人之间的拥bào

!我还要和你的同伴谈谈……”

剩下的两个人,都是四十左右的年龄,瘦长条高个的名叫格伦.伊沙那,犹太人,曾是瑞典的炮兵上尉,敦实精壮的名叫列尔斯.宾太,吉普赛人,曾是瑞典的步兵上尉,在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二世麾下服役二十年,参与了三十年战争的多个战役,立下了不少功劳,但在古斯塔夫二世战死以后,因他们都是欧洲最不受欢迎的少数族裔,受到瑞典一些贵族的排挤迫害,因缘巧合之下流落到遥远的东方,成为聂家船队的水手,跟固伦威比混在一起,也是丢失了财产,穷困潦倒走投无路。

古斯塔夫.阿道夫!张振华当然知dào

这个威震欧洲的著名军事家,能在他手下服役二十年,多少都会有一些真本事,都收下了,先做个水手,等离开辽东险境后,让朱明看看他们的本事再量才使用。于是,张振华答yīng

收下他们,按熟练水手的待遇支付薪水,并告sù

他们,在完成一个重大任务后,可能有更高薪水的职务等着他们。

“是什么职位?我最熟悉指挥火炮,那才是我的专长,到了那个时候,你会觉得每月支付我五十两白银都是值得的。”格伦听了,不由得嘟囔起来。

“火炮?你能指挥海船上的火炮吗?”

“当然了,伟大的古斯塔夫统帅离开我们之后,我一直是在指挥海船上的火炮,我击沉过四艘海盗船。”

“啊!聂家船队有没有火炮?”张振华突然想起一个很重yào

的问题。

“海船没火炮怎么敢出海?聂家船队有火炮,但不超过十门,都是一些小火炮,全在船上,火炮少,威力小、射程近,这也是聂家继承人不想出海的原因之一。东家,我要提醒您,没有足够的武器和战斗人员,出海是件很危险的事情,茫茫大海上到处都是准bèi

抢劫的海盗!”固伦威比在旁边听了插嘴说道。

海盗?明天就要面对的满清鞑子可是比海盗凶残百倍的兽群!这么短时间能去哪里搞到一些火炮?水手也许还不够!张振华挠挠头,想起蓬莱客栈那个肥大的陈老板,找找他,也许能有一点收获吧。于是要固伦威比他们去找邬望归和冯浩然,协助准bèi

出海的工作,自己急忙往外走去。

“我又买了六艘船了,才花了两万三千两银子!两艘一千五百料,两艘一千料,三艘五百料!还有脚船舢板十七艘。”

张振华抬头一看,是刘德化喜滋滋地迎面走来了,便劈头一句:“没有足够的武器,有再多的船也没用,出海那是去送死!”

受到当头一棒的刘德化马上意识到这的确是个大问题,两人合计了一下,自己招聘到一千多人,加上邬望归在登州的一百多水手在梁房口带来的五十人,有一千二百多人,操纵十六艘海船差不多足够了,如果有合适的人,还可以招一些生手上船协助。而武器,除了刘德化去找蓬莱客栈的陈老板之外,还找邬望归商量,动用他的关系,看能否在当地驻军手上买一些,总之,无论如何,在今日天黑时分必须出海,旅顺方面也许已等不及了。

又经过大半天的忙碌,张振华多招聘了两百名身体强健的水手学徒。

刘德化和邬望归则想尽办法到处搞武器,幸好登州曾是大明最重yào

的**生产基地,虽然被孔有德所摧毁,但还是残留有一些老底子的,当花去两万两银子的大价钱后,总算在当地明军手中买来了十七门弗朗机炮、两门红衣大炮、三百支火绳铳、七百件刀枪剑戟等冷武器,趁着夜色将武器搬上船,在固伦威比等专家的指导下安装在船舷上。张振华见武器还是不够用,令人买来两千多根竹子,用刀把一头削尖,以备万一时用来代替武器使用。用刘德化的话说,这些杂七杂八的武器和尖竹枪也许能起到一些壮胆的作用吧。

天色渐渐黑沉下来,全体人员集中到码头,叽叽喳喳地在交头接耳说着话。

“人都到齐了!”点数的各船长陆续来报gào

各船人员到齐。

刘德化向张振华说:“你来作动员吧!培训应该是你的强项。上各船后按现在的通讯条件就没办法说了。”

张振华走上码头一处高台,以使全体人员都看到自己,邬望归、冯浩然等人一见纷纷要求众人静下来。张振华深深吸了一口气,高呼:“弟兄们!我们就要出海了,大家准bèi

好了没有?”

人群似乎不习惯这种方式,只有冯浩然等人稀稀拉拉地应道:“准bèi

好了!”

“准bèi

好了没有?”再次问。

“准bèi

好了!”跟着回答人多了起来。

“准bèi

好了没有?”第三次问。

“准bèi

好了!”第三次跟着回答的人更多了,也更整齐些了。

张振华知dào

这种动员方式不能太多,要见好就收,这些人是冲水手的薪水来的,必须给点真家伙才能激起斗志的:“我答yīng

过大家,上船一启航,便给大家预支三个月的薪水,言出必行,大家请看!”

随着张振华的手指的方向,水手们纷纷扭头看向后面,只见几十个水手抬着白花花的银两往船上搬去,顿时喧哗起来,甚至有人大笑起来。

“大家不要吵,人人都有份的,少不了的!”

“大家知dào

今晚要去哪里吗?”听到张振华的话语,大家竖起耳朵,在白银的威力之下,大家都觉得必须听从东家的话。有人异常积极地说:“东家,要我们去哪里,请说吧!”

“我们要去辽东的旅顺!”

辽东!旅顺!好像晴天炸响霹雳一般,人群开始响起嗡嗡的议论声,很多人在考lǜ

是不是要退出了。这登州地界,鞑子的谁不知dào

满清鞑子的凶残,去那里找死啊?

果然,一听鞑子的事情,很多人就被吓倒了。

“几个满清鞑子,大家就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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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辽阳大火

“几个满清鞑子,大家就怕了吗?鞑子真的这么可怕吗?大家请看!”

张振华一挥手,两个士兵抬出一个麻袋,朝地上一倒,在黄昏的弱光中,前面的水手们看得都吓了一跳,那麻袋竟然滚出十几个鞑子……不是鞑子……是鞑子的头颅!那鞑子头颅的眼睛还未曾闭上,呲嘴咧齿的,仿佛还在准bèi

着要吃人,说有多狰狞就有多狰狞!

水手群里再次骚动起来,后面很多人拼命要向前挤,要看清鞑子的头颅,张振华也不加以阻止,任由人们观看。人群中的固伦威比闭上眼睛在胸前画起十字用英语喃喃说道:“上帝啊!这些黄种人怎么这么喜欢砍人的脑袋!”

十几个老水手挤上前,用脚踢踢了那些鞑子头颅,弯下腰身认真辨认了一会儿,都点头确认说:“都是真鞑子的头颅!”

“这些鞑子都是我们杀的,我自己就亲手杀了九个鞑子!你看鞑子有多可怕,只要我们大家齐心,一样可以把鞑子的头拧下来做夜壶!”说罢,张振华故yì

挺直了一下身子,好让大家看清他的身板是多么的文质彬彬,竟然如此的不害pà

满清鞑子。顿了一顿,张振华又说:“其实大家不用害pà

,我们去旅顺不是上陆地跟鞑子拼命,只是去接一些人就走,如果这样都做不到,我们还算有卵子的男人吗?”

按照事先的安排,人群中一个水手跳起来:“在海上鞑子算个屁,鞑子的屁股都很大,只能坐马,不能坐船,一坐船鞑子就不是鞑子了!”

他一说完,大家都哄堂大笑起来。

“我不怕鞑子!别人去不去,我不管,我愿意去旅顺!不就接几个人吗?有什么可怕的?”人群中站出来一个人,张振华看清楚此人是聂沧浪,这可不是事先安排的。

“我去!”

“我跟去!”

“他妈的,鞑子还不是两个肩膀顶一个头,我不怕,我跟去!”

“我去!”

“是男人的,都去!”

不知是聂沧浪的威望高还是他开了个好头,水手们群情汹涌,纷纷表示愿意去旅顺,这个时代的水手,在茫茫大海上干的是随时有生命危险的活计,俗语称行船走马三分命,没几分勇敢是无法在海船上干活的,总体来说水手群体以勇敢者居多。

群情汹涌之下,一部分胆小的人心想只是去旅顺接人,如果见了鞑子就开船跑,鞑子骑着马那能冲到海里来?那不算很危险,如果不冒点险,现在哪里还能找到活干有这样丰厚月薪的,因此也不打算退出了。

见大家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张振华一挥手:“上船,分银子,起航!”

夜色中,看到船队缓缓驶出港口,刘德化在甲板上兴奋地走来走去,发xiàn

一个人影呆在船头迎着寒风一动不动,上前一看,原来是邬望归,问道:“邬大哥,回船舱吧!小心着凉了得风寒!”

“不碍事,想再我站一会!”

其实邬望归是心里担心着父亲钨铁山的安危,钨铁山可是向着鞑子的老巢去的,他实在不知dào

还能不能和他在旅顺会合。

这几天,钨铁山正在大闹辽阳。

在梁房口兵分三路后,钨铁山率三百余人押着梁房口的千余奴隶先是向东进发。走了半天后进入山区后,便让那些奴隶自行选择逃生或就呆在原地等待清兵前来继xù

做个安乐奴隶,钨铁山则和手下人马一头钻入山林里不知去向。

李率泰率清兵来到,花了老大的劲,耽误了不少时间,也搞不清楚钨铁山的去向,只好兵分两路,一路南下搜索辽东半岛,一路自己亲自率领向盛京方向前进。

钨铁山在离开那群梁房口奴隶之时,就立kè

安排兵分七路:以每路三十人为一路,共五路,分别找到多年来布置在辽东的百余名暗桩,一起袭击满清各地的邨堡;一路五十人,直奔沈阳,使用各种手段袭扰沈阳之敌,力求迷惑转移清兵的注意力;钨铁山则亲率一路一百余人,直奔辽阳而去。

钨铁山的判断是,满清首都沈阳,虽然防守空虚,但那只是相对而言,其防守兵力再少也不会少于千人以下,加上满清各贵族看家护院的家丁杂役,凑起两三千人还是会有的,那怕都只是两三千的老弱,不能出城野战,但防守城池是绰绰有余的,自己就三四百人的兵力去袭扰偷袭都困难,那就干脆偷袭辽阳,也许能取得一些的战果。

辽阳城,其城墙以砖包砌城墙,城高3.3丈,城周长16里295步,城池深1.5丈,城池周长18里285步。在有明一代,辽阳曾是辽东都指挥使司、辽东巡抚的驻所,是明朝在山海关以东最重yào

的城市,自从满清在明天启元年清天命六年占领辽阳后,即定都辽阳,明天启五年清天命十年,**哈赤又迁都沈阳,从此辽阳的地位大大下降,被满清用来安置投降的明军,虽然几经修缮,城池防御能力远不如明朝控zhì

的时期。

深夜时分,寒风呼啸,雪花飘飘,辽阳北面的镇远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朦胧的灯笼光中,北门的清兵看到北面来了十几匹快马,冲到门前用满语高呼说有紧急军情要立即开门进城,看护城门的清兵是汉军旗的兵卒,不敢怠慢,立kè

核对口令,听那简单的口令暗语全部无问题,于是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谁知那些骑士冲城门后,马上亮出兵器,先是把城门附近的几个值勤清兵砍死,其中一个骑士拿起一个灯笼向城外作了几个动作,城外又冲进来几十个骑士,一进城门后,有条不紊地分头行动:一路冲上城楼,把正在里面休息的几十个清兵全部斩杀,彻底控zhì

北门;一路则拿着引火之物,由城门附近开始,到处放火。不到小半个时辰,辽阳便燃起熊熊大火。

在深夜时分,李率泰得知这个消息,此时,他率领的两千清兵正向沈阳驰马急奔,已可远远望见沈阳城的灯火了。

辽阳有事,当然是要去驰援辽阳,李率泰派加急快马通知沈阳守军,提醒其谨慎防守,注意有人前来偷袭。

可是,当李率泰的兵马渐渐远离沈阳城的时候,他派出到沈阳提醒的传令兵还未进城,沈阳城就已有好几个地方燃起了火头。

沈阳,满清称之为盛京,作为皇城国都,是满清此时最重yào

的城池,绝对不容有失,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李率泰知dào

,自己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于是立马令一半人马继xù

驰援辽阳,另一半人马由自己率领调转马头,再次向沈阳前进。

进入沈阳后,几处火头已经被扑灭,纵火者已趁城墙防守空虚,翻越城墙逃跑了,经过长时间的折腾,李率泰和他率领的兵马都疲惫不堪,在驰马疾奔的路途中,已经累死了几个身体较差的汉军旗兵卒,如果再强行军,不用敌人打杀,累都会累垮这这支清兵。李率泰只好命令除了放出哨骑侦察外以及协助城内清理火烧现场外,其余人马暂时在沈阳休息,等情况明朗后再作打算。

天亮时分,传来了沈阳、辽阳等地四十三处邨堡被烧的消息,李率泰又惊又怒。这些邨堡,准确点说,只是满清安排的聚居点村庄,并没有多少防御工事,甚至没有士兵把守,其精壮男丁都被征发到锦州前线作战,剩下的老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随便出动十个八个士兵不到小半个时辰,就可以烧掉一个纯以草木砖瓦结构为主的邨堡。

到了中午时分又传来急报,说又有二十二处邨堡被烧。

此时在沈阳的满清贵族纷纷跳出来严厉指责李率泰搜剿不力,要他立即率兵出城保护各处庄园。那城外的庄园是**哈赤和皇太极分给满清贵族们的财产,被烧了,令贵族们心疼得要死,李率泰既然是领兵驰援的,当然有责任保护那些庄园了。

李率泰抵不过那些贵族的指责,只好将两千兵卒分成五路在辽阳、沈阳两地分别出城搜索。

李率泰的父亲是大汉奸李永芳,李永芳在萨尔浒之战中向**哈赤献计以“凭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以集中兵力、逐个击破的战法,每战以多战少来大败明军。而现在李永芳的儿子却在满清贵族的逼迫下,不得不分兵出沈阳搜剿。

也许是历史小小的报复和嘲讽吧!

出城没多久,向东北方向搜索的一路清兵发xiàn

了“匪踪”,于是一面按约定好的办法派飞骑报知李率泰,一面追踪而去。

这个时代,通讯沟通的手段非常糟糕,除了烽火台、快马等原始方式报信外,真的没其他的好手段。这路清兵一开始还可以很好地将追击的进展情况报gào

给李率泰,也能收到李率泰的命令,但随着追击的深入,逃跑方速度越来越快,形势越来越急迫,天色渐黑,尽管是在自己的地盘,报信的飞骑都迷路了,信息传递滞后非常严重,李率泰已彻底失去了对这队清兵的掌控,危险就在此时发生了。

第54章 皇太极的怒火

PS:长久以来,我很喜欢读历史,但又不敢细读历史,因为读到都是斑斑血泪和无穷无尽的苦难,历史巨轮要靠人类的尸山血海才能推动着前进。因此,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想把收藏的历史类书籍全部扔掉。后来却还是无法放qì

去阅读历史书籍,我觉得它们能给我以启迪。当我读到明朝的历史时,我想,如果明朝没被灭亡,或者另一个汉人政权代替了明朝,或者再给明朝五十年时间发展。一百年后,欧洲人带着工业革mìng

的强dà

力量前来时,纯正的华夏文明会如何面对呢?

本书正是我以小说的形式来诠释我的想法。

经过一夜不眠不休的拼命追击,这队有一百多真满洲八旗、三百多汉军旗的清兵,在天亮时分跟着“匪踪”进入山区。

大军开进,必有哨骑斥候在大军四周展开,特别是大军行进的前方,哨骑会前出几十里远搜索,这种情况下,敌方埋伏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演义小说里那种埋伏的场景几乎不可能出现。

这队清兵的领队是个满洲八旗牛录章京,靠勇猛作战提拔至牛录章京的位置,头脑比较简单,在追击中根本没派哨骑为前导,而是全队直接跟上,因为一来他自恃是在自己大后方的腹地追击,二来是担心采用先派哨骑侦察后再大队跟上的模式太浪费时间,而敌人则趁机溜走,三来是这里的山并不高,道路也不算十分狭窄。

多日不见的太阳此时在队伍的右侧升起来。太阳光连同雪地里反射回来的光线,照射得人的眼睛都睁不开。众清兵没有什么文艺细胞。根本不懂得欣赏这雪景太阳之美,只是继xù

马蹄踏破美景埋头赶路。

那牛录章京战斗经验非常丰富。隆隆的马蹄声中,突然听到道路旁边响起拉弓弦的声音,立即向部下大叫:“这里有埋伏……”

叫得最大声的,当然是最先死掉的。强烈的太阳光中,至少六支箭带着劲风,射向这牛录章京,这牛录章京急忙施展躲闪的绝技,闪过四支箭,却被一箭射中太阳穴。一箭钉进喉咙,便一头栽倒马下死翘翘了。

钨铁山在埋伏前就已特意严令,攻击开始后,必须第一时间打掉清兵的军官,因此,凡是清兵队伍中穿戴衣甲稍为鲜艳美观一点的军官和清兵在攻击一开始便受到重点照顾。

清兵中战阵经验丰富的八旗兵,在埋伏者弓弦声响起时便感觉不妙,反应非常迅速,立kè

取出弓箭和武器。企图反击,但埋伏者早已料到这一着,占据了背靠阳光的便利地位,清兵被耀眼的阳光照射着。急切中一时无法看清埋伏者的具体位置,只能凭感觉胡乱射箭,大失准头。

而埋伏者除了将军官作为第一目标外。那些能快速取出弓箭的清兵也成了重点打击的目标。战斗一开始,便有六七十个清兵倒在箭矢的攻击之下。清兵队伍乱作一团。一些人凭借着精湛的骑术钻到马肚子下面,箭矢射中马匹倒下。却被压在马匹下;一些人跳下马匹,以马为掩护,一手搭凉棚遮着阳光,一手以手中铁骨朵、斧头等武器砸向埋伏者;更多的汉军旗,则是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企图先找到隐蔽掩护,再图反击。

趁此清兵乱象环生,几十个手持火把的人冲到清兵队伍不远二三十步远的地方。

太阳底下拿着火把?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一些眼尖的清兵,在耀眼的阳光中,看到这些手持火把的人,不知是要干什么的,但心里面不觉得这些人手持的火把比弓箭或其他武器有更大的威胁,甚至那些能射箭反击的清兵也不大愿意放qì

射击对方弓箭手,转而来射击这些似乎威胁不大的人。

“点火!扔!炸死这些鞑子!”

随着一声号令,几十个黑乎乎的东西在阳光中飞来,有清兵看见这些家伙后面还拖着一条着火的尾巴。

这是什么?

那些东西飞过来,有些砸在清兵的身上,根本没造成什么伤害,落在脚下,有清兵低头看清了,那只是一个个着火的布包。

没什么可怕的!

真的吗?

当然不是!

轰隆,轰隆!

几十个火药包在乱糟糟的清兵队伍中连环爆zhà

,声势颇为惊人,本来这些不过一两斤装量的火药包爆zhà

的威力不大,如同一个大爆竹一样,如果不是挨着清兵身体爆zhà

,其杀伤效果很有限,但火药布包中包着的石头、碎铁、木屑等物四处飞溅,却打得清兵血肉横飞。这些火药包最具破坏力的还不止于此,那些清兵大多身穿厚厚的棉衣,既可用于御寒,也可作为棉甲抵御敌人武器撞击使用,在密集火药爆zhà

中冒出的火苗,使得众多清兵棉衣纷纷着火,数不清的清兵身上起火后在雪地上恐惧地惨叫着滚来滚去,不少原先身上没着火的清兵被同僚挨着了火,弄的其他清兵一见起火的人滚来,便拼命躲避,更加剧了队形的混乱。火药包爆zhà

有雪地火烧棉衣的功效,倒是超出了设计者的设计考lǜ

范畴。

“好!再投掷多几轮火药包!弓箭手继xù

射杀军官和真鞑子!”

指挥这些埋伏者的正是钨铁山,火药包这样的新式武器是朱明等人与钨铁山在梁房口分兵时赠送的,足足有一千五百个,钨铁山见效果不错,遂下令加强火药包攻击,打乱清兵队形,弓箭手则继xù

精确射杀。

又是几轮火药包爆zhà

,造成至少有上百清兵伤亡,个别汉军旗的士兵已开始逃跑,接着越来越多的汉军旗加入逃跑的行列,导致汉军旗的崩溃,那些久经战阵的满洲八旗士兵自发的反击造成了埋伏者的一些伤亡。但随着军官和精锐士兵的伤亡,整体上清兵已无法发起有组织的反击。

“噗”一个满洲兵不顾身上的火苗。举着砍刀拼死冲到火药包投掷者的面前,却被两根长枪拦住。满洲兵巧妙地闪过,举刀扑向其中一人,却料不到旁边钨铁山的长刀自右侧刺来,一把刺穿其右肋,并顺势一绞,然后一收,那满洲兵右肋喷出一股血箭,嚎叫一声便轰然倒下。

钨铁山见很多满洲八旗兵自纷乱的队伍冲出,立kè

指挥火药包投掷手和弓箭手后撤。亲自率领刀斧枪手则上前迎战。

满洲八旗兵因其多年征战树立起来的信心致其勇猛不假,但无奈对方占了先机和抢占了背靠阳光的便利,且是以少击众,胜算不多,顶多是拖延一下战斗结束的时间。

在钨铁山的率领下,以两倍以上的兵力围攻不到百余毫无组织冲上来的清兵,不到半个时辰,就把百余清兵杀得干干净净。

逃跑的一百多汉军旗似乎毫无记性忘记了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追击者是大忌,被追杀得尸横遍野。

钨铁山四望。目中再没发xiàn

一个活的清兵,招呼大家动手打扫战场,为了节省时间,只收敛己方阵亡者遗体。收拾一些有用的兵器以及还能骑乘的马匹,清兵和马匹的尸体则任由其暴露在野外。

“好了!我们该南下旅顺吧!”

但钨铁山此话一出口,很多人却纷纷表示他们生是辽东人死是辽东鬼。甘愿留在辽东与满清决一死战,并称愿继xù

对各地鞑奴的邨堡发起攻击。掩护战友南下旅顺。

经过清点人数,钨铁山发xiàn

在梁房口带来的三百余人。加上各地潜伏的暗桩百余人,除去此次埋伏损失三十多人,竟然有半数以上的人不愿南下。

钨铁山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剩下的火药包全部留给这些甘愿留在敌后赴死的汉子,带着其余人则迅速南下。

几百条汉子,大家都知dào

此次离别将是生离死别,多数人都默不作声,挥手与战友告别,毅然决然奔赴自己选择的命运。

深夜时分接到后方快马报来一系列不利消息,大后方受袭击,这对满清来说是少有的事情,帐外伺候的侍卫不敢怠慢,立kè

禀报给已休息的皇太极。

“呯”的一声,皇太极闻听消息后,怒目圆睁,一掌击在桌子上,还觉得不解气,顺势一脚掀翻了桌子,但一口气喘不上来,只觉得眼睛发黑,眼前似乎天旋地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口一张“恶”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吓得周边的侍卫纷纷围上来,有人小心翼翼地为皇太极捶背,有人急叫快传郎中前来。

皇太极挥手阻止众侍卫,叫侍卫拿了一包药来吃下,并喝了几口热水,皇太极觉得精神好了些,慢慢冷静下来,才缓缓说道:“不怪李率泰没用,是朕对这些尼堪蟊贼太轻敌了,致使其猖狂无状,旅顺失陷,辽阳大火,盛京受惊扰!”

思量了好一会儿,皇太极觉得军情紧急,也不召集文武群臣商议,关键的时刻还是觉得自己人最可靠,于是传令让他的大儿子晋肃亲王豪格前来,吩咐他立即率正蓝旗本部兵马回师还镇盛京,并仔细搜索后方四野,务必保持后方的平安,如发xiàn

火烧各处邨堡的蟊贼,立即剿灭,如有抓获则凌迟处死,将尸体首级放置各地示众,以警示各地尼堪奴隶不得效仿。最后皇太极还特意要豪格在回盛京的同时,至少安排一甲喇以上的士兵,以一人双骑全部轻装备,以最快的速度驰援旅顺,剿灭旅顺一带作乱的尼堪奴隶。

豪格立kè

回本部兵马驻地,调动本部兵马,先以战兵骑马轻装携带武器和少量必要干粮,先行出营回师,其余的阿哈杂役辅兵则立即开始拆营帐搬运辎重,随后跟上。

豪格所部正蓝旗兵马的异动,很快惊动了其他清兵营寨,各处的文武大臣顾不得休息,纷纷跑到皇太极大帐打探消息。

等众臣齐集皇太极大帐内时,天色已大亮,众臣传阅了后方快马报来的消息后,立马有满清智囊、大汉奸范文程向皇太极跪下启奏道:“皇上!以奴才之见,这些蟊贼真zhèng

的目标非盛京、辽阳!”

坐在高椅上的皇太极几乎一夜未睡,显然非常疲敝:“哦!此话怎讲?”(未完待续……)

第55章 逃难

“这是因为,奴才觉得我大清大军已击败明军主力,潜伏在我大清大后方忠于明朝的蟊贼,觉得已绝望,不再打算潜伏,遂企图南归中原,其在辽阳、盛京搞出一些事端来,只不过是为了转移视线而已,其真zhèng

目的是要到旅顺找船渡海南下!”范文程虽然人老了,但脑子却不老,对于人心拿捏非常老到,一下子就判断出钨铁山的意图。

“快拿地图来!”

范文程的话语提醒了满清的众高层,皇太极命令侍卫在大帐内铺开大幅地图,看一看地图,形势就一目了然了。

“皇上,以奴才之见,盛京受惊扰是坏事,但也是好事,正好给了我大清一鼓剿灭潜伏在后方蟊贼的机会,以后则可永绝后患!”另一个汉臣鲍承先见范文程占了先机,一看地图不等范文程再说话,便迫不及待地上来启奏。

“很好!但这样一来,我军要变更部署了!众卿家有何好建议?”

范文程这次决心不让其他人说话的机会,他一定要争到头功,便迅速再次跪倒启奏:“皇上,奴才以为,不排除会有少量亡命之徒在盛京一带骚扰,虽不足为虑,但也不能让其惊扰后方,建议晋肃亲王回师还镇盛京搜索四野的部署不必更改,好在松山堡、锦州的明军已没有足够的力量突围,山海关方向明军也无力前来增援,使我军有余力同时对付两处的蟊贼,只需另派一军增援旅顺,剿灭那些准bèi

逃亡的蟊贼。此外还要令熟悉水师事的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沈志祥等部,立即以熟悉海船水战的将兵。在沿海乘船出海,彻底堵死渡海南下的通道!”

“此策甚好!众卿家还有什么提议!”

“皇上。奴才以为,辽东一带的船只皆已老旧,且汉军旗各部久已不习水战,海上风浪颇大,且冰雪封港,恐不堪使用,没三五天不能顺利出海,奴才建议还需通令藩属国朝鲜方面,立即出动水师。协助堵塞海路,这样则万无一失矣!”这鲍承先投降满清之前出身明朝将门,世袭武职,投降满清后不知为何竟然成了智囊文臣,还成了大学士,有传说杀了明朝名臣袁崇焕的反间计就是出自此人手笔,对于军事行动,他显然要比范文程熟悉得多,补充提了一个非常堵塞海路的建议。

听了两个汉臣奴才的话语。这已安排得很周详,其他人觉得没有什么好补充的,那些宗室亲王贝勒也不屑与两个奴才争功,皇太极很是满yì

。心情顿时大好起来,他立即宣bù

,要和硕豫亲王多铎率三千镶白旗精锐。立即驰援旅顺,与豪格先期派出的兵马汇合。剿灭旅顺附近的尼堪。孔有德、尚可喜等部立即集中熟悉水师海战的士兵,乘船出海。堵塞渡海的通道,同时派八百里加急快马通知朝鲜水师速速赶来协助。孔有德、尚可喜、沈志祥、朝鲜等部水师皆受和硕睿亲王多铎节制。

议事完毕后,帐外的太阳已高高升起,皇太极在众文武大臣的簇拥下,缓步走出帐外,欣赏多日不见的阳光,观看已残破不堪的松山堡,没有一人对未来有一丝担忧,似乎一切都已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他们不知dào

,有能力埋葬他们霸业的人此刻就在旅顺的这支逃难的队伍当中,要是他们知dào

这样,绝不是只派区区三千八旗精锐前去,而是派个十万八人马去,可惜他们不能未卜先知,错过了一次绝好的机会。

旅顺城外码头边上,寒风中,朱明和众人在一起拖着一艘大船在冰道中慢慢滑向大海,一众人等都满头大汗。

田志平指挥的冰海取船行动终于有了成果,首先是将四十三艘小船舢板全部取出来,用绳子拴着这些小船舢板两头,装上海水,拉过几里远冰面,将海水倒于大船的四周,用海水融化大船周边的厚冰,加上柴火烧的热水,终于有一艘大船四周的坚冰全部被融掉,但众人的欢呼声很快就停下来了:船是能动了,但如何把大船弄到大海中去?总不能在几里长的坚冰中融出一条水道来吧?如果不把大船尽快弄到大海里去,周边的水很快又会重新变成坚冰了。

经过一番的思量和争辩,朱明、田志平及其他人横下一条心来:办法只有一个,拖,用人的力量把大船拖到大海去!

于是,在朱、田的指挥下,众人按大船的尺寸,在冰面上用水浇出一条深约三尺的冰道,把大船拖上冰道,利用冰道两侧稳住大船不要向侧旁倾覆,众人前拉后推,慢慢将船拖向大海。

鞑子真的只会骑马,不会用船!

这么好的船来自明朝水师,但到鞑子手中就年久失修了,这大船被拖到冰道半路中间时,咔嚓几声巨响,竟然解体了,好端端一艘大船就成了一堆木板,众人看着都欲哭无泪。

“继xù

干,要挑好的船来拖!”朱明咬咬牙对众人道。

那还有什么办法?现在唯有继xù

干,才能有机会逃出生天。

第二艘被拉到冰道上的大船,眼看就要拖到海水中时,还是出了意wài

,可能是海水和厚冰交界的地方那冰面特别松动,那大船竟然向右侧倒下,在旁边推拉的人只好急忙躲避,众人眼睁睁看着这艘大船倾覆在冰水交界的地方,慢慢地,到最后在海水中只露出一个圆圆的船底。

为了生存,没办法了,只能继xù

干。

第三艘船时,众人小心翼翼地吸取了前面两艘大船的经验教xùn

,终于将其弄进大海,浮在海面上,但在汹涌的海浪中,一块巨大的浮冰冲来,又是咔嚓一声,那船侧被撞穿了一个大洞。

眼看自己的劳动成果再次成了空,众人都像发疯了一样跳上大船。不顾寒冷,有人拼命用木板堵漏。有人用各种工具甚至直接用手勺水出船舱,

一番努力。这艘大船终于保住了,但一个老船工上来经过一番勘察,摇摇头地宣bù

这船因为那个被冰撞出的大洞,必须进船坞大修,现在根本不能出海。

总不能就这样在这等死吧!

人在绝境中求生的力量是无穷的!

饱受打击的众人不甘心地再次竭尽全力将第四艘船推进大海,好了,功夫不负有心人,这第四船终于能浮在海面上。但海水中的冰块不时冲过来,谁也不知什么时候又会被海水中一块移动的大冰块咔嚓一声撞沉了。

忧心忡忡的朱明和田志平商量。决定用舢舨栓在大海船四周用来阻挡浮冰冲击,并派有经验的熟练船工带领熟悉水性的人员在船上,日夜监察船周围是否有大冰块逼近,如发xiàn

有大冰块逼近,则立即设法移动大船,以免被撞沉。

刚安排妥当,班鸿志派来的人和黄文昭找到了朱明,说于镇海派出的哨骑在旅顺城外发xiàn

了数量不明的清兵轻骑出现,要他赶快回去商议。

“清兵又来了。老田,这里交给黄文昭吧,请你回去检查一下我们的防御布置!小黄,这里就交给你了!”

黄文昭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加入忙碌的人群中去,朱明却想起了一件事,又回头叫住了他:“接收难民的工作一直是你和班鸿志负责的。现在旅顺接纳了多少流民?”

黄文昭怔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回答道:“很惨!据刚才统计。已超过四千多人了,青壮很少。多是一些老弱妇孺之类的,鞑子对这些体力不足的人不大感兴趣,他们几乎都衣衫褴褛无法挡风遮寒,很多人快走到城门口时因饥饿或消耗体力过多而死掉!刚才我们把城外清兵尸体的衣衫扒光了给他们遮寒挡风,连树叶、干草都用上,还不够……真惨,比汶川大地震惨多了……”

朱明一听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天啊!前来投奔的难民竟然有四千多人!

朱明计算了一下,算上自己带来的人和旅顺的奴工,就超过九千近万人了,这么多人,每天吃的粮食就要上万斤,每人每天拉一泡尿,都成了一条小溪了。天呐,去哪里弄那么多渡船给近万人渡海南下?

原来,这两天,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这辽东半岛有很多难民听闻旅顺有船南下山东,便不顾一切地向旅顺疾驰而来,而朱明等人刚好在旅顺城外击败了企图来围剿的附近地方几股留守的清兵,阻拦的障碍一时间不复存zài

了,难民得以源源不断地前来,朱明知dào

自身难保,并没有要在现在接纳难民积蓄力量的打算,但难民蜂拥而来,总不能用刀枪赶他们走或者像那些通古斯野人领袖努尔哈赤那样,把家中没有积粮的几十万汉人一股脑全杀了,到了后世还被某些教授学者称之为雄才大略?这样逾越底线的残忍事情,朱明等人自问还做不出来。

呆立寒风中好一会儿,朱明才颤声问道:“我们手中的粮食还能撑多久?”

黄文昭摇摇头道:“我们清点过了,肯定不够!旅顺只是满清鞑子用来走私军事战略物资的中转站,有一点粮食都会迅速运走,存粮不多,就是让全体人员都吃稀粥,最多再过四天,旅顺城中的粮食就要耗光了!我们已经开始集中管理粮食了……”

“那些城外鞑子的死马匹也能吃的……”

“我们的粮食统计,已经包括这些了,城外的死马、半死不活的马,早就被全部拖回来,剁成肉块了,连那些死鞑子身上的干粮都已搜出来了……”

朱明咬咬牙横下心来:“所以我们必须用最短的时间取出海船,渡海南下,老田,人手不够,把旅顺城内所有能调动的人手都调过来,把船取出来!”

不知是忧虑此事,还是这几天确实太劳累,朱明转身回旅顺时步履蹒跚,脚踩在一个凸起的冰块时,竟一个踉跄几乎摔倒。

“我们尽lì

就好了,世事很难有十全十美的,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一只大手搭在朱明的后背,扶住朱明,原来是跟在后面的田志平。

田志平年龄比朱明大,除了对技术和制造器械表现出强烈兴趣之外,平时少言寡语,这几天他也累得够呛,深知朱明的压力,于是出言安慰。

朱明扭头看了一下,这几天一直跟在朱明身边当传令兵使用的黄狗三,在后面几步远的地方,迈着疲敝的双腿踏过冰面正要努力跟上,不无忧虑地说道:“老田,你说历史会不会因为我们的到来而改变?满清是不是一定会入主中华……我们能不能逆天改运……”(未完待续……)

第57章 旅顺之战(一)

不用看多长时间,巩阿岱就拿定主意,决心在最短的时间里直接冲进旅顺城大开杀戒,然后回盛京去。方略已定,巩阿岱更加轻松了,笑着扭头对亲兵说:“这些尼堪,真的毫无见识!连一个城防工事都不会搞,那就等死吧!给我传令下去,让勇士们休息一会儿,便开始进攻吧!”

“鞑子来的好快!我们这一堆杂七杂八的工事能不能起作用?”于镇海只愿意主动去打别人,不喜欢自己躲在乌龟壳里挨打,就算是防守,以他多年的经验,也就有城池、城墙、壕沟护城河这样的防御工事,而朱明和田志平设计的工事,连城门都不要,这还能防御吗?他实在看不懂,满腹疑虑。

“老前辈,我们这个工事是专为火器火药之类的热兵器设计的!”其实朱明心里也没多少底,但时间紧迫,也不想多解释。

“不管那么多了,能杀鞑子的东西就是好东西,我们就按照原定的计划行动吧!”于镇海觉得时间很紧,转头准bèi

去了。这次战斗的计划是,先由朱明率队在战斗第一阶段打响,于镇海带领自己的骑兵和胡天雄、王阔雄的骑兵作为预备队使用,拟在战斗第二阶段情况不利或战斗有进展后,他才率兵出击,他心里觉得这工事最多能阻滞一下鞑子的攻势消耗一点鞑子的体力,主要还是靠他在战斗第二阶段决定胜负。已查明对面的鞑子有一千五百人之多,且多是真满洲鞑子,战斗力一定非常可观,战斗前景堪忧,于镇海不想在此时打击朱明的士气情绪,就抓紧时间到骑兵群中动员准bèi

去了。

鞑子就要进攻了!

旅顺城内众人的眼皮底下。一千五百多清兵正在防御工事的一里外下马集结列队,正午的阳光下,如林般的刀枪锋刃反射出的光芒白森森令人心里发毛。

“能不能现在对着死鞑子人群轰他妈的几炮?”朱明身边的黄狗三见到清兵密集的队形,忍不住跳起来大呼小叫。

“没用的!我们的弗朗机炮霰弹射程最多也就一里左右的距离,而且我们的弗朗机炮也没布置在防御工事前沿,拿什么轰?”周全也在朱明身边,上次是他在三岔口救过朱明,班鸿志认为他武功不错,且机智灵活,就安排他和黄狗三跟在朱明身边。周全二十多岁,从军多年,对于武器性能比黄狗三熟悉,见朱明只是用望远镜观察清兵默不作声,便小声示意黄狗三不要吵闹。

朱明放下望远镜递给班鸿志。对着黄狗三眼一瞪:“我不是对你说过阵前要肃静吗?”

吓得黄狗三一吐舌头,把头低下去再不敢说一句话。

“这些鞑子。可能来的太匆忙了。都没有身着铁甲!”班鸿志拿过朱明递来的望远镜瞄了一会儿,立即发xiàn

了清兵队列中的这个特点。

“也可能是这些鞑子根本就看不起我们,认为我们的战斗力很渣!我们前几次的战斗还没打醒鞑子!不过也好,敌人对我们的轻敌,就是我们的机会!”朱明心里的不安感稍稍少了一些,并出言安慰身边众人。

“勇士们!冲上去。杀啊!”巩阿岱手中刀尖向旅顺城一指,早已准bèi

好的一牛录清兵立时一起举起武器向前冲锋。

咚,咚……啊,啊!三四十个清兵冲到旅顺防御工事前不足半里时。分别掉进十几个被覆盖着表面的陷阱里,陷阱里有尖锐的竹枝木杆和秀吉斑斑的破旧武器,有清兵被刺穿脚掌动惮不得,有清兵被捅的开膛破肚当场毙命,也有清兵挣扎着爬上来,但已无法奔驰冲锋搏杀。

还没开始与敌接战便有了伤亡,巩阿岱气得鼻孔冒烟,挥舞着马刀呱呱大叫,那些冲锋的清兵看了也大怒,除了小心脚下有没陷阱以外,也加快冲锋的步伐。

嗖,嗖,嗖!清兵一冲进弓箭射程内,防御工事里抛射出一排排箭矢,把当头的一排清兵射翻在地。

满洲鞑子号称骑射无dí

,弓箭是其士兵重点练习的项目,冲锋的正蓝旗弓箭手最起码有十年以上练习拉弓射箭的时间,战技术功底非常扎实,见进入弓箭射程之内了,那些弓箭手在奔跑中就纷纷拿出弓箭,向工事里射击,工事里个别战士暴露了身体的一部分,立kè

遭遇了箭矢的精准打击。

双方的弓箭互射,守方有工事掩护,攻方射击狠辣精准,结果各有伤亡,不分胜负,但守方却没能有效阻止攻方迅速接近工事,算是处于劣势。

后面的清兵看得真切,纷纷绕开或跳过绳索,冲进工事内,才发xiàn

工事外表看来十分杂乱简陋,其实内部有玄妙的门道,清兵很难攻击躲在里面的人,但里面的人凭着熟悉地形可以挥着兵器袭击敌人。

“杀!”冲进工事内的第一个清兵游目四顾寻找对手,却不小心被脚下的绳索绊倒,被埋伏在工事内早已等不及的安豹一长矛捅刺毙命,第二个跟上来的清兵欲来攻击,安豹大喝一声,刺在第一个清兵身上的长矛没有收回,而是直接带着那清兵还在挣扎的身体扫向第二个清兵,那清兵本是勇猛之辈,想不到对方有如此勇猛之人,大吃一惊,急忙闪避,哪知安豹直接向前冲变扫为刺,将第二个清兵也刺在长矛杆上,两个清兵的尸体穿在一根长矛上如同烤肉窜一般。安豹双手一挥一晃再一放,两具清兵尸体直直飞出去,砸在后面一个清兵的头上,将其砸得晕了过去……

嗨!手持一双大板斧的吴亚大不待清兵冲进阵中,便主动出击,一斧砍向当头的一个清兵,那清兵急忙左手用盾阻挡,并用右手的重锤敲向吴亚大的腰部,谁知,吴亚大右手的重斧竟然破开那清兵的铁皮包木盾,将其左手砍飞,同时左手的大板斧将其重锤荡开,并顺势在其脑袋上落下,那清兵的脑袋如同西瓜一样被切成两半,将吴亚大身后的几个战士看得目瞪口呆,那些蜂拥而来的清兵纷纷在此止步,企图要摆出一个互相配合的阵势才敢与吴亚大肉搏……

其实阵中守卫方很不轻松,那些在无名谷、三岔口就开始追随朱明的人还好,毕竟都经lì

了三岔口、阻击朝鲜骑兵、梁房口、树林伏击战等一系列大小战斗的胜利,已经建立了面对清兵的足够信心,见清兵冲来,能比较镇定地与清兵厮杀成一团,而那些在旅顺才加入的新兵,是半情愿半被迫的,战斗一开始就频频出现状况,有人一见清兵冲来,转身抱头就走,但又被身边的老兵逼回来;更多的人则是见到那些满嘴满洲语口音的清兵冲来,吓得腿肚子发抖,手中的武器竟然不敢挥向清兵,甚至有人直接吓尿了裤子,全身瘫软在地上。

负责守卫城外阵地的是安豹、吴亚大三人,钟勇义负责接应,安、吴两人本身勇力过人,战意旺盛,清兵蜂拥冲来时,分别连续手刃几个清兵,杀得兴起时,几乎要脱离阵地和部属人员独自与清兵恶战,幸好是后面的钟勇义看得清切,多次高声提醒二人,才避免了脱离阵地的情形出现,但二人的勇猛也感染和鼓舞了阵地中的人员,特别是那些新兵,看到那些不可一世的真满洲兵也会被己方人员一刀砍掉脑袋的,不免慢慢也有了一些信心,跟着老兵后面鼓噪上前,按照战前的安排配合战成一团。

一个清兵刚挡住前面砍来的大刀,正想反击,却被右侧的一个长枪刺到肋下,只得侧身闪过,但左侧却响起呼呼风声,急忙扭头一看,晚了,那是一柄利斧,已经挨到脖子了,这清兵再也来不及躲闪,头颅被砍飞。

另一个清兵冲进阵内,看到前面一人正要逃跑,飞步追上去,左边伸出一把大刀,眼看砍在其大腿上,这清兵大怒,硬生生停着脚步,手中虎枪如毒蛇般刺向左边,却见前面刚要逃跑的人突然回头,并手一扬抛出一件事物,轰隆一声,该清兵急忙闪避,却突然眼睛一黑便倒在地下,原来在后面飞来另一人的一把重锤砸中了他的脑袋,将其砸得脑浆迸裂。

还有一个身材魁梧高大如同野牛般的清兵更倒霉,一踏进阵中就踩中一根尖刺,尖刺穿过脚掌,痛得他高声嚎叫,挥舞手中长柄大斧乱砍乱劈,却被一根长枪刺中胯下的蛋蛋,人没死小零件蛋蛋却被打飞了,不是真的肉痛还是心里面痛,这野牛般的清兵抛掉武器,倒在地上捂住胯下放声痛哭,气得后面跟上的一个牛录章京一刀砍中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干净利落的死法。

阵中很快变成了混战,战力强悍的正蓝旗勇士竟一时被这些衣衫不整的尼堪缠住了,这还得了!

巩阿岱原来就打算假装夺取阵地,其实则是直接夺取城门,冲进城去,则战斗就可以结束了,但想不到却给这堆杂七杂八的工事缠住了。巩阿岱手决定加大兵力冲击,向前一挥手,要三个牛录的清兵置纠缠不顾,直接冲击夺取城门:“不要与这些尼堪在这迷阵中纠缠,快冲进城内去!”(未完待续……)

第58章 旅顺之战(二)

两个牛录的清兵,涌向防御工事,越过混战的人群,直接扑向城门,城门附近几个士兵仿佛吓呆了,纷纷扭头就跑,竟然像无头苍蝇一样将城门打开了,要跑进城门里面去。

“好极了!”巩阿岱和大队清兵都大声叫好,这是与明军交战中无数次重复出现的场景再一次在这里出现了,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这才是明军的本色嘛。这些尼堪真的愚蠢,如果不在城外搞一堆工事,将城门关闭起来,对于巩阿岱大人的一甲喇没有带攻城器械和火炮的清兵来说,今天还真不好解决问题,而这些汉狗蠢猪,倒是帮了大忙了。

在钻进城门的几个人带动下,朱明一方逃跑的人群马上像滚雪球般变成了四五十个人,顿时逼得城门大开。

和朱明站在一起的孟德威在城楼上急得跳脚:“不是早就说好的,只要十来个人假装打开城门就好了吗?怎么变成了几十个人了?”

班鸿志黑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按战前的计划部署,确实是原先只安排十来个人假装逃跑,推开城门,引诱清兵冲进城门里面,城外的人则继xù

与敌混战,那些新加入的人还是稳不住,一看有人撤tuì

,便下意识地逃跑,也不管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敌人比自己与敌人面对面搏斗更危险。

朱明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诱敌计划就更逼真了,只是牺牲的生命更多了一些……好了,大家不要为这个细节纠结了,增援的清兵就要冲到城门了,大家赶快各就各位,准bèi

下一步的行动吧!”

那新加入战团的两个牛录清兵见状大喜。狂奔越过双方混战的人群,直接扑向城门,城门附近的守卫,仿佛真的被吓倒了,没有阻止溃逃的几十人涌进城门,等到清兵快要冲到城门那一瞬间才急急关上城门,但如虎似狼的清兵哪里容许此时关闭城门……城门被清兵冲开,后面的清兵蜂拥入城。

冲进外门后,清兵也不砍杀往内门逃跑的人,而是大声呐喊。驱赶着瓮城的几十个“溃兵”压向内门,不知什么回事,内门也没撑住,被冲开了!

清兵们大喜,一涌而进内门。才对“逃跑”动作稍慢一些“溃兵”又是射箭,又是刀砍斧劈枪刺。有多人被杀。但因城门狭窄,道路有不少的障碍物,还是有一部分“溃兵”一进内门就“抱头鼠窜”,很快便消失在街头巷尾。

首先进城的清兵夺城的经验很丰富,他们都没有急着去追这些似乎已经丧魂失魄的“溃兵”,而是要控zhì

城门和城楼。好让后续大队人马进城。可是当率先进城的几十个清兵企图冲向城门两侧的甬道上城墙时,却赫然发xiàn

两边的甬道上早已被三道用麻袋、石头砌成的防御墙挡住。

这些在甬道上建起来的防御墙不过一人多高,只是简单地用麻袋、石头堆砌而成,留给清兵们第一眼的印象就是不甚坚固。于是清兵们也不太在意。这样小小的几道墙,那如明军在大凌河、松山、塔山、锦州一带的坚固堡垒,还不是一样被八旗大军拿下。

但当清兵分出两路,各冲向一道甬道,如疾风般冲近第一道墙不到十步时。听到墙后一声“开火”的号令,只见墙面的小孔中伸出黑洞洞的几支火铳,火光一闪,呯呯呯的火铳声密集响起,墙后腾起大股浓烟,冲在前头的一排清兵应声倒下,有人立即一动不动躺在雪地上,有人则挣扎嚎叫着。

火铳!

墙后埋伏有火铳!

后面跟上的清兵见状都犹豫了一下,但墙后的火铳声再次响起,把那些犹豫的清兵也打翻在地,很明显,墙后的火铳手是分几排的,一排在防御墙的射击孔上射击完毕立即后退,第二排立即上前在射击孔上射击,然后按次第是第三排、第四排,周而复始循环射击,一直保持火力不断。

此时,火铳的射程不过在十步到二十步之间,清兵大多没有着铁甲,无论是火绳铳还是鲁密铳,射出的子弹,只要击中清兵人体躯干,不是立即死就是晚点死,几乎没有幸免的可能。短短几息时间,两边甬道墙后的火铳便进行了几轮射击,打翻了最早冲进来的二三十个清兵。

一个率队冲进城门的牛录章京见状大怒,但他没有丧失理智,多年的征战,战场经验非常丰富,临敌指挥也非常老道,在他的安排下,众清兵立kè

分头行动:弓箭手引弓射箭,以压制墙后的火铳手,刀牌手则寻找地形掩护,逼近甬道,寻机推垮那几道似乎十分单薄的防御墙。

火铳又进行了几轮射击,打翻了十几个清兵,但更多的清兵已有了防备,已没有办法取得初始时的效果。而清兵的弓箭手射击,因对手设计的防御墙根本不可能被箭射入,也是对火铳手毫无威胁。有一定进展的是在浓密硝烟中的一些清兵,利用地形的掩护,慢慢接近防御墙,一个清兵手一扬,一个沉重的铁骨朵飞向防御墙,密集火铳射击声中毫不起眼的哗啦一声,一块石头被铁骨朵砸得弹开落在地上。一阵寒风吹来,清兵的弓箭手看到这块石头倒下后有了一个缺口,缺口中有一个火铳手的身影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中,立kè

有几支箭飞向缺口,一个火铳手头颅中箭,流出大股鲜红的血,身体软软地靠在防御墙上。

见这样的攻击有效,其他的清兵纷纷仿效,用铁骨朵、重锤、大斧飞抛砸墙,有头脑灵活的清兵,更是用绳子绑住重锤的手柄,砸向防御墙,击中后,便迅速收回来,将防御墙上的物体拖走或砸倒,并再次砸出,连连拖走和砸倒防御墙的石头和麻包、砖块。

第一道墙被各种兵器砸得摇摇欲坠,多个火铳手中箭,两边甬道负责指挥的孟德威、王兴,见情况有变,马上按战前的计划,指挥火铳手们急忙撤至第二道防御墙。

拿下第一道防御墙的清兵士气大增,以第一道防御墙为掩护,迅速逼近第二道防御墙,后面跟上的清兵源源不断地涌进城门,攻击两条小小的甬道用不了那么多的兵力。

按照以往满清八旗的征战经验,攻击明军的城堡,只要八旗士兵控zhì

住城门进入城内,到了此时,明军无一例外将肯定会彻底崩溃,城堡已基本上算是易主了,这两条甬道迟早会被拿下来。鉴于这个经验,后面上来的两个牛录章京对敌人还在城墙上一点都不担心,仿佛胜券在握,骨碌碌的眼睛四处搜寻,见城内街道上空无人烟,在火铳射击爆响声、厮杀声中隐约听到城中有孩童妇人的哭喊声,顿时大喜,有孩童女人在的地方就有家庭,有家庭就多少都会有一点油水,松山大战之后的围困战很久没有捞过什么油水了,毕竟蚊子腿也是肉吧,那就冲上去捞一点呗。

给我上!两个牛录章京手中武器向前一指,驱动两个牛录的清兵向城内街巷急进。

旅顺城不大,清兵的动作非常迅速,城墙上的人似乎被吓坏了,除了守住那两条甬道,竟然没有利用瓮城的结构来攻击入城的清兵,清兵也不以为意,估计这些尼堪是被吓傻了吧。清兵队伍像洪水般涌入城内,很快就越过城中心的十字大街,洪水又分成几股涌向各个街道。

但是,每股清兵都给街道尽头的一堵墙挡住了去路。

一道临时砌起来的墙也想挡住八旗大军的去路?

真的荒谬!

清兵们都觉得好笑,冲在前头的想也不想就动手推墙。

墙是倒了,但是在墙后不远的地方有一排黑乎乎的东西和一群手持长矛大刀的战士掩护着手持火把的炮手在等着他们。

“弗朗机炮!”多数清兵都认识这些东西。在此紧急时刻,清兵的表现各异,有人迅速在街边寻找门洞、墙边躲藏;有人上箭拉弓,要射击弗朗机炮手;有人不躲不闪,反而挥舞着武器,凶神恶煞地冲上去,不让弗朗机炮点火轰击。

“开火!”随着前面的墙倒下,弗朗机炮手便用火把点燃引信,清兵们的各色动作尚未展开,便有弗朗机炮开始轰击。

炮手的素质参差不齐,动作有快有慢,导致炮射速度不一,如果是在野外大军会战,这无疑是悲剧的,但在这里丝毫不影响弗朗机炮对狭窄街道的轰击效果。

轰隆,轰隆,轰隆……

弗朗机炮的声势远比火铳惊人,霰弹喷射得如同漫天的雨点,笼罩了整个街道一人高的空间,除了那些撞了狗屎运找到良好隐蔽的清兵外,企图向前冲和射箭的清兵,全部被打翻在地上,血肉飞溅在街道两边的墙壁上,有梅花点点,有优雅幽兰,有牡丹富贵花开,有人形红影,还有人的各式器官……使得两边墙壁如同抽象派的艺术画长廊一般。

“很好!我们的弗朗机炮开始射击了,收获还不错呢!发信号吧!通知全体人员总攻开始!”清兵三个牛录涌进城内的队伍,其尾巴已进入瓮城之内,朱明在城头上看的清清楚楚,兴奋地放下望远镜扭头要周全和黄狗三前去传令。(未完待续……)

第59章 旅顺之战(三)

周全取出一把弓,把一支绑住火药筒的火箭箭搭在弦上,黄狗三拿着火把,点着了火箭的引线,周全对准天空,拉尽弓弦,手一放,那箭矢拖着火苗射向天空,引信燃尽,箭杆上的火药筒在天空中炸开。

旅顺城内外都看到阴沉的天空中爆开一朵绚烂的烟花。

全面反击开始!

随着烟花的爆zhà

,班鸿志亲自在城楼里敲响大鼓,几面大鼓同时敲响,急促的节奏成了杀敌的号令。

不管是城内城外,随着天空中的那一道火箭烟花,先是响起鼓声,接着整个旅顺都沸腾起来,火铳声、火药爆zhà

声、佛郎机炮击声、厮杀声、兵器撞击声、马蹄跑动声,种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比战斗初期猛然暴涨了不知多少倍。

此时街道中被弗朗机炮压制住的清兵,在炮击间歇时,弓箭手以精准射击,杀伤不少炮手和火铳手,一些清兵则利用街道上各种地形掩护,跳跃着前进,拼命地试图靠近,再用兵器投掷攻击。

在街道两突然飞出许多黑乎乎的东西,眼尖的清兵还可以看见那东西后面拖着一条正在着火的绳索尾巴。

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倚在墙边的清兵踢了一脚落在面前的黑东西,实在想不明白这是什么事物,干脆弯下身来观看,正在此时那炸药包爆zhà

了,爆zhà

的一瞬间,气浪将此清兵掀翻,火苗舔上了他的棉甲,棉甲立马燃烧起来,爆zhà

气浪夹杂着铁片、木屑、碎石一股脑砸在他的身上,这个炸药包近距离爆zhà

使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嚎叫便无声无息了。

这些炸药包都是黑火药制作而成,其威力跟后世的大爆竹稍微好一些。这一甲喇的清兵并没携带金属重盔甲,爆zhà

产生的火苗立即引燃了其身上的棉甲,最令清兵害pà

的还是炸药包中包裹的破铜烂铁片、木片、碎石等器物,随着爆zhà

四散飞溅出来,打在人身上,距离远的也许没有立即死亡的危险,但以满清的医术条件,要被一片生锈的破铁片刺入肉体内,其后人体内汹涌而来的感染、破伤风等后遗症,人便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了。哪怕能活着离开战场,但回到家中,得立即要家人准bèi

后事了。

一个战力强悍的八旗士兵,就这样被一个廉价的炸药包夺去生命。

猛烈的炸药包爆zhà

,正在几条街道上连续发生。特别是队伍后面的清兵,因为密密麻麻的队形。一个炸药包就可以炸伤烧伤几个甚至十几个清兵。

战斗经验丰富的八旗士兵见同僚遭遇不测。纷纷躲避,但狭窄的街道,几乎无遮无掩的空间,密集的队形,能躲到哪里去?炸药包爆zhà

后飞出的铁片石子打在墙壁地面上又弹回来,力道有所减弱。但杀伤力仍然非常可观,砸得清兵呱呱大叫不止。最惨的还是火药引发的大火,一沾着清兵的棉甲,就腾地烧起来。除了在地上打滚压灭火苗外,没多少办法可以灭火,只要其他清兵来救,只要挨上,也会引燃自己上的棉甲。很多清兵就这样被活活烧死。

一些力大无穷的清兵用重兵器砸开街道边上的墙壁,企图躲到房屋里面去,但墙壁被砸开,正要收起兵器闪身进去,里面却如毒蛇般刺出几支长矛长枪,将兵器向外,身体企图躲入屋内的清兵捅了几个血窟窿。也有一些运气好的清兵成功钻进房屋内,和埋伏者战成一团,但无奈埋伏者占了先机,而且人多势众,常常以多打少,最重yào

的是知dào

房屋结构熟悉地形,一旦战斗不利,立即躲进其他房屋内,使清兵急切之间找不到踪影。

巩阿岱在戈什哈的簇拥下,通过瓮城,将接近内门时,朱明指挥的全面反击刚好展开。听到密集的鼓声,巩阿岱大吃一惊,刚张大口想说些什么,原本似乎无害的瓮城墙上飞下成群的炸药包,其中几个炸药包还没落地便发生爆zhà

,霎时间铁片、石子、木片横飞,一群戈什哈死死簇拥着巩阿岱,巩阿岱没受到一点伤害,但戈什哈却有多人立时被击中倒地。

爆zhà

的间隙,一个机灵的戈什哈一把拖着巩阿岱走进内门洞了,十几个忠心耿耿的戈什哈紧紧跟上来,不顾自己已浑身是伤,竭力紧紧围着巩阿岱。

滚滚浓烟中,巩阿岱发xiàn

自己的避雷针头盔不知被什么东西打飞到哪里去了,开口大声喊叫着什么,无奈戈什哈们都因突然爆zhà

声大作,耳朵处于暂时的失聪状态。

巩阿岱大怒,拔出腰刀,发疯般用刀背敲打戈什哈的身体,那些戈什哈不明白主子要干什么,只好跪下,任由巩阿岱殴打。过了好一阵,巩阿岱才明白自己的耳朵和戈什哈的耳朵都暂时失灵了,于是拍拍一个戈什哈背着的弓箭,并指指城楼上不时露出来投掷炸药包的人影。

戈什哈们终于明白巩阿岱是要用弓箭反击敌人,于是携带有弓箭的戈什哈纷纷引弓射箭,带着一些被炸懵的其他清兵都有样学样,用箭矢给城楼上的朱明一方造成了一些伤亡。

但这根本无法改变清兵处于被动挨打挨炸的处境。城楼上有人透过浓烟观察到瓮城内有巩阿岱穿着鲜艳的将官衣甲,一边将炸药包向这边投掷,一边告sù

周边的战士。

“瓮城内有鞑子的大官!”

“炸死他!”

“向那里扔炸药包!”

“弓箭对准那里放箭!”

“火铳瞄准射击!”

这个信息传递缓慢的时代,军队的将官们一般都是穿戴得非常鲜艳显眼,一是为了给部属信心,二是好让部下方便找到自己,但也因此成了敌人的好目标。弓箭、标枪、炸药包、火铳射击的子弹,密集向着巩阿岱的位置滚滚而来,巩阿岱的瓮城内门位置,由于角度问题。火铳弓箭不好打击,但炸药包爆zhà

产生的铁片石子却可以很好地杀伤那里的任何人,一个炸药包离巩阿岱身边不远的地方爆zhà

,飞来一颗鸡蛋大的石头,狠狠砸在巩阿岱的脸蛋上,巩阿岱的鼻子上、嘴唇、门牙被砸得稀巴烂,连舌头也被砸断,巩阿岱当时就晕了过去。

忠心的戈什哈们涌过来护住主子巩阿岱,一个头脑清醒的戈什哈,明白是巩阿岱的耀眼衣甲吸引了敌人的集中攻击。立kè

示意其他戈什哈脱去巩阿岱的衣甲,以便设法将他带出瓮城这个死地。在戈什哈的忙乱中,巩阿岱醒过来,见冲进城内的清兵至少伤亡了三成了,那可是大清的精锐呐!在别的战场。这样的伤亡代价,起码能换来歼灭上千甚至几千明军的战果。巩阿岱才明白。旅顺城内的“逃亡奴隶”那么绝非简单!

下定决心的巩阿岱艰难地举起手指。指指城内的清兵,又向城外挥挥手,戈什哈们明白巩阿岱是要下令城内的清兵向城外撤tuì

,便大声喊叫城内的清兵快快向城外撤tuì

。但此时,又有几个炸药包同时飞来,将几个戈什哈也炸得血肉横飞。连同巩阿岱一起倒在血泊中。

跟巩阿岱受到攻击一样,进入城内的清兵各级军官都受到了重点照顾,在很短的时间里,进城的清兵失去指挥。各自为战,盲目地在城内街道内乱窜,一开始还企图凭着八旗士兵的悍勇挽回颓势,经过一阵毫无组织次序的反击,城内的埋伏者仿佛一个多年未曾吃饱的饿汉,一朝能有机会吃饱,吃得眼睛都红了,在一些老兵的带领下,埋伏者除了继xù

投掷炸药包外,还利用有利地形,展开一波波的疯狂决死冲击,虽然战力远不如八旗悍卒,但在以命换命的打法下,清兵的伤亡不断增长。

冲进城内的清兵们发xiàn

除了白白增加伤亡以外毫无作用。

到了这个时候,作战经验丰富的清兵们明白,这是一个大大陷阱,继xù

呆在里面就是等死,越是强悍越死得快,唯一的出路是快快离开旅顺城这个大陷阱。于是一开始是一些清兵自发地向来路退却,后来是一些尚未战死的军官也开始组织部下有序撤tuì

,等到巩阿岱的戈什哈传达命令速离此地,逃跑就才变成了合法的撤tuì

,一时间,形成了由城内向城外流动的人潮。

登城甬道上的战斗最为激烈,清兵用厚厚的几层尸体铺满甬道作为代价,夺取了第二道防御墙,生还的火铳手退到第三道防御墙,悍不畏死的清兵以第二道防御墙和双方战死者的尸体为掩体,甬道外的清兵射箭或投掷武器掩护,缓缓攻击前进,防守第三道墙的战士,将火铳管都打红了,炸药包像雨点般砸向清兵,甬道上堆满了双方的尸体流淌出来的鲜血很快结成了血红色的冰,导致倾斜的甬道湿滑无比,炸药包大多掉到甬道外爆zhà

,清兵也察觉到炸药包的引信较长,一看到有炸药包落在甬道上,立马一脚将炸药包踢出甬道之外,这样一来炸药包攻击在甬道上给清兵造成的伤亡并不多,第三道防御墙也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失守。幸好,此时甬道上的清兵见城内的其他清兵在向城门撤tuì

,便放qì

攻击,只是守住第二道和第一道防御墙,不让城上的敌人冲下来截断了大队清兵的退路。

其实,甬道上的清兵的防守是多余的,城内的伏击者并没有打算堵塞清兵由撤tuì

的道路,朱明在诱敌作战方案时,就确定此时不能堵塞清兵撤tuì

的退路,否则,这些镶蓝旗清兵拼起命来,就算能以火器的优势大量歼敌,但自身伤亡也肯定不低,因此朱明干脆让开清兵撤tuì

的道路,只在清兵撤tuì

时,由道路两旁及其后尾,利用地形掩护火铳弓箭射击、炸药包轰炸的非接触式方式攻击,这样造成清兵的损失更大。这不是八旗悍兵最熟悉的肉搏厮杀方式,一时之间面对这种非接触式打击方式毫无应对办法,特别是在向城外撤tuì

期间,更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在通过瓮城向外撤tuì

的清兵人潮,发xiàn

瓮城墙上没有再发铳射击和投掷炸药包,却是倒下来很多液体,流到内门、外门各处都有,撤tuì

的清兵踩在这些黏糊糊的液体上,飞溅起来弄得裤脚、棉甲、毡帽到处都是,粘着就拍打不去,况且清兵现在也没这个时间去拍打。

“好吧!快到尾巴了,动手使用最后一个大杀器吧!”朱明一直在城墙上注视着战况的进展,眼见剩余的清兵已撤tuì

了一大半,在城内剩下还有不足两三百人正急急冲向城门,遂下令启动城内的最后最惨烈的打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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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旅顺之战(四)

周全再次向天空发射了一支火箭烟花,城楼里也发出一声长长的天鹅尖啸,盖过了战场的杂音,传到战士们的耳中。大家都知dào

,歼敌的最后时刻来了!

还坚守在甬道第二道及第一道防御墙上的清兵,看着同僚在城门口鱼贯而出,正打算要撤tuì

时,却闻到一股油脂和酒的味道,不禁四处张望,很快有人发xiàn

这股味道就是在甬道的脚下发出来的,并大叫起来:“不好!快看脚下……”

闻言的众清兵都低头看脚下,只见自城楼上流下一股不知是油脂还是酒的液体,并已粘在了自己的脚底上,惊恐万状的清兵们跳起来要逃离甬道。

“狗鞑子,去死吧!”

此时,城楼上向甬道扔下几团火把,瞬间就点燃了整条甬道,来不及逃离的清兵都变成了火人,在寒风和烈火的二重奏中跳起疯狂的舞蹈。

随着甬道上的火光亮起,瓮城里也燃起熊熊大火,还没逃出去的清兵明白生死在此一举,现在是火起的时候,如果此时不逃出去,等大火更旺时,根本就没有机会了,于是不管不顾地向前冲。

号称这个时代最强悍的满清八旗军,在小小的旅顺城门下,为了活命挤成一团,这种毫无次序的行动,个人的动作根本快不起来,一些体质稍差一点的清兵被挤倒,被同僚活活踩成死,更多的人则被挤得动弹不得,气得要挥起兵器砍向自己的同僚。更要命的是,城中的守军开始收紧包围圈,火铳、弗朗机炮、弓箭追上来对准还留在城门附近的清兵进行密集打击。

已通过瓮城的清兵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离开旅顺城这块死地,就见到城门附近一条铺满干草和树叶的环形沟“腾”地一声燃起了熊熊大火。

这条环形沟,表面上是铺着干草和树叶。其实下面是放着油脂、猛火油等易燃物品,并用木板覆盖着,清兵冲进城内时是踏着木板过去的,并没有注意这个细节,现在又多了一个要命的地方,在瓮城里几乎所有的清兵脚底棉甲都或多或少粘了一些油脂、猛火油之类的东西,一靠近火苗,脚底和棉甲立即着火,将人肉烧的外焦里嫩。

一些清兵见前面的人着火了,立即施展跳远的绝技。要跳过那条火沟,除了少数的幸运儿之外,大多粘上了火苗,身上还是着起大火,只好在地上打滚来扑灭身上的大火。

一个清兵见同僚们都中招。甚是果决,立马将粘有油脂的棉鞋脱下来。把棉甲也脱下来。赤脚赤身冲过火沟,其他的清兵都有样学样,纷纷脱鞋脱衣。

如果是平时,脱鞋脱衣是件简单的事情,但此时是在战场上,城墙上的朱明等人哪能容许清兵从容脱鞋脱衣?

朱明手一指那些在火沟前或犹豫或果duàn

脱衣的清兵:“火铳弓箭都给我射!”

城墙上的火铳和弓箭从背后又打死打伤了不少清兵。

此时清兵在旅顺城外还有两个牛录。一个正在与工事守护的战士在缠斗中,一个作为预备队。

那些陷入缠斗中的清兵,一开始渐渐占据了上风,但在朱明发出反击的信号后。钟勇义将所有的预备队投入了战斗,在城内巨大的爆zhà

声鼓舞下,战士们发了疯般猛烈反击,那些技战术娴熟的清兵竟然一时之间处于下风。

城中的清兵灰头土脸地纷纷逃出城门,正在城外战斗的清兵看到这个情形目瞪口呆,但却无法脱身去接应。

还看护着两三千匹马的那个牛录,见战情突变,在牛录章京的指挥下,正待上马前去接应。但却突听到轰隆隆的急促马蹄声,只见在凛冽的寒风中,扬起漫天的雪花冰尘,几百匹战马向这个牛录的清兵急冲而来。这正是于镇海率本部人马及胡天雄、王阔雄等人,趁旅顺城内占据上风的有利时机出击。

这个牛录章京一下子懵了,平时与明军作战,只有他们突袭明军,哪有多少明军敢突袭他们的?思量了一会儿,都无法下定决心,不知是去接应城内的同伴,还是迎战突然出现的敌方骑兵。

正犹豫间,于镇海已兵分两路杀来,一路直接包抄清兵,一路截断清兵与马匹的联系。根本容不得这个牛录章京下令,这个牛录的清兵被迫与于镇海的马队对战,抽不出一兵一卒去接应城内退出来的清兵。

“鞑奴,去死吧!”城头上的贾师爷贾三箭已连射六箭,射中四个清兵,正在射出第七支箭,原来打算射一个逃出城门洞的清兵后背心,可能是贾师爷体力已透支,也可能是没计算好提前量,一箭钉进了该清兵的屁股,那清兵不敢回头张望,一颤一颤地抖动着大屁股拖着那支箭向城外逃去,刚打了一发火铳子弹的黄狗三看到了,忍不住笑了起来:“贾师爷,怎么你专射鞑奴的屁股?这已是你射中的第二个屁股了!”

“三箭之后,再连射中两个屁股,我已是超常发挥了!射中屁股也好,那狗日的清兵就不能骑马了,不能骑马的八旗就是等死了!”

“不错,不能骑马的清兵就只能等死了!不过也只是今天是这样。”旁边的周全已连射十几支箭,正在稍息一下,搭上了两人的话头。

“今天真的大快人心!如果天天是这样该有多好!”

黄狗三感叹了一声。

“以后会有很多今天这样的大快人心的!”贾师爷看着城头上持着望远镜正观察战场情形的朱明,对着这个年轻的新东家,眼里满是敬佩,对黄、周二人说道。

“是的,我十五岁开始当兵,当了多少年兵就跟鞑子打了多少年窝囊仗,从来没有这些天打的胜仗这么痛快!正是跟了朱大队长,我们才累战累胜!”作为一个经lì

过无数次败仗的明军战士,对于朱明的指挥,周全除了敬仰还是敬仰。

黄狗三却是咬牙切齿地说:“我要向鞑奴报仇雪恨,我这辈子就跟着朱队长去打鞑奴……”

朱明此时正聚精会神的观察战场情况,没有理会三人私下的嘀咕。

当于镇海率领的骑兵出击那一刻起,敌我双方都明白,这支清兵的败局已定。

城内的街道横七竖八地躺着满地的清兵尸体,一些还没断气的清兵还在拖着伤口哀叫爬行着,被追兵冲上来一一杀死,瓮城的也堆满了清兵尸体,内门外门都清兵尸体叠堆有半人多高,城外一个又一个清兵被大火烧着身上的棉衣,拼命嚎叫着在地上翻滚,企图扑灭大火,昔日八旗大军悍不畏死的骄傲和威风荡然无存。

寒风将骨肉被烧焦的刺鼻味道被寒风徐徐吹送上来,但由于清兵尸体堆积,受伤的清兵惨叫着在地上翻滚,城外的火沟竟然有多处被压灭,一些跟上的清兵正踏着同伴的尸体,像无头苍蝇般向城外逃去。

城内各处涌出来的追兵,正推开城门清兵尸体,源源不断地出城追杀清兵。原先在城楼上的班鸿志早已赶到城门口,指挥组织追击的秩序。

看到成群的追兵扑向溃逃的清兵,城门口附近,满眼是追兵追杀清兵的场景出现。

一个衣衫褴褛的战士,没有任何盔甲,前几天还是旅顺城中的一个低微的汉人奴隶,也许为了血洗他家人的冤屈,也许为了发泄奴隶做牛做马的压抑,他手持利刀,动作非常的敏捷。他追上一个因受伤而步履蹒跚的清兵,那清兵惊觉后面有人追来,猛然回身刺出手中重剑,追击的战士可能经验不足想不到清兵会突然回身攻击,急忙侧身闪避,脚下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堪堪躲过致命的回马一剑,清兵趁势挥剑横扫,那战士干脆往后躺倒在地上,同时一刀砍向清兵的小腿,将其小腿脚砍断,没等清兵尖叫着摔倒,又是一刀捅入其小腹,一绞一收,雪白的冰雪地面顿时鲜血与小肠齐流。等清兵轰然倒地,那战士一跃而起,又扑向下一个清兵的后背。

在旁边,一个清兵被一群战士追上,那清兵回头,挥动手中虎枪企图阻挡追兵,被一个战士一刀荡开,另一个战士趁机扑上,一枪刺中其胸膛,那清兵身着厚厚棉甲,并没立时毙命,还抽回虎枪企图反击,却又被第三个战士冲上来一刀砍中手臂,那清兵手中虎枪顿时落地,大声嚎叫,几个战士并没因此罢手,而是一拥而上,刀枪并举,狠狠地将其砍成肉酱。

寒风中飘荡着浓烈的血腥,雪地中尸体、人的各种器官、肢体混杂在一起,仿佛阿鼻罗地狱般。

在城楼上的朱明想,经lì

这惨烈的一幕,这些战士算是成长起来了,对清兵往日心理上的畏惧感在慢慢减退,下次就算面对清军最精锐的白甲兵,他们也不会再眨眼的了。如果要组织一支大军,这些人将是非常优秀的核心与骨干,必须尽可能将更多的人带出旅顺,渡海南下!战斗该结束了,再打下去,清兵困兽犹斗,那伤亡就大了!

想到这里,朱明回头对周全等几个人说:“该收尾了,我们下城楼去吧!”

朱明并不知dào

的是清兵此时派来增援旅顺的大军,由亲王级别的将领率领,此时已在路上疾驰而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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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旅顺之战(六)

那个被巩阿岱安排作为预备队的一个牛录清兵既要接应城内的同僚,又要抵挡对方的冲杀,顾此失彼,根本无力去顾及多达近三千的战马,战马只是给百十个杂役阿哈看护着。于镇海率骑兵隔断了清兵与战马的联系,杀散了看马的杂役,除了还骑着自己战马的一个牛录外,清兵的战马大部被控zhì

起来。

等城内还活着冲出来的清兵全部汇集起来,清兵方才向马匹放置地前进,却被于镇海的骑兵挡住。自城楼下来的朱明和班鸿志则在背后指挥步兵向清兵的阵形步步紧逼,以火铳和清兵的弓箭对射。

那清兵毕竟是精锐,在慌乱之后,很快恢复过来,见自己的马匹被敌方控zhì

,不少人吹起胡哨,远远被隔开的马匹,竟然有百余匹马挣脱缰绳的束缚,主动跑过来主人这边,清兵马上又多了百余人有马骑着作战。

于镇海见了,顿时大感失误,马上命令要切实控zhì

好缴获的马匹,如果再有马匹挣脱缰绳自行跑走,就将其腿脚砍断或者予以射杀,也不让清兵使用。

逃出旅顺城的清兵都是正式战兵,经lì

了无数次战斗,对明军有心理上的优势,技战术非常娴熟,完全可称得上为百战老兵,在逃离了旅顺城内的埋伏火力打击之后,以城外的两个牛录清兵为核心,组成了防御态势战阵,立即显示出其一贯的优良技战术,对追兵露出凶狠的獠牙,一些散乱冲来的追兵被其打得措手不及,幸好班鸿志和朱明及时赶到,组织追兵迅速结成与之对峙的战阵,方才稳住形势。

清兵的骑兵除了和于镇海方数量仍占优势的骑兵对冲混战之外。竟然还能在百忙中分出百余骑,突然向朱明指挥的步兵发动冲击,幸好朱明在城外很是注意利用地形地物,组织好火铳列队进行三段射击,并且麻凯龙也早已率炮兵抬了十门比较轻便的弗朗机炮跟上步兵。在火铳和弗朗机炮的密集轰击之下,那队清兵丢下十多具尸体无功而返。

见清兵在自己眼皮底下还能分兵袭击己方步兵,于镇海大怒,亲自率队冲锋,凭借己方骑兵的数量优势,与清兵骑兵缠斗。

朱明也趁势率步兵逼向那些没马的清兵。铳炮齐发,将其打得步步后退。

清兵见击败对方已不可能,夺回马匹也无望,便不再缠斗,以防御的阵形缓缓向北撤走。

虽然清兵至少已伤亡大半。朱明叹了口气,他知dào

以现有的力量要彻底歼灭这股打老了仗的清兵绝非易事。现在最好的方案是尽量避免伤亡。见清兵远远遁去就向于镇海提出收兵罢手,于镇海大感不痛快,却也明白现在不能再意气用事,又是率骑兵狠狠地冲杀了几次,一直追出二十里外才才收兵回来。

在于镇海率部回来的路上,又发xiàn

了五六百名躲藏在树林中和土坡后背的难民。于是一并带回旅顺城。

清兵大败伏尸数百,残余的也灰溜溜地逃跑走了,其实双方的伤亡数量是差不多的,但对饱受满清八旗凌辱的人们来说。心理上的震撼冲击是空前的。旅顺城内的人群欢声雷动,男女老少都欢呼雀跃起来。

但朱明却乐不起来,经过多次交锋,朱明知dào

此时满清八旗的战斗力正处于巅峰状态,今天如果清兵再多几百人,己方也许根本无法将其击退,必须尽快离开旅顺,方能有时间和空间积蓄足够的力量与满清再作较量。现在清兵暂时退走,肯定还会再来,而且很快就会再回来,也许一两天后,也许过几个时辰后就会杀回来,人数将肯定会比这次要多出不知多少倍。

面对欢呼的人群,朱明沉着脸忧心忡忡没有更多的话语,思量了一会儿,觉得难民必须立即组织起来,以应对接下来的行动。于是朱明要求所有难民在一个时辰内必须按各自的熟人圈子编成十户为一甲、十甲为一保的编制,甲长、保长则由保甲内人员按少数服从多数的办法自行选举贤能有威望的人士担任,并吩咐贾师爷找几个识字的难民对甲长、保长姓名进行登记,承认保甲选举有效,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将直接给甲长、保长分派任务,由甲长、保长带领大家统一行动。

朱明第一个想到的是争取于镇海的支持,当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时,于镇海用眼睛瞪着朱明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真的好想用刀斧砍开你的脑袋和心脏看看,里边是什么东西做的……”

朱明被吓了一跳,不知dào

于镇海要干什么,他身后的周全握紧锋刀的手柄,随时可以拔出刀来指向于镇海,黄狗三则干脆一下子跳到朱明的面前,挡住于镇海。

谁知于镇海见状哈哈大笑:“好,好,好!我就想知dào

你的脑中和心中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想出这样的那样的一个又一个的好办法来,上战场可以对付满清八旗精锐,下战场可以安民救苦救难。我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让难民组织起来的,这也许是一个好办法,那些难民够可怜的,你就快点去做吧……”

朱明道了声谢,扭头去忙了,于镇海却又叫住了朱明,当着朱明的面指着朱明对自己身边左右人等说:“邬大哥说他有才能,可以带大家走出辽东,开始我还不太相信,由梁房口到树林伏击战,到抢占旅顺城,再到今天的旅顺大败清军,还有现在的安排安抚救济难民,计谋百出,思虑周全,指挥若定,我于镇海算是服了,以后如果我不在了,除了邬大哥、归宗二人外,你们就得听他的命令行事不得有误……你们切记了……”

于镇海说罢便要下属上来向朱明行礼,似乎是要交代后事立遗嘱似得,使得朱明很是不安,忙感谢于镇海的信任,并出言安慰于镇海身边各人。

得到了于镇海方面的支持,朱明再无什么顾忌。这些难民大多是无家无产逃亡之人。对于这个时代的世俗规矩束缚并没有多少的心理负担,朱明说选举保甲长是为了逃难有个带头之人,没有任何人表现出反对的意思,而且效率非常高,根本用不了一个时辰,仅仅小半个时辰就大致按朱明等穿越人的要求,以十户一甲、十甲一保的编制选举出各自的保甲长,并报贾师爷登记。

又不到半个时辰,贾师爷很快就拿着保甲长名册前来找朱明:“东家,保甲长选举已完成。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了?快点说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刚安排战士们收拾布置残破的防御阵地,朱明满脸憔悴,有些不耐烦地说。

“选出了的保甲长,什么样的人都有。有很有威望的老人,但也有一些妇人。甚至有一些半大的小孩。这样行不行?”

“哦!那是我的大意了。我早先应该给大家确定一个更可行一点选举规则,例如应该规定保甲长年龄必须是十六岁以上的……不过,既然选举都已完成,那就算了,就这样吧!下次有这样的事,我们开个会商议周全。再作制定更详细更可行一些规则吧!从现在起,有什么事就直接找保甲长,保甲长带领各自的保甲一起行动……”

这个时空后世有学者在研究华夏现代MZ化制度的进程时,追根溯源到冰天雪地的旅顺战场上。认为朱明为了拯救几千难民无意中作出的保甲XJ自治是一个临时决定,是奠定了华夏MZ化的千秋基业。也有学者认为,这是朱明先知先觉的有意识行为,但这些学者却都无法拿出相应的证据来,只能靠旅顺保甲选举亲身经lì

者回忆的只言片语来推断,而主持此事的朱明则没有对此进行过一句话的描述。导致后世学术界长期对此争论不休,很多学者就靠研究这个论题写了无数本论文专著,赚了难以数计的稿费,甚至有人因此功成名就发家致富。当然,这都是后话,此处不表。

朱明现在却没有那么多开创风气之先的豪迈,而是心情沉重地走到码头上。

在旅顺城内激战时,在黄文昭的指挥下,码头的融冰取船工作一直都没停顿,尽管几乎所有的精壮人力都被抽调去参加战斗,但到战斗结束时,就凭一些老弱妇孺的绵薄之力,还是从厚厚的冰层中又取出一艘大船推送入海水中。

寒风中正在忙得满头大汗的黄文昭见朱明前来,便上前着急地问道:“满清鞑子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朱明无奈地摇摇头:“这不好说,刚才于镇海审问了几个俘虏的杂役阿哈,就知dào

这支清兵是镶蓝旗的战兵有五个牛录一千五百人,至于是否有后续大队清兵赶来,以这些人的级别,根本不可能知dào

。我们最担心的满清会不会派出水师前来堵塞出海口的事情,但我们现在没有任何渠道得到一丁点可供作判断形势的情报,我们根本无从知dào

满清会不会采取这样的行动,按满清一贯的表现,我们只能判断其会采取一切我们能想到的行动……清兵随时可能再次出现在旅顺城外,满清的水师也可能随时会出现在旅顺外海……!如果今日天黑之前,还没张振华、刘德化的消息,我们必须另想办法了……”

“据我所知的历史知识,满清八旗一直不重视水师建设,特别是自从明军皮岛、登州水师防御体系崩溃后,大批明军投降后,满清更是对水师不屑一顾了,哪怕有船有人可以出海作战,也要时间动员准bèi

吧!我们现在有四十三艘舢舨脚船,还有两艘大船可以动了,可以挤上五六百人,趁现在天色还早,找一个荒岛,把人运到那里去吧,总比在这里等死要好吧!”

“这是一个办法!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要带上AK47和手枪,如果有人不听你的命令,记住要果duàn

开枪,千万不要心慈手软!”朱明担心有人上船后,就直接逃跑了,不再驾船回旅顺接人了,或者干脆直接劫持黄文昭逃跑,特意要黄文昭果duàn

行事。但黄文昭能不能面对这样的问题,会不会就此一去不复返,朱明心里也没底,但现在情况紧急,必须要有人主持这个行动,这主持人又没太多的合适人选,只能让黄文昭去冒险了。(未完待续……)

第62章 旅顺之战(六)

至于黄文昭会不会就此一去不复返,人心隔肚皮,朱明心里也没底,但现在没更好的办法,只好如此了。

“今天我派人查过了,旅顺沿岸高地有四个灯塔,入夜后都点亮起来作为海船的参照物,如果张振华、刘德化、邬望归他们往旅顺而来,也好有个指引!”当朱明正胡思乱想时,黄文昭又回头说了一句。

夜幕降临时,由于战斗结束,大批精壮人力加入融冰取船的工作,在热情高涨的人们如同疯狂般的努力之下,又有两艘大船成功推送入海水中。而在这之前,黄文昭已率领一百多名战士,和第一批六百多难民登船,在熟悉当地海情的向导指引下出海,并约定一旦登陆荒岛卸下难民后,立即返航再接第二批难民在上荒岛。

镶蓝旗的残兵逃出五十多里外才敢停下来,被戈什哈拼死救出来的巩阿岱奄奄一息,一直昏迷不醒,在军官群中只剩下一个牛录章京的官衔最高,由他出面安排清点各牛录的残余人员,清点的结果,令所有人大吃一惊,剩余人员不过七百余人,几乎人人带伤,其中重伤的还有一百多人,以满清现在的医疗条件,几乎就是意味着这一百多人被判了死刑,一千五百多精锐清兵出征旅顺城,现在剩下的不足六百人。最可怕的是现在满清八旗的军纪非常森严,如果巩阿岱没事还好,他可是努尔哈赤的亲侄子,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按军纪和惯例,出征的主官战死,剩下的这几百清兵护主无力,命运就悲剧了。除了全部被处死之外,其财产将被全部没收,其家人全部充为奴隶。这几百清兵,人人都惶恐不安,都在心里祈求萨满大神保佑巩阿岱能再长命一点,那怕是长命一个月,一个月后巩阿岱死在盛京的安乐窝就与他们没关系了。

夜色深沉中,心里忐忑的众清兵迎来了多铎的镶白旗大队兵马。

跟巩阿岱一样,多铎原先心里也很不以为然,并不认为此次任务有多么艰难。但既然是大汗皇太极的命令,不敢怠慢,跟巩阿岱的一千五百余镶蓝旗战兵一样,也是一人双马疾驰而来。本来按多铎的意思是到旅顺外一百里外就安营扎寨,休息一晚再赶赴旅顺的。但其哨骑发xiàn

了巩阿岱的残兵,于是急急赶来。

多铎是努尔哈赤的第十五子。十二岁便封为贝勒。十四岁就开始率兵出征,其兄和多铎因皇位继承及其母阿巴亥被皇太极逼死的事由,与皇太极一系历来不睦,豪格是皇太极的嫡系长子,却比叔父辈分的多铎还要大出五岁,与多铎及其兄多尔衮历来都不对头。

多铎在昏暗的火光中。看到了巩阿岱脸面血肉模糊鼻梁被炸碎、奄奄一息的惨状,再听取那唯一没战死的牛录章京跪在地上断断续续用颤抖的声音报gào

战斗经过,多铎不由得大吃一惊,按以往与明军的交战经验。伤亡了近八百八旗精锐,至少可以换来消灭上万明军的战绩,而在旅顺面对的只是一些逃亡的奴隶和明军败兵俘虏,却损兵折将一无所得,多铎不由得怒从心起,手按佩刀手柄,欲一刀砍掉这个牛录章京的狗头,多铎正要动手的时候,看见周围镶蓝旗众兵丁惶恐不安的神色,心中顿时雪亮明白,心想这正是给豪格内部下钉子拉拢人心的好时机,便放下手来,装模作样地背着手走了小半圈,才停下来冷哼了一声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一群原本惊恐得脸无人色的镶蓝旗大小军官顿时如同听到天籁之音般美妙,他们明白,有和硕睿亲王多铎的支持,他们至少生命无忧了,于是纷纷拜倒在地,说要和硕睿亲王给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多铎见状,心想,豪格,这下好了,我看你怎么收拾属下奴才造下的残局。多铎想到自认为的妙处,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入夜以后,由于天色深黑能见度低、温度降低的原因,融冰取船的工作难度大大增加,到了深夜,才将一艘大船推送入大海,但却在冰面上翻了两艘大船,砸死砸伤了十几个人,其中一艘船直接被砸散了架,完全没了下水的价值,而另一艘也被砸出了一个大洞,暂时用不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黄文昭率领的两艘船出海找到一个小荒岛,第一批六百多名难民登陆登上荒岛,在灯塔火光的指引下,又回到旅顺附近海域。这令朱明先前对黄文昭的担心和疑虑一扫而空。

但在第二批难民登船时,出了意wài

,由于夜色深沉,视线不良,先是四艘舢舨先后被海浪和浮冰撞沉,六十多人落水,几十人在冰凉刺骨的海水中哀号挣扎,一些不熟水性的人很快沉入水底,熟水性的人也抵不住寒冷的侵袭而被冻僵,运送第二批难民登船的工作,不得不暂停下来,改为救援落水的人。然后是两艘大船在接运难民时,由于靠岸太近,被浮冰撞击穿了一个大洞,冰凉的海水灌进船舱,船上的水手和难民们在勺水出舱、堵漏等抢救工作无效之后,不得不弃船逃生。

此时,很多人都主张第二批登船的难民应该等到天亮后才进行,看着哀号沉入水中的难民,朱明也痛苦地犹豫了好一会儿,但最后还是一咬牙,坚持运送第二批难民的三艘船只不能停下来,必须立即起航,于镇海也赶到码头,他对于朱明的决定,表示坚决的支持态度。于是在付出了三十多条人命后,第二批难民八百多人,由三艘大海船启航运送到第一批难民登陆的小荒岛上去。

“鞑子又来了!”

几批哨骑匆匆而来,带来了几千清兵再度出现在旅顺北面的消息,朱明正思虑怎么把消息告sù

众人。正在码头忙乎了大半夜的人们随着一声惊叫,抬头向北张望,人人都看见了一条长长的火龙自北面滚滚而来,隆隆的马蹄声压过寒风的呼啸,令人倍感寒冷。旅顺城中、码头上,,一些妇女被吓得尖叫起来,一些孩童哗哗大哭起来,人群骚动起来,混乱不可避免地出现了。

“立即启动原来的部署!所有战兵准bèi

战斗!其他所有人员以保甲为单位准bèi

做好战斗后勤事宜!”朱明和于镇海简略商议了一下,下达了战前的命令,并走到人群中,安抚受惊的妇孺,淡淡的灯光中,朱明抱起一个两三岁的幼儿,要黄狗三拿出一块烙饼块,放进其嘴中,看着他大口吃下去,并逗弄了几下,那幼儿竟然笑了起来。于镇海则拔出锋刀,指向清兵火龙前来的方向高声呼喝:“儿郎们,随我杀鞑子去!”

人群见朱明和于镇海非常镇定,仿佛有了主心骨,渐渐安定下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继xù

秩序井然地忙碌着。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新对手?在亲卫戈什哈的簇拥中,多铎若有所思地看着旅顺城和码头方向,只见那里灯火通明,其中人影来来往往,对于自己的大队人马到来毫无惧怕的样子,此时不过三十岁出头的多铎,十六岁就开始率兵出征,曾多次率兵进入明国内地劫掠,击败歼灭过不知多少的明军,那些汉人百姓,根本不用八旗精锐大军冲杀,只要几十百余骑辫子兵的影子出现,吓都吓死不少人,打心底里,多铎就看不起汉人和汉人的军队,而眼前旅顺的人们却对自己的大军的出现,似乎毫不以为意,那怕仅仅是表面上装出来的,也足见主事者的不凡。对于对方的主事者是个什么样的人,多铎不禁好奇起来。

正当多铎在好奇心大发之时,自旅顺方向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和喊杀声。原来是于镇海不等清兵有所动作,便已率骑兵发起冲击,对方竟敢抢先发起攻击,这大大出乎清兵们的意料之外。(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追兵逼近旅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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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我没想过……这不好说吧!”田志平想不到朱明突然会向他问到这个问题。

“那老天要我们穿越来这里干什么?他妈的……这贼老天在玩弄我们?”朱明咬牙切齿地恨恨道。

“既来之,则安之!不要想太多了,先度过现在这个难关再说吧!”田志平没那么多复杂的想法,态度也非常豁达,几乎想也不想便劝解道。

过了一会儿,田志平又说道:“可能张振华、刘德化、邬望归他们已在登州找到有船了,现在正在海上往这里赶了呢!现在大吹北风,向北前进速度快不了!”

朱明摇摇头:“有邬望归跟他们一起,肯定能搞到有一两艘或者几艘船,但我们这里的连同难民一起人数太多,需yào

一支船队才能全部装载!能有一支船队回来?我觉得希望不大!”

“这个难说,在梁房口上船时,刘德化那小子搬了我们穿越带来的挑挑球、发光棒、手电筒、还有那几个套套上船了,他悄悄跟我说要是能拍卖给当地的富豪商贾,说不定能筹够买一支船队的银两。如果这搞业务的滑头小子不携款独自潜逃的话,以他的能力,也许真能搞到一些船都说不定呢!”

“哦!我当时没注意到这个事情。但愿吧!但愿老奸巨猾的他不要独自潜逃,但愿他们能搞到船吧!”

此时的旅顺城并不大,朱明一进城门,便见到所有房屋都敞开着门,屋内、屋檐下、门槛上、街边、巷尾的地上,不管有没有雪。坐满了一群群无所事事的难民,他们的屁股地下只是很随意地垫上一件事物,他们脸黄肌瘦、衣不蔽体,目光呆滞空洞麻木,不少人则铺了一点东西就躺在地上,有些人裸露的肢体伤口还在流血流脓,口中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一个妇人穿着单薄破烂的衣衫,一手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手中还抱着一堆破布包着的婴儿,口中叫着儿呀儿呀。不停摇晃着,试图摇醒那婴儿。良久,有一个老妇人巍颤颤来到她身边,伸手摸摸婴儿的鼻子,无奈地摇摇头。意思是说这婴儿不行了。那妇人顿时痛哭起来,疯狂地脱下自己的衣服。要抱住那破布包中的婴儿。旁边几个妇人过来,有人阻止了她,有人安慰她。

旁边一个老妇人小声诉说着此妇人的悲惨遭遇,此妇人的女儿被鞑子糟蹋至死,丈夫、大儿子因为反抗被鞑子活活五马分尸,好不容易逃难到此。小儿子却又因饥饿寒冷交加而病死了。

乱世人不如狗啊!

朱明刚好kàn

到这一幕,也不知如何安慰那妇人,心想自身尚且难保,都不知自己能否逃得出这旅顺。更别说能否将这些可怜的难民带出旅顺南下。救世主呐!哼!不是那么好当的!朱明心里如翻江倒海般不是滋味。好一会儿,才默默走上前,摸摸那个正瞪大眼睛不知所措的小男孩的头,示意黄狗三拿出一块炊饼来,塞在小男孩手中。

可当朱明一回转身,却发xiàn

自己周边不知什么时候围上来几十个小孩童,大都脸黄肌瘦,神色木然,小身躯在寒风中颤颤抖动,但瞪着炊饼的眼睛却微微发亮。

朱明长长叹了一口气,要黄狗三把身上所有的食物都拿出来,尽量给每个孩童都分一小块。但是黄狗三怎么也无法有足够的食物给每个小孩分一块,而且越来越多的小孩慢慢涌过来,围住朱明和黄狗三。

幸好,班鸿志正忙里忙外的指挥给这些人分发食物稀粥、安排青壮去城外协助融冰取船、构筑防御工事,见朱明回来,便急急迎上来,要负责分配食物的贾师爷给全城的小孩都加分一小份稀粥,才为朱明解了围。

为小孩加分多一点食物,这些以妇孺为主的难民都没什么异议,朱明迈步走得时候,街边很多妇人纷纷向他跪下,感谢朱明对于逃难到这里的孩童的呵护之心。其实朱明大可不必理会她们,但作为一个早已接受了普世价值观的穿越人,朱明何以忍心让众多的老妇人向他下跪?于是他赶紧去扶,但那些妇人都不愿起来,焦急之下,还是班鸿志出来解围,他说军情紧急,鞑子骑兵随时会出现在城外,需yào

朱大人赶快前去谋划抗敌,请大家不要挡道,那些妇人们才作罢。

班鸿志边走边对朱明说道:“半个时辰前开始,旅顺城外便再没有出现任何难民了,并在二十里外发xiàn

了不少鞑子的哨骑。很显然,又有鞑子的兵马前来了。”

“按照你以往的经验,鞑子的哨骑出现多久,鞑子的大队人马就会出现?”朱明加快了脚步向北门走去,边走边问。

“一般的情况下,在鞑子哨骑出现后,急行军的大队鞑子,最多不过一个时辰,便会出现在战场。”

“这么快!那这样说来,我们就最多还有半个时辰的准bèi

时间,战斗就要开始了!我们的准bèi

怎么样?”

“城外的工事已按照设计要求很快就可以完成,现在差一些收尾工作,各种火器的布置已就位,但是人员方面可能有很大麻烦,在旅顺解救的奴工、逃难来的难民中,我们选出了一千五百多身体健康合格的人,但是各部的连长排长都不大愿意要在旅顺新加入的人……”

朱明听班鸿志一说,便知是什么原因:“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人太少了,战斗力不行,清兵还不知会来多少……这个事情就不要讨论了,直接拿这些人给各部分配下去就是了,只要这仗打顺了,大家的信心就算是打出来了,再加以严格训liàn

,战斗力就出来了!”

这队清兵的将领是巩阿岱,这个巩阿岱只是凭他是野猪皮的侄子,以一个宗室子弟的身份混到今天这个样子,没什么显赫的战功,声名不扬,除了忠于豪格之外,别无所长,根据皇太极的安排,豪格给了他一甲喇五个牛录的士兵,这五个牛录,经过多次大战,旗丁死伤颇多,本来是编制残缺不全,但算上那些抬旗入籍的包衣,好歹算是满员足额的,足足一千五百余人。

此时巩阿岱看着这支似乎很彪悍的队伍向南急进,心里想,有如此精锐的勇士,别说是去杀几个逃亡的奴隶,就是此时越过长城,杀入明朝内地,对付上万甚至两三万明军都有九成的把握战而胜之,这次的任务太简单了,这些穷鬼,估计也没什么油水可捞,就几个又臭又脏的脑袋砍了下来,也算不得什么功劳,实在有点无趣。

巩阿岱有这样的想法,其他牛录章京、达旦章京、分得拨什库、白甲兵、普通士兵,不用说话讨论,大都一致觉得这次任务很简单,只要追上那群尼堪奴隶,就算其有一两万人,也最多只要一个时辰时间便能将其杀得干干净净,执行这种最简单不过的任务,简直就是在侮辱他们这些满洲正蓝旗勇士,只是大汗的命令必须遵守,没有人敢提出异议,人人都埋头沉默赶路。

在这种轻敌心态之下,加上是急行军,这支原本算是精锐的正蓝旗清兵,除了必要的武器外和棉甲之外,竟然没有一人想起要携带铁甲这种肉搏厮杀的防御利器。

“大人,前面就是旅顺城了!”经过急行军,时近中午时分,一个哨骑跑来在巩阿岱面前跪下指着不远处的旅顺说道。

巩阿岱策马走到一处高坡,向着旅顺方向观察了一会,只见旅顺城外被挖得坑坑洼洼的,一堆堆泥土和木头、积雪似乎杂乱无章地胡乱摆放着,地上还有几条弯弯曲曲的壕沟,而巩阿岱最关注的城门竟然是歪的,露出一条大大缝隙,似乎像是无法关稳,再仔细观察,发xiàn

门板木片新旧杂陈,显然是被破坏过,才临时修补起来的。一些服饰杂乱的人还在城外积雪泥土堆中慌乱地跑来跑去,甚至时不时还有人打开城门进进出出,与一般的城池护卫不同,巩阿岱眼睛都要看出眼泪来了,都没发xiàn

城墙上布置有什么防御器械。

越过城池,可看到码头上有些人在冰面上摆弄着海船,见有清兵出现,纷纷躲回旅顺城里面,不敢再做任何工作,除了冰面上的几十艘船外,只有一艘大船孤零零地浮在海面上。巩阿岱判断这艘船最多只能让三五百人挤上逃走,如果要有足够的海船,这些尼堪哪里还会守住旅顺等死。

这个任务果然非常简单!

清兵队伍中很多人已不把这里当回事了,心里盘算开的是离开旅顺后回家要干些什么享乐的事才好。(未完待续……)

第56章 追兵逼近旅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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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我没想过……这不好说吧!”田志平想不到朱明突然会向他问到这个问题。

“那老天要我们穿越来这里干什么?他妈的……这贼老天在玩弄我们?”朱明咬牙切齿地恨恨道。

“既来之,则安之!不要想太多了,先度过现在这个难关再说吧!”田志平没那么多复杂的想法,态度也非常豁达,几乎想也不想便劝解道。

过了一会儿,田志平又说道:“可能张振华、刘德化、邬望归他们已在登州找到有船了,现在正在海上往这里赶了呢!现在大吹北风,向北前进速度快不了!”

朱明摇摇头:“有邬望归跟他们一起,肯定能搞到有一两艘或者几艘船,但我们这里的连同难民一起人数太多,需yào

一支船队才能全部装载!能有一支船队回来?我觉得希望不大!”

“这个难说,在梁房口上船时,刘德化那小子搬了我们穿越带来的挑挑球、发光棒、手电筒、还有那几个套套上船了,他悄悄跟我说要是能拍卖给当地的富豪商贾,说不定能筹够买一支船队的银两。如果这搞业务的滑头小子不携款独自潜逃的话,以他的能力,也许真能搞到一些船都说不定呢!”

“哦!我当时没注意到这个事情。但愿吧!但愿老奸巨猾的他不要独自潜逃,但愿他们能搞到船吧!”

此时的旅顺城并不大,朱明一进城门,便见到所有房屋都敞开着门,屋内、屋檐下、门槛上、街边、巷尾的地上,不管有没有雪。坐满了一群群无所事事的难民,他们的屁股地下只是很随意地垫上一件事物,他们脸黄肌瘦、衣不蔽体,目光呆滞空洞麻木,不少人则铺了一点东西就躺在地上,有些人裸露的肢体伤口还在流血流脓,口中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一个妇人穿着单薄破烂的衣衫,一手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手中还抱着一堆破布包着的婴儿,口中叫着儿呀儿呀。不停摇晃着,试图摇醒那婴儿。良久,有一个老妇人巍颤颤来到她身边,伸手摸摸婴儿的鼻子,无奈地摇摇头。意思是说这婴儿不行了。那妇人顿时痛哭起来,疯狂地脱下自己的衣服。要抱住那破布包中的婴儿。旁边几个妇人过来,有人阻止了她,有人安慰她。

旁边一个老妇人小声诉说着此妇人的悲惨遭遇,此妇人的女儿被鞑子糟蹋至死,丈夫、大儿子因为反抗被鞑子活活五马分尸,好不容易逃难到此。小儿子却又因饥饿寒冷交加而病死了。

乱世人不如狗啊!

朱明刚好kàn

到这一幕,也不知如何安慰那妇人,心想自身尚且难保,都不知自己能否逃得出这旅顺。更别说能否将这些可怜的难民带出旅顺南下。救世主呐!哼!不是那么好当的!朱明心里如翻江倒海般不是滋味。好一会儿,才默默走上前,摸摸那个正瞪大眼睛不知所措的小男孩的头,示意黄狗三拿出一块炊饼来,塞在小男孩手中。

可当朱明一回转身,却发xiàn

自己周边不知什么时候围上来几十个小孩童,大都脸黄肌瘦,神色木然,小身躯在寒风中颤颤抖动,但瞪着炊饼的眼睛却微微发亮。

朱明长长叹了一口气,要黄狗三把身上所有的食物都拿出来,尽量给每个孩童都分一小块。但是黄狗三怎么也无法有足够的食物给每个小孩分一块,而且越来越多的小孩慢慢涌过来,围住朱明和黄狗三。

幸好,班鸿志正忙里忙外的指挥给这些人分发食物稀粥、安排青壮去城外协助融冰取船、构筑防御工事,见朱明回来,便急急迎上来,要负责分配食物的贾师爷给全城的小孩都加分一小份稀粥,才为朱明解了围。

为小孩加分多一点食物,这些以妇孺为主的难民都没什么异议,朱明迈步走得时候,街边很多妇人纷纷向他跪下,感谢朱明对于逃难到这里的孩童的呵护之心。其实朱明大可不必理会她们,但作为一个早已接受了普世价值观的穿越人,朱明何以忍心让众多的老妇人向他下跪?于是他赶紧去扶,但那些妇人都不愿起来,焦急之下,还是班鸿志出来解围,他说军情紧急,鞑子骑兵随时会出现在城外,需yào

朱大人赶快前去谋划抗敌,请大家不要挡道,那些妇人们才作罢。

班鸿志边走边对朱明说道:“半个时辰前开始,旅顺城外便再没有出现任何难民了,并在二十里外发xiàn

了不少鞑子的哨骑。很显然,又有鞑子的兵马前来了。”

“按照你以往的经验,鞑子的哨骑出现多久,鞑子的大队人马就会出现?”朱明加快了脚步向北门走去,边走边问。

“一般的情况下,在鞑子哨骑出现后,急行军的大队鞑子,最多不过一个时辰,便会出现在战场。”

“这么快!那这样说来,我们就最多还有半个时辰的准bèi

时间,战斗就要开始了!我们的准bèi

怎么样?”

“城外的工事已按照设计要求很快就可以完成,现在差一些收尾工作,各种火器的布置已就位,但是人员方面可能有很大麻烦,在旅顺解救的奴工、逃难来的难民中,我们选出了一千五百多身体健康合格的人,但是各部的连长排长都不大愿意要在旅顺新加入的人……”

朱明听班鸿志一说,便知是什么原因:“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人太少了,战斗力不行,清兵还不知会来多少……这个事情就不要讨论了,直接拿这些人给各部分配下去就是了,只要这仗打顺了,大家的信心就算是打出来了,再加以严格训liàn

,战斗力就出来了!”

这队清兵的将领是巩阿岱,这个巩阿岱只是凭他是野猪皮的侄子,以一个宗室子弟的身份混到今天这个样子,没什么显赫的战功,声名不扬,除了忠于豪格之外,别无所长,根据皇太极的安排,豪格给了他一甲喇五个牛录的士兵,这五个牛录,经过多次大战,旗丁死伤颇多,本来是编制残缺不全,但算上那些抬旗入籍的包衣,好歹算是满员足额的,足足一千五百余人。

此时巩阿岱看着这支似乎很彪悍的队伍向南急进,心里想,有如此精锐的勇士,别说是去杀几个逃亡的奴隶,就是此时越过长城,杀入明朝内地,对付上万甚至两三万明军都有九成的把握战而胜之,这次的任务太简单了,这些穷鬼,估计也没什么油水可捞,就几个又臭又脏的脑袋砍了下来,也算不得什么功劳,实在有点无趣。

巩阿岱有这样的想法,其他牛录章京、达旦章京、分得拨什库、白甲兵、普通士兵,不用说话讨论,大都一致觉得这次任务很简单,只要追上那群尼堪奴隶,就算其有一两万人,也最多只要一个时辰时间便能将其杀得干干净净,执行这种最简单不过的任务,简直就是在侮辱他们这些满洲正蓝旗勇士,只是大汗的命令必须遵守,没有人敢提出异议,人人都埋头沉默赶路。

在这种轻敌心态之下,加上是急行军,这支原本算是精锐的正蓝旗清兵,除了必要的武器外和棉甲之外,竟然没有一人想起要携带铁甲这种肉搏厮杀的防御利器。

“大人,前面就是旅顺城了!”经过急行军,时近中午时分,一个哨骑跑来在巩阿岱面前跪下指着不远处的旅顺说道。

巩阿岱策马走到一处高坡,向着旅顺方向观察了一会,只见旅顺城外被挖得坑坑洼洼的,一堆堆泥土和木头、积雪似乎杂乱无章地胡乱摆放着,地上还有几条弯弯曲曲的壕沟,而巩阿岱最关注的城门竟然是歪的,露出一条大大缝隙,似乎像是无法关稳,再仔细观察,发xiàn

门板木片新旧杂陈,显然是被破坏过,才临时修补起来的。一些服饰杂乱的人还在城外积雪泥土堆中慌乱地跑来跑去,甚至时不时还有人打开城门进进出出,与一般的城池护卫不同,巩阿岱眼睛都要看出眼泪来了,都没发xiàn

城墙上布置有什么防御器械。

越过城池,可看到码头上有些人在冰面上摆弄着海船,见有清兵出现,纷纷躲回旅顺城里面,不敢再做任何工作,除了冰面上的几十艘船外,只有一艘大船孤零零地浮在海面上。巩阿岱判断这艘船最多只能让三五百人挤上逃走,如果要有足够的海船,这些尼堪哪里还会守住旅顺等死。

这个任务果然非常简单!

清兵队伍中很多人已不把这里当回事了,心里盘算开的是离开旅顺后回家要干些什么享乐的事才好。(未完待续……)

第62章 旅顺之战(七)

多铎自恃打老仗的,自以为一下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便对身边的部将和亲兵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些尼堪,只有这点小聪明了,想不到我军连夜赶到,惊慌失措之下,故作镇定,想为其在码头融冰取船争取时间,就先向我军冲杀,故yì

转移我方视线!我军偏不上他的当,稍后再派出几百勇士去毁掉他们的船,让他们无处可逃,就在旅顺这里慢慢一点点困死他们、磨死他们。”

这个时代的人因为营养的问题,大多有夜盲症,要在夜间进行骑兵冲杀,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满清比较重视的明军将领卢象升,就曾夜袭清兵失败,这场失败导致其最后被清兵包围而身死覆师的结局。因此,现在旅顺这里的尼堪要发起夜袭,就他们天天吃不饱的那虚弱身子,眼睛在夜色中能看清一头牛吗?对此多铎不屑一顾,多年以来的经验惯性又顽固地涌上了他的头脑,断定旅顺这股人马只是稍微狡猾了一些,才导致李率泰的人马和巩阿岱中埋伏,在他这个豫亲王的面前,屁都不是一个……。在这种判断之下,多铎已将原先的一点谨慎抛之脑后。

于镇海率骑兵冲到清军的对面,却见清军阵型严整,只是用强弓劲弩射住阵脚,根本没有冲出来与自己进行夜战的打算,也不着急,只是命令在清军外围喊杀打转,以迷惑清军。

等于镇海等人稍稍松懈,多铎挑选了四百多名能在夜色中稍微看清事物的正白旗清兵,携带引火之物绕道而出,隐入夜色之中,悄悄地向码头逼近。

码头周边,朱明早已安排放置了破船木头、马匹的骸骨、甚至清兵的尸体等等杂物和冰雪混杂在一起。组成了几道胸墙防护着还在冰层中的船只。

那队清兵猫着腰慢慢接近,走过一堆堆的冰雪杂物,眼看就要靠近灯火的周边,欲打算一跃而起,直接冲向忙碌的人群,放开手脚杀人放火。却料不到一声呼喝“果然有鞑子偷袭”声音响起,接着是无数的火把向那几百清兵身边扔去。

企图偷袭的清兵知dào

偷袭已不成,但也无所谓了,因为他们已离大海船的位置不远了,不过百步左右的距离。那就强攻就是了,这一点的距离能难住四百多正白旗的精锐勇士吗?狂傲的清兵毫不以为意地纷纷直起身体,向海船位置狂奔起来。

“把这些鞑子都送入地狱去!射击!”早已在此守候多时的朱明向炮手、铳手下达了射击命令。

轰隆、轰隆、轰隆,这是弗朗机炮的连续射击,漫天的霰弹横扫无遮无掩的冰面。凡在其射程覆盖范围之内,没有任何目标可以幸免。

呯、呯、呯。那是鲁密铳、火绳铳的三段射击。疾飞的弹丸巨大动能将人体打得皮绽肉开骨折。

“中埋伏了!”这五百多清兵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战斗经验非常丰富,都明白此时在这个距离后退只有死亡,唯一的生机便是冲进对方的阵地与对方肉搏。于是,竟没有一个清兵后退,而是向着铳炮射击的方向狂叫着猛冲。

在百步距离内。不管人体穿多厚的铠甲,都是无法抵御铳炮猛烈的射击的,清兵密集的冲锋队形像被割麦草般被连片割倒,夜色中。短短的冲锋路程,横七竖八摆满了一地的清兵尸体。

但这些清兵悍不畏死的冲击还是换来了一些成果。

由于夜色的阻挡,再加上凛冽的寒风,摇曳的火光明灭不定,以及铳炮的硝烟腾起,这些本来就训liàn

不足的火铳手、炮手,在清兵疯狂冲来的巨大压力之下,装填子药及点火射击频频失误,致使齐射间隔时间拉长,甚至一些人来不及参与大队的齐射,这给冲锋的清兵留了不少空挡。三轮的齐射,至少让那四百多清兵有六成以上丧失战斗力,但还是有百十余名清兵冲近了铳炮阵地,眼看就要不得不与之肉搏。

朱明见状叹了口气,虽然己方战士打了几次胜仗,建立了一些信心,对付一般的满清汉军旗部队也许足够了,但面对满清八旗的精锐部队猛烈冲击,己方战士训liàn

不足、整体配合不够、技战术素质参差不齐的短板便暴露无遗了,铳炮齐射回环轰打的战法无法阻止精锐清兵的冲击。

叹气归叹气,朱明并没有沉埋其中不能自拔,而是果duàn

地下令麻凯龙、孟德威指挥的铳炮手后撤,令吴亚大、安豹指挥的刀斧手冲上来与清兵厮杀。

吴亚大、安豹两人勇猛无比,近战、混战、肉搏战等面对面血肉横飞的厮杀是他们最喜欢干的事情,接到朱明的命令,便咆哮着率队冲出,填补了铳炮手后撤留下的空档,与清兵迎头相撞。

瞬时间,喊杀声、兵器撞击声、金属撞击砍削骨肉声、人类濒死嘶叫声取代了方才铳炮齐鸣响彻夜空。清兵胜在格斗技战术经验丰富,以及面对明军几乎每战必胜的心理优势,而朱明方面的战士则胜在己方预设的阵地战斗,以及己方人数是清兵人数的三倍以上。吴亚大、安豹二人天生强壮勇悍,在他们的带领下,以绝对的优势兵力围攻早被火器打得几乎人人带伤的百十余清兵,虽然伤亡众多代价不低,但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远处的多铎,由于夜幕的阻隔,无法看清前方形势,只是先听到铳炮齐鸣,未几又听到近战肉搏格斗的声音传来,不禁点头叹道:“这伙尼堪,确实有点狡猾,还懂得搞一点埋伏,我看如何与我正白旗勇士手下相抗?”

多铎言毕,又令先出一牛录出动迷惑对方正在阵前游弋的骑兵,再令两牛录急奔码头方向接应那四百清兵。

按说,多铎绝非庸碌之辈,绝不会在一场规模并不是很大的战斗中犯了使用添油战术的兵家大忌,多铎错就错在他以往的经验上面,以往与明军交战,明军的铳炮在清兵尚未进入射程便大鸣大放,打得非常热闹,但等清兵冲到眼前时却来不及再次装填射击,故一般战果极差,以致满清由高层到士兵杂役,对明军的火器极为轻蔑。此时,多铎看不清前方情形,只是简单地根据以往经验,以为近战开始就意味着对方崩溃的开始,终于导致吞食苦果。

一牛录的清兵一出动,便被于镇海粘住,另两牛录清兵绕道冲向码头,为了隐蔽接敌,没有点起火把,眼看离战场已不远,隐隐约约见己方同僚正被对方围攻中,这个与意料差异太大,清兵马上大急起来,都狠狠鞭打马匹以加快速度,并且没与偷袭的四百清兵那样绕道前行,冲在前头的清兵正好遭遇了朱明安排布置下去的陷马井和纠马绳,纷纷马失前蹄翻滚在地上,后面冲来的清兵收马不止,不少人的马匹直接踩踏在摔倒者的身上,顿时,惨叫声连绵不绝,至少有三四十个清兵就此失去战斗力。

想不到在这么简单的小玩意面前倒了大霉,清兵带队的牛录章京大怒,考lǜ

到已暴露了目标,干脆下令点燃火把,照亮路面以便快速赶到战场。

朱明既然已算计好清兵增援的路线,当然就不止陷马井和纠马绳那么简单,还有更大的大餐等着清兵呢。

等清兵火把亮起,见时机已到,朱明大手向前一指:“开火!”

早已等候在此多时的众多鲁密铳不需yào

点火绳,一扣动扳机便向清兵射击,而火绳铳手、弗朗机炮手,纷纷翻出藏在暗处的火头,点燃引线轰击清兵。

清兵连人带马在火光照耀中,目标非常明显,只顾着向前冲,却料不到遭遇来自侧面的打击,在铳炮连坏打击下,立马死伤一大片,那带队的牛录章京在第一轮打击中便一命呜呼。剩余的清兵一时失去了指挥,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有人打算凭着马匹速度先躲过铳炮打击再行反击,有人因怒恨而企图立kè

反击。不待清兵统一思想,朱明指挥的铳炮打击一轮接着一轮,更多清兵栽倒地上,而向铳炮阵地冲击的清兵骑士纷纷被纠马绳和陷马井挡住。

知dào

对面是清军的精锐,作战有悍不畏死的特点,朱明吸取了刚才的经验,安排好一些技战术较好的战士临时客串狙击手的角色,手持最精良的鲁密铳,不参与齐射,只要发xiàn

有一个漏网的清兵冲来,便立kè

开火将其击毙,而朱明本人也手持AK47,目光炯炯瞪着前方,如果有连狙击手一时无法击中的清兵企图冲过火网,朱明就亲自出手,一枪将其击毙,不使其冲进阵中来。

在死亡和鲜血前,清兵终于清醒过来,他们并不是金刚不坏之躯刀枪不入,在火铳火炮面前像纸片一样脆弱,也像那些鄙贱的尼堪一样会死的,一时急切之间是不能冲破弹丸织成的大网,于是便撤出火器的射程之外,并派快马急报多铎。

“什么?偷袭的四百人被包围,只剩下不到一百?支援的两个牛录中埋伏已伤亡近四成?”面对一名浑身鲜血的清兵语无伦次的禀报,多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好一阵,多铎才意识到这的的确确是事实,看来自己真的是轻敌了。(未完待续……)

第64章 旅顺之战(八)

PS:不好意思!作者又犯了一个错误,第63章旅顺之战(七),正确的章节名应该是第63章。特此道歉!

“正白旗的勇士们,跟我上,去杀光那些可恶的尼堪!”多铎知dào

,到了此时,自己不得不打破不能夜战的禁忌,亲自率领大队人马出动进行夜战了,于是拔出马刀下达出击的命令。同时多铎还急令几十个亲兵分路出动,去将几个灯塔上的灯光灭掉,以防尼堪们跳海逃生。

清兵大队一动,便又遭到于镇海的阻击,多铎仍然只派部分兵力与之纠缠,大队人马直奔码头。

由于有了刚才两个牛录的遭遇,大队清兵绕过纠马绳陷马井组成的拒马阵地,到了码头冰层面上时,由于冰面上不适合骑马,不得不下马步战,但是冲在前面速度最快的几十个清兵,突然翻倒地上,抱着脚凄厉嚎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结果浑身都扎满了一种物件,原来清兵陷入入了大片铁蒺藜阵地中,大队清兵顿时不能再前进一步。各牛录章京纷纷命令各自牛录随行的杂役阿哈前出清理铁蒺藜。此次多铎疾驰旅顺,所带的杂役阿哈奴隶是正兵数量的两倍,由于需yào

给正兵配齐一人双马,大多杂役们只好无马步行,估计现在还在两百里外磨蹭着,有马随行的杂役不足千人,以用来做一些喂马卸甲的琐碎后勤事宜,现在铁蒺藜阵地面前清理障碍的杂事,正白旗的勇士当然不屑去做的,杂役阿哈奴隶大多是劫掠来的汉人青壮,在微弱的火光中,被强迫在阵前摸索着清理铁蒺藜。

趁此机会,朱明令铳炮手们迅速回撤。再次挡在大队清兵的面前,以密集的轰击横扫大队清兵。挡在清兵面前的杂役立kè

倒了大霉,铁蒺藜没清扫多少,却被铳炮齐射成片扫倒。

见己方的进攻路线再次在被对方料定,多铎眉头紧皱,心里暗暗叫苦,接战以来,一直在对方的算计之中,但此时又实在不甘心就此收兵。

多铎的位置已离码头船只不远,看到先前偷袭的清兵剩余不过几十人。犹在苦战之中,此种情景,是多铎征战多年以来第一次出现的,令多铎不由得勃然大怒,发誓一定要灭掉此股武装。怒归怒。多铎并没有失去应有的理智,但经过多年的征战。他在战术指挥上还是颇有造诣的。往码头方向观察良久,多铎发xiàn

这是靠近码头最短的路程,怪不得会在对方的算计之中,于是立kè

下令再次绕道。

清兵大队绕道之后,朱明再次率铳炮转移阵地,大队清兵在冰面上奔跑的速度远比笨重的弗朗机炮转移要快。没等弗朗机炮到达位置,清兵已冲近,朱明只好命令尚未形成严整队形的火铳手射击,打翻了几十个清兵。但清兵却不可阻挡地和被包围的三四十个清兵汇合。

大队见原来四百多清兵只剩余不到一成的人员,不由得都怒从心起:正白旗的勇士何时有过这样的折辱?

被激怒的清兵,疯狂地发动猛攻,原先围攻清兵的战士顷刻间便被清兵包围。

作战最勇猛的吴亚大被几个清兵围攻,身上已多次受伤,浑身血淋淋,手中的两把斧头被清兵打飞左手的一把,只靠右手的单斧,硬撑着与之拼杀,不远处的安豹见状,挥动手中的长矛,大喝一声,拨开几个清兵的阻击,靠近吴亚大,挑起地上的一把马刀送到吴亚大的手中,大叫一声:“走,我们突围!”

安、吴两人联手,当面的清兵竟阻挡不住,其他战士跟随其后,欲冲出包围圈。清兵哪里肯放?立即有牛录章京调集精锐前来阻击,杀红了眼的双方搅成一团。

朱明见状,即令王兴、钟勇义率队救援,同时令火铳射击清兵后续梯队。

多铎见己方已开始扭转局面,哪里会让火铳从容射击?急令剩下的一些以杂役阿哈为炮灰冲在前面作为掩护,精锐清兵则随后跟上,杀入铳炮阵中。

铳炮都在拼命发射,无奈铳炮质量参差不一,开战以来射击时间已久,加上天寒地冻的温差极大,很多铳管炮管不时炸膛,自乱阵脚。

在一批杂役被打倒后,后面跟上的清兵终于瞅准空档,冲入铳炮阵中,开始肆意砍杀,铳炮手一片混乱,有人拔刀抵挡,有人直接以铳管作铁棍与清兵对抗,更多的人则一扔手中火器,直接开溜,导致整个队伍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

朱明一开始还要弹压,但却被几个清兵盯上了,周全和黄狗三拼命抵挡,朱明怕误伤,不敢以AK47扫射,只好抽刀抵挡,边打边撤。

被清兵逼得手忙脚乱的朱明一边应付一边在心里悲叹:他妈的!我当不了这个救世主……

看着越来越混乱的人群,朱明心里也乱了起来,好几次心想,是不是趁现在大乱就此隐入黑暗中,再拉上田志平、黄文昭,登船一走了之。

正当朱明胡思乱想之际,突见眼前寒光一闪,淡淡的火光之中,赫然一柄砍刀已杀到脖颈前,朱明立即后退并一侧头,刚刚闪过这致命一刀,不待朱明有什么反击动作,左侧劲风大作,一把铁骨朵已扫向腰际,如果动作稍缓,此铁骨朵重击之下,人的躯体将被砸成两段,朱明大惊,但此时实在是躲无可躲,只好干脆向后一倒,先是躺倒地上再滚了几下爬起来,动作非常难看狼狈。

在朱明倒地时,周全、黄狗三、以及周边还在与清兵搏斗的战士看到了,都大声惊叫起来,纷纷抛下自己的对手,发疯般冲过来欲救援朱明。

这是带领他们走出死地的救命恩人!

这是他们回归中原故土的希望!

这是他们心目中清兵乃至整个满清的克星!

这是他们实现梦想的带头人!

绝不容有任何闪失!

决不能让清兵伤害得逞!

几名战士甚至采用了与敌同归于尽的方法,打翻了朱明身边附近的几个清兵。

其实朱明只是被铁骨朵掠过扯烂了甲衣,躲过了这雷霆一击,连皮毛都未曾伤到一根,冰凉剔骨的寒风中惊得出了一身冷汗,翻身起来时,见周边附近的几个清兵早已被打倒,连身材瘦小的黄狗三都撞到了一个清兵,双方都失去了兵器,正在冰面上互相翻来滚去地扭打着。

此一瞬间,朱明想自己终于明白了一个企业家曾说过的一句:他为什么要做企业?那是因为他放不下他的员工,为了员工,他必须硬撑着要经营好他的企业。有这样愿意为他而死的战士,他朱明决不能抛弃这些可爱的战士,独自当逃兵!

一片混乱厮杀的声音中,突然响起一个孩童哇哇大哭的声音,隐约见到一个凶狠的清兵飞起一脚将倒在冰面上拦住他去路的小孩童踢滚出一仗多远,也许是被踢晕了,也可能是被踢致命,总之那孩童立时停止了哭声。

这是刚才在冰面上融冰取船的健妇携带的孩童,来不及撤走,遇上清兵,竟遭此厄运。

一老一少的两个女人尖叫着冲过来,这孩童是她们的亲人,那清兵不知是狞笑还是淫笑了两声,一刀捅进老妇人的胸膛,正要拨出来时,却被这个妇人死死抱着刀刃,另一个较为年轻一些的妇人如同母老虎般大吼一声,冲过来抓着清兵的脖颈,一口咬住他的鼻子。那清兵想不到拼命的妇人如此厉害,急忙飞起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那妇人疼痛难忍,却死死抓住那清兵的脖子不放,那清兵只好再用双手去推,谁知那妇人向后倒的时候,双手在他脸上乱挠乱抓,将其眼珠抓出来了一只。

那清兵痛的捧着眼眶大叫起来。

“去死吧!”

那清兵冷不防被人一刀砍飞了脑袋。

砍倒他的人正是朱明。

“我总不能连手无寸铁的妇女都不如吧?”砍倒这个清兵后,朱明用眼角余光瞅了一眼在冰面上已濒临死亡还在挣扎着向孩童身边爬去的两个妇女,自言自语地道。

又有两个清兵飞奔而来,看其后面没有己方人员,朱明左手收刀,右手迅速持AK47击发,大吼一声将几个清兵全部打倒。

见朱明安然站起来,砍死一个清兵,又神速地击毙一大窜清兵,正与清兵苦苦纠缠的战士们精神大振,纷纷欢呼起来,一些欲扭身逃跑的人也打起精神,大呼着冲上去与清兵酣战。

但清兵源源不断地冲来,朱明手中AK47子弹很快打光,火铳手们未能挡住大队清兵的冲击。

幸好此时班鸿志见此处紧张,急率预备队来救,并向清兵后续梯队猛投掷炸药包,才稍稍稳住阵脚。

“老田,快发射火箭!”战场上一片混乱,后面还有大批清兵潮水般涌来,擦了擦汗的朱明缓了口气,大声要田志平动用最后的火器手段反击。

阵地的后方,田志平一直和一群工匠手忙脚乱地摆弄着一堆杂七杂八的箭矢,听到朱明的呼声,急忙用火把点燃发射架。

若明若暗的火光中,突然冒起大股的火流星,向清兵人潮狠狠地砸去,被火箭射中的清兵不计其数。(未完待续……)

第65章 旅顺之战(九)

和这个时代低劣的火器技术一样,有一些火箭也不可避免地落入正在激战的人群中,击中不少清兵,但也伤了不少己方人员。

“火箭!这是个好东西,满州的勇士也有的是!”多铎在战线后方见对方阻击非常顽强,自己的正白旗精锐竟然给这群低劣的奴隶杀伤了不少,令他心痛不已。看到火箭升起,倒提醒了他,喃喃地说了一句,略微低头想了一下,仰头命令正面的清兵无须多伤人命强攻,只需缠住敌人即可,令一个牛录清兵,趁夜色沿海边冰面绕过激战的人群,悄悄靠近,用火箭急袭焚毁船只。

火箭连续几轮发射后,清兵的攻势顿时缓了下来。

朱明等人不知是多铎的计谋,注意力都集中如何调集力量稳住阵势,不想背后传来狂乱的尖叫声。

大家循叫声看去,原来是一些还滞留在船只附近的妇女发xiàn

黑暗中有一队清兵已接近了船只。

“老田,那个布置怎么不爆zhà

?”朱明见状扭头问田志平。

“怎么会不爆zhà

,怎么会不爆zhà

……”田志平扭头一看,只见海边方向冒起大片的火箭射向困在冰层中的船只,船群立kè

噼噼啪啪地燃起熊熊大火,但自己安排工匠们在海边埋下上万斤火药,使用了三颗子弹底火作触发装置,清兵明显是踏过那触发装置的地方,也许是海水弄潮湿了底火,也许是触发装置与火药接触脱离,总之上万斤火药没有爆zhà



见清兵越过自己布下的埋伏偷袭得逞,田志平觉得头晕目眩,一阵寒风吹来,令他几乎跌倒。

幸亏朱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田志平,并令抽出人手,急奔船群中救火。

但多铎见侧面奇兵偷袭得手,指挥正面的清兵发起急攻,牵制着朱明等人根本无法分身救火,很多船只在烈火中慢慢化为灰烬。

偷袭的清兵将火箭全部狠狠地射出,眼看着众多船只化为熊熊大火,哈哈大笑起来,带队的牛录章京一挥手,命令撤离。

沿着海边冰层撤tuì

。一个清兵把见手中点燃火箭的火把即将燃尽,便随意地将其扔在冰面上,想不到这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彻底埋葬了这个牛录的清兵。

这个火把刚好扔在田志平率领众工匠埋下的火药引线上。

一道强烈的白光突然亮起,冲破黑暗的寒冷夜空,所有的人眼睛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然后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冰面上刚才还在缠斗的双方。一方是多铎见烧船目的已达到。下令撤tuì

;朱明一方则见船只被烧,一心想着救火保船,双方都无心再打下去,便脱离接触。白光和巨响袭来,把双方都震得惊呆了,所有人都想向爆zhà

方向望去。但眼睛都被方才的强烈白光导致暂时失明,什么也看不见。

按田志平的设计,上万斤炸药分埋在多个炸点,爆zhà

分多次爆zhà

。形成了一波波连续不断的爆zhà



猛烈的爆zhà

后便是水滴、冰块、人的肢体、人的器官骨肉、各种各样的杂物,劈头盖脑朝人们砸下来,一些倒霉的人被稍大一些的物体直接砸晕砸死翻倒在冰面上。

“蹲下!抱着脑袋蹲下!”朱明在大爆zhà

发生的那一瞬间,便用双手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并大声要周围人员依样子蹲下,以躲避爆zhà

抛起的物体砸伤。

待爆zhà

完全停止后,早已接到多铎撤tuì

命令的清兵被大爆zhà

的威势吓得肝胆俱裂,再也无心恋战,无论受伤与否,都连滚带爬地撤出战场,在牛录章京的强令下,趁着朱明方面赶着去扑灭船只的大火,顺便将冰面上的正白旗清兵的尸体都拖带着回去。

待朱明等人冲回船只上时,发xiàn

大部分船只都被焚毁,只有五艘大海船因靠近火药埋设点,在大爆zhà

时被爆zhà

的气浪冲击和冰块水滴落在表面,竟然熄灭了大火,仅仅被烧了表面船体一些物资,受伤不算很重,气急败坏的人们冲上船去,扑灭了一些火苗,救下了这五艘船。

由于靠近海边,强烈的大爆zhà

还引发了一个后果,大片的冰面被炸裂,海浪呼啸着涌了进来,原来用来运送大船下海的冰道也被震裂,海浪顺着裂缝涌进来,随着海浪的冲刷,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长,很快就延伸到剩余的大船前。

见此情况,朱明令除了警戒清兵的人员外,其余众人勺水融冰,扩大冰面裂缝,并用木杆长棍顶开浮冰,将剩余的海船顺势推入海水中。

刚才的激烈战斗,特别是猛烈大爆zhà

使偷袭的一牛录清兵三百余人,无一归来,令清兵觉得此处诡异非常,埋伏重重,没了继xù

夜战的心志,最高指挥者多铎对一牛录正白旗勇士的覆灭,心痛得直打哆嗦,跟明军多年的对战,何曾有过如此惨重的损失?面对黑沉沉的夜色,这个号称百战百胜的贝勒,当然知dào

继xù

战斗就意味更多的伤亡。

透过重重夜色,可隐约见到对方众多人影在船只上拼命救火抢船,在尚未完全熄灭的火光中,也可看到剩余的船只已不多了,要不要继xù

攻击?多铎迟疑了很久。最后觉得对方剩余的船只也不多了,剩余的船只在夜色苍茫之中也不一定就能足够横渡波涛汹涌的大海,但如果此时指挥大队杀上去,对方必然拼死抵抗,不知又会有多少勇士战死在这里?多铎最后觉得实在不值得为了几个逃命的尼堪,继xù

牺牲宝贵的正白旗勇士,他微微闭上眼,向后一挥手,示意大队人马后撤五里休整,明日再作打算。

趁清兵后撤的空档,朱明指挥众人将残存的船只全部推入海水中。

惊喜在后面。

黑暗中,黄文昭带着几条人影来到忙得屁股冒烟的朱明面前,对朱明说:“他们回来了!船有着落了,现在可以让全体人员立即登船了!”

“他们?登船?全体人员?”朱明疑惑地抬头,在朦胧的火光中,赫然看见那几条人影中有张振华、刘德化二人,顿时大喜:“你们两个好小子!终于来了!有多少船只?”

张振华当下便简单地介shào

了一下分别后的经lì

,原来,船队在黑暗中摸索着艰难地前进,原来还看到旅顺的几座灯塔作为目标,但灯塔为清兵所摧毁,正在无法确定旅顺具体方位的时候,刚才的大火和万斤火药大爆zhà

恰好给了船队指明明确的航行目标,于是张、刘二人便指挥船队遁迹寻来,正好碰上黄文昭的船只。

听了分别后神奇经lì

,喜得朱明上前重重擂了一拳刘德化的胸口:“刘德化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用几个山寨套套和几个小玩意骗了一支船队!”

“物以稀为贵嘛!以后,我们还要用剩下的那些东西换来更多的银两,要不然,怎么大发展?怎么打败满清?怎么让大中华走向海洋?怎么横扫欧美……”吹嘘是业务员必备的素质,得yì

之余,刘德化便滔滔不绝起来。

“真恨带少了那些山寨版的破玩意了,想不到竟然能富可敌国……”

“错错,错了,不是富可敌国,而是富一国,无国能敌……”业务员的跳跃式思维使刘德化俨然已谋下一国,其繁华富有,放眼全世界无一国可比。

“既然你们带回十六艘大海船,旅顺这里原在海中有三艘,再加上刚才大火中抢救下来的五艘海船,共有二十四艘可远航的海船,近百艘舢板脚船,让大家挤一挤,海船足够用了。现在离天亮最多不过三个小时了,趁清兵没发动进攻,赶快抓紧时间安排人们登船吧……”朱明没有被欢喜冲昏大脑,不愿再多费时间磨嘴皮,而是要大家赶快行动,尽快离开此地。

清兵由锦州一路走来,并立即投入战斗,打斗了大半夜,早已疲惫不堪,多铎命令撤tuì

休整后,只留下少量哨骑远远地观察旅顺和码头方向的动静,除了见码头方向点起火把照亮了半个天空,很多人影来来往往在几艘被火烧的破烂的船上修修补补外,没发xiàn

什么特别的动静,也懒得向多铎汇报。而多铎想对方船只被烧,就算有部分人想登船逃跑,其他人也必然一哄而起抢着登船,这样必然无法瞒过己方的眼线,于是回到暖和的大帐中呼呼大睡去见他的皇阿玛老奴去了。

扑灭被烧船只的火光后,旅顺城内的几千名难民,以选举出来的保甲长带领下,大气不敢出一声,趁着夜色的掩护,紧张有序地先登上舢板,再乘舢板登大海船,男女老少都屏气凝声,抱小孩的妇女都紧紧捂着孩童的嘴巴,不让其发出声响,以免惊动清兵。

在运送人员的途中,舢板用绳子绑起来,舢板上的人员也被绳子绑起来,只要有人落水,周边的舢板立kè

通过绳子捞起落水的人。运送途中有不少人落水,但大多数都被及时救起来。

登船工作一直进行到东方微微发白,已有三分之二的人员登上大海船,这时出现了意wài



一个心细的清兵哨骑,借着微光,发xiàn

了旅顺城不断有人出来乘舢板往海中而去,便向大队清兵方向张口大叫示警。

于是,新的战斗又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66章 旅顺之战(十)

这注定是一个血色的清晨。

淡淡的晨曦,大雾弥漫,能见度并不是很高,很多景象如果不是靠近百步左右距离进行观察,无法看清。

清兵尚未集结冲出营门,于镇海率领的骑兵便已抢先出动驱逐清兵的哨骑,待清兵大队赶到,又是一阵劈头盖脑的火箭袭来。

面对呼啸而来的密集火箭,大队清兵只好稍为后撤,于镇海指挥骑兵趁机冲杀过去,与大队清兵搅成一团。

既然清兵已发觉了登船的行动,朱明干脆要大家不再偷偷摸摸地行动,而是要所有尚未登船的难民,有多快便走多快,全部迅速离开旅顺城,集中冰面上等待舢舨运送至大海船上。

随着时间推移,雾霾渐渐散去,在一群亲兵簇拥下,多铎站在一处高地上,对战场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哼!这些尼堪,归根到底还是通过海上想逃跑!”

对战场的情景稍一打量,多铎就对对方的意图了然于胸,急忙下令仅以部分骑兵与对方骑兵纠缠,主力则下马冲上冰面,阻止其登船,同时令一百名清兵迅速占领旅顺,关闭城门并严守城墙,以防其再度缩回旅顺城内固守。

“快走!大家想活命的就要快走!”朱明等人正在组织难民离开旅顺城拼命向海边冲去。

难民中男女老少都有,大多是身体虚弱行动缓慢的妇孺,一见清兵杀来,孩童喊哭声、妇女尖叫声顿时响成一片,扔了一地的衣物包袱等杂物,一些负责任的保甲长喊叫得声音嘶哑,却难于维护行进的秩序。不少人摔倒在光滑的冰面上,被后面慌不择路涌上来的人硬生生地踩倒,流出的血迹如同奇异的毒花般朵朵盛开遍布冰面。

“阻击,立即按计划阻击清兵的冲击!”朱明下令尚未登船的战士按预定的方案展开对清兵的阻击战。

一时间,海边响起火铳和弗朗机炮射击的密集响声,堪堪挡住了清兵冲来的脚步,为难民登船赢得了一点时间。

“老田,你看,那块小高地那面大旗,下面中间站的那个家伙衣甲华丽。不是满清亲王就是统兵大将,用你这两天急造出来的那个什么霍尔火箭干掉他吧!”见清兵的攻势如潮,己方难于招架,朱明要田志平使用出最后的杀手锏。

这一两天在旅顺城,田志平就地取材。用缴获木材、竹筒、火药,按后世著名的霍尔火箭构造。设计出一款火箭。并要工匠们紧急造出四百多支,但因时间太急迫,尚未进行过一次试射。

田志平目测了一下距离,估计有一千米以上的距离,对于急造出来的火箭,别说能否准确击中目标。就是能不能打到这个距离,都是心中无底。

“先试射一枚吧!”田志平毕竟是一个技术人员的思维,如果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对准多铎站立的位置来个覆盖式的百箭齐射。多铎这次就死定了,田志平决定先实验性质地射一发火箭试试,这让多铎逃过一劫了。

“嗖”一支火箭拖着长长尾焰,越过多铎和亲兵的头顶,落在十几仗外的地面上,引信燃尽,“轰隆”地一声火箭炸开。

火箭头定装的五斤火药爆zhà

威力,让多铎和亲兵们吓了一跳,火箭发射的位置离这里至少有两里以上的距离,对方竟然有射程这么远的火器,而且还会爆zhà

!多铎和亲兵们见惯了明军射程最远不过百十步距离的火箭,都觉得这太妖孽了。

多铎扭头看着火箭爆zhà

的地方,露出沉思的神色。

“主子,此地不宜久留!”一个戈什哈头目战场感觉极佳,此枚火箭一爆zhà

,便觉不妥立即向多铎提议,见多铎并没反对的意思,便要各位戈什哈速离此地:“快!快离开这里!”

“点火发射!”田志平下令向多铎站立的位置急速发射一百枚火箭。

嗖、嗖、嗖,一百支火箭,其凌厉的破空之声,并不是那些只有几两或斤把重的弓射箭矢能比的。

轰隆、轰隆、轰隆,五百斤火药猛烈的爆zhà

,覆盖了多铎方才站立的地方。

一个动作稍慢落在后面的亲兵被一枚射得最远的火箭穿背而过,再插进马头,然后爆zhà

,将人和马炸成碎片,爆zhà

的气浪拖带着骨肉血珠,飞溅到几个断后亲兵的身上,有一人当场倒地身亡,两人受伤。

“这世上竟有如此犀利的火器!”回头看到如此惨状,多铎不禁大惊失色。

一百枚火箭齐射虽然只杀死两名杀伤两名清兵,让多铎侥幸逃脱,但给了田志平和工匠们极大的信心。

在田志平的指挥下,工匠又向清兵步兵群进行了两轮百箭齐射,朱明趁势指挥战士们冲杀,将清兵逼退出去一段距离,让难民有了一点的空间撤离。

此时,旅顺城内也传来连续的巨大爆zhà

声,那冲进城内的一百多清兵,被田志平埋下的爆zhà

装置炸死大半。

正在冰面激战的清兵听到旅顺城内的爆zhà

声和同僚们的惨叫声,再想起昨晚被爆zhà

覆灭的一牛录清兵,怀疑脚下的冰面也埋有火药,不由得放慢了攻击的节奏。

多铎在远处看到此情景,急派快马传令,要求不得放慢攻势,对违令者要严格执行军纪,兵退者杀兵,一队退者杀全队。

对于豫亲王的命令,镶白旗的清兵当然不敢违抗,便又鼓起勇气猛烈向冰面阵地冲击,朱明身边伤亡的战士越来越多,最可怕的是眼看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还在战斗的战士都在心里想着自己什么时候登船离开此地,明显没有多少的战斗意志,说白了,就是想着怎么样赶快逃离此地。

此时,在寒风、海浪和浮冰的冲击下,接送人员的舢舨一点也快不起来,而且在手忙脚乱之下,很多舢舨翻沉入冰冷的海水中,很多人落水,亟待别人去拯救。

骑兵在于镇海的率领下,被占了数量优势的清兵逼迫着不得不退入冰面下马加入步战阵地之中。于镇海也因心力交瘁,身上受伤多处,一头由马上摔倒在地上,朱明急忙安排人员运送于镇海上船实施抢救,并请邬望归代替于镇海继xù

指挥战斗。

冰面上的战斗继xù

进行,一方千方百计要阻止对方脱离陆地登上外海的大海船;一方拼死抵挡,竭力维持一条狭小的甬道,让全体人员撤离陆地登船。双方各不相让,竭尽全力拼杀,使尽解数,伤亡越来越多,雪白的冰面雪地,先是一片片小区域沾染了死伤者的鲜血变成红色的,慢慢连成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色,在红色的上面满是各种各样姿势的尸体、爬动着伤者、还在来往跑动厮杀搏斗的士兵。

平心而论,朱明一方的人员,除了于镇海一系人马和少数天生勇猛的人员外,其余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缺乏训liàn

,说白了,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无论是技战术,还是体力体能,都远远不及对面的镶白旗精锐,只是给朱明等鼓动起来靠一股心志支撑到如今没有彻底崩溃,已算逆天而行了。

激战中,朱明身边的骨干人员不断倒下。

作战勇猛的安豹重伤,被抬上船去!

杀敌无数的吴亚大也重伤了,被送上船去!

班鸿志被清兵的一支重箭射中肩膀,人事不省,被抬下战场!

王阔雄在冲锋时,被清兵一记重锤打断手中的铁棍,接着后背挨了一下铁骨朵的重击,口吐鲜血,被胡天雄拖着脱离战场!

就是累立功勋的火铳、弗朗机等炮火器,也因连续使用,铳管炮管发热,发生多次炸膛事故,负责指挥铳炮麻凯龙,一门弗朗机炮炸膛时将其炸伤,没炸膛的铳炮大多已不能发射,没铳炮助威,朱明一方的战斗力指数直线下降。

苦苦支撑的战线已岌岌可危,眼看着即将全面崩溃,朱明感到形势危急,叫田志平、黄文昭、刘德化等人迅速登船,并派人通知指挥登船的张振华要不顾一切运送人员上船,而自己则抽出AK47和手枪,准bèi

作最后的搏杀。

“我现在还不能走,这里还有一百枚火箭没发射!”田志平不愿此时上船。

“我手中的AK47还有不少子弹,留下来还可以帮帮你!”黄文昭也不愿此时离开。

“你们不怕鞑子,难道我手中的AK就是吃素的了?”说话的是张振华,他把指挥人员上船的事情交给冯浩然,此时刚好来到。

“做业务的人从来都是热血沸腾的!在做市场时需yào

这样,在真的战场上也是这样的!”刘德化其实早就想转身就找个舢舨跳上去,但看见其他人都不走,只好念念不忘地念叨着曾经令自己热血沸腾的业务员身份。

“好!老天让我穿越了,也许就是让我们来这里逆天改命的。现在我们手中有五支AK,子弹可能不多了,但还可以顶一阵子的,等所有人都上船后,我们再走!”朱明扭头一看,冰面上等待上舢舨的人已不多,负责运送的舢舨最多再来回两次,即可将所有人员运送完毕。

但清兵在多铎近乎疯狂的驱动下,步步紧逼,眼看就要冲到舢舨接运人员的位置,朱明等五人都最后检查了一下AK47枪膛了的子弹,准bèi

与清兵最后搏杀。(未完待续……)

第67章 旅顺之战(十一)

孟德威、王兴、钟勇义、胡天雄等人也伤痕累累陆续汇集到朱明周边,准bèi

跟随朱明与清兵作最后的搏杀。

此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突然,清兵阵线的后方人喊马嘶,一些正在厮杀的清兵在军官的带领下,以很快的速度冲回头翻身上马,似乎要救援后方。

“这是什么情况?”见清兵的攻势突然放缓,朱明等人疑惑地张望清兵的后方。只见到一队骑兵快速冲击清兵主将位置,毫无准bèi

的清兵纷纷躲避,前方激战中的清兵军官见主将受威胁,马上率兵回援,使朱明等人有了喘息的机会。

“是爹爹,是他回来了,快去接应!”邬望归凝神观察了一会,狂跳起来,不顾一切地手持武器向清兵冲了出去,他部下的人也都亢奋地跟随着他冲杀。

“果然是邬大哥,是他回来了!”众人扭头一看,原来是于镇海包扎了伤口后又强撑着上岸来了,见此情形,不顾伤体拿起武器狂叫着冲向战阵。

“抓紧时间送最后一批难民上船,老田快发射你剩下的火箭,其余人跟我再冲一次,接应邬老前辈他们!”朱明见状立即下令接应。

多铎在战阵的后方,观察己方进展很慢,对方源源不断地将人员送入外海的海船中,气急得几乎要跳脚,几次欲亲自冲入战阵参与厮杀,但都被身边的戈什哈挡住说就几个亡命的尼堪,实在不值得主子亲自动手。多铎想想,也觉得有失身份,便无奈地派亲兵多次催促前方的军官加快攻击。

眼看着清兵就要冲破最后防线时,清兵后方突然出现一彪百人左右的人马,一开始。清兵们见对方装束也是清兵模样,还以为是前来助战某部分清兵,并不以为意,谁料那队人竟恶狠狠地向多铎站立的位置冲来。多铎的戈什哈们猝不及防,很多人连马都来不及上,一下子就被打翻二三十人。

多铎为了便于观察,一直骑在马上,反应甚是迅速,见有敌袭来,立kè

持箭引弓。射中对方数人,但因事出突然,对方冲击确实猛烈,实在难于抵挡,才被戈什哈簇拥着缓缓退走。

这一彪冲击的人马正是钨铁山率领的。在突袭辽阳后。钨铁山率部隐蔽南下旅顺,但很快被李摔泰率领的清兵发xiàn

踪迹。就这样后尾被李摔泰追着。紧赶慢赶跑到旅顺附近。刚好在战场关键时刻出现,发xiàn

了多铎的认旗,钨铁山便不顾一切,率众冲击多铎站立的位置,以期格杀多铎,但却功亏一篑。被多铎逃走了。

钨铁山知dào

随着前方清兵的回援,已不可能再动多铎一根毫毛了,叹了一口气,令部下调转马头。向码头方向冲去,和朱明等人汇合。

清兵哪能容许钨铁山从容撤走,几个方向赶来的清兵冲上来合围,使钨铁山等百余骑一时被困住。

嗖、嗖、嗖,那是田志平带领工匠发射的火箭,越过双方的阵线,落入企图围困钨铁山众骑兵的清兵队形中,清兵见过这些大火箭的威力,纷纷抱着头分散躲避,火箭落地,即爆zhà

发出震天巨响。

而冰面上邬望归、于镇海、朱明等率众拼死冲杀,也使清兵阵势出现混乱。

“快走!”钨铁山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率众骑向冰面冲去。

冰面上的清兵大多下马步战,被钨铁山率众骑一冲,立kè

出现一条通道。

但冰面光滑无比,一冲到冰面上,很多的早已疲惫不堪的马匹纷纷滑倒,将骑士摔翻在冰面上,运气差一些的人当场就筋断骨折。

冲在前面的人一边上前杀退清兵,一边分出人手去扶起那些受伤的骑士。

邬铁山最后一个冲出清兵的重围,他骑的马匹在冰面上冲了一段距离后因马蹄打滑轰然倒地,将钨铁山摔翻倒地,钨铁山在冰面滚了几圈才挣扎着以刀刃撑地站立起来。

“爹爹!爹爹!孩儿……”邬望归哭喊着冲到钨铁山身边,扶着钨铁山的手,哽咽着泣不成声。

“傻孩子,你多大了,还这样哭闹……快……快……此地不宜久留……”邬铁山伸手摸摸邬望归的头,眼光中满是慈爱,急促地说道。

啊!一个清兵在邬铁山的背后倒下。

原来是于镇海手持一根长矛赶到,一扬手即刺中一个向邬铁山奔来的清兵,并对二人说:“快,大哥、归宗快到前面上船!”

“我们一起走!”邬铁山扭转身,一刀劈飞一个清兵抛来的铁骨朵,拉上于镇海的手向后退去。

一群清兵已涌上来,欲包围邬、于三人。

邬铁山知dào

无法三人一起走,便对于镇海和邬望归说:“你们二人先上船,我随后就到!”

“不,大哥,我和你一起断后,归宗先走!”

说话间,清兵已冲到眼前,邬铁山、于镇海不再争论,而是齐声要邬望归快走,并回头挡住清兵拼杀。

邬望归犹豫了一下,不知是走还是回头和清兵厮杀,却听到邬铁山的声音传来:“快走,回江南义乌老家去,好好活下去,娶媳妇生孩子,为我邬家开枝散叶……”

听到此话,邬望归一咬牙,正欲拨腿就走,却见朱明等人冲过来接应。

“狗鞑子,去死吧!”朱明等人知dào

此是生死存亡最后的时刻,也不再节省子弹,操起AK47向后继冲来的清兵连续猛烈射击,扫倒几十个清兵。

看到如此大杀器出场,吓呆了后面的清兵,纷纷止住脚步不敢冲过来。

“爹爹,我们走!”邬铁山刚劈死一个清兵,邬望归冲上前拉着他的手便走。

“小心鞑子的箭!”朱明扬起AK47向清兵群中的弓箭手猛射,田志平等人也跟随射击,又是一片清兵倒下,但清兵也射来不少箭矢。

清兵见朱明等人手中能连续发射的火器实在厉害,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趁此空挡,朱明与邬铁山等人脱离与清兵的接触,跳到一块大浮冰上等待舢板前来。

清兵慢慢围拢过来,但却怕朱明等人神奇的连射火器,不敢跳上浮冰追杀。

多铎也来到不远的地方,目睹了朱明等人跳上浮冰的情景,他越发觉得这些人实在大清的巨大威胁,如果给他们逃出辽东,后果将不堪设想。多铎四下张望,寻求消灭眼前对手的办法。

啊!有了,多铎突然看到冰面上还有对方来不及带走留下的十几门弗朗机炮,于是便下令要用弗朗机炮轰击浮冰上的敌人。

几十个清兵一拥而上,却不料触发了田志平埋在弗朗机炮群中的机关,引发了田志平在辽东埋下的最后一个黑火药爆zhà

点。

轰隆隆的爆zhà

声中,几十个清兵被爆zhà

的气浪撕得粉碎后抛向高空,爆zhà

发生时,忠心耿耿的戈什哈反应甚是迅速,团团围住多铎,为多铎挡住了高速飞来的人体碎片、铁片、木屑、冰块等物体,又使多铎躲过一劫。

爆zhà

震动了那块海水中的大浮冰,与清兵的距离拉开了好几丈,以人的弹跳能力,根本跳不过去了。清兵只好向那胡乱放箭,但朱明等人早已躲到靠海一侧,距离至少有百步以上,命中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眼睁睁看着朱明等人逃走,多铎气得暴跳如雷:“快派人去告sù

出海拦截的汉军旗,在海上拦住这些尼堪,杀光他们,一个都不要留……”

“哈哈,朱壮士,你们的火器用得好,打得狗鞑子魂飞魄散,这以后扫灭满清鞑奴大有可为!……咳……咳”邬铁山话语尚未说完,便咳出一大口鲜血,再也支撑不住向前倒下。

邬望归急忙冲上前扶着摇摇欲坠的邬铁山,却发xiàn

了一个更令他几乎立时晕过去的情况:邬铁山身上沾满了血肉,有的被寒风冻成块状,还有的在缓缓流动下滴着,这些血肉不知是他的还是敌人的,他的胸前、后背上还插着十几支已被折断的箭杆,他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大哥!大哥……”于镇海疾呼着冲上前,但一块冰疙瘩绊了他一下,使他摔倒在冰面上,这几天来他身上血迹斑斑有数不清的伤口,刚才在接应邬铁山时再次受伤,刚才竭力跳上浮冰时,已到了体力承shòu的极限,现在又触动了伤口,便昏死过去。

邬望归自幼便是孤儿,是钨铁山和于镇海在辽东的尸山血海中收养了他,并将他抚养成人,现在两位至亲的人同时重伤,邬望归先是大叫一声爹爹接着又叫一声于叔叔,便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睛发黑视物模糊,眼前似乎天旋地转一般,一头倒在冰面上,怎么上了海船也不知dào

。一直到海浪的颠簸才把邬望归弄醒过来,眼睛一睁开看见朱明等人正在面前,张口就问:“我爹爹呢?于叔叔呢?”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都不愿意说话,邬望归一下跳起来,抓着最前面的朱明大吼起来:“我爹爹呢?于叔叔呢?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朱明满脸不忍的神色,微微摇了摇头:“……两位前辈老英雄已经……请节哀顺变!”

满脸哀伤的邬望归透过舷窗望去,发xiàn

此时海船已是在茫茫大海上航行着。(未完待续……)

第68章 怒海萍踪(一)

邬望归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承认两位亲人已经作古,放开朱明的衣领边向外走去边喃喃地说道:“你撒谎,你在撒谎……他们不会死,不会死的……我还没报答他们的大恩大德……”

“邬大哥,你爹弥留时说要我们带话给你要你好好活下去,这就是对他最大最好的报答!”张振华上前扶着邬望归说了一句。

“于叔叔呢,他有什么话吗?”一阵巨大的楚痛后,邬望归终于意识到这是现实。

“于老英雄说要你把他带回江南老家去,让他和老家的山山水水在一起!”

看到邬望归的神志渐渐恢复过来,正当大家都微微松了一口气时,冯浩然和一个金发碧眼的西洋人闯进船舱内。

这金发碧眼的人正是此艘西洋样式帆船的船长固伦威比。这艘船是船队中最大的,固伦威比为聂家服wù

时便是船长,刘德化、张振华将他招聘过来后,也任命他继xù

担任船长。

“有什么事?”朱明问道。

“发xiàn

西北方向有追来的船只,从旗帜上看,是鞑子的船只!”

鞑子的海上追兵来了!由甲板上用肉眼向西北方向就可看得清清楚楚,大约二十多艘海船的帆影出现在海平面上,有眼尖的人说看清了上面是鞑子的旗号。

船上的人群骚动起来。

这二十四艘海船装载了近万人,甲板上、船舱里、船底水密舱都密密麻麻地挤满了男女老少,一些地方连站立起来伸一下手,都会碰到别人,跟某时空的春运火车厢有得一比。一些人本来就长期营养不良,身体极度虚弱。从来没坐过海船,一上船便不停呕吐,很快就失水过多晕死过去。本来逃离了旅顺,算是松了一口气,但现在听说鞑子的海船追来了,人们开始惊慌起来,孩童哭泣声、妇女祈求神佛保佑声、男人的怒吼声顿时响成一片。

朱明拿起望远镜向西北方向张望了一会,将望远镜递给随后跟出来的邬望归说:“这是不是鞑子的汉军旗二鞑子的旗号?”

“没错,除了汉军旗这些狗汉奸外,鞑子还有谁会水战?领头的船上打着大汉奸孔耿仲明的旗号!”邬望归看了一会儿恨恨地说道。

为了安慰船上惊慌的人群。朱明对周围的人道:“走!我们向东南方向走!告sù

所有船上的人,不要惊慌,鞑子的船不一定就能追上我们。”

邬望归想了一下,对朱明道:“向东南方向走,要小心朝鲜水师前来拦截!”

“他妈的!死棒子也敢来凑热闹!抓着他们就往死里打!”可能是当年商业竞争的原因。刘德化历来看不惯这个在某时空曾自称宇宙第一的蕞尔小国,一说到这里便激愤起来。

除了朱明等人外。不知刘德化为什么称朝鲜水师为棒子。只以为这是刘德化骂人的习惯。

“朝鲜水师必定是被满清鞑子逼迫而来,战意心志不坚,未必就会与我等死磕!只要我们一碰上朝鲜水师,便摆出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势来,其必然退缩不战!况且,我们没有多少方向可以选择。除了继xù

向东南走别无他路。如果直接向南走,没准鞑子早已安排好有更多的汉奸船队在等着我们了!”作为穿越者的优势,朱明对满清与朝鲜的瓜葛很是了解,很不以为然。并没有刘德化那种天朝上国梦幻里幼小心灵受伤般的情感。

朱明说罢,要冯浩然和固伦威比通知船队以最快的速度向东南方向前进。

在船只前进时,朱明除了对海面四周进行观察外,还不时要刘德化、张振华、冯浩然、固伦威比等和一些老船工,了解这支前聂家船队的人员配备、排水量、构造、性能、航速、武器配备等大致情况,以为海上即将展开的战斗做好准bèi



众人一一对此作了介shào



张振华和刘德化掌管船队后,在聂家船队原有的基础上,临时完善了一些简单的联络方式,例如,加速前进、后退、左转、右转、跟上、准bèi

战斗等旗语信号,对水手作了一些培训,现在发挥了作用。

各船收到旗舰的信号,都开始跟随向东南方向行动,虽然速度不一,但基本上能做到了统一行动。

除了联系旗语信号外,为了指挥方便,刘德化还给各船都起了名字,张振华认为船队是刘德化以他的商业灵感换来的,不好意思跟刘大东家争执,于是刘德化受土豪文化的深远影响,俗不可耐地给全体船只都起了一个带金字的名字,例如这艘最大的西洋船旗舰名字叫金豪,另一艘西洋船叫金绅,其余船只为金固、金汤、金山、金脉、金马、金虎、金豹、金狮、金速、金度、金鹏、金雕、金存、金才……等一系列金字辈,连带旅顺那八艘在冰层中抢出来的船,也被刘德化趁朱明还没有对船只命名感兴趣,快快安了一个带金字的名字,例如金旅、金顺、金州、金复、金盖、金东……等等。

旅顺那几艘在大火中抢出来的船,虽然稍加修缮,也能勉强航行,但毕竟是病船航行,按这个时代的标准,船队速度并不快,好在是满清只注重以骑射为本,现在对航海不太感兴趣,拿来追击的船只多是由各地码头的厚厚冰层中匆忙取出来,且长期未加以维护保养,速度也快不起来,朱明期望能维持这样的速度到天黑后就能脱离危险了。

“哼!这些逃亡奴隶的船队向东南方向去了,通知全体船只加速转向东南方向!通知南面的船只不必等着拦截,也加入追击的队列,准bèi

与朝鲜船队汇合歼灭这群乌合之众!”见对方不钻入其在南边海面拦截的埋伏圈,清兵旗舰上的指挥者冷着脸下达放qì

伏击改为追击的命令,这是一个体格强健的中年人,他说话时,脸上伤痕累累与肌肉微微隆起,手一扬起,小手臂整块肌肉如小老鼠般隆起,显示着厚厚棉衣内有着更发达的肌肉。此人正是“山东三矿徒”之一的耿仲明。

本来皇太极是指定“山东三矿徒”中最强的孔有德负责节制这次海上拦截行动的,但无奈孔有德因有最熟悉火器的本事,负责指挥八旗的乌真哈超营,介入锦州战场太深,比不上锦州之战中任务较轻的耿仲明行动迅速,尚未赶到旅顺海面,旅顺城的逃亡者已经出海,作为八旗中最熟悉海战的将领之一,在旅顺附近海面的耿仲明理所当然地担当了这次追击战最高指挥者的角色。

这个时代的船只在茫茫大海上航行主要是靠风力和人力划桨,排水量较大的船只基本上只能靠风力。海面上,追逐双方双方都拼尽全力,一直到中午,仍维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午后却情况突变。

“朝鲜船队!”一直在船头负责瞭望的船员突然高呼起来。

正在与人谈话的朱明闻言举起望远镜向前一看,发xiàn

东面果然帆影重重,仔细一看,正是挂着朝鲜水师的旗帜。

“传令各船按约定的方法列队准bèi

战斗!”朱明果duàn

下达命令。

在朝鲜水师官兵惊讶的目光中,二十四艘船只能勉强列成纵队,其队形歪歪斜斜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但难看的队形也是队形,这个队形渐渐向朝鲜水师逼近,奇怪的是,追击在后的清军水师船只竟然没有紧跟着上来,而是放慢速度任由其逐步向朝鲜水师逼近。

“鞑虏就是鞑虏,真的的可恶!就想让我们跟旅顺逃人两败俱伤!”朝鲜水师船只上的兵卒见了清军水师如此作为,议论纷纷。

“……大人,我方不要跟旅顺逃人作战了,这样太不值得了!”有人忍不住直接向朝鲜水师统领朴元载建议。

“此不妥,交战还是要交战的,只是交战以后……”朴元载是个儒雅的中年人,如果没穿将官衣甲,看其仪表,完全像是这个时代纯粹的读书人,此时正抚摸这自己的小胡须沉吟一阵道:“……交战后再作见机行事吧!”

轰隆、轰隆、轰隆,朱明一方的船队尚未进入射程内便猛地闪起一阵阵强烈的火光,一些大小不等的弹丸向朝鲜船队喷射而去。

原来是一艘船上的铳手过于紧张在没有见到旗舰命令的情况下,便将手中火铳向着朝鲜水师方向发射了,身边的铳手以为他看到了旗舰下令射击,也跟着射击,整船的火器都轰鸣起来。其他船只见有船火器齐发,也纷纷跟着发射船上的火器,整个船队火光闪闪,腾起大股浓烟。船上的所有人员纷纷高声吼叫,很多在甲板上的人员亢奋地将木片、破烂衣物、石头等杂物向海水中扔去,溅起朵朵水花,声势颇为盛大。

“这就开战了?”朴元载见对方还没进入射程之内便铳炮齐鸣,不知这其实是一次乌龙事件,不禁觉得奇怪:“莫非他们与我军心有灵犀一点通?”(未完待续……)

第69章 怒海萍踪(二)

“这是什么回事?”旗舰并没有下命令,却看到己方船队其他船只除了旗舰外像比赛似得射击着,朱明觉得非常愕然。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搞清楚这其实是一次乌龙事件,但却已无法控zhì

各船的浪费弹药的行为了。

旗舰还没做出有效的反应,大家就看见一艘快船越众而出,直扑朝鲜水师船队。眼尖的人看清楚了,指认那艘快船是金速号,正是聂家小儿子聂沧浪指挥的开浪鸟船,是船队中航速最快的一艘船。

在聂沧浪的指挥下,一见战斗开始,便按照以往跟海盗对战的经验,一马当先要冲向对方,欲先来一阵铳炮齐轰,然后再靠近进行跳帮肉搏战。

“那艘金速号的速度好快!”

“是的,在登州时,我们就听人说了那艘船速度最快的,在航行中证实了这是事实,是聂家人专门设计的快船,现在的船长就是聂家的小儿子。”张振华上来介shào

道。

“哦!这船不错!”朱明看了,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颇为无奈地说:“不是旗舰在指挥,是金速号上的聂家少爷在指挥着我们!传令各船跟上向朝鲜船队冲击吧!”

经过指挥一系列的战斗,此时的朱明有很高的威望,一声令下,旗舰上众人便行动起来,操帆控船的忙着操帆,发信号的去发信号,整理武器的再次整理武器。整个船队气势汹汹地向朝鲜水师猛扑过去。

“好!来得好!传令所有船只一起向西面轰击!”对方还没有进入射程之内,朴元载便迫不及待地下达开火的命令。

所有朝鲜船只,才是真zhèng

的心有灵犀一点通,接到朴元载的开火命令后,大声呐喊,向着对方的船只铳炮齐鸣。硝烟滚滚,热闹非凡。如果不是近距离观察,还真的以为是双方在猛烈交火呢。

“够了,够了!鞑虏看到了我军与旅顺逃人交火就好了!打得太多就浪费火药和铳炮身管了!”见双方凶猛的铳炮齐鸣了好一阵,朴元载便下令要船队向东北面边撤边开火。

“达令的朱大东家,捏,好伟大,捏,真的料屎鲁伸!恭屎捏!不,恭屎窝们!朝显船队。真的没有打算与我们交战!”金豪号的船长固伦威比自从见到朱明后,发xiàn

众人都围住他转,自觉服从他的指挥,认为他才是真zhèng

的大股东大东家,而给船队命名的刘德化只不过是个小股东小东家。现在更是跑到朱明身边,半英文半中文地基情大发吵着要和朱大东家拥bào



朱明现在哪里有时间和他虚情假意地行拥bào

礼。直接推开他指着背后说:“亲爱的固伦威比先生。现在还不能高兴太早,满清鞑子的追兵还在背后盯住,我们必须摆脱这些野蛮人才能转危为安!”

“他妈的高丽狗,这样打了几炮就跑了!”耿仲明一掌拍在船舷上,忘了他自己刚才下令放慢速度要让别人两败俱伤的事了。

朝鲜名义上是满清的藩属国,派兵出征协助满清作战时常以己方战力有限而出工不出力。如果强拉其上战场,没准还会在关键时刻给你来个大崩溃,危及八旗大军的安全,满清朝廷对此也无可奈何。多数时候只好安排朝鲜士兵负责一些运送辎重及后勤杂务这类的工作。现在海上的战斗,估计朝鲜方面到时也是随便找个什么战力不行敌军凶猛之类的借口便搪塞过去。

看到对方的船队逼退朝鲜船队后便向东南方向远去,而朝鲜船队则缓缓地向本土方向游弋,耿仲明知dào

如果再不抓紧时间,恐怕就再也追不上了,只好气急败坏地下令各船加速追击:“都给我追,追,追他妈的!”

此耿仲明,贪财好货,特别喜欢畜养奴隶,投降满清后被封为怀顺王,入汉军正黄旗籍,别看他身体魁梧强健,只是在屠杀那些手无寸铁的汉人同胞百姓时才如虎似狼,面对满清朝廷,却终其一生都畏惧如虎,从来不敢有半点不恭,历史上,满清朝廷刑部仅仅是在讨论怎么给他的部下惹下的错误定罪,尚未有最终结论,皇帝也不同意给他定罪,但他惧怕得要死,不敢对满清主子放一个屁,竟然以自杀了断。

就是这样的耿仲明在海面追着朱明等人的船队屁股后面喊打喊杀。

按照老船长固伦威比的观点,这其实是一场水平很低的海上追逐行动,双方的水平就好比是那些下海没多久如乌合之众般的海盗在玩追逐游戏。

这一天都刮着西北风,朱明一方在登州购买的船只,大都保养良好,船况比较适合远海航行,在旅顺抢出来的八艘船,一直困在冰层中,又被清兵的火箭袭击过,烧毁了不少绳具帆片,经过紧急修缮,勉强能使用。一路上就这八艘船拖慢了整个船队的速度,导致难以甩掉追兵。

耿仲明指挥的船队,因为满清根本不重视海洋战略,导致大小船只船况都和旅顺的船只一样,保养不好,也只是能勉强堪用,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敌人船队遭遇朝鲜船队时,要放慢速度,那实在是对船队的状况是否能参与激烈的海战没太大的信心。尽管船况不好随时都会可能有船出现意wài

,但耿仲明不敢停下来不追击,因为大主子之一多铎已派人通知过他,要务必拦住这些逃人,否则提头来见。

这样无聊无奈的追击一直持续到夜色降临,黑暗中双方都无法看清对方,点起灯光后还是维持着无聊无奈的不即不离。

这一夜,双方都担心着对方在黑暗中埋伏或突然袭击,小心翼翼地提防着,不知有多少人一夜无眠。

尽管不需yào

与敌人面对面搏斗,朱明这一夜没办法休息太多时间,船上的事情也太多太多,单单是挤满甲板的人群需yào

吃喝撒拉的事情就不得了,最严重的是太多人的体质虚弱,根本经受不起在海洋航行中的颠簸,每一刻钟都有人走到生命的终点。对于这些在船上去世的人怎么处理,引起了很大争论,固伦威比坚持要按航海中的风俗习惯将这些死难者的遗体抛入大海,说这样可以:一是减轻船只的重量能提升航速,二是避免遗体腐败传染疾病殃及船上的其他人。

但船上大多数人坚持华夏古老人死入土为安的传统风俗,要将死难者的遗体送上岸后安葬。朱明自锦州率众人突围以来,为安抚人心一直对阵亡战死者采用火化的办法,并尽量携带骨灰撤离。但船上不同于陆地,根本无火化的场地。如果不处理好这个问题,对下一步的行动将带来不小的麻烦。

传统是一种存zài

于人心中强dà

的力量,在某些特定时期,往往会毁灭自己和自己所在的群体。

朱明等穿越人小小领教了一次此时代华夏强dà

的传统力量,为此很是苦恼,经谨慎商议后决定采用固伦威比的建议。

几个穿越人士走到死者遗体的位置,一字排开,三次低头鞠躬,朱明低声说话,说明船上的情况,说不得不采送死者入大海的原因,敬请死者谅解,然后安排人员记下死者的名字、籍贯,留下必要的衣物以用作上陆地后作衣冠冢,然后才将死者遗体抛入大海。

一夜无眠。

天亮时分,船上的人们发xiàn

清军的船队还死死跟在屁股后面。

在旗舰上还发xiàn

旅顺出来的几艘船的吃水线深了许多,其中还有一艘船身似乎有一些倾斜。很明显,那几艘船的状况原本就不太好,经过一天一夜的急航,现在渗水透水严重,船上的人已被组织起来不停往外勺水倒水自救。

再回头看追击的清军船队,发xiàn

船只数量少了很多,估计是也有不少船只渗水进水被迫停止追击。

清军追击的船只可以停止,但逃跑一方的船一旦停止行动,就意味着被追兵毁灭。

还没等人们想好有什么好办法,海风非常奇怪的停了下来。双方的船只唯有靠人力划桨来推动前进。

“必须打退清军船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朱明对大家说。

“我的上帝,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的重武器不足,船上的难民多过能战斗的水手,一开战,这些人躲都无处可躲……”一听到说要战斗,固伦威比立即提出反对意见。

固伦威比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时代的海战模式两段式过程是:先在火炮射程内以火炮轰击,然后是水手跳帮肉搏。己方二十四艘船,原来只有金豪号、金绅号在登州各安装了各一门红衣大炮、八门弗朗机炮,在旅顺只运上来五门弗朗机炮,且分散在各船中。在旅顺登船的战斗人员此时大多分散在各船上,根本没法集中起来作突击力量使用。因此,固伦威比判断,无论是火炮轰击,还是跳帮肉搏,己方船队都没有任何胜算。(未完待续……)

第70章 怒海萍踪(三)

“不行,我们必须行动,我们还有机会!”朱明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管大家意见如何,朱明提出自己的想法,坚持必须立即行动,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了。

黄文昭、张振华、刘德化三人对此都持怀疑态度,认为太冒险了,只有田志平力挺朱明的提议。

一番的商议后,决定分头行动。

海上恶战即将开始。

朱明的计划是,由朱明、田志平、黄文昭三人率金豪号、金绅号、金速号三艘航速最快、船况最好的船只负责阻滞清军船队,张振华、刘德化则转移到其他船只上指挥船队继xù

南下。

张振华也提出说自己不适宜每次都留在后面,提议应由黄文昭指挥船队南撤,自己参与阻击。黄文昭反驳道说自己比不上张振华由登州一路来熟悉船队,自己还是参加战斗好一些。朱明、田志平认为还是张振华指挥大队船只更好一些。按人少服从人多的原则,张振华只好同意大家的意见。

刘德化也有不同意见,他称自己手中AK47还有一些子弹,手中还有手枪,在关键时刻也许能发挥一些作用……,其实这是刘德化的小算盘,眼看就要逃跑脱险了,而自己的威望在穿越人中是倒数第一的,如果不好好把握一下,否则以后如何立足?

于是,大家乘舢舨快舟分头行动。张振华转移至其他船只指挥大队撤tuì

,黄文昭和刘德化留在金豪号上,邬望归、麻凯龙到金绅号上去,朱明和田志平到金速号上去。

各人转移完毕,清军的船只已追至不远的海面。

经过一日一夜的航行,已多年未出海的汉军旗清兵们疲惫不堪。有好几艘船因进水已停止追击,这些汉军旗与真zhèng

的满清八旗不同,他们体能不差,技战术也不差,差的是心志不坚,这样的海上追击战,没有什么好处可捞,很多人早就在心里打退堂鼓。船队只是在耿仲明的拼命催促下,并祭出妄言不追者格杀勿论的死命令,船队才得以继xù

追击。

看见金豪号、金绅号、金速号有人乘几艘舢舨登上去后便开始降帆减速。并慢慢调转船头,各船上的清兵们顿时议论纷纷。

“咦!怎么这些逃人留下三艘船不走了!”

“是被吓破了胆,要停下来投降的吧?”

“不对,怎么会是最大最好速度最快的两艘西洋船留下来投降,其他老船旧船却逃跑了呢?是留下来阻挡我们的吧?”

“不管多少艘船来拦截。把他们全部打沉就是了!”

“只有三艘船,不怕。冲上去。打沉他们!”

“不能打沉,跳上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妈的,追了一日一夜,什么都没捞着,亏死了!”

“对啊!跳上去。杀光那些逃人,看看是否有点金银之类的东西!”

“他奶奶个熊的,其他的船都跑了,只有三艘船留下。太少了,这么多人,能分多少?还是留在锦州的兄弟赚多一点!”

听到清兵如此讨论,耿仲明非但不予以制止,反而心里暗喜,不再有对各船士兵战意低落的担心。这些算是比较熟悉航海的清兵并不全是他的部下,都是由孔有德、尚可喜、沈志祥等部中七拼八凑找来的,对追击区区几个没什么油水的逃人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但现在议论要在船上抢劫东西,耿仲明非常熟悉,汉军旗各部无论谁的部下,都一个德行,只要说起抢财物啊抢女人啊,便是有了战意滔天的动力,满清在指挥这些汉奸部队时,也深谙其道,动不动就用什么大杀三日才封刀的方式来激发战斗力。

“冲上去,留下六搜艘船俘获此三艘船后再跟上大队参与追击,其余船随旗舰绕过此三艘船追击逃人的大队船只。”耿仲明看差不多了便下达命令。

“你就是聂沧浪?”此时朱明登上金速号,正在打量面前一个身材壮实的青年,国字脸、浓眉大眼、皮肤古铜色、水手装束,跟普通的水手船员模样没什么差别,这哪像富商家的聂家小少爷。

“是,在下就是聂沧浪,有何吩咐,请朱大东家示下?”聂沧浪拱手施礼道。

“这艘船是速度最快的?”

说到自己驾驶的这艘船,聂沧浪眼睛放光,脸上满是自豪的神情:“是的,这是我爹以他几十年的经验专门为我设计的,别说鞑子的船,就是登州、天津的船,甚至放眼整个江南,除了红毛老番子的船外,我敢拍胸口说,没有船比这艘船快的!”

“好!那样很好!我们就用这艘船去击沉鞑子追兵的旗舰!”

“击沉鞑子的旗舰?”聂沧浪虽然对自己驾驶的船信心无比,但从来没想过现在就去击沉鞑子的船,而且是旗舰。在登州登船时,聂沧浪曾找过张振华、刘德化,说自己驾驶的这艘船速度快,要装上十门八门火炮,才能发挥最大作用,张振华和刘德化虽然对海军水师不熟悉,但也知dào

集中兵力的道理,将两门红衣大炮装在金豪号上,装了八门弗朗机炮,金绅号装了八门弗朗机炮。听说金速号是最快的船,历来以抠门著称的刘德化本来打算一毛不拨的,但在心软的张振华劝说下,“非常大方”地给了金速号一门弗朗机炮。以船上的一门弗朗机炮能击沉清军旗舰?聂沧浪觉得自己脑袋还没到发热着火的地步,朱明是带了一些东西上船,那些东西也不大,有用吗?

看到聂沧浪满是怀疑的神色,朱明笑了笑,拍拍聂沧浪厚实的肩膀:“你只管开船控船,其余的事情由我来做!今天,我们一定要击沉清军的旗舰,也一定能击沉!”

“那好吧!”聂沧浪一肚子的疑虑,不明白如何能击沉清军旗舰,但想到自己的船速快,如果不能实现这个冒险目标,驾船逃跑还是有一些信心的。

很快,清军船队便冲到三艘船前面,按耿仲明的策略,六艘船留下来围攻,其余船只要迅速绕过去。

但对方哪里会让清军船队如意,聂沧浪驾驶的船速度飞快,那两艘西洋船身材修长,性能比东亚地区惯用的大肚子帆船优越多了,都是由原聂家的熟练船员在驾驶,速度远比清军船只领先,三艘船凭着优良的速度,左堵右挡,总是横在清军船队的去路上开炮射击,竟然让清军船队手忙脚乱,急切间绕不过去。

“这些逃人竟然装了红衣大炮在船上!”见对方有红衣大炮,己方船只没有,清兵中有人开始胆怯起来。

面对这出人意料之外的情形,耿仲明怒不可遏:“他奶奶个熊的,传令所有船只开火给我打沉他们!”

清军船队也是仓促出海的,原以为几个逃人找了几艘破船逃跑,他们追上跳帮就可以大功告成,压根就没想过要与配备火炮的船只交战,哪知要面对别人专业的远洋船队,导致船上武器配备也不齐全,火炮的数量更是稀少,特别是红衣大炮,一门都没有携带,只匆忙地带了少数量的弗朗机炮、盏口炮等小炮上船,甚至有一些船上一门火炮都没有。

“让这些野蛮人靠近点再打!”见清军船队并没有想象中的凶悍,固伦威比胆子大了起来,要等敌人船只靠近些进入更有把握的射程内才用火炮轰击。金豪号的炮兵由瑞典炮兵上尉格伦.伊沙那指挥,在金绅号上指挥炮兵的则是瑞典步兵上尉列尔斯.宾太,格伦本来就是技术精湛的炮兵指挥官,列尔斯虽是步兵指挥官,但也曾指挥过炮兵,技术相对比格伦稍差,但却比清军船上的炮手好上不知多少倍。在他们的指挥下,虽然两船舷侧的火炮并不多,金豪号一侧船舷只有一门红衣大炮、四门弗朗机炮,金绅号一侧船舷只有四门弗朗机炮,但也打得有板有眼。

而清军的火炮分散装在各船上,没法形成合力,单船火炮对射并不是对手,这让清兵吃了不少的苦头,凡是进入射程内的船只,被两艘西洋船的霰弹、链弹打死打伤不少兵丁船员,船面甲板一片血肉模糊,死伤兵丁的惨叫如同鬼叫狼嚎般盖过了海涛轰鸣。

“冲上去,准bèi

跳帮!”见炮击毫无作用,耿忠明传令各船使用靠近使用跳帮战术,企图凭借船多人多实施肉搏围攻。

“快闪开,不要让那些野蛮人的船靠上来!”见对方悍不畏死地冲上来,己方的火炮虽然猛烈射击,但最多是造成对方一些人员伤亡,击沉对方就凭区区几门火炮显然是不能的,固伦威比果duàn

驾船闪避,凭金豪号优越的航行性能躲避清军船只的围攻。

金绅号、金速号也跟着金豪号快速闪避,不让清军船只靠近。

见通道打开,除了留下六艘船与对方纠缠外,耿忠明便率大队追击,在他和大队清兵的心目中,毕竟二十一艘船比三艘船的油水丰厚多了。(未完待续……)

第71章 怒海萍踪(四)

“确定那艘是旗舰了吗?”

“就是刚才冯浩然指认的那艘,最前边向后数第三艘!旗号确定无疑是大汉奸、满清怀顺王耿忠明的!”刚才在金豪号上时,朱明已请比较熟悉水师的冯浩然指认了清军旗舰,为了谨慎确定对方旗舰,还带着孟德威上了金速号,通过清军船只之间的命令通信仔细辨认清军旗舰,孟德威最终的确认与冯浩然一致。

“很好!我们该行动了,给我看看你聂沧浪怎么追上敌人的旗舰!”朱明扭头对聂沧浪说道。

“又起北风了,正好给我们更快的速度!”聂沧浪扬起一条布条试了试,发xiàn

强劲的北风来了,回头对朱明说:“请放心,我们一定能追上并贴近清军的旗舰!”

“这船马拉巴子真的快!”清兵见金速号如飞一般疾速而过,掠过多艘船只,直直向前冲去。

“拦住他!”船上的军官急忙下令,但自己的船只来不及反应对方便已从自己船边冲过去了,哪里能拦得住。

“怎么会有这么快的一艘船?”

听到身边的亲兵纷纷回头观看,耿忠明也扭头观看,看见了这艘奇怪的快船,只见其直接向自己的座船冲来。

这些逃人要用炮火击沉自己的座船?还是直接用船撞沉自己的座船?抑或是跳帮擒获自己这个船队主将?

耿忠明看看那艘船的个头,没见对方有多少火炮之类的武器,再看看自己座船的个头和船上的火炮。

这有可能吗?

不过这艘船的速度的确够快,要是捕获过来玩玩还是不错的。

耿忠明想想就觉得好笑。

轰隆、轰隆。

在耿忠明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周边的船只纷纷向这艘快船开炮开铳,一些船还努力调转船头拦截。以图阻击其不让其接近己方旗舰。

在聂沧浪的驾驶下,金速号在清军船队中飞速左穿右插,渐渐接近耿忠明所在旗舰。

“开炮!不要让他靠近!”耿忠明身边的军官见快船迅速逼近,急忙下令开炮轰击。

谁知,耿忠明却下令:“稍安勿躁!通知所有船只,都不要开炮,慢慢围上来,不要让他跑了。让其靠近我们。快,调转船头准bèi

靠近,船上所有刀斧手准bèi

跳帮。上了这艘船后降者免死,凡反抗者格杀勿论!老子要俘获这艘快船和它的船员玩玩!有了这艘快船,前面不管有多少逃人,都跑不了的!哈哈哈!”

金速号猛进的一路上,清军的船只纷纷开炮射铳阻击。但靠近对方旗舰时,对方反而传令所有船只不开炮了。这令金速号上的人觉得很费解。

“好啊!聂家少爷。果然好样的,对了,稳当一点,靠上去,耿忠明这个大汉奸,这次死定了!老田。该我们动手了。”朱明见此情形,笑了起来,和田志平一起取出携带的狙击步枪和枪榴弹开始安装。这次行动,这本来是九死一生的冒险行动。想不到对方反不以为意,估计是想要捕获自己这艘快船,看来此次行动成功的机率大大提升了。

双方的炮火都停止了轰击,清军的旗舰和对方的一艘快船迅速靠近。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眼见就要进入五十米的预定射击距离,朱明对一直手持望远镜观察的田志平道:“老田,有没有找到对方什么有价值的目标?”

“甲板上有一个衣饰华丽的将官,不知是不是耿忠明本人,甲板上还有两个人火药桶,这都是狙击步枪有价值的目标,我看还是先打火药桶好,这可以破坏对方发射火炮的可能……”

“好!还是按原定的计划,我发射枪榴弹,你打狙击弹。现在已进入一百米距离了,请聂沧浪安排甲板上无关人员全部进入船舱!我们准bèi

动手了!”

两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分别操起狙击步枪瞄准。

耿忠明座船的刀斧手已手执武器在甲板上列队,就等两船靠近,其他清兵尚未围上来,耿忠明和船上很多清兵一样,开始担心对方会突然掉头,导致无法进行跳帮攻击。

但对方没有半点掉头的意思。

两船进入十五步也即四十米左右的距离,在众目睽睽注视下,突然自快船上射出一道淡淡的轻烟,笔直奔向清军旗舰吃水线的位置。

轰隆、轰隆,两声轰鸣。

清军旗舰甲板上一个火药桶突然爆zhà

,猛烈的气浪冲倒甲板上一大片的清兵,飞溅的火星洒在甲板,立即燃起熊熊大火。

与此同时,船舱内也传来一声猛烈的爆zhà



甲板上的火药桶是被田志平的狙击子弹击中爆zhà

,舱内的爆zhà

则是朱明发射的穿甲枪榴弹穿过船板后造成的。

“妖术,妖术,这些逃人有妖术……”

清军旗舰摔倒在甲板的清兵惊恐万状地狂叫着。

跟小兵一齐摔倒在甲板上的耿忠明脑袋嗡地一声,懵然无措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大叫:“快,快,炮手用火炮轰击!其余人等快救火!”

“怎么没在吃水线炸开一个洞,而是穿进船舱内才爆zhà

?”此时,朱明也大脑当机了好一会,才想到清军再坚固的船只也只是用木头做的,自己用四十毫米口径的穿甲枪榴弹来打,无异于用拳头打蚂蚁的效果。

找到了原因,苦笑一下,朱明立即换上普通爆zhà

枪榴弹,再次瞄准对方的吃水线位置射击。

轰隆一声,猛烈的爆zhà

使清军旗舰吃水线位置炸出一个半人大的黑洞,成千上万斤的海水迅速涌入船舱内,甲板一下倾斜起来,正在手持火把给火炮点火的清兵有半数倒在甲板上,火把失手滚倒,但还是有半数的清军炮手成功点火发射,无数的霰弹铺天盖地般扑向十几步距离外的金速号。

见对方多门炮口火光一闪,朱明、田志平马上按原来预先的方案,迅速缩入在由铁盾、坚木、沙袋做成的临时掩体里,躲过了这雷霆一击。

稍待一会儿,趁对方发射的间隙,朱明、田志平再次伸出狙击步枪,继xù

射击。

“靠上去,靠上去,跳帮冲杀……”与那些已被吓破胆的小兵比,耿忠明对战场的感觉还算不错,对方虽有自己所不知的神mì

恐怖武器,但观察其数量不多,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跳过去展开肉搏战。

“呯”一个在耿忠明面前欲爬起来扶耿忠明亲兵脑袋炸开,白的红的溅了耿忠明一身,吓得周边的人一片惊呼。耿忠明挪了挪身体,欲自己爬起来,一只已站起来的亲兵伸手搭过来,也想扶耿忠明,“扑”的一声,那只手断在耿忠明身前。

“啊!”耿忠明眼珠骨碌碌地一转,以他身经百战的经验,知dào

连续两次对他身边的打击,绝不是什么偶然,而就是冲他来的。看身边大木盾,急忙抓在手中,面向金速号的方向挡住自己的身体,并把自己身上华丽的外套披风脱下,然后就地一滚,推开亲兵们急着拍马屁的扶持,混在亲兵群中。

耿忠明的躲藏,使田志平急切间无法在对方混乱的人群中找到射击的目标,于是将狙击目标转向船上的火药桶,又击中一个火药桶,引发又一次的爆zhà

,恰好炸断船上的一根桅杆,桅杆掉下来压死压伤几个混乱中的清兵,帆布落在甲板上的大火中,使大火更加大。

在田志平连续射击时,朱明也没闲着,又射出两枚枪榴弹,在清军旗舰的吃水线船壁上凿穿两个大洞。朱明担心清军旗舰的水密舱多,三个进水洞都无法使其沉没,又瞄准两个破洞,再补射入两枚枪榴弹,在船舱内爆zhà



随着桅杆被炸断,清军旗舰迅速失去了前进的动力,连靠近跳帮的企图都已无法实现,船上开了三个大洞,海水的猛烈灌入使其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开始向一侧倾斜,由于甲板失去平衡,火药、弹丸到处乱滚,火炮已难于装填,就是装填好的火炮由于炮口低垂,已难于瞄准目标轰击。

打老了仗的耿忠明此时清楚,已不可能再呆在此船上了,如果动作稍慢,说不定就得随船沉入海底了,于是抱着一根木头,借着大火和慌乱的人群掩护,也不顾冰凉的海水,一个翻滚跳进海水中。

有机灵的亲兵见主将跳海逃生,也跟着跳海,其他普通的兵丁水手也纷纷跳海,船上的大火不再有人去扑救。

“沉了,就这样开始沉了……这是什么火器?这么厉害……”聂沧浪和其他甲板上的普通水手一样,瞪大眼睛看着朱明、田志平用手中的火器,打得清军旗舰凿穿了三个大洞、桅杆折断、甲板大火,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之外,几乎忘记停下手中的操帆转舵驾船动作。

“有清军船只围过来,快,注意闪避!”朱明观察到四周有几艘清军的船只围上来,那些清兵刀斧手正嗷嗷叫着集中在甲板上待命,企图一围拢上来便跳帮肉搏,于是示意聂沧浪赶快驾船冲出包围圈。

聂沧浪与一众水手才回过神了,赶快操纵金速号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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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怒海萍踪(五)

轰隆、轰隆、轰隆,一艘冲在当头的清军大船,冲到离金速号不过百步左右的距离,依仗船大炮多,集中一舷侧的全部火炮猛烈轰击金速号,船上军官也没有指挥火炮齐射的概念,唯有谁的动作快,就谁先点火射击,形成了断断续续的轰击。

密集的霰弹覆盖了金速号,几个来不及躲避的水手被击中,惨叫着倒在甲板上翻滚,有人就此直接跌落海水中。

一个拳头大的实心弹,击飞朱明掩体附近的一个铁盾,疾飞的铁盾则斩断金速号上的一根风帆桅杆,使金速号的速度慢了下来。几艘清军船只迅速围拢上来,眼看金速号被围在当中了。

一粒霰弹的在甲板上弹跳了几下,落在朱明的背上,帜热的弹丸使朱明的甲衣冒起火苗,朱明不得不翻滚几下才将火苗压灭。听着甲板上惨叫声不断,朱明顿时勃然大怒,趁此敌船火炮轰击的空档,拿起一个枪榴弹,也不管是穿甲弹还是爆zhà

弹,向那艘冲在当头的船打过去。

“嗖”枪榴弹一下钻入船舱内,轰隆一声发生猛烈的爆zhà

,竟然将此船炸得千苍百孔,海水迅速从多个破洞汹涌而入,此船立kè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原来朱明射击的这一弹是穿甲弹,打入船舱内,非常幸运地击中火药库,这艘船炮多,火药库也比别的船大,爆zhà

更猛烈,后来先到,竟比先遭受打击的清军旗舰更先沉没。

还有几艘正在向金速号逼近的清军船只,见旗舰和当头的大炮船,俱被金速号不知用什么神mì

的火器打得沉没,都迟疑了起来,不敢过于逼近。

此时,金豪号、金绅号凭借优良的航速。甩掉与之纠缠的六艘清军船只,追了上来,击中火力猛烈轰击企图围困金速号的敌船,掩护金速号突围。枪榴弹再次大展神威,朱明一弹击中一艘体形较大的敌船主桅杆,猛烈的爆zhà

使桅杆风帆折断,把甲板上的清兵压倒一大片,像下饺子一样一个又一个的清兵掉入海水中。田志平手中的狙击步枪也密集发射,专打敌船的火药桶、衣饰比士兵华丽的军官等有价值的目标。金速号上的唯一一门弗朗机炮也毫不示弱地与敌船火炮对射。

聂沧浪趁此机会,指挥水手操纵已速度已大不如断帆之前的金速号冲出重围。

三船汇合后。按照朱明的要求,立kè

在火炮射程外列成纵队,并不急于南下,而是缓缓游弋,监视着清军船队。腾出人手救治受伤的船员,并派出熟练水手修补受损的桅杆、风帆、绳具、船壁、甲板。

清军船队此时一片混乱。旗舰和一艘最大的炮船沉没。两艘船不同程度受损,最严重的是主将耿仲明是生是死不知所踪,各船上的军官来自不同的系统,既有孔有德的部属,也有尚可喜的手下,还有沈志祥的亲兵。彼此之间谁也不服谁,沟通联络更是差劲,慑于方才两艘船沉没的教xùn

,己方十倍以上的船只数量。竟不敢主动前出攻击对方的三艘船。

“救救我!救救我……”耿仲明落水后,吃了几口又咸又苦的海水,冷得全身发抖,他明白,如果不尽快被捞起,将被冷冻而死,于是扬起手高声呼叫。

幸好耿仲明还有一些忠心耿耿的部下,在他的座船沉没后,便不再追击金速号,而是全力打捞落水的清兵,发xiàn

了水中的耿仲明,便派出一艘舢舨,将他打捞出来。

耿仲明一上舢舨大叫晕死过去,惊慌的清兵发xiàn

他的背上插着一根一尺多长的木屑刺,那是甲板上的爆zhà

时插入的,现因打捞上舢舨时绞动了几下,耿仲明因而晕死过去。

清兵小心翼翼将耿仲明运上一艘大船,放进一间舱室,点起取暖的炭火炉,换上干爽的衣服。并要医官上来检查了耿仲明的伤势,将其背上的木屑拔走,敷药止血。但耿仲明还是昏迷不醒,医官把脉认为其伤并无大碍,只是需yào

静养休息。

按清军的军纪,主将被杀,部属俱要受罚甚至全体被处死,家属全被充为奴隶。找不到耿仲明时,这些汉军旗的清兵们都心下忐忑,找到了耿仲明,虽然昏迷不醒,但只要他在战场上不死,能平安回去,他们和家属的生命及未来都有了保障。于是,各船的军官都心有默契地不去追击,而是留在原地等待,等着有人提出返航,这样就有了回去的理由。

但军官们都是人精,没有谁愿意第一个提出“我们回去”的话语。直到一艘船上一个跟来督战的真满洲八旗分得拨什库被颠簸得连黄胆水都吐了出来,实在受不了才说了一句“我他妈的不想再呆在这里了”,船上的人员如蒙大赦,呼喝起来,说主子下令回去了,调转船头返航。

原来,多铎临时派了几名小军官出海督战,但这些真鞑子,除了精通骑马射箭之外,原本在陆地内河还算是比较熟悉水性的,甚至会驾驶小船和舢板,但在大海上,哪里受得了“无风三尺浪”的波涛汹涌,出海没多久便呕吐的一塌糊涂,有人因脱水过多昏死过去,躺在船上就差蹬腿断气了,那个分得拨什库根本不知dào

战况进展如何,只是在半昏迷中的一句胡言乱语,便被这些汉军旗狗奴才抓着,说是他下达了返航的命令,全船队一起努力操纵返航。

见有船掉头返航,群龙无首的船只,纷纷有样学样掉头返航,再无人愿意南下追击。

“狗鞑子的船跑了!”

“追上去,揍他妈狗日的!”

“不要追了吧,我们登陆要紧!”

船上的水手们大声吵着嚷着议论,过了好一阵才慢慢停下来,纷纷将目光投向用望远镜观察的朱明。各船上挑大梁的熟练水手们多是在登州跟张振华、刘德化出海的,对朱明没甚了解,朱明和田志平此番击退鞑子船只,在水手心目中的威望猛然暴涨,此等追与不追的重大决定,当然希望由朱明拿主意。

“追!当然要追上一段,而且还要开炮相送!”朱明放下望远镜,猛然一挥手,下令金速号、金豪号、金绅号三船一起追击。

海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三艘船顶着北风一路上猛烈开铳开炮,追着比自己多十倍的船只,而数量多的一方只顾埋头逃跑,竟然不敢回头迎击一下。

朱明担心清兵突然回头拼命,只是在清军船只屁股后面远远地放一阵空炮,不敢逼迫太紧。其实,朱明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些汉军旗没在追击战中捞到好处,现在一心想着赶快回去,找最好的医师救治怀顺王耿仲明,免得他真的一命呜呼弄得所有人都跟着倒了大霉,根本就没人有心思回头去做那卖力不讨好的事情。

朱明见清军船只在铳炮声中渐渐加快远去,也没什么心思顶风追击,遂令调头南下追赶大队船只。

此时大队船只碰上了大麻烦,旅顺抢出来的船只由于严重超载,在清兵的追击下,桨帆并用拼命航行,渗水越来越多,与金豪号等三船分别没多久,便有一艘船支撑不住,缓缓下沉。

张振华急忙发出信号,要各船停下来,立即派出附带的舢舨,抢在此船沉没前转移此船上的全部人员。

正当各船看见信号手忙脚乱抛锚派舢舨下水时,又发xiàn

同样是旅顺抢出来的一艘船也在缓缓下沉,只好同时转移两艘船上的人员。

在担心自己所在的船沉没,又怕鞑子的追兵到来,船上的人员人心惶惶,如果不是张振华和旅顺经过血战的战士一起持着刀剑强行要求各船的水手务必先救人,人们便一哄而散了。

水手们很紧张,频频出错,汹涌的波涛中,而船上那些辽东的难民,大多不识得水性,且身体虚弱,在转运过程中,弄翻了两艘舢舨,不少人落入水中,一些人被救上船后,早已没了气。

花了不少时间,好不容易才将此两艘船的人员转移完毕,却发xiàn

有二三十艘小船出现在四周,并趁众人正忙着接运人员,有人用飞抓、飞挠拖着绳子向船上一扔,抓住船舷,攀着绳子开始爬向几艘船的甲板。

“这是什么人?他们要干什么?”张振华见状急问身边的水手。

“是海盗!”一名比较熟悉此处水域情况的水手,毫不思索地从口中蹦出一个词语来:“他们要抢船……”

“他妈的,真是前门拒狼后门进狼,刚离开鞑子,又碰上海盗,这老天爷真的看得起我们……”从来都很斯文的张振华骂了一句贼老天,手一拍船舷吼叫起来:“不管什么人,敢来抢我们的船,就给我往死里打!”

此时已有海盗敏捷地攀爬上甲板,拔出兵器冲着甲板上的难民大叫:“爷们只谋财,不害命,现在此船是爷们的了,爷们不为难你们,快快逃生去吧!”

难民多是一些妇孺,大多手无寸铁,见到挥舞着兵器冲上来的海盗,吓得步步后退,甲板上的人群顿时大乱。(未完待续……)

第73章 海盗 (一)

“什么此船是你们的,想抢船,先问问我手中钢刀再说,看招……”甲板上的难民分出一条夹道,涌出一队手持利刃的战士,冲向海盗。

海盗才一交手,便感觉这些战士与一般的商旅保镖家丁不同,这些人浑身上下满是自信,眼里冒着杀气,攻击招式都非常老到,完全是一副百战精锐的模样。

战斗一开始,就有领头的海盗中招受伤,凭着对海上讨生活的多年经验,受伤的海盗小头领急忙在甲板上翻滚几下,然后纵身跃起跳入海中,方才逃过一劫,在跳下海一瞬间还不忘提醒同伴一句:“弟兄们,这里的条子太硬,快扯呼……”

听着这一句,海盗们一个唿哨,不顾海水冰凉刺骨,便四散跳入大海,令船上的战士追之不及。

一声悠长的号角,海盗的小船群迅速四散奔逃,有大船的零星一两门弗朗机炮发射了几次,也没对海盗造成什么伤害。张振华见天色渐渐已黑,也不去追赶,而是令众船加快转移沉没船只的人员,争取在天黑前转移最后一人。

大家正忙得一塌糊涂时,突然,一阵呼呼声响起,迅速传遍各船,坐在甲板上密密麻麻的人纷纷站起来观看,才看清是朱明率领三艘船回来了。由远处看,入夜前的灰蒙蒙雾霾中,金豪号、金绅号、金速号,虽然外表都累累伤痕,但还能维持平时的航速,说明没有多大的问题,而人们最高兴的是此三艘船后面,并没有追着有清军的船只。

付出了无数的心力,经lì

了无数的艰难险阻,今日终于第一次摆脱了满清大军追杀的恐怖阴影。男女老少都乐得跳着起来,声竭力嘶的欢呼着,为自己的新生欢呼,为自己的未来欢呼。

可在众人欢呼声中,有两艘船悄悄滑向黑暗,慢慢消失在夜幕中。

直到各船陆续点起船灯,狂欢状态中的人们才发xiàn

少了两艘海船。

千辛万苦才到了这里,竟然又少了两艘船,不甘心的人们打起灯笼在海面搜寻,经过几番搜索。深夜时分在海面上打捞起一个冻得已人事不省的十四五岁少年,经过紧急施救,那少年醒过来,才告知大家,那两艘船上都是一些难民和登州的水手。并没有战士在上面,被海盗轻易控zhì

住了。并趁人们欢呼时。不动声色地缓缓向西南方向逃跑了,那少年会一些水性,且性格刚烈,不甘心被海盗控zhì

,乘夜色跳海欲游海回来报信。

“怎么办?”张振华颇有些自责自己没看好这两艘船,低声问大家道。

“唉!两船人哪。少说也有八九百人吧,少了这么多人,会少了多少财富?”刘德化任何时候都忘不了财富,少了船只人员也将其与财富挂起钩来说事。不过幸好大家现在没心情跟这个千足纯金的财迷计较。

“我在旅顺时就对他们说过,我要带他们远离战火、远离饥饿,现在不能丢下他们不管!”朱明态度很是坚决,可能是经lì

了辽东的战火锻炼,做出决定也干脆起来了:“有没有熟悉附近海面的水手船员,能清楚告知我们这附近有哪些海盗势力的?”

很快,几个熟悉此处海面情况的人被召集前来。在他们的口中,朱明等人知dào

此处海面常有一股海盗出没,此股海盗的大头领名叫顾大,已经存zài

了十几年了,势力一直不是很大,据说几年前不知在哪里来了一个姓齐名忧民字忠勤的人,成为二头领后,这两三年发展颇为迅速,从只有十几艘小船发展到有了十几艘大船。这股海盗虽然在海上干些抢劫商货、收取保护费之类的事情,但这几年来一般情况下不伤人命,据说是那个二头领齐忧民提出来的策略。那几个熟悉情况的水手,由海盗高呼“只谋财不害命”话语中判断出这两艘船估计是被这股海盗劫去了。

“哈!真的有意思!一个海盗的名字叫忧民,字号忠勤,一个忧国忧民、忠君爱国的海盗?”朱明听完后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没准我们可以收服这股海盗,这样我们的势力又大了一些,郑芝龙啊,东亚的海上霸王,就在南面不远,总有一天我们必然要跟他较量一番的!不打掉他,我们是无法向海洋发展的!哎呀,海洋啊,大航海时代,我们的对手太多了,荷兰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英国人、法国人,我们必须要一个个将他们都踩在脚下……”刘德化的思维跳跃得很远,由此想到了很远,嘴中蹦出来的一窜窜词语,令那几个半辈子在海上讨生活的老船工老水手面面相觑,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谁知朱明下面说的话更令他们瞠目结舌。

朱明听完后,拍拍刘德化的肩膀,哈哈笑了起来:“我发xiàn

你的志气真的大!什么郑芝龙啊?什么荷兰人啊?我还想统一全球呢。我还他妈的想让全球都像我们考个什么破学位证都要过英语四六级那样都去考汉语四六级呢。我还想以后全球没考过汉语四六级的人都统统禁止做生意签合同呢……。不过,这也扯得太远了吧,我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各艘船上还有没有可以吃的啊?大家能不能都吃饱肚子啊?有没有啊……

弄点吃的来吧,吃饱再说吧!天亮后,到这股海盗的老窝要人要船去……”

当夜,根据老船工指点的路径,朱明率航速比较快的金豪号、金绅号、金速号先行,朱明原要张振华率大队后面跟上,但张振华说因自己弄丢了两艘船,自己有责任一起去取回那两艘船,不管众人怎么劝说,他非要参加此次行动不可,刘德化也说要去看看能不能把海盗的船也买下来,好壮大船队的实力,朱明只好让张、刘二人一起出发,大队船队由黄文昭和田志平率领随后跟上。

第二天清晨,带路的老船工程大可便指着前面一个岛影说道:“前面那个岛就是海盗的巢穴了!”

“你确定这里就是海盗的老窝?”朱明拿起挂在胸前的望远镜一边张望一边问道。

“没错,我几次到过这里,不会认错地方的!”

“好,那把船停下来,我们先不要闯入海盗的警戒范围,等海盗们来找我们。”

“这是哪里?你看过我们的地图上有没有这个岛?”刘德化也在观察这个岛屿,并好奇地问朱明。

“这里的大致位置应该是即墨的东南面方位了!”朱明只顾着盯望远镜没有说话,程大可回答道。

出现在朱明望远镜的镜头里是一个不大的岛屿,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跟这个时代别的地方没什么两样,岛上白雪皑皑中隐隐约约有一些稀稀疏疏的房屋,岛屿附近有一些船只在活动。不一会儿,望远镜的镜头里出现了一艘速度极快的小船直奔过来。朱明知dào

,海盗发xiàn

他们了。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小船很快就来到三艘船面前,小船有人大声询问。

朱明走到船舷边上拱手施礼道:“我们的两艘船昨夜被贵岛带走了,我们现在来这里是想要回我们的船!”

“要赎回你们的船?带赎金了吗?有多少银两?”

“赎金?银两?有带了。”朱明回答时看了刘德化一眼。

“你们带了多少银两?”那说话的海盗有点不耐烦地问道。

“以后谈钱的事就让我来说吧!”刘德化很自豪地对朱明低声说了一句,便接上那海盗的话头回答:“带了好几万两银子呢!赎回两艘船,几百个穷难民够了吧?”

“几万两?差不多了吧!你们下来三个人,不准带武器,跟我去见我们寨主讲赎金价去。”那海盗听说有几万两银子,眼睛立马放光了,急忙要对方派出三人随他去

于是,经过简短的商量后,朱明、刘德化、张振华三人下海盗的小船,随其去那小岛的水寨商议赎金事宜,金豪号三船在此等候。

在攀爬往海盗小船的绳梯时,刘德化看看金豪号等三艘船,突然停下攀爬动作,非常担心地小声问走在前面的朱明:“船上没我们的人,他们会不会不等我们就溜走了?”

朱明想不到刘德化会有这样的担心:“什么没我们的人,这船上的都是我们的人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这人怎么就疑神疑鬼的?”

“人心隔肚皮,难说。”

“别想那么多了,走吧。”朱明催刘德化快点走,略想了一想,便又说:“如果我们能顺利拿回那两艘船,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从现在起,我们集中全力做这件事吧!”

“你们怎么不走了!快点吧!”跟在最后的张振华,因海浪的声音,没听到二人的对话内容,见他们不走,便大声催促道。

“好吧!走吧!我怎么总有一种我们在豪赌的感觉!”刘德化有些无奈地说道。

朱明边向下攀爬边回应道:“其实,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后,由锦州附近救人开始,再到奔袭梁房口、旅顺,你和振华到登州买船去旅顺,那一次不是一场豪赌,这次还不是一样。”

三人上了海盗的小船,向水寨飞驰而去,去作一场彻头彻尾的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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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海盗 (二)

此时,海盗的水寨码头边上,大寨主顾大正率众喜气洋洋地在迎接二寨主齐忧民劫掠了两艘大海船凯旋归来。

大寨主顾大,是一个矮矮胖胖武大郎式的粗鲁中年男人,不知是受了风寒还是得了什么病,在海风吹拂下鼻涕不断,见船一靠上码头,抹了一下鼻涕,便猛地跳上踏板,对着船上的一个身材挺拔俊朗儒雅的青年说:“老二,真有你的,又抢到了两艘大船了。我们水寨自从你来了以后,那个什么他妈的什么……什么蒸蒸日上了!”

那青年正是二寨主齐忧民,他恭恭敬敬地对顾大施礼道:“大哥言重了,如果没有您当初大发善心收留我,我哪里有今日?我为水寨做一些事是应该的。”

顾大想拉着齐忧民的手,但一伸手,又觉得自己手上有鼻涕甚是不妥,便缩回手说:“哈哈哈,我们兄弟两,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走,我们到聚义厅喝酒庆祝去!”

“大哥,此两艘船上有七八百辽东逃出来的难民,以老弱妇孺居多,青壮年很少,是不是按以往的惯例都把他们放了?”

“辽东逃出来的难民?是不是这支船队有二十多艘船?”

齐忧民还没向顾大汇报此次行动的情况,但顾大却知dào

被劫持的船队情况如此清楚,不禁有些奇怪:“大哥怎么知dào

对方有二十多艘船?”

顾大看看那些海盗正在忙着要难民们下船及卸下船上的物品,拉着齐忧民到一边低声说道:“二弟,我在这里有十几年了,一直都是顶风冒雨地干些劫船越货的活,这几年官兵也很少来找我们的麻烦了,但日子却也过得不是很舒畅。吃了这一顿,不知还有没有下一顿,我决定为岛上的所有弟兄们谋个好前程,现在已搭上了一条红线了……”

“搭上一条线?”齐忧民满脸疑惑。

“你先不管此事,等有结果到时你就自然知dào

了,总之有你好处没坏处的……”顾大看到外海那艘载着朱明等人的小船匆匆而来,一人跳上码头后便跑着过来,便眉开眼笑地拍拍齐忧民的肩膀说道:“你看,有买卖来了,这些难民先留在岛上。日后大有用处的……”

“报……报大寨主、二寨主,昨夜那两艘船的东主来了,他们要赎回船只和船上的所有人。”

“赎回船和人?他们带了多少银子?”

“说有几万两银子在船上。”

“哦!几万两?好多啊,这是几年都没有碰到过的一桩大生意。哈哈,好事。好事,船。我们要了。人,我们要留下来了,银子当然也要了……”

“大哥,这跟我们往日的做法完全不同,如此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我打算做了这桩大生意。以后就金盆洗手不干了!”

“金盆洗手?兄弟们都去哪里干什么来养家糊口?”

“二弟,先不慌,我刚才说过等有结果时,你自然就明白了。”顾大看向码头方向。见朱明等三人已上岸,便吩咐身边的海盗:“快回聚义厅布置一下,我要亲自见见这些辽东逃人!”

快要走到聚义厅时,朱明等人被海盗小头目拦住,收走了身上携带的刀剑兵刃,至于朱明三人身上的防弹衣,他以为只不过那是稍为硬一些的御寒衣服,没有过多关注,对三人身上带的手枪和子弹匣,那海盗小头目翻来覆去地看那手枪和子弹匣,放在手上有点重量,打造也精美,但没看出有什么奥妙之处,朱明说那是向普陀山观音大士求来的几件随身携带的辟邪之物,是身上有了邪气必须时时携带,否则会横死当场,如果此辟邪物转给谁,邪气也转给了谁。

朱明言罢便悄悄塞了一条金条给搜身的海盗小头目,那海盗小头目顿时眉开眼笑,这搜身的活是个美差,也就因为他是顾大寨主的亲信才有这样的特权,这次又小小地发了一笔财,想想这样的辟邪之物用来砸人可能会跟块石头般有点用的,自己拿了有可能沾上邪气的风险,而且这东西哪有刀剑匕首趁手好用?用来搏杀是不靠谱的,看在金条的份上,放他们带着进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危害的,于是便点头放朱明三人过关进入聚义大厅内。

“来者何人?你们是来干什么的?”顾大坐在大厅的主位上,趁人不注意时一抹鼻子上流下来的鼻涕,故作威风凛凛地对着朱明三人厉声问道。

朱明原先还担心一进门,那些海盗便要逼着他们三人下跪,作为穿越人他实在是不适应这个时代动不动就要对人三跪九叩的礼节,刚才进来时,还听到刘德化在嘀咕是不是要向海盗下跪,现在见那坐在高位上的海盗大头目没要他们下跪,估计是个讨厌繁文缛节的粗人,这就好沟通多了。朱明顿时心中暗喜,忙上前一拱手施礼道:“这位想必是顾大寨主吧,在下朱明有礼了,我乃辽东旅顺逃出来的大明军士,随我等逃出辽东的两船难民连船带人被贵寨扣留了,特来讨回。请顾大寨主行个方便,予以放回。我等不胜感谢!”

“哦!那你们可知我们水寨的规矩?赎金准bèi

好了没有?”

“我等已准bèi

好了赎金……”

顾大眼睛里露出一丝光芒:“你们带了多少赎金?”

“我们带了……”朱明正要说有多少银钱,听到说银钱的事情,刘德化忙上前一步接过话头说道:“我们带了十万两银子前来,在外头的那三艘船上。”

奸商!十足的奸商!朱明一听到刘德化说这话时在脑中冒过这个形容刘德化的念头。他听刘德化说过,在买船及发放了水手船员的薪水奖赏后,拍卖穿越物品所得的银子已不多,在旅顺缴获了几千两银子是运到船上了,合计起来剩余的银子最多不过万两左右,而刘德化却将其夸大了整整十倍。不过说到银钱的事情,朱明觉得自己比不上刘德化,也许他会有办法的,海盗谈到此问题,朱明就干脆闭口不言了,任由刘德化胡扯算了。

“……但是,两艘船和那几百只会吃饭不能干活的老弱,不值十万两吧?”刘德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顾大,开始菜市场买卖般砍起价来。

“什么?你要跟我讲价?你是话事的人?能说了算数吗?”顾大从座位上跳起来,盯住刘德化大声喝问。

你奶奶的,你一个死海盗也和老子砍价!老子砍价时怕过谁!刘德化在心里骂了一句,眼睛毫不畏惧地和顾大对视着,不卑不亢地回道:“顾大寨主,我是管银钱的,说话当然算数!”

“好,你说话算数,那就把十万两银子立即拿来!”

“顾大寨主,这两条破船和几百老弱不值十万两银子!”

“我说值就值,你他妈的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顾大一拍桌子站起来,厅内的一些海盗像应声虫似的大叫起来,有人还拨出兵刃指着刘德化恐xià



刘德化眼珠一转,看看大厅四周站满是海盗,知dào

不能硬拼,就想着在双方交割时寻找机会,到时打打杀杀的事情就由朱明去处理,瞅了一下朱明,朱明朝他点点头,便故作爽快地应道:“那好吧!顾大寨主是爽快人,那什么时候可以放人?”

“好,那我们一手交货一手交钱……”顾大本来想说先交银子再放人的,但一下子得到十万两银子,他做海盗十几年还没有做过一次这样的爽快生意,心里实在高兴一时嘴快便说了平时习惯的话语,一出口便后悔了,但在场那么多自己的部下,特别是那个老二齐忧民现在立了几次大功在水寨中的威望隐隐有压过自己的气势,作为老大总得要显示自己牙齿当金使说话算话,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改口,只好又说:“你们把银子运到水寨码头,到时钱货两清!”

见价钱的事情一谈过,朱明认为应该自己出场了,便接口说道:“好!那就这样定了,我们在水寨码头交换,那我们告辞回去准bèi

一下!”

“不能就这样让他们走了!他们就是旅顺逃人!”一声大喝自厅外传来。

众人都愕然地望向声音传来的门口,只见几个留着金钱鼠尾穿着满清八旗服饰的人手持兵刃冲到门口,高声呼喝不能让朱明等人就此走了。

“是鞑子!”

“这是怎么回事?”

清兵在水寨聚义厅内出现,导致形势突变,大厅里顿时骚动起来,有近半海盗手持兵刃站起来指向那几个清兵。朱明三人也把手放到衣袋了,握住手枪。

在顾大与朱明、刘德化砍价时,齐忧民虽然不同意顾大的做法,但却自觉自己不能盖过大寨主顾大的风头,一直没有说话,看到有满清来人的出现,他再也忍不住,气愤地站起来质问顾大:“大哥,这就是你所说的金盆洗手,博个什么前程?”

“老二,现在八旗大军已在锦州大败朝廷官兵,现在大清已是什么什么天什么命所归了!”说道一些名词成语时,顾大就老是记不住只好连说几个什么,懊恼了一下,便又对齐忧民劝说道:“这天下必将是大清的天下,我们现在不博个好前程,还等什么时候?”(未完待续……)

第75章 海盗 (三)

齐忧民走到顾大面前,郑重地跪下,咚地一声头重重直扣到地面说道:“大哥,我齐忧民自辽东尸山血海中逃出来,是大哥收留了我,对我如同父母有再造之恩,今生今世都无法报答您的大恩大德,您要我做什么事,我会连眼都不眨一下就去做。但投降鞑子这件事情,我万万不能答yīng

!我齐家一百六十八口人就有一百六十七人死在那鞑子手上,就剩我孤零零一人,这血海深仇我无日不在想要报,我与鞑子不共戴天……”

跪在地上的齐忧民咚咚的猛叩头,顾大没有扶他起来,刚进来的几个清兵中有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大叫:“不投降大清的人都得死!”说罢和其他几个清兵持刀向齐忧民冲来,但却被几个忠于齐忧民的海盗挡住,双方刀来剑往打了起来。

原来那个军官模样的人名唤耿继山,是耿忠明率船队在开始追击时派出其乘一艘较小的快船,前来联系海盗拦截旅顺逃人。他昨天半夜时分到达顾大的水寨,才跟顾大谈出一些收编水寨海盗的眉目,齐忧民就回来了,朱明等人也跟着来到。方才在聚义厅听到顾大说要放朱明等回去,便急忙出来阻住顾大的行动。

顾大很清楚齐忧民是辽东逃出来的汉人,对满清历来是充满仇恨,所以自从他回来就一直瞒着他,企图在一切木已成舟时,才告sù

齐忧民,想不到这个耿继山沉不住气自己跑出来,把聚义厅里的局面搅得七零八落的。对这种半点预兆都没有的局面,如何选择?海盗们一时间陷入了迷茫混乱之中不知如何是好。

混乱的人群中,朱明低声对张振华、刘德化说道:“这个清兵军官一定得死,我们才有机会脱险。”

耿继山被海盗挡住无法过来,口中不断呼喝催促顾大立即行动。顾大略一迟疑。便一咬牙抽出腰刀朝齐忧民的脖颈欲一刀砍下去。

“快闪开!”刚才还是兄弟相称,转瞬间便要置对方于死地,这变化实在是太快了,大厅里的海盗都来不及反应,恰好张振华的位置离齐忧民较近,对顾大要动刀看得清楚,便弯腰推了齐忧民一把。

因张振华的一推,齐忧民躲过致命的一刀,顾大勃然大怒,喝骂一声:“马拉巴子的。去死吧!”手中利刀改砍为刺,直直插向张振华的胸腔,企图先一刀解决张振华,再抽刀挥向齐忧民。但是,顾大似乎感觉刀被一种什么软软的东西挡住似的。没有以往那种利刃入肉的感觉,只好猛然加大力度一送。把张振华推得先后摔倒。

这顾大哪知dào

。张振华身上所穿的软质防弹衣除了可以吸收子弹冲击的巨大动能外,还有抵挡一般刀具的劈砍、穿刺、切割功能,刚才这一刀,只是把张振华推到在地,根本没有任何损伤。

“大哥,你伤我就好了。为何要伤我的救命恩人?”齐忧民的动作非常迅速,他一跃而起,一脚踢开顾大劈来的利刀,便扭头去看张振华。

张振华提着手枪爬起来。看到顾大由背后再次袭向齐忧民,那耿继山也冲到,与顾大一起双双袭击齐忧民,张振华自问自己没有一枪击毙敌人而不误伤其他人的枪法,不敢开枪射击,只好朝头顶开了一枪,并大叫道:“二寨主,小心背后!快闪开!”

随着张振华的声音还猛烈响起

“呯”的一声,压过了大厅里的所有人声,海盗、清兵所有人都惊异疑惑地看向张振华手中那小口中冒出一丝青烟的手枪,顾大和耿继山也迟疑地停止了攻击动作。

那是什么火器?

有好奇的海盗就差当场向着张振华问出口了。

“呯”又是一声,耿继山左手臂冒出大团的血花,他后面一个清兵惨叫一声倒地翻滚起来。原来,这是朱明瞅准机会出手开枪。本来想一枪击毙耿继山,但耿继山用余光看到朱明的动作,稍一躲闪,子弹掠过左手臂,

击中其后一个倒霉的清兵。

“先干掉这三个人!”顾大、耿继山几乎同时招呼各自手下的忠心心腹部属一起向朱明三人动手。

“鞑子你敢!”齐忧民也大喝一声,跳起来挡在张振华三人面前,那些忠于齐忧民的海盗纷纷冲过来站在他的身后,大厅里由开始纷乱不明的局面终于演变成了营垒分明的两方对抗。

“我是大清怀顺王麾下的军官耿继山,现在我大清八旗大军已在锦州歼灭大明的几十万军队,入主中原坐天下已指日可待,大家跟我一起回去见怀顺王,不难混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的!跟着怀顺王吃香喝辣的,银子、女人大把随便拿的,比困在这海上吃西北风好了千万倍!大家跟着我一起上啊,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怀顺王说了,抓住一个旅顺逃人,赏银五两,抓住眼前三个逃人头目,赏银五千两!”那耿继山见变成了对峙的局面,想争取一下齐忧民方的海盗,便高声开始游说,耿忠明根本没说过抓住逃人有赏银的事,为了激励爱财如命的海盗,他临时编了一个赏银令出来。

“老子也是自辽东逃出来的,老子和鞑子有不共戴天之仇,想让老子投降鞑子,做梦去吧?”

“如果不是鞑子,老子才不会跑到这里来做海盗,老子死也不会跟从鞑子做汉奸!”

“呸!”

“鞑子,狗汉奸!”

“杀鞑子,砍鞑子脑袋,大明朝廷早有圣旨说一个鞑子脑袋赏一百两银子!”刘德化躲在朱明身后高声喊价。

有意思!看来反清是非常有市场的。朱明冷笑了一下,趁人不注意时将枪口放低对准了耿继山的小腹又开了一枪,跟这时代所有的军人一样,耿继山以为火器都是单发的,打了一发子弹后便要进行非常麻烦的装填火药子弹,哪知朱明的手枪可以连发的,根本没有打算要躲闪的意思,就被朱明一枪精准地击中他的小腹。

耿继山中弹,整个人向后弹飞出两步,倒在地上,捂住小腹杀猪般大叫起来。

顾大一方的海盗和清兵大惊,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一起上,杀光他们!”顾大吼叫着要其他人杀上前,但却轻轻挪动身体慢慢向海盗人群后面躲去。

朱明轻蔑地哼了一声对两位伙伴说:“先打清兵!”

对于顾大手下的海盗,朱明还是想争取过来,故要两位伙伴先打清兵,以震慑跟随顾大的海盗。

先前还顾忌会误伤,现在双方都营垒分明地站成两边,误伤几率大大减少,张振华、刘德化再不担心枪法不好而误伤。三支手枪同时向清兵连续射击,在这样近的距离内,以朱明的技术,几乎是一枪击中一人,甚至一枪成窜地击中两人,张振华、刘德化枪法一般般,但在忠于齐忧民的海盗群中自卫却是没问题的,几个清兵还企图冲过来用兵刃格杀,但都被击中打翻在地,不过几息时间便将对方阵营一下打倒一大片人。

顾大一方的海盗平时都是面对手无寸铁的海上商民才会穷凶极恶索要钱财,几时见过这样的一面倒的屠杀场面?自顾大以下都被吓得纷纷向后退缩,有一人哐当一声扔掉手中的兵器,狂叫一声,抱着头奔出聚义大厅,其他的海盗也有样学样,稍镇定一点的还拖着兵器而逃。

要不要追?

齐忧民一方的海盗都把眼神移向齐忧民,齐忧民想不到瞬间变化如此之大,一开始以为自己死定了,到后来又以为要与投奔满清的水寨海盗兄弟相残,将不知有多少手足会就此命丧黄泉,但现在局面却在朱明等人的帮zhù

下被自己一方牢牢掌控着了,这使得他觉得似乎还在梦中,见部属们纷纷看向自己,转头看看朱明三人,三人手持手枪向他点头示意,他稍定了定神高声下令:“先收拾水寨内的鞑子,其他事情稍后再说!”

随着齐忧民一声令下,大厅内残存的几个清兵可是倒了十八辈子的大霉。海盗们一拥而上,刀剑齐下,连同受伤的耿继山,全部被剁成肉酱。

处理完聚义厅的清兵,齐忧民又喝令海盗们冲出去,将在外面等候的清兵全部击毙,并缴获了清兵的那艘快船。

这水寨原本不过百十人的规模,顾大混了十年都没什么起色,全因是齐忧民来了后才发展壮大起来。这齐忧民办事果duàn

、公平、公正,凡事勇猛冲锋在前,而且颇有谋略,甚是得到海盗们的敬重,在水寨内的威望早就盖过了大寨主顾大。因此顾大投向满清的企图暴露后,除了顾大的心腹班底外,没有多少人愿意跟随,水寨很快就被齐忧民彻底掌控了。

趁齐忧民率众在水寨内满世界追杀清兵时,顾大和一群忠心跟随他的海盗,抢了两艘大船匆匆起锚扬帆出海去了,齐忧民觉得顾大对他毕竟有收留之恩,并没有对他赶尽杀绝,而是任由其逃离,甚至在其远去时,还派人乘快船追上去送上一些金银细软和粮食——

祝大家端午节假期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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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海盗 (四)

朱明等人认为顾大的事情海盗水寨内部事务,也不想过多干涉,让顾大非常顺利地逃出水寨,最后在海面上不知所踪。

朱明三人在聚义厅内,耐心地等着齐忧民处理好水寨内的事务,等齐忧民出现在厅门口时,朱明上前朝他一拱手施礼道:“齐二寨主……不、不对……啊,对不起,现在应叫齐大寨主才对,你看,我们要支付多少赎金,你才同意放了我们的那两艘船和难民?”

“你们三位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莫要再叫我什么大寨主,也不要谈什么赎金的事情,这实在折杀在下了,昨日是我有眼无珠冒犯贵船队了,幸好此两艘船安然无恙,难民也没有折损一人,随时可以离开鄙水寨。现在在下向各位赔罪道歉了!”齐忧民说罢便跪在地上,要向三人叩头了。

又来了,这时代的人就是喜欢动不动就向人跪拜!

朱明三人急忙上前扶住齐忧民,不让他下跪,朱明说:“我们昨日是不打不相识!以后就好了,我们又多了一个生死相交的好朋友。”

言谈中,朱明等了解到这海盗头子齐忧民,自幼是长在书香门第,知书识礼,如果不是满清鞑子崛起,也许会像他的父辈那样走上一条学而优优而仕的官场之路,其父亲是明朝派驻辽东的高官,满清起兵后,明军大败,齐忧民父亲不愿投降,齐家全部被清兵所杀,独剩下齐忧民忍辱负重被满清充作奴隶,当牛做马了好几年,才找到机会,和几个同伴一起自梁房口偷乘一叶小舟浮海南下来到此处的,为顾大所收留。不得不尽心尽lì

协助顾大做起海盗的营生,齐忧民毕竟是读书人出身,他向顾大提议在每次出海行动中提出“只谋财不害命”的口号,顾大此人酗酒、懒惰,见齐忧民能力不错,干脆做起了甩手掌柜,将出海的行动交给齐忧民带队去做,齐忧民按他提出的方略行动,从不屠杀海上商旅,只收取一些保护费、赎金之类的金银财物。想不到水寨竟然得到了快速发展。随着水寨的扩大,齐忧民的威望盖过了顾大,引起了顾大的不满,只是一直没有发作,刚才顾大在聚义厅企图杀掉齐忧民。正是这种不满的爆fā



在聚义厅内言罢,朱明三人急着去码头看望和安抚难民。齐忧民便陪着三人一起走向难民安置区。

难民安置区在水寨旁边。冬日阳光下,寒风凛冽,一大片难民蓬头垢面,衣着破破烂烂,密密麻麻地坐在地上,他们大多目光呆滞。神情麻木,有很多人不知是害pà

还是感到寒冷瑟瑟发抖,原本走出旅顺后以为就此重获新生,但却想不到被海盗劫持来到此处。不知将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着他们,恐惧像包围了他们身体的寒冷一样,包围了他们的思维,包围了他们的全部一切。

当朱明等人出现在他们的安置区时,难民骚动起来,他们都认识朱明,正是此人带他们走出旅顺的,见到他的到来,很多难民清楚,他们的未来、他们的命运将不会太糟,于是纷纷站立起来,有几个动作灵活的人一头冲到朱明的跟前,一头跪倒在地,抱着朱明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大人啊!救救我们啊……”

“大人啊,你终于来了……”

“救苦救难菩萨终于显灵了……”

难民不管朱明是不是朝廷的官员,只是笼统地按照他们的习惯,对朱明以大人的称呼相称。

朱明叫众人莫要下跪,并伸手去扶他们,无奈人太多,而且有更多的冲过来跪在他的面前,他一双手实在忙不过来,几乎所有的难民都向他这个位置动起来,见到别人跪下去,也跟着跪下去,呼啦啦的,几乎所有能跪下的难民全部都跪下。眼见自己面前跪在一大片的人,朱明只得苦笑一声:现在的人就那么对别人爱下跪!

见全部难民全部跪下,苦劝不起来,朱明只好找一块突出来的石头,跳上去,让所有难民都可以看得清他,大声说道:“父老乡亲们,大家辛苦了!我来这里就是救大家出去的,刚才和这里的齐寨主商量好了,待会大家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大人,您打算安排我们去哪里?我们能不能一直跟着您?”

人群中有头脑清醒的人问了一句

“是啊,大人啊,我们愿意一直跟着您……”

“大人啊,让我们跟着您吧……”

“大人……大人……您不带着我们,我们以后如何活啊……”

也许是对未来的恐惧,刚停顿下来的人群又嚎啕大哭起来。

“大家放心,这里有一个张县官,将要到琼崖任职,大家可以跟着到那里去,那里的水稻可以一年三熟的,大家跟着到那吃个饱饭是不成问题的,等到那条件好了以后,小孩都可以上学堂,我们还要酿酒、织布制衣、挖矿制铁、伐木造船,拿出去买银钱……”朱明说罢向张振华一指。

难民听到有去处,哪管张振华是将要到这个时代被人视为畏途的天涯海角去上任的,也不管朱明下面说的什么话语,哇啦啦地向朱明、张振华下跪。

看看中海风中瑟瑟发抖的难民们,大都是一些脸黄肌瘦的老人、妇人、孩童,有的连站立的力qì

都没多少了,也许海风再刮大一点,便会被吹得一头倒下,永远也无法再爬起来了。张振华心里想,看来这个假冒县官不做是不行了,心念至此,便上前一步,高声对难民们说:“大家快起来,我们一起走,到琼崖安家落户,我们一起努力,让大家都吃饱穿暖……”

吃饱穿暖,可谓是乱世中人最高理想,听到张振华这样许诺,众难民更是激动得哗哗大哭,一些人像捣蒜一样向二人拼命磕头。

眼见难民向着朱明、张振华全部跪下,并且嚎啕大哭成一片,齐忧民和海盗们都深受震撼。

善于观颜察色的刘德化立即将齐忧民和海盗们的神色看在眼里,并且猜到了齐忧民的心里想法,于是悄悄在他耳边说:“齐先生,能不能到一旁说几句!”

朱明不想耽误太多时间,令人发出信号,一直在不远处等候的金豪号、金绅号、金速号见信号,便驶来接运难民登船。

朱明和张振华正在忙碌安排难民们登船,想不到,刚与刘德化一番倾谈的齐忧民,快步走到二人面前,二话不说便一个大礼直接跪下。

朱明和张振华拉住齐忧民,忙问何故。

齐忧民坚持要跪下,并回答道他打算将水寨烧掉,率寨中兄弟将永生永世忠心耿耿地跟随朱明等人去闯一番事业。

“什么?就凭那个奸商刚才跟你说的几句话,你就相信了?”朱明有些措手不及,瞅了一眼在旁边笑眯眯的刘德化向齐忧民问道。

奸商?齐忧民有点愕然,但一看刘德化笑容不改,似乎对用奸商这个词语来形容他并不怎么排斥。但齐忧民转念一想,那是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很深,互相之间经常开一些小玩笑。想到这里,齐忧民更感到朱明等人的平易近人。

“在下早有此意,只不过刘先生向我提醒了此意而已!”

当下,齐忧民细细描述了他的看法,原来,当他知dào

朱明等人是经过与清兵多场血战才冲出来的,而且不是孤零零几个人冲出来,是带了几千名难民出来,他也是自满清鞑子那逃出来的,知dào

逃出鞑子的魔掌不容易,带着几个妇孺老弱逃跑更不容易,何况是带着几千上万的妇孺老弱逃出鞑子的魔掌!更难得的是对这群青壮甚少的难民不离不弃,竟然承诺要在此天崩地裂般的乱世中让他们吃饱穿暖!这是怎么样的人!齐忧民震惊得无以复加,朱明几人在他的心目中一下变得高大神mì

起来,刘德化此时站出来问他愿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去做一番大事业时,他没经过多少思索便答yīng

了。

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几个人带头在辽东与满清鞑子干了几仗,王八之气就出现了,在这里就能收到一个小弟,那以后是不是就能不断有小弟逃奔前来?朱明、张振华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兴奋。

有了一点王八之气还不能就此张狂忘形吧,朱明谦虚了起来。先是真心地对齐忧民说不喜欢别人对他跪拜的礼节,然后,要他带路去看看水寨全貌后,才作决定是否同意他烧掉水寨。

齐忧民高兴地一跃而起,对朱明口称主公,恭恭敬敬地带着朱明到能鸟瞰全岛的最高处,

让朱明一览水寨的全貌。

此水寨是位于一座小荒岛上,此岛并不大的,没有适合的港湾给船只躲避风暴,如果夏季风暴来临,船只还停留在这里,其下场只能以悲剧来形容。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麻烦是水寨根本无险可守,岛的四周几乎都是平缓的沙滩,如果有敌攻来,四面八方都可以被用作登陆的地点,水寨那道单薄的木栏栅估计只能防君子不防小人。如此脆弱不堪的水寨,也是顾大这股海盗不能发展壮大的原因之一。(未完待续……)

第77章 没钱万万不能

“此地确实太小,不适宜防守!更不用说发展壮大了!”朱明扭头对齐忧民说道。

“是,主公说的甚是!所以我打算一把火烧了这里!”自从朱明要齐忧民带他去看水寨全貌,齐忧民便对朱明以主公相称,朱明也不拒绝,他知dào

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的行为规则,如果拒绝这个称呼,他也不知dào

安个什么称呼给别人去叫,难道还让别人叫自己“主席”或“委员长”?

这个时代的东亚大陆上各方势力,都极不重视海洋上面的力量,包括以海盗身份起家的郑芝龙,当满清大举南下时,竟然放qì

了当时远东亚洲最强dà

的海上力量,而去抱满清的大腿梦想着在陆地上封王封侯,结果到头来连小命都丢了,这是一种陆地思想的结果,自己在这里用好了海洋力量,将受益无穷,特别是现在各方势力不重视海洋力量时,留住这里的基础设施,也许是自己将来的事业一个不错的前进基地落脚点,朱明想到此处对齐忧民说:“烧了?那太可惜了,不用浪费这个人力!带上人员和船只离开就可以了,凡水寨中不能带走的都妥善安置,以利以后使用,这里留着将来也许会有用的!”

“是!主公!我立即就去安排!”

齐忧民倒是非常干脆,朱明刚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便要立即去遵照执行,显示出良好的执行力。

水寨中原有十三艘大船,大都是抢来的,排水量不同,形制样式不同,制造时间不同,有些已不能使用。顾大逃跑时带走了一艘,剩下的十二艘,经过齐忧民仔细勘验,发xiàn

能用的只有七艘,于是命令众海盗,不愿跟随的,则派发路费遣散自谋生路,愿意跟随的,收拾好能带走的物资,扬帆跟随朱明等人一起离开水寨。

随着黄文昭率后续船队到来。与齐忧民的船只合计二十九艘船,浩浩荡荡地向陆地方向前进。

“无dí

的大舰队!出发!”刘德化站在船头,任海风吹拂着衣衫,拨出一把剑,向前一指。意气风发地大叫道。

“别嚷嚷了,还什么无dí

舰队。几十船上万人。都快断粮了!”黄文昭在旁边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啊!什么?快断粮了?那些海盗也没什么粮食?”刘德化这才想起,在登州、在旅顺,自己一直都没关注粮食这个最关键的问题,慌忙收回剑柄歪头看着齐忧民的那几艘船问道。

“他们能匀出来一些分给各船的粮食也没多少,如果后天没粮食来源,我们就得断粮挨饿了!青壮年还好。那些妇孺老弱,一旦断粮,将不知会有多少人因此送命!”张振华听到两人对话,上前插话。

“你刘大财神在登州搞到的银两还有多少?能不能登陆后。尽快去购买一些粮食!”朱明此时也走上船头问刘德化。

“银子,银子,我算算,我算算……去掉买船的,去掉船员水手工钱,哎哟……真的不多了,还有不到千两了……”想起自己擅长的银钱事宜,刘德化大脑马上高速运转起来,计算的结果却令他自己都大吃一惊,过了良久,才在嘴里蹦出一句名言:“妈的,花钱比拉屎快,赚钱却难过吃屎!”

黄文昭掩着嘴笑了起来:“大财神!你来这里不是来吃屎的,你是要来当大老板的……喂……老板!……等等……我想起来了,你不是给那些船员水手发了很多奖金工资了吗?能不能向他们借回来买一些粮食,以后再还给他们?我刚毕业没多久上班的那个公司老板就经常这样干的……”

谁知,刘德化听了对此嗤之于鼻:“哎哟!我的黄大律师!你不是说你通过了司法考试了吗?克扣工资奖金是违法的事情,你不知dào

吗?”

“不行,这个办法不可行,这帮船员水手跟我们才几天,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这样出尔反尔的做法,人心立即就散了,如果在这茫茫大海上再碰上什么突发事情,我们还能指望他们会拼死力战?”因为工资奖金的事情导致企业里工人罢工企业停摆的烂事,在企业里负责管人的朱明见得多了,一听黄文昭说出口,立即予以否定。

“我也恨克扣工资的,我也不想这样的……但这是没有办法,我才作这样的提议嘛……”黄文昭见大家都不愿因此得罪那些拿了丰厚薪水的船员水手,为自己辩解了一下后,干脆停口不说了。

“天总无绝人之路,刘大财神,我们穿越不是带了好些东西了吗?如果实在不行,卖一两把手枪或AK47也是可以的!”朱明正色对刘德化道。

“是了,我看让船队直接下江南就是了,历史书上不是说了吗,现在的江南不是正在酝酿着什么资本主义的萌芽,资本主义呀,应该有不少钱银吧?”站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田志平插了一句。

听了此言,刘德化猛地一掌拍在船舷上,痛得拿起来吹了吹口气才说:“对了!老田,你提醒的对,明末江南的钱银多得很,据说光是一个扬州,一年盐贩子的利润就高达八十万,妈的,届时满清搞扬州十日时会杀光抢光的,还不如我们现在就去那几个富庶的地方搞一些钱银来救苦救难!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钱不万能,但没钱万万不能!”朱明也非常支持这种打算搞钱的想法:“我看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就这样安排吧!下江南搞钱去!”

“直接下江南?船上的粮食没法支撑得了这段路程了!何况,难民的身体瘦小虚弱,一阵大风刮来就能吹跑了一大群人,这样的体质根本无法承shòu海上的颠簸折腾,需yào

立即登陆休整一段时间才能在海上长途跋涉,我们大队必须在今日或明日登陆,先用现有的银两买一点粮食,撑过这几天!”张振华还算比较冷静,阻止了这种被钱冲昏了头脑的行动。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看那就这样吧,先找地方登陆,登陆后我们分头行动,一边购买一些粮食撑几天,一边派一艘快船送刘大财神下江南捞钱去!”朱明完善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好吧!我看就这样行动吧!”说到去捞钱的事情,刘德化就异常兴奋,他自信满满地应道。

“谁手上有海图?我想找一个最近的落脚点!”金豪号的大舱室内,朱明把固伦威比、冯浩然、聂沧浪、齐忧民等人找来,也不客套,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海图!有的。”

固伦威比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海图是他的生命,只要上了船,他必然随身带着海图。

“我也带了!”

冯浩然也拿出一份海图,自从一到登州,他便到处找海图,并随身带着,一有空就仔细阅览研究。

两份海图摆在桌上,朱明一看,觉得都差不多,按他的眼光,只能算一幅手抄写的印象派艺术绘画,不由得摇了摇头。固伦威比见状上前说道:“亲爱的大东家,这可是这个时代最好的海图了!是我亲手绘制的,冯的那份是也是抄我的。”

旁边的冯浩然闻言点了点头,表示他的那份海图确实是抄自固伦威比的。

“哦!”朱明无奈地应了声,他不得不接受现在只能看粗糙简陋地图的这个现实,也不再多言,遂低下头仔细阅览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指着海图上一个地方,抬起头来问众人:“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小岛叫连岛,连岛对面陆地上有一座云台山?”

众人急忙凑在一起,仔细观察朱明手指的地方。

“是的,那个地方是有一个连岛!”聂沧浪一看那处便大叫起来。

“主公!那里属于淮安府海州赣榆县的地界,我曾登陆去过那里,据当地人说,在连岛对面确实有一个云台山!”齐忧民有些疑惑地说,他不知朱明怎么会知dào

那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的名字,但又觉得既然自己认朱明作主公,主公不告sù

自己的,自己就不要去问了。

“怎么只有海图,没有更多的陆地图?连云港!好地方啊!日后大有发展前途,要是几年内修起陇海铁路就……”刘德化对着海图看了良久,感叹地说道,抬头看到固伦威比等人诧异的目光,知dào

自己说漏嘴了,急忙转换话题:“此地是否人口密集?能不能买到一些粮食?”

“跟其他地方一样荒芜!当地的大户也许会有一些粮食,但可能不会很多。”齐忧民接口答道。

朱明不理会别人的疑惑,急问道:“此地离连岛和云台山还有多远?船队多久才能航行到那里?”

“此地到连岛,不过两百余里,按现在风速、风向不变,明日早上即可抵达!”齐忧民对此段海路非常熟悉。

“很好!我们明日先到此地歇歇脚,再作以后的打算。”朱明看看张振华、刘德化、黄文昭、田志平等人都是持认同的眼神,便一拳击在桌上,宣bù

就以此为暂时的落脚点,并令诸人调整船队的航向,向连岛方向航向。(未完待续……)

第78章 字号

在众人出去的时候,齐忧民欲言又止,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对朱明说,朱明见状便要齐忧民留下。

见众人都已远去,齐忧民才恭恭敬敬对朱明施了一礼道:“主公!是不是船队的粮食即将告罄?”

张振华等人互相对视了一下,都不言语,朱明眼中精光一闪,盯着齐忧民看了一会儿,才背转身去,缓缓说道:“唉!我不欲骗你,我打算先到连岛附近购买一些粮食,支撑一段时间。”

“购买粮食的银两是否足够?”刚才还恭恭敬敬的齐忧民毫不客气直接问道。

“不瞒你,现有银两不足千两!”

“千两银子能买到的粮食不多,恐怕支撑不了多少天?”

“已商议好,拟到连岛附近登陆后先购买一些粮食给难民们休养生息几天,到连岛后便立即派人到江南筹款。”

“筹款?大概能筹到多少?筹款渠道是否可靠?”齐忧民满怀疑惑,但又觉得自己这样问得有些唐突了,便解释道:“忠勤没别的意思,只是心忧数千难民的生死,故此一问。”

朱明点头表示理解,一听说到钱银的事情,站在一旁的刘德化就自信满满地来劲了:“多的不敢说,搞到百十万两应该没问题!”

“百十万两?”齐忧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眼前几个人似乎深不可测,连筹款都动不动都百万两以上,但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好事,证明自己是跟对了人,遂高兴地将话题转到解决目前困难上面来:“主公,我等兄弟为海盗时有点银两。遣散了一些兄弟使用了一些,现在尚还有万余两,可用于到连岛后购买粮食!”

“好啊!那就先借来使用,我打借条给你,等筹到款项,再还给你们!”

“都是给大家使用,是忠勤和弟兄略表寸心而已,不用这么麻烦,主公拿去用就是了!”

“不行的,不打借条。你没问题,你总的要给那七艘船上的弟兄们一些交代吧!”对于新附海盗人心的掌握一直是朱明特别注意的。

到连岛的航行一路顺风顺水,到第二日中午前,船队抵达连岛海域。

朱明等人第一次看到大明王朝实jì

管治下的疆域,冬日淡淡的阳光中。薄薄的白雪覆盖的陆地中,偶尔东一片西一片露出一些草木残黄色的枯枝败叶。更显出一派破败衰落的景象。连岛上除了几棵半死不活的枯树外。光秃秃的死一般沉寂,哪有后世度假胜地风景优美的半点景象?

朱明哪有心情管他什么风景优美不优美,一看抵达目的地,他令分别派出几队战士控zhì

连岛和云台山等地的制高点,船队在连岛和陆地之间的海域抛锚,用舢板将海船上的人员转移到陆地上。登陆后要身体强健的人员一起动手,砍来树枝和干草搭起窝棚,安置身体虚弱的伤病人员入住,并生火烧水做饭。由懂医术的人员分别予以治疗。

整个船队上下一片忙碌,这一切都由张振华、黄文昭指挥,田志平也和一群工匠琢磨着如何修补受损的海船及火炮、火铳等武器。朱明正和刘德化商议如何由刘德化会同齐忧民、贾任带两百名战士外出购买粮食,王阔雄、胡天雄两人互相搀扶着走来,说没有马匹了,一旦有什么意wài

,连个哨骑探马斥候都没有,希望派人外出去购买粮食时,顺便购买一些马匹回来。

“这是个好提议,好吧!刘大财神你在购买粮食时,顺便看看有没有马匹,也买几匹回来!”朱明惊觉自己忽略了这个事情,在通讯手段原始的时代这确实是个问题,如果没有骑兵对于战场的遮断屏护和收集传递信息,在战场上是非常吃亏的,清军在这方面是比明军占有优势的,自己可不能吃了亏才重视这个事情,因此对二人的提议大加赞赏。

刘德化应了一声,保证买回粮食和马匹,便和齐忧民、贾任等人准bèi

去赣榆县城买粮食去了。看着马匹事情有了着落,王阔雄、胡天雄两人便高高兴兴地离去了。

看着这几人离去的身影,朱明想到刚才有几个战士前来向他辞行,说要回故乡务农去,不由得沉思起来:乱世中,枪杆子才是最可靠的,要不然赚再多的钱都是白搭,按历史时间计算,大明王朝的命最多不过三年了,必须在这三年内建立一支可以与满清鞑子相抗衡的强dà

武装力量,自己现在手中掌握的这支南归大队,南归的使命已经结束,但作为将来军队的基础,无论如何都不能因为由辽东逃回明朝境内就被拆散了,必须要完整地保存下来,可要采用什么样的编制呢?明军的编制?还是自己熟悉后世的编制?除了编制问题外,基层军官的培养也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必须立即抓起来,只要有大批良好素质的军官被源源不断地培养出来,这支军队才有了生生不息的坚强战斗力,可这军官如何培养?自己也没上过军校,甚至连真zhèng

的大学都没上过,自己那个文凭都是自学考试弄来的,如何建立军校?教官哪里来?教材内容应该有哪些?军校学员又如何选拨?在军校学习的时间应该是多长?这一系列问题,想想都头大。

正当朱明头大不已时,班鸿志持着拐杖慢慢踱过来,在旅顺战场上,班鸿志被清兵的一支重箭射中肩膀,人事不省,被抬下战场,经过几天的休养,伤势有了一些起色,现在过来找朱明,问下一步如何打算。

“我们几人已不能再回海外去做海外游子,现在我们绝不会投靠鞑子,但也不会去做流寇的!”朱明很坚决地说,作为穿越人,他决不愿留个猪尾巴辫子做奴才,但也知dào

李自成、张献忠等人的胸怀谋略不足以成大事,最糟糕的是这些人破坏有余建设不足,投奔他们无异于自杀,但现在就自立门户则力量远远不足,唯有先取得大明王朝的合法身份才是脚踏实地的办法。于是停了一下,朱明反问班鸿志道:“我等一介白身布衣,辽东旅顺之战,只是匆匆逃命而已,杀死的鞑子成百上千,但这些死鞑子的脑袋,一个都没砍下带上船,也拿不出什么其他证据来证明我等的战功,朝廷会接受我们吗?”

班鸿志闻言大喜,辽东的这段经lì

已经证明朱明绝不会向满清卑躬曲膝,朱明这句话说明其不屑做流寇,有意归入大明的怀抱,朱明等人身上特有的气质,以及在辽东、旅顺一带的血战,已显示出朱明几个人是难得的人才,班鸿志一直担心他们反感朝廷的腐败而不愿归附,现在一颗心头大石落地,焉能不喜。于是班鸿志当下便说:“定远在京师的朝堂之上,有几个同门同年,虽不能说位高权重,但也能说上几句话,为旅顺逃出鞑子虎口的弟兄们谋个前程还是有一些把握的!”

朱明高兴地向班鸿志一拱手施礼道:“那有劳班大人去信一封京师,在朝廷诸公面前多多美言,为兄弟们谋个前程出身。我代兄弟们不胜感谢了!”

班鸿志谦虚了一句,接下便问朱明等人的字号,以好向朝廷请赏。

朱明听到此处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时代,有身份的人对字号颇为讲究,有身份的人都有字号,叫人不能直呼姓名,否则如同直接骂人死全家那样没礼貌,而自己等几人根本意识到这问题,没有停下来想过要入乡随俗也编个字号,在辽东一路风雪血火中冲杀过来,对于别人的称呼也是能简单就按最简单的来,多是直呼人家的姓名,从来没有意识到在这个时代这是人际交往中的大忌,幸好这些时日和自己几个穿越人相处的人大多是些基层士兵、难民,多数人也没根本没这些繁文缛节,稍有些文化的人,例如班鸿志,也习惯了军中的直接,但现在到了大明王朝内地,班鸿志提醒了自己,必须重视这个问题了,否则被人耻笑是小事,耽误了大事则悔之晚矣。过了一会儿,朱明才对班鸿志说自己等几个人流落海外粗陋无文之地,尚没有给自己安有什么字号。

班鸿志坚持要朱明给自己起个字号,好在写给朝廷的奏报上列出来。朱明点了点头,说想想该给自己起个什么字号,明日告知。

在班鸿志离开后,朱明要黄狗三、周全赶快去将张振华、黄文昭、田志平找来,说有紧急事情商议,务必立即前来。

“出了什么事情?要我们立即赶来商量?”第一个闯进来的竟然是刘德化,原来他还在与贾任、齐忧民等在准bèi

银两和运送粮食的工具,听黄狗三一溜小跑去找张振华,也回来。

朱明抬头见张振华、黄文昭、田志平陆续进来,便严肃地说:“我发xiàn

了我们几个人中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现在必须立即处理,否则会出大问题的。”(未完待续……)

第79章 粮食

“不就给自己起个字号嘛?那用如此大惊小怪?”听完了朱明的话语,刘德化不以为然地答道。

“这不是小问题,这个时代,凡有点文化的人都是有字号的,没有什么文化的出了点名气,也请人给自己起一个。现在要正式与明人打交道了,我们不能太另类了,否则处处表现与人格格不入,麻烦就多了!刚才在船上我想过这个问题,但还没来得及跟大家说。”张振华看法与朱明相同。

“起就起吧!反正也没费什么功夫。你自己准bèi

去做县官了,早就有字号了!真的省心!我的语文成绩历来不好,你的文科成绩好,给我起一个吧?”刘德化伸伸懒腰对张振华说道。

“什么县官,那都是假冒的,县官是假冒的,举人身份也是假冒的,说不定哪天被发xiàn

了,那可是要被朝廷杀头的?”原来大家已商量好,张振华要假冒姓名差不多的死鬼张震华到琼崖去就任县令之职位,这张震华已有字曰三光,张振华连起字号都省了。

“你不是要做财神爷吗?干脆就字号财神算了呗?”朱明打趣地对刘德化说道。

“那太直接了,发财不能太高调了!我们要闷声大发财!”

“你不是很羡慕罗斯柴尔德家族悄然富甲全球吗?干脆字号罗斯柴尔德算了,那多洋气啊!”黄文昭好像对这滑头的商人作派有点厌恶。

“洋气?开玩笑了,鸦片战争之前,泱泱中华大国根本看不起洋人蛮夷那些小伎俩,这当然不行。”刘德化瞪了黄文昭一眼。

“那就字号松下幸之助吧!那是经营之神的名字,挺适合你的!”

“别给我提小日本的名字,提起小日本。我就来气!”

“那就叫巴菲特吧!那是股神啊!”

“此名太俗,不行,不行!”

“那叫比尔盖茨吧!”

“用广东话说,那叫盖屎,或者叫该死,兆头不好,不行!”

“那你究竟想用什么字号?”黄文昭显然有点不耐烦了。

朱明在旁边笑了起来:“多少成功商界大富豪,荣毅仁、李嘉诚、马云、马化腾、任正非、宗庆后、霍英东,你随便选一个就是了,何必烦恼?”

“对了。老子就喜欢白手起家的李嘉诚,我的字号就叫嘉诚吧!”

黄文昭白了刘德化一眼没再说话。

朱明用手推了推黄文昭说:“别光顾着刘大财神安字号,你也得给自己起个字号啊!”

黄文昭想了想说:“宋代大儒张载《张子语录》中有句名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字号立心吧!”

朱明觉得这句名言很好,于是便说:“这句话不错!我选最后的那句:为万世开太平。我字号开平。希望能用枪杆子打出一个万世太平来吧!”

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田志平挠挠头道:“你们都有字号了。我也都有个字号吧?”

“老田啊,我是学过姓名八字学的,我看你玩的都是些奇技淫巧一类的东西,你的名有个平字,不大适合,应该在字号上要带个奇啊险啊或者巧啊之类字眼的来冲一冲吧!”刘德化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地说道。

“那我就字号奇之吧!”田志平不喜欢玩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他心里着急怎么修补受损的船只、怎么修复那些火铳火炮武器,一听刘德化开了头,也懒得去想,直接了当地给自己随便安了个名号。

各人字号都有了着落。也不再耽搁时间,各自忙去了。

朱明想起草个军队建军思路及训liàn

大纲,但手中没有纸笔,便要黄狗三找纸笔墨,黄狗三出去一会儿,便带回一支毛笔和几张宣纸。

对于毛笔,朱明觉得不习惯,便要黄狗三到外面找一根碳条,黄狗三出去后,朱明一拍脑袋,要周全去找几根鹅毛来做鹅毛笔。

朱明拿着鹅毛笔,思考一会儿,动笔写了起来,很快写了一张纸,拿起来看了看,觉得不甚满yì

,又觉得自己势单力薄,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要是能有个人来商议一下,搞搞头脑风暴,也许能碰撞出一些好的主意,于是出门口叫黄狗三去把黄文昭叫来。

田志平在和工匠们修补船只,张振华在安顿难民,都难于脱身,黄文昭是在协助张振华安顿难民,黄狗三一叫便赶来。一进门,朱明递上根据自己构思写就的草案,问他有什么想法。虽然黄文昭没在军队呆过,但毕竟是穿越的现代人,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而且是学法律出身,一看朱明的草案,便提出了不少自己的看法,例如建议在建军之初就应当严格军纪,应将军纪落实为类似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简明条令,而且军队中的各项行动也应集中有经验的人员参与起草成有简明扼要的条令,并让全体人员熟记,在行动中务必严格执行。朱明听了大加赞赏,并请黄文昭起草军纪条令,并请他负责召集有关骨干人员起草各项条令。见朱明要做甩手掌柜,黄文昭满脸黑线:“我不是打仗的料!让我搞这些不合适吧?”

“你不是学法律出身的吗?听说还通过了司法考试,搞这些你很合适啊!我看你就先任军纪官,负责抓军队的军纪、士兵思想教导,这又不是让你一辈子做这个工作,等大批的军官培养出来后,这个系统建立起来后,你就可以脱身了,到时你喜欢去做什么大法官、大律师都没问题了!”

“这是你说的啊!天天和一群大头兵打打杀杀,我志不在此,只是暂时代理,等以后有合适的人选,我就退出了。”

两人又就后面一堆问题交换了各自的意见,但在士兵饷银的事情上,有了不同想法,朱明主张所有士兵都享shòu

明军将领私兵家丁那样的饷银待遇,黄文昭则认为应当用较低的补贴替代饷银,等士兵退役时才给予足够退役金,现在要用有限的财力大量扩军或去做其他事情。在这个问题上,两人各不相让,争得脸红耳赤,最后双方都觉得没必要再浪费时间,相约等筹集银两的刘德化回来再作商议。在作出妥协时,两人在心里都想,这群穿越真太他妈的坑爹,要是单人穿越就好了,一个人喜欢怎样就怎样做。但接下来,下面又有一大堆问题需yào

商量,两人很快没把这放在心上。

忙碌了大半天,将建军的思路、编制、训liàn

方式方法、条令、武器配备等写了满满一堆纸。此时张振华安顿好难民的事情,走进来,拿起一张纸一看,立即发xiàn

一个大问题:这些纸上面写的都是简体字。

“简体字又怎么了?那是别字而已,给别人看了,最多说我们是别字先生而已!我们本来就是自称在海外蛮夷之地归来的。”朱明不以为然,但转念一想:“那可苦了你了,张大县令,你的身份可是堂堂举人出身,你写错繁体字,哼哼,马上会被人识穿就麻烦了!”

“我们干脆把拼音拿出来来,外面难民中的孩童那么多,让他们都使用拼音和简体字,看将来还有谁说我们是别字先生?张县令也莫慌,等熬过大明皇帝上煤山后就好,等到我们的力量足够大,到时你尽管使用简体字,谁敢追问你是假冒的。”黄文昭虽然有点对枪杆子不大感冒,但觉得还是枪杆子作用大。

张振华愣在那里,也许是在为自己必须在一段时间内使用繁体字的灾难默哀。朱明上来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表示理解,便又扭头露出不好意的笑容对黄文昭说:“你看,他在痛苦之中,这个拼音事宜,需yào

搞个字典,还是你来搞吧?”

“啊!又是我啊?”

“哎哟!这可是流芳万古的文化大事,你将成为创造拼音的开山鼻祖,不是什么苦差事,你应该高兴啊?”

……

当三人在商量如何使用拼音教学时,外面一片人声鼎沸的,三人急忙走出来观看,才发xiàn

已经是斜阳西沉,一队人押着一队车辆走来,车辆上装载着满满的粮食,车辆后面还跟着一群的猪牛羊鸡马匹,不管是难民还是战士,都为为此雀跃,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一股脑涌向车队。

“很难想象,这只是一些填饱肚子的粮食而已,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家的老人常说小时候过年时有多高兴,原来是平时饿坏了过年时有好吃的,一个饿坏的人,有吃的了,当然高兴了!”朱明见此情景不由得一番感叹。

刘德化笑眯眯地在欢呼的人群中走来,仿佛他就是拯救了宇宙的超级大神奥特曼,见朱、张两人在此,便介shào

说,小小赣榆县城内的稻米、麦子、生肉、干肉、腌肉,连待宰的猪牛羊鸡,花去近四千两银子将其席卷一空,光是稻米麦子就有一千余石十几万斤,足够全体人员吃上十天半月了。

暂时不担心饿肚子了,大家都很高兴,但也有人高兴不起来的,不高兴的人是王阔雄、胡天雄,因为刘德化等人买回来的马匹只有十一匹,毛色杂乱,瘦弱不堪,做做乡下老农的脚力还差不多,要是用来作战马实在太勉强。(未完待续……)

第80章 建军编制(一)

第二天早上,在窝棚住了一夜的朱明早早起来,刚打开门,却发xiàn

有更多人比他起得更早,在门外已经有一大堆人在等着他起床。这些人见朱明的门一打开,便一拥而上,有很多人跪在地上磕头。

朱明惊问其故。

那群人七嘴八舌地说已经逃出辽东死地,现在是大明地界了,他们该回家乡了,故此是要来辞行的,临走之前给恩人磕头感谢救命之恩。

朱明看这有好几百人,多是参与锦州战役的明军士兵,其家乡均在大明治下的内地,而那些家乡原本就在辽东的难民大都在内地无处可去。朱明在心中叹了口气,看来想留住这些人真的不容易,但总不能强迫他们留下来,心念至此,干脆好人做到底,叫黄狗三找来刘德化,给要走的人,每人发三两银子和三十斤干粮作为回乡路上的盘缠,并告sù

这些辞行的人们,朱明和其他人会在连岛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如果路途不顺,还可以回来,日后不在连岛了,也可前来,随时欢迎他们。

刘德化附在朱明耳边悄悄说:“就这样把人全放跑?”

朱明摇摇头:“他们不一定走得了,现在的大明乱成一锅粥,道路是否通畅无阻?单枪匹马走会不会有危险?没准有人走出几十里就得折回头来了!我们现在几乎是一无所有,没钱无官职,拿什么让人留下来?捆绑不成夫妻的!那些留下来的或者将来折回头的人,都是别无选择的,别无选择才是最好的选择,才能一心一意义无反顾地跟我们干任何事情!”

要辞行离去的人有八百余人,很快领了银两和干粮,对朱明几个人千恩万谢。便高高兴兴地各自归乡去了。

发xiàn

人群散去后,有两个人站在那里,走在前面的是胡天雄,满脸的无奈,朱明上前问道:“大胡子!你也要回山海关去啊?”

“我家在辽阳,现在鞑子手上,除非打败鞑子,否则还能回去吗?”说到家乡胡天雄有些难过,但马上又装出不屑的神色向后努努嘴:“哼!我后面有人也要走了!”

他后面的正是满脸横肉的王阔雄,有点羞答答地不好意思来上前向朱明辞行。说要山西老家去了。朱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亏待你了?例如昨日没有买到你称心如意的马匹?你有怨言?”

王阔雄急忙上前向朱明跪下:“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感谢还来不及,哪有什么怨言!我实在是想家乡了,想回去看看!请恩准我回去!”

“哦!你的伤口没事了吧,昨日我还看到你需yào

别人扶呢?要不要再休养几天再走?”

王阔雄拍拍胸膛:“没事了。昨晚好吃好睡,今日走路骑马都没事了!”

朱明便不再言语。去要刘德化给了他一百两银子和六十斤干粮。并在那十一匹马中挑了一匹相对较好的马送给他,并令胡天雄送他走出十里外。

送走了王阔雄,一直跟在身边的周全也突然向朱明下跪,说请恩准回山东老家看看,朱明摇摇头说:“好吧!都走吧!”说罢要刘德化给银两干粮他,让他也回去。

送走了一大批战士后。朱明正要集合全体士兵,邬望归和他的部下过来辞行,说要扶养父和于镇海的灵柩回去故乡义乌去。

朱明也不和邬望归多说什么挽留的废话,即拱手和其告别。约定日后如有困难,双方要守望相助,说罢便要刘德化将剩下的三千余两银子全部赠送给邬望归,并要张振华安排三艘完好的海船,将邬望归属下三百多名战士及四百多名眷属,将他们送到杭州登陆后再走陆路回义乌。

送走了全部主动提出要走的人后,朱明将所有人员集中起来,问还有没有人要走的,连问几次,黑压压的人群中都没有人作声。

那些难民基本上是辽东人氏,多是些老弱妇孺,不是身体虚弱就是年龄偏小,早就已无家可归,在大明内地无处可去,对自己的命运甚是忐忑,听说要跟张县令去什么琼崖,绝大多数难民不知dào

琼崖在哪里,但听说去那里能吃饱饭,而且朱明等人也不像在骗他们,对他们不打不骂,还买来粮食给他们吃饱,早已决心朱明等人去哪里他们便跟到哪里。那些不愿离去的士兵多是年轻力壮之人,也多数是无家可归的,以前在明军里面受够了军官的盘剥虐待,跟着朱明等人一段时间,觉得朱明等人对他们平等相待,从无盘剥虐待之事,最重yào

的是由锦州到旅顺累战累胜,打得鞑子尸横遍野,实在解气得很,士兵们对朱明这个指挥者有了一种崇拜的情绪,留下来跟着朱明当然没有任何的问题。而齐忧民带来的两百多海盗,早就已是铁了心要与齐忧民死死跟随朱明等人的。

见没有人再提出要辞行离去,朱明令清点人数,经过一番清点统计,发xiàn

有难民五千九百余人,除了散去的士兵近九百余人,陆战士兵尚有一千二百多人,船员水手算上齐忧民的两百海盗也共有一千二百余人。

“好大的一个家业啊!每天得吃多少粮食?”张振华听到汇总的数字时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刘德化白了张振华一眼:“真的是小家子气,现在人家李自成、张献忠怕有几十万众了,再过一阵他们就敢说自己有百万大军了!怕没饭给他们吃,你不用担心,都包在我身上!”

“你还不就是打算再将那些避孕套卖出去,骗一点银子回来!”黄文昭抿着嘴笑了起来。

“黄大律师,能拿回真金白银的就是真本事了,你脑中的那些什么公平正义、民主、自由,在这里没有吃饱饭管用的。”

“以后就有用了……”

“吃不饱饭就根本没用……”

“好了,你们两别胡扯了,我要出去宣bù

饷银的事了,是不是就按昨晚商量好的来,到时银子不够,我可要找你刘大财神的……”朱明打断两人的话语。

“放心吧!今日下午我就动身下扬州捞银子去,这万把人,我们能填饱他们的。”

“那你出去跟大家说这个事吧?”

“哎呀!我是个商人,商人讲究的是闷声发大财,不能太高调了,你去说吧,你去说吧。”刘德化说罢便推着朱明出去。

面对全体人员,朱明宣bù

,在辽东来的难民,只要跟随着张振华去琼崖,保证能吃饱饭、有衣穿、孩童都可上学读书,接着张振华出来拍胸口承诺,把朱明的话语重复了一遍。

听到此言,难民沸腾起来,尽管到过海盗窝里几百难民已到处宣扬朱明的话语,现在听到朱、张的亲口承诺,众难民还是欢呼雀跃起来。

待难民们慢慢平静下来,张振华带难民们散去。

朱明对船员水手们宣bù

,原来刘德化、张振华在登州的薪水承诺全部有效,并且继xù

实施,包括那些新加入的海盗,也享shòu

这一待遇。

接着朱明宣bù

解散南归大队,并建立新的编制:以十二人为一班,设正副班长各一人,每三班为一排,设正副排长各一人,每三排为一连,连部直辖炊事班、通信班、救护班,直属班编制为十人制,连部设正副连长、镇抚官各一人,

设负责全连管理辎重被服等杂务的司务长一人、司务员两人,全连合计一百五十人。一千二百余人正好暂时编为八个连。

朱明还颁布了军衔系列:准兵、列兵、下士、中士、上士、准尉、少尉、中尉、上尉、大尉、少校、中校、上校、大校。

凡获得授衔后可按级别享shòu

如下待遇,保证不会有人克扣:协兵,月薪一两白银;正兵,月薪一两五钱白银;下士,月薪二两白银;中士月薪二两五钱白银;上士月薪三两白银;准尉月薪三两五钱白银;少尉月薪四两白银;中尉月薪五两白银;上尉月薪六两白银;少校月薪八两白银;中校月薪十两白银;上校月薪十二两白银;大校月薪十五两白银。而且以后战斗凡有缴获敌人财物,所有参与战斗及后勤人员皆有分成。

愿意接受军纪约束加入的人员,只要通过体能测试,便是协兵,经过规定的训liàn

科目,通过体能、技战术考核便可晋级为正兵;其中体能、技战术优秀者,根据成绩分别授予下士、中士、上士等士官军衔,士官可担任班长、代理排长职位;而士官中的优异者,经过参加随营军官学校的学习,通过考核毕业后,授予准尉军衔,担任副排长以上职位,以后根据军功和成绩晋升军衔。在第一批军官生毕业之前,暂时由优秀正兵或士官代理连排长职务。之前在三岔口、梁房口、旅顺等一系列战斗中有突出表现的人,如胡天雄、钟勇义、王兴、麻凯龙、吴亚大、安豹、孟德威等人,无需经过测试直接晋级为下士。

朱明宣bù

完各项事宜,下面的战士们便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体能测试的内容及何时展开体能测试,似乎他们都急不可待了。(未完待续……)

第81章 建军编制(二)

朱明笑着对众士兵说:“不急,今日大家开始训liàn

,明日开始测试。身上有伤病的人,不得强行训liàn

和测试,待伤病痊愈后有的是机会测试。”

明末的军队士兵,名义上每月有一两白银左右的饷银收入,但实jì

上经过由上到下血层层盘剥克扣,最后能到普通士兵手中的饷银所剩无几,不但饷银难于到手,士兵甚至吃饭穿衣都成问题,这种吃兵血、喝兵的风气导致明末军队战斗力急速下跌,不少士兵不满待遇而叛逃,更是直接导致朝廷大军的迅速崩溃。明末最有战斗力的是将领的家丁,那些家丁的饷银比普通士兵有保障的多,每月的饷银大约是每人一两五钱左右,朱明等人便是以此作为参照,建立起士兵待遇制度的,别小看这一两五钱白银,在明末,在丰年可买两石米(一石为一百六十六斤),在大灾之年也可买一石的大米,每月一两五钱足以让一家四口人填饱肚子。

朱明在宣bù

军人待遇时,在心里甚是担忧的,以前他为别人打工,老是埋怨老板小气、发工资拖延,现在轮到自己当家作主了,而手上的现银没多少了,不禁心有戚戚。

不过,倒是那刘德化刚才豪气万丈地对他说了一句名言:“你给他们吃草,他们就是一群羊,你给他们吃肉,他们就是一群狼!”

狼,狼群!希望这支白银打造的军队真的是一群能吃掉敌人的狼!

但是,去哪里弄那么多的白银来喂饱他们,变卖那点穿越物品弄来的银子很快就会花完,到时真的像鞑子和流寇那样去杀、去抢?

尽管心有担忧,但朱明还是风风火火地安排士兵们展开如火如荼的训liàn



在海滩边上的一大片空地上,上千名士兵。为了达到测试的要求,疯狂地跑着、跳着,脚步声、吼叫声密集如雷,薄雪和硬土被踩成烂泥,随着一双双如飞的脚步,溅起一片片泥雨,落在地上,汇集起来形成一条条小溪流,缓缓流向低洼处。

“很好!真的热火朝天啊!我想不走都不行了!”刘德化走过来大大咧咧地向朱明打招呼。

“不努力不行啊!李自成、张献忠的人没一百万也有好几十万了吧,满清也有二十多万。我们才多少点人,不搞好训liàn

,以后拿什么跟这些牛人、猛人玩啊?”

刘德化附在朱明耳边说道:“记住昨晚商量的事情,新成立的航海学校的校长不能给那个洋人固伦威比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就兼了这个校长吧!”

“可我不懂航海。”

“这有问题吗,你不是很清楚的吗?我们老板。哦。是我们的前老板,他根本不需yào

懂怎么制造武器,甚至不需yào

懂车间里的事情,老板只要管好钱和人,只要有钱赚就行了。你做这个校长不需yào

懂航海,只要管好这个学校的人就可以了。钱的问题就让我来搞定。你我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以后这个学校就能为我们源源不断培养航海人才。什么西班牙,什么海上马车夫,什么英吉利。什么日不落帝国,统统都他妈的被我们的船队、我们的舰队踩在脚下去死吧!哈哈哈……”刘德化说着就大笑起来,说完还想用手打打朱明的头,但看见周围的士兵都在看着他们两人,在半途把手收回,一本正经地用低到只有两人才听到的声音说了声:“……请记住!……现在这随营军校是我们的,将来的那航海学校也是我们的,这个世界都是我们的……我们穿越就是为了这而来的……”

朱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刘德化说罢便和一帮他挑选出来的人,踏上舢板,往泊在深水区的大海船方向而去。此次下江南的猎财行动,刘德化本打算要“自己人”张振华、黄文昭中的一人陪同前往,但张振华面对几千难民的吃喝撒拉,而那些难民身体虚弱者,经过一番海上的颠簸,更是雪上加霜,几乎每个刻钟都会有人死去,张振华忙得脚后跟不沾地。黄文昭除了要协助张振华外,还要编写拼音字典,还要协助朱明编写军纪条令,也是根本走不开。刘德化无奈之下,只好在难民和战士中挑选了几个懂计算会记账的人,以及贾师爷,一同乘坐金速号前往,拟第一站先到扬州,再视情况前往南京、苏州、杭州等繁华的大城市捞金捞银。

第二日早上。

对协兵的测试非常简单,只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跑完二十里的路程,便可成为协兵,一千二百多人中,除了伤病的三百余人外,九百多人中,有八百五十多人顺利地完成了测试,没通过测试的五十多人多是身体虚弱之人,纷纷前去向朱明磕头,朱明只好一番温言安慰,答yīng

等他们好好调养以及训liàn

一段时间后,再给机会他们测试。

正当朱明鼓励那些暂时没通过测试的人过几天再来一次测试时,一个负责岗哨的士兵匆匆前来,说有几十个前两日离去的战士归来。

果然,这些人没走出有多远,便要回来了!

这原来在此地不远有一股流民作乱,道路已堵塞,这些战士离开连岛没多久,便碰到了这些流民的队伍。这些流民队伍,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裹胁这些年轻力壮的战士前去作乱,多数人不愿被裹胁,一些人夺路而走,一些人只好折回头返回连岛。

对于意料中的事情出现了,朱明很淡定地宣bù

欢迎所有归来的人,只要通过测试,一样享shòu

协兵、正兵的待遇。

正当众人欢呼的时候,又有哨兵说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在远处观察此处已大半天,已被抓住了。

“啊!”众人猛然惊觉此处也非常不安全,心念一动,朱明急于搞清楚那探子的身份,便要哨兵将此人押上来。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那人还没被押到朱明面前,便已瘫倒在地,哪有半分奸细哨探的样子?

“谁叫你来的?为何对我军营地探头探脑?想不杀你,那就快快报上姓名身份来?”朱明故作大怒道。

“小的,小的……小的名叫陈老七,是本县的衙差,军爷这么多人和船只聚在这里,县令派小的来打探一番!”

“此可是真话?如有半句假话,就将你抽筋剥皮!”朱明说完,便有战士拿刀上前对此人比划了几下。

“小的,小的……小的不敢有半句假话,这是千真万确的……”陈老七被吓得浑身哆嗦。

朱明觉得此人说的不像假话,觉得是了解赣榆县当地情况的一个好线索,于是口气一转,问道:“好,那我问你,赣榆县令姓甚名谁?什么时候前来任职?”

“本县官大人姓岳名讳文光!两年前来此上任。”

接下来,朱明又问了他一堆问题,算是对赣榆县有了初步的了解。

当地官府算是主动找上门来了,怎么办?

要建立与明朝廷的关系是预定的计划,但此人级别太低,就算他的最大上司也只不过是县令,朱明觉得颇有鸡肋的味道,想了想,觉得应将此事交给班鸿志去应付当地的官府,毕竟班鸿志头上还顶着一个督师幕僚的头衔。

主意一定,朱明便直接去找班鸿志。

此时,班鸿志正在休养,这两天到了陆地上,他的伤势大有好转。朱明宣bù

了编制和军衔制度、士兵待遇等一系列事宜,他知dào

的一清二楚,这与明军的军制完全不合,但他并不是一个迂腐的读书人,他见过大明在军事上的失败,也很了解现在的大明,最有战斗力的不是营兵正规军,而是将领的家丁,他以为朱明是把这些士兵全部纳入了家丁的范畴,许下了高薪的承诺。在班鸿志看来,朱明与其他将领完全不同的做法,也许能是为大明再造一支强军,对此他持默许的态度,没有有任何阻挠的行动,甚至还鼓励一直跟着他的钟勇义也去参加朱明安排的测试。

班鸿志见朱明前来,急忙起来问有何事。

朱明将有当地官府派人前来的事情告知班鸿志,并说自己想请班鸿志帮zhù

与当地官府沟通,争取当地官府支持在此地留驻一段时间,以利难民和士兵们休养好身体,再作进一步的打算。同时看是否能通过官府再搞到一些马匹,现在没有马匹,如果有什么危急情况,连个马兵哨探都无法派出。

听说是要与当地官府打交道,班鸿志不顾身体尚未完全康复,腾地站起来说要立即前去赣榆县城,但一个趔趄几乎摔倒,朱明急忙上前搀扶,说:“现在天色已晚,不急于一时,待我今晚安排工匠打制一顶软轿子,方可行动去见赣榆县官!”

“现在国事日艰,时不我待,你我皆要抓紧时间,开平你在忙乎着练兵事宜,我总不能坐在这里无所事事的?”

朱明劝了几句,但班鸿志坚持要去,朱明只好安排人员找来几片木板,临时搭了一个简陋的滑竿,让八个士兵轮流抬着班鸿志前往赣榆县城——

作者初入行写书,不懂规矩,胡乱跑入了潜力签约的死胡同里,没有强推,更没有封推,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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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建军编制(三)

走了一段路后,班鸿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令抬滑竿的战士回头去找到朱明,问道:“在连岛这里,这支队伍算是成军了,与官府打交道,得有个成军称号,你打算用什么称号?”

“这支队伍用什么名号?”朱明倒是没考lǜ

过这个事情,搜肠刮肚地想了一遍,都觉得不妥,干脆随便说了几个名称:“我们都是逃出锦州的,叫锦州军好吗?”

“不妥,这不妥。”班鸿志对于朝廷王师大败的地方似乎心有余悸,否定了这个称号。

“那叫辽东军吧?”

“辽东军的称号早已有之。”

“此地名唤连岛,就叫连岛军吧?”

“此不是久留之地,不宜用此名!”

“为纪念我们在旅顺打过几个胜仗,就唤旅顺军吧!二来还寓意我们以后旅途顺利的意思。就用这个名字吧。”朱明有点心不在焉了,用什么名字他不是很关注,毕竟名头都是靠以后打出来的,现在计较这个,他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旅顺军,旅顺军,大顺大利,其实叫大顺军也不错。”

班鸿志口中突然蹦出一个“大顺军”的名号出来,朱明吓了一跳,他可不想先抢了李自成的名号,于是急忙说:“就用旅顺军的名号吧,用什么名号都不重yào

,最重yào

的是我们要有足够的战斗力,打得敌人魂飞胆丧,不管用什么军号,都是威震四方响当当的。”

“这倒也是,那就用旅顺军的名号吧!好了,我要去赣榆县城了。”班鸿志刚才是突然兴起,才在军队名号上纠缠了一会儿。他不是一个腐儒,见朱明跟他说着话,却眼睛瞅着练兵场,知dào

他急着练兵事宜,也只好作罢。

送走班鸿志,朱明又一头扑入了士兵训liàn

的大潮中去。

朱明在那些离去又折返回来的那些士兵口中,了解到离此地不远的地方有一股流民在闻香教残余势力带领下作乱,其人员数量不明,据说已打败了一次官兵的进剿,并攻陷了两三座县城。堵塞了百里外的道路,随时有可能向赣榆县逼进。

刚脱离了满清鞑虏的虎口,来到此地还没喘过一口气来,又有可能面临战斗,朱明不由得不安起来。调整了选拔测试及训liàn

计划,命令马上展开正兵测试。表现优秀者立即被授予士官军衔。

可是如何进行下一步的测试盒选拔呢?朱明自己一时急切之间也没有成熟的方案。

天黑之后。朱明思来想去,方决定根据士兵们的特长,先确定一批合格的兵为标杆,其他人员以标杆为准,进行不同科目的测试晋级,晋级后授予下士军衔。并分批安排进随营军校学习,以迅速造就一批骨干与中坚。

大的方向确定后,朱明觉得细节方面有很多待完善,于是叫黄狗三通知胡天雄、钟勇义、王兴、麻凯龙、吴亚大、安豹、孟德威等人前来商量。黄狗三刚要转身出去。朱明想到此时船队还有两个洋人是在欧洲军队中的陆军军官,有丰富的战阵经验,不把他们用起来,实在太可惜,于是叫停黄狗三,要他将格伦.伊沙那、列尔斯.宾太一起叫来。

大的方向已确定了,细节就好商量多了,经过一群人大半夜的商量、争论,终将朱明的设想细节化,只待明日开始实施。

天亮之后,又有很多前日离去的人陆续折返连岛,这赣榆县的陆路已被流民完全堵塞,只有一小部分人冲过去,根据返回来的人述说,有迹象表明这股流民随时可能会对赣榆县城发起攻击,甚至可能波及连岛。

为安全起见,朱明要张振华安排难民全部撤至连岛上,令众士兵一起动手,挖土工具不够,就刀枪齐下,用手捧,用木板推,沿营地周边挖开冻土,形成一条一人多深的壕沟,将挖起的泥土堆在内侧,形成一人高的矮墙,算是建起一个简陋的营寨防御系统,并安排哨兵加强日夜巡逻,以防止有人偷袭。

等一切布置停当,已到了中午时分,尽管众人已很疲累,朱明仍命令抓紧时间展开正兵测试前的训liàn



此时班鸿志回来了,并把赣榆县令岳文光带回来,一同前来的还有百余石粮食、十七匹马。

朱明急忙前去迎接,只见那岳文光不过三十岁左右的模样,红红的圆脸庞,留着一绺小山羊胡子,正瞪着小眼睛细细地打量着朱明。

朱明急忙上前施礼,感谢岳县令。

原来班鸿志以督师幕僚的身份前去见岳文光,此时岳文光正在为赣榆县附近有一股流民逼近而忧心不已,听说在辽东战场上有上千士兵渡海到赣榆县,这令岳县令更是一个头两个大。根据以往的经验,凡是有军兵经过,必给地方来上一番劫掠,但又不能重重治罪,否则会逼反了这些丘八们,明军孔有德部就是因为在吴桥抢了一只鸡与当地士绅发生冲突被叛变的。但这伙军兵似乎与其他明军有点不一样,暂时没有发生劫掠乡里的事情发生,县城里的米铺、肉铺货物被一扫而空,据说是被海边那伙溃兵买走的,尽管如此,因为有前事可鉴使,父母官岳县令还是非常谨慎,为了摸清这伙军兵的情况派了一个机灵的衙差陈老七前去打探,却不料陈老七带回了一个督师幕僚来。

这时代做官的读书人很讲究个同年、同乡的关系,班鸿志先主动向岳县令自己的姓名字号出身,岳文光是湖广随州人氏,也算是同乡关系,互相用家乡口音的话语一聊,立马与班鸿志熟络起来。

对于岳文光担心的事情,班鸿志拍着胸膛保证说会自筹粮食不会为难地方。

岳文光对此半信半疑,悄悄见了陈老七,详细询问了他打探的情况,并且见了其他方向派出的衙差,这些衙差汇报说这几天赣榆县四乡并无军兵劫掠的事情发生,这才使岳文光慢慢放心下来,回头找班鸿志说,请他协调这队军兵防御西面的作乱的流民。

对于岳文光的要求,班鸿志满口答yīng

,但要岳文光向其上官汇报,谁料岳文光说因为流民堵塞道路,赣榆县早已与海州上官的联系中断了一段时间。

经过一番商议后,两人一致同意,为了争取时间,决定先通过水路就近向南京留守的兵部禀报这里的情况,争取让这队自辽东战场撤出来的士兵防守赣榆县,待南京兵部作出安排后,再禀报北京朝廷,由朝廷决定这支军兵的去留。

待商议妥当后,岳文光便与班鸿志前来“慰问劳军”。

面对要防守赣榆县的任务,这能获取合法身份,正是朱明求之不得的,几乎是毫不思索便一口应承下来,当场保证誓死守护赣榆县。

当下岳文光大喜,立即要来纸笔墨,写了一份书信,向南京兵部禀报。班鸿志也写了一份信,描述了逃脱辽东战场的经过,在奏报中对朱明等人大加赞赏。两人写完后,都将各自的信拿给朱明看,朱明一看大吃一惊,只见两人信仿佛书法比赛般字迹铁画银钩,而信中更是辞藻华丽、对仗工整,令朱明阅读起来颇为吃力。

两人对于朱明艰难的阅读也不以为意,一个大头兵嘛,能有多高的文学造诣,能阅读就不错了。

朱明读完后,表示自己没有任何的意见,并立即安排一艘小型快船将书信送往南京兵部。

此间事了,岳文光提出要看看外面的士兵,朱明也不搪塞,带岳文光到练兵场上去。

此时还是冬天,练兵场上士兵们正在埋头训liàn

,他们没有统一的服饰,甚至有些人衣衫褴褛几乎衣不蔽体,多数人都光着脚踏在冰雪泥泞的地面上,在岳县令随从的眼中,仿佛这是一群叫花子,哪有一点威武官军的模样?

岳文光对于军旅之事不甚太懂,但见场上人人都汗流满脸,一片的龙腾虎跃,或在疯狂奔跑、或操练武器、或在练着臂力、或在做着岳文光看不懂的俯卧撑和仰卧起坐,根本没有人要停下来向他这个父母官和督师幕僚班大人行礼,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心想丘八就是丘八,都是些粗陋无文的家伙,但转念一想,叛乱的流民随时会逼近赣榆县,还得倚重这些军汉守护,不得不装模作样向朱明点了点头,算是对练兵的赞赏。

看了一阵,岳文光看不出什么名堂,也不太感兴趣,便提出如有流民叛贼逼近赣榆县,朱明应立即驰援。朱明满口答yīng



岳文光很满yì

朱明恭敬的态度,他不想呆在这个汗臭满天的地方,说要回去,并邀请班鸿志率一部亲兵进驻赣榆县城。

朱明听了大喜,他正担心岳文光会要求他进驻赣榆县城,那样就很不方便练兵和建立随营军校,他那一套超前几百年的东西没准被别人当作是疯子。现在岳县令与他心有灵犀一点通,当然是极力支持,约定好联系的方式,点了五十名战士作为班鸿志的亲兵,准bèi

随同前往赣榆县城。(未完待续……)

第83章 文化宗师

岳文光临走前,朱明提出请岳县令解决一些粮饷,岳文光听到此话,显出满脸为难,连说这赣榆县本来就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加上荒灾连年,难于筹集到太多的粮食。

朱明脸色一变,指着训liàn

场上在冰雪地面赤着脚的士兵,说如果连肚子都填不饱的话,如何前去杀敌?

班鸿志在军中,多是做一些管理辎重粮草的工作,知dào

没粮饷或粮饷不够,对一支军队意味着什么,但他也知dào

一点刘德化下扬州筹款的事情,便上来打圆场解围。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岳文光答yīng

,回县城后,立即发动士绅豪商们募捐,尽lì

解决粮饷问题。

知dào

这个县令不可能有太多的油水,朱明满脸无奈地施礼恭送岳县令回去。

待班鸿志、岳文光走后,朱明便一头扑向训liàn

场。

一连几天,又陆续有告辞出去的士兵因道路堵塞被迫回来,他们听说了朱明颁布的军饷待遇,纷纷表示愿意留下来,士兵的数量达到了一千七百多人。经过连续几天适应性训liàn

后,便展开严格的测试,除了伤病人员外,大部分人达到协兵的标准。而在更进一步的正兵测试中,令朱明有点意wài

,竟然有一千三百余人通过正兵测试,他原以为按以这些人长期营养不良的体质,能有七八百人通过测试就算不错了。

在接下来的士官评选中,有两百七十五人获得晋升,被授予下士军衔。朱明先安排一百三十二人作为第一期第一批进入随营军校学习。其余一百四十三人则担任班长、代理排长、代理连长、代理镇抚官等职务,由他们率领现有士兵们展开体能和战术训liàn

,待第一批军校生结业后,再作为第二批进随营军校学习。

怎么办军校?

朱明自己没有进过军校学习。只是在军队的培养班长的教导大队里学习过三个月,在热兵器机械化信息化时代的东西很难用于这冷兵器时代。这个时代的人更是不知dào

军校是个什么东西,根本谈不上提出什么有用的办法和建议来,朱明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忙上忙下,幸好,经过一番的接触沟通,朱明发xiàn

刘德化雇来的洋人军官犹太人格伦.伊沙那、吉普赛人列尔斯.宾太,不但有丰富的战争经验,而且都是欧洲第一个军校锡根军校的毕业生。只是他们的吉普赛人、犹太人的身份在欧洲各国并不受待见,导致无家可归而流落亚洲。在他们的协助下,朱明制定了各种兵器教范、地图、构筑工事、阵列、步兵战术、骑兵战术、炮兵战术、战术指挥、士兵管理、战史等课目。

拿着这些教材,朱明看了又看,觉得粗糙简陋。征求张振华、黄文昭、田志平三人的意见,田志平直接说自己为修船、修武器的事情忙得屁股冒烟。没时间看。张黄二人看了一阵,都说自己没在军队混过,提不出什么意见。

时间不等人,必须马上开始军校的教学,想到此处,此时满脑子完美主义的朱明只好悻悻而去。

“第一个大学教授肯定是没上过大学的!随营军校的校长先生。你就知足吧,这可能已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军校教育了,不足的地方慢慢在实践中完善吧!”

朱明回头一看,原来是黄文昭抛下一句安慰的话。

张振华点点头附和道:“不错。大明朝廷的军队可曾有军校?李自成、张献忠可曾开办军校培养骨干?号称东亚战力最强的满清八旗也没有军校吧?就是现在纵横欧美非亚的欧洲列强都大部分都没有军校培养军官!单单有没有这一点,我们就已领先太多了。”

朱明心想:确实如此,看来自己是钻进完美主义的陷阱里去了,不管多么粗糙简陋,但这个大方向是对的,只要坚持下去,并在实践中不断加以完善,就能源源不断地培养出来庞大的军官团队,以华夏的人力资源优势,嘿嘿,满清八旗,你就等着被碾为齑粉吧!

想通此节,朱明暧味地向张黄二人抛了一个飞吻,便扭头出去要努力当好这个军校的校长,马上给第一期第一批军校生上课了。

各项课程展开后,发xiàn

了很多问题,那些第一期第一批的军校生,全是一群肌肉男中的肌肉男,让他们单枪匹马持枪冲刺拿刀劈斩,完全毫无问题,让他们组成严密的队列冲锋陷阵有点难,但经过训liàn

还是能非常好地做到。但等朱明讲到地图知识时,这时代基层士兵没文化的缺陷暴露无遗,别说让他们去如何绘制地图,就是如何识别地图都是一个大问题,大多数人面对一堆乱七八糟的等高线、数字、文字不知所措,愁眉苦脸,看那痛苦的表情,似乎个别人连自杀的念头都有了。

面对一群毫无文化基础的大猩猩一般的肌肉男,朱明声嘶力竭,什么摆事实讲道理、循循诱导、手把手现场教导、恐xià

威胁、甚至直接使用棍棒打屁股等等几乎所有的教学培训办法都使出来了,但效果总是差强人意,气得朱明要跳脚。

幸好,此时黄文昭已编好拼音字典,朱明把他拉来,安了一个随营军校副校长的头衔,让他来教地图和其他文化课。

黄文昭才上了半天课,原先为人师表的勃勃雄心便已全部烟消云散,和朱明商量后,便令人组成执法队,定下课堂纪律,凡是没按要求完成课程的人,吃饭时间不准吃饭要到操场跑步半个时辰,如果不跑也行,那么就得让屁股挨上五十棍。

很多人为了不让屁股被打烂,天天吃饭时间被逼着去跑步,在累得半死的情况下,为了第二天能顺顺顺当当地吃上饱饭,连夜挑灯夜战复习当天的课程,不懂的怎么办?那好办,校长、副校长不是说不懂就问吗,去问校长、副校长去,朱明、黄文昭作法自毙,不得不在昏暗的油灯下,被这群人围着问这问那过了深夜几乎天亮了都不得入睡。

不得不说,这种高压政策,效果非常明显,这些素来对上官逆来顺受的底层年轻士兵,也许是自小养成的吃苦耐劳,其毅力和心志非常坚韧,在他们勤奋的学习下,进步速度非常快,很快全部都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课程。

黄文昭见机便将拼音简体字的字典拿出来,直接向这些士兵教授拼音、简体字。

要学写字,还要先学一种蝌蚪似的文字,肌肉男们叫苦不迭,但在军棍的威胁下,不得不夜以继日的努力学习。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有一个肌肉男竟然非常有学习的天赋,仅仅一天时间,便全部掌握了拼音声母、韵母的读音和拼读方法,能够自己使用黄文昭编写的字典学习文字。黄文昭得知此人的名字叫伍大贤,河北真定人,既不是书香门第也不是耕读世家出身,祖宗四代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伍大贤在此之前也是大字不识一个,从来没有摸过任何一本书,他平时是沉默寡言的一个人,自小就被家人发xiàn

是一个记忆力超强的人,但因家境贫寒,连能否吃饱饭都是个问题,家里根本没有余力供其读书写字,兵荒马乱中家人不知所踪,十五岁时为了吃饱饭便混入洪承畴的秦军,参加松山大战,兵败后遇上朱明几个人,跟随着逃出辽东。自从参与黄文昭组织的学习后,仿佛文曲星神灵附体一般,掌握知识的速度非常神速。

黄文昭看过最强dà

脑之类电视节目,可谓见过的高人不计其数,对伍大贤掌握知识的神奇速度,并不大惊小怪。

黄文昭经过与朱明、张振华商量,决定加强对此人灌输简体字及其他来自后世的知识,也许正好是这个伍大贤没读过这个时代的书,不受这个时代条条框框的限制,大脑如同一张白纸,接受黄文昭、朱明等人灌输的知识没有任何障碍,短短几天时间,就几乎达到脱胎换骨的程度。

朱明见伍大贤如此情形,干脆跟他深谈一次,要他不再参加军校的学习了,而是转行跟着黄文昭,充分发挥他与生俱来的天赋特长,组织士兵和难民学习写字读书,没准将来的会有大师级别的造诣,成为文化上的一代宗师。

伍大贤,年仅十八岁,身材魁梧高大,手脚长大,国字脸,大耳朵,长圆眼睛,脸庞肌肉发达,走路虎虎生风,与人沟通说话时瓮声瓮气。单由外表看,这是一个好兵苗子,实在无法猜测他竟是一个万中无一的学习文化的天生奇才。

朱明与他沟通谈话时,略显拘谨,朱明跟他说了一大堆话,他没说一句,最后朱明问他的意见如何,他说:“从小就想读书写字,现在有机会了,这几天,我发xiàn

读书写字比舞刀弄枪容易多了,我愿意去读书!”

朱明感叹,看来自己说太多了,浪费时间了,人家天生就是这块料,这也是人家的理想。

于是随营军校第一期第一批少了一个人,难民和士兵中多了一个文化教师,专门教授来自朱明、黄文昭、张振华等人脑中的知识,这个十七世纪的史册中也多了一个开山立派的文化宗师。(未完待续……)

第84章 学校

安排好伍大贤的事情,见随营军校生在格伦和列尔斯带领下进行队列阵形训liàn

,稍有一点闲暇时间的朱明找到张振华、黄文昭、田志平,提出事不宜迟,要立即创办海军学校。

“这是刘德化临走前大家已商量好的事情,我全力支持就是了,对于海战什么的,怎么管理的,我是一窍不通的,和工匠们修船,我是可以做到的,需yào

我配合的告sù

我就是了,现在问题太多,时间紧,我还是回去修船工场吧……”技术控田志平一贯都是不愿意废话的样子,撂下一句话扭头便走,剩下朱明等三人面面相觑。

“老田,就那样……我们三人商量吧!”朱明有点无奈,但事情还是要做,他接着用征求意见的口气说道:“我不懂航海,我看就用那个英国洋人固伦威比.马尔斯为总教官吧,毕竟人家有丰富的远洋航海经验,在现在的大明国土中很难找到这样一个人?”

“不用浪费时间讨论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就这样办吧!”张振华惦记着要快点休整完毕,好带船队下琼崖,春天快来了,将他们穿越时带的那些植物良种赶紧播种下去,但在船队行动前,必须对操纵船队的人手培训一番方能放心。

“刘德化临走前要我们的人担任航海学校的校长,我看还是你兼任算了你吧!”黄文昭对朱明说道:“你已做了随营军校的校长,再做多一个校长也无妨吧?”

“还要兼一个校长?你们就不怕我成了老蒋?”朱明略带嘲讽地说道。

“我们几个谁最熟悉军事?就你最合适了!”张振华正色对朱明道。

黄文昭低头想了一下说道:“我看让刘德化和振华你担任副校长吧!我估计我们这支武装力量会被明朝那些官僚留在北方,用来对付各处流民暴动和将来的鞑子南下,到时老朱走不开,这个航海学校就在海南开办,好避开干扰。”

朱明很赞同这种说法:“确实如此。我们现在还难于全部南下海南。”

张振华似乎心有不甘:“我们现在最好南下海南,在那里安心发展三五年,培养人才,积蓄足够的力量,如果历史走向没偏离原来的方向,我们已没有多少时间了,现在是1641年还是1642年?”

“现在已快到了春节,是崇祯十四年腊月十七,大后日就是大寒节气了,也即西元1642年1月17号了!”黄文昭素来时间观念比较强。对于自己现在所处的时间方位非常清楚。

“满清在西元1645年就会大举南下,我们在西元1645年及1646年之间,必须得与满清正面对撞了,那样说来,由现在起最多只有三年了。时间紧呐?”想起在辽东风雪中与满清八旗的艰难周旋,以及将来与其主力作战。尽管自己知dào

历史的走向。但还是觉得三年时间太过仓促,朱明心情颇为沉重。

“既然时间紧,我们就不要多费口水磨嘴皮了,就你来兼任校长,我和刘德化兼任副校长吧!我知dào

刘德化比较喜欢航海,说不定他能弄出一些什么好点子来。”张振华一听时间紧。也着急起来。

朱明也觉得事不宜迟了:“好吧!再着急,也不急在这几分钟,我出去安排好士兵们和随营军校的训liàn

,便找固伦威比.马尔斯来。大家一起商量航海学校开办事宜。”

见朱明作出决定,张黄二人都点头称是。

也许是春节即将来临了,造反也是需yào

欢度佳节的,那些暴动流民虽然切断了赣榆县所有陆上通道,但一直都没对赣榆县有什么实jì

性的攻击行动。

这给了朱明等人一段相对平稳的时间,完成了对士兵的入伍测试,选拔授予了第一批人下士军衔,开办了陆军随营军校,设立了航海学校。在这连岛海边上下,陆军士兵龙腾虎跃;海边到处是忙碌着修补船只的工匠;海面上也是一片繁忙,在固伦威比的主持下,水手们展开掌舵、操帆、控船等海上训liàn



连那些难民都没闲着,在张振华的带领下,挑选了一些有文化基础的人员,开设了学校,让难民中的年轻人及孩童学习拼音并读书写字。有一些识字的人觉得应教授现在大明使用的繁体字,而不是用这些别字、错字去误人子弟,这立马给朱明、黄文昭、张振华等人否决,称简体字更容易让人记住。这几个穿越人非常清楚,在他们穿越的那个时代,对于废止繁体字采用简体字是争论不休的,有人抱怨说这是割断了华夏文化的文化血脉传承,简体字使汉字失去了原来的韵味。其实,汉字几千年的发展史上,由甲骨文到金文、大篆、小篆,再到隶书、楷书、行书,一直是在处在由繁到简的变化之中,最终走向更简单,才能使普罗大众有机会都能接受教育。相比于西方的拼音文字只有几十个字母,汉字是有缺陷的,尽管中国古代比欧洲早了几百年发明活字印刷,但一个汉字就需yào

一个字模,而拼音文字却只需yào

几十个字模就够了,在发明电脑激光排版之前,汉字的印刷成本一直居高不下,文字文化教育的普及很难,古代中文为什么要用与日常生活脱节的文言文?就是因为汉字太繁纷复杂了,不得不使用最简练最少的字数来表达,文化成了少数富庶之家和精英阶层的专利,到了近代,由于科技进步,印刷成本大幅下降,中文才有机会使用长篇累赘的白话文叙述表达,普通民众才有可能享shòu

普及教育。汉字太复杂难于普及,普通民众通过文字书本学习知识的成本太高,这使得二十世纪前中国的文盲率一直维持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这也是中国在近代落后于西方的一个重yào

原因。

朱明等几个人,不是什么文化高人,更不是圣人,现在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文字嘛,好用就行了,繁体字认得实在费劲,自己只懂得简体字,而且还有拼音方案,那就给那些没文化基础的难民和士兵教最简单的好了,

坚持要将简体字教育推行下去。为此张振华还要人找来蜡纸,在蜡纸刻上简体字,再用油墨印刷成书本,来推广简体字的教育。

一直忙碌到了除夕当天,刘德化押着金速号由扬州回来。

金速号一停靠,刘德化便安排将船上的粮食、猪牛羊鸭鸡、衣物布匹等搬下来,分发给士兵和难民们,一时间,连岛两岸欢声雷动。

朱明抓住刘德化问道:“收获不错吧?有多少银子?”

“你猜猜!”刘德化非常得yì

的笑道。

“你不是说要在扬州、南京、苏州、杭州几个大城市筹集百万两银子吗?我估计这次应该有个二三十万两吧?”

“嘿嘿!你错了,二十万再乘以三吧!”

“六十万,那么多!”

“嗯!不是六十万,而是七十万,还花了十万两去买了一些粮食、订购了十艘大海船,买了一个店铺作为落脚的地方。我刘大财神亲自出马,能不多赚点吗?为了携带方便,我还尽量兑换成黄金了。哎哟,有了金银啊,还是让人不得安乐的,我一路上担心死了,一会儿怕海盗来抢,一会儿又怕船员水手见钱眼看要叛变,还担心遇上风浪把船给弄沉了,我天天紧握着手枪,手心发白冒出湿漉漉的汗,连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他妈的,累死我了,今晚得好好睡睡!来来,去看看我们的金银吧!”

刘德化说罢便拖着朱明下金速号船舱底观看,朱明没有葛朗台那种数钱就有快感的嗜好,连连摆手说自己现在忙得很,没时间去享shòu

拥金抱银的快乐。

刘德化哈哈大笑,笑完后吩咐在夜晚少人看见时才将金银搬下船只。

到了除夕,那赣榆县的岳县令果然也信守承诺,真的发动士绅富商捐款捐物,并派人押送前来给旅顺军和难民们欢度春节,只是款物有点少,粮不过二三十石,银不过四五十两,肉不过百十斤,朱明等人本来就不指望岳县令能解决得了粮饷问题,但见有款物送来,也不拒绝,摆出一副笑脸相迎,恭敬地说上一大通感谢皇上、感谢朝廷、感谢岳县令的话语,统统收下这些款物,并且给送来的人每人一个红包,内中有一两钱碎银,乐得那些人笑呵呵地回去了。

除夕当日,除了刘德化一头倒下呼呼大睡以外,在朱明几个人的驱使下,其余人全部都在忙着,无论是士兵还是难民,都是能吃苦耐劳的人,只要能填饱肚子,大过年的忙一点也不算什么,不管安排干什么,都是喜气洋洋地去干。

在下午时分,班鸿志来了,他身体已经接近痊愈,能骑马前来,随身带来了一份南京兵部的文书。他告知朱明,南京兵部接到他和岳文光的奏报后,已回函同意赣榆县设立连云巡检司,并由朱明任巡检之职。(未完待续……)

第85章 连云巡检司

这巡检一职,是一个最末流的从九品小官吏,是大明王朝文武官僚系统里一个两不像的官职,

说他是文官,但却在朝廷上属于兵部管理的事宜,有明显的军事职能,而在地方却归州县官员指挥,自太祖朱元璋设立各地巡检司开始,这巡检在地方有防守要地及缉捕盗贼盘查往来行人捉拿敌人奸细的军事职能,说他是武官,但大明王朝的军队里,却没有八品以下官职。

南京兵部只是同意设立连云巡检司,同意发表朱明为巡检之职,但却没有只字提及连云巡检司的人员编制、粮饷,是权宜之计,明摆着随便给个名分,就想让这支辽东战场退下来的部队在赣榆县与流民死磕,是死了覆灭了就拉倒,没死的以后再说。

班鸿志说完后叹了口气,他担心朱明会失望,便安慰道:“以开平你的大才,别说小小的巡检,就是守备、都司之职,甚至游击、参将之职,都是屈才了。当今天下大乱,中原板荡,群贼并起,满清鞑子虎视眈眈,只要开平你怀着赤子之心,忠勤用事,前途不可限量,总兵之职也是之日可待。”

朱明对现在大明王朝的官职不太在意,他要得是合法的身份,现在已经得到。当时各地巡检司的兵员不过三五十人不超过百人,南京兵部没指定连云巡检司的人员编制,自己正好有理由拥有上千名部下,甚至将来可以巡检司的名义招揽上万人的队伍,如果将来有了上万人的强军在手,相信明廷不敢轻视,到时是什么官职身份就更不重yào

了。想到这里,朱明听班鸿志还在安慰自己。急忙抱拳施礼说过奖了。

班鸿志不知dào

朱明心里的算盘,摸不清朱明的心里想法,便要朱明带他观察士兵们的操练。

两人走进操练场,只见场上一片忙碌,口号声、刺杀声、武器碰撞声、铳炮射击声,响成一片。

对于这热火朝天的训liàn

场面,班鸿志很高兴,又提出要去看看那些难民。

在连岛难民营地中,张振华正安排一群群孤儿分成一个个保甲,每个保甲都在内部自行选举保甲长。再报送名单给张振华任命。而保甲各自在保甲长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或学习读书写字,或捕鱼,或做运动强身健体。或生火做饭,一切都井然有序。不需yào

外人强力指东画西。

在海边有不少赣榆本地居民挑来食物、衣物、玩具等杂物东西。摆开一个个的小摊,在高声叫卖,刘德化已给那些水手发过几次薪水,财大气粗,在训liàn

之余,有很多人根据个人的需求去买一些物品。难民有些碎银铜板的,也去购买一些物品度春节,卖方买方高声讨价还价着,海边形成了一个有了几分兴旺的集市。

“选举?民主?自行治理?想不到开平你们将在旅顺危急万分之际临时想出的权宜之计发扬光大。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办法!在这不毛之地竟然有了一番繁荣的景象哈哈。大明如果到处都有这般光景,哪会有什么流民杀官暴动?……”班鸿志见状更加高兴。

朱明在心里暗想:权宜之计?那是权宜之计吗?那是谋定后动才对。你能接受就好,不过嘴上不能这样说明了给他听。

“这是什么文字?怎么跟汉字混在一起教学?”班鸿志看到黄文昭正在黑板上写着一种文字给一群孩童上课。

“……这是拼音,可以给汉字注音……”朱明也不隐瞒,当下就将拼音的使用方法告知班鸿志。

“这拼音好啊!只要学会了拼音,识字少的人完全可以自学文字了,还可以解决因为各地方言同字不同音的问题……”班鸿志听了朱明的介shào

后眼睛放光,立即悟出拼音的妙处,这实在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欣喜,在心目中对朱明等人又高看了一级。

于是班鸿志向朱明要了一本拼音对照表,说要好好学学,但打开一看却懵了:“怎么都是别字?”

朱明急忙解释:“是这样的,我们长期处于海外,习惯了用最简单笔画的汉字,对于中原正统的文字反而疏远了,我们还编了一本简体字与中原正统文字对照的册子,我马上叫人拿来。”

班鸿志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毕竟在中原,自古以来对于同一个文字都有不同的写法,例如孔乙己说一个“茴”字就有四种不同的写法,朱明等人习惯了写别字,用别字编了一本小册子,那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一番的惊喜后,班鸿志便转换话题问朱明:“开平对当今天下有何看法?”

朱明摇摇头:“内有连年荒灾,李自成、张献忠等流民作乱,北有鞑子随时叩关而入,老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时局很不乐观,但这还不是最麻烦的!现在欧洲洋人的海船正航行在全世界,并到处开疆拓土,华夏文明非常危险……”

“欧洲洋人?”在班鸿志的思维视野空间里,从来没有欧洲洋人这个概念,他也见过不少欧洲人,总是以为都是些海外蛮夷,虽有一些器械精巧,但其人数甚少,不足为虑。

朱明见班鸿志甚是惊讶,觉得应该给明朝的士大夫们上一课,让他们知dào

现在这个世界已与过去不同了,于是补充道:“嗯!欧洲洋人,他们有着一个与我们华夏不同的文明体系,他们已经实现环球航行,足迹遍及全世界……”

“环球航行?全世界?”听到朱明蹦出这些词语,班鸿志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朱明心想:班鸿志算是比较开明的士大夫,尚且如此,何况其他的死脑筋!如果给更加保守的通古斯野人统治,华夏不落后才怪呢!看来给儒家的士大夫们启蒙这个工作不轻松啊!

见班鸿志满脸疑惑的样子,且愿意倾听的样子,朱明找来一个棍子,蹲在地上,就在沙地上画了简单的一张世界地图,告sù

班鸿志各个国家的大致方位、以及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事情。

班鸿志听那些洋人传教士听说过世界是圆的,当时觉得是无稽之谈,并将那些传教士归入巫婆神棍之类人群里,并不以为意,现在听朱明也是这样说,不禁有了一些兴趣,于是张口便问:“向西出发,就可以到东面来,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绝无虚假,欧洲已有很多人实现了环球航行,证明这是真的,此地有一马里帝国,疆域人口与大明相差无几,但已被欧洲列强打得奄奄一息,行将灭亡,其臣民不断被掠去世界各地为奴隶做苦力,名唤作黑奴……这里是疆域广袤的印加帝国,其人口众多也与我大明相差无几,但在不到一百年的时间里已被欧洲强国西班牙消灭,其臣民被西班牙人屠杀不计其数,连印加帝国的文字都已消亡,其文明将彻底消失……”

朱明指着地图上的某两处说道,其实,这说辞与真实情况是有较大出入的,马里帝国没那么多的疆域人口,印加帝国人口顶天了也不过千万,朱明出于某种目的故yì

夸大了一些情况,抬头见班鸿志愿意倾听的,便又加了一点料进去:“某些犬儒以为如果满清取代大明只不过是华夏历史上的正常朝代更替,毕竟,华夏历史上几乎每隔两百年左右就会来一次大动荡,大动荡后,还是那些犬儒继xù

把持整个官场,这些犬儒以为他们在大明官场混的不错,换一个王朝后,照样可以在官场混的不错,可是他们不知dào

,满清还是一个未完全开化的野蛮部落,以其不过区区数十万人口统治华夏的话,按其狂妄自大、封闭落后的本性,必然缺乏自信,不能真心容纳人数占绝大数的华夏子民一致对外。一旦欧洲列强占据世界各地后,对华夏形成包围圈,将会为华夏的黄金、白银所诱而发动前所未有的围攻,而此时华夏内部却君民不和,君臣猜疑,则华夏危殆矣!我们的子孙将有可能如非洲黑奴般给欧洲白人做牛做马,甚至有可能汉字、汉字典籍书本都被付诸一炬,届时那些犬儒想继xù

当犬儒都不可得了……到那时华夏便不再是亡国,而是有亡种的危险,数千年传承的文化就可能烟消云散!”

朱明停了一下,见班鸿志在低头沉思中没有言语,便继xù

说道:“欧洲洋人之祸,还远在天边,当务之急是对内平息民乱,对外抵御鞑虏,并徐徐增强华夏的力量,方可有能力与欧洲列强决一雌雄!”

班鸿志对所谓的欧洲列强之祸是怀疑多于相信,对朱明开阔的视野和知识面颇为赞赏,对于一些说法觉得前所未有的新颖,而当朱明最后说到平息民乱抵御鞑虏的事情,是很对他的口味,于是他问朱明:“怎么开平对李自成、张献忠之流像是不太看重?难道你觉得他们不足于成大事?”(未完待续……)

第86章 流民(一)

“流寇就是流寇,就算他们现在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裹挟而来的流民作为其兵力,他们一是其将领和首脑大多是鄙陋无文的武夫,见识视野极其有限,很少有长远的眼光;二是他们的战略混乱不定,并没有明确的战略目标;三是无固定平稳的根据地作后方,后勤无力,一旦遇上强敌,只能继xù

四处流窜不定,如同无根浮云般,总有被驱散消灭的一天;四是他们破坏有余,建设不足,只懂得劫掠为生,不懂如何生产经营,与民休养生息。单单是以上几条,就算他们占领广袤的地区,甚至有一天万一打进北京……不……”朱明觉得自己失言了,急忙收口不说。

班鸿志知dào

朱明担心自己反感,便微笑着说:“无妨,无妨,说下去,我岂是那种讳病忌医的人!”

朱明抱拳施礼道:“失礼了,李自成、张献忠将会给大明造成极大的伤害,甚至真的可能在打入北京,但到头来还是烟消云散,最可虑的还是鞑虏,根据目前形势判断,极有可能是李自成率流民攻入北京,届时满清鞑虏就会趁机南下,到时江南都将成为鞑虏八旗铁骑驰骋的战场!”

班鸿志不禁提起一颗心来:“依你看,李自成或张献忠什么时候会威胁到京师?”

“按目前的情形来看,李自成在春节后几个月内或者最多不超过一年时间,便要在河南中原与官军展开决战,以现在大明军队的实力,此战恐怕凶多吉少!”

班鸿志点头道:“嗯!这种可能是有的,如果万一决战中,官军战败。你判断流贼什么时候会将矛头指向京师?”

“最多一年左右,如果这种极端的情况出现,北京有可能撑不过崇祯十七年!”

“开平,你多虑了吧?京师三大营尚有二十万大军,进攻也许不足,但防守绰绰有余,就算满清鞑子也不敢轻言攻取京师,流贼不来则已,来了在京师大城高墙之下岂不碰得头破血流?”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但愿京师得以保全。但愿京师百姓平安无事!”朱明不敢说北京将在这两年爆fā

一场死亡几十万上百万人的瘟疫,使北京三大营的明军彻底丧失战斗力,既无力抵挡李自成,也无力防御满清八旗,只好含糊其辞地应付过去。

“好了。开平,以你这样的眼光视野见识。放眼大明。再难找出第二个这样的巡检来了,我到了北京,一定将此时禀明朝廷,让朝廷重用……”

朱明急问何时启程前往北京,班鸿志说今晚赣榆县就有船只去南京,他将先去南京。在转道沿运河走水路前往北京。

朱明一听,叫人去安排宴席,为班鸿志饯行。班鸿志见天色还早,也不推辞。

饯行的宴席很简单,很普通的两荤两素。连酒都没有,只能用热水代替,参与的人只有朱明等五个穿越人及班鸿志最熟悉的钟勇义。

席间,班鸿志告知大家他将去北京的消息,钟勇义急忙起身要向朱明辞行,他也要跟着班鸿志北上,但被班鸿志阻止了:“你这次就不要随我去北京了!”

钟勇义惶恐地急问何故不要他跟随前去北京。

班鸿志稍有些难过地说:“你跟了我多年,我没有给过你什么好处,现在起我不能再耽误你的前程了,留在这里,跟着开平他们,也许你将来会大有作为!”

这钟勇义本是穷苦孤儿,被班班鸿志收留为书童,时时跟随身边已经十四年了,在班鸿志的影响和教导下,练得一身好武艺,且能读书写字,是这时代里算是一个难得的文武双全好青年,心里对班鸿志感激不尽,现在班鸿志说不要他跟随了,顿感非常难过,眼眶里几乎就要流出眼泪来,呯地一声跪在地上,直向班鸿志磕头:“钟勇义自小无父无母,幸得大人收留,不致饿死路边,且大人教导文武,此生此世不能报答大人的大恩大德,愿终身跟随大人!”

班鸿志也没阻止他,等他磕了几次头,才是上前摸摸他的头,轻轻说道:“起来吧!你不是我班家骨肉后辈,但我已视你为我班家至亲后辈骨肉,傻孩子,那有后生跟着老人一辈子的,你就听我说,留在这里跟着朱大人,也许你将来远比我有出息,说不定能名留青史,流芳万古呢!”

班鸿志扶了几次,钟勇义坚持不愿起来。

朱明暗想:这钟勇义是个不错的人才,现在随营军校里成绩都是拔尖的,放走他实在太可惜了。于是上前为班鸿志解围:“那班大人孤身一人北上也不妥啊?”

班鸿志答道:“这些时日我物色到一年方十六岁的辽东小兵,名唤戚云,还在赣榆县城收留了一年方十四岁的孤儿为书童,名唤熊保,有戚云、熊保二人陪伴我已足矣!”

班鸿志说罢,便要二人进来见过众人。

但钟勇义就是跪在地上,任凭众人怎么劝说都不肯起来。

刘德化眼睛骨碌碌地转起来,他明白这钟勇义是个人才,朱明想留他,苦思了一会,心生一计,上前道:“既然班大人与钟兄弟有缘,不如钟兄弟就相认班大人为义父吧,以后以父子相称,钟兄弟先留在这里建功立业,但将来要为班大人养老送终?这提议不知如何?”

刘德化的建议一出口,众人皆称善,钟勇义、班鸿志也欣然接受。众人一起动手,撤去宴席,设置一个简单的场地,钟勇义向班鸿志三磕头,口称义父,并奉上一杯代酒的热水,二人就此开始以父子相认。

班鸿志见天色不早,便要与戚云、熊保回去乘船下南京,朱明要刘德化送一千两黄金给班鸿志,称自己几位兄弟下扬州变卖了家传宝物得了一些银两,要送给班大人作为程仪。

班鸿志坚辞不要,说现在最要紧的是保证连云巡检司的军费。双方推来推去,最后班鸿志熬不住对方几个人一起相劝,才收下三十两黄金,启程前往南京。

送走班鸿志后,张振华念叨着要快点下琼崖,好到昌化县就任,安置难民,并种下他们带来的植物良种,大力发展生产。刘德化听了说不忙,待过了元宵节后,江南的商业活动转入正常后,他再下南京、苏州、杭州,通过拍卖卷上一两百万两银子回来,才一起下琼崖,那样才有更好的发展基础。朱明也觉得南下琼崖,必须派出武装护卫,如分批南下则分散了力量,还不如张振华、刘德化两人一起南下琼崖。

五个穿越人经过一番商议,决定过了元宵节后,刘德化就下江南,不管银两多少,一拍卖完事,便立即回来汇合船队一同南下琼崖,朱明则率随营军校及各连队一千多人留在连云岛呆着,由刘德化寻找关系到北京通过贿买方式或者什么手段都好,总之是要获取朱明合法身份南下琼崖。

朱明连大年初一当天都不愿意休息,又投入了无休无止的训liàn

之中,黄、张、田三人俱各忙各的,刘德化继xù

闲游散荡一直到大年初三,便又与贾师爷率金速号下江南,说是先踩好点,等到十五元宵节后才好捞钱。

待到十五元宵节,刘德化尚未回来,却有消息传来,说有大股流民至少上万人向赣榆县涌来,随时有可能进攻赣榆县城,气氛立kè

紧张起来。朱明命令将难民全部撤回连岛或船上,并加强警戒,加固营地的防御工事,准bèi

随时迎战。

那些在海边买卖的本地摊贩听说赣榆县将起战事,慌忙收拾好自己的小摊,四散而逃,很快就不知去向。

岳县令惊慌失措地派人前来催促要朱明立即进城防守,朱明只派了原来跟随班鸿志的五十人继xù

留驻县城,说连云巡检司要在城外与县城形成犄角之势夹击大队流民。

岳县令几次三番派人来催促,还以为朱明嫌没给足粮饷,东拼西凑起两百石粮食和三百两银子送来,朱明就是不为所动,仍像没事一样加强训liàn



朱明的计划是等流民猛攻赣榆县城不下时,他才率连云巡检司全部水陆兵力在背后发动猛然一击,一举打掉流民的中枢指挥,驱散大队流民,以双方最少的伤亡代价完结这场战事,毕竟这些流民都是华夏子孙,朱明等人有一种习惯性的善良思维,不想在这样的内战战场上多杀伤人命。

但是,很多时候,人们的善良愿望往往是事与愿违的。

形势的变化比计划快,正当朱明等待着流民队伍扑向赣榆县城时,那大股流民只是分出一部分人杀向赣榆县城,封闭赣榆县城与外界沟通的道路,其主力竟然像潮水般直奔连岛方向涌来。

朱明站在营地内的一处高地上,看到远处黑压压的流民队伍如同蝗虫般铺天盖地而来,心里异常纳闷,这些流民为什么放下好好的赣榆县城不去打,却跑来找自己的麻烦,难道刘德化弄了大批银子的事情走漏了消息?(未完待续……)

第87章 流民(二)

其实,刘德化在扬州卷了几十万两银子的事情,除了朱明等有限几个人外,并没有其他人知悉。但流民队伍直奔连岛而来,这还是与银子有关的,朱明等人率船队在此处登陆时,为了解决船队的温饱问题,刘德化将赣榆县的各商铺粮食席卷一空,引起了流民在赣榆县城内眼线的注意,顺着这条线索跟下去,这连岛附近突然出现的船队、购买粮食的巨额银两、海边出现的众多摊贩,想不引起了流民中枢首领傅金的注意都不行,在朱明等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流民来了几批探子化装成小贩打探连岛的虚实。

跟后世在沿海的地区经济相比不同,因为大明王朝多年的禁海政策,现在沿海的赣榆县可谓一穷二白、百业凋零,赣榆县城里的油水并不多,于是傅金决定给予连云巡检司雷霆一击,将船队和财富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成为进一步发展的资本。

在具体行动上,傅金先派出了自己的二弟傅银率千余流民对赣榆县城围而不攻,自己亲自率主力杀奔连岛而来。

朱明想不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急忙调整部署布置防御,令朱明再次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慢慢逼近的流民队伍黑压压的,看上去,都是一些衣衫褴褛的人,妇女儿童老弱病残一应俱全,他们大多手执着一些破刀烂枪、木棍、石块等简陋武器,给人一种不堪一击的印象。此情此景,令朱明实在不忍心主动发起冲击。

朱明要几个嗓门大的人高呼:“连运巡检司朱大人知dào

尔等为饥寒交迫才走上造反之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欲杀尔等饥饿之民,尔等都散去觅食去吧!如尔等散去。朱大人愿以粮食相赠,管尔等餐饱……”

但黑压压的流民群仿佛一群行尸走肉的僵尸,任凭那几个大嗓门的人怎么喊叫得口干唇裂,麻木的脸上就是无动于衷。

“唉!”营寨中的战士都露出怜悯的神色,别说朱明,就是他们也无法就这样下手屠杀这些老弱妇孺。

朱明以为是那些流民听不懂,又要人用不同的方言喊叫了几遍,但对方没有人作出任何的表示,反而加快的前进的步伐,眼看就要逼近营寨。

在朱明将注意力放在陆上防御时。一些弯弯曲曲的河道上突然出现无数的舢板小船,直向抛锚在连岛与大陆之间的船队冲来。

“不好,流民要夺船,水手快上大海船起锚!”

那些水手们,一部分在协助构筑工事。一部分在连岛上协助安置难民,只有少数人留在海船看守。见流民目标是夺船。朱明急忙命令水手们跳上舢板回大海船防守。

双方急驶的舢板很快就撞在一起,一眨眼功夫,便有数不清的舢板被撞翻,水面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落水的身影,没被撞翻的舢板都拔出刀剑,向对方砍去。一时间,叮叮当当的打得难分难解。

朱明看着乱成一锅粥似的水面,发xiàn

已有人正在爬上一艘海船,由于双方的服饰都不统一。不知dào

是那一方人员,朱明正心想,看来为了指挥方便很有必要设计统一的制服,那艘海船便出现了打斗,很显然那是流民队伍的人爬上船与留守的水手打起来了。

那海船可是下琼崖的必备,如果有失,玩笑就开大了,朱明心急如焚,正考lǜ

派陆地战士上船协助,陆地上的流民发动攻击了。

见水面上已打得沸反盈天了,流民人群中突然分开几条通道,两三百名骑兵猛然冲出来,响起隆隆的马蹄声,向陆地营寨踏来。紧随骑兵身后,两三千精壮的步兵蜂拥而来。

朱明正在考lǜ

着是否下令射击,那些骑兵却已冲至营寨壕沟外围几十步外,抢先扬起手中骑弓,射出一轮箭雨。

箭雨漫过壕沟和胸墙。

啊!啊!有几个倒霉的战士中箭,发出痛苦的嚎叫或闷哼。

“救护班,上!”每个连队都有一个十人编制的救护班,平时在接受一般步兵训liàn

项目外,还着重进行战地救护训liàn

,在流民队伍逼近时,救护班便已按战时操作规程,架起铁锅烧起热水,准bèi

好绑带、止血药、担架等救护物资,此时见有人受伤倒下,在班长的带领下,冲上来抢救受伤的战友。按平时的训liàn

先将伤员伤口作简单的止血处理,接着扶上担架抬至安全地点,交给有经验的医官救治。

明末的明军,普通士兵作战受伤,由于缺医少药,救护手段落后,一个小小的伤口感染都能要人命,对于大多数伤者来说受伤跟死亡已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多了死前受一段折磨的时光而已。在大多数明军部队中,基层士兵,只不过是将领和官僚眼中的廉价消耗品,直接战死了比受伤需yào

救治的成本低得多了,因此伤者根本不会得到什么有效的救治。

朱明带领的旅顺军,这种与其他明军不同的战地救护方式,让战士们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觉,担心自己受伤而得不到救治的顾虑大大下降。

但是,战争不是靠能有效救治伤者就能打赢的。

在混乱高亢的呐喊声中,跟随骑兵后面的步兵抬着一些长木条、木板蜂拥而来,企图搭在壕沟上,好让骑兵冲进胸墙内砍杀。

看到此情此景,朱明方感到自己几个穿越人多么的幼稚可笑,不打同胞?不杀同胞?那完全是自己单方面的意淫而已!面前发生的是战争,容不得自己有半点心慈手软,跟前些天面对的凶残八旗兵一样,面前的这些人,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要你的命,碾碎你的骨肉,让你尸骨无存。

我朱明字曰开平,我的目的是为天下开万世太平,我必须杀,杀,杀,所有挡住我的人都要杀,杀,杀!

想通了这一点,朱明再不犹豫了,猛地扬起手再压下去:“反击!”

随着朱明的指示发出,一声凄厉悠长的喇叭声响彻整个阵地。

由于原先没有朱明的命令,按前一段时间的严格训liàn

要求,战士们显示出良好的服从性,没有人作出反击动作,现在见朱明下令反击,立kè

动起来。

“轰隆、轰隆”弗朗机炮和火铳猛烈的射击喷出大股的浓烟,一下子覆盖了阵前,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不要停!继xù

!”第一轮齐射后,按照操典,没有战场最高指挥官的命令,各级连长、排长催促各自下属迅速装填子药继xù

猛烈射击。

没想到前面小小的连运巡检司营寨竟然有那么强dà

的铳炮火器,流民麻木的脸色换成恐惧的神情,中弹的人员发出惊天动地般的惨叫,没中弹的拼命寻找躲避或者向后逃跑,跑得快的撞倒了跑得慢的,人群乱作一团,互相践踏起来,一些身体瘦弱的人被活活踩死。

“好了!停!停!”朱明见没人能冲过壕沟踏上胸墙,浓烟中隐隐的人群似乎正在像退潮般向后涌去,便有心要省点弹药。

硝烟慢慢散去,阵前横七竖八趟了一地尸体和伤者,简单数一数,至少有两百多,鲜血涂红了一大片,寒风中吹来刺鼻的血腥味,那些伤者还在爬行着并发出惨痛的哀嚎。

由于朱明开始时的犹豫,前几轮齐射的弗朗机炮,装填的都不是霰弹,而是实心弹,实心弹的射程比霰弹要远得多,在人群中扫过,硬生生打出一条条血肉通道,挨着就死沾着就亡,似乎威力比霰弹更强dà

,但对于冲近到自己阵前的密集目标杀伤远比霰弹逊色多了,铳炮杀伤的人还比不上人群自相践踏而死的人。

“哼!就这点能耐,也要造反?”营寨中不少人看到前面一地的尸体和伤者,不由得对面前这群流民轻蔑起来。

“要不要出动骑兵追击?”胡天雄跑来向朱明请示。

“算了吧!还是先支援水面上的船队吧!”己方原本只有二十六匹马,不是什么专业的战马,大多瘦弱不堪,在训liàn

中已累死三匹,只剩下二十三匹,对方有两三百个骑,在铳炮齐射时,被打倒三四十骑,其余都逃到射程外,正在重新整队,如果以区区二十三骑出击,不见得会有什么好结果,朱明断然否决了胡天雄出击的请求,转身抽调战士去支援水面的激战。

这时,水面上的战斗也初见分晓了,在各船长的指挥下,特别是固伦威比的调度下,水手们纷纷登上自己所在的海船,赶跑登船的袭击者,起锚扬帆,撞翻犁沉不少袭击者的舢舨。这些袭击者多是粗通水性的汉子,在水面上那是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水手的对手,在朱明派出支援人手后,很快落败,水面上浮满了尸体和殷红的血污,一些被打落水中的人还在拼命挣扎着。

“就这样败了!”流民首领傅金,正横眉怒目地问身边的下属。(未完待续……)

第88章 流民(三)

傅金是一个满脸伤疤的中年人,他身材高大,着缴获来的黄色盔甲,原来是淮安府一个盗匪,见民不聊生,到处有农民活不下去揭竹而起,便率部下到处裹挟饥民,四处攻掠村镇县城,队伍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短短时间内有了近万人的规模,但战斗力却渣得很。傅金曾与海商打过交道,知dào

海商财富是个什么程度,为了获取停泊在连云岛水域的船队的财富,在智囊的献计下,接连用计,最开始时故yì

先向赣榆县城佯动,转移官兵的注意力,然后再再以步骑吸引连云巡检司官兵的注意力,再以上百艘舢舨搭乘数百懂水性的精悍之士突袭船队。但想不到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且挫伤了士气,傅金不由得大怒。

“大头领息怒!这小小的连云巡检司不简单啊,竟然有上千精锐兵力,急切之下一时攻不下来。其战力无非火器铳炮尔,如我军取得这铳炮,肯定比其犀利百倍,我这里有一计,管包大头领将这连云巡检司的火炮船只一并手到擒来……”这是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弱中年人,他名唤平有德,是一个落第的秀才,主动投奔傅金,由于诡计多端,成为傅金的智囊,佯攻赣榆县城的计谋便出自他手,现在见一计不成,傅金大怒,便又心生一计,附在傅金耳边如此这般说了好一会儿,令傅金似乎绑紧伤疤的脸不由得稍稍松开了一些。

方才第一轮交战,以流民伤亡三四百人告终。

连云巡检司的官兵也没冲出营寨主动攻击,是在等待着对方疲惫后撤时,才出动追击,争取以最少的代价彻底击败对方。

流民一方也因第一波攻击吃亏,不敢再次发动劳而无功的进攻。

双方仿佛两个比武的武士。互相瞪着眼寻找对方的破绽,待对方破绽一出,才给予致命的打击。

这种奇怪的状态持续了一个时辰左右,流民一方似乎按捺不住,趁天色还早,发动了一波攻击。

这次进攻与第一轮进攻不同,傅金以千余精壮步兵在后驱赶着老弱在前,缓缓向着连云巡检司的营寨逼来。

“敢犯我营寨者,不管是什么人,都给我打!”朱明见对方再次来犯。便毫不犹豫地下令予以打击。

顿时铳炮开始轰鸣,将成片的流民打翻在地。

仅仅一轮齐射,那些没有倒下的流民们纷纷不顾一切地夺路而逃,跟在后面负责驱赶的精壮刀砍枪刺都无法阻止慌乱的人群四散奔逃,连带着这千余精壮步兵阵脚都乱了起来。

擒贼先擒王!

如果能击毙流民的头领。这场仗基本上已结束了。

但那个人是流民的头领呢?

朱明一直在手持望远镜观察着流民队伍,希望能找出其最高头领。再用手中的狙击步枪将其一枪击毙。但流民群体并没有官兵或清兵那样分明的衣甲鲜明,更没有清晰士兵与军官阶层分别,其传递命令和信号的方式也极其原始,甚至连这时代普遍的将领认旗都没有,寻找其头领难度颇大。由流民逼近连云巡检司的那一刻开始,朱明就打算通过观察寻找其头领出来。予以击毙,但费了老大劲,才锁定傅金是流民的最大头领,并确定其位置。但傅金头脑非常机灵,在官兵第一轮炮击后便已远远退到弗朗机炮的最大射程之外,也在狙击步枪的射程之外,根本不给朱明有瞄准射击的机会。

要不要冲出去追击?

朱明一直在思量着。

见对方至少两千以上的精壮步兵和两百余骑兵远离崩溃的老弱妇孺大阵而严阵以待,这才是真zhèng

的主力,如果贸然出击,以己方士兵与鞑子搏杀建立起来的信心和战力,无疑能击溃对方的主力,但那代价肯定不会小,至于那些被裹挟的老弱已四散而逃,追杀的再多也只是徒伤人命,根本无损于这支流民的主力。自己几个穿越人中没有一个人看过史册记载有这支出现在这里的流民,估计是一支籍籍无名的队伍,用不了几天就会烟消云散,自己现在本钱小,部下都是经过辽东血火锻炼出来的种子,将来可以作为骨干十倍百倍地扩大自己的武装力量,现在实在不宜为歼灭一支籍籍无名的叛乱流民大出血。朱明摇了摇头,压下打算出去彻底击溃流民的念头,心想还是坚守等对方粮尽,才好抓住机会争取以最小的代价歼灭对方。

流民一方见连云巡检司的官兵没有追击,一边收容队列,一边缓缓后退,直退到十里外方才安营扎寨。

流民的所谓安营扎寨,是非常简单的,用一些木头,随便往地上一插,围成一圈,圈中胡乱搭起一些帐篷,估计帐篷中住的都是些头领头目之类的人,其他大部分的人只能在还覆盖有冰雪的地面席地而坐或席地而眠了。

见流民不再进攻,朱明命令加强警戒,其余人则进入休整。

这些天来,严酷的训liàn

把多数人都累坏了,今天又紧张了一天,好不容易才有一个不再要求参加什么学习读书写字的傍晚,士兵们都按操典条令要求简单地搞了一下内务,便早早地休息了。

一夜无事。

第二日天光蒙蒙亮,便有负责警戒的士兵前来向朱明报gào

,说天色亮后,发xiàn

流民营地人数少了许多,不知到哪里去了。

朱明急忙跑到营寨边上用望远镜观察,发xiàn

流民营寨的人员只剩下千余人。

其余大部分流民到哪里去了?

以他们松弛的纪律,乱哄哄的队形,如何逃过警戒哨的耳朵和眼睛?

这个时代的对于战场的监视,全靠明军称之为夜不收的哨骑或探子乘马前去侦查,而朱明的连云巡检司,现在马不过二十三匹,多数不堪于用作战马,用来训liàn

都唯恐将其全部累死,不敢用太高的强度,在昨夜根本不能派出夜不收前去打探监视,流民们能连夜转移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想了一阵,朱明才释然。看来以后得注意收集战马建立夜不收和骑兵负责战场侦察、遮断敌人对战场的控zhì



“骑兵出去逼近观察!”朱明仔细观察了一阵,见流民简单的营寨中和周边都没有一匹战马,命令胡天雄率全部骑兵冲出去查探搞清楚流民营寨究竟是什么状况。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仅仅二十三骑冲至流民营寨,那些流民似乎已没有头目带领,已见胡天雄等冲近,便乱哄哄地扔下简陋的武器举手投降。

怎么今天还没开打,流民就投降了?

是不是有诈?

胡天雄非常愕然,他一直在辽东前线与满清鞑奴作战,没有在内地与农民军作战的经验,现在有点不知所措,于是回头看向连云巡检司的营寨,他知dào

,朱明在望远镜中一定能清清楚楚看到这一切。

朱明也有些愕然,但也不觉得奇怪,昨晚他与黄文昭、张振华、田志平讨论了半个晚上,大家均说没看到有史书记载明末这一带有一股什么厉害的势力出现,也许在那浩如烟海的地方志中会出现那么寥寥几笔,但几个穿越人都没看到,估计是一些饥民饿得受不了一时作乱,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烟消云散,无需过多担忧。现在对方已举手投降,似乎就在昨晚的讨论的意料之中。

见胡天雄傻傻的看回头,朱明举高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作出一个剪刀的形状,同时下令营内立即出动三个连队的步兵,前去接应胡天雄等二十三骑。

“想活命的扔下武器,举起双手抱头蹲下,不要乱动!”胡天雄跟在朱明身边有些时日了,知dào

朱明此手势是表示没问题的意思,便扭头喝令流民们投降。

等朱明率大队步兵冲到流民营寨前时,胡天雄已开始安排一些流民在骑兵的监视下,将地上的兵器收集起来,集中放在缴获的几辆独轮车上准bèi

运走。

流民的头领跑那去了?

朱明随机抽取了几个流民审问,都说他们的大头领傅金,见攻击连云巡检司不顺,在昨日半夜,率精壮和其他流民已连夜逃遁不知去向,可能是嫌他们碍手碍脚只张口吃饭,不能打仗,把他们丢在这里了,他们昨日听说只要放下武器投降,连云巡检司能管他们餐饱几日,不知今日放下武器投降,连云巡检司的朱大人昨日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流民不劫掠是没有粮食就无法聚众的,那傅金会不会率其余流民跑去打最近的赣榆县城了?”协助审问的孟德威疑惑地说。

“完全有可能!”朱明不假思索地道,转身要令胡天雄立即行动:“去!快去,大队人马行动必然留下很多痕迹的,查清傅金率流民向那行动了!”

“是!”按照朱明的要求,胡天雄举起手掌在额头向朱明行了一个新式军礼,便跳上马,大声命令众骑士一起上马出动:“你们不是说胯下的马很差劲吗?那些流民土匪手中有两三百匹马,好马总有百十匹吧,都上马跟我走,把他们的马都抢过来!”

二十三名骑士操马轰然而去。

朱明心想,也许今日能彻底解决这股流民。

他并不知dào

,一个陷阱在等着他和他的伙伴们。(未完待续……)

第89章 流民(四)

连岛离赣榆县城不过三四十里路,不到一个时辰,胡天雄便派一骑回报说傅金正率众在攻打赣榆县城。

“立即出动救援赣榆县城!”朱明断然下达命令,赣榆县城城墙矮小,防守兵力除了朱明派去的七十个士兵外,再加上一些衙差弓兵,数量不过四五百人,就算把城内的精壮男子全部算上,最多也不过两千人,在数千饿得发疯的流民攻击下正岌岌可危,朱明刚成为连云巡检司从九品官,县令已多次通知前去防守了,现在不去救援是说不过去的。

为了保证能彻底击败,朱明只留下一个连队,为增大胜算,船队也随之出动在海面上策应,必要时下船战斗。

谁也没想到,这次救援赣榆县城的行动,留在连岛的人员差点遭遇灭顶之灾。

救援兵分两路,一路是船队自海上出动,由黄文昭与固伦威比率领,一路是陆路,由朱明亲自率领。

走陆路的的速度很慢,一路上的路面因冰雪融化导致泥泞不堪,还要过好几条河涌水道,河面上多数没有桥,河面上冰封尚未解冻,但人一踩上去,却因冰面太薄而分崩离析,人就会掉入水中,很多来自北方的士兵并不熟悉水性,在途中几次有人遇险掉入水中。每碰到没桥一条河,必须得先派人寻找水浅的地方,跋涉而过。

到了中午时分,已看到赣榆县城,目测距离最多不过十里。

此时,流民的攻城行动却已停止了,正在面对连岛方向列队,摆出一副迎战的模样,似乎早已预料朱明会率队前来救援。

“停!全体停下!”朱明命令队伍停止前进。疑惑地掏出望远镜观察面前已摆好迎战阵势的流民。

“不好!”朱明身边的孟德威同样疑惑满腹,观察了一阵,向连岛方向看了一下,脸色大变,附在朱明耳边急促地低声道:“队长,您看!”

朱明扭头一看,看到一股浓烟在连岛方向袅袅升起,再用望远镜仔细一看,确定是连岛的位置升起的浓烟,此时赣榆县城的战场已沉寂下来。能清晰地听到连岛方向传来一阵阵的爆zhà

声。

朱明顿时大惊失色。

朱明心里大是后悔,那浓烟和爆zhà

声说明连岛已出问题,自己太过轻视这股流民了,自己想抄别人的后背,想不到给别人却先抄了自己的老巢。虽然这老巢是暂时的。

怎么办?

前面流民大队正在虎视眈眈,随时都会发动猛攻。自己将腹背受敌。跟满清鞑奴作战不同。自己手中的子弹已经不多了,流民的战斗力很渣,但他们人多蚂蚁咬死大象,一旦陷入重围,根本别想赣榆县令会舍命相救,自己几个穿越人连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什么建强军、打败满清鞑奴、开拓全球,统统都将是浮云!

朱明痛苦地闭上眼睛,一会儿,又猛地睁开。射出出狠厉的目光。再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对方的阵列,发xiàn

对方的人数有六七千之多,骑兵有两三百,见己方停下来不动了,便缓缓逼过来。

时间很紧,必须得当机立断了!朱明不再犹豫,打了一个手势,吩咐胡天雄、孟德威过来:“胡天雄你立即派出最快的一骑,通知船队立即掉头回连岛!然后率二十骑跟我走陆路回连岛,除了武器盔甲外,抛弃所有的东西,用最快速度赶回去!”

“队长,那这里怎么办?”孟德威问道。

“这里交给你,马上列阵,对方现在最想的是拖着我们主力不能回援连岛,你不主动进攻,对方估计也不会动的,如果对方一直不动,你也不要主动进攻,就这样僵持着,万一对方进攻,就使用防守的战术,尽量使用火器,不要让他们有近前肉搏的机会造成太多的伤亡,抵住他们的进攻就可以了,但要保证堵住他们前去连岛的路!”

“那现在回连岛救援的只有二十二骑,兵力太少了吧?”孟德威不无担心地道。

“你放心,偷袭连岛的敌人也不会太多,我自有办法击溃偷袭连岛的敌人,你只要拖着对面的大队流民即可!”

朱明上马时觉得不放心又对孟德威说了一句:“今日之战的凶险,跟旅顺之战有得一比,我们不为成功者就是失败者,一定要坚持到我回来!”

说罢,狠狠抽了一鞭,那马受惊灰律律地大叫一声,猛地跑了出去,胡天雄和二十骑也随后跟上,带起一路的雪花冰水。

连云巡检司的官兵不明白为什么朱大人要匆匆忙忙地往回跑,但很快各级连排长便传来命令要立即展开防御的阵列,跟平时训liàn

一样,士兵们很快进入角色。

对面慢慢逼来的大队流民,负责指挥的正是傅金的弟弟傅银,按照傅金的部署,他在天黑之前无论如火如何都得拖着连云巡检司的主力,现在见连云巡检司的官兵主力正在匆忙列阵,对往后跑了二十余骑根本不以为意。

一路上,朱明一马当先,遇上河流阻隔,毫不犹豫地操马冲入河中,水中的尖利薄冰刺破了人马的肌体,鲜血淋漓,朱明浑然不觉疼痛,边催马急走,边想这些流民是怎样冲进营寨的……

事情得由昨晚说起,按智囊平有德的献计,傅金在半夜时分将大部分精壮主力及裹挟的流民悄悄地向赣榆县城方向转移,剩下近千余老弱在营地,在这千余老弱当中混进了三百名带着短刃尖刀且善于近身肉搏的精壮,傅金和平有德则亲自率六百精壮及五十骑潜伏在不远处一个不易发xiàn

的河边低洼处。

朱明率主力前往赣榆县城后,张振华派人将那千余流民接到营寨中,打算按在旅顺一路来的做法,让流民自行选举保甲长,实行自我管理,一进营寨内,那三百精壮纷纷亮出短刃匕首骤起发难,杀死收留流民的人员。

此时营寨中有一个连一百五十人的兵力,都是经过在辽东与鞑奴八旗血战的战士,战斗力要强于三百流民精壮,其劣势在于毫无准bèi

,且在营寨之中,使用火器又怕误伤,也难于使用手中的长兵器,措手不及之下,只与其打成了混战。

在营寨中混战时,傅金使出真zhèng

的杀招,亲率伏兵冲出,杀进营寨中。

正当傅金以为大局已定时,却发xiàn

营寨中守军的顽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营寨中留守的连长是安豹,安豹身材高大,臂力过人,作战勇猛顽强,三百精壮流民作乱初始时,安豹还有所顾忌误伤和打烂营寨内的设备和物品,但当傅金出现后,安豹知dào

事情危急,顾不了太多了,命令士兵们用炸药包地扔向流民,不管是作乱的精壮还是裹挟的老弱,实行毫无差别的轰炸。同时用木头衣物堆成一堆,点燃起大火浓烟,以向赣榆县城方向的朱明主力报警。

安豹就此稳住了阵脚,傅金只好凭着人多势众,利用营寨内的地形,与安豹连队打成对峙状态。

傅金唯一的成果是抢夺了几门弗朗机炮,但其手下没有熟练的炮手。傅金要平有德亲自前去察看如何使用,平有德费了老大的劲,终于在他们偷袭的队伍中找到几个稍为知dào

一点火器使用方法的前明军士兵,摆弄了一番,准bèi

轰击缩在营寨一角的安豹连队。

此时,张振华、田志平闻讯赶来,还带来百余有一定战斗力的工匠。

张振华见对方欲使用弗朗机炮轰击,急忙要田志平射击引爆弗朗机炮傍边的火药桶。没了火药,弗朗机炮也只是一堆废铜烂铁,傅金只好放qì

炮击的想法。

田志平也想找出流民的头领,将其击毙,但傅金却因为害pà

营寨内的火药爆zhà

,根本不敢进入营寨内,在寨外发号施令,令寨内的部下组织了几次突击冲锋,用上百条人命的代价,却始终无法控zhì

全部营寨。张振华见伤亡太大,和田志平商量,打算将全部人员撤上连岛暂避,但在傅金的强令下,攻击颇紧,一时无法脱离接触后撤。

双方继xù

在营寨内对峙,直到朱明赶回来。

轰隆隆,一阵马蹄声传来,傅金扭头一看,见赣榆县城方向出现一骑,两骑、三骑……最后是十九骑,原来是朱明等人已赶回来,但在途中又累倒了三匹马,只有十九骑及时赶回来。

“胡天雄,你马上和全体人员发起冲锋!那流民的头领由我来解决!”朱明勒停已口吐白沫的马匹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看到营寨外是傅金和和平有德等五十余骑,营寨内还有人影在厮杀,而连岛上则静悄悄的,便稍稍放下心来,扭头安排胡天雄立即发动。

胡天雄等十八骑胯下的马匹,全部不是专业的战马,刚才的急速驰骋,大多已被累得口吐白沫,马力即将枯竭,随时可能会倒下,但朱明已下达冲锋的命令,胡天雄毫不犹豫地应道:“是!”(未完待续……)

第90章 击毙

“全体都有,跟我上!冲啊!”胡天雄挥舞着大关刀向前一指,双腿狠狠一夹,胯下马猛地向狂跑起来,十七名骑士挥舞武器跟着冲了上去。

“这些官兵怎么不怕死!马都快累死了,还要冲?”傅金身边的平有德见刚赶到数百步外的官兵没作任何休整便立即向己方发动冲击,大为惊讶。

傅金冷冷地哼了一声,挥手让身边四十骑出击迎战。

论战力和经验,胡天雄等十八骑远超傅金的四十骑,但因刚才拼命赶路,没作稍息就立即发动冲锋,马力已竭,人也非常疲倦,在冲锋途中便轰然倒下一骑,将骑士摔出老远,十八骑变成了十七骑。

转眼间,双方便开始交锋,胡天雄挥舞着大关刀冲在前面,一刀掠过一个流民喉咙,那流民一头倒在地上,胡天雄也不扭头观看,而是挥刀格开一把疾飞而来的长剑,顺势砍下那人的手臂。

第一轮对冲,胡天雄一方倒下三人,流民一方倒下九人,伤亡比率一比三,胡天雄一方占了上风,但在在扭转马头准bèi

第二轮冲锋时,又一匹马体力不支倒下,胡天雄身边只剩下十二骑了。

在双方骑兵展开对冲时,朱明向傅金所在位置冲去。

昨日朱明已仔细观察过,认定傅金就是最大的头领,而其身边的平有德穿着流民队伍中绝无仅有的文人装束,一副智囊的样子,印证了傅金的身份。

傅金身边除了平有德外,尚有十骑护卫,十二人都骑在马上,见朱明单独一骑冲来。大觉意wài



为了迷惑对方,朱明携带的步枪上了刺刀,闪闪的寒光让人觉得他手中的是拿着一根冷兵器并不足为惧。

朱明离傅金位置尚有一百步左右外勒停马匹,那马因体力不支一头倒在地上

,幸好朱明反应快,在马倒地前跳开,要不然给沉重的马身压在地上。

傅金见状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身边的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浑然不觉死神正在逼近,没有人采取任何可以威胁到朱明的行动。

听到对方的笑声。朱明决定再走近一点,那样将有绝对的把握一枪毙命,于是迈开脚步走到离傅金不到七十步的距离,按现代度量算大约一百零五米左右,而这支狙击步枪的最大有效距离是八百米。够了,这肯定能一枪毙命了。于是朱明立定在那里。深吸一口气。瞄准傅金。

朱明准bèi

扣扳机射击时,突然有一人觉得不对,也许为了显示他对大头领的忠勇,用最快的速度控马闪出,挡在傅金面前,这时候。朱明刚好扣下扳机,“呯”的一声,子弹高速飞来,穿过那人的胸膛。由其后背飞出,带着强劲风声掠过傅金的身边。

见挡在前面的人惨叫一声栽下马去,傅金大吃一惊。

对方竟有如此犀利的火器,必须抢过来!这是傅金的想法,于是一挥手,身边剩下的九骑全部向朱明杀来。

傅金身边骑士冲来时,朱明打的第二颗子弹飞来了,刚好掠过一个纵马跑动的骑士脖颈,才撞入傅金的胸膛。

“啊”那骑士倒于马下,傅金也大叫一声,向后摔倒在地上。

这一颗子弹击毙了两人。

那八骑未看到背后的傅金倒地,仍向朱明冲来,朱明连续射击两弹,打翻两人。

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犀利的火器,能连续开火,当真匪夷所思!吓得其余六人以包抄之势远远闪开,不敢过分逼近。

“啊!不好!大头领,大头领你……”平有德发xiàn

傅金倒地,也跳下马,发xiàn

傅金胸前一个小血洞,背后一个骇人的血洞,那傅金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圆睁着双眼,眼看不能活了。

当那六个骑士回头看时,头脑灵活的平有德已抛下傅金,跳上马匹,狠狠甩了一鞭,企图逃离这里。

那六名骑士见军师逃跑,出于对朱明手中火器的恐惧,也扭转马头逃跑,流民毫无纪律的本性暴露无遗。

想跑,哪里能跑得过子弹?

朱明抬枪再射一弹,把平有德的马匹击倒,倒下的马身把没有及时跳开的平有德死死压。其余六人,朱明估计没什么价值,也不浪费子弹,任其逃跑。

朱明听到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急忙转身瞄准,准bèi

扣扳机时才看清原来是一起由赣榆县城回援的一名战士,在路上他的马匹倒地,只好跑步赶路,现正气喘吁吁赶到。

“你叫什么名字?”朱明记得他是在半路时,马匹最先倒下的,想不到脚力如此厉害,竟然第一个跑步赶到。

“报……报……报gào

队长,不,报gào

大人,我叫曾信行!”在锦州不远的地方,朱明等人曾称南归大队,自任队长,很多战士一直称他为队长,当他就任连云巡检之职时,很多人改口称朱明为大人。

“好!曾信行,你立即去把那流民大头领的脑袋割下来!”虽然击毙了那大头领,但要割他的脑袋,曾经的文明人士朱明总感得恶心难于接受,既然有部下赶到,那就让部下去做算了。

“是,属下立即去做!”与朱明阴暗的“文明”心理不同,士兵曾信行却是兴高采烈的,敌人主将首级由自己亲手割下,那是战场上一种荣耀!他干净利落地拿出匕首一下就将傅金的首级去割下。

“你们的大头领已死,连云巡检司朱大人准许降者免死,快快投降!”曾信行挥舞着傅金的首级,向流民骑兵大喊。

听到喊声,流民骑兵看清曾信行手中确实是傅金的首级,不由得大惊,纷纷拨转马头慌不择路地四散逃跑。

此时胡天雄身边尚有九骑还能冲杀,正要追杀,朱明却传来命令说不要追击,而是要他们拿傅金的首级冲进营寨内迅速结束营寨内的战斗。

见到傅金已经授首,其手下再无斗志,逃的逃,降的降,不降的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迅速被像疯虎一般的安豹和胡天雄率部歼灭。

随着见到张振华、田志平安然无事走出营寨,朱明彻底放下心来。

此时,回援船队帆影也已看到,只有一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零星战斗还在进行,剩下的工作基本上是收押、甄别俘虏,但既然胜局已定,朱明也懒得去参和,而是找到傅金的智囊平有德,令人将其从死马身底下拉出来。

平有德只是被死马压在底下,并没有受伤,但以他瘦弱的豆芽菜身材,怎么也挣不出来,被拉出来后,害pà

得浑身发抖。

朱明上前,打量一番,没有问一句话,平有德不敢平视朱明,更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个人就是流民大头领的智囊,死有余辜,拉出去砍了!”朱明冷冷丢下一句话便转身便走,几个如虎似狼的战士上来,拉着平有德便要行刑。

“大人,大人,不要杀小人啊……”平有德吓得一下跪在地上嚎叫。

“留着你有什么用?留着浪费粮食吗?”朱明边走边应了一句。

听到朱明的话,平有德仿佛抓住了一丝救命稻草,马上对着朱明磕起头来:“大人,留着小人有用……大大的有用……大大的有用……”

朱明停下脚步,盯着平有德一字一顿地说:“你自己说,有什么用?”

“大人……”平有德眼瞅了一下抓住他双手的士兵,似乎有什么秘密不能当众说出来。

“你有什么都说出来无妨!他们都是我的心腹。”朱明挥手示意放开平有德,慢慢走近他身边。

“大人,我知dào

傅金大寨在哪里,知dào

大寨中有三万石粮食,有二十万白银,我愿意带路前去!”平有德果然是聪明人,被朱明一吓,便知dào

自己如果没有给朱明足够的好处,今天必死无疑,于是做了带路党。

“好!就让你带路前去,但如有半点不实,你就死定了!”

在去抄流民老巢之前,还得先击溃流民在赣榆县城外的主力。

但有了傅金的首级,那已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了。

傅银是傅金的二弟,按傅金的命令,由他率流民主力在赣榆县城十里外拖着连云巡检司的主力不能回援。朱明率骑回援后,赣榆县城里的官兵不敢出来夹击,连云巡检司的官兵也是既不进攻也不后退,只是摆开一个防守的阵势,傅银自以为已看死了连云巡检司的官兵,就一直率众傻乎乎地呆在那没动。

静坐是需yào

修liàn

的功夫,静站也是需yào

修liàn

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得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大半天。

呆了一个多时辰,傅银手下有头目憋不住了,跑去找傅银闹着说自己人数比连运巡检司的官兵多几倍,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呢?

一开始,傅银一概不予理睬,但后面跑来询问的头目多了,甚至有头目小声埋怨说要是大头领在此就不会这样窝囊了。流民二头领傅银最受不了别人对他的质疑,也沉不住气了,便要人率队主动出击。(未完待续……)

第91章 带路党

虽然要进攻,但傅金还是先慎小谨微地派出三百人向连云巡检司的官兵来一个试探性的进攻,给孟德威指挥的一轮火铳齐射打了回去,地上倒了二三十俱尸体,受伤的也有二三十人。

第二轮进攻有七百多人,在火铳的猛烈射击下,根本无法冲近展开流民擅长的肉搏战,又徒劳无功地伤亡了近百人。

小打小闹的进攻,只有己方伤亡,对面的官兵似乎未损一人,傅银大怒,第三轮进攻出动了两千余人。

但是有了前面两轮进攻的教xùn

,那两千余人畏畏缩缩的,进到火铳的射程边缘便站住不动,只是大声叫骂,弓手们乱哄哄地引弓射箭,中间偶尔有一些火铳也在放打。声势闹得很大,但无论弓箭还是火铳都在射程外放打的,根本无法伤到官兵一根毫毛。

官兵这边是孟德威在统筹指挥,他谨遵朱明专守防卫的指示,只要打退进攻,不作反击,现在对方在射程外吵闹乱放箭乱打铳,根本就不予理睬。

傅银气得暴跳如雷,命令再出动两千人,作为督战队,在背后压上,驱赶着前面的人上前攻打。

用两千人逼着另两千人来冲击官兵阵地,如此作派,哪里能打仗?

官兵连续几轮猛烈的排铳,打翻不过百十人,不到半刻钟,冲在前面的两千多人,便如同见了鬼魅一般,疯狂朝后奔逃,连带着督战队的队形也被冲乱,几千人的队伍,像一群野鸭子一样疯狂逃跑,场面非常壮观。

孟德威抓住机会,适时命令长枪手、刀斧手出击。捅死砍死落在后面的两百多人,吓得大队流民跑得更快。

傅银急忙命令出动身边的精锐和骑兵,方稳住阵脚。

双方如同游戏一般来回拉扯了几番,官兵只有七人受伤,流民被打死打伤两百余人,但互相践踏伤亡的,竟然超过五百人。但官兵人数有限,加上朱明有令,官兵也不发动杀敌一千那怕自损五十的进攻。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下午。

“那是什么?”流民群中。突然有一眼尖的人看见官兵后面一队骑兵徐徐而来,骑兵中有两人手持着木棍,其中一根木棍顶着一副铠甲,另外一根木棍吊着一个东西,靠近了一些才看清似乎是一个人头。

“那不是大头领的铠甲吗?怎么会在官兵手上?”流民群中有人马上认出那是傅金的铠甲。

“那人头又是谁的?”有人感到奇怪。官兵没必要把普通人的头颅拿到阵前来。

“像是大头领的……”有更眼尖的认出那人头,但不敢再说下去。而是悄悄扭头转身准bèi

逃跑。

“对面的乱民听着。你们的大头领傅金已经被擒杀,这是他的首级和衣甲,马上放下武器投降,可以饶你们不死!”一名嗓门特别大的士兵向着流民高声叫喊,原来闹哄哄杂音不断的流民阵群竟然雀鸦无声,数千人都清清楚楚听到他的喊声。

“放屁!大头领英明神武。哪能被官兵擒杀!官兵一定不知在哪里弄来一个人头冒充大头领!”流民群中有头脑灵活的人马上高声反驳。

“我是王三,现已降了官兵,大头领确实已被擒杀,大家想不死的。快放下兵器投降吧!”

“我是刘老千,亲眼看到大头领被杀,连云巡检司的官兵太厉害了,你们打不过官兵的,快快投降吧!”

“我是罗大头,弟兄们,傅金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不要给那个窝囊废傅银卖命了!”

官兵骑兵列中闪出几个人,以俘虏的身份高声呼喊。

流民阵营中立即轰的乱了起来,有人要寻找老乡同伴商议怎么办,有人要扔下兵器去投降,有人要逃跑,更多的是东张西望看风向,任凭各级头目如何镇压,都无济于事。

不等傅银发出任何有意义的命令,在朱明的指挥下,官兵步兵张开两翼朝流民包抄过来,数量不多的骑兵则迂回侧后,企图切断流民的退路。

“官兵过来了,快跑!”终于有人推倒阻拦的头目,把兵器扔在地上,撒腿便跑,如同倒下的骨牌一般,更多的人推开所属头目的阻拦,用尽吃奶的力qì

胡乱奔跑,整个阵营全乱了,人群像洪水一样冲向没有官兵的方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走吧!”傅银见事不可为,恨恨地向官兵方向看了一眼,咬牙对心腹们说道,说罢带头策马逃跑。

流民头目多数有马,见二头领带头逃跑,也不再坚持,纷纷上马夺路而逃。只苦了那些没马的流民,跑也跑不快,还要提防头目们的马匹和汹涌人群的践踏。

看着城外狼奔豕突的人群,赣榆县城也城门大开,冲出一队官兵。在连云巡检司官兵与流民对峙时,一动也不敢动的县城官兵看到胜利在望,要来摘胜利果实了。

连云巡检司的士兵们见状气得直骂娘。

但朱明却不这样看,面前这些流民早已魂飞魄散,无心再作抵抗,官兵杀来了,九成是要投降了事,这些流民做了俘虏没什么油水不算,还要给粮食喂养,如果填不饱肚子,还不知闹出什么事情来,明末农民造反,都是没饭吃才被迫去做的,陕西的农民投降了明廷多次,但明廷无法提供足够的粮食,唯有再次开始造反,现在赣榆县城外就面临这样一个难题,自己在有足够的实力消化这些人口之前,还不如送给岳县令去头痛算了。

油水啊,也许流民营地会有一些吧!

于是朱明命令把流民大队赶向赣榆县城,同时抽出三个连队冲向流民的营地,不抓俘虏,只找粮食、兵器、衣物、帐篷有用的物资。

县城里冲出来的官兵气势汹汹地杀向混乱的流民群,还没冲近前,流民们便纷纷抛掉兵器跪地投降,这几天憋够一肚子鸟气的官兵,一开始还打算打开杀戒,但看到成群结队被连云巡检司官兵驱赶前来投降的流民都傻眼了:这就是前几天包围县城的凶悍流民吗?

岳文光骨子里不喜嗜杀,见大片流民投降,便要官兵将其收押起来再行发落。

在收押过程中,有不少流民被杀,但大部分人都保住了性命。

在县城官兵大量接受俘虏时,却没注意连云巡检司的官兵们早已悄悄扑向流民的营地,甚至连朱明原来派往县城的七十个士兵也悄然离开。

等到岳文光醒觉时,朱明已将整个流民营地收入囊中。

岳文光亲自跑到流民营地提出拿走全部缴获的物资,发xiàn

朱明正愁眉苦脸,原来营地中一堆的帐篷、衣物、兵器都是一些破烂货,银不过两千两、粮不过千石,气得连云巡检司的官兵大骂这些流民真的穷死了。唯一令人稍微高兴点的是缴获了一百七十五匹马,虽然与辽东的战马有天壤之别,但好歹能装备一个骑兵连了。

对于岳文光提出拿走全部缴获,朱明把那一堆帐篷、衣物、兵器甚至连一些扎营用的木头全部交出,在搬运时显得很壮观,但值钱的东西却不多,岳文光属下一个吏员看出了问题的不对,朱明只好又出了点血,让出了三百两银子、两百石粮食,才应付过去。

“把那个带路党带过来!”郁闷无比的朱明下令。

“带路党?谁啊?”周边的士兵莫名其妙。

“嗯!就是那个傅金的军师平有德,他说要带我们去流民的老巢……”

半夜时分,一支骑兵马蹄得得,向西进发。

这支骑兵正是朱明率领的,他以尚有流民在不远的地方需yào

追剿,推掉岳文光要他进县城参加的欢庆宴会,休息了两个时辰,连夜押住带路党平有德出发。

由于受马匹数量限制,朱明只好令全体随营军校生和二十名骑兵共一百五十多人乘马出发,其余步兵一千余人随后跟上。

傅金原本是一群盗匪的头领,在淮安府一带打家劫舍、绑票勒索、劫杀路过客商,淮安府附近闹荒灾,遍地流民,于是干脆裹挟大批流民攻打城池,多次击败当地官兵,搞出很大的声势来,想不到败在朱明的手上。

傅金的大本营老巢金峰寨离赣榆县城西面大约一百七十余里,一路上平有德不敢有任何保留,尽心做好一个带路党的本分,指引了最短最好的路向,经过半夜一天的疾驰,朱明率队终于在黄昏日落时分赶到金峰寨外十里。

朱明要全体人员隐蔽休息,举起望远镜观察金峰寨。

金峰寨,两面环河,两面是连绵起伏不断的丘陵地带,寨墙半是砖石结构半是木质结构,依水旁山而建。

在落日的余晖中,金峰寨一片宁静,几个哨兵在寨墙上懒洋洋地荡来荡去,毫无战时的紧张感觉,更没有发觉即将来的袭击,似乎连傅金率领的主力已覆灭的消息也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心情。

突然,一阵急促的隆隆马蹄声打破了金峰寨的宁静,在望远镜头中出现一群狼狈的人骑马疾速冲向金峰寨门,寨墙上的哨兵见状,急忙放下吊桥,打开寨门放这群人进内。这群人入内后没多久,寨墙上涌上比原先多出几倍数量的哨兵,这些哨兵一上寨墙,气氛立即紧张起来,有人稍为松懈一点,立即就有小头目上前鞭打棍劈。

朱明有些奇怪,这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92章 金峰寨

原来,这群人是傅银等人在赣榆县狼狈逃回来,由于担心被官兵在背后追剿,不敢直接走大路,迂回走小路,因此比朱明率领的官兵还慢一会儿赶到金峰寨。

等朱明想明白此中原由,不由得暗暗后悔,知dào

不用停下来休整,而是直接杀入寨中,没准已彻底控zhì

全寨了。金峰寨此处不是天险,但也算得上易守难攻,如果要强攻的话,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现在被寨中有了戒备,就更不好攻打了,何况攻城拔寨的利器火炮并没随同运来。

朱明不愿意用人命填的办法攻寨,这可是怎么办呢?朱明回头一看,想与大家商量一下,见一个贼眉鼠眼的脑袋正向这边探头探脑,朱明想起这正是带路党平有德,心里顿时有了一个办法。

刚才那群走入寨中的人正是二头领傅银。

一入寨中,一路上心情大坏的傅银,见到那高高的寨墙,心情似乎好了起来。进了自己的房间,刚躺下,突然觉得不对,悟醒起大哥兼大头领傅金已死,自己已是大头领,自己应该到大头领的房间去休息,那里有几个原来专属于大头领的美貌姬妾,自己早已垂涎三尺很久了。想到这些美貌女子和寨中的金银全归自己所有,自己日后将可以为所欲为,傅银不禁嘿嘿笑了起来,但转念一想,觉得必须要杀几个不服气的人才好牢牢独占这一切。于是,傅银一跃而起,令亲兵传令全体头目集中大厅商议要事。

等全体头目到齐,傅银摔杯为号,几十个亲兵冲进大厅,将几个素来不服傅银的头目卸去兵器。绑缚起来。傅银宣bù

说就是这些人勾结官兵,害死大头领,必须拿下来为大头领报仇。说罢,不顾拿几个头目的大声辩解,令亲兵推出去斩首。

为了收买人心,傅银才告sù

厅内剩下的那一些亲信他们,将刚才几个头目的家产和女人全部分给他们,要大家尽心辅助他傅银夺取更多的金银和女人。

厅内剩下的头目原来大多没得到傅金看重,多是处于二线位置,早就看不惯那些被推出去斩首的头目。听傅银一说,高兴得欢呼起来,纷纷跑到傅银面前跪下赌咒宣誓效忠。

有一个头目头脑算是头脑稍为清醒一些,说官兵必定会来进剿金峰寨,请大头领指示日后的发展方向。以策万全。

旁边的其他头目都投来鄙视的目光:今晚应该是高兴的时候,官兵哪会有这么快找到这里?

傅银挥挥手说。官兵必定需yào

休整。不可能今晚就赶到,寨中尚有上千弟兄,也不怕官兵前来攻打,至于日后向何处发展事宜,此事不急,可以休息一晚。明日大家再来这里从长计议。

处理好权力斗争,傅银精虫上脑,不顾连日来的劳累,迫不及待地找来傅金的几个美貌姬妾。要她们脱光衣服跳脱衣舞。这些女子已得到了傅金被官兵所杀的消息,多数人不得不按傅银的荒淫要求来做,但当中有一个女子哭哭啼啼不愿意就范,还对傅银破口大骂,说大头领尸骨未寒,傅银就要欺负霸占他的女人。

傅银听了大怒,召来门外的亲兵,说将这个女人赏给功高劳苦的亲兵们享用。

几个如虎似狼的亲兵将那个纤弱的女子拖出门外,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撕裂衣服、那女子撕心裂肺般的惨叫、众亲兵淫笑等杂乱声音。

屋内的其他女人吓得脸无人色,乖乖地满足傅银的各种变态要求。

在傅银的带头下,其他头目也上行下效,瓜分掉被斩首头目的家产和女人,纷纷连夜大行淫乐,就连寨墙上值守的小头目也跑回寨内,抢了一个半老女人行乐去了。寨中折腾了大半夜,才安静下来。

半夜时分,一队人马来到寨门前,借着寨墙上朦胧的灯光,哨兵们发xiàn

这队人马不过二三十人,缓缓而来,等到寨墙上哨兵发xiàn

,已到了寨门前了。

“下面来者何人?”寨墙上有哨兵喝问。

“你的狗眼怎么长的,怎么连本军师都不认识了?”平有德一马当先走在前头怒骂道。

“真的是军师大人,小的狗眼看不清,请恕罪!”

“既然看清了,怎么还不开门?想冷死本军师在外面?”

“好的,好的,小的立即开门!”

那哨兵是个头脑灵光之辈,知dào

平有德素来都是八面玲珑,在傅金那里吃得开,在傅银那也吃得开,刚才寨中的权力斗争,应该不会影响到平有德的地位,有心巴结,就要放下吊桥,旁边有人拉住他说:“要不要禀报二头……不……是大头领。”

“禀报个屁,二头……大头领正在被窝里行乐呢!你去禀报打扰了他的雅兴,说不定被一刀砍了脑袋,快放吊桥开城门吧!不敢就此说日后跟着军师吃香喝辣的,今晚留个好印象,日后分一点羮也不错啊。快点……”

寨门打开,在平有德的带领下,朱明等人下马步行鱼贯而入,几个有心巴结军师的哨兵列队门口相迎。

可是等待他们却是死亡,见对应的人员到位,朱明一拍手掌,各人一起动手,几个哨兵先是被捂住嘴巴,接着便是插向胸口尖利的兵器,门口的哨兵几乎来不及发出叫声便被全部处理掉。

一个刚走下寨墙楼梯的哨兵见状顿时大叫起来,一件抛来的兵器将砍断了他喉咙。

寨门已控zhì

在手,此时已无需作隐蔽,朱明在寨门洞中向外挥动火把,外面埋伏的百余骑立即冲进寨门,在平有德的指引下,直奔寨内各处要害。

“呯”一声门被踹开,身材并不十分高大的王兴速度非常敏捷冲在最前面,寨内的面积不是很大,一会儿功夫便冲到傅银的房间,踹开大门举刀冲了进去,却发xiàn

房子里空荡荡没有人影。

“这是什么回事?你是不是在骗我们?”随后押着平有德跟上的朱明,问气喘吁吁的平有德。

“……我……我不敢骗大人……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没人……”平有德急忙叫苦起来,他的脑子还是很灵活的,不愧曾为傅金的军师,马上就想到傅银早就垂涎傅金身边的那几个美貌姬妾:“可能在大头领……在傅金的房子里……嗯……就在那边!”

随着平有德的手指,王兴和几个随营军校生,如离弦之箭冲向傅金的房间,刚到门口,门板轰然飞开,里面冲出一个赤着上身的大汉,手持铜锤,口中大喝:“什么人,敢来大头领的后院撒野?”

“我们是连云巡检司的官兵,你的死期到了!”王兴声音未落人影兵器已至。

“什么?官兵?”傅银大吃一惊,但动作并未曾慢下来,挥铜锤挡开王兴挥来的刀刃。

王兴身手非常灵活,侧身一闪已避开傅银的铜锤,在昏暗的灯光,由侧面进击傅银。

傅银不得不撤身闪避。

但是胸前刺来一杆长矛,只好在挥刀阻挡王兴钢刀的同时,身形一缩,企图避开那支长矛,那长矛如同毒蛇般,跟着傅银的身形刺入他的右肩。

王兴见状乘势而入,一刀砍断傅银的左小腿。

“你们人多打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傅银倒在地上闷哼了一声。

“哼!这是打仗,讲究的是互相配合,谁要跟你单打独斗了?”黄狗三收回长矛轻蔑地应了一声,他人小手脚短,却喜欢使用长兵器作战。

“别跟他废话浪费时间,砍了!”王兴才懒得理傅银的磨叽,上前一刀便将他的脑袋砍下,抓着头发提起来冲出去,按计划向还在抵抗的人大叫:“匪首傅银已经授首,降者免死!”

朱明的计划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实施斩首战术,直捣其首脑,迅速结束战斗,尽最大的可能减少己方的伤亡,现在已经实现。

寨内虽说有上千号人,但多数人还在睡梦中,连云巡检司的官兵就冲进来了,而且是非常精准地直取各大头目,寨内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多数人还赤身裸体便当了俘虏,一小部分敢于零星反抗的都被诛杀。

抵抗最激烈的是一个不大的四合院,里面有上百人,都是一些跟傅金最初起事的悍匪,警觉性高,听到外面人声鼎沸,立即起来找到武器企图乱哄哄地冲出去,但黑暗中情况不明,被早有准bèi

的连云巡检司官兵迎头打了回来,只好退回院子里闭着门。

当官兵靠近这个院子时,院中的人通过窗户往外射箭,有两名军校生中箭负伤,这是这场突袭战中唯一受伤的两名袭击者。

朱明得知后大怒,立kè

赶到现场。

这是一个不大的四合院,院墙很薄,似乎一推就倒。

王兴满脑子的冷兵器肉搏打杀,他提议推到院墙以优势兵力冲进去歼敌。

“你这是冷兵器时代的惯性思维,对几个蟊贼哪要这么麻烦?直接给我用炸药包炸他个稀巴烂就得了!”朱明对于冷兵器的搏杀兴趣不大,命令借着院墙的掩护靠近投掷炸药包对其实施毁灭性打击。(未完待续……)

第93章 刘德化下江南

此次奔袭作战,是轻装急进,但在携带必要的兵器外,朱明坚持要每人带上一个五斤炸药包,以在备在特定情况下使用,现在派上了用场。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的大头领、二头领已全部被官兵所擒杀,你们的坚持是没有意义的了,现在唯一的出路是在我数十声后立kè

投降,否则将被打得灰飞烟灭,我现在开始倒计数,十,九,八……三……一。”朱明在指挥随营军校生们准bèi

炸药包时,还是给了在坚守院子里面的人一个最后的机会。

但十声数完,里面却一片吵杂的声音,估计是里面的人在争论是否该投降。

“动手!”朱明没这个耐心了,朝五十名手持炸药包的军校生一挥。

五十名军校生一手持香火一手持一包炸药包,贴着墙边隐蔽接近,进到预定位置,一起将炸药包导火索点燃,向院内投掷,然后迅速后退到安全地方。

黑暗中,五十包黑火药导火索冒着嗤嗤火光越过院墙。

院内的人不知是什么东西,有人还俯身捡起来要看个究竟,想不到火光一闪,一声巨响,那包东西就在他手中爆zhà

了,将他炸得真的灰飞烟灭了,变成无数的碎骨肉末撒向四面八方。

两百五十斤包裹着石块铁片的炸药包,由于导火索燃烧时间不一,并不是一起爆zhà

的,形成了更震撼人心的连续爆zhà

,爆zhà

持续了一阵,把院子里的房屋砖瓦梁柱掀翻,把院墙推倒,把人体的碎片抛向空中。

等爆zhà

声停下,硝烟散尽。透过倒塌的院墙看到,院子已满目疮痍,满地是碎骨肉末和正在打滚呻吟的伤者,还有一些幸存者高呼着一句迟到的话语:“我们降了!我们降了……”

那些投降者和俘虏,目睹了此次骇人的爆zhà

,均觉得自己早早投降或被俘实在是太幸运了。

全寨被官兵所控zhì



朱明来不及稍作休息,便下令将所有俘虏集中在一处看管,并立即开始清点寨中的财物。

在觉悟非常高的带路党平有德的大力协助下,寨中的财物数量庞大,但清点进行得很顺利。至第二天午后。清点人员累得筋疲力尽,将寨中的财物拟成清单送给朱明。

“这么多啊!这没搞错吧?”朱明拿到清单不由得吸了一口气。

得到肯定的回答,朱明心想,怪不得在赣榆县城外缴获这么少,原来傅金两兄弟把好东西都运回这里来了。

清单上表明的黄金一万九千余两、白银十三万七千余两、粮食三万七千余石。此外布匹丝绸毛皮药材字画古董等不计其数,据平有德估算。至少价值二十万两白银。汇总起来。此次缴获的物资价值五十万两白银以上。唯一令朱明遗憾的是,马匹还是不多,只有不到两百匹,也都不是什么优良战马。

午后,大队步兵也赶到了金峰寨,却已是无仗可打。但是事情还是有得做的。寨外有搜刮了的五六十艘河船,朱明命令用来装运缴获物资运回连岛。

由于物资太多,将连岛船队中适合内河航运的一些小船调来装运,也要经过三天才把寨中的物资全部运走。

最后。朱明命令一把火把金峰寨烧掉,全体撤离。

回到赣榆,朱明把所有俘虏和傅银的脑袋交给岳文光去处理,随同上交是一万两白银、一千石粮食、破烂丝绸布匹一堆、生锈的兵器一批。

有赣榆吏员责问朱明为何缴获粮食这样少。

朱明一句说如果有得吃谁还去造反,生生把那吏员哽死。

岳文光知dào

中间肯定有猫腻,但大明今不同往昔,如果逼迫过甚,把这群丘八逼反了,后果太可怕了,因此也不再追问朱明。但岳文光转过身来,却是头痛无比,一堆的俘虏,又不能全杀了,每日就是吃一顿照得见人的稀饭那也是一个很大的数量,这可怎么办?

朱明懒得理岳县令如何解决俘虏的伙食问题,对此次战事有功人员予以表彰奖励后,在连岛又开始埋头训liàn

,加快培养军校生和战士们的战斗力。

因为要赶着下琼崖就任,张振华非常着急地等刘德化回来,但这时代没有电话电报,更没有网络,除了等什么也做不了,一直等到一月三十,刘德化终于有消息了。

这一天,刘德化带下江南的金速号快船回来了,船上有价值七十万两白银的黄金和二十万两白银,但是刘德化没随同回来,船上有一个瓜子脸、身材高挑纤细的艳丽年轻女子,在贾任引见张振华时,女子一下就跪下自称刘德化的妻子,请大伯快快去救他相公的命。

刘德化的妻子?大伯?相公?救命?这是什么回事?

张振华糊涂了。

过了好一阵,张振华才弄明白事情的原由。张振华大是焦急,急忙叫朱明、田志平、黄文昭过来商议。

三个人来后,那貌美女子哭哭啼啼地唤田志平、朱明为大伯,唤黄文昭为叔叔。把三人搞得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了。

过了好一阵,几个人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此事得由二十多天前说起,刘德化和贾任率三艘船下江南,直奔大明当今的留都南京。

尽管此时的大明已千苍百孔大厦将倾,但留都南京似乎根本没受到鞑虏、中原流民暴乱的任何影响,依然富丽繁华。

一进古香古色的南京城,刘德化安排贾任去准bèi

拍卖的场地,自己带了几个随从,到处游览,要看秦淮河的美女,最好是会会秦淮八艳。

一连闲逛了几天,对于他这样一个毫无名气的小商人,秦淮八艳才不会见他,但那里的景色和美女也足够刘德化流连忘返了。

这一日,在秦淮河的边上,刘德化进了一间豪华的大酒楼。刚坐下,便有一大群凶神恶煞的人冲进来,在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胖子带领下,驱赶酒楼内的客人,砸烂椅桌碟盘。刘德化身边的随从立即护着刘德化,那群凶徒见刘德化身边的随从身手了得,不敢靠近,只好去驱赶其他顾客。

酒楼的一众伙计一开始不知所措,慢慢地有人还想阻挡,但无奈对方人多势众。纷纷被打得鼻青脸肿。

刘德化正犹豫是不是抽身离开,突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光天化日之下,谁敢在我茗香楼撒野?”

刘德化扭头一看,见后门走进几个人,当中簇拥着一个老头、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年方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

哎哟!真美。真像某网络游戏的美女主播,看那似乎吹弹可破的粉红瓜子脸、精致的小鼻子、大圆双眼、樱桃小嘴、纤细的腰肢、高挑的身材。这年轻女子不是自己的梦中情人吗?只是胸部稍微小了点。不过无所谓,这时代的女子为了不招蜂惹蝶被围观,外出时都要束胸,如果脱了衣服,那个一定很大吧……

看着那女子,刘德化仿佛石化般痴呆了。双腿怎么也迈不开向外走去。

可能是远古时代以来遗传基因的缘故,很多女人对注视自己的目光非常敏感,那女子一进来就感受到刘德化痴痴的目光,脸上微微一红。呸了一声,狠狠瞪了一眼,便扭头不再理睬刘德化的目光。

“郑沃农,你快还钱来!今日已是大年初八,一年前的大年初五借款已过期三天了,三天前派人来好声好气地跟你说,你理都不理,还把我的人赶出门去,这是什么道理,你以为我漕帮好欺负吗?今日打上门来跟你老匹夫算清这笔账……快还十五万两银子来,哼,否则,有你一家好kàn

的……”凶徒当众一个挺着大大将军肚的胖子指着老人大喝道。

那老人郑沃农似乎有重疾在身,拄着拐杖的身体微微一颤几乎站立不住,身后的老妇人和年轻女子急忙上前扶住他,他才咳嗽了一下回道:“辛香主,我郑沃农做生意最注重信誉,几十年来都是有借有还,从不拖欠客商一个铜板,你的高利贷,当时不是跟我儿子说好是一年还五分息的吗?怎么变成了一年利滚利加十倍,一万五千两白银变成了十五万两?”

“郑沃农,你还想抵赖,你看,我还有契约在此,睁大你的狗眼看看,那是你儿子郑开远的手书和按的手指印。”辛香主说罢一挥手,后面一个师爷模样的人上来拿出一份文书展示了一下。

“我儿自从借你的钱出海后一直没有半点信息回来,这……这……”

“这什么,是你想赖账背地里把你儿子弄死了,以为这样就死无对证了吗?契约上面的签名和指印的的确确是你儿子的,你能抵赖吗?”

“你血口喷人……你……你……”郑沃农全身颤抖手指辛老大,说不出话来。

“辛香主,只是我家最近手头一点紧,一下拿不出十五万两白银来,请容给我家三十天时间筹款还你。”老人身边的老妇人拉了一下老人的衣袖,上前说道。

“三十天?太长了,限你家三天内还清!



“三天太短,十五天吧!”

“七天吧!但你家要还十六万两银子!”

“七天就多了一万两,太坑人了!”不待两个老人答复,年轻女子气极忍不住出声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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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美女郑灵晖

“啊!郑沃农,这是你在青楼收养的女儿吗?怎么不收作你的小妾?早就听说了,现在见了比传说中还要漂亮啊!一般良善人家都不敢与你的贱籍女儿婚配,都二十岁了也嫁不出去……哈哈!要不这样,我不嫌弃你女儿是贱籍出身,牺牲我的色相,你把女儿送给我做第二十九房小妾,我免了你的五万两银子,剩下的十万两银子你还可以晚几个月还。一个低贱出身的女人,抵五万两白银,你们赚大了。怎么样?哈哈……”那辛香主说罢,淫笑着挪动肥胖身躯就要向年轻女子靠去。

刘德化见女神将受辱,不由得把手伸进衣兜里握紧手枪,但见漕帮那方密密麻麻的有好几十个人,犹豫着自己要不要插手此事。

“你……狗贼,想动我女儿……”郑沃农气得睚呲欲裂,不顾自己站立不稳,挥起拐杖欲打辛帮主,却被辛帮主身边的人往一边推开,郑沃农站立不稳,摔倒地上,一口鲜血呕吐出来。

老妇人和年轻女子急忙上前搀扶,酒楼的伙计们见状大怒,都涌上来欲与辛香主等人拼命。

“想跟我漕帮拼命?你们手脚还差得远了。”辛香主一声令下,一群如虎似狼的帮众上前,对准郑沃农身边的伙计拳打脚踢,一会儿便将他们全放倒在地上。

“哼!就给你们三天筹钱还账,要不就拿你郑家的十三间茗香楼来抵债,再加上将你女儿送给老子当小妾,否则此事不能善了……走,我们三天后再来。”辛香主觉得大耍威风已够,便抛下一句狠话收队回去。

旁边一直看着的刘德化松了一口气,三天。足够了,自己应该能筹到十五万两银子来救女神一家。

扶起奄奄一息的郑沃农躺在门板做的临时担架上,那年轻女子向着两位老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爹娘不嫌弃女儿出身贱籍,收留女儿抚养长大成人,今日就请爹娘将女儿送那辛香主,以救郑家于水火之中……”

原来,这貌美年轻女子名唤郑灵晖,是扬州一个妓女所生,一出生便被遗弃,被人口贩子收养。扬州的人口贩子专门收养女孩,从小就开始对其进行严格的培养,一等资质的女孩,将被教授“弹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打双陆。抹骨牌。百般淫巧”,以及精细的化妆技巧和形体训liàn

。二等资质的女孩,也能识些字、弹点曲,但主要则是被培养成财会人才,懂得记账管事,以便辅助商人。成为一个好助理。三等资质的女孩则不让识字,只是习些女红、裁剪,或是“油炸蒸酥,做炉食、摆果品、各有手艺”。被培养成合格的主妇。当然,所有的这些煞费苦心的培训都是为了将来能找个好买主,卖个好价钱。郑灵晖此女,天生是个美人坯子,但她总是违背养家学习琴棋书画的要求,对算术记账表现出极佳的天赋,没少受养家的打骂,正好给郑沃农妻子莫氏发xiàn

,莫氏只育有一子,想养一个女儿,在郑灵晖九岁时收养了她,把她当作亲女儿来抚养,悉心教导。在郑沃农夫妇经营的几项产业生意中,郑灵晖的算术天赋帮了他的大忙。

“我命苦的傻女儿!那辛香主的目的是置我郑家于死地想夺我郑家的家产,你若果给他做第二十九房小妾,他还不是一样要夺我郑家的家产,我郑家人财两失,你将生不如死,以后休要再提此话……”

“那可怎么办?要三天还十五万两银子……要不要去报官?”

“那没用的,漕帮早就买通官府中人的了!我们告他什么?他手中有我儿的借款契约作证据。”听到莫氏如此说,刘德化心想这大明真他妈的黑,怪不得会灭亡。

“都怪我们那个宝贝儿子去学洋人探险搞什么买船出海……”

“老头子,儿子还不是学你年轻时一样去冒险,你不冒险哪有万贯家产,说不定早就……”听到郑沃农说自己儿子,莫氏有点不高兴了,但见丈夫这模样又不忍心说下去。

“别说那些废话了,现今唯有筹款,先还上这笔阎王债再说。我郑沃农在生意场上纵横几十年,十五万两银子就难倒我了吗……”躺在临时担架上的郑沃农一咬牙挣扎着坐起来,眼中放出顽强的光彩。

刘德化正想着怎么帮帮郑家,茗香酒楼的伙计们终于醒悟过来,走过来说今日不方便接客了,要恭送客人出门,待明日整理好酒楼再请大驾光临。

刘德化一回到住所,便找到贾任,让他放下手头的工作,立即去调查茗香酒楼和漕帮的底细。

“调查茗香酒楼和漕帮?”贾任不知dào

刘德化干什么。

“嗯!这几天我打算跟茗香酒楼做一笔生意,这事跟漕帮有一些牵连。”

“需yào

那些资料?”

“茗香酒楼和漕帮财产状况、人脉关系、他们的恩怨纠纷,凡是与这两家有关的事情都要打听……”

“好的!我这就去办!”对于雇主的要求,问明白了,贾师爷从来都是不打折扣地去做的。

刘德化此次下江南,除了贾任以外,还带了九个有一定商业头脑且能言善辩的人,刘德化有心培养为作为助手,在贾任的具体安排下,马上到各处食肆、酒楼、旅馆、妓院打听去了。

这个时代没有先进的通讯工具,商业信息传递主要靠人口口相传,更难于保密,到傍晚时分,贾任等已将有关的信息打听的差不多了,汇总给刘德化。

原来,这茗香楼在南京可算是个名牌,老板郑沃农出身贫寒,但其头脑灵活、勤奋节俭、敢于冒险,由小本买卖做起,在南京一共开了二十五间茗香楼分号,采用颇像后世连锁经营的办法,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只是从去年开始,郑家就走下了坡路,先是茗香楼好几家分号莫名其妙地失火,大火连带烧了邻家的店铺,郑家不得不予以高价赔偿,使茗香楼大伤元气,现在只剩下十三家分号,茗香楼所有资产连同郑家房产在内合计最高价值不过三十万两银子。郑沃农因此得病,便想让其唯一的儿子郑开远接掌茗香楼,但郑开远却不想窝在家里接掌祖产,而是痴迷于驾船出海去做远洋生意,郑沃农将家中的船只变卖不允许他出海,但他却找漕帮借了高利贷买船出海,出海一年没有信息回来,漕帮因此上门催要欠款,闹出了今日刘德化所见的一幕。

那漕帮是运河两边最大的漕工帮派,其老帮主辛光河善于经营,手段很辣无所不用其极,杀人放火都是平常事了,经过多年来打压排斥其他帮派,几乎垄断了漕运各处码头经营,近年来,辛光河有退隐的意思,慢慢将经营交给他的儿子辛泰来,这辛泰来比其父更为狠毒,除了继xù

垄断码头经营外,开始涉足酒楼、妓院、高利贷等生意,对于茗香楼的生意垂涎已久,多次企图低价收购茗香楼,但郑沃农死不肯放手。后来,茗香楼几处分号失火,坊间有很多人猜测是辛泰来派人所为。

情况已基本摸清了,但如何对郑家施救呢?刘德化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刘德化派调查茗香酒楼和漕帮的底细时,郑家上下也忙开了。但由于几场大火赔偿,几乎耗光了郑家的现银,把家中储存的所有现银都拿出来,不过八九千两白银,再把能拿出来的首饰、书画、古董全部拿去典当,似乎有人跟各大典当行打了招呼,听说是茗香楼郑家的,都把典当价格往最低里压,最后也不过筹了七八千两白银。

两万两跟十五万两的差距太大了!

郑沃农不顾重病缠身,叫家丁抬着亲自登门向当铺典当房产,向钱庄抵押房产借款。但此路也难走通,似乎也有人跟这些当铺钱庄打了招呼,无论是昔日的生意伙伴还是从来没业务往来的客商,大多将郑家的邀约拒之门外,一小部分客商说愿意典当或抵押,但却要把郑家的资产价格压低到不足原来一成的地步,就算把郑家所有资产变卖,也不足四万两,离十五万两的还款目标相差太远。

郑沃农终于明白有人一定要置他一家于死地!

郑沃农夫妇打算让女儿离开南京,好到他乡发展,但郑灵晖说什么也不肯此时离开爹娘。

三天时间过去,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去做了,只能筹到两万九千余两银子。

郑家上下一筹莫展,躺在病榻上的郑沃农长叹了一口气,吩咐郑家的家丁、佣人百余人全部来到面前,感谢大家多年来对郑家不离不弃,说郑家即将大难临头,现在给大家发放一些银子,大家散去自谋营生吧。郑沃农说罢,便拿出一万两银子分给众人,要他们赶快离开。但有二十多人不肯离开,有跟随多年的妇人,也有孔武有力的青壮年家丁,他们说感恩大东家收留多年,现在郑家有难,不能离开,愿意随东家一起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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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银行

郑沃农和莫氏费了一番口舌,没法劝说那些忠心佣人离开只好作罢,莫氏暗暗拿出了一瓶鹤顶红毒药,准bèi

在最后时刻宁愿两夫妇和女儿一起共赴黄泉,也决不让女儿被漕帮沾污。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就要到了漕帮上门催款的那个时刻。

突然守候在大门外的家丁进来禀报,说有什么银行的客人来拜访,说愿意给郑家贷款度过难关。

客人?

现在还有什么客人敢来拜访?

银行?

银行是个什么东西?

但既然人家说愿意贷款,先不管条件如何,毕竟自己郑家有了一线的生机,郑沃农打起其精神要家丁抬他去客厅主位就座,并吩咐家丁:“快有请贵客!”

莫氏和郑灵晖不放心郑沃农的身体,坚持时刻跟在他身后。

走进大厅的是刘德化和贾任。

怎么是他?

郑灵晖好像有点印象见过此人,过了一会儿才想起那天这个人也在现场,不由得警惕起来。

刘德化对她微微笑了笑,上前对郑沃农施礼,在家丁引导下进客位就座。

“两位贵客光临郑家有何事?”待互相通报姓名后,郑沃农便问道。

刘德化也不客套,直奔主题:“听说郑老板正要贷款,特来与您商议贷款事宜!”

“你在哪里听说我家要贷款?”郑沃农明显有些疑虑。

“前日,郑老板不是到了永亨钱庄要借款吗?现在永亨钱庄已被我家东家收购,改名为汇通银行,专门为各类商家提供资金周转支持,可办理放款贷款存款汇兑等业务,欢迎郑老板有空莅临广通银行指导!”

贾师爷时刻不忘自己的职责。做起汇通银行的广告。

“哦!我郑家这几日确实有点周转困难,不知刘先生可以提供多少借款?”

“请问郑老板需yào

多少资金支持?”

“十五万两银子!”

“这完全没问题,马上就可以放款开具银票。”

“那利息如何计算?”

“您是敝银行第一个客户,给您最优惠价格,一年两分利息!”

“啊!”郑沃农身后的莫氏和郑灵晖感到精神振奋起来,如果这是真的,他们郑家就有救了。

“按汇通银行的规制,借款还要抵押的!”刘德化听到郑灵晖微弱的娇叫声,看了她一眼,笑着说。

“郑家名下十三家茗香楼都可以作为借款的抵押物。如果不够郑家的宅院也可用于抵押!”郑沃农深呼了一口浊气后,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好!十五万两银子随时可以提取使用!”刘德化一拍掌站起来,却听到门外一阵响起喧哗。

除了郑沃农,厅内众人都站起来。

“郑沃农,准bèi

好银子了吗?我来取银子了!”门口的家丁势单力薄阻挡不住。辛泰来率漕帮几十个帮众冲来了进来。

郑沃农不知哪里来的力qì

站了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银子,早就准bèi

好了。拿去吧!”

辛泰来狠狠地道:“现在还款是十八万两。不是十五万两了!”

“为什么?”

“时间已过三日,利息再滚三万两!”

“郑家有足够的抵押担保,汇通银行决定再增加三万两贷款给郑家!”

本来眼里只有一个钱字的刘德化竟然也对辛泰来的高利贷实在有点反感,于是高声宣bù

增加贷款数量。

“什么?汇通银行?汇通银行哪里来的?”辛泰来接过递来的银票,大为诧异。

“你管这银子哪里来,反正是我们郑家还给你就行了!”郑灵晖憋不住愤nù

娇声喝斥了一句。

“哼!谁知dào

这银票是不是假的?”

辛泰来实在不甘心就此失去霸占茗香楼和郑灵晖的大好机会。

“汇通银行的宗旨是专为天下商户资金周转提供服wù

。本行资金雄厚,经营网点众多,您可以随时随地获得良好的金融服wù

,贷款利息超低……现在您手中的银票绝无虚假。您可以现在到本银行验证真假。本银行将竭诚为客户提供优良服wù

……”刘德化在现场滔滔不绝地为汇通银行做起了广告。

“什么东西?”辛泰来大骂一声打断刘德化的话语,并快步靠近刘德化。

“客官,是否有意到本行办理业务?”刘德化和辛泰来对视着,不亢不卑地说道。

辛泰来盯着刘德化,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突然,冷不防辛泰来拔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入刘德化下腹。

“啊!”众人都想不到辛泰来会突然发难,郑灵晖站的位置看得最清楚,但以她的体力,根本不可能救援刘德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

刘德化大叫一声,弯腰抱着肚子向后倒,连带着把郑灵晖压倒在地上,刘德化急忙用手往后一抓,抓到一个软绵绵的温暖物体,侧面一看,发xiàn

自己抓在了郑灵晖的胸部了,急忙转手撑在地上。

这个男人,竟抓住自己的乳房了!郑灵晖又气又羞,急得叫不出声来,但转念一想,这不是他故yì

的,都是那个辛泰来造成的。

大厅内众人眼睁睁看着刘德化和郑灵晖倒下,却无法施于援手,以为刘德化以遭遇了辛泰来的毒手。

郑沃农顿时大怒,长喝一声,厅后冲出一群手持棍棒菜刀的家丁。

贾任大急,一手伸进嘴里响起一声长啸,门外涌进十几个护卫。

漕帮的帮众冲上前分头阻挡,对付郑家的家丁还好说,但对刘德化的护卫,却哪里是对手,一群只会在街头打架斗殴的小混混与一群辽东战场血战生存下来战士相撞,用膝盖想想都知dào

结果了。

那些护卫听说刘德化有难,下手颇重,眼看就要出人命了。

“慢着!”刘德化一手持着一把短火铳对着辛泰来的腹部,一手拉着郑灵晖的小手,慢慢站起来说道:“辛香主,你应该认识我手中这个东西吧?你信不信它能在你身上打出一个大洞来……”

漕帮的帮众,不一定见过这时代的高端武器短火铳,但辛泰来却是知dào

的,而且深知这种燧发短火铳的威力在这么近的距离,只要击发自己必死无疑,吓得脸色发白,身上的各处肥肉微微发抖。

此时此刻,刘德化虽然痛恨辛泰来,但还是怀着和气生财的想法,不想闹出人命来搞得最后不可收拾,日后自己在南京不好立足做生意。

“你怎么没死?”辛泰来觉得奇怪,自己刚才那一刺,绝对是用了十成的力qì

,刘德化一笑,身上一抖,哐当一声那把匕首掉落地上。原来刘德化早已在衣服内穿着一层薄薄的锁子甲,辛泰来的匕首根本无法刺穿。

郑灵晖先是心里为刘德化安然无事高兴,但见刘德化站起来后抓着他的手还没放开,便呯呯地小心脏急跳着并脸红耳赤起来,她从来还没有有过给一个青年男子抓着柔荑的。她想狠狠地挣开刘德化的手,但又觉不对,只好柔柔地推开刘德化的手。

刘德化此时可顾不得再抓美人手,他的眼神心思都放在辛泰来身上:“我有那么容易死吗?今日借款给郑家可是我汇通银行的第一笔业务。”

“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只是个做生意的,我只想向郑家贷款,好收取利息。其他的,我不想管那么多!”

“这个好说,这个好说……”

在死亡的威胁下,辛泰来终于服软。

打发辛泰来这个瘟神走了以后,郑沃农不顾病症在身,坚持留刘德化下来,要莫氏和郑灵晖张罗家宴款待刘德化。

“……本银行的雇工现在还不多,我们打算用比别的钱庄高三成的薪水给本银行同等职位的员工,另外本银行每月都有计薪的双休日,每年有计薪的十日探亲年假,如员工家乡路途较远,可以将每月双休集中起来和年假一起回乡探亲……”宴席上,郑沃农和刘德化聊起了汇通银行的管理事情。

“何谓计薪双休日和计薪年假?”

郑沃农听到新的名词便饶有兴趣地问。

“此就是所有员工每月有两天休息日,这休息日是计算薪水的,同样的,年假十日也是计算薪水的……”

“哦!贵银行对员工真的仁义!”郑沃农感叹了一句,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权可言,也没有什么可以规定商人必须对雇工好,商人的雇工报酬全凭商人说了算,商人待人宽厚,其雇工待遇状况就好,如果商人吝惜苛刻,雇工的生活状况就生不如死,大部分商业机构的雇工能吃饱饭就不错了,郑沃农以为刘德化是宅心仁厚才对雇工优待。

过了一会儿又问道:“刘先生何处人士?令尊高堂在何处?”

说到自己父母刘德化便黯然神伤起来:“我是海外归来的游子,父母都不在这个世界……”

见刘德化有些伤感,郑沃农怕勾起他的伤心事不敢追问下去,便转换一下话题:“刘先生是否已有儿女?”

“儿女?本人尚未婚配呢!”刘德化听到郑沃农问到此事,心有所动,不由得竖起耳朵,想郑沃农会不会说有意将女儿许配给自己。他知dào

,这个时代,女儿的婚配都是由父母说了算的。(未完待续……)

第96章 面试择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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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郑沃农没有说刘德化最关心的事情,却再次转换话题问道:“请问刘先生对当今天下大势如何看?”

刘德化大为失望,眨眨眼停了一会说道:“当今大明正处在风雨飘摇之中,中原有李闯、张献忠作乱,北有满洲鞑虏虎视眈眈,随时有船倾舟覆的危险……”

郑沃农显得颇为无奈的叹道:“唉!是啊,自天启年以来,国朝大局为何已崩坏到难于收拾的地步,吾虽为一介商人,却也曾苦苦思索这天下何至于此,此是否有解脱之法……但后来又想国朝大儒如林,朝堂之上君子济济一堂,尚不能为当今天下困局提出破解之道,我等卑微商人岂能有法子为天下生民解忧?”

刘德化穿越前虽然对明末历史不算有多深入的研究,但得益于知识爆zhà

的互联网时代,多多少少知dào

一点历史的走向,穿越后多次与朱明等人沟通交流,对明末大致走的了解程度向比时人不知高出多少,听郑沃农说到这里,略为整理了一下思路,便说道:

“郑老前辈此言差矣!大明恰恰是对于商人、商业的不重视,商人也妄自菲薄,大明大局才崩坏至此,表象上是流民造反对鞑虏军事上的失败,但其实质是经济上的破产,无足够的财力编练精锐军队抵抗鞑虏。无足够的财力救济灾民、难民,如果对商业足够重视,开放海禁,提升商人地位,并收取商税,如此大明税赋财务状况将大为改善,国家财力足够,则有余力救济难民灾民,如果民众能吃饱饭,谁愿意造反。李自成、张献忠又能做什么?”

郑沃农想不到刘德化有这样一番言论,这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的问题,也从来没有人这样提出过的。这对于他震撼极大。

刘德化见郑沃农默不作声,当年在学校被强迫写论文的惯性上来了,举出一些数据作为论据来支撑自己的观点:“欧洲一些国家。例如荷兰、西班牙、英吉利等国,是收商税的。但商人的地位很高。可以获得君主的授勋授爵,商人可以建立自己的武装和组建公司在海外贸易互通有无、开拓殖民地,这些国家财富日增,其富庶已远超大明,西班牙商人在海外一个叫波托西的地方发xiàn

银矿,一年就开采有上千万两白银……而且。欧洲的商人还在海外发xiàn

玉米、番薯、花生等新的物种,可以在旱地种植,产量远比我大明的小麦、水稻要高,解决了农民的生存问题……。国朝郑芝龙。控zhì

了东南沿海的对外贸易,每年的收益也至少有上千万两银子的收益,如果朝廷重视商业,别说给商人什么高地位,只要给商人足够的自由,则海关税收每年增加数以千万两银子的收入,何需yào

再增加辽饷,何至于逼反百万流民?……”

刘德化的这番话,其实是很不全面的,甚至是漏洞百出的,但郑沃农听来,却是高人之谈,听得他沉思起来。对于刘德化有些观点,他是赞同的,例如海外贸易的事情,他年轻的时候就多次想乘船出海贸易,只是年老后才担心海上风浪及海盗险恶,慢慢失去了进取的雄心,连带着也不愿意自己的独子郑开远买船出海,导致郑开远借了漕帮的高利贷,方有今日之祸。

良久,郑沃农才说话:“天下大势将如何走向?”

“任何的预测都是困难的,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我以为,不出三年,江南必然战火纷飞,如不早作准bèi

,届时花花江南所有的财富将灰飞烟灭。”

“前景不看好?刘先生为何还要在南京开银行?以后又有何打算?”郑沃农又是一阵沉默后才发问。

“江南之地是当今天下最富庶的地方,不在此处开银行,其他地方实在难觅如此富庶之地。但我汇通银行也有应对天下大变之策,已安排好在南方建立新的基地,一旦大局有变,可立kè

乘船南下,在那边另搞一个局面出来……”

“啊!刘先生果然是算无遗策,是商界的青年才俊,难得,难得……”

两人正聊得投入,此时菜肴已做好,为了表示对救命恩人的感激,郑灵晖和莫氏不要佣人上菜,而是亲自端着菜盘上菜了,刘德化停下说话,看向郑灵晖,露出微笑。郑灵晖正好与刘德化目光相交,想起刚才刘德化压在自己身上,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不由得心跳加快,脸上腾地红了起来,急忙低头闪避刘德化的目光。

“不知刘先生对我家小女郑灵晖观感如何?”郑沃农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得,捋着胡子问刘德化。

听到郑沃农这样一说,郑灵晖的头更低了,莫氏赶紧瞪大眼看着刘德化,似乎他们夫妇二人早已商量好了什么一样的。

原来以郑沃农一辈子几十年阅人无数,刘德化对郑灵晖痴迷有意,哪里能逃得过他的火眼金睛。刚才的一番聊天,只不过是郑沃农考察未来乘龙快婿的面试而已。

是不是许配女儿给自己的意思了?抬头见郑沃农正盯着自己的眼睛,刘德化微微紧张起来:“贵千金天生丽质、花容月貌,有天仙一般的气质,听说算术记账方面更是有过人之处……我……我实在是仰慕的紧!”

这个时代讲究的是媒妁之言、明媒正娶,哪有人会当着男女双方的面这样说的?

但刘德化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郑沃农自以为重病在身,也都毫不在乎这小节了。

“既然刘先生这么欣赏小女,小老儿有意将小女许配于你,小女虽是出于贱籍,但在我郑家长大,冰清玉洁未受任何沾污,小老儿不敢奢求小女作你的大房正妻,但求你好好待小女一生……”

“不可……不可……”刘德化夸张地伸出双手仿佛要推开什么似得。

什么不可?送上门来的好事,这个刘德化还不要?

郑沃农夫妇不自在起来,眼里满是失落。

郑灵晖低头咬住牙齿,心想这人一定是嫌自己是贱籍,父亲说把自己许配给他作妾都不要,顿时连死的念头都有了。

“……我要是娶郑姑娘,一定要娶为大房正妻,岂有娶做偏房小妾之理?”刘德化心想既然她如果成为我的第一个老婆,当然是大老婆,哪里有还会再娶一个比她年龄大的做大老婆的道理?再说,现在这时代的一般女子二十岁还不嫁,早就是老姑婆了,又去哪里找年龄比她更大的美女?刘德化说罢,热血涌上脑来,跳下地来,赌咒发誓,说了一堆的什么此生此世、天长地久、天荒地老之类的话语,就差拿刀给自己抹脖子放血洒地。

他竟对自己儿女如此痴情,莫氏看在眼里,不由得心花怒放。

郑沃农终于放下心来,这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一件事,终于得到解决,他柔声对郑灵晖说道:“晖晖,他可是商界的青年才俊,以吾观之,视野眼光在商界后生一辈中无人能及,现在他愿意娶你,但愿你们以后要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郑灵晖低着头,脸红到了脖子根上,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同意父亲的安排。这时代,女儿婚姻全凭父母一句话,这桩婚姻就算是定下来了。

哪像穿越之前,自己拼死拼活,因为没钱买一套房子,女朋友死也不肯和自己结婚,谈了十年的恋爱都告吹了。但现在,马上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这效率真不是二十一世纪所能比的!

刘德化大喜,但得yì

忘形之际醒觉这里是十七世纪大明王朝的末年,急忙向郑沃农夫妇下跪磕头以小婿自称。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完婚呢?”

这么快?

“待择一黄道吉日,先派媒人上门说亲,然后再光明正大的地迎娶过门……”刘德化从来没想过,一时间竟支支吾吾地迂腐起来。

“只要你对晖晖心好就行了,我郑沃农嫁女不必如此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出来,依我看,现在时局不稳,最好立kè

完婚……”郑沃农知dào

自己病体缠身,日渐衰弱,连走路都困难,恐怕自己时日不多了,看不到女儿完婚的那一天,便以时局不稳为由要刘德化立kè

完婚。

“可我在南京没有宅院?”刘德化记住自己在还是无房子的南漂。

“那无妨,就用我家宅院完婚即可!”郑沃农明显有些迫不及待。

虽说是要立即完婚,但黄道吉日还是要选的,莫氏吩咐家丁找来一算命先生,装神弄鬼一番,说十多天后有黄道吉日可用。

既然郑家嫁女还要倒贴大床送宅院,刘德化也乐得做甩手掌柜,一连十几天忙着筹办南京、苏州、杭州的宝物拍卖大会。

由于有了扬州拍卖的经验,在贾师爷和九个助手的协助下,这三场拍卖大会,进行得非常顺利,卷走了一百三十余万两银子,震动整个江南,幸好刘德化秉承着人怕出名猪怕壮的原则,尽量使用化名假名,很多一抛千金的买家根本不知dào

是他刘德化在操纵拍卖。

真金白银到手了,马上还要与美人共度春宵,刘德化志得yì

满,是他穿越以来最快活的一段日子。

但他不知dào

,一个巨大的阴谋正慢慢逼近他,几乎使他陷入灭顶之灾中。(未完待续……)

第97章 洞房花烛夜

这一天,刘德化像个木头人一样,按照婚礼仪式要求任由郑家的人摆布,不知磕了多少次头,不知喝了多少碗酒水,好不容易熬到天黑,

到了进洞房时间,刘德化如同大赦一般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也期待起来,毕竟自己老婆是个天仙般的美女。

刘德化迫不及待地掀开红头盖,只见郑灵晖斜斜坐在床上,穿着大红婚礼服,娇羞地低着头,用如同蚂蚁般的声音叫道:“相公……”

“嗯……”刘德化大喜,酒精的麻木似乎去了大半,上前搂着郑灵晖。

郑灵晖无意识地还要躲闪,但被刘德化一把搂着,便半推半就地靠在刘德化的肩膀上,像小猫一样把头埋在他怀里。

“真美啊……”刘德化抓起她雪白的小手叹道。

这时代很少有男人以这种方式赞叹女人的,郑灵晖听到这句话,心里甜甜的只说得出“相公”便不知说什么好。

“在我们那里,男女结婚一定要送一样东西的!”

“嗯!送什么东西?”郑灵晖对刘德化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不由得抬头柔声问道。

“这是个戒指,虽然廉价,但在这个世界,现在还没有第二枚这样的戒指!”刘德化拔出自己小手指上的不锈钢合金戒指,轻轻地套在郑灵晖的左手无名指上。

“相公,深夜了,该休息了,待我侍奉你解衣宽带……”郑灵晖戴上戒指后,尴尬感少了很多。

“不用那么麻烦,我脱我的,你脱你的……”

刘德化说罢,三下五除二便把衣服脱个精光扔在一边,而郑灵晖才把大红婚礼服外套的扣子解开。露出一线小肚兜。

刘德化已等不及了,搂着郑灵晖,一手把她的外套解开,一手如蛇游般钻进肚兜里面左摸又捏。

郑灵晖娇羞地惊叫一声:“相……”

但是“公“字还没说出来,嘴巴已被刘德化的嘴巴堵上了……

美人在怀,春宵一刻值千金。

刘德化大发神威,一连四次,让郑灵晖直呼受不了才作罢,两人相拥沉沉睡去。

半夜时分,刘德化听到猛然一声巨响。然后是一片喊杀和兵器的撞击声,急忙跳起来慌乱地穿上衣衫。

“我出去看看,你呆在房间里不要动!”见郑灵晖也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刘德化穿越后有了辽东的战争经lì

,镇定多了。只对她说了一句,便拿起手枪手弩走出门口。

一出门口。一片火光扑面而来。人影幢幢混战成一团,不知哪里是敌,哪里是我。

贾任急匆匆而来,刘德化一把抓住他问:“贾师爷,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是什么人冲了进来,见人就砍。我们的人全部出动了……”

是抢劫还是干什么?刘德化疑惑地看着混战的场面,他的护卫和郑家家丁与一群黑衣人打成一团,因担心误伤,他手中的热兵器根本无从下手。

“啊!”刘德化听到自己的洞房里一声惊叫。

坏事了!那是郑灵晖的声音。

刘德化急忙扭头冲进洞房,但已晚了,只见两个黑衣人把钢刀架在郑灵晖的脖子上。

刘德化厉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一个黑衣人冷冷答道:“什么人?向你要银子的人,我们只想要钱,你不是很多银子吗?一次就借给郑家十八万两,把郑家小娘子骗到手了……”

“哈哈!我们除了要钱还要女人,除非……”另一个黑衣人淫笑着伸出手欲捏郑灵晖的脸蛋。

刘德化无法忍受有人动他的新婚妻子,用手中的武器指着两个黑衣人吼叫:“住手!你们想怎么样?”

“放下你的兵器,你过来,换回你的老婆。……要不先把你老婆给我玩玩怎么样?哈哈!”

“相公,别过来……”郑灵晖知dào

黑衣人的目标是刘德化,着急起来。

贾任也欲劝阻:“东家……”

这时代,绑票的劫匪绑架的最有价值目标是达官贵人富商大贾本人,女眷的价值明显低一些,因为有些人家认为被绑匪绑架走的女眷贞洁已受到沾污,为了家族的名声,不管女眷的死活,干脆不予支付赎金赎回。而受到绑架的女眷,为了不受绑匪奸污保持自己的贞洁,很多人一旦受到绑架便自杀了断。因此在绑架时,如果有得选择,绑匪更愿意绑架最有价值的目标。

刘德化觉得似乎热血涌上大脑,不顾郑灵晖、贾任劝阻,便一边把手中的兵器交给贾任,一边回应道:“好,我过去,他是我的女人,我答yīng

过一生一世照顾她的,我愿意代替她,你们立kè

放开她!”

听到刘德化说这句,不知是难过还是感动,郑灵晖哗哗大哭起来。

“哈哈,明日中午你们拿四十万两白银来东郊取人!否则,哼,哼,你们就来为他收尸吧!”绑匪们抛下一句话便押住刘德化隐入黑暗之中。

众护卫虽然勇猛,不怕绑匪的人多势众,但投鼠忌器唯恐绑匪撕票,不敢采用武力手段抢人,眼睁睁看着绑匪离去。

看着刘德化双手被捆,绑匪用刀架着脖子缓缓远去,郑灵晖哭得死去活来。

“唉!苦命的孩子!”躺在担架上郑沃农摸着郑灵晖的头安慰她:“不过你应该感到幸福!他为了你,不顾危险,深陷绑匪之手,能有这样一个男人陪你一辈子,我死也瞑目了……别哭了,快想办法救他吧……”

第二日中午,南京东郊,贾任会同金速号船长聂沧浪率众押着四十万两银子来到南京东郊。

上百个劫匪在那里等着,但刘德化不在那里。

“人呢?”

“先把四十万两银子给我们,十天后你们再运六十万两银子去太湖取人!”

“你们这是什么逻辑,昨晚不是说好拿四十万两银子来就放人的吗?”坚持要跟来的郑灵晖一听不由得气上头来。

“我们查了,你们汇通银行至少有百万两白银,四十万两太便宜你们了!”

“你……”

“你什么?小娘子,想老公了?哈哈!”

心细如发的郑灵晖瞅见绑匪人群中有一人似乎有点面熟,心中一动,想了一会,才记起那人跟过漕帮辛泰来,看来此次绑架肯定与漕帮有关。

贾任也发觉情况的不对,他见郑灵晖见还要与绑匪讨价还价,便打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别和绑匪磨叽浪费时间,并对绑匪说:“我没见到我们东家,为什么要给银子你们,万一我们东家有个个什么闪失,银子又给你们了,我们岂不是人财两失?”

“你们东家没死,已被押到太湖去了,这是他的手书,管你们你们爱信不信!这四十万两银子你们可以不给的,哼,不过后果你们自己去想想!”

怎么办?

贾任和聂沧浪、郑灵晖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把四十万两银子给面前这些绑匪,然后连夜回连岛找朱明等求救。

于是有了朱明等在连岛见到的一幕。

朱明、张振华、黄文昭、田志平见到郑灵晖,都感叹刘德化小子好艳福,但听郑灵晖、贾任说完刘德化被人绑架的情况,便又勃然大怒。

“我们马上就行动,一定会救他出来的,你放心!”朱明见郑灵晖还在擦着眼泪,习惯性地想伸手拍拍她肩膀,但刚抬手便觉不对,现在很讲究男女授受不亲,自己不能让别人误会,于是收回手一拍桌子:“绑匪一定要付出代价的!如果查实是漕帮参与此事,漕帮死定了!”

朱明转头对黄文昭说:“我要率随意军校、钟勇义连队、孟德威连队南下,文昭你留在这里负责其余各连队的训liàn

,现在粮食不缺,训liàn

大纲已成雏形,要往难里练、重里练,不怕有人负伤,一定要赶快练出一支强军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郑灵晖得到朱明一定救人的承诺,见他说起与救刘德化无关的事情,便知趣地告辞退下。

“外面难民那么多,要不要招一些合适的人,增加我们的人数?”黄文昭问道。

“现在还不行,我们的基础还不够扎实,一扩编战斗力立即会被稀释掉,我们宁愿慢一点,也要基础扎实,等到随营军校第一期第二批毕业后,有了足够的军官,才能增加连队编制扩大人数。”

田志平插话道:“船已全部修好了,要打制火铳,我们没有合适的钢铁,也缺乏铁匠,我现在正闲着呢,也跟着下江南吧,我的枪法也许能帮忙救人,再说,我想到那些富庶之地招一批工匠下琼崖!”

“好!老田也跟着去吧!振华还是留在连岛,抓紧难民的教育问题,特别注意要按我们的计划,日夜授课,赶快培养出一批教师来,军事上也许我们能用不了多少年就可以崛起,但文化上,跟整个民族陈旧文化的陋习战斗,我们太势单力薄了,这可是老祖宗传承了几千年的东西,我们只不过是面对风车的堂吉诃德……”

“好了,赶快行动救人吧!我们留在连岛都会尽心尽lì

的……”(未完待续……)

第98章 绑匪

安排好连岛的事情,朱明便集结随营军校、孟德威连队和钟勇义连队等近五百人,登上五艘船匆匆南下。

朱明预定的路线是走水路南下的路线是先走海路折向长江,再到镇江进入运河,由运河抵达太湖找到绑匪指定的地址,再想办法解救刘德化。

现在是二月初,还时常有寒风南吹,船帆鼓足,一路上船速颇快,到镇江时,朱明要派一个排四十名战士及一艘船护送郑灵晖先回南京,但一开始郑灵晖却怎么也不肯先回南京,说要救回夫君一起回去见父母,田志平也过来劝,说你父亲身体不好,要先回去照料,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将你夫君救回来的。

两人连哄带骗,花了小半时辰你,才让郑灵晖同意先回南京照看父母。

朱明和田志平看着郑灵晖纤细高挑的背影,再次大大感叹了一番刘德化这小子真他妈的有艳福。

朱明挑选的几艘船都是体型较小的海船,完全能在运河中航行,一路上的速度很快,超过了很多运河上的船只,偶尔有些官府衙差捕快的船只拦截,但在银钱炮弹的攻势下,无一例外地让开通道,顺风顺水之下,四艘全副武装的船只很快赶到无锡的太湖入口处,离绑匪约定交付赎金的日期还有四天。

朱明令在此停下,要贾任、齐忧民率一批善于打听情况的人员上岸打听太湖水贼的情况。贾任本就是太湖附近的人氏,又是最初接触绑匪的人,而齐忧民本是海盗,与江南一带的水盗多多少少有一些联系,此两人是率众前去打探的最佳人选。

不到三天时间,两人率众回到船上。也带回了一些信息。综合打听到各方的信息分析,此事果然是与漕帮有关,因为绑架赎金巨大达到百万两银子的原因,此次绑架事件在江南贼盗界轰动一时,漕帮如何要向茗香楼逼债,又与太湖水盗合zuò

如何在人家新婚之夜动手,漕帮又如何先取四十万两白银,因分赃不均再将肉票以三十万两银子卖给太湖水盗大头领周独眼,漕帮独得七十万两,而太湖水盗尚未收到赎金云云。等等细节几乎都成了黑道上公开的秘密被人到处述说。

“周独眼的老巢在哪里?”

“周独眼的水寨在太湖中央的泽山、西山等地立有几处水寨,我找了以前的一些关系,打探到周独眼以往关押肉票的多是在一处名唤大沙山的孤岛上。”

齐忧民与太湖各处水盗有一些联系,对此打听得比较清楚。

“有没有找到向导带我们去此地?”

“已找到一个向导,但要价一千两银子。而且要先付五百两。”

“这样吧,我先付他一千两。事成后再付一千两。嗯。你们这次打探消息没惊动周独眼的人吧?”

“没有!没发xiàn

又异常!”

“很好,要他带我们立kè

出发,今晚半夜到达,明日拂晓突袭大沙岛。”朱明对齐忧民、贾任两人完成此次任务很满yì

,并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拂晓时分,天刚蒙蒙亮。在向导的指引下,四艘船悄悄靠近大沙岛,见岛上毫无反应,便以舢板载乘官兵登岛。

朱明亲自率领第一批登岛的官兵没有碰到岗哨。可能这岛上原有岗哨的,见天色已亮便撤回去,或干脆没设岗哨,总之登岛过程非常顺利。

这小岛并不大,只有一圈木栏栅围着几十座茅草屋,在微微的晨光中,死一般沉寂。

在接近木栏栅时,终于被木栏栅上面的人发xiàn

,那人刚发出惊叫,便被一箭当场钉死,上百个战士推开木门一拥而入,按朱明的命令,凡是碰到里面手持武器的人,除非投降,否则一律当场格杀。

岛上的人大多都还没起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在官兵的大声吼叫下,除了少数人企图反抗外,多数人明智地选择了投降。

此岛上的头目,昨晚正好强暴抓来一个稍有点姿色的女人质,搂着此女人质一直玩到拂晓,刚沉沉睡下,便被踢开门,冲进几名官兵。这头目还想反抗,但还没拿起武器,几把刀剑的锋刃已抵在他喉咙上。

“你想死还是想活?想活的立即投降!”

“大爷饶命,我投降!”这个头目还算比较识相,见事不可为立即放qì

抵抗。

除了杀了七个倒霉鬼外,攻占大沙岛全程非常顺利,不到一刻钟便控zhì

了全岛,官兵这边无一人伤亡。

朱明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这像某时空的扫黄打黑屡扫不绝一样,都是警察收钱通风报信,这些水盗屡剿不灭并不是他们的战斗力有多么强dà

,而是官府中有人与其暗通款曲,进剿的官兵尚未出动,他们便已得知信息,早早做好安排,官兵战斗力强的就避开,官兵战斗力很渣的则一口吃掉。而朱明率领的连云巡检司的官兵远道而来,当地官府一无所知,太湖水盗当然也是一无所知,防守松懈,便给了朱明可乘之机,一击得手。

但官兵们搜遍全岛,都没在大沙岛上没有发xiàn

刘德化的踪迹。

他会被押到哪里呢?

“立即提审那头目!”朱明知dào

水盗已被惊动了,刘德化非常危险了,时间无多,他当机立断要地撬开那头目的口,从他那里查刘德化的去向。

那头目也是个软蛋,朱明只是要人在他面前晃了晃利刃,便像倒水一般把他知dào

的情况全部说出来。原来,周独眼觉得刘德化值几十万两银子,是个十年未见过的大肉票,格外地重视,将他押到西山岛的水盗大寨中去了。

“你立即带我们去西山大水寨!如果你表现好,免你一死,还可以奖励你一百两银子让你远走高飞,但是如有差池,立即扒了你皮!你自己选择吧!”朱明对他喝斥道。

“大人饶命,我带去便是了!”

水盗的西山大寨也防守很松懈,船队即将靠近,也没有阻拦。

朱明见状,干脆命令船队直接靠上码头栈桥,率领官兵们踏上栈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冲上去。

见船队杀出一队凶神恶煞的官兵,大寨里的水盗们才反应过来,但水寨门已被官兵牢牢控zhì

住。

惊慌失措的水盗群密密麻麻地冲出来,企图夺回寨门。

把守着寨门的官兵结成阵势,长枪长矛在外,刀斧配合,火铳居中。水盗尚未冲近,火铳便点火放打,将十几个水盗打翻在地,一些水盗借助地形掩护冲近,也被官兵长枪长矛逼退。

“轰隆、轰隆”趁水盗人群挤成一团,官兵投掷出几包炸药包,把水盗人群炸得鸡飞狗跳、血肉横飞,其实炸死炸伤的没几个,但水盗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乱哄哄地寻找躲藏或退路,进攻队形大乱。

“冲啊!”朱明见水盗群已乱,抓住机会,命令发动冲锋。

这些水盗既缺乏训liàn

也缺乏与凶悍敌人战斗的经验,就平时欺负一下善良百姓和当地衙差捕快还马马虎虎,但对上百战余生的官兵,毫无还手之力,不过一照面便告溃败。

官兵满寨子到处追击溃败的水盗,成群的水盗在寨内狂叫着四散奔逃,比刚才进攻时还跑得快了几分。

正当官兵以为水盗败局已定,只剩下捉俘虏和搜索的事情要做,却发xiàn

这寨内还有一个内寨,大部分水盗安然退入内寨,并关死了内寨的门户,一小部分没办法进入内寨的水盗则快快扔下兵器投降。

“没有发xiàn

人质!”几批在外寨各处房间搜索的官兵向朱明报gào

并没有发xiàn

刘德化的踪迹。

“我打死你!你怎么不说还有一个内寨?”跟在朱明身边的黄狗三负责押送大沙岛水盗头目,见情况不对,不由得对那捆得像粽子一样的水盗头目打了几棍。

“军爷,不是小的没说,是你没问啊……”那水盗头目急忙辩解。

朱明知dào

打死此人都没有用,阻止了黄狗三的行为,并审问了内寨的情况。那水盗头目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像倒豆子一样将内寨的情形说了一遍。

听完那水盗头目的供述,朱明用望远镜观察内寨的情形,只见一道高仗余的石墙横垣在面前,墙上已站满了水盗,对外胡乱放箭,不让官兵靠近。那石墙平淡无奇,与水盗头目供述所差无几,但官兵要想攀爬进去,一来无梯子绳索等攻城工具,二来肯定会付出一定伤亡。

怎么办?

此次的目的是来救人的,人还没救到,肯定不能就此撤tuì



朱明拿着望远镜翻来覆去地仔细那道石墙,突然,看到石墙一个转角的地方的颜色与其他地方不同,似乎是新修的,再仔细观察,只见那部分石墙石头之间缝隙较大,比其他地方有明显的松动迹象。

朱明要黄狗三将那水盗头目押来,指着那段石墙问他:“那里是不是新修的?”

“是,是,大人真的好眼力,那是前年新修的,那个地方因为地基松软,已经崩塌过两次了,每到夏季雨水多时,就会出现裂缝,直至崩塌,修的时候,他妈的,那些鸟人,太懒了,老是偷工减料……”

“哦!好了,你下去吧!这没你什么事了!”朱明听他说完,心里有了主意,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述说。

朱明一转身对身边众人说道:“快,准bèi

炸药包!”(未完待续……)

第99章 水盗内寨

“队长,让我去吧!”

“你不能上去,还是让我上去……”

听说朱明要亲自背炸药去炸石墙,王兴、钟勇义、孟德威等纷纷前来劝阻。

“你们上去?你们能保证一次炸塌那段石墙吗?这不能怪你们,只能怪我没有训liàn

你们怎么使用爆po,以后再训liàn

吧……现在我们没时间了,人质在内寨非常危险,再拖下去,我们只能进去收尸了。”朱明反问道,他也不想自己去冒险,但实在没办法,派其他人上去,万一不成功,被寨内水盗获悉刘德化的情况,那就危险了。baopo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非经严格训liàn

是不能执行任务的,他不但经过严格的训liàn

,而且是有经验的,在部队服役时去山区救灾,曾多次用炸过滚落下来的土方和山石开辟通道,因此决意亲自出手,在水盗获悉他们是来救刘德化之前,一举炸出一条通往内寨的路。

众人无语。

朱明首先集中百余支火铳分成四批,不间断地轮番射击,打击有可能威胁靠近那段石墙的所有水盗,并请来田志平,持狙击步枪盯住那段石墙附近。

在火铳的猛烈射击下,石墙上的水盗有不少人被击中摔下石墙,没被击中的人纷纷把头缩回去。

朱明见火候已到,背着六十斤重的zha药包,利用地形左躲右闪地跳跃着向那段石墙靠近。六十斤zha药包太沉重了,在加上身上的铠甲,影响到了朱明的灵活,速度无法快起来,但没办法,黑火yao的威力太小。这六十斤黑火yao可能还不到一斤后世zhayao的威力。

水盗们不读书见识短浅,建的石墙既没建成欧洲堡垒那样的棱堡,也没建有华夏传统的城墙马面,无法形成对外的立体交叉火力打击,而完全是按照建一道守家护院屏障的思路来修建的,石墙是平顺向两端延伸的,进攻者只要集中远射程武器截断石墙的两端,就控zhì

了其中一小段,这给了朱明接近的极好机会。

“不好!有官兵要靠近那段半塌墙!”寨墙上有水盗看到朱明的行动,醒悟过来。

“快。冲过去,给我将他往死里打!”周独眼今日一大早起来还没想好去哪找乐子,却冷不防被一股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官兵,此处大寨水盗虽有上千之众,但战斗力实在渣得很。官兵人数不及自己的一半,却凶悍无比。把水盗们杀得落花流水。周独眼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见有人要靠近石墙,大叫驱使水盗去救援那段石墙。

“弓箭手,上前放箭!”孟德威、钟勇义见水盗欲借火铳硝烟大起遮着官兵的视线,强行通过封锁前来增援,为加大火力,把百余名弓箭手也调上前封锁两边寨墙。水盗们也借着地势比官兵高。以弓箭还击,间中还有几支火铳射击,但不论弓箭还是火铳的技术都比官兵差多了,既不懂齐射。也不能精准射击,只能被官兵压住打,为朱明牢牢控zhì

住一个安全空间。

朱明毫不理会双方的火铳弓箭对射,背着炸药包终于靠近那段寨墙。

到了寨墙脚下发xiàn

石头缝隙虽然比较大,但不足以放进几十斤重的炸药包。对此,朱明早有准bèi

,他放下炸药包,取出一小根铁棍,放进墙缝里,要撬开一个洞。

呼的一声,一支羽煎飞来掠过朱明身边钉在地上,朱明也懒得抬头看,而是继xù

撬石墙。

“去死吧!”田志平见朱明受到威胁,一枪击毙那个向朱明射箭的水盗,但又一个水盗冒出头来要射箭,他急忙调转枪口准bèi

射击,但那个人已倒下,扭头一看,原来贾师爷贾三箭也上阵掩护了。

两人的精准射击,一连击毙几个水盗。

朱明竭尽全力,终于撬开一个大洞,把炸yao包放进去,并塞上石头堵紧结实,再拿出打火机打着点燃导火索,随后就地一滚,离开石墙。

此时,有十几个水盗躲过官兵的火力封锁,猫着腰远远朝朱明放箭,但朱明已开始撤离,有两支箭甚至射在朱明身上,幸好有铠甲的隔阻,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轰隆”一声baozha巨响,扬起漫天的烟尘,双方都无法观察到爆zhà

的效果。

过了好一阵,烟尘散去,才看到那段墙三丈宽的地方被削去半边,但剩下的半边还是原封不动地直立在那里,攻击方还是不能进入内寨或攀爬上去寨墙。

怎么办?

“冲上去,推到那半堵墙!”钟勇义大呼。

“等一等!”朱明已趁爆zhà

的烟尘回到阵中,一手拉住钟勇义,要他稍安勿躁。

在双方众目睽睽之下,“轰隆”的一声小小的响动,那段墙一块小小的石头失去了承托,顶不住重力,自己滚落了下来,接着第二块石头滚下来,第三块、第四块……成堆的石头滚落下来,在修寨墙时偷工减料的恶果终于出现,不一会儿,那剩下的半堵墙终于变成了一个不到四尺的矮墙,寨墙形成了一个三丈宽的豁口。

“快冲上去!杀啊!”朱明扬手向内寨一指。

几百名官兵想潮水从豁口冲进内寨。

早在爆zhà

发生时,一些水盗便知dào

内寨不可守,丢下兵器抱头逃窜,见官兵冲锋,本来就没什么纪律可言的水盗们没了斗志,不是投降就是逃窜。

周独眼大声呼喝,并要亲信督战镇压,但是这样一群乌合之众兵败如山倒,根本就无法收拾局面。

官兵一下子就冲到周独眼身边,把他和几个亲信围住。

“他是不是周独眼?”朱明问先前被俘的水盗头目。

“是的,他就是!”那水盗头目拼命地企图往后躲,不敢面对周独眼。

朱明上前对圈中的水盗喝道:“投降者免死!”

“哼!你们是哪里来的官兵,我周独眼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无故攻入我太湖水寨,杀我兄弟?”周独眼满脸不服气。

“我们是连云巡检司的官兵。你还知dào

说我们杀你兄弟?我问你为何要劫持我的兄弟?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我太湖水盗不劫持富商财主,何以为生?”

“别废话了,降还是不降?”

“他妈的,在老子洞房花烛夜劫持老子,害得老子几天都没饭吃,天天跟老鼠混在一起,给我干死他……”刘德化终于被官兵找到,跑出来,见到周独眼便破口大骂,拿起一把刀便要冲进圈内砍杀。

朱明见刘德化除了衣衫肮脏不堪外,身上是完整无缺的,便很高兴地抓住他,一拳打在他肩膀上:“你没事就好了,别跟他一般见识,剩下的事情让我来做吧,你还是快点去梳洗一番,准bèi

去见你老婆吧!他妈的,好小子,真有艳福……”

“叫你们的上官出来,我有话要跟他讲!”圈中的周独眼似乎不甘寂寞,在大叫道。

“要降就快降,要死就快死,何须我家大人出来跟你磨叽!”包围的官兵纷纷指着圈中大骂。

“让他把屁放完!”朱明下令。

朱明的威望在军中非常高,他的命令一下,官兵们立即安静下来。

周独眼见有一丝生机,便叫道:“你进来,我告sù

你!”

“哼!你还想再搞一次劫持人质吗?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除非你自己先自缚起来!”

“我有一笔财富,你不想知dào

吗?只要放我一马,我全部告sù

你……”

“哼!把你干掉,在寨内挖地三尺,自然找到你所有的财富了!”

“那笔财富不在寨内……”

听说有一笔财富,刘德化眼里放出光来,凑近朱明耳边说:“试一试吧!不是我贪财,培养人才、招兵买马、研发武器、打造战舰、安抚难民,到处都需yào

金银,现在我们太需yào

金银了……”

朱明觉得确实太多地方需yào

金银了,现在水盗的大寨已控zhì

,量周独眼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于是点头道:“那就交给你去处理吧!一定要注意安全,再出事,我可救不了你的了!”

朱明说完便吩咐孟德威配合刘德化,自己则带钟勇义连队搜索寨内各处。

经过一番搜索,在水寨内搜出十余万两银子,粮食六千石,其他如衣物、药材、兵器、铜铁等物资一大堆,看来在江南富庶之地做水盗这个职业是很有钱途的。

朱明毫不客气地命令将这些东西全部搬上船运走。

但对于近千名被俘水盗如何,令朱明头痛起来。把水盗全放了吧,谁也无法保证水盗们聚集起来继xù

祸害百姓;全杀了吧,但不是所有水盗罪该死,以朱明的的观念,不忍心全杀了;而要甄别水盗的罪行,朱明没那么多的时间在这里逐一甄别。

朱明正思量着怎么办,刘德化回来了。

“拿到多少金银?”

“有十七万两银子吧!”

“哦!这是一笔算小的财富!怎么没把周独眼带回来?”

“早就死啦死啦的!”

对于水盗最大的头目死了就死了,但朱明有些不屑这样做:“怎么?你小子对他洞房花烛夜坏了你的大事怀恨于心,拿到银子后就过河拆桥了?”(未完待续……)

第100章 江阴典吏阎应元

“我虽然恨他,但还没到如此卑鄙的程度,不是我要杀他,而是这小子带我们到藏银地点后就启动洞穴里的机关打伤我们的人后想逃跑,被打死了!”

“是的,是那个周独眼用脚按动了一个机关,掉了几块石头下来砸伤了我们的两个人,被贾师爷一箭射死了!”旁边的孟德威补充解释道。

如果是黄文昭抓到强盗头子,肯定要搞什么程序正义,经过一番审判才会将他处死,朱明现在没这份闲心,既然周独眼死了,埋掉就是了,他也懒得去理会了。

“报,外面来了一大群衙差捕快,说是什么江阴典吏率众捕快前来缉拿太湖水盗的,要见我们上官!”一个士兵跑来报gào



“妈的!当地官府捡便宜的来了……”旁边有人骂道。

“不见,就说我受了很重的伤,现在要治疗没空见他!”朱明自己虽然现在是一个从九品小芝麻官,但没什么兴趣结交跟他一样大小的官吏。

“是!”那士兵敬礼后正欲跑去回复。

什么?江阴典吏!朱明突然想到一个震耳欲聋的名字,叫停了那个战士:“等等,你先别忙去回复。那领头的典吏是不是姓阎的?”

“是啊!”那战士心道,我刚才没说那典吏姓阎啊,那是不是他的故人?

“啊!好的,我要亲自去见他!”朱明边说边正了正衣冠,用手拂去身上的泥土草叶。除了刘德化外,真的以为是朱明的故人来了要注意形象,都跟着朱明扶正衣甲。

“八十日带发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读过南明史的谁人不知民族英雄阎应元?在强dà

清军的淫威面前。南明江南沦为一片血雨腥风之时,投敌者多如牛毛,以身殉国者也不计其数,但以杰出的能力组织民众激烈抵抗,给清兵重大杀伤的,整个江南就独独阎应元一个!

朱明边走边想假如阎应元不是一个小小的典吏,是一方大员或统兵大将,南明历史将会怎么样?清兵能不能攻下江南?八旗大军的伤亡会不会很重,甚至就此无力管治中华大地?可惜历史没有假设。但朱明几个人穿越出现在这里,一切都有可能改变。历史之树将长出不同的枝桠,这位杰出的英雄命运也该改变了。

朱明怀着崇敬的心情去见这个历史名人。

“阎大人,你好!”

站在朱明面前的是一个健壮丰硕的红面长须中年汉子,眼睛又细又长,眉毛倒是又粗又长。

“江阴典吏阎应元见过朱大人。”按大明的官衔级别。朱明这个从九品巡检算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正式公务员派出所所长,阎应元这个没品级的典吏是只能算是个临时工治安队长。阎应元想不到朱明这样热情。一上来就似乎充满敬意地打招呼。只好毕恭毕敬地按官场惯例行礼。

“唉!阎大人何必如此多礼?”朱明只好还了一礼,顿了一下问道:“阎大人所来为了这太湖水盗吧?”

“这太湖水盗周独眼在江阴犯下命案,丽亨率众捕快前来欲将其缉拿归案,想不到朱大人先到一步,攻下水寨,请问朱大人。周独眼何在?”

“周独眼已经被打死了!”

“他已死了?”阎应元听了略有些失望,也许为自己未能亲自缉捕罪魁祸首而感到遗憾,但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应有的自然:“那我就可以回去结案了!”

“阎大人慢着。我虽是连云巡检,但此次所来实无上官命令,此次擅自行动前来只是救一位朋友的,名不正言不顺,现愿将周独眼的人头送你,还将寨内所有捕拿到的水盗全部交阎大人,请阎大人按大明律令惩处……”

“这功劳原本是朱大人的,这……”对突然送来的大功劳,阎应元却沉吟起来。

“阎大人,请不要客气,朱大人调动兵马前来救的是我,就请阎大人帮帮朱大人的忙,我愿意以三千两银子相赠……”刘德化力图装着让阎应元理解,按大明律令,擅自调动兵马是灭族大罪,虽然明末很多手握兵权的军阀早已听宣不听调,但一个小小的巡检却不得不谨慎小心,并且“很大方”地要在缴获周独眼的银子中分一点给阎应元。

“对了,我们在周独眼的大寨中缴获了一些粮食,有两千石可以给阎大人,用于安抚周独眼的受害者……”朱明抢过话头。

什么?两千石!多了。刘德化在心里大骂朱明真的笨蛋,现在值逢乱世,粮食比银子重yào

多了,怎么一下子就送出两千石。但在嘴上却说:“是啊,是啊……”

两个人一番劝说,阎应元为了“帮zhù

”朱明,答yīng

收下银子和粮食,押走所有水盗。

“你为什么要这样?”船已满载离开水盗水寨,刘德化站在船尾看着渐渐模糊的水盗大寨问朱明。

朱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让阎应元立多点功劳,也许他的职位会高一些,职位高一些掌握的资源也许会多一些,掌握的资源多一些也许将来在与满清对抗时会有利一些吧!对我们将来的事业也许会抵抗力度小一些!”

“这样就能改变历史了吗?”

“不知dào

!也许吧!”

“我愿意更多相信我们自己的力量。”

“那你为什么还要送三千两银子给阎应元?”

“你不是曾说他是个杰出的人才吗?”

“你的意思是说有一天可以将他变成我们的自己人?”

“是啊!三千两银子就当成招聘费用吧!”

“这么赤裸裸的目标!”

“哼!你愿意结交他难道不是这样的打算吗?”

“我觉得我们面前的敌人很多,最强dà

是……”

“在你心目中,最强dà

的第一个敌人是满清八旗吧?”

朱明眼睛视线投向很远仿佛没有尽头的地方,摇摇头:“非也,非也,我们最强dà

的敌人不是满清八旗,这看得见的有形敌人,最多算第二位的敌人,有的时候甚至连第二位都算不上,最强dà

的敌人就在我们的身边,这是看不见的,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敌人,它无处不在,无所不在,无孔不入,仿佛空气中都有它蠕动的幽灵,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我们,绝大数时候你看不到它的危害,甚至因为它的存zài

,你会感到很舒服,但它无时无刻地不停对我们发动持续的进攻,可能我们被它打倒了还毫无自知……”

“你是说最强dà

的敌人是华夏的传统,或者说是我们的文化……”

“是的,现在看更具体一点的是儒家的传统、理念、知识、行为方式,我们面前所有的人都受过它的影响,哪怕没识字没读过书的人,脑子里都已深深地打上它的烙印,一举一动都受到它的控zhì

……”

“所以,你就想用稍微温和一点的方式让他们慢慢地潜移默化接受我们的东西!”

“差不多吧!但请注意,这是一场战争,一场思想的战争,不流血但却会死人、会亡国的战争,自从我们来到这个世界那一天起,战争就开始了,过程漫长而艰苦,就我们五个人面对整个民族、整个文化体系,这力量对比太悬殊了,甚至我们有生之年都不知dào

能不能看到这个战争的结局!”

“哈,哈,五个堂吉诃德去冲击无数的巨大风车?也许我做不了这样勇士,只能做一些赚钱或者说是骗钱的事情,在钱财上尽我最大的力量为大家提供保障……”

“我也许也是做不了这样的勇士,我对打仗的兴趣多一些,文化的事还是由张振华、黄文昭头去痛吧,这就很好了,我们各司其职嘛!”

朱明说罢挥手和刘德化对击拍了一个响掌。

拍掌后的刘德化并没有热血万丈地跳起来高呼万岁,而是若有所思:“我们现在没有与明朝廷、满清、李自成、张献忠等对抗的力量,这几大势力,根本不需yào

主力出场,随便伸出一个小手指头来就能捏死一个小虫一般捏碎我们,最好的办法还是像下围棋一样,先到边角地区琼崖慢慢培养人才,积蓄力量,建立我们的体系,再回头争夺中盘。”

“我现在挂着一个连云巡检的狗屁官职,不容易脱身,你和张振华、老田先过去,打下基础,我和黄文昭一边训liàn

军队,一边等待机会到琼崖会合。”

“花钱到北京活动活动,看能不能给你在琼崖买个小官职

!以明末官场的腐败,也许能买个官吧?”

“真的搞笑,我们得先做一个腐败分子才能做一点事……”

“没办法,为了拯救整个华夏,拯救整个文明,只能如此,佛祖都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哼!满嘴铜臭的刘大财神竟然也敢与佛祖相比……”

初春时节,仍有不断的北风南吹,四艘船只多数时候只能靠人力划桨前进,船速很慢,走了一天一夜,才走出运河,转由长江溯流而上。走到镇江时,一艘舢板自上游急急而来,舢板上有六人,拼命划着桨,见朱明率领的船队,急忙停靠过来,大呼要登船。

有眼尖的水手发xiàn

是护送郑灵晖前往南京的水手,放下绳梯,让水手们上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那几个水手一上船,便被大家围起来。

“……郑家被漕帮上千漕帮弟子包围,现已危在旦夕……”

“什么?”刘德化的心仿佛被人揪起来。(未完待续……)

第101章 漕帮围攻郑家

几个水手喘着粗气,急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原来,郑灵晖在一个排的士兵的护送下,很快回到南京,见到重病中的父亲。

为了不惊动南京的官府,负责护送的排长宋映冈只带了十名战士便装进城,也不敢带长兵器。在进郑家时,机警的宋映冈发xiàn

郑家门外有很多可疑的人在走来走去,大有包围郑家的态势,便提出说为保证郑家老小的安全不能呆在南京城内了,要到城外暂避。

郑沃农经lì

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虽在病中,一看情形也察觉不对,便吩咐郑家上下人等,乘天黑,由后门出去,走小巷出城,到城外一个老朋友申平康的庄园中暂避。

这申平康也是个商人,跟郑沃农一样,最近也受到漕帮迫害几乎破产,南京城内的家宅地产全部变卖,只剩下城外的一处庄园。见郑家遭难,毫不犹豫便收留了郑沃农一家暂避。

谁知,漕帮的耳目众多,很快打听到郑沃农一家到了城外,便出动数百帮众找到申平康的庄园。

原在南京城内,漕帮还怕事情闹大了官府会干涉,再硬的后台关系也难于摆平,现在城外,漕帮毫无顾忌地企图直接冲进申家庄园抢人杀人。

宋映冈率领的士兵本是经制之军,经过辽东的血战,在朱明一段时间的训liàn

后,战斗力远在漕帮这些地痞流氓的打手之上。漕帮百余帮众一动手便吃了大亏,有几个人被当场击毙,二三十人负伤。

剩下的帮众只好狼狈而逃,只敢远远监视,把申家庄的所有对外道路切断,一旦见庄园内有人出来便冲上拦截。

申家庄只有一个排的战士四十人。郑家、申家的精壮家丁不过百人,其余的老弱妇孺有两百多人,宋映冈不敢此时率大家离开,只好留在庄园中坚守等待救援。

不出一天时间,漕帮又纠集了几百个帮众包围了申家庄,后面的帮众源源不断前来,竟然达到上千人之多。

宋映冈将郑家、申家的家丁组织起来,以他率领的战士为核心,凭借庄园的院墙为依托,建立了防御工事。挡住了漕帮的攻击。并派人暗中潜到长江边,找到那艘船的船长程大可,要程大可迅速派人去找朱明求援。

程大可大吃一惊,自己的水手不过二三十人,也无充足的武器。实在无力登陆支援,只好立即令沿着长江边驾驶船只虚张声势要支援宋映冈。以牵制漕帮。并派出六个水手操一艘舢板快速沿长江而下前去求援,刚好与朱明率领的四艘船相遇。

刘德化握紧拳头,双眼圆睁几乎要喷出火来,问朱明道:“你说,怎么办?”

朱明也同样怒不可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灭了它!”

此时的申家庄园正经lì

血火的考验。

漕帮凭着人多势众。缓缓逼近申家庄大门,企图冲开申家庄大门。不料大门突然打开,不待帮众们有什么动作,门口冒出十二支火铳。一声“打”的呼喝,十二支火铳几乎同时喷射出致命的弹丸,将前排的帮众打倒十几人。

其实,宋映冈的这个排只携带了十二支火铳,一轮射击后要停下来重新装药和弹丸,漕帮弟子完全可以此时冲进来,但漕帮弟子多是一些地痞流氓,欺负一下良善百姓、打打群架都是行家里手,但与正规军比就差得太远了,被火铳一打便懵了,几个倒地的帮众发出频临死亡的绝望嚎叫,其他的帮众吓了一跳,纷纷争抢着向后躲避。

“冲上去,杀啊!”宋映冈持一把大刀,带着战士们和申家、郑家的家丁冲出大门,在漕帮弟子背后大砍大杀,又打死打伤三四十人。

众人正杀得兴起,宋映冈见一些漕帮弟子在辛泰来的指挥下自背后包抄过来,企图凭借人多势众截断宋映冈等人与申家庄的联系,宋映冈立即下令撤回。

第一轮冲击失败,辛泰来很恼火,命令帮众搬来巨木,企图撞开院墙,又被宋映冈指挥的火铳手、弓箭手射退。

下午至黄昏时分漕帮又组织了几次的冲击,但都被击退,漕帮连毛都没捞到一根,反而伤亡了百余人,帮众都害pà

申家庄守卫出众的战力,显得畏首畏尾,气得辛泰来暴跳如雷。

此时的申家庄也不好过,虽然打退了几次漕帮的进攻,但也出现了伤亡,所有人员都疲惫不堪,更要命的是火铳弹药、箭矢带的本来就不多,已用去八成,漕帮此时如果发动全力猛攻,形势就糟糕了。

漕帮在整个上半夜都没有发动冲击,战士和家丁们都得到了休整时间,用树枝竹枝赶制了一些箭矢,因没有铁匠和工具没法打制箭镞,只好把箭杆头削尖以代替箭镞,由于缺乏合适的木材,这样能赶制的箭矢也不多。伤者被集中起来,在宋映冈指导下按朱明教授的急救方法,烧热水加盐清理伤口,尽量保证伤口不发炎化脓,再用药包扎。

处理好伤员的事情,宋映冈不敢松懈,带着几个战士沿着墙边巡逻。

四周静悄悄的,漕帮控zhì

的位置未见任何动静,宋映冈转了几圈也未见任何异常,稍微松了一口气,战斗了一天多,也确实累了,要值守人员有事随时提醒,便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打打旽休息一下,谁知太过疲惫,竟然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宋映冈朦朦胧胧中突听到有响动,一激灵便一跃而起,只见外面白光一闪,庄墙外几处冒起了冲天大火。

宋映冈马上判断这是漕帮要用火攻,烧塌申家庄的围墙,立即命令用长棍打散推开火堆,并用水浇灭大火。

用长棍打散推开火堆是个正确的决策,但无奈庄内的精壮人手不足,推得了两处三处,推不了四处五处,用水洒在炙热的砖墙上反而让庄墙加快崩塌。

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的时分,申家庄的围墙有一处倒塌了四五丈宽的地方。

宋映冈明白,如果一个时辰内没有援兵出现,这将是最后的时刻,自己率领的几十个战士不难突围,但一庄老弱妇孺就惨了。

“集中火铳和弓箭对准那处倒塌的庄墙!”宋映冈一咬牙,命令还能发射的八支火铳和三十把弓箭对准这个缺口。

刚布置好,几百个漕帮弟子狂呼乱叫着冲向缺口。

“打!”随着宋映冈的一声令下,火铳、弓箭齐发,顿时倒下一片人影。

又是一阵乱哄哄的呼声,漕帮弟子便又后退散开。在精锐面前,漕帮实在是不堪一击。宋映冈令冲出庄墙缺口,一番打铳放箭,没把漕帮弟子打死几个,但是声势甚是浩大,把漕帮弟子逼得跑出百步外。

“上去,立即回头,谁第一个冲进庄内,赏银一百两,美女任选!只要攻下申家庄,人人赏银十两,里面的财物任抢……”辛泰来一刀劈死一个后退的帮众,并气急败坏地下了重赏的承诺。

“郑沃农的女儿很漂亮,与秦淮河的几大名妓有的一比,谁第一个冲进去,就有福了……走……快走回去冲啊……”辛泰来的亲信也跟着驱赶帮众回头冲杀。

这些帮众都是欺软怕硬的主,见庄内有战力极强的士兵,实不想去送死,只是回头跑了几步,便又不愿向前了。

“慢着!”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突然出现在辛泰来面前,并用手指着辛泰来的鼻子教xùn

道:“为什么不经我同意就调动那么帮众来攻这小小的申家庄?”

辛泰来一见那老头,正是他的老爹辛光河,顿时大惊:“爹,你怎么也来了?”

“哼!亏你还敢叫爹,既然要打,为什么不打下来?以后我漕帮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就是帮内与我作对的人也会有想法的……”

“庄内的条子不多,但实在太硬了,死伤了两百人没什么效果……”辛泰来颓丧地说道。

辛光河借着蒙蒙亮的晨光观察了一会儿申家庄,哼了一声道:“打仗不是这样打的,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顺着辛光河的手指,辛泰来看到十几个帮众推着一个物件缓缓而来,又惊又喜:“弗朗机炮!在哪里搞来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别问这些废话,叫你的人准bèi

冲进庄吧。”这佛郎机炮是辛光河花了银子在南京明军手中买的,甚至连炮手都是在军中挖过来的,辛光河此时没心思说这些,要立即开炮轰击申家庄。

刚才一番突击,庄内的箭矢铳弹即将耗尽,但却逼得漕帮弟子退去,宋映冈也算喘了一口气。

但没过一会儿,漕帮弟子又阴魂不散地向缺口杀来。

“上!杀啊!”宋映冈决定舍去箭铳,用肉搏的办法逼退漕帮,第一个跳出来,持刀冲向缺口。

但漕帮弟子见有人杀出,似乎像前面的多次进攻一样退开了,但没向后退,而是向两边散开。宋映冈原本是山东人,十五岁从军,在辽东战场六年,有极好的战场感觉,一看漕帮的异常立生疑窦:“不对,怎么会这样?”

借着越来越亮的晨光,看到漕帮弟子散开后,尽头赫然露出一门弗朗机炮,几个漕帮弟子正在忙着点火。宋映冈顿时大叫:“不好!漕帮有弗朗机炮,快趴下闪避!”

“轰隆”一声巨响,弗朗机炮对准庄墙缺口发射霰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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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漕帮围攻郑家(二)

士兵们有战场经验,经过朱明一段时间的训liàn

,已知dào

如何躲避各种火器,一见对方即将炮击便立即就地趴下,但那些家丁没见过弗朗机炮,甚至连听也没听说过什么是弗朗机炮,多数人反应不过来,密密麻麻的霰弹打来,十几个家丁被打得惨叫着倒飞回去。

“还有,别动……”一些趴伏在地上没受伤的家丁欲起来冲去救治正在哀嚎的同伴,被宋映冈罢手阻住。

果然,又是两声巨响,弗朗机炮连续轰击了两次。

“冲啊!申家庄完了!”辛泰来狂叫着驱赶漕帮弟子向缺口涌来。

那些漕帮弟子都是一些欺软怕硬的东西,现在见对方被己方炮击打趴下了,善于打顺风仗的本性暴露无遗,狂叫着扑向围墙缺口。

“快撤!”宋映冈知dào

已无法在此与漕帮纠缠,便要求撤入庄中,战士们的后撤动作很快,但那些申家、郑家的家丁动作较慢,落在后面的和受伤动作迟缓的,被漕帮弟子追上,围着乱刀砍死。

“投掷炸药包!”宋映冈见漕帮弟子挤成一团,正是投掷炸药包攻击的好时机,要战士们点燃手中五个炸药包扔出。

轰隆、轰隆,五个五斤炸药包落入密集的漕帮弟子人群中爆zhà

,炸药包里面的石子铁片弹飞出来,打中几十人,倒下一大片,漕帮弟子再次惊呆了,又一股脑向四周闪避。

辛光河辛泰来父子气得呱呱大叫,下令后面监督的亲信开铳放箭,甚至发射佛郎机炮霰弹,驱使漕帮弟子再次往前猛冲。受此威胁,漕帮弟子磕磕碰碰地向前冲了几步。

此时,宋映冈已觉得无力回头冲杀。而是趁漕帮混乱之际,扶起伤者,缓缓撤入庄中的一座较坚固的院落。

剩下的三十多个战士和四五十个精壮家丁、两百多老弱妇孺全部都挤在这座院落里。在宋映冈的要求下,所有的人都保持肃静,不敢发出大的声响。

此时天已大亮,那些伤者发出痛苦的呻吟,小孩被吓得要哭闹却被大人一手捂着嘴巴呜呜地叫不出声来,疲惫的战士和家丁浑身染血,还到处跑动布置最后的防御。

郑灵晖看着这一切,进去一个房间跪在郑沃农的病榻前很是内疚:“都是女儿不好。惹出这样的祸端来,害了郑家、申家……”

站在旁边的申平康安慰道:“唉!这不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漕帮还是要迟早置我们两家于死地的!”

郑沃农伸出枯瘦的手抚摸这郑灵晖的头缓缓说道:“起来吧!申叔叔都说了,这不是你的错。”

呯的一声。门被推开,浑身血迹斑斑的宋映冈进来了。

申平康抬头惊问:“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一进门。便见郑灵晖跪在地上。病榻上的郑沃农浑身颤抖着,申平康满脸不安,宋映冈有点不忍心,但最后觉得还是要把情况说清楚为好,咬咬牙说道:“很不好,漕帮很快就要发动最后的攻击了。如果援兵还没出现,我们最多只能守半个时辰,这要……这要大家有个心理准bèi

!”

“啊!”申平康惊叫了一声,顿了一下。才说道:“谢谢宋壮士你这两天对申家庄尽心尽lì

的保护,我们知dào

了!”

“好!我出去了!”

郑灵晖也听清了宋映冈的话语,默默地手伸入袖中,握紧一把不知在哪里弄来的剪刀,她决心只要漕帮冲进来,她便立即自行了断,决不受漕帮的侮辱。

此时,漕帮帮主辛光河正在察看地上的一支没有箭镞的箭矢,抬头下令:“快,看看地上有多少这样的箭矢?都给我拿来。”

“爹,要这些箭矢干什么?”辛泰来看着漕帮弟子在地上捡到几十支同样的箭矢,还找一具尸体上携带的箭袋全是新制的箭矢,便傻呆呆地问道。

“你笨啊!申家庄的已经筋疲力尽了,你看这箭矢是临时新做的,他们连箭矢都已用尽了,现在还不一鼓作气打进去,还等什么时候?”辛光河拿起一支箭矢敲了敲辛泰来的脑袋,转身向漕帮弟子下令:“申家庄的箭矢已用完,他们死定了,弟兄们,冲进去的时候到了!”

漕帮弟子听了老帮主的话后,放心地鼓噪着蜂拥而上,凭着人多势众将院墙推倒。

“老弱妇孺都退进屋里,其他人准bèi

战斗!”宋映冈平静地下达最后的命令,然后拿起他的大刀,准bèi

最后的拼杀。

“别杀我!我投降!”一个家丁见漕帮密密麻麻的人群涌进来,吓得浑身筛糠般颤抖着,扔下手中武器,跪在地上向漕帮投降。

“我不打了,我投降!”有人带头,便有后来者,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大半家丁都扔了武器投降。

漕帮弟子见了哈哈大笑,一个冲在前头的漕帮弟子一刀劈飞了跪下投降的家丁脑袋,几个跪在前面的投降家丁都被砍死打死,其余跪下的家丁马上后悔了,欲捡起地上武器反抗,但都被漕帮弟子一一杀死。

宋映冈和战士们看了摇摇头,现在这个时刻,他们无法阻止意志薄弱者的投降,能做的唯有冲上去和漕帮弟子战成一团,拖得一时便是一时,希望援兵及时出现。

见漕帮已突pò

最后的防线,意识到最后的时刻来了,屋内的郑灵晖由袖中取出剪刀,口中喃喃说道相公你快回来,并举起剪刀放在心口附近比划了几下,郑沃农夫妇知dào

女儿想干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劝阻。

“杀啊!”宋映冈要战士把最后五个炸药包扔出去,一度逼退漕帮。但辛光河父子知dào

庄内已到了强弩之末,又率亲信逼着漕帮弟子重新围上来。

宋映冈只好和战士们与漕帮展开血腥的肉搏,战士们虽勇,但无奈人少势单,在漕帮人群的胡乱围攻之下。渐渐不支。

“降了咱漕帮吧,跪下向本香主磕三个响头,大爷饶你不死,还带着去你吃香喝辣的,银子美女样样都有!”辛泰来目睹几个漕帮弟子都被宋映冈砍死,吆喝着要宋映冈投降。

“呸!连鞑子这么凶残都未曾吓倒本大爷,你这江南的小混混也想本大爷向你磕头,你去死吧!”宋映冈见辛泰来身着光鲜丝绸,猜其必是漕帮中地位较高的头目,置围攻的漕帮弟子不顾。直扑辛泰来,打算擒贼先擒王,劫持辛泰来逼着漕帮后退。

辛泰来身边还是有六个武功算作了得的亲信,见宋映冈扑来,立即前出拦住截杀。宋映冈以一对六。一开始毫不处于下风,但到后来。因体力透支。慢慢处于下风,身上后背挨了两刀,手中大刀被磕飞,只能空手赤拳与之对战,在围攻下险象环生,好几次宋映冈都打算放qì

了。只是凭着一股气硬撑下来。

“呯”地一声,辛泰来的一个亲信一脚踢开房门,申平康持剑冲上前,被一脚踢开。申平康只是一个商人。没练过武功,哪是对手,被一脚踢中心口,一头向后倒在地上竟然就昏了过去。

“哈,哈,小美人,我们又见面了,你还不如早早从了我,哪会像今天那样受那么多苦和惊吓?来,来,先和本香主亲一口……”辛泰来走进房门,见到郑灵晖不停往后退缩,便欲上前行禽兽之事。

呯,一声爆响,辛泰来杀猪般大叫起来,烟雾散去,人们才看清是郑沃农手中持着一支燧发短铳朝辛泰来打了一铳。可惜的是,郑沃农病体缠身,手劲不足,一铳只擦伤了辛泰来肩膀的一点皮肉,没能当场将其击毙或打成重伤。

“把美女留下,其余人都杀光!”辛泰来嚎叫着让亲信动手要杀光屋内所有人。

“你敢!”郑灵晖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手拿着不知在哪弄来的一把菜刀,一手持剪刀挡在父亲的病榻前,摆出一副拼命的样子。

哈,哈,辛泰来几个亲信见郑灵晖摆出的架势,笑得前仰后合,一人正要上前拨开郑灵晖,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接着是猛烈的爆zhà



一漕帮弟子冲进来,惊慌地叫道:“香主,他们的援兵来了,情况不妙,帮主吩咐我们快走!”

郑灵晖顿时大喜:“好,他终于回来了!”

“啊!给我杀了屋内的人再走。”辛泰来非常不甘心。

“哼,想找死!”宋映冈带着两个战士冲进来,一刀砍死一个辛泰来的亲信,挡在郑沃农、郑灵晖的面前,手上毫不停留向辛泰来发动猛攻。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大,听声音,漕帮似乎支撑不住了,漕帮弟子正到处逃跑,尽管有万般不甘,辛泰来不得叫道:“走!快走!”

“哪里走?”朱明和刘德化率众正好冲来到门口,堵住辛泰来的去路。

刘德化眼尖,一下就认出辛泰来:“他就是辛泰来,罪魁祸首就是他!”

“给我拿下来!”朱明冷冷地喝道。

十几个战士立即冲上前,辛泰来的亲信还想反抗,不出几招便被打翻在地,肥胖的辛泰来被战士们反转双手绑住。

“相公,你终于回来了!”走出门口的郑灵晖一见到刘德化,也不顾什么羞涩,一把冲上来扑在他怀里嘤嘤地哭泣起来,倒是把刘德化搞的有些不好意思。

“好感人吶!”朱明笑了笑,命令众人要注意搜索残余的漕帮弟子,不要过多去关注刘德化小夫妻的儿女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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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漕帮的财富

“相公,你终于回来了!”走出门口的郑灵晖一见到刘德化,也不顾什么羞涩,一把冲上来扑在他怀里嘤嘤地哭泣起来,倒是把刘德化搞的有些不好意思。

“好感人吶!”朱明笑了笑,命令众人要注意搜索残余的漕帮弟子,不要过多去关注刘德化小夫妻的儿女情长,有意让刘德化多温存一会儿。

漕帮在申家庄有近两千人,但都是一些街头小混混小流氓组成的队伍,战斗力根本不是四五百名经lì

过战火考验战士的对手,一个回合下来,便被打得落花流水,漕帮弟子人人只恨爹娘给自己生了两条腿而不是生了四条腿,纷纷抛掉武器四散奔逃。

辛光河天生的老奸巨猾,一看形势不对头,脱下丝绸豪服,换上普通漕帮弟子的衣服,企图逃跑,但在脱上身衣服时被逮了个正。

“你就是辛光河?”战士们拖着光上身的辛光河来到朱明面前,朱明有些啼笑皆非。

“鄙人就是漕帮帮主辛光河,快放了我,要不然漕帮上下数万漕帮弟子绝不放过尔等!”辛光河光着上身,狼狈万分,但却不肯嘴软半分。

“你都被我抓住了,还想嘴硬!哼!拿小刀来,一刀刀剐了他!”朱明心想老江湖的太狡猾,我才懒得与这种老江湖磨叽,直接下令要灭了他。

辛光河想不到朱明这么直接,见恐xià

无效,自己却被吓得几乎屁滚尿流:“不要,不要,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我都给!”

看来还是直接动手,这老江湖才这么快就露出真面目。朱明又好笑好气:“我想要什么?你漕帮杀了我这么多人,你打算怎么办?”

“我赔偿,我赔偿!”这辛光河倒是很识时务,他知dào

此时不付出代价,会有生命之忧。

“赔偿?你用什么赔偿?是杀了你偿命?还是杀了你儿子偿命?”

“我愿用银子赔偿,银子,我可以赔偿百万银两!”

要捞点什么好处呢,朱明想还是和刘德化这奸商好好商量一下才行,便说道:“哼!就你有几个臭银子!老子现在没时间跟你磨叽,押下去关起来再说。”

见自己暂时不用死。那老家伙顿时千恩万谢地一通屁话不肯走,被一个战士一脚踢在屁股上才不得不离开朱明的视线。

“刚才你两公婆好感人啊!”朱明一见刘德化两夫妻,便笑道。

郑灵晖羞涩地低下了头,刘德化却不以为然:“哼,小别胜新婚嘛!”

“新婚。你们才结婚多少天?”

“都老夫老妻了……”

“好了,不跟你斗嘴皮了!我找你有要事商量。”

听说有要事商量。郑灵晖识趣地要转身离开。谁知被朱明叫停了:“弟妹慢走,此事与你郑家的冤仇有关。”

刘德化觉得很奇怪:“什么事?”

“我打算放过辛光河父子!或者说饶过他们一命!”

“为什么?”刘德化两口子几乎使异口同声问道。

“为了漕帮数万人的势力。”

“你怕了这几万人?”

“不是这样的意思。如果我们为了图一时痛快,一刀杀了他们,漕帮很快又推举出新的帮主,这新的帮主肯定会与我们纠缠不休,与其这样。还不如把辛家父子控zhì

在我们手上,我们还可以利用漕帮做很多我们不方便做的事情!”

“我恨不得剐了他们!这样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刘德化咬牙切齿地道,郑灵晖则看看刘德化后便默不作声,刘德化作出的决定便是她的决定。

“那辛光河说。只要不杀他,他可以向我们赔偿百万两银子!”

“银子!百万两银子!”

刘德化听说有银子,职业病立即发作,顿时眼珠发亮,稍停了一下又说:“快,快,要立即行动,不要让银子落入漕帮的其他人手上!”

“怎么一说银子,你这人就急了呢?”

“银子啊!谁人不爱?有了银子,我们可以办多少事?有了银子,我们怕谁?你猪头啊?没准现在就有漕帮内部的人在瓜分辛光河的家产了!快,行动一定要快。”

在刘德化的强烈要求下,朱明不顾多日来的疲劳,连夜与刘德化一起率队出动,押着辛光河父子扑向漕帮总坛。

漕帮总坛在离南京不远的镇江郊外,在半夜时分,便已遥遥在望了。只见那已出现一些火光,火光中人影杂乱,隐隐传来一些打斗喊杀的声音,似乎在进行着打斗、

“快,果然不出我所料,漕帮人果然为了财富,正在发生内斗!快,一定要快!”刘德化着急起来,不停地催促要赶快冲过去。

朱明沉吟了一下,下令:“全体用最快速度跑步前进!”

跑步前进,朱明和战士们平时训liàn

惯了,刘德化穿越以来多次历险,身体素质也极好,只是苦了辛光河父子,他们平时出门几步都是靠人用轿子抬的,现在被人又打又骂赶着走,把十八辈子的苦都吃了回来。一个士兵上前一脚踢在辛泰来肥大的屁股上:“死肥猪,快点跑啊,不然你们家的财富都被狗给吃了!”

辛泰来挨了一脚,朗朗跄跄向前跑了了几步,便实在跑不动了,干脆一头趴在地上,不愿意走了:“死就死,我跑不动了!”

“妈的!不跑了。怪不得那肥,原来天天养着成了肥猪!”负责押送的士兵大怒,跳上辛泰来的身上扬起鞭子猛抽他的屁股,边抽边骂:“我抽烂你的屁股,看你死肥猪怎么坐凳子?”

“军爷,别打,别打,我们走就是了!”辛光河心疼儿子被人打,上来扶起辛泰来抽了一耳光:“走吧,再不走就没命了!”

朱明不理这一对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父子怎么落难,率队越过他们身边,直冲漕帮总坛。

进到漕帮总坛不到一里的距离,朱明停下观察了一会,此时漕帮总坛乱成一锅粥,打斗乱成一片,有人还放了火,冒起了很大的火头。再回头看看源源不断跑步赶到的队伍,除了押送辛家父子的士兵外,大部士兵都已赶到。觉得训liàn

还是有效果的,朱明不由得点点头,下达命令:“随营军校冲击随我冲击正面,孟德威连队包抄左边,钟勇义连队包抄右边,聂沧浪带船队水手作预备队。大家记住,此次不求杀伤漕帮中人,可以放其离去,但不能带走漕帮总坛的任何一件物品。”

漕帮总坛内,两三千个漕帮弟子得知帮主父子生死不明,便起来内讧,有人主张要推举新的帮主,有人要分了漕帮和辛家父子的财产,有仇隙的见没了帮主镇压,趁机打斗起来,更多是爱财的人想狠狠捞上一笔,趁乱哄抢漕帮总坛内的财产。总之,漕帮失去了有威望的老大,谁也不服谁,乱成一片,最后打成一片,听闻消息后赶来更多的漕帮弟子,都加入了内斗哄抢的行列,更加大乱,漕帮总坛地上趟满了因内斗而死伤的人,到处燃起了火头,甚至有人冲入辛家父子的妻妾房间,撕烂这些美貌女人的衣服,摁倒地上奸污。

朱明率部来得正是时候,一冲进漕帮总坛,根本没遇到有组织的大规模抵抗,一些零散的抵抗也微乎其微。

“想不死的,放下手中的东西,举起双手,立即放你们离开!”朱明安排了很多嗓门大的士兵到处呼喊。

漕帮中大多数人果然非常识时务,纷纷扔下抢来的财物,举起双手排成队列,缓缓离开漕帮总坛。

刘德化看着一列列漕帮弟子举起手缓缓走出门口,突然大叫:“要搜身,都要搜身,很多人身上都鼓鼓的藏有很多东西,一件东西都不能带走!”

士兵们闻言,如虎似狼般冲上来,要所有漕帮弟子脱去衣服,地上当啷啷地响着,掉满了一地的金银珠宝。

辛光河气喘吁吁赶到总坛,却见到处乱七八糟的,自己的几个年轻小妾胡乱裹着一些衣物,嘤嘤地哭成泪人,显然已被某些帮内弟子所污辱了,便气得跳脚大骂:“畜生,畜生,都是一些畜生,老子才离开一天,就搞成这样!”

辛泰来因为太肥胖了,比他老子更是不堪,几乎是被押送的士兵拖着过来的,见此情况,惊怒攻心,竟直接晕了过去。辛光河惊叫着扑过来,对着辛泰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按摩。

“辛帮主,现在到了你家了,你就按照诺言说出藏宝地点吧。”刘德化要辛光河交代藏财宝的地方,但善变的辛光河,居然一声不出了,不管如何恐xià

,就是不愿配合说一句话。

“好,你不说是吗?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说出来!”

刘德化大怒,说罢要人将这两父子拖出去,要逼问出藏宝地点来。

“妈的,搜,给我挖地三尺地搜!”有了在太湖水盗大寨的搜索经验,朱明不愿把所有希望放在辛家父子身上,觉得非经搜索是无法找到财宝的,立即安排士兵在总坛搜索。(未完待续……)

第104章 漕帮的新帮主

辛光河原以为朱明会留住他的性命来控zhì

漕帮,但现在漕帮内部大乱,说不定漕帮内会有人花钱买他辛光河父子的人头,藏宝地点说不说出来,他父子都已难逃一死,于是再也不愿说出藏宝地点。

但辛光河的心思和强硬,不等于辛泰来也有这样的心思和死硬,但当一个狞笑着的士兵拿匕首在辛泰来的小鸡鸡上划了一条小小的伤痕,流了几滴血后,他便慌了神,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所有的藏宝地点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朱明注意到这个士兵的名字叫高先开,深入一打听,发xiàn

此人原来是辽东的锦衣卫的一个基层番子,怪不得有一些审讯的经验。

几个地点起出来的金银珠宝,刘德化粗略合计了一下,竟然价值有一百五十余万两银子之多,而且其中还有大批地契合约、账本等物品,粗略浏览一下,发xiàn

漕帮产业真的不少,有米铺、当铺、布店、酒楼、妓院、钱庄、运河船队、庄园田亩、码头锚地等等多个行业。

见到有妓院的账本,刘德化不由得多一些关注,看看是否南京的秦淮八艳是在漕帮的掌控中,但刘德化很快失望了,漕帮的妓院都是一些低档货,说穿了,根本没有任何经营目标,没有任何经营管理办法,只是凭着漕帮的黑实力,买来几个年轻妓女,胡乱吸引一些客人,赚些银子罢了。

刘德化抬头见朱明走进来,便道:“他妈的,漕帮真的是土豪啊!光是妓院就有一百三十九处之多,这么多的产业,我们现在可吃不下?”

朱明有些奇怪:“怎么还有你刘德化说吃不下的好东西?”

刘德化抬头正要说什么,却见一个士兵急匆匆走进来。似乎有什么急事。

“报gào

,外面来了上千人,为首的一人自称是漕帮的新任帮主,说要单独见我们的首领。”

“什么?漕帮这么快又有了新帮主?”

“既然他要单独见你,没准有什么好事送来呢?”

“好事?”

“你不是历史比我好吗?宋高宗赵构会真心盼着宋徽宗、宋钦宗在金兵手中回来跟他争皇位吗?”

“呵,呵!”

在漕帮总坛大厅里,朱明和刘德化见到了自称漕帮新帮主的人,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身材高大魁梧,斜长的马脸。神情淡然,看不是脸上是喜还是忧,背负着双手在厅内转来转去,仿佛非常悠闲似的,倒是周边几个看守的士兵有点紧张地看住他。生怕他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既然和平而来,应该是没有敌意的。那就是客人。朱明和刘德化上前施礼。并作了自我介shào

,但没透露自己的身份。

那人很是通情达理没有追问朱明和刘德化的身份,很客气地抱拳施礼:“在下漕帮帮主桂宗邦感谢朱先生、刘先生二位为漕帮除去一大害!”

除害?果然此人是漕帮的“宋高宗赵构”!真的有戏了!

原来,此桂宗邦是辛光河前任帮主的儿子,辛光河为了谋取帮主大位,毒害了桂老帮主一家。桂宗邦当时不过十岁,在桂老帮主的亲信弟子帮忙下,逃脱了辛光河的残害,从此隐姓埋名潜伏在漕帮中。桂宗邦用了近三十年的时间。饱尝辛酸,才一步步由最低级别的弟子成长为一大香主,直到昨日得知漕帮围攻申家庄大败,辛光河父子及其亲信被杀被擒,遂召集漕帮内其他头目大会,重获帮主位置,

朱明和刘德化对视一眼,淡然道:“我等本非与漕帮有仇,是辛光河父子劫持我兄弟勒索金银,伤害我家人,当然要除去此大害!”

桂宗邦一听对方与自己的一大共同点是都竭力将辛光河父子与漕帮划清界线,并没有将漕帮列为敌人,觉得不虚此行,便问道:“不知朱先生、刘先生报仇雪恨后作何打算?”

其实桂宗邦是在问,朱刘二人要怎么处置此处漕帮总坛及漕帮的财产。

朱明觉得这有点棘手,沉吟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刘德化却抢先回答了:“辛光河劫持的是我,勒索了几十万两银子,还将我卖给太湖水盗,并杀死杀伤我多个家人,企图污辱我妻子,现我们已捕获了辛光河、辛泰来父子,他们答yīng

我们,只要我们在漕帮总坛找到的金银珠宝都作为赔偿给我们。”

桂宗邦见刘德化不怕自曝其丑一口吃定到手的金银珠宝,而以他向原先辛光河手下了解,以及自己的观察,朱明的几百手下,战力非常强悍,纵观整个江南,算上最精锐的明军常备军,都无出其右者,而以漕帮弟子的实力,至少要出动万人以上,才能希望击败对方,但漕帮子弟遍布大江南北运河左右,要集中万人谈何容易?论实力,桂宗邦自知难于讨回这些现银,只得退而求其次:“那漕帮的其他资产呢……”

刘德化微笑着说“我们打算除了钱庄、妓院外,其余的资产地契全部归还给桂帮主处置,我们还有一些生意要和桂帮主合zuò

的,如何?”

朱明心想,上次在太湖送给阎应元两千石粮食,还责怪自己出手太好豪阔,这次刘德化怎么这么大方?

听说其余资产都交回给漕帮,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个时代人们的观念中,庄园田地才是王道,至于钱庄、妓院,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东西,但对方要与自己搞什么合zuò

生意,这是桂宗邦没有想到的:“哦,不知刘先生有什么可以合zuò

的生意?”

“我刚才看了账本,一百三十九处妓院,年收益不过二十万两白银,太低了,我们打算与你合zuò

,连锁经营,引入莞式服wù

ISO标准,对技师强化培训,所有门店统一手法,不需yào

扩大门店数量,就能保证年收益扩大三倍以上,最少一年收益六十万两白银以上,怎么样?”刘德化说完瞪着桂宗邦的眼睛,看他的反应。

爱死偶标准?管氏服wù

?什么锁经营?技师强化培训?一连窜的新名词,桂宗邦觉得脑子不够用了,但他咬着一点,既然对方拿到手的东西,再送回来,而且愿意与自己合zuò

,只要自己不出现银,自己就没有吃亏,于是不去管这些东西,只问如何合zuò

:“那收益如何分成?”

“这个好说,三七分成,你三我七,经营方面我们负责管理,你负责派人看场不让人来踩场就可以了。如何?我们是否可以合zuò

?”

“这好说,这好说!”漕帮的妓院都是抵挡经营,最好的不过是算中档,桂宗邦也没觉得有什么好方法提升收益,不过刘德化这样说,就姑且听之,反正自己没什么损失。

“至于二十七家钱庄,我们打算还给桂帮主八家,我们现在已设立汇通银行,会在江南广为设立分店,将有非常稳定的汇水、贷款利息收入,这八家钱庄作为桂帮主入股汇通银行的股本吧,届时,桂帮主除了看好汇通不让其他帮派插手,不用做其他任何事情,就可以坐享红利了!”刘德化不管桂宗邦愿不愿意,直接将还给桂宗邦的钱庄作为股本入股汇通银行。

这样的安排,也没受什么损失,而且做好了还有股红股息收入,桂宗邦听了频频点头称是。

在刘德化将财产瓜分完后,朱明见桂宗邦不愿走便问道:“不知桂帮主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有事,有事,就是贵属下太……太能打了……”桂宗邦说话吞吞吐吐,似乎不大好意思说出口。

朱明心里一动:“是不是桂帮主有什么事情需yào

我们出手相助的?”

见朱明将事情点明了,桂宗邦也不再隐藏:“贵属下数百人能征惯战,能否借百余人给我帮用来扫平辛光河余孽!敝帮可以按双倍工钱支付!”

见朱明皱眉低头,这桂宗邦实在急着要重掌漕帮大权,便又道:“在横扫辛光河余孽过程中,可得到的银两财产,可六四开,敝帮六贵四!”

听说是要对付辛家父子,朱明本来想立即明确表态,只是稍微考lǜ

一下,见还能进账不少,便高兴起来:“对于辛家父子的余孽,一定要扫平的,这样,我借给你两百人,只负责啃硬骨头,但只能用二十天时间,这样够了吗?”

“还有,辛家父子在贵手上,能否交还漕帮处置?”

“哦!”朱明看了一下刘德化,他知dào

刘德化夫妇对辛家恨之入骨,觉得应该问问他的意见。谁知桂宗邦以为朱明不愿意将辛家父子交给他处理,要留在手上为将来控zhì

漕帮留下后手,便一咬牙道:“我知dào

两位先生对辛家父子恨不得生吃其肉,漕帮处置辛家父子是夺人所爱,我愿用十五万两白银买此两父子,漕帮一定会让这两父子慢慢死得很难看的。”

“很好,桂帮主现在就可以带走辛家父子了!”有银子来了,刘德化只好忍痛割“爱”。(未完待续……)

第105章 管式服务

朱明实在是想不到辛光河两个将死之人还能卖十五万两银子!

但既然有收入,也不多说什么,便不再理会刘德化与桂宗邦的财产交割,而是找来宋映冈和高先开,让他们两人带两百名士兵跟随桂宗邦行动二十天,扫平漕帮内部的辛家余孽。

宋映冈此次守护申家庄,基本上没出现大的失误,朱明是满yì

的,派他去协助桂宗邦,是想让他出去磨炼一番。至于原本是普通锦衣卫番子的高先开,朱明发xiàn

他对于审讯很有一套,让他去漕帮历练一番,没准能以后可以担当情报审讯的工作,他现在非常需yào

这方面的人才。

由漕帮总坛回到申家庄后,刘德化成了最忙的人,他打听到申平康曾经营过二十多个钱庄,只是中了辛光河的暗算,才被辛光河夺去钱庄。于是与朱明商议,朱明本来就是做人事经理的,觉得申平康对人忠厚义气,且有经营钱庄的二十多年经验,目前难于找出这样的第二个合适人选来当汇通银行的总经理。

便去请申平康入股汇通银行,但申平康表示没银子,刘德化大方地说要借给他十万两白银,并说明不收一分一毫的利息,然后让申平康拿此十万两白银入股汇通银行。

“这如何使得?我老申无功不受禄,不行,不行!”申平康很吃惊刘德化这样的行动。

“怎么不使得?您救了我妻子一家,我无以为报,只能用此方法帮您重振门庭。但这也不全是为了帮您,我们的银行需yào

一个总掌柜的,我打算请您出任总掌柜……”

“总掌柜,我乃钱庄生意的败军之将。谈何再出任贵银行的总掌柜?”

“哎哟!老前辈,您只是受害于漕帮的黑帮手段,不是经营出错而失败的,我们看好您的能力和经验。您不做这个总掌柜,我们人生地不熟,去哪里找人来坐这个总掌柜?就请您帮帮这个忙了!”

郑沃农和郑灵晖也过来相劝,申平康沉吟来良久才答yīng

:“好吧!那我就暂时担任这个总掌柜,如有合适的人选,你再另选高贤吧!”

搞定申平康入股汇通银行担任总掌柜的事宜后,刘德化要郑灵晖带路去扬州的“瘦马”集中营采购年轻姑娘。

朱明知dào

此事后大吃一惊。摸摸刘德化的额头:“你没发烧吧?带老婆去买妓女?”

刘德化一把推开朱明的手一本正经地道:“为了拯救大明的花花世界,为了中华的未来,为了人类的未来,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别开玩笑了!这不会影响到你老婆对你的感情?”

“放心吧。现在不是女权泛滥的时代!现在是十七世纪,不管大明那个角落。哪个有点钱有点权的男人没三妻四妾。有了三妻四妾还要去嫖,嫖了还要去玩?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不抓紧时间赚多些钱,还等什么时候?”

“哼,自己想玩,还美名其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能边玩边赚钱。那是最好的!寓乐于干嘛!”

“噢!真好!我也想下这样美丽温柔的地狱了!”

“你!还是抓紧时间带好你的大头兵们吧!没枪杆子,赚再多的钱都是浮云!这样的地狱以后有的是……”

“你们在说什么你下地狱我不下地狱啊?”

两人抬头一看,原来是田志平来了。

听两人说了刘德化的赚钱计划详情,田志平似乎有些不高兴:“搞什么管式服wù

ISO标准。就没其他生意了吗?”

“这是一个古老的行当,我们不搞,仍然有人继xù

做这个生意的,还不如我们用来赚钱。没钱怎么训liàn

军队?没钱怎么救济难民?没钱怎么培养新式人才?没钱怎么搞你老田的工业?总之一句话,我们太需yào

钱了,而且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在这江南花花世界,最多只有三年时间赚这种钱。三年后满清南下,还能用这个赚钱?”刘德化对田志平说的话很不以为然。

“既然要用这个赚钱,也要搞高一点档次的吧?要不要搞出比秦淮河那些院子那样的档次来?”田志平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听他们几个说起明末的历史,也知dào

了秦淮河的一些情况,甚至有点向往。

“你的意思是说要搞秦淮八艳那样标准的?这就不要去想了,一来是满清最多不过三年就要南下了,搞了也是白搭,二来呢,这所谓的秦淮八艳根本就是东林党、复社那些所谓的名士捧红的,他们掌握了江南的舆论,想捧红谁就捧红谁,我们现在没这个条件,这东林党和复社将来和我们是敌是友还难说得很。我刚才和刘大财神商量过,搞这个,不是我们的主要发展方向,只是想在两三年内赚点快钱,帮补一下我们的事业。”

朱明解释着,刘德化频频点头,显然这是他们两人共同确定好的了。

田志平听后说:“既然妓院这个行当自古而有之,现在我们搞这个赚点钱,以后不再花太多精力,我不反对。但不能什么都学那些低档次的妓院,我们可以做得人道一些吧?”

“这个我们刚才也有商量过,例如那些买来的姑娘,只要赚够一定的银两,不管她们从业的时间长短,我们允许她们自己随时赎身从良,还她们自由,最后我们还打算在崇祯十七年最后的几个月,将她们全部都撤走。”

两人都知dào

,田志平这个技术控,除了技术的事情外,一般没事是不会主动找他们的,他来了肯定有事,解释完了管式服wù

的事情后,便问田志平:“老田,你来还有什么事?”

“我还不是为了工匠的事情来的?这两天在南京转了一圈,发xiàn

有很多不错的铁匠、铳匠、木匠、船匠、火药匠,他们正处在饥寒交迫中,只要有足够的银两,买通有关官府。不难把他们都弄走。我需yào

银子!”田志平伸出手,直接向刘德化要银子。

“我们有好的理念、构思,但需yào

人员实施做出来,这些默默无闻的工匠是历史进步的推动者,官府根本不理会这些掌握所谓奇技淫巧的工匠们死活,这些人才必须牢牢掌控在我们手中,花点银子不是问题,我看就拿出十万两银子来专款专用招揽工匠吧?刘大财神爷,如何?”朱明以征求意见的口吻问刘德化。

刘德化非常赞同朱明的意见,但他认为预算应该增加:“什么东西最贵?人才最贵!现在不动手招揽多一些人,几年后可能都会落入满清手中。要招优秀人才,只十万两少了点,就二十万两吧!用不完还可以结转留存着继xù

使用的。”

听到两人都很支持他的行动,田志平豪气万丈地说:“好!我们要把江南的好工匠全部收罗在手中。”

商量好后,三人分头行动,刘德化协夫人前去扬州“瘦马”集中营作寻美觅芳式的度蜜月;田志平则做起招聘专员,在几个城市到处网罗优良工匠;朱明带着随营军校的学生换上便装,以踏青游历为名,到处熟悉地形,并教军校生们绘制地图、识别地形。

但这样的日子没过去多少天,申平康急带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匆匆地在南京城郊野外找到朱明,说有急事商议。

申平康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把事情说清楚,原来是一个扬州名叫段昊实的大商人被一群盗匪劫持了,要勒索八十万两银子,这个大富豪的家人不知在哪里听说了刘德化被劫持又获救的事情,便找上门来,要申平康介shào

,请朱明亲自带队前去营救。

大约是受刘德化的影响,朱明知dào

没银子,什么事都做不了,知dào

这是一件赚钱的生意来了,但又不好赤裸裸讲价,只好含糊其辞地说:“最近我和弟兄们都很辛苦,恐怕有点不方便啊……你家怎么不去报官,让官府派衙差去救?”

申平康虽然带着段家管家段其秀来找朱明,但没将朱明的真实身份告知段其秀,段其秀称朱明为先生:“……官府衙差不济事,反而可能坏事,朱先生,如能救回我家主人,必有重酬!”

朱明故作糊涂地道:“重酬?”

“对啊!为报答朱先生和一众弟兄的,在我家主人平安归来后,段家可答yīng

由朱先生提出的报酬数量。”

如果是刘德化在场,听到此话,便会毫无心理障碍地直接开出一个价格,但朱明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直接谈论价格。朱明在心理暗骂一句:妈的,狡猾的商人,自己不肯出价,要我来出价。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朱明终于横下心来,决心为了人类未来为了拯救宇宙文明大业而做一回锱铢必较的寒酸商人,于是伸出两个手指头来:“要想我们救回段老爷,得付这个价格!”

段其秀有点疑惑:“啊!两千两……不……两万两?”

朱明硬着头皮斩钉截铁地说:“是二十万两!而且要先给付十万两。”

……”(未完待续……)

第106章 救人赚钱

“那匪徒凶残狡诈,我们弟兄随时有生命之忧,死了要抚恤,伤了要救治,不死不伤的也要过日子吃饱饭,没有二十万两,我们是不能去的!我们在此地还有很多事要做,如你不允此价,那就此别过吧!”朱明说罢不耐烦地一拱手一转身欲走。

段其秀急了,冲上前挡住朱明的去路,但商人本性还是讨一点便宜:“朱先生何必如此,我代我家主人答yīng

便是!但能不能先给四万两?”

站在旁边的申平康出来插了一句打圆场:“四万两太少了,我看不如先给七万两?”

对于申平康,朱明还是要给一些面子的:“那就依申先生的建议吧!”

“好吧,好吧,就这样吧,就按申先生的话做吧。”

“能否立据署名为证?”朱明大脑中还留在大量的现代意识,觉得既然款项巨大的商业行为就要订个合同。

“当然,当然……”段其秀见朱明答yīng

,怕再生变故,不敢再讲价。

“段管家,这你可知你家主人的下落?”满足了自己提出的条件,朱明便开始追问段昊实的下落。

“绑匪说要我们到当涂县赎人。”

“好!我们立即行动!”

受人钱财替人消灾。

收到段家交来的七万两银票后,朱明立即率随营军校生和钟勇义连队由段其秀带路乘船沿长江向西行动。

当涂县在南京西面不是算很远的的地方,虽然是逆流而上,不过一天时间便到达了。绑匪约定的赎人时间还在两日后,朱明见天色已不早,令船只停泊在江边,安顿大家在船上吃饭休息。自己则带王兴、胡天雄、孟德威、黄狗三等十多人前往当涂县城。

此时的当涂县城并不大,街上冷冷清清没几个人。

朱明等走了一会儿,发xiàn

没什么好kàn

的,便出城门要回船上。在回去的路上,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激烈的喊杀声和兵刃的撞击声,似乎有什么人在打斗。

“这大明,真的到处不太平!”

朱明闻声不由得摇头,但在搞清楚状况之前,他没打算出手。

胡天雄侧耳倾听惊叫道:“不对,怎么好像有横肉的呼喊声?”

胡天雄口中称的横肉就是王阔雄。王阔雄自离开连岛回山西老家后,就没了音信踪影,胡天雄与他共事一段时间,对他的声音最是敏感。

黄狗三也叫起来:“我也听到他的呼喝声!”

喊杀声越来越近,朱明停下脚步听了一会儿。拨出长剑:“确实是王阔雄的声音,似乎他被人追杀了。曾信行。你立即跑回船上。将大队调来,其他人准bèi

战斗!”

朱明在连岛与流民的战斗中发xiàn

曾信行的长跑能力很强,于是时时带在身边用作传递命令的通信员,现在听朱明下令,应了一声,便向江边泊船处狂奔而去。其他人则拨出兵刃。跟随朱明向打斗声传来的方向扑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朱明远远见到几十人围着六七个镖师打扮的人,其中一人狂笑着大喊:“哈哈,你们几个快放下兵器投降吧!看在你们有点本事的份上。本大爷饶你不死!”

有三个浑身是血的镖师哐当一声把兵器扔在地上叫道:“我降了,我降了!”

圈中一人骂道:“呸,康老三、康老四、张常,你们真的没骨气!就这样去当土匪了!”

“骨气,骨气值几个钱?打家劫舍跟做镖师走镖还不是一样赚钱养家糊口?你就一个新镖师,一月拿那二三两银子,逞什么强?”

朱明这次听得真切,圈中答话的人千真万确是王阔雄:“想老子投降跟你们做土匪?休想!”

圈外为首一人不耐烦了:“既然不想投降,就别跟他们废话,一齐上去把他们剁成肉酱!”

圈中一人本来已抛下兵器,趁众人不注意,突然用脚一勾一踢,一把钢刀直飞向王阔雄。

“康老三,你找死!”王阔雄眼疾手快,身形一闪,手中钢刀一带一送,便硬生生把飞来的钢刀拐了一个方向,飞向康老三的脖子,康老三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便人头栽倒地上滚了几滚。

包围圈的人此时还来不及动手,见王阔雄如此勇猛,竟然呆着了。气得为首的人跳脚哇哇大叫:“还等什么?一起上啊!”

王阔雄这边只剩四人,对方则有六七十人之多,王阔雄虽勇,却不能以一人之力挡住对方几十人同时进攻,很快有两名镖师被打翻在地上。

王阔雄大呼酣斗,将四五个冲过来的匪徒砍倒,但见又有同伴倒地,不由得焦躁起来,加上为了逃避匪徒追踪,一天时间水米未进,又饿又累,后背被一匪徒一棍击中,踉跄了一下几乎跌倒。

周边的匪徒见最为能打的王阔雄中招,胆子壮了起来,一个个狂叫着冲上来。

已逼近土匪的朱明等人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土匪?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滥杀无辜!”

见有人拿着兵刃过来,那为首的匪徒出列交涉:“这位朋友,我们东山寨的弟兄们正在做生意,与你们远无冤近无仇,不要多管闲事!”

“哼!什么多管闲事,这事我管定了!”

“敢与我仙人寨作对,看你们怎么样走得出芜湖地界,哎哟……啊……你们敢偷袭……”未等他的话语落地,胡天雄的大刀已带强劲的风声劈至,吓得他一身冷汗,急忙在地上一滚,才堪堪躲过这雷霆一击。

包围圈中的王阔雄终于看到过来的是朱明等人,惊喜地大叫:“队长!大胡子!各位兄弟!你们来了!”

那些匪徒发xiàn

他们竟然是认识的,也不再废话,将人员分成两拨,一拨人继xù

围攻王阔雄,一拨人阻拦朱明等人靠近。

见有援兵前来,王阔雄和剩下的最后一名镖师力qì

陡生,竟硬生生挡住乱哄哄冲来的匪徒。

朱明这边是生力军,人数虽然不及匪徒,都是百战余生的战士,战斗经验丰富,最近一段时间来更是受朱明的严格训liàn

,在朱明的指挥下,立即展开攻击的阵势,打得匪徒们鬼叫狼嚎。

匪徒们的战斗力只能欺负一些老百姓,或者仗着人多势众,抢劫一些路过的客商镖队,今日与王阔雄等人周旋,也已是劳累了一天的,哪里是朱明等人的对手?见形势不对,那刚躲过胡天雄致命一击的首领呼啸一声,企图逃跑。

“哪里逃?”对打败这样的匪徒,朱明等人没什么成就感,见其要逃跑,便分头追击。

那些匪徒多是一些惯匪,多年来也颇有打家劫舍的经验,见对方分散兵力来追击,自以为得计,纷纷转身要进行各个击破。哪知这帮人个个悍勇无比,都能以一对五、甚至以一对十完全占据上风。

匪徒们这转身一击,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此处离江边不远,回去报信的曾信行已带大队赶来,未死的匪徒全部被装入口袋之中。

这些当涂县当地的土匪会不会与劫持段昊实有联系呢?或者就是他们劫持段昊实的?朱明见剩余的土匪全部落网,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想了想,觉得不应放过这个线索,于是叫来高先开、孟德威,要高先开主持,立即组织审问,问清这些土匪的来龙去脉,从中找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孟德威带几个头脑灵活的军校生协助,如获取有用的情报,则讨论提出行动方案。

“队长!”浑身是伤的王阔雄草草处理了一下伤口,被胡天雄拖着来到朱明面前,可能是久别重逢的缘故,这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几乎流下泪来。

“能再次见到你,真的好!”朱明拍拍他肩膀,问起在连岛离别后的事情。

原来,这王阔雄想回山西老家,但路上战火连天,官兵、流民、土匪都不是善类,到处烧杀劫掠,以个人的力量回山西的道路根本走不通,在王阔雄还没走出淮安府地界,身上带的银两在熟睡时被人偷走,走到徐州时,马匹也饿死了,最后王阔雄连自己的武器铁棍都拿去当铺当了换饭吃,最后被迫进了一家镖局,做起了镖师。

“横肉,我早说过你不要走了,你不要再去做镖师了,跟我们一起干吧!”站在旁边的胡天雄露出手臂上肌肉,得yì

洋洋地说:“跟着队长,饷银足,月月及时发放,天天吃香喝辣的,夜夜好睡,你看,我的横肉都快比得上你的横肉了!”

朱明看着胡天雄的表现,笑了笑:“弟兄们都欢迎你回来!回老家的事就先放一放吧,将来一定有机会让你回去的。”

王阔雄抛下手中钢刀,向朱明跪下:“队长,我王阔雄此生此世跟定您了……”

朱明大喜又多了一个骨干,急忙伸手扶起他:“好了,好了,跟着我行军礼就行了,以后不准下跪了!”

“报gào

!”

朱明扭头一看,原来是高先开和孟德威来了,便示意他们汇报审问俘获的土匪情况。

在高先开的组织之下,审问的效率很高,根据各个匪徒的交代,果然,就是这伙匪徒劫持段昊实,目前,段昊实正被关押在他们的仙人寨大寨中。(未完待续……)

第107章 目标:仙人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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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先开汇报后,孟德威也提出自己的想法:“建议今天晚上立即行动,偷袭仙人寨!”

朱明点点头,他看好偷袭的提议:“哦!那你们几个刚才有没有什么好的偷袭方案?”

刚才在汇总审问二十多个匪徒的信息基础上,孟德威和几个军校生已商量好了一个偷袭的方案,方案与攻取金峰寨的行动几乎一模一样,没什么新意可言,朱明毫不在乎,能打胜仗就行了,毕竟创新也是为了打胜仗,但朱明还是有放心不下的地方:“如果偷袭不成呢?有没有备用方案?还有,刚才审问信息说这伙匪徒与江北桐城驻军罗九武部有密切的联系,万一罗九武部出动救援仙人寨,又如何应对?”

孟德威整理了一下思路,把已讨论好的备用方案说出来:“刚才我们商量过应对的方案,万一偷袭不成,据匪徒供述,仙人寨的寨墙不过丈余高,可以这样……,至于对于江北罗九武部,可以这样防范……”

“嗯!很好,就这样按你们的方案行动吧!”朱明觉得孟德威的预案没什么漏洞了,于是向大家发出命令:“现在休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行动,目标:仙人寨!”

黑沉沉的夜色中,在俘虏们的引路下,朱明一行人悄悄进到仙人寨附近。

此刻的仙人寨,除了寨门楼上一点油灯的灯光中有一两个人影在偶尔晃动几下之外,其余地方死一般的沉静。

见目的地已到,朱明对俘虏们说道:“走。上去,想活命的按我们的要求去做,否则,哼,休怪我们不客气!”

那些土匪多是头脑灵活之辈,明白不按要求去做,肯定是死路一条:“是,是,一定按大爷吩咐的去做!”

一队人马走到寨墙下,其中一个匪徒高声呼叫要打开寨门。

腾地一声。寨墙上点起了几把火把,将寨门照亮得通透,寨上睡眼惺忪的土匪听到自己人的声音,正打算打开寨门,突然有一比较精细的土匪说了声:“不对。怎么人数不对?”

“慢着,且慢!”寨墙上的一个小头目对寨墙下说道:“怎么你们回来的人数不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朱明站在一个俘虏后面教他:“快说。我们碰上一队镖队,那镖队有写本事,我们损失了一些人!”

那俘虏依话而说,但那头目睁大了眼睛,看离自己不过丈余距离远外的人群中似乎很多人自己并不认识:“很多人好像是不认识的?手中的武器也不一样,怎么这么多人带着弓箭?还有你们怎么没把抢到的财物拿回来?”

那俘虏看看朱明。等朱明教他再说些什么好应付过关。

朱明看看寨墙,果然只是如同被俘的土匪所说的那样,不过丈余高,寨墙上的十多个土匪三三两两的在观望。显然是没有戒备的样子,甚至有些人连武器都没拿起来。

朱明正想着是不是不再跟寨墙上的土匪磨叽,孟德威在旁边说:“立即动手猛攻吧,再拖下去,引起土匪警惕就麻烦了!”

“好!”朱明向天长啸一声:“动手!”

除了那些俘虏外,寨墙下的人全部亮出兵器,首先是一波箭矢飞起,直冲寨墙上的十多个土匪,刚才说话的小头目首当其冲,一箭穿过胸膛,当场掉下寨墙,其他土匪在措不及防的情况下,肥死即伤。

“上!”朱明下令启动备用方案。

在后面的人群中冲出四组人员,每组四人,四人同持一根长竹竿向前猛冲,一直冲到寨墙下,当头一人借着后面众人的冲力,踏着寨墙斜着身体腾空而起,竟一直冲到寨墙顶上。

不用借助梯子就冲上寨墙了!寨墙上的残余土匪目瞪口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冲上寨墙的战士趁土匪还没反应过来时,放开竹竿,抽出背上的兵刃,向寨墙上的土匪扑去。那些值守的土匪哪里是对手,只好急忙大呼小叫并夺路而逃。

这竹竿上前的办法,朱明在连岛时为了训liàn

大家团队的协调性,进行过多次训liàn

,想不到今日竟用在攻破匪寨的行动中,利用这竹竿上墙的办法,连续上去上去五批士兵二十人,控zhì

住寨墙,并分出几个士兵冲下寨墙,杀散逃跑的匪徒,打开寨门,放大队进来。

寨门已开,面对寨内的其他匪徒,事情就很简单了,所有人员按预定的方案分头行动,扑向各自负责的区域,多数匪徒来不及起床穿衣服,便被杀或被俘,一些反应快的匪徒,拿起武器冲出门口,却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分别被各个击破。

“抓紧时间去救段昊实!”那可是十三万两银子,朱明不得不对此上心一些,见寨内已乱成一锅粥,他亲自率队按被俘匪徒供述的路线冲去救人。

“就在这里了?”在一间瓦房前,几个匪徒见有人冲来,顿时作鸟兽散,黄狗三冲到房门前欲抬腿踹开大门,却被王兴挡住:“慢,小心有机关!”

王兴言毕一刀砍开房门插销,果然房门射出两支箭,王兴偏头闪过,一脚踹开大门,冲了进去,不一会儿又冒出头来说:“里面很多人,不知那个是。”

朱明见室内无事,扭头对跟在身边的管家段其秀说:“段管家,请进去辨认哪个是你家主人吧!”

段其秀进去后便大叫:“我家主人就在这里!”

朱明进屋内一看,见有十几人被绑在里面,遂下令全部放开里面的人员。那些人纷纷上前表示感谢。

原来,这些人多是些被仙人寨绑架劫持来的富商或过路客商,正在待价而沽呢,却被朱明率队一股脑解救出来。

松绑后的被劫富商,害pà

仙人寨有援兵前来,急匆匆来向朱明辞行。朱明令查清在寨内还有他们的货物的,则发还他们的货物,让其自行取走,但大多数人的随从非死即逃,几乎都已成了孤家寡人,加上担心自己的安全,根本不敢要自己的货物,便匆匆离去。只有一个自称来自徽州的客商取回了仙人寨抢去的几幅字画才离去,临走时,朱明记住了他的名字叫程壁。

此处行动,朱明知dào

肯定会有所收获,特意把贾师爷带来,待寨内全部控zhì

在手上,便令贾师爷主持对寨内的值钱物品进行清点。

清点工作一直进行到第二天上午,贾师爷告sù

好好休息了一会的朱明,寨内光是金锭银两就有二十万两之多,其他粮食、布匹等物资不计其数。

朱明对贾师爷说道:“把银两全部带走,其他东西发给附近的百姓,不,通知附近的百姓自行前来提取!我们立即携带银两离开此地。”

“这,这,太可惜了。”

“没办法,据说这仙人寨的土匪与官兵是勾结一起的,此地离江边颇远,这些笨重的物品搬取不方便,我们不能呆在这里太久了,立即去安排吧。”

“报gào

!”孟德威急匆匆而来,有点气喘吁吁:“果然不出所料,江北的官兵罗九武部出动了,正是向仙人寨而来!”

“来的官兵有多少人?”

“据我们埋伏江边的人回报,有六百人左右。”

朱明反问孟德威:“人倒是不多,内地的官兵的战力应该不是很强,我们完全不用怕他,你看怎么办?”

“我们现在想静悄悄地转移已不可能了,唯有打他一下,将其打痛打怕,然后再迅速转移。”

“好,跟我的想法一样。”朱明走出门外,指着仙人寨说:“我看这寨子的地形不错嘛,就在寨内打一下再走吧。”

一队官兵在寨内漏网的匪徒的带领下,在一个千总军官的指挥下,匆匆前往仙人寨,这些士兵大多脸有菜色,走路摇摇晃晃,对于守备罗九武大人要赶到仙人寨消灭“土匪”的指令不是很积极,如果不是放纵这些兵丁刚才来的路上遇上民舍劫掠吃喝一番,恐怕现在还走不到这里。千总和一些小军官不时破口大骂,并抽出皮鞭抽打,但队伍磨磨蹭蹭就是速度快不起来,一直到了中午,才遥遥看到仙人寨。

“这些官兵太差劲了,来得好慢,早知dào

这样,我们就不在这里埋伏了!”朱明拿着望远镜对此情况看的清清楚楚,心里不禁有些许后悔。

好不容易,那些官兵在土匪指引下,出现在仙人寨的门口。此时,仙人寨门大开,里面静悄悄的,没看到一个人影。

那千总大为疑惑,抓起一个带路土匪的衣领:“这是什么回事?你们不是说山寨被一伙强人攻占了吗?”

“冤枉啊,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是这样啊!”那土匪见千总的脸色不善,千总身边的亲兵都举起了兵刃,只要一声令下,自己随时会脑袋搬家,便灵机一动改口道:“

寨内的银两、粮草不少啊,太可惜了。”

“银两、粮草?”千总听到有好东西,脸色立时不同:“守备大人说过,此次行动后,,寨内的九成物资归守备大人所有,你们还有一成,看在这一成的份上,你和你的部下,先进寨内打探一番!”(未完待续……)

第108章 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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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匪徒和几个手下小心翼翼地走进寨门,只见寨内空荡荡的,便一边迫不及待地向里冲,一边地大叫起来:“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很好!快进去看看里面还有什么好东西!”那千总威风凛凛地一挥手,放心地令兵丁冲向寨门。

那些兵丁以为寨中还有银两珠宝、粮食、布匹,甚至可能还有女人,便陡生勇气,如同潮水般涌向寨门。

“哈哈,你们上当了!去死吧!”

冲进寨内的匪徒赫然看到寨内突然站起众多的人影,吓得急忙要往回跑,但已晚了,成排的箭矢飞过来,几十支火铳同时点火射击。

“快跑……”领头的匪徒狂呼一声,但只来得及扭头,便被多个箭矢和铳弹同时击中,整个人扑倒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有埋伏!快退回来……”被亲兵簇拥着摆足官架的千总此时还没走到寨门口,见到形势骤变,反应还算很快,铳声一响起便掉头往后跑,大多数亲兵都没他的动作快。

“冲啊!”朱明并没打算多杀伤对方,毕竟对方不是满清鞑奴那样的生死敌人,只要吓跑对方,便可万事大吉了,见对方扭头便跑,丝毫没有战斗的意志,便指挥士兵们跳出阵地冲锋,要将对方赶走。

这些江北桐城来的官兵,既非精锐也非骄兵悍卒,只在平时对老百姓做一些欺男霸女的事。对上真zhèng

的精锐,只有逃跑的份了。现在见上官带头跑了,也纷纷掉头便跑,稍微好点的还拖着兵器逃跑,更多的人是把武器一扔便飞快地逃跑。

“哼,真的垃圾!这样的官兵,怪不得会逼得老百姓出了几个李自成、张献忠来。”朱明看着地上几十俱尸体,以及几百个像鸭群一般逃跑的官兵,轻蔑的骂了一句,便下令停止追击收兵回去。

朱明率队正要离去。却见程壁和几个商人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并大呼请他们停下来:“恩人呐,等等!”

朱明停下脚步,惊讶地问他们:“程老板,有什么事?是不是怕路上不太平。要和我们结伴而行?”

“外面确实不太平,我们不是来要结伴而行。而是想请诸位壮士去扫平这附近的几股土匪和盗贼!我们将重重酬谢!”

原来。这程壁是徽商,长期在江南往来经商,这一带盗贼土匪四起,弄得徽商们损失惨重,今日见朱明率领的队伍不过三百余人,却灭了上千土匪。并打跑与土匪勾结的五六百官兵,觉得此队人员悍勇无比,且对商人还算友善,听说朱明等是扬州大富商雇来救人的。遂有心请他们去横扫这一带为害百姓商旅而官府无法摆平的土匪盗贼。

有人出钱请去打土匪盗贼?既可锻炼队伍还有真金白银收入,这可是件好事!

想到这里,朱明有点心动了。

见朱明似乎有意按他们的要求去做,程壁趁热打铁,提出要酬金按每灭一股土匪便给每人五两白银计算,如有人伤亡,则酬金增加十倍。

朱明默算了一下,如果将此附近的十多股土匪剿灭,总酬金不过两三万两白银,与扬州二十万两白银相比,实在不算高,但江南的土匪盗贼都很富有,将其灭掉,缴获一定很丰厚。想到这里,便下定了决心,抬头对打断还在喋喋不休的程壁说:“要我答yīng

,你们得依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当地一些官府和驻军,就是土匪盗贼的保护伞,请程先生务必联系众商人疏通好当地官府,届时不要干涉和阻拦!否则,我们不敢在此地打土匪的。”

“这……”程壁知dào

,要疏通官府的保护伞,恐怕支出的成本比付给朱明的酬金要高得多,但想想那些令人痛恨的土匪盗贼,程壁咬咬牙:“好,这个条件我们依你!”

于是,朱明命令已向江边行进的队伍回头,由贾师爷负责率船只押送那批银两去与刘德化会合,他本人则亲自率三百余人跟着程壁等几个商人前去扫荡附近的土匪盗贼。

这些土匪盗贼的眼睛都只知dào

盯着当地官府的动静,想不到突然冒出一支不知来历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战斗力强横的队伍,以这些土匪盗贼的战斗力在百战之师的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但朱明不想造成己方太大的伤亡,凡每一战前必要军校生们开动脑筋,展开讨论,集思广益,谋定而后动,在战斗中尽量避免强攻硬打的战法,大多采用偷袭、埋伏、狙击斩首对方头领等等战术,以最小的代价换取胜利。

在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以区区三百多人马,几乎天天有战斗,夜夜有偷袭,以亡三人、伤三十五人的代价,攻灭十七股总数量超过自身人数二十倍以上的土匪盗贼。

令朱明最为高兴的是,在一系列的战斗中,军校生们已逐步成长起来,每次战斗都能提出几个详细周密的方案计划来供他选择执行,类似后世参谋部的作用已凸显出来,令他的指挥压力和失误大大下降。

那个跟随的连队,士兵们经过这段时间的嗜血磨练,也慢慢适应了江南丘陵山地丛林地带的战斗,为日后征战经略江南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接连灭掉十几股土匪盗贼,此事已引起当地官府的注意,对这支来历不明的强悍武装队伍,他们自己剿匪时不力,但有人到他们的地头剿匪,却是十万个不高兴的,因此,朱明和程璧商量见好就收,这次剿匪就此告一段落。

剿匪结束后,贾师爷成了最忙碌的一个人,他负责缴获物资的清点和押运,要在南京、扬州之间来回奔忙,这一段时间的剿匪,缴获异常丰厚,折成银两计算超过五十万两,与仙人寨的缴获合在一起,已超过七十万两银子。

但是也有一件让贾师爷闹心的事情,那天在仙人寨救出段昊实后,段昊实没有支付剩余尾款十三万两银子,甚至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就带上管家段其秀匆匆离开。

朱明对段家如此失信实在郁闷:“无赖!我们得去把这笔账追回来。”

当日,朱明辞别程璧和那些徽商,携带所有缴获的物资,分乘三艘船回南京去。

回到南京,朱明被田志平吓了一跳,原来他招揽了上千名工匠,如果算上家属,至少有四五千人,田志平先给了各工匠一部分安家费,并答yīng

将来还将工匠们的家属带走,但现在单单安置这千名工匠就需yào

在郊外分别租赁了十几座别院来安置,田志平找刘德化购买了几艘大船,准bèi

一次将这些工匠全部运走。

“这中间有不少人是这个时代世界上最顶尖的工匠,如果不是受成本、时间的限制,我还会招揽多两三倍的人过来!”田志平颇为无奈地对朱明叹气。

“以后还有的是机会!现在应该先找那些能制作兵刃、火铳、火炮、船只、以及各种武器的工匠,其他工匠可以慢慢招揽!”朱明念念不忘的是如何提升武力征战天下,停了一下,朱明想起一件事:“老田,我们还要找一些医生,这烽火连天的时代,到处都是死人、尸体、瘟疫,连一个小小的伤口的感染都没有办法对付,很多人被划一道小伤口就跟拿到死亡通知书了差不多了。”

“这千人中有十多个郎中,我不懂医术,没办法做更多的事情。要是黄文昭在这里就好了,他可是医术世家,多多少少有一些老底子!”田志平很遗憾自己不懂医术。

“我听黄文昭说过,现在苏州有一个叫很著名的医术大家吴有性,写了一本很出名的《瘟疫论》,把他找来也许能帮到我们。”

“什么著名、出名,他现在根本就没什么名气,我已叫人把他找来了!”两人转身一看,原来是刘德化来了。

“你这个铜臭财迷,千万不要轻慢了医术大家!”朱明有点担心刘德化会得罪了吴有性,那就得不偿失了。

“放心吧,不是只有你才会做招聘专员的!”

“好了,等下我去见见这医学大家!你说说这次莞式服wù

行动收获如何?”

刘德化办理的事情也比较顺利,在他亲自“入地狱”培训的情况下,莞式服wù

大获成功,那些妓院日日爆棚,夜夜满座,银子像流水一般进来,不少的商家都跑来跟刘德化接洽,要求收购那些妓院,很多其他的妓院也模仿提供的“管氏服wù

”,刘德化抓住机会,将所有的妓院分别以高价卖了出去,赚了八十多万两银子,朱明得知后不禁哀叹,几百人打生打死去剿匪,缴获竟然不及卖几个妓院,莞式服wù

真他妈的牛,能穿越时空,不管是RMB还是真金白银全部通杀。

“如果把段昊实那十三万两拿回来,我们就有超过五百万两了,五百万两吶,大明王朝一年财政收入有没有一千万两?”

“大明王朝有没有一千万两的财政收入,我不知dào

,但郑芝龙一年收入上千万却是有记载的。从这看,我们还差得远呢!”

“但是那段家真的无赖,得立即行动,现在就走,去把账款追回来,张振华急着要下琼崖赴任,估计在连岛等得要跳脚了!”(未完待续……)

第109章 追账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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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朱明、刘德化一行人乘船赶到扬州,那段家却人去楼空,不知所踪。

刘德化大为奇怪:“不是吧?一个家财百万的富商,为了这十三万两银子就举家藏匿?这不合情理啊?”

朱明颇为恼火:“我最恨这种为富不仁的无赖,一定要把他家抄出来!”

田志平听说还要耽误时间,有点不耐烦:“要不就这样算了,现在时间太紧了,我们不能耽误太多的时间。”

刘德化历来对钱银看得很紧的,觉得必须把这笔款要回来:“再给三天时间吧!三天内没踪影就暂时放下,贾师爷,你最熟这活,快去安排人找段家去向。”

看在给了招聘工匠二十万两银子的份上,技术控田志平强行压下心头对两个财迷的不耐烦:“就这样等三天吧!”

不用半天时间,贾师爷跑到段家原来的宅院外面,打听到段家是被这次劫持弄怕了,把扬州的宅院都卖了,全家搬到江阴去了。贾师爷又花了花了几两银子,在段家原来的宅院仆人口中打听到了段家在江阴的大致具体地址。

朱明一拍桌子:“好,我们就下江阴去追账款去!”

江阴在扬州的下游,船只顺流而下,也不过一个白天的时间,在傍晚时分便到了江阴。

把船只泊在长江边,朱明和刘德化带上贾师爷、黄狗三等几人,按打听到的段家新地址,一路找过去。

现在的江阴县城并不大,很快就找到了段家的新宅院。

贾师爷上前敲门,侧门打开一条缝。一个家丁露出脑袋询问来意。

贾师爷报上姓名、来意,那家丁说需yào

通报家主,便呯的一声把门关上,把他们都晾在门外。

天色越来越黑,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段家大门却是毫无动静。

“妈的,真的是老赖!”

朱明示意黄狗三:“继xù

敲门!”

呯呯,黄狗三比贾师爷粗鲁多了,简直就是在砸门,把声音搞得很大。

“什么事?”门内的脑袋又冒了出来。

“我们要见你家主人?”

“你们请回吧!我家主人有事外出了。不在家!”

“你家主人不在家,那我们要见你家的大管家段其秀!”

“大管家?”伸出来的脑袋有点犹豫,估计是在想怎么应答,顿了一下才回道:“大管家也跟主人出去了!”

“什么?都不在家,那我们就冲进去了!”朱明知dào

对方是在抵赖。如果不强硬一些,这笔银子就化为乌有了。说罢一推木门。将那家丁推得一个踉跄几乎跌倒,不得不后退几步,方站稳脚跟,侧门顿时大开。

朱明一个跨步走进侧门,跟在后面的几个人也鱼贯而入。

那家丁见势头不对,遂高声呼叫。里面冲出一群家丁,挡着朱明等人,双方推搡起来,弄出很大动静。街边的邻居纷纷在门口探出头观看。

“三更半夜的,你们在吵闹什么?”一声大喝,双方都停下手来。

原来门外来了一队衙差捕快打扮的人,正是为首一人大吼一声。

朱明上前施礼道:“这位大人,在下有礼了。这段家欠了我们的钱,我们来追账的,但段家抵赖不还。”

“嗯!怎么是你,朱大人!”

朱明借着灯笼火光,看清了站在面前的正是阎应元。原来他正率捕快进行夜晚巡逻,正好发xiàn

段家门口的吵闹声音,便急忙率众捕快冲过来。

“阎大人,你好,想不到我们会在这种场合再次见面!”在这个所谓君子不言利的时代,对于自己当起了追债的角色,朱明丝毫不以为意,而是侃侃而谈:“最近段家欠了我们的一笔款项,事关我手下弟兄们的吃饭大事,不得不连夜来此追债,打扰了贵地清静,多有得罪了!”

阎应元平时也见多了为富不仁欠款不还的事情,如果是无权无势的穷困人家,追不到欠款,就意味着死路一条,听了朱明的说辞,也有点愤愤不平:“哦!朱大人可有欠款凭据?”

“有,当然有!”刘德化递上段家的欠款书证,趁机提出要求:“请阎大人为我们做主,让段家还钱!”

阎应元颇有正义感,平时待人慷概急公,就算不与朱明、刘德化有旧,遇上这样的事情,也会出手相助。只见他跨前一步,对段家家丁说:“我要见你们的家主!”

段家家丁面面相觑,阎应元见状便不再理睬他们,径直往里走,一个家丁欲上前阻拦,却被几个如虎似狼的捕快狠狠推开,其他的家丁更不敢上前。那家丁正要躲入人群中,阎应元令众捕快抓住他:“快带我去见你的家主!”

“家主不在家……”

“敢撒谎,快带我们大人去见你家家主!”阎应元示意一个捕快持刀架在那家丁的脖子上。

“家主……不……不……我带去……”那家丁打算顽抗,但捕快手上稍稍一用力,刀刃在他的脖子上割出一条血丝,吓得他立即放qì

抵抗,赶紧带路入内。

“谁找我啊!”阎应元进到段家里屋,段昊实被迫挺着肥胖的身躯挪着出来,管家段其秀则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

阎应元上前道:“我是本县典吏阎应元,现在有人诉你欠账不还!”

段昊实砖模做样地说:“嗯,有这样的事吗?对方可有什么凭据?”

“有啊!这就是你的大管家签名欠条!”刘德化比朱明抢先一步踏上前,掏出字据在手上扬了几下。

段昊实故作镇定地看了一下,扭头问:“管家,这是你留下的字据吗?”

段其秀支支吾吾道:“是……这不太像我写的……是吧……”

嗤,朱明冷笑了一声,这种人的嘴脸实在是可耻。

“段管家,要不要现在就作笔迹辨别?”自汉代起,笔迹鉴定就是司法常用的手段,一般的小吏或捕快不懂这个笔迹鉴定,但阎应元却是轻车熟路。

“……这……这……”段其秀眼瞅段昊实不知如何是好。

屋内正陷入僵局,宅院外突然脚步隆隆,似乎很多人跑进段家宅院,本来已静下来的段家宅院又人声鼎沸起来。

段昊实大惊,拖着肥胖的身躯跌跌撞撞冲出来,只见宅院内人头挤挤,原来是朱明的上百名部属赶来助威,按照朱明的要求他们并没有带长兵器,但还是有人拿出钢刀铁剑来耀武扬威一番。

“妈的,段家真的无赖!”

“段家的宅院很大啊,怎么没钱呢?”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还钱,看我们怎么治他!”

段昊实脸色苍白,本来按照他商人本性的习惯,每到一地必然要疏通当地官吏及各方势力的关系,但在江阴初来乍到,尚来不及跟官府搭上关系,朱明等便上门追债来了偏偏这个典吏阎应元还那么勤奋,半夜巡逻来到这里。而还没想好怎么处理与阎应元的关系,追债方又有大批强援赶来,这些人的强悍,他在仙人寨已见识过,杀百十个劫匪,就如同杀百十个鸡鸭一般,现在他们如果在段家作乱起来,江阴县典吏带的几十个捕快就算帮着段家也挡不住,恐怕家里自己辛苦几十年辛苦积存下来的银子会被抢光,宅院会被一把火烧掉,家眷女人全部会被玷污,况且这典吏阎应元似乎认识对方,只怕到时会只眼开只眼闭。

阎应元眼见情况不对,便上前对着朱明施礼道:“朱大人,请控zhì

好你的手下,这是我管辖的地盘,决不允许任何人在这里胡来!”

“好,阎大人,我相信你!”朱明手一扬:“安静,这里有阎大人会为我们主持公道,你们全部退出去在外面等着!”

朱明话音一落,本来还吵吵嚷嚷的人群立时安静下来,并有序地退出段家宅院,这时表现出来的纪律性令人咋舌。

“管家,你是否写下欠款凭据?”段昊实知dào

现在已是奇虎难下,如果自己不出点血无论如何都不能善了,于是继xù

主动对段其秀说:“如果真的欠了别人的钱,就要还上……”

段其秀见家主有出血还钱的意思,便顺着他的意思承认:“是,是,是我该死,的确是欠了款项,这是千真万确的……”

阎应元见段家承认欠款并打算还钱,也不管谁对谁错了,非常高兴地说:“你看,段管家,早点承认不就没这事了!好了,你们两家把这事接洽清楚就是,下面的事就与我无关了……”

既然段家还钱了,朱明却对银两的点数和银票的交割不感兴趣,他认为那是刘德化、贾师爷的事情,便找个理由退了出去,找到阎应元,要和他上酒楼宵夜去。

谁知阎应元不愿去。

“阎大人,我们有心请你前去一聚,别无他意!”

朱明回头一看,原来是刘德化和田志平都来了,这种场合,田志平是很少出现的,也许是出于对历史名人的敬仰,他也来了。于是朱明向阎应元介shào

了田志平。

但是,不管三人以怎么样的理由邀请,阎应元都说职责在身多有不便,坚辞不去。(未完待续……)

第110章 时空新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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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大人,如果有一天鞑子打到江阴怎么?”田志平是搞技术的人,喜欢直来直去,见阎应元不愿接受邀请,便学着穿越前的媒体记者作派,突然冒了这样一句话出来。

“鞑奴?东虏?”阎应元是河北通州人,满洲八旗几次南下都有骚扰到他的故乡,对其杀戮劫掠的残暴,早有耳闻,但他觉得这些并不是大明王朝的主要大敌,认为最大的心腹大患还是李自成张献忠之类的流贼。他不知dào

田志平为什么会问了这样一句,愣了一下,方缓缓答道:“他日不管是鞑奴还是流贼前来,丽亨必定尽忠职守!”

田志平还要问什么,却被朱明和刘德化一把拉住。

作为一个历史人物之所以青史留名,是因为他有他的坚持和信仰,不管你怎么问怎么猜测,他还是会那样坚持自己的理想。

见邀请一聚毫无结果,朱明只好与阎应元告辞:“阎大人,就此别过,后会有期!日后如有什么困难,可以尽管告知小弟,小弟一定尽lì

帮忙!”

阎应元不知dào

朱明所说的尽lì

帮忙是什么意思,以为是临别前的一句客套话,便拱手施礼告别:“朱大人、刘先生、田先生,后会有期!”

刘德化走了一步又停下脚步又转身说:“阎大人,我们在江阴会开钱庄或其他商铺做生意,请到时多多关照。如要联系我们,就找我们的商铺即可!”

“啊!江阴是个好地方,欢迎刘先生前来江阴做生意。只要是遵照官府律令经营的,阎某一定按律令予以保护!”阎应元还以为他们在此做生意,需yào

他照顾。

三人回到船上,见段家已付清银两和银票,便也不再逗留,令船只连夜出发,回连岛回合张振华去了。

行程不一日。便回到连岛。

张振华已等得焦急万分,他担心迟迟未到琼崖赴任,朝廷会安排新的人选前去赴任。这样就影响到了在琼崖发展的计划,现在见到朱明几个回来了,非常高心:“你们可回来了,都把我给急死了。我们带的那些种籽。有些已经发芽了,我把其种在几个盆子了,走吧,我们快点去琼崖吧!”

“种籽发芽?快带我们去看看!”

朱明几个穿越时,那车辆残留有几样植物果实:生马铃薯6块;生红薯5块;粘在马铃薯、红薯上的稻谷13颗、玉米5颗、甘蔗6根、橡胶种籽4粒。

到了连岛,趁春天天气抓暖,张振华找来几个花盆,盛满湿润的沃土。将种籽放置其上,时常晾晒于阳光下。个把月时间,很多种籽都冒出芽头,有一些长得快的,已经长出两三片肥嫩的绿叶。

张振华怕被风吹翻了,专门设计了防风盖板,令人时时看护,别人都不知dào

这是什么宝贝,唯有依照张振华的要求去做。

几个人围着几个花盆看了又看,也没发xiàn

这些穿越时空的种籽长出来的小芽绿叶跟十七世纪的植物有什么不同,刘德化嘟囔了一句:“这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别小看了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可是不得了的良种呢,同样的耕地面积,种植这样的良种,至少可以养活多一倍的人口!”

“有那么神奇吗?会不会在穿越中变异了?别到时连果子皮都没有结一点。”

“会不会有这个效果,种在耕地试试就知dào

了,所以我急着要下琼崖,那里的气候最适合这些种子的生长。”

“你是在担心你穿越后,你自己就不能留种了吧?怎么个把月了,怎么还没见你老婆的肚子大起来,会不会是穿越中变异了?要努力耕耘啊!别把子弹都浪费在莞式服wù

中去了,哈哈!”几个人取笑起刘德化来。

“别扯了,我变异了,你们就不会变异了?”

“不管怎么样,事关整个世界粮食的大势格局,这些植物种籽必须好好保护,种植工作必须坚持下去。嗯,当然,刘大财神爷也要夜夜努力耕耘好,为我们先行做好试验田的辛苦工作。”

“还有一件事情,我们都有了官员身份了!”

“官员身份?”

在大家的疑惑中,张振华拿出了几张公文告身来。

原来,这段时间里,赣榆县令岳文光将朱明率部平定流民暴动事宜上报朝廷,当然在报gào

中,岳文光添油加醋地描述自己是多么的英明正确,是多么的奋不顾身,在其感动下,朱明以下人等戮力奋战,一举平定为害淮上的盗匪流民。现在朝廷的褒奖令已颁发下来,岳文光本人即将升任海州知州,朱明等人也都因功分别升职,其中,朱明授敦武校尉,实授把总之职,敦武校尉是武官七品,由从九品的巡检升至七品,算是连升几级了,田志平、刘德化、黄文昭分别升任百总,其余人等都有升总旗、小旗等职。

“哈,我们也是官了!”

“芝麻绿豆般的小官,谁稀罕?”

“算了吧,芝麻绿豆大小也是官。你就且做且珍惜吧!”

“我们这几个还是要聚在一起的好,趁现在我们还没被各大势力注意到,赶快运作一番,都混到琼崖去做官,慢慢积聚力量。”刘德化提出不要分散了力量。

张振华道:“这是我们计划中的事情,但如何运作?”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们现在有五百万两白银的资产,还怕搞不到几个小官的位置?等安顿好琼崖的事情,做出一些产品来,我本人亲自上北京去,既推销我们的产品,又找门路买通那些官僚,把我们几个都弄到琼崖去!”

“买官?”黄文昭是学法律的,心底里总有一些洁癖。

见黄文昭有些不屑,刘德化便敲打了他一下:“黄大律师,这是推行你理想的最佳途径。难道你靠慢慢升官,什么世纪才能有机会施展的法律才华?何况你能在大明王朝,能混进官僚系统里面,就算进去了,能按你的想法去做吗?出污泥不染才是正道!”

朱明看看两人,直接按下他们的话头:“不要浪费时间去争论了,就这样去做吧!”

田志平、张振华都默不作声点头称是,算是同意了刘德化的这个提议。

黄文昭也不想在纠缠这个问题,于是转换话题问朱明:“前两天,周全从山东老家回来了,还带来了百余精壮青年,经过测试,大部分都合格,要不要编入了各连队中去?”

“这很好啊!我们的队伍又扩大了一些。”

“这一段时间,连岛附近有不少的逃亡难民,我们要不要挑选一些精壮的加入我们的队伍?”黄文昭心想毕竟人多好办事,迅速扩大队伍才有力量。

朱明无奈地摇摇头:“我们的骨干不足啊!这急不得,周全千里迢迢带来的百十人就算了,我打算以后副排长以上都由军校毕业生担任,一个连队需yào

六个正副排长、一个连长、一个副连长、一个镇抚官,军校还需yào

扩大,需yào

教师,还要一些参谋,第一期第一批军校生不过百余人,能填满十个连队的建制就不错了。”

“配备人员这么足?不要副排长副连长不行吗?”

“不行,战争中伤亡是常事,按现在这些士兵的素质,一个排只有一个主官,万一伤亡了,整个排都算崩溃了!”

军伍的事情就朱明最为熟悉,其他人都不好反驳,但都希望快点培养出一批新型军官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第一期第一批的军校生毕业?”

“这批人跟了我差不多一百天了,跟要求的素质还有很远的差距,特别是文化方面,参差不齐,大部分人识字不过三五百字,但我们要马上分兵南下了,我想第一批就今天肄业了,把他们分配到各连排中去,并着手召集第二批军校生进行培训。”

“基层军官能人均认识三五百字?恐怕在百万明军中,独此一家了。据说明军的高级军官多数是不识字的。”刘德化惊叹地说道。

黄文昭对此很不以为然:“这是我们军队的独门看家本领,怎么能跟那些垃圾军队相比呢?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嘛!”

“这个很好办,第一批军校生肄业后还要建立一个学习考核机制,鼓励和促使大家终身学习。甚至在必要时,还可以组织集中起来学习的。”事关安身立命的本钱,张振华对军校的事情也非常关心:“我记得第一期第二批的军校生是其余一百四十三人,这是不是少了一点,要不要再增加一些人?现在可以在第一批军校生中选出一些人来做教官,不再是你一个人和格伦.伊沙那、列尔斯.宾太在忙碌了,应该可以增加多一些人了吧?”

“不错,我打算将第二批人数增加到两百人以上,文昭,最近这一个月是你在主持训liàn

,有没发xiàn

有一些人才?”

“当然有啊!”黄文昭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本本来。(未完待续……)

第111章 郑芝龙

当天下午,朱明搞了一个简单的的仪式,宣bù

随营军校第一期第一批一百三十二人肄业,全部授予准尉军衔,根据学习成绩分到各连队去担任连排长,同时还宣bù

随营军校第一期第二批两百三十七人入校学习。

仪式简单热烈,朱明讲了几句,勉励大家离开军校后继xù

努力学习,要活学活用,活到老学到老。

在仪式快结束时,赣榆县令岳文光派人来找朱明了,要他立kè

到赣榆县城去点卯。

正想脱离这里去琼崖,却被赣榆县令盯上了,朱明心里怎么都有点不忐忑。

岳文光召朱明前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他走了同门同年的关系,打算使官职地位更上一层楼,而朱明平定了海州的流民作乱,给了他很大的助力,最近已得到内部消息,他很快将升任海州知州。他知dào

现在天下板荡,到处都是战火纷飞,手中必须掌握一支有力的武装力量,而朱明此次平定流民的表现很令他满yì

,有意将朱明掌握在手中。这次叫朱明前来,只是打算勉励几句,并暗示朱明,他如果升官将提携朱明再升一级。

但当岳文光见到朱明时大吃一惊。

只见朱明是由几个人用一副门板抬着到县衙的,头上、身上、四肢都缠满了不知是绑带还是药膏的东西,散发出一阵阵恶臭和药材味道。

岳文光正要走近察看,朱明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恳请岳大人不要靠近。说自己得了会传染的瘟症,说不想传染祸害赣榆县的老百姓,其朋友在苏州找到了一个专治瘟症的大夫。需yào

即日南下治病,请岳大人批准其告假一年半载,如果不行,准假两三个月也行,连岛的官兵可由他的兄弟黄文昭黄百总暂时打理。

岳文光吓了一跳,急忙离朱明几步远外的地方说话,随便安慰了几句。让朱明好好养病,并当场批准了朱明三个月的假期。

中午时分,朱明回到连岛。花了半个时辰洗干净身上的恶臭和药材味道,交代好黄文昭率六个连队留守连岛事宜,便和田志平、张振华、刘德化率随营军校的第二批学生及四个连队的士兵,登船离开连岛南下。

船队很快就过了长江口。进入浙江一带的海面。海面上不时碰上郑芝龙的船只。

“这些都是郑芝龙的船只,说要我们缴纳令旗费。我们要缴纳多少令旗费?”在前头开路的齐忧民登上朱明、刘德化等人座船汇报,齐忧民的口气颇有些激愤。

那所谓的令旗费,实jì

就是保护费,你交了费用,郑氏船只就会给你一面令旗插在船头,别的郑氏船只就不再骚扰,如果没有这令旗。一定会遭到劫掠,甚至被整得船毁人亡。

“嗯。缴纳令旗费的数量、标准是怎么样的?”

“如果每船交三千两白银,不用接受对方上船检查,直接送来对方的令旗,可以一路航行至广东水域,都不会有人骚扰;如果想节约成本,可以按货物的价值缴纳,但要接受对方登船检查,如果没有多少货物,最少每艘船也要缴纳五百两以上。”

大家一听都觉得这个郑芝龙真的霸道,他年收入千万两就是这样来的!

朱明扭头问刘德化:“你是管钱的,你看怎么办?”

刘德化眼珠一转,说道:“这样吧,我们现在加上在江南买的船只,已有四十二艘海船,我们率领的船只十七艘一起计算每艘缴纳三千两,其余二十五艘船只分批南下,按就按实jì

来计算缴纳保护费,每艘船都预备三千两,多几百两不要紧,最重yào

的是力求对方不要太过骚扰就好了!”

“好吧,就这样去办吧?齐忧民,注意你的情绪,今日对郑氏船队低头,不代表以后还会是这样,今日的隐忍是为了明日海阔天空……”朱明听完刘德化的安排,要齐忧民就此去办理,并劝说了一番愤愤不平的齐忧民。

看着齐忧民走远后,张振华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这郑芝龙,真的太牛了!”

田志平轻蔑地干笑了几声:“嘿嘿,牛?他还不知dào

,他终极对手来了!”

“老田,你几时会说这样的大话了?”刘德化讥讽了一下平素不太爱说话的田志平。

“我刚才用望远镜仔细地看了郑芝龙的船队,那些都是些什么船,都是什么沙船、福船、广船、鸟船之类的,没有分专业的商船、武装船,火炮也少,靠着船多势众、人多势众,打海战时只搞什么接舷跳帮。如果有一天,碰上我们的火炮火箭船队,他们密集的船队那只有死路一条……”老技术控田志平很难得地长篇大论起来。

一阵海风吹来,船有点摇晃,刘德化抓住船舷栏杆说道:“火炮火箭船队算什么,我还想要蒸汽机舰队,只要有十艘八艘,郑芝龙的船队可以统统去见龙王了,什么七海马车夫、无dí

舰队,在蒸汽机舰队面前,只不过一堆烂木头、一堆人肉而已,四大洋,哼,那只是我们家后院的小池塘……”

“得了,我还想要航空母舰呢,你们就别扯了,现实一点吧!”张振华讪笑道。

“没有梦想那有动力?你就别打击他们了!”朱明半认真半开玩笑地插话进来,拦着转身的刘德化说:“我要去见郑芝龙,我扮你这个大商人的保镖前去!”

“为什么要他带去见郑芝龙?”不但刘德化,张振华、田志平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朱明见三人的目光都聚过来,便解释道:“此人日后必然是我们在海上主要的对手,我们要在海上发展,是无法绕过他这一关的!现在有好机会,不见见他还等什么时候?等我们跟他是对手时才见他?刘德化是商人,去见他最合适,没准还能在郑芝龙那里捞点好处。你张振华身份是朝廷命官,见他不合适,老田见以什么身份去?以工匠身份?也不合适了。”

福建泉州安平,规模宏大的郑府,内宅中,一个锦衣华服的汉子正在观看仆人拆开一个礼盒,礼盒露出一条小棒,在室内稍暗光线中竟然闪闪发光的,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世上竟有这样稀罕之物!”

“这是一条会发光的宝物,此物前段时间有人在扬州、南京等地公开拍卖,最少价值十万两银子。”那汉子正是大名鼎鼎的郑芝龙,他用手拿起发光棒玩弄了几下,语气平静地对仆人说道:“这份礼算是有点分量的了,送礼的人还在外面?他说要见我?”

“是的,大帅,他们已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

“嗯,送这么一份礼物,想必是有求于我,那就让他进来见我吧。”

“鄙人刘德化见过郑大帅!”走过长长的走廊,进入内宅客厅,朱明和刘德化终于见到一代海上霸主郑芝龙,刘德化急忙抢前一步恭敬地拱手施礼,朱明也跟在身后施礼。

“啊,你就是送宝物大礼的刘先生!”郑芝龙打量了一下刘德化和朱明,觉得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些奇怪,表面上看来朱明是刘德化的保镖,但却看不出保镖对主人家的恭谨,他们两人更多像一对合zuò

伙伴。但这个念头只是在郑芝龙脑海中一闪而过,并没有激起太多的波澜,作为此时远东最大的海上武装集团的大头领兼大明王朝的福建总兵官、署都督同知,他自觉以自己的身份没必要去猜测一个小商人与他保镖的关系。

“你来见我有什么事情?”郑芝龙觉得自己的时间是很宝贵,也不废话,既不请刘德化饮茶,连坐都不打算让两人坐着说话,而是直接问站着的刘德化有什么事情。

“大帅,在下是个小商人,今在北方买得一些土特产和召集一些难民,欲到广东琼崖一带贩卖土特产,难民则迁到琼崖开垦耕地种植粮食,请大帅行个方便!”

“嗯,你有多少艘船?”

“在下小小商人,本小利薄,不过十七八艘海船而已。”

“有十七八艘海船,那你不是小商人了,更不是小小商人了。你可交了令旗费?”

“每船已交了三千两。”

郑芝龙脑中快速计算了刘德化送的礼物值多少次船令旗费,才缓缓说道:“这样吧,我给你打个折头,以后凡是你的船经过,装载货物的每船交两千五百两就够了,至于专门装载难民的船只,本来我不想收你的令旗费,但不能坏了规矩,收少一点吧,每船作作样子只收一千两算了!”

“谢郑大帅,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郑芝龙挪了一下屁股,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就一并说了吧。”

“小人打算在泉州买几艘海船。”

“这种小事好说,你今日就到南安石井造船坊去,说是我让你去的,只要你掏得起银两,船只尽管买去吧!没其他事了吧?”

“谢大帅,没事了!”

“好,送客!”

“他妈的!这郑芝龙好大的臭架子!”一走出门口,刘德化看没了郑府的人,狠狠地骂了一句。

“不服气吗?”(未完待续……)

第112章 途中

“别说了,谁叫我们现在实力不济呢!现在买船去!”

“郑芝龙把你变成励志哥了!”

刘德化和朱明离开郑府后,直奔泉州南安石井造船坊。

或许是来自郑芝龙方面压力过大的原因,刘德化只好像后世的女人一样用购物来舒解压力,一口气砸下十多万两银子买了十艘大海船,郑芝龙石井造船坊只有三艘船只,其余七艘只得在其他造船厂购买。

这件事在泉州引发了一些轰动,但郑芝龙却不以为然,买船买得越多,那就是给他交的银子越多。

现在是春天时节,仍不时有北风劲吹,船队一路沿海岸线顺风顺水地南下,几天时间便到了广东海域。

“那边就是虎门水道了!”引路的老船工程大可指着陆地方向说道。

“虎门,那离广州不远了!”这些天的水路行程,刘德化实在有点闷,他对朱明、张振华、田志平等人说:“我们到广州逛逛吧!”

“最好不要耽误太多的时间了,那些苗苗在船上,我怕弄坏了!”

素来对游历没多大兴趣的田志平对广州有很大兴趣:“没事,就一两天时间,把海船泊在虎门附近,我们坐快船去广州,听说广州、佛山的私营冶铁工场很多,工匠特别多,船匠我们最缺,要是在广州能招多一些过来就好了……”

朱明像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张振华,有件事。非得你去广州不可。”

“什么事一定要我去?”

“拜访一下你上司的上司两广总督!”

“这。”张振华有点为难,他不是那种经常走后门的人。

刘德化在旁边笑了起来:“你慌什么,不就去送送礼嘛!我们陪你一起去。我帮你打点礼物,你放心,两广总督是你上司的上司,能跟你说两句话就不得了,几分钟时间,你不会有什么难堪的。”

大队船只暂时泊在虎门水域,朱明、张振华、刘德化、田志平则乘快船上广州。

此时的广州。虽然繁华,但与后世相比,还是天差地别的。既没有小蛮腰,更没有璀璨夺目的电子灯光,在狭窄的街道上走了一圈,大家都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又分头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朱明带着几个军校生去游历城墙、炮台等防御要地。绘制地图;刘德化去张罗搞一次拍卖会;田志平则去作坊工场密集的地方招聘工匠去了;只有张振华最郁闷,原来两广总督的治所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在广州,而在肇庆,刘德化答yīng

拍卖的事情了结便和他去肇庆,只好等一等。

花了三天,刘德化的拍卖会终于完成,又卖出几个发光棒、跳跳球、一支手电筒,但没有预想中的巨大收益。只收获了七十万余两银子,这下轮到刘德化有点闷闷不乐。

张振华成了心理辅导师:“算了吧。七十万两已很多了,如果按RMB折算,有好几个亿了吧!”

“我原以为怎么都得赚个百十万两的,想不到,想不到!”

“也许在南京的拍卖影响到了这里,广州的富商已有了审美疲劳了吧!不要把眼睛盯着过去的事了,还是早点和我去肇庆办正事为好。”

“好吧!马上安排出发。”

田志平早已去了佛山招聘,正忙得不亦乐乎,张振华和朱明、刘德化乘快船去肇庆,朱明说要勘验肇庆水道地形,也和军校生们一同乘船前往。

此时在任的两广军务总督兼广东巡抚是松江华亭人沈犹龙,为了投其所好,由广州到肇庆,一路上张振华、刘德化花了几天时间,到处打听沈犹龙的兴趣爱好、性格特点,并花了上万两银子买了一幅名。

到了肇庆总督府,张振华先给打点门房仆役几两银子,托其向总督大人送上一份礼物,礼物中有荧光佛珠一串、名画一幅,然后在门外毕恭毕敬地等待。

等了两个时辰,张振华有些不耐烦,刘德化似乎很有经验地劝道:“我们去见郑芝龙在他府外等了一个时辰,总督大人可比总兵官大多了,等两个时辰那不是很正常吗?”

“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这在我们穿越前的世界,这是不可想象的……”

张振华话音未落,总督府侧门突然动了一下,两人急忙闭口,转为一副恭敬的样子静立在那里。

一个仆役趾高气扬地出来,说总督大人召琼崖昌江县令张振华觐见。

张振华按预先的计划,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向那仆役塞上十两银子。便跟着他进府内去了,刘德化正要跟着进去,却被仆役挡住,说总督大人只见张振华一人。

进入内厅,只见正中坐着一个老者,方脸大耳、浓眉大眼,方脸上挂着几缕山羊胡子,张振华知dào

此人就是沈犹龙了,便按这几天来练习的参见上官的礼节,抢前几步,重重地跪下叩头高呼:“在下琼崖府昌化县候任县令张震华见过总督沈大人!”

总督大人见到张振华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嗯,很好,起来吧!”

张振华站起来,低着头装模作样地站在那里不敢稍动,甚至不敢抬眼看一眼主人。

“嗯,坐下吧!”

“是。”张振华应了一声,只是让小半边屁股沾在椅子上,几乎是让双腿撑住身体蹲在那里,有点苦不堪言。

“啊,三光啊,听说你是辽东人?”

“是的,下官籍贯辽东锦州义县。”愣了一下,张振华才意识到三光正是自己的字,沈犹龙和颜悦色地称自己的字,算是认可了自己,至少是认可了自己的礼物,那礼物按市价折算至少十万两,可谓十足的重礼。十万两!那可办多少事情了!想到这里,张振华心里有些隐隐作疼。

沈犹龙看着面前这个青年官员张振华拘谨小心翼翼又手足无措的样子,想起当年自己第一次参见上司时的情形,心里越发满yì

:“三光,你在我这里想要些什么?”

张振华心想:还好,这老头没考校自己的琴棋书画,否则自己的身份就露馅了,那样的话,别说去做什么假冒县官了,就是小命都不知还能不能保得住。

心头一块石头落地的张振华“仆”地一声再次跪倒,语调仿佛就要哭起来似的:“听说沈大人书画无双,小人有折扇一把,想请大人在上面题词,好让小人日后见字如见大人!”

见到张振华快要嚎啕大哭起来的声调,只是想拿一点墨宝,沈犹龙点点头:“很好,书童笔墨伺候!”

由总督府出来时,张振华已浑身大汗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拿到了吗?”

“拿到了。十万两换一把破扇题词,亏你想得出这样的馊主意!”

“哎呀,张大人,总督大人的扇子题词,可是你在官场上的护身符!”

“护身符?银子才是我的护身符!”

“别计较了,我对钱看得那么紧都买没在意呢?再说,过得一两百年,这是不错的古董啊!”

“古董?你还能活到一两百年后?”

“别扯了,抓紧时间去走马上任吧!琼崖水深火热中的人民正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大救星的到来呢!”

当日张振华、刘德化找到正在到处游山逛水的朱明,汇合田志平,一同奔赴珠江口。此次广州之行,收获最大的是田志平,广东此地的工场作坊多为商人自行开办,其雇工比官营作坊更容易招聘,短短几天功夫,他又招聘到五百多名工匠,并留下专职人员招聘工匠,日后还能源源不断地招揽更多的优良工匠。

在去肇庆之前,刘德化安排了贾师爷在广州收购白酒,不管数量多少,全部买下,贾师爷都不知dào

这要干什么,但坚决按东家要求的去做,竟然买了六万多斤白酒,令广州的酒徒在一夜之间找不到一两白酒。

珠江口到琼崖的水路将近一千余里,在风平浪静的情况下,按现在帆船的速度日夜航行,得五六天时间才可抵达琼崖府城。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航行后,且在珠江口休息静养了几天,原来不太适应乘船的人,现在好多了,不再有呕吐脱水的现象出现。

“由连岛到这里,有多少人病故?”忙完军校的事情,朱明和张振华找来固伦威比询问。

此次航海的具体工作,大多交给固伦威比去做,他的航海经验非常丰富,成为航海学校的总教官后,在丰厚的酬金激励下,已不再酗酒,凡事尽心尽lì

,在连岛近三个月时间,训liàn

出几百个水手,刘德化购置的船只才有足够的水手操纵。

现在见雇主询问,固伦威比半洋半华地答道:“达令朱,达令张,我们在连岛出海前准bèi

工作做的很好,当时已按身体健康程度对乘船的人进行过挑选,身体不合格的人不让上船,现在根据统计,由连岛到珠江口,因为海上颠簸身体不适应病故的人有七人,途中不慎落水被淹死或失踪的有两人……”

朱明有点不快:“嗯!经过这样的准bèi

工作,还有这么多人人伤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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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大医学家

“达令朱,这么多的人,多数人都不是常年在海上生活的,按照总人数比例来算,就损失这几个人,已经算不错了!”

“那后面的身体素质比较弱的人乘船岂不是会死很多人?”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只是一些难民,不是水手船员,根本不适应在海上生活。”

张振华非常担心:“那按你的估计,下一批身体较差一点的难民会有多少人安全由连岛到达我们的目的地?”

“不好说,这要看届时的天气情况和我们的运气,四五千里的水路,总会有人病故死亡的……”

张振华闻言不再言语,遂扭头看向遥远的海天边际,心道:这样将难民千里迢迢运到遥远的地方,损失这么大,不知是对还是错?

朱明则有不同的想法,面对这些困难素来强硬:“这个事是不能因为有一些伤亡病故就停下来的,除了加一点饮食营养尽快使这些难民登船前身体稍好一点之外,一个会写《瘟疫论》的吴有性医生还不够,我们还要多找一些医生,我们还需yào

护士……”

张振华点头道:“嗯,到了海南之后,我们有了稳定的地盘,要办几个学校,现在根据大家的提议,除了你的随营军校和航海学校继xù

开办外,还有有医学院、师范学院、民政学院、司法学院、技工学院要陆续开办的,希望短期内能培养出我们急需的人才来吧!”

“十年树人百年树人,这个连预算我都已做好了。到目的地后准bèi

拨出十万两银子去办学校,后续两年内准bèi

再投入二十万两!”原来是刘德化在旁边接上话头。

“我们兄弟几个合力,一定能在这个时代打出一个新局面来的……”

琼崖素有天涯海角之称。顾名思义是天的边际、海的角落,意思是说这里非常偏僻荒蛮的,琼崖是中华少有的一块热带领土,一年四季气候炎热,植物生长茂盛,各种微生物同样也生长茂盛,人在这里生活。很容易惹上各种各样的病毒,在医学不发达的古代,这里不太适合人类的生活。北方的士大夫们都视前往琼崖为畏途,明朝末年处在小冰河时代,这个孤岛仍然如此。历代的皇朝统治中,孤悬海外的海南岛由于交通不便利,相对偏僻路遥,生活条件艰难,且远离中央皇权的统治中心。无疑成为历代帝王发配贬官的理想场所。悠悠千年琼崖地区的用处就是将那些犯错的大臣贬斥打发来这里受罪。在历代各大势力角逐的大战略棋盘中,这是一块毫不起眼的边角地区,抢到了没什么用,丢了也不可惜,从来都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连鸡肋都算不上。

到琼崖这块给鸟拉满屎的地方来做官,银子没多少可捞,要搞点什么政绩也很难。前来赴任就职的士子,要么是犯了错。要么是没有强硬后台关系,都是一些心里无奈受伤的人儿。

张振华却是主动来要琼崖的,登陆琼崖府城海口的第一件事,尚未见知府,便在刘德化张罗下,以他的名义四处贿赂送礼,向琼崖最高行政官员王知府送了一万两银子,此外向琼崖府的同知、通判、推官、经lì

、照磨、检校、司狱、典吏、书吏、甚至门房杂役,都送了几百两到几两不等的银子作为礼物。

此时的是三月春天时节,琼崖的气温虽然比别处要热一些,但还远没到难于忍受的地步,在刘德化的安排下,张振华如木偶般,拿着总督沈大人题词的扇子假装文雅,张开到处扇扇摇摇,张振华几乎作呕,但不到半天时间,琼崖府城各级官僚都知dào

新来的昌化张县令不但身家不菲,且与总督沈犹龙关系深不可测,这也传到知府王大人的耳中。

很快知府王噗召见张振华。

琼崖府衙内,张振华见到堂上高坐一个面白长须的中年人,身着四品官府,正眯着眼睛打量自己,知dào

此人便是正主,纳头便拜:“下官昌化县令张震华参见王大人!”

“张县令免礼请起!”王噗捋着胡子点点头:“琼崖之地多瘴气瘟疫,此地百姓生存不易,盗贼较多,我辈在此为官亦不易,来日方长,不知张县令上任前可有什么困难?”

张振华想,一万两银子果然有用,一见面就问有什么要求,于是低头答道:“听闻昌化县有多股陆上土匪和海盗,下官想设立团练捕盗弓手,防守城池和缉捕盗贼。”

王昌化有多股盗匪横行,甚至前几年发生过前往昌化赴任的县令被盗匪杀死的事情发生,以致知dào

内情的人不敢到昌化担任县令,要不然张振华以假冒张震华的举人身份怎么混得了这个县令来当。

对于昌化地界多盗匪的事情,王噗是知dào

,他心想如果张振华有本事筹款多设几个团练捕盗弓手乡兵,甚至超出一些朝廷规定的编制人数,维持地方治安,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于是立时答yīng

:“此事可办,但需昌化县自行筹款。还有什么事情吗?”

“下官在北方遇上较多的难民,衣食无着,愿意迁移至琼崖觅一栖身之处,下官欲带其去昌化,请王大人恩准?”

听说要救助难民,王噗不知dào

张振华是带着成千上万人前来的,还以为只是区区一船半船难民,根本算不得什么,反正又不需yào

他王噗出钱出力,还以为是张振华无话找话说,便故作凛然正气地道:“救苦救贫本当是我儒家弟子义所为之,此事可,但需注意不要骚扰地方,不要使难民成盗匪。”

“下官替那些难民谢大人恩典!”

这次见知府大人,因有了上次见总督大人的经验,张振华轻松多了,从府衙出来时,在微风吹送下,似乎有点潇洒飘然的模样。

“吴先生,这边人更多,不要去那边了!”几个郎中医生的年轻人围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似乎不愿意让他走远。

张振华看清楚了,这老头正是吴有性,中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医学家,他专注于瘟疫治疗研究,救活了无数的瘟疫病人,其著作《瘟疫论》开创了中国传染病学的研究先河,这在世界医传染病学史上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创举。不知dào

刘德化怎么想起了这个大医学家,采用半绑架半诈piàn

的办法也将他弄上船带到琼崖来了,这老头性子很犟,不愿受人胁迫,在船上几次打算跳水自杀算了,刘德化、朱明、田志平、张振华几个人轮番上阵,晓之于理动之于情,摆事实讲道理,但这个老头性格如同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就是对他们不理不睬。最后他们动用了杀手锏,那就是显摆了一下在后世在书上、网络上获得的一鳞半爪的瘟疫治疗知识,谁知,这样竟然唬住了吴老头,每次说到这些与治疗瘟疫有关的知识,吴老头立kè

瞪大眼睛,不但拿出纸笔记录,还如同蒙学幼童般问了又问,一直问得这几人脑子里的那点货全被掏光只得落荒而逃。

刘德化为了实现他给吴有性许下的诺言,在船上请田志平安排工匠给吴有性的《瘟疫论》做好雕版,待到陆地上即开始印刷,张振华也插手《瘟疫论》的编写事宜,在吴有性完稿时建议他采用新式断句的逗号

“,”、句号

“。”、引号“「」”等各种标点符号,吴有性是一个接受能力很强的学者,一看这些标点符号比原来的句读符号要精确多了,更能表达医学著作的严谨性,立马采用了张振华的建议。本来船只到达广州时,这本书就可以大量印刷了,但因在刻雕版时,刘德化耍了个小手段,竟然用了他熟悉的简体字,而且是横排的书面排版,气得吴有性暴跳如雷,又以跳水作威胁,刘德化只好妥协,要工匠们搞了一个竖排的繁体字版,拖到了琼崖府城才正式繁体字、简体字各印了一千本。

见新书出版,吴有性非常高兴,要亲自到街上去推销。但在街上的穷人大多不识字,识字的人大多只读圣贤书,对这种医学杂书没多大兴趣,远低于印刷成本的十个铜钱一本的书,竟然没卖出几本,刘德化见此情况,干脆要吴有性将这本书以一个铜钱的超低价格送出去算了。

听说一个铜钱买一本书,很多人都过来抢着要买一本,有些人一买十几本,吴有性顿时老怀大开,非常高兴。但当他问那些人为什么抢着买,一个老太婆的回答把他气得够呛,原来那老太婆告sù

他,现在她的左邻右舍都知dào

这里卖一本很便宜的书,可以用来当擦屁股的草纸,她也抢着买几本回去给孙子擦屁股用的。

吴有性气得当场要收摊到其他地方去,将书卖给有见识的人。那几个年轻的郎中收到刘德化要看紧吴有性的命令,不敢让他乱走,张振华走出府衙,刚好kàn

到这一幕。(未完待续……)

第114章 昌化县

“吴先生,您的书已经印刷出来了,以后自然有人懂得这本书的价值的!何须急在一时呢?”张振华向一个年轻郎中了解清楚情况后,上来向吴有性施礼劝说。

见是张振华,吴有性很无奈地道:“小老儿我是忧虑百姓会受瘟疫威胁,但街上多是无知愚钝,不知此书价值,感到痛心啊!”

“真理很多时候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吴先生不但医者父母心,而且是掌握真理的人,总有一天世人很给吴先生非常高评价的!吴先生,走吧,我们回船上去。”

“这些书没派出多少本……”

“吴先生,请放心,在我们的眼中,那是无价之宝,等有船到大陆,顺便带上您的书到大陆派发去!琼崖气候恶劣,疾病丛生,不用多久,您就会很忙的了!”

见张振华欲离去,吴有性突然想起什么,便轻步跟上,脸上立时转为笑嘻嘻的,仿佛立时由一个犟老头变为一个无赖蒙学小童。

这老头又来提问题了!张振华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感觉不妙,加快步伐打算逃跑,吴有性也加快脚步跟上,问道:“张大人,我想想问问……”

“嗯!我很忙……”

“……那泰西人是如何制作显微镜的?大明的工匠能否也制作一架显微镜?”

张振华暗暗叫苦,不知刘德化、朱明、田志平三人哪个混账把这显微镜的事跟他说了,而荷兰的显微镜老祖宗列文虎克现在只有十岁。还在流鼻涕呢!

但蒙学吴小同学步步紧趋,眼巴巴地盼着张大老师赐教呢!

张振华无奈,只好说:“显微镜是一种玻璃制作的镜子。类似于眼镜一样的物体,可以把一些小物件放大几百倍来观看,例如看见人体指甲上有细菌……”

“眼镜?细菌?什么是细菌……”

张振华觉得自己作法自毙,越扯越不清,反而给了吴小同学更多的要提问的内容,但看到他苍老脸庞上的眼睛放出如同七岁童蒙般的光彩,实在有点于心不忍。便道:“所谓的细菌,就是微小的生物,它几乎无处不在。地上、树上、我们的身体上、所有物体上甚至包括空气中,都有它的踪影……”

“等等,什么是空气?”

张振华差点哭出来,深吸了一口气道:“空气嘛。就是……”

张振华好不容易才挪回船上。正想把吴小同学交给刘德化头痛去,却见刘德化脸上有点神色不宁的样子:“我……我们犯了一个错误了……”

“啊!什么错误!”

“琼崖的粮食也不足,粮价比大陆还要高!”

“我们不是有这么多船吗?那就派船去大陆买呗!”

“已安排好了,今晚就有四艘船出发去大陆买粮……”

吴有性跟在张振华后面听了很高兴:“嘿嘿,那我也跟着去广州,我要去那里买我的书去!”

“吴先生,恐怕你不能到大陆去了……”朱明此时也正好率军校生在外游历回来,听到吴有性的话语。便劝道。

吴有性急躁起来,甚至有点愤nù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去?”

“吴先生您别误会。我们在琼崖府城外的一处墟镇发xiàn

了瘟疫,我们有几个人可能感染了,已经被隔离了……”

“哪里?哪里发xiàn

了疫情?快带我去看看!”听说有疫情,吴有性山羊胡子都张了起来,眼睛圆睁,仿佛像一只公鸡看到了一只发情的母鸡,张开羽毛,准bèi

冲上去战斗一番。

“吴先生,别急,我马上安排人带您去看看!”

吴有性跳了起来大叫:“书童,书童,快拿我的药箱来,我要去给人看病!”

吴有性走后,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张振华对大家说:“我得立即去昌化,现在就走!”

“什么?这么急?不是被这个吴老头吓跑的吧?”众人都有些诧异。

“那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据地,从现在起到离满清大举下江南最多不过四十个月的时间了,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我能不着急吗?”

朱明点头表示支持张振华:“好,我们就别在这里磨蹭了,立即去昌化吧!”

刘德化也知dào

事情的急迫,但有些事情必须要完成的:“我们还要在这里采购一些衣物、种籽、日常生活用的坛坛罐罐,老田不知去哪里溜达去了,还没回来,你们先坐快船去昌化,我今晚率大队跟上吧!”

“好的,就这样分头行动吧!”

这昌化与后世工业时代将县治立在工业重镇石碌镇不同,现在的县治是在滨海,面临着浩荡大海,与港口几乎是咫尺的距离。

由琼崖府城到昌化县城的水路大约四百里的路程,顺风顺水的情况下,乘坐帆船前往,一般情况下,得一昼夜时间才能抵达。

张振华和朱明率百余名军校生乘坐聂沧浪驾驶的快船金速号,下午时分出发,第二日上午便抵达昌化县城。

根据这两天在琼崖府城听说昌化县有多股盗匪活动的传闻,等船只靠近码头时,为了谨慎起见,朱明要军校生们全部换上家丁样式的便装,身上藏着短刃,把火铳、长兵器包括两门弗朗机炮用麻袋装起来,当作货物抬下船。

终于到目的地了,张振华没心情和朱明去磨蹭这些事情,而是找来带路的人,直奔县衙。

“这就是县衙?”抬头看到面前一座院落,问带路的人。

得到肯定回答,张振华才仔细打量这座县衙,只见破败摇摇欲坠的围墙中长出很多棵小草,屋顶的瓦片东倒西歪。也许里面早就是透风漏雨了,衙门没有一点八字开的威风,门口连人影都没一个。一副油漆斑驳的木门半开半掩着,不知县衙是否有人。

“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贾任是真实昌化县令的师爷,张振华这个冒牌货也许有点心虚,特地带着贾师爷前来,他快步走上前大声呼喝。

一个衙差打扮的人睡眼惺忪,连衣服扣子都没扣好,懒洋洋地走出来。见有人来了,才站直身怒喝问来县衙干什么。

“我家老爷是昌化县新任县令,现在前来赴任。你还不过来行礼?”

令贾任有点不悦的是,那个衙差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对新县官大人的恭敬,而是似乎以质疑的态度跑开了:“新任县官大人?快,去找主簿大人前来……”

贾任正要发作。却被张振华止住了:“衙差不识字。不能识别身份不奇怪,主簿典吏才能鉴别公文。不要责备求全过甚了!”

听说新任县官来了,不一会儿,原来冷冷清清的县衙立即人多了起来,主簿、典吏、书吏纷纷跑出来,拿着贾任递过来的朝廷任命公文和告身文书,看了又看,看向张振华的目光甚是诧异。过了好一阵,主簿确认文书没错。才带头向张振华行礼参见。

张振华也没过多责怪这些人的怠慢,请他们都坐下,询问县里的情况。

那几个小吏,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是看到主簿眼睛一眨,仿佛同意某件事情,便有典吏站起来向张振华拱手施礼道:“在下昌化典吏黄泰,本人和县衙里的衙差捕快,已十七个月没领过一个铜板的薪俸钱粮了,大家早就是靠吃野草树叶度日了!”

张振华大惊,想不到此地糜烂如此严重:“什么?那县里收的赋税钱粮都到哪里去了呢?”

听张振华这样问,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仿佛他们的苦水如同昌化江般滔滔。

“县里钱粮都收不上来!”

“最近几年不是大旱就是大涝,百姓的田里长得都是草,今年又是大旱,恐怕连树叶都没得吃了!”

“土匪经常来骚扰,城外的百姓都不敢下地插秧了!”

“前一任县令还欠了本县大户胡三万四千两白银呢!”

听他们当中有人提到前任县令,张振华忍不住问了一句:“前任县令哪里去了?”

那主簿名叫马光有,他眼珠一转,站立起来施礼回话:“前任胡县令,被土匪杀了!”

“这里的土匪怎么敢横行无忌?”

“是啊,胡县令的前任卞县令,来本县就任途中就被海盗鲨猫杀死,连他的夫人都被鲨猫霸占去做压寨小妾了!”

“啊!”张振华震惊地叫了一声,站了起来,问道:“现在县里欠各位和衙差捕快多少薪俸?”

“回大人的话,除了这里的人和衙差之外,还有外面三处巡检的捕盗弓手,历年来共欠薪俸七千九百三十两有四百二十六个铜钱!”马光有回答的很流利,数字有整有零。

令这群小吏吃惊的是,张振华一句话:“没银两,大家是无法养家糊口的,连养家糊口都做不到,哪能办好事情?银子这个事情好办,这些银两先由我垫付,待日后县里收到钱粮再还上给我就可以了!就一个整数八千两银子吧,明日大家来领取吧!”

散开时,几个人一出县衙都窃窃私语,他们想不到新任的县令这么有钱!

贾任带人去安排县衙的房间铺盖,张振华要主簿马有光将最近几年的账簿送来阅览,马有光想不到新县令不去询问当地风景名胜好去吟诗作对,却要看那枯燥无味的账本,愣了一下才答yīng

安排人立即整理送来。

不一会,一个年轻的书吏捧着几本账本前来,张振华拿起就看,但那书吏却不愿离去,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张振华便问道:“你有什么事情要说?”

那书吏看看门外,见没其他人,便呼地一声跪下:“我知dào

张大人仁善,要自己垫付银子发放大家历年来的薪俸,但此地凶险,还请张大人速离此地,今晚不要在县衙过夜……”

张振华再次大吃一惊:“啊……”(未完待续……)

第115章 昌化剿匪记(一)

“这里肯定是一个贼窝!”听张振华说完打听到情况和那小吏只敢讲一半的话,朱明断定必须动用武力才能完成接管昌化的权力。

“不过,这也未必是坏事,这样一来,我们将更能彻底地掌控昌化,将这些蟊贼处理掉以后,这里的一切将由我们说了算!”朱明话锋一转,让张振华也觉得这并不全是坏事。

不过张振华还是有点担心:“但今晚怎么办呢?”

“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们就这点人,要不要回船上去,等刘德化率大队船只来了再做打算?”

“不必了,我不相信这几个蟊贼比鞑虏还要厉害!而且这样做倒会引起了那些蟊贼的注意,让他们有了戒备反而不好办!今晚这样安排……”

当天傍晚,主簿马有光、典吏黄泰非常积极的张罗下,煮热了几大锅饭菜,张振华带来的百余“家丁”一阵虎吞狼咽便把所有饭菜一扫而空。

马有光、黄泰看此情形,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谁知,这一切都落在朱明的眼里。

当晚,在县衙内草草收拾的房屋里,几十个家丁嗷嗷大叫说肚子疼,有人就地呕吐,有人急急往茅厕里跑,茅厕里恶臭熏天,随风远远传送出去。

街巷黑暗中冒出一个人影,悄悄走近县衙,闻到阵阵恶臭并听到大叫肚子痛的声音,便狞笑一声。又悄悄消失在街道小巷的黑暗中。

县衙直闹腾到半夜,才渐渐安静下来。

凌晨时分,街道中突然涌出一队人影。

“那些人拉肚子拉了大半夜。总算能睡一回了,还不知dào

明年今日就是他们的忌日……哈哈……大家记住,现在就直扑那狗官的房间,将他的脑袋砍下来就大功告成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对众黑影说道。

“那他的家丁呢?怎么办……”一个黑影傻傻乎乎问道。

“甄傻仔,你懂个屁!我们这是要擒贼先擒王,只要把那狗官脑袋砍了,那些家丁就会树倒猢狲散。没准还会入伙到我们这里呢!”

“那要是有家丁冲出来,怎么办?”

“甄傻仔应该改名真笨死!这都还要我教你,直接砍死不就得了!”

见到老大出口教xùn

那个人。其他的黑影七嘴八舌地拍起为首一人的马屁来。

“哦!还是老大英明天下无dí

!”

“老大嘛,当然比甄傻仔你这个笨蛋强,要不就给你做老大了!”

“是,是啊。老大就是老大。那会像我们这样笨蛋的……”

“甄傻仔,你自己笨就好了,不要拉上我们……”

“好了,别废话了,亮出兵器往里冲啊!”

“冲啊!”

当头一人一脚踢开县衙大门,几十条黑影纷纷扬起手中的兵器,跟着冲了进去。

一群黑影直冲张振华的房间,撞开房门。当头一人一刀挑开床帘,照着床上就砍。但连砍几刀,却感觉到砍到了床板,掀开被子一看,发xiàn

床上空无一人,顿时大惊:“坏了,床上没人!”

“我亲眼看着关房门的啊,怎么会没在这房子里!”

“甄傻仔,你骗人,那狗官根本没在这房子!”

“事关我们的性命,我哪敢骗大家!”

“那狗官有准bèi

了,快出去!”有人觉得事情不妙,急忙要冲出房门。

“哈哈……你们果然来送死了!”随着一声大笑,县衙内突然亮起几十个灯笼,将县衙大院照亮得如同白昼。

“不好,中埋伏了,快退!”为首那个黑影急忙要向黑暗中隐去。

“你们不是都拉肚子拉瘫下去了吗?怎么还这么生龙活虎?”甄傻仔问道。

“哈哈……那是做戏给你们看的,到现在你还信!”

“笨蛋,还问这废话,快跑!”

“哪里逃!放箭!”随着一声大喝,成排箭矢扑向黑影群,顿时一大片黑影中箭倒下,有没死的在地上翻滚着疼痛嚎叫起来,声音响彻夜空。

又是一声大喝响起:“降者免死!要投降的放下兵器双手抱头蹲下!”

随着这声大喝,院内响起一片“降者免死”的声音。

“降者免死?那都是骗人的鬼话,弟兄们,想活命的快跑啊!”

“还想逃,哼,弟兄们给我上,让这些土匪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zhèng

的百战精锐!”

这是朱明在对军校生们下达歼敌命令的声音。

那些盗匪仗着熟悉地形,寻缝觅隙向县衙外逃跑,有人想爬围墙往外跳。

在朱明指挥下,军校生们四面围上堵截,双方在黑暗中展开近身肉搏,顿时黑暗中,喊杀声、兵器撞击声、惨叫声响成一片。盗匪们那是百战精锐的对手?大多照面不过两三招,便见分晓,盗匪们非死即伤。

盗匪群中,甄傻仔他几次凭借地形熟悉欲翻墙逃跑,都被挡了回来,黑暗中见对方一高大的人影持刀当头劈来,急忙举刀格挡,当的一声,他虎口发麻,手中钢刀几乎脱手飞出,急忙一个就地打滚,非常狼狈地逃过对方第二招攻击,对方那人大骂一声:“呸!无胆匪类!”正要追上施展第三招攻击,却被另一个慌不择路的匪徒挡住,只好先把此匪徒的脑袋被砍下,并一脚踢飞,那脑袋滴溜溜的在地上打滚,刚好滚进还躺在地上的甄傻仔怀里,这时又一个同伙被对方一人一刀砍下手臂,那手臂刚好又掉在他的大腿上,甄傻仔被吓得魂飞魄散。抬头一看,见几步远外的一个同伙被一枪钉在墙上,枪杆深深插进墙里,那同伙还在手脚乱动哇哇大叫这,挣扎了一会儿便无声无息。还有一个同伙被直接腰斩成两段,下半身倒在地上,上半身双手还本能地在抓着地面挣扎爬行,后面肠子器官污血洒满一地。

自从甄傻仔当了土匪后,从来只有他们杀别人抢别人,哪里有过别人如同杀猪宰羊般杀他们的?如此恐怖的场面,甄傻仔终于承shòu不了,心理彻底崩溃,哐当一声把手中的兵器扔到地上,抱头跪在地上,惊天动地般大叫一声:“我不想打了,我投降,别杀我,别杀我……”

随着甄傻仔带头投降,其他匪徒看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没死的都只好乖乖放下武器投降。

“收走兵器!”一声命令,十几个军校生走上前,把地上的兵器全部收走。

“都捆起来!”又一声命令,又十几个军校生拿着绳索冲上来,将匪徒们逐个捆起来。

匪徒们为了活命都乖乖地按照要求接受绑缚,但也有人不愿就擒,突然蹲在地上的一个匪徒猛然跃起。

军校生们在进行收武器、捆绑匪徒的动作时,都是井然有序的,忙而不乱,有人负责行动,有人掩护,在这种重重警戒之下,要是给这个匪徒跑了,那玩笑就开大了。

那匪徒一跃起,旁边便立即有一军校生一个扫堂腿直向那匪徒小腿横扫过来,谁知那匪徒早有准bèi

,倏地改变奔跑的方向,一下躲过来自地面的打击。此时,又一个军校生向他的胸膛刺来一根长矛,那匪徒身手甚是了得,稍一侧身,便又闪过这致命一刺,扑向那不过一人高的院墙。

“哪里逃?”当这匪徒已翻身越过院墙,只留下一只脚留在院墙上时,一柄长刀带着强劲的风声砍来,将那匪徒的脚掌生生切断半截。

“啊”那匪徒惨叫一声,栽倒在院墙外。

院墙外还有两重岗哨,其实他就算跳出院墙也根本跑不了,见他惨叫倒地,便有两个担任岗哨的军校生冲上来将压住捆好,将他抬回县衙院内。

在灯笼的火光下,张振华看清了这拼死要逃跑的竟然是昌化县的典吏黄泰,便上前询问:“原来是你!?”

那黄泰脚掌血如泉涌,见张振华上前,大叫一声晕厥过去。

张振华冷冷地说道:“哼!这人还不能死!帮他止住血!”

旁边立时有军校生上前,撕下几块布条,按朱明教导的止血治疗外伤的方法,扎住血管,并在伤口上涂上止血药粉。

“张大人受惊了,下官来迟了!”原来是主簿马有光来了,只见他急匆匆而来,满头大汗,一见张振华纳头便拜,态度比昨日恭敬多了。

“哦!免礼,起来吧!”对于此人,张振华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对方还跪在自己面前,只好冷冷地要他起来。

“你这狗贼,竟然敢祸害张大人,我恨不得吃了你的肉、扒了你的皮!”马有光站起来后,发xiàn

躺在地上的黄泰正睁开眼睛,微微张开嘴要说点什么,顿时大惊,其实这次围攻县衙的主谋正是他马有光,黄泰只不过听他所命行事而已,其他的喽啰不知dào

实情,但黄泰却是知dào

的,他最担心就是黄泰被俘供出他来。想到这里,只觉一股血气涌上大脑,便不再多想,拿起一把刀,直向黄泰的胸膛捅去。

黄泰双目圆睁,用手指着马有光,只说出半句话“你,你要杀人……”便口角出血而死。(未完待续……)

第116章 昌化剿匪记(二)

张振华马有光杀了黄泰,顿时大怒,正要发作,却觉得背后被人拉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朱明正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声张。

“为什么不让我声张?”张振华和朱明进房间内,劈头便问。

“此人还有用,要剿灭昌化县的几股土匪,希望就在此人身上!”

“什么?你还看不出他很大可能与土匪有关联或者就是土匪的成员?”

“我知dào

,此人唯恐黄泰供出他,刚才就是在杀人灭口,这人真的是土匪,才有利用价值嘛!”

“呵呵!你又有了什么阴谋诡计了?”

“对自己人怎么能使用贬义词呢?嘻嘻,为防止隔墙有耳,把耳朵贴过来,我们可以这样做……”

马有光杀了黄泰后,心里实在害pà

,想一跑了之,但到处都有张振华的“家丁”看住,只好故作殷勤地忙这忙那,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后,正在装模作样的时候,张振华派人来找他,说有事请他去商议。

马有光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心想坏了,是不是那狗官怀疑到自己了?

当马有光忐忑不安地见到张振华时,却想不到张振华召他是询问昌化的县城城墙防御、人丁、田亩等情况。

当下马有光放下心来,心想可能这狗官还没怀疑到自己,或许有点怀疑了但狗官人生地不熟,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至少暂时没有什么危险。

于是马有光侃侃而谈:“回张大人的话。本县城墙周长五里,全县人丁六万七千七百三十五口,熟田二十五万四千八百五十三亩。”

“马主簿对本县情况真的非常熟悉!”张振华压下心头的怒火。假装赞叹了一句,接着又问:“县城的丁口有多少?”

“县城内有丁口一万零三百七十八人。”

“哦,那有多少青壮可以征发为团练乡勇防守城墙?”张振华说完见马有光有些不解,便又解释了一下:“昨晚一战,我发xiàn

本县大半衙差捕快竟与盗匪有关联,我的家丁勇悍可以一战,但昨晚被奸人下毒。有十几人一病不起,有十几人阵亡负伤,现在堪用的不足七十人了。我打算征发县城及附近的青壮作为团练乡勇来抵御盗匪袭击。”

听说张振华竟有百人数量的家丁队伍,马有光微微一惊,心里说想不到这狗官还有这一出,但口头上却装着很正经地说:“大人。县城及附近至少可以征发至少三到四千青壮。但有两不可:一、钱粮何来,没钱粮,那青壮集中在一起,如若鼓噪闹事,不需盗贼来攻,县城已矣;二,将青壮集中一起,则会误了农时。本年可能颗粒无收,其危害与盗贼来攻一般无异!此事请大人三思啊!”

张振华挥挥袖子说:“马主簿忧虑的是。但钱粮事宜不用担忧,区区几千两,由我先垫付就是了,至于农时嘛,可以这样解决,先征集一半青壮,另一半青壮赶农时播种,待我在外雇募的家丁赶来,则可放这一半青壮回家赶农时。”

马有光心里直打鼓:这狗官有百人的家丁已足够惊人了,他还有雇募的家丁,他的家底究竟有多厚?

见马有光满脸疑虑的样子,张振华又解释道:“马主簿放心,我是辽东人氏,我的家丁也多是辽东人氏,现今辽东鞑虏肆虐,很多人都想离开辽东,我用很少的银两就雇募了七八百精装家丁,这些人在辽东与鞑虏打过仗,对付一般的盗贼不敢说以一对十,以一对二却是可以的,以后昌化城防大可交给他们!”

马有光大吃一惊,想不到张振华的家丁队伍竟然有七八百人之多,这还让不让人活?

正当马有光还想说些什么,外面进来一人。

张振华抬头一看,原来是贾任来了,贾任似乎想说什么话,但见马有光在那里,眼光一扫马有光,张振华心领神会,示意马有光出去:“马主簿,你就这样去召集青壮。好了,你先去忙吧!”

在出门口的时候,马有光故yì

放慢了脚步,并在门边停下来,竖起耳朵,偷听里面的说话。

听到贾任先道:“大少爷,船上那十五万两黄金是不是可以现在就搬进县衙来?”

接着听到张振华说:“唉!为了远离鞑虏找个安稳太平的地方,才来这里,想不到这里也不太平,早知dào

这样,我就不要花那十万两银子在朝廷弄这个县令当了!昨晚的盗匪偷袭,可把我吓坏了,听说昌化有好几股盗匪活动,我已下令召集青壮护卫县城,在召集足够的力量的之前,那些黄金还是先放在船上不动吧!刘先生带的八百家丁什么时候到琼崖?”

贾任又道:“少爷,按行程计算,刘先生他们的船队到昌化,最少还要七天,等他们到了,我们就不怕那几股盗匪了!不过,今晚,朱先生将带三百名家丁过来,还有十万两白银跟着一起到。少爷,船上的黄金和银两最好还是搬到这里为好,听说这里海上也有一股海盗,比陆地上的盗匪更为凶悍,前任县令就是被他们在海面上杀的。”

“那些乡勇还没召集起来,县衙也不安全啊!这十五万两黄金和十万两白银是我张家几代人积蓄下来的,不能在我手上丢掉啊!”

“少爷,那不如这样,那些黄金白银,船上和县衙各放一半,这样不管哪里出事,我们都能留有一半财产!”

“好吧!所有的家丁只守县衙,外面城墙就交给召集起来的乡勇,只要有意wài

出现,海上那艘装金银的船随时起锚启航。”

“是,我这就去安排!还有一件事,少爷,那些受伤的家丁怎么办?”

“别说了,外面好像有人来了!”

马有光听得心里想着火似得:妈的!这狗官竟然有十五万两黄金!十五万两黄金啊!按大明现有的市价再加上那十万两白银,那就是一百六十万两白银,琼崖府一百年上交朝廷的税赋加起来没一百六十万两白银,要是到了我老马的手上,那该有多好,妈的,趁大明正在风雨飘摇中,在琼崖竖起大旗招兵买马,打过大陆去,说不定还能得到天下呢,就算无法打过大陆,拿了那么多银子在琼崖做个本地王也比现在做个冒牌主簿兼土匪头子好千倍万倍!

正当马有光想入非非时,突听到屋内两人向外走的脚步声。

马有光反应甚是灵活,见无法躲过,干脆向屋内走去,正好与张振华碰头。

张振华惊讶地道:“马主簿,你回来还有什么事?”

“张大人,虽然昌化的钱粮连年无法收齐,但现在库房里还是有六百石存粮的,现在可以用来征发乡勇。”

“哦!那是好事,此事就交给马主簿你去处理吧!”

“是!属下一定办好此事!”

“他都听到我们刚才说的话了吗?”看着马有光远去的身影,张振华问贾任。

“肯定都听到了,刚才我在这里都看到了!”朱明从旁边闪出来。

“呵,那就等着看好戏了,成不成就看你和你的那些军校生们的了!”

“分头行动吧,贾师爷,你找人把船上的重东西都抬下来,放进县衙仓库,要包严实点,行动要鬼鬼祟祟一点,哦,这个词用得不对,要搞得有点像偷偷摸摸似得……”

当天,马有光像模像样地折腾了一天,召集了几百个青壮,弄到城墙上。夜晚时,人们却找不到马有光了。

朱明、张振华心领神会,也懒得派人去找,任由他去了。

夜色笼罩中,昌化县城外七十余里的地方,一批又一批的快马冲进一个寨子里面,下马后的骑士纷纷走进寨内最大的一个房屋。

房屋内,灯火通明,马有光赫然坐在正中。

“马老大,这么晚了找我们来有什么急事?老子两个时辰前还骑着一个昨日抢来的富商小妾在床上乐着呢,屌那妈的,就被人拉起,急急跑来了!”

“胡四由骑人变成骑马了,心里憋气着吧?哈哈……”

此人话音落下,厅内顿时响起了一片粗鲁的哄笑声。

马有光心里非常鄙视这些土匪,觉得他们都不读书、粗鲁,除了只懂得野蛮地杀人抢劫外,一无是处,但自己现在的力量还不足,只能和这些人暂时联合,如果有一天自己力量足够了,如果他们臣服自己还罢了,如果敢有不服的,统统都得去死。

马有光尽管心里鄙视,在这群土匪中,脸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和光同尘的样子:“没出息!一个富商小妾算个屁,要是跟我做了这一单生意,美女多的是任你们骑任你们玩呢!没准我们有机会杀上南京去秦淮河玩去呢?”

匪群中有人觉得奇怪:“有什么大生意,怎么马老大你一家吃不下的?”

“这生意大着呢?有一百六十万两银子的!”

“一百六十万两!”厅内顿时一片哗然。

有人跳了起来,恨不得立即冲过去把人杀了,把银子抢过来:“银子在哪里?守卫的有多少人?”(未完待续……)

第117章 昌化剿匪记(三)

“那财主,现在人不多,家丁不过四百人!”

听说财主只有这丁点人,有人怀疑地道:“四百人?马老大,你自己的五六百兄弟就可以直接灭了他了,还找我们来干什么?”

“这财主可不是一般的财主,就是本县的县令,他的四百家丁也不一般,是辽东下来的士兵,昨晚我手下黄泰率两百人偷袭,被对方不足百人打败,黄泰已当场战死!”

“两百人还打不过一百人?”

“黄泰已死!?”

“这财主家丁真的有这么勇猛?”

黄泰在土匪群中素有勇名,要不然马有光也不会安插他去做昌化典吏,厅内不少人曾是他的手下败将,马有光在昌化地界以一介书生令群匪慑服,一来靠阴谋诡计多端,二来靠黄泰的勇悍,但这个勇悍之人竟然率两百人还打不过对方一百人,而且当场被格杀,对方的战斗力该有多强?厅内匪群又是一阵哗然。

“我愿跟马老大去。屌那妈!我就不信那三四百家丁都是铜头铁骨,用几千人还打不败他们几百人!”厅内站起一人,众匪定睛一看,原来是海盗头子鲨猫,前一任昌化县令就是此人所杀,现在听马有光说有如此巨大的财富,立马热气上头,便第一个跳起来。

“屌那妈!我跟去!”

“我也跟去!”

“我去!”

大厅内众匪群情汹涌,大小匪徒都跳了起来。叫嚷着立即去把银子抢过来。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马有光见众匪情绪被调动起来。心中暗喜,嘴上却要众匪冷静:“众人齐心,其利断金!我们人多是好事,但不能像打群架那样一涌而上啊!特别是面对那个狗官的凶悍家丁,得商量个次序出来,哪个正面猛攻?哪个侧面掩杀?哪个负责接应?都得有个章程啊!”

“马老大你是读书人,我没读过书。我手下一百三十七个弟兄全都听你的,但到时金子银子要按人头分!”当即有一个小股土匪的头子表示服从马有光,唯一的条件就是所得财富必须均分。

见有人表示愿意跟从。马有光点头道:“那当然,此次如此大的生意,得到的金银都是按人数均分!”

“这很好!不过,我有个条件。”浑身蛮肉的胡四站起来大声嚷道:“县城里城东符记豆腐店的小娘子。前几日我看到了。真的好白嫩嫩,这是我胡四看好的女人,这得归我,你们所有人都不许动一根手指头!”

“胡四,你怎么就老是惦记着女人,要是有了这笔银子,有多少女人还得不到?不过,这次攻打昌化县城。既然你喜欢那豆腐店的小娘子,就给你算了。其他人都不跟你争!”

“太好了,那什么时候去打昌化县城?”

“那狗官立足未稳,我在县城中还有内应,时间一长被那狗官发xiàn

了清理掉就麻烦了,事不宜迟,明日就行动!中午时分集中昌化县城,灭了那狗官分银子……”

听说银子没少分,还分了自己这几日想得到的女人,胡四大叫着要马上回山寨去调来所有的喽啰打县城。

昌化县附近大小十几股土匪中,以马有光、鲨猫、胡四三人力量最强,这三股最强的土匪都已表态,其他都是些小股土匪,少的人数只有几十个人,力量可说微不足道,不敢有人表示反对。马有光与各股土匪合纵连横的计划可算成功了一半,土匪加起来人数达到三千余人,厅内所有的土匪都相信,那狗官的几百家丁死定了,众匪信心爆棚,连接下来要商定行动细节的事宜都不愿多谈,而是纷纷表示要早点回去催促部下行动,明日好率部杀进县城去,至于如何具体行动那都让马有光便宜安排行事便是了。

“为什么不说我们有五百万两银子,只说有一百六十万两,这让那些土匪瞧不起我们了!”刘德化下船后听张振华说了诱敌计划后,稍有不满。

张振华正想着如何回答,朱明却抢着说:“这不是要炫耀财富,我们说的银子太多了,别人可能就不相信了,凭什么一个小小的县令竟然有几百万两银子,有这么多银子为什么还要做县令?这样就可能不敢来了,这得一个个去找他们的老窝剿灭,那得多麻烦?要费多少时间才能剿灭完?”

“嘿嘿,就像你走到大街上大叫说我们是穿越来的,那是没人相信的!”张振华拍拍了刘德化的肩膀。

“好了,那就不废话了,要我做什么?”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你准bèi

打完土匪后快些搞多点赚钱发财的事儿就行了!”

“很好!我回船上睡觉去!”

“是不是要叫上嫂夫人一起啊?”

“别那么淫荡好不好?”

“哈哈……”

因为有了百万两银子信息的刺激,原来互不统属的土匪们,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运作高效率,不到一天一夜的时间,一股股一队队的土匪便从几十里、上百里外以跑步急进的速度集结到昌化城外不远的地方。

集结起来的陆路土匪有两千六百多人,海盗大头目鲨猫传来消息,说他已亲自率属下所有船只共四百多人,已到了昌化县城外海十里的地方待命,只等马有光发出信号,便彻底堵死海上通道,务必将那狗官瓮中捉鳖。

“很好!吉时已到,竖旗,出征!”马有光见各路人马都已到齐,仿佛他就是百万大军的统帅,顿时心中豪情万丈,威风凛凛地跃上一匹昨晚才挑选好的高头大马,手一挥,要土匪们跟随他向昌化县城进发。

“唉!军容还是差了一点!”马有光有点懊恼地感叹道,只见众匪的队伍浩浩荡荡,但着装衣饰五花八门,很多人赤裸着上身,还有一些人不知是有特别的嗜好还是实在找不到衣服穿,竟然穿着女人的花花绿绿衣裳,众匪走路的姿势队伍更是杂乱无章,在那崎岖泥泞的官道上,按各自所在山寨,队伍三五成群,一路上人声喧哗,似乎不是去打仗,而是去赴宴吃大餐的。

但一想到昌化县城里的那笔巨款,马有光的心情又好了起来:“不过这次无所谓了,等拿到那笔巨财,再设计灭掉一批人,严整军纪加强训liàn

,未必不能带出一支强军来!”

中午时分,匪群出现在昌化县城外的官道上。

马有光打算召集各股土匪头子,再次作战前动员,然后他威风凛凛地亲自大手一挥,让跟在身后的令旗手挥动大旗发出攻击的命令,然后大军如同潮水般冲垮小小的昌化县城,擒住那狗官,缴获所有的黄金白银。

但他召集土匪头目的命令还没说出口,脑中还在幻想,胡四已在高叫:“弟兄们,冲进去县城里,银子、女人多的是,冲啊!”

马有光不悦,

但匪群已发动,此时哪里还能停止,而且因上次袭击县衙失败的阴影,马有光心中还隐隐有些担心张振华会使诈,让胡四冲在前面,如果有埋伏,正好让他做替死鬼好了,因此马有光没有阻止胡四的冲锋,只是下令身边的匪徒们也跟在胡四喽啰的后背向县城冲锋。

城墙上也人头挤挤,看装束像是那些才召集起来防守城墙的百姓壮丁,见匪徒汹涌而来,还没冲到城墙脚下,尚未进入弓箭打击的射程内,便惊慌失措地把手中棍棒、生锈腐朽的兵器一扔,抱头四散奔逃,甚至还有三四个人在拥挤的人群中被挤跌下城墙,摔得口鼻流血,不知是死是活。

众匪见状,哈哈大笑,轻敌的想法弥漫整个匪群。

但众匪冲到城门时,却傻眼了,他们根本没有准bèi

攻城的云梯、撞击城门的撞杆冲锤,如何冲进城内?

“你们啊!就知dào

冲啊,杀啊,抢啊,那懂得什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打开城门还得看我马有光的!”见冲在最前面的胡四喽啰群受阻,马有光有点幸灾乐祸地捋捋胡子,仿佛他就是珠玑在握的诸葛亮孔明再世,让那些又跳又叫的匪群闹腾了一阵。显摆够了,马有光才很神气地扭头命令后面的一个土匪:“发信号,让里面的内应打开城门!”

那土匪由怀中掏出一支烟花,打着火折,点燃烟花,向空中“嚓”地喷射出一股红色的焰火。

果然,城门慢慢地打开了。

透过瓮城的两重门,可以毫无阻碍地看到尽头的县衙大门禁闭着,匪群们哈哈大笑着涌进城内。

马有光原来还稍稍有点担心对方使诈的,但见城门被打开,可以看到县衙,城内已无险可守,就算使诈,在自己绝对的人数优势下,也很难有机会翻盘。

“冲啊!弟兄们,先去拿下县衙再做其他事!”各股土匪头目都知dào

县衙有巨额财富,谁先抢到在分配的时候肯定会有更多的话事权,都非常着急地严令各自的喽啰不要理会其他任何事情,而是直接冲向县衙。这导致像洪水般涌进城内的匪群铺满了街道,但竟然没有一个人去骚扰城内的民居。(未完待续……)

第118章 昌化剿匪记(四)

匪群一直冲到县衙门口,县衙大门才突然打开,匪群还以为是县衙的内应打开了门,但却猛然见到两个黑洞洞的东西对准他们,街道边上的屋顶上涌出很多的身影,手持着一根长家伙对准匪群。

张振华对土匪冲进城内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在即将发动伏击时犹豫了一下,便问朱明:“还要不要先叫他们投降再打?死太多人总是不好吧?”

“算了吧!这些土匪不见棺材,他们会自己流泪?他们要投降也只会向实力投降而已,别浪费时间了!”朱明冷哼了一声,断然下令:“开火!”

此次埋伏,朱明在城中布下六门弗朗机炮,县衙街道边的房屋顶上布置了两百火铳手和两百弓箭手,听到朱明的命令,一起开火射击。

匪群的队伍原来稀稀拉拉的有好几里长,冲进县城内时被压缩成不足一里长,队伍头已冲到县衙门口,最后面的还没挤进城门瓮城。可能是为了显摆自己的威风,马有光不肯下马与匪群蜂拥进城,在队伍的中间,刚进瓮城内门,便见县衙大门打开,街道两边的房屋上涌出很多人影,马有光大惊:“那狗官有诈!快……”

话音未落,马有光也不顾什么威风身份,一下滚下马匹,在地上滚了几下,躲进一个死角里。

轰隆,呯呯,在马有光滚下马的一瞬间,火光冒起,火炮、火铳、弓箭一起发射。火炮霰弹、火铳子弹、箭矢如雨点般射来,顿时,密密麻麻的匪群中爆起朵朵妖艳的血花。匪徒们措不及防,顿时倒下了一大片。

空中飞来一包包冒着哧哧白烟的东西,没等匪徒们有任何行动,那些东西猛然爆开,向四周弹射出密集的小石头、铁片,打在匪群中,又是倒下一大片。

“快跑啊!”那些在队伍尾部的土匪本来就是一些体能较差动作迟缓或者根本没多少心思杀人劫掠的被胁迫之人。见前面猛然受到袭击第一想法地扭头便跑,但此时城墙上也冒出很多人影,向城墙附近及瓮城掷来数不清的炸药包。爆zhà

绽开飞出的气浪和破片横扫附近的一切,只有部分人靠自己的力qì

能推倒同伙,踏着倒在地上的同伙跑出城门。

在城外,按照朱明的计划。早已有两个连队的士兵和四门弗朗机炮在等着他们。城内跑出的土匪有七八百人,人数超过埋伏的两个连队,但都是一些惊弓之鸟,且已失去指挥,哪敢冲击队形严整的埋伏者,唯有夺路而逃的份。

“预备,放!”随着军官的命令,炮手点燃弗朗机炮射击。很多的土匪前几天还是农夫,从来没见过火炮。不用被霰弹击中,便是炮口冒出的浓烟和巨响,便将其吓得半死,仅仅发射了一轮霰弹,跑出城外的匪群便已土崩瓦解,很多匪徒瘫软在地上,精明一点的则赶快下跪磕头高声大叫投降。

“这些土匪真的脓包!”这是城外的大多数士兵的感觉,铳手和炮手还射击了一轮,那些刀斧手只有捉俘虏的份了。

跟城外士兵与那些“不称职”土匪轻松的战斗相比,因外土匪头子多数在城内,因此城内的战斗还是有点力度的。

城内匪群中哭爹喊娘的惨叫嚎叫响成一片,爆zhà

声中人头、手臂、体内的器官、鲜血四处乱飞,匪徒们魂飞魄散,拼命寻找躲藏的地方,但是街边的房屋铺位的房门早已被堵死,推也推不开,踢也踢不倒。

但因为有大小头领在附近,喽啰们都不敢第一个投降。

一些头脑灵光的匪徒,见情势不妙,立kè

倒地装死,拉上一具或两具尸体为为自己遮掩,其他匪徒有样学样,纷纷倒地装死,一时间,地上的尸体竟然不够用了,身体单薄一些的匪徒只好拉来一根断大腿或断手臂放在身上,连大腿手臂都捞不到的,只好用地上的污血往身上涂涂擦擦,心里祈求别人千万别认出自己还活着,然后躺着一动不敢动。

所有的有利地形早已被伏击者占领,匪徒们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一开始还有一些悍不畏死的匪徒企图反击,但这些独立出众的匪徒只要一冒头,便被朱明安排的弓箭和火铳狙击手压地死死的,正所谓枪打出头鸟,谁企图反击谁就先死,渐渐的,在精准打击下,要反击的匪徒越来越少。

火铳手、炮手不停地射击、装填、再射击、再装填、再射击……周而复始,直到面前所有匪徒倒地,没有一人能站立在街道上。

“他们已没有反抗能力了,停止射击吧!”张振华见街道上到处都是尸体和各种各样颜色的人体器官,一些被吓得发疯的匪徒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地面上乱爬乱喊,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他们跟鞑子不一样,看在他们都是炎黄子孙的份上,停手吧!”

“我都是为了你以后在这里好做!杀死一个,你这里以后的压力就少一分!”朱明有朱明的打算,他是想,自己还挂着赣榆县把总的身份,在把自己身份弄到琼崖之前还得回去,他担心这个张振华心慈手软,后患无穷,昌化县这个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根据地再被土匪搞得乌烟瘴气那就玩笑开大了。

“看在钱的份上,你还是少杀一些吧!”两人扭头一看,原来是刘德化、田志平来了,刘德化看到满地尸体,无限心痛地道:“太可惜了,这些都是不错的劳动力,他们的剩余价值还没被榨干就被杀了!”

田志平也表示:“杀几个震慑一下就够了吧!要炼钢铁造枪造炮造船,就靠那两三千工匠的人力资源是不够的。”

一比三!按他们五人商定的议事规则,那怕黄文昭在这里支持朱明的决定,朱明也是少数了。此时目光所及的街道,看不到一个站立的匪徒了,朱明叹了口气:“好,都是菩萨心肠!不过我在这里说好了,如果有一天正在进行生死攸关的战场大决战,你们不能这样跳出来干预军事指挥,那是作战的大忌!今天就这样算了,停手吧!愿意投降的免死,但是敢于反抗的必须格杀勿论!”

随着朱明下达的命令,县城内轰鸣一片的铳炮声音终于停止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投降免死”的声音。

那些被尸体压住的、涂擦了污血装死的匪徒们听到这个声音,仿佛听到了天籁般的美妙声音,纷纷推开遮挡的死物,跳起来:“我投降,别杀我!”

其实,这些匪徒大多是农家弟子,除了极个别恶贯满盈的头目外,多数人都是实在没有了活路,为了一日三餐才被胁迫从匪,从匪后除了吓吓老百姓之外,也没做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现在听说投降可以免死,便争着投降。

一时间,街道上又站满了要投降的匪徒。

刚才还埋怨朱明杀得太多的刘德化惊叹:“还有这么多人没死啊?怎么这铳炮的威力这么小啊!”

“哪里是铳炮威力太小,明明是人家头脑灵活!”朱明哼了一声。

“我不服,我不服!你们就懂得偷偷摸摸地用火器偷袭,算什么英雄?你们敢跟我面对面大战三百回合吗?”一个几乎浑身赤裸的肌肉男跳起来大叫。

原来,此人是大土匪头子胡四,猛烈的炸药爆zhà

没炸死他,将他衣衫全部震飞,将他的肌肉全部暴露出来,他面脸面狰狞,双眼血红,头发散乱,样子如同鬼魅一般很是骇人。

“王兴,你去搞定他,把他的脑袋给我拧下来!”朱明知dào

要震慑这些人,单靠埋伏和火器的威力还是有点单薄,必须要在同等的条件下彻底打败他们中最彪悍的人,才能在心理上彻底震慑住他们。

但朱明却没有时间观看这场一对一比赛,海上对海盗鲨猫的战斗还没结束呢,他匆匆忙忙向码头方向跑去。

王兴应了一声是,便向胡四冲去:“你凶什么?有本事过来跟大爷比一比,打得过大爷的,放你走,打不过的,留下你的头来!”

“你算什么?换个高大的出来和老子比划,老子不和三尺钉打!”胡四见王兴身材不算高大,由外表看去,一副其貌不扬的样子,不由得有了轻蔑的心态。

“不用再找谁了,大爷这三尺钉就可以打死你了!”王兴说罢便已冲到胡四身边,挥刀便砍。

“三尺钉,去死吧!”胡四双手举起沉重的铁棍,向王兴劈来的钢刀一格,他以为凭着自己的蛮力,这一挡就能把王兴连人带刀磕飞。

当的一声,胡四虎口发麻,铁棍几乎拿捏不住脱手飞出,胡四暗暗吃了一惊:这三尺钉不简单!

令胡四更吃惊的还在后面,王兴一刀砍出后,没被对方震飞,反而纵身跃起,钢刀仿佛磁石一样粘着铁棍,胡四想甩竟然甩不开,而钢刀锋刃此时已快速顺着铁棍直削胡四抓住铁棍的手指。(未完待续……)

第119章 昌化剿匪记(五)

胡四惊叫一声,急忙撒手扔开铁棍,谁知王兴正好借着那铁棍之力,连人带刀暴起几尺,再由上往下斜劈下来,从胡四肩膀开始,直劈到腹部下档。

轰的一声,一个浑身肌肉的凶蛮胡四立时被劈成两半摔在地上。

“谁还不服的,要不要再出来比试一番?”王兴落地后,在胡四身上擦干刀口的血迹,举刀向四周匪徒喝叫。

四周正在观看的匪徒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急忙低头,不敢正视王兴,根本没人敢出来挑zhàn



在王兴斩杀胡四时,朱明已到了海边。

海上的战斗此时也没什么悬念了。

按朱明的安排,海上船只,以冯浩然为正,齐忧民为副,固伦威比为参谋,悄悄地埋伏在昌化附近,只留聂沧浪的金速号和另一艘船在昌化码头。

中午时分,昌化县城打响后,鲨猫也率船队赶到。

鲨猫见对方只有两艘船,自己却有大小船只十九艘,便下令全力逼近,企图包围跳帮出去捕获这两艘船。

聂沧浪哪会就这样束手就擒,他见海盗冲来,立即起锚扬帆起航,像离弦之箭一样扑向海盗船群,把海盗船群耍得团团转。

鲨猫大怒,下令四艘小船点起大火,企图冲近粘住金速号,将金速号烧掉。

但以金速号的速度,海盗哪能逼近。

正当双方在昌化码头附近海域周旋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海盗大惊对鲨猫说:“老大。外海来了很多船只!”

鲨猫抬头一看,只见二三十艘大海船以密集的队形直扑过来,由阵势看。这肯定是敌人绝非朋友。

鲨猫见对方船多,知dào

非自己所能力敌的,对方就是用撞击同归于尽的办法也能彻底逼死自己这区区十五艘小船。

怎么办?

鲨猫纵横海上几十年,最拿手的本事便是在强敌逼来时逃跑,略微想了一下,他便断然下了各船分散突围的命令。

在朱明苦心设计好的圈套中,都这种时候了。鲨猫和他的海盗部下哪里还能逃跑。

在冯浩然等人的指挥下,所有船只缓缓合围上来,炮打箭射。或者干脆凭着船高身大直接撞击。

朱明赶到海边时,正好是双方船只混战的时候。

冯浩然有多年水师从军经lì

,又有齐忧民、固伦威比这样的海战老手辅助,指挥水平不是鲨猫所能比的。再加上船多人多。战斗呈现一面倒的态势,海盗船只不是被撞沉就是被火烧沉。

一艘伤痕累累的海盗船终于坚持不住,竖起白旗投降,有人带了头,其他海盗船纷纷竖起白旗投降。

海盗头子鲨猫见大势已去,不得不独自跳海逃生。

按照朱明战前的命令,对于逃跑的土匪海盗一律予以击毙,冯浩然命令船上的弓箭手、火铳手。对不愿投降而跳海逃跑的海盗进行逐个点名击毙。

鲨猫企图下沉到水中时,被一个弓箭手发xiàn

。一箭射来,钉在背上,身负重伤的鲨猫还拼命挣扎,又被一个火铳手瞅见,便一铳射来,穿过鲨猫的脑袋,纵横海上多年、作恶多端的海盗头子就此被击毙。

按除恶务尽的原则,根据齐忧民的提议,在最后一艘海盗船投降后,各个船只将所有海盗的尸体打捞起来,逐个辨认,发xiàn

了鲨猫的尸体,才算确认了此战获得全胜。

在海上确认鲨猫的尸体时,昌化县城的街道上,也找到了匪首马有光的尸体。

这马有光被一颗炸药包中飞出的铁片削去鼻子,脸面被打得严重变形,一颗石头则将他的头颅直接打碎,自脑后撞入他的脑中,脑浆自破口中倾泻出来,血污与脑浆沾满了整个头部。

这人死得非常恐怖,连见过马有光的张振华都不敢确定这是不是马有光的尸体,便要十几个土匪上前辨认,最后证实这具恐怖的尸体确实是马有光的。

马有光一死,后面的事就简单了,对朱明来说,只剩下对土匪海盗的巢穴进行犁庭扫穴的工作,而据被俘土匪交代,为了来昌化县城争夺财富,各股土匪势力几乎将所有力量都带来了,留守的力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朱明于是把四个步兵连和船队分为六路,同时出击,去扫荡各路土匪的巢穴。

由于有了芜湖打土匪缴获几十万两银子的经验,刘德化对扫荡土匪巢穴很是感兴趣,非要亲自跟着去土匪窝看看不可,搞得郑灵晖紧张了好一阵,刘德化干脆把郑灵晖也带上,说是让她也去土匪窝做会计,负责清点缴获的战利品。

朱明对此懒得理会,而是专心要张振华租赁了县城最大的一处院落,用来给随营军校生上课,安排好向各个土匪巢穴的进军路线和进军计划后,朱明便带着两个洋人教官格伦和列尔斯专注地投入给军校生上课之中。

这些土匪不全是在昌化境内的,有些是在邻近的感恩县、澄迈县、临高县境内的,有些行动是需yào

跨境行动,但当地官府根本不知dào

是什么回事,还以为那是土匪自相火并。

扫荡匪穴的工作进行了二十天,也无甚像样战斗,唯一要做的工作便是要迅速行动,说得直白点的是多走点路而已,经过这个行动后,整个昌化县境内再无匪迹。

刘德化回来后,除了疲惫外,还满脸的不高兴,对朱明等人直嚷嚷说琼崖的土匪海盗真他妈的穷死了。原来大大小小十几股土匪海盗巢穴被一扫而空,缴获的银两竟然不过七万两银子,与江南富庶的土匪相比真是天差地别。

没什么收获的刘德化在外游历了二十天,又心生一计,他要朱明轮番派出一两百个士兵,装扮成土匪的样子,带上几十个土匪俘虏,夜晚在昌化和邻近几个县到处游荡,粗鲁野蛮地大声说着本地口音的土匪语言,吓得各地地主富豪夜夜闭门自守。

造势足够了,大财主刘德化才出手,在昌化附近大肆收购田地,由于到处都有土匪出没的消息,地价被压得非常低,收购的田地数量达到三十万亩熟田和近四百万亩宜开垦的荒地,只使用了不过七十万两银子,按当地的地价,算是非常便宜的,不过刘德化还是有良心的,他的收购行动,只针对大地主大富豪,一般的自耕农、小地主,并没有去骚扰。

张振华算是新官上任,既要处理昌化县的日常政务,修缮城墙防御工事,整理水利道路,教导农民耕种,还要安排跟随海船运来的难民,幸好这些难民从旅顺开始,已实施保甲选举制度,保甲长全部由选举产生,在连岛创办的学校学生,学生也已实施选举产生骨干,都有一定的自我管理能力,一到昌化便按各自的组织,在张振华的安排下,进驻刘德化收购的田地中安家落户,按各自保甲组织形成一个个邨堡。

张振华还在县衙院落中亲自锄地,整出一亩地,小心翼翼地把那些穿越种苗:生马铃薯6块;生红薯5块;稻谷13颗、玉米5颗、甘蔗6根、橡胶种籽4粒种下

田志平从来都是一个忙人,到昌化后,将近三千工匠按工作模块不同分成不同类别,有铁工类、木工类、造船类、火药类、纺织类、建筑类、化工类,先共同努力建起住宿的木屋,然后分头按几个穿越人定下来的目标进行工作。

按照刘德化的提议,田志平在搞好工匠栖身的住宿地后,便组织工匠们建起了一个蒸馏塔,使用加热蒸馏的办法,将广州收购来的几万斤低度酒加工成酒精度达到四十度左右的烈酒,这些酒既可以引用,也可以用作战地救护的酒精。

听说蒸馏出近四十度的烈酒,刘德化连忙跑来,饮用了一小杯后,表示还不满yì

,他要搞出五十度以上的烈酒,那样才能卖出更高的价钱。田志平不太熟悉怎么蒸馏酒,但作为一个彻底的技术控,也不反对,立即率众工匠投入提纯更高度数的烈酒工作去。

几个人中,唯一不闻窗外事的是朱明,什么事情也不管,一连五十天闭门给军校生们上课,直到有一天,留在连岛的黄文昭来了一封信,张振华、刘德化两人联手将闭关修liàn

学生的朱明叫了出来。

其实黄文昭信中也没说什么大事,这位学法律专业的,在信中,抛开了一贯以来的严谨思维,首先向穿越弟兄们抱怨了一番这时代真TMD的信息闭塞,既没有手机,也没有互联网,由苏北写一封信到海南都要十天半个月,接着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说他在连岛训liàn

士兵如何辛苦,说赣榆县及海州周边的形势越来越糟糕,这小冰河时代的气候就是怪,都到了五月了,滴雨未下,难民越来越多,到处都听说有饿死人的情况,说有很多难民听说连岛能吃饱饭,纷纷前来投奔,他已接收了九千多难民,正想办法分批送来海南,难民中很多青壮争着要加入旅顺军,他无法拒绝,也无法再次找朱明商量──因为之前朱明说过在培养出足够骨干之前不宜盲目扩大部队人数,既然现在情况变了,只好按之前的办法挑选了近千名合格士兵,现在连岛的编制仍是八个连,但人数已达到了两千三百余人,急盼着朱明回去主持部队的大局,他觉得自己的兴趣不在军队,还是早日到海南来做司法学校的一个教师为好,或者在昌化县做个什么司法执法官吏也好。最后黄文昭说,赣榆县令岳文光已升为海州知州,他几次询问朱明的“伤势病情”,希望他能“早日康复”并再立新功。(未完待续……)

第120章 战略物资

朱明看完黄文昭的信后说道:“看来,我得回连岛去了!”

刘德化接着说:“我也要北上了!琼崖这里实在有点穷,钱不好赚,还是北京、江南的达官贵人多,银子多!”

张振华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们几个兄弟还是在一起更好一些,最好想办法为朱老大在琼崖或琼崖附近谋个合适的官员身份,例如什么卫所千总或指挥使之类的,将我们的部队都调到琼崖或琼崖附近!”

“正是这样,我更要北上,要办成这些事,只能去北京城里办!”

张振华自嘲道:“我们都成了买官卖官的贪腐分子了!”

“那没办法!我们这样做并不是单单为了我们自己,是有利于历史发展的!是有利于华夏发展的!是正义的!”刘德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朱明听两人说到这里,也点头同意:“我们还是在一起的最好,目前的最好办法得让财神爷去北京买个官职回来!”

“连岛的那支武装力量可是我们的主力,按现在的形势,估计很快不得不要出战打仗了,掌控和磨砺部队我们几个人中就你最适合,你还是早日北上吧!待在北京打通关系办妥一切,我们在这里汇合吧!”张振华、刘德化都认为朱明是掌控武装的最佳人选。

“我过几天就出发!这里有几个事情还要安排好的。”

对于大部分家产都放在昌化,刘德化有点担心:“那四个连队不能全都带走。昌化必须留下足够的武装力量支撑啊!”

“我正想跟你们说这事,我就带大部分军校生北上,那四个连队六百多人不但不能带走。而且还要补充部分军校生进去后,扩大编制和人数,我打算将四个连扩编为四个营,人数扩大到两千人左右,还要组建一个警卫连,专门防守昌化县保护要地要人。有这两千多人的武装,在琼崖已是无dí

的存zài

了。另外。所有到昌化落户的难民,不论男女,年龄十二岁到六十岁的。都要参加军事训liàn

,至少要训liàn

出一定的自保能力来,好在将来军队出征时,保证后方不会被人抄了老窝……”

张振华非常赞同朱明的意见:“扩大部队编制的事情你说了算。这不用多说。对民众军事进行训liàn

是必须的,别说现在是乱世,就是太平盛世,也不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加强对平民的军事训liàn

,提升民间尚武意识!”

朱明继xù

叮嘱张振华:“……还有,航海学校我就不带着北上,留在昌化。这就交给你了!除了政务外,你要多些关注增加航海人员和船队的事情。用好固伦威比这个教官是关键……海军也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根基所在,如果我们没有足够的海军力量和船队,昌化建设再好,陆军再强dà

,也会慢慢被人勒死的……”

不管说到什么事情,刘德化都将其考lǜ

到钱银的事情上来:“嗯!这要花一些钱银的,我得将其纳入预算体系里面吧!”

说到钱银的事情,朱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钱银够不够用?”

听到朱明突然关心钱银的事情,刘德化肚子了苦水马上像滔滔长江之水一般源源不绝地倒出来:“别以为我们有了五百万两就很多了,不是我像葛朗台,而是钱银实在是有限的,扮土匪吓那些地主压地价是没办法的办法,你们算算,前几天买田买地就花了七十万两了,买船花了三十一万四千两,招聘工匠又花了十二万二千两,建木屋房子花了五万七千两,购粮食花了九万四千两,总不能让跟随我们的难民饿死吧?置办服装用了一万三千两,黄文昭来信说连岛还要二十万两,那些士兵、军官、军校生的军饷比大明任何一支军队的军饷都要丰厚,现在人数不算多,每个月最多一万两银子就够,如果人数增加十倍呢?那长年累月的军饷需yào

多少?还要给难民们买种籽买耕牛铜铁的预算……还要开造船厂……什么都要银子,开发昌化的石禄铁矿还没有纳入预算呢,那先期投入肯定是天文数字,但收益却遥遥无期……就区区五百万两银子?还远远不够的,必须想办法赚更多的钱才是王道!”

说起钱银的事情,朱明也觉得头痛:“得了,我们都知dào

你是财神爷,管钱的事就你最拿手,尽可能量入为出吧!”

张振华问道:“不是说要在昌化继xù

办银行的吗?”

“银行一定是要办的,申平康跟着我们来到昌化了,我打算将银行的事情交给他去做,但现在的商人对于银行的理念是很模糊的,细节上更是一无所知,我要忙的太多太多了,先应付好目前的事再说吧!”

朱明觉得时间太紧了,不想再耽误了:“好吧!既然要忙的太多太多,废话就别说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离开两人后,朱明率军校生作了一次野外训liàn

,这次训liàn

,朱明发xiàn

了一样很重yào

的东西。

在军校生拉练的途中,一路上都看到无数的民众在抬着木材向昌化县城方向走去。这些都是为了建筑房屋使用的木材。因为到达的难民已有近万人,光是解决他们住宿的房屋,就是一个很大的工程,为此张振华组织难民们砍伐木材,用木材建起吊脚楼作为难民们初到昌化的栖身之所。

朱明边走边看,突然,看到六个人抬着的一根木材,木材上还往地上滴着汁液。朱明停下马来,并叫那六人放下那根木材。

朱明低头观察了一会,抬起头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问那几个抬木的人:“这些树在哪砍伐的?”

抬木的人不知这是什么回事,其中一人举手指着北面说在那边大约十里远的地方砍伐的。

“哦!这种树有多少?”

“很多,几千几万支都有吧!”

“有那么多?”

“是的,我看长这种树的地方有好几百亩地呢!”

“几百亩地?那肯定不止,一大片树林的,至少有上千亩地!”另一个人补充说道。

朱明一把抓着其中一人的衣领,急速地说:“快,你马上带我去那看那片树林!”

那伐木工顿时害pà

起来:“啊!我没做错什么事吧!”

听此人这样说,朱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改变口气:“不好意思!是我着急了!请你带我去看这些树木!”

说完后,朱明扭头让一直跟在身边的黄狗三立即去找张振华、刘德化、田志平过来,再三叮嘱:“立即,是立即,立即请他们赶过来!”

朱明抬头看军校生的队伍还在附近,便下令他们自行组织进行野外拉练,他就不参加今日的训liàn

,而是要那伐木工立即带他去看那片不知名的树林。

“这是战略物资啊!重yào

战略物资啊!”看到还有很多人在砍伐这片长在几个小丘陵上的树林,朱明痛心地命令立即停手,不得再砍伐这片树林。

“什么回事?出了什么事情了?”张振华、刘德化、田志平三人骑马急急赶过来,看到朱明正要一群人围着树林给这些树木点数、丈量土地面积。

朱明见他们来了,哈哈大笑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橡胶树!”三人刚才还以为朱明出了什么急事,眼睛只顾着盯住朱明,倒没注意到这些树木,一抬头,脑中便冒出一个词语来。

“刚才已粗略给这片树林点了一下数,竟然有近两千亩的土地面积,成材的有五万多棵!”

张振华有些疑惑,后世的史书上不是说橡胶是十九世纪才移植到中国的吗?怎么现在海南岛就有了橡胶:“这些树木是怎么会长在这里的?”

“我刚才问了几个当地的老人,他们说以前这里是一片长满茅草的荒地,大约四五十年前,有一艘西洋人的船只因被台风损坏,停泊在附近海域维修,在这片荒地上晾晒物品,之后就长出了几棵这种树木,几十年时间过去了,就成了一片树林!”

刘德化拍拍一棵高大的橡胶树,再摸摸脑袋完善补充朱明的话:“估计是某一艘欧洲人的船只由南美洲收集了橡胶树种,路过这里留下来的。这里靠近海边,这片土地比较适合开垦用作耕地,估计在我们的那个时空,这片树林在人们开垦时,全被砍伐了或放火烧了,人们不认识它的作用,史书上就没任何记载了!”

“这是工业时代的重yào

战略物资,但现在恐怕没什么大用啊?”张振华想了一下,没觉得橡胶现在能用在什么地方。

搞技术的田志平一看到橡胶就知dào

有什么用途:“谁说没用?我们可以立即用来做雨衣,可以做鞋垫,可以做帐篷布,可以做马车轮胎,可以做实验用玻璃瓶的封口垫片,还可以做蒸汽机的垫片……用途多着呢!”

“啊!太好了,我立即要一万双鞋垫,我们的战士人手两双,这比天天编那些破草鞋强多了!”(未完待续……)

第121章 特殊任务

“嘿嘿,橡胶鞋垫,橡胶轮胎,再作出一个四轮马车来,在江南富庶之地达官贵人中应该能卖出一个好价钱了!欧洲的贵族消费者中,也许能卖个更好的价钱!”刘德化大笑一声,仿佛他已看到那白色的橡胶汁变成黑色的橡胶产品,再变成滚滚的银子流回来。

张振华问田志平:“老田,我记得轮胎是那个固特异先生用橡胶原料和硫磺混合才制成轮胎的吧?”

“是的,但具体如何做出来的,我也不清楚,那需yào

通过大量的实验才能完成大批量产!”

“我们知dào

大致方向就没问题了,老田,你不必事事亲身去做,要学会合理分工,可以将这些具体的事情交给那些有潜力的工匠去做。只要做好激励和保密工作就行了!”授权与分工是朱明在企业中经常做的事情。

刘德化咬牙切齿地说:“必须注意保密,谁泄密就是跟我们的银子过不去,谁泄密我们就砍谁的头!老田,要快点搞出一些东西来卖啊!我们太需yào

银子了!”

“我的人手不够啊!”

“人手不够,三千多工匠还人手不够?”

“江南的、广州、佛山几个地方找来的三千多工匠,看上去人数确实很多,但大部分工匠都是不识字的,让他们完成某个工艺完全没问题,但要做一些实验性质的研究就有问题了!”

“在连岛开始,不是设立了学校了吗?那些学生现在能不能做一些事情?”从连岛开始。在张振华主持下,为难民中的少年和幼童设立了一个学校,学生通过选举骨干进行自我管理。与时下的儒家教材不同,课程有语文、算术两门,由设立学校到现在,不过半年时间,刘德化刚问出口,便觉得问得有些多余,这才半年时间。这些学生不可能担当什么工作。

谁知,刘德化脑中是后世教育标准时间,张振华的回答让大家大吃一惊:“这批学生有一千四百七十九人。六个月时间,有大部分人都已熟练掌握拼音字母的使用方法,识字达到两千个以上,能按我手写我口的原则写一些短文章。算术掌握了加减乘除四则运算。基本接近了小学毕业的水平。”

“才半年时间!小学毕业不是要六年吗?”朱明、田志平、刘德化三人仿佛自己的大脑还没穿越。

张振华摇摇头道:“这不能与我们那个时空相比,这些人原来是连命都不知dào

什么时候丢,跟着我们后能吃饱穿暖,还能读书写字,对这种生活非常之珍惜,不但没有周末休息之说,连夜晚休息时间,只要有灯光火烛。几乎全部人都在自习温习,最后还是我强制规定必须按时间作息。才按规定作息,这种勤奋是我们自愧不如的!什么零零后、九零后,在他们面前屁都不是!”

过了一阵,朱明才蹦出一句:“那好啊!我要在当中选出几百人,作为随营军校的第二期学生,培养为军官骨干。”

“我那边至少要几百人跟着工匠们实习,以后大规模工业化生产就靠他们了!”田志平也很高兴。

见朱明、田志平急着抢人,刘德化有点不高兴:“别忘了,赚钱的部门非常需yào

出纳、会计、采购、业务员、经理等等人才,要的人太多太多了!”

张振华见三人颇有争夺的味道,便笑着说:“预算中民政学校、司法学校、航海学校都需yào

学员,对了,继xù

培养人才的师范学校也需yào

学员呢!我们都别争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商量一下怎么分配这批学生!”

四人回到城里,经过一番拉锯扯皮,达成了分配第一批小学生的方案:全部的三百多名女生和两百名男生进师范学院作为教师继xù

深造;三百人进随营军校学习;田志平挑选一百人作为技工培养;剩下的学生则按照平均分配的办法,分给民政学校、司法学校、航海学校、商业学校作为学员作进一步培养。

像太公分猪肉一样将一千四百多学生瓜分完毕后,朱明想起一件事,他必须派人去完成这个布局,便要黄狗三把王兴找来。

“报gào

队长,属下王兴前来报到!”

王兴是随营军校第一期第一批毕业生,现在是一个连长,来到屋里,一见朱明抬手便是一个新式军礼,因在辽东时,朱明曾将救下的明军编为大队,朱明任大队长,这些人都称朱明为队长,当然也有一些人因为朱明是随营军校校长、航海学校校长,也称他为校长,朱明也懒得要求别人对自己的称呼,全都悉听尊便。

朱明正埋头在一幅很大的地图中观看,抬头见王兴来了,举手回了一个军礼,指着一张凳子说道:“王兴,你来了,来,坐下说话!”

“是!”王兴大声应道,便坐了半边屁股在凳子上。

朱明一边看地图一边说:“壶里有烧开过的凉水,你要喝就自己倒!”

“谢谢!属下不口渴!”

看到王兴拘谨的样子,朱明有点纳闷,但更多的是欣喜,看来半年来的训liàn

和军校教导,还是有效果的,至少由外表看,改变了这些丘八的很多习惯,与原来的明军士兵作派有了天差地别的距离。

朱明作为这些明军的底层军人的救命恩人,他们是对朱明感恩戴德的,而朱明在带领大家逃离死地后,给了他们比所有明军都要高待遇薪水,使他们只要做好本职工作不再需yào

做其他任何事情,单凭自己的薪水就可以养家糊口。最后他们还被选入随营军校学习,在军校学习过程中,在朱明指引下,为他们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原来大字不识一个的他们,看到了军事知识殿堂里前所未有的瑰丽风景。这些淳朴的军人,对朱明几个人已不是感恩戴德那样简单了,这时候,那怕朱明要他们去进行自杀式的冲锋,他们连眼都不会眨一下的。

“王兴,听说你是广东恩平人!”

“是,队长,属下正是广东恩平人!”听朱明问他,由于平时在训liàn

中的习惯,王兴条件反射般跳起来回答。

“坐下,坐下,我们两个人在房内聊聊,不是正式场合,不要紧张!”

“是!”

见王兴还是一板一眼的按平时训liàn

,朱明有点无奈,便不再客套地直奔主题:“叫你来,是想让你不要再做这个连长了!”

“啊!为什么?”王兴很是诧异,他作为第一期第一批的军校生,做了连长不过三个多月,不知做错了什么,朱明竟然让他不做这个连长了。

“有一个更重yào

的特殊任务要你去完成的!”

听说有任务要去完成的,王兴便又跳起来向朱明行一个标准的军礼:“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坐,坐,你都还不知dào

是什么任务,怎么就答yīng

一定能完成任务呢?慢慢听我说完……”朱明当下便把任务内容一一交代清楚。

王兴楞了一阵才问:“为什么让属下去执行这个任务?”

“你是我们当中不多的广东人,那是你的家乡,那里离你的家乡不远,我挑来拣去,觉得还是你最合适去执行这个任务!好了,还有时间,你还可以回去考lǜ

一下,是不是要去执行这个任务!”

“报gào

队长,不需yào

再考lǜ

了,属下去执行这个任务就是了!”

“嗯,很好,你还有什么要求?”

“属下需yào

多一些军校的同学随同前去!”

“这没问题,你可以带二十个军校生和一百个老兵前去,但再多的人就不能给了!”

“一百二十人!人数已经够了!用不了多久,我保证人数将扩大十倍以上。”

“好,你出去准bèi

一下,五天后和我一起出发!”

五天后,朱明安排好四个连队的扩编计划,并留下第一期第二批的四十名军校生作为排级骨干,便带着第一期第二批的一百九十七名军校生、第二期的三百多名军校生告别昌化诸人乘船北上。

黑暗的夜色中,王兴指着隐隐若见的陆地向朱明行军礼说道:“队长,前面陆地便是电白地界,我们要下舢板登陆了!”

朱明拍拍王兴的肩膀道:“好,你们出发吧!记住与昌化联系的时间间隔和方式,有昌化方面会按时将补给送来的!如果不是联系时间,有困难时,也可以直接派人与昌化方面取得联系,以取得支援。”

看到已有士兵在军官的指挥下爬上船舷边的网格软梯,向舢板爬去,王兴回头对朱明说:“是!属下会尽lì

实现就地自行解决补给的!”

“这不要太过勉强,如果没什么强dà

的敌人时,是可以自行解决补给的问题的,但一旦有较强的敌人时,还是要及时与昌化方面联系,昌化已有预定方案支援你们的!”

“再见!”

“再见!”

“大人!我们能什么时候再见到他们?”黄狗三是三岔口加入朱明等人的队伍的,他习惯叫朱明为大人,经过大半年的良好营养补充和锻炼,以他正处于十五六岁的发育年龄,身材长得很快,已到朱明耳边高度。

“黄狗三的名字不太好听吧?你名字想不想改一改?”朱明没有回答黄狗三的提问,反而跟他聊起要取个好听的名字。(未完待续……)

第122章 澳门

“我从来没见过我父母的样子,是我的爷爷奶奶在荒山野岭将我养到十二岁,被鞑子抓去做包衣,家人都不识字,随便安了一个名字,据说名字越贱命就越硬,不容易死!”船上微弱的灯光中,黄狗三眼中似乎闪着泪光。

朱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希望能通过我们的奋战,为我们的后代打出一个太平世界来,让十二岁的小孩都不会被什么鞑子抓去做包衣奴才!”

“大人,我的命是您救的,就请您帮忙取个好听点的名字吧!”

“这一段时间来,你认识了不少字了吧?”朱明又一次答非所问。

“我到昨日为止,我会用那个拼音查字典,已会认写一千五百个字了!”

说到认字,黄狗三略有些许兴奋,这是他这辈子都想不到的大好事。

“不过半年时间,还要天天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转,能认识这么多字了,不错啊!你认识字了,你的名字可以自己起的,这不需yào

我帮忙!”

“是!”黄狗三略有些失望。

“现在是休息时间,你回去铺位上,好好想想给自己起一个什么样的名字,明天早上告sù

我。”

“是!”黄狗三应了一声,行了一个军礼,便转身而去。

“等等,还有,到连岛后,你就不要天天跟在我身后了。”

“啊!”黄狗三惊叫一声,问道:“为什么?”

“等你给自己起一个名字。你就进随营军校参加第二期的学习!”

“真的?”黄狗三知dào

军校生毕业后都是当军官的,当官啊,虽然只是当一个管二三十人的小排长。那也是他这辈子打死也想不到的光宗耀祖大事啊。

“当然是真的,让你起个好名字,就是想让你进军校时不要别人笑你。快去吧!”

第二天一早,黄狗三已守候在朱明的舱室外,朱明一开门,便迫不及待地说:“报gào

大人,我的新名字已想好。请大人指导!”

“嗯!什么名字,说来听听。”

“我的新名字叫黄泰山!”

“这么大,这么重的名字!”

“大人不是说过人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当然不能轻于鸿毛啦!”

“好啊,是你自己决定要的名字,以后你就叫黄泰山吧!现在就去军校书记员那里登记报到吧,从今天开始。第二期的军校生课程。你也跟着上吧,到连岛后,等我找到合适人选,你就专门做一个军校生吧!”

谁知,扑通一声他向朱明跪下,哽咽着说:“大人……”

“黄狗三,不,是黄泰山。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军中不下跪。只行军礼!”

“……大人,您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命中的贵人,教我读书写字,让我上军校,恩情深似海,如同我的再造父母,我给你磕头,谢大人了……”

“快起来,只要你日后在军校好好地努力学习,早日成为一个合格的军官,我就很欣慰了!”

“……日后一定听从你话,跟随您,为您做任何事,报答你……”

“好的,你起来吧!”

此次北上,朱明打算在途中前往澳门购买一些火器。昌化基地虽然已奠基,但还不能制造出合适的武器,但北方的形势一天比一天恶劣,随时可能有卷入大战的可能,按朱明的建军思路,军队的战斗力将以火器为核心战斗力,而买一些当今火炮、火绳铳应急是不得不为之的权宜之计,因此路过澳门时,顺便买一批火器。

船队到了澳门海域,朱明与格伦、列尔斯、麻凯龙等人上岸。

犹太人格伦.伊沙那,曾是瑞典的炮兵上尉,他到过澳门,知dào

那里有武器出售,朱明便要他带路前去。此时的澳门,规模非常小,不过几条街的样子,几个人逛了一会,便觉得索然无味,便找到火器供应商,谈妥价钱,花了十万两白银买六十门大炮、八十门佛郎机炮、两千支火绳铳、火药弹丸一批,这几乎是澳门一地所有待出售的库存火器。

那火器供应商顿时喜出望外,一口答yīng

说保证能满足客户的所有要求,要先交付总货款百分之十作为定金,但货在仓库,下午才能调集人手完成交付,其实他手头上没那么多现货,之所以答yīng

下来,是打算从其他卖火器的商人手上进货,再转卖给朱明,从中赚些差价,这是后世流行销售手法即是所谓的炒货赚差价。

如果是刘德化在场,以他商人的精明,会立即指出对方其实是不够货的,从而减少在这里的采购量,再到别家买一部分。

但朱明不精于此道,他不想麻烦,认为只要价钱谈妥,质量把好关,在哪采购都是一样的,因此就全在这家供应商采购。

谈好一切,朱明记挂着完善军校的教材,回船上去了,安排格伦、列尔斯、麻凯龙等人留下验货,验货后才支付所有货款。

下午时分,在船上的朱明只等到了麻凯龙押送回船上来的六十五们佛郎机炮、四十三门大炮、一千七百支火绳铳,那火器供应商搜罗来几乎全城的火器,经过格伦、列尔斯、麻凯龙的检验,只有这些武器合格了,在回来的路上,格伦、列尔斯觉得自己没有完成雇主赋予的采购任务,又回头在澳门城内继xù

寻找其他的火器供应商去了。

“这两个洋教官,也真是的,责任心还可以……”朱明嘟囔了一句,他觉得这些武器已差不够了,毕竟这些都是过渡性的用品,将来等田志平在昌化基地研发制造出的武器才是正式制式装备,不过再买多几十门火炮、几百支火绳铳,加强一下自己的火力,也不是什么坏事,便不再理会两人在澳门是否能找到新的火器供应商,继xù

埋头忙自己的教材编写的事情去了。

麻凯龙觉得不放心,将所有物品搬上船后,又带上一些人跑下船去找格伦、列尔斯去了。

天黑的时候,麻凯龙派一个士兵急匆匆跑回来。

朱明一看他惊慌失措上气不接下气跑上甲板的样子,心里咯噔一身,暗道:不知出了什么坏事了?

“报……报gào



大人,不好了,两位洋教官被人绑架了!”

“什么回事?”朱明大吃一惊,在澳门洋人的地盘,也会有人敢绑架洋人?

原来,格伦、列尔斯两人在澳门城内到处寻找新的火器供应商时,却遇上了往日的债主亚尔冈。

格伦、列尔斯不知这亚尔冈是威尼斯人氏,他以金融放贷为生,格伦、列尔斯到亚洲大明来之前,因生活艰难,曾向他借贷,后来两人到了大明,与亚尔冈失去联系。

想不到,这亚尔冈竟然跑到澳门做生意了,而且也听说格伦、列尔斯带了大明的雇主来将澳门的火器席卷一空,一见这两人竟是自己的借款人,心里便起了坏心思。

其实,两人向亚尔冈的借款折合成大明银两计算,不过三百两,碰到昔日的债主,以列尔斯本的个性想一走了之,但格伦还残存有一点贵族意识,不想作无赖,打算还本付息了事,列尔斯只好也跟着留下来。

但亚尔冈以超出借贷合同逾期不还、利滚利的理由,说借款连本带利已涨到五千两,惹得格伦大怒,和列尔斯一样,扭头便走。

亚尔冈叫手下拔出短火铳拦住两人,收缴了两人身上的武器。

格伦、列尔斯想不到亚尔冈敢采用绑架的手段骤然发难,

只好措手就擒,寄希望朱明前来救助他们。

谁知亚尔冈根本不想现在就通知朱明,而是押着两人乘船出海,麻凯龙来寻找两人时,听路人说起此情况,才派人急急忙忙通知朱明。

“绑架两人的船就在此码头出海的!”人多好办事,很快,朱明的部下就找到了绑架的船只出海的码头,船刚出海没多远,还可看到船帆影子。

“他们是求财还是要干什么?”朱明一肚子疑惑,但对方的船只越来越远,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在视线中,顾不得对方为什么要劫持,必须立即追击。

此码头与朱明船队停泊的码头不过两里远,朱明要众人跑回船上,命令金速号聂沧浪立即起锚扬帆追击:“上金速号,给我追!其他船只随后跟上!”

“这船还真大,火炮也多!”

望远镜中,朱明看到对方的船只向东面驶去,这船是典型的西洋船只,体积比金速号大了不少,比金豪号金绅号似乎还要大一些,点点船舷的炮窗,至少有三十多个火炮窗口,金速号的优势是速度快,但火炮硬碰硬上显然是无法与之对抗的,朱明只好下令:“远远咬住它,不要让它注意到我们,天黑后通知其余船只一同伺机靠近!”

在聂沧浪的操纵下,金速号向东南方向驶去,在背后远远跟着对方,只求对方不在视线中消失。

那西洋船的速度并不快,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注意,朱明令聂沧浪转向南方驶去,并要随后跟上的其他船只轮番远远盯住那艘西洋船的去向。

直追到斜阳西下,在快天黑的时候,那艘西洋船在澳门东面珠江口的一处岛屿停下。

“很好,今晚准bèi

偷袭登岛夺船救人!”朱明得到各船汇总起来的信息,断然下达今晚出击的命令。(未完待续……)

第123章 偷袭登岛

那艘西洋船停泊的地方是珠江口外万山群岛的一个岛屿,岛内的一个大房子内,一个明人服饰的人和亚尔冈正在说话。

“这两个家伙能有什么油水?”说话的是那明人服饰的人,珠江口外新出现的海盗头子张天强,他是亚尔冈的合伙人,最近一段时间和亚尔冈合zuò

在珠江口附近做了几次海盗生意,收获颇丰,看到亚尔冈押着格伦、列尔斯回来,便问亚尔冈。

亚尔冈虽然是威尔斯的金融从业者,但在这个连英国女王都为海盗颁发勋章鼓励劫掠的时代,商人到远洋做生意,都是亦商亦盗的,来到远东,他不知做了多少次海盗行径,不知杀了多少人,劫掠的财富比正常的生意赚到的财富多了不知多少倍。他听到合zuò

伙伴张天强不解地询问,便故作神mì

地笑笑道:“这两个家伙曾经穷得连衣服要借钱买,今天在澳门,我发xiàn

他们很有钱了,不,应该是他们的雇主很有钱,竟然一掷十万两银子把澳门的库存火器全部买走!”

“他们的雇主有钱,不代表他们有钱啊?你劫持了他们,他们的雇主不一定就会来救他们?如果我是他们的雇主,我一定不会来救他们的!”张天强对此很不以为然,甚至有点嗤之于鼻的意味。

“亲爱的张,你有所不知,据我了解,他们的雇主非常重视他们,他们说什么火器好,那雇主就买什么火器。甚至连验收火器时,都全权委托他们负责。我是想把他们的雇主引出来,连他们的雇主一起俘获了。再要大价钱。有了大价钱,我不想再呆在这鬼地方了,我还是回我的威尼斯开银行去!”

“哼!大价钱?能出十万两白银买火器的,一定是武力强dà

的人物,我们对付得了吗?这风险太大了!”

“亲爱的张,你不是常说一句什么不冲进狼的老窝就捉不到小狼吗?现在有一窝狼在你面前,这一点风险为什么你就不敢前进了呢?在我的前半生中。做海盗、放贷款,哪个行业没有风险呢?风险越大回报越高嘛!做了这一笔生意,就等于你花一年时间天天去抢那些小渔船还要好!”

张天强思考了一会才说:“不考lǜ

失败的后果。就贸贸然去做,这不是我的风格!”

“亲爱的张,你是答yīng

了吧?”

“分红是不是按平时一样,五五分成?”

“那当然了。对于合zuò

伙伴。我从来都是一个守信用的商人,历来都是按照契约办事的!”

“你在澳门来的时候,有没有人在后面盯梢?”

“一开始有一艘船跟了一阵,但很快这艘船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了。”

“还有没有其他的船看到你的船?”

“这珠江口这么繁忙,当然会有不少船只,我们看不像是来跟踪的,便没有理会了!亲爱的张,你真的太谨慎了!”

“小心无大错!今晚一定要加强戒备了。”

“我同意你的建议。夜色太黑了,把那两个家伙押到到岛上最高的地方看管。防止有人来偷袭,我们要把多一些水手调上岛来布防,天一亮后才到船上去。”

“嗯,夜色深沉,就怕别人烧船偷袭,要强攻岛上难度太大,把人押在岛上是要比放在船上要安全!”

两人都不知dào

,正是两人作出把水手调上岛驻守的决定,将使他们遭遇了灭顶之灾。

正当两个海盗头目商议时,朱明指挥的行动已经开始了。

朱明找到一个熟悉当地水道的水手,在他的带领下,在岛屿的另一端成功登陆,对方没有发觉。

登陆的过程其实非常艰难,尤其是在这漆黑的夜晚,这岛屿的背面明礁暗石林立,并不适宜大型船只靠近。

聂沧浪亲自带着几个老水手驾驶着小舢板探路,在深沉的夜色中,为了不惊动岛屿上的海盗,也不敢点起灯火,只靠撑杆和船桨敲打摸索,在涌动不定的海浪中一点点地向岸边靠近,几次因海浪拍击舢板撞上了礁石,靠聂沧浪的精湛驾船技术才化险为夷,花费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探出一条弯弯曲曲的水道,几艘舢板将朱明和百余名军校生送上一片岸边沙滩中。

“好,辛苦你了!”朱明拍拍聂沧浪的肩膀,吩咐道:“回到船上,快绕到岛屿的正面,注意观察我们发出的信号,一见到信号,立即指挥我们全部的五艘船只发动佯攻,但不要真的进攻,只要堵住对方船只出海道路就好,待我们在岛上救出格伦、列尔斯后,再视情况而定击沉对方船只还是缴获对方船只……”

“是,那艘西洋船比我们所有的船只都要大,在旁边还有两艘福船,也有金绅号金豪号般大小,能缴获的话,我们船队实力又将增加不少!”聂沧浪是典型的航海迷,对于船只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能缴获最好,如果不能缴获,也不要付出更大的伤亡,只要有足够的熟练水手在,将来我们可以自己制造更多更大的船只,你放心,我们的船队将来遍布全世界的,这将有你的一份功劳……好了,这是日后的事情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就此分头行动吧!”

此次跟随朱明来到澳门的第一期军校生,又给了王兴二十人,人数不过一百七十七人,除了船员水手外,还有那暂时没什么战斗力的第二期三百多名军校生,因此救人的行动,朱明也不敢采用强攻,只能使用偷袭的办法。

这时跟着朱明登岛的百余名军校生,几乎是第一期军校生的主力了,由于没有向导,朱明亲自走在前头开路。

这岛屿上怪石嶙峋,到处是密密麻麻的丛林藤蔓,行动起来非常不方便,为了行动方便所有人都将甲衣脱去。

百余人的队伍几乎是摸索着前进。

夜色中,这南方的热带丛林中还隐藏着非常可怕的东西,队伍中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哎哟!”

“出了什么事?”朱明往回跑到队伍中间低声问道。只见几个军校生围着中间一个军校生,他一手摸着小腿,一手捂着嘴巴力图不想再次发出声响。

“毒蛇!他被毒蛇咬了一口!”一个军校生汇报道。

朱明看清了那被蛇咬了的军校生名叫赵金典,夜暗中大家都不知dào

他是被什么毒蛇咬了,也不敢挪动他,怕是被什么三步倒七步倒之类的毒蛇咬了,一旦动了三步或七步就完蛋了,看来这军校教育还得加上防虫防蛇这一项。而且这次行动并没带医官上岛,是失误了,需yào

检讨。但现在时间紧急,没时间做这些事了,朱明分开人群,拉着赵金典道:“你们都闪开,你跟我来!”

将赵金典带到一个被石头四面环抱的地方,朱明要赵金典卷曲裤管,用手电筒看准了伤口已变得黝黑,很明显是被有剧毒的蛇咬了,如不尽快处理将有生命危险。朱明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伤口划了一个十字,便低头用嘴吸毒。

见朱明要亲自为自己吸毒,赵金典不安起来:“……队长……校长……这使不得!这毒万一……”

跟着朱明的黄泰山赶紧低头把嘴凑近赵金典的伤口,其他跟着来的几个军校生也都低下头争着说:

“……队长……让我来吸……”

“我不做一下示范,你们有谁会处理?”对于大部分是北方人的军校生,朱明知dào

他们大多数人面对毒蛇咬伤的经验几乎为零。

吱溜一声,朱明在伤口上吸出一口毒血,并吐在地上,并又再次低头吸了第二口毒血吐在地上……。

“好了!你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这次行动就不要参加了,呆在这里不要动了,待战斗结束后再与大队会合!”

“……”赵金典哽咽着要说什么,但却说不出声音来,几个月前,他一个穷苦底层明军战士,只是战场上的一个低值易耗品而已,几时有上官这样对待过他?

“不要出声!现在还是偷袭行动中,不要暴露目标!”

一路上,崎岖的山路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攀附岩石时摔了几次,幸好大多数人只是受些皮肉之痛,并无大碍,只是衣服被撕烂。不过又有好几个军校生被毒蛇咬伤,朱明要刚才看过他处理伤口的军校生如法处理,将毒吸出来,并让那几个被蛇咬伤的人停留在原地不动,其他人继xù

前进。

也许这条路实在太难走,海盗根本没安排有兵力驻守这里,尽管一路上状况不断,但都没惊动到海盗。

经过一夜的艰难行军,在佛晓前,在朱明带领下,队伍终于接近岛上灯光最亮的地方——这肯定是海盗的岛上营地。

“向海面发出信号吧!”朱明见已进入预定位置,便令黄泰山取出手电筒,按下开关,向海面上发出两长两短的信号。

“那是些什么鬼东西?”

“不得了,龙王显灵了!”

“主啊,是不是你光临人间了?”

岛屿上和船上警戒站岗的海盗都惊恐地看到了自己背后发出诡异的灯光,但很快就熄灭。(未完待续……)

第124章 偷袭登岛(二)

当海盗岗哨还在为那什么东西猜测时,海面上的聂沧浪指挥五艘船同时向海盗发动猛烈炮击。

“有偷袭!”一时间,海盗营地大乱,很多海盗像无头苍蝇般赤身露体钻出营地,不知所措。

“快上船去!”船是海盗的工具,他们受到攻击时,第一时间便是想到要上船只去抵敌。

在各自头目的指挥下,多数的海盗都是赤手空拳地涌向船只停泊的地方,因为他们的武器多是放在船上。

“弟兄们,跟我冲啊!”早已埋伏在海盗营地附近的朱明见涌出的海盗至少有三四百人,便手持兵器第一个跳起来,带头冲向混乱的海盗群。

“那些是什么人?”正在往泊船位置狂奔的海盗,猛然看丛林中钻出一群衣服已撕成条状的人,很多人身上脸面上还在滴着血,仿佛鬼魅一般,吓得急忙四散躲避。

人未到,几十个炸.药包已冒着嗤嗤的火苗飞来,一阵猛烈的爆zhà

声,将人群密集的海盗炸得像纸片一样东倒西歪,血溅遍地。

“唰”朱明越过几个被炸倒在地上的海盗,冲到一个企图躲避的海盗面前,一剑将其人头砍飞,不待此人头落地,已收剑回来又刺向另一个海盗的后背心,刺了个透心凉,跟着一脚飞起将其踹倒,顺势抽剑回来冲向下一个海盗,那海盗慌忙回头抡起手中的钢刀企图格挡,却被朱明闪电一剑劈去右手臂。那海盗眼看着自己的手臂落地吓得呱呱大叫,朱明不为所动,剑刺稍为上挑。直接刺穿其喉咙……

在朱明的率领下,昨晚艰难翻山越岭的军校生们,受够了岩石、丛林藤蔓、毒蛇的恶气,现在终于好好地发泄一下,冲进海盗群中,大开杀戒,将海盗打得落花流水。

除了一些反应较快的明岗暗哨外。此时的海盗根本没有任何战斗力,朱明一方减去受伤不能参加战斗的人员外,不过九十人。但个个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个个都是受过朱明亲自严格训liàn

的军校生,而且是以有备袭击无备,虽然是以寡击众。却是形成了压倒的优势。

海盗们猛然受到袭击。有人不甘心就此被打倒而拼死展开抵抗,但那只是个别人的行动,根本无法改变被动挨打的局面。

“孟德威,你带五十人继xù

追杀这部海盗的残余人员,凡继xù

抵抗的,一律格杀勿论。其余的人跟我来,去海盗营地救人!”朱明见几百个海盗已被彻底打败四散奔逃,很难再聚集起来展开有组织的抵抗。便要孟德威追击,他本人亲自带队去救格伦和列尔斯。

海盗的营地根本没有什么规划。只是胡乱地搭建了几十间茅草房屋,中间几座简陋的砖瓦房。

在冲进海盗营地的路上,一些海盗冲出来阻拦,军校生们首先以炸药包开路,将那些海盗炸散,然后再作冲杀肉搏,海盗们擅长的是船上跳帮、船上搏杀,更多的是单打独斗逞强好勇斗狠而已,哪曾见过这样陆地血战的,在有严格纪律的军队猛攻面前,有组织的抵抗很快就土崩瓦解。

军校生在冲进海盗营地时,不时在房屋内窜出一些惊慌失措的海盗,不知是要抵抗还是要逃窜,在军校生们的猛烈打击下,没几下便血溅当场尸横地上。

朱明跳上一块大石头,用望远镜向四周张望,只见海面上由聂沧浪指挥的五艘船已经包围海盗的三艘大海船,不少水手开始跳帮冲上海盗船,而似乎海盗的主力人手并不在船上,难于抵挡己方的水手跳帮冲击;岛上海滩附近,由孟德威率领的五十个军校生,像赶鸭子一样,赶着那些企图回到船上的残余海盗到处躲藏;而海盗营地也没剩多少人影。看来这场偷袭登岛战斗的胜利已被己方掌握在手上,现在唯一要做的是救出格伦和列尔斯,便算完胜了。

朱明不想再作更多的纠缠而产生更多的伤亡,便跳下来要军校生们分组行动,在海盗营地展开搜索:“搜,立即将海盗营地划分区域,并分组包干给我搜,一定要找出格伦和列尔斯来!”

一间房屋里的海盗死死关闭着门,似乎只要关着门,就外人就无法攻进去。

“炸药包炸开门口!”按军校里关于巷战的教程规范,军校生们再次让炸药包大大发威,一包冒着黑烟的炸药放置在紧紧关闭的门口,轰隆一声便把木门炸得支离破碎。

大门炸开后,军校生分成冲击、掩护的次序,冲进屋内,发xiàn

屋内的海盗早已被炸药震晕,没被震晕的也被吓傻了。

用这样的炸药攻击办法,一座座的海盗房子被炸开大门、甚至直接被炸药炸塌。

“报gào

,本组没发xiàn

两位洋教官!”

“报gào

,我组区域内没发xiàn

……”

“报gào

,没发xiàn

……”

不用多长时间,各组纷纷回报,都说没发xiàn

格伦和列尔斯。聂沧浪也已控zhì

海盗的三艘船只,说船上也没发xiàn

两人。

“海盗会将他们押到哪里去了呢?”

朱明很纳闷,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审问那些被俘的海盗在口中掏点东西:“传高先开,立即审问被俘的海盗!”

高先开一赶到立即对俘获的海盗逐个展开审问,但一时间却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报gào

,发xiàn

一条小路通向一个洞穴!”黄泰山甚是机灵,随着太阳高升,他细心地发xiàn

有人的足迹通过被丛林藤蔓掩盖的一条小路走向一个非常隐蔽的洞口,于是立即向朱明报gào



“快带我去看看!”朱明来不及多想,叫上旁边的十几个军校生便跟着黄泰山遁着那条小路前去搜寻。

还没接近洞口,丛林中呼地跳出十几个海盗,狠狠扑向朱明等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此时已来不及投掷炸药包了,不等朱明下令,军校生们前出挡在朱明的面前,与海盗们展开捉对格斗,朱明和黄泰山竟然被晾在当场无人理睬。

朱明当然不会闲着,便对黄泰山说:“走,进洞里看看!”

一进洞内,由于光线变化的原因,两人的眼睛一时看不清里面的东西,朱明耳中觉得有强劲风声向自己这边袭来,急忙对黄泰山叫道:“快闪开!”说罢,举剑一挡,同时头一低侧身闪过。

铛的一声,一件兵器击中朱明的剑上,朱明向后连退两步,已适应洞内光线的眼睛才看见洞内有两人正持兵器袭击他和黄泰山,有一个木架子上吊着两个人的双手,正是格伦、列尔斯两人,他们被什么东西堵住嘴巴,双脚也被绑着,见朱明进来,只能晃动几下身体手脚呜呜地动着嘴巴喊不出声来。

黄泰山年龄不过十五六岁,但已历经多次战斗,颇有经验,身形也甚是灵活,一下就闪过了迎头的致命打击。

袭击朱明的正是威尼斯金融家兼海盗头子亚尔冈,袭击黄泰山的是珠江口的海盗头子张天强。

做了一夜的发财美梦,却被偷袭者彻底破坏,连自己的船也丢了,手下死伤遍地,现在别说什么发财大计了,能不能还顺利回到威尼斯都是个问题了,亚尔冈气急败坏,操起他的西洋剑狠狠劈向朱明。

一开始,朱明只是躲闪和防护格挡,不一会儿就看清亚尔冈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西洋人,身材胖大臃肿,他西洋剑劈刺砍杀,既不专业也不够力道,只是凭着一股蛮力狠命进攻,很明显并不是专业的海盗杀手。朱明顿时心里大定,接了几招后,找了对方一个破绽,闪过一次,猛地一劈其手持剑柄的手指,将其两枚手指砍断,把西洋剑磕飞。

亚尔冈脸如死灰,被朱明一剑抵住他的喉咙。

朱明并不想杀了他,正想找个绳索将他捆起来,但听到黄泰山的惊叫声。

黄泰山只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而张天强却是一个正当壮年的海盗头子,无论是武功还是力道经验,远在黄泰山之上,不过短短时间便用钢刀将黄泰山逼得连连后退,险象环生,若不是躲闪速度够快,已中刀身亡了,但在格挡张天强重重一刀劈砍时,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绊倒,被张天强见势左手猛然冲出一拳,打在黄泰山的太阳穴上,当场打晕了黄泰山。

见黄泰山遇险,朱明剑锋一转,在亚尔冈肩膀上刺了一剑,同时一脚飞起,将其踹倒,便扑向张天强。

黄泰山刚倒下,朱明已杀到,正想补刀彻底结果黄泰山的张天强只好转身与朱明战成一团。

谁知此时倒地的亚尔冈爬了起来,拿起西洋剑朗朗跄跄地向吊着格伦、列尔斯的木台走去。

格伦、列尔斯是被绑着双手吊着横木上,在脖子上还套着一条绳索,只要亚尔冈轻轻砍断绑着双手的绳索,再放开固定两人脚下木板的绳索,木板松开落下,两人将被活活吊死。

见亚尔冈走来,格伦、列尔斯两人挣扎着呜呜叫起来。(未完待续……)

第125章 北上连云

亚尔冈心想既然自己什么得不到,也要让这两人陪着自己去死,他走到木台,一刀砍断绑着列尔斯双手的绳索,列尔斯轰隆地一声掉在木板上,格伦晃动身体扬起被绑着的双脚,想踢飞亚尔冈的西洋剑,但却被亚尔冈狞笑着闪过,并一刀砍断吊在手上的绳索,也轰隆一声掉在木板上,跟列尔斯一样,套在脖子上的绳索猛然收紧,气都喘不过来。

亚尔冈哈哈大笑起来,他只要再走前三步,一剑砍断固定木板的绳索,两人将被活活吊死。

朱明在与张天强激战的百忙中,瞅见亚尔冈对格伦、列尔斯动手,心中大急,一剑逼开张天强,飞身扑向木台。

此时,亚尔冈刚好挥剑劈断固定木板的绳索,千钧一发之际,朱明一把抓着那绳索,同时一剑划过亚尔冈的脖子,将其脖颈劈断,亚尔冈顿时身首异处轰然倒地。

朱明一脚蹬在一块石头上,想跃起挥剑劈断套在格伦、列尔斯脖子上的绳索,但张天强紧跟其后,挥刀杀来,逼得他不能跃起,朱明只好向格伦、列尔斯头上的绳索抛出手中长剑,但长剑把套着格伦头上的绳索砍断后,只是撞上了列尔斯的脖颈上的绳索,便无力地掉在地上,列尔斯还是被绳索牢牢套着脖子。

格伦跌到地面,但手脚仍被捆着动弹不得,列尔斯仍随时有被绳索勒窒息的危险。

此时张天强再次挥刀劈来,朱明只好右手拿着绳索在一根柱子上快速绕了一圈。草草绑了一下,同时用着有肩甲的左肩硬接了张天强的雷霆一刀。

“嘭”朱明觉得一声巨响,左肩甲在钢刀重击之下登时碎裂。全身气血如同翻江倒海般沸腾起来,喉咙发甜忍不住“哇”地一声呕吐出一口鲜血。

张天强见状大喜,再次挥着因击中朱明肩甲已卷刃的钢刀欺身直入,企图一招泰山压顶就此结果朱明,哪知朱明虽然受伤身手仍然灵活,就势在地上一滚,避开他势大力沉的猛砍。半跪在地上,从身后掏出一件器物对准他。

“呯”一声响起,朱明手中的手枪恰好击中张天强的胸膛。

“这是什么?火器?”张天强举起钢刀时欲劈下时。感到全身一震,胸口一热,脑中马上闪过这个念头,他一刀横劈过去。却被朱明再次闪过。

“怎么这个一枪打不死!”朱明是痛惜又少了一发子弹。见张天强中弹后胸膛已冒出血花,但仍如疯子般杀来,只好开了第二枪,再次击中其胸膛。

“这是什么火器?怎么能连发两次?是三眼铳还是什么神器,怎么不见有火光冒起……”张天强一连窜难于置信的问号掠过他的脑中,他圆瞪着眼睛,不甘心地无力向朱明抛出手中钢刀,身形慢慢倒下。

朱明轻轻闪过张天强掷来的钢刀。跃起来踢了他一脚,加速张天强倒下的速度。见四周已没敌人,捡起钢刀,割断列尔斯脖子上的绳索,解开捆着两人手脚的绳索,拨出堵住他们嘴巴中的破布。

“亲爱的朱,我就知dào

您会来救我们的!”格伦、列尔斯获得自由后,非常兴奋,竟然抱着朱明亲吻起来。

这时,一队军校生冲进洞内,看到两人抱着朱明又咬又啃,心里都觉得很不以为然:两个大男人这算什么?

朱明本身刚才已被张天强击伤,此时精神放松下来,被两人抱住,只觉胸中一闷,哇地一声再次吐出一口鲜血,立时晕了过去,失去了知觉。

格伦、列尔斯、一群军校生,大吃一惊,围着朱明手忙脚乱起来。

朦朦胧胧中,朱明觉得自己似乎在颠簸不定的物体上,便一骨碌坐起来,见孟德威、黄泰山、格伦、列尔斯以及一群军校生正围着自己趟的地方,便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见朱明醒来,孟德威欣喜地道:“队长,您终于醒来了,这里是在我们的船上!”

见朱明挣扎着要站起来,列尔斯非常高兴地高呼“啊!亲爱的朱你终于醒了!”,仿佛朱明是个美女一样,他张开双臂想扑上来就想拥bào



这西洋人又来这一套了!站在旁边的孟德威等一帮军校生都觉得郁闷,但又不好阻止他,只好纷纷扭转头去。

这个列尔斯,身体又脏又臭,胡子拉喳,而且还要张开臭气熏天的大嘴巴亲吻,被他这样搞实在有点痛苦,朱明急忙说句“本人伤势严重,实在抱歉”便低头闪过不再理他,让他扑了个空站在一边干瞪眼。

此时正好一个海浪涌来船上一晃,朱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见旁边的黄泰山急忙上前扶住,便关切地问道:“嗯!黄狗三……对不起……黄泰山,你没事吧?”

这时,船只晃得更厉害了,黄泰山低头用力扶住朱明,似乎眼圈微微发红、喉咙稍有些哽咽地答道:“没事,我也就是晕了一下了,醒过来就好了!”

“哦!你没事就好!”朱明听了放下心来,拍拍他的脑袋,抬头看见孟德威正站在身边不远的地方,便问道:“海盗会不会有后援到来,我们有没有后续应对布置?”

“我们担心海盗还会有其他后援赶来,在处置好伤亡人员及装载缴获物资后,经过大家商议,已迅速离开交战海域。”

“这做的很好!”朱明对在自己昏迷后孟德威、聂沧浪等人的表现非常满yì



“这次战斗我们的伤亡如何?”

孟德威啪地一声双腿一并,举手施军礼:“报gào

!此战我方被毒蛇咬伤八人,战斗中受伤二十三人,阵亡三人!”

“怎么?有三人阵亡?”朱明最受不了的是有人伤亡的消息,尽管与此战收获相比,这些伤亡几乎不成比例,但作为己方宝贝的种子军校生,每一个阵亡,朱明都心痛异常。

“阵亡的都是水手,在跳帮作战中阵亡的,军校生无一阵亡。”

此时,聂沧浪正好从舱外走进来,听到孟德威和朱明的对话,迎向朱明的眼光颇有些自责地道:“这三个水手都是刚加入我们还未满一个月的新手,还缺乏训liàn

,是我见海盗船上人少,一时心急要抢夺海盗的大船,没听从大人的安排,连新手都派出出动跳帮夺船!所幸的是海盗三艘大海船都已为我们所夺取!”

缺乏训liàn

,但战机就在眼前,那是不得不把握的,这聂沧浪视船如同生命,让他指挥,当然会想尽办法抢船,而以三人阵亡的代价夺取到三艘大海船,也很难就说代价沉重。

朱明一阵默然后才说话:“凡是打仗伤亡总是免不了的,但我们要记住,不论什么时候,都必须考lǜ

以最小的代价夺取最大的胜利!记下阵亡的三人姓名,妥善收好他们的遗体,找到他们的家属,按规定给付抚恤金。虽然说慈不掌兵,但每个人都是父母生出来的,养大成人都不容易,我们要珍惜所有战士的生命……”

聂沧浪、孟德威等人连连点头称是,现在朱明已在军中树立起很高的威望,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这些接受能力很强的年轻人记住。

“还有,那些受伤的人伤势怎么样?”朱明说了一会,话锋一转,问到伤员的情况。

“所有的伤员伤口都已作消毒处理,现在正在接受进一步治疗,根据医官的估计,所有伤员痊愈后都能再次走上战场!”

“嗯!这做得很好!但这次偷袭行动,我犯了一个错误,没有安排医官跟随行动,以后要定下规矩,所有一百人以上的战斗行动,必须要有医官或救护兵跟随行动,一旦有人受伤,要第一时间展开救护,争取所有受伤人员都能康复!每一个战斗中受伤后康复的都是有经验的老兵,当老兵越来越多时,我们的战斗力会越来越强的……”

“这次缴获情况如何?”询问了比较紧急和己方伤亡的事情后,朱明才询问缴获。

“此次战斗缴获的物品有:大海船三艘,舢舨脚船十六艘,红衣大炮十九门,弗朗机炮三十七门,火绳长铳一百二十九支,燧发长铳七十五支,燧发短铳三十七支,刀枪剑戟等兵器三百九十四件,西洋甲衣八十四件,银两十三万三千余两,黄金两万余两,大米小麦菜干鱼干等粮食一批……”

“这次缴获还真不少,都妥善装好在船上了吧?”

“已经分散装在各船上了!”

“好。这次海盗伤亡情况怎样?俘虏的海盗呢?都安置在哪里?”

“经过战后清点,发xiàn

海盗被打死的有一百九十一人,俘虏两百四十三人,可能还有一些海盗躲藏在山上丛林中。”这次战斗,其实双方伤亡比非常悬殊。

“哦!那些躲藏起来的海盗没抓住就算了,对俘虏的海盗立即进行甄别,罪大恶极的立即处死,罪行较轻的罚去做苦力,没什么罪行的可以在培养后并通过考核,最终吸收为我们的水手。”

见朱明的话说完了,聂沧浪也啪的一声立正敬礼:“请大人示下,船队下一步航向?”

朱明看看周围众人问道:“我们还有什么事没完成的吗?”

“没有了!”

“很好!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立即北上连云!”(未完待续……)

第126章 回到连岛

与南下时一路顺着北风不同,春夏之交时,受冷暖气流的影响,风向飘忽不定,时而南风,时而北风,很多时候船只还得靠人力划桨才能驱动前进,因此船速不快,珠江口到连云将近四千里的路程,走了整整十三昼夜到达连云。

船队进港的时候,黄文昭亲自率队前来迎接。

朱明一跳下船只,便与黄文昭拥bào

在一起,那些跟着下船的军校生们纳闷起来:怎么这两个人也学那西洋人行拥bào

之礼?

列尔斯有点妒忌:在珠江口时拒绝和我拥bào

,在这里却拥bào

的这么热乎!

朱明才懒得理他们有什么想法,开口道:“快,带我去看你训liàn

的兵!”

“放过我吧!我不是带兵训liàn

的料,这段时间,我觉得好难受,我还是到海南我们开的学校教法律好一些!”

“嘿嘿,大家都知dào

你不喜欢跟大头兵们在一起的了,你要的司法学校已经开办了,现在是张振华在主持!等交接完这里的事情后,你就南下吧!现在连云有多少兵员?”

“难民太多!难民中的青壮年太多!我忍不住招了很多人,不过招的人都是按你定下来的标准!到现在,早已超过两千五百人了,比你们南下时足足扩大了一倍多。”

“哦!好的!我现在有第一期第二批的随营军校生一百七十七人可以作连排长军官骨干,扩编到三千人是没问题的了!”

黄文昭回头看看其他人都离他们很远。便压低声音跟朱明说:“我记得,一个年轻的见习排长没个三五年的军校学习,是不能毕业的。这些军校生才学习了三四个月,就做排长,这靠谱吗?”

听到这个问题,朱明也有些无奈:“我也想让他们学个四年本科毕业,可我们没这个时间了,你别忘了,最多三年。满清将大举南下,别说三年后了,说不定几天后。我们面前突然冒出一股什么势力来,将我们这点人碾得粉碎!时不我待啊!黄埔军校第一期毕业生的学习时间是多长?才六个月而已!就出了那么多将军元帅。”

“我记得有个学者说国军为什么败给共军,黄埔军校毕业生只学习了六个月是主要原因之一。”

“那学者的理由很难说是对的。那共军军官在军校学习时间是多少?共军很多将领在黄埔军校学习比国军将领长吗?”

“我总觉得不太踏实,这几个月的学习。多数人不过识字一千的!连字都不认识。怎么做军官啊?以后怎么提升为将官?怎么指挥几千几万大军?”

“你不能按二十一世纪的标准来衡量现在的人!我们这种培养军官的方式已经是全世界最先进的了,虽然学习时间确实有点短,但比其他军队连将官都大字不识一个的已好上不知多少倍了!况且,我们以后还可以建立制度让他们活到老学到老的。”

“我觉得,只要扩编的军官足够,第二期、第三期的军校生,在校学习的时间应逐步提升。例如提升到六个月或一年以上。”

“嗯,只要形势许可。可以这样做的!比如在军队休整时,将军官分批集中起来学习。并推行学习考核制度,逐步提高军队的整体素质。”

当日,朱明检阅了留在连云的全体士兵,并将随营军校生第一期第二批的毕业生全部分配到各连队中去担任连排长得职务。

与此同时,随营军校第二期开学,除了在昌化带回的三百学生外,还选拨了三百名士兵,第二期共有六百多人。

在黄文昭的帮zhù

下,朱明一连忙了几天,调整了部队编制,安排部队主官,共建立七个营,每个营约五百余人的编制,另有四个新兵营、一个骑兵营、炮兵营,连同随营军校,如果全军满编将有七千人,再加上琼州昌化的四个营两千多人,如果顺利完成编练,朱明几个穿越人掌握的武装力量将有一万多人,在各方博弈的大棋局中,好歹都有了一定占边据角的力量。但是实jì

上,连云目前只有四个营和炮兵营是满编的,骑兵营好不容易凑足百余人马,其余三个营和四个新兵营都只是个空架子,除了一些连排长作为必要的骨干外,连一个新兵都没有。全军人员共有三千四百多人。

朱明现在的官职是把总,按照明军的编制,把总的属下士兵不过两百五十人,最多不过几百人,明军大多军镇是喝兵血吃空饷的,把总属下连百人都不到,而连云的小把总朱明属下竟然有几千人之多,实在是有点惊世骇俗。目前连云所在的两淮地界受流民和满清破坏甚少,官僚体系还颇为完整,仍有较强力量监察各地。为了避免麻烦,朱明不得不出海几十里,找一个荒岛作为训liàn

场地,所有铳炮训liàn

都在这个荒岛中进行。

十天后,交接工作完成后,黄文昭便乘船南下昌化,并随船带走了最近一段时间收留的五千多难民。

黄文昭走后,朱明全力投入军校生教学、部队训liàn

的工作去。

明末军队训liàn

,因钱粮缺乏,士兵得不到足够的营养补充,能做到每三日一训liàn

已算不错了。但连云的旅顺军却是日夜操练,体力消耗非常大,幸好有了足够的钱粮支持,全体士兵不但能吃饱肚子,而且每天有足够的肉食作为蛋白质补充。

但在训liàn

中,也有其他的麻烦,一般的明军部队,在训liàn

中,因为武器造价高、火药价格高,将官一般很少安排进行火铳火炮的实jì

射击训liàn

,而且还因为火器质量问题,经常出现炸膛伤亡事故,士兵们对火器训liàn

有一定的畏惧心理。但朱明为了迅速提升战斗力,要求必须进行实操射击训liàn

,原本留在连云就有七百多支火铳,朱明在澳门买回加上缴获海盗的有近两千火铳,但在不要钱似的实jì

操作大强度训liàn

下,因这时代的钢铁质量问题,在训liàn

中出现一些伤亡事故,这近三千的火铳,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便损耗了三分之二,其他的大炮、冷兵器等物品,训liàn

损耗也非常大。

这令朱明颇为头痛,但现在是没什么办法,他只能慢慢等待在琼州昌化的田志平为他解决这个问题。

这一天,一支船队自南方进入连云的海港内,一进码头栈桥,早已等在栈桥上的搬运工在一些管理帐房的带领下便一拥而上,开始搬运船上的物资。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船上走下一个人,此人气派十足,身后一堆的随从,有人为他打着遮阳伞,有人提着的水杯、食盒、行李箱,有人拿着纸笔要随时记下他突然冒出的某一句用他所称的“有灵感的、关于发财的”

话语,有人什么事都不做,只是腰挂利剑钢刀,眼睛左顾右盼,很明显那是他的保镖打手,此人光看外表就贵不可言,只见他身着上好绸缎绫罗,油头粉脸,香气四溢,手持还冒着烟的雪茄,更令人叫绝是他的脸上戴着一个当世绝无仅有的墨黑眼镜,他就是随时能开金手指的大财神爷——刘德化。

“你们大人呢?”

“我们大人在海岛训liàn

场训liàn

!”

“海岛训liàn

场?怎么要跑到海中荒岛去训liàn

了?在哪?”刘德化有些诧异。

负责接待的士兵公事公办地使用上朱明一贯对外的说辞:“新设立的训liàn

场,在离此地七十里的海中。大人说铳炮训liàn

的响声太大,最好不要在此地扰民。”

“啊!你快带我去见他!”刘德化颇有些无奈,还要坐海船,这个时代的海船既慢又不舒适,令他实在是有点厌烦了,最近他整天缠着田志平要做出蒸汽机来。(未完待续……)

第127章 严格训练

船只离训liàn

的荒岛还有十几里时,看那荒岛,不时闪动阵阵火光,岛上腾起一个又一个的浓黑蘑菇云,并听到接连传来的隆隆响声。

“这岛上好热闹啊!”

“那是大炮的声音吧?”

“我听到中间还夹杂有铳声!”

“一般的官兵都不常实弹发炮发铳训liàn

的。这样的训liàn

法,消耗火药太多,火药很贵啊!”

“军队不严格训liàn

,哪有什么战斗力?平时多花点钱也是值得的!”

“哼!打仗跟做生意相比其实更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平时不下点血本,战时怎么获利?区区一点火药算个什么?”

刘德化的随员七嘴八舌议论起来,这些人本来多是能言善辩的人,这是刘德化特意为做生意经营挑选的,带着他们来是为了让他们见识一些自己团队的力量,提升一下信心。他们在嗡嗡的议论,刘德化才懒得理他们。

快靠近那荒岛时,突然一个随员惊呼道:“海边的沙滩上怎么这么多木桩?”

很多人看去,看到海边确实很多土色的木桩,有一些还在往下掉泥水呢。

轰隆一声,吓了船上众人一大跳,只见一门大炮火光一闪,猛然发射,在木桩头顶上方掠过无数的霰弹。

接着一阵密集的火光闪动,多门火炮同时射击,炮弹都是在木桩头顶上方掠过。

刘德化看了也纳闷:这在搞什么训liàn



“怎么这木桩会自己扑到下来?”有人看到一根木桩跌倒地上,旁边有一些人冲上来将那木桩抬走。

船越来越近了。终于有眼尖且头脑灵活的人说:“那不是木桩!那是一群人,他们身上沾满了泥泞,你们看。木桩怎么会有亮晶晶的眼睛?他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让大炮在他们身边发射,炮弹在头顶掠过,跌倒的人可能是在猛烈的太阳照射下,体力不支跌倒的……这训liàn

,也太吓人了!”

登陆时,发xiàn

岛上到处都是疯狂训liàn

的士兵。除了那些静止站列的几百“木桩”人之外,有正在操铳操炮猛烈射击的,有正持冷兵器展开捉对厮杀训liàn

的。有成队在泥水中拼命奔跑的,还有几个人扛着一个大木头来回跑动的。岛上到处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吼叫声,遍地汗臭酸味。

这群人一上岛闻到岛上的味道便拧紧鼻子,但还是七嘴八舌的说着。立时岛上冲出一群训liàn

纠察队员。将他们包围起来,拿着武器指着他们,要他们立即禁声,不得喧哗,否则军法处置,吓得这群精明的生意人立即成了缩头乌龟。

“好吧,你们要入乡随俗,都按照要求去做!”刘德化伸伸懒腰。要手下规矩点。

纠缠队中有军官认识刘德化,便跑去报gào

朱明。说有刘德化来了。

朱明在那群“木桩”中走出来,除了眼睛外,浑身上下满是泥泞和汗酸味,见刘德化带着一群绕舌的家伙上岛,便邹起眉头对刘德化说:“你怎么带着这些市侩多嘴的人上岛,要注意保密啊!”

“嘿嘿!那都是一群会忽悠做生意赚大钱的商人,正因为他们市侩,我才带他们来,让他们见识一下咱们的力量,好和我们同心同德。”

“现在他们已看到了,让他们看点表皮就好了,看了也不懂,绘声绘色地传出去给有心人听到了一鳞半爪详细的情况都不好!他们不要再往岛里走了。”

“好了,我让他们回船上去吧!”

那群人对军事上的东西一窍不通,纯粹是看热闹的,他们认为岛上坑坑洼洼的,道路泥泞,到处都是军人的汗臭味,这有什么好kàn

的?刘德化让他们回船上便立即回船上了。

屏退左右后,朱明和刘德化一边散步一边说话:“昌化那边怎么样了?”

“还好,现在百废俱兴,师范学院、司法学院、行政学院、商业学院都已开学了;造船厂已开业了,现在已能造出舢舨小船了,但造大船还要一段时间,银行也开张了,正准bèi

铸造金币、银币;张振华主持安置了近两万难民,开拓了几十万亩耕地,我们带来的那些种籽已经开始种植,水稻、玉米、马铃薯、甘蔗需yào

时间长成更多的种籽,那番薯藤长最快,到现在已种了好几亩地了,现在收获最大的是用蒸馏提纯的办法,搞出了近十万斤烈酒,这将是我们第一个赚钱的大生意,我将亲自运一批去北京,把那些贵族手中的银子置换出来;那片橡胶林开始产胶了,已经做了三万双鞋垫和几百件雨衣,给你带来了一万双,其余我打算都拿去卖了赚钱……老田带着那帮工匠,搞出了不少用水力作动力的机械……”

“嗯!老田有没有搞出什么好武器来?”在军言军,朱明最关心田志平制造出有什么武器,听刘德化这样啰啰嗦嗦说着,稍有点着急了。

“那石禄铁矿已开采了,已经炼出好几炉铁来了,但质量还是差强人意,既不能造炮也不能造枪,只能做镰刀犁头,老田说要炼出好钢还得经过很多实验,获取很多数据,这都需yào

时间……”刘德化看看朱明,见他满脸失望的神情,便又补充道:“不过你也别太失望,老田还是用购买的钢铁打制了一些武器带给你们的。”

“什么武器?”

“那是用在澳门和佛山采购一些质量较好的钢铁打制的三百支滑膛燧发枪、三十支线膛燧发铳和一批弹药!就在我来这里的船上,现在就可以卸下来给你。”

“很好!”朱明立即招呼远处随从要立即安排人员从船只卸货,他自己也想走过去卸货区察看。

“这样的事还要你去动手?你别忘了,以前在企业给我们培训时,不是老说什么授权的,现在你手下都成千上万人了,别什么大事小事都自己动手了!”

“我是着急看看老田打造的新武器嘛!”

“等卸下来后你再去看个够,我现在还有要紧事。你和黄文昭、张振华几个不老是说时间紧迫吗?”

“哦!什么要紧事?”朱明收住脚步,盯住刘德化。

“早前我派人去北京活动,花了不少银子,帮你和黄文昭谋取琼州官职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了!我和张振华、黄文昭他们商量过了,现在要听听你的意见。”

“现在此事进展如何?”原来在昌化时他们就商量好,大家最好都到南方琼州立足,慢慢积蓄力量的。

“我们打算,让黄文昭他就谋取在琼州内一个卫所的千总官职,将来进一步谋取琼州内卫所的指挥使或指挥同知的官职,争取合法地控zhì

琼州的卫所屯军。而你呢,最好不要去琼州了。”

“为什么啊?”

“琼州毕竟太小了,而且孤悬海外,其战略态势就不是很好,我们打算在琼州对面的大陆雷州半岛为你谋取一个卫所官职,合法地控zhì

雷州的卫所屯军。”

“这想法不错啊!我也想过我们单单就控zhì

琼州的话,确实有些短板,如果能在雷州立足,则两地可以互相呼应、互相支援。我早先安排王兴去那边落草发展,就是打算将来有一天能控zhì

广东西部的。我对你们这样的计划没有任何意见,最好是快点实现。”

“你没意见就好!卸完给你的物资,我就要立即北上天津再转道北京,去办理这件事情了。”

“你怎么不为自己谋个一官半职当当?”

“这事别找我,我没什么官瘾,我只对钱银感兴趣,只想做个成功的大商人赚大钱,没别的想法!”

“妈的,浑身铜臭味,你老婆就怎么看上你了?”

“那是我的本事,不见你也勾搭个貌美如花的老婆来给我看看!”

“哼!不跟你耍嘴皮了!我要去看老田打制的新武器了。”(未完待续……)

第128章 剃光头

“这就是老田打制的燧发铳!”摆着朱明面前的是一排刚打开包装的崭新燧发铳。

刘德化向朱明及其部下口头介shào

的燧发铳各种数据如下:前装滑膛式燧发铳,口径16毫米,重九斤,枪长1.5米,有效射程能达到百步(150米)。线膛燧发铳仍是前装式,与滑膛的口径长度重量几乎完全相同,有效射程为一百七十步(255米)。子弹采用定装纸制弹筒,外面覆有油脂,里面有定量的火药和一颗铅制的底部空心锥形弹丸,使用时,把弹筒撕开,将里面的火药倒一部分到发火池里,再把剩下的火药和弹丸用通条塞到铳管里,经过严格训liàn

的熟练士兵射速能够达到每分钟3发以上。

这两件武器在朱明等穿越人的眼中是相当原始的武器,其实已是当今世界最先进的火铳了。一般明军的火铳火炮口径是不统一的,更没有定装弹药的做法,每一支火铳只能由使用者本人制作弹丸,很难实现大工业化流水线生产,而田志平率领工匠们利用简陋的度衡量条件,打制的火铳口径统一,弹丸统一,所有配件大小公差缩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全部可以互换,给使用者极大的方便。

“老田还要我告sù

大家,这两件武器还是因为钢铁的质量问题,在昌化实验时发xiàn

,滑膛燧发铳打了一千余发时,便有炸膛的危险,而线膛式的。打到四百余发时,便有炸膛的危险。这一点请务必记住,不要没杀到敌人。还自己伤了自己。”刘德化还转告了令一个朱明郁闷的情况。

“这也算是矮子里拔高个了,有比没有要好,我们就将就着先用这武器!期待老田以后制造出更好的武器来。”

“哈哈,我还是快点去赚钱吧,没钱怎么造好武器,就此别过了!”刘德化打了个哈哈,便告辞上船往北而去。

朱明也不挽留。转身后便安排人将这些燧发铳发给随营军校用于训liàn



在紧张的训liàn

中时间已进入七月份,天气异常炎热,在每日训liàn

后需yào

洗澡和搞好个人清洁卫生。否则很容易浑身长虫子。为了清洗脑袋方便,朱明干脆要人将自己的头发剃光,在训liàn

场上光着脑袋出现,这样既清爽又容易清洗。如果受伤了还容易上药。

朱明这样做。只是自己的行为,他没要部下任何人按他的样子去做。他很清楚,满清那句著名的“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在江南引发多大的反抗浪潮。这个时代的中国人很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涉及到华夏文明的核心——孝道,一切的意义都不同了,因此头发是不能随便剃剪的,甚至连洗头都挑选黄道吉日。否则是不能轻易洗头的,在后世的日历本上写着“宜沐浴”。一般现代人已很难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其实那就是指适宜洗头的日子。按照那些古典学者卫道士的理解,你剪了别人的头发,就是动了人家父母的身体发肤,那此人整个家族都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曹操“割发代首”自己给自己治罪,就是基于这种理论才有其意义。底层的百姓士兵不明白知识阶层的理论,但却严守这个习俗。

在这种文化氛围之下,朱明才不想触这个霉头,冒这时代的天下之大不韪强迫战士们去剃光自己的头。

穿越以来,朱明等人为了“入乡随俗”也留起了长发,享shòu

了一阵“峨冠博带的儒雅”,但军营不需yào

儒雅的峨冠博带,更不能学那些富贵人家,在几个仆役丫鬟的伺候下,花上小半个时辰洗头、理发、束发,但如果不洗,那头上长虫子,用手抓挠,导致头皮溃烂、头发整片脱落。朱明只好拿自己的头发开刀,将头发全剃光了。

所幸,从辽东起跟随朱明的骨干军官,大都是一些底层战士,没几个秀才之类的老式知识分子,受儒家思想影响并不是很深,且见惯了生生死死,觉得自己受伤时皮肉骨骼都掉了,还在乎几根头发,何况剃了还会长出来的,在辽东跟着朱明逃亡时为了冒充清兵曾剃发留着小辫子。现在见朱明剃光头发,也跟着剃光头发,于是在军官士兵中,为了方便,很多人都有样学样,于是朱明的军中流行将头发剃光光。

当然也有人不愿剃光头的,朱明不准军官们强迫这些人剃光头,完全是让大家自愿选择。

时间一长,加上后来在战场上经过检验,剃光头的战士头部受伤确实比未曾剃光头的战士头部受伤好处理伤口,且不容易伤口感染,康复也快。战士们都知dào

剃光头的好处,于是朱明率领下的旅顺军,剃光头成了一大特色,一直到这支军队成百倍的扩大,一直保持这个特色,很多官兵直到退伍从事各行各业的各种职业,还保持着光头或短发的习惯,几十年后形成一种新的生活习惯,这是后话。当然,旅顺军这个特色也被某些人称之为“秃军”或者“光头军”。

朱明想静悄悄地训liàn

,等刘德化在北京买通各个官僚环节,然后再跑到雷州半岛去再继xù

训liàn

扩大部队,等合适的机会便跳出来与满清争夺天下。但却有人偏偏有人不让他这样做。

这一天,突然有一艘快船自连岛方向急急赶来,说海州知府发来一件文书,说有大股流贼自河南而来正逼近海州,要朱明立即率本部兵马驰援海州。

此时,整个中华大地长江以北,火头处处,在塞外,在满清八旗大军的围攻下,二月十八日,松山陷落,锦州陷落,祖大寿、洪承畴降清,四月二廿九日,塔山陷落,全城军民战死,无一投降满清,长城外所有城池全部落入满清手中,其铁骑已兵临山海关城下。在中原,明军两总督杨文岳、丁启睿指挥左良玉、虎大威、杨德政、方国安等部在朱仙镇与李自成决战,平贼将军左良玉所部率先逃跑,官军被打得大败溃散,李自成目前已包围开封,日夜攻打,并决黄河水淹城,城中百万人丁不是死于水淹便是死于瘟疫,开封城破只是个时间问题。在长江边上,也不安宁,张献忠连破舒城、六安、庐州等地,严重威胁到留都南京,整个江南都处在惶惶不安之中。

逼近两淮海州是李自成的一部偏师。

要不要去海州呢?

自己还在积蓄实力的时候,为一个不是主要战略目标的事情付出伤亡代价,是不是值得?

朱明想了很久,最后决定还是要去海州。

因为,他目前最重yào

的目标是要建立的一支强dà

的军队,而强军除了坚强的军官骨干核心、充沛的后勤粮饷、充足的训liàn

之外,还必须经lì

实战才能迅速成长起来,李闯的军队,战斗力与满清八旗相比有较大的差距,正好用来作磨砺的垫脚石。

最近几个月,在遍地的难民中招揽了很多淳朴的年轻人,他麾下的士兵已经有近七千人,虽然个个都是身强力壮才被挑选进来的,在这几个月也是玩命地训liàn

,但是至少三分之二的人都是没有经过实战考验的,很有必要经lì

几场血腥战斗锻炼才能形成战斗力。

但是,又不能将全部力量带去,他只是一个小小把总,竟然有几千人马,比一些官阶为一品的总兵的部下兵力还要多,这实在是骇人听闻。你是打算造反还是准bèi

自立为王?大明的官僚们不群跳起来压死他才怪呢。

朱明决定先带四个营和随营军校第二期的全体学生共前去海州,并视情况而定投入后继支援力量。

还在进行进军海州动员准bèi

时,海州第二封催促文书又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纸朱明被提升千总军职的公文。

朱明不知dào

这是海州知府岳文光心急着要他去救援抛出的橄榄枝,还是刘德化在北京运作的结果。不过既然升官了,有了合法身份可以编练更多的士兵,总是好的。

七月十五,朱仙镇战役结束后第十四天,李闯势头最盛的时候,官兵被打得落花流水,其主力席卷整个中原大地,其中一支偏师兵锋直指两淮地界,朱明率本部人马两千六百余人出发驰援海州。

连岛到海州不过六七十里的距离按现代人的眼光看,并不算很远,最多就半小时的路程,但这个时代是步行前进,大队人马要一天时间才能赶到。

只见海州城门紧闭,如临大敌,可城外并没有发xiàn

任何的李闯军踪迹,只是不少的难民自西面而来。

朱明见夕阳西下,便先令人报知州城内的知州,大队人马则在城外挖掘壕沟树立排栅建立防御营寨,同时安排负责收集情报的高先开带人到难民中去,询问收集情报。

去州城的信使很快就回来了,他说知州岳文光听说朱明率兵前来防守州城非常高兴,要立即进城见他。

朱明见天色还早,沉吟了一下,决定等高先开收集情报回来后,掌握了海州周边的初步情况再进城见岳文光。(未完待续……)

第129章 进驻东海县

天黑时分,高先开带着三十名专门到难民中负责收集情报的士兵回来了,所有的情报立即汇总起来。

按难民们的描述,海州并无李闯的兵力踪迹,甚至海州辖下最西边的东海县,也没见有李闯的哨骑出现,李闯的偏师兵锋尚远在邳州新沂等地以西的地方。

朱明听完高先开汇报后,觉得自己以前只顾训liàn

,竟然没有重视情报系统的建设,幸好现在还没造成有什么大损失,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们的情报收集太落后了,这个状况必须改过来!”

高先开似乎对此有他自己的想法,听到朱明的话,便提出自己的建议。“队长,属下建议除了设立夜不收哨骑队,专门收集战场情报外,还要建立专门打探消息的组织,提前到必争的要地打探消息!”

“嗯,不错,我正有这样的打算,夜不收、哨骑专门负责收集战场信息,是大军开进的前导,掩护主力遮断战场,这个事情交给骑兵营去做就行了;我想建立的情报收集机构,不仅仅限于战略要地信息打探,还涉及到经济、民心舆论动态、敌方战略动态、地理形势、地图绘制等等信息,前方打探回报的信息肯定非常多,还要有人负责专门对这些信息的分析与整理,从中提取出有价值的情报,分们别类,定期汇总……”朱明不是搞情报出身,但后世有的是对情报的种种理论,长篇大论说出来。令高先开觉得比自己高了一大截还不止。

朱明停了一下,问高先开:“这个负责人,你愿意做吗?”

“属下这条命是队长救的。队长叫我干什么就干什么,那怕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你先别急着表态,这个系统只能藏在阴影之中,也许永远没有阳光照射到,只有默默无闻地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耕耘,而且随时有生命的危险,你愿意吗?”

“属下是辽东人氏。全家已被鞑子杀光,从辽东脱险之日起,便下定决心一生一世跟随队长。冲锋陷阵打仗制胜非我所长,但按锦衣卫的作派,从事队长所说的情报收集,这一点我还是有些自信的。”

“好。这个事情以后就由你负责。这个机构的名字叫情报部,现在你就开始去物色人选,第一阶段情报工作的重点对象是李闯军在两淮的动向,以后收集情报的对象要扩大到北京朝廷方面、满清鞑虏、张献忠、李自成,等我们有了足够的力量,还要扩大到澳门的红夷、台湾的荷兰红夷、南洋的西班牙殖民区等等地盘,甚至欧洲、美洲、非洲……”

听朱明说出来一些将来要开展情报工作的地方,高先开连听都没听说过。顿时觉得头大无比……

“开平,你终于来了。好,好,快坐下……”烛光摇曳中,岳文光见朱明来了,显得很很热情,仿佛朱明不是一个见到文官要下跪的中低级军官,而是他一个多年未见的客人。

“小的,见过岳大人!”尽管朱明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按应有的官场礼仪做足功夫,向岳文光下跪叩头。

“唉,免礼,快起来,这位是我们海州的守备崔大人!”岳文光见面前这武人向自己恭敬行礼,心里很高兴,因为赣榆县击破流民的事情,他已把朱明当作自己的班底来看待了。

烛光中,朱明看到岳文光向他介shào

的一个武官,年龄大约五十岁左右,满面的花白大胡子,他名叫崔继成,是海州的守备,品级比岳文光低,而且还是文官,但现在兵荒马乱的年头,岳文光不得不对他也客气起来。

妈的,能不能一起跪算了,搞的老子要跪两次!朱明心里痛苦地腹诽了一番,但不得不装着很恭敬地又向守备崔大人下跪。

“哦!免礼,免礼,朱千总真的是英雄出少年啊,这么年轻便是千总了,想老夫当年这个年龄还只是个小旗,三十五岁才做到百总呢。”崔继成边说边伸出双手虚扶了一下朱明,意思是说朱明你只是个小毛头,不过靠着与岳文光的关系爬上来的。

朱明才懒得理他的明刺暗讽,顺势站了起来,只说了一句“谢崔大人夸奖!”便站在一旁闷声闭口不言,等前面两个官场上的老手表演。

“开平,这次你驰援海州,带了多少人马?”岳文光抚着胡子问道。

“下官带的人马不过数百人,在路上收了一些难民青壮,人数已超过千人以上,一些难民青壮听闻下官正招揽兵士,还有不少前来投奔的!”

“你的部下已有千人以上!”崔继成很是吃惊,一般的明军部队,千总管辖的兵力不过几百人,甚至有些千总部为了吃空饷,兵力只剩不到百人,而朱明是才提升为千总的,手下就有几百人,现在竟然超过千人以上,他靠什么养这些兵?是靠劫掠还是靠什么其他营生?他如果知dào

朱明其实已有七千人的兵力,恐怕会立即跳起来说朱明谋反了。

“现在天下不太平,忠勇的官兵当然多多益善!”以岳文光的想法,在和平时期,最好不要养一个士兵,但战争时,他恨不得士兵越多越好,在他的想法中,只要随便找个人,给他发一根木棍上套个铁枪头的红缨枪便可以大杀四方。

崔继成心中冷笑一声,扭头问朱明:“你属下兵力那么多,钱粮何来?”

“下官钱粮皆为自筹,现在已捉襟见肘了,此来海州正打算请上官下拨钱粮!”朱明不知dào

能在海州搞到多少钱粮,但蚊子肉也是肉,本着能敲诈一点便是一点的想法,一听到崔继成提到钱粮事宜,立即再次向两人下跪,这次下跪比刚才的跪拜却是心安理得的。

“啊!那好办,待会我安排人给你一些钱粮便是了!”岳文光对此似乎很大方,一听朱明的提出要求,便满口答yīng



“谢岳大人!但不知我部官兵是否就驻扎在海州城外?”朱明心里不是很愿意驻扎在海州束手束脚的难于动弹。

“嗯!现在李闯兵锋尚未出现在海州城外……”岳文光抚着胡子看了看崔继成,既然海州没有敌踪,把上千士兵放在此地有些不妥。

崔继成觉得这岳文光和朱明是有一腿的,他手下的兵力经过大肆扩编也不过千余人,如果朱明留在海州,地位肯定会大大下降,心里很不愿意朱明留在海州,于是向岳文光拱手施礼道:“岳大人,东海县防守薄弱,尚需一支强兵驻扎,如李闯东进,也必先经东海县,不如朱千总进驻东海县,与海州官兵形成犄角之势,可以互相呼应、互相支援,如此,则可保海州无虞!”

“好!崔守备这是老成之言,就照此办理吧!朱千总这就回去准bèi

一下,明日就出发进驻东海县。”

回到城外,朱明发xiàn

岳文光的效率还真高,那怕是深夜,几个吏员带着一队民夫,押着百十辆独轮车,车上满载粮食和银两。

但在交接点数时,朱明一方负责点数的军官,脸色却不是那么好kàn

了,原来送来的粮食不过四百石,银两不过三百两。

朱明知dào

岳文光已是尽了最大能力了,海州地界连年来不是旱灾便是水灾,众多饥民嗷嗷待哺,道路旁边常见有人饿死,仓库里确实没多少的存粮,能筹集这几百石粮食已不容易,便也不说什么,只是令人照单全部接收下来。

朱明要全体士兵休息,准bèi

第二日一早出发奔赴东海。

但在深夜时分,骑兵营在东海方向的哨探送来急报,说东海县境内发xiàn

闯军的踪迹。(未完待续……)

第130章 中埋伏

次日辰时,朱明率部向东海县进发。

根据海州到东海县的距离,朱明打算用一天时间赶到东海县城。

但是一路上,不断有骑兵营的哨骑回报,说东海县闯军哨骑越来越多,并与骑兵营的哨骑发生了多起小规模的战斗。

有人提出,要加快速度前进赶到东海县城防守,朱明却要战士们放慢前进的速度,以节省体力,随时投入战斗。

但是,朱明想慢点,下面的人却不是这样想,特别是胡天雄和王阔雄的骑兵营。

现在的骑兵营,胡天雄任营长,王阔雄任副营长,两人一直留在连岛训liàn

,并没随朱明南下琼州昌化。现在全营有三个连五百余人,所有的马匹都是朱明花了不少银两到处收购才弄来的,严酷的训liàn

活活累死了不少马匹,但现在的马匹只有三百余匹。

因马匹不足,有近半人不得不随步兵行动,剩下两百余骑由胡天雄、王阔雄率领作为大队的前导,为步兵提供屏护,剩下的精干百余骑用作哨骑,远远地撒出去,打探敌情。

一路急进,朱明要胡天雄、王阔雄降低速度前进,一开始还能控zhì

前进的速度,但后来不断接到前发哨骑与闯军交战的消息,胡、王二人不由得着急起来,慢慢加快了马速,拉开了与步兵大队的距离。

此时,步兵大队附近已出现闯军的少数哨骑,但只是远远觑探。不敢靠近,只要旅顺军的骑兵一动,便急忙扭头就走。

等朱明发xiàn

这个问题时。已到了下午时分,他急忙令步兵加快前进速度,并派人通知胡天雄、王阔雄,要骑兵营立即停下来等待后面步兵大队赶上来。

但是,朱明下令时,却已晚了。

远处传来隆隆的密集响声,令人听之色变。

一匹哨骑快速飞来。他身上带着斑斑血迹,背后还拖着几支箭矢,一见本部兵马便高呼:“对面出现的就是闯军。”说罢一头倒在马下。几个士兵冲上去,扶起他,发xiàn

他已气绝身亡。

“我们中埋伏了!”

对面是闯军骑兵的消息迅速传开,各级军官们纷纷忙碌起来。大声吼叫自己的部署按照平时训liàn

的操典紧急展开战斗队形。

“运输队立即停下。所有车辆连接成防御阵型。”

“步兵快列反骑兵队形!”

“工兵按操典规程,挖掘阵地。”

“所有火炮立即卸下装配,取出火药弹丸,炮手展开测距!”

“火铳手,开始装填火药弹丸,点燃火绳!”

“刀斧手,披上盔甲后,坐下休息节省体力!”

终于要与李闯的军队相撞了。想不到第一次交战竟然是以自己中埋伏的方式开始的,此时。所有人都很忙碌,只有一个人很悠闲,仿佛事情与他无关,他除了拿起望远镜张望外,似乎没事可做——他就是这支军队的最高指挥官朱明。一切的事情,都已在平时的训liàn

中有所准bèi

,这跟辽东逃命时完全不同,这是在指挥一支几千人的大军在作战,当时,为了逃出死地获得生存,人人歇斯底里力量惊人,现在却是双方摆开堂堂之阵在交战,稍有不慎就可能全军崩溃,他知dào

自己只是个穿越的普通人不是神,默默在心中告诫自己现在需yào

的是冷静、冷静。

对方数千骑兵突然冲过来,将步兵和骑兵隔断开来,胡天雄、王阔雄只好离开步兵大队率两百多骑兵和对方展开周旋。

“这支官兵还真的有点意思!”在数千骑兵的中间,众多精锐骑士的簇拥中,一个身形长大精悍的大汉,身披明光铠,头顶黄金盔,骑在一匹高大白马上,正手搭凉棚观看官兵的阵型。此人正是陕西农民军中著名的首领革里眼贺一龙,他已成名多年,当年荥阳大会便是十三家之一,与左金王贺锦、马守应、刘希尧、蔺养成等人合称“革左五营”,在大别山活动多年。现在闯王李自成在朱仙镇大败明军主力,便命令大别山一带活动的革左五营迅速北上中原会师,合攻开封。

“这支官兵还真的与别部官兵有些不同,火器铳炮多,队形严整,骤遇埋伏突袭,毫不慌张,秩序井然地展开防御阵型!”一个部将也颇有眼力,一下就看出这支官兵的特点。

“哼!那又怎么样,还不是给我们送来的菜,现在我们千余骑已隔断其两三百骑兵,并包围了其步兵大队!只要收降了这支官兵,我们的实力将又更上一层楼!”另一个部将却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话说得贺一龙心中一动,此次北上,他心里有些疙瘩,李自成当年只不过是与他平起平坐的兄弟,现在大破官兵主力,势力大涨,看来日后不能以兄弟相称了,只怕自己又以君臣相称了。但以君臣相称,也得有实力才能有地位,先别说革左五营,李自成已有马兵几万,步兵可能早就超过三十万了,手下的大将刘宗敏、袁宗弟、李过、田见秀、高一功、马世耀、白旺、李双喜等人旗下兵力恐怕都已超过自己。现在与十年前自己被官兵到处赶着躲藏,已大不相同,不少官兵衣食无着,零散投奔自己的不知有多少。眼前这支官兵,从表面上看,似乎有一定的战斗力,如果收编了,肯定能大涨自己的实力。

贺一龙想了一会,决定招降对面这支官兵,

便对部将们说:“不知对面这支官兵的将领是谁?如果他投降过来的话,我贺一龙和他兄弟相称!”

此时,贺一龙打算以兄弟相称的朱明正在心痛不已,闯军的骑兵铺天盖地般前来,朱明所部的骑兵总共不过四百骑,都是朱明花费了大价钱四处收购得来的,现在骑兵营主力被隔断在外,剩下的哨骑有几十骑,随营军校用于军校生骑兵课训liàn

用的也有几十骑。为了掩护步兵主力布阵赢得时间,剩下的骑兵不顾敌众我寡,按骑兵操典,奋不顾身地与蜂拥而来的敌骑展开缠斗,但无奈闯军骑兵数量众多,不断有骑兵被对方砍杀坠地阵亡。

见骑兵情况不妙,朱明急忙传令,现在情况有变,骑兵不必死守操典,要立即撤回本阵内,集结在步兵大阵的两侧。

朱明一声令下,骑兵们纷纷扭转马头撤回本阵。

闯军阵内,老大作出了决定,尽管部将们心里不痛快,但还是很快就要付诸实施的,于是,正在追杀官兵哨骑的骑兵在一声号令下,全部后撤,官兵哨骑就趁着这个机会,顺利撤回本阵。

正当旅顺军莫名其妙闯军为什么突然后撤时,一骑自闯军中军冲出,来到官兵阵前百步左右的距离,高声呼叫:“我家大王革里眼贺一龙,有请对面官兵主将答话!”

“哦!这闯军要干什么?”朱明不禁疑虑起来,用望远镜张望了一会,没看到什么异常,按这个时代的技术,自己露面答话,闯军应该没有定点斩首的能力,自己如果不出面回话,反而显得自己胆怯了,于是跳上一处车辆高处,大声说:“大明千总朱明在此,我就是这里的老大,这里所有人都是我的部下,对面的贼军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那个闯军骑兵愣了一下,想不到对面明军两三千之众,按别的明军标准,至少是一个游击将军率领,而这支明军为首的一个军官竟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总。他打心眼里不相信朱明的话,但朱明自称是这里的老大,如果有上司在这里,想必不敢这样说,如果还有其他更高级别的将官在此,他不出头,你说什么他都不会出头的了。于是也懒得去质疑,对朱明一拱手说道:“朱千总,你好,当今朝廷无道,民不聊生,我家大王有请贵千总加入义军,共谋推翻明朝,建立一个新的天地,有福同享……”(未完待续……)

第131章 革里眼贺一龙

“哦,你家大王想收编我军,那他打算封给我一个什么官职?”

那闯军骑兵一听朱明这样说,心里想唉这有戏了,却看我怎么用三尺不烂之舌收服这两三千精锐官兵,于是赶紧复述贺一龙的原话说:“我家大王说,如果你愿意跟从我军,我家大王愿意与你兄弟相称!”

朱明此时也打算在革里眼贺一龙和李自成之间,打入一颗钉子,便笑着说:“与你家大王以兄弟相称?那与李自成又怎么相称?是兄弟相称还是以君臣相称?”

“只要我家大王和你以兄弟相称,闯王历来与我家大王以兄弟相称,必然听从我家大王,也给你封一个高官位,说不定闯王也与你兄弟相称呢!那像你现在明军里,只能屈才做一个小小的千总,粮饷不济,只得靠去劫掠百姓过日子?”

“哼!高官位?兄弟相称?李自成才不与贺一龙兄弟相称呢?你务必去告sù

贺一龙,现在李自成已经在猜忌他了,到了河南后,小心他自己的脑袋会被李自成拧下来做尿壶!你啊,还是要早日在李自成和贺一龙之间作出抉择吧!否则,你也会有杀身之祸。”

那闯军骑兵只是一个能说会道的小军官,哪里知dào

闯军内部高层的权力斗争,想不到朱明突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语,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了:“你……你……”

“你你个什么,革里眼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他身上的皮肤被人扒下来,眼睛还留在皮革里,就叫革里眼?这个绰号太不吉利。老子不喜欢,老子不想老子跟着革里眼的皮也被李自成给扒了……你回去告sù

革里眼,如果他愿意投降,我不用他参与考评测试,我给他一个班长当当,如果他不想当班长也可以,做一个伙夫总可以的……”朱明近乎无赖的话语中气充沛。远远传出去,不但官兵阵中人人听得清清楚楚,引起一阵哄堂大笑。就连闯军阵中部分人都听得分明。

贺一龙的确不是李自成的嫡系,而且当年是和李自成平起平坐的,现在李自成得势,不但贺一龙心里不爽。他部下更是不爽。为了壮大实力,才自认为低三下四地要招降朱明所部,想不到朱明竟如此清楚他们内部的情况,并施以赤裸裸的挑拨离间,

班长是什么职位,贺一龙不知dào

,但既然与伙夫并列一起,想必是一个很低的职位。大概跟孙悟空的弼马温有得一比,贺一龙听了脸色发白。气得攥紧了拳头。

那劝说的闯骑气得脸色铁青,用手指着朱明说:“狗官你顽冥不化,这次死定了!”说罢,一调马头急匆匆回去复命了。

“谁顽冥不化了?顽冥不化的是你,是你们。”

斗嘴炮的事情结束了,朱明知dào

必有一场恶战,于是下令所有人员准bèi

战斗。

“这狗官,嘴这么臭、这么硬!看来动刀动枪是少不了!”自己的一意孤行,没有能招降到对方的官兵,贺一龙觉得在部下面前有点丢脸,挥着马鞭劈了一个响亮的鞭花,恨恨地说道:“给我冲,把那狗官抓来,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大王,末将愿意率骑兵打头阵,活抓那狗官!”

众人定睛一看,说话的原来是贺一龙的部将贺勇,这贺勇是贺一龙的侄子,从陕西起事后便跟随贺一龙南征北战,经过了无数次战斗,作战经验丰富,是一个战术高手。

“好,勇儿你就第一个冲上去吧!”贺一龙举起大手,准bèi

往下一劈,贺勇率骑兵就上,但一阵风吹来,却是心念电转,要杀光对面的官兵,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便放下手,改口说:“那狗官必须得死,其他的官兵,如果愿意投降就算了……”

贺勇正想策马一把冲出去,却又被贺一龙叫着:“慢,我总感觉到对面官兵好像有些古怪,先不要拼死冲击,你带五百骑兵试探一下再说吧,谁知dào

那些官兵是不是真的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遵从大王的命令!”贺勇嘴上毕恭毕敬地说服从命令,心里却很不以为然,这就意味着要了他的命。

“闯军开始准bèi

出动骑兵冲击了,唉,不对,才区区几百骑兵,那很可能仅仅是一次试探而已!”对方的举动,被朱明用望远镜看的清清楚楚,他思量了一下,觉得不能一开始就暴露己方的实力,于是向全体人员下令:“按步兵对骑兵的五号预案实施应对!”

在平时的训liàn

中,朱明和各级军官群策群力,按预想中战斗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预先设定了不同的应对方案,在训liàn

中加以操练,现在刚好用上,随着朱明的命令,各级军官便心领神会,按朱明的命令去执行。

“弟兄们!对面的官兵的哨骑已被我们打残打怕了,缩回去不敢再出来了,就像一个贵妇人一样,哨骑是官兵的绫罗绸缎,已被我们撕开撕烂,这个又白又嫩的贵妇人已摆在我们面前,大家说,我们要不要上这个贵妇人?”

这个贺勇战前动员还有这一手,把官兵比作被撕烂衣服的贵妇人,他手下的骑兵听了都淫荡地笑了起来,纷纷大叫:“上,一定要上!”

“好,上了他们再到海州去,那里水嫩嫩的贵妇人一定很多,到时让大家上个够!”贺勇一挥手,下令向官兵阵地冲去。

那五百骑兵慢慢走向旅顺军阵地,进入骑兵冲击的距离,贺勇猛地一挥鞭,策马提升速度,开始冲锋。

这时,闯军骑兵尚未进入火铳射程内,对面官兵阵地,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原因,竟然有一支火铳“呯”地开火了,陆陆续续有几支火铳也跟着开火,接着是佛郎机炮轰隆轰隆地开火,打的都是霰弹,所有铳炮弹没有击中任何一个骑兵。

这个时代的火器,最大的缺点是射程短、装填火药弹丸速度慢导致射速慢,在战时由于心理紧张操作失误等原因,射速更是像蜗牛一样,士兵平时训liàn

的射速能做到一分钟三至四发,但在战时,能一分钟射速能达到两发就阿弥陀佛了,如果敌骑尚未进入射程内,火铳手便开火射击,并急急忙忙装填要进行第二轮射击,按照马匹猛冲的速度,半分钟时间足够冲过一里的距离杀到火铳手的面前举刀砍杀了。因此面前的官兵在闯军尚未进入射程内便散乱地射击,闯军很是轻蔑。

“哈哈,驴球子的,这些官兵真的是银样腊枪头,冲,给我冲,冲进去活捉那个狗屁千总,赏银一百两!”

本来,到了这个时候,按贺一龙的本意,贺勇已经完成了试探对面官兵的任务,他已经可以回去复命了。而贺勇却以为这次与像往常一样,贺一龙让他打头阵是想让他积累一些功劳,日后好在同僚部属面前有更高的威望。但这次贺一龙只是想让贺勇略略试探一下官兵的实力即可,而贺勇却没能准确领会到这个意图,以为凭他这五百骑兵就能冲开官兵的步兵阵地,结果贺勇因此丢了性命。

朱明原打算故yì

示弱于敌,引诱其更多的骑兵前来冲击,再予以重大杀伤,但事与愿违,对方却想就凭这几百骑兵就击破官兵阵地,如果此时,让铳炮按一般方案齐射,必然能击退对方,但对方必然生起警惕之心,不敢再以大队骑兵冲击,自己的苦心布置将就此落空。

朱明顿时着急起来,看来自己平时与军官参谋们商量好的方案与战场实jì

应用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这可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132章 骑兵冲铳炮阵

着急之间,朱明猛然看到几个狙击手正对着骑兵瞄准,却因为没有上官的命令而没有射击。田志平打制了三十支线膛燧发铳,现在正在这些狙击手中。线膛燧发铳射程远、精度高,朱明便在全军内选拨了二十个射击高手,加以特别培训,以期在战场上进行精确狙击有价值的目标。

对了,就让他们上,击毙闯军带头冲锋的将官!

其他铳炮仍然零零散散地开着火,但随着朱明下达的狙击命令,有气无力的铳炮声中夹杂着一种致命的射击。

这个时代,由于通信手段落后,给各级将领给士兵发送命令,除了大声吼叫外,就是靠旗号指挥,尤其是在战场嘈杂的声音中,大将需yào

穿着显眼夺目的盔甲,并在后面由专门的旗手擎着大将认旗,大将冲到哪里,旗号就跟到哪里,这样才能鼓舞士兵的士气

这个时代,由于通信手段与方法的落后,战斗中各级将领军官给士兵发送命令,除了大声吼叫外,就是靠旗号指挥,尤其是在战场嘈杂的声音中,除了一般的旗号外,大将需yào

穿着显眼夺目的盔甲,并在后面由专门的旗手擎着大将认旗,大将冲到哪里,旗号就跟到哪里,这样才能让士兵看到将领与他们在一起,才能激发士兵冲锋陷阵时的勇气。

跟其他将领一样,贺勇也穿着醒目的明亮盔甲,后面跟着认旗,这却成了狙击手良好的指示目标。

呼呼飞来的铳炮弹声中。跟随贺勇身边的几个骑士接连倒下,贺勇却毫不以为意,一上战场就会死人。那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么多年来,在他身边的士兵不知倒下了多少,但他想不到这次却是朱明专门给他准bèi

的待遇。

眼看着就要冲到满是硝烟的官兵阵地,贺勇还在挥舞着钢刀向左右高呼:“冲啊,冲啊,冲上去杀他娘的……”

噗噗两声。贺勇猛然感觉自己仿佛给什么打中了身体,整个人向后倒飞起来,腾云驾雾中。他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黑,然后这个世界什么东西都与他无关了,终于被人杀他娘的了。

事后人们才发xiàn

。这个贺勇同时被两颗子弹击中。一颗击中鼻子,自鼻子中间破开,钻进颅脑,再由后脑勺破开一个大血洞穿出,另一颗则击中胸膛,穿过后背形成一个骇人的血洞,这是线膛子弹形成的典型伤口,证明了这是狙击手的战果。

贺勇的倒下。意味着这次冲锋的结束。

闯军的士兵数量非常庞大,但基层军官却少的可怜。甚至根本没有基层军官,闯军的高级将领和中层军官都是通过长期血战在尸山血海中爬起来的,简而言之就是通过实践成长起来的,不可能像朱明等穿越人那样可以通过军校大批量培养基层军官,因此中坚骨干军官数量非常稀少,冲锋中的闯军失去一个将领骨干的是灾难性的。贺

勇一倒下,连后面的认旗手也被狙击手击中倒下,所有随同冲击的骑兵士气瞬间崩溃,除了二三十个被铳炮击中的倒地外,其余人急忙扭转马头,在官兵的阵地掠过,然后跑回本阵中。

贺勇倒在地上,翻滚了几下,终于失去动力不再动弹,双方阵中都能清楚地看到,他的一只手握着拳头不甘心地指向天空,仿佛那是一个不死的雕塑。

“牵马,快点冲上去牵马回来!”朱明见闯军退回去后,还有十几匹失去主人的战马,游荡在阵前,便急忙命令把马抢回来。

三十多个骑士冲出,在双方众目睽睽之下,把战马拉了回来,包括贺勇那匹黑马大马,也一并牵了回来。

见此情形,贺一龙气得哇哇大叫,贺勇是他侄子,是他手下并不多的骨干之一,竟然被“银样腊枪头”的官兵“散乱的”铳炮“瞎打瞎撞”给击毙了,令他痛彻心肺。

一个部将提出建议:“大王,让所有骑兵齐上,杀光对面的官兵!”

贺一龙毕竟有多年征战经验,眼睛眨眨便镇定下来,他咬牙切齿地点头同意了部将的建议:“好,骑兵都给我冲上去,杀光对面的官兵!”

除了继xù

与胡天雄、王阔雄纠缠的必要骑兵外,其余闯军的骑兵全部集中起来,在缓缓的鼓声中,向官兵阵地开始进发。

“很好,闯军骑兵要全力冲击了,按一号预案执行,各战位准bèi

迎战!”朱明稍有些紧张、更多的是兴奋地下达战斗的命令。

旅顺军阵地上,医士、伙夫在忙碌地烧开热水准bèi

战地救护,军官们的目光来回检查各自所属的战士准bèi

情况,刀斧兵则穿戴好盔甲,静静坐在地上以节省体力,火铳手、火炮手早已完成装填火药和弹丸,只等指挥官一声令下,便猛烈痛击来攻的闯军。

闯军骑兵已进至不足一里远的距离,这是骑兵冲击的最佳距离了,突然,原来缓缓的鼓声突然转为激烈,敲到人心突突的跳起来,官军阵地上一片沉默,所有人都看向猛然提速的闯军骑兵。

闯军骑兵足足有两千多将近三千,人数上已超过包围圈中的官兵,密密麻麻的只见黑压压的一大片,如同海水般随着扣人心弦的鼓声汹涌而来,如果是没经过训liàn

的普通人,在震耳欲聋的鼓声和马蹄声,单单被这骑兵冲击的气势,

就会吓得扭头便走。

虽然经过朱明严格的训liàn

,但战士当中很多人没见过上千骑兵冲锋的场景,心里不免紧张起来,幸好官旅顺兵中的军官和战士是辽东战场上下来的明军老兵,对这种场面见惯不怪,甚至有人冒着被镇抚官处罚的危险,摇摇头,低低地对身边的新兵嘀咕了一声:“妈的,这闯军跟鞑子差得远了,也想来惹老子,等下看你们怎么死?”

刚才贺勇率队试探时,进至三百步左右的距离,便有火铳手“慌乱”开火,由贺一龙到骑兵小卒,都满怀期望,盼望官军此时就开火,刚好打完第一轮,正忙乱为火器装填第二轮火药弹丸时,己方便冲到官军阵地大开杀戒。

但令贺一龙等所有人失望了,闯军进至三百步时,旅顺军没开火。闯军进至两百步时,旅顺军也没开火。闯军进至一百五十步时,旅顺军阵地还是那样严整,既没有人开火,也没有人出现慌乱逃跑。

贺一龙以他多年的血战经验,在己方阵中看得真切,心里说:坏了,这些官兵不简单,刚才是故yì

在引诱自己作出错误的判断!他想大叫前面的大队骑兵回来,但现在哪里来得及?此时,人马皆在最亢奋的状态中,马速已被提到最高,就算他的命令能传达到位,但两三千高速奔跑的骑兵挤成一团,不是想调头跑回来就能跑回来的,这些闯军骑兵,充其量只能算是会骑马的步兵而已,与满清鞑子、蒙古鞑子自小就生活在马背上练习骑射差得远了。到了这种时候,贺一龙已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在心里说句阿弥陀佛,祈求佛祖太上老君玉皇大帝满天神佛快来保佑。

与贺一龙满肚苦水惶惶不安不同,朱明却是喜上眉梢,一喜贺一龙这个冤大头终于上当,傻乎乎地冲来送死,二喜自己所部训liàn

效果不错,在强dà

的骑兵冲击面前,虽然略有紧张,但大体上都能坚持得住,只要打过这一仗,见过血后,在场的所有战士都变成了老兵,再与其他势力的铁骑相遇时,恐惧心理将降到最低。

“全体火铳手、火炮手注意,准bèi

……”

朱明亲自扬起指挥火器射击的令旗,看着闯军骑兵冲进至地上早已布设好的最后一个距离标志,只要闯军踏过那个标志,便是进入百步距离,踏进一条死亡线内。

朱明果duàn

地挥下令旗:“开火!”(未完待续……)

第133章 沉重打击

随着朱明手中令旗挥下,各级军官纷纷吼叫自己部下开火。

一瞬间,旅顺军阵地如同一头喷火的巨兽,向着冲来的闯军骑兵喷出猛烈的火焰。铳炮的轰鸣惊天动地,彻底盖过了闯军骑兵的隆隆马蹄声。

随着第一轮铳炮射击,闯军冲在前面的骑兵倒下了一大片,临死前的人喊马嘶形成了一种怪异的声浪。

“不要停,第二轮射击开始!”第一轮射击的铳手退下,第二轮铳手依序上前射击,佛朗机炮则尽情发挥着其射速快的优势,也不顾及与别的炮位齐射,能射多快便射多快。

一些闯军骑兵想拨马掉头,但那里能调头,唯有被大队裹胁着继xù

冲向死亡。当然,闯军中很多亡命之徒,临时前都会抓一把的,有人在嘈杂的人马声和铳炮轰鸣中大叫:“快放箭!”听到这个叫声的闯军骑士,纷纷取出马弓,向旅顺军阵地急射。

但是,这些人进入闯军前,要么是农夫,要么是明军士兵,大多不是像满清鞑子、蒙古鞑子那样自小就从马背上长大,要在敌阵铳炮猛扫前面前及己方混乱的队形中骑射,谈何容易。

战后旅顺军检查统计,射入旅顺军阵中的箭矢,不过区区八百余支,冲阵的闯军平均还不到三人一支箭。而射入阵中的箭矢,因旅顺军早有准bèi

,在铳炮侧边都有旁牌、挨牌防守,刀斧手则直接手持盾牌护身。这次出征,朱明把旅顺军的盔甲全部带出,阵中两千多人几乎人手一副铠甲。对抵御箭矢袭来有良好的效果。除了极少数倒霉的战士被箭矢射中铠甲面门、缝隙产生伤亡外,闯军射箭带来的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一些运气较好的闯军士兵,没有被第一轮、第二轮射击时的铳炮击中,冲到旅顺军阵前二十步的距离,却傻了眼,原来,旅顺军阵前二十步早已布满了铁丝做的纠马绳。纠马绳后面洒满了密密麻麻的铁蒺藜,铁蒺藜中间还遍布陷马井,后面有壕沟。壕沟过去还有鹿砦、木排栅、胸墙,虽然只到人的胸口高度,按这样的距离和布置,以他们的骑术。根本不可能冲过去。他们的运气只能到此戛然而止。有闯军骑士因马速太快收不住马匹,一脚踩进铁蒺藜阵中,一脚踏进陷马井中,那马匹立即倒地,那骑士摔倒地上,挣扎着起来,浑身铁蒺藜,刚好又被弗朗机炮扫来的霰弹击中。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胸腔被破开。肝胆肺脾胃肠当场洒落一地,其死状极为恐怖。

百忙之中的冲锋队形中,有闯军中的将官大骂贺勇这个蠢货根本没完成探路的任务便死翘翘了,真的是蠢得该死。但此时骂谁都已没用,包括在阵后一千遍一万遍祈求满天神佛保佑的贺一龙,战斗已脱离他们的控zhì

,他们根本不适应这种非接触式的打击。

“打得好,凡是对方的将官都是你们的射击目标,狙击手自由射击!”战斗已进入白热化的状态,各营连都有自己的指挥官在指挥,朱明似乎又无事可做了,便亲自指挥狙击手们的战斗,但一下子冲来的闯军实在太多,军官数也数不过来,朱明也无法逐个指示射击目标,只好下达自由射击的命令后,似乎又成了旁观者。

“快撤回来,撤,快撤……”看到自己的精锐骑兵被官兵痛击,成片翻滚着倒下,贺一龙心里仿佛要滴血,这是他多年的积蓄才有的成果,却被官兵一些小小的弹丸在短短的几息时间内便轻易地大把大把毁灭了。他气急败坏地命令身边亲兵,又是大呼小叫,又是敲锣,又是挥动令旗,通知前方的骑兵赶快后撤。

“打得过便打,打不过便跑”是闯军从陕西起事以来的保命绝招,既然对面官兵非常狡猾,而且铳炮厉害,那当然要快快避开,不需yào

贺一龙发令,那些骑兵自己就想后退了,但苦于骑兵集团冲锋时像一团乱麻,想解开是需yào

时间的,在这段时间内只好继xù

承shòu旅顺军的密集打击。

其实,按现代时间标准,不过短短两三分钟,骑兵冲锋集团便自动散开了,这一段时间内,贺一龙和他的部下好像过了一年。

待剩下的骑兵回归本阵,旅顺军阵前的硝烟被一阵微风吹散,贺一龙终于看清了战场情况:贺勇刚才还攥着拳头指向天空的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映满眼帘的遍地人马尸体,在红彤彤一片血浆中,到处是人体马匹的器官,还有很多受重创的马匹倒在地上地挣扎着发出咴咴的叫声,似乎在让人去救它,一些没死的闯军士兵还在哭着喊着胡乱爬行,有些人在爬行时肚子里的肠子漏了出来,拖的长长一条,其状惨不忍睹。

在这一个人间阿鼻罗地狱中,唯一还算有点生气的,便是几十匹失去主人的战马,在人马尸体中茫然不知所措,有旅顺军官兵则笑嘻嘻地跃过遍地尸体,去牵走他们的战利品。闯军将士胆气已丧,眼睁睁地看着战死的同袍战马被牵走,竟无一人敢出来阻拦。

根据粗略目测的数量,此次闯军冲阵,至少有近七百余骑当场毙命,受伤后退回来的,也有近千人,此时天气炎热,以闯军的医疗救护条件,根本无更多手段将身上被铅弹打伤的人救治过来,只怕至少又有过半人因伤口感染而死,至此,冲阵的近三千骑,伤亡人数超过一半。

贺一龙大叫一声,几乎晕厥过去,几个亲兵急忙上前簇拥着他缓缓后退,其余闯军亦步亦趋地跟着后撤,一直退到七八里以外,只是远远监视着旅顺军的动向。

“闯军退去了!”旅顺军中有人长吁了一口气。

“退去,没那么容易!”朱明对此很不以为然,他对身边的随营军校生们说道:“闯军从一开始便是在官兵进剿围攻下生存,从不放qì

造反的目标,终致大火燎燃,可见其意志坚韧无比,今日我军只是击退其先到的骑兵攻击而已,其主力步兵和被裹挟的大批饥民尚未赶到,说不定明日还有更大的恶战,我们还不能就此放松!”

一阵隆隆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胡天雄、王阔雄两人率骑兵营两百多骑兵归来。方才,闯军依仗人多马多,将两人及部下隔断在外,并企图彻底歼灭他们。

骑兵营是朱明所部中辽东老兵数量最多的单位,这些老兵都是与强悍的鞑奴骑兵较量中生存下来的,其骑术精湛,战场经验丰富,闯军骑兵想包围他们都不容易,哪能说歼灭就歼灭得了,骑兵营在胡天雄、王阔雄的带领下,利用马匹的机动性与闯军绕圈子周旋,闯军始终无法对他们形成包围圈。直到闯军向旅顺军冲阵失败,收缩兵力,两人趁机冲破闯军封锁,回到步兵大阵中。

“你们终于回来了!步兵需yào

你们的屏护,却自己跑到前面去,被闯军分割在外!”朱明看到胡天雄、王阔雄,劈头就是一桶冷水倒过去。

胡天雄、王阔雄两人看看满地的闯军人马遗体和缴获的几十匹战马,都心想如果刚才骑兵营主力在此,趁闯军败退时冲出掩杀,战果会更加大,心里都很是懊悔,于是异口同声地道:“属下错了,保证以后无论是行军还是作战,都必须按条令操典执行!”

“好了,既然你们知错了,也没造成什么大的损失,死罪就此免过,但是活罪却是难饶的……”朱明神色严肃地对两人说。(未完待续……)

第134章 一路向西

“大丈夫做事一定要有担当,只要不是砍头,什么处罚,我都认了!”胡天雄伸手摸摸后脑勺。

“你们两个都罚薪俸两个月,还要每人打二十军棍,我暂且让镇抚官记下,战后再执行。”

“才打二十军棍啊?”王阔雄似乎有点不大相信,他现在是上尉军衔,每月薪俸有六两银子,他一人吃穿都是军中包了,几乎没什么地方可以花销的,每个月都懒得去军需官那里领取,已经有好几个月的薪俸存zài

那里不动了,他对银子没什么概念,罚两个月薪俸没什么心痛的,他想如果他是主官,打二十军棍肯定是轻了。

“怎么?二十军棍少了,你还想打多一些?”

“不,不,不少了,队长处罚的对,打的时候叫人重重的打,把这横肉的屁股打烂打得血肉模糊……不过他还要上马打仗,最好不要打烂了,这大好屁股还留着有用,留着有点用!”胡天雄笑嘻嘻地上来解围。

“哼!你还不是要挨打!”王阔雄似乎不领胡天雄的情。

“好了!不要浪费时间说废话了,就这样安排了!”朱明故作恼火地说,心里不禁怀念起黄文昭来了,如果继xù

由他执掌军法,完善制度,就不至于出现处罚的度量可由人随意而为的情况,看来以后还得继xù

完善这军法。

“队长,闯军只是暂时退去,一旦其步兵主力赶到,还是会发动新的攻势。这里四面空旷无遮无掩,并不适宜我军坚守。”说完挨打的事情,王阔雄认为这里不是个好地方。

“这里确实不利于坚守。尤其是长期坚守,我们不但应该选择适宜坚守的地方与敌周旋,还要通知连岛方面增兵前来。”朱明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刚才选择战场的主动权不在手上,现在胜了一场,他觉得应该选择一个更好的地点与闯军周旋。作为一个穿越者,朱明知dào

闯军目前的发展战略重心是放在争夺中原腹地上面。并不在乎海州这样的边角地区,估计贺一龙跑到海州来是想到这里捞一把就走,甚至没有经过李自成的同意。这种情况下。贺一龙所部不可能呆在海州太久,但刚才的一战,已是打痛了贺一龙了,也不排除他不管不顾地率部一定要攻灭自己的旅顺军才去和李自成的主力会合。因此找一个适合的地方固守是万全之举。

“我刚才在前面十几里远的一个地方。发xiàn

一个大村庄,有好几百户人家的样子,那村庄已能看到东海县城,如果能占领那里,里面的村民因为兵灾,早已逃避一空,我们现在可以趁闯军败退喘气,就前去占据此村庄固守。可与东海县城遥相呼应,一直坚守到闯军退走!”胡天雄刚才曾冲进那村子和闯军在那周旋。知dào

里面的情形。

“好!我们现在就去那个村子坚守!”

此时,可能是刚才吃了大亏,闯军只是远远跟上监视,并不敢再次冲上来厮杀。

见闯军不敢冲来,朱明也懒得去招惹他们,令一部分人去将地上的马匹尸体拖来,把好肉全部切下来,好作粮食储备,此次,旅顺军出征,每个战士身上只携带自己的七天口粮,每个营的后勤辎重人员负责再携带全营七天的粮食。现在已彻底激怒了闯军,朱明不敢肯定闯军会不会跟自己死磕到底,这些马肉能再增加全体人员七八天的粮食,只要闯军围攻不超过一个月,都能撑住。

所有死马的肉都顺利收割完毕,朱明便指挥旅顺军在骑兵的屏护下,开始向前移动时。闯军也不敢冲上来发动进攻,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旅顺军进驻那个空置的村子。

进村子后,已夕阳西下,在与闯军交战时似乎没什么事可做不同,朱明一到村子里立即忙碌起来。朱明叹了口气,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一直打算用孟德威为参谋长,再配备几个参谋,便可组建参谋部,这样他就可以从日常的琐事解放出来,专门处理战役、战略方面的事情。但旅顺军扩大编制和人数后,一直缺乏营连骨干,只好把孟德威先放去当了个营长,至于参谋部,还要等到随营军校第二期毕业后才能有足够的人手去搭建。

现在很多事情,只能朱明又当爹又当娘,与各营长、格伦、列尔斯两个教官一起带军校生们先在村中走了一圈勘察地形。

只见村中除了少数几个大宅院是火烧砖砌的砖墙瓦屋外,其余四五百间房子多是那种未经烧制的泥土砖砌成的墙,顶上鲜有瓦块,多是一些茅草或稻草搭盖着。

看完地形后,与几个营长简单商议一下后,朱明立即指定各营的防守任务。此次朱明带来有第一步兵营、第二步兵营、第三步兵营、骑兵营、随营军校、炮兵营一个连,由三个营防守防御阵地,随营军校、骑兵营任预备队,和炮兵营的一个连一起由朱明亲自掌握,放在机动位置,以便随时支援各步兵营。

布置好任务后,各营开始在村边挖掘壕沟、拆掉一些废置的民居来堆砌胸墙。

“除了这些防守工事外,我们还要准bèi

一些松土,用袋子装起来,摆放在阵地上,用来抵御闯军的大炮轰击。”犹太人格伦曾是瑞典国王古斯塔夫的炮兵上尉,炮战的经验非常丰富,他明白用松土可以吸收大炮实心弹的巨大动能,使炮弹击中地面后,不会再次弹跳起来杀伤人员。

朱明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向格伦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格伦,你果然是个经验丰富的炮兵指挥官,这个建议很好,这个事情就由你去布置和落实!”

“是!我这就去安排!”自从在珠江口被朱明冒着生命危险救出来来后,格伦不再觉得朱明只是他的雇主那样简单,在教习军校生、炮兵营时,做事处处尽心尽lì

,大家都叫他“洋炮教官”,现在见朱明称赞他,便按旅顺军的军礼要求,双腿一并,向朱明敬礼后转身安排挖掘松土忙去了。

“不知闯军明日会调动多少人来攻打,我们在这里的力量还是不够啊!”看着格伦远去的身影,列尔斯不无担心地对朱明说,对于这个国度几乎无穷无尽的人力资源,他着实震惊,刚才他向一些哨骑了解了一下,得知东海县以西还有大批闯军正向这里急进,这个瑞典前步兵上尉,觉得朱明现在这里两千多人的兵力实在是太少了。

朱明对此早有安排:“嗯!列尔斯教官,刚才闯军骑兵冲阵败退后,趁闯军监视我们松懈的时候,我已派了三批人去连岛搬援兵了。其实,按照约定,就算今天我没派人回连岛,第二梯队的第四、第五两个步兵营和一个炮兵连,在孟德威的带领下,应该已过来海州地界,正在向我们这里急进,最快明日就可以赶到了!”

“啊!就算加上那两个营,我们的兵力加起来不过三千九百余人,不足四千,与那闯军无穷无尽的兵力来说,还是太少了点!”列尔斯还是满脸忧色。

“这没办法,我们可以在调两三千人过来,但我们没办法运那么的粮食过来,如果五六千都给闯军围在这里攻打,我们一点后援都没有了,那会更危险!”

“那该死的闯军会派多少人前来攻打?”

“现在还不知dào

,也许两万,也许五万,也许十万吧!”

在欧洲,就算瑞典这样的当今陆军强国,在战争中,算上雇佣军,一个国家砸锅卖铁,能出动两三万人的军队便已是倾国之兵了,而闯军一支小小的偏师却有可能出动十万大军!列尔斯吓了一大跳,心想是不是立即建议离开此地,但看看远处正在监视的闯军骑兵,他知dào

如果继xù

向西进入闯军的包围也就罢了,但如果向东退回海州或连岛,闯军骑兵一定会不死不休地冲上来围着死磕,这已是完全不可能的了。想到这里,天不拍地不怕的前瑞典步兵上尉列尔斯也只能在胸前画十字:“我万能的上帝!您宽恕我吧……”

此时,闯军阵营中,贺一龙和其一众部将,正睁着血红的瞪着朱明率部向西挺进。刚才有部将提议出动骑兵阻挠旅顺军向西前进,但被贺一龙挥手阻止:“罢了,这支官兵还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我革里眼手下的大军都是纸糊泥捏的!他们一路向西就让他们走吧!只要不让他们躲进东海县城凭借城墙固守就是了。待明日或后日,我们的步兵大队赶到,用人头耗也耗死他!”

一个因贺勇战死方才提拨的部将抓住机会拍了贺一龙一个马屁:“大王高明,我在寻思,抓到那个姓朱的千总,一定将其大卸十八块……不,要将其大卸三千块,方解我心头之恨!那些官兵,也统统凌迟处死……”

“嗯,这你就不对了,那些官兵还是很有战力的,如果愿意投降的,我们要统统收编,增强我们的实力!”其实,李自成已多次派快马来催贺一龙迅速赶到开封会合,但贺一龙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迟迟不肯前去,而是往海州来企图大掠一番,收编多一点兵力才好与李自成谈价格,争取一个好位置。

“还是大王高瞻远瞩,我等不及!”那部将刚才一巴掌拍在马腿上,急忙补锅,惹得其他部将对他侧目相看。

“先不要说这样的话,明日……最迟后日再跟对面的官兵较个真章!”贺一龙拔出钢刀,猛一向前虚砍,刀面在斜阳下光芒四射。(未完待续……)

第135章 激战后的热议

安排好防御事宜,朱明又将格伦、列尔斯和所有军校生召集来,在一个大宅院中的露天场地上,在四周点上一圈的灯光,对今天的战斗展开点评和总结。

朱明很明白自己虽然是穿越人,虽然比这个时代的人多出了几百年的见识,但他是人,不是神,他没有上过军校,不知dào

军校的系统课程内容,甚至连个大学文凭都通过自学考试得到的,好在他在企业里做过培训,知dào

怎么培训,知dào

什么是案例教学,于是除了平日教授一些明代流行的兵书《孙子兵法》、《武备志》、《纪效新书》和朱明自编的各种操典教范之外,将那些案例法、头脑风暴、小组讨论之类的现代培训方法搬到他的军校教育中来。

那些军校生都参加了今日白天的战斗,很多人还是人生中第一次参加战斗,对此印象深刻,今日的实战经lì

是一个难得的案例,朱明当然不会放过,按第二期军校生六百多人的人数,应该分几个或十几个分会场,但他朱明分身乏术,教官也不足,只能集中在一起搞大班多人数讨论。

“现在我们就今天白天的战斗得失做个讨论!还是与平时一样,大家来个头脑风暴,不拘一格地发言吧!”像往常的讨论会一样,朱明作了一个简单的开始发言后,便把控zhì

讨论会的进程交给主持人,便找了地方坐下。他打算让军校生们自由讨论,必要时。他才和教官格伦、列尔斯予以点评和总结。

每次讨论会,朱明都会在军校生中选出一个主持人和四个笔记员,主持人负责维护讨论会的秩序。笔记员则记录所有人的发言,并在会后整理好笔记,装订成册,发给每一个军校生。

朱明刚说完,便有一片人手举起来,其中一人获得主持人同意后站起来。按平时朱明的要求,现在已形成习惯。那些军校生们也不搞些形式上的恭敬客套废话,站起来就发言,为了场中几百人都能听到。他的声音很大:“……我先来个抛砖引玉吧!我觉得今日之战斗胜利,最关键的是先实施了步兵对骑兵的五号预案,引诱敌人数千骑兵毫无戒备地冲阵,然后再用一号预案猛烈痛击。遂有这场胜利。”

这个军校生刚说完坐下。便又有一人站起来说:“除了诱敌非常成功之外,我军的阵地构筑非常得好,有纠马绳、铁蒺藜、陷马井、壕沟、鹿砦、木排栅、胸墙等布置,就算我军火力一时不足,闯军骑兵也难于冲进来,就算排开重重阻拦进来,我军阵内还有严阵以待的刀斧手,只要其马速一慢。那只是刀斧手们待宰的菜……”

“其实,我倒觉得。最关键的还是我军士兵训liàn

有素,对闯军骑兵猛烈冲锋毫不为之所动,如果换成别的官兵,缺少训liàn

,胆子更是小,只怕将官有再好的计谋、阵地布设的再巧妙,到头来还不过是死路一条!因此,如果平时没有良好的训liàn

,我觉得无论战场上出现什么情况,都只能是败亡一途了!”

朱明稍微皱了一下眉头,总结好的经验是必须的,但不能老是说自己厉害的一面,遗漏和不足的教xùn

也要吸取的,他期待有人指出此战的不足。

这些军校生大多是十七八岁到二十左右的年龄,正当青春年少,思想非常活跃,发言非常积极,每个人发言后,都有一堆人举手争下一次的发言机会,主持人可能是变变口味,这次将发言机会让给了一个年龄似乎至少有三十岁的老兵,在灯光下,只见他的胡子头发似乎已有了斑斑点点的花白,脸上有两三道伤痕,显然这是一个饱经战阵的老兵。他一站起来,似乎对前面几个年龄较轻的同学发言有些不以为然:“哼!俺韩德成是老兵,在军校中学读书写字比不过诸位,更不善于说话,但俺知dào

,今天碰到的闯军根本算不上精锐骑兵,就那两三千人杂碎,不管让他怎么冲,都难于冲进来的,诸位想想如果是两三千关宁铁骑,或者是两三千鞑虏来冲阵,结果会怎么样?如果万一被鞑虏冲进阵内后,我们该怎么办?刀斧手如何冲上肉搏死战堵住缺口?铳炮兵如何后退继xù

打击鞑虏后继人骑?什么时候才能动用队长……校长常说的预备队?这可需yào

制定怎样的预案去应对?俺是想到了这些问题,但也苦于没破解的办法,诸位能不能那个……那个集思广益一下。”

自称老兵的韩德成抛出一连串的问题后,说罢便一屁股坐下,静待其他人发言。场中先是静默了一会儿,接着便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惹得主持人接连几次拍桌子,提醒大家要遵守纪律,有话要拿出来说,不要在场下私议。

过了好一阵才有人举手要求发言。

在韩德成发言时,朱明投去欣赏的目光,韩德成发言后,他也一直没作声,而是微笑着看着场中诸人的表现。未闻胜先言败,朱明自问自己并不是神仙,他需yào

群策群力将战争中的各种问题尽量想到想透想到解决的办法,这样才能有机会立于不败之地。

朱明定睛一看,站起来发言的人正是黄泰山,几个月时间,在充足的营养补充下,他又长高了一些,几个月的军校学习,令他成熟了很多,只听到他说道:“大家都知dào

,在野外的战场上,步兵阵势被马兵冲散,便只有死路一条了,如果到了韩德成所说的这种时候,唯有死战而已,难道还有什么退路可走?

当然,在发生这种情况之前,还是有很多办法的,例如强化对步兵士卒对抗骑兵的训liàn

,各级官佐必须向自己的所属的士兵说明,一旦步兵阵地被骑兵冲开冲散将非常危险,没有人能幸免被骑兵屠杀的道理,所有人必须齐心协力不让步兵阵地被骑兵冲开……”

黄泰山之后,又一人站起来发言,似乎他读的史书比较多,他认为:“编观史书,步兵对骑兵,只能是防守,就是打退了骑兵的冲击,也不能完全击败骑兵,《史记》称李陵振臂一呼就能以五千步兵抗着十万匈奴骑兵,但到头来还只能兵败投敌,到了宋代,因为丢失了燕云蓄马之地,有宋一代只能被契丹、女真、蒙古等鞑子的骑兵压着打,一直到崖山灭亡。……要想打败进而歼灭骑兵的只要骑兵,我们需yào

建立一支强dà

的骑兵,才能不惧什么闯军、鞑虏的骑兵冲击……”

“古代是没有火铳的,发明火铳后,先是火绳铳,然后是燧发铳,燧发铳的射速比火绳铳的射速要快很多……依我看,铳械是在一点点进步的,能否让匠人发明打制射速更快的火铳,那样的话,不管是闯军还是满清鞑虏的骑兵哪还能冲进咱的步兵阵中?如果旅顺军士兵普遍装备了这样的火铳,不会惧怕任何骑兵!”针对韩德成的两人发言后,又一位年轻的军校生站起来发言,很显然,他可能见过朱明等人手中枪械神奇的射速,很自然地想到是否通过提升火铳射速来阻挡骑兵的。

军校生争夺发言机会非常踊跃,人人都争着发言,一直深夜,朱明考lǜ

明日可能就会再次发生战斗,在很多人还想发言的情况下,站起来作了一个点评总结,要那些想发言没获得发言机会的人,自行用字笔记录下来,交给主持人,由主持人和笔记员整理送审核后再下发全体军校生阅读。

朱明言毕,便宣bù

散会,要所有人回去休息,积蓄力量准bèi

应对明日的战斗。

会后,在一间宅院的房间中,警卫人员找到一张还能用的木床,并确认安全,朱明便和衣躺下,打算休息,却听到屋外突然一阵人声喧哗,不知是什么情况,急忙弹跳起来,冲出房间外面。(未完待续……)

第136章 杨王三兄弟

朱明走出门外,负责警卫的士兵上来禀报,说在这个宅院的一个地下室里发xiàn

二三十个人,现在正将那些人赶出地下室,故此人声嘈杂,打扰到了大人的休息了。

既然是村庄,那当然会有人,兵荒马乱的,村民躲藏起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他倒有点不以为然:“哦!那是些什么人,都是这里的村民吧?”

“报大人,全都不是这里的村民,是外面跑来的小屁孩!”

“小屁孩?怎么会有二三十个躲在一起的?”朱明对这群小孩来了兴趣,便信步走出门口看看。

朱明走到宅院外,在微弱的灯火中,看到有二三十个衣衫破烂褴褛的小孩正被士兵驱赶着往外面走,这些小孩大的不过十五六岁左右,小的不过十一二岁,身材全都瘦弱单薄,看到他们如柴禾一般的骨骼,一副严重营养不良的样子。一些小孩恐惧的浑身发抖,一些似乎天不怕地不拍的小孩还想到处乱跑,却被士兵大声呵斥着用武器逼了回来。

见此情形,朱明只得轻轻叹了一口气:真的乱世人不如狗,在他的那个时空,这样年龄的小孩还是父母怀中的乖乖宝呢。由辽东到连岛,由连岛到江南,由江南到昌化,他不知见过多少个这样的瘦弱小孩,他不知叹了多少次气。想到此处,朱明觉得自己的肩上沉甸甸的,只盼能扫平各方纷争的势力,早日让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恢复宁静安康。让黎民百姓安居乐业。

当朱明正要做什么时,却见已有人在询问这群小孩了。

“你们是不是这个村里的?”原来是负责防守此宅院的连长曾信行闻讯急急赶来,张口就询问这群小孩。

曾信行原是个骑兵。不但骑术精湛,而且善于跑步急行军,有“飞毛腿”的绰号,在连岛击毙流民头领傅金之役中,他与二十一骑随朱明回援连岛,他的马匹因瘦弱不堪最先倒地而死,他竟然飞跑近三十里回到连岛附近。在朱明击毙傅金后,亲手割下了傅金的首级。他在随营军校第一期第二批毕业,胡天雄想让他去骑兵营继xù

干骑兵。但步兵需yào

的骨干数量远比骑兵要多,朱明安排他到步兵营当了连长。

“我们都是外面逃难来的。”那群小孩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有一个似乎是领头的小孩,他年龄约十五六岁的样子。先是往四周看了一下。才回了一句。

“逃难来的?怎么二三十个人一起?”如果是精通审讯的高先开在此,对这群人有所怀疑的话,会将他们分开逐一审问,再对他们各自的回答进行核对,便立即知dào

真伪了,曾信行没受过怎么样进行审讯的培训,竟然一大群人一起询问。

朱明并不担心这群瘦弱小孩会是闯军派来的奸细,但对曾信行的审讯方式大为摇头。看来军校的课程里应加上审讯的内容了,否则以后的军官们怎么审讯敌军俘虏或奸细。

“人多可以互相照应啊!人少了。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说不定就给野狗拖去吃了。”还是那个小孩回答。

曾信行还要问,却有一个刚才驱赶这些小孩的士兵靠近他,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曾信行听了大怒,拨出钢刀指着那领头的小孩大喝一声:“你骗人,你们二十多个人口音不一,肯定不是同一个地方的,你们身上还有人有刀枪皮鞭的伤痕,快点说实话,你们是谁派你们来的?来这里要干什么?”

“军爷请息怒!军爷请息怒!我们真的是自己逃难来的,那些刀枪皮鞭的伤痕,是自称义军的人给留下的!”当头的小孩,立即向曾信行跪下,其他小孩也都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纷纷向曾信行跪下。

“义军?是不是外面的那些闯军?”

“是的,我们二十九人都是被他们裹胁过几天,趁他们防守松懈才结伙逃跑的!”

“哦!这样啊……你们走吧,立即蒙上眼睛离开这里,不要看这里的所有东西,我安排给你一些米面给你们带走!”刚才还凶巴巴的曾信行,似乎触景生情,想到了他自己的家人,有点心软了。

那个领头的小孩见曾信行心善,便立马抓住这绝无仅有的机会向曾信行狠狠磕头哀求道:“我叫杨王彪,我还有两个弟弟杨王炳、杨王虎,军爷可怜我们,就留下我们吧,只要我们一出这里,立即便会再被那义军……不……是闯军抓去,随他们攻打各处官军城池,不死也得掉层皮!”

那领头的小孩似乎很有威望,其他小孩见他提出留下,其他的小孩也不迭声地跟着向曾信行求情。

“这……这……”曾信行有点为难了,根据旅顺军的战场条例,作战时,战场必须坚壁清野、隔绝与敌人所有的人员沟通,以防被敌人利用,派奸细潜入获取情报,他刚才一时冲动打算放这些小孩走,已是触犯条例,但这些小孩竟然不愿走,要留在这被敌包围的战场,令他好生为难。但当他一抬头却看到朱明来到不远处,便急忙立正敬礼道:“报gào

队长!我正在……”

朱明没等他说出口,信步上前说道:“别说了,我都听到看到了,你刚才的做法是差点触犯军纪的,幸好他们没有走,没形成你事实上的触犯军纪行为!”

听说这位还算和善的军爷几乎触犯军纪,那个领头小孩杨王彪大吃一惊,急忙爬到朱明的脚下,企图求情。却被士兵们堵住,这是开什么玩笑,这是战时,哪能让一些来历不明的人靠近最高指挥官。

杨王彪过不来,大声嚎哭起来。

朱明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姓杨吗?名叫王彪?”

杨王彪看不清朱明的神色,听不出他语气是善还是恶,但又不得不止住哭声,恭敬地回答:“我复姓杨王,单名彪!”

“哦!杨王是复姓,我以为你姓杨,那是我孤陋寡闻了。等下我将你们二十九人交给一个人讯问,如果你们都配合的,就先留在这里要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如果不配合不听话,哼,你们见过人是怎么死的吧!”

“配合,我们一定配合,求队长大人留下我们,我们什么苦力活都能干的!”听说有机会留下来并每日跟军爷们一样都有东西吃,杨王彪顿时如同捣蒜般向朱明磕头,但他不知dào

朱明是什么官职,只听到曾信行称朱明为队长,便称他为“队长大人”,听得朱明都觉得有点滑稽搞笑。其他小孩也一窝蜂跟着磕头。

当下,朱明派人找来他手下最擅长审讯的高先开,将这二十九个小孩带去,分别问话甄别身份,如果无可疑之处的,则留下来帮zhù

战士们修阵地、战时护理一下伤员。

看高先开带人领走这群小孩,朱明见没其他事情,便回头休息去了。

朱明睡了不过一个时辰,便又被人拍门叫醒了,睡意朦胧之中,朱明有点郁闷,但他知dào

现在处在战场,随时都会有敌情发生,一骨碌翻过身来,跳了起来,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向门外问道:“有什么事?”

“报gào

,孟德威营长他们来到了!”

门外战士的声音显然带着一些欣喜。

朱明一把推开房门:“啊!我们的援兵来了,这是好事!快跟我去看看。”

孟德威带来的第二梯队,有两个步兵营、一个炮兵连,共有一千二百余,在胡天雄、王阔雄派出的骑兵接应下,趁着黑夜,穿过闯军哨骑警戒线,在黑暗中与闯军少数哨骑发生了小规模遭遇战。闯军骑兵布下的警戒网既疏又宽,更不敢在己方很多人有夜盲症的情况下,在黑夜中进行大规模的战斗,使孟德威顺利通过警戒封锁线,进到村中的旅顺军防御阵地。

“哦!我的上帝,既然援兵可以进来,为什么我们大队不能连夜离开这该死的闯军包围圈。”列尔斯见孟德威来了,投机心态又发作了,还好,他也知dào

不能乱了军心,便背着众人对朱明悄悄说了一句。

“哼!我们一定守住这里的,坚持到闯军撤tuì

的,如果你不信,我给你一匹马,那你现在就走!”朱明对这个吉普赛人有点恼火,他对在能否在闯军包围圈中坚守下去是有信心的,这列尔斯平时在军校教学中还算勤恳用心,但就是胆子有点小,缺乏冒险精神。

“噢!亲爱的列尔斯,你怎么说个没完,惹得我们的雇主反感!”犹太人格伦比列尔斯要好的多,他相信朱明的判断是对的。

其实朱明最大的优势是他的穿越人身份,对很多事情大方向早已了然于胸,他判断一定能守住这里的原因有两点:一、此时闯军的现在主攻方向是中原及西北方向,要点有开封、襄阳、洛阳、西安等地,沿海地区只能是闯军的次要方向,决不会投入主力来攻略这里的,甚至不允许偏师在这里滞留过长时间;二、闯军是抱着一种吃大户的心态到处流动作战劫掠,不事生产,不搞建设,在粮食供应不充足的情况下,不可能源源不断地来支撑一支庞大的偏师攻略一个次要的地方。

因此朱明断定,闯军最多不过二十天或一个月,必然退去。但这样的话,他不能对别人说,因为别人会问,你情报哪里来的?

事情是否真的如此按朱明的断定发展?(未完待续……)

第137章 贺一龙步兵主力

列尔斯最终没有自行离开,而是和格伦一起去检查防御公事了。

朱明布置好增援人员的安排后,再也无法安睡,刚想前去检查防御工事的构筑情况,却见高先开匆匆赶来,便问道:“那二十多个小孩有没问题?”

“报gào

队长,甄别完毕了,全部没有问题!”

“好,你安排好这些小孩的事情,以后也许是些不错的人手呢。”

“是,保证完成任务!”

朱明说完便往外走去,却发xiàn

高先开似乎还有话要说,便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队长……”

“怎么今天你这么婆婆妈妈的有话不敢说?”

“属下觉得自己的战场不应该在这里?”

“什么?”朱明有些愕然,停下脚步看着这个相貌、身材、举止都很普通的年轻人,稍一迟疑才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队长,前几天您跟我说了成立情报部的事情,这几天来,我四处物色人选,在随行的士兵中找到有十二个人,离构想中的人数有颇大的差距。我想……想现在就赶回连岛去挑选人手,早日开始行动。”

“嗯!很好,我说过这也许永远见不到阳光,你将面对一个暗无天日的战场,昨日的战斗,我几乎忘了这事,

这个事情确实不容耽搁,你可以立即将你手头上的事跟胡天雄交接一下,尽快找机会离开这里回连岛去,在路上要注意安全!”

“是。属下明白。”高先开敬礼后即隐入黎明前的黑暗中,开始踏上他一生中传奇的路程。

当朱明睡不着的时候,也有一个人睡不着。他就是贺一龙,下半夜时分,孟德威率援兵冲破封锁时,贺一龙便无法安睡,他暴跳如雷,处死了负责被突pò

封锁线的小军官,现在正站在旅顺军驻守的村子外几里的位置。向村子里张望,只见黑洞洞的天色,除了看到村中星星点点的灯火中有影音绰绰人影在晃动外。其他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耳朵中听到村中不断传来各种挖泥土、打桩的声音。

贺一龙晃晃头问左右:“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

一个部将回道:“此地名唤宋家庄!”

贺一龙听完后,咬牙切齿地道:“宋家庄!送家葬!驴球子的,真的好地方。今天就在这里埋葬这支官兵。然后再进海州补回我们的损失!”

贺一龙的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天亮以后,一骑自西面匆匆而来,带来了大队步兵的消息。因闯军中的将官大多不识字,很难用文字来传递信息和命令,只好找一些口才好、记忆力强的士兵担任传令兵。那传令兵一见贺一龙,便跪下禀报东进过程中,因夏季雨水多,到处是河流隔阻。步兵大队行进速度很慢,每天前进的路程不过四十里。而且很多人因身体羸弱,一路上不断有人倒毙路上,逃亡更是严重,

近六万步兵大队人马,现在恐怕已剩下不到四万了。

闯军每到一地,必定裹胁大批饥寒交迫的流民,参与攻城略地的行动,这些流民不管男女老少,只要能走动的,闯军都是来=者不拒的,因此其队伍膨胀的很快,动不动就是几万人几十万人的队伍。但这么庞大的队伍,却缺乏足够中基层军官去管理,战斗力有限的很,打打顺风仗还能马马虎虎,但一旦遇到强敌或战事稍有不顺,则立马分崩离析。李自成当年就曾前几天还有几万人马,但战斗稍有阻滞,几天时间便剩下十八骑躲入商洛山了。贺一龙的大队人马也是这副德性,几万人马多是一些饥民、流民,跟着贺一龙为了填饱肚子,现在行军稍为艰苦一点,便大把的人想方设法寻路逃亡去了。

那传令兵也是没读过书的,说话时像老太婆一样啰啰嗦嗦的,听得贺一龙大眼瞪小眼,气得胡子都竖了起来。最后不知是此人说话太没条理还是说的消息惹得贺一龙勃然大怒,他大吼一声,抬起脚踢在传令兵的额头上,使其向后连翻了两个跟斗。

贺一龙的亲兵见老大不高兴,纷纷拨出刀剑冲上前,架在传令兵的脖子上,只要贺一龙点点头,便将其脑袋割下来。

那传令兵心想:妈的,我只是如实禀报罢了,出了那么大的漏子又不是我搞出来的,关我屁事,却要找我出气,早知dào

这样我也在路上逃跑算了,罢了,罢了,如果日后有机会,我也一定逃跑。

传令兵心里这样想,但迫于眼前的形势,连忙爬起来,跪在贺一龙面前,拼命的磕头,把额头都磕出血花来,口中不停地说自己做错的事太多实在罪该万死,请大王饶自己狗命一条,好弥补自己的过错云云。

过了一阵,贺一龙觉得要怪只能怪他的那些部将太窝囊了,传令兵只不过是个送信的,便挥挥手放他走了。

既然步兵大队还没上来,贺一龙只能让朱明又多了一天准bèi

时间。

朱明心中料想是贺一龙的步兵大队尚未赶到,但自己骑兵数量太少,不好主动出击,便躲在防御工事里,召集军校生们在阵前上了一天的课,直到天黑,也没见有闯军步兵大队出现。

到了第二天,旅顺军在忐忑中又度过了一天,也没有见到闯军步兵大队出现。

第三天上午,还是没见到闯军步兵大队出现,直到中午时分,负责观望的士兵发xiàn

西边出现一条黑线,那条黑线越来越大,渐渐映满眼帘,。

原来,这就是闯军的步兵大队,他们没有统一的制服,衣衫褴褛,很多人干脆用叶子遮着下体光着上身,武器也是五花八门,甚至不少人手中拿的只是一条木棍或一块石头,一些骑马的甲士估计是贺一龙的嫡系,拿着皮鞭侧着快马在人群中来回奔走抽打那些走得慢的人。

“这就是所谓的农民起义军?”朱明闻讯前来,拿着望远镜看了一阵,大大惊叹了一句,心中却不知是什么滋味。

朱明小时候生活在偏僻的山区,没什么书好kàn

,只好kàn

当地村镇阅览室留存的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图书,那些图书中描述明末的农民起义军的形象一直深深印在他的脑袋中:一群苦大仇深的健壮农民,在英明睿智的革mìng

领袖的指引下,英勇无畏地冲击阶级敌人的阵地,将明末旧世界打得稀巴烂,离伟大革mìng

成功只有一步之差!朱明当时还曾幻想,如果要是自己出现在这些无畏的战士群中会怎么样。

而现在这些农民起义军就在自己的面前,根本就就没有大无畏的样子,而且还是自己的生死对手。

此时,贺一龙见自己的步兵主力来到,虽然少了那么一点点,还是很高兴的,他亲自策马前出五里相迎,并对着这群麻木的流民大声宣bù

今日午饭加餐。

至于加什么餐,份量加多少,贺一龙没有说,他也不知dào

能加什么餐,反正加餐就是了。

贺一龙说完后,负责辎重的部将贺荣犯难了:怎么加餐?军中的粮食本来就不多,还期待着到海州来大掠一番,现在要加餐,不知要加多少才好,加多了,本来不多的存粮用不了几天便会见底了;加少了,那些本来对他不满的人有可能借题发挥群起发难,他可随时有被贺一龙斩首的危险。

几万乱糟糟的士兵才不管军中是否有粮食加餐,反正大王说有加餐,管他明日是死是活,先吃了做个饱鬼也好,于是在一些想着拍马屁的部将带领下,大群流民群起欢呼,声音直传出十几里远,仿佛士气立马高涨起来。

闯军的的欢呼声也传入了宋村的旅顺军防御阵地中,朱明听了暗暗吃惊:人多不一定就力量大,但人多的一方如果善于利用,还是难于对付的!(未完待续……)

第138章 夜盲症与夜袭

与闯军贺一龙部的喧嚣相比,宋村的旅顺军阵地一片肃静,由于几天来阵地已大体构筑完成,朱明安排士兵们休息,以积蓄足够的体力,很少见到有人影在防御阵地中晃动。

“闯军会不会马上发动进攻?”阵中有人发出疑问。

“除非他们是神仙!刚刚才远道跋涉到来,你看他们天天吃不饱饭的饿死鬼样子,没休息上一两天,哪能现在就开始冲锋?依我看,最快也要明日早上,闯军才有能力发动第一轮步兵冲锋。”一个老兵断定闯军今日不会发起进攻。

事实正是如此。

尽管那加餐的米饭中很多沙石颗粒,菜肴只是一些干菜叶,一丁点的油星都没有,但闯军大队步兵总算吃了一顿饱饭,个别长期饥饿的人今日不知行了什么狗屎运,抢到了比往日多出两三倍的米饭,张大口全部倒进肚子去,却一头倒地,死翘翘再也起不来了,做了个彻底的饱鬼。

更多的人因为吃得太饱了,一头倒在地上,不是死了,而是需yào

休息,走路走了这么大老远,刚吃饱饭,当然要休息休息的,一倒地便鼾声大起,有人开了头,就有人模仿,这个本来就是依靠从众心理捆绑起来的队伍,此时从众心理再次发挥强dà

的效应,起码有过半人跟着要趟地休息睡觉,人群中至少有七八千人发出鼾声,那鼾声相当壮观,如果是后世。应该可以拿万人同睡吉尼斯纪录最高纪录奖了。

负责监督的闯军将官都傻眼了,消息传到贺一龙那里,好在贺一龙见多识广。还知dào

人是要吃饭睡觉的,他只淡淡的一句“吃饱了是要困觉的!”便决定了今日无法发起对旅顺军阵地的进攻。

贺一龙说了几句话不知跑哪里去了,步兵万人同睡后,各个部将纷纷自行休息去了,甚至有部将携带来一些美貌女娘,随便扎起一个帐篷便胡天胡地享乐去了。

而那负责管理后勤辎重部将贺荣的麻烦才开始,他既要安排搬走那些“饱死鬼”的尸体。跟进各路人马安营扎寨,还要分配粮食,最麻烦的是后续还陆陆续续有很多股几十几百掉队的步兵跟上。饭菜早已被先到的人吃完了,后到的几千人听说前面的人都大吃大喝了一顿,聚集在一起要吃要喝,贺荣怕那些人鼓噪起来惊动了贺一龙。只好又从不多的粮食中取一些出来。煮了给这些人吃。

闯军共立了七个大营,营寨只用几根木桩作一些分隔标志,挖几条深浅不一的壕沟,放上几个歪歪斜斜的拒马,与旅顺军阵地的严密相比,闯营中的情形对外几乎是无遮无掩的。

朱明在己方阵地的高处,用二十五倍望远镜将闯军营内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放下望远镜后。低头沉思了一阵,最后一脚狠狠跺在地上。就这样在这里不动等着挨打?不。决不能就等着挨打,这狠狠一脚,正是朱明下定了主动出击的决心。

几个营连长被紧急招到一处作为指挥部的宅院内。朱明也不废话,直接说打算主动出击,这些年轻的军人们立马都眼睛放光了,谁愿意窝在这里等着挨打?

沙盘和地图是随营军校的必修课目,在朱明指挥下,十多个人一起动手,很快便将敌我双方战场形势做成了一个沙盘,就如何主动出击进行了一个多时辰的会议……

朱明正打算主动出击,闯军一点察觉也没有,大多数闯军见旅顺军毫无动静,还以为己方人马众多,把官兵吓怕了不敢动弹,既然大王有令今日休息,才懒得去惹这些将垂死的官兵,就等养精蓄锐后,明日一举消灭对面的官兵,然后到海州看看大海去。

晚上,贺荣又非常肉痛地让所有闯军士兵餐饱了一顿,吃饱喝足后,万人同睡的壮观场面再次上演,成千上万人呼噜声远远传出,几里外都清晰可闻。

上半夜,双方阵地都非常安静,各自控zhì

的地盘死一般毫无生气……

下半夜,闯军值夜警戒放哨的人开始有点困了,因上半夜毫无动静,自然难免有所松懈。

此时,旅顺军阵地有了一些动静,被精心挑选出来的士兵共有一千余人,由各自所属的军官带领下,悄悄按预定的路线向闯军大营靠近。

由于长期营养不良或营养不均,这时代的人得夜盲症是相当普遍的。夜盲症,即在白天可以看见东西,一到夜晚看东西便不清楚了,初期是视野慢慢缩窄,渐渐形成一个奇特的管状视野,只看见前中央部分的东西,看不见周边的东西。这种病症,到了二十一世纪科学昌明的时代,如果有患上了,也是一种比较难治愈的病症。不过现代人因营养保健良好的因素,得这种病症的人百中无一。

这个时代的战争时期,一到夜晚,双方的军队都会不约而同地偃旗息鼓,收兵回到自己的营寨中,靠着营寨防御工事的保护,对自己的士兵实施严格的宵禁,以待明日再战。

朱明曾在一个县档案馆看过一个老游击队员留下的发黄回忆录,说出一个真相,一个与大多数影视作品相反的事实,抗日战争时,夜晚并不是游击队的天下,恰恰是鬼子的天下,鬼子远比国军共军更善于夜战,因为鬼子的营养比国军共军要好得多,得夜盲症的人要少得多。很多文学作品也许为了说我军怎么英勇吧,颠倒黑白,动不动就大肆宣传说我军怎么夜袭鬼子。殊不知贬低了敌人,其实也贬低了自己。

来到这个时代后,朱明在旅顺时就注意到这个问题了,因此在军中大力推行富含维生素A的鱼肉、动物内脏、菠菜、萝卜等食谱,并经常展开有针对性的夜战训liàn

。但这些士兵的身体底子实在太弱了,很多人自小便得了夜盲症,并不是短短几个月时间便可以解决的。因此,这次也只能挑出一千余名适合夜袭行动的士兵参与主动出击。

“他妈的,他们都在挺尸睡大觉,就我们俩在这里孤苦伶仃的看了大半夜,鬼影都没一个!”

“嘘,禁言,禁言,别给人听到了,少不得又是一顿皮鞭之苦!”

“三更半夜的,谁听得到?营中的老爷们?他们在漂亮女人的肚皮上早玩累了,睡着了。”

“还是小心点好,要是给偷袭的官兵发xiàn

我们的位置就不妙了。”

“偷袭?哈哈,他们像你我一样能在黑夜中看得见吗,啊,你怎么了……”还在说着大话的闯军突然看到自己面前的那个同僚噗的一声倒在地上,但他自己的话还没说完,便觉后背前心一凉,低头一看,猛然看到一个东西穿透了自己的身体,刚想放声尖叫,却觉得自己的嘴巴被什么东西堵着了,根本喊不出来,然后是什么都不知dào

了,整个人被两个黑影慢慢放倒。

“这些闯军暗哨太差……”一个声音低沉地响起。

“别废话了!快点,前面可能还有,我们要赶快去摸掉,左右两百步内必须保证清理干净。大队正跟在后面上来了。”另一个严肃的声音打断了这个对闯军的轻蔑之言。

这样的事情正同时在附近几个地方上演,共有二十多个闯军明岗暗哨被清除掉,暂时没发出什么大的声响,千余名士兵携带着各种武器,在朱明亲自指挥下,悄悄接近一个闯军大营。

在快要到达攻击阵地位置时,闯军营中突然走出一支五六十人的巡哨小队,高举着光亮的火把,熊熊的火光中,马上显现出闯军营前密密麻麻的旅顺军人影。

顿时,有闯军高声骇叫起来。

战斗已不可避免!(未完待续……)

第139章 进攻开始

“弓箭手,上前干掉他们!其余人员快速按计划行动!”一直在偷袭队伍前头的朱明见行动既然已暴露了,也就干脆命令此时开始进攻。

呯呯,百余名弓箭手上前,对准来不及躲避的那队闯军巡哨开火,将其大部打翻,密集的惨叫声响彻漆黑的夜空。

“什么回事?”

“不知dào

啊?”

“是不是官兵打来了?”

“对面那点官兵不够塞牙缝的,那敢来!”

“吵……吵什么?都困死了,还吵……你们吵,我还要睡……”

闯营内的士兵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回事,一些一骨碌跳起来,很多人聚集在一起,嗡嗡地议论着;一些精明的人见感觉势头不妙,悄悄地在黑暗中觅路而走;一些人睡得正香甜,睁开眼看看,发xiàn

只是营外有些火光和响声,才懒得去管,便又蒙头盖眼睡下。

闯军怎么反应那么迟钝?

朱明已冲到闯军营寨边上,他发xiàn

虽然刚才干掉了那队巡哨,但奇怪的是闯营除了有一些人的声音外,似乎没什么其他的反应,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埋伏了。

但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他往士兵们挥挥手:“进攻开始吧!”

朱明话音刚落,便有士兵冲出,将身上背负的土包扔进壕沟中,一会功夫便填出十几条通道来。接着,便是一群刀斧手手持长刀巨斧冲出,踏着填出来的路面冲到营寨木栏栅边上。挥刀斧猛劈木栏栅,也不过一阵功夫,便砍倒一大段木栏栅。形成了多条通道。

“冲啊!”各级军官看到通往闯营的通道已成,带头冲进闯营。

“真他妈的有官兵来偷袭!”在旅顺军砍木栏栅时,已有人发xiàn

了,并大叫起来,但大多数人还以为是些疯子在吠叫。等到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冲进来,见人就砍,见物就放火。才知dào

真的是官兵前来偷袭了。

是不是要反击偷袭?

怎么反击?一点准bèi

都没有,现在是兵找不到官,官找不到兵。更要命的是偷袭者究竟来了多少根本无从知dào



“快跑!”闯军士兵们一翻身起来,武器在哪里都摸不到,只见头脑灵活的一跳起来便跑。人在骤然间受到突然袭击,往往是茫然不知所措的。但如果身边有人有所举动。下意识地以为那个有所动作的人是对的,便会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也跟着有样学样,于是成群的闯军也跟着像无头苍蝇一般跑了起来,造成了此闯营更大的混乱。

当朱明冲进闯营时,发xiàn

里面已彻底乱套了,他决定要让闯营乱得更大,便下令:“快用炸药包轰炸!”

自从辽东脱险以来。对敌人使用炸药包一直是朱明的最爱。在连岛,使用炸药包是训liàn

中的必备科目。旅顺军战士几乎人人都会包扎炸药包,都能投掷炸药包。

朱明一声令下,便有上百名战士取出身上携带的炸药包,用火把点燃引线往闯军中人多的地方投掷。

轰隆、轰隆,炸药包落地后猛然炸开,弹飞的木片、石屑、铁片四处横扫,打入众多闯军身体内,倒下成片的人,很快惨叫声就盖过了爆zhà

声,个别还想召集士兵反击的闯军小军官也被吓得抱头鼠窜,导致营内闯军的秩序彻底崩溃。

旅顺军出动偷袭的人不过千余人,还需在营外安排警戒阻挡其他四个闯营前来救援,不过六七百人冲进营内,闯军至少有五六千人,却被旅顺军压着打,赶着到处乱跑。

这个营中的闯军还会不会咸鱼翻生?

如果对方将领反应迅速,判明冲进营内的偷袭者人数不多,收拾整理好队伍,未必没有机会的。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在士兵的簇拥保护下,朱明拿起望远镜细细观察闯营的情形,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指挥好这一次偷袭,现在自己的本钱还很薄,面对的不过闯军一支偏师,如果这样都自己败了,日后还靠什么与满清八旗争霸,靠什么来改变世界?

“那里一定是这个闯营内的主将的帐篷,孟德威,快带预备连队冲上去,消灭那个帐篷附近的所有人!”朱明用望远镜内看到有几个大帐篷,那帐篷的华丽与闯军士兵破旧的衣服显得很不协调,刚才似乎有一些衣衫不整的女人在帐篷中跑出来。朱明断定那帐篷必定是闯军将领的驻地,于是毫不犹豫地动用手中的预备队,给予对方最沉重的雷霆一击。

孟德威率那个预备连队,穿过纷乱的闯军溃兵群,一靠近那几个帐篷,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是投掷炸药包,又是发射火铳,然后刀斧手冲上去大砍大杀,连人带帐篷全部打到,一直杀到附近没有一个活人。

此期间,附近还有一些闯军士兵悍不畏死地冲来救援,但却因无法形成队形,逐个散乱冲来,跟送死无异,被早有准bèi

的孟德威指挥士兵消灭。

朱明见此情况,更加坚定了他认为这就是本营寨指挥中心的判断,于是亲自率身边的战士冲上,与孟德威一起,横扫帐篷周围的闯军,打得再也没有闯军敢上来救援。

经过一番扫荡,这个闯营已燃起熊熊大火,借着火光,闯军士兵纷纷夺路而逃,互相践踏中,踩死的、摔死的,比旅顺军打死的,不知多出多少倍,但也有一些运气好的已涌出营门外跳过壕沟逃生。

朱明站上一处高台,看到其他几个闯营正点起灯火紧急召集士兵,准bèi

前来救援。他暗暗叹了口气,如果刚才能同时偷袭三个闯军营寨,明日的战斗就不需yào

再打了,闯军除了逃遁一途外,则必败无疑,而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只能采用“断其一指”的办法击败其一个营寨,现在其他几个营寨前来救援了,哪怕是夜战,对方几万蜂拥而来也不是自己以千余脱离了阵地的士兵所能抵抗的,只好命令:“按预定计划,步兵点火,烧光营内能烧的一切,王阔雄率骑兵冲进来,对这个闯营作最后的扫荡!胡天雄则率骑兵准bèi

接应步兵撤tuì

!”

“啊哈!感谢步兵兄弟,让俺老王也进来玩玩!”王阔雄带百余骑兵冲进营内,纵马撒蹄狂奔。

到了这个时候,本营寨中的闯军士兵们哪还有心情返身反击?听到隆隆马蹄声,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奔跑和躲避。不一会,不是死了就是跑了,很快营内空无一人,只剩下大火噼里啪啦地烧个不停,令王阔雄大感无趣,此时,朱明命令骑兵撤tuì

的号声也传来了,王阔雄令骑士们牵上一些闯军遗留的马匹,便打马掩护步兵班师回营去了。

闯军其他几个营寨虽然要来救援,但在黑暗中,情况不明,还怕官兵埋伏专攻自己这一路。所以,几个营寨的救援都磨磨蹭蹭的,行动很慢。

行动稍快一点的闯军,一出营门,便发xiàn

一大群黑影迎头冲来。领头的将官大吃一惊,立即令属下士兵匆忙列阵,以乱箭射退那一群群不要命冲来的黑影。当黑影们被射翻一大片,哀嚎满地并高声呼叫,才发xiàn

那些黑影其实是受袭击营寨中逃出来的闯军士兵。

等几个营寨的人马在火把照映下,缓缓进到受袭的营寨前,发xiàn

那里已被烧成一片白地,一些人马不知是被烧死的还是死后才被烧到的,发出难闻的焦臭味。

贺一龙也来了,他看到这里的情况,再次被气得暴跳如雷,他要立即处死此营寨中的部将。但翻来翻去,最后在一个帐篷中找到了那个部将,只见他死了还抱着一个俏丽女子,两个人赤条条地混在一起,几个闯军士兵怎么也无法掰开他的手。

贺一龙策马冲来,又吼又叫,挥鞭打向那死掉的部将连那女子尸体一起鞭打,直到将两具尸体打得面目全非,方才罢手。搞得浑身臭汗的贺一龙,略一停顿便又挥鞭劈向亲兵,赶着亲兵要他们立即去将所有部将招来,他要立即对宋村中的旅顺军发动全面猛攻,抓住那个官兵千总碎尸万段,以报这两败之仇。

此时,朱明已率部安然撤回防御阵地中,经过简单统计,已得知此次偷袭歼灭的闯军大约在千人左右,撤tuì

时,还顺手牵羊,带回闯军营中的一些干粮和猪羊鸡鸭鹅,估计够防御圈中的全军吃上两三天的。胡天雄、王阔雄的骑兵营没杀敌几个,但却牵回来两百多匹战马,让两个厮杀汉高兴地大笑了小半个时辰。

朱明没有过多沉醉于高兴中,他知dào

现在高兴还是为时过早,一进己方阵中,便令参加夜袭的人员归还各自所在建制,并抓紧时间休息积蓄体力,以迎接暴怒的闯军猛烈攻击。

贺一龙是想立即展开猛烈攻击,但新败之后,谈何容易,况且,现在还是下半夜,天都还没亮,闯军根本没有大规模摸黑进攻的能力,只能等,等到天亮后进攻。

天一定会亮的,这一刻用不了一个时辰了!(未完待续……)

第140章 宋庄激战(一)

与贺一龙暴跳如雷相比,朱明虽然紧张,但要气定神闲多了,安排好监视和警戒后,便一头和衣躺下下,微微打起鼾声见周公去了。

一直等到天大亮,太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门外一阵急急的敲门声,朱明一弹而起,抓起盔甲穿上,打开门板问道:“是不是闯军正在列队准bèi

进攻了?”

宋庄的地形是东面一座小山,山顶最高不过三四十丈,山上一片墓地,也许是这片墓地的存zài

,村里的人都敢去砍山上的树林,这树林长得还算郁郁葱葱的,人躲进里面,站在村里村外的人竟难于发xiàn



村庄的南面是一条河流,现在是夏季,河水正是涨溢期,进攻者要在南面进攻,必须涉水跨过这里,非常的不方便。

村庄的西面则是十几个池塘和一大片一望无垠的水稻田,按季节,现在正是水稻茂盛的时候,但由于兵荒马乱,农民四散逃亡,水稻田没人打理,田里的水稻苗稀稀拉拉的如同荒草一般。

适合大军进攻村内的唯有北面,海州到东海县的官道由这里经过,官道旁边是一大片旱田,现在也没人打理,长的都是荒草,要攻进村内,北面是最合适的方向。

朱明带着几个士兵,跑向村东的高地,用望远镜细细观察双方的阵地。

贺一龙除了派出人马在东南西三个方向包抄监视外,他的主力大队人马就集中在村庄的北面的官道上。成千上万的人黑压压地列阵在此,将田野里的野草和农作物统统踩在脚下,全变成了地里的废渣。

只见闯军的阵形是:后面是一队队骑着马的士兵。很显然,那是他的精锐老兵,精锐的前面是一些队形相对严整的士兵,这是贺一龙的次核心力量,最前面是一群群队形不整的人员,其中有老有少,无疑这是闯军新裹挟入伙的饥民、流民。在战斗开始后,将作为炮灰放在最前面用来消耗旅顺军的火力。

随着太阳的升高,气温上升。今天破天荒做了一顿早餐给所有士兵吃,虽然很多人没吃饱,但也起到了鼓舞士气的作用。

贺一龙骑着马在部将和亲兵的簇拥下,前往阵中检阅。先是骑兵阵中发出片欢呼声。接着是是步兵阵中爆fā

出一阵阵欢呼声,令贺一龙觉得自己的部众还是能堪一战的,这几天来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此时,旅顺军阵中一片肃静,当闯军爆响起巨大的欢呼声时,一些新兵不禁脸上微微变色,那些老兵却毫不以为意,一个老兵甚至不顾此时阵中肃静的禁令。呸地向闯军方向吐了一口痰,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切!喊的声音大就能喊死人?看看吧。等下谁先死?”

贺一龙张开双手,往下一压,欢呼声渐渐落下,贺一龙由微笑转为满面的狠厉神色,抽出长剑,向宋庄一指:“将士们,海州是富庶之地,进了海州后,我们将能好吃好喝好睡的,但前面这群狗杂种挡住了我们的前进道路,只要灭了这群狗杂种,我们才能冲进海州去。将士们,冲啊……冲进村子里,踏平里面的一切……”

听说能好吃好喝,闯军阵中便骚动起来。对这种骚动贺一龙不以为意,他反而认为是士气高涨有求战欲望的一种表现。

贺一龙训话完毕后,一阵阵鼓声密集响起,鼓点声中,三千多人的闯军步兵大阵,虽然没有统一的制服和盔甲,武器更是不足,很多人只能拿着一根木棍或竹竿,但因人多势众,那些带有兵刃的各式武器在阳光照耀下,闪着白晃晃的冷光,还是对人颇有强dà

压力的。一些原先混混噩噩噩跟着前进的饥民看着己方移动的阵势虽然自己和很多人一样,拿的只是一根木棍,却似乎有了一点热血沸腾的感觉,不由得仰起头来挺起胸膛,心想,在己方几千几万人的面前,对面区区的几个官兵还算个球?

几千人的方阵如同海潮涌浪般,漫过官道,向村中杀来。

“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各阵位准bèi

战斗!”

守护宋庄北面阵地的是步兵第三营,营长是孟德威,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他站在阵中始终观察着对面闯军的动静,正要向前更靠近一些,突然觉得后面有一股劲风吹来,急忙扭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人,正是孟德威在辽东时最早的老搭档安豹,和孟德威一样,都是随营军校第一期生,他现在是步兵第四营的营长,此战被朱明安排为预备队,用来接应第三营。

“怎么你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

“战斗还没开始,第三营还能撑得住!”孟德威认为此时就要与预备队眉来眼去是会影响士兵士气的,稍有点不悦。

“好了,不和你磨叽了,等下如果闯军攻势太凶猛,第三营可以稍稍后退,由第四营在侧边横冲,将闯军彻底击溃……”

安豹话音未落,闯军冲击大阵响起阵阵杀声和惨叫声,孟德威一推安豹:“快回你阵位中去,不要影响第三营的战斗!”

孟德威说罢,便不理安豹看着密密麻麻的闯军像是看到初恋情人那样是那么的恋恋不舍,向前冲去。

刚才闯军的呼喝是闯军已冲进旅顺军的阵地前沿一里左右,有些人已取出弓箭,也不管对方阵地是否在射程之内,随队的军官阻止不及,一瞬间便有呼啦啦的几百支箭向旅顺军阵地射去,引起了一阵不知所谓的欢呼,但在欢呼声中有些人踏上了原先给骑兵准bèi

的陷马井,井中的竹签木刺虽不能立即致命,但也使好些闯军小兵痛苦地惨叫起来。

还没到弓箭射程便射箭了!冲到最前沿的孟德威冷笑了一声,要己方士兵稍安勿躁,静待闯军前来送死。

旅顺军的阵地跟原来的地形地貌早已完全不同,原来的平坦无阻,被挖起的一堆堆土堆、大坑,分割成星星点点的网格状,后面的督战队只知dào

不停地催促,结果闯军一进入网格状地带,队形前面变得拥挤起来。

“冲,快冲啊,冲进官兵阵中就可以吃个饱饱的午饭了!”一个闯军将领知dào

旅顺军的阵地布置成这样,必然有厉害的招数在等着他们,现在唯一之计,便是快点冲进其阵中和其混战肉搏,以自己的人员数量碾碎对方,才是致胜的王道,于是大声以能吃饱饭来鼓励呼喝属下士兵。

“你也懂得以利诱之!”孟德威突然听到背后传来朱明的声音,转身正想敬礼,朱明却提醒他:“别忘了,在军校课程中我提过有一条原则,在阵前不能向长官敬礼,使敌人有了精确斩首的目标。”

“是!”

“我来这里,为你带来了十名狙击手,战斗开始后狙击手争取击毙对方的主官、重yào

目标!”朱明看着孟德威不知所谓的神色,笑了笑说:“我刚才碰到安豹了,按战前的安排,我说过这里都交给你指挥就交给你指挥,我不是来干涉你的,好吧,剩下就看你的了。哦!我是来看看的!”

朱明说罢,便一副自己只是旁观者的神色,拿起望远镜观察,毫不理会孟德威要干什么。按朱明在军校灌输的理念,军官要在其位谋其职,上级指挥官应尽量不要越级指挥,孟德威正是这一理念的坚定支持者。作为随营军校第一期毕业生军官,朱明当然不能出尔反尔,但他又实在不太放心,于是借口在他直接指挥的军校生和狙击手中派出十名狙击手前来支援,也亲自跑来前线,靠近观察。

此时,闯军已进至旅顺军百步左右的距离,血战一触即发!(未完待续……)

第141章 宋庄激战(二)

闯军冲锋大阵越来越近,眼看着踏入一百步的距离!

八十步!

闯军冲锋大阵中有前几天率领骑兵与旅顺军交手的军官,心里不禁打起鼓来:怎么这官兵还不动手?

六十步!

旅顺军阵中毫无动静。

五十步!

旅顺军阵中还是无动静。

双方的人脸鼻子眼睛都已可清晰可见了。

那闯军中曾与旅顺军交手的军官大喜,第一个奔跑起来,向前挥舞着长剑呼喝道:“冲过去!杀!”

他身边的亲兵也跟着向前跑起来,带动着周边的闯军老卒也奔跑起来,更多的其他饥民也跟着奔跑起来。

由空中看下去,闯军数千人的冲锋队伍颇为壮观,而迎头看去,只见武器晃动兵刃闪光、人脸狰狞,更为恐怖骇人。

不知读者是否有街头斗殴打群架的经lì

:当你方只有独自一人或几个人时,对方却有几十个人,手持着竹木棍棒,凶神恶煞般朝你蜂拥而来高喊着要把你往死里揍,你怎么办……除了少数天生悍勇者外,恐怕大多数人的第一选择便是扭头转身就走——跑哪里去?管他呢,先跑了再说,毕竟保命是所有人的本能!

但是,一支训liàn

有素且有实战经验的军队绝不是在街头斗殴打群架,旅顺军中的老兵、班长以上的骨干全是由朱明从辽东带出来的明军士兵,全部都有过与满清八旗血战的经lì

。早就见惯了战阵双方的冲锋陷阵时的尸山血海,闯军士兵虽多,但与满清八旗骑兵惊天动地般的冲阵相比。其威势根本不是同一个量级的。己方人数虽少,旅顺军的老兵们略有些许紧张,但并不怎么害pà



害pà

的是那些新兵,虽然经lì

了几个月的艰苦训liàn

,但在见闯军大队杀来时,有人就是止不住紧张,握着武器的双手微微发抖。有人突然觉得裤裆下很紧,似乎有点急着想上厕所拉屎拉尿,更多的人下意识是想扭头便跑。经过朱明组织军校生和老兵们的不断推演。早就意料到新兵第一次遭遇战斗时必然会出现这种问题,已推出解决措施。这措施很简单,就是由各级军官,包括直接管控的士兵班长老兵。此时全部严阵以待。控zhì

好自己所带的新兵必须在自己阵位上,不许有任何躁动,凡有躁动者,格杀勿论。

其实,这种情况的新兵太多造成军队战斗力不升反而下降,这是朱明不同意黄文昭要迅速扩大编制和人数的主要原因之一,这种冷兵器与热兵器交替的时代,战斗中面对面的肉搏必不可少。新兵没见过血,往往在这种时候就会崩溃逃跑。朱明认为。要保持战斗力,最低限度必须要保证五个新兵有一个老兵传帮带,也就是一个班必须要有两个以上的老兵,否则就算是拼命扩大编制与人数,却是不能保证战斗力得到相应比例的扩大。

好了,废话少说,此时闯军已冲至阵前三十步的位置,残酷的战斗开始了。

大批饥民被闯军驱赶着冲在前面刚踏入三十步距离,便纷纷惨叫起来,原来他们被旅顺军布下的木刺竹签阵刺中脚板,有人一头向前倒下,被刺中腹部,肠穿肚破立时毙命;有人向后倒下,被刺中屁股,急急跳起来,屁股上还带着密密麻麻的竹签木刺。

“开火!”孟德威冷冷地下达命令。

躲在土堆、胸墙后的旅顺军火铳手、弓箭手同时向密密麻麻的闯军人群射击,那些新兵也跟着老兵一起开火射击,与老兵不同的是,少了一份冷静,多了紧张和大声吼叫,不管老兵新兵,如此密集的闯军人群在三十步外,瞎子扔块石头都能打中好几个人,只要把铳口和弓箭对准前方,便能击中闯军。

闯军速度因木刺竹签阵受阻,而旅顺军则趁着这机会猛烈开火,密密麻麻的人群顿时倒下一大片,惨叫的声音甚至盖过了旅顺军的火铳射击声音。

“官兵太厉害了,快跑!”一些受伤还有力qì

饥民这时才意识到对面官兵的可怕,企图掉头逃跑,但后面的饥民和闯军士兵汹涌而来,哪能说跑就跑,前面的想跑回去,后面在督战队的压迫下继xù

挤向前,闯军队形顿时乱成一团。

这正是旅顺军想要的,孟德威大喜,手一挥下达命令:“掷弹器和掷弹手投掷炸药包轰炸!”

这掷弹器其实是以木架竹竿用杠杆原理制作的一种小型简易抛石机,经过反复实验和严格的训liàn

,一般由两人操作,甚至臂力大的士兵可以单人操作,可将十斤以下的炸药包投掷出六七十步最远不过百步的距离,是防御阵地的利器。

现在孟德威的第三步兵营阵地上有五十架这样的投掷器,随着孟德威的一声令下,上百名掷弹手和五十架掷弹器同时向闯军投掷出一百五十包拖着尾焰的炸药包。

“弓箭手,压制官兵火铳!”闯军中有军官猛然大叫,企图继xù

以督战队赶着饥民以人命填过木刺竹签阵,冲进旅顺军的胸墙阵地中,展开肉搏战。

弓箭手处在饥民身后位置,只能在搭箭引弓时仰起头,向天空抛射,越过己方人员的头顶,将箭射入官兵阵地。但当他们抬起头来时,却看到旅顺军阵地飞来一批黑乎乎的东西,那些东西无一例外后面都拖着一条尾巴,尾巴上正哧哧燃着火苗。

这掷弹器如果用来投掷石头掷人,对敌方的冲击杀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对身着盔甲的敌人来说,炸药包中包裹着的碎石头铁片不过鸡蛋手指头般大小,砸中人体甚至还不如空中落下来的冰雹呢,但是这掷弹器投掷的是会爆zhà

的炸药包,其杀伤力不是靠投掷的动能,而是爆zhà

的化学能。

有一个弓箭手被一个炸药包砸,他只觉得那包东西软中带硬,硬中有软,脑袋嗡地一声响,眼睛一黑,他手一松,搭在弦上的箭矢飞了出去,射中前面一个闯军士兵后背。他心想:这是给什么鬼东西砸中了?那东西由头掉下肩膀,他一手抓住,很好奇地观察这个还在冒着火苗的物品。

说时慢那时快,只见火苗燃尽,那弓箭手觉得这物品危险,正要撒手,但那还来得及,只见火光猛然一闪,炸药包终于爆zhà

,尽情地释fàng

它的化学能,爆fā

出来的熊熊火光吞没了那个弓箭手,随着火苗四处飞溅的碎石铁片横扫附近的一切,数块铁片碎石高速切入他的体内,将皮肤、肌肉、骨骼、血管撕得稀巴烂,和其他被炸药包命中的闯军士兵一样,他残余的躯体被炸药包掀翻在地上,永远再也无法爬起来。

虽然有闯军射来弓箭的干扰,但由于躲在防御工事后面,掷弹手和掷弹器受到的影响是很小的,在投出第一轮炸药包后,一来是炸死炸伤不少弓箭手,二来是爆zhà

的烟雾阻碍了弓箭手的视线,对方弓箭手再也难于实施精准射击。掷弹手便又一口气投掷了三轮炸药包,累的直喘粗气,掷弹器由于是两人或者三人操作,可以连续投掷五轮炸药包,这样,连同第一轮投掷的炸药包,竟然向闯军冲锋大阵投掷了近千包大小炸药包。

掷弹手投掷的两斤装炸药包多是落在阵前三十步至四十步之间的闯军人群中,掷弹器投掷的十斤装炸药包多是落在五十步至七十步的闯军人群中。

两三千斤火药爆zhà

的效果会如何?(未完待续……)

第142章 宋庄激战(三)

密集的炸药包在阵地前闯军人群中剧烈爆zhà

,腾起的火苗烟雾,笼罩了双方的阵地,双方的士兵看不到任何东西,剧烈的爆zhà

声震憾着所有人的耳朵。

旅顺军还好些,按平时训liàn

掌握的技巧,在炸药包密集爆zhà

时,能腾出手来的,都用手掩住耳朵,张大嘴巴,以抵御猛烈爆zhà

声对耳朵的冲击。

闯军却是措手不及,很多人是穷乡僻壤中出来的农民,有些人连烟花鞭炮都还没见过,不懂如何避免近距离爆zhà

声对耳朵的伤害,单单是这巨大的爆zhà

声响就使很多人陷入了暂时或永久的失聪。爆zhà

发射出来的碎石、铁片在密集的人群中四处乱飞,几乎每一片碎片都不会被浪费,都能狠狠地插入人体内才完全释fàng

爆zhà

赋予强dà

的动能,浓烟中,鲜血洒满了一地。

“快跑啊!”人类恐惧带来无序混乱的力量如同爆zhà

一般猛烈,不分东南西北的胡乱推搡,把督战队的队形都冲乱了,一些饥民冲出了爆zhà

火球烟雾,直向闯军后方本阵狂奔。

督战队的兵卒都是一些打老了仗的老油条,眼看无法控zhì

混乱的人群,便也夹杂中间往回逃跑,他们的逃跑可比那些饥民、新手有技巧多了,他们很聪明地混在狂奔的人群中,既不跑在前头第一,以免被后方的将帅亲兵给砍了,也不落在最后,以免被官兵的尾追火力所消灭。

督战队都跑了!

冲锋的大阵中有不少指挥的军官,声嘶力竭也无法控zhì

自己的部属。也只好被夹在其中撤回后方本阵。

硝烟散去,只见旅顺军阵前倒伏了至少七八百俱尸体,人体骨骼、肉块、血浆混合着泥土。形成了一副地狱般的景象。旅顺军中一些心理较脆弱的新兵忍受不了这浓重的血腥之气,恶的一声把今天早上吃的东西全吐个干干净净,但更多的士兵,经lì

这场比较“简单”的战斗后,便不再惧怕更残酷的战斗。

一些受伤颇重的闯军还在哭着喊着地拖着沉重的伤躯往己方阵地爬去,地上拉出一条条触目惊心的长长血迹。旅顺军没有对这些不知还能活到什么时候的可怜人实施火力追杀,而是任其回归本阵。这反而对闯军的士气是更沉重的打击。

闯军后方大阵中,贺一龙眼见这一幕,跟前几次暴跳如雷的表现不同。现在由他的脸上看不出怒忧,似乎这第一轮对旅顺军阵地冲击的结果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贺一龙是战术高手,是在败仗中自学成才的战术高手,当年在陕西起事的初始阶段。几千人被官兵几百人就赶着满山遍野地跑。一次又一次的败于官兵之手,才终于成就了闯军各部大军,成就了闯军中的各大战术高手将领。

基于自己与各地官兵血战经常吃败仗的经lì

,贺一龙对试探性质的第一轮冲击失败是比较宽容的,仅仅命令亲兵将这几千败兵与其他士兵隔离开来,并押送到阵后整顿。

过了好一阵,旅顺军中才爆fā

出欢呼声,为刚才的第一战胜利的欢呼。

“呸!别高兴太早了。等下有的你们哭的!”贺一龙身边一个年轻的亲兵忍不住向着旅顺军阵中呸了一句。

贺一龙没有作声,而是挥手要第二梯队三千多人马上实施第二轮攻击。他打算不给对面官兵任何喘息的机会,就是撑也要把对面的官兵活活撑死。

闯军的第二轮冲击,吸取了第一轮冲击队形太过密集被旅顺军炸药包炸散的教xùn

,将队形散的很开,不过这样,本来就是群胆英雄的闯军士兵们,见过刚才的炸药包大轰炸,吓得战战兢兢的。

当进抵旅顺军阵前三十步时,旅顺军阵中又飞出一群黑压压的炸药包,那些闯军士兵不约而同地扭头便跑。但后面的督战队此时也吸取了第一轮冲击的教xùn

,改用弓箭远远地在炸药包无法达到的地方进行监督,一见有人往后逃跑,便用箭矢射住阵脚,将即将崩溃的冲锋队形再度逼向旅顺军阵地。

由于闯军队形很分散,炸药包的轰炸效果差强人意,在督战队的死命催逼下,闯军士兵越过己方战死人员的尸体,冲进旅顺军阵前的竹签木刺阵中,用无数的活人体,硬生生踏出一条条通道来,甚至有个别闯军士兵一口气冲到旅顺军胸墙土堆阵地中。

幸好孟德威早有准bèi

,不待这些脚底早已受伤的闯军站稳脚跟,一群刀斧手立即上前,将其砍倒或将其驱逐出去。但这样的肉搏战斗一旦展开,立即影响到了正在投掷炸药包的投掷手们,投掷出去的炸药包有可能误伤自己人。

孟德威见状,只好命令在刀斧手的掩护下,投掷手们迅速后撤至安全区域。

“很好!肉搏战终于展开了,官兵的火器很快就没用了……预备队,快上去支援,撕大缺口冲进去和官兵肉搏!”正在远处观察的贺一龙眼睛一眨,向后挥挥手,便有早等待多时的两千步兵扑向正在混战中的阵地。

但是,这贺一龙还是太性急了一点,没能在旅顺军显示底牌后手时,过早地使用了预备队。

“炮兵把炮口调高,准bèi

射击!”见闯军使用预备队企图扩大突pò

口,朱明也打算使用自己的杀手锏了。

战斗开始后,朱明观察闯军皆列阵于北面,判断其可能打算击中全力争取在北面突pò

,便将两个炮兵连全部调到北面阵地隐藏起来,只等在关键时刻给对方重重一击,此时正是时候了。

炮兵在麻凯龙和格伦的指挥下,两个炮兵连的士兵们掀开佛郎机炮的隐蔽物和炮衣,按早已标定好的尺寸抬高炮口,装填好发射药和炮弹。

那两千闯军士兵很可能是贺一龙的精锐,由其奔跑的速度、力度就表现的与前两轮冲击的饥民、流民完全不同。很快就奔跑到接近双方混战的地域。

“全体炮兵准bèi

,点火射击!”麻凯龙挥舞着指挥火炮射击的旗帜,向炮兵下达了火炮轰击的命令。

轰隆,轰隆,四十多门大小佛郎机炮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无数的霰弹越过正在混战的双方,向正在冲来的闯军精锐扑去。(未完待续……)

第143章 宋庄激战(四)

铺天盖地的霰弹扑入闯军后续梯队,噗噗地高速撞入人体骨肉中,溅起朵朵血花。闯军后续梯队在冲锋中受此猛然打击,一瞬间便在惨叫声中倒下一大片。

还好,闯军第二梯队算是精锐,比那些只能当炮灰的饥民流民要坚韧一些,受到当头沉重打击还能立即调整,散开队形继xù

前进,在旅顺军连发四轮炮击后,付出重大的代价,终于冲击混战的战团中。

孟德威指挥的第三营步兵营,火器较多,刀斧手明显不足,闯军冲来的总人数已超过五千人,就算炸药包和铳炮齐射,造成对方三成以上的伤亡,但对方仍有三千人以上的实力,超过第三营六倍以上的人数,密密麻麻的人头如同汹涌的潮水涌入阵地,一进入肉搏混战状态,第三营虽然可凭借着预设的阵地和闯军周旋,但也已处于非常不利的境地。

“第四营,上去支援!”朱明原来对自己布设的阵地信心十足,但想不到闯军仅仅是第二轮冲击,便冲进来肉搏混战,大出他意料之外,情急之下不得不动用预备队第四营为第三营解困。

第四营的营长安豹天生悍勇,精力旺盛,体力更是惊人,他率领的第四营有一个特点,就是训liàn

强度要远远超出别的步兵营,令士兵们苦不堪言,在训liàn

中曾几个士兵因体力透支而当场猝死,惹得朱明出面干涉,才按朱明要求按合理的强度进行训liàn

。安豹擅长面对面的肉搏野战。不喜欢使用火器,在火器并不充足的情况下,朱明通情达理地让第四营成为一个纯冷兵器步兵营。专门练习冷兵器搏斗技术和阵型,以备在关键的时候使用,现在果然用上了。

“弟兄们!跟我上!”安豹得到朱明的出击命令,马上兴奋起来,满脸的赤色大胡子似乎都竖了起来,浑身肌肉一块块紧紧隆起来,一挥手中的长矛。跳起来冲向战团。

战阵中,孟德威和几个士兵正与十几个闯军刀来枪往地打得不可开交,越来越多的闯军正蜂拥而来。眼看孟德威等人就要被闯军团团包围起来。

此时安豹刚好率第四营赶到,见孟德威被困,他整个人跃起来,“呔”的一声。冲进战团。挥动长矛就横扫当面的几个闯军。

安豹的长矛尖是精钢打制,与一般士兵用木杆制作的矛柄不同,他的矛柄是铁打制的,因此他的长矛异常沉重,但在战斗中却是有别人无法企及的好处。只见他的长矛横扫过来,有两个闯军士兵以手中兵器格挡,结果,一人的木杆长枪当即被打断。一人的钢刀被磕飞,顺带着两人的脖颈也被打断。人头骨碌碌地飞出去。

不待此两人身躯倒地,安豹长矛已如长蛇般飞向附近的三个闯军,由外人的视角看来,他的长矛只是稍稍沾了一下这三人,便将这三人全部打倒。

想不到官兵中竟有这么勇猛强悍的战士!冲上来的几十个闯军士兵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时在安豹纯粹是一架高效杀戮机器,根本毫不理会闯军对自己的观感,他只想着怎么杀更多的敌军,怎么杀退敌军。他见没闯军迎头而上,便大喝一声,杀进闯军群中横冲直撞,如同砍瓜切菜般,短短几息功夫便杀翻十几个闯军士兵,吓得其他闯军连连后退。

在安豹的身后,全营士兵受此鼓舞,如同一群虎豹杀过来,将平时训liàn

积蓄的体能疯狂地释fàng

出来,杀得闯军人头滚滚,血洒满地。

“炸药包炸闯军的后续梯队!”刚刚脱困的孟德威当然知dào

自己第三营的优势和劣势,他不想与安豹在肉搏格斗上比赛,而是抓住这难得的机会,集中炸药投掷手,向闯军后续梯队投掷炸药包。

刚才受闯军冲击干扰已停下来的炸药包此时再度飞向闯军人群,密集的爆zhà

将闯军炸得心惊肉跳,麻凯龙和格伦指挥的炮兵也猛烈打击闯军的后续梯队,闯军密集的冲锋队形前后梯队一时间竟然接续不上。

“弟兄们,把闯军赶出去!”安豹抓着这个好机会,喝令第四营的士兵要一鼓作气将闯军打出去。

“杀啊!”几百名士兵跟着安豹将当面的闯军打得魂飞魄散。

“别杀我,我投降官兵!”一个前几天还是饥民的闯军,一抛手中作为兵器的木棍,跪在地下,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投降?”安豹见惯了与满清八旗的死战,想不到在这里,自己并没费什么力qì

的一阵打击,就有人要投降,不禁有些愕然,一时不知要怎么办。

“降者免死!”孟德威可比安豹头脑灵活多,见有人投降,正是一个分化闯军进攻队伍的好机会,岂能放过。

“闯军听着,凡是投降者,一概免死!”

“降者免死!”

在闯军再次派出冲击梯队之前,一个闯军投降,像迅速传染的瘟疫一样,竟然带动了几百个原来的炮灰饥民向旅顺军跪下投降。

一些闯军军官气得呱呱大叫起来,命令跟随在身边的亲兵和督战队,射杀那些要投降的人。

此时在阵中观察多时的十多名狙击手终于得到了发挥的机会,以手中的线膛燧发铳,瞄准当面的闯军军官,开火射击,打倒好几个闯军冲锋队伍中的重yào

军官,使几个闯军建制失去了指挥,那士兵们没了领头的军官,不知是进还是退,顿时乱成一团,一些头脑灵活的见头领已死,心想还打个屁啊,老大都死了,快跑逃命再说吧。于是撒腿便走。

更多的闯军知dào

头领已死,暂时没人能惩罚自己了,便抛掉兵器逃跑,希望官兵看在自己抛掉兵器的份上,不要追杀自己。

那些没有投降的闯军第二梯队士兵在炸药包轰炸、铳炮猛烈射击下,也无心再战,很多人跟着第一梯队的炮灰转身便逃。

安豹杀得兴起,带着士兵冲出阵地,又追杀了一阵,在己方阵地发出了后撤的号令,方才撤回来。

此时闯军后方大阵,第三梯队正要出动,但第一梯队、第二梯队却已崩溃了。

贺一龙脸色沉静,他看看天色,他知dào

今日的进攻只能到此为止了,于是往后挥挥手,准bèi

明日再战,他对旅顺军的阵地观察良久,自认为已找到对方的弱点,以自己的几万兵力一定能攻破对方的阵地,彻底消灭对面这股可恶的官兵。(未完待续……)

第144章 宋庄激战(五)

“这个孟德威和安豹真的是一对好搭档!”朱明手持望远镜,一直在观察战斗状况,除了看情况不对果duàn

命令出动安豹的第四营出动外,全部放手给孟德威和安豹指挥。

这两人也果然不负所望,顺利击退了闯军的进攻,闯军除了再次丢下满地的尸体外,

仍然是一无所得,而且还有四百多士兵直接投降了旅顺军。

如何处理这些投降者,朱明可有点头痛:收下这些可怜的投降者吧,却担心自己已彻底激怒了那个贺一龙,谁知贺一龙是不是个疯子,置李自成的西进会师命令于不顾,对自己不死不休地死磕围困到底,到时这几百人使自己内部的粮食更快消耗干净;但如果不接受这些投降者,以后还有谁敢临阵投降你?

思量了一阵,朱明决定先收下这些投降者,命令匀出一些伙食给他们,不让他们饿死就是了,毕竟在包围圈中,粮食不多,只能省着点用。

处理好投降者的事情,朱明又对闯军阵地张望起来,发xiàn

贺一龙已发布了收兵回营的命令,闯军纷纷缩回营内开饭去了,听说要开饭了,闯军士兵们比冲锋陷阵积极多了,争着回营,如果不是有老营亲兵镇压,差点闹出乱子来。

“这样就不打了?”在朱明看来,天色还早,至少还可以再打上一场,但既然贺一龙要收兵了,他也乐得奉陪到底。

看了看阵前满地腥臭的尸体、人体器官,朱明觉得这是一个很危险的源头。现在天气炎热,如果不及时处理,在自己军中闹出瘟疫来。那就麻烦大了。于是传令要孟德威派人押着那些投降者,快快吃点干粮后,迅速在阵地前处理好那些闯军遗体,能掩埋的就掩埋,如果不能掩埋的,则一把火烧了,务必不要让这些尸体在阵前发臭发霉。

待孟德威处理好闯军遗体的事情。收到朱明要求参加会议的通知,便急急赶去,一进门就见几个营长已全部到齐了。朱明见孟德威进来。点点头,要他坐下,宣bù

会议开始,会议。的主题是闯军明日会采取怎样进攻方式。我方将如何应对。

“那还不简单吗?只要他们敢来了,我们把他们杀退就是了!”安豹说这话时,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血战的亢奋中,只要闯军敢来了,他就拿长矛带第四营杀出去。

孟德威瞅了一眼这个只知dào

杀来杀去的搭档一眼,说出自己的看法:“闯军明日一定会用不同于今日的进攻方式的!”

“哦!你的判断是……”

“闯军的优势是人多势众,我们的劣势恰恰是人手不足,如果闯军展开全部兵力。三面猛攻或四面围攻,将能最大限度地发挥他们的兵力多的优势!”

“嗯!贺一龙是在与官兵战斗的血水中混出来的。他不会不想到这个的,明日很大可能会这样行动的,可我们怎么应对呢?”朱明赞同地点点头道,靠上桌上的那个沙盘地图,指着双方的阵地说:“我们的兵力确实是少了点,步兵五个营,骑兵一个营,算上随营军校也只有七个营级建制单位,炮兵两个连,全部还不足四千人,四个方向都要防御的话,每个方向还摊不上两个营一千人呢,大家都来各抒己见吧……”

“马拉巴子的,我们决不能坐在这里挨打等死,骑兵更不能绑住马匹的四条腿窝在包围圈里面一动不动……”胡天雄一站起来便大吼一声,紧跟其后的王阔雄也跳起来大叫着呼应胡天雄就要立即主动出击。

朱明笑了笑,要两位习惯于驰骋纵横的骑兵夜不收不要着急,坐下好好说话。

“我觉得,我们还是在必要的时候主动出击的为好!”也列席会议的格伦觉得被动挨打不是办法,他也建议争取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是好,我非常赞同在必要时候主动出击。但我们主动出击的时机如何选择?主动出击的方向在哪里?谁担任出击的主力?谁负责接应呢?”朱明俯身在沙盘上用手指着双方阵地形势,提出一连窜问题。

“我看不如这样……”安豹显然是受到大家要求主动出击的气氛感染,站起来一拍桌子,把沙盘拍得摇摇欲坠几乎崩塌,瓮声瓮气地提出他的建议,立时,周边的几个营长,还有格伦、列尔斯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在朱明召开会议的同时,闯军营中的贺一龙召来几个部将布置明日的进攻计划,与旅顺军似乎有点乱糟糟地进行讨论的军事会议相比,贺一龙的部将们更愿意花时间去找乐子或睡大觉,而不愿意开那又长又臭的会议,在他们认为,只要大王下令就是了,何必开什么会议,要开会那是李自成招了很多文人加入以后闯军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此他们恨天天开会,更恨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文人。因此贺一龙的会议要似乎很有效率和简单多了,仅仅是贺一龙一人说别人听就是了:“宋庄中的官兵,算是比较强悍,但其最大的弱点是兵力不多,最多不超过四千人,如果我们几万人同时在三面发起猛攻,官兵左支右拙,肯定无法坚持下去的,我打算明日在北、西、南三面同时发起猛攻,一举歼灭这股官兵……”

“大王,为什么不作四面攻打?”一个部将不知是要拍马屁还是真的装糊涂,傻乎乎地问道。

贺一龙抬头看了看这个部将,想起了一个在李自成手下文人那里学来的名词,便很难得地做了一回老师:“这叫围三阙一嘛!东面的官道上,我们埋伏下马兵,只要官兵顶不住了向东面海州逃跑,我们的马兵突然杀出,定能将官兵杀得片甲不留!”

“谢大王赐教!”那个部将好像真的恍然大悟地对贺一龙施礼拜谢。

其他部将在心里小小鄙视了一下这个假装学生的人,然后还有一两人应景似的提了一两点补充性的建议,贺一龙接着三言两语便把明日几万人三面围攻的作战方案确定了下来。

然后,贺一龙宣bù

散会,部将们各回各家各找各乐,带有女人的则急急回到营地快快一番淫乐,没带有女人的,则餐饱一顿便蒙头大睡,只等明日的厮杀,谁也不知dào

自己是否能见到后天的太阳升起。(未完待续……)

第145章 宋庄激战(六)

这一天早上,火红的太阳照常升起,用它帜热的光芒照射这片苦难的大地。

朱明早早起来,胡乱吃了点早餐,便跑上高处观察闯军的动静。果然闯军今日与昨日只在北面列阵不同,在北面、西面、南面皆发xiàn

有闯军大队人马列阵,只有东面仅仅发xiàn

少数闯军哨骑在活动。

“哼!贺一龙也要玩围三阙一?”朱明话音刚落,仿佛为了证明什么,只见这三面的闯军在各自所属将领的号令声中缓缓向旅顺军阵地逼近。

按照昨日的布置,面对三面围上来的闯军,旅顺军战士们没有惊慌,在军官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进入各自所在的阵地,准bèi

迎接战斗。

“这些官兵怎么这么爱干净?昨日的尸体到哪里去了?”闯军看着旅顺军的阵地,昨日的战斗痕迹还在,在微风中还能闻到些许的某种臭味,但却没有看到一俱尸体了,不知官兵弄到那里去了。按照闯军的习惯,被官兵追着打,己方留下的遗体当然无法处理,如果是打败了官兵,那怕是遗尸千里,那也是懒得去处理的,等其腐烂掉就是了。

贺一龙才不管那么多,他见自己各部进入阵地,便猛然下达进攻的命令。

顿时,三个方向的闯军同时擂起沉重的鼓声,震得人心发颤。鼓声中,闯军士兵齐声大吼,大地似乎都略略震动起来。

北面是最适合进攻的场所,平坦的地形几乎无遮无掩。这一边的闯军最先与旅顺军展开战斗。根据昨日的教xùn

,在督战队的驱赶下,数千名闯军以疏松的阵形逼近。

旅顺军仍然是使用铳炮轰击、炸药包轰炸的的办法阻止闯军接近。尽量不让闯军进入肉搏的交战距离。

但闯军就是要冲进旅顺军的阵地进行刺刀见红的肉搏战,用人肉耗死这些万恶的官兵。

北面阵地双方拉来扯去的打得热闹非凡。

西面的地形多是一些池塘、水田,中间夹杂着几片旱地和三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进攻一方只能沿着这些旱地和小路冲杀过来,旅顺军只要封锁了这里,闯军的进攻就异常艰难。

战斗才开始,在旅顺军密集的铳炮轰击之下。闯军在这里倒下成片的尸体,很多被裹挟而来的饥民扔下兵器往后便跑,但那些督战的闯军老营哪能容许他们后撤。在箭矢和皮鞭逼迫之下,那些饥民只好返身回来继xù

冲锋。

西面的闯军将领打得似乎很坚决,不惜血本地令士兵扑下水田,在泥泞中跋涉而来。还有一些人跳进近一人高的池塘涉水而来。

对此。旅顺军早有准bèi

,在临近己方阵地的水田和池塘中倒下一些油液,并向那些油液扔下火把,腾地点燃了浮在水面上的油液,大火迅速蔓延,整片水田和池塘都燃起了大火。

水田和池塘中的闯军打死也想不到水面竟然会燃起大火,慌忙觅路躲避,但水田泥泞、池塘水深。阻碍了人的行动,在大火面前能往哪里躲避?

水田池塘中的闯军除了少数动作快能跑上旱地之外。大部分被活活烧死或被窒息在里面,一股人体的焦臭味弥漫着整个战场。

在宋庄北线和西线激战的同时,南线也展开激烈的战斗。

今天防守南面战地是猛将安豹的第三营,防守这个词语真的不大适合他使用,用进攻来形容他的战斗更合适一些。

在闯军涉水过河的时候,按照昨晚的军事会议达成的计划,安豹没有采取阻拦行动,闯军的前锋上岸,他也没有行动,等闯军有近千人过河上岸了,开始列队时,安豹才率队猛然杀出。

冲在前头的旅顺军士兵先是扔出几十包炸药包,飞进闯军尚未列好阵势的人群中,把其刚有点成型的阵势炸得七零八落,然后是安豹率领一群虎狼之众,一阵风似的冲进闯军人群中大砍大杀。

刚上岸的闯军只好步步后退,和正在源源不断过河的人挤成一团,这个时候,麻凯龙指挥的十多门弗朗机炮在侧面突然开火,将河中的闯军打得血肉横飞、惨叫连天。河中的闯军纷纷扭头上岸,借着这个机会,安豹一口气将所有闯军赶入河中,使得闯军在河中自相践踏,很多不熟水性的闯军被逼到深水中被活活淹死呛死,变成一具具尸体被河水冲走。

与西线、南线的惨败相比,北线的闯军似乎还打得有板有眼,尽管旅顺军抵抗非常猛烈,但闯军一直杀进阵中也没遭遇到非常大的伤亡。

闯军只顾着猛攻,也不去想想事出反常必有妖!

“闯军的骑兵主力在哪里呢?”此时朱明手持望远镜站在村东的高地上,嫌高度还不够,又爬上一棵大树,往闯军四周阵中张望久矣,他一直在寻找着闯军的骑兵主力。

“会不会都在东面?”南北西三面的激战在持续进行着,而东面闯军的哨骑似乎越来越多,还有不少骑兵冲来西面观察战况,朱明顿时心中雪亮:“是了,一定是贺一龙在等着我们败退,也来一个围三阙一,用骑兵掩杀我军!哼!贺一龙啊贺一龙,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既然判明了闯军骑兵主力的方向,朱明便不再担心,挥手让旗手发出信号,命令等待多时的胡天雄、王阔雄两人率骑兵出击。

闯军正在北线与孟德威的第三营打得不可开交,突听到一阵隆隆的声音,盖过了当面旅顺军的铳炮声音,有人不禁抬头:“这是什么声音?”

“是马蹄的声音,骑兵,哪来的骑兵?”

“不好,是官军的骑兵!”有眼尖的闯军看见旅顺军阵中冲出一彪骑兵,正绕道向北线杀来,那闯军抛下兵器抱头便跑:“快走,官军骑兵来了!”

几百名骑兵由数字上看来,在几千几万闯军面前怎么都算不上多,但其突然出现,并快速杀到激战正酣的闯军身后,由于骑兵是骑着马匹,速度快,高度高,由人站立的位置看去,黑压压一大片,其对野战中无遮无掩的士兵人心震撼是难以形容的。

“快,快传唤我们的马兵!”后方的贺一龙见旅顺军骑兵杀出,急得跳脚,大叫要在东面十几里外埋伏的马兵前来救援。

但远水难解近渴,等到埋伏在十几里远的马兵牵出马匹,翻身上马,再整队冲来,且不说其急急冲来是否还有马力展开冲锋,就是能冲得到,恐怕黄花菜都凉了。(未完待续……)

第146章 宋庄激战(七)

“杀啊!”胡天雄、王阔雄两人一马当先,两人比赛似的连杀多名闯军,紧随其后的大队骑兵狠狠冲进大乱的闯军群中横冲直撞,直杀得闯军毫无反抗之力。

骑兵要杀敌,是很简单的事情,他有几招绝招可以杀敌的:第一招,快速奔跑的马匹撞击步兵,完全可以将步兵直接撞飞出去;第二招,马刀劈敌,借着马速,只要用刀锋在敌人的要害例如脖子上轻轻一带,敌人的人头就会落地了;第三招,马蹄践踏敌人,战马的马蹄是钉铁掌的,所谓铁蹄的称呼就是这样来的,人要是被马蹄踩上,筋断骨折是轻了,肠穿肚破头颅破碎也是平常事了。

几百名骑兵把几千名闯军杀散,并像赶鸭子一般赶着闯军跑出两三里,几乎到了贺一龙站立的位置,才收兵回去。

旅顺军骑兵撤回本阵后,闯军的马兵主力才赶回来,但什么都晚了,只遗留战场上满地尸体,如同屠宰场似的。

至此,闯军贺一龙部对旅顺军的三面围攻,终告全面失败。

贺一龙终于再次发飙了,他抽出钢刀乱挥乱砍,部将们无一人敢上前劝阻的,直到他累了困了方才停下来。静下来以后,贺一龙自己都疑惑起来:怎么对面的官兵就那么厉害?按贺一龙的计算,如果单打独斗,五个饥民未必打得过一个对面的官兵,就算他的老营兵,两个都未必打得过一个对面的官兵!对面的官兵虽然不足四千。但按战斗力实力再叠加优良武器计算,至少等于他的老营兵一万人以上的实力。

想到这里,贺一龙的流寇主义思想又开始发作了:是不是不要和对面的强悍官兵死磕了。赶快找几个地方大捞一番便西进和李自成会师算了?

流寇嘛!不流哪里能够成寇呢?

思虑了一番,贺一龙又实在不甘心,与对面官兵交战以来,他已伤亡数千部下了,连他的侄儿贺勇都被对面的官兵击毙,西进和李自成会师后,恐怕没往日那样天马行空般自由了。何日才能报此大仇?

此时,一个部将风尘仆仆急匆匆赶来,贺一龙看到此人来到。方才定下心来,并且哈哈大笑起来:“对面的官兵不是火器厉害吗,明日我就以火器和官兵较量一番。”

原来,此人是贺一龙管理红衣大炮的部将。共有六门红衣大炮。全是是缴获自官军手中,连炮手也是官军中投降过来的。贺一龙东进时,这红衣大炮太过沉重,远远落在大队马步兵的后面,大队与旅顺军都交战几天了,方才缓缓赶到。

因为有了明日的计较,贺一龙也不再发飙了,而是要个部将率各自部属回营休息。准bèi

明日再战。

“这帮官兵,怎么打完仗还要折腾?”今日一战又有几百个闯军主动投降。旅顺军阵中竟然有了上千闯军投降者了,旅顺军会给他们吃食,但不会让他们白吃白喝,而是要让他干活,让他们打扫战场,掩埋及火化闯军战死者,重新整修阵地工事,在干活中不免有些好吃懒做的人有些怨言。

“快点干活,不要站在哪里磨叽。”一个负责监督的旅顺军士兵看见这个打算偷工减料的人,一扬手中钢刀,便上来指着他大声呼喝。

那人见有官兵发xiàn

自己偷懒,急忙隐在人群装模作样努力干活去了。

“看来这些投降者很难全部被吸收为我军士兵,要加入我军必须经过严格挑选考核方能让其入伍!”站在远处的朱明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一幕,不禁摇摇头叹道。

正当朱明感叹自己的旅顺军扩大不易时,却有人为加入旅顺军正在软磨硬泡着。

“大人,让我们加入吧!”说话的是前两日被朱明同意留在宋庄的杨王彪,这两日跟在官兵后面整修阵地,搬运武器,抢运护理伤员,也颇为辛苦。今天也许打听到旅顺军跟闯军和别的官兵完全不同,不但餐餐饭饱菜足,且饷银很高,打仗有缴获还可以分成。特别是在看到随营军校中很多年龄与他们相差不了多少的人,听说只要毕业后便可以当排长,排长是个什么官他们不知dào

,只要能加入这支战斗力很强悍的官军,哪怕当个普通小兵也比他们到处流浪饿一顿饱一顿不知好了多少倍。他和二十八个小兄弟商量过,决意加入旅顺军中,并由他来出头哀求此地防守的最高长官安豹。

“少废话,安排给你们的活干完了?我们这里不收吃白食的。”答话的正是瓮声瓮气的安豹安营长。

“大人,不就挖那几条壕沟吗,我们早就挖好了!不信你去看看!”

“哦,真的修好了,算你们过关了,去吃饭吧!”

“营长大人,能不能让我们当你手下的一个小兵?”

“你多少岁了,手臂就那么一点点肉,有力拿得起武器吗?”很显然,安豹很不耐烦。

“能拿得起,在这里天天顿顿都能吃饱饭,手臂肉很长得很快的,就是您的铁长矛我都可以拿得起的……”

“小小年纪,别吹牛了,我的长矛只怕会压死你!”

“哪能压死我,不信我拿起给您看看!只要我能拿起,您就答yīng

我们好不好?”

“你能拿得动吗?”安豹满面质疑,把长矛插入土中,示意杨王彪试试看。

谁知,这杨王彪还真的把铁长矛拔了出来,而且还挥动舞了几下,看来他的力qì

还是不俗的。舞动一会后,他恭恭敬敬地把长矛插入土中,才对着安豹说:“大人怎么样?是不是现在同意我们成为您的手下?”

“我可没答yīng

过你。”

“那怎样才能答yīng

我们加入?”

“我们旅顺军选拨兵员,不能由我说了算,你还是在此战之后通过兵员选拨手续参与选拨吧!”

“现在不是在打仗吗?打仗需yào

很多人的啊!我们也可以杀敌的啊!”

“你们杀敌?只怕是敌人杀你还差不多!你能打倒我吗?”

“我打不过你,但是我三兄弟一起上,肯定能打倒您!”

“哼!吹牛!只怕你三十兄弟也打不倒我!”

“我们三兄弟一定能打倒你,不过,如果打倒你了,您要答yīng

收我们为你的部下,这如何?”

“这你就不要去想了,你们根本没那个能耐!”

“要不试试?”

“试就试,谁怕谁?”激战过后,精力过剩的安豹似乎有点无聊,竟然要与三个半大的少年动手较量。

谁胜谁败呢?(未完待续……)

第147章 宋庄激战(八)

“来吧!”安豹像铁塔一样站在常中间,对面是三个瘦得像根柴棒似的半大少年,场外一些士兵围拢过来,因为有严格的战场肃静纪律,没人敢鼓掌高声叫好,只有默默的观看。朱明此时恰好来到这里,身边的卫兵正要上前干预,被朱明伸手挡住,示意他们也在一边观看不要作声。

只见三根柴棒轻喝一声,不约而同地猛向铁塔冲去,却被铁塔伸出两只巨手拦住,三人全被一一扫翻倒地。

“你们输了,别再玩下去了!”铁塔对柴棒们说。

“我们没输啊,你刚才只是说你倒地便算输啊!”

听杨王彪这样说,安豹有点干瞪眼了,他确实是这样说。还没等他有什么表示,三根柴棒已翻身起来快速冲向他。

安豹欲再次像刚才伸手横扫拦着他们,但杨王彪、杨王炳、杨王虎这三兄弟学习能力似乎非常强dà

,而且配合很默契,有了刚才的教xùn

,他们知dào

安豹的巨手力大无穷,不能硬扛,便都闪过巨手的强劲横扫。

“跑哪里去?”安豹见三人分三个不同方向冲来,便手脚并用,想再次迅速打倒他们,好让他们死心。但那兄弟像泥鳅一样滑溜,杨王虎见闪不过安豹的右大脚横扫,干脆抱着他的右脚,跟他的腿脚一起进退,气得安豹急忙抖动右脚,杨王虎却死死抱着不动。

当安豹分神腿脚时,杨王炳冲过安豹的双手阻拦。绕到他的后背,猛地跳起来,抱着安豹的脖颈。安豹大急,叫一声“别找死,快闪开”,便不再留情,以左手向后肘击。这肘击有“十拳不如一肘“的说法,如果杨王炳被安豹击中,不死也会是重伤。

但杨王炳非常灵活且身材纤瘦。在安豹巨肘往后猛击时,牢牢抱着安豹的脖子,并乘势晃荡起来。刚好卸掉他的力道,躲过致命一击,这猛一动,安豹又伸右手来要扳开杨王炳抓着脖子的手。但杨王炳就是死死不松开。安豹在还要推开在身边游走的杨王彪,百忙之中身形似乎有些不稳。

正在侧边游走的杨王彪见状,顿时大喜,急忙冲进安豹的怀中,以整个身子猛撞安豹,企图将其推倒。

安豹站立不稳,向后踉跄了一步。

“快上!”电光火石之间,杨王虎松开抱着安豹大腿的双手。也起身弹起,与杨王彪一起猛撞安豹的胸膛。

按理讲。三根柴棒无论如何都难于拉倒一个巨大的铁塔的,但事情却不是以人们的预算为发展的。

那杨王彪见难于撼动安豹,在猛撞的同时,伸手摸向安豹的右下肢窝轻轻一挠,安豹怕痒,被他一挠,几乎笑出声来,顿时全身一松,在三人齐心协力下,安豹竟然轰然倒地。

那抱着安豹脖子的杨王炳甚是灵活,动作非常快,围观众人都没看清楚,在安豹往后倒地时,他是怎么做到的,竟然没被安豹沉重的身躯压住。

见安豹倒地,三根柴棒站在一起,心里有点忐忑,怕安豹被激怒,杨王彪伸手要拉安豹,却被安豹一手推开,一个鲤鱼打挺便跳起来,口中骂道:“哼!亏你们连街头小流氓打架的小伎俩也用得出来!”

“您只是说打倒您就行了,可没说用什么手段啊!”杨王彪争辩道。

安豹顿时有点语塞,他确实没说过用什么方法打倒他便算输赢。

“那我们可以加入,成为您的部下了吧?”

“别,别,这不能由我说了算!”安豹有很为难,按旅顺军选拨士兵的程序,那要通过体力测试、身体检查的关卡,这三个半大少年,身体瘦弱,体力显然难于达到标准,就算通过体力测试、身体检查,旅顺军跟一般的军阀军兵私属不同,新兵经过训liàn

合格后,统一分配给各部队,这三人不一定就会安排给安豹率领。

“这样吧,你们三人先跟在我身边实习实习一段时间,等养好身体,再去作新兵测试,如何?”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朱明来到了,他觉得此三兄弟身手不错,意志坚韧,更难得的是配合非常默契,是不错的苗子,现在他正是需yào

人才的时候,有心收下来加以培养。

旁边的安豹一惊,作为一个军官与三个小屁孩作这样的玩闹,在阵中可是有触犯纪律的嫌疑,急忙上前向朱明敬礼报gào

描述事情的经过。

朱明点点头,也不打算追究此事,回头一看那三个半大的少年正眼巴巴看着自己,便开口问道:“怎么?不想跟着我吗?还是有什么事?”

“想跟着!……但是,但是……”杨王彪回头瞟了一眼后面二十多个伙伴,他知dào

朱明的身份,想请他收下这二十多个伙伴,但当看到几个十一二岁大小的同伴又说不出话来,在这个年代,粮食这么金贵,养一些不能做事的小孩是很多富户人家都不愿做的,他担心朱明离开这里后便抛下这几个小孩不管了。

“哦!你的意思是说想让我全部收下他们?”

“是的。”

“难得你这么记挂着小同伴们!这事情好办,他们都暂时跟着我们,但是要听从命令,此战之后,年龄大的可以参加新兵测试,如果通过可以加入我们旅顺军,年龄小的将送他们去一个地方,他们可以在那里上学读书,就算不是读书的料,也可以做工赚钱,吃饱穿暖是没有问题的!”

“啊!那这样真的好啊!谢谢大人的大仁大义!”杨王彪听了非常高兴,立即弯下双腿拜谢朱明。

“谢大人给一条生路!”杨王炳、杨王虎和后面二十多个少年小孩也跟着向朱明跪下磕头。

“好了,我不喜欢别人像跪拜死人一样跪拜我,你们都起来吧!”

“是,谢大人!”那些小孩站起来,脸上还沾满泥土,但人人都兴高采烈,有了朱明的承诺,他们终于可以结束有一顿没一顿过了今日不知明日事的日子。

但这是在闯军的重重包围圈中,贺一龙会同意旅顺军安然离去?让他们跟着平安离开这个鬼地方,过上他们认为的红火小日子?

烽火连天的战乱之中,人们任何一点平安生活的的愿望也许都是奢望。

贺一龙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明日还有一场恶战!(未完待续……)

第148章 宋庄激战(九)

PS:祝各位读者大大中秋快乐!

“大炮!闯军的大炮!”清晨,朱明才走出卧室,便听到有士兵惊叫,急忙找一处高地走上去,取出望远镜往刚才士兵惊叫指引的北面看去,果然,看到北面闯军阵地,有六门沉重的火炮在蚁群般的闯军士兵推拉下,缓缓向旅顺军阵地逼来。

旅顺军阵地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旅顺军在连岛训liàn

时经常与大炮打交道的,知dào

大炮的厉害,但因此次行动比较急,加上对闯军东进的估计不足,只携了一些较轻的弗朗机炮前来,带了没有携带那些沉重的大炮前来,现在在别人的包围圈中,只能干挨打,而无有效的反制手段。

“快,再挖多一些松土!”炮兵专家格伦由见到闯军的大炮那一刻起便着急起来,作为一个炮兵指挥者,却没有更多的手段实施反击,只能有点气急败坏地要士兵们准bèi

多一些防炮击跳弹伤人的松土。

朱明在心里也有点后悔为什么不把连岛的沉重大炮运来几门,但很快他就不再想了,因为现在想也没有用,还不如集中精力做好眼前的事情。于是他带上卫兵和昨日开始跟随自己的杨王三兄弟,到处检查防炮击的准bèi

工作,要求暴露在外的士兵迅速躲进防炮工事内,如果没有防炮工事的,也要立即再准bèi

多一些松土和松土袋。

闯军将大炮推到离旅顺军阵地三里左右的距离便停了下来,开始构筑阵地。忙碌了半个时辰,才一切准bèi

就绪,只等贺一龙一声令下开始炮击。

“不忙!不忙!”贺一龙今天搞的不再是三面围攻而是四面围攻。也许是昨天被旅顺军打怕了,闯军士兵们今天慢吞吞的,大炮都已进入阵地了,步兵却迟迟还没进入进攻阵地,如果是一路还没赶到,贺一龙直接命令罢免那路的部将或干脆将其砍掉脑袋就是了,但除了他所在北面和炮兵的一路外。其余三路闯军都没进入阵地,所谓法不责众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他总不能将三路负责指挥的部将都一口气罢免了。只能等他们。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各路人马终于全部进到预定位置,坐在一匹高大战马上的贺一龙威风凛凛地将大手一挥:“开炮!”

旁边自有部将将号旗一挥,早已布置停当的六门红衣大炮同时点火轰击。

轰隆。巨大的轰鸣声响起。炮口腾起白烟,炮管猛地向后一退,六发实心弹直向旅顺军阵地飞去。

单由巨大的响声看,其威势确实好像颇为惊人,但这仅仅只能用来壮大声势而已,其第一轮齐射轰击的效果几乎为零。

炮兵自古以来就是技术密集型兵种,而这十七世纪的滑膛大炮基本上只能进行面杀伤,例如弗朗机炮的霰弹打的就是面杀伤。很难进行精确的点杀伤,这面杀伤也要在开炮之前需yào

要进行测量。要进行试射,并根据试射的效果重新计算,重新调整炮口方向高度等等,方能作稍微精确一些的射击,否则炮弹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贺一龙管炮的部将是其老营出身,对贺一龙忠心耿耿,但其实并不是专业的炮兵专家,大炮射击的具体操作还是掌握在官军的降兵手中,但这个部将要讨好贺一龙,要打出炮营的威风来,第一轮非要采用齐射不可。

结果,六枚出膛的炮弹,有三枚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只有三枚飞进了旅顺军的防御阵地内,腾起一些烟尘,两枚实心弹击中防炮的土袋,巨大的动能被松软的松土吸去大部分,弹跳起来无力地滚动了几步,便再也无法动弹,只有一枚击中防御阵地中的一道石墙,打得碎石四溅激射出去,恰好击伤两名隐藏在附近的旅顺军士兵,这枚炮弹继xù

弹跳起来,携带着巨大的动能击中二十步外的一个半蹲着的士兵,将其身体打得支离破碎,直飞出十步以外,倒在地上时只剩一堆的碎骨散肉还在流淌着鲜血。

“很好!打得好!”震耳欲聋的轰鸣中,贺一龙对着炮兵阵地竖起了大拇指,他却永远无法知dào

,这一轮看似声势巨大的齐射,其实只让旅顺军产生了三人的伤亡,而旅顺军在向闯军密集冲锋的队形发射弗朗机炮霰弹,一炮就能打死打伤三四十人,两者的效率实在有天壤之别。

“继xù

打,不要停下来!”那管炮营的部将呼喝着部下要进行第二轮、第三轮齐射。

但这些火炮,口径是不统一,每一门炮有每一门炮的特性,装填火药再射的时间快慢完全不同,射速根本无法统一,因此从第二轮射击开始,根本无法进行壮观的齐射,只能各打各的。

表面看上去很是猛烈的炮击进行了半个时辰,炮弹发出惊人的呼啸声音,从闯军准bèi

冲锋的队伍头顶上飞过,每一枚炮弹飞过都会惹起一片骚动和惊呼声,唯恐就会落在人群中自己的身边。

有一枚不知是瞎了眼还是发了疯的炮弹,竟然在旅顺军阵地外落下,恰好击中一个正在游荡的闯军哨骑,一瞬间,那哨骑连惨叫都无法发出一声便连人带马飞出几丈外,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堆模糊的血肉。

有闯军目睹此情况便想当然地以为:这炮弹真他妈的实在太厉害了,有包围圈中的官兵好受的!

包围圈中旅顺军的状况却不是闯军想象的那样。

旅顺军每个士兵对于大炮这种当今最大威力的热兵器,都是很熟悉的,在连岛训liàn

的时候,朱明要所有士兵都经lì

这样一关:大炮就在士兵队列的前面十步外实弹开炮,炮弹由队列头顶飞过。至于如何闪避炮击的技能技巧,更是要求每一个旅顺军士兵都必须熟练掌握的。再加上宋庄中的防炮阵地由炮兵专家格伦亲自设计,可将炮弹的威力减到最小的程度。因此,旅顺军士兵对于大炮的轰击虽然很重视,但其实没有多少的恐惧感,伤亡按几千人的比例计算几乎可以忽略。炮击中,除了一些实在是运气不好的七八个士兵被炮弹直接击中阵亡外,还有二三十个士兵被炮弹砸中弹起的碎石木屑击中受伤,大多数士兵都躲进防炮工事里面或者壕沟里面,在炮击中安然无恙。

闯军的炮击除了给双方的士兵心理上极大的震撼和压力外,对旅顺军造成实jì

性的损害并不是那么大。(未完待续……)

第149章 宋庄激战(十)

炮击进行了不过半时辰,每门炮不过打了十多炮,就不得不停下来了,因为炮管发热了,不管炮兵用尽手段怎么降温,那千斤重的炮管都还是炙热到发红了,如果再强行装填射击,随时会有突然炸膛的危险。贺一龙不懂大炮,他的部将们更是不懂,就算他那管炮的部将也是一知半解,但大炮炸膛却是见过的,既然炮手说不能打了,就命令停了下来。

既然炮击停止了,那就是步兵开始出动攻击的时候了。

贺一龙的指挥位置上的攻击旗号连续摇动,四面的部将见了,纷纷大声喝叱自己的部下向旅顺军阵地冲去。

由于刚才己方的大炮猛烈轰击,旅顺军阵地中只有默默无声地承shòu炮击,此时闯军士兵的士气似乎非常高涨,接到冲锋的命令后,鼓噪着由四面八方向旅顺军的阵地冲去。

双方的激战再次开始!

意wài

的是,四面的闯军都遇到了顽强的抵抗,特别是北线的闯军,在旅顺军火铳和弗朗机炮的猛烈射击前,连旅顺军的阵地都不能靠近,西线闯军几度冲进旅顺军阵地中,却被一阵炸药包轰炸赶了出来,南线旅顺军防线,在闯军冲过河时,既不开铳也不放炮,闯军可能是被昨日的半渡而击打怕了,前锋刚踏入河中,负责指挥的将领便命令己方阵地的火铳胡乱开火,同时令前锋后撤,这使得想把闯军放过河才实施打击的安豹干瞪眼,只气得直跳脚。最后只冲河对岸开了一铳泄气。

唯一例外的是东线的闯军。

东线负责指挥的闯军将领和其部下昨日并没参加战斗,只是在外围观看,对旅顺军的战斗力没有切身的体会。今日战斗一开始时,见己方的大炮猛轰旅顺军阵地,而旅顺军毫无反击的手段,顿时士气大振,步兵冲锋开始后,气势如虹,一口气就杀上宋庄村东的丘陵小高地。

而东线防守的旅顺军。似乎战斗力很弱,占据了居高临下的地利,却一下子就被闯军冲开阵地。阵地被打开后,更是抱头鼠窜,连爬带滚跑入村中阵地。

那指挥的闯军将领大喜,心想其他人都是脓包。自己和部属历来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从来都只做一些打杂的活,攻打这里也纯属牵制性质,想不到自己部属在这里才体现出真的能打敢拼,不过半时辰便撬开官兵险要阵地,现在占了地利的优势,正宜一鼓作气,居高临下冲进宋庄中去,擒杀官兵的将领。则此次战事可定矣,自己的头功立定了。今日也许是自己祖坟冒烟了。立下如此大功,别说贺一龙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就是李自成说不定到时会让自己离开贺一龙,独领一军呢。

当这将领正想入非非时,闯军主阵地中的贺一龙见三面攻击受阻,而独独东线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自己从来没敢想在那里突pò

,甚至自己连认真观察东线阵地都懒得去观察,派去东线的部队也不是什么主力,充其量也就是自己的第二线部队,而旅顺军竟然守不住,开始觉得非常奇怪,后来想可能是旅顺军因为那里地势险要跟自己一样的想法不怕被人突pò

,反而所派的兵力稀少的原因,心里便释然了。

但贺一龙远远仔细观察旅顺军东线阵地时,却见东线后撤的旅顺军士兵,似乎并不太慌乱,甚至忙中有序有条理,而三面防守的旅顺军更不见有异动。打老了仗的贺一龙顿时觉得不对,急忙命令亲兵向东线的闯军发去停止进攻守住既得阵地等待下一步命令的旗号。

但此时东线的闯军由将领到小兵,满脑子的一鼓作气攻进村中消灭官兵的想法,都正在兴头上,哪里有功夫去看那劳什子停止进攻的信号。

贺一龙知dào

东线闯军上当,气得大骂那负责指挥的将领草包饭桶窝囊废快去死吧,怨毒地想他死了就死了,谁叫他不听自己的命令。但骂了一阵,又想那毕竟是自己的部下,大不了战后一刀砍了脑袋便是了,那些士兵还可以给其他人带,现在马上就要和李自成会师了,兵少了自己地位就低了,每一个兵都宝贵着呢。想到这里,贺一龙急忙让老营骑兵立即赶赴东线接应。

但是,这为时已晚了。

旅顺军东面阵地突然响起一种奇怪的号声,随着这号声,冲进来的闯军四周便燃起火光腾起浓烟,爆zhà

此起彼伏这既有飞来的炸药包爆zhà

,也有埋在地下的炸药包爆zhà

。爆zhà

引发的气浪和碎石铁片猛烈横扫冲进来的闯军密集队形,很多闯军士兵被炸翻在地面。

这是什么回事?

原本还兴冲冲的闯军士兵们这时才觉得并不是他们勇猛,而是对方故yì

放他们进来的。那闯军主将后悔万分:自己部属原本是闯军的二流部队,刚才只不过被旅顺军布局做了个虚幻的梦而已,醒来后还是二流。

旅顺军士兵此时才不管你是什么一流二流,浓烟中,见包围圈中的闯军阵型已乱,便不再投掷炸药包,也不使用铳炮射击,而是出动刀斧手直接冲锋,将那些进退失据的闯军逼得更加惊慌失措。

“快撤!快撤……”那负责指挥东线闯军的将领此时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知dào

自己的部属根本无能力与官兵相抗衡,为今之计便是快逃,能逃多少人出去就逃多少人出去,说完便不管那些部下,自己先带几个亲兵跑了。

这部闯军原本就是二流,失去指挥以后,连第九流都不算是了,所有斗志均已丧失殆尽,剩下的唯有一个念头:快跑!离开这个鬼地方。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旅顺军士兵便能追杀着一大群魂飞胆丧的闯军。

“快,一定要快!在闯军援兵赶来之前把这支闯军赶出去,堵上缺口。”朱明亲自来到战斗前沿,催促要尽快结束追歼行动,并在闯军援兵到来前重新将那块高地掌握在己方手中。

今日一战,把闯军放进来予以痛击,看似打得很痛快淋漓,但实jì

上非常冒险,万一闯军冲进来后只守住高地便不再前进,或冲进来后死战不退,苦撑到其援兵到来,对旅顺军来说,都是非常危险的。

贺一龙也看到了这个问题,他的马兵大队正急急向东线阵地突pò

口赶来。(未完待续……)

第150章 宋庄激战(十一)

马是四条腿的,当然比两条腿的人跑得快,但是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马腿却是跑不过人腿的。

今日宋庄的高地战斗就是这样,溃退的闯军像潮水一样漫过高地树林,旅顺军士兵在后猛追,很快就重新回到高地最高处,贺一龙派出的马兵速度很快,旅顺军还未重新占领高地时便赶到了,但那些溃退的闯军失魂丧魄到丧失理智的地步,旅顺军士兵按朱明的要求,不是要多杀人,而只是要快追快赶,在后面高呼追杀,将其像追赶鸡鹅鸭群一样赶出阵地。此时闯军马兵到了高地前,在这片树林前,策马多有不便,遂下马徒步向前,恰好此时大队溃兵涌下来,将他们也冲得七零八落。

下马的马兵们气得哇哇大叫,率领马兵的将领命令对溃兵格杀勿论,砍了几十颗脑袋,但却根本无法阻挡大队溃兵蜂拥而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旅顺军后来先到,重新抢占高地。

率领马兵的将领还打算将溃兵赶回去,冲上高地小山顶与旅顺军争夺一番。此时朱明已到了小山顶,他哪里会让闯军再冲上来。他见闯军援兵已到,与溃兵混成一团,立即抓住这大好机会,当机立断令士兵们追着溃兵冲下山去,一口气连闯军马兵都压下去。

闯军的马兵先是被溃兵冲散,然后是被旅顺军居高临下猛烈冲击,这闯军的马兵并不是这个时代的满清八旗骑兵,下马步战比马战还要在行。被旅顺军一冲,立即连连后撤,撤至马匹停放的地方。欲上马再战。但旅顺军哪能容许其上马,在朱明指挥下,冲进敌群中,连人带马一起砍杀,将其杀得人仰马翻。

这马兵可是贺一龙的命根子,见马兵受到攻击,贺一龙心痛的几乎要自杀。立马传令马兵不要与旅顺军纠缠,迅速全体后撤,同时亲率亲兵前去救援马兵。

朱明也不想与闯军优势兵力硬拼。见贺一龙亲自来援,趁闯军乱成一团之际,脱离与闯军的接触,率部安然后撤。

贺一龙来到战场。见不但东线步兵损失惨重。连自己派来的老营马兵也至少有两三百人的损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命令立即将负责指挥东线的部将斩首示众,并要炮营进行报复性开炮,狠狠轰击旅顺军阵地。

早已冷却下来的闯军大炮,接到命令后,便又对准旅顺军阵地搞了一次声势浩大的齐射,成群的炮弹砸向旅顺军阵地。腾起阵阵烟尘。当然也就这一次齐射,然后还是按各自的快慢程度各自开炮轰击。炮弹断断续续砸落在旅顺军阵地。

当闯军大炮齐射时,朱明正好和两名传令兵、杨王三兄弟走下高地山顶,往村内走去,实心炮弹强劲的破空之声嗖嗖作响,朱明一听,觉得有可能在附近落下,猛然大叫一声:“快趴下!”说罢按着身边的杨王彪一起趴下,那两名传令兵在连岛时也受过防炮训liàn

,听朱明话语,立即条件发射般就地趴下,杨王炳、杨王虎两人动作少慢,见其他人趴下,也毫不犹豫地趴下。

朱明等六人刚接触到地面,一发炮弹携带着强dà

的动能破空而至,越过他们刚才所站的位置,撞上一间房子,轰隆的一声,那泥砖所做的间盖瓦房子被炮弹砸的立时整个倒塌,烟尘盖过朱明等人趴下的地面,无数细小的碎砖、瓦片四处飞溅,那实心炮弹在烟尘中弹跳出来,撞入路边准bèi

的防炮土袋中,滚动几下,才失去动能停止下来。

“不好,快来人哪……”有士兵见朱明等人遇险,被房屋倒塌的烟尘盖住,不知是否有事,顿时大吃一惊,急得立即冲过来,边跑边大叫起来,引来几十上百名士兵蜂拥而来。

“慌,慌什么?都回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朱明在烟尘中站立起来,他们六人因躲避得法,并且动作迅速,都没受伤,只是被烟尘呛得咳嗽了几声。

士兵们见朱明没事,竟然欢呼起来,可见此时朱明在士兵们心目中的威望是非常高的。但朱明并没觉得此时像后世那些领袖人物那样认为这正是发表演讲的好时机,将受众们的士气退到更高最高的地步。他只是见这么多人聚集一起成了一个密集的队形,不禁皱起了眉头,如果闯军此时再有一个炮弹落在此处,至少会一次报销三四十人,便急令马上疏散或躲进防炮工事里去。

待众人疏散后,朱明干脆站在那间被砸塌的房子形成的高台,用望远镜观察闯军炮兵阵地,那两名传令兵被吓得战战兢兢的,急忙劝朱明下来,连杨王彪三兄弟也都加入了劝下的队伍中。

朱明说:“没事,人多在这里可能引起闯军炮兵的注意会瞄准这里轰击,人少是没问题的。这一发炮弹落在这里,按照随意轰击的概率,很难再有第二发炮弹落在这里的了,如果再有第二发炮弹再落在这里,那也太逆天了!”

说罢继xù

手持望远镜细细观察闯军炮兵阵地,并在心中思考如何破解闯军的大炮轰击。

防守此处的胡天雄、王阔雄听说朱明遇险,吓得不轻,两人急忙赶来,见朱明浑身灰尘,正优哉游哉地手持他特有的望远镜在观察闯军阵地。

两人冲上来,口中呼一声得罪了,便拖着朱明就要离开。

“怎么?你们要劫持上官?”被两个粗鲁的肌肉男拖着手臂,朱明有点恼火。

“队长,还是离开此地的好,要看闯军大炮,在哪不能看?”

“我们总不能这样躺在这里光挨闯军的炮击,我在心里想着如何去毁掉闯军的大炮!”

“毁掉闯军的大炮?队长,您正是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弟兄们呆在这里,那闯军的几门鸟炮整天吵吵闹闹的,心里憋的鸟气快要爆zhà

了,早就想冲出去把闯军的大炮打个稀巴烂!那就让我们骑兵营去做毁炮这事吧?”听朱明说要毁掉闯军的大炮,两人不由自主停下脚步来,请求立即出击,灭掉闯军大炮。

“这不能全让你们骑兵营占了好处,走,我们回去商议一下,怎么样从各营选出一批精兵强将,冲出去灭掉闯军的炮兵。”

“队长,那我们什么时候进行毁炮行动?”这下轮到胡天雄、王阔雄两人停下脚步不愿走了,抬头询问朱明。

“这还早呢,我说过,还是先回去,我们商议一下再作决定!走吧!”(未完待续……)

第151章 宋庄激战(十二)

闯军东线进攻中了埋伏,

之后又搞了几次进攻,但都是有气无力,整整打了一天,都没能有所突pò

,闯军的唯一的骄傲是在步兵进攻间歇进行一面倒的大炮轰击,断断续续轰击了几次,一直搞到黄昏,直到有一门大炮发生炸膛,闯军才停止炮击。

也许是今日贺一龙心情实在不好,他早早就会大帐休息去了,贺一龙没拿定主意明日要继xù

进攻还是撤tuì

另做打算,炮击停止后,炮营摆放在旅顺军三里外的大炮一动不动,没有转移阵地,为了预防万一,除了炮营的本部兵马外,还奏请贺一龙同意调来两千老营士兵加强防守。

这些情况被旅顺军观察得清清楚楚。

天黑下来以后。

闯军开饭了,那些身材高大力qì

强悍的闯军从伙头军那里抢到一顿饱饭吃完,舔舔嘴巴拍拍肚子一头倒在地上,便呼呼大睡见周公去了。而那些身材矮小力qì

不足的闯军,只抢到一些剩饭残菜,连锅底都刮净了,还是没办法填饱肚子,只能胡乱地骂骂咧咧发泄一气。

阵地边沿,两个闯军哨兵像幽灵一样晃荡着,一个吃得饱饱的哨兵打着饱嗝拄着长枪靠着昏昏欲睡,另一个抢不到足够米饭吃不饱的则一肚子的气,嘴里嘟囔着不知在骂着还是埋怨。

突然,那吃得饱饱的闯军噗地一声栽倒在地上。

“妈的,就你力qì

大抢着吃得太饱。去做个饱死鬼,喂,起来现在是放哨站岗……不对!有敌……”那个没吃饱的闯军连看都懒得看那高大威猛的闯军。听见他摔倒,还以为是他吃得太饱太困了,便骂了起来,但一句话没说完,觉得情形不对,扭头靠近一看那人是中箭倒下的,并听到有强劲风声射来。立时明白有敌人来攻,但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袭”字,也被一支箭射中喉咙。仰头翻倒,也去地下做了个半饿鬼。

与上次佛晓前夜袭疲惫的闯军不同,旅顺军此次袭击行动,同样是袭击折腾了一天的疲惫闯军。时间上则是在入夜后没多久即展开行动。

朱明知dào

。虽然是偷袭,但只要行动一开始,便无法隐瞒,所以在扫除闯军岗哨耳目后,干脆一动手便使用上最猛烈的手段:佛郎机炮轰击。

为了加强佛郎机炮的机动性,旅顺军使用了独轮车运载佛郎机炮,当运送到位后,在独轮车后面装上两个支架脚。独轮车变成了一个佛郎机炮三角支架,可以就地点火猛烈轰击敌阵。

此次袭击。朱明可是下了大本钱的,用独轮车运来了三十门佛郎机炮,一接近闯军炮营,便紧急安装好支架,点火猛烈轰击闯军炮营阵地。

闯军炮营得知旅顺军来袭,顿时乱成一团,士兵跳起来后不知所措地到处乱跑,将官们急忙呼唤自己的部属,整队迎战。

闯军大炮阵地,打桩设立木栏栅,但为了方便炮兵观察和大炮对旅顺军阵地的轰击,木制栏栅墙有一段的缺口,只在炮阵前挖了壕沟以隔阻敌军。

旅顺军的佛郎机炮刚好对准木制栏栅墙的缺口猛烈轰击。

佛郎机子母炮发射最主要的特点是快速,炮手把子炮塞进母炮里面便可点火射击,射击后取走子炮,并同时由另一炮手对母炮作简单的清膛,清膛确认无问题,旁边再有炮手把子炮塞进母炮内,即时可点火射击,如此周而复始,射速最少可达到一分钟三次射击以上,经过严格训liàn

后的炮手还能提高射速。

三十门佛郎机炮在一分钟时间内科发射九十次霰弹,形成的弹幕铺天盖地的,按三段射的办法使得弹幕几乎是不间断的,从栏栅缺口涌进闯军营中,打在人体上噗噗作响,之后便是痛苦的惨叫,由栏栅缺口开始,形成了一大片的无人区……不……应该是一大片死人区。

闯军的大炮一点准bèi

都没有,炮膛内没装填有弹药,现在已无法装填弹药了,开玩笑?旅顺军密集的佛郎机炮轰击前,谁还敢站在那里

装填弹药?那些闯军炮手是最清楚霰弹炮击的威力,一听到如此密集的佛郎机炮声响起,没被击中打死的,也跟着被打死的人倒地,迅速在尸体堆和血浆地上爬行转移。那些闯军步兵却是见少识寡,佛郎机炮密集的炮声中还到处乱跑,在漫天飞来的霰弹中非死即伤……

“冲过去,快,冲过去……”旅顺军步兵趁对方阵营乱成一团,扛来成排的木板,冲近闯军壕沟,将木板搭在壕沟上,形成二十多条木桥。

木桥刚成,紧随其后的刀斧手们,早已按捺不住的,一拥而上,冲过木桥,冲近闯军营中,按照战前的分工计划,有人持大斧长刀猛砍木栏栅,以扩大缺口,好让佛郎机炮有更良好的射界;有人则冲进闯军,猛烈冲击混乱闯军人群。

随着缺口的扩大,佛郎机炮的轰击范围迅速扩大,闯军的队伍更加混乱,在冲进营内的旅顺军追杀之下,由于缺乏基层军官,有心反击的个别将领也已无法收拢混乱的士兵群体。

在冲进闯军炮兵营地的千余旅顺军士兵中,有一队特别的士兵,身上背着沉重的包袱,专门在火光中寻找闯军大炮,正是此次突袭的核心队伍——毁炮人员。

“那里有一门大炮!快上去,装炸药。”一名背上负满炸药的士兵眼尖,一冲进闯营,便在明灭的火光中瞅见一门大炮矗立在自己面前不到十步远的地方,便一头冲上去,并招呼同伴们也过来协助。

“啧啧……这么好的大炮,真的太可惜了,要是能缴获带走该有多好,现在却要被我们亲手毁掉,暴殄天物啊!”一个士兵看着这威武的大炮心有不忍。

“别挡着路,先让我上!”一个身上背着沉重的铁锤、钢钎铁匠模样的人推开那个对大炮心有不舍的士兵。

这次行动,除了打算用炸药炸毁闯军大炮外,还让随军的铁匠参与毁炮。

只见那铁匠冲到大炮面前,取出钢钎,让另一人手持钢钎在炮身上放好,取出大锤,连续猛砸钢钎,在铜质炮膛内刻上一条深槽。

等铁匠弄完,背负火药的士兵才往炮膛了塞上火药,拉出引线,彻底封死炮口。然后点燃引线,众人远远跑开,找到一些土坑跳进去。

只见火光一闪,轰隆一声中,那炮管猛然弹起,似乎还有什么东西离开炮管带着强劲的风声向黑暗的四周飞去。

待炮管落地,负责毁炮的一帮人跳起来,跑到炮管身边,用火把一照,只见那炮管已开膛破肚,很显然,这炮管已不能使用。其实就是那铁匠在炮膛内很随意地刻上的一个歪歪斜斜的膛线,这炮管已不能使用,至少十天半月内没修补好之前是无法使用的。而使用远远超过炮膛本身承shòu范围的炸药炸得炮管开膛破肚,更是使大炮彻底回到原材料状态。

当旅顺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闯军炮营阵地,并开始逐个毁炮时,似乎有点心灰意冷的贺一龙已在大帐中躺下,有部将不顾亲兵阻拦,冲进大帐内向贺一龙禀报。其实此时炮营阵地沸反盈天的喊杀声、爆zhà

声早已惊醒贺一龙,他已披挂整齐,恰好与那闯进来的部将迎头相撞,听了部将的禀报,贺一龙大吃一惊:“什么?官兵正在毁炮?”

得到部将的再次确认,贺一龙不再犹豫,立即冲出帐外,在亲兵的协助下翻身上马,他要亲自调集各部前去救援他的心头肉尖炮营。(未完待续……)

第152章 左金王贺锦的增援

由于这几日的血战伤亡惨重却毫无结果,贺一龙手下部将对旅顺军产生了一种畏惧心理,加上得夜盲症的人确实太多难于适应夜战,在贺一龙发出救援炮营的命令后,各部都难于迅速投入突如其来的夜战:点齐能出战的兵马,却发xiàn

照明走路用的火把不够,只好满世界找废布、草料、干柴、油料等引火物,好不容易凑齐火把,让队伍上路,但各部主官都担心走得太快,惹火了旅顺军,放开其他方向的援兵,专攻自己的一路,于是都故yì

放慢前进的步伐。

等各路援军都到达炮营阵地时,旅顺军早已撤得不知去向,只留下满地的尸体、破烂兵器,那六门大炮除了在发射时炸膛的一门运走维修之外,五门千斤以上的大炮,竟然有四门被彻底炸毁,另一门的炮膛内也被刻上两条歪歪斜斜的膛槽,贺一龙听懂行的部将分析说,这大炮也不能使用了,至少暂时不能使用。而那管炮的部将也已身首异处,熟练炮手的损失更是严重,损失达到七成以上,就算以后能缴获有大炮,也只能靠投降的官兵炮手了。

贺一龙再次大叫一声,几乎晕了过去,东进海州他原以为能大捞一番,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怎能让他心绪平复?

亲兵们见老大晕倒,急忙上前扶住,掐人中揉耳朵按摩手脚,才弄醒贺一龙。

经lì

过几次失败,贺一龙终于清醒认识到对面官兵的可怕。他打算不再自己说了算,一改常态,要求所有部将齐集他的大帐内商讨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在贺一龙会议商讨时。朱明也稍有紧张,经过几次往来冲杀,他觉得害pà

贺一龙部按其实力计算,在当今角逐中华大地的各方势力中,连二流入不了,最多只能算个第三流的货色,对于旅顺军来说。唯一有点麻烦的是裹挟的人数有点多,要是予以彻底歼灭的话,己方付出的代价也肯定不少。

现在几日的战斗。旅顺军虽然歼灭的闯军人数达到三千五百人以上,但己方也已伤亡超过五百人,其中阵亡的士兵已达到九十一人,与贺一龙部这样的第三流对手作战唯一的价值是锻炼队伍。但如果伤亡过大。在现在这个草创阶段,朱明却是不愿意的,在他的心目中,北方的满清八旗才是真zhèng

的生死大敌,必须在满清南下之时积蓄到足够的力量。

贺一龙与部将会议一开始便陷入了僵局。

贺一龙说要商议下一步的去向,这几日,部将们都被旅顺军打怕,听贺一龙这样一说便谁都知dào

贺一龙打算不想与旅顺军死磕了。但谁都不愿第一个先说话,他们都怕如果说继xù

进攻旅顺军。会被第一个派去当炮灰,如果说撤走再图他方,又怕将来有一日贺一龙会说撤走的馊主意是他出的,说不定还会秋后算账。

众人沉默了一阵,贺一龙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正要发作,突然听到营外面马蹄声隆隆,以为是旅顺军再次来袭,顿时大吃一惊,正要冲出营外观察,帐门一个亲兵匆匆进来,施礼跪下,大声向贺一龙禀报,说贺锦率三千骑兵前来支援。

这贺锦正是革里眼贺一龙、左金王贺锦、老回回马守应、革里眼贺一龙、改世王刘希尧、乱世王蔺养成并称革左五营中的左金王,革左五营正是以革里眼贺一龙、左金王贺锦两人称号的第一个字来称呼的。想不到竟然在此关键时刻贺锦亲自率骑兵来到。

有部将交头接耳起来,有人认为得到了强援,与旅顺军的作战还事有可为,也有人对此不以为然。

贺一龙心里却有他自己的小九九,他早已察觉到以前兄弟一般的贺锦似乎彻底倒向李自成,并多次催促他西进开封与李自成会师,他指挥自己部下东进可就是为了避开李自成企图壮大自己的,这贺锦的到来,贺一龙没有多少高兴的感觉,反而有了一种碍手碍脚的感觉。

但是还没等贺一龙想好怎么办,贺锦就进来大帐内了,一见贺一龙和众将都在,开口便贺一龙说:“一龙大哥,宋庄的事我都听说了,我们起事多年,败仗吃过,胜仗打过,几时会为一个小小的村庄纠缠不休的,依我看,我们不要在这里与这一小小的千总纠缠,我们直接奔袭海州他的老巢去!”

贺一龙摸摸头,想想自己造反多年以来,从来都是使用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的战法,今日在宋庄这里竟然把看家的本领给忘了,还是这个看家的好办法,怎么自己就没想到呢?心念电转之下贺一龙哈哈大笑了起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早就有想法留一部分步兵看住宋庄,其余精锐偷袭海州去。”

贺锦知dào

贺一龙是糊涂了,经自己点醒才想到这个办法,但又不想让他在部下面前丢脸,便问道:“我们何时启程前往海州?”

“兵贵神速,今晚就走!但一定要做万全安排,不要给对面的官兵知dào

了,否则后路会有麻烦。”

“这是当然,我听大哥你安排就是了。”贺锦明白,事已至此,如果不是配合贺一龙拿下海州,抢回一些补偿,贺一龙是死活都不愿西进开封的,现在只能先顺着他的意思协助他拿下海州后,然后再劝他西进。

当天晚上,双方营地都情悄悄的,如同死一般沉寂。

深夜时分,黑暗中,闯军营地突然走出一队人马,向海州方向而去,马蹄都用布包裹着厚厚的一层草,所有人都平息凝气,动作轻轻的,不敢发出多大声响。

这队人马出营走后,又恢复了平静。

第二日早上太阳出来后,闯军没有继xù

发动攻势,整个营地静悄悄的,除了一些岗哨之外,似乎全体人员都还没有起床。

朱明觉得很奇怪,走上高处,用望远镜往闯军营中观察了一阵,没发xiàn

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在往营外观察时,却发xiàn

了一些蜘丝马迹,虽然已日上三竿,但昨夜有雾水尚未完全蒸发,只见镜头内由闯军营寨往东而去的门口开始,道路上的泥尘是干的,与路边的还沾着些许雾水是不同的,明显是人马踩踏出来的痕迹。

朱明慢慢移动望远镜顺着往东的大道看去,只见几里外的路边丢了几只破碎的布套,布套里面塞了一些杂草。

看到这里,朱明终于弄明白了:闯军在宋庄这里讨不到便宜,这是要绕过旅顺军偷袭海州去了。

如果朱明不是有这高倍望远镜,在重围之中无论如何是无法看到这蜘丝马迹,从而判断出闯军偷袭海州的意图,这是穿越者携带有物品穿越的优势。

弄明白了闯军的意图,朱明立即调整了部署:集中全力冲击闯营,争取击溃留守的闯军,再回头去救援海州。

“官兵出营了!”闯军的岗哨看到旅顺军的队伍鱼贯而出大惊失色。

朱明的部属实在不多,即使全军而出,留守围困的闯军兵力也是己方三倍以上,为了壮大声势,连那些刚投降过来的闯军也将他们编入队伍中,不发给武器,只要他们排成队形混在中间就好了。

这些投降者见过旅顺军的强dà

,就算不服气,但在别人的兵器威逼之下,不得不低着头跟在队伍中前进。

旅顺军队伍慢慢逼近闯军最大的营地——北面营地。

留守此地的闯军将领慌了手脚,贺一龙出发前往海州之前,要求他只要守好营寨,不要出战,只要困着里面的官兵三五天,就算立了一大功。谁知,他不出战,贺一龙前脚才走,而里面的官兵后脚就自己出来挑zhàn

了,这可如何是好?

好几个贺一龙的部将跑过来,商量来商量去,都觉得除了守好营寨外没什么好办法破解官兵的主动进攻,只好命令各自部下兵力集中在营寨边上,以防御官兵的进攻。

闯军想不到官兵竟然敢于以少击多,更想不到朱明早已获悉他们的精锐主力已不在此地,营寨只用木杆木板扎了薄薄的一层人头高的栏栅,再没有其他的防御布置。

这种一般的防御布置,如果是冷兵器时代,也许能将就着用了,但却不足于抵御旅顺军众多的铳炮。

朱明透过望远镜看到薄薄木栏栅寨墙后面的密密麻麻的人头正在聚集起来,其他营寨却只是谨守自己的营寨不敢出来野战支持,不由得笑了起来:“贺一龙和他的主力果真不在此地,这留下主事之人也真的愚蠢,这样的防御布置,此战我军哪有不胜的道理?”

听到朱明的话语,连那些刚投降的闯军觉得稍稍心安起来。

“官兵……官兵到了!”当旅顺军进至百步距离时,闯营中有人按捺不住大呼起来,先是一人惊叫,接着便是一个火铳手紧张地扣动扳机,呯地一声,手中火铳猛地一震,火铳弹跳起来,火铳口朝天,一发铳弹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未完待续……)

第153章 海州之战

“打啊!”

“开火!”

闯军人群中分散的火铳手以为上官已经下达射击的命令,纷纷扣动扳机开火,一时间闯军营中腾起很多的硝烟,稀稀疏疏的子弹往旅顺军飞去。

虽只有百步之遥,超出闯军大多数火铳的有效射程之外了,但还是有很多流弹打到旅顺军第一排士兵身前。

不过,旅顺军第一排士兵大多身着盔甲,就算盔甲不够,后几排士兵不能全部保证有全副盔甲,但至少有半身甲或胸甲,火铳子弹打到盔甲上面,很是热闹地叮叮当当响了一阵,由于射程的问题,没办法造成什么大的伤害,旅顺军中没一人倒下,大队继xù

向闯营逼近。

“火炮轰击!”进入七十步的距离,朱明发出开火的命令。

前面一排士兵突然闪开,露出一排黑洞洞的炮口,炮手已将火把往引线上点火,按平时炮击训liàn

的要求,所有附近的旅顺军人员均张大嘴巴用手捂住耳朵。

“快跑!”闯军马上引发了大骚乱,首先是那些闯军铳手最为惊慌,他们最清楚火炮的威力,这薄薄的木栏栅绝对挡不住火炮的轰击,因此很多人将火铳扔下就往后跑,但此时集中在一起的闯军有好几千人,火铳手都在前面,如何跑得出去?

轰隆轰隆,猛烈的火炮齐射,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

接着是无数闯军的惨叫哀嚎声。

恰好一阵风吹来,硝烟散去。火炮旁边的旅顺军将士看清了前面的景象:木栏栅被实心炮弹破开了二三十个缺口,缺口内的闯军已开始混乱起来。

“火铳射击!”一声令下,如林的火铳放下。以火铳口对准闯营,呯呯,无数的铳弹如同雨点射向闯营,将当头的上百个闯军打翻。

“火炮再次发射!”佛郎机炮已装填完毕,立即点火发射,漫天的霰弹雨扑向密集的人群,更多的闯军中弹倒地。没中弹的闯军再也顾不得什么上官约束,抱头四处乱窜,形成了自相践踏的场面。

“闯军这么快就乱了?”朱明有些不大敢相信。还以为闯军是在玩什么花招,但张目四望没发xiàn

什么异常,其他营寨的闯军还是躲在里面不敢出来救援,于是朱明不再犹豫。猛然下令:“冲锋!”

“冲啊!”那些刚才只能看着火铳火炮表演的士兵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高举兵器往闯营冲去。

这个闯营内的将领,恰好在第二轮炮击时便已被打死,明末一般的农民军,有一个很大的特点,由于缺乏军官和军官培养系统,对首领将领有很高的依赖性,只要首领或将领一有什么意wài

,底下的基层士兵立即崩溃。朱明面前这支闯军不是什么精锐,只是二流中的二流。崩溃更是迅速。

旅顺军士兵冲进去营寨内,也没太过激烈的战斗,只是喊了几声,大多数人都没跟闯军格斗过一次,闯军士兵便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

这种景象令那些在辽东就开始跟随朱明的老兵瞠目结舌,几乎以为是在梦中:跟贺一龙打仗怎么这么容易?

朱明才不管这些,现在不趁你病要你命可对不起这大好机会了,他命令胡天雄、王阔雄立即率骑兵驱赶着闯军溃兵,一鼓作气去攻破闯军其他营寨。

其实,作为闯军中第二流部队中散兵游勇,几天来的血战早已失魂丧魄,不需yào

官兵骑兵驱赶着溃兵来冲营,几处闯军营寨已自行混乱起来。

胡天雄、王阔雄率骑兵杀到,加速了闯军的崩溃。

成千上万的闯军士兵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自相践踏致死的人远比官兵杀的人要多得多。

朱明指挥的大队步兵基本上只是来抓俘虏、打扫战场、收拾战利品的。

仅仅一个上午,贺一龙留在此地的近三万人马便被朱明所部官兵打得四处溃散,营寨中遗留的粮草兵器辎重堆积如山。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胜利,但朱明却没有时间去看一看,经过高先开审讯一些俘虏,朱明得知,前往海州除了贺一龙的骑兵两千多人外,还有贺锦前来驰援的骑兵两千余,两部合计有近五千余人,都是老营精锐。

与几个营长略作商量后,朱明命令除了留下一个营看护缴获的物资和俘虏外,他则率主力立即东向海州,并派出快马迅速统治连岛的留守人马,立即赶来海州会合,寻机与贺一龙的精锐主力决战。

贺一龙和贺锦半夜时分率部往海州东去,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知他们还没赶到海州,其留在宋庄的步兵已击溃了。

不过,对海州的攻击颇为顺利,海州的官兵以为已被朱明所部官兵挡住东海县,完全料不到闯军会突然杀到,不到半时辰,便打开了一个城门,贺一龙和贺锦亲自率部蜂拥而入。

尚未控zhì

全城的情况下,这几天受够了朱明所部官兵鸟气的闯军大大发泄了一番,在城内又是杀又是烧,当然更多的是抢。

贺一龙见部下杀得兴奋,一扫这几日的颓丧之气,也是很高兴,竟然没有集中全力迅速拿下全城。

贺锦的部下见贺一龙所部抢得高兴,想自己弟兄们千里迢迢赶来支援,多少也得捞点好处吧,于是也懒得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

贺锦略为清醒,但这种情况也不好犯众怒,只得任由部下施为。

这给了海州知州岳文光喘息的机会。

闯军攻进城没多久,守备崔继成便已战死,岳文光率领残余的千余官兵龟缩在州衙门和附近的一段城墙里,没了还手之力。

闯军突然停下攻击的势头,岳文光稍稍松了一口气。

求援的快马在闯军逼近城垣时,已被派出去了。

除了朱明所部外,海州附近并没有大股官兵,岳文光心里唯有寄希望于朱明能回援海州。

到了下午时分,贺一龙和贺锦是见天色不早了,见州衙门尚未攻下,并召集分散抢劫的部众,开始猛攻州衙门。

州衙门里的官兵哪里是两贺精锐的对手?

不过两个冲锋,州衙门便告失守。

岳文光只得率众撤到城墙上,他的打算是能拖得一时便拖得一时。

幸好,州衙门里有一些库银和粮草,闯军冲进州衙门后,便又停下了进攻的步伐,任由岳文光率领的几百残余官兵守住一段城墙和一个城门。

但是,这些官兵早已被吓破了胆,如果不是岳文光许诺给予重赏,并令亲兵杀了几个企图跳出城墙逃跑的士兵,残余的官兵早已崩溃了。(未完待续……)

第154章 贺一龙之死

虽然堪堪稳住了阵脚,岳文光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他作为新上任没多久的知州,如果丢失海州,就算性命能保住,但他的官运仕途也算完蛋了,因此唯有硬撑着死守这最后一段城墙,希望仍有机会还魂回天。

但是,这些官兵早已被吓破了胆,岳文光许诺给予重赏,并令亲兵杀了几个企图跳出城墙逃跑的士兵,残余的官兵早已崩溃了。

幸好,州衙门里有一些库银和粮草,闯军冲进州衙门后,便又停下了进攻的步伐。

岳文光只得率众撤到城墙上,他的打算是能拖得一时便拖得一时,残余的几百残余官兵守住一段城墙和一个城门。

一直到黄昏时刻,仍未见有援军出现,但闯军也没发动最后一击。

天黑前,闯军终于再次发动进攻了。

就在残余官兵即将崩溃时,突然一匹快马前来,禀报说朱明率连岛官兵已击溃贺一龙的步兵大队,正赶来回援海州。

正在考lǜ

自己是不是要跳城墙逃生的岳文光闻言大喜,抽出宝剑大吼:“援军就将赶到,稳住,稳住……只要守住这最后的城墙,所有人重赏十两银子!”

“什么?那些官兵已打败了我们的大队步兵?”此时贺一龙和贺锦也得到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贺一龙大怒,抓起兵器像疯子一样乱砍乱刺,周边的亲兵唯恐被打中。纷纷往后躲避。

“大哥,我们要立即到城外去!”贺锦还算头脑冷静,他想既然那支官兵能以区区四千人马击败己方数万步兵。其战力必然不俗,现在杀回海州,应该立即出城躲避,发挥己方骑兵快速的优势,迅速离开海州。

“好,我们立即出城去,与官兵决一死战!”贺一龙仿佛一个即将输得精光的赌徒。准bèi

孤注一掷。

贺锦见无贺一龙仍然满脑子要与官兵决战,心中叹了口气,他一万个不愿意再与朱明所部交战。但他也理解几乎连最后一个铜板都快输掉的贺一龙,只好赞同集结两人的所有骑兵出城冲击回援的官兵,如果形势不利则立即离开海州,估计官兵的骑兵也不多。己方还能趁夜色逃脱。

谁知。贺锦这一想法,令他遗恨终身。

此时,朱明已率部赶到海州城外。

平时的严格训liàn

和充足的营养,发挥了极好的作用,士兵们经过战斗后的急行军,仍有体力按朱明的要求在城外列阵。

这令朱明深感欣慰。

不过,让朱明欣喜的事情是,连岛的留守人员全部赶来会合。中间还有他已几个月没见过的田志平。

田志平还带来了让朱明几乎要高兴跳起来的武器——五百支后装线膛步枪。

这五百支后装线膛步枪仍采用单发定装纸制弹筒,射程与前装线膛枪并没有大幅度提高。但其射速却大大提高。

“从今以后,我旅顺军将天下无dí

矣!”朱明恨不得面前要与自己决战的敌人就是满清八旗,而不是来送死的贺一龙所部。

闯军一出城门便受到了猛烈的火力打击,成片的骑兵倒下,人马的尸体堆成小山一般,几乎把城门附近都堵塞住了。

“对面的官兵火铳怎么能打得这么远?还这么密集,得有多少官兵?”贺锦对一般的火铳并不陌生,但城外官兵的火铳子弹却非常密集,令他满腹疑惑,完全失去了打下去的斗志了。

“兄弟,再冲一次吧,如果这次也败了,我贺一龙认命了!”贺一龙仍然不甘心就此输个精光,他觉得趁夜色,利用骑兵的速度,仍有机会冲破对面因赶路早已疲惫不堪的官兵。

“好,大哥你率队再冲一次,我在后面押阵。”贺锦觉得情况不妙,决定准bèi

开溜,贺一龙说要再冲一次,正好作为掩护,于是便以押阵的理由准bèi

逃跑。

贺一龙此时仍然大脑发热不止,竟然要亲自率队冲锋。

后装步枪的射速可达到每分钟十发以上,但田志平携带着五百支后装枪到连岛后发给士兵手上训liàn

不过三天时间,远未达到熟练的程度,发挥出来的射速不及应有射速的六成,但却超过了前装火铳的射速。

贺一龙亲自指挥大队骑兵展开密集的集团冲锋,除了一波波地倒在子弹之下,毫无作为,连旅顺军的皮都挨不上。

“怎么这些官兵的火力这么猛?”贺一龙感觉到与以前战场完全不同的气氛,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不由得扭转马头一走了之。

恰好此时一颗子弹飞来,打中贺一龙的胸口,贺一龙大叫一声,一头栽倒地上。

“大王,大王!”贺一龙的亲兵见贺一龙倒地,纷纷跳下马来察看。

“那是什么?”朱明正好手持望远镜借着晚霞盯着这边,看到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倒地,几十人跳下马来簇拥着他,立即判断此人身份不同寻常,命令集中火力覆盖那里。

随着朱明的命令,顿时至少有两三百颗子弹扫向贺一龙倒地的位置,将他大部分亲兵打倒,贺一龙胸膛再次中弹。

“快跑!”贺锦也看到了贺一龙倒地,也不敢去救援,而是命令部下快快夺路而逃。

“闯军已经崩溃了,骑兵出击!”朱明对此看得清楚,往后一挥手,命令胡天雄、王阔雄立即出击。

到了此时,多日来与贺一龙部交战的结果已经水落石出了,不但旅顺军的骑兵,步兵也展开猛烈冲锋。

闯军在海州的都是骑兵,按说无论什么情况,只要稍稍撤tuì

,完全可以组织再次进攻,但此时贺一龙已死,贺锦既无心也无胆再战,再强的骑兵也只有逃跑的份了。

旅顺军的骑兵不及闯军骑兵的十分之一,但士气如虹,跟在闯军后面大砍大杀,杀得血流成河。

“别打了,我投降!”一个见跑不过的闯军干脆停下马来,把兵器往地上一扔,跳下马来跪在地上,哀求投降。

“想不死的,跪在地上别动!”胡天雄、王阔雄的骑兵呼啸而过,此时他们只想着继xù

追击,将降兵交给后面的步兵来接收算了。

这样带着马匹跪着不动的降兵竟然有近千人之多,这一下不但胡天雄、王阔雄,连朱明都为此战至少缴获了上千战马而眉开眼笑。(未完待续……)

第155章 改变战略计划

海州一战,旅顺军骑兵追杀出一百余里远之外,贺一龙所部骑兵大部被歼灭,贺锦乘乱率部逃脱,朱明派胡天雄、王阔雄率骑兵一直追至东海县方才收兵,缴获战马一千七百多匹、粮草三千多石、兵器不计其数,俘虏一万五千多人。

困守在一隅之地,海州知州岳文光自以为必死无疑,想不到竟然因为朱明所部官兵的血战,来了个大逆转,得知贺一龙被杀,当时幸福得几乎要晕了过去。

过了半天,岳文光回过神来,跳起来要左右立即准bèi

笔墨纸砚,他要立即向朝廷禀报,在他岳文光岳知州亲临前线的正确指挥下,经过千总朱明所部的英勇血战,一举打破了闯军贺一龙数万大军的猛攻,斩首五千余具,贺一龙也被击毙。

对于岳文光兴冲冲的报功,朱明则平静多了。

除了要求迅速运走缴获的战利品外,朱明还安排对一万五千多的俘虏进行甄别,有血债和职位级别较高的,则交给岳文光处理。

田志平带着后装枪出现在海州后,朱明立即有了与原来不同的想法,在他构想的计划中比原来大大提速,因此,在一万五千多俘虏中,朱明安排甄别出来被裹挟进来时间比较短的难民六千多人,将其编入旅顺军中。

其余的人怎么办?

朱明早有定计,这九千多优质壮劳力,他打算一个都不放走,一部分留在连岛。一部分运到琼崖作为开发宝岛的力量。

岳文光兴冲冲地召见朱明,说要为他向朝廷请功,朱明敷衍一番。一下子转说到与闯军连日恶战,部众伤亡惨重,急需医药和粮草补给。

说到粮草辎重,岳文光傻眼了,海州官府本来就已一穷二白,经闯军杀进城来,更加雪上加霜。他率兵丁死守海州城许下的承诺赏金都还没着落,对于朱明大开狮子口实在是没辙了。

思考了一阵,岳文光很为难地说海州官府早就空空如也。要发动海州大户富商募捐才能解决问题。

朱明知dào

岳文光说的是实情,也懒得再浪费时间去挤他如同老糠般的囊中油水,便施礼告辞出去,他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处理。

岳文光原本是想拉拢朱明一番。当今天下形势乱得一塌糊涂。手下有这么能打的武官和一支军队,想不要更高一点的官职、地位都难,可是自己囊中却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拉拢朱明和其部下的。

看着朱明的背影,岳文光觉得自己除了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功劳外,还应该设法为朱明争取更多的好处,于是,便将请功的战报和文书拿出来,斟酌着怎么再修改一下。

朱明出来找到田志平。发xiàn

刘德化也来了,便对两人说:“老田。你不要回海南去了,就留在连岛专门打制武器,刘德化也将贸易重心迁到连岛来吧。”

“我也是这样想,现在可以大批量生产后膛枪,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还怕谁?”

刘德化听了更是兴奋,他与朱明心有灵犀一点通,但与朱明只盯着打打杀杀的战场不同,他是仿佛看到整个世界的金钱都在向他涌来。

“那琼崖怎么办?”田志平略有点疑虑,想起了这段时间来他在琼崖昌化辛辛苦苦建立的那点基础:“在昌江,我们已建立了几个反射炉,炼出一些钢铁,搞出了一些简易机械设备,也培养了一些新的技工,来连岛后,什么都要重新开始……”

“老田,像下围棋一样,实力不济时,便躲在一些边角区域里面占边据角,现在我们有了后膛枪,如果有两三万支的数量,完全可以逐个扫平满清八旗、李自成、张献忠等各方势力,现在还搞那些占边据角的活儿就不合时宜了,我们现在应该盯着中盘,和各大势力争夺腹地,甚至必要的时候,一战而定大势!”刘德化认为田志平有点小肚鸡肠了。

“当然,我们也不放qì

琼崖,那里的农作物可以一年三熟,可以作为我们的粮食和原料供应基地、人才培养基地,我们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让张振华的官职再升一升,最后能争取做到琼崖知府,牢牢将琼崖控zhì

在手上,等我们的第一批行政管理骨干培养出来后,张振华也可以离开琼崖到大陆来。”朱明点头赞同刘德化的看法。

“……可是,琼崖岛上的工匠,还有这段时间建立起来的工业基础……”田志平就记挂着他的那点工业基础。

朱明哈哈大笑起来:“老田,你想想,我们迟早要大陆来发展的,你辛苦打下的基础,在琼崖铺的摊子越大,将来搬迁起来越难,迟搬还不如早搬,这连岛是个不错的地方,刚好处于大中华海岸线的中端,是天然深水良港,可以辐射中原腹地,具备各种发展工业的条件,在后世都是海运中心、工业城市,只要你老人家在这里扎下根来,这里将成为世界的工业中心……”

“这里好是好,不过,要将技工们和做好的设备由琼崖又运送到这里来,总是件费力qì

的活计!最好我们要立即行动起来,不要耽误了,时间不等人哪。就凭我们现在这几百支单发后膛枪可是打不了天下的。”田志平算是点头同意了。

“技工啊,工匠……哈,哈,老田,这次我跑到北京、天津、登州等地,除了做点生意wài

,又掷下了好几万两银子,一口气挖了上千不错的工匠,有铁匠、铳炮匠、船匠、木匠、泥水匠……几乎所有的手艺匠都应有尽有……”

“啊,真的,人都在哪里?”听刘德化说有数量庞大的工匠,田志平眼珠睁得大大的。

“……连同他们的家属,有三四千人,现在都到了连岛,原来以为还送到琼崖去,现在倒好,就留在连岛好了。”

“快,快带我去看看他们。”平时看起来不疾不徐的田志平,此时将稳重掉到大海里去了,变得猴急起来。

“好,老田,我立即带你去,你可得马上安排打制几支后膛手枪给我的保镖们玩玩,以后出去做生意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这个嘛,有了足够人手,很好说,快去,快……”

看着田志平满腔“基情”拉着刘德化的手跑出去,朱明摇摇头,转身忙他自己的事情去了。他心想,战略计划改变了,要忙的事情,他数都数不过来。(未完待续……)

第156章 升官

岳文光的奏章和贺一龙的人头送到北京后,震动了整个朝廷。

此时明军在东线与满清的决战全军覆没,而在中原与李自成决战也是一败涂地,整个北京一片死气沉沉的,海州送来的捷报,是近年来难得的亮色。

这些天来看着群臣,崇祯皇帝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了,众臣吓得战战兢兢的,接到海州的捷报后,立马和颜悦色起来,众臣也都舒了一口气。

但是要给立下大功的朱明及其部下什么封赏?

封官是没问题的,但奖赏就难了,大明国库早就空空如也,拿什么去奖赏有功将士?

那就给有功将士封个高一点的官位吧!

封什么官位,这是很有讲究的。

朝廷一帮大臣便就此事展开了一番扯皮,争得脸红耳赤,足足耗费了大半天时间,才终于敲定了如何封赏旅顺军一干人等。

大臣们都主张升海州知州岳文光为淮安知府,授朱明为从二品的镇国将军,实授总兵职权,并将其他手下人等授三四品不等爵,实授参将到游击将军实职不等,向旅顺军颁发五千两白银犒劳,并且旅顺军兵额可扩编到一万二千人。

方案报到崇祯那里,崇祯好是斟酌了一阵,将朱明改为授正三品的昭勇将军,实授参将职权,向旅顺军颁发一万两白银犒劳。

至于旅顺军由一个小小的千总部编制扩大为一万二千人,崇祯想了想。觉得松山败于东虏、开封败于闯贼,现在能战之兵实在是少,既然那朱明能从辽东带着一群败兵逃出。并能杀贺一龙,确是有点本事,那就让他去折腾弄多一点兵员,也许能搞出点什么动静来,于是没有改动,就准了。

当北京的圣旨传到连岛时,朱明略有些意wài

。不是为他官升至昭勇将军、实授参将而意wài

,而是为明廷竟然准许他的兵额为一万二千人而觉得yì

wài

,按说他所部只是一个千总部。实有编制不足千人,竟然一下子扩大到一万二千人,明廷实在有点大方。

当然,这种大方只是口惠实不至的。编制是给你了。但是以现在的国库,饷银是没有的,甚至在圣旨上明确写着的一万两白银赏赐,实jì

拿到手的还不到三千两,这其中还要朱明倒贴一千余两给颁布圣旨太监、锦衣卫为礼金。

要是别的明军,要么只能勒紧裤带饿肚子,要么只能通过劫掠老百姓过日子了。

旅顺军却是穿越众掌握的武装力量,要的只是明廷的名义编制就足够了。朱明等穿越众此时也根本不考lǜ

明廷能解决什么饷银补给的事情,凡事都靠自己动手。

送走颁发圣旨的太监之后。朱明也没太当回事,而是埋头抓紧招兵买马、训liàn

提升战斗力,闲暇时间并协助田志平打制武器。

刘德化原本在北京活动,果然取得了一些效果,除了朱明连升几级官职外,他本人和黄文昭、田志平搭顺风车被授予了正四品官爵。

对什么官职爵位,刘德化不大感兴趣,但利用这官职爵位大做生意倒是让大大地赚了一把,在京城里,刘德化令他带出来的生意团队,卖酒、卖玻璃镜子、卖眼镜、卖南海干果、卖四轮马车、卖绫罗绸缎……反正什么赚钱就卖什么,不过个两三个月时间,竟然卷走了三四百万两银子,使刘德化的团队大呼京城里的达官贵人真的有钱。

由于有刘德化源源不断赚到的银子和招募来的工匠,田志平得以迅速在连岛建立一个新的生产基地,生产后装单发击针步枪,由于解决了雷汞的技术问题,钢铁生产也有了一定基础,田志平陆续研发出手榴弹、爆破筒、迫击炮、液压驻退火炮,并投入批量生产。

有了成批的新武器,兵员则根本不是问题,只要能吃饱饭,很容易可以招到大批的精壮年男子。

朱明相信,如果他愿意将人数扩大到十万人,只需yào

一两个月的时间就可实现这个目标。但是,扩大到十万人,武器是个大问题,朱明已决心要实现全火器装备,按琼崖、连岛两地现在的工业基础,日夜开工,要制造十万人的武器,至少需yào

两年的时间,就算能立即解决火器武器的问题女,又去哪里找这么多的基层军官?

目前随营军校第一期第一批、第二批的毕业生两百七十余人全部作为基层军官,第二期六百余人经过了与贺一龙所部的激战,再训liàn

一段时间就可以毕业了,这样基层军官的数量便有八百多人,将旅顺军人数扩大一倍,达到一万五千人以上是没问题的。

遁着原定的建军思路,朱明先完成第二期军校生的训liàn

,将六百余人全部充实到部队中去,将部队编制全部升级,即营升级为团级,连级升营级,排升为连,迅速将编制扩大到近两万人。

等忙完了扩大编制的事宜,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朱明又马不停蹄地选拨随营军校第三期的学生,这一期的人数达到一千余。

朱明期待着,半年后第三期军校生毕业,旅顺军的人数将可以扩大到五万人以上,到那时候,手持新式火器的五万旅顺军,只要指挥上不出现大的失误,再也不怕任何敌人,完全击溃与李自成、张献忠、满清八旗等势力。

正当朱明等人忙得热火朝天时,有北京兵部的调动文书前来,要旅顺军调归南京兵部指挥,沿长江前出去阻截张献忠向武昌进攻。

朱明的原定计划是努力壮大旅顺军的实力,在满清八旗第四次入关劫掠时,对其予以迎头痛击,一战震慑各方势力,从而奠定旅顺军在天下大势中举足轻重的地位,而张献忠是暂时顾不上的,于是便以旅顺军在与贺一龙交战中伤亡惨重急需休整补充为理由,拒绝出兵迎战张献忠。

当兵部第二次文书前来,朱明回复说旅顺军与贺一龙交战伤亡已达到九成以上,现在能战之兵不过一两百人,至少要六十万两以上的白银来置办兵器甲衣粮草等辎重物资,才能达到一万二千人的编制数量,并且以后每月最低需yào

五万两白银的饷银补给,满足了这些条件,半年时间后才能出战。

朱明的回复,令明廷官僚无可奈何,时值明朝末世,武人听宣不听调的事情层出不穷,何况朱明张大狮子口,他们确实不能满足,那怕一半甚至三成都满足不了,只得任由朱明呆在连岛继xù

进行自称的“屯田养军”。

朱明和刘德化、田志平几个人卯足劲头日夜奔忙,等着最强dà

凶悍的敌人——满清八旗南下山东,给其一个沉重的打击。(未完待续……)

第157章 北上打鞑子

天地之间,除了雪还是雪,山川道路湖泊河流,到处一片白茫茫。

一支人马正匆匆往北进发。

这支人马,正是朱明率领的旅顺军。

击灭贺一龙后,时间已过去六个月,旅顺军迅速完成了扩大编制的工作,用田志平率领众工匠制造出来的火器装备起来。

历史仍然按照他的惯性在向前滚进着。

松山大战后,满清仍未有实力灭明,在这一年的十一月初兵分两路杀进长城明廷辖区内,打破三府十八州六十七县,掠得黄金一万二千二百五十两,白银二百二十万五千二百七十两,珍珠四千四百四十两,其他物品若干,俘获人民三十六万九千口,牲畜三十二万一千多头。

旅顺军中的骨干全部是朱明由辽东带出了的,与满清都有血海深仇,听说满清八旗南下,立即炸了营,要求北上与满清八旗决一死战。

朱明等的就是这一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马上安排写奏章往明廷禀报,说愿意率旅顺军北上山东,抵御东虏鞑子的南侵。

估计是路途遥远,信使传递缓慢,可能明廷尚未收到朱明的奏章,或者信使已在路上被满清八旗拦截劫杀,经过二十天的等待,仍未见明廷有任何的回复。

此时,旅顺军出征的将士已准bèi

就绪。

朱明懒得再等什么朝廷调兵文书,直接率军北上。

此次出征。集中了旅顺军几乎全部的陆地武力:六个步兵团九千余人,炮兵团两千余人,两个骑兵团三千余人。随营军校一千余人,全军合计一万五千余人。

旅顺军单单人数就比半年前扩大了近三倍,新入伍的兵员,都是两淮、山东地区招来农家子弟,全部是二十岁左右、身强力壮的青年,完全达到旅顺军兵员的体力、智力要求,在刘德化强dà

的财源支持下。经过近半年时间,配以科学合理的营养伙食供应,一万多新兵迅速完成各项训liàn



听说要北上去与不可一世的鞑子较量。经过严酷训liàn

的新兵们都跃跃欲试,现在他们穿着厚厚的保暖棉衣,跟着老兵大踏步往前。

朱明正骑着马走在队伍中间。

突然前方,有几匹快马急速而来。前面的士兵纷纷闪避。让快马过来。

朱明拿起望远镜一看,发xiàn

当头一人正是淮安府知府岳文光。

很快,岳文光便与朱明迎面相会。

“开平啊!怎么打张献忠,你就不感兴趣,而对打鞑子就这么上心?”很明显,岳文光颇有点埋怨的意思。在他想来,以旅顺军打张献忠是有机会再次建功立业的,但面对东虏鞑子。就难说了,甚至有可能凶多吉少。

“岳大人。前番朝廷令我部出征张献忠,当时是尚未完成休整,而今旅顺军已准bèi

就绪,东虏鞑子南下威胁京畿左近,朝廷危急,我军理应勤王,再加上旅顺军中诸人多是辽东逃出来的,与东虏鞑子有血海深仇,更应请缨北上杀虏!”朱明的回答甚是义正词严。

“好,理应勤王,理应出兵勤王,但是,这也要等到朝廷调兵文书才能北上吧!”岳文光这是在提醒朱明,如果没有朝廷的调兵命令,擅自调动兵马,那可是谋反的死罪。

“岳大人,鞑子在京畿附近肆虐,交通阻断,信使往来不便,现在鞑子前锋已进入兖州一带,不知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救兵如救火,等朝廷调兵文书已来不及了!”

“这……”岳文光一时语塞,稍过了一下才说:“……此次,恐怕粮草辎重不好筹集!”

“谢岳大人关心了,我旅顺军已自筹到一定数量的粮草辎重北上!”朱明从来就没打算明廷的官僚系统能提供足够的武器粮草辎重给旅顺军。

“我淮安府可以提供两千石粮食……不,是三千石!”岳文光为官能力一般,但自从遇见朱明以后,他便步步高升,他终于明白生逢乱世,文官必须要与武官订立同盟关系才能有所作为,他此来就是打算向朱明雪中送碳的,好让朱明对他感激涕零,可他一看那长不见头尾的队伍,士兵们大多虎背熊腰,走路步伐强健有力,与其他连黄肌瘦的明军士兵有天壤之别,面前这支旅顺军哪里有人像挨过饥饿的样子?但既然自己来了,那就干脆倾囊相助得了,如果朱明能在打鞑子中再立新功,自己也好再沾沾光,当然,如果败了,自己也没什么风险,东虏鞑子不会因为自己为旅顺军筹集了点粮草,就杀入淮安府来吧。

朱明不知dào

岳文光怀着的心思,但既然岳文光是来送东西的,而且这是乱世中用真金白银都难买到的粮食,顿时很是高兴,抱拳施礼道:“谢岳大人!”

告别岳文光后,旅顺军经过八天时间的行军六百多里,在十二月初五终于进入兖州境内,离兖州府城五十余里左右。

此时兖州被四万多清兵团团围困住,根据历史记载,兖州将于三天后亦即十二月初八被清兵攻破,旅顺军来的正是时候。

朱明估计明日就会有清兵哨骑前来骚扰,在天色未完全黑下来,便要各部扎营开火做饭休息。

朱明巡营回到帐篷中,坐下吃了几口饭,突然一个士兵冲了进来禀报:“清兵来了!”

朱明一听,抛下手中碗筷,霍地站起来,一边往外走去,一边下令:“立即传令各部准bèi

迎战!”

其实不需yào

朱明下令,各部闻听清兵来了,都已行动起来,按扎营时的要求,进入各自的战位。

跑上营中一处瞭望台,朱明看清楚了,来的清兵不过三百余人,趾高气扬地出现在旅顺军营地附近。

清兵三百余人,但马匹却有六百多匹,全部一人双马,队形散漫,有人吹着口哨,有人口中对着旅顺军咒骂着什么,竟然如同在自家后院一样。

不过也难怪,此次清军入关,与明军接战三十九次,每次都是明军大败,清军已完全不将明军放在眼里了。这三百多清兵把面前旅顺军当作了其他一般的明军一样了。

正当清兵要靠近营寨放箭企图震慑旅顺军时,突然营门大开,里面冲出一千几百名士兵。

“这些明军,竟敢出营……找死?”清兵们先是一惊,然后大喜,如果要强攻的话,以三百多清兵根本不可能攻破上万人的营寨,但对方出战,就有可能将其击溃,并追着溃兵冲进营中,三百清兵也有可能击溃上万明军的。(未完待续……)

第158章 白银军团

“不就三百个鞑子吗?”朱明不顾部下劝住,亲自率一个步兵团出营作战。

这是一个全火器化的步兵团。

田志平率领近万名工匠、学徒,日夜打制大量的火器,朱明率领出征的旅顺军一万五千多人,实现了全火器化装备,价值近百万两白银,用刘德化说,这是一个名符其实的黄金白银军团:六个步兵团九千余人,人手装备一支十毫米口径后装线膛单发步枪,单兵每枪备弹一百发,手榴弹六枚;炮兵团有两个迫击炮营六个连每连八门六十毫米迫击炮,共计四十八门迫击炮,两个野战炮营六个连,每连六门七十五毫米野战榴弹炮,共计三十六门;两个骑兵团三千余人,人手四支十毫米口径后装单发线膛短管骑枪,单兵备弹两百发,手榴弹十二枚;随营军校一千余人,人手一支线膛后装线膛枪,单兵每枪备弹一百发,手榴弹六枚。

这是当今世界最强悍的火器化部队,面对区区的三百余真满洲兵,朱明非常淡定,一出营门,朱明命令一千五百步兵以三路纵队向两边延伸张开两翼,他本人则呆在中间,为了吸引清兵攻击,还特意让卫兵在他身后打着一顶红色的罗伞,装模作样地要去遮挡那纷纷扬扬的雪花。

“这个明军将官是不是疯了?摆出这样的阵势来找死!”清兵看到对方冲出来,手持着火铳,以三路纵队向两边摆出一个长长的长蛇阵。一开始大为吃惊,稍一想,估计这明军将领不是疯了就是喝醉了酒。一般的明军见满清八旗大军,不是躲在城墙后面便是退避三舍,而面前这些明军竟然敢拿着那些烧火棍火铳摆出一个单薄的阵型来,纯属嫌命长了。

一个清兵哈哈大笑起来,跟着几个清兵哈哈大笑,接着一大群清兵捂着肚子大笑起来,连领队的清兵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家看看。这些清兵死到临头了,还大笑不住,啧啧。做个笑死鬼总比哭死鬼要好吧?”朱明摇摇头用马鞭指着三百多清兵对部下叹了一口气。

“冲啊!”清兵中领队的是个牛录章京,刚才他笑得喘不过气来,不过作为一个军官,他还是挺有责任心的。笑完后。举起兵器朝对面阵势中央那顶红伞一指:“杀过去,抓住那明军将官,慢慢玩死他!”

见清兵终于发动冲锋了,旅顺军士兵们都按平时的严格训liàn

,举枪瞄准清兵。

清兵靠近两百步左右的距离,猛地一提速度,轰隆隆朝旅顺军冲来,马蹄快速踏在雪地上。扬起白茫茫一片雪花。

“开火!”朱明默默地目测着清兵的距离,见其冲入了百步距离的生死线内。把手一挥下令集中开火。

百步距离,按现代距离单位这算不过一百五十米,以马匹五六十公里的冲锋时速,要冲过这段距离,不过十几秒钟的功夫。

清兵见对方毫无动静,都心想只要自己冲过去,甚至不用放箭刀砍,光是马蹄踩踏,这些明军都死定了,至于明军士兵手中举着的火器,到了这个时候,那已是烧火棍都不如的东西。

呯呯呯,第一排士兵朝清兵猛烈开火,五百多发子弹飞出步枪线膛,嗖嗖地旋转着穿过空气扑向目标,立kè

有几十个清兵中弹倒地。

第一排射击后立即后退一步装弹,第二排士兵立即开火射击,跟着是第三排,再是第一排装弹后射击……

“这些南蛮子的火铳射速怎么这么快?”那牛录章京没有冲锋,而是带着十几个亲兵,在两百步开外观察,只见密集的枪声中,己方冲锋队形连人带马倒下一大片,不由得惊呆了。

这些单发步枪射击腾起一股硝烟,密集的射击腾起一大片硝烟,暂时遮着视线,一阵轻风吹来,吹淡了硝烟,旅顺军一方才看清,三百多清兵全部倒伏在雪地中,一些清兵还没死,还在原地哀嚎挣扎着,一些马匹失去主人,在满地鲜血尸体中胡乱徘徊着。

旅顺军出战的、营中的士兵第一次目睹己方后装枪的威力,一开始也愣着了,过了一阵才有人欢呼起来,所有人都跟着欢呼起来。

不过旅顺军中有一人没有欢呼,那就是朱明,他早料到是这种结果,他现在是嫌那顶又大又重的红伞挡住了视线,要人立即放倒下来,好让他清楚观察对面的清兵情况。

“你们快回兖州去禀报这里发生的情况!”惊愕了好一阵的牛录章京自知自己如果不是死在对面明军手上,回去按清军的军纪自己也是必死无疑,便立即指定了三个骑术最好的亲兵,要他们速离此地,打算然后自己率剩下的人向对面明军发动最后的冲击。

“不能让对面清兵一个跑回去!”朱明对此看得清切,立即下令全歼当前的所有清兵。

呯呯呯,仅仅一个连的一轮齐射,便将最后十多个清兵打成马蜂窝。

“这些明军真邪乎,怎么他们的火铳能打得那么快那么远……”那牛录章京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剩下的全部部下在两百步外中弹倒地,他自己也带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到辫子头奴儿哈赤那里去提问去了。

旅顺军再次欢呼起来。

“去检查,那些清兵没死的,统统补上一枪!”朱明觉得自己非常仁慈,这些清兵中了铅弹倒下,在冰天雪地中,迟早都是死的了,没死的只是苟延残存徒增一番痛苦再死而已,给清兵补上一枪一下就翘腿去见辫子头奴儿哈赤,实在是霹雳手段大慈大悲菩萨心肠。

“还有,将所有清兵尸体收集起来,绑在一百匹马上拖到兖州去。”见所有清兵都已死翘翘了,朱明决心要激怒围困兖州的清兵,让其前来一头扑入自己麾下黄金白银军团的火网中。

“队长,这使不得,使不得啊!”听说要用一百匹马运走清兵的尸体,两个骑兵团长胡天雄、王阔雄屁颠屁颠地跑来阻止。(未完待续……)

第159章 驰援兖州

“怎么就使不得了?不激怒清军,怎么让他们前来自逃罗网?”

“队长,请不要误会,我们不是那样的意思。我们的意思是用一百匹马太浪费了,鞑子骑兵都是一人双马,我们三千骑兵凑齐一人一马都难,将一百匹马再送回给鞑子,实在是太浪费了!”这次战斗,被步兵那些家伙的步枪打死了两百多匹战马,缴获的战马不到四百匹,胡天雄说着话就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朱明听完笑了起来:“哦,原来是你们舍不得这些马匹,好,你们说有什么好办法?”

王阔雄抢着说:“将那些鞑子脑袋砍下来,最多用二十匹马就够了。”

“呸,横肉你真他妈的暴殄天物,最多十匹马就够了。”胡天雄在旁边怒骂道。

“是,是,最多十匹马就够了。”王阔雄急忙应道。

“好吧,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两个去办。用多少匹马我不管,但一定要激怒兖州的几万清军。”朱明说完扭头便走,他要回营中和几个步兵团长开总结此次战斗的会议去了。

结果在胡天雄、王阔雄两人的安排下,骑兵团的士兵用六匹马就将全部清兵脑袋拖回去了,每匹马的马鞍都被卸下来,马的脖颈、马腿、马尾巴都绑满了人脑袋,有一些脑袋实在无法绑在马身上,只得用绳子拴着在地上拖回去。

第二天,旅顺军全体人员天未亮就起来。摆好阵势,等着清军前来送死。

不过天大亮后,未见有一个清军的踪影。

今天是一个入冬以来少有的大晴天。太阳出来了。

可是,日上三竿,仍不见一个清兵的踪影出现。

朱明着急起来,立即招来胡天雄、王阔雄询问:“昨日你们是不是把清兵脑袋送向兖州了?”

胡天雄先是拉拉大胡子,再用手摸摸脑后勺:“是啊,没错的啊,是我亲自押送的。趁着天色暗,送到了兖州城外二十里,我亲眼看到了清军哨骑带走了这六匹马和马上的清兵脑袋。那些暴怒的几十骑清兵差点还追来和我们打起来了。看着这些鞑子的怒火冲天的样子,我今天起床时还乐着呢。”

“我横肉敢用自己人头担保,这大胡子真的是将那三百颗脑袋送回去了!”

王阔雄也在旁边帮腔,胡天雄不由得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奇怪。这是为什么呢?”朱明对这两个执行力是毫不怀疑的。按常理,自己的这样手法,心高气傲的清军一定会全力扑来,要吃掉自己才会罢休的。

朱明想了一阵,关于兖州失陷的一些资料在脑中一一掠过,清军是靠混在城内的奸细捣乱才攻陷兖州的,以清军骑兵哨探的能力,恐怕早就摸清自己的兵力人数了。而旅顺军昨晚表现实在过于强悍了一些,清军一定是提前两天发动城内的内应。要在今日攻陷兖州,可能清军从昨晚就开始对兖州的总攻了,而兖州陷落后将集中兖州清军全力来围攻旅顺军,甚至会集中清军此次南侵的全部力量前来围攻旅顺军,这是有战史战例为鉴的,前一次清军南侵,在巨鹿围攻卢象升的田雄军就是这样做的。

想通此点,朱明不再犹豫,立即下达命令:“……快,快,命令全军立即出发,前去救援兖州,务必在中午时分赶到兖州。”

旅顺军往兖州急行军,不时有小股清军哨骑出现于左右骚扰。

朱明命令己方骑兵,如果清军只是过来刺探的,则不必理会,如果过于靠近的,立即予以驱逐。

一路上,双方的哨骑小打小闹打了十几仗,但都没能挡住旅顺军前进的步伐,到了后来,清军哨骑干脆不再阻截,只是在远远跟着,任由旅顺军向兖州前进。

“哼,看来清军也要打算玩玩诱敌深入了!”在部下面前朱明嘴上很是轻松,但在心里却为兖州的老百姓而愧疚不已,如果昨晚自己没有玩那送脑袋想引诱清兵出战的一出戏,按历史的惯性,兖州今日不至于陷落,则旅顺军有可能在今日或明天赶到兖州击溃清军,兖州的老百姓也许能避免一场被屠杀的灾难,而现在清军哨骑不再阻拦旅顺军深入,只有一个可能:兖州已经落入清军手中,或者即将落入清军手中,清军已没了后顾之忧,可以全力来对付旅顺军了。

要是别的明军作这样的急行军,按其平时伙食营养形成的体质,早就累死三分之一了,还有三分之一也累得半死,最后剩下的三分之一就算赶到兖州也已无力作战了。旅顺军的步兵,能被挑选入伍的本来体质就好,入伍后平时伙食营养搭配合理,不仅素食充足,荤菜肉类也保证足够,在训liàn

时,经常进行二十里、四十里、甚至六十里的武装越野急行军训liàn

,一路往兖州急跑还不算很吃力,四五十里的距离负重前行,冰天雪地中都热得人满头大汗,但硬是没有一人掉队,不到一个半时辰,全部成建制进到兖州府城十里外的地方。

“这里就是兖州了!”

此时的兖州城内的上空飘荡着无数股高高的黑烟,城头上已经飘荡着清军的旗帜,城内还在传来震天的兵器碰撞声、喊杀声、惨叫声。

很明显,兖州城已被清军攻破,只是还有一些不甘心受辱的军民还在与清军进行最后绝望的巷战。而以清军的近距离肉搏格斗战术技能,只要进了兖州城内,控zhì

全城那是迟早的事情了。

一些清兵已在城外几里外的地方列阵,准bèi

与前来赴援的旅顺军交战,城内的一些清兵正在陆续出城,加入城外的阵列。

朱明跑上一处高地,对兖州和清军阵地观察了一阵,命令立即使用炸药包爆破,弄出很大的声响来,并在高处朝天空发射火箭。

朱明这样做,是为了让城内的抵抗者得到援军来了的信息,振奋精神坚持着不要放qì



“这支明军是什么来头?有什么能耐?敢以不足两万人的兵力来挑zhàn

我大清在兖州的四万兵力?”此时,清军营中的主帅,南征奉命大将军、饶馀贝勒阿巴泰也正在观察着这支急匆匆赶来的明军。

“不管是什么来头,敢于缨我大清八旗之锋,都要灭了他们!”清军南征副帅,镶白旗固山额真、内大臣图尔格站在旁边有些不以为然。(未完待续……)

第160章 战兖州

“这支明军有点不简单!昨晚竟然能杀了我整整一个牛录的勇士,而这个牛录竟然没一人逃出来。今日一看,这支明军果然不简单,四十里路跑了不到两个时辰,来到后还能有力qì

立即布下阵势!”

想到昨晚那六匹马驮着三百多个辫子脑袋回来,阿巴泰心痛得双手有些微微发抖,三百多个八旗勇士哪,如果是面对面交战,一万多的普通明军都未必能拿得下来。

因送回来的都是人头,并不是整个身体,很难勘验全身查明是什么兵器致死的,对方是如何消灭三百多八旗的,现在还是个谜。

因此身经百战的阿巴泰很谨慎的压下了清军诸将要求连夜出战消灭这支明军的建议,而是在半夜时分先发动兖州城内的奸细,利用偷袭的手段攻破兖州,现在已是兖州城内战斗的尾声了,这支明军不早不晚地赶到了。为了彻底歼灭这支明军,阿巴泰命令哨骑放开大道,引诱其深入,他以为这样的急行军,对方至少会掉队一大半,但由哨骑的禀报中得知,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

鉴于这种情况,阿巴泰更是谨慎。

“报主子,据哨骑打探的消息,对面的明军是从海州过来的,自称什么旅顺军。”有亲兵前来禀报。

“旅顺军?那哨骑呢?”

“回主子的话,我大清几十个哨骑由海州地界赶回,路上与该部明军哨骑激战多次。多数战死,只剩下一个重伤的回来,现在已昏死过去了。之前他就提到这些情况,奴才便急急赶来禀报了。”

听到这个消息,阿巴泰身后的众军官议论起来。

“对面的明军不简单啊!好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对手了!”

“旅顺军?会不会是去年从旅顺口逃跑的残余明军有关?”

“他们是从海边来的,很有可能就是去年那伙渡海逃生的残余明军。”

阿巴泰则盯着对面迟迟没有说话。

“主子,奴才愿意率部出战对面的明军!”众人回头一看,发xiàn

原来是耿仲明,他去年因追击旅顺逃人失败。回去后被弹劾,削去了怀顺王爵位,此次南征率领三千五百余部下随阿巴泰攻兖州。听说对面的就是令他几乎连奴才都做不成的旅顺逃人,便气不打一处来,主动出来请战。

阿巴泰打量了一下耿仲明点头道:“好吧,我就准你出战去试探试探那边的明军有什么能耐!”

耿仲明部下三千五百余人中。骑兵不过千余人。其余的便都是步兵了。

耿仲明打算步骑一起出动,骑兵冲进对方阵中并来回冲杀,步兵跟进阵中驱散对方步兵。

耿仲明是山东三矿徒投降清军被同时封为三顺王中能力最差的一个,很少有单独领军出战的机会,在历史上,好不容易有一次单独领军南下广东的机会,但在途中仅仅听到说有满洲贵族在弹劾他,连皇帝的结论都还没下来。竟然就被吓得快快自杀了断,十足是一个既怕死又要反dòng

的人物。

耿仲明亲自率部缓缓来到旅顺军三百步外。才命令骑兵猛然提升马速冲锋,步兵跟在后面冲锋。

“这是耿仲明的旗号!”朱明正在阵中观察到这个情况,不由得冷笑起来:“看来我们可以报去年海上被追的一箭之仇了!开火,灭了他们!”

呯呯呯,耿仲明的骑兵进入百步距离,按朱明事先的安排,旅顺军立即开火。

浓密的硝烟升起,挡住了阿巴泰的视线,他只见到耿仲明率部冲向旅顺军阵地,并听到密集的火器射击声音,心里咯噔一声,一种不祥的感觉涌起:怎么这支明军的火铳那么密集?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旅顺军阵地的火器发射声音停止下来,代而传来的是震天的哀嚎惨叫之声,不到一半的耿仲明部属退了回来,也将耿仲明的尸体拖了回来。

作为此次冲锋的指挥官,他受到了旅顺军的重点照顾,十几发子弹穿过了他的身体,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是什么火器,造成的伤口这么恐怖?”阿巴泰和一群八旗军官围上来,只见耿忠明身上十几个骇人的弹洞,弹洞都是进口小,出口大,有几发子弹打在胸腔上,穿过后背出去时把心肝肠肺都带了出来。

“……这些明军火铳射速太快了,打了一发子弹后,只要一低头就能装上一发子弹,所有的弟兄都是死于这种火铳……”一个耿忠明的亲信军官满口鲜血,喘着大气艰难地描述他冲近旅顺军阵地看到的情形,可能是流血过多,而清兵根本不懂得如何救护,不一会他便头一歪,到阴间去为他的辫子头主子效劳去了。

“不可能,不可能,这世上哪里会有这样的火铳?肯定是你们这些汉狗自己无能,便回来骗主子的。”一个八旗军官跳起来大骂,狠狠地踢了几脚那个已死翘翘的汉军旗军官。

地上躺了一大群受伤的汉军旗军官,眼睁睁看着那个正牌的满洲八旗军官的行为,把头都低下来,不敢再看,没办法,虽然他们号称抬籍入了汉军旗,但实jì

上地位是远远不如那些满洲八旗的。

那满洲八旗军官气冲冲地跑到阿巴泰面前跪下:“请贝勒准许我领一甲喇满洲铁骑和这些还能出战的汉军旗,一定扫平对面的明军!”

“也罢,你就率一甲喇骑兵和耿忠明部属还能出战的人再去试探试探,如果对面的明军真的这样强悍,你便立即退回来,不要用强!”

刚才旅顺军阵地腾起大股硝烟,阿巴泰看不清楚,也是满腹疑惑,他对耿忠明的能力很不信任,觉得有必要再试探一次。

“谢贝勒恩典!”那军官与阿巴泰完全不同,他满脑子是想着凭一甲喇一千五百满洲铁骑去扫平对面的明军。

“这就奇怪了!怎么清军还不全军压上,还要来派人来送死试探一次?”朱明看到清军再次派出人马前来。

两三千满汉八旗清兵轰隆隆地朝旅顺军阵地冲过来。(未完待续……)

第161章 全军压上

朱明虽然有一点疑问,但对前来送死的清军是不会手下留情的,目测清军进入生死线,便手一挥,下达射击的命令。

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成堆的清兵和马匹鲜血飞溅,骨碌碌倒在地上,哀嚎惨叫响彻云霄。

那个领队的正牌满洲八旗军官一直冲在前头,由于他身穿重甲,有十几发子弹重点照顾他时,他竟然没有立即死去,只是在地上翻滚着,他心想,我怎么能像那些卑贱的奴才一样乱叫乱喊呢,忍着疼痛不叫出声来,最后一匹胡乱奔跑的战马铁蹄一脚踩中他的大腿,便一下再也忍不着,像杀猪一般叫出声来,接着一个铁蹄踩中他的脸面,他什么也不知dào

了,等亲信把他抢回去,阿巴泰发xiàn

他已面目全非,竟然还有一口气尚未死去。此后两三天,此人竟然每日哀嚎惨叫,就是不死去,最后有下属亲信看不过眼了,一刀给了他一个痛快。

看到再次试探的结果,阿巴泰面如死灰,过了一阵,他才下令,要城内的清军迅速肃清最后的抵抗力量,将城内值钱的物品抢到手中,并做好准bèi

随时运送财物离开兖州的准bèi

,并向四周派出上百匹快马,要其他分散出去的清军立即分出兵力将抢劫到的财物运回盛京,剩下的人则轻装迅速向兖州集结,集中力量在兖州与对面的明军决一死战。

所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话语根本就是骗人的鬼话。满洲八旗打仗从来都不是完全靠蛮劲的,用诈用间才是满洲八旗的本色和特点。旅顺军强悍的火力,打醒在场的所有满洲八旗。阿巴泰下达命令,所有人都没任何心理障碍地前去执行。

旅顺军又在那等了好一阵,却等不到清军有全军压上的迹象,反而看到清军摆出一个防御的阵型,并分出一部分兵力冲进兖州城内。

“不好,清军见打不过我军,准bèi

逃跑了!”朱明一看就明白了阿巴泰的意思。是企图夺取兖州后,凭城据守,等待其他清军前来集中。使用车轮大战的办法消耗掉旅顺军,而万一情势不顺,还可以凭借着清军骑兵多的优势,迅速撤走。

既然阿巴泰不打算全军压上。朱明决定率旅顺军全军压上。逼阿巴泰现在就地决战。

“旅顺军的弟兄们,对面的满清鞑子,他们原本是极北通古斯的野人,衣不蔽体,食不过日,李成梁仁慈地在建州收留了他们,想不到他们不思感恩,还胡扯什么七大恨。反向我无辜的汉人百姓举起了屠刀,在辽东杀了三百万汉人。还四次入侵在长城以南,奸淫掳掠,再杀了近千万汉人百姓,他们留着丑陋的猪尾巴辫子,还打算强迫我们也都学着他们的样子留猪尾巴辫子做他们的奴隶、奴才,见到他们时要喊他们为主子,他们不但要奴役我们,还要奴役我们的子子子孙,这一切罄竹难书,我们怎么办……”朱明骑着战马在队伍中,高声向缓缓前进的士兵呼喊。

“灭了他们,灭了他们……”这支白银军团出征以来连打几仗已灭敌数千,伤亡数字为零,士兵们对自己手中的武器已经信心爆棚,早就把对面的什么狗屁八旗当作一堆死人。

“杀光他们,前进!”

旅顺军中有一支鼓乐队,敲着小架鼓、吹着喇叭,士兵们就顺着节拍,踏着整齐的步伐向清军逼去。

“打吧,对面的明军欺人太甚了!”阿巴泰还没表态,他身边的军官气得跳了起来,当然,中间也有人狂喜不已,明军敢以步兵大阵来打满洲八旗,那不管其用什么火器,阵势到处都是破绽,己方三四万大军,磨都将其磨死。

阿巴泰想不到对方竟然敢采用这样大胆的行动,以步兵居多的一万余人来攻己方以骑兵为主的四万人!他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趁对方脱离固守阵地歼灭对方的绝好机会,不管其使用多犀利的火器,大不了己方伤亡大一些,。

这一战已是无法避免了!

阿巴泰要图尔格进兖州城去,迅速扫平城内的抵抗,然后回头支援城外的战斗,他本人则在城外亲自指挥大军,一举歼灭当面的明军。

旅顺军大阵刚离开阵地,清军的号角便此起彼伏,清军的骑兵纷纷上马,结队集中,凭借着骑兵的速度优势,从四面八方向旅顺军围过来,只要阿巴泰一声令下,便向旅顺军展开凶猛的冲击。

旅顺军毫不畏惧,仍缓缓向兖州清军核心阵地逼来。

“杀光这些尼堪!”听到朱明的喊话,清兵早就被激怒了,在阿巴泰的指挥下,策马朝旅顺军气势汹汹地杀来。

“准bèi

射击!”

士兵们停下来,一齐放下扛在肩上的步枪,瞄准冲来的清军骑兵。

肩扛手拉着沉重火炮的炮兵,也停下步伐,开始安放炮位,准bèi

轰击。

“射击!”朱明拔出钢刀,指向清军。

瞬时间,旅顺军中响起了震天的枪声。

成排的清兵倒下。

“炮击开始,十发急速射!”

此时,炮兵已完成一切炮击前的准bèi

,四十八门迫击炮、三十六门野战榴弹炮同时向清军轰击,轰隆隆的炮声盖过了战场上的一切声音,将旅顺军周边打成一片火海,爆zhà

的气浪将无数的人马尸体抛向空中。

“啊!这是什么火器,有这等威力!”

看到毁天灭地的炮火中,己方无数的人马像一件破衣裳一样,被撕碎后抛向空中,阿巴泰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眶似乎都要被撕裂了。

“我们上当了!”

阿巴泰想到了逃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从来都是满清八旗的首选,什么狗屁满洲八旗死战不退,那都是鬼扯的,要不然按满洲那几万男丁,早就死光了。

这个时候,朱明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阿巴泰逃跑的了。

朱明战前就安排了一个野战炮连六门火炮,专门狙击清军将领的,在漫天炮火中,早就瞄准了阿巴泰的位置。

还没等阿巴泰策马逃跑,炮弹就飞来了。(未完待续……)

第162章 人肉与钢铁

密集的轰隆声中,阿巴泰和他身边的亲兵被炮火淹没了。

昔日高贵、不可一世的饶馀贝勒,此时跟普通的小兵在强dà

的炮火面前没什么区别,被撕成一堆雪地中的烂骨碎肉。

在漫天的炮火中,清兵并不知dào

己方主将已打算撤tuì

,一时间也看不清楚己方损失有多大,只是畏于军纪,拼死朝旅顺军猛冲。

在强dà

的钢铁、炸药面前,人,其实只是一堆肉而已,这跟猎手面前的野猪肉、牛羊肉没什么区别,来的再多,也只是肉来的更多而已。

对于这种屠宰猎物的行为,按平时的训liàn

机械地去做就是了,似乎不需yào

什么技术含量。

此时,旅顺军的士兵们只是机械地射击,装弹,再射击,再装弹……反正就是不能让清兵冲过来杀进己方阵中。

满清八旗的红甲兵、白甲兵、甚至普通的士兵,都是自小长在马背上的,骑术是很高明的,成堆的人马尸体都没法拦住他们跃马过来,但密集的子弹就是让他们无法进入骑弓的射程之内,当然,偶尔有一些力大无穷的清兵也能以远超别人的臂力拉动手中的强弓射出几支超远射程的重箭,射中几个旅顺军士兵,造成一些伤亡,但这根本于大局无济于事。

很快,旅顺军前清军人马尸体堆积如山,清兵再也冲不过了。

但清兵仍在疯狂地吼叫着杀来。

旅顺军报以疯狂的射击。

打得枪管炮管都红了,炮兵人多势众。十几二十几个人伺候一门炮,炮管一旦过热,立即有炮兵上前用雪水为炮管降温。枪管过热了,步兵就麻烦点,唯有就地和着冰雪来降温,实在没办法,只好脱下裤子来,放一点点尿水出来降降温。

由于武器的温度升高,轰击射击的密度不得不降低。渐渐地硝烟也少了。

呼啸的寒风吹来,硝烟被吹开。

双方终于看到雪地中一堆堆横七竖八的尸体……不……是一堆堆的人肉和马肉。

终于有一个年纪比较小的鞑子“哇”地一声失声痛叫了起来。

他只有十四五岁,虽然自小长在马背上。但今天是他第一次上战场,却只能被别人打,自己打不到别人,一刻钟前还活蹦乱跳的勇猛同僚。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具或一堆堆血肉模糊的东西躺在地上……这样残酷的场面。跟往日叔伯兄弟们说的“满清八旗天下无dí

”根本就是他妈的两回事。

他终于崩溃了,一扭转马头,边哭边跑开了。

跑到哪里去?

他也不知dào

,反正离这鬼地方越远越好。

“快跑啊!”见有正牌的满洲八旗逃跑了,一些早就想逃跑的汉军旗立即炸了营,一窝蜂往后转身逃跑。

那些号称悍不畏死的八旗发xiàn

己方竟然没了指挥,才知dào

主将此刻战死,知dào

此战败了。头脑活络一些的,立马选择了逃跑。死脑筋一些的,还要冲上去和旅顺军拼命一番。

战场出现了奇怪的一幕:大部分清兵都开始四散逃跑,却仍有少部分清兵在冲阵。

几万清兵冲阵都失败了,剩下的区区几百骑冲阵,在旅顺军强dà

的火力网中,还敢冲阵的清兵,立kè

被撕成碎片。

“这样清兵就被打跑了?”旅顺军的士兵看着眼前遍地的人马尸体,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满耳都充斥着什么满清八旗铁骑如何强悍的话语,在上官的督促下,玩了命地训liàn

,但眼前满清八旗如同纸片一般被自己撕碎了。

“骑兵追击!”

旅顺军中有两个骑兵团三千余人,由于他们的短管骑枪,射程短,在这一场步枪火炮对骑兵的大战中,只能是个旁观者,两个团长胡天雄、王阔雄早就憋得脸都青了,听到出击的命令,立即跳了起来,命令骑兵上马追击逃跑的清兵。

清兵此时早已丧胆,就算有人敢于回头反击,但主将已死,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行动,只能任由数量远不及自己的三千旅顺骑兵追着打。

听闻城外阿巴泰已战死,清军主力已崩溃了,清军南侵副将图尔格不敢出城助战,而是命令城内的清兵立即离开兖州。

当朱明率部冲进兖州城内时,清兵已逃跑一空,只剩下还在苦苦支撑着巷战的数百兖州军民,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这些不知从哪里杀来的援军。

骑兵追杀清军出五十里外才回来,又击毙逃亡的清兵五千余人。

至此,兖州一战终告结束。

由于火铳火炮的太过猛烈,要弄清楚清军的伤亡具体数字有些困难,统计工作,一直进行到深夜才打着灯笼完成。

由于大量清兵尸体被火炮轰成了一堆残渣,统计人员只好先数脑袋,把脑袋数完了,发xiàn

很多清兵的脑袋早已被轰碎,数脑袋根本不能准确地统计出清兵的伤亡数字。

于是有人提出数人腿人手,但立马有人反对,说既然脑袋这么坚固都被轰碎了,大腿胳膊肯定也被轰碎不少。

那可怎么办?

最后还是一个当过小商贩的士兵建议,使用杆秤称量无法辨认的清兵尸体,再按清兵的平均体重计算此战击毙了多少清兵。

此方法果然是最好的,结果很快统计出来。

此战统计的伤亡结果出来令旅顺军众人都大吃一惊:清兵此战共被旅顺军的火力击毙两万四千四百余人,俘虏一千七百余人;而旅顺军不过被清军在冲锋时用乱箭射死十九人,重伤十七人,轻伤二十二人。

缴获清军的物资数量更是庞大,一个晚上估计无法统计出来,据估计粮食就有十万石之多,其余的金银珠宝,至少价值百万两白银以上,解救回来被清军掳掠为奴隶的青年男女超过十万人。

统计人员将统计数字兴冲冲地报gào

给朱明时,朱明痛苦地闭上眼睛:“怎么?我们还有这么大的伤亡?处于绝对的火力优势,还有十九个人阵亡?”

周围的人员原先还兴高采烈的,听朱明一开口,顿时不敢说话了。

“追击,追击,我们要连夜追击!马上集结部队行动!”朱明睁开眼睛,猛然拍手高叫。(未完待续……)

第163章 不明真相

兖州突然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强dà

敌人,使用的火器威力之大超乎想象,亲历此战的清兵无不失魂丧魄。

带领残部逃出兖州清军副帅图尔格不敢逗留,抢劫来的财物人口统统不敢要了,连夜逃跑,并派出快马通知分散到其他地方抢劫的清军,要他们也立即抛弃所有抢来的东西,赶快北撤回到黄河以北。

其他各路清军不知dào

为什么要这样仓皇失措地逃跑,但不能违抗军令,只能糊里糊涂地跟着逃跑,但抢来的东西却不肯扔掉。

图尔格率着残部一口气逃过黄河去,到了东阿县停下来。

图尔格没发xiàn

旅顺军衔尾追来,稍稍松了一口气,命令召集各路清军的军官前来参加会议。

在这等了五六天,其他各路清军才带着舍不得扔掉的抢劫所得财物和人口,慢腾腾地越过黄河,和图尔格汇合。

看到图尔格残部剩下的人马不到原来的两成,所有人都衣衫褴褛神色惶惶的惨状,各部清军都大吃一惊。

见各路清军到齐,图尔格等不及了,他令在清军大营中央一个大帐内,集中了此次南下作战的五十多个军官和将领,召开一次决定南征清军命运的大会。

各路清军将领军官听了述说兖州之战的经过,都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支旅顺军是哪里冒出来的?怎么有这么强dà

威力的火器?怎么连南下大将军阿巴泰都战死了,连个尸体都没带回来?

听图尔格说完兖州之战的经过。几十个军官人群哄地一声炸开了,有人难于置信地大叫大骂起来,甚至有人拔出军刀。准bèi

劈砍。

亲身经lì

兖州之战的幸存者,被其他人问了又问,终于有很多人确认至亲好友在此战中阵亡,失声嚎啕大哭起来。

自从萨尔浒以来,一直都牛皮哄哄的满洲八旗何曾几时有过如此大败的!

那些没有至亲在此战中伤亡的人也恨得咬牙切齿,握着拳头咯咯作响。

人群吵闹了很久,才有人问道:“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在一片喧闹中默默无语了很久的图尔格。在兖州被打怕了,发声主张立即班师回朝以保存实力。

“我军还有近五万人马,尚可一战。这样就跑回去,世人都以为我们因为那区区几件火器就怕了明军了!”

图尔格抬头一看,只见说话的人是博洛,阿巴泰的大儿子。所立战功无数。年纪轻轻便被封为贝子,说话都是牛皮哄哄的。

博洛听说父亲已经战死沙场,一肚子火气,他认为是图尔格和部下的懦弱怕死临阵脱逃害死了老父亲阿巴泰,而对于兖州所见明军具有毁天灭地的火器的说法,他更认为那是一种敷衍逃脱责任的托词。

“我八旗大军何时怕过这些汉狗?这样灰溜溜逃回去,还有什么面目见人,以后我们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图尔格张目看去。说话支持博洛的是另一个贝子尼堪。

图尔格还没说话,军官群中又一人站起来:“我赞同两位贝子的看法。不打胜一仗就走,显得我们太窝囊了!”

站出来支持博洛、尼堪的是谭泰,松山之战正是他率军截断了洪承畴的退路,立下了大功,在清军少壮派军官中声望很高。

此三人都没参与兖州之战,从别人口中根本无法感受和理解旅顺军强dà

的火器,反对立即北撤,那是理所当然的。

见有人出面带头反对北撤逃跑,没有亲历兖州之战的军官纷纷鼓噪起来,有些人说的话很难听,矛头直指南征副帅图尔格。

“我们现在不能北撤,就这样回去如何向皇上交代?”

“对,我们不但要打一仗再走,还要打得那些汉狗屁滚尿流,让他们见到我们就怕才走!”

“不能做逃兵!”

“骗人!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火器?是有人要推卸责任!”

“不能往北走了,要立即回头南下灭了这股明军。”

“哼!他自己没本事临阵脱逃害死多罗饶余贝勒不算,还想拖我们下水一起逃跑,这是什么居心?”

“回去要立即向皇上参他一本。”

“丢下主将自己跑回去的,按军纪应该处斩!”

那些经lì

过兖州血战的军官早就被吓破了胆,听说还要与旅顺军交战,吓得脸如土色,不敢再发一言,唯恐被别人将自己拿去做了替死鬼,不但被砍了脑袋,还连累了在沈阳的家人。

作为一个高级将领,图尔格知dào

,旅顺军必然乘胜尾追而来,而现在不立即发动攻击,肯定是在等待着己方那些不明真相的人鼓噪着全军回头决战,如果真的再次决战的话,这几万清军有全军覆没的危险,满洲八旗的人马并不多,此次南下人数七拼八凑,连蒙古八旗带汉军八旗,好不容易才凑足八万人马南下,其中有满洲八旗两万多人,几乎是满洲八旗总兵力的三分一,如果在这里全军覆灭,那将大伤元气,届时别说进图中原,就是连现在的盛京能否保住都是个问题,难道还能退回通古斯去啃树皮?满洲全族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以汉人的庞大人数,想想都不寒而栗……但是如何才能说服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壮派军官,这令他好生为难:“这,这……”

“报……”一个哨骑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摔倒在地上,一个翻滚爬起来,他浑身鲜血,歪歪扭扭跪在地上禀报:“有一支自称旅顺军的明军已越过黄河,人数大约万余人,正向我军大营快速扑来!”

“就一万人出头的明军,也敢来挑zhàn

我八旗大军,打,打,我们出去将他们全灭了,抓住他们的主将拆皮剥骨五马分尸!”博洛跳起来,拨出佩刀,狠狠地劈开帐篷一角,自己径直冲了出去。

“是满洲男人的都出去啊!”有人跟着跳起来,要回本部准bèi

出战。

图尔格眼见控zhì

不住场面了,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你们去是找死啊,你们都是满洲骨血,为了满洲,你们不能去啊……!”

“哼,找死,你才是找死。我们满洲八旗何时有你这样一个窝囊废软骨头……”有人经过图尔格面前,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液。

随着博洛等人的冲出会场大帐,没亲身经lì

过兖州之战的军官、将领,几乎全部离场,不听图尔格的命令,自行回本部备战去了。

“果然,这支满清八旗就在东阿立下大营,不肯向北挪动一步了。”胡天雄收到各路哨骑汇总回来的情报点点头。

王阔雄对此不屑一顾:“自从萨尔浒之战以来,满清八旗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的了,那些没亲身经lì

过兖州血战的八旗,哪里会相信我们有这么强dà

的实力?队长早就知dào

他们不会走,而叫嚣着回头和我们死磕。”

“满清八旗中不明真相的人太多了,当然不肯走,这正是我们所要的结果!很好,我们再东阿打一仗,这次南下的清军基本算完了。”朱明得到消息很是高兴。

旅顺军在兖州战斗中缴获了近三万匹驴马,旅顺军全体人员,可以配上一人双马了,用来作追击的运输工具,旅顺军的行动速度大大加快。

本来,完全有可能追上图尔格的残部,但朱明却阻止了部下们头脑发热的快速行动,而是慢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追击,等到各部清军慢腾腾地会师。

“传令我旅顺军各部,加快速度,赶到东阿清军大营,准bèi

再次血战!”

振奋人心的一刻将再次到来。(未完待续……)

第164章 试探性攻击

“果然清军出营了!”旅顺军离清军大营二十里,朱明就收到哨骑报gào

说清军出动迎战了。

“很好,骑兵立即掩护,步兵下马布阵。”

旅顺军早有准bèi

,步兵都经过简单的骑马训liàn

,虽然不能在马上战斗,但却能带着武器骑马赶路,听说清军来了,纷纷下马布设阵地。

大战之前,双方的哨骑展开了前哨战。

“妈的,这些清兵都疯了!”

清军骑兵一见旅顺军外围的哨骑,便仗着人多马多,红了眼不要命地冲来,旅顺军哨骑人少马少,急忙回撤,但清军死死咬着紧追不放。

双方一直追逐出十几里路,已清晰地看到旅顺军大队人马正在忙乱着布置阵地。

“不能再跑了,回头干死他们!”一个旅顺军哨骑军官知dào

不能再撤,按照哨骑操典,此时他们必须屏护主力阵地,掩护主力展开,指挥几十个哨骑突然停下马来,排成一排持骑兵枪瞄准清军。

“这些尼堪不走了?”

“奇怪,怎么这些尼堪摆了个一字长蛇阵?”

“他们要留下来送死,那就冲过去成全他们。”

几十年来对着明军的累战累胜积累的自信,令几百个清兵毫不知dào

危险已经来到面前,而是嗬嗬大叫着猛冲过来。

按照清军以往的经验,三百多个八旗猛冲四十多个明军,这几十个明军不管用什么武器。不管其中一些个人有多么勇猛,都会被碾压的粉碎。

清兵冲到百步左右的距离,旅顺军哨骑中一声高叫:“开火!”

呯呯。几十个哨骑的后装骑枪击发后腾起一股密集硝烟,一时间看不见倒地的清兵有多少个。

但没有人停下来观看,而是拿出第二支骑枪射击,接着是第三支骑枪……

旅顺军的骑兵都配备有四支骑枪,按照操典,战时都要装好后装纸壳子弹,接敌时可以轮番射击。射速极快。

接连四轮射击,打倒了上百清兵,密集的队形立即稀疏起来。其余没中弹的清兵吓得调转马头跑到两百步以外来回奔跑,但却不敢冲过来。

“两百步,骑枪有效射程之内,要不要再齐射上几轮。干死多一些清兵?”旅顺军哨骑中有人一边为骑枪装填子弹。一边询问军官。

“你傻啊?朱队长早就发布有命令,大战开始前,不得暴露我军骑枪步枪的实jì

射程,要让大队清兵放胆冲进我们的射程内,才能全军猛烈开火。我们要取得最大战果,就要忍一忍。”

军官立即否决了他的建议。

“是,是,这一战又让步兵那帮人捡大便宜了。我们只能在旁边干看着他们轻快得大功。”哨骑中有人说了句牢骚话。

“你以为清兵就这样死光了,我告sù

你。清兵又好几十万呢,当年我跟朱队长从旅顺跑出来那阵见过的清兵就有十万呢。只要跟着朱队长,以后有的是清兵被我们杀的。”

军官一边说话一边往后张望,见阵地中变换着旗语,对各位哨骑说道:“步兵布好阵地了,我们可以慢慢后撤了。”

“这些尼堪后撤了,追啊,追上去,困死他们!”

见旅顺军后撤,清兵又开始生龙活虎起来,跟着追上去。

此时,如果能从空中看下去,只见成千上万的清军骑兵由四面八方追着不到一两千的旅顺军哨骑,慢慢向旅顺军步兵阵地靠拢,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环形包围圈。

这个包围圈中,旅顺军摆出梅花状的五个阵形,阵形与阵形之间,相隔两三百步远,而阵形之间,还有旅顺军的哨骑、骑兵在往来奔突。

“这群明军似乎真的有点与其他明军不一样,居然敢摆出一个这样的阵形出来?他们真的很厉害吗?”清军阵中的谭泰手搭凉棚,看了一会,很疑惑面前的旅顺军为什么会摆出这样一个首尾不能相顾的阵势来。

贝子尼堪扬着手中的大刀,指着旅顺军阵不屑一顾地说:“不管他们怎么厉害,现在已被我八旗大军困住,就算我们不发动攻击,困也把他们困死。”

对着旅顺军看了很久的博洛若有所思地说:“这股明军确实与其他明军不同,马匹很多,但大多数人不会骑马作战,火铳的射程达到百步左右,射速很快,连哨骑也装备了几支火铳,估计步兵也每人装备了几支火铳,兖州我八旗大军肯定太大意吃了大亏。”

博洛自以为是地认为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找到了,将清军在兖州的失利归咎于己方的大意。

“他们去哪里找来这么多的银两,打制出那么多的精良火铳?”按原来的历史时空发展,谭泰是康熙朝的吏部尚书,颇有些头脑,他很清楚现在的明朝廷在经济上已破产,火铳火炮虽好,但只要其打制过程给明朝廷官僚一沾手必然坏事,不是打不响就是打不远。

“不管这些,这股明军必须在今日被歼灭,否则后患无穷。要是以后等他们的实力越来越大,控zhì

了整个中原,哪里还有我们在关外的立足之地?”博洛想得更多的是为满清扫清压制明朝的障碍。

“我们怎么打?”

“我看可以这样安排……”

旅顺军不知dào

清军中的南征副帅图尔格已被剥夺了指挥大权,实jì

指挥权掌握在少壮派博洛、尼堪、谭泰等人的手中,仍只是按原定的计划布置展开,只等清军前来冲阵。

朱明站在一个临时搭的一个高台上看着双方军阵的情形。

清军阵中突然想起一声凄厉的号角声,一队千余人的清军骑兵冲出来,朝旅顺军右翼的一个阵地杀来。

“看来清军还是比较谨慎的,要先试探一下才发动总攻!不过清军敢包围我们就注定他们的命运了。”朱明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旗语手下令:“传令,不管清军试探进攻哪一个阵地,都按原定计划不要提前暴露我们真实的实力。”

“他妈的,死鞑子,要打就全军冲来痛痛快快地打,畏畏缩缩地派一点人试探算个鸟啊?”右翼阵地的指挥官是安豹,见清军先拿他的阵地来作试探性攻击,恨得将牙齿咬得咯咯响,但朱明的命令又不得不服从,只好命令下属:“听好了,按照计划,每个人都要给我做好一个戏子!”

“妈的,戏子,我们都成了戏子!”

“做戏子比真的打还要难!”

阵中一片喧哗,士兵们不得不装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站起来整队,将枪口对准冲来的清兵。

呯呯,是清军骑兵中的火铳响了,这是清军惯用来引诱明军火铳提前射击的伎俩。

“打,先给我打响三五个人!”安豹大吼一声。

按照原定好的计划,立即有七八个人扣动扳机击发,但枪口却是斜斜地往地面射击的,根本不可能击中清兵。

接着又有二三十个士兵扣动扳机击发,枪口都是往地下打去。

然后才是大队稀稀拉拉地开火,超过九成人的枪口朝着地下开火,只有一小部分人的枪口是对准清兵开火的,有几十个清兵被乱飞来的“流弹”击中掉下马去。

“你说这股明军厉害在哪里?”谭泰在远处看到这种情况,甚是鄙夷,他身后的亲兵哄堂大笑起来。

“冲啊,冲过去,杀光这些汉狗!”负责领队作试探进攻的军官,打算改变作战任务,就凭他部下千余人冲垮面前这个旅顺军阵地。

“慢!还要再试探一下。这股明军是真的厉害还是假的厉害,我们立kè

就知dào

了!”远处默默注视着旅顺军阵地的博洛突然发声要求停止攻击。(未完待续……)

第165章 发动总攻

这个博洛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物,在原来的历史时空中,清军南征消灭南明时,就是他率部扫平浙江、福建的明军,活抓了郑芝龙,平定了江南风起云涌的抗清大潮。

现在博洛凭直觉就觉得面前这股明军实在是古怪得很,但他却弄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只好命令要再试探攻击一次。

“妈的,这死鞑子总算退去了,哎哟,做戏子真的不容易啊!以后,我都不想做戏子了!”看着退回去的清兵,安豹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一次表演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安豹的部下也都高声欢呼起来,远处的清军看了,更是觉得鄙夷:逼退了一次试探就高兴成这样子,这股明军原来不过如此!

安豹扮演戏子的麻烦走了。

但清军还不肯罢休。

这次试探攻击放在旅顺军的左翼。

旅顺军左翼指挥官是孟德威,对于在敌人面前演戏,他认为战争就该“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并不觉得有什么好为难的。

因此,他指挥的左翼演戏表演比安豹的被迫而为之的要逼真多了。

清军试探攻击的千余人马故伎重演,开火铳引诱。

但孟德威不为之所动,等清军马队冲到百步的范围内,才开始第一轮齐射,不过至少有七成人的枪口是朝着地面打的,剩下的三成人,也将枪口压得很低,子弹仅仅能飞出百步远的距离。

孟德威指挥的这一轮齐射。在百步范围内,打翻了清军近两百骑。

早知dào

诱敌计划的旅顺军中士兵心里忐忑起来,纷纷质疑孟德威的表演方式。

“这太狠点了吧?”

“会不会把清军打痛了。就不敢全军冲来了?”

“哎哟,知dào

刚才把枪口朝天打就好了!”

可是,死了近两百清兵后,远处一直目不转睛观察着的博洛却不再怀疑有诈,而是很放松地下定决心:“哼!看来这股明军就这点本事了!等下就叫你们生不如死!”

博洛与尼堪、谭泰商议了一下,决定三人各率一军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同时发起对旅顺军的冲锋。

当三人正要回去准bèi

时,图尔格却急匆匆策马跑来了。大老远就哭丧着叫喊:“为了大清,为了我们的后代子孙,你们不能向对面的明军发动进攻啊!”

“我们已经进行过两次试探了。对面的明军没什么了不起的!”在大战之前,主帅竟然说出这样丧气的话语,博洛不由得恼火起来。

“这是对面的明军在引诱我们去进攻,这万万不能上当啊!”

平时很睿智的谭泰此刻很不耐烦:“上什么当?不就一万几千个明军吗?他们能摆下什么圈套?”

“不行啊。他们的火器太厉害了。其威力几乎能毁天灭地一般。”图尔格想起兖州之战血肉横飞的情景心有余悸,不禁双手微微发抖。

“火器的威力能有多大?我八旗大军乌镇超哈营也有火炮、火铳,质量比明军的还好呢?”博洛一肚子的火气,说着几乎就吼叫起来。

“等你们见识到他们的火器毁天灭地的威力时就晚了,我八旗大军将元气大伤……”

“不管这股明军的火器威力有多大,我们一定要打一仗才能心甘,就算他们的火器很厉害,我们受损失了。再撤走也不迟,他们以步兵居多。能追得上吗?”博洛对此很不以为然,始终认为图尔格是老糊涂了,变得胆小怕死起来。

“你们没看见对面有几万匹马吗?”

博洛气得更是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发xiàn

那几万匹马分明原来是清军的:“我看到了,但他们大多数人仅仅只会上马慢慢走路,恐怕连操马奔跑都不敢,更不要说上马战斗了。”

图尔格见无法说服这几个少壮派,不由得气急败坏起来:“……总之,这股明军我们碰不得,快撤tuì

回盛京吧,现在还来得及!”

“好吧!我听你的话!”尼堪笑嘻嘻地走向图尔格。

谭泰正要伸手劝阻尼堪,却见尼堪对他眨眨眼努努嘴,急忙缩手回去。

图尔格不知是计,还打算说服其他人。

谁知尼堪突然抽出佩刀,用刀背在图尔格头上敲了一下,图尔格猝不及防,一下晕倒于马下。

博洛策马走上高处,对周边的清兵高呼:“图尔格大人身体不适,暂不能上战场,这里就由我等三人代替指挥!”

听说在兖州吃亏,连南征主帅都战死了,清兵们早就气炸了肺,恨不得立即将这个仇报了,他们看得很清楚,刚才明明经过试探,对面的明军没什么了不起,但南征副帅图尔格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阻止即将发起的全军冲锋,现在他倒下,正好方便行事。

清兵山呼海啸般吼叫起来。

眼见清军就要发动总攻,旅顺军阵中静悄悄的,在朱明的指挥下,五个阵地之间缓缓地移动起来,扩大了间隙。

这本来是旅顺军的步枪射程较远,为了避免误伤自己人,特意拉开了距离,但在清军眼中是对方见己方大军骑兵堂堂之阵气势如虹,实在害pà

了要准bèi

逃跑。

博洛等人更加不怀疑,反而指挥清兵加快了进攻的步伐。

清兵先是缓缓而动,慢慢提升马速,从三个方向压来,几万大军人头茫茫一看不到边,给人极大的心理压力。

旅顺军中有一些人慌慌张张地冲出来,在阵地前二三十步远的地方,往地上扔下一些东西,甚至还有人拿着小锤子,往地下敲下一些小树干,似乎要在搞几条纠马绳。

冲在前面的清兵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哑然失笑:“这么小的木棍插在地上能做什么纠马绳?马蹄只要轻轻一踢,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清兵们对此更是轻蔑,放心大胆过来。

他们不知dào

,那是一种叫手榴弹的触动激发爆zhà

武器,正等着他们来送死呢!

“哎哟哟,我的妈也,好大阵仗啊!我好怕怕啊!”为了放松一下气氛,胡天雄歪着头看了一阵清军的阵势,从大胡子中吐了一下舌头出来,摆出一副可爱的样子。

“一堆肉而已,来得越多死得越多!”王阔雄正想着怎么和炮兵步兵口中抢食,没这个心思开玩笑:“我说大胡子,你就不想想我们骑兵怎样杀多一些清兵?”

“想!怎么不想?自从逃出辽东后,我天天都在想,但是这一仗我们得服从大局不是?横肉,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这一战之后,清军见到旅顺军的旗号还不得远见远走?以后打清军就得看我们骑兵了,步兵那群人,虽然眼睛看到天上去,但他们还能用两条腿追得上四条腿?”

“这好像有点道理!”

“什么好像有点道理,这就是道理!”

“不跟你贫嘴了,清军快冲到了,准bèi

迎战!”

清兵进到离旅顺军阵地一里左右的距离,清兵们猛地双腿一提马头狠狠一夹马刺,将马速提到最高。

“冲啊”

“为兖州阵亡的兄弟报仇!”

“杀光这些汉狗!”

几万大军由几个方向同时向旅顺军阵地发动冲击,声势甚是惊人,如同海啸山洪般涌过来,马蹄隆隆如同地震爆fā

一般,扬起的雪花冰块,形成一片雾茫茫。

“别挡着我的视线!”一看清兵发动全线总攻,高台上一群的卫兵立即围着朱明,令他十分不快:“你们看过有清兵的弓箭能射那么远的吗?”

“可清军也有远射程的火炮、床弩。”(未完待续……)

第166章 血肉之雨

“清军骑兵能携带着这些来冲锋吗?快走开!”

卫兵们无奈,只得闪开一条缝,任由朱明观察,但仍死死簇拥在周围不肯离去。

看来真的是位置越高越没有自由,朱明叹息了一声,继xù

用望远镜观察四面战场的情况。

此时,清兵从三个方向同时发动进攻,旅顺军不可能实施全军统一的齐射,只能由各个方向的营团指挥官临机决断,朱明一时似乎插不上手了。

“杀啊!”马速快的清兵,终于冲入了百步的距离内。

眼看清兵冲进百步距离的地面标识之内,旅顺军各级步兵指挥官纷纷发出了齐射的命令:“开火,狠狠打!”

密集的枪声响起,子弹像暴雨般射向清兵。

旅顺军士兵打一发子弹,立即又装填一发再打,由于是后装枪,射速极快,清兵冲进百步距离后,在前面的清军人马成片倒下。

后面的清兵仍源源不断地涌过来。

但仍然是源源不断地成片倒下。

有不少清兵临死前大惑不解:怎么这支明军的火铳射速这么快,他们是怎么装填弹药的?

后面的清兵则还在做着骑兵蹂躏步兵的美梦:快冲!只要冲进明军阵中,他们就是任由我们宰割的猪羊了!

确实也有一些清兵冲到旅顺军阵地不到二三十步的距离。

但是,地上的“纠马绳”手榴弹拉发装置被马蹄踩中。引发了连绵不绝的“轰隆轰隆”爆zhà

,成片清兵像纸片一样被抛上半空,然后再四分五裂地摔下来。

但是。还是有极个别的清兵冲过手榴弹区,冲到旅顺军阵前几步的地方才倒下来,甚至有一个清兵的马匹将一颗手榴弹撞飞进旅顺军的阵地里爆zhà

,造成了五六个个旅顺军士兵的伤亡。

“炮兵,炮兵轰击!”高台上,朱明看得清切,清军已经全军压上。连后面的预备队都跟着凑了上来,黑压压的一大片挤在一起,正是炮击的好时机。于是果duàn

下达炮击的命令。

炮兵早就标定好射击诸元,见指挥位置上的信号旗一挥,便立即开炮轰击。

轰隆轰隆,成群的炮弹越过两军接触的位置。砸进清军预备的的人群中。发生猛烈的爆zhà

,卷起漫天的爆zhà

烟尘,无数的清兵人马被爆zhà

气浪撕碎并被抛向空中,像天女散花般落在地上。

“不好,对面明军的火器真有毁天灭地般的威力!”震耳欲聋的爆zhà

声中,挤在密密麻麻的冲锋队形中的博洛、尼堪、谭泰三人几乎同时醒悟过来,图尔格真的没有骗人,他们第一时间便想到:撤tuì

!赶快撤tuì

!离开这支可怕的明军!

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密集的骑兵队形不是想转身就可以转身的。此时已是全面冲锋的时候,原本的最高指挥官图尔格已被打晕送回大营中去。不可能在战场发出撤tuì

命令,博洛、尼堪、谭泰三个少壮派将官固执地一定要亲自指挥冲锋,在奔涌的人马大潮中跟普通一兵没什么区别,向周边传令兵发出命令再传递给全军,也需yào

一段时间。

更糟糕的是,枪炮声、清兵哀嚎、旅顺军喊杀声响彻天空,清兵人群乱了,博洛、尼堪、谭泰三人及其传令兵声嘶力竭,竟然一时间无法把要撤tuì

的命令及时传送给冲锋的清军大队。

战前三人给骑兵发出的命令是冲上敌人阵地杀光对面的明军,不死不休,给汉军旗步兵的命令是跟着冲上,不要放跑一个漏网之鱼。

这与日后的八旗子弟只会遛鸟唱戏赌博不同,此时的八旗军纪森严,上官下达了冲锋的命令,不管死多少人都要往前冲,那些胆小怕死的汉奸步兵,见漫天的炮火轰来,早就吓破了胆,但没见主子下令后退,也不敢后退一步。

枪炮轰击的狂潮中,清兵如同割麦子般成片倒下,整个空间弥漫着刺鼻的硝烟、血腥味道,激射的烟尘覆盖了整个战场。

周边的同伴不停倒下或飞起在倒下,建立在对弱者屠杀基础上的清兵凶悍残暴本性,在强dà

武器面前,终于变成糊里糊涂、不知所措。

炮火前,是不分高低贵贱的,清军将官中,尼堪首先遭殃,一发炮弹落在他身边爆zhà

,强dà

的爆zhà

气浪先撕碎了他和马匹的身体,然后将其残肢碎肉抛向空中,再落下来成为大地的植物肥料。

博洛、谭泰原来还打算带着全军一起逃跑,但命令难于发出去,而炮弹不停在周边落下,空中不停落下血肉之雨,子弹嗖嗖地飞过来,中者立即倒地,两人饶是身经百战,也吓得魂飞魄散,深知这已不是人力所能抵抗的了,于是一拨转马头,往后跑去。

主将跑了,亲兵耳朵听不见,但却看得到,便也跟着拨转马头逃跑。

越来越多的清兵跟着逃跑,在混乱的狂潮中,很快就形成了一股往后逃跑的汹涌大波浪。

最惨的还是那些汉军旗步兵,不是旅顺军炮火重点打击的对象,他们傻呆呆地跟在后面,前面的八旗死得一塌糊涂,他们还在做着主子吃肉他们啃骨头的美梦,想不到主子们群马狂奔回来,将他们的阵形冲得乱七八糟,无数的汉奸兵卒被主子的马蹄踏死撞飞,战后旅顺军发xiàn

,八旗军践踏致死的汉军旗,竟然比旅顺军枪炮打死的汉军旗还要多。

“清兵跑了!”

这是朱明意料中事了,在帜热的火力面前,没有哪支冷兵器军队能撑得住的,早在学习使用枪炮时,他便安排旅顺军进行过针对性的训liàn



“命令立即延伸射程!”

随着信号发出,火炮立即按战前定好的射击诸元,对逃兵进行拦截轰击。

步兵也抬高枪口,对逃兵人群实施抛射。

打得炮管发红,枪管发热。

不过这种打法不可能持续太久,清兵便逃到步枪的射程之外。

炮兵射程远,还在一路追着逃兵轰击,但炮击效果已大大减弱,原先可以一炮轰死几十个清兵,现在能一炮轰死几个清兵就不错了。

在高台上的朱明命令旗手发出骑兵追击的信号。

“哈哈,终于轮到我们发威了!”骑兵也参与了对清兵的狙击,但清兵开始逃跑后,王阔雄、胡天雄两人便把眼睛瞪着指挥位置的信号旗,见追击命令发出,两人哈哈大笑着策马冲出去:“弟兄们,从现在起就看我们骑兵的了!”

旅顺军的骑兵连同哨骑不超过四千人,若是在平时,还不放在八旗军的眼里,但现在八旗军已被打得魂飞魄散,哪里敢回头冲击,只能把背后留给追兵瞄准痛击。

“步兵冲锋啊!”

朱明下达追击命令对步兵同样有效,安豹、孟德威、王兴、吴亚大等人不肯示弱,也带着步兵追击,不过,步兵追不上骑兵,但骑兵看不上倒地受伤的清兵、汉军旗步兵,正好给步兵练后装步枪刺刀的机会。

“南蛮子,你只是火器厉害,也想骑马来跟我们较量!”

逃出炮火射程之外的谭泰惊魂未定,正在收集灰头土脸的溃兵,见旅顺军骑兵追来,立即牛气起来,企图扳回一点便宜再撤走,于是便整理队形要反冲击对方的追兵。

“啊!哈哈,狗鞑子,你们要找死就怪不得我了!”

追击这个方向的是王阔雄,正愁着清兵这样一股脑跑了再也捞不着仗打,他见清兵正在整队,顿时大喜过望,立即命令骑兵骑枪实施排枪射击。(未完待续……)

第167章 屁滚尿流

呯呯,一阵枪声,飞蝗般的密集子弹打倒了几百个正要反冲的八旗清兵。

几颗子弹击中谭泰,将他从马匹上弹落下来,他临死前将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也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打得这么远的火铳?

对方连骑兵也有这么犀利的火铳,而且火铳上还装有刺刀,可以直接当长矛使用!

清兵再次魂飞魄散,立时崩溃,屁滚尿流地扭头往大营方向逃跑。

“图尔格大人,我错了!”

博洛运气比较好,炮弹片削开了他的头盔,只是把他的辫子削断,他的头皮都未曾伤一点,飞来的子弹击中了他的肩膀,但因肩甲的阻挡,子弹的动能大大减弱后钻进他的肩膀里,也没伤到他的大动脉,他一回到营中便跪在图尔格的面前认错。

图尔格被护卫运回大营后,很快就被旅顺军惊天动地的枪炮声震醒,他仰天长叹一声后再也抑制不止老泪纵横,随后命令营中留守人员迅速准bèi

撤tuì



不到一个时辰,博洛带着残余的败兵回到营中。

图尔格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珠,扶起博洛:“算了,现在说这些有用吗?我们赶快撤走吧!”

“由我博洛拼死挡住明军一阵,图尔格大人请率全军先走。”博洛羞愧欲死,他不愿起来,也不愿撤走。

“对面明军的火器强dà

如此,我们能挡得住吗?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是赶快分成多路人马撤走吧。无论谁回去,都要向皇上禀报这里的情况,好让我大清赶快找到应对之策。否则我大清危险、我满洲危险……”

博洛还想说什么,清军大营外响起了令清兵心惊肉跳的枪声,图尔格不由分说把他拉扯起来:“我们快分头走,否则来不及了……”

此时朱明已率旅顺军大队人马进到清军大营外,清兵不敢抵抗,连营盘都来不及焚烧,抛下劫掠来的物资、人口。分成多路往东西北三个方向逃跑。

这早已是在朱明的意料中的事情,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清兵果然是分散成多路多股小队人马逃走!命令骑兵按原计划行动,不求全歼清军。只求尽最大可能,消灭更多的清兵,让满清由上到下以后一听到我旅顺军的名号便魂飞魄散。”

旅顺军的骑兵、哨骑、传令兵、马夫,投入追击清兵的行动中去。甚至连骑术稍好点的步兵全部动员起来。骑上缴获来的清军马匹,参与了追击。

在追击的过程中,由于缴获了数万匹战马,旅顺军的骑兵配备了一人双马、甚至一人三马,追击的速度大大提高,而且最重yào

的是旅顺军早有追击的准bèi

,携带的粮草足够人马使用二十天,因而能一心一意地追击。

而清军却是狼狈而逃。大多数清兵都是单人匹马,速度明显不如旅顺军。更糟糕的是仓促逃跑没来得及带上粮草,人吃马嚼都得靠武力去劫掠沿途老百姓或者其他明军的粮草,这样一来速度大大减慢,很多清兵被旅顺军追上消灭。

只要旅顺军赶到,枪声一响,劫掠老百姓和打击其他明军凶悍无比的八旗清兵听到,便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各地的老百姓和明军,听说清军大败,纷纷加入了痛打落水狗的行列。

但是,老百姓和明军的战斗力,跟八旗军不是一个档次,最多只能起到一些骚扰和阻拦的作用。

旅顺军一路北上,不停有老百姓甚至明军找来,说困住几十个或者一两百个清军,邀请旅顺军前去歼灭。

东阿一战,前后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枪炮击毙的清兵不过万余人,自相践踏而死的清兵五六千人,投降的汉军旗步兵有万余人,尚有近一半清兵逃跑。

在追击途中,旅顺军又击毙近万清兵,而逃跑途中饿死的、累死的清兵有四五千人,其他明军和老百姓击毙的清兵也有一两千人。

大明崇祯十六年,满清崇德八年,春四月,南征八旗军残部终于回到盛京

活着回到盛京的清兵不到四千人,满清朝野震动惊惧不已。

年轻的博洛最终还是没能回到盛京,没有人知dào

他到哪里去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老家伙图尔格在逃跑途中被旅顺军两发子弹击中屁股,拖着残躯回到盛京,作为南征清军中唯一幸存的高级将领,他死撑着最后一口气,将兖州之战、东阿之战的经过原原本本向皇太极和八旗诸王作了禀报。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大清八万大军哪!就是有一百万明军杀来都未必打得过……”

“你说谎?你贪生怕死?”

“既然那明军的火器厉害,你为何还能逃回来?”

“将图尔格拖出去,斩了……不,要凌迟处死!”

图尔格刚说完,大殿上出现了奴儿哈赤起事反明以来从未出现过的情况:一堆的八旗将领当场炸了窝了,有人叫嚣起来,有人呼天抢地痛哭起来,有年纪大的,竟当场晕过去,被侍卫抬出宫殿去急救。

洪承畴等一群投降汉臣心里忐忑不安,大眼瞪小眼,不知大明何时冒出一支这样的军队,有这么犀利的火器。特别是洪承畴,心里大叫上天不公,为何不在他投降之前就出现这样的明军,等他投降后才冒出这样的强dà

明军,搞得一切都来不及了。

“是你害死了阿巴泰,我杀了你!”有几个八旗将领抽出佩刀,要上前当场砍死图尔格。



切不可鲁莽!”皇太极大喝一声制止了,但却用手捂着胸口,哇地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头一歪便晕过去。

“皇上,皇上……”

“快传御医……”

“快请萨满大师……”

朝堂上一片混乱。

当天晚上深夜,一群的御医、萨满巫师忙了大半夜,榻上的皇太极总算醒过来,他立即传召多尔衮、多铎、济尔哈朗、豪格等几个王爷来到榻前。

面对一大群跪在地下的大臣,脸容憔悴的皇太极命人端出一盘东西,上面放着近百个形状各异的小东西,说道:“你们去看看那些受伤死去的人伤口里面有没有这些东西?”

几个人飞也似地带着侍卫跑出宫外。

这回来的几千清兵中,因伤重又已死去了近百人。

几个亲王郡王说要勘验死人伤口,那些八旗士兵的家属没有一个敢阻拦的。

在大多数人的伤口中都找到了留在里面的子弹。

很快这近百颗子弹头被送到皇太极病榻前。

皇太极气喘吁吁地撑起病体,亲自和几个王爷一颗颗地察看那些血迹斑斑的子弹头,挑出几颗基本保持完好的子弹头,再跟原先端出来的一盘东西比较。

原来刚才皇太极命人拿出的一盘小东西正是朱明等人逃出旅顺时射杀清兵留下的子弹头,被皇太极保存起来。

几个人赫然发xiàn

,刚挖出来铅质子弹头差不多,都是锥形,底部稍有点空坑,与其他明军的火铳子弹完全不同。

“你们看,这跟去年旅顺逃人用的火铳子弹模样差不多!咳……咳……”皇太极艰难地捻起两颗子弹若有所思:“图尔格是不是说那支明军自称旅顺军?”

“是的,皇上!”众人立即回想起图尔格描述的恐怖战场情况。

“果然是他们,我大清的灾星回来了!”皇太极长长叹了一口气。

多铎听了脸色大变,慌忙向皇太极跪下,头像捣蒜一样,很快额头就磕出血来:“是臣办事不力,去年在旅顺放跑了他们,臣有罪!”

“你……你该死!是你放跑了这些妖孽……动摇了我大清的万世基业,你罪该当死。”皇太极还没有说话,豪格对着多铎大吼起来,说罢要抽出佩刀指向多铎。(未完待续……)

第168章 皇太极之死

多尔衮、济尔哈朗脸色一变,但碍于皇太极在场,不知如何是好。

皇太极挥手制止了豪格,有气无力地说道:“唉,现在还不不至于动摇我大清基业的,但是……但是我们不能掉于轻心,那支明军如果北伐的话,我们如何应对?他们自称旅顺军,会不会自海上来,重回旧地旅顺,进而攻击盛京……这一切,我们都要商量好,准bèi

怎么办……大家记住,从今日起,我们的对手不再是明朝,而是这支明军……”

“……皇上。”

众人抬头一看,一个着旗袍的女子自外面进来,雍容华贵香气逼人,一直低着头的多尔衮与她四眼相对,眼中更是放出一丝**的光芒。

原来,此人正是孝庄皇后——大玉儿,她来到皇太极榻前,先来一个万福说道:“宫外急报,博洛……不,博洛的亲兵回来了,有要事禀报,并有一件前无古人的器物呈上!”

“啊!”众人都期待着不管博洛也好博洛亲兵也好,能带回一些什么重大消息。

“快传!”皇太极也很是期待。

博洛的亲兵受伤严重,被人用担架抬着进来,跟图尔格一样,他也是屁股和腿脚中弹,既不能坐着,也不能仰面躺着,只能趴在担架上来见皇太极。

原来,这博洛逃出大营后,一心要打探清楚旅顺军火器的秘密,没有立即往北逃跑,而是带着一支千余人的清军。潜伏在旅顺军大队步兵的附近,想趁旅顺军步兵不备打一个埋伏战,缴获几件火器。却不料被旅顺军发xiàn

,博洛的千余人马损耗殆尽,最后只剩不到四十人。不料目标变小了,反而有所收获:趁着旅顺军分散追击时,混到旅顺军后方,袭击了两个落单的士兵,缴获了一支单发步枪和十九发子弹

旅顺军发xiàn

后。穷追到长城边上,博洛不得已之下,公开贝子的身份引开旅顺军。让一个亲兵带着缴获的兵器趁机走脱,拼死跑回盛京报信。

而博洛本人被旅顺军追上,和身边的亲兵一起全部被击毙。

听博洛亲兵禀报完,皇太极迫不及待地支起病体。亲自勘验缴获的兵器。几个亲王、郡王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凑了上来观看。

只见这还残留着斑斑血迹的火器很奇怪,跟满清八旗以往见过的火器都不一样,铳口发xiàn

有膛线,铳后面是可以打开的,子弹则是一体化纸包装的,更神奇的是铳口有机关,可以装上一把利剑。看来这火铳还可以当作刀矛使用。

这几个满清最高统治者,本来就十分轻蔑火器。对于射程远威力大的火炮还好,对火铳几乎可以说是不屑一顾的,他们翻来覆去都无法看明白这件火器,只好紧急传令最熟悉火器的孔有德立即进宫面圣。

孔有德捻着这件武器仔细观看,也很是疑惑,过了一阵,抬头见灯光下皇太极和几个王爷都在看着他,才说了一句:“这火铳应该是从后面装填弹药吧?”

“后面装填?”众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试一下不就知dào



!”皇太极虽然身患重病,但思维还算敏捷。

“好,那奴才就到殿外装填弹药了!”孔有德不敢在皇太极面前摆弄,对皇太极磕头后跑到宫殿外开始装填弹药。

摸索了一下,孔有德一下子便将子弹从后面装上了,正要抛下手中的火铳回殿内禀报,却见皇太极被人抬着和几个亲王走了出来。

“这火铳果然是从后面装弹药的,装填的速度比其他火铳不知方便快捷了多少倍。但不知射程是不是有图尔格他们说的有两三百步远?”皇太极觉得越来越冷,不由得有些颤抖起来,旁边的皇后急忙为他盖上被子。

于是,黑夜中,宫殿的空地上成了新武器实验场。

呯的一声,子弹飞出去后,上百个侍卫、太监四下寻找,却找不到子弹在哪里。

皇太极只好命令孔有德再装弹打一次。

这一次,子弹在一堵墙里面找到了。

测量的结果让在场的所有不寒而栗:由开火到找到子弹的那堵墙的距离竟然有五百零九步!

皇太极拿火铳,双手颤抖不已:“看来,这火铳可能打到六百步甚至更远,在三百步内击破重甲是轻而易举的……”

“我们能不能仿制这种火铳?”豪格有些气急地问孔有德。

孔有德惶惑地摇摇头:“不知dào

,……也许……也许很难……”

“难在哪里了?”

“……这有几个关键的地方很难仿制:一,这火铳的膛线是如何刻上去的;二、子弹是如何引燃发火的;三、就算为火铳刻上膛线,钢材不好,会随时炸膛的,还有,在后面装弹药如何避免火药爆zhà

不伤及使用者……”

听了孔有德的话,众人脸容几乎要扭曲了。

皇太极对孔有德挥挥手:“你回去后立kè

许下重金悬赏,召集能工巧匠,仔细参详,尽快仿制出来,这对我大清很重yào

!”

“是,奴才谨遵主子圣命!”孔有德恭敬地退下。

皇太极仰天长叹一声:“中原板荡,我大清本有机会问鼎天下,哪知、哪知冒出此等的妖孽出来,我大清三亭兵力已去其一,我愧对先帝……”

一句话还没说完,皇太极哇地一声,喉咙里只觉一甜,又是一口鲜红的血自喉咙奔涌而出,洒得胸前红彤彤一大片。

“皇上,皇上……”

几个王爷和皇后拥上来榻前。

人群中的多尔衮故yì

挨着皇后,伸手轻轻捏了一下皇后的粉嫩小手。

其他的王公都是一副痛彻心肺的样子,但内心却打着各自的如意小算盘。

“……如果不想国灭族亡,火器……一定要火器……这非人力所能相抗的……爱新觉罗的子孙一定要团结一致……”语无伦次的一句话竟成了皇太极的最后一句话,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满清辫子头奴儿哈赤活了六十七岁,但他的儿子们却大多命不长,大多活不到四十岁,这皇太极能活到五十一岁,已算是高寿了。

清初八旗诸王常年净干些杀人放火抢劫强.奸的活计,能不损耗身体元气吗?

作为最高统治者,皇太极除了变本加厉干这些事情之外,还要想着怎么做完婊子再立牌坊并粉饰一下,身体早已空虚不堪,第一次经lì

如此大败,气急忧虑之下,暴病突发,以满清的原始医术和护理条件,根本无法救治,在弥留之际,连指定继承人这样的大事都来不及说了。

是夜,一代枭雄皇太极驾崩。

满清新近大败一场,其高层不敢将皇太极驾崩的消息传播出去,而是秘不发丧。

最高统治者死后,由谁来继位?

由豪格继位?

还是由多尔衮继位?

为了各自的利益,满清统治阶层内部发生一番激烈的争论,甚至差点动了刀兵,最后在外部有一个强敌旅顺军的巨大心理压力之下,竟然和平地达成了妥协,让不到五岁的皇太极第九子福临登基称帝,年号顺治。

满清似乎没有因为旅顺军的出现而偏离他的历史轨道。

因为八旗大军三分之一的力量被打残,再也无力西进南下袭扰中原,而旅顺军也不知会何时北伐,满清的战略政策,不知不觉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牢牢遵照皇太极的遗嘱,不再以明朝为敌,而是时刻准bèi

着铲除旅顺军这个怪物!

对于大明王朝来说,这本是一个趁你病要你命的万载难逢之好机会。

大明王朝和崇祯皇帝能否把握住这个好机会?(未完待续……)

第169章 我是流.氓我怕谁

风雨飘摇中的大明朝廷并不知dào

满清内部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情,因为崇祯皇帝正在头疼之中,原因其实很简单:该如何封赏朱明和他的旅顺军?

按历代王朝必杀功劳太大的功臣之传统,是不是干脆功高不赏,将旅顺军主将朱明一刀砍杀算了?

问题是,大明王朝能杀得了朱明吗?

单单看一看旅顺军的战绩就令人心惊肉跳。

大明朝廷接到参将朱明率旅顺军在兖州、东阿两战大败清军,几乎全歼南犯清军的消息,明朝廷上下几乎没人相信这个消息:这怎么可能?

自萨尔浒大战以来,有谁敢吹这样的大牛?

就是一年花费上千万两白银军饷、牛皮哄哄的关宁军打死百十个清兵,就是大捷了,而旅顺军竟然敢说自己两战就打死打伤四万多清兵?

明廷派出多批人员,终于搞清楚了情况,南犯清军确实已被打败,并且屁滚尿流地退到长城以外了。

甚至连各地对清军避之三舍的明军都捡了不少便宜,最近一段时间,朝廷接到各地的明军大捷的报gào

,但斩首的数量最多不超过两位数的。

经过最后的核实,被旅顺军歼灭的清兵不是四万多,而是达到五万七千余人之多,这都是有人头和俘虏为证的,至于被打碎身体脑袋无法统计的,逃跑路途中伤重而死、累死、饿死的清兵,装出一副严格认真的朝廷大臣一概不予认可。

朱明压根没有打算使用贿赂的手段让那些视察大员认可自己更多的战绩。对于有争议的战绩也懒得去争辩,反正歼灭五万七千多清兵已足够惊人了,至于这大明朝廷爱封赏不封赏。那是大明朝廷的事情,反正朱明和几个伙伴已毫不在乎,强dà

的旅顺军面前,明朝封赏的一点虚名算个屁。

就是朝廷有封赏,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实jì

的好处,恐怕连十万两银子都给不了,因此。朱明根本不抱什么期望

朱明重视的是实jì

的利益,在交战中的缴获,除了救济补偿受害的民众之外。共有近两百万余两白银、十万石粮食、牛羊六万余头、马匹七万余匹,全部一概运回连岛去。

旅顺军还从清军手上救回被掳掠走的难民超过三十万人,大多数是青壮年男女,人数竟然达到旅顺军的二十倍以上。其中有九万多人无家可归。旅顺军干脆将这九万多人带回连岛,作为建设新连岛的人力资源,有一点工匠手艺的都分到田志平的工厂里去做工人,其余人分到旅顺军在连岛设立的农场去做耕种工作。

旅顺军逐步收拢兵力南撤,一路上无数的难民扶老携幼跟着南下,旅顺军无法拒绝,只好分兵护送南下,到了连岛时。一点数,人数竟然有七万人之多。因为总是使年老幼小的人对于饥饿和疾病的承shòu力最差,这七万多人中也大多数是青壮年男女。

至此,连岛的居民人数已超过二十万。

二十万人的衣食住行,是一个大问题,朱明借口自己忙于军事没时间,抛给刘德化这个大财主。

大善人刘德化推脱不了,只好自己亲自上阵,还把手下的一帮生意商人干将派出来,人手实在不够,连他正怀孕挺着大肚子的老婆郑灵晖也派出来,帮zhù

安排难民们的衣食住行。

稍稍填饱了这些难民的肚子,刘德化就考lǜ

起来要将这二十万的人力变为真zhèng

的资源、财富。

由于有了旅顺难民选举自主管理的经验,刘德化将人们分进万户、千户、保、甲的编制单位里面,再指导难民们进行选举,逐级从内部自行选出自己的带头人,每万户以上的还选出了九至十三个名额的议事员,由议事员代表民众对万户长进行监督,整个连岛也选出了二十七个德高望重的议事员,组成连岛议事会,承担连岛立法机构的职能。

对旅顺军感恩戴德的难民非常配合各项工作的实施,这有别于大明其他地区的行政管理方式,推行得非常顺利,效率极高,短短几天的时间便将整个选举工作做完,在刘德化、田志平、朱明的指导下,开始了建设新连岛的工作。

连岛地界一片忙碌的景象。

海面上,数百艘大海船,不分昼夜地从琼崖运送来粮食到连岛码头,救济这些难民。

陆地上,已建立的一些工厂,人声鼎沸,高高的烟窗日夜冒着黑乎乎的烟柱,钢铁、枪支、火炮、子弹、船只、棉布、成衣、盐巴、白酒、白糖等工业制成品源源不断地流出工厂。

实验室里,在田志平的指导下,工匠们已经研发出钟表、四轮马车、木质拉链、初级车床、铣床等产品,正在做着投入大批量生产的前期工作。田志平亲自带着一群工匠研发一个最重yào

的大机器——蒸汽机,实验机型已做了出来,正在密锣紧鼓进行实用化的前期验证工作。

最热闹的是居民住宅区,按统一的规划,已经建立起一望无际的住宅,而且还有成千上万的泥水匠在忙碌着建更多的住宅,按刘德化的话说,要准bèi

建立起可以住五十万人口的住宅。

到四月中旬,朱明命令最后一支旅顺军部队由兖州撤回连岛。

在撤tuì

之前,朱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那就是要带走兖州鲁王府的财宝。

原来,在清军围攻兖州之前,兖州知府邓藩锡,调兖州任职才四十天,就得到了清兵进关的消息。邓藩锡为了筹饷加强兖州城防,去对兖州最大的富户对鲁王朱以派说:“臣闻城之不守,皆由城内贵家自惜金钱,自爱安乐,而令窭人饿夫佣子登陴击柝捍御,遂多败事。夫城郭者,我之命也;财贿者,人之命也。我不能畀彼以命,而望彼畀我以命乎?王能散积储以鼓士气,城犹可存,命犹可保;不然,大势一去,玉石皆烬,悔无及矣!”但是贪鄙得一毛不拔的守财奴朱以派竟不为所动,他哭穷告苦,作哑装聋,不管邓藩锡的苦苦哀求,等邓藩锡一走,便赶快使人挖地窖埋藏金银。

结果,后来兖州城破,知府邓藩锡、监军参议王维新、推官李昌期、副将丁文明、滋阳知县郝芳声、卸任滋阳知县樊吉人等英勇战死,守财奴鲁王朱以派不得已上吊自杀身死,在旅顺军到来之前,鲁府便被劫掠一空,如果按原本的历史时空,鲁王府埋藏的金银直到清末才被在鲁府旧址建教堂的英国人发xiàn

,他们悄悄地挖出来运到国外去了。

朱明想起这件事,决定把鲁王府的财宝拿走壮大旅顺军的实力。

于是,随便找了个要歼灭清军余孽的理由,命令将兖州城内的鲁王府给掘了。

不知跑到哪里去躲过清兵屠杀的鲁王府管事、太监、侍卫,闻讯前来阻拦,旅顺军士兵用步枪对准了他们,但这些人似乎毫不畏惧,气势十分嚣张。

过了一阵,一个旅顺军士兵醒悟过来,给步枪装上刺刀,用刺刀对准一个太监肩膀重重捅了一下,那太监痛得杀猪般都大叫。

其他的士兵恍然大悟,纷纷装上白晃晃的刺刀,对准王府的人,将他们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向四周散开。

兖州的官吏在清军攻破城墙时,大多以身殉国,新到任的官员听说旅顺军正在挖掘鲁王府,纷纷赶来阻拦,却被朱明亲自率兵拦住,说王府内还潜伏有清兵,必须予以歼灭,否则旅顺军撤走后,会给兖州带来灾难。

官员们半信半疑,提出要靠近王府观察,朱明说清兵非常凶悍,各位大人切莫以身涉险。

不管那些官员怎么劝说,朱明摆出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样子,就是不肯让别人靠近王府一步。

在刺刀和枪口的威胁下,排除了干扰,旅顺军将鲁王府未被清军烧毁的房子全部挖掘推倒了,在半夜时分,终于挖到一处洞窟,里面装满了真金白银珠宝。

为了省得麻烦和那些酸腐的官员磨嘴皮,朱明命人捏着鼻子拖来二三十俱已发臭腐烂的清兵尸体,扔在鲁王府断壁残垣里,让那些王府的人员和当地的官府去看个够。

那些金银珠宝,朱明则命令连夜装运回连岛去。

经由刘德化组织安排统计,发xiàn

这批王府财宝竟然价值六百二十万余两白银。

“他奶奶的,一个王爷府上被清兵洗劫后还暗中储存有搜刮民脂民膏几百万两银子,可想而知其他几百个大大小小的王府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这大明王朝不灭亡真的没天理了!”刘德化清点完事气愤地大骂。

朱明冷笑一声道:“这几百万两银子如果朱以派肯拿出那怕十分之一作军饷购置粮草军械、招募士兵守城,兖州都不会被清军攻破,他朱以派也不用落得一个上吊自杀、家人遭清军糟蹋的下场。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这个鲁王的愚蠢,我们那有机会通过这样的方式得到几百万两银子?”

“钱嘛,是拿来用的,做守财奴就不对了,守财奴成不了财神爷的……不说这些闲话了,我们的手上已掌握了当今世界上最强dà

的武力,还有了五六万匹马作机动力量,下一步怎么使用?战略方向指向哪里?是立即进北京?还是渡海去攻打沈阳?抑还是去剿灭扫平张献忠、李自成?”(未完待续……)

第170章 扫平郑芝龙?

听刘德化说完,朱明颇为无奈地说:“还谈下一步战略方向?现在万一要是满清八旗杀来,我们能自保就不错了!你不知dào

旅顺军现在虚着呢,至少在半年时间内无力再进行兖州、东平那样的战役行动。”

“为什么?”刘德化大吃一惊,难道旅顺军在与清军的作战中伤亡重大?

朱明长叹一声:“跟满清的这两仗,打得太早了,但没办法,历史的惯性发展进程,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那是硬着头皮上去打的……”

“你是说这次大败清军,其实是时机尚未成熟或者说我们旅顺军尚未准bèi

好?”

“嗯,我们是没准bèi

好的,你别忘了,旅顺军能取得这样的战绩,完全是靠我们的武器先进,这种几乎是纯手工打造出来工业时代的武器,质量还有待改进,武器炸膛损坏超过了三分之一,清军造成我们的伤亡不过两百多人,但我们的武器损坏炸膛事故却伤亡了近两百人……

另外我们的弹药储备其实是不多的,兖州、东平两次战役便消耗掉百分之六十的弹药储备,在追击中又消耗掉百分之三十五,回撤途中跟各地的土匪零星打了一些仗,弹药储备实jì

已告罄……这种情况下很危险,别说是满清八旗,就是来上几万明军或李自成的兵,我们应付起来都有点麻烦!幸好是我们歼灭了几万清兵,一下子震住了各方势力。别人不知我们的虚实,才没人敢对我们搞什么小动作!

目前,旅顺军在一个月以内。完全没有军事行动的能力!”

刘德化闻言吃惊不小,过了一阵才说道:“看来,我们向外发展,还是取决于连岛、琼崖的工业发展,工业发展了,才能对外发展!”

“不错,我们五个兄弟约定好。要以我们的理念来改变这个世界,不管是满清,还是明朝廷、李自成、张献忠。只要阻碍我们的发展,一定要被扫平的,我们的武器领先了两百年以上,但要扫平东亚大陆的各方势力。受制于这个时代的糟糕的交通和运输。我们还至少需yào

十万以上装备后装步枪的军队,其中五万人作为野战机动力量,另外五万人作为守备力量扼守各处要点关隘,配合野战主力,除此之外,在各州县还至少动员五十万以上的人马,小部装备后装步枪、大部装备这个时代的兵器,扼守地方。如此,即可控zhì

整个中华大地。以现在连岛、琼崖的工业生产。没三五年功夫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这都是需yào

钱啊,银子啊,按你的说法,我粗略估计了一下,单单打造十万大军的装备新式武器,就至少需yào

五百万两以上的白银啊!还没包括人吃马嚼、弹药消耗、薪水补贴的费用,如果再算上五十万地方部队,那费用更是惊人!连岛、琼崖好好发展还不够,我们需yào

更广阔的市场,需yào

更多的海船,更多的货物倾销对象……”刘德化的大脑结构和思维方式跟别人不一样,说到任何事情,都会往钱银、预算方面想去。

“对了,你说到海上贸易。我看现在连岛与琼崖的联系沟通就很不方便的,海上通道必须要打通,下一步应该做这个工作。”

“你是说要扫平郑芝龙这个海盗头子?”刘德化站起来,有些期待地望向窗外的大海,他曾经说过要横渡太平洋,可现在他连过一个台湾海峡都要向别人缴纳过路费。

“是的,你应该最清楚他每天都在收取着我们船只的银两。”

“这不是没办法吗?我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打掉,特么的,钱啊,我们的真金白银每天都源源不断地流入他的口袋!由琼崖运一船救济难民的粮食来连岛,也要向这个海盗缴纳上三千两白银……这些钱能办多少事情?我一直觉得他此人成不了大事,也没将他放在眼里,钱是小事,觉得只要我们的实力上来了,他自然会投降,我还想过要等到老田的蒸汽机实用化装在船上以后,才对郑芝龙动手……但现在我们要集中精力发展连岛和琼崖,他这个绊脚石肯定要先被搬走的了!”说起每天流水一般送给郑芝龙的银子,刘德化恨得咬牙切齿。

“只可惜,我们现在还没有立即行动的军事能力,要扫平郑芝龙,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也最少要等三个月以后!”

“三个月后,那可是台风来临的季节了,海上军事行动,多有不方便。使用现在的破木头船,甚至有一定的危险。”

“没办法,那只能等到那个时候行动。”

“好吧,等啊,那有什么难,反正现在没有人敢来动我们,那就等等呗……喂,你猜猜,大明朝廷会给你封个什么官?”刘德化突然想起,北京的封赏至今还没有下来。

“管他呢?战功已报上去了,明廷也派了大员前来核实了,崇祯他爱封不封,我才懒得去管。”朱明对此似乎好不以为意。

刘德化半开玩笑地说:“我说啊,你不能这么自私吗,这战报上你可是将我、田志平、黄文昭都写了一笔的,你是参将了,我还只是个小小千总……我也想过过官瘾呢!”

“我是想让大家有个官职,日后好方便在这大明官场中做事,才将你们的战功写得天花乱坠……你想过过官瘾,那你派人去北京活动活动不就得了……是了,上次你说要活动让明廷发表张振华为琼崖知府的事情,这可是关系到我们的力量彻底控zhì

琼崖的大事,这搞得怎么样?”

“放心,琼崖这个地方在北京那些大官的心目中,完全是偏僻的不毛之地,我们用了十万两白银开路,估计还有人会暗笑我们笨蛋非要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升官呢,下个月明廷就会发表张振华升官为琼崖知府。”

“很好!那这次大败清军大家升官的事,还要不要派人花钱活动?我可是带兵掘了鲁王府了,没宣bù

我是叛贼就不错了,封赏就不去多想了!”

“呸,你当我什么人,真的人傻钱多啊?这么大的功劳还要花钱活动?明廷没钱就算了,起码要给个虚名吧!”

朱明和刘德化轻松对话时,北京朝堂上已吵了两三天了,本来对朱明和旅顺军诸将的封赏都要敲定下来了,但兖州府和路王府送来的两份急信,再次令争吵再次爆起。

怎么又出了一个飞扬跋扈的军阀?竟然敢把鲁王府给掘了?这还有没有国家法度?

崇祯气得几乎要把龙椅摔了,但他知dào

,大败歼灭几万清军这样天大的功劳,如果连表面的表示都没有一点,以后谁还为朝廷出力?

最后崇祯同意了朝臣提出大力加封旅顺军内诸将的策略,以期离间分裂朱明和旅顺军内部诸将的关系。

崇祯和朝臣对旅顺军内部几乎一无所知,注定只能白费心机一场。

于是经过五六天争论,终于有了一个结果,按照朱明报上来的战报,封赏总算下来:朱明封为定虏伯,实授总兵官职;田志平封为镇虏伯,实授总兵官职;刘德化封为平虏伯,实授参将官职;黄文昭封为威虏伯,实授参将官职;其余各将皆有不等的封赏,官职由参将到千总的有一百多人……

但实jì

的好处却没有多少:号称赏银十万两,实jì

发到旅顺军手中的,还不到三万两,甚至旅顺军张口要的两万石军粮都无法给足。

让人郁闷的是明廷还明目张胆地要将旅顺军一分为二:要总兵朱明立即率部出击张献忠,另一个总兵田志平则率一部继xù

驻守连岛。(未完待续……)

第171章 意外事件

朱明将官职告身、封赏奖金全部照单收下,立即回复了一份奏章,说旅顺军在与清军的战斗中伤亡重大,伤亡率达到九成以上,实在已无力出战,如要出战,最少要等到一年以后。

“一年以后那可是崇祯十七年了,是明朝灭亡的年份了,你也太腹黑了吧?”为了响应建设连岛的号召,在协助琼崖知府张振华全面控zhì

琼崖后,黄文昭已由琼崖赶到连岛,他看了朱明找人写的奏章,不由得笑了起来。

“天意如此,我也没办法!”朱明耸耸肩,双手一摊。

“只是苦了华夏的百姓了,我们现在是有心无力啊!”田志平这一段时间以来,为了提升武器弹药产量,日夜加班,半个头都白了,如果不是黄文昭来了,他都不会停下来一刻钟的。

“我们已经尽lì

了,连岛收留的人已超过四十万了,现在外面听说到连岛可以吃饱饭,路上有源源不断的人正在赶来,很快就会突pò

五十万了,目前还能撑得住,我们能解决这几十万人的吃饭问题,已是很了不起了……但如果人数突pò

一百万、甚至两百万以上时,连岛的吃饭可能就有问题了。”在几个穿越众的圈子中,刘德化说的话语,多是经济、钱财方面的事情。

“种田啊,除了要发展工业外,第一要务是快开垦种田!在琼崖,已组织起二十万劳力,经过一年的努力开垦了四百万亩的耕地,我们带来的番薯、玉米、稻谷、甘蔗、马铃薯已大规模种植。如不出大的意wài

,今年至少可以解决百万人的吃饭问题。”说起琼崖的建设。黄文昭颇有些骄傲。

“能逃难到连岛的人,大多是身强力壮的青壮年男女。已组织起来加入我们开办的农场,在连岛附近开垦耕地,这一个月来,已开垦了近百万亩耕地,现在正密锣紧鼓地开挖灌溉的水渠,再开垦两三百万亩耕地是没问题的,但人员越来越多,我要忙于军务,老田要搞工业搞研发。刘大财神天天瞪着钱袋子,都有些力不从心去管这些事情,你来了就好,何况,你还是明廷封的旅顺军参将呢!”朱明又开始推卸责任了,黄文昭来到连岛尚未坐热屁股,他就开始安排工作了。

黄文昭早已做好思想准bèi

:“好!张振华不在这里,这里的行政事务都交给我来处理就是了。不过,什么时候这里和琼崖一片啊?”

“我们已有计划打掉郑芝龙。至于信息沟通,嘿嘿,老田有时间的话,那搞出电报来就方便了。那这样做生意该多好啊!”刘德化向田志平提出要求了。

一直默默坐在那里的田志平无奈地说:“时间不够,武器产量要提高,蒸汽机试验机型已完成制作。现在正在进行装船试验,我分身无术啊。”

朱明一听。瞳孔都放大了:“蒸汽机船能不能在打郑芝龙时用上?”

田志平扳起手指头动了一下:“六个月后,我有信心可以装配出来两到三艘试验性质的蒸汽机船来。但能否装上火炮等武器用于军事行动,我可不敢保证。”

“很好了,只要蒸汽机船能开到福建,别说是将郑芝龙吓都吓死了,就是台湾的荷兰人、南洋的西班牙人,都会吓死了!我们称霸太平洋,不是称霸地球海洋的时代即将开始!乘风破浪会有时……届时,世界各地的金银财宝将源源不断地流进我们的口袋……”说到最后,刘德化竟哈哈大笑起来。

“哼!天天就知dào

钻到钱眼里面去……”

“钱不万能,但没钱万万不能,没钱什么事都做不成!”

正当朱明等人窝在连岛快马加鞭地埋头建设时,却发生了一件大事,逼得旅顺军在大败清军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后,没有足够准bèi

的情况下,不得不再次出战。

事情的起因是,旅顺军大败清军后,收留了大批难民,在河北、河南、山东、两淮、甚至远至山西、江南等地都传开了名声,说到连岛就能吃饱饭,很多难民成群结队不远千里跋涉而来。

旅顺军士兵也在训liàn

之余,也纷纷请假回家乡将自己的家属接来连岛。

一个名叫詹大林的山东籍士兵家乡来人捎来的信,说他的老母亲将带着十六岁的小妹、十二岁的弟弟来连岛团聚。

詹大林到了家人该到连岛的时间,便请假到连岛边境等待,可是一连等了三天,家人都是杳无音信。

一直等到第四天,詹大林才看见浑身上下伤痕累累的母亲和小弟跌跌撞撞地出现在视线内。

詹大林急问母亲:“小妹呢?”

母亲和弟弟哭哭啼啼地泣不成声,断断续续才将情况说清楚。

原来,在来连岛的路途上,为了避免引起土匪的注意,詹大林的小妹詹清兰故yì

将浑身上下搞得灰头土脸的,可是她天生丽质,还是被驻守在连岛不远的刘泽清属下的明军士兵注意,将她掳去,说是要将她送给总兵大人刘泽清做小妾,詹大林母亲和弟弟拼死不放,但哪里是如虎似狼的士兵对手,反而被毒打了一顿,两人无奈之下,只好先来找到詹大林再想办法。

“你他妈的刘泽清,打清兵胆小如鼠,祸害老百姓就如虎似狼!”詹大林听完后暴跳起来,找个地方安顿好母亲和弟弟,决定去找刘泽清讨回自己小妹。

詹大林有一个好友名叫秦保,是同一个排的士兵,当日正好也是休假时间,听说詹大林小妹的事情,甚是气愤,决定同詹大林去找刘泽清把詹清兰要回来。

两个年轻的士兵气冲冲地找到刘泽清的驻地,可是哪里能见到刘泽清,在与刘泽清的卫队推搡中,双方动手打了起来,打伤了五个刘泽清卫队的士兵,最后刘泽清卫队仗着人多势众,扣押了詹大林,秦保眼疾手快,趁着天黑逃过追击回到连岛所属的部队中。

詹大林所属部队中很快传开了这件事情,士兵们义愤填膺,纷纷找到自己的长官,要求立即去救詹大林。

詹大林和秦保的团长曾信行,听说了詹大林这件事情,他想起在辽东被鞑子屠杀的家人,不由得大怒:“我们连旅顺军人的家人都不能保护,还算什么,要旅顺军那赫赫威名干什么?”

暴怒之下,曾信行要去救詹大林,但按照旅顺军严格的操典没有军令,他是不能调动部队和武器的,最后曾信行想了一个变通办法,带了一百多个休假中的士兵空手赤拳地前去找刘泽清理论,要他立即放人。

这件事情,很快传到朱明的耳中,他大吃一惊,现在还不是与大明朝廷撕破脸皮的时候,但刘泽清的手下这样做,确实欺人太甚了,如果不出头把詹大林和他的家人要回来,对旅顺军的士气是个沉重的打击。

朱明稍微思索了一阵,命令王阔雄、胡天雄的两个骑兵团转入战备状态,向士兵发放步枪子弹、炮弹,随时待命投入战斗,其余步兵部队也待命随时转入战备状态。

安排就绪后,朱明亲自带领两个骑兵连三百余人,策马前往刘泽清的驻地。

当朱明赶到时,曾信行一百余人空手赤拳正与刘泽清全副武装的卫队对峙着,双方恶语怒骂,情势一触即发。

朱明止住了曾信行所带的人员,并对那气势汹汹的刘泽清卫队拱手道:“旅顺军总兵朱明前来拜见刘总兵!”(未完待续……)

第172章 美女陪酒

“旅顺军总兵朱明来了!”山东总兵刘泽清十分惊讶,他怎么也想不到朱明作为一个堂堂的总兵大人竟然会不辞辛劳来为了一个草根士兵出头。

自从曾信行带一百多个士兵来后,刘泽清就知dào

这件事情了,他一开始不想也不敢与旅顺军结下梁子,打算来个死不认帐,并将詹大林两兄妹秘密干掉,便一了百了。

可是要处决詹大林的命令还没发出,朱明就到了。

要不要把人还给朱明算了?

“快放人!”刘泽清一挥手,但话语刚出口便又后悔了:“等等,先把那朱明请进客厅上茶好生招待着,就说俺外出未归,让我再想想!”

刘泽清来回踱着步,心想:我为什么要怕旅顺军和朱明?

刘泽清想来想去,觉得自己怕朱明的原因是旅顺军那令人恐怖的战斗力。

旅顺军的战斗力为什么如此可怕?

刘泽清认为是旅顺军使用的火器厉害。

刘泽清觉得如果自己那到处强拉壮丁来的九万部下有这么厉害的火器,也一定有旅顺军一样恐怖的战斗力和骄人的战绩!如果这样的话,别说在战场横着走,封王封侯指日可待,就是灭了满清,回头到北京坐龙椅都有可能。

能坐上龙椅?

这个诱惑对刘泽清实在太大了。

现在旅顺军的当家人来了,是不是可以打一打主意?

想了一阵,刘泽清咬牙下定决心要拼了。

可是。刘泽清的兵马虽有九万之众,除了一些精锐亲兵和卫队外,大多数人都是一些长期活在半饥饿状态中的士兵。武器装备更差劲,多数人都是在用一个红缨铁枪头套在一根木棍上做成的廉价武器。

更糟糕的是,刘泽清驻地附近没什么敌情,根本没集中起来随时准bèi

战斗,而是为了方便在各地搜刮就粮,九万人马撒出去分散在方圆两三百里的地方,要集中起来。那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得到的,至少要花一两天或更长的时间才能集中起来,而刘泽清身边只有两三千人。他并没这个胆子就凭这点人马去动朱明身边的三百精锐亲兵及曾信行带来的百余士兵,万一事有差池,那就后患无穷了。

为了自己能坐上龙椅,刘泽清决定想尽办法先拖着朱明。然后集中全部军力劫持朱明。将旅顺军的火器和打造火器的工匠拿过来装备自己部下。

刘泽清哪里知dào

,他是鬼迷心窍走上不归的绝路了。

想清楚了其中的一些关节,刘泽清立即行动起来。他悄悄地从后门溜出去,骑着马带了一队亲兵,熬到黄昏时刻才从正门回来,见到朱明时故作惊讶:“朱总兵,你来了?怎么不早点打个招呼?好让俺为你洗尘接风啊!”

朱明带着警卫员杨王三兄弟在刘泽清的客厅里,早等的不耐烦了。哪有心情跟刘泽清客套,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请刘泽清立即放人。

“啊!俺这里有这等事情?俺要安排人去查一查!”刘泽清故作惊讶,马上扭头催促身边的亲兵:“快去给俺查清楚,那是什么回事?”

几个亲兵心急火燎地出去。

既然刘泽清肯配合,朱明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呆在客厅里与刘泽清喝茶磨叽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到了天黑时才有亲兵回来,说确实有营中的士兵强抢了一个名叫詹清兰的民女,并把她的哥哥詹大林扣押着。

刘泽清故作气愤地一拍桌子大喝一声:“哎哟!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放人!立即给俺放人!”

很快詹清芳、詹大林兄妹便被带到朱明面前。

还好,詹清芳因为是刘泽清部下打算献给刘泽清的,没人敢动她,刘泽清也还来不及对她做什么,她只是受了一番惊吓而已,詹大林只是挨了一顿打,身体也没什么大碍。

朱明见人已放了,便站起来一拱手施礼要告辞。

刘泽清已是铁了心要留住朱明,好争取时间集结大军扣押朱明,哪里肯让他就这样告辞走人:“朱总兵,先别走,俺御下不严,是俺对不住詹氏兄妹和旅顺军的弟兄们了,为了帮兄弟俺严格军纪,请詹氏兄妹认清元凶,让俺惩罚这些狗东西,好让他们日后不敢再犯错!”

朱明一想,也觉得是道理,便让詹氏兄妹随刘泽清亲兵去认仇人。

等待,确实是件无聊的事情。

刘泽清令人捧出精美的小吃和美酒款待朱明。

六个女子袅袅婷婷地自客厅门外捧着小吃和美酒出来。

客厅里,灯火通明,香气四溢,朱明眼前突然一亮,他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精致的小脸,仿佛吹弹可破的皮肤……这不是在网络上看到那个用软件做出来的女子照片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朱明的眼色哪里能逃得出老狐狸刘泽清的视线,这些女子都是他收留养起来的,花了大价钱请人调教她们琴棋书画,为了有一日送人派上用场,他强忍住色心没有沾污了这几个女子,想不到今日果然派上了用场。

刘泽清抓住机会,立即附在朱明的耳边说道:“此女名唤梅玲音,是俺府上收留的江南歌女,年龄算是有点大了,已十八岁了,但还是处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天生丽质,朱兄弟你喜欢,就送给你!”

“……这,这怎么使得!”朱明虽然觉此女很合自己眼缘,但按照现代人的观念,男欢女爱总得要有个恋爱过程吧,而不是立即就推倒……非诚勿扰也没那么直接吧?

“怎么就使不得了!何况朱兄弟刚才不是自己还没妻室吗?男人大丈夫嘛……像朱兄弟这样的英雄豪杰,更是要有个美人伴陪……”刘泽清不待朱明说什么,扭头对那六个女子说:“你们都上来,向朱总兵敬酒,从此以后你们就侍候朱总兵了,他是你们的新主人了!特别是你梅玲音,朱总兵看上你了,那是你的福气,你知dào

朱总兵是什么人吗?朱总兵率军在兖州、东阿大败十万清军,从此胡骑不再敢南顾,这等英雄豪杰,你们还不快上来敬酒……”

“我不能喝酒!”朱明觉得有点不妥,摇摇头,推开送上来的酒杯。

“哎哟,朱兄弟,难道你还怕酒中有毒吗?”刘泽清拿起朱明的酒杯,倒出一半到自己的杯中,仰头喝下:“兄弟,放心地喝吧!”

朱明似乎就是不领刘泽清的情:“今晚我们还要连夜赶路回去!”

“不回去了,就让旅顺军的兄弟们在这里过一夜吧,好让俺老刘向你道歉赔罪呗!”

“不行,我们不能住在这里!”不知为什么,朱明就是不想住在刘泽清的营盘里。

“唉!朱兄弟,既然你不愿意住我老刘的营盘里,要不这样,你安排旅顺军的兄弟们在外面安营扎寨,等今晚找出我营中欺压民女的恶人凶手,处理好此事,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回去,这样好不好?”刘泽清有点急了,又扭头对亲兵下令:“你们快出去看看,那欺压民女的凶手找到了没有?”

不一会,刘泽清的亲兵推着十七个五花大绑的士兵进来,对刘泽清禀报说这就是强抢詹清芳的人。

“你们坏俺军营风气,真的该死,我杀了你们!”刘泽清抽出佩剑,朝当头一人砍下去,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地上,吓得客厅中的六个女子花容失色,差点就尖叫起来。

“慢,刘总兵,也许有些人罪不至死的,这还得要审问清楚,按罪责轻重来惩罚,而不是一律处死!”刘泽清拿起佩剑还有砍第二人,却被朱明阻止了,按黄文昭灌输给朱明的法治观念,要审判才能定罪。

这正是刘泽清求之不得的,急忙接口道:“朱兄弟果然不但治军严格而且胸怀宽广仁慈,好,俺就听你的,先押下去,今夜就请詹氏兄妹辛苦一番,详述事情经过,判定各人罪责,明日再行惩处也不迟。”

佣人收拾客厅的尸体后,刘泽清又端起酒杯,装着心里很很沉痛地对朱明说:“出现这样败坏军纪的事情,俺也很痛心,朱兄弟,你可要教教俺怎么治军,俺老刘先干为敬了!喝,喝吧。梅玲音,你们上去侍候朱总兵啊……”

“不要靠近我家朱大人!”六个个女子端着酒杯,袅袅婷婷地围上来,朱明身后的警卫杨王彪、杨王炳、杨王虎三兄弟不高兴了,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六个女子连连后退,她们眼睛看了一下朱明,旋即低下头去,似乎有无限的期盼。

“算了吧,几个女子而已,刘总兵,我全收下带回连岛去。”朱明拿起拿起那半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酒下肚子后,朱明觉得这酒有点草药的味道:“这酒怎么……”

刘泽清见朱明终于开始喝酒,有点得yì

:“哈哈,朱兄弟,这酒是老刘俺专门用来壮阳补肾的名贵药酒,喝了以后可一夜连御三女梅开九度,哈哈,朱兄弟年轻有为,可加个倍,一夜御六女梅开十八度……来,再来上几杯,梅玲音你们几个快上来,为你家主人陪酒……”(未完待续……)

第173章 一千个美少女

“美女,果然美女!”朱明再次将一杯酒一饮而尽,对低头含羞的梅玲音竖起大拇指,然后回头问刘泽清:“这样的美女,你还有有多少?”

刘泽清心里狂喜:这小子果然中计!看来那春药放在酒里是有点作用。

原来仓促之下,刘泽清找不到什么毒药,但他自己经常使用的壮阳春药却有不少,只好用来放在酒里给朱明喝下,然后打算再用美女缠着他一夜,等第二天调集部下率大军集结赶来,劫持着朱明,威逼要挟旅顺军就范。

此时,朱明已有了新的想法,他心里想,与其将这些如花似玉的少女留给刘泽清这帮匪徒糟蹋,还不如领回去,不但他本人、田志平、张振华、黄文昭没成家立室,旅顺军的中低层军官多数都还没有家室呢,这正好解决这个问题。

“有没有?”朱明接着酒气逼问刘泽清。

“有,有,当然大大的有,不知朱兄弟要多少个?”

“我旅顺军将士大把人还没有家室,你说得要多少?起码得这个数吧!”朱明张大口喷着酒气说,竖起一个手指头。

刘泽清道:“再要十个?”

朱明摇摇头。

“一百个?”

朱明还是摇摇头。

“那是不是……要一千?”刘泽清有些吃惊。

“一千……太少了,要是能给一万就好了!”

刘泽清听了大吃一惊:“一万……今晚我去哪里找?”

“一万给不了,就给一千呗!”

刘泽清顿时松了口气:“好好。我送一千个美女!”

“好,就一千个,但是今晚就要!”朱明心想。我就要你营中的民女,你明日再去强抢来的,我就不要了。

“好,朱兄弟,你且干下这杯酒,我这就要人点齐营中的美少女送来。”

“好,很好。非常好……干,你也干了这杯。”

喝了一杯酒,刘泽清亲自出去。要部下将营中的美少女集中起来送给朱明过目。

刘泽清平时喝惯了这种春酒,似乎毫无感觉,而朱明从来没喝过这种春酒,只觉得浑身燥热异常。有一股自丹田自冲上大脑说不出来的强烈欲望。他暗叫不好,急忙趁着自己头脑还清醒,要杨王炳通知曾信行带一个连,马上赶到刘泽清营盘外找一个合适的营地安营扎寨。

其实,此时刘泽清去哪里能凑齐一千个美少女,就是一千丑女都凑不齐,但他为了稳住朱明一晚,就差把自己的娇妻美妾都拿出来了。

酒力上来朱明觉得头晕脑胀。只见摇曳的灯光中,影影绰绰一大群的年轻女子站在客厅前。

刘泽清淫笑着:

“朱兄弟。美女,美女啊,都在这里了!”

“够不够一千?”

“嗯,差了那么一点,不过也差不了太多了!要不朱兄弟亲自来点一点数?”刘泽清心想,要是你来点人数又可以拖个一两刻钟了。

“不点数了,要是不够的也就算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朱明走下台阶时,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幸好被杨王彪、杨王虎扶住。

刘泽清想极力留住朱明在自己营盘里:“朱兄弟,不如在我这里舒舒服服休息一晚?”

“……不行……不……我一定要回去旅顺军的营地中去!”酒力发作得很厉害,朱明已有些语无伦次,但坚持要回到旅顺军的扎下的营地去,但走到马匹前怎么也无法翻身上马。

“梅玲音,还不快去服侍你家大人……用轿子将朱总兵抬回去吧!”刘泽清装作很热情地命人抬出一副轿子来。

“不……不……我要骑马回去!”朱明说了这一句后,酒力涌上来,就什么都不知dào

了。

……朦朦胧胧中,朱明仿佛回到了第一次拥bào

女朋友……第一次的初吻……第一次销魂蚀骨的处男之夜……啊!感觉真奇妙……进入了一个温润湿活的地方……嘿咻、嘿咻……终于要来了……魂都飞起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朱明听到一个女子在嘤嘤地低声哭泣。

朱明急忙翻身起来,在昏暗的灯光下,发xiàn

自己在一个床铺上,正光着身子,床铺上殷红的血迹,如同点点梅花绽放。

而哭泣的女子正是梅玲音,她披头散发,身上凌乱地裹着一些衣物。

这样糊里糊涂就给人家女孩子的初夜来个霸王硬上弓了,朱明甚是有些愧疚:“……对不起!我喝醉了……”

梅玲音还是嘤嘤哭泣不止:“……不是……不是……”

“啊,如果你实在不喜欢跟着我,我安排给你一笔银子,远走高飞去寻找你的幸福去吧!”朱明心想既然别人不想跟自己,那又何必勉强。

谁知梅玲音哭得更厉害了,甚至有些恐慌:“……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那你说说你的想法吧!我不会强人所难的!”朱明觉得有点郁闷,这不是那也不是,她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就这一句话,梅玲音觉得朱明与刘泽清和刘泽清身边的人完全不同,连说话都将自己这样一个出身低贱的歌女摆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也许上天眷顾,自己真的很幸运地跟对人了:“……奴家虽出身低贱,配不上将军这样的为国为民之大英雄、大豪杰,但却已是将军的人,生是将军的人,死亦是将军的鬼,此生此世跟定了将军……”

“啊!那你为何哭泣……”这句话一出口,朱明又觉得不对,也许古代女子的初夜后都会哭泣一下吧。

梅玲音说出来的的话语却令朱明吃惊不小:“……是刘泽清欲谋害将军,将军请速离此地……”

原来,刘泽清亲兵中有一个小军官早就看上了梅玲音,多次找过梅玲音,但梅玲音哪会理睬这样一个赌徒酒鬼恶棍,在梅玲音和朱明坐轿子过来的时候,那个小军官得yì

洋洋地悄悄对梅玲音说朱明即将灰飞烟灭,而刘泽清则会将梅玲音赏给他。

梅玲音自小孤苦无依,好不容易才有朱明这样一个依靠,但这个依靠才相识不过半个晚上,却很快要面临灭顶之灾,她如何不伤心。

“哼!刘泽清你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朱明站起来穿好衣服,拿起梅玲音递过来的水杯,喝了几口白开水,踱步转了两圈,很快拿定主意,于是,柔声地对梅玲音说:“你穿戴整齐,跟我出去!”

在走出帐篷时,梅玲音欲跟在朱明身后出去,却被朱明一把抓着柔荑,拉着她并肩走出帐篷外去。

梅玲音是按一贯来为奴为婢的惯性思维,走路时要落在主人的后面半步,而朱明却以现代人的思维方式,不管她是妻还是妾,都以平等待之。

朱明不经意的一个小小动作,令梅玲音小心脏呯呯狂跳起来:这样待我,那怕他不是什么英雄豪杰,是一个普通男人,就算待会死也无憾了!

“队长!你没事?”

“我没事!”

“那太好了!”

见朱明牵着梅玲音的手走出来,候在帐篷外的曾信行、杨王三兄弟等人终于放下心头的大石。

对于朱明“收了”梅玲音,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

以这个时代的观点,朱明平时吃住在军营,跟所有的大头兵一样,大家觉得反而不正常。

朱明问:“那些女子呢?有多少个?”

“都在我们营地里,共有七百二十六人,这些女子真麻烦,帐篷都让给她们睡了,我军士兵都只能露天睡地面。”曾信行皱起眉头,颇有点不高兴。

“嘿嘿,我记得你曾信行还没家室吧?”

“是的,我大头兵一个,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一个人穿暖全家不冷。”

“哼,别吹牛了,这些女子有些很不错的,不但花容月貌,而且还知书识礼的,你要不要去挑一个?”

“这,这……”曾信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好了,这事情过几日再说,玲音你过去安抚一下姐妹们,让他们安心,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他们。”看着梅玲音袅袅婷婷地走向那些女子栖息的营地,朱明低声说:“

今晚我们营地会有些麻烦!”

曾信行有点担心地说:“确实,我们发xiàn

了外面很多刘泽清的人在监视我们!”

“哼,何止是监视,刘泽清还想灭了我们!”

朱明的话语令大家大吃一惊。

“曾信行,你过来!”朱明要曾信行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一阵。

曾信行有些为难:“队长,还是你先走吧!”

“我走不一定走得了,以你的飞毛腿功夫,没人可以追得上你,只要我们在这里坚持上一天时间,你带着胡天雄、王阔雄他们的骑兵赶来,就可以尘埃落定了!”

“这,这……”

“不用说了,这是命令,这关系到我军的将来发展大计,你要立即去立即执行!”

黑夜之中,旅顺军营地外已满是刘泽清的部下。

突然,旅顺军营地跑出百余骑兵,直向刘泽清大营方向奔去。

“什么事?”黑暗中刘泽清军马上有人出声喝问。

“我们总兵大人还要喝酒,让你们的刘总兵再给点酒来!”

听说旅顺军总兵朱明还要喝酒,刘泽清的人暗笑起来,都死到临头了还要喝酒,但嘴上却很热情地回应道:“好,快跟我来,来,去找我们刘总兵讨点酒回来。”(未完待续……)

第174章 五百兵对九万大军

“兄弟,我们真的有缘分,不如我将我防身用的火铳送给你留念!”黑暗中,曾信行边说边靠近那说话的刘泽清亲信军官。

旅顺军的火铳?那可是能打败鞑子的好东西!

听曾信行一说,那刘泽清亲信军官眼珠仁放光,不由得凑了过来。

“给你!”曾信行见他过来,便是拿出一根东西欲递过去。

“好勒……“那人正要接过去,却发xiàn

曾信行大手臂突然像蛇一样扼着了自己的喉咙,他想反抗,但曾信行猛然发力,拍的一声他的脊椎已被拗断。

在曾信行动手的同时,十几个旅顺军士兵同时动手,干掉周围的七个刘军士兵,动作迅猛快速,没发出太大声音,其他的刘军士兵竟然没发xiàn



“快,换衣服。”

在其他人的掩护下,曾信行几下功夫便换上一个刘军士兵的衣服,与此同时还有三个旅顺军士兵换上刘军士兵的衣服。

“走,我们向刘总兵讨酒去!”

旅顺军立的营地在刘军大营六七里左右的地方,去到半路时,曾信行和三个士兵分成两组分别向两个方向悄悄溜去,而其余人快到刘军大营时又折回头。

为了掩护曾信行等人的行动,一行人慢吞吞地走着。

但他们毕竟带着七个刘军士兵的尸体,很快被发xiàn

了。

一支打着火把的刘军巡逻队正好走过来,火把之下。清晰地看到这群旅顺军士兵的马上架着七具没穿衣服的人体。

“这是什么?”

“嘿嘿,几个兄弟喝醉了酒。”

“喝醉了酒?为什么不穿衣服?”

“天太热了嘛!”

“给我们看看。”一个刘军巡逻队的军官疑窦丛生,决意要过来检查。

“有什么好kàn

的。我们要回营了。”

“不行!”那军官谨记刘泽清不能放走一个旅顺军的命令,就是不上当。

“走,我们回去。”旅顺军士兵一抽马鞭,猛然提起马速朝营地跑去。

“拦住他们!”

双方马匹交错,旅顺军的马匹除了驮着士兵外,还带着一个脱光衣服的尸体,动作没刘军的马匹灵活。一下被追上。

刘军士兵亮出兵器砍过去大叫:“留下来!”

到了此时,已不能再隐瞒下去了,唯有动手了。

旅顺军士兵也立即亮出兵器与刘军士兵打成一团。

呯呯。几个旅顺军士兵抓住机会以单发骑枪瞄准击发,打倒对面的刘军士兵。

啊,杀鞑虏凶猛火铳出来了!

没中弹的刘军士兵大惊,急忙撤马闪开。让旅顺军士兵回营地。

打斗声响起。正在大营中未曾安睡的刘泽清听到了,猛地站起来:“这么快就被朱明发xiàn

了?传令,立即包围旅顺军营地,封锁所有通道,不要放跑了一个人!”

四周黑沉沉的夜色中,立kè

亮起了数不清的火把,成千上万的人影骑马或跑步呐喊着向旅顺军的营地涌来,这些都是刘泽清的人正在合围旅顺军营地。

但是。慑于旅顺军大败几万清军的凶悍之名,刘泽清的部将都不敢轻易进攻。而只是谨遵刘泽清的命令,进至旅顺军营地一里外的距离,团团围住旅顺军的营地。

“大家马上动手抢修工事,准bèi

迎战!”一直在营地中等待的朱明听到枪声,知dào

已经暴露了。

此次朱明来此地带着一个警卫排三十八人、两个骑兵连队三百二十三人,连同曾信行带来的一百五十二人,共有五百一十一人。

携带的武器有:朱明本人携带穿越仿六四式手枪一支,子弹四十发,左轮手枪一支,子弹四十发;警卫排每人四支单发手枪备弹两百发,佩刀一把;两个骑兵连每人四支单发骑枪备弹两百发,马刀一把;两门六十毫米迫击炮,备炮弹一百二十发,曾信行带来的一百五十二人因是休假期间,仅携带有八十七把匕首、三十六把佩刀、弩箭二十六把。

另外,按旅顺军的规定,两个骑兵连队人手携带一件挖掘工事的铁锹、铁镐。

按朱明的估算,这七万多发子弹,五百名士兵依托工事,至少可以抵住刘泽清大军一天一夜的猛攻,等旅顺军胡天雄、王阔雄五千骑兵一到,则大事可定。

曾信行选择设立的营地是一个小山坡,山坡上一片茂密的树林,一条小河流在山脚下流过。

朱明命令打起火把,将营地周围的所有树木砍光,用来做成鹿砦,在营地四周挖掘壕沟,并在面向小河流的方向挖掘两眼水井。

“将军,我们可以帮忙做点什么?”看到旅顺军士兵修筑工事忙得满头大汗,梅玲音走来找朱明。

“啊!你们?”朱明突然醒悟过来,这梅玲音和营地中的七百二十六个女子也算是个劳力。

“我们当中很多人都是农家出身的女子,是天足大脚,自小便需做农活帮补家庭的,现在可以帮忙做些粗活的。”刘泽清部下四处搜刮来的少女,什么出身都有,但大多数是各地乡村土生土长的。

“好,我去跟她们说说话!”

这些可怜的女子被刘泽清部属抢来时,便已是家破人亡,被带到旅顺军营地时,更是担忧自己未知的命运。

旅顺军待这些女子甚好,既不打也不骂,更没有人敢碰一下她们,到了营地后,士兵们做饭给她们吃,自己露天宿营,将帐篷让给她们休息,让这些苦命人甚是感动,多数人彻夜未眠,在帐篷里低声议论着这群士兵是什么人,梅玲音和一些姐妹安慰大家,说这是闻名天下的旅顺军,会带她们去连岛吃饱穿暖。

有听说过旅顺军名声的人,甚是兴奋,当然也有人对此半信半疑,但暂时没什么出路,只好打算见一步走一步。

朱明站在高处向已全部走出帐篷的女子们喊话:“姐妹们,我是旅顺军的总兵朱明,代表旅顺军欢迎你们来到旅顺军的营地,如果愿意跟着我们到连岛,别的我不敢保证,但保证到那里后没人敢欺负你们,我更是敢拍胸口保证,只要你们能自食其力,吃饱饭穿暖衣服是问题的……你们现在可以商量一下,要不要跟我们去连岛,如果不愿去的,现在可以回到刘泽清那边去,或者等情势稳定后再回去……”

听到朱明的喊话,女子们先是默不作声,朱明故yì

停下来不说话,等着这些女子消化一下,让她们自行决定去留,过了一阵,渐渐的那些女子才嗡嗡地小声议论起来。

“他就是旅顺军的总兵大人啊,怎么说话这么和气?”

“是啊,什么时候有大官这么客气地跟我们说过话!”

“就是了,你看旅顺军那些当兵的对人也好,说话都客客气气的,跟别的地方当兵的全不一样!”

“刘泽清的兵与旅顺军差的太远了!”

“我还能去哪里?有这么好了旅顺军,我愿跟去!”

“真的能吃饱饭?我跟着去算了!”

“我家人没了,也去连岛算了!”

“我也去……”

去连岛能不能吃饱饭没人知dào

,但这些女子何时见过有一个大官当面给她们当面作过承诺的?何况旅顺军众人待人和气却是亲眼看到的,远比刘泽清营中随意糟蹋打骂这些她们弱女子好千万倍,大多数孤苦无依的女子都愿意去连岛,一小部分还牵挂着家中的女子一时拿不定主意,但如果此时回去,刘泽清必然不肯放过她们,只好打算先跟众人去连岛,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这些女子拿定了主意后,见旅顺军正在挖掘工事,纷纷跑过来帮忙,拿起铁锹、铁镐挖掘工事,力qì

虽不如士兵,但架不住她们人多,也能发挥不小的作用。

刘军士兵眼睁睁看着旅顺军在挖掘着工事,却不敢进攻。

突然,南面传来了枪声。

“枪声?是不是曾信行他们有麻烦了?”

如果曾信行无法将信送回去,朱明率领的几百人,怎能抵得住刘泽清九万大军的围攻?

不一会,北面也传来枪声。

朱明的心提起来了。

一直跟在朱明身边的杨王彪倾听了一会儿说:“奇怪,南面是两支枪的枪声,北面却只有一支枪的枪声?”

曾信行在行动时,为了留下更多的武器,四个人都只带走了一支骑枪和五十发子弹,此时枪声响起,说明他们有麻烦,很可能是碰到刘军的阻拦。

不行,这里的情况一定要送出去!

朱明当即跳起来,命令一个连的士兵,停止修筑工事,立即集中持枪上马,由他亲自率领往东面冲击,以掩护曾信行的行动。

轰隆隆的马蹄声猛然响起。

打败鞑子的旅顺军来了!

黑沉沉的夜色中也不知旅顺军来了多少。

刘军士兵顿时紧张起来,拿紧了手中的兵器,军官命令点起更多的火把。

一个军官也不管杀来的旅顺军是否进入射程内,便大吼下令:“弓箭手快放箭!”

嗖嗖嗖,密集的弓箭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射去。

呯呯呯,旅顺军进到骑枪的射程内,勒停马匹,朝刘军阵中开火齐射。(未完待续……)

第175章 抓阄冲锋

呯呯呯,朱明率旅顺军进到骑枪的射程内,勒停马匹,朝刘军阵中开火齐射。

火光中,有几十个刘军士兵中弹倒地,惨叫哀嚎声大起,没中弹的赶紧将火把抛掉,躲进黑暗中。

朱明指挥这个连队趁机转移,沿着阵地向其他方向,朝着火光又是一顿乱枪,打倒一片刘军士兵。

如此来回几次射击,刘军阵地一片混乱,不再敢打起火把。

“这朱明是不是要突围了?”

刘泽清听到枪声大作,甚是紧张,黑暗中不好控zhì

己方士兵,只好命令后方更多士兵搬来鹿砦拒马,既阻拦旅顺军突围,也顶住己方士兵不得溃散。

朱明率着一个连朝四周打了一圈,消耗了不少子弹,见远处刘军阵地已不敢点起火把,但影影绰绰的到处都是人影,不知有几千几万,并且不再听到远处有枪声响起,估计曾信行等人已突出去了,也怕黑暗中有意wài

,便命令退回己方阵地休息。

刘泽清见旅顺军终于退去,但看到旅顺军阵地似乎在挖掘着什么,还以为这旅顺军还会挖地道逃遁。

旅顺军在此地不过三五百人,还能挖地道走了?

刘泽清觉得不太可能,但转念一想,这朱明率领这旅顺军实在太妖孽了,既然连八万八旗都能打败,还有什么妖孽的事情做不出来的,想来想去,刘泽清实在放心不下,想到自己反正人多。便干脆下令围着旅顺军阵地也开挖一条深深的大壕沟,斩断旅顺军挖地道外逃的可能性。

刘军人多势众,很快就挖了一条壕沟。但刘泽清一检查,觉得还不够深,命令继xù

深挖下去,与此同时,唯恐旅顺军已将地道在底下挖过来,要人搬来几十口大缸,令人不间断地俯身在缸中监听。如发xiàn

旅顺军挖地道过来的迹象,要立即报gào



朱明回到阵地,命令将人员分成两班。一班继xù

挖掘阵地,一班休息。

对于旅顺军的连夜挖掘阵地,自刘泽清以下,唯恐旅顺军就此逃跑了。紧张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清晨蒙蒙亮,才看清旅顺军阵地还在挖掘中,只见整个小山头的植被都被挖掘起来的黄土所覆盖,不见旅顺军的人影,甚至连那几百个女子的影子都看不到,唯有在坑道中不时有人头冒出并倒出一些黄土,才证明旅顺军没有逃遁。

刘军发xiàn

整个旅顺军阵地被一道弯弯曲曲的坑道战壕环绕起来,战壕中每隔一段距离修筑了地堡。地堡朝外露出几个黑洞洞的小孔,在这道已完成挖掘的战壕后面还在开挖第二道战壕。两道战壕之间还有数道同样弯弯曲曲的交通沟相连。

刘军对旅顺军的阵地大惑不解,纷纷议论起来。

“奇怪啊?这旅顺军怎么会将壕沟挖成弯弯曲曲像一条蛇一样?挖成直的不更省事吗?”

“没准这些旅顺军有什么妖术?”

“什么狗屁妖术?有妖术的话,昨夜就跑了,还要等到今日在这里挖坑?”

“没准他们有自知之明,知dào

自己几百人扛不住我们几万大军的围攻,先提前给自己挖个坑好做坟墓,免得死了抛尸荒野!”

“哎哟!就是可惜那七百多年轻貌美的女子了,给这些什么鸟旅顺军在临死前大大地快活了一番!”

“我们可以现在杀上去,将那些女子都抢回来的!”

“对啊!现在就杀上去,将那些女子抢回来!”

“走,向刘总兵请战去,我们第一个上。”

刘泽清正在犹豫中,要不要现在就发动进攻,他是怕在猛攻中将朱明给打死了,那就有可能失去了要挟旅顺军的筹码了,至于能不能攻下来,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九万大军今日白天便可有六成以上赶到此处,今日夜里便可完成全部集结,以近两百倍的兵力猛攻,旅顺军再勇猛再妖孽也只有灰飞烟灭的份。

部将们气势如虹的前来请战,促使刘泽清下定了决心:“好!马上发动进攻,但是不要将那个朱明给打死咯!我们还指望着靠他这个肉票向旅顺军大大地敲一笔呢。”

进攻的主意已拿定,那谁先上呢?

刘泽清和部将们都认为,只要几千人两三个冲锋便可把这几百人拿下来,第一轮进攻的人,除了得到那几百个女子作为战利品外,还可以抓到朱明这个大肉票得到更多的好处,但是旅顺军阵地就那么一点,三五千人马就挤满了整个进攻的正面,再多的人马也无法同时展开,不能所有人一拥而上,必须定出一个进攻的次序来。

为了谁第一轮进攻,刘泽清的部将争吵个不停,最后刘泽清也没办法,只好通过抓阄的办法确定先后进攻的顺序。

抓阄很快分出进攻的先后顺序。

刘军第一波六千多步兵分由南北西三个方向同时杀向旅顺军阵地。

刘军士兵也是兴高采烈的,听说旅顺军中的上千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令他们立kè

精虫上脑,不知dào

一个死字是怎么写的了,仗着人多势众,呐喊着冲上来。

打清军,刘军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士气,甚至打李自成、张献忠的农民军,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士气。

“士气可为,士气可用啊!”这使得远远站在背后督战的刘泽清都频频点头,喜好附庸文雅的他甚至想赋诗词一首,但翻遍了脑袋,却没什么好的词句,只好暂时作罢,在心里却暗下决心,灭了朱明后,自己得到旅顺军的强dà

火器,已有了帝王之象,一定得控zhì

一群读书人,专门为自己写词作诗,再用自己的名义发表,以名扬千古。

刘泽清在胡思乱想时,朱明却已做好可苦战的准bèi



天亮后,朱明察觉刘军阵地上有进攻的迹象,便交由梅玲音带着七百多个女子继xù

按要求挖掘第二道战壕,旅顺军则停止挖掘阵地,进入阵地稍作休息,准bèi

迎战。

“刘军果然出动了!”

“好,全体请注意,要放刘军进入到十步的距离,我们再开火!”朱明知dào

,就是将刘军放进到五步的距离,他们也无法冲进来。

“奇怪,怎么旅顺军还不开火铳?”

刘军士兵都听说旅顺军的火器厉害,但却迟迟不见对方开火,很快踏入了他们自认为的百步生死线,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

“冲啊!”几千个刘军士兵狂喜起来,心想这些旅顺军傻冒还不开火,等一下最多只能打一颗子弹,便要与己方肉搏,己方可以说是赢定了,纷纷朝前发足狂奔,企图跳过前面的鹿砦,杀进旅顺军阵中。

事情并不是刘军士兵想象的那样,在旅顺军战壕前十步的范围内,除了肉眼看到的明处鹿砦外,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明桩暗刺、陷阱。

“啊……”,几个腿快的刘军士兵跳过鹿砦,被暗刺扎进脚腿,痛得哇哇大叫起来,后面蜂拥而来的刘军士兵犹豫了一下,整个冲锋队形立即为之一滞。

“快,快拆了这些鹿砦,冲过去!”跟着冲锋的军官头脑还算灵活,要士兵立即清除障碍。

“开火!”

朱明手中拿着一支单发步枪,他一边下令一边瞄准一个指手划脚的军官扣动扳机。

随着朱明的命令,几百支单发步枪优先瞄准那些穿着华丽服装的军官,同时开火齐射,漫天的弹雨卷向刘军冲锋队形。

呯呯呯声响之后,密密麻麻的刘军士兵冲锋队形血肉飞溅,人体成片倒下,震天的暗叫哀嚎声竟然一下子盖过了枪声。(未完待续……)

第176章 不是生就是死

刘军士兵猛然受到子弹密集打击,倒下几百人,其余的人再也没了刚才气鼓鼓的雄心壮志,潮水般扭头要退下来。

旅顺军的子弹追着他们的屁股打,不过喝杯水的功夫,又有上千刘军士兵被打翻在地上。

“不能让他们退下来,督促他们继xù

给我冲!”刘泽清哪里肯让他们后退,命令第二梯队冲上去上去,逼着第一梯队再次冲锋。

第二梯队的刘军士兵心里嘭嘭狂跳起来:幸好长官手气好,抓阄没抓到第一梯队,祖宗保佑,让他们消耗光旅顺军的子弹!

第一梯队的刘军士兵刚才还庆幸成了第一梯队,现在心里大呼运气不好,但在逼迫下只得硬着头皮回头冲击。

这哪里是冲锋,这跟送死还差不多。

刘军的弓箭根本无法伤到掩体中的旅顺军,但却躲不过旅顺军的子弹,成片的士兵被打倒。

一些头脑灵活的人就势倒在满地的尸体中,并拖动一具尸体挡子弹,才算逃过一劫。

这个方法非常有效,立即有很多人仿效,最后竟是全体仿效。

不过一会儿功夫,六千刘军士兵,除了中弹死伤的之外,剩下的在己方督战队的逼迫下,竟然全部倒地。

这下,不但旅顺军傻眼了,刘泽清也傻眼了。

刘军第一梯队全部倒下,第二梯队便暴露在旅顺军的枪口之下,一轮齐射打倒几百人。第二梯队也只好后撤。

第二梯队后撤时,第一梯队躺在地上装死的人纷纷跳起来跟着逃跑。

“自由射击!爱打那个就打哪个,要一颗子弹打倒一个。不浪费子弹就可以了!”刘军的表现如此差劲,朱明干脆下达了自由射击的命令。

旅顺军的士兵兴高采烈起来,边打边讨论。

“哈,这个人的屁股真大,我就打屁股算了!”

“唉,后背宽,容易打。就打后背吧!”

“那有什么意思,打头吧,一弹爆头方显英雄本色!”

“呸!打哪都好。一弹毙命就好了!”

“你们都别吵闹了,专心瞄准开火吧,刘泽清的兵都快跑完了!’

炒豆般的枪声响了一阵,直到所有刘军士兵逃出射程之外才停下来。

朱明安排人点数。发xiàn

有两千多俱尸体躺在阵前的地上。

“唉!这都是些好劳力。死在内战的战场上,太可惜了!”看着遍地尸体,朱明略有些遗憾。

旅顺军的火器实在太恐怖了!

刘泽清气得直跳脚,但又不好发作。

怎么办?

一个亲信上来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说得刘泽清频频点头连声说好。

一个刘军士兵跑出阵前大声喊叫:“朱明听着,你已被包围成铁桶一般,插上翅膀都飞不出去了!你派出去报信的人都被刘总兵大人神机妙算截住了!识趣的,就快快投降。可免你一死。”

“呸!就刘泽清的那点本事,也想我们朱大人投降?”

“这是你们旅顺军最后的机会了。投降就要趁早,免得到时碎尸万段!”

“哪来的乌鸦,你去死吧!”

呯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飞来将那喊叫的刘军士兵吓了一跳,愣了一下,继xù

喊叫:“你们不信啊!不信,你们看看,你们派出去的三个报信人拿的火铳都在这里。”

刘军阵中跑出三个士兵,手中捧着三支旅顺军的骑枪。

“怎么样?你们信了吧?”那人继xù

喊叫。

“你们看,这是子弹,这货真价实是你们旅顺军的物品!绝无欺骗你们!你们快快投降算了……”那人还在大叫大喊,甚至拿起一支枪胡乱挥舞。

这惹得朱明勃然大怒,他拨出手枪对左右下令:“跟我冲出去,将那三支骑枪抢回来!为那三个兄弟报仇!”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旅顺军突然冲了出来,边冲边开枪,将那在大叫大喊的刘军士兵和三个捧着骑枪的都打翻在地。

“不好,旅顺军要抢回火铳了,快挡住他们!”

可是,谁敢跟子弹对撞?

刘泽清下令要前冲,他的士兵在子弹飞来的情况下,连连往后退却。

在己方子弹的掩护下,几个速度快的旅顺军士兵,冲上去将骑枪和子弹全部抢回来。

回到阵地中,朱明仔细端详那三支步枪,心想四个报信的,也许还有一个逃了出去,朱明略略觉得心安,不过,不知剩下的一个人是不是曾信行。

眼睁睁地看着旅顺军把三支火铳抢回去,刘泽清气得几乎背过气去。

静下来的刘泽清忧虑着,要不要继xù

打下去,还是跟朱明讲和算了?

不行,既然已踏出这一步了,朱明肯定不会作出让步了,唯有打下去,将他控zhì

在手上,自己才有生路,才有可能攀上不可企及的高峰。

一番艰难的思虑,刘泽清咬牙下定决心,与朱明的较量的,自己不是生就是死,生就大富大贵,死就灰飞烟灭。

既然已拿定主意了,刘泽清再无其他想法,不拼光全部实力他是不会认输的:“出动骑兵,继xù

给我冲!踏平那里,活捉朱明!”

刘泽清有万余骑兵,全部单人匹马的,实力与满清当然是无法相比的,但刘泽清决定要拼一拼,已没了保留的必要,于是全部都拉了上来,要狂冲旅顺军阵地。

但旅顺军阵地实在太小,根本不足于展开上万骑兵冲锋,刘泽清命令分为五个波次冲锋,由他自己亲自率领三千亲兵督战,发起一波波的轮番冲击,一定要将面前这区区几百旅顺军压垮打残,活抓朱明。

“弟兄们,坚决打退刘泽清骑兵冲锋了!”

刘军骑兵第一波冲上来,旅顺军很轻松就用弹雨将其扫下去。

第二波骑兵冲锋仍被炽热的子弹轻松击退。

第三次骑兵冲锋还是被打垮。

在刘泽清发疯一般发动的第四次骑兵冲锋,旅顺军就觉得有些吃力了。

战壕前已堆满了横七竖八的人马尸体,鹿砦、陷阱、阻断沟全部被填满了,鲜红的血液已流进战壕,旅顺军士兵踩在上面,泥泞湿滑,随时都会滑倒,更糟糕的是,成堆的人马尸体,严重影响了士兵们的瞄准视线,打出的子弹有很多的死角,刘军骑兵无意中在死角冲到战壕前,已经有十几匹战马带着刘军士兵掉进战壕里,撞伤了好七八个士兵。

刘军士兵虽然战斗力极差,但在刘泽清的疯狂督战下,发xiàn

了不少射击死角,冲近旅顺军战壕几十步外,使用弓箭进行密集抛射。

旅顺军的战壕是可以防炮弹防火铳防弓箭,但架不住刘军密密麻麻的箭矢实在太多,已有十几个士兵中箭牺牲,有二三十人中箭受伤。

朱明心中暗想自己太小看刘泽清了,仅仅认为史书上记载这刘泽清几乎没什么拿得出的战绩,就认为他是个窝囊,想不到他在利益的诱惑下,竟然也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急智和坚韧,看来必须得拿出一些杀手锏才能镇得住场。

到此时,才仅仅过去过去半天时间,朱明就不得不下令使用杀手锏:“投掷手榴弹!炸散刘军骑兵。”

朱明带来的旅顺军都是全副武装,每人身上携带有六枚手榴弹,共有两千一百多枚手榴弹,随着朱明一声令下,黑压压的手榴弹如同鸟群,尾巴冒着黑烟飞出来。

一颗手榴弹砸中一个刘军士兵脖子后落在地上,他吓了一跳,急忙用手去摸,但没发xiàn

自己脖子有什么不妥,低头一看,落在脚下的那个东西还在冒烟。

“这些会冒烟的东西是什么?”(未完待续……)

第177章 苦战(一)

自刘泽清以下,都张大口仰头看着手榴弹群飞出来,由于旅顺军暂停了射击,甚至有人低头弯腰要去捡起那手榴弹看个究竟。

轰隆、轰隆,手榴弹发生猛烈的爆zhà



爆zhà

的气浪横扫阵前,将刘军骑兵炸得人仰马翻,没中弹的也不顾督战队的威逼,狂叫乱喊着拼死冲回去。

爆zhà

发出的巨大的声响使刘泽清和督战队耳朵嗡嗡作响,有些靠前一些的人瞬间失去了听力,大队一时撑不住,反给退回来的骑兵冲乱。

虽然再次失败,但刘泽清知dào

,对面的旅顺军的武器很妖孽,战斗力很强dà

,可他们还是人,只要是人,他们的精力就是有限的,携带的武器弹药就是有限的,只要一波波发动猛攻,这区区几百人硬生生撑也把他们撑死。因此,刘泽清不顾部下的士气尽丧,仍要逼迫着发动第五波骑兵冲锋。

第五波骑兵冲击,在旅顺军子弹和手榴弹的双重打击下,还只是一个失败的下场。

当朱明和旅顺军士兵们以为可以喘一口气时,刘泽清将前面五波冲击败退下来的骑兵集中起来,发动第六波冲击。

这些败兵败将已被逼得失去心智了,回去是被督战队杀死,甚至被刘泽清威胁杀死全家,而冲向前面的旅顺军,也是死,但至少不用被杀全家,两害相权之下,还是猛冲旅顺军好处多一点,于是。不顾生死猛冲旅顺军阵地。

旅顺军士兵昨夜挖掘阵地已一夜未休息,十分困乏,而此时已过午后。尚未吃午饭,肚子都饿得咕噜咕噜作响,见刘军骑兵再次轰隆隆冲锋,只得强打精神投入战斗。

毫无例外,第六波骑兵冲击,还是被打了下去。

但是,刘泽清又发动了第七波骑兵冲锋。

既然来了。只得再次将其打下去。

七波骑兵冲锋,在旅顺军的强dà

火器面前,刘泽清的万余骑兵人马损失超过六成。剩下的人中,在己方督战队和旅顺军两边夹攻下,很多人都疯掉了,退下去后。耳朵失聪。眼睛发红,拿起马刀乱砍乱劈,在刘泽清大军的后方,竟然有有三四百人死于这群疯子的互殴。

刘泽清气疯了,他命令,凡是这样的疯子一律格杀勿论,甚至连其全家一起杀光。

朱明也累得够呛,打算将阵地前挡住视线和射界的刘军人马尸体一把火烧了。可是阵地上并没有足够的柴薪和火油,只好趁着刘军暂时停止进攻的功夫。带着士兵将人马尸体拖开摊散。

“将军,喝口水吧!”趁战斗的间歇,梅玲音走上来,见朱明浑身血迹,很有些心痛。

朱明接过水壶一饮而尽,问道:“嗯,其他人都能喝上水吗?”

“有……都有热水……只是有点不是很干净!”

昨夜朱明命令开挖的水井,此时已渗透了大量的人马的血水进去,煮开后还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那七百多个女子中怎么也不敢喝这血水,已有几个人渴晕过去了,为了救醒她们,别人也不顾一切,给昏迷的她们灌下烧开过的热血水,而梅玲音藏了点私,她给朱明喝的水,是昨夜存留下来的干净水。

“哎哟,将军……”梅玲音突然惊呼起来,但又怕别人听到,用小手捂着嘴小声说:“……您受伤了!”

顺着梅玲音的手指,朱明看一下自己的左臂,果然有小小的箭杆插在里面巍巍颤颤的。

这箭杆不知是什么时候射进朱明左臂的,由于其体积很小,朱明和士兵们忙于战斗,竟然没有及时发xiàn



朱明摸了一下,觉得没伤到骨头,有些不以为然:“快拿刀来,我要拔箭疗伤!”

“将军,让奴家来,奴家的家父中可是一个郎中大夫,擅长治疗外伤!”

梅玲音说要亲自给朱明疗伤,大家都知dào

他们两人的关系,没人再好意思靠近。

没曾想这梅玲音除了精通琴棋书画外,还懂得外伤治疗之术,她轻轻掀开朱明的衣甲,轻轻试探了一下,觉得箭伤并不是很深,可以拨出来,便说道:“将军,你忍住了,奴家要拔箭了!”

“嗯!……啊!”朱明才回答一声,梅玲音已将箭头拨了出来。

“将军,先不要动,我还要看看有没有毒!”

梅玲音俯身仔细察看了一下,觉得这箭没毒,但实在不放心,于是贴上去,用樱桃小嘴在朱明的伤口上吸吮起来,将淤积在伤口里的脏东西和血水吸出来,吐在地上,然后才仔细敷上伤药,轻轻包扎好。

“嗯,谢谢……”看到梅玲音的细心照料,朱明有些心动,轻轻问道:“你家人呢?”

“奴家……奴家已没有家人!”听到朱明问起家人,梅玲音的眼圈红了起来。

原来梅玲音的父亲因为是郎中大夫,被刘泽清抓来做军医,在七年前的一次手术中,没能将刘泽清的一个小妾救过来,被刘泽清的亲兵一刀砍死,顺便把梅玲音的母亲、哥哥都杀了,而当要杀梅玲音时,刘泽清看她是个美人坯子,便将她留下,让人教她琴棋书画,以期有一日用来贿赂达官贵人。而梅玲音为了报仇雪恨,才忍辱偷生至今日。

朱明听完梅玲音的低声哭诉,伸出手揽着她说:“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将军,奴家出身低贱,岂能配得上将军大豪杰大英雄?”

“你也听说过帝王将相宁有种乎这句吧?我觉得这句话同样适合女子的!”

“是……将军!”梅玲音的声音低得像蚊子。

“嗯,以后就不要叫什么将军了,应该叫夫君或相公,还是干脆叫老公听得舒服一点!”

“是……将……夫……君……”梅玲音低下头,小脸通红,觉得现在似乎叫什么都不太合适:“……我们还没……还没那个……拜天地。”

“哈,这个只是个形式而已,很好办,打完这一仗,我们回连岛去就拜堂成亲,你就做个最美的新娘子……”

梅玲音娇羞地低头无语,她恨不得现在立即打败刘泽清,报仇雪恨后到连岛做她幸福的新娘子去。

突然,刘军阵地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刘泽清这条疯狗又要进攻了!”

此时,旅顺军士兵们正在吃午饭,听说刘军又要开始进攻,纷纷急忙将手中的饭米扒下喉咙,抛下碗筷,拿起武器进入阵地。

朱明一跃而起,却被梅玲音拉住:“将……不……相……相……公,您还没吃午饭呢!”

“好,我吃一点!”朱明知dào

自己需yào

补充体力,急忙抓起碗,张口吃了大大的一口,便跑进战壕,剩下梅玲音孤伶伶一个人站在那里默默祈祷他大吉大利平安无事。

刘泽清这一次出动冲锋的是步兵。

每两千步兵为一个梯队,共准bèi

了十个梯队,不再搞什么围三阙一,而是实行四面围攻,每一波次的一个方向五百人,刘泽清明摆着要靠人命填来撑死旅顺军。

人在外界条件的刺激下,学习提高的速度会大大加快,这刘泽清也不例外,他铁了心要抓住朱明,在战场上被旅顺军的火器一刺激,还真的想到了一些办法。

为了抵御旅顺军恐怖的子弹,刘泽清命令砍来大批的木材,将厚厚的木材钉起来,做成盾牌,在盾牌上还挂上装满泥土的布袋,在进攻时将盾牌连成一片缓缓推进,而士兵则躲在盾牌后面猫着腰前进。

这个方法果然有一定的效果,旅顺军相当一部分的子弹无法穿透那厚厚的盾牌和土袋,刘军士兵的存活率大大提升。

这使得旅顺军的麻烦大大增加!(未完待续……)

第178章 苦战(二)

见子弹狙杀的效果不明显,朱明干脆下令停止射击,等刘军步兵靠前在用手榴弹炸散炸开其盾牌,使其失去屏障,再用子弹近距离狙杀将其击退。

这有一定风险,弄不好会给刘军步兵借势冲进旅顺军的防御阵地,但幸好刘军步兵见遍地己方人马的尸体那恐怖的死法,也被吓成已成为惊弓之鸟,进到旅顺军阵前十几步的距离便觉得已完成任务了。

但是,旅顺军的手榴弹一响,步枪子弹尚未射出,刘军步兵便失魂丧魄,抛下厚实的盾牌屁滚尿流地往后逃跑。

刘军步兵第一梯队的攻击毫无威胁而言,唯一的作用就是消耗掉了旅顺军五六十枚手榴弹和四五百发子弹,丢下了四五百条人命。

刘军步兵第二梯队的攻击也是如此。

刘军步兵第三梯队的攻击也被轻易粉碎。

刘军步兵第四梯队攻击时,为了节省子弹和留着更多的刘军士兵回到后方将恐慌传染给更多的人,朱明命令使用手榴弹炸散刘军士兵后,只零零散散打了一百多发子弹,但惊慌逃窜的士兵相互践踏而死的人比中弹而死的人还多,刘军士兵还是伤亡了两百多人。

谁知朱明这样的安排,原本密集的炒豆般爆响的枪声变成稀稀拉拉,却令刘泽清大为兴奋,他认为旅顺军的子弹即将告罄,从而再次组织了一次骑兵冲锋。

那些刘军骑兵还剩下四千多人,听说旅顺军的子弹即将用完。也甚是兴奋,四千多人马合成一个梯队,打了鸡血般。一下子越过步兵梯队,从四个方向朝旅顺军阵地猛冲。

朱明和旅顺军士兵都想不到刘泽清会突然来上这一出,急忙使用枪支狙杀。

旅顺军阵地突然枪声密集起来,刘军骑兵大吃一惊,但冲锋已发动,督战队在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骑兵队伍一时间不易掉头撤tuì

下去。只好硬着头皮朝前冲。

旅顺军拼命射击,为了加快射速,朱明还在七百多个女子中挑选了四百余胆子大的女子在战壕中帮忙为单发步枪装填子弹。士兵只管专心射击。

弹雨中,刘军骑兵一下子冲到战壕前面,旅顺军立即投掷成群的手榴弹,炸死成片的刘军人马。但无奈阵前的鹿砦全部被毁。竟然有三四十骑冲过战壕,跳进战壕的后方。

后续的刘军骑兵大受振奋,狂叫着企图从缺口蜂拥而入。

突然,在缺口附近响起远比手榴弹要猛烈的几声爆zhà

,原来是朱明眼看形势不妙,拿起几个迫击炮弹,拔开触发引信,像缺口砸去。引发猛烈的爆zhà

,炸死一堆刘军士兵。将缺口硬生生堵住。

可冲进旅顺军阵地的刘军骑兵看到阵地内一群女子尖叫起来,荷尔蒙立即飙升,不要命地策马狂冲,将旅顺军阵地搅得一片凌乱。

“干掉他们!”朱明左右手各拿着一支单发步枪,呯呯两枪击毙两个骑兵,把步枪一扔,掏出两支手枪来,猛烈扫射,接连打倒十几个刘军骑兵。

跟在朱明后面,几十名士兵杀出,打完了子弹便给步枪安上明晃晃的刺刀,端着刺刀冲上去与冲进来的刘军士兵展开肉搏。

冲进旅顺军阵地的刘军士兵最后还是全军覆灭,但却大大地鼓舞了刘泽清及其部下的信心,接下来的步兵进攻,被打残一个梯队,又接着一个梯队冲上来,永不停歇似的,朱明和旅顺军疲惫不堪。

朱明原定的计划是要等旅顺军大队赶到合围刘泽清大军,彻底消灭刘泽清部,不让其溃散成散兵游勇祸害百姓。

在激战中,眼见刘泽清心志之坚韧,进攻源源不断,这五百多旅顺军士兵伤亡已接近百人,子弹、手榴弹越来越少,而援军的影子都还没见到,也不知曾信行四人中有没有人逃出去报信……朱明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了动摇,思来想去,决定用迫击炮狙杀刘泽清就此结束战斗。

可是,刘泽清决心要抓住朱明后,如同打了鸡血似的,调派人马、督战、鼓舞士气……跳上跳下,根本不会静静呆在一个地方等死,朱明亲自操炮瞄准,几次锁定刘泽清,但还没等装填炮弹,刘泽清的位置又变动了。

一直等到天黑,朱明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炮狙杀,天黑后,更是难于看清刘泽清的身影。

天黑后,刘泽清仍然疯狂地指挥部下一波波地猛攻旅顺军。

朱明无奈,只能继xù

抵抗,苦苦等待援军,可援军始终未见踪影。

按照快马疾驰的速度,报信四人中如有人逃出刘军的包围圈,也应该将信息送到旅顺军前哨游骑的手上了。

其实,此时曾信行已冲出了刘军的包围圈,正在朝连岛方向急进。

在前一天晚上,曾信行突围时,没跑出多远,就受到刘军的猛烈阻击,为了冲出去,曾信行跳下马匹躲进草丛中隐蔽,让同行的士兵带着两匹马前进,引开刘军追击的马队,等刘军马队走远,曾信行才钻出草丛快步前进,但多次碰到刘军游骑,不得不几次躲避起来,速度快不起来。

曾信行心急如焚,他寻觅到一条河,找到一根木头,跳进河里抱着木头顺流向东游去,一直游出五六十里,看不到有刘军游骑的踪影,曾信行才上岸,发挥出他飞毛腿的功力拼命赶路。

曾信行拼命赶路时,朱明并不知dào



天黑后,刘泽清觉得可以借夜色为掩护,进攻更为疯狂了,朱明只得指挥旅顺军拼死抵抗。

第一道战壕堆满了刘军尸体,工事大部损毁,已不适宜用作防御,朱明只得放qì

第一道防线,命令全体人员退入第二道防线。

深夜以后,刘军的进攻也不曾稍停,朱明听到刘军方向几个地方传来挖掘地面的声音,令士兵点火把,看清楚了原来是刘军已将第一道战壕的尸体搬走,顺着战壕地势开始向第二道战壕挖掘。

刘军挖掘的壕沟是照着旅顺军战壕的模样,现学现用,也挖得弯弯曲曲的,既防火器轰击,也防弓箭打击。

朱明想不到刘泽清的学习能力这么强dà

,竟然用上领先于时代至少两百年的坑道进攻技术,有点怀疑刘泽清也是穿越来的。

不过,不管刘泽清是不是穿越人,朱明都必须阻止刘军继xù

将坑道延伸到自己的眼皮底下。

阻止坑道攻势的最好办法是朝坑道里投掷手榴弹。

成片的手榴弹飞进坑道中爆zhà

,让挖掘坑道刘军士兵惨叫响成一片,不得不停下了挖掘进度。

朱明还不打算就此罢休,他率兵冲进坑道中将刘军士兵驱走,拖来刘军残留下来的大批木盾,在坑道和第一道战壕附近放起大火,只要发xiàn

刘军挖掘坑道便立即投掷手榴弹,破坏其挖掘行动。

一夜不死不休的战斗,朱明本人也不记得打退了刘军多少次进攻,天亮后,刘军终于暂时停下攻势,朱明和士兵们连续战斗了一天两夜,战斗停歇下来,士兵们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下去便呼呼大睡,朱明又困又累浑身骨头都似乎散架了,但他不能躺下,他还要去检查残破的阵地和抚慰受伤的士兵。

当然刘军方面也疲惫不堪,伤亡也极大,方言望去,阵地上,到处都是尸体,根据朱明的目测,一天一夜的恶战,刘军至少伤亡超过三万人。

但是,阵地中的旅顺军士兵已伤亡过半,伤亡人数竟然超过了歼灭几万南下清军的伤亡代价,更糟糕的是,子弹已消耗掉六万多发子弹,剩下的子弹不过万余发,手榴弹消耗超过九成,剩下不到两百枚了。

而援军依然不见踪影!(未完待续……)

第179章 苦战(三)

朦胧的晨光中,旅顺军阵地附近漫山遍野堆满了尸体,血水渗透进土里,流到小河里,整条河的水都变得通红,整个阵地一片又腥又臭的尸臭。

旅顺军士兵大都经lì

过与清军的恶战,对战场的一切都可以习以为常,但阵地上的七百多个女子可就不同了,虽然她们大多数人是穷苦人家的女儿,但谁见过这种尸山血海的情境?

有五个女子见到遍地的尸体,晕过去后,连呼吸都停止了,任其他姐妹怎么掐人中摇身体,就是再也醒不来了。

梅玲音见朱明正在四处巡查,便跑来问朱明:“……能不能给我和姐妹们都分一把刀?”

朱明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们要刀干什么?”

梅玲音一咬牙:“我们有刀……就可以自卫……还可以在必要时自行……了断!”

朱明搂着梅玲音良久才说:“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你受伤害的!”

突然,先是刘军阵地中轰隆一声巨响,接着天空中传来一声猛烈的呼啸声。

一发炽热的实心炮弹落在旅顺军阵地上,在土堆中弹跳几下,落入战壕中,击中一个站立着的士兵,一瞬间,那士兵原来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一滩血水,他的身体被撕碎朝四处飞溅,血肉骨骼散成一地,其惨状令人不忍睹。

阵地中的女子见了,尖叫声响成一片。

朱明急忙一推梅玲音:“刘军炮击了,快和姐妹们躲进昨日挖的小土洞里面。不要随便出来。”

刘军阵地的步兵队列散开,露出一门门火炮。

昨日,刘泽清投鼠忌器。一直不肯使用火炮轰击包围圈,但一天一夜时间,己方伤亡超过三分之一,却拿朱明的区区几百人无可奈何。

到了今日早晨,刘泽清接到哨骑急报说连岛方向的旅顺军哨骑突然活跃起来。

到了这种时候,刘泽清真的疯了,朱明带的区区五百人都能挡住自己整整九万大军一天一夜的猛攻。如果来的旅顺军是有五千人,后果会是怎么样?

如果来五万旅顺军呢?后果又会是怎么样……刘泽清不敢想下去,既然都与朱明打成这个样子了。如果动用火炮打死朱明也许还可以让旅顺军内部分裂,自己还有一线的生机……

刘泽清再也无任何顾忌,将昨夜运来的一百多门火炮集中起来,朝旅顺军阵地猛烈轰击。

朱明率领部下挖掘阵地时。早已考lǜ

到防御炮击的事宜。阵地各处堆积的浮土就是防实心炮弹弹跳伤人之用的,炮声一响起,士兵们立即弹跳起来,躲进防炮工事里,除了少数运气实在太差的士兵被炮弹直接击中外,大多数人都平安无恙。

你做初一,我便做十五。

朱明决定反击。

他先用望远镜看清楚,刘军阵地中有大炮五十余门。小型的佛郎机炮有六十多门,也许为了方便于指挥。刘泽清将火炮放在在三个地方集中炮击,而火.药使用马车、牛车搬运,毫无防范意识地停放在一起。

“看来这刘泽清真的不是穿越来的,竟然不知dào

防我的反炮击!”朱明心中嘲讽了一下,便亲自操作迫击炮反击。

刘泽清的火炮全部都是实心炮弹的,但朱明的迫击炮却是能爆zhà

的开花榴弹炮,而且还能快速发射,其性能根本不是同日可言的武器。

轰隆轰隆,刘军一处火炮阵地在旅顺军的两门迫击炮连续轰击下,立即变成一处火堆,火.药殉爆,火炮被炸烂炸歪,炮手士兵不是变成一堆血肉,就是抱头鼠窜。

“旅顺军还有这样妖孽的火炮!”刘泽清觉得背脊梁阵阵发冷,回想起昨日旅顺军为何不炮击,他猜一个原因可能是携带的炮弹不多,另一个原因是留着给自己致命一击,而自己跳上跳下督战,位置不停变动,难于击中自己,而今日己方先炮击,旅顺军被迫反击报复了。

想到这里刘泽清,决心要换下华丽的大将战甲,并不再让自己的大将认旗跟在背后。

朱明用望远镜找不到刘泽清,便命令两门迫击炮轰击其他两个炮群。

“快疏散大炮啊!”刘泽清急得跳脚大叫,那可是他刘泽清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宝贝啊,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可是刘军士兵早被这妖孽般的迫击炮吓破了胆,既不懂得操炮反击与对方进行炮战,也不敢冒着死亡的危险去疏散大炮与火.药。除了抱头鼠窜外,还有就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旅顺军的迫击炮毁灭己方的火炮。

朱明指挥着两门迫击炮,一直打到炮管都红了,才停下来。

按常理来说,刘军受到如此沉重打击,精气神已被打得神形俱无了,但刘泽清仍然不死心,他还要作最后一搏。

在刘泽清歇斯底里的督促下,刘军的最后两万精锐集中起来,被分成两个梯队,朝旅顺军阵地猛扑过来。

刘军士兵早就成了吓破胆的蚂蚁,但对于旅顺军区区几百人来说,其数量实在太多,蜂拥而来时,也是能咬死人的。

一个梯队上万人从四面八方冲来,旅顺军的每一轮两三百支单发骑枪齐射,打死一两百个刘军士兵,如同投了几颗小石头在大浪上,掀起的水花,立即被大浪盖住了。越来越多的步枪的枪管由于承shòu不住高强度的射击,发生了炸膛,

旅顺军阵地的火力越来越弱。

“手榴弹!”刘军潮水般的人群冲到阵前十步左右,朱明终于下达投掷手榴弹的命令。

顿时,黑压压的手榴弹自阵地中飞出,落在刘军人群中,发生猛烈的爆zhà



如果由空中看下去,此时的旅顺军阵地被爆zhà

的火光和硝烟、刘军士兵飞溅的骨肉围成一圈,形成一个怪异的盘景。

将刘军第一个万人梯队打下去后,发挥巨大作用的手榴弹终于告罄,而刘军第二个万人梯队还被刘泽清逼着准bèi

第二波进攻。

除了手榴弹已用光,每支骑枪的子弹已不足十发了。

形势非常危急,有可能挡不住刘军的第二个万人梯队的进攻。

阵地中的旅顺军的重伤兵都挣扎着拿起了武器,梅玲音再次和一群女子跑来强烈要求朱明发放武器,朱明不得已下,命令给阵中的女子们发放武器。

刘泽清也察觉到旅顺军已到强弩之末,为了最后打垮旅顺军,他决定要颁下重赏令:“凡是能活捉朱明者,赏银三十万两、旅顺军阵中的女子任由挑选一百个;凡是拿到朱明脑袋者,赏银五万两,旅顺军阵中的女子任由挑选三十个;凡杀旅顺军一个,赏银三千两,旅顺军阵中女子任由挑选一个!”

重赏,这是前所未有的重赏!

在与满清鞑子作战中,明军杀几十个鞑子便是大捷,但砍杀一个真鞑子辫子头,一般赏银不过五十两,最高不过一百两,而刘泽清的赏银却是与之相比高出了几十倍,也不怕自己的口袋破产了。

刘泽清还宣bù

,凡是参加这最后一梯队进攻的,只要跟着冲锋,所有人都可以领取十两银子,为了表示自己言出必行,刘泽清真的令人拿来十几车白花花的银子,当场分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听说有如此重赏,很多原本不是这一梯队的刘军士兵也混了进来,这最后一个梯队竟然由一万人变成了一万九千人,密密麻麻的人群将旅顺军阵地就围成了一圈。

为了鼓舞士气,刘泽清命令将残存的三十余门小型佛郎机炮分散配置在冲锋队形中,用来压制旅顺军,掩护己方步兵冲锋。

最后时刻来了!

朱明和士兵们望眼欲穿的援军仍然还是一点影子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180章 直到最后一刻

刘军这样吵吵闹闹的分发银子,鼓舞士气,也耽误了不少时间,足足花了近一个时辰才做好准bèi



旅顺军一直在冷眼旁观。

朱明心生一计,走到两门迫击炮前大声喊话:“刘泽清,我跟你有什么仇恨?要这样苦苦相逼!”

刘泽清听到喊话,回应了一声“朱明,自己乖乖绑着自己双手走出来,本总兵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朱明见刘泽清中计,一边示意炮手调整炮位射角,一边继xù

喊话:“刘泽清,你究竟想要什么?”

“朱明,你就别废话了,我想要旅顺军的武器,我想要旅顺军那样的战功,我还想要荣华富贵……”

“刘泽清,你这不是要绑架吗?”

“对啊,你就是我的肉票,你聪明的就乖乖自己走出来,要不然我们撕票……”说到撕票两个字眼时,刘泽清突然觉得不对,急忙撒腿往后跑。

果然,刘泽清刚一动,在空气中便传来强劲嗖嗖的破空之声——旅顺军迫击炮的炮弹朝刘泽清所在的位置射来了。

两发炮弹狠狠砸在刘泽清刚才站立的位置,发生猛烈爆zhà

,掀翻了二三十个刘军士兵,可刘泽清却逃脱了。

“好啊,你要暗算我,我让你死无全尸,给我开炮……”刘泽清大怒,命令剩下的火炮开火轰击。

刘军的炮一开,朱明为了节约炮弹,命令两门迫击炮带着剩下的二十余炮弹转移阵地。不与刘军火炮对射。

刘军的火炮轰击了一阵,旅顺军都躲进了防炮工事,没造成什么伤亡。但刘军士兵的士气却因此高涨起来。

“冲啊!抓住朱明,拿赏银三十万两,冲啊……”

刘军发动了最后的攻击。

“开火!”面对疯狂冲锋的刘军,朱明也顾不得炮弹、子弹不足,命令迫击炮立即开炮、步枪立即开火。

刘军又倒下两三千梦想着拿赏银的人,吓得后面的人放缓了冲锋的脚步,但炮响、枪响越来越稀疏。旅顺军的炮弹、子弹终于打光了。

“旅顺军没有子弹、炮弹了,大家上啊!”刘泽清又神气起来。

本来早已丧胆的刘军士兵蜂拥而上,跳进旅顺军阵地。很多人不是高喊杀声,而是眉笑眼开地哈哈大笑着,仿佛面前的真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子。

“是我连累了你!”朱明看了一眼来到身边的梅玲音。

梅玲音坚定地说:“……夫君,何出此言。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们没有同年同月同日生,能同年同月同日……”

朱明没有时间去感叹一下这个古代女子的爱情是多么的纯朴,他看着刘军就要冲上来,伸出手握着她的柔荑,打断她的话语:“我还不想死,要死的是刘泽清,现在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也许一两个时辰后,我们的援军就会来到。我们还能坚持坚持,再坚持,直到最后一刻,等下刘军冲上来,你就尽量躲在我背后……”

梅玲音浑然不觉刘军惊天动地的冲锋声浪,抬头仰望着朱明那菱角分明的脸庞,感受到这个男人强烈的坚韧意志,轻轻伸出小手,为他的脸拂去脏污的东西:“你是我的夫君,我相信你……”

此时,已是中午时分,炙热的太阳高照,刘军已蜂拥冲进战壕里。

所有的旅顺军士兵都抄起家伙,与几十倍上百倍的刘军士兵作最后的血战。

朱明拿起穿越来的手枪,呯呯地连续击发,一口气打倒二三十个企图靠近的刘军士兵,朱明能连发的火器吓倒刘军士兵,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

突然,马蹄声、喊杀声、枪声、爆zhà

声大作。

朱明跳起来:“弟兄们,我们的援军来了!”

“援军来了!”已势竭力穷的旅顺军立时战力暴涨,疯狂反击。

“旅顺军援军来了!”刘泽清听到外围动静,知dào

自己的一切都已完蛋,但他不甘心,急忙抢过一匹马,翻身上马,抛下他的大军疾驰而去。

听说旅顺军的援军来了,早已被打得精气神俱无的刘军哪里还有胆气与旅顺军的强dà

援军较量,跑得最快的是刘军的军官,他们还有马匹,翻身上马便跑的无影无踪,而士兵则是人人都恨自己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把手中的兵器一抛,抱起脑袋到处乱窜。

援军除了胡天雄、王阔雄两个骑兵团一人配备双马的五千骑兵外,还有近万名一人配备双马的乘马步兵。

经过歼灭满清南征大军缴获几万匹战马后,旅顺军拥有大批战马,机动能力大大增强。

曾信行开动他的飞毛腿神功,历经千辛万苦跑回去报信,见到接应的几个哨骑,只来得及说一句“刘泽清大军在围攻队长他们……”便脱力晕过去。

听说自己的主将受到围攻,哨骑兵们不敢怠慢,立即回报旅顺军本部。

旅顺军诸将,听说刘泽清竟敢围攻己方主将,登时勃然大怒,立即尽起主力,气势汹汹地扑过来,恰恰好在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来到,挽救了危局。

“队长,你没事就好了!”

胡天雄、王阔雄、孟德威、吴亚大、安豹、列尔斯、高先开等旅顺军将领最关心是朱明的安危,见朱明精神很疲惫,但身上没什么大伤口,顿时放下心来,但他们看到朱明身后的梅玲音,胡天雄不解风情地问道:“这位是……”

王阔雄拉了一下胡天雄的后衣,胡天雄知趣地顾左右而言他:“哈,刘泽清的兵真的……”

朱明大方地对众人说:“我要感谢刘泽清,他送了我一个老……婆……不,是夫人,他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这是我的夫人,她还带过来七百多个美貌女子,以后大家要找老婆,就找她做媒呗!”

“真的,我有没有份啊?”皮红发蓝眼珠的列尔斯走出来,将白梅玲音吓了一跳。

朱明笑道:“有份,有份,凡是我旅顺军将士都有份,不过现在要先解决掉刘泽清的残部再说。”

是役,朱明率五百之众,硬抗刘泽清九万大军一天两夜,刘泽清部明军被击毙三万八千余人,援军赶到后,击毙六千余人,俘虏四万五千余人,剩余千余人溃散。缴获刘泽清部粮草三十万石、金银财宝折算白银一百三十七万两、冷兵器无数,还有一个收获就是,在刘军营地发xiàn

其从各地掳掠来的女子近万人,如能就近送回家乡的,朱明安排尽量将这些女子送回家乡,如无法送回家乡的,则全部带回连岛去。

但是,罪魁祸首刘泽清不知去向,旅顺军花了几天时间搜遍各处,皆是踪影全无,只好撤兵回连岛去。

谁知,这刘泽清化妆逃脱旅顺军的追杀,直接去了北京。

到了北京后,通过京官的关系,抢先向明廷告状,说什么总兵朱明居功自傲,向他刘泽清索要一千个美女,他刘泽清历来谨遵朝廷法度、严格控zhì

部下抢掠民女,对朱明予以拒绝,哪曾想那朱明竟然率大军来攻,将他刘泽清所部全部歼灭。

北京朝堂顿时哗然一片。

这朱明和旅顺军如此作为不是造反吗?

满清在北京的奸细知dào

此事后,幸福得几乎要晕过去,一边派人急报盛京,一边找到刘泽清,出钱出力出谋划策,让他起劲在北京上蹿下跳到处找人诉苦,大力离间明廷和旅顺军的关系。

挖掘兖州鲁王府的事件已使明廷对旅顺军、朱明很不满,而朝议调旅顺军去打李自成、张献忠,朱明以旅顺军伤亡过大和疲惫不堪拒不奉调,更是让崇祯和群臣恼火,而现在一举将刘泽清几万大军全吃掉了,那还不是造反是什么?

李自成、张献忠和北边的满清鞑虏已让明廷吃不消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更加强悍的旅顺军朱明,那怎么得了!

如何对付旅顺军朱明?

要不要出兵征讨?

李自成在河南、陕西、湖北、甘肃、宁夏等地到处攻城略地,眼看就要称帝了,朝廷都无力派兵去剿灭了,还能有余力调出大军去进攻比鞑子还要强悍的旅顺军吗?

崇祯和群臣头痛不已,多次朝议,却毫无办法。

不过幸好,旅顺军朱明在歼灭刘泽清所部明军后,撤回了连岛,并向北京明廷递上一份措辞十分谦卑的奏章,说刘泽清所部到处劫掠搜刮民脂民膏,造成民怨沸腾,并且企图暗算劫持旅顺军总兵朱明,旅顺军不得已下才出动主力,在付出伤亡惨重代价的情况下,消灭了刘泽清部,维护了朝廷的法度和威严,但罪魁祸首刘泽清畏罪潜逃,旅顺军没抓住罪魁祸首刘泽清,确实有罪,总兵朱明自愿罚俸一年,以示向朝廷认错。

崇祯和群臣看了这个旅顺军的奏章,哭笑不得。不过,这奏章也表达了一个信息,旅顺军并不打算与朝廷撕破脸皮,事情仍有转圜的余地。

慑于旅顺军的强dà

,虽然有刘泽清和满清的奸细在天天鼓噪着立即出兵征讨旅顺军,但朝廷上没有一个大臣敢自愿率军出征旅顺军的。

但事情总得要处理啊。

最后有大臣提出,设法将朱明调到北京来控zhì

起来或者干脆一刀杀了,再派出其他终于朝廷的将领去掌握那强悍的旅顺军。

这倒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方案。

可是旅顺军朱明会上这个当吗?(未完待续……)

第181章 吓死太监

如何将朱明调进北京呢?

朝中群臣议论纷纷,有人说要以高官厚禄引诱朱明进京,例如说要给他做兵部尚书或者干脆封一个内阁学士。

此话一出,立即有人反对,说一介武夫岂能让其窃据国家重器。

又有人出主意,不如干脆给朱明封侯封伯算了。

但又有人反对,封侯封伯就要来北京吗?这没有先例啊!且先不说这是不是真的要封侯封伯,那朱明肯相信吗?

群臣和崇祯商量来商量去,最后拿出一个自以为是的主意:以国朝惯例为由,向旅顺军派出监军,监军到了军中后,可厚赏笼络旅顺军中诸将,逐步离间朱明与旅顺军诸将,慢慢掌握这支强军为国朝所用。

派谁去做监军呢?

这可是个非常要命的问题,去做监军的人简直就是深入狼群虎穴,搞不好会一命呜呼,而做不好回到北京也是没好下场。

最后还是崇祯亲自拍板,让曾担任关宁军监军的高起潜去旅顺军做监军。

而满清在北京的奸细活跃极了,他们听说要明廷派监军去旅顺军,便佯装旅顺军的口气,到处放出风声,说什么旅顺军是朱明的,谁也动不了,来一个监军就杀一个,来两个就杀一双,来十个就杀十个。

此时,五个穿越人的精力主要集中在琼崖和连岛,还来不及在北京布置更多的力量,刘德化留在北京那些商人。只是用来贿赂高官贵人买官位控zhì

琼崖和连岛之用,对于旅顺军消灭刘泽清所部惹下弥天大祸,引起朝廷非议。毫无办法应付,而满清奸细的行动,更是措手无策,只得任由其表现。

髙起潜对自己要去旅顺军做监军,因旅顺军有大败八万满清鞑子大军、一天两夜就吃掉刘泽清九万大军的功绩,一开始还有点窃喜,毕竟那是一支比关宁军还要强悍的大军。说不定自己能杀了朱明,夺取指挥权,带着这支大军扫平李自成、张献忠。甚至扫平满清鞑子,再造一个新大明,但听到满清奸细冒充旅顺军明目张胆的说法,摆明了旅顺军是和朝廷不对头的。吓得髙起潜竟然忧惧成疾。一病不起,在崇祯亲自过问下,耽误了大半个月才磨磨蹭蹭地上路。

可是髙起潜还没走到保定地界,便一命呜呼了。

他是被暗杀而死的。

那是满清派出的高手干的,目的就是要离间旅顺军和明廷的关系,在暗杀现场故yì

留下了大量指向旅顺军的蜘丝马迹。

但是满清做得太过了,护卫的锦衣卫不敢向朝廷说髙起潜是被暗杀死的,一口咬定髙起潜是病死。因为路途劳顿病死的。

髙起潜在出发前确实是病了一场,而没走出北京几天便病死了。崇祯对此半信半疑,但作为大明的最高统治者,此时,他也不敢随便和旅顺军翻脸,号称“知兵”擅长军事指挥的大太监髙起潜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死了,崇祯只好再派另外一个大太监曹化淳去旅顺军中做监军。

曹化淳也吓得要死,没病也装起病来。

朝中大臣才不愿替他去死呢,只有太监才能当监军的嘛,他不去谁去。

最后磨蹭了十来天,曹化淳不得不上路南下。

一路上,曹化淳小心翼翼的,但沿着运河到了山东德州时,还是出事了,曹化淳的座船竟然莫名其妙地着火下沉,船上的人死得七七八八的,而曹化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其实曹化淳是悄悄溜回北京去了。

明廷为此事折腾不已,但很快,崇祯和大臣们不再有时间为此事烦忧了,因为有两件大事令明廷乱了阵脚:一是北京和周边地区爆fā

了大规模的瘟疫,饿蜉遍地,到处都是死人,京师三大营的精壮士兵两三个月就死掉一大半;二是李自成的大军已开始进逼山西,矛头直指北京了。

京师震动,而旅顺军却静悄悄的毫无造反的迹象,明廷只好暂时将旅顺军的事情放在一边,而去应付越来越逼近北京的李闯大军。

旅顺军此时在干什么?

按照旅顺军的实力,只要弹药充足,此时直接杀上北京也已足够了。

但是五个穿越人一致认为他们现在有足够的力量夺取北京,但却并不代表就有足够的力量控zhì

整个华夏。

进一步说,你可以迅速占领整个华夏大地,但就你能迅速好好的治理整个华夏?就能迅速让整个华夏的几千万上亿老百姓吃饱饭穿暖衣吗?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现在连岛就遇上了极大的危机。

几个月前,连岛的居民不过二十万,但现在连岛聚集了投奔而来的难民,人数超过两百万了,而且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

不能怪这些难民盲流,是旅顺军为了迅速聚集人气,到处宣传连岛的好处,这些难民听说连岛能吃饱饭,结果不但坏事传千里,好事也传千里,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山东、河南、两淮、甚至江南的难民都扶老携幼前来,旅顺军总不能将难民拒之门外吧。

别看这两百万人在后世只是两个农业县的人口,没有足够的粮食,连耕地不够,就算有耕地,也没有足够的锄头、犁耙、水车等农具,甚至连种子都不知在哪里,如何养活这两百万人?

一个人的吃喝撒拉看上都很简单,但变成两百万人后,一切都不简单起来,一切都变成了天文数字:两百万张口每天每人要消耗两斤食物,就是每天需yào

四百万斤;两百万人需yào

住房……;两百万人需yào

穿衣服……;两百万人需yào

拉屎,每天拉下两百万坨屎,如果有足够的厕所处理好了,那是难得的农家肥,如果处理不好,那将是可怕的瘟疫传染源,连岛还不具备检疫防疫的能力,万一爆fā

瘟疫,那就不战自乱了,如果真的这样,还打什么鞑子……朱明和伙伴们唯一的出路是快快收拾行装逃难去吧。

出动海军南下攻打郑成功的事情只好先搁置在一边。

治国平天下并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

连两百万人的命都救不了,还说什么挽救整个华夏几千万人的未来?

如何救两百万人,那是个大问题。

朱明和几个伙伴商量了好几天,总算拿出对策来。

下一步就是需yào

行动了。(未完待续……)

第182章 走向海洋的绊脚石

朱明几个人分工合zuò

,展开一场拯救两百万人生命的大战:

首先需yào

大片的土地安置难民。

为了获取土地,旅顺军陆军出动,向连岛北面、西面、南面的陆地进发,没主的土地,直接圈占来开垦,有主的土地尽量使用银子按市价购买,如有官府出面阻挠的,由朱明亲自出面解决。

事实上,因旅顺军以区区五百人就挡住刘泽清九万大军的疯狂围攻,击毙近百倍于自己的明军,凶名早已传遍天下,那还有谁敢出来阻拦,两淮的官府睁只眼闭只眼,况且旅顺军买卖公平,完全按市价计算,绝不亏欠,很快就非常顺利地将上万平方公里内的千万亩耕地圈入旅顺军的控zhì

之下。

在旅顺军保护下,将难民分布在其中,择合适的地点设立安置点,建立邨寨。

土地有了,更重yào

的是要将难民组织起来。

朱明和黄文昭带着辽东逃出来的人,深入到难民中,以他们在旅顺口逃难时组织保甲选举的经验,将难民们按十户为一保、十保为一甲、十甲为一邨、十邨为一乡的建制模式编组起来,帮zhù

难民们自行选举出保长、甲长、邨长、乡长,邨级的选出五至七人议事长老,乡级的选出七至九人的议事长老,议事长老对邨长、乡长进行监督,本邨乡的重大事宜需yào

邨长、乡长与议事长老商议表决。

朱明和黄文昭还组织还成立了法院,承担裁决民间的诉讼事宜。黄文昭既要担任大法官,还要制定民法、刑法,并培养律师、法官等人员。忙得团团转。

难民组织起来了,首先要做的事情是防疫检疫,防止爆fā

大规模的瘟疫,朱明将这个事情交给专业人士——《瘟疫论》作者吴有性去做。

吴有性对此很是上心,带着一帮学生,隔离病人、救治护理病人、教会难民注意个人卫生等等,忙的不亦乐乎。经过一番努力。两三百万人的难民集中,竟然没爆fā

大规模的瘟疫。

有了制度和组织作为初步保障,朱明等穿越众组织难民们积极开垦耕地。修缮水利,种植番薯、玉米、马铃薯等高产值的农作物。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兵工厂里,田志平带领工匠工人们暂时不再生产枪炮。改为日夜生产镰刀、犁、耙、锄头、粪叉、鱼叉、鱼钩、鱼钓、水车等农具渔具。为农业生产提供工具保障。

此外,工匠们还要带着难民们去按规划修筑房屋、厕所、下水道等设施,保证难民们不会露天而眠。

最重yào

的事情还是让两百万人能吃饱肚子,刘德化承担了较大的责任,在他的组织下,现在连岛到琼崖之间已有三百多艘大商船在昼夜不断地在海面上运送物资,花了半年时间,将连岛的五十万身体强健的难民运送到琼崖去安置。再将琼崖的稻米、番薯、马铃薯、玉米、水果等物资运送到连岛救济难民。至于商船经过台湾海峡,郑芝龙要收取保护费过路费。在打击郑芝龙的时机未成熟前,刘德化只好忍着心痛先把银子流水般交出去,惹得郑芝龙直夸他大方。

但难民还是源源不断地涌来连岛,运走了五十万,又来了八十万,连岛附近的难民不但没减少,反而变成了两百三十万人,琼崖运来的粮食只是杯水车薪,而新种下的作物还远未到收成的时候。

不得已之下,只好组织难民们去海边河边打鱼、捞鱼、网鱼、钓鱼,并请来有经验的老农,教会难民们辨别可以食用的野菜、树叶,采集一切能食用的野菜、树叶。

为了难民能度过到连岛后的难关,旅顺军暂停了正常的训liàn

,水师派出海船到深海协助难民打渔,而陆军也不敢示弱,派出神枪手,将飞经连岛空域的飞鸟横扫一空,鸟虽小,但也是算是一块肉啊——谈什么环保?先把两百多万条人命保住再说吧!

最后还是大财神刘德化亲自出手,带着大批的真金白银到江南、甚至安南、占城、马尼拉等华夏域外地区,掷下重金大肆收购粮食运回连岛,总算让难民们不至于饿死一人。

大规模的运送粮食、难民,直接刺激到造船业、海运业的发展,连岛、琼崖的造船工场,一年时间里,新船下水,像往海里下饺子一样,造大海船六三百多艘,平均每天下水一艘海船,另外,刘德化还通过汇通银行的运作,筹款在其他地方购买了两百多艘海船,现在的船队数量已突pò

六百艘,这还不是最大的收获,最大的收获是培养出船员水手五万多人,连同旅顺军水师的一万多水兵及一百多艘战船,形成了颇为可观的海上力量。

到崇祯十六年的年底,经过近一年的努力,在连岛附近,建立了七百多个邨寨,开垦了近两千万亩耕地,安置了足足两百六十万难民,此外,还运送了九十多万人到琼崖开垦屯田。

这样大规模运送几百万人口的行动,北京朝廷因为被李自成、张献忠搞得欲仙欲死,只要旅顺军不直接举起造反大旗,根本没心思理会这档事,而各地官府也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任由连岛、琼崖两地安置难民。

连岛、琼崖在海上大规模运送人口、物资的行动中,原本郑芝龙是最高兴的,每一艘船经过台湾海峡都要向他缴纳银子,银子像流水一般流进他的库房,他数银子数到手软,可是到后来,他渐渐觉得不对,派人去调查,发xiàn

给他送钱的大财主刘德化运送的难民、物资与大败满清的旅顺军关系密切,把他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旅顺军这么强悍,为何还要如此爽快地向自己交银子?是不是暂时忍让一阵,将来连本带利地讨要回去?

当郑芝龙正在不知所措时,随着秋天的丰收因旅顺军安置难民的困难得到一定程度上的缓解,终于开始将征讨郑芝龙扫平东亚海面的事情排上了议事日程。

作为华夏走向海洋的绊脚石,郑芝龙一定是要被搬开的。(未完待续……)

第183章 大海战(一)

大明崇祯十六年十一月初九,福建的郑家船队,突然发xiàn

往日连岛和琼崖之间非常繁忙的船运,很反常地竟然整整一天时间没有一艘船经过台湾海峡。

第二天,也是没有一艘连岛和琼崖的船经过。

第三天还是没有连岛和琼崖的船经过。

第四天还是如此。

郑芝龙觉得事情不妙,立即命令所有郑家商船回港,武装船队提升戒备,并派出快船前往琼崖、连岛方向侦查。

第六天,亦即十一月十五,清晨。

郑芝龙派往连岛方向侦查的四艘快船,回来了一艘,进港后,船长立即跑去郑芝龙禀报,说连岛已将他们的三艘船全部扣押起来,只让一艘船回来报信。

“他们敢这么大胆扣押我的船和人?”郑芝龙感到对方来者不善,有些大惑不解:“连岛怎么做得到,能扣押我的快船?”

那船长说连岛的船只速度比同去他们同去的四艘船速度都要快,而且火炮射程远、船上火炮发射的炮弹会开花爆zhà

的,几炮就将他们的船帆打断。

郑芝龙大为恼火:“哦,看来你们是被连岛俘虏了?”

“是……”在这个国度里的传统,被俘放回来的人很难再获得信任,那船长知dào

自己在郑家船队已算完了,头低了下来,不敢再是什么。

郑芝龙现在还不想追究此事,而是问道:“既然连岛放你回来。一定让你带回什么东西来了?”

那船长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小命是保住了,急忙跪下奉上一封信:“大人。连岛要小的带回来了一封信!”

“啊,果然放你回来,就是要你带信的!”

郑芝龙怕信中有毒,不敢接信,而是令左右接信看上面写了什么。

信是朱明亲自写的,内容很简单,说为了打通连岛与琼崖的海上通道。要郑芝龙立即解散武装船队,只准留下两百艘商船,否则连岛舰队立即南下全歼郑芝龙的船队。以后永远不准郑家出海。

“哈哈哈,我没灭了你连岛就好了,还永远不准我郑家出海?”

知dào

信的内容后,郑芝龙狂笑起来。他认为连岛陆师凭着火铳犀利。打败了满清鞑子的骑兵,但到了浩瀚无边的大海上,那还是他郑家的天下。

其实,自从连岛琼崖船队出现在大海上后,一直都在郑芝龙的监视之下,连岛琼崖船只数量在郑芝龙心中是一清二楚的,连岛琼崖船队虽然发展迅速,有七百多艘海船。但在郑芝龙的两千艘海船面前还不是对手。何况,陆师的士兵简单训liàn

两三个月便可上战场。而在大海上,没个一年半载,水手船员根本不能操纵船只、进行海上的跳帮作战。

郑芝龙虽然很自信,但连岛击败贺一龙、满清鞑子、刘泽清的辉煌战绩摆在那里,他还是很小心谨慎地将所有能集中起来的船只集中起来,装上火炮、火箭,编组好编队,准bèi

随时出海作战。

大船队出海作战,要准bèi

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在郑芝龙忙上忙下的时候。

十一月十九日,连岛的南下舰队出现在福建海面。

令郑芝龙意wài

的是,连岛来的船只有一百多艘,而不是七百多艘船只全部南下,至少不是一个梯队一起南下的。

其实连岛的人中,也是有些人觉得奇怪:为什么不将所有船只集中起来一起南下?

“东亚海面上这个时代的战斗船只和商船是没有明显区别的,只要能出海的船都可以用在海战上!他们要所有的船集中在一起南下是有一些道理的。”朱明正在船上对刘德化解释为何齐忧民冯浩然几个人建议要集中所有的船南下的原因,但他话锋一转:“但是,没必要这样做,按我们的武器,一百多艘专业武装船只,已经足够对付郑芝龙的千余艘船了!”

“我也是这样看的,而且我们还有金银号、金铜号、金铁号三艘蒸汽船呢,还有这些火炮、步枪,在这个时代,无论是射程、威力,放眼全世界没有谁能是对手。”

此战田志平也坚持跟着前来,平时忙得连话都没时间说,现在难得地跟伙伴们说了一句比较长的话语。

“哈哈哈,打败郑芝龙后,整个远东太平洋海面就没人是我们的对手了,大航海时代就是由我们掌控了,夏威夷、北美大草原、澳大利亚、南美雨林、非洲大草原,都成为我们的原料提供地或者货物倾销地,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永远再也不会有了……哈哈哈!”刘德化仿佛看到了全世界都掌控在他们五个穿越人的船队手中了。

此时,郑芝龙的一千五百多艘海船,组成一个庞大的船队,铺满了整个海面,张开双翼慢慢向连岛舰队逼来。

连岛的百余艘战船毫不示弱,张开一个雁行阵型,向郑家船队逼去。

突然,双方发xiàn

西面出现一支船队,只有二十三艘船,但船只形体巨大,那船型、旗帜与华夏海面上的一般船只完全不一样。

“荷兰人?他们来凑什么热闹?”

郑家船队和连岛船队都吃了一惊。

谁知,朱明不愁反而高兴起来:“哈,我还担心与郑芝龙的内战会损伤华夏的海上力量呢,荷兰人送上门来,正好用来杀鸡给猴看,震慑一下郑芝龙那帮人……华夏内部的事情能不战而解决最好……”

“这太好了,如果不战能掌握整个郑家船队,我们立即多了几千艘海船十万人以上的船员水手,马上就可以向太平洋、印度洋进发了……”刘德化拍手大声称快。

朱明传令下去:“金银号、金铜号、金铁号立即点火储存动力,留下六十艘船只,看住郑家船队,其余战船全部杀向荷兰船队,先灭了荷兰船队,再回头对付郑芝龙!”

连岛船队有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旗语系统,旗舰发出的命令立即传到各船,在郑家船队、荷兰船队目瞪口呆的眼神中,连岛船队兵分两路,一队留在原地,一队冲向荷兰船队。

“那个朱明真的疯了?”

郑芝龙大惑不解,但既然对方不是跟自己血拼,那就由得他去算了:“暂时不要动,让狗咬狗骨打得差不多了,才上去收拾残局!”

“我们只是来观战的,怎么这些明国人就会先找我们下手?”

荷兰人更是诧异,急忙对连岛船队发出旗语,说自己是来观战的,并没恶意。

荷兰人还怕明国人看不懂他们的旗语,特意向连岛船队派来一艘小型快船,让两三个翻译在船上大叫,说明他们的来意。

正当荷兰人还以为连岛船队看不懂他们的旗语时,连岛船队打出了一个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旗语:打的就是你们荷兰船队!

“就是要打我们?这难道是那该死的郑一官诡计,故yì

引我们来观战,然后包围歼灭我们并攻占福萨摩?”

荷兰船队的指挥官还以为是郑芝龙的诡计,但一看郑芝龙的船队并没有动,而连岛还要分出一部分船只看着郑家船队,怎么看都不像是郑芝龙的指使的,但无论是谁指使的,荷兰人都要摆开阵型迎战。

不过纵横地球七海的海上马车夫荷兰人在大海上是骄横无比的,连岛船队尚未杀到,不用其最高指挥官下令,便自发地迅速摆出应战的队形。

“荷兰海军,素质真高啊!可惜,是碰到我们,没用的!”朱明冷笑一声,便传令火炮齐射。

随着连岛舰队率先猛烈开火,一场决定世界海洋未来命运的大海战正式拉开了帷幕。(未完待续……)

第184章 大海战(二)

“疯了,两里远的距离就开炮了,真的疯了!”郑芝龙远远看着,颇有些可惜地摇摇头,他内心里面是希望连岛船队先把荷兰人打残,然后他再上去毫不费力地收拾残局,但连岛船队先是有三艘怪莫怪样的船只估计是不小心着火了,冒出了一些火星和浓烟,接着便是还没进入他认为的最佳炮击距离便开炮了。

按照这个时代海战的规则,双方一般都是进入五百米的距离开火,才有比较大的把握击中敌人的船只,但连岛船队的射击比最佳距离大了一倍以上。

“哼,这些明国人,怎么这么菜鸟?这样的距离开火,这不是浪费炮弹吗?”荷兰人看了哄堂大笑起来。

可是,笑声未落,密密麻麻的炮弹飞来,竟然有大半击中荷兰船只。

其实,这样的距离仅仅是连岛火炮最佳射程的二分之一左右,这样近的距离,命中率高得惊人。

炮弹击中后还有一个惊喜留给荷兰人——连岛的炮弹会猛烈爆zhà

的!

一艘体型较小的护卫舰被三发榴弹同时击中,猛烈的爆zhà

点燃了木质船体,一下子烧起了熊熊大火。

荷兰船员虽然纵横整个地球,但从来没见过这种炮弹,心里既纳闷又恐惧,一些人不顾死活地开炮还击,但是,他们的实心炮弹在在这波涛汹涌的大海上飞到哪里去都不知dào

了。

陆续又有五发炮弹飞来,击中这艘位置最靠前的护卫舰。一发炮弹击中火.药库,发生剧烈的大爆zhà

,这艘护卫舰立即碎成无数的碎片。

开火仅仅五分钟。便有第一艘荷兰船只沉没!

连岛的火炮威力这么强dà

,完全超出想象之外!

荷兰人惊呆了。

郑芝龙也惊呆了,过了一阵,才醒过神来,因为有了如此强悍的炮火,旅顺军才敢以区区百余艘船就敢向自己这个海上霸主发起挑zhàn

,必须当机立断了:“快。不要在这里不动了,所有船只立即围上去,与荷兰人联手。灭了他们!”

一千五百余艘船只一起出动的场面非常壮观。

“真他妈的太震撼了!不过,可惜现在还不是我们的船队,啧啧,不知要被我们的炮火毁掉多少。太可惜了!太可惜了!”金银号蒸汽船旗舰上。刘德化闲得无聊,替郑芝龙心痛起来。

可当刘德化扭头一看,发xiàn

田志平早已跑到蒸汽机舱忙碌去了,而朱明则忙着和水师参谋长固伦威比指挥齐忧民、冯浩然、聂沧浪三支分舰队作战。

朱明对固伦威比说:“齐忧民面对郑芝龙撑一阵是没问题的,还是执行刚才的命令,先干掉荷兰舰队,再回头抓住郑芝龙。”

“是,立即传令下去……”固伦威比对于他的欧洲同胞似乎没什么同情心。最近在郑灵晖和梅玲音联手说媒下,终于有一个三十左右的小寡妇愿意嫁给他这个红发碧眼的西番洋人。虽然这个女人相貌一般,但身材令固伦威比流连忘返,早几个月他已宣bù

要跟随妻子加入大明国籍了,此时此刻,那怕对面就是他的英国同胞,他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连岛舰队的主力火炮二十九门一百毫米榴弹炮和六十八门七十五毫米榴弹炮,后者是与陆师同型号的七十五毫米榴弹野战炮,为了打好这一仗,朱明命令将陆师所有的野战炮全部交给水师使用,两种口径的火炮都采用桐油作为液压油的液压驻退系统,用绳索固定在船体甲板上,其榴弹对这个时代绝大多数都是木质船体的船只是非常致命的,只要被击中一炮,小船会立即被炸成碎片,大船会被击穿一个大黑洞,除非能立即将船只驶进海港,否则那是凶多吉少了。

其实在荷兰船员眼中,比猛烈炮火更为骇人的是旅顺军舰队那三艘蒸汽机船,这些见多识广的海上马车夫,在密集飞来的炮弹,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在胸口划着十字,喃喃地说道:“我的上帝,怎么会有冒烟喷火的快船?是不是魔鬼来了?”

金银号、金铜号、金铁号三艘蒸汽船是田志平的心血之作,排水量五百四十吨,机帆两用,不挂风帆的情况下最高航速十三节,船首船尾各布置一门火炮,左右两边舷侧各布置火炮五门火炮,每船共十二门火炮。

三艘蒸汽船在蒸汽动力全开后,干脆将船上的风帆降下来,完全不受风向的影响,快速包抄荷兰舰队。

一开始,荷兰人还想竭力想反包围,但在旅顺军猛烈的炮火轰击下,一艘七百多吨的主力舰被炮弹击中火.药库,发生猛烈爆zhà

,不到三分钟便全部沉入海水中,其他船只都被吓呆了,有人寻思着是不是要挂起白旗投降算了,更多的人在等着别人先投降,自己就跟着投降。

可转瞬间,刚才还在观望的郑芝龙船队,突然张开双翼狠狠扑过来,似乎要与荷兰人联手。

“这是什么回事?”荷兰人被搞糊涂了。

但旅顺军的炮火更加猛烈了,三艘蒸汽船都将炮火对准吨位最大的荷兰主力舰,郑芝龙的船队还没与旅顺军的阻拦船只交战,又一艘荷兰主力舰被击中沉没。

在金银号蒸汽船旗舰上的朱明下令:“用通用的旗语命令荷兰船队立即投降,否则全部击沉!”

“可爱的郑一官,是上帝派来拯救我们的,我们得救了!”荷兰人看到郑芝龙来帮他们了,以为就此时来运转了,将旅顺军的劝降不当一回事。

“哼,不投降的击沉,全部击沉,然后掉头全力对付郑芝龙。”朱明见荷兰人毫无动静,便懒得再与荷兰人磨叽了。

此时三艘蒸汽船凭借着远远超越于帆船的机动性,已和旅顺军其他船只一起完成对荷兰船队的包围,朱明一声令下,几十门开火榴弹炮和其他火炮一起猛烈齐射。

在如流星雨般密集的弹火中,大多数荷兰木头舰船都冒起了大火。

荷兰的旗舰是艘千吨级别的大帆船,是这个时代最大的船只之一,火炮有近百门,在舰队司令的指挥下,拼命地发射炮弹顽抗,但荷兰船只的炮弹射程有限,难于打中其射程外的旅顺军船只,反而引起朱明的注意,因此他承shòu的炮弹最多,在密集的炮弹轰击下,竟然断成两截沉入海水中。

“投降,投降……”荷兰旗舰沉没后,终于有一艘荷兰小船上的船长被船上冒起的浓烟弄得憋不住了,他寻思着,先把白旗挂起来,让旅顺军的炮弹不再打来,等郑芝龙的船队杀过来,再把白旗降下,反正旅顺军很快就没时间受降了。

“投降,我们也跟着投降!”旗舰已沉没了,也有人带头投降了,在这么强dà

的敌人面前,投降一次也不算什么丢人的,其他的荷兰船只都跟着挂起白旗投降。

“都是些好西洋船,二十三艘竟然被击沉了八艘,都是大船,太可惜了!要不要上去受降?”刘德化已视荷兰船只为旅顺军的财产,心痛得直打哆嗦。

“不用,留下两艘航速快的小船看住就行了,剩下的荷兰船只的船帆都已着火,就算要走,量他们走不快走不远。回头对付郑芝龙再说吧!”朱明此时已不把荷兰人放在眼里了。

郑芝龙船队才进入旅顺军的火炮射程内,便见荷兰人已沉没了八艘船,剩下的都竖起白旗投降了,气得郑芝龙大骂荷兰人都是软骨头。

郑芝龙的骂声未落,对面的旅顺军炮弹飞来了。(未完待续……)

第185章 大海战(三)

郑家船队很多人刚才看着荷兰人船只沉没起火还有一些看热闹的心态,等到郑家船队自己的船只中弹起火爆zhà

就显得惊心动魄了。

郑家船队的船只多是一些近海船只,馅大皮薄,远比荷兰船只不堪,只要被旅顺军的榴弹炮击中一炮,便有船毁人亡之虞,而更要命的是郑家船队摆出密集的队形,旅顺军不需yào

太精确的瞄准,只要将炮口对准大致的方向开一炮,便可击中一艘船。

郑家船队见对方开炮,纷纷开炮还击,但那还没进入他们火炮的有效射程之内,提前射击只能对自己起到安慰作用。

齐忧民见己方主力已搞定荷兰舰队,知dào

自己的任务已完成,便指挥边对郑家船队炮击,便缓缓后撤与主力舰队靠拢。

郑芝龙见对方撤tuì

,明白自己要趁对方兵力分散之机打沉对方一部分船只,否则就算能击败对方,也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便指挥着船只拼命围上来。

在齐忧民指挥撤tuì

的短短时间内,有三四十艘郑家的船只沉没,另外还有五六十艘船只冒起大火和滚滚浓烟。

郑芝龙指挥船队还要追击,突然觉得面前的炮火猛烈起来。原来,朱明已指挥主力赶回来与齐忧民会合。

“三艘蒸汽船,对准郑芝龙旗舰穿插过去,一定抓住郑芝龙。”朱明不想与郑芝龙打船只人命的消耗战,不管怎么说。那些船和人都是华夏的海上力量,就这样被毁灭,别说刘德化舍不得。就是已被残酷战争弄得铁石心肠的朱明也觉得于心不忍,他决心对郑芝龙的旗舰实施斩首行动,最好能活抓郑芝龙,那战争的代价将是最小的。

“这三艘怪船顶风逆行的速度也实在是太快,他们是怎么做得到的?”郑芝龙看着三艘冒烟的蒸汽船冲来,目瞪口呆,不知要怎么应对。但很快就明白对方的目标就是他所在的旗舰,急忙下令后退规避。

可是,以郑芝龙旗舰这样的风帆木船。与蒸汽船有两百年以上的差距,仅仅短短几分钟时间,三艘蒸汽船便将郑芝龙的旗舰与其他船只分割开来。

“快走……快传令,让其他船只前来营救旗舰。”郑芝龙气急败坏指挥船只想跑出包围圈。

朱明指挥三艘蒸汽船击沉十几艘企图冲过来救主的船只。并死死拦住前来救驾的其他船只。

这三艘蒸汽船凭借着高速插进郑家船队中包围着郑芝龙的旗舰。其实也是让自己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

为了救出旗舰,郑家船只,向这三艘蒸汽船猛烈开火,实心弹、链弹、霰弹像雨点打来,甲板上木屑纷飞,很多船员水手炮手中弹,鲜血洒满了甲板。

三艘蒸汽船不甘示弱,以自己优越的机动性能实施规避。并对密集的郑家船只还以颜色,在郑芝龙旗舰和其大队船只之间。打出一条一里多宽的通道。

“冲,给我冲出去!”郑芝龙在旗舰上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而旅顺军似乎并不想一下子击沉他的旗舰,而是集中火力隔断他与部下船只之间的联系。

“郑芝龙是想跑,不能让他得逞,打掉他的船帆和甲板面积。”朱明对郑芝龙的企图一目了然,下令轰击其甲板以上的部分。

三艘蒸汽船与郑芝龙旗舰之间的距离不足半里,别说火炮可以轻易击中,就是旅顺军的步枪都可以精确击中其甲板上的人员,在三艘蒸汽船的围攻下,郑芝龙旗舰很快便船帆着火、三根主桅杆被打断、火炮被击毁、人员被步枪狙杀,仅仅一阵功夫,这上千吨的大帆船便失去凭借风力机动的能力,像条死鱼般浮在海面上难于动弹。

在蒸汽船激战之际,旅顺军的其他船只趁着郑家的船队大乱的时机,迅速跟上,协同蒸汽船,将一波波冲上来救驾的郑家船只打沉击退。

“将军,旅顺军的目标是您……”郑芝龙左右亲随,见来救的己方船只在猛烈的炮火轰击下至少沉没了三四百艘,大队船只都拼命地躲避旅顺军的炮火,与旗舰的距离越来越大,眼看旗舰已被对方彻底困住动弹不得,吓得脸无人色,急忙劝郑芝龙跳水逃生。

“好,我先走,你们继xù

迷惑旅顺军!”郑芝龙是个枭雄,他很清楚再不走有可能与船同沉,说罢,脱下华丽的盔甲,纵身跳入海中。

郑芝龙自幼在海边长大,水性娴熟,若在平时跳入海中泅水逃生完全没有问题,可是,这次却有大麻烦。

旅顺军大队船只跟上蒸汽船后,用炽热的炮火将郑家旗舰与大队船只硬生生隔开,蒸汽船上承shòu的压力大大减少,得以有余力加强对郑芝龙旗舰的监视,郑芝龙一跳入水中,立kè

被发xiàn

了:“郑家旗舰有人跳水了!”

“上去,捞起来!”在战前,为了避免郑芝龙泅水逃生,朱明就规定,战斗中不得放过郑芝龙旗舰上任何一个人,那怕掉下一个尸体也要捞起来鉴别是不是郑芝龙。

郑芝龙跳进水中浮出水面,没游出多远,朱明的旗舰金银号蒸汽船便赶到了,扔下一张大网,将郑芝龙和几个浮在海面上的尸体一起罩住拖了上来。

“没错,他就是郑芝龙!”刘德化是见过郑芝龙的,大网还没拖上来,他便看清了,大网中的四五个尸体中间夹住的活人就是郑芝龙。

“好,用最快的速度击沉郑芝龙的旗舰!”为了震慑郑家船队,将来好收编郑家船队,朱明下令采取果duàn

的行动。

十几门榴弹炮同时轰击,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这一艘已没行动能力的木质大帆船,便已彻底变成海面上一堆堆一片片的木屑碎片、尸体、血迹、烂布。

“调过头来,猛轰郑家船队。”郑芝龙已被俘虏,但还是要给其整个船队留下更深刻的威慑,朱明指挥船队猛然插入郑家船队中,使用侧舷炮左右开弓,猛烈开火。

而三艘蒸汽船则以优越的机动性能,绕了一个大弯,从外侧猛烈炮击郑家船队。

这其实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阅兵式表演秀,目的就是要彻底打垮郑家船队的精气神。

在旗舰被击沉,郑芝龙生死不明的情况下,旅顺军炮火毫不减弱,郑家船队发生巨大的混乱,很多人都想逃跑,要跑哪里去呢,则各有想法,最多人打算往西面的陆地遁去,但有人认为要往南会避过旅顺军的追击,还有人认为要往北最安全,也有人觉得往东面深海方向更稳妥,结果谁也不听谁的,各行其是,不知有多少船只胡乱碰撞在一起,至少有上百艘船因此就沉入海底。

“别打了,别打了……”郑芝龙刚解开渔网,看到自己的船队在旅顺军强dà

的炮火下毫无还手的能力,至少损失了三分之一,眼看就要损失过半了,肉痛得全身颤抖,便大叫起来。

“郑大人,别来无恙吗?”刘德化嬉皮笑脸地走上来,战前他就与朱明约定,郑芝龙如果被俘虏,就由他来和郑芝龙谈判,他发誓不把郑芝龙的油水榨干,他刘德化的名字以后就倒着写。

“你是……哦,我记起来了,你是刘先生!”郑芝龙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凑了上去:“说吧,你们旅顺军打算要什么?”

“郑先生果然是聪明人,快人快语的,很好,很好,我们不想要郑大人的命,我们只想要点银子粮食救济难民,还要大海……”

“大海?”

“对,不瞒和郑大人说,我们想要整个世界海洋的未来……”

“整个世界的海洋?”郑芝龙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老郑在海上玩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样狂妄的想法,而面前这群人的志向和疯狂程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未完待续……)

第186章 台湾

正当刘德化与郑芝龙讨价还价的时候,郑家船队残余船只被旅顺军打得作鸟兽散,海面上除了旅顺军和已投降的荷兰船只外,只剩下一望不到边的木屑碎片、尸体、垃圾以及正在挣扎着泅水逃生的落水人员。

“留下三十艘船在此海面打捞落水人员,其余船只去收复台湾!”既然有刘德化在与郑芝龙谈判,朱明也不想闲着,命令押住荷兰人登陆台湾。

荷兰人此时还在目瞪口呆中,他们还以为郑芝龙的一千五百多艘船只怎么都能撑上一天半天,他们便好趁机逃脱,谁知不过吃顿饭的功夫,郑芝龙的旗舰便被击沉,郑家船队损失了一小半,这样神速的时间,荷兰人自问自己在此海面上的舰队再增加十倍,也未必做得到这个程度。

朱明派来的人员登上荷兰船只,命令他们除了留下一部分水手协助操纵船只外,其余人则立即集中起来转移到旅顺军的船上。

“我们这要去哪里?”一些荷兰水手长期生活在澳门广州一带,是懂得一些中文的,好奇地问上来接受船只的旅顺军船员。

“别那么多废话,叫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航向目标对准台湾!”

“啊,台湾?福萨摩?”

朱明早已让人化妆成商人调查清楚,荷军的主要据点是台湾城、赤嵌城。要取此两城,必先夺取两城之间的一个内港台江。从外海进入台江有两条航路:一条是大员港,叫南航道。在北线尾与一鲲身之间;一条是北航道,在北线尾与鹿耳门屿之间,即著名的鹿耳门航道。南航道口宽水深。船容易驶入,但港口有敌舰防守,陆上有重炮瞰制。北航道水浅道窄,只能通过小舟,大船必须在涨潮时才能通过。该地的潮汛规律,即每月初一、十六两日大潮时,水位要比平时高五六尺。大小船只均可驶入。

与郑芝龙的海战第二天,恰好是阴历十一月十六日,正是潮水高涨的日子。旅顺军舰队经过一天的航行,已到了台江外海。

首先是北线尾的荷军士兵看到己方的三艘小型船只伤痕累累地出现在视线内,在荷军船只后面,还带着八艘戎克一样的明国戎克帆船。站岗的荷军士兵觉得奇怪:怎么与明国两方舰队的海战这么快就结束了?不过。看样子,肯定是己方大获全胜了。

荷军船只发来旗语,说此次海战大胜,缴获无数,押运缴获船只物品太多了,大员南航道太拥挤了,现在押着八艘体形稍小一点的戎克帆船要从鹿耳门航道回台湾城。

听说有很多缴获,那些站岗放哨的荷军士兵甚至妒忌这次参加海战的人碰上了发财的好运气。根本没有怀疑己方区区二十艘船只就能打败对方几百艘上千艘戎克帆船。

“陆战队,准bèi

登陆北线尾岛!”见荷军发来允许通过的旗语。负责袭取北航道的冯浩然下令准bèi

战斗。

一艘戎克帆船慢慢靠近北线尾岛。

“他们要干什么?”一个荷军士兵觉得有些奇怪。

“可能是他们缴获明国人的财富实在太多了,发大财了,看在上帝的份上,准bèi

分一点渣给我们呗!”另一个荷军士兵作出了自以为是的解释。

“怎么要用明国人的戎克帆船过来?”

“财富都在明国人的戎克帆船上,当然就直接用戎克帆船运送过来啦,而且,这戎克帆船有一些是平底的,好靠岸!”

有一点怀疑的荷军士兵拿起单筒望眼镜看了一阵,只见甲板上有很多白人水手在操控着船只,也就不疑有诈。

可是,当这艘船靠近岸边时,从船上跳下来的却是一群明国人打扮的士兵。

“这是什么回事?”

“我的上帝,这些明国人要来偷袭?”两个放哨的荷军士兵此时才觉得不对,拿起火枪朝天上开火示警。

可是这已经晚了,戎克帆船上跳出六十多个士兵拿着一种类似于火枪的火器已冲上岸边了,并形成一个散兵队形包抄岛上的荷军营地。

北线尾岛上驻有八十多荷军士兵,听到火枪示警声音,纷纷冲出来。

“明国人?”

“他们的人这么少也敢来?”在荷兰人的心目中,一直认为如同他们的高层狂妄宣传的那样“二十五个中国人合在一起还比不上一个荷兰兵”、

“只要一阵齐射,打死几个,就能吓跑几百个”。

“上帝的选民们,干掉这些该死的异教徒。”荷兰军官下达了必杀令,荷兰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向登陆者们逼来。

八十多个荷军士兵显出良好的陆战素质,很快就列出一个密集的火枪轰击阵形来。

“真的跟队长说的那样,荷兰人摆出一个密集的队形来了!”冯浩然亲自带着陆战队登陆,面前的荷军战术情况与朱明说的几乎完全一样,不过他没那么多闲情和时间去欣赏这种等着被枪毙的队形,而是直截了当地下令结束荷兰人的美梦:“自由开火射击!”

呯的一声枪响,开始了收复台湾的战斗。

“这些明国人真的该死,这样远的距离就开火,不是浪费子弹吗!”荷军士兵见双方的距离至少还有两百五十米以上,对方就开火,而且还是摆出一个松散的阵形,不由得心里大喜,觉得对方都是些没用的菜鸟。

随着那一声枪响,后面的枪声如同炒豆般爆响,荷兰士兵排着密集的队形,只要懂得简单的射击,几乎弹无虚发。

荷兰士兵一下子倒下了一半人。

“他们的子弹怎么能打得这么远?”

“我的上帝,这是魔鬼来了!”

还没进入己方火枪的有限射程,对方一下子就打掉了己方一半人,这仗还怎么打?剩下的荷军士兵目瞪口呆,愣在当地不知所措。

冯浩然等人早就接受了荷兰人是海盗的说法,对于一下干掉几十个荷兰兵,没有一点的怜悯,第一轮射击后,迅速装填好,进行第二轮射击。

“反击,反击……”

荷军士兵中有人高声呼喊,朝外胡乱射击,可以荷军的火绳枪、燧发枪的射程,子弹都不知dào

能否飞到目标附近。

在荷军自我安慰式的射击中,旅顺军的第二轮打击暴风骤雨般来临。

暴雨般的子弹过后,荷军士兵只剩下七个人,孤零零地立在原地,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还没冯浩然下令进行第三轮射击,有一个荷军士兵将手中的枪支往地上一扔,使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大叫道:“窝头像,窝头像!”

另一个荷军士兵做得更彻底,他不但把枪支扔出更远,还学着明国人的礼仪,也不顾额头会不会被地面碰破,跪下去就是磕头不止:“窝也头像。”

在冯浩然抢占北航道时,彻底封死荷兰人外逃的通道时,朱明亲自率领舰队主力浩浩荡荡地杀奔南航道,跟北航道的偷袭不同,庞大的舰队根本不可能使用偷袭的办法夺取荷军的炮台。荷军的炮台按几何角度布置好射界,绵密的交叉火力严密封锁了整个航道,任何船只通过,都是不可能的,这也是另一个历史时空,郑成功收复台湾时不敢正面进攻南航道的原因。

但朱明率领的舰队与郑成功的船队可以比拟的,别说那三艘开创历史新纪元的蒸汽船,就是装在普通帆船上的火炮,都已足于彻底摧毁荷军的炮台。

荷兰人发xiàn

己方的破烂船只夹杂在旅顺舰队中,跟北线尾岛的荷军士兵一样,一开始都以为己方舰队大获全胜归来,但很快发xiàn

情况不对,立即出动一艘快船过来询问是什么回事。

还没等那艘荷军快船靠近,旅顺舰队便传来令所有荷兰人震撼的旗语:立即放下武器投降!(未完待续……)

第187章 与荷兰人的战斗

“要我们投降?”荷兰人跨越半个地球来到这里,大多是见过世面的,什么风浪都见过了,怎么会因为一句小小的旗语就投降了。

朱明也没指望这样就让荷兰人投降了,对于这些只迷信武力的海盗,你不展示出强dà

的武力,他们是不会服你的。

既然不愿意投降,那么,只好战斗了。

“炮击!彻底打残荷军炮台!”朱明下达炮击的命令。

轰隆轰隆轰隆,人类历史上最强dà

的炮群露出狰狞的爪牙,朝荷军炮台猛烈炮击。

首先是一发炮弹将荷军派来刺探的那艘快船打得粉碎,密集的炮弹掠过海面飞向荷军炮台。

“我的上帝啊!明国人的大炮射程怎么会这么远?”荷军还以为对方的舰队要靠近到己方炮台重炮的射程内才能开炮射击,谁知对方竟在炮台的射程外开炮了。

“这是魔鬼的炮弹……上帝啊,救救你的子民吧!”更令荷兰人震惊的是,飞来的炮弹是会爆zhà

的,将炮台上的大炮和士兵直接掀飞到半空。

反正台湾的荷兰舰队、郑芝龙船队已被击败,朱明也不想留着为此战准bèi

的炮弹,命令猛烈的炮击进行了足足半个时辰,将荷兰人的炮台阵地炸得七零八落。

炮击停止后,还没等朱明派出荷兰俘虏去劝降,早已被吓破胆子的荷兰人竖起了一面白旗,并再派来一艘小型快船。表示愿意投降。

拿下了南北两条航道后,进入台江内港,由于荷兰人的舰队大型船只已被歼灭。水道中一路上遇到的抵抗微乎其微,偶尔两三艘荷兰小船出现,在旅顺舰队强dà

的炮火面前,一炮就能击沉一艘,不是逃之夭夭便是被击沉轰碎。

当天下午,旅顺舰队派出的陆战队在台江内港顺利登陆。

台湾城、赤嵌城的荷兰人大为震惊,在其总督的组织下。将所有能战斗的荷兰男人组织起来,凑足四千余人,气势汹汹地向旅顺军杀来。

“哼。还是密集的队形,准bèi

用排枪轰死我们!”朱明亲自带领三千余名陆战队员,摆下阵势,等着荷兰人前来送死。

眼看荷兰人的队形越来越近。朱明命令使用荷兰人通用的旗语向其发出冷冰冰的几个字:不想进地狱的。立即放下武器无条件投降!

荷兰人的队伍后面来了几匹快马,在望远镜了看到快马上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人,

估计是北线尾岛、大员港炮台逃出来的荷兰士兵。

只见这些人来到荷军阵后,荷军立即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二十多个军官模样的人围着那几个衣衫褴褛的人,似乎正在争辩着什么。

朱明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估计是在争论着战斗与投降的事情。

那些在台湾城、赤嵌城出来的荷兰军官似乎不相信那些死里逃生的人说的话,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厉害的武器。是这些胆小鬼为了推脱责任才编造这些骗人的鬼话。

而那些逃过一劫的荷兰人则声泪俱下、发誓赌咒,说自己所说的句句属实。为了台湾的所有荷兰人,应该立即派出代表与对方谈判,争取达成协议,体面地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突然战争。

这边的旅顺军的士兵们也等得不耐烦了,有军官前来向朱明请战,要求立即出击,包围荷兰人,给他们一个永世难忘的教xùn



“不急,不急,天黑还早着呢。这一仗,不但要震慑荷兰人,还要震慑整个欧洲,让他们一听说我们的名字,就要怕得发抖……泰西欧洲之人,凡事必称什么民主,凡重大决定必然众人讨论通过才会付诸实施,就让他们自己争论一番再说吧,这样的话,我们给其沉重打击后才显得更有威慑力,让投降派更有力量!”谁知,朱明笑着摆手拒绝部下们的请求,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接着说:“我们很忙,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等太久了,那就发旗语说给他们一刻钟吧,一刻钟后,不管他们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会主动发起攻击!”

“对面那些魔鬼发来旗语了,说限令我们必须在一刻钟内作出投降的决定,否则将剥夺这次进攻的所有荷兰人投降权利,他们将单方面处置我们生死去留问题!”一个传令兵跑到正在争论不休的军官团中,报gào

了对方敌人传来的旗语。

“魔鬼就是魔鬼,我们不能向他们屈服!”朱明的行动反而激怒了荷兰人中的主战派,一个军官跳起来拨出指挥刀一刀劈断身边的一棵小树。

有赞成稳妥的人提议来一次试探性进攻:“你们说对面的明国人有这么厉害的武器,只要我们发动一次试探性冲锋就知dào

是不是真的了。”

眼看旅顺军就要发动主动进攻了,急匆匆赶来的荷兰驻台湾的总督一锤定音:发动一次冲锋,如果真的有那几个逃亡者所说的那样,就立即派出代表与对方谈判。

荷兰人不知dào

,此时他们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们忘了,一旦战斗开始后,哪还能由他们说了算,战斗说停就停。

西斜的太阳光中,一千余名荷兰士兵敲着小架鼓,按其节奏踏着整齐的步伐,向旅顺军阵地逼来。

荷兰人非要一战不可,那是朱明意料中事,毕竟这些自称为冒险者的欧洲海盗,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于是冷静地下令:“一、两个陆战营一千支步枪准bèi

,听到我的射击命令后,

立即齐射拦截冲锋的荷兰人;二、炮兵轰击荷兰人的大队人马集结地;三、其余人作为预备队,战斗打响后,立即包抄荷兰人的后路,不要让他们跑了一个……”

一千余荷兰人除了每人携带一件步兵火器外,人群中还有人推着四门小火炮,缓缓地靠近旅顺军的阵地。

一千米,八百米,五百米,四百米。

当荷军进入三百米的有效射程范围内,旅顺军的士兵们都看着朱明,期。待着他下令射击。

但朱明没有下令。

一直等荷兰人进入两百米的距离内,眼看就要进入荷兰火枪一百五十米的有效射程时,朱明猛然扬起手向下一压:“打!”(未完待续……)

第188章 内.裤之林

旅顺军的士兵们早已瞄准荷军,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听到射击的命令,几乎同时扣动扳机,密集的弹雨如同死神发出的风暴一般扑向荷军队形。

“怎么还没到有效射程,明国人就开火了……”在欧洲强国之间的陆地战争中习惯于玩排队枪毙战术的荷兰人很是愕然。

可是,很多荷兰人还没将这个问题在大脑中思考完成,便被飞来的子弹打得向后弹飞起来。

荷军士兵如同农夫割麦的麦苗一般成片倒下。

与此同时,旅顺军的炮兵也猛烈射击。

此次三千陆战队登陆,携带了十二门六十毫米迫击炮、四门七十五毫米野战炮,荷军虽然只是派出一千人前来做试探性冲锋,但其大队也已进入了旅顺军的火炮射程之内了。

既然战斗开始了,对敌人也就没必要讲什么仁慈了,按朱明的要求,步枪射击的目标是冲锋的一千荷军士兵,火炮的射击目标是荷军的后继大队。

枪声响起一瞬间,荷军大队还在为前队的命运担忧,想不到自己也成了敌人的目标,而且还比前队更惨。

在炮火面前,人体就如同一片树叶似的,炮弹爆zhà

的气浪将摆出密集队形的荷军士兵身体撕碎、向四周空中抛洒,炮弹雨过后,便是下人体器官、血肉、火枪之雨。

“这是魔鬼的武器!快,快,我们要与明国人谈判!”高贵的总督大人此时的大脑中才想起要与对方谈判。

但此时此地如何向对方发出谈判的信号?

步枪、大炮继xù

猛烈射击。荷军毫无还手之力,被旅顺军打得溃不成军。

更可怕的是,近两千旅顺军士兵在战斗打响后。张开两翼向荷军包抄过来,大有一口将所有荷军全部吃掉的意图。

“竖起白旗,快竖起白旗,我们要谈判!”一个头脑灵活的军官终于想出办法来。

但荷军阵中没有准bèi

有白旗。几十上百年以来,荷兰人在全地球的殖民狂潮中,何曾向谁竖起过白旗。在荷兰人中,那怕是一个普通的小兵。他们的心目中,只有他们征服土著人,从来就没有向土著人投降的事情发生过。

旅顺军的弹雨仍然继xù

向荷军人群倾泻着。每一秒钟都有荷军士兵被打死,整个荷军如同陷入地狱一般,一片哀嚎惨叫。

“没有白旗,那用我的内.裤吧!”荷军士兵穿着红色的制服。很难找出一片白布来。总督大人想起他的日本情人给他做了一条内.裤是白色,为挽救荷兰的子民,高贵的总督大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立即弯下身去,脱下衣服,亲自脱下自己的内.裤,连裤子都来不及拉起来,光着屁股找来一支火枪。将内.裤高高举起。

“对,对。我的内.裤也是白色的!”荷军中好多人想起自己的内.裤是白色的,为了活命纷纷低头弯腰,脱下内.裤,然后用火枪将白色的内.裤支起来。

“荷兰人怎么回事了?他们要干什么?”见已七零八落的荷军阵中升起一片白色的内.裤之林,旅顺军士兵们瞠目结舌。

不过,也有人一下子就看出荷兰人的意图来,笑得直不起腰来:“荷兰人要投降了!”

朱明摇摇头,忍住笑下令:“停止射击,两翼包抄不要停下来,荷兰人要投降的,立即放下武器!”

停止射击后,很快一个荷兰军官来到朱明面前,翻译刚向他说完朱明的命令,他便用还算熟练的汉语吵着说:“我们不是投降,我们是要来谈判的!”

“脸皮真厚!”朱明指着即将对荷军侧后完成包抄的旅顺军队形说:“谈判?你以为你们还有资格吗?我们在战斗之前就用旗语告sù

你们,如果你们不作出投降决定的话,将由我们单方面决定你们的生死去留问题。现在一切已晚了,你们连投降的权利都没有了。”

“什么?我们连投降的权利都没有了!”得到这样回复,荷兰总督气得当场跳起来,把竖起白色内.裤的火枪抛在地上,大吼道:“我们决不能向魔鬼妥协,我们要战斗,战斗,战斗到底……”

可是,四周并没有人响应,总督大人看向四周,只看到冷漠麻木的眼色。

怎么这样的眼色像极了那些在地球各个角落里被荷兰军队征服的土著原住民?

总督大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总督大人才意识到:除了竭尽全力去争取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投降之外,真的没有其他出路了!

很快,那个传递消息的荷兰军官带着总督大人亲自来到朱明面前,谦卑地说:“那我们就投降吧!”

朱明冷冷地说:“投降?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但不知你们是否可以接受?”

刚才旅顺军猛烈的火力实在太恐怖了,荷军士兵吓破了胆,总督大人的态度不得不非常谦卑恭敬,他弯下腰去:“尊敬的将军大人,请说出您的条件?”

“我们只接受无条件投降!”

“无条件投降?”

“对,无条件投降!你们要永远退出台湾,要向我们赔礼道歉,还要赔偿损失……不过,只要你们满足了我们全部的要求,我们可以与你们签订贸易协议,在某些方面,可以让你做我们在欧洲的代理商……”

“欧洲代理商?”

“嗯!你们不想做吗?那我们找西班牙人去,或者找葡萄牙人、英吉利人、法兰西人去,不要以为我们跟印第安人一样,你们用几颗玻璃珠子就能换来一个曼哈顿新阿姆斯特丹城……”

曼哈顿?印第安人?葡萄牙人?英吉利人?法兰西人?

朱明这句话信息含量实在太多了,一般的明国人,特别是那些掌握政权的读书人,很少知dào

欧洲的情况,也根本不想去知dào

的。这令总督大人有些大脑当机的感觉,他实在不明白,而面前这个明国人怎么会知dào

万里之外的消息?

见荷兰总督良久没有话语,朱明显得不耐烦了:“如果你不接受的话,我们就单方面行动了!”

荷兰总督明白,如果他不想下半辈在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监狱里度过,眼前就是他唯一的机会了:“我接受,全盘无条件接受……”

朱明等几个穿越人明白,荷兰现在虽然还是世界海洋的霸主,但它的强dà

只是利用了地理大发xiàn

带来殖民和贸易便利,它的弱点是缺乏发展工业革mìng

所需的资源以及广袤的国土和众多的人口,后劲远不如英法等欧洲强国,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与其合zuò

都是有足够条件和空间的。

后人在述说华夏成为世界全面性霸主的历史进程时,就从朱明收复台湾,与荷兰人达成一系列不平等的合zuò

协议开始。

荷兰人虽然很精明,也知dào

与旅顺军合zuò

对自己是不平等的,但他们又有什么办法,海军打不过人家,陆军更不行,除了合zuò

还能怎么办。

在后来的几十年历史进程中,荷兰人多次搞小动作,甚至与华夏在美洲、非洲兵戎两次相见,但在蒸汽动力舰队及新式火炮的强dà

武力面前,荷兰联省五个海军部的一堆木头舰队如同小孩的玩具一样脆弱,除了失败还是失败,最后只能聪明地赔款道歉,继xù

心甘情愿地做华夏在全球崛起的小伙伴、跟班打手,因此,荷兰人在世界海洋的存zài

比另一个历史时空维持了更长的时间。

展示了强dà

的武力后,荷兰人再也没了抵抗的念头,要快速与朱明达成投降的协议。

朱明却不愿意与荷兰人谈赔偿的条件,因为说道钱银方面的事情,他觉得还是让刘德化来谈最好。

而此时不知刘德化与郑芝龙谈成怎么样,郑芝龙会答yīng

朱明都认为那极其苛刻的赔款条件吗?(未完待续……)

第189章 收复台湾

深夜时分,在朱明百无聊赖的时候,刘德化终于匆匆乘船赶来。

朱明闻讯顿时喜出望外,跳起来跑到码头迎接,一见面就急问:“和郑芝龙谈成怎么样了?”

“郑芝龙人都控zhì

在我们手上,当然是谈成啦!”刘德化没有太多的喜色,他认为如果这样都还谈不成,他应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我们战前是打算要郑芝龙要将船队交给我们,并赔款七百万两银子的……”朱明都觉得这个条件有些高了,要知dào

,整个明朝的年财政收入也不过两千万两,郑芝龙传说有千万两的家底,要是将船队交出,并挤出了七百万两现银那可就跟破产差不多了。

可刘德化说出来的话让朱明吓了一跳:“郑芝龙同意郑家向我们赔款一千二百万两银子,只留下三十艘海船,其余所有船只都交给我们控zhì

,所有船员水手都任由我们雇佣……”

朱明倒吸了口冷气:“哇……你他妈的太狠了、太能讨价还价了……我还以为郑芝龙宁死不从呢,一直到刚才我还寻思着要不要出动海军陆战队去打一打厦门或者泉州呢!”

“不要替郑芝龙难过,那些银子原来就不是他郑芝龙的,这都是他在出海的海商渔民手中搜刮来的,留在他手上,没准将来还是便宜了满清鞑子呢?”

“都支付现银吗?”

“郑芝龙答yīng

支付八百万两现银,剩下的四百万两。用两百五十万石粮食替代支付!”

“这样说来,还让他赚了几十万两差价。”朱明知dào

,此时的粮价不过每石一两五钱左右。收获粮食的季节恐怕一两都可以收一石。

刘德化对此早已成竹在胸:“那可未必,你想想,这么多的粮食,运输条件这么落后,运费都得不少,他郑芝龙还要倒贴几十万两还差不多!”

“这样又宰了郑芝龙几十万两,怪不得能做财神爷!”朱明对刘德化竖起了大拇指。但有些担心,转口又问:“如果郑芝龙反悔怎么办,还有没有制约的手段?由南到北。我们的敌人很多,满清鞑子、李自成、甚至大明朝廷都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恐怕到时就怕我们没那么多精力再来对付郑芝龙?”

“郑芝龙有六个儿子,会将五个儿子送过来作人质!”

“啊。郑成功那个小屁孩也在其中吗?”

“什么小屁孩。人家现在可是二十岁的青年了,不过他现在钱益谦那里读书,起码还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做人质!”

朱明打趣地说:“你啊,可是将大民族英雄作人质了!”

“那也不单纯是人质,我建议郑芝龙的几个儿子就不要学军事了,可以将其都丢给黄文昭,让他们去学法律,将来可以做做律师、大法官的。没准将来也有不错的成就呢!”

朱明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嗯,同意你的意见。我想老田、黄文昭、张振华他们也会同意的。搞钱银控zhì

人质你他妈的真的是高,真的是高”

“没你老兄的枪杆子、老田打制的武器、黄文昭张振华对人口的组织,我搞的那一点钱银还不是守不住,我们是穿越人集团嘛!”

“好了,我们先别在这里肉麻地互相吹捧了,现在这里还有一头大肥猪等着我们去宰呢!”

听说还可以大宰一笔,刘德化劲头立即上来了:“你对荷兰人有什么打算的底线?”

“底线?首先,他们必须永远退出台湾,然后,你喜欢怎么宰就怎么宰,问题是荷兰有没有像郑芝龙那么多的油水给你宰……”

“哼!那怕是老糠也要给我榨出油来!”刘德化咧嘴一笑,嘴巴张开的老大,仿佛就要去吃什么东西似的。

“不过我还有一个建议,这次收复台湾是对付郑芝龙的副产品,原来没打算这么快就和欧洲人接触,现在拿下来了,我们要作一个全球性长远打算……”

听了朱明的想法,刘德化开怀大笑起来:“你想让现在的世界海洋霸主荷兰人做我们的小伙伴、小跟班打手!哈哈……有意思!看来我们真的没有白穿越一回,哈哈……”

朱明却显得比较慎重:“这构想说得很容易,做起来却难,这世界可是强手如林……”

“只要我们继xù

掌握着工业技术优势,再加上华夏庞大的人口,这怕个屁,海洋是我们的,世界也是我们的……”刘德化越说越兴奋,恨不得立即把荷兰人拿下来:“那个荷兰的台湾总督人在哪里呢?”

朱明想不到刘德化这么着急:“不是吧,你不休息休息等天亮后再谈?”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很困,但我很快乐,打了败仗的荷兰人在恐惧中更困,这正是最好的摊牌时间……”

刘大财神爷亲自出手谈判,不过一天时间,便与荷兰总督敲定了条件:一、荷兰人永远退出台湾;二、荷兰人将台湾岛上的城堡、码头、船只、田地所有财产全部交给旅顺军;三、除了无法带走的固定资产外,荷兰人为过去在台湾犯下罪行赔款白银三百万两白银;四、付清赔款白银后,荷兰人可以安全地撤离台湾,在没有付清赔款的情况下,所有荷兰人必须按照旅顺军的要求参加劳动赎罪,劳动的工钱算在赔款内;五、荷兰人可作旅顺军产品在欧洲的代理商。

最后荷兰总督提出了一个要求:万一荷兰东印度公司不答yīng

他与旅顺军达成的协议,旅顺军要同意他避难的申请。

刘德化相信,一开始东印度公司的高层听说了这个协议,肯定会暴跳如雷的,但在见识了旅顺军舰队的强dà

武力后,一定会乖乖地合zuò

的,但总督作为第一个愿意合zuò

有点份量的欧洲人,做做样子的千斤市马骨还是需yào

的,于是很痛快地答yīng

了他的要求。

十一月十九日,收复台湾后第三天,朱明、刘德化、田志平、黄文昭、张振华五个穿越人齐聚台湾城,商议决定立即移民填充台湾,利用郑芝龙赔付的粮食和银两,实施大规模的移民。

另一个时空的郑成功虽然也是从荷兰人受伤收复台湾,但到那时,大陆已在满清的严密封锁下,为了彻底断绝大陆与郑军的联系,满清实施严厉的迁界禁海,将沿海三十里至两百里范围内的居民全部迁入内地,郑成功根本无法进行大规模的移民,到满清攻取台湾止,整个台湾岛的民众人数竟然只有二十万。由此看见,郑军最后失败是败在人口问题上。

五个穿越者一致同意,准bèi

在两年时间内,将大陆上衣食无着的一百二十万难民迁移过来,开垦岛上肥沃的土地,种植玉米、番薯、马铃薯、甘蔗、水稻等高产作物,彻底控zhì

住这个宝岛。

同时,从琼崖调来三千名学生,在进入台湾的难民中建立学校,按新的教材开展教学,培养新式人才。

从荷兰人手中收回的台湾被划分为台北、新竹、台中、台南、基隆、台东、嘉义七个县,由黄文昭和张振华起草《选举法》,由移民们通过成年人一人一票进行投票选举的方式选出县令、乡长、保长、甲长,并在县级设立选举出对县令监督的长老会议,所有重大事宜,县令都需yào

与长老会议商议确定,长老会议可以对县令进行弹劾。

五人商议同意,琼崖的事务就交给贾任负责,连岛的民政事务,由黄文昭负责,而移民台湾的事情头绪烦纷,工作量超大,当然只能由张振华负责组织。

台湾的事情安排好后,刘德化迫不及待地要立即组织探险队,向太平洋深处进发,他要向东控zhì

塞班岛、夏威夷群岛,向南探索婆罗洲、澳大利亚,并要朱明从海军中至少分出一艘蒸汽船来给他调配使用。

朱明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满清鞑子还有很大的实力,我们必须集中全力对付他们,蒸汽船现在一艘都不能给你!”

刘德化心有不甘:“满清只会骑马,他们又不会跳进大海里来的,而李自成、张献忠这群土包子,更是不知dào

大海的好处!”

“将来与满清、李闯的决战,我们需yào

使用蒸汽船从水路快速机动到有力的位置,并用来运送补给辎重……在解决满清、李自成、张献忠的主力之前,你想都不要想调用蒸汽船去其他地方,你就先忍一忍吧!”

刘德化见无法从朱明这里讨要到蒸汽船,便把话头转向田志平:“老田,你能不能立即生产多几艘蒸汽船出来?”

田志平双手一摊:“与满清、李自成摊牌的日子近了,连岛的那点可怜的工业正日夜赶工生产枪炮弹药,要生产出蒸汽船来,至少要一年以后了!”

“啊,摊牌的日子?是不是指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北京落入李自成的那一天?”

刚由琼崖赶来的张振华扳起手指头一算:“恰好还有一百二十天,一百二十天后,决定华夏乃至世界未来五十年、五百年命运的那一天就要来了!”(未完待续……)

第190章 疯子的奏章

进入崇祯十六年以后,李自成、张献忠的实力越来越大,明军已完全没有力量扑灭农民军燃起的熊熊大火。

崇祯皇帝是个非常勤奋的皇帝,在位期间换了五十一个内阁大臣,杀了袁崇焕、陈奇瑜、陈新甲等朱明大臣,但国事越来越糟糕,眼看着李自成的大军扫平陕西、甘肃、宁夏、山西,一步步向北京逼近,而北京爆fā

了一场大规模的瘟疫,死掉的人填满了整个北京的街道,明军三大营本来就空缺严重,现在更是成了空营。

崇祯几次想调用旅顺军去对付李自成,但是在刘泽清事件后,刘泽清暗中收受了满清的银两支持,在京中大肆贿赂官员,成群的官员在朝堂上喋喋不休地上奏说旅顺军不但有反骨反心还有实力反叛,根本不能调来拱卫帝都。

一直到崇祯十六年十二月初,在台湾的朱明向北京递来一份奏章,禀报说从荷兰红毛夷人手中收复台湾,并开始大规模向台湾移民,现已在台湾设立七个县,从移民中选举出七个县令,希望朝廷能予以认可。

“什么?一个小小的总兵,竟然敢擅自设立县衙,并自立县令,反了,反了!”

“谋反!这是谋反!”

“此反贼居心叵测,比李闯逆贼还要可恶!”

崇祯皇帝还没说话,那些接受了刘泽清贿赂的朝臣们便跳起来大吵大闹,甚至有人不顾根本没兵可调的现实。嚷着说:“出兵,立即冲动王师大军去征讨,荡平那旅顺军!”

崇祯本来打算不管怎么样都好。先将旅顺军哄好,再调来和李闯逆贼拼命,至于台湾那个鸟不拉屎的偏僻地方,那个朱明爱怎么搞就怎么搞,他捏着鼻子承认算了。但朝臣们这样一嚷,崇祯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条路又断了。

虽然是这样,但崇祯知dào

旅顺军并没有打算造反。如果要造反的,以旅顺军横扫清军八旗鞑子的实力,谁能挡得住他们?因此。崇祯心中一角还是留有一个碍于皇帝的面子而不想说出来的念想: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要将旅顺军调来打李闯!

但是,到了十二月底时,情况有了新的变化。

尽管旅顺军和郑芝龙刻意封锁,但还是从福建传出不少的风言风语。说什么旅顺军和郑芝龙在海上狠狠地打了一仗。郑芝龙大败,被迫向旅顺军赔付千万两白银、两千多艘大海船。

千万两白银?

崇祯听到这个传言,摸了摸自己身上已打了补丁的龙袍,再看看陈旧的大殿,想起早已空空如洗的国库,并想如果自己现在有千万两白银,就能立即编练出一支十万人的强军来,先扫平李自成、张献忠。再出塞外荡平满清鞑虏。

不过,作为皇帝也只能想想罢了。

令人想不到的是。旅顺军又递来第二份奏章,这份奏章很长,半文半白的语句足足有五万字之多,在这个时代算是超长的奏章了。

而奏章中的内容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

内阁大臣们只看了第一遍就不敢再看第二遍。

奏章的主要是建议改革大明王朝的政治制度,提出要设立大明帝国的宪法,皇帝与士民共同遵守宪法、共治天下,并逐步在各省、府、州、县实施长官选举制度,主要的细节是由当地的成年民众通过投票选举,在有秀才功名以上的人群中选出长老,组成各地的长老院,再由长老院投票从有进士功名的人中选出知县、知州、知府、巡抚等主要官员,再通过朝廷予以确定任命。各地长老院可以监督弹劾各地的官员,一旦通过弹劾,再通过朝廷予以罢免。

在朝廷级别,设立帝国长老院,帝国长老院由各地选出来的长老组成,通过民众选举的长老,需通过皇帝的认可和任命,长老院选出帝国首相,首相七年一届,不可以连任两届以上,首相代表帝国实施行政,首相提出的重大政策法令,需yào

长老院讨论通过予以颁行天下。

此外,大理寺升格为与首相平级的一个独立机构,各地也设立相应的大理寺,专门负责刑诉断案判决,首相和各级官府不得干涉大理寺的判决,大理寺最高大理官也由长老院在有功名的人群中选举出来,实施终身制,可以对皇帝之外的任何人进行审判。

奏章最后还说,这个过程非常漫长艰难,为了避免帝国政局震荡,可以用五十年的时间去完成,五十年以后,待条件成熟时,将实施全民直接投票大选帝国长老院的长老、首相和最高大理官,真zhèng

实现“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崇祯忍住怒火看完后扔掉奏章,不顾仪态地从龙椅中跳起来:“荒唐!圣人教导的君君臣臣之道岂不就此扫地,这是要坏我国朝纲常伦理……”

千年以来,可曾有人敢说过如此的朝政改革?

这个奏章几乎是疯子一般的想法,如果真的付诸实施,官场中所有的既得利益将会全部失去,这是彻底大洗牌的局面,可以说是不但将皇帝得罪了,还把所有的仕林中人全得罪光了。

群臣都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如老僧入定般没人敢说话,也没有人愿意说话,唯恐自己一说话,便被推去和旅顺军中那群疯子打交道。

出动大军征伐吧?

大军在哪里来,钱粮在哪里来?

口诛笔伐吧?

旅顺军那群疯子敢这样说,还会怕你的笔杆子?

其实,旅顺军的奏章,还赞扬了崇祯皇帝是华夏有史以来最勤奋的皇帝,还在其中有很大篇幅引经据典地摆事实讲道理,说华夏自秦始皇统一天下以来,每隔两百年左右不是自己内乱就是异族入侵,必然便大动荡一次,大明立国已延续两百七十六年,此时内患外忧,是因为吏治腐败、制度无力监督官员,导致百姓饿殍遍地而起事暴乱,非为皇帝一人勤奋之力可以改变,为了大明皇室、华夏文明永存于世,是到了进行制度变革求存的时候了。

崇祯皇帝当然有也看到了这些篇章,虽然他在朝会上大发雷霆,他却在心里却默默赞同奏章中关于的一些观点,朝会散去后,整个晚上不停念叨着旅顺军奏章中反复提到的一句话:“穷则变,变则通!”

但是,作为大明王朝的最高统治者,他并没有勇气进行这样惊天动地的改革,就算他敢进行改革,上天给他的时间也已不多了。

旅顺军没有得到朝廷对此奏章的回复,在军事上没有任何行动,只是将此奏章抄写印刷了十万份拿到各地读书人中去散发,多数读书人认为这是荒唐的、离经叛道的想法,但也有很多年轻的读书人仿佛在黑暗的现实中看到了曙光,一些人不远千里跋涉到连岛、琼崖、台湾去一探究竟,千方百计挤入旅顺军的团体中去,要实践旅顺军提出的理念。

大明朝廷得知此事,命令各地立即收缴这份奏章销毁,可是,政令连北京都传不出去,很多人原本不知dào

这个奏章,反而因为销毁这个奏章的命令知dào

了这个奏章的存zài

,从反面为其作了一个广告。

趁此机会,旅顺军又上了一道奏章。

这一道奏章词语更是犀利,不再留一点面子给崇祯皇帝,指出如果不立即进行改革,大明的民众将会抛弃大明王朝,大明即将灭亡,异族将乘虚而入,届时不但是大明灭亡,

而是“亡天下”,所有的华夏子民将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异族将强迫所有人“剃发留辫、易服改装”,几千年来华夏的优雅衣冠将不复存zài

。(未完待续……)

第191章 一群待宰的大肥猪

不过,在奏章最后结尾时,却以几句话用乐观的语气预测说,华夏文明一脉相承,已绵延数千年,虽然每两百年必有一次大劫,但每次都有无数志士仁人奋起抗争,这一次劫难,就算大明王朝灭亡了,华夏文明却永远不会灭亡,而且会发展得更好。

旅顺军在上奏章的同时,已印刷出十万件复制件在大明各地散发,搞得天下人尽皆知,把崇祯和群臣气得几乎要吐血。

但是,很快风雨飘摇的大明朝廷就没空去理这样一个大逆不道的奏章了。

因为李自成的大军正在步步逼近北京。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八日这一天,李自成大军猛烈攻击北京城垣,当晚,崇祯带着王承恩登上煤山,看到整个北京外城已是一片烽火连天、炮声铳声连绵不绝。

在求生欲望支撑着,崇祯想往外走,可是此时通往外界的道路已被完全切断。

大明帝国最黑暗的一天来了!

崇祯敲响亲自在前殿鸣钟召集百官,可是钟声响了半个时辰,竟然没有召来一人。

这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叫人人更是不应。

绝望无助的崇祯,强打精神举行了最后一次家宴,当夜酒宴罢后,崇祯帝即安排太子慈烺、三子定王慈炯、四子永王慈焕逃离皇宫到外戚家中。

如果一切都按原来的历史轨迹,崇祯的三个儿子。此时连外戚都不肯收留,最后一个都跑不了。

随后,崇祯悲怆地写下了遗诏:“朕自登极十七年。逆贼直逼京师,虽朕薄德匪躬,上干天怒,致逆贼直逼京师,然皆诸臣之误朕也,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宫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崇祯觉得时间无多了,哭着对周皇后说:“你是国母,理应殉国。”

周皇后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不停地倾泻到地上。她找来一个白绫,在大殿中找了个横梁挂起来,再搬来一张凳子爬上去……

崇祯扭过头去,虽为九五之尊,他却实在没勇气去看这一幕。

殿内悲凉的哭声响成一片。

在生离死别的时刻,天潢贵胄皇室家族与普通人家并无二致。

突然,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一个毫无仪态的叫声传来:“皇上,皇上……”

“什么事?”崇祯急忙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泪。整理了一下龙袍,已站在凳子上的周皇后也瞪着来人。

跑进殿内来的人是王承恩和两个身穿黑衣的人。

两个黑衣人来到崇祯面前。也不下跪,只是朝他拱手施礼:“皇上,现在情况紧急,请恕臣下无礼,我们是旅顺军旗下游击将军高先开、千总黄泰山,得知京城危急,奉旅顺军总兵朱大人之命,特来接应皇上到安全的地方……”

这种时候,生性多疑的崇祯对两人在礼仪上的不足似乎毫无责怪的意思,而是颇有意wài

地问道:“……旅顺军?”

“是的,现在十万火急,请皇上和皇后娘娘、诸位贵妃娘娘、太子、诸位亲王立即动身……”

“……可是太子、亲王不在宫内?”

“那我们去找他们?”

天津卫塘沽口外海,海面上船只密布。

其中一艘大船正是船队的旗舰,朱明正在甲板上朝陆地方向张望。

突然,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朱明回头一看,原来是刘德化匆匆朝他走来,人未到,声先到:“小冰河时代的气候真的怪,都三月份了,还猛吹着大北风,海上走的好慢啊。”

朱明道:“不要把什么事情的责任都往小冰河上推,不是小冰河时代的海面北风每年也要吹到五月份以后才结束。”

“嘿嘿,不管怎么样,到今天为止,大明帝国就要灭亡了!”

“灭亡?嗯,也算得上是吧!不过崇祯一家人没有死,在我们的人接应下正在兼程赶来。”

“以崇祯皇帝那的古怪刚愎性格,据说李闯兵临城下派人与他秘密谈判,要求割出西北几个省,并封李闯为王,李自成就为大明扫平其他各路反贼,但崇祯死也不肯答yīng

,结果李自成就开始攻城了……

他会愿意来吗?我们的那两个惊世骇俗的奏章可把他气得不轻?”

“没事,一个溺水中挣扎得快要绝望的人,碰到一个稻草都会死死抓住的,何况我们救的又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他一家人,他的皇后、贵妃、三个儿子还有那个木匠皇帝的皇后,都被救出来了!何况,如果他不愿跟着来,那我们也有办法……”

刘德化抢着说:“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如果他不愿意,那就强行劫持来就是,崇祯到了此时,已是众叛亲离了,反正他身边已没什么可用之人了,什么东厂西厂锦衣卫恐怕都已作鸟兽散了。”

朱明点点头:“嗯,不错,我们确实有这样一个补充计划,如果使用了强制手段,也不会伤害他和他的家人,反正我们就是要将皇室掌握在手上。!”

“哈哈,大明帝国落幕了,新时代开始了!”一阵强劲的海风吹来,刘德化张朝海风吹来的方向摆出一个铁达尼号式的姿态,问道:“这将属于我们的时代,皇帝还有用吗?”

“怎么没有用呢?他虽然不能知人善任更不能专心用人,但也算华夏历史上少有的一个勤奋皇帝,连他的死对头李自成都不得不承认他是‘君非甚暗’,从另一个时空看,南明的皇室在满清的背景下号召力仍然不可小觑,以他的名义,将整个皇室掌握在手上,就算他死了,还有他的三个儿子、周皇后以及木匠皇帝的张嫣皇后,随便找一个出来,号召力都比福王那个大胖子大,这可以号召全国区域的官员老百姓,比我们使用军队去强攻硬打要省下不少的时间,将损耗的代价降到最低。”

“既然这样,我们的大军为什么不在北京陷落之前进北京呢?”

“……”朱明无语以对。

“这是不是你的诡计?”刘德化笑了起来,接着说:“据说李自成进北京后,放任诸将拷逼京中百官,竟然搜出七千万两白银来,让李自成先做这个恶人,我们再把这笔巨款拿过来,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七千万两白银啊,以后壮大银行、发展工业、救济灾民、挺进太平洋开拓殖民地的款项都有着落了。妙啊,真的妙啊,这生意值得做,!”

朱明有些内疚地说:“说真心话,我于心不忍啊。如果我们在北京陷落前进京,北京附近的老百姓也许会少受些战乱之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再说,如果不让崇祯先死一次,他怎么会同意我们的主张?老百姓们再忍一忍,我们就可以扫平天下了。”

“……不错,马上就要由我们来治理天下了,我们五个穿越的兄弟要好好商议一下大政方针……张振华他们怎么还没到?”

“你们光顾着吹牛,也不看看背后,要是敌人在背后搞偷袭,你们死定啦!”

朱明回头一看,发xiàn

张振华、黄文昭、田志平三人已来到甲板上了。

“都是自家兄弟,哪里有敌人偷袭?”刘德化高兴地跳上前一巴掌拍在张振华的肩膀上:“琼崖和台湾的太阳把你小子都晒黑了!”

张振华推开刘德化的手,告sù

他一个好消息:“你老婆生了!”

“生了?是男孩还是女儿?”

黄文昭打趣地接上话头:“不好意思,按商人的逻辑和标准,那是个赔钱货,是个女儿。”

刘德化想起了穿越前他打算哄黄文昭买保险的事情,明白他要小小地报复一下,摇摇头道:“什么赔钱货?女儿才是父母的贴心棉袄呢!何况,我老刘还可以继xù

深耕细作,继xù

努力生十个八个来,现在不需yào

计划生育,还需yào

鼓励生育,澳大利亚、北美洲、西伯利亚那么广阔的疆域,不知需yào

我们派多少人口去填充……”

“先别扯这么远的事情,我们需yào

马上商议与李自成、满清决战的事情,以及入主北京后如何施政控zhì

全国各地。”跟穿越之初一样,朱明还是那么实jì

,要先做好眼前最急迫的事情,才去想其他。

此时的北京城内,在文武亲信的簇拥下,李自成趾高气扬地策马越过满目苍夷的街道,慢慢走到皇宫门口,皇宫门前跪满了一地的明朝官员,他们赶来向新的主人表示效忠了。

“皇宫啊,这里就是皇宫了!”李自成心里一阵的狂喜,多年以来的恶气终于可以发泄一番了,怎么发泄呢,李自成想好了,他决定,要享用最好的绫罗绸缎、最好的美食、最漂亮的女人。

“哼!”李自成身后的大将刘宗敏看着跪在地上的明朝文臣武将,鼻子里喷出一点唾液星子,他知dào

,跪在地上的都是一群大肥猪,等着他去宰去杀,把他们的肥肉瘦骨全部刮下来炖了炒了。(未完待续……)

第192章 追杀崇祯

“皇帝,皇帝呢?他在哪里?”李自成跳下马来,抓住一个太监大吼道。

“皇……那个……那个崇祯朝东南方向跑了。”

“东南方向?”

“据说是旅顺军接应下逃出了北京城。”

“旅顺军?”李自成不只一次听说贺锦过旅顺军的凶名。

刘宗敏豪气万丈地跺跺脚,地皮似乎都抖起来:“什么狗屁旅顺军?立即派兵去追,如果旅顺军敢来,就全部都灭了!”

李自成略一沉思,便猛地抬头目光炯炯地指着东南方向叫道:“立即派五千精骑去追击,就算追到天涯海角都要把崇祯给我追回来!”

刘宗敏问道:“闯王,由谁率兵前去?”

“你在北京还有大把事情要做,这样的小事,就由自敬去做吧!”

“好,我立即去安排。”刘宗敏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说去调兵遣将,李自敬是李自成的三弟,在闯军中并没有什么战功,最近不知为什么,李自成总是喜欢用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刘宗敏心里稍稍有一点疙瘩。

“闯王,宫里的女人都很美,让奴婢带您进去看看吧!”投降的太监杜勋像条狗一样爬过来,说要带领李自成进皇宫。

“闯王……”李自成的主要谋士宋献策、李岩走过来,似乎想阻住李自成进宫里。

“有什么要紧事吗?”

“没有……



“没什么要紧事的,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吧!”李自成的心。早已飞进深宫里了。

北京城八九十里外,西下的夕阳中,一队百余人的骑兵。护着三辆马车,往东面急走,在坑坑洼洼的黄土路面上扬起一股尘土。

三辆马车中正是崇祯皇帝一家和懿安皇后一行。

马车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中快速奔跑,令坐在马车上的天潢贵胄们觉得屁股火辣辣地疼痛,但是没有人吭一声,他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荣华富贵都已成为过眼云烟了。能死里逃生就不错了,还能奢求什么。

崇祯一开始不愿走,但周皇后、袁贵妃都有跟随旅顺军来人立即离开北京的意思。但她们还不足于左右崇祯的行动,还是木匠皇帝的遗孀张嫣皇后发挥了关键作用,崇祯可以不听周皇后的建议,但对这位嫂子相当的尊重。她的话不得不听。最后,又有人来报gào

,说太子和两位亲王不但被周国仗拒之门外,还差点被周国仗出卖给李自成,幸好被旅顺军的人救走,而崇祯寄予厚望的最后统军大将成国公朱纯臣则投降了李自成,崇祯立kè

气得迷迷糊糊,才被众人夹着抬走。

崇祯坐在马车中。他鬓发全白,形容憔悴。才三十四岁的人却仿佛六七十岁的人,此时如同入定的老僧,闭上眼睛,前尘往事一幕幕掠过他的眼前,特别是想到李自成进北京时,平时口中大义凛然的群臣对他的背叛,他气得要晕过去,尤其是那些骂旅顺军最凶的人,竟成了投降李自成是最积极最快的人,良久良久,崇祯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皇上,皇上……”坐在对面的周皇后关切地呼唤了一声。

崇祯突然张开眼,掀开马车的门帘对外面的人说:“到了什么地方了?”

一直跟在崇祯马车旁边打的高先开恭敬地回答:“回皇上的话,已到廊坊地界了,再走四五十里到武清,我们就改走水道,那也算是脱险了。”

“脱险?”

“到那里既可走运河水道也可走永定河水道,我们有一支水师伏兵在此地接应。”

“啊,如此甚好!”崇祯点点头,接着又问道:“你们旅顺军大队人马在哪里?”

“回皇上的话,听说闯军围攻京城,朱大人已尽起旅顺军全军乘船北上,此刻应在大海途中。”

“大海?走水路?”

“是,我们赶到天津卫后即可与旅顺军主力会合!”

两人话音刚落,前面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扬起漫天的烟尘。

一匹前导引路的快马跑回来。

高先开急问道:“前面是什么回事?”

“闯军,闯军的哨骑,由南面绕路过来的。”

“李逆贼军。”崇祯脸上神色一紧。

马车内的皇后、贵妃、皇子们听了都紧张起来。

高先开似乎没什么紧张,而是继xù

问道:“闯军的哨骑有多少人?”

“有六七百人吧,都是一人双马甚至三马,因此行军速度极快。”

“哼,六七百人也敢在这里横,灭了他们冲过去!”说话的是在高先开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黄泰山。

听到黄泰山豪气万千的话语,崇祯和皇室其他人都好奇起来,都急切地想看看传说中的旅顺军厉害在哪里。

“不要太大意了,这只是来拦截的小股闯军,在后面可能还有大股闯军。”

“那又怎么样,不管如何这一战都已不可避免了!”

六七百个闯军哨骑看到拦截的对象不过一百五六十人加上三辆马车,纷纷嚣张地高声大呼:“快投降,投降了老子还可以免你们一死!”

“哈,投降?死?谁向谁投降?谁要死了?”黄泰山正在指挥士兵下马列阵,听到闯军的话语,不由得大笑起来,转头对已进入阵位的持枪士兵说:“他们想死,我们就满足他们吧,准bèi

开火!”

“冲过去,格杀勿论!”闯军见劝降没有响应,便开始策马冲锋。

见闯军冲进百步左右的范围,黄泰山果duàn

地下令射击:“打!”

崇祯紧张地伸出头来观看,只见旅顺军士兵的“火铳”朝着闯军呯呯地连续射击,每拉动一下一个小手柄,便可扣扳机射击一次,每射击一次“火铳”便弹飞出一颗黄澄澄的小圆筒来,一会儿功夫,地上铺满了厚厚一层小黄铜筒子。

“怎么……怎么这些火铳不需yào

点火便可以射击……射程还这么远,且可以连续射击?”崇祯对军中的火器还是有一定了解的,逃出北京之前,他曾亲自手持三眼铳带着王承恩登上煤山观看闯军攻城,旅顺军的“火铳”威力如此逆天,令他非常震惊,一瞬间似乎明白了旅顺军的战斗力为什么如此强悍。

“皇上,这是旅顺军最新式的步枪,使用黄铜作为子弹壳,使用弹匣装弹,每弹匣可以装弹五发,拉动枪栓便可射击一发子弹,有效射程两百步以上,这种步枪才问世半年,旅顺军装配了不到六千支,其实做出了这种黄铜外壳的子弹后,旅顺军还有一种更可怕的大杀器,我们队长说了,它一出世,便是世上骑兵末日的来临……”高先开神色轻松地向崇祯描述着,似乎战场上的密集的枪弹正在横扫闯军哨骑与他毫无关系似的。

大杀器!这不是大杀器吗?难道还有什么更厉害的大杀器?——崇祯看着战场上人数处于绝对多数的闯军纷纷像根木头一样倒地,惊得张大了嘴巴合不拢。

“好猛的火器!”面对密集的弹雨,一开始闯军按常理判断,还以为对方一轮射击后要装填才能第二轮射击,谁知对方仅仅拉了一下一个机关便又能进行第二轮射击,不一会儿的功夫,闯军只剩下的百余人,大惊失色地退到自认为是射程之外的地方停下。

这些闯军哨骑得到了严令,一定要拦着这队可能有大明皇帝的人马,虽然吃了败仗,但也不敢随便离开,而是远远监视。

黄泰山按朱明在随营学校教授的目测方法测量一下距离,不由得冷笑起来:“两百步,三百米,哼!以为这样就能躲得过我们的子弹了!”

可是,但黄泰山正要下令射击灭了这剩下的百余闯军哨骑的时候,高先开突然跳下马去,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听了一阵,对黄泰山说:“不好,闯军大队骑兵来了!”(未完待续……)

第193章 一堆血水骨肉而已

“大队闯军来了!”黄泰山几乎没有思索便对高先开说:“那你带着皇上先走,我留下拦截!”

按照原定的分工计划,如碰上闯军追击,是由高先开带崇祯离开,黄泰山负责拦截追兵的:“好,我先走,但你们不要纠缠太久了,将闯军击退,就跟上来。”

“这闯贼有多少人马追来?”崇祯再次由马车伸出头来,关切地问道:“旅顺军在此的人太少了,能不能挡住?”

“皇上放心,闯军只有四五千骑,拦不住我们。”

“拦不住?”

“是的!”

此时,黄泰山命令射击清除两百余步外的闯军哨骑。一阵子弹雨横扫过去,闯军想不到旅顺军的射程达到逆天的程度,又倒下近百人,只剩下十来骑,不敢上前阻拦,任由高先开带着三十余骑护送三辆马车离去。

“这是什么火铳,竟然威力如此?”崇祯再次张大嘴巴合不拢。

高先开微笑着道:“皇上,放心走吧!当年我们在辽东逃出清军的包围时,比这天差地别呢?当时我们只有几百人,都是一些残兵败将,我当时手上只有半截长矛作为武器,还是赤着脚在冰天雪地里走着,一点吃的都没有,腹中空空如也,面对成千上万的满清八旗围追堵截,我们还是逃了出来,这闯军与满清八旗比还差了一些,怕他作甚?”

要是在往日,崇祯肯定拍桌子指着鼻子大骂高先开的此番话语狂妄无知。但此时此刻,崇祯却觉得对旅顺军非常好奇:“当年你们如何逃出满清围攻的?”

在高先开来北京执行任务时,朱明就交代过。如果崇祯问道他们在辽东的事情,要高先开不妨将全过程告sù

他们:“皇上,此事说来话长,待我们要远离开闯军的追击,臣下慢慢将此故事慢慢向皇上禀报……”

“好,如此甚好,届时朕就听你讲故事。”

三十余骑簇拥着三辆马车渐渐远去。

黄泰山一边布置阵地。一边派出三十多骑将残余闯军哨骑远远拦住,使其不能追击崇祯的马车而去。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大队闯军骑兵夹带着漫天的尘土出现在视线内。在隆隆的马蹄声中,闯军骑兵越来越多,很快映满整个眼帘,布满了整个大路两侧。

李自成的三弟李自敬扬着马鞭问残存的几个哨骑:“你们就剩这点人了?这是什么回事?”

几个灰头土脸的哨骑惊魂不定地述说着旅顺军恐怖的武器。

“这世上竟有这样的火器?不过百人左右就打残了我精锐哨骑六七百人?”李自敬满脸不相信的样子。他是李自成的三弟。但却没什么战功,在闯军中威望不怎么高,李自成为了抬高自家兄弟的地位,此次派他出来追杀崇祯可算是煞费苦心。

李自敬这些天来在心中告诫自己一定要争气,他想了一阵摇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如果旅顺军有如此逆天的大杀器,他们为什么不立kè

杀进北京城去坐天下。而是被我们追着跑呢?”

按照常理说,李自敬的判断算是合符逻辑的。

不过。他碰上旅顺军这个怪胎,一切的常理都谈不上了。

李自敬虽然这样说,但他内心还是有疑虑的,但怕长他人志气,不好意思对部下说出来:旅顺军会不会有什么诡计?会不会在前面摆下埋伏在等待着自己?

李自敬把目光投向前面,发xiàn

旅顺军留下百余人摆下一个方阵横垣在前面的大路上。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幅怪异的图景:闯军一方有四五千骑,黑压压一大片,旅顺军一方却只有百余人,摆出一个稀疏的阵型挡住闯军的去路。

就这么百把人也敢挡住己方大军去路?如果自己就此退缩,以后还有自己在新朝中的立足之地,就算大哥帮自己也济不了事啦——看着前面的旅顺军百余人,李自敬一股无名火起,心想就是前面有埋伏,打了这百把人也不算什么,况且,现在四周尚未发xiàn

其他旅顺军,所有的证据表明这百余人是一支孤军,李自敬于是下令:“冲,给我冲,全灭了,一个都不要放跑了!”

按照常理计算,不管旅顺军战斗力多么强悍,都会被几十倍闯军碾压成齑粉,谁知这样一个看似很正常的命令,却要了李自敬的命。

随着李自敬的命令,千余骑闯军立即冲动,排成密集的队形朝黄泰山率领的一百二十个旅顺军冲来。

“闯军果然来送死了!”

自从击败满清南征八万大军、以及朱明亲自率区区几百人力抗刘泽清九万大军一天一夜后,旅顺军的这个怪物,被胜利喂得饱饱的,产生了一种傲视天下的信心,面前几千闯军,己方只有一百二十人,却没有一人有畏惧退缩心理的。

这队指挥官黄泰山,原名黄狗三,跟着朱明逃出辽东时,还是一个半大的少年,经过这两年来的磨砺,已成长为一个成熟的指挥官,他见闯军发动冲锋,冷笑一声命令:“炮兵不动,先使用步枪、手榴弹击退闯军!”

轰隆轰隆,眼看冲到旅顺军三四十步距离的闯军,首先碰到上百个爆zhà

火光烟尘的阻挡,接着是炒豆子般的呯呯爆响,闯军成片倒下。

遭遇如此恐怖的猛烈打击,剩下的闯军急忙调转马头企图退回来。

此时,闯军继xù

拼死冲击,或许还有机会杀穿旅顺军的阵型,此时掉头,那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旅顺军士兵哪里会让其逃回去,拉动枪栓连续射击,略作简单的瞄准,便一枪击中一个闯军,甚至一弹像串叉烧一样击中两个闯军。

“这都是些什么妖孽?”目睹这种超出常理的武器,李自敬眼睛瞪得铜铃般大,一时间大脑像一团浆糊一样不知怎么办才好,而他的部下更是不知所措。

李自敬不知所谓时,黄泰山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迅速见机下令:“炮兵朝闯军主将位置开火!”

为了救出崇祯,黄泰山一百二十人中携带有四门迫击炮,战斗开始时,已完成对闯军中央李自敬的瞄准。

为了击中目标,四门迫击炮也不按往常一样先来一门火炮试射,而是一开始就四门火炮齐射。

轰隆,四发炮弹击中李自敬十几步外的位置,爆zhà

的炮弹扫倒一大片闯军,一瞬间,惊叫声、惨叫声响彻天空,整个闯军大队人马混乱地拥挤成一团。

李自敬猛然醒悟过来,那炮弹是朝自己而来的,急忙大叫:“快将认旗放倒!”

不知旗手是没听清李自敬的命令还是头脑发昏了,竟然将李自敬的大将认旗往地上一插,吓得李自敬急忙要找地方躲避,但此时闯军已乱成一团,还能往哪里躲。

再有四发炮弹飞来,其中有一发炮弹在李自敬身边爆zhà

,火光气浪将他连人带马掀翻撕碎。

李自敬闪过最后一个念头:“这是什么妖孽?”便彻底被撕成一堆血肉。

“哼,人多又怎么样?那还不过只是一堆血水骨肉而已!”黄泰山看着已乱成一团的闯军,决心击溃其:“炮兵八发急促射,骑兵立即发动冲锋!”

在迫击炮的掩护下,一百个旅顺军士兵翻身上马,朝闯军猛冲过去。

旅顺军的手榴弹、火炮、步枪早已将闯军吓破了胆,对方虽然只有百余人冲来,没有主将指挥的闯军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自相践踏而死伤的人远远超过被旅顺军打死打伤的人。(未完待续……)

第194章 引诱

击溃李自敬所部后,旅顺军士兵抓住了几个闯军俘虏,审问得知这支闯军的主将是李自成的三弟,已被当场打死,黄泰山知dào

自己捅了马蜂窝,再也不敢托大,立即按原计划下令迅速撤tuì



黄泰山率部急行军几十里,在武清终于追上高先开和崇祯。

此时朱明、张振华、刘德化、黄文昭、田志平五人亲自来到武清迎接崇祯。

“皇上,臣等见过皇上、皇后、太子……”朱明等五人见崇祯的礼仪甚是恭谨,在细节方面毫无挑剔的地方。

“你就是旅顺军总兵朱明?”崇祯第一次见到朱明,想不到他还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实在有点意wài

,而朱明后面四个人也不知dào

是干什么的。

朱明笑了笑,向崇祯介shào

了其余四人。

四人中,崇祯对田志平最感兴趣。

“哦,你就是打制旅顺军火器的田志平?旅顺军的火器好厉害啊!”看到老农一般沉默拘谨的田志平,崇祯有些吃惊,实在无法将他与旅顺军毁天灭地般的火器联系起来.

田志平憨厚地笑了一下:“皇上过奖了,这只是我的本分而已,这些火器将为华夏芸芸众生打出一个太平盛世来。”

“太平盛世?国事糜烂如此,皆朕之罪过……”崇祯略略点头,扭头望向辽远的天空,瞬即闭上眼睛,突然又张开问道:“……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做?”

“皇上,我旅顺军拟与李闯及满清决战!”

“与李闯及满清决战!”崇祯微微吃惊。似乎有些慌张:“满清大军也来了吗?

朱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告sù

崇祯一个惊人的消息:“皇上,昨晚宁远总兵吴三桂已在山海关被满清派出的奸细所杀。其部下已全部投降了满清。”

“吴三桂被杀?”崇祯心中还有最后一丝希望,那就是山海关外由吴三桂率领的六万关宁军,期待着他赶来救援北京,在旅顺军的人护着他逃出北京时,他还幻想着能凭借吴三桂来制衡旅顺军,而现在这最后一个救命稻草也没有了,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手脚冰冷的崇祯几乎站立不稳。

“皇上,皇上……”周围的人搬来一张凳子,扶崇祯坐下。但崇祯如同一个木头人一样,周皇后急忙伸手去掐崇祯的人中。

良久,崇祯才长叹一口气,喃喃道:“罢了。罢了。大明至此算是亡了,朕是亡国之君,朕是亡国之君……”

“皇上,大明还没亡,还有旅顺军呢?”朱明知dào

崇祯心中的苦楚,明白他对旅顺军的不信任,觉得此时必须向他摊牌了:“……皇上勤政、爱民如子,我等愿奉大明皇室万世不竭!”

崇祯张开死灰般的眼睛瞪着朱明。仿佛要看穿他的心肝脾肺:“……说吧,你要朕怎么做?”

朱明心中暗叫了一声好。称赞崇祯果然聪明,但没有立即言语,而是抬头看了看四周,看到周皇后和王承恩还在旁边,崇祯心领神会地挥了挥手:“后宫不能干政!”

崇祯话语一出,周皇后和王承恩立即告退了下去。

崇祯和朱明等五人关起船舱,六个人在里面谈了足足两个时辰,没有人知dào

他们都谈了一些什么。

但是,由此开始,历史的走向在这里拐了一个弯!

后世人们谈起华夏历史时,认为华夏这个日不落帝国称霸全球的历史进程就从朱明等五人与崇祯密谈的这一刻开始,而那些欧非拉的国家历史学家,认为欧非拉的灾难也是从这一刻开始。

这是一次奠定世界未来五十年乃至五百年格局的谈话!

崇祯这个勤奋坚韧的苦逼皇帝,在失去所有的希望和力量后,不得不与朱明等五人达成妥协,按朱明等人的条件,换来皇室的延续生存,但是,大明朝再也不是原先的那个大明朝了,后世的历史学家们认为,朱元璋创造的大明朝历史,到此时算是终结了,华夏的现代史由此开始。

正当朱明与崇祯谈话的时候,李自成得知了李自敬战死的消息,逃回来的士兵喋喋不休地述说着旅顺军恐怖强悍的战斗力,把李自成和他的文臣武将们吓了一跳,但马上是一片质疑声音,说李自敬的部下在撒谎。

但这个仇不能不报,李自成决定派得力将领田见秀率兵两万用最快速度赶往天津,要在崇祯出海逃跑前抓住他。

这一次,田见秀却没有见到那种传说中强dà

到变态地步的火器,旅顺军一见田见秀的两万大军便屁滚尿流,挟带着崇祯,边打边撤,越过天津,直接向海边逃去。

田见秀是闯军中有名的“儒将”,素来以善于智谋获得李自成的信任,面对旅顺军这种表现觉得好不疑惑:难道李自敬部下说的都是假的?

田见秀派部下试探进攻了几次,都没见到旅顺军使用李自敬部下所说的那种毁天灭地的恐怖火器。

但闯王追击抓住崇祯的命令不得不遵从,田见秀只好非常谨慎地衔尾追击,走走停停咬住旅顺军用了十天时间一直追到旅顺军立在海边的大营边上。

到了海边后,田见秀率部猛攻了三天,面对乌龟壳一般的旅顺军营地,都无法取得有什么效果。

旅顺军营中,朱明正在悠闲的散步,突然,颇有些心急火燎的刘德化,脚步凌乱地跑来找朱明,一见面就问朱明:“对面的闯军将领是谁?”

“已查清楚了,对面的闯军统兵将领是田见秀!”朱明回答了刘德化的疑问,但有些不解:“怎么你关心起这个事情来啦?”

“闯军大队什么时候会来?”

“还不清楚呢?估计没那么快上钩。”

“那就好!”

朱明瞪着刘德化,过了一会儿才醒悟过来:“哦,我明白了,你是担心闯军来得太急了,刘宗敏就没时间在北京拷掠那些达官贵人富豪大户的金银珠宝,你,你好毒啊!”

刘德化颇不以为然:“那又怎样了?那些人全部该死,说他们贪污受贿、欺压百姓算是轻的了,大明帝国、华夏民族落到今日这步田地,他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我们出现在这里,按原来的历史轨迹,华夏全面落后欧美,他们就是始作俑者,抄了他们的家,我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只不过不想我们入主北京后造成有什么原罪而已……

史书记载闯军在北京得了七千万两白银,我不想变得少了两三千万两,最好还要多出一两千万两来!”

“可是,崇祯来到这里已十四天了,在可以逃出大海的情况下也不逃上船去,我们还不尽快采取行动,闯军会怀疑的,人家也不是傻的!”

“不是制定有一个包围对面闯军的备用计划吗?将田见秀包围起来,过几天才让他把消息报送出去,看看李自成来不来救他?”

两人寥寥数语间便决定了田见秀的生死。

来到海边第四天早上,田见秀发xiàn

己方营地四周布满了几千骑旅顺军哨骑,田见秀命令出击驱逐,旅顺军终于露出狰狞锋利的獠牙,一阵密集的子弹便将出击的闯军赶回营去,连田见秀要派出到北京联系的信使都打了回来。

田见秀满腹疑惑,亲自率队发动冲击,伤亡了两三千人,仍然灰头土脸地被打了回来,困在大营中动弹不得。

至此,田见秀才明白旅顺军是故yì

隐藏了战力引诱自己来到这里的。

那旅顺军的意图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要在这里设下陷阱引诱闯军主力前来而一鼓歼灭之?

田见秀想了很久,觉得那不太可能,闯军现在有五六十万人马,在北京的连同唐通、白广恩等降军,有近三十万人马,攻进北京后,正是闯军战斗力最高峰的时期,不是什么软柿子那样随便被人捏的,旅顺军要出动多少人马来设陷阱才有效果?田见秀没有亲眼见过旅顺军的恐怖火力,拦截他的旅顺军全部使用单发步枪和燧发枪,连火炮都没使用,田见秀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什么妖孽,他一直认为,没什么作战经验的李自敬是太大意才中了埋伏而身死败亡的,他的部下为了推卸责任,就把旅顺军吹得神乎其神,如果旅顺军真的这么神,为何不直接杀进北京去呢?

经过一番推算,田见秀估计,旅顺军战斗力再怎么强悍,最少也要得出动二十万以上的人马才能与己方主力一较高低。

但万一那真是陷阱,把闯王引来陷进去了,自己岂不是罪该万死?

当田见秀翻来覆去地思考的时候,李自成派来张鼐率领的三万援军赶到了。

张鼐为李自成从孩儿兵中提拔,收为养子,屡立战功,是闯军中新锐青年将领,在攻克开封的战役中,指挥火炮轰倒开封的城墙立下大功,算是闯军对火器火炮最为熟悉的将领。张鼐听田见秀说完旅顺军的情况,便毫不犹疑地提出集中两部的所有兵力发动对旅顺军的猛烈进攻。(未完待续……)

第195章 妖孽?

在田见秀、张鼐看来,旅顺军的阵地很是奇特诡异的:整个阵地被三道弯弯曲曲的壕沟所包围,壕沟并没有放水,全都是干的,壕沟与壕沟之间又有弯弯曲曲的交通沟连接起来,挖壕沟挖出来的土堆积在壕沟边上,形成弯弯曲曲的胸墙,旅顺军的人马都躲在壕沟与胸墙后面,难于看清旅顺军有多少人马、使用什么武器。

田见秀、张鼐所部合计四万多人,对旅顺军阵地展开猛攻。

跟腐朽的刘泽清所部不同,闯军此时还是颇有朝气的。

进攻的闯军一波波猛烈冲击旅顺军的阵地,旅顺军的火器火力表现得也不算很强dà

,但每一次都能堪堪地把闯军打回去。

两天时间里,闯军发动了二十三次进攻,伤亡了近万人,却如同一头撞在一块铁板上,闯军连旅顺军前沿的壕沟都未曾踏进一步,更别说冲进壕沟后面纵横交错的土工阵地里面,也看不清旅顺军的伤亡情况。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包围了田见秀、张鼐,开始怀疑李自敬部下所说的是不是真的,怀疑这里真的是一个大大的陷阱,正在等着闯军主力一头闯进来。

田见秀、张鼐派人回北京,要禀报这里的情况,但惊恐地发xiàn

四周的道路已被切断了,根本无法将情报送出去。

田、张两人只好趁着夜色派出多批人员,打算从多个方向混出去,无论如何都要将此地的情况送到北京去。

枪声整整响了一夜。闯军的一半送信者伤痕累累地退了回来,其余一半人不知生死如何,不知能否有人将信送到北京。

天亮时分。田见秀、张鼐打算率全军突围,却发xiàn

己方的营地被一道浅浅的壕沟胸墙包围,原来在昨夜,旅顺军趁着混乱枪声的掩护,将闯军巡哨打得不敢出营巡查的,大举出动在闯军营地外挖掘壕沟。此时,壕沟虽然还有很多缺口尚未连接起来。但估计用不了半天时间便能连在一起,彻底围死闯军营地。

张鼐大惑不解:“奇怪,昨晚不是月圆之夜。灯黑火暗的,这旅顺军的人怎么能看得清楚,拼命地去连夜挖掘壕沟!”

田见秀见到这一切仿佛恍然大悟:“我听贺锦说过,旅顺军的人和贺一龙大战时搞了一次夜战。将贺一龙的大炮毁掉。我当时还不以为意,想不到这竟是真的,看来旅顺军真的有那么恐怖可怕的火器火炮……”

“不行,一定要将这里的情况告知闯王和北京的兄弟们知dào

,要小心旅顺军。”

“我们有什么办法能将消息送出去?”

到了此时,旅顺军已完全困住田见秀、张鼐所部,要将信息送出去,除非他们会飞。否则根本不可能将信息送到北京李自成手中。

但昨夜的果duàn

行动中,还是有一个信使冲出重围的。一路上被旅顺军追着跑,将身上的信件、武器全部抛光,只身跑出上百里路,最后这个信使身负重伤,见到巡逻的闯军哨骑,没说出两句话便死掉了。

这两句句含糊不清的话语,是说田见秀及张鼐被包围了、一定要小心旅顺军的火器,三天后被转到李自成的耳中。

这两句信息不完整的话语,令李自成摸不着头脑,只好告知他的文臣武将们,征求他们的意见。

一听说好兄弟张鼐被困住,制将军“一只虎”李过便急了:“闯王,得立即出动大军去救张鼐兄弟和田将军他们!”

刘宗敏这些天在北京做得风生水起,拷掠前明百官和富豪大贾“追赃助饷”,每日打死很多达官贵人,银子堆满了仓库,娇嫩的美女不知睡过多少个了,实在有点不想离开北京去打仗,于是给了过当头一棒:“仅仅听了一个信使临死前的短短两句话,就出动大军,这也太草率一点了吧!”

“闯王,我大顺已定鼎北京,几个小小蟊贼,带着半死不活的崇祯就要亡命大海,何必惧之?现在最要紧的是拟定制度,设立百官,更重yào

的是闯王要登基……”

牛金星是闯军内部自李自成、刘宗敏以下的第三号人物,天佑阁大学士,实jì

上的宰相,进北京后他除了纳了十房小妾外,他急于要坐稳他二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位置,还到处招收门生,对于要去海边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打什么旅顺军,一点兴趣都没有。

李过急得要上火,大叫起来:“我们总不能将张鼐兄弟和田将军他们丢在那里,就不能不管了吧?”

李自成重yào

的谋士李岩站出来,对李自成施礼道:“闯王,张将军和田将军已有好几天没有消息传回来了,说不定真的碰到什么麻烦了,属下建议还是要派出一支军马前去天津卫附近看看较为稳妥,况且崇祯还在那里,如果不铲除他,这是一个大祸胎。”

李岩本是一个谨慎的人,他觉得事有蹊跷,但他不知dào

旅顺军已强悍到变态的程度,按他的估计,旅顺军最多七八万人马,田见秀、张鼐和李过已足够对付了,如果打不过那就使用流寇的那个办法拍拍屁股撤回来就是了。

李自成也不想此时离开美女如云金银如山的北京,这个折中的办法倒也可以一用,于是点点头道:“嗯,这确实有必要派一支军马前去看看,谁愿意去呢?”

李过呼地一步站出来:“闯王,那就让我去吧!”

“好,就由你带本部兵马两万人去天津卫走一趟吧!”

李自成点头应允,但对自己这个侄儿有点不放心地叮嘱道:“一切要小心,有什么情况要及时派快马回报!”

李过心急火燎地率部急行军三天赶到海边,发xiàn

田见秀、张鼐所部已被困住在包围圈里面动弹不得。

见此情况,李过毫不犹豫地挥军直冲包围圈。

旅顺军立即让开一条路来,李过顺利和田见秀、张鼐会师。

但张鼐一见李过便大惊失色地道:“兄弟,这是个陷阱,你怎么就进来了?”

“什么?”李过回头一看,发xiàn

自己的后路已被旅顺军截断了。

大军作战行动,必然需yào

在己方主力前后左右十几里几十里甚至上百里远的地方布置数量不等的哨骑,既作为斥候刺探情报之用,也用于遮断战场,屏护己方的主力行动。

李过自小跟着李自成长期在与明军作战的恶劣战术环境中磨砺出来,成长为战术的指挥高手,对于大军行动的细节了如指掌,当然不会不安排足够的哨骑来屏护本部主力的行动。

但是,李过安排在外围的几百哨骑在李过率部冲过包围圈封锁线时,被旅顺军清扫一空,等李过被张鼐提醒时,已经晚了,李过的两万大军也被装进旅顺军的包围圈内。

“集中我们三人的全力冲出包围去!”李过血气方刚,听说被重重包围了,毫不畏惧,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

田见秀、张鼐犹豫了一下没有言语,李过细细打量才发xiàn

两人衣甲褴褛、脸容憔悴,一副毫无信心的颓丧模样,似乎吃了不少苦头,这在以往被明军无数次围剿攻打都没有过这种几乎丧失斗志的神态,李过顿时觉得非常愕然,惊讶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田见秀仰天长叹一声:“我们撞上一群妖孽了?”

“妖孽?”

“如果不是妖孽,哪里来这样威力的火器火炮,这不是人力所能抗的!”与李过一样血气方刚的张鼐,是闯军中最为熟悉火器的将领,他对田见秀的看法非常赞同。

面前两个熟悉的同僚战友竟然有这样的看法,李过一阵郁闷,打死他也不相信对面的旅顺军有妖孽一般的力量。(未完待续……)

第196章 地狱之声

既然不相信,那当然得采取行动了。

在李过的坚持下,田见秀、张鼐将自己部下残存的兵力全部拿出来,共同组织了一次猛烈的突围行动。

但不到一个时辰,丢下两三千具尸体,被旅顺军猛烈的火力打了回来。

“包围圈中的闯军太多了,拖着了我们太多的兵力了,闯军主力真的来了,我们很难腾出手来!”钟勇义跑来向朱明建议:“有必要发动一次进攻,将圈内的闯军兵力减少到万人以下!”

现在钟勇义和旅顺军内王兴、吴亚大、安豹、麻凯龙、孟德威、王阔雄、胡天雄、周全、曾信行等人一起,随着部队的编制扩大,军衔已升为大校,职位升为旅长。

朱明早有此意,他毫不迟疑地就采纳了钟勇义的建议:“好,就交给你们旅和麻凯龙的炮兵旅,将圈内的闯军兵力减少到三分之一以下。”

“是,我这就去行动!”钟勇义对朱明敬了一个军礼后便转身离开。

“慢!”朱明叫停了他,说道:“这次行动后,你旅、安豹旅、吴亚大旅和胡天雄骑兵旅、王阔雄骑兵旅三万多人组成机动集团,离开海边大营,隐蔽离此地百里左右的地方,等闯军、清军来攻,收到我的信号后,就一齐出击彻底碾碎这两大敌人!”

“是,坚决完成任务!”

“还有一个事要告sù

你的,在我们的人接应下。班鸿志班大人已安全离开北京,很快就会到我们这里来了”

“啊……”钟勇义有些哽咽,那是他的恩人。此次北上想不到要在这种环境中相见了。

朱明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打完此战后,你就可以见到他了!还有一个老熟人,我们会再次见到,那是戚家军余部的邬望归,被朝廷起用为河北的一个参将,手下有四五千人马,也会来这里和我们并肩作战!”

听说邬望归也要来了。钟勇义不胜感叹:“邬大哥也来了,那太好了,当年逃离旅顺的难兄难弟们又要聚到一起了……”

呜呜呜。空中传来密集的怪异声音,满肚子不服气正打算组织第二次冲锋的李过见状大惊:“这是什么幺蛾子?”

“不好,快跟我来!”张鼐被吓得脸无人色,拽住李过就走。三步并两步。跳进一个大坑里,把李过摁在坑里面。

两人刚把头躲进坑里,便是无数惊天动地般的轰隆轰隆声音响起,闯军阵地一片火海,躲闪不及的闯军,被炸得飞上半空,撕成血肉碎片再掉落下来。

挨炸受伤没立即死掉的闯军最惨,有断腿的、断手的、身上中弹片的、肠肚器官流出来的。到处是殷红的鲜血骨肉、哀嚎惨叫,仿佛阿鼻地狱一般。

李过抬起头来。看到外面不再爆zhà

,晃晃头甩开上面的尘土,声音略略有些颤抖地问张鼐:“这是旅顺军的什么武器?”

“这是旅顺军的火炮打来的炮弹!”

“火炮,会爆zhà

开火的火炮?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强悍的火炮?”李过一百万分的震惊,想跳起来,却再次被张鼐摁住,只好趴在地上口中惊叫道:“快派人去禀报闯王!”

“怎么冲得出去?”张鼐痛快无奈地摇摇头。

“那我们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又是一波密集猛烈的炮弹飞来,爆zhà

的声音再次盖过了李过、张鼐的声音。

爆zhà

过后,李过、张鼐还没站起来,有人大叫:“旅顺军开始进攻了!”

李过稍稍抬起头,只见几千个旅顺军踏着整齐的步伐,来到两百步左右的地方站立,拿起枪支,朝闯军阵地一阵猛烈的射击。

子弹在李过、张鼐嗖嗖地飞过,很多还没来得及躲避的闯军被子弹击中栽倒地上,又是一片惨叫哀嚎的地狱之声。

“我们要反击,冲出去反击!”面对这种从未见过的景象,李过的眼珠都要突出来了。

他要一跃而起,却又被张鼐拉住:“没用的,那样只是徒增伤亡而已!从现在看,旅顺军还不会对我们赶尽杀绝的,他们是想用我们做诱饵!”

“诱饵?”

“我和田将军猜测,他们是想将整个大顺军在北京的主力引诱到这里来,然后……然后一鼓灭之!”张鼐说出一个接近真相的惊人猜测来。

“他们要灭我大顺军?”李过这才感到背脊发凉,惊慌地摇着张鼐的肩膀,几乎哭出起来:“我们怎么办?怎么办?快派人去禀报闯王……”

“要不,我们与旅顺军谈判?”田见秀浑身沾满泥土,爬着过来对李、张两人提了一个建议。

“谈判?怎么谈?”两人心里空荡荡的,脑子快速转了一圈,发xiàn

自己手中什么筹码都没有,如何与别人谈判?

包围圈中的闯军没有一个跑得出来的,但这不妨碍北京城中李自成知dào

这边的信息,因为旅顺军抓了不少闯军俘虏,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朱明便下令放了二三十个回去,至于这二三十个闯军士兵怎么述说这里的情况,那就看他们个人如何编造一番自己如何英勇突出重围的话语了。

李自成和手下的文臣武将们得到李过、田见秀、张鼐被死死包围住的消息,已是进北京后的第二十五天了。

这二十五天来,原本还算军纪严格的闯军士兵,在北京城内放纵起来,到处拷掠达官贵人,到了后来,连平民老百姓都不放过,外表稍为好一点的宅院都受到闯军的骚扰,弄得整个北京城怨声载道。

当然这二十五天,还是李自成和手下众人一生中最销魂的二十八天,住进了天下最好的大宅院,睡了天下最貌美可人的女人,搜刮来了堆成山的金银珠宝,这使自称志向远大的李自成产生了如此日子还夫复何求的想法,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头脑还算清醒的李岩、顾君恩、宋献策等人几次劝说,早已被胜利冲昏了大脑的李自成哪里还能听得进去。

但突然听说在北京三四百里远的地方还有一支强dà

的力量存zài

,李自成和众人仿佛一下子从幻象中醒过来。

“闯王,请立即出兵,灭了那什么旅顺军!”这些天来,负责拷掠百官的刘宗敏志得yì

满,他听说旅顺军敢在天津卫挑zhàn

大顺军,不由得怒从心起,大手一挥,爆起的吼叫声音在大殿荡起一阵强烈的回音。

李岩觉得事有蹊跷,便提出要谨慎的建议:“闯王,这旅顺军似乎非常强悍,我们是不是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怎么从长计议?”刘宗敏对李岩的建议,满脸的不屑:“等着旅顺军打到北京来还要议?”

李岩说出自己的担心:“你不觉得奇怪吗?旅顺军既然那么强悍,为何不直接进攻北京?如果我军去天津,那边有可能是一个陷阱!”

牛金星对李岩历来心有芥蒂的,他抢过话头:“并不是旅顺军不想进北京,而是他们已失去先机之利,我大顺军精锐主力俱在北京,他如何敢来?”

刘宗敏接着说了重重的一句:“闯王,我们已开始坐天下了,不能采用过去那样的打法了,我们要御敌于国门之外!”

“闯王……”李岩还想说什么。

却被李自成猛然打断:“好了,不要再说了,刘总哨说得好,我们已坐天下了,要御敌于国门之外,我决定,我和刘总哨亲自率大军去解救天津被困的弟兄!”

此事就算这样定了,李自成正要众人散去准bèi

,大殿外有人匆匆跑进来说满清有使者来要见闯王。

“满清使者?”李自成很奇怪,他并没有与满清有什么联系,怎么对方突然派人前来来要干什么?(未完待续……)

第197章 满清与李闯联手

“满清要与我们联手灭了旅顺军?为什么?”听满清使者说完来意,李自成和闯军文臣武将都颇感意wài



李岩出列对满清使者说:“你们把吴三桂杀了,抢占了山海关,还没向你们兴师问罪呢,你们却跑来要和我大顺军联合?”

满清使者看了李岩一眼,并没有理会李岩的话语,而是对李自成拱手施礼道:“闯王殿下,旅顺军的实力极其强dà

,我们中任何一家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要想打败旅顺军,必须两家联手!”

听到满清使者的话语后,闯军众人觉得非常震骇:这旅顺军真的有这么强dà

吗?

“也许大顺军还不是很清楚,旅顺军的大炮打出的炮弹都是可以爆zhà

的,一炸一大片,一个炮弹就可以杀死杀伤几十人甚至几百人,火铳可打到六百步远,在三百步内击破重甲是轻而易举的,我大清王师缴获过旅顺军的火铳,经过试射,已经证实了这是真的……”

李闯大军没有与满清交手的经lì

,在这信息传递龟速的时代,满清八旗的强悍没有切身的体会,更不知dào

能大败满清的旅顺军的厉害。但满清使者说的武器数据如果真的属实,每个上过战场的人都知dào

那意味着什么。

“什么?世上有这么厉害的火器?”闯军众人觉得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贵军在天津被包围的人马是旅顺军留给你们的诱饵,区区几万人马,还不够旅顺军一天打的。那是故yì

留下来,就等着你们去上钩的。”满清使者冷笑一声。继xù

道:“在天津跑回来报信的士兵,肯定都是被旅顺军俘虏过并故yì

放回来的。目的就是诱骗贵军去天津跳进他们设好的陷阱。”

人群中有人听了满清使者的话语很不高兴,大声反驳:“这怎么可能?是你们满清八万大军被旅顺军灭了,你们怕旅顺军就罢了!旅顺军火器再怎么厉害,可我大顺军也不是纸糊泥捏的!”

“你不信你们七万大军已被困在天津海边作为诱饵?有句话叫眼见为实,不妨抓住你们那些自称是英勇突pò

重围出来的人来拷问一番就清楚了。”

最近刘宗敏对怎么拷打审讯颇有心得,从天津战场逃出来的人被他安排分别抓起来拷打审讯,得到口供后,然后逐一核对口供,口供与别人对不上的。立即被五花大绑抓起来,一阵皮鞭木棍乱打下去,保证他什么都说出来。

如此审问模式,不过个把时辰的功夫,便把这些人肚子中知dào

的情况全掏出来,令李自成和文臣武将震惊的是,这些人描述的旅顺军火器情况与满清使者说的几乎一模一样,唯一区别的是,闯军士兵描述的还要比满清使者说的更恐怖可怕。

现在横在李闯面前只有一条路:要打败旅顺军救出田见秀、张鼐、李过。就不得不与满清联手!

以刘宗敏为首的武将们,主张立即行动,与满清联手扑到天津,击败旅顺军。救出被困的人。

文臣们则担心在大败旅顺军后(他们认为只要双方联手必然能大败旅顺军),如何瓜分双方的利益。

李自成招来满清使者询问,满清使者说满清的底线是以山海关为界。以东属于满清,以西属于大顺。但现在山海关在满清手中,战后。大顺军需yào

向满清交付五百万两白银作为赎关费。

“五百万,太贵了!这山海关本来就是我大顺的,吴三桂已答yīng

归顺我大顺,是你们害死了他!”李自成明显有些恼火。

满清使者答yīng

说:“本使回去向摄政亲王多尔衮禀报,建议届时双方谈判议定价格,此时最重yào

的是将贵军还困在海边营地的人马救出来!”

“好吧,这事到时再说吧!”被困在旅顺军手中的人马似乎成了李自成的软肋,一提到这,李自成就硬不起来,只好委婉地表示同意联手,但那都是表面上的,实jì

上李自成这个曾经几次诈降明朝的一代枭雄心里早已有计较,他打算在灭了旅顺军后,再顺手也将满清一鼓作气给灭了。

与李自成同样,多尔衮在派出使者时,与几个亲王中早已秘密商议妥当,在打败旅顺军后,再把闯军也给一口吃下,然后入主北京,统治整个华夏的花花世界。

双方的合zuò

可以用尔虞我诈来形容。

心怀鬼胎的双方最后约定,十天后,李闯在北京出兵,满清自山海关出兵,用五天时间赶到海边合击旅顺军,将旅顺军全部歼灭于海边,活抓崇祯。

对于三个爱将被困,李自成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冲到海边将三人救回来,可他的大顺军已不是当年起义军了,主力现在北京,还在山西、大同、河北等地驻有数量不等的人马,既要与旅顺军决斗救出三个爱将,最后还要暗算满清,光靠北京的兵力是不够的,用十天时间来集结各地的兵力,恐怕还不够呢。

满清使者回山海关禀报去前脚刚出门口,李自成后脚就派出几十个快马信使,要求以最快的速度,下死命令通知分散驻守各地的人马,十万火急赶来北京集结。

十天时间后,李自成集结了二十三万余步兵、十万余马兵,由李自成亲自率领,滔滔荡荡地朝海边方向扑来。

与此同时,满清八旗十五万以及六万降军共二十一万大军也如约从山海关出动,气势汹汹杀奔而来。

闯军和清军一起出动的情报,立即通过旅顺军的情报监控系统,通过快马送到旅顺军大营中的指挥机构里面。

得知消息后,刘德化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惊叫起来:“哇塞!五十四万大军哪,每人每天拉一堆屎都可以拉五十一万堆屎堆成一个小山高哦!”

因为闯军和清军联手而来,崇祯也被朱明邀请来到了指挥所里面,对于刘德化这个商人的粗俗无礼,他此刻没有心情去计较,而是阴沉着脸问道:“旅顺军有多少人马?”

“在这附近的有旅顺军六个全步兵旅三万余人,三个配马快速步兵旅一万五千余人,两个骑兵旅一万余人,炮兵旅七千余人,随营军校三千余人,警卫团两千余人,海军三个舰队一万八千余人,留守琼崖三千余人,留守台湾五千余人,留守连岛五千余人。这就是旅顺军全部的兵力,一共九万八千余人,在此地集中了八万五千余人。另外还有河北沧州参将邬望归四千余人,兵部主事班鸿志率领的义勇军两千余人,在此地我们可用的力量共九万一千余人。”朱明想起自己确实没向崇祯报gào

过旅顺军的实力,既然他问起,也毫不隐瞒,说出一堆崇祯摸不着头脑的编制名词来,顿了一下,继xù

说道:“以旅顺军的实力,若果单独对闯军或清军,都有必胜的把握,但两大势力联手而来,胜负在伯仲之间!”

崇祯只是“哦”一声表示他知dào

了,便不再言语,朝廷原来给这旅顺军的编制不过一万几千人,但想不到竟然搞出九万八千人的实力来,要是在过去,崇祯恨不得立即就将朱明的脑袋给砍了,但现在两大敌人联手而来,这点兵力似乎还不够塞两大敌人的牙缝。

崇祯单纯是从表面数字上比较胜负结果的,在心里质疑旅顺军就是单独对闯军、清军中任何一个都没多少胜算的把握,觉得朱明是吹牛托大了,但觉得此时驳斥朱明却毫无用处,干脆默不作声。(未完待续……)

第198章 什么都不做

“皇上,为策万全,请尽速移圣驾并两位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太子、两位亲王、公主登上海船,在海上观我军痛击贼众!”忙于为国事奔波多年的班鸿志,此时已鬓发尽白、腰背微驼,他站出来向崇祯施礼,建议他登船出海。

“朕哪也不去!朕就留在此地!”崇祯在坚持着他最后一点的尊严。

朱明明白这个可怜的皇帝是死鸭子嘴硬,便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皇上,是否请两位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太子、两位亲王、公主登船,以策万全!”

这个建议崇祯倒不反对。

朱明立即找了一艘大海船,请皇族一家人上船,停靠在海边不远的地方,让他们随时可以看到旅顺军的军营和崇祯所在的地方。

在旅顺军密锣紧鼓地准bèi

时,闯军和清军由两面铺天盖地般压过来,由旅顺军的营地看去,黑压压的铺满了整个大地,延伸到看不到尽头的地方,给人以极大的压力。

这引起了邬望归、班鸿志手下一阵骚动恐慌。

幸好班鸿志、邬望归及其主要骨干都是从辽东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对这种场面并不陌生,很快就控zhì

住了恐慌的场面。

旅顺军这边一如既往地一片沉默,自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事,仿佛无视闯军和清军的存zài



见闯军和清军来了,朱明反而要把包围圈打开,将圈内的田见秀、张鼐、李过等两万余人放出去。

班鸿志急急找到朱明,问道:“开平。为何不把包围圈内的闯军歼灭了,反而放出来增强闯军的兵力?”

朱明嘿嘿一笑:“班大人。最近京城大疫流行,死人无数。旅顺军中有个吴有性郎中大夫出了一本名叫《瘟疫论》的书,不知你看过没有啊?”

班鸿志有点瞠目结舌:“这说瘟疫的书,跟放跑包围圈内的闯军有何关系?”

“这关系可大着呢!人得了瘟疫会死的,瘟疫还会人传染给人的。包围圈中的闯军原来有七万人马,被旅顺军击毙、俘虏了大部,现在只剩下两万余人,都是被旅顺军打怕的了,就像得了瘟疫的人,把他们放走。融入闯军三十三万人马中去,三五千人也许还能来个隔离,两万多人闯军肯定无法隔离,两万多人肯定会将他们心中害pà

旅顺军的瘟疫放出来,让所有闯军都得上害pà

旅顺军的瘟疫,岂不是很好?”

“啊!原来你是早有打算的,怪不得这些天来,一直都没有进攻歼灭包围圈内的闯军!如此也甚好,如此也甚好!”班鸿志恍然大悟。但转口很是担心地问道:“闯军和清军共计五十六万大军,数倍于我们,是否有把握取胜?”

“把握?这世间的任何事情在未见分晓之前,都很难说有百分百的胜算。只能说五五之数的。”

“这里没有外人,说句掏心窝的话,都是当年从辽东逃出的兄弟。你跟我说实话,究竟你们的打算是怎么样的?”班鸿志压低了声音。

朱明看着班鸿志头上斑斑白鬓和憔悴的脸容。心里有些难过,说道:“……请放心。此战结果还难于预测,但无论如何,我们都立于不败之地,在此地外海,我们已准bèi

好能装载十万人的船只,就算事有不谐,我们也有个退路,这个海上退路无论是闯军还是清军,都无法切断的,只要我们的骨干力量能保存下来,最多晚个三五年,以旅顺军发展的强dà

武器,还是将闯军和清军逐个扫平!”

“嗯,这很好,未谋胜先谋败,大不了我们再来一次辽东大撤tuì

,几年后一样东山再起!”班鸿志终于放心下来,将话题转移开了:“你们上的几道奏章,一开始我们也觉得郁闷,怎么你们就这么大逆不道……但想了很久,回忆起我这些年来的苦苦挣扎,越想越觉得你们说的有道理……我华夏一脉文明相承数千年,每隔两百年左右就来一次天崩地裂……确实到了要改弦更张的时候了。”

朱明终于听到了这个时代有第一个士人官僚明确表态支持自己五个穿越人的主张,其激动程度好像是读小学的小孩第一次得到学校的奖章,有一种想跳起来欢呼几下的感觉。

两万多闯军欢呼雀跃地跑进本阵大军中,却想不到李自成命令他们立即到大军的阵地后面去,不准与其他各军有所交集。

但闯军各部之间多是老熟人,都想了解亲朋好友的下落,这是还讲点义气的李自成无法禁止的,旅顺军强悍恐怖火力的说法立即在闯军中流传开来,在人心底下留下了一个不可估量的阴影。

“这旅顺军为什么放了这些闯军?”此时,清军中多尔衮正和几个亲王贝勒在观察旅顺军的阵地,很奇怪旅顺军的动作。

多铎哼了一声:“不就一群窝囊废吗?早就被旅顺军打怕了,至少三五个月起不了什么作用了,留在这里也只能浪费钱粮而已!说不定还会让其他人也因此就害pà

畏惧旅顺军了。”

多尔衮觉得以满清的力量并没有把握一举击败旅顺军,闯军现在还不能有什么闪失,想了一下点头道:“嗯,这有道理,我们需yào

派人告sù

李闯,让这些人离开这里,免得留在在这里吓倒了其他人!”

清军向闯军派的使者毫不客气地告sù

李自成,说这些人被吓怕了,恐怕没什么用了,还是请他们离开这里为好。

李自成听了,良久无语,但闯军将领却义愤填膺,纷纷出言大骂。

“他说的对!让李过、田见秀、张鼐他们都到后面,另立一个营地吧,不要和大军住在一起了!”在一片骂声中,李自成开口缓缓说话。

按李自成的命令,李过、田见秀、张鼐所部远离闯军大营,在三十里外立下一座单独的营地。

旅顺军的营地内,班鸿志看着闯军的举动,向朱明问道:“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朱明伸伸懒腰:“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就等满清、李闯先动!”(未完待续……)

第199章 旅顺军后路被截断

第二天一早,李自成第一次见到脑后拖着一条辫子的多尔衮。

李自成带着众将和满清的一群亲王贝勒统领,要一起去看旅顺军的营地。

旅顺军的营地离海边有二十里左右的距离,构筑的土木工事阵地,将地面泥土挖得像陕西的黄土高原,阵地上没看到一个人影,仿佛死一般沉寂。

如此这样的阵地跟冷兵器时代的阵地完全不一样,让李闯和满清众人看了觉得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刘宗敏毫不在乎地说道:“管他什么狗屁阵地,我们都一样灭了他!”

“看到海上的船只了吗?”多铎用手指着海面上远处的几十艘大船,正在放下几艘小舢舨,而海边几艘舢舨正在往大船方向运送着什么东西,操着半通不通的汉话对闯军众将说道:“旅顺军随时都可以从海上逃跑,这是他们的拿手好本领!”

闯军众人不知dào

,多铎是心有余悸,朱明等人马就由他手上逃出旅顺的,一看到大海,他就觉得旅顺军会逃跑,会从海上逃跑。

牛金星摇着蒲扇点头应道:“嗯,是要派出一支军马绕到他们的后面,截断他们往海上逃跑的后路,才能将他们一鼓歼灭了!”

“这样吧,截断旅顺军后路的事情由我大清军来做!这次一定要让这旅顺军全军留在这里!”

多尔衮拨出锋利的佩刀指着旅顺军的营地,其实他是想以截断旅顺军的借口。全部拉到海边与旅顺军之间的地方立营,让闯军承担猛冲旅顺军的主要任务,以此削弱闯军。说出这话时,还担心李自成不同意。

谁知李自成非常爽快地说:“好,那就由贵军截断旅顺军的后路!”

原来李自成早就向李过、田见秀、张鼐询问过,张鼐是闯军中最熟悉火炮的将领,对火器火炮的一切都非常敏感,李自成在张鼐的口中得知了令他震惊的情况

旅顺军的火器真的有强dà

的威力,特别是旅顺军的大炮。射程远、威力大,几乎到了毁天灭地的地步。

张鼐是李自成最为信任的将领之一,对于他警告的话。李自成不得不格外小心,多尔衮说要从海边截断旅顺军的退路,其实也是将自己负责截断任务的那支军马送给旅顺军截断了后路。

多尔衮不是神仙,他怕旅顺军如同当年从旅顺逃进大海那样一屁股跑了。还有一个原因是。多尔衮满脑子都是旅顺军火铳的射程数据,忽略了旅顺军的火炮,就算多尔衮意识到这个问题,以他对火炮的概念,认为在旅顺军到海边的二十里距离中间立下一个两里左右宽的营寨,无论是旅顺军的陆地大营还是水师船只上的火炮,九里远的射程都显得远了,不太可能威胁到担负截断任务的清军。当然更重yào

的原因是多尔衮想让闯军先与与旅顺军死磕。他的满清大军则在后面捡便宜。

多尔衮根本不知dào

,此刻李自成心里稍稍有点得yì

。嘴上却假装关心地问道:“那贵军打算用多少兵马插到此地?”

“我打算分兵一半在此地立营!”

“啊!睿亲王好大的决心!”李自成似乎深受感动的样子,拍着胸口说:“我大顺军一定全力以赴,和贵军精诚合zuò

,一鼓荡平那旅顺军!”

多尔衮也是一副慷概激昂的样子,和李自成互相击掌,道:“好,只要我们两家合zuò

,一定能灭了旅顺军,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多尔衮慷概激昂的发誓后,就是清军派出一支骑兵气势汹汹地冲到旅顺军的大营与大海之间的位置,摆出一副决一死战的模样。

骑兵之后,便是成群结队的汉军旗、阿哈杂役战战兢兢地拖着沉重的拒马、木料、工具,来到马蹄旁边,打桩、挖壕沟、立帐篷。

为了支援清军的行动,闯军也大规模出动,冲到旅顺军营地外一里左右的地方,但是没有真的发动冲锋,只是虚张声势一番。

而旅顺军阵地依然死一般沉寂,对于清军、闯军的行动毫无反应,甚至连观察的哨兵都没看到一个,使清军、闯军怀疑旅顺军营地是否还有活人存zài



其实,此刻,旅顺军阵地中,朱明正和四个穿越的弟兄正在注视着清军和闯军上演的大戏呢。

“切,后世很多鸟人不是说多尔衮有雄才大略的吗?”刘德化放下望远镜,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歪歪嘴道:“连我这个军事外行都看出这个多尔衮作出的事情是多么的愚蠢!”

“多尔衮他在哪里愚蠢了?”这两天一直陪着崇祯及其家人的黄文昭也来到这里要看看闯军,他一听刘德化的话语,立即反驳。

刘德化对于黄文昭老是与自己唱对台戏,很不以为然:“你看看,多尔衮自作聪明地要截断我们通往大海的退路,其实他是将担负截断任务的清军送上了不归路,我记得我们海军和陆军的重炮射程,完全可以覆盖那个营地的,这不是愚蠢是什么?老田,我们的重炮射程是不是这样的?”

田志平刚才认真地再次测量过那个位置的距离,听到提问便不假思索地点点头道:“确实,我们一百毫米、一百二十毫米的大炮,完全可以覆盖那里!”

“这不叫愚蠢,多尔衮是不知dào

我有穿越时空的力量,如果他知dào

,会这样眼睁睁地来送死?”

黄文昭都觉得自己这句话没什么意义,扭头问一直在观察的朱明:“怎么我们还不采取行动?”

朱明摇摇头道:“不急,现在清军闯军都像一只耸毛耸翼准bèi

决斗的公鸡,现在还不是时候,就先让他们折腾一阵,等更多的清兵来到那块死地,我们再突然采取行动,包围这支要截断我们后路的清军,吸引其他清军来援,从而一头撞进我们的火力网。”

刘德化哼了一声:“他们在我的眼中,就像一群原始人在外星人的眼中,他们死定了!”

“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此战,我们本来是要准bèi

对付一个敌人的,想不到竟然两个敌人同时来了,而且还联手了,这真的有点意想不到历史在我们影响下是这样走向的!”

朱明显然有些无奈。(未完待续……)

第200章 怎么就打两炮?

清军和闯军忙碌了大半天,就像一堆勤奋的苍蝇一样围着旅顺军这堆又黑又影一动不动的东西转个不停,但旅顺军就是不为所动。

清军和闯军都心照不宣地不想自己先发起对旅顺军进攻,都想让这暂时的盟友先动手去进攻旅顺军。

天色很快就暗下来。

多尔衮要分兵一半也即十万人马驻守海边截断旅顺军的退路,但发xiàn

因布置营寨的材料不够,扎营地时偷懒的汉人奴隶太多,天黑后又怕旅顺军偷袭,只好先让多铎率六万人马在海边扎下营寨防守,待明日再扩大足以驻扎十万人马的营寨,其余清兵都退回大营去。

清军和闯军还没确定明日如何攻打旅顺军的营地,下半夜后,在营地吃饱睡足的旅顺军采取行动了,突然派出人马插到海边清军营地的两侧。

在海面上旅顺军舰队也采取行动,海船驶近海边,派出三百多艘舢舨搭载陆战队配合陆地上的行动。

海边的清军睡梦中醒过来,还以为旅顺军要往海里逃跑,立即集结兵力出击,却被旅顺军一阵猛烈的弹雨打了回来。

“旅顺军要逃跑了!”多尔衮被海边交战的动静吵醒,不假思索地立即披挂整齐,命令大军出击,遭到了旅顺军猛烈火力的阻拦。

李自成闻讯后,也假惺惺地出动几万闯军逼近旅顺军的营地,但旅顺军根本就不理睬闯军。

多尔衮急得眼里冒火,派了几个信使来催促李自成赶快向旅顺军营地发动进攻。以牵制着旅顺军的。

“那就打一下吧!”李自成不知dào

旅顺军是要跑还是要干什么,清军信使催得急,便让手下派出一两万人马冲一阵。反正天黑着呢,真打假打多尔衮都看不清,只要弄出一点热闹动静来就是了。

在黑暗中,三方纠缠成一团。

按照多尔衮苦苦思索出来破解旅顺军强dà

火器的办法,清军借着黑暗拼命逼近,企图发挥己方的近战优势,但以朱明等人带来的人体医学知识。旅顺军人员营养补充均匀合理,更适宜夜战,比清军更有夜战的优势。哪里会让清军轻易靠近来拼刺刀。

清军在逼近冲锋中,不是被子弹打倒就是手榴弹、炸药包炸飞。

清军的后方更惨,成群的炮弹飞来,炸成一片火海。幸好是黑夜之中。旅顺军炮兵没看清多尔衮的位置,只是朝清兵人多的地方扔炮弹,一发炮弹飞来,横飞的弹片将多尔衮的坐骑打死,多尔衮吓得一身冷汗,尽管他早有思想准bèi

,但亲临现场,感受到旅顺军震天撼地的威力与想象中就是不一样。

愣了一阵后。多尔衮再换上一匹马,继xù

指挥作战。经受这样一吓之后,多尔衮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要各个八旗大将不要在自己的身后竖起大旗,免得被旅顺军的大炮给发xiàn

了。

“不要逼急了旅顺军,先让他们放心地与满清狠狠干一架,等其两败俱伤,明日,就是我们大顺军最大了!哈哈!”

看着清军与旅顺军死掐起来,李自成这边却优哉游哉地演起戏来,闯军拖来几十门大炮,把炮口调高,放出一阵阵空炮,由清军方向看去,黑暗夜色中的闯军似乎也和旅顺军打得热闹非凡,但是一个人的伤亡都没有。

战斗一直打到天亮,才慢慢停息下来。此时,人们才看清了形势:旅顺军由清军海边大营两侧出击,现在已在清军营地两侧构筑了两道壕沟,反将六万清军的营寨包围起来!

由于此地是海边的沙滩泥地,很难挖掘深沟,旅顺军只用船只上携带来的木材和竹子挡着流沙,构筑起两条浅浅的战壕,两条战壕之间的间距约有一里左右的距离,战壕前摆放着鹿砦、拒马、以及一些多尔衮看不懂的类似于丝线团的东西(铁丝网)。

壕沟中的人影似乎也不是很多,但六万清军就这样被两条壕沟死死分隔包围在中间。

多尔衮郁闷无比:自己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旅顺军的火炮射程也许达不到这个距离,但自己忘了旅顺军的大炮是可以移动的!这六万清军明明是要去包围旅顺军的,想不到执行包围任务的却被对方反包围起来了!

“这么大的阵仗,我们的兵力够吗?”班鸿志昨晚也不知dào

朱明他们要做什么,现在看清了形势,不由得向朱明发出疑问。

朱明点头道:“兵力确实不够,如果兵力够的话,就不会将李过、田见秀、张鼐放跑了,两堆敌人,只能先打掉一堆,我们只能选择先打满清。”

班鸿志颇有些担心:“满清确实比李自成难对付的多了,但是这样选择,李闯方面的手尾会很长,不在此地抓住他的主力,日后会很多麻烦的!”

“我们还布置有后手,在两大敌人的后面留有埋伏,埋伏一旦发动,会将更多的敌人歼灭在此地!”

“这就好!什么时候动手?”

“现在已天亮,最有利的时机已到,马上就发动进攻包围圈内的清军,将其打痛了,多尔衮就会乖乖来送死了!”

见多铎六万人马被困住,多尔衮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除了调兵遣将布置进攻外,又是不停派出信使催促李自成一同出击,解救被困的清兵。

李自成又派出几万人马磨磨蹭蹭的,到旅顺军营地外摆出一副游行示威样式的阵形。

多尔衮的大军尚未进入进攻出发阵地,旅顺军的营地和海面上的船只朝被困的清军营地轰隆轰隆地打了两炮,炮弹爆zhà

腾起两股蘑菇云。

李自成看得清清楚楚,嘀咕了一句:“怎么就打两炮?”

多尔衮大惊失色,他曾经倾听过南征的阿巴泰残部几百人关于在兖州、东阿惨败的描述,知dào

旅顺军在大战之前,总是要朝目标中央先打上一两炮,然后便是雷霆万钧的大规模猛烈炮击。

果然,旅顺军试射两炮之后,旅顺军营地、海面船只响起密集的炮声,雨点般的炮弹飞向清军的海边营地。

“这都是些什么妖孽?旅顺军的大炮射程竟然能打十几里远?”多尔衮发xiàn

自己还是低估了旅顺军火器的强dà

威力了,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头痛欲裂,几乎要栽下马去。(未完待续……)

第201章 地狱之火

密集的炮弹铺天盖地飞来,落在清军的营地,猛烈的连续爆zhà

,仿佛整个天地之间只有大炮的轰鸣,整大地海洋都被震得发起抖来,掀起漫天的烟尘更是蔽天遮日,天空的太阳灰蒙蒙地暗淡下来。

“这是大炮的威力吗?”

饶是李自成身经百战,他只见过实心炮弹,第一次见识到旅顺军猛烈的炮击,仍被吓得不轻,

他怀疑这不是人类的制造出来的东西,而是某种神灵的力量。

见多识广的人是如此不安,动物更是恐惧害pà

,炮声中,李自成的坐骑烦躁不安地嘶鸣着并人立起来,几乎将他掀翻下去。

“这还是人力能抵御的吗?”素来心高气傲的刘宗敏,看到清军营地被打成一片火海,他终于相信田见秀、张鼐、李过说的话了,抓住马头缰绳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闯军的最高统帅尚且如此,闯军中由将领到小兵,在强dà

的炮火面前,无不战战兢兢,有些被拉壮丁来的新兵,本来就胆小兼身体差,在炮声中成了惊弓之鸟,竟然口吐白沫,一头栽倒地上,就此再也无法翻身起来。

“这就是旅顺军的炮火吗?”

旅顺军营地中,崇祯和王承恩找到朱明,要求他给一处高地观察痛击清军的场景,看到地狱一般的清军营地,不知是炮声实在猛烈,还是炮火的威力太强dà

,崇祯脸色发白。

作为九五之尊,但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威力强dà

的武器。如果说吴三桂之死让他没了控zhì

旅顺军的力量,而眼前猛烈的炮火则让彻底死了心,他必须认真考lǜ

朱明等五人与他的谈话。以后要好好地做他什么事情也不要管的太平皇帝,让朱明等人逐步实施“虚君共和”来换取朱氏皇室的万代延续。

“皇上,请戴上耳塞,要保护听力!”王承恩被吓得不轻,但他牢记着自己的职责,按朱明事先的交代,拿出四个耳塞。请崇祯戴上耳塞,然后自己戴上耳塞。

战斗开始后,大财神刘德化非常忙。他跑到一艘装载着上百个大商人的海船上,对这些眼里只有钱银的人们说道:“诸位,大家相信我的话了吧?这就是我旅顺军所向无dí

的赫赫威势,跟着我做生意是不会亏的!以后要是谁不与我旅顺军合zuò

。哼。看我旅顺军怎么捏死他!”

为了增强说服力,猛烈的炮击开始后,刘德化刚才故yì

让海船进入最靠近炮击的海域,吓晕了十几个平时养尊处优的大商人,要郎中大夫紧急出动抢救,才没搞出人命来。

商人是对现实力量最为敏感的一个群体,对于清军的炮击,让个别曾明里暗里与刘德化作对的商人悔得肠子都青了。刘德化说的话每人敢反对了,所有人都点头哈腰,说以后就死死跟着刘大官人做生意赚大钱。

轰隆隆的炮声挡不住刘德化的大笑声音:“哈哈哈。诸位,明日我们就凑钱组成一个股份公司,下南洋、挺进太平洋、横渡印度洋,有海水的地方就会有我们的船只,只要有人的地方,都要买卖我们的商品,我们要赚全世界的钱!”

海面上的一艘大海船上,张皇后、周皇后、袁贵妃、长平公主、太子、定王、永王等人也正在观看旅顺军炮击清军营地。

“好强dà

的炮火威力,这次清军死定了!”

由于距离较远,旅顺军没安排给他们戴上耳塞,还能自由地谈话,太子、定王、永王都还是十几岁的小孩子,在甲板上又跳又喊。

张皇后、周皇后、袁贵妃等人一番由死到生的经lì

后,加上震惊于旅顺军的强dà

,对什么礼仪也懒得去理会了,而是任由他们叫喊。

“黄先生,能不能让我也去旅顺军中做一个小兵,一起去打闯贼和清军?”

定王朱慈炯突发奇想,问一直在旁边陪同的黄文昭。

黄文昭想不到朱慈炯竟然有这样的想法,说道:“定王殿下是不需yào

当小兵的!”

“那让我去做一个大将,当大将太没劲了……天天只能躲在营帐了扔令箭让小将小兵去战场厮杀,不能上战场厮杀,我还是当个小兵好!”

黄文昭不知怎么回到才好,太子朱慈烺过来抓住他的手,说道:“黄先生,旅顺军的大炮好厉害,能不能让我去学怎么造大炮!”

“造大炮?”黄文昭看看在甲板另一头的张皇后,想起她的老公木匠皇帝,也许这太子朱慈烺身上有木匠皇帝的爱好基因都说不定,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日后推行他们五个穿越人的理念和政策就少了很多阻力。

想到这里,黄文昭微笑着说:“造大炮,需yào

做木工、铸铁、还要运用数字计算,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也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学会的,需yào

长年累月才能有一点成就的,我倒可以介shào

一个师傅给太子殿下学一学!”

“好,我就去学造大炮!”朱慈烺高兴地跳起来。

“造大炮?好啊!我也要去学,还要学会造火铳!”另一个小屁孩定王朱慈炯也跑过来要做跟屁虫。

“好啊,学好了,就能造出更大更厉害的大炮来,谁敢来犯我大中华,就轰平轰碎他!”

跟海面上的几个小屁孩正在玩闹说话不同,清军海边营地已成为地狱一般,满清和硕豫亲王多铎在包围圈内猛烈的炮火中生死不明,军官已完全无法指挥恐惧的八旗士兵,往日在明军面前牛气哄哄的士兵,此刻善战敢战的勇气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就是有人还想战敢战,也不知dào

如何去和敌人战斗,敌人根本不给机会和你搏斗,而是用炮弹和你说话,八旗军们只得成群结队地抱头鼠窜,想向包围圈外逃去,却被旅顺军无情的弹雨挡回去。

满清和硕睿亲王多尔衮此刻生不如死,过了一阵,才按着剧痛的胸口,喝令立即发动对旅顺军阵地的冲锋,企图将多铎及其部下救出来。

在清军发起进攻时,多尔衮派出信使告知李自成,如果清军败亡,在旅顺军强dà

的火器面前,闯军也不会有好下场,如果要击败旅顺军,现在闯军全军发动猛攻还有最后的一线机会了,否则只有等死罢了。

清军信使对李自成说的话很不客气。

闯进将领气得脸色铁青。

李自成却没有生气。

作为一代枭雄,他当然明白这已是大顺军最后的机会了,几乎不假思索,他便下令全军立即发动对旅顺军的冲锋,务必踏进旅顺军营地去,夺取到那能毁天灭地的火器。

清军和闯军两大势力,到了此刻才真zhèng

联手猛攻旅顺军。

改变人类世界未来五十年乃至五百年后命运的大决战,正式拉开帷幕。

旅顺军阵地上早已准bèi

就绪,士兵已各就各位,就等着敌人杀来。

“清军出动了!”

“闯军也出动了!”

“准bèi

战斗!”

朱明腰挂手枪,背着步枪,拿着望远镜,出现在前线战壕中,田志平也扛着步枪跟在他身后。

“闯军、清军来势好猛啊!我们能不能挡得住?”班鸿志看着潮水般涌来的两大敌人队伍,黑压压的铺满了整个大地,心里总不是那么踏实。

班鸿志是这个世界最早认识的老朋友之一,朱明当然要回答他的疑问:“放心,我们所有的杀手锏都会使出来的了,不会作任何的保留啦!”

最先是密集的清军骑兵冲近旅顺军的阵地,由天空上看下去,旅顺军包围清军的阵地像一道小小的堤坝,要竭力挡住无数疯狂的洪水。

钢铁与肉体的撞击就此开始!(未完待续……)

第202章 领先250年的技术力量

清军中其实不需yào

多尔衮下令,那些中层和基层军官们都着急要先旅顺军发起冲击,不需yào

任何人动员,他们都很明白,那在包围圈中的六万清军是满洲八旗主力中的主力,如果被消灭了,这个世上将不再有满洲八旗这个名词的存zài

,何况包围圈中的人与他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打断骨头还连着皮肉呢,叫清兵们如何不着急去救自家弟兄。

清军几万骑在沙地上扬起漫天的沙尘,朝旅顺军阵地压去。

奇怪的是,旅顺军竟然没开炮阻拦迅速逼近的清军。

眼看着清军就要逼近五十步的距离。

这是一个清兵可以施展骑弓的距离,以清兵的骑射技术,对于五十步外的敌人来说,这是一个危险的距离。

在五十步左右的距离,清兵纷纷扬起骑弓,射出蝗虫般的箭矢。

但是,清军的骑射只是对密集的冷兵器大阵具有强dà

杀伤力,对于戴着钢铁头盔、铠甲躲在战壕里形成散兵线状态的旅顺军士兵,这个威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因此,旅顺军干脆将清军放进到四十步的距离内。

四十步距离,只有六十米,按时速五六十公里的马速,只要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便可冲过来。

很多清军狂喜起来,认为旅顺军不过如此而已,干脆连箭矢都懒得取出来了,掏出趁手的兵刃,准bèi

冲进旅顺军阵地后大砍大杀。

但阵后的多尔衮却将心提到嗓子眼里。他知dào

事出反常必有妖,旅顺军不开炮拦截,必然有更厉害的后招在等着清军。

多尔衮甚至想下令让冲锋的清军撤回来。

但一切都已来不及了。

旅顺军阵地中突然朝天空射出一枚红色的火箭。在昏暗的天空中炸开,变成绚丽的焰火。

“打!”

旅顺军战壕中喷射出无数的狂飙雨点,以领先两百五十年的技术力量,将清军笼罩在死神的阴影之下。

“这是什么妖蛾子东西?”

冲在最前面的清兵看到旅顺军阵地中发出一种连续“突突”的巨响,喷射出来一条条奇异的“火鞭子”,形成一片交叉的火网,所到之处。清军人马群便成片坍塌倒地。

这些已经死亡的清兵永远不会知dào

,这种喷火的东西叫重机枪,那是田志平的杰作。完全仿造自另一个时空的马克沁重机枪,反正不会有人来追索专利的,这重机枪所有的配件尺寸与原版完全一模一样,威力也一模一样。

田志平痴迷于武器制造。在这个时空成为真zhèng

的热.武器鼻祖。得到华夏众多能工巧匠的协助,在刘德化捞来的无数真金白银支持下,集中力量打造出这款重机枪,现有九十五挺,备子弹一百二十万发,全部用来对付满清八旗骑兵。

满洲八旗军很“幸运”地成为田志平重机枪的第一个打击目标,在几十米的距离内,几乎不需yào

任何瞄准。形成的交叉火力网在一两分钟的时间内就夺取成千上万条本来就该死的生命。

短短时间内,后面的清军不知dào

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在蜂拥而来。

以冷兵器的密集队形冲击杀人机器重机枪阵地,那会怎么样?

田志平想知dào

答案,几个穿越人都注视着这里等待着答案。

答案就在眼前:在每挺重机枪每分钟六百发子弹的高射速之下,短短几分钟时间内,便有超过四万人的清军倒在弹雨之中。

清兵的死状极其恐怖,无数的人头马头被打得飞了起来,更多的清兵被拦腰打断,立即死掉的清兵还算一了百了,那些没死的清兵,尽管他们杀人无数,胆子早已生毛,但在地狱般的修罗场了,无数的同僚被一扫而光,鲜血器官抛洒堆积如山,此刻也被吓得精神崩溃,在尸山血海中嚎叫着爬来爬去,慢慢失去生命。

这道看似单薄到不堪一冲的防线,成了吞食人命的怪物。

连在现场执行死刑任务的旅顺军士兵,都觉得毛骨悚然。

经lì

了这场大战的旅顺军士兵,成为了战场上精英中的精英,他们再也不会对战场上任何东西有害pà

的情绪。

跟在后面的清兵终于远远看到这恐怖的一幕,不用多尔衮下令,便毫不犹豫地拨转马头往回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朱明冷笑一声,此刻,他大脑快速掠过他们穿越之初,所遇到的辽东狂暴风雪、惨死的明军和老百姓,果duàn

命令:“急促炮击!”

霎时间,海面、陆地上早已调整好射击诸元的各种口径火炮,朝着要逃跑的清军喷射出夺命的狂飙。

无数的清军人马在炮火中如同纸片一般被撕碎,被气浪冲得七零八落。

“陷阱!陷阱!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由于放下了认旗,旅顺军一时之间难于找到多尔衮,他看到清军遭遇旅顺军的重点打击,而闯军那边动静却小得多,他大脑灵光一闪,认为这是闯军李自成与旅顺军勾结起来,坑他满洲八旗大军的。

多尔衮还真的是冤枉了李自成。

李自成根本没有坑他,相反,此刻是尽心尽lì

地率部猛冲旅顺军阵地。

在朱明等穿越人的心目中,闯军的战力与清军是有差距的,因此,先重点对付清军,也不是后来有史学家依据事实作出的判断那样,旅顺军在这一战中内外亲疏有别:对异族的清军就狠下杀手,对同宗同族的闯军则网开一面。

其实,由于旅顺军对闯军的轻视,导致闯军远比清军给旅顺军造成的伤亡要大得多,不过,这个伤亡的数字只能在三位数之内,绝无可能超过四位数。

趁着旅顺军与清军纠缠不休,闯军精锐尽出,猛冲旅顺军正面营地。

面对凶猛的闯军冲击,旅顺军在战壕里的散兵线只使用单发步枪阻击,以至于给闯军冲近到旅顺军阵地前二十步的距离,这也是闯军能冲到的最近距离了,因为木质鹿砦拒马、铁丝网就布置在这里,密集的闯军队形被卡在这里不能前进一步,只好在这个距离内向旅顺军阵地发射箭矢、投掷兵器,这是此次战役中造成旅顺军最大伤亡的,密密麻麻的箭矢兵器打死打伤了五六百个旅顺军士兵。

这惹得旅顺军士兵们大怒,纷纷投掷手榴弹还以颜色。

危急之际,朱明命令一些小口径迫击炮调转炮口对准闯军猛轰。

手榴弹、炮弹在猛烈爆zhà

,闯军死伤无数,很快就撑不住,潮水般退了下来。

在闯军中素有猛人之称的刘宗敏非常不服气,他命令炮营携带来的两百门红夷大炮猛烈轰击旅顺军阵地。

闯军不使用他们这种实心弹的火炮还好,使用了也无法给早已按热.兵器的标准修筑了防炮工事的旅顺军造成什么麻烦,反而激怒了旅顺军。

此时,清军在旅顺军密集的炮火下早已崩溃,朱明命令将一半火炮调转炮口,猛轰闯军阵地。

在领先了两百五十年的绝对优势面前,闯军的两百门红夷大炮,一下子便像玩具一般被炸得横七竖八,成堆的火.药被引发了殉爆,加剧了闯军的混乱。

面对如此惨败的局面,多尔衮心志再坚韧,心里也已没了继xù

战斗下去的勇气和决心,但清军却被旅顺军的炮火死死缠住脱身不得;闯军没被旅顺军盯上缠住,李自成、刘宗敏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却不知是进还是退才好。

“清军、闯军已彻底败了,是时候出击了!”一直在观战闲着没事的班鸿志、邬望归来到朱明身边,主张要节省一点弹药,使用刀枪剑戟来解决问题。

朱明笑吟吟看着他们,心里明白是他们的部下手痒了,如果旅顺军再不停下炮火来,那么他们只能去做挖坑收尸的工作了。(未完待续……)

第203章 多尔衮割辫子

“宜将剩勇追穷寇!”朱明意气风发吟了一句,对两位盟友说道:“好,立即展开对清军和闯军进行最后一击!”

朱明的命令得到了旅顺军百分之百的执行。

天空升起了三枚红色、三枚白色的火箭,这是旅顺军全面出击的信号。

首先发动猛攻的,不是海边的旅顺军,而是清军、闯军背后的旅顺军,原来,在清军和闯军逼近之前,朱明就已安排好钟勇义、安豹、吴亚大和胡天雄、王阔雄等各率本部人马共三万多人组成机动集团,隐藏在外面百余里之外的地方,躲过了清军、闯军多如牛毛的哨骑搜索,昨夜隐蔽靠近此地,见到朱明发出信号,立即冲出来对清军、闯军背后发动猛烈攻击。

清军、闯军在背后是安排有警戒哨骑防线的,但这些警戒哨骑早就被本军在前线的悲惨遭遇吸引着注意力,面对背后突然出现的袭击,措不及防,一下子便被旅顺军突pò

了警戒线直接杀向其大营后方。

清军、闯军的精锐尽在前线,后方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哪里是旅顺军的对手。

不过,突然发xiàn

杀出的旅顺军也懒得理这些老弱病残,而是直接杀奔清军、闯军的主力,那才真zhèng

是好吃的骨肉。

大营内的旅顺军也推开鹿砦拒马铁丝网,越过壕沟冲杀出来。

尽管清军、闯军已遭受沉重的伤亡,但两面出击的旅顺军人数还是远远不如。不过,这已不是问题,无论是清军八旗还是闯军老营。往日的勇猛敢战早已被旅顺军的炮火枪弹打到九天云霄外去了。

人数仍处于绝对优势的清军、闯军崩溃了!

班鸿志、邬望归带着各自部下手持着刀枪剑戟,随着旅顺军冲出,还以为会有一场戏剧恶战,谁知dào

,只要冲上去,清军必然逃之夭夭,闯军能跑的立即跑掉。没力qì

跑掉的,立马抛下兵器快快投降。

盟友如此,旅顺军更是威风凛凛。只要随便放上一枪,便有成群的敌人投降,令很多旅顺军士兵觉得自己很不错过瘾。

朱明没有特意安排优先打击清军或闯军,但旅顺军和邬望归部的主要骨干都是从清军魔掌中逃出来的。对清军恨之入骨。竟然撇下闯军于不顾,见到留辫子的人就追,追上就打,一直打到死为止。

满洲八旗还没什么,他们早就有这个觉悟,一旦战败,唯有屁股冒烟地快快逃跑,这就苦了那些投降清军的明军新汉奸、以及已被编成汉军八旗的老汉奸。他们就不明白,为何昨日还像神一样的满清八旗。就如此脆弱,被一些火器就吓得屁滚尿流。

投降惯了的人,只要能活下去,再投降一次又何妨?

“我是汉人,我反正投降!”一个汉军旗一刀砍断自己的小辫子,抛下兵器,跪在地上向旅顺军投降。

要活命时,这些人都想起了自己的本来的宗族身份,喊着哭着哀求恢复他们的身份。

要不要一股脑都杀了?

旅顺军把目光投向朱明。

朱明却有好生之德,他命令,接受这些人的投降。

在强dà

的先进武器面前,只要防范得法,这些人连个屁都不是,不过在华夏大饥荒、大瘟疫之后,人口稀少,要开发广袤的亚欧大陆、南洋诸岛、北美、澳洲,还要走向全世界的海洋,人口是不能少的,这些人正好作为征服蛮荒之地的急先锋,在漫漫征途中,为他们过去犯下的深重罪行而赎罪。

旅顺军一宣bù

接受清军投降,不但正宗汉人立即跪下投降,连那些附从满洲的其他部族兵,纷纷抛下武器投降,到了后来,反正会一两句汉话的都快快投降,甚至不会汉话的,也立即学会说一句“卧偷香”跪下高举着空空的双手。

清军降兵如山倒,闯军则是降军如潮,随便一个旅顺军士兵,哪怕是伙夫或马夫,不管手上有没有武器,只要是穿着旅顺军服装的,

发一声喊,便能抓住几十个甚至几百个闯军俘虏。

闯军的几十万大军里面,本来就是一个投机分子的大熔炉,现在机会来了,投机分子们更是趁势而起,拉着一帮同乡或好友,将闯军大将砍了脑袋或活捉了,送给旅顺军,争取立个功,谋个好出身。

这样的局面,李自成、多尔衮哪里还有什么希望,唯一的希望就是快点逃跑,逃出这里或许还有一丝东山再起的希望。

可旅顺军的二十支追击搜索队不是吃素的,每支追击搜索队的人数不多,不过百人左右,但他们按朱明的要求,经过严格的专业训liàn

,知dào

怎么追踪敌方关键人物,只要有一点踪迹,便会快马加鞭地紧紧追上来。

多尔衮一开始带着几百个亲兵逃跑,立即被旅顺军三支搜索队盯着追上,一路上枪声不断,落在后面的八旗不断被击中倒地。

多尔衮被奴儿哈赤称之为“墨尔根戴青”,意思是足智多谋之统帅的意思,逃跑的时候,多尔衮果然充分发挥了自己足智多谋的本色。

见旅顺军追来,多尔衮命令亲兵们分散逃跑,自己脱下华丽的盔甲,穿上普通清兵的盔甲,混在一群亲兵中,一起朝北逃去。

可能是遗落地上的华丽盔甲引起旅顺军的注意,一支五六十人的旅顺军像猎犬一样闻到了野兽的味道,追上来死死跟住,在背后呯呯地不停开枪。

多尔衮身边的亲兵中弹倒地的越来越多,只好命令亲兵们再次分散。

再次分散后,只有几个亲兵跟在多尔衮身边。

谁知,还是有几个旅顺军士兵发xiàn

踪迹追来。并且有人吆喝道:“你看那个骑着好马的,他穿着的盔甲服饰根本不合身,一定是个刚换上士兵衣服的人物。追上去,捉住他!”

多尔衮心中暗叫一声苦也,催促亲兵们加快速度,跑到一个转弯角落,换了一匹看去去比较普通的马,命令亲兵们全部脱光上衣,第三次分头逃跑。

看到光着上身的清兵。追击的旅顺军瞠目结舌,愣了一阵才明白中间必有重yào

人物,也分头追击。

多尔衮独自一人跑进深山老林里。发xiàn

背后没人追来的动静,抽空往背后瞅了一下,确认没有人追来。

又跑出了几十里远,当多尔衮正暗自得yì

时。却听到漫山遍野的人声喊叫:“清兵。是清兵,追上去打死了报仇!”

多尔衮大惊,看见大道上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影,急忙滚下马去,让马匹独自跑开,他步行找了一片树林中的一个山洞里面躲起来。

原来是当地的老百姓,清军几次南下劫掠,都经过此地。不知有多少人家有家人被清军屠杀,早就对清军恨之入骨。听说清军战败,纷纷自发组织起来协助旅顺军前来追杀清军。

“哪个是清兵啊?怎么都是些光着上身的?”这些老百姓,都是土生土长的,很多人一辈子连十里地都走出去过,对于清兵的概念不是那么清楚。

当然也有头脑灵醒的:“管他是光不光着上身,反正脑后留有辫子的就是清兵,看见有辫子的了,打死就是不会错了!”

于是漫山遍野的老百姓都高叫着:“有辫子的全杀了!”

多尔衮吓得缩在山洞里不敢动弹一下。

“他妈的,跟着官老爷们才投降了鞑子几天,就被给强迫剃了头,留了一条猪尾巴辫子,这次可死定了!”

“什么死定了,又不是我们自己剃发留的辫子?”

“谁会相信你?你头上可拖着一条辫子哪?怎么才能让人相信你不是真鞑子?”

“这不容易吗?我们都会说汉话,是正儿八经的汉人,再把辫子割掉不就得了!”

“对,对,快割掉这猪尾巴辫子!”

多尔衮扭头一看,只见树林中有四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是曾经被迫投降清军的山海关前明军士兵,正拿着锋利的刀刃,将头上的辫子割掉。

“说汉话?割辫子?”多尔衮觉得这可是个不错的主意,他说汉话一点难度都没有,至于辫子割掉了还可以长出来,脑袋要是给别人割掉了可就长不出来了。

想到这里,多尔衮咔嚓一刀便将脑后的辫子割断了。

谁知,就这咔嚓一声,暴露了多尔衮的位置,后面一个声音大叫起来:“多尔衮,你也有今天?”

多尔衮猛然听到是李自成的声音,回头一看,借着暗淡的光线,看清是李自成一人在洞里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李自成,我大清有今日,都是你与旅顺军那帮人勾结起来给害的!”

“是你多尔衮作战不力,还来说老子?”李自成大怒,朝多尔衮一剑劈过来。

多尔衮举刀挡住,大吼一声:“本王今天就是不活了,也要干掉你!”

“来啊,看谁干掉谁?”身经百战的李自成当然不甘示弱。

两人刀来剑往恶斗起来。

两人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打了大半天,打得天昏地暗,只打了个平手。

也不知打了多久,刀被打落,剑被砸断,两人都鲜血淋漓,但谁也杀不死谁,两人继xù

用拳头、石头、泥沙继xù

恶斗。

两人都被对方打得鼻青脸肿,多尔衮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在李自成的头上,却冷不防被李自成的一双大手抓住裤裆下的两个蛋蛋狠狠一捏一扯。

啊!

啊!

两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后,两个人几乎同时昏死过去。

“哈哈,这次可发大了,我们同时抓住了李自成、多尔衮两个大人物呢!”

原来,多尔衮、李自成在山洞里恶斗时,树林里的四个少年早听到动静了,但他们不敢出来,等到洞里没了声息,才走进山洞里,发xiàn

两个人都已昏死过去了。

“你怎么知dào

他们就是多尔衮、李自成呢?”

“刚才他们互相对骂时不都说了名字了吗?”

他们都是山海关明军拉壮丁拉进军营的,进军营还不过十天,山海关明军便投降了清军,他们都在远远的地方见过几眼威风凛凛的清军统帅多尔衮,清军与旅顺军的大战还没开始,他们便当了逃兵,连夜离开清军大营。

现在,四个少年蹲下身子仔细辨认了一下,惊呼起来:“真的是多尔衮哪!”

“那另外一个人肯定是李自成了!”

“那就太好,快将脑袋割下来送去旅顺军中领赏吧!”

“慢!割脑袋?这太不值当了!我们有四个人,还不如将他们捆起来,抬着活的送去旅顺军那里更好!”

两个一代枭雄,竟然给四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给捆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204章 一个时代的终结

战役结束五天后,对清军、闯军残部的追击已大体结束。

旅顺军的战果统计数据终于计算出来,此战中,旅顺军歼灭了清军八旗军八万七千余人,在追击途中,又击毙一万余人,清军随军出征的亲王、郡王、贝勒除了多尔衮不知所踪外,几乎悉数被击毙,就是么被击毙的,也心高气傲地自行了断。

投降和俘虏的清军以汉军旗为主,共有两万六千余人,以满清八旗不过十三万人的总兵力,满清八旗算是彻底完了,剩下的几千人,逃回去也已是惊弓之鸟,在整个战略大局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别说是旅顺军出兵挺进沈阳,就是内地的任意一支残余明军,甚至朝鲜王国的鱼腩军队,都可以直指沈阳了。

而投降清军的原山海关六万明军,被击毙一万余人,四万五千余人毫不犹豫地投降旅顺军,四千余人溃散不知所踪,这是个麻烦事,可能会在险要的处所占山为王成为土匪,或者在各地画地为圈成为一方割据势力,这需yào

旅顺军组织一支追剿部队,在京津附近扫平这些残兵败将,免得其为害当地百姓。

朱明等穿越人将清军和闯军是一视同仁的,但在实jì

作战中,旅顺军的骨干将领并没将李自成的三十五万大军当作主要打击目标,但闯军的战斗力在炽热的火力面前就那样,一样被打得稀里哗啦。

此战中,闯军又被打掉七万余人。算上之前李自敬、李过、田见秀、张鼐损失的兵力,闯军一共被消灭了十二三万人了。

至于闯军投降的人数,竟然达到恐怖的二十三万人。超过了旅顺军人数的两倍,溃散的五万余人,大多是是朝着北京方向逃去,朱明已命令胡天雄、王阔雄两个骑兵旅,连夜挺进北京,以钟勇义骑马步兵旅为接应,争取截住残余的闯军。

至于李自成、多尔衮去向不明。朱明并不是那么关心,这两个人能抓住最好,如果暂时抓不住。量他们也最多只是给旅顺军在统一全国的过程中制造一点点麻烦而已,他们根本挡不住已实现工业化装备的旅顺军的前进步伐。

谁知,在战果统计出来后,有前线的追击搜索分队传来一条令意wài

的消息:“活捉了多尔衮、李自成!”

消息很快传遍整个旅顺军。

朱明和四个穿越伙伴终于亲眼见到了这两个历史名人。

多尔衮身上多次负伤。最严重的是胯下的两个小蛋蛋已被李自成捏得粉碎。见到朱明等人时,已是生命危在旦夕,随时都会一命呜呼。

李自成也是身上多次负伤,最重的一处是被多尔衮一刀捅进胸腔里。

朱明命令医官立即前来对两人展开抢救。

枭雄就是枭雄。

两人都对医官的抢救予以拒绝,根本不配合。

多尔衮满口鲜血地喷着说:“要杀便杀,何必假仁假义?”

李自成干脆闭上眼睛一言不发,有医官靠近检查,他一概推开。

只是在朱明陪着崇祯来观看多尔衮时。多尔衮嘲笑朱明:“你的旅顺军战力天下无双,为何要向这个无能昏君下跪磕头?”

崇祯气得脸色铁青。

而朱明似乎早就料到多尔衮会来上这一出。冷笑一声道:“墨尔根戴青、睿亲王,你打错算盘了,皇上已特准朱某见皇上无需下跪,朱某并不打算自己做皇帝,朱某和几个兄弟会继xù

奉皇室千秋万世……”

“黑嘿!谁信你的屁话?”

“朱某并不是一人独大,而是有四个兄弟,四个兄弟中,有人一心一意赚取银钱维持运转,有人专注打制火炮火枪,有人在内做好民政安定后方,还有人执法如山,以法治政、以法治军,如没有四兄弟一起努力,朱某绝无可能率旅顺军一举击败你的满清军和闯军联手……你可以不信,但历史将会证明,我绝不做皇帝!”

崇祯还是一言不发,对于朱明这样的话语,他也是第一次听到。不管崇祯心里怎么想,朱明都已不在乎了,因为从此以后,崇祯根本没有力量去做什么了,整个华夏乃至整个世界都将由旅顺军说了算。

朱明陪崇祯见李自成时,情况却大不相同。

“皇帝啊,你要善待老百姓啊,只要有一口饭吃,没有人会造反的,我李自成本不想做什么皇帝,只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才走上了造反的道路……”李自成好像知dào

自己生命行将结束,竟然说出了一番谁也想不到的话语来。

这话惹得崇祯一阵心里发痛,几乎当场晕倒下去,幸好被朱明及时扶住。

崇祯回去以后,终日闭门不出,不言也不语,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在朱明看来,皇帝的生死现在已不是那么重yào

,但也不是那么好,便悄悄调来了一个医生,在崇祯住所附近待命,以防止崇祯想不开。

张振华和黄文昭特地请来周皇后、袁贵妃时刻看着崇祯,谁料崇祯连她们都不愿见,最后还是请来懿安皇后张嫣给她的小叔子开导开导,不要思虑太多了。

崇祯再有什么想法,那都是活着,李自成、多尔衮却是想活都无法活下去了,当天夜里,两个大枭雄因伤重先后离开这个世界,多尔衮比李自成还要稍早死一个时辰,不过,一个时辰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障碍,估计两人在黄泉路上还会在一起搏斗一番的呢。

没过两天,挺进北京的旅顺军发来消息,说又歼灭俘虏两万闯军,其余残部则连夜向山西方向逃遁,闯军在北京的物资几乎全部被截获,刘德化最关心的闯军拷掠得到真金白银,也全部落入旅顺军的掌握之中,竟然有七千九百万两之多。

朱明命令两个骑兵旅和一个骑马步兵旅和后继各部继xù

追击闯军,尽快扫平山西,并挺进陕西,恢复当地的秩序。

等北京一切收拾停当,时间已到了炎热的五月中旬了,朱明亲自率领旅顺军,携带着皇室一家,浩浩荡荡地开进北京。

一个旧时代,就此终结。

新的时代已经来临。(未完待续……)

第205章 新时代的起飞

北京城郊外某处军队的靶场上。

呯呯呯,连续八次枪响,手枪中的子弹一扫而空。

朱明远远看到靶子上穿了几个洞,但看不清是打中多少环。

看到报靶员急步跑来,朱明问道:“我打出了多少环了?”

报靶员恭敬地敬礼道:“报gào

元帅,您打了五十七环!”

“唉,看来真的不行了……”

站在身边的警卫员为朱明开脱道:“元帅,您刚才还在操场上跑了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一来到即刻投入开枪打靶,命中率肯定会比这高多了!”

“不用安慰我了,刚才花了半个小时才跑了不到四千米,那也叫跑步?来这已五十年了,我老了,不服老不行了,

这个世界以后就是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了。”一阵威风吹来,朱明头上的白发彷如满头白雪在抖动,他把手枪放进套内,拿起旁边的大衣,对警卫员说:“看来以后我终有一天想来也走不动了!走吧,我们回去了!”

朱明走进汽车内,拿起一份报纸正要看,司机发动了汽车,警卫员阻止了朱明:“元帅阁下,车要上路了,根据医生的意见,为了保护您的眼睛,您不能在汽车上看任何文字资料。”

“真没劲!好吧,那就请打开车上的收音机吧!”

“好的!”司机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扭开了车上最新配置的收音机。

收音机一打开,立即跳出一个洪亮的声音:“……各位听众。各位听众,现在是广告时间……”

司机有点尴尬地要调到另一个台去,后座的朱明说:“算了。广告无处不在的,你把声音调小一点就是了!”

年轻的警卫员听了,愤愤不平地说道:“报纸、收音机、街边巷尾、火车上、蒸汽轮船上,到处都是铺天盖地的广告,国会的议员老爷们怎么会立法允许这种污人眼睛的东西存zài

?”

朱明靠在座椅上轻轻说道:“唉,年轻人,没有广告怎么活跃市场经济?再说了。广告业还可以解决不少就业问题嘛!”

前面道路一个拐弯,汽车橡胶轮胎恰好压中一块小石头,汽车一颠簸。司机调整音量的手一抖反将音量调到最大:“……猛人牌减肥丸,猛人牌减肥丸,猛人牌减肥丸,胖人吃了猛减肚肉。瘦人吃了猛长肌肉。猛人牌减肥丸是你最佳的选择,猛人牌……”

司机急忙把音量调到较小的位置,从倒后镜看朱明毫不理会,轻轻松了一口气。

朱明对此毫不以为意,而是感慨地说:“……时间过得真快,五十年了,终于有人开始卖减肥药了,看来这减肥市场是个很大的市场啊……”

“元帅。现在胖子多啊,据说这都惊动了国会了。打算明年要立法规定大中小学校的学生每天必须保证每天要有足够的运动量!”

“啊,是吗?自从我军在大西洋战役、意大利战役大获全胜之后,我很久没去过国会了,还不知dào

有这件事情呢。”

一路上,收音机蹦出来的大多是广告,澳洲袋鼠皮衣、苏门答腊鳄鱼皮鞋、非洲钻石、印第安工艺品、丹麦饼干、英吉利鱼干、北美牛肉、日本特区应召女郎、欧洲高学历门童、最能吃苦耐劳的非洲苦力……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朱明似乎很是享shòu

地一直微笑着听这些广告,年轻的司机和警卫员对于无处不在的广告不大感冒,但却不敢说要关掉处于广告时段的收音机,因为车上坐着的这个老头,是中华帝国最高军衔的人,虽然说是已经退休了,但作为帝国新式军队的缔造者和统帅,其影响力是无与伦比,连帝国皇帝见她都要毕恭毕敬的,他要听这广告,也许有什么深意都说不定呢。

突然,汽车停了下来,警卫员赶紧抢先一步跳下车去打开车门,对朱明说:“元帅,到了!”

“哦,老爷,您回来了!”

朱明抬头一看,原来是梅玲音,她也已六十九岁,但不知是保养得好还是天生体质,她还是满头的黑发,容颜看上去彷如一个中年妇女一般,此时她正站在大门口等着朱明回来。

“都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不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爷,叫老头子、老朱、老家伙都行,你还是这样,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没一点平等意识,这不好!”朱明迈步走下车门,对梅玲音颇有些责怪的的样子。

梅玲音轻轻一笑,接过朱明的手上的大衣,说道:“人啊!没点尊卑怎么能行,哪能像现在的年轻人……我昨天看到报纸上说南方的广州和南京一带,现在竟然流行年轻女子留短头发,你说,五十年前开始,军队士兵说要受伤后好疗伤,工厂里的年轻男子据说为了安全需yào

就剃短发或光头也就罢了,现在连年轻女子也也闹着要……以前说女子裹脚是摧残人,我觉得有必要放脚,但头发……唉,真的何成体统啊?”

“这不要紧张,这世界未来都是年轻人们的,他们爱怎么样,谁也管不着,我们老了,不要去管这些闲事了!”

朱明却对此颇不以为然,拉着梅玲音的手,抬头看见停车场停了一长溜十几台汽车,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他们都来了?”

“您忘了?今日不是有什么飞机首次试飞表演吗?大家都带着家人来约上我们家一起去观看啊!”

“啊!真的老了没什么中用,这样的大事都忘了!”朱明一拍脑袋,想起多年以来,一直有一个秘密进行的飞机科研项目,早已试飞成功好多年了,今日是要向全世界公布它的存zài



“爷爷,我要去看飞机!”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冲进朱明的怀中,梅玲音想阻止却来不及了,只好任由朱明将小孙子抱起来。

“爷爷,飞机与飞艇有什么不同?”

“哦,飞艇是靠热空气提升起来飞行的,飞机则是靠发动机的动力飞行,飞机的速度也比飞艇要快得多!”

“听说这飞机能在天空中往下砸炸弹?”

“嗯,不错,不但能砸炸弹,还能让人从天而降!”

“啊,好厉害的飞机啊,这样真的有神兵天降了!”

“老朱啊,爷孙乐啊!”

朱明抬头一看,原来是满头白发的刘德化站在他面前了,便将小孙子交给梅玲音,问道:“你在商业化运作的苏伊士和巴拿马两个地方运河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

“资金,还是资金不足,国内的商人眼光,嘿,还看不到这么远……”

“不是说有欧洲的犹太人银行家准bèi

投资或入股?”

“不行,不行,犹太人一直打算回他们的故地复国,绝对不能让他们插手苏伊士运河计划,否则我们就得罪了整个阿

拉伯世界,这不符合我们的中立原则。”原来是张振华,五十年的勤政辛劳,让他显得比朱明、刘德化要苍老一些。

“这不简单吗,让犹太人参与巴拿马运河的计划不就是了!”黄文昭也跑了出来,他还是那样温文尔雅,这个精瘦的老头,就是中华帝国的最高大法官,在整个司法系统有着尊崇的地位。

刘德化道:“我早有这样的计划了,但犹太人还没上钩,还要花点时间!”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中华中央银行印多一点钞票,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这可使不得,那会影响中华帝国货币的信誉。”

“哼,这世界还有什么能替代得了中华货币的?不管怎么样,他们还不照样得用?”

“不能太赤.裸-裸了,哪怕假仁假义,都要讲一点的!”

“好了,都别争了,时间到了,我们都出发吧!”田志平已经九十岁,但健康还算可以,只是走路要扶着拐杖了,他对技术之外的东西一如既往的不太感兴趣,一开口就是催促赶快上车去机场。

在崭新的机场喧嚣的现场声音中,三十六个英俊高大的欧洲白人男子推着一架飞机由机库里缓缓走出来,三十六个漂亮苗条的日本礼仪女郎捧着彩条彩球出来——现在的中华帝国有个不好的习惯,不管搞什么剪彩或其他重大活动,有点钱的大户人家都喜欢使用年轻的日本礼仪女郎和欧洲男子,即大方又便宜经济,在如此重大的场合也不能免俗,最早的原因是中华劳工紧缺,华人的俊男美女都不愿意去做这些卖脸皮的工作,久而久之便成了日本女欧洲男的天下。

咔嚓几声,朱明等五人亲自为飞机剪彩后,这架螺旋桨飞机螺旋桨飞快转动起来,冲向跑道,嗖地腾空而起。

观看的十几万观众,顿时掌声、欢呼声雷动,声浪压过了飞机在天空中的轰鸣。

“哼,只不过一个布片木头做的小玩意,那些小屁孩什么时候才能做出全金属的飞机来?”中华科学技术的精神领袖田志平,拿起拐杖,指着天空的飞机,一脸的不满。

朱明、张振华、黄文昭、刘德化几个人没有像其他观众那样欢呼呐喊,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天空中的飞机,朝着没有任何障碍的更远处飞去,很快就变成一个小黑点,成为本文完结的句号。

(全文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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