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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死》


第一章 十世诅咒

开元国位于恒元大陆的东方,人杰地灵,英雄辈出。开国至今,历经三朝两代,如今已是繁花似锦,烈火烹油的盛世景象。

“砰砰砰!”忠顺侯府的大门受到重重地敲打,猛烈地摇晃着,发出一声声“吱呀吱呀”不堪重负的呻吟。

府门外,一群鲜衣怒马,霸气外露的铁血侍卫,拥簇着一个气势非凡的桀骜公子。

这公子在人群中很有存在感,跨着一匹极为神骏的白马,一身锦衣华服,说不出的趾高气昂,眉宇间一股傲气,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神情。只见他手中的折扇潇洒地一挥,侍卫们立即对着侯府发出一阵一阵地起哄和嘲笑声。

“愿赌服输,欠债还钱!”

“小侯爷该不是想当缩头乌龟吧?快点滚出来!”

“不要以为诈伤一下就能躲过去了,装死是没用的!”

“好好考虑一下,是要留下府邸呢,还是要双腿呢,或者是都不留?”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国度里,堂堂侯府外,如此聚众喧哗,语气还如此嚣张霸道,放在哪里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但唯独在这忠顺侯府,却是见怪不怪了。

不少人远远看着这一幕。能够住在附近的,按理说都是这开元城里有头有脸的人,但这地位也得看对谁而言,在这公子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只有远远探个头围观议论的份了:

“哎,先帝何等英明神武,怎么就生下这么两个不争气的种?”

“大的还情有可原,当年也算风光过;但这小的,真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谁说不是呢,自己都什么德性了,居然还猪油蒙了心窍,与徐公子赌博,赌就赌吧,还压上了整座侯府,现在倒好,准备露宿街头了吧?”

“不过我有点想不通的是,徐公子要这府邸有什么用?年久失修,都破落成什么样了,哪有点侯府的风范。”

“破落都不提了,最重要的是,你看看墙上的画,这可是一座受了永恒诅咒的宅院啊,我就不信徐公子敢住进去。你看他现在就是不进门,非要让小侯爷出来,分明是忌惮天命。”

听到“天命”这个词,所有人眼中都流露出无尽的敬畏。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恒元大陆是一方被宿命论和轮回论主导的广袤空间,传说中创世的不朽之神,掌握着生灵的天命轮回,是整座大陆至高无上的图腾。

或许是过惯了富庶的日子,开元国上至君主,下至黎民,更是对于死亡充满了恐惧,对天命和轮回的敬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在开元城的千家万户,都供奉着不朽之神的牌位,大户人家则是争先恐后地立着雕像,而王宫贵胄们,更是在自家府邸的高墙上,绘制了各类关于不朽之神的传说。

不知不觉间,拜神的方式已经成为了一种阶层的划分和地位的象征。绘着壁画的府邸,昭示着主人最显赫的身份,无一不让人膜拜和敬畏。

唯一例外的,就是这“忠顺侯府”,院墙外倒是绘着壁画,但却丝毫没有半点显赫的感觉,就连最底层的平民都可以对这座侯府投以不屑的眼光。

斑驳的墙面上,绘制着一组让人心胆俱裂的图案:画中的主角逆修,是传说中不朽之神最得意的弟子,却不知为何顶撞了神的权威,遭到了神罚。被剥去了一切修为和神通,赤裸着上身,戴着手铐脚镣,背负着沉重的巨石,顶着天打雷劈,受着虫噬蛇咬,攀上大陆之巅的天涯峰。…,

但每次即将攀上峰顶,巨石就会滚落山崖,于是一切重来。接下来他越来越小心,但无论他如何防范,巨石总是会以各种不同的方式滚落,他也不得不一次次回到原点,周而复始,受无穷尽的罪衍……

这个传说的寓意令人毛骨悚然:永堕轮回,不得超生!

这是世间最恶毒的诅咒!

……

府门外闹闹嚷嚷,府门内却是出奇地安静。与其他的侯府大相径庭,偌大的一座庭院,没有亭台楼榭,只是稀稀拉拉种着一点花草,尽管简陋,收拾地还算干净。

东南西北,有四座小院,爬满了绿色的青藤,显然是疏于打理。院里的下人很少,偶尔几个侍卫走过,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与府门外那些鲜衣怒马的侍卫相比,简直就像是土鸡瓦狗。

若非亲眼所见,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这里居然是堂堂侯爷的府邸,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王侯,竟然还是先帝之子,地位何其显赫!短短十年,却落到了这般田地!

不说比别的王侯了,就连这附近的一些不入流的有钱人家,也不带这么寒酸简陋的。

本就不多的下人,此时大多聚集在西面的厢房外,忙上忙下,气氛极为压抑。

“小侯爷醒了!昏迷了三天三夜,小侯爷终于醒了!”西面的厢房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欢呼,令人窒息的气氛总算得到了缓解。

赵宗阳缓缓睁开了眼,见到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重生了!

第十次重生了!

十世诅咒,炼狱轮回……

神罚起源的记忆已经被抹去,赵宗阳只记得自己受到了十世轮回的诅咒,要经历十次重生,十次死亡,之后才能超脱轮回,得到新生。

每一次,都重生到他十八岁这年最落魄的时刻,大难将来之际,等待他的不但是自身的天命陨落,更应验了天煞孤星的命格,导致家破人亡,身边的人通通因他而死于非命。

九生九死的漫长岁月里,他始终相信人定胜天,一次比一次更加努力,要想逆天改命。确实也小幅度地改变了一些事情,因而经历了九种不同的人生轨迹。

但最终的结果却都是一样:无论如何努力,命运小幅度地改变到了怎样的程度,最终他都会惨遭横死。

如果说他本人的生死还能自安天命的话,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他身边所有关心和支持他的人,总是会因为他而死无葬身之地。

而他也在每世死亡之后,带着无穷无尽的遗憾和罪孽感,进入下一世轮回,想挽救身边人的命运,结果却是阴差阳错地将其推向更水深火热的深渊中……

就像壁画上那最恶毒的神罚,周而复始,永不超生……

“你这个不成器的败家子,怎么不死了算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赵宗阳的回忆。

一个年方而立,却已经满面风霜的青年男子坐在木质的轮椅上,双腿俱废。一头长发夹杂着花白的银丝,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疲惫,眼神虽然犀利,但却隐隐然透出一丝颓废的气息。

“大哥!”虽然一睁眼就被无情地训斥,但赵宗阳却难以生起半点不满。或许以前他对这个严肃古板的兄长还有微词,但经过九世轮回,他是真正读懂了什么叫做“长兄如父”。每一世,大哥都是对自己责骂刁难,但到了危急时刻,却不假思索地用血肉之躯挡在了自己身前,用他的性命换取自己的苟活………,

九世轮回,赵宗阳对自己的生死已经看淡,但欠着大哥的九条命,却成为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别叫我大哥,你不配!”赵宗平愤怒地指着赵宗阳:“父皇当初是如何教导我们的,男儿要自强不息,铮铮傲骨,死也要轰轰烈烈。你看看你,十多年来不思进取,游手好闲,现在更是把仅剩的一点家业都输给了姓徐的。现在人都快打上门来了,你满意了吧!”

不待赵宗阳回话,赵宗平又慨然一叹:“罢了,虽然家门不幸,出了你这不争气的败家子,但父皇的血脉,还需要你来延续,我这个废人也没什么指望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突然从怀中拿出一只香囊,递到赵宗阳手中:“这是心煜偷偷派下人送过来的。据下人说,自从听说你昏迷后,她三天三夜没合眼,无数次想逃出家来看你,但实在是被看守地太紧…...哎,真不知道你这混帐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得心煜如此不离不弃。好好珍惜吧,这样的女子,没几个。”

心煜……赵宗阳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深深地触痛了,又是一笔九世的债!

林心煜是当朝太师林正清的嫡孙女,号称京城第一美女,而且在修为方面,也是各大家族年轻一代中的翘楚,文武双全,是无数王公贵族子弟梦中的女神,高不可攀。但让他们抓狂的是,这样一个九天仙子般的人物,脑子却是一根筋,一纸苍白的婚约,却使得她对赵宗阳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癞蛤蟆死心塌地。

十年前先帝还在的时候,与林家订了娃娃亲。但现在先帝已经逝去十年,皇后也不知所踪,留下两个儿子相依为命,一个废人一个废物,现在已经是朝不保夕的光景。

林家的长辈早就有了悔婚的念头,已经有无数的超级世家大献殷勤,翘首以盼,但偏偏林心煜却是坚决要信守承诺,让林太师大为震怒……

在赵宗阳的前九世轮回里,林心煜都为了这一纸婚约,不惜与家族决裂,抛弃了荣华富贵,跟着一无所有的自己,过着亡命天涯的日子。最为残酷的是,她最终会阴差阳错地死在自己的手里。

是的,死在自己的手里!

九次误伤,九次香消玉殒,不离不弃的相守,无怨无悔的追随,换来的却是如此残忍的宿命……

我操*你*妈*的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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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求死

“大哥,麻烦你派人把香囊送回去。”赵宗阳深吸一口气,痛苦却果断地做了决定:“转告心煜,我赵宗阳福薄缘浅,配她不上,不如放手,让她走自己的路。”

不能再连累她了,心煜为我死了九次,已经够多了!还有大哥,还有所有关心支持我的人,只要跟着我一路走下去,最终都将重蹈宿命。

经过九生九死的轮回,赵宗阳算是阅尽了世间沧桑,对死亡的态度,早已云淡风轻。死亡本身并不可怕,真正的痛苦,是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最亲近的人死在自己跟前,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才叫生无可恋!

赵宗阳心中升起一丝明悟:是时候,超脱这诅咒的轮回了!

前九世,总想着逆天改命,拒绝做命运的棋子,殊不知一粒石子只要在棋盘上,无论如何布局如何挣扎,终归还是棋子。除非离开棋盘,或许能做一颗绽放光华的玉石。

要摆脱棋子的命运,唯有完全跳出这命运的棋盘,才能赢得新生,这才是真正的逆天改命!

在这十世轮回的命运棋盘上,唯有死亡,是棋局的终点,也是超脱的起点!

若是自己第十次死亡,便出了这该死的轮回,获得新生。而一直被动轮回永世煎熬的亲人,也将得到永恒的解脱。

够了,真的够了,自己一条烂命,居然有那么多杰出的生命为自己牺牲了九世,真的不枉此生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这次应该轮到自己为他们做点什么了!

求死!

做出了这个决定之后,赵宗阳似乎有了一种释怀的感觉。其实这个世界上,无论什么绝境,都不是压垮一个人内心的理由,真正的心魔,是犹豫不决,患得患失。

认准一条路,坚定地走到底,哪怕是错误的,也是一种莫大的勇气。

“我决定向林家退婚!”赵宗阳心意已定,将香囊又放回了赵宗平手中。

“什么?退婚?你个混账东西!”赵宗平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旋即怒发冲冠,以一种不可理喻的眼神狠狠地瞪着赵宗阳,咆哮如雷:“狗啃了心的白眼狼,你知不知道心煜为了你,受了多少非议和委屈?这十年来,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京城里的名媛千金,何止百千,但还有谁能像她那样,为了你这么一个废物,做到不离不弃?现在你一句话,就要放弃,你对得起谁?”

“大哥你有没有想过,我若是不放手,到底是在爱护她,还是在拖累她?”赵宗阳平静地说道,一副云淡风轻,看不出什么表情。

暴怒状态的赵宗平,猛然一怔:向来我行我素,从不考虑别人的败家子,居然会站在这样的角度,为别人着想?

他眨了眨眼,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相依为命十多年的败家弟弟,赫然发觉,眼前的赵宗阳像是从来不认识一般,眼神深邃,面色从容,再没有了以前的浮躁和戾气。

平和,自信,超然……隐隐带着一丝阅尽繁华的眼神,自己在他面前,居然莫名其妙的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这还是那个心浮气躁,不堪造就的败家子么?

“这件事,以后再说。”赵宗平不由自主的,已经认可了赵宗阳的初衷。林心煜为赵宗阳承受了这么多,如果还要继续拖累她,的确很愧疚;何况以候府现在的状况,要让她过来吃苦受累,确实有些说不出口了。

但真要就这么放弃,还是不甘心的。作为嫡长子,最看重的就是父母血脉的延续。自己这个废人,已经不指望了,唯一的希冀,就在这个弟弟身上。不管他再混账也好,再败家也罢,终究要担负起这个家。自己这个废人,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他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也就没什么念想了。

“侯爷,侯爷,不好了,徐家的人要砸门了!”这时一个侍卫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他们还说…...还说……再不开门,就把府邸给烧了……”

“该来的始终要来,躲也躲不掉。”赵宗平看了赵宗阳一眼,带着一丝决绝:“父皇留下的最后一点家业必须要保住,大不了把我这条命赔给他,这个家以后是你的了,好自为之吧。”

“来人,推我出去,本侯倒要会一会姓徐的,看看我这条命值不值这座侯府!”赵宗平手一挥,恍惚间找回了当初驰骋沙场的豪迈。他破天荒地认真整理了一下仪容,就像是一个遍体鳞伤的战士,昂着头带着骄傲,最后一次迈向战场。

赵宗阳没有阻拦,他了解这个古板的兄长的脾性,但他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如果非要一条命才能保住这最后的家业,那毫无疑问应该用自己的。在超脱轮回的同时,还能为大哥留住这个家,再好不过了……

打发了所有下人离开房间后,赵宗阳静静地拿起一把刀,刀尖轻轻地抵在胸口。

死亡有很多种方式,一刀插进胸口这种办法,无疑是很简单粗暴,又没什么技术含量,而且痛苦很大。但他没得选择,在这个世界上,要死得很洒脱,那也是需要实力的。

恒元大陆以强者为尊,人人都向往成为强者,但真正的强者万中无一,因为修炼的门槛实在太高。修的不是简单的武力,也不是斗气,而是——天命。

人体就是一个天命的容器,只不过要在感应到自己的天命星,以命运之力觉醒之后,才能开启天命的容器。修命者的体内,也从此有了无数的血液因子,被称作“命元”,每一粒命元,代表着一瞬的时光。当命元耗尽,就意味着大限已至。

如果赵宗阳是一个修命者,可以选择燃尽自己的命元,那样不但死得毫无痛苦,而且还挺体面。

但很遗憾,迄今为止,他现在连门都没入,不是因为他天赋废柴,而是由于没人为他用命运之力觉醒天命星。不,准确的说,有一个开元国里人人敬仰的高手曾经帮他尝试过,不过似乎是故意在捣乱,不但搞砸了,还让赵宗阳彻底断了与天命星的感应……

“死就死吧,还挑三拣四的选择什么方式呢……前九世都是被别人杀的,死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次觉悟了自我了断,至少还能留个全尸,知足了。”赵宗阳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双手握着刀柄,狠狠往心口一插。

这一刻,他的心绪相当平静,丝毫没有即将死亡的哀伤,只有超脱这漫长诅咒的如释重负。

十世诅咒,终于到了尽头!

“大哥,心煜,还有所有曾经为我而死的人们,再会了。好好生活下去吧,没有了我,你们这一世不会再受诅咒……待我超脱轮回后,一定会尽我所能,让你们都能脱离轮回之苦!”

锐利的刀锋如风一般划过,一股剧痛自心尖生起,赵宗阳无比坦然地等待着超脱轮回的那一刻……

但那一刻迟迟没有到来,无比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胸口的伤口,突然间毫无征兆地愈合了!更诡异的是,那刀插入心尖的疼痛感,还在!

怎么回事?赵宗阳手上加了把力,刀尖狠狠插入!

更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但伤口几乎又是在瞬间愈合……

“命运天盘开启,获得初始技能:天命强化。提升身体抗性一级,一定等级之下的攻击不造成伤害,但会有双倍痛苦感……”

赵宗阳蓦然感受到,自己的体内,出现了一个朦胧的幻影轮盘。说来也怪,分明就在自己身体这么一方狭小的空间,这幻影轮盘给自己的感觉却是无边无际,虚无缥缈。在云山雾罩之中,根本看不清实相。尽管看不清,但却无可抑制地生出了一种庄严和敬畏的感受。

这是怎么回事?前九世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倏忽间,他有一种很荒唐的感觉:前九世,自己拼命想活下来,结果一次比一次死得更惨;这一世,大彻大悟一心求死,却不想出了这么一个玩意,让死亡都成了一种奢望。

真的要让我永世不得超生么?

要什么样的智慧,才能设计出如此变态的天命!

赵宗阳感到由衷的失望:有了这么一个命运天盘,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想自我了断无疑是痴人说梦了。但自己要是不死,身边的人就会宿命般的一个个惨遭毒手,让自己一次次体会到那种生无可恋的绝望。

如果说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死去,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那在分明已经看透了结局的情况下,拼命挣扎,却还是要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死去,更是一种怎样的苍凉。

卑微的生命,怎堪承受如此之重?

赵宗阳前所未有的深刻感觉到:生命简直就像是神的玩物,前九世的逆天改命的想法,是多么地幼稚;人定胜天的口号,不过是不谙世事的浅薄。唯有这一次勘破生死后的思路是正确的:要摆脱成为棋子的命运,就必须跳出去!

自己这次,非死不可!

只是,现在自己的实力的确不够,想死都难,除非用燃烧命元的办法。而自己的天命星又无法感应,根本无法进入那个境界。

“第一阶任务发布:天命觉醒。搜集三件指定物品,即可完成任务,获得天命星的觉醒,开启天命修炼之门,并获得技能书——回光术,可使断肢重生……”

命运天盘的提示再次传入赵宗阳的脑海,让他诧异莫名,同时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惊喜:原来自己还有希望,只要觉醒了,就有了命元,到时候就可以用燃烧命元的方式自尽了。

最最重要的是,这本回光术,似乎有希望让大哥重新站起来!

只是,以自己微弱的实力,似乎根本没有完成任务的本钱啊!就凭那个天命强化的技能?那只能确保自己做一个沙包,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还有双倍痛苦感……这技能不是受虐是什么?

“领取附赠技能:痛苦之源。可以将受到的痛苦暂时转化为命运之力,但将耗费全身精力……”

呃,有了这个技能,配合上沙包受虐技:天命强化,倒是能够产生攻击力了,是一套完整的先受虐再虐人的流程……

赵宗阳紧紧握了握拳,他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拼命完成任务,成功完成天命觉醒!

不过,还是有一种荒诞的感受在心中蔓延:别人拼命想觉醒,是为了活得更长,活得更好,甚至是永生;

而自己拼尽全力,却只是为了——

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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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嚣张跋扈

侯府门口,此时已经喧闹无比,侍卫们的叫骂声,都快要翻了天去。

围观的众人,更是窃窃私语:

“里面的那位,该不会已经吓破了胆了吧?”

“真要等着房子被烧啊?”

“屁话,看这阵仗,谁还敢出来啊,这徐公子可不是好相与的……”

“哎,这种废物,真是丢先帝的脸啊!”

“谁去看一看,里面那只乌龟怎么还没出来,是不是躲在窝里下蛋?”徐熙辰策着马,一副指点江山的狂傲姿态,对拥簇在身边的侍卫们笑着调侃道。

侍卫们纷纷大笑,站在后面为他支着大伞的小厮很机灵地接口道:“管他什么蛋,还能逃得了公子的手心?还不是一捏就碎!”

“是谁那么大的口气?”一直紧闭着的侯府大门突然大开,一脸严肃的赵宗平坐在轮椅上,由几个侍卫推着,出现在了府门口,冷冷地喝道:“来人,把这个狗奴才的蛋给老子捏碎了!”

虽然这十年来,先帝的两个遗子的地位一直在不断边缘化,但毕竟是正儿八经的皇族血脉,天生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赵宗平多年来韬光养晦,给人一种秋后蚂蚱的感觉,现在却是抱了玉石俱焚之心,毫无顾忌,瞬间爆发出骇人的气势。

现场的气氛为之一窒,就连徐熙辰都是一愣,更别提他的那些手下了。打伞的那小厮,这会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双腿一直在打颤。

侯府的两个侍卫领命,在众目睽睽之下,要将那小厮押出来。

“公子,救我啊!”

“且慢,我的下人,可不是谁随随便便想抓就抓的。”徐公子这会回过神来,恢复了傲慢的神态,折扇一挥,对着赵宗平说道:“忠侯,我敬你长几岁,不想与你为难,希望你不要自找麻烦。”

话音一落,他身边的铁血侍卫们,立即就将侯府的两个侍卫给架在了外围,各个都是一脸倨傲之色。

“徐熙辰,你这是要反了?”赵宗平怒道:“你的下人对侯王不敬,以下犯上,按律当斩,难道你要与律法作对不成?”

“哈哈,还别在本公子面前说什么律法,谁强谁就是法。”徐熙辰张狂地笑道:“到了现在,你还把自己当太子啊?说句不太好听的话,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该死!”侯府的侍卫个个涨红了脸,唰的钢刀出鞘。徐家的侍卫也丝毫不示弱,纷纷亮出了兵器,仗着人多势众,把侯府的侍卫给包了个严严实实。

形势顿时剑拔弩张。

远远围观的众人,都不由得纷纷退后了几步,生怕惹祸上身。

“这徐公子也太狂妄了吧,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就敢对忠侯叫板啊。”

“这根本不是什么下人不下人的事,徐公子明显就是要故意羞辱忠侯。”

“哎,怎么说也是先帝的太子啊,这么被欺负,只怕先帝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了。”

……

“这小娃娃就是赵天宇的儿子,当年看着挺精神的小伙子,怎么成这个样子了?赵天宇这皇帝当得可不咋地,人一走,自己儿子都顾不了,几个奴才都敢造反了,成何体统啊……”不知道什么时候,人群中突然混进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道士,穿戴极为邋遢,腰间别着一个大葫芦,举手投足之间,显得疯疯癫癫的。

一股酸臭味弥漫开来,数尺之内的众人都捂着口鼻,避之唯恐不及,无数鄙夷的目光,瞪着老道士。…,

也有人开口大骂道:

“臭要饭的,你有几颗脑袋,先帝的名讳,岂是能直呼的?”

“还敢编排先帝的不是!你懂个屁,要是没有先帝,这个国家早就不复存在了,哪里还有你这鸟毛要饭的地方?”

“再说这忠侯,以前可是百战百胜的玉麟将军,只是中了埋伏,被截断了双腿,才……哎,不说了不说了,莫谈国事啊。”

面对众人的责骂,老道也不生气,自顾自地取下腰间的酒葫芦,仰起头喝了一口,依旧是一脸疯疯癫癫的笑容:“赵天宇是笨蛋,赵天云可就不是东西喽,老夫得好好说说……算了算了,关我鸟事……”

疯了,这臭要饭的疯了!

刚编排了先帝,现在居然还直呼当今皇帝的名讳……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

众人生怕惹祸上身,也不再去跟他扯淡,下意识地退了几步,离得远远的,看着侯府门前的大戏。

“徐熙辰,我最后问你一句,为了这个奴才,你不惜鱼死网破?”赵宗平怒目直视,喝道。

“哈哈哈,好一句鱼死网破!就你这死鱼,还能挣破了我的天罗地网?”徐熙辰啪的一下收起折扇,面色陡然一冷:“赵宗阳那个废物呢,叫他滚出来,赌输了就装死?”

众人在外围看着,大气不敢出一口。这徐公子面色一板,还真是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难怪啊,年轻一代中的几个佼佼者之一,据说已经完成了命运觉醒,成为了传说中的天命之徒。

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啊!

“我是他的大哥,此事我完全做的了主。”赵宗平没有被徐熙辰的气势所摄,但却勾起了一丝哀伤,曾几何时,自己也是风光无限的天命之徒,那时的徐熙辰,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忠侯还真是爽快。既然你说能做主,那就带着你的仆人,滚蛋吧。”徐熙辰嚣张地说道:“从今以后,这座侯府,就姓徐了。”

“赵天宇的儿子要被外人赶出家门了?”邋遢的老道斜着眼,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语:“这个世道是怎么了,老夫我有点看不懂呢?”

尽管很不愿意与这个疯老头说话,但见他实在太白痴,还是有人忍不住嚷嚷了一句:“你知道个屁,顺候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与徐公子打赌,结果输了,赌注就是这座侯府。当然,如果不愿意交出侯府的话,还有一个赌注——打断双腿!”

“顺候?哪门子的顺候…….哦,就是赵天宇的小儿子吧,老夫当年看过一次,天赋绝佳,百年难遇,这次来,正想……”

众人再也不想搭理这个疯子了:顺候赵宗阳的废物程度,整个开元城里,可以说是路人皆知,这个臭要饭的,居然说他天赋绝佳,百年难遇……这得多愚蠢的脑袋,才能组织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语言啊!

“这座侯府是父皇留给我们兄弟的,是我们最后的家业,无论如何也不能被你拿走。”赵宗平面沉如水,冷声喝道。

“你的意思是要赖账了?”徐熙辰还没说话,那小厮倒是狗仗人势,得意地吆喝开了:“大家看看啊,这就是堂堂忠侯啊,言而无信,说出的话都可以当众吃回去,跟狗一样。”

一众侍卫哄堂大笑,一个劲起哄,满场的污言秽语,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就连远远围观的众人,都觉得赵宗平要是赖账的话,的确很不光彩,以双方的实力对比,只怕此事很难收场。就算徐公子发飙的话,即使出了什么状况,捅破了天去,他也是占着理的。…,

或许,他此刻正巴不得赵宗平翻脸毁约呢……

“愿赌服输,欠债还钱,我赵宗平不是不守信诺的小人。”赵宗平双目透着令人心悸的寒芒,铿锵有力地说道:“你们的赌注不是还有双腿么?宗阳还年轻,给他一条路走吧,我双腿早已废掉,给你双手行不行?实在不够,加上双眼,怎么样?”

此话一出,全场目瞪口呆。用自己的双手双眼来为兄弟的错误送葬,这得下多大的决心?不是据说他很看不起那个兄弟,经常骂地狗血淋头的么?

双手双眼,这代价不可谓不大了。不管怎么说,这可是堂堂忠侯,先帝的嫡长子啊!

徐熙辰也楞了一下,但旋即嘴角上翘,轻蔑地说道:“我要你的双手双眼有什么用?你已经废了,不值这个价。”

太嚣张太跋扈了!连一些围观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没谁敢说半句话,所有人都明白,徐熙辰嚣张,自然有他嚣张的本钱。

“姓徐的,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你是什么鸟样么?无非是一条走狗罢了。要不是有人给你撑腰,你敢到这里来撒野?”赵宗平冷然一笑,语气及其地平静:“你背后那位的心思,我很明白,用我这条命来换这座侯府,应该够了。倒是你,给人鞍前马后,当牛做马的滋味很舒服吧?”

“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不知死活的高傲样子,死到临头还唧唧歪歪。告诉你,就算没太子,老子收拾你们两个废物,还不是手到擒来?”徐熙辰被赵宗平戳到了痛处,有些恼羞成怒:“你是准备自我了断呢,还是我来送你一程。”

话音未落,只见徐熙辰的手心,突然出现了一团淡红色的气体,氤氲如跳动的火焰。

众人大惊失色。

“难道是命运之力?这就是传说中的命运之力?”

“一直以来,只闻其名,未见其形,今天总算是开眼了!”

“不枉此生,不枉此生啊!”

“徐公子果然是人中俊杰,万中无一的少年天才啊!”

混在人群中的邋遢老道却是不屑一顾:“都这个年纪了,还停留在这种层次上,还好意思显摆,也不嫌丢人现眼!”

赵宗平眼中略过一丝悲壮的神色:十年之前,自己是多么的英姿勃发;但现在,连徐熙辰这种货色都能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因为他能凝聚命运之力,有了这个实力。

掌握了命运之力,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啊!

宗阳啊宗阳,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啊?为兄先走一步,希望你早日醒悟,不要让我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第四章 求求你杀了我

“有资格当得我出手的人不多,能够由我的命运之力为你送终,你也算不枉此生了。”徐熙辰傲然站立,他很享受众人震惊和艳羡的目光,给他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别人的性命在他眼中如浮尘一般渺小,在他看来,能够死在他的命运之力下,还是一种莫大的恩赐。

分外地卖弄着手心那团火焰般的淡红气体,缓缓走到轮椅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带着一股狞笑直视着赵宗平。

这个前朝太子,当年何等风光,现在又怎样?我要你死,你就得死!虽然让赵宗阳那废物逃过一劫有些遗憾,但足以向太子交差了。更何况赵宗阳的性命迟早是囊中之物,这等废物,还能翻了天去不成?

众人一看这架势,要玩真格的了,纷纷瞪大了眼珠子。

“真的要动手了?”

“忠侯一动不动,难道他一点也不怕?”

邋遢道士嘿嘿一笑:“人,哪有不怕死的?老夫阅人无数,还没见过真不怕死的。口口声声不怕死的人,是因为还没到死的时候。这小娃娃是吓得,想动也动不了。”

赵宗平此刻的心境很苍凉,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但真到面临死亡的恐惧时,要说不怕,那也是不可能的。的确如邋遢道人说的那样,他全身僵硬。想动都动不了。

死亡的阴影笼罩全身,到了这一刻,一股求生的欲望本能地涌上心头,双手都在微微颤抖。这时他才明白,其实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参破生死。他本以为自己抱定了必死之心,慷慨激昂。但真的到了这一刻,才深切感受到生的渴望。

他还想活,哪怕是蝼蚁一般屈辱地苟且偷生,那也比死了好。

但即使如此,他依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他是个废人,撑不起这个家,延续不了父母的血脉,因此他只能牺牲自己保全赵宗阳。虽然这个兄弟狗屁不通,但终归是兄弟,是父母最后的血脉!

“或许我做不了一个伟岸的人,做不了视死如归的勇士,我只是一个没本事,又怕死,被人吓得全身僵硬的胆小鬼。”赵宗平在心里叹道:“但我至少可以做一个合格的哥哥,最后一次为兄弟遮风挡雨,否则到了九泉之下,有何脸面见父皇?”

尽管畏惧,但仍然能够面对死亡,虽然并不坦然,但他拼死抱住了作为一个兄长,最后的尊严!

“来吧,别磨磨蹭蹭,给个痛快的!”赵宗平紧紧闭上双眼,微微战栗着,带着无尽的恐惧,等待死亡来临的一刻。

“哈哈,你在怕!”徐熙辰尖声笑道:“还以为你真的不怕死呢,没想到最后时刻也变脓包了。这就是当年纵横沙场的玉麟将军,是堂堂的先皇太子,没想到也是个贪生怕死的货,哈哈哈!”

远远围观的人群,神情都有些复杂:

“忠侯还是怕了啊!”

“是啊,浑身都在发抖。”

“本来以为他视死如归的呢,没想到……哎,先帝的两个儿子,都是……”

“虎父犬子啊……”

“一群夸夸其谈的白痴,换你们上去,直接得尿裤子。”邋遢道士嘀咕了一句,也懒得理那些人,自顾自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这小娃娃面对死亡的态度,超越了我的预计。虽然还是很怕死,但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比绝大多数人好了。要不是双腿已废,我或许会考虑给他一个机会。哎,惜哉……惜哉……”…,

此时,徐熙辰手心的淡红气体跳动地越发地疯狂,他戏谑地看着闭眼等死的赵宗平,嘴角闪过一抹冷笑:“忠侯放心,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不会有什么痛苦。下辈子认好路,别再投错胎了!”

说完,便将手心向赵宗平的额头推去。他的表情很轻松,仿佛不是在杀一个人,而是在杀一只鸡……目睹着这一场景,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侯府门口的广场上,鸦雀无声。

赵宗平尽管闭上了双眼,但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催魂夺命般的气息向着自己袭来。他不敢睁开眼,只能颤栗着,默默等待死亡的来临……

但过了片刻,不但没有死,那股气息却忽然间诡异地淡了许多,像是被什么东西隔断了一般。

更诡异的是,原本安静地针落可闻的广场,猛然间迸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声,那是一种见了鬼一样的声音……

赵宗平睁开眼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了自己的身前!白衣飘飘,傲然挺立,但却显得十分地平和,云淡风轻。

“宗阳,你这是干什么,赶紧回去!”赵宗平大惊失色,慌忙喝道:“这里没你的事,快滚!”

“这是我与徐公子之间的恩怨,你就不要插手了。”赵宗阳回头笑道,然后照顾侍卫:“送大哥回府。”

侯府的侍卫,向来是以赵宗平的马首是瞻,并不怎么听赵宗阳这败家子的指挥。但不知为何,现在赵宗阳平平淡淡一句话,一个动作,却很有大将之风,让侍卫们不自觉地愿意听他的命令行事。

“瞎胡闹!”赵宗平猛地一拍轮椅把手,制止了侍卫推轮椅的动作,怒道:“赵宗阳你想干什么?要违逆我这个当兄长的命令么,要反了?”

“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大哥你就别瞎操心了。”赵宗阳的口气很淡然,一点都不着怒:“要是你不想回府,就坐在这里看戏吧。”

他的语气平和自然,但却让赵宗平感觉到根本无法反驳,其中的分量说不清道不明。他觉得眼前的这个败家子兄弟像是换了一个人,以前他性格偏激,浮躁纨绔,但再怎么样,自己也能镇住他。但现在的他平和淡然的样子,却无形中仿佛是由他来主导自己了……

“这个败家子出来干什么?”

“当了那么久的缩头乌龟,现在来看他兄长为他送命啊。”

在极度震惊之后,鸦雀无声的现场很快就喧闹地如同一锅粥。众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赵宗阳如同神兵天降的出现,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

“咦,这就是赵天宇的小儿子啊?果然不错,虽然长了一张吃软饭的小白脸,但这气质却是从容大度,在现在的小年轻中,有这气度的寥寥无几。哈哈,老夫当年果然没看错眼……”邋遢道士抓起酒葫芦,痛快地浮了一大白,但再看了一眼之后,猛然间大惊失色,酒葫芦险些掉到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他身上居然没半点命运之力,连最基本的天命觉醒都没开启……不对,他的天命星被蒙蔽了,哪个杀千刀的干的?要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能如此歹毒地彻底断绝他的未来……”邋遢道士狠狠地摇着头:“暴殄天物,不得好死啊!”

在一阵叹息中,赵宗阳带着微笑,面对错愕的徐熙辰,淡然说道:“我们的恩怨,该解决了吧。”…,

“哈哈哈,好一段兄弟情深的戏码,不过在我眼里,就像两只蚂蚁在挣扎。”徐熙辰嚣张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自己出来更好,免得连累你那残废大哥。怎么样,你是想跪地磕头,求我饶你一条狗命么?恐怕很难。”

今天这事是不可能善了的,之所以设这么一个局,自然是太子在幕后的属意;而他自己也有一点想法:赵宗阳要么死,要么臭大街,那么与林家的婚约自然作废。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上门求婚。而太子已经挑明了态度,愿意玉成此事……

“我的确想求你……”赵宗阳淡然地说道,还没说完,人群就一阵哗然。

“这种丢脸的话也能如此自然地说出来?这顺候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贪生怕死到这个地步,比他哥是不要脸多了。”

“这种货色,怎么还有脸在世上活下去,简直是给先帝蒙羞……”

徐熙辰狂笑道:“求我也没用,如果你实在怕死,留下双腿,卷铺盖滚出侯府,我或许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哈哈,就这种软骨头的废物,也配得上文武双全的京城第一美女?我还真舍不得杀他了,这幅景象应该给林家大小姐看看,看看她的未婚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垃圾,也好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徐公子,你误会了。”赵宗阳猛然间握住徐熙辰的手腕,缓缓地将他的手掌,拉到了自己的胸前,紧紧贴住心口,带着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微笑,轻声说道:

“我的确想求你,求求你杀了我!”

喧闹的广场,顿时又陷入了瞬间的沉寂,片刻后才响起纷纷的议论声。

“这是在干什么?疯子!绝对的疯子!”

“看不懂,真的看不懂了。”

“是装腔作势,以退为进,还是真的不怕死?”

“绝不是装的,他是玩真的。”邋遢道士的表情,比先前还要震惊:“真是咄咄怪事。生死之事,老夫见得多了,死到临头之时,没谁真的不怕。能坦然面对,就是勇者;能慷慨赴死,更是大勇。

老夫这一生,勇者见过不少,大勇也见过一些,但像这个小家伙一般迫不及待求死的,实在是前所未有……”

老夫向来以癫狂而自得,不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与这小家伙相比,我是不是太中规中矩了?

第五章 你这个废物

徐熙辰其实并不经常动手杀人,因为他自恃身份,觉得那些卑贱的生命,当不起那么大的造化。但当他偶尔提起兴致动手时,确实很享受那种绝望的眼神,很享受卑躬屈膝向他求饶的过程,将其视为一种乐趣。

当然,在享受完这样的乐趣之后,他并不会有什么怜悯之心,只会冷冷地说上一句“弱肉强食是天理,我杀你乃是合乎天道,替天行事”,然后理所当然地将其结果掉……

本来以为今天又能再次享受这样的乐趣,但赵宗阳的举动,却无异于兜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让他非常生气。

不求饶也就罢了,偏要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以为我不敢杀你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想让我下不来台么?

尤其是这该死的眼神和微笑,非但没有一点惊惧,甚至还满怀期待!

这是挑衅,还是嘲讽?

徐熙辰从没想过,浮躁而弱小的败家子,居然有胆量在自己面前玩这一出,这让他嗅到一股侮辱的气味,愤怒不已,一时之间也有些错愕,手掌贴着赵宗阳的胸口,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徐公子这是怎么了?”

“准备手下留情了?”

“可能是觉得杀一个疯子,凭白污了自己的身份吧。”

赵宗阳有些不满地加了把力,将徐熙辰的手掌更用力地贴在自己胸口上,语气像是用糖果哄小孩子的前辈:“来,别紧张,不要有压力。狠下决心,来那么一下,一下就好。”

众人彻底无语了。邋遢道士也很受打击的样子:“在这个小家伙面前,老夫实在是太正常了!”

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要不是赵宗阳彻底没了修习天命的机会,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收做关门弟子。

但人生总是充满遗憾,这就是命啊……

“你在装神弄鬼做什么?以为这就能唬住我?”徐熙辰感觉到众人怪怪的眼神,自己像是成了一个笑柄,不由得怒火中烧,一股杀意冲天而起。

赶紧杀了这个废物,完成太子交给的任务,然后向林家提亲,自己的时间很紧,没空闲浪费在这疯子身上一刻!

“你既然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徐熙辰猛然一喝,突然之间,全身似有光华流转,迅速积聚到手心,使得手心淡红气体猛然间大盛,仿若凝聚成坚不可摧的利刃,狠狠地向赵宗阳的心口,刺了进去!

“住手!”坐在轮椅上的赵宗平绝望地看着这一幕,脸色苍白如纸。这一刻,他的心潮澎湃起伏,脑中一团乱麻。

他不知这个不成器的兄弟,何以突然之间变得如此让人捉摸不透,他只知道,为他赴死的是他的亲兄弟,是父母最后的血脉延续。在他的心中,心痛的成分超过了感动。

相对于赵宗阳如此从容的赴死态度,他为自己先前的畏惧感到羞耻,如果自己坚决一点,宗阳就不会死!

但现在说一切都晚了。他虽然已经废了修为,但很早以前曾经达到过那样的境界,看着徐熙辰这一出手,他心里就咯噔一声:完了,无药可救!

徐熙辰手中的利刃,并非实质,而是命元凝聚而成,侵入赵宗阳的体内后,立即就会开始燃烧。赵宗阳还没有完成天命觉醒,体内没有命元,根本无从抗拒,生命的气息会在片刻间焚烧殆尽……

一个入门的修命者,欺负一个未入门的普通人,就是如此予取予求。别看只有一线之隔,差距就是这样的天壤之别!…,

围观的人群,目睹了这一场景,更是一个个目瞪口呆。很多人都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命运之力是如何杀人的,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赵宗阳是自己在找死啊,非要挑衅徐公子。”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可不是嘛,你看,他青筋爆出,脸色发红,明显已经受不了了!”

邋遢道士猛然间瞪大了眼珠子:“怪了怪了!生命气息被命元侵入燃烧,应该是脸白如纸,直接软到,变成一具干尸才对。怎么还青筋暴出,脸色发红?更有生命的活力了!”

怎么可能啊,这小家伙绝对是没有天命觉醒的,这是肯定的!那他怎么会抵挡得了命运之力的冲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别人不知道,但徐熙辰自己却察觉到了不对劲,与以往任何一次出手的感觉都不同。自己的命元,源源不断地灌入了赵宗阳的体内,然后不断地燃烧,但赵宗阳却没有像之前的死鬼一样立即被抽成一具干尸。青筋暴出,面色发红,看得他非常痛苦,但却没立即死去……

怎么回事?邪门了!

“你在干什么?没吃饭啊?”赵宗阳看着徐熙辰,眼神中隐隐有些许失望:“用力一点,下手狠一点,拿出你的所有实力,不要考虑我的感受,一定要杀死我,求你了!”

所有人顿时呆若木鸡,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尤其是徐熙辰,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险些当场喷血。

这是何等的侮辱和挑衅!

不可饶恕!

“去死吧!”徐熙辰勃然大怒,用尽了全力,将自己所能操控的命运之力达到了极致,淡红色的气体颜色瞬间变深。

或许是由于愤怒激发的潜能,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这一次的出手,是有生以来最完美的一击。已经到了极限,甚至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要是这次再杀不死,那自己就可以一头撞死了。

哼,以如此雷霆一击对付赵宗阳这废物,算是杀鸡用牛刀,也算是他死前最大的荣耀了!

他扭曲的面容带着疯狂的狞笑,眼看着赵宗阳的青筋以夸张的幅度爆出,并随时有可能爆掉血管,看着赵宗阳的嘴角开始抽搐,继而全身都开始抽搐,面部犹如变形一般,痛苦地无以复加。

他很享受欣赏赵宗阳这痛苦到极致的表现,他将自己的命元源源不断地向赵宗阳的体内灌入燃烧,此时他已经不满足将其抽成一具干尸,他要让其爆身而死,不留全尸!

全场皆是倒吸冷气的唏嘘,徐熙辰的手段,让人看得心胆俱裂,尤其是赵宗平,眼睁睁看着亲兄弟遭受如此虐杀,自己却无能为力,只恨不得现在死的是自己。他无助地坐在轮椅上,咬牙切齿,尖利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手心里……

“这小家伙,真是能忍,不对啊?”邋遢道士无比疑惑地瞪大了眼珠子:“他看起来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实际上……是在主动吸收对方的命元!”

“你到底行不行?”当徐熙辰正得意洋洋之时,赵宗阳冰冷的声音,犹如当头棒喝,使他全身发冷。

“怎么回事?还没血管爆裂?”徐熙辰无比惊讶地发觉,自己体内所有的命元不知不觉已经耗去了一半,但面前这废物一直处在爆体的边缘,却堪堪没撑破那层极限!

难道说,这个废物,根本就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不堪,一直是在扮猪吃老虎?…,

怎么可能!

一念及此,徐熙辰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额头的冷汗,如雨般倾泻而下。

“你不是很想杀死我么?来呀,用尽全力,杀死我啊!”赵宗阳的语气带着无比的失望,以及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连我都杀不死,你这个废物!”

这句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风中凌乱了……

赵宗平已经看得傻了,但心中的狂喜,却是不加掩饰。虽然他不明白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兄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他至少能看出,以徐熙辰的实力,怕是杀不死赵宗阳了!

“你……你……”徐熙辰难以置信地看着赵宗阳,心神俱乱,再没有了先前的桀骜和嚣张,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你……你什么?你这个废物,连我都杀不死,太让人失望了!”赵宗阳狠狠地瞪了徐熙辰一眼,心中遗憾之极。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

由于自身天命强化的缘故,使得自己没有自我了断的实力。见徐熙辰能使用命运之力,便取巧地想来一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没想到,这厮吹的牛逼哄哄,真正实力却是不上不下,堪堪到了自己天命强化所能承受的极限,却又偏偏破不了这层防御,真是急死个人!

更糟糕的是,自己承受的痛苦感,还是双倍的。其结果就是,痛地欲仙欲死,最终还没达到目的,受了冤枉罪,心中的郁闷,那是可想而知。

“TMD,这是什么世道,想死都这么难!”赵宗阳仰天长叹,意境有些萧索。

现场众人的表情之精彩,已经很难用语言来形容了。谁都没想到,这个众人眼中的废物,居然是如此地深藏不露,现在却是一鸣惊人!

重点是,一鸣惊人也就罢了,但这所作所为,是在赤裸裸地羞辱徐熙辰,是面对面地打脸啊!

邋遢道士两眼放光,不过却是很不满地嘀咕了一句:“见过装逼的,没见过装逼成这样的,老夫都自叹不如了,后生可畏啊!”

徐熙辰纵横京城十载,何时受过这等侮辱,此时已经气的面红耳赤。

不过他还是不相信赵宗阳的修为已经高过了自己,这是不可能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废物的天命星是无法觉醒的。或许是搞了什么歪门邪道,承受能力比较强而已,但肯定掌握不了命运之力。

为了挽回丢失的尊严,徐熙辰怒喝道:“你也就是能挨打而已,有本事的话,你用命运之力打我啊!”

“居然提这种要求……我勉为其难试试吧。”赵宗阳正憋着一股闷气没发泄呢,当即便一个耳光挥过去。

“触发技能:痛苦之源,所承受的痛苦暂时转化为命运之力,使用后将耗费全身精力……”

赵宗阳猛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所承受的痛苦感是双倍的,那转化的命运之力,是不是威力也要更强劲些……

第六章 我很看好你的

“不是吧,扇耳光?”

“这都什么层次啊?太幼稚了吧……”

“难道说顺候真的只是抗击打能力强,实际上却没攻击力?”

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不过口中的称呼,已经不自觉地开始改变,从先前的废物,变成了现在的“顺候”,语气也很恭敬……

众人异口同声的废物,只是露出了让人惊讶的一面,就让所有人改变了态度,尽管还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只是能挨打而已,但就这一点,足以使得实力更为低微的人刮目相看了。

你可以感叹,世态就是如此现实,不过从另一个层面来讲:强者为尊,这可不是一句空话。

当然,他如果能将高高在上的徐熙辰打倒,那就更让人赞叹了。不过,大多数人都不看好这一点,就冲着他攻击的方式。

看人家徐公子,出手多炫多有档次,全身光华流转,手心气体凝聚,并化气为刀……这过程,简直像是一门艺术;再看赵宗阳这一下,什么卖相都没有,干巴巴一个耳光扇过去…...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啊!

“笑话,一个耳光就想打倒我?不知死活的东西!”徐熙辰不怒反笑,更是坐实了他心中对赵宗阳的判断,当下抽回手,抓住赵宗阳扇向他的手,狠狠发力,想将手指折断。

开玩笑,居然想在太岁头上动土!虽然耳光没什么威力,但真要是给他扇到自己脸上了,以后还怎么在京城里混?

两人的手指交错间,只听“啪”的一声闷响,像是骨头被折断的声音。徐熙辰正得意洋洋,蓦然间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原来是他自己的手指断了!

怎么可能?这废物的力道,居然足以断掉我的手指?

但他来不及惊讶,十指连心,那钻心的疼痛,让他痛不欲生。

更让他撕心裂肺的是,赵宗阳的手并没有停留,掰断他的手指后,还顺势一个耳光扇在了他的脸上!

挨耳光也就罢了,最最让他想不到的是,本以为是绵软无力的耳光,猛然间爆发出一股极大的命运之力,其威势之大,远超自己的想象,至少比自己的命运之力要强大。

天啦,难道说赵宗阳并不是只能挨打的,而是有实打实的能力?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情况越来越糟,一股股强大的命元,蛮横地侵入了他的体内,疯狂地燃烧爆炸!

他不得不催动自己体内的命元,与之对抗,互相消耗……但他万分诧异地发觉,这侵入体内的命元,与自己的命元几乎是一脉相承,这是一种很荒谬的感受。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惨烈地拼杀,最后却发觉,其实是在自相残杀!

这是什么邪术?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迅速袭上心头......

“砰”的一声,徐熙辰软软地一头栽倒在地上。经过激烈的战斗,他体内的命元几乎消耗殆尽,现在只剩下半条命,苟延残喘。

向来桀骜不驯,嚣张霸道的徐公子,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众人全都看傻了,当徐公子带队来到侯府门外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会有大戏看,但谁都没想到,最终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一直被看做是废物的赵宗阳,几乎一开始就被认定必死,但谁能想到,他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翻转了整个局面!

一个耳光!只是轻轻的一个耳光!…,

“公子!”徐家的侍卫们顿时乱作一团,急匆匆冲上前来,一个个本能地拔出了刀,不经意间将赵宗阳围在了中央。

“好大的胆子,给我拿下!”赵宗平缓过神来,抑制住心中的狂喜,对自家的侍卫下令道。

没有人能了解,他的心情有多么地喜悦。赵宗阳不但没死,而且如此厉害,给了他一个难以想象的惊喜。

“诺!”忠顺侯府的侍卫们,此时士气大振,原本的土鸡瓦狗,现在也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刻,一个个昂首挺胸,将徐家的侍卫围住,高声喝道:“还不束手就擒?”

曾几何时,忠顺侯府的侍卫,敢在徐家的铁血侍卫面前大声吆喝?今天真是前所未有的爽!深藏不露的小侯爷,真是神一般的人物啊!

而被自家侍卫看做神的赵宗阳,在徐家侍卫们团团围住的当口,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痛苦之源”的副作用发作,所有精力被消耗一空,实在是太累了,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现在还真就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了!

但徐家的侍卫见状,却倒吸一口凉气:人家这分明是没把我们这些小虾米看在眼里。

这不废话么?一个耳光就把咱们奉若神明的公子给打得半死,我们这些乌合之众,在人家眼里,恐怕连废物都算不上……

到了这个地步,除了缴械投降,还有别的选择么?

“小徐啊,你这是怎么搞的,修炼要努力啊,不要偷懒。这么不上不下的,你也难受,我也难受。”赵宗阳坐在地上,还是忍不住埋怨了徐熙辰两句。

自己受了这么多罪,还是没能完成求死的愿望,心中的郁闷向谁说呢?

“侮辱,彻头彻尾的侮辱啊!”

“徐公子还真是能忍啊,这脸打得……”

“不忍又能怎样,谁叫他跟顺候对着干的?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有实力,就是这么自信啊,想侮辱谁侮辱谁,想怎么侮辱就怎么侮辱!”

众人的口风完全转变,清一色地站在了赵宗阳的这一边。

“这个世界很复杂,有时候也很简单,只要赢了,做什么都是对的。”邋遢道士嘀咕了一句,远远地扫了赵宗阳一眼:“混迹这么多年,让老夫看不透的人,这小家伙还是第一个,有趣,很对老夫的脾气……”

接着,他那略显拘偻的背影,便缓缓消逝在广场边。他想看的戏,已经差不多了。

但赵宗阳这边的好戏,其实才刚刚开始……

“你……过来。”赵宗阳坐在地上,连伸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只好用眼神招呼。

但在别人眼里,这叫派头!

被他盯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嚣张地一塌糊涂,以下犯上的那个小厮。赵宗平本来要治他的罪,却被徐熙辰阻挠。

这小厮本以为逃过一劫,却没想到此刻却秋后算账了。想起自己先前那句嚣张的“把蛋给捏碎了”,不由得脊背发寒,顿时双腿一软,一泡尿直接喷将在裤子上……

侯府的侍卫,架着他,跪在了赵宗阳的跟前。准确的说,已经不是跪,而是几乎趴伏在地了。看着赵宗阳的微笑,这小厮只感觉到浑身发冷,连呼吸都无法顺畅。

这煞神虽然是在笑,却比自家公子恶狠狠地甩脸色要恐怖百倍!

“放松点,没事,我看好你的。”赵宗阳带着很平和的笑容,像是在与朋友谈心聊天,缓缓说道:“你家公子不长进,我觉得有义务鞭策一下。来,你去扇他几个耳光,让他清醒清醒。”…,

经过九生九死,赵宗阳对自己的生死已经置之度外,但并不代表他已经成了一个什么都无所谓的滥好人。前九世的恩怨情仇不可能一笔勾销,对于伤害过自己身边人的那些仇家,一笔一笔账,都记得很清楚。

徐熙辰不是什么好货色,在自己前九世的岁月里,他扮演的都是一个很不光彩的角色,做了无数的缺德事。如果他是一味针对自己,赵宗阳或许还能把他当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对手;但他把矛头对向了自己身边的人,那就触犯了自己的底线。

尤其是在上一世里,他为了得到林心煜,居然龌龊到了下药的下三滥,虽然最终没能得手,但却阴差阳错,间接造成了林心煜的死亡……

此仇不报,枉为人!

如果有可能的话,赵宗阳并不介意直接送他上路,不过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先前的一切都是假象,击倒徐熙辰的,是他本人的命运之力。别看他现在奄奄一息,但想要他的命,燃尽他的命元,也必须是踏入了修命门槛的强者才能做到的。

更何况,自己现在精力耗尽,连手指头都动不了。无奈之下,只能让这小厮代劳。杀不了徐熙辰,但是绝对不能让他好过。

不过这小厮似乎脑子一片空白,呆呆地跪伏在那里不知所措,一会看看赵宗洋,一会看看躺在地上只剩一口气的自家公子。吓得双手直抖,身体都在抽搐。

“赵宗阳,你好大的胆子,你是在找死!”徐熙辰气得差点喷出一口鲜血。

今天已经挨了一个耳光,让他恨透了赵宗阳。但如果非要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再挨赵宗阳的耳光,毕竟再怎么说,也算是皇族后裔,实力又那么强悍,好歹能给自己一个心理上的平衡;要是被自家的奴才扇一耳光,那已经不是用“奇耻大辱”四个字就能概括的了……

“顺侯太狠了吧,自己不动手,却用徐家自己的奴才来扇徐公子的耳光!”

“只能说明,他根本就不屑于出手了,这才叫真正的桀骜啊!”

“这种侮辱,徐公子这辈子都没受过吧!”

众人议论着,都想起片刻之前,徐公子那趾高气昂的桀骜模样,不想现在居然狼狈到如此田地,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赵宗阳,你敢这样侮辱我,你是不要命了么?我徐家的实力,绝不是你能抗衡的!”徐熙辰已经进入了狗急跳墙的状态,怒喝道:“你要是敢动手,徐家就与你不死不休。我敢保证,你和你的残废哥哥,都将死无葬身之地。还有你的未婚妻,将成为我的玩物!”

赵宗阳不太高兴了:不说心煜倒罢了,说起来就是满肚子的气。

还敢下药?我看你以后还怎么下!

“不要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我这人热爱和平。”赵宗阳冷冷一笑,对着惊魂不定的小厮,用一种谆谆善诱的语气说道:“都是有身份的人,打耳光就算了,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小厮长出一口气,徐熙辰哼道:“哼,掂量了一下,知道怕了吧,算你识相!”

“给他一把刀。”赵宗阳吩咐侍卫将一柄利刃递到了小厮的手上,带着笑容,说道:“你家公子火气太盛,日后难免闯祸。作为朋友,我觉得有义务帮一下。

来,拿着这把刀,给你家公子去势……”

第七章 这次是我赌赢了

去势!

简简单单一个词语,此时却犹如平地惊雷,将现场所有的人震的头昏眼花。那小厮更是差点当场昏厥过去。

顺候这是要下什么样的狠手!要当场阉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徐公子?

天啦,我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这可不是当众打两个耳光那么简单的事了,这是要断徐家的根,性质严重到难以想象。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

“宗阳,是不是……过了点……打两个耳光就差不多了,去势这事实在……”就连对徐熙辰恨之入骨的赵宗平都不禁为之一愣,旋即用一种商询的语气说道:“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这一刀下去,可就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赵宗阳,你疯了么?你难道以为凭借你那点微末的实力,就能与我徐家抗衡?天真!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敢保证,你将会被碎尸万段!”徐熙辰或许是由于极度的亢奋,眼珠子都红了,目光如狼一般阴狠决辣:“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跪下来向我认个错,保证不再犯,我或许会考虑给你一个机会。”

“徐公子,你不觉得你的话很滑稽么?你是没有认清形势吧,现在到底是谁的命在谁手里?你都快把我弄糊涂了。”赵宗阳脸上依然带着平和的笑容,看人看不清摸不透。

“你别再我面前故弄玄虚,你不敢的!”徐熙辰在极度的亢奋后,倒是有点动极思静的意思,说的话,明显比先前长进了一个层次:“其实你心里明白,你要是一意孤行,必死无疑。你不是真的傻子,你不敢拿自己的命来赌!”

徐熙辰是狂妄,但不傻。而且恰恰相反,狂妄的人往往都比一般人聪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聪明才是狂妄的本钱,因为他知道,在什么人面前可以为所欲为,在什么人面前中规中矩,又在什么人面前如履薄冰……

欺软怕硬,弱肉强食,这是混迹京城贵族公子圈的不二法则。延伸开去,也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他之所以敢在赵宗阳面前如此嚣张,一方面自然是他自恃实力,可倚强凌弱;另一方面,即便他现在发觉赵宗阳的实力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废物,甚至比自己高一线,但这也不足以让他改变嚣张的态度。

他背后有整个徐家的支撑,还有太子可倚仗;而赵宗阳身后有什么?凭他那个残疾哥哥,或者失去了家族支持的未婚妻?

“宗阳,我看是不是到此为止好了……”赵宗平面色有些凝重。他很清楚徐熙辰背后的实力有多么强大。

别看徐熙辰本人是年轻一代中的俊杰,掌握了命运之力,已然威风八面;但比起徐家众多高手们而言,徐熙辰的修为,简直可以忽略不提。

由此可见,徐家的实力是多么地深不可测……

一旦宗阳真的断了徐熙辰的根,那就彻底与徐家结了不死不休之局。徐家的雷霆手段,绝不是自己兄弟两可以承受的!

还是那句话,自己这个废人无所谓,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宗阳出意外!

特别赵宗阳给了他出人意料的惊喜之后,他更加坚定了这个信念。

“知道进退了吧?”徐熙辰仰天笑道:“面对现实吧,以卵击石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与徐家为敌,你真的敢么?”

围观的众人没想到形势突然又有了翻转,轻声议论道:…,

“你说顺候敢不敢下手?”

“这不废话嘛,徐家的势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这开元城里,有几个人敢正面与徐家为敌的?”

“开玩笑,那庞然大物谁敢去惹啊!不想活了?”

在所有人眼中,赵宗阳其实已经到了一个无路可走的绝境,除了退后,别无他法。

但令人惊讶的是,赵宗阳像是没有任何波动,表情毫无变化,仍然带着浅浅的微笑,用一种平和却又耐人寻味的语气,缓缓对徐熙辰问道:“你的意思是,若我帮你去势,徐家就会派出高手来杀了我?”

“哈哈哈,我还道你骨头有多硬呢!还是知道怕了吧?”徐熙辰虽然还是动不了,但神态上却已然恢复了狂妄的本性:“你要是敢动手,我敢保证你绝对留不了全尸!”

“还是那句话,现在跪下求饶,本公子或许会考虑留你一命!”

赵宗平神色间十分纠结,既不想宗阳当众跪地失了尊严,更不想他一怒之下干了无法挽回的傻事。在无比矛盾的思想斗争后,他猛地一咬牙,决定由自己代宗阳向徐熙辰赔罪。

性格严肃到古板的他,向来是傲骨铮铮,宁折不弯,居然为了赵宗阳向徐熙辰这个他最看不起的纨绔公子赔罪,甘受屈辱,真是前所未有,无法想象!

“徐公子……”赵宗平刚一开口,却被赵宗阳拦住了。接着,他惊讶地从赵宗阳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隐藏地极深的喜悦。

虽然刻意隐藏,但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感,犹如久旱逢甘霖。

这个发现,让他脑子有些懵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干脆再打一个赌,赌我敢不敢动你?”赵宗阳脸上的笑意更盛,隐隐带上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如果我输了,那一切随你的便;但要是我赢了,就要你家里一件小物事,不过就怕你做不了主……”

“到了现在,还嘴硬?那我就陪你玩玩,至于赌注,你尽管放心,只要你能说出口的,没有我办不到的!”徐熙辰张狂地笑道,在他看来,赵宗阳已经完全怕了,只不过是拉不下面子强撑着。死到临头了,还玩这套,真是愚不可及。

他可不相信赵宗阳真的不怕死,先前无非是仗着一直隐藏的实力,知道自己奈何不了他,有恃无恐地装模作样罢了。现在明白,我徐家有的是高手可以要他的命,哪里还可能那么从容,不过是恐惧到极点后的不知所措罢了。

说起打赌,这废物难道还没吃够苦头么?

“很好,我就欣赏你这种有自信的人。”赵宗阳淡淡一笑,转眼看了看呆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的小厮,用一种蛊惑般的语气缓缓说道:“上吧,别太狠,下手轻一点。”

小厮倒吸一口凉气,直接崩溃。

“宗阳,不要冲动!”赵宗平直觉感到,宗阳的语气和神态虽然都很平和,但这次绝对是玩真的,自己的劝解根本无效。甚至,自己这个做兄长的,已经完全无法影响他的主见和决定了。

这让他微微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欣慰:这个一直在自己羽翼下,似乎总也长不大的败家子,现在终于要展翅了!

“不会吧,真下得去这个手?”

“顺侯的胆子太大了吧!”

“而且自己不动手,偏偏让徐家的奴才来下手,这做得太绝了吧!”…,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小厮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拿着刀的手一个劲地发颤,看了自家公子一眼,迎上那狂妄而愤怒的眼神,心中就是一突,“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

“赵宗阳,不要虚张声势,赶紧跪下额头求饶吧。本公子耐心有限,没空陪你玩这种无聊游戏。”徐熙辰的态度依然很嚣张,因为他有恃无恐。

如果赵宗阳真敢动手,就要付出碎尸万段的代价!

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就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来开如此愚蠢的玩笑!

“别紧张,闭上眼睛,轻轻一刀挥下去。”赵宗**本就无视徐熙辰的存在,只是看着已经崩溃的小厮,话语间,只把徐熙辰当做砧板上的一个标本:“你行的,我看好你,来,让大家见识见识你的追魂断根刀……”

还“追魂断根刀”……小厮差点喷出一口鲜血,双手抖得都快握不住刀了。以下犯上,这是死罪啊,何况还是断了自家公子的根……就算不用脑子,也能明白自己以后会死得有多惨!

但更让他恐惧的,却是赵宗阳那看似平和,实则诡异莫测的笑容,带着一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沧桑,高高在上地发号施令,却让人不敢有半点违拗。

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他从赵宗阳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无声无息却又不怒自威,如同恶魔的微笑,比自家公子的愤怒要可怕上百倍,千倍……

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再迟疑片刻,就会命丧当场!

“年轻人放手去干,不要有顾虑,后事我会处理的。”赵宗阳眼中精芒猛然一闪,露出峥嵘,下了最后通牒。

小厮心肝猛的一颤,当场吓得涕泪横流。

世上之人何其多,无论光彩夺目,还是卑微如尘,在本质上都是一样:趋利避害,贪生怕死,这是人性中最本质的东西!

明知道都是死,但是在立即死去,与闯下滔天大祸以后再死之间做选择,哪怕再卑微的人,也会恶向胆边生。蝼蚁尚且偷生,先逍遥过这一刻,哪管身后洪水滔天!

更何况,有百中无一的机会,要是顺侯真的保我不死呢?他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了,后面的事他会处理么?

横下心,闭紧眼,小厮按捺不住已经崩溃掉的恐惧,狂吼一声,手起刀落!

徐熙辰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一片刀光从自己下身划过……

接着,听见一声轻轻地笑:“这次,是我赌赢了……”

第八章 不愧是我大哥

“你……你疯了……你死定了!”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徐熙辰的震惊和愤恨,已经很难用词语来形容。他怎么也想不通,赵宗阳居然真的敢动手。

他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紧接着,下身的剧痛袭来,难以忍受;更残酷的是,现实让他无法接受,从现在起,他已经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在剧烈的痛苦和难以接受的屈辱感的双重打击下,向来嚣张跋扈的徐公子,此时却心力交瘁,发出一声嚎叫后,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地太快,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待到徐熙辰杀猪般的嚎叫声传入耳中,这才一个个惊魂未定地回过神来。

“动手了,真动手了!”

“真是惊心动魄啊,太决绝了!”

“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了,不死不休……”

也有人小声嘀咕:“徐熙辰整天一副老天第一老子第二的样子,到处惹是生非,现在遭到报应了吧,该!”

“宗阳啊,你太冲动了……”赵宗平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平心而论,宗阳的所作所为让他很高兴,甚至可以说是很骄傲,但不该做得这么绝啊,与徐家成为死敌。

罢了,已经到了这一步,多说无益,徐家的雷霆怒火,就由我去挡着吧!

“侯爷,你吩咐的事,我已经做了,你要为小人做主啊……”小厮迎着徐家众多侍卫那杀人的眼神,浑身哆嗦着,双手一抖,利刃咣当一声掉到地上。

这些侍卫们在赵宗阳面前大气不敢出,但是在他面前,那可是杀神般的存在。

“好你个奴才,居然以下犯上,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把自家主人的蛋给割了!”赵宗阳面色一变,对自家侍卫喝道:“来人,把这操蛋的奴才给我拿下!”

小厮闻言,心胆俱裂。这顺侯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啊!他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侯爷,我是谨遵你的吩咐啊……”

“我的吩咐?你又不是我的奴才,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再说即便你是我的奴才,我让你做伤天害理的事,你就去做?我等遵纪守法的君子,怎能视律法为无物?”赵宗阳正色道:“以下犯上,按律当斩!徐公子家门不幸,惨遭横祸。作为他的朋友,我感到很痛心。为他讨回公道的事,我义不容辞。先把这厮扣押了,听候发落!”

所有的人都听得目瞪口呆:顺侯这空口白话的境界,可是到了一定的层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与徐熙辰是过命的交情……

他这唱的到底是哪出?

“好手段!”赵宗平却是在心里叫了一声好:宗阳这是把凶手扣在了手上,还让徐家说不出话来。

这可是筹码,不管分量大小,至少得来全不费工夫。

虽然不是什么决胜千里的大谋划,但这小手段,要在这急切之间用出来,且用得如此纯熟而自然,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扪心自问,易地而处,自己能有宗阳这样的急智和脸皮么?

宗阳什么时候有了如此缜密的心智?还有如此厚的脸皮?

徐家的侍卫们一个个犹如木桩般呆站着,不知所措,胆战心惊得看着赵宗阳的脸色,不知该不该去照顾一下已经昏迷的公子。

“你们还呆着干什么?赶紧送你们公子去医治啊,一群废物,笨手笨脚的!”赵宗阳很热心地说道:“是不是要我们府上的侍卫施以援手啊?那可不能白干,一分钱一分货嘛,我们家侍卫的水准,哪是你们这些土鸡瓦狗所能比的?”…,

侯府的侍卫们闻言,一个个都挺起了胸脯。

自进忠顺侯府的那一天起,从来都是孱弱的代名词,是别人的笑柄,何曾如此扬眉吐气过!

最最重要的是,侯爷有心为我们出这一口恶气。“有心”,这比什么都重要!

这些侍卫们虽然实力低微,地位低下,但并不代表他们就没有自尊。赵宗阳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使得他们有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眼圈泛红,恨不得肝脑涂地的样子,大门匾额上的“忠顺侯府”四个大字,首次有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意义……

“这侯府,真应该让宗阳当家了。”赵宗平在心里叹道:“比我强多了……”

徐家的侍卫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赶紧抬着昏迷的徐熙辰,灰头土脸地溜之大吉。

跟着公子当差这么多年,到哪里都是威风八面,何曾如此屈辱过啊,惶惶然如丧家之犬……

“等等。”赵宗阳突然冒了一句:“帮我转告老相国一句话:一定要信守承诺哦。还有,如果要派人来杀我,一定要派真正的高手哦,那种半桶水的就别折腾了,免得大家都痛苦……”

所有的人都已经听得呆了:这话……太傲气了吧!明显是没把徐家放在眼里啊!

再看看顺侯自始至终,一直优哉游哉地坐在那里,脚都没抬一下,是何等地好整以暇,太从容太潇洒了!

“TMD,也没个人来扶老子一下,累得都站不起来了。”赵宗阳在心里骂了一句,要是他的心声被众人听见,不知道会不会当场崩溃掉……

徐家的人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赶紧走了。

“顺侯真是深藏不露。”

“顺侯的风姿,让我辈大开眼界……”

在赢家身边,永远不缺少赞美,这是这个世界的一大定理……

“行了,散了吧。”赵宗阳的脸色突然间沉了下来,严肃而威慑,让众人心中一突。

“我在这里留下一句话,希望在场所有人都能记住:我们兄弟两,是先帝的血脉,是皇族的传承!这一点,永远不可更改。我不希望哪个不长记性的,随便来我这里闹事!”

“那怎么会?顺侯开玩笑吧。”

“谁敢啊?”

众人被赵宗阳盯着,都感到脊背发寒,赶紧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迅速散去,顺便犹自回味着今天的这场大戏。

曲折离奇,高潮迭起,真是令人回味无穷啊!京城里的格局,说不得又会有点风起云涌的变化了……

“宗阳,那个奴才已经被关押了,你准备怎么处理?”众人散尽后,赵宗平凑上前来,对赵宗阳问道。

若是放在以前,作为一家之主,什么主意都是他拿,绝对不会问赵宗阳半句。但现在,他已经决定让宗阳来当这个家了。

“大哥你以为我扣押了这个小厮,只是为了与徐家讨价还价么?不,更重要的是,你说了,要捏碎他的蛋。”赵宗阳看了大哥一眼,轻声说道:“骂我不要紧,无论是谁,如果敢对你不敬,我就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

“宗阳……”赵宗平一时之间有点语塞。

见到宗阳今天的种种表现,完全超越了他的想象,尤其是那份从容和心智,让他也不禁自惭形秽,甚至感觉这个兄弟太过成熟,近乎妖孽了。但却想不到,宗阳现在却终于露出了少年人的心性:护短!…,

但这不太成熟的一面,却最让他动容,心里像是一团暖流在涌动……

“行了,什么都别说了,你是我大哥,做什么都是对的,不过,以后若是能够少骂我几句,那就更好了。”赵宗阳笑了笑。

“谁叫你以前不懂事啊!骂你都算好的,好多次我都忍不住想打你了!”赵宗平拼命想拿出个兄长的威严样子来。不管心里对这个兄弟有多满意,但表面上也得严厉一点,免得他尾巴翘起来,这是长兄的责任。

但他绷着脸说了几句,却实在有些憋不住,喜悦都快写在了脸上。

“好你个兔崽子,偷偷摸摸已经修炼到了那样高的境界,连我都瞒住了!”赵宗平好奇地问道:“实话告诉我,你现在到哪个层次了,乾阶还是坤阶?天命容器的规模是生命之池还是生命之泉?”

“这个……我也不清楚……”赵宗阳有些茫然地问道:“徐熙辰是什么境界?我应该跟他差不多吧……”

这倒是真的,前九世,他在修炼方面都没有建树,连最基本的觉醒都没达到,所以只知道天命觉醒这回事,但具体觉醒后的等级如何划分,有哪些特点,他的确知之甚少。

“你个兔崽子,在别人面前藏拙也就罢了,在兄长面前,还装什么装?”赵宗平有些无语:“你装得还不够逼真,你应该直接告诉我,你连最基本的等级都不清楚!”

“你连这都知道!”赵宗阳叹道:“不愧是我大哥啊!”

好你个兔崽子,还跟大哥拽上了,那大哥我就陪你把这戏演下去!

“要不要我把基础的理论,系统给你讲述一遍啊?”

赵宗阳赞道:“那是最好不过了!”

一向古板的赵宗平,还从来没有与自家兄弟如此抬杠过,一时之间,反倒觉得新鲜有趣。嗯,两兄弟之间,经常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看来是有助于交流的……

“那你听好了。”赵宗平轻咳一声,润了润嗓子,缓缓说道:“天命觉醒后,全身的经脉将发生巨大的变化,俗称洗精伐髓,从而构成一个新的经脉循环,被称作天命容器,血脉因子,便是命元。根据容量的不同,分为了九个等级……”

第九章 要是能治好呢?

“修天命,乃窃日月之精华,夺天地之造化,与日月星辰,自然万物息息相关。要知天命,必先通天地之变,晓阴阳八卦。

前八个等级以八卦命名,分别是:兑,巽,艮,震,离,坎,坤,乾,再加上最后的神,构成九个等级;而每个等级分三阶:入门级,专家级,大师级。

而这九个等级如何辨别呢?最直观的就是天命容器的容量,对应地分为九级:命井,命池,命泉,命湖,命河,命川,命江,命海,命穹。

对修命者而言,这九个等级,分别对应九种称呼:天命徒,天命者,天命士,天命师,天命王,天命皇,天命圣,天命尊,天命神……”

赵宗阳认真地听大哥讲述了一番,叹道:“弯弯绕绕的,还真是复杂。”

“废话,有资格修天命的人万中无一,只要完成天命觉醒,哪怕是最初级的阶段,都会立即成为万众瞩目的翘楚,犹如一步登天。

修天命,怎么可能会简单得了?我说的这些,都是皮毛中的皮毛而已。说起来可能有点枯燥,但实际上不难理解。比如徐熙辰,他的天命容器仅仅达到生命之井的容量,是入门阶的兑级天命徒。”

赵宗平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嘀咕着:还在这里装模作样说复杂,你比徐熙辰强那么多,天命容器至少是命池或者命泉规模了,还敢说不懂?分明是在考我嘛!

虽然修为是拍马也赶不上了,但是做兄长的,总不能在兄弟面前太丢面子,这些粗浅的理论,总还是能够应付的吧。

“那在每一个等级,所有人是否都是千篇一律呢?有没有什么各自的特点?”赵宗阳继续问道。

“当然各有不同了,每个人的命元都有不同的属性,因而构成了各种不同的命格。大体上来讲,有四大属性,以四种图腾作为标记。

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分别对应四季之气春夏秋冬,代表的是:生,长,收,藏四大命势。同理,还对应四方:东南西北,四象:少阴,少阳,太阴,太阳……”赵宗平侃侃而谈:“不过,这些都是一些最基础的理论,难免觉得繁杂晦涩;在实际运用中,倒是有另一种说法。”

“简而言之,命元是一个修命者生命的根本,也是他攻击的本钱。而四种不同的属性,则是四种不同的攻击方式和风格,我们习惯用兵法来类比:风,林,火,山。

极速如风,代表着速度和敏捷;

其徐如林,代表着恢复和治愈;

爆烈如火,代表着攻击和爆发;

不动如山,代表着防御和反击……

当然,这都是一个大致的分类,肯定不能包罗万象。不过我这个级别,懂得的也只有这个层次,你姑且听之。”赵宗平说道:“还是以徐熙辰为例,他的命元就是火属性,攻击方式是主动入侵,燃烧爆烈,这一点,你应该深有体会了。”

“我还是有一点疑惑。”赵宗阳问出了一个思索已久的问题:“命元是一个人生命存在的根本,像徐熙辰那样以燃烧自己的命元为攻击方式,岂不是也在耗损自己的生命?”

“你说得对,所有的战斗,说到底,就是用自己的命元,消耗别人的命元,拼的是谁的本钱更深厚。

但是从本质上来说,杀了别人,就是在损耗自己的天命。所以从道德层面来说,上苍是不主张杀人的,要放下屠刀;用因果循环的学说,这就是所谓的损阴德。所谓的“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很大程度上也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谁还讲什么道德呢?如果你和敌人生死相争,你是否会为了保存自己的命元,而放下屠刀呢?那样只会死得更快。”赵宗平叹了一口气,说道:“只要人活着,继续修炼下去,有的是办法补充命元,甚至更上一层楼;况且,战斗本身也是突破境界的最好途径,比闭门造车勤修苦炼,效果好上十倍……

哎,修天命,表面上讲究的是无争,戒杀;本质上,却又是鼓励战斗,很复杂,很矛盾……以吾辈愚钝资质,实在难以参透。”

赵宗阳沉默了片刻,应了一句:“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人生本就是风风雨雨,荆棘蹉跎。这修天命的本质,是否应证着生命的过程:在纠结中摸索,在矛盾中徘徊,在斗争中历练,在血火中前行……”

赵宗平猛然间闪过一丝明悟:对,就是这样!

哼,这个兔崽子,还一直在这里卖关子,居然悟地这么通透!难怪这么厉害……不过这小子够坏的,故意消遣我这个半桶水,看猴戏么?

宗阳如此出息,他感到很骄傲;但这种拿兄长寻开心的做法,实在是……太无耻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赵宗平转移了话题,认真地说道:“宗阳,以前是大哥看错你了。你韬光养晦多年,今朝一鸣惊人,我很高兴。不过,你要记住,这不是终点。

我们已经与徐家结了血仇,不死不休。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远离京城,到一个好的环境中潜心修炼。这里的烂摊子,交给我好了。”

“大哥你就别管了,我自有打算,明天就会亲自去徐府一趟。”赵宗阳心里有一股暖流在涌动,他怎么可能再让大哥挡在自己身前?已经为自己死了九世,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该由自己为他遮风挡雨了!

赵宗阳的语气并不重,显得有些平淡,但赵宗平却能感受出那不可辩驳的霸道之气。他知道自己已经是无法左右这个兄弟的决定了,既欣慰又担心。

但他终归还是不忍心,猛然间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对了,下个月,就到了巡天宗在开元国收徒的大日子。这可是十二年才有一次的机会,据说这一次,巡天宗对开元特别重视,将由副宗主风落九天亲自主持,还有小道消息,说三痴道尊也会来……你好好把握,要是能够选上,那就一步登天了。从此之后,看谁敢说我们是无能之辈,靠着皇族的余荫做吃等死?”

“皇族余荫?好深厚的余荫!让我们兄弟被阴了十年之久!是谁在对我们疯狂打压?又是谁,恨不得将我们除之而后快?”赵宗阳疏忽间冷笑一声,他想起了这十世轮回中,无数的前尘往事。

“或许,在这个世间,所有人都可以通过奋发图强,而飞黄腾达,唯独你我兄弟不能!”

赵宗平楞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这话太沉重,也太残酷,但偏偏是那么真实!

宗阳对世事的认识,竟是如此透彻!

其实,他并非不懂这些,但他作为长兄,肩负着这个家,使他不愿意,也不敢想得那么残酷,那么绝望……宁折不弯,固执到极点的性格,让他宁愿相信:努力就会有机会。

这不仅仅是一种心里麻醉,更是他坚持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但在这一刻,他清醒地意识到,希望幻灭了………,

“不,不能这么想,你如果继续呆在京城,或许真是永无出头之日,但是如果能去巡天宗,那就绝对不同了。”赵宗平还在做最后的努力,拼命想要说服宗阳。

“巡天宗,我是肯定不会去的。”赵宗阳顿了顿,说道:“不过,我觉得大哥你完全可以去啊!”

为了超脱轮回,自己的目标是求死,不过若是在死之前,没能把大哥的后路给安顿好,反而给他引祸上身,那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安心的。

恩,还有心煜……巡天宗对他们而言,无疑是最好的归宿!

“我去?”赵宗平的苦笑中,有一丝荒唐的戏谑:“你觉得令无数天才趋之若鹜的巡天宗,会收一个废人么?”

“十二年前的那次,我由于在外带兵而错过了。十年前,我被人偷袭,断了双腿,经脉循环由此断裂,天命容器从此形同虚设,失去了一切修为。现在回想,人生如梦啊,除非我的双腿能够复原,否则,十二年前的一次错过,就是永远地错过!”

“如果你双腿复原,是不是就能回复当年的修为?”赵宗阳的语气有些急切。

原本他以为命运天盘赋予的任务完成后,赠送的回光术能使断肢重生,就能让大哥重新站起来。但现在却是多了一层意外之喜,居然还能回复修为!

“如果双腿复原,重塑天命容器,那的确是能恢复的,不过要付出百倍的努力和痛苦。”赵宗平虽然不知道宗阳提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做什么,但还是回答道。

“那你愿不愿意付出这百倍的努力和痛苦?”赵宗阳语气凝重地问道。

“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别说百倍,就算千倍,万倍,又算得了什么!”赵宗平的眼中骤然爆出无尽的渴望的光芒,但旋即又黯淡无光:“算了,谈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干什么?我的双腿已经断了,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话里行间,充斥着无尽的萧索和绝望。

“要是我说,能治好呢?”

第十章 给我半个月

赵宗阳的声音依然很淡然,声调不高也不低,却很笃定。

“够了,别再纠缠这个无意义的问题了,我已经认命了。”赵宗平先是一愣,随即在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忧伤:“十年了,从最开始的不甘,到后来的愤怒,直到现在的绝望,我已经看得很淡了。天命,这就是我的天命。”

“要是我说,能治好呢?”赵宗阳依然不疾不徐,只是这么淡淡一句。

“你……”赵宗平一愣,迎着宗阳的目光,从中看到了绝不属于那个年纪的从容和自信,心中猛地一动:众所周知,宗阳十年前被蒙蔽了天命星,从此与觉醒无缘。自那时起,所有人都把他看做废物,直到今天,才露出了峥嵘的一面。

如此看来,这十年来,他一直在韬光养晦,忍辱负重,因为他早早地便一眼看透了这冰冷的现实……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定是有什么神秘的力量,能让他在不知不觉间突破那绝对不可能的障碍,完成了天命觉醒!

或许,他真的有什么办法,让我重新站起来?

一念及此,赵宗平的心绪难以抑制地澎湃起来,早已被埋葬的那份雄心壮志,突然间又浮上了心头。

“你需要多长时间?”赵宗平没有问宗阳是否能做到,也只字不问怎么做,甚至没有问若是失败了又会如何。

这是一种绝对的信任,是把自己这条命交给了兄弟。尽管他内心深处,还是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大的惊喜,但既然宗阳开口了,就任他施为好了。

“给我半个月的时间。”赵宗阳语气平和,却坚定。

“好,我等!”赵宗平的回答很简练。

“明天先去徐府一趟,这事没有他们的帮助,成不了。”

“什么?”赵宗平这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要徐家的帮助?我们已经是不死不休了,他们还怎么可能施以援手?宗阳你该不会用自己的命作为交换条件吧?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一辈子坐在轮椅上。”

“你想多了,这事帮不帮,主动权不在他们身上。”赵宗阳嘿嘿一笑:“其实,我也不是太贪心,只想从那里拿一件东西而已。”

“什么东西?侯府没有么?”赵宗平紧张地问道:“能不能另外想办法?”

“很遗憾,宿命珠这玩意只有徐府才有啊。”

“咳咳……”赵宗平惊得一口气没喘过来,连连咳嗽:“你要的是宿命珠?别做梦了,那可是徐家的家传至宝……”

赵宗阳却是眼皮都没眨一下:“就看上这玩意了,别的东西,我还不稀罕。”

宿命珠,断命盘,续命玉……这是开启天命觉醒的三大任务物品,也是当今京城里的三大至宝,甚至都不用赵宗阳花时间去打听,就能知道这三大宝贝在什么地方。

名气实在是太大了!

说来也巧,这三大至宝的归属人,都跟自己有关系。

宿命珠是徐家的家传至宝;续命玉则是林太师府上的珍宝,而断命盘,则是太子用来压箱底的货……

这三家,与自己的关系都很不友好,目前看来,想得到其中一件,都是难于登天,更遑论三宝齐聚了,这压根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以赵宗阳九死九生的阅历,对这些人的了解之透彻,无人能及,以有心算无心,未必就不能创造奇迹。…,

一句话,办法总比困难多。

……

翌日,开元城东,相国府。

不同于忠顺侯府的简陋寒酸,相国府却称得上是富丽堂皇。

占据了小半个城东的府邸,连绵数里,巍峨壮观。别的不论,但就墙上那以“福禄无边”为主题的壁画,就彰显出无比尊贵的身份。

府内更是别有洞天,数不清的亭台楼榭,看不尽的奇珍异草,行走其间,有一种繁华过眼,沧海桑田的感受……正厅里更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别的暂且不表,只说那铺在桌上的红布,俱是有价无市的稀罕玩意。寻常人家再有钱,也休想买到。

不过在这雕梁画栋的空间里,气氛却是压抑异常。几十号人像雕塑一般坐着,木然无语。

端坐上首的老者,正是当朝相国,徐家家主徐召元。中等身材,略微发福。一身锦缎,贵不可言。

他属于是那种在万千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人。虽须发皆白,却天庭饱满,地阔方圆,典型的福禄无边的命格。他看起来非常和善,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偶尔沉下脸来之时,却让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仿佛空气都凝固住了。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糟糕。面色严肃,不怒自威,使得满屋子里的人坐立不安,大气不敢出。

“徐正峰,你的儿子真是好手段啊,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给去势了,真是我徐家有史以来之荣耀啊!”徐相国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坐在下首第一个位置的下任家主徐正峰,冷冷说道。

“父亲,熙辰虽然年少轻狂,但……但……”徐正峰被老爷子盯着,只感到脊背发寒,更因为儿子的惨剧让他心力交瘁,“但是”了半晌,愣是吐不出半个字来。

“好个年少轻狂,好得很!这就是我徐家的嫡长孙,这就是我徐家未来的第三代家主!”徐相国冷哼一声,语气提高了八度:“轻狂不是问题,只要不吃亏,无论做什么,我徐家都支持。但你儿子现在这个状况,你认为能把徐家的未来交付于他么?”

完了!真的完了!徐正峰心里咯噔一声:熙辰再无可能接任未来家主了!

其实从儿子昨天被抬回来的一刻,他就已经绝望了:一个被废掉的男人,还怎么有可能担任未来的家主?绝对是被立即放弃的份,能有一点艰难的生存空间,苟延残喘,绝对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但只要老爷子一日不说出口,他就还抱有一丝的幻想,因为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确定徐熙辰出局,那么他的第二代家主之位,只怕也是岌岌可危了。

连香火都无法延续了,还能有鸟毛资格做家主啊?

徐正峰能分明的感觉到:在场的兄弟子侄,个个都蠢蠢欲动了……

“我可以放弃继承权,但我有个要求。”徐正峰狠狠咬了咬牙,面色狠戾,恨恨说道:“求父亲为熙辰做主,杀了赵宗阳那罪魁祸首,报这血海深仇!”

“那是当然的,此仇不共戴天!”

“赵宗阳已经是我徐家的死敌,必将杀之而后快。”

“大哥,这已经不是熙辰一个人的事了,这关系到整个徐家的声誉,即便你不说,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理!”

满屋子的人都异口同声地赞同道。

对于未来家主之位,人人都有想法,不过对于这报仇之事,倒是很容易统一思想。毕竟这确实是整个徐家的奇耻大辱,此仇不报,以后都没法混了;况且不管谁接任,都必须借此事立威。…,

顷刻间的功夫,大厅里的喊杀声已经连成一片了……

“仇是一定要报的,不过不急于一时。”徐召元一开口,所有人都立即闭上了嘴。

“熙辰这次出马,是为太子办事,现在弄成这个样子,自然应该先让太子知晓,再做定夺。”徐召元手一挥:“就这样,都散了吧,正峰你留下来,我有话说。”

满屋子的人陆续散去,走在最后的,是原本站在角落里的一对父子,不过却是儿子走在前面,父亲亦步亦趋在后面跟着。

“凌天,这事你怎么看?”待走到了一处僻静之所,确定四周无人之后,父亲对着儿子的背影,开口问道。

他算是徐家人,却不姓徐,是上门的女婿,地位一直低下,几年前妻子去世后,在徐家嫡子们眼中,地位就更是跟下人没什么区别。

连他的儿子,都不能随他的姓氏,而是姓徐,这对一个男人而言,是奇耻大辱,断了家族的根。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唯唯诺诺,谨小慎微,但无时不刻不在想着找机会让儿子认祖归宗。

徐凌天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说道:“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头子不做亏本生意,徐熙辰是为太子办事而受伤的,就先跟太子讨价还价,要点好处再说,顺便求个尚方宝剑。若是自己先动手了,到时候太子认不认账还两说,甚至可能被倒打一耙。暗地里再不把赵宗阳当回事,但若是有对手借此较起真来,那也是皇亲国戚,杀了他,罪名大着呢!”

徐凌天身材颀长,丰神俊朗,顾盼间,双目生辉。不过从他的眼神中,很难看到他对自己父亲的半点尊敬。

虽然他在徐家的地位也不高,尽管随了徐姓,但为了与嫡孙有所区别,平辈中的“熙”字,他是不能取的。在大厅议事的时候,他是连座位都没有的,只能旁听。不过即便如此,他好歹也是姓徐的,所以在这相国府中,地位至少比他的父亲高得多。

像这样的大家族里,地位决定一切。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过,徐熙辰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嫡长孙。受了奇耻大辱,他也能隐忍不发,先谋求利益最大化。甚至还以此作为要挟太子的把柄,索要好处,完全是把这个已经没用的嫡孙当做货物在交易。这是否太狠辣,太凉薄了?若是我,自问做不到这点。”

对于父亲的感慨,徐凌天冷冷一笑,不以为然,缓缓道了一句:“所以他是相国,而你,只是一个赘婿……”

父亲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被自己儿子如此训斥,实在有些难堪。不过随即,他又笑了起来:此子有相国的风范,心性够狠够绝,是成大事的料!

徐凌天没有理会他,而是在心中思考一个问题:徐家的继承之争,将进入一个白热化的阶段,对自己而言,是千载难逢的绝佳良机!

不过自己在徐家根基浅薄,必须要借助外力……不过肯定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只要能达到目的,即便把徐家给卖掉一半,自己都无所谓。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卖给谁……

第十一章 他还敢来送死?

所有下人和侍卫都退了出去,偌大的正厅里只剩下徐相国和徐正峰两人,空空荡荡的,但却充斥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凝重气氛。

“父亲,熙辰虽然不争气,但毕竟也是您的亲孙子啊,这个仇,一定要报啊!”徐正峰有些按捺不住,语气急切。

“我都说了,仇一定要报,但不急于一时。你就是太过浮躁,沉不住气。我对你说过多少次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感情用事,一定要以徐家最大的利益为重。”徐召元看了他一眼,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一门心思扑在你那废物儿子身上,现在你应该更多地考虑一下自己何去何从!”

“我……我会遵守承诺,放弃下任家主之位……”徐正峰黯淡地喃喃道:“从此以后,只能混天过日子了……”

“糊涂!”徐召元的眼神一瞬间凌厉无比,让人根本无法将这个形象与先前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头联系起来。

“你应该知道,我一直是最看中你的,你那些兄弟子侄是些什么货色,我心知肚明,比你那废物儿子还要张狂无能!要是把徐家交到他们手上,我敢断言,出不了两代,就会败掉。”徐召元压低声音,说道:“所以,我其实还是希望由你来继承。这不是我对你的偏爱,而是为了整个徐家的前景。如果你做得不够好,我也并不排除将你扫地出门。”

“父亲……”徐正峰那黯然的眼神,一瞬之间变得热烈,但旋即又黯淡下来:“可是熙辰已经废了,不可能做为第三代家主,为徐家延续香火了,我这个第二代家主,实际上也已经完全失去了竞争的资格。可恨那赵宗阳,毁了我父子一生,我与他不共戴天!”

说到这里,他紧咬下唇,心中愤恨滔天,恨不得立即就把赵宗阳这个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无后,的确是最大的障碍,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决心了。”徐召元的声音压得更低,徐徐说道:“你最近新纳的小妾,据说有喜脉了?”

“是的,父亲的意思,莫非是……”徐正峰惊讶地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忙不迭地说道:“那怎么行啊,这是庶出啊,那些兄弟子侄们,怎么可能会同意?这成何体统啊?”

徐召元浅笑一声,冷冷说道:“庶出?你把他变成嫡出不就行了?”

徐正峰倒吸一口凉气,老爷子的意思,是要他休掉现在的正妻,然后将现在的小妾升级为正妻,如此一来,庶子变嫡子,名正言顺,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但休妻是一件非常非常重大的事,被休掉的女子,一生都将背负着耻辱,永远无法抬起头来。这么多年来,他与正妻相濡以沫,算得上伉俪情深。并没有犯任何错,就要被休掉,着实让徐正峰感到为难。

还有一点,若是真的休妻,那就意味着他们的嫡子徐熙辰彻底被放弃。他现在已经是断根的废人了,再失去了嫡子的名分,以后将面临什么样的下场,简直不敢想象……

昨日之前,还是不可一世,今日之后,就是猪狗不如。生在豪门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有价值,那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旦失去了价值,就只能自生自灭了。

话说回来,自生自灭都算不错的下场了……而这巨大的命运转变,只不过是源于他昨日在他本以为是蝼蚁的赵宗阳面前耀武扬威………,

“怎么,不舍得?”徐召元冷笑道:“机会不会有第二次,儿女情长成不了大事!”

“休妻!”徐正峰狠狠一咬牙,面色发红,双拳紧握,终于下定了这个狠心。尽管心里在滴血,但终究盖不过还是对权势的欲望。

“大丈夫,岂可一日无权?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明白,只是不够狠。”徐召元舒服地躺在椅子上,半眯双眼,像是在微笑,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只是,即便庶子成了嫡子,也远水不解近渴啊。”徐正峰道出了他最大的疑虑:“现在还没生出来,至少要等二十年,才能有资格继承家业……”

“所以,现在需要一个过渡的人。”徐召元不疾不徐,一副智珠在握的架势,问道:“你觉得徐凌天如何?”

徐正峰楞了一下,他想不通老爷子在这个时候,问这种毫不相关的问题做什么,但还是认真答道:“就是陈子格那个赘婿的儿子吧?一向不显山不漏水的,没什么本事,提他做什么?”

“你儿子倒是显山漏水,一句话就能激得他面红耳赤,嗷嗷叫着要杀人全家。这种货色,是最好对付的。”徐召元冷笑道:“老夫看人向来还算有三分准度,徐凌天此子胸有丘壑,能隐忍,心够狠,从他身上隐隐能见到我当年的影子。在徐家熙字辈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父亲,你的意思是?”

“将他过继给你,让他在第三代家主的风口浪尖上,替你即将出生的幼子顶上二十年。”

“可是,徐凌天又不是孤儿,陈子格能同意么?”

“这个简单。”徐召元露出一抹狰狞的微笑:“如果他不幸暴病身亡,那就不需要他同意了。”

徐正峰心中一凛,脸上杀机突现,点了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了。”

“有此子在,可保二十年无虞,徐家无人可撼动你的地位。”徐召元顿了顿,低沉着声音说道:“不过他终究是外人,用他只是权宜之计,并不符合我徐家的长远利益。我有一个担忧,只怕养虎为患,到时候没人治得了他……”

“我会防着他。”徐正峰有些不以为然地应道。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只怕他得势以后,你也未必治得住。我不敢断定,此举是对是错,但现在,你没有别的选择。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

徐召元看了徐正峰一眼,半眯双眼,轻轻做了一个手刀架在脖子上的姿势:“一旦有半点控制不住的苗头,我允许你动用那个后手,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这个看起来很和蔼可亲的胖老头,用一种很平常很自然的语气,像拉家常一般,徐正峰感受到的,却是冷风阵阵。

这时,突然有侍卫在外面隔着门,大声报道:“顺侯赵宗阳在府门外求见!”

“什么?赵宗阳!我正想将他碎尸万段,没想到他还敢找上门来送死?”徐正峰全身杀气毕露:“我这就出去杀了他!”

“坐下!”徐召元冷冷说道。相比于徐正峰的怒吼,他的声调显得非常低,但却将徐正峰紧紧钉在椅子上不敢挪动。

“忘了我说的么?你呀,别的还好,就是太过意气用事,沉不住气,这样难成大事。”徐召元摆了摆手,对侍卫吩咐道:“请顺侯进来。对了,顺便把徐凌风叫过来。”…,

……

片刻之后,一个俊逸挺拔的身影,走进了正厅里,瞬间就聚集起三个人的视线。

徐召元随便看了一眼,不置可否,带着他那招牌式的和蔼笑容,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者。

“这个赵宗阳,以前在外面花天酒地败家的时候,看起来又虚弱又猥琐。想不到稍微整理一下,却这么精神,像是个人物。”静静站在老头子身后一言不发的徐凌天,却是细细地打量着这个让自己看走了眼的同龄人,在心里做出了评价:昨天刚阉了别人的儿子,今天就敢往这龙潭虎穴里闯,别的暂且不说,单这胆色,就是万中无一。

徐正峰则是像猛虎看到猎物一般,气势汹汹,恨不得一口把那不共戴天的仇人给撕得粉碎!要不是有老爷子在一旁盯着,他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忍得住。

“你来这里做什么?是来耀武扬威,还是来送死?”

“徐叔啊,最近肝火比较盛?不妨事,我有个偏方,一会给你。”赵宗阳的表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张口便是“徐叔”,但是接下来说的话,却将徐正峰呛了个半死。

徐召元狠狠地瞪了徐正峰一眼,很不满意:叫你沉住气,你偏不听,结果被一个比你儿子还小的毛头小子盯得下不来台。

不过,如此一来,他倒是对赵宗阳的重视,多了几分。

“宗阳啊,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在我这里,就别拘束了,随便坐。”徐召元热情地招呼道。

徐凌天暗暗叹服:到了这个层面的人,怎么能像那些不入流的混混打架?越是憎恨对方,越要笑脸相迎,忍常人不能忍,这才是真正的厉害之处。

赵宗阳倒是不客气,自顾自坐了,然后对着坐在上首的徐召元拱了拱手,道:“老相国,我今天来,是向你负荆请罪的。”

负荆请罪?现在知道怕了,要跪地求饶了?

晚了!

徐正峰嘴角抽过一抹凛冽的冷笑……

第十二章 丧心病狂啊

徐相国也饶有兴致地看着赵宗阳,果然不出所料,这家伙的骨头也没硬到哪里去。在巨大的威胁面前,本能地选择了妥协。

“哦,此话怎讲,宗阳你何罪之有?”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云淡风轻地说道,一面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但觉唇齿留香。

“昨夜我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啊,我的良心一直在强烈谴责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会犯如此严重的错误,导致这滔天的罪孽。哎,害得熙辰兄如此下场,也许我终生都无法原谅我自己!”赵宗阳一副痛心疾首状,深感罪大恶极。

徐正峰此时不但是冷笑,心中更多了几分鄙夷。徐相国脸上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仍然自顾自地饮茶,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此等负荆请罪的场面,他已经见过不知多少次了。

“恨呐!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会犹豫,会退缩,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好朋友惨遭家奴残害,当我出手相助时,已经晚了!”赵宗阳的表情充满着伤心,自责,以及那浓得化不开的忧郁:“我虽然最终救下了熙辰一条命,但我觉得这并不值得夸耀,老相国,你们千万不要倾全家之力来感谢我,报答我,我受之有愧啊!你们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随随便便表示一下,我勉为其难收了。”

“啪”的一声,徐相国手中的茶杯倏然间掉落在地,摔得粉碎,茶水溅在裤子上,袅袅烟雾升腾,茶香四溢。

荒唐!实在是荒唐啊!

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一种负荆请罪?光天化日之下颠倒黑白,不但无罪反倒有功?

老夫纵横一生,见过的无耻之徒何其之多,但能出其右者,实在是寥寥无几!

站在徐相国身后的徐凌天,无法掩饰震惊的眼神:老爷子的城府何其深厚,泰山崩于前都不见变色,何曾如此失态过?仅仅因为赵宗阳寥寥几句话,这个众口铄金的废物,绝对非池中之物!

“混账,大丈夫敢做便敢当,做什么缩头乌龟?”徐正峰嘴角的冷笑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愤怒:“冤有头债有主,今日我就要拿你的命,为熙辰讨一个公道!”

“徐叔这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我已经将凶手绳之以法,并且把他阉了。”赵宗阳一句话,就把所有责任一推二五六,且还都是事实,让人无法反驳。当时那么多人,哪只眼睛看到赵宗阳亲自动手了呢?

至于他将凶手绳之以法,那倒是都看到了……

徐正峰都听得有点呆了: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啊!

赵宗阳接着叹道:“这叫一报还一报,他对熙辰下了什么样的毒手,我就让他受同样的罪过。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徐正峰鼻子都快气歪了,这厮居然拿自己的儿子,与一个微不足道的奴才相提并论,这分明是在嘲讽和打脸啊!

最可恨的,是他的表情和语气,显得是那样的诚恳和亲近,让人憋屈到死,恨得牙根痒痒。

“宗阳啊,把那奴才交给我。”徐相国在短暂的失态后,旋即恢复了那和蔼可亲的表情,但那半眯的小眼睛,却隐藏着浓烈无比的杀气。

赵宗阳必须死,但要在与太子讨价还价后再动手。而那个胆大包天的家奴,更不可放过,否则我徐家颜面何在?…,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让徐家受到最大侮辱的,反倒不是赵宗阳,而是那个胆大包天,把自家公子阉了的家奴!

“自当如此。”赵宗阳很痛快地答应了一句,接着又顿了顿:“不过呢,昨天刚这厮给阉了,现在动都动不了,不如暂缓几日,我亲自把他押解过来?”

哼,什么动不了?难道非要他自己走,不能捆着抬过来?

这家伙是在要价啊。

“根据开元律法,家奴以下犯上,大罪,当由家主随意处置。”徐相国不咸不淡地答道。他并不想出这个价,自家的奴才,还要花钱买?太荒谬了!

徐凌天依然是默不作声,心道:老头子就是厉害,绵里藏针。或许很多人听不出味来,但其实这是在警告赵宗阳,要明白什么是“律法”,不要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家奴,“以下犯上”……

这么大的压力下,赵宗阳应该妥协才是正道。

“处置!一定要重重处置!”赵宗阳义愤填膺:“每每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我就愤怒不已。熙辰兄一代天骄,英雄盖世,没想到却栽倒在自己家奴的刀下,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我不知道要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能让人如此疯狂。那厮下手太狠了,简直不是人。一招“追魂断根刀”,连我看了都眼皮直跳。丧心病狂,实在是丧心病狂啊!”

丧心病狂?你才是丧心病狂!

徐正峰心里的怒火一阵阵往上冒:没你兴风作浪,借那个狗奴才百个胆子,也大气不敢出一口。还“追魂断根刀”……羞辱啊,这是对徐家赤裸裸的羞辱!

“顺侯既然如此厉害,不如由我来领教一下追魂断根刀?”徐正峰命元凝聚,眼看着就要牵引命运之力。他的境界,可就不像徐熙辰那样刚刚迈过觉醒的坎,仅仅处在兑阶入门级了。他有绝对的自信,一击下去,必定要了这狗贼的命!

徐凌天微微冷笑:徐正峰平素里还算有点大将之风,但牵涉到自己儿子,就被仇恨蒙了心。这种做法,显得很幼稚。不过老爷子现在也没表示什么,应该是想趁机压一压赵宗阳的气势,让他知道什么是害怕,否则也太无法无天了!

“再好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赵宗阳不但没半点畏惧,反而满怀欣喜和期待,凑上前去,把徐正峰的手抵在自己额头上,说道:“侍卫的话带到了的吧?要杀我就要派真正的高手啊。我就怕徐家出动一些半桶水来糊弄我,徐叔你亲自动手,那肯定不会出岔子了。”

原本还杀气腾腾的徐正峰,一下子愣住了……

“你还不嫌丢人么?给我好好呆着!”徐相国原本和蔼可亲的笑脸,一瞬间变得狰狞,冷飕飕地目光盯着徐正峰,让他心里一颤,不敢再有半点动作。

“这个赵宗阳,真是胆大包天啊!这一招,直接让徐正峰的脸丢到了家。还想让他害怕,压压气势,结果反倒让他气势更盛了。”徐凌天冷眼旁观,在心里叹道: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他能如此气定神闲,必定有可依仗的本钱,到底是什么呢?

“宗阳啊,有话好好说嘛,有什么不可以商量的呢?”徐相国到底是拿得起放得下,或许也是顾虑赵宗阳身后究竟有什么秘密,居然敢如此潇洒地调戏。

倒不是说他怕了谁,但谋定而后动,总是不会错。…,

横竖只是一个奴才的交易,能开多大的价?

“宗阳,你说吧,我徐家需要付出些什么,才能换回那个奴才?”

赵宗阳做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说道:“相国这是哪里话啊,把我赵宗阳当做那种唯利是图的小人么?我都说了,如果你们为了感谢我,报答我,把整座府邸送给我,我肯定是受之有愧的。但没想到相国这么热情,似乎不收点什么,就是看不起你。哎,盛情难却啊,我勉为其难吧,不过说好了,只能拿一件东西,多的我不要!”

徐相国吸取了经验,这次在听赵宗阳说话时,没有喝茶了。不过饶是如此,还是差点呛到。后生可畏!这不要脸的功夫,连老夫都自愧不如了。

“在老人家面前,拐弯抹角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想要什么,直说。”

“老相国太客气了,其实不在于我想要什么,决定权在你们啊。礼轻人意重,随便给我一点不值钱的东西,我都铭感于内。不过呢,相国既然如此热情,我可以提个建议。”赵宗阳微笑道:“其实也不算送了,说起来,我昨天与熙辰兄打了个小赌,侥幸获胜……”

“此事我听说了,你想要徐家一件东西,怕熙辰做不了主。”徐相国眼中精芒一闪:“我倒想听听,是什么样的物事,不知道我这个家主,能不能做得了这个主?”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物件了,只是个不到三两重的小玩意。”赵宗阳淡淡说道:“宿命珠。”

正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住了!

什么叫丧心病狂,这才是真正的丧心病狂啊!徐正峰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够狠!”徐凌天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回顾赵宗阳今日的种种表现,他像是捕捉到了一个脉络:这家伙看似东拉西扯,实则是步步紧逼。一会说什么“有恩”,一会谈奴才的交易,一会又说赌注……三管齐下,浑水摸鱼,使得老爷子这只老狐狸都松口了。

所有的铺垫,就是为了这最后的图穷匕见!

但怎么想也想不到,他的胃口居然大破了天!

“送客!”徐相国衣袖一拂,没有再说半个字。

“不会吧?我本来是不想要什么礼物的,你们非要送。我给你们面子,只想拿到赌注,你们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这不是在耍我嘛?”赵宗阳脸上也看不出愤怒的迹象,而是很委屈:“这样过分了哦,为了挽回我的尊严,我不得不采取某些措施了。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太愉快的事,还望海涵。”

说完,站起身来,缓缓走了出去。脚步轻盈,犹如闲庭信步,像是丝毫感受不到厅里这压抑地几乎可以让人崩溃掉的肃杀气氛。

快要走出正厅门口时,还顺便回了一个头,露出诚恳的微笑:“我这个人宅心仁厚,最看不得打打杀杀的,我肯定是不会先使用暴力的。大家互相体谅,理解万岁嘛!”

第十三章 大家都是体面人

看着赵宗阳淡然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徐正峰终于忍不住,将桌子上的一件玉器狠命地向地上一砸,摔得粉身碎骨!

“这狗贼真是狂妄,居然敢觊觎我徐家的传家之宝,真是不知死活!”徐正峰愤怒地喝骂道,然后疑惑地向老爷子问道:“先前为什么不让我动手?我一掌杀死他,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赵宗阳是必死之人,我已经安排人去太子的东宫了,相信不久之后就有消息传来,先等候片刻。”徐相国冷冷地扫了徐正峰一眼,摇了摇头:“倒是你,让我有些失望……”

“我知道,凡事都要谋定而后动,要能忍,但这狗贼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只要一想起熙辰的惨象,我就……”徐正峰说到这里,又有些黯然神伤:“熙辰本来有远大的前途,没想到却毁在了这个无知狂妄的废物手上,我恨啊!”

“无知?废物?”徐相国冷哼一声:“你那宝贝儿子,败在此子手下,简直是理所当然,一点都不冤。此子心机之深沉,胆子之大,脸皮之厚,在这京城里的年轻一辈中,无人能出其右。老夫以前倒是忽视了他,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认为他是废物,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废物!”

徐正峰心中一凛,没想到老爷子对赵宗阳的评价这么高。自家老爷子的脾气,他是一清二楚,这么多年来,徐家的晚辈里从没听他对谁如此欣赏过。

徐相国转头看了一直默默站在身后,一言不发的徐凌天,道:“凌天,你也说说,对这赵宗阳观感如何?”

“一个聪明绝顶,极难对付的人。”徐凌天缓缓说道:“他很难被激怒,却轻而易举就能把别人激怒。人一旦被激怒,弱点就会放大百倍,成为对手的靶子,单就这一点,等闲之辈在他手下,不过一合之将。”

徐相国满意地点了点头,徐正峰表面上赞同,心里却有疙瘩:被激怒,说的是我?一合之将,是在讽刺熙辰?

“说得不错,老夫都差点动怒,着了他的道,此子未来必是心腹大患,决不可久留,等太子的消息一到,就迅速动手斩除后患。”许相国又问道:“那依你所见,赵宗阳本身又有什么样的弱点,从哪里可以找到突破口?”

“弱点……若是以前那个韬光养晦的赵宗阳,我可以说得他一文不值,但现在……一个隐藏如此之深,忍辱负重十年之久的人,一时之间要找突破口,难……”徐凌天摇了摇头,叹道:“至少以我的阅历,看不透他。他胆大心细脸皮厚,心性又冷静,这种人最是难缠。”

许相国点了点头:“你说漏了一点,他的心性,其实并不冷静……”

徐凌天微微颔首,心里虽然是不太赞同这个说法,但也没在说什么。

“你虽然什么都不说,但你瞒不住我,你在质疑我的说法。”许相国看着徐凌天,缓缓说道:“或许处理事情的时候,他的策略是冷静的。但从骨子里,有一种热血!

阉了一个惹不起的人,往死里得罪一个无法抗衡的家族,还敢上门招摇过市,开口就要传家之宝……你见过哪个冷静的人有这样的胆魄?这种热血,与那种一言不合就喊着要杀人全家的莽夫,有着天壤之别!

最让我骇然的,是方才他面临死亡的威胁时,那种云淡风轻的气势。这小子的骨头,硬着呢……”…,

徐凌天心里一动:老爷子对赵宗阳如此评价,那意味着,已经把赵宗阳看做是很重要的对手了,必将杀之!

“管他心智如何深沉,至少他的实力在我眼里不值一提,一刀杀了,一了百了!”徐正峰心里有些不服气,傲然道:“还敢上门来所要传家之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徐相国摇摇头,直接就没理这个因为儿子惨遭横祸而失去冷静的父亲,对徐凌天问道:“对此,你是如何看的?”

“我有一种感觉,他从进门的一刻起,就已经预料到了结果,所有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徐凌天冷然道:“他压根就没指望就这样得到宿命珠,更像是故意来走这一趟,为他下一步的动作埋下伏笔,所谓先礼后兵。接下来,他无论做什么,都站了一个理字……”

“不错,他在来徐府之前,早已谋划好了一切。或许明天,就会有所行动了……”徐相国叹了叹:“先帝有子如此,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万幸他驾崩得早,否则今日之天下,尽归此子,再无我徐家立足之地……赵宗阳啊赵宗阳,你要是我徐家子弟,我必倾全家之力助你上云霄。可惜,你投错了胎,只有死路一条!”

明天就行动?太仓促了吧?徐凌天心里默念道。

“我倒要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样?”徐正峰闷哼一声:“给他几个胆子试试,只要他敢来,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老爷,不好了,外面……外面……出事了……出大事了!”正在此时,徐府管家慌慌张张奔过来,上气不接下气,满脸的惊慌之色。

徐凌天心中凛然:这么快!

就连徐相国眼中也闪过一抹受打击的神色:还以为至少明天呢,没想到这家伙速度这么快……打了老夫一个措手不及,一点准备都没有。

太不给老人家面子了!

“外面出了什么事?”

“府门外,已经挤满了人,还竖着一竿大旗帜,上面写了四个字:欠债还钱。”管家胆战心惊地说道。

徐相国眉毛一挑:这岂不是像极了昨日忠顺侯府门前的阵仗?只是调了个个,真是现世报,来得快啊。

“不要慌慌张张的,天塌下来了?”徐正峰不以为然道:“能有多大的事?要淡定。”

这会,他倒是沉住气,胸有成竹地拿起茶杯啜了一口香茶,半点没紧张的样子。这个赵宗阳,不就只能玩昨日里徐熙辰玩剩下的招数?他倒是不信了,在堂堂相国府,赵宗阳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不成?

“还……还有……”天没塌下来,但管家的感受,比天塌也好不了多少,满脑门子都是冷汗,支支吾吾说道:“顺……顺候……在府门口大摆宴席,开了几十桌,弄得乌烟瘴气,把府门堵得死死的……”

管家话音还未落,就听“砰”的一声脆响,徐正峰刚刚拿起的茶杯就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先前还在告诫管家要淡定的他,一下子就很不淡定了。

这是在干什么?在相国府门外摆宴席,把我徐家当酒肆了?

这等奇耻大辱,如何能忍?

“给我派人出去,把场子给砸了!”他怒喝道。

“不要轻举妄动,先等等再说!”徐相国眉头一皱:措手不及啊!

“正峰你可以先出去看看,谈谈虚实。”徐相国严肃凝重地说道:“不过,记住一点,不要动手!”…,

徐正峰点了点头,怒不可遏的就迈开大步,向府门走去。

相国府门外的大街上,此时已经是人声鼎沸,呼和声震天了。

在“欠债还钱”的大旗下,宴席开了几十桌,一部分是忠顺侯府的侍卫,这些人分外的兴高采烈,想想以前受的憋屈,想想昨日徐家的侍卫是如何在侯府门口耀武扬威的,想不到今日就能连本带利地把这口恶气给出回来,真是前所未有的痛快!

到相国府门口聚众喝酒,这在以前,根本连想都不敢想。侯爷真是神一样的人物!

另外还有一些人,则是看热闹,凑份子的,就像昨日在忠顺侯府门外的围观人群,不过他们的待遇要好点,还可以免费蹭一顿酒喝。

酒席的气氛很热烈,不一会的功夫,已经是杯盘狼藉,弄得乌烟瘴气,满地都是泼洒的酒水和啃剩下的骨头渣……

“赵宗阳,你这是要干什么,莫非要把我相国府包围不成?”徐正峰面色极度阴沉地从相国府里走了出来。

“徐叔这是哪里话?吃吃饭喝喝酒,也是人生的一大享受嘛。徐叔要不要坐下喝点?”赵宗阳笑语相迎,很好客的样子。

“混账,吃饭喝酒,你回自家去,这里是堂堂相国府,由不得你放肆!”徐正峰怒不可遏。

蹭饭吃的人群,顿时一个个心惊胆战:这徐家真是霸道啊,咱们是不是应该先撤了?

“徐叔,你搞错了吧,我没有在相国府吃饭啊?这是府门外的大街吧,难道徐家已经霸道到占山为王的地步了?”赵宗阳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机锋:“要讲道理嘛,大家都是体面人。”

徐正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拂袖而去,一定要说服老爷子,让自己动手杀了这伶牙俐齿的狗贼,方能解心头之恨!

“徐叔自顾回去吃饭好了,不用管我,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冲着徐正峰的背影,赵宗阳还不忘吼了一句,让徐正峰更是气得半死。

接着,抬头看了看天,不知不觉就晌午了,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先休整一下,待会实施第二套方案。

赵宗阳坐到轿子里,闭目养神。猛然间,体内的命运天盘似乎又转动了起来……

(今天是中秋,祝大家都圆圆满满。晚上还有一章,给大家凑凑乐子。)

第十四章 无用的技能?

命运天盘的启动,让赵宗阳感觉很是突兀。由于这神秘莫测的玩意以前连听都没听说过,所以他还没掌握到规律,处于摸索阶段。

想起来,距离昨日重生后,启动命运天盘,刚好是一天的时间了。其实在昨夜,赵宗阳也曾尝试过探索一下这命运天盘,不过却感应不了,只得作罢。现在看来,这会不会就是一个规律,十二个时辰,可以启动一次?

“距离技能使用过了十二个时辰,冷却时间已到,系统可重新开启……”

呃,看来自己判断错了,十二个时辰倒是对的,但不是距离第一次开启命运天盘十二个时辰,而是使用技能后十二个时辰。

赵宗阳稍微分析了一下,这种设置也很好理解:就相当于修炼,不能说你拜了师,然后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坐等修为随着时间自然增长,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而是要不断地刻苦练习;同理,得到这么一个命运天盘后,就要通过使用获得的技能,作为再次开启系统的时间节点。

技能给了你,你不使用,那还要这个系统做什么?

赵宗阳在心中告诫自己,时不我待,要努力啊。不努力的话,不但自己超脱轮回的目标遥遥无期,而得到“回光术”让大哥重塑人生这个迫在眉睫的愿望,也会付诸东流。

“使用技能:天命强化,痛苦之源……一次,获得进阶点数一点,凑齐三点,可以提升至等级二……”

这技能还带升级的啊?用一次获得一点进阶的点数,三次后就升到二级。只不过,这升级的代价还是挺大,总是要挨打。

别人修炼,都是在揍别人,我倒好,先受虐再虐人……

“将天命强化——痛苦之源的技能组合完美使用一次,获得额外奖励技能:闪避。被动技,有一成的几率完全闪避一次攻击……此技能为限定技,使用一次后便自动消失……”

不是吧?命运天盘里的技能不是孤立存在,而是相辅相成,形成一个成型的套路?成功组合两项技能,居然还获得额外奖励了……

不知道要是把组合技能用砸了,会不会来点什么额外惩罚?赵宗阳恶趣味地想到。

获得额外技能,这自然是一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只是这馅饼的滋味,赵宗阳感觉并不怎么好。

一成的几率闪避攻击,听起来很美好,但对赵宗阳而言,一点都不实用。

或许对于高手而言,这个技能是逆天级别的。层次越高越是如此,成败只在一线之间,或许就是一次的闪避,就决定了生死。

但是对赵宗阳,这技能有什么用呢?暂且不论这可怜地要死的“一成”几率,就算是次次都躲掉,又能如何?

要知道,自己本身是没有攻击能力的,全靠天命强化——痛苦之源这一技能组合来吸取攻击,转化为自己的能量。若是闪避掉了攻击,那岂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而且这还是被动技,也就是说,全由系统决定,自己还控制不了……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听起来很实用,实际上很无用的技能。

更扯淡的是,还引入了一个“限定技”的概念:用过一次之后,就自动消失。

实在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赵宗阳对此技能的观感……

“罢了罢了,不用管他,还是办正事要紧。”赵宗阳小憩了片刻,走出轿子,见到相国府门外的宴席已经结束了,而自徐正峰气冲冲回府后,相国府里还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冷静得很。…,

赵宗阳便吩咐手下收拾一下场面,进行第二套计划。

……

相国府的正厅里,却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几乎所有徐家的嫡系子弟都到场了,外面这么大的阵仗,已经不是某一个人或者某几个人面子上过不去,是整个徐家的耻辱。

“那个废物到底要什么?居然欺负到我徐家头上了,以为我们是吃素的么?”

“大哥啊,不是我说你,虽然你决定要卸下下任家主之位,但毕竟现在你还在其位,就应该担起这个担子,怎么能让人骑在我们徐家的脖子上拉屎?”

“而且那是阉掉你儿子,不共戴天的大仇人啊,你怎么能坐视他在相国府的地盘上胡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夹枪带棒,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父亲,让我去杀了那狗贼吧,由此产生的所有责任,我愿意一力承担!”徐正峰的怒气,已经快到了极限,但是并不想在那些对他的宝座虎视眈眈的人面前,让自己所有的情绪都暴露。所以他这话,听起来很热血,实则是废话,因为他知道老爷子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只是在单独面对老爷子的时候,他会毫不设防地表现出自己真正的情绪;在众人面前,他还是能戴上面具的。

这个人,也并不简单……

“都给我住嘴!”徐召元冷冷地一喝,让喧闹的正厅瞬间安静的针落可闻。

“太子那边的消息,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急这一时半会做什么?”徐召元说道:“心浮气躁的,能干什么大事?他要吃饭喝酒,你就随他去,又能怎样?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激怒你,你以为他会傻乎乎地不留后招么?你要是轻举妄动,恰恰就着了他的道!在与太子达成交易之前,且先平心静气,看看这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报告老爷,外面的宴席已经散了。”这时,管家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徐相国眯着眼,没说话,喝了一口茶。

“哼,算他识相,溜得快,便宜他了!”徐正峰闷哼了一声。

站在角落里的徐凌天,则是陷入了沉思。他本能地感觉,赵宗**本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撤走,接下来,只怕是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招数。

凭心而论,他对赵宗阳的评价很高,这并不容易,徐家许多修为很高的长辈,他也并不如何看重。他就像一条黑暗中的毒蛇,冷冷的旁观着每个人的一言一行。

他有自己的目标和抱负,所有的拦路石,都要一一被铲除。

只是他不知道应该把赵宗阳这个唯一让自己看不透的同龄人看做是对手,或者是什么别的角色,因为从本质上而言,他们之间或许会有利益冲突,或许不会……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因为他认定,赵宗阳肯定是会死在徐家的手下。

尽管他很杰出,若是经过十年磨砺,将会达到一个恐怖的境界。但是,目前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纵然他这次能破天荒地让徐家方寸大乱,但终究还是会失败。

自己应该更谨慎更小心才是……

正厅里压抑的气氛,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缓和下来。

不知不觉间,天边已经掠过了晚霞,府门外也再没什么事发生。徐相国便吩咐管家,带下人去外面打扫一下,同时,正厅里也可以开饭了。

“他终究还是怕了,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了!”徐正峰难得的有了一点好心情。这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尤其是人人都盯着他屁股下的宝座的情况下,无论如何,都要表现出下任家主的气度,云淡风轻。…,

“老爷,大事不好了啊!”管家急吼吼的声音,让徐正峰的悠闲心情消失殆尽。

“急急忙忙,没点大将之风!”徐正峰冷冷说道:“说吧,什么事?”

“赵……赵宗阳又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吧,置之不理就是。”徐正峰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就是聚集那些凑热闹的人喝个通宵又何妨?”

“不是,这次还有更狠的!”

“更狠?他还能怎么样?”徐正峰叹了一口气:“你啊你,在相国府多年了,以往尚算沉稳,今日却是慌慌张张,有些堕了我相国府的威风。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方为能成大事的大丈夫。”

管家被训得大气不敢出,只能说一句:“我实在处理不了,还是请老爷亲自出去看看吧…..”

看看就看看,屁大点事,大惊小怪干什么!我真还不信他能玩出什么新的花样,大不了把唱戏的舞台班子搬过来,那又能如何?

徐正峰叹了一口气,然后让管家带路,穿过大院子,开了相国府的大门,看了一眼……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猛然间,徐正峰怒不可遏的吼声差点没震碎管家的耳膜。

什么泰山崩于前不变色,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会全都被抛之脑后,一再强调要沉稳,要淡定的徐正峰,现在已经快要进入癫狂的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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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臭道士滚远点

说起来,相国府门外的大街远没有白日里那般吵吵嚷嚷,甚至还组织地井然有序的样子,基本没有几个人喧哗,也没有人乱丢垃圾,一切活动都是有条不紊的。

但是……

只见一条长龙一字排开,绵延数里,一个个衣衫褴褛,饥肠辘辘的灾民,双手捧着破破烂烂的饭碗,带着一种乞求和急切地心情,眼巴巴地吞咽着口水,看着相国府门口的那几个大桶。

相国府的大门刚一打开,徐正峰就闻到了一股熏天的酸臭味,铺天盖地而来!

“大家不要急,都有份的,一个一个来。”赵宗阳很有风度地招呼灾民们排队。

“顺候虽然身在庙堂,但一直心系天下黎民苍生。侯爷继承了先帝爱民如子的情怀,在听说最近的大水灾之后,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侯府的侍卫显然也不是什么忠厚老实的货,唱起高调来一阵一阵的,为赵宗阳歌功颂德:“顺候今日一大早就在部署这个事了,他说,我们侯府虽然财力有限,帮不上什么大忙,但一定要尽心尽力。为了购买这些粮食,我们侯府的仓库都快搬空了!我们都劝侯爷,自家的生活还是要过啊,结果你们猜侯爷怎么说?

侯爷说,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百姓们过不好日子,他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恨不得跟大家一起受灾!”

灾民们莫不被感动地热泪盈眶。

“顺候真是有先帝风范,爱民如子啊!”

“大善人啊,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赵宗阳面带笑容,一脸坦然,心里却是嘀咕着:看不出来啊,这厮是个人才,能把死得说成活的。

所谓仓库搬空了,那是有的,不过那本身就是废弃的仓库。今日赈灾这些粮食,十之八九,都是忠顺侯府附近的富商们捐献的。这些人本身有钱,但在上层社会中,却没权没地位,整天就想着如何钻营。

昨日顺候一鸣惊人,把这些人都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不管如何,忠侯顺候都是皇族,这点永远无可改变。正如赵宗阳警告的那番话,希望不要有人忘记这点!

别的不说,单就顺候轻轻松松便收拾了不可一世的徐公子所展现出的深不可测的实力,就让他们心惊胆战了。要知道,徐公子可是掌握了命运之力的,而命运之力对他们这个层面的人来说,就是传说……

所以,今日一听说赵宗阳要赈灾,这些人立即就屁颠屁颠送上门来了。争先恐后,生怕机会被别人抢了去。这种能为顺候做事的机会,不抓住的才是傻子……

于是乎,赵宗阳几乎一两银子没花,就凭空赢得了一个好名声。至少在这些得到实惠的灾民眼中,他这个以前还被冠上废物名号的败家子,一下子就来了个华丽转身,成为了心系苍生,大慈大悲的超级大善人。

狠,果然比先前更狠!

徐正峰呆呆地看着门外饥民满地的惨状,闻着那一阵阵的恶臭,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赵枫阳的行为了。卑鄙无耻下流!

比起现在的场景,白日里的聚会,实在是太高端太斯文了……即使他把戏班子搬过来,杀伤力也不及现在的百分之一啊。

“赵宗阳,你是要翻天了?”徐正峰阴沉着脸,眼中都快要喷出火来。

赵宗阳却是很自然很平和道:“徐叔说的哪里话?百姓受灾,我是心急如焚,做点力所能及的事,聊表心意,算不了什么。说起来,这赈灾是在相国府门前,相国府更是功德无量啊,恭喜徐叔了。”…,

“一派胡言!”徐正峰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天底下哪能有如此不要脸的人,分明是在羞辱我徐家,还口口声声狡辩,说的好像是送功德于我!

赵宗阳压低声音,道:“其实我要是早知道徐叔喜欢清净,不贪图这些许虚名,我也是不会安排到这里的。现在看来,却是好心办了坏事。不过既然人都都来了,总不至于立即就往外赶吧。我倒是无所谓,但就怕大家都认为,是相国府容不得灾民,传出去,对相国府的名声不好啊。”

毒,实在是狠毒无比啊!我相国府什么事都没做,就要凭空担上这么一个恶名?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离去?”徐正峰咬了咬牙,问道。

赵宗阳对着徐正峰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轻轻说了一句:“你懂的……”

徐正峰顿时怒不可遏:这小子为了得到宿命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这等卑鄙龌龊的招数都使出来了!

“有种的,你凭借本事来抢啊!”

“我说过了,我宅心仁厚,热爱和平,承诺不率先使用暴力的。”赵宗阳叹道:“不要随时喊打喊杀的,咱们都是体面人啊。”

徐正峰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哇,听说这里有免费的粥喝啊?老道已经三天没吃饭了,真是久旱逢甘霖啊!”这时,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一个邋遢的道士,腰间别着一个酒葫芦,一身酸腐味冲天,步履歪歪倒倒,直向这边走来。

正是昨日在忠顺侯府门前看热闹的疯癫老道。

“小娃娃,你是在做善事啊,功德无量。只是这稀粥,馒头,不太合老道的口味啊,能不能弄点酒肉,祭祭老道的五脏庙啊?”老道直接冲着赵宗阳这边而来,大声说道。

赵宗阳还没回话,徐正峰就厌恶地捂上鼻子,暴喝道:“哪里来的臭道士,滚远点!”

“年轻人,嘴巴放干净点,不要恶语伤人,害人害己。”老道斜着眼,“不知死活”地瞥了徐正峰一眼,大言不惭地说道。

徐正峰不怒反笑,这都什么世道,一个衣食无着,无家可归的臭道士,都敢跟相国府抬杠了?

“罢了罢了,以我老人家的身份,也不好跟你们这些年轻人计较,平的辱没了身份。”老道眼珠子滴溜溜转:“我还是先喝碗粥,吃个馒头垫垫肚子好了。”

说完,就转过身去,屁颠屁颠地领了一碗稀粥,一个馒头,大口大口地嚼开了。

“感谢侯爷恩德啊!”

“侯爷真是大好人啊!”

这时,前面一些已经吃好了的灾民,排着队来感谢赵宗阳。

“大家不要只感谢我,更要感谢相国府。本侯和相国府商量好的,由我出物资,由徐家提供场地。”赵宗阳开始一个劲地鼓吹徐家在这次慈善活动中所担负的巨大作用。

“徐相国也是大善人啊!”

“有这样的好相国,真是草民的万幸啊!”

顺理成章的,徐家很快又成为众多饥民感恩戴德的对象。

徐正峰正在万分纳闷中,赵宗阳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可能平白无故让我徐家竖立一个好口碑?如此诡异的情况,让他感觉不到丝毫的欣喜,只觉得心里没来由的发虚……

“大家看,徐家的下任家主来看望大家了!”赵枫阳指引着人群的热潮,大手一挥,极富煽动性地说道:“大家说,我们要不要进府去,当面感谢徐相国他老人家的慈悲?”…,

“感谢徐相爷!”

“徐相国慈悲!”

“走,进府去,当面给相国他老人家磕个头!”

一群衣衫褴褛的饥民,浑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酸臭,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在赵宗阳的指引下,就要往相国府的大门里涌去……

徐正峰完全变了脸色,甚至有些被惊吓地魂不附体的迹象。天啦,这么多饥民,要是一股脑涌进相国府,那徐府真就要受灾了……

“砰”的一声,相国府的大门被紧紧关上,几十个侍卫被紧急调过来,像守城门一般,用身体紧紧顶住,绝不让饥民们踏入府门一步!

“乡亲们,拿出你们的诚意和热情来,让徐相爷他老人家感受到这浓浓的情意和沉甸甸的祝福!”赵宗阳对着那个很有口才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这厮立即扯开大嗓门,对情绪激昂的饥民们发起热烈的呼号。

饥民们的情绪被彻底地激发了,要见徐相国的呼声,惊天动地,方圆几里都能听得见。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正厅里的徐相国,都有些坐不住了。这么多年来,徐家从来没有这么被人羞辱过!

这时,一个锦衣侍卫急匆匆而来,将一封密函交给了徐相国。

徐相国拆开一看,嘴角闪过一抹冷厉之色。

“太子授予我们临机独断权,一切后果,由他承担。”徐相国看了徐正峰一眼,道:“正峰,你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吧。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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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误中副车

终于可以动手了!

徐正峰有一种仰天长啸的冲动:熙辰,为父要为你报仇了!

“大哥,这事交给我吧。”

“这等土鸡瓦狗之辈,哪值得大哥亲自出手啊?”

这时,大厅里的众人都嚷开了,纷纷主动请缨。

这种明摆着必胜无疑的局面,真是抢功沾光的最好机会,也是立威的手段。但凡对下任家主之位有点想法的人,都不愿意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诸位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犬子与这狗贼有不共戴天之仇,不将他碎尸万段,难泄心头之恨。”徐正峰凝重地说道:“这个仇,我必须亲自报!”

有困难就退让,有功劳就来抢,天底下哪来这么好的事?

站在角落里的徐凌天依旧是一言不发,冷眼旁观这一切。在他看来,无论是谁出风头都无所谓,与他自己无关。但这些人个个自信满满,胸有成竹的模样,说实在话,有点太嚣张了。

不过嚣张归嚣张,至少目前,在实力上,他们是有这个本钱的。

徐相国对徐正峰微微颔首,徐正峰面色肃然,意气风发地快步向门外走去。

相国府的门口,此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灾民们为了给“功德无量的大善人”徐相国磕头,将紧紧关闭的大门围得水泄不通,一个劲地拍门,敲得震山响。

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堂堂相国府,被土匪打上门了……

众人正在呼天抢地的叫门,猛然间,大门洞开。一群铁血侍卫手持长枪短剑,身着甲胄,冲了出来。他们根本就没有把这些灾民当做一条生命,一路向前,横冲直撞,犹如狼入羊群。片刻之间,就死伤了一片!

灾民们哪见过这阵仗,吓得惊慌失措,一时之间人挤人,遍地都是哀嚎声。

“一群刁民,还敢在相国府前聚众闹事,不想活了?”一个霸气的声音传来,徐正峰在侍卫们的拥簇下,傲然走出了大门。

他根本就没看倒在地上的灾民们痛不欲生的模样,在他眼里,这些卑微的生命跟蝼蚁也没什么分别。他径直对赵宗阳说道:“你的生命到头了!”

“你怎么能这样?”赵宗阳看着灾民们的惨象,却是有些动了真怒了:虽然他一直都了解,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没什么道理好讲的,但他也一直都认为,恃强凌弱要有个底线,跟自己一个层次,或许略低一点层次的,那自然是往死里整,没话说。但要是欺负差了十万八千里,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凭白丢了自己的面子,说出去都会让人笑话。

堂堂相国府,可以说已经是等级森严的开元国里,站在顶端的势力了,却如此欺负这些生活在最底层,无家可归,食不果腹的灾民……太丢人了,真的!

九生九死,赵宗阳对生命有一种特别的感悟,虽然自己想的是超脱轮回,但是芸芸众生,莫不挣扎求生,对此,他也非常理解,并不因为谁高贵谁卑微,谁就没有了对生命的渴望…...

“你针对我可以,但你伤及这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灾民,不公道,太过分了。”

“过分了?”徐正峰狂笑道:“我今日就是要过分,你能如何?连律法都规定,以下犯上,当诛;而贵族杀民,无罪!

公道?这个世界,谁强,谁就是公道!”

“谁强谁公道?现在是你恃强凌弱,所以认为杀人是理所当然;若是你面临比你更强的人,拿起屠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难道会觉得自己是该死么?”赵宗阳的语气倏忽间有些唏嘘:“人总是编造对自己有利的道理,强势之时,横行霸道,唯我独尊;待到弱势了,却又是摇尾乞怜,恨不得全天下的强者,都是慈悲心肠。”…,

十世重生,赵宗阳见过无数的所谓人上人的人生历程,概莫如此……人啊,真正能一直坚守本心的,太少太少。

但这些真正如终如一的人,最后无一例外的,都获得了极大的成就。

而绝大多数随波逐流的浮躁之辈,就说不清了,有一辈子作威作福的,也有晚景凄凉,生不如死的。在赵宗阳的记忆里,徐正峰前九世的下场,都很惨烈。

因为徐家有一条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徐凌天……

“徐叔啊,我奉劝你一句,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是为自己积点德吧,免遭太惨烈的报应。”赵宗阳认真说道。

“哈哈哈,死到临头,还在大言不惭地教训我。你先自求多福吧。”徐正峰不怒反笑:“我现在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先遭报应!”

话音刚落,徐正峰的眼中猛然便爆发出骇人的杀气,整个身体都笼罩在火红色的光晕之中,气象万千。

不同于徐熙辰那淡淡的红,他的红色触目惊心,犹如鲜血,可见他体内的命元之充沛,绝非徐熙辰能望其项背。

缓缓的,他的手心凝聚起一个硕大的红色火球,其势熊熊,爆烈无比。比起徐熙辰昨日那手心的淡淡火焰,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我的天啦!”

众人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境界,一时之间,腿都吓软了,只能傻傻地看着,连拔腿逃跑都心有不逮了。

“赵宗阳,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公道,什么是报应!”徐正峰狂傲无比地大笑着,手心一动,火球直接冲着赵宗阳,就砸了过来。

隔着几米开外,甚至都能感觉到那火球的炙热,可想而知,其中蕴含的命运之力,有多么恐怖!这火球要是砸在身上,根本不用想,绝对是立马烧成灰烬!

昨日徐熙辰那一击,就已经让赵宗阳的天命强化达到极限了;现在徐正峰的这一击,已经是另一个层次的修为了,全然没半点抵抗的可能性!

难怪都说徐家藏龙卧虎,人才辈出,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这样正好,最怕就是来些半桶水,不上不下,弄得大家都痛苦!

赵宗阳眼看着火球以极快的速度飞来,已经沾上了衣角,神情却是很坦然,嘴角甚至挂着一丝微笑。

“死到临头,还在装模作样,实在可笑!”徐正峰狂笑道:“片刻之后,当你被烧成灰烬,我倒要看看是一副什么模样!”

但片刻之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限定技发动,被动技能——闪避,一成几率躲过一次攻击……闪避成功,技能自动消失……”

连赵宗阳自己都没想到,这个看似无用的技能,居然在这个时候发动了,而且那低的可怜的区区一成几率,还真就让他给撞上了!

真就是死不了啊!

哎,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命啊……

“怎……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躲开了?还不声不响,一点不费劲的样子?”徐正峰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中的震惊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纵横多年,从未失手,这一次,居然失败了!尤其是,居然栽在赵宗阳这个废物的手上……最最恐怖的是,自己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躲过的!

自始至终,他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乖乖地等死,怎么突然之间,就躲过了火球的袭击?

更夸张的是,躲过去后,还故意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态。

看着赵宗阳那装模作样,似乎还很遗憾的模样,徐正峰只感觉到更深的羞辱!

太可恨了!

但这一切还没结束,在赵宗阳莫名其妙地躲过攻击之后,而火球自然不会凭空消失,于是继续向前。

结果,好死不死的,直接砸中了正一手拿着碗喝粥,一手捏馒头的邋遢老道……

(很感谢兄弟们的捧场,同时无耻滴向兄弟们征集创意,在咱们的系统里,都应该有些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好玩技能呢,最好是有趣一点,乍看起来很渣,但是特定时候用出来,一鸣惊人的。

考验兄弟们想象力的时候到了,有好创意的请在书评区留言,谢谢。顺便提一句,有书评积分奖励的哦~~)

第十七章 三痴道尊

在徐正峰震惊的眼神中,火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地砸向了邋遢老道,实实在在地正中胸口!

“啪”的一声,老道手里的碗一下子没抓稳,掉落在地,还没喝完的稀粥洒在鞋面上。

“哪个狗日的干的?太不要脸了,道爷正吃饭呢!”老道气呼呼地嚷嚷开了,此时他的胡子上还残留着几粒粟米,很有些狼狈。

纵使如此,他还是不忘把手里仅剩的半个馒头,迅速塞进了嘴里。然后走上前来,对着徐正峰蹙了蹙眉,说道:“是你偷袭我吧,我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难道是道爷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让你嫉妒了?心胸狭窄啊!”

“臭道士,滚一边去,别给脸不要脸!”徐正峰现在的心情已经糟透了,直到现在他都没搞明白,赵宗阳究竟是如何躲过自己的攻击的,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就像大象踩蚂蚁,结果不但没踩死,还被翻了一个跟头。这让他深受打击,倍感失落,现在被这个邋遢老道指着鼻子骂,他心中的怒火立即就飙升到了极限。

“靠,道爷纵横江湖百余年,还从来没学会怎么个滚法,你来教教道爷,怎么滚?”邋遢老道一副被欠了几两银子的样子,剑眉直竖,双手叉腰,腰间的酒葫芦晃荡晃荡地作响。

一股难以忍受的酸臭味扑鼻而来,让徐正峰头昏脑胀的,现在的他已经出离了愤怒。

这个世道究竟是怎么了?以我如此高的修为,居然连赵宗阳这么一个废物都收拾不了?更可恨的是,一个臭道士,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作为徐家的下任家主,在京城里无论是什么样的达官显贵,见了他还不得客客气气问声好?何曾被一个乞丐般的道士如此颐气指使,口口声声“道爷”,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来人啊,把这臭道士拖下去砍了!”徐正峰怒不可遏,也懒得再跟这邋遢道士磨叽,省得自降了身份,直接下令侍卫们动手了。

不过,或许是由于心情太过烦躁,使他无意间忽视了这么一个事实:凝聚了他命元的火球,威力何等巨大。即便是他自己受到此等程度的攻击,如果完全不格挡,生生受了,只怕当场就会吐血。

结果砸在这臭道士的胸口,居然屁事没有,只是不小心把碗给摔碎了,或许这还是由于他的注意力没放在这上面的缘故。完事后还能张口骂,甚至接下来还把剩下的半个馒头吃了……

这说明了一个什么样的内涵……

不过现在场面乱得一塌糊涂,也没几个人注意到这个情况,几个杀灾民正杀得兴起的侍卫一听到徐正峰下令,立即就冲了上来。见到这邋遢老道,还有点杀鸡焉用牛刀的不屑,二话不说,抡起长枪短剑的,就刺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没人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在瞬间之后,这些侍卫都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几杆长枪,几柄短剑在地上……

邋遢道士还是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似乎一动都没动。

他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看着徐正峰,说道:“这些家伙已经滚到十里之外去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去陪陪他们?”

十里之外?什么鬼话,骗三岁小孩差不多!

徐正峰手中,再次聚集起一个火球,比先前的更大,更红。…,

显然,这次他是达到了怒气值的顶点,尽了全力了!

那滚烫的炙热气息,几乎整个大街,都能感受得到。即便一点都不懂的人,也能预感到巨大的危险,似乎随时要爆炸。

灾民们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天啦,他要把这里夷为平地么?”

这点还真没说错,徐正峰现在用尽全力,存的念头还真就是把眼前这些碍眼的人全都杀干净,才能发泄心头之恨。

至于这些人该不该死,对他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一群蝼蚁而已,由堂堂相国府下任家主亲手送他们上路,也算是他们前世修来的造化了!

“全都去死吧!”徐正峰狂笑一声,就要催动手中的火球。

现场更是乱成了一团,交织着灾民们的哭喊声和尖叫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使得他们像疯了一样地想要逃命,结果却是互相拥挤,踩踏,场面混乱不堪。

但突然之间,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清风,似乎带着某种魔力,让一颗颗狂乱躁动的心,都安宁了下来。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徐正峰手里的火球,无声无息的就熄灭了。

压根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徐正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中,头脑中一片空白。

用尽全力凝聚成的火球,几乎可以堪称自己目前为止的巅峰之作,自信满满可以将此地夷为平地,却没想到,莫名其妙的一股风,就让火球熄灭了……

根本无法阻挡,甚至,自己怎么回事都没有搞清楚!

这还不算什么。

“啪啪啪”,徐正峰还没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瞬间就挨了三个重重的耳光,脸颊上顿时留下道道红印。

有生以来,一直高高在上的他,何曾受到过如此屈辱?更何况现在人到中年了,遭受这样的待遇,更是想都不敢想。

“啪啪啪”,转瞬间,右边脸颊,又挨了三记……

“狗日的,还敢偷袭道爷,真是给点颜色就敢开染坊。不吃点苦头,你还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邋遢老道似乎一直都站在原地叫骂,没见动手。但徐正峰的脸上,却是一个又一个的耳光,从不间断。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感到不可思议,心想徐正峰是不是已经被打蒙了,没还手,甚至都没想一想躲闪?

赵宗阳却是看出点门道来。老道不是没动,而是动得太快,犹如疾风一般。

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境界的高人,强如徐正峰者,已经足够赵宗阳高山仰止了,在这邋遢老道面前,却犹如初生婴儿一般,柔弱地一塌糊涂,任由他搓圆揉扁。

更让赵宗阳惊讶的是,这老道先前的攻击方式:先是云淡风轻地将那些侍卫扔到十里之外,再是那一股能让人心安宁的清风,接着又是看不清动作的耳光……

原来,攻击不只是简单的对砍,可以有诸多如此神鬼莫测的手段!

……

徐府的正厅里,众人正端坐着,好整以暇地喝茶。即便是再对徐正峰怀有敌意,再是不服气的人,都不会对他轻松杀掉赵宗阳的预期,有丝毫怀疑。

“不好了,翻天了!翻天了!”这时,管家急促而慌乱的声音,使得正厅里悠闲的气氛,瞬间消失殆尽。

“急什么急?”徐相国不满地说道:“能翻什么天,就赵宗阳那本事,就算翻到天外去,也不可能是正峰的对手。”…,

“不……不是……顺候,是……是一个……乞丐般的老道……在……在扇老爷的耳光……”管家像是受了巨大刺激,紧张地说话都吞吞吐吐。

“什么,一个道士,扇正峰的耳光?”徐相国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徐正峰到底在干什么?连一个道士都能随便羞辱他?”

他此时也坐不住了,径直就走了出去,众人赶紧跟上。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现在了府门口,气势极为惊人。

“连我徐家的下任家主都敢扇耳光,还真是翻了天了?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道士,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徐相国虽然对徐正峰有些失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在外人面前,自然还是要为他撑腰。

此时,徐正峰已经被连续的耳光抽得失去了知觉,昏迷在地。而那个邋遢的老道像是根本没听见徐相国的话,这会自顾自地又去盛了一碗粥,拿了一个馒头,背对着徐相国的视线,这会吃得正香呢。

“说你呢,那个臭道士,还装聋作哑?看呆会剥了你的皮!”见这臭道士居然没把徐相国的话放在心上,立即就有个嫡子开始怒喝。

“谁想被剥皮?”老道放下碗,转过身来,搓了搓手:“道爷可以代劳。”

“剥的就是你这狗道……”这嫡子正在骂,猛然间却挨了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得头晕眼花。

“谁TMD敢扇老子耳光?臭道士,是不是你干的,看老子这就剥了你的皮!”

“混账东西,还不闭嘴!是我打的,是不是要剥我的皮?”

一听这声音,这嫡子呆若木鸡。

徐相国狠狠地瞪了这不争气的儿子一眼,接着转过头,换上一副带着极度谄媚的笑脸,迎着邋遢老道走了过去。

徐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高高在上的相国,什么时候有过如此谄媚的表现?即便在陛下面前,也远没有如此。更何况,不但是谄媚,甚至能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那种紧张和恐惧的感受。

“好久不见。”徐相国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声音都在发颤:“三……三痴道尊……”

(感谢神的禁锢,感谢xiadayu100两位童鞋的打赏,非常非常感谢,这是本书的破那啥.....意义重大,这代表着剑舞不是一个人孤单前行,是有兄弟愿意携手同行的,这种被认可的感觉,真爽!

说实话,写书很苦,特别是在这种节日里,别人都在吃喝玩乐,呼朋引伴。我却只能枯坐电脑前,这种孤单寂寥的感觉很不好受。但是,有了兄弟们的认可和支持,这种苦,也有甜味。

再次致谢两位兄弟,也感谢每一位收藏和投票的兄弟,你们的每一分支持,都是对我的激励我!)

第十八章 我就是要主持公道

三痴道尊!

本来还耀武扬威的徐家子弟们,闻言后,一下子都像被打蒙了,傻乎乎地站立着,有的人甚至不由自主地双腿发抖。

也有个别不懂事的小辈,狂妄地问道:“三痴是干什么的?是白痴的意思么?”

“啪”的一个耳光就狠狠抽在脸上。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不要自己找死!”

“三痴道尊那可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啊,是巡天宗的副宗主,五大核心人物之一,受万千人顶礼膜拜。不知道有多少少年天才做梦都在企盼着能够得他亲眼,哪怕只是指点一二,也是受用终身。

不过,天下英才何止万千,但能让他多看几眼的,寥寥无几。

他老人家性格洒脱,放荡不羁,行踪不定。这次又是十二年的轮回之年,巡天宗到开元国登坛收徒,此前有传闻说他老人家将要亲临,我原本还不信,没想到真的来了。

你等报名参加选拔的子弟,一定好好把握机会,要是能得到他老人家多看一眼,那也是几世修来的造化啊!”

向来桀骜,眼高于顶的徐家人,何曾如此谦卑过,只求让人多看一眼,便是造化了。可见这邋遢老道是何等逆天的存在了。

同样是这么一个人,同样是这么一身破烂不堪的行头,同样是这么一副乱七八糟的作风。当他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个流浪的道士时,那就是臭要饭的,该死的;但当别人知道他是三痴道尊时,这就是风格,这就是不羁……

“犬子无知,冒犯了三痴道尊,在下深感惶恐。”徐相国在这个邋遢老道面前,此时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半点气定神闲,笑容之灿烂,语气之谄媚,只差没有跪地磕头了。

但没有一个人敢笑话他,看不起他,有得只是比他更甚的震惊和畏惧。

三痴道尊!那根本就跟咱们这些人不在一个层面上,随便吹一口气,就能翻云覆雨。这样的人,不讨好,不巴结,那就是脑子残了。何况徐正峰这傻帽还把三痴道尊给得罪了,这是天大的祸端啊!

“逆子,还不快来给三痴道尊磕头赔罪!”徐相国狠狠地瞪了徐正峰一眼,这发自内心的震怒,与面对三痴道尊时那卑躬屈膝的模样,判若两人。

徐正峰哪里还敢有点半点违逆,他岂能不知道自己惹到的是怎样的逆天级别的存在。当下便双膝跪地,连磕三个响头,发出三声硬邦邦的闷响,额头都显出了血迹。

虽然作为相国府的下任家主,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人磕头求饶,传出去绝对是奇耻大辱。但他也心知肚明,老爷子之所以让他磕头,实际上是要保他。否则三痴道尊一旦要追究起来,他只有引颈就戮的份,他死了就算罢了,还会连累全家。

甚至连皇帝陛下都会迁怒于徐家,那可就真的鸡飞蛋打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浮躁。自以为学了那么一招半式,就整天喊打喊杀,幼稚!”三痴道尊依然是那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指着徐正峰的鼻子骂。

其实对于一个得道高人来说,在小辈面前如此表现,有些跌身份了,不符合人们想象中的那种一笑了之,云淡风轻的形象。不过他是三痴道尊,他如此表现,那就是直率,是不羁,是风格独特,超凡脱俗。

无论他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只因为,他是三痴道尊!

“道尊教训地极是,晚辈幼稚……晚辈惭愧不已。”徐正峰大气不敢出一口,忙不迭地自认罪行。

“犬子冒犯道尊,实在是罪大恶极。”徐相国战战兢兢地说着好话:“道尊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还是不要与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计较,就饶他一条狗命吧。”

“他先前可是威风得紧,砍杀了一大片。道爷还听他说什么,谁强谁就是公道,我现在倒是想讨一个公道。”三痴道尊似乎牛脾气拧上来了,非要跟徐家这些“小人物”一般计较了。

“这是什么屁话?人虽有高低贵贱之分,但天道却是讲究平等。枉我教习你多年,连这点最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孽子啊!”徐相国劈头盖脸地冲着还跪在地上的徐正峰,就是一通臭骂。

很显然,在面对三痴道尊这等高人的时候,“众生平等”是符合他的根本利益的;若是面前只有那些灾民,高低贵贱就将成为主题了……

“道爷也懒得讲什么大道理,不过我倒是听说,有了欠了债不认账啊。”三痴道尊突然话锋一转:“道爷行走江湖,坏事做得不少,但欠债还钱这种最基本的底线,还是有的。”

徐相国心里咯噔一声:三痴道尊这是开口要东西了?

倾我徐家之力,能够入得他老人家法眼的东西,怕是倾家荡产也拿不出来啊!

“在下愚钝,请道尊明示。”

三痴道尊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赵宗阳的身上,说道:“小娃娃,他们是不是欠了你什么东西不肯给啊?”

赵宗阳有些搞不明白,无缘无故的,这三痴道尊跑来给自己撑腰?难道真是吃了自己两碗稀饭,就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了?还是因为他被徐正峰偷袭了,心里不爽,趁此找个由头来发泄?

没想到啊,那个看起来毫无作用的闪避技能,居然还收到了奇效,引出了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场面。

不过这终归是好事,至少目前看不出有什么恶意。话说回来,要是这三痴老道真要有什么恶意,那自己更不用担心了,因为那是徒劳的……

“徐家公子与我打了一个赌,输了,结果一直赖账。”赵宗阳说道:“赌注是一颗宿命珠。”

“宿命珠?这种垃圾玩意,也好意思打出来打赌,丢不丢人啊!”三痴道尊直摇头,看了徐相国一眼,叹气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好东西,让你这么吝啬的,弄了半天,这么一个垃圾,你也抱住不放啊,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徐家的人,顿时呆若木鸡。宿命珠,可是徐家的家传之宝,在京城里,也是独一份,号称三大宝贝之一。在这个老道口中,却成了烂大街的垃圾货。

徐相国却是一脸恭谨。层次越高的人越知道深浅,在场没有人能像他那么深刻体会到,如三痴道尊这样的人,究竟达到了什么样的层次,眼界何其之高。自己视若珍宝的宿命珠,在他们那个层面上的人看来,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破烂玩具。

“道尊教训的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道尊稍候片刻,在下这就去取!”徐相国哪里敢有半点怠慢,飞快地返身回府,很快就托着一个锦盒回返,恭恭敬敬地递到三痴道尊的手上。

尽管是家传之宝,让他很是肉疼,但他更明白,惹恼了三痴道尊,命都没了,还要宝物干什么?…,

“看你这肉疼的样子,真没出息。”三痴道尊很鄙夷地看了徐相国一眼,随手摸出一块小小的金属牌,扔了过去:“这是道爷玩剩下的东西,拿去,免得说道爷占你便宜。”

徐相国接过来定睛一看,眼睛都绿了:天啦,借命牌!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哪还有半点肉疼?有的只是无边的兴奋和欣喜:给出去一颗宿命珠,拿回来一块借命牌,就像是拿出去一吊铜钱,收回来一锭黄金,赚大发了啊!

他赶紧小心翼翼地将牌子收藏起来,口中不住地向三痴道尊道谢。

“行了行了,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就免了,带着你的人赶紧消失,免得道爷看着心烦。”三痴道尊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徐相国哪里敢说半句废话,赶紧带着徐家的人,飞快地遁回府里了。本来想恭请三痴道尊进府里喝茶,都不敢开口。道尊是什么身份,岂能看得上我们这点破烂茶叶?

不过,一直有一个疑问,盘旋在他心底深处:那赈济灾民的稀粥,很好喝么……

徐家的人回府后,灾民们也渐渐疏散走,大街上就剩下赵宗阳一行人,以及三痴道尊了。

忠顺侯府的侍卫们,此时根本不敢看三痴道尊一眼,浑身上下感觉充斥着无穷的压力。

“小娃娃,这颗破珠子有什么好的?”三痴道尊拿着锦盒,在赵宗阳面前晃了晃:“道爷给你个好东西,要不要?”

赵宗阳摇了摇头。

老道撇撇嘴,道:“真傻!”

“既然是破珠子,你还用一个好东西去换?岂不是更傻!”赵宗阳也不客气。

“嘿嘿,想拿道爷我的东西的人还没生出来,我那是逗他玩玩。”老道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了刚才的金属牌子,得意洋洋地说道:“我这一招妙手空空,偷尽天下万物。小娃娃,有没有兴趣学啊?”

第十九章 我果然太正常

赵宗阳身边的侍卫们,听得这话,一个个惊讶地睁大了眼。

三痴道尊,那是多么高高在上的存在啊,连他们这些混在底层的武者都对这个名号如雷贯耳。

三痴道尊的怪脾气,那是出了名的,特别是在收徒上,百年来,有多少自认惊才艳绝的少年天才想要拜入他的门下,却铩羽而归。据说,别人收徒,有诸多标准,而他只有一个标准,而且听起来似乎很轻松,但实际上却是最为严苛。

这个标准就是——眼缘。说白了,就是要他看着顺眼。但他脾气这么怪,谁知道要怎样,才能合他老人家的脾气呢?

不过也正是由于这样特立独行,三痴道尊的名气,倒是越来越大,不过收的弟子,却是越来越少,特别是近三十年,一个弟子都没收。有传言说,他是要准备收一个关门弟子了。

做三痴道尊的弟子,已经是一步登天了,遑论关门弟子,那真是……不知道多少天才挤破了头,做梦都想着呢。

而三痴道尊现在居然对自家侯爷问了一句:“小娃娃,有没有兴趣学?”虽然这并不代表正式收徒,但是毋庸置疑的是,这是非常非常好的契机,千载难逢!

自己侯爷如此牛叉,让下人们想想也感到与有荣焉。不经意间,对侯爷的崇拜,更上了一层楼。

“没兴趣。”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赵宗阳居然一点也没想象中的兴奋和趋之若鹜,只是很淡定地来了这么一句。

三痴道尊也是一愣,这小娃娃是什么路数,难道他不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想要学,却还学不到么?

“怎么能没兴趣呢?小小年纪,怎么一点也不求上进呢?人生在世,没个追求怎么行?”

本来三痴道尊就是对赵宗阳有些好奇,也并不是说真地要收他做关门弟子,但现在见这家伙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那股争强好胜的劲头,倒是给撩拨起来了。

“我追求的东西,跟你们不一样。”赵宗阳没理会三痴道尊那激动的情绪,淡淡回了一句。

对于巡天宗,他是计划让大哥和心煜去的,目的就是让他们远离自己这个灾星,逃脱宿命;而自己独自留在京城,也能够毫无顾忌地放手施为,安安心心地超脱轮回。如果他也去了巡天宗,那就是白费事。

“什么不一样?”三痴道尊以为赵宗阳的追求是吃喝玩乐,混吃等死的纨绔生活,便哈哈一笑:“其实本质都一样,都是为了活得更逍遥。但是你要是没本事,想逍遥也不可能。还是跟道爷学点本事,到时候天下任你行,那才是真正的看尽繁华,享尽极乐啊。”

“这世间的各种风景我都已领略过,再没有兴趣。”赵宗阳的声音很轻,带着无边的沧桑和寂寥,说道:“我现在考虑的只有一个问题,怎么死去。”

三痴道尊突然有一种脑门子被卡住的感觉,转不过弯来了。别人都是想着怎么长生,这小娃娃倒好,想着怎么死?

人人都说道爷性格怪僻,与常人不同。但跟这个小娃娃一比,我TMD简直太正常了!

“你难道不想长生么?”

“长生谁不想?不过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不是我的长生之道。死亡对我而言,才是轮回的开始。”赵宗阳答道。

三痴道尊拍了拍额头:又是道,又是轮回什么的……语带禅机的,玄妙得很。…,

更想不通的是,这小娃娃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有这么一种阅尽沧桑的感觉,连自己这个百岁老头甚至都有些自叹不如。

“那是你不知道长生的好处。”三痴道尊还在诱拐赵宗阳:“我告诉你啊,长生不是你简单想象中的枯坐岁月,其实有趣的很呢。到了一定境界,可以参透时光,看见过去未来,成为传说中的先知,你说好玩不好玩?”

最后一句参透时光,看见过去未来,是三痴道尊远未达到,只是传说中的境界,不过为了诱拐这小娃娃,先把这愿景勾画出来再说。

“看见未来又能如何?在我看来,先知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人,一眼便看到了尽头,看遍了悲欢离合,却无能为力,还是要去经历那离别的痛,实在太过残忍。”赵宗阳顿了顿,缓缓说道:“我认为,人生最精彩之处,便在于未知的未来,充满无限可能,让你可以去幻想,去憧憬,去疯狂追求;但你若是一早便已看透结局,看到一路泥泞和荆棘,看到最后的绽放在血泪中的鲜花,甚至能感受到会当临绝顶后的寂寥,那么这所有的一切,对你而言,是不是已经索然无味了?

人生最美丽的风景,不在彼岸,而是永远在路上……”

三痴道尊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像看着怪物一般看着赵宗阳,问道:“小娃娃你几岁了?”

“十八岁。”

“十八?我怎么感觉你像是一百八十岁的老怪物?”三痴道尊狠狠摇了摇头,叹道:“现在的年轻人,能有你如此的心性,实在罕见,真是百年难遇的天纵之才啊!”

天纵之才?不会吧,天才大多是那种修炼成痴的人。像我这种修炼只为求死的人,怎么还成天才了?

“世人只道修炼为长生,却不知道,修天命从某种意义上说,其实乃是取死之道。”三痴道尊说道:“逆天改命,危机重重,都是死中求生,随时都要面临绝境,越高层次越是如此。

可以说,修炼到后来,不单单是人与天的斗争,更是人与自己内心的战斗,要克服内心的恐惧,要战胜心魔。但人心岂可轻易掌控?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一个犹豫和彷徨,就会走火入魔,神仙难救。

越是内心无欲无求,看淡死亡的人,就越有与心魔战斗的本钱。

说起来有些荒谬,修炼为长生,但往往不怕死的人,才能走到最后。不过这也是生命的本质,纠结和挣扎。

小娃娃,你不简单啊!修为不高可以练,悟性不高可以勤,但唯有这份心性,却是与生俱来的,这就是天赋!小娃娃啊,你这天赋,百年难遇啊!”

赵宗阳顿时有些无语:不至于吧,我不就想死嘛,居然就成了天纵之才!

“一个月后的收徒大典,我会来的,你想跑出我的手掌心,不可能!”三痴道尊随手将装着宿命珠的锦盒塞给了赵宗阳,哈哈大笑道:“这份见面礼,你先收着,回头待道爷准备个好东西给你!”

笑声还在,转瞬间,这邋遢老道的身影却是不知所踪……这风系的绝顶高手,不知道达到什么等级了?

“这三痴道尊真是怪人,不过这性格我很欣赏,性情中人。”赵宗阳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能想办法让大哥拜入道尊的门下,成为关门弟子,那就一生无忧了!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把大哥的腿治好,恢复功力,否则也不可能有资格去巡天宗。

赵宗阳感受到自己肩上的责任很重,时间紧迫。不过还好,宿命珠总算到手了。

看着手中的锦盒,赵宗阳迫不及待的打开,想看看这来之不易的宿命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宝贝……

第二十章 得到奖励

赵宗阳心底的好奇也给勾起来了:被世代富贵的徐家传承了数百年的至宝,名声遍京城的三大宝物之一的宿命珠,到底是如何一个逆天的存在?

别的不说,听着名字就像是很厉害的样子,看这盒子,显然也不是凡品。精致绝伦,金制的盒身,镶玉的纹路花边,所谓金镶玉,就是奢华到极致的境界了。

连装珠子的盒子都这么奢华,那可想而知,这珠子该是如何地惊天动地了!

赵宗阳的心里被勾得痒痒的,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盒子,等待着一片耀眼的光华。

在他的料想中,如此厉害的珠子,必定是璀璨夺目,大放异彩,至少得比夜明珠强上数倍吧,他甚至都有意地将眼睛的余光看向了别处,就怕珠光太耀眼,伤了眼睛……

不曾想,结果令他大吃一惊!

一颗造型极为“独特”的珠子,酷似一只死鱼眼睛,呆板凝滞,看起来就是一片混沌,粗制滥造……这种玩意拿到街头上去叫卖,只怕是送人都没人要吧!

这徐家该不是拿了赝品来糊弄吧?

不过赵宗阳立即把这个念头摒弃了:借徐家十个胆子,也不敢拿赝品来糊弄三痴道尊,何况他们还自以为得到一块价值连城的借命牌,认为赚了个盆满钵满呢。

再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徐家要拿赝品,也必定是制作精良,珠光宝气的卖相吧,怎么可能傻到用这种货色来滥竽充数。

因此,只有一个可能性:这珠子,千真万确是真品。

赵宗阳带着疑惑的目光,伸出右手,两只一捻,将珠子夹在了手中。

就在赵宗阳夹起宿命珠的时候,却猛然间感觉到一股子澎湃无比的真气,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及其霸道。自己体内那原本已经混乱的经脉,更是像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在狂风暴雨中摇摇欲坠。

赵宗阳的脸色,瞬间由苍白而变得有些许猩红,双眼渐渐现出血丝……不过这种感觉,虽然痛苦,他却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好处。

此时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经脉已经从以前那种虚弱而松散的状态,开始渐渐紧凑起来,有了一点凝聚成型的趋势。经脉间的流转,明显顺畅了许多。

先前有一种很强烈的被电击的感觉,五脏六腑被冲击,整个人都快要被掏空;但现在这股劲头渐渐平息下来后,赵宗阳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体状态,都提升了一大块,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宝贝就是宝贝啊,名不虚传!

更让赵宗阳吃惊的是,在这一瞬间,体内的命运天盘,猛然间又转动了起来!

赵宗阳大感疑惑:不是要技能冷却十二个时辰后,才能重新开启么?

呃,那闪避是限定技,用过一次之后,已经自动消失,不存在什么技能冷却的说法了。

“获得任务物品:宿命珠,成功取得阶段性进展,获得额外奖励……”

看来,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取得阶段性的进展,也是能开启命运天盘的,而且还要获得额外奖励。

那么,这次的额外奖励又是什么呢,该不会又是啥限定技吧?

“获得物品:欲望之金。可以使目标暂时蒙蔽心智,使用效果视目标精神力强弱而定……”

咦,以往的奖励,都是技能,没想到,这次居然还出实物了!…,

赵宗阳手中,出现了一大锭元宝,金光闪闪,雕刻成了一个十分精致的造型,堪称艺术杰作。莫说别人,就连赵宗阳看了一眼,都有点眼晕。

赵宗阳经历了九死九生,对于钱财这些身外物,早就视作过眼云烟了。但就他这样的人,看了这元宝一眼,都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可想而知,这块欲望之金的魅力有多大。

命不单纯是指活着或者死去,生老病死欲求得失都是命,福禄寿喜升官发财这也是命。这块欲望之金,就是要通过人的贪欲,来影响和改变其命……

很阴损的玩意啊。但是,我喜欢!

……

相国府门口的一场大戏已经落幕,但府内的气氛更为压抑。

在正厅里,所有人正襟危坐,脸上都是凝重的表情。

“正峰啊正峰,你差点误了大事,害了我徐家啊!”徐相国一反平日里那和蔼可亲的面孔,很严肃地瞪了徐正峰一眼:“要是三痴道尊真计较起来,那我徐家的百年基业,恐怕就一朝覆灭了!”

徐正峰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口,心里回想着当时的场面,不禁后怕,汗流浃背。

“是啊,大哥你这次弄得太吓人了。”

“那可是三痴道尊啊,你怎么就有胆子把火球扔过去呢……”

落井下石者,不计其数。

“好了,知错就好,别再继续纠缠了。”徐相国摆了摆手:“这次也算误打误撞,居然还得到道尊的赏赐,真是天佑我徐家啊!

既然结识了道尊,就要好好经营,一个月后的巡天宗收徒大典,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务必要得到道尊的赏识,最好是能拜入他的门下!从此后,我徐家就一飞冲天…..”

“那赵宗阳怎么办?”徐正峰不甘心地问道:“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自然不可能这么放过,但目前不知道他与三痴道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好擅自动手。”徐相国沉吟了片刻,突然阴冷地说道:“其实要杀他,完全可以在一个恰当的场合,正大光明地取他性命,比如,他要是也报名参加收徒大典呢……”

“就他?”徐正峰一怔:“要是他不参加呢?”

徐相国冷冷道:“先帝遗子,咱们怎么能漠不关心?他不参加,你不会帮他安排啊?”

徐正峰郑重地点头:“我明白了!”

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徐凌天,心中波澜起伏。

震惊!震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本以为赵宗阳怎么也躲不过一个死字,却没想到,他居然又逃过了一劫,还莫名其妙地与三痴道尊搭上了关系。

虽然徐家的人都是自信满满,要在收徒大典上堂堂正正杀掉他,但徐凌天的直觉,却未必如此。赵宗阳实在是让他看不清摸不透,谁不知道下一步,又会发生什么奇迹。

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很危险,也很具有诱惑性。

来不来一场豪赌?

成,一步登天;败,尸骨无存……

“好了,先就这样决定了,正峰,这件事你一定要安排好。”徐相国匆匆几句,便结束了这场家族会议,快步回到自己房中,将门窗锁地死死的。

借命牌啊!三痴道尊的赏赐,传说中可以蒙蔽天机借十年寿元的绝世珍宝啊!

城府深厚如徐召元,也难耐心中的激动了。

借我十年寿命,足以让徐家站上一个更高的巅峰。

徐召元此时心绪难平,一腔热血涌动,脑海中浮现地尽是宏图大业,年轻时那久违的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激情,瞬间重回,老夫聊发少年狂!

伸手入怀,要将小心翼翼珍藏的借命牌掏出来,先膜拜一番,再行那逆天借命之事!

但徐召元的手在怀里摸索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脸色由涨红变地苍白,呆呆地傻站着,一言不发,整个身姿,由先前容光焕发的挺拔松柏,变成了萧索深秋的风中残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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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林家之行

“宗阳,你今日去相国府的举动,实在是有些草率。”当赵宗阳回到府中的时候,赵宗平正坐着轮椅,在门口等着,开口第一句,就带着一股胆战心惊的忧虑:“当我听到外面传回来的消息时,心急如焚,你这是胡闹啊,若是把徐家逼急了,狗急跳墙,后果不敢想象。”

呃,这京城里的消息,传播地还真是快,自己这才刚回府呢,连大哥都早早知道消息了。不过,听他这语气,似乎对具体情况知之不详啊,什么叫若是逼急了就要“狗急跳墙”?

难道徐家没有跳墙么?哪来什么“若是”?

“大哥你都听到些什么了?”

“还用我说么?你在相国府门口胡闹,差点引起轩然大波,后来还是传说中的三痴道尊看不下去,出来调停,事情方才罢休。”赵宗平心有余悸地说道:“宗阳啊,本来你做什么事,我这个做兄长的,都不该干涉,但我还是忍不住想提醒你一句,徐家势力太强大,不是你我能够招惹的。好在这次有三痴道尊出面调停,否则后果堪忧。”

三痴道尊出面调停?扇耳光抢宝物,那叫调停?

赵宗阳稍稍一愣,便想明白了:徐家要面子,这些消息肯定是经过他们引导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反正不能说得他徐家吃了多大的亏!

“哎,能平安回来就好,我也不说什么了,以后不能再轻易以身犯险了。”赵宗平顿了顿,又启口说道:“对了,有个事,要让你知晓。”

赵宗阳微微有些错愕。大哥这性格,一向是有话直说,不会藏着掖着的;今天这架势,怎么有点欲说还休,究竟是怎样的难言之隐?

“但说无妨。”

“今日,太师府的人来过了…..”

太师府,林家!

赵宗阳一听,大概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难怪大哥遮遮掩掩,是怕自己受打击吧。

“他们送了很多贵重的礼物,我不想收,他们却硬要留下。”赵宗平的脸色有些黯淡:“看来,他们真是铁了心了。”

没事送什么礼物?不用说,林家肯定是下定决心要悔婚了,为了面子上过得去,送这诸多礼物来补偿一下。也许在他们看来,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这对没落的先帝遗子,随随便便给点东西,也就打发了。

说实话,这种做法,有点打脸。

“是时候把这事做一个了结了,老拖着也不是个办法。我明日亲自去林家一趟,把这事解决了。”赵宗阳长叹一口气,说道:“至于那些礼物,都收拾好,明日我送还回去。什么玩意啊,这些破铜烂铁我还真看不上!”

这些价值连城的礼物,在他眼里确实跟废铜烂铁没什么区别,林家唯一让他感兴趣的物品,只有续命玉。

宿命珠已经到手了,等到集齐续命玉和断命盘,就能完成命运天盘交给的任务,从而完成天命觉醒,得到奖励的回光术,让大哥能够重新站起来,改变人生。

这趟林家之行,意义重大!

……

翌日清晨,浩浩荡荡的一行人马就上了路。

这次去太师府,赵宗阳把排场安排地前所未有的大,带了几百个随从,全都骑着清一色的纯黑宝马,气势非凡;赵宗阳本人没有骑马,而是坐了一辆车,由十六匹骏马拉着,要多拉风有多拉风。

之所以安排这么大的排场,也并非是钱太多烧着玩,而是一种规格,是相应地位的体现。他要让林家的人明白一个道理:不要想用钱来砸死一个有着皇族血统的侯爷。…,

我们不是从属关系,是完全平等的,甚至,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我还是你的主子!

同时,也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忠侯顺候,现在强势了,不是谁都可以打主意的!

至于这些排场的花费,赵宗阳自是不必去担心,自从前日阉割掉徐熙辰之后,就有无数有钱无权的人抱着银子送上门来;而昨日相国府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戏发生后,赵宗阳的行情更是看涨了。

虽然按照相国府引导的版本,赵宗阳是弱势的一方,但无法回避的一个事实是:他搞了这么多花样羞辱相国府,结果是毫发无伤……这一点最关键,胜过千言万语!

一时之间,赵宗阳这个快被遗忘了十年的败家子,似乎又回到了舞台的中央。单是昨夜,上门拜访的人已经快把门槛踏破了。这些人也都精明的很,绝不开口求办事,只是送钱送物,拉关系。

赵宗阳逐渐享受到,作为皇族本应该享受的特权滋味了……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他突然展露出了一点实力。

实际上很弱小,但看起来很强大的实力。而这,就足够了……

相国府在开元城北面,也是靠近驻军的所在。林正清是当朝太师,属文官系列,不过现在已经逐渐退居幕后,大事小事都交由嫡长子林战波打理。

林战波是行伍出身,当朝将军。林家父子一文一武,在朝野中影响力巨大,颇有点一呼百应的气势,贵不可言。所以无数的贵族世家,挤破了头,也想与林家沾上关系。

同时,林战波还有一个身份,正是林心煜的父亲,赵宗阳名义上的未来岳父……

“侯爷好大的威风,到我林府来炫耀排场了?”

当赵宗阳到了相国府后,入正厅面见林战波之时,这“未来岳父”开口便是这么一句语带机锋的话。

赵宗阳打量了一眼这个名义上的岳父,他身型不算十分魁梧,但整个人有一种剑锋出鞘的锐气,无坚不摧,给人一种很大的震撼力。当初作为先帝帐下的先锋大将,逢山铺路,遇水搭桥,真个是威不可挡。这些年没怎么在一线带兵了,养尊处优下稍稍发福了一些,但那股气势却不曾有丝毫减弱。

此刻,他一双虎目瞪着赵宗阳,犹如千钧般的重量。

“要说威风,还是将军的威风大,随随便便出手,就是大手笔,真个要把我那小小的侯府用钱给淹了?”赵宗阳丝毫没有被林战波的气势所震慑,不卑不亢道:“我侯府小家小户的,将军那么多礼物没处放,所以给带回来了。”

“什么?我林家送出手的东西,岂有收回来的道理?你是在羞辱林家么?”林战波带着震惊和愤怒的目光,直视赵宗阳:“莫非顺候是嫌我林家出手太寒酸,看不上那些东西?”

“这些东西,我确实还真看不上眼。”赵宗阳的态度很强势,丝毫不让。

胆子太大了吧,我随口一句自谦的话,他还当真了?这小子嘴还真硬。不过既然肯开价就好,钱能摆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林战波不怒反笑,道:“侯爷看上什么,只要我府上有的,尽管拿!”

“哦,真的?要是我看上了续命玉,你也给?”赵宗阳似笑非笑,说道。

“放肆!我林家的祖传之宝,你也敢觊觎?”林战波怒道:“不要以为你与心煜有婚约,就能藉此狮子大开口,你不值这个价!”…,

“我要纠正你两点。”赵宗阳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和:“第一,我想要续命玉,是独立的一件事,不管你愿不愿,我都势在必得,这一点没得商量!”

渐渐的,赵宗阳的语气变得霸气。眼神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气势:

“第二,最重要的一点,心煜不是货物,不能任由谁买卖。现在不能,以后也不能,永远都不能!”赵宗阳的语气越来越蛮横,不可一世:“如果哪天心煜受到伤害,无论是谁,哪怕是她父亲,我也会让你付出最惨痛的代价,生不如死!”

心煜是他的逆鳞,是他心中九世的痛,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谁能让他不顾一切,毫无疑问,只有心煜。

“好大的胆子,你的意思是不愿意放手了?”林战波被赵宗阳的气势震慑了片刻,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将军,旋即回过神来,冷冷地问道。

“我和心煜何去何从,是我们两人之间自己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我做什么事,不用你教!”赵宗阳大手一挥,霸气外露:“别挡道,现在我就去见心煜,把事情了结了。我警告你别偷听,否则对你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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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人淡如菊

“你……”林战波怒目圆瞪,狠狠盯着赵宗阳,似乎要把他吞下去一般。

多少年了,从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这么放肆过!

说句实在话,林战波恨不得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痛打一番,不过毕竟现在还是名义上的未来翁婿,若是真的动手,传出去负面影响实在太大。这小子光脚不怕穿鞋的,我林家还要爱惜羽毛呢!

“顺候,请恕我直言,以目前的关系而言,你这么直呼小女的闺名,很不合适。”林战波说话也很不客气:“她在后花园,你要是想见,就去见一面,不过最好不要太久。”

“我想叫什么,关你屁事。”赵宗**本不屑于再搭理林战波,直接甩了个脸子,就往后花园而去。

要说林府的构造地形,他早就烂熟于心了。前九世,他都走过这条路……

但现在走在这条熟悉的花径上,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情,或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走上这条路,嗅着路边的花香,看着满眼的葱葱郁郁,赵宗阳的心情有些难以言说的惆怅。

马上就要见到心煜了,自己真的就要这么放手么?虽然是决心已下,不再连累她,但自己真的甘心么?

那绝情的话,真的忍心说出口么……

花径的尽头,是一面平静的湖水,湖畔有一座小亭子,此刻正从亭中传来袅袅琴音,如泣如诉,似仙音一般令人沉醉。

赵宗阳整理了一下心情,缓步走了过去,刚要靠近亭子,原本平静的湖面突然轰的一声响动,激射出两股水流,在空中炸开,兜头对着赵宗阳洒了下来。

速度之快,气势之猛,让赵宗**本来不及反应,更不可能抵抗,感觉就像被缚着双手,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眼看着只能乖乖接受落汤鸡的命运。但在水流即将触碰到他身子的时候,却自动分开,没有沾上哪怕一滴……

好厉害的手段!

只是,这是要干什么啊?下马威?

“侯爷今日是来退婚的么?”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入赵宗阳的耳中,听不出有任何感情波动,淡淡地,却让人心里一悸。

赵宗阳一抬眼,便见到了那白衣飘飘的仙子姿影,心弦像是被拨动,骤然加速。

纵然是相伴依偎了九世,但再一次见到,却还是犹如初见般魂牵梦绕,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沧海桑田,让人唏嘘不已。

“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这样程度的形容词用在这个女子身上,只让人感觉像是陈词滥调,就像一个文思枯竭的才子,总是用宝剑来配英雄,用鲜花来配美人,流于庸俗。

眉目如黛,面容如诗如画,特别是那一汪秋水,似乎有着一种直透人心魄的魅力……身形更是修长,远超女子的身量,几乎与赵枫阳齐肩。一袭白衣更是衬托得翩然若仙,一尘不染。

最让男人难以自拔的是她身上的那种高贵冷傲的气质,浑然天成,高不可攀。

难怪是京城第一千金,让无数贵族公子为之疯狂!

“有些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赵宗阳狠了狠心,说道。

但说话这句话的时候,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在流血。曾经以为只要是为她好,便要离她而去,自己应该做得坦然,问心无愧。

但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才真正了解到自己究竟有多么不舍。

人,终归是有心的,有心,则无法绝对理性。这世界上,有些事或许是正确的,但你偏偏做不到…...…,

但不舍又如何?难道真要再次把她留在身边,眼睁睁看着她重蹈覆辙,再次被自己阴差阳错地亲手杀死?

老天太残忍了!

赵宗阳的心中,升起一股无比绝望的纠结,带着一丝愤恨:这就是天命?哪个狗日的神设计出如此歹毒的天命?

操*你*妈!

一声琴音悠悠响起,却又骤然崩断。

“我不会勉强你,我只想问,为什么?”林心煜轻轻地抚着断掉的琴弦,淡淡问道。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淡淡的,与世无争的样子,永远不会面红耳赤地争吵。她很少激动地表达自己的情绪,说一些惊天动地的华丽辞藻,但轻轻地一句话,却让你感受到千钧的分量。

赵宗阳久久没有开口,他不知道从何说起,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伤害了她。

尽管自己很清楚,她远没有那么脆弱,甚至比自己想象中的还坚强,但她是否坚强是一码事,自己会否伤害她,又是另一回事。

休妻,尽管这是未婚妻,那也是一件天大的事。特别是对女方而言,无异于一场浩劫!

也许鉴于林家的强势,别人不会在乎,也不敢对此指指点点,而林家也未必会对一个女儿的感受考虑太多。

但就算全世界都不在乎,至少还有一个人会在乎,那个人就是赵宗阳!一笔亏欠了九世的债,永远还不清。他要是不在乎,他还是人么?

“即便我们无缘,我也该知道为什么?”见赵宗阳一直沉默着,林心煜又淡淡问道。

“我很穷,不能给你好的生活。”

“不在乎。”

“我的处境很不妙,随时可能丧命。”

“无所谓。”

“我会连累你,甚至可能误伤你。”

“随他去。”

林心煜的声音不大,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但越是这淡淡的语气,却越是让赵宗阳心中分外难受。

没事说这些干嘛?像心煜这样无怨无悔跟随自己九世的女子,用自己境况糟糕,怕连累的借口来打发,事实上就相当于一次道德绑架。

对别的女人,这一招或许有用,但对林心煜这样的人,你顺风顺水,青云直上之时,她有可能离开你;但你经历挫折,深陷低谷的时候,她绝不会抛弃你。

你越是强调你的难处,实际上就越是逼着她跟着你。

赵宗阳狠了狠心,索性说道:“我用与你退婚的条件,要与林家交换续命玉。”

“蹭”的一声,一根琴弦再次折断,林心煜看起来依然是没有表情,但她的指尖,却是微不可察地在颤抖。

白玉无瑕的脸颊,此刻更显苍白,人淡如菊。

半晌之后,她缓缓道:“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我要集齐三大宝物,争取天命觉醒,然后参加巡天宗的收徒大典,从此后飞黄腾达。”赵宗阳忍着心痛,一个劲说道:“现在你明白了吧,我就是一个混蛋。你对我的作用,远不如一块玉。”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林心煜淡淡说道,难掩一分失落。

“现在知道,也不晚。”

“看来以前一直没有真正了解你,这是我的责任。”林心煜顿了顿,淡淡说道:“我同意退婚,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收徒大典还有一个月吧,这个月里,我想要经常陪在你身边。”林心煜的语气虽然很淡,却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坚决:“我至少要清楚,我以前的未婚夫,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吧……”

第二十三章 心煜的心思

一个月!

与心煜相守相伴一个月,然后从此陌路……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说句实在话,要是让赵宗阳现在就与林心煜彻底分开,没有任何缓冲时间,他肯定是要受内伤的。

“好,这一个月里,你可以好好认识认识,你的前未婚夫,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混蛋!”赵宗阳咬着牙,说道,

他已经做了决定,这个月,一定要表现得足够地差,要有多张狂就有多张狂,要多流氓就有多流氓,务必让她彻底绝望才好。

“不必如此标榜自己,我自己有眼睛,会看清你的。”林心煜说道。

“今日好好收拾收拾,明日跟着我,去一个好地方玩玩。”赵宗阳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了。

看着赵宗阳离去的身影,这白衣飘飘的仙子缓缓站起身来,看着亭外绽放的一朵秋菊,心中有一抹难以言说,又无处可去的淡淡感伤。

她的心情,很复杂,远不像表面上那么淡然和平静。

她真的已经对赵宗阳情根深种,爱入骨髓了么?不现实。

相反的,这么多年来,对于这个不成器的未婚夫,她最初是打心眼里抵触的,每次看见他,就觉得心情不好,甚至许多时候,都在幻想,要是没有与这个纨绔的二世祖有这么一个荒唐的婚约,该有多好!

这个败家子经常出去惹祸,弄得不可收拾,最后还需要她这个未婚妻出手收拾烂摊子。这样的情况,发生了无数次。

一次两次,让她很烦躁;三次四次,让她厌恶到极点;五次六次,让她忍无可忍……

但到了百次千次,她却不知不觉地养成了习惯,有几天不出事,她甚至都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直到去年,家族里关于悔婚的提议,逐渐被摆上了台面。这个时候,她才真正地意识到,原本没有婚约会很幸福的念头,似乎很荒唐。

漫长的十二年时光,养成的习惯,突然之间要崩塌,让她有一种无所适从的茫然。

她是一个看起来很淡然,但实际上傲到了骨子里的人,这种人最显著的特征,就是较真。当年的婚约,或许对别人而言,是随时可以反悔的,但她却无法将这一纸婚约看做一个儿戏。

人无信,如何立于天地间?不能因为赵宗阳地位的迅速边缘化,就违背了当初的承诺。

这无关乎她喜不喜欢赵宗阳,这是妻子的本分,她是世家千金,从小接受的都是传统到极点的教育,尽管她的优秀无与伦比,优秀地可以冲破世间规则的牢笼,但她骨子里却是一个极端传统的女人,从未想过要冲破世俗的束缚。

所以在家族要悔婚的时候,她坚决反对,加上现在这个年龄,心中正隐藏着少年的一点点对家长的叛逆心理,结果便将事情越弄越拧了,甚至还出现爷爷下令禁足的事情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自己老是帮着赵宗阳,不知不觉付出了许多。人就是这样,付出远比收获更为刻骨铭心,为一个人付出地越多,到后来就感到越发舍不得离开了……

十二年啊,人生有多少个十二年!

但现在,这个男人居然主动来退婚了!为了续命玉,为了他飞黄腾达的欲望。

此刻他想离开,就像是为自己的青葱岁月弹奏了一曲挽歌,将过去的一切统统葬别……

这让她始料未及,她原本以为自己给这个家伙收拾了十年的烂摊子,对他已经无比了解了,现在却才发觉,完全不是这样。…,

太陌生了!

“一个月,足够了。”林心煜喃喃自语道:“让我看清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到底有多烂,这样我就能有一个让自己安心的借口…...”

……

翌日清晨,一袭白衣,飘飘若仙的林心煜早早地便来到了忠顺侯府。整个侯府都快沸腾了,特别是赵宗平,心中激动万分,一个劲地嘘寒问暖。

而那些挤破了头,千方百计想与侯府拉上点关系的人们,见到这个天仙化人的京城第一美女的身影,更是一个个目瞪口呆。

林家想要悔婚的传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特别是在前几日赵宗阳与徐熙辰打赌输了之后,更是听说林家决心已定……但这林家大小姐,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侯府了?

难道说,林家改主意了?

一念及此,这些人更是心潮澎湃:林家的权势,在这开元国里,不敢说一手遮天,但要风得风,还是有的。赵宗阳现在已经露出峥嵘了,再加上林家的支持,天啦,前途简直不可限量啊!

这拉关系的脚步,一定要加紧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现在竞争这么激烈,看来不下血本不行啊!

还有一点让这些人兴奋的是,终于有幸见到传说中的京城第一美女了,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足以让自己有吹牛的本钱了。要知道,这种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这京城第一美女自重身份,不想抛头露面,戴着惟帽,惟帽边沿垂下白纱,将脸部遮住。白纱通透,不影响视物,但外人却看不清她的面容了。

这让众人大叹可惜,不过又感觉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朦胧美感,更平添了一份诱惑……

人间绝色啊,顺候真是天大的福气!

“宗阳,林小姐来了,你还磨磨蹭蹭地在干什么?”赵宗平使劲敲打赵宗阳的房门,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人家林小姐都等了他好一会了,居然还赖在床上不起来?

话说,平日里他是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的啊……

“急什么?等我睡醒了再说。”门没有开,从里面传来赵宗阳懒洋洋地声音:“她要是不想等,那可以先走。”

“这是什么混账话!”赵宗平愤怒地锤着门:这小子今天撞邪了?

“不碍事,让他睡好了,我慢慢等。”林心煜却是很淡然地坐在小院的石凳上,安静地赏着绽放的秋菊。脸上没有任何特别的表情,看人完全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

赵宗平心里一叹:多好的脾气啊,没有半点架子和骄矜,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放眼整个京城,能有几个?最难得的是对宗阳不离不弃,患难之际见真心啊!

哎,说句实在话,宗阳这臭小子,真的是高攀了……

赵宗阳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然后慢吞吞地洗漱,慢吞吞地用了一餐不知道应该是称作早膳还是午膳,这才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冲着林心煜打了一个响指:“走,哥带你去找找乐子。”

说完,还呼啸着吹了一声轻佻的口哨。

纨绔败家子的神韵十足啊!

“宗阳,你怎么这个样子?”赵宗平皱了皱眉头。这才消停了几天,让人刮目相看了,怎么又转性了?而且比以前的纨绔程度,要严重多了。

以前败家是败家,但毕竟整天受打压,抬不起头,整个人缺乏自信,即便纨绔,那劲头也有限;但现在不同了,自信满满,目空一切,那架势简直像要把整个京城用钱给埋了!

“你们要出去?也好,你和心煜到香山或者翠湖去转转,也可以到盘龙寺去烧烧香。”赵宗平牢骚归牢骚,但是实际上还是巴不得多给宗阳和林心煜制造些机会。

“那些破地方有什么好玩的?”赵宗阳头一昂,纨绔味十足地说道:“我们去赌场玩玩。”

“什么?赌场?”赵宗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错了,旋即愤怒地喝道:“你怎么能带心煜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场所,成何体统?”

林家大小姐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真是胡闹!

林心煜却是淡淡道:“行,去赌场。”

(下午有点事,更新可能晚点。)

第二十四章 聚金楼

赵宗平的眼珠子差点没有掉下来。

搞错没有?林家大小姐,堂堂京城第一名媛,居然同意跟宗阳一起去赌场!

这……这……成何体统啊!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是她该去的么?

宗阳瞎胡闹,狗屁不通,林家小姐这么高贵冷傲的性子,居然也跟着起哄了……

赵宗平是一个很严肃很古板的人,当即就要拉下脸来训斥。但话还没出口,两人就已经并肩走了。

更过分的是,出门的时候,赵宗阳还很无耻地向那些上门拉关系的人伸手要钱,说是要集资,一起参加赌博…...那些人自然是欣喜若狂,忙不迭的掏银票,似乎这种割肉的感觉很爽。

这纨绔的习性,显露无疑啊!

出门的排场也比以前大了不知多少,前呼后拥的。一路上嚣张横行,所过之处,路人退避。赵宗阳特意用余光看了看林心煜,但隔着白纱,也看不出她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没过多久,一行人就到了京城里最大的赌场“聚金楼”。

聚金楼高约十丈,有九层,极尽奢华,气派非凡,是开元城里的一个标志性的建筑,是京城里最大的销金窟。

赌场表面上是一个富商在打理,但稍微有些见识的人,都知道聚金楼背后真正的主人,绝不可能只是这么一个商人,没有高人一等的实力,没有手眼通天的权势,怎么可能撑得起这么大一个摊子?但究竟幕后主人是谁,却众说纷纭,神秘得很。

只有对于最顶级的核心公子圈里的人而言,这才是个公开的秘密:撑起这个赌场的真正势力,不是别人,而是地位尊崇至极的二皇子。

赵宗阳今日之所以来这里,并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纯粹为了在林心煜面前刻意摆烂,而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最终的目标,是为了太子手中的那块断命盘!

要想在太子手中抢宝贝,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赵宗阳很了解太子的性格,是个生性多疑,权欲极重,心狠手辣的角色。这种人很难缠,不过他有一个心病,就是二皇子。

所以,赵宗阳决定就从这聚金楼入手……

“哎呀,小娃娃,又见到你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赵宗阳正下了马,还没进门,就听见一个笑嘻嘻的声音。

转头一看,又是三痴道尊那邋遢的身影,小眼眯成一条缝,兴奋地搓着手道:“道爷正想进去大杀四方,只是苦于没本钱。小娃娃你来地正好,你出钱,我出力,咱们一起发大财!”

这老道还真是有趣,这么高的身份,却整日游荡在市井之间,可谓是体味世间百态,也许这就是他追求的生活,只是绝大多数人理解不了这种生活……

“去去去,臭道士离本侯远点,免得本侯沾了晦气。”赵宗阳灵机一动,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纨绔姿态,大声呵斥道。

这一开口,身后淡然站立着的林心煜,就微微皱了皱眉头。

“呃……这怎么回事?”邋遢老道微微一错愕,旋即说道:“小娃娃,怎么一眨眼就翻脸不认人了。过河拆桥的事,不能干哦。”

“翻什么脸?认什么人?本侯多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认识你这种臭要饭的?”赵宗阳不耐烦地说道:“滚滚滚,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咦,这小娃娃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喜怒无常的啊?让道爷都有点看不懂了。不过,这正对道爷的脾气啊!前日里那看透一切的睿智,反而让人感觉不真实,有些疏离。…,

想摆脱道爷的手掌心?嘿嘿,小娃娃你还嫩了点!

“道爷今日跟定你了,说什么都没用。你要不给钱,我就赖着不走,跟到你府上混饭吃。”三痴道尊显然也是个不要脸不要皮的家伙。

忠顺侯府的侍卫,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前日里跟着赵宗阳去相国府闹事,是知道这个邋遢老道的真正身份的,那是怎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啊!

没想到,自己侯爷居然敢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三痴道尊!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更想不到的是,这三痴道尊被侯爷如此挤兑后,居然还在如此耍无赖,怎么看都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他的脾气有这么好?那前日在相国府门口,徐正峰的悲惨遭遇,怎么又形成了鲜明对比呢?

“你这臭道士怎么这么啰嗦,再不走,我可就让人把你扔出去了啊。”赵宗阳做出一副仗势欺人的模样,说道:“别怪我没警告你,在这京城里,本侯只要发一句话,保管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走,不走,就不走!”三痴道尊索性就往地上一坐,抓起酒葫芦:“要么你杀了我,要么你和我合伙。”

“想要和本侯合伙,那是不可能的。”赵宗阳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呢,你要是真没钱,可以向我身后这个女人借。”

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他之所以在三痴道尊面前态度恶劣,就是为了给他留下一个很坏的印象,然后趁机让这老道与心煜接触一下,这对心煜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要是得到三痴道尊的赏识,甚至有机会成为他的弟子,那心煜的未来绝对是不可限量,自己也就安心了。

“呃,这个女娃娃长得很水灵嘛,小娃娃你好福气啊。”老道站起身来,打量了林心煜一眼,心里一怔:这女娃娃修为不低啊,这个年纪,以女子之身,不容易啊!

不过表面上,自然是不动声色,说道:“你们两口子,谁的钱不是一样的啊?”

林心煜俏脸微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过有白纱遮掩,倒是不至于被人看到。

“女娃娃,那咱们两合伙,你出钱我出力,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林心煜轻声说道:“小女子不参与赌博,老人家若是需要钱做本,尽管拿去便好,不论输赢,不用分我一文钱。”

“说合伙就合伙,谁要你送钱了?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爽气!”三痴道尊皱了皱眉,道:“这一点,你可就比小娃娃远远不如了。”

淡然若林心煜,也不禁有些气结了:

赵宗阳那个大混蛋一文钱不给你,张口就是痛骂;我白白给你钱做本,还不分你的钱。结果怎么到了你嘴里,我一点都不爽气,那个大混蛋反而还很豪爽了……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个道士,怎么感觉一点都不正常啊!

跟某个混蛋一样……

第二十五章 “老朋友”

“顺候驾到,蓬荜生辉啊。”赵宗阳一进门,聚金楼名义上的掌柜崔进就迎了上来。

聚金楼每天来来往往的人极多,三教九流都有。绝大多数,他这个掌柜是不会出面的,只有在京城里最顶级的权贵,他才会亲自出迎。

赵宗阳以往虽然在这些权贵里基本是说不上话的角色,但毕竟身份摆在那里,面子上的事,还是得做到。更何况,这厮以前是十赌九输,不知道往这聚金楼里扔了多少钱。这样的客人,哪有赌场不欢迎的?

“别说那些虚头八脑的话,本侯一看你这长相,就知道没安好心,估摸着正惦记本侯今日要扔多少银票在这里吧?”赵宗阳也没客气,一副很强势的模样:“不过你这次要失望了,本侯今日来,就是准备大杀四方,到时候你可不要赔得当裤子哦。”

“顺候说笑了,咱们开门做生意的,全靠兄弟们帮衬,江湖财江湖散么。输赢乃兵家常事嘛,顺候是咱们的老主顾了,我相信今日,一定会时来运转的。”

此人摸爬滚打多年,是个四处逢源,八面玲珑的人精,表面上是笑意盎然,让人有一种很受用的感觉。不过心里么,确实是在冷笑。

这个送财童子,这十多年来,不说往聚金楼里搬了座金山,一座银山是有了,早就成为了远近闻名的笑柄。特别是前几日,与徐熙辰的那场赌局,更是输得一无所有……本来以为他永远不可能再出现了,没想到今日居然还有脸来,而且还趾高气昂,大言不惭地说要大杀四方!

难道真是在哪里摔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天大的笑话!

“什么叫时来运转?本侯难道还需要借助运气么?全凭实力取胜的好不好?”赵宗阳很嚣张地笑道:“不过就怕本侯杀得兴起,下狠手,要是一不小心把赌客们的钱都赢光了,把聚金楼的客人都给赶跑了,那可就不好意思了。”

饶是崔进这样在人堆里打滚的老油条,也差点被赵宗阳这番话刺激地哈哈大笑。

顺候看来上次输得太惨,真是受了刺激,脑子出了问题,居然能有如此宏伟构想,实在佩服!

“侯爷尽管放开手脚,务必玩得尽兴。即便侯爷把赌客们的钱都赢光了,我聚金楼也是能舍命陪君子的。”崔进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大不了,把整座楼一并输给侯爷好了。”

“哈哈哈,这话我喜欢。”赵宗阳嚣张地狂笑,大手一挥:“打赏!”

跟在赵宗阳身后伺候的,正是前日里在相国府门前大嗓门为赵宗阳歌功颂德的那个侍卫,叫做赵勋。赵宗阳觉得这厮是个人才,便直接提拔成贴身跟班了。

作为一个顶级纨绔公子哥,身边没这么一个能来事的狗腿子,确实很不方便。

赵勋听了侯爷的吩咐,二话不说,扔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随手一甩,轻飘飘地打到了崔进的脸上。

真正意义上的一掷千金……

崔进的心里很不舒服,若是换个谁,敢这么当面打脸,保证会死得很惨。但没法啊,是赵宗阳的手下干的。再不济,人家是侯爷,是先皇儿子啊。自己呢,虽然在外人眼里,似乎很吃得开,但自家事自家知,人家那是看在二皇子的份上。

在真正的顶级贵族面前,自己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二皇子的一条狗罢了。给你面子,叫你一声掌柜;不给面子,你连一只狗都不如………,

“顺候真是大手笔,小人谢过。”崔进不得不搭着笑容,郑重其事地将银票折好,收下,还要千恩万谢的,尽管心里在咒骂。

这种市井间混得如鱼得水的人,必然是最懂得见风使舵,欺软怕硬之辈,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当大爷,更明白什么时候只能做孙子。

况且,拿一千两银票,做一次孙子又何妨呢?崔进心里还隐隐有点讥讽:摆谱也不是这样摆的,真是个冤大头!

“区区一千两,实在微不足道。”赵宗阳很得意地说道,心说整个聚金楼的产业说不得都要输给本侯了,这一千两,确实是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走,跟本侯上去大杀四方!”赵宗阳大手一挥,就带着人往楼上走去。

一直站在赵宗阳身后的林心煜,微微皱了皱眉,对赵宗阳的观感又差了几分。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默默地跟了上去。

崔进这会才注意到这么一个翩翩若仙的身影,虽然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单凭这曼妙绝伦的身型,绝对是阅女无数的自己生平仅见的极品中的极品了,更不用说那股淡然冷傲的高贵气质,实在是前所未见。

想不到这秋后蚂蚱般的顺候,居然还勾搭上了如此绝色,真是暴殄天物啊。连二皇子身边的那些女人,拍马都赶不上啊!

这个情况,要尽快向二皇子汇报,肯定重重有赏的……

“来人,盯着赵宗阳,看看他究竟要玩什么花样。口口声声要赢下整个聚金楼,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崔进叫过来一个心腹,阴冷地一笑:“对了,别忘了,把他和他的那些“老朋友”们,安排在一起。”

而他自己,则是飞速赶往二皇子在城郊的一处藏娇的金屋……

聚金楼高九层,但真正对外开放的,却只有五层。再往上三层,就是根据不同的阶层划分的雅间,泾渭分明。三六九等,该是什么地位,就在哪一层,别妄想越雷池一步。

小赌场,大世界。

而第九层,却是不营业的禁地,无论什么身份都别想轻易进入,除非二皇子邀请。

赵宗阳却是唯一的一个另类。以他的身份而言,本该是有资格在八层;但实际上,他是一个边缘化的落魄侯爷,能在第七层混混就算不错了。不过鉴于他是赌场最受欢迎的冤大头,所以赌场方面也就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七层八层之间来去自如。

赵宗阳带着一行人,径直上了八层,进了最大的雅间:蓬莱阁。

人间有仙境,得道在蓬莱,好彩头!

“顺候今日又来送银子了么?”赵宗阳刚一踏进这极尽奢华,人间仙境般的蓬莱阁,就见到几个“老面孔”。

这几个人,都是京城里一品大员的子弟,算是第二流的衙内吧,本是没有资格上蓬莱阁的,但他们都是赵宗阳以往在七层的“老朋友”,没少赢赵宗阳的钱。今日赌场方面便破格让他们上蓬莱阁,陪赵宗阳玩玩。

对这几人来说,能上蓬莱阁,自是喜不自胜,一个个分外兴奋。

“本侯什么都没有,就是银子多。”赵宗阳大马金刀地一坐,语带嘲讽:“你们几个穷酸相,居然敢到这里来送死,钱带够了没?呆会别输得当裤子了。”

“顺候,你就别杞人忧天了,先担心担心自己吧。”说话的是一个潇洒倜党的黄衫公子,乃是户部尚书家的公子,李振西。

“小李子你还真是不知死活,今日就先拿你开刀。”赵宗阳张狂地一笑,然后转头对林心煜问道:“坐上来吧。你是亲自上场呢,还是旁观?”

(昨天多喝了几杯,以至今天睡过头了,刚起床。更新晚了,向诸位兄弟抱歉~~)

第二十六章 这厮在坑你们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赵宗阳身边居然跟了这么一个人间绝色,一个个瞪大了眼珠子。李振西更是自我感觉极为良好,很潇洒地一挥折扇,拱手道:“良辰美景,有如此佳人在侧,赌博岂不是大煞风景,不如浅酌两杯……”

酸词还没冒完,就听得林心煜淡淡说道:“要赌就赌,不赌请便。”

李振西很丢脸地闭了嘴,但却没多少怨气。但觉这绝色美女的声音悦耳至极,如闻天籁。

“此等绝色,端的是极品中的极品,可惜看不清真容。不知与芳名远播的京城第一美女林家大小姐相比如何?”几个公子也都在私下里揣摩着。

京城第一美女的名气是如雷贯耳,但人家林大小姐是什么身份,绝少抛头露面,即使偶尔露面,也不是他们这些二流公子哥有幸见得到的。所以京城第一美女,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概念,究竟美到什么程度不清楚。

此刻他们清楚的,是眼前这个轻纱蒙面的女子,如梦如幻,美若天仙。他们好奇的是,若这个女子与林家大小姐站在一起,会不会立即就夺了第一美女那名头?

“别婆婆妈妈的,想拖延当裤子的时辰啊?”赵宗阳有些不耐烦了:“赶紧开战!”

又对林心煜说道:“你上场玩两把也无妨,一会看看这些人当裤子。”

林心煜微微蹙眉:真是粗鲁,流氓……

“什么啊?说好是合伙啊,别想抢了道爷的位子!”三痴道尊直接就坐了上去:“女娃娃你就坐在这里看,等着分钱好了。”

这……这个臭道士是谁……怎么到蓬莱阁来的……

闻着空气中漂浮的那股子酸臭味,几个公子差点要崩溃了。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啊,要玩就玩,不玩就滚蛋。”三痴道尊毫不客气地喝道。

这什么世道,连这种臭道士都敢如此嚣张!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好好地玩一玩!”李振西阴狠地扫了赵宗阳和老道一眼,心想今日不把你们杀得片甲不留,老子跟你姓!

一定要让你们当场脱裤子!

他用余光瞥了瞥几个同伴,彼此露出会意的冷笑。

赌场里的玩法很多,骨牌,天九,骰子,甚至斗蟋蟀,鱼虾蟹什么的。不过在这么高档次的赌场里,顶级的公子哥们都喜欢玩骰子,压大小,简单直接明了,输赢都是极快,有一种豪掷千金的爽快感。

赵宗阳以往十赌九输,基本都是栽在了这个上面。

“咱们今日要不先玩玩天九?”李振西故意激了赵宗阳一句,众公子也跟着附和。

“是啊,顺候好几天没来了,得照顾一下。”

“总玩骰子没意思,是该玩点别的花样了。”

赵宗阳瞄了这些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一眼,纨绔味十足地说了句:“没钱就别唧唧歪歪,有钱人的圈子,融入不了就不要勉强。到底赌不赌?不摇骰子,你说个鸟毛啊!”

邋遢老道也在那里起哄:“一群乳臭味干的臭小子,连毛都没长全,就敢跑出来赌博了。不知道道爷号称黄金手么,想后悔还来得及。”

靠,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李振西等人被劈头盖脸一阵数落,心里也有了火气。不过见到赵宗阳这么轻易地就上钩了,更是对他又看低了几分。

这种冤大头的钱,不赚才是傻子!…,

“既然如此,李某就舍命陪君子吧,由我来个抛砖引玉,先坐一轮庄好了。”李振西很优雅地伸手一抄,三个骰子尽入骰蛊之中,哗哗哗直响。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看就是行家里手。

“啪”的一声,骰蛊重重按在骰宝台的正中央,骰子也停止了转动。

“老规矩,买大小,全骰庄家赢。”李振西得意地吆喝着:“大家可以下注了,买定离手。对了,顺候,我建议你买大。”

几个公子哥,互相之间会心一笑,纷纷下注一千两,在“大”上。

都是配合多年的同伙了,一句话,一个眼色,就什么都明白了。

李振西应该就是摇出大点了,故意引导赵宗阳,以赵宗阳的脾气,肯定不会信,绝对是押重金在小上,结果就是输得屁滚尿流。

几个人串通起来,阴一个送财童子赵宗阳,简直是手到擒来,甚至感觉大材小用了。

“压什么大啊?必输,以道爷丰富的经验,肯定是小了。”老道看都没看一眼,直接甩出十张一千两的银票。

这厮一辈子估摸着都没见到这么多钱吧,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果然不是使自己的钱,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李振西忍不住用余光看了看淡然旁观的林心煜:绝色女人果然大多无脑,把银子往大风里扔。

还是要弃暗投明啊,跟着本公子,那就……

“蒙的就蒙的吧,还装出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真受不了。”赵宗阳板着脸喝斥了老道一声:“也算你运气好,跟着本侯赚钱。”

也是十张一千两的银票,直接扔了过去。

自从开启几次命运天盘之后,虽然还没有完成天命觉醒的任务,但赵宗阳却能很显著地感受到进步,自身的经脉强度已经今非昔比,而听力,视力等也是突飞猛进。

以前玩骰子,纯赌运气,被几个老手联手一算计,想不倾家荡产都难;现在却是一听,一看,就能了然于心,立于不败之地。

李振西这一蛊,在落台的时候,应该是三点,四点,五点,大。不过老道将银票拍到赌台上的时候,赵宗阳却敏锐地感觉到,那个五点的骰子,似乎发出了微不可查地一点振动的声响……

“顺候啊,这才第一把,不用赌这么大吧。”李振西得意地笑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每次下注小点,可以多玩几把。”

“你以为本侯像你们一样,都是穷逼啊?”赵宗阳不耐烦地道:“别啰嗦,开。”

李振西和几个公子哥们相视一笑:这个冤大头的钱,真TMD好挣!

“顺候啊,不是李某不仗义啊,我都劝你买大了,你非要买小,这下子就…..哎!”李振西一边装模作样地叹息,伸手将骰蛊抓起,露出三个骰子。

三点,四点…..一点!

小!

李振西顿时愕然,几个公子哥也用一种惊讶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这李振西从未失过手,今日是在干嘛?

“哎,小李子啊,怎么好意思呢?你小家小户的,赢你的钱,我也于心不忍啊。”赵宗阳笑道:“不过俗话说,赌场无父子,我只有按规矩办事,不赢钱也不行啊,纠结!”

李振西差点没当场喷出一口血来。

这一把,他作为庄家,直接输出去四万多两!虽然尚书府不缺这些钱,但他这样个花销法,也是很难回家交待的。…,

“继续吧。”李振西咬了咬牙,继续摇起骰子。这一次,他分外地关注,几乎可以说是发挥到了自己的极致。

六点,六点,五点,怎么都不可能错了!

“顺候,这次买小。”李振西玩了一个心理战术。

其他的公子哥们,一听就明白李振西肯定摇了大。虽然上把他失误了,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这次应该不会再错了。

咬了咬牙,每人都前所未有地投注了五千两,要赢,就赢个痛快!

“道爷这把休息。”老道忽然伸了个懒腰。

所有的目光,都盯着赵宗阳,满怀期待。

“你们这些傻叉,还以为是在打配合啊?”赵宗阳突然指着李振西的鼻子,向其他人说道:“这厮在坑你们啊!”

(今天感觉好萧条哇,数据都不怎么涨,被后面的一个个排队爆菊,心里哇凉哇凉的啊。兄弟们啊,咱们能不能别这么悲催啊?看书的同时,顺手点一个收藏,投一张推荐票,顺手之劳啊。但这顺手之劳,对我而言,却是非常重要的鼓励啊。)

第二十七章 二皇子有请

“顺候,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振西的语气带着愤怒。

自己发挥出了极致的实力,眼看这一把是十拿九稳,大家的配合也很默契,就等着赵宗阳这个冤大头上钩了。结果这厮居然不上了,就像使尽全力,却一拳打在空气中,那叫一个郁闷啊。

更过分的是,这厮不上钩也就罢了,居然还口口声声说本公子在坑人?

这是想挑拨离间,还是指鹿为马?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啊!

“顺候你赌得起就赌,赌不起就罢了,不要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凭白地伤了大家的感情。”

“伤个屁的感情,你真把这些人当朋友么,我看是当冤大头吧。”赵宗阳叹了口气:“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对待朋友的,心太狠了。”

在场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别看平日里总喜欢拍着胸脯大包大揽,但都是些场面话,真没谁是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的货。

酒肉朋友之间,顺境自然好说,一旦遇到点事情,那多疑则是必然的。听赵宗阳一说,再想起上把,李振西难得的“失误”,心里都不禁打起了小鼓。

“小李子这把扔了个全骰,就等着大杀四方呢,谁扔钱谁倒霉。”赵宗阳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几个公子哥,道:“你们倒是信任这个朋友,以为他给你们暗号,大就赢钱啊?没想到他捞你们这些所谓朋友的银子,是眉头也不皱一下。”

几个人都看向了李振西,面色都有些犹疑。

“你……血口喷人!”李振西大怒,先前的温文尔雅,早就不知道扔到哪去了。

看着同伙们怀疑的眼神,他的心情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了。要是自己真做了那等坑人的事,说出来倒也罢了;但问题是,自己扔的什么,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六点,六点,五点,怎么会是全骰?

这种平白无故被人冤枉的感受,实在是让人抓狂!

“我随便说说,你慌什么,看来是心里有鬼啊。”赵宗阳嘿嘿一笑。

李振西差点崩溃:我靠,随便说说…..这厮够无耻的,无中生有,挑拨离间。

此刻,他脑中电念急转,说道:“既然顺候怀疑我,那干脆这把,让顺候接盘,坐庄好了。若是全骰,那就大杀四方了。”

“这……不好吧……”赵宗阳显得很犹豫,吞吞吐吐的:“怎么好意思白白赢大家的钱呢?哎,这年头,大家的生活都不容易啊。”

他这一推拒,让李振西更是确定了要狠狠敲他一笔的想法:“哪有银子送到手中,还往外赶的道理。既然你认定我做了手脚,那就来享受胜利果实啊,让大家都看看,我李振西是怎样卑鄙无耻的一个人!”

这话软中带刺,很有锋芒。

几个公子哥,也纷纷嚷开了:

“是啊,顺候,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

“说话要有根据,有种的你就坐庄试试。”

赵宗阳瞬间就被逼到了死角上,脸色有些苍白,道:“我随口说说而已……开个玩笑。”

“随口说?这种事能随口说么?”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还能收回去啊?”

“顺候,你这样就太没意思了。”

李振西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只要顺候愿意坐这个庄,想赚多少钱我都给,这是五万两银票,需不需要点一下?”…,

一堆银票,直接扔在了赌台上,压了大。

五万两!

由于前一把输掉了四万两,现在在五万两,已经是他的全部身家了。若是血本无归,后果不堪设想,恐怕会被老爷子赶出家门。

不过他深信,这是不可能的。骰子是他扔的,要是这都弄错了,那简直可以弄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这把是稳赚不赔的,回头就是十万两。说句实在话,要不是先前输得多了,本钱不够,他这把怎么可能才五万两?那是恨不得把裤子都给压进去。

“我压两万。”

“我三万。”

“我也五万!”

李振西这一开头,几个公子哥纷纷行动起来。

原本对李振西那些许怀疑,此刻也消散了。人家可是压了五万两,全部身家都进去了,他难道会傻到坑自己么?

赵宗阳脸色都吓白了,眼前摆着几十万的银票,冷汗直冒。

“顺候啊,这可是几十万两白花花的银票啊,你今日可是财源广进了。”李振西得意地说道:“不过,顺候这一把要是不小心输了,可是要赔上百万的哦。要是拿不出,该怎么办呢?”

几个人相视一笑,都用一种嘲讽的眼神,盯着赵宗阳。

赵宗阳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乱了方寸。

“小娃娃,这个庄接不得啊,必输啊!”老道也慌慌张张地喊道:“他们是想让你把裤子都输掉啊!”

“不会吧……”赵宗阳吓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顺候啊,其实大家都不想这样的,但俗话说,赌场上父子嘛,我们不得不按照规则办事啊。你拿得出多少钱,就拿多少,剩下的部分,你一条裤子抵十万两如何?我们这是仁至义尽了哦。”李振西精神奕奕地挥了挥折扇,眼光有意无意向林心煜瞄了一眼:“不过,有佳人在此,就怕唐突啊。”

众人都是一愣:这厮够恶毒的啊,想让赵宗阳在这绝色女子面前出尽洋相。

不过,这份恶毒,太TMD对胃口了!

“李公子这个法子好,我同意!”

“不就是几条裤子嘛,换几十万,一点都不亏啊!”

所有人都带着戏谑的笑容,看着赵宗阳,顺便不怀好意地看了林心煜一眼,想看看这绝色女子会是怎样地花容失色。

却不料,林心煜依然是那份淡然得让人感觉到无比疏离的气质,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只是轻声说了句:“够了,不要玩得太过分。”

“呃,既然佳人相求,那咱们必须要给面子。”李振西得意地扬起折扇,说道:“这样吧,要是我输了,我也脱一条裤子,朋友嘛,患难与共。”

“你们误会了。”赵宗阳突然开口道:“她是叫我不要太过分。”

你不要过分?你能过什么分?天大的笑话啊!

“我都说了,我一点都不想白白赢你们的钱,但你们偏偏要送上门来。哎,赌场无父子,规矩就是规矩,我也没法。”赵宗阳随手指了一个公子哥:“你把骰蛊打开吧,不论是什么结果,我都认了!”

哈哈哈,终于认栽了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这公子哼着小曲,带着赚钱加看戏的兴奋,伸手将骰蛊揭开。那神情,怎一个志得意满!

片刻之后……

“李振西,你这个狗日的,居然这么坑人!”

“好一招苦肉计啊,把我们所有人都给骗了,姓李的,你够狠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一个狼崽子啊!”

李振西此刻已经完全斯文扫地了,说不尽地颓废,一副风中凌乱的惨象,呆呆地看着那三个六点的骰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九万两啊!老爷子会杀了自己的!

“哎,我都说了,不想赢钱,但是没法啊。”赵宗阳长叹一口气,又对几个公子说道:“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出卖朋友的人,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性格,反正要是我,我果断不能忍,不把裤子给他扒光,我就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

“TMD,扒了他!”几个公子都输红了眼,都血本无归了,一个个咬牙切齿的,就扑到了李振西的身上,动手扒裤子。

林心煜眉黛紧蹙,扫了赵宗阳一眼,旋即转过头去。

这时,崔进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顺候,二皇子有请……”

(晚上还有一章更新,又到新的一周,要冲榜了。哎,鸭梨山大的日子,真是伤不起啊。)

第二十八章 最后赌一把?

二皇子有请?

这句话如同炸雷一般,让正在拼命扒裤子的几个公子都愣住了。

赵宗阳这是被邀请上九楼了?

自己这些人,整日在聚金楼里泡着,一直都是在七层混,今日破格到了八层,已经兴奋地难以自己了。至于那高高在上的九层,根本连想都没想过。

据自己所知,曾经受邀上过九层的,不会超过五个人。

赵宗阳虽然身份是顺候,但与二皇子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究竟也能得到邀请上九层,真是太令人嫉妒了!

“本侯就说了,赢多了怕你们招架不住,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赵宗阳得意地笑道,暗地里却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成败在此一举!

他大手一挥,很有气势地说道:“走,上九楼,抢钱去!”

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差点崩溃。

“哈哈哈,道爷没别的爱好,唯独喜欢抢钱!”邋遢老道很利索地把赌台上的银票一把给收进了袖子里,屁颠屁颠地跟上。

林心煜微微摇了摇头,不过也没说什么,轻移莲步,也缓缓跟了过去……

本来以为八层的蓬莱阁,已经是人间仙境了。不过上了这绝不对外开放的九层禁地之后,才发觉天外有天。连走廊的墙和栏杆都是用价值连城的白玉砌成,说不尽地奢华无度。

金碧辉煌的正厅大门上,用足金雕刻出三个大字:九重天。

这意境,可就比蓬莱阁高了不知道几个层次了,绝对得霸气外露。

进得九重天,入眼处只觉云山雾绕,气势磅礴。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俯瞰感,若是长期呆在这样的环境中,自然而然就会带上一种高人一等,盛气凌人的威势。

更夸张的是,自大门进入,还得九曲十八弯,绕来绕去,好一会,才到了正厅。

“哈哈,宗阳来了啊,我们兄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吧?”赵宗阳刚走进正厅,就听到一个桀骜的声音。

坐在上首的,众星拱月的,正是当朝二皇子。

赵家的血脉的确是人中龙凤,个个器宇轩昂,仪态不凡。二皇子比赵宗阳稍稍要胖一些,显得很魁梧,也很有气势。一身宽大的锦袍,全身穿金戴银,说不尽地豪奢。

他面带着笑容,但却是一种盛气凌人的笑,那股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眼神,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就如现在,看似对赵宗阳还算热情,但只是一句场面话,他依然端坐着,哪怕连欠一下身子,打一下招呼都懒得动。而他的语气中,也不难品出一丝桀骜和高高在上的味道。

“想不到殿下还记得我这个兄弟啊,受宠若惊啊。”赵宗阳丝毫也不客气,语带锋芒地顶了一句。

对这个“堂兄”的脾气,他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这人性子极度狂傲,野心极大,但心眼却很小,锱铢必较。跟这种人打交道,就是不能示弱,否则被他抓住了主动权,你就等着被狠狠玩死吧。

“这是什么话?咱们是兄弟嘛,怎么着也得有点亲理伦常不是?”二皇子的言外之意,怕是想说,得有个“长幼有序”。他不太满意赵宗阳说话的口气,更让他有些接受不了的是,这个堂弟,以前十年来,在自己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现在是哪来的勇气?

不过,他的目光也没在赵宗阳身上停留多久,一下子就转移到了在赵宗阳身后长身玉立的林心煜。…,

他之所以急急忙忙赶过来,就是听崔进汇报,说来了一个生平仅见的绝色美女。以他最爱收集美女的性子,怎么可能放过?

不过他先前心里还在嘀咕:自己什么样的美女没玩过?这能是什么人间绝色?崔进眼界低,怕是有点言过其实。不过这种急于表功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现在一看,却是大为惊艳,不过他也认出,这女子是赵宗阳名义上的未婚妻,京城第一美女。心说赵宗阳这家伙,难怪今日胆子大了,原来是在佳人面前逞强呢。

“哇,心煜妹子也来了啊,快坐快坐。”不同于在赵宗阳面前端着架子,他对林心煜的态度,倒是热情了不少。

林心煜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回殿下,我姓林。”

二皇子被不轻不重地刺了一下,人家这意思,别叫心煜妹子,称呼林小姐就好了,没熟到那个份上。

若是别人敢在霸气的二皇子面前如此表现,早就不知尸横何处了。

“不妨不妨,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何必搞得那么生分?”二皇子一反常态地没生气,和颜悦色地说道。

他想不明白,林心煜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不过他认为自己不必想这么多。只要他确定是看上了这个女人,这就够了。

原本他一直都对林心煜觊觎,还因为太子表态要支持徐熙辰而大发雷霆,现在徐熙辰也消停了,在他看来,是非他莫属了。

至于赵宗阳,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据说林家已经决心悔婚了,要另择佳婿。还有什么人,比自己二皇子的身份更显赫?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立威,让林心煜这妮子看看,什么叫实力!

“宗阳啊,听说你今日在这聚金楼大杀四方了?”二皇子自然而然地,就把立威的目标,定在了赵宗阳的身上。

“也没赢多少,几十万两吧,小意思。”

九重天里,顿时一阵讪笑声,拥簇着二皇子的众多幕僚和清客,都面露鄙夷之色。

没见过世面吧,几十万两就来炫耀,以为很多么?在这日进斗金的聚金楼,说是九牛一毛,都是抬举了!

“看来宗阳运势不错啊,来,我们兄弟玩两把。”二皇子话音刚落,立即就有人架上了全新的骰宝台,纯金打造,明晃晃地耀人眼目。

“这个……不好吧。”赵宗阳有些为难地说道:“我要是赢得太多,你该不会派人在路上把我截杀了吧?”

此话一出,原本还是讪笑的众人,猛然间哄堂大笑。

就连一直淡然的林心煜,都微不可察的轻轻跺了跺脚。

能不能别这么丢人?

“宗阳说笑了,我是那种输不起的人么?”二皇子大笑道:“你要是有本事,把整座聚金楼赢去又如何?你我兄弟,产业在谁手里不是一样的么?”

“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地赢点钱吧。”赵宗阳把今天赢到的几十万两银票一股脑地甩在骰宝台上,一副暴发户不知天高地厚的嘴脸,气势很足。

老道自是不会客气,一屁股也坐了过去。

二皇子眉头一皱,刚要发火,却听得林心煜淡然说道:“这位老人家,是与我合伙的。”

“呃,既然如此,那大家好好切磋切磋。”二皇子对自己身后的一个清客使了个眼色:“你也来凑个份子。”

众人均是一怔:二皇子有点狠了啊,居然一开始就出杀手锏了。张宝这厮,可是聚金楼里的压镇高手啊!…,

“那我就伺候殿下和侯爷玩几把。”张宝微微一笑。此人脸型很尖,笑起来有一种阴测测的感觉。

但当他手握骰蛊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都为之一变,无比地关注,似乎他的世界,只有这盏骰蛊…..

第一把,赵宗阳输了;

第二把,赵宗阳又输了;

第三把,赵宗阳仍然输了……

不一会的功夫,赵宗阳跟前一大摞的银票,已经干干净净,一张都没有留下。

无数讪笑的目光,齐齐地看着他。

“运气太差了,气死我了!”赵宗阳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狠狠地一拳砸在赌台上。

“宗阳,别气馁嘛,胜败乃兵家常事。”二皇子得意洋洋道:“继续赌下去,总有翻本的机会。”

“没钱了,不赌了!”赵宗阳手一摊,无比怨念地说道。

二皇子哪肯轻易放过他,爽朗地说道:“就最后一把如何?你要是运势来了,直接把我这聚金楼赢了去。”

二皇子真是眦睚必报的人啊,这种时候,还不忘用先前的话来刺激人。

“不赌了,免得又压上侯府,我没那么傻,不想上第二次当了。”赵宗阳怒道。

二皇子心里嘿嘿一笑:还自以为不傻?都傻到头了!

“我也不要你的侯府,这样吧,要是你输了,就让心煜小姐摘下面纱,如何?”

这脸,打得太狠了!

第二十九章 这是一个套

赵宗阳神色间,很是犹豫,彷徨。

“兄弟啊,不是我说你,男人嘛,就是要大气,拿得起放得下,不要婆婆妈妈的。”二皇子站起身来,解开锦袍,向后潇洒地一甩,顿时有一股威风赫赫的气势,与委顿不堪的赵宗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句话,你敢不敢?有没有这个种?”他带着轻蔑的霸气笑容,问道:“在心煜小姐面前,你就是这么一个贪生怕死,没有担当的样子么?”

他就是有心要造成赵宗阳和林心煜之间的嫌隙,对于这么一个必胜的赌局,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尖嘴猴腮的张宝在一旁看着,心里直叹服:殿下就是厉害啊,杀人不见血!别看不输钱,但只要这顺候真的让这个女人在大庭广众前卸下了面纱,他们之间,绝对就完蛋了。

有的女人或许可以不在乎一个男人有没有本事,有没有权势,甚至可以不在乎男人在外面闯祸;但如果有男人让女人在别人面前揭下面纱,仅仅是作为一个赌注的话,那就代表着,他不在乎她。

再坚强的女人,也承受不住“不在乎”……

林心煜静静地在一旁坐着,一言不发,看似漠不关心的样子,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手心,有些微微地汗滴。

想起之前,赵宗阳所说的,用“续命玉”为条件,与自己退婚……

她的芳心,在微微颤抖,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袭上心头。

“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啊,我们的婚约,下个月就要作废了。”赵宗阳皱了皱眉,说道。

林心煜瞬间一愣,她在心里想了无数种赵宗阳的回应,却惟独没想到是这么一个说法。

她心中的一块石头,瞬间落了地,赵宗阳这说法,“做不了主”,给予了她充分的尊重和自由,要知道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绝少有丈夫会“做不了主”……尽管他说出了婚约即将作废,但听起来却一点也不刺耳,是一个绝好的搪塞二皇子的理由。

但是,她心中依然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他终究还是说出了悔婚……

“下个月作废,那是下个月的事了,现在你还是可以做主的嘛!”二皇子心中的狂喜无以复加。

没想到啊,这小子这么傻,一下子就露了底,这门亲事,果然是作废了啊!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林心煜该对这傻小子彻底失望了吧!

这个消息,就像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越发地兴奋了。如此场面,若是不穷追猛打,简直侮辱了他的性格。

赵宗阳却是很犹豫的样子,欲言又止,看起来似乎很不甘心,但又鼓不起那个勇气。

“我代他答应。”林心煜幽幽一叹,突然间说道:“这事,我自己能做主。”

二皇子一惊:林心煜这性子,还真是柔中带刚,有一种说不出的果断。这样的女人,着实让人着迷啊!

“宗阳,你看心煜小姐自己都答应了,你就做一回男人,难道会死么?”二皇子带着奚落的眼神,用一种很嘲讽的语气说道:“再怎么说,你也是有皇族的血脉,不要让人看不起你!”

“我……”赵宗阳脸都涨红了,眼珠子瞪得大大地,表情像是要吃人。

狠狠一咬牙:“最后一搏,拼了!”

“好,这才是男人!”二皇子欣喜地点点头。

他的一群跟班也附和道:…,

“不愧是先帝遗子,有股子虎气。”

“男儿,当如是啊!”

三痴道尊却是一脸不解之色:“小娃娃,不能硬撑啊,很明显我们不是人家的对手嘛,愿赌服输,不要赌气。”

“你这个臭道士,欺软怕硬,不敢赌就闪一边去,别影响本侯赚钱!”赵宗阳此时完全是一副赌徒输红了眼的模样。

三痴道尊也是一脸愤怒:“你这个小娃娃,不知好歹!想死尽管上,谁管你啊!”

“赌!”赵宗阳深吸一口气,然后眼睛发红,直直地盯着张宝的手。

骰蛊在张宝手中变戏法似的旋转,跳动,让人眼花缭乱,发出哗啦啦的骰子撞动声,甚是急促。摇骰子这种一般赌徒都会的活,到了张宝的手里,就像是升华成了一门艺术。

二皇子则是完全没有多看一眼,而是一直在观察赵宗阳的一举一动,可以清晰地看出他那股赌徒般的狂热渴望,以及已经完全乱掉的心境。

这个样子,必输无疑!二皇子嘴角闪过一抹阴冷地笑容,又用余光扫了一眼蒙着面纱的林心煜,心里痒痒的。

“啪啪啪”三声,尘埃落定。

“侯爷,请压注吧。”张宝自信满满地说道,无论赵宗阳压什么,他都有办法让他输。

不得不说,他的骰子,已经摇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两个三点,还有一个骰子,是挨着骰蛊的贴在骰宝台,当他揭开骰蛊的时候,想大就大,想小就小。

手腕一抖,袖里乾坤啊!

赵宗阳很茫然地摇了摇头,在旁人看来,完全就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宗阳,下手吧,说不定这一下子,就翻盘了,整个聚金楼,就归你所有了!”二皇子哈哈大笑道。

赵宗阳彷徨不定,在众人的蛊惑声中,嘴唇都差点咬出血了。最终,他孤注一掷,压了一个“小”!

“压定离手,不可反悔。”张宝按照规矩说道。

二皇子却很豪爽地摆了摆手:“都是自家兄弟,别那么生分。宗阳啊,后悔还来得及,想改就改。”

赵宗阳狠了狠心:“不改了!”

“哎,小娃娃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三痴道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让林心煜心中都是一怔。

难道,真的要输了么?我的面纱,真的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摘下来么?

赵宗阳,他真的狠得下这个心么……

“哎,侯爷,真不巧啊,我对此感到很遗憾,却无能为力……”张宝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揭开了骰蛊,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手心一麻,微一哆嗦……

三点,三点……一点……

小!

在场所有的人,呆若木鸡,张宝居然失手了!

而张宝本人,则是脸色都白了,双腿颤颤发抖。他太清楚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了,心里一急,直接就昏了过去。

“我赢了?我赢了?”赵宗阳像是大梦初醒一般,难以置信地看着三个骰子,眼睛都瞪直了,就像一个翻身的赌徒,贪婪地像一头狼的眼神。

片刻之后,他兴奋地搓了搓手,对着已经风中凌乱的二皇子,轻声问道:

“二哥啊,这聚金楼,以后就写兄弟我的名字了?”

此时此刻,哪里还有先前那贪生怕死,萎靡不振的样子?

回想起他先前的表现,以及那臭道士唱的双簧,二皇子突然觉得:自己一直把他当傻子,但谁知道,自己在他眼里,才是真正的傻子。

而林心煜突然之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更是让痛不欲生的二皇子如梦初醒:

这TMD,完全是一个圈套啊!

第三十章 欲望之金

分明是胜券在握,没想到风云突变,莫名其妙的,就输出去了一座日进斗金的聚金楼,这样的打击,饶是二皇子,也受不了。

他虽然地位尊崇,权势滔天,但毕竟不长久,因为他与太子之间,有很深的矛盾。等到日后太子登基,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要是再没了这聚金楼,谁来提供他挥金如土的资本?要是让他本本分分过日子,以他的性子,倒不如杀了他算了。

“把这厮拉出去,千刀万剐!”二皇子指着已经混到在地的张宝,暴怒地对侍卫喝道。

立即就有两个侍卫架起张宝瘫软的身子,拖了出去……

“宗阳,最后再来一把!”这下子,轮到二皇子像输红眼的赌徒了。

“贝者是人不是人,只为今贝起祸根,有朝一日分贝了,到头成为贝戎人。

二哥啊,你就是开赌场的,什么世态没见过?归根结底四个字,赌,贪,贫,贼不分家。三思啊!”这一会的功夫,赵宗阳却是一反方才的神态,像是一个得道高人,开解二皇子。

“不,一定要再赌一把!要是我赢了,你就把聚金楼还给我;要是我输了…..你……你要什么都行!”二皇子完全急了眼,此时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居高临下。

对于这个堂兄的脾气,赵宗阳实在是太了解了,胸中有没什么丘壑,却不懂得藏拙,唯我独尊,野心大得吓死人。实际上,却是干啥啥不成,只能混吃等死。

这种人,就是纨绔中,登峰造极的典型。

“二哥,真的没意思,你不可能赢的。”赵宗阳说道。

然后顺手拿过骰蛊,随手摇了摇,“啪”地一声,重重拍在骰宝台上。

“你猜大还是小?”

“大!不对,是全骰,三个六!”

“的确是三个六,但……”赵宗阳揭开骰蛊,只见三个骰子叠合在一起,像一座塔,塔顶的数字,的确是六。

想不到他居然会这一手!

先前真是被他骗得好惨啊!

二皇子咬咬牙,强撑道:“这样的手段,我也会!”

“是么,你会?”赵宗阳淡淡一笑,只见三个骰子虽然从中心开始碎裂,很快变成了一堆粉末……

图穷匕见!图穷匕见啊!

二皇子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色,这时他哪还不明白,自己怎么可能是赵宗阳的对手?纯粹被他玩残了!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啊!几天前还是任人拿捏的送财童子,现在却深不可测,究竟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难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对殿下说。”赵宗阳对众人说道,语气并不张扬,但却让人不敢不从。

一众幕僚和清客,瞬间就出了九重天。

“小娃娃啊,这座楼,道爷是不是也要分一半啊…...”三痴道尊腆着脸,正要凑过来参与分赃。

赵宗阳却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也出去!”

“过河拆桥,太不厚道啊!”三痴道尊一路骂骂咧咧,但很自觉地就出去了。他知道赵宗阳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这个小娃娃,够邪乎的,道爷越来越摸不透,也越来越感兴趣了……

林心煜幽幽一叹,正要迈步出去,却听赵宗阳说了一句:“你不是要看看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么,把眼睛擦亮点。”

这意思,是不介意我知道他的秘密么?但偏又是以这样的语气,像是对着一个外人在表现自己,分明能感觉到疏离。…,

太拽了,真是很让人讨厌!

林心煜心中百味杂陈,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二哥,你花费了偌大心血的产业,真忍心送我么?”赵宗阳很清楚聚金楼对于二皇子的意义,对他这种掌不了大权,又不学无术的人而言,这么一座大金库简直就是他的命。

“宗阳,你什么意思?”二皇子从赵宗阳的话里,嗅出了一丝有希望的味道。

“我可以不要你这座聚金楼。”

二皇子楞了楞:“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给得了的,尽管说。”

这厮虽然干正事不行,但是耍小心眼,却是不傻。这话说得是很大气,但一开始就把范围限定在了“我给得了”,想必他也已经料到,连聚金楼都不要,付出的代价恐怕是他无法承受的。

赵宗阳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我一直在为二哥你鸣不平。二哥豪迈无双,哪像某人那样阴险狡诈,凭什么却屈居人后?”

没事说这个干什么?

但毫无疑问的,这句话,偏偏又挠到了二皇子心中的痒处,使他心中的怒气涌动。

“哼,天道不公啊!”二皇子怒哼一声。

“哎,现在好歹陛下还在,殿下还能过一阵逍遥日子。等到将来某人上位后,殿下将面临什么样的局面,真是难以想象啊!”赵宗阳继续说道:

“若是……若是殿下再没了聚金楼的支撑,天知道还能不能保证一世富贵?”赵宗阳叹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你看看我,就是前车之鉴。我一个废人,根本对他没有任何威胁了,却还是要唆使徐熙辰来算计于我,阴狠到了何等令人发指的程度啊!

更何况二哥你,一直是他的眼中钉……“

“够了!你,到底要说什么?”二皇子的脸色铁青,眼神如鹰隼。

他已经不敢继续再想下去了!

“他之所以那么肆无忌惮,无非是仗着那块断命盘。说到这个,我更为殿下不值啊。陛下本应把这宝贝给殿下,不想却被他捷足先登,求了去。”

“断命盘……”二皇子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但却还没失去理智:“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一旁的林心煜,闻言也是一惊,难以置信地看了赵宗阳一眼。

所谋非小啊!

续命玉,断命盘,再加上他大闹相国府,不用问,肯定是为了宿命珠……三大宝物,他想一并收入囊中!

“殿下,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断命盘若在我手中,无论对你,还是对我,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赵宗阳循循善诱,做了一个手刀,道:“你我兄弟携起手来,何愁大事不成?”

“你……你想要……”二皇子吃惊地看着赵宗阳,像是第一次认识他。这个萎靡了十多年的堂弟,突然之间竟然如此锋芒。

胆子比自己还大啊!

二皇子虽然胆大妄为,但现在牵涉到这么大一件事,却不得不谨慎,摇了摇头:“风险太大了。”

“富贵险中求。”赵宗阳像是料到了二皇子的反应,疏忽间,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纯金,呈在二皇子眼前。

“要是事成,这锭黄金,便作为兄弟的一点心意,如何?”

二皇子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像着了魔一样。

“命运天盘开启,取出物品,欲望之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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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调虎离山

“欲望之金,可使人蒙蔽心智,效果强弱视目标精神力而定……”

二皇子的精神力,显然就不属于强的,而且他现在被赵宗阳成功地挑起了怒火,以及野心,心境早就大乱,此时被这明晃晃的金元宝一勾引,直接就鬼使神差了。

“我失去的东西,就要亲手拿回来!”二皇子的眼神中,充满了狂热。

“这才是铁骨铮铮的男儿!某个阴险小人拍马也赶不上啊!”赵宗阳赞道。

林心煜在一旁看得直摇头,这混蛋也太不要脸了吧,这么肉麻的马屁,说拍就拍,脸不红心不跳,真是到了一定境界了。

她更惊讶的是,这锭金元宝,他是从哪里搞到的?如此精致绝伦,还隐隐带着一股魔力。若非自己心志坚定,又向来对这些外物的态度很淡薄,恐怕都会恨不得据为己有。

“我们要怎么做?”二皇子一脸狂热地问道。

“你知道那人将宝贝都藏在什么地方么?”赵宗阳问道。

“自然知道,他有一个巨大的藏宝库,就在东宫西南角的地下。”二皇子说道:“东宫我很熟悉,知道藏宝库在哪里,但从来没进去过。那里机关重重,若是硬闯,无异于找死。曾经有不少高手觊觎宝藏,偷偷潜入,结果都死无全尸……宗阳啊,你不会让我去闯吧?”

虽然心智已乱,但是明摆着送死的事,他还是不会去的。

话说回来,即使他想去,赵宗阳还不放心让他去呢。以他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性子,不添乱已经是极限了;再说了,即便真走了狗屎运,让他拿到了宝贝,到时候他要是翻脸不认人,想独吞,也是可以想见的。

这种草包纨绔,只能利用,不能重用……

“二哥放心,兄弟怎么忍心让你以身历险呢?你只要调虎离山就行。”

“这是我的强项!”二皇子得意笑道:“看我明天到东宫闹他个天翻地覆!”

“等着二哥的好消息了!”赵宗阳伸手与二皇子紧紧握住,用力摇了摇,一脸地慷慨激昂:“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二皇子热烈地回应着。

林心煜在一旁看得哑然失笑:太滑稽了,瞧这混蛋把二皇子那草包纨绔哄得云里雾里的,真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这时,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笑了,这是好久都没出现过的情况了……

翌日,东宫突然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赵宗漠,你给老子出来,你手底下的走狗在老子聚金楼欠了五十万两的债,拍拍屁股就想赖账啊?”二皇子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吼着,也不着人通报,直接就往里面闯。

有侍卫上前阻拦一二,立即乱棍打翻在地。

二皇子的胆大妄为,果真是名符其实。

“二弟,你这是怎么了?”当朝太子赵宗漠闻得消息,大步走了出来,站在了二皇子一行人的跟前,冷冷问道。

与二皇子不同,太子偏瘦,身材颀长,却毫不显得弱。他的相貌异常英俊,透出一股沉静而内敛的气质。一眼望去,第一印象,此人的城府很深,具有难以预测的爆发力。

特别是他的眼神,像是要怀疑一切,看穿一切,控制一切。这是一种隐性的傲气,比二皇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层次上不可同日而语……

“还问我怎么了?你的人到我的聚金楼玩,输了五十万,结果跑了。”二皇子怒气冲冲:“我不找你,找谁啊?”…,

“我的人?是谁,你拿出证据来。”太子阴测测地看了二皇子一眼,冷笑道:“二弟啊,我们兄弟多年,我还不了解你么?”

“我靠,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难怪那么嚣张!”二皇子对自己的跟班们大声喝道:“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孰不可忍,给我狠狠地砸!”

也不给太子再插话的机会,本着迅速把场面弄混乱的宗旨,二皇子二话不说,带领着自己的跟班,就开始在东宫里动手砸东西了。

“你是要造反?”东宫的人自是不肯示弱,场面即将失控。

“且慢!”太子眼中寒芒一闪:“二弟,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要先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二皇子喝道:“你敢不敢?咱们到父皇那里讲理去,我还不信了,天底下就没个申诉公道的地方!”

“好,一切单凭父皇圣裁,也免得别人说我欺辱于你!”

太子立储至今已经十二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欲极重,甚至可以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所有对他有一点点威胁,甚至只是理论上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威胁,都会成为他的眼中钉。

更遑论这个性格张狂,野心极大的二弟。一直是他的心病,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身份摆在那里,不敢轻举妄动。因此他一直采取的措施是,让父皇对这个二弟的印象越来越坏。

今日二皇子这胡闹,似乎又是一次加深坏印象的机会……

很快,纷闹声渐渐远去,争吵将从东宫,转移到皇宫……

根本没人注意到,两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到了东宫的西南角。

“就是这里了。”赵宗阳拿着二皇子搞来的地图,看了看标识,确定了位置。

这里是一个湖,看起来平平无奇。

“你真的确定要硬闯?”林心煜今日穿了一身黑色劲装,将曲线勾勒得分外窈窕,但她的气质,却又异常干练,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昨日的帷帽没有戴了,而是直接蒙了一块面纱。面纱很薄,赵宗阳甚至可以看透她的表情。

“为什么不闯?”

“为了一件宝贝,你连命都可以不要?”林心煜顿了顿,语气又有些清冷地呢喃:“何况只是一纸婚约……”

赵宗阳心里像被扎了一针,很疼。

但他还得表现出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好男儿,志在四方嘛。”

林心煜默然,半晌冒出一句:“我不会阻挡你翱翔。”

这份淡淡的忧伤和惆怅,没有埋怨没有责怪,让赵宗阳更是感觉自己亏欠她太多。

“我自己下去,你就别跟着拖后腿了。”赵宗阳咬了咬牙,说道。

尽管知道她很强,但自己却一点也不愿意让她遇到一点点危险,尤其是,为了自己的事……

“拖你的后腿?”林心煜冷笑,旋即抿了抿唇,道:“别以为我是担心你,我是想看看,那断命盘,究竟什么样。”

赵宗阳心中涌起一阵难言的悸动。

“别磨蹭了,走吧。”林心煜按图索骥,忽然间发动命运之力,湖水顿时澎湃,分开两边,留出了中间的一条路,直接通向一个幽深的洞口。

赵宗阳看得一愣:“我只听说有风林火山,你这水系,是独创的?”

“不学无术,我分明是火系。”林心煜瞥了他一眼,有些无语:“火系是代表攻击,又不是必须是火,水也是一种攻击方式。”

哦,原来如此。

“你以为我真不知道啊,我是考考你而已。”

赵宗阳腆着脸说了句,然后直接便迈开大步,进了洞口。

“刷刷刷”,数不清的利箭从四面八方飞来,细密如雨,避无可避。

我靠,刚进洞,脚都没踩稳,机关就发动了啊!真够狠!

“别乱动!”林心煜娇喝一声,一股水流将赵宗阳包围其中,挡住了四面八方的利箭。

“别逞强,跟着我。”林心煜将赵宗阳挡在身后,语气凝重:“这里的机关很厉害,虽然对我而言不算什么,但你是吃不消的,或者你在外面等我。”

说话间,一块巨石,扑面而来。

赵宗阳直接一闪身,就把林心煜挡在了自己身后......

第三十二章 天大秘密

巨石滚滚,隆隆作响。

林心煜本想动用命运之力,将巨石轰碎。虽然将会极大消耗她的命元,但此刻别无选择。

但没想到的是,赵宗阳居然一下子挡在她的身前。

他想干什么?添乱么!

“砰”地一声巨响,巨石重重撞在了赵宗阳的胸口,赵宗阳顿时发出一声闷哼,喷出一口鲜血。

林心煜的心中,没来由地一紧。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她是一个修炼天才没错,但她首先是一个女人。不管她有多强,当她见到一个男人在危难之际,挡在自己身前,用孱弱之躯,抵挡那千钧之力……可以嘲笑他自不量力,可以贬低他以卵击石。

但这一刻,她的心,砰然跳动!

“你为什么这么傻?”

话音未落,让她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巨石突然被推动地反了向,朝着藏宝库深处而去!速度极为迅猛,足足是之前的两倍!

她看着脸色苍白,气喘吁吁,似乎随时都可能断气的赵宗阳,心中的疑问无以复加:他能有那么大的力量,推得动巨石?而且气势是之前的两倍!

“天命强化加痛苦之源,这组合技真是让人无语啊。”赵宗阳忍受着难以言说的剧痛,心里默默念叨着。

突然之间,一股温润如玉的气息,从掌心传来,迅速调理着他的经脉。

“心煜,你……”赵宗阳赫然发觉,林心煜那柔弱无骨的玉手,与自己的掌心紧紧贴在了一起。这种感觉,是如此地美妙,销魂蚀骨。

但这种美妙,他无福消受啊,一想到月后的分离,之后天人永隔,他就告诫自己:不能再欠债了!不要再害人了!

“没那么娇气,继续前进!”赵宗阳心一横,猛的抽出了手。

虽然隔着面纱,但这一瞬间,可以体会到林心煜眼神猛然间黯淡,虽然旋即恢复如初,但语气却突然冷冰冰:“你要逞强,随你去。”

不过没想到的是,赵宗阳还真没逞强的机会了。

巨石反向滚动之后,一路上,引发了无数机关,全都招呼在了这巨石上,待得来到最终的藏宝库,饱经沧桑的巨石都快被分解成粉末了。

就连修为高深的林心煜也不禁楞了楞:这里的机关,真是不简单!难怪坑死高手无数。

要不是这混蛋用石头探路,恐怕我要走到这里,也不太容易……

“真是别有洞天啊,这藏宝库,可谓是包罗万象,奢华无度啊。”赵宗阳举目望着四周数不清的奇珍异宝,暗暗咋舌,来了一句:“狗日的都是民脂民膏啊,老子今天就要为民作主,劫富济贫!”

说完,直接就顺了一块极品汉白玉,揣进了袖子里。

林心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刚想说话,旋即又想起什么,眼神一黯,什么也没说。

赵宗阳一路搜刮,终于在最中央发现了一个锦盒,打开一看,一块质地坚硬,重量十足,刻着八卦的金属圆盘,映入了眼帘。

断命盘!

日思夜想的宝贝,总算是找到了!

赵宗阳兴奋地将锦盒收入了囊中。正准备转身离开,不经意间,却瞥见原本被锦盒压在下面的两片绸布。

咦,奇了怪了!这藏宝库里,全是珍奇异宝,这两块布,算是怎么回事?

居然还放在最宝贝的断命盘的下面,好像比断命盘还更宝贵似的!…,

难道太子的脑子进水了?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赵宗阳随手拿起一块绸布,研究了一下。只见上面有墨痕,不过年代有些久远,都褪色了大半,看不清究竟是些什么字。

“看来是两道密疏,不过现在看不清了。”赵宗阳有些遗憾:“真是好奇啊,多想看看,能被太子如此小心翼翼珍藏的,究竟是怎样的两道密疏,估摸着,有惊天大秘密也说不定。”

“你想看么?”林心煜突然说了一句:“我有办法让你看到,不过这两道密疏,也将彻底损毁。”

她就是要让他有求于自己,你不是很拽么?也有今天啊!

再是高手,再是天才,这女人的小心思,也是犹如海里针,捉摸不定啊。

赵宗阳有些犹豫,到底看不看呢?

最终,好奇心还是战胜了面子:“索性闲来无事,权当乐子消遣消遣。”

哼,有求于人还这么嘴硬。林心煜说道:“你想好了,看了片刻之后,这密疏就彻底毁了。”

“毁就毁,反正不是我的。”赵宗阳的回答,着实让林心煜有些无语。

林心煜让赵宗阳双手捧着绸布,自己运转起命运之力,一股股小小的水流,在密疏上流淌,顷刻间,褪色的墨痕,渐渐清晰起来……

赵宗阳带着偷窥太子秘密的爽快感,好奇地扫了一眼,一瞬间,整个人凝固住了,像被石化了一般。

林心煜猛然间,只感觉到赵宗阳全身上下,涌动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肃杀之气。她疑惑地向密疏扫了一眼,顿时“啊”的一声张大了嘴,面纱掉落在地,露出绝美的容颜。

“我知道你的心里很乱。”淡然如林心煜,此刻也是心乱如麻,赵宗阳之前让她生的气,全都不在乎了,只盼能让他内心安宁下来。

赵宗阳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捏着拳头,骨节砰砰作响。

“无论如何,不要干傻事!”林心煜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说道,像一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但此时此刻,她顾不了自己的面子。

赵宗阳还是没有说话,双眼通红。

林心煜芳心一叹,紧咬银牙,淡淡说道:“答应我,要保住自己……”

“哈哈哈,果然是英明神武,万众膜拜!”赵宗阳终于说话了。

他干涸的嘴唇,被自己的牙齿咬出了两道血痕,面目狰狞。

紧紧地捏着两块已经逐渐融化的绸布,赵宗阳笑了,笑得很残忍,很罪恶。

重生之后,已经平和淡然的他,还从未如此凶残过!

“好算计,好手段!若是我今日不来这一趟,不看这一眼,这天大的秘密,就永远埋没在历史的烟尘中了!”赵宗阳突然对着林心煜鞠了一个躬:“心煜,谢谢你让我看到。”

“不……不……”林心煜呢喃道:“我宁肯你没有看到。我们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么?”

“但他已经发生了。”

“你要怎样,我都随你,但答应我,不要冒险……”

“再大的险,都有人敢冒。”赵宗阳冷笑道:“两行密疏惊天下,一夜阴谋达至尊!”

(前期的铺垫结束,本书的第一个大漩涡,即将展开,后续剧情将高潮迭起。兄弟们投点票票鼓励下俺。)

第三十三章 原来如此

直到今日,赵宗阳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在这十二年里,已经彻底边缘化的两兄弟,还在不断遭受着打压和算计。

那是想斩尽杀绝啊!

因为他们在恐惧,他们害怕有一天,真相大白于天下!

赵宗阳仰头,发出两声长啸,夹杂着愤怒,痛苦和无尽的仇恨。

林心煜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凄凉,此时此刻,她才明白,她这边的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的是不可承受之重。

“你什么都别说,我都懂。”赵宗阳深吸一口气,眼神如鹰隼般犀利无比,他看着林心煜,说道:“有一点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傻。我就算要死,也要死在狗贼之后!”

林心煜轻轻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在这种时候,她不会劝说他放手,尽管他面临的是绝境。但一个男人,该当背负的,无法退缩,这是一种血性,也是他的宿命!

一个聪明的女人,永远不会去束缚一个男人的翅膀。

但是,他要一己之力扛起这无法承受的重量,实在是太残忍!

“好了,此事还要从长计议,非一日之功。”赵宗阳说道:“对了,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要再让第三人知晓。”

“在你的心里,我就那么不堪么?”林心煜破天荒的撇了一下嘴,露出一点小女人撒娇的意味:“这件事,就是我们两人共同的秘密。”

恩,共同的秘密,挺好的。这样感觉就不是他一个人在承担这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了,至少有一个人可以分享。而这个人,不是他最亲近的大哥,却是自己。

林心煜的芳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好了,收拾一下,把能带走的好东西都给卷了。”赵宗阳自然不可能客气,难得来一趟,这些宝贝,能拿多少拿多少。

总有一日,不单单是宝贝,连命一起拿!

“获得任务物品,取得任务阶段性进展,获得额外奖励:碎心丹……可使目标伤心欲绝……”

这时,赵宗阳脑海中突然传出命运天盘的信息,得到了奖励物品。但他此时的心情本就沉重,与服了这碎心丹的状态也没多大区别,哪有心思研究这玩意,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席卷了一大堆宝物之后,他与林心煜匆匆离开。此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远远地听到太子回东宫的动静……

两人回到忠顺侯府,赵宗阳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宝物都藏好之后,林心煜见天色已黑,便告辞回府。

结果在出门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赵宗平。

“宗阳那臭小子,就知道胡闹,你可得帮我好好管教管教他。”赵宗平坐在轮椅上,对林心煜打了一个招呼。言语间,虽然听似不停在骂赵宗阳,但实际上却是极力维护,想要林心煜一直陪在宗阳身边。

一看到赵宗平这残疾的双腿,林心煜不由自主地就想起那两道密疏,心中五味杂陈。

但这是属于她和赵宗阳两个人的秘密,不会再让第三个人知晓。况且,以赵宗平现在的状态,少知道一些事,对他而言也是好的,至少能活得快乐点。

“对了,这个臭小子这两天表现如何?没有欺负你吧。他要是敢欺负你,尽管告诉我,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没有,他其实是一个挺好的人。”林心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地下这么一个判断:他是一个好人么?说出去,怕没人会相信吧。…,

甚至包括他自己……

“你这么看,我就放心了。”赵宗平顿了顿,叹道:“其实啊,以前我一直不了解宗阳,最近才感受到,有这么一个兄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你还不知道吧,宗阳说有办法治好我的腿,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我明白,他最近一直在为了我的腿而奔波……”

“治好你的腿?”林心煜一下子愣住了,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三个词:

宿命珠,续命玉,断命盘!

原来,那混蛋要这三样宝贝,不是为了自己飞黄腾达,而是为了让他断腿十二年的兄长,重新站起来?

自己误会他了!

已经很难有词语,能形容林心煜此时的心境了。

她知道赵宗平的腿废了多年,根本不是说治就治的,即便得到了三件宝贝,或许也就只是有了一线希望而已。但就为了一点渺茫的希望,那个混蛋不顾自己的性命……天下间,也再难找出这样的兄弟!

难怪赵宗平感叹,有如此兄弟,实在是前世修来的福!

但,自己呢?

为了兄弟之义,他不惜以退婚为条件来换取续命玉……该说他有情,还是无情呢?

林心煜的心中,瞬间充满了惆怅,匆匆告别了赵宗平,想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寄情于曲,冲淡这忧伤的心境。

但刚回了太师府,路过父亲的书房时,却听见父亲和爷爷在讨论着有关自己和赵宗阳之间的事。

她屏住呼吸,细细倾听。

“赵宗阳此人,我们兴许都看走眼了,让徐家都吃了一个闷。”书房里传来老太师林正清的声音:“我看此子胃口大得很,恐怕不好打发。据说,他觊觎咱们家的续命玉,想用此作为退婚的条件?”

林心煜猛然间呼吸加速,更是将耳朵贴近窗户,怕漏过一个字。

“说起这个,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林战波愤怒地说道:“我明确地告诉他,不值这个价,但他居然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说续命玉与心煜无关。还胆敢威胁我,说要是我敢把心煜当做货物买卖,他绝不会放过我,谁让心煜伤心,他就让谁生不如死!

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我林战波纵横天下几十年,还从来没被一个小辈如此兜头痛骂,真是成何体统……”

窗外,皎洁清冷的月光下,一个清丽的身影孑然而立,在夜风中微微发颤。

眼角,竟然前所未有的,挂着一滴泪珠。

很难过,不值这个价?男尊女卑,在长辈眼中,女儿果真就是待价而沽的货物?

但更多的,却是一阵难言的感动:谁让我伤心,他就让谁生不如死!

脑海中,又回想起今日,他挡在自己身前承受巨石冲撞的一幕。他的实力是如此卑微,但却让自己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他为什么一定要退婚?他是拿着命在拼的人,不知道生命何时就会终结。他不想连累自己!

这个骗子,骗得自己好苦啊!

混蛋,你就该生不如死!

因为,你让我伤心了……

在这个冷月夜,林心煜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第三十四章 三宝齐聚

“现在断命盘也到手了,宿命珠也有了,就差续命玉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离自己给大哥定的半个月很近了,任务很紧迫了,得想个什么法子,把续命玉给弄到手。”

第二天一大早,赵宗阳在自己的后花园里踱着步,思考这个让他有些费神的问题。

从实际难度上来说,徐家和太子的宝贝,得到的难度要大很多,但他都得到了,因为他可以无所顾忌地使用各种手段;但林家的情况,却有所不同。

虽然对林老太师和林大将军非常不感冒,但毕竟有林心煜啊,自己处心积虑对付她的林家,确实有点放不开手脚。

“大清早的,一个人在这傻站着,想什么坏事呢?”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赵宗阳回头一看,顿时楞了:“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来了就来了吧,没事送什么礼?”

“送礼?”林心煜瞪了赵宗阳,提着自己的大包小包,道:“这些是换洗衣裳,以及一些随身的东西和细软盘缠。”

“什……什么?衣服和细软?你这是要干嘛?”

“小女子无家可归了,求侯爷收留,不至于留宿街头。”

赵宗阳猛然间瞪大了眼珠子,极为严肃地看着林心煜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离家出走了?”

“恩。”林心煜点了点头。

“胡闹!”赵宗阳只感到痛心疾首:

前九世,心煜都是离家出走,跟着自己亡命天涯,结果阴差阳错死在自己的手下。这一世,自己已经想尽办法避免了,甚至都要退婚了,不曾想,她居然还是离家出走了!

难道,这就是宿命难逃么?

他这一喝,倒是让林心煜大吃一惊,不过很快,心中就涌起一阵波澜:他与林家是不和的,但却不希望我与家里闹翻,真是难为他了……

“心煜小姐来了啊?”赵宗平得到了消息,坐着轮椅,急匆匆就由侍卫推着过来了。

一看林心煜大包小包的架势,不由得有些疑惑:“这是?”

“直接叫我心煜好了。”林心煜顿了顿,突然叫了一声:“大哥。”

此刻,向来淡然如水的她,面颊竟有一抹微微的嫣红。

这声大哥,叫得赵宗平是心花怒放:看来这弟妹跑不掉了!天佑我赵氏,父皇和母后的血脉,总算能够得以延续了。

“大哥,我现在无家可归了,能不能在侯府暂住几日?”林心煜顺势问道。

“可以,当然可以,求之不得,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最好是住一辈子!”赵宗平别提有多兴奋了,一个劲地张罗,冲着下人指挥:“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帮着搬东西?”

想了想,又说道:“宗阳的小院旁边,有一个别院,倒还算清净,我看就住那里好了。”

本来都恨不得直接让林心煜与宗阳一起住,但毕竟还没成婚,名不正言不顺,会毁了林心煜的名节,只好退而求其次,住到旁边的院子里,也是朝夕相处了。

“宗阳,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收拾啊。”

哎,罢了,人都住进来了,总不可能赶出去吧。赵宗阳收拾起心情,很快就将林心煜的房间给安顿好了。

赵宗平招呼下人,都走了,只留下赵宗阳和林心煜。

“你真不该住到这里来。”赵宗阳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诅咒。”…,

“我听说过,忠顺侯府墙上的壁画,是世间最恶毒的诅咒。但对我而言,这只是一副壁画,不代表什么,仅此而已。”林心煜口气很决然:“即使应验,我也不在乎。”

赵宗阳不知该说什么好。放眼这世间,能不问得失,义无反顾地住进这受了诅咒的府邸,大概也就只有心煜一人了。

已经欠了九世的债,非但没还上半点,现在看来,又要加上利息了……

“我也不白住你的,这算是租金吧。”林心煜淡然说道,猛然间捧出了一个锦盒,呈在赵宗阳跟前。

“虚头巴脑的,没意思了啊,我还缺你几个租金?”

“一点心意而已,打开看一看。”

赵宗阳漫不经心地打开了锦盒,一眼看去,顿时心跳加速。

续命玉!

“你……你……从家里偷出来的?”赵宗阳心里无比震惊。他知道林家是不可能将这家传至宝交给林心煜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偷出来的。

离家出走,或许还有办法弥补,但偷走家传至宝,那可就彻底与家族决裂了啊!

从今日起,林家的大门,就对林心煜永远地关闭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赵宗阳心中汹涌澎湃,难以自已……

“什么叫偷,那叫拿。”林心煜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这租金你收着,免得我住在这里,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她顿了顿,突然又说道:“我们的一月之约,仍然有效。届时你若是厌恶我,我会自己离开……”

赵宗阳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到时候,说不定你已经是巡天宗的弟子了。”赵宗阳岔开了话题:“到时候,哭着喊着,都留你不住了。”

“恩,我一定会去。”林心煜点点头:“你要干大事,就需要高手,我会尽力网罗……”

债,越来越重了!

忙了一整天,安顿林心煜休息之后,赵宗阳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调整了片刻心情之后,便拿出了续命玉。

三宝齐聚,便是完成了任务,将要天命觉醒,从此踏上修命之路。

原本,赵宗阳是想着觉醒后,第一时间求死,但自从知晓了那惊天秘密之后,他改主意了。

大仇得报之后,再死不迟!

“获得续命玉,完成整体任务,获得奖励:天命觉醒……”

一瞬间,赵宗阳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

无尽的黑暗,无尽的时空,只有一丝微弱的星光在闪烁,这光芒透过亿万里的距离,缓缓照耀到他的心口,像是冥冥之中,有声音在呼唤:“大梦一觉谁人醒。”

接着,这星光便穿透了他的心灵!

而在现实之中,夜空的繁星,突然有一颗分外地闪亮,顷刻之后,迅速黯淡下去。

这一异象,惊动了开元城里的众多高手。

又是谁,天命觉醒了?

最让人瞪目结舌的,这是谁的本命星?居然是……神皇之星!

上天为神,下地为皇,是为神皇……

以此为本命星,贵不可言,万年难遇!

第三十五章 全新的境界

当赵宗阳悠悠醒转过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确切地说,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改变,不同的,是他自身的境界改变了。以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现在看山就不再是山,看水也不再是水了。

赵宗阳此刻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自己的经脉,已经完全改变了,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周身的经脉,像是蓄水的容器,感觉就像是一口井那么大小,充盈着不断跳动的血液因子。而这些因子,就是命元,而每一粒命元,都是一瞬的时光。

当命元在体内跳动时,赵宗阳总能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以前的时光,感染着快乐和哀伤……如果说在天命觉醒之前,他并不能理解时光的真正奥义,粗浅地以为只是蹉跎岁月,一天天变老;但在天命觉醒之后,他却有了全新的理解:时光,是唯一能够与一个人一生相随的东西。

当时光逝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赵宗阳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命元,在不断地吸收着空气中的活力,不断壮大,生机勃勃。活在这世间的每一刻钟,都是在修行的感觉。这种状态,以前不要说感受,连想都没敢想过。

进入这全新的境界后,赵宗阳甚至感觉到:以前的日子,真是白活了!

难怪天命觉醒如此让人神往,是一步登天的分水岭。

“成功完成天命觉醒,进入命运天盘第二个层次……”

赵宗阳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信息,让他吃了一惊,随即感受到,体内的命运天盘,似乎稍稍变得清晰了一些,不像之前那么朦胧。

“获得奖励:回光术。可使断肢重生……

技能天命强化,升级,可抵抗更大程度的攻击;技能痛苦之源升级……”

不是吧,弄了老半天,还是这么两个技能,是不是太单一了?而且这两个技能还有冷却时间,不是随时都可以用的。

这跟没觉醒,有啥区别?

以前是一心想着求死,倒不在乎,反而恨不得越没本事,越容易被杀死越好。但现在不同了,要谋那一场大事,没有实力怎么行?

重生以来,赵宗阳第一次有了提升实力的强烈欲望。

“获得天命徒资格,兑阶入门级,获取功法:风之疾走,冰箭术……下一阶段任务:晋升天命者……”

获得功法了!

赵宗阳立即意识到,功法与技能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功法是靠自己修习得来,随时都可以用;而技能则不然。

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像是自己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但借来的钱,却只能应急,由不得自己花天酒地。

更兴奋的是,一下子就获得了两门功法:风之疾走和冰箭术。

呃,似乎有点什么不对的感觉?

赵宗阳突然意识到,属性的问题!

风之疾走,顾名思义,肯定是风系的功法;而冰箭术,则是一种攻击手段,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火系。那这两本功法,自己又如何能同时修炼呢?

再往细一想,更不对了。自己还有两个技能:回光术,这是治疗的,肯定是林系;还有那先受虐再虐人的痛苦之源,明显的防御,绝地反击,山系!

天啦,风林火山,四大属性,自己一个人全占了。

赵宗阳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系统告诉的,只是自己的级别,而没有属性……猛然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上了心头:我该不会是四系同修吧!…,

这个想法,把他自己都吓到了。四系同修,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受不了,幸福来得太突然,要冷静。”赵宗阳拍了拍自己已经有些发热的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是一个受了诅咒的人,老天突然安排了我这么多好处,想必有更困难的遭遇在等待着我。”

前九世轮回的苦难,仍然历历在目,不敢或忘!

不管如何,这一世,既然我得到了前九世所没有的境界,我就必须要抓住这机会,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

现在,就先从两门功法,开始练起吧……

整整一夜,赵宗阳都沉浸在修习功法的喜悦之中。

或许是命运天盘奖励的这两本功法,很基础,很容易上手,赵宗阳没花多少工夫,就基本入门了,剩下的只是不断巩固和提高。

另一方面,也不得不说,他确实是天赋异禀,很容易沉下心来,很快就能参透功法的诀窍。这种一点就通的感觉,让他自己都感到兴致盎然,甚至有些喜欢上枯燥的修炼了……

一直到翌日清晨,阳光透进屋里,赵宗阳还在继续修炼。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进入全新境界的赵宗阳听得清清楚楚,他下意识地向门外走去……

“怎么回事,眼睛花了么?”门外的林心煜轻轻眨了眨双眸,自顾自呢喃道:“怎么会感觉看到了残影……”

再定睛一眼,赵宗阳正站在自己面前,一脸的茫然。

“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个,无声无息,跟鬼魅似的?”赵宗阳修炼受到了打扰,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不快呢。

“鬼魅?说得好。你方才的确像是鬼魅。”林心煜似乎觉得这个词语犹如神来之笔,当即反击了回去。

鬼魅?赵宗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方才急着从屋里出来,下意识地就用上了风之疾走……

没想到啊,这风之疾走,居然让境界高深的林心煜惊呆了?

原本还以为是最基础的功法,烂大街的垃圾货,现在看来,未必如此啊!

“心煜,你看看我这招如何?”赵宗阳运行起命运之力,使出了冰箭术。

只见一道耀眼的寒光闪过,距离半里之外的一个石桌,瞬间裂成了两半,裂口整齐划一,包裹在冰霜之中……

林心煜猛然大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直直地盯着赵宗阳,语气既震惊,又带着一份难言的喜悦:“你……天命觉醒了?”

实在是难以置信啊!

众所周知,赵宗阳早在十年之前,就被蒙蔽了天命星,终生无法修炼,这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若非亲眼所见,林心煜绝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赵宗阳也能成功地一步登天!

她心中充盈着难言的喜悦,甚至比自己进境了,还要欣喜。

“恩,昨夜不小心觉醒了。”赵宗阳压低声音说道:“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明白,老规矩。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林心煜颔首道:“这也是我们两人共同的秘密。”

赵宗阳抬头看了看天色,只见一轮红日渐渐升起,给大地带来勃勃生机。

“是时候,让大哥重新站起来了!”

(感谢土豆不给力的打赏,一下子这么多,让俺有种受宠若惊的感动!兄弟,好人一生平安哇~~)

第三十六章 回光术

“宗阳,多陪陪心煜,到外面去走走,玩玩,到我这里来干什么?”忠顺侯府东面的小院里,赵宗平正坐在轮椅上,享受着鸟语花香,悠闲自得地看着天边的日出。

这几天他的心情非常好,宗阳的婚姻大事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父母的血脉能够延续下去了,一直悬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就落地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样的精神状态,这十几年来,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赵宗阳将院里的侍卫和下人都遣开,然后亲自推着大哥的轮椅,向屋里走去。

“宗阳,有什么事?”赵宗平嗅出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赵宗阳把门紧紧关上,看着大哥,严肃地说道:“你曾经说过,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愿意付出百倍的痛苦和努力,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确认,能承受那百倍的痛苦和努力?”

赵宗平一愣,旋即露出满脸的震惊:“宗阳,你是说,你已经找到了办法,治好我的双腿?”

这一刻,他的声音,都带着微微的颤抖。

尽管他相信宗阳的话,但那实际上只是一种兄弟之间的信任,带着一定的盲目性。而他的潜意识里,其实早已经认命。

十多年了,那是怎样的一段痛不欲生的时光?

最开始的时候,每天都在祈祷着奇迹发生,但等来的,却是越来越深的绝望;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的雄心壮志,渐渐被无情的现实磨平。经过十年难熬的漫漫时光,现在的他,早已对此不报幻想。

突然之间,宗阳说现在就能够让他重新站起来,对他而言,是一种怎样的感受?除了无边的兴奋,更多的,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还有就是,他担心宗阳是用了什么邪门的法子,以损害他自身为代价,来换取自己的痊愈。如果是这样,他是断断不能承受的!

“宗阳,其实我已经废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赵宗平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但说出来的语气,却是淡淡的:“这是逆天行事,如果对你有损伤,那就不要勉强了。”

“别的你都不用管,我只问你一句,你确定要承受那百倍的痛苦和努力?”赵宗阳双眼深邃,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势。

天命觉醒之后,他的整个气势,都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

自从徐公子来侯府闹事,赵宗阳一鸣惊人之后,赵宗平就已经感觉到这个潜龙于渊的兄弟开始露出锋芒,他决定的事,自己都已经无法插手了;但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让自己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

“若是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别说百倍,就算是千倍,万倍的痛苦,我也甘之若饴!”赵宗平也不再劝阻,语气坚定地说道:“纵然是用生死来换取一次浴火重生的机会,我也不会有半点迟疑!”

“有这句话,就够了。”

赵宗阳催动起命运之力,全身上下犹如笼罩在一个强大的气场当中。这气场慢慢扩大,并逐渐将赵宗平笼罩了进来。

赵宗平惊愕万分,心中涌动着难以言说的喜悦:宗阳以往遮遮掩掩,总是不肯暴露出真正的实力,今日一见,果然早已完成了天命觉醒!

赵氏后继有人啊!

自己这个嫡长子,亲眼见到了宗阳的崛起,又见证了心煜的不离不弃,可以说是心结已了。即使立即在这断肢重生的百倍痛苦中死去,也了无遗憾,可以从容面对九泉之下的父皇了。…,

“使用技能:回光术……命元虚耗,回光返照,以未来之命,换昨日之光!”

倏忽间,赵宗阳只感觉到自己的天命容器里,命元在以及其恐怖的速度燃烧,消耗。

难怪大哥的断腿,无数人看过,却没一个高人治得好,原来是要用自己的命元,来换取他的双腿啊!

普天之下,有谁愿意消耗自己的命元,仅仅是为了一个已经落魄的前太子,况且还有可能得罪当今太子,惹来横祸。

天下之大,但除了赵宗阳,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来。

欠了大哥九世的命,此时别说只是消耗命元,以后还能补充回来,即便让赵宗阳立即用自己的命去换,他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随着命元的燃烧,赵宗阳体内的能量越积越多,他将这些能量引导到了手心,只见一道白色的光芒闪耀,直冲赵宗平的断腿而去。

“啊!!!!”一声痛呼铺天盖地,赵宗平长发散乱,全身抽搐,眼珠圆瞪,充斥着恐怖的血色,双手紧紧地扣着轮椅的扶手,生生地用指甲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预料到了疼痛,却不想到了如此深入骨髓的程度。

痛不欲生,痛不欲生啊!

这痛,让人绝望地想要放弃。

“坚持住,否则谁也帮不了你!”赵宗平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对自己怒吼道:“宗阳为你燃烧了命元,你若是放弃,如何对得起宗阳?

更对不起自己!重新站起来,是你十二年的梦想。现在眼看就要实现了,怎么能功亏一篑?这一步迈出去,重新找回强者的尊严,拿回失去的荣耀;这一步退回去,就是彻底的堕落,一生平庸……”

拼了!

赵宗平狠狠地咬着牙,嘴唇迸裂,鲜血汩汩而出,紧闭双眼,青筋暴出……

断腿之处,开始缓缓萌发出一丝生机,接着越来越盛,一双腿,开始慢慢生长,由弱小,逐渐强大,坚韧……

“好了,大哥,你现在可以站起来试试。”不知过了多久,紧闭双眼的赵宗平,听到了赵宗阳虚弱不堪的声音。

睁眼一看,只见宗阳面色苍白,毫无血色,顿时愧疚不已。

“宗阳,我……”

“什么都别说,站起来试试。”赵宗阳淡淡道。

赵宗平狠狠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忐忑不已,患得患失的心情,尝试着将力量放在脚心。

一寸,两寸,三寸……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地离开轮椅,每一寸,都像是在挣扎。

“我站起来了!”当他彻底直立起来的一刻,这个饱经沧桑的男人,没有预想当中的狂喜和兴奋,他的第一反应,是涕泪横流。

十二年的时光啊!

“站起来就好,这只是一个开始。”赵宗阳说道:“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接下来要做的,是恢复到以前的实力,将以前失去的,统统拿回来!”

“恩!”赵宗平双眼冒着光,任凭体内的热血沸腾。

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那意气风发的年代……曾经的雄心壮志,终于迎来了全新的爆发!

此时的赵宗平,无论是精神,还是气质,与先前完全不同,像是变了一个人。

窗外默默守候着的林心煜,远远看着赵宗阳那虚弱不堪的模样,心中有些疼,又有些感动。

此外,还有些兴奋。

“任人欺凌的忠顺侯府,现在已经不知不觉地有了质的提升,两兄弟都已经跻身天命徒的行列,不经意间已经成为京城里,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若是再加上自己……恩,京城的格局,应该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这一潭死水,沉寂了太久,是时候狂风浪卷了!”

(赵宗阳:感谢heehaaa的打赏,感谢土豆不给力的持续打赏,本侯很欣慰。神马,你问我幸福么?不,我姓赵......)

第三十七章 我欲凌天

“大哥,你恢复伤势的事,最好别太早宣扬出去。”赵宗阳说道。

“那是当然,要韬光养晦。”赵宗平深以为然,说道:“等到收徒大典的时候,再给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好好看看。”

“到时候,咱们两兄弟一鸣惊人,一起去巡天宗,就可以脱离这个地狱般的苦海了。”

赵宗平踌躇满志。

“我不会去报名。”出乎意料的是,赵宗阳摇了摇头,低声叹道。

巡天宗是大哥和心煜的归宿,但却不是自己的。复仇,然后超脱轮回,这才是自己今世追求的宿命。

“什么?你连报名都不参加?你不去巡天宗?”赵宗平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已经让他完全捉摸不透的兄弟,说道:“你是不是舍不得丢下心煜?那你完全是多虑了,以心煜的修为和潜力,必然是会被录取的。”

“你和心煜去巡天宗,离开这个危险之地,我留下来,有事情要处理。”赵宗阳的语气显得很平淡,似乎需要处理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赵宗平却从中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宗阳,你到底要做什么?”

赵宗阳没有回答,心中的那个秘密,只有他和心煜两人知晓,没必要让大哥跟着受折磨。

“你安心去巡天宗发展吧,那里是一片广阔的新天地。至于我在做什么,总有一天,你也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赵宗平无奈地摇了摇头,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劝说宗阳改变主意。

“我知道你不会心血来潮地鲁莽行事,你做什么事,一定有你的道理,我不拦你,也不问你。但我希望你知道,如果有什么用得上我这个兄长,我会立即赶到,哪怕拿出这条命,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赵宗平的脸色很古板,语气很严肃: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时刻要记住,你有心煜,她是你放不下的牵挂。所以,无论如何,不要去冒险,要珍惜自己!”

“不要这么严肃,像是在为我送别似的,我这不还没死嘛。”赵宗阳淡淡笑了笑,冲淡了这有些凝重的气氛。

赵宗平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门外的林心煜脸色不太好看,喃喃自语:“呸呸,这混蛋没事咒自己干什么?这种话千万不能乱说。”

……

虚弱不堪的赵宗阳,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整之后,渐渐恢复了精力,并且还发觉自己体内的命元,虽然总量少了不少,但就其活性而言,比昨日还要活跃一点。

有关修天命的纠结,消耗命元,本身也就是一种修行,这种说法果然没错,实战才是提高修为的最好途径。消耗的命元,可以补回来,并且还会更加充沛和强大……

“侯爷,门外有一个蒙着脸的白衣人求见。”

赵宗阳正在后花园,感受着空气中的活力被命元吸收时的那股爽快感,却听得下人来报。

蒙面,白衣人?

这个穿戴组合让赵宗阳觉得有点崩溃:人家蒙面的都是穿黑衣,这货居然穿白衣,也太不会搭配了吧,品味有问题……

不过,正是这让人崩溃的品味,却让赵宗阳隐隐感觉到此人不同寻常,必有诡异。

“让他进来。”赵宗阳想了想,突然又补充了一句:“从后门进来。”

这厮既然不肯露出真面目,光明正大而来,那自己又怎能以常理待之?节奏上就已经落了下风。…,

不管这人是为何来,主动权,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行!

赵宗阳也没让人把来客请到正厅奉茶,就在这后花园里会面。

片刻之后,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白衣飘飘,显得有些萧索,不过蒙着面,看不清面容,以及脸上的表情,但赵宗阳却依稀从他身上,体会到一种悲愤和狠辣的情绪。

“顺候,几日不见,别来无恙?”这人打了一个招呼,直接开口问道:“这里说话方便么?”

“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不说。”赵宗阳冷冷地回道。他不太喜欢这种喧宾夺主的做法,主动权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那人果然一愣,或许他在心里设计了几十种情境,但绝没有想到,赵宗阳的回答会如此干脆,毫不在乎。

“顺候,你我都是聪明人,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那人顿了顿,突然低声说道:“我这里有一笔大买卖,需要合伙人。”

“哦,是多大的一笔买卖?”赵宗阳悠闲地坐在石凳上,翘着二郎腿,信口说道:“我这人本事不大,胃口不小,一般的买卖就罢了,省得劳心劳力。”

“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或许顺候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但这不影响我的这笔买卖的分量。”蒙面人冷冷说道:“以徐家作为筹码,不知够不够大?”

“徐家?哪个徐家?开元国有很多姓徐的。”赵宗阳心里一动,不过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故意装傻。

“顺候,合作需要诚意,如此遮遮掩掩,没有什么意义。”蒙面人语气间有些许讥讽的意味。

“是谁在遮遮掩掩?连真面目都不敢露出,你跟本侯谈什么诚意?”赵宗阳毫不客气地回应道:“有话说话,没话滚蛋!”

谈判,就要搞清形势,到底是谁有求于谁,别没事在本侯面前装逼。

蒙面人神情一滞,语气果然比先前软了些:“我说的徐家,乃是当朝相国的家族,在开元国中,也算得上是顶尖家族,不知道这么一块大骨头,顺候是否有兴趣啃上一口?”

赵宗阳与徐家,早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这块骨头想不想啃,还用问么?

“能吃下嘴当然好,就怕这骨头太硬,磕到牙啊。”赵宗阳不疾不徐地说道。

“如果顺候愿与我合伙,或许有办法让这骨头软下去。”

赵宗阳此时已经基本确定此人是谁了,天底下敢做这等生意,又真有条件做这生意的,不作第二人想。

不过,知道归知道,主动权,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合伙是可以,但必须以我为主。”赵宗阳霸气地说道:“你只能辅佐我。”

“顺候请注意,我说的是合作,而不是辅佐。”来人很傲气地道:“不是我自负,在这开元国,恐怕还没谁当得起我的辅佐!”

“唔,听起来,像是心有大志向。”赵宗阳淡淡笑道:“只是在我看来,你那也就是燕雀之志。”

“燕雀之志?”来人哑然失笑。

“我名凌天,我欲凌天,我的志向,便是风凌天下!”

蒙着的面纱被摘下,露出一张丰神俊朗的脸。

徐家外孙,徐凌天!

(好不容易冲上新人榜首页了,兄弟们威武!不过现在掉在榜尾,很不稳当,咱们不想被爆菊吧?)

第三十八章 主要对手

徐凌天长得很英俊,不过今日,却给人一种很阴沉的感觉,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风凌天下,这便是你的志向?你以为这个志向很远大?”赵宗阳不屑地笑道:“燕雀之志。”

徐凌天很不服气,冷笑道:“那请问顺候,什么样的志向,才叫鸿鹄之志?”

“逆天改命,超脱轮回……”赵宗阳顿了顿,道:“算了,不跟你说这些,说了你也不懂,这是另一个层面了。”

逆天改命,超脱轮回?徐凌天有一瞬间的错愕:这是什么样的一种志向?

在整个恒元大陆,天命都是最高的图腾。要逆天改命,想超脱轮回?那是不知深浅的年轻人最喜欢挂在嘴里显摆的。

但是很明显,赵宗阳不是这种人……

他肯定是懂得天命不可逆,知道逆天的代价何其沉重!但即便如此,他依然要逆天么?哪里来这么大的勇气?

他说这是另一个层面的东西,是否在指,他跟我,已经不在一个层面了?太傲了!

不过,要是没这份傲气,自己也不会找上他。

“那么,我们现在来谈谈,如何合作?”徐凌天稳了一下心境,说道。

“先别急,我先猜猜,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放在几天之前,赵宗阳不会有兴趣在这里与徐凌天装模作样的墨迹,但现在他有了一个逆天的大计划,要做大事,就要有人。

对于徐凌天这样有能力,有心计,有野望的人,赵宗阳是起了招揽的心思。不过他很清楚此人的傲气,那不是一般的傲,是登峰造极的傲。

这种人,绝少对谁死心塌地,更谈不上忠心,是一柄双刃剑,杀人也能伤己。要让他能为我所用,只有一个法子,无法取巧。

那就是让他仰望,让他自叹不如,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所以,要用他,就必须要先杀杀他的傲气!

“嗯?顺候对相国府的家事,也有耳闻?”徐凌天倒是不知道赵宗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在下只是一个小人物,恐怕顺候不会特意打听我的消息吧?”

“你曾经是个小人物,那是因为没有得水,如今,你将得到一个舞台,很快就会成为大人物。”赵宗阳冷冷地看着徐凌天,说道:“不过,为此你将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这几日,本侯一直在聚金楼,没有关注相国府的事,不过根据我的判断,你今日到我这里来,至少是发生了三件事。”

“第一,徐家有人暴病身亡,不出意外的话,身亡的人,是你的亲生父亲!

第二,徐正峰将给你一个登上舞台的机会,要过继你做儿子,继任家主!

第三,最最重要的一件事,徐正峰小妾的儿子,即将生出来了……”

这些事,都是赵宗阳前九世里发生过的,没有一丝一毫地偏差。

徐凌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之色。赵宗阳这几日在聚金楼的所作所为,京城里都传遍了,他相信赵宗阳所说,并没有特意打听相国府的事。

如果真的仅仅是凭判断,就得出这样的结论,那赵宗阳的确是太厉害了。

不过即便如此,徐凌天仍然自信不弱于赵宗阳。

“如顺候所说,我将要过继给徐正峰,继任未来家主,那可是平步青云,一步登天。”徐凌天冷冷说道:“对于我这种对权势充满渴望,不择手段的人,又怎会转而与顺候寻求合作,卖掉徐家呢?”…,

“你虽然心狠手辣,但还不够狠。你虽然看不起你父亲,但他因你而死,你始终无法释怀,你心里有恨!”赵宗阳冷笑道:“更重要的是,平步青云是不假,但你明白,这只是空中楼阁,待徐正峰的幼子长大成人,等待你的,只能是死路一条。

确切的说,你只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但你不甘心,你要风凌天下,最大的阻碍,恰恰就是徐家;而你无根无基,所能倚仗的最大助力,也是徐家。

所以,你想到了我,要与我里应外合,因为我们有共同的利益,当然,也有共同的野心。”

“不得不说,与顺候打交道,是人生一大快事,也是人生一大悲哀。”徐凌天说道:“你太聪明,聪明地超过了我的想象,以至于让我有些担心,与你合作,会不会吃亏?”

“我要的不是合作,是你的辅佐。”赵宗阳自信地说道:“你很优秀,未来十年内,徐家是你的天下,徐正峰被你压得完全抬不起头。但你想不到,徐老爷子早就留了后手,你最终会死得很惨。普天之下,只有我能救你。”

赵宗阳所言不虚,前九世里,徐凌天虽然篡了大位,结果了徐正峰,但却没想到,最终惨败于一个不起眼的后手,死得不明不白。

徐凌天对赵宗阳的话,将信将疑,徐家对他不放心,这是肯定的,有后手,那是极有可能的。但要说普天之下,只有他赵宗阳能救,他不太信。

“要想得到我辅佐,就要拿出相应的实力来。恕我直言,顺候你目前的实力,还达不到。”徐凌天不客气地说道:“或许你的算计惊人,但在实打实的修为上,我看不到你有掀翻徐家的本钱。”

“很多时候,你看不到,不代表没有。”赵宗阳耸耸肩,说道。

“再过半月,就是巡天宗的收徒大典,让我先看看你的实力再说。若你能闯过,就有资格跟我谈谈是合作还是辅佐的话题了。”徐凌天顿了一下,说道:“你有三个主要对手,都恨不得杀了你。”

“第一,是徐家的疯子,徐正山。他是与徐正峰同辈,但年龄上却与徐熙辰不相上下。这人是一个武痴,杀人狂,他是整个徐家,修为最高的人,但也是最嗜血的人,他的脑子里,没有理智和冷静,有的只是杀戮!

第二,是京城年轻一代中的翘楚,寂寞,帝国第一高手寂无心的公子。寂无心相信你最熟悉不过了吧,十年前,蒙蔽你的天命星,断了你天命觉醒的念想,这手笔不可谓不大!

还有第三个,最想杀了你,以一个正大光明的名义。

你的堂兄弟,太子赵宗漠!”

(明天单位里有个竞聘演讲,不知道啥时候能抽空坐到电脑前,可能更新时间上不太确定。不过我会抓住一切空隙,偷偷坐到电脑前更新。汗,肿么有一种做贼的感觉?哎,兄弟们,看在俺这么不容易的份上,不扔几张推荐票,你说你好意思么?意思么?思么?么?)

第三十九章 真是狗贼啊

“顺候,这三人都不是好对付的,任重道远啊。”徐凌天轻轻叹了一句:“说实话,以你现在风雨飘摇,朝不保夕的处境,除了我,世间可能不会有第二个人会想到与你合作。”

“别把你自己说得像是未卜先知,慧独具。你之所以想搭上我这条线,是因为你的处境比我好不了多少,不会再有人愿意为了你与整个徐家为敌。”赵宗阳冷笑道:“徐凌天,有时候我也挺佩服你,你敢赌,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来赌!现在有这样魄力的人,不多了。”

“彼此彼此,顺候不也是一个赌徒么?”徐凌天沉吟道:“而且我能感觉到,你所图谋的,绝不仅仅是一个徐家,你的野心,我远远不及。”

“不过,你若是单单凭野心,不足以折服我,要想我甘心辅佐你,你就得拿出令我仰望的实力来。”

“你似乎很急于看到我与人生死相搏?在你的心里,已经把一切可能都计算好了吧。”赵宗阳淡然一笑,说道:“那你有没有想到,要是我不参加那个擂台,那又如何呢?”

徐凌天的脸色,倏然一变!

千算万算,确实不曾想过,他会不参加!

“不可能,你隐忍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刻!”徐凌天有些激动地说道:“你想要上巡天宗,要一步登天,你绝对不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

“你一急,便已经落了下乘。”赵宗阳淡淡说道:“世事无绝对,你认为板上钉钉的事,未必就是必然的,这个世界,就是因为这无限种可能,才如此精彩。”

“听顺候一说,我确实着相了。”徐凌天也不是等闲之辈,顷刻间就冷静了下来:“顺候下一步如何走,徐某拭目以待。”

“今日话尽于此,徐某先行告辞,一切等半个月,尘埃落定之后,再说不迟。”

说完,又将面纱遮住脸,转身便走,十分地干脆,洒脱。

“这才是真正的桀骜啊,与那些世家公子动辄摆个臭脸装模作样的狂妄,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可惜出身低了点,否则前途不可限量。”看着徐凌天远去的背影,赵宗阳耸了耸肩:“不过若非如此,我也不好用他,这也许也是一种宿命的安排吧。”

……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过。

赵宗平这半个月,从来没有出现过,一直在默默闭关。三日后就要开始收徒大典的第一轮选拔了,今日便是他出关的日子。

赵宗阳早早地令下人准备了一桌酒菜,要犒赏一下清苦了半月的大哥,林心煜则在一旁作陪。

“哈哈,宗阳,我的修为已经恢复了,甚至比当年全盛时,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紧接着就闪进一个矫健的身影。

这十多年来,一直萎靡颓废的赵宗平,完全像是脱胎换骨,精神奕奕,英姿勃发,仿佛回到了当年跃马挺枪,横扫六合的峥嵘岁月。

重新站起来,恢复修为,这不但是功力方面的提升,更重要的是,重铸自信。这种内心的强大,比什么都关键!

“哈哈,恭喜大哥,兄弟我就等着三天后看大哥威震八方了。”赵宗阳心情很好,举杯贺道。

赵宗平也是哈哈一笑,跟了一句:“臭小子别在大哥面前装蒜,你更期待的,是心煜的表演吧。”

“大哥说什么呢?”向来淡然的林心煜,此时也俏脸微红,语气中难得地带上了一丝难为情的意味。…,

赵宗阳心里微微一叹:收徒大典之后,就要与心煜分别。今次一别,不知何日再能相见?若是自己谋大事失败,自然是要身死,若是成功,也会在之后选择超脱轮回……无论结果如何,此生恐怕都会有负于心煜!

人啊,永远不知道在哪次说了再见之后,便一语成谶,终其一世,真的永不相见……

当然,目前如此好的气氛下,赵宗阳不可能扫这个兴。他把所有的郁闷都埋在心里,独自去承受,脸上却是笑开了花。

“大哥啊,三天后去西山演武场,别忘了坐着轮椅哦。”

“哈哈哈,那是必备的!”赵宗平一想到自己坐着轮椅被那些王八蛋嘲笑,接着突然爆发,让那些狗贼目瞪口呆的情境,心里就舒畅万分。

淡然若素的林心煜也忍不住微微撇嘴,翘起一个优雅的弧度,低声喃喃自语:“真是坏透了……”

“对了,宗阳,你自己准备怎么办,真的不参加么?”到了现在,赵宗平依然还是在尽最后的努力,想试着劝说宗阳。

林心煜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却带着一丝期待。

“报名已经截止了,即使我现在想改主意,也没用了,一会对战表就会下发了吧,哈哈。”赵宗阳轻松自得地伸了一个懒腰,以一个得道高人的语气,装模作样叹道:“哎,打打杀杀,没意思啊,吾辈已经看淡了。”

赵宗平和林心煜顿时无语……

“侯爷,对战表下来了!”这时,赵宗阳的贴身跟班赵勋,手里捧着一大块锦帛,急匆匆走了进来。

“哦,这么快就下来了啊?我看看。”赵宗平抢先接过了锦帛,展开一看,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名字和对战轮次。

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飞快地扫了一下前进路上的对手,做了一个大致的对比……

“前面还行,后面形势有些严峻,要搬到几个硬茬,才能进前八。”赵宗平默默念叨:“进前八,能去巡天宗,就足够了。”

接着,他又找到了林心煜的名字,看了看,以林心煜的实力,入围前八更是波澜不惊。

正当他准备合上锦帛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意外的名字,然后细细一看,顿时笑出声来。

“宗阳啊,你个臭小子,啥时候学会在大哥面前打马虎眼了?你看看,对战都给你排好了,你还说没报名?”

林心煜闻言,心里升起一股淡淡的喜悦。

“什么?有我的名字?”赵宗阳抢过锦帛一看,靠,还真有!

“咦,还别说,这对阵,对你可是照顾有加啊,前几轮这些人的名字,我连听都没听过,全是虾兵蟹将……”赵宗平又看了看,奇道:“不过按照这个对战表,到后面,你将依次对阵上本次大典呼声最高的三大高手……不过还好,咱们的目标,进入前八就行了,后面不用那么拼命。”

真是够狠啊,居然擅自做主帮我把名字给报了,还故意设计出这么一个对战表,生怕我之前就被人给打败了,碰不上,看这意思,是恨不得一路保送我,最后送上黄泉路啊……

一群狗贼啊!

(竞聘演讲要开始了,先抽空上传了,大家保佑我一路过关斩将吧。感谢无敌小棍棍,敦煌离歌,土豆不给力,水上行舟的打赏,俺感动地想给你们发好人卡。感谢所有支持过本书的兄弟们,届时会在书里给大家龙套跑跑,哇咔咔,好人有好角色,坏人就杯具鸟,要被爆菊花的哦~~)

第四十章 但求一败

“我觉得这对战有些诡异。”林心煜突然沉吟道:“好像是在针对你。”

“不是好像,是确确实实。”赵宗阳摊了摊手,无所谓地说道:“不过我可能要让他们失望了。”

“好,就是要有这种气势!任他再强,一拳打倒!”赵宗平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许道:“咱们赵氏子弟,何惧于天下?”

赵宗阳笑了笑,没说话。

林心煜却是品出了一丝别样的味道:这混蛋的意思,绝不会是指打倒他们吧,估计有些邪门的想法……

看着大哥和心煜各自不同的眼神,赵宗阳在心里叹道:大哥虽然与我相依为命十多年,但论起真正的了解我,应该还是不如心煜。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心与心之间的距离,有时候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

……

三日后,开元城西山,皇家演武场。

烈日当空,旌旗招展,绵延数十里,像是在巍峨的群山间系上了一条光辉夺目的彩带。

西山高数百丈,气势磅礴,在山巅俯瞰众生,气象万千。

这里是皇家的演武场,平素里是禁地,有军队守卫。今日更是调拨来如潮的禁军,将山脚围了一圈,闲杂人等一概不得靠近。

不过即使如此,山脚下还是水泄不通。十二年一度的巡天宗收徒大典,可是盛事中的盛事,许多人终其一生,也难以一睹盛况。

即便是没有资格上山,能在这山脚下听听响动,也是难得的机遇。

而有资格上山的,都是京城里排得上号的贵族了,一个个昂首挺胸,看着山下呜呜呀呀的人群,更有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

不过当这些人走上山顶,站在巨大的演武场下,面对顶级贵族的时候,也就跟山下的民众差不多,只能带着崇拜的目光,乖乖靠边站,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

他们今日只是观摩者的身份,说白一点,是来开眼界的,离站上这个舞台,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看着能有资格在这种场合呼朋引伴,侃侃而谈的人,都充满了敬畏……

“咦,顺候驾到了!”徐正峰眼尖,一下子见到了赵宗阳等人的身影,语带讥讽地便喊出声来。

一时间,无数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徐叔啊,好久不见,近来可安好啊?”赵宗阳一点都不怯场,很随意地凑上前去,打趣问道:“据说又要当爹了?不容易啊,一把年纪了,还是宝刀未老啊。不过要注意保养,别以后遇到深不可测的,你就鞭长莫及了。”

围在一旁的众人听了这话,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憋得满脸通红。

林心煜则是脸颊有些微微发烫,转过头去,暗暗淬了一句:“混蛋。”

徐正峰气得眼睛都绿了:无耻狗贼,徒逞口舌之快,有你哭的时候!

“顺候就不用为我担心了,先应付好收徒大典吧。对战表我看了一下,顺候的进程很顺利啊。”徐正峰狞笑道:“不过,当你遇到正山之时,可要手下留情啊。”

哼,还想威胁我?打错算盘了!

“哈哈,听说忠侯也报名了?勇气可嘉啊!”徐正峰又转而看向坐在轮椅上的赵宗平,鄙夷之色根本不加掩饰:“坐着轮椅来参赛,忠侯你这可是开了先例啊!”

众人顿时都瞪大了眼睛。

咦,似乎还真是啊!这是什么世道啊,连残废都敢报名参赛了?…,

“哈哈哈,忠侯啊,想不到你沉沦了十二年,还是没有堕了青云之志啊!”这时,人群外走进来一个黄衫公子,带着一副嘲讽的笑容,说道:“咱们也算是有缘啊,第一轮就要碰上。”

接着,他不待赵宗平回话,就对徐正峰拱了拱手,打了个招呼:“徐伯伯,家父让我代问个好。”

“刘尚书客气了,玄枫啊,下手轻点,不要伤着了忠侯。”徐正峰阴阳怪气道。

“那是自然,小侄有分寸的。”刘玄枫笑道:“我这君子枫的称号也不是白叫的,向来是锄强扶弱,不会欺负残疾人的。”

好大的口气啊!众人都惊讶于此人的强势。要知道,这可是开元城里最顶级的一场盛会,藏龙卧虎,高调的人往往都没好下场。

不过,再看看他的对手,坐在轮椅上的赵宗平,众人也就释然:的确有嚣张一下的本钱,这个对手实在是太弱了。

“这个什么君子疯?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感觉这里有点问题?”赵宗阳不屑地扫了那厮一眼,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还能从哪冒出来?从尚书府爬出来的,这可是徐家的一条忠实的走狗啊。”赵宗平一改平素里那严肃古板的形象,破天荒跟着赵宗阳胡闹了一把。

一来是刘玄枫实在不像话,让他动了气;二来,更是因为自己已经恢复了当年的修为,心里重新拥有了自信,张扬一下又何妨?

“哎,跟着这混蛋,什么好人都能变坏啊。”林心煜在一旁默不作声,心里却是嘀咕道。

刘玄枫的脸,一下子就憋红了,当场就想要发作。但碍于双方之间身份的差别,又是在这样的场合,他还真没那个胆子闹事。

罢了,一会对战,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让这残废好看!

“宗阳,这么早就来了啊。”此时,一大队仪仗出现在众人面前,奢华无度,排场惊人。

众人一看,倒吸一口凉气,都是充满了敬畏,这可是皇家的仪仗啊!

二皇子跳下车辇,走到赵宗阳跟前,很亲热地拍了拍肩膀:“好好干,一定要给那位一点颜色看看,到时候二哥带你去个仙境般的地方,逍遥快活一番。”

这厮直到现在,还没断了念想,以为赵宗阳真的要助他上位呢。

因此,推翻太子,是他目前最迫切的愿望。

“哈哈,宗阳啊,咱们兄弟好久不见了吧。”

一阵略带尖利的笑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更是大吃一惊,太子来了!

太子赵宗漠瘦削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像兄弟之间拉家常一般,对赵宗阳问道:“搞不好,咱们两兄弟能在最后遇上,有缘啊,不是兄弟不聚头。”

赵宗阳只是笑笑:“可能遇不上。”

太子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之色,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以为我在遇上他之前,就已经失败了?他哪来的自信?

不过这诧异,也是一闪而逝。太子很快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亲切地问道:“宗阳啊,这次你的目标是什么?”

赵宗阳实话实说:“但求一败!”

所有人,包括太子在内,均是倒吸一口凉气。

但求一败……

好大的口气!

(终于偷偷摸摸把今天的两章更新了,大家为我鼓掌吧,这种不畏艰难,坚持更新的精神,值得表彰哇。来点票票意思意思?)

第四十一章 大幕拉开

“好一个但求一败,宗阳,孤可就拭目以待了。”太子冷冷一笑,道。

一句“孤”,尽显他一直隐藏的桀骜之气。

他压根就没把赵宗阳放在眼里,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而在场的人,似乎也觉得他这样的口气理所当然,因为他是太子。反而对赵宗阳的“但求一败”,都纷纷摇头。

太招摇,太嚣张了!

“好好等着吧,会有好戏看的。”赵宗阳淡然笑道,却没人品出点一语双关的深味来。

他把自己对太子的恨意和杀心,隐藏地很完美。

“肃静!”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接着是十二声礼炮齐鸣,轰隆轰隆。

这是帝国的最高规格!

众人皆摒声静气,战战兢兢,用无比的敬畏的目光,看着那华丽无比的仪仗,由远及近,一路上了演武台正前方,几个最尊贵的位置。

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演武台,居高临下,有资格上得这里的人,自是尊贵非凡。

这些位置共有两层,最上面一层,只有三个座位。居于正中的,无疑是当今天子,赵天云。

赵天云正值知天命之年,可谓是春秋鼎盛。他身材雄伟,禀赋异常,双手可过膝。他的面容棱角分明,尤其是一双眼睛,像是可以看透人心。

今天的他,一身黄袍,满面笑容,看起来颇有仁君风范,但他一出现,就给人一种隐隐的压迫感。

“吾皇万岁!”

“平身!”赵天云爽朗地笑道:“诸位都是我开元国的年轻俊杰,是未来的国之栋梁。今日这舞台,不属于朕,而属于你们。”

“今日是巡天宗十二年一度的收徒大典,是开元国的头等大事!儿郎们,拿出你们的本事和热情,为我开元增光添彩,也为自己搏一个远大前程,光宗耀祖!”

赵天云不疾不徐几句话,已经撩拨得一众少年天才热血沸腾。

“朕在此承诺,最终前八,入围巡天宗新任弟子,封侯;前三甲,封王!”

封王!

这更现场的气氛更是沸腾不已,无数人都涨红了眼。

“今次负责收徒大典的,是巡天宗的副宗主,风落天尊和三痴道尊。”赵天云眼中泛着神采:“儿郎们,让我们以最大的敬意,迎接两位尊者的莅临!”

演武台下,顿时是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巡天宗!副宗主!风落天尊!三痴道尊!

对于武者而言,这是怎样的精神图腾啊?能够见得一面,三生有幸啊!

在掌声中,众人几乎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见最高处,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美轮美奂,飘飘欲仙,一个……邋遢,呃,不,应该叫做放荡不羁,不拘一格!

“风落天尊,三痴道尊,天云有礼了。”赵天云以开元九五之尊,竟然行了一个大礼。

不过,没有任何人感到半点惊讶,都认为是理所当然。巡天宗这样的超级门派,岂是单单一个世俗帝国能够仰望的?副宗主亲自到来,无论多么膜拜,都不过分。

实际上,赵天云还恨不得能执弟子礼,只是没那个资格罢了……

“开元国主客气了,本尊和师兄是受了宗主所托,为本宗广纳贤才。不知这次,有哪些幸运儿,能得此造化。”说话的,乃是一个白衣胜雪,貌若天仙的女子,身型无比修长,柔弱无骨。

她就是巡天宗的副宗主,风落九天。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犹如双十年纪的少女,岁月在她的容颜上,没有刻下任何痕迹。…,

但她一开口,那成竹在胸的语气和隐含的强势,却让人感觉犹如泰山压顶,不敢直视。

“那是,那是,能够得到巡天宗的垂青,那可是十世修来的造化!”赵天云殷勤备至地请两位尊者上座,自己这才坐下。

最上层的三人落座后,下一层的十个位置,才陆续入座。

这十个人,以帝国第一高手寂无心居中,其他人按照地位排序,依次落座。徐相国,林太师等人也在其中。

随着嘉宾们的落座,演武台下的气氛,是越发的热烈,无数人摩拳擦掌。

巡天宗,封王封侯……一步登天啊!

“风落啊,你得睁大眼睛,好好挑挑啊,好歹选个亲传弟子,也好接你的班。我给你说那个女娃娃不错,一会我指给你看看。”三痴道尊撇了撇嘴,摇了摇头:“不过跟着你也够倒霉的,整天那么多破事,累得慌。”

“还不是因为你这当师兄的撂下摊子就闪人,宗主又时常闭关,宗门里的事,都摊到师妹我头上了。”风落九天粲然一笑:“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师兄这次居然还主动陪着师妹来这里,以往都是混在台下,鬼鬼祟祟看几眼,没看上眼的,立马就走……该不会是有什么人选了吧?”

“咳咳……风落你说的哪里话,师兄是那种偷偷摸摸的人么?”三痴道尊脸皮其厚,吹牛不打草稿:“我以往是怕那些小娃娃见到我,压力太大,发挥失常,所以才不出面。现在我想通了,如果这么一点点压力都无法承受,这种人拿来又有什么用呢?”

“师兄,你我认识不是一年两年了吧,在师妹面前,你耍心眼有用么?”风落九天微笑道:“我敢发誓,台下这些人里,必定有一个你感兴趣的。这个人是谁?连我都有些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让不拘常理的三痴道尊给惦记上了……”

我靠,千万不要暴露!要是被这娘们儿也看上,感兴趣了,道爷就亏死了。

要知道,虽然同样是副宗主,这娘们儿可是实际掌管整个宗门事物的,大权在握。她要是跟道爷抢人,就怕小娃娃受不住诱惑啊!

恩,不是每个人,都像道爷这样道心甚坚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台下这些歪瓜裂枣的,一看就没一个顺眼的,怎么能入我青眼?”三痴道尊打着马虎眼。

风落九天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不过这一笑一颦之间,却是风情万种,芳华绝代。

“咚咚咚”,一阵令人热血沸腾战鼓声敲过,收徒大典便正式拉开了大幕。

而很巧的是,第一个登上演武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一直憋着一股气的“君子疯”,刘玄枫。

他一个纵身,便跃到了台上,很是潇洒飘逸。此时,他正带着无穷的自信,和嘲讽的笑容,冷眼旁观着,他的对手赵宗平,坐在轮椅上,由赵宗阳推着,吃力地上了演武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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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要怪只能怪自己

“这……”

“这是不是太疯狂了?”

“即使再有强烈的野心,也不能这样啊!”

演武台下,已经是一片哗然。

能够有资格在这里旁观的,都是京城里数得上号的家族,这个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是公开的秘密了。

对赵宗平这个前太子,有同情的,有嘲笑,也有落井下石的……不过不管是什么态度,所有人对他的观感,都还是有一个共识:这个残废,至少还是知情知趣,懂得韬光养晦。

但现在,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断腿还要参赛?这不是找死是什么?难道这十多年的残废人生,让他感到了绝望,恨不得一死了之了?那不如找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自我解决,跑到这里来丢什么丑?

真是疯了!

“忠侯,你这是身残志坚,令人钦佩啊。”台上傲然站立的刘玄枫,心里憋着一肚子气,自然要尽挖苦嘲讽之能事:“你这是要弥补十二年前的遗憾?”

“不错,十二年前,本侯未能参加,今日,便要把失去的,统统拿回来!”赵宗平沉声喝道,在这空旷的台上,渐渐发散开去,着实有几分气势。

但这气势,迎来的,却是台下的嘲笑。

“疯了,彻底疯了,憋了十二年,脑子都憋出问题了!”

“双腿都残了,还要把失去的拿回来?怎么拿?用嘴么?”

就连上面的两排贵宾席,也偶尔有几句私下里的窃窃私语。

“寂大师,这丧家之犬,似乎还想蹦起来啊?这对你我,可不是好消息啊。”徐相国低声传话给身边正襟危坐的帝国第一高手,寂无心。

老僧坐定般的寂无心目不斜视,全然没有表情,只是轻轻冷哼一句:“穷途末路,还想翻身?”

“嘿嘿,任他翻,刘家这小子玄枫,也是完成了天命觉醒,算是年轻一代中的杰出人物了,还不打得他满地找牙?”徐相国胖乎乎的脸颊挤出一个笑容:“咱们慢慢看戏就是。”

坐在上首的赵天云,则是一脸欣慰,轻轻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高声赞叹道:“宗平有此志气,也是好的,相信兄长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徐相国眯起小眼,笑道:“陛下仁德。”

而高高在上的两位巡天宗副宗主,也在交头接耳。

“师兄,这人感觉有些眼熟,应该就是赵天宇的长子,当年的那个少年将军吧?虽然没参加演武,但早就名声在外。”白衣胜雪的风落九天轻蹙眉黛,轻声说道:“十二年不见,变化居然如此之大?”

“日子过得不好,自然老得快。要是风落你也过过这样的日子,就不会是盛名远播的宗门之花了。”三痴道尊说了一句,直截了当,让风落九天很是无语。

这师兄啊,老不正经的。

“但是你觉得以他现在这个情况,还来这里,合适么?”

三痴道尊自顾自地掏出腰间的葫芦,咕噜噜灌了一口酒:“你管他合不合适,他要打架,咱们看就是了,白操什么心,难不成你还想收他做亲传弟子?”

风落九天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当年赵天宇也算是英雄盖世,儿子怎么这么惨?这难道就是虎父犬子?

“忠侯,我对的勇气,是很钦佩的。但是这擂台之上,拳脚无眼,我不敢保证我能掌握住分寸。”刘玄枫趾高气昂:“若是一下子没控制住,下手狠了,还望忠侯体谅。”…,

“废话少说,来吧!”

赵宗平只感觉到浑身热血沸腾,在苦难中煎熬了十二年,熬尽了锐气,熬出了沧桑。

整整十二年啊!人生能有几个十二年?

如果这一次错过,终其一生,绝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让生命燃烧吧,此刻,已经箭在弦上!

“忠侯果然爽快,那我就不客气了。”刘玄枫潇洒地一笑,道:“不过出于对残疾人的尊重,我决定让你三招,承蒙大家给面子,叫我君子枫,怎么也不能对不起这个称号。”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黄色的身影腾空而起,以迅捷的速度,以极其诡异的角度,向坐在轮椅上的赵宗平发起了攻击!

更过分的是,攻击的部位,直取首脑!

好一个“君子”!

台下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太狠了点吧!”

“一出手,就是要命啊!”

也有不少人阴阳怪气道:“不过也怪不得他吧,这忠侯自己要去送死。”

“是啊,一个残废,没事凑什么热闹?”

“以为这擂台是好玩的啊?刘玄枫那可是完成了传说中的天命觉醒呢,据说是兑阶入门级风系天命徒。”

“忠侯,不是我不留情,只是你太执着。要怪,只能怪你自己!”顷刻间,刘玄枫飘忽的身影,已经到了赵宗平的头顶,犹如泰山压顶之势。他催动命运之力,掌心如风,直接向着赵宗平的脑门拍了下去。

这一击,势在必得,赵宗平坐在轮椅上,根本就没有躲闪的余地。这一掌下去,恐怕就是头破血流,脑浆迸裂。

一些胆子稍小的人,都不自觉地闭了闭眼睛,不想看到那脑袋迸裂的恐怖场面……

但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刘玄枫那黄色的身影,仍然在赵宗平的头顶,但这一次,是被赵宗平一只手抓着,举在头顶上,一动不能动。

原先还得意无比的神色,现在却是充满了震惊和绝望,犹如行尸走肉。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全都呆若木鸡。

一瞬间,只是一瞬间!刘玄枫就已经被生擒了!被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废人制服了!毫无还手之力!

这,还是那个大家印象中颓废的赵宗平么?

“刘玄枫,不是我不留情,只是你太执着。”赵宗平眼中充满着浓浓的战意,热血沸腾,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那意气风发的岁月。

十二年,一个轮回!

为了等到这一天,我整整等待了一个轮回!

没有时间再浪费了!

一股气浪骤然从赵宗平的手中冲出,将刘玄枫的身体直接抛向了天空。

待到那身影如枯叶般掉落,又是一阵气浪冲出,再次抛了上去……

风系的刘玄枫,现在真的成了风中飘零的碎叶,意识逐渐模糊,五脏六腑都快要崩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幕。

敲山震虎啊!

终于,“啪”一声,刘玄枫的身体,落到演武台上,立即软倒如泥。他全身不由自主地蜷缩,颤抖,看向赵宗平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就像看着魔鬼。

赵宗平看了痛苦不堪的刘玄枫一眼,道:“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苦逼的冲榜时间又到了,俺本来是不想麻烦诸位兄弟,但转念一想,这也是大家一起并肩战斗的机会啊。这种互动的感觉,很好的,比一个人闷头写书,要爽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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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动心了

此时的赵宗平,哪里还有半点颓废的气息。

台下的人,仰着脖子,看着霸气尽显的赵宗平,恍惚间有一种错觉,仿佛是时光倒流,回到了十二年前,当初那百战百胜的玉面将军。

所向披靡,威震天下!

这种气势,让人心悸。

“怎么回事?他居然恢复当年之勇了?”徐相国的脸色,明显没有先前那么从容了。

“不,犹胜当年。”寂无心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你似乎一点也不急?”徐相国眯起小眼,道:“我不信你一点也不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犹胜当年,又如何?”寂无心冷冷道:“今非昔比,他就算更进一步,在我眼中,依然如同草芥。”

徐相国却是摇了摇头:“其实,我最担心的倒不是这忠侯,而是那顺候,就怕任由他发展下去,局面不可收拾啊。”

“哼,比他的废物兄长更废,有什么好担心的。”寂无心终于有了一点表情,很不屑。

“那是你没有跟他打过交道。”徐相国说到这里,心里都在隐隐作痛:家传的宿命珠啊……

寂无心微微有些不悦,冷冷道:“他的修为,早已被废,难道相国怀疑我会失手么?”

“那倒不是,此子修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心计。”徐相国的胖脸上显露出一丝狠辣之色:“所以,一定要利用这次机会,光明正大的干掉他!”

“你们家那武痴来了吧?应该不用轮到寂寞出手了。”寂无心冷笑道:“怕只怕,他还撑不到那一步。”

“怎么可能?给他安排的,都是最弱的对手,一定确保他能够撑到正山那一步。”徐相国捋了捋胡须:“慢慢看吧。”

高坐顶端的皇帝赵天云,脸色似乎没什么变化,依然是一副仁德之风,但嘴角却不经意地翘起一个阴冷的弧度,转瞬即逝。

“将门虎子啊。”风落九天轻叹道:“想不到我也看走眼了,还以为是虎父犬子。”

“恩,不错不错,居然断腿重生了。”三痴道尊眼珠子一转:“师妹啊,我看你要不就收他做亲传弟子好了。”

“师兄你在打什么主意,师妹心知肚明。不就是怕我抢了你看上的人么?”风落九天嫣然一笑,道:“这赵宗平虽然毅力可嘉,但资质和悟性,还达不到我的要求。”

“我还真是好奇了,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师兄如此紧张?”

不妙,居然还引起这娘们儿的好奇了!

“呵呵,师妹放心,我给你说的那个小女娃娃,肯定符合你的要求,保证你一看就喜欢。”三痴道尊说道:“反正咱们两一人选一个,剩下六个大白菜,带回去给那些长老,挑中一个算一个。”

同样是入门,但跟着谁,差距可就大到天去了……

演武台上的战斗,一场接着一场,渐入佳境。

气氛越来越热烈,越来越疯狂,尤其是几个声名在外的天才出场,更是博得了满堂的喝彩。

徐家的武痴徐正天站上了演武台。如山一般魁梧的身躯,似钢铁铸成。全身散发着无法阻挡的暴戾气息,眼中只有无边的杀戮。

只一招,便将对手的脑袋,齐刷刷给砍了下来!

在他眼中,没有擂台的概念,有的只是——杀!

这是一个见了血,就兴奋的屠夫。

帝国第一高手寂无心的儿子,寂寞,也站在了演武台上。一人一剑,冷如寒冰,不带半点感情。…,

只一剑,便将对手的胸膛,捅了一个通透!

他同样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点到即止。

拔剑,便是战斗,便要分生死。

太子赵宗漠也站上了演武台。迎风而立,英姿勃发,一上台便赢得满堂喝彩。

“太子真是有乃父之风啊。”

“日后也是君临天下。”

“这就是皇者气度啊!”

听着几个心腹重臣的称赞,赵天云脸上露出一丝矜持的笑容:“只是凑数而已,还不成器,需要磨炼。”

一掌,太子的对手,就下了黄泉……

“这几个狗日的,一个下手比一个狠啊。”站在台下观战的赵宗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上擂台嘛,生死相搏,难道还能讲妇人之仁?”赵宗阳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回头一看,白衣飘飘的徐凌天似乎是不经意地路过这里,但在经过赵宗阳身边之时,顿了一顿。

“这是擂台,不是战场,杀的不是敌人,是同胞,我杀同胞我自豪?”赵宗阳冷冷一笑:“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对手,根本就不是一合之将,真的需要斩尽杀绝?

我这不是妇人之仁,是对生命最基本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一个强者,要杀的,只能是另一个强者,而不是向着毫无还手之力的弱者开刀,以显示自己的强大!那是丢脸的表现。”

“顺候,能让徐某看不透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但一定是最年轻的一个。”徐凌天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对的还是错的,只是举世皆醉,大家都在杀,你不随波逐流,就会粉身碎骨。弱肉强食,这是天理!”

“所以我一直说你是燕雀之志!”赵宗阳淡然道:“不杀则已,一杀,便要逆天!”

徐凌天心中一凛:顺候果然所图非小!虽然自己不知道他到底要谋什么逆天之事,但从他身上,却能清晰无误地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霸气。

一点也不张扬,但却霸道之极!

此等性格,方能谋大事,得大道……

“说得好,要对生命有基本的尊重。”在赵宗阳身边孑然而立,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心煜,淡淡看了赵宗阳一眼,眸子中隐隐有光芒闪现,那是一种由衷的欣赏。

接着,她略一纵身,那飘飘欲仙的身形,就上了演武台。

轮到她出场了。

台下顿时喝彩声四起。这京城第一美女的魅力,远超先前的太子等人所获得的关注。

“老太师,令孙女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林太师眉头紧锁,心情糟糕之极。孙女?早就不是我林家的人了!

但所谓家丑不能外扬,他还得勉强凑个笑脸:“哪里哪里,胡闹一下罢了。”

“风落,看到没,就是这个女娃娃,感觉如何啊?”三痴道尊灌了一口酒,问道。

风落九天的星眸圆瞪,细细打量了一番,点头道:“果然不错。”

“我可是很看重这个女娃娃的啊,想把她收做关门弟子。”三痴道尊一脸忍痛的神情:“但是为了师妹你,我也不得不忍痛割爱,让给你了,吾辈痛哉!”

“看看再说。”风落九天虽然一眼就很欣赏林心煜,但也没上三痴的当。

其实,林心煜的对手也不算很弱,只是他运气不好,第一轮就遭遇了林心煜,结果一个回合,直接就下了台。

不过与先前几位失败者的命运不同的是,他除了狼狈一点之外,压根就没受伤。

“多谢林小姐手下留情!”

林心煜淡淡道:“我不是来杀人的。”

台下顿时掌声雷动!

“这个女子,的确不错。”风落九天真的动心了。

“哈哈,道爷的眼光能错么?哎,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娃娃,让给你了。”三痴道尊痛心疾首道:“可怜道爷,后继无人啊。”

眼睛的余光,却偷偷瞄着正缓缓走上台的赵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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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我要出大招了哦

这是第一轮的最后一场比试,也是今日的压轴大戏。无论于情于理,都应该安排一场强者之间的巅峰对决,但让观摩人群大跌眼镜的是,居然安排了这么一场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对决。

这叫啥?弱弱对抗?

虽然赵宗阳的名气,现在京城的公子圈里,传得神乎其技,颇有点如日中天的气势。但真正看好赵宗阳的,都是有钱无权,想投靠一个门路的人,而今日能有资格上山观摩的,却是帝国真正的权贵。

这些人虽然听到过很多说法,但毕竟都是道听途说,绝大多数人打心底里,对赵宗阳的修为,是不太相信的。

十年前,赵宗阳被蒙蔽天命的事实,那是人人皆知的。帝国第一高手寂无心大师的手笔,怎么可能出岔子?

至于他与徐家之间的争斗,也不是因为他修为高,而是心计深,何况根据徐家传出来的说法,他没占便宜嘛!

所以,在这些人心里,赵宗阳在修为方面,依然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至少,赵宗阳此刻走上去的姿势,乃至全身散发的气势,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烂泥。

吊儿郎当,懒散不堪,还抽空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呵欠:“这位仁兄,麻烦你搞快点,我赶时间。”

这哪像是来参加比试的?根本就是来散步的!

更夸张的是,他的对手比他更不堪。此人一看就是个凑数的,长得弱不禁风,又矮又瘦,比赵宗阳整整低了一个头。

形象差点也就罢了,最让人崩溃的是,他一上得演武台,就感觉像是泰山压顶,双腿潺潺发抖,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很明显,这人从来就没见过大场面,突然来这么一下,脑子都蒙了。估计再站上一会,腿肚子都要抽了。

“还真是会给侯爷安排对手啊。这是所有参赛的人里,最差劲的一个了吧?谁要是能找到更差的,我给他一千两银票。”赵宗阳在心里嘀咕着:“看来本侯任重道远啊!”

但求一败的目标,看起来不像想象中那么轻易实现……

“这就是今日的压轴大戏?太儿戏了吧!”

“所以说一个好签,是成功的一半。悲哀啊,为什么我就没碰上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

“早知道有这么两个对手,我都该报名了!”

台下的观众们,都忍不住摇头,甚至不少人觉得,要是换自己上去,那绝对是砍瓜切菜,想输都难。

“相国,这就是你所说的心腹大患?”看台上,一直如雕塑般冷傲的寂无心,居然主动说了一句话,言辞间,带着淡淡的嘲讽。

我亲自出手毁掉的人,你偏说是威胁,现在看到了吧!

徐相国表情有些尴尬:都给这小子安排如此极品的对手了,怎么看起来还是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

赵宗阳啊赵宗阳,你一定要赢,可不要让老夫失望啊!

这个念头是如此得理所当然,以至于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为仇敌担心,这是一个很荒唐的想法……

“嗯?宗阳能够站在这里,就是一种勇气,不错不错。”赵天云赞许地微笑道:“纵然实力不济,但年轻人,能走出这一步,就是好的。”

这是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但就不知道,这笑容的来源,是赵宗阳的勇气,还是“实力不济”……

“咦,这第一轮都比试完了,虽然好苗子不少,但是没看见惊才艳绝到足以让师兄念念不忘的人啊?”风落九天静静地看着台上,眸光中有丝不解:“总不可能是这两人中的某一位吧?”…,

“师妹你还是误会我了。”三痴道尊一脸沉痛至极的悲哀神色:“我都说了,我看上的就是那个小女娃娃,不过为了师妹,我也不得不忍痛割爱。看来我这一生,注定是收不到关门弟子了,天意弄人啊!”

“想不到师兄如此凄凉,君子不夺人所爱,那女子,我就不与师兄抢了。”风落九天淡淡说道。

“怎么能这样?难道你以为师兄是出尔反尔的人么?”三痴道尊一下子就急了,大义凛然:“太不像话了,你这是要置师兄于不仁不义,言而无信的小人啊!风落,此话诛心啊!”

“呃,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风落九天有些愕然地回道。

这个师兄,平素里,把什么都不当回事,这次却是反应这么强烈,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事实总会浮出水面,接下来瞧吧……

但是这接下来一瞧,却很是无语。

擂台上的两个人,实在是太另类了!

之前打了那么多场,且不论水平高低,哪一场不是上台就开战,热血沸腾,风生水起?

这两位倒好,在台上站了足足有一刻钟了,彼此还处于一个默默相望的状态中,维持着一丈的距离,没有谁上前一步……

看了一辈子战斗,谁曾经看过这种场景?台下是鼓噪声,哄笑声一片。

就连贵宾座上的一些人,脸色都有些挂不住了。

上面有巡天宗的两位副宗主啊!赵宗阳真是狗屁不通,丢脸都丢到这种程度了,简直是有辱国体!

“这位仁兄,你倒是快动手啊。”赵宗阳有些无奈地看着对面的仁兄,语气很恳切:“来,打倒我!”

那位仁兄本就双腿颤颤,又在台上站了这么久,腿都麻了。心里紧张得要死,加上台下一片哄笑和嘲骂声,更是让他的心理防线接近崩溃。

此时别说让他出手了,能站在这里不倒下,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你……你……你有种就过来,我……我……我很厉害的哦……”

赵宗阳第一次打心眼里对徐相国等人感到佩服:此等百年难遇的极品天才,他们究竟是从哪个角落里发掘出来呢?

“来,不要紧张,你打我一下,你就赢了。”赵宗阳循循善诱道。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这位仁兄擦到了自己的衣角,自己马上就如门板一般直直躺下!

但失望的是,这家伙连步子都迈不出来了。

赵宗阳无奈之下,往前走去。机会还是要靠自己把握,既然这家伙动不了,那自己就主动凑上去,然后迅速倒下。

见赵宗阳向自己走来,这位仁兄的神经立即崩溃,满头大汗如同瀑布一样向下流淌。

“你……你……你再过来,我……我……我要出大招了……”

大招?好啊!想不到这家伙还有点隐藏实力啊。

赵宗阳心里一喜,向前走去。

“我……我真出……大招了……”这仁兄的心里彻底崩溃,闭上眼睛,横下心。

猛然间,大招出手!

(俺也要出大招了,收藏召唤术,推荐票召唤术,尔等还不纳头便拜?哇咔咔!感谢追影兄弟的打赏,感谢中肯的书评意见,感谢轩辕杀人狂的打赏,感谢土豆不给力兄弟长期的持续支持,感谢每一位书友的支持。最后,我也要感谢我自己的坚持。还是那句话,若无大家的支持,则我的坚持无意义!)

第四十五章 大招越来越多

大招出手了!

赵宗阳心里满怀期待,一路小跑着过去,要迎接对手骤风暴雨般的进攻,然后像门板一样倒下,完成但求一败的夙愿。

但现实和理想之间,总是存在着鸿沟,不可逾越。

只见那位仁兄,大喝一声“嗨”,双拳紧握,不住抖动,然后左脚先出往右,发足狂奔!

只听“啪”的一声,左脚绊倒了右脚,以一个极其标准的狗啃泥,扑倒在地,门牙都摔碎了一颗……

我靠,这大招,真是太让人震撼了!

饶是赵宗阳如此看透世情,阅人无数的人,也被这仁兄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招给深深地震惊了!这要什么样的天才,才能设计出如此鬼斧神工的独门秘籍,堪称天下无双!

台上台下,一片哗然……

“这是什么比试?”风落九天的玉容难得地带着一丝震惊的笑颜:“从来没看过这种战斗,真是要笑死本尊了。”

“哎,两个超级大蠢蛋啊。”三痴道尊一副失望之极的样子,批判道:“道爷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哗众取宠,不知羞耻的人!”

呃,风落九天有点犯迷糊:师兄没说反吧?他不喜欢哗众取宠的人?难不成他还喜欢一本正经的人了?

“简直是一场闹剧啊!”徐相国叹道,不过心里多少还是比较欣慰的,赵宗阳正在按照他设置的路线前进,这非常好。

寂无心白了他一眼,对他的想法无法理解。这么一个弱小如蚂蚁的角色,他居然重视到了这个地步……

在无数的目光注视下,赵宗阳很遗憾很悲哀的长叹一口气,然后走上前去,把那趴在地上的仁兄,给拉了起来,死死地盯着他。

良久之后,很不忿地说了一句:“你一定是故意的,你这个坏蛋……”

这些人太歹毒了,为了阻止我独孤求败的理想,居然使出这么阴毒的招数,过分了啊!

“我……我……我很厉害的……不要惹我……”那仁兄的脑子已经卡住了,只是反复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由于崩碎了一颗门牙,还在呼呼漏风。

赵宗阳悲愤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遇到这样的对手,真是灾难啊!

摇了摇头,赵宗阳缓缓往台下走去,在夕阳的余晖下,映射出一个颀长萧索的身影,颇有些天涯孤客的落寞。

迎着众人的目光,他悲从心来,仰天长叹:“求一败而不可得,人生何等寂寞如雪!”

所有人,呆若木鸡……

“这……”就连见惯大风大浪,淡定自若的风落九天,都被深深地震撼了,不自觉地用余光瞄了瞄旁边的三痴道尊,心说:“这小子无耻的神韵,颇有些师兄的风范,不,绝对是青出于蓝!

该不会,师兄就是盯着这小子……不至于吧,师兄好歹是一代宗师,怎么能饥不择食到这个程度?”

“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都不懂得谦逊,不知天高地厚,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三痴道尊一脸愤然:“小小年纪,就如此浮夸,以后还怎么得了啊!”

“他浮不浮夸,跟师兄你也没什么关系啊。”风落九天带着试探性的语气问道:“难道师兄你很关注他?”

“胡说八道!怎么可能,这种又弱小又胡闹的小家伙,我讨厌还来不及!”三痴道尊一本正经地说道,语气比较急,声音也略大了点。

这句话,刚好就飘进了坐在下排的徐相国的耳中,顿时心中一喜。…,

原本还怕赵宗阳真得三痴道尊青眼有加,徐家难免投鼠忌器;现在听道尊这么一说,悬着的心直接就放回了肚子里。

哈哈,没有了三痴道尊撑腰,区区一个赵宗阳,还不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第一日的比试,就在这闹剧中收场,让众人印象深刻,回味无穷。

翌日,第二轮比试继续举行。

几大高手,依然没有遇到任何挑战,徐正山,寂寞,太子的对手,都死得很惨。林心煜依然是波澜不惊,轻描淡写地将对手赶下了演武台,却没有伤到一根毫毛。

赵宗平也轻松地进入了下一轮……

不过,这些都不是众人最关心的,大家要看的,都是压轴大戏!

赵宗阳又一次在夕阳的掩映下,走上了演武台。

人群中,立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和喧哗。

虽然所有人都是在看笑话,但不可否认,赵宗阳的人气之旺盛,远超几大高手之和!

看着站在自己对面那个圆滚滚的胖子,赵宗阳又是悲从心来。

“你又有什么大招?”他叹了一口气,有些悲怆:“来,都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

“不得不说,你上次的运气很好。但不幸的是,这次你的好运到头了!因为你遇到了我。”胖子气势拉的很足,不像上次那仁兄,站在那里都发抖。

不过,这厮,似乎又自信地过头了。

“我追影,纵横江湖二十年,可谓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我本不欲伤人,是你自己要挡我的路,我没有选择。”

什……什么……这胖子居然取了“追影”这么一个飘逸拉风的名字,赵宗阳顿时觉得自己都快要崩溃了。

“看我的绝招,无敌追风轮!受死吧!”胖子居然以一种不属于自己这身材的矫捷,在地上打起了滚。整个身体轰隆隆的滚动着,扬起漫天尘土,气势惊人!

这追风轮,以一种碾压的姿态,滚滚而来。赵宗阳心里一喜:想不到这胖子倒是有几分真本事。

正待顺势倒下,瞬间却目瞪口呆。

只见那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追风轮,偏离了方向,从自己身边轰隆隆滚过,直接就滚到了台下,让台下的看客死伤一片……

“狗贼啊!”赵宗阳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能不能有点方向感?”

这些混蛋,实在是太过分了!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啊!

“我们巡天宗收徒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但像这样的人,我还没真看到过。”风落九天忍不住想笑:“想不到,他又赢了,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种人,怎么能一而再地晋级呢,丢不丢人啊?”三痴道尊很气愤地说道:“我都快看不下去了,一定要取消这小子的参赛资格。”

第三日,比试依然在继续……

这次站在赵宗阳身前的,总算是个正常人了,身材健硕,神情从容,一看就是胸有成竹,自信满满。

恩,这人一看就不错,好歹是赢了两场,才能站到这里的,肯定不会太差吧。

赵宗阳很热情地与他打了个招呼:“兄台贵姓啊?”

“免贵姓陈。”这人突然凑上前来,把手伸进赵宗阳的袖子里,比了一个手势,低声说道:“这个数,怎么样?你让我赢。”

赵宗阳呆若木鸡!

“怎么,嫌少?不少了,前两轮的价钱,还没今日的一半呢。”

我靠啊!这厮居然是一路买来的胜利……

这大招,简直是无敌了!

(大招越来越多,但咱们却老是被爆啊,太凶残了。大家都给点力,来一场可歌可泣的保卫雅典娜战役:)

第四十六章 徐正山露馅了

赵宗阳顿时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

他想推翻自己前日里做的判断:当初他在面临第一个左脚绊倒右脚的对手时,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家伙绝对是最弱的,如果还能找到比他更弱的,自己就输一千两银票!

还好没人跟侯爷赌啊,要不这银票,说不得就打水漂了……

眼前这厮,看着好像挺强的,没想到居然是一路用钱买到这里来的,其真实实力,用屁股想想,也就有数了。

“怎么?不满意啊?还可以商量的。”这厮又在赵宗阳的袖子里做了一个新的手势:“这个差不多了吧。”

赵宗阳非常无语,这厮真是太有诚意了啊!

“怎么还不满意啊?贪心过头了哦。”这厮看了赵宗阳一眼,轻声说道:“顺候啊,我知道你家大业大的,但兄弟我财力有限啊,给一条生路吧。”

“好兄弟,你误会了!”赵宗阳高兴地拍了拍这厮的肩膀:“钱多钱少无所谓,你看着给就行。”

“你答应了?”这家伙欣喜异常。

废话,又能求败,又能赚钱,傻子才不干!

赵宗阳干劲很足,直接问道:“那你说,我要以怎样的姿态被你打败?”

“很简单。”这厮突然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这是灵蛇毒刃,只要轻轻划一下,就能让人失去知觉。不过你放心,几个时辰后就醒过来了,不致命的。”

“看起来不错。”赵宗阳赞道:“迄今为止,你是我遇到过的最聪明的对手。”

“这还用说?”这厮被堂堂顺候这么一赞扬,顿觉浑身轻飘飘。

“顺候,你看看我这刀。”他得意洋洋地将匕首从刀鞘中拔了出来,顿时寒光四射。

赵宗阳只看了一眼,便点头赞道:“果然好刀!”

“那是当然,吹毛断发,见血封喉。”

“我真没看错你。”赵宗阳欣喜道:“刀如其人,虎啸龙吟啊,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厮喜上眉梢,拼命压抑着狂喜:“侯爷谬赞了。”

“本侯所言,均发自肺腑。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今次一步登天,舍你其谁啊!”

这厮被赵宗阳这么一捧,顿时都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他很得意地显摆着自己的灵蛇毒刃,耍帅般的用指尖轻弹,发出一声清音:“虎啸龙吟,也不过如此……呃……”

“砰”的一下,他就倒下了!

悲剧啊,这厮用指尖弹了一下刀锋,结果被吹毛断发,见血封喉了……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赵宗阳此时的心情,毫无疑问……找不到这样的词语!

台下已经沸腾了,现在看他登台,已经成为京城贵族圈子里最热门的时尚。赵宗阳的人气,已经高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地步!

哪里有顺候,哪里就有惊喜。

“一招未发,就已连闯三关,此等神迹,乃前所未闻。”风落九天从第一日的鄙视,到第二日的苦笑,直至今日,她已经不得不叹服了。

“简直是闹剧啊,悲哀啊!”三痴道尊大摇其头:“这种人,怎么不去死啊?”

“恩,怎么不去死?”风落九天微笑着附和了一句。

“怎么不去死?”这句话落到了坐在下排的徐相国耳中,不啻于天籁之音!

哈哈,三痴道尊也看不下去了,对这小子忍无可忍了!

道尊且放心,这小子活不了几天了………,

接下来的几天,收徒大典渐渐进入高潮,随着留下来的人越来越少,不少的强者对决,已经逐渐摆上了台面。

只不过,徐正山,寂寞,赵宗漠,林心煜四人的优势实在是太大,大得无人可以撼动。甚至都有不少人开始主动退赛了,以免杀身之祸。

徐正山,寂寞,赵宗漠,这三人最近的杀气,是越来越大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匹黑马涌现,那便是断腿重生的赵宗平。荒废了十多年,平心而论,与现在最顶尖的几个天才相比,确实落下了一个层次,但好在他的赛程安排不错,而且他的求胜欲望无可比拟,气势如虹地一路杀了出来!

当然,最最受人瞩目的,自然是每日压轴,一骑绝尘的赵宗阳。与其他所有人的晋级之路不同,他完全没费什么力,就一路过关斩将,走到了现在。

不得不说,这种离奇的经历,必将会成为一段传奇……

“我是越来越欣赏顺侯了,看他的表演,已经成为了每日的一件盛事。”

“我也是啊,一日不看他登台,我就睡不着觉啊!”

“你们说,他会不会就这么一路杀到最后,走上巡天宗啊?”

“恩,明日还有一场,要是胜了,就进八强了,直接获得巡天宗的入门名额。”

说到这里,就有人一声冷笑:“嘿嘿,明日那场?顺侯的路,算是走到头了。”

“你们看看明日他的对手是谁?十步一杀徐正山啊!他还有任何机会么?”

众人一阵悲鸣,连呼三声“惨!惨!惨!”

“徐正山这人,可是出了名的嗜杀,跟他过招的,没一个活口!”

“可不是嘛,按说他的修为在徐家是顶尖的,但就是因为他这武痴性子,只动武不动脑,做事没分寸,所以家主没他的份,只能做一个杀手。”

“我要是顺侯,干脆就别参加了吧,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可不是好玩的。”

“嘿嘿,要是早早就被淘汰,倒还好了,关键是现在不上不下,前进一步,就登天了。到了这种时候,试问谁会放弃啊?”

“我简直怀疑这赛程是不是徐家刻意安排的啊,让顺侯在登天之路的最后一步……太狠了!”

“嘿,有些捕风捉影的绝密消息,还真就是这么有板有眼的。徐家出手够狠,先让顺侯高高捧起,再重重落下。真是好算计,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赵宗阳倒是没听见众人的议论,他这会正独自一人,在远离人群的山巅,看山下的风景,但见山下的人群如蚂蚁一般渺小,密密麻麻。

这些人,无比渴望着能够登上山顶,但终其一生,都不会有半点机会,只能在最底层痛苦地挣扎求生。无论多么努力,注定是蝼蚁。

这就是不可抗拒的天命?

如同我的十世轮回?

除了认命,究竟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改变?

“赵宗阳,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赵宗阳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充满戾气的声音,他转过身,只见魁梧如山的徐正山,正像虎豹盯着猎物一般,充满了嗜血的光芒!

“是么,你就这么有信心?”赵宗阳的语气很平淡:“说起来,我有些疑惑,你们这么拼命对付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一心求败,怎么那么困难?”

“让你一路走到了现在,就是为了明日死在我手里。”徐正山这人是典型的武痴,杀戮狂,除了杀人,其他的心计谋略一概不懂,性格非常急躁。一看到赵宗阳这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就怒火熊熊,嘴里也没个把门的。

“十二年前,你这个孽种留了下来,明日就是斩草除根之时!你要是想死,我一定会成全你!”

果然!那惊天阴谋,你徐家也参合进去了!

赵宗阳心中涌动起无穷无尽的杀意,但表面上,仍然很平静。

“不好意思,我改变主意了。”赵宗阳带着淡淡的笑容,道:“明日,我要求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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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传说中的**

“求胜?哈哈哈,那是我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徐正山面目狰狞,露出残忍的笑容,额头青筋爆出,整个人显露出一股暴戾无比的气势,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我这个人偏偏不喜欢开玩笑。明日,我不但要杀你,还要让你不留全尸!”

赵宗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这个人倒是很好说话。如果你跪地求饶,我或许可以考虑不杀你的。”

“跪地求饶?不杀我?”徐正山不怒反笑,张狂无比:“这是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说求饶,说不杀我!我会让你知道,你将为今日的愚蠢,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

他做了一个斩杀的手势,迈开大步转身离开,留下了一句话:“为自己好好祈祷吧,希望能有一个体面的死法!”

体面的死法……这其实是赵宗阳之前一直在追求的目标,但自从知道了那惊天秘密之后,他决定要晚一点死,至少要比某一些人,死得更晚一点。

“顺候,你明日恐怕有大麻烦。”赵宗阳见到一个白衣的身影,正是徐凌天。

他的神情很凝重,丝毫不是在开玩笑。作为徐家内部的人,对徐正山恐怖性的认识,恐怕没有谁比他更深刻。

“其实,这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吧。”赵宗阳淡淡道:“没有到这一步,你就迟迟做不出选择。”

“还是那句话,要我服气,必须有足够让我仰望的实力。”徐凌天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开,留下一句:“好自为之。”

……

夜已经很深了,月色很黯淡,深夜的凉风吹拂着赵宗阳的衣衫,隐隐透着一丝寒气。

赵宗阳现在还没有睡下,独自坐在院落里的石凳上,看着那黑色而压抑的星空。

“如果不行,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在万籁俱静中,林心煜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犹如天籁。

赵宗阳回过头,轻声说道:“难道你以为我是恐惧地睡不着么?”

“自然不会,你的胆大妄为,我是清楚的。”林心煜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组织着措辞:“其实,这场战斗的胜负,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如果打不过,也不用力敌,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就这么不看好我?似乎每个人都是这样。”赵宗阳叹道:“看来这个徐正山,真的是一个难缠之极的角色了。”

“不是!我相信你。”林心煜怕自己刺激到赵宗阳,不知怎的,平生第一次说了违心的话:“你一定能获胜的。”

“哈哈,虽然知道你在说谎,但这话我还是爱听。”赵宗阳笑道:“以后没事就多拍点马屁来奉承奉承,本侯大大有赏的!”

林心煜芳心一叹:倒不是为这第一次说谎而纠结,怕就怕,以后没了拍马屁的机会……

“对了,这个徐正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境界,怎么人人说起他,就谈虎色变似的?”

“徐正山是个修炼的奇才,天赋很高,而且很痴。除了修炼,什么事都不放在心里,这种人的进境是很可怕的。”林心煜娓娓道来:“他还没过而立之年,就已经迈入了兑阶大师级的境界,这在整个开元国的年轻人中,也是寥寥无几。据说现在已经到了巅峰,随时有可能突破,进入巽阶……

他的属性,也是火,功法极为爆烈,俱是致命攻击,出手即有死伤。知情的人提到他,最震惊的还不是他的修为,而是他那嗜血如命的狂性。当年他仅仅因为有人横了他一眼,就杀上门去,灭了人家全族两百口人,尸体遍地。而他对此引以为豪,自封了一个称号:十步一杀!…,

京城里的人,一提起十步一杀这个称号,都是心惊胆战……”

“这厮还真是心理变态啊,横他一眼就要杀全家。侯爷今日横了他好几眼,估摸着应该剥皮抽筋了吧。”赵宗阳咂了咂舌。

这家伙什么人啊?到了这种时候,还一点都不认真。林心煜妙目白了赵宗阳一眼,淡讽了一句:“知道怕了吧,后悔了?”

“恩,非常后悔,亏大了!”赵宗阳一副追悔莫及状,道:“反正都往死里得罪了,就该多瞪几眼,这样才不吃亏啊!”

淡然如林心煜,听闻赵宗阳这一句话,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接着赶紧举长袖捂住,面色有些许羞红。

这家伙,真不知道什么叫怕啊!

“对了,心煜啊,你给我讲讲,我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迅速提升一下境界呢?”赵宗阳开口问道。

事实上,这也是自天命觉醒后,就一直盘踞在他心里许久的问题。

觉醒后,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感受到时时刻刻都在修行,连呼吸也能取空气中的精华;但这修行,感觉也太慢了点,到现在还没半点提升的迹象。

要知道,自己这才兑阶入门级,离系统交给的达到巽阶的任务目标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要是按照目前这速度,循规蹈矩,只怕是要熬到地老天荒了。

一定有什么修炼的法子,可以快速提升,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你不会连这种常识都不清楚吧?”林心煜惊讶地看了赵宗阳一眼,奇道:“为你完成天命觉醒的师父,难道没告诉你?”

靠,我哪来师父?完全是无师自通啊!

但命运天盘这事,且不说是我个人的绝对秘密,就算我愿意与世人分享,又有谁TMD会相信呢?罢了,还是编造一个师父吧。

“呃……这个,他老人家来去匆忙,有要事在身,没来得及教我。”

林心煜点点头:赵宗阳十二年前就被蒙蔽了天命星,彻底与修炼无缘。在如此绝境之下,居然还能成功助他觉醒,必然是夺天地造化之高人啊。神龙见首不见尾,也是很正常的。

“天命觉醒后,时时刻刻都要积累,增加自己的命元,但这也只是数量上的积累。即便积累到了一定程度,也未必就一定能达到新的等级。”林心煜说道:“所以,修炼一途,才危机重重,十死一生。”

“具体说说,如何升级?”赵宗阳问道。

“其一,是战斗,在战斗中到达,并超越自己的极限。不过战斗便意味着消耗,也意味着伤亡,风险极大。

其二,有一种相对温和的办法,由修为更高的人主导,两人的命元相融合。不过这种办法,用的人极少,首先要两人的属性相通,不互相排斥,又要属性不同,才能互补;最……最难的是…...要两个人贴身,不能有衣物阻隔……”

说道这里,林心煜的俏脸已经染上了一抹羞红,有些发烫。

“啊?莫不是传说中的双修?”赵宗阳直直地盯着林心煜:“你该不会,想用这样的方式,助我提升吧?我可是有原则的人哦……”

“谁……谁说要这样了……想都别想……不要脸!”林心煜的雪颈都有些红了,赶紧转身就走,不想再理这个混蛋了。

不过在走的时候,还不忘说了一句:

“此外,还有一个最厉害的方式,但可遇不可求。当夜空中出现你的天命星时,有极其渺茫的可能性,能够引导你的感知,得到一点点星命的传承,足以骤然间提升你的境界。

这,就是所有修炼者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机遇——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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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神皇星的传承

顿悟?

天命星的引导和感应?

星命的传承?

这些闻所未闻的概念,一股脑灌入赵宗阳的脑海中,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但细细一想,这些概念,都是理所当然的,所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修天命,首先就要找到自己的天命星,完全天命觉醒。由此可见,天命星对一个修炼者而言,是极其重要的,不可能是用了一次就扔了,而是要贯穿始终。

想到这一点,所谓引导,感应,以及星命的传承,那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不过,这顿悟既然说是千载难逢的机遇,自然是难于登天,非要有大运道,大气运,大造化不可。

夜空之中,满天繁星,要准确地找到自己的那颗天命星,谈何容易,更何况是引导和感知了。

要知道,虽然完成了天命觉醒,但这却是最基本的从属关系,是单方面的联系,天命星可以随时找到人,但人却很难主动联系到星。

打个比方,这就有点像是皇帝与平民的关系。皇帝可以随意征召平民,但平民想见皇帝,那就得有天大的造化!

对此,赵宗阳基本没抱什么希望,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屋里睡觉。

他站起身来往回走,顺便抬头看了一眼月色暗淡的夜空,见到漫天的繁星,在无垠的空间中,密密麻麻,还有云层遮盖,如何能够看得出哪颗是自己的天命星?

罢了,没那个顿悟的命,我还是靠战斗吧,明日与徐正山一战,便是利剑出鞘,锋芒毕露,在血与火的洗礼中,用性命赌一个未来!

一想到明日的血战,赵宗阳心里有的只是兴奋,却并没有哪怕一丝忐忑。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忐忑个鸟毛啊?

但就在赵宗阳准备收回目光,回屋睡觉之时,蓦然间察觉,漫天的繁星中,有一颗星突然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但是旋即暗淡无光。

“咦,这倒怪了?”赵宗阳仰着头,继续看了会,但那颗星却没有动静。

“算了,睡觉去。”赵宗阳揉了揉眼,估摸着没什么看头。

但这这时,那颗星突然又闪耀了光芒,顿时让满天繁星为之失色!

不过顷刻之间,又被淹没……

赵宗阳继续看,又久久没动静了。

但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这颗星又短暂地绽放光芒,旋即又突然黯淡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赵宗阳在心里琢磨着:“这个过程,好像是这颗星被所有的星束缚着,它想要闪光,就立即被镇压。但即使如此,它仍旧拼命在挣扎,绽放出自己的光芒!”

难道说,这星星之间,也像人类世界一样,存在着争斗和倾轧?恩,应该是的,天命即吾命。

“不过让本侯费解的是,为什么这颗星总是在我将要放弃的时候,才绽放光芒?”赵宗阳闭着眼,摇摇头,脑中不断在思索:“还有,每一次闪光,总是有些许的位移,难道说,是在引导我,要往哪里去?”

有了这层想法之后,赵宗阳再看这星星闪耀的规律,还真就应征了自己的推断。他随着星星的位置变化,不断走动,绕了一大圈之后,便走出了忠顺侯府的大门外!

星光再次闪耀,照亮了夜空赵宗阳只感到眼前一阵光亮,正正照在了侯府的墙壁上。

此刻,他终于看见了,这颗星星想要他看见的秘密!…,

那副受了世间最恶毒诅咒的壁画!

一声闷雷响起,赵宗阳突然间失去了知觉……

迷迷茫茫中,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不知在哪里游荡。往下一看,顿时毛骨悚然,原来自己已经腾空而起,而在地上,还躺着自己的身体!

灵魂出窍了!

赵宗阳的灵魂,一路向上漂移,穿越了万里高空。透过广袤的天空,他看到了一颗颗巨大无比的星星。

飞速从一颗颗巨大的星旁掠过,赵宗阳的灵魂,径直来到了那颗不断闪光,而又不断被淹没的星。

一个苍老的声音,仿佛穿越了亘古的时间和空间,猛然间炸响在赵宗阳的脑海中。

“穿越亿万年的慢慢时光,神皇星终于迎来了第二次传承。年轻人,命运选择了你,承担这无上的荣光,也承受这无穷的梦魇……”

什……什么……这就是我的天命星?传说中的神皇星!

“上天为神,落地为皇!君临天下是神皇星的命格,但这并不是神皇的最终宿命,神皇的宿命,是颠覆,是重建一个新的世界……亿万年来,我一直在寻找能担负起这伟大宿命的传承者,你是第二个。

你的前任,已经失败,他叫逆修……”

什么?逆修!

赵宗阳彻底震惊了,他猛然间想起了忠顺侯府那副触目惊心的壁画,想起了那最恶毒的永世诅咒,想起了流传在世间的关于逆修的传说……

一个让他心惊胆战的想法,浮上心头:逆修永世诅咒,自己的十世轮回……似乎在冥冥中,被牵引到了一起。

难道,自己要走上逆修曾经走过的路?

“逆修,亘古未见之奇才,创世不朽之神的亲传弟子,出生世俗帝王之家,一统天下,后得道飞升,历经万年潜修,诛十万神魔,逆岁月之光,改天地之命,一举封神……”

逆修的经历,让赵宗阳越听越是心惊:这逆修,真是神一般的人物啊,亿万年来亘古罕见之天才。诛神魔,逆时光,改天命,这些逆天之举,光是听起来就让人热血沸腾!

但,这样的亘古天才,却在天涯峰受那永世诅咒的煎熬……

由此可见,这神皇星的宿命,是一道什么样的绝境!

“年轻人,命运选择了你,作为神皇星的第二个传承者,你就要负起神皇的使命,重复逆修走过的道路,逆天,改命……这才是你的宿命!”

“不要吧,我资质愚钝,根基浅薄,不是这块料。”赵宗阳咋了咋舌,这么牛逼的使命,本侯还是不要胡乱参与的好。

逆修走的那条路……天啦,我还是老老实实,乖乖求死好了。

“这是命运的选择,你无法改变,我也无法改变。年轻人,你将获得神皇星的传承,以前所未有的逆天速度提升等级,也要承受逆天的困惑和悲伤……这是你的命,好自为之吧!”

赵宗阳还想说什么,突然间,灵魂从高空坠落……

这到底是TMD什么天命啊?又是轮回,又是逆天的,什么事都落到我头上,老子真是忍无可忍了!

(忍无可忍啊,从周一的新人第五,一路被爆菊,到了现在的第十,眼瞅着都快被踹下首页了!兄弟们,果然不能忍啊,票票投起!!!)

第四十九章 连升三级

当赵宗阳悠悠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正躺在屋里的床上。而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发亮了。

一睁眼,就见到林心煜那淡然而纯净的眼神,眸光中,带着一丝丝担忧。

“侍卫在五更巡夜的时候,发觉侯府的大门被打开了,外出一看,发现你正蜷缩在地上,怎么叫都叫不醒。”林心煜神色复杂地看了赵宗阳一眼:“好好的房间不睡,干嘛去外面?”

为了照顾赵宗阳的面子,这话说得很隐晦,在批评赵宗阳完全不让人省心。

想起昨夜里,这家伙还一副不屑一顾,完全放松的样子,现在看来,都是假象啊。或许是因为这场与徐正山的战斗,让他负担太重了,稀里糊涂跑到外面睡着了……这得多大的压力啊!

赵宗阳很是无语,不过这会他倒是无暇理会。他的脑海中,一直在不断浮现出之前灵魂出窍,与神皇星交流的一幕一幕。

“命运选择你了,你将负担起神皇星的使命,重复逆修走过的道路,逆天,改命,这是你的宿命……”

现在想来,赵宗阳仍是满头大汗。

“不干,坚决不干,这条路根本就不是人走的。逆修那等亘古奇才的大神,都堕入永世轮回了,我还去凑那热闹干嘛?”赵宗阳想到这里,直摇头。

传说中,自逆修崛起之后,便成了天煞孤星,一生孤独,寂寞如雪。这是赵宗阳此生最恐惧的境况,也是他前九世遍尝的生无可恋的痛苦。

想到这里,赵宗阳突然意识到:不对啊,逆修一生孤独,身边人均早早逝去;自己前九世,同样是克死所有身边人……天啦,这难道仅仅是巧合么?

最让赵宗阳不齿的是,逆修当初为了得道,做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杀妻证道!

这是赵宗阳无论如何,都不能认同的:简直是太变态了,这种人即便天下无敌又如何,早就没人性了!

但赵宗阳突然意识到:前九世,林心煜不断重复地被自己误伤,死在自己的手上,结果与逆修有何区别?

或许区别是,逆修证道只一次,自己杀妻足足九次啊!

太可怕了,太雷同了!难道自己已经在冥冥中,走上了逆修的路?

“一直愣着干什么?来,喝口参汤,去去寒。”林心煜吩咐下人端上来一碗浓郁的参汤:“这是我亲手熬的,你尝尝,希望不要太难以下咽了。”

什么?心煜亲自下厨了?

作为太师府的千金,从小锦衣玉食,吃喝用度都有人伺候,何况她修为高深,一心扑在修炼上,怎么可能近鲍厨那种地方?

“喝啊,怎么又愣着了,我真有那么差劲?”林心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心里却并不轻松:今日破天荒地亲自下厨,就是因为她心里没底,担心赵宗阳像徐正山之前的所有对手一样……所以她熬了这一碗参汤,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

赵宗阳心中矛盾万分,心煜的心思,他如何不知?有妻如此,夫复何求,能够得到心煜亲睐,实在是自己十世的造化!

但这十世的造化,却又是如此残酷!如果自己命中注定要走上逆修之道,那心煜又何去何从,难倒又一次死在自己手上么?

况且,这要走了逆修那条路,就算真的逆了天,改了命,换了天地,又如何呢?还不是孤独寂寥,曲高和寡?…,

天下无敌,对自己的吸引力,从来都是有限的。自己真正的梦想,是能够保护所有身边的人。唯有如此,修为才有意义!

“等大事一了,我就立即求死,超脱出这个轮回。”赵宗阳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任他什么神皇星,逆修路,管他去死!”

做了决定之后,赵宗阳感觉到全身都放松了,一仰头,把一大碗参汤直接喝进了肚子里,但觉一股热气温润,舒服之极。

趁着这舒服的劲头,赵宗阳不经意地运转起命运之力,猛然间,察觉自己的命元暴涨!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啊!

体内那井一般大小的天命容器,开始迅速被命元充满。

饶是对修炼一知半解的赵宗阳,这会也明白:自己快要突破了!

“你将获得神皇星的传承,以前所未有的逆天速度提升等级,同时也承受逆天的困惑和悲伤,这是你的宿命……”赵宗阳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逆天速度?究竟是什么样的速度,才能叫做逆天?

“通过顿悟,突破兑阶入门级,达到兑阶专家级!”

什么?这就突破了?

自己自从天命觉醒后,辛辛苦苦夯实基础,还没半点突破的迹象,结果这就一“顿悟”,直接就到专家级,足足升了一级啊!

传说中可遇而不可求的顿悟,真就这么逆天啊!

但命元的暴涨,还没有结束。

“通过顿悟,突破兑阶专家级,达到兑阶大师级!”

赵宗阳彻底无语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兑阶专家级,刚呆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过眼云烟了?这让那些几十年停留在这个境界的人,情何以堪啊!

这就是得到天命星传承的结果啊!

等等,不对啊,命元还在涨!天啦!

很快,命运就充溢了整个天命容器,而且还在不断地暴涨,体内的那口小井,顿时风雨飘摇,眼看就撑不住了。

顷刻间,但觉体内“噗”地一声,天命之井不堪重负,轰然崩塌,命元漫了出来,很快形成了一个池子。

天命之池!

天啦,一不小心,把兑阶大师级也突破了,直接进入了全新的境界:巽阶!

一瞬之间,连升三级啊!连做梦都不敢这么想的!现在终于明白,这所谓的逆天升级,究竟是怎样可怕的程度了!

一瞬间,就是别人几十年,甚至终其一生都未能跨越的成就啊!

神皇星的传承,果然非凡!

“命运天盘开启,完成任务:晋升天命者,获得奖励:天命强化升级,痛苦之源升级,回光术升级,获得技能:绝地反击,在自身命元不足两成,生死攸关之际触发,发出致命一击!获得功法:火之刃……”

惊喜一个连着一个,让赵宗阳目不暇接。

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

神皇星的传承,让我提升等级;命运天盘为我提供功法,技能,以及物品……

命运如此安排我这个受了轮回诅咒的人,难道真的是要注定走上那条不归之路?

逆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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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看起来好弱

“咦,你这气势,看起来很强啊,好像是突破了?”林心煜突然间感觉很敏锐地到赵宗阳的气势与先前不同了,心里奇道:莫非在外面睡一觉,反而提升了境界?这是什么道理?

但不管什么道理,这总是好事啊,天大的好事!

汗,心煜这眼睛也太尖了吧,本侯这才刚刚升级,居然就被看出来了,天才就是不一样啊!

“想不到这个秘密都被你知道了,看来我还是太突出。”赵宗阳说道:“我是不是应该再低调一点,到时候一举爆发,灭掉徐正山,吓那些狗贼一大跳?”

“低调一点可以的,不过灭掉徐正山,恐怕还是有点难度。”林心煜带着鼓励的语气说道:“你现在是兑阶专家级修为,虽然与徐正山的距离拉近了些,但毕竟还是差着一个层次。不要逞强,努力就好。以弱敌强,一定要把握好心态。”

啥?以弱敌强?我是恃强凌弱好不好?

什么兑阶专家级修为?侯爷分明是巽阶入门级好不好?

“你说我的修为是什么等级?”赵宗阳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气势,全力表现了一下自己。

“我不是说了么,兑阶专家级。”林心煜淡淡道:“巽阶大师级以下,我一眼就能看透,不可能出错的。”

咦,这是怎么回事?

赵宗阳丝毫不怀疑林心煜所说的,只要自己不刻意隐藏,她就能一眼看透,而且不会出错。

但问题是,自己分明是巽阶入门级,怎么在她看来,却是兑阶专家级,足足低了两级!

难道说,这是自己升级太快,以至于没有把实力完全显示出来?但这个理由说不通啊。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解释:这是神皇星传承下,用以蒙蔽天命的手段,显现出来的修为,总是比真实的实力低上两级。

这样会不会让我看起来很弱呢?

不过,我就喜欢这种感觉!

……

开元城,西山,皇家演武场。

人声鼎沸,热浪喧天。气氛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还要热闹上不少。

都知道,今日一战,便是通往巡天宗的门票,可谓一战定乾坤!

更重要的是,几场焦点之战,十分令人挂心,尤其是最特别的一场,不知道牵动了多少人的眼睛和神经。

据闻,场外都已经为此开出了赌盘,不过押注的情况,据说是一边倒……

“哈哈,来了!”

在众人的喧闹声和欢呼声中,赵宗阳缓缓步入。今日他不像前几日那样吊儿郎当,而是穿着一身华贵的锦衣,配上他傲人的外貌和气质,越发显得英姿勃发。

他今日出场的排场也很大,前呼后拥一大簇人,热闹非凡,像是来开庆功会。

只是,在有心人看来,这种排场,恰恰说明了他内心的恐惧。

这就是所谓最后的疯狂,能享受点什么,就享受点啥吧……

“这小子是体体面面地来送死,可惜啊,正山是个粗人,怕是不会给他留全尸。”看台上,徐相国一脸轻松自得,笑容满面,想来是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要落地,今日事成,便一了百了。

“横竖都是个死,还讲什么体面?”面无表情的帝国第一高手寂无心冷冷看了徐相国一眼,有些无法理解他的情绪,道:“只希望你家里那武痴不要出什么岔子,不过出了岔子也无所谓,寂寞可以接手收拾。”…,

“寂大师,你这话我可就有点不爱听了啊,正山好歹是我徐家的第一人,对付一个废物,还能出什么岔子?”徐相国眯起小眼,又说了一句:“况且,寂寞有没有资格收拾这摊子,还不好说,他的对手,可是太师府的千金,这一关,怕是不好过吧……”

“此事不用你操心。”寂无心似乎是被说到了痛处,也不那么淡定,话带机锋地讽了一句:“你还是管好自家的事吧,要是武痴真的败了,你徐家的日子可就……”

“寂大师说笑了,正山怎么可能败?”徐相国笑道:“即使真败了又如何,我徐家就溃散了?难道我徐家就是由一个正山撑起来的?有的是后招。”

……

一片喧嚣之中,赵宗阳气定神闲地走上了演武台,立即就获得了震天的欢呼声。观看赵宗阳的表演,已经成了京城贵族圈里的一大盛事,蔚然成风。

另一边,徐正山腾地一下跃上演武台,“哄”的一声,漫起一片沙土,气势极为惊人。

他今日披着一件黑色披风,手持一柄巨大的长刀,魁梧的身材如一座山岳一般,眼中霸气四溢,犹如杀神下凡,威风凛凛。

“杀气很重啊!”

“那是当然,十步一杀嘛!”

“顺侯今日真是危矣。”

台下的林心煜和赵宗平,看起来俱是一脸平静之色,但心里却很是担忧。

“赵宗阳,我等这一日,已经很久了!”徐正山一手拖着长刀,一手指向赵宗阳,杀气凛然:“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声传十里,气势如虹!

台下,徐家的阵营迸发出一阵喝彩声。

徐家的耻辱,今日终于要一雪了!

徐家的人,都在欢呼,没人注意到,独自站在角落里的徐凌天,紧锁着眉头,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宗阳这时能真切地体会到,徐正山这个杀人如麻的武痴,到底有多么强大,能体会到徐正山之前的对手们在面对这狂暴之徒时,那绝望的心情。

不说动手,单就这么站着,徐正山那凌然气势所迸发出的威压,就能让人心惊胆战。

不愧是徐家第一高手,赫赫有名的十步一杀!

赵宗阳甚至怀疑,若是自己在夜里没有得到神皇星的传承,得到顿悟的机会,连升三级,以自己昨日之前的修为,恐怕还真是会被徐正山这气势压地抬不起头来。

不过,这只是假设,事实是,自己确实连升了三级。

一个巽阶修为的人,还能被一个兑阶大师级的人,给吓住了?

若是如此,这个世界还有天理么?

“正山啊,我还是昨日那句话。”赵宗阳云淡风轻,道:“如果你跪地求饶,我可以考虑绕你一条狗命。”

喧闹的现场,顿时安静地针落可闻!

什么情况?弱势到极点的赵宗阳,居然敢口出狂言。难道真是自知必死,索性过一下嘴瘾?

就连林心煜和赵宗平,都面露惊讶之色。

“这小子太张狂了,虚浮啊!”贵宾席上的三痴道尊,又忍不住贬低道:“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下场往往都是被一刀砍死!”

“这家伙运势一向逆天,我倒是有一点奇妙的预感,也许他能创造奇迹也说不定。”风落九天饶有兴致地翘起了嘴角,微微一笑。

旋即,又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过,他看起来,的确好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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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冰火两重天

弱?你确定你说的是这小子?

哈哈,想不到鼎鼎大名的风落九天,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三痴道尊在心里得意地大笑,不过表面上,依然是贬低赵宗阳:“哎,实在是太弱了。凭借运气走到了现在,也该到头了。”

虽然在他看来,赵宗阳的实力确实很弱,至少表现出来是这样。但他就是对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娃娃有信心,尽管他也不知道这信心从何而来。

“哼哼,运气?”坐在下面的徐相国心里冷笑:“天底下哪来那么好的运气?现在就到了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赵宗阳,受死吧!”徐正山一声怒吼,如虎啸龙吟,气震山河。

一团火焰状的气晕,骤然环绕在他周身,将那虎背熊腰的轮廓勾勒地分外骇人。

“兑阶大师级,已经接近突破的边缘……”风落九天看了一眼,面无表情道:“还不错。”

风落天尊一句“还不错”,让徐相国心花怒放。

寂无心面无表情,内心深处却多少有些不屑:一句客气话还当真了。寂寞早已达到了巽阶专家级,眼看就要突破到大师级,与寂寞相比,徐正山这没脑子的武痴,算得了什么?

不过,对付赵宗阳这等废物,倒还是绰绰有余了……

徐正山心性狂躁,在众人的惊叹中,更是将性子中的凶性彻底激发了出来。他双手紧握住刀柄,高高举起。

一丈有余的长刀,从刀柄至刀身,笼罩着一层红色的光芒,如火光燃烧,烈焰熊熊,刀锋处,凝聚起耀眼的光芒。

演武台上,狂风乍起,飞沙走石,但见那被火焰环绕的长刀,陡然又膨胀延伸,瞬间增长一丈!

无数的命元汇集,融合,爆发出一波又一波的能量,战气浩然,汹涌澎湃!

“烈——焰——斩!”随着徐正山一声爆喝,长刀以开山裂石之势,重重劈下,一条火龙,燃烧着,咆哮着,直冲赵宗阳而来,势不可挡,似乎瞬间就要将其吞没在火海之中!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雷霆一击,威猛至斯!

无数的旁观者,在这一瞬间,勾画出了一副众生相。

林心煜的一颗芳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这种感觉,比她自己上演武台,要折磨得多。在这一刻,她甚至希望站在台上承受这一击的人,是她。

徐相国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显然是胜券在握;寂无心仍然是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天子赵天云则是一脸的微笑,一副仁德之君的风范。

但在这生死关头,这幅仁德的做派,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运气和取巧,都是不行的,到了最后的时刻,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三痴道尊似乎很开心的样子,说道:“这一刀下去,一了百了。”

风落九天微微颔首,心里嘀咕着:师兄不是站在强者的角度,而是一直在这个小家伙的立场上,骂地一次比一次厉害,只怕是……

但说句实在话,自己确实没看出,这家伙究竟有什么特别的过人之处?

就如现在,若他不立即作出反应,只怕是当场就被劈成两半,烧得焦透,全尸都留不下。

但以他之前所展现出的实力,怕是无力回天了!

不对,他动了!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尘埃落定之时,已经即将被火焰所吞噬的赵宗阳,轻轻地挥了挥手,一股寒气便冲着狂奔的火焰而去。…,

“冰箭术!”

人群一片哗然:人人都道赵宗阳与修炼绝缘,一生都无法觉醒,岂不料,他一出手,便露了峥嵘。

一直淡定自若的寂无心,倏忽间脸色变得铁青:十二年前,自己亲手蒙蔽了他的天命星,绝不会有半点差错。但现在,他居然觉醒了!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打脸的事么?帝国第一高手的老脸,该往哪里放?

天子赵天云有一瞬间的错愕,一抹厉色一闪而逝,接着又回复了先前那仁德的表情。

“师兄的眼光真是刁,原来这小家伙深藏不露,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风落九天在心里叹道:“不过,还是可惜了。他这是兑阶专家级的修为,照理说也算不错了,但对手是兑阶大师级,穷全身之力的一记烈焰斩,他这么轻飘飘一挥手,怎么可能挡得住?”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让她大吃一惊!

一小股冰箭携带者一股寒气,迎面撞上了熊熊燃烧的火焰,立即就被席卷……正当所有人都认为这反抗是徒劳的时候,异相发生了。

狂奔不止的火焰,突然间停止了奔腾,像一匹被勒住缰绳的烈马,拼命想向前冲,却无能为力,无法再前进哪怕一步。

而赵宗阳就恰恰在这一步之遥,云淡风轻,冲着徐正山微笑。

徐正山被刺激地发狂!

但异相还没完,挣扎的火焰,渐渐像是被冻住了,活力在慢慢流逝,逐渐停止燃烧,缓缓地凝结成冰……“哗啦啦”全部碎掉!

此时艳阳高照,但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一丝寒冷。

不仅仅来源于那冰箭,更来源于心底深处的空白。

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到了:一个兑阶大师级,即将突破至巽阶的人,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发出了必杀的一击;结果,被一个兑阶专家级的家伙,轻描淡写地那么一挥手……

颠倒了,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

“混账!”徐相国此时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成竹在胸,难得地露出狂躁的一面,破口大骂:“正山,没吃饭么?给我狠狠地杀啊!”

寂无心想在心里嘲笑失态的徐相国,但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资格,因为更受屈辱的,是他自己!

“想不到连本尊都看走眼了,这小家伙的确是让人看不透。”风落九天的秀眉微蹙:“但,他的修为,的的确确是兑阶专家级啊,绝不可能看错的……”

三痴道尊这会倒是顾不上谩骂指责了,似乎连他也预料不到,现在这不合常理的局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赵宗阳的身上,没有人注意到,高高在上的天子,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阴沉。

“当年那最后的一个条件,真不应该答应,即便答应了,也不该遵守……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第五十二章 回头是岸

一挥手,只是轻轻地一挥手,就将那必杀的攻击,化于无形。

烈火凝结,寒气四散,之前所营造出的震天气势,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徐正山快要疯了!

凝结了他无数命元的火焰就这么熄灭,可谓是血本无归,让他如何不愤怒?依他的性子,立即就要进入完全狂暴的状态!

“正山啊,放松点,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昨日就说了,我今日要求胜,所以你不要抱太多幻想,心态要放平。”赵宗阳带着挑衅的笑容,看着已经陷入疯狂的徐正山,故意刺激着这头危险的野兽:“我说话算话,如果你现在跪下求饶,那还来得及。”

场下观战的赵宗平,眼中满是震惊之色,但在听得赵宗阳如此挑衅徐正山之后,不由得轻轻皱了皱眉:“能胜便最好,何必激怒对手?尤其是徐正山那种疯子,这人一旦失去理智,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林心煜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蕙质兰心的她,读懂了赵宗阳的心中所想:

潜龙于渊,腾必九天。今日一战,不但要胜,更要胜得轰轰烈烈,要让徐家颜面尽失,更要敲山震虎,让所有人,看到一个真正的赵宗阳!

对于赵宗阳出人意料的表现,她心里既惊且喜,还有那么一丝丝淡淡的怨: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呢?

“还没觉悟么?你现在唯一的生机,就是下跪求饶,除此别无他法。”赵宗阳仍然在刺激着徐正山:“你的时间不多了,赶快行动起来,现在没人能救你,只能自救。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自助者,得天助……”

“我要宰了你!碎尸万段!”徐正山心中所有的凶性彻底被激发,残存的一点理智和思维,瞬间灰飞烟灭,剩下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杀戮的欲望。

“噗噗噗”,他身上的衣物,寸寸断裂,露出了岩石一般的上半身,泛着古铜色的光泽,胸毛茂密如森林,长发完全散开,双眼通红如宝石。

野兽,彻头彻尾的一头野兽!

场下一片议论纷纷,这赤身露体的行为,实在是太有辱形象了。况且,这形象,还真就是茹毛饮血的野兽!

众人纷纷摇头,特别是徐家的那一片阵营,更是一个个感到无地自容。

“正山,杀了他!”徐相国这时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了,歇斯底里地冲下面喊道。

这种时候,胜利才是第一位的,赢家的形象从来都是光辉无比的。

“铮!”徐正山狂性大发,将两丈的长刀用力甩到了地下,催动起全身的命元,以自己的身体做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向赵宗阳袭来!

这是要以命换命,同归于尽,完全失去了理智,彻彻底底的狂兽行径!

“看吧,激怒了那野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哎,宗阳年轻气盛啊。”赵宗平急得双拳相击,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可奈何。

林心煜一时间也有些忧心,但她还是对赵宗阳有信心,尽管她也明白,这信心有些盲目。

但若是一对男女之间,彼此之间连一点盲目的信心都没有,那其实更是一种悲哀…...

“正山这是要以命搏命啊。”徐相国面露狠辣之色:“正山尽管放心去吧,我必不会让你白白牺牲,将有无数人为你殉葬!”

想不到,为了除去区区一个赵宗阳,居然要付出徐家第一高手的性命,这代价实在是太大太沉重。但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别无选择,况且付出徐正山的代价虽然大,但徐家并非承受不起。…,

但若是继续让赵宗阳活在这个世界上,终有一天,会成为徐家无法承受之重!

“本尊见识无数,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修为高的面对修为低的,竟然使出同归于尽的招数,玉石俱焚。”风落九天轻轻摇了摇头:“可惜了……”

“可惜什么?这事他说了不算。”三痴道尊嘿嘿一笑:“不是他想同归于尽,别人就陪他去死。”

“这可不是没有生命的刀身,而是凝聚命元,准备自爆的人身,冰箭冻得住么?”

“谁说的非要冻了?”

三痴道尊话音未落,场下就一片惊叹之声,完全出人意料,又极其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正山,你这次过分了哦。”赵宗阳皱了皱眉头,说道:“不止你会发火,其实,我火气也很大。”

顷刻间,从赵宗阳的指尖,射出了一道火红的光芒,一触到徐正山飞速袭来的身躯,立即引燃,冒起冲天的黑烟。

“火之刃!”

“砰”的一声,徐正山野兽般的身躯,重重地摔在地上,拼命地打着滚,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嚎叫,犹如杀猪一般,凄厉无比。

徐相国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地坐倒,目光凝滞,喃喃自语“这不是真的,这是幻觉……”

而在台下观战的徐家人,恨不得找条地缝给钻进去。今日,徐家人的脸,真是给彻彻底底丢到山下去了!

但更让他们震撼和愤怒的,是赵宗阳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和手段。此人一日不除,徐家就一日不宁啊!

唯有角落里被人忽略的徐凌天,嘴角闪过一抹得意的冷笑……

良久之后,徐正山身上的火总算灭了,但全身都在冒黑烟,凶恶无比的野兽,这会已经奄奄一息。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赵宗阳走上前去,从怀里摸出了一颗药丸,塞到徐正山的嘴里,缓缓说道:“你杀戮太重,要遭天谴的啊,不过你还是有机会的,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所有的人,看到这一幕,都震惊了。

顺候这是什么样的胸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啊!但是这能有什么用?徐正山那等疯子,野兽,岂是能跟你讲道理,被你感化的?

“哇哇哇,呜呜呜!”

令所有人崩溃的一幕出现了,京城里让人人闻风丧胆的十步一杀,彻头彻尾的野兽,杀人狂,居然在赵宗阳一句话的引导下,嚎啕大哭起来!

天啦,真的被感化了!

“碎心丹,让目标对象伤心欲绝……”

这个得到了好一段时日的物品,一直揣在赵宗阳的身上,还从来没用过,今日一试,效果显著。

徐家的人,已经偷偷摸摸地三三两两撤离,留在这里,实在是没有脸面了!

徐相国气得脸色苍白,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大哭一场,也不是什么坏事,泪水会洗涤你内心的罪恶。”赵宗阳一副得道高人状,像是一个关心照顾小孩子的长辈,拍了拍徐正山的肩膀和后背,轻声说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前路漫漫,我送你一程。”赵宗阳嘴角掠过一丝冷厉的微笑……

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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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够狠

“火之刃!”

手刀重重地劈在了徐正山的腰间,一股充沛的命元犹如潮水般肆虐而去,灌入徐正山的体内,飞速地攻城略地。

此时的徐正山,早已元气大伤,只剩下半条命,连招架之功都没了,遑论还手之力?

眼睁睁地看着赵宗阳出手,面带微笑,那云淡风轻的表情,让人恨得牙痒痒,但他偏偏无能为力,只能放任那澎湃的命元入侵,一路摧枯拉朽,将自己残存的意志慢慢淹没。

倏然之间,徐正山的命运之井,便被拦腰斩断,上下之间完全断绝了联系。

换句话说,他的双腿,废了!就像十二年前的赵宗平。

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声,响彻了整个天空。目睹这一场景的众人,尽皆目瞪口呆。

赵宗阳没有杀人,而是把徐正山给废了!

徐相国差点没气得当场晕过去,这是在刻意羞辱徐家啊,比直接杀了徐正山,还要狠毒十倍!

“我都说了,只要你态度好,我是不会杀你的。但是你偏偏态度很不好,你说我该不该杀你?”赵宗阳一副很纠结的样子,摇头晃脑道:“但我这个人,就是心善,下不了那个手啊。上天有好生之德,侯爷有恻隐之心。哎,正山啊,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赵宗阳这一副善人的做派,让众人面面相觑。

“哼,这小娃娃不实诚,太坏了!”三痴道尊又开始说赵宗阳的坏话了。

“哪里坏了?这不是以德报怨,留了人一条性命么?”风落九天眸光中闪烁着一丝狡黠的笑容,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侯爷有恻隐之心,这句话,好胡闹,但是也好有趣!”

“你以为这是好心啊,坏蛋透顶啊。”三痴道尊说道:“以那个疯子的性子,只会恃强凌弱,除了杀人,一无所长。现在废了他的修为,让他从此过上仰人鼻息的生活,动辄就被人辱骂殴打,那比直接杀了他,要痛苦百倍千倍!”

狠,实在是太狠了!

“你杀了我吧!”徐正山满眼的绝望之色,他直到现在,都还不能接受双腿被废的现实。

过去十多年,他都干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心知肚明。若是失去了修为,等待他的,只会是无穷无尽的打击和报复,是难以忍受的羞辱和折磨……

他虽然有一副庞大的身躯,但却没有足够强大的灵魂,撑不住这无边恐惧的分量,他的心理防线,分崩离析。

“我下不了手啊!”赵宗阳一脸恳切,道:“活着,就是一种修行。正山,把眼界放开一些,即便没有了修为,我相信你的生命也不会了无意义。或许到了以后的某一天,你还会感谢我。”

“你毁了我的一生,我活不下去了。”徐正山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一个劲地摇头:“我的人生没有希望了,让我死吧!”

“为什么残废了就活不下去了呢?你看看我大哥,双腿断了十二年,不也熬过来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熬?”赵宗阳一抹冷笑,声调提高了,慷慨激昂:“那么多被你杀掉,废掉的人,他们的亲人失去了顶梁柱,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的人生还有希望么?

他们能屈辱的活着,为什么单单你就不能?你能毁掉他们的人生,就不能让别人毁掉你的人生,这是什么道理?

我只知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而我,今日就是要为所有被你毁掉的人,讨这么一个公道!”

赵宗阳的这一番话,让台下一阵轰动,尤其是那些被徐正山毁掉人生的人,更是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中。

一道道崇拜的目光,看向赵宗阳,他道出了他们的心声,他在为他们主持公道。如果说以前看赵宗阳表演,只是凑热闹,像看猴戏,那么从现在这一刻开始,赵宗阳的形象,正以一种极为正面的感官,迅速融入很多人的心里。

“这小子真是够坏,不但要折磨人,还很会煽风点火,不知道多少人的情绪,都被他这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给激发了。”三痴道尊叹道:“无耻啊无耻!”

“三言两语,就能煽动地群情激奋,这是天生的领袖啊。”风落九天有些疑惑:“照理说,这样的人,早就应该委以重任了,怎么到现在,还是不名一文?”

“委以重任?你在说笑话啊?”三痴道尊压低了声音:“要不怎么都说赵天云伪善呢。从兄长手中接了大位,屁股还没坐热,回头就把兄长的两个儿子近似于幽禁起来,一压就是十二年。道爷也算阅尽沧桑了,什么人没见过?但凉薄至此,还偏偏以仁义之君而扬名天下,其脸皮厚度,连道爷都自叹不如啊。”

“人家的家事,咱们不好参与。”风落九天轻声道。

赵天云其实也听到了这些话,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不过旋即又恢复常态,装作毫不知情。

纵然被戳中了心中的那根刺,但是三痴道尊的虎须,岂是他敢捋的?说了便说了,哪里敢放半个屁?

等以后找机会,在赵宗阳身上出这口恶气!

最终,废掉了双腿的徐正山,被抬了下去。碎心丹造成的伤心欲绝的效果,加上对未来的无边恐惧,使得这个往日里威势凛然的十步一杀,泪流不止,哭得像个小媳妇。

“求求你,让我去死吧!”

“死,很容易,但你欠了这么多债,怎么能就一走了之呢?”赵宗阳叹道:“正山啊,听侯爷一句话:浪子回头金不换,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关注你的表现,希望你能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感化我。”

感化你?做梦啊!你这狗贼,连死都不让,是何等的铁石心肠!

徐正山彻底绝望。

“其实,感动我,也很简单。”赵宗阳淡淡道:“只要知道你过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众人尽皆无语,而翩然站立一旁的林心煜,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只得轻咳两声遮掩一二。

“够了!”这时,徐相国已经从看台上走了下来。今日这局面,他也没脸再继续呆下去了。

“赵宗阳,今日你赢了。”徐相国的小眼睛不再眯起,瞪得很大,不怒自威:“你今日给徐家的耻辱,总有一天,会双倍奉还!”

“很好。”赵宗阳冷冷一笑:“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

既然徐家参与了十二年前的那惊天阴谋,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徐正山,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第五十四章 风水轮流转

“也是你对我说的?”徐相国楞了一愣,旋即抽身便走:“不知所谓!”

随从们赶紧跟上相国的步伐。

而躺在担架上的徐正山,则是无人问津,那些人走的时候,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片刻前,他还前呼后拥,但现在,却是弃之如敝屣。一个没有了价值的人,被抛弃地就是如此之快。

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疯子!

“顺候,恭喜了。”落在徐家人群最后面的徐凌天,缓步路过,眼睛望着赵宗阳对面的方向,用细如蚊呐的声音,轻声说道:“我很快会做出选择。”

赵宗阳也看向别的方向,轻声回道:“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我这个人耐心有限。”

“那我现在就做出选择。”徐凌天停下脚步,道:“既然都来了,干脆就看完所有比试,再走不迟。”

这厮还真是果断,跟这种聪明人打交道,很有意思。

“请便。”赵宗阳缓缓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径直就上了贵宾席,坐到了徐相国走后,留下的那个位置。

贵宾席上的达官显贵们,一个个目瞪口呆:这厮也太胆大妄为了吧,这种地方,是随随便便就能坐的么?

“本侯今日比试已了,现在也就是个看客,与诸位凑个热闹好了。”赵宗阳傲然道:“以我的身份,不知道有没有资格坐在这里?”

几个本欲张口喝斥的显贵,顿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按道理说,先帝的遗子,皇亲国戚,身份尊崇无比;更是在这收徒大典中,一路杀进了前八,现在已经稳稳拿到了去巡天宗的资格,身份又更不同了。

他要是想坐在这里,谁能说出半个不字?

“宗阳啊,你给了朕一个很大的惊喜,皇兄九泉有知,也该瞑目了。”赵天云一副慈爱的长者风范,对赵宗阳说道:“来朕这里,咱们叔侄两,很久没有叙话了。”

去你那里,站着当侍卫啊?狗日的动机阴险。

侯爷丢不起这个人!

赵宗阳想都没想,一屁股就坐在了徐相国先前的位置上,转头对赵天云说道:“今日盛会,看比赛要紧,不要打扰了大家的雅兴嘛。若是陛下想叙话,随时欢迎到忠顺侯府。”

这也太不知趣了吧!天子召见,还得屁颠屁颠跑他府上去?成何体统!

而且,谁不知道,那忠侯顺府是受了永恒诅咒的一座府邸……

赵天云脸上掠过一丝阴霾,转瞬即逝,干笑了两声:“也好,先看比试。”

“这小家伙,胆气倒是不小啊,敢与皇帝叫板?”风落九天压低了声音,对三痴道尊说道。

“傻大胆而已。”三痴道尊面露不屑之色,但嘴角的一丝坏笑,却出卖了他心底的欣赏。

“他现在已经稳进巡天宗了,下一步目标,应该是前三,对于封王,势在必得吧?”风落九天轻笑:“师兄你看人倒是准。”

“我看什么人了?我就是看不起这种浮夸之辈。”三痴心说不好,赶紧辩解:“这种人,我看谁都不愿意收,只能留给哪个长老座下的弟子门下,扫扫地挑挑水,也干不了别的事。”

风落九天的笑意更甚:“师兄别把话说满,别到时候他还不愿意拜入你门下呢。我看他这种随心所欲的性子,说不定不上咱们巡天宗,志在封王,享受荣华富贵呢。”

风落九天这话本是开玩笑,这么多年来,她见过无数的少年天才挤破头往巡天宗钻,却从来没见过谁不愿意的。更何况,是做三痴道尊的亲传弟子,而且还是关门弟子!…,

试想,谁被这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天下间还有谁能拒绝?

但她没想到,这句话,还真戳中了三痴道尊心中隐隐的担心。

“封王?封屁的王!别人能封,他不行。”三痴道尊的心情不好,皱着眉头,低声骂道:“真要封王,他还用等到现在?赵天宇打的天下,到头来,自己的儿子连王都没封上一个。封侯也就罢了,关键你看看什么称号,一个忠侯,一个顺候。

要忠于谁,顺于谁?这是在嘲笑,还是在警告……这个小娃娃十二年来,一直生不如死,如果他现在还想着封王,那说明他的脑子已经坏了!”

风落九天默然不语,她从来不管巡天宗下属的世俗国家的国事和家事,但赵宗阳的际遇,确实让她有些不太舒服。

“或许,他这种逆境中,坚忍不拔的精神,就是师兄青眼有加的原因吧……”她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看离自己不远处就坐的赵宗阳。

赵宗阳这会正坐在徐相国的位置上,优哉游哉地翘起了二郎腿。

“老夫这一生从未走眼,惟独看错了你。”帝国第一高手寂无心突然盯着赵宗阳,一双古井般的眼睛,透出一股股的威严之气,让人心跳加速,不敢正视。

“谁都有走眼的时候。”赵宗阳语带机锋,答道:“不过区别在于,对有些人走眼,无关紧要;但对另一些人走眼,那就要付出相当的代价了。”

“果然够狂。敢在老夫面前,如此大放厥词的,也就你一个了。”寂无心冷冷道:“不过,你的路到此为止。明日,寂寞就会将你送回家。”

“寂大师你很有趣,真的,十二年前,你为我觉醒天命,便是很搞笑的一场闹剧。今日,你更是宝刀未老,又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赵宗阳笑道。

“为何可笑?难不成你以为寂寞巽阶专家级的修为,是假的?修为虽然一般,但胜你,应该十拿九稳了。”

“要胜我,那首先要遇得上我才行。”赵宗阳一脸笃定:“难道你以为寂寞能过得了我家心煜么?”

“我家心煜”,要脸不要脸?徐家早已明确表态要悔婚了,你还在大言不惭!

寂无心淡淡地看了坐在不远处的林太师一眼,但觉老太师的表情很有些奇怪……

“林心煜确实是一个很强的对手,不过寂寞应该才是年轻一辈中最强者,这几乎是公认的。”寂无心面露傲色。

“那是多久的老黄历了?现在早就不是这样了。”赵宗阳语重心长:“风水轮流转啊,寂大师,你要活到老学到老啊,不要懈怠,说不定我啥时候就来报答你十二年前的教育之恩了……”

寂无心脸色铁青: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说话间,下一场比试已经开始,两人已经上了演武台。

一边是孤傲冷厉的寂寞,一边是冷若冰霜的林心煜。

一个风系巽阶的高手,一个火系巽阶,用水来攻击的高手,顿时让现场的气氛凝重万分。

风与水的较量。

如果按照赵宗阳的曲解,这表示着,风水轮流转……

(这两天宽带改线路,家里上不了网,悲催。明天只能预订发布,下午一章,晚上一章。说起晚上,尼玛又到冲榜的苦逼时刻了,还望各位兄弟准备好干粮,瓜子等等,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第五十五章 顶级对决

寂寞,帝国第一高手寂无心的独子,三岁习武,九岁修命,十岁便完成了天命觉醒,创造了开元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记录,引领一时风骚。

觉醒至今,又是十余载春秋,他的修为突飞猛进,而今已突破至巽阶专家级的巅峰,随时有可能进阶大师级,堪称整个开元国年轻一代中的领军人物。

天子曾经想征召他,但却被婉拒,不过这行为非但没有收到众口非议,反而传为了一时美谈:寂寞征途,心在远方。

区区一个开元国,装不下他的野心!

巡天宗,才是他通向未来的基石。

颀长的身影,孑然而立。长风吹拂,黑色的披风随风舞动,漱漱作响。一张轮廓分明的面容,阴沉而冷漠,目光深邃,毫无表情。在阳光的映衬下,那头少年白发显得无比地妖异。

“你不该来,若现在走,还来得及。”

寂寞面无表情地看着在演武台的另一面,白衣飘飘翩然而立的林心煜。他眼中没有那飒爽风姿,绝代芳华,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对手,一个挡着他前进道路的绊脚石。无论谁挡他的路,下场只有一个:死!

仅此而已。

“不管该不该,我已经来了,并且不准备走。”林心煜淡然微笑。

寂寞的气场强大,给了她很大压力,若是放在以往,她难免会有一丝忐忑。但此刻,她心态平和,赵宗阳先前的“以弱胜强”给了她很大的鼓舞,也让她内心安定。

同样是巽阶专家级,或许寂寞到了突破的边缘,比自己稍稍领先半个身位,那又如何?自己至少有一战之力。赵宗阳落后整整一个等级,还胜得那么轻松写意……

更让她充满战意的是:赵宗阳已经进了前八,稳稳获得一个巡天宗弟子的名额,自己为他欣喜的同时,更多了一份激励。必须要拿下这一战,好与他同去巡天宗!

“此时,那混蛋正在看台上注视着我,为我鼓劲吧。”林心煜用余光扫向了上面的贵宾席,见到赵宗阳对着自己装怪般地眨了眨眼,比了一个很没品位的拇指向下的手势……芳心被一种淡淡的莫名幸福感充溢着,顿觉全身充满了力量。

“老太师,你这孙女很沉着啊,面对寂寞这等高手,一点不紧张,还冲着你笑。”林太师身旁的几位贵宾都有些艳羡:“虽然是女儿身,但巾帼不让须眉,有女如此,光宗耀祖啊!”

林太师的心里像是被狠狠地戳了一刀,血流不止:哪门子的光宗耀祖,简直是家门不幸!已经是赵宗阳那狗贼的人了,她越杰出,就越是在打林家的脸!

都是体面人,家丑不外扬。心里虽痛,但表面上还得一副乐呵呵地样子,拱手道:“哪里哪里,心煜也只是过得去,上不得什么大场面,诸位谬赞了。”

贵宾席上,一群人敷衍客套了一阵,惟独寂无心没有说哪怕一句话,他冷冷地看着演武台上的两个身影,心里有一丝惊讶。

面对寂寞,居然有人一点都不畏惧?

看来先前还是低估了林家千金,她比自己想象中要强,尤其是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求胜的渴望,很可怕。

寂寞这一战,恐怕不是想象中那么摧枯拉朽了!

不过这也好,若是一路无敌,对寂寞而言也不是好事,棋逢对手,方能对他时时砥砺。

“这应该是开元国年轻一代中,最顶级的一场对决了吧。”最上层,风落九天微微颔首赞许道:“这两人的气势非凡,完全超越了他们这个年纪。”…,

“不过,就是相遇得太早了。”三痴道尊在没有赵宗阳参赛的比试中,相对要认真很多:“这场对决,本应该等到最后的决战。现在要淘汰一人,压力很大。”

“哈哈,有压力才能诞生名局。”风落九天倒是洒脱:“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拭目以待。”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偌大空旷的演武台。

见证这开元建国以来,最杰出的两个少年天才的最顶级对决!

这一战,无论胜负,必将载入史册!

一种难以言说的凝重感,充斥了整个空间,让观看的人,都不禁热血沸腾。

但,台上的两位主角却出奇地冷静。像是两块寒冰的碰撞,冷气逼人。

“这不是舞台,这是战场。”寂寞傲然站立,风衣随风飘动,撑起一个妖异的弧度:“战场上没有女人,只有敌人。”

“在我眼中,没有敌人,只有同道。”林心煜微笑,人淡如菊。但这淡淡的从容,却隐隐蕴含着无穷的自信和勇气。

“既然同道,那我就送你一程。”寂寞的白发,被长风吹起,妖异的脸上一抹冷笑:

“挡我者,死!”

黑色的身影,在风中穿梭,倏忽间就不见了踪迹!

下一刻,黑影从天而降,在空中以极其诡异的轨迹,辗转腾挪,骤然看去,这一道黑影,恍惚间犹如三个身影,以泰山压顶之势,直向着林心煜的头顶袭来!

“传说中的影分身!”就连见多识广的风落九天,也微微诧异。

影分身,风系的一大绝密功法,相传已经绝迹,但没想到,寂寞居然在这一刻使了出来。实在是太可怕了,以他的年纪,拥有了如此功法,以后的发展前景,简直不敢想象……

更让人心悸的是,寂寞的攻击,狠辣到了极点,一出手,就直指林心煜的首脑,不择手段,没有丝毫怜花惜玉。

若是一击得手,林心煜即刻毙命不说,这花容月貌,立即就销毁殆尽,何其残忍!

“玄水诀,破!”

林心煜在极度危险的境地中,淡然处之,从容不迫,长袖一挥,一股浩瀚的激流自平地喷涌而出,直向空中激射而去,倏忽间化为三股水流,冲向三道分身。

一股股命元的气息,在空中碰撞,激烈交锋,展开了激烈的厮杀,虽不闻刀兵之声,却凶险到了极致,以至于连场下的观众,都能感受到一股肃杀的悲怆,紧张地喘不过气来。

“好厉害!”

“此等对决,真是前所未见,空前绝后啊!”

“老太师,你的孙女比想象中还要强啊,林家有福啊!”

“对了,据说心煜的婚事有变动,不知……”

林太师恨不得拿把刀把这些恬噪的家伙一并宰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更有甚者,在这种场合,都想提亲了……脑袋秀逗了,没看赵宗阳现在那牛逼哄哄的样子么,现在的顺候,可不像以前那么任人拿捏了!

他用眼睛的余光,看了赵宗阳一眼,想看看他听见这话会有什么反应。

但赵宗阳没有任何反应,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演武台上。

很揪心,远比自己上场要忐忑万分。

这精彩绝伦的顶级对决,让他大开眼界,但他并不在乎,更不在乎什么狗屁的载入史册,他关心的,只有心煜的安危……(由于不能上网,这一章是预定发布的,晚上还预定发布了一章,请诸位到时候捧场支持。哎,不能上网的孩子真苦逼。)

第五十六章 突破了

“轰”的一声,两股命元在空中的交锋,造成了一股爆炸般的威力,气浪滚滚,铺天盖地。

林心煜的身形微微一颤,向后退了一小步,气息有些微紊乱。

“寂寞不愧是年轻一代第一人,果然强大地难以想象。不过,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方才那一下,想必他也不会好受。”

接着,林心煜一声清啸:“水之怒,击!”

刹那间,平地起惊雷,偌大的演武台,一瞬之间被水流所覆盖,变成一片汪洋。但台下却是滴水不沾。

一道道水流,向着空中激射而出,漫天席地,那龙吟虎啸之势,似要席卷一切!

无数的水箭,飞速射向那三道黑影,密密绵绵,根本避无可避。

“这小女娃娃,真是让道爷都大吃一惊啊!”三痴道尊这次发自内心地对风落九天说道:“师妹得此高徒,可喜可贺啊。”

“确实不错,出乎本尊意料。”风落九天淡淡一笑。

在下面坐着的寂无心,却是在心底冷笑一声:“笑得太早了吧,能不能入门尚且两说。难道都以为寂寞如此不堪一击么?林家千金确实强,强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若是以为寂寞就如此束手,那就大错特错!”

就在漫天水箭即将触碰到黑影的顷刻间,三道黑影一阵闪动,凭空地消失不见!

“暴风之刃!”

黑影消失之处,突然出现了一片乌云,遮住了阳光。先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现在却是风雨如晦,一股股寒气逼人。

一股狂风席卷而来,迎上了激射而出的漫天水箭,霎时间惊雷阵阵,电闪雷鸣。

林心煜的脸色,有些苍白,寂寞的修为,强大地有些超出她的想象,她在勉力地支撑着。

若是在其他场合的切磋,面对实力的确比自己稍胜半筹的强者,她会心服口服地对对手道一声恭喜;但惟独现在不行。

自己就差一步,就能进入巡天宗,岂可半途而废?

进巡天宗对自己而言,一直是一个目标,最重要的是:某个混蛋都已经进去了!

一个强大的信念支撑着她,一定要坚持到底!

贵宾席上,赵宗阳面色肃穆,捏紧了拳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演武台上。他的眼中,没有风,没有雨,只有那道翩然的白色身影。

这巅峰的对决,让众人目不暇接,看得如痴如醉,但在他眼里,却尽是危机,是无穷无尽的折磨。

“寂寞你个妖人,有什么本事冲着老子来啊,对着女人下狠手,还要不要脸了!”赵宗阳很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哼,顺候,这里可是擂台,擂台之上无男女,无生死,这点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寂无心轻蔑地一声冷哼,用一种不阴不阳的语气说道:“要是怕死,上台干什么?回家窝着去。”

“废话连篇,擂台不过就是切磋,怎么就不分生死了?又不是战场上杀敌。你们这些人,战场上杀敌不行,擂台上杀同胞成名,一个比一个狠。”赵宗阳呸了一声,很鄙夷地说道:

“有种的,就像我父皇那样定鼎八方;再不济,如我兄长那样征战四方也行。但是你们自己看看,这么多年来,你们都在干什么?北方的大周,南方的吴越,西方的天罗,甚至周边一些不入流的弹丸小国,都能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每年不知道要向他们进贡纳岁多少,你们这些牛逼哄哄的家伙,有种去把他们给打趴下啊,没事杀自己人,算什么威风?”…,

此话一出,整个贵宾席,哑口无言。天子赵天云的脸色不太好看,嘴角微微抽搐,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哈哈,这小娃娃说到了点子上。”三痴道尊痛快地拿起酒葫芦灌了一大口。

“这家伙,的确很有意思。”风落九天若有深意地微笑,心里嘀咕:这家伙行事天马行空,又很有风骨,简直跟师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难怪师兄如此看重。不过么,师兄能不能如愿,还得两说……

“国家大事,岂是你可以妄议的?”寂无心被赵宗阳挤兑地半晌说不出话,最后只好来了一句老生常谈。

“多说无益,还是为你的未婚妻自求多福吧!寂寞要用杀招了!”

杀招!

我靠,之前那么狠,难道都只是铺垫啊?

这个死变态的妖人!

赵宗阳揪心万分地看着演武台,狂风与水箭的碰撞,激烈地交锋,一时间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砰”地一声炸响,狂风暴雨瞬间消失,演武台上重新变得艳阳高照,但却增添了诡异的气息。

一片片花瓣,从空中飘落。

整个画面凄美无比,像是人间仙境。

“天女散花!”

林心煜大吃一惊,她知道这一片片唯美的花瓣,绝不是看上去那么美,每一瓣,都是一道催命符,见血封喉。

相传,有一种花,总是在最绚丽的时刻凋零,让生命终结在最美丽的一瞬……

“水之印,守!”

林心煜不敢怠慢,在命元消耗巨大,精疲力竭之际,奋力召唤出一道水墙,把自己笼罩其中。

一片片花瓣,轻飘飘地落在水墙上,但林心煜却感觉到一阵巨大的冲击,犀利无比。

随着花瓣的累积,水墙已经越缩越小,微微地在颤抖,并出现了一丝裂痕,旋即越扩越大。

“终于还是守不住了,今日,我便要死在这里么?”林心煜的心中一片寒冬,静静等候死亡的来临。

“死,其实并不可怕,但不知我若死了,那混蛋会念着我么?”她露出凄美的笑容,抬眼看了看远处的赵宗阳,见到赵宗阳青筋爆出,双目圆瞪,愤怒不已。

“他还是舍不得我……”林心煜已经绝望的心中突然升起一丝眷恋:“那,我又舍得离他而去么?

我走了,他到处闯祸,谁来收拾烂摊子?

我走了,他调戏别家女子,谁来管束?

我走了,他所谋大事,谁来相助?

我走了,他要提升等级,谁来与他……嗯……双修……

我不能走,我要好好活着!”

林心煜的心中,猛然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意识,以及一丝对生命新的感悟:眷恋!

“水龙破,冲!”

水墙崩塌,洪水暴涨,一股股漩涡奔流,将花瓣尽数卷入。

林心煜惊喜万分地发觉:自己在这生死关头,居然突破了!

巽阶大师级!

(当大家看到这章的时候,已经是周一凌晨了吧。很感谢到这个时候,还在坚持支持我的兄弟姐妹。本书情节渐入高潮,相信大家都看得到。这是本书最后一次冲击新人榜了,很遗憾的是,由于网络原因,我不能和大家一起并肩战斗,分享喜悦和惆怅。但我相信大家,大家会支持的我的。我依然盼望着,当我明天醒来的时候,能够有一个惊喜。兄弟姐妹们,愿意给咱一个惊喜么?)

第五十七章 我要杀了你

原本林心煜的修为是巽阶专家级,在级别上与寂寞相同,但寂寞已经到了巅峰,接近突破,所以在境界上,稍稍比林心煜要领先半筹。

别看只是稍稍地半筹,但在高手过招之时,差距就显露出来了。

纵观整场战斗,虽然林心煜也算是有一战之力,但实际上,整个战局一直是由寂寞在主导,林心煜只能被动招架。而当寂寞发出绝杀“天女散花”之时,她几乎已经没有招架之功了。

不过,偏偏在这一刻,她突破了!

现在的局势,完全翻转了过来,原本落后半筹,现在却是领先了半个身位,强弱对比一变换,场面也就随之逆转。

“降水诏,下!”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在艳阳的照耀下,突然毫无征兆地下起了倾盆大雨。

东边日出西边雨,倒是无情也有情!

不过所有人都明白,这漫天大雨,不是普通的雨,而是——命元!

“砰砰砰”一阵炸响声如爆竹般响起,生生地将那道黑色的身影,给炸了出来。

一道道水箭,后发先至,重重地击打在那黑影上。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顷刻之后,那黑影重重地落到了地上,摔了一个灰头土脸。

当寂寞再次站起来之时,先前那冷酷如冰的冲天气势,已经消失不见。只见那黑色的披风已经破破烂烂,一身黑衣也有如一块块布条遮在身上,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再没了之前的凛冽气势,困顿不堪,嘴角溢出一道血流,顺着下巴滴滴落到地下。

那头醒目的少年白发,完全散乱,妖异无比。

败了!

败得如此彻底!

帝国第一高手的独子,帝国年轻一代的第一人,自出生那日起,至今未尝一败,骄傲地不把整个开元国放在眼中的天之骄子,就这样败了!

让他抓狂,无法接受!

他颤颤巍巍地站立着,全身都在发抖。

一道水龙停留在他的胸口。

“寂寞,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林心煜完全可以一击毙命,但她选择点到即止,这也是她一贯的风格:擂台,切磋而已,又不是上阵杀敌。

尤其是赵宗阳也在强调这一点,而且先前还饶了徐正山一命,就更使得她坚定了这个信念:连那无耻的混蛋都能做到,难道我还做不到?

这一点上,她倒是没有体会到赵宗阳的无耻之处:给徐正山留一条命,远比杀了他要狠百倍。

“心煜小姐,我败了。”寂寞低沉着声音,以蚊呐般的声音,颓然说道。

“承让了。”林心煜淡然微笑,命运之力一收,台上的洪水即刻消失不见,消失地很彻底,就像没有来过一样,地上连一点点水痕都没有。

而一直笼罩在台上的那股凝重肃杀的气氛,也骤然消散,一时间,但觉空气清新,舒爽无比。

整个现场,不知是谁开头,猛然间响起一片又一片的掌声。

“哈哈,这个小女娃娃真不错啊,师妹,恭喜你了。”三痴道尊笑哈哈说道。

“恩,不错不错,我很欣赏这女子。”风落九天也是笑脸盈盈,满意非常。当即拍板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本尊就收她做亲传弟子了。”

下面的王公大臣们一听风落天尊这话,立即就带着羡慕嫉妒恨,向林老太师凑去:

“老太师,恭喜啊,你家孙女现在是一朝跃龙门了,林家有福了!”…,

“谁说女子不如男啊,有女如此,何愁不能光耀门楣?”

“是啊,生儿生女都一样。”

“呃,老太师,我们再说说那婚事……”

林老太师差点没血管崩裂,当场喷血。

这都什么事啊!我林家是倒了八辈子霉,替别人养了一个闺女,偏偏是,养在自己家的时候,只当做联姻的工具,没人真把她当回事;结果到了别人家里,突然间就发迹,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这TMD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我林家的风水不好?

不可能啊,那忠顺侯府是出了名的诅咒之地,哪可能有什么好风水?

林太师现在越看林心煜,就越是气急攻心。尤其是那淡然的笑容,简直是让自己抓狂!

最可恨的是,这笑容,并不是向着自己的,而是……

林心煜远远地看着赵宗阳正兴奋地冲自己挥手,又做了那很没有品位的拇指向下的手势,忍不住“噗嗤”一笑,旋即有些羞赧地捂住嘴。

所有人的掌声,惊叹声,道贺声,在她耳中,都像是不复存在,她不在乎这些。

她的视线中,只有远处那混蛋的坏坏的笑容,这笑容让她发自内心地感觉到一股温暖。

片刻之前,那还是一张紧张和愤怒的脸,正是那紧张和愤怒,让自己知道了他的不舍;

正是他的不舍,让自己感悟了眷恋,撑过了那最艰难的生死关头,绝境逢生,获得了突破。

现在,终于可以和他一起去巡天宗,跟他一起谋大事,一起……呃……双修……呸,想什么呢,不要脸……让他做梦去……

淡然如菊的林心煜,俏脸有些微红,犹似下了凡尘的仙女,冷傲高华,却有了那么一丝烟火气,更让人迷醉。

场下的一群人,眼睛都看直了。

“我靠,本侯的未婚妻,你们这些鸟人看什么看,再看就把眼睛挖了!”赵宗阳双手叉腰,很不满意地瞪了瞪全场,然后向着林心煜挥手致意。

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惶恐无比,刹那间,怒火喷薄而出:

“狗贼!我操*你M!”

林心煜正远远看着赵宗阳,心中一片恬淡的幸福感,猛然间,但觉一股劲风袭来,无声无息,但却充满着无穷的杀机。

她心里一惊:被偷袭了!

这偷袭来得实在是太快,而她此时已经完全撤了命运之力,根本就没半点戒备,更想不到已经认输的寂寞,堂堂帝国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居然下作到了这种地步!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纵然她努力闪身,但还是被重重的击中了后背,飘然若仙的身姿,顿时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高高抛起,又要重重落下。

大变骤生,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不要脸啊,居然无耻到了这样的地步!

这还不算完,寂寞一声长啸,漫天花瓣向着空中那飘零的身影而去。

以林心煜现在的状态,若是被沾上,必定是立即身死!

林心煜心中充满了悔恨和绝望,但现在已经无能为力,只能紧紧地闭上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她不敢睁眼,她害怕看到某人那绝望的神情。

刹那间,一阵风吹过,林心煜猛然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抱住,那温暖厚实的胸膛,紧紧贴着自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就像当日在太子那藏宝库,某人挡在自己身前,被巨石撞得七荤八素……

绝望的感觉骤然消失,她的心中,充盈着幸福的满足,哪怕这刻身死,也无憾了。

“不会吧,我眼睛花了?赵宗阳什么时候这么牛了?”

“他不是火系的么,怎么身法跟寂寞不相上下了?不,比寂寞还诡异啊!”

台下一阵议论声。

三痴道尊惊讶地瞪大了眼:“传说中的风之疾走?”

“这个小家伙,真是让本尊摸不透了。”风落九天的美眸闪过一丝诧异:“风火双修?”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赵宗阳的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落到了地上,轻轻将身受重伤的林心煜小心翼翼地平放,温柔地为她拭去嘴角流出的鲜血,目光中深情无限。

“宝贝,等着我,为你讨回公道。”

一声“宝贝”,让林心煜的芳心都要融化了。她一边微笑,一边拼命摇头:“不,太危险了,我不准你为我冒险!”

“偏不听你的话,你不是说我是无耻的混蛋么,我今日就无耻给你看。”赵宗阳微笑着,缓缓站起身来,面对面站在了寂寞的身前。

顷刻,那温柔的表情消失地无影无踪,取而代之地是冷到极致的锋芒,那滔天的愤怒席卷了整个天空。

“我要杀了你!”

(大家果然都很给力,现在新人榜第二了,离第一差不了几个,大家再加把劲啊。而且离周点榜也只有几十个点击的差距。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大家火力这么强。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那是不是再进一步?)

第五十八章 以命搏命

“什么?这家伙要干什么?”

“这不合规矩啊!”

在一片嘈杂声中,一直冷眼旁观的寂无心猛然间站起身来,声若洪钟:

“赵宗阳,你这是要私斗么,成何体统?”

根据开元国的法令,严禁私斗。不过法令这玩意,向来是看人下菜,强势者说你犯法就犯法,说你没事就没事。

所谓的法令,在这些顶层的贵族眼中,不过是一纸空文罢了。但再是空文,也是可以搬出来唬人的,至少在明面上,你得给个面子。

这是所有得势者心知肚明的,共同遵守的底线。

寂无心现在提出法令,显然并不是真的遵纪守法,而是有些担忧:寂寞现在消耗很大,赵宗阳这厮是想趁虚而入啊!

“这是什么屁话?寂寞这狗贼,无耻偷袭,就合法了?”赵宗阳满不在乎,杀气冲天:“就算你说破了天去,我今日也要杀了他!”

众人一阵喧哗,都有些搞不懂状况了,赵宗阳固然是站在道义的一边,但这世道,道义算个屁!不知今日之事,究竟要如何收场。

“既然如此,那干脆加赛一场好了。”三痴道尊突然说道:“反正下一场比试,也是这两人对决,索性提前,这就不算私斗了吧。”

此言一出,满场欢呼声:真是太爽了,好戏接二连三啊。

风落九天却是轻皱秀眉:师兄这是拉偏架嘛,特别是最后一句“这就不算私斗了吧”,明显是针对寂无心,怎么有点赌气的意思啊?堂堂三痴道尊,跟寂无心这种层次的人斗气,凭的丢了身份嘛!

赵宗阳这小家伙,虽然是很有趣,但让师兄对他好到这个份上,也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说句心里话,自己也有些生气。林心煜是自己看中的,差点被这无耻的偷袭丢了性命。若不是自己顾忌身份,都差点忍不住出手了!

“不公平,寂寞方才比试了一场,消耗很大。”寂无心坚持道。

“这小娃娃先前也没歇着啊,又是冰又是火的,你当是玩杂耍啊?要说公平,你儿子搞偷袭,就公平了?”三痴道尊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加赛!”

三痴道尊一语定乾坤,谁还敢说半个不字?

“那就开始吧。”三痴道尊瞪了寂无心一眼,冷冷道:“丑话说在前头,擂台之上,生死不定,一切但由天命。两人生死相搏也好,友好切磋也罢,都是两人之间自己的事。若是旁人想插手,哼哼,就怪不得本尊要主持公道!”

寂无心何曾被人如此盛气凌人地命令过,但这可是三痴道尊啊。形势比人强,他纵然心里再有万分不满,也不敢有半点表示,只得拱手道:“但凭道尊吩咐。”

“哈哈,就这样了。”三痴道尊冲着演武台上的赵宗阳说道:“小娃娃,道爷是仁至义尽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这厚脸皮的家伙,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拉偏架似的……

但是让他很没面子的是,赵宗**本就没理会他,像虎狼一般,冷冷地盯着寂寞,杀气漫天。

“这事怪不了我。”寂寞冷冷道:“怪只怪那女人心慈手软,成功者,便是不择手段。”

“去NM的成功,你成功个鸟毛,就是一个屁!蝇营狗苟钻营,占点狗屎大的小便宜。如果你这都算成功,那我父皇的丰功伟绩,又该怎么形容?”赵宗阳不屑道:“我很不喜欢杀人,但你是个例外。此刻,我就送你去成功的彼岸!”…,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寂寞冷冷地瞥了赵宗阳一眼,不屑地说道:“以你兑阶专家级的修为,也敢说杀了我?别说我现在只是消耗了一些命元,就算我真的是元气大伤,一只手也能解决你!”

“拿我就先砍了你这只手!”赵宗阳话音刚落,便已经出手。

一道残影,直奔寂寞而去!

“哼,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寂寞根本没把兑阶专家级的赵宗阳当回事,见他飞蛾扑火,心里满是不屑,随手一挥,片片花瓣便激射而去。

凝聚着巽阶专家级高手的命元,直直地击向了赵宗阳的胸口。

在众人的一阵惊呼声中,赵宗阳竟然不闪不避,生生地受了这惊天一击!

一声闷响,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

所有的人,目瞪口呆。

没有金刚钻,何苦揽这瓷器活。一招下来,就要死要活了!

“哼,不自量力。”寂无心远远看着这一幕,嘴角一抹冷笑:“道尊,我记得您是说的两不相帮吧,不会有人插手吧?”

“自然不会。”三痴道尊远比寂无心想象的淡然,像是一点都不担心,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师兄哪来这么大的自信?”风落九天心中犹疑:“这家伙虽然不错,但实力真是不济,毫无还手之力啊。”

“混蛋,快闪开!”躺在地上的林心煜,看到这一幕,心都要碎了,声嘶力竭地喊道:“罢手吧,我不要公道!”

但赵宗阳非但没有罢手,反而以更凌厉的气势,扑了上去。

又是一阵花瓣雨,狠狠地击打在他的身上。

“砰砰砰砰”他全身都发出爆炸的响声,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

但他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带着狰狞的微笑,一步步向前,用身体来承受那无边无尽的苦难,一往无前。

人间炼狱又如何?十世重生,炼狱轮回,屹然不惧,虽千万人吾往矣!

“天命强化发动,承受双倍的痛苦……”

我是恶魔的使者,我是地狱的狂魔,我是改天换地的神皇,我有逆修的传承,我要逆天,我要改命,我要创造一个新天地!

哪怕天涯峰顶,哪怕天打雷劈,我亦甘之如饴!哪怕世界毁灭,我也无所畏惧。就算下了地狱,我也要所向披靡!

谁伤害心煜,我就要他的命!

赵宗阳状若疯魔,主动吸收着那惨无人道的攻击,一路向前!向前!向前!

“疯子!”冷血如寂寞,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有史以来,他何曾见过如此疯魔。这不是在打擂台,也不是在战斗,这是在以命搏命啊!

难道,他一点都不怕死么?

风落九天无比震惊地用余光瞥了一脸凝重的三痴道尊一眼:师兄果然是目光如炬!

我终于明白,师兄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个修为平平的小子如此看重了。

悍不畏死啊!修天命,最重要,也最难得的天赋!

“痛苦之源发动,将承受的痛苦,转化为命元……”

赵宗阳的体内,瞬间充斥了无比充沛的命元,寂寞的巽阶专家级巅峰,以双倍的数量累积,再加上他自己的巽阶入门级,一下子就突破了,到了巽阶大师级!

“这家伙居然真不怕死……”寂寞正惊疑间,猛然听得一声怒喝,犹如地狱恶魔的召唤:

“挣扎吧,在血和暗的深渊里!”

第五十九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砰砰砰”,演武台上响起巨大的爆炸声,一阵阵气浪席卷,如大海中的波涛,龙吟虎啸。

赵宗阳的身形,拖着一道长长的残影,与寂寞那黑色的身影,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没有任何花哨,没有任何取巧,两股命元,以一种惨烈到极致的方式,展开了生死的搏杀!

狭路相逢,勇者胜!

寂寞毫无疑问,是一个勇者,否则他不可能如此杰出,更不可能如此不择手段;以往经历战斗无数,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畏惧,但此时此刻,他的心神,不宁了!

没法安宁!若的怕强的,强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勇者固然是勇,但与亡命徒比,却是输了锐气,在气势上就差了半截。

“轰!”两股命元缠斗在一起,用尽全力,发出了最悲壮的轰鸣。

两道身影纠缠在了一起,一股股血流,喷射而出。

“真是两虎相争啊!”

“两败俱伤!”

众人早已看的心惊胆战,大气不敢出一口。曾几何时,见过如此层次的战斗?

层次高低都暂且不表,单单这拼死相博的场景,就让人头晕目眩。

“这小娃娃,太胡闹了。”三痴道尊都看的有些目不转睛了:“分明层次上要差这么多,还非要拼命!”

“但奇怪的是,分明差了这么多,却还占据了优势?”风落九天的眸光中闪烁着惊艳的风采:“以命相搏,视死如归,真是修天命最大的天赋!”

占据优势?

众人闻言一愣,赵宗阳悍不畏死,但也是一直在挨打啊,所有的攻击,都生生受了,怎么能说是占据优势?

但片刻之后,待得空中纠缠的两个身影,动作渐渐缓了下来,众人这才惊异地发现:寂寞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了!

两人的嘴角,都流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将一身衣物染得通透,可谓是战到了最后一滴血,都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行动都缓慢无比。

但在这样的极限状态下,仍旧听到了噼噼啪啪的响声。

“啪”,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了寂寞的脸上,将那棱角分明,冷酷到极致的脸颊,揍得红肿不堪!

“嘭”,一记铁拳,狠狠地锤在了寂寞的胸口,将那黑色的布条一拳揍出了一个大坑,生生陷入了血肉里!

“噗!”最狠的是那夺命一脚,直直地揣在了寂寞的……,众人虽然不见其形,却分明听到了那惊天动地的嚎哭之声。

仿佛蛋碎了一地!

众人这才看清,赵宗阳在极限的状态下,依然在状若疯魔地拳打脚踢,没有任何套路,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疯狂怒气!

“让你偷袭!”

“让你害心煜!”

“你再打啊!”

“杀我啊!”

赵宗阳此时已经到了极限,元气大伤。他虽然在痛苦之源的作用下,一举冲破了巽阶大师级的门槛,但这并不是他的真实修为,命元很大一部分是寂寞的,所以虽然表面上修为高了半筹,实际上战起来,却是旗鼓相当,打得惨烈无比。

但他胜就胜在,心中支撑着一股气,抱定了同归于尽的念头,以命搏命。到了这油尽灯枯的当口,他却仍然像是一个斗志昂扬的战士,血染刀锋,迎风傲立!

寂寞已经倒下,彻底没了反抗的意识,只能任由赵宗阳的怒火将他带入血和暗的深渊!

“够了!”寂无心猛然间大喝一声,这一直冷眼旁观,面无表情的帝国第一高手,此刻的眼圈发红,带着愤怒和伤痛,怒喝道:“赵宗阳,你已经赢了,可以罢手了!”…,

“罢手?”赵宗阳仰天长笑:“他懂得罢手么?既然选择了无耻的偷袭,就要承受这无情的结果,今日,寂寞必死!”

“这只是擂台,不是生死战场,你想干什么?”寂无心斥责道。

“这里可是擂台,擂台之上无男女,无生死,这点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哈哈,这句话不知是谁说的!”赵宗阳满是血污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要是怕死,上台干什么?回家窝着去。”

寂无心险些没被赵宗阳这两句话给憋出内伤,先前自己所说的话,现在却被原封不动的给顶了回来。

只是,这其中滋味,何足为外人道?

“只要你放寂寞一条生路,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寂无心冷然说道:“否则,等待你的,将是彻头彻尾的毁灭!”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声:寂无心承诺的任何条件,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反之,则是猛烈的报复。

这条路怎么选,完全没有悬念。

“我只有一个条件!”赵宗阳嘴角洋溢着狠辣的笑容,指着寂寞的鼻子,揪起他的少年白发,狠命扯下一大撮,轻轻吹散:“我要他的命!”

寂无心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地肃杀:“你真的要赶尽杀绝?”

“宗阳,此事到此为止。”赵天云突然板起脸,说道:“只是擂台比武,怎能伤人性命?”

“哈哈,寂寞这狗贼,伤的人命还少了?他杀人,就不是擂台?他偷袭,也不是擂台?偏偏他要死,就是擂台了!”赵宗阳带着冷冷地笑容,看着赵天云,说道:“你那收买人心的一套,对我不起作用,陛下!”

“陛下”两个字,话音极重,咬牙切齿。

老子又不是笨蛋,寂无心是你需要仰仗的第一高手,寂寞自然迟早是你的助力。我留下这狗贼,也等于给自己留了一个绊脚石!

“难道你还敢反了么?”赵天云仁德的一面瞬间不见,天子之威顿时凛然:“朕命你,放了寂寞!”

“宗阳,算了吧……”躺在地上的林心煜,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美眸中,全是疼惜和揪心。赵宗阳为了她拼命,她不但有感动,更多的却是自责和内疚,看着赵宗阳元气大伤,她悲从心来。

现在,赵宗阳更是要为了她,痛下杀手,公然与寂无心和天子为敌!这是她绝不想看到的……

“宗阳,你为心煜做的一切,心煜很欢喜,足够了……”

“不够!”赵宗阳举手指天,一字一句,郑重喝道:

“赵宗阳举天明誓:谁伤害心煜,我要谁的命!”

疯了,彻底疯了!

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加爆一更,大家应该明白我的心意了吧。咱也不说什么煽情的废话,一切用实际行动来回应。一个字——爆!你们负责爆点击,爆收藏,爆推荐票,我负责爆更新!尼玛的,不疯魔不成活,都疯狂地暴起来!明天四更!)

第六十章 寂寞身死

所有人都没想到,赵宗阳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决心,非要置寂寞于死地。

不惜公然与帝国第一高手寂无心结为死仇!

甚至公开驳了天子的面子,打了皇帝的脸!

而他本身又不是嗜杀的人,连徐正山的狗命,都给留下来了。

现在如此决绝,只因为寂寞偷袭了他的女人!

在这个男尊女卑,女人基本等同于货物的国度里,做出如此行为,不啻于惊世骇俗!

“宗阳,罢手吧……”林心煜几乎是在用恳求的语气,说道:“我不碍事的,为了我而让你进入绝境,不值得。”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赵宗阳蛮横霸道地大喝:“千金难买爷高兴,老子就愿意杀人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赵宗阳的这一声爆喝,让向来淡然而坚强的林心煜,眼角隐有晶莹闪烁,芳心充溢着浓的化不开的心痛,以及幸福。

没有值不值,只有愿不愿……恩……我也是这样的……那要怎样就怎样吧,无论面临什么绝境,我们都会在一起,大不了一起死……

“小娃娃,听老道一句话。”

这时,三痴道尊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可想好了?你如此冲冠一怒,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连三痴道尊都出马相劝了,这事的严重性,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看起来,这赵宗阳,真是天怒人怨了啊,连三痴道尊都看不顺眼了。

这小子一意孤行,只能是死路一条!

“什么后果?要么他死,要么我死,仅此而已。”赵宗阳张狂地仰天长笑:“我什么都怕,惟独不怕死!”

“混账,死有什么好的,你偏偏就那么向往?”三痴道尊愤怒地一拂衣袖,不耐烦道:“算了算了,道爷也懒得管你的破事了,要杀要剐都随你,反正先前已经说好了,是你们两个年轻人自己的事,别人都不许插手,道爷也不能打自己的脸,任你自生自灭好了。”

好一招以退为进啊!师兄真是够焉坏的。

风落九天差点没忍住笑意:师兄这戏演的够投入的,难得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在拉偏架,看似在教训这小娃娃,实际上是在重申:这是两人之间的事,旁人不可插手!

不过她却没有当面点破,事实上,在她的心中,对赵宗阳的印象,从最早的不屑一顾,到后来的不得不叹服,再到发现他不怕死的天赋后的惊艳,直至现在,更有了一种欣赏:有情有义!

为了女人,敢与整个世界为敌,这需要多大的担当和气概?

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顶天立地!

只是,这样的人,能有几个?风落天尊倏忽间想起一些往事,有刹那的分神,芳心悠悠一叹……

“顺候,你饶我一命,我愿意为你当牛做马。”

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冷酷无比的寂寞,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府上有的是牛马,不需要。”赵宗阳冷冷回应道。

“顺候,我知道我混蛋,我该死。”已经油尽灯枯,狼狈不堪的寂寞,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白发散乱。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眼高于顶,傲不可言的寂寞,居然就这样低下了高贵的头,将一个强者的尊严,丢到了九霄云外!…,

不过,也有些人表示理解:跟性命比起来,尊严又算得了什么呢。

“别傻了,没用的,同样的手法,能使用第二次么?”赵宗阳冷然一笑,用一种怜悯的语气,说道:“我为你的智商感到悲哀,以为这样就能麻痹我,好故技重施,偷袭得手么?手心别攥着了,当心伤着自己,放松点。”

话音刚落,就觉一阵轻风,犀利地划过,无数毒针,如暴雨般袭来。

“去死吧!”寂寞抬起了脸,那张被揍得红肿如猪头的脸,瞬间又闪现出阴沉的冷漠,显得无比狰狞。

大变又生,一阵惊呼声骤然响起!

谁都知道,寂寞是一个狠人,不择手段。但谁都没想到,他居然不择手段到了这样的地步,不惜忍受一时屈辱,低下高傲的头。只为等待那转瞬即逝的机会,一击毙命!

赵宗阳看起来要完蛋了!双方都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刻,这样的偷袭,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混蛋……”林心煜的心都要碎了,她恨自己是不是太心软,要是先就杀了寂寞,那就什么事都没了。

她太清楚那种被突然偷袭的滋味了。这一刻,她恨不得被偷袭的,仍然是自己。

“触发技能:绝地反击,在自身命元不足两成,生死攸关之际触发,发出致命一击!”

赵宗阳也没想到,自己体内命运天盘的技能,居然自动触发了,因为达到了“绝地”的条件,命元消耗殆尽。

如暴雨般的毒针,忽然之间像是全都砸到了墙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纷纷被弹了回去,好死不死地扎向了一脸惊愕的寂寞。

几乎在一瞬之间,寂寞就被扎成了一个马蜂窝,顿时倒地抽搐,剧毒攻心。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赵宗阳冷笑道:“让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赵宗阳,我要下地狱,也要拉你作陪!”寂寞脸色突然之间由苍白变得通红,像疯子一样。颀长的身材猛然间膨胀了数倍,并且还在不断胀大。

“不要!”远处的寂无心见状,顿时慌了神:“千万不要自暴自弃!”

“哈哈哈,既然我必须死,我就拉你一起上路!”寂寞发狂的笑声,猛然间回荡在空旷的演武台上:“让我们玉石俱焚吧!”

不择手段,端的是不择手段啊!

“嘭嘭嘭”,巨大的爆炸声淹没了一切,寂寞那道黑色的身影猛然爆开,扬起铺天盖地的沙尘,遮天蔽日,将艳阳隔绝,仿若黑暗深渊。

“混蛋,你在哪里?”林心煜哀婉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是那样凄美,让人闻之不禁肝肠寸断。

黑暗中,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宝贝,我在这里……呃,好累……我先躺一会……记得吃饭的时候叫我啊……”

(第一更送到。今日四连爆,血战到底!)

第六十一章 就是拉偏架

林心煜听到这有气无力的声音,心中的凄楚顿时一扫而空,尽管她自己都已经无法站立,但却用手肘撑着身子,一下一下,向那声音来源的方向蹭去。

还好是在黑暗中,要是光天化日下,让无数人看到堂堂京城第一美女,居然如此不顾形象地在地上匍匐爬行,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瞬间崩溃掉。

“混蛋,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容易,她终于触到了赵宗阳倒在地上的身子,赶紧查探了一下气息,但觉气若游丝,芳心不由得一颤。

事到如今,来不及多想,她立即就将自己的命元,向赵宗阳的体内注入,毫不顾及自己目前的状况……

“傻孩子,他只是消耗过度,元气大伤,不会危及生命的。”风落九天的声音,透过人群,单单传进了林心煜的耳中:“让他睡个三天三夜,再慢慢调养,就会缓缓恢复了。”

“真的么?”林心煜听风落天尊这么一说,心里一喜,但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怎么,连本尊的话都怀疑?难怪都说,女人一旦沦落,智商就变低。”风落九天揶揄道:“你现在的情况,自身都难保,还不顾一切要救他。哎,该说你痴呢,还是傻?值得么?”

“痴也好,傻也罢。没有值不值,只有愿不愿。”林心煜心中安宁,淡然道:“况且,我算不得什么,他比我更痴,更傻。我们两个傻子凑一对,即便到了黄泉都不怕。”

“哎……”风落九天一声轻轻地叹息,隐隐含有一丝落寞。

“傻孩子,带着你的傻子回去休整吧。”

黑暗渐渐被阳光穿透,演武台又缓缓回复了之前的样子。

台上,只见林心煜半坐在地,抱着沉沉睡去的赵宗阳,一脸的温柔和安乐。

除此之外,还能依稀看见几片黑色碎布,那是寂寞留在这世间的最后一丝丝纪念……

“我要杀了你!”

寂无心双眼通红,全身发抖。

他前半生孤独,后来老来得子,就寂寞这么一根独苗,从小就寄予了他一生的希望,用尽自己的心血来培养。

到得现在这个年纪,已经是开元国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算是不负所望了。

但现在,儿子没了,对他而言,就是一切都没了……

远远看着昏睡的赵宗阳,寂无心的眼中充满了杀机,立时就要跃下台,动手复仇!

“且慢,道爷方才说过什么,似乎有人回头就忘了?”三痴道尊嘿嘿一笑:“擂台之上,生死由天。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恩怨,他们自己解决,旁人绝不能插手。”

“道尊,死的是我儿子啊,我就这么一个骨肉啊!”寂无心的心中焦急烦躁,若是换上一个人在他面前恬噪,直接杀了就是。但三痴道尊面前,他怎敢造次,还得耐着性子,解释一番,道道自己的苦衷。

“谁的儿子不是儿子啊?”三痴道尊满不在乎地说道:“你儿子也杀了不少人了,他们的父母是不是都要找你儿子索命才行啊?呃,现在似乎也真索了命,那就两清了,亏不相欠。”

寂无心差点没当场喷出一口血来!

别人的儿子是儿子,那又怎样?那都是一群废物,该死!

但寂寞是什么人?是十年难遇的少年天才,是我一生的希望!

两者怎么能同日而语?这不是在侮辱我么?…,

“那些死掉的人,亲人若是要想寻仇,尽管冲着我来好了。”寂无心傲然道:“凭本事说话,有能力报仇的,我绝不多皱半下眉头!”

“唔,好大的口气。”三痴道尊冷冷一笑:“那你找小娃娃报仇好了,本尊已经决定收他做亲传弟子了,你要杀他,我做师父的,是不是应该找你说道说道?”

寂无心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搞错没有?堂堂三痴道尊,居然口口声声要收赵宗阳做亲传弟子!那狗贼何德何能?

所有的人,闻言都快疯狂了。

赵天云的脸色,尤其精彩……

“道尊,你这是拉偏架。”寂无心不忿地说道。

三痴道尊一叉腰,很牛叉地回道:“我就是拉偏架,你要咋滴?”

风落九天在一旁拼命忍着笑:师兄真是太嚣张了,拉个偏架,还理直气壮,生怕人家不知道。

寂无心气得浑身发抖,但在三痴道尊面前,他哪敢说半个不字?

这就是实力上的绝对差距,导致的地位上的绝对不平等,也是他一向崇尚的“天理。”只不过很不巧,这一次与往常任何一次都不同,他首次站在了“被天理”的一边……

“大师节哀,此事从长计议。”赵天云这时发话了,劝慰了寂无心几句。他怕寂无心气急之下,冒犯了三痴道尊,那对开元国来说,也许就是弥天大祸。

至于报仇,有的是机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赵宗阳躲得过初一,还躲得过十五么?

寂无心能走到今日之地位,到底也不是普通角色,生生地将愤怒忍了下来。三痴道尊没发惹,但有的是办法,让赵宗阳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不,不能让他消失地太轻松……

“愣着干什么?快搭把手啊!”赵宗平赶紧指挥着忠顺侯府的侍卫和下人,将赵宗阳抬回去。同时,又指挥几个丫鬟,扶着林心煜,送上轿子。

然后,匆匆对四面的人拱了拱手,算是打了个招呼作别,便急急忙忙下山了……

看着忠顺侯府一行人渐渐远去的身影,寂无心的心中,恨意滔天。

赵天云则是一抹冷笑。

没人注意到的是,在台下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

徐凌天直到现在,还沉浸在那巨大的震惊中。

“赵宗阳如此善于攻心之人,向来冷静地可怕,但却想不到,他居然有如此血性的一面。冷静与冲动,同时出现在他的血液中,但却一点不感到突兀,真是奇哉!

这才是真正顶天立地,开创不朽事业的人!”

徐凌天突然间联想到了自己。

“赵宗阳冲冠一怒为红颜,而自己呢,亲生父亲被害死,气都不敢吭一声,还要认贼作父……自己与赵宗阳之间的差距,实乃天壤之别!”

他暗暗地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总有一天,我要将徐府,改为陈府。

为达目的,我将不顾一切……甚至可以将灵魂出卖给魔鬼!

对徐家而言,魔鬼就是赵宗阳的代名词……

(第二更送到,肿么感觉各项数据有点点萧条哇,桑心啊~~大家都给点力,爆发是需要基情的。呃,口误,激情......)

第六十二章 不要告诉我

“老太师,你家孙女真是女中豪杰啊。”

“不过怎么跟着忠顺侯府的人回去了?”

“已经嫁过去了?这点我就要说你了,咱们这么多年同僚,喜酒都不请老夫喝一杯?”

人渐渐散去后,林正清老太师被几个老家伙围住,数落了一顿。

这会倒是没人嚷嚷着打“婚事”的算盘了:赵宗阳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气势,太吓人了,连寂寞都给炸成灰了,谁还有几个胆子,敢在虎口里拔牙?

赵宗阳今日连战两场,轻取徐正山,力压寂寞,展现出的实力,让人叹为观止。现在方知,谁才是真正的开元国年轻一代第一人!

再加上赵宗平也恢复了当年之勇,这忠顺侯府的势力,可谓是一飞冲天,再没有人敢小觑半分了。

加之先皇在开元国老臣中,犹如神一般的形象。以前是两个侯爷太废物,让人没有想法;现在,人心就有些思动了……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少老臣子,在当今天子登基后,都渐渐边缘化了。要说这些人没半点想法,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唯一麻烦的是,赵宗阳与寂无心是死仇,与徐家也是不死不休,同时还顶了陛下的面子,也等同于不两立了。这意味着两边倒,四处逢源的手段,几乎是行不通的,必须要做出选择。

按照常理说,得罪了当今开元国最不能得罪的几个人,赵宗阳是死路一条,但偏偏三痴道尊又站出来撑腰!不过话说回来,三痴道尊不可能在开元长住,手也不会伸这么长的,在他这种层次的人眼里,区区一个开元,有什么好关注的?

哎,错综复杂啊!作何抉择,还真是一件很艰难的事……

先探探虚实,走一步看一步吧。

但这个虚实探听的对象,似乎不太准确,或者说他们太想当然了。

“滚!”林老太师勃然大怒,当场失态了!

家丑不外传啊!现在所有人都看到,我林家的嫡孙女,跟着别人回了府,根本就没婚嫁,就住到了一起……我林家的脸,还往哪里放啊?

更气愤和无奈的是,我这个孙女,偏偏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而那个一直不想承认的孙女婿,现在却一飞冲天,成了风云人物。

但我林家,得到了什么?赔了一个孙女,结果一点点好处都没捞到!

一念及此,他胸口怒气凝结,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太师保重身体。”

“恩,不要气急。”

几个老家伙很尴尬地客套了两句,便纷纷告辞。

出了林太师的视线后,几个人开始在背后痛骂:

“这狗日的凶什么凶?”

“还不就是狗仗人势啊,有这么一个孙女,更有顺候做孙女婿,现在更拽了!”

“嘿嘿,拽个屁?我可是听小道消息,林家千金是离家出走,住进侯府的。”

“不会吧,这岂不是说,林家连骨头都捞不到一根?”

“还捞骨头?连汤都喝不了一口。”

一个老头子顿了顿,认真地说道:“咱们拭目以待,看看这顺候,究竟成色如何。”

“对。”几个人都重重点了点头。

……

接下来的三天里,演武台上的战斗,依然在继续,渐渐进入了尾声,到了最后的高潮。

不过,无论是前来观看的人数,还是喧闹的氛围,都是一日不如一日。

最精彩的戏,已经过去,接下来的名义上的“准决战”,“决战”,没有了最顶尖的几个高手,特别是没有了那最引人注目的顺侯,场面显得很是沉闷,就像是鸡肋,味同嚼蜡。…,

是夜,凉风浮动,月色清冷。

忠顺侯府,东面的小院里。

“你醒了?”

赵宗阳悠悠醒转过来,耳中听到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睁开眼,便见到那张宛若皎月的面孔,在月光下闪动着莫名的光辉。

淡淡月光照耀下,赵宗阳心中涌起一种平和安定的情绪。天下之大,何处是家?只有这温暖的小屋,犹如茫茫征途中的一座灯塔,充满了淡淡的温馨。

“不是说了,吃饭时间叫醒我么?”赵宗阳吃力地挪了挪身子,坐了起来。

“瞎动什么?要静养!”林心煜见状,赶紧伸出皓腕,要把被子给赵宗阳拉上,不过已经晚了一拍,这家伙撑着坐起来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声:“就知道吃,猪啊!”

向来淡然而坚强的林心煜,已经逐渐习惯在赵宗阳面前露出这种撒娇的小女人姿态了。

不过,这种姿态,也只有在赵宗阳面前,才有可能显露。

赵宗阳没有回话,安安静静地看着林心煜,见到她眼角微微有些红肿,心中顿时一黯。

以林心煜如此的修为,早就是百病不生,寒暑不侵了,怎么会显得如此憔悴?

只可能是她这三天三夜,都没有合眼,一直在床边守着自己……要知道,她本身也深受重伤,也应该调养啊!

“心煜,你太过分了!”赵宗阳不满地喝道,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冷嘶了一下,痛得咧了一下嘴。

“嗯?”林心煜温柔地看向赵宗阳,心中一片安宁。

“你怎能一直熬呢?女人天生就是用来睡觉的!”赵宗阳话一出口,顿时感觉有些许歧义,尴尬地干咳了两声。

林心煜的俏脸微微发红,月光的映衬下,显得分外清丽绝伦,美艳不可方物。

“等你把药喝了,我就去睡。”林心煜从旁边的大盘子里,亲手盛出一碗药汤,搁在嘴边,轻轻吹了吹热气,然后递到赵宗阳的下巴前,一勺一勺地喂。

赵宗阳只感觉到无比的温馨,他一口一口地将苦涩的药汤喝下,感觉甘甜无比。

喝完药,他还要了一颗糖。

“你这混蛋,多大年纪了,还跟小孩子似的。”林心煜微笑着,用自己的锦帕,擦了擦赵宗阳嘴边的药渍。一切都很自然,没有任何突兀,像是多年的夫妻相守,成了伴……

“好了,我也去休息了。”林心煜正要转身,忽然停了下来,有些忐忑地看了看赵宗阳。

“我想问你一件事。”

这件事,憋在她心里很久了,不吐不快,但却又一直都放不下这个面子。

赵宗阳楞了楞:“搞得这么严肃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

“你就是欺负我了!”林心煜粉拳紧握,咬牙切齿地欲说还休。良久,终于狠下心,问道:“当初,你为什么非要悔婚?我想问,你的心里,是不是真的有我?”

赵宗阳猛然间错愕了。现在他才真正地意识到,悔婚的举动,对这个世界的女人而言,意味着什么?纵然是杰出如林心煜,也是不可承受之重!

“我……”赵宗阳正要说话,却一下子被林心煜拦住了。

“你不要告诉我。”林心煜突然说道:“我不想知道答案,不想给你任何压力和负担,我只要默默地念着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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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旖旎的夜晚

赵宗阳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淡然如菊的林心煜,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就连最热烈最迷人的情话,也抵不上这句话半分的威力。这话从林心煜口中说出,简直是毒药一般让人着魔啊!

“傻女人,没事瞎想什么呢?”赵宗阳伸出手,握住林心煜洁白如玉的皓腕。

林心煜没想到赵宗阳突然会来这一招,顿时感觉到羞赧,脸色瞬间有些发红。但她手上却没有任何挣扎的动作,任由赵宗阳轻轻捏着自己的柔咦,指尖很不规矩地在自己手心轻轻拨动……

她的心里很乱,实际上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问出这样羞人的问题。

眼前这张棱角分明的脸,那含蓄而锋芒的眼神,就像是融入了自己的心灵里。

十多年来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而对这个男人的感官,居然莫名其妙的,就完成了翻天覆地的逆转。

从最初的讨厌,到后来的憎恨,再到习惯性收拾那些烂摊子的麻木。十多年来,自己对这个未婚夫,都是很不屑,甚至觉得上天不公;

但当自这混蛋中了徐熙辰的算计,输的倾家荡产,昏迷三天三夜醒来后,之后的一切,都随之改变了。

当他真正透露出悔婚的意愿,承诺给自己以往梦寐以求的自由时,自己猛然间发觉,漫长的十多年时光,已经让自己习惯了这不争气的未婚夫。那些关于爱情的虚无缥缈的幻想,甚至不曾出现过……习惯了,真的懒得折腾了。

直到现在,她还清楚地记得,那一刻,自己的心情,居然是无所适从!

接着,为了在分手前,真正地了解赵宗阳,她跟着他四处胡闹,享受了很多欢笑,那是她有生以来,笑容最多的一段日子。

对待生活极为认真和严谨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生活可以这样过!

再后来,她随着他,一起闯入了太子的藏宝库,当他挡在自己身前,用孱弱的身体担负起巨石那恐怖的冲撞力时,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情绪:原来,自己再怎么强,也是女子,也是应该被呵护的。

收拾了十多年的烂摊子,她平生第一次,享受到了呵护的感觉!

接着,她分享了他那惊天的秘密,决心要帮助他。

而后,她得知了这混蛋豁出命去,冒天大的风险,居然是为了给兄长疗伤,猛然间,她首次觉得,这个混蛋,原来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差劲!

尤其是当她无意中得知,林家其实一直把自己当联姻的工具,而这个混蛋,为了自己,居然大吵大闹……她一时激愤,便离家出走,接着住进了忠顺侯府。

但其实一直到了那个时候,她还是不敢确定,自己对赵宗阳,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态,是习惯还是什么?

至少肯定的是,这绝不是刻骨铭心的爱。

不过就这样凑合吧,刻骨铭心,自己从来没幻想过,这一生都不会有……

直到三日之前,那混蛋为了自己,冲冠一怒,像个疯子一样跟人拼命,并做了最傻最傻的决定,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可以随时为了自己去死!

从未幻想过的刻骨铭心,就这样汹涌而来,席卷了她整个心房。

在那一刻,她的芳心,彻底地沦陷了……

“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我都不介意。”林心煜轻轻叹了一口气,伸出玉手,缓缓摩挲着赵宗阳的黑发:“只要在心里给我留一个空间,让我能默默念着你,就好了。嘻嘻,我就是厚脸皮……”…,

“胡说八道,我的心里怎么能没有你?”赵宗阳温柔地迎着林心煜那纯洁无暇的目光,缓缓说道:“不要问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我有自己的苦衷。所有的一切,让我独自承受就行,你只要负责快快乐乐地生活。”

“我不会问你为什么,但我要你知道,不管什么苦难,我可以与你一起分担。”林心煜温柔地整理者赵宗阳的长发,淡淡道:“答应我,不要什么苦,都一个人扛,你有妻子的。”

淡淡的一句话,让赵宗阳感动莫名。

“宝贝,以后不要再问这些傻问题了。”赵宗阳将身子凑了过去,轻轻地搂住了林心煜那完美无瑕的身躯,如温玉入怀,那股温暖润滑的感受,让人旖旎之念顿生。

但赵宗阳却无暇品味,他语气很轻,但却很决然:“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但你只要知道一点:我的生命,因为你才有意义!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是上天要给你解脱。”

当林心煜被赵宗阳轻轻抱住的时候,从未有过如此经历的她,心如鹿撞,本能地想要推拒;但赵宗阳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芳心乱颤,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

两行清泪缓缓流下,她猛然用力,紧紧与赵宗阳相拥,粉拳紧握,不断地拍打在赵宗阳的后背:“混蛋,不许说这些来吓我!要是我让你烦了,你可以赶我走。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会一直想着你,念着你。”

美轮美奂,无限美好的躯体,紧紧地与赵宗阳紧贴在一起,赵宗阳甚至能感受到胸前那两团山峦的挤压,散发出让人心惊动魄的热力。

在月色中,林心煜轻轻地卸去了外衣,露出那让人心惊肉跳的冰肌玉肤。月白色的肌肤,在幽暗的光线中甚为惹眼,犹如美玉一般晶莹剔透,让人不敢直视。

白色的抹胸,淡绿的肚兜,就这样呈现在赵宗阳的眼前!

“心煜,你要干什么?”赵宗阳心中一片火热,口干舌燥,又有些胆战心惊。

“我是你的未婚妻。”林心煜轻轻地翻转,上了床,然后拉过赵宗阳的手,覆在自己的心口:“你听听,这是我的心。”

那弹性惊人的峰峦,仿佛有一种让人热血沸腾的魔力,而那两点嫣红的饱满颗粒,更是让人心旌神摇。赵宗阳差点就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要人命啊!

“你不是让我休息么,正好你也需要休息,抱着我睡,好么?”林心煜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咬了咬嘴唇,轻轻说道:“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可以……可以……双修……”

(第四更送到,尼玛这种感情戏写着最辛苦了,而且还不能有H情节,否则要河蟹,哎,真是让人为难啊。大家看在俺这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是不是扔几张票慰劳慰劳。四更啊,不容易啊!)

第六十四章 赶紧办事吧

赵宗阳一直都知道,林心煜是一个外表淡然,内心坚定的人。

但他现在发觉,自己还是低估了她的心。

正如现在,她如此主动地依偎在自己怀里,这对一个大家闺秀而言,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尤其是如她这般淡然的性子。

是的,她比别人都要淡然,但她的心志,却比所有人都要坚定。一旦认定了,便不再回头,倾其所有。

“你的手在颤抖……很紧张?”林心煜的脸儿红扑扑的,感受着赵宗阳那双大手的温度和粗糙的触感,她感觉到猛烈的心跳,快要蹦出胸膛。

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异样感受,掠过了心口,让她浑身发软。

但即使如此,她的语气,依然很大方,很坚定。

“我不是紧张,是赞叹。”赵宗阳的手,轻轻抚摸着那无法一手掌握的峰峦,叹道:“这是造物主的杰作!”

“混蛋,坏死了。”林心煜脸色羞红,嘤咛一声,把头深深埋进赵宗阳的怀里,紧紧依偎着在他厚实温暖的胸膛上,喃喃道:“好想一直这样抱着,直到永远。”

缕缕青丝,在赵宗阳的嘴角扫过,酥酥麻麻。

“我不在乎永远,对我而言,有你在身边,这一瞬间就是永恒。”赵宗阳轻轻地将手从林心煜的胸口拿开,环手搂住了她柔弱无骨的腰肢,俯下头,轻轻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

林心煜何曾有过如此的感受,一时之间,芳心都快要融化了。

“就会使坏。好了,我要睡觉了。”她轻轻地闭上眼,心里却是小鹿乱撞。

他会不会,对自己……自己该怎么办呢……

虽然已经认定了一生,但真到了这时刻,她依然是紧张忐忑地不行,心里产生了一阵又一阵担心和惧怕的想法,患得患失。

毕竟,还没有正式拜堂呢,我要是跟他……那个了,他会不会觉得我是荡妇,看不起我?

而且,他现在身受重伤呢,可不能剧烈动作……况且,我自己也有伤在身。

“我们……我们还是等到你的伤痊愈了,再双修,好么……”林心煜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紧张。

赵宗阳只是直直地看着她,没回话。

别说现在有伤在身,就算是安然无恙,甚至是欲火焚身,他也不敢乱动啊!

自己是什么情况,自己心里最清楚。是把性命豁出去不要的角色,且不说谋大事,随时可能挂掉,就算最终成功了,自己也要求死,超脱轮回。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宿命已经定了,迟早要死!

自己要死,要让心煜继续活下去。自己既然不能伴她永远,又怎么能如此自私,如此冲动地要了她的身子?这个世界上,女人的贞洁,可是比性命还重要的啊!

若是别的女人,一夕欢愉之后各奔东西,赵宗阳或许都能接受,但这是心煜啊,为他死了九次的女人!

他能如此不顾后果地害她一生么?

看着一言不发的赵宗阳,林心煜以为他生气了,顿时乱了方寸:“你……你……生气了?那……那……随你好了……”

“傻瓜,我生哪门子的气,睡觉吧。”赵宗阳轻轻地抱着林心煜,像是捧着最珍惜的无价之宝。两人胸膛紧紧相贴,头挨着头,脸擦着脸,耳鬓厮磨,呼吸可闻。

林心煜只感觉到心中一阵安宁,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全感,芳心一阵迷茫,片刻之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

“宗阳啊,你醒了没有?今日巡天宗的收徒大典正式结束,三痴道尊点名要你必须去呢。”翌日清晨,赵宗平欣喜地推门而入。

顷刻之后,他惊慌失措地夺门而出。

“我走错地方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呀。”林心煜猛的惊醒,虽然整个身子都在被子里,没有泄露半点春光,但这种难为情的事情,让她有一种犹似“捉奸在床”的感觉,羞也羞死了。她把脑袋深深埋进了被子里,久久不露头。

“大哥这人,就是一惊一乍的,不过他这人嘴紧,不用理会。”赵宗阳精神好了许多,拉开被子,轻轻地在林心煜的额头用嘴唇点了一下:“宝贝,该起床了,去西山看看热闹。”

“恩……”林心煜温柔无限地应了一声。

虽然没有真正地突破最后的防线,但毕竟算是肌肤相亲了。对于林心煜这样的女人而言,这是一生都难以忘怀的经历,使得她与赵宗阳之间的距离,又贴近了。

“让妾身服侍夫君更衣。”林心煜突发奇想的来了一句,然后咯咯直笑。

汗,还敢调戏本侯?

“家法伺候!”赵宗阳伸出魔爪,在林心煜的丰臀上重重拍了几下,啪啪直响,让林心煜满脸通红,羞不可抑。

“哈哈,知道厉害了吧,要乖乖听话。”赵宗阳哈哈一笑,很快穿戴整齐,出了屋子。

刚一出屋,就见到赵宗平在角落里,冲自己直招手,鬼鬼祟祟的,极为猥琐。

“大哥,在我印象里,你一直是严肃古板的人啊,怎么现在感觉有点淫荡的风采了?”赵宗阳走了过去。

“臭小子,想不到你下手真快啊!”赵宗平此时也顾不上平素里那严肃刻板的形象了,一把抓住赵宗阳,凑到他耳边,说道:“干得好,再加把劲,父母血脉的延续,就看你了。”

“你想到哪去了?”赵宗阳摊手道:“我们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

“老子看着你长大的,在我面前耍这种花枪,你小子还太嫩了点!”赵宗平一脸“我什么都明白”的表情,让赵宗阳越看越觉得他淫荡。

“算了,不跟你说了,清者自清。”赵宗阳伸了个懒腰,转身欲走。

“等等。”赵宗平拉住了赵宗阳,说道:“臭小子啊,你现在是把京城第一美女给吃进肚子里了,咱们也不能委屈人家啊。抓紧把事办了吧。”

“办什么事?”

“靠,还装傻充愣?办你们的婚事啊!”赵宗平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事不能拖,要是等心煜小姐的肚子都隆起来了,就不方便了,而且会有很多闲言碎语。

人家心煜小姐给咱赵家生孩子,不能亏了人家不是?赶紧的,办事。我去翻翻黄历,过几天直接就上……”

赵宗阳非常无语,这时他算是重新认识了这个严肃古板的大哥,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富有想象力,人才啊!

“以后再说吧,过几天,你们可能已经不在京城了。”赵宗阳说道。

第六十五章 要截胡

“恩,也对,马上就要去巡天宗了。”赵宗平点点头,倒是没注意到赵宗阳言语中的“你们”。

“收拾收拾,赶紧去西山吧。”

西山,皇家演武场。所有布置焕然一新,流光溢彩,显得无比而隆重。

连日来,环绕着的肃杀之气尽去,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上端,座位还是那些座位,座次却发生了一点微小的变化。

帝国第一高手,寂无心压根就没出席,据说正独自闭关,消化那丧子之痛。

他的位置上,今日坐的是另一个人——当朝太子赵宗漠。

他是以最终冠军的身份,傲然整个收徒大典。

在几个高手死的死,伤的伤,纷纷退场之后,他一路轻松地摧枯拉朽,斩获了最终的桂冠,使得太子的声名,又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

今日的赵宗漠,春风得意,意气风发,眉宇间都闪烁着傲然的光芒。

他先是恭恭敬敬向巡天宗的两位副宗主行了礼,接着便当仁不让地坐在了寂无心原本的座位上。

“道尊啊,犬子虽然不才,这次也算运气不错,侥幸走到了最后。”开元国的皇帝赵天云,一脸笑容,对三痴道尊恳求道:“若是犬子能承蒙道尊青眼,那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恩,令郎不错,跟着老道是浪费人才。”三痴道尊想都没想,出言婉拒:“现在的巡天宗,风落天尊一言九鼎,跟着她才是王道啊。”

“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难道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么?不过能不能如愿,哼哼……”风落九天狡黠地一笑,转头对一脸希冀的赵天云说道:“不好意思,本尊已经有心目中的弟子人选了。不过令郎的确杰出,相信上了巡天宗后,会有更好的师父。”

赵天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如此当面拒绝,着实有些下不来台,但在两位副宗主面前,再有万分不满,哪里又敢表现出半点?

“还是得感谢两位,有劳两位费心了。”

赵宗漠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很不是滋味:孤可是最后的冠军啊,第一人!怎么连个亲传弟子的资格都捞不着?

哪里还有别的人,比孤更有资格?难道真的是赵宗阳么?不可能吧,当日三痴道尊说要收他做弟子,是为了救他一条狗命,堵寂无心的口。哪里可能真的看上他?

再说了,即便这三痴道尊真不收我,那也罢了,要是能拜入风落天尊座下,那可就真的发达了。但偏偏风落天尊也说有看上的人选了……到底是谁啊,是林心煜么?

“获得弟子名额的八个人,都到齐了吧?”风落九天看了看,微皱秀眉,道:“怎么才五个人?”

“呃,那三个人也到了。”三痴道尊一眼看见赵宗阳等三人正不紧不慢地从远处走过来,顿时摇了摇头:“这小娃娃的排场真大,不知天高地厚,不好管束。我看,就带回去,给那些歪瓜裂枣的长老们慢慢选吧。”

“师兄,你这次犯了一个错误。咱们认识这么多年,对你还不了解么?”风落九天笑道:“你不该啊,不该急于让我讨厌一个人。结果,你成功地引起了我对他的好奇。”

“赵宗阳,上来一趟,本尊有话问你。”

“你很拽啊?让我上来就上来,我才没那么听话。”赵宗阳心思一动,对林心煜轻声说道:“心煜,你上去,要是能拜入风落天尊门下,就是你天大的福气,我也就放心了。”…,

“哪那么容易?这样的机遇可遇不可求。”林心煜虽然很动心,但还是犹豫了一下:“天尊让你上去,你一定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磨磨蹭蹭地干什么?你这小子倒是有几分傲气,连本尊的话都当耳边风了?”风落九天的话音刚落,身影已经倏忽间出现在了赵宗阳跟前。

没人能够看清,她是如何动作的……

风落天尊一脸似笑非笑,虽然美轮美奂,却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让人双腿不由自主地颤颤发抖。

但赵宗阳却没有半点不安,直截了当说了句:“**,没事问什么问?”

林心煜紧张地捏了捏赵宗阳的胳膊:这混蛋,胡乱说话,没大没下,要是惹天尊生气,可就麻烦了!

“好小子,你是第一个在本尊面前如此自如的。”风落九天也感到微微地错愕,不过旋即微笑,道:“我师兄很器重你,不过我不太理解为什么,虽然你算是不错,但在巡天宗,出类拔萃的少年天才何其之多,师兄不屑一顾;坦白来说,你的修为在其中很难算优秀,他却青眼有加,你知道为什么?”

她这是明知故问,但她想听听这小子自己会怎么说,也算是对他的一次考验。

“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怎么知道?”赵宗阳的回答,完全出乎了风落九天的预料。

这是什么态度?满不在乎!

“作为过来人,奉劝你一句,不要恃才傲物。”风落九天冷冷道:“人外有人,比你优秀的少年天才,数不胜数!”

“我不是什么少年天才,更不想做什么少年天才,并且引以为耻!”赵宗阳满不在乎地答道。

风落九天难以掩饰眉角展露出的一抹惊讶之色。

“此话怎讲?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不想做少年天才。”

“在我看来,人生有三大悲哀,其一,便是少年得志。”赵宗阳不由得想起了前九世见识过的一些人和一些事,顿时有些感触,语气带着一股厚重的沧桑:

“人人都想少年得志,殊不知年少轻狂。太多人小有成就之后,便失去了本心,迷失了自我,终生再难以寸进。更有甚者,走上一条不归路。”

天才之名,累人一生啊!

赵宗阳的感触和沧桑,让阅历深厚的风落九天,也不禁侧目。

“那你说说,人生三大悲哀,另外两大是什么?”

“其二,中年失德。一些人到了中年,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就以为世界尽在掌握,迷信权力和暴力,将德字远远抛之脑后,无恶不作,为所欲为。这样的人,一时可以得意,但最终必遭报应,不得好死。

第三,老来丧气。一个人老了,便以为无欲无求了,便随波逐流,再没半点心气。这样的人,晚景往往凄凉无比。一个人,要是连自己都不珍惜自己,还有谁会在乎?”

风落九天陷入了沉思,想不到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居然能悟到这个境界,连自己都没如此想过……

片刻后,她露出了笑容:

“师兄真是好眼光,慧识珠。”

她顿了顿,猛然下了决心:我和师兄交情非浅,不过交情归交情,别的事可以谦让,收关门弟子这种事,绝对让不得。

三痴啊三痴,不好意思,这一次,风落要截你的胡了!

“年轻人,叫本尊一声师父吧。”

这句话,顿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尤其是太子赵宗漠,闻言差点没吐出一口鲜血来!

第六十六章 收个弟子容易么

搞错没有?原本以为风落天尊看重的林心煜,自己心里还算能够接受,谁知,她看上的人选,竟然也是那该死的赵宗阳!

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

太子的脸都快气绿了。

比他更气的人,还有。

“风落你要干什么?你言而无信啊!”三痴道尊急不可耐地凑上前来,很不客气地说道:“我可是忍痛割爱,把这小女娃娃让给你了。你也说了,要收她做弟子,怎么,现在要把说出来的话,都吞回去?堂堂巡天宗副宗主啊,能干这么没品的事?”

“师兄啊,我当时说的是:若没有意外,便收她做弟子。但很遗憾,现在恰恰就发生了意外。”风落九天狠了狠心,摊手道:“况且师妹怎么忍心师兄割爱呢?这个女子的确很杰出,做师兄你的关门弟子很合适啊,师妹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这叫什么意外?你该不会是一早就打定了主意,想要消遣我吧?”三痴道尊双手叉腰,一副骂街的架势:“风落啊风落,认识你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想到,你居然有如此无耻的一面啊!”

“师兄,咱们多年老交情,话不能说得太难听了。”风落九天嫣然一笑:“现在这个弟子,你也想收,我也想收,那我认为,咱们是不是应该尊重他自己的意见?”

“小娃娃家家的,哪能拿什么主意,别被你连哄带骗的忽悠了。”三痴道尊鼻子都快气歪了。

这个风落九天,真是无耻到一定地步了。虽然大家同为副宗主,但她是打理日常事务,相当于总管整个巡天宗了,位高权重,资源丰富;而自己呢,空有一身名头,却云游四海,没怎么系统的抓权,自然不如风落九天那样,在宗门里呼风唤雨。

咱们这两人,任谁来选,都会选风落做师父啊,那就意味着无穷无尽的资源和好处啊!

“师兄你不要这么没自信嘛。”风落九天微笑着,道:“难道你就认定他不会选择你?”

一句话,呛得三痴道尊一阵咳嗽。

太无耻了!还用激将法!

偏偏道爷还真拉不下这个面子!

“好,自由选择就自由选择,我还不信了,道爷的个人魅力,还比不上你!”三痴道尊说得大摇大摆,但心里却是直在打鼓。

两位身份高贵的副宗主在互相斗嘴,却让开元国的一众王公大臣给震惊地目瞪口呆。就连皇帝赵天云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和听到的一切:搞错没有,两位高高在上的尊者,居然为了赵宗阳这不成器的东西,吵得不亦乐乎?

太子赵宗漠更是一脸不忿,恨得咬牙切齿:孤才是本次收徒大典的王者啊!凭什么连一个赵宗阳都不如啊?

无论是风落天尊,还是三痴道尊,要是能收我,我都会满足地无以复加。但是,他们偏偏都没看上我,反而为了一个连决战都没进的家伙,争来争去!

这个世界,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赵宗阳的身上。

迎着三痴道尊那热切的目光,以及风落九天那自信满满的淡然,赵宗阳微微沉吟了一番,然后说道:

“两位,不好意思,我对于加入巡天宗,没太大兴趣。”

满场哗然!

两位副宗主争着抢着要,这家伙倒好,居然说没兴趣加入巡天宗……我的天啦,这个世界是不是颠倒了?…,

尤其是太子赵宗漠,恨不得拿把刀将赵宗阳给割了!

“为什么?”风落九天收起了原本的自信满满,在这一瞬间有些错愕。她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有人如此回答自己。

“莫非看不起我巡天宗?”

“宗阳,你在胡说什么啊?赶紧向天尊道歉!”赵宗平比赵宗阳还急得多,一边训斥,一边主动向风落九天厚着脸皮,说道:“他是开玩笑的……”

“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赵宗阳的语气淡淡的,却掷地有声。

风落九天有些动了真气,冷笑一声,说道:“看来我巡天宗的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混蛋,你怎么搞的啊?”林心煜也在私下里,暗中扯了扯赵宗阳的衣角。

“不是巡天宗的庙小,而是我自己的世界小。”赵宗阳认真地说道:“你当我胸无大志也好,当我不思进取也好,我的根就在开元,我不会离开这里。”

风落九天倒是有些释然,没有先前那么生气了,只是摇着头,道:“故土难离,这滋味我明白,但大丈夫,志在四方,终究要走出去的。难道你能保证,此生永不出开元国一步么?不可能的,你不要骗自己。本尊从来没有看错过人,你的舞台很大,区区一个开元国,容不下的。”

“这次,你看错了。”赵宗阳道:“我的志向很大,但却不在四方。如果有哪一天,终究要走出去,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风落九天有些惊讶,她从赵宗阳的眼中,看到了一种阅尽世情的沧桑。以她丰富的阅历,能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格局。

“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你了。”风落九天叹了一口气:“不过,你若是想改变主意,什么时候都不迟。”

“天尊,收下心煜吧,她是你衣钵的最好继承者。”赵宗阳真诚地说道:“心煜拥有一切成功的条件,她会沿着你的足迹,创造一个新的传奇。”

风落九天轻轻点了点头。

林心煜心中充盈着感动:这混蛋,为了自己,不惜放弃了成为风落天尊弟子的机会……

当然,她心中也明白,赵宗阳不肯离开开元的原因。

赵宗阳所谓的志向很大,舞台很小,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明白其中深意。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若不是为了助他,为他寻找助力,或许她都会放弃去巡天宗,陪伴在他身边。

“哈哈,风落你退出了,那这个弟子,我就收了啊!”三痴道尊这会一下子兴奋起来了。

“小娃娃啊,我允许你就在开元国修行,不用上巡天宗。反正道爷是四海为家,也过惯了晃荡的日子,让我整日守在宗门教你,那也太折磨。”三痴道尊叉着腰,说道:“就这么定了,道爷云游四海,什么时候遇到你,就什么时候教你两招!”

太子闻言都快要抓狂了,三痴道尊求着收赵宗阳这家伙做弟子,居然不惜搞出这么一套来,成何体统啊?

“咦,这个法子似乎不错。”

赵宗阳也颇为心动。他并不是不知好歹,只是不能离开开元国,要是按照三痴道尊这法子,倒是一条妙计!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赵宗阳顿了顿,说道:“你必须收我大哥做弟子,然后,我可以做你在外围的记名弟子。”

三痴道尊一愣:靠,还买一送一啊?这什么世道啊!

收个弟子,容易么?

第六十七章 长命锁

“罢了罢了,就依你的吧!”三痴道尊也懒得啰嗦,直截了当地喊道。

不过,他还是很不爽地看了赵宗平一眼,叹道:“这个弟子太中规中矩,看不顺眼!”

赵宗平面露震惊之色,那感觉就像是天上掉馅饼,砸到了自己身上。

自己居然成了三痴道尊的亲传弟子了!简直跟做梦一样啊!

一时之间,他的脑子都快凝滞了,连最基本的拜师礼都忘了。

“哎,道爷命真苦。”三痴道尊不由得仰天长叹:“我不就是想收个弟子嘛,怎么就这么难!”

众人闻言,下巴都差点掉到了地下。

以三痴道尊的实力和名声,要想收弟子的话,不知道有多少超级天才梦想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随随便便都是天赋超绝的。

他居然感叹收个弟子太难,真是让人情何以堪啊!

太子更是双眼差点喷出火来。

“恭喜风落天尊和三痴道尊收得高足。”开元国皇帝赵天云纵然心里不是滋味,但表面上的功夫,做的极其到位。

“有什么好恭喜的?道爷这次要破财了!”三痴道尊瞪了他一眼,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玩意,直接扔到了赵宗平的手上。

“收好了,算是为师的一个见面礼吧。”

赵宗平赶紧千恩万谢地收了,定睛一看,是一块金牌。

众人一眼看去,顿觉这金牌不凡。但绝大多数人都没见识到那个层次,也不认得。唯有一两个眼尖的,突然惊讶无比地说出了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巡天宗通行令牌啊。”

巡天宗是何等地方?禁地众多,机关重重。即便是宗门的核心弟子,也只能在一个相对狭小的空间里转悠,不敢越雷池一步。只有巡天宗的几个核心高层,拥有随意通行的权力。

这就是通行令牌!

而这几个核心高层,可以将令牌传给自己的弟子。当然,谁都明白,得到了这令牌传承的弟子,基本上就是要继承衣钵的人了!

通行令,无价之宝啊!

“果然是三痴道尊,出手不凡啊。”

“忠侯真是走大运了!”

“哎,有什么法子,谁叫人家有一个好兄弟呢……”

在众人羡慕和嫉妒的目光中,赵宗平小心翼翼地将断命盘捧在手心,视若珍宝。

“小娃娃啊,还记得上次在徐府闹腾那断命盘的情境么?老道当时就说了,下次会给你准备一个好玩的东西。”三痴道尊转脸对着赵宗阳,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条项链,看起来像是白铁所铸,成色很一般,还有些许斑驳。

项链上,还吊着一块又旧又破的锁。

这什么玩意啊,这么寒酸?

外围的记名弟子,与亲传弟子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太子这会终于有了点好心情,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了赵宗阳一眼。

“师兄,居然舍得把这宝贝拿出来?真下了血本了!”风落九天却是骤然一惊,问道。

众人一听这口气,都无比震惊。

让风落天尊都惊诧无比,可想而知,这不起眼的“破玩意”,必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啊!

“嘿嘿,也不是啥值钱的玩意,一根长命锁而已。”三痴道尊云淡风轻地说道:“不过呢,这长命锁陪了老道两百多年,还真有些感情了。要是换个人,我真舍不得送。”

什么……三痴道尊贴身两百年的东西,用屁股想想都明白,这是压箱底的货啊!…,

“不仅仅是有感情这么简单。这长命锁,有固命元之效,让命元更为精纯,强大。能大幅提高升级时的成功率。师兄这两百年来,修为达到如此境界,这长命锁,功不可没!”风落九天有些凝重地看着赵宗阳,认真地说道:“这才是我师兄真正的衣钵,你可不要让他失望。”

在她看来,三痴道尊先前送出的通行令,固然珍贵,但其实只是虚名。师兄长年不在宗门里,拿着令牌也没用。而赵宗阳又不愿意离开开元国,自然也没用,所以这令牌,干脆就给他兄长,其实也是看在他面子上。

对三痴道尊这性格的人来说,令牌只是身外之物,算不得衣钵。而这长命锁,才是真正的衣钵!

众人一听这长命锁的功效,顿时目瞪口呆。天啦,这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玩意,居然是如此逆天的宝物!

太子更是心里在流血。先前还幸灾乐祸,现在郁闷地想死!

“太珍贵了,这宝物我不能要。”赵宗阳也有些震惊于这长命锁的功效。提升命元精纯度,提高升级的成功率,这可是所以修炼者梦寐以求的啊。要知道,每升一级,都是在鬼门关打转,能够提高升级成功率,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珍贵不珍贵的,就是一个小玩意而已,让你拿着就拿着,区区一个记名弟子,还敢拂逆不成?”三痴道尊手一挥,那破旧的长命锁,瞬间就挂在了赵宗阳的脖子上,取都取不下来。

赵宗阳心里升起一阵感动,也就不再矫情,深深地行了一个拜师的大礼。

“哈哈,这就对了。”三痴道尊捋着花白的胡须,心情前所未有的好,拿起酒葫芦,咕噜噜灌了一大口。

“对了,这长命锁还有一个用途,你要记住。”风落九天继续说道:“在与别人战斗的过程中,这长命锁,还能吸取别人的命元,锁在自己的体内,为我所用。”

我靠,不是吧,还有此等神效?

这简单就是命运天盘里,那“天命强化——痛苦之源”组合的强化版啊!

不同的是,这长命锁,没有任何副作用,不用忍受那非人的痛苦;更更重要的是,痛苦之源所获得的命运之力,是暂时性的,而这长命锁吸取的命元,是永久的!

神器,绝对的神器啊!

不愧是三痴道尊贴身两百年,压箱底的至宝啊!

在场的人,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时的心情了。赵宗阳这狗贼,走的是哪门子的狗屎运!

太子已经快要发狂了:为什么,为什么?

老天为什么如此不公啊!我才是王者啊!

“风落天尊啊,你看你是不是也收一个记名弟子?”赵天云厚着脸皮,毕恭毕敬对风落九天搭着笑,说道:“犬子虽然资质愚钝,但胜在勤勉……”

当不了亲传弟子,做记名的也不错,看看赵宗阳,捡了天大的便宜;以风落天尊掌握的资源,总不可能比三痴道尊吝啬吧?

太子也无比热切地注视着,眼中充满了希望。

“我的记名弟子,一般都不修炼,主要负责打扫,服侍,照顾整个宗门的饮食起居等等。”风落九天叹道:“掌管这么大一个宗门,事无巨细,不容易啊。怎么样,考虑来为我分忧?现在正缺一个挑水的……”

第六十八章 杂念即心魔

太子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腆着脸凑上去,结果被人狠狠地打了一耳光,偏偏还不敢还口还手,甚至连生气的表示都不敢有。

“咳咳,此事从长计议,从长计议……”赵天云尴尬地打着哈哈。

“天色不早了,都散了吧。”风落九天手一挥:“获得入门资格的弟子,都回去准备一下,三日后,便启程前往巡天宗。”

三日!

林心煜的心中,猛然有那么一丝不舍:三日之后,当自己踏上了通向远方的路途,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那混蛋……

美眸幽幽,水光盈盈,一股别离的愁绪,渐渐袭上了心头。

“还有最后三日么?”赵宗阳在心里慨然一叹,旋即又释然:终归是要走出这一步的,长痛不如短痛。

或许这是最好的归宿了,心煜远在巡天宗,心里总有个念想,能支撑着一直活下去,总好过亲眼看见自己死在她面前。

那才是真正的万念俱灰!

……

夜渐渐深了。

昨夜林心煜是与赵宗阳相拥而眠的,本来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都会如此。但今早被赵宗平撞破之后,感觉很难为情。女子终究面薄,今日早早地便回了自己的小院。

赵宗阳也没有做什么挽留的暗示,他怕耳鬓厮磨下,自己忍不住冲动,那就犯下此生都无法弥补的大错误了。

而且还不知道来世能不能弥补?估摸着难,天知道超脱出这十世诅咒的轮回后,将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

经历得越多,便越感觉到天道飘渺,人道茫茫。人在天命的面前,不过是一枚渺小的棋子;不过这种渺小的感觉越强烈,赵宗阳心中的逆反,也渐渐滋长。

凭什么?

黯淡的月光下,繁星满天,赵宗阳遥望着星空,远远地注视着那颗被群星围绕,镇压的神皇星,若有所思。

亿万年前,大神逆修走上那么一条离经叛道的路,是否就源于这逆反心理,因为想挣脱这飘渺的天命,要让自己随心所欲,要改变天道的法则,所以走上了那条不归之路。

几乎是与一己之力,与整个世界对抗!

结果,可想而知……

这是神皇星的第一任传承,惊天动地,却以失败而告终。

亿万年之后,被群星束缚的神皇星,终于选择了第二任传承,只不过,这次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逆修之路,太荆棘太坎坷,最关键是太孤独,克死身边人……如果要以牺牲身边人作为代价,让自己变强大,赵宗阳绝对不会有半点念头。

天下无敌又如何?世人皆憧憬那高手的境界,拼命想强大,俯视众生,却没几个人能真正体会那站在巅峰的高处不胜寒的凄凉。

高手,注定寂寞!

“罢了,绝世高手就不做了,逆修那条路没兴趣。我还是赶紧完成大事,然后求死解脱好了。”赵宗阳在心里嘀咕道:“不过,要想完成这两个任务,首要条件,还是要强大起来啊!”

这个世界,这个天道,就是如此地纠结,让人无语。无敌了,必定要寂寞;但弱小了,难道就圆满了?

不,只会更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在自己眼前一个接一个地死去,让让生无可恋!

强者不得好活,弱者不得好死,所谓英雄,大抵就在这不得好活与不得好死之间徘徊………,

这TMD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天道?

赵宗阳正在领悟着自己心中的天道,骤然间,却感觉到天空中的神皇星一闪。

顿时一股明悟,莫名地涌上了脑海,使那纷乱复杂的念头,瞬间变得通达。

“人生,就是一场修行。莫管他是洪水滔天,还是狂刀火焰,与我何干?对我而言,只有唯一的一条道通向彼岸,那便是“我行我道”!

逆修之道,我不走;弱者之道,我更不屑。我要走的,是我自己的路!”

念头一通达,赵宗阳顿时感觉到体内的命元,又在神皇星的感应下,迅速地增长,凝聚起来。

又顿悟了,难道说又要升级了?

这太神速了吧!在半个月之前,自己连天命觉醒都没办法做到,是出了名的废人;在几天之前,自己只是刚刚踏入修天命的门槛,兑阶入门级而已;在得到神皇星的传承之后,一夜连升三级,跨越了别人十年甚至数十年才能跃过的境界,一举突破到了巽阶入门级,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这才刚几天啊,又要突破了?这就是所谓的“不可思议的逆天速度”?

的确是不可思议!

当然,这种好事,天底下没有谁会拒绝的。

赵宗阳缓缓闭上眼,引导着体内暴涨的命元,一点点,向着更高的层次迈进。

“要是以如此逆天的速度一路突破下去,自己就会越来越强,离自己的目标,也就越来越近。”一股很爽快的念头,在赵宗阳的脑海中一闪而逝。

猛然之间,赵宗阳体内的命元,毫无征兆的开始翻江倒海,原本平稳的天命之池,骤然间处于风雨飘摇的境地之中!

赵宗阳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全身上下一阵说不出的剧痛。只感觉到,自己像是狂风骇浪中的一叶扁舟,根本无法控制航行的方向,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难道,就是方才那个一闪而逝的念头,导致自己衍生出了心魔?”赵宗阳这时突然意识到,三痴道尊曾经反复强调过的升级的门槛。

无数天才,都倒在了心魔上!等级越高,心魔越重。上次升级,没有出现心魔,这次却出现了,应该是在巽阶开始,再往上,就会越来越恐怖了……

“完了!”体内的巨浪更加疯狂。赵宗阳方才的分析,却又是一个念头!

杂念即心魔!

现在他才深刻地体会到,为何升级如此之难,九死一生!

偏偏这个体会,又是一个杂念……

赵宗阳体内已经翻江倒海,并有随时翻船的迹象,最难受的是,他发觉自己已经无法控制住了。他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摒弃所有的念头。但这个平静的打算,本身却又是一个念头……

心魔就这样,越积越多,已经崩溃的边缘。

这也就是赵宗阳,他看得很开,不是非常执着地在意得失;若是换了别人,拼了命想要达到目的,各种各样的想法都会猛然爆发出来。到了此时,必定是心魔焚身,神仙难救了!

修命,乃是人与天斗!何其残酷!

“死”的念头,在这时蓦然间袭上了心头,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一刻!

赵宗阳的意识正渐渐模糊,倏忽间,只觉一股清新的气息,从心口源源不断地灌入了体内。

心口,挂着长命锁的位置……

第六十九章 巽阶大师级

这股清新的气息,让赵宗阳渐渐浮躁狂乱的心绪,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死”的念头,依然如潮水一般,不断冲击着赵宗阳的脑海,即将要击溃赵宗阳最后的一道防线。

对修炼者而言,这是最恐怖的心魔!

修天命,归根结底,为长生。死亡,是人性中最恐惧的软肋。一旦在升级的过程中,出现了死亡的念头,便像是打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

“死?对我而言,有何惧哉?”赵宗阳猛然间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该被这死亡的心魔所困扰:“我今生最大的目标,不就是求死么?怎么先前还差点控制不住了?

难道是因为有了谋大事的目标,想要撑到那一刻,之后再死。这便有了求生的欲望?抑或是因为心煜的存在,让自己心中有了羁绊?”

这个念头,迅速又加速了心魔的壮大!

但这就是最后的极限了!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赵宗阳找回了自己最初的本心,不再对死亡有所畏惧。

如果要死,那便死吧!

多想无益,就这样吧……

这是赵宗阳脑海中,最后的一个念头,让他体内的心魔,壮大到了极致!

狂风肆虐,大浪滔天,赵宗阳的命元以惊天之势,即将引爆天命容器。一旦引爆,结果将是爆体而死!

但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无论巨浪如何冲击,那大堤却像是被加固了一般,牢不可破!

赵宗阳胸口挂着的长命锁,不断地发出白色的光芒,将清新的气息源源不断地灌入赵宗阳的体内,凝结成聚在天命之池的周围,仿佛形成了一堵看不见的墙,紧紧地锁住了狂窜的命元……

在这狂风巨浪之中,赵宗阳的心境,渐渐地平静,不再有任何想法。不想升级,不想复仇,不想心煜,不想生,不想死……

脑海中的杂念,自然而然地一个个被抛开,赵宗阳不自知的,进入了一个无我的状态。

狂风逐渐止歇,巨浪慢慢退潮。赵宗阳体内的命元,缓缓地平息……

长命锁灌入的清新气息,依然是源源不断。

赵宗阳此时已经心无杂念,什么都不去想,不去感知,并感觉不到,自己体内的命元,正在不断的自我提炼,进化,沉淀……越来越精纯。

“命元增长,突破极限,到达巽阶专家级……”升级的信息传入了赵宗阳的脑海中,这念头顿成心魔,让已经平静的天命之池,又出现了风浪。

赵宗阳赶紧压下这念头,使得这股风浪渐渐平息下来,只是一个小插曲。

命元的提炼还在继续,不断地进化和沉淀,不断地增长。

天命之池,已经渐渐满溢。

倏然之间,“波”的一声,命元又突然涌起,直喷天际。

但却又不同于先前那狂风巨浪,肆虐席卷,带着死亡的气息,要破坏一切;而是一种平静中,突破的力量,强大,却充满生机。

“达到巽阶大师级!”

这一次,赵宗阳再平静,也不可能淡定地视若无睹了。

连升两级啊!

上一次,连升了三级,这才没几天呢,又连升两级!

要知道,这可是巽阶啊,连升两级的难度,比兑阶连升三级,不知道要大多少倍!

这逆天的速度,真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了!

这个念头一起,心魔又渐渐滋生。不过到了现在,修炼已经进入尾声,赵宗阳的精力也几乎耗空殆尽,疲惫不堪,想折腾也折腾不起来了。…,

“噗通”一声,赵宗阳的脑袋,直接与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在小院里,直接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你这人怎么搞的啊,老是喜欢在地上睡觉?”一个清越动人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当赵宗阳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在柔软温暖的床上,一睁眼便见到林心煜那美轮美奂的身影。

如星的双眸,带着一丝不满,微微撅着小嘴,红唇分外夺目。

“又再地上睡着了?”赵宗阳挠了挠头,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一切,似乎是升级后,全身力竭,直接就失去知觉了……

说起来也真是,上次得到神皇星传承,连升三级后,在地上直接就睡着了。这次升级,又是这样。不会是我与地面有缘吧?

难不成每次升级,都要露宿街头不成?有损侯爷的面子啊。

“你这个人啊,真是让人放心不下。”林心煜数落了一句,突然间又说道:“你这样,让我怎能放心去巡天宗呢?干脆我不去了,留下来管着你,免得出岔子。”

“这怎么行?”赵宗阳被林心煜这想法给吓了一跳。

如果心煜不去巡天宗,那自己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重生十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不就是能让身边的人有一个好归宿么?

心煜好不容易有机会去巡天宗,从而避开前九世那残酷的命运,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而改变初衷了呢?要是放弃了机会,而跟着自己,迟早会重蹈覆辙。

若如此,那赵宗阳这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会照顾自己的。昨夜睡在院子里,只是因为等级提升,全身无力了。”赵宗阳也不掖着藏着,一击火之刃出手,直接将十丈开外的石凳子给烧成了粉末。

“你真提升了?天啦,你已经进入巽阶了!真是神迹啊!”林心煜的星眸中散发着动人的光彩:“巽阶啊!多少少年天才熬白了头,都不能达到的境界啊!我也是熬了十多年,才有今日的境界。而且突破大师级,也是偶然的,与寂寞的战斗,死中求生,被激发的。你这天命觉醒才几天啊,居然就已经入了巽阶,真是让人嫉妒啊!”

入了巽阶?似乎这程度低了点吧,我是巽阶大师级了好不好?呃,对了,神皇星屏蔽了两层等级,使得看起来的修为,比实际上要低上两级。

“心煜你也不差啊,十多年就走过了别人一辈子都走不过的路。”赵宗阳心情不错,打着哈哈道:“咱们彼此彼此,齐头并进嘛。”

“现在我还领先你两级,不过以你这速度,恐怕很快就追上,甚至反超了。”林心煜心里既高兴,又有些微小女人的不满情绪,撅着嘴道:“现在我还能管住你,等你超过我了,岂不是要翻了天去?混蛋……”

“哪能呢?”赵宗阳心里嘿嘿一笑:不是很快要追上,是已经追上了。本侯都说了,咱们现在是齐头并进!

能够在修为上首次追上林心煜,赵宗阳的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虽然他们两人都不可能把对方当做对手,但实际上,当修为接近时,相互之间的较劲肯定是有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这是一种大男子主义思想与小女人思维的碰撞……

“看来我也要加紧修炼了。”林心煜认真地说道:“等过了两日,上了巡天宗后,我会拼命提升,绝不会让你赶上我!”

说到这里,她情绪有些黯然。

离别在即了……

第七十章 仗剑天涯路

清晨的风吹过,一轮红日缓缓升起,洒下万道光。

繁华似锦的开元城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烘托出烈火烹油的盛世景象。城中人头攒动,行人如织,三教九流无奇不有,勾勒出一副繁荣画卷。

巍峨的东城门,高十丈,气势磅礴,坚如磐石。数百军士,在两侧一字排开,庄严而肃穆。大道上铺着华丽的红毯,在阳光下分外耀眼。

鼓乐齐鸣,声若洪钟,城楼上旌旗飘扬,迎风矗立。

所有一品以上的王公大臣,全都齐聚。一品以下的,都在外围围观,想进来都没机会,更别说普通百姓了,能隔着几条街,远远地望一眼,凑个热闹,就算是心满意足了。

本就人满为患的开元街头,更是被挤得水泄不通,连根针都插不进。

“这是有大军远征么?”街头,有一些喜欢看热闹,但信息又不太灵通的百姓,交头接耳讨论。

“这你就不知道了,哪来什么大军远征啊?自陛下继位后,你见过打仗?”一个消息灵通人士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知道的消息:“我告诉你啊,这是送开元子弟去巡天宗,由陛下亲自操持的。”

“巡天宗啊,怪不得,那可是一步登天了!”百姓们叽叽喳喳地问道:“不知道哪些人有这天大的福气啊?”

“据说有七个人,为首的就是当朝太子爷,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消息灵通人士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又抛出一个极具震撼力的话题:“听说本来有八个名额,结果有一个人弃权了。”

“什么?居然还有人弃权?脑子坏了?这人是谁啊?”

“还能是谁,不就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窝囊废,顺侯赵宗阳么?”

“我还说谁呢,原来是他啊。他这十多年,笑话闹得还少么?”

“再怎么胡闹,那也得有个度啊。以前那些糊涂事,大不了说一句败家子,但这次,连巡天宗的名额都弃权了……”

“简直是给先帝丢脸啊,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

“诸位诸位,我看大家别谈论这话题了,莫谈国事啊……别因言获罪,糊里糊涂丢了脑袋!”

“别说话了,仪仗队来了,赶紧撤远点吧……”

皇家仪仗队自宫门而出,绵延数里,奢华到了极致,气势非凡。

还不用禁军清场,道路上的百姓们,都灰溜溜地扯得远远的,驻足观望。见到这皇家排场,只觉得浑身发软,双腿打颤。

皇家仪仗队,一路敲锣打鼓,直接送出了开元城三十里开外。

以开元国的礼仪律令,这是最高规格的送行仪式。就连十二年前,先帝最后一次御驾亲征,也没有如此的排场。

“今有七名开元弟子,前往巡天宗,兴大道,寻天道,为我开元增光添彩。尔等离开故土,前往万里他乡,还望时时谨记!来人,上酒!”

巨大的华盖下,一身黄袍的天子,威严而肃穆。他从双膝跪地的侍者高举的盘子中,接过酒杯,俯下身,抓了几粒尘土,洒入酒中。

即将远行的七人,也都如此施为。

“诸位是我开元最杰出的年轻人,是未来的栋梁。寡人在此,希望诸位不忘开元,无论你身在何方,这里都是你永远的家!”赵天云威风凛凛,气势惊人,喝道:“来,满饮此杯!”

所有人,都扬起脖子,一饮而尽!…,

“第二杯酒,祝诸位寻得大道,得大成就,在巡天宗站稳脚跟,扬我开元国威!”赵天云一仰头:“干!”

“第三杯酒,让我们一起敬巡天宗的两位尊者,诸位以后还需仰仗两位尊者的提携,祝风落天尊,三痴道尊证大道,成大神!”

现场的气氛,极其热烈,每个即将远行的弟子,无一不是现场的焦点,只感觉到莫大的荣耀,就连整个家族的人,都感到与有荣焉。一个个扬眉吐气,腰杆都比平时要硬了几分。

送行的王公大臣们,都以一种无比艳羡的目光,看着即将远行的七人。面子真是太大了,有实力就是好啊!

想到这里,又有人对赵宗阳放弃资格的行为,感到极端地荒谬:怎么会这样呢?

这十多年来,顺候的形象一直很差,但最近有所好转,特别是在演武台上的两场激斗,让人大开眼界,并热血沸腾。

眼看形象越来越正面了,没想到,他突然又犯了这么一个傻……这顺候啊,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赵宗阳没有在送行的人群中,而是在五里开外的一座山峰上,远远地看着送别的一幕。他前九世经历过太多生离死别,对离别有一种本能地厌恶,所以之前就与心煜说好了,不会跟着众人来送行。

不过,他终究还是来了,远远地看着,像一个独行天涯的孤客,在朝阳中投下一道落寞的身影。

三杯酒饮下,作别了送行的众人,巡天宗新晋的七名弟子,在两位副宗主的带领下,踏上了征程。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全新的苍茫大道!

赵宗阳在山巅,远远地看着一行人路过山脚,看见了心煜和大哥的身影,在心里道了一声珍重。

今朝一别,或许就是永远……

林心煜猛然间,似心有灵犀一般扬起了头,远远地看到一个孑然而立的身影,一股前所未有的离愁瞬间涌上了心头。

“很舍不得,但这条路,还是要走。为了他的大业,我不能停下脚步……”林心煜眸光闪闪,似有晶莹在滴落。

赵宗阳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

猛然间,一道白色的光芒从山下激射而来,接着又轻飘飘地落在了赵宗阳的脚下。

拾起来一看,是一块锦帛。

锦帛上,是林心煜那锦绣的字迹。

“世人皆求成神路,岂知寂寥离别苦。

此去经年,几番寒暑。

渺千山万水,漫天黄沙,何处念君即为家。

而今仗剑天涯路,便已忘却人间苦。

时光流转,物是人非。

惟登临绝顶,千般造化,为君宏图霸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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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大周的贵客

看着锦帛上的字迹,赵宗阳感慨万千。

佳人恩重,何以为报啊!

她为了帮助自己,独自一人远走千里,带着满心的对未来的憧憬,却不知此刻的离别,说不定就是一生!

如果有选择,赵宗阳一定会与她厮守终生,哪怕穷困潦倒,哪怕亡命天涯。但他偏偏没有选择。

要想让心煜继续活下去,就必须让她走!但她这一走,却带走了自己所有的眷恋。

这TMD到底是什么样的天命?

赵宗阳心里的逆反心里,越发地重了……

在朝阳的沐浴下,赵宗阳静静地站立着,目送着林心煜的背影,愈行愈远,他的思绪,也渐渐地收回了现实中。

“顺候,你果然在这里。”这时,赵宗阳身后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他回头一看,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走来。

正是徐凌天。

“林小姐已经走了,现在,你可以毫无顾忌地实施自己的计划了吧?”徐凌天迎上来,面带微笑,说道。

赵宗阳收回了那股离别的愁,看着徐凌天,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什么顾忌?”

“顺候,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或许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徐凌天缓缓说道:“别看是上巡天宗,一步登天。但只要你说一声,林小姐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留下来。但你没有说,甚至很希望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怎么会?心煜那么厉害,要是留在京城,岂不是我的有力臂助?”赵宗阳心里虽然很赞许徐凌天的头脑,但却也不喜欢被人看透自己的想法,便故意否认道。

“厉害是一回事,但你舍不舍得,又是一回事?你就是舍不得,害怕林小姐受到哪怕一点点危险。”徐凌天说到这里,嘴角闪过一抹微笑:“你还不知道吧,现在京城的公子圈里,是怎么说你的?都说你冲冠一怒为红颜,是个妻管严。

说你胸无大志,说你英雄气短,女儿情长!”

“那你是怎么看的?”赵宗阳似笑非笑,问道。

“我与那些蠢货的看法,恰恰相反。”徐凌天冷静地说道:“不过,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大事,该如何谋划?”

赵宗阳面色凝重,很严肃地看着徐凌天,认真地问道:“你已经决定了?这可是九死一生?”

“我岂不知这是九死一生?我甚至感觉到你并没有抱生的希望,否则你怎会让林小姐离开?”徐凌天淡淡笑道:“我还有一种感觉,你之所以会与我合谋,无非就是不在乎我的生死。以我们的交情,我还没傻到认为自己到了能够让你为我冲冠一怒的地步。”

“跟聪明人打交道,确实很省事。”赵宗阳点头赞许,道:“那么,你现在明确了自己的定位了吧?”

“我亲眼目睹了你的实力,你的野心,你的狠辣手段。我虽然是个骄傲的人,但也不得不承认,无论哪一点,我都及不上你。”徐凌天沉吟了半晌,终于做了决定,来了一个深呼吸,然后说道:“我决定,做你的臂膀!”

所谓的臂膀,就是辅佐了……

不过赵宗阳对这个臂膀,是不敢完全信任的。至少在现阶段是这样。他很明白,徐凌天现在能够辅佐自己,无非是双方有共同的利益诉求,而自己又比他强势。

如果要谈什么忠心,那就纯粹是扯淡了。…,

像这种骄傲的人,要想彻底收服,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强势到底,要永远在他头上,让他仰望。

不过话说回来,赵宗阳目前也不在意他的忠诚与否。抛开利益说忠诚,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是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的玩意。

先帝在位时,多少忠心耿耿的心腹?现今安在呢?

要想得到手下的忠心,别无他法,唯实力论。你有权有势,有高深的修为,能让手下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手下自然就忠心,赶都赶不走;你要是什么都没有了,穷困潦倒,谁还会跟着你?

所以,赵宗阳很明白,现今用人之际,唯才是举。不要空谈什么忠心,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几斗米就可以买到一颗心!

“既然你做我的臂膀,那你不妨先说说,我们如今的处境如何?”赵宗阳问道。

“很危险,用如履薄冰来形容,一点不过分。”徐凌天道:“我们目前,有两个彻底撕破了脸皮的死敌,一是徐家,二是寂无心,他们都恨不得立即杀了你。

这都是庞然大物,很难对付。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隐藏在暗中的敌人,甚至一些不相关的家族,会因为利益的关系,搅入这团战局中。

一旦你失败了,可以想见,这个世界,都将站到你的对立面。”徐凌天顿了顿,接着补充了一句:“包括我!”

赵宗阳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我很欣赏你这种敢说实话的人。那你分析分析,我们现阶段,该从何处入手?”

徐凌天显然是有备而来,胸有成竹地说道:“顺候所谋之事非小,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完成的,因此,首要的任务,就是收买人心,拉拢阵营。”

“说具体点。”赵宗阳淡淡道。

“这事没法具体,每个人,需要的价钱不同,拉拢的手段也不同。”徐凌天说道:“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你必须要强势。现在的名门望族,绝大多数都是墙头草,你越强势,就越得他们的心。”

赵宗阳笑道:“你的确很聪明,是天生的阴谋家。不过有一点你疏忽了,拉拢人心,不单单是靠强势,更重要的是利益。

但说起利益,现在我们的资本,似乎有限,你认为该怎么办?”

徐凌天一愣,旋即哑然失笑:“顺候何必考验我,你早就成竹在胸了吧,愿闻其详!”

赵宗阳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低声说道:“据说北面大周国,将有贵客来访。在我看来,这既是展现强势的机会,又是一次敲竹杠,发财的好时机。

这大周的友人,可谓是雪中送炭啊!”

徐凌天闻言,陷入了惊愕中:不会吧,顺候都把主意打到大周来使的身上了?不可思议啊,要知道,大周一直是骑在开元头上作威作福的,在开元都是横着走,谁敢捋虎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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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抹不去的诅咒

“顺候可真是做大事的人。”徐凌天的语气很怪,有些勉强。这也表现出他心里的真实写照。

打大周的主意?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赵宗阳没有辩解,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回去歇着吧,未来一段时间,有的忙了。”

徐凌天点了点头,转身欲走。

“对了,在外人面前,不要与我走得太近。”赵宗阳对着那白色的身影说了一声,别有深意。

徐凌天停下脚步,转过身,若有所思,道:“我明白。我与你,势不两立的。”

赵宗阳微笑点头,挥了挥手,各自离开……

“侯爷,最近在京城,到处都在传你的事……”在回府的路上,贴身跟班赵勋跟着赵宗阳身后,欲言又止。

“嘿嘿,这些风言风语,我早就有所耳闻了。”赵宗阳毫不在意地说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人一旦不平庸,是非就多,习惯就好。”

侯爷就是牛啊,大将风度!自己还是沉不住气。赵勋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几句:跟着侯爷,一定要有长进!

“小勋,你不错。”赵宗阳回过头,看了忐忑不安的赵勋一眼:“跟着我好好干,会有前途的。”

贴身跟班,就要用这样的。不管他提供的消息有没有用,但一定要时时打听,什么事都为侯爷着想,这才是合格的狗腿子。

赵宗阳的大业,需要徐凌天那样有才能的人,不问品德;但在自己身边伺候的,一定要是信得过的嫡系才行,本事大不大可以另说。而且这类人往往出身卑微,只要给他们一点尊重,很容易就死心塌地的。

“侯爷,我……”赵勋面色通红,分外激动。更加坚定了跟着侯爷,一条道走到底的信念。自己这种卑微的出生,本就没什么希望,现在侯爷愿意给自己一条路,那有什么好说的?

士为知己者死!

不单单是赵勋,整个忠顺侯府的侍卫和下人,自赵宗阳崛起以来,已经有了很强的归属感。这些人,或许实力有限,上不得台面,但却是赵宗阳最初的班底。

回到侯府,赵宗阳有一种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感觉。心煜和大哥已经走了,现在整个侯府,都要自己一个人独自支撑了。

是不是应该有个新的气象?

站在府门外,赵宗阳看着墙上的壁画,皱了皱眉:这恶毒的诅咒,整天看着很不舒服。

我既然不想走逆修的路,索性就彻底跟其划清界限,免得看着碍眼。

“来人,把这墙壁给重新粉刷一遍,让这壁画消失。”

赵宗阳话音刚落,就见到下人们那惊愕的眼神。

“侯爷,不行啊,要亵渎神灵的。”赵勋壮着胆子,吞吞吐吐说道:“这可是弥天的大错啊,侯爷三思!”

“是啊,侯爷,这是天命,不能违抗的。”

“使不得啊,要遭天谴的!”

下人们一个个慌了神,壮着胆子直谏。可见在开元国,对天命的敬畏,已经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不过,这也从一个侧面,反应出目前忠顺侯府的气氛很好,人人都把这里当自己的家,才会如此担心。要是没把这里当回事,鬼才管你天谴不天谴的,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以前总是说,咱们侯府是被诅咒的,现在该是换个新气象的时候了。”赵宗阳一点没生气,和颜悦色地说道:“听我的,刷了,有什么天谴,也是由我来承担。”…,

笑话,天谴?本侯已经十世诅咒了,还怕个鸟毛啊!

“诺!”赵勋领命,便赶紧安排人手,把墙壁给重新刷一遍。

不管诅咒不诅咒,侯爷下令了,作为跟班,就必须有这个觉悟。

侯府的工匠急急忙忙地开始粉刷墙壁,但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整个墙面粉刷一新,但独独那一幅壁画,却是一点涂料都沾不上,看起来没有任何一点点变化。

“命啊,这就是天命啊!”工匠们顿时吓得心惊胆战。

赵宗阳皱了皱眉:这玩意还真邪门了?非要赖在这里?本侯偏偏不信这个邪!

他大手一挥,下令:“把这堵墙给敲了!”

“侯爷,莫冲动啊!”

“使不得啊!”

工匠们都快吓傻了:这……这胆子太大了吧……

“敲了,重新再砌一堵墙,弄气派点,堂堂忠顺侯府,不能太寒酸。”赵宗阳双手叉腰,很有气势地说道。

现在的侯府,可不像以往了,今非昔比。

侯爷下令,没法,那就敲吧!

工匠们心惊胆战地开始敲墙……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工匠们抡着锤子,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打在墙面上,灰土不断落下,但那副壁画,依然完好无损。

这些落下的灰土,是从何而来的?

甚至有人猛然间感觉到,壁画上的逆修,那痛苦不堪的表情,在那么一瞬间,居然像是在狂笑,狰狞不已。

这诡异的一幕,让人毛骨悚然!

“天谴啊!”工匠们吓得手脚酸软,“啪”的声响,锤子纷纷掉落在地,一个个跪在壁画前,一个劲地磕头祷告。

“天神息怒,我等不是故意的……”

赵宗阳看得目瞪口呆:这都TMD怎么回事啊?这诅咒还真赖上我了?

“侯爷,还砸不砸墙?”赵勋声音都在发颤:“这里太吓人了,要不,咱另外起一座侯府吧?”

“算了,留着。”赵宗阳心里明白,这诅咒是会一直跟着自己了,别说抹掉,搞不好连自己新换一座府邸,这壁画都会自动跟上去……

这就是所谓的天命,看来自己这一世,也很难消停。

还是尽快做完大事,早点求死,超脱轮回才是正道,时不我待啊!

赵宗阳进了正厅,刚坐下喝了口茶,心里在盘算着,怎么介入这次大周使者来开元的机会,突然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

“圣旨到!”

圣旨?这忠顺侯府,有十多年的时间,不知道这是啥玩意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顺候赵宗阳,明日上朝,参与议事,钦此!”

宣读圣旨的太监读完后,旋即露出了笑容,有些谄媚地说道:“顺候,恭喜啊。陛下现在很看重你。”

看重我?嘿嘿,想必是有些坐不住了吧!

“李公公坐下喝茶。”赵宗阳表面上不动声色,装作若无其事地闲聊,打探消息:“我已经十年多没参与过议政了,受宠若惊啊,还望李公公指点一二啊。”

“侯爷太客气了。”这李公公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很会说话。他有心卖赵宗阳一个面子,故作神秘地四下望了望,压低声线,轻声说道:“这事本是机密,但咱家与顺候颇为有缘,就冒险透露一二。大周的使者来访,陛下有意让侯爷去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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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委以重任?

什么?让本侯去接待大周的使者?

这一番话,让赵宗阳深深地震惊了:本侯正在盘算以什么样的名义去接近大周的使者没想到皇帝陛下居然安排下这么一个差事。

这真是刚想睡觉就递来了枕头,怎一个善解人意啊!

“侯爷,咱家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份差事,你是受委屈了。”李公公一副急公好义的姿态,说道:“不过,陛下能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办,就是对你的信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种破事,向来吃力不讨好。大周的人嚣张得很,很不好伺候,以往每次都把开元这边弄得灰头土脸的。负责接待的人,哪次不是两头受气?既被大周的人欺负,背后还要被开元的贵族们嘲笑。

“哎,万分惶恐啊,我犯了什么错?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倒霉的烂摊子啊?”赵宗阳虽然心里乐开了花,但是表面上却是一副欲哭无泪的姿态,仰天长叹:“本侯命苦啊!”

李公公见赵宗阳这幅表情,心里微微有些得意,想起来之前陛下的交代,务必要注意赵宗阳的反应。现在看来,果然不出所料。

“侯爷的难处,咱家也理解,但咱们都是给陛下当差的,不管有天大的难处,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啊。”李公公连一口香茶都没喝,显得很急人之所急,说道:“不过侯爷要是能把这别人办不了的事给办的妥妥帖帖,那也是头彩啊!”

“哎,事到如今,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赵宗阳神色黯然。

“咱家先走了。”李公公站起身,拱了拱手:“咱们以后应该是亲近亲近,顺候将来呼风唤雨,可不要忘了咱家哦。”

“那是自然,很多消息,还要向公公打探才行。”赵宗阳表面功夫也做的挺足,一路将李公公送出了府,满脸诚挚。不过当车驾走远后,赵宗阳嘴角拂过一抹冷笑。

我的这位皇帝叔叔,终于沉不住气了!

……

翌日,天刚蒙蒙亮,一行人马就从忠顺侯府出发了。

一队精神奕奕的侍卫随从,清一色的黑马,极有派头,排场铺的很大。赵宗阳骑着一匹神骏的白马,英姿勃发,威武不凡。

路上碰到不少王公大臣,很多都主动上前,与赵宗阳打了个招呼,态度很是亲切。这在以前,是完全不可想象的,能瞪一眼就算不错了,还想笑脸相迎?除非是还赌债的时候……

不过,还是有不少人,不屑于与赵宗阳说哪怕一句话。不说也就罢了,还暗地里四处散布流言,说顺候性格古怪,行事不按常理出牌,很不好打交道。

赵宗阳一一回应,态度不卑不亢,很平和很自然,让人感觉很舒服。正如徐凌天所说,现在是需要用人之际,也是积攒名望和人心的时候,没必要每天板着个脸,一副老天最大老子第二的架势,平白无故招惹人。

那种二世祖的嚣张,是最浅薄最无聊的,往往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井底之蛙。在大街之上嚣张,能算个啥?真正的嚣张,是在朝堂上,在战场上,这才是真牛逼!

赵宗阳的这番态度,让顺候不好打交道的流言,不攻自破。

几番寒暄之后,大队人马便来到了气势磅礴的宫门口,在出示令牌,接受盘查之后,这才一个个放行。随行的侍卫下人,则只能在宫门外等待。…,

皇宫大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所有卫兵皆是脸色铁青,不苟言笑,气氛很是压抑,虽然入眼处,皆是人间最为奢华的景物,但却反而让人感受不到丝毫享受,只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战战兢兢。

不过赵宗阳倒是没有丝毫压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皇宫内的极尽奢华,真是一般人想都想象不到的胜景。别说自己的忠顺侯府,就连徐相国那金碧辉煌的府邸,与皇宫相比,都跟茅屋没什么两样。

赵天云已经在这样的极致奢华中,逍遥了十二年了,这个时间,已经够长了!

又经过阵阵盘查,绕过了九道门,花了整整半个多时辰,这才进入了正殿。

金銮殿,是皇权的象征,也是帝国维持运转的核心中枢。等闲之人,一辈子也休想踏入半步,别说踏入,就连见识一眼都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金碧辉煌,大气恢弘的殿内,充满了威严肃穆的凝重。大殿正中拔起九重台阶,由汉白玉铺就,镶了一层金边,再铺上红毯,富丽堂皇。再台阶之上,是一座气势非凡的龙椅,高高在上,有一种睥睨天下之势。一个面色慈祥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一张饱经沧桑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显得很是随和,但一股的无形的压迫力,却是让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台阶之下,数十人列为两行,一行是文官,徐相国居前;一行是武将,林站波居首,看来寂无心还没走出丧子之痛,依旧闭关不出。此外还有几个皇子,另外安排在后面旁听。

赵天云似乎直接忽视掉了这些人,径直对着刚进殿的赵宗阳笑道:“宗阳,你有多少年没来过这里了?此番故地重游,感觉如何?”

大臣们在下面,大气不敢出,不过心里都是直嘀咕:陛下对这顺候,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不好捉摸啊。

不过从表面上来看,现在应该是很得宠的。

“没什么感觉。”赵宗阳面露不满之色,说道:“我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小侯爷,没事宣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像国家大事这种小事,就不要随随便便麻烦我了吧。”

举众哗然:顺候这也太牛了吧,朝堂之上,居然如此嚣张!

这些老油条,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赵宗阳真的是自己所说的那样混吃等死,烂泥扶不上墙,演武台上的风光,那可是实实在在看得见的。

此刻,在文武大臣们的眼中,赵宗阳此举,只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强势!

赵天云有一瞬间的错愕,不过脸上的笑容并没有随之消失,反而更盛了:“年轻人,要有冲劲有担当,怎么能混吃等死呢?

现在宗漠去了巡天宗,估摸着要十年八年的才能回来,很多担子,要压给你了。好好干,不要让寡人失望。”

满朝文武尽皆震动:不会吧,难不成陛下真要对顺候委以重任了?

“现在就有件大事,北方的大周将有贵客前来,协商两国之间的一些争端。他们还透露出了想要和亲的意思。”赵天云看着赵宗阳,说道:“这些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了。”

满朝文武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烫手的山芋,是应该有一个人来接着。

赵宗阳脸色却是微不可查地掠过一丝凛然:搞什么搞?又要和亲?

这十多年来,开元都送了多少女人出去了……真是泱泱大国,万国来贺啊!

(又到新的一周鸟,感谢这个时候还坚持战斗在看书第一线的兄弟姐妹们,感谢大家的支持。新周新气象,祝大家工作和学习都顺利,生活愉快。)

第七十四章 哪门子的翁婿

自赵宗阳记事以来,开元国与周边国家,从来都是争端不休,尤其是大周,是世代的仇敌。当初父皇在位时,威震天下,一度打得大周丢盔弃甲,险些亡国;但自从赵天云继位后,两国突然就止了兵戈,开始变得很友好。

呃,不,准确的说,是开元国很友好,但大周很不友好。

不仅是大周,几乎所有周边国家,都是如此。

这十多年来,以和亲的名义,送出去的公主郡主,不知凡几,但从来没哪个开元国的皇族子弟,能把别国的公主给娶进来!

如此单方面的和亲,实际上,与卖女有何分别?

赵宗阳对此很不感冒,他有自己的打算。

让本侯去商量和亲?嘿嘿……

不过,这些都是内心的想法,表面上的戏,还得做足。

“这个事情有点复杂,担子很重,我怕我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赵宗阳不满地说道:“我怕搞砸了,影响国家的大局,陛下还是另任贤明吧。”

众大臣一听,都有点紧张:果不其然,这小子想撂挑子。那么该轮到谁来背这吃力不讨好的黑锅?千万别落到自己头上啊!

“宗阳,男子汉大丈夫,要挺起脊梁,站得直,有担当,不要怕责任!朕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跟随父兄南征北战,何曾有过半点畏惧?”赵天云以一个长辈的语气,语重心长地道:“宝剑锋从磨砺出啊,现在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让所有人好好看看,你赵宗阳,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我开元未来的栋梁!”

文武大臣们一听陛下这话,立即就闻弦歌而知雅意,全都放心了。赵宗阳这黑锅是背定了。

不得不说,赵天云御下的手段很高明,若赵宗阳是个不谙世事的愣头青,单这一番话,直接就给煽动地热血沸腾,恨不得肝脑涂地;但经历了九死九生的赵宗阳,什么样的勾当没见过?

“我倒是想磨砺,但总不能赤膊上阵啊。”赵宗阳不咸不淡地说道:“至少得给我几营人马使唤,跑前跑后的,才能照顾好大周的贵客嘛。”

众大臣微微一愣:这小子倒不傻,开口就讨价钱,要好处。

说起来也对,人家背这一趟黑锅,要是一点好处都不给,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但这厮胃口也太大,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要几营人马!这是变相的要军权,还是什么?要知道,一营,就是整整六千人啊!几营,那数万兵马,你想干啥?

“几营人马太多,给你抽调五百人的小营吧,好好招待贵客。”赵天云沉声说道,心里很是不满。

“陛下放心,我会尽自己所能,把差事办好的。”赵宗阳拱手道。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一营人马,对他来说,都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这一营人马,退朝之后,你与林将军交接一下。”

林占波闻言,脸色发白:这臭小子难道天生就是我的克星?把我的女儿拐走了不说,现在还要分走我的人马!

但愤怒归愤怒,他心里也明白,这是没办法的事。人家领了这么大的一个苦差事,没点表示那肯定是不行的,要点人马去差遣,也是合情合理的。一小营,也就五百人,也没啥用。

再说了,即便给他点人马,又能如何?难不成他还能把人心给收拢了?那些将士,哪个可能会服他?…,

接待大周使者,这十多年来,不知道多少人都栽了,脸面丢得精光!赵宗阳的下场可以预见,必定是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不仅是他,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看着赵宗阳面色从容,嘴角还有一丝笑容,还有不少人在心里暗暗嘀咕:想不到这小子还挺沉住得气,这么一场大难临头,他还笑得出来?

真是奇葩!

没人了解,赵宗阳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爽啊!

原本就在为如何接近大周的使者而犯难,没想到皇帝想将这个大包袱扔给我,让我能够名正言顺的实施自己的敲诈计划,顺带着还得到了一营人马,天降横财啊!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爽的事?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该议事了,诸位爱卿有事早奏。”赵天云别有深意地用余光瞄了赵宗阳一眼,便正经危坐,开始处理朝政了。

一开始处理朝政,原先一团和气的气氛,便瞬间瓦解,取而代之地是无止境的争吵。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星子四溅。

一件原本简单的事情,根据不同的派系,便有无数种说法,互不相让。

赵宗阳在一旁冷眼旁观,没有插任何一句话。他心里明白,这些人争的压根就不是事情的对错,争的是各自的利益。朋党之争,自古至今,概莫能外。

尤其是几大强势的派系之间,矛盾根本无法调和。赵宗阳要做的,就是收集这些信息,搞清楚各派系的构成,以及利益诉求,有计划地收编一部分,成为自己的力量。

重中之重,是军方的某些势力!

退朝后,赵宗阳出了宫门,正准备随林战波去大营,肩膀却被人搭上了。

“宗阳啊,啥时候到二哥那里玩玩啊?”二皇子很亲热地搭着赵宗阳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说道:“咱们两兄弟,很久没有聚一下了。”

“机会有的是,等我抽空了,免不了要去叨扰二哥。现在还有急事,先走了。”赵宗阳哪里能不明白二皇子的心思:太子去了巡天宗,这厮的心思立即就活络了,原本就很大的野心,更是膨胀了数十倍。

对于赵宗阳而言,这厮是一个很好的利用对象。不过,现在先晾着他,掉掉他的胃口再说。主动权,一定要紧紧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是赵宗阳一贯的行事原则。

二皇子眼中果然流露出一丝失望:“宗阳你一定要抽空来二哥这里玩,二哥好酒好茶都给你准备好了。还有美人,嘿嘿,你的女人走了,现在是天高任鸟飞!”

好一个天高任“鸟”飞,看不出来,这二皇子还是迁客骚人。

不过,他这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先前没留意,林战波林大将军还在这里呢,自己当着他的面,教唆他的女婿鬼混……看这林将军脸色发青,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了!

“我先走了,你们翁婿慢慢聊。”二皇子打了一个哈哈,赶紧闪人。

林战波的脸色,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这是哪门子的“翁婿”?真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林战波已经在心里做了计较:不是要一营人马么?那就把拖后腿的老弱病残,一股脑给他……

(缓冲的情节过去了,剧情将渐渐进入一个新的高潮,大家拭目以待。)

第七十五章 好狂的口气

赵宗阳跟着林大将军,一路到了驻扎在城北的军营。

林战波倒是干脆,也没有磨叽,直接就划拨了五百人到赵宗阳的手下。说是新成立的小营,名字相当拉风——卧龙营,取藏龙卧虎之意。

“想不到这“便宜岳父”还真是个实诚人啊,不计前嫌,真是铁骨铮铮的大将作风啊!”赵宗阳在心里嘀咕了一阵,还有些意外。难道说,他实际上是很看中我这个女婿的,只是故作姿态,要磨砺我?真是用心良苦啊!

但当他接手那五百人的小营时,顿时就明白了“便宜岳父”的良苦人心。

怎一个惨不忍睹啊!

老的老,残的残,整整五百人,放眼望去,几乎见不到一个健全的人。也真难为林战波了,能在兵强马壮的北大营里,挑出这么五百个缺胳膊断腿的人。更难得的是,还帮本侯取了一个“卧龙营”,真是牛逼冲天啊!

“禀顺侯,卧龙营共计五百人,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听候侯爷的差遣!”

一个年过而立的粗壮汉子,快步跑到赵宗阳面前,大声禀告道。

此人一具横练的身板,魁梧如山,面色黑中带红,杀气十足,有一股子军营里特有的霸道和刚猛的味道,一看就是上过战场,见过血,在尸体堆中杀出一条生路。

这种浴过血的气质,一眼就能看出来。

只是,这人的一只眼睛瞎了,用黑色眼罩蒙着,更显得肃杀。

“你应该是卧龙营的军侯吧。”赵宗阳一看便知,这已经是自己这卧龙营里,最拿得出手的一个人了。

虽然瞎了一只眼,不过也还凑合了,至少那股铁血的气质还在,是条硬汉子。话说回来,要是他眼睛不瞎,恐怕也不可能安排到本侯的手下。

“末将武烈,单凭侯爷差遣!”

这武烈的位置摆的很正,说话铿将有力,充分表现出雷厉风行的性格,以及对上级的尊重和服从。

不过,从他精芒暴射的目光中,也只能看到对上级的尊重,却难以看出对上级有何崇拜和折服之意。

“这是一个直性子,一根肠子通到底,不会敷衍上级,更不会阿谀奉承。这种人,想升官发财,很难。”赵宗阳一眼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对这个武烈,他感到很满意。虽然这家伙并不怎么打心眼里服自己,不过这恰恰说明这人很刚直。

“武烈是吧,把人马组织好,随本侯一起去忠顺侯府安置好。”赵宗阳不疾不徐说道。

“去侯府?”武烈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语气有些犹疑,这与他雷厉风行的性格,似乎有点格格不入。

但此事的关系,实在是重大!

他接收到的命令,是听候顺候的差遣,但并没有说,直接归属于顺候。

若是将卧龙营整体入驻忠顺侯府,那性质就大不同了,就是侯府的私兵了!

“怎么,有什么问题?”赵宗阳问道。

“禀侯爷,卧龙营刚组建,人员还没熟悉,不如过几日再做打算?”武烈直截了当地,便否决了赵宗阳的差遣。

咱们这些老弱病残虽然不堪,但都是军人,骨子里就有股血性。有军人的尊严,有军人的原则,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给人当私兵。

即便当私兵,也必须是一个值得效忠,值得卖命的人!

眼前这个顺候,是不是那样的人?现在还很难说,至少以前的名声很不好。还是先看看再说!…,

“那就过几天再说吧。”赵宗阳也不勉强,收服人心,不能一味靠口头上的命令,和身份的威压,这既幼稚又傻帽。而是要拿出点实际的东西来,让人觉得为你卖命,值!

“先带上人,做好安排,随我去城外迎接大周的贵客。”

赵宗阳丝毫没有纠缠,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让武烈有些另眼相看:这顺候拿得起放得下,干脆利落,倒像是个人物,也许不是传言中那么不堪。

“诺!”武烈这次很爽快,立即就号召起那五百老弱病残,简单地做了分工,便浩浩荡荡,跟随赵宗阳往城外而去。

开元城东郊,十里长亭。

卧龙营的五百人马,分作两列,从城门外一直站到了长亭的尽头。

除此之外,没有安排烟花,礼炮等奢华的繁文缛节。排场不算大,不过礼数也还算周到。

“顺候,这样……合适么?是不是简单了点?”武烈看了看赵宗阳,开口问道。

虽然作为开元国的一名军人,他打心眼里就厌恶大周,但必须承认,形势比人强。这么多年来,不知见过多少次大周贵客来访,弄得开元国的人灰头土脸,抬不起头来。特别是负责接待的人,两头受气,里外不是人,从此抬不起头来做人,最终都混的很惨。

以往那些负责接待的人,都是搅尽了脑汁,用尽了办法,将规格一提再提,甚至都越矩了,但即便这样,还是被傲慢的大周人给羞辱地无地自容。

像顺候这样简单的安排,这十多年来,真是见所未见,后果只怕是不可想象……

“简单?我觉得排场已经够大了。”赵宗阳满不在乎地说道:“来了五百人迎接,还要怎样?大周的那些永远喂不饱的狼,不能太惯着了!”

这几句话,倒是说到了武烈的心口上。对啊,那些喂不饱的狼,就不该惯着,这话太提气了!

不过,若真这么做了,后果难以预料,只怕顺候今日,难以善了,丢脸丢到家。从此后,在京城里,恐怕再也抬不起头做人了!

“侯爷,末将斗胆说一句,这次大周的使者,来历非凡,比以往的都要显赫许多。”武烈虽然性子刚烈,但也不是没脑子的莽夫,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便开口劝道:“这次的使者,据说是大周皇帝的乘龙快婿,风光无限的驸马爷。此人刚刚做了驸马,春风得意,此番出使开元,必定是雄心勃勃,想做出点事来。咱们至少在礼节上,不要让人挑刺。”

“本侯都亲自到城外来迎接了,这礼节,已经完全到位,甚至还过了!”赵宗阳笑道:“本侯什么身份?先帝嫡子;那驸马又是什么身份?上门女婿罢了,照理说双方不对等,他应该诚惶诚恐才对!”

武烈心里一片震惊:这顺候的胆识,真是太牛叉了!原本以为自己这些弟兄们的胆子大,现在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胆大!

“你说谁不对等?好狂的口气!莫非开元国的人,都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数丈之遥,一个愤怒中带着不屑的声音,传入了赵宗阳的耳中。

靠,还说本侯口气狂!张口就骂开元人,这厮才是好狂的口气啊!

第七十六章 马前卒

抬眼望去,但见数里之外,一队人马疾驰而来,荡起一片烟尘。

武烈见状,心里就是一突。

都是行军打仗多年的行家里手,看一眼,就知道成色如何。这队人马可非等闲,纵然是在高速飞奔,但队形却一直保持得井井有条,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尤其是为首的一人,赤脸黄须,神力惊人,眼中杀气腾腾,让人看一眼,就心生惧意。

武烈只看了一眼,就确信:论实力,自己绝不是对手,连望其项背都做不到。

从这人的装备来看,应该是一名校尉,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随便一个校尉,都如此威猛,大周果然是猛将如云啊。

“顺侯,此人不简单,小心应付。”武烈显然对赵宗阳的处境,很不看好。

迎头就碰上这么一个狠角色,真是倒了大霉啊!

果不其然,这人策马飞奔而来,还未下马,就将马鞭一挥,指着赵宗阳,趾高气昂地喝道:“开元的废物,居然敢如此狂妄,还不速速跪下求饶!”

跟在他身后的军士,也跟着喧哗,喊声震天。

赵宗阳手下的卧龙营五百军士,与对方的气势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此刻见到这阵仗,一个个都有些异样:欺人太甚啊!

但是,咱们能把他们怎么办呢?

就连武烈也感到一阵绝望,手心紧紧握着刀柄,想拔,又不敢拔,虎口都快震裂了。

在这样的气氛下,唯独只有一个人保持着轻松的状态,云淡风轻。

“这群大周的家伙,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开元的地盘啊,压根就没把开元当回事。”赵宗阳心里冷笑:“这就是开元国对外多年友好的结果。”

“开元的废物,没听到军爷说的么,还不跪下,在等什么?”那人依旧在马上,颐气指使。

他看见站在正中的赵宗阳,一身白衣,丰神俊朗,便知道是这里主事的人,不由得心里冷笑,马鞭狠狠往地上一挥,“啪啪”作响。

“你就是这样接待贵客的?我不知道你是什么鸟官,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做到头了!”

他来开元显然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如此自信满满。只要向开元的皇帝参上一本,轻则丢官,重则丧命。十多年来,从未有过例外!

赵宗阳有些愕然,问道:“请问你是?”

“听好了,军爷胡峰,乃大周国堂堂越骑校尉,此番前来,为驸马爷的先锋官,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这胡峰一脸傲然之色,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瞪着赵宗阳,嚣张地说道:“现在知道怕了吧?”

越骑校尉,掌管轻骑兵部队,果然不是简单人物。更重要的是,他是驸马爷的先锋官,难怪如此嚣张。

卧龙营的军士们,对胡峰的嚣张,心里都很愤恨,但无可奈何。

但就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下,却听得一个满不在乎的声音:“不好意思,你理解错了。”

赵宗阳手中折扇一挥,旁若无人的扇了扇风,轻蔑的眼神看着胡峰,缓缓说道:“我不是问你的贱名是什么,我是问你是哪根葱!”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阵哄堂大笑。原本沉闷压抑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无数双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赵宗阳,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顺侯真是太霸气了!敢对大周的军士如此嚣张的,十多年来,唯顺侯一人!…,

虽然都是老弱病残,但军人多血性,最佩服的就是硬汉子。以往都听说顺侯赵宗阳是烂泥扶不上墙,但今日一见,不管真实本领如何,至少这胆魄,就是万里挑一的!

武烈心中更是震撼:若开元男儿都如顺侯这般,怎会十年如一日,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

但震撼之余,却更是担心:以往多少人,尽心竭力接待大周使者,都不得善终;此番顺侯不但规格低,居然还开骂了,只怕是……

“好大的狗胆!连大周的校尉,你也敢辱骂!”胡峰果然是怒不可遏。在开元横行了十余年,面对的全都是笑脸,让他早就忘了,这里是开元国的地盘。

“哇,校尉啊,好大的来头!”赵宗阳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我好怕!”

这幅嬉皮笑脸的样子,比辱骂还甚,让胡峰更是怒到发狂。

“我是驸马爷的先锋官,你敢轻视我,就是轻视驸马爷。这滔天大罪,你这个小小的马前卒,承受得起么?”胡峰原本就赤色的面孔,更是涨得发黑:“奉劝你一句,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

“马前卒?说得太准确了!”赵宗阳微微一怔,旋即鼓掌道:“人贵有自知,你对自己的定位,真是非常清晰,人才难得啊!”

“你是在找死!”胡峰终于忍无可忍,马鞭重重挥下,但这次不是冲着地面,而是直奔赵宗阳而来!

真个是无法无天了!

赵宗阳面色淡然自若,迎着劈来的马鞭,一动也未动。

武烈心说不好,顺侯这样子,怕是被吓得愣住了。

根据传言,这可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角色。虽然又有传言说他非常强,还放弃了去巡天宗的资格,但谁知道是不是道听途说呢?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像自己这等身份,哪里会有资格去西山皇家演武台观摩盛事?

所以当鞭子劈过来,眼见赵宗阳躲不过去的时候,武烈出于本能,一伸手,就抓住了鞭子!

“哪来的狗奴才?还敢挡军爷的路,想死!”胡峰哈哈大笑,手中劲力一吐!

命运之力!

大周的一个小小的校尉,居然已经完成了天命觉醒!

要知道,在开元国,觉醒的人,全都是最顶级的豪门,连徐熙辰之流刚刚踏入门槛的,都能够横行霸道,作威作福;而在大周,居然连一个校尉都已经完成了觉醒!

难怪大周人,在开元如此嚣张……

“噗”,武烈口中喷出一股鲜血,整个人像是断线的风筝,被远远抛起,再重重落下,面色苍白如纸,没有半分血色。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拼命支撑着,想要站起来。

“哈哈,这等废物,还敢捋虎须?开元真是无人!”胡峰在一众军士的欢呼和起哄声中,霸气外露,直接指着在场的所有人,大喝:“开元就派了你们这一帮废物,来迎接驸马爷?真是不知好歹!看看你们这些废物,老的老,残的残,像个什么东西?也就开元这种破国家能够让你们吃饷,要是来大周,就你们这些货色,连做牛做马都没人要!”

(俺很认真的在写书,兄弟们很认真的在看书。不过让俺有点纠结的是,咱这推荐票,是不是太寒酸了点?)

第七十七章 杀了再说

欺人太甚!

卧龙营的军士们,眼中都喷着愤怒的火焰。

再老,再残,也是军人。军人就有军人的自尊,岂容随意践踏!

军士们一个个红着眼,恨不得豁出一切,冲上前去,拼个你死我活!

“你们这些窝囊废,瞪着军爷干什么?有种的冲上来打啊!”胡峰策马扬鞭,哈哈大笑:“军爷就在这里等着不走,来杀我啊!”

他身后的众军士,也跟着哈哈大笑,挑衅声不断。

武烈的眼睛红得吓人,拼命支撑着,想要站起来。

一众老弱残兵,各个面色通红,狠狠地捏着拳头,连指甲陷进肉里都不自知,俱皆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很好,都发怒了,来,来杀我!你们这些蝼蚁,军爷只需要一个手指头,就能把你们全都灭掉!”胡峰狂笑道“不怕死的就来啊!不过我提醒你们一句,谁要敢对大周的贵宾动手,挑起事端,只怕会被你们开元的皇帝满门抄斩,全家死绝。”

卧龙营的军士们,全都气得浑身发抖,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动。

胡峰虽然嚣张,让人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但每个人都明白,他说的是真的!

以他的实力,收拾这些老弱残兵,真的就像是砍瓜切菜。

更让人心寒的是,如他所说,一旦真的起了争端,陛下必定会龙颜大怒,动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真的会满门抄斩!

此刻,面对霸道蛮横的大周军人,他们是多么希望,能有一个更霸道蛮横的人,能够站出来,用霸道蛮横的方式,解决这一切,狠狠出一口恶气!

但是,能有这样的人么?似乎不可能……

“哈哈哈,一个个都像是缩头乌龟!”胡峰的笑容更为猖狂,马鞭甚至甩出个花来。

“一群没用的懦夫,谁敢动一下?来杀我!”

猖狂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声传数里。

但这笑声,忽然之间,戛然而止!

策马扬鞭的胡峰,依然保持着那高昂的姿态,并从瞬间凝结成了永恒。

长鞭在手,英姿勃发,马蹄扬起,气吞山河!

不过,这个姿态,是不是维持的时间太长了些?

“校尉!”大周的军士们各个大惊失色,他们分明看到,自己的上级和偶像,直接被冻成了冰块!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满了不可思议的震惊。

不单大周的军士,就连卧龙营的老弱残兵们,都完全惊呆了,先前还不可一世的胡峰,突然间就这德性了!

“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我们开元和大周是友好国家,要克制,要冷静。”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你就是太冲动,我帮你冷静冷静。也是顺手之劳,不用感谢我。”

大周的军士,像看着怪物一般,看着赵宗阳,满脸的不可思议。就是这个小白脸,一瞬间就让修为深厚的校尉冻成了冰块!

更让人震惊的是:谁借他这么大的胆子!他难道不怕满门抄斩?

而卧龙营的军士们,则像是看着英雄一般,仰望着顺侯:如此云淡风轻,深藏不露,却是一击必中!

胡峰可是完成了天命觉醒之人,在顺侯手下,居然连一点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看来传闻中,顺侯在演武台大发神威的消息并不虚假,真的是深不可测啊!

武烈终于艰难地站了起来,目光中带着钦佩与敬畏。…,

热血男儿,该当如此!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是不是也很大的火气,要不要本侯顺手帮你们也降降火?”赵宗阳面对着目瞪口呆的大周军士,不屑地说道:“到了我开元的地盘,还不下马行礼,懂不懂规矩?”

下马行礼?这种感觉对大周的军士来说,是那样的陌生!

“你不要欺人太甚!”一个军士壮着胆子说道:“驸马爷随后就到,你胆敢冰封我大周校尉,死罪,你就等着满门抄……!”

“斩”字还没说出口,就永远说不出口了。

这厮也变成了一尊雕塑……

“你火气也重,还是先冷静下。”

卧龙营的军士们见状,顿时对赵宗阳充满了崇拜,真心折服。

太霸气了!对方说一句话,就给冻住,这是何等的蛮横霸道!

我开元,有多少年,没有出过如此霸道的人了!

呃,对内霸气的,比比皆是,对外霸气,无人能出顺侯之右!这才是真正的蛮横,真正的霸道!

“还有谁要降火的?”赵宗阳带着淡淡的笑容,还故意轻轻吹了吹指尖,拂去那隐隐漂浮着的一缕寒气:“本侯这冰箭术,还没练到家,只能说一般般,让各位见笑了。”

大周的军士们,集体崩溃了!

像看着一个魔鬼一般地看着赵宗阳,没人再敢说一句话。

在开元的地盘上,大周人如此惊若寒蝉,这十多年来,是绝无仅有!

“顺侯,这两块冰块怎么处理?”武烈拖着伤残的身躯,艰难的问道。

“还能怎么处理?放在这里也是污染环境。”赵宗阳云淡风轻地说道:“先杀了再说。”

先杀了再说!

一个开元人,随随便便杀一个大周人,而且还是堂堂校尉,这是何等的气魄!

武烈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不知道有多长的时间,再没有这种感觉了。

要是开元的皇族,都有顺侯的气魄,何至于如此?就像当年的先帝,威加四海,震慑八方!

作为先帝的嫡子,顺侯才是真正继承了先帝的衣钵啊!

自己这条命,卖给顺侯,值!

“谁这么大的口气,敢随便杀我大周的人?”

倏然间,从远处传来一声清音,如银铃脆响,丝竹清越。但这清音之中,却带着无穷的傲气。

更让人惊诧的是,这声音似乎还带着一点魔力,让人感到无比的压迫和束缚,只想顺从这声音行事,生不出半点违抗之心。

真正的高手来了!

“我倒想看看,究竟是谁,有那么的胆子和本事,敢杀大周人!有本事就动手!”

这声音的来源,越来越近,疏忽间,已经接近了长亭。

“火之刃!”

“砰!”的爆炸声起,两块冰瞬间碎成了渣,胡峰和他的下属,顿时灰飞烟灭!

赵宗阳若无其事地搓了搓手,淡淡道:“本侯向来急公好义,你们三番四次要求我杀人,我只好勉为其难了。”

(顺侯:剑舞啊,你就是米有魄力,要像本侯一样,凡是看书不给票的,统统杀了再说!剑舞:侯爷乃不懂啊,读者大大们,才是真正的大能啊,你那点道行,就别再大大们面前装逼了。顺侯:呃,这么厉害?那咋办,不能不要票啊!剑舞:革命靠自觉......)

第七十八章 魔女

长亭外,暖风融融,姹紫嫣红。

但现场的气氛,却犹如寒冬。原本闹闹嚷嚷的场面,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死寂之中。

没人想到,赵宗阳真的就动手了,如此地干脆,简单,直接。

还有那么一点点粗暴!

方才还趾高气昂,有恃无恐的大周校尉胡峰,谈笑间,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什么叫胆大?顺侯真才是胆大包天!

“大胆狂徒,敢在本宫面前撒野,找死!”顷刻的沉寂之后,那清越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夹杂着令人心悸的怒火。

但觉一股风起,几乎没人看到是怎么回事,猛然间,眼前就出现了一道紫色的身影,修长曼妙,婀娜多姿,但却让人心悸。

这道身影一出现,现场顿时又鸦雀无声。

实在是太有震撼力了!

从来没有见过身材这么好的女人!

大周的服饰,比起开元来,更简单也更开放,这女子的紫衣虽然华贵,却不像开元女子的盛装那般宽大和繁琐。一身紫衣,紧贴着肌肤,凸显出那修长挺拔的曲线,峰峦叠嶂,让人喷血!

她的脸上蒙着紫色的面纱,看不清容貌,但更平添了一种神秘的诱惑。单从那秀发如云,肌肤似雪,就可以想见,必定是万中无一的绝色!

只是,这绝色女子,浑身却是散发出一股野性,像匹脱缰的野马。

“人是你杀的,你自尽吧,本宫保证留你一个全尸!”这女子遥指赵宗阳,口气霸道之极。

现场的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无论是卧龙营的军士,还是大周的军士,均感觉到杀气腾腾,压抑难当。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魔女?”赵宗阳看了一眼,嘀咕道。

魔女?这称谓实在是太贴切了。

虽然没看到这女子的容貌,但从这身材和气质来看,赵宗阳也不得不承认,肯定不是凡品,甚至比之心煜,也是各有千秋。

如果说林心煜是雍容素雅的仙子,那眼前这女子,绝对是相反的另一个极端,很妖娆,身上有一股野性,就像一些演义传说中,妖娆狠辣的魔女。

不过仙女也罢,魔女也好,对自己而言都是浮云。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如心煜一样让自己刻骨铭心?但即便是心煜,自己也想办法让她离开了。

像自己这么一个求死的人,再美的红颜,也不过是红粉骷髅……

“你说什么?敢骂本宫是魔女?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有这样漂亮的魔女么?”这女子暴怒非常,咬牙切齿地瞪了赵宗阳一眼,忍不住就要动手。

过分了啊,本侯没骂你是骷髅就算好的了,你还敢叫嚣?自以为是美女,就要全世界围着你?或许别的男人会,但本侯不伺候!

赵宗阳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除了打斗厉害,在嘴皮子上,他也没输给过谁:“本侯最看不起的,就是天花烂坠吹牛皮的人。就你这种丑八怪,也敢自称漂亮,还要不要脸了?”

“你说你是丑八怪?瞎了你的狗眼!本宫号称大周之花!”女子越说越激动,那对挺拔的峰峦不断起伏:“你这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才是真正的丑不可言。我要是你,都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大周之花?”赵宗阳摇了摇头:“那我不得不对大周的男人表示万分的同情。”

大周的军士们,不禁冷汗淋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两个人是在吵架,还是在斗气?…,

咱们的冬夜公主,时常让人匪夷所思。

片刻之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

“小白脸,你懂什么?!”女子被赵宗阳的几句话,气的够呛,眼看就要出离愤怒,张口就骂道:“看你这个样子,就像个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对啊,我没见过世面,所以我还没见到过比你更丑的女人。”赵宗阳将手中的折扇一折,指着这女子,说道:“丑女多作怪,没事蒙什么面纱,是怕别人看见你的真面目吧。”

这女子猛然间身形一颤,接着陷入了更大的狂怒之中。

“小白脸,受死吧!”

女子的身形倏然间凭空消失,一阵阵的疾风吹起,飞沙走石,将这方寸之地完全隔绝于外界。

赵宗阳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一股股阴森的煞气,吹拂在赵宗阳的脸上,身上,寒气逼人,一种无限接近于死亡的感觉,油然而生。

赵宗阳心里猛然一惊:这女子有点道行啊!

这是自己重生以来,遭遇过的最强大的对手,就连当初与寂寞生死相搏,也没有感觉到如此大的气场和威压,更别说这隔绝空间的手段了。

不过不出所料的话,这女子,至少一惊突破了巽阶,进入了艮阶!

那是一个全新的层次,艮,代表着边界,代表着极限!

“小白脸,现在感觉怎么样,知道怕了吧?”

赵宗阳看不到身影,只听到那清越的声音,但却感觉不到这声音来自何方。

一个念头袭来:该不会是不但看不见了,就连方向感也迷失了吧?

这空间,够邪门的啊!

“我这个空间,叫离魂阵。你现在丧失的,只是视觉,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会丧失听觉,味觉,嗅觉和触觉,成为一只可怜的无头苍蝇,慢慢享受被我玩弄的快感!”女子的清音中带着冷笑:“本宫会让你体会到,什么叫做地狱!”

靠,这女人够变态的啊,一出手就这么狠?还“玩弄的快感”,真不愧是魔女啊……

“喂,我不就是调戏了你几句,犯得着这么啊?”赵宗阳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不就是说你丑人多作怪,怕人看到你的真面目么,难道真戳到你心底的痛处了?”

“你还敢说?狗贼!”女子的声调顿时提高了八度。

赵宗阳心里隐隐有种感觉:没准,还真戳到痛处了……搞不好这女人的面容惨不忍睹!白瞎了这好身材啊!

“感官,剥离吧!”女子清越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

片刻之后,赵宗阳感觉到自己的五种感官统统被剥离,什么都无从感受。看不见,听不见,闻不着,摸不着,还尝不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只有无穷无尽的孤独和寂寥。

“噗”,一掌重重地打在赵宗阳的后背上,在赵宗阳的感官中,无声无息,直到一股剧痛钻心,他才意识到,中招了。

一是一拳,重重地打在了赵宗阳的胸口上,瞬间只感觉到喉头一甜,一抹鲜血,顺着赵宗阳的嘴角流下……

“哈哈哈,小白脸,现在明白离魂的滋味了吧,本宫眼中,你就是一个傀儡娃娃,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女子的声音更为嚣张,还带着一点扬眉吐气的兴奋。

哼哼,还敢顶撞本宫,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她有点郁闷的是,赵宗本就听不见她的声音,白费表情了……

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顷刻间,在黑暗中,传出一个声音:“来啊,来玩弄我!”

(诸位,来玩弄我,用你们的推荐票来乒我。

求虐,求侮辱!)

第七十九章 一手掌握

这句话传入女子的耳中,让她差点没憋出内伤来。

这是什么语气?什么态度?什么措辞?

小白脸也太不知死活了!

本来只是想慢慢玩玩,折磨折磨这小白脸,没想到这厮居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这是逼着本宫,痛下杀手啊!

但她还没来得及下手,一阵阵骂声,又汹涌而来。

“动手啊,玩弄我啊,怎么不敢了?”

“你这丑八怪,就会故弄玄虚,以为这样我就怕你了啊?”

“都说女人胸大无脑,原先我还不尽信,但见到你之后,我就彻底了解了。”

“你以为封住我的视觉和听觉,就能够随意玩弄我了?真是愚蠢到家了,有种的,你把我的嘴也堵上。也不想想,你说的话我听不见,我说的话你却能听见,岂不是我可以单方面的骂你,你却还不了口?

你自己想想,到底谁是聋子,谁是哑巴啊?蠢货啊,丑女智商就是低!”

女子紧紧咬着嘴唇,隐隐有血迹流下。

癫狂啊,简直是太癫狂了!

本宫纵横天下十多年,从没见过癫狂到这个程度的人。

不但癫狂,而且还很无耻!

“来,动手玩弄我,送我上黄泉!”

“过来啊。放心,我看不到你的真面目!”

“我还是得感谢你,让我在这黑暗中,看不见你的脸,否则我怕是死不瞑目,到了黄泉路,还得做噩梦。”

“难怪你整天戴着那破面纱,估摸着你这脸要是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连鬼都怕啊!”

赵宗阳的笑声,一波接一波,滔滔不绝。

“无耻的小白脸,本宫杀了你!”

女子动了真怒,心中的戾气暴涨到无以复加。长剑出鞘,牵引着命运之力,将那充沛而强大的命元,聚集在剑锋之上,向着赵宗阳刺去。

“噗噗”,一股血泉,从赵宗阳的身上,喷薄而出。

无耻狗贼,现在知道什么叫任人宰割了吧!

女子心中浮起一缕快意。

“这么蜻蜓点水的两下,也叫玩弄?”赵宗阳的笑声更狂妄了:“麻烦你深入一点好不好,来,狠狠地玩弄我,不要怜惜我这朵娇花!”

太恶心了!还娇花……女子闻言,差点没吐出来。

一种被调戏的感觉,油然而生,让她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小白脸你想死,本宫就成全你!”

长剑轻扬,命元积聚,狠狠地向着赵宗阳刺去,贯入胸口,顿时流血如注。赵宗阳不闪不避,如一座雕塑般伫立。当长剑贯入之时,甚至还能听到他爽快的笑声。

“这小白脸真是疯子!”女子心里有些震惊:这人似乎一点都不怕死,真没见过这样的疯子!

两股命元激烈地冲撞在一起!

“哈哈,本宫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没想到,区区巽阶入门级的修为,就敢猖狂?”女子清脆的笑声,回荡在这黑暗的空间里:“或许这样的修为,在开元国算是一号人物了,但在本宫面前,不值一提了!”

她嘴角闪过一抹冷笑,手心发力,一股命元直奔赵宗阳体内而去,在本已白热化的交锋中,又加了一把力!

“轰”的一声爆响,赵宗阳口中一股鲜血喷出,好死不死的,恰好直接喷了女子一脸……

可恶啊!真恶心!

女子正想着擦拭一下,猛然间,骇然发觉,手中的长剑,动不了了。…,

赵宗阳的一只大手,牢牢地抓住了剑身。

鲜血顺着长剑流下,场面极其惨烈。但他却是一脸的笑容。

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笑!

这狂笑,让女子首次从心底里感觉到一丝心悸,这种不怕死的疯子,让她感觉很不舒服,那狂妄的笑容,仿若恶魔一般。

“我没有了视觉,听觉,触觉,但我还能感受到痛!”赵宗阳死死地用手紧握住剑身,浑不在意那钻心的疼痛,狂笑道:“愚蠢的丑女人,凭借这痛苦,我就能感知你!”

凭借痛苦来感知你!

原来,他一直在故意激怒我,逼我出手。他没有触觉,只有通过极端的痛苦来感觉,若是我一直用掌来击打,打一下换一个地方,他根本无法感知我的位置。

所以他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让我的剑刺入了他的胸口,在他体内停留!

为了感知我的存在,他居然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

女子心中,掀起滔天大浪: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变态的疯子!

在这一瞬间,她有一丝不知所措的茫然。

就是这一丝犹豫,黑暗的空间突然裂开一条缝,一线阳光射入,剑身闪闪发亮,那殷红的血迹,更是触目惊心。

“现在,该轮到我来玩弄你了!”

赵宗阳浑然不顾全身是血,脸上带着绢狂的笑容,一手紧握剑身,另一只手,用尽全力,狠狠地一掌挥出!

此情此景,像极了浴血的疯魔!

女子在这一刻,心里惊愕:这个变态的形象,猛然间让她想起了一个传说中的景象:

逆修神罚在天涯!

一个是亿万年才出一个的天纵奇才,一个是区区巽阶入门级,如蝼蚁一般的小白脸,这两个形象,怎么可能神似?

女子不禁为自己的错觉摇头:荒唐!实在荒唐!

但就在她这愕然的瞬间,赵宗阳的手掌,已经后发先至,重重地击打在了她的身上。

“哈哈,丑八怪,你现在尝到被玩弄的滋味了吧!你也有今天啊!”赵宗阳狂笑着,但突然之间,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一下子就愣住了,呆若木鸡。

随着阳光的射入,黑暗空间所封闭的感官,都回来了。

他突然察觉到,手掌重重地击打在一团柔软的地方,入手是一团火热的,圆圆滚滚的丰满……

天啦,不会吧!

难道侯爷这惊天一击,这么巧,好死不死,正好击中了“要害”?

更有趣的是,自己接着的那一句“你现在尝到被玩弄的滋味了吧”……岂不是一语成谶了!

女子完全愣住了,前所未有的震惊袭上心头,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黑暗的空间,刹那间土崩瓦解!

被隔绝在外围的数百军士,终于见到了两人的出现,一时间欢声雷动。

但顷刻间,欢呼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聚集在某一点上……

怎么会这样?这是在干什么?

所有人只感觉到头晕目眩,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每个人的嘴,都张得大大的。

半晌后,武烈心悦诚服地叹服道:“侯爷不愧是开元男人的楷模,开了历史的先河,大周公主又如何?还不是被侯爷一手掌握!”

(要一手掌握啊,诸位兄弟姐妹,请伸出你们滴咸猪手~~呃~~招财手,为咱们投下调戏滴~~呃不是~~投下宝贵滴一票!!!)

第八十章 大周驸马

场面的极端的沉寂,如死水一潭。

但各人脸上的表情,却是极端的精彩。

惟独那被众人直瞪瞪观摩着的女子,面无表情,大脑一片空白,像是突然之间失去了知觉……

直到一个雄浑的声音响起,从远处飘来:“冬夜,你是不是又在胡闹?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随便欺负人!”

“呀”的一声骇人的尖叫,女子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反应了过来。迅速向后一退,脱离了赵宗阳的咸猪手,长剑也蓦然间从赵宗阳胸口拔出。

“你这个无耻的小白脸,本宫要杀了你!”女子脸色通红,一路红到了脖子根,尽管有紫纱阻隔,但那股滚烫滚烫的气息,还是让赵宗阳察觉到了。

“丑八怪,你很敏感啊,随便摸一下,这么大反应。”赵宗阳在最初的惊诧之后,倒是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摸就摸了,管她的呢,反正是敌人,摸不摸都不可能成朋友。她想要怎样,都随她!

“你……无耻!”女子又羞又愤,从小到大,那块地方还从未让男人掌握过,而且这小白脸的态度还如此嚣张。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不要脸到这程度的!

“本宫一定要杀了你!”

赵宗阳无所谓地撇了撇嘴:“丑八怪,麻烦你能不能换一句台词,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你不嫌烦,我都快崩溃了。”

女子心中的怒气,已经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你……无耻!”

“你能不能不重复?”……

大队人马的响动声,从远处迅速传来。顷刻的功夫,只见一队又一队鲜衣怒马的大周强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出现在长亭外,声势震天,气动山河!

策马居中的身影,显得尤为突出,卓尔不群。

一身纯黑色的华服,庄严而肃穆。盘髻竖冠,一丝不苟。棱角分明的脸庞,目光如鹰隼,给人一种沉稳大气,却又不失锋芒的厚重感。

大周的服饰,以黑色为最高贵的基调。此人想来便是此次出使开元的正主,所谓的大周驸马爷,御天寒了。

他勒马停下,一眼就看见赵宗阳一身血迹,将白衣都染红了,微微皱了皱眉,转头看向了正手持长剑,作势欲刺的女子,语气很有威严,但又带着些许无奈:“冬夜,你又欺负人了?”

“我欺负人了?我是被欺负了!”那女子只感觉到头晕目眩,呼吸不畅:“姐夫啊,我被这狗贼小白脸欺负了,我要杀了他!”

“冬夜,你的脾气,我还不清楚?”御天寒看了看赵宗阳满身的血污,又看看女子一身衣不沾尘的状态,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当我是瞎子么?”

“真的,是他欺负我!”女子差点顿时喷出一口血来,这什么世道,有理还说不清了!

“睁眼说瞎话!”御天寒指了指满身带血的赵宗阳,又指着女子手中的长剑上的血迹:“你也知道你的实力有多强,在开元国恐怕没几个人面对你有还手之力。你自己看看,这人都被你戳的千疮百孔了,他怎么欺负你?”

冤啊!六月飞霜,有冤无处诉啊!

“他……他…….他摸……”女子刚想说摸胸,但却生生忍住了,那样就太难为情,而且太没面子了。

无奈之下,她灵机一动,转移话题,说道:“他把开路的那个校尉给杀了,那个胡……胡什么……本宫要为他报仇雪恨,讨一个公道!”…,

在场的大周军士均是满额头的黑线:这冬夜公主真是贵人多忘事,连名字都没记住,就要报仇雪恨了……不过也正常,像她那样的身份,能够被她记住的人,能有几个呢?

“轻骑校尉胡峰?被杀了?”御天寒浓眉紧锁,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女子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指着赵宗阳,一个劲说道:“就是这个小白脸,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把胡峰给冻住了。本宫让他住手,谁知他居然在本宫面前率先动手,让胡峰灰飞烟灭,尸骨无存啊!这里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令人发指啊!”

先前跟随胡峰的军士们,眼中满是仇恨,狠狠点头。

这大队的大周人马,俱皆脸色一变,一股怒气,喷薄而出。

开元人,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杀我大周校尉,这是要反了天去!

对大周而言,这是一种深深的耻辱!

“确有其事?”御天寒骑在马上,紧锁眉头,冲着赵宗阳问道:“敢问阁下姓甚名谁,可否给在下一个解释?”

赵宗阳还没说话,身边的跟班赵勋就冒出头来。

这种介绍身份的工作,哪能让侯爷亲自去做,那岂不是低了档次?咱狗腿子养来干啥的,就是用来虚张声势的!

“大周的人听好了,我家侯爷是开元国开国大帝——武帝的嫡子,当朝顺候赵宗阳!”

武帝嫡子?

御天寒的脸色倏然间有一丝变化,翻身下马,对着赵宗阳拱了拱手,神情肃穆而凝重:“在下本事不大,脾气不小,这一生敬佩的人不多。在开元,武帝是唯一让在下真心敬服的真英雄!只可惜英年早逝,英雄末路,犹如红颜薄命,总让人无限唏嘘!”

不单单是御天寒,所有的大周军士,都露出一股崇拜的神色。这种对逝者的尊敬,和对强者的崇拜,发自内心,绝无半点作伪。

“不会吧?你这无耻下流的小白脸,居然是开元武帝的嫡子?他老人家真是家门不幸啊!”冬夜公主似乎很难相信赵宗阳的身份。

开元武帝,那是怎样的一个盖世英雄?怎么生出这么一个蝇营狗苟的儿子?

大周人对先帝的尊敬,让赵宗阳都感到有些意外。即便在开元国本土,现在的大多数人,已经没了当年先帝在位时的披坚执锐,习惯于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御兄有心了。”虽然是敌对立场,但这种懂得尊重对手的敌人,赵宗阳也是很尊重的,他礼节地拱手道。

“御某虚长几岁,就占你一个便宜,叫你一声宗阳吧。”御天寒沉吟道:“胡峰虽然只是一个小小校尉,但也是我大周的子民。在开元被随便杀戮,总得给我一个说法。”

“是啊,小白脸你赶紧自裁吧!”冬夜公主煽风点火道:“我大周的每一个子民,都不容外人欺辱。哪像你开元,死千人万人,也是一笑了之……”

这话,戳到了当场所有开元人心中的痛处。

开元泱泱大国,为何会被外人随意欺凌?大周原本国土贫瘠,又如何能无坚不摧?

这世界上,无论强大和弱小,必有其道理!

靠口头上的辱骂嘲笑和想象中的大杀四方,永远只能被人骑在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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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做鬼也不放过你

“宗阳,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前因后果,你只管讲来。”御天寒认真地说道:“是非曲直,我还是分得清的。”

“哪有什么好讲的啊?姐夫你不要听这小白脸胡说八道。”冬夜公主尽管也是来晚一步,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不管如何,大周人被开元人所杀,必须要偿命的!

更重要的是,这个无耻的狗贼,居然轻薄了本宫,摸了本宫的胸……就冲着这点,死个九次都不够!

“你个丑八怪,以为我稀罕说么?”赵宗阳最不欣赏的,就是冬夜公主这种蛮不讲理的小女子性格,更讨厌,则是先前胡峰那种趾高气昂,不可一世!所以,那厮就灰飞烟灭了……

在这两人的面前,赵宗本懒得辩解半句。

倒是御天寒这种性子,让赵宗阳很欣赏。驸马爷不像皇子和公主,可以随意嚣张跋扈。毕竟是做上门女婿的,战战兢兢的,必须是有真本事,为人处事都要强上许多。

徐凌天就是一个例子,比徐熙辰之流,要强上百倍不止。

“是大周校尉辱骂我们开元在先,侯爷一怒之下才下了重手!”

不待赵宗阳回话,武烈便仗着胸中的一股义愤,大声说道。将先前的场景,重新复述了一遍。

“果真如此?”御天寒皱着眉,阴沉着脸,看向胡峰麾下的军士,沉声问道:“一个小小的轻骑校尉,也能如此猖狂?”

其实他并非不知大周人在开元是如何猖狂,但他认为这种猖狂没有意义。当然,能护短他是一定会护的,但要看对象是谁,前提是不影响他的大计!

没想到啊,胡峰这傻大胆,居然惹上了赵宗阳这么一块难啃的硬骨头,真是不开眼!直接影响到了自己此行的大计!

武帝的嫡子,这个身份,里面可是大有文章可做啊……

“大概是这样的……”轻骑营的军士们,一个个胆战心惊地低着头,不敢看驸马爷一眼,有个胆子大的,嘀咕了一句:“但他说的话也很难听,说驸马爷只是个上门女婿,地位跟他不对等。胡校尉是气不过,才……”

“什么?这狗贼小白脸居然敢这么说?”冬夜公主一脸愤然,依然在孜孜不倦的煽风点火:“姐夫,他居然敢这么说你,就让我出手把他杀了吧!”

御天寒脸色瞬间一冷,但片刻后又恢复了常态。脸上浮现出一种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复杂笑容,道:“我原本就是上门女婿,没说错啊。宗阳是武帝这样的盖世豪杰之后,在出身上,我的确差了很多。”

冬夜公主差点没抓狂:姐夫这是怎么回事啊?

要知道在大周,没人敢提上门女婿这个词。曾经有一次,一个极为显赫的贵族子弟不开眼,说了一句,结果当场就被砍了一条腿……事后,父皇还特意为姐夫出气,让那贵族抬着断腿的公子登门道歉。从此后,上门女婿四个字,在大周基本就消失了!

怎么到了弱小的开元,姐夫居然还忍下这口气了?

“御兄果然快言快语,够豪爽。”赵宗阳对御天寒的反应,也有些意外,继而又高看了几眼:这人能屈能伸,收放自如,绝对是个人物。

“这次是胡峰有错在先,况且宗阳也被冬夜刺成重伤,我看此事到此为止就好了。”御天寒脸色陡然一冷,道:“若是谁再借此事兴风作浪,就是与我作对,别怪我不客气!”…,

大周的军士们,被驸马爷这寒光一扫,都只觉脊背生寒,哪里会有半点违抗?再说了,谁都明白前因后果,这是胡峰有错在先,也怪不得别人。人家如此做,算不得欺辱大周。

倒是冬夜公主,很不爽。这分明是在警告自己嘛!这姐夫真是的,胳膊肘向外拐。哼,回头在大姐面前参你一本,看你还敢不敢凶小姨子?

但心里气归气,至少在这明面,她还是不敢顶撞御天寒的。只得不爽地扭过头去,对着赵宗阳说了句:“真是便宜你这小白脸了,白白捡回一条命,不过你不要得意,本宫放句话在这里,你迟早是要落到我手心的!”

这种自以为是的语气,让赵宗阳感觉到最不爽了。这女人,不顶她几句,她还当真以为全世界都要围着她了?

“不要这么肉麻好不好?”赵宗阳不屑道:“你这个丑八怪,该不是犯花痴,看上本侯了吧?我明确拒绝你,不可能,不要痴心妄想!侯爷大好男儿,怎能屈服你的淫威之下?”

此话一出,满场无语……就连凝重沉稳的御天寒,也露出一丝惨不忍睹的表情:这家伙还是胆大包天啊,居然敢这样跟冬夜说话……

“你……你……无耻之徒!”冬夜公主已经快要暴走了,长剑指着赵宗阳的胸口,恨恨说道:“本宫发誓,必取你的狗命,就算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顷刻间,狂风骤起,风雨飘摇。而冬夜公主的身影,瞬间便消失在这狂风之中……

“不会吧,纠葛这么深啊?”赵宗阳皱了皱眉,叹道:“这都相约来世了,难道本侯真的是做小白脸的料?”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的人目瞪口呆!

“宗阳,不错,处变不惊。”御天寒淡淡笑道:“敢这么招惹这位姑奶奶的,你还是第一个。”

赵宗阳明知故问道:“这个疯婆子是谁啊?”

“要不是我在这里,恐怕冬夜已经杀了你了。而且她杀了你,不用负任何责任。”御天寒顿了顿,猛然间说道:“她姓冉!”

冉,大周皇族的姓氏!

“皇族有什么了不起?本侯也是皇族。”赵宗阳原本吊儿郎当的神态猛然间一变,庄严肃穆,眼中闪烁着锋芒,语气中满含着霸气和无以复加的自豪:

“我姓赵!”

赵!开元的国姓!

三十年前,苍茫大地,群雄逐鹿,雁北赵氏于乱世中崛起,赵元兴起兵,后传于赵天宇,建国开元,从此威震天下,纵横八方,人称雁北真龙王!携百战强兵,逐鹿天下,剑锋所指,无坚不摧。

武帝,是开元帝国的一尊神,是军中的图腾!

我是龙的子孙!我姓赵,我自豪!

卧龙营的老弱残兵,被赵宗阳这冲天的气势所感染,仿若看到了当年,先帝那睥睨天下的壮志雄心!

一股久违的热血,在胸口奔涌!

“宗阳不愧是武帝的血脉,有乃父之风。”御天寒翻身上马,冲着赵宗阳拱了拱手:“不敢劳烦宗阳带路,我等自去驿馆歇息片刻,明日前来拜会宗阳。”

说完,率众策马奔腾而去……

“这事,就这么算了?”武烈还没从震惊中醒过味来,叹道:“大周人不是很嚣张的么,怎么忍下这口气了?”

(嚣张啊,不能忍啊,用票票来砸我脸吧!)

第八十二章 就是贱

“嚣张?你认为大周人很嚣张么?”赵宗阳冷冷问道。

这语气,让武烈不禁感到一股寒意,生出一种很有压迫的感觉。

“大周人,在开元一向横行惯了,嚣张跋扈,可恨啊!”武烈战战兢兢地说道。

“可恨?我倒一点不觉得可恨,这是应该的!”赵宗阳冷笑道:“自己腆着脸,凑上去给别人揍,揍了左边还主动换上右边。要是我碰上这样的人,我不嚣张都对不起自己!

泱泱开元,幅员辽阔,人杰地灵,英雄何止万万千?却千般讨好一个贫瘠的大周,倾举国之力,结友邦欢心,大周人凭什么不嚣张?这怪得了别人么,要怪只能怪自己好欺负!”

赵宗阳这番话,一字一句,由于一把把刀子,狠狠地刺在当场每一个人的心里。卧龙营这五百老弱病残,虽然不堪,但尚存军人的热血,一时间,只觉得无地自容,憋屈到死!

一个想法,迅速蔓延开来。

“要是当今天子,能继承当年先帝的遗志,我开元怎会如此任人欺凌?”

武烈紧握着拳头,脸色爆红,那黑色的眼罩映衬下,面目显得无比狰狞。

“不过,当今陛下可能是有难处吧。”赵宗阳猛然间又话锋一转,说道:“现在开元是要和平,要发展嘛,歌舞升平,盛世景象啊。对周边国家都仁德,友好,大家求同存异,共同发财嘛。”

仁德,友好?

武烈心中一阵冷笑:开元倒是友好了,但人家大周对你同样友好么?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只觉得你自己贱!

别的不说,单看今日,他们流露出的对先帝的尊敬和崇拜,就说明了一切。

先帝可是打得他们大周屁滚尿流的人,说是恨不得剥皮蚀骨的世代仇敌,也不为过。但他们却对这强大的仇敌,如此推崇备至!

反观我们开元自己的人,有多少都在莺歌燕舞中,遗忘了先帝……

是大周人犯贱么?对曾经蹂躏他们的仇人,充满了崇拜,却对向他们摇尾巴示好的友邦,不屑一顾……

不,大周人是正常的,他们没犯贱,是开元人自己在犯贱!

“顺候若不嫌弃,我卧龙营五百弟兄,从今日起,就只为侯爷一人卖命!”武烈噗通一声,单膝跪地。

所有人,在一瞬间,都跪了下来。

这是表示对赵宗阳绝对的服从!

“跪什么跪,都给我起来!”赵宗阳喝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双亲。你们要是愿意跟着我,那就得守我的规矩。在我眼里,你们不是我随意差遣的工具,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人,就要有人的尊严!整天下跪,磕头,骨头酥了,脊梁软了,还算得是人么?”

赵宗阳看着惊讶无比的众将士,大声说道:“你们可以问问我侯府的侍卫,我什么时候在他们面前耍过威风,让他们下跪过?要跪,就要让敌人跪,这才是真威风!”

“侯爷,我武烈这条命,是你的了!”武烈还健在的那只眼睛,血色通红,隐隐有一丝浑浊。

这铁骨铮铮的军人,居然流泪了!

现场没有任何一个人嘲笑他,所有人都跟他一样,眼中噙满了泪水。

行军多年,什么时候不是当牛做马供人差遣?即便撞大运,遇到一个愿意与众将士同甘共苦的将军,那已经是天降造化了。但即便如此,也是牛马,是杀戮的工具,和染红顶子的阶梯。…,

当今之世,还有谁会像顺候那样,把一群老弱病残,当做人看?

一句简简单单“当人看”,道尽了世态炎凉,极尽沧桑!

“侯爷万岁!”不知道是谁一时脑门子发热,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嗓子,立即就有一大群跟上,大声喊道。

赵宗阳一怔,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些军士居然如此激动:哎,没办法,侯爷的气场就是这么强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个人魅力?

不过魅力归魅力,在这个当口,山呼万岁,无疑是很不合适的,而且没什么实际意义。“大家不要激动。”赵宗阳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道:“既然跟着我,那就是一个整体,

不要搞个人崇拜。”

“胡闹!”武烈赶紧喝止:“你们是要害侯爷么?都给老子乖乖闭上鸟嘴!”

军士们都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一时激动之下,犯了大忌啊!赶紧一个个闭上了嘴。

“侯爷,大周的使者,应该已经快要进城了,我们要不要去驿馆接待?”武烈倒是一个持重的人,到了此刻,也没忘记自己的职责,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御天寒不是说了么,明日要来忠顺侯府拜望。”赵宗阳好整以暇地说道:“我们回去休息就是了,驿馆又不少吃,又不缺喝,饿不死他们,有什么好操心的?”

武烈顿时无语:侯爷真是太牛叉了,完全不把大周的驸马爷放在眼里啊!

放眼整个开元国,还找得到第二个这样的人么?

能跟着侯爷,真是我卧龙营五百将士,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

开元城中,大周驿馆张灯结彩,热闹异常。

东南西北四面,具有军卫把守,戒备森严,将驿馆包围地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驿馆顶层,天字第一号房间,极尽奢华。

御天寒屏退了左右,独自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风景,那繁华的街道上,人潮如织,不禁有些感叹:开元虽然孱弱,但却是繁花似锦,像极了一只肥美的羔羊。

“冬夜,在外面鬼鬼祟祟干什么?有什么想问的,进来说。”突然间,御天寒转身对着房门,说了一句。

“吱呀”一声,门被重重推开,一身紫衣的冉冬夜气冲冲走了进来。

“姐夫,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尽管隔着紫色的面纱,但也依稀可见冉冬夜的小嘴嘟起的弧度:“我被人欺负了,你都不管!”

御天寒没有说话,只是无语地瞪了冉冬夜一眼:别胡闹了,他都满身是血了,还能欺负你?我把这事揭过去,其实已经是在护短了!

冉冬夜被御天寒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一种有冤无处诉的憋屈,让她很是抓狂。

“这事就罢了,但他杀了我大周校尉的事,怎么也揭过去了?”冉冬夜不爽地问道“

难道你怕他了?”

“怕?”御天寒淡淡一笑,缓缓道:“或许对于你,此次来开元,只是一趟玩耍,不过对于我而言,有一场大谋划。想不到能遇到开元武帝的嫡子,这个人,是一枚很好的棋子!”

“唔?”冉冬夜听御天寒这么一说,火气降下去不少:“这么说,你是要利用他,算计他了?”

恩,很好,利用他,算计他,把他折磨得欲仙欲死,哼哼!

“这个小白脸一看就是个草包,没啥脑子,姐夫你这目标倒选得好。”

“草包?”御天寒突然一声苦笑:“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也在算计我……”

第八十三章 他想干什么?

“什么?他算计你?”冉冬夜忍住了捧腹大笑的冲动,一双大眼睛,直溜溜地瞪着御天寒:“姐夫,你该不会吃错药,犯糊涂了吧?他那种草包,居然还算计你?”

“冬夜啊,你虽然修为高深,但是涉世未深,很多事不明白,很多人看不透。”御天寒的神色很严肃,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我告诉你,这个赵宗阳,绝对是一个极为难缠的角色,我甚至有一种预感,他迟早会像他先父一般,成为我大周的心腹大患!”

冉冬夜只感觉到极为震惊:搞错没有,就那一无是处的小白脸,居然得到了御天寒如此高的评级?太荒唐了啊!

说他难缠,这个倒是有可能,但说他会成为心腹大患,就绝对是危言耸听了。这厮顶多会一些耍流氓的下三滥,都是搬不上台面,恶心一下人而已;让他干大事,绝对是烂泥扶不上墙!

难道像这样的一个人,还会像开元武帝那样,让大周人闻风丧胆不成?这是何等荒唐的预感?

她本能地就不相信这个预感,但御天寒严肃而认真的神色,又使她明白:姐夫不是在信口开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这个结论,让她感觉到很受伤:面对同样的一个人,我和姐夫的判断,差距为什么会这么大呢?

很明显,是姐夫错了……

“冬夜啊,不要小看每一个人,尤其是那种你看不透的人。”御天寒缓缓坐下,自顾自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沉声道:“我今日对你说这些,或许你理解不了。终有一日,你会明白,但只怕届时已经晚了。”

只听“啪”的一声,茶杯落到地上,摔得粉碎。茶水四溢,洒了一地。

“待得你受了伤,一切都来不及了,就像这样,覆水难收……”

冉冬夜幽深的眸子,使劲眨了眨,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一脸严肃的御天寒。她很清楚这个姐夫,行事虽然低调,但骨子里极其高傲,是永不言败的一个人。

在大周做驸马爷,表面风光,但其实凶险异常,个中滋味,是为外人难以想象。而他应对自如,从容淡定,实在是成大事的人。此次开元之行,对他而言很重要,想必他也把这看做是一次难得的机遇,要下一盘很大的棋。

这种心情,自己可以理解,也绝对支持!但是,他如此看重一个无耻的小白脸,是不是太过了?那个小白脸有那么厉害么?不可能,也就巽阶入门级的修为,不够本宫看的。要不是……要不是……使坏……早就被本宫一剑斩杀了!

姐夫啊姐夫,你误入歧途了!

本宫要让你醒悟!

先找个机会,把那个小白脸好好羞辱一番,看所有人都看看,这种无耻小白脸,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然后,再杀了,一了百了!

袭胸之仇,不共戴天啊!

“我也不强求你现在就认识到这一点,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只希望到时候的跟头,不要跌得太重。”御天寒一看冉冬夜这反应,就知道她不服。他微微摇了摇头,道:“明日去他府上拜会,探一探底,你可要识大体,不要耍小性子。。”

“什么?亲自登门,去那小白脸的府上?”冉冬夜只觉得不可理喻:“搞错没有啊,我们可是大周的皇族,到了开元,可是尊贵无比的身份。要去,也至少是去开元皇宫啊,那小白脸的破房子,怎么担得起?”…,

御天寒看了冉冬夜一眼,淡淡说道:“你要是没兴趣,就不去好了,自己随便转转。”

“去!凭什么不让我去?”冉冬夜的眸光中闪烁着一股恨恨的意味:“只要是关于小白脸的一切,我都有兴趣,莫非他还想白占了本宫的便宜不成……”

话一出口,她立即感觉到有些歧义,赶紧尴尬地干咳两声,迎着御天寒疑惑地目光,故作淡定地做淑女状,抬高声线,说道:“放心好了,本宫一向温柔娴淑,不会乱来的。”

御天寒险些崩溃!

……

翌日清晨,开元皇宫正殿,朝会。

“启禀陛下,出大事了!”徐相国一改平日里沉稳淡定的作风,慌慌忙忙地上了一份奏折:“顺侯真是胆大包天,昨日在十里长亭外,居然当场灭杀了大周的轻骑校尉!”

轰隆!整个大殿里,顿时犹如雷劈,乱成了一锅粥。

天啦,赵宗阳这是在干什么?让他去接待一下大周使者,结果二话不说,直接杀了一个大周校尉!

“什么?杀了大周校尉?”赵天云原本和颜悦色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低沉:“昨日的事?为什么宗阳没向我禀报?”

“陛下,这事是在城外发生的,事发时,除了顺侯自己的一小营人马,就只有大周的人,顺侯若是有意隐瞒,一时半刻之间,消息确实还扩散不出来。老臣也是上朝之前,才得到的消息!”徐相国堂而皇之的,就参了赵宗阳一本。

事发当场,没外人不假,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徐相国这个“有心人”,其实他昨夜就得到消息了,故意隐瞒到现在不报,为的就是让事态扩大化,免得早早就被弥补了。

“荒唐啊!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何况我们是迎接大周的贵客。我开元仁德之国,怎么会发生这种荒唐的事?”赵天云沉声问道:“大周使者那边,反应如何?我们要怎样弥补?”

“就是因为暂时没反应,所以让人心惊胆战啊。就怕不怒则已,一怒惊天!”徐相国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道:“现在再弥补,恐怕已经晚了。大周人一向骄横,无理也要争三分。何况这次是站在理上,即便是兵戈相向,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大殿里一片闹腾,盈盈沸沸,乱作一团。

这是怎么搞的?平白无故,就引来一场滔天的祸事!

“赵宗阳他到底想干什么?”赵天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莫非他是故意的。朕想让他受辱,他就故意给我闯祸,是想让寡人亡国?

其心可诛啊!

“来人,宣顺侯入朝觐见!”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宣旨的李公公回来了,一脸地风尘仆仆。

“启禀陛下,顺侯说他有要事,来不了!”

偌大的大殿,顿时鸦雀无声,所有大臣,瞬间石化。

这些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家伙,被赵宗阳的霸气彻底震慑住了。

“混账!大事?他能有什么大事?天大的事,也给朕放一边去!”赵天云破天荒地发怒,爆了粗口:“赶紧命他去找大周的使者,负荆请罪也好,跪地磕头也好,把事件给朕平息下来!”

李公公战战兢兢,颤抖着声音,说道:“大周的驸马爷,正在忠顺侯府……”

第八十四章 还好傻帽不传染

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

“大周驸马已经打上门去,兴师问罪了?”

“顺候也真是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怎么就闯下这么大的祸啊!”

“完了,这次事情恐怕要闹大了!”

王公大臣们,有数个帮派,自然不可能统一口径。有批判顺候的,自然也有一些针锋相对的,故意要帮着赵宗阳说话。

“怎么说,也是堂堂忠顺侯府啊,被大周人打上门去,我开元的脸面何在?”

“是啊,还请陛下调兵守卫,不能折了我开元的威风!”

赵天云在龙椅上端坐,但实际心情却不像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心里早已把赵宗阳给骂的狗血淋头。

闯下这么大的祸,还要寡人帮你收拾烂摊子?

“诸位爱卿议一议,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这话说得四平八稳,但实际上已经定了基调:撒手不管!

现在是火烧眉毛的时候,要是有意介入,怎么可能还“议一议”?等这些废话连篇的王公大臣们议论完事之后,只怕忠顺侯府的房子都给烧了。

“启禀陛下,老臣觉得陛下不应该介入此事。既然是顺候负责接待,那他就该负责到底,出了什么岔子,也该他自行解决。”徐相国是何等老奸巨猾之人,一下子就嗅出了赵天云的言外之意,赶紧打蛇随棍上。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既然陛下定了调子,要么就不发言,要么就顺着这意思说。

“是啊,赵宗阳既然有胆杀人,就要承担杀人的后果。他要是真有本事,把打上门去的大周驸马爷给灭了,那岂不是更威风了?”

“哼,做梦啊,就他那德行,老臣一看就知道不是啥摆得上台面的货。还是陛下仁德,给他一个露脸的机会,没想到,这厮完全是烂泥扶不上墙,辜负了陛下一片好心啊!”

“让他吃吃苦头也好,否则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任由他这么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要惹出天大的祸乱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落井下石,说了一大通。赵天云的脸色,依旧是波澜不惊,但眉角渐渐舒展开的眉角,却不经意间显露出他的心情。

你不是想给寡人添乱么?那你自己承受这苦果吧!

这议论的当口,恐怕这侯府,已经被拆了吧!

“诸位大人,你们会错意了。”就在这热火朝天的当口,李公公面色尴尬,吞吞吐吐说了句:“大周驸马爷是在忠顺侯府……喝茶……谈笑风生……”

原本还热闹非凡的朝堂上,立即安静地可怕。

这……这是怎么回事……大周驸马那么好说话?难不成还相逢一笑泯恩仇?

匪夷所思啊!

赵天云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无力地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

他隐隐感觉到一丝担忧: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偏移他控制的路线了。

……

就在朝堂上闹闹嚷嚷的同时,忠顺侯府内,却是很安静。

虽然人很多,但秩序井然。卧龙营的五百将士,与侯府原本的侍卫,收编到了一起,拱卫侯府,使得忠顺侯府无论是在戒备森严的程度上,还是在气势上,都比之以前,有了飞跃的提升。

正厅里,赵宗阳与御天寒,分主客落座,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寒暄,闲聊。

一身紫衣,面纱蒙脸的冉冬夜,坐在御天寒旁边,穷极无聊地听着两个毫无营养的对话,都快要抓狂了。…,

姐夫不是说要算计这小白脸么,怎么说了半晌,一句有价值的话都没有?

看着赵宗阳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冉冬夜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现在正气愤着呢,没想到对手偏偏还这么淡定,这不是故意刺激人么?

太可恨了!

本宫也要淡定!淡定!淡定……终于……

没淡定住!

“小白脸,亏你还是开元武帝的嫡子呢,怎么混得这么差,连一个王都没捞到,封了区区一个“顺候”,我要是你,都没脸见人了。”冉冬夜越看赵宗阳越不顺眼,一下子没忍住,又开始挑衅了。

“看看你这侯府,多破啊,还侯府呢,我看跟猪圈差不多!”

御天寒冷冷地扫了冉冬夜一眼,转头对赵宗阳抱拳道:“小妹性格就是这样,宗阳莫要往心里去。”

“不妨,我是不会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的,何况还是一个丑八怪。”赵宗阳一点都没生气的样子,反而微笑,看着冉冬夜,说道:“整天蒙着个面纱,不知道是谁没脸见人?”

“你…….我要杀了你!”冉冬夜假装淡定的念头,瞬间一扫而空,顿时陷入了张牙舞爪的状态中。

赵宗阳摇头晃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过,有一句话,你说的很对。我这侯府,今日还真成猪圈了,进来了一头小猪!”

“我要杀了你!”猛然间,长剑出鞘,冉冬夜已经快被气疯了。

“不但丑,而且傻,从昨日到现在,翻来覆去就重复这么一句话。”赵宗阳露出一丝同情的眼神,说道:“还好傻帽不传染,否则单凭这一招,你就杀遍天下无敌手了!”

“我要杀了你!”顿时一股狂风席卷。

“住手!”御天寒一声大喝,气势凛然,让人不寒而栗。

“你要是再胡闹,我就让你马上回大周!”

狂风止歇,冉冬夜不敢看御天寒那森冷的眼神,扭过头去,不满地嘀咕道:“不就是在开元杀个小小的侯爷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啊。这个小白脸,该死啊!”

御天寒狠狠摇了摇头,连他都有些挫败感了:冬夜这性格虽然让人头疼,但在大周的时候,只有她欺负人的份,让别人生气;哪像现在这样,被别人气得都快失去理智了。

看似她很强势,实际上,却是在被人欺负啊!

这个赵宗阳,三言两句,就能撩拨得冬夜方寸大乱,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想从这样的人身上找突破口,捞便宜,何异于与虎谋皮?

不过话说回来,越是这样,此人就越有价值。风险越大,收益也才越大!

御天寒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应该先放点血,给他点好处……

(昨晚上喝多了,现在才醒,刚起床,让大家久等了。哎,喝酒误事啊!)

第八十五章 冤家啊

“宗阳啊,愚兄冒昧地问一句,你现在的修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层次?”御天寒沉吟了半晌,终于开口问道。

一开口,就直入主题。与先前的寒暄打哈哈截然不同。

“既然御兄问了,那我也不隐瞒。”赵宗阳实话实说:“我现在是巽阶大师级……”

“无耻啊,小白脸你居然敢当着本宫的面吹牛皮!”冉冬夜的语气中,总算有了笑声,她自以为抓住了赵宗阳的痛脚:“你分明就只有巽阶入门级,在本宫面前,就是小小蝼蚁一只。不过说起来,要是论脸皮厚的功力,你毫无疑问是大师级。”

“你这个丑八怪,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赵宗阳淡淡一笑,道:“你不懂,我不怪你。但你至少应该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要让别人一下子就明白你有多幼稚。”

“你还要不要脸了?睁眼说瞎话,还说本宫幼稚?”冉冬夜只觉得赵宗阳实在是太无耻了,吹牛被揭破,还拽的不行。

越看这小白脸,她就越觉得面目可憎。

“冬夜,别打岔。”御天寒瞪了冉冬夜一眼,有些无奈:你管他吹牛不吹牛,他到底什么修为,对我们而言重要么?而且他越吹牛,越说明他很在意自己的面子和修为。

一个人,一旦对什么很在意,这就是突破口了……

“以宗阳的年纪,巽阶大师级,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了。”御天寒刚开始客套了一句,却听得冉冬夜很不屑地轻哼一声:“才巽阶?太垃圾了。说起来,本宫还比这小白脸小一岁呢,早早就进入艮阶了。”

言语间很是自豪,胸脯挺得高高的,不经意间,将那无比火爆的身材,展现地淋漓尽致。

赵宗阳最不爽的,就是这女人这种自以为了不起的口气,故意装作色迷迷地盯着她饱满的胸部,调戏了一句:“所以说,无脑的女人,往往胸大。本侯看你打架不咋地,就这身体的本钱够雄厚,让侯爷都险些不能一手掌握。”

“无耻狗贼,登徒浪子!”冉冬夜最受不了这小白脸的调戏,高挺的胸部以一个极其夸张的幅度在不断起起伏伏。

“我一定要杀了你!”

“不好意思,你又重复台词了……”

御天寒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人斗嘴,感觉到不可思议:冬夜性格跳脱,但实际上很高傲,在大周,能跟她说上几句话的人,屈指可数。无数杰出的世家子弟,为了博她一笑,无所不用其极,但都毫无例外地被无视。

有一句很深刻的话,是如此说的:“只要能够与冬夜公主说上话,哪怕是被骂,此生足矣啊。”

当然,也有一个人成功地完成了这个夙愿,一时引为轰动。

这句话相当经典,从某个层面而言,可以说是相约来世。

“想追求本宫?下辈子吧!”

这么一个高傲的公主,到了开元,却被一个落魄的小侯爷给刺激地欲仙欲死,跟小媳妇吵架似的,就差没有泼妇骂街了。

这样的情形,在大周绝对是难以想象的。要是让大周那些世家子弟知晓,恐怕会立即血吐三升!

御天寒看着赵宗阳与冉冬夜争吵的模样,恍惚间有一种错觉:这两人莫非是前世的冤家……这开元武帝的儿子,莫非跟他先父一样,命中注定,是我大周的克星?

“冬夜,不许再多嘴,否则我明日就安排你回大周。”御天寒板起脸,说道:“我与宗阳有要事要谈,你若是不想听,自管去外面玩耍。要想留下来也行,但不许插嘴。”…,

冉冬夜有些委屈地闭上了嘴,自家姐夫认真起来,还真是让她不敢任性。尤其是那句“送你回大周”更是抓住了她的死穴。

原本就是在大周呆地太沉闷了,要到开元来散散心;更何况现在在开元与这个无耻的小白脸结下了生死大仇,要是连仇都没报,就灰溜溜地回大周了,光是想想,就让她郁闷地无以复加啊。

让人闻风丧胆的冬夜公主,怎么能吃这种闷头亏?

罢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本宫就让这小白脸暂且嚣张一时又如何?迟早是逃不出本宫的魔掌……呃,正义的手掌的……

“宗阳,愚兄说几句,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你别往心里去。”御天寒缓缓说道:“虽然以你的年纪,巽阶大师级,已经是很难得的了,但是天下英才辈出,在真正的高手眼中,巽阶,还是不太拿得出手的。”

这大周的人就是牛叉啊。要知道在开元,能够完成天命觉醒,就算是一步登天;更别说巽阶,那简直就是无上的荣耀了。寂寞,林心煜,算是开元年轻一辈中最杰出的天才,是无数人崇拜和追赶的榜样和目标。

但在大周人的眼里,这样的修为,居然不太拿得出手!

“哎,没法啊,兄弟我资质也就这样了。”赵宗阳双手一摊,故作无奈地说道。

虽然御天寒并没开口谈正事,但赵宗阳岂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又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

重生的前九世里,虽然自己实力太低微,与御天寒这样的人,不可能发生什么交集,但御天寒的赫赫大名早已如雷贯耳,他干的一桩桩大事,更是让赵宗阳牢记在心。

直到现在,赵宗阳还记得前九世里,御天寒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形象,被载入史册的。

本事大,野心更大!

有一句四字的评语,极为精到。

“狼顾之鬼”!

与这样的人打交道,一定要谨记一句话: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

如果有选择,赵宗阳是不愿意与虎谋皮的;但他想要谋大事,就必须从此人身上下手。

这或许也算是命运的安排……

“我这资质差啊,没办法啊,真是急死我了!”赵宗阳做出很焦灼的表情,连连叹道:“我真是做梦都想升级啊!”

御天寒对赵宗阳的反应,很满意,隐隐感觉到自己抓住了他的突破口,随即挥手屏退了手下,然后四下望了望,以一种极为神秘的口气,说道:

“要是愚兄说,有办法让你突破到艮阶呢?”

鱼饵终于抛出,就等大鱼上钩了!

(明天又是周日了,要上强推了,下午和晚上更新,拜托大家支持!)

第八十六章 流水丹

“什么?突破到艮阶?”赵宗阳的表情十分到位,将那种发自于内心的惊喜表现地淋漓尽致,接下来,又是极度的震惊,以及难以置信:“不可能的,升级是逆天行事,九死一生。御兄你就不要拿兄弟我穷开心了。”

赵宗阳的反应,让御天寒感觉到很满意,有一种将事情牢牢掌控在手中的感觉。他压低声音,神秘地问道:“宗阳,你不说别的,就说一句,信不信我?”

此话一出口,他就紧紧地盯着赵宗阳的表情和眼神。

“御兄修为高深,兄弟十分佩服。”赵宗阳顿了顿,说道:“不过说句实话,咱们就认识了一天时间而已,逆天改命这么大的事,你问我信不信你,你自己以为如何?”

呸,这个狗贼的小白脸,居然敢对我姐夫这么说话,真是给脸不要脸啊!要知道,在大周,若是谁能得御天寒这么说一句,还不受宠若惊啊?

冉冬夜本能地就想吵嚷两句,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御天寒就很高兴地说道:“宗阳,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种直截了当的性格。如果先前你不假思索地说相信我,我反而会对你看低一眼。还好,事情证明,我没有看错人。”

赵宗阳的这番反应,的确让他心里更有底了。

“御兄看没看错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到现在,还是看不透御兄。”赵宗阳很为难地说道:“升级,谁不想呢?但我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啊,总不能因为御兄你随便说两句,我就不假思索地上阵了吧?”

“宗阳你的顾虑是对的,事实也是如此。”御天寒顿了一下,以一种极其严肃的语气,说道:“修天命,确实是危险重重,每一步都是在与死神跳舞,越往前,就越难。如果按照通常的状况,如宗阳这般,想从巽阶升级到艮阶,确实是难于登天,短则十年,长则一生,恐怕都难再进一步。”

“是啊,看来我是没什么希望了。”赵宗阳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叹道:“哎,这就是我的命啊!”

冉冬夜在一旁看着,一股在修为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小白脸,你也有今天啊!靠油嘴滑舌是没用的,关键是要有实力啊!

“宗阳莫要气馁,我说的是通常状况。”御天寒的眼神,四下里一扫,凑近赵宗阳的耳边,语气越发神秘:“愚兄这里,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一枚珍贵无比的流水丹!”

“流水丹?”赵宗阳眉角一挑,问道。

“流水丹,乃窃日月精华,夺天地造化的仙丹。可以使人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御天寒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极为精致的锦盒,紧紧地握在手中。

“呀!”冉冬夜突然一声惊呼。

不会吧,姐夫这么狠!

冉冬夜心里泛起了嘀咕:流水丹的确是能让人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但这是在提前耗尽一个人所有潜力的前提下!

也就是说,服用了流水丹的人,会在极短的时间内爆发,但之后,就会完全停滞下来,甚至越来越退后。因此,流水丹在超级大宗门里,从来都是禁物,服用的人,会被赶出师门,永不复用!

姐夫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啊。先用这流水丹骗得小白脸的信任,利用他做事;而当这小白脸真的服用了流水丹之后,就彻底废了,将来就再也不可能对大周构成任何威胁了………,

真狠啊!

“冬夜你老老实实喝你的茶,不要碍事。”御天寒面露寒光,瞪了冉冬夜一眼,有些真怒了。

这丫头,平素里胡闹也便罢了,这关键当口,可别坏了我的大事!

冉冬夜迎着御天寒这目光,不由得心里有些发寒,赶紧低下头喝茶,不敢再说半句话。

但她的心中,却很是纠结:姐夫这种做法,是不是太阴险了一点?这小白脸虽然可恨,但还是不应该用这种下作的手法去对付啊,本宫堂堂正正的杀了他,多好!

“哇,想不到御兄居然会有如此宝物啊!”赵宗阳露出万分惊喜的表情,赞叹不已:“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极品丹药。”

“这小白脸,真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冉冬夜在心里骂了一句,隐隐还有几分同情,甚至还希望他不要接过盒子。但片刻间,楞了一愣:“不对啊,这小白脸是本宫不共戴天的仇人啊,我担心他干什么?”

“宗阳,这宝物可是愚兄压箱底的货了,寻常人,见都难得一见。”御天寒一脸肉疼的神情,推心置腹道:“要不是我们一见投缘,你是休想多看一眼的。现在,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有一些共同语言,这流水丹,就当做是愚兄给你的一份见面礼吧。”

御天寒是一个极为难缠的人,没有当面提任何要求,却让人不得不领他的情。只要收了这流水丹,几乎就铁定要与他合作了。否则,他只需在开元天子面前不咸不淡说上一句,赵宗阳立即就会被扣上通敌的帽子……

“这个小白脸,真的会收么?”冉冬夜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纠结:既恨不得这小白脸越惨越好,心底最深处,却又觉得如此做法实在不够光明正大……

“御兄一片盛情,宗阳若是不收,就显得看不起御兄了。”赵宗阳却是没半点迟疑,直接就把锦盒收入手中,甚至还有点抢夺的动作。

“乡巴佬,蠢货!”冉冬夜心情有些复杂:“罢了,这小白脸自作孽,不可活,本宫担心什么?管他去死!”

御天寒那沉稳而冰冷的面容,竟也带上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或许在他眼中,这武帝的嫡子,既可以被自己利用,又永不可能再构成威胁。这实在是最完美的结局!

自己这一手,堪称神来之笔啊!

这赵宗阳着实难缠,不过看来,终究还是嫩了些……

“宗阳不必客气。”御天寒故意露出一丝肉疼的表情,说道:“打铁需趁热,宗阳尽快服用这丹药吧,愚兄可以当场为你护法。”

姐夫太狠了吧!斩尽杀绝啊!冉冬夜在心里叹道:这小白脸,肯定受不了这诱惑的……

但接下来,赵宗阳的一句话,却让两人目瞪口呆,半晌缓不过神来。

“我这个人呢,比较急公好义,这种好东西,怎么可能自己独享呢?”赵宗阳大义凛然,道:“我有好几个很关心我的“好朋友”,我准备先帮帮他们……”

我靠,这厮揣着明白装糊涂,要这流水丹,原来是想拿去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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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二皇子都等急了

御天寒先前的所有良好感觉,都在这一瞬间不翼而飞。

还“神来之笔”呢,谁知道,原来是给这小子好好玩了一把!

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小白脸你太坏了,阴险狡诈!”冉冬夜忍不住大骂道,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先前还觉得他是可怜的受害者……

“坏什么坏?本侯听不明白。这年头,难道做好事都是一种罪过么?”赵宗阳一副错愕的表情,说道:“本侯不过就是太仁义,时刻想着朋友而已,这就错了?如果这也是一种错误,那我宁愿一错再错!”

卑鄙!无耻!下流!不要脸……冉冬夜已经很难找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她对赵宗阳的观感了。十七年来,她见过的人也不少了,形形色色,各种类型都有,但在她眼中,想要找出一个比赵宗阳还无耻的,根本不可能!

“宗阳,明人不说暗话,愚兄这次认栽。”御天寒极为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很干脆地便认清了现状,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流水丹的害处,我也不想知道。但我想说的,这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有个道理,你明白,我也清楚:这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和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赵宗阳心里冷然一笑:先前想坑我的时候,还说什么一见投缘?以为侯爷是傻子啊?虽然我真不清楚这流水丹到底是个啥玩意,但你随随便便就能掏出来送人,能是好货?

再说了,侯爷有命运天盘傍身,有神皇星的传承,无论是修为提升,还是各种宝物,都是有保障的,岂会觊觎你一颗小小的丹药?

不过,最后一句话,说得还算是在点子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和朋友,有的只是永恒的利益。

侯爷也从来没想过,要与你御天寒,成为莫逆之交,肝胆相照的兄弟。这从双方所处的立场和位置,就注定了不可能。.

“本侯最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御兄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很欣赏。”赵宗阳好整以暇地捧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淡淡笑道:“只要有共同的利益,本侯自然是不介意与御兄合作,关键就看这利益,合不合我的胃口了?”

好大的口气!

御天寒脸色一冷,沉声说道:“不知道要怎样的宝物,才能入侯爷法眼?是要天龙战甲,还是紫玉星剑?或者是乘风御剑诀?”

不是吧?冉冬夜一听御天寒这话,惊讶无比:这可是姐夫压箱底的东西了,居然舍得拿出来给这小白脸交易?

他值这么高的价?开什么玩笑!

更让她崩溃的是,赵宗阳接下来的一句话。

“无论是装备,还是武器,或者是功法,在本侯眼里,价值都有限。”赵宗阳毫不客气地说道:“御兄口口声声说要谋大事,那你应当明白,谋大事,最需要的是什么?”

御天寒闻言,犹如被雷击了一般,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白脸你不要太过分了啊!我姐夫的这些宝贝,你这乡巴佬,一辈子都没见过,居然还敢挑三拣四?”

冉冬夜气不过了,双手叉腰,正要训斥,却听赵宗阳淡淡地一挥手,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就不留二位吃饭了,请便。”

狗贼啊!太嚣张了!

冉冬夜正想劈头盖脸痛骂其一顿,御天寒却已经站起身来:“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你的条件,我会慎重考虑。”…,

接着,便干脆地转身离开,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小白脸你给本宫等着,有你好看的!”冉冬夜愤愤地留下一句话,便急匆匆追了上去。

一出忠顺侯府,冉冬夜便忍不住问道:“姐夫啊,我看这个小白脸就是个疯子,让我杀了他,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确实是一个疯子,一个敢于一己之力,对抗命运的疯子。”御天寒摇摇头,叹道:“我一直以为,我的志向很大,但现在才知道人外有人。他的野心,恐怕连我,也无法想象。”

“这个无耻的小白脸,到底想要问你讨要什么?”冉冬夜撅着嘴,不满地说道:“要我说啊,天龙战甲,紫玉星剑,乘风御剑诀,这些宝贝岂是他这种层次的人所能染指的?随便给点垃圾打发了就好。结果他还看不上?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他那个德性,还能得到更厉害的宝贝不成?”

“原本我也以为,这三件宝物,分量足够了,但没想到,他的要价居然之高。”御天寒摇头,沉吟道:“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冉冬夜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这小白脸要的到底是什么?连堂堂大周驸马爷都犯难了?

还有,他们嘴里所说的大事,究竟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总有那么一丝丝不太美好的预感呢?

……

大周使者来访忠顺侯府,自始至终,赵宗阳都没有出迎一步,也没有送出一步,这让侯府里的军士们一个个在心里叹服:侯爷真是太牛了!

想想以往十二年,但逢大周使者来访,开元的王公大臣们都恨不得把家底给掏空了,只求把贵客伺候好,结果都是灰头土脸。

反观咱们侯爷,压根就没把大周使者放在眼里,连一碗饭都不管……结果大周人走的时候,还不敢有半点不满!

放眼整个开元,还有谁能如此牛叉!

在忠顺侯府当差,真是越来越有滋有味了……

“勋爷,请劳烦你老人家通报一声,小人想求见侯爷。”

勋爷?哪门子的勋爷?

赵勋这会正在门口与几个弟兄扯闲淡,冷不丁听人喊了这么一句,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才回过神来。

咱这地位低下的跟班,从来都只有叫别人爷的份,现在居然有人叫垣爷了!

赵勋定睛一看,来人有点眼熟啊:不就是聚金楼那个名义上的掌柜,叫什么来着?忘了!反正上次咱跟着侯爷去聚金楼,这厮就没拿正眼看过我一下。

想不到啊想不到,风水轮流转,垣爷,也有扬眉吐气的一天啊。跟着侯爷做狗腿子,就是这么有成就感!

“你好像是聚金楼那个谁……找我家侯爷何事啊?”赵勋眉头一皱,拿了拿架子,享受了一把当大爷的瘾!

“勋爷真是好记性,还记得小的啊,小人崔进,受殿下之托,请侯爷移驾聚金楼一叙。”崔进点头哈腰,顺手摸进赵勋的袖子里,塞了一大把“意思意思”。

“这个……我家侯爷最近要接待大周使者,忙得很啊。”作为侯爷的狗腿子,打发一些不必要的应酬,是应尽的本分:“我可以帮你通报一句,但最终还得侯爷决定。”

“那是那是,有劳勋爷了。”崔进点头作揖道:“请务必转告侯爷一声,二皇子殿下等侯爷光临,都已经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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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龙是虫,就看这最后一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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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击,也是最强一击!来吧,燃烧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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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二皇子殿下等急了,那就要我家侯爷随叫随到么?”赵勋现在隐隐找到点当爷的感觉了,腰杆挺得笔直的。话里行间,都把侯爷放在最牛逼的位置上,一切以侯爷为中心,充分地体现了一个完美狗腿子的素质。

这忠顺侯府的人,实在是太牛叉了吧!连二皇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崔进心里嘀咕着,但表面上哪敢显露半分?现在的忠顺侯府,已经今非昔比了,可不是任谁都可以搓圆揉扁的。更何况,二皇子殿下,显然还是有求于人,处于弱势地位呢。

“勋爷误会小人的意思了,无论是殿下,还是小人,都绝对没有半点催促侯爷的意思。”崔进长期混迹市井,油滑得很。能屈能伸,一个劲地点头哈腰:“一切凭侯爷做主,当然,也请勋爷帮忙美言几句。”

说话间,又是一大把的“意思意思”,这还不算完,给在场的另外几个侍卫,都表示了一番。

这几个侍卫,都有一种扬眉吐气之感,咱忠顺侯府的人,到了外面,就是见人高三分啊!

赵勋这才略作矜持地点了点头,慢慢悠悠走向正厅,向赵宗阳汇报。

“侯爷,外面有个姓崔的求见,说是二皇子请侯爷赴聚金楼一叙。”赵勋之前在崔进面前的倨傲和架子全都消失不见,在赵宗阳面前,有的只是绝对的服从。

他深深地明白,自己在外面所有的面子,都是拜侯爷所赐,只有紧紧跟着侯爷,才能一直当大爷!

“聚金楼的崔进?”赵宗阳倒是记得这个名字,当初去聚金楼,捞了不少好处,也是算本侯的发迹之所吧。

尤其是带着林心煜,那还是两人第一次在一起接触。

当初的一幕一幕,直到现在,依然在赵宗阳的脑海中,难以忘怀。

心煜现在已经到了巡天宗了吧,不知道她还过得好么?

赵宗阳猛然间,有些想念林心煜。原本他以为,只要两人在距离分开了,思念也就会越来越淡,慢慢地,就能将彼此遗忘。这样,自己就能从容求死,心煜也能开始她全新的生活。

但现在看来,离遗忘,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

不过无论如何,先把这大事完成再说!

“二皇子那边,应该沉不住气了吧。”赵宗阳思绪回到了正事上,他故意晾了二皇子几天,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谋大事,不但要有人,还要有钱。

这二皇子,别的没有,穷的就只剩下钱了……

崔进在侯府门口心急火燎地等待,当他见到赵宗阳在无数铁卫的拥簇中缓缓出门之时,差点没感动地痛哭流涕:不容易啊!

真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要想请到顺候,真是千难万难啊!

接下来,赵宗阳出行的排场,更是让见惯大场面的他,目瞪口呆。

几百人的护卫队伍,浩浩荡荡。清一色的黑色骏马,衣甲鲜亮,最难得的是行动整齐划一,极为有气势。

“这些都是正儿八经的军士,不是一般意义上看家护院的侍卫啊!”崔进眼力倒是不差,一下子就看了出来。

虽然卧龙营的军士,基本都是老弱病残,但那也是受过正规训练,经过血泪洗礼的军人,与一般侍卫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连军士都给顺候看家护院了,不得了啊!”崔进在心里赞叹道:“开元城里,贵族何其之多,但能有这排场的,寥寥无几啊!就连自家殿下,也没那个权力啊……想想上次顺候来聚金楼,打肿脸充胖子地摆阔,实际上穷的叮当响。…,

就在短短一个月以前,真是恍若隔世,沧海桑田啊!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聚金楼,根本不需要通报,赵宗阳径直就上了九重天。而侯府的侍卫们,则被崔进安排在了第八层,以往这些侍卫们,连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八层的贵族公子哥们见状,一个个傻了眼:忠顺侯府的侍卫,都这么牛叉了啊!

“宗阳,你总算来了啊,二哥是望眼欲穿啊!”赵宗阳刚进九重天,还没拐进正厅里去,二皇子就急急忙忙迎了出来。

九重天的格局依然,金碧辉煌,奢华无度。上次赵宗阳来的时候,二皇子的架子摆的很大,但这一次,却是完全放在了对等的位置上,不敢再有半点倨傲。

所有的跟班和幕僚,都被赶出了正厅。偌大的厅里,就只有两人对坐。

赵宗阳很沉得住气,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吹拂着茶杯里的茶叶,慢慢悠悠喝了一口。

“宗阳啊,你说二哥现在应该怎么办?”二皇子哪有心思喝茶,心急火燎地问道:“照理说现在赵宗漠走了,父皇应该对我委以重任啊,怎么还是以前的老样子?”

赵宗阳心里冷笑:太清楚这二皇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了。典型的本事不大,野心不小。就这德性,还整天做着美梦呢。

不过么,这种人,还真就是天生的利用对象!

“太子去了巡天宗是不假,但问题是,他总归要回来的啊,估摸着就十年左右吧。”赵宗阳慢慢吞吞地说道:“等到那时候,他恐怕已经是超级高手了,回来继承大位,保我开元江山数百年啊……”

二皇子一听,就急了:怎么人走了,反而还越发不利了?

“宗阳,你帮二哥拿拿主意,看看怎么办?”

“难啊。”赵宗阳摇摇头,说道:“虽然你我都清楚,太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但别人不知道啊,从陛下到各位王公大臣,都很看好太子。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顺候,自身都难保,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哎,二哥啊,有些时候我真为你鸣不平啊!”

“宗阳你不能放着二哥不管啊!”二皇子越说越急,当初他的确是有野心,但这野心好歹还控制得住,但一旦被撩拨出来,就如疯涨的野草,被春风一吹,再也停不下来。

而这春风,就是赵宗阳!

“二哥,瞧你说的,咱们兄弟谁跟谁啊。我怎么可能放着你不管?”赵宗阳很无奈地叹道:“只是这事实在太难了,没办法啊,太子的实力太强!二哥啊,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你的修为是硬伤。别人怎么帮都没用啊。

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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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真是便宜你了

打铁还需自身硬,这句话犹如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二皇子的心坎上。

如果说别的,无论是权力还是势力,他都有自信不弱于人,但一说起实力,就难以启齿了。

他太习惯安逸的日子,吃不得苦,修炼起来,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后来干脆就停止了修炼。所以直到现在,他连天命觉醒都没有完成……

赵宗阳这一句话,说得他心里冰凉。但他还是不甘心,为自己分辩道:“为将者,需要实力,但是为帅,关键就是谋略了。就像我父皇,以仁德治国,你啥时候见他跟人打仗了?何况真要打仗,难不成他还亲自上阵?上兵伐谋嘛,拿修为来也没什么用啊!”

好一个以仁德治国!好一个上兵伐谋!

赵宗阳心里冷笑:你父皇的确是修为不济,搞阴谋诡计却是一把好手。不过你么……你就好好等着,与你父皇一起,还血债吧!

“二哥啊,你的观点,我个人而言,非常认同,但就怕陛下不这么认为啊。”赵宗阳一副很为二皇子着想的样子,推心置腹道:“这个世道,你也知道,以强者为尊,不讲什么道义的。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像二哥这种古道热肠的豪爽人,可就难混喽……”

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将二皇子从头到脚,浇的透心凉。但偏偏又挠中了他的痒处,让他的野心难以磨灭。

“宗阳你这番话,真是说到了二哥我的心坎上,二哥心里被戳的痛啊!”二皇子痛心疾首地问道:“真就没什么办法了么?只要有百万分之一的机会,我就会尽全力争取!”

“难啊。”赵宗阳一个劲地摇头:“除非……除非……你的修为突飞猛进……”

一听这个条件,二皇子彻底傻眼。

“这个……这个恐怕有点强人所难了吧……”二皇子挠了挠头:“如果是别的条件,我都有办法去做到。但修为……不可能啊!”

“修炼确实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短时间内,你也没法达到太子的境界,甚至连接近都做不到,很难让陛下对你另眼相看的。”赵宗阳的神情有些伤感,叹道:“罢了,死了这条心吧。除非…….算了,还是不说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什么!除非什么?宗阳你有办法?”二皇子此时的心情,就像是将要被溺死的落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赵宗阳支支吾吾,王顾左右而言他:“不……不行的……修炼要循序渐进,不能靠宝物强行提升的……”

二皇子的一颗心,噗通噗通直跳:天啦,听这意思,居然有什么宝物,能够让我强行提升!

想到这里,二皇子突然狠狠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己怎么这么傻啊!

一个月前,赵宗阳来聚金楼的时候,那修为算个屁啊,跟我一样,连天命觉醒都没有完成!

结果到了巡天宗的收徒大典,他却是威风八面,把帝国年轻一代的第一人寂寞都给灭了。修为的增长,岂是能用“突飞猛进”这么单薄的一个词就能够形容的?

要说他没有什么独门宝物,单就是循规蹈矩地通过修炼达到这样的境界,猪都不会信!要知道,他可是在十年前,就被蒙蔽了天命星,注定无法觉醒的废物啊!

只要能够将他的宝物弄到手,那么自己就一飞冲天了。连他这种废物都能做到的事,我堂堂二皇子,还能做不到?到时候让所有人刮目相看,想不发达都不行了!…,

这宝物,不管如何,都要得到!

不惜一切代价!

“宗阳啊,二哥就问你一句,咱们是不是兄弟?”二皇子猛然间,对着赵宗阳深深做了一揖,一躬到底:“二哥求你,救救二哥!”

“二哥,你这是在折煞宗阳么?咱们都是赵氏的子弟,血浓于水啊。”赵宗阳故作震惊,赶紧伸手将二皇子扶起,慌忙说道。

“既然是兄弟,那你就一定不要藏私,要救救二哥啊!”二皇子声泪俱下:“到底有什么宝物,你就卖给二哥吧!”

赵宗阳很是为难,楞了半晌,才说道:“若是换了旁人,休想从我嘴中探到任何口风,也就是二哥了,兄弟我也不瞒你,我这一个月,修为的突飞猛进,全是靠了一颗窃日月精华,夺天地造化的灵丹——流水丹……”

果然如此啊!要不是有灵丹,这家伙怎么可能突然间从废柴变天才?

二皇子内心狂喜,更是一揖到底:“宗阳,把灵丹卖给二哥吧,什么价,随便你开!”

“二哥啊,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流水丹,实在太珍贵了,我都只剩下最后一颗了。”赵宗阳说道:“虽然我已经服用过了,再服用也没用,但我还准备留给心煜呢。”

二皇子听闻此言,眼前顿时一亮,希望的光芒闪烁着。原本他还怕赵宗阳自己要服用,那可就不太好下手,没想到多服无用,这家伙偏偏还剩下最后一颗,岂不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势在必得啊!

“宗阳,有道是物尽其用啊!既然你还有最后一颗灵丹,那千万不要浪费了,卖给二哥我,那是最好的。”二皇子狂喜着,说道:“至于心煜小姐,她修为那么高,哪里还需要呢?再说去了巡天宗,要什么好宝贝没有啊?”

赵宗阳摇了摇头:“这是我对心煜的一片心意啊。”

靠,拉倒吧,还敢老子扯这些不着调的!不就是坐地开价嘛。

“宗阳,只要你把流水丹卖给我,整座聚金楼,就是你的了,包括二哥其他的一些财产,统统给你!”二皇子顿了顿,又说道:“其实,很多人不知道的,我在京城之外的很多郡县,都有秘密的产业,也统统给你!”

二皇子这还真是大手笔,几乎把自己那富可敌国的财富都给搬空了。

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要是能得到大位,钱又算得了什么?除了命,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赵宗阳似有所动,但沉吟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太珍贵了……”

我靠,到了这个关头,你TMD还在卖关子!

二皇子心里一发狠,用了最狠的招!

彻底将尊严放下,“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

“兄弟,二哥求你了!”

赵宗阳大惊失色,赶紧搀扶:“二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二皇子却是一动不动,涕泪俱下:“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赵宗阳痛苦地仰天长叹:“二哥,你这是在逼我啊!”

“我只是在逼自己!”二皇子毅然决然道。

“哎,”赵宗阳长叹一口气,然后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

“罢了,这次真是便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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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还敢盯梢?

二皇子飞速站起身来,如获至宝地从赵宗阳手中接过锦盒,紧紧捧在手心,死死抓住,生怕被谁抢了去似的。

“二哥,这里没有别人,不用这么紧张。”赵宗阳无奈地叹道,神情很是落寞,显然是肉疼异常。

“二哥不是紧张,是激动。”二皇子难以抑制心中的狂喜,一个劲对赵宗阳说道:“宗阳啊,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现在二哥就聊下一句话在这里:苟富贵,勿相忘!”

赵宗阳摇了摇头:“我不求什么大富大贵,能安安稳稳渡过此生就好。”

“哎,现在这个世界,就是浮躁,像你这样淡然的年轻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流水丹捧在手中,二皇子仿佛已经成为了高手似的,派头自然而然就流露出来,居然还带上了一点老气横秋的长者风范。

赵宗阳心里冷笑:这家伙,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那兄弟就预祝二哥马到成功了。”

“全仰仗宗阳仗义相助啊。”二皇子很大气地大手一挥,说道:“我的所有产业,从现在开始,都归属你所有了。明日就派人把所有地契房契送到忠顺侯府,做一个交接。”

“不用这么急,慢慢来吧。”赵宗阳依旧是一副肉疼的表情,勉强说道。

“二哥我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哪能拖泥带水?”二皇子拍着胸脯,说道:“就这么定了,早点交接早点安心,你有那闲工夫等,我还没时间呢!

从明日开始,我就要闭关了!”

“闭关”!这个词语,对于二皇子来说,是那样的陌生,那样的荒唐……

但面对如此勤奋的二皇子,赵宗阳忍心拒绝他么?

“如此也好,没有了诸多烦心事打扰,二哥才可以专心修炼,成就大道。”赵宗阳自嘲地一笑:“二哥是落得清闲了,但这些烂摊子,可就交给兄弟我来收拾了,愁啊……”

“谁叫咱们是兄弟呢,你不帮我谁帮我啊?”二皇子现在满脑门子只有修炼,当真做到了视钱财如粪土,他亲热地搂着赵宗阳的肩膀,说道:“兄弟你受点累,等以后二哥发达了,咱们一起享受无上荣光!”

“那就托二哥的福了。”赵宗阳满怀期待地说道。

二皇子见正事说完了,赶紧捧着锦盒,急不可耐地说道:“时间紧迫,不闲聊了,我就先去修炼了。”

赵宗阳拱手道:“那兄弟先告辞了。”

“不,不,不,怎么会是你告辞呢?聚金楼现在已经是你的地盘了!”二皇子拱手道:“我先告辞了!”

言罢,不由分说就转身往外走,急不可耐地要开始他的闭关大业。

看着他高大而笨拙的身影逐渐消失,赵宗阳嘴角拂过一抹冷笑。

这种心智与野心不成正比的家伙,简直是天生的棋子。

自己这次,不仅仅是为了要废掉他,骗得他富可敌国的资产,更重要的是,要利用他把水搅浑,运作一系列的事件……

赵天云和他的儿子,必须为当年的事,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赵宗阳心情愉悦地在金光闪闪的骰蛊台上,悠然自得扔了两把。

现在这聚金楼已经完全属于自己,包括二皇子在开元各地,诸多的产业……有钱的日子,就是好啊!

这笔钱,足够自己养很多人,做很多事了!

接下来,就看大周驸马爷御天寒那边,能不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了。相信他是一个聪明人,而聪明人,向来不会做傻事………,

休整了片刻之后,赵宗阳收拾起心情,下了九重天。

刚出九重天,崔进就迎了上来,点头哈腰道:“侯爷,殿下已经吩咐下来,从今日起,聚金楼就属于侯爷了,明日我就将地契和房契送到侯府,请侯爷过目。”

赵宗阳点了点头,道:“崔掌柜日后打算如何安排?”

崔进被赵宗阳这句话,戳进了心口里:二皇子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说要把所有产业都送给赵宗阳,他要闭关修炼,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滑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一撒手,自己这些人的饭碗,顿时就丢了!而且连一点遣散的费用都没有。

为二皇子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哎,江湖人江湖散,小人福薄,没大富大贵的命,只能混迹市井了,总不至于饿死。”崔进有些悲哀的叹道。心里很是惘然:真的甘心么?以前一直混市井,也倒罢了。但自从做了聚金楼的掌柜后,是何等荣耀的光景!

若是再混回去,将如何处之?

自古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如果崔掌柜不介意的话,可以继续在这聚金楼里做事。”赵宗阳淡淡说道:“本侯只对钱有兴趣,但对如何经营没兴趣,崔掌柜对聚金楼的经营早已上手,与三教九流都有来往,做掌柜再合适不过。”

崔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上掉馅饼了么?

顺候真是天大的好人啊!

“感谢顺候不弃,小人愿为侯爷肝脑涂地,死而后己!”崔进噗通一下跪到地上,连磕三个重重的头。

赵宗阳倒是没阻止他,而是坦然接受。因为他并没有把这崔进当做自己人来看待。

用他,一方面是看重他的地下关系网,信息极为畅通,往往比官方消息还来得迅速,准确。另一方面,这些角色,很适合做一些以自己身份而言,不太适合去做的事情。

第三,最重要的一点,要时不时地利用这崔进,不经意地向二皇子那边透露一些信息,一些自己想让他知道的信息…..

“下去吧,我这个人不喜欢听口号,只喜欢看行动。”赵宗阳看了崔进一眼,淡淡说道。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必定不让侯爷失望!”崔进再次重重磕了三个头,千恩万谢地退下去了。

赵宗阳见此间事了,正准备离开,却听到一个若有若无的清越之音:

“无耻的小白脸,好大的威风啊!”

但转瞬之间,这声音就消于无形。四处一望,连影子都见不到。

赵宗阳微微皱了皱眉:我靠,这丑八怪真是无法无天了,还敢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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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依然有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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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侯爷也是有速度滴

这聚金楼,虽然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之地,但是越到上面,就越是戒备森严。尤其是这九重天之上,是绝对的禁地,是完全密闭的空间,别说是人,就是一只鸟都不让飞。

但就在这样的场所,冉冬夜居然还能够无声无息地跟踪自己,这艮阶的身手,果真是让人瞠目结舌啊。

这种感觉,让赵宗阳很不爽。若是身边随时跟着这么一个悄无声息的影子,自己的所有行踪和信息都被掌握在她手里,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换谁,谁也受不了啊!

“躲躲藏藏很好玩么?有种的,站出来,和侯爷痛痛快快打一场啊!”赵宗阳大声喝道:“你不是一直想杀我么?来啊!我就站在这里,等着你杀!”

他不能任由这个巨大的隐患发展下去,他必须要想办法,给冉冬夜以震慑,让她不敢再如此盯梢下去,所以他想尽办法,要激怒冉冬夜,让她现身。最不济,也得让她忍不住骂几句,确定她的位置。

但没想到,这魔女似乎还学聪明了,就是不上当,整个空间里,寂静无声。

不要逼我啊,既然这样,那侯爷就只能出大招了!

“丑八怪,没事缠着侯爷干什么?真是不要脸。”赵宗阳仰头大喊道:“侯爷早就明确拒绝你了,想要追求侯爷,下辈子吧!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执着,何苦呢?放下吧,对你,对我,都是一种解脱。”

“谁不要脸啊?小白脸,你太无耻了!”果不其然,赵宗阳耳中传来冉冬夜那怒不可遏的清越声音,他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向着声音的来源,纵身一跃,扑了上去。

“好奸诈的小白脸,果然无耻啊。”冉冬夜的身形,无踪无影,像是隐没在空气中。

只听见一声冷笑:“不过你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啊?以你那垃圾的实力,也敢与本宫争锋?也罢,本宫就先陪你玩玩,让你见识见识,艮阶的风系身法,究竟是什么样匪夷所思的境界!”

冉冬夜的身影,突然自东南方出现,一身引人侧目的紫衣,紧紧包裹着那峰峦叠障的修长身型,有一种让人惊心动魄的质感,还有那么一丝丝神秘,显得格外的妖冶和魅惑。

“小白脸,本宫就给你一次追我的机会,免得说本宫恃强凌弱欺负你。”冉冬夜话一说出口,顿时感觉到有些问题,什么叫“给你一次追我的机会”?

呸,呸,要是小白脸这种货色,都敢追求本宫,那本宫宁愿去死!

“我靠,丑八怪你不要脸到一定程度了啊,都敢YY侯爷追你了,你说你是不是心理变态?”赵宗阳趁着冉冬夜愣神的这个当口,一跃到了她的身边,伸出手,就想抓住。

“哼,还想偷袭?”冉冬夜原本翩然站立的身影,一瞬间便飘移开去,那团紫色在空气中,划下一个极为炫目的弧度,直接从九重天的天窗,划向了聚金楼外的天空,犹如一道美丽的彩虹。

一个清越的声音,在空中袅袅散开:“小白脸,就你那点道行,能碰到本宫的衣角么?有种,你就跳出来啊,这么高,可别摔死了啊!”

太嘲讽了!太挑衅了!

赵宗阳纵身一跃,也跃窗而出,从十丈高的空中,急速下落。

“哈哈哈,果然是废物啊,还敢逞强,不要命了?”冉冬夜在空中停下了身形,扭头看着赵宗阳下坠的白影,乐不可支,忍不住捧腹笑道。…,

但就在这一瞬间,赵宗阳急速下坠的身影,倏然凭空消失不见。

冉冬夜一时愣住了:这是什么道理?小白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而在下一个瞬间,让她更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自赵宗阳身影消失之处,赫然间有一股气流涌动,飞速向自己袭来!

若非她修为高深,感官极为敏锐,根本无法分辨出这股气流。

“无耻的小白脸,还故弄玄虚,想扮猪吃虎啊?”冉冬夜那争强好胜的心思,被彻底地撩拨了起来,傲然道:“本宫今日不与你比修为,就单单比比脚力,来,追我!”

话音刚落,她那紫色的身影,便倏然隐没在空气中,若隐若现,片刻之后,猛然间出现在数丈开外,在一座高高的房顶上,单脚直立。

酷似传说中的瞬间移动!看来她是拿出真本事了。

“小白脸,来追我啊!”冉冬夜嚣张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但片刻之后,让她大吃一惊的是,那股气流居然跟过来了!

“丑八怪,对于你的自恋,侯爷已经忍无可忍了!”赵宗阳不屑的声音传入冉冬夜耳中,不啻于晴天霹雳!

“他是怎么跟上来的?搞错没有,本宫这可是艮阶的风系身法,小白脸区区巽阶,呃,似乎还不知道是什么系的……”一时之间,冉冬夜只感觉到有些头昏脑胀。

别说冉冬夜搞不懂是为什么,就连赵宗阳自己,一时之间也没回过神来。

不就是“风之疾走”么?以前用过不少次了,但这次的感觉,为何如此陌生,完全找不到平素里那熟悉的节奏?

但却能明显地感觉到,现在的“风之疾走”,要强大许多!脚后跟上像是有一股真气,在推动着自己前进,活力无穷!

同样的身法,同样的口诀。这区别是从何而来的呢?唯一的不同,似乎就是自己的等级提升了,到了巽阶大师级,并且已经隐隐感觉到突破的边缘了。

是不是随着自己的升级,使用的功法和技能,也会随之提高一个档次?

应当如此!这全新的境界,感觉不同凡响啊!

一个字,爽!

“丑八怪,你跑啊!想不到吧,这个世界上不单只有你跑得快,侯爷也是有速度滴!”

“本宫还就不信了,区区巽阶的,能追上堂堂艮阶的,这个世界还要不要天理了?”冉冬夜秀眉一蹙,面上的紫纱随风飘动。顷刻之间,整个身影凭空闪烁,瞬间移动,回到了聚金楼的楼顶,玉手轻拂,将天窗给关上了。

“哈哈,小白脸,来呀,来追我!”冉冬夜捉狭地笑道,然后将自己的命元,注入到天窗之上。

冲进来啊!看会不会被撞死?

话音刚落,便见到那股若隐若现的白色气流,一头便撞在了纯金制成的窗棂上。

“轰隆!”,两股命元猛烈地碰撞在了一起……

(一觉醒来,居然被人爆菊了,兄弟姐妹们,这个节奏可不对啊。大家加把力,顶回去!推荐一本书,字数已经不少了,《天下武尊》,据说是有阳神的神韵哦,牛叉的很。[bookid=2457289,bookname=《天下武尊》]

第九十二章 匪夷所思的升级

在剧烈的碰撞中,纯金制成的窗户,瞬间被砸变了形。窗布碎裂,犹如纸屑般纷飞。

一股鲜血,顺着变形的窗户,缓缓流下,一滴一滴,落到地上,串成了一条线……

“哈哈,小白脸,现在知道什么叫做鸡蛋撞石头了吧?”一片尘土飞扬中,冉冬夜骄傲地站立着,那紫色的身影翩然而立,显得很是强大。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啊,你一个小小的巽阶,也敢与本宫正面对抗,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但冉冬夜的话还没说话,窗外的那股气流,已然穿过了破碎的天窗,再一次猛烈地冲了过来。

雷霆之势,比先前尤甚!

“这小白脸真是不要命啊!”冉冬夜心中凛然一悸,不由得又浮现起前日里的情境,这小白脸虽然实力不济,被自己的离魂阵欺负地毫无还手之力,但那悍不畏死的作风,却着实让人头疼,尤其是最后那一抓……

不想还好,一想到这一茬,冉冬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几欲暴走!

“不要命是吧!本宫就让你没命可要!”

再无半分保留,冉冬夜将命元凝聚,牵引起命运之力,迎着呼啸而来的奔腾气流,尽全力发出了一击!

“轰隆隆”,聚金楼的穹顶,瞬间崩开一个巨大的洞,楼外的风,带着阵阵寒意,倒灌而入。

在呼啸的寒风中,冉冬夜翩然而立,毫发无伤。

一滴一滴的鲜血,顺着风,落在她紫色的面纱之上,一股血腥的味道,渐渐弥漫开来。

“天作孽,犹可怜,自作孽,不可活!”冉冬夜秀眉微蹙,说道:“小白脸你这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赵宗阳的身形,在风中渐渐显现,原本一身纯白的锦衣,此时已经是破烂而褴褛,还沾染上了血色;一股血流,顺着他的嘴边落下。长发飘散,乱不可言。

真是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但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的眼神。

双目如电,锐不可当,燃烧着熊熊的战意,充满了难以言说的爆裂气息!

“来啊,来杀我!”赵宗阳的脚步凝重,缓缓向前,气势极为强大。每一步,都犹如泰山压顶,地动山摇。

不知道为何,冉冬夜居然有一种脊背发寒的感觉。

强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根本不把性命放在心上的小白脸,真是让本宫心里瘆得慌!

一团疑云,不经意间,环绕在她心间:不对啊,前日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这个小白脸,怎么就打不死呢?

不管他再不怕死,再不要命,要是一掌下去,直接拍死,那也就一了百了,哪里还有他嚣张的份?但问题是,自己分明在修为上比他高了太多太多,但为何每次都是让他深受重伤,全身流血,但偏偏又死不了呢?

呃,身受重伤……这说法都未必对。似乎就是当时流血,第二天,又是生龙活虎了!

真是奇哉怪哉,如果说前日里,本宫用剑,没有刺他的要害,这还说得过去。但今日,分明是用了全力,以命耗命。以两人的实力差距,应该不死也残了啊!

但这厮的眼神,分明是活力十足啊!

“丑八怪,愣着干什么?快来杀我!”赵宗阳带着恶魔般的微笑,一步一步,迎着冉冬夜紫色的倩影走去。

他的体内,一阵翻江倒海,命元在急剧地燃烧,碰撞。…,

天命之池的边缘,已经开始逐渐崩塌……

赵宗阳突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与冉冬夜的战斗中,自己似乎像是要突破极限,升级了!

战斗中升级,其实不算什么新鲜事,但不可思议的是,冉冬夜强大无比的命元,在自己的天命之池里肆意冲撞,造成了极大的杀伤,但这杀伤,似乎像是为天命容器的扩张,提供了更为广阔的空间。

说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话,冉冬夜的攻击,居然像是在引导着赵宗阳前进……

显然,这不可能是她的本意。苦大仇深的,恨不得置之死地而后快呢,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但这个诡异的现象,又如何解释呢,难道说她的命元,有什么特别之处?没道理啊,要是她的命元,天生就带有让人升级的引导作用,那她还杀屁的人啊?出家为尼,整天都普度众生好了。

又或者说,是我的命元,与她的命元,各自的特性组合在一起,发生了奇效……

靠,晦气!

赵宗阳也懒得多想了,反正升级是好事。

“来啊,舍不得啊,你不是爱得我要死要活的嘛!”赵宗阳咄咄逼人地迎上前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还真当老娘怕你了!”冉冬夜已然暴走,这一点从她的自称上显露无疑……

一股强大无匹的命元,爆入赵宗阳的体内,如狂风一般席卷,将天命之池搅得天翻地覆。倏然间,命元漫过了池子,直直喷向天际!

赵宗阳的体内,顿时一片混沌。而他颈上的长命锁,又开始发挥了作用。

命元越来越为精纯,澎湃的意识也越来越为冷静……

而最莫名其妙的,冉冬夜的那股强大的命元,正在一下一下,狠狠地凿着天命之池……

赵宗阳甚至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天命之池就被扩建成了天命之泉……

一不小心,艮阶入门级了!

这升级,居然是拜敌人所赐,该是如此荒唐……

但那股命元,还在赵宗阳的体内肆虐着。

“天命强化——痛苦之源技能发动……”

一股难以言说的痛苦,在赵宗阳的体内蔓延开来,继而是一股澎湃的命元,蠢蠢欲动。

“小白脸,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还敢嚣张么?来,动手打我啊!”冉冬夜见赵宗阳此时的气势大不如前,似乎是痛的死去活来的样子,心里的石头一下子落地了:看来本宫还是能轻易收拾他的啊!

但话刚出口,猛然间,却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

又被偷袭了!冉冬夜脑海中的念头,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人,能不能不要无耻到这个地步!

更让她愤怒的是,这一击偷袭,好死不死地,居然又是抓在了与前日相同的部位上……

大色狼,本宫的胸,跟你有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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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大丰收

“你……无耻……咳咳……”冉冬夜正准备向上次那样,破口大骂,但猛然间感觉不妙,胸口剧痛钻心。

那被抓了一下的峰峦,像是要爆炸一般,热得发烫,疼痛难当!一时之间,喘气都不顺了。在某个瞬间,她甚至都怀疑,自己这引以为豪的双峰,都像是要爆了!

这小白脸,下手该有多狠!

冉冬夜疼的龇牙咧嘴,心里却是极度疑惑:小白脸这点道行,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威力……本宫堂堂艮阶的修为,居然被一个巽阶入门级的垃圾两次袭胸,而且这一次,尤为严重!老天啊,你这是开什么玩笑!

这时她几乎已经确定,赵宗阳的属性,应该是四大体系中,最少见的山系。

不动如山,绝地反击,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多么狠辣,又多么自虐的属性,只有像小白脸这么变态的人,才会修炼这种变态的属性!

但山系的属性,移动速度应该偏慢啊,怎么可能在身法上,堪堪跟得上自己的步伐?

但从身法上,这小白脸,应该是风系无疑啊!

天啦,这究竟是这么一回事?

“咦,你怎么了?”赵宗阳方才在剧痛中,也没想那么多,抬手就是那么一击,这会才发觉,自己的手掌,似乎……这手感,一片火热啊!

晦气啊!又摸到这魔女的胸了,这女人是灾星,说不得侯爷又要倒霉。赵宗阳赶紧缩回了手,只觉得手心都发烫了。便很不满地对着冉冬夜嘀咕了一句:“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敏感呢,随便捏一捏,就烫的可以烧水了……”

冉冬夜被赵宗阳这话一刺激,加上胸口痛地要死要活的,顿时气急攻心,只觉喉头一甜,一股气血不禁喷涌而出。尽管她全力控制,但一缕鲜血,却还是顺着嘴角溢出,将那紫色面纱的一角,染上了一抹鲜艳的颜色。

高高在上,强大骄傲的冉冬夜,以前经常气得别人吐血,但她做梦也想不到,风水轮流转。有朝一日,自己居然被人活生生给气得吐血了!

“你蜷缩着干什么?该不会是受刺激了吧?”赵宗阳见到冉冬夜身体前倾,蜷缩着的样子,很是憔悴的感觉。想想她平素里的威风,不禁有些感慨,顺口说了一句:“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

冉冬夜面纱上的血渍,更深了!

这还不是故意的?你究竟要怎样才算是故意?

“狗贼,我要杀了你!”冉冬夜本能地又重复了一句陈词滥调,但这一声大吼,牵动了胸口的气息,痛得她抽了一口冷气。

“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我都对你无语了。”赵宗阳一屁股坐到地上,无奈地摊开双手,道:“来,杀了我,我保证不还手。”

事实上,他现在还真没法还手。用过了“天命强化——痛苦之源”这一套组合技能之后,他的体力已经迅速流逝掉了,现在也就只剩下嘴巴还能动一动。

冉冬夜见到赵宗阳在自己面前,居然如此写意地就坐到了地上,实在是太嚣张了,完全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啊!

“怎么不动手了?舍不得?”赵宗阳接着问道。

冉冬夜心里是气极了,但反倒冷静了一些,嘴角翘起一抹弧度:哼哼,还想用激将法对付本宫?我才没这么傻,都上了两次当了,这次怎么可能还被你牵着鼻子走?…,

你现在这样洒脱,必定是有后手,现在就想激怒我而已。以本宫的智慧,岂会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透?

你叫我动手,我这次就偏不动手,看你能把我怎么办?

“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宫面前炫耀?这次就饶你一条小命,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你自求多福吧!”冉冬夜说了这么一大段话,胸口生痛,抽了一口冷气,转眼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回事?给她杀,她又不杀了。女人啊,就是反复无常,不能用常理揣摩,尤其是丑女人!”

赵宗阳坐在地上,叹了一口气。

片刻之后,体内的命运天盘,似乎又开始运转了。

“完成阶段任务,晋升艮阶,成为天命士。获取奖励:天命强化升级,痛苦之源升级……”

一听到这个信息,赵宗阳就忍不住想骂娘:什么玩意啊,升级来升级去,结果每次都优先升级天命强化,弄得越来越难死了!

但接下来的信息,却让他郁闷的心情,瞬间得到了缓解。

“获取专属武器:烈焰之刃,可与功法:火之刃相配合,使之发挥出数倍的威力……”

出武器了!进了艮阶后,果然是一个新的层次,爽啊!

最让赵宗阳欣喜的是,还得到了一个新的概念:专属武器,可以与相应的功法配合,发挥出数倍的威力。这绝对是以弱胜强,扮猪吃虎的秘密武器啊!

有烈焰之刃在手,即便越级挑战,又有何惧哉?

真是太惊喜了!

但没想到的是,惊喜还在继续。

“获得艮阶专用功法:镜花水月,可以制造幻境,欺骗感官,威力视目标心智而定……”

我靠,镜花水月,听起来,这个名字就不得了啊!制造幻境,岂不是与冉冬夜的离魂阵相似?

不同的是,她的是蒙蔽感官,而我是欺骗感官,似乎更有挑战性!

哼哼,丑八怪还敢在侯爷面前拽,现在侯爷也发达了,啥时候让你也尝尝睁眼瞎的滋味!

不过,这专用功法,是不是过了艮阶,就不能用了?

赵宗阳这时突然意识到,自从进入艮阶之后,得到的奖励,往往都是与“专用”挂钩的了,似乎在从粗放化向精细化发展……

获取奖励还没完。

“获得林系专用技能:折光术,触发条件:心死。

使用折光术,可使目标回复到十年前的状态……”

太厉害了,回复十年前的状态,甚至隐隐都有点逆转时光的味道了!简直是梦幻一般的境界!

只是,这触发条件,有些令人费解啊。

心死……这是什么样的状态?

“发布下阶段任务:主线任务,晋升天命师。支线任务,寻找有缘人,开启神皇星的记忆碎片……”

呃,这是什么套路?现在任务都分主线支线了,果然是专业化,精细化。

但这支线任务,有些太难以理解了。

“寻找有缘人,开启神皇星的记忆碎片”,这完全是莫名其妙嘛!比大海捞针还夸张。

天下之大,谁是有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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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炼药师之路?

赵宗阳对这个支线任务感到很头痛:空口白话地说什么“有缘人”,却没有给出相应的判断条件,以及完成条件,完全是乱弹琴!

“既然是支线任务,干脆不接受好了,完成主线就行了。”一个念头,在赵宗阳的脑海中悄然升起,然后就挥之不去了。

就这么干!

“是否选择完成支线任务?若选择,可开启炼药师之路……”就在赵宗阳准备放弃之时,命运天盘猛然间又传来这么一个爆炸性的信息。

炼药师之路!

赵宗阳一下子就愣住了:虽然他对整个修天命的体系并不算十分清楚,但却能以如此逆天的速度升级,除了神皇星的传承之外,各种宝物和丹药的辅助,也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或许赵宗阳并不清楚在修命者的世界中,炼药师究竟战斗力如何,但他可以想象,炼药师所享受到的尊崇地位。这必定是一个人人争相招揽,甚至刻意讨好的对象。

炼药师想办一件事,或者想杀一个人,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只是嘴巴一抬,说不定就有无数的修炼高人趋之若鹜,前赴后继,比修炼者自己还管用……

想到这里,赵宗阳也不禁心动了。并不是说他有多贪图权势,要别人奉承自己。这些虚荣对他这个九死九生的人而言,早就如同浮云一般了。但谋大事,需要太多太多人才,只要能够招揽人才的事,他都愿意去做!

为了父皇在地下的英魂能够瞑目,刀山火海,义无反顾!

“我接受支线任务!”赵宗阳没有迟疑,便做出了选择。

“接受支线任务:寻找有缘人,开启神皇星的记忆碎片……开启炼药师之路,获得初级炼丹术,获得初始经验值100,能够炼制最初级的丹药,获得初级炼丹图谱一本……”

赵宗阳蓦然发觉,自己的手中,有了一本图谱,打开一看,只有薄薄的一页布帛,记载着最初级的一种丹药的炼制方法和配方。

这丹药,叫做——培元丹,是一种增强身体强壮和元气的药丸,但这丹药对人的身体的效用并不稳定,对于越弱的人,效果越明显,越强的人,则效果越弱。

基本上,对于完成了天命觉醒的人而言,这培元丹基本就跟糖丸没什么两样了……

“这刚开始炼药师之路,用这种初级的东西上手,很不错。”赵宗阳却丝毫没有小看这丹药的炼制,起步总是要低点,循序渐进骂。若是现在给他一本逆天丹药的图谱,他反倒要傻眼。

更何况,培元丹对于已经天命觉醒的人没什么用,但是对于还没有觉醒的普通武者,可不是谁想要都能有的货色,而是很难得的宝贝了!

侯府中,跟着自己的那么多弟兄,实力都很低微,这可不行,要想办法让他们提升起来,否则那谋逆之事,不过是空谈罢了;更何况,这些底层的侍卫和军士跟着自己,都是死心塌地,没什么花花心思,不能让他们白白卖命,自己有义务让他们得到应有的尊重和荣耀!

老弱病残又如何?断胳膊瘸腿又怎样?我要让他们都强大起来,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看看谁还敢嘲笑他们?

强大的规划,就从这培元丹开始!

赵宗阳看了一下图谱,炼制培元丹所需要的原料挺多,其中还有好几味药材,是很珍稀的,需要花点时间去采集。除此之外,倒没什么别的难处,唯一只有一点让他不太爽:丹药炼制,失败的几率比成功还大!…,

而且一旦失败,自己要损失买药材的大笔费用不说,还会倒扣自己的经验值!

“看来,这炼药师之路,也不是坦途啊。”赵宗阳暗自叹了一句,旋即摇头苦笑:这不废话么?要是容易,炼药师早就满大街了,哪还有什么珍贵的?

都说修命者是天之骄子,万中无一。但至少自己所接触的人中,修炼者不少了,却至今没见到过一个炼药师,可见炼药师稀缺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可以想见,一旦成为一个能摆上台面的炼药师,将会是怎样的待遇?

没说的,为了复仇大业,拼了!

一会就吩咐下去,尽快收集药材,然后便开始炼药之路…….

赵宗阳又休整了一会,回复了一些体力之后,便独自走下了九重天。侯府的侍卫们此时正在八层玩得昏天黑地,一见到赵宗阳的身影,纷纷放下赌具,迎了上来。

“侯爷,这……小的护驾不力,罪该万死!”赵勋一看到赵宗阳一身的血迹,顿时慌了神,无比自责地当即就跪了下来。

“我等失职,罪该万死!”顷刻间,所有人都跟着他,跪在地上。

一张张脸上,都写满了自责与愧疚,丝毫没有考虑到:以侯爷的修为,还被弄成这个样子,换做自己这些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还护驾?有这个资格么……徒然贻笑大方而已。

不过赵宗阳并没有感到任何值得嘲笑的,相反的,他的心里涌起了一阵淡淡的感动:这些质朴的底层士兵,虽然实力低微,但却实实在在,恨不得把心掏出来。

为这些人提升实力,自己责无旁贷!

“忘了我说过的什么了?”赵宗阳皱了皱眉,喝道:“跪什么跪?什么臭毛病!谁要再跪,就给我滚出侯府去!”

侍卫们几乎是含着热泪站起来的,虽然被侯爷臭骂了,但一个个只感觉到心神激荡。一种前所未有的受尊重的感觉涌遍了全身,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占据了心头。

侯爷如此待我,我必以死相报!

“好了,都别婆婆妈妈的了,本侯就是不小心被一只苍蝇咬了几口。”赵宗阳满不在乎地说道,却不经意间联想到:若是冉冬夜听到自己把她比作是一只苍蝇,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呃,这么大的苍蝇?

赵勋有些愕然,但又不敢继续问下去,赶紧招呼人马,拱卫着侯爷回府。

“小勋,这些药材,你找人负责采买,尽快办齐。”赵宗阳没急着动身,写了一个清单,交给了赵勋。

赵勋一看,就有些傻眼:这么多啊!种类繁多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每味药都要一百斤!哪怕就是拿药当饭吃,也得吃上个十年八载的……

侯爷是被什么苍蝇咬了,要用药材来洗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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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徐家要行动了

惊愕归惊愕,但赵勋是一个很清楚自己本分的合格狗腿子,二话没说,便带着人,到处买药去了。

赵宗阳在聚金楼里洗了一个澡,换了身衣服,便在一群侍卫的拥簇下,策马向侯府行去。

一路上,都有人不断向赵宗阳问好,自以为比较熟的,还刻意想寒暄几句。

都知道顺候现在牛了,今非昔比了。

尤其是当顺候杀了大周校尉的消息传遍京城后,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尽管朝廷已经在尽力封闭这消息了,但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无非就是早点知道与迟点知晓的区别罢了。某种意义上来说,朝廷越想遮掩,消息反而就传的越快,越广!

尤其这消息在市井之间流传,免不了道听途说,添油加醋。结果在几番“构造”之下,赵宗阳灭杀胡峰的事迹,硬生生地被编成了一个带着传奇色彩的故事,现在京城的各大茶楼里,说书先生们都不说别的传说和演义了,专门说顺候的英雄事迹。

这样一来,赵宗阳在开元城里的名声,就越加显赫了。不但很多人想尽一切心思,要与顺候拉上点什么关系,更有许多朴素的底层平民百姓,是发自内心的,对顺候充满了敬意。

杀大周校尉,这十多年来,开元国里还有人敢?

对于这些问好和寒暄,赵宗阳带着淡淡的微笑,一律给予回应,没有摆任何架子。得人心者,才能得天下嘛。

一路上,就这么走走停停,耗费了不少的时辰,直到太阳都快落山了,才回到了侯府门前。

赵宗阳刚一下马,准备迈步,倏忽间却敏锐地听到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感觉到一枚暗器,向自己袭来!

他脑海中第一反应:该不会是冉冬夜那只甩不掉的苍蝇,又来作祟吧?

但这个念头,旋即就消散了:无论是从手法,还是威力,这暗器的袭击,都是失败中的失败。对于自己的修为而言,实在是太儿戏了,绝对不可能是冉冬夜的手笔。

有一点,赵宗阳自己都没意识到:咋一被偷袭,就下意识地想起冉冬夜了呢?

伸手一探,赵宗阳很轻松地便把暗器揽在了手中,摊开手心一看,是一枚银色的小刀,串着一块折起来的白色的布帛,隐隐可以看见内层的字迹。

原来是有人送消息,不过,这么偷偷摸摸的,又为了哪般?

赵宗阳的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一个名字。只有这个人见不得光,需要以这样的方式,与自己取得联系。

赵宗阳并没有当即打开布帛,而是不着痕迹地就将布帛连带着小刀,一起收进怀里。

毕竟是在侯府门外的大街上,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谨慎一点总是没错。

回到了侯府的大厅,落座之后,赵宗阳才从怀中掏出了小刀,取下布帛,展开来一看。

“我已经向徐召元献策,要借刀杀人,让大周对你恨之入骨,继而铲除你!我会争取成为此事的主导,借此掌握在徐家的话语权。”

果不其然,是徐凌天发来的消息,这个隐藏在阴影中的毒蛇,终于要开始吐出信子了。

徐召元啊徐召元,自以为算无遗策,弄这么一个赘婿的儿子来过度,以为留有后手,便一切尽在掌握。岂不知,有本侯的运作,徐凌天这条毒蛇,终有一日,将吞噬掉整个徐家!…,

“看来本侯应该采取一点措施,配合一下徐凌天,让他在徐家站稳脚跟。”

赵宗阳在脑海中,迅速构思出了一个计划……

是夜,开元城东,雕梁画栋的相国府正厅,几乎所有的嫡子嫡孙悉数到场。

徐召元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在他旁边,是徐正峰和徐凌天。这座次,让徐家的诸子心里很不满,一个个在心里嘀咕着:随便过继一个儿子,就想稳住这下任家主之位,这算盘也打得太想当然了吧?

一个区区的赘婿的儿子,这么多年来,不显山不漏水,可有可无的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甚至在这正厅里都没有座位,现在摇身一变,认了一个干爹,就坐到老爷子身边去了。

哼哼,这位置,你以为凭你,就坐的长久么?

无数双眼睛就这么盯着徐凌天,更盯着他的位置。

“今日将大家召集来议事,主要就是关于如何铲除赵宗阳。”徐相国一开口,在场的人就敏锐地感觉到,老爷子与往常的淡定从容不太一样,带着一股深深的恨意,以及一点无奈而沧桑的悲怆。

“想不到老夫纵横开元几十年,终究还是有看走眼的时候。一个月前,斩杀赵宗阳易如反掌,但老夫却太过自信,以至于错过良机,让这厮发展了起来。”徐相国尽管很不情愿,但却不得不叹道:“现在,再想杀他,已经千难万难!”

在场诸人,尽皆默然。

赵宗阳在演武台上的表现,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败徐正山,杀寂寞,锋芒毕露,颇有些势不可挡的霸气。

原本的徐家第一高手徐正山,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前几天出门想逛逛,结果被人直接扣筐里,抬到最繁华的大街上,当众殴打,门牙全掉了……现在根本不敢出门,但在府里也受气,一个废物,谁还会正眼看他?

第一高手的遭遇尚且如此,徐家还有谁能杀赵宗阳呢?虽然底蕴很深厚,权势很重,但现在赵宗阳的势头也很火啊,不少王公大臣背地里都想搞点动作……

想起这些,众人都感到很棘手。

只有徐正峰却是知道,徐家还是有后手的,只是这后手只能用一次,必须在徐家面临生死存亡之际,才能使用。现在就用在赵宗阳身上,未免为时过早,杀鸡用牛刀了。

“还好,我徐家也是英才辈出,让老夫很欣慰。今日,凌天向老夫献了一策,我觉得很好。”徐相国转头,微笑着对徐凌天说道:“凌天,把你的想法,对你的叔叔伯伯们讲一讲,放开点,不要怕说错。”

老爷子这口气,分明就是把徐凌天当做未来的家主在培养啊,现在就急不可耐地想要帮他立威了!

徐家诸子,尽皆不满,一个个在心里冷哼:区区一个徐凌天,能有什么本事?还献计献策,无非是哗众取宠罢了!

“各位叔叔伯伯,凌天有一个很不成熟的想法,还请各位长辈帮着斟酌斟酌…….”

徐凌天侃侃而谈……

片刻之后,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变得不同了。

“这小子够狠的啊!”

“毒计啊!”

(第二更送到,继续求支持,情节渐入高潮,这几天会有一个大爆发!)

第九十六章 兴师问罪

翌日,在大殿的朝会上,赵天云突然收到了一副密折。

扫了一眼,原本仁德而慈祥的面容,瞬间有一丝扭曲,片刻后,才恢复了原状。

“诸位爱卿,可有人听说昨夜在邀月楼发生的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出声。

邀月楼,那是开元城里出了名的风花雪月之地。自己这些王公大臣,虽然说大都是风流人物,但这毕竟是台面之下的个人行为,大家心照不宣。但是明面上,都是体面人,怎么会去那种乌烟瘴气之所呢?

特别是在早朝这种庄严肃穆的场合,还是要冠冕堂皇才好,自古以来,再是风流才子,也没谁在大殿上,向天子报告自己逛青楼的事迹吧……而且,昨夜发生的那事,实在是天大的坏消息,谁愿意当这个乌鸦嘴,向天子报忧?

一群人支支吾吾,默不作声,赵天云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这消息就这么绝密?连我的重臣们都不知晓?那以后谁要是在这开元城里杀人放火,岂不是要烧到皇宫里,才有人救火?”

“启禀陛下,此事老臣略有耳闻。”关键时刻,还是徐相国挺身而出。

“嘿,老相国年纪不小,却是老骥伏枥啊,想不到都这光景了,还能春暖花开……”有几个与徐相国处于对立阵营的大臣,戏谑地笑了笑,不过都是互相之间低声议论,不敢让陛下听到。

徐相国耳朵尖,倒是听了个一字不漏,饶是他的脸皮够厚,心里够淡定,也不由得微微咧了咧嘴,大声说道:“只是耳闻,知之不详,还望陛下明察。”

靠,去了就去了呗,咱们长期在那种地方混,碰见的都是这里的老熟人嘛,你遮遮掩掩有意思么?

“徐爱卿不必过谦,知道多少便说多少。”赵天云坐在龙椅上,有些如坐针毡的意味,心里很急,表面上却依然是不疾不徐地说道。

“据说,昨夜在邀月楼,发生了一场命案,十死八伤。”徐相国说道这里,脸色倏然一变,眉毛一挑,带着无比紧张和忐忑的语气,道:“不巧的是,这十八人,都是大周的军士,而且统统都是前日里被顺候赵宗阳灭杀的大周校尉胡峰的亲兵……”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旋即便陷入了无穷尽的嘴仗之中。

“十八个大周军士,在开元受袭,那绝对不是小事情啊,大周方面,肯定是雷霆震怒!”

“一个胡峰,已经满城风雨,现在是十八个人,天啦,怕是要出大事了!”

“若是处理不好,就怕大周借此挑起战端,后果不堪设想啊!”

“别光是碰嘴皮子,你倒是给点实际的意见,怎么处理啊?”

“我怎么知道咋处理?这事又不是我犯的!”

大殿里,顿时像煮沸的锅。

“噤声!”向来以仁德著称的皇帝陛下,难得地皱了一下眉头,喝了一句,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现场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犹如结了冰霜。

“徐爱卿,你接着讲。”

“根据伤者的口述,他们十八人,是受到了一个人的邀请,到邀月楼消遣,结果突然出现了一群穿黑衣,蒙黑布的杀手,大声嚷嚷着,要让他们跟着胡峰下地狱。”徐相国不知道从哪里捧出来一把刀,递呈给李公公,送到赵天云手中。

“这是他们在搏斗中,杀手落下的刀,请陛下明鉴。”…,

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被呈到了赵天云眼前。

自赵天云继位以来,对各项礼仪和规格,进行了极为严苛的修订,根据等级的不同,无论是跪拜礼节,还是口头称谓,甚至是生活起居,都进行了界定。就连各阶层所使用的刀具,都有很严格的管制,不能越矩。

眼前的这把刀,从款式上来看,应该是属于侯府这一级别的侍卫贴身用的长刀,刀柄上,应该刻着相应的字。拿起来一看,刀柄上一个小小的“顺”字,触目惊心!

又是顺侯赵宗阳?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赵天云心中怒气滔天,但表面上还是忍住了,只是眼神阴测,让人心惊胆战。

“除了这把刀,还抓到了一个人,请陛下当庭审断。”徐相国一揖到底。

诸位大臣神色各异:这徐老头准备够充分,做事够卖力的啊!缉拿凶手这种事,不应该由他亲自管辖吧?好像被杀的不是大周人,而是他徐家人似的。

“押上来!”

一个戴着手铐脚镣的人,被两个御林军拖进了大殿里,穿着黑衣,全身都是血。他的面目很狰狞,尤其是少了一只眼睛,可以望见眼眶里的血肉,触目惊心!

“武烈,怎么是你?”林战波一眼就认出这个小营的军侯。前几天,刚从北大营,给划拨到赵宗阳手下去了。

这刺杀之事,还真是赵宗阳干的?胆大包天啊!

“现在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好说的?”徐相国一改和颜悦色的笑脸,声色俱厉,对武烈喝道:“还不快从实招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在了武烈的身上。

“这是小人自己的意思,与顺侯无关!”武烈紧咬着牙,大声喝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一力承担!”

“胡说八道,要是没顺侯撑腰,你敢做这等诛九族之事?”徐相国自然不会如此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这个军侯,是凌天昨夜设计抓住,用来陷害赵宗阳的。只是没想到,这厮骨头硬,受尽酷刑也不松口,最后还是凌天有办法,不知道许诺了他一些什么条件,终于让他松了口。

今日,就要将赵宗阳彻底打倒,永世不得翻身!

“当日我们卧龙营的弟兄迎接大周使者,受了胡峰的侮辱,恨透了这些人。后来侯爷灭杀了胡峰后,小人又听说这些人密谋要暗杀侯爷,于是小人就擅自做主,带着几十个弟兄,做下了这件血案!”

徐相国冷冷一笑:“事到如今,你还在护佑你的主子?你以为这件事,凭你区区一条贱命,就能担待地下来?诛九族是最轻的了,老夫奉劝你一句,人还是要为自己想一想。

今日,当着陛下的面,老夫斗胆说一句,只要你能够坦白交代,至少保你不死!”

武烈显然被这句话触动,眼神一黯,喃喃道:“侯爷也是为开元人出一口恶气……”

此话一出,尽皆哗然。

果然是赵宗阳干的好事啊!

“来人,宣赵宗阳觐见!”赵天云终于忍不住暴喝道:“这次不管谁在他府上,就是绑,也要把他绑来!”

“诺!”李公公腿肚子都吓软了,服侍陛下多年,一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但像今日这般泰山压顶,却是不多见。

众臣也都心中惴惴:赵宗阳怕是要出大事了!

这时,一个声音从殿外飘来:“不用绑,本侯已经来了!”

(赵宗阳:本侯已经来了,尔等还不把票速速交出来?剑舞:你丫装逼装过头鸟,读者大大也敢挑衅,想死啊!赵宗阳:呃,哥不就是求死么.....剑舞:只要读者大大们继续支持你装逼,你丫的一时半会就死不了。)

第九十七章 杀了又如何

好嚣张的口气!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白衣锦袍的赵宗阳,不顾御卫的阻拦,快步迈入大殿之中。

看那神色,没有半点内疚和慌张,相反还一脸怒气……

这家伙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闯下这天大的祸,居然还如此霸气,真的不知道“害怕”二字怎么写的么?

“赵宗阳,不得放肆,天子在上,你还不跪下行君臣之礼?”徐相国冷声喝道,一句话就给赵宗阳扣了一顶大帽子,不可谓不老辣。

“我这个人腿脚不太方便,跪不下去。”赵宗阳双手一摊,说道:“况且,我记得当年我父皇在位时,君臣之间都是鞠躬,从来不跪。不知道后来怎么搞的,繁文礼节那么多,本侯十多年不理政事,早就记不清了……”

好蛮横好霸道的顺侯,字字诛心啊!

“好大的胆子,你是想违抗陛下的圣令么?口口声声先皇,你有没有把陛下放在眼里?”徐相国心里一喜:这小子果然不知天高地厚,死期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高高在上的赵天云身上。顺侯胆大包天,敢如此挑衅,岂不知天子一怒,流血五步?

赵天云的脸色,瞬间一变,在片刻之间,隐隐有了一丝凛冽的杀意;但顷刻之后,却又恢复了常态,缓缓说道:“宗阳年轻气盛,受不得礼节约束,这也不碍事。只不过,朕对你期望很高,你要尽快适应角色才好。”

这意思,是这次就算了,但下不为例?是在嘲讽还是在警告?侯爷不吃这一套。

赵宗阳冷冷一笑:“我尽量吧,不过在某些方面,我资质愚钝,恐怕要让陛下失望了……”

太霸道了,这无异于当场叫板啊,就差没有直接翻脸了。

众人神色各异,各自都在打着心中的小算盘:到了这种层次,没有几个人还会傻乎乎的以为赵宗阳是单纯的头脑简单,他敢如此,就必定是有所依仗。

但,他的底气从何而来呢?就凭借他巽阶的修为?虽然在年轻一代中,他是开元国当之无愧的翘楚,但这也只是年轻人之中,真正的高手,还多得很,难道他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更何况,这次还惹到了大周,那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庞然大物!岂是你能够抗衡?

“先不说这个了,宗阳,你看看这人,你可认识?”赵天云指着武烈,对赵宗阳问道。

“武烈,你怎么在这里?”赵宗阳大惊失色。

哼哼,到了这个地步,还想装疯卖傻,置身事外?徐相国心里冷笑,赵宗阳的反应,完全在凌天的意料之中。

“他在这里,出乎顺侯的意料吧。”徐相国阴阳怪气地说道:“顺侯千算万算,没有料到此人会在全身而退之后,被我徐家生擒吧。现在,他已经指证你策划刺杀大周军士了!”

“指证?”赵宗阳一副失了方寸的神情,手指着武烈,恶狠狠地喝道:“好你个狗奴才,还敢指鹿为马,栽赃陷害于我?”

众人哗然:这是狗急跳墙了?

“侯爷,我……”武烈狠狠咬了咬牙,猛然说道:“我还有家小,不能全跟着你陪葬!”

“你……你……”赵宗阳似乎被气得发狂,吐词都不清了,翻来覆去,就是喃喃一句:“血口喷人,血口喷人啊!”

哈哈,乱了方寸了!

徐相国心里一喜,按照徐凌天制定的计划,说道:“顺候一口否认,或许真有冤屈也说不定。陛下,老臣建议,低调处理,抛一个人去顶缸。大周实在是太恐怖,连顺候都被吓破胆了。”…,

“吓破胆?徐相国在开玩笑吧!”赵宗阳猛然涨红了脸,说道:“人就是我杀的,杀了就杀了,还想怎么样?”

果然招了!众人目瞪口呆。

徐相国心里暗喜,同时又有一些欣慰:凌天果然是个人才。

昨夜里,老夫还担心栽赃赵宗阳不成被反咬,凌天却分析道:“赵宗阳此人,唯一的优点就是骄傲,这同时也是他最大的弱点。这人很不好对付,同时又很好对付,只要抓住他的骄傲,即便是栽赃,他也会义无反顾地承认,这并不是因为他傻,而是他太骄傲,他相信能够凭他一己之力,与世界对抗!”

凌天的话,一语成谶!

“赵宗阳居然招认了,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多大的罪?”

“不认还能如何?人赃并获了!”

“莫非他真以为,凭他一己之力,能与大周对抗?”

“荒谬啊!”

大殿里,大臣们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赵天云皱了皱眉,脸色有些阴沉,但却没有如众人所想的那般,立即下令,处理赵宗阳。

陛下莫非是有所顾忌?难道他还在担忧,当日的承诺?徐相国心中一凛:不行,赵宗阳渐渐要成气候,铲除他的机会千载难逢。若是错过这次,天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

“请陛下圣裁!”徐相国义正词严,道:“死了十个大周军士,大周方面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现在摆在我们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自己赶紧处理凶手,给大周一个交代,二是徘徊等待,然后坐等大周发怒,给我们一个交代……”

情势紧张,一触即发啊!必须要赶紧处理赵宗阳,才能平息大周的怒火!

徐相国借题发挥,一下子就点中了要害!

但他没想到的是,赵天云此时却犹豫了。

没有往常那仁德的面孔,赵天云的脸色变幻莫测,似乎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魔怔。杀意凛然,但似乎又在顾忌着什么!

“退朝吧,容朕想一想……”赵天云轻轻挥手,有些无力。

徐相国一时有些愕然:莫非陛下真的顾忌那虚无缥缈之事?

不过没关系,当他衡量得失之后,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赵天云顾不得大臣们的满堂震惊,在有些蹒跚的脚步下,快速回到了自己的寝宫。然后将所有下人都打发了出去,在东面的窗户上,点上了三炷香……

“你只有三次呼唤我的机会,这十多年来,从没用过,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入赵天云的耳中。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声音分明存在,却像是无声无息,根本无法察觉,是从何方传来……

(晕,一大早就被组织观看18次华山论剑,看得我都睡着了。真佩服那些人,枯坐两个小时,表情都不变一下的。灵魂出窍,已入化境啊。哎,为了安慰一下我饱受折磨的心灵,大家给点票票,鼓励一下)

第九十八章 赵天云的抉择

赵天云并没有四处张望,似乎一点也不关心这声音是从何方传出,又或许是知道自己根本见不到说话的人。

他只是对着空气,自顾自地说道:“寡人想杀人!”

“你已经做了十二年的一国之君,杀人不过一句话的事,有何难处?”那声音中带了一点冷笑:“想必是一个让你不敢轻易下手的人吧,否则你怎会十二年来,首次呼唤我?”

赵天云顿了顿,像是在犹豫,片刻后,终于咬了咬牙,说道:“寡人想杀了赵宗阳!”

“什么?你疯了?”那声音带着一丝惊愕:“难道你想违背当日的承诺?你就不怕承担那无法抗拒的后果?”

“哼,承诺…….对朕这种帝王之家的人而言,承诺算得了什么?况且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当年的那些人,早已没有出现在这个层次的世俗国度中了吧。”

赵天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十二年之前。

那时,正是开元武帝赵天宇纵横睥睨的时代,整个开元朝气蓬勃,可谓是气吞山河。四邻的国家,纷纷主动与开元交好,只有北边的大周,民风粗狂,还存在着痴心妄想,负隅顽抗。

于是,赵天宇决定毕其功于一役,御驾亲征,彻底剿灭大周。

十万大军,刀剑争鸣,纵横万里沙场,征战苍茫大地!

这时,赵天云突然有一个人陌生人造访,一个绝不属于世俗国度,一眼看去,就强大地无可比拟的绝世高人!

那人问了他一句:想不想当皇帝?

皇帝,一言九鼎,凌驾世人之上,谁能不想?做梦都想!

那人告诉赵天云,不需要他做什么,只要他能把赵天宇骗到某个地方去,剩下的一切,自然会有人解决,接下来,他就能一步登天尊九五!

在野心和欲望的驱使下,赵天云真就那么做了……不单单是按照陌生的绝世高手的吩咐,将自己兄长骗进了指定的地点,而且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暗中勾结了大周的亲王,在自己镇守的地区留了一道口子,使得大周的大军长驱直入,将赵天宇所在的地区团团包围。

不仅如此,为了防备当时如日中天的玉面将军赵宗平,他还派遣了自己手下最核心,也最强大的一群人,设计召回赵宗平,并在途中围剿……

结果,终于如他所愿……

“赵天宇虽然修为在真正的大能面前,完全不入法眼,但他的气魄和胆识,却是真真正正的盖世英雄,连我也敬他三分。”那阴测测的冷笑声,打断了赵天云的回忆:“他在自知生还无望的情况下,甘愿自裁,将皇位传于你手中,唯一的条件,就是放过他的两个儿子。”

“寡人本不想答应,但那主事的陌生人,却替寡人应了下来,并且将作为贴身侍卫的你留了下来……”赵天云摇了摇头,叹道:“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十二年过去,赵天宇的两个儿子都是废物,寡人本已安心,没想到,这赵宗阳突然崛起,令寡人寝食难安!”

“你虽然守着承诺,没有加害那两兄弟,但却让他们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不是你不想杀他们,而是你不敢!”那声音冷笑着:“十二年前,你便安排寂无心断了赵宗阳的觉醒之路,这十多年,他的确也够废物……但却没想到,他猛然间毫无征兆地崛起,隐隐有他的父皇当年的英姿!你现在害怕了,不过这没有用。或许,这就是天意。”…,

“寡人不管什么天意,寡人只想杀了他!”在这个声音的影响下,赵天云感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使得他的情绪破天荒地有些失控:“你家公子答应过我,可以要求你做三件事。这十多年来,我从未找过你,现在,我想求你,允许我杀了赵宗阳!”

“哈哈哈,你是想背弃承诺么?”那声音狂笑着,冷冷道:“我家公子一诺千金,你若是敢违背当日誓言,后果如何,不用我提醒你吧。这么多年,你没动手,不就是如此么?别告诉我,你是念及亲情,血浓于水……”

“真没有办法么?”赵天云突然说道:“如果,不是我亲自出手,而是由大周的人杀了他,那我不算背弃承诺吧?”

“赵天云啊赵天云,不得不说,你真是一个聪明到极点,也歹毒到了极点的人,因为当年你勾结大周图谋篡位,这十多年来,你对大周是俯首帖耳,就差没有直接把国家拱手让人了。”那声音带着轻蔑的语气,笑道:“到了现在,你还想借大周之手,杀掉赵宗阳,你是准备将国土卖掉么?

哈哈,想不到像你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到卑鄙无耻的人,还能以仁德之君而自称于天下…….”

“此事不劳你操心!”赵天云显然已经进入极度亢奋的状态,不耐烦地说道:“你只须告诉我,这样做,算不算违背诺言?”

“我已经说了,你聪明到了极点,也歹毒到了极点。什么意思,还不明白么……”那声音淡淡说道:“你已经呼唤了我一次,只剩下两次机会,好自为之了吧……”

片刻间,便悄无声息的消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赵天云长出一口气,嘴角闪过一抹狠辣的冷笑。借刀杀人,那便不算背弃承诺,如此,寡人就无需多做考虑了。

“来人!”他大声喝道,当李公公战战兢兢出现在眼前后,他又恢复了那招牌式的仁德的微笑。

“你安排一个人跑一趟驿馆,向大周的驸马传达一下朕的意思。”赵天云冷冷地说道:“为了给大周的将士们一个交代,朕特准大周人便宜行事,以自己的方式解决争端!”

“诺。”李公公领了旨意,心里却是大惊:便宜行事,这意思就是大周的人,可以随意在开元杀人放火了?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争端,那就是说,他们可以随意斩杀开元的人,包括皇亲国戚,先斩后奏,甚至不奏!

为了平息大周的怒火,陛下居然做出了如此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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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趁火打劫

徐府,正厅。

依然是昨日的座次,但此时已经没有任何人,再敢质疑徐凌天的资格了。

好一招借刀杀人,虽然说不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这手段也可以称得上上之策了。只是派出了徐家的一只精锐小队,便成功地将赵宗阳逼上了绝境。

徐凌天一刀未出,只是躲在幕后出谋划策,便杀人于无形。

此时此刻,谁还敢小觑这赘婿之子?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徐家有后啊。”徐相国带着欣慰的笑容,满面春风道:“有凌天在,我徐家的基业可再保至少二十年!”

徐家的嫡子嫡孙们,纵然心里不太爽快,但也不得不随声附和,一时间,徐凌天成为了众人交口称赞的新贵,颇有众星捧月之势。

人总是现实的,此刻已经有一些人,在打着主意,要与徐凌天亲近,以谋求未来在徐家的位置了。

而只有徐正峰,听出了老爷子话语里的暗示之意。那是在提醒自己:这徐凌天,只是一个过渡,二十年后,若是他还在,那便意味着,自己已然死了。

“此事全是爷爷的功劳,斡旋辗转。凌天只不过是应时而为,出了一个主意而已,怎敢贪天之功?”徐凌天毫无倨傲之色,一脸淡然。

“好,好,有功而不自傲,将徐家的未来交与凌天手中,老夫也能够放心了。”徐相国笑着说道,接着转口一问:“接下来该怎么办?凌天你且说说。”

“打铁需趁热。我觉得大周未必会因为此事就真的下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铲除赵宗阳。因此,我们应该再加上一把火,才好趁火打劫!”徐凌天脸色一冷,做了一个斩杀的手势,阴沉沉地说道:“既然我们已经派出人马,装作顺候府的人,杀了大周军士,那不妨再装作大周军士,杀顺侯府的人!加上了这把火,我就不信,顺侯府和大周,不会火并起来!”

奇思妙想!太狠毒了!

这徐凌天,真是毒蛇啊!徐家的众人,尽皆对此子刮目相看,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戒备,也带着敬畏。这人,轻易惹不得啊!

还好此前没有与他交恶,日后,可需多亲近亲近才是……

“此计甚好!凌天真是吾之军师也。”徐相国赞许地看着徐凌天,微笑着说道:“此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了,要人要物,尽管提!”

这就是大权下放了么?众人心里一叹:老爷子魄力也够大的!

徐正峰心里却是很别扭:原本收徐凌天,只是为了过渡而已,谁知这厮一鸣惊人,居然隐隐有喧宾夺主的架势了。要真让他主导此事,趁势拿下徐家大权,那自己这下任家主,基本就被架空了!

“凌天策划了昨夜的大事,也够辛苦了。这等小事,交给我就行了。”徐正峰沉着脸说道。

徐相国微不可查地轻轻舒了一口气,他原本就是想用徐凌天来敲打一下徐正峰,因为这长子的表现让自己有些失望,得给他一点压力才行。现在见他主动请缨,自然是无所不允:“也好,凌天劳苦功高,不应该再亲力亲为了,这事交给正峰,也算是了正峰一个心愿,必定正峰与赵宗阳,是有废子之仇的!

只是,现在赵宗阳修为不俗,正峰你要小心才是!”

“我倒是有一计,可以调虎离山。”徐凌天说道:“武烈这人,完全可以利用起来,放他出去,千里逃亡。赵宗阳必定会追杀他,届时,我们徐家的人杀进忠顺侯府,还不是砍瓜切菜?”…,

好毒的计策!这次,就连徐相国看向徐凌天,都有些侧目。此子绝非池中之物,终有一天,将翱翔于天际!

正峰真的制得住他么?但现在没法,还必须用他,否则徐家绝撑不过三年。

“凌天此计绝妙。”徐相国说道:“不过武烈那边,还得你亲自去办,老夫不希望出任何岔子!”

“诺!”徐凌天领命,旋即便出了大厅,快步走到了相国府的地牢,遣退了所有的人。

徐凌天解下了武烈缠绕在全身的铁链,闻着那熏天的血腥气味,淡淡道:“你受苦了。”

血肉模糊的武烈,露出了让人心悸的狰狞笑容:“为了侯爷,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何况只是吃苦。”

“为我向侯爷带个好,徐正峰今夜会率众偷袭侯府。”徐凌天顿了顿,咬牙道:“我不希望看到他回来!”

“哈哈,下下任家主,总是不如下任来得实在。”武烈冷笑道:“我会转告侯爷,但具体怎么做,只能由侯爷做主!”

“我这也是为了侯爷的大业,只有我实实在在的掌权,才有更大的力量。”徐凌天说道:“你只需要把话带到就是,侯爷会做出正确选择的,徐正峰也是他的仇人!”

武烈点了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提醒!”

这厮脾气又臭又硬,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徐凌天在心里想道:这样的人,只对顺候一人死心塌地。

自己本以为不弱于人,但无论从任何方面,真是差顺候太远了……

此时的忠顺侯府,也迎来了大周的大队人马,气氛剑拔弩张。

“小白脸,还不给本宫滚出来受死!”冉冬夜清越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声震数里。一身紫衣,在阳光下反射着妖冶的光芒。

大周的军士们,将侯府团团围住,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数里之内,根本不容任何人旁观。

“杀人偿命!”的吼声,惊心动魄!

侯府的侍卫们,严阵以待,但人人都明白,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一旦打起来,生还的希望,几乎没有……

空气似乎都凝固住了,气氛极为压抑而肃杀。

“一群苍蝇瞎叫什么?”侯府内,突然传出了赵宗阳懒洋洋的声音,似乎全然不把这大军压境放在眼里:“谁不满,就跟侯爷单挑,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好嚣张的小白脸!冉冬夜心里怒火熊熊,刚想不顾一切冲进去,突然想起,自己两次与小白脸交手,都被袭胸……顿时有一丝犹豫。

“既然宗阳有此雅兴,那愚兄就来领教高招!”御天寒冷冷一笑,身形瞬间便消失在顷刻间。

下一个瞬间,只听侯府内,传来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驸马爷亲自出手了!果然是惊天动地!”

“能见驸马爷出手,真乃我等三生有幸啊!”

“开元人死定了!”

片刻之后,只见飞沙走石,根本看不清具体的形势,只依稀可见侯府内的参天大树,一颗颗被连根拔起,抛向了空中,并在空中,便寸寸碎裂,化为烟尘……

“姐夫是动真怒了,连灰飞烟灭这一招都使出来了!”冉冬夜暗自在心里叹道:“小白脸这次想不死都不可能了!”

所有人都只能站在远处,看着那飞沙走石,却不知处在风暴中央的赵宗阳和御天寒,此时正相对而坐,一人手中捧着一只茶杯。

“御兄,这阵仗是不是有点大?我侯府的财物损失,你要赔啊。”

(大高潮到了,晚上会有三连更,望大家继续支持。)

第一百章 卖你个面子

,少给我扯淡,你这戏演得大过分,让我很难做。”御天寒冷冷说道:“几乎所有大周军士,都以为是你做的,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让我有很大的压力?你是在逼着我杀你?

开元的皇帝,可是许我随意从事。”

赵宗阳毫不在乎地冷笑一声,轻轻啜了一口茶,淡淡说道:“所以,他们这辈子,只能做军士,而你则可以当驸马。”

御天寒摇了摇头,道:“说句实话,整个开元,唯一能让我另眼相看的只有两个人,一是我敬仰崇拜的开元武帝,第二,就是他的儿子……………”“御兄这话就没意思了,父皇的丰功伟业,岂是我能够望其项背的?你这样赞我,不是想捧杀我么?”赵宗阳冷笑,话锋一转:“不过说句实话,我们父子这样不肯低头的硬骨头,应该都是你们大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对象吧。”

“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在战场上相遇,拔剑相向。

”御天寒将手中的茶杯向地上一甩,摔得粉碎:“到时候,我不敢保证,会留你一个全尸,但是我希望,不会有这样的时刻。”

“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赵宗阳云淡风轻地说道:“缘来则聚,缘尽则散,就这么简单,无须强求什么。

就我而言,也没有准备与你成为什么样的朋友。”

“哎,你总是直接地让人感到难受,跟你打交道,很痛苦,很难堪。”御天寒顿了顿,又叹道:“不过,相比于开元其他人,我还是宁愿与你打交道。那些家伙脑子进水了么,居然以为这么一招祸水东引,就能借刀杀人了也太小看我了吧!”“这世界上总是不乏自以为是的人。”赵宗阳嘴上附和着,心里却是冷笑:徐凌天不是小看你而是故意如此……

“不过,你怎么就这么确定,这事不是本侯干的呢?”赵宗阳似笑非笑问道:“要真就是我干的呢?”

“拉倒吧!”御天寒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赵宗阳无语:“就你手下那些虾兵蟹将,也能杀我大周军士?”呃,被鄙视子,打脸啊!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你也是一个直接地让人痛苦的人。”赵宗阳的表情突然很认真,直视着御天寒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你给我记好了,终有一日,我手下的虾兵蟹将,能杀了你的大周军士!”不知道怎么的,赵宗阳这语气和神情,让御天寒没来由地有一丝心悸。在大周多年,他还很少有过在同辈面前有过压迫感的经历。

“这风暴是不是小了点要不再把阵仗弄大一点?”御天寒有些郁闷,于是把气撤在了侯府的建筑和树木上,霎时间,更是乌云蔽日。

赵宗阳一阵肉疼:“我靠,差不多就行了,要不是老子从二皇子那个傻货手里挖到了富可敌国的财富这就要露宿街头了!”

御天寒抬眼看了看天,道:“时辰不早了,你应该狼狈逃窜了。”“这个时候,估摸着武烈差不多该逃亡天涯子我得配合着去追捕他。”赵宗阳点了点头:“卖你个面子,给你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什么机会?”御天寒疑惑地问道。

“你就留在这里会等到凶手自动上门的。”赵宗阳故作神秘的说道。

尽管现在武烈还没有将徐凌天的话带到,但是赵宗阳太了解徐凌天了,对于徐凌天将采取的做法,赵宗阳可谓是心知肚明。…,

御天寒摇了摇头,显然是难以置信:凶手又不是傻子,做了一单,成功嫁祸之后,正应该隐姓埋名,低调处理才对,怎么可能高调地送货上门?

“若信我,你就留在这里等待,若不信,你就走,我无所谓的。”赵宗阳自然不可能将徐凌天这徐家内贼的情况让御天寒知晓。

“那我就信你一次。,…御天寒耸耸肩:“即便等不到人,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最后一句,才是你的心里话。”赵宗阳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休息地差不多了,戏还是应该继续演下去。”

接下来,只见赵宗阳纵身一跃,便出了风暴的中心。

侯府门口的众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侯府内的风暴,侍卫们一个个心惊胆战,而大周的人,则是趾高气昂,势在必得的样子。唯一让他们有些惊诧的是,赵宗阳居然能在驸马爷手下,坚持这么久?

即便在大周,能在驸马爷手下走过三个回合的人,也是两只手数得过来的。

正在这时,突然从漫天的烟尘中,传来一声大骂“你个狗贼,居然敢毁我侯府?侯爷现在有点要事,先不陪你,等侯爷回来,再找你算账!“接着,赵宗阳的尊影,从风暴中出现,一眼看去,十分地狼狈,白衣都染成了黑色,披头散发,嘴角隐隐有一丝血迹。

可以相见,已经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了。

“哈哈,狗贼小白脸,现在你知道厉害了吧!”冉冬夜刚刚仰天长笑,突然间,赵宗阳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远方,只留下一句话:“别得意,等侯爷处理完事情回来,把你们一网打尽,男的杀了,女的做妓……”

冉冬夜差点没直接喷出一口鲜血来。这小白脸,实在是太猖狂了!

“可恶啊,居然让这厮跑了!”御天寒的身影,倏然出现,一副衣不沾尘的洒脱,只是那表情有些遗憾。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立即有随从说道:“赵宗阳跑了,他侯府的这些人,可跑不掉,应该统统殉葬!”

侯府的侍卫们,顿时一个个如临大敌般,心中都充满了绝望。

“直接杀了没意思,倒不如利用这些人,引诱小白脸回来。”冉冬夜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就说道:“我觉得这小白脸虽然很无耻,但是对自己的下人,似乎很好,肯定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恩,这样也好。杀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对我而言,简直是一种侮辱。”御天寒点了点头:“不过我们在这里守着,他肯定不会傻乎乎地自投罗网,先撤了吧,我们两人一会偷偷折回来,守株待兔。”

冉冬夜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觉得很好玩的样子。

大周的军士,很快就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撤退了消息片刻就传遍了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说是满城风雨也不为过。不过绝大多数家族,都是采取观望的姿态,不敢轻易介入。

徐府里,徐相国,徐正峰,徐凌天三人,在书房里秘密议事。

“赵宗阳的确逃跑了,不过他逃跑的方向,还真就是去追捕武烈了。”徐凌天说着最新的消息。

徐相国点了点头:“看来大周的决心比我们想象的大。不过这样一来,我们是否还有必要去继续添油加醋?”

徐凌天在这个当口,选择了默然不语。

徐正峰却生怕失去了这个立功的机会,大声说道:“大周人虽然上门了,但是结果却没有伤到什么,连赵宗阳府上的下人,都一个个毫发无损,双方未必就真的会结成私仇。这种微妙的时候,我们正应该帮他们添一把火!”…,

“正峰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此事也有些风险。”徐相国凝神片刻,转头看着徐凌天:“凌天,你怎么看?”

徐凌天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能添一把火,固然更好,但就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徐相国微微领首,心里叹道:凌天这小子,能持重。不意气用事,将来必成大器!

哎,正峰啊正峰,你真的能制得住他么?

“能有什么风险?忠顺侯府那些土鸡瓦狗,算得了什么?”徐正峰此时已经急了。

好你个徐凌天,还敢当着老爷子的面,给干爹下绊子了?怎么着,还没轮到我当家,你都等不及要抢班夺权了?老子好不容易从你手中抢到了此次行动的指挥权,你就想使坏,把事情搅黄?

而老爷子的想法,他很难捉摸,只是本能地感觉到很不妙,似乎老头子对自己,是越来越不满意了。这样的想法,让他如坐针毡。

无论如何,也要办成这件事,这是彻底扭转被动局面的唯一办法!

“让我去吧,如若不成,我提头来见!”徐正峰斩钉截铁,当场立下军令状!

徐相国轻叹一口气,点头道:“既然正峰心意已决,那便做吧。”

徐凌天脸上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失望的神色,似乎很嫉妒徐正峰,心里却是长出一口气。还真怕徐正峰不去了!

看着志得意满的徐正峰,那踌躇满志的模样,他心里就忍不住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徐正峰却丝毫没有半点危机感,见到徐凌天的神色,心里冷笑:还想给我使绊子?失败了吧!不甘心吧?没用的,这个世界,单单靠搞阴谋诡计,是成不了大事的。关键的因素,还是实力!

今夜,就让所有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无知小辈们,都好好见识见识,我徐正峰的虎威!

第一百零一章 羊入虎口

开元城南郊三十里开外,群山环抱,人迹罕至,地形复杂无比。,就算是从小在京城长大的人,也难得上一次山,到了这里,也得晕头转向。

从另一个层面来说,这种复杂的地形,却正是跑路逃命,藏匿身形的最佳选择。

武烈拖着一身的伤痕,在深山密林中不断地攀爬。一身破烂褴褛的囚衣,完全被红色的血迹浸染,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这几日来的鞭痕,刀伤,金印,加上在攀山过程中不断被密林划伤可谓是触目惊心,若是胆小的人,看一眼,只怕就会忍不住呕吐。

照理说,这么重的伤,应该停下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请医师来诊治,好好调养一番:但这独眼的硬汉,却愣是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不断往密林最深处行进。待到精疲力竭,也不放弃,几乎是匍匐着,在崎岖坎坷的山路上爬行……

“一定要把后面的人甩开,绝不能被盯上!”武烈心中有一个信念,一直在支撑着他,让他在已经接近崩溃的身体状况下,还能坚持下来。

若是徐府的人听见这话,肯定会赞叹:求生的意识果然强大,这厮都已经这样了,为了逃命,为了躲过赵宗阳的追踪,居然还能坚持到这一步!

但他们永远也不会想到,武烈确实是在逃避追踪,不过不是躲赵宗阳,而是为了甩开徐府跟着他盯梢的人。

“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看到我与侯爷会面的场景,给侯爷留下任何一丝隐患!”武烈凭借着心中的一线执念,硬是攀上了顶峰,将徐府跟梢的人,甩得无影无踪!

“你受苦了。”一个身影,不知从何方传来,片刻之间,武烈只觉眼前一闪,赵宗阳的身影,便似凭空出现在眼前。

侯爷的手段,真是越来越高深莫别了!跟着侯爷,就是有奔头!

“这点苦算得了什么?、,武烈的心情很激动,只感觉到热血沸腾。

同样是一句“你受苦了”先前徐凌天说出来,他没什么感觉,只当客套的寒暄:但现在由侯爷亲口说出,让他感动莫名!

这是侯爷对自己的肯定和关心啊!

“这些苦,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吃得下来的。苦肉计,不是谁都能使的。”赵宗阳淡淡一笑,说道:“你老实告诉我,在受刑的时候,你心里有没有惧怕过?、,武烈像是被赵宗阳平和却内藏锋芒的目光,一下子透彻了内心。

“禀侯爷,要说不怕,那绝对是在放屁”武烈心有余悸地说道:“恐惧,无助,彷徨无时不刻地在折磨着我,啃噬着我的内心,蚕食着我的信念,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想到了死,我怕他们真会杀了我!”“侯爷,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差点就坚持不住了!要不是有徐凌天盯着,我差点就就因为死亡的恐惧,松口了!”武烈噗通一下跪倒地上,猛的磕了三个响头:“我不是一个勇者,我是懦夫!我对不起侯爷,请侯爷责罚!”

“站起来!我的规矩你不懂么!”赵宗阳怒喝道:“我的确很生气,但我气的不是你面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你不敢坦然面对内心最〖真〗实的声音!怕死算什么?世上谁人不怕死?我再次告诉你,我不是把你们当牛当马,不要你们随便给我送死!

你可以怕死,但你更要承认,不要为此而强撑,更不要心理扭曲地以为怕死就是懦夫。”赵宗阳目光如电,冷冷地盯着武烈:“我最后说一次:怕死不丢人!如果你还不能领悟,那以后也不用跟着我了。”“小人明白了。”武烈挣扎着,站起身来。七尺的大汉,如山岳一般,但那独眼之内,却隐隐有泪光闪烁。…,

“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去处,你先去休养几天,不要露面,让徐家的人都以为你被我杀了。等到这件事了,我会派人通知你,到时候,我另有一番安排。”赵宗阳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这是上好的疗伤药,你受的皮肉之伤很重,万幸没有伤及内脏,好好调养一下,不会落下病根。

说完,赵宗阳便令武烈坐下,然后亲自将瓶内的药膏倒出,迎着那股让人欲呕的血腥气,敷在了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侯爷,我。。

”武烈心中巨震,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波澜壮阔的心绪,言语间,不禁哽咽:“我身上脏,莫污了侯爷的手。”“婆婆妈妈干什么?你看本侯身上干净么?”赵宗阳身上的白衣,早就因为先前与御天寒做那一场戏,被染得乌黑了,在形象方面,也不怎么光彩照人。

“要不是本侯身上已经脏成这样了,你以为我会帮你擦药么?…

赵宗阳的一句娄言,让武烈心中更是感动莫名:侯爷跟自己开玩笑了!那说明他真的是把自己当人看!

跟着这样的侯爷,这辈子,都值了!

“好了,天色不早了,本侯安排来接应你的人,很快就会到。”

赵宗阳擦好药后,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日薄西山的夕阳晚景,慨然一笑:“等不了多久,徐家的人就要动手了吧,本侯得赶回去,看看大戏。”

话音刚落,赵宗阳的身影便消失不见,在武烈眼中,只能微微地察觉到,一个黑影,在空气中流动,瞬间便消弭在远方。

侯爷这身法,真是出神入化啊!

夜幕降下,万籁俱静。月色黯然,冷风呼啸。

一群大周军士装扮的人,在这夜色的掩映下,埋伏在忠顺侯府外。

为首的,是一个军侯穿戴的大汉,还按照大周的习俗,粘了一个大胡子。不过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人就是徐家的嫡长子,下任家主,徐正峰。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徐正峰在这萧瑟的寒风中,却感觉到一股快意。

看着眼前那像是被狂风卷过的忠顺侯府,看着那些群龙无首,土鸡瓦狗一般的侯府侍卫,徐正峰的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看来,上天是注定要让我们来这一场杀戮啊!”

他此番带来的,都是徐家最核心的亲兵,比昨日徐凌天安排去刺杀大周军士的精兵还更为精锐。连凶悍的大周军士都不在话下,可想而知,眼前这孱弱的侯府侍卫,在铁蹄之下,将有多么地不堪一击!

“一切但凭老爷吩咐,我等敢不效死力?”这些亲兵们也都很知趣,这种压根不费力,还能讨好下任家主的任务,可谓是天上掉下的馅饼。是以连称呼都改得不那么正式了,直接就称“老爷”严格说来,是有些越矩了。

不过,此时的徐正峰,哪里会计较这点旁枝末节?况且,越多人向他靠拢,他越是求之不得!

“放松点,不用如此如临大敌,对手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徐正峰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杀进去,就如虎入羊群。”

亲兵们尽皆点头称是,远远看着侯府的那些缺胳膊断腿的侍卫们,心里都在冷笑,有一种杀鸡用牛刀的感慨,更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虎入羊群,那是一种多么美妙的快感!

“儿郎们,拿起手中的武器!长刀所向,寸草不生!”徐正峰极富煽动力地举起长刀,作势一挥,喝道:“破阵克敌,重重有赏!”…,

若是有旁人在场,听这话,不免会有些恶寒:不就是打家劫舍的群殴嘛,居然把战场的那套给拿出来了……

但热血沸腾的亲兵们,显然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他们此时已经被即将到来的重赏,激活了全身的血液。

“用我们的长刀,让敌人颤抖!”徐正峰高大的身躯,屹立在凛冽的寒风之中,高喊三声:“杀!杀!杀!”

“杀!”亲兵们挥舞着长刀,一拥而上!

一群人,带着无穷的杀气,一路横冲直撞,直接杀向了侯府的大门!

“大周的士兵杀来了!”侯府的侍卫们,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压根剖氐抗都没有。亲兵们所到之处,见到的侯府侍卫,全是丢盔弃甲,抱头鼠窜,一瞬间的工夫,全都缩回了侯府的内部。

“哈哈哈,一群乌合之众!”徐正峰长刀立马,仰天长笑:“果然是虎入羊群啊!”

“儿鼻们,冲进侯府去!”

“杀!”

徐正峰一马当先,带着一群如狼似虎的亲兵,喊声震天地朝着侯府杀将了进去。

虎入羊群啊!

“鼠辈们,出来与爷爷决一死战!”

“一群缩头乌龟,再不出来,爷爷就把房子给拆了!”

亲兵们嚣张地呼喝着……

但徐正峰猛然间狠狠扯了扯自己的耳朵:儿郎们扯开嗓子的呼喊,我怎么听不见了?耳朵出问题了?

片刻之后,几乎所有的亲兵,都发觉,自己的耳朵听不见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惊和恐惧,犹如一盆兜头凉水,将这些片刻前还趾高气昂的亲兵,吓得手脚冰凉!

“天啦,我的眼睛也看不见了!”

“摸不着东西了!”

一股绝望,开始悄无声息地弥漫。

徐正峰心里,咯噔一声:虎入羊群!这TMD分明是羊入虎口啊!

第一百零二章 放一条生路

这TMD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不见,听不见,摸不着’。真堤邪门了!

难道说,忠顺侯府这座受了永恒诅咒的府邸,真就这么诡异?

徐正峰心里的热血,瞬间凝固,心里升起无穷无尽的恐惧:诅咒啊!这是恒元大陆上,最令人恐惧的存在啊!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双手发抖,双脚发软,颤颤巍巍地快要站立不稳。

也就因为看不见,否则他会发现,自己这状态还算是好的了,先前还如狼似虎的徐家亲兵们,现在大半已经躺倒在地上,还有一小半,直接尿了裤子,还有更极端的,连黄金都给拉出来了。

狼藉一片,还好,彼此都闻不着,否则不被吓死,都得被臭味熏死,………,

“这些开元的人,太不中用了吧,先前不还杀声震天的么,现在居然吓成了这幅德性,真没种!”

在黑暗的空间里,冉冬夜皱了皱秀眉,骂了一句:“比小白脸的胆子还小!”

但话一出口,她自己都忍不住嘴角一抽:小白脸胆子小么?连本宫的胸都敢抓,简直是胆大包天!如果这无耻狗贼也算胆小,那天下间,怕也找不出胆大的人了。

“欺软怕硬,是人的天性。”御天寒冷冷说道:“杀人时,神清气爽:被杀时,心胆俱裂。这等丑态,我见得太多了!”

……哼,这些人太不要脸了,居然穿着大周的衣服,想栽桩嫁祸!到时候会有很多流言,说侯府的人是我们大周杀的。”冉冬夜气鼓鼓地说道:“小白脸虽然卑鄙无耻,但在大事上,还算磊落,不至于此等下作!这些人,简直比小白脸还不要脸啊!”“我大周虽然不惧流言,但并不代表我们可以任人利用。”御天寒面色冷冷的,洋溢着一股寒气,淡淡道:“胆敢杀害我大周的军士,今夜,就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恩恩,这事就交给我了。

”冉冬夜这段时间都憋屈地快要疯掉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发泄怒气的机会,〖兴〗奋地摩拳擦掌。

“我不但要他们死,还要让他们先尝到生不如死的感觉!”御天寒眼中寒光四射:“我要让所有人都明白,这,就是杀大周人的代价!”

倏然间,只见御天寒周身流光运转,在这黑暗之中,犹如日月一般耀眼。

徐家众人被封闭的视觉,猛然间便被这光芒刺透!

“啊啊啊!”

一片惨叫声,此起彼伏。

看不见还好,这猛然间在黑暗中被强光照射,直接便被刺瞎了眼!

先前是封闭了视觉,是暂时的瞎子,现在可好,大部分人都成真瞎子了!

“风暴之灵,觉醒吧!”御天寒双手展开,在呼啸的风中,犹如一张帆,一身黑衣,被吹得簌簌作响。

片刻之后,一股风暴,瞬间而至,席卷了整个离魂阵的黑暗空间。

原本已经丢盔弃甲的徐家亲兵们,被这风暴直接卷到了空中,犹如一叶扁舟,在狂风巨浪的大海中,完全失去了方向。

“噗!”“嗤!”“膨!”一只只手,随着风暴被卸下:一条条腿,被生生地扯离了身体:一双双眼珠子,一片片耳叶如萧萧落叶一般,在狂风中飘荡。

“啊啊啊!”

一阵阵痛不欲生的呼喊,响彻了整个空间。

片刻前,还骄横的不可一世,幻想着虎入羊群,要大开杀戒的徐家亲兵们,此刻却享受着被杀戮的恐惧感。

而这杀戮,远远地超越了他们的认知,甚至超过了想象的极限。…,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杀戮,这是难以言状的虐杀啊!

不但要死,更要生不如死!

“姐夫你这也太狠了点吧,都削成人棍了”冉冬夜都忍不住别过头去,不想看这人间炼狱般的惨状。

“狠?只不过是小施惩戒而已。”御天寒冷冷笑道:“与大周作对,就要有这个准备!这只是一个开始,不足以告慰大周的十个亡灵!”“呃,接下来还准备怎么做?”冉冬夜听御天寒这个意思,似乎是想借此机会大干一场,彻底将局面搞乱,好浑水摸鱼。

“男人的丰,女人就不用操心了,冬夜你只顾好好玩便是了。”御天寒淡淡道:“所有的一切,我自会处理。赵宗阳此人很不好打交道,你还是不要自寻烦恼的好。”

“哼,看不起人,本宫虽然比不上姐夫你,但别的男人还真不是我的对手。”冉冬夜有些骄傲,又有些不太满意地说道:“像小白脸那种货色,我一个打十个!”

话一出口,不知怎么的,她下意识地双手护在了胸前真是冤家!莫非这赵宗阳,真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冬夜的克星?

御天寒笑而不语,轻轻摇了摇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先收拾战场。这些蝼蚁,都死得差不多了。”“咦,不对啊,那里怎么还有一个人,穿军侯衣服的那个?”冉冬夜眸光一闪,眼神有些错愕:“不会吧,姐夫你居然也有失手漏掉的时候?”“哼哼,失手漏掉?那是我故意留下来的。”御天寒冷冷一笑,道:“冬夜,给他开一个口子,让他走。”冉冬夜一愣,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什么啊?这人应该是主事的人啊,不杀了怎么能告慰死去的十个军士?”“现在不杀。”御天寒似笑非笑,道:“如果真把他杀了,那我们就完全是给赵宗阳做嫁衣了。把这人留着,放出去,你说,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那还用问啊?肯定是举全家族之力,要与小白脸一决生死啊!”

冉冬夜说道这里,突然一顿:“姐夫,你这才是借刀杀人啊!只是,我们现在不是要与小白脸合作么,要是他被灭了,恐怕不太合适吧?”“赵宗阳没那么容易败,但他也没那么容易胜。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两败俱伤。”御天寒说道:“我要的就是这种局面,让他不得不依靠我,到时候我怎么说,他就只能怎么做。”“恩。”冉冬夜点了点头:“姐夫果然妙计啊,这小白脸惨了,哈哈。”“哎,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没那么简单的。”御天寒慨然一叹:“赵宗阳此人极难控制,等他的利用价值榨取完,我就撤手不管,让他与徐家斗得两败俱伤,甚至引发开元皇帝的介入,强势控场,让他死了最好,才能了却一桩心腹大患!”

冉冬夜心里又是一阵嘀咕:姐夫向来看人极准,但这次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走眼走得太离谱,小白脸除了卑鄙一点,无耻一点,剩下的特点,也就只有贼胆包天了,值得那么重视么?

不过,这话也就心里想想,正儿八经的事情上,必须要遵照姐夫的意思办。这是大局,她还是明白的。

“那我这就放他走。”

徐正峰此时正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眼前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一颗心跌进了万丈深渊,连求生的意识都不敢有。面对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手段,还能有什么求生意识?

唯一的一点念头,只剩下:赵宗阳,老子就是下了地狱,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猛然间,眼前突然一亮,一丝柔弱的光,从外界摄入了眼帘。原本已经冷却的求生意识,瞬间又被点燃。

黑暗空间的缺口渐渐扩大,徐正峰连滚带爬地便冲了出去。

“啪”地一声,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跌了一个狗啃泥。此时的他,衣衫褴褛,披头散发,与乞丐无异。堂堂相国府下任家主,从来都是锦衣玉食,光彩照人,何曾如此狼狈过!

但此时此刻,他看着天上的黯淡月光,感受着坚硬地面的冰冷触感,恨不得狠狠吻上一口。

劫后余生啊!天下间,还有什么样的感觉,比这更爽?

但片刻后,又是难以言说的痛苦。

地上,冷冷清清,什么都没有。死去的儿郎们,别说尸体,连灰都找不着了……

一百亲兵啊,都是徐家最核心的力量,片刻之间,就全都葬送在了这里!

赵宗阳,我徐家与你势不两立!我要让你侯府所有的人,为之殉葬!

“此地不宜久留!”徐正峰二话不说,撤开腿就开始奔跑。

只要回到徐家,就安全了。接下来,就是倾徐家之力,对赵宗阳进行疯狂的报复,甚至连那个生死存亡间才能利用的后招,也不惜发动!

真正的不死不休!

徐正峰方才被困在离魂阵里,虽然没有被风暴卷入,没有被活生生撕裂,但是在风暴的边缘,也吃了不少苦头,腿虽然没有瘸,但也不太灵便。照理说,此时绝不能有太剧烈的动作,否则后患无穷,甚至可能废掉这两条腿。

但他不管不顾,一股强大的信念,在支撑着他:捡回一条命,回到徐家,然后倾尽全力,报仇雪恨!

为此,废掉两条腿,都已经不重要了!

猛然迸发出的强烈的求生意识,让徐正峰回光返照般地挖掘出了〖体〗内所有的潜能,健步如飞地向着相国府而去。

熟悉的街道,两侧熟悉的场景,在他眼中不断退去。

“还有一里,走完这最后的这一里路程,我就是死也安心了!”徐正峰心中一激,提起最后的一股气,发足狂奔。

但就在此刻,一句冷冷的声音,犹如从地狱中传来。

“徐叔急着干啥呢?夜黑风高的,咱叔侄俩是不是喝一杯,叙叙旧?”

第一百零三章 镜花水月

>徐正峰听得这声音,浑身一频,像是听到了魔鬼的声音。

他不敢停留,继续发足狂奔,只求在被追上之前,奔回到相国府。

一里地,只有区区一里地!

跨过去了,就是海阔天空!

“徐叔,不用这么急,天气凉,莫感染了风寒才是。”赵宗阳的声音,在徐正峰的耳中萦绕,最诡异的是,根本感知不到,这声音究竟是从哪个方向传过来的。

徐正峰后背全是冷汗,凉风吹过,瑟瑟发抖。

他依然不敢停留,不管不顾向前冲。

“徐叔你就是固执,做后辈的想请你喝一杯酒,都难以如愿啊?”

赵宗阳的声音响起,片刻之后,徐正峰诡异地发现,自己的手中,蓦然多了一只酒杯。

一股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小子不要装神弄鬼!”徐正峰被这接二连三的惊吓,折磨地难以忍受了。他心知这么继续跑下去,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索性,便停下了脚步,喝道:“有种的,你就现身!”

“徐叔还是这么大火气。上次我都说过了,我有偏方的。”赵宗阳的身影,突然间便出现在了徐正峰的眼前。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上下打量着徐正峰,叹道:“徐叔这是从哪里回来的,怎么这个样子?

哪个不怕死的,敢惹你老人家?”

徐正峰一时间只觉得怒火攻心,差点没当场喷出一口鲜血。

从哪里回来?谁敢惹我?

你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消遣我!

士可杀,不可辱!

“恨只恨,我当初心存善念,没一掌拍死你,以至于留下了今日的祸患!”徐正峰开始暗暗地凝聚〖体〗内的命元,想抓住时机,奋力一击。

虽然他明白赵宗阳的修为比自己要高,但自己好歹也是巽阶入门级的修为,也没低到哪里去,只要瞅准机会,全力施为之下,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现在要做的,就是转移赵宗阳的注意力,让他分心。

“徐叔你错了,你当初不是心存善念,是一掌打歪了。”赵宗阳冷冷一笑,缓缓道:“不过你那一掌打出了威风,打出了士气,不过,也为你自己今日的下场,埋下了祸根。、,

“杀了我,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我知道因为熙辰的事,你与徐家结仇,但说到底,也不是什么不可化解的仇怨。”徐正峰突然间话锋一转,道:“如果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可以保证,即便不说化干戈为玉帛,至少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水火不容。

“徐叔啊,你说我该怎么形容你呢,到底是你傻还是我傻?”赵宗阳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要是我跟你说这番话,你会相信么?”“不管相不相信,至少有一点你得承认。”徐正峰说道:“继续斗下去,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或许,这还是某些人最愿意看到的结果!比如,你的某位长辈……”“你到底想说什么?”赵宗阳一听徐正峰这话,便已经猜到了,他以为自己不知道当年的事,想用那惊天的秘密,来乱自己的心神。

他既然如此有雅兴,自己也就配合配合他,顺便再挖点料出来。

“当年的许多事,你还蒙在鼓里,你以为你父兄那么容易就死的死,伤的伤啊,要是没人从中作梗,怎么可能?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来龙去脉是什么样的么?”徐正峰哈哈大笑道:“来啊,来杀了我!”“你你说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宗阳做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说道:“徐叔,只要你把知道的事情,都好好跟我说说,我保证不会动手杀你。”“你还是杀了我的好,死了干净,一了百了。”徐正峰见到赵宗阳这幅表现,心里一喜,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将那死亡的恐惧,都抛到了脑后。…,

你不是很牛啊?你要杀我啊,来啊,有种的就动手!

“说,快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赵宗阳状若疯虎,眼珠子都泛着红光,恶狠狠地道:“你要不说,我就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哈哈,来啊,我活了这么多年,还真就没有尝过生不如死的滋味!”徐正峰哈哈大笑,指着赵宗阳的鼻子,道:“来,给我尝尝鲜。”赵宗租心里冷笑:这人啊,一旦掌握到一点点资源,就自以为是,以为离开他世界都要毁灭了。

不过,从这种人身上挖掘消息,是最容易不过的,说不定能弄出点本侯还不知道的秘辛。

“你你不要逼我动手!”赵宗阳顺势做出一副几欲疯狂的架势,眼看着就要失去控制。

徐正峰心里一喜:这家伙方寸大乱,机会来了!

他暗中聚集起〖体〗内所有的命元,在这一瞬间,猛然发动。全身上下,犹如被包裹在一团火焰当中。

“去死吧!”徐正峰疯狂地笑道,一个大大的火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惊慌失措的赵宗阳而去!

根本来不及反应,火球便狠狠地砸在了赵宗阳的身上!

虽然伤痕累累,精疲力竭,但徐正峰此时的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好。在绝境中的这一击,他几乎发动了天命容器里所有的命元,没有任何保留,堪称完美之作。

“哈哈哈,上次不小心让你躲过去了,想不到终究还是要着落在你身上,看来是天注定啊。

”徐正峰一边咳嗽,一边狂笑道:“你不过也就是巽阶的修为,比我高不了多少,中了我这致命一击,不死也半残,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能让我生不如死!”

“徐叔,你有错了,没事冲着空气发火干什么?”徐正峰的肩膀,被一只手从身后拍了拍,扭头一看,赵宗阳毫发无伤地站在自己身后,脸上带着一抹冷笑。

这一笑,差点没把徐正峰的魂都给吓没了!

“你你怎么在我后面?”徐正峰惊讶无比地发现,赵宗阳分明在他身后,但在他身前,被火球燃烧着的那个身影,依然还在!

这个发现,让他禁不住全身发抖。

“徐叔,不要紧张,让我们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你知道的事。”赵宗阳摁着徐正峰的肩膀,微微一笑,接着一掌击在徐正峰的脖子上。

徐正峰直接晕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但徐正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了。自己并没有在大街上,而是在天啦,看这四周冰冷的墙壁,

满屋子的刑具……这莫不是在天牢里?

怎么回事?我不是被赵宗阳打晕了么,怎么会被关进天牢了?他预备把我怎样?

“赵宗阳,给老子滚出来!”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天牢里各种刑具的滋味,他是知道的,那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徐正峰,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徐正峰抬头一看,魂都被吓飞了。

“陛陛下”徐正峰震惊万分,赶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怎么来了?此时的他,已经被几次三番的折磨,带进了崩溃的边缘,哪里还有余暇去思考?

“朕最恨的,就是乱嚼舌根的人。”赵天云带着招牌式的仁德的笑容,语气却有些冰冷:“要不是朕派人救了你,你现在已经成了一具死尸。但朕却想不到,你为了活命,居然把当年的旧事,一股脑倒了出去,出卖了朕!”…,

纵然是在冰冷的寒夜中,徐正峰也吓得大汗淋漓。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动辄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最关键的是,他深知陛下披着仁德的外衣,骨子里却是多么的狠辣,而且还很多疑!

“臣冤枉啊,臣绝没有出卖陛下!”徐正峰磕头如捣蒜:“若是臣透露了一丝半点,就让天打五雷轰!”

话音刚落,夜空中突然就响起了一声炸雷,轰轰隆隆。

徐正峰愕然:这也太应景了什么世道啊!

“徐爱卿果然是掷地有声。”赵天云冷冷一笑,道:“事到如今,你也别在朕面前演戏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朕都知晓了。你说朕不顾手足之情,谋害兄长:还说朕掌权后,将所有先帝的嫡系统统边缘化,换上的,全是当年参与了那件事的人:你还说,朕刻意打压那两个孤儿,让他们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你更说,朕是无道昏君,表面仁德,实则凶残,对内作威作福,对外当牛做马……”

“冤枉,臣冤枉啊!”徐正峰吓得全身筛糠,脑子里一片混乱,急急忙忙说道:“臣绝对不可能说这些话,当年事成之后,陛下给了我们徐家富贵,臣一直铭感于心,哪敢乱说半句?不单单是臣,所有参与此事而得以上位的大臣们,都不可能随便说的,大家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还有那大周,十多年来,不也把这事隐瞒地死死的,没有随意透露……”

“什么?这里面还有大周的事?”

眼前的一切,瞬间消失,没有天牢,没有刑具,也没有了陛下。

一切都回复了之前的样子,依然是那熟悉的街道,冷冷的夜风。

而站在徐正峰眼前的,赫然是赵宗阳傲然挺立的身影。

“徐叔,忘了告诉你,小侄最近刚学会了一个小huā招。”赵宗阳淡淡道:“镜huā水月。”

第一百零四章 祭刀

“镜huā水月,可以制造幻化的景象,欺骗感官,威力视对象的心智而定……”

这是赵宗阳晋计艮阶后,获得的技能。学会好几天了,一直没机会用,这次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当然要牛刀小试一把了。

平心而论,以赵宗阳目前对这技能的掌握,还处在最初级的阶段,构造的场景,也有一些错漏。若是放在平时,以徐正峰的心智,不可能发现不了问题:但偏偏这个时机选得很好,徐正峰遭到连番打击,早已心力交瘁,又被那么一吓,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完全处在一种六神无主的状态中,比普通人好不到哪去。这样的情况下,赵宗阳想不得手,都不容易。

不过赵宗阳本人最满意的,却是在徐正峰赌咒发誓时,那恶作剧般的一声炸雷,十分应景,堪称神来之笔啊。

徐正峰彻底崩溃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老子今夜是撞到鬼了,一个比一个邪门!

先前在忠顺侯府,带着一百亲兵,结果被封闭在一个黑暗空间里,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许多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好不容易,自己跳出那个火坑了,却不知,又遇到一个什么“镜huā水月”

能看,能听,还能摸但全是假的!

饶是心智再强大的人,在这轮番折磨之下,也难免要崩溃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徐正峰此时已经没了先前的那股锐气,萎靡不振地道:“你想知道的,我也已经说了,你先前说过,只要我招了,就不会动手杀我。”

“不会吧,徐叔你不是不怕死的么?”赵宗阳惊讶道:“你先前还让我杀了你,一了百了呢。”“能够活,谁也不想死。”先前的话虽然说得硬气,但真的死到临头了,徐正峰还是露出了人最为本质的一面。

“但是,你似乎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啊”赵宗阳很遗憾地耸了耸肩,摊手道:“你既没有利用价值,而且还是绊脚石。只要你活着,徐凌天就没法真正的掌权。”

“什么!”徐正峰一下子瞪大了双眼,如大梦初醒,喝道:“原来那孽子早就和你有勾结了!难怪啊,会设计出这么一出戏,骗我来攻打侯府!”“不要用勾结这么邪恶的字眼,我个人比较倾向于良禽择木而息。你的干儿子比你有眼光啊,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赵宗阳淡淡道:“有了这条毒蛇,我与徐家的对抗,你认为还会是两败俱伤么?”“无耻内贼!”徐正峰气得浑身发抖,一种很不妙的预感在他心里升起。

难怪老爷子一直在防着徐凌天,但没想到这奸贼居然倒戈地这么快,防不胜防啊。若是老爷子现在还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徐家真的就危险了!

“本侯倒是想说句公道话,什么内贼?不过是各自的选择不同罢了。”赵宗阳冷笑道:“你们有把徐凌天当徐家的人看么?别人或许不知道,本侯岂能看不出,你们是把他当做一个工具在使用,让他帮你们徐家撑过十多年,之后便会杀了他!

你们随意算计,利用,不叫无耻,他有自己的选择和抗争,便是无耻内贼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你你怎么知道”徐正峰无比惊骇地看着赵宗阳。徐凌天这步棋,只有老爷子和自己两人知晓,连徐家内部的嫡子们都不清楚。赵宗阳这外人,怎么可能看出来了?

如此一来,岂不昭示着,徐凌天自己也知道了!

那他必定更加死心塌地的要置徐家于死地啊“我怎么知道的,对你而言没有意义,你现在唯一有意义的事,就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姿态死去。”赵宗阳的身影,在夜风中显得颀长而冷峻,充满了肃杀之气:“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讲,今夜,你都必须死去。…,

“你说过不会动手杀我的!”徐正峰绝望地嚎叫声响彻了夜空:“你不能言而无信,说话当放屁!”

“不会的,徐叔你多虑,我一向说话算数的。”赵宗阳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把闪烁着火焰般光芒的长刀:“我不会用手杀你,我会用刀的。”烈焰之刃,专属武器,还从来没有开过斋,今日,应该用鲜血来祭一祭了。

“无耻!”徐正峰的心彻底沉了下去,知道今日之事,绝无善了的机会了。

一旦彻底绝望,骨子里的那股子狠劲,反倒猛地冒了出来。

“想杀我,你也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徐正峰全身都冒着火焰的光芒,整个人都像是在燃烧,如同一个大火球。

片刻后,这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在黑暗的夜空中翻滚,划出一道道耀目的光芒。

以命元做燃料以肉身做介质,这是用尽所有的生命,在燃烧,是不顾一切。想玉…

石俱焚!

“婪尽天下!”

大火球呼啸着,以迅雷般的速度,在空中划出一道炫目的弧线,向赵宗阳砸了过来。

热浪席卷,在这寒冷的夜空中,赵宗阳却感觉仿若置身火炉之中,尤其是随着火球的接近,那种烈火燃炙肌肤的感觉,就越甚。

徐正峰倾尽全力,以命搏命的一击,威势当真不可小视。若是真的砸到赵宗阳身上,虽然以双方的实力对比,不至于重伤,但绝不会太好受!

就算被蚊子,丁一口,还得流点血,何况徐正峰毕竟是巽阶入门级的修为,在这开元国,也算是排的上号的人了。

“恩,用这样层次的人来祭刀,刚刚好,不至于辱没了我的专属武器。

”赵宗阳手握长刀,高举过顶,刀身的灿烂光华,在夜空中极为耀眼,连那火球的光芒,都为之黯然失色。

“火之刃!”

赵宗阳一刀挥出,一道炫目的火光,从烈焰之刃的刀锋处,喷薄而出。

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一次的火之刃,比之上次在演武台上的出击,在强度上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切,除了自己修为提升,烈焰之刃这专属武器的锋芒,的确是无人能挡!

长刀在手,天下我有:刀锋指处,所向披靡。

火光与火球,重重地撞在了一起,顿时火焰卑天,将这责寸之地,照耀地如同白昼。

片刻之后,那犀利的火光,穿透了巨大的火球,犹如将火球拦腰斩断,断裂成了两半。

凄厉的嚎叫声响彻了夜空,火球被从中折断后,便停止了前进,凝滞在空中。但似乎更加速了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轰响。

片刻之后,两半火球都燃烧殆尽,落下了一地的灰烬。

徐正峰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纵横一生,最后的死法,居然是如此离奇。

真正意义上的挫骨扬灰!

“铮!”烈焰之刃发出了悠悠的一声鸣响,刀身瞬间变得更为炙热,光芒大放,将空气中残留的火球的余温,悉数吸收。

许久之后,空气中的余温消失殆尽,又恢妾了之前的夜凉如水。

烈焰之刃的光芒,也在最后的绽放之后,缓缓平息了下去。

像是饱餐之后的休憩,发出了一声满意的轻响。

这就是所谓的以血祭刀?

“你这次是喝饱了吧。”赵宗阳手握长刀,能感觉到刀柄在这一瞬间的颤动,像是在回应他。

难怪在各种传说中,绝世高手们大多一生只用一把武器,相伴终生。原来这上了一定层次之后的武器,是有灵性的,能滋养能壮大,人与武器朝夕相处,渐渐便不分彼此。人即是剑,剑即是人。…,

“嘿嘿,首次出鞘,就开了一个巽阶高手的锋,咱这很高啊。”赵宗阳嘿嘿一笑,将烈焰之刃收回了命运天盘的空间里,看了看已经蒙蒙亮的天色,纵身一跃,便离开了这到处是灰烬的方寸之地。

片刻之后,两道声影,一黑一紫,飘然而至,看着这一片灰烬,轻轻摇了摇头。

“这小白脸太坏了,居然在后面打埋伏!”冉冬夜的紫衣,几乎隐没在了黑色的夜空中,这使得她露在面纱之外的,光芒闪烁的双眸,显得尤为灵动。

“我们辛辛苦苦杀了那么多人,还故意放跑了一个,结果却是给这狗贼捡了一个大便宜!真是气死本宫了!”冉冬夜愤愤地跺了跺脚,紫色的鹿皮小长靴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这赵宗阳,确实是一个狠人啊,我料到他会有所动作,但没想到,他居然出手这么快,这么狠。”御天寒的脸色有一丝凝重:“更重要的是,他的修为,似乎又提升了!”

“提升了又怎么样?不就是从巽阶入门级升到专家级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照样不是本宫的对手!”冉冬夜很不服气地嚷嚷了一句。

但她心里,却是恨得牙痒痒:这狗贼升级怎么这么快?按照这个速度下去,说不定哪天就赶上本宫了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难道是人品越坏,升级越快?

“还有,最让我震惊的是,他那招镜huā水月,是怎么来的?”御天寒看了冉冬夜一眼,若有所思:“说起来,这功法,与你的离魂阵,有异曲同工之妙啊。我怎么觉得,你冥冥中,似乎与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啊?”

第一百零五章 满城的猜疑

,缘分?你说我跟小白脸有缘分?”冉冬夜的音调,突然间提高了八度,连用词都有些不着调了:“姐夫你不要血口喷人!”“这个什么狗屁镜huā水月,跟本宫的离魂阵,差了十万八千里,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冉冬夜嘟哝着说道:“他这情境,错漏百出,也就那个笨蛋被吓破了胆,没看出问题来。遇上个心智稍微坚定点的,就没戏了。”

“话不能这么说,我感觉地出来,他也是刚学会这招,还从未用过。第一次就能取得这样的效果,很不错了。”御天寒说道:“最重要的,是构建空间,把空间完全与外界隔绝。你的离魂阵也好,他的镜huā水月也好,隔绝空间才是这一类功法的精髓。而这一点,许多钻研练习此类功法很多年的人,都未必能领悟到。

赵宗阳这初学者,却把握到了这精髓。他们在这街道上,火光冲天,杀声阵阵,但仅限于这方寸之地,哪怕是街道两旁的房屋内,都没有人能感觉到,一丈开外,有人正在生死拼杀没什么别的理由可以解释,这就是天赋啊!”“姐夫你怎么老是说这小白脸的好话啊,你到底帮谁啊?”冉冬夜有些撤娇地说道。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姐夫说的丝毫不差,但她就是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论调。小白脸越强,她的心里就越不高兴。

赵宗阳的发展太迅猛,给了她一定的危机感。

要是哪天被小白脸超越了,那乐子可就大了去了不!不可能的!小白脸那资质,怎么可能超过我啊?除非是世界末日那一天!

“按照现在的势头发展下去,徐家恐怕已经很难挡住他的步伐了。

在这开元城中,他很快将会一飞冲天。、,御天寒顿了一下,若有所思道:“我们与他的合作,看起来很有必要。他提的那个条件,我已经报回了大周,相信很快就会结果。”

“小白脸提的那个条件?本宫直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连三件逆天级别的宝物都不要他还能要什么?”冉冬夜心里嘀咕着,但明面上却不好意思问这样会显得自己不够厉害……

罢了罢了,走着瞧,总会浮出水面的本宫倒要看看,这小白脸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天色快要亮了,走吧。今日的开元城,怕是要大大地热闹一番了。”御天寒抬头看了一下天手一挥,黑色的身影,便消失在蒙蒙的天色之中。

……,

不出御天寒所料,开元城果然热闹起来了。

不知是从哪里开始散布出来的消息,说是徐家下任家主带着百名徐家亲兵,杀入忠顺侯府,结果凭空地就消失了!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几乎京城里所有的大家族,都在四处打探议论,各大家族,都在紧急制定自己家族的策略。

徐家和忠顺侯府的矛盾,是正式放到台面上来了,这里面,可是大有文章可做!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一天,四处奔走,八方钻营。

而市井里,各种小道消息层出不穷说书先生们,显然又找到了绝妙的素材一个个憋足了劲,充分发挥出了令人拍案叫绝的想象力,把这事情说的是天昏地暗。

甚至还有消息说,这事情,已经传入了皇宫,把皇帝陛下都惊动了。

而作为当事一方的徐家,表现地却出人意料,异常地低调,没有采取任何的措施,也没有任何口头上的回应。即便是面对一些王公大臣们名为串门,实为打探消息的问询,徐相国也是语焉不详,王顾左右而言他。…,

但他那张胖脸上的忧愁,却无意中透露出他的心绪,被一些有心人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

应付走了没完没了的来访者,徐相国拖着疲惫的身子,立即将所有徐家的嫡子召集到了正厅中。

徐老爷子依然是坐在正中的主位,但他左边的位置,却已经空了出来,使他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

徐凌天表面上也是一脸的悲伤,但却暗中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发现绝大多数人,都跟自己一样,脸上痛不欲生,心里却乐开了huā。

徐正峰这么一消失,徐家下任家主的位置,不就空出来了么?

“正峰和一百儿郎们骤然消失地无影无踪,此事现在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对我徐家,非常不力。召集大家来,就是想紧急商量一个对策。”徐相国的语气,不再像平日那样笃定而强势,话语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地上掉了不少的白发,徐正峰的失踪,使得徐召元这个年逾古稀的掌舵者,一夜之间,仿佛又老了千岁。

“还能怎么办?照我说啊,把徐家所有力量都整合起来,直接杀到赵宗阳府上去,为大哥报仇雪恨!”

“是啊,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忍不下了,一百人啊,就这么被赵宗阳害死了,不共戴天啊!”

“我们是站在道义上啊,我建议我们可以发出战斗的檄文,然后联络一些攻守同盟的家族,一起打上门去,灭了赵宗阳那厮!”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全是清一色的喊打喊杀。

当然,这符合他们的利益。要打,要杀,就要调动力量,就涉及到权力分配,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次好机会。

徐相国何等的人精,岂能看不透这些嫡子们的算盘,这让他感觉到有些心累。

化也懒得戳破,直接把矛盾交给了徐凌天:“凌天,你说说,你是怎么看的?”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也想打上门去。”徐凌天的表情极为凝重,道:“但这不可能!”

“打上门去?以什么名义打上门去?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凭什么认定,是赵宗阳杀了人!”徐凌天的语气变得冷冽起来,无形中,展露出一股霸气:“现在整个京城,都在讨论同一件事:这一百人,究竟是如何凭空消失了?他们到底是死了,还是走了?这件事一天查不清楚,我们就一天没有打上门去的理由!”

众人默然,没有人敢否认,对于这一百人的去向,可谓是满城猜疑。甚至有一种说法喧嚣尘上,说是徐家自己在故弄玄虚,陷害顺候。

特别是在一些敌对的派系阵营里,这种看法,很有市场。

如果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徐家真的敢贸然出击,赢了还好,若是不太顺利,那落井下石的家族,不知道会有多少!

“还有更重要的,我们直到现在,都没有承认,这一百人是在忠顺侯府失踪的。”徐凌天接着说道:“但是我们能承认么?绝对不能!我们这一百人,是去侯府干什么的?到底是我们占理,还是赵宗阳占理?最最重要的,要是让人知道,我们还冒充大周军士,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甚至,我们栽桩陷害赵宗阳的事,都会被捅出来!如此一来,我们面对的,就不仅仅是一个赵宗阳了,而是与大周为敌!这样的后果,你们谁敢承受么?”

众人眼神复杂地看着侃侃而谈的徐凌天,背后都是一身冷汗。原本只是想夺点权罢了,没想到,其中居然隐藏着如此的凶险!…,

忐忑之余,很多人又是一阵惊叹:徐凌天这个赘婿之子,果真不简单啊。想要从他手里夺权,只怕比从徐正峰手中还难“凌天说的不错。”徐相国的神情很疲惫,缓缓地说道:“现在正峰不在,很多事,你就要先担起来。若是哪天正峰回来了,你再交还给他不迟。”徐召元这话里,还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幻想,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这样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

虽然没有找到尸首,也没有任同证据,但其实所有人都心里明白:这些人,肯定回不来了……

徐正峰这么一消失,完全打乱了徐召元的部署,特别是家主的延续,又该何去何从?

将来,还有谁,能够压得住徐凌天?但若是不用他,只怕现在的徐家连五年都撑不过去!

一个月前,还显赫无比,蒸蒸日上的徐家,现在却已经到了夕阳西下的地步!这由盛转衰的,就由徐熙辰那日前往忠顺侯府挑衅开始…………………想到这里,徐召元恨不得把那阉人大卸八块!

那后招,是不是要提前使出来了?

“凌天诚惶诚恐。”徐凌天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作势谦让。

“凌天,你这是当仁不让啊!”

“是啊,除了你,现在没人担得起整个大局啊。”“就别谦虚了。”众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都看明白了,老爷子这是要正式扶徐凌天上位了,长眼的人都知道无可更改了,这种时候还反对的人,纯属脑子进水。还不如顺水推舟,吆喝几句,以后也好拉关系。

“既然各位叔叔伯伯抬爱,凌天就勉为其难吧。”徐凌天不动声色便掌握了徐家的话语权。

这也意味着赵宗阳的真正势力,猛然间提升了一大块。而且还是隐藏着的,很有操作空间。这对赵宗阳而言,是一件大好事。

而此时的赵宗阳,则又收到了另外一份惊喜

第一百零六章 炼药生涯的开端

忠顺侯府这会正在进行热火朝天的重建工作。

御天寒昨日掀起的风暴,将侯府弄得乱七八糟。不过还好,主体建筑并没有受到多大的破坏,说是重建,其实主要的工作量,是在于清理和打扫。

以往人气稀少的忠顺侯府,现在别的没有,就是人多!没多大会的功夫,就将一片狼藉的侯府,整理地一尘不染。

而损坏的财物,自然更不用赵宗阳操心。有的是想往侯府里送钱还找不到机会的人,现在天赐良机,这些人怎么会放过?

侯府遭这一次风暴,结果不但完全捞回了损失,还顺带着赚了一大笔。

从某种意义上,赵宗阳开始理解陛下和某些大臣们,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多难兴邦”开元国地大物博,灾害也多,几乎每年都有大灾难,照理说,这是很让人头疼的一件事,但让人奇怪的是,很多大臣,对于救灾之事乐此不疲……

现在总算是体会到了救灾的感受了。

对于这些钱物,赵宗阳本身是不在乎的,但现在要谋大事,需要钱,何况这些人的钱,也未必干净,不收白不收。不过每收一笔钱,一件奇珍异宝,赵宗阳都吩咐管家记了下来,结果一不小心,记账用的布帛,就堆满了一箱子……

这些有钱人,不把钱当钱的态度,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的。

“侯爷,赵勋一行人回来了。”赵宗阳正在侯府里优哉游哉地看着新气象,就有侍卫来报。

“哦?这么快就回来了!走,随我出去迎一下。”赵宗阳也没想到,赵勋他们的办事效率居然达到了如此的境界。

那么多药材,包括很多珍稀的品种,需要跨越山山水水,不是单单有钱就能买到的。

赵宗阳本以为将这些药材收集齐全,至少得一两个月,没想到在几天之内居然就满载而归了!

快步走出府院,赵宗阳一眼就见到了侯府门前的一长溜丰马一直排到了一条街开外。

车上装的,都是各种各样的药材,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赵勋等人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不过却片刻没有歇着,正在招呼着侯府里的人,将药材搬运进府。

“侯爷,小人办事太慢了,只怕耽搁了侯爷的大事啊!”

一看见赵宗阳的身影赵勋便立即迎上前来,一躬到底。

“小勋,干得不错。”赵宗阳赞许地点了点头,拍了拍赵勋的肩膀:“这一路,辛苦了吧。”赵勋的心中,涌起一阵受宠若惊的感受,忙不迭地摆手:“为侯爷办事,不辛苦!”

“好了,都下去休息吧。”赵宗阳手一挥,对侯府的下人们吩咐道:“把药材都堆到新整理的药房里去。”为了炼药,赵宗阳特意在解内开辟了一个大大的药房,即使这几十车药材,总重逾万斤,运进药房里,由数百人忙碌着分门别类地放置好后,药房居然还是显得很空旷。

不少下人在心里嘀咕:侯爷弄这么大一个药房,是要干什么呢?

有那个必要么?侯府里,没那么多病人吧?

“现在药材还少以后会越来越多,这药房先凑着用吧以后还得改建一下,扩大一倍才是。”赵宗阳自言自语的一句话,让下人们顿时目瞪口呆。

侯爷真的准备让大家都把药当饭吃么?

药材各就各位之后,赵宗阳就将下人们都打发了出去,然后拿出炼制培元丹的图谱,按图索旗,把需要的各类药材,一样取了一点,拿进了旁边的炼丹房里。…,

这炼丹房虽然不大,但是五脏俱全,所有物件,都是按照最高的标准来配置的。

尤其是屋子〖中〗央的炼丹炉,乃是huā重金购置,据说整个开元城,就只有这么独一无二的一个。要不是侯爷的身份,单单用钱,根本别想买到的。

其实照理说,真正最顶级的炼丹炉,是不应该放置在室内的,而是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胜景,才能聚天地之气,达到最佳的效果。不过现在这个阶段,没这个条件,而且赵宗阳还远远没有达到那样的水准,就像这样先凑合着行了。

按照图谱上记载的方法,赵宗阳做好了所有的前期准备之后,便在炼丹房里盘膝而坐,轻轻闭上眼,让心境平静下来。

这可是自己第一次炼丹,是开启炼药师生涯的第一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而炼丹又不像修天命,是在与天斗,与人斗,与自己的心魔斗。

炼丹需要的是绝对的平静,是真正的无争,一定要心无杂念,一心只想着炼丹,才能炼出最纯粹的丹药。

所以都说,修命者与炼药师,是决然不同的两种路线,极少听说有人集两者于一身的。OP

而赵宗阳,现在正在挑战这两个泾渭分明的身份,试图合二为一!

“培元丹,固本培元,具强身健体之效”赵宗阳的脑海中,逐渐勾勒出培元丹的轮廓,然后按照图谱上的记载,以及自己从命运天盘中获得的那一百经验值,开始在脑海中模拟起炼丹的过程来此时此刻,赵宗阳的心中,除了炼丹,便再也没有别的杂念了。

在脑海中模拟了一遍炼丹的过程之后,赵宗阳便小心翼翼地将所需的药材,按照图谱上的记载,仔细地称重,将每一味药按所需的分量,以及位置,放进了炼丹炉的三层天地之中。

这项看似简单的工作,赵宗阳足足做了一个时辰之久!

“天地为鼎,肉身为炉,万千生灵,皆循天道”赵宗阳默念着口诀,直接用自身的命运之力,催动起炼丹炉的炉火,用自己的命元作为燃料,控制着炉火的大小。

炼丹,最重要的便是火候,大了不行,小了也不行。往往只是差之毫厘,结果却已谬之千里。

而这火候,却远远不是想象中那么好掌握,不能只是一味的文火,或者一味的猛火,而是时大时小,时快时慢,这其中的分寸拿捏,极为繁杂和精道,很难用语言说清楚。

所以一个炼药师的成长,绝不是简简单单拜一个老师,学一些理论,就能一蹴而就的,而是要经过无数的成功和失败,通过千锤百炼,才能切身地体会到那种难以言喻的经验。

赵宗阳用心地在体会着,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他可没有失败的本钱,这第一次炼丹,只能成功,不允许失败。否则这初始的一百经验值被扣掉,那就连起步的基础都没了,还上哪进步去?

“还好,这培元丹是最初级的丹药,炼制方法最为简单,只要掌握好那几个最重要的时间点的火候就好。,…

赵宗阳在心里暗暗为自己鼓劲,但他旋即就意识到,自己这念头,似乎已经属于杂念了。

就在这一瞬间,炉火突然发出“噼啪”的一声爆响,之后又恢复了常态。

“糟了!杂念一出,命元的输送便有所凝滞,导致火候出了问题!”赵宗阳心里咯噔一声,旋即又是“噼啪”一声爆响。

炼丹,真难啊!

赵宗阳赶紧收摄心神,把所有心思都放在炼丹上,脑海中不断地浮现着炼制培元丹的步骤和注意事项,严谨地按照所需的火候,来控制自己的命元输出。…,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宗阳的额头上全是细细的汗珠,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炼丹炉,用命元感知着炉里药材的融合和变化。

炼丹炉的三层空间里,各种药材一一融化,变成了汁水,通过炉内构造的引导,逐渐汇聚在了最底层的一处圆球状的空间里成丹的关键时刻,终于要到来了!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赵宗阳在这关键时刻,更加地小心翼翼,用心地感受着炼丹的体验,控制着那细微感觉的火候,不敢有半点懈怠。

额头上的汗珠,滴答滴答落下,其中一滴不小心落到了正在炉底部燃烧的火焰上。

“滋”的一声,火焰有一丝微不可查的跳动,旋即恢复正常。

但就是这一丝难以察觉的跳动,却使得炉内的丹药凝聚,发生了一些细微的改变!

“天啦,炼丹这活,真不是普通人可以干的啊,对细节的要求,严苛到了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连最微不足道的一滴汗,都有可能改变最终的成色!”赵宗阳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炼丹生涯的开端,居然出了这么多状况,此时才深刻体会到,炼药师养成之艰难!

若是炼制的是其他更高等级的丹药,只怕现在早已鸡飞蛋打了,

还好这培元丹的要求没那么变态,这么折腾一番之后,应该还是不影响大局的吧?

汁水在圆球状的空间里融合,在高温的烘焙中,逐渐凝聚成丹赵宗阳摒弃了所有的杂念,全身心投入,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现在进入了最后的时刻,是成是败,即将揭晓!

“小鼻脸,你这狗贼躲到哪去了,快点给本宫滚出来,我姐夫有好消息告诉你!”一声清越的呼喊,骤然间传入赵宗阳的耳中,让他心神顿时一震。

“轰”的一下,炼丹炉的火焰猛烈地燃烧起来!

我靠,这炼药生涯的开端,真是命运多舛冉冬夜,侯爷的药要是毁了,就不是抓一下胸那么简单的事了!

第一百零七章 歪打正着

火焰猛然冲的那么一下,让赵宗阳吓了一大跳,不过他赶紧收摄心神,尽全力控制火候,将成丹的最后一刻,勉强支撑了过去,没有当场爆丹。

但这鼻药,将会炼成什么样子,他的心里就没底了。

直到火焰缓缓熄灭,一切归于平静之后,赵宗阳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缓缓地打开了炼丹炉,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丹药。

一颗白中带黑的药丸,出现在了他的手心。

“我靠,果然坏事了!、,赵宗阳心里咯噔一声:根据图谱上的介绍,正宗的培元丹是纯白色的。通常状况下,白色越纯,就代表丹药的效果越好。

现在这黑白相间,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用说,这黑色,就是方才猛火那一冲造成的,这不,用鼻子仔细嗅一嗅,还能隐隐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现实不会这么残酷吧!侯爷的第一次炼丹,就以失败而告终?从而结束还未来得及开始的炼药师生涯……

冉冬夜啊序冬夜,你这个胸大无脑的魔女,坏了侯爷的大业,侯爷与你势不两立!

赵宗阳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骂道,随手就抄起培元丹,珍而视之地收进自己的袖口里。毕竟是自己第一次炼药的结果,不管好坏,都有不同的意义。

然后,他怒气冲冲地迈步而出,要与冉冬夜把新债旧帐一起算一算,来一个彻底的了断!

正在这时,〖体〗内的命运天盘突然传来了一个提示的声音:“炼制培元丹成功,获得经验值一百,获得强心丹的图谱下一阶段任务,炼制强心丹……”

什么?居然成功子?不可能吧!

这丹药都黑成什么样了,可以说是完全搞砸了,偏偏还算是成功了?这是哪门子的成功标准?

不过只要能成功,那自然是好事,意味着自己的炼药师之路不但没有戛然而止,相反还向前迈进了一步,可喜可贺。

“小白脸,你到底躲在哪个角落啊?快点滚出来,本宫答应你杀你好了!”冉冬夜那清越的声音,让赵宗阳心中的喜悦,瞬间冲淡了不少。

虽然这意外之喜,让他将与冉冬夜算总账的念头不再那么迫切,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完全原谅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魔女了。

差一点点,就让自己前功尽弃啊!而且,她对自己干坏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个胸大无脑的丑八怪,真是赖上侯爷了啊,一会见不到的,都急得直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赵宗阳走出药房,很快就在侯府的后院里看见了那道来去如风的紫色身影,顿时拉下脸,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人,到底还要不要脸?”“你你才不要脸!、,冉冬夜气得七窍生烟:“本宫是来给你通报一个好消息的,没想到你恩将仇报,真是无耻小人!本宫真想杀了你!”“你能说点新鲜的词语不?别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赵宗阳不屑地冷笑道:“得了吧,就你,还能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我才不稀罕呢。见到你,对侯爷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噩耗!”

“哈哈,宗阳,运次你还真说错了,我们这次来,真就是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没人注意到,御天寒是从何方走来的,但他就是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赵宗阳的跟前。

……哼,这个小白脸不是什么好东西。”冉冬夜不满地别过头去,对御天寒:“姐夫,别告诉他这个消息,反正他不稀罕。”

御天寒却没有理会她的抗议,只是淡淡笑笑,对赵宗阳说道:“还记得上次我提议合作时,你开出的条件么。现在我可以明确答复你,我代表大周,已经接受了你的条件。相信过不了几天,你所需要的,就会出现在你眼前……”…,

唔,这御天寒做事,还真是麻利。我这一句云里雾里的话,他不但悟出了含义,居然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落实了。

要说起合作么,那自然是求之不得。自从从徐正峰嘴里,知道了当年父皇的死,也有大周参与的身影后,赵宗阳便迅速调整了策略“那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作为交换?”赵宗阳淡淡地问道:“这天下,不可能有免费的午餐吧?”

“我一直都说,宗阳是个聪明人,跟你打交道就是痛快。”御天寒说道:“不过现在谈什么代价,都为时过早,过几天,你先看看我为你准备的惊喜符不符合你的条件,若是满意,我们再说其他的不妨。”“御兄也是聪明人,跟你打交道,我感到很有压力。”两人相视而立,都是淡淡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冉冬夜在一旁,却是看得云里雾里:这两人,似乎是这成了某种协议?

弄了这么久,本宫还是没搞清楚,这小白脸索要的条件,究竟是什么………

“侯爷,这是小人在枫林渡采购药材时,擅自做主为侯爷捎带的新茶,请侯爷尝尝鲜。”这时,赵宗阳的贴身跟班赵勋带着几个下人,捧上了三杯香茶。

出外买药,都不忘给侯爷带点好东西,时刻都想着侯爷,啧啧,这狗腿子做的,很称职!

“不是让你下去休息了么?”赵宗阳看着风尘仆仆的赵勋,疑惑地问了一句。

赵勋腆着脸,道:“只要能跟在侯爷身边伺候,小人一点也不觉得累。”瞧这马屁拍的,真恶心!冉冬夜在心里,对赵宗阳这一对主仆充满了鄙夷:只要是跟小白脸沾上关系的,都没有好东西!

“小勋,你辛苦了。”赵宗阳心里一动,自己这不刚炼制出了丹药么,还得找一个人先试试。像赵勋这么死心塌地跟着自己的,有什么好处,当然要优先照顾照顾。

赵宗阳掏出那颗黑白相间的丹药,递到赵勋眼前:“这是本侯刚炼制出的培元丹,小勋你拿去试试。”

赵勋受宠若惊,赶紧双手接过丹药,千恩万谢,感动莫名。

“什么,宗阳你自己炼制的丹药?”一旁的御天寒倒是一惊,带着疑惑的目光,看了眼赵宗阳,问道:“你会炼药?”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炼药师的价值,他怎能不知?若是这赵宗阳又能修天命,又会炼药,那可真让人匪夷所思了!

冉冬夜心里更是惴惴:不可能吧,小白脸要是会炼药了,岂不是在某一方面盖过本宫了?不,绝对不会的,他只是在吹牛!

“谈不上会,自己胡乱玩玩。”赵宗阳笑道。

“可否将丹药给我一观?”御天寒从赵勋手中拿过培元鼻,看了一眼,旋即皱了皱眉。

“噗嗤!”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冉冬夜就忍不住先笑了出来。

“哈哈,这就是小白脸你炼制的丹药啊,真是好厉害,应该吃不死人的吧!”

御天寒也有些尴尬地说道:“愚兄虽然不会炼药,但也有炼药师朋友,对丹药也算得上有些许了解。这培元丹,绝大多数是白色的,当然,不排除一些特别的炼制方式。不过,宗阳似乎是初学,应该不会使用那些特别的方式吧?”“丑八怪你还好意思笑,这事就是怪你,要不是你瞎嚷嚷,坏了本侯的火候,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赵宗阳看见冉冬夜笑,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不行,倒赖到我身上了,有你这么无耻的人么!”冉冬夜理直气壮地双手叉腰,抬头挺胸,胸脯一起一伏,无意间凸显出一股惊心动魄的魅力。…,

“宗阳啊,愚兄建议,这丹药,还是扔了吧,不要随意给人服用。”御天寒微微摇头,说道。

“侯爷的赏赐,怎么能扔?”赵宗阳还没说鼻,赵勋就忙不迭地接过丹药,想也不想,直接扔进了嘴里,一口吞了下去。

这狗腿子,真是想死也不用这么急啊!冉冬夜带着怜悯的目光,看了一眼这个贴身跟班:跟错了主子,就是这么惨。

这颗毒药吃下去,怕是立即就要暴病身亡了吧但赵勋吃了丹药后,非但没事,反而在很短的时间内,变得很精神,一扫先前的风尘仆仆和疲惫,脸色红润了不少。

不会吧,这么快就见效了!而且效果这么好!

“侯爷,小人感觉全身发热,有使不完的力量!”赵勋〖兴〗奋地说道。

御天寒和冉冬夜,面面相觑。

“姐夫,我记得培元丹应该是白色的才对吧,没记错吧?”冉冬夜难以置信,轻声嘀咕道。

“恩,没错。”御天寒也很是费解:“只有极少数炼药师,用特别的方式来炼制,或许能炼出特别的极品。”“宗阳,你再给我说说你炼丹的过程?”赵宗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把过程简单叙述了一遍。不过,被冉冬夜打扰那一下,他是浓墨重彩地批判了一番。

“我倒是听说过,有些高深的炼药师,故意将火候控制地不平稳,然后在成丹的时候,突然用猛火一冲,瞬间凝结。但那是要在特别熟悉和把握微妙火候的前提下,才能做到随心所欲。

”御天寒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觉得你前期的火候,就控制地不太稳,若是没有冬夜那一打扰,你按部就班地成丹,说不定倒成废丹了。

这一下,倒像是歪打正着了,你们似乎真有缘分”

第一百零八章 二皇子的清苦日子

“姐夫你怎么老是喜欢说注此乱七八糟的话?”冉冬夜显然不高兴了:“干嘛没事就把本宫和这无耻的小白脸扯在一起啊?”

太委屈了!

但更让她生气的是,赵宗阳似乎感到更委屈。

“我说,御兄,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谁跟这丑八怪有缘分了?”赵宗阳愤愤不平地说道:“这流言要是传出去,对本侯的声誉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打击,我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你小白脸,你不要脸!”冉冬夜气得差点没喷血:“本宫要跟你拼了!”

“冬夜,不得胡闹。”御天寒轻轻喝斥了一句,然后对赵宗阳笑了笑:“愚兄也就这么一说,有感而发而言,如果有什么不对的,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天色不早了,我们这就先告辞了。最多三日之后,你就会看到愚兄的诚意了。”

说完,便轻轻一挥手,迈步离开。

冉冬夜虽然心里不忿,但也不便违抗,总不可能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吧。她狠狠地剜了赵宗阳一眼,转身就走。

“这丑八怪,真是让本侯头疼。”赵宗阳看着那高挑窈窕的紫色身影渐渐远去,不由皱了皱眉头。

自从认识这冉冬夜之后,整天都遇到麻烦,这魔女真是彻头彻尾的霉星!

但要认真说起来,也够诡异的。说她给本侯找麻烦吧,但每一次的结果,却都是惊喜。

比如上次在聚金楼的追踪,让自己无意间升级了:又如这次炼药,居然让本侯成功了。

似乎每一次,都是这么歪打正着真是奇了怪了!

说起缘分,赵宗阳又想起命运天盘给出的“寻找有缘人”的支线任务了。

哎,我的有缘人啊,称在哪里?

赵宗阳仰天长叹一声,然后收拾好心情用膳休整。

赵勋则忙前忙后,一副精力无穷的样子很是来劲。

看来,这培元丹的效果,真是出乎意料的好啊。侯爷阴差阳错之下一不小心,炼出了一颗极品来!

“小勋,这些天你四处走,可曾留意过各地的情况?”赵宗阳突然开口问道。

“回侯爷,小人没到一地都会想办法查探当地的势力情况,与京城的权贵,有何联系等等…但这势力网实在是太繁杂,盘根错节,小人一时之间,也没完全理出头绪。”

赵勋的回答,让赵宗阳心中很是满意:小勋这家伙,年纪不大,修为不行,但是脑子很机灵而且还很忠心,是一个可造之材啊。

“你做得很好,不过也不用急在一时,慢慢来。”赵宗阳说道:“你能够想到留意这些,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都是侯爷的教导。”赵勋不敢居功,处处以赵宗阳为主导说道:“小人只不过是跑跑腿,动动嘴。

对了,今日小人回府的路上,聚金楼的掌柜那个崔进还特意设宴为小人接风,小人忙着侯爷的事没答应。”

赵勋想到这茬,又说道:“不过,他倒是告诉我一些消息。”

“说说。”

赵宗阳当初让崔进留在聚金楼,继续做掌柜,就是看中了这厮在市井里如鱼得水,三教九流都有接触,这种人打探各种消息,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厮倒是没有让人失望,很清楚自己的价值在哪里,充分发挥了出来:更难得的是,这厮够懂事,知道自己的分量,不敢直接找上侯爷,而是知道通过赵勋来带话。

这就叫守本分!

“崔进说,自从徐正峰和一百亲兵人间蒸发后,整个京城都乱作了一锅粥,各大家族都在翰旋,各方势力暗流涌动。还有一些家族,已经隐隐有向侯爷靠拢的意向了。”赵勋不敢有半句隐瞒,让崔进所说的话,一字一句地复述。…,

“最耐人寻味的,是太师府,至今没有任何响动,是所有家族中的异类。据说原本林战波林大将军是准备有所回应的,但是被林老太师狠狠地喝斥了一顿,严令所有林家的人,不要乱说一句话,否则家法处置!”

呃,这林家的态度,有些诡异啊?

赵宗阳心里当然清楚,林家对自己的感官,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林心煜离家出走,跟着自己,与林家断了关系,这对林家来说,是奇耻大辱。

尤其是当林心煜以惊才艳绝地表现,成功地入选了巡天宗之后,林家更是肠子都快悔青了。

可想而知,对自己这个“罪魁祸首”林家的人,该有多么的恨!

照理说,一找到机会,就应该狠狠打击才是,像林战波最早的反应,就是正常的:但是却被林太师给挡了回去,这老家伙,葫芦甲卖的是什么药?

赵勋看着侯爷陷入沉思,就笔直地站在身边,不敢开口说一句话,打断了侯爷的思维。

他深知现在的情况有多么复杂,根本不是他能够随意议论和揣度的。

侯爷与林家的处境,现在显得很微妙,谁都看不懂摸不透。但林家的态度,却又影响巨大,能够带动很大一批家族的选择如何处理侯府与太师府的关系,此间利害重大啊!

而这一切,都由侯爷一言而定,可想而知,侯爷面临的压力有多大!

“此事先观望观望再说。”赵宗阳决定先不去管林家,毕竟自己现在手中的力量还是不够,筹码偏弱,没必要去林家碰软钉子。

等到炼制出一大批培元丹,将侯府的侍卫们,都提升起来之后,侯府的力量自然壮大,到时候无论做什么,都能掌握主动,立于不败之地。

还是那句老话:打铁,还需自身硬!

不过,一想起这句话,赵宗阳就有些忍俊不禁。

“对了,还忘了问一句,我们的那位老朋友怎么样了?”赵宗阳哈哈一笑,道:“闭关有阵子了吧,现在有消息没?”

赵勋自然知道赵宗阳嘴中的老朋友是谁,想到这里,也不禁笑道:“小人还特意探过崔进的口风了,崔进说道这里,就眉飞色舞的,说二皇子殿下今日就要出关了。”“唔,要出关了,那可喜可贺啊!、,赵宗阳笑道:“随本侯走一趟,去迎接二哥出关。此等盛事,怎么能少了我呢?”赵勋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半晌后,问道:“小人需不需要准备点贺礼?”

“贺礼?不用吧,二皇子那土财主,要什么没有啊?”

“小人听说,二皇子殿下的日子,现在有些清苦,一切从简了……………”赵宗阳一拍脑门:自己差点把这茬给忘了,土财主的钱,都给本侯搜刮来了……

“那就带点东西,意思意思吧,不过要好好挑一挑。”赵宗阳说道:“千万不要挑太贵的,浪费。”

虽然本侯的钱,是取之于二皇子,但既然过手了,那就是本侯自己的财产了。

二哥,不好意思,你继续喝你的西北风吧!

赵勋忍不住想笑,赶紧干咳两声,掩饰过去:“小人一定把事情办好!”赵宗阳带着百来号人,摆着巨大的排场,一路到了二皇子的府邸。

这厮现在没了聚金楼,所有产业也都赠送给了赵宗阳,连城郊的温柔乡都没钱维持了,现在就只剩这座官方的府邸了。

或许是因为二皇子以前压根就没把这里当做家,几乎没在这里住过几天,所以这府邸并没有大张旗鼓地整修,还维持着最初的原样。这么多年过去,显得有些寒酸了。…,

与忠顺侯府当初的惨象相比,自然要稍微好点,但也有限。

“顺候来了啊,快请进!”二皇子的手下,自然是认得赵宗阳的,忙不迭地行大礼,邀请贵客光临。

咦,这些手下,少了很多啊,与当初众星捧月的盛况,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啊!

没钱的日子,看来真不好过啊。

进了府,到了正厅落座,赵宗阳这才体会到,二皇子的日子,真是清苦了。

无论是府院,还是正厅,陈设都很一般,比起聚金楼那般金碧辉煌,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都还是装点门面的地方,可想而知,卧房等处所,只会更为简陋。

当然,这是相对的。

比起绝大多数人而言,这也绝对是奢侈无度了:但对于二皇子这种从来不把钱当钱使的土财主,这种日子,就真的只能用“清苦”来形容了。

更惨的,还是这些手下。现在只能靠正儿八经的收入来过日子,没了诸多产业和许多见不得人的收成,对于这些过惯了神仙日子的人来说,已经跟喝西北风,没什么区别了……

“二弄,呃皇兄什么时候出关呢?”赵宗阳坐下喝了一口茶,便开口问道。

“哈哈哈,孤终于做到了!孤觉醒了!”正在这时,从后院突然传来一声洪亮的叫喊声,带着无穷无尽的〖兴〗奋。

“出关了!殿下出关了!”整个府邸,霎时间人心振奋,颇有普天同庆的架势。

殿下终于觉醒了,即将青云直上,咱们这些天的苦日子,终于要熬出头了!

美好的明天,即将到来,准备好被银票活埋吧!

第一百零九章 我感觉我要无敌了

“哦,皇兄终于出关了,可喜可贺啊…去看看。”

赵宗阳一砒艮欣喜的样子,站起身来,带着众人,急不可耐地一路奔向了后院。

刚到后院,就听“嘭”的一声巨响,但见小湖边的一座假山轰然破碎,石块四溅。

“哈哈,孤终于成功了!”久违的二皇子,此刻正披头散发,原本魁梧的身材,经过这一阵的闭关,都显得清减了不少,原本还算合身的袍子,此刻却显得很宽大,而且还有些破烂。

但他的脸上却是难以言说的〖兴〗奋,尤其是眼神,简直像要喷火一般。

“恭喜皇兄,天命觉醒。”赵宗阳做开心状,迎上前去,拱手祝贺。

“宗阳,是你啊!你跟我客气什么,还文绉绉的叫什么皇兄,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二哥就好。”二皇子一见到赵宗阳,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哈哈,要不是从这小子身上搜刮出那颗流水丹,我哪会有今天?

“兄弟恭贺二哥出关,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赵宗阳不动声色地冲着赵勋说了句,赵勋立即捧上了一个大大的锦盒。

“带什么礼物?这么见外干什么?二哥这里什么东西没有?”二皇子故作不悦地说道。

府里的幕僚们,全都大眼瞪小眼:如果以前这么说,倒是没问题:但现在么……却是要什么东西,没有什么东西……

赵宗阳忍住笑,说道:“兄弟自然知道二哥什么都不缺,但毕竟也是一番心意,还请二哥笑纳啊。”“哎,你就是太客气。”二皇子做了一番姿态,让下人接过了锦盒,又郑重其事地对赵宗阳说道:“这次勉强收下了,下不为例啊!”

“一切都听二哥说了算。”赵宗阳淡淡一笑,心里却是嘀咕:下次还送东西给你?做梦吧!

“这就对了,咱们兄弟,不讲那些虚礼。”二皇子话锋一转,道:“对了,宗阳啊,你现在是什么修为啊?”咦,没事问我的修为干什么?难不成还想比较一番?

不是吧,二皇子这才刚觉醒,就迫不及待地想找优越感了?这厮真是极品啊!

“兄弟不才,现在都没什么进步,大概就卡在兑阶,上不去。”赵宗阳故意把自己的修为往低了说,不想太打击这厮。毕竟这家伙是典型的感情用事,不管做什么事,都是被情绪左右。

要是打击的狠了,没了情绪,心灰意冷。自己这一步棋,就白走了。

“嘿嘿,你不老实,当初你在演武台的时候,已经到了巽阶了吧。”二皇子哈哈一笑,自我感觉很好地说道:“你不要为了迎合我,故意把自己的修为说低。”

“其实呢,我不是与你比较现在的修为,我是想看一看,咱们的走势,是不是相同?”二皇子问道:“当初你从普通武者,进入天命觉醒,huā了多长时间啊?我比较废柴,居然huā了整整半个月!”

靠,说了半天,这厮知道修为比不上,居然想出比较进步幅度来了!

服用了流水丹,完成天命觉醒,huā了半个月,居然还敢沾沾自喜。

本侯一刻钟就完成了觉醒,我会随便告诉你么?

“二哥真是天才啊,居然半个月就完成了觉醒,兄弟自叹不如啊!”赵宗阳摇头叹息:“人比人,气死人,兄弟废柴了整整十二年,后来得到了流水丹,服用了三个月,才觉醒了。原本还以为自己很厉害了,但现在跟二哥一比,真是摆不上台面!”

哎,太打击人了!

“哈哈,也没什么,宗阳的资质还是不错的,三个月也算很快了。…,

若是换了旁人,怕是要几年也说不定,不是每个人都像孤这么咳咳,有运气的”二皇子老气横秋的语气,犹如长辈勉力不长进的晚辈,道:“好好努力,还是有机会的。,…

“二哥说的是,兄弟一定以二哥为榜样,时刻砥砺自己。”赵宗阳拍了拍胸脯,说道。

“我这几天,收获很大,感触也很多。说道这里,我就要唠叨两句。”二皇子的语气,似乎是到了某种境界的高人一般,苦口婆心:“宗阳啊,不要贪玩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懂得业精于勤的道理了。

我看你整天四处游荡,没huā什么心思在修炼上,这样很不好。难怪你最近都没长?……”

赵宗阳顿时很是无语:这二皇子,真是太强大了!

“二哥以前也跟你一样,浪费了多少宝贵的时间啊,现在想想,

真是追悔莫及啊!”二皇子云淡风轻道:“还好,我及时醒悟了过来,一心扑在了修炼上。你看,短短几天,我就完成了天命觉醒。我相信,再这么坚持下去,很快就能升到巽阶,乃至艮阶。我有一种预感,只要我继续努力下去,不久的将来,我就能天

中无敌。

人,就是要有这种自信!”赵宗阳闻言,差点没有当场吐出来好强大的自信啊!

“那是那是,我相信二哥离天下无敌的一天,不会太远。”

“你也要努力,同样有机会的。”二皇子滔滔不绝地说道:“对了,我虽然闭关,但还是多少听说了一些消息,据说徐家跟你之间,有些问题?”

“哎,欺人太甚啊!”赵宗阳一副气愤难平的模样,恨恨说道:“徐正峰自己带着一百人游山玩水,不知道哪里逍遥快活去了,非要把帐赖在我的头上,实在是无耻之极!”

“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二皇子一副看透世态的模样,说道:“所以说啊,归根结底,最关键的还是实力啊。你也别担心,等二哥上位后,让你把所受的气,加倍讨还回来!”

汗,这厮才刚刚天命觉醒,都已经在幻想上位的事了,空口白话漫天许诺……………,

极品人才!

“一切单凭二哥做主了。”赵宗阳话锋一转,说到了关键之处:“接下来,二哥是怎么打算的?”

“接下来,二哥准备第二阶段的闭关,把修为提升到巽阶再出来。”二皇子〖兴〗奋地勾画者蓝图:“到时候,孤的修为,就不低于太子了,父皇就该好好考虑考虑了。到时候,宗阳你还得帮我好好谋划谋划才成。”

赵宗阳等的就是这句话!让这厮服了流水丹,修为突飞猛进,就是为了让他拥有叫板的实力,到时候在自己的谋划下,把这潭死水搅浑,捅他一个天大的窟窿!

不过,要等到这厮达到巽阶,是不是太漫长了赵宗阳稍稍有些头疼:这厮服用了流水丹,完成区区一个天命觉醒,居然就huā了半个月。等到他巽阶,少则再三月,多则一年半载,甚至十年八年再极端一点的情况,本侯这辈子能否等到,都很难说,………,

但愿他的资质,不要太让人绝望才好!

“如此,兄弟就静候二哥的佳音了。”赵宗阳站起来,告辞道。

“等一等,二哥这次闭关,不问世事,你在外面可别又被人欺负了。”二皇子掏出一块金牌,塞到赵宗阳手中:“这是二哥的令牌,见牌如见人,有我所有的权限。你带上身上,这开元城里,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揍谁就揍谁,看谁还敢对你动手动脚?”…,

咦,还有一个意外收获,以后侯爷在外面呼风唤雨干坏事,都可以往这厮身上挂靠啊!

“二哥真是太让兄弟感动了!”赵宗阳一副感动莫名状,让二皇子很是受用。

嘿嘿,你这傻兄弟,还真以为孤是真心待你啊。现在是用得上你,所以要笼络一下,让你死心塌地!等到孤要争夺大位之时,第一个就把你抛出去,做挡箭牌!

你就先乐呵着吧,到时候你就明白,什么叫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了!

各怀心事的“两兄弟”就这么勾肩搭背,依依惜别“小勋,对二皇子这个人,你怎么看?”回府的路上,赵宗阳对赵勋问道。

“殿下似乎进步很大。”赵鼻本来想实话实说:“有点傻”但顾忌到自己的身份,哪敢随便乱嚼那个舌根,把说出口的话,生生吞了半句回去,跟上了一句“进步很大……”

“他那进步,都是虚的。”赵宗阳冷笑道:“过不了几天,你就能超过他了。”

“我……”赵勋的语气中,透着难以置信。

对于他这种底层的奴仆而言,天命觉醒,那根本就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境界!

“不过,小人自从服用了丹药之后,感觉身体状态越来越好,气血充足,精力似乎无穷无尽。”赵勋感激莫名地说道:“都是侯爷的恩典!”“这培元丹,只是打熬身体,先培养一下基础。等到你的心力开始强化之后,就可以试着天命觉醒了。,…赵宗阳笃定地说了一句:“这一天,我相信不会太远。”

赵勋的感觉,就像腾云驾雾一般,犹如梦境。他虽然不知道侯爷所谓的心力强化要通过什么样的途径,但只要侯爷说了,他就相信一定能办到!

像自己这样微不足道的尘埃,居然能够天命觉醒?这辈子跟着侯爷,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不但是你,侯府里的绝大多数人,我想都能觉醒。

”赵宗阳淡淡道:“侯府的整体实力,一定要强大起来。”

什么,大家都能觉醒?那些缺胳膊断腿的,都能一步登天!

赵勋简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自己对侯爷的滔滔敬仰了…

第一百一十章 把规矩定下来

“对了,

小勋,新祈府里的那此军士,你经常跟他们打交道,你觉得怎么样?”赵宗阳顺口问道。

“这些人,大多都是上过战场,流过血,从气质上就可以看出跟别人不一样。

”赵勋实话实说道:“不过自从进了侯府,远离了军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就出现了几种不同的情况。

其一,是坚持以前的作风,没有丝毫懈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其二,一些人在侯府过上了安稳的日子,便习惯了安逸的生活。

开始的几天还好,越到后来,就越是懒散下来,早睡晚起,做事也不利索。

还有第三种,认为自己已经残了,便没什么追求,破罐子破摔,甚至把军营里的一些陋习带到了这里,比如酗酒和赌博。虽然是极少数人,但是对整个队伍的影响不小。甚至还有两人在赌博的时候红了眼,差点拔刀相向……”

赵宗阳点了点头,神色间有些凝重:其实他能够理解这些人的心情,以及一些行为,自己当初何尝不是自暴自弃,醉生梦死?

但理解,并不代表他就允许这样的行为持续下去。如此这般,毁掉的不单单是个人的前途,更是整个团队的精神。

“侯爷,这些话,本来不是小人这种身份的人可以随便说的,但小

人受侯爷大恩,一些话,如蝮在喉,不吐不快。”赵勋说道:“现在能镇得住场子的武烈又不在,要是这么发展下去,风气可能会越来越差,整个队伍,也越来越涣散。这样不行啊!是不是先把一些害群之马,剔除出去?”

“没关系,还可以再给一次机会。,…赵宗阳依然笃定地说道:“我仍然相信,大多数人,都能觉醒。、,

话虽如此说,但赵宗阳心里也明白,侯府里这么多人,不可能每个人都觉醒的。不是说自己舍不得给他们丹药,而是本身的实力,以及心气。

若是自身都没什么上升的欲望,就算是神仙都没办法,哪怕你把他泡药罐子里,炼出来的也只是一团渣。

就像大哥这十二年来的状态,浑浑噩噩。若不是自己用回光术治好了他的双腿,恐怕这辈子都那样了。

人,潦倒不可怕,最怕的是,看不到希望!

看来,不能任由情况如此娄展,有必要整顿一下了。

“通知下去,明日卯时,在西山脚下集合。给大家带一句话,就说本侯的意思,迟到的或者没到的,可以直接去找管家支取一月的饷银!”赵宗阳的语气,依然显得平和,但却给人一种敬畏的感觉。

侯爷这是要出重拳整治了么?

“诺!”赵勋领命,作揖道:“小人一定把侯爷的话传达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翌日,卯时,西山脚下。

天色还没亮,只依稀有几束蒙蒙的光,勉强可以看清人影。空谷拂过的冷风,撩动着树叶秫秫作响。

阴冷,幽寒的清晨,透着一股无边的萧索。

往日里,在这个时辰,山脚下一向是人迹罕至,空旷地只能听到风响。

但今日,山脚下却是闹闹嚷嚷,一支六百余人的队伍,散乱地三三两两站在一团,开口寒暄者有之,嘻哈打闹者有之,甚至还有不少人,坐在地上,倚着大树,打了一个呵欠……………,

“时辰到了,列队!”最前方的巨石上,一个白衣胜雪的身影傲然挺立,寒风吹过,衣抉飘飘,显得尤为冷峻。

赵宗阳看看眼前的场景,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眉头却微微皱了皱。…,

在他身边,退后两步的位置,则是他的贴身跟班赵勋。听侯爷一下令,赶紧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侯爷有令,列队!”众人迅速行动了起来。到底是在军营里锤炼过的队伍,轻车熟路,分外干练。一眨眼的功夫,卧龙营的五百军士,就站得整整齐齐。

相比而言,侯府原本的一百来侍卫,倒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赵勋跳下巨石,清点了一下人数。

“禀侯爷,六百一十二人,到了六百一十一人,还差一人!”这时,从远处奔过来一个军士,披头散发的,衣服都没穿戴整齐,一路跑,还在一路整理。

这军士气喘吁吁的一路跑过来,直接就站在队伍最末尾的空缺上,身影有些晃晃悠悠,眼神也涣散,带着血丝,一副宿醉未醒的模样。

“我昨日让你传达的通知,传达到了此人的耳中没有?”赵宗阳面无表情地扫了赵勋一眼,问道。

赵勋只觉得全身上下有一股冰冷的感觉,赶紧答道:“回侯爷,小人生怕出错,每一个人,都是小人亲自通知到位的,连一个字都没有漏!”“既然传达到了,那就是他自己的责任。”赵宗阳面无表情,道:“让他径自回侯府,支取本月的饷银。,…

这军士一听,脸都白了:这才月中,就支取饷银,显然是要卷铺盖滚蛋了!

以前一直在军营里,吃不饱也饿不死的,倒不觉得。这进了忠顺侯府后,无论是吃穿待遇,还是训练量和压力,都像是进了天堂一般:现在要让他走人,那滋味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侯爷,小人赶到了点啊,只是迟到了不到一刻钟!”军士的酒,这会是吓得全醒了“噗通、,一声就跪到地上,声泪俱下的哭喊。

旁边的军士也都心有戚戚,大家都是在一个马勺里搅饭吃的,交情什么的暂且不论,今日这厮被赶出门,难保明日就轮到自己头上了!

“侯爷,这队列还没排列完毕,应该不算迟到吧。”

“就晚了半刻,还望侯爷宽大处理!”“请侯爷法外开恩啊!”整个队伍,立即就嘈杂了起来,犹如一锅沸腾的粥,气氛热烈,仿佛冷风都被吹散了不少。

“闭嘴!”赵勋一眼瞥见赵宗阳那冷峻的表情,微微皱起的眉头,心里就是咯噔一声:跟着侯爷的时间他算是最长的也最了解侯爷的脾气。

为侯爷做事,做错了没关系但做错了不认,却是大忌!

据理力争可以,甚至当面顶撞吵架都行,侯爷不会放在心上,怕就怕,你根本就没站在道理上!

这些军士到了侯府之后,侯爷一直是以礼相待:但他们似乎因此认为侯爷好说话就可以为所欲为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糟糕的是,这些人似乎根本无视赵勋的存在,在他大喊一声“闭嘴”后,不但没半点收敛,反而还越说越起劲了。

“就半刻钟啊,太冤了!”“侯爷要体谅一下我们这些当兵的难处啊!”

“我们平时也很卖力的,侯爷应该看在眼里啊!”

一阵又一阵的声浪,此起彼伏。

赵勋心里一紧:事情怕是要遭。若侯爷发怒,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你觉得冤么?”赵宗阳轻飘飘的一句话随着寒风飘荡在空谷间,让片刻前还闹嚷嚷的场面,瞬间凝结。所有人不由自主闭上了嘴,不敢再说半句。

这就是不怒自威!

“若是我没有通知到位,那便是我的错。但你已经得到了消息,却还是迟到了而且还满身酒味,这是在把本侯的话当儿戏?”赵宗阳脸上带着平和的神色,但言语间却是凛凛威势:“迟到半刻钟,也是迟到你们都是当兵的人,军令如山这个道理还需要我再讲?”满场鸦雀无声,那迟到的军士,低着头,不敢看赵宗阳一眼。…,

“既然大家进了侯府,那就要受我侯府的规矩。这规矩,并非我个人信口开河,随意订制,而是合乎道理,讲一个公道!”赵宗阳扫了那军士一眼:“你犯了错,若不受处置,那便是对别的人不公道。你还觉得冤么?”

“小人不冤!”那军士长跪在地,泣不成声:“我知道错了,只求侯爷再给一次机会,饶了我这次!”

“我并非不愿意饶了你,但这次饶了你,下次就要饶别人,弄到最后,谁都可以随意犯错,规矩岂不成了儿戏?”赵宗阳冷冷道:“别说了,回去支取饷银吧……”“侯爷,小人身无长物,除了跟随侯爷,这一生都没有别的出路。

侯爷要是赶我走,我真不知道如何活下去”那军士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这句话,也道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当兵吃饷,都是拿命换一口吃的,若是没搏出个名堂,出了军营后,连生存都有很大的问题。以前先皇在位的时候,很重视这些人的出路,后来赵天云继位后,就一日不如一日连。

朝廷安置的是少数,大多数没品没衔的,晚景凄凉地无法形容。

特别是这些落下残疾的,连老婆都讨不到,孤苦伶仃,最后死在哪里都不知道。

上了战场当做炮灰,下了战场无家可归,这就是在开元国当兵的大多数人的命运……

“你的难处,我懂。但世界上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赵宗阳说道:“况且,我并没有完全把你的机会亵夺。出了侯府后,如果你表现地好,自然有机会再进侯府。侯府的大门,永远向热血男儿敝开。同理,侯府的军士,若是干得不好,也会被请出去”

“多谢侯爷!我一定干出个人样来,终有一日,再回到侯爷的身边!”这军士猛然间斗志昂扬,眼中充满着坚定的希望!

“我相信你能回来,到那一天,我亲自为你摆酒!”赵宗阳对着众人,大声喝道:“我侯府的规矩,今日就定下来,谁有什么异议?”

第一百一十一章 看到了希望

“没有异议”众人齐声高喝道。

侯爷军令如山,是为雄才,能做大事:且又如此有人情味,还留了一条生路,这样的主子,普天之下,还到哪里去找得到第二个?.

若是再做让侯爷失望的是,别说侯爷那关,就连自己心里这关都过不了:tud自己这还算是人么?

“大家进侯府的那一天,我就说过,我并不是把你们当奴仆,当炮灰,我把你们当自己人看待。今日,我立这个规矩,不是为了耍威风,也不是为了控制谁,而是为了大家,为了所有人都能得到一个公道!”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赵宗阳那英姿勃发的身影和玉树临风的面孔,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第一百一十一章

看到了希望着莫名的光辉,在所有人心中,刻下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象。

“我不勉强任何人,如果有人现在愿意退出,就请站出来,本侯绝不为难。”赵宗阳道:“而且我会给双倍的饷银,风风光光送你出府。”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

“好,既然没有人有异议,那本侯就说说这侯府的规矩。”赵宗阳缓缓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简简单单四句:言必行,行必果,令出如山,天地难撼!

这一点,能做到么?”

“能!”下面传出震耳欲聋的吼声。

赵勋在这吼声中,感受到一股热血沸腾的气场,心里对赵宗阳的敬仰,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自己大声吼叫,这些人屁都不放一个:而侯爷简简单单两句话,就让这些老兵油子们一个个像打了鸡血,迸发出了活力。

呸,我怎么敢拿自己与侯爷相比呢?真是该死!

“大家最近一阵子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相信每一个人心中,也都有一笔账,不用我来提醒。”赵宗阳道:“以前没有向大家通报侯府的规矩,是我第一百一十一章

看到了希望的责任,过去的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

但从今日起,所有人都得给我拿出一个新的面貌来!”众人闻言,心缘各有不同。

一直坚持着以军人的标准要求自己的人,心中很坦然,而且隐隐有一丝自豪感:自己的表现,是被侯爷看在眼里的,那就说明,自己的坚持没有被忽略,没有白费!

而渐渐在安逸的生活中,开始学会偷懒的一些人,则是极为惭愧,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至于一小撮破罐子破摔,把军营里的恶习带到侯府的人,则是心下惴惴,惶恐不已。听得赵宗阳表示既往不咎之后,心里生出无穷无尽的悔意:侯爷待我等如此,我却真不是东西啊!

以后一定要拼了老命,为侯爷做事!

“大家的难处,我知道;大家的烦闷,我也了解。”赵宗阳缓缓说道:“大家觉得年纪大了,身体也残了,这辈子都没什么指望了。觉得人生无趣,看不到前途哎,说句心里话,这种心境,本侯曾经比谁都懂!”

赵宗阳的这一番话,如同一把刀子,深深地捅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侯爷不只是高高在上,侯爷原来是了解我们最底层的疾苦的!

“人,不怕穷困,不怕潦倒,就怕看不到希望。这个国度,有很多事,让人绝望,也让人心凉,本侯暂且没那个能力,管不了那么多。

但你们进了侯纤,却没有让你们看到新的希望,这就是我的错误,我的责任!再次,我向大家诚挚地道歉!”…,

赵宗阳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呆若木鸡的众多军士,深深地鞠了一躬。

天啦,侯爷何等身份,居然对这一群蝼蚁般的下层士兵,行此大礼!赵勋完全吓傻了,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侯爷,使不得啊!这是要折煞我等啊!”所有人纷纷跪了下来,磕头砰砰作响。

“我侯府还有个规矩,就是不许跪!”赵宗阳厉声喝道:“全都给我站起来!”

军士们纷纷站起,这些五尺的男儿,见多了悲欢离合,心里原本早已麻木,都是流血不流泪的主,但现在,却一个个热泪盈眶。

“本侯犯了错,就要立即改,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希望。”赵宗阳突然指了指赵勋,对众人说道:“小勋,大家都认识吧!”

“每天都打交道,很熟的。”

“助哥儿人很好的。”

“是啊,经常都在照顾我们。”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看似是交口称赞,但实际上,许多人从心眼里,对这个贴身跟班,却是不以为然。

又矮又瘦,一张娃娃脸,一看就不是干大事的人,修为也是平平,看这细胳膊细腿的样子,估摸着在场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把他放倒。,

从军营甲出来的人,最讲穷的就是一个强者为尊,以实力论高低,

赵勋这样的,自然不太被看得上眼。

但看不看得上眼,得两说,谁叫人家命好,是侯爷的贴身跟班,大红人啊。这种时候,谁会傻乎乎的说他坏话?

huāhuā轿子人抬人,总得说点好话。

但在实力方面,却又说不出什么闪光点来,于是千言万语的,都往“人品好”这个方向挖掘了。

赵勋也听出来其中的意味了,神色间有些尴尬,内心深处,又隐隐有些不忿:这些人用老眼光看人,岂不知小爷我昨日得了侯爷的丹药后,也突飞猛进了!

“你们有谁,愿意与小勋切磋两招的?”赵宗阳问道:“本侯在此承诺,打败小勋的,赏金十两!”天啦,赏,金十两!

众人立即沸腾了:咱们这些人,当兵卖命半辈子,总共才得几个钱?

十两黄金,那得咱们这些人卖几十辈子的命啊!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立即就有一大堆人争先恐后的报名。

“别急,一个一个来。”赵宗阳淡淡地微笑着,说道:“小勋,

我看你是要被活活地累死啊。”

“别搞得这么复杂。”赵勋突然间锋芒毕露,道:“十个十个的来,实在不行的话,干脆就一起上吧!”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好大的口气,居然要以一当十!更过分的是最后那句,干脆一起上!

把我们都当空气么?

纵然是老弱病残,但好歹也是从军营里出来的,收拾一个普通的侍卫,还不是手到擒来?何况是你这种细胳膊细腿的。

“还是一个一个来,免得到时候说我们以众凌寡。”一个军士愤愤说道:“也免得我们破财!”“不用给我面子。”赵宗阳插了一句:“本侯钱多,不用节省。”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勋哥儿,得罪了!”十个军士微微抱拳,一拥而上。

不少旁观的军士都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几个不要脸的,下手速度也太快了吧,欺负人啊!

…d老子都还没来得及出手呢……

十两黄金啊!这么轻轻松松就要得手了,真让人嫉妒“啪啪啪”的打斗声四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这十一个人,战成了一团,身影纷飞。…,

旋即,一个个身影,从战团中被扔了出来。

一个,再个,三个……

众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凝固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震惊,因为他们看见的,是一个个熟悉的袍泽被扔了出来。

而战团中,赵数那又矮又瘦的身形,却越发稳若泰山,隐隐有一股让人高山仰止的意味!

眼睛huā了么?这是怎么回事……

终于,第十个身影,被高高地抛了出来,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直到落地,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不敢相信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赵勋那瘦瘦的身影,傲然直立,在阳光下投下一段短短的阴影。

有生以来,第一次隐隐感受到一种众览群山小的豪迈气慨。

此时此刻,谁还敢小视他?

“你们都在奇怪,为什么小勋昨日还是弱不禁风,今日强悍至斯了吧?不少字”赵宗阳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缓缓笑道:“因为本侯给了他一颗培元丹,使得他一夜之间,便突飞猛进到了如此的地步。”

众人都听得傻了:培元丹!那是普通武者们梦寐以求的仙丹啊,咱们这种档次的人,压根连想都不敢想的!

“顺便提一下,这丹药,是本侯自己炼制的。”

什么!侯爷居然还会炼丹啊?不得了!

所有人瞬间都呆住了。

“我想说的是,这丹药不是单单给小勋一个人,只要大家肯努力,都会有份。而且不仅仅是培元丹,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越来越好的丹药。”赵宗洋缓缓说道:“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天命觉醒了。”天命觉醒!天啦,这是在做梦么?

如果赵宗阳一开始就告诉他们,要帮他们觉醒,恐怕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但现在有了赵勋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不由得众人不信。

这时,又有人想起:忠侯赵宗平,以前不也是双腿都废了么,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更严重,但最终也是涅磐重生,甚至去了巡天宗如此看来,顺侯的确是有夺天地造化的法子的!

一种前所未有的希望,在每一个人的心中燃烧。



。,

第一百一十二章 陛下召见

“年纪大不去问题,年幼更不是问题,其系有残疾,都没有任何问题!”赵宗阳看着激动万分的众人,说道:“本侯自然有办法,让你们达到想要达到的境界!”

“侯爷万多!”不知道是谁带头吼了一声,顿时万岁声此起彼伏。

“先听我把话说完。”赵宗阳微微皱了皱眉,这种山呼万岁的做法,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众人尽皆噤声。这会才回过神来,方才一激动之下,不小心犯来忌讳,又把侯爷架到火上去烤了。

“丹药不是问题,装备也不是问题,各种功法心法,各类典籍,都不是问题,只要你伸手要,我就给。”赵宗阳的脸色,突然间严肃起来:“但唯一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你自己,你想不想上进?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那谁都无能为力!”所有人默然,瞬间又热血沸腾,大概没有人,比这些出身微末的草根,还更渴望成功了!

风餐露宿,任人欺凌,给人卖命,孤苦伶仃高高在上的人眼里,底层的人,生命就如蝼蚁一般贱,谁会正眼看?

这些卑微的尘埃,在夹缝中,努力地求生存,没有任何尊严地生活。为了一碗稀粥,就能低下高贵的头。他们的世界中,没有阳光,看不到笑容,更不幸的是,他们已经麻木了,习惯了这样的卑躬屈膝,将之视为天经地义。

不。或许,对他们来说,这应该说是一种幸运吧运气好的,能讨一个同样卑微的老婆,延续香火。但下一代,过的依然是同样的日子一代又一代,就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中艰难地芶活,暗无天日,永远看不到希望像是无穷无尽的轮回现在有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摆在了他们面前!

天命觉醒!只要达到了天命觉醒,那就是一步登天人上之上!不单单是自己的命运被扭转,包括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子孙后代所有的命运将走上截然不同的轨迹!

这样的诱惑,对他们而言,娄么可能拒绝?

“我最后问一次,有没有人想放弃?”赵宗阳缓缓问道:“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没有任何一个人眨哪怕一次眼!

“好,既然都不想退出,那说明大家都有上进的野心,这很好。”

赵宗阳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有几句丑话,我要说在前头。

丹药,我可以炼制很多,但我不会保证人手一颗,这样失去了竞争力,会使所有人惫懒。你们之间从现在开始,既是袍泽兄弟,又是相互的竞争对手。

七天后,我会拿出三百颗丹药,给最努力,最强悍的三百个人。

机会现在把握在你们每一个人的手中,对每个人而言,都是均等的。能否把握的住,就看你们自己了。”赵宗阳抬头看了看天一轮骄阳缓缓升起,往大地上洒下一片光辉似乎在昭示着美好的希望。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热血沸腾,一个个红着眼,充满了蓬勃的活力。

“我不会给你们制定具体的训练计划。要怎么练,练什么,都由你们自己决定,我绝不干涉。你们都是从军营里出来的人,如何训练,相信不用我指手画脚。对此我也不关心,我要看的,只是最终的结果。”

赵宗阳说到这里,伸手指了指赵勋,对众人说道:“由于武烈不在这里,在这七天里,就由小勋作为本侯的钦差,监督和激励你们,有什么问题,你们尽管找他好了。如果他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每个人都可以直接来找我反映情况,我会处理他!”“小人敢不尽力?”赵勋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辈子都在伺候人的贴身跟班,居然一眨眼就成了侯爷的钦差。说是监督和激励,但实际上,已经让自己开始掌管这支队伍的实权了。…,

至少在这七天内,是如此。

这种突然的高升,让赵勋的心里七上八下,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受。但同时,在内心深处,他又有一丝叹息:其实,我还是更愿意一辈子呆在侯爷身边,做一个合格的狗腿子!

赵勋的这种情绪,被赵宗阳敏锐地捕捉到了,便轻轻招了招手,把他叫了过来。

“男尼当如鸿鸩,终有一日要翱翔于天际,你也该展翅了。”“侯爷,小人明白侯爷对小人的栽培,但小人就是舍不得。如果有选择的话,小人不愿意做鸿鸩,宁愿做燕雀,只要能够时时伺候在侯爷身边,小人就知足了。”赵宗阳似笑非笑:“又不是把这卧龙营整个给你了,只是让你掌管几天而已,过一阵等武烈回来后,还得交回他手里。”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赵勋开心地道。

“不过到时候,你肩上的担子不会轻,本侯另有安排。”赵宗阳面色凝重,认真地说道:“你的肩膀,现在还扛不起多大的重任,本侯希望你尽快成长起来,你莫要让我失望,明白么?”

赵勋全身上下,洋溢着一种暖融融的感觉,侯爷对自己的信任,对自己的栽培,对自己的期望…绝不可辜负啊!

判…人一定尽心竭力,绝不负侯爷重托!”赵勋郑重其事,一揖到底。

“这就对了。”赵宗阳淡淡笑了笑,看了看众人,道:“一日之计在于晨,大家这就开始操练吧。本侯先走一步,七日后,来看看大家的长进!”

一股股热血,瞬间澎湃起来。

赵宗阳缓缓离去,但即便走到了数里开外,依然可以听见后方那喊声震天,回过头去,还可以看到飞沙走石。

那热火朝天的气象,将清晨的凉风都驱散得无影无踪,整个山脚,只剩下热血沸腾……

恩,这样就对了。

侯府的实力要发展,要强大,就一定要有这股精气神。对这些军士们而言,也是这样。要发达,要富贵,要谋出路改变命运,也必须要变得强大。

而强大的前提,必然是内心的强大!

若是不把这些人的心态扭转过来,恶习纠正过来,他们就会像以前在军营里一般,永远是被人看不起的老弱病残。

现在,本侯给了他们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但机会是别人给,命运却是自己把握。究竟成不成,只能靠自己!

一旦过了这道坎,不但他们自己能够改变命运,我侯府的整体实力,也将突飞猛进。

至少,届时再也不可能出现上次那样的境况:为了对付徐鼻峰的夜袭,还要设计赚大周驸马御天寒出手。

虽然效果很好,但远不如自身实力强大来的稳当。

外人,终究不可靠。那御天寒最后还故意开了一道口,放走徐正峰,若不是被本侯撞上,只怕现在已经腥风血雨了!

而以目前侯府上下的实力,显然还不具备全面对抗徐家以及其盟友们的能力,最终的结果,极有可能是两败俱伤,而大周的人看戏,皇帝陛下坐收渔利……

自己实力不济,就会被人算计!

赵宗阳带着这样的心思,缓缓走回了侯府。

“顺侯,你终于回来了,让咱家好等啊!”刚一回府,还没踏进正厅呢,李公公迎头就冲了出来。

那尖细的声音,就像在磨刀时发出的滋滋声,让赵宗阳心中一阵恶寒。

“李公公来了啊,真是稀客。”赵宗阳对下人招呼道:“赶紧去准备饭菜,本侯今日要和李公公好好喝几杯。”…,

“顺侯啊,喝酒的机会多的是,现在还是先办正事要紧。”李公公急匆匆说道:“陛下传旨,招顺侯见。”

“陛下招我觑见?”赵宗阻疑惑地看了看天色,说道:“不对吧,这个时辰,早朝已经散了吧,本侯现在去,已经不能聆听诸位大人的教诲了。”

李公公一听这话,就知道赵宗阳想岔了,以为是让他去上早朝,像以往那样,接受众人的批判呢。

“不是这样的,陛下不是招顺侯上早朝。”李公公细声细气地说道:“是在陛下的寝宫里,单独召见。”

单独召见?

这十二年来,还是头一遭啊!本侯这皇帝叔叔,到底是想干啥啊?

“见就见吧,不过这吃饭时间,本侯觉得还是先喝两杯再说。”

赵宗阳大大咧咧地说道:“要是不吃饭就去见陛下,显然是对陛下的不敬,以为我是去蹭饭的。”

李公公只感觉到额头上全是汗:天啦,咱家伺候陛下这么多年,

圣旨宣了无数遍,哪家权贵没宣过?再牛的人,一听是陛下召见,都是屁颠屁颠,恨不得多长一双腿。

像顺侯这样,还嚷嚷着要先吃饭的,真的是前所未见!

不但没见过,就是连想,都没想过“侯爷,咱们还是先走吧,别让陛下等急连,宫里有膳食的。”李公公急匆匆说道。

若是换了旁人,说不得他就要耍点威风,喝斥几句,再威胁一下:在咱家面前耍派头,不想活了么?

但惟独这顺侯,他不敢如此托大:倒不是说赵宗阳的权势有多大,关键是:这厮做事又狠又绝,不按套路出牌。看看寂寞,看看徐正峰…这厮明显是不怕死,不要命的货色!

跟这种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的疯子打交道,咱家还是悠着点!

不过,待得回了宫里,还是得在陛下面前参一本(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和亲的黑锅

李公公心急火燎地等待着,眼睁睁地看着赵宗阳慢条斯理地用膳,

还不断地笑着邀请他喝几杯,只感觉到天旋地转,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这都什么人啊?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赵宗阳才算是酒足饭饱,之后也没为难已经如同热锅上蚂蚁的李公公,随着他一路进了皇宫。

皇宫内院,更是戒备森严,比之前宫的大殿尤甚,已经不能仅仅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来形容其盛况了。

一队队的御卫按照严格的路线不断在内院中巡视,别说人,就连一只苍蝇都休想逃过视线。

皇宫里的富丽堂皇,奢华无度自不必说,但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面对这富丽堂皇,却都感受不到轻松和喜悦,每一个都是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气氛极为压抑。

“赵天云这皇帝,做得还真是有滋有味啊!到了这个份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正正经经是孤家寡人了。再大的权力又如何,有意思么?”赵宗阳在心里冷笑道:“不过他就是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别人怕他,喜欢掌控一切。为了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寂寥,可以不择手段,通敌叛国,无所不用其极……”

不单是他,这世上,又有多少帝王不是如此?要君临天下,做天下第一掌权之人,先要做天下第一冷血之人,天下第一无耻之人!

放眼天下,莫不如此先皇是一个例外,他一生光明磊落,上不负苍天黎民,下无愧父母兄弟!纵横睥睨二十年,都是堂堂正正,就连敌人都由衷敬佩。

所以,他死了……

赵宗阳带着冷冷的思绪,一路看着这高处不胜寒的风景,到了御书房门外。径过李公公的通报后,这才被允许入内。

“宗阳,你可是大忙人,让朕久等了。”赵天云高高在上地端坐,正在处理奏折,见赵宗阳进来,头也没抬,只是别有深意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继续处理奏折。就像完全无视赵宗阳,连看座都没招呼一声。

御书房里的气氛,很是凝重,贴身伺候的太监和宫女们,都是战战兢兢。

陛下亲自下诏,居然等了这么久,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可想而知,陛下的心情有多么糟糕。这顺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没有陛下忙,陛下日理万机,居然在百忙之中抽出宝贵的时间来见我,实在让我感动莫名。”赵宗阳不卑不亢,道:“只是我已多年不理政事,在此方面比较迟钝,生怕出错,准备了好久才出门,所以让陛下等了一会。”

这是在不动声色地回应:我早就被你边缘化,弃之不用,你却还想要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好意思,本侯没那么高的觉悟!

赵天云的脸色,在这一瞬间,有些错愕,似乎没有想到过,赵宗阳居然敢如此直接地表达不满,真是胆大包天!

但这句话偏偏又击中了他的软肋。不管暗地里有多么狠毒冷血1

但表面上,他必须是一个仁德之君。十多年来,打压赵宗阳兄弟的事情,摆在明面上,确实不那么光彩。

“咳咳其实朕也在处理政事,千头万绪的,抽不开身。宗阳你若是早些就到了,只怕我也没闲暇招呼你。”赵天云很快便恢复了一脸和煦的笑容,对下人招呼道:“怎么没人给顺侯奉茶?”…,

“茶就不用喝了,宫里的东西太金贵,本侯消受不起。”赵宗阳直截了当地说道:“陛下日理万机,本侯也琐事缠身,大家都忙,就别耽搁时辰了。陛下找我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宗阳倒是快人快语,我开元的年轻男儿,就应该如这般雷厉风行才是。”赵天云缓缓站起身来,走到赵宗阳的身边坐下,以长辈对晚辈教诲的口气,说道:“太子去了巡天宗,你可要好好为朕分分忧。

但朕交给你这差事,你似乎有些懈怠?”

“哪里懈怠了?没有啊,我一直在很频繁地与大周使者打交道。”赵宗阳一脸无辜状:本侯懈怠了么?这几天来,单是与冉冬夜那魔女打架,都打了好多次了,换个人,能有这么有冲劲?

“朕知道你对矢周人不满,其实何止是你,整个开元,都对大周有敌意,包括朕在内。”赵天云一副推心置腹的架势,缓缓说道:“但两个国家之间的交往,不像两人之间那么简单,不能凭借个人好恶,一定要讲大局。”

恩,讲大局,每年都把白huāhuā的银子往外送,让自己的百姓饿肚子,宁与友邦不与家奴,让大周高兴,这才有和平。这个大局,讲得很精髓!

“让你作为特使,甚至从林将军手里拨划里一个小营,五百人马给你,就是让你好好接待大周使者。但根据朕得到的消息,你完全没尽心。”

赵天云说道:“这么多天了,你连驿馆都没有去一趟,甚至连一餐饭,都没有与人家一起用过,这就是我开元的待客之道?”

呃,不说的话,连本侯自己都没意识到,似乎还真是连饭都没请人吃一顿。这哪是接待使者,就连打发要饭的,也不至于如此吝啬吧。

这十多年来,开元国接待了多少次大周人,都是何等的热情好客?

做接待使,做到本侯这一步的,还真是绝无仅有!

“我回头就去请大周驸马爷吃饭。、,赵宗阳知错能改,态度很是端正:“人家大周驸马,跨越千山万水,千里迢迢地来一趟开元,就为蹭我这一顿饭,容易么?我不能让人太失望。”

凝重肃穆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很是诡异。在一边伺候着的太监和宫女们,想笑又不敢笑,脸色憋得微微发红。

赵天云原本正在喝茶,差点没被赵宗阳这话给呛着。

“对了,陛下,我请客吃饭,这huā费是能报销的吧?”赵宗阳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赵天云差点抓狂。

“好好招待大周贵客,一切huā销,自然是有朝廷承担。”赵天云耐着性子,说道:“还有,把正事好好谈一谈。关于和亲,似乎你现在一点进展都没有。”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绕了半天,终于说到了点子上!

和亲这种事,看起来,像是开元国的传统了,但大家又不是傻子,这种变相卖女儿的勾当,难道还能很得人心?表面上自然是没人敢说什么,但暗地里,谁知道背后有没有人骂娘?

就连向来“讲大局”的王公大臣们,也对和亲的看法分成了两派,争论不计:更别说普通的老百姓了,茶余饭后,没少编段子冷嘲热讽。

可以想见,若是赵宗阳与大周人谈好了和亲,赵天云必定会趁机大肆宣扬一番,给所有人造成一种印象:卖公主这等事,全是赵宗阳一人促成的!…,

到时候,赵宗阳就是众矢之的,民心尽失。特别是整个开元的百姓,特别容易被引导糊弄,他们可不懂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知道到底是谁出面,谁出面谁就是卖国贼……

赵宗阳一旦出了这个面,就等着千夫所指,被人在背后整日整夜戳脊粱骨吧!此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威望,立即就烟消云散了。

但换一种情况,若是和亲不成呢?那赵宗阳就是办事不力,耽搁大事,免不了又要被王公大臣们弹劾参奏,弄出一个没能力没干劲的形象,要求朝廷永不录用这等草包。虽然不一定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但是名誉上的损失,那是免不了的。

总而言之,这和亲的事,不管成与不成,对赵宗阳而言,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皇帝陛下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和亲这么大的事,哪是我能够做得了主的,还是得陛下亲自出面才能解决。”赵宗阳装傻充愣道:“再说了,本侯自己都还没成婚,现在还单着呢,怎么就去干那保媒拉纤的事了?不合适吧!”

“你的婚事,朕自然会为你做娄的,等林家的千金从巡天宗回来之后,朕亲自为你主婚。”赵天云说起空口白话来,眼皮都没眨一下:“和亲之事,于两国之间的关系重大,你的责任很重,不得推脱。”皇帝陛下金口一开,便等于断绝了赵宗阳的后路。这口和亲的黑锅,无论如何,他是背定了!

赵宗阳迟疑了一下,道:“其实对于和亲之事,我倒是有一点自己的想法。若是按照我的想法干,倒也不是不行”

“只要能和亲成功,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赵天云不想再听赵宗阳的废话,只要这家伙把这口黑锅背过去,那就万事大吉了,管他怎么折腾。

怎么折腾,都是白搭!

“哎,既然有关两个国家的大事,那本侯就勉为其难,跑上一趟吧。

”赵宗租叹了一口气:“不过我这想法虽然独特,也可行,但就怕,到时候怕咱们找不出与大周和亲的人。”赵天云不以为然,无所谓地道:“这么多公主,郡主,甚至王公大臣们的千金,只要是未嫁的,都可以随便挑,朕授予你临机独断权,全面负责此事!”恩,有临机独断权,这就达到目的了。

赵宗阳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冷笑:本侯要挑的,可不是什么公主,郡主,更不是千金。只怕你到时候想不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她就很适合

赵宗阳接下这口黑锅后,赵天云有一搭没一搭地勉励了几句之后,就催促赵宗阳赶紧办事了。

赵宗阳也没耽搁,转身告辞,一副斗志昂扬的神态。那神情,好像是在说:“有了临机独断权,婚事就好操作了。作为能拍板的人,油水是跑不了的,看本侯大捞特捞,狠狠赚他一笔!哇咔咔,发财了!”赵天云眼看着赵宗阳的身影远去,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毛都没长齐全的小子,还以为捞到什么好处了,有你哭的时候!

“陛下,顺侯年轻气盛,此事怕是难以成行。”李公公看了看陛下的表情,敏锐地感觉到,陛下应该很喜欢听这些,便顺带着参了赵宗阳一本:“方才咱家去忠顺侯府宣读陛下的旨意,他居然晾了半晌,还吃饱喝足了才动身,一点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太监的心眼就是小,太看重实际利益。上一次去侯府时,以为陛下真是想提拔顺侯了,还想与这新崛起的侯爷拉拉关系:现在看这意思,陛下对这个侄子,一点都不感冒,甚至隐隐能感觉到一股恨意,便立即掉转了枪头。

无论如何,只要揣摩好陛下的圣意,紧跟陛下,讨陛下欢心,这才是正道!

“这些人不是你能够参与的,在背后搬弄是非,对你没有好处!”

让李公公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原本以为说到了陛下的痒处,能够让陛下赞许一番:谁知陛下突然沉下脸,厉声喝道,让他差点当场吓尿!

天子的圣意,切不可随意揣摩,特别是有关顺侯的事,总是喜怒无常。

伴君如伴虎!

赵宗阳出了皇宫后,便直奔大周的驿馆而去。在驿馆门口,大周的军士们一见到赵宗阳,个个如临大敌,目光都很不友好。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不是第一次来开元了,以往总是作威作福,岂知这一次,连续栽跟头。这开元国的顺侯,真不是个东西,是我大周的仇敌!现在还敢上门,是在挑衅么?

“瞪着本侯不转眼,是想干什么?我脸上又没有huā!”赵宗阳毫不在意这些敌视的目光,大大咧咧地道:“本侯这次来,是给你们大周带来好消息的!”

“。产,你这小白脸,能有什么好消息?”一道紫色的高挑身影,倏然间便出现在赵宗阳的眼前。

这魔女的速度倒是快,一听说赵宗阳来驿馆,不知是寻衅还是滋事,立即就从楼上的〖房〗中杀了下来。

“天大的好消息,丑八怪啊,说不定咱们要做亲家了!”赵宗阳说道这里,突然苦着脸:“靠,对你是好消息,对本侯,那就是天大的噩耗了。跟你做亲家,我宁愿出家!”“你你无耻,不要脸,本宫才是羞与你为伍!”冉冬夜原本今天心情很好的,结果被赵宗阳简简单单一句话,又给撩拨地咬牙切齿了。

“宗阳,你可是稀客啊。作为接待使,你这还是第一次光临驿馆吧…”御天寒缓缓步了出来,似笑非笑的神情,不深不浅地刺了赵宗阳两句。

“无事不登三宝殿嘛,御兄这一方宝地,兄弟怎么敢随意打栊?”赵宗阳说到这里,转头扫了冉冬夜一眼,道:“况且,有人不欢迎本侯来呢,我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凑上来呢?”

“哼,你这不是已径厚着脸皮来了么,知道不好意思了?”冉冬夜狠狠地嘟哝道:“口是心非,虚伪的小白脸!”

“冬夜,不得放肆!”御天寒瞪了冉冬夜一眼,然后对赵宗阳说道:“宗阳现在终于想起和亲的大事了啊,愚兄还以为你早就忘了。…,

来,别再门外站着了,喝口茶慢慢聊,请!”和亲之事,本就是御天寒此番开元之行的一个重点。也亏得他沉得住气,开元方面不表示,他也就不主动提起。他笃定,开元方面肯定会承受不住压力率先开口的,现在事实证明,果不其然!

哼哼,赵宗阳你不是很牛么,现在也得来做这名誉扫地之事啊!

御天寒心里冷冷地笑。

赵宗阳也不客气,昂首阔步,走进了驿馆,也不待御天寒招呼,便大马金刀地往主位上一座。

“喂喂,小白脸,你怎么搞的?”冉冬夜愤愤不平地道:“这是主位,你怎么能坐?乖乖坐到你客人的位置上去。”

赵宗阳嘿嘿一笑:“都要和亲了,以后就是一家人,我自然就是主人了。来来来,大家都坐下,在我这里就别客气,跟回了自己的家一样。”

这次莫说冉冬夜,就连向来沉稳的御天寒,都差点被赵宗阳给刺激出内伤来。

“咳咳宗阳要坐就坐吧。”御天寒倒也干脆,没多说什么,在他看来,赵宗阳此番来和亲,乃是丢脸的苦差事,难免有点情绪。

让他发泄一下,又能如何?这脸,已经是丢定了,自己何必与之计较?

“我们大周皇室,对这次的和亲之事,甚为看重。愚兄此番前来,乃是受了大周天子的嘱托,定要促成一桩美好姻缘,让两国之间,友谊长存。”御天寒说了一番场面话之后,旋即探了探底:“大周这边,愚兄说话尚且能算话。不知开元这边,宗阳能否全权代表呢?”“这个尽管放心,方才我来之前,陛下已经许我临机独断权了。

无论是和亲的人选,还是和亲的方式,甚至日子都由我说了算。”赵宗阳得意地笑道:“本侯这次可是一个大媒人,手中资源无数啊。若是此事能成,御兄可别忘了我这保媒拉纤的人哦……”

这还八字没一撇,就开始索要好处了!

“小…白脸啊小白脸,不要脸的人本宫见多了,但不要脸到你这个地步的,实则是生平仅见。”冉冬夜的语气,很是不屑。

“无妨。媒人自然是应该有一份大礼的。”御天寒倒是一点不计较。

只要此事一成,赵宗阳立即就会成为开元国里臭大街的人,给他一点点小钱,算得了什么?

况且,他索要钱财的事,若是宣扬出去,岂不是更坐实了他的行径?

他稍稍一个眼色,立即就有下人捧出了一个玉盘,铺着红色的锦布,上面托着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晶莹剔透,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是从千里堂拍到的一块白玉,据说有些故事,是与开元武帝有关的。愚兄为了这玩意,可是huā了不菲的代价,可谓是虎口夺食。”御天寒爽朗地一笑:“有关武帝的物品,回到武帝嫡子的手中,也算是完璧归赵,一段佳话了。”

赵宗阳心里一惊:这白玉,居然与父皇有关!其中还有一段故事?

那这白玉,本侯不取是不行了!

“多谢御兄好意。”赵宗阳收过白玉,说道:“不知这玉中,还有怎样的故事?”

“这个愚兄就不太清楚了。”御天寒笑道:“要不,等我们把和亲的事商谈好之后,便去千里堂逛上一逛?”千里堂,赵宗阳自然是听说过,但却没去过。没那个资格!

在一个国家的都城里开设的场所,连这个国家的侯爷都没资格进去,可想而知,这场所是如何地嚣张跋扈!

但却没有任何人敢于挑战千里堂的这个规矩,而是默默地遵守。…,

盖因为这千里堂的后台,实在是太神秘,太强大。

很少有人见过这后台到底是什么,但却没有任何人敢对此质疑。

据说在各个国家的都城,都设了千里堂的分部,而且都是统一的规矩:除了该国的皇帝及皇子,其他人一概不得随意入内,除非得到了千里堂的一张邀请卡……

“好,等商量好和亲之事后,就去走一趟,开开眼界。”赵宗阳显然对千里堂之行,很有兴趣。

“我大周方面,对此次和亲,准备很充分。”御天寒使了个眼色,让下人呈上一卷图册:“这是我大周的一位亲王之次子,血统高贵,本人极为优秀,堪称人中龙凤,宗阳看看,应该配得上开元的清霜公主了吧?”

我靠,区区一个亲王的儿子,还TMD是次子,就要配我开元的公主了?看看这相貌,不说歪瓜裂枣,至少是五官不正!这还堪称人中龙凤,以为本侯的审美有问题啊……

虽说赵天云那货不是啥高贵的东西,但他的小女儿清霜公主还是不错的,名声在外的美女。知书达理,气质很是高华,对自己这堂兄,也算尊重,比她几个混账哥哥好得太多了。

把这么一个大好的公主给卖到大周,还是那么一个“人中龙凤”本侯不被人背后扎稻草人,那才是见了鬼了!

“这位公子看起来器宇轩昂,不是普通人物,我开元女子,只怕是高攀不上。”赵宗阳摇了摇头:“而且,清霜公主也不太合适,本侯觉得双方的人选,都应该改一改。实际上,兄弟我已经有点小小的想法了。”“哦,宗阳有适合的人选了?但说无妨。”御天寒说道:“莫非开元还有比清霜公主更合适的女子,是哪位公主?”

“谁说一定要公主了?我也没说你大周一定要亲王啊!”赵宗阳反唇相讥道:“实际上,对于开元的人选,本侯还有些烦恼,难以抉择:但是对大周的人选,我倒是看上了一个,再合适不过。”

御天寒疑惑地问道:“我大周皇室的年轻男子,你应该不太熟吧?

不知哪一位,入了宗阳的法眼了?”“谁说一定要男子了?、,赵宗阳突然嘿嘿一笑,伸手指了指在一旁横眉竖目的冉冬夜,道:“喏,这不是大周皇室么?我看她就很适合!”

第一百一十五章 和亲何必分男女

赵宗阳这一下,把在场所有的人,都吓呆了,一个个傻傻发愣,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宗阳,不要开玩笑!”御天寒极为严肃地板起脸。

“本侯哪有开玩笑?这位冬夜公主,身份高贵,年龄又差不多,而且对开元国也算熟悉。这几天,生活地很好嘛,不存在水土不服的问题。综上种种,都很有优势,我看就很合适嘛。”赵宗阳笑容满面地说道:“想不到啊,丑八怪,咱们要做亲家了,以后打交道的时候还很多。”“呸,谁要跟你做亲家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冉冬夜暴怒道:“你搞错没有,现在是在商量两国之间和亲的大事,这种混账玩笑话,不要乱说!”“我哪里乱说了?”赵宗阳脸色一沉,猛然间说道:“哪条律法规定了,开元和大周和亲,就必须是大周男人,开元女人?难道就不能你大周的女人,嫁给我开元的男人?和亲嘛,何必分男女!”全场一阵猛烈的“咳咳”声,所有人都感到难以想象,这开元的侯爷,居然会有此天马行空的想法?特别是那最后一句:和亲何必分男女,实在是太……

“要娶我大周女子,恐怕没那么容易。”御天寒冷冷道:“尤其是冬夜,乃大周天子最宠爱的公主,身份何等高贵,修为又高深,连男子都比不上。在我大周,无数青年俊杰对冬夜趋之若鹜,但无一人配得上。试问,你开元,又有哪位男子,配得上冬夜这金枝玉叶?”“所以对开元的人选,本侯还难以抉择。哎,忧心啊。”赵宗阳摇头晃脑,一副很为难的神情,道:“其实呢,配得上丑八怪的男子,我开元还是很多的。单说我们这开元城里,血统高贵的帅哥就是不少,但难就难在,丑八怪有暴力倾向,修为呢,又称得上是马马虎虎吧…那些细皮嫩肉的帅哥,怕是承受不住家庭暴力”

“你混蛋无耻…

本宫要杀了你!”冉冬夜都快被赵宗阳给气疯了,高挺的双峰起起伏伏,霎时惊涛骇浪,动人心魄。

御天寒锋利的目光,如刀锋一般划过,冷冽地说道:“宗阳这意思,恐怕只有你承受得了吧?”冉冬夜一听,差点没直接疯过去!

“胡说八道什么?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你这狗贼小

白脸,怎么不去死!”“御兄,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想把兄弟我往火坑里推么?

虽然从各方面条件来说,本侯算是绰绰有余,但本侯也是有自己的底线的。”赵宗阳痛心疾首地说道:“她那么丑,我娶回去后,连饭都可以不吃了。御兄啊,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甚至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是,我誓死捍卫我的品位!”“咳咳”御天寒猛然间大声咳嗽起来,差点没活生生被憋出内伤来。

“该死的小白脸,本宫要杀了你!”冉冬夜已经快气得鼻厥过去了。要是按照她的脾气,直接就杀了,但是现在姐夫在场,肯定是不可能让自己动手的。

更何况,这狗贼很难缠,每次都都耍流氓“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看来不但人长得丑,在智商方面,还有一定的缺陷。御兄你可不要坑我啊!”赵宗阳认真地说道:“即使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本侯也绝不会屈从这丑八怪的淫威!”

“呸,你这不要脸的小白脸,又丑又笨又无耻!”冉冬夜也许是被刺激地过头了,这次倒是多了几句台词:“就你这样了,全天下的女人,哪怕瞎了眼的,都不可能看上你的,你只能一辈子打光棍!哼哼,如果哪个不开眼的女人看上你,那就说明她是猪,自寻死路,谁跟着你,谁都倒了八辈子的霉!”“你说谁是猪?”猛然间,赵宗阳的神情,变得极为恐怖,双眼泛红,充满了浓烈的杀机。他狂怒般直视着冉冬夜,滔天的怒火熊熊燃烧。…,

整个驿馆的气氛,瞬间诡异无比,凝重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你要干什么”冉冬夜突然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恐惧,迎着赵宗阳恶魔般的眼神,心里莫名的发虚。

这狗贼怎么了?像是受了巨大刺激的样子?本宫不就是说了一句他一辈子打光棍么,至于这么大反应么?

“你这胸大无脑的丑女人,别以你低劣的智商来衡量别的女子!”赵宗阳突然间,就想到了林心煜。这丑八怪说的不错,的确是谁跟着我,谁倒霉,我这十世重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实在是亏欠太多太多,永远都还不清冉冬夜虽然不是有意想骂谁的,但偏偏她不知道赵宗阳的往事,也不知道林心煜这么一个人。现在直接放了一个地图炮,恰恰对号入座,等于是在骂林心煜是猪,这显然触动了赵宗阳的逆鳞,瞬间暴怒!

“冬夜,少说两句!”御天寒见势不妙,赶紧调解道:“宗阳,冬夜这丫头不懂事,你多担待点,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我这个做姐夫的,代她向你道个歉。这页就算揭过去了吧……”哼,本宫又没错,没事倒什么歉?冉冬夜心里还很不满意,想嘟哝两句,但一看到赵宗阳那要杀人的眼神,就不由得暗自吐了吐舌头:算了,本宫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这种不要命的无耻之徒一般见识不过,小白脸为啥突然这么愤怒呢?该不会是,本宫戳到他的痛处了吧?

还真是没女人要啊!哇咔咔,看他这神情,显然就是想到了某个女人,而又没在身边,明显是被甩了啊!恩,肯定是这样的。这家伙虽然是个侯爷,但是明显不受宠,属于靠边站的角色,当红的大家族,谁会甩他啊?

至于那些千金小姐本人,就更不可能看上这卑鄙无耻的小白脸了。

哈哈,小白脸你也有今天啊,还敢在本宫面前拽?哼哼,这个没女人要的老光棍!

想到这里,冉冬夜的心情,突然间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

“很少有一个女人,能让我如此厌恶,你算是开了先河。”赵宗阳目不转睛地盯着冉冬夜,冷冷说道:“你最好自己收敛一下,别逼我,若是哪天,你让我恨不得你死掉,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我会,………”

“你要怎样?”冉冬夜本来心里还有点惴惴不安,戳到了别人的伤疤,心里多少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但现在赵宗阳这么一威胁,她反倒挺直了胸膛,一阵波涛汹涌。

“难道你还想杀了本宫,就凭你?”

“我不杀女人,不会亲手结果你。、,赵宗阳冷冷道:“但你不要逼我,若是逼得我急了,我就追求你,然后娶了你!”

本侯天煞孤星,谁跟着谁倒霉,你要真是让本侯烦躁了,真就收了你,然后你就乖乖地等待天命的审判吧!

“咳咳你你你笑死本宫了”冉冬夜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

紧身的紫衣,将那huā枝乱颤的躯体勾勒地分外妖娆,她双手叉在水蛇般的小蛮腰上,上气不接下气:“真是本宫有生以来听到过的……最好笑的……”

在场的大周军士们,集体傻眼:这开元的侯爷,难道是脑子进水了么?就凭他区区一个侯爷的身份,还妄想大周的公主?而且他这语气……………,

开元的男人,都是这样没有脑子的自大狂么?难怪这个国家这么弱!…,

“宗阳,此事我要向大周的天子禀报一下,一时之间恐怕拿不出结果。”御天寒的语气,也有一些揶揄,不似他之前那样冰冷凝重,显然也是被赵宗阳的勇气所深深的震惊了……

“随便你了,反正本侯的意思,己经表达清楚了,和亲可以,就要这丑八怪。”赵宗阳说道:“至于开元这边的人选,我要再好好斟酌下,不能随便把别人往火坑里推,这样我会良心不安的。”

御天寒心里一阵冷哼:斟酌?不想把别人往火坑里推?你的狼子野心,谁还看不出来么?好狂的家伙,居然把主意打到冬夜的身上了,你还真敢想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现在就是要利用这家伙,不妨投其所好,用他垂涎的东西引诱他上钩,凭空画一个大饼给他,让他卖命。等事成之后,再除掉不迟!

至于这大饼,他能否吃到?嘿嘿,以冬夜对他的厌恶程度,那简直是在做梦!

“我现在也不能直接回复你,得等到天子的答复后再说。不过我本人的意见,是赞成你与冬夜配对的,我早就说过,你们是很有缘分的。”御天寒此言一出,冉冬夜杀人的心都有了:“不是吧,姐夫,你脑子坏了么?”

巧合的是,与此同时,赵宗阳的声音也响起来了:“不是吧,御兄,你脑子坏了么?”

御天寒瞬间愕然:在大周,似乎还没人敢这么当面辱骂自己脑子坏了……………,这两个不太正常的人,节奏倒是一致。

还真是有缘分……

“罢了,此事以后再说,我们现在去千里堂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哪门子的规矩

开元城的大道上,原本是熙熙攘攘,但现在却被清出了一条道,所有行人和当街贩卖物品的小贩,都被赶到了一边。

大道两旁都是军士站立,一个个如临大敌。.

一列侍卫,骑着高头骏马,在前开道,把整个街都封了起来,许出不许进。

“什么事啊?难道是陛下出宫了?”被赶在两旁的行人,低声嘀咕着。

“不可能,陛下出宫,那是要提前一天就下诏,早早把准备工作做好的。”

“那除了陛下,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排场?我记得以前哪怕是太子出行,也顶多是军马开道,不至于封街啊。”

“还能有谁?大周的驸马爷呗……”

说到这里,就有军士回头,恶狠狠地扫了这些百姓一眼。众人心里一凛,都悻悻地闭上了嘴,生怕祸从口出。

不过,心里却都是在骂:这什么世道啊,大周人在开元城,怎么比开元的人还霸道,他们真的就高人一等么?

开元的贵族们,怎么就允许大周人骑在自己头上拉屎呢?

“宗阳,这千里堂,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那里面水太深,卧虎藏龙,一会咱们进去后,少说多看。”

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并肩而行。马上的两人,恰好也是一黑一白两种装束。俱是丰神俊朗,玉树临风。

一身黑衣的御天寒一脸凝重的表情,对策马并行的赵宗阳交待道。

“屁大一个地方。破规矩还多得很。”赵宗阳满不在乎地说了句。

在两人身后的八抬大轿里,传来一个气呼呼的清越之音:“本宫就说了,这小白脸层次太低,狗肉摆不上席面。千里堂那种高规格的场所,怎么能带他这样的人去呢?”

“伱不说话没人把伱当哑巴。”赵宗阳也没回头,直接就说道:“本侯可是警告伱了啊,不要惹我,真把我惹毛了,我就把伱娶了,伱还别不信邪!”

冉冬夜顿时就不说话了,她已经完全无语了。这小白脸不知道是单纯的脸皮厚。还是脑子方面出了点问题,自我感觉好得不可思议……

“宗阳,不要小看这千里堂,背后的势力。根本不是伱我可以想象的。愚兄说句不太合适的话,别说在这开元,就算是在大周,千里堂也不受律法管辖,像是一个独立的王国。”御天寒严肃地说道。生怕赵宗阳一会不懂规矩,惹出祸事来。

“御兄,放松一点,瞧伱紧张成那样。我又不是去踢场子的。”赵宗阳淡淡笑道,片刻后突然咦了一声:“今天这街道上。怎么没什么人啊?这么萧条了?”

“愚兄喜欢清静。”御天寒不以为然地说道:“这都是理所当然的礼节,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靠。大周使者出行,居然还清场封街啊,这是什么德性?

“散了散了,一个个站得跟个木桩似的,本侯看了就不顺眼。”赵宗阳对伫立在两侧的士兵挥了挥手,喝道:“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挡了侯爷逛街的兴致!”

军士们大眼瞪小眼:这都怎么回事啊?大周使者在开元城里出行,开道封街,都是很正常的事,怎么现在反倒还挑出刺来了?

如果是别的人如此呵斥,他们或许连正眼都不会看一下。

偏偏这发号施令的人,却是顺侯,这可就让大家有些为难了。

而外侧眼巴巴看着的百姓们,一见到赵宗阳的身影,顿时有点群情活跃的架势:顺侯可是一个强硬的人,不像那些个软骨头。…,

看看,这不又在为咱们出气了么!

“侯爷,这是咱们开元接待贵客的规矩。”领头的军士讪讪道:“十多年来,都是这样的……”

“规矩?什么破规矩?”赵宗阳大声呵斥道:“大周的人,在开元的地面上,居然还要开元的人退避三舍?这个世道难道已经颠倒了么?还是说,这十多年来,伱们已经习惯了跪着了,站不起来了!”

赵宗阳的一席话,说的这些士兵一个个面红耳赤,百姓们则是情不自禁地轰然叫好。

这番话,真是说到了大家的心坎上!

“小白脸,伱这是什么意思啊?”冉冬夜很不满地说道:“我们出行,开道封街,碍到伱什么事了,伱管得着么?”

“笑话,在开元城里发生的事,我这个开元国的侯爷管不着,难不成还要伱们大周的人才能管?这到底是谁的地盘?”赵宗阳冷冷地对不知所措的军士们喝道:“排好队列,都给本侯乖乖滚回去!”

“我们又不是伱的部属……”不知道是谁,低声嘀咕了一句。

这也是在场这些军士,很多人的心声。

虽然伱贵为侯爷,身份尊崇,但县官不如现管,伱的手,能够伸到咱军营里来么?

顶多是骂两句,要是动真格的,咱们将军可能会听伱的么?

“伱倒是想做我的部属,我可能会要么?”赵宗阳的目光在这厮身上盯了一眼,直看得这厮心里发虚,脊背生寒。

“明日,伱就可以不用吃饷了,既然伱那么喜欢大周,那就去大周当兵试试。”赵宗阳极为霸道地说道:“我有临机处断权,可以先斩后奏。”

此言一出,军士们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居然有临机处断权,这就相当于尚方宝剑,难怪这么嚣张呢!

“还愣着干什么?等着侯爷请伱们吃饭啊?”赵宗阳对众多军士说道:“还有想留下来,参加大周军队的么?”

军士们不敢怠慢,艰难地挪动着步子,列队缓缓离开。

顺侯真是太强势,太霸道了,惹不起!

整个过程中,御天寒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面无表情,很是凝重。

街道两旁的百姓们一个个扬眉吐气,甚至有人一激动,直接就跪下了。

赵宗阳微微皱了皱眉:这都啥破规矩啊,赵天云上位这十多年来,把下跪都弄成一种文化了,让整个开元的人,都已经慢慢习惯,融入生活。长此以往,腰也软了,骨头也酥了,腿脚也不利索了……

这破规矩,等本侯有足够实力后,一定得改改!

……

很快,大道上就回复了以往的熙熙攘攘,而赵宗阳和御天寒一行,则缓缓来到了位于开元城最南边的千里堂。

开元城中,赵宗阳所见过的最气派的建筑,无疑是二皇子的聚金楼,当然,现在已经是自己名下的产物了。楼高九层,雕梁画栋,气势磅礴,堪称极致的奢华。

而眼前的千里堂,从外观上来说,不及聚金楼那富丽堂皇的气派,但真正识货的明眼人一眼看去,便会察觉到,这千里堂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华贵之气,内藏机锋,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之感。

相比而言,聚金楼奢华纵然是奢华,但却有一种世俗的暴发户之气,远不如千里堂这番天高云淡之气。

当然,这都是眼界到了一定层次之后的人,才能看得出来的名堂,若是让普通人选择,十有,还是觉得聚金楼更有气派。…,

赵宗阳其实对千里堂并不熟悉,前几世里,也基本没那个闲心和资格与这种存在打交道。只是听说过,这是一个物品交易的场所,相当于城里为数不少的拍卖行。只是,这里的层次很高,在这里流通的绝不会有凡品。

“两位,请出示通行牌,否则请回。”赵宗阳和御天寒到了千里堂门口,下了马之后,立即就有一个青衫的小厮迎上前来,大声地说道。

区区一个小厮,见了身份如此尊贵的两人,居然还敢如此趾高气昂,可想而知,千里堂的人,眼界是何其之高!

御天寒掏出一块铁牌,递到小厮的跟前。小厮接过后,仔细地看了看,道:“以铁牌的等级,伱最多只能附带一个人入场,其余的人,只能在外面等待。”

赵宗阳楞了楞:来之前,这御天寒吹嘘他有千里堂的牌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牛?现在看这意思,御天寒的这块铁牌,也不是什么好货啊,估计是最低层次的牌子之一了。

“那是当然,规矩我知道的。”御天寒在这里,完全没有什么架子,很好说话。转头对赵宗阳道:“宗阳,请。”

“凭什么啊?姐夫伱该带我进去啊,哪里轮得到小白脸?”冉冬夜不满地嚷嚷开了:“伱可别忘了,这块铁牌,还是托了我的福,才得到的哦。”

御天寒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但又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发作,一时间有些发愣。

“宗阳,这事,也许有点不太好办……”

“屁大一个事,不好办个鸟毛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一块烂铁牌子,还当宝物一样,丢人不丢人?”赵宗阳突然间很牛气地说道:“在开元城,居然还有不让开元皇族进入的地方,这是谁的地盘?”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个人,脸色均是一变。

“这位大人,千里堂有自己的规矩,不同于其他地方……”青衫小厮的语气隐隐有些傲然,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区区一个皇亲国戚,也敢来千里堂撒野?

“规矩,这什么破规矩?又是封街又是禁入,这还是我开元的地盘么?孤今日就要把这规矩改了!”

御天寒突然间一阵错愕:他刚才自称什么来着?

孤……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太阴险了

>孤这称呼,可不是随便喊的,要封王,才有这个资格。

赵宗阳只是一个侯爷,而且还是带有几分警告和嘲讽意味的“顺侯”,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敢自称“孤”,这绝对是僭越了!

这家伙,胆大妄为到了一定的地步啊!

“大人,请不要大声喧哗。”小厮丝毫不惧赵宗阳,沉声说道:“如果惊动了里面的客人们,我们只能按照规矩办了。”

这口气,真是够狂妄的,压根就没把开元国的皇亲国戚看在眼里。

“按规矩办?孤倒要看看,伱有什么样的破规矩!”赵宗阳冷冷一笑,猛然伸出手,狠狠一挥,只听“啪”的一声,一个耳光狠狠地砸在小厮的脸上。

小厮右半边的脸颊,瞬间就被打得红肿。他无比惊愕地看着赵宗阳,一脸的难以置信。

“规矩,孤今日就让伱看看,什么叫规矩!”还没等小厮说话,赵宗阳又是重重地一脚踹上去,让这青衫小厮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一脚又一脚,狠狠地踩了上去。

“不听话的,让孤生气的,就该打!”

“看不顺眼的,就该打!”

“在孤面前装逼的,就该打!”

“这就是孤的规矩!”

霸气外露的赵宗阳,狠狠将那装逼的青衫小厮给揍地鼻青脸肿,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不住地喘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小白脸真是太胡闹了!”冉冬夜心里嘀咕着:“不过。千里堂的人这么嚣张,是很讨打,活该!”

呃,本宫居然还支持起小白脸来了?不对不对。不能打人……

在这一瞬间,她仿佛把自己置身于心地善良,慈悲为怀的大善人行列,浑然不觉,她自己恰恰就是一言不合就要喊打喊杀的辣手!

“谁敢在千里堂撒野?”这时,千里堂里面的人大概听到了消息,涌出来一大群。

为首的,是一个黑脸的大汉。满脸横肉,一看就是那种凶相毕露的家伙。应该是千里堂里,专门用来“维持秩序”的打手。虽然在千里堂内部,或许也上不得什么台面。但是在外人面前,气势总是拉得很足,毕竟背靠大树,有一种优越感。

“伱算什么东西?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居然敢在千里堂门前行凶,伱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要是惊动了堂主。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伱!”

赵宗阳迎着这黑脸大汉凶狠的目光,很牛叉地双手叉腰,毫不在乎地说道:“在孤的地盘上,居然还有人敢当面呵斥我?到底是谁在撒野!伱这熊样。又是个什么东西?”

“好大的胆子!或许伱在开元国里,是个什么贵族。但在这千里堂,伱只是一只蝼蚁。”黑脸大汉不屑地喝道:“伱们这些可笑的家伙。总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其实算得了什么?在这千里堂里,根本就没伱们这种货色的落脚之处!”

“孤奉劝伱最好识相一点,这是在开元城,是老子的地盘。要是让老子不满意了,直接派人放把火,把这千里堂给烧了。”赵宗阳的表情,更为嚣张跋扈。

“哈哈,这是我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黑脸大汉不怒反笑:“就凭伱?放把火试试!”

“孤最烦的,就是伱这种傻不拉几的装逼语气。既然伱强烈要求孤放火,那孤就不客气了。”赵宗阳指尖一动,一记“火之刃”,只见一团火球飞出,狠狠砸在千里堂大门的匾额,立即燃烧了起来,把“千里堂”三个字,烧了个通透………,

御天寒在一旁冷眼旁观,只觉得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砸招牌,这是何等猖狂的打脸?赵宗阳真是胆大包天,连这虎须也敢捋!

“伱是在找死!”黑脸大汉怒不可遏,含恨就要出手。

只见一道蓝色的光芒,在他的手心凝聚,强大无比。

“呃,这气场,怎么感觉比本宫还要厉害那么一点点,搞错没有?”冉冬夜在一旁目睹着这一切,心中惊讶无比:“千里堂真就这么厉害啊,随随便便一个打手,都已经是艮阶的修为了,简直不可想象!”

小白脸这次,是死定了!

咦,不对,他死定了,本宫应该高兴才对,怎么还有点唉声叹气的感觉……哼,不共戴天之仇,本宫要亲手报,他要是被别人杀死,那就太没意思了!

“让伱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在死之前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天打雷劈!”黑脸大汉全身上下,流动着蓝色的气流,犹如飓风席卷一般,在这方寸之地的天空中,顿时阴沉下来,天昏地暗,隐隐有电闪雷鸣。

“受死!”

“且慢!”

就在黑脸大汉即将出招之时,赵宗阳突然从怀中摸出一块金牌,说道:“睁开伱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黑脸大汉突然一愣,周身的气息瞬间消失,天空立即变得明朗,那股肃杀之气,消弭于无形。

“伱……伱是开元国的二皇子?”

“孤早就说了,在开元国,没有孤不能去的地方。”赵宗阳一副嚣张的嘴脸:“有这金牌在手,这破地方还不让孤进来了?简直是乱弹琴!”

黑脸大汉的脸色,更为阴沉了,但偏偏又发作不了:

根据千里堂的规矩,有资格进入的人,都是由堂主亲自钦点,发了牌子的,并根据金银铜铁四种等级,给予不同的权限。没有牌子的人,不管是谁,都休想踏足半步。

当然,凡事也有例外。毕竟是在各国的都城开堂,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得稍稍照顾一下,所以该国的皇帝和嫡亲的皇子,是有资格进入的。

“伱自己说说,伱们这破地方,搞的都是些什么破规矩?还不让孤进去了,真是狗眼看人低啊!”赵宗阳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孤打他一顿,已经算是客气了!”

黑脸大汉心中怒气涌动,但却又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事,确实没站在理上。如果非要对付他,也不是不行,以千里堂的背景,区区一个开元国,压根就没看在眼里。

只是这样一来,对形象上的影响会很大,其他国家,说不定也都会有想法。太过喧宾夺主,这对做生意来说,是不利的。

但是,这家伙也太过分了,居然还敢烧招牌!

这口气,难道真就这样忍了?

不可能!得想办法找回来!开元国的二皇子是?好,我记住伱了!

“二皇子请进!”黑脸大汉闪开一条路,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是孤说伱,以后眼皮子睁大一点,惹不起的人就不要随便惹。要是惹孤不高兴了,到陛下面前参一本,直接把这千里堂给封了!”赵宗阳一面迈步向里面走去,一面大声说道:“我们开元就是如此霸道,伱有种的,就找陛下论理去!”

御天寒在一旁听得直咋舌:这厮似乎从头到尾,就没承认过一句,自己是二皇子,居然就让这黑脸大汉误认了身份。…,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事,开元二皇子的名气,自己也有所耳闻,整个一烂泥扶不上墙的角色,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为人及其不守规矩,哪会没事来千里堂规规矩矩地呆着?

而千里堂的人,更不可能关注这么一个摆不上台面的角色,所以,这黑脸大汉认不出开元的二皇子,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小白脸太无耻了,惹了一大堆祸事,然后把责任全都推到别人身上。”冉冬夜这会也算是看明白了,赵宗阳今日怎么敢如此嚣张,原来是打了这么一招阴险狡诈的算盘。

祸水东引啊!

进了千里堂之后,赵宗阳四处看了看,见到的人不少,但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不是说获得进入千里堂的资格很难么,怎么还有这么多人,从哪里冒出来呢?

御天寒看出了赵宗阳眼中的疑惑,说道:“进千里堂难,即便是皇亲国戚,都很难得到牌子;但要说简单,其实也简单,只要手上有奇珍异宝,而这宝物有足够的层次,就能获得一张通行卡。

现在伱看到的这些人,都是各大宗派的人,他们是另一个层面上的人了,咱们这些世俗国家的皇亲国戚,在他们眼里,都算不了什么……”

我靠,这么拽啊!难怪这些人无声无息的,还从来没见过。

这时,赵宗阳突然间就想起贼道三痴:估摸着,这老道士就喜欢这样云游四海,四处凑乐子……

对于赵宗阳的到来,在场的人,根本连看都没看一眼,完全无视他的存在。整个大堂里,人很多,但几乎是鸦雀无声,气氛很是诡异。

直到一个身影,出现在大堂正中央的台上。

“千里堂的交易会,一个月一次,今日恰好又到了日子,感谢各位的光临。”一个妖冶至极的声音,盈盈入耳。

赵宗阳瞪眼一看:站在台上的,是一个妖冶魅惑的女子,身量极高,比普通男子要高出整整一头。更为难得的是,她不像大多数女子那样修长清瘦,而是有一种丰盈却毫无半点赘肉的感觉,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让人着火的肉欲……

“这个女人,胆子很大。”赵宗阳只看了一眼,就得出了结论,因为他一眼就看见,这女人的紧身长袍,开了一道很深的叉,隐隐露出了大腿的根部……

“呸,这小白脸是个大色狼,就知道盯着女人看!”冉冬夜没来由地心里一火:“看这副色迷迷的样子,魂都给勾没了,不要脸!”(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把堂主得罪了

“美女生来就是给男人看的,伱管得着么?”赵宗阳扫了冉冬夜一眼:“像伱这样的丑八怪,我看都不想看。”

“再一次,本宫是大周之花,只是伱这瞎了眼的狗贼,品味太怪异,不懂得欣赏。”.

但凡是女人,不管是什么性情,就没有对别人对自己容貌的评价不放在心上的,即使不是很在乎,但心里总是不爽。尤其是,现在又出现了另一个极为美丽的女人时,就更为在乎别人的评价了。

“伱能不能再不要脸一点?伱要是真漂亮,整天戴着这面纱干啥,明显是见不得人。”赵宗阳好奇地道:“我已经鼓足了勇气,拼着晚上做噩梦的风险,勉强看一眼伱的庐山真面目。有种的,伱就把面纱摘下来!”

他确实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缘故,让她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难道真的是丑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

“本宫美或丑,轮不到伱来评判!”冉冬夜的态度,瞬间又恶劣无比。

似乎每次一起面纱,她的情绪就会有很大的波动,莫非是戳中了痛处?

赵宗阳嘿嘿一笑:“不给看最好,真给我看,我还怕睡不着觉。哈哈,我还是继续看美女好了。”

完,又把眼神对准了台上那勾魂夺魄的女子身上。

“无耻色狼,没品位!”冉冬夜恨得牙痒痒地,没好气地道:“这种风骚女人。一看就是在风月场中打转的,不知道围绕在多少男人身边转,伱们这些没品位的男人,怎么都喜欢被这种狐狸精勾引?”

靠。本侯不就多看了两眼大腿么,怎么就成了没品位,被勾引了?

不过对于冉冬夜所的,这种女子属于在风月场中打转的类型,赵宗阳倒是认同。用脚后跟想一想都知道,能够在这千里堂中抛头露面,游刃有余的女人,又是这么一副风骚入骨的扮相。肯定不可能是简单纯真的普通千金姐。

“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不懂就不要乱。”

赵宗阳还没答话,坐在他们后面的一个青年男子便忍不住插话道:“伱们知道个屁,伤秋姐是千里堂总堂主的干女儿。是开元分堂的堂主,手眼通天。不过她为人很好打交道的,这里很多人,都是冲着她的招牌来的。”

“哼哼,还以为伱们这些人都是木头呢。结果了一句这个女人,伱就受不了了。”冉冬夜毫不客气道:“什么好打交道,冲着她的招牌来,伱干脆明。伱们就是被勾引来的吧。嗯,这种风骚的女人。裙下之臣,一定不少吧。”

“祸从口出。我奉劝伱不要再胡八道,否则后果自负!”这男子突然间怒气蓬勃。

“冬夜,胡八道干什么!”御天寒冷冷地喝了一句,赶紧打圆场:“这位兄台,家妹不懂事,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伤秋姐的芳名,在下也是如雷贯耳的,很是仰慕。”

这里是什么地方?岂能如此放肆?平白无故地得罪千里堂,还是一个分堂堂主,伱长点脑子行不行?

不就是因为赵宗阳多看了伤秋姐几眼么,伱急什么急!

冉冬夜被御天寒一瞪,无奈地闭上了嘴,但心里却是很不满意:每次一到关键时刻,姐夫总是不向着我,真没意思……

“哼,要不是在千里堂,要给伤秋姐面子,就冲着伱们这两个孩子不知深浅的言论,本座不得就要出手了!”青年男子愤愤地瞪了赵宗阳和冉冬夜一眼,很傲气地道。…,

原本在一旁看戏的赵宗阳,猛然间一愣:我靠,关我鸟事啊!老子一句话没,就被牵连进去了?

这世道真是奇了怪了,在这开元城里,尽是外面的人在发号施令,为所欲为。先是大周,然后又是千里堂,到了现在,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都敢对堂堂开元的皇族开骂了?

这tmd到底是谁的地盘,有没有把号称泱泱大国的开元放在眼里?

显然是没有……

侯爷不爽了!

“伱是根什么葱啊?在我开元城里,也有伱话的份?”赵宗阳看着这青年男子,不屑地道。

御天寒无奈地拍了拍额头:天啦,刚把冬夜给压下去,这厮又开始发飙了,伱们到底是要闹什么啊?

“伱什么?”青年男子显然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赵宗阳居然还敢反驳。他打量了一眼,傲然道:“区区开元国的一个贵族,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还不知道我是谁吧,出来吓死伱,我是堂堂巨沙门的弟子。睁眼伱的狗眼好好看看,在座的人,都是各大门派的精英,伱一个开元的贵族,算个屁!”

“靠,还精英?估摸着就是门派里不受待见的外门弟子或者记名弟子吧。”赵宗阳的语气很不屑:还敢在本侯面前摆谱?以为本侯好糊弄啊?

虽然本侯确实没听过什么巨沙门啥的,不知道是哪根葱,但用脚后跟想想都明白:出现在这里的人,除非是三痴道尊那种地位超然,整天没事找事凑热闹的老家伙,否则定然是在门派里靠边站,可有可无的人,才会经常出现在这种地方。

真正的核心弟子,每天修炼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来凑这种乐子?

呃,认真起来,本侯也算是巡天宗的记名弟子……从身份上而言,哪点比这些家伙差了?

“外门弟子又怎样?”男子被赵宗阳一下子戳中了痛处,被呛住了,半晌后,才很嚣张地了一句:“就算是外门弟子,也比伱们这些废物强!我警告伱,不得再编排伤秋姐的闲话,否则吃不了兜着走。不单是我,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放过伱们的!”

“什么叫编排闲话?的跟圣女似的,给人当干女儿,嘿嘿……怕是专门玩弄男人的高手吧。”赵宗阳指着这青年男子的鼻子,很不屑地道:“根据我的估计,伱们这撮人就是想成为裙下之臣,结果人家看不上,只能屁颠屁颠地捧臭脚。”

“得好!”冉冬夜突然兴奋地鼓掌道:“想不到白脸伱虽然无耻了点,但还是有些思想的,不像那些男人那么傻!”

话音刚落,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搞错没有?本宫居然跟白脸站到同一阵营了?破天荒的第一次啊,自己是不是疯了?

但是……他的话,确实很正确啊,让本宫听了很爽!姐夫这会都不帮我,反倒是这白脸了句公道话……

“好大的胆子,伱是在找死!”男子彻底怒了,大声喝了一句。

这一声断喝,在这比较安静的空间里,瞬间炸响,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这些目光,不约而同地带着一丝鄙夷:这是什么场合?居然还大声喧哗,只有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才能干出这等没品的事情来。

丢不丢人啊?

“有什么事么?”台上的伤秋微一侧目,刹那间散发出万种风情,让在场的人目光一滞。…,

“这……这两个家伙在捣乱,在……在背后编排伤秋姐的闲话……”目光与伤秋一相触,青年男子顿时有一种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感觉,心情十分激动,话都有点不利索。但意思还是表达到位了:“这个子还,伤秋姐是专门玩弄男人的高手……”

他这一句话,立即在大堂中激起了反响,无数道目光,冲着赵宗阳而来,充满了凛冽的杀气。

“哪里来的混子,不想活了?”

“居然还口出卧,败坏伤秋姐的名声,罪不容诛!”

“我实在看不过去了,忍不住想出手宰了他!”

在一片喧闹声中,伤秋却是一言不发,只是微微打量了赵宗阳一眼,见这家伙在千夫所指的情况下,居然淡然自若,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不经意间秀眉微蹙。

这时,有一个下人走上去,轻声对伤秋了几句,而那眼神,分明是在看着赵宗阳的位置,显然是在报告先前在千里堂门外发生的一幕。

伤秋那风情万种的嘴角,不经意间闪过一抹冷冷的笑,缓缓从台上走向了赵宗阳所在的方位,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一种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魅惑的声音响起:

“原来是开元国的二皇子,有失远迎了。我千里堂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这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之意。

大堂里,轰然作响。

原来是开元国的二皇子!难怪这么嚣张!

在场的诸人,都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赵宗阳:这蠢货,还不知道千里堂是什么地方吧?不少字以为区区一个世俗国度的皇子,就能随意耍威风?悲哀!

“伱千里堂是什么玩意,孤不太清楚,也不想清楚。但有一点,孤要明白。”赵宗阳霸气外露道:“既然是在我开元国做生意,就要守我开元的规矩,别把自己弄得高人一等,像是独立王国。如若不然,就不是拆招牌那么简单了!如果有什么不服气的,尽管上门来找我!”

众人一阵哄笑。

真是头脑简单到了一定的境界了!连堂主都敢得罪!

特别是最后一句,不服气的尽管上门来找!

好一个威风八面的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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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违规了

>“不愧是皇室贵胄,果然够霸气。[.715k.cm无限升级]”伤秋的玉容上,浮现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用一种肆无忌惮的语气,道:“那伤秋就等着二皇子大展身手,整顿我千里堂了。”

众人都随之哈哈大笑,很应景。

御天寒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赵宗阳这丢人丢的够大的。真是不知所谓,还敢随意与千里堂叫板,这不是乱弹琴么?

不过,他转念一想:不对啊,人人都以为他是二皇子。他丢的,压根就不是自己的脸!

他这是在给开元的皇帝和二皇子,四处树敌啊!

真是够阴险的。

“整顿就整顿,白脸,本宫支持伱!”冉冬夜嘟哝道:“这种只会勾引男人的风骚女人,本宫最看不惯了。拽什么拽?灭了她!白脸,拿出伱的绝招来,把她的胸部给抓爆!”

话一完,她自己都愣住了:怎么搞的?自己又支持起白脸来了?

呃,同仇敌忾,先把个人的矛盾抛到一边……她很快找到了一个服自己的理由。

赵宗阳却是忍不住一阵瀑布汗:什么叫我的绝招,把胸部抓爆?

本侯是这么随便的人么?

再了,她的胸明显比伱还要大一号,还怕真是无法一手掌握,要想抓爆,难度不可谓不大……咳咳,邪恶了……

赵宗阳有些费解:本侯原本是多么纯洁,多么阳光的一个人;怎么一跟冉冬夜这魔女在一块。就变得邪恶了呢?

莫非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伤秋堂主不要急,整顿的事,孤很快就会安排下去的。希望伱到时候不要找陛下哭诉。”赵宗阳很大气地道:“不过今日么,就先放伱一马,再给伱们一次自查的机会。拍卖会即将开始了吧,孤就看一看,有没有什么违规的操作。”

所有人都对赵宗阳无语了:这开元的二皇子,脑子是用豆腐做的么?走遍天下,也没见到过如此傻帽的人。

“那就静待殿下检阅了。”伤秋淡淡地一笑,鲜艳的红唇翘起一个飞扬的弧度。充满了无尽的诱惑,让人心惊肉跳。

端的是一个人间尤物!

“诸位,时辰到了,这个月的拍卖会。开始便开始吧。”伤秋淡淡笑道:“原本应该由福来主持这次拍卖,但二皇子殿下驾到,要查违规操作。[全文字..cm]为了体现我千里堂的诚意,还是由我来主持,还请殿下多多指点。看看我究竟那些地方不合规矩?”

台下爆出一阵胜过一阵的笑声,为开元的二皇子感到由衷的悲哀。

同时,所有人还在不经意间,对这厮的傻帽行为有一丝感激:要不是这家伙冒头。伤秋姐贵为千里堂堂主,怎么可能亲自出马。主持拍卖会?这在以前,除了开业大典的第一次拍卖。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托这子的福,能够一睹芳姿……

“今日的第一件拍卖品,是一枚命元之戒,长期佩戴,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滋养命元,变得更为坚韧而强大。”

伤秋的玉手中,托起了一个银盘,扑着红色的绸布,上面放着的,是一枚硕大的红色戒指,金光闪闪,还镶嵌着一颗的玉石,珠光宝气,很是璀璨。

“孤出黄金十两!”

伤秋的话还没完,还没正式开始拍卖叫价呢,赵宗阳便牛气冲天的吼开了:“孤别的没有,就是穷得只剩下钱了!”…,

黄金十两!在场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片刻之后,又是哑然失笑。

穷得只省下钱!好狂的口气,好大的手笔啊!这个开元的二皇子,真是无知到一定境界了……

“殿下,不好意思,还没正式开拍。”伤秋似笑非笑,道:“伤秋知道殿下有钱,但十两黄金,是买不到的,我们这里有规矩,还希望殿下不要自己先违规了……”

御天寒附耳对赵宗阳轻声道:“在千里堂,黄金白银不是流通的货币,要在这里做买卖,就要用千里堂自己发行的天堂币,这种天堂币,十分珍贵,用世俗的黄金白银是买不到的,要用宝物去换……”

“我靠,还私制货币啊,这不是违规是什么?”赵宗阳大声嚷嚷道:“简直是目无法纪,应该抓去坐大牢!”

现场更热闹了,无数目光都看着赵宗阳,像看猴戏似的。

开元国二皇子的弱智程度,简直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这是人家自己的规矩,各个国家的千里堂分堂,都是这样的。”御天寒轻声解释道。

“别的国家容许,那明这些国家是软蛋;我开元很强硬,不能容许这种私制货币的存在。”赵宗阳这一句话,立即引得哄堂大笑。

开元国很强硬?真是天大的笑话。天下之大,怕是再找不出这样一个四面求和,八方送钱的国度了!

不过,开元的贵族们,对内,倒是足够强硬的,压榨起民脂民膏来,那叫一个风卷残云;镇压起蝼蚁来,那是所向披靡……估摸着这二皇子就是习惯了这样的作威作福,以为老天第一老子第二了。

可惜啊,这次装逼,是搞错了对象……

“殿下果然是强硬,伤秋佩服之极。”伤秋一脸妩媚之极的笑容,道:“但若是不整改呢?是不是殿下便要把伤秋抓去?人家一介弱女子,好怕。”

这声音故意夹杂了一种发嗲的语气,配合她尤物的曲线和神情,让人听得心旌神摇,口干舌燥。

但所有人都明白,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可不像表现出来的这么好。

别看她妩媚之极,充满了女人味,但实际上,却是一个狠辣的角色,其杀伐果断,丝毫不逊于江湖上最穷凶恶极的魔头。

据曾经有一个很杰出的宗门核心弟子,因为调戏她,妄图动手动脚,结果被活活打死不,连那男人的关键部位,都给……更让人震惊的是,事后,那势力庞大的宗门居然并没有为核心弟子出头,反而道歉请罪,尽快息事宁人……

可想而知,这万种风情的尤物,背后究竟蕴藏着多大的能量!她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好打交道,稍不注意,就可能让伱永世不得翻身!

“嘿嘿,这开元国的二皇子,是自己找死。伤秋姐现在还能耐着性子,逗他玩。等到玩腻了,那就……”

呃,这用词似乎有点不对。什么叫“逗他玩”,什么又叫“玩腻了”,听着感觉怎么那么别扭呢……

“怕也没用,不按我开元的规矩办事,那就是触犯律法,谁也保不了伱。”赵宗阳叹了一口气,道:“不过念在孤以前没跟伱打过招呼,伱还不知道孤的规矩,暂且原谅伱一次。不过下不为例!”

“今日大家都不清楚规矩,估计带了真金实银的人不多,罢了,本侯吃点亏。”赵宗阳道:“孤别的没有,就是钱多,今日就为大家兑换天堂币算了。不过孤的钱,向来都不放在身上,有需要的,请到外面去找我家的下人……”…,

在场的人,差点没喷出一口鲜血来。

这开元国的二皇子,真是离谱到了一定地步了!

“哈哈,殿下真是有趣的人,伤秋有些喜欢上伱了。”伤秋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语气更为温柔而魅惑:“这命元之戒,就送与殿下,作为我们千里堂的见面礼。”

下面的人,一片惊呼:这戒指怎么也不是凡品,少得有不的价值,怎么送就送了?怎么我们这些长期捧场的,没那好事呢,这家伙走了什么狗屎运?

也有个别人有另外的想法:看来伤秋姐是下了狠心了,这女人就是这样,笑地越甜,往往就明,心里越恨。

开元国的这位二皇子,自求多福吧。

但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赵宗阳居然拒绝了伤秋的礼物。

“这怎么行?既然是拍卖的物品,就要按照拍卖的手续来,要守规矩!”赵宗阳义正言辞地道:“看看,拍卖还没正式开始,孤就抓到伱们违规了!”

伤秋的脸色瞬间闪过一丝阴郁,但转瞬即逝,带着妩媚的笑容,腻声道:“那就按照殿下的规矩,以十两黄金购买好了。”

“这怎么行?更不合规矩了!”赵宗阳越发的大义凛然了,脸色很严肃,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一身浩然正气:“先前已经不合规矩,必须要予以没收。没收的物品,怎么又能拿出来卖呢?又违规了!”

举众哗然:太无耻了吧!这不是明抢是什么?

开元国这二皇子,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伤秋的眼中闪过一抹冷色,微笑道:“殿下打得一手好算盘,不声不响就要拿走我千里堂的物品么?送伱伱不要,却要抢走,这是什么意思?殿下,伤秋斗胆劝一句,敬酒比罚酒要好喝一点。”

“伱这个风骚的女人,唧唧歪歪干什么,白脸做的很对,违规就要没收!”赵宗阳还没开口,冉冬夜就兴奋地开口了。

接着,伸手一探,直接便将命元之戒捞进了自己手中,直接戴上了。

“违禁物品,暂且由本宫保管。”

这下子,连赵宗阳都有些错愕了:搞错没有,侯爷要没收的东西,伱倒抢先出手了?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赵宗阳自己都没意识到:

这戒指现在应该属于赵宗阳了,冉冬夜收了赵宗阳的戒指,戴到了自己的手上

这算什么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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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这药有问题

想拿侯爷的东西?没那么容易。这戒指,迟早得连本带利收回来。

不过,现在最迫切的事情,倒不是纠缠这戒指。况且,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区区一枚增加命元吸取效率的戒指,侯爷还真不怎么放在心上。

与长命锁相比,这种货,只有扔的份。真搞不懂,这么多人把这垃圾货当宝贝一样,是什么样的心态……

赵宗阳这就是典型的饱汉不知饿汉饥,如果他这想法让在场的人知道,只怕会当场喷血。

“继续拍卖吧。”赵宗阳大马金刀地坐在位置上,毫不在意地与伤秋对视了一眼,好整以暇地说道:“最好受点规矩,别又让孤看见什么违规的事情。”

伤秋脸上仍然是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瞥了赵宗阳一眼,微微颔首,用一种有些挑衅的语气,道:“有劳殿下亲自督促,也算是我千里堂的荣幸。”

这语气听起来,似乎很和煦,但言语间显露出的淡淡锋芒,却让人平白有一股如芒在背的感觉。

赵宗阳自然能感觉到这风情万千的堂主,对自己很看不顺眼,不过这对自己来说,无所谓的事。来这里,又不是为了交朋友,管别人怎么看呢。

侯爷又不是那什么天堂币,犯不着要每个人都喜欢!

“宗阳,你还是太冲动了,千里堂可不是随便可以得罪的。”御天寒在私底下,传音给赵宗阳:“再说。你今日来这里,目的是为了探查那块玉佩的来历,已经背后的故事吧。现在得罪了千里堂,难度可就大了。”

“御兄此言乍一听有些道理,不过我却不这么看。若是真有什么故事,难道他们会随意说给我听么?只怕会付出很大的代价,还未必能如愿。”赵宗阳回道:“这道理就像做买卖。就看哪方更需求;越是显露地亟不可待,甚至曲意逢迎,刻意交好。实际上就越会被当肥羊痛宰,而且还始终得不到真正需要的东西。因为一旦得到了,就无法再从你身上压榨价值了。千里堂的生意做得这么大。不可能是什么仁德善良之辈,只要本侯露出需求,立即就会被痛宰……”

御天寒别有深意地看了赵宗阳一眼,叹道:“宗阳果然是不肯吃亏的主。”

“其实吃亏不吃亏,我无所谓的,只是这样一来,反倒得不到我想要的消息,得不偿失。”赵宗阳道:“既然如此,我倒不如与千里堂交恶,让他们恨我。便会想着对付我;而他们手中若真是有我父皇的秘密,定然不会放过利用的机会的,迟早会抖出来……”

御天寒有些叹服地摇了摇头:“我现在都有些忐忑了,与宗阳合作,怕是占不到什么便宜。可别让我亏大了。”

“做买卖就是这样,不赚就亏,哪有稳坐钓鱼台的?”赵宗阳笑道:“而且我也看得出来,御兄所谋非小,一旦赚,便是大赚!”

御天寒爽朗地笑道:“借宗阳吉言了。彼此彼此。”

冉冬夜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她此刻倒没心思揣摩钻研,一直在摆弄那命元之戒,一会觉得戴在食指上好看,一会又弄到无名指去了……

拍卖会在继续。

“这是今日的第二件物品,是一种难得的药材,绽放在雪山之巅,十年才开一次花,二十年结一次果……”伤秋的玉手之上,又拖出了一个银盘,红色绸布上搁着一个小架子,做成花瓣状的装饰,栩栩如生。…,

而在花心处,是一枚小小的果子,白中透着微微的红色。

“相信不用伤秋多做介绍,在座的都是识货之人,都明白这神仙果的效用。”

神仙果?赵宗阳心中一动:前几日,炼制出培元丹之后,不是得到了一个什么强心丹的图谱么,其中记载的最重要的一味药材,就是神仙果!

而根据自己所知,神仙果这玩意十分难得。正发愁到哪里去弄呢,没想到,这里倒是碰上了!

没说的,又违规了,要没收才行!

“等等,伤掌柜的,孤插一句话!”

伤秋顿时一愣,包括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惊呆:伤掌柜的……这称呼实在是太……

人家是千里堂赫赫有名的分堂堂主,位高权重,万人之上,怎么在你嘴中,就成了不入流的掌柜了?

“不知殿下有何赐教?”伤秋的语气,终于有那么一丝不耐烦了。这么多年来,谁见了自己,不是恭恭敬敬,刻意逢迎。像这家伙一般胡言乱语,处处挑衅的,还真是见所未见!

“你这什么神仙果,孤觉得这药名就有问题,难道吃了这果子,就能成为神仙了?你这是虚假宣传,有误导买家的嫌疑。”赵宗阳道:“我开元向来讲究诚信经营,不得欺瞒哄骗。希望伤掌柜的给孤一个合理的解释;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休要怪孤秉公执法了。”

这家伙,胆子实在太大了吧,还得寸进尺了!

众人尽皆哗然。

“殿下的意思,莫非又要没收神仙果不成?”伤秋冷笑道:“神仙果,吃了的确不能成仙,但却能让人飘飘欲仙。殿下或许不太了解,但可以问问在座的诸位,神仙果,究竟有何功效?”

靠,这是拐弯抹角地讥讽本侯没见过世面,有眼无珠啊!

台下的众人,一下子便活络起来,都想在伤秋面前表现一下,博得一点印象分。

“哈哈,这位二皇子,你一辈子在这开元城里呆着,确实没什么眼力劲。”

“连神仙果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

“神仙果,疗伤极品。可以刺激人的心脏和神经,产生幻觉,不但可以减轻人的痛苦,还能让人感觉飘飘欲仙。”

“强心丹你听说过没?神仙果,乃是炼制强心丹的必备之物……”

赵宗阳故意问道:“强心丹,不是低级的玩意么?有屁的用!”

众人的眼中,全是鄙夷的神色。

御天寒轻咳了两声,大概觉得有些丢脸。

“宗阳,强心丹能够让一个普通武者轻易地天命觉醒,可不是什么低级的玩意,或许对于你我的修为来说,天命觉醒已经不值一提了,但对于一个宗派,乃至一个世俗国家而言,每多一个觉醒者,都必定是有价值的,只不过区别在于价值大小不同而已……况且,强心丹,不但没觉醒的普通武者能用,像我们这样已经觉醒的修命者,也是能用的。如果是第一次服用的话,效果还会很显著。”

唔,原来这玩意不但可以给没觉醒的人服用,连本侯服用,也能有好处啊。

赵宗阳更坚定连要把神仙果搞到手的决心。

“孤不管你什么飘飘欲仙的,说的像是春药似的。只要你承认,吃了这玩意不能成仙,那便是假货。”赵宗阳理直气壮道:“是假货,就要坚决予以没收!”

众人哗然:这家伙脑门子被卡了吧?还没玩没了的!…,

“殿下光临千里堂,伤秋是打心眼里欢迎的。”伤秋的话语,明显比先前要冰冷了一些:“不过,我千里堂是打开门做买卖,既然是做买卖,讲的就是道理,而不是强权。如果殿下以为在千里堂里可以随意撒野,那伤秋只能表示无奈……”

这是忍无可忍,下最后通牒了么?

“孤什么时候拿强权压过人?开元城里的人都知道,孤是最讲道理的。”赵宗阳板起脸道:“你这神仙果,不但名字取得有问题,而且孤怀疑这药本身也有问题!”

“殿下这是何意?空口白话的,便是指我千里堂卖假药么?”伤秋的语气,此时已经冰冷如霜,露出了峥嵘。

卖假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对千里堂的声誉,有着巨大的影响。谁敢说千里堂卖假药,那就是真正的往死里得罪了。

说句不恰当的比喻,哪怕你说某个分堂的堂主无恶不作,罪该万死;也远比说千里堂卖了假药,性质上要轻百倍……

“虽然许多物品不是千里堂本身出产,是从诸位朋友手中收购的。但在收购之时,我们千里堂会进行最严苛的甄别,绝不可能会有假货从手中流过。”伤秋的语气中,有些自负:“难道殿下认为,你自己的眼力,比我千里堂所有人都要更权威?”

“不要迷信权威,孤只相信事实。”赵宗阳冷冷一笑,道:“若是伤掌柜的不信,那不妨现场来一个验证。这神仙果用来炼制强心丹的吧?孤对炼药倒是略通一二,现场便可炼制,是真是假,一下子便甄别出来啦。”

赵宗阳此言一出,全场皆惊。就连伤秋的眼中,都有了一些淡淡的震惊:

这不学无术的家伙,难不成还是一个炼药师?这怎么可能?要知道,炼药师是如何的稀缺,别说在开元,或者在别的更为强大的世俗国家,都是国宝般的人物!哪怕是千里堂如此深厚的背景,若是见了炼药师,也会想尽办法,要收入手下……

“哈哈,这世道当真是吹牛不犯法么?”一个笑声响起。

先前跟赵宗阳斗嘴的那个青年男子,一脸傲然道:“在下不才,自小钻研炼药,直到最近,终于有所涉猎,算是初窥门径,都不敢自称会炼药。

阁下居然如此有自信,那在下就舍命陪君子,现场与阁下比试一番,如何?”(..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一章 见习炼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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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千里堂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想不到刘兄还会炼药,真是失敬了。”

“嘿嘿,我还满世界想结识炼药师,没想到就在身边。”

在场的这些人,大多都是到处游荡。说好听点,叫四海为家;说难听点,就是流浪天涯。彼此之间都是缘来则聚,缘尽则散,碰上了就点头打个招呼,并没有什么深交,更说不上知根知底。

但现在这姓刘的青年男子突然显露出炼药师的身份,恐怕就会有很多人想要与其深交了……

伤秋带着那妩媚的笑容,用那迷死人不偿命的语气,道:“想不到刘星先生还是炼药师,伤秋真是看走眼了。”

这叫刘星的青年男子,被众人一致吹捧,顿时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胸抬得更高了,背挺得更直了;尤其是被伤秋一句赞扬,一时之间如坐云端,飘飘然,魂都快被勾飞了。

炼药师的待遇,就是不同啊!

“哪里哪里,伤秋小姐谬赞了。我也只是初窥门径而已,与真正的大师比起来,不足挂齿。”刘星先是很有风度的自谦了一番,然后看了赵宗阳一眼,自信满满地道:“不过,对比一些不学无术,滥竽充数的门外汉,我也还算舀得出手。”

“殿下,刘先生的挑战,你应下了么?”伤秋扫了赵宗阳一眼,淡淡问道。

“很多时候,孤感到很难理解你们人的思路。有事没事,就要挑战一下。各吃各的饭,各炼各的丹,非要凑一起,分出个高下来,有什么意思?”赵宗阳眉毛一挑,摇头晃脑。做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架势,道:“这些虚名如浮云,孤早就看透了。”

伤秋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台下却是笑声一片:这家伙吓得不敢应战,还讲一大堆废话,自以为很得意。其实就跟耍猴似的,贻笑大方。

刘星更是自信爆棚,一副得寸进尺的架势,道:“怕就是怕了,没有金刚钻,你也敢揽瓷器活?大话已经放出来了,现在退出,怕是晚了些吧!”

赵宗阳似乎有些气结,无言以对,只轻声咕哝了一句:“没意思。”

这句话。更像是应证了他的胆怯,让在场的人越发地鄙夷。

连御天寒都轻轻摇了摇头:赵宗阳是炼出了培元丹,但那是最初级的一种丹药,根本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强心丹可就截然不同了。

看刘星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必然不会差到那里去,赵宗阳要与之相比,怕是……

“哼,这小白脸就会空口白话,现在要丢脸了吧,真是气死本宫了!”冉冬夜心里嘀咕着。却猛然间意识到不对:“他丢脸,本宫应该高兴才是,生什么气啊……但是,我心里怎么还有一种希望他赢的想法呢…….

嗯,一定是因为这个刘星更可恶,居然还敢对本宫不敬。两害相权取其轻嘛,这次就让小白脸赢好了……”

冉冬夜在心里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全然没有意识到,胜负与她的思想斗争,扯不上半点关系,又不是她想谁赢谁就能赢。

一座炼丹炉,很快被抬上了大堂的正中央。而炼制强心丹所需要的各种药材,也已经备齐。

“好炉!”刘星只看了一眼,便赞道。…,

赵宗阳也能很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炼丹炉,比自己府上的,要强出不知道多少倍。而自己那炉子,已经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最好最贵的了。

千里堂所掌握的资源,果然非同一般!

“我千里堂的物事,应该还算是舀得出手吧,殿下?”伤秋的话语中,有一丝淡淡的讥讽。

“一般般吧,凑合着看得过去。”赵宗阳嘴上毫不在意,心里却已经在打主意了,怎么让这炼丹炉,也变成违规物品……

“殿下的口气果然不凡,想来是成竹在胸了。”伤秋笑道:“那就请殿下移步,来为我们展示一下,殿下的妙手。”

“不急吧,还是让刘兄先来。”赵宗阳诚恳地说道:“我怕我一出手,就打击了他的自信心。”

“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打击我的自信?”刘星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站起身来,很潇洒地伸手将长袍向后一甩,快步走上台去。

“今日,我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炼丹!”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和惊叹声。

终于要出手了!

对于不少人而言,亲眼观看炼药师炼丹,这还是头一遭。

“请诸位安静一下,炼丹需要绝对的肃静。”

刘星缓缓闭上双眼,微微沉吟了半晌,缓缓地进入了状态。

此时此刻,他的面容上再也没有显露出半点别的情绪来,显得极为认真和严肃,渀佛天地之间,再没有任何事能大过目前的炼丹。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尽管在场的绝大多数都不是行家,但一见刘星的这份专注和投入,就知道不离十了。

片刻之后,刘星猛然间睁开了双眼,顿时锋芒毕露。

各种药材,按照需要的配比,被放进了炼丹炉中。准确的说,不是“放”进去,而是“飘”进去。刘星似乎是在炫技,手轻轻一挥,药材便渀若长了翅膀,飘进了炼丹炉中,位置分毫不差!

这手段,不一般!

当药材各就各位之后,一股文火,便缓缓地燃烧起来,开始烘焙炉子。

伤秋也不禁微微颔首:想不到这刘星倒真有几分本事。看这手法和火候,虽然不能说是老手,但也不是新人了,看来他所说的,自小开始研究炼丹,是确有其事的。

一个念头。已经在她的脑海中迸发:如果他真的能成功炼制出强心丹,那就将他召入千里堂。

现在的炼药师,十分稀少,很珍贵。偶尔出现一个,都是各大势力争相笼络的对象。眼下这刘星,虽然层次上还不怎么舀得出手,但也算是一颗好苗子。值得培养的。

想到这里,她更加认真地看着刘星炼丹的全过程。

刘星的神情十分专注,似乎已经进入了无我的境界中。命元源源不断地输送,火候无比地平稳,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波动。更为让人惊叹的是。巨大的炼丹炉,居然在他手中,不断翻滚,像是杂耍一般,让人眼花缭乱。

要不是炼丹需要绝对的安静,现场肯定已经一片惊呼,掌声震天了。

这哪是炼丹,这根本就是表演,让人大开眼界,如痴如醉。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炼丹炉静止了下来,火焰也缓缓熄灭。…,

刘星的额头上,已经满是细密的汗珠,炼丹对人的消耗,着实不小。

但他的心里。却是无比的兴奋:如此好的炼丹炉,以及上品的药材,加上伤秋小姐的注视下,让自己超常发挥出了自己的实力。

此次炼丹,是自己有生以来,最为完美的一次!

“发挥不佳。让大家见笑了。”

炼丹一结束,刘星便立即从那严肃认真的状态中醒转了过来,又开始装逼了。

“刘兄实在是太厉害了!”

“让人叹为观止啊!”

“有幸结识刘兄,真是我的荣幸,一会还请赏脸,咱们小酌几杯。”

刘星在众人的吹捧中,有些飘飘然。不过他的眼神,却一直都在有意无意地盯着伤秋,他最关心的,是伤秋对自己的看法。此刻见到伤秋有些吃惊的表情,心里大爽:露了这么一手,伤秋小姐也应该对我另眼相看了吧?

“刘先生,可以将炼成的强心丹,于大家一观么?”伤秋虽然赞赏刘星的技法,但她最关心的,还是最终的结果。

刘星立即取出了丹药,放在盘子中,屁颠屁颠地亲手呈上:“炼制地不算很成功,还望伤秋小姐指点一二。”

伤秋的玉手,轻轻拈起丹药,但见这强心丹圆润饱满,通体纯白,隐隐散发着光芒,一眼便知炼制成功,而且是上品。

唯一有点小缺憾的是,有一个针状大小的小黑点,想来是火候方面,还是欠缺了一点点绝对的稳定,使得这丹药只能算作上品,而不能成为极品了。

不过,瑕不掩瑜,能够炼成这样,已经很难得了。

“刘先生好手段,巧夺天工。”伤秋嫣然一笑,道:“不知刘先生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千里堂?”

举众哗然,无数羡慕夹杂着嫉妒的目光,热切地盯着刘星。

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了!不过没法,谁叫人家是炼药师呢?

刘星完全惊呆了,快要分不清南北西东:幸福来得太快了!

加入千里堂,那可是难以想象的荣耀!不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想,却不得其门而入。

作为一个有志于向炼药师方向发展的人,刘星很明白加入千里堂的意义:不仅仅是一份荣耀那么简单。以千里堂丰富的资源,可以为自己提供最多最好的珍稀药材,让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的尝试,挥霍,最终不断地突破……

这些都不说了,单单想想,与伤秋小姐的关系,猛然间拉近了一层,以后可以朝夕相处,哪怕只是多看一眼,多听一句,都让人心满意足!

“可否容我考虑一下?”纵然心里千般愿意,但是这表面上还得矜持一下,这样才展现出高人的风范。

“那是自然。”伤秋粲然一笑:“冒昧地问一句,刘先生的炼药水准,达到什么层次了?”

“说来惭愧,现在还只是见习炼药师。”刘星傲然道:“不过比起某位滥竽充数的殿下,也算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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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都什么菜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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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宗阳心里不太爽:区区一个见习的炼药师,居然还敢在本侯面前装逼!

不过,呃……炼药师到底是怎么个等级划分呢?自己又是什么级别?

该不会也是一个见习的吧?

“刘先生果然不俗,年纪轻轻便已经成功入门,成为了见习炼药师,前途不可限量。--/--/--记住哦!”伤秋眼中满是赞赏之意:“相信离入品的一天,不会太久了。”

哦,还有入品。看来炼药师的等级,是以品级来作为标准划分的。

“托伤秋小姐吉言,在下一定会竭尽所能,决不能辜负了伤秋小姐的殷切期望!”刘星兴奋地说道,浑然不觉自己的语气,似乎已经热络地过了份了。

伤秋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小子,现在该你出手了吧!”刘星一跃下台,但觉神清气爽,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他指着赵宗阳,脸上满是嘲笑之意:“你不是说要让我被打击的失去信心么?来啊,来打击我!”

众人随之配合着,一阵哄堂大笑。

“小白脸真是太丢脸了!”冉冬夜在心里暗暗叹道:“这家伙喜欢吹牛的毛病,总是改不掉,现在得到报应了吧!真是悲哀……呃,他这狗贼,遭报应,本宫悲哀什么……”

“孤一向是很低调的,也不喜欢打击人。”赵宗阳摇头叹道,话刚说了半句,就引起一片嘘声。

“求求你。高调一次,狠狠地打击我!”刘星那嚣张的神色,鼻孔都快要冲天了:“千万不要给我面子,最好打击得我一辈子不想炼丹!”

“哎,孤一向与人为善,不想为难谁,但你如此殷切地请求。我都不忍心不答应了。”赵宗阳狠狠地摇了摇头,说道:“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的请求。打击你一次吧。”

众人尽皆哑然:见过脸皮厚的,但没见到如此不要脸的。这都被人逼到死角了,口头上却还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这种人。不是典型的找虐,还是什么?

在众人的鄙夷和嘲笑声中,赵宗阳磨磨蹭蹭,缓缓走上了台。

“现在就看殿下表演,伤秋等待着大开眼界。”伤秋似笑非笑,轻声说道。

赵宗阳挥了挥手:“不要搞这种个人崇拜,孤最不喜欢这套。虽然我有点本事不假,但本质上,我还是个普通人。太过被人仰视的感觉,我不太喜欢……”

“噗嗤”一声。--记住哦!伤秋忍不住轻笑,刹那间展露出万种风情,如春风掠过,姹紫嫣红。

台下一片哄笑声,尤其是刘星。笑容很夸张。

“小白脸真是的……还嫌不够丢人啊?”冉冬夜不爽地撅起小嘴:“一会就要让刘星那恶心的家伙看笑话了,真是郁闷……”

赵宗阳轻咳了一声,示意现场静下来,目光在得意洋洋的刘星身上扫了一眼:“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现场更是笑声一片,半晌都安静不下来。

最终还是伤秋碍于场面,说了几句。众人这才算是消停下来。不过虽然嘴上不说,但人人心里都在窃笑,等着看赵宗阳接下来的狼狈之相。

赵宗阳闭上眼,渐渐将脑海中的杂念摒除。

有了上次炼制培元丹的经验,赵宗阳这次便不再如上回那般手忙脚乱。依照图谱上的记载,炼丹的过程,很快便在脑中推演了一遍。

缓缓睁开眼,赵宗阳将各类药材,以图谱记载的分量,一个一个放到指定的位置。

整个过程,朴实无华,甚至显得有些笨拙,与先前刘星那“让药材飞”的炫目手段,有天壤地别之差。两相对比,一下子就显得寒酸无比。

…,

“哈哈,果然是好手段,太打击人了!”刘星得意洋洋,脸上都快笑出花了。

伤秋也是淡淡的一抹微笑:这口头上牛叉无比的二皇子殿下,果真是设想中的那本不学无术。就这水平,还有勇气站上台来,也够难为他的。

“小白脸,丢人啊!”冉冬夜暗暗叹息。

赵宗阳很是小心细致,使得放药的过程很是缓慢,足足便折腾了半个时辰,才将药材放置完毕。

“差距太大了吧!这还没开始炼制呢,就半个时辰了!”

“是啊,同样的时间,人家刘兄的强心丹都已经出炉了。”

台下诸人,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伤秋瞪了这些家伙一眼,这些人才赶紧闭上嘴。

无论如何,还是得营造一个绝对安静的炼丹环境,也免得这家伙输了之后找客观原因,死不认账。

药材放置完毕之后,赵宗阳便如上次炼丹一般,轻车熟路地输出命元。

“轰”的一下,一团火焰猛然间蹦出,其势冲天。

刘星脸上的轻蔑笑容,更为浓烈了:这都什么破火候啊,这一下,还不得把药性给冲毁了?

更让他发愣的是,接下来,那冲天的火焰一下子又弱地几乎快要熄灭……然后一会大,一会小,片刻都没有稳定下来。

“这都什么菜鸟啊,真是见所未见!”刘星不由得有些悲哀:“,跟这种货色比拼,简直把我的档次都降低了!”

连伤秋的神色,此时都带上了一丝惊讶:估计他很差,但没想到,居然差到了这个地步!他这哪叫炼丹,比烧饭都不如!

就这点水准,还敢来千里堂挑衅,真是让我看不懂了:这个世道,真的变了么……

全场的气氛,很是诡异,众人都想笑,而又不方便笑,保持着绝对的安静。

但这一切,都没有进入赵宗阳的眼中,他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丝不苟地按照图谱,来完成自己的步骤。

认真,专注,执着……但这专注的神情,落在别人的眼中,却又平添了一层笑料,更显得可笑。

在不断折腾的火焰中,炼丹的工作,渐渐进入了尾声,众人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待赵宗阳一结束,便放声大笑,释放憋了好久的情绪。

但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嘭”的一声,火焰冲天而起,将整个炼丹炉都给席卷其中,一阵“啪啪”的爆裂声响起。

他这是想把炼丹炉给烧毁么?知道自己不行,就破罐子破摔,索性搞破坏!

不过,以他的道行,想要烧毁炼丹炉,嘿嘿……

“殿下,请自重。”伤秋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自重什么?孤对你耍流氓了么?”赵宗阳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此刻,火焰已经熄灭,炼丹炉周身都有一丝红彤彤的迹象。赵宗阳缓缓地将炼制的成果取了出来。

众人一看,就呆了。

这是丹药么?不如说是一颗煤球!

全身漆黑不说,就连形状都很不规则,远远地都能闻到一股子烧焦的气味,简直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再是菜鸟,也不应该差成这个样子吧……”刘星猖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大堂里:“你真是深深地打击到了我!”

“殿下,这结果已经很明显,不需要我来做评判了吧。现在,就请殿下给伤秋一个说法。”伤秋内敛着锋芒,露出妩媚的微笑,但句句话都像是刀子。

“什么说法?你卖假药还有理了!”赵宗阳大手一挥,道:“孤看这炼丹炉,估摸着也是来路不正,没收了!”

…,

全场哄堂大笑,许多人甚至笑得直不起腰来。

“我这辈子,很少佩服人,但你绝对是其中之一,你脸皮的厚度,堪称旷古烁今!”刘星狂笑道:“不过么,凭你这点道行,就想来我千里堂撒野?做梦!”

言语间,已经把自己当做千里堂的人了,自我感觉像是在飞。

“这场比试,殿下是输了,不过我千里堂也不愿意仗势欺人,殿下只要诚心诚意的道歉……”伤秋正说着,猛然间被赵宗阳插嘴问道:“什么?谁说我输了?”

“直到现在,殿下还不承认输?”伤秋有些意外地看着赵宗阳:这家伙的脸皮,厚地难以想象!

“哈哈,你自己看看,你炼的都是什么玩意!”刘星嚣张地笑道:“再看看我炼出来的,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哎,在脸皮方面,我真是被你深深地打击到了!”

“丹药是炼出来吃的,还是用来看的?”赵宗阳淡淡地问了一句。

还不死心!不过这话让人没法反驳。

“谁愿意来试试?哎,真是天大的福气啊,捡了一个大便宜。”赵宗阳的语气,还有些不舍。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不是吧,还想要人吃?天啦,这煤球看着都是剧毒,吃进肚子里去,只怕当场就要死人!

“怎么,没人愿意捡这个便宜么?”赵宗阳意外地问道:“难道说,大家都发扬君子之风,让别人占便宜,你们的觉悟,倒是让孤很意外。”

伤秋轻笑道:“殿下这仙丹,只怕是没人敢享用。殿下也说,丹药是炼出来给人吃的,现在都没人敢吃了,殿下难道还不认输?”

众人旋即跟着起哄,尤其是刘星,更是嚣张:“在下承诺一句,哪位有胆量服下这颗仙丹的,在下免费赠送我炼制的这颗强心丹!”

“刘兄你这诱惑真够大的,但即便这样,也没人敢啊。”

这时,一个清越的声音,突然间响起:

“谁说没人敢吃?我来!”(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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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也要考虑

这个声音的响起,不但让在场的诸人目瞪口呆,就连赵宗阳都有些意外。

冉冬夜果真是个不肯吃亏的人,觉悟很低,一看到占便宜的事,就绝对不放过……哎,一想到侯爷辛辛苦苦炼成的丹药,要给这仇人吃,心里就不爽啊!

“冬夜,你这是……”御天寒吃惊地看着冉冬夜,轻声问道:“你居然为他出头?”

“才不是呢,本宫恨不得这小白脸赶紧死掉。”冉冬夜拼命解释道:“只不过,要死也地死在本宫手里,不能让别人把他灭了。再说了,那个刘星更可恶……”

御天寒摇了摇头,默然不语。

“这位小妹妹,你确定要服用?”伤秋别有深意地看了冉冬夜一眼,叹道:“果真是情深意重……”

这一句情深意重,让冉冬夜深受刺激;但更让她不爽的是,伤秋对她的称呼“小妹妹”,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

本宫哪里比你小么?

“有的女人,就是太风骚,只会招蜂引蝶。”冉冬夜毫不客气地说道:“但实际上,只是个绣花枕头,脑子里全是草!”

“小妹妹倒是伶牙俐齿,这一点,与殿下很像。”伤秋的笑声中,有一丝不屑:“果然是有默契的一对妙人……”

“关你屁事啊!”冉冬夜更不乐意了:“不要磨磨蹭蹭,快点把丹药给我,我吃给你们看!我就不信了,小白脸的丹药。能比刘星那垃圾更差。”

这话说的,她自己都不信。但她如果作为唯一的评判,那还不是她说谁赢就谁赢啊?

除非谁也有那个胆子,吃赵宗阳的炼制的煤球,才可能对她的裁决权威产生威胁。

谁敢呢?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无非就是想硬撑着吞下丹药,然后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刘星嚣张地笑道:“你们这一对狗男女狼狈为奸。以为大家都是傻子?”

所有人都是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哈哈大笑。

什么叫狗男女?什么叫狼狈为奸?

冉冬夜快要暴走了!

“废话少说,要是谁敢吃。那我就把裁决权让出来。谁有种的,来啊!”

靠,太无耻了!知道没人敢吃这煤球。就如此嚣张。

不愧是一对狗男女,这女人无耻的风范,很有那男人的神韵。

“哈哈,一群只敢说不敢做的废物,都哑巴了吧?”冉冬夜嚣张地笑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说完,便伸手要取过丹药。

“且慢,这是在千里堂,岂有让客人吃亏的道理?”伤秋突然间一笑,道:“这颗仙丹。就由伤秋来品评吧。”

全场皆惊,所有的人,目瞪口呆。

不是吧,伤秋小姐何等身份,居然要亲自试药?这颗煤球。她还真吃得下去啊?

“不妥不妥,伤秋小姐何等金贵,这种劣质丹药怎能入伤秋小姐的口?”刘星一副打蛇随棍上的架势,拍着胸脯:“让我来!”

“刘先生的好意,伤秋心领了。但你本身是挑战者,怎么能做裁决呢?”伤秋摇头轻笑:“我一定会秉公处理。绝不偏袒任何一位,大家信得过我么?”

众人一个劲地点头。

“殿下,你又以为如何呢?”伤秋似乎胜券在握,这个时候还不忘提醒赵宗阳一句:“若是殿下真的输了,该如何处理?”…,

“怎么可能输?”赵宗阳毫不在意,说道:“如果真的输了,那你说怎样,孤就怎样!”

“好,殿下果然爽快!”伤秋粲然一笑,缓缓地将玉手中的丹药,送到了嘴边。

火红妖艳的朱唇,与黑不溜秋的煤球,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让人深刻体会到美和丑的两个极端。

真的要把这煤球吞下去么?实在是暴殄天物!

在众人的注视下,伤秋缓缓地将丹药含在了口中。在入口的那一刻,甚至能够见到她秀眉微蹙,神色间有些许痛苦。

想来,这煤球的口感,怕是惊天地泣鬼神……呃,压根不用想!

片刻之后,伤秋缓缓地闭上了双眸,在这一瞬间,全身都有些微微地颤抖。

不会吧,毒性这么强?连修为高深莫测的伤秋小姐都扛不住?难道是传说中的见血封喉?

“伤秋小姐,不要勉强。赶紧把毒药吐出来!”刘星冲了上去,想趁机大献殷勤:“我来为你解毒!”

“呸,还想趁机揩油占便宜,真是不要脸!”冉冬夜越看刘星越不顺眼,在一旁轻碎了一句:“不过,小白脸的煤球,当真有这么大的毒性?太可怕了!还好这风骚娘们抢着要上,否则现在吃苦的,就是本宫了。”

想到这里,她心有戚戚然,脊背微微发寒。

“不用了。”就在刘星即将冲到伤秋身边的时候,伤秋猛然间睁开了双眼,眼神间有一丝朦胧和迷离,越发地显得诱惑,风情万千。

刘星的魂都快飞了!

但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刘星如坠深渊。

“刘先生,你输了!”

静!死一般的静!

不单单是刘星,大堂里所有围观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可能?伤秋小姐在开玩笑吧?”刘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自以为风度翩翩地问道。

“伤秋没有开玩笑,你真的输了。”

伤秋的语气,很轻柔,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所有人心里一惊:她是认真的!

“我怎么可能会输?”刘星忍不住大声说道:“你还没尝过我的丹药呢,就说我输了,你是在偏袒么?”

此言一出,举众哗然,连他自己都回过味来,只想扇自己两个耳光。

若说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偏袒赵宗阳的话,那唯一一个绝无可能的,就是伤秋。

这家伙来千里堂捣乱,早就把伤秋得罪地死死的,又要没收这个,又要没收那个。试问,伤秋怎么可能偏袒他?

“不用再尝你的丹药了。我心里有数。”伤秋淡淡道:“你的丹药,是上品;但这颗丹药,却是你永远无法

比拟的极品。”

极品!

在场的人,只觉得头晕目眩:这颗煤球一样的毒药,居然是极品?

虽然难以置信,但以伤秋的阅历和立场,她说的这番话,绝对没有人会有半点怀疑。

“不会吧,小白脸真的炼出极品了?”冉冬夜心里顿时又骂开了:“这个风骚娘们,把本宫的好处抢过去了,太不要脸了!”

御天寒则是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了看赵宗阳,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这家伙,身上到底蕴藏着多大的秘密?…,

“不可能,不可能……”刘星此时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一个劲地摇头:“这分明是毒药,怎么可能是极品?强心丹,哪有黑色的?”

“普通的强心丹,自然是白色,越是纯白,成色便越好;但极品除外。”伤秋淡淡说道:“如此匪夷所思的炼丹方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殿下果然是深藏不露。”

什么叫深藏不露?我一直都说,我太强了,会打击的人吧!只是你们这些人不信而已。

哎,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谎言比真话更让人信赖……

“刘兄,不要这个样子,萎靡不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饿了几天没吃饭了。”赵宗阳很有胜利者风度地拍了拍刘星的肩膀,说道:“孤先前就提醒过你了,不要逼我出手,免得受打击。但是你偏偏要强烈要求,没办法,孤只有满足你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阴谋,这一定是阴谋!”刘星彻底崩溃,大声叫嚷道:“我要重新跟你比一次,堂堂的见习炼药师,怎么可能败给你?”

“刘先生,不必了。”赵宗阳还没回话,伤秋却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的。”

“不会,伤秋小姐你要相信我!”刘星大声说道:“而且我是千里堂的人,我输了,就是千里堂输了。千里堂绝对不能输的,所以我必须要把场子扳回来!”

伤秋轻轻摇了摇头:失败不可怕,但这人对待失败的态度,实在是让人失望。如此心智,恐怕难有什么作为……

“刘先生什么时候成了千里堂的人?伤秋不明白呢?”

伤秋的这句话,让刘星如同雷劈。

而在场的其他人,却都松了一口气,先前的羡慕和嫉妒慢慢消散。

哈哈,大家都回到同一起跑线,谁也别比谁领先……

“伤秋小姐,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你说了要请我加入千里堂的!”刘星困兽犹斗,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是说过,但刘先生说要考虑。”伤秋冷冷道:“现在,我觉得我也有必要考虑一下……”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刘星的口中直喷而出,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哪里还有半点先前的志得意满。

“你不能这样对我……”大喜大悲间,刘星的心里彻底崩溃,轰然便倒了下去……

“不是吧,我虽然很厉害,也注定会打击人,但一般是不会把人逼上绝路的。”赵宗阳惊叹道:“刘兄求仁得仁,居然兴奋地晕厥过去,可见心中的狂喜。对于刘兄此等大心脏,我也深感佩服!”

第一百二十四章 引诱

“殿下手段高超,伤秋才是真佩服。”伤秋别有深意地看了赵宗阳一眼,说道。

此时此刻,在场所有人,看赵宗阳的目光,都与先前完全不一样了。

深藏不露,真正的深藏不露,这才是高人神鬼莫测的作风啊!

“想不到殿下居然是炼药师,失敬失敬。”

“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多与殿下切磋切磋,请教一番。”

冉冬夜看着众人的前倨后恭,心里很是鄙夷:“这些人真是不要脸。”

“跟红顶白,乃人之常情。”御天寒却是轻声说道:“要想获得尊重,就要拿出实力来。”

“哼,都是势利眼,真没意思。”冉冬夜不爽地撅起小嘴,说道:“不过说起来,本宫的实力比小白脸强,为什么没见他尊重我呢?”

恩,天下之大,也只有这个小白脸,不是趋炎附势之辈……但这不趋炎附势,偏偏又让人恨得牙痒痒!

“殿下,不知有没有兴趣,加入到千里堂?”

伤秋倒也是杀伐果断,拿得起放的下的人,即便对赵宗阳再不满,但一旦发觉出他的利用价值,便果断地发出了邀请。

众人都是目瞪口呆:片刻之前,双方势同水火,谁能想得到,瞬间之后,伤秋小姐居然发出了邀请?

哎,炼药师就是如此好使!

开元国的这位二皇子殿下,有福气了!

冉冬夜却是撅着嘴。心里愤愤不平:这骚娘们怎么搞的啊,一点气节都没有!哼,不用说,小白脸肯定会被她勾引过去,哼……狗男女!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赵宗阳要被伤秋勾引过去,冉冬夜的心情。就非常不好。

“不好意思,对你们这种不按规矩做买卖的场所,孤没有兴趣加入。”赵宗阳压根就没有多想。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伤秋。

这一下,不但在场的人惊呆,连伤秋脸上的笑容。在这一瞬间都有些凝固:这么多年来,只有拼老命想往千里堂里面挤的人,从来没有拒绝自己的人。

拒绝这个字眼,对伤秋而言,似乎从来就不曾有过……

还好刘星这会已经晕厥过去了,要是让他看到如此场景,只怕会把全身的血都给喷出去。

“加入千里堂,对殿下而言,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伤秋继续说道:“首先,千里堂资源丰富。可以为殿下提供一切炼丹的物品和材料……”

“孤早就说了,我啥都没有,就是穷的只剩下钱了。”赵宗阳不以为意,道:“有钱,什么材料不能买?”

“珍稀的材料。还真不是钱能够买到的。”伤秋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语气很是温柔,充满了无言的诱惑,像是在引诱赵宗阳一般:“只要跟了我,保证你要什么有什么……”

呸!太风骚了,不要脸的女人!冉冬夜在心里骂道。

“我要的。你给不了。”赵宗阳摇了摇头,叹道。

“啧啧,说句自傲的话,天下间,还真没有我千里堂给不了的东西。”伤秋的笑容更加妩媚:“殿下不妨说说,你想要的是什么,看我能不能满足你?”

这最后一句话,简直有一丝挑逗的意味了。

“我要这天下间,再无一人可以指挥我,再无一物可以羁绊我。我要率性而为,随本心而活。”赵宗阳笑道:“你能满足我么?”

伤秋的美眸,瞬间微微睁大,眼中露出一丝好奇的光芒:天下之人,她见过何其之多,什么样的要求和志向,她没听说过?但赵宗阳这样的,真的是绝无仅有!

这家伙,大智若愚,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她的心里,首次对一个人挑起了好奇心。…,

“殿下的要求,实在是太过高远,莫说我给不了,怕是天下间,没人能给得了。”伤秋妩媚地冲赵宗阳一笑,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诱惑语气说道:“但是,一些别人给不了的,伤秋或许能给你。”

太不要脸了!居然明目张胆地勾引男人!冉冬夜心里对伤秋一顿痛骂,同时也在嘀咕:小白脸的表现,倒还不错,出人意料。但就怕扛不住,毕竟是条色狼,改不了男人的臭毛病……

但让她再次吃惊的是,赵宗阳对此非但没有半点欣喜若狂的表现,反而嘴角翘起一抹弧度,有些不屑地说道:“伤掌柜能给的,说不定孤不稀奇。”

众人早已犹如雷劈,目瞪口呆:天啦,连伤秋小姐都拒绝,这家伙还是男人么?

“是么?殿下真的不稀奇?”伤秋轻笑道:“或许殿下有点误会,伤秋说的,是给你建功立业的助力。千里堂的地位,殿下应该有所了解,只要伤秋一句话,或许就能决定千里堂对开元国的态度。

在这个世界上,国家众人,谁不想千方百计与千里堂搭上关系?只要千里堂略加扶植,开元国说不定就会是另外一番局面,不会再任人宰割。开元国扬眉吐气了,那就是殿下的功劳,届时,殿下就将不仅仅是殿下了……”

裸的引诱啊!

冉冬夜心里更不爽了:不要脸啊不要脸,色诱不成,居然拿江山来引诱。哼,男人都是野心家,就喜欢这些玩意。

更糟糕的是,若是千里堂要帮开元,那我大周岂不是……

“这话听着新鲜,莫非开元任人欺负,就是因为没讨好千里堂?”赵宗阳冷冷笑道:“开元积弱,完全是自己的问题,与人无尤。大周够霸道吧,但当年先皇在位,照样打得他屁滚尿流……现在被人欺负,只能怪自己。自己本身的问题不解决,即使有千里堂的帮助,又能如何?不过是狐假虎威。

狐狸再能嚣张,但它真能变成老虎么?”

在场的人,全都呆若木鸡:这二皇子殿下,真是够怪异的,居然能有如此的思维,与常人都不一样!

“啪啪啪”,伤秋轻轻地鼓掌,道:“殿下目光长远,格局宏阔,伤秋打心眼里佩服。但恕我直言,雄狮已沉睡,大厦将倾,以你一己之力,难以挽天倾!”

“雄狮沉睡,总有醒来的时候。大厦将倾,总有重建的一刻。”一股浩然的气场,自赵宗阳身上散发出来。

赵宗阳大气凛然,目光如电,充满了坚定的信念:“不破不立,我想试试,做那逆天之人!”

“好,殿下大气!伤秋拭目以待,看殿下挽天倾。”伤秋话中有话:“不过,你既然提到了开元先帝,我这里倒是有一些内情,不知道殿下是否有兴趣……”

冉冬夜恨得牙痒痒:这风骚娘们勾引男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没兴趣。”赵宗阳想也不想,直接拒绝:现在伤秋以为自己是二皇子,肯定不会说实情,而是会编造一些莫须有的谎言,让自己恨死先帝。因为她的目标,是挑起自己的野心,为她所用。

“呃,这小白脸,今天表现地很不错啊,很坚定。”冉冬夜满意地点了点头:“本宫很欣慰!”

但一个念头,涌上了脑海:看这个样子,小白脸应该不是色狼啊。连这风骚娘们,都没能勾引到他。但为什么偏偏对本宫,他就总是摸人家的胸……耍流氓呢……

“伤秋从来没有见过殿下这样的人,让伤秋首次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伤秋摇了摇头,说道。…,

“你适不适应,对孤而言,没有任何意义。”赵宗阳不耐烦地说道:“你这千里堂,很不规范,必须整顿。我看今日这拍卖会,就到此为止了。”

“来人,把需要没收的东西,都给孤收了!”

侯府的侍卫,都从门外进来,一脸不可思议,往外搬东西。

这辈子,能够从千里堂往外搬东西,简直难以想象,这得多大的造化……侯爷就是牛逼!

千里堂的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想要阻止,现场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不得放肆。”伤秋喝止了手下,冷冷说道:“殿下可任意施为。”

这是怎么回事?千里堂居然示弱了?这么多年来,从未听说过有这等事!

不但千里堂的人不理解,连旁观的诸人,都感到不可思议,不知道伤秋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殿下看上什么,就拿什么。”伤秋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

“说得孤像是强盗似的,我是那样的人么?我再次强调,这是整顿!”赵宗阳大义凛然地说道,然后转过身子:“时辰不早了,散了吧。”

说罢,便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静静地看着赵宗阳的背影,渐渐地消失远去,伤秋的星眸中,突然间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气,但转瞬即逝。

取而代之的,是夹杂着好奇和惊讶的复杂神色,以及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原本以为开元是一滩烂泥,没想到还隐藏着如此之人,倒是伤秋忽视了。”伤秋冷笑着命令道:“来人,去给我好好摸一摸这家伙的底。”

“诺!”

应声领命的,正是先前的那个黑脸大汉。他在千里堂跑了多年的腿,还寸功未立,这一次,他认为机会难得,踌躇满志。

摸底?哼哼,意思不就是……

一个屁大的皇子,居然如此胆大妄为,让堂主生气了。我这次就把他杀了,堂主一定会重重有赏!

第一百二十五章 欢迎光临

赵宗阳出了千里堂,立即就被前拥后簇。

今日来这一趟,算是大丰收了。最关键的是,一文钱都没花,如此牛逼的盛况,在千里堂的历史上,绝对是空前。

至于绝后,现在还不好说……

“宗阳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居然敢与千里堂叫板。”随着赵宗阳一起离开的,还有御天寒。他似笑非笑地说道:“此番算是不虚此行。但是宗阳,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愚兄认为,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稍稍修复一下关系,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这厮果然不是啥好东西,都用上激将法了。看来他还是真怕本侯与千里堂交好,使得大周难做。

不过他这立场,的确是理所应当。在这种层面的人物的交往,自然都是以各自的利益为重,哪里会顾得上什么交情?更何况,现在双方也谈不上什么交情,是一种非敌非友,很微妙的状态。

“以御兄的意思,这些物品,我是带不走了?”赵宗阳不以为意,反问道,语气间,颇有些自信,甚至可以说是自负。

“愚兄可没这么说,拿不拿走,那自然是宗阳自己拿主意。”御天寒脸色有些复杂,说道:“我只是提醒一句,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哼,有什么好考虑的,那风骚娘们的东西,不拿白不拿。”冉冬夜很得意地炫了炫自己戴在右手中指上的命元之戒:“小白脸怕什么,跟着本宫学,有多少拿多少,我还不信了,谁敢吃了我?”

我靠。抢了侯爷的戒指,还洋洋自得。要不要脸了?

“这戒指,似乎应该是本侯的物品吧?你戴着算是什么事,赶紧还给我。”赵宗阳没好气地说道。

“凭什么啊?这玩意已经是本宫的了。”冉冬夜恬不知耻地说道,顿了顿,又补充道:“大不了算你送给我的,回头我还你一个礼物好了。”

“丑八怪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本侯怎么可能送你东西?”赵宗阳很不屑地说道:“你这样,过分了哦。”

“你……你……本宫要杀了你!”冉冬夜本来今天心情不错,结果被赵宗阳这两句话,又成功地挑起了怒火。杀气满天飞。

赵宗阳一脸无奈。一副被打败了的神情:“拜托,不要每次都这句,换点台词行不行……”

“无耻狗贼……”冉冬夜正要发怒,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拿了他的戒指,是占便宜的事啊。这生的是哪门子的气?要气也是这小白脸气啊!

哇咔咔,这家伙越是生气,本宫就越感觉爽!

“就送了,就送了,怎么样。有种的,你从我手里抢回去啊!”冉冬夜哈哈笑道:“你有本事追上本宫,本宫就还你,你追得上么?”

话音未落,那紫色的身影。已经突然消失,只见一股若有若无的紫气,向着城外的方向而去。

汗,这都什么套路啊?这魔女到底会不会说话?又让侯爷来“追”你?

这种无聊的捉迷藏把戏,本侯懒得跟你扯!

赵宗阳原本正准备置之不理,突然听得侍卫们一声惊呼。扭头一看。没收的“违规物品”,不翼而飞了!

这丑八怪,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抢侯爷的东西!

是可忍,孰不可忍!侯爷的脾气不好,由不得她放肆!

“你们自顾回府,所有的事情,我会处理。”赵宗阳对呆若木鸡的侍卫们,吩咐了一声,便施展开风之疾走,向着已经跑远的冉冬夜,追了出去。

看着赵宗阳的身影消失不见,御天寒轻轻地摇了摇头,面色有些凝重:这家伙既修天命,又能炼药,真是个万中无一的另类。而且最让人担忧的,是让人捉摸不透,这个家伙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片刻后,赵宗阳的身形出了城,一路追到了城郊十里开外的地方,这里是一座山谷,花团锦簇,溪水潺潺,风景很是美丽。

“哇,想不到开元这种破国家,还能有这样的好地方!”

冉冬夜紫色的身影,出现在小溪旁,忍不住蹲下身子,捧了一汪清泉。在她身边,则放置着一个硕大的炼丹炉。

这个场景,让不知内情的人,不禁有一种荒诞的感受:这么一个弱质女流,怎么会扛得起这么大一鼎丹炉?

“得了吧,大周才是穷山僻壤,听说鸟都不下蛋。”赵宗阳白色的身影,瞬间便出现在冉冬夜的眼前:“你这种没见识没教养的村姑,本侯懒得跟你一般见识,凭白辱没了本侯的身份。赶紧把东西还给我,可免一死。”

“什么?敢说本宫是村姑?冉冬夜大概还是第一次听到人居然敢称呼自己,一时间脑子都有点懵,语无伦次道:“你……你……你才是村夫!”

“靠,太无耻了,又再口头上吃本侯的豆腐。”赵宗阳怒了:“本侯的确是太优秀了点,但我早就明确拒绝你了。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你……无耻……本宫跟你拼了……”冉冬夜怒不可遏地就要出手。

这时,一个暴烈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好一对奸夫淫妇,居然选这么一个地方幽会,真是有兴致。”

居然有人跟来了?赵宗阳的面色,瞬间有一些凝重:自己居然没发觉!

这说明什么?说明来人的实力,绝不可能在自己之下……

“你是哪根葱啊?鬼鬼祟祟的跟着我干什么?”冉冬夜似乎也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但半点也没有恐惧,因为她的心中已经被愤怒所充溢。

什么“奸夫淫妇”,什么“幽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里的风景还真是不错,你们倒是挺会挑地方,不过很可惜,你们只能做一对亡命鸳鸯了。”一阵狂笑声过后,又听那声音说道:“把这里当做埋骨之所,也算是不错了。”

“好大的口气!”冉冬夜站起身来,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屑地说道:“本宫看你才是不要命了,那我就做做好事,送你一程!”

“哈哈,说到找死,天底下还有谁比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更甚?堂而皇之地想从千里堂捞好处,却丝毫没有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有些人,绝不是你们这种层次的蝼蚁所能招惹的!”

原来是千里堂的人。

赵宗阳冷冷一笑:“果然是做大生意的场所,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气量真大!”

“哼哼,谁说不是呢,本宫一直都觉得那个风骚娘们不是个肯吃亏的善茬。只有你这种没脑子的小白脸才会上当。本宫奉劝你一句:漂亮女人靠不住!”冉冬夜不知不觉间,赫然发觉自己怎么又跟赵宗阳站在同一阵线了……

呸,真是晦气!

“丑八怪你还真是会赞美自己,漂亮女人靠不住,言下之意,你这丑女就靠得住了?”赵宗阳不屑地摇了摇头:“我看也未必……”

“小白脸你不要太过分了,本宫已经忍你很久了。”冉冬夜双手叉腰,胸脯起起伏伏,蔚为壮观。

“本侯也忍你很久了!”赵宗阳丝毫不让,同样双手叉腰,针锋相对。

“哈哈,好一对冤家,死到临头还不忘吵架拌嘴,就让本座送你们下黄泉,再吵不迟!”

一个魁梧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正是赵宗阳之前在千里堂门外对峙的黑脸大汉。

“哈哈,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吧……”

他本以为自己的出场很有气势,要把两人给惊出一身冷汗,谁知那两人同时转过头来,一脸不屑地看着自己,极为轻蔑地说道:“我们吵架关你什么事,一边玩去,别打扰!”

黑脸大汉顿时有了一种深受内伤的感觉。

真是不知死活啊,这一对活宝!

“本座纵横天下几十年,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对如此说话。”黑脸大汉冷着脸道:“忘了告诉你们,本座的名号,说出来吓死你们,血手天雷,许震霆是也!”

赵宗阳和冉冬夜相视对望了一下,眼中都是震惊之意。

哈哈,知道怕了吧!黑脸大汉心中微有得色。

但下一刻,却听得赵宗阳和冉冬夜异口同声地问道:“这是什么狗屁名号,一听就是欠揍的货……”

许震霆彻底愤怒了:“一对不知死活的奸夫淫妇,胆敢挑衅千里堂,以为区区一个世俗国家的皇子身份,就能为所欲为了?哼哼,这种蝼蚁,根本不放在我千里堂的眼中!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别慌张。本座来狙杀你们的同时,已经派了几个人,去你的王府做客了……”

他以为赵宗阳听了这话之后,一定会充满恐惧,岂止赵宗阳突然楞了一下,然后哑然失笑:“欢迎光临啊!”

二皇子的府上,最近确实太冷清了,是应该热闹一下了……

许震霆一下子楞了:这都是什么人啊,脑子有问题吧?

“这人怎么傻乎乎的,脑子有问题吧?”冉冬夜指着许震霆,对赵宗阳问道。

赵宗阳耸了耸肩:“估计是受过什么刺激,谁知道呢?”

“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本座现在就杀了你们!”许震霆的一张黑脸,无比的狰狞。

霎时之间,风云变色,电闪雷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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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五雷轰顶

原本还是高照,一瞬之间,这山谷似乎整个被黑压压的乌云所笼罩。

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这个傻大个,似乎有点道行啊。”冉冬夜猛然间一愣:“只怕这修为,已经不亚于本宫了……”

“你能不能不要拐弯抹角?”赵宗阳不屑地道:“你直接点说他比你强就得了。”

“呸,有什么了不起的。”冉冬夜很不满地说道:“本宫再怎么说也比你这小白脸强,你得瑟什么啊?”

“你除了吹牛比我强,怕是再找不出什么比我强的方面了。”赵宗阳的表情很是不屑,淡淡说道:“特别是在智力和头脑方面,这是你的硬伤。”

“这是你的硬伤!”冉冬夜愤怒地一剑挥出:“小白脸,我已经忍够你了!”

赵宗阳同样不客气,拔出烈火之刃,针锋相对。两道身影,顿时战做一团。

许震霆看地有些愣神,完全搞不懂是怎么回事:本座还没出手呢,这对奸夫淫妇就先自己打起来了?

莫非,他们真的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么?

一种被忽视的屈辱感,顿时充斥了他的心里,让他多年来,一直被忽视的情绪瞬间放大。

“狗男女,受死吧!”

许震霆大喝一声,全身光芒凝聚,犹如一阵阵风暴,在他周身围绕。空中的乌云密布,雷声阵阵,一副黑云压城之势。

猛然间,两道电光爆闪,从黑云中落下,直直批向那两个仍然扭打在一团的身影…….

“轰隆”一声炸响。两道扭打在一团的身影瞬间分开,都显得有些狼狈。

赵宗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上下有一种被灼伤的痛苦感,甚至一身白衣上,还隐隐有一股被烧焦的气味……

冉冬夜的情况要好一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有轻纱蒙面,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在紫色的面纱上,隐隐然透出了几丝血迹。

这样的情况,对她而言,绝对是前所未有。不可想象!

许震霆的实力。确实是超出了两人一线,很是强大。

“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现在知道什么叫做恐惧了吧?”许震霆猖狂的笑声,回荡在这风起云涌的空间之中。

“这傻大个太臭屁了。”赵宗阳不爽地说道。

“是啊是啊,简直是欠揍。”冉冬夜点头回应道。

“但他确实很厉害。至少比你强。”赵宗阳继续说了一句。

“呸!更比你这小白脸强!”冉冬夜顿时不爽道:“不管怎么说,本宫还有一战之力,哪像你,连招架之功都没了!”

“放屁,你哪只眼睛瞎了,看不到本侯的风采么?”赵宗阳不爽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本侯这就露一手!”

赵宗阳高举烈火之刃,凝聚命元,心中默念口诀。一身火焰般的光华。在浑身上下围绕,耀眼异常。

“火之刃!”长刀挥出,一道火红的光芒冲天爆起,直奔许震霆而去。

“哈哈,这等雕虫小技,也敢献丑?”许震霆一声狂笑。又是一道电光落下,迎面与火光产生了剧烈的碰撞!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自赵宗阳的嘴中喷出。而许震霆却只是轻微向后退了一步,并没有别的异状。

修为上的差距,高下立判。

“哈哈,小白脸你果然不行了吧。”冉冬夜轻笑了一声:“看我的!”

“旋风斩!”

冉冬夜手持长剑,孑然而立。剑锋处,气流涌动,刹那间,一股剑气喷薄而出,在空中越积越大,渐成一股旋风之势,席卷天地,直冲许震霆而去。…,

“想不到你这小淫妇还有点道行。不过想跟本座斗,还是嫩了点!”许震霆稍稍露出一点惊讶之色,但瞬间回复了那份凛然的霸气。

“天雷阵!”

黑云突然间降落,一道道惊雷响起,轰然间迎上了那席卷天地的旋风。

“嘭嘭嘭”的炸响声,不绝于耳。两道极为强大的命元,狠狠地绞杀在了一起!

天昏地暗,风云变色,山谷中回响着一阵又一阵惊天动地之声,山谷似乎都为之动荡。绽放的花瓣,漫天飞舞,溪水冲天而起……

赵宗阳扶着胸口,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这种级别的拼杀,真的是难以想象!相比而言,当初寂寞与林心煜的开元年轻一代的最巅峰一战,压根就摆不上台面了!

风声,雷声,终于渐渐平息……

许震霆连续后退了一大步,才勉强站立,一张严肃霸道的黑脸,显得有些苍白,手脚都有些微微发抖。

“小淫妇的确有一手,不过也就这样了,终究不是本座的对手!”

赵宗阳猛然间发觉,冉冬夜那紫色的身形,已经颓然坐倒在地上,虽然隔着面纱看不清面容,但那浸染血红的紫纱,以及露出来的一双星眸中的黯然,却可以让人轻易地感觉到她此时难以言说的痛苦。

可恶啊!本宫的修为,居然比这家伙差了一线,但偏偏就是这一线,却使得自己无能为力。

许震霆休整了片刻之后,嚣张至极的笑声,又回荡在了山谷之中。

“哼,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受死吧。本座送你们最后一程!你们到了黄泉之下,继续做一对苦命鸳鸯吧!”

“嘭!”

“噼!”

“啪!”

五道惊雷,一道接一道的落下,大有毁天灭地的气势,威力之强,达到了顶点。

虽然速度上很是缓慢,但这威势,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许震霆的绝杀大招——五雷轰顶!

“喂,丑八怪,这雷劈下来,恐怕会杀死的。”赵宗阳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轻声说道。

“小白脸,你不也一样?”冉冬夜有气无力地回应道。

“跟你商量一个事。”

“你说。”

赵宗阳说道:“我们两人的恩怨,是不是先放到一边,把这搅局的家伙收拾了再说?”

冉冬夜点了点头:“恩,虽然你很可恶,但我们之间的恩怨,暂且算是内部矛盾。”

呃,怎么一转眼,就变成内部矛盾了?侯爷跟你的关系,有这么近么?拜托,放过侯爷好不好!

赵宗阳在心里嘀咕道,不过却是没有说出来。毕竟现在强敌在前,还是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若是两人不联合起来,依旧是各自为战,甚至互相拆台的话,迎接两人的,就只会有一个下场。

死!

赵宗阳虽然一向不怕死,甚至想求死,但肯定不是现在这样死。

“来,我们暂且调转刀锋,一致对外。”赵宗阳伸出一只手。

“先把那傻大个杀了再说,之后,本宫跟你的帐,再慢慢算不迟!”冉冬夜轻轻地伸出玉手,与赵宗阳握在了一起。

两个仇人之间,片刻前还恨不得杀死对方而后快,瞬间之后,却两手紧扣,这命运真是奇妙,让人意想不到。

触手之处,只感觉到一阵冰凉,如玉般滑腻。赵宗阳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感觉到自己的心境,居然无声无息地安静了下来。

同时,还隐隐感受得到,那只玉手在自己的手中,隐隐有一丝微微的颤抖……

“去死吧!”许震霆猖狂的声音,达到了一个极致。…,

五道惊雷,终于缓缓地落到了地面,一道接一道地压了下来!

许震霆嘴角闪过一抹残忍的笑意:五雷轰顶,这对奸夫淫妇除了死亡,别无他途!

哈哈,还敢与我斗?

解决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子,为千里堂立下大功,必定会得伤秋小姐另眼相待,或许从此收到重用,成为得力心腹也不一定!

前途无量!

咦,似乎不对……天色怎么完全黑下来了?

许震霆猛然间眼前一黑,入眼处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一丝丝光芒都看不到。

更诡异的,滚滚的雷声,仿佛也消失于无形……

我这是瞎了,还是聋了……

“莫非是中了离魂阵?想不到这小淫妇居然还会这一招!”许震霆猛然间意识到了这一点,破口骂道:“真是不自量力,以为区区一个离魂阵,就能困得住我?”

许震霆聚集起全身的命元,召唤雷电,做奋力一击。

“破!”

一道道闪电,一声声惊雷,自离魂阵的空间之外,狠狠地砸在离魂阵的边界之上。就如一把把锋利的利刃,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撕裂着阵法的边际。

两股命元,拼命地纠缠在一起,生死相斗。

“哈哈,小淫妇你支撑不住了!”许震霆用尽了全力,能感觉到阵法的结界,正在不断地弱化,而自己的进攻,越发地强力!

他心里一喜:跟我斗,你还太嫩了!

又加上了最后一股力,猛然间,只听得一声轻微地炸响。接着,一道光线洒进了离魂的空间。

离魂阵,被许震霆的全力一击,硬生生的撕裂了!

一道道光线涌入,片刻之后,离魂阵便支离破碎。

“反抗是徒劳的,小淫妇,乖乖受死吧!”许震霆越发地猖狂,甚至在极度兴奋中,极为猥琐地喝了一句:“在临死前,如果你还有什么遗憾,本座可以满足你。虽然看不清你的面容,但以本座阅女无数的眼光,你这身材绝对是极品,一般男人哪吃得消?瞧这奸夫的小身板,喂不饱你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双重幻境

离魂阵赫然破碎,顿时光芒大盛,此时出现在许震霆眼前的场景,是一片狼藉的山谷,枝叶凋零,溪水倒灌。

在夕阳的映衬下,一副说不出的凄凉,残破不堪。

而在小溪边,那一对奸夫淫妇狼狈不堪的身影,更是让许震霆欣喜若狂。

冉冬夜似乎已经全然没有了先前的那股傲气和活力,整个人颓废不已,痛苦地躺在地上,气若游丝。

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半点往日的强横和霸气,娇躯软软的,在许震霆眼里,就像是人人采摘的果实。看着这修长却又柔弱的身形,他的眼中,不由得直冒光。

“哈哈,这小淫妇,你不是很嚣张很能耐么,现在本座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反抗?”许震霆一想到冉冬夜先前的强势,心中就充满了一股子征服的。把强势的女人狠狠地压在身下,对他而言,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美妙刺激。

“你这傻大个,想干什么?”纵然隔着带血的面纱,但显露在外的双眼中,却失去了往日的光芒,充斥的是恐惧的神色。

“哈哈,干什么?当然是干你!”许震霆带着胜利者的笑容,一步一步,缓缓向前走去。

“你……你……这疯子,别过来!”冉冬夜拼命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沉重的伤痛却让她站立不稳,屡屡滑倒在地,一身贴身的紫衣,被蹭破了一道道痕迹,隐隐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肤,触目惊心。

许震霆看的是两眼放光,顿时色与魂授,呼吸都有些粗重了。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你……你再敢过来……我就杀了你……”冉冬夜拼尽全力,终于勉强站立。手中的利剑颤颤巍巍,似乎有些把握不稳。

“哈哈,已然山穷水尽,就别再强撑的,没意义的。放心,在你死之前,本座会好好让你满足一次的!”

许震霆猖狂地笑道,不过这大笑却不经意引发了一阵咳嗽,竟咳出血丝来。

这时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消耗巨大。也快要山穷水尽了。

若是面对强敌。面临这种难以为继的情况,他会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以目前的身体状况,能否硬拼过对手不好说,但是逃跑,是绝对没问题。

不过此时。他却没半点逃离的意思。面对的又不是什么强敌,而是两个比自己差的奸夫淫妇,况且已经被自己打趴下,再也没有半点还手之力了。

最最关键的是,冉冬夜现在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等着他去吃进肚子里。有这等好事,他怎么可能会退缩?

“这傻大个,真是不知死活!”这时,原本躺在冉冬夜身侧的赵宗阳。也勉力支撑着身子,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的修为比不上冉冬夜,模样也更为狼狈。看那颤颤巍巍的样子,真让人担心,一阵风吹来,会不会就倒了?

“哈哈。就这男人的小身板,果然是满足不了小淫妇!”许震霆脸上的笑容越发嚣张,脚下速度又加快了一分:“本座先送你去黄泉,然后再玩一玩你的女人,最终再送小淫妇与你相会!”

“我靠,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这种丑八怪你也看得上眼,老子真是服你了!”赵宗阳满眼鄙夷地瞪着许震霆,不屑地喝道:“你想玩,尽管舀去玩好了,拜托不要跟我扯上关系。”…,

“小白脸你这是什么意思?”冉冬夜气呼呼地怒视赵宗阳一眼,胸脯挺得高高的:“本宫很差么?你的眼珠子被狗吃了啊,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许震霆一时之间有点傻眼:这是什么情况?这对奸夫淫妇,现在闹的是哪出?

“你不是很差,是非常差,差得难以想象。也就这傻大个,没见过女人,居然还觊觎你!”赵宗阳一副作势欲呕的礀态,说道:“要是让我跟你一起过一夜,我怕是连续三天都吃不下饭,我宁愿选择去死!”

“你本来就该死!”冉冬夜气得不行,挥剑便刺:“本宫这就是送你一程!”

“来啊,看是谁送谁一程!”赵宗阳丝毫不示弱,拔刀相向。

但就在这时,大变突生,一刀一剑,倏然间变换了方向,直奔许震霆而来!

这几乎是用出了两人最后的所有能量,想要毕其功于一役,是生是死,就看这一击。

刀剑合璧,旋风卷着火焰,助燃了火势,威力非同小可。在如此近的距离内,若是被击中,就算修为再高深,也会痛苦不堪。更何况,许震霆只是比两人强上一线,并没有到那种不可仰望的差距。

“好一对奸夫淫妇,居然敢偷袭!无耻!”许震霆的心头也是一惊,没想到这对奸夫淫妇,居然用这么无耻的勾当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趁机偷袭!

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许多,催动起全身的命元,毫无半点保留,发动了最致命的一击。

道道电光,迎着旋风火焰而去,瞬间撕裂了旋风,将火焰拦腰斩断,然后重重击打在了赵宗阳的身上,将他的身形高高抛在空中,又远远地落下……

而冉冬夜也深受重伤,鲜血突突直冒,顺着面纱流下。此时此刻,她的眼中满是恐惧和无助,像极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还好本座的实力不是你可以仰望的,否则还不小心着了你的道!”许震霆的语气,愤怒中带着狂傲,断喝道:“本座今日给你好好上了一课,不要与一个你惹不起的人作对,否则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接下来,他看着充满恐惧的冉冬夜,贪婪地扫视着那美轮美奂的身段,带着猥琐的笑容,道:“小淫妇,你祸害众生,今日就让本座为了天下苍生,来收服你!”

“你……你不要过来……你敢过来……我就跟你拼了……”冉冬夜胸口不断地起伏,颤颤巍巍。她手持利剑,却不住发抖,终于不堪重负般的“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显然已经失了方寸,彻底没有了抵抗的余地。

面对这样一只毫无反抗之力,任他宰割的羔羊,许震霆自然不会放过,他大笑一声,旋即揉身向前,一下子扑了上去……

他魁梧的身躯,铺天盖地般,压上了冉冬夜那看起来柔弱无骨,弹性惊人的身子……

“砰”发出一声硬邦邦的响声,像是撞到了石头上。许震霆只感觉到脑袋与冰冷且荆棘的地面,来了一个亲密的碰撞,一时之间,有点头晕眼huā。

怎么回事?那小淫妇的身子,怎么可能跟石头一样硬?

再一看,身下哪里有什么身躯,冉冬夜的身形,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无踪无影………,

许震霆正疑惑万分,蓦然间,一阵危险的气息自背后袭来。

一道火焰,在狂风的助燃下,以滔天之势席卷而来,瞬间击打在许震霆的后背,迅速燃烧,浓烟滚滚。

此时的许震霆,已经山穷水尽,心神也已经大乱,这背后的袭击,终究没能躲得过去。刹那间,只感觉到两股截然不同的命元,同时涌进了自己的〖体〗内,与自己的命元缠斗在了一起。

让他心惊胆战的是,这两股命元无论是属性还是命格上,都是截然不同,甚至相反,照理说应该互相排斥。但令人难以理解的是,这两股命元聚集在一起,却奇异地形成了绝对的配合,互补,相辅相成,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合力。

瞬间就将他〖体〗内的防线,打得土崩瓦解!

许震霆的后背,赫然出现了一个大洞,一股股鲜血,喷涌而出。他能很清晰地感觉到生命的流逝,一种死亡的恐惧瞬间弥漫在心头,让他如坠万丈深渊!

“怎么可能?”许震霆躺倒在地,连小指头也动不了一下。天空中的乌云已经消散,艳阳高照,但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的世界,已经逐渐变得黑暗而冰冷。

不甘心啊!我怎么可能失败?这一对奸夫淫妇,分明已经被我打败了,怎么可能翻盘?这个世界怎么了?我死都不能瞑目!

“说他是傻大个,还真是傻大个。本侯略施小计,就让他俯首称臣。”一个声音传来,赵宗阳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但这一次,只能仰视。他躺在地上,任凭赵宗阳一脚踩在了他的身上,心中愤怒万分,但却无能为力。

“什么啊,分明是本宫的功劳,要不是本宫先用离魂阵控住他,耗费了他多数的命元,就你这错漏百出的镜huā水月,能够欺骗到他么?”冉冬夜的身影也飘然显现,哪里有什么衣衫凌乱,春光乍泄?又哪里有什么任人宰割,毫无抵抗?

在临死之前,许震霆猛然间明白过来:狗贼啊,本座中了这对奸夫淫妇的毒计了!

先是用离魂阵困住我,让我耗费精力,破阵而出;而在本座破阵之后,本以为手到擒来,谁知所看到的一切,居然都是虚妄的幻影。尤其是那小淫妇的礀态,彻底乱了本座的心性,让本座鲁莽地对着空气,发出了最后的一击……

接下来,就被无耻地偷袭。

tmd,这是双重幻境!(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骗得奴家好苦

先前还威风八面,不可一世的许震霆,现在就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他所深深鄙视的赵宗阳踩在了脚下,没有半点还手之力,只感到自己的生命在不断地流逝,无边的恐惧充溢在心里。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赵宗阳踩就踩了吧,居然连冉冬夜也啪嗒啪嗒地蹬着鹿皮长靴,狠狠地踩了几脚。

这小淫妇,欺人太甚!士可杀不可辱!

一种深深地屈辱感,在他心里蔓延着:自己还以为掌控一切呢,谁知道一切都被这对奸夫淫妇所算计,把自己当猴一样耍!

“对于这傻大个,侯爷已经无语了,怎么这么好骗,一点脑子都没有?特别是,居然还觊觎你的身体,真是想想都恶心……”赵宗阳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呸!这种货色,也配觊觎本宫?”冉冬夜又被赵宗阳激怒了,不自觉地跺了跺脚,鹿皮长靴在许震霆的身上生生留下了几道印子……

“还有啊,本宫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许再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本宫的身体怎么了?哪里恶心了?本宫是超级无敌的大周之花,只有你这种瞎子才看不见!”

许震霆的心里,已经不单单只用“羞辱”两个字,就能形容那萧索的心境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本座都已经被踩在脚下了,你们要杀要剐,好歹说句话啊。

这一对奸夫淫妇非但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居然还在这里吵嘴……这压根就是无视本座的存在!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杀猪的时候,一边动刀子,一边跟旁边的人讨论窑子里的妞……

这种感觉。简直比直接一刀杀了他,还让他更痛苦……

“你这人。就是自我感觉太过良好,完全认不清自己的状况。”赵宗阳摇了摇头,叹道:“你要是再这样发展下去,恐怕终有一天,会退化到这个傻大个的智商……”

“呸!你才是像这个傻大个一样愚蠢!”冉冬夜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

本就在生死边缘徘徊的许震霆,猛然间又从口中喷出一团鲜血。

我靠,你们吵架归吵架,关本座什么事?老子都快要死了,还要被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侮辱,真是有没有半点羞耻之心……

虎落平阳被犬欺!

“我警告你。小白脸。不要再惹本宫生气,要不是看在你今天辅佐了本宫的份上,现在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冉冬夜很不客气地说到,明晃晃的长剑舞了一个剑花。

“辅佐?你脑子有毛病吧,你名义上是本侯的助手。但你的所作所为,却一直在给本侯添乱。”赵宗阳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脚下已经如同一滩烂泥的许震霆,对冉冬夜说道:“无论是修为还是战斗经验,原本我一直比这傻大个要厉害那么一点点;结果因为有了你,反倒比他差一点点了。

你看看你那什么破离魂阵,轻而易举就被傻大个给破掉了,要不是本侯的镜花水月力挽狂澜,只怕你现在已经是一句死尸了……呃。说不定还是被先x后杀……太恶心了……”

“啪嗒啪嗒”冉冬夜的鹿皮长靴,不断地抬起落下,如雨点般踏在许震霆的身上,显然她已经动了真怒。

“本宫很后悔,被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白脸扯了后腿,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像今天这样让你辅佐的好事,不会再有第二次!”…,

“本侯更后悔,放心,这种不靠谱的事,绝对不会有第二次!”赵宗阳针锋相对道。

于是乎,这一次效果非常显著,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力挽狂澜的合作,被合作双方定性为极度不成功,非常不愉快……

许震霆已经彻底崩溃掉了:这都是什么人啊!

气急攻心下,一股股的鲜血喷涌而出,顺着脖子缓缓流下,体内的命元随之不断消散……渐渐的,他的呼吸停止了下来。

只是那双死鱼一般的眼睛,怎么也不肯闭上。

这就是所谓的死不瞑目!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被活活气死的……

而气死他的罪魁祸首,也是一肚子的气。

“本宫再也不想理会你这个不知所谓的大笨蛋!小白脸,我警告你,最好离本宫远一点,不要随便出现在本宫的视线里。否则,我怕我忍不住会杀了你!”冉冬夜露在面纱外的一双大大的眼珠子,瞪得溜圆,闪烁着锋芒:“你好自为之!”

“你才是不要出现在本侯面前,本侯每次看你一眼,都担心自己要折寿。”赵宗阳很认真很严肃地说道:“还有,今天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到处去炫耀,让别人知道本侯曾经跟你合过伙,我丢不起这个人!”

“你……你……无耻!”冉冬夜气地咬牙切齿,但不知道怎么的,在别的人面前,她都是伶牙俐齿,让人头痛欲裂的小魔女;但是在赵宗阳面前,吵架的功力就显得很是贫乏。

每次一旦被激怒,就语无伦次,翻来覆去只有那么几句,而且还经常结巴……

赵宗阳没有跟结巴继续讨论,自顾自地扛起一旁的炼丹炉,已经被冉冬夜拿走的各种药材,纵身一跃,便迅速离开。

这兴高采烈的样子,就像是在缴获战利品。

“喂,小白脸,你耍诈啊!”冉冬夜狠狠地跺了跺脚,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正踩着死尸呢,顿时心里一阵恶寒:“小白脸太过分了,收尸的事情,居然留给本宫了?我怎么能干这种恶心的事,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女人嘛……”

罢了,傻大个这有死有余辜的人,就让他这么呆着好了。在这青山绿水之间,还算是便宜他了……

冉冬夜头也不回,直接便消失了。

所谓的“血手天雷”许震霆,做梦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不但是被活活气死的,而且还暴尸荒野……

对于信奉天命,畏惧死神的这片大陆而言,暴尸荒野,和尸骨无存一样,是极为恐怖的一种诅咒,是最悲惨的几种极端下场之一……

赵宗阳回到候府之后,心里提着的那股气落了下去,顿时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伤的不轻。而且全身都是血污,披头散发,很是狼狈。

还好,现在府里药材不少,又从千里堂没收了一大堆战利品,战后的休养恢复,倒是不成问题。

随意往嘴里塞了不少珍贵的药,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赵宗阳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觉得很平常很低调的行为,其实已经奢侈地让人崩溃。

吃了药,又沐浴更衣,好好的休整了一天之后,赵宗阳无论是身体状态,还是精神状况,都有了新的提升,比昨日战斗之前,还要犀利不少。

战斗,果然是提升的最佳方式!

“侯爷,二皇子殿下的府邸,昨夜失火了。”赵宗阳一大早起来,刚准备用膳,就听侍卫带来了如此劲爆的一个消息。…,

“情况如何?”

“将整个府邸烧了大半,还莫名其妙失踪了很多下人,说是在灭火的过程中,被火烧了,感觉有些怪异。”侍卫答道:“据说,是膳房里的一个厨子不小心,引起了大火,现在已经被处理。王府那边,还想把消息封锁起来,不过整个开元城,已经传遍了。”

嘿嘿,厨子引起大火……赵宗阳不仅哑然失笑。

一旦发生什么灾祸,特别是其中有不可告人的内幕时,开元朝廷总是习惯于把责任推到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身上。这十多年来,诸如渔民引发海啸,樵夫造成山崩之类的惊天动地之举,是不绝于耳。

我泱泱开元,真可谓是人才济济,随便派出几个人组织一只队伍,就可以毁天灭地,一统天下!区区大周,天罗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

“咱们的殿下,出关了没有啊?”赵宗阳忍住笑,问道。

“据说原本是在闭关,现在府邸都被烧了,哪里还坐得住?听说现在正大发雷霆。”侍卫顿了顿,又说道:“还有点风声,说是殿下现在囊中羞涩,又经此大火,家底被烧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府里的一些低等奴仆,连饭都吃不上了。殿下也许会上门找侯爷借钱……”

什么?借钱?做你MD春秋大梦!

“传出话去,本侯要闭关,无论谁来求见,都给我挡了!”赵宗阳立即吩咐了下去。

“侯爷,门外有人候见。”赵宗阳的指令刚一下达,居然立即有人下人来报。

赵宗阳摇了摇头:“没听侯爷说的什么?一概不见!”

下人应了一声诺,快步撤了下去。

但片刻之后,他又来了,一脸震惊之色。

“不是说不见人么?”赵宗阳问道。

“可是……那人说……说侯爷别的人可以不见,但必须见她……”

“谁这么大的口气?给本侯赶出去!还敢在本侯面前耍威风?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见!”

“侯爷好大的架子……”一句犹如天籁般的声音毫无征兆,像是从天边传来,让人如痴如醉。

赵宗阳面色一冷:“找麻烦的,果然还是来了。”

“侯爷说的哪里话?区区开元城里,谁敢找你的麻烦?”那声音带着无尽的魅惑,还故意夹杂了一丝幽怨的味道:

“赵宗阳啊赵宗阳,你骗得奴家好苦……”(..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最想要的来了

“伤掌柜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出鬼没的?不经本侯同意就进门,真是太没礼貌了。”

既然麻烦已经上门了,赵宗阳倒也没有躲躲闪闪,理直气壮地喊话道。

“侯爷连身份都隐瞒,难道就是有礼貌了?”伤秋高挑丰盈的身影,倏忽间出现在赵宗阳跟前,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说道:“好一个开元国二皇子,骗得奴家好苦。”

“我啥时候骗你了?你哪只耳朵听说我自称过二皇子?那都是你自己以为的。”赵宗阳一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的架势,道:“倒是伤掌柜的,似乎很不友好,派人到二皇子家里放火不说,居然还让人来追杀我!”

伤秋的脸上,一丝怒意一闪而逝,依旧带着那媚死人不偿命的表情,腻声道:“这都是许震霆那摆不上台面的家伙擅作主张。我原本只是让他查查你的底细,没想到,他居然走得这么远。”

赵宗阳冷笑了一下,一声不吭。

“怎么?侯爷不信么,以为我在骗你?”伤秋的笑容顿时有些凝滞,旋即露出一种带着自信和嘲讽的笑容,沉声道:“有那个必要么?要是我真的想让你死,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么?你以为自己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么?”

赵宗阳基本确定伤秋说的是实话,的确没必要骗自己,或者说,自己暂且还没那个资格被骗……当然,她的这种姿态。让自己很不舒服。

“千里堂果真是好大的威风,堂堂二皇子的府邸,说烧就烧,完全没有把我们开元放在眼里嘛。”赵宗阳冷笑道:“不知道伤掌柜下一步准备烧哪里?直接去烧皇宫吧?”

“侯爷真是的,伤秋又没烧你侯府,你这么义愤填膺干什么?”伤秋似笑非笑道:“别告诉我,你对那位殿下很有感情?以及皇宫里那位……”

赵宗阳心中一凛:这句话绝非空穴来风。她究竟有什么样的打算?

“伤掌柜的就别拐弯抹角了,你今天来侯府来,不是为了闲聊的吧。”赵宗阳无所谓地道:“我抢了你千里堂的物品。又杀了你千里堂的人,所有的后果,自然早就有所预料。就请伤掌柜的划下道道来。本侯全都接着就是。”

“侯爷果然是豪气干云。不过,你这次可是误会伤秋了。区区一些物品算得了什么?许震霆那厮妄作主张,差点坏了大事,死有余辜,我又怎会因为他而迁怒侯爷?”伤秋淡淡笑道:“难道在侯爷眼中,伤秋就是这么一个气量狭小的女人么,未免也太小觑于我了……”

赵宗阳冷冷一笑:“许震霆那傻大个虽然是自作主张,但也是为你效命,一旦身死没了价值,说抛弃抛弃。本侯不认为伤掌柜是气量狭小的女人。而是成大事的枭雄。”

“侯爷这是挤兑伤秋么?”伤秋露出一股前所未有的魅惑笑容,柔声说道:“这次前来,就是为了来助侯爷一臂之力的,关于先皇的一些内幕,不知道侯爷是否有兴趣?哎。没想到奴家一片热忱,却被侯爷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侯爷,你真是伤了奴家的心……”

一阵微风吹过,裙角飞扬,青丝拂动,伤秋高大丰盈的身姿。迎风而立,被勾勒出让人心惊肉跳的曲线。配上嘴角那似嗔似怨的笑容,仿佛在挑逗,一副风情万种,绝代诱惑。

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哪里受得了此等诱惑,不说当场就举手投降,至少是方寸大乱,一切脱离掌握。…,

但赵宗阳此时此刻,心中却没有半分旖念,而是一种忧虑:抛出了先皇,她的所图,恐怕不小!

从玉佩上那所谓的关于先皇的故事来看,千里堂比自己还更清楚当年的事情,现在抛出来,显然是想利用自己这个身份,做大文章。

谁利用谁,赵宗阳其实无所谓,这个世界,不就是互相利用的么,被利用不可怕,说明有价值,真正悲催的是,连被利用的机会都没有。况且说回来,她在利用自己,自己何尝不是在利用她?

最关键的问题,还是代价!

能收获什么,要付出什么,付出与收获相比,值不值得?

“伤掌柜的,不要有事没事的称什么奴家,听着腻歪,我们又没那么熟。”赵宗阳说道:“还是公事公办,伤掌柜开价吧?”

赵宗阳的神态很平和从容,目不斜视。伤秋不由得微微一愣:对自己的魅力,她是很清楚的。无论是谁,只要是男人,只要她稍稍软语两句,不说神魂颠倒,至少会浮想联翩,接下来无论谈什么事,自己无疑就会主动很多。

但这一次,却失败了。眼前这家伙,似乎丝毫不为所动?

不过,对手越是沉着,就越有意思,有挑战性才有乐趣。说起来,我也是很好强的一个女人呢……

这小家伙,还真是让我越来越好奇了!

“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怎么能说不熟呢?况且侯爷让伤秋有一种一见如故的亲切感。侯爷不让奴家这么叫,奴家偏要这么叫,而且只在侯爷一个人面前这么叫!”伤秋的笑容带着一丝挑衅,有些撒娇地说道。

赵宗阳顿时有些头痛:这女人真是有些道行,非常难缠,一点也不好对付。

哎,同样是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的女人,为什么有的胸大无脑,有的却是胸有沟壑呢?

不经意间,赵宗阳不自觉地浮起了这么一个念头,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冉冬夜双手叉腰,嚣张跋扈的身影。

真是好傻……不过傻归傻,好对付!哪像眼前这女人那么难缠。

不过难缠归难缠,总得缠一缠再说,难不成侯爷还怕了你?

“伤掌柜真是个精明的女人,开价吧。”赵宗阳云淡风轻地说道。

“在侯爷眼里,奴家这么市侩么?”伤秋委屈地说道:“奴家一片热忱,真心只想助侯爷一臂之力。至于价钱什么的,等事情做成了再说也不迟。奴家这里有一些道听途说,据说是关于当年开元武帝的事。侯爷为人子女的,应该很关心吧?”

“错了,本侯现在过得很好,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还纠缠不放做什么,到了现在,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赵宗阳的回答,完全出乎了伤秋的意料。

这世界上哪有免费的午餐,现在不明码标价,绝不是伤秋古道热肠,侠肝义胆。唯一的可能,只是要价太高!若是不问青红皂白地便上了她的贼船,只怕到时候对方的漫天要价,高得自己承受不起,那就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了。

还是那句老话,合作可以,互相利用可以,但主动权,一定要掌握在侯爷自己的手上!

“你掌握了些什么秘密不重要,只要不说出来,就永远都只是秘密。就让这些秘密埋在你的心里吧,侯爷没兴趣知道。”赵宗阳挥手道:“天色不早了,本侯知道伤掌柜很忙,不敢随便开口邀请吃饭。送客!”

伤秋一愣,感觉到原本以为牢牢掌控的节奏,突然间已经不在自己手中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袭上心头。…,

不过,她瞬间就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这小家伙,真是有意思,很有挑战性。

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带着魅惑和一丝挑衅的意味,柔声道:“侯爷有耐心,奴家也有耐心。今日虽然在侯爷这里吃了闭门羹,但奴家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奴家能与侯爷坐到一起的……不要忘了,奴家这里有侯爷最想要的东西……”

片刻之后,这声音便已经飘远,而那风情万种的身影,瞬间便已没了踪迹。

赵宗阳的面色有些凝重:这女人太精明了,她没说错,她手中的确有我需要的东西……不过,并不是“最需要”。横竖都是一些内幕和秘密,无非就是体现出赵天云的无耻,或者是更无耻。

与了解敌人的无耻相比,如何壮大自己的力量,这才是重中之重。

再说了,你不说,本侯就不能想办法去查么?欲擒故纵,待价而沽……想跟侯爷玩这一套,未免太小看侯爷了!

“侯爷,门外……”赵宗阳正沉吟间,负责通报的下人又来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宗阳给打断了:“又有人侯见?不是说了么,本侯闭关,概不见客!”

“宗阳闭的是哪门子关?”御天寒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赵宗阳眼前。

又是一个不请自到的,把侯府当〖自〗由市场了?

赵宗阳正要说两句,却见御天寒面色有些凝重,带着一点兴师问罪的语气:“宗阳,你到底把冬夜怎么了?自从跟你出去一趟之后,昨夜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据丫鬟说,夜里很晚了还不睡,在扎稻草人……就连今日说到侯府,她都不来了,说再也不想看到你。这可不对啊,要知道,平日里一说起来你这里,她可是最〖兴〗奋雀跃的!”

“什么?这魔女居然半夜扎稻草人?无法无天了!”赵宗阳恨恨地骂一句,直接让御天寒崩溃:我是问你怎么回事,结果你抓着旁枝末节就没完了……

说起来,冬夜也是这个样子,这两个不正常的家伙,真是伤脑筋!

“罢了罢了,你们之间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御天寒说起了正事:“我是来告诉你,你最想要的,已经来了……”

第一百三十章 牧羊翁

“这话说得不中听,什么叫我们之间自己的事?”赵宗阳很不满地摇了摇头,之后才随口问了一句:“你说本侯最想要的,是什么?”

御天寒皱了皱眉:这家伙真是够难缠的,到了这个时候,倒拿起架子来了!

“愚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写了三道奏折,才说服了大周天子,来之不易啊。”御天寒凝重地说道:“为了你的事,我可是费尽了心,跑断了腿,磨破了嘴皮子……”

“御兄不要诉苦了,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到底给我带什么来了?”赵宗阳装傻充愣道:“都知道本侯缺钱,御兄该不会是把大周的国库给我搬过来了吧。”

“你缺钱?这倒是开元城里最好笑的笑话了。你能瞒得住别人,难道还能瞒得住愚兄?富可敌国不敢妄言,日进斗金,那是手到擒来吧……”御天寒笑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就直说了。得大周天子恩准,赦免前开元国大将军成落炎,即日便可回国!”

“什么?成将军要回开元了?”赵宗阳难以掩饰震惊的神色,心中却是涌起一阵狂喜:御天寒这次的诚意,比侯爷预计的还要足!

“在大周苦寒之地,牧了十二年的羊,也该回来了。”御天寒叹道:“我们大周,无数次想要征召他,却一无所获;天子不知道有多少次都想杀了他,但最终都没舍得下手。曾经的天下第一帅,杀之可惜,又怕污了大周的名声……”

成落炎,先皇时代的大将军,统帅开元军马。战功赫赫,威震天下。随先皇横扫。定鼎江山,立下了盖世之功,也博得了不朽之名——天下第一帅!

可惜十二年前,随着先皇遇害,他也遭了伏击。在仓促之间,他以五百人马,与三万强敌周旋了三天三夜,杀敌无数。但最终山穷水尽,仅剩的一百人马,尽数被大周所俘虏。

大周皇帝威逼利诱。许以难以想象的富贵。但他不为所动。大周为了折磨他,羞辱他,就把他和所有俘虏,发配到极北苦寒之地牧羊。

一个志在四方的大将军,被困在这么一块荒芜之地牧羊。可想而知,有多么地痛不欲生。大周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让他屈服,但却没想到,他这一牧,就是整整十二年!

十二年间,大周天子无数次送来了金银珠宝,美酒美人;也送来过长枪短剑,匕首利刃。但他选择抓在手中的,永远都只有那么一根牧羊鞭……

而现在,这一切终于结束了,大周终于同意遣送他回国了!

只是,这么重大的一个决定,真的只是因为自己的要求么?赵宗阳对此有些疑惑。

“御兄。恕兄弟愚钝,难以理解,放成将军回国之事,莫非只是为了给兄弟面子?”赵宗阳摇了摇头:“虽然我对大周而言,或许很有价值,但是不至于有这么大的脸面吧!”

“要不怎么说,我最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呢,宗阳你问到点子上了,愚兄也不瞒你。”御天寒开诚布公地说道:“你的要求,纵然是很重要的一个缘由,但不是全部。

其一,成落炎知道当年的一些事情。你以为成落炎回来之后,有些人能睡得稳么?开元的局势会很混乱,这符合大周的利益;

其二,也许你以为这是放虎归山吧?但愚兄不怕告诉你,你想错了,成落炎现在已经不可能对大周构成威胁了?”…,

赵宗阳有些惊讶地问道:“你们把他废了?”

“不是我们把他废了,是他自己把自己废了。”御天寒神秘地一笑,说道:“最迟明日,他就能回到开元城了,到时候你一看便知。”

赵宗阳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哈哈,宗阳,你的要求,愚兄可是办到了哦。”御天寒笑道:“愚兄知道你想做大事,最需要的就是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人,是统帅!

所谓千军易得,一帅难求。放眼整个天下,还有谁,比成落炎更适合做你手下的帅?

我的事情,算是办好了,至于你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造化吧,哈哈……”

赵宗阳心里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听御天寒这语气,怕是不容乐观了。其实身体残了废了都好说,本侯有办法让他恢复;怕就怕,心里废了,这可就不太好办了……

想想也是,一个纵横沙场的大将军,被关到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牧羊十二年,什么雄心壮志,也都消磨殆尽了。

“宗阳,明日早点去城门口迎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不定会让他老人家重新燃起斗志的。”御天寒这话,就有点打趣讥讽的意味了:“一定要早,免得别人捷足先登。我估摸着,成落炎回国,会引起不小的动荡,必定会有很多人都有兴趣去会会,你可别被他们抢在前面了。”

“本侯这几天要闭关,没空搭理这些事,谁愿意去谁去。”赵宗阳毫不在乎地说道,让御天寒大吃一惊。

这家伙是怎么了?想放弃?

但不知怎么的,自己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觉得这家伙别有深意……

管他的呢,到时候,一切自有分晓!

送走了御天寒之后,赵宗阳陷入了沉思,这时通报的下人又来了……

“没完没了了?这次又是谁来了啊?”

“禀告侯爷,人没来,只有一封信……”

赵宗阳接过信看了一眼,是徐凌天写的,他也听到了成落炎回国的风声,觉得这是顺侯的一次好机会。同时,他也听说很多家族已经为此摩拳擦掌了,徐家更是备足了厚礼,由徐相国亲自带队,明日到城外三十里去迎接……所以,希望顺侯早别人一步,可不要被抢先了。

赵宗阳微微一笑:本侯这关,还非闭不可了!明日就在府里睡大觉,哪也不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开元城东三十里开外的甬道上,一辆破车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还夹杂着一两声羊羔的咩咩叫声。

驱车的人,是一个衣衫褴褛,苍老不堪的老汉,满脸花白的胡须,双目无神,显得极为委顿,看起来,与一个破落潦倒的庄稼汉没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是,在不堪重负的破车后面,还跟着一百来个同样是衣衫褴褛的人,这些人高矮不一,但都同样的面黄肌瘦……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里来的一群灾民。

“吱呀”一声,破车停住了,老汉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那无比盛大和奢华的排场,没有什么表情。

“成将军,久违了!”衣着光鲜的徐相国很热情地迎上前去,欣喜无比的握住老汉的手:“多年不见,将军风采不减当年!”

一些不知内情的徐家下层奴仆,一个个目瞪口呆:如此兴师动众,还以为有什么贵不可言的大人物,难道就是这个穷困潦倒的老家伙?…,

老爷是如此礼贤下士之人么?怎么平日里不觉得呢……

“草民身上脏,不敢污了相国大人的金手。”老汉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被徐相国握着的手,埋头继续驱车。

“将军这是什么话,太见外了!”徐相国热情地邀请道:“我在寒舍里略备了薄酒,要为将军接风洗尘!”

“这里只有草民,哪有将军?一路风尘,何必洗,又怎么接?”成落炎自顾自驱车离开,头也没回一下。一百“灾民”紧紧跟上,都没多看徐相国一眼。

有下层的奴仆在心里小声嘀咕:这一群风餐露宿的灾民,也太牛叉了吧!

成落炎的破车,并没有继续前行多远,面前就出现了大队的军马。

“成帅!你终于回来了,弟兄们都盼着你啊!”

林战波带着北大营的军士们,排成了两行队列,个个神色激动,看着须发花白,蓬头垢面的老汉,齐刷刷一个军中的大礼。

“老伙计,你受苦了!”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的老太师林正清也破天荒地来了,伸手扶着成落炎,微微有些颤抖:成落炎年纪并不大,也就四五十岁,应该说是正值盛年,但却已经如此苍老。可想而知,这十二年来,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成帅,现在可等到你了,弟兄们都有主心骨了!”林战波率领着军士们,大声欢呼道。

成落炎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依然是一脸木讷:“林将军叫错人了,草民一介只是牧羊翁罢了……”

接着,挥起牧羊的破鞭,驱车缓缓前行。

“成帅!”林战波要追上去,被林正清拉住了。

老太师重重地摇了摇头:“哀莫大于心死。”

“没办法劝回来么?”林战波不甘心地问道。

“不可能了,他所有的心气都已经被磨灭。”林太师无奈地说道:“就是神仙来,也无能为力。”

成落炎的破车,继续在前行着。

这一次,倒是顺畅了许多,原本很积极的各大家族,见到了徐家和林家都吃了闭门羹,都很自觉地收敛了,不去碰这个软钉子。

特别是林家,可以说是与成落炎走的最近的了,尚且如此,这开元城里,还有谁能与他多说一句话?

成落炎的破车,就这样晃晃悠悠,一路进了开元城,直奔皇宫而去。

老汉喃喃自语道:“陛下当年真果决啊,有句话憋在心里十二年,我要亲口问一问……”(..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一章 俘虏不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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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落炎的破车一路开到了皇宫的门口,立即就被喝令停下。-<>-./

“你这老头不长眼啊?这里是皇宫禁地,擅入者死!”一队御卫手持长戈,杀气腾腾,看着这一百来个衣衫褴褛的人,心里很是鄙夷:哪里来的乡巴佬?这么不懂规矩,找死啊。

“草民要见陛下,请通报一声。”面对杀气腾腾的御卫,成落炎视若无睹,连头都没抬一下。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要见陛下?”一个年轻的御卫忍不住哈哈大笑:“从哪里来的老农,你以为陛下是你想见就能随便见的么?”

“你就说,败军之将成落炎求见。”

“什么乱七八糟的,败军之将还敢嚣张?”这个年轻御卫不屑地大声喝道:“什么成落炎,哪里冒出来的狗屁?”

话音刚落,跟着成落炎破车之后的一百来人,顿时怒目而视,让这御卫瞬间有一种脊背生寒的感觉。

这群原本看起来委顿不堪的灾民,猛然间像换了一群人,散发出的杀气,如狼似虎!

“别瞎说!”领头的御卫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不知深浅的年轻御卫,冷声喝道:“成帅纵横天下的时候,你还没断奶!”

“成帅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这御卫的眼神很是恭敬,甚至带着一丝崇拜的意味。这可是开元国的军神啊,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帅。现在成帅回来了,开元大有可为。不至于再这么任人欺凌了吧!

陛下等这一天,应该等了很久了吧?不少字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通过层层通报,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之后,陛下的旨意,才传达到了他这里。

“成帅,陛下的意思。让你先回去休息……”御卫的眼神有一丝尴尬,吞吞吐吐说了句。

“陛下不肯见?”成落炎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就站在这里等!”

说完。便真的站在宫门外等候。

却不知,这一等,便等了足足三日三夜。

“成帅。还是先回去休息,等陛下召见吧。”已经换了几次班的御卫,看着饱经风霜的成落炎,心中很是复杂,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心酸。

这三天里,有骄阳如火,有狂风暴雨,昼夜温差非常之大,就连他们这些御卫换班回家之后,都感到有些难受。真不知道成落炎这三日三夜。是怎么撑过来的?

成落炎的脸色原本就苍白,经过这三日三夜的折腾,更是没有半点血色,干瘪的嘴唇缓缓动了动:“我要等到陛下肯见我为止。”

“成帅,这是何苦来由?陛下太忙。等到他想见的时候,自然会见,何必急在这一时半刻?”御卫似乎知道点什么,欲言又止。

“陛下不急,我也不急,我就在这里等着。”成落炎缓缓说道。

“不能再这么站下去了!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的!”

御卫狠了狠心:拼着被处罚的风险,再去通报一次!

“不必再劳烦了,我在这里等等就好。”成落炎心里很清楚:自己在宫门外站了三日三夜,皇帝陛下有可能不知道么?他就是不愿意见而言,或者说,不敢见!

这么耗下去,其实没有意义,但对自己而言,心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东西又是有意义的呢?把憋在心里十二年的话,当面问出来,或许就是自己此生仅剩的最大意义了吧………,

这一耗,又是一天一夜!

不知不觉间,成落炎在宫门口站了四天四夜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开元城的各大家族,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陛下居然将成落炎晾在一边,如此对待,这其中,意味着什么?

此事究竟如何解决,并不是一件小事,或许将影响开元国的整个格局和走向。

而现在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四天四夜过去了,摆明了成落炎是不会轻易离开的了,陛下是没法再继续耗了,总得拿出一个说法来。

皇宫门外,虽然没有人大张旗鼓地前去凑热闹,但在暗中观望的眼线,却是数不胜数。所有家族都意识到,这件敏感的事情,不可以轻易陷入,但也不能不闻不问。其间分寸的把握,操作的难度,不言而喻……

都是一群悬崖上走钢丝,火焰中取栗的狠角色!世人都以为那些社会底层的鸡鸣狗盗之辈是亡命之徒;殊不知,真正的亡命之徒,却是在高高在上的庙堂之上!

“成大将军,陛下再次下旨,请你回去休息。”再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皇宫门口的大戏,终于缓缓进入了。

赵天云的贴身太监李公公在前拥后簇之中,缓缓从内院走出,冷冷地看着成落炎,用太监那独有的尖利声音说道:“不要给陛下找麻烦,不要影响宫门的形象!”

作为贴身太监,李公公的态度,无疑就是皇帝陛下的态度。

一个太监,面对以前的大将军,居然如此强势,如此不留情面,可想而知,陛下那里,该是怎样的不屑一顾!

“形象?草民影响到皇宫的形象了?”成落炎猛然间放声大笑,只是这笑声中,带着无边的萧索与凄厉。

暗中盯梢着的众人,尽皆默然,神色各异。有的同情,有的愤慨……当然,大多数,是跟红顶白的,既然陛下是这个意思,那咱们就跟着走。

“成大将军,带着你的人走吧,不要在皇宫门口聚众喧哗。”李公公顿了顿,脸色一板,很不客气地说了一句:“如若不然,别怪咱家依法处理!”

“好一个依法处理。”成落炎冷笑道:“草民不会有任何过激的行为,只是想见陛下一面,问陛下一句话,还望公公传达。”

“陛下日理万机,岂是你说见就能见?”李公公不屑地笑道:“成将军,我奉劝你一句,回国了就好好呆着,别四处乱走,你想搞的那些阴谋诡计,陛下心里都有数……”

“阴谋诡计?”成落炎一下子愣住了:“陛下以为我有什么阴谋诡计?”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与大周勾结,唱的那出苦肉计,可以蒙蔽天下人的眼睛么?”李公公的语气,猛然间提高了八度,显得极为激烈和兴奋:“以你的身份,在大周这么多年,居然没有被处死,简直是不可想象。唯一的解释,就是你已经变节了!大周一直放出风声来,说你在苦寒之地牧羊,但实际情况如何,谁知道?”

变节!成落炎的眼神,一瞬间充满了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绝望:“我忍辱负重十二年,居然被陛下怀疑成变节!怎么能这样对一个老臣?我对开元的忠心,日月可表!”

十二年的苦等,唯一支撑的信念便是有朝一日回归故土,却没想到,回来后居然是这样一幅光景。成落炎身后的一百军士,俱皆感到发自内心的寒冷………,

“什么忍辱负重,我看是苟且偷生吧!你的手中,不知道染了多少大周人的鲜血,如果你不变节,怎么可能活到现在?”李公公想当然地分析着:“十二年了,大周一直扣着你,现在偏偏却放你回来了,要说其中没点猫腻,谁信呢?大周现在一片欣欣向荣,大周害怕了,所以派你回来,破坏繁荣安定的局面!”

成落炎完全愣住了,本就黯淡无光的眼神,更显得空洞和浑浊。

为了开元,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即便心里有多大的冤屈和愤慨,这次回来,也没抱任何别的心思,只是单纯地想质问陛下一句,当初何必太狠?仅此而已!

但却没想到,陛下居然狠到了这个地步,如此信口雌黄,颠倒黑白……我这样一个已经废了的人,他还在顾忌着什么?

此等做法,让人心寒……

一颗原本热血,后来慢慢被磨灭的心,到了此时,彻底地死了!

“罢了,一介草民,怎么能见天子?”成落炎步履蹒跚地转过头,对着一百军士一挥手:“走吧。”

高大的身躯,在此刻却显出几分拘偻。

“公公,你说的是真的?”待成落炎走远后,御卫头领实在忍不住,对李公公问道:“我不相信成帅会变节!”

“你不相信有屁的用,你算什么东西?”李公公不屑地喝道:“都是陛下的奴才,就要按照陛下的旨意办事。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御卫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晌之后,咬牙说道:“是,感谢公公教诲!”

李公公冷笑道:“一个舞刀弄枪的武夫而已,居然还这么多人崇拜。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没脑子。”

“成帅是军神,是开元的开国功臣,是大英雄!”御卫嘀咕了一句。

“放屁,什么大英雄?陛下这十多年来,一直在教化民众,开启民智,要讲大局,讲礼义廉耻,不要搞盲目的个人崇拜。你们这些武夫,怎么到现在还没转过弯来?”李公公啐了一口:“成落炎是英雄?我呸!英雄就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一个当了俘虏的人,还能做哪门子的英雄?”(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记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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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想当英雄的都来报名

英雄必须要死,不死就成不了英雄!

开元国的观念,就是这么推崇死亡!但实际上,最怕的就是死亡。

尤其是赵天云即位后,把以前的一些“自私自利”的观念统统推翻了,一再号召大家要忠于国家,要悍不畏死,为了国家,要随时献出自己的生命。当然,生活当中的一些权益,就更是不在话下了。

生命都可以牺牲了,还跟国家抢利益?这叫不顾大局,不顾大局的人,自然就会受到“合法的处罚”。

此时此刻的成落炎,显然就是不识大局的代表了。居然率众堵在宫门口,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最最恶劣的是,惹陛下不高兴了!

哼哼,你以为这么骂你几句,赶你走人就算完了么?这才刚开始,接下来,很快你就会明白,什么叫身败名裂,无脸做人……

李公公冷冷地瞄了陷入沉默的御卫们一眼,很不屑地哼了一声:“一群匹夫!”,趾高气昂地迈开步子,向内院走去。

看着李公公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御卫们很不爽地嘀咕了一句:“这个世道,小人当道,阉狗得志!”

成落炎驱着破车,带着百来个弟兄,缓缓地行走在开元城中,一个个的面色,都有些失魂落魄。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了眼前,住在哪里?

我们这些孤魂野鬼,在开元城里。还有家么?

成落炎以前的将军府,早就已经易主,物是人非;而这些弟兄们,多数都没成家,即便成家的,经过这十多年的漂泊,也已经断了音讯。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而原本积极想笼络成落炎的贵族们,现在见了陛下的态度如此强势而明显,处于种种考虑。谁还会冒这个头?

天下之大,竟然已没了这些抛头颅洒热血的男儿的容身之处,似乎只有大周北方的苦寒之地。更仿佛是他们的一个家。

这感觉,该有多么的荒谬!

“噗”的一声,成落炎的破车,突然撞到了一个平民打扮,身材瘦弱的男子。

“哪里来的乡巴佬,眼睛瞎了啊!”这尖嘴猴腮的男子突然间蹦蹦跳跳,大声喊叫,顿时就涌过来一群人,大声地咋咋呼呼,跟着起哄。明显是一伙的,但表面上却个个都是义愤填膺,路见不平的大侠。

本来小小的一件事,瞬间就越闹越大,看热闹的民众。也就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走路要长眼睛,这里是天子脚下,不是你们那破山村。敢撞小爷,你不要命了啊!”男子大叫大嚷。抬手一个耳光,就向成落炎的脸上扇去。

身手敏捷,孔武有力,比普通人要厉害不少。

但他的手还没扇到成落炎的脸上,就被一只铁手仅仅抓住了。

成落炎本人倒是没动手,甚至没有躲闪,他身后的弟兄们却是看不下去了。在他们心中,成帅就是一尊神,怎么容许别人侮辱?何况是这等狗屁不通的蝼蚁?

“分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偏偏还想赖在成帅身上,你是想找事?”

“现在的乡巴佬真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京城的地面上也敢嚣张?”尖嘴猴腮的男子大声狂笑道:“什么成帅?哪门子的帅,是不是你们村里的火头啊?”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站在你眼前的,是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帅!没有成帅,哪有今日开元的大好河山?”…,

众人一下子全都楞了。

“天下第一帅?莫非是成落炎?”尖嘴男子似乎也被震住了,带着疑惑的目光问道。

外围的民众们闻言,一个个都惊讶地目瞪口呆!成落炎,这可是先皇时期的大英雄啊。不是失踪了十多年了么,怎么现在又出现了?

“除此之外,还有谁能称天下第一帅?”这一百弟兄,虽然各个看起来穷困潦倒,但一说起成帅,都露出一脸的自豪。

“哈哈哈,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那个俘虏啊,还臭屁什么天下第一帅!”尖嘴男子猛然间捧着肚子大笑道:“天下第一,居然被俘虏了,这是哪门子的第一,我看是天下投降第一帅!”

最早跟着起哄的一群人,也立即随声附和,把场面弄得混乱不堪。

“放屁,成帅虽然龙困浅滩,但对开元忠心不二,十二年来忍辱负重,时刻思念着故土。大周天子许以重利,要拜成帅为大将军,成帅不为所动,何时投降过?”

“除了先帝,成帅便是天下第一英雄!”

“别吹这些没用的,以为我们这些老百姓好骗么?”尖嘴猴腮的男子倒是很会煽动,一句话,就代表了广大百姓,把百姓和成落炎给生生分开了两个对立的阵营。

“我开元只有战死的英雄,没有被俘虏的英雄!”男子激动万分,脸色发红,打了鸡血般大声呼喝:“苟且偷生,算哪门子的英雄!只是贪生怕死的懦夫而已!”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起哄的一群人,呼喝声越来越大。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为国捐躯,战死沙场,才是我热血男儿平生之志!”

“像黄将军那样的千古英魂,才是壮哉我大开元!”

衣衫褴褛的军士们,顿时一个个瞪大了眼:“什么黄将军?你是说黄浩那个通敌卖国的混蛋?什么时候成英雄了?”

这些军士们,谁不知道黄浩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当年先帝在位时,这人根本不受重用,不过作为赵天云的嫡系,好歹在军中有一个不错的位置。但整天就干一些偷鸡摸狗的钻营,在军中可以说是人人憎恨。

十二年前,先帝受到伏击,成帅也被围困。而带路的,正是这个黄浩,结果在战斗中,黄浩被成帅一刀结果了……

这样的人。怎么转身一变,就成了为国捐躯的千古英魂了?难道历史真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颠倒黑白,也得有个底线。不能这么过分啊!

“什么?一群没有气节的俘虏,居然还敢信口雌黄,侮辱我开元的民族英雄黄将军!”尖嘴男子气愤难平。大义凛然:“如果开元人人都想你们一样投降,我们早就亡国了!”

“败军之将,丧家之犬!”

“一群懦夫,滚出开元去!”

“啪”的一声,一个鸡蛋砸在了成落炎的脸上,看来准备倒是很充分。

不知道是谁带的这个头,接下来,白菜帮子,玉米棒子......乱七八糟的东西满天飞,狠狠地砸向成落炎以及这一百士兵。

“开元不养投降派!”

“懦夫滚到大周去!”

刚开始。只是一群人起哄,随着局面越来越乱,看热闹的普通民众们,也开始被感染了。

开元的民众,长期处在朝廷的重压下。早就学会了逆来顺受,大多没有什么独立的思考。而且信息来源十分封闭,最容易被引导,人云亦云。…,

现在被这一番大义凛然的呼喊给鼓动了热血,况且以众凌寡,这打打砸砸的不用负担任何后果。何乐而不为?

一时间,全是声讨俘虏之声,场面完全失去了控制。

“混蛋!”一个军士忍不住拔出了刀。

“退下!”成落炎冷冷地喝止了手下的弟兄:“我的规矩你不懂?不能对开元百姓拔刀!”

“不对百姓拔刀?但百姓把我们当什么?”这军士满目是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退下!谁再动,就军法处置!”成落炎冷冷地喝道,身形如山岳般一动不动,任凭鸡蛋白菜向自己砸来。

他的心,在这一刻已经彻底死了。

出生入死,保家卫国,结果换来的,是什么……

“这俘虏居然还不走,我怀疑是大周派来做坏事的奸细!”尖嘴男子鼓舞着众人:“老少爷们,你们说,咱们该怎么办?”

“杀了他!懦夫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对,杀了他!”

尖嘴猴腮的男子,猛然间拔出一把长刀,猖狂无比地向着成落炎就捅了过去。

成落炎一动不动……已经看透了一切,没有了求生的意识,似乎解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一代名帅,没有死在敌人的刀下,却要死在自己人的嘴上……

“成帅!”军士们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不顾一切地便想要冲上去。

但耳边,传来的却是成落炎那掷地有声的命令:“谁再动,军法处置!”

“哪门子的军法,能处置我么?”一个声音,突然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在这喧闹的现场,却听得那样的清晰。

转瞬之间,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现场的中心。

他站在那里,就犹如泰山压顶。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冷若冰霜。

“顺侯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现场不少人的双腿就开始不由自主地打颤。尤其是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差点没当场吓尿!

“你这把刀不够锋利,得好好磨磨。“赵宗阳淡然地一笑,没人能看清他出手的动作,只是在片刻之后,却发现那尖嘴男子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刀痕,蜷缩在地上打滚……

“顺侯,他……他是俘虏,他侮辱英雄……”不知道是谁看不过眼,说了句“公道话”,立即就让百姓们纷纷点头称是。

“哦,崇拜英雄,大家都很有志气嘛,好事!”赵宗阳竖了竖大拇指,道:“反正死了就是英雄。既然如此,我给大家一个机会,想当英雄的都来报名……”(..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三章 每个人都是英雄

所有人都愣住了,原本还喧闹的现场,瞬间凝固。

顺侯的名声,如今在开元城中,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出了名的强硬派。出手果断,从不拖泥带水,每每出人意表。

跟他对着干的,往往都没好下场。连那些王公贵族,都吃了大亏,更何况这些底层的老百姓,谁有那个胆量跟顺侯顶牛?

“一个个不都是英雄气概么?来啊,只要你报名,我就让你当英雄!”赵宗阳的笑容看起来很平和,但对这些人而言,却感觉到难以抗拒的心惊肉跳。

“好一个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想不到你不仅有英雄的气概,还有诗人的气质。”赵宗阳脸上带着微笑,缓缓地蹲下身子,看着那个在地上蜷缩打滚的尖嘴猴腮的男子,轻轻搓了搓手:“本侯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种文武双全的人才。一定要把你塑造成英雄,千古流芳。为了心中的信念,为了开元的精神传承,面对本侯这种恶势力,不惜抛头颅洒热血,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壮哉,我以我血荐开元!”

赵宗阳赞赏地点点头,对侍卫吩咐道:“找个书先生,把这个传奇的故事给记录下来,四处宣扬,让这位仁兄名垂千古!”

纵然是骄阳如火,但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难以抵御的寒气……

“顺……顺侯……饶命!”尖嘴猴腮的男子,此时趴在地上。就像一条狗一样,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指点江山,激昂文字的派头。

“这是什么话?面对我这种无恶不作的大反派,像你这样的英雄。正应该大义凛然,挥斥方遒,骂的我狗血淋头,然后慷慨赴死,用一身热血,来诠释英雄的真义!”

赵宗阳缓缓站起身来,看向了那一群跟着起哄的家伙,心平气和地道:“你们也一样。谁想名垂千古,本侯都可以满足!”

这些人哪里还有先前闹事起哄的劲头,吓得一个个浑身筛糠,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还有你们这些人云亦云的愚民。有谁想当英雄的,都来报名!”

在开元城老百姓的印象里,顺侯虽然强硬霸道,但对百姓都是不错的,从来没有如此看轻过。现在这一句“愚民”。可以是性质想当严重了。

这些老百姓吓得战战兢兢,一个个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心里都是无边的恐惧。

呆呆愣住的,还有跟随成落炎的一百弟兄。谁也想不到,事情居然发生这样的翻转。眼前这白衣公子,是何方神圣?

但他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了成帅,而且他的话,得让人觉得很提气。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们这一百个弟兄,都感谢他!

“顺侯?草民从来没听过,是陛下后来册封的吧,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成落炎猛然间冷冷道:“顺侯好大的派头,当面辱骂百姓,果真是少年英才!”

怎么回事,这成大将军,居然还帮我们话了?先前不被咱们扔鸡蛋白菜,骂的狗血淋头么?现在居然为了我们,与顺侯顶撞上了?

要知道,那可不是一般人,是顺侯啊!

“你这老头不识好歹,本侯是在为你主持公道,你还倒打一耙。”赵宗阳轻笑道:“不错,本侯就是仗势欺人,就是派头大,你能把我怎样?没听过本侯的名头,那你随便找个人问一问,在开元城里,有谁不知道的?看看本侯有没有这个资本蛮横?”…,

这人是谁啊,居然如此嚣张地与成帅话!

那一百军士纷纷皱紧了眉头,要不是看在这家伙先前出手相助的份上,现在只怕已经产生恶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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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侯爷好大的口气。”成落炎不屑道:“莫非整个开元城,数你最大么?”

“差不多吧,本侯一句户,开元城里还有谁敢放半个屁?”赵宗阳很得意地道:“或许有人还不服气,但本侯就是要骂你们愚民,谁不满意的,出来理论!”

哪里敢有人上来理论?

“骂你们骂错了么?一群蠢货!人没地位没钱财不要紧,但没脑子,就太糟糕了。”赵宗阳看着众多连头都不敢抬的百姓,道:“被人洗了脑,还得意洋洋,整天吆喝着什么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那是因为上战场的不是你们,你们这些愚民扪心自问:别上战场,就算是在街市上见到小偷强盗,都没人敢放个屁。居然还口口声声英雄气概,有事没事就什么“犯我开元者,虽远必诛”,什么“战天罗,我捐一年收成,战大周,我捐一条命!”还有什么“杀大周男人,抢大周女人!”,这才是民族英雄!

我告诉你们,大周就在开元北面,你们去啊!我再告诉你们,大周的驸马和公主就在开元城的驿馆里,你们谁去,去杀了驸马,抢了公主?那个公主虽然长得寒碜了点,但是身材很火爆的哦!”

“这个狗贼小白脸,气死本宫了!”在远处的一座茶楼上,冉冬夜咬牙切齿,把一杯茶直接打翻。

“这个赵宗阳,真是出人意表。”御天寒感到有些头疼:难缠的角色啊……

“怎么,让你们动真格,就没人敢吭声了?讥讽嘲笑自己的将士,不是一个个牛逼的很么?”赵宗阳冷冷地看着浑身哆嗦的众人,语气突然间提高了八度:“你们这些愚民,睁开狗眼好好看看,站在你们眼前的这些貌似灾民,任你们讥讽嘲笑的家伙,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都是十多年前,舀起武器,走上战场,与大周人拼命的人!他们远离了故土,远离了家人,被困禁在大周的苦寒之地十二年!正是由于有千千万万他们这样的人,才有你们在开元城里打屁扯淡,东西。结果,他们回来了,你们都了些什么?

俘虏就是懦夫?英雄就该死?这是什么狗屁话!”

“你们先搞清楚,什么叫英雄,什么又叫军人?

首先,军人是人,不是工具。是人,就有活着的权力;其次,为了生存也好,为了搏一个出身也好,参军奔一个前程;到了后来,才能谈得上为了荣耀,为了国家……在战场上死掉的将士,固然都是英烈,但没有死掉的,就不应该得到尊重?

现在开元的风气很不好,不尊重每一个人,作为个体的选择和人性,而是强调极端,泛泛而谈那些所谓的崇高,非要人去牺牲,否则便是不壮烈,便是懦夫,胆小鬼。但你们自己问问自己,连战场都没踏上过一步的人,有资格在这里高谈阔论,什么慷慨赴死?

山穷水尽时,就义是一种选择,活下来也是一种选择,甚至更是一种勇气;被俘虏算什么?在本侯看来,不管是战死的,还是活下来的,只要是为了开元浴血奋战过的,都是英雄!”…,

那衣衫褴褛的军士们,此刻一个个眼含热泪。哪怕在大周最艰难的岁月里,这些铮铮汉子们,也没流过一滴泪;但现在,他们心中的情绪,却被这个看起来很蛮横霸道,一点也不讲理的侯爷给轻松地打开了防线……

成落炎轻轻地摇了摇头,一言不发,沧桑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拳头却是紧紧地捏住了。

“什么是英雄?在本侯看来,英雄不一定是比别人强多少,不是要战胜别人,而是要战胜自己。每一个走上战场的人,战胜了心理的恐惧,都是英雄;包括你们这些愚民,每天都在这艰难的世道中挣扎,在煎熬的岁月里养家糊口,为家人而努力,你们每个人,其实都是英雄!”

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呆若木鸡。突然间,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全场一片呜咽之声……

“但你们有一点很不好,太容易被人洗脑,人云亦云,没有自己的思考。你们这是放弃了自己做人的权力,心甘情愿被人欺骗和奴役。”赵宗阳冷冷一笑,道:

“在本侯眼中,人人都是英雄,只有那些投敌卖国的叛徒,才是真正的懦夫。但黄浩那种狗东西,居然经过宣传,在你们眼中成了民族英雄;而真正的英雄,却成了懦夫。你们长脑子了么?

你们自己扪心自问,本侯你们是愚民,冤枉你们没有?”

“噗通”声不绝于耳,长街上,百姓们全都跪了下来,一个个面红耳赤,羞愧异常。

“侯爷,草民错了,草民有罪!”

“你们跪我干什么?要跪就跪这些被你们侮辱的将士!”赵宗阳冷不丁地横了满脸沧桑的成落炎一眼,不咸不淡地刺了一句:“不过你们得有心理准备,免得有人侯爷耍威风。”

成落炎一怔,一瞬间有些失神,扫了赵宗阳一眼,依然是一言不发。

“将士们,我们有眼无珠,狗吃了心,让将士们寒心了。我们向将士们磕头请罪!”

百姓们还是很懂事理的,向着将士们便重重地磕头。

而这些将士们,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向着赵宗阳的方向……(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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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要脸

他们拜赵宗阳,不仅是因为赵宗阳救了成帅,也不仅仅因为这位素不相识的侯爷为他们这些败军之将说了一句公道话,洗刷了耻辱。

更因为,这些远离故土十二年的孤家寡人们,终于有了一种被人理解的感觉。十多年淤积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引起了轰然的共鸣!

“本侯身边的人,都知道我的规矩,不喜欢看到膝盖软的人。”赵宗阳面对众将士的跪拜,大手一挥:“你们都是开元的英雄,你们向我下跪,就是在侮辱我!”

众将士顿时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呆呆地愣在那里,心中却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

“兄弟们在外面熬了十二年,受苦了,本侯已经为你们安排了住处和酒肉,以后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赵宗阳说道这里,又扫了一言不发的成落炎一眼,道:“当然,若是有个别老头倚老卖老,在本侯面前摆什么架子,不食嗟来之食,那本侯就劝某人自重。你自己可以不去,但你不能因为你自己,而连累你的弟兄们受苦!”

成落炎干瘪的嘴唇,在这一瞬间微微抽动了一下,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口。看着眼神殷切的弟兄们,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句话,他们就会不顾一切地抛弃所有,跟着自己。但自己真的能忍心剥夺他们的保暖,以及新的生活么?

这么多年来,自己最对不起的。除了先皇,就数这些弟兄了!

这个年轻霸道的侯爷,真的是够狠,一下子就抓住了自己唯一的弱点……

成落炎无奈地点了点头。有些不甘心地道:“如此,就多谢侯爷了。”

“你这老头就是犟脾气,不会说话,谢本侯干什么?”赵宗阳淡淡道:“这是每一个为开元国踏上疆场的将士,所应该得到的。让英雄流血又流泪这种屁事,别人或许做得出,但侯爷看不下去!”

“这家伙真是狠!字字诛心!”在远处喝茶的御天寒脸色蓦然一冷:“他所图好大,不但要收人才。更要收人心……”

好一句流血又流泪,道尽了将士们的心酸。

这一刻,连成落炎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都有一丝动容。但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冰冷和麻木。

羞愧万分的百姓们,更是轰然叫好:

“不能只是侯爷一个人的事,草民的家世虽然微不足道,但是也要尽一片心意!”

“草民自家养的猪。要请将士们尝一尝!”

“草民自己酿的酒,将士们务必要不醉不归!”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显得很热闹。

那一群起哄的人,互相递了个眼色。偷偷摸摸想趁着混乱,要溜走。

“急着走干什么。你们的表演还没结束呢。”赵宗阳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这些人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一个个人被直愣愣地钉在了当场,没一个人敢迈动哪怕一步。

“侯爷,草民家中还有事……”

“草民,你真想做草民?那好,本侯会满足你们的心愿。”赵宗阳笑脸盈盈地看着这些人,但这笑脸,在这些家伙眼中,却像是恶魔的微笑。

“你是哪里来的草民啊,姓甚名谁,住在哪里?当然,你要是觉得有人能保你,你可以随便编造。”赵宗阳带着微笑,将在地上痛苦蜷缩的尖嘴男子给提了起来,不疾不徐地说道:“本侯性格比较急,要是感觉受了欺骗,就会不问青红皂白,做出一些过激的事,你最好是想好了再说。”…,

尖嘴男子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这位顺侯,哪有什么过激的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想想寂寞,想想徐正峰……自己的实力难道比他们还强?地位比他们还高?结果呢,保住没有?

像自己这种蝼蚁,还敢耍花枪?

“侯爷,我招,我全都招了!”尖嘴男子痛苦万分地摸出了一块腰牌……

那是属于宫中的!

在场所有的人,尽皆目瞪口呆。一百将士们的眼中,却是充满了怒火,成落炎一言不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这下子,可是捅了马蜂窝了。”远处的御天寒,脸色倏然一松:“且看他如何收场。”

“哼哼,这小白脸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到处惹是生非,迟早把自己搭进去!”冉冬夜嘟着小嘴,不满地说道:“不过我有种预感,他这次又要使烂招,糊弄过去……”

“烂招?能有什么烂招?”御天寒疑惑地看了冉冬夜一眼,心说:怎么感觉你对这赵宗阳,那么熟悉呢?

“我靠,原来是个贼啊!”赵宗阳突然很夸张地喝道:“居然还偷到宫里去了,简直是胆大妄为啊!大伙把这些家伙围住,一个都不要漏了。咱们要为陛下出气,狠狠地揍!”

一群人顿时被围观的百姓们团团围住,拳打脚踢。面对武力远低于自己,如同蝼蚁一般的百姓们,这些向来趾高气昂,随意鞭打的家伙们,此时却是连手都不敢还。

顺侯在场,谁敢动?

“宫里的人,被平民殴打,此等怪事,在开元从来没有发生过,可谓是丢尽了皇宫的脸。”御天寒摇了摇头,道:“但开元的天子,却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这个赵宗阳,真是太刁钻了……”

“哼,我就说嘛,这小白脸满肚子坏水,一天到晚都打坏主意。”冉冬夜恨恨地跺了跺脚。

“大家慢慢打,本侯有点事,先走一步。你们放心,这些家伙谁敢还手的,你们就到我的侯府来通告一声。”赵宗阳对着众人说道:“大家务必要打得尽兴,打得痛快。打死打残都算我的,不用给我面子。”

一群人顿时犹如五雷轰顶:被高手打死也就罢了,好歹算是有点脸面;但被手无寸铁的百姓打死打残,那可……

人群中自动闪开了一条路。目送着赵宗阳远去的身影,一个个脸上都充满了崇拜。

“这个侯爷真是蛮横霸道。”成落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少年得志,忘乎所以,在百姓面前耍什么威风?”

话音未落,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群百姓,立即将他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齐声声讨。

“嘿,老头……呃,成大将军……你这话,我可就不愿意听了啊。”

“虽然你是个英雄。但是你要是随意说侯爷的坏话,我们还是容不下你!”

“侯爷对我们老百姓,一向是很好的,经常赈济穷人,又没有半点架子。今日侯爷生气。也是因为我们犯了错!”

“整个开元城,没有哪个贵族敢像咱们的侯爷一样,跟大周对着干,又从不欺负百姓。这才是真正的外王而内圣!”

“你要是再说侯爷的坏话,我就是拼着命。也要砸你一脸的鸡蛋!”

成落炎完全愣住了:这年纪轻轻的侯爷,究竟是施了什么魔法。臭骂了这些百姓一顿,而这些百姓依然对他感恩戴德,连说他一句坏话都不行。…,

这收买人心的功夫,真是登峰造极!

“不知这位侯爷,是哪位大人的公子?在开元城里,真的能一手遮天?”成落炎疑惑地问了一句。

“什么?你连侯爷是谁都不知道?”

“鼎鼎大名的顺侯,开元第一公子,先帝嫡子赵宗阳是也!”

什么,先帝的嫡子!

十二年前,那张稚嫩的娃娃脸,与此刻的年轻侯爷的面容,在成落炎的脑海中,猛然重合起来。

原来是他!

“原来是先帝的嫡子,难怪那么出众!”将士们听得这个消息,顿时气势如虹,就像是找到了组织。

他们的心中,原本就只忠于先帝,而不是忠于现在的皇帝陛下。先帝走了,他们就没了精神的信仰和寄托。

现在好了,先帝的嫡子,如此英雄了得,弟兄们又有奔头了!

看着兴奋异常的弟兄们,成落炎的心中,猛然一震:他是来收买人心的,而且,他成功了。

但是,以他的身份,收买人心,是为了什么?

成落炎突然觉得自己不敢再想下去了……

“姐夫啊姐夫,你还信心满满说那个成落炎已经废了,不可能为谁所用了。结果呢,本宫看,悬了!”冉冬夜嘀咕道:“你啊,就是太小看那个小白脸了,那厮就会瞎折腾,难缠的很!”

御天寒顿时无语:我小看赵宗阳?这是什么屁话?一直都是我在提醒你,不要小看他吧!

“不过我看,成落炎的心毕竟还没完全活过来,赵宗阳不一定就能成功。”御天寒缓缓说道:“走吧。”

冉冬夜嘟着嘴,跟着御天寒出了包间,碰上了从另一个包间出来的客人。猛然之间,露在面纱之外的眼珠子,瞪得直直的。

“喂,你这个风骚娘们,鬼鬼祟祟地干什么?你是不是在跟着那小白脸,还想勾引男人啊?不要脸!”

伤秋看着怒气冲冲的冉冬夜,嘴角闪过一抹玩味的微笑,妩媚之极。

“他真是一个有趣的人,连我都看不透。怎么,小妹妹,你怕自己跟姐姐抢男人,争不过?”

“谁怕你啊!”冉冬夜想也不想地就回了一句,片刻后醒过味来,有些恼羞成怒:“呸,谁跟你抢男人啊?小白脸那种货色,送给本宫,本宫都不要,只有你这种风骚的娘们才饥不择食!”

想到这里,她心里没来由地有一些郁闷:自己不是骂过小白脸,说不可能有女人看上他么?

现在好像有一种被狠狠打脸的感觉……(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交给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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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放心好了,姐姐不会跟你抢的。-<>-./”伤秋玩味地笑道:“真要抢,你一点机会都没有,对我来说,没什么意思。”

冉冬夜顿时火冒三丈:本宫在哪方面都是出类拔萃,人中之凤。从来还没有敢在本宫面前如此叫嚣,什么叫一点机会都没有?

“你不要自我感觉太好了,以为卖弄下风骚就不得了了?哼,你那招,对小白脸没什么用的。”冉冬夜冷哼道:“本宫也就是不想动手,要是真想动手,像小白脸那种男人,本宫轻轻勾一勾手指头,还不是马上就屁颠屁颠地凑过来了?”

这话,听得一旁的御天寒都不由得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小妹妹,吹牛可不是好习惯哦。”伤秋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表情,柔声说道:“男人,哪有不好色的?你以为你的小白脸就是坐怀不乱的君子啊?只是比较有耐心而已。天下的男人,不都是一个样么?越有姿色的女子,他们越喜欢。”

“哼,别说的自己好像是天下第一美女似的。”冉冬夜嘟哝了一句:“要说起姿色,本宫未必就输给你了,只是本宫不像你那么风骚,那么喜欢招蜂引蝶!”

“小妹妹真有自信。”伤秋淡淡道了一句:“那咱们拭目以待……”

话音刚落,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真是不要脸的女人!”冉冬夜犹在气愤地哼哼着:“自以为国色天香,其实有什么了不起的?”

御天寒很是无语。心中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忧:她该不会真的要跟千里堂的堂主比试一下吧?不少字

这金枝玉叶的小公主,可是被惯坏了的。在大周,无论是什么事,她都只能赢,不能输……

开元城里的消息,总是散布地很快。尤其是关于赵宗阳的事迹。几乎就在片刻之后,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就传遍了全城。闹得沸沸扬扬。

各大家族都在第一时间召开了家族会议,商讨下一步该怎么做。谁也没想到,让所有人都吃了闭门羹。又已经被陛下所抛弃的成落炎,居然被赵宗阳给笼络住了。虽然现在还没什么表示,依然是心灰意冷,但保不齐哪一天就被赵宗阳给刺激活泛了……

现在的开元城,龙争虎斗,风起云涌。局面越来越微妙,也越来越复杂。咱们这些夹在之间的贵族,可得看好了,走错一步,就万劫不复了!

皇宫内院之中。更是阴云密布,气氛极为凝重。

“啪”的一声,传来一件价值连城的玉器碎裂的声音。内侍们呆呆地肃立着,个个心惊胆战,大气不敢出一口。

“这些蠢货。当的是什么差?咱家交给他们这么简单的任务,居然给搞砸了!让咱家怎么向陛下交代?”

此刻正在耍威风的,正是太监总管李公公。他尖利的声音回荡在小院里,显得尤为凄厉。

这些人心里多少有些不忿:那几个家伙把事情办砸了,关我们什么事?犯得着拿我们来出气么?再说了,你以为那个顺侯好对付么?你在他面前。不一样是被随意搓圆揉扁么?

不过想归想,没人敢还口。太监的心眼小,权欲重,一旦掌握到一点生杀的权力,那就不得了。他要是生气了,对这些内侍们来说,或许比皇帝生气还可怕。

“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连这么区区一件小事都办不好,太让咱家失望了。就你们这些饭桶,还有脸在宫里呆着?都应该回去养猪!”李公公滔滔不绝地骂着,一边骂还一边伸出兰花指,指指戳戳。…,

让他更为恼火的是,这些人居然没有认真听他说话,而是看着自己的身后,露出惊恐的神色。

咱家正在训话,这些人怎么不懂规矩?

“陛下万岁!”内侍们第一时间全部跪下磕头。

李公公闻言,顿时冷汗直冒,赶紧转过身,一跪到底:“陛下,奴才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办事?办什么事?”赵天云带着招牌式的微笑,疑惑地问道:“朕有吩咐你做什么事么?”

“没有,没有。所有的事情,都是奴才自作主张。”李公公醒过味来,吓得冷汗淋漓,赶紧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推。

“你做的事,朕已经知道了,确实有很大的错漏。”赵天云说道:“宫里的腰牌,怎么说丢就丢,被几个小毛贼轻易就给偷去了,你这个大内总管是怎么做的?赶紧把事情处理好,并罚一年俸禄!”

“是,是,奴才多谢陛下恩典!”李公公此时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先前真是犯傻了!

赵宗阳都已经故意卖了个台阶,说是小偷拿走了腰牌,自己还傻乎乎地认罪,那岂不是在给陛下添乱抹黑?

尽管这样顺势处理的话,就等于将那些办差的家伙彻底抛弃,并赶尽杀绝,但这些蝼蚁,谁还顾得了?一入宫门深似海,怪只能怪他们命不好。

李太监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人,杀手下对他而言,是不会有半点心理压力的……

“行了,别在这里耍威风了,让大家都散了。”赵天云面色和煦,对着惊疑不定的内侍们说道:“跟着朕,只要好好干,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内侍们感动莫名:陛下这话,听着暖心。哪像李公公狐假虎威,动辄就摆脸色。

处理同样的一件事,在境界上,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不可同日而语。

“是。”李公公赶紧让众人散了,然后无比忐忑地跟着陛下,驱散了所有人,缓缓地走在后花园里。作为宫里最贴近陛下的人,他对陛下的了解,远远超过了其他人。从陛下这和煦地有些过分的笑容中,他就读到了隐藏在笑容下的无边的愤怒。

“这次的差事,办得不太好。”缓缓走在芳草丛生的花园里,赵天云抬头看着天,以喃喃自语的口气,轻轻叹道。

“奴才该死!”李公公的魂都快吓飞了,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使劲磕头:“请陛下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奴才一定不辱使命。”

“再来一次?说得好轻巧,就你,斗得过赵宗阳?”赵天云缓缓转过身来,面上带着一丝狰狞的微笑,轻声说道:“只怕再给你十次,百次机会,也会是同样的下场。”

“奴才……奴才一定尽心竭力……”李公公全身大汗淋漓,魂不附体。往日里尖牙嘴利的,现在却是吞吞吐吐,囫囵话都说不出一句。

他太了解赵天云了,别看整日面容拂面,一副仁德之君的样子,但心性比谁都凉薄。不管你以前为他做了多少事,立了多少功,只要一件事让他不满意,说不定就直接下地狱了。

他心里明白:别看自己在人前人后都很风光,但其实算个鸟毛,脑袋只是寄存在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

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你紧张什么?朕现在还不会杀你。”赵天云淡淡地说道:“你这条命,暂且还有点用。况且换别的人来,也没谁好使的,都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饭桶。”…,

“陛下英明。”李公公悬着的心,终于缓缓放下。

“赵宗阳居然胆敢收留成落炎那败军之将,与朕唱反调,他到底想干什么?”赵天云的语气,在这一刻,充满了怒气,并不那么和煦。

李公公可以感受得出来,陛下对赵宗阳的忍耐,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顺侯此人,嚣张跋扈,向来是目无法纪。”李公公顺势说道:“奴才认为,不能再让他这么胡作非为下去了,否则会在开元城里给诸位大臣们,以及百姓们留下很不好的影响。”

“你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朕念在亲情,对他一再容让,岂知他不断地得寸进尺,让朕很是难做。继续纵容他,就是对不起天下百姓。为了开元国的大局,为了天下黎民苍生,朕不得不做一个沉痛的决定。”赵天云面色有些沉痛,仿佛是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似的。

“陛下所作所为,都是天下苍生。”李公公一脸崇敬地说道:“俯仰之间,无愧于天地,无论陛下怎么做,都是黎民之福!”

“哎,就怕世人说朕凉薄啊。不过即便如此,为了黎民百姓,为了天下苍生,朕背一个骂名,又算得了什么?”赵天云感慨道:“只是,朕的身边,现在没什么可用之人。赵宗阳虽然气候未成,但也初露峥嵘,等闲之辈,也奈何他不得。朕总不能大张旗鼓,倾力而为吧?不少字”

李公公一愣:陛下这是典型的想吃鱼又不想沾腥……这意思,该不会是让我去跳这火坑吧……难怪他现在留我一条命……

“陛下,奴才以为,此事要从长计议……”李公公吓得双腿筛糠,一肚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马屁话,全都烂在了肚子里。

赵天云的脸色,倏然一冷:“朕的身边,难道真的没有可用之人了?”

李公公只觉得血液都仿佛凝固住了。

这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对他而言,不啻于天籁之音:“不就是一个赵宗阳么,屁大点事?交给我好了!”

扭头一看,居然是二皇子殿下……(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记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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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立功心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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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二皇子殿下,照理说见过不知道多少次,已经很熟悉了。-<>-./-<>-./-<>-记住哦!

但现在的二皇子,却给人一种陌生的感觉。

以往铺排奢华的排场没有了,穿着上也相比以前朴素了不少;最让人震惊的,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与以往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他嘴角微翘,自信满满,眼神中充满着狂热的气息,仿佛这天地间,再没有他不可战胜之人。

莫说李公公,就连赵天云都有些惊诧:这个儿子是什么德性,没人比他更清楚;二三十年来,都是这样,怎么现在突然转性了?

“父皇,这等小事何须担心,交给儿臣好了。”二皇子大步踏上前来,言语间充满了一往无前的霸气。

“哦?交给你,你凭借什么去斗?就凭一腔热血?”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赵天云心知肚明,基本从来就没抱过什么希望。

估摸着他现在是心血来潮,立功心切;等到碰个钉子,就什么情绪都消停了。怕就怕,事情被他这么一搅合,弄得不好收拾。

“凭什么?凭我巽阶大师级的修为,不知道够不够?”二皇子傲然道。

“什么,巽阶大师级?”赵天云的身形,猛的一颤。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意外,太震惊了,让他感到难以置信。

对这个儿子的修为,他实在是不抱任何希望,这么多年了,连天命觉醒都没有达到。谁知这才一个月不见。猛然间就窜到了巽阶大师级?这岂非是在做梦?

“怎么,父皇不相信,需不需要儿臣演示一下?”二皇子对于父皇表现出来的震惊,感觉到一阵爽翻天的快意。父皇平日里显得太从容,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中,这让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就是想看他惊讶。无法掌控的神色!

“不必了。”好一会,赵天云才从震惊的神色之中缓过神来。

修为这玩意,都是实打实的。不可能随便吹牛,否则片刻就会露馅。何况以这小子现在的自信和气势,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一股很强大的力量蕴含其中。

二皇子的突飞猛进。-<>-记住哦!让他异常惊喜:巽阶大师级,这可是了不起的成就,甚至比自己一直引以为豪的太子还要强!

“好,好,好!”赵天云连赞了三声好,心情也好得无以复加。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能有此转变,让朕很欣慰,好好努力,为朕多分忧。”

“那是当然。儿臣卧薪尝胆,就是为了报效父皇,保父皇的江山万年不变。”二皇子信心满满地说道:“一些鸡鸣狗盗之徒,就交给儿臣好了。”

赵天云赞许地点了点头:“不错,放手去干。你的一切表现,朕都会看在眼里……以后,你肩上的责任和担子,会越来越重,要做好心理准备。”

二皇子一副喜形于色的神情,答道:“儿臣一定竭尽所能。不让父皇失望。”

“好,这次就作为一次小小的考验,朕在这里看着你马到成功。”赵天云微笑着,话语间很有点煽动里。

“这次只是牛刀小试,以后,儿臣会以更大的惊喜回报父皇!”二皇子志得意满,昂首阔步地离开。

赵天云难得地露出了微笑,这次的笑容,与以往的招牌化全然不同,发自内心。

原本不成器的儿子有出息了,做父亲的哪能不高兴?…,

……

“侯爷,二皇子殿下打进门来了!”

赵宗阳此刻正在侯府的后院里赏花喝茶,冷不丁却听下人急匆匆来报。

打进忠顺侯府?放眼整个开元城,现在还有谁有这个胆子?这可是一件性质很严重的事情,侯府的威严,怎么能随意被人挑衅?

再说了,前日里侯爷说要闭关不见客,就缘于不想见这位二皇子。

本以为侯爷会大发雷霆,然后组织大家冲出去,谁知赵宗阳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慢悠悠喝了一口茶,躺在椅子上,悠闲地晒着太阳,从容淡定地说了句:“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该来了。”

说话间,二皇子就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或许是想卖弄一下自己的修为,还一掌将湖边的一座假山给击得粉碎,气势甚为嚣张。

“赵宗阳,你太过分了,居然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祸害于我!”二皇子咬牙切齿道:“千里堂的人,那把火放得狠,差点就让我无家可归了。”

“什么千里堂?你那府邸,不是说厨子做饭的时候不小心引起大火的嘛?”赵宗阳毫不在意地回了句。

“放屁!到了现在,你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觉得有意义么?”二皇子怒不可遏地喝道:“你扪心自问,我对你怎样?钱财都给你了,结果你却是恩将仇报!”

“二哥,稍安勿躁。来人,给殿下奉茶。”赵宗阳淡淡说道:“二哥,兄弟我知道你现在日子过得艰难。不过现在这个世道,大家都不容易。只要你不是来借钱的,兄弟我侯府的大门,便永远向你敞开着。”

赵宗阳这句话,差点没让二皇子背过气去。

“你们都退下吧,我要跟二哥好好聊聊。”赵宗阳轻轻一挥手,让所有下人都退了下去,然后用一种神秘之极的语气,轻声说道:“二哥,兄弟最近又搞到了几颗丹药,据说厉害得很……”

二皇子四处望了望,语气瞬间一变:“你这里人多嘴杂的,二哥在人前,总得演演戏,真累。”

“人生如戏,总是悲剧。不过对二哥而言,却是喜剧。”赵宗阳呵呵一笑:“恭喜二哥出关,这次是要为陛下出力,铲除我这个不懂规矩的家伙吧?不少字”

“宗阳,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咱们两兄弟的关系,是别人能够挑拨的么?二哥能有今天,全仗你的丹药相助。”二皇子顿了顿,说道:“况且二哥现在要上位,少不了还要依靠兄弟。我早就说过了,等我坐上了江山,咱们两兄弟一起享福。”

赵宗阳不置可否地一笑,这二皇子的德性,他一清二楚。这厮今日打上门来兴师问罪,是半真半假,一方面着实有些怨气,另一方面,也是一种试探,想看看自己还有没有利用价值。

如果有价值,那自然是好说话;如若不然,他就会趁势把自己给灭了,到皇帝陛下那里请功。他现在有巽阶大师级的修为,以为已经天下无敌了。

这种人,在赵宗阳眼里,很可笑。不过现在明显不是闹翻的时候,二皇子这颗棋子,可是花费了自己不少心思的。

况且这厮又隐蔽,破坏性又够大,而且头脑简单易控制,这么好的资源,怎么能轻易浪费了?

“哎,二哥啊,兄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你这次是立功心切,操之过急了。”赵宗阳抛出了一个诱饵:“想必这次,你是主动领命,要来对付我的吧,你以为这样就能得陛下欢心,将大位传给你?哎,太幼稚了。”…,

“宗阳,你误会了,二哥怎么可能是这种人?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那是……”二皇子支支吾吾了半晌,又忍不住问道:“我这么做,到底有什么不妥?”

“二哥,你好好想想,你的目标是什么?是要得大位!你的竞争对手是谁?难道是我?你跟我斗来斗去,有屁的作用。”赵宗阳冷冷笑道:“我们兄弟之间斗,谁看了最高兴?到时候你失去了我的帮助,就少了一份力量。这是自断一翼,你呀你,专门做这些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哎呀,二哥真是糊涂!”二皇子一副追悔莫及状,心里却是冷笑:谁把你真当兄弟了?不过是看你现在还有利用价值,假意笼络一番罢了。等到了关键时刻,还不得把你抛出来当靶子使啊?

“不过这样也好,咱们可以将计就计。”赵宗阳笑道:“我们兄弟两,要好好地演一场龙争虎斗的戏给陛下看。”

“一切任凭宗阳安排,二哥都听你的。”二皇子急急忙忙说道:“只不过,那丹药,是不是先给二哥巩固巩固境界?”

“心急吃不得热豆腐,你现在进步太快,再贸然服药,会对身体有很大的损伤。”赵宗阳缓缓道:“这事急不得,慢慢来。二哥放心,兄弟手中有的东西,难道还会少了你一份不成?”

“那是那是。”二皇子口头应着,心里却是骂:这家伙还想以此来要挟我?念着你现在还有点用,暂且忍着你,等到图穷匕见的一刻,老子第一个送你上路!

“二哥先回去准备准备,兄弟这几日有点事情,等忙过后,就会通知你,咱们两兄弟好好演一出大戏。”赵宗阳不动声色地便将二皇子打发走了。

“来人,统计一下,二皇子殿下毁坏了侯府多少东西,值多少钱?”赵宗阳对侯府的管事吩咐了下去:“一笔一笔,都给本侯记在账上,以后要连本带利都收回来。”

管事一愣:这才几个钱的东西……侯爷对手下都很大方,但是对有些人,却是吝啬地难以想象。

“诺。”管事应道。

赵宗阳点了点头,道:“对了,我这里有个清单,你去准备一下,明日有大用。”

管事接过一看,顿时疑惑起来……(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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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谁能证明

清单上的,都是一些日常用的物品,一点都不贵重,只是量大地出奇。但是加起来,都花不了几个钱。

能有什么大用?

再了,侯爷是办大事的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哪用侯爷亲自过问?

不过,既然侯爷已经吩咐下来了,咱们做下人的,按照侯爷的意思办就是了。侯爷做事,总是不会错的。

侯爷不会错,这已经是侯府内,每一个人的信条了……

到了第二天,天不作美,狂风呼啸,暴雨大作,向来整洁的开元城,地面也是满是泥泞。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显得有些冷清。

一辆破车缓缓行进在道路上,驱车的还是满脸沧桑的成落炎,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虽然为了弟兄们的生活,他接受了赵宗阳的安排,率众住进了赵宗阳给他们准备的一个院落里,但并不代表他就要为赵宗阳所用。

十二年的牧羊生涯,以及回到开元后,亲眼见到的种种残酷的现实,以及开元城中的风起云涌,让他那颗疲惫至极的心灵有些不堪重负,以往的雄心壮志也再难寻觅。

现在的他,只想带着兄弟们,好好地过完余生,不再想多折腾了……

至于欠下的赵宗阳的人情,他自然会想办法偿还,但实在不想再陷进纷争中去了。

“成帅,我们这是到哪里去啊?天色这么差,不如等晴了之后再去?”

手下的一百弟兄们。都换上了新的服装,衣甲鲜亮。与昨日那乞丐模样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都依稀恢复了几分当年英礀飒爽的礀态。

只是在这大雨中,新衣甲淋湿了,有些可惜。

“回到开元后,我最想去看的。就是那些老伙计的家人。”成落炎轻轻摇了摇头,叹道:“哎,一晃十多年了。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们了。”

这句话一出来,所有人的心中。顿时都很不好受。

成帅口中的“老伙计”,指的就是当初被团团围困之时,奋勇抗敌,牺牲掉的四百来个袍泽。直到现在,他们战死时的情境,还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盘旋,永远不可能遗忘。

这是每一个人心中,最大的痛!

只是,这一晃都十多年了,他们的家人。还找得到么?

“四百多户人家,急切之间也没法全部找到,只有慢慢查访。不过我记得,有十多个人,他们都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就在开元城郊的王家村,我们今日就先到那里去看看。”成落炎的话,让这一百多个将士都心里感慨。

成帅作为昔日统帅三军的大将军,居然还记得下面这些普通士兵们的来历,十二年过去了,都还没忘。这可不单单是一个记忆力好坏的问题……

出了开元的城门。一路向南,顶着狂风暴雨,沿着泥泞的道路,艰难地走了足足有三十里,一个残破的村落,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是一个很看起来很萧条很破烂的村子,地处很偏僻,三面都是大山,唯一的一条通往外界的路也是坑坑洼洼,破破烂烂。碰上今天这样的下雨天,到处都是积水,十分难行。

村里的屋子,大多数都是低矮的茅草房,很是简陋,偶尔有几间泥瓦房,也是斑驳破落地不像样子。像这样的大雨下,这些破烂的房子都显得摇摇欲坠。…,

更重要的是,这村子里,也没多少人烟,零零星星有几个妇孺,老人坐在门前,看着漫天的雨唉声叹气。眼中流露出的,都是茫然和无助。

很难想象,号称处在前所未有的盛世的开元,在繁华似锦的京城旁边,居然还有如此萧条惨淡的村落。或许,泱泱大开元,已经把他们遗忘了……

“走,进去看看。”成落炎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哀伤,缓缓地跳下车,带着弟兄们走进了残破不堪的村子里。

“军爷,我们这里实在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求军爷宽限几日,我们一定想办法凑齐。”

一见到这群衣甲鲜亮的将士进了村,原先宁静地让人发慌的小山村,立即就有些鸡飞狗跳的恐慌。呃,这么或许有些不准确,就这么个穷山村,怕是连老鼠都养不活了,哪里还有什么鸡和狗?

恐慌的,是人心。

家家户户的人都跑了出来,在这风雨之中,衣着单薄,瑟瑟发抖。

“军爷,求求你,宽限几日,我们一定尽快把钱凑齐!”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噗通一声就对着成落炎跪了下来,他身后的妇女和小孩子,也都跟着跪,使劲磕头。

“老人家,你这是在干什么?”成落炎的心中,不出的难过,赶紧伸手把老头子给扶了起来,从那浑身发抖的迹象上,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老头子心中的恐惧。

“军爷,你们不是来收税的么?”老头子胆战心惊地问道。

“收税?收什么税?”成落炎讶异道。

“农田税,人头税……各种税加起来,足足有三十多种名目,我们一年的收成,根本不够应付交税的。最近镇上修一条水渠,又让我们交税,还把村子里的轻壮劳力强行征去了。我们实在没钱交了,最近几天,官兵们就频繁来催收,实在舀不出钱,就拆房子,杀人……”老人着着,就满眼含泪:“前几天,我的小孙子被他们扔进池塘里,活活淹死了。”

“混账,这是什么官兵?与土匪强盗合异?”成落炎怒不可遏,再没有之前的淡定。

“这话不好乱啊,要是被听到,只怕性命难保。”老人畏畏缩缩地摆了摆手,道:“民不与官斗的。”

成落炎的心中,只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悲哀……

“军爷,你们今天来这里,是有什么事么?”老人忐忑不安地道:“村子里实在舀不出什么东西来招待各位军爷了。”

“老人家莫紧张,我们就是来看看。”成落炎看着这破烂的山村,很想资助一下,但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都已经一穷二白了。

“对了,王二狗以前是这里的吧?”成落炎问道,心里很是感慨。

这些从山沟沟里被征召出来当兵的,基本都大字不识一个,大多数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些二狗,三蛋之类的代号,军营里本也不是什么风雅之地,也都习惯这么叫了。

成落炎心中突然有一丝负罪感:人都死了十多年了,自己连个名字都不知道……

“二狗……”老人楞了半晌,这才回忆起来:“二狗他们那波兔崽子,二十年前就被征召去当兵了,直到现在都没有音讯。军爷,你是不是认识他们啊?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成落炎痛苦地别过头去,不忍心出死讯,刺激这些已经快要被折腾地崩溃掉的可怜村民。

一百将士们,一个个眼眶都有些湿润。

虽然他们没话,但看得这副模样,哪里还能不明白?

“二狗,我的儿啊!”一个老妪突然大哭一声,旋即就晕倒了过去。

紧接着,又有十多个村民哭声震天,晕过去一大半。

老头子痛苦地摇了摇头:“都别哭了,他们当兵是为了保家卫国,死了也是光荣,哭什么哭?”

成落炎的心里,像刀绞一般。这些淳朴的山民,被折磨地如此惨淡,竟然还时刻惦记着国家,哎……朝廷对得起他们么?

“得得得”,一阵狂乱的马蹄声传来,泥泞的道路上,泥沙四溅,一群手持刀枪的官兵,冲进了村子里,气势如虹。

“修水渠的税,不能再拖了!”为首的,是一个满脸刀疤的壮汉,头上戴着一顶斗笠,腰上挎着一柄钢刀。他勒住马,也不下马,直接就喝道:“这是朝廷的命令,谁要是再拖欠,就休怪军爷不气!”

这时,他发现萧条的山村里,突然多了百来号人,个个衣甲鲜亮,不由得皱了皱眉,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成落炎冷冷地扫了这家伙一眼,道:“依照开元律法,军人的家属,可以免除杂税和徭役。你凭什么来收税?”

“军人家属?这破村里哪来什么当兵的?”刀疤脸咧嘴冷笑:“开元律法,冒充军人,那可是死罪!”

“军爷,我家二狗二十年前就参军了……”方才那昏倒的老妪,一边哭一边。

“二十年前?你怎么不一百年……糊弄谁啊?”刀疤脸不屑道:“反正军爷看到的免税名册里,没有任何一个王家村的。你们真是胆大包天,还敢冒认,不要命了!”

名册里没有……成落炎的心,一下子像是掉进了冰窟里:在征兵的时候,肯定都是有登记的,现在反倒没有了?明什么,明是被删除了!

想一想,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死在什么人的手上?某些心虚的人,会让他们的资料还存在么……成落炎的心中,猛然间燃起了滔天的怒火。

“我警告你们啊,乖乖交税,不要搞歪门邪道。”刀疤脸冷喝道:“还口口声声有当兵的,谁能证明?”

“我能证明!”(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t

第一百三十八章 谁能给公道?

成落炎愤怒地站了出来:“我能证明,他们当年都是我手下的兵,十二年前,都为国捐躯了!”

“你证明?”刀疤脸一愣,旋即又鄙夷地扫了一眼,冷冷喝道:“你算是哪根葱?”

“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对成帅……”成落炎身后的将士们愤怒无比,开口道,但身份还没报出来,就被成落炎阻止了。

自己的名字,在开元国里早就吃不开了,而且还有人想故意抹黑。想想昨日的遭遇,老帅心中唏嘘不已。

还是别身份了,免得给村子里的人们惹麻烦……

“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想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一句话。”成落炎沉声道:“将士们在前线,为国捐躯,保家卫国,却得不到承认,你自己觉得,这样公道么?”

“公道?哈哈,居然还有人跟军爷什么公道!”刀疤脸一阵大笑,他身后的一大队人马,也都谄媚地跟着哄笑。

“这真是军爷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大的笑话。”刀疤脸得意洋洋地道:“这个世界上,刀在谁手里,谁就是公道!在这里,军爷就是公道。”

成落炎眼色一冷,喝道:“作为一个军人,你怎么能出这样的混账话?让你拿起刀,是为了保家卫国,抗击外敌,你却把刀锋对向了手无寸铁的同胞;他们的家人,跟你一样都是军人,但他们的刀,却是对着敌人!”

成落炎这一声冷喝。着实让刀疤脸心里一紧。看着这干瘪老头严肃的嘴脸,居然隐隐有一丝不怒自威的味道,让人心里没来由地发虚。

不过,这发虚的情绪,很快就被刀疤脸所克服了:一个老匹夫而已,军爷怕他做啥?

“军爷就是把刀对着你们这群蝼蚁,你能怎样?钢刀在手。这就是我的公道。”刀疤脸猛然间拔刀,对着成落炎,嚣张地道:“不要再谈论那不知所谓的公道。军爷就算把这里的人全部杀干净,谁又能如何?什么狗屁公道,谁能给这个公道?”

“我能给这个公道!”

成落炎突然间拔出了腰间的长剑。让他身后所有的将士,都大吃一惊:十二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成帅拔剑!

大家的热血,一下子都轰然涌了上来,纷纷拔刀,与官兵们对峙,现场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不单单是这些弟兄们,就连成落炎自己,在拔剑之后。都有一丝惊讶,难以置信:自己的心,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不知不觉的,居然把剑给拔出来了?

“好大的胆子?你是要与官兵作对?”刀疤脸先是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接着转念一想:自己是奉命行事。万事有朝廷撑腰,怕他一个老头子干嘛?

“与官兵作对……”成落炎一下子被这句话给震惊了,接着又是一股浓浓的悲哀:自己毕生所做的事业,都是在保卫开元,没曾想,现在居然与开元的官兵站在了对立面。

何其可笑的局面……

“我不想与谁作对。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成落炎有些落寞地道。

“公道?就凭你,能给得起这个公道?”刀疤脸见成落炎有些顾忌,更加嚣张了:“你跟我作对,就是跟朝廷作对,就是背叛开元,就是全开元的敌人。”

“老子砍了你!”一个弟兄实在忍不住,大喊着就要出手。

成落炎眼神冷冷地一扫,让他退了回去。

这时,刀疤脸身边的一个人,仔细地打量了成落炎一番,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刀疤脸轻声了些什么,时不时透出一两句,有关昨日里在开元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事迹……

…,

“哈哈,军爷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俘虏啊。”刀疤脸哈哈大笑。

他是五年前才入伍的,被灌输的一直都是新的一套理念,对成落炎没有半分敬意。况且据这家伙已经没有半点翻盘的可能,甚至还让陛下很不满意,自然就更看不起了,还迫不及待地想踩一踩。

哈哈,想不到昔日的大将军,还能被军爷给踩一踩,真爽!

“败军之将,还敢言勇,还口口声声主持什么公道?”刀疤脸毫无顾忌地将刀尖抵在成落炎的胸口上,嚣张地喝道:“来啊,你来主持公道,来杀了我!”

“居然敢如此对成帅无礼,老子杀了你!”

一个将士忍不住要扑上来,被成落炎冷冷地喝止。

成落炎的脸色铁青,眼珠子一动不动,愣愣凝视着刀疤脸,带着无尽的怒气。

“怎么?你不服气,那你杀了我啊。”刀疤脸有恃无恐,道:“你以前是大将军,你应该明白,杀朝廷的官兵,是什么样的罪行。你要是敢动手,别你,跟着你的这么多傻蛋,都要随你殉葬!”

成落炎的脸色阴沉地吓人,一双铁拳捏的紧紧的,但却一动不动,任凭那锋利的刀尖,在自己的胸口越抵越近。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杀了我,然后带着你的一百个蠢蛋,一起到黄泉来找我。第二个选择,你跪下来磕个头,军爷或许可以大发善心,当这一切没有发生。”刀疤脸的面容显得分外地狰狞,带着凶残的笑容。

哈哈,前任大将军,又能如何?还不是要在军爷面前跪下来!

这种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爽。

“你不要太过分。”成落炎的声音很低沉,让人有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但刀疤脸却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越来越得意。

“军爷就是过分了,你能怎样?有种的就动手杀了我啊。”刀疤脸猖狂地笑道:“现在是什么时代?你还把自己当大将军啊。老匹夫,该醒醒了,时代已经不同了,你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连一条狗都不如。”

什么都没有了……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割在成落炎的心口上。

“这个世界,没有权势,就狗屁都不是。你以前军权在握,谁见了你都要战战兢兢;现在不同了,谁还会多看你一眼?随便哪个人,都能骑在你头上拉屎拉尿。”刀疤脸嚣张地道:“什么都没有,居然还异想天开地主持公道,你是在做梦!”

成落炎的心中,涌起了无边无际的悲哀:自己是什么都没有了,居然连几个可怜的村民都保护不了?几个低级的官兵,就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难道,没有权势,就连自己袍泽的家人都帮不了么?

原本已经无欲无求,死掉的心气,在这一刻,居然莫名地又有了一丝热血在涌动。

“怎么样,老匹夫,两条路你选哪一条?”刀疤脸得寸进尺,道:“你要是再不跪,可别怪军爷不气了。”

“军爷,都是我们的错,您老人家别生气,我们一定尽快把改交的税凑齐。”王家村里的人都被这阵势给吓傻了。老头子颤颤巍巍地道:“这位将军只不过是路过的,跟这件事没关系。”

面对如此淳朴的村民,成落炎的心里更是难受。

“什么狗屁将军?一个俘虏而已。”刀疤脸哈哈大笑,手中的钢刀,越发地用力,成落炎的胸口,已经隐隐现出血丝。

“我知道你要面子,不愿意跪。但你要是不跪,今天这事就没法了结。”刀疤脸凶神恶煞地道:“这样好了,军爷大发慈悲,再给你一个选择,以你这一条贱命,换这一百条命,如何?”

…,

“大胆狗贼!”成落炎手下的将士们发狂般地涌了上来,将刀疤脸团团围住。

官兵们严阵以待,将这些将士们围在了中央。

“老匹夫,你真的要对抗朝廷?”刀疤脸大笑道:“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退下!”成落炎厉声将手下的将士们喝退,等着刀疤脸,冷冷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我的弟兄们无关。”

“有关无关,不是你了算,你算个什么东西?”刀疤脸见成落炎如此犹豫,心里越发有底,嚣张地道:“没有权力,还想装逼,想主持公道?在军爷面前,谁有那么大的面子,敢主持这个公道?今天军爷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公道!”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钢刀便高高举起,冲着成落炎的额头,狠狠挥下!

手起刀落,只听“噗嗤”一声,骨肉分离的声音,一个脑袋便脱离了身体,滚了下去。

村民们哪里见过这阵仗,顿时吓得全身发软,哭喊声四起。

“军侯!”官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翻滚的脑袋,看着那脸上触目惊心的刀疤,个个胆战心惊。

怎么会这样?军侯自己把自己脑袋给割下来了?难道是见鬼了?

就连成落炎也是一脸震惊:这是怎么回事?

“恩,这位军侯不错,了要主持公道,果然就主持了这个公道,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践,不愧是受朝廷教育多年,应该颁发一个感动开元的大奖……”

一个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片刻之后,一道白色的身影,便倏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又是他!

成落炎心中猛的一震:放眼整个开元,或许也只有他,有这个胆量,敢如此高调地与朝廷唱反调了吧…..(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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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男儿当如此



>“哪里来的人,居然还敢杀朝廷的官兵,真是不知死活了?”

村民们心里很是忐忑,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那白衣的公子:这位公子很有勇气,但是惹了这么大的祸,恐怕难以全身而退。怎么还气定神闲地站在这里,还不逃命啊?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目瞪口呆。

方才还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官兵们,此时一个个像是斗败的公鸡,万分惶恐地看着这白衣公子,眼中流露出的尽是惧色。突然噗通一声,齐齐跪倒在地:“侯爷!”

侯爷!好大的来头!

对于这些偏僻山村的平民而言,九品芝麻官在他们面前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京城里随便一个贵族,对他们而言,想见一面,就跟登天一样困难。

堂堂一个侯爷,那是何等尊贵的存在,居然出现在这穷山恶水间,简直就跟做梦似的。

村民们也全都跪倒在地,对侯爷大拜特拜。

“拜我干什么?快起来。”赵宗阳和颜悦色地扶起带头的老人,笑道:“你们都是英雄的家人,拜我,我这寸功未立,混吃等死的闲人当不起,怕折寿。”

老人被赵宗阳这么一扶,全身都在打哆嗦,受宠若惊。

这可是开元的侯爷啊!

官兵们见状,也想要站起来。

“啪”的一声,一颗石子狠狠地砸在最前面那人的膝盖上,“噗通”一下。又狠狠跪倒在地。

“谁让你们起来的?”赵宗阳一改先前的和颜悦色,横眉冷目地瞪了一眼,直让官兵们脊背发寒。

“乡亲们的跪,本侯受不起。但是你们跪,本侯受起来是绰绰有余。”赵宗阳没好气地说道:“打仗的时候不见你们,欺负起百姓来,你们可真是威风八面。”

“侯爷,我们也是食朝廷的俸禄,为朝廷当差。朝廷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一个官兵很委屈地说道。

“好一个朝廷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朝廷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赵宗阳不屑地说道:“你们的俸禄,看似是朝廷给的,但朝廷的银子,又是从哪里来的?归根结底。黎民苍生才是朝廷的衣食父母。结果养了你们这群白眼狼,回过头来,不但不感恩,反而乒你们的衣食父母,天底下都很难找到比你们更混蛋的一群人!”

众人全都目瞪口呆:顺候真是什么都敢说啊。居然敢说百姓是朝廷的衣食父母!这岂不是把陛下一直强调的尊卑座次都弄反过来了?

但这话听起来,却是这么解气呢,爽!

“将士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些混蛋都给本侯绑起来,好好地查一查。谁都干了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但凡手上沾了血的,一概血债血偿。”赵宗阳傲然道:“你们不是说刀在谁手里。谁就是公道?今日,本侯就要来主持这个公道!”

“诺!”成落炎手下的一百将士,很自觉地就应了一声诺,兴奋地将官兵们团团围住,一个一个给绑了。这是他们先前一直想干却不敢干的事,现在有赵宗阳撑腰,终于得偿所愿,心里就别提有多爽了。

“侯爷饶命啊!”官兵们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双腿都在打颤,几乎是在头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下,就被缴了械。

当了这么多年的差,自己干了些什么破事,自己心里都有数。要真是被查出来,在场的,谁能跑得了?…,

“侯爷,我们都是在奉命行事,或许这些事是错误的,但也不能怪我们啊!”死到临头,一个官兵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大声喊冤道:“军令如山,我们只能执行,不能反驳。”

他这一声喊叫,立即引起了一阵的附和。人人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大声喊叫。

“是啊,大家都是当兵的,都明白面对命令,只有服从?”

“军令如山,我们不能违抗!”

“我们也是无辜的。”

听得这些人大喊大叫,就连成落炎手下的将士们,都微微摇了摇头:这些人虽然是罪大恶极,但是站在他们的角度而言,军令如山,确实是不容反驳的。

此事处理起来,还有些棘手了。

“好一个军令如山!”赵宗阳冷笑道:“对于命令,你们没有违抗的权力,但面对百姓,你们有将刀锋砍歪三寸的能力!”

赵宗阳一句话,立即让这些官兵们目瞪口呆,而将他们团团围住的将士们,则是拍手称快。

“还有,别在本侯面前装无辜。这些年来,你们四处征收的税里,究竟有多少,被你们中饱私囊,应该不用我来提醒?”赵宗阳冷哼道:“这难道也是军令?是朝廷让你们私吞的?”

没有人敢吱声,实际上即使让他们说话,也没人说得出来了。

一个个都手脚发冷,心跳加速,全身犹如掉进了冰窟之中。

“有好处的时候,个个胡作非为,喜笑颜开;出了事了,就痛哭流涕,军令如山,你们能不能再不要脸一点?”赵宗阳喝道:“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这么多年来,你们拿着百姓给的俸禄,都对百姓干了些什么?哦,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们压根就没有良心!”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官兵们个个全身筛糠,不住地磕头:“请侯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一定改过自新。”

“机会不是我给的,而且自己掌握的,可惜的是,你们已经错过了太多机会。当你们作恶多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收手,有没有给受害者机会?现在穷途末路了,却要乞求机会了,问问黄泉下那些死在你们手里的冤魂,他们愿不愿意给你们机会?”

赵宗阳大手一挥:“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才是天理循环。把这些家伙带下去,好好查一查,他们当初是怎么把人害死的,就让他们接受相同的死法。”

“诺!”将士们兴奋地领命,压着这些垂头丧气的官兵,走出了村子外。

“顺候,此事怕是不妥。”成落炎一直在冷眼旁观,此时却冷不丁地上前来,说了一句:“毕竟是官兵,由我的弟兄们来处理,怕是不成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你这老头子就是胆子小。天塌下来,还有本侯顶着,你怕个什么?”赵宗阳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成落炎叹了一口气,他哪能不明白,一旦自己的弟兄们手上染上了官兵的血,那就等于是彻底绑在了赵宗阳的战车上。但看弟兄们的样子,似乎是巴不得如此,这顺候在短短两天里,就竖立起了如此的威望。

他这已经不是阴谋,而是裸的阳谋了!

那自己呢,又该何去何从?

“你今天感觉很无力?”成落炎正在沉思中,却突然听得赵宗阳说道:“你从来没有如此感觉到权力的重要性?哪怕你以前是威震天下的大将军,但现在却一文不名,结果连弟兄们的家属都保不住!”…,

成落炎被赵宗阳戳到了痛处,眼神黯淡,一言不发。

“现在的开元是什么样子,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小人当道,君子蒙尘。我想做什么,也许你也已经猜到了。”赵宗阳轻声说道:“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我不会勉强。我相信,作为一个深爱着这片土地的人,你懂得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才是我们应该守护的。”

成落炎的脸色瞬间一变,心里有一股久违的热血,开始缓缓涌动。

“感谢侯爷的救命之恩,草民带着全村的人,给侯爷磕头了!”王家村的老幼妇孺们,在老头子的带领下,重重地向赵宗阳磕头。

“再跪,我可就真的生气了!”赵宗阳很严肃地说道,伸手将老人拉了起来。

“父老乡亲们,你们的家人是为国捐躯的英雄,但你们却受到如此的待遇,开元国对不起你们,我作为开元皇族,心中有愧!”赵宗阳极为郑重地,向着全村的乡亲们,深深鞠了一个躬。

“侯爷,使不得啊使不得!”村民们吓得目瞪口呆,赶紧又跪下磕头。

堂堂侯爷,何等尊贵的身份,居然向咱们这些蝼蚁鞠躬行礼,这是要折我们草民的寿的啊!

“没什么使不得的,你们受得起。”赵宗阳面色凝重,有些动情地说道:“英雄们客死异乡,为的是保卫国家,但他们保住了国家,却保不住自己的家园,对此我痛心疾首。这些无名的英雄们,即便全天下都把他们遗忘,也有家人在牵挂。

没人给他们证明?那就用本侯的刀,为英雄们正名!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英雄们的丰功伟绩,我就不会忘记。”

话音一落,侯府的下人们,就将准备的一大堆生活用品,给抬了上来。管家这会才明白,侯爷亲自过问的,确实是一件大事。

放眼整个开元,还有哪个贵族,能有咱们侯爷这般豪气干云?

“侯爷万岁!”这些朴实的乡亲们,眼中含着泪花,不知道怎样才能表达心中的敬意。

“乡亲们,举起杯中酒,让我们拜祭远去的英雄们!他们虽然尸骨无存,但他们永远活在我们心中!”赵宗阳面色肃穆,将杯中的酒缓缓地洒到了地上。

成落炎心中波澜万千:心狠手辣,却又有情有义。对代表朝廷的官兵们不留情面,但却向如尘埃一般的百姓们放下身段。哪像那些心比天高,却只会欺软怕硬的二世祖?这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

男儿,当如此!(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岂止是枭雄?

侯府准备的一大堆物品,一一分发到了村民们的手中。赵宗阳又吩咐下去,让侯府的工匠,这几天都留在村子里,好好地将小村改造一番,让大家都住上好房子。

村民们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一个个感恩戴德,恨不得给顺候立一块长生牌。

“不要拜我,这是你们应得的,英雄们为开元付出了生命,作为一个开元的人,我就有义务建设他们的家园。”赵宗阳大声喝道:“那些扭曲事实,亵渎英雄的人们,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付出沉痛的代价!”

“今天在这里,我留下一句话:但凡是为开元踏上战场的英雄,不论生死胜败,若是朝廷不管,我管!”

霎时间,群情激奋,热血沸腾。

成落炎心里一叹:此话一旦传扬出去,哪里的兵不对顺候心向往之?自己的这些手下更不用说了,必然是死心塌地。而且还顺便打了朝廷的脸,这裸的阳谋,真是厉害非常!

不过,这种阳谋,可不是谁都能玩的,这需要足够的实力。

“这家伙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在远处的一道山岭上,两道身影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一身黑衣的御天寒,表情显得有一些凝重。

“有什么看不懂的,小白脸这是在做戏,就是想收买人心嘛。”冉冬夜在旁边撅起小嘴,有些不服气的说道:“这家伙就是鬼点子多,随便一点不值钱的东西。就让不知道多少人对他死心塌地。””

“但是你不觉得,他做的有些过头了么?”御天寒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贵族始终是贵族,平民永远是平民。两者之间,有着永远无法逾越的沟壑。这是天道,也是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啊,我倒觉得他这么做挺有良心的,而且还很有效。”冉冬夜喃喃道:“那些传奇和演义里,不都是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嘛,我看小白脸也是想做一个枭雄。”

“咦,奇了怪了。往常你都是说他的坏话,现在怎么反过来,帮他说话了?”御天寒疑惑地问道。

冉冬夜顿时一怔,还好有面纱蒙着脸。不至于暴露那有些尴尬的神色。她使劲摇头,忙不迭说道:“哪有,我只是就事论事,我这个人一直很公道的。”

一直很公道?御天寒听了这话,只感到异常无语。

“小妹妹这次还真是说了一句公道话。”这时。一个异常妩媚的声音,突兀地传来。冉冬夜扭头一看,顿时不太乐意了,用一种略带刁钻地语气说道:

“你这个风骚娘们还真不容易。为了勾引男人,还真是风雨无阻。居然跟到这么偏僻的山村里来了。”

“小妹妹你不也一样?怎么了,怕姐姐跟你抢?”伤秋带着一丝挑衅的微笑。扫了冉冬夜一眼,说道:“原本姐姐是没有兴趣跟你抢的,因为你的这个男人还没有优秀到足够吸引姐姐的程度。不过现在么,姐姐对他有些好奇了。”

“你这种风骚的人,见是个男人都好奇,不要脸。”冉冬夜最不爽的,就是伤秋这种挑衅的语气,好像她比自己要厉害似的。不就是会卖弄点风骚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吃这一套的,比如小白脸。

呃,小白脸当真吃不吃这一套,似乎还有待进一步查证。

“冬夜,不得无礼。”御天寒感到有些头大。…,

伤秋可是千里堂的分堂堂主,放在谁眼里,都是竞相巴结讨好的对象;结果在冉冬夜这里,却是如此无礼,呃,似乎还有赵宗阳,也是无视。这两个不太正常的人,到底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要是当真把伤秋给得罪了,让她记在心里了,那无论是谁,都只有吃不完兜着走的份!

“伤秋小姐,你觉得赵宗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御天寒突然想听一听这千里堂堂主对赵宗阳的看法,便认真地问道:“你也认为他是一个枭雄么?”

“枭雄?岂止是一个枭雄那么简单?”伤秋淡淡地笑道:“天下枭雄,伤秋见过的不知凡几,但能够做到这个程度的,却前所未有。一个能够在蝼蚁面前弯腰的人,也有胆量在强权跟前挺起脊梁。你说这样的人,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不是很明显了么,他想上位。”御天寒有些惊讶地说道:“连我都能看出来的野心,伤秋小姐不可能没看到吧?”

“如果你真这么想,那你就太肤浅了。”伤秋微微摇头,说道:“他是在挑战规则,要打破千万年来的条条框框,这岂是一个枭雄所能谋图的?”

“打破规矩?”御天寒震惊道:“天下间,哪有人能够挑战规则?那比逆天改命还要荒唐。况且,他本身也是贵族,是规矩的受益者,改变了规则,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甚至怀疑他自己也不是有意为之,就是率性而为,不知不觉,就往这条路上走了。”伤秋微微叹息道:“或许,他站在另一个层面,看待事物的角度和思维方式,与我们已经不同了。我甚至有一种很荒诞的感觉:也许我们这些人在他眼中,就像坐在井里的青蛙,却在恬噪地嚷嚷着他眼中的蓝天。”

“这怎么可能?这种感觉太荒谬了吧?”御天寒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千里堂的分堂堂主,眼界何其之广,心气何等之高,居然对一个修为平平的赵宗阳如此高看,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

赵宗阳的确是一个很厉害很难缠的角色,但还没到这个望尘莫及的地步吧?

“改变规则,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千万年来,无数的王朝更迭,却也都是遵循着这一规则,没有人会想过改变。”御天寒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

“谁说没人想过改变,亿万年前的一个亘古大神就改变过,而且几乎成功了。”

“你是说逆修?”御天寒倒吸一口凉气:“两者怎么可能相提并论?再说了,强悍绝伦如逆修者,也难免失败的结局。何况赵宗阳这般微不足道之人?他若真是有此志向,只怕会是头破血流。”

伤秋轻轻一叹,说道:“我不是把他们相提并论,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人曾经想过改变,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相同的想法,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相同的胆量,你不敢做,甚至连想都不敢的事,不见得就没人敢。我也不知道他这么走下去,结果会如何,只能慢慢看下去。当然,我也觉得,一败涂地的可能性最大。”

“你们这都是在扯淡,小白脸哪有你们说得这么玄乎,不过就是顺着性子做了几件事而已,哪有你们想象地这么高深?”冉冬夜忍不住开口嘟哝了几句,一副很了解赵宗阳的模样,说道:“小白脸这个人,本宫再清楚不过了,他这个人头脑很单纯的,哪有你们想的这么复杂?”…,

单纯?居然有人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赵宗阳?

一时之间,伤秋和御天寒尽皆感到很无语。

而此时,冉冬夜口中很“单纯”的赵宗阳,已经在村民们感恩戴德地一片欢呼声中,抽身而出,缓缓踏上回城的路。

在他身边的,则是一脸复杂神色的成落炎。

寒风冷雨中,成落炎的身影更显得萧索,但他原本麻木的眼神,此时却带上了一丝燃烧的火焰。

“怎么样,老头子,你是怎么想的?不用急着回答我,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不急的。”赵宗阳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这大半辈子都过去了,也没什么想不开的了。这条命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为了弟兄们的出路,拼一下也无所谓。”成落炎猛然间像是下定了决心,道:“不过,恕我直言,你现在要人没人,要地没地,前路很艰难。”

赵宗阳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阵狂喜:终于松口了!

看来本侯的判断没有错:这世界上,没有谁能够真的无欲无求,只看你能不能找到他的羁绊,对症下药。

成落炎的羁绊,不在于他自己,而是他的那些弟兄。

“前路是难,不过正是因为难,才有意思嘛。”赵宗阳发出一阵很豪爽的笑声:“其实,我很享受这种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经营过程,这让我有一种难得的成就感。”

成落炎微微点了点头:这顺候真是与众不同。别人都是恨不得一生下来,就拥有了全世界,不需要任何付出,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这家伙,却似乎很享受前进过程中的坎坷和苦难。

“享受归享受,但很多事,需要着手去做了。”成落炎认真地说道:“地盘的事暂且不说,现在最关键的是人,但根据我看到的,你侯府的力量,实在是太弱了!”

“有时候,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赵宗阳别有深意地一笑,道:“有没有兴趣,陪本侯到西山走一趟,做好心理准备,可能会大吃一惊的。”

大吃一惊?成落炎苦笑着摇了摇头:以自己的阅历和见识,能够让自己大吃一惊的事情,恐怕已经不多了吧!(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一章 意外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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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雨之中,一行人马,从开元城郊三十里外的小山村,又折向了西山。-<>-./-<>-记住哦!

在成落炎看来,此番西山之行,怕是有些小题大做。顺候莫非真想让自己大吃一惊么?这样的可能性,很小吧。

“侯爷到底卖的是什么关子,可否给我透个底?”成落炎随口问道。

“当然可以,这又不是什么秘密。”赵宗阳说道:“这次为了接待大周的使者,本侯从北大营中,讨要了一小营人马,整合了一下,称为卧龙营。”

“从北大营要的人马?”成落炎闻言,略一沉吟,轻轻摇了摇头:林战波的性格,自己很清楚,那是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的主。你要从他手下要人,简直跟割他的肉没什么区别。

想都不用想,这卧龙营绝对是老弱病残拼凑而成的。

难道,这就是顺候要给自己的惊喜?太儿戏了吧!

“前一阵子,本侯把卧龙营的五百军士,以及我侯府里的一些侍卫,拉到西山去进行了一番特训,相信效果会不错。”赵宗阳自信满满地说道:“现在就去检阅一下特训的成果,应该会有一个惊喜。”

成落炎无语地摇了摇头:什么叫“相信效果会不错”?老弱病残拼凑的队伍,难道凭借区区几天的特训,就能脱胎换骨?简直是闻所未闻!

一路风雨,道路泥泞很不好走,一行人马磨磨蹭蹭了半日的功夫,才到了西山。

刚到山脚下,隔得远远,便猛然间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气势冲天。

成落炎心里一惊:这是一队老弱病残所能爆发出的气势?

虽然还没见到人影。但他行军打仗多年,单听声音。就能感觉到一只队伍在训练中所保持的状态。对于军队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一股子热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通常情况下,这种由老弱病残组成的队伍,士气都十分低落,因为这些人都知道自己的情况,看不到希望,自然就不会有太高的心气;当然,将军们也没对这些人抱什么指望,不闻不问。由此。就形成一个恶性循环。越来越差,很快便被淘汰。

“究竟是什么样的精神力量,让这些人爆发出如此的心气?”成落炎突然间来了精神,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看,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群人。难道说。林战波这次一反常态,没有给老弱病残,而是给了一队精兵?

“侯爷来了!”不知道是谁眼尖,吼了这么一声,顿时整个山脚下都爆发出一阵兴奋的欢呼声。-<>-记住哦!

只不过,欢呼的同时,训练还在继续,没有任何一个人为此而停下来。

成落炎点了点头,由衷赞叹:令行禁止。此为强兵之道!这应该是一队精兵吧。

但是当他走近之后,却发现,这的确是一些缺胳膊断腿的士兵,但让人不解的是,他们的精神却出人意料的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在自己的印象中。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老弱病残!

训练还在继续着,成落炎是个中行家,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强度,全是参照最精锐的队伍来制定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从种种迹象来看,这种强度的训练,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是精兵,撑这么久,恐怕也有些吃不消了。

但这些老弱病残,却仍然在坚持,一个个不要命似的。很多人身上的伤痕,都是历历在目,而且是旧伤加新伤,其痛苦的程度,实在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成将军觉得本侯帐下的这些军士如何?”不知不觉中,赵宗阳对成落炎的称呼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不再是之前的老头子,而是成将军了。

成落炎自然是能体会到其中的分量。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实在难以相信,一群已经残疾了士兵,居然还能焕发如此的勇气,有如此高昂的斗志。”成落炎看向赵宗阳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欣赏:“想不到侯爷在带兵方面,也有如此造诣,未必逊于我了。”

“这话就是捧杀了,我自己的斤两,自己心中清楚。”赵宗阳笑道:“其实成将军最想问的是,我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法,激起他们的斗志的吧?不少字”

成落炎点了点头。

“其实很简单,只要让他们看到希望。”赵宗阳云淡风轻地说道

“简单?这也是我最疑惑的一点,像他们这样的情况,如何能看到希望?”成落炎疑惑地摇了摇头。

这时,士兵们的训练,总算是告了一个段落,很多人都累得瘫倒在地。如此高负荷的强度,的确是超出了他们的极限。

“禀告侯爷,这七天的特训,共计有六百零一人参加,其中有一百人在中途因为受伤而难以继续,另有一百人考核不合格,现在剩余的还有四百零一人。”负责此次特训的赵勋,赶紧迎上前来,毕恭毕敬地向赵宗阳汇报道。

赵宗阳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小勋你黑了不少,也壮了不少,这些日子,辛苦了吧。”

“为侯爷办事,永远都不辛苦!”赵勋心中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受。侯爷亲自嘘寒问暖,真是让人感动莫名……

“那现在就让本侯看看你们特训的成果吧。”赵宗阳的面色猛然间严肃起来,认真说道:“没有忘记我当初说的话吧?不少字”

“侯爷的命令,绝对不敢忘。”赵勋拱手领命,然后转过身,对正七倒八歪在地上休整的众多士兵大声喝道:“拿出你们所有的实力来,在侯爷的见证下,进行最后的考核!”

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众人,闻言都挣扎着爬了起来。都到了这一步,没有人想放弃。

“最后的考核,很简单。也很艰难。接下来,我会把你们分成三个组。进行循环的战斗,每个组最终能坚持到最后的一百人,就可以留下来。”赵勋伸手比了一个三的手势,大声喝道:“三百人,这是侯爷七日前定下的人数,有人忘记没?”

“没忘!”齐吼吼的喊声震天。

“有人想退出没?”

没人回话。

“那好,最终的考核,开始!”

这四百遍体鳞伤,疲惫不堪的将士们,很快就被分成了三个组。在赵宗阳的注视下。拼命搏斗了起来,就像一批批饿极了的狼,面露着凶光,恨不得将眼前的猎物撕成碎片。

“这四百人,已经战胜了他们自己心中的自卑和怯懦。都是很优秀的军人。尤其对于有残疾的人而言,要达到这种气势,难于登天。说句实在话,我真的被震撼了!”成落炎旁观着这让人热血沸腾的一幕,轻声对赵宗阳说道:“要淘汰掉其中的一百人,是不是太残忍了?”

“我要纠正一点,这不是淘汰,是暂时不能进入而已,以后都还有机会。”赵宗阳认真地说道:“其实多一百人少一百人。并不会对我造成多大的负担,但我要带给所有人一个信念,自己想要的一切,都不能被动等待,都要靠自己去拼!”…,

“而且我还会告诉他们,这三百人。并不是最终的三百人,以后定期都有考核,能者上,不能者下,人员永远都会有流通。我要让他们有一种危机感,不能因一时得意而安于现状。”赵宗阳说道:“有竞争才有压力,有了压力才有进步,一旦没有了上下流通的机制,再强的队伍,也慢慢会变成死水一潭。不仅仅是军队,包括国家,一旦失去了上下流通,让下层的人永远没有了晋升的机会,这个国家就会变成一个大酱缸,慢慢腐化,看似繁花似锦,其实脆弱不堪。随时一个风吹草动,就可能轰然崩塌!”

成落炎眼中露出一抹惊讶的神色:“顺侯,你今年贵庚?”

“十八,下个月就要十九了。”赵宗阳说道。

“十八?我简直怀疑你是八十岁。”成落炎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我等已经老了,不太中用了。”

“将军谬赞了,我这只是纸上谈兵而已,打嘴仗可以,真要带兵,只怕是要累死三军。”赵宗阳笑道:“术业有专攻,这等专业的事情,还得仰仗将军,我就安安心心做一个夸夸其谈的门外汉好了。”

“那我冒昧的问一句,侯爷的术业又是什么?”成落炎问道:“是追求个人修炼的极致,还是追求世俗权力的极致?甚至是……两者合二为一!”

“都不是。”赵宗阳淡淡道:“我做了这么多,其实追求的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求死。”

成落炎很是无语,这顺侯看起来挺正经的,冷不丁说一句笑话,真能吓死个人……

“侯爷,到了现在,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是怎样让这些残疾的看到希望的?”

赵宗阳微笑,指着赵勋,对成落炎问道:“你觉得这个小孩子怎么样?”

“身材壮硕,目光如电,很有股子气势,是块好料子!”成落炎赞道:“以他的素质,即便是最精锐的队伍,应该也能进得去。”

“如果我告诉你,半个月之前,他瘦弱地一阵风都能吹倒,连最差的士兵都打不过,你会怎么想?”

“怎么可能?侯爷不要开玩笑。”

“侯爷不是开玩笑!”赵勋开口说道:“全是仗了侯爷的丹药,我才有今天;弟兄们拼命训练,只是因为侯爷许诺,前三百人,可以得到丹药。”

什么丹药,居然如此厉害!难怪这些人爆发出如此大的能量。

成落炎突然心中一动:老弱病残尚且如此效果显著;自己手下的将士们,原本就是最精锐的部队,只是这些年来荒废了,要是能有丹药的支撑……(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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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地盘的问题

如果顺侯所言非虚,老弱病残都可以脱胎换骨的话,那自己手下的弟兄们,底子本来就好,若是再加上丹药的功效,岂不是要一飞冲天了?

对成落炎而言,他自己的前程和荣华富贵,其实都不太在意了,但这些跟着自己十多年的弟兄们的前程,他不得不看重。

还有那些死去的袍泽们的家属,也一定要照顾……

而有这个能力,又有这个心,能做到这一切的,在整个开元,似乎就只剩下顺侯一个人了!

“小勋,你辛苦一点,就在这里盯着,等到最后的结果出来,然后带大家回侯府休息。明日到我这里来领三百颗培元丹。”赵宗阳吩咐道:“另外,我再给你一颗强心丹,相信不久之后,你就可以天命觉醒了。”

“侯爷再造之恩,小人没齿难忘!”赵勋感激涕零,一副恨不得肝脑涂地的架势。

如果说成落炎先前只是震惊,现在却是难以置信了:天命觉醒?这是何等的境界,一个废物的材料,居然区区两颗丹药,就要变废为宝,完成觉醒!

难道说,这些残疾的士兵们,也都是奔着天命觉醒的目标而去?

难怪那么拼命!

如果是真的,那自己手下的弟兄们,看来是前途似锦,大有可为了。

有了这么一层心思,成落炎主观上的积极性,就强上了不少,开始把自己逐渐代入到赵宗阳的阵营中,为赵宗阳的大事来思考谋划了。

回了侯府之后,赵宗阳刚准备洗个澡,收拾一下。却见到成落炎一直跟着自己,没有离去。便知道他有话要对自己说。

赵宗阳心里一喜:这是一个好现象,说明他开始进入角色了。

“有什么话,咱们到书房里谈吧。”赵宗阳将成落炎请进了书房,将下人屏退。

书房里,熏香的烟雾,袅袅飘散,精致的火炉中,燃着文人,正在烹茶,发出“嘟嘟”的响声。使得整个房间有一种文雅的意境。就像文人们最喜欢追求的那种悠然空谷中,胸怀天下志,也像演义和传奇故事中,最喜欢渲染的“方寸之地,定鼎天下之计”。

赵宗阳近日里对于烹茶之事。倒是有了些兴致,也学得很快。他以熟练的手法,洗了一泡茶,然后斟了半杯,递到成落炎跟前,从容道:“闹中取静,本侯这次也附庸一把风雅,将军不要见笑。”

“我等行军打仗的,虽然都是粗人。但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成落炎接过茶杯,把玩了一番,动作也是相当熟练。

对生活品质的追求,已经融入了贵族的血液中了……

“成将军是不是对于我的未来,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轻轻啜了一口茶,赵宗阳从容不迫地问道。

“我想我大概猜到侯爷想做什么大事了。”成落炎脸色一沉。道:“但你是否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你是否愿意承担那难以想象的磨难,承受万人唾骂?要知道,你想做的事,在人们看来,是大逆不道!极有可能背上千古骂名!这些,你都想好了?”

“流芳百世也好,遗臭万年也罢,对我而言,不过是浮云入目,转眼成空。”赵宗阳面无半点愧色,开诚布公道:“我不是为了什么千古大业,更不想开所谓万世太平,这些都是瞎扯淡。我只是为了报私仇而已,对我而言,这也是我生命仅剩的为数不多的意义,别人怎么看,我真的无所谓。”…,

“好一个瞎扯淡!如果你夸夸其谈,说一番为了天下苍生而战的大道理,我反倒会看不起你。”成落炎面色微微有些动容,赞叹道:“侯爷真性情,随本心而为,不受外物羁绊,实在是格局宏阔,吾辈不及!

老臣受先帝知遇之恩,恩同再造。侯爷的私仇,也是老臣的恨!”不知不觉间,成落炎在赵宗阳面前,已经自称为“老臣”。

“当然,在报私仇的同时,本侯也想在能力范围之内,顺便做一些改变。现在的状况,确实是太扯淡。”赵宗阳轻轻摇了摇头,叹道:“很多事情,看了后让人有些心酸。”

“在贵族中,像侯爷这么有怜悯心的人,已经不多了。”成落炎这句话乃是有感而发,倒是不含半点虚假和客套。

赵宗阳微微摇头,不言不语。前九世重生,自己遍尝了世间酸甜苦辣,对底层百姓的苦难,可谓是感同身受。虽然这一世,自己的目标并不是为了拯救天下,但在自己眼睛能看到的范围内,随手拉上一把,也只是顺手之劳而已。

况且,还能赚取民心,为谋逆大事打好民众基础,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不过,侯爷要想做大事,困难重重。”成落炎认真地分析道:“最基础的三点,想必侯爷自己也很清楚,要有人,要有钱,还要有地盘。

人,这是一个大问题。不过让我想不到的是,侯爷居然变废为宝,将卧龙营的老弱病残转化为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成落炎顿了顿,喝了一口茶,接着组织了一下措辞,说道:“不过恕老臣直言,这股力量自保足矣,但用于开拓,只怕是杯水车薪。”

“这点本侯清楚。”赵宗阳点了点头,道:“你那里还有一百弟兄,我都算计着呢。”

成落炎一副很无语的模样,不过心里倒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有这么一句话,就相当于侯爷给了一个承诺,自己的这些弟兄们,算是有了着落。

“即便加上这一百人,形成一股攻坚力量,但也不足够。而在这开元城里,你再想开拓兵源,根本不实际。”成落炎毫不避讳地直说道:“老臣说句不怕得罪的话,别说你招不到兵,就算是有人愿意来,也不可能成行。现在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目光盯着你……”

赵宗阳认真地点了点头,成落炎说的是实情。

“至于钱,我不太清楚侯府里的状况,但看起来似乎不错。不过我想说,不管你手中有多少钱,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资源是不是会被人卡住咽喉?等到你真正做大事的时候,手中没有属于自己的资源,是不可能成事的。”

赵宗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自己想的还是简单了点,以为有了二皇子的财产和产业,就足够了。但成落炎一语道破,这些产业,其实都会被人卡住脖子。就说聚金楼,朝廷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到了关键的时刻,贴一张封条,就万事大吉了;或许你够强势,敢于正面叫板,把封条撕了,照常营业,但那又怎样?赌客们会为了你对抗朝廷么?谁还会来光顾……

看来,还是得掌握一些资源才行。

“第三,最重要的,也是你目前最缺的,还是地盘。”成落炎说道:“没有地盘,你从哪里征兵?就算征来了兵,又在哪里养?你如何休养生息,积蓄力量?别说进可攻退可守,你连最基本的立锥之地都没有!”…,

“这倒是个大大的难题,我也考虑过,一直为此而烦恼。”赵宗阳拱手抱拳:“还望将军指点一二。”

“指点不敢当,老臣说点不成熟的意见。”成落炎说道:“说句实在话,侯爷在开元城里的地位相当尴尬,看似很威风,实际上没有半点根基。京城里世家太多,势力盘根错节,早就瓜分完毕,哪里还有你的份。更何况,天下脚下,你一言一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如何能施展手脚,闪转腾挪?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当今陛下,对你恐怕也不太放心吧……”

“那依将军之见,该当如何?”赵宗阳深知成落炎所言非虚,在这京城里,处处掣肘,根本施展不开手脚。能应付下来都算是不易,更遑论在这里抢地盘了?

“古时双龙夺嫡,一龙留守而亡,一龙在外而生。”成落炎沉默半晌,猛然间说道:“走!走出去,自有一番大天地。金陵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但在这京城,浊气遮天,乌云蔽日,你如何得遇风云?”

“走?走到哪里去?”

“侯爷忘了自己的家乡么?”成落炎说道:“雁北郡,是先皇的发迹之地,影响力深远;与大周接壤,战火不断,正是英雄用武之地;四通八达,国之门户,是兵家必争之地;还有一点,这里离巡天宗总部很近,人才济济。

如此风云际会,侯爷若是真龙,一朝得水,岂能不一飞冲天?”

赵宗阳怦然心动:这确实是一块宝地!别的都暂且不说,单单听最后一条,离巡天宗总部很近……能够在大事完成,求死之前,多看心煜几眼,也是好的。

见赵宗阳陷入思索,半晌不回话,成落炎暗暗叹了一口气,道:“当然,这只是老臣一家之言,若是侯爷放不下京城的繁华,也可另做打算。”

“将军误会了,繁华不过是过眼云烟。”赵宗阳道:“我想的是,最好不要以狼狈的姿态落荒往那里逃去,而是要让陛下千恩万谢地求我去,甚至,把雁北郡作为我的封地……”

成落炎一愣:这……太异想天开了吧!(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三章 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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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老臣直言,这不太可能吧。-<>-./-<>-记住哦!”成落炎直截了当地说道:“当然,若是真能够如此,那是最好不过。以一个强势的姿态驾临雁北郡,有百利而无一害。那里民风极为彪悍,只崇拜强者,若是以失败者的姿态去,恐怕难以有什么威望……”

“本侯就是要强势驾临。”赵宗阳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舍我其谁的豪气:“那里就本就该是我的地盘,谁能跟我抢?”

这种气势,让成落炎很是欣赏,甚至从赵宗阳身上,隐隐看到一点先皇当年起兵时的姿态,同样是如此地踌躇满志,气吞山河!

不过,气势归气势,真要操作起来,还是一门技术活。赵宗阳现在面临的处境,可以说比先皇当年要困难不知道多少倍。

“侯爷到底准备如何打算,才能让陛下求着你去,还把那里作为你的封地?”成落炎地问道。

赵宗阳不紧不慢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缓缓饮入口中,将空杯子倒转过来,微笑道:“只要让他觉得,这是一个包袱就行。我,还有雁北郡,都是包袱,而且若是我去了雁北郡,会很轻易地被杀死,那他会不会求着我去?”

“若真是这样,他不但会求着你,甚至你还能提很多条件,捞很多好处,或许……封一个王给你也不为过!”成落炎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一般,有热血有勇气,但却不莽撞。

若是换上一般的人。面临这种情况,要么心生胆怯,不敢动作;要么冲动过头,玉石俱焚。自己这么多年来,见到过太多的热血青年,嗷嗷叫着喊打喊杀,结果敌人的手指头没伤到一根。自己的脑袋都已经搬家了。

不过,这种有些恶趣味的想法,要怎么才能实现呢。

连成落炎这种阅历丰富的老家伙。都被勾起了好奇心,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看了。

……

翌日一大早,赵宗阳就出门了。跟在身边的。除了成落炎,还有赵勋。赵勋昨天就带着卧龙营的将士们回来了,到赵宗阳这里领了三百培元丹,分发给将士们之后,就忙不迭地回到赵宗阳身边,做回以前的贴身跟班。

之前七天,他独当一面,看起来威风八面的样子,但是总感觉到心里没底,现在一回到侯爷身边。做起贴身跟班,一下子就感到轻松惬意了。

“看来,俺就是伺候侯爷的命啊,给个将军也不换。-<>-记住哦!”赵勋在心里嘀咕道。

在特意的安排下,赵宗阳这次出门。阵仗大得吓人,比当初的二皇子,还要高调显摆得多,就差没有直接举一块“京城一霸”的牌子招摇过市了。

尤其是当不少人看见成落炎跟在他的身边后,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

各大家族,几乎在同一时刻。都开始了动作,但明显都已经晚了。

无数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赵宗阳的一举一动。见到他先是去了二皇子的府上,两个人聊了一会之后,或许是闹了什么矛盾,一下子就翻脸了,互相对骂,还差点打起来。

隔得远远的,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隐隐听到几句对骂的声音: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翻老黄历?你以为自己是谁啊,现在的开元,跟你早就没什么关系了,还把自己当做是皇族?你自己睁开眼看看,现在开元城里的家族,还有谁会用正眼看你一下?”…,

“得了吧,别看你是皇子,其实在大家眼中,你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货,又有谁会把你当回事?以前你还有几个散碎银子,总有些人捧着你,现在穷光蛋一个,比要饭的都不如!”

“有钱算个屁,老子地位比你高,满朝的文武大臣们,谁不卖我几分面子?在这开元城里,孤随便跺一跺脚,就能让地面抖三抖!”

“那是因为你太穷,房屋质量太差。你闭关太久,脑子都闭出问题了,外面的世界什么样,你还不知道?你自己出去问问,整个京城,有谁不知道本侯的威风?”

“吃了几顿饱饭,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要说起威望,你怎么跟我比?”

“究竟谁威望高,不是你说了算,大臣们都长了眼睛,他们支持谁,也不是你空口白话说了算,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臭小子,你还跟孤杠上了?那好,咱们就试试,看看究竟谁才是京城里年轻一代中执牛耳者?”

……

这消息,迅速传回了开元城的各大家族,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两个人,野心都够大的啊!听这意思,他们是在争“京城一哥”的位置。真是可笑,这两个家伙,以为太子走了,京城就是他们的天下了么?

说句不好听的话,即便太子在的时候,也不敢堂而皇之地说,所有人都要听他的。京城是何等地方?卧虎藏龙,各种势力盘根错节,岂是你一两个人说了就能算的?更何况你们两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痴心妄想……

许多人都在心里冷笑,不过没过多久,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这是赵宗阳发来的请柬,全京城的达官显贵,几乎都收到了。”相国府里,徐凌天小心翼翼地将一张火红色的请柬,递到了徐相国的跟前,组织着措辞:“这顺侯真是好大的威风,全城的贵族都请了,甚至连我们徐家这种跟他有深仇大恨的,都没有放过。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

“这个家伙,已经快要疯魔了!”徐相国的语气,有些冰冷。

承受了丧子之痛,他这段日子里,显得有些萧索,须发几乎已经找不到一根黑的,眉头整日都紧锁着,仿佛一夜之间就老了十岁。

但正是因为如此,使得他整个人的气质有所变化,更显得阴沉而深邃,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徐凌天心里明白,这老头子死了长子,现在已经没什么好顾忌的了,随时都可以豁出命去拼。这种鱼死网破的决心,远比以前瞻前顾后,更有杀伤力。

“这酒宴,你是怎么看的?”徐相国冷冷问道。

徐凌天不敢怠慢,沉吟了半晌,答了一句:“宴无好宴。”

徐相国微微点了点头:“这种场合,还没资格请得动老夫,凌天你去吧,记住一点,切记不要丢了徐家的脸面。”

徐凌天似乎有些紧张:“这么重的责任,凌天恐怕……”

“怕什么怕?我授予你最大的权限,可以直接代表我徐家。”徐相国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你可以随意施为,无论你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徐家都给你担着!”

“凌天一定尽心竭力!”徐凌天眼中一抹光芒闪过,应声答道。

“凌天,你要好好干,我已经老了,以后徐家的重担,迟早要落到你的肩上。”徐相国叹了一句,似乎又是在喃喃自语:“我这几日也不能闲着,要拜会一些老朋友……”…,

拜会老朋友?看来这老头子,终于耐不住性子,想要有所动作了。

徐凌天心里,对此留意上了……

鸿门楼,是开元城里最大的酒楼,原本也是二皇子的产业之一,现在自然就归赵宗阳所有了。

这一日,鸿门楼里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异常地热闹,席开了近千桌。几乎京城里叫得上名号的家族,都有人到场,可谓是高朋满座。

只是,这热闹只是个表象,所有参加宴席的人,似乎都怀有心事,若不是有敲锣打鼓的戏班子,只怕现场会显得非常冷清。

“这种喧嚣下的寂寞,真是有趣。”

这时,从大门外,走进来两个不速之客的身影。御天寒看着沉默不语的众人,很优雅地拱了拱手:“诸位,久违了。御某不请自到,没有打扰大家的雅兴吧?不少字”

这大周的驸马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了?顺侯到底想干什么?众人的心思各异,什么样的想法都纷至沓来。

不过御天寒这一到场,倒是让现场的气氛活络了不少,众人都纷纷上前行礼,打招呼。其中不乏很多初次见面的人,但对大周驸马所展现出的热情,比多年老友还要热络上不少。

“这些开元的人真是可笑,认都不认识,还要来套热乎,骨头都是软的。”应付完众人的寒暄,落座之后,冉冬夜在御天寒身边很不屑地嘀咕了一句。

御天寒不置可否地回了一句:“开元向来很好客……”

“小白脸怎么还没来?不是他请客么,架子怎么摆的如此之大!”冉冬夜很不满地冷哼了一句。

“我靠,丑八怪你够了啊,别整天在背后说本侯的坏话。”一个声音,突然传进了冉冬夜的耳中。

赵宗阳摆着极大的排场,在前拥后簇之下,进了大堂。

这排场,让众人一看,心里就不舒服:装什么装,真把自己当京城一霸了?

不过表面上,自然是一团和气,不断地寒暄问好打招呼。

“感谢大家今日光临,本侯这里也算是群贤毕至了。”赵宗阳爽朗地一笑,口气大的吓人:“今日这酒宴,不妨附庸风雅取个名,既然是在鸿门楼,那依本侯的意思,不如就叫鸿门宴吧!”(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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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鸿门宴!众人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

倒不是鸿门宴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关于这个词语的任何典故,只是赵宗阳这语气,太过霸道了吧。

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征求过谁的意见没有?完全没有把众人看在眼里!

“把大家都凑到一起聚一聚的想法,本侯很早之前就有了,只是一直没有适合的时机。”赵宗阳似乎一点都不顾及众人的想法,直截了当地说道:“大家都是开元的重臣,为我赵家做事,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感谢一下大家。来,把酒杯都舀起来,让我们为了开元的繁荣,满饮此杯!”

这是什么口气?

不少人当场就差点发作了。能够坐在这里的人,在开元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随便吐口唾沫,都能砸出一个坑。这些人无论到哪里赴宴,不是作为贵客,被人奋力巴结逢迎?

结果今日这鸿门宴,居然被人说得跟家奴差不多……什么叫“为我赵家做事”,自我感觉好得过分了吧,莫非你真以为开元是你说了算?

几乎没几个人响应赵宗阳的号召,把酒杯端起来。甚至依照某些人的脾气,没当场发作,摔杯子,就算是给足了脸面了。

“顺侯的口气好生厉害,莫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出来,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徐凌天端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眼神中带着一股挑衅的意味,直视着赵宗阳。

徐家跟赵宗阳是死仇,现在果然按耐不住,要冒这个头了吧……现场的众人,心思各异,有徐家的盟友。也有仇敌,当然,也少不了一部分纯粹看戏的。

“这位兄台。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赵宗阳皱了皱眉,装作一副完全不认识徐凌天的样子,问道:“今日来赴鸿门宴的。都是在开元城里叫得上号的。如果是籍籍无名之辈,混进来蹭一顿饭倒无所谓,但如果急于表现自己,恐怕就不太妙了。”

顺侯的口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众人自然不会相信,赵宗阳真的不知道徐凌天是何方神圣,而是在故意挤兑,表现出他对这个徐家新晋人物的不屑。这点倒也不奇怪,其实在场的诸多家族,还真没几个。会把徐凌天这根不正苗不红的后辈放在眼里。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过度人物,只是现在徐正峰不知所踪,八成是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使得徐家的局面。很是复杂。在这种背景下,这个过度的年轻人,就更应该是摇摇欲坠了……

“侯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当日侯爷来徐家的时候,我们见过面的吧。”出乎意料的是,徐凌天的表现。并没有像许多人想象的那样韬光养晦,低调内敛,反而很是强势。

他毫不畏惧地与赵宗阳对视,语气中,甚至有那么一丝不屑:“不知道是因为侯爷太忙,还是本身记性就有点问题?”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胆子大啊。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徐家的盟友们,都不由得轻轻摇头:如此浅的城府,居然能暂时掌徐家的舵,徐家真的是没有人了么?

看来,我们与徐家的盟友关系,还有待进一步地考虑考虑了……

而一些原本就与徐家不对付的家族,则是乐见其成:不错嘛,年轻人就是要有这股子虎气,一往无前。…,

“本侯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徐家的人,果真是好大的来头。”赵宗阳面色平和,笑容可掬,但这平和之下,却让人感觉到全身不自在。

“我们徐家也就是有个相国而已,在侯爷眼中,应该算不上什么吧。”徐凌天面带讥讽,说道:“不过,来喝个酒,吃个饭,我们徐家的身份,应该勉强足够了。”

“够不够,不是你说了算。”赵宗阳带着微笑,说道:“不过来了就是客,不要委屈了自己,来,喝三杯酒。”

在众目睽睽下,赵宗阳直接从主座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徐凌天跟前,吩咐下人舀来了三个跟碗差不多大的杯子,满满地倒了三杯。

“本侯亲自斟酒,可见诚意哦。”赵宗阳淡淡一笑,看着徐凌天,道:“来,喝了!”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是冰冷。

“小白脸架子太大了吧,居然耍这种威风!”冉冬夜不屑地皱了皱眉,道:“让别人喝酒,自己又不作陪,这分明是在羞辱人嘛。”

“是的,就是在羞辱人,看来他和徐家已经彻底翻脸了。”御天寒说道:“不过,他倒是会找时机,要我是徐家这个年轻人,纵然心里再是不缀,也没法子。羞辱就羞辱了,只能认栽,否则直接闹翻,徐家会非常被动。”

“早就闹翻了,有什么被动不被动的?”冉冬夜不太赞同地哼道。

“对两家而言,是没什么区别,但对别的家族而言,区别可就大了。”御天寒环顾了四周一眼,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才轻声说道:“这个年轻人现在是徐家的实际掌舵人,如果你是徐家的盟友,得知他是一个轻狂易怒,毫无城府的年轻人,你会怎么想?你还会跟他合作么?”

“原来如此!”冉冬夜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不过旋即又楞了一下,蹦出一句话:“不对啊,小白脸这种轻狂易怒,反复无常的小人,你不是也眼巴巴地要跟他合作啊?”

御天寒顿时无语……

鸿门楼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徐凌天身上,看这个徐家的新人,将会以什么样的礀态,迎接赵宗阳的挑衅。

他会选择最理智的做法,将三杯酒都喝下去么?还是直接与赵宗阳闹翻,将所有矛盾表面化?

“多谢侯爷赐酒。不过我向来不喜欢独饮,这样太没意思了……”徐凌天这话刚说了一半,就被赵宗阳冷冷地顶了回去:“不好意思,本侯酒量不好,不能相陪。”

问这句干什么?自取其辱么?还是说,心虚了,想祈求两句,找个台阶下?

徐家的盟友,都对徐凌天的做法不以为然:毕竟是年轻人,把握不住大局。

“侯爷误会了,我并不想跟你一起喝酒。”徐凌天口气一点也不比赵宗阳小,接着他目光向四处一望:“来,黄尚书,刘御史,陈侍郎……大家经常一起喝酒的,借着侯爷的东风,我们一起走一个!”

这句话一说出来,全场皆惊!

“这家伙胆子也不小嘛,敢跟小白脸对着干,不错,气死小白脸!”冉冬夜乐呵呵地道:“还懂得拉帮结派,集合几家的力量,与小白脸对抗,看看小白脸这次,还敢嚣张么?现在一得罪,就是得罪一大堆!”

御天寒却是摇了摇头,狠狠叹道:“太年轻了,为了图一时之快,把他徐家所有的盟友,都给卖出来了!”…,

有一个莫名的念头,猛然间在他心里升起:这种蠢笨的货色,是怎么在徐家上位的?莫非,他是故意把盟友卖了……如果是这样,这人就太可怕了!

但是,他为什么要怎么做?难道是徐相国那个老狐狸的意思,逼着这些人跟徐家站在同一条阵线,无法置身事外?或许这做法会在短时间内为徐家造势,但长远看来,绝对是昏招。

莫非,徐相国已经到了绝境,必须要鱼死网破了?不至于吧……也许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悲伤过度了……

“几位,还愣着干什么?喝酒。”徐凌天不顾那些盟友们疑惑的眼神,泰然自若道。

那些被徐凌天点了名的盟友,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连杀了徐凌天的心都有了:你这是要把我们绑到你徐家的战车上,把我们架到火上去烤啊。这件事,明摆着是针对你徐家,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大可以置身事外看戏,或者找准时机再介入。无论怎么选择,都是游刃有余。

但这么一点名,就是逼着我们去跟赵宗阳唱对台,帮你们徐家出力。但最终,谁吃肉,谁沾腥?怎么看,我们都没什么好处。

这毒计,肯定不是这个笨蛋小子能够想出来的,肯定是老头子的属意。好你个徐召元,居然使这么一招!

“你们几个,真的要陪他喝酒?”赵宗阳笑容满面地看着被点名的那几个人,话语中夹枪带棒:“徐家的面子,就是比本侯的大。”

哼,这个赵宗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摆什么臭架子,你以为你的面子很大?

“这样吧,本侯也陪几位贵客喝一杯。”赵宗阳舀起一个杯子,对这几个人招呼了一下:“希望几位大人,以后多到寒舍走动走动。”

什么意思,这是要站位么?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从心底发起一声冷笑:我们又不是没实力,凭什么要任人搓圆揉扁?你们两家相争,就争你们的好了,我们干嘛没事参合进去?

“不好意思啊,我最近身体不适,喝不得酒。”

“我也是啊,昨天被老母训斥了一顿,明令禁酒了。”

“下次有机会,咱们再一醉方休!”

在场的人,谁不是猴精猴精的,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些人想置身事外了。不过这也正常,换了自己,自己也不会傻乎乎给人当刀使。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解决,谁知道,徐凌天突然间爆发了:

“你们几个,究竟给不给面子?我警告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徐家的人,都什么态度,够牛叉的啊……(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可敢与我一战?

“哈哈,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大的口气,年轻人,你的态度,莫非就是徐家的态度?”几个人当然不会将徐凌天放在眼里,他们关心的,这是否就是徐相国的态度。

“我来之前,老爷子让我任意施为,只对我提了一点要求。”徐凌天傲然道:“那就是,不能丢了徐家的脸!”

好哇,这果然是那老狐狸的意思。几个人的脸色变得冰冷:大家只是盟友,为了共同利益相互利用的松散联盟罢了,你还把我们当你徐家的走狗了?

“年轻人,你还太嫩,语气不要太冲,免得风大闪了舌头。我已经说了,身体不适,不能喝酒。”几个人直截了当地便回绝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与徐家划清了界限。

“身体不适不能喝酒?不喝酒,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徐凌天的表现,像是被人轻视,受了莫大屈辱似的,当场就忍不住爆发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把桌子一掀,满桌的美酒佳肴稀里哗啦全洒在了地上,一片狼藉。

“敢不给我徐家面子,就休怪我不客气!”

在场的诸人,都有些楞了:居然当场掀桌子,这也太过火了吧。

这已经不是盟友不盟友的问题了,是要直接成为敌人的模式。

这几个人,彻底被徐凌天激怒了: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到哪去不被被人供着捧着,何曾被人如此当面掀过桌子?这已经不仅仅是打脸的性质了。若是不给于回应,整个家族都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以后还怎么混?

“徐家的面子很大么,我就是不给了,你又能怎样?”

稀里哗啦的声音不绝于耳,这几个人也愤怒地将桌子掀翻了,与徐凌天怒目而视。使得整个气氛剑拔弩张。

“大家不要激动,和气生财嘛。”这时,大堂里传来的是赵宗阳平和淡然的声音。像一个得道高人似的,透着一股看淡一切的劲头:“为了面子生,为了面子死。到头来,都是虚妄一场空,你们说说,有什么好争的?”

冉冬夜在一旁听了这话,忍不住噗嗤一笑:“小白脸也太会装模作样了吧,先前引起事端后,跑到一旁不说话只看戏,结果人家都闹得鸡飞狗跳了,他才晃晃跑出来,说什么和气……无耻啊!”

御天寒却是一点笑容都没有。脸色很凝重:“没有什么和气,只有戾气。我感觉到,可能要出大事!”

“今天大伙都是冲着我的面子来的,要是当场打起来,本侯可就脸上无光了。”赵宗阳淡淡地说道:“别忘了。咱们这可是鸿门宴。”

“不是不给顺侯面子,只是这小子太过嚣张,不知天高地厚。”这几个已经与徐家闹翻的人,面对赵宗阳的态度,立即便好了不少。都是些油滑的人物,既然跟徐家不凑合了。自然不会再继续得罪赵宗阳。不说靠拢,至少面上要过得去,也算是给徐家一个回应:别以为你能够把我们随意搓圆揉扁,我们不只有你这一棵歪脖子树……

“说起来,侯爷真是少年英雄,是开元年轻一辈中的楷模。我也豁出去了,就算是拼着被训斥,也要破一下例了,来,我敬侯爷一杯!”

徐凌天在一旁,恨得牙痒痒,怒喝道:“你们这一群反复无常的小人!”

“你放屁注意点,什么叫反复无常?你徐家才是真正的反复无常。”几个人很不客气地将酒杯舀起,不屑地道:“想跟我喝酒?你还没那个资格。侯爷,咱们走一个!”…,

在场不少人都暗暗摇头:徐家怎么把权力给了这么一个不知深浅的年轻人,完全是在胡闹嘛,几句话,就把盟友往敌人的怀里推。

赵宗阳这次是白捡了一个便宜了。

但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赵宗阳没有如预料中那般迅速舀起酒杯与这几人对饮,而是自顾自地又坐下来了。

“说起来,本侯的身体也有些抱恙,还是静养一阵子的好,不便饮酒,各位请自便,不要拘束。”

几个人就被这么晾着,呆呆地举着酒杯,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极为尴尬。

这算是怎么回事?跟徐家闹翻了,结果赵宗阳这边倒摆起架子了,弄得咱们几个里外不是人……

“小白脸是想干什么啊?这么好的瓦解对方阵营,并吸收入自己阵营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放过了?”冉冬夜很不以为然地哼道:“本宫早就说过,小白脸智商不行,你们还不承认。”

“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收服这些人,话说回来,敌人的盟友突然跟你结盟,你能信?p>蚊矗俊庇?旌?戳成??氐匾×艘⊥罚骸八?胝?〉模?坪跏橇硪桓稣笥?娜恕!?p>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就见赵宗阳向着与徐家很不对付的几个家族的代表走去,谈笑风生。兴之所至,还一起喝了满满一大杯酒。

这下子,气氛就更为尴尬了。

外面还在敲锣打鼓,戏班子也在卖力地吆喝,与大堂里冷冷的气氛,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大家不要拘束,既然来了本侯的鸿门宴,就要吃好喝好。”赵宗阳大手一挥,道:“本侯今日在此承诺一句,只要是本侯的朋友,以后的路,都会走得很顺!”

好猛的口气,好大的野心!

他是想干什么?公然要拉帮结派?而且这语气也太嚣张了,是朋友就会走得很顺,那言外之意,是敌人的话,就会很惨?

他当真把自己当做是京城的一哥了?完全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顺侯,不好意思,家里还有事,我先告辞了。”

被赵宗阳晾着的几个人很不屑地拱了拱手,转身就要告辞而去。

“顺侯,我还有公务缠身,不便久留。”

“哎,琐事太多。等以后有空闲了,再来叨扰顺侯。”

起身告辞的人,越来越多。

冉冬夜忍不住想笑:“哈哈,小白脸装模作样摆架子,结果装过头了。”

“不对,我怎么感觉,这局面,原本就在他的预料中,不,甚至是在他的设计中。”御天寒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个家伙的行事作风,我是越来越看不透。”

赵宗阳纵身一跃,一下子站在了门口,挡住了出去的路。

“这么急着想走,太不礼貌了吧?”赵宗阳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嚣张而凶悍的表情:“不舀出个说法来,谁都别想走出这里一步!”

“顺侯这是要耍威风么?”走在最前面的黄尚书不以为意地大笑道:“给你点面子,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吆五喝六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句话,立即引起一阵哄堂大笑。想必,道出了不少人的心声。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黄尚书的脸上,五道深深的红印子,触目惊心。

这一声响亮的耳光,听起来虽然不是很清脆,但效果却有如炮仗一般,把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都给掩盖了似的,让大堂里的众人,都呆若木鸡,久久回不过神来。…,

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言不合就扇了堂堂尚书的耳光……这是何等的嚣张,何等的跋扈,就连陛下都不可能如此做的吧?

“撒泡尿,是不是撒在你脸上啊?”赵宗阳说着说着,回手又是一个耳光:“跟你说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没想到你不喜欢喝酒,偏偏喜欢喝尿?”

黄尚书这两记耳光挨下来,人都差点被打蒙了,分不清东南西北。

又是“啪”的一声,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这次出手的倒不是赵宗阳,而是怒目圆瞪的徐凌天。

“老匹夫,给你脸不要脸,还想跑去给人当狗,结果比狗都不如!”徐凌天带着狰狞的笑容,骂道:“还敢背叛徐家,你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御天寒看着这一幕,有点目瞪口呆:“这情景太诡异了,处于对立面的两个人,怎么在打同一个人的耳光?这种场景,我还是平生第一次看到……”

“太不像话了?赵宗阳你要干什么?”

二皇子的身影,猛然间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他的出现,立即使得局面更加地混乱。

“居然敢当场扇尚书的耳光,你真是胆大包天。”二皇子义正言辞骂道:“你想搞一言堂?这开元城里,就是你说了算了?”

“我说了不算,难道还是你说了算?”赵宗阳也不客气,争锋相对道。

“废话,在场的诸位,哪位不是孤的支持者?”二皇子的语言,更为霸气,丝毫没有征求别人的意见,直接就变成他手下的马仔了……

“听这意思,你是来踢场子了?”

“踢你的场子又如何?”二皇子嚣张地说道:“可敢与我一战?”

赵宗阳皱了皱眉:按照既定计划,只是争吵,没有战斗的。看这二哥这

战斗的意思,是修为提升后,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真以为天下无敌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六章 屁冲星河

“既然二哥有这个兴趣,那本侯就奉陪了。”赵宗阳冷笑道:“不知道就在这里呢,还是另外找个安静的地方。”

“修炼到了一定层次的人,哪里不能施展?越是方寸之地,越能显出真功夫。”二皇子本来就是为了在众人面前,展现一下他现在的实力,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继而巴结讨好,成为他的支持者。

巴不得在场观战的人越多越好,哪里可能会选一个安静的地方?修为再高,没人知道,那有个屁用啊?

再者,他还有个心思,就是觉得赵宗阳现在有点脱离自己的掌握了,整个人都飘起来了,不知道轻重了。这怎么能够允许呢?一定要好好给一个教训,让这家伙老实下来,乖乖为我所用。如果当着开元城里各大家族的面,将赵宗阳狠狠修理一番,不但会让自己的名声如日中天,还能让这家伙无脸见人,以后就没法再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这里人多地方小,我害怕自己出手过重,让二哥的脸面不好看。”赵宗阳淡淡说道:“不过现在看来,我似乎是多虑了,二哥也不需要什么脸面了。”

“天大的笑话,怕我脸面不好看?是怕你自己没脸见人吧。”二皇子对赵宗阳的话语,嗤之以鼻。

还敢在孤面前装模作样?真是看不清楚形势了。

不就是巽阶入门级的修为么,在当初巡天宗的收徒大典上出了些风头。就以为天下无敌了?

那是因为孤那会没有把心思放在修炼上,才给你钻了空子。现在孤已经到了巽阶专家级的修为了,你在孤眼里,就是个屁!

“既然二哥这么有信心,那就动手吧。”赵宗阳伸出食指,做了一个勾来勾去的动作,极为挑衅:“来。来杀我吧!”

“好大的胆子,还敢挑衅,那就休怪孤下手不留情了!”

二皇子从来都不是一个饮水思源的人。虽然他自己也明白,现在的成就,是服用了流水丹之后的结果。但进步这么飞速的情况下,他又不由得自我感觉非常良好:或许,我本来就是天赋异禀,只是没认真修炼而已,流水丹起到的,只是一个促进作用,根源,还是在我自身厉害。

同样是服用了流水丹,赵宗阳比我早了一个多月,结果现在呢?修为都被我超过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我自己的天赋!

一旦他认定了这一点,就更不会怎么把赵宗阳当回事了,只是现在有利用价值而已,以后迟早要当磨刀石的。现在居然还翘起尾巴了?不狠狠收拾一顿。他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气冲星河!”二皇子轻喝一声,一股强大的气流从身后缓缓升腾而起,将整个人包围其中。

在场的人,在这一瞬间都愣住了,谁都想不到,向来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二皇子。怎么突然之间就天命觉醒了?

而且感觉这气势,还不单单是觉醒了,就算比起当初的年轻一代中的第一人寂寞,也不逊色。

先前是赵宗阳,现在又是二皇子,这种公认的废柴,怎么在这短短两个月里,都到了逆天的程度了?这个世界,究竟还有没有公道,有没有天理?

“二哥你这功法,有点独特啊,居然是以气流作为攻击手段。”赵宗阳笑道:“不过,不知道你这运功方式是不是有些偏差,或者说是你故意为之以显示特立独行,怎么给人感觉,围绕在你身边的气流,是从你屁股底下喷出来的?”…,

纵然是严肃凝重的气氛,这一句话一说出口,全场都忍不住乐了。

“咳咳……小白脸真是笑死本宫了……”冉冬夜笑得花枝乱颤,紫色的面纱都险些因此而飘出。

“二哥,兄弟我有一点不成熟的建议。”赵宗阳一点都没有笑,很认真地说道:“我看这招就不要叫气冲星河了,叫屁冲星河吧,只有如此别具一格,又霸气冲天的名字,才配得上二哥这惊世骇俗的一击。”

屁冲星河……即便是最古板最严肃的人,在最凝重的气氛中,也忍不住捂嘴狂笑。

“你这是在找死!”二皇子这次是动了真怒了:赵宗阳这小子是越来越飘了,完全不把孤这个皇子放在眼里了!

只见他全身的气流急速的运转,片刻之间,原本还很舒适清新的空气,就变得异常浑浊,鸿门楼里居然刮起了一阵狂风。

“噼里啪啦”,碗碟,酒杯碎落在地的声音,不绝于耳。更有甚者,桌子都被卷上了半空,然后砰然碎开,木屑纷飞。

原本是艳阳高照的天气,鸿门楼中异常暖和,但在这股气流的席卷下,却让人感到一阵阵的寒意,难以忍受。

众人尽皆大骇:想不到,二皇子的修为,已经精进到了这个地步!

不少人的心思,开始活络了起来……

“现在知道孤的厉害了吧,你吃了几顿饱饭,就不知道姓甚名谁了?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二皇子在这席卷的气流之中,显得尤为高大和伟岸,不断有气体从他身后源源涌出,活力无边。

他狂傲地指着赵宗阳,大声说道:“孤今日收拾你,是为了让你长长教训,清楚自己的斤两。以后要夹紧尾巴做人,如若不然,就不是教训一下那么简单了。”

“二哥要教训我啊?我好怕,手下留情啊。”赵宗阳一身白衣,在风中显得有些凌乱,但他兀自不动,脸上带着不屑的表情,极为挑衅。

手指头继续勾了勾:“来,使出你的屁冲星河!”

“混账,你是自己找死,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二皇子这次是真的完全失去了理智,原本计划只是口头上闹翻给人看,但这计划显然被抛到了脑后。

只见他双腿大开,身子猛然向下一蹲,猛然间爆发出最大的能量。

“屁冲…...不……气冲星河!”

二皇子发出了最强的一击!

“这礀势……还真是屁冲星河……呸,这气流中,居然还有股子臭味……”冉冬夜赶紧捂住了鼻子。

御天寒无语地摇了摇头,不过片刻之后,他还是皱了皱眉,稍稍屏住了呼吸。

气流中的味道,的确有点大……

但整个鸿门楼里,像他们两人这样云淡风轻的,却是不多。

不少修为平平的人,直接从一楼被风给刮到了二楼,还有一些直接被甩出了门窗;最惨的是,还有人在半空中,被风卷着,不上不下,只见他不断地划动手臂,身形却丝毫不得移动,不知道地,还以为是菜鸟在学习游水……

有些勉强坚持着站在原地不动的人,也感到非常吃力。

所有人的心里,都在惊叹:这么多年来,一直忽视了二皇子的实力,没有想到,他居然到了这样的地步。

以往的二十多年,他一直在韬光养晦么?现在太子一走,他才露出了峥嵘?恩,肯定是这样的。…,

这样高深的修为,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就的。要说是这个月突然从无到有,达到如此境界,那是在骗鬼呢!

不说别的,单这一招“屁冲星河”,呃,“气冲星河”,没二十年的功夫,下不来……

赵宗阳还以为强手去了巡天宗,开元城就是他的天下了?何其幼稚何其可笑!暂且不说咱们各大家族隐藏起来的实力,单就显露真正实力的二皇子,就能完虐他。

“赵宗阳,尝尝我这致命一击的滋味吧!”

二皇子傲慢地狂笑着,双腿下蹲,几乎到了一个最极限的地步,就差没有挨着地面坐下了。一股澎湃的气流,从身后涌出,一股一股地直喷地面,迅速凝聚成一团,显得很稠密,甚至都隐隐发黑。

带着沙石,带着木屑,带着满地狼藉的酒水和菜肴,还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这股黑色的气体,猛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向在风中有些凌乱的赵宗阳袭去!

“若是被这气流击中,就算不死都要脱层皮啊。”冉冬夜咋了咋舌:“不怕被打死,就怕被熏死……”

御天寒点了点头,叹道:“想不到,开元国里也是卧虎藏龙,一个废物皇子,居然如此凶猛。看来,我们大周的情报,有错误。”

“小白脸这次有得受了。”冉冬夜撅起小嘴,心里还有些恨恨的:“活该,谁叫这家伙那么无耻,总是用不光彩的招数来占本宫便宜。哈哈,这次,自己也遇上无耻的绝招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无耻?”

刚一撅起小嘴,她猛然间感觉到不对,赶紧又拼命捂住了嘴。

这味道,实在是有点惊天地泣鬼神。还好这家伙身为皇子,轻易不会上战场,否则不知道有多强的杀伤力……

她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赵宗阳,见到那白色的身影,在拼命地辗转腾挪。但令人咋舌的是,那团黑色气体,居然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紧紧地跟着赵宗阳,不断地追击。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股气流的速度还挺快,甚至比赵宗阳的风之疾走,还要略胜一筹。转眼间,赵宗阳就快要被赶上了。

“小白脸死定了。”冉冬夜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声。

很明显嘛,小白脸被追得狼狈不堪,看看,这都慌不择路了。

居然跑到二皇子的身后去了。难道他是想近距离感受一下,那屁冲星河的绝顶滋味……(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七章 引火烧身

在众目睽睽之下,赵宗阳被那团黑气追击地狼狈不堪,似乎已经无路可逃,居然慌不择路地绕到二皇子身后去了。-<>-./

这一下子,连二皇子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二哥好手段,惊天地泣鬼神,如此致命一击,普天之下,怕是只有一人能承受,那便是二哥自己。”赵宗阳的声音突然响起:“人最大的敌人,便是自己,好期待看到二哥战胜自己的一幕!”

转瞬之间,众人只感觉到眼前一闪,赵宗阳的白色身影,突然之间就不见了。

只有修为极为深厚,眼力极好的人,才能敏锐地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白色气流……

先前那尴尬的速度,原来是故意为之!这是在扮猪吃老虎么?

在众人的一片惊叹声中,只见到那股黑色气流,一时之间失去了追踪的目标,高速运转之下,急切间又停不下来,结果顺着势头,好死不死地撞到了二皇子的身上。

最让人目瞪口呆的,撞上的部位,偏偏这么巧,正好是二皇子那深蹲下凸起的屁股……

刹那间,风起云涌,翻江倒海,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二皇子在放那啥……尤其是从二皇子口中发出的那一声痛苦的嚎叫,惊天动地,显得尤为。

“二哥,你哪里被爆了么?这叫声如此荡气回肠,真是条硬汉子。”赵宗阳做出一副很关切的神情,道:“我来为二哥造造势。来一个引火烧身!”

只见赵宗阳轻描淡写地一挥手,一记“火之刃”顺势而出,直直地烧向了那团黑气,砰然碰撞在一起。

“哗哗”,火焰猛然间冲天蹿起,黑气中蕴含的巨大能量,顿时被引爆。发生一声巨响。

鸿门楼里,浓烟四起,黑气蔽日。虽然是在白天,但是却伸手不见五指。

外面敲锣打鼓的,唱戏的声音。被这声巨大的爆炸声完全淹没,这些戏子一见这阵势,顿时整个人都吓软了,也顾不上留下来领钱了,一个个抱头就跑……

过了不知道多久,浓烟黑气才缓缓散去,留在大堂里的众人,都显得有些凌乱,慢慢睁开眼,见到满地的狼藉。连楼顶的天花板,都给冲开了……

“啪嗒”一声,一条烧焦的铁块砰然落在了地上,散发着一股子劫后余生的焦炭味,像是大火之后的余韵。为这一次爆炸,划下了一个完美的注脚。

但众人现在没心思看这残破的风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地板中央,那全身漆黑,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的身躯。

这里才是爆炸的中心。直到现在,还时不时地有些许噼里啪啦的小声响,极像是烤肉时发出的声音。

但令人遗憾的是,只有烤肉的声音,而没有烤肉的香味。呃,味道倒是有,但那味道让人对生活都充满了绝望……

那副身躯趴在地上,衣衫都给炸得破碎了,全身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清楚。要不是那醒目异常的屁股,还真让人认不出来了。

如此的大屁股,除了二皇子,还有谁人拥有?

“二哥,你这一招引火烧身,果真是厉害,已然入了化境。”赵宗阳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别人都有些凌乱,但他的形象,这会却是衣不沾尘,极为潇洒。

不少人都瞪大了眼珠子:一个月没见赵宗阳出手,没想到远胜当日擂台上的惊艳表现。…,

这家伙的修炼速度,真是有点逆天!

要是让他继续在开元城里这么发展下去,以后还有咱们的事么?

二皇子此时趴在地上,浑身散发着烧焦的味道,特别是撅起来的屁股,红中带黑,极其有特色。其实他这会已经从短暂的昏迷中清醒了,但哪敢站起来面对这一切,只好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沙土里。

“二皇子似乎是昏过去了,要不要叫医官?”

“叫个屁的医官啊,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啊?”

“是啊,现在不昏也得昏。”

“二皇子还是会挑时间的,这个点选择地很好……”

众人在一旁围观,不由得窃窃私语。原先一些对二皇子抱有一丝兴趣的家族,随着这一幕的出现,尽皆收回了心思,只在一旁打趣。

二皇子听得这些议论,心里是怒火熊熊,恨不得跳起来把这些混蛋都给灭了。但现在没法啊,一跳起来,就彻底没脸面老,只得继续装死。

这些杀千刀的混账,以后看孤怎么收拾你们!

“你们不懂,二哥这不叫昏厥,而应该是入定。这是一种传说中的状态,以本侯的修为,尚且不能理解一二,二哥居然都已经运用自如了。”赵宗阳一副由衷钦佩的姿态,叹服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二哥的境界,实在是让我望尘莫及。”

二皇子这会想死的心都有了。

圈套,这tmd是个圈套啊!赵宗阳这杀千刀的,把老子给套进来了!

本来还以为自己突飞猛进,天下无敌了,还想要收拾一下逐渐脱离自己控制的赵宗阳,让他规规矩矩,没想到,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啊。

这一次,真个是引火烧身了,非但没有打击到他的嚣张气焰,反而把自己的面子给搭进去了,还让他的风头越来越盛。这买卖,真是亏到了姥姥家!

想到这里,他对赵宗阳,那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拿把菜刀,直接给剁碎了喂狗吃!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要把赵宗阳的剩余价值挖掘干净了再跺不迟。

看来这厮,肯定是藏私了,他说的还有些别的丹药,那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狗贼啊,居然卖关子,不给我……靠,还想让我陪着你演戏,为你说话。这一次,看老子不给你下一个狠手!

我看你在京城也呆了二十多年了,神仙日子过得久了,这次想办法,让父皇打发你到外面喝西北风去……

“诸位,今天发生的一切,大家看就看了,最好不要到处传扬,殿下是要面子的人。”赵宗阳接下来,话锋一转:“相信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是与我为友,还是与我为敌,自己看着办!”

这话说得客气,但实际上却是霸道的很。

“今日这饭,看来也是吃不成了,扫了大家的兴。”赵宗阳说道:“不过呢,本侯准备在寒舍准备点酒菜,有兴趣的人,欢迎晚上光临,喝喝酒,谈谈风月。”

众人闻言,沉默不语,没有人在急切间表态。

这招比鸿门宴更狠了,谁要是去了,那可就等于在脸上刻字了。

“侯府的大门,一直对朋友们敞开。不过对于一些不识抬举的,本侯可没什么好脾气。”赵宗阳手一挥,道:“本侯言尽于此,究竟要如何选择,你们自己掂量,本侯绝不干涉!”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众人眼前。…,

片刻之后,又传来一个声音:“对了,今日鸿门楼的财产损失,给记一下帐,回头等殿下醒了之后,让他结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这都什么人啊?

摇了摇头,各自怀着复杂的心事,纷纷离开了鸿门楼,只剩下二皇子趴在一片瓦砾之中,执着地装死……

当晚,忠顺侯府,的确还是陆陆续续等到了一些人,大多数都是以前跟着先皇打天下的老班底,后来赵天云继位后,渐渐被疏远,差不多都成了边缘化的人。

不过赵宗阳对这些主动靠拢的人,非常热情。无关乎他们现在权势如何,只要有心靠拢,就应该接纳。

况且,俗话说得好,破船还有三千钉,这些家族经营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都有些底蕴,隐藏在底下的资源都很丰富,绝对不能小觑。

单个看着可能不太显眼,但是把这些资源整合到一起,在合适的时间,来一个出其不意的爆发,那可是能吓死一大群人的……

当然,来侯府拜访的贵族,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人,或许是处于观望状态,或许根本就不屑,没有半点表示。对赵宗阳而言,不管是哪种状态,至少都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对于这种不懂事,不解风情的行为,侯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三百颗培元丹都吃下去了,也该活动活动筋骨,帮助消化吸收了。”赵宗阳大手一挥,颇有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味道。

卧龙营精选出来的三百人,加上成落炎手下的一百精兵,总共四百人,分成了八个小分队,开始了行动……

翌日,整个开元城都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有兵马在调动,巡捕四处巡视。

如此兵荒马乱,自然是消息满天飞。

“究竟出什么事了,弄得鸡飞狗跳的?”

“你还不知道啊?昨天夜里,许多赌场,酒楼,还有青楼都被打砸抢了。这可不得了,据说这些产业,很多在背后都有朝中大人们的影子呢。”

“不会吧,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跟这么多当官的作对啊?”

“表面上,是去消遣的时候引起争执闹起事,但一晚上砸了这么多家,可是不简单,有消息说,这事是顺侯指使的。”

“顺侯?不会吧,他没事得罪这些人干嘛,为了抢钱?不至于吧,他那么有钱的。”

“都是神仙打架的事,咱们这些草民哪里知道?乖乖蹲着看戏就好,据说这事,已经闹到陛下那里去了,没准现在朝堂上,就在为此吵闹呢……”(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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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发配雁北郡

不得不说,高手在民间。虽然朝廷一向致力于将草民们塑造成瞎子,聋子,哑巴,什么消息都恨不得封锁掉,只剩下一些歌功颂德的口号流传,来一个流芳百世。

但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朝廷越是想封锁消息,往往就越让草民们展开联想,设计出各种各样的情节来。最有意思的是,最终当真相揭开时,往往都印证了草民们的想象,甚至还更为荒诞离奇。

久而久之,草民们渐渐就养成了坐在市井间,纵知天下事的本事。

比如这一次,草民们又一语成谶了。

朝堂上,确实吵闹起来了。

金銮殿上,赵天云高高在上地坐着龙椅,看起来与以往没什么区别,但他的心情,却比以往任何一次上朝,都更为糟糕。

大臣们的产业,居然被大面积的洗劫了,开元建国以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恶性的事件;更为那堪的,这些产业,不少都是见不得光的……免不了又要给那些刁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朝廷的脸面,是越来越无光了!

其实,他倒是多虑了,现在的朝廷,哪里还用顾忌脸面问题。还考虑在草民心中的形象?多此一举,早就没什么形象了……

“启禀陛下,经过调查,现在已经确定,这些恶性案件,背后都有顺侯的影子。”徐相国一脸的愤怒,义正言辞,喝道:“顺侯太过分了。堂堂皇亲国戚,居然干出如此市井流氓的勾当,是在仗着陛下的势,欺负我们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们?”

一席话,立即得到无数大臣的附和。

“求陛下给我们一个公道。”

“老臣为开元卖命几十年,一直兢兢业业,没想到。居然受此屈辱,让人心寒啊。”

“陛下,老臣是不中用了。请求陛下恩准老臣辞官还乡,回去养老吧,省得在京城里被人砸。担惊受怕!”

受害的王公大臣们,以往都是闹地不可开交,唯独这次,可是同仇敌忾,将赵天云逼到了不得不表态的地步。

“确实太过分,是谁给他这么大的权力?诸位爱卿放心,朕绝不会放任自流,包庇袒护。”赵天云狠狠地抓了一下龙椅上的纯金把手,当即表态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朕绝不姑息养奸!”

徐相国情绪有些激动,道:“根据开元律法,顺侯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大罪。该当凌迟处死!”

赵天云点头道:“是朕平日里太纵容这个侄儿了,让他无法无天,都快要成为京城一霸了。该怎么办,都按照律法来,不要因为朕的关系,就轻饶了他。否则日后。只怕开元再无守法遵纪之说了。”

“陛下,不妥啊,这件事虽然性质恶劣,但罪不至死。”

立即就有人为赵宗阳说话了,都是昨天晚上去侯府拜访过的人。

赵天云也不言语,他心里明白:要因为这事就把一个侯爷给凌迟了,那绝对是瞎扯淡。现在只不过是先把性质定的严重一点,有个讨价还价的余地。

徐相国也是被仇恨蒙蔽了心理,操之过急了。要论起谁最想要赵宗阳死,有人能及得上朕么?但朕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做。赵宗阳一定要死,但是一定不能脏了寡人的手……

“即使不凌迟处死,至少也要贬为庶民,发配三千里!”徐相国怒道:“不能因为一个赵宗阳,侮辱了律法的尊严!”…,

“老相国,你说的是哪个国家的律法?我们开元的律法,有这么一条么?恕我眼拙,翻遍了法典都找不到,麻烦你给我指出来,定王侯的罪,贬为庶民,究竟要犯多大的事?你是不是找到他谋反的证据了?”

当即就有人呛声道。

徐相国被噎地说不出话来,就连赵天云的脸色,都不太自然。

都知道赵宗阳野心大,又是网罗成落炎,又是养私兵的,但谁能说这就叫谋反了?

猜忌也好,憎恶也好,赵天云心中明白,他不能因此而杀了赵宗阳。一旦他违背了当日的诺言,绝不会有好日子过。

这一点,他深信不疑。在那等强大的存在面前,自己只是一只蝼蚁……

“父皇,儿臣认为,法不可废。”向来在朝堂上,只带耳朵不带嘴巴的二皇子,这时开口了。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衣,但那烟熏火燎的脸色却突显出一种不伦不类。尽管经过了精心梳理,但头发还是显得有些凌乱,浑身上下,还略带着一股子味道……一看到二皇子,当场许多大臣,不由得就想起昨日在鸿门楼里的情景,忍不住就想笑。

但现在是什么场合?再想笑,也得绷着!

许多人都憋红了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被二皇子的凛然正气所打动,被感染地激动莫名了呢。

“法不容情,但人可以变通。儿臣认为,可以给宗阳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有句话说得好,浪子回头金不换。”二皇子正气浩然地说道:“方今正是用人之际,儿臣提议,可以把宗阳放到雁北去,震慑大周的宵小之辈!”

狠,真狠!

很多人看着唾沫横飞的二皇子,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个人。

“这个提议不错!”赵天云不禁眼前一亮,矜持地赞道:“吾儿现在对处理国事,也有些心得了。”

这句话,直入二皇子的心底,让他浑然不觉,全身轻飘飘。

“此事不妥吧?顺侯年轻气盛,去了雁北那种风起云涌的漩涡,只怕会将矛盾激化吧?”支持赵宗阳的阵营,赶紧劝阻道。

雁北郡,那是什么样的地方?对王公大臣们而言,那里就是龙潭虎穴。满朝文武,就没一个愿意去那里镀金的,谁去谁死。

顺侯要是去了雁北郡,与发配三千里,基本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年轻气盛,也是一种优势嘛。”徐相国冷笑道:“顺侯他不是标榜为开元抗击大周的英雄么,那就该去前线,带领我开元男儿,创出一番事业嘛。”

“相国说的即是。顺侯的一腔热血,也该有个挥洒的地方。”

“雁北郡,向来是出英雄,出豪杰的地方,顺侯理应去成就一番大业。”

“雁北郡,是开元的门户,也是开元朝起家的地方。顺侯回去,也算是守祖业,意义重大啊,足见陛下对他的信任和重托。”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恨不得立即就把赵宗阳这个麻烦给扔到雁北去。

“徐爱卿说得也对,宗阳是胸有大志的人,老是在开元城里这么窝着,实在是屈才了,什么雄心壮志也给磨灭了。”赵天云当即拍板:“就这么定了!”

一时间,朝堂上欢声雷动。如此兵不血刃地就解决了赵宗阳,实在是再好不过。

“不过,俗话说得好,皇帝不差饿兵。朕这个皇帝,也不能对这个唯一的侄子太吝啬,免得坊间传言,说寡人太凉薄。”赵天云说道:“宗阳这个年纪,正当成家立业,也该有封地了,就把雁北封给他吧。”…,

“陛下英明!”

“陛下仁德!”

大臣们心照不宣地赞道。谁心里都明白:雁北郡那种地方,别说只是名义上封给你,就算是让你成立独立王国都无所谓。关键是,你掌握得住么?

于是,将赵宗阳“发配”雁北郡的决议,就这么众望所归地通过了。结局是皆大欢喜,除了那几个已经靠向了赵宗阳的人,现在一个个都脸色落寞……

当圣旨传到忠顺侯府的时候,侯府里的侍卫们,一个个义愤填膺,都差点暴动了。

“顺侯,这是陛下对你的重任,你要扛起来啊。”被侍卫们团团围住的李公公,现在却是有恃无恐,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阴阳怪气地说道:“日后咱家要是有机会到雁北,还得望侯爷做东收留呢。”

“你个死太监,嚣张什么,老子割了你的卵蛋……”作为侯爷的贴身跟班,赵勋现在是越来越能快速进入角色了。

卵蛋对于太监而言,是最大的忌讳,李太监一听,就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不想活了?”

“你看看你,没文化,一说话就出错,还不赶紧向公公道歉。”赵宗阳很不满地对赵勋说道:“人家早都没卵蛋了,你上哪割去?”

“是是,侯爷教训地是!”赵勋满脸愧色。

李太监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既然李公公如此向往雁北风光,干脆跟本侯一起赴任好了,相信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陛下不会拒绝的吧。”赵宗阳淡淡一笑,对手下吩咐道:“带公公下去做点准备,明日一起上路。”

李公公吓得双腿筛糠:赵宗阳被发配到雁北,心里有怨气,提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陛下怎么可能反驳?惨了惨了,咱家这次死定了!

气急攻心下,李公公直接喷出一口鲜血,昏厥了过去。

“带下去关着,本侯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狐假虎威,两面三刀的货色。”赵宗阳说道:“当日派人在街头侮辱成将军的就是这厮,这事本侯可忘不了,把这家伙带着,让弟兄们在路上也有个伴嘛……”

成落炎闻言,心里充满了感慨:这么有情有义的人,现在可不多了。

“侯爷,刚才有人用飞刀,送来了一封信。”一个侍卫急急忙忙递上了一块丝帛。

赵宗阳展开一看,顿时一惊。

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徐家不会让你活着到雁北!”(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有埋伏

这龙飞凤舞的大字,与徐凌天平日里的笔迹不同,但除了他,不可能再有别人发出这样的消息。想必是为了保险起见,越发地小心,又或者是时间很仓促,心里有些乱……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事态很严重,严重到徐凌天这样聪明的人都有些乱了方寸!

“终于忍不住要祭出最终的后手了么?”赵宗阳心里一凛,冷冷默念道:“徐老头子这次真是孤注一掷了,为了置本侯于死地,已经倾尽所有了。这后手,原本应该是为徐凌天准备的,保住他徐家基业不被篡夺;但现在,他已经顾不上了。”

“侯爷,我看这京城里的气氛很怪异,还得小心行事。侯爷今天就别再抛头露面了,明日上路,也要加强戒备。”成落炎面色凝重地说道。

“本侯确实不宜再露面,但是也不能闲着。”赵宗阳笑道:“这都要走了,总要干最后一票。那些达官显贵们,也该送点礼物,为本侯送行嘛。”

大手一挥,又安排了几百人马,洗劫各大销金窟……

这天夜里,许多家族正为赵宗阳的离开而弹冠相庆,大摆筵席,喝得大醉酩酊;所有人都认为赵宗阳完蛋了,这会估摸着正窝在家里闭门思过呢,没人想到他居然还有胆子出来洗劫,都没有什么防备。

结果,损失比昨日还要惨重地多得多……

第二天一大早,开元城门大开,旌旗招展,锣鼓喧天。皇帝陛下亲自到场,几乎所有开元城里的贵族世家都没落下。队伍绵延了好几里。

这是在为顺侯远赴雁北郡送行。

“宗阳,此去雁北。你肩上的担子很重。朕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谨言慎行,多看少说,那里的局势很复杂,没有朕在你身边,可不像在京城里这样舒心。”赵天云的语气,像极了一个谆谆教导的长辈,对远行的晚辈关怀备至的唠叨。

但赵宗阳却听出了隐含在其中的潜台词:老老实实呆着,别想搞东搞西!

“陛下尽管放下,宗阳这次去雁北。主要是一番历练。”赵宗阳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我已经竭尽所能。不会辜负陛下对我的栽培。”

“栽培”两个字,尤其有韵味。

“出门在外,一切小心。别的就不说了,来,喝了这杯酒。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不要忘了故土。”赵天云举起酒杯,向着在场所有人说道:“大家一起预祝宗阳一路顺风!”

贵族们都拿起了酒杯,大多数人的脸色都有些怪异。一道道目光盯着赵宗阳,都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昨夜又被洗劫了一大笔,想想都肉疼,现在还要虚以委蛇,向他敬酒,真是越想越来气。但现在这个场合,显然不可能发作,一切不爽还得隐藏在心里。

罢了罢了,这个瘟神马上就要去雁北,等待他的将是毁灭,损失的那么多钱。就当是给他的送葬礼好了。

“祝侯爷马到成功!”众人高举酒杯,齐声说道。

就连站在前排的徐相国,也面带笑容,说道:“侯爷,咱们两家一直有点误会,现在想来,不值当啊,喝了这杯酒,过去的一页,就算揭过去了。老夫预祝侯爷一路顺风!”

赵宗阳心里冷笑:老头子还真会装样子,这自信满满的架势,当真以为胜券在握了?祝我一路顺风,我看你是想让我半路失踪才对。

“过去的就过去了,提他作甚?”赵宗阳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说道:“大家都知道,我这人从不记仇的。”

这句话一说出来,现场不知道有多少人险些当场昏过去: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老夫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相信侯爷最终会明白我的。”徐相国举杯大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相信我们在不久的将来,还会见面的。”

一杯酒下肚,大家“尽欢而散”,赵天云貌似亲切地拉着赵宗阳的手,温和的勉励了几句,但字里行间,都透着别的意思,有一种隐藏的警告。

让他没想到的是,赵宗阳居然丝毫不怯场,从容应对,而且隐隐透出一股子强硬的姿态,让他很不爽:翅膀还没长硬,难道就以为自己能飞了?

除去赵宗阳的心思,越发地重了。不过让他始终投鼠忌器的,还是当初的那个承诺。好在这次打发赵宗阳去了雁北郡那种风云际会之地,只要自己在背后随便做点什么指示,那边自然会有人想尽办法,让这碍手碍脚的家伙消失……

虚以为蛇地与这群家伙客套了一番之后,赵宗阳在一阵礼炮声的送行中,踏上了前往雁北郡的漫漫征途。

他的背后,是无数嘲笑和诅咒,他的前方,是荆棘遍布,陷阱满地。但他此时的感受,却像是脱离了一个大大的牢笼。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一段全新的人生旅程,开始了!

赵宗阳的心情很好,有些迫不及待,但跟着他的成落炎却一点也不轻松。他指挥着侯府里所有的武装力量,一路紧绷着神经,严阵以待。

“前方怎么出现了那么多人?”队伍行进了二十里,突然见到长亭外,早已站满了人群,看那个样子,已经等候了不知道多久。

侯府的侍卫们,纷纷拔刀,挡在赵宗阳前面,神情肃穆。

“都退下,紧张兮兮干什么?”赵宗阳猛然间喝退众人,不满地嘀咕道:“都是京城里的百姓,你们怕什么?”

翻身下马,赵宗阳快步走向了前方。

百姓们兴奋地涌了上来,场面一瞬间有些混乱。

“别乱挤,拿出点秩序来,我们是来给侯爷送行,不是来添乱的!”一个白发老人大声喝了一句,百姓们闻言,立即就安静了下来,很有秩序地排好了队。

“天啦,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队伍,居然排到了十里开外。”在远处的山峰上,冉冬夜看着山下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如蚂蚁的场景,咋了咋舌:“这得来了多少人啊?”

“开元城里,已经快要万人空巷了,你说来了多少?”

“怎么这么多人来给小白脸送行?”冉冬夜有些不爽地说道:“他们到底欠了小白脸多少钱啊?”

“民心所向,这就是威望啊。”御天寒叹道:“这种场景,即便在大周也不多见的,赵宗阳真是不简单。”

“哼,什么不简单啊,就是会忽悠。”冉冬夜心里其实是很惊讶的,但嘴上不能服气:“开元的百姓太好糊弄了,随便给点好脸色,就感恩戴德。”

“是好糊弄。”御天寒道出了本质的一点:“但在开元,又有多少贵族,愿意给百姓好脸色呢?他们根本都不把人当人看了。”

“哼,这个变态的国家。”

山下,赵宗阳端着百姓们送来的一碗家酿米酒,心中感慨万千。

自己为这些百姓,做了很多事么?只不过是赈济了几次灾民,平时对他们友好一些,他们就已经记在了心里。

平日,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总说百姓是刁民,总是不知道满足,不懂得感恩。实际上,开元的老百姓,真是太容易满足了!

这份心意,自己真是受之有愧。

“大家好好的生活,不要被眼前的艰难所击倒,永远不要失去希望。熬下去,会有好日子到来的。”赵宗阳一仰头,将整整一碗酒吞了下去。这味道粗劣的米酒,在赵宗阳喉中,比先前陛下赐的御酒,要甘甜百倍!

成落炎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有一种久违的激动:想当年,也只有先帝御驾亲征时,才有这么多百姓自发来送行,这是一种真心的拥护。这种场景,已经十多年没见过了!现在,赵宗阳接过了先父的旗帜了么……

“小白脸真是会忽悠,就会空口白话。”冉冬夜撅起小嘴,嘀咕道:“就开元这样子,只会越来越差,怎么可能会等得到好日子?”

御天寒摇了摇头,道:“他的意思,是熬到他打回来的时候,就改天换地了,好大的口气啊!现在的形势,别说打回来,他能不能走出去,怕都是问题。”

“什么意思?”冉冬夜显然没听懂。

“我方才留意了一下,远处的那道山谷里,隐藏着一股很危险的气息,很是强大。”

“有高手出没?”冉冬夜微微楞了楞,接着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不过跟我们没关系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御天寒点了点头:“也是,我们何必操这份闲心,回去吧。”

两人很快就回了驿馆,之后,冉冬夜换了一身衣服,偷偷摸摸地便溜了出来。

“这种热闹,本宫岂能错过?”

当赵宗阳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冉冬夜的视线中时,队伍已经接近了那道隐藏着危险气息的山谷。

赵宗阳突然停了下来,眉毛一挑,对着空旷的山谷大声喊道:“等了这么久,腿都酸了吧?老胳膊老腿的不容易,小心可别落下残疾了。”

冉冬夜一听,差点崩溃:弄了半天,小白脸早就知道有人在这里埋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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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隐世家族

侯府的士兵们,个个如临大敌,护在赵宗阳跟前,个个神色凝重,高度紧张。

“一直担心的,终于还是来了!”成落炎叹道。

“哈哈,顺侯你不是一直标榜不怕死么,怎么现在却成了缩头乌龟,躲在这些蝼蚁的后面?”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山谷中传来:“难道你以为这些蝼蚁,就能护得住你?”

这句话,让侯府的士兵们个个咬牙切齿。

只觉眼前一闪,两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其中一个,几乎京城里所有的人都认识:堂堂开元相国,徐召元。

而在他的身边,是一个青衣布衫的年轻男子,形似鬼魅,无声无息。他的目光中,几乎没有任何的感彩,也没有半点情绪的波动,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无言的高傲。

犹如另一个层次的人,对眼前这低端的风景不屑一顾。

他冷冷站在那里,与整个环境都格格不入,仿佛就不应该属于这里,但他的存在,却带着强大的气息,使得这座山谷,充满了肃杀的气息。

就连天空的鸟,都绕道而行……

“侯爷,先前送行的时候,老夫就说过了,人生何处不相逢,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还会见面的。”徐召元或许是因为胜券在握,又回复了以往那和煦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没想到吧,这相逢是如此之快。不过,这也许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从此之后,人鬼殊途。不过侯爷放心,每逢祭拜扫墓的节日,老夫总忘不了给侯爷上一炷香的。”

这份自信满满,甚至可以说是狂傲的语气,让侯府的士兵们感到一股由衷的寒意。尤其是那青衣男子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更是让人胆战心惊。差点连刀都握不住。

“这个鬼影子,很是强大啊。”躲在附近看戏的冉冬夜心情很不好:“怎么搞的,本宫不是无敌的么?怎么在这区区只开元呆了个把月。就接二连三地蹦出比本宫强横的人了,太过分了!”

“老相国啊,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叫相见不如怀念。”赵宗阳叹了一口气,带着很遗憾的神情,说道:“我宁肯你没有来,这样就会有一丝念想,在有生之年,总有一天还会遇见。但你偏偏来了,哎,注定我要在这里给你挖一个坟,埋葬下我的怀念……”

徐相国本以为在强大的压力面前,赵宗阳会被吓破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咬文嚼字,直冒酸水,把徐相国给气得不轻。

“死到临头了,你还故作淡定,没用的!”徐相国的语气。变得有些激烈了。

赵宗阳轻轻摆了摆手,用更平和的语气说道:“本侯淡定,不是因为本侯不怕死,而是因为本侯不怕你死。”

噗嗤,一旁看戏的冉冬夜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下子,可就暴露了。或许山谷中的绝大多数人没有发觉。但那形似鬼魅的男子,却不经意间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漠然地又收回了目光。

只是一眼,就让冉冬夜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但更让她生气的是,这厮的眼里,直接把本宫看成是蝼蚁,太嚣张了!

“赵宗阳,你不要再装模作样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徐家的血仇,到了加倍偿还的时候了!”徐相国这种老狐狸,居然都被赵宗阳轻而易举地激起了怒火,也不转弯抹角了,指着身边的年轻人,对赵宗阳问道:“你知道他是谁么?”…,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里很是紧张:这究竟是何方神圣?听徐相国这语气,怕是我们根本没法抗衡的存在。

“还能是谁,不就是一个隐世家族的小喽啰么?”赵宗阳毫不在意地说道。

“什么,你知道隐世家族?”徐相国倏然一惊。

侯府的将士们,却是一头雾水,但光听这架势就知道,绝对是超级牛逼的存在。

“不会吧,居然是隐世家族的。”冉冬夜惊讶无比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隐世家族是另一个层面的存在了,早已经不在世俗中出现了,也不会轻易过问世俗的纷争,居然会千里迢迢,来为区区一个徐家出头?”

“这就是你徐家的终极后手吧。”赵宗阳娓娓道:“你们徐家的老祖宗,当年曾经机缘巧合,救过一个被仇家追杀的高手的命,这个高手便许下了一个承诺,徐家救了他一次,他会反馈一次。

徐家若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可以寻求他的帮助。这个承诺将一直传承下去,老子传儿子,儿子传孙子,直到完成这个承诺的时刻。

好几代人了,徐家一直没有动用这个承诺,因为机会只有一次,当这份人情还了之后,便再没有任何瓜葛。可以说,守住这份人情,就是守是徐家所有的未来。老相国啊,现在你支取了徐家所有的未来,只为了对付本侯,本侯是应该感到悲哀呢,还是感到荣幸?”

徐相国惊讶地嘴都何不拢了: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这可是我徐家最大的秘密,若非家主,就连嫡子嫡孙都不能知晓的。这家伙居然连详情都知道了,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片刻之后,这世界上,知道这事的人,就又少了一个,今日,你必须死!

滔天的恨意喷薄而出,徐相国怒道:“徐家拜你这个混蛋所赐,已经没有了未来。今日,就是一切了结之时。如果你现在自杀,我或许会考虑给你留一个全尸!”

“自杀的想法,我已经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只是一直都没能成功。没办法,这是天意。”赵宗阳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徐相国差点没当场喷血。

“有人说你不怕死,我原本还不信,但现在看来,却是不得不信。”一直漠视着一切的青衣男子,突然之间开口了:“死到临头,你居然还能如此嚣张,果然是无知者无畏!”

这种语气,听似轻飘飘的,但落在每一个人耳朵里,却是重逾千斤,根本承受不起。

甚至给人一种预感:他现在只是轻轻一句话,就让人心胆欲裂;若是出手,恐怕根本来不及反抗,当场就先被吓死了……

当然,冉冬夜除外,她虽然也感觉到这人阴测测的话,让人不禁头皮发麻,但神经向来比较大条的她,这会正因为这厮修为比自己高,又无视自己的存在,而感到气愤,来不及害怕……

“装什么大头蒜?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啊?”赵宗阳更过分了,非但不恐惧,甚至还在刻意挑衅:“你也就是东方世家的一个小吧,是负责烧水做饭的,还是砍柴磨刀的?不过我看你这小体格,承受不了那么重的劳动,估计只能扫地洒水吧?”

这家伙已经疯了么?居然敢挑衅东方世家的人?

徐相国的第一反应,是脑子不够用了,纵然他阅历深厚,也不敢想象能有这样的场景。…,

只要是东方世家出来的,哪怕是小喽啰,到了这开元的地面上,绝对都是横着走的。就凭你赵宗阳的本事?一根手指头,也就把你灭了!

不过,这样正好,激怒了东方家的人,是绝不会有活路了。

“真是好笑,区区一个世俗的小蝼蚁,还敢挑衅?我东方星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你这样的人。”青衣男子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但那声音,却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让人不寒而栗:“挑衅过我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

“本侯对此很期待。”赵宗阳纵身一跃,身影突然隐藏在一股气流之中,疾驰而去:“来杀我,求死!”

东方星楞了一下,旋即露出了到这里来了之后的第一次笑容,虽然是比哭还吓人的冷笑:“倒还有点名堂,难怪这么嚣张。不过,这点小小的把戏,就有资本与我对抗?太天真了。”

“东方公子,咱们是不是追上去?”徐相国转瞬之间,已经见不到赵宗阳的身影了,心里有些不安稳,便小心翼翼地对男子问道。

东方星脸色一冷:“东方家的人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这就是差距,是隐世家族与世俗贵族之间,判若云泥的地位差距。

徐相国吓得魂不附体,手脚冰冷。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袭上心头。

他刚想解释两句,却发觉东方星已经追了上去,不由得心里颤颤:人家根本就是无视自己,连计较一两句话的兴趣都欠奉。

不敢再有任何迟疑,他赶紧拼尽全力,跟了上去。

侯府的将士们,面面相觑,个个惊魂未定。

成落炎猛然间眼神一黯,动容道:“侯爷千方百计激怒那人,就是为了将战场转移。侯爷是想让我们活命啊!”

再苦再累都不眨半下眉头的将士们,在这一瞬间,眼圈都不禁泛红了。

“不行,我们要去找侯爷!”

“如果侯爷不在了,我就随侯爷而去了!”

一时间,群情激奋。

“不许胡说八道,侯爷吉人天相,肯定平安无事!”成落炎强忍着心中的情绪翻涌,说道:“侯爷让我们先走,不是为了让我们寻死觅活,侯爷的大业,我们一定要继续。开拔,向雁北郡进发!”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但他无疑是最懂赵宗阳的……

“大周的公主怎么也来了?”

猛然间,他突然不建议瞥见,一道紫色的身影,迅速向着侯爷远去的方向,追了上去……(..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全身是宝

转眼之间,几道人影就横穿了整个山谷,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赵宗阳的风之疾走已经达到了第二重的境界,放眼整个开元城,也算是出类拔萃了,比如徐相国,就被越甩越远;但来自隐世家族的东方星,似乎在身法方面,还要更胜一筹,眼看与赵宗阳的距离,越来越近。

“不要再跑了,没有意义的。”东方一边狂奔,一边还能开口说话,并且气息通畅,有条不紊,显然是游刃有余。他鬼魅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一团青色的影子,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飘移。

“我靠,这么快,真像是鬼影,简直不是人。”赵宗阳回头骂了一声,然后一转向,冲着一座高山攀去。

遮天蔽日的密林,坎坷难行的山路,只见赵宗阳那白色的身影在密林中眼huā缭乱地穿梭,片刻间,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白脸肯定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啊,地形这么复杂,他还这么熟。”冉冬夜作为一个纯粹的局外人,一路追踪到了这里。她的身法一直不比赵宗阳慢,但在这密林之中,连她都丢失了赵宗阳的视野。

“看来小白脸是有准备的,真是滑头!”冉冬夜想想就觉得不爽:“本宫盯梢居然都盯丢了,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真是奇耻大辱啊!”

在她的意识形态里,赵宗阳这事就做得很不厚道。要逃命,要躲避。本宫理解,但你躲开那个鬼影子就行了嘛,怎么连本宫都一起给甩了?这样弄得我很没有面子的。

“东方公子,可别让那狡猾的家伙给跑了。”

徐相国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看那憔悴而苍白的脸色,显然已经是拼了老命,还险些没有跟上。这使得他心里有一些挫败感:东方世家的人就不说了。厉害是应该的;但是区区一个赵宗阳,居然已经让老夫望尘莫及了,凭什么啊?

“我再说一次。我做事不需要你来指挥。”东方星冷冷地说道,这话语轻飘飘的,但是落在徐相国的心里。却像是一柄锋利的刀刃,吓得他心惊胆战。

“我怎么敢指挥东方公子?我只是不见了那家伙的身影,担心他跑了,所以心急了,有冒犯之处,还望公子海涵。”徐相国恭恭敬敬地说道。

他在开元国也算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了,这么多年来,只有别人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份,何曾见过他在一个小辈面前,居然如此拘谨。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这再次验证了这个世界上的所谓天理:在强大的实力面前,辈分算个屁!

“跑了?笑话,区区一个世俗国家中的小人物,在我眼皮子底下还能逃出生天?”东方星冷笑道:“这样的人。还没生出来。”

话音未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他突然掏出了一个罗盘状的金属小盒子。

“这是探息仪,只要记录下一个人的气息,哪怕跑到天涯海角,也能追踪到。”东方星面无表情地说道:“先前我已经把那家伙的气息记录下来了。现在只要用命元来催动探息仪,就能很快找到他的方位。”

他从容不迫地摊开手掌,将一丝命元输入,随着一声“嘟嘟”的声音,探息仪便被开启了。

一丝明亮的光芒,从盒子的小孔中透出,直射向了西南的方向。…,

“简直是太神奇了。”徐相国瞪大了眼珠子,由衷赞叹道:“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宝物。”

“区区世俗国家,能有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世面也算正常。”东方星显然没有半点把徐相国看在眼里的意思,冷笑道:“哼哼,以为躲进山林,就能逃得过我的追踪了?简直是幼稚。有探息仪在手,只要不是修为逆天的大神,没谁能够逃得过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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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是,东方公子出手,天下谁人能挡?”徐相国陪着笑脸,一个劲赞道。

“得了,别拍这些没意义的马屁了,你们世俗国家的人,修为不行,就喜欢玩这套。”东方星不屑地说道:“既然那家伙想跟我玩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那我就成全他,慢慢陪他玩。”

接着,便顺着探息仪的光线,向前走去。这一次,他走得很慢,就像是把老鼠逼到了死角的猫,总是喜欢慢慢吞吞,给老鼠一点等待死亡的空间,以便加深心里的恐惧。

“这玩意真有那么厉害?靠不靠谱啊?”冉冬夜在暗中一直追踪着,心里很是震惊,又感到难以置信。

不过片刻之后,她就意识到,这玩意不是huā架子了。

东方星走了没几步,盒子中射出光线的方向,突然又变了,昭示着赵宗阳折了向;又没几步,又变了;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光线的方向不断地变来变去,都快要绕成一个圈。

但变来变去,总是躲不过追踪,光线越来越亮,表示离目标,是越来越近了。

东方星随着光线的指引,渐渐地追上了山顶,树木越来越少,视线也越来越开阔,远远地便见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正站在山巅之上,似乎在犹豫和徘徊,舀不定主意。

“这个什么探息仪,也太牛了吧,还真把小白脸给找到了。”冉冬夜暗暗咋舌。

远远地看着赵宗阳那有些萧索的身影,一想到这家伙可能很快就会没命。冉冬夜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哈哈,东方公子果然是神人。”徐相国惊叹地说道:“有这宝物在手,看他还能往何处跑?”

“赵宗阳,血债血偿的时候到了!”他〖兴〗奋地纵身一跃,向着山巅那白色的身影扑去。

“蠢货,这是一个陷阱。”东方星面无表情,低声嘀咕一句。

“噗通”一声,徐相国重重地撞到了石壁上,当场便鼻血横流,最过分的是,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牢牢罩住。紧接着“轰隆隆”的一阵巨响,从头顶上方响起,他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一块巨石当头便砸了下来,那感觉,遮天蔽日,犹如雷霆一击!

中埋伏了!

徐相国心里一怔,在巨大的恐惧面前,顿时感觉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东方公子救我!”

就在巨石即将砸到脑袋上的一刻,甚至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犀利的风在耳边回想,徐相国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突然间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牵引力,将自己狠狠地向后一扯。

“轰隆”巨石重重地砸到了地面上,一时间火星四溅,地动山摇。接着,便顺势,一路滚落了山崖。

徐相国脸色苍白如纸,惊魂未定,双腿忍不住打颤。这时他才察觉到,除了大网罩着自己之外,自己的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绳圈。但奇怪的是,这个绳圈只有捆在自己腰上的这一头,而并没有绳子的存在。…,

在百米开外,东方星的手中,则是绳圈的另一头。

而中间的这一百米,则是空空荡荡,连绳子的影子都没有,这是什么样的鬼斧神工?

“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不听使唤?”东方星冷冷地说道:“要不是我的捆仙索,你现在已经是一团肉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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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一把年纪的长辈,被晚辈很不客气的说是“不听使唤”要是放在平时,徐相国肯定会让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面对高深莫测的东方星,他哪敢有半点怨言,一个劲地道谢:“感谢东方公子救命之恩。”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们东方家族的人情,不是随便欠的。”东方星冷冷说道:“你下次要是再被幻境所欺骗,我一定会袖手旁观。”

“幻境?”徐相国惊讶地睁大了嘴。

“出来吧,这种小陷阱,就想欺骗我?我该说你聪明还是笨?”东方星对着看起来空无一人的山巅大声喝道:“这是班门弄斧!”

一瞬之间,只听“噗嗤”一声,像是什么碎裂的声音,山巅的空气,渀佛裂开了一条缝,接着整个风景,都变了,回复了以前的原状。

“我昨夜趁着派人在京城里四处制造混乱,就偷偷躲过所有人的视线,来这里布置了一切。”赵宗阳的身影,实实在在地出现在山巅,神色有些疲惫:“没想到,还是没有达到我的预期。”

“应该说,你这个幻境布置地很用心,还算是没什么纰漏,若是换了别的人,就中了你的道,比如这个老眼昏huā的老头子。”东方星的语气,很是不以为然:“不过,要想瞒过我,那是天方夜谭。”

东方星从脖子上,突然取下来一条硕大的项链,吊着的并不是金块或者首饰什么的,而是一面类似于护心镜的物事。

“阴阳镜一照,真真假假一眼便知,无所遁形。”

冉冬夜在暗处,听得直摇头,很有挫败感:这什么人啊,宝物一件接一件,难不成全身都是宝?

赵宗阳也在摇头,不过他想的却是另一个极端,很是〖兴〗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送财童子?(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你身上还有什么宝贝,不妨都拿出来。”赵宗阳充满希冀地说道。

“我的宝贝多了去了,怎么?你想从我身上抢?”东方星忍不住发笑:“在世俗国家中,有如此想法的人,你还是第一个。我虽然很讨厌你这个人,但我不得不承认,从某种意义上,我很钦佩你的勇气。”

“东方公子你理解错了,我怎么会想着抢你的宝贝呢?”赵宗阳很无辜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也有一些宝贝,我们可以交换。”

“哈哈哈,你的那些所谓的宝物,也敢拿出来与我的相提并论?”东方星不屑地摇了摇头:“行了,别浪费时间了,你的死期已经到了,怎么挣扎都是白搭。”

没人看到他是怎么移动的,但转眼之间,他鬼魅般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了山巅,与赵宗阳对立,相隔不到三尺。

“东方公子,你真的误会我了。”赵宗阳拔出了烈火之刃,在东方星眼前晃了晃:“你看,这把刀怎么样?”

东方星眼前一亮,奇道:“想不到,你手上居然还有这种档次的兵器。这刀,在真正的高人眼中,虽然也算不得多稀奇的玩意,但是在区区世俗世界,也算是难得了。哎,可惜啊,这种等级的兵器落在你的手上,完全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真是暴殄天物。”

“话不能说得太绝。可惜不可惜,总得试试才知道。”

话音未落。一团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刀刃的锋芒之处挥出,直接击向了东方星。

“小白脸这偷袭够无耻的,又快又狠,距离这么近,就算是本宫。怕也是躲不过去。”冉冬夜暗中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惊讶:几天不见,小白脸的修为。怎么感觉又有进步了啊?

天啦,这样下去,他迟早要超过本宫的。这可怎么得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淡定了:小白脸虽然可恶,但是这个高傲地过分的东方星更欠揍。你不是嚣张么?现在被小白脸偷袭,我看你还怎么嚣张地起来?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原本以为必定让东方星元气大伤的这一团火焰,倒是击中了东方星的胸口,但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火焰直接就转了个弯,反倒向赵宗阳袭来。

赵宗阳大惊,拼命使出了风之疾走。想要躲过火球的袭击,但实在是距离太近,事发又突然,根本没时间反应。纵然赵宗阳使尽全力躲避,甚至慌不择路地扑向东方星。想要祸水东引,但最终却是与那鬼魅的身影擦身而过,胸口挨了火之刃重重地一记。

要知道,这一击,可以赵宗阳全力出击,没有任何保留。威力可想而知。挨了这么一击之后,赵宗阳顿时便感觉到全身痛不堪言。

最过分的是,由于“天命强化”这个被动技能的存在,自己受的痛苦是双倍的。但双倍的痛苦是承受了,居然还没法发动痛苦之源,转化为双倍的能量。

因为这攻击的来源,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没法吸收。

“不会吧,小白脸这么惨?”冉冬夜看着,一双星眸瞪得老大:“这个东方星也太邪门了吧,本宫认识小白脸这么久了,只看见过他占便宜,从来没见过他吃如此大的亏?呃,不对啊,小白脸吃亏,本宫应该高兴啊,但怎么高兴不起来呢?

一定是因为这个东方星更可恨,恩,就是这样。”…,

“够阴险的啊,还想偷袭我,可惜你选错了对象。”东方星冷冷地看着赵宗阳,突然扯开了胸口的青衣,露出了一件丝质的锦衣,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天蚕衣,能够反弹一切伤害。除非威力实在逆天,能够破防,可惜,你并不属于这个范畴。”

赵宗阳眼神黯然,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旋即又露出很不服气的神色:“你身上的宝物,一件接一件,这根本就不是平等的决斗。我怎么觉得你的修为是比我高点,不过也有限;但是你老是用宝物,这就不公平了。”

“哈哈,公平?好可笑的一个词,这个世界上,曾经存在过这种虚无缥缈的传说么?”东方星冷冷地说道:“隐世家族所达到的高度,岂是世俗国家的蝼蚁们能够想象的。随便拿出一个什么玩意,在你们这些土包子面前,都是稀世珍宝。怎么,你不服气?别抱怨,这就是差距,这就是命!”

“靠,还口口声声说这就是命,要我说,这就是不要脸!”赵宗阳猛然间又扑了上去,一记寒冰箭应声挥出。

结果又是与东方星擦身而过,而寒冰箭的攻击,恰恰又好死不死地打在了赵宗阳自己的身上。

先是被火焰击中,现在又是被冰霜打到,赵宗阳只感觉到难受异常,犹如冰火两重天,一身白衣又被火烧又被冰冻,变得破破烂烂,狼狈不堪。

“哈哈,赵宗阳你也有今天!这就叫自食其果。”徐相国的笑声在山巅回荡。

这种“自食其果”,比直接杀了赵宗阳,还让他感觉到心里爽快。虽然他自己现在还捆在大网里,得不到自由,但幸福和痛苦都是相对而言的。眼看着赵宗阳这下场,他仿佛感觉到自己是在天堂。

“我靠,这么邪门?本侯偏偏不信这个邪!”赵宗阳不顾一切地又冲了上来,结果仍旧是又击中了自己的胸口。

“哈哈哈,老夫这一辈子,见过无数笨蛋,还还真没见到过傻成你这个样子的。”徐相国心中快意无限,发声狂笑:“你很快就可以死在自己的手上了,这就是报应啊!”

“别瞎嚷嚷了,听着心烦。”东方星突然瞪了徐相国一眼,不满地说道:“你不嫌丢人,我还觉得没有脸面。”

徐相国满脸的惊愕,只感觉到不可思议:东方公子这是怎么了?一副受了挫败的样子,不应该啊,赵宗阳一直都在自残,他挫败什么?

东方星扫了疑惑的徐相国一眼,楞了一下,很不高兴地说道:这厮刚才,用的是林系功法。”

林系功法,那意思就是赵宗阳自己给自己扔了一个治疗。

虽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这种行为,却让东方星感觉到深深的耻辱:自己似乎是被人给耍了!

“太无耻了吧。”冉冬夜看得楞了:“早就知道小白脸是个无耻的人,但一直觉得再无耻也得有个限度吧,但现在却是发觉,他的无耻,没有底线!”

“哈哈,感谢东方公子成全。”赵宗阳拱手道,气色明显好了很多。

东方星发出一声冷哼:“也没什么,不就是治疗了一下嘛,雕虫小技,有什么好感谢的?”

“我感谢东方公子,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东方公子慷慨解囊。”赵宗阳扬了扬手,这时东方星才惊讶无比地见到,他的手中,多了三件物事:…,

探息仪,捆仙索,以及阴阳镜。

“居然敢偷我的宝贝!”原本一直抱着灵猫戏鼠的心态,淡然自若的东方星,一瞬间愤怒无比。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要面子的,怎么能说偷呢,我这是拿。”赵宗阳很平和很淡然地笑道:“忘了告诉东方公子一句,本侯有一个记名的师父,在他走之前,死皮赖脸地传了一招看家的本事给我。

这招法的名字很有感觉,叫做——妙手空空!”

徐相国闻言,差点没昏过去,回想起当初被赵宗阳找上门来索要赌注,后来三痴道尊用宝物跟自己交换,但这宝物却是不灵验了。这一幕一幕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而过,此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当日是被“妙手空空”了啊!

可怜了自己的十年寿命啊!

三痴道尊这等高人,想不到居然如此无耻,难道真是有其徒必有其师?

“原来,你这三次攻击,都不是为了打到我,只是为了靠近我,并且吸引我的注意力?”东方星动了真怒了:“我要与你决一死战!”

“东方公子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赵宗阳嘿嘿一笑:“本侯一向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不过现在有点急事,就不奉陪了。”

说完,拔腿便溜!

决一死战?开什么玩笑,这家伙这么变态,还穿着那更变态的天蚕衣,只有傻子才会跟他决一死战。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溜,得了这三件宝贝还不闪人,当我脑子坏了啊?

“想跑?做梦!”东方星怒不可遏,一招击出,一股阴风直奔赵宗阳而去。

这一击,惊才艳绝。不管是谁,见到这副场景,都会有这样一个共识:赵宗阳绝无可能躲得开!赵宗阳显然也有了绝望的感觉:我靠,太变态了,这次死定了!

“咦,这个傻瓜跟小白脸打起来了,这倒是个好机会。”冉冬夜自以为瞅准了时机,一跃而出:“看本宫也来一个妙手空空!”

结果,好死不死的,她的行进路线,正好与那股阴风的路线,在某一个点上,发生了重合。

倏忽之间,阴风重重地打在了她的胸口上,一道鲜血喷出,冉冬夜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飞去,正好撞在了赵宗阳的怀里。

“为什么要救我?”赵宗阳震惊无比地问道。

冉冬夜气若游丝,很快昏了过去。

但一声轻吟,还是让赵宗阳听到了。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摸胸不行

赵宗阳本来就在飞速行进间,被冉冬夜一撞,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袭来,让他再也把握不住身体的平衡,被冉冬夜的那股势头所带动,向后飘去。

而他的身后,是万丈深渊!

“哈哈,赵宗阳你也有今天啊,罪有应得,真是老天有眼!”徐相国眼看赵宗阳和冉冬夜要掉下山崖去,心中快意无比:“正峰啊,爹为你报仇了!”

赵宗阳这难缠的家伙终于要死了,老夫也有机会重整徐家了,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突然间,却听得“哗啦”一声,赵宗阳在掉崖之际,本能地乱抓,结果正好抓住了罩着徐相国的那张大网的绳子。

随着一声“啊!”的惊呼,徐相国被裹在网里,一起随着滚下了山崖。

这一切,东方星都看在了眼里,但他并没有出手拉徐相国一把。对于他而言,东方家族往昔许下的承诺已经完成了,至于徐家人的死活,那就不在考虑之中了。

但让他有些郁闷的是,那三件宝贝,跟着赵宗阳一起落下了山崖,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真是气死我了,要是让我有机会再见到这狗贼,我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东方星恨恨地嘀咕了一句,不过旋即又摇了摇头。

自己想多了,这万丈深渊下去,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遇到什么意外,侥幸保住了性命。以那家伙的身法修为,也没可能上得来。

哎,这三件宝贝,真是给陪葬了,晦气!

罢了,就当是给徐家的当日的人情,还了一点利息吧。

东方星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让他留下不愉快回忆的地方。

时辰过得很快,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白日里的晴空万里。现在却变成了狂风暴雨。

万丈深渊之下,风雨如晦,只听得大雨拍打地面和树木的啪啪声。

一颗参天大树之上。挂着一张破网,已经完全碎裂,大树下,三个身影交叠着,躺在因为下雨而泥泞松软的地面上。

雨点透过树叶,啪啪地打在赵宗阳的身上,让他从昏迷中,缓缓醒了过来,顿时感到全身酸痛无力,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

稍稍揉了揉脑门。渐渐清醒了一些,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怀里,正抱着一副凹凸有致,柔弱无骨。还散发着一股淡淡香味,但却没有什么活力的身躯,正是大周公主冉冬夜。

而自己的身下,却是一副老胳膊老腿的徐召元,整个人都差点被压扁了。

“想不到,这老头子到了最后。还起到了如此关键的作用。用自己的牺牲,来换取我们的幸福。”赵宗阳不禁叹道:“看来是小看他了,果然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咳咳咳。”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从身下传了上来,赵宗阳定睛一看,只见徐相国有气无力地睁开了眼,眼珠子向死鱼一样,一动不动的。

“我靠,居然还没死,这老胳膊老腿的,居然还这么能折腾?”赵宗阳惊叹道。

不过看那样子,这老头子经过这番折腾,也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顺候,救我。”徐相国脸皮也是够厚的,先前在赵宗阳面前那嚣张跋扈,势不两立的样子,现在到了绝境,一看形势比人强,赶紧就换上了一副可怜巴巴的嘴脸。

这人能够一屁股坐到相国的高位,而且长盛不衰,看来也不是偶然。这个世道,就是要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才混得好。…,

“顺候,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有罪。”徐相国声泪俱下地哭诉道:“我记得送侯爷出城时,就说过,往日的恩怨,一笔勾销。而侯爷也说了,你这人是不记仇的。”

“恩,是的,本侯从来都不是一个记仇的人。”赵宗阳淡淡说道:“一般有仇,我当场就报了!”

“侯爷,老臣有罪啊!”徐相国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当即就想撑着爬起来,向赵宗阳下跪。但这一用力,心里就是一沉。

完蛋了,腿没知觉了!

“侯爷,我腿断了,你一定要救救我。”

“哎,老相国啊,你操劳一生,本侯都看不下去了,想劝你一句,也该好好休息了。”赵宗阳笑道:“徐家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凌天这人有点才干,不会让你失望的。”

“什么?”徐相国心里咯噔一声,震惊无比:“我早就怀疑徐凌天狼子野心,图谋不轨,却没想到,他居然与你勾结了!你是要吞掉我整个徐家啊!”

完了,赵宗阳的胃口居然这么大,单是为了这一点,就绝不可能让自己活着回到开元城了。

但人到了绝境之后,什么都无所谓了,只求能保住性命。

“侯爷,你一定不能让我死啊,否则你也不太容易出这悬崖。”徐相国哭诉道:“这里我还是比较熟悉的,知道有一条路可以出去,但是需要很高的修为,很强的身法。”

“呃,你说的似乎有点道理,要是被困在这里就麻烦了。”赵宗阳点了点头,托着下巴,沉吟道:“留着你,至少在走投无路,快要饿死的时候,能够凑出点口粮来。”

徐相国一听,魂都给吓飞了:天啦,这家伙还吃人的么?

“你想到哪去了,我的意思,你的肉,可以作为钓饵,引诱飞禽走兽上钩。”赵宗阳很厌恶地说道:“靠,就你那酸肉,还想给本侯吃?做梦啊,闻着都犯恶心!”

徐相国悲从心来,自己堂堂相国,怎么混到这幅田地了?

不过还好,至少暂时是把性命保住了。接下来,走一步看一步吧。

“侯爷,雨这么大,我看那边有个山洞,我们先去避避雨?能不能扶我一把?”徐相国有一种悲哀的感觉:自己一辈子就是点头哈腰的命,在开元城里,面对皇帝陛下那是言听计从;现在落下山崖。赵宗阳仿佛又成了这片天地的皇帝了。

没办法啊,谁叫自己的命,掌握在他手里呢?

赵宗阳点了点头。他现在倒不急着要徐召元死,这家伙还是有用,要出去。还得利用他一下;最关键的是,这老头子现在已经是残废一个,不可能再对自己构成任何威胁,还得时刻巴结着自己,否则他就只能在这山崖下慢慢等死了。

话说回来,这老头子跟自己很不对付,要是太轻易就让他死了,似乎很不解气呢。

想了想,赵宗阳一把捞起徐相国,直接就像扔球一样。一举扔到了山洞里。

徐相国这把老骨头,又是残废,被这一折腾,顿时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烈嚎叫,险些没当场昏厥过去。

把徐相国丢进山洞后。赵宗阳打量着冉冬夜瘫软如泥的声音,心里直嘀咕:这丑八怪,怎么办呢?

要是放在今日之前,遇到这种事,他就不管不顾,让她自生自灭了。谁叫这魔女整天跟自己作对呢?但这次的性质不一样,魔女是帮自己挡住了致命一击。且不论她是不是故意的,但事实就是如此啊。…,

赵宗阳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眦睚必报,有恩也不可能忘。

罢了,一码归一码,这次暂时饶她一条狗命,咱们之间的旧账,以后一笔一笔再算不迟。

想到这里,赵宗阳又抱起冉冬夜那柔弱无骨的修长身躯,进了山洞,整理出一块平地,铺了一层野草,轻轻地平放了上去。

“侯爷,这大周公主身受重伤,看样子,不赶紧救治,怕是不行了啊。”徐相国皱着眉头,有些紧张地说道。

“废话,什么叫“看样子不行”,明摆着就是朝不保夕了。”赵宗阳冷哼道。

“不行啊,侯爷你必须马上救她,千万不能让她死了?”徐相国紧张万分地说道。

“你就这么怕大周?”赵宗阳讥讽道。

“不是啊,侯爷,她要是死了,我们就出不去了!”

赵宗阳这下子倒是楞了一下:“我们能不能出去,难道还需要她法外开恩?”

“侯爷啊,我说了,那个地方,需要很强的修为才能上去,但你现在还差了一点啊。”徐相国面色凝重地说道:“大周公主也是修命的高手,而且根据老臣的判断,她还从来没有跟人双修过。侯爷你如果治好了她,跟她双修,一定能突飞猛进。那时咱们才有机会出去!”

赵宗阳一听,感觉到很受伤,咬牙切齿道:“你这什么意思?让本侯跟这丑八怪双修?靠,本侯大好男儿,清白之身,难道就要被这魔女毁掉?徐召元,你安的什么心?其心可诛啊!”

“咳咳。”冉冬夜猛然发出几声轻咳,嘴角溢出一片血迹,将那紫色的面纱,染得通红。

虽然说不出话,睁不开眼,但她还是有意识的,这里发生的一切,她都清清楚楚。现在这情况,险些没病死,先给气死了。

如果她现在就死的话,听了赵宗阳这几句话,肯定是死不瞑目的!

“侯爷,请以大局为重啊,一点点个人的牺牲算得了什么?”徐相国一门心思劝说赵宗阳,十分之夸张:“我知道侯爷心怀大志,想要问鼎天下。开元的百姓,还在眼巴巴地等着你来解救。为了天下苍生,侯爷你就委屈一下吧!”

赵宗阳很是无语:相国就是相国啊,连作奸犯科的事,都能编的理直气壮,简直是开元官员们的杰出代表!

“哎,救吧。”赵宗阳倒不是为了什么天下苍生而牺牲自己的清白,只是因为冉冬夜是因为救自己受伤的,而且认真说起来,她已经好几次跟自己站在同一阵营,并肩战斗了,否则自己那几次恐怕都玩完了。

而且看冉冬夜现在这幅样子,哪里还有那令人讨厌的嚣张和刁蛮,只像是一只病中的小猫,蜷缩着,楚楚可怜。

罢了,先救吧!

不过说起救,赵宗阳又犯难了:冉冬夜的伤,是在胸口。

她老是说自己摸胸耍流氓,难道这一次,不摸胸还不行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冬夜的心声

“为了天下苍生,侯爷摒弃了自身的得失,实在是令人感佩!”徐相国喜道:“事不宜迟,侯爷赶紧开始吧!”

他天花乱坠的吹捧还没说完,就被“邦”的一下击中后脑勺,晕厥了过去。--/--/

“本侯迫不得已要摸胸,那是没办法的是,但是丑八怪的胸脯,岂是你能够随便看的?虽然人是长地抱歉了点,但是毕竟是个女孩子家嘛,基本的操守一定要有的。”赵宗阳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何况,她的身材还是很劲爆的,你这老头子看了,就怕把持不住,当场翻病。”

“咳咳”,冉冬夜面纱上的血迹,更深了。

赵宗阳蹲下身子来,将冉冬夜的身子完全放平,手放在空中,有些踌躇。

自己的林系功法,也算是有些道行,但那东方星的修为,明摆着比自己高,又是愤怒一击,正中冉冬夜的要害,要医治起来,必定是很吃力的。

若是隔着衣服施救,非但会有命元平白流失不说,衣服上的血迹,泥沙也会渗进伤口之中,让伤势恶化。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脱掉上衣,露出伤口,直接施救。但这样一来,可就有点那啥了吧。

赵宗阳犹豫了半晌,感觉着冉冬夜身躯中的活力越来越弱,终于心里一横,狠狠咬牙:“脱!”

当双手触到那紫色的衣衫上时,赵宗阳居然难得有些颤抖:干这种事,心理压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非礼勿视。赵宗阳闭着眼睛,想解开衣衫,但女孩子的衣服,构造似乎有点复杂,他弄来弄去,都没有能弄开。反而隐隐感觉到,这幅身躯微弱的抗拒。

无奈之下。他只得睁开眼睛,侧过头去,用余光打量着。缓缓将衣衫解开。

当一抹紫红色的肚兜出现在余光中的时候,赵宗阳又狠狠摇了摇头:我靠,真麻烦。这肚兜,是要从背后解的吧?

没办法,他几乎是扑在了冉冬夜的身上,甚至能感觉到她微弱而急促的呼吸,以及那淡淡的清香。伸出双手,以抱着的姿势,将手伸到了冉冬夜的背后,轻轻地摸索那条丝带的结。

一不小心,就摸到了那光滑玉润的后背,入手只觉得如丝般光滑细腻。滋味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与此同时,也能微微感觉到,这幅身躯的轻轻颤动。

赵宗阳终于摸索到了结,轻轻解开,然后从正面。缓缓拉开肚兜,露出了伤口。

而那峰峦叠障,也有一半闯进了赵宗阳的视线中。赵宗阳一瞥之下,赶紧移开了视线,心里却是不由自主地嘀咕:魔女这本钱,真是太厚了!要是别的男人见到这风景。九成九都把持不住了。

还好,那两点嫣红还没有露出来,守住了最后的底线,否则会让赵宗阳有一种不自然的感觉,像是犯了什么错似的。

对于美色,他是已经看开了,心中只有林心煜一个女人。但作为一个正常男人,看到别的女人的,他也不可能说什么“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淡定地跟入定老僧似的,况且,谁知道这些老僧背地里是不是真的那么淡定呢?

这一瞬间,冉冬夜的身躯,拼命地要挣扎,但实际上,却非常微弱。

“丑八怪,你就别生气了,这事不是你吃亏,而是我吃亏啊。”赵宗阳摇了摇头,侧过脸去,只用一点点余光,来打量伤口。

胸口处,那黑色的伤口触目惊心,一团黑气凝聚,甚为凶险。…,

“回光术!”赵宗阳运行起体内的命元,凝聚在手心,轻轻地触碰到了冉冬夜胸口的伤处,刚一接触那光滑如玉的肌肤,立即就感觉到一丝异样。

这可不是后背,是胸口啊!

而冉冬夜的身躯,在这一瞬间,也不知道从哪里迸发出的力气,勉力挣扎了一下,结果微微移动,好死不死地使得赵宗阳的手,一下子触到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之中。

“我靠,你想活命的话,就不要乱动。你要想死,没人会拦你!”赵宗阳有些怒了:“本侯牺牲了自己的名节,为你医治,容易么?你要是再不配合,我就不管你,把你的尸体抛到外面去,等着野兽给你收拾!”

冉冬夜的身躯,一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赵宗阳缓缓地深吸一口气,摒弃了所有杂念:不就是治病救人嘛,管他男人女人!

手心重新触碰到冉冬夜的胸口,赵宗阳默念口诀,运行起回光术的功法,将自己的命元缓缓灌入。

但命元一进入,他心里就是咯噔一声:伤势太重了,或者说是对手太强大了,自己这个等级的回光术,根本就无法与对手抗衡,一点都起不到作用。

对抗了一小会之后,赵宗阳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原本就有些虚弱的他,现在更是有苦难言,而那伤口中的黑气,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淡,所有的命元,就像是被吞噬了一般。

冉冬夜的身躯,开始慢慢变得僵硬,冰冷。

“我靠,拼了!”赵宗阳心中剧震,发动起自己所有的命元,要跟对手拼一个你死我活!

冉冬夜似乎感应到了这一切,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眼角有一滴晶莹渗出。

肚子里的话,想说却说不出:小白脸,本宫要死了,你不要再费力气了,我不想在死的时候,还欠着你。以前你欺负我,我也害过你,一笔勾销了。

说句心里话,本宫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却知道:其实,你是个心善的好人,是个有血性的男人,你能给许多人带来希望。本宫虽然讨厌你,但是暗地里也敬佩你的。

所以,你更是大周的敌人!

不过恩也好,怨也罢,我就要死了,一了百了,什么都无所谓了。小白脸,其实本宫要感谢你,细细一想,在开元这一个月的打打闹闹,实际上却是我这十年来,最刺激最有意思的一段时光。你肯定不知道,我之所以这么刁蛮,其实是因为心里有苦。我以前的十年,都很不快乐的。

你这个人虽然狠讨厌,但其实也很有意思的。想想你曾经说的那句,我要是把你惹毛了,你就追求我,娶我,然后就会害死我。现在你没有追到我,却已经害死我了。

你赢了。

小白脸,好好活下去吧,只是,以后别再,别再摸人家女孩子的胸了!

好累,好想睡。

冉冬夜的身子,蓦然间一沉,全身僵硬,再也没有温度。

赵宗阳心中一震:魔女死了?

这怎么可以?她怎么个死法都无所谓,但绝对不能因为救自己而死啊,这样的债,如何还得清?前九世,这种烂帐已经一屁股了,难道这次又要加上一个?

天神们啊,你们还有没有操守啊?以前是害我的亲人,现在,居然连仇人也给连累了,这感觉,该有多么荒谬啊!

这一刻,其实赵宗阳也没有把冉冬夜当做仇人了,只想把她治好。这种时候,再也顾不得什么了,伸手摸了摸胸口,赵宗阳彻底愣住了:完了,彻底停止跳动了!…,

心已经死了,如何救得活?

等等,“心死”了?赵宗阳的脑海中,突然一闪。

当初自己升到艮阶的时候,不是得到了一个新的技能么,一个听起来十分怪异的技能。

“获得林系专用技能:折光术,触发条件:心死。

使用折光术,可使目标回复到十年前的状态……”

这个带着一点点逆转时光的感觉的技能,赵宗阳还从来没有用过,也找不到用的机会。

但现在,似乎达到了心死的触发条件了,正好可以一用。

尽管不太明白,回复到十年前的状态,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会不会使得目标对象感觉到时光错乱,思维混杂。但现在显然已经没有了选择。

比起死亡,那些状况,又算得了什么?

“使用折光术!”赵宗阳刚一开启折光术,立即就感到头晕目眩,自身的命元,在飞速流逝。

死而复生,这逆天的程度,比之当初给兄长断肢重生,要严重了不知多少倍,受到的反噬,必然也是当初的数倍。

天可以随意弄人,但人要逆天,却要承受无法言喻的苦痛和挫折!这就是所谓的天道,所谓的规则。

片刻之后,赵宗阳便已经不省人事,直接昏迷了过去,但他的手心,却始终没有离开冉冬夜的胸口,汹涌澎湃的命元,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了冉冬夜的体内……

当赵宗阳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到头痛欲裂,同时更感觉到,自己的手,触到了一团温暖而坚挺的峰峦。

等等,温暖?冉冬夜活了?

赵宗阳快速睁开双眼,只见冉冬夜的星眸,缓缓地张开,扑闪扑闪的,有一丝晶莹的泪光。

“小白脸,要是我死了,你一定要把我的尸体送回大周。”

“得了吧,有个地方埋,就知足了吧,哪还由得你挑呢?”赵宗阳有些郁闷地回道。

本侯前九世,那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你咋还挑来挑去呢?

冉冬夜的眼神,突然之间,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我们一起去见母后吧。”

赵宗阳心里咯噔一声:她这思维,怎么一下子就跳转了?难道这就是所谓十年前的状态……(--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天生冤家



根据字面上的理解,回到十年前的状态,肯定不仅仅是指身体状态,还包括精神和心理,。--/

冉冬夜现在这表现,完全不像是她之前一直显现出的风格,反而像是一个七八岁的小萝莉。难道说,她现在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年之前?

但是也不对啊,要是她只能记忆起十年前的事,那她怎么能认出本侯呢,还称呼“小白脸”。

“小白脸你不要拿着架子啊,本宫这是给你面子。”冉冬夜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赵宗阳风中凌乱。这tmd都什么节奏?到底是可爱的萝莉,还是可恶的魔女?

哎,念着你是病人,本侯不跟你一般见识,否则肯定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我们现在困在这里出不去,离大周又那么遥远,即使想去见,也没法去啊。”赵宗阳耸了耸肩,表示很无奈。

“母后不在大周。”冉冬夜突然很忧伤地说道:“她十年前,就已经长眠在地下了。”

我靠,都挂了十年了,还要本侯去见,难不成要本侯死么?赵宗阳满头冷汗:乱了,这魔女彻底颠三倒四了。

“不,不要害我母后,我跟你拼了!”冉冬夜突然之间,又像受了什么刺激,张牙舞爪地扑到了赵宗阳的身上,粉拳不断捶打:“你这个坏蛋,敢害我母后,我跟你拼了!”

完了,彻底精神错乱了,

看样子。她是既有现在的记忆,又有十年前的精神状态,时不时心绪就要回到以前,一会魔女,一会萝莉。而且还不是单纯的将记忆分成两个部分,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比如她十年前的记忆里,参和了现在的思想,居然还知道本侯是“小白脸”。

最关键的是。你还不知道她什么发作。

她原本的性格,就已经是喜怒无常,让人受不了了。现在这一错乱,真真正正是要人命了!

被她粉拳击打着,赵宗阳感觉到一阵又一阵难以忍受的痛楚:完全不对劲啊,一个刚刚捡回一条命的病人,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小妹妹,不要胡闹,哥哥来保护你。”赵宗阳用哄小萝莉的语气,慢慢让冉冬夜安静了下来,然后探了一下她的脉搏,感受了一下她的修为。顿时一愣:居然是艮阶大师级了!

我靠,不但是她的脑海里,保留了现在的记忆,连修为也是保存了下来,。

但是不对啊,即便在受伤之前。她也没这个等级,难道是受伤之后,反而升级了?

这算怎么回事啊,简直比本侯还妖孽!

赵宗阳又仔细探了探,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妖孽,真正的妖孽啊!

她保留了现在的修为。但从她体内天命容器的状态来看,却也是十年之前的。这意味着什么?

要知道,修炼界有一个普遍的常识,年龄越小,可塑性越强,升级越快,空间也越大。

赵宗阳突然就联想到自己的重生:带着前九世的记忆和阅历回到了少年时代,对以后发生的一切都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处理起来游刃有余,这是一种巨大的优势。

但自己的重生,一直有一个硬伤,那就是自身的实力不够,在这个世界,脑子再好使,也不如拳头硬来得实在;这种情况,只有在这一世重生,得到命运天盘系统之后,得到了改善。

反观冉冬夜的这一次“重生”,居然白赚了十年的修为,以后的发展更是广阔无限,连受一次伤,都硬生生升了一级。人比人,气死人啊!…,

赵宗阳郁闷地握紧了拳头,对着石壁砸了一下,突然间“哗啦”一声,石屑纷飞,山洞都随之摇了摇。

“不对啊,本侯似乎也快要升级了!”赵宗阳一直在关注冉冬夜的情况,倒是忽视了自己的身体状态,此时一探测,立即呆住了。

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到了临近突破的极限,距离艮阶专家级,只有一线之隔了。

难以理解啊,自从升到艮阶之后,修为还一直没有往上涨的动静,直到今日落崖之前,都还没有半点突破的迹象,。

不可能是落崖受伤,反而还升级了吧?

“本侯到底是做了什么,导致提升了?”赵宗阳努力地回忆着,自己落下山崖之后的行为,似乎压根没什么特别的事啊,就只是在给冉冬夜疗伤。

等等,疗伤?

难道是因为疗伤,导致我的修为上升了?恰好冉冬夜也升级了,是不是因为同样的原因?

赵宗阳疑惑地握住冉冬夜的手,双掌相抵,将自己的命元注入。当两人的命元相碰时,立即发生了诡异的现象:在激烈的碰撞和战斗中,莫名其妙地融合了。

赵宗阳又不禁回想起,以前每一次与冉冬夜战斗或者合作的时候,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激烈的对抗中,似乎大家都不知不觉的变强了。

难道她的命元,真的这么奇葩,与本侯的反应这么奇怪?

“小白脸,你怎么一点都不老实呢,拉着本宫的手干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又想耍流氓?”冉冬夜的语气,一下子又变成了魔女般的凶恶:“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汗,这样子,比受伤之前的刁蛮程度还要难缠!

“老夫这一觉睡得真是香甜。”这时,昏迷了许久的徐相国也醒了过来,趴在地上,一见到冉冬夜活蹦乱跳的样子,一张老脸露出了分外兴奋的神色。

“侯爷你为了天下苍生,终于肯牺牲了,老夫很欣慰!”徐相国大赞道:“趁热打铁,赶紧双修吧,提升了等级,大家才好离开这鬼地方。”

“双修?你这老头子在说什么?老流氓!”冉冬夜怒不可遏,不由分说地冲上去,抬手就是“啪啪”两记耳光,。

一个小姑娘,抬手就给了一个老人家耳光,这羞辱的程度,可算是到家了。

加上她修为高,出手重,这两下子,不仅仅在徐相国厚若城墙的老脸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血红印记,更让这刚刚睡醒的老头子,立即又昏迷了过去。

“看什么看,不服气?想为他出头啊?”冉冬夜又冷冷扫了赵宗阳一眼,不客气地说道:“乱嚼舌根,得罪本宫的人,就是这个下场,你要引以为戒,好自为之。”

“不用这么绝吧,对老人家还是要给点面子,你看本侯扇了他耳光么?没礼貌。”赵宗阳摇头说道,对冉冬夜不敬老人的做法,很不以为然。

学学自己吧,从不扇他耳光,只是把他的身子,当球一样扔进山洞里……

“有坏人追杀我,我……我……我好怕啊……小白脸救我……”方才还正在发脾气呢,这一刻,却如同受伤的小猫,一下子就钻进了赵宗阳的怀里,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地环抱着赵宗阳,语气极为凄楚。

赵宗阳真还没法跟她发脾气,只是有一丝感慨:精神如此错乱,可想而知,她心中的阴影,有多么深,心里有多痛苦!…,

“重生”的痛苦,在这个世界上,相信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那是一种能让人疯掉的煎熬。冉冬夜一个小女人,要承受这不堪的重负,实在是太艰难了……

“小妹妹,没事的,有哥哥在,没人能欺负你。”赵宗阳轻轻地抚了抚冉冬夜的后背,轻声问道:“告诉哥哥,那些坏人,为什么要害你母后,你要杀你呢?”

“他们说母后是妖后,说我是妖孽,要祸害人间的。”冉冬夜突然拉下了一直罩在脸上的紫色面纱。

赵宗阳还是第一次见到冉冬夜的容颜,一看之下,就彻底愣住了,。

这哪是自己想象的“丑八怪”啊,简直是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即使比起林心煜,也丝毫不逊色。

但这并不是让赵宗阳发愣的原因,真正让他震撼的是,那倾国倾城的玉容之上,有一块银色的月牙印记。但说来也怪,非但没有影响到半分美感,反而平添了一种特别的邪魅。

“他们说,这是魔女的标记,是伤逝星的传承……所以他们一路追踪到了世俗国家,一定要杀了我……小白脸,我好怕,你一定要保护我……”

赵宗阳彻底愣住了:我靠,伤逝星!这tmd太坑人了吧。

传说中,伤逝星的前任宿主,是亿万年之前的邪月女皇,是世俗中最强大的女人。她心高气傲,将天下男子视若草芥,但唯有一个比她更强大的男人,牢牢占据了她他的芳心。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亿年一遇的超级天才,逆修!

但逆修是什么人?天煞孤星,杀妻证道,怎么可能会接受她?如果是别的女人,就只能默默地黯然神伤,然后换一种心态,开始新的生活。

但她是如此高傲,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逆修越不接受她,她就越疯狂地追求,走上了极端的道路。最终因爱生恨,成了逆修一生的对手,为了破坏逆修的大业,她无所不用其极,世间最阴暗最邪恶的事,都被她做尽……最终因为罪恶滔天,也遭到了神罚,并且留下了千古的骂名,以及数不胜数的仇家,还有无数誓言要“斩妖除魔”的正道人士对伤逝星新传人的追杀……

我靠,难怪我们两一见面就展开了你死我活的斗争。

本侯是神皇星的传承,她是伤逝星的传承,这是天生的冤家啊……(--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六章 老流氓

魔女这称号,真是没叫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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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宗阳心里嘀咕着,不过此时此刻,他心里更多的情绪,却是同情:邪月女皇坏事做尽,确实不让人欣赏,但是冉冬夜是无辜的啊。仅仅是因为得到了伤逝星的传承,就被那些人追杀,对她而言,太不公平了!

如果说那些仇家的追杀,好歹还能说得过去,但那些“斩妖除魔”的正道人士,完全就是莫名其妙的无厘头。人家冉冬夜当年才七岁,还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萝莉,就被你们这群正道人士给追杀,结果导致了童年阴影,成了现在这个刁蛮任性的样子。

她这“魔女”传承,一大半的因素,都是给逼出来的。

对这些正道人士的动机,赵宗阳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肯定是伤逝星传承新宿主的身上,有什么秘密,让这些家伙不惜自降身份,不远万里来到世俗国家,追杀一个七岁的小女孩。

至于“斩妖除魔”,那只是一句笑话而已,连三岁小孩子都不会当真。重生了九世,赵宗阳太了解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

满口仁义道德,肚里男盗女娼。

“他们都说我是魔女,说我要祸害天下,他们都是胡说的。小白脸,你不要信他们的鬼话,我没有害过人的。”冉冬夜吓得浑身发抖,紧紧地抱着赵宗阳,似乎生怕被抛弃。

呃,你没害过人?这话听着太别扭了。就像本侯说从来没骗过人一样,都是挑战人类智商底线的话题。

不过十年前的小萝莉,应该还是很阳光很可爱的,没有害过人。

“我不会相信他们的。”赵宗阳轻声安慰道:“其实,即便你真是魔女的传承,我也不会因此而看轻了你。”

“真的么?”冉冬夜瞪着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脸颊上的银月标记分外醒目。

“他们都说魔女要祸害天下,说天下人共除之。”

“他们这些正道人士,才是真正的祸害天下。”赵宗阳不以为然道:“你只不过是传承了伤逝星而已。前任宿主做的恶,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只是你自己,而不是谁的延续。”

赵宗阳最烦的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使命感”。就像自己的传承。想让自己走逆修的路,凭什么啊?逆修是逆修,我是我,两不相干。我为什么要那么看轻自己,去做别人的影子?

“你说的都是真的么?不是在骗我?”冉冬夜颤声问道。

“当然是真的。”赵宗阳点了点头,眼神极为严肃,分外认真地说道:“永远不要去做第二个谁,要做就做第一个自己!”

冉冬夜的星眸中,泪光闪烁,泣不成声。紧紧地靠在赵宗阳的怀里。像是找到了一个温暖的港湾:“你说的好有道理,我听你的。”

“恩,这样就对了。”赵宗阳这时有些尴尬,因为他这时才意识到,虽然冉冬夜目前的状态。是在十年之前,但是她的身躯,却是完全成熟的果实。那凹凸有致,火爆异常的身躯,紧紧地裹在自己的怀里,尤其是那一对坚挺地有些过分的峰峦。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传来了令人惊讶的热量,以及那奇妙的触感……

tmd,不愧是魔女的诱惑,简直是要引诱人犯罪。也就是侯爷心有所属,意志坚定,换个别的男人来,恐怕已经失去理智了。

轻轻将冉冬夜的身躯隔开一点点,赵宗阳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不过你要答应我,从此以后,不能再随便害人了。”…,

冉冬夜赶紧表示道:“我不会害人的!”说着,又往赵宗阳的怀里钻。

看起来,七岁的小萝莉,终究是缺乏安全感……

“好了,你今天过得太辛苦了,累得够呛,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找点吃的。”赵宗阳理由很是充分,终于从冉冬夜的怀中挣脱了出来,然后理直气壮地出了山洞去。

“对了,这位老爷爷怎么还在睡觉啊?要不要叫醒他吃饭?”冉冬夜对着赵宗阳的背影问道。

“老人家在辟谷,不吃不喝的,你不要打扰他。”赵宗阳头也不回地答道。

本侯还要做饭给徐召元那老匹夫吃?开什么玩笑,学当孝子伺候老爷子?侯爷的脑子,还没进水!

让他空着肚子好了,饿死活该。

赵宗阳在山洞外巡视了一圈,摘了一些果子,但光吃这个,明显填不饱肚子,最好还是得有肉。

但在山崖之下偌大的空间里,在方圆十里之内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走兽,鸟窝倒是有几个,但是窝里的小鸟,毛都没长全。

终于,赵宗阳发现了一条河,抓了几条活蹦乱跳的大鱼。

人的幸福,往往就在于比较。其实以赵宗阳的身份,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在开元城里的时候,再珍馐的佳肴,对他而言,也谈不上什么幸福。

但是在这绝境里,抓到这几条肥大的鱼,却给了他一种满足的感觉。他哼着小曲,沿着河边,向山洞的方向走回去。

但在离山洞十丈开外的河水里,赵宗阳却发觉,除了自己在哼小曲,还另外有一个甚为悦耳的声音在哼着,轻盈而有穿透力。

“咦,这是什么?”隔着一片树林和草地,赵宗阳远远地望了过去,见到河边的青草地上,有一叠整整齐齐的紫衣……

我靠,冉冬夜在洗澡?

赵宗阳还没醒过神来,但见水中,一个赤裸的胴体,缓缓地从水中上了岸,所有的春光,一览无余。

那完美的无法挑剔的身形,多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简直像是造物主的杰作,完美无瑕。尤其是那高挺的峰峦,以及那神秘的私密地带……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邪魅的诱惑,让人热血沸腾,神魂颠倒。

赵宗阳完全傻眼了:不是吧,这算什么回事?

侯爷帮她治病的时候,都坚持原则,没有看过的;现在无意中,却是看了个精光!

“没看到,没看到。”赵宗阳自我欺骗了一次,捂着眼,赶紧闪人。

“啪”的一声,赵宗阳一下子踢到了一颗石子,发出了一声轻响。

“是谁?哪个不要命的在偷窥?”冉冬夜愤怒无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狗贼休走,本宫要杀了你!”

靠,一会的功夫,冉冬夜又从过往回到了现实,从萝莉切换到了魔女的状态。

而且现在的魔女状态,可是比之前的魔女,还要狠上数倍!

其实她再是魔女,赵宗阳也不怕,但关键是,偷窥别人洗澡,那确实不占理啊。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毕竟不光彩。

这种事,侯爷不能硬抗!

“小妹妹你怎么了?咦,徐相国你到哪里去了?”

冉冬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穿好了衣服,正要追出来,却听得山洞里传出了赵宗阳的声音。

穿过草地和树林,冉冬夜见到徐相国正趴在地上,一个劲地挣扎,而赵宗阳已经赶了出来,死死将徐相国按住。…,

“哎,老相国啊,你让本侯说你什么好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心情,本侯是理解的。但你一把年纪了,欲念还是这么旺盛啊?”赵宗阳轻轻摇了摇头:“你还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双腿断了不能走,你就爬都要爬到这里来,这一点,实在是让人敬佩……”

冉冬夜瞪眼一看,只见一道清晰地拖痕,从山洞门口,一路蹒跚到了这里……

“身残志坚是好事,但你不能干这种缺德事啊!”赵宗阳义正言辞地说道。

“你血口喷人,那是你……”徐相国正要说出后半句:“是你刚才把我拖到这里来的。”但却被无情地打断了。

只听“啪”的一声,一个重重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徐相国的老脸上,门牙直接磕飞了好几颗,一个劲地漏风,口齿不清,只能听见他一个劲地“吱吱呀呀”声。

“你个老流氓,看本宫不打死你!”冉冬夜一个耳光扇过之后,顺手扯下一根粗大的藤条,“啪”的一下,就狠狠地抽在了徐相国的身上。

顿时响起一阵杀猪般的嚎叫,惨绝人寰。呃,这叫声,似乎还有些漏风。

“还敢偷窥?我让你看!我让你看!”

“啪啪”的声音接二连三,徐相国残废的身躯,被抽得全身是血,满地打着滚,痛不欲生。

堂堂相国,何曾被人如此欺凌过?

面对已经发狂的魔女冉冬夜,他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让你偷窥,本宫要把你的眼珠子挖了!”冉冬夜魔性大发,直接伸出两根手指,势不可挡地插入了徐相国的双眼!

痛不欲生的哀嚎声,响彻了天空,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赵宗阳目睹此人间炼狱,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叹道:“世间自有公道,一报还一报。”

心下却是惴惴:我靠,还好有徐相国相助,否则侯爷的眼珠子,可就危险了。

呃,细细想来,作为死敌的徐相国,在这山崖之下的绝境中,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用他自己的身躯,来为本侯挡灾。

这是何等高尚的情操……

第一百五十七章 藏宝洞



徐相国威风了一辈子,几十年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最后的一段人生中,居然会有这么灰暗的一天。

先是断了双腿,现在又瞎了双眼。而且看现在这形势,只有没有终点。继续发展下去,下一步遭殃的又会是什么哪个部位?会不会是最关键的那啥,简直不敢想象!

“这两个变态啊!”徐相国在心里无助而悲哀地骂着,但表面上还不敢有丝毫不满的表示,否则只会更惨。

更糟糕的是,还得依靠这两个变态,才能逃出这个困境。自己现在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别人想怎么切就怎么切,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这种滋味,好陌生。往常,自己都是属于切肉的位置。

在无比纠结中,徐相国心力交瘁,加上痛苦难堪,结果嘴中吐出一口白沫,白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这老头太恶心了!”冉冬夜一看徐相国嘴边的白沫,难以忍受地皱了皱眉,银月印记显得分外惹眼:“干脆把这老头的舌头给割了!”

这魔女的魔性,真是越来越大了。赵宗阳撇了撇嘴:虽然老头的白沫,是很恶心,但偏偏你没有资格说啊。眼珠子都给抠出来了,到处都是血污,还有黄水,你不觉得恶心啊?

可怜侯爷这么心软的人,目睹一幕幕人间惨剧,哎,心情很沉重啊。

“上天有好生之德,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不要做得太绝。”赵宗阳摆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架势,深深叹了一口气,以一种极为欠揍的语气,缓缓说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呸,本宫就是要万事做绝!”冉冬夜倾国倾城的玉容,此时却显得有几分狰狞:“小白脸你要是敢挡本宫的路。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你杀了。”

赵宗阳听了这话,心里突然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话,冉冬夜已经对自己说了无数次了。但自己从来都没放在心上;但这一次,却让人突兀地有一种心悸的感受。

她这语气,太决绝。太邪乎了。

从受伤醒来,人格分裂之后,魔性的这一部分,明显被放大了。以前虽然也整天嚷嚷着要杀人,但基本都是停留在口头上,恶作剧居多;但现在,那可是杀伐果断,说砍就砍,眼睛都不眨一下……

赵宗阳突然想起了关于邪月女皇的一段传说:最开始,邪月女皇在追逐逆修的过程中。虽然比较极端,但总的来说,还是有一些分寸感,而且那时她的修为虽然也算是很强,但在高阶的层次里。也算不上什么逆天的存在。即使想疯魔,破坏力也是有限。

直到有一日,她突然死去,紧接着涅槃重生,从此后,修为突飞猛进。一步登天。而且心性变得异常狠毒,一步步向着无法回头的绝路上走去。

而现在冉冬夜的情形,与之很是相似,难不成,她正在沿着邪月女皇的老路在走?

这可是一条不归路!

“本宫今日就是要把这老头的舌头给割了,小白脸你不要在这里装好人。”冉冬夜的眼中,杀气很重。

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做“装好人”,难道说,本侯不是真的好人么?这说法,太荒谬了!

“知不知道,舌头对一个人有多么重要?不让一个人说话,你不如直接杀了他。真是太没人性了!”赵宗阳义愤填膺地说道:“全身上下,那么多器官,你都不割,偏偏要割舌头,你到底还想不想从这个鬼地方走出去?”…,

冉冬夜一愣,小白脸果然是一个“大好人”,考虑问题,这么地深远。

“那你说,割哪里合适?”

赵宗阳叹了叹气,说道:“哎,他这次犯下这种错误,无非就是某个部位引导的。俗话都说,万恶淫为首,为了让他以后不再犯错,我看,不妨就帮他一把吧。哎,我这个人总是如此心善。”

“那好,就把他阉了!”冉冬夜话音一落,只见一片刀光,倏然一闪,甚至看不清轨迹,接着就听见一阵鬼哭狼嚎。

可怜的徐相国,在昏迷中,又给痛醒了,片刻后,却又昏迷了过去。

“这就是偷窥本宫的下场!”冉冬夜冷冷地呢喃道:“男人果然都是色狼,没一个好东西!”

“收起你的傲慢,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本侯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自以为是的语气!”赵宗阳大义凛然地针锋相对:“至少,本侯是行得正坐得直的!”

冉冬夜扫了赵宗阳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却让人感到浑身不自在。

“是么?但愿如此吧。希望在我们走出绝境之前,你最好不要犯什么错误,免得出去的时候,已经少了某些器官。”冉冬夜轻飘飘地说道,然后转身,翩然间回了山洞。

“靠,看这意思,还不相信本侯的人品?太过分了!”赵宗阳皱了皱眉,然后长舒一口气,叹道:“不过,本侯一直有一个深刻的疑问:人品,那到底是什么玩意?”

这么一个想法掠过,赵宗阳也没有深究,弄了一些树枝,生了一堆火,将自己抓的鱼慢慢烤熟。

“水……水……”徐相国苍老的声音,有气无力地响起。

靠,这老家伙不简单啊,早不醒晚不醒,一到吃饭的时候,就醒了。

“侯爷,救救我,给我一点水喝。”徐相国现在哪里还有半点往日里的威风八面,更没有昨日在赵宗阳面前的嚣张跋扈,剩下的只有强烈的求生意识,以及为了求生而变得卑微的心境。

“恩,老人家就是要多喝点水,最好再洗个澡。”赵宗阳直接抓起徐相国的身子,举手一抛,立即就甩进了河中。

“水多的是,敞开肚子喝,不用跟我客气!”

对待这种敌人,就不能讲仁慈,一定要痛打落水狗,这是赵宗阳九生九死中,得到的最有用的经验。

更何况,徐相国现在这一身血污,腥臭味熏天,让他在这里躺着,也影响本侯吃鱼的雅兴。

徐相国在河里泡了半晌,才狼狈不堪地上了岸。头发湿漉漉地搭着,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处干的地方,一身锦衣华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再配上那空空洞洞的眼睛……此时的造型,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

“什么香气?”徐相国虽然极为虚弱,趴在地上动不了,但一闻到烤鱼的味道,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不少:“杰出的天才,果然是一通百通。想不到侯爷不但修为的天赋超绝,就连鲍厨间,都这么厉害。”

我靠,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侯爷就生气:堂堂顺侯,皇亲国戚,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原本哪有做饭的道理?还不是被你们这些混蛋所害,弄得侯爷前九世都在亡命天涯。

“想吃啊?想吃你就说嘛,本侯有办法的。”赵宗阳故意吧唧着嘴,烤鱼的香味弥漫开来。

烤鱼这种食物,要是放在平时,徐相国连看都不会看一下,但眼下的环境下,这烤鱼的香味,超过了所有山珍海味的诱惑。…,

“求侯爷赏赐。”为了填饱肚子,为了活下去。徐相国现在连最基本的尊严都不要了。

“想吃的话,自己去抓。”赵宗阳吧唧嘴的声音更大了。

徐相国差点没当场昏过去。

腿也断了,眼睛也看不见了,还要抓鱼?别被鱼抓了就算不错了……

“侯爷,我们谈一谈出去的路吧。”徐相国无奈之下,只能悲催地用自己掌握的秘密,来换区区一只烤鱼。他自己也明白,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自己知道出去的路,这是自己最大的凭籍。

“这里山清水秀,又没有权谋倾轧,本侯呆得很舒服啊,没想过要出去。”赵宗阳不以为意地说道。

什么?这秘密居然还换不到一只鱼?赵宗阳这混蛋,坐地起价,也太黑心了吧?

但形势比人强,他真这么黑心,自己又能怎么样?

“侯爷,不但有出口,还有一笔横财。”徐相国一咬牙,发狠交代道。

“呃,还有横财?”赵宗阳也禁不住有些惊讶:原本只是恶心他一下,没想到,居然还挖出意外惊喜了。

老相国就是老相国啊,为人处事就是过硬,本侯有时候都不得不佩服:他咋就这么善解人意,知道侯爷喜欢横财呢?

“说来也巧,这处绝境,正好是当年东方求败受伤坠崖之地,而徐家的先祖,也就是在这里,救助了他。”徐相国说道:“东方求败不愧是人中龙凤,在伤好之后,居然硬生生从绝壁上凿开了一条通往外界的洞。”

“当时随着他一起落崖的,还有许许多多的宝物,于是他就把这些宝物,暂时存在了自己开辟的山洞中。”

不是吧,还有藏宝洞?而且这洞还通往外界,真是天上掉馅饼!不但能发横财,还能跑路……走遍天下,哪里还有比这更爽的事?

但徐相国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赵宗阳的心,凉了半边。

“但是东方前辈在洞里设置了重重机关,他曾自傲地宣称,如果谁想打这些宝贝的主意,就要做好用生命做祭品的准备……”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七苦阵

赵宗阳闻言一愣,原本燃烧起来的热血,顿时凉了下去。

不会吧,这么狠!

东方求败是何方神圣?那是名震天下的大人物!他虽然没亲眼见过,但那名气,如雷贯耳。

其实也不难想象,东方星那厮,明显是在东方家族排不上号,混吃等死蹭日子的,但在世俗国家的精英面前,那是多么地倨傲,多么地威风八面?随便一出手,就是宝贝满天飞。

东方家族一个小打杂的,都这么吓人,可想而知,东方求败这个老祖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他亲手设计的机关,岂能让人轻易过关?

赵宗阳忍不住轻轻一声叹息。

“侯爷,其实这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但能逃出去,还能大发横财,取得别人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收获。”徐相国虽然眼睛看不到,但耳朵却很灵光,一听赵宗阳这叹息,就知道打动他了,自己的机会来了。

“所以,我一直都建议侯爷把大周公主治好,然后你们双修,迅速提高等级,这样才有闯一闯的本钱。”徐相国越说越是兴奋:“而且,这样一来,不但能逃出这鬼地方,能获得难以想象的宝贝,更重要的是,侯爷和大周公主的好事就成了。有了大周的支持,侯爷你以后在开元,就不仅仅是横着走那么简单了!”

“什么?你是老糊涂了吧?”赵宗阳大惊道:“你真想把本侯往那魔手里推?”

“侯爷,老臣一门心思。都是在为你着想。有了大周的支持,你想干什么干不成?到时候,说不得就是改天换地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能跟着侯爷过好日子。”徐相国极度没有操守地磕头跪拜,直接喊了一声万岁。

“你是要害我么?”赵宗阳正色道:“本侯一向拥护陛下,那种犯上作乱的事。想都别想。不管陛下怎么看我,我都是一片丹心,日月可鉴!”

我靠。还日月可鉴,老夫眼睛都看不见了,还见个屁啊!你小子心里的那些花花肠子。别以为老夫看不清楚……

“老夫知道侯爷忠肝义胆,但是为了天下苍生,一些事不得不做。”徐相国的马屁拍的要有多肉麻就有多肉麻:“为了天下苍生,侯爷不得不做出选择,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嘛。”

说起“牺牲小我”,徐相国的心都要碎了,他的“小我”,就在方才,已经被冉冬夜一刀给卡擦了。而这转过头来,他却还要像个老鸨似的,为赵宗阳和冉冬夜保媒拉纤……人生最大的悲剧,莫过于此啊!

“这老头子好坏哦。”这时,一个很清越的声音传了过来。冉冬夜那紫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赵宗阳眼前,脸儿有点红扑扑的,一把就往赵宗阳的怀里钻。

呃,片刻的功夫不见,这就又变成萝莉形态了……

感受着冉冬夜这幅凹凸有致的身躯。那惊人的弹性和热力,以及扑鼻而来的淡淡幽香,赵宗阳心里就感到有些不自在。

虽然说,自己对冉冬夜这萝莉和魔女的矛盾综合体,并没有什么男女之间的那种来电的感觉,但一个绝色美女,老是在他身上这么蹭来蹭去,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很难受的……

徐相国一听到冉冬夜的声音,就像老鼠听到了猫叫,下的魂不附体,浑身直打颤。

“这个老头太坏了,尽说些双修什么的,不要脸。”冉冬夜瓮声瓮气地说道:“小白脸你是好人,不许欺负人家哦。”…,

“你放心,就算是天底下的女人都死绝,我也不会欺负你的。”赵宗阳说道。

谁知,这一句话说出来,冉冬夜的脸色突然间就变了,像是小女孩受了委屈,眼眶红红的,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人家就这么让你讨厌么?”这声音,不但有些幽怨,还带着一股子冷冷的杀气。

晚风吹来,赵宗阳的一身白衣,随风拂动,显出几丝萧索的意味……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公主殿下饶命啊,我只是随口胡说,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种蝼蚁一般见识。”徐相国见不到冉冬夜此时的状态,只能听到那幽怨的声音,显然是很不满意的架势。这让徐相国吓得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一口。

“我最讨厌跟这种坏人打交道了。”冉冬夜对着徐相国做了一个调皮的鬼脸,然后不得分说地挽住赵宗阳的胳膊,拉了起来:“小白脸,带我去寻宝好不好嘛?”

“再急,也得等我吃饱了再说吧。”赵宗阳把最后一块烤鱼塞进了嘴里,随后还很没有操守的打了一个饱嗝。

徐相国要不是没了眼珠子,这会估摸着直接哭出来了。

装了半晌的孙子,什么秘密都抖出来了,不就是想换一块烤鱼填填肚子么?到头来,连根鱼刺都没有!

“老相国,说说,那藏宝洞在什么方位啊?”赵宗阳吃饱喝足,又休息了一会,这才伸了伸懒腰,好整以暇地问道:“你这两天受苦受累的也不容易,今天就休息吧,不用跟着我们冒险。等本侯出去后,自然会想办法来营救相国。”

靠,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啊?我要是这次休息了,也就永远都消停了……

“这个……具体的方位,老夫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一些标志。”徐相国关键时刻,卖起了关子,死活要把自己的价值凸显出来。为了表达他不畏困难的决心,他还拍着胸脯,言辞灼灼道:“我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而已,为了侯爷的大业,我连生命都可以抛弃,何惧区区一点小伤?”

纵然是赵宗阳这般脸皮厚的人,也被徐相国给深深地震惊了:双腿断了,双眼瞎了,甚至连做男人的资格都没有了……这居然还只是“区区皮外伤”,我靠,这是什么样的境界,对他而言,什么才叫大伤?

“哎,相国一片热忱,本侯很感动。”赵宗阳对冉冬夜吩咐道:“去,抬着你徐爷爷,老人家腿脚不方便。”

“不去,这个老头子太坏了。”冉冬夜嘟着小嘴,撒了撒娇。

“不敢劳烦公主殿下的大驾!”徐相国魂都吓飞了一半,哪里敢让冉冬夜来抬自己,双手用力,匍匐前进:“我自己能行的,这是对我伤病的最好的锻炼。”

这都什么觉悟?不简单啊!赵宗阳再次被徐相国所震撼了,同时感慨道:也就是修天命的人,残疾成这样,还能如此坚挺;要是换上还没有觉醒的普通武者,现在早就崩溃了……

赵宗阳想了想,用干草编了一张席子,把徐相国扔了上去,然后让冉冬夜拉着,跟在自己身后走。

冉冬夜又嘟了嘟嘴,但赵宗阳稍稍板了板脸,她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拉起来了。

按照徐相国指引的方向,赵宗阳走到了尽头,都没有半点收获。然后来来回回绕了好几个大圈,依然是一头雾水。…,

“坏老头,你是不是在消遣我们啊?”冉冬夜故意将席子前进的速度,控制地时快时慢,让徐相国吃尽了苦头。

“冤枉啊,就是借我几个胆子,也不敢欺骗侯爷啊!”徐相国哭诉道:“侯爷,请你看清楚了,是不是有七棵松树排成了一条线?在太阳落山的那一刻,最后一抹光线照耀,这七棵松树的影子,会重合在某一点上。你站在这一点上,看向河对岸相应的位置,也会有一点光芒,然后公主殿下就站上去,然后机关就能启动了……”

赵宗阳摸了摸额头的冷汗:那个东方求败,真是个变态,要不要弄得这么繁琐啊?

“死老头你最好没骗我,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有节奏感。”冉冬夜皱了皱眉,嘟哝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赵宗阳,神色间很是亲切,憨态可掬:“你叫宗阳,我叫冬夜,我们就代表了日月。无敌搭档,终于要横空出世了!”

赵宗阳的冷汗,直接从额头冒到了背心:一个徐相国胡言乱语,已经让侯爷够头疼的,加上这个萝莉加魔女的结合体,侯爷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一定要尽快找到出路,远离这个鬼地方,侯爷真不想再见到这两个家伙了……

等了一会,天色终于黯淡了下来,在夕阳落下的那一刻,一道余晖,照耀在了那七棵连成一线的松树上。

七道阴影,在某一个点上,重合到了一起。

赵宗阳没有丝毫迟疑,迅速站了上去。

河岸对面,一个亮点,开始闪耀。

早已等在那里的冉冬夜,蹦蹦跳跳地踩了上去。

倏忽之间,猛的一声巨响,山壁上裂开了一条缝……

徐相国听得这声巨响,心里狂喜:哈哈,这一对奸夫淫妇,终于打开了机关,为老夫铺平了道路!

让我断腿,让我瞎眼,还让我断根?你们的报应,来了!

以为这藏宝洞,那么好进?你们还不知道吧,你们已经开启了七苦阵。

要通过这阵,就需要用生命来献祭……

你们放心地去死吧,后面的事情,就交给老夫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人生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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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壁上的裂缝,迅速地扩大,一阵阵地动山摇的声音轰然不绝。一道道光芒从中射出,使得这已经黯淡下来的天色,亮如白昼。

赵宗阳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片刻后,他发觉自己已经置身于山洞内,周身的光芒耀眼,在数丈开外,有一座石台,台上放置着一个金色的圆球,闪烁着七色光。

而在他的对面,站立着的却是一道紫色的身影,对他怒目相向。

“小白脸,这是什么破玩意,本宫很不高兴,想杀人!”

我靠,这都什么节奏?一眨眼的功夫,又萝莉变魔女了……

“先闭嘴,本侯看这山洞很诡异,先找出路,咱们之间的旧账,以后再算不迟。”赵宗阳现在可没什么心情跟冉冬夜斗气,现在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以大局为重。

“找出路?找个屁啊。你是瞎子还是瘸子,没发现我们已经被困在这片光芒照耀的空间里了么?”冉冬夜的语气很是不爽。

瞎子,瘸子?赵宗阳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真正的瞎子瘸子到哪里去了?徐召元费尽千辛万苦,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怎么自己却不跟上来?

难道是舍己为人,让我们出去,他自己留下?这种可能性,绝对是不存在的。即便是山崩地裂,海水倒灌,他的思想也不可能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唯一的解释,他是想让我们去送死。为他打前站。东方求败当初不是扬言么:要想得他的宝,就要用生命来献祭……

赵宗阳四处打量,只感觉到这片光芒,透着一股股的诡异,在这片空间内,看似亮如白昼,但实则空空如也。连地面和石壁都看不到,甚至也感觉不到踩在地上的踏实感,而是轻飘飘的。犹如腾云驾雾。

整个空间里,唯一可见的物事,就是石台上的那颗漂浮的圆球。

“这个圆球。应该是启动机关的关键。”赵宗阳用蛊惑的语气,对冉冬夜说道:“想不想出去?想不想发财?只要扳动那颗圆球,一切愿望都可以达成。”

“无耻的小白脸,你以为本宫是小孩子,随便你哄骗?”冉冬夜一声冷笑:“这么好的事,你自己怎么不动手?”

靠,魔女就是没萝莉那么好打发。

“罢了,咱们既然是一起开启这个阵法的,也该一起去破掉。”赵宗阳说道:“谁也别想占谁便宜。”

“哼,说的比唱的好听。你占本宫的便宜,还少么?”冉冬夜顿了顿,脸色有些发红,接着又有些发白:“特别……是这几日……”

赵宗阳一头黑线:“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纠缠这些旁枝末节……侯爷那是在救你的命好不好?你以为你那破胸。本侯稀罕摸啊?”

“你……本宫要杀了你!”冉冬夜恨得咬牙切齿,伸手就要拔剑。那魔性大发的样子,让人看着心里发虚。她现在可不同以往,把打打杀杀停留在口头上。现在可是杀伐果断,不折不扣的魔女了。

“等出去后再杀吧,要不就一起困在这个鬼地方。一起死,倒也用不着你动手了。”赵宗阳也不再理会冉冬夜的愤怒,迈步走向了石台。冉冬夜想了想,也跟了上去,尽管看那状态,显然是心有不甘,还带着咬牙切齿的锋芒。

“等出去后,本宫就杀了你!”

赵宗阳摇了摇头:这魔女,真是让人伤脑筋,先前还说是什么日月组合,无敌搭档,现在就要拆散组合,喊打喊杀了………,

“咦,这圆球,怎么透着邪乎啊,好像一面镜子……”冉冬夜突然间惊讶地叹道。

两人并肩站在石台上,看着那颗圆球,光华流转,像是一面镜子,映射着两人的面容。更诡异的是,这面镜子,似乎从中间分成了两半,左面是赵宗阳,右边是冉冬夜。

“变了……完全变了……怎么会这样?”冉冬夜突然惊声大叫道。

她赫然发觉,圆球中的自己,不再是现在的模样,而是出现了一个刚刚出生的女婴的形象,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这女婴的额头上,天生就带着一块淡淡的月牙标记。

毫无疑问,这女婴,就是自己!

从这颗圆球中,看到了自己出生时的影像,这是怎么一回事?

冉冬夜有些惊魂未定,又看了看赵宗阳那边的景象,只见一个男婴在哇哇大哭……

赵宗阳看着这一幕,脸色也很是凝重。

片刻之后,男婴女婴的形象,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垂垂老矣的老头老太太的形象!

接着,形象又是一变,两张被病痛折磨的脸,映入了眼帘。

还没等两人回过神来,圆球里的两人,却又变成了两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赵宗阳和冉冬夜的心境,在这时,也不由自主地发生了变化。

最关键的是,这变化,根本由不得自己!

先是感受到蓬勃无限的生机,充满了新生的力量;但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这快意的感觉,却又感受到了衰老的气息;然后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的病痛,痛不欲生;接着,一切感官都烟消云散,一了百了。

这种心境的交替,起伏澎湃,犹如经历了一段完整的人生,让人心思郁结,有一种说不出的痛。

“小白脸,本宫的心里,好难受。”冉冬夜紧紧地咬着下唇,双手狠狠地捏在了赵宗阳的胳膊上,深深的指甲嵌入了肉里,鲜血溢出。

赵宗阳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着九生九死的回忆……

疏忽间,圆球上又出现了两个身影,但却不是赵宗阳和冉冬夜,而是两个传说中的两个罪大恶极的人:逆修和邪月女皇。

圆球上倒映出的场景,更是触目惊心:逆修一剑刺进了妻子的咽喉,杀妻证道,然后仰天长啸。这段杀妻证道的传说,整个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却没人能看到,此时此刻,逆修眼角上,那残留的一滴泪珠……

赵宗阳目睹了这一幕,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伤心欲绝的痛苦,仿佛画面中的人,既是逆修,又是自己。前九世里,林心煜反反复复的悲剧,像挥之不去的梦魇,回荡在自己的脑海里。

一瞬间,只让他万念俱灰。

圆球里,接下来的一幕,是邪月不断地制造机会,追逐逆修,但却被一次次无情地拒绝,她想尽了办法,用尽了全力,甚至放弃了女皇那高傲的自尊,但却无济于事,甚至换不来逆修多看她一眼。

冉冬夜的心中,天翻地覆,一种绝望而灰暗的情绪,突然间暴涨。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小白脸,本宫要铲除你,免得你以后祸害女人!”冉冬夜深深的指甲,“噗”的一声完全戳破了赵宗阳胳膊上的肌肤,顿时血流如注。

“你疯了,本侯祸害谁了?”赵宗阳心中的情绪也异常暴躁,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极为粗暴地扒开了冉冬夜的手,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了冉冬夜那张倾国倾城,妖冶邪魅的脸上。…,

“你……你……本宫要杀了你!”冉冬夜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被谁扇过耳光,一下子愣住了。片刻之后,不顾一切地揉身扑了上去,与赵宗阳扭打在了一起。

两个艮阶的高手,居然像毫无修为的蝼蚁一样,贴身肉搏,完全没有半点章法。

而圆球的影像,却是逆修与邪月的生死相拼。邪月不择手段地对付着逆修,她的眼中,充满了幽怨和憎恨……

空间中,突然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

“如果你有幸闯进了七苦阵,恭喜你,你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即将得到最后的解脱。

七苦阵,是老夫经历了所有苦难之后,大彻大悟,集毕生修为所创建的绝阵,是老夫一生最为得意的杰出。

闯入七苦阵的人,能够看见自己的前世今生,品味人生滋味。

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体会这七苦,便是体会了整个人生。人生的真谛,便是在痛苦中,等待最后的解脱,如果你无法体会到这一点,那么,老夫可以助你一程。

进了七苦阵,要想再走出去,只有一个法子:用生命来献祭。只有如此,阵法才会自动消失,否则,无论如何,都休想破掉七苦阵。

你看透了人生,是否感到厌倦了?那就痛快的结束吧……人一出生,便是在等待死亡,这乃是天道!”

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瞬间都凝固住了。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绝望的气息。

不单单是看到了人生七苦后的悲观和痛苦,更多的,是冲不破这死亡牢笼的无奈和绝望。人一出生,便是在等待死亡,这是何等的悲凉,何等的残忍。

这,就是所谓的天道,所谓的命运?

“小白脸,是不是我们两人之中,只能有一个活下来?”冉冬夜的眼神,突然之间,有一些黯淡:“你肯定想杀了本宫吧。”

“你想错了。”赵宗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早就活够了,求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有个心愿没有完成。你好好活着吧,有空的话,帮我把开元的皇帝给杀了……”

冉冬夜花容失色:“你……你……怎么能这样?你为了我,愿意自己去死?”

赵宗阳一愣:我靠,你这思维太奇葩了吧。本侯只是说让你好好活着,啥时候说了我要去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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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献祭

“小白脸,你为什么要这样?”冉冬夜的眼神,突然之间,再没了先前的阴冷和杀气,而是有一抹光芒在闪烁:“你是要让人本宫亏欠你,永远无法偿还么?”

再狠,再无情的女人,当她发觉一个人可以为自己而死的时候,总是会不知所措,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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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快//这一点,就算是魔女,也概莫能外。这是一种被呵护的感觉,对女人而言,重于泰山。尤其是,这还不是一般的呵护,是用生命在保护!

冉冬夜心底里隐藏着的某一处柔软,在这一刻被深深地触动了。

“我不想要你死,主要是不想欠人情。”赵宗阳耸耸肩,解释道:“你是因为我掉下山崖的,这是我欠你的,所以在回去之前,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你死了。本侯是什么样的人?怎么能随便欠人情!”

“你不欠我什么。”冉冬夜一怔,倔强地说道:“本宫说过,帮你挡住那次攻击只是意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故意不故意的,都无所谓,反正结果就是这样。”赵宗阳无所谓地说道:“要是能出了这个鬼地方,你要死要活,都不关我的事。但是在这里,我不能让你死!”

冉冬夜突然间感到心绪有些烦乱,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在心中酝酿开来:从小到大,无数人捧着自己,哄着自己,但真正到了关键时刻,又有谁靠得住?十年之前的浩劫,谁能站出来呢……

做梦都没有想到。赵宗阳这个老是跟自己作对的小白脸,到了生死关头,居然愿意为了自己去死!这是什么意思?

在联想到,这家伙对别的女人都很规矩,但偏偏就喜欢对自己耍流氓,摸了好多次胸……他整天跟自己作对,是不是故意想引自己注意?

最关键的是。这次给自己疗伤,他可是把自己的衣服都给脱下来了……

冉冬夜的心里,一团乱麻。与赵宗阳相识以来。所一起经历的一幕一幕,不断地浮现在脑海中,走马灯似的流转。

从未开启过的芳心。在这一瞬间,有一丝萌动……

她还没有醒过神来,赵宗阳已经伸手,拔出了烈火之刃,要开始献祭的仪式了。

火红色的光芒,在刀刃上闪烁着,一股股强大的命元,飞速流转。赵宗阳面容肃穆,眼神中透着一股看淡了一切的云淡风轻,只见他架起了刀。正要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不行,小白脸,本宫不能允许你就这么自杀!”冉冬夜此时只觉得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在重重地撞击着自己的心灵,再也顾不得什么。想也不想,就扑了上来,要夺赵宗阳手中的利刃。

“自杀,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自杀了?”赵宗阳愕然地看着冉冬夜,一脸地疑惑。

“你,你不是要用生命来献祭么?”冉冬夜看赵宗阳这神情。很无辜的样子,顿时脑子有些发懵。

“我是要用生命来献祭啊,但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我自己的生命?”赵宗阳不解地问道。

冉冬夜顿时语塞,片刻之后,才愣愣地说道:“你自己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么?到了最后,你还是反悔了,害怕了?”

“我说了什么话不算数了?”赵宗阳认真地说道:“你这女人是什么思维啊,让本侯都有些搞不明白了。”

哼,小白脸就是不要脸,说话不算数!

“你先前还说,你早就活够了,求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你希望我好好活下去。”冉冬夜嘟着嘴,嘀咕了一句:“人家又不是非要逼着你死,这是你自己选择的,没想到,回头就翻脸不认人了,无耻。”…,

“奇了怪了,你好好活下去,跟我去死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你这理解能力,让本侯很是无语。”赵宗阳轻轻拍了拍额头,似乎对此有些头痛,道:“我只是发一下感慨,活够了,没什么念想了,而已,又没说要立即自杀。再说了,就算我想自杀,只怕也成功不了。”

“强词夺理。”冉冬夜觉得赵宗阳实在是太没有操守了,空口白话地瞎扯,完全没有逻辑,不可理喻。

“你还说,你有一个心愿没有完成,希望我在有空的时候,帮你把开元的皇帝给杀了。”冉冬夜不满地说道:“这不是遗言是什么?”

“是啊,我是有这个心愿啊。”赵宗阳摊了摊手,说道:“但为什么非要等我死了,才能有这个愿望呢?我活着的时候,你一样可以去做这事啊。”

冉冬夜彻底无语:这都什么人啊,卑鄙,无耻,不要脸!

本宫真是看错人了!

呃,这语气似乎不太对头,什么叫“看错人了”,说的好像本宫已经是他的人,铁定跟着他了似的。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啊,是不是反悔了,又想杀本宫了?”冉冬夜的语气提高了几分,严阵以待:“这个七苦阵,只能用生命去献祭,才能破的,我们两人,注定只能有一个活下去。”

“要用生命来献祭,与我们两人之间要死一个,有什么必然的关系?”赵宗阳疑惑地问道:“难道第三者死了就不行了?”

话一出口,赵宗阳就有些皱眉:瞧本侯这话说得,“第三者”,不太合适啊。

但冉冬夜似乎没有注意到这点,因为她的脑海已经被无边无际的疑惑所占据。

“我们之间,哪里来的第三者?是你认识的,还是我认识的?”

赵宗阳闻言,顿时有些凌乱。

“是我们都认识的,而且跟你的关系特别复杂。因为你,他连男人都做不成了。”赵宗阳压低了声音,说道:“徐召元那个狗贼,把我们诳了进来,自己在外面等着,准备坐收渔利。我觉得,用他的生命来献祭,最好不过。”

“这个又瞎又瘸的死老头子,居然敢算计本宫!”冉冬夜愤怒地喝了一句,然后点了点头:“这个人死了最好,也免得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呸,呸,本宫跟你势不两立,哪来的和气?”

只是,老头在外面窝着,怎么可能会自投罗网呢?

“一会听我的指示。”赵宗阳轻声说道:“老头已经瞎了,看不见,不过耳朵倒是很灵,而且多少有点修为,能够感受到我们的气息。一会我们假装为了求生,互相打起来,然后同归于尽。到时候,把气息隐匿了,他自然而然,就会进来了。只要他一进这个阵法,嘿嘿,接下来的事,就不用本侯亲自动手了吧?”

“有本宫在,哪里轮得到你操心?”冉冬夜恨恨地咬了咬牙:“本宫要亲手把他削成人棍!”

“好,动手。”

赵宗阳猛然间,提高了声音,大声喝道:“你这个十恶不赦的魔女,本侯今日就要用你的鲜血,来铺出一条通天大道!”

“好你个小白脸,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受死吧!”

紧接着,乒乒乓乓的战斗的声音便轰然响起,传到了远方。

徐相国这会,正趴在洞口外的地上,屏着互相,听着里面的响动。待听到这惊天动地的打斗声时,嘴角立即闪过一抹阴狠的冷笑。…,

一对奸夫淫妇,害得老夫好惨!你们不是很厉害么,终归还是要着老夫的道啊。

“哈哈,小白脸你也有今天啊,你死定了!”半晌之后,山洞里终于传来了冉冬夜那清越的声音,显得嚣张至极。

但这笑声还没完,却突然听得冉冬夜一声:“你,你居然还敢这样?卑鄙无耻的暗算!”

“这叫同归于尽。”赵宗阳凄厉的声音,如同鬼魂一般,让人听了心里发慌:“你不让我好死,我就不让你好活。”

“本宫不要,不要跟你一起下黄泉。”冉冬夜的声音,渐渐地微弱下去,片刻之后,再没有了响动。

与此同时,赵宗阳的气息,也由强变弱,慢慢地泯灭。

“哈哈,这一对奸夫淫妇,一起死了!”徐相国认真地探查了几下,确定没有赵宗阳和冉冬夜的气息后,哈哈大笑:“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自从掉下山崖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不但报了仇,还破了阵,一大堆宝物,正在等着自己。有东方求败的诸多宝藏,相信治好自己的伤,自然不在话下。甚至恢复往日的雄风,也未必会是什么难事。

宝物在手,天下我有!这次坠崖,说不定也是撒翁失马,因祸得福了。

徐相国兴奋地挪动着身子,匍匐爬进了山洞里。

进了山洞后,爬了没几步,就碰着了一个冷冰冰的身体,微微一摸索,前凸后翘的,显然是冉冬夜的身躯。徐相国嘿嘿一笑:“小骚娘们,你也有今天啊,还敢断老夫的根,老夫要让你不留全尸!”

但猛然之间,他的手腕,就被死死地抓住了,而那具冰冷的尸体,瞬间恢复了温度,一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个让他感到无边恐惧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老流氓,现在不仅仅是断根那么简单了,本宫要把你碎尸万段!”

上当了!徐相国一瞬间,万念俱灰。

“不要那么残忍嘛,大家都不容易。”又一个声音传入耳中,让他稍稍升起了那么一丝求生的欲望,但片刻后,又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一刀结果了就行了,婆婆妈妈的,你还想不想破阵了?”

冰冷的刀锋,插入了徐相国的咽喉,猛然间,一声巨响,石台上的圆球,毫无征兆地向着血泊滚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恶魔之眼

当圆球滚到了血泊之中,立即将徐相国的血吸得干干净净,徐相国的尸体,也随之灰飞烟灭。{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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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无边的徐召元,作威作福几十年,做梦都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会落得这般下场,尸骨无存。

这种死法异常悲惨,就连转世都会受到影响,受到永世的煎熬。

不过话回来,看这样子,他是不是已经魂飞魄散了?怕是根本没法转世了

“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赵宗阳见状,也不禁感慨了一句:坏事做多了,总是要遭到报应的。

如果老天不报,就由我来报

如今徐召元一死,徐家还有谁能阻挡住徐凌天的步伐?徐家丰富的资源,都要第一百六十一章

恶魔之眼为本侯所用了。爽

“本宫才不相信什么报应,什么天道。”冉冬夜突然冷哼了一句:“本宫看得太多了,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这个天道本恶,就是要人作恶,恶人才能成功。”

赵宗阳皱了皱眉:看来那些“正道人士”给冉冬夜造成的童年阴影真是影响巨大,不过她所的,有什么错呢?自己九生九死,所见到的一切,何尝不是如此?

如果谁把希望寄托于“天理循环”,想坐等老天帮自己把恶人除掉,其渺茫程度,跟成为乾阶绝顶宗师的希望差不多……

“好一个天道本恶。”赵宗阳叹道:“不过,你的领悟还是差了一层。恶人要想获得巨大成功,不但要作恶,更要披上一层善的表脸上刻字的恶人,还是太老实。终其一生,都不会有什么成就。”

“得好”冉冬夜本来以为赵宗阳会给自己大谈特谈什么仁义道德,劝自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什么的。没想到小白脸如此“通情达理”,这一番话,真是到自己的心坎里了。

高山流水。第一百六十一章

恶魔之眼天涯何处觅知音啊

“小白脸,你的是你们开元的皇帝陛下吧,当年的事。你都知道了?否则你也不会让我去帮你刺杀了。”冉冬夜一时间有些纠结,但终究还是开口道:“这件事,我们大周的确不够光明磊落。你复仇的对象,除了你的皇帝叔叔,应该还会有大周吧?到时候,我们会不会兵戎相见?”

赵宗阳点了点头,轻声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冉冬夜的心情,在这一瞬间变得很差,突然道:“好吧。打过来吧终有一天,你也会披着善人的表皮来作恶,来完成你君临天下的大业”

“你错了,我行善就大张旗鼓的行善,作恶就正大光明的作恶。我不需要什么表皮,更不需要什么成功。君临天下?那得多寂寞的人,才能受得了那份罪啊。”赵宗阳的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

“报了仇就行了,要我做整个天下的皇帝,我选择去死。”

冉冬夜撇了撇嘴:“没志气。成千古大业。必然要承受千古之寂寞,这个道理,连我这个女人都懂,你一个大男人,还没点雄心壮志,如何成功?”

不过上的厉害,心里却是莫名的有一丝喜悦:小白脸如果没有做整个天下的君主的想法,不定就不会非要灭掉大周了,也不用跟本宫生死相对了。

“这只是别人认同的成功,不是本侯认为的成功。”赵宗阳摆了摆手:“算了,跟你这些没意思,还不如关心一下这七苦阵是怎么破的。”

听赵宗阳这么一,冉冬夜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那个圆球上,顿时大吃一惊。

原本晶莹剔透的圆球,在饱饮了鲜血之后,变得通体浑浊,散发出血红色的光芒,一股一股的邪恶气息,让人心悸。…,

圆球猛然间,蹦了起来,凭空停留在了半空之中,飞速旋转。

表层渐渐剥落,露出一个血肉模糊的物体,散发着无比腐臭的味道,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天啦,好像是一只眼睛”冉冬夜不由得转过头去,纵然她现在是魔女,但是对这种太过恶心的场景,她还是受不了。

眼睛?赵宗阳心中一震,他突然想起了一个流传已久的传,是东方求败一生中最好的朋友,同时也是最大的敌人,邪无情。

当初,东方求败与邪无情相交莫逆,联手开创了大局面。如果一切正常发展,东方求败或许会成为天下修为第一人。但他没想到的,关键时刻遭到了破坏,而破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最好的兄弟,邪无情

为了天下第一,为了澎湃的野心和,最好的朋友,瞬间变成了最大的敌人。

之后,东方求败更是亡命天涯。邪无情发出了追杀令,整个天下,都闻风而动。东方求败四处逃命,但在邪无情的追踪下,无所遁形。

“这个邪无情,居然这么厉害,难道是传中的千里眼?”冉冬夜听了赵宗阳的叙述后,惊讶地问道。

“你错了,他是一个瞎子。”赵宗阳面无表情道。

“瞎子?怎么可能?”冉冬夜难以置信地道:“小白脸你连吹牛都不会,瞎子还能追踪一个绝顶高手,出来谁信啊?而且他能被人弄瞎,明他的修为很一般,又怎么可能号令天下呢?”

“他的眼睛不是被人弄瞎,而是自己毁灭的。”赵宗阳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传闻他把灵魂卖给了恶魔,为了追求最极致的力量,他毁灭了自己的双眼,开启了恶魔之眼。”

“后来,在追杀东方求败的过程中,由于一时大意,受了东方求败的偷袭,被挖出了恶魔之眼,当场毙命。不过东方求败也没好到哪里去。”赵宗阳接着道:“接下来,应该就是徐家先祖撞大运的故事了……”

冉冬夜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这颗肉球,就是恶魔之眼?”

难怪能看到生老病死,能看到前世今生……

赵宗阳点了点头:“东方求败把这恶魔之眼作为阵法的关键,我觉得他是在警告所有怀着野心的人:所有的罪过,皆由疯魔而起;所有的悲剧,都是因为太执着。”

话间,半空中的恶魔之眼,已经停止了滚动,突然之间,以迅雷之势,冲向了赵宗阳,砸到了额头上,瞬间便没入了进去

赵宗阳噗通一声倒下,像一块木头一般,完全失去了生气。

冉冬夜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一时间不知所措,竟然呆住了。

“用心的眼睛,追寻魔的踪迹,用鲜血来祭奠生命,与黑暗中获取无穷之力……”

赵宗阳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的迹象,只能感受到灵魂出窍,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向着充满邪恶气息的黑暗深渊飘荡。

在深渊的尽头,一团猩红的火焰在熊熊燃烧,发出无比邪恶的光芒,构成了一只眼睛的形状。

“恶魔的力量,来源于疯魔,来源于执着,来源于抗争。以偏执之疯狂,战斗到最后一刻,才可创造奇迹。否则便永久沉沦于黑暗深渊……”

赵宗阳一惊:接下来,就是最残酷的战斗了么?若是不能坚持到最后一刻,自己的灵魂,就将永远被封印在这深渊之中

猛然间,这团火焰中突然蹦出来一个火人,冲着赵宗阳袭来。

“寒冰箭”赵宗阳本能地要想施展寒冰箭,灭火。

但招式挥出,却没半点反应。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响起:难道所有的修为,在这深渊之中,都被压制了,使用不出来了?…,

那这所谓的战斗,岂不是单方面的挨揍?

火人重重的撞在了赵宗阳的灵魂上,一种难以言的灼烧感,让他痛不欲生,像是整个灵魂都在燃烧。

命元飞速地逝去,几乎在一瞬间,就达到了赵宗阳生命的极限

紧接着,火焰中又猛然出现了一个恶魔的影子,张牙舞爪地扑向了赵宗阳,拼命撕咬。

下一刻,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赵宗阳的灵魂上……

命元消耗殆尽,赵宗阳的灵魂不由自主地在颤抖,在风中如飘零的碎叶,随时都有可能分崩离析。

这无穷无尽的痛苦折磨,简直就像是无间炼狱

“长命锁救不了我,神皇星也救不了我,所有的宝贝,都是浮云。在这里,只有我的坚持,才能救得了自己”赵宗阳在炼狱中的煎熬中,几乎所有的意识,但惟有这坚持下去的执念,在脑海中回荡。

不断地燃烧,撕扯,煎熬……每一次,都让赵宗阳的忍耐超过了极限,甚至失去了知觉;但他在不断地坚持,那抗争虽然微弱,但却一直没有停息。

他可以在任何时候死,任何地点死,但偏偏不能在这里。要是死在了这里,他的灵魂将被永远封印在这黑暗深渊之中,再别什么超脱轮回了。十世诅咒,将定格在这里,无穷无尽,而他拼命想守护的人,厄运将会继续。

决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的执着,不是为了天下第一,不是为了蓬勃的野心,他只想对得起自己……

“无数的强者,有强大的修为,但他们都不是真正的强大;最绝顶的强大,是灵魂的强大。恭喜你,年轻人,你通过了黑暗深渊的考核,获得了恶魔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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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有大招了

“小白脸,你终于醒过来了。昏迷了一天一夜,连点气息都没有,还以为你不行了……害得本宫担心了好久……呃,不是担心,那是……”

当赵宗阳缓缓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就见到冉冬夜精致绝伦的面容,带着一丝憔悴。

“一天一夜了?我怎么觉得就一会的功夫?”赵宗阳挣扎着,缓缓站了起来。

黑暗深渊里的记忆,直到现在还挥之不去。

水,火,雷,电,风,雪,冰,刃,魂……九重考验,不断地吞噬着自己的命元,煎熬着自己的灵魂。只差一点点,哪怕有一丝放弃的念头,自己的灵魂,就将永远被封印,再没有出头之日。

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连赵宗阳自己都不敢想象,自己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甚至不敢设想,如果下次还遇到这样的惨境,自己是否还能坚持下来?

所幸的是,已经熬过去了

不但灵魂被释放,重新醒了过来,而且还获得了恶魔之眼,深深地融入了自己的灵魂中,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咦,小白脸,你的眼睛怎么了?”冉冬夜本来心情已经放松下来,此时不经意间却瞥见了让她心惊胆战的一幕:“你的眼珠子怎么没了?天啦,冒红光了”

“痛”赵宗阳猛然间感觉到,自己的双眼像是被灼烧,片刻之后。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消失不见。但匪夷所思的是,这些景象,却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并且前所未有地清晰。居然还能透过冉冬夜紫色的衣衫,看到那完美无瑕的……

甚至能透过山洞的石壁,看到一条通往外界的险绝之道,以及隐藏地极为幽深的宝物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急速伸展,瞬间攒高了足足三尺。全身的血液停止了流动,一股无可比拟的邪恶力量,贯注在这幅身躯之中。幽幽的光芒,将他的身躯折射出一道阴影,构成了一个恶魔般的图案。

“哈哈,东方求败那个虚伪的懦夫,他杀了我,但他知道无法彻底抹杀掉我的意念,只能封印在恶魔之眼里。他妄想消灭掉人性中的欲念和偏执,但他低估了黑暗的信念。年轻人,你用自己的执着和坚持,将会得到属于你的荣耀。当你遭遇绝境之时。将会开启恶魔的吟唱,变身大恶魔,法力无边,无坚不摧

有了你这个传人,我可以安心地去了……年轻人。带着我的诅咒,用恶魔的力量,扫尽世间的一切怯懦和伪善,开辟新天地吧”

赵宗阳的心中,闪过了这样的话语,让他不由得一怔:这是邪无情最后残存在恶魔之眼中的意念。

这意念。被封印了几百年,现在还是如此幽怨,对这个世界都充满了憎恨,留下了无法消除的诅咒

不由自主的,赵宗阳只感觉到,心中的一股恨意开始酝酿,并速度扩大,瞬间后,怒气便直冲天地,充盈全身的邪恶力量喷薄而出,刹那间,引得地动山摇。

“小白脸,你……你……”冉冬夜已经被刺激地话都不清楚了,她很难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看到的一切。

赵宗阳那恶魔般的身躯,高大伟岸,如山岳一般,一块块肌肉突起,像是钢筋铁骨,披着巨大的黑色披风,在双肩处,有幽幽的绿色火焰在燃烧。头上长了两根巨大而坚硬的犄角,双眼中看不到眼珠子,只能见到喷薄的红光……

这哪里是人,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恶魔

但让她有些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这恶魔的模样,自己看起来,却还觉得很震撼,很有型,很帅气呢?难道本宫的审美观念,真的是出了什么问题?

“轰轰”的巨响声,原本环绕在山洞里的光芒,顿时消散,放置恶魔之眼的石台,瞬时间灰飞烟灭,东方求败一生的杰作,苦心布置的七苦阵,轰然破碎

…,

强大的恶魔气息,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邪恶力量,脱困而出,直冲天际。

刹那间,地动山摇。

“这山洞要垮了,再不走,就永远困在这个鬼地方了”冉冬夜暗叫不妙,冲着赵宗阳的恶魔身影,大声嚷嚷道:“你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见?那就拉住本宫的手,不要跟丢了”

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会她也顾不上矜持了,鬼使神差地就想拉住赵宗阳的手,但是现在这恶魔形态,实在是太高了,无奈之下,她只能拉住披风的衣角,就迈步往前拽。

入手处,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不出的波云诡谲,邪恶异常,让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恨和绝望。

“走”冉冬夜迈步就沿着山洞里唯一闪着光的那个出口走去,还没走进,一道光芒照射而来,将她的身体团团罩住,彻底围困在其中,一动也动不了。

“完了,东方求败这个变态,居然还设置了结界”冉冬夜心里咯噔一声:“这次完蛋了,被完全禁锢住了,根本动不了,一会山崩地裂之后,自己就将永远被活埋在这里”

这一刻,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能量,被完全地封印住了。即便现在将结界撤去,片刻之间,她也没法恢复行动力。

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以现在这山崩的速度,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了

“你走错路了”就在她万分绝望之时,却听得一个冷冷地声音道,紧接着,感觉到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撕破了结界,将自己的身躯,像提小鸡一样提了起来。

什么样的力量,居然能轻易撕破东方求败设置的结界?

冉冬夜的震惊还没结束,她发觉自己被大恶魔拎在手中,一路向着黑暗中行走。让她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大恶魔一路留下的脚印,居然带着绿色的火光,一路燃烧着……

山洞之内,机关重重,各种各样的陷阱,接踵而至。冉冬夜看的目瞪口呆:就算是自己没有被结界封印过,现在火力全开,也绝对不可能闯过这龙潭虎穴。就算能坚持到最后,必定也是遍体鳞伤,只剩半口气了。

但小白脸,呃,现在应该叫大恶魔,一路走来,却是云淡风轻,所有的机关陷阱,根本不值一提,当真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一路平趟了过来

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跑路也就罢了。现在是什么时候?逃命是最最要紧的,但大恶魔却走走停停,不知道从哪些莫名其妙的角落里,挖出了一件又一件的宝贝,装在一个大箱子里,让自己拎着,然后他又拎着自己,一路向前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莫名地占据了她的心灵。

不多时,一片刺眼的亮光,猛然出现在她的眼中,大千世界的一草一木,看起来是那样的亲切;身后,传来一阵轰隆的巨响。回头一看,山洞已经崩塌

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冉冬夜犹如做了一场大梦,疲惫不堪,浑身虚脱无力,缓缓睡了过去。

“喂,丑八怪你前世是猪投胎啊?一睡就睡了两天,还不醒?”

当冉冬夜缓缓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赵宗阳的面孔。

“咦,你怎么又变回来了?”冉冬夜有些郁闷:这粉头粉脸的样子,还真没大恶魔那样有英雄气概。

呃,本宫的审美观,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

“废话,那是大招。大招,懂不懂?怎么能时时刻刻都那样。”赵宗阳得意地哈哈大笑:“本侯终于有大招了”

哼,瞧这德性

冉冬夜心里那个不爽啊:小白脸这狗贼,有了大招后,似乎比本宫还厉害了。

完了完了,这下子丢脸丢大发了。贼老天,还讲不讲天理啊?

赵宗阳看了看冉冬夜,问了一句:“接下来,你是怎么打算的?”

怎么打算?冉冬夜顿时有些愕然:“你这是什么意思?”

…,

“现在已经出来了,咱们的人情也就一笔勾销,两不相欠了。现在自然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赵宗阳淡淡道,接着又很肉疼地加了一句:“算了,见者有份,这些宝藏,咱们来个坐地分赃吧。”

冉冬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堵得慌,一股负面的情绪,瞬间涌上了心头,让她又发了狂:“分你个大头鬼,有什么了不起的?走就走你最好不要让本宫见到,否则看一次杀一次”

话音刚落,便已经不见了人影……

赵宗阳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脸颊,抬头看了看天,很是疑惑:这不没下雨嘛,怎么还飘了水点……

“虽然因祸得福,得到了不少宝藏,不过东方星那家伙,可不能轻饶,况且他身上还有不少好东西呢。”赵宗阳在心里嘀咕着:“不过这种隐世家族的人,行踪诡秘,一时之间不好找,本侯还是先做好正事,风风光光,到雁北上任去”

开元城里,皇宫内,赵天云正襟危坐。

“父皇,可靠消息,赵宗阳在赴雁北的途中,半路被截杀,已经完蛋了”二皇子春风满面地禀告道:“成落炎独自带着那群老弱病残,已经走到雁北的地界边缘了。”

“好好好”赵天云连了三声好,心中快意无限,一直压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不出的轻松惬意。

“哼,区区一个赵宗阳,能翻出什么浪,真是不知好歹”赵天云大手一挥:“让雁北方面做好准备,给成老将军,一个大大的惊喜”(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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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雁北三大家族

“父皇放心,雁北那三个老家伙,把雁北当成了自己的后huā园,连我们都插不进手,怎么可能给别人好果子吃?”二皇子很得意地卖弄了一下自己的“谋略”甩了甩衣袖,颇有一些指点江山的味道。

二皇子原本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别说对雁北的形势,就算对开元城的各大势力分配,他都未必搞得清楚;不过最近随着修为的增长,导致野心的膨胀,让他对“智定天下”的转型越来越有兴趣。昨天晚上,特意让自己手下所有的谋士聚在一起,给自己恶补了一通,总算对雁北郡的情况,有了一些了解。

雁北郡,是赵家发迹之地,传统势力根深蒂固,其内部交锋纠缠的激烈和复杂程度,比起开元城,有过之而无不及;其中势力最大的是三大家族:明,袁,白。

三大家族,互相之间,有激烈的争斗,但同时又互相联姻,遇到外敌,能暂时妥协,一致对外。经过多年经营,早已将雁北经营地铁板一块,水泼不进,针插不进,就连皇帝的政令,到了那里都要打折扣。

如果按照原计划,将雁北郡作为赵宗阳的封地,可想而知,这三大家族将会对赵宗阳实施如何的打击!没想到赵宗阳半路遭了伏击,死了,他手下的那些老弱病残,到了雁北,那将是什么样的下场,嘿嘿……

“这三大家族,一向尾大不掉,都快将雁北弄成独立王国了。不过那里兵荒马乱的,寡人也懒得插手,暂且由得他们去。”赵天云的脸色,依然如往常一般和煦,让人如沐春风:“最关键的是,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作威作福,但是在寡人的大局上,他们很懂事。这一点尤为难得。”

“那是那是。”二皇子说道:“都说那是三只猛虎,养不住。其实猛虎也要看脑子,在父皇面前。他们要是不知趣,迟早把爪牙给他拔光。”

“不错,你现在学会动脑子了,寡人很欣慰。”赵天云心中石头落地。又见儿子有长进,心情很是不错,温言勉励道:“再接再厉,好好为朕分忧。”

“父皇请放心,儿臣现在时刻都在砥砺自己。”二皇子洋洋洒洒说道:“儿臣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先闭关半月,把修为突破到艮阶,然后亲自去一趟雁北郡。”

这语气,充满了自信,似乎突破到艮阶,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轻松加愉快;去雁北,更是大杀四方。所向披靡。

赵天云点了点头:“那朕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二皇子志得意满地迈步离开。兴高采烈地准备闭关,然后去雁北开创大局面……

开元国北面,雁北郡边境,天色阴沉,风雨如晦,有一种黑云压城的压抑感。

几百人马。默默地行走在坑坑洼洼的甬道上,一个个面色愁苦。还有人在低声抽泣,气氛极为低沉。

“成帅。快到雁北了。”赵勋哭丧着脸,有气无力,整个人显得极为颓废,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精气神。

“哭丧着脸干什么?舀出你的精神来!”成落炎大声喝了一句:“这么一只垂头丧气的队伍,能干什么事?”

“弟兄们也都想精神,但是精神不起来。”赵勋的表情,欲哭无泪:“没有侯爷,弟兄们就没主心骨。也不知道侯爷现在如何了,千万不要有事啊,否则弟兄们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

“闭上你的臭嘴,侯爷吉人天相,必能逢凶化吉。”成落炎怒目圆瞪,道:“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不是被动等待,而是主动出击,完成侯爷的心愿。

但看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能成什么大事?你们是来给侯爷挣面子的,还是来给侯爷丢脸的?”

赵勋狠狠咬了咬牙,大声喝道:“弟兄们,都舀出点精神来,为侯爷挣一口气!”

所有人都瞪红着眼,紧紧捏着拳头,原本死寂的气氛,总算有了一股子虎气。不过,总的来说,像是缺少了最根本的底气。

“雁北郡这地方,龙腾虎跃,凶险异常。我们这一去,可是任重道远。”成落炎开始缓缓介绍道:“雁北的民风与开元别的地方不同,极为彪悍,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因而很难管理,每天都有命案发生。你们进了郡之后,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惹祸,否则一不小心,就激起民变。”

“这么凶险?难道没有王法了?”赵勋吃惊地咋了咋舌:“难道还敢跟官府作对?”

“你错了,雁北不是没有王法,但他们的王法,不是开元的王法,而是自己的法!”成落炎面色凝重地道:“他们从来不称自己是开元人,都是自豪地宣称是雁北人,渀佛有一种优越感;朝廷的律法,在雁北没有作用,这里的法,就是三大家族的规矩。三大家族随便跺一跺脚,雁北就会大地震!”

赵勋吐了吐舌头,完全没有底气,叹道:“那可真是龙潭虎穴了,我们这只队伍进去,怎么感觉像是羊入虎。?”

“原本,也没这么恐怖的。雁北是赵家发迹之地,这里的人优越感强于别的地方,是情理之中。况且这里的人,热爱杀戮,只敬强者,对于先帝的认同感和归属感十分之强。这一点,原本对于侯爷是有利的。”成落炎的语气,也难以掩饰地有了一丝黯然:“但现在……侯爷不知所踪,哎……”

赵勋听了成落炎的话,更是心中惴惴,对未来的前途,感到越发的迷茫。不单单是他,整只队伍,都是垂头丧气,缺少了主心骨。

成落炎见状,狠狠摇了摇头:这样的队伍,进入雁北郡这样的虎狼之地,当真是羊入虎口了。

队伍又向前行进了十里,终于到了雁北郡的边境。甬道上,只见一大群人马,旌旗招展,威风凛凛,排场甚是浩大。看这架势,队伍绵延了至少有几十里。

三面彩旗,在最前排,显得尤为惹眼。

分别是“明”“袁”“白”。

三大家族来了!

人群最前方,策马伫立的,是三个威风凛凛的中年男子,皆是虎背熊腰,壮硕健朗,身上有一股豪杰的气势。

当中的黄衣男子迎上前来,拱手道:“我们明,袁,白三家人,代表整个雁北郡的子民,恭迎顺候大驾,都等了多时了,终于把顺候盼来了。”

成落炎拱手还礼道:“多谢大人记挂,只是这排场,是不是太大了?”

这种接待的规格,按照开元国的律法,无疑是属于严重超标了。

“顺候驾临,再大的规格也不过分。顺候来到雁北,我们三家说什么也要尽一尽地主之谊!”

瞧这语气,多牛叉!还“地主之谊”哪门子的地主?陛下都把雁北郡封给侯爷了,你们现在也就是寄人篱下,还地主个屁啊!…,

赵勋在心里大骂,但表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示:哎,侯爷不在,心里没底,连做一个合格的狗腿子,也不达标了。

成落炎无疑要稳重许多,至少看不出有什么不快的表情,拱了拱手:“那就有劳了。”

“这位就是成帅吧,久仰大名!”来人向成落炎说道:“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明哲,是明家的现任家主;蓝衣的这位,是袁家的家主袁谭,白衣的,是白家的家主白晟,我们三人,都对成帅仰慕得紧。”

袁谭和白晟,也都同时拱手示意。不过这神态和〖肢〗体动作,倒是没看出有多仰慕,反而像是有一丝示威的味道。

“三大家族都来了,实在是太过盛大了!”成落炎口头表示感谢,心里却是很震惊:三大家族的家主,居然亲自现身,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怕是想要来一个下马威吧。

“哪里哪里,顺候驾临,怎么敢有半点怠慢?”明哲扭动着有些发福的身子,皮笑肉不笑,道:“咦,顺候怎么还没出面呢?”

成落炎心里一沉,低声道:“侯爷旅途劳顿,身感不适,正在调养,不便见客。”

“什么?侯爷居然避而不见,这架子是不是太大了。难道说,我们三个家主,当不起侯爷见一面?”明哲的声音,突然间提高了八度,激动异常。

他这一声吼,立即引得众人一片山呼海啸般地怒斥声,还夹杂着无边的谩骂。

赵勋顿时傻了眼:雁北人也太彪悍了吧,一句话说得不满意,说翻脸就翻脸。

“三位稍安爀躁。”成落炎说道:“侯爷的确是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等到侯爷身体恢复了,自己会去三位府上做客,请大家体谅。”

“我们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但侯爷这种做法,是看不起我们雁北人,让雁北的子民,都寒心了。”明哲大帽子一扣,立即又引得一阵山呼海啸。

成落炎大声呼喊,却一点用都没有,众人根本安静不下来,反而愈演愈烈,此时只见明哲轻轻一挥手,喧闹的现场,顿时安静地针落可闻。

赵勋心中突突:三大家族对于雁北的掌控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侯爷可以看不起我们,但我们雁北人不能失礼,来人,把我们为侯爷准备的礼物呈上来!”

一个巨大的牌匾,被送了上来,上面几个烫金的大字,极为刺眼。

“颐养天年”!

第一百六十四章 本侯恩准了

忠顺侯府的士兵们,一看这牌匾,一个个顿时脸都绿了。

“颐养天年”,这是什么意思,是警告还是打脸?不管是什么,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三大家族的傲慢。

堂堂侯爷到了这里,而且还是名义上的领主,他们居然敢送上这么一个牌匾,明目张胆地要侯爷靠边站,实在是猖狂之极,哪有半点把侯爷看在眼里?

“三位家主,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成落炎的眼中,也闪烁出一股子火气,厉声问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表示一下我们雁北人,对侯爷的爱戴和美好祝愿。”明哲哈哈一笑,道:“侯爷难得来一次雁北郡,我们作为地主,必须要让侯爷有宾至如归之感,让侯爷在雁北落地生根,颐养天年。”

袁谭和白晟也跟着吆喝,对着自己带来的兵士们挥手:“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庞大的队伍,发出整齐划一的呼喊声,惊天动地。

“颐养天年!”

“颐养天年!”

侯府的士兵们,一个个脸色发白,心里说不出的愤怒:雁北三大家族,太嚣张太跋扈了!

“闭上你们的狗嘴!”赵勋终于忍不住了,冲上前来,破口大骂:“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雁北现在是侯爷的封地,侯爷才是你们的主子,天下间哪有奴才在主子面前耍横的道理?”

一句话,说得侯府的士兵们,轰然叫好。

但这数百士兵,在人数众多的雁北士兵面前,却显得是那样的势单力孤,微不足道。

“你算是什么东西?”明哲一声桀骜的冷笑,扫了扫侯府的这只队伍,入眼处,尽是一群老弱病残,心里充满了蔑视。

就这只队伍。还敢拉到雁北郡来,还要把这里作为封地?做的哪门子春秋大梦!

“来人,把这个多嘴多舌的狗腿子给绑了。居然敢当众辱骂,以下犯上,我们雁北的律法,容不得他!”明哲猛然间下令道:“依照雁北律法。杖一百,割了舌头!”

“诺!”身边的士兵,立即就站了出来,杀气腾腾地就要绑住赵勋。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是侯爷的贴身随从。你们也敢绑?”赵勋气愤地捏紧了拳头:“你们这才是以下犯上,律法不容!”

“哈哈,律法!你那是开元的律法,我们这是雁北的律法!”两个士兵语气中带着一股莫名的优越感,套着粗大的绳子,不由分说地就要把赵勋给绑起来。

“去NMD的律法!”赵勋愤怒之极,一拳就把两个士兵给打飞了。

现场立即就像打翻了一锅粥,喧闹不堪。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随从。倒还有点道行,看这样子,已经接近天命觉醒了。”明哲冷冷一笑:“不过仗着这点点微末的修为,就要在雁北横着走?你还没睡醒吧,我建议你再休息休息!”

“轰隆隆”的一声响动,赵勋突然间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土地。在颤抖,接着轰然碎裂。地面陷落,平地里出现了一个深坑。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便掉了下去。

自始至终,赵勋都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这一切,发生地突然突兀,让人目瞪口呆,半晌回不过神来。

“明兄,你这样以大欺小,过分了吧。”成落炎的语气,也带上了火气。

“过分么?我觉得刚刚合适呢。”明哲毫不在乎地说道:“这位小哥既然看不上雁北的律法,那最好就不要踏上雁北的土地。看得出来,他舟车劳顿,很辛苦,我这帮他好好休息。”…,

说话间,无数的泥土和沙石,又重新填入了深坑里,片刻后,一切如常,像是从来没有翻动过。

“你……”成落炎动了真怒:明哲实在是太嚣张,太过分了,一言不合,居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赵勋给活埋了!

“成帅,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劝你不要随意动怒。”明哲轻蔑地笑道:“我一向是一个很克制的人,但你知道的,人再有耐心,也得有一个限度。要是真的超出了我的忍耐极限,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这句话,语气极为跋扈,但听在耳中,却让人心惊胆战,有脊背生寒之感。

“你是在警告,还是在挑衅?”成落炎冷冷道:“我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出过手了,你不要逼我!”

“随你怎么看都行,尽管实际上我只是在友好地建议。”明哲无所谓地轻笑道:“成帅如果手痒,我自然也当奉陪。但还希望成帅考虑清楚,你身后的这数百人,是不是也想在此长眠?”

成落炎猛然间愣住了: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这些弟兄们他却不能不顾及。三大家族在雁北郡只手遮天,说出来的话,绝不可能是开玩笑。

“哈哈,老将军,年纪也差不多了,也该颐养天年了。”明哲哈哈大笑,道:“说句实话,我还很羡慕你呢,你别看我在人前风风光光,实则累得慌,我是做梦都想卸甲归田,颐养天年!”

猖狂的笑声,回荡在这广阔的空间中,侯府的人,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抠进了血肉里却浑然不觉。

但是,又能把他怎么样呢?赵勋的修为,已经算是这群人中顶天的了,结果连一点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轰!”就在这个瞬间,地面突然又崩开了,赵勋的身影又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他一脸惊讶,看不到那种死中求生的喜悦,有的只是一脸茫然:自己是怎么上来的?

侯府的士兵们,顿时一阵欢呼。

明哲却是楞了愣眼,回头看了看另外两人,都是一脸的疑惑不解。

从来没失过手,难道这次撞邪了不成?

正在疑惑间,一句话轻飘飘地,从远方传了过来:

“明将军劳苦功高,也该享福了。既然做梦都在想颐养天年,本侯恩准了。”

这是侯爷的声音!绝对不会错,自己死都不会忘的!

赵勋在这一瞬间,喜极而泣:“侯爷来了!”

侯爷来了!侯府的士兵们,先是讶然无语,紧接着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赵宗阳来了?”明哲心中一惊:怎么这只老弱病残的队伍,一下子爆发出如此大的能量,与先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难道说,区别仅仅是因为赵宗阳在与不在?不可能吧,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哪有这种手段?

要知道,这可是就连成落炎都没能办到的事!

“哈哈,现在侯爷来了,你再拽啊!”赵勋现在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即又回复了专业狗腿子的深厚功力,大肆挑衅道:“你要是不拿出个说法来,侯爷就会让你回家种红薯!”

站在后面的雁北士兵们,一个个听得目瞪口呆:真是什么胡话都敢乱说啊!不过他们这些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好像在一瞬之间,气场就扭转了。

“小勋你怎么说话的?明将军是功臣,要懂得尊重。”赵宗阳白色的身影,片刻之后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他捶了捶赵勋的胸口,表情认真地说道:“那不叫回家种田,那叫颐养天年。对于有功之臣,我们要牢记,不能因为做了人家的主子,就沾沾自喜。”…,

“侯爷教训的是,小人惭愧!”赵勋拼命忍住笑,与侯爷一唱一和,配合一如既往地默契。

侯府的士兵们,迸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一个个扬眉吐气。

而三大家族的人,却全都像雕塑一般,完全愣住了。

这是面对面的打脸,这耳光,抽得噼里啪啦!

明哲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尚未到弱冠之年的年轻侯爷,英姿勃发,风度翩翩,但在他眼中,却是越看越不顺眼,特别是嘴角挂着的那丝满不在乎的嘲讽的冷笑,更是让他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一个嚣张跋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这是他对赵宗阳的第一印象:“典型的躺在先人的功劳簿上睡觉的蠢货,仗着先帝之子的身份,就真以为能做雁北郡的主?”

“这位就是顺侯吧。”明哲一张胖脸上,挤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现在还年轻,需要磨练。”赵宗阳很谦虚地说道:“以后主政一方,还需要各位多提意见。从三位将军手上接过雁北郡的胆子,压力很大。这个家,不好当啊!”

三个家主面面相觑:这家伙口气还真是够狂妄的。

片刻之后,都不由得哑然失笑: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都是这样的,越浅薄越狂妄。等他吃到了苦头,就什么都明白了。只可惜,到那时,就晚了……

“早就听闻顺侯大名,一直心有向往,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明哲的身后,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站了出来,道:“风某想领教一下侯爷的高招,还望赐教!”

赵勋怒道:“想给下马威么?这就是你们接待主子之道!”

“这位小哥言重了,不要上纲上线的,风某只是单纯地想要与侯爷切磋切磋。”胖子语气极为显摆炫耀,大声说道:“在下不才,刚刚达到区区巽阶修为,不知道有没有资格献丑?”

侯府的士兵们,极为震惊:雁北果然水深火热,随随便便一个不知名的胖子,居然就是巽阶修为!咱们这一大群人,还没有天命觉醒呢……

“我靠,知道丑你还献?有多远滚多远,不要污了本侯的眼!”(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本宫不怕丑

“侯爷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吧。”胖子被赵宗阳这一顿喝斥,弄得有些下不来台,脸色很不好看。

想自己堂堂巽阶入门级修为,在雁北郡中虽然算不得什么顶尖人物,但至少也算是舀得出手的,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拉拢笼络的?

连三大家族的家主,对自己都算是比较客气,这个顺候初来乍到,就如此不给面子,想必是心虚了。

“顺候,又不是生死相搏,只是友好地切磋罢了,何必弄得那么认真呢?”明哲也是认为赵宗阳怕了,因此就更想让他当场出丑。

“本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高度?要是随便来个阿猫阿狗,就要跟本侯切磋,那本侯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赵宗阳不屑地皱了皱眉,对着那个胖子说道:“人贵有自知,不要把献丑作为一种乐趣,你不怕丢脸,本侯还怕脏了眼!”

侯府的士兵们,一个个扬眉吐气,大声喧哗起哄。赵勋本来很想骄傲地站出来,装逼地说一句:“区区小虾米,不值得侯爷动手,让小人来料理了”但一考虑到修为上的差距,这个逼终究是没能装起来。

哎,侯爷一枝独秀,但是缺一个打手啊。自己一定要加倍努力,争取成为一名合格的狗腿子兼打手。

“三位家主实在是太好客了,侯爷刚刚到雁北,你们就是如此招待,想给一个下马威么?”成落炎此时说话了:“既然这位兄台如此有雅兴,但不妨由老臣来陪着走几招?”

成落炎要出手?明哲皱了皱眉头:这老家伙还是忍不住了么。

不过这样也好,说明赵宗阳压箱底的实力都给舀出来了,也没别的威胁了。况且,成落炎也不是一个单纯以修为著称的大帅。他更多的才能,是用兵如神。十二年前。他的修为大概就是巽阶,在当时已经很厉害了;但这十多年过去,大家都在进步,他却是荒废了,想必非但没进步,反而有所退化,有何惧哉?

“能够与鼎鼎大名的成帅过招,在下深感荣幸。”胖子脸上带着笑,拱手道:“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陈云超。目前在衙门里随随便便当个差。”

看他这自得的架势。听这语气,估摸着就是传说中的那种“持证流氓”了。别看听起来官职不咋样,但职权却很大,油水很多,堪称城中的一霸。而且大家族最喜欢的就是用这种人。去做一些以他们的身份,不太方便去做的事。

想必这个胖子,在雁北郡是黑白通吃,如鱼得水,现在又要站出来为三大家族当打手,要是一举成功,那以后的日子,就更是平步青云,美不堪言了。

“我靠。本侯还以为是个什么大官呢,弄了半天,一个小小的当差的,也敢站出来吆五喝六了。”赵宗阳摇了摇头:“修为又低,地位又低,居然还要跟成帅过招。这简直是太荒唐了,我们要是应战,岂不是直接拉低了侯府的档次?”

“侯爷,你要是不敢,可以回避,但是不要阻挠两位强者之间的切磋。”陈云超见赵宗阳退让,明显是胆怯了,因此他越发地嚣张了,一时之间,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说话没大没小,不分尊卑。

而三大家族显然也乐见其成,没有半点惩罚和告诫的意思,反而帮腔道:“以武会友,跟身份地位什么的没关系,侯爷为何如此看重门第,难道没了门第,就不过日子了?”…,

这话说得有些放肆,是在讥讽赵宗阳,只能靠出生来混日子,自己没半点本事。要不是靠先帝的余荫,现在恐怕已经饿死了!

“以武会友是件好事,但太垃圾的货色还是别出来献丑了吧。”赵宗阳紧紧地盯着明哲,道:“如果明将军有此雅兴,那本侯可以考虑自降身份,与明将军切磋一二。”

此话一出,满场哑然。

且不说赵宗阳与明哲动手,是不是如他自己吹嘘的“自降身份”单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撞,就是一个极品了。明哲的修为有多高?在雁北郡,那可是响当当的,连经常挑起战端的大周将军,都佩服他,惺惺相惜。

像赵宗阳这种嘴上无毛的小年轻,真要与明哲动起手来,怕连一合之将都算不上。见过狂妄的,但还没见过不要命到这个程度的!

“这样不合适吧。”明哲还没回应,成落炎却先说话了。

明哲什么修为,他很清楚,赵宗阳什么修为,他反而不太踏实;而且即便不算修为上的差距,赵宗阳刚刚一到雁北,就与雁北最传统的势力给直接杠上,大打出手,这无疑是非常不明智的。

斗争可以有,但是得在暗地里。一来就动手,不但直接与三大家族为敌,还会让雁北郡所有家族都感觉到顺候太为猖狂,想把雁北一口吃下,从而所有人都会站在顺候的对立面。

这样,就太得不偿失了。

“侯爷路上偶感风寒,还是应该多休息,切磋的事,以后再说。”成落炎当即说道:“以后的日子还长,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明将军,你说是不是这样?”

明哲没回话,嘴角却是透出一抹冷笑,心里有些得意:这老家伙虽然看得清形势,但躲得过初一,你以为还能躲过十五么?

“成帅,我只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切磋一下,以武会友。”陈云超的语气有些急了,这么好的一个出风头捞资本的机会,可不能就白白放过了。

一急之下,再无顾不得什么,口不择言,大声说道:“忠顺侯府的人,到了雁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以后还怎么混?”

侯府的人闻言,一下子急了:这也太嚣张了,面对堂堂侯爷,居然该如此说话,按照律法,砍十次头都不为过!

成落炎眉头紧锁:这不知深浅的家伙,这一句话说出来,却是让侯爷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了。应战吧,会与整个雁北郡为敌;不应战吧,颜面尽损,以后也别想混了。

真是成了死结,解不开了,怎么做都是错!

哎,到雁北郡的第一天,就栽了大跟头,出师不利。这龙潭虎穴,真不是谁都可以闯的!

“来啊,来战斗啊,不是说我献丑么?至少我敢!”陈云超越发嚣张了:“怎么,你连献丑的胆量都没有?还是怕我的丑,惊到了你?”

三大家族的人,都不由得哄笑,现场的吼声惊天动地,让侯府的人,完全下不来台。

话音未落,突然听见“啪”无比清脆的响声,陈云超的肥脸上,顿时出现了五道红印。

这一下子,现场突然安静下来了,很多人目瞪口呆。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看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连陈云超本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打了自己。…,

“侯爷威武!”侯府的人大声欢呼。他们虽然也没看见是谁出手,但是咱们这些人,谁能有那个功力?只可能是侯爷。

“你,偷袭,无耻!”陈云超本来想风光一次,没想到却是当场被扇耳光,丢尽了脸面,顿时恼羞成怒,对着赵宗阳出手了:“看招!”

“关我屁事啊。”赵宗阳无奈地摊摊手:“打你,还怕脏了本侯的手。”

“去死吧!”陈云超被赵宗阳刺激地完全失去了理智,揉身便扑了上去。

但还没沾到赵宗阳的衣角,他却赫然间发觉,自己的身形,在空中凝固了,像是被绑住了一般,动也动不了。

“啪啪啪”像是鞭子抽过的响声,回荡在广阔的空间里。

众人目瞪口呆,看着一道紫色的倩影,出现在眼前,美轮美奂。唯一遗憾的是被紫纱遮住了脸,看不清容貌,但看这气质,就绝对不俗。

只是,这眼光却不怎么和善,充满了怒气,气势汹汹。

“让你献丑!让你献丑!本宫不怕丑!”冉冬夜气愤难平,一鞭又一鞭,狠狠地抽在陈云超肥硕的脸上,抽得完全变形,血肉模糊。

与赵宗阳分开后,照理说应该回开元城与姐夫汇合,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没心思回去。又或许是心有不甘,鬼使神差地就跟着赵宗阳的踪迹,一路来到了雁北郡。

这一阵子,这魔女的心情正处在极为郁闷和暴躁的阶段,有气没处发,陈云超的献丑,刚好给她提供了一个发泄的耙子,下手之重,要有多狠,她就有多狠。

侯府的人一阵欢呼,成落炎长出了一口气:关键时刻,大周公主出手,不但为侯爷挣回了面子,大大打击了三大家族的嚣张气焰,而且侯爷没有亲自动手,不会引起所有人的敌意。原本的死局,现在却是峰回路转,前景一片大好!

很快,陈云超就被抽得昏死了过去,原本就很胖的脸,直接肿成了猪头,惨不忍睹。冉冬夜冷哼一声,片刻后不见了踪影。

明哲的脸色铁青,对随从吩咐道:“派人盯着,绝不能让这女人踏出雁北郡一步!”

大好的局面,居然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女人给破坏了,不出这口恶气,实在是心绪难平。

“嘿嘿,抓住这女人后,送到我这里来。”一直没吭声的白晟,却是露出了一丝〖淫〗荡的笑容:“这娘们合我的胃口,你们下手温柔一点,知不知道?”

袁谭也是哈哈大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抓到这娘们后,大家一起乐一乐,然后送给大周的陈将军,想必他一定会很开心,给我们一些更大的买卖做。”

第一百六十六章 赵氏子弟,何惧天下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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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袁谭和白晟说的热烈,明哲板着脸,呵斥道:“你们偷偷摸摸与大周勾搭的事,难道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么?”

袁谭和白晟被此番喝斥,都没说话,但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屑。

装什么无辜?你明家难道就没跟大周勾结?咱们三家,都是一棵树上的乌鸦,没谁比谁更白的,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表面上跟大周打仗,向朝廷要钱要物,还不都是在演戏么?你明家其实比谁都狠,不但演戏,还暗中跟大周的将军联合做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不但大赚特赚,而且得到了大周的全力支持,导致明家的势力,隐隐有压倒我们另外两家的趋势。

现在,你拽起来,说我们的不是了,好威风啊!

袁谭和白晟都是一肚的气,要不是想着目前要共同对付赵宗阳这个外敌,搞不好当场就要闹翻。

“这种话,怎么能随意乱说。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明哲严肃地说道:“抓到那个女人后,先送到我这里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

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明哲这匹老色狼,真tmd操蛋!袁谭和白晟在心里痛骂道。

“你们几个,叽叽喳喳干什么?”这时,赵宗阳开口了:“现在是准备继续切磋,还是干什么?本侯在这里吹了这么久的风,等得不耐烦了!”

切磋?还切磋个屁啊,脸都被陈云超丢尽了,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胖,连个女人都打不过,丢人!

“侯爷初来乍到。打打杀杀多不合适,在下已经略备薄酒。为侯爷接风洗尘,还望侯爷赏光。”明哲拱手道:“侯爷请。”

话音一落,拥挤的甬道上,士兵们立即闪开两旁,让出了一条笔直的大道。

成落炎皱了皱眉:从这些小小的细节上,就可以看出明家对军队的控制力,实在是非同一般啊。

“本侯已经恩准明将军辞官还田,颐养天年了,怎么还好意思占用明将军的私人时间呢?”赵宗阳哈哈一笑:“这光,就不赏了吧!”

紧接着。不顾雁北郡众人吃惊和愤怒的目光。翻身骑上了神骏的高头大马,耀武扬威地疾驰而去。

侯府的士兵们,敲锣打鼓地跟了上去,状态极为兴奋。

很难想象,这么一只队伍。居然就是先前那气氛死寂,愁眉不展的羊羔群。

“狂妄!”白晟狠狠地将一只玉佩砸到了地上,发泄满腔的怒火。

袁谭紧皱眉头,恶狠狠道:“他还以为自己是雁北之王了?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急什么?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明哲冷冷笑道:“咱们只要紧紧盯着就好,看看他能腾起什么浪花来?当时,必要的时刻,我们还是免不了要“助他一臂之力”。”

袁谭和白晟点了点头:“也是,雁北是我们的地盘。十多年来,朝廷派了多少人来,哪一个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能干成什么事?”

“没吃过苦头的年轻人,总是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等到栽了跟头,才知道自己到底能吃几碗饭。”明哲笑道:“其实,朝廷派这么一个人来,也是好事,可比那些老狐狸,好对付多了。”

袁谭沉吟了半晌,突然问道:“我一直有一个疑问,陛下是不是真的想借我们的手,铲除这个家伙?毕竟这家伙的身份摆在这里,要真是把他做了,陛下会不会借题发挥,趁此机会对付我们?这么多年,我们可是吃了他不少油水啊。”…,

“他就知道我们是在敲诈他了,但他没法,或者说,他也不在乎,只要我们不触及他的底线,他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哲轻声说道:“他的底线,就是他的江山。这一次的任务,我们绝对不能马虎,对他而言,先帝的遗,始终是一个祸患,只要咱们帮他收拾干净了,以后在雁北随便我们怎么折腾,他都不会有意见。”

“那是。”白晟笑道:“谁叫他当年做的破事,让咱们知道了。他那个皇帝怎么来的,瞒得住别人,难道还能瞒得住我们么?要是把我们惹毛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把这事给他捅出去,看他如何收场!”

“这种事,损人不利己,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如此做。”明哲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们现在与陛下,有共同的利益,属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事情干得好,大家都有好处捞,何乐而不为?”

袁谭和白晟尽皆点了点头,道:“横竖看这个赵宗阳,就是不顺眼,就算没有陛下的交代,我们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雁北郡,很久没有出过如此狂妄的年轻人了。”明哲冷冷地笑着:“难得来一个,也算是给大家找找乐。”

“哈哈,看我们怎么玩他?不着急,慢慢来。”

“拭目以待吧。”

赵宗阳带领着几百人马,一路疾驰,行走在雁北的土地上,一路上,见到的都是杂乱的风景,被战火摧残的废墟。比起繁花似锦的开元城,就像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

进了雁北郡的府,雁北城之后,赵宗阳放慢了速度,凝视着这座古城的一草一木。

印象中,自己刚出生的时候,在这里渡过了童年的岁月,然后在五岁的时候,被接回了开元城,从此就再也没有踏上这片故土。

十四年了,再回到这片土地,早已物是人非,记忆中的繁华和喧嚣都不见踪影,整座城就像是伤痕累累的巨人,看似强大,实则孤寂。

雁北城的规模很大,人也很多,甚至不比开元城少,但处在战火硝烟中,没有开元城那般的繁华气派,整个空气中,都充满了危险的味道。

一路人,见到的人都是行色匆匆,面无表情,不像开元的人那么慢慢。

唯一与记忆中的景象重合的,就是雁北人的脾气。赵宗阳一路策马行来,没多久的功夫,至少看到了十来次争吵,引发小范围的群体斗殴。特别是一个卖糕点的小摊贩,与一个顾客因为一句话产生口角,差点没直接把人给摁倒蒸笼里去。

“雁北民风就是彪悍,一言不合拔刀相向,这是常事了。”成落炎缓缓说道:“侯爷到了这里,可不轻松啊。想要有朝一日,做到一言九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若是轻松,则无意义。”赵宗阳气势慷慨地说道:“要是不彪悍,全都是软蛋,本侯拿来做什么?”

成落炎赞许地点了点头:老夫的眼光果然没看错,顺候就是天生做大事的人!

赵宗阳来雁北郡的消息,其实一早就在雁北流传了,对自豪感十分强烈的雁北人而言,先帝之,在他们心中是自己人,地位很崇高。但毕竟谁也没见过顺候的模样,而且听说三大家族一早就去迎接了,估摸着现在正在接风洗尘呢。

哎,咱们这些草民,哪有那个资格,看顺候一眼呢?…,

赵宗阳大摇大摆策马行走在大街上,很多人都看见了,但没一个人往心里去。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英武不凡,又有些招摇,在雁北城里大摇大摆,可是随时都会惹祸上身的。

外地来的人,就是不懂事啊!

赵宗阳缓缓地走到了位于城南的一座老宅,这是赵家的祖屋,也是他渡过童年时光的地方。记忆中,这座宅金碧辉煌,但十多年过去,却是显得落寞了,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干净整洁。府上应该没住人了吧,但是看这情形,却是每天都有人打扫。

“你是?”这时,一位拿着扫帚的老人,带着几个衣着朴素的妇孺,从府门里走了出来,一眼见到赵宗阳,顿时愣住了。

“福伯,是你啊?”赵宗阳拉住老人的手:“我是宗阳啊,小时候,我还骑在你的脖上掏鸟蛋的。”

老人一下浑身哆嗦,半晌说不出话来。

许久之后,他猛然跪地,啪啪磕头:“侯爷,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身后的妇孺,也都噗通跪下。

“跪我干什么?快起来。”赵宗阳伸手将老人拉了起来:“哎,这么多年,你也老了啊。”

“奴才没用,奴才没把府邸守好!”老人痛哭流涕:“先帝仙逝后,三大家族就把府里的下人统统赶出去了,让府邸荒废了下来。奴才也只能回家种田,每天抽时间,来府里打扫一下。”

“福伯,辛苦了。”赵宗阳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礼。

福伯受宠若惊,话都说不利索:“侯爷,使不得啊,折煞奴才了。”

“别种田了,带着家人,回府里住吧。”赵宗阳说道:“现在我回来了,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把人给赶出去!”

“奴才一切都听侯爷吩咐。”福伯激动地老泪纵横,回头对家人说道:“还不快去做饭?”

赵宗阳拉摇了摇头:“不急,我想先去拜祭一下列祖列宗。”

“应该的,应该的。”福伯带着赵宗阳,走进了府中的祠堂。

祠堂中,赵家先祖的灵位,一字排开。

赵宗阳的目光,落到了先父的灵位上,篆刻着先父以前祭奠祖宗时,挂在嘴边的两句话。

“先祖英烈,魂佑开元!”

“赵氏弟,何惧天下?”

第一百六十七章 留下买路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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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宗阳的记忆里,先皇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他身上的热血,能够感染身边所有的人,当时的开元,朝气蓬勃,周边的各国,提起开元都是胆战心惊。但现在呢,完全反过来了。

如果父皇没那么早就遭受到伏击,英年早逝的话,现在的天下,肯定不是现在这样,而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格局了。

“父皇放心,赵家先烈的遗志,宗阳会继承的!”赵宗阳毕恭毕敬地点上一炷香,行了大礼。

福伯看着赵宗阳,恍惚间有一种错觉,仿佛是看到了先帝年轻的时候,英姿勃发,有一种感染力,让人感觉到热血沸腾。

拜祭完列祖列宗后,赵宗阳休整了一夜,翌日,便换上了一身便服,出门准备来一个微服私访。

对于自己的封地,没有一个彻彻底底的了解,那怎么能行呢?

“侯爷,这个地方虽然没有开元城那么热闹,但是走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别有一番风味。”一路上,贴身跟班赵勋兴奋地不行。

这次侯爷微服私访,没有带上侍卫,只有他这个贴身随从,还有福伯做向导跟着,这让他感觉到作为贴身跟班的荣耀,这就是嫡系心腹的待遇啊,爽!

“咱们这块地盘,可不怎么太平啊。”赵宗阳说道:“更像是一个烂摊子。”

福伯叹了叹气:“哎,不瞒侯爷说,这么多年,兵荒马乱的,大家的日子,都很难过。特别是这几年,税赋越来越重。”

“税赋?按照开元的律法,像雁北郡这种用兵之地,不是应该减免了一些税么?”赵宗阳问道。

“朝廷有没有减免,我们就不知道了,雁北郡的税赋。一向都是三大家族说了算。”福伯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的税赋,巧立名目。huā样越来越多,都提前收到九十年后了。”

赵宗阳皱了皱眉:现在都收到九十年后的税了,这不是扯淡么?真是一个奇迹诞生的地方!

沿着街道走了三五里,赵宗阳的眉头。皱的越发地深了:街上的商贩们,脾气似乎都不太好,时不时都要跟顾客因为一两句话发生口角,甚至大打出手;但是当官府的人上门白吃白喝,甚至还敲诈勒索的时候。一个个却是赔着笑脸,点头哈腰。

而当这些官府的人吃饱喝足,走远之后,商贩们才开始低声骂一句:“狗娘养的蛀虫,生儿子没屁眼!”

“侯爷你别生气,雁北的人,性格就是这样的。这不都是因为生活所迫么?侯爷别跟这些刁民一般见识。”福伯见赵宗阳的表情有些不痛快,赶紧说道:“而且。他们只是在背后骂骂官府而已。对于先帝,他们都是打心眼里敬畏的。”

“我气的不是这些百姓,而是那些当官的。”赵宗阳轻轻摇了摇头,道:“是谁给他们这么大的权力,胡作非为?”

其实不用问,用脚趾头想想也都知道。在雁北郡这片土地上,谁能说一不二?还不就是三大家族么。

这里可是本侯的封地。被三大家族弄得如此乌烟瘴气,最后受损失的是谁?还不是本侯自己么?

这吏治。看来得好好整顿整顿了。

“雁北城的衙门在哪里?”赵宗阳对福伯吩咐道:“我想到那里去看一看。”

福伯楞了楞,有些欲言又止的架势,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绕过了三条破烂的街道,赵宗阳眼前突然一片开阔地,一大片人造的湖泊,岸上郁郁葱葱,风景很是优美。特别是与附近的破烂街景相比,简直是人间胜景。

而在湖的对岸,有一群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建筑,连绵成一片,远远看去,都有些晃眼。

“这是赌坊,还是风月场所啊?”赵勋一本正经道:“这光天化日的,怎么能带侯爷来这种地方呢?”

“不是,这是衙门!”福伯心有戚戚地说道。

“衙门?胡说!”赵勋认真地说道:“以为我以前没去过衙门么?这里比咱们侯爷在开元城的侯府还漂亮,怎么可能是衙门?”

“奴才怎么可能会骗侯爷啊,真的是衙门!”福伯有些急了,指着前方说道:“侯爷你看看,通往衙门的桥上,那么多百姓都在排队,这些都是等着告状的。”

赵勋一看,还真是。许多穿着破破烂烂的百姓,挤在一堆,哭天喊地的,看这样子,也不可能是去逛青楼的吧。

雁北真是太有钱了,一个衙门都修成了这样,咱们侯爷住的老宅子,真是显得寒酸了。

“走,过去看看。”赵宗阳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让人看不清他是愤怒还是喜悦,但这平平淡淡的语气,却让福伯感觉到一阵心悸,仿佛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走到了前面,只见一座桥连接起了湖的两岸,桥头摆着一张桌子,坐着几个衙役,懒洋洋地斜躺着,把腿翘在了桌子上。

“官爷,行行好吧,草民真的有重大的冤情,要请青天大老爷做主!”一个满脸沧桑的老妪,跪拜在地上,泣不成声:“冤枉!冤枉啊!”

“要告状?可以啊,按照规矩来。”衙役们看都懒得多看一眼,只用食指重重敲了敲桌子:“交了过桥税,就能过去了。”

“官爷,草民不是不想交税,实在是拿不出钱了。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光了,一文钱都凑不出来了。”老妪哭诉道:“求官爷大发慈悲,草民回头给官爷立一个长生牌位,每天拜。”

“滚蛋,你是想我死啊?”衙役怒了,二话不说,一脚就将老妪揣进了湖里。

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中都很是愤怒,但是却敢怒不敢言。

“有谁要告状的,交了税就能过去!”衙役们拍了拍手,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又坐在椅子上,翘着腿,优哉游哉。

“你们几个,又在这里耍威风啊?”这时,一个白衣胜雪的公子哥,在一群侍卫的拥簇下,施施然走了过来。这些侍卫个个人高马大,杀气凛然,统一的黑色布袍,胸口印着一个“白”字标记。

“哎哟,七公子来了啊。”几个衙役一改先前的傲慢,像是老鼠遇见了猫,一个劲地磕头作揖。

福伯对赵宗阳轻声介绍道:“这个是白家的七公子,白旭,雁北城的人都知道,这家伙烂泥扶不上墙。是个不务正业,无所事事的浪荡公子哥,整日就在街上游荡,干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收过桥费这种事,也就他干得出来,虽然说白家内部的人,几乎都不拿正眼看他,但是在外面,他有白家的身份,官府哪敢不买他的帐?”

这都什么秩序啊,居然乱七八糟到了这样的程度!赵宗阳皱了皱眉头。

白旭施施然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毫不在意地问道:“收成如何啊?”…,

几个衙役战战兢兢地站在身后,捧出一袋子碎银子:“回七公子,今日比较惨淡,来的都是穷光蛋!”

“啪啪啪”几声脆响,几个衙役的脸上都留下了五道红印子,但他们不敢有半句怨言,左脸被打了,还得伸出右脸去,哪里有之前趾高气昂的样子。

“这么点钱,打发乞丐啊?”白旭直接将一袋银子扔进了湖里,打量着衣衫褴褛的众人,嘴中碎碎念:“这些人真是穷疯了,连官司都打不起了!”

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了赵宗阳的身上:这家伙长得油头粉面的,穿得体体面面,一看就是有钱人。最关键的是,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肯定是从外地来的,这种人,可以大捞一笔!

“你,过来一下。”白旭傲慢地坐在椅子上,冲着赵宗阳,勾了勾手指头。

“你是哪根葱啊,居然还敢吆三喝四,知道我们是谁么?”赵勋破口大骂道。

“哈哈,想不到,在雁北,居然还有人敢威胁本公子,真是奇了怪了。”白旭不怒反笑:“好久没有这么有趣的人了。”

一群侍卫,将赵宗阳三人团团围住,一个个脸色铁青:“公子让你过去,你就过去,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百姓们见状,一个个胆战心惊。

“外地来的后生,不明白情况。”

“是啊,白家公子,谁能惹得起?”

“怕是要吃大苦头啊!”

但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赵宗阳非但没有半点要过去的意思,反而双手叉在胸口,很牛叉地说道:“我没兴趣跟蝼蚁打嘴仗,你要什么就明说。”

真是不怕死了么,居然敢跟白公子如此说话!这次不但侍卫们个个凶神恶煞,几个衙役也想动手邀功了。

“且慢,就算死,也让他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白旭慢站起身来,踱步走到了赵宗阳的身前,带着笑容,说道:“捞出一千两银子,把税交了,本公子保证你可以安全离开雁北城,一根汗毛都不会少。”

“哦,我为什么要交这个税?”赵宗阳笑道:“我还没过你那座破桥。”

“没过桥没关系,你在雁北城,都走了这么多路了,也该留下买路财了。”白旭一阵狂笑,说道:“我也不坑你,这些税,其实都不是我要,是要上交的。京城里的顺候你知道吧?不少字先帝的嫡子,我们这些税,就是收了之后,供他挥霍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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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许说顺候的坏话

这一句话说出来,饶是赵宗阳如此淡定的人,也被深深地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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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多大的想象力和胆量,才能说出这么强大的一个征税理由啊。真是难为这位白公子了,窝在这个地方简直是屈才了,这么高深的才华,不去编写史书,就是明珠暗投,就是在犯罪。

他这种口才,正好是赵天云最欣赏的。

“胡说八道,居然敢栽赃给顺候,顺候怎么可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破事?”赵宗阳还没说话,赵勋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王八蛋,诋毁侯爷,就该砍头,不,应该凌迟!”

“不知死活的东西!”白旭身边的一群侍卫,哗哗拉拔出了明晃晃的刀,还有那几个衙役,举着大棒子,就冲了过来,要将赵勋当场给灭了。

“不要这样凶残,本公子一向慈悲为怀的。”白旭挥了挥手,带着笑容,对赵宗阳说道:“你的奴才胆子也太大了,居然当着雁北人的面,非议顺候,这可是犯众怒的事啊。”

“你是外地人,还不明白吧。咱们雁北的人,最敬服的就是先帝。作为先帝的儿子,顺候在雁北人心中,也有很高的地位。这种情怀,你们这些外地人,是不懂的。”白旭拍了拍赵宗阳的肩膀,说道:“哎,据说顺候在京城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咱们雁北人,心里急啊!所以开始征收过路过桥税,凑点钱给顺候,让他过上好日子,这也是咱们雁北人的一点心意。”

赵宗阳冷冷一笑:“据我所知,顺候在京城里的日子,也越发地舒坦了。而且,他从来没有收到过你们的所谓过路过桥税吧?连听都没听说过,要是他居然在知情的情况下,默许你们这么干,他岂不是要成混蛋了?”

白旭一下子愤怒了,厉声喝道:“我警告你。不许说顺候的坏话,否则别想活着走出雁北郡!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在场的这些百姓。看看谁对交税给顺候,心存不满的?”

“给顺候交税,草民没什么好说的。”

“是啊,没有先帝。哪来现在的雁北?饮水要思源啊!”

“我们对顺候,没有什么怨言的,都交了好几年了。”

“但是实在是没钱了,还求求官爷,宽限几日吧。”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让赵宗阳心里一颤:都交了好几年了?

这些王八蛋。打着侯爷的名义,去疯狂地搜刮民脂民膏,到头来,侯爷连一文银子都没有见到!

虽然百姓们对先帝极为敬重,看在先帝的份上,对本侯也很是爱戴。但长此以往,弄得他们连锅都揭不开了,难免会有怨气的。到时候三大家族因势利导。把黑锅一股脑套在本侯的脑袋上。那可就离心离德,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要是他们再过分一点,打着为百姓们出头的旗号,号召所有人都反对本侯,把本侯给赶出雁北郡,甚至群情汹涌下。直接把本侯给宰了,那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了百了,高枕无忧;一无所知的百姓们。甚至还会感恩戴德,喊一声青天大老爷。

这些狗娘养的,干正事不行,见到大周人就跟见到祖宗似的,搞点阴谋诡计,陷害一下同胞,那可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怎么样,想通看没有?捞钱吧。”白旭拍了拍赵宗阳的肩膀,傲慢地说道:“如果你多交点,本公子还会在顺候面前,帮你美言几句,到时候,说不定你就一步登天了。”…,

赵宗阳冷笑道:“这么说,你还认识顺候了?”

“你这是什么废话?本公子何止见过顺候,简直称得上是莫逆之交啊!”白旭吹嘘道:“你还不知道吧,朝廷已经把咱们雁北郡,册封给顺候了。昨日顺候就到了雁北,跟我喝酒喝了一个通宵。”

百姓们闻言,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什么,顺候已经到了?”

“真想见一见顺候啊。”

“算了,我们这些草民,没那个福分的。”

白旭冷哼一声:“废话,凭你们这些蝼蚁,也想见顺候,简直是在痴人说梦。顺候昨天喝酒的时候还说了,说你们这些穷鬼太寒酸了,只交那么一点钱,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众人闻言,神情尽皆黯然。

我靠,这白公子的想象力真是越来越丰富了,屎盘子层出不穷,一个劲往本侯脑袋上扣。这种人,要是不收拾了,本侯以后在雁北,还如何做人?

“别愣着了,赶快交钱吧。”白旭手一摊,傲慢地说道:“只要顺候看你顺眼,你以后在雁北,就可以横着走了。”

“横着走,那不是人,那是螃蟹。不知道螃蟹要是没了腿,会怎么爬呢?”赵宗阳突然间露出笑容:“要不,你来试试?”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记惨绝人寰的叫声响了起来,原本跟赵宗阳齐肩并立的白色生硬,一下子不见了,低头一看,白旭已经滚落在地上,蜷缩着,披头散发,双腿被齐齐切断,浑身是血。

“七公子!”侍卫们大惊之色,无比惶恐地涌了上去,想要包扎伤口,但无论他们怎么包扎,断腿处的血流如注,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更糟糕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剧痛之中,白旭却偏偏没有昏迷过去,反而对痛苦的感受更为敏感,生生地承受着这难以言说的痛苦,满脸都是冷汗。

“杀!杀!杀!”白旭大张着嘴巴,颤颤巍巍地指着赵宗阳,吞吞吐吐地说道,眼中充满了仇恨和杀气。

“大胆狂徒,居然敢在衙门口,当众行凶,拿下!”几个衙役想着邀功的时刻到了,举着大棒子,对着赵宗阳就冲了过来:“白公子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凶手绳之以法!”

“不对啊,我还没有交税过桥,不能告状的吧。”赵宗阳像个没事人一般,摊了摊手:“一切要按规矩办嘛。”

“老子就是规矩!”衙役们挥手舞着大棒,就向着赵宗阳砸去。

“嘭嘭嘭”,几声闷响,几个衙役都不见了,瞬间后,却听得湖面几声响动,定睛一看,衙役们全都落进了水里。

自始至终,没有人看到赵宗阳有半点动作,他就一直那么站着,云淡风轻,像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弟兄们,抄家伙,上!”白旭的一群侍卫,挥舞着钢刀,从四面八方涌来,冲着赵宗阳就砍了下去。

百姓们都不由自主地别过头去,不敢看这血腥的一幕。

啊,年轻气盛啊,这个外地的公子,居然伤了白家的公子,而且直接弄残了,真是闯下了滔天的大祸。在雁北郡这块地盘上,惹了三大家族,真是连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了!

“啪啪啪”,一个个清脆的扇耳光的声音响起,众人惊魂未定地用余光扫了一眼,顿时惊讶万分。

凶神恶煞的侍卫们,全都倒在了地上,哼哼唧唧的,每个人的脸颊都肿了起来,看起来狼狈不堪。…,

赵宗阳依然是那么若无其事地站着,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只是回头,淡淡地对自己的随从说了一句:“小勋,你怎么搞的,下手有时轻,有时重,一点都不整齐!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要一视同仁!”

“是,是,小人资质愚钝,还需要磨炼。”赵勋搓了搓手,很惭愧地说道。

“狗贼,不要嚣张!以为有点修为就了不起了?哈哈,超爷来了,你就等死吧!”一个衙役狼狈地从湖里爬上了岸,远远地看见一行人从衙门里快速奔了出来,心里就是一喜,赶紧迎了上去。

“超爷,不得了了,有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把白公子的双腿给废了,还把弟兄们给打了!”

“谁这么大的狗胆?在我陈云超的眼皮子底下,还要不要命了?”领头的人,五大三粗,身材肥硕,但让人印象尤为深刻的,还是他的脸,包了好几层白布,像是膨胀的圆球。

“陈阎王来了?”

“完了,这个年轻人无处可逃了。”

“哎,自求多福吧!”

百姓们纷纷在心里叹息。只是让他们有点搞不懂的:陈阎王今日这幅扮相,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被人打了?那绝对不可能,以他的修为,又在给三大家族做事,雁北郡里,谁敢惹他?

“总算把超爷给盼来了。”几个受伤较轻的侍卫,勉强挣扎着爬起来,迎了上来,拱手道:“超爷,咱们家七公子的腿都给打断了,你可要主持这个公道啊!”

“没说的,为白公子出头,我义不容辞!”陈云超拍了拍胸脯,口气大得吓人:“在这雁北郡里,还没有我主持不了的公道,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得把他的腿给跺了!”

“那是那是,超爷的威风,雁北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衙役小心翼翼地拍着马屁,然后向着赵宗阳的方向指了指:“就是这个外地佬,嚣张地要死。好像有几分道行,弟兄们都不小心栽了,超爷当心。”

“哈哈哈,你在说笑话?”陈云超直接扇了这个不懂事的衙役一个耳光,狂笑道:“在老子面前,谁tmd敢说有道行!”

紧接着,他手指头对着赵宗阳一勾:“就是你干的好事吧?乖乖受死,留你一个全尸。”

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狠狠眨了眨眼,突然一屁股软倒在地上。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什么才叫彪悍

“不会吧?跟前这幅面孔,怎么有点眼熟啊?”陈云超肥硕地身材躺在地上,心中惊魂未定:“不会那么巧吧,昨天才见了面,今天又撞上了?”

他疑惑地看着赵宗阳,但出于畏惧,不敢正大光明的看,只能用眼睛的余光瞄了瞄,但是当他发觉,赵宗阳正一脸平和的笑容,对自己点头微笑之时,心里的防线,彻底崩溃。

“又是这样!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昨天就是这样把我套进坑里的!”陈云超吓得心惊胆战,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就想起昨日那一幕幕人间惨剧。

被一个女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且还是很没有操守地打脸,打得自己没脸见人。最关键的是,丢了三大家族的面子,可想而知,以后自己再想得到三大家族的支持,可就是千难万难了。本来以为今天碰上白家公子被人废了,正是自己出头的好机会,没想到,又是这个瘟神!

或许三大家族,可以不把眼前这人放在眼里,但咱们这些做狗腿子的,要是没上面的支持和暗示,哪敢如此托大。光是他的身份,就足够压死自己祖宗八辈了!昨天出头,是以为有三大家族撑腰,结果呢,屁都没放出一个。

现在再出头强撑,那就真是傻子了!

“超爷,你怎么坐下了?”衙役们赶紧七手八脚将陈云超扶了起来,指着赵宗阳的方向,大声喊道:“就是这家伙,当场行凶,完全不把律法看在眼里,超爷。灭了他!”

还有激进点,直接遥指着赵宗阳的鼻子。骂道:“让你猖狂?现在超爷来了,还不速速受死?”

“啪”的一声,这人话还没说完,脸上又挨了重重的一下。赵勋搓着手,骂道:“居然敢指着侯爷的鼻子,简直是不想活了!”

这一下,看得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在有高手坐镇的情况下,居然还如此强势,看来这外地来的人,真的是搞不清楚形势啊。

曾经有过不少自以为是强龙的。到了雁北城吆五喝六。但下场都很悲惨,基本都被陈云超带人一锅端了。陈云超这人心狠手辣,绝不留情,所以得到了一个“陈阎王”的绰号。似乎他本人对这个绰号也非常满意,并且一直在用实际行动。不断巩固。

现在碰到这么一个不知深浅的年轻人,他要是不发作,都对不起他的绰号了。

但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陈云超却没有出手,反而问了衙役一句:“对了,他有没有交过桥税?”

“没有啊,就是因为他拒交税,才打起来的!”衙役们七嘴八舌的,群情激奋。

“没交税。那按照规矩,是不能够受理案件的。”陈云超认真地说道:“我立下的规矩,总不能由自己打破吧。”

衙役们顿时目瞪口呆,就连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的百姓们,都摸不着头脑:陈阎王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年了,啥时候见过他守过“规矩”?

“难道就这么算了?不行啊。白公子在那里躺着呢,就等着超爷你出手了。”一个衙役刚刚嚷了一句,立即就被一脚踹进了湖里。

“老子的话,你们没听懂?老子自己定的规矩,说破就破?”陈云超怒不可遏地吼道:“谁tmd再唧唧歪歪,别怪老子不客气!”…,

无数的目光,呆呆地直视着陈云超,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似的:这句话说的倒是霸气凛然,但这作风,还有半点陈阎王的风范么?

“我家公子怎么办啊,难道白白吃亏了,你这差是怎么当的?”这时,白家的侍卫们不干了。

白旭躺在地上,双眼圆瞪着,嘴唇开开合合,像是想说什么话,但巨大的痛苦却让他说不出来,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赵宗阳,眼中充满了无穷的仇恨。

“吃什么亏,简直是占大便宜了!”这时,赵宗阳开口了:“这种小蝼蚁说了也白说,去把白晟叫来,我要当面给他上上课!”

在场的人一听,全都楞了:这人真是狂妄地没边了,这么大的口气,张口就直呼白家家主的名讳,在雁北郡,没几个人敢这么叫。而且直呼名讳也就罢了,伤了人家的儿子,居然还说要当面“上课”。

见过不怕死,但没见过如此不要命的,实在是太彪悍了!

“恩,这个办法好,我这就去白家通知。”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陈云超居然忙不迭地满口答应下来,然后飞一般地就溜走了。

他原本正为难着呢,与赵宗阳正面对抗,那是自寻死路;但是要得罪白家,那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在这么两面夹着,要有多难受就有多难受。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置身事外了,让他们神仙打架,别波及到我这凡夫俗子。

陈云超的这幅态度,让在场的人,都感觉莫名其妙:横行霸道的陈阎王,看这意思,好像是怕了?不可能啊,这个外来的年轻人,看这穿着,也就是一般的富贵人家吧,在雁北城这个地头上,怕是连个屁都算不上。

而且他惹上的,是白家的公子,于情于理,陈云超都应该第一时间出头才是,今天这太阳,难不成从西边出来了?

没等多久的功夫,就听见狂乱的马蹄声响起,白家的一大票人马,很快出现在了这里,把现场团团围住。

而当中的,正是白家的现任家主,白晟。

还真来了!

白晟的出现,让现场的气氛变得越发地凝重,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将要窒息的气息,就连福伯都有些不自然了:侯爷今日是微服私访,侍卫们都没跟在身边。白家在雁北城一手遮天,侯爷可别吃亏才好啊!

“父亲,就是这家伙砍了我的腿,要给我报仇啊!”白旭一见到父亲的身影,就像打了鸡血,忍着剧痛,大声嚷嚷开了。

白晟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有一丝绝望的感受。接着走上前,在众目睽睽下,一脚就踹在了白旭的身上,立即就响起一声痛苦的嚎叫。

现场所有的人,都看得完全呆住了。

“父亲,就是这个混蛋废了我……一定要把这个混蛋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白旭满眼尽是震惊之色,但还是没压住他的愤怒和狂妄。

“废了你的腿?废得好!没有废掉你的小命,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像你这样,胡作非为,鱼肉乡亲,早就是万死莫赎了!”白晟破口大骂:“你这个不争气的混账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真是作孽!”

原本还很喧闹的〖广〗场,这一刻安静地针落可闻,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久居雁北的人,谁不知道白晟是多么护短的一个人?白旭这么多年来,在雁北胡作非为,惹是生非,还不就是仗着他白晟的名号?以前那么多烂摊子都收拾过来了,何曾像今天这样,向着外人说话了?

要说他真的是良心发现,为百姓们说话,有人会信么?

“令公子好大的威风啊,当街收税,与打劫何异?”赵宗阳脸上带着嘲讽的冷笑,说道:“而且还是打着顺侯的名义,白家真是够仗义够贴心的啊。”

这语气,太彪悍了吧。在雁北这么多年,有谁敢这么对堂堂白家家主如此说话的?这个年轻人,真是不知轻重……

很多人都在心里为赵宗阳捏一把汗。

“什么?这孽子,居然打着侯爷的旗号抢钱?”白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阴沉地吓人。但他还是装作第一次听说此事的模样,咬牙切齿地用鞭子狠狠地抽在白旭的身上:“畜生,败坏了我白家的门风。要不是今日被侯爷撞见,真不敢想象你还会做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侯爷慈悲,只打断了你的腿,我今天就要用家法处置!”

所有人都懵了:侯爷,哪个侯爷?

能够让白晟都如此忌惮的侯爷,莫非是……

一念及此,所有人看向赵宗阳的眼光,立即都不同了。

这就是大家千等万等,却无缘相见的顺侯?

传说中,顺侯挥金如土,脾气暴虐,但今日看来,哪有这回事?

“一句简简单单的家法处置,就想把人带走?白晟,你的家法如何,本侯不知道,也不关心;本侯只知道,有人打着本侯的名号为非作歹,这事就交由官府审判。”赵宗阳冲着早已吓得双腿筛糠的衙役喝道:“本侯没钱交过桥税,今日这状,还能不能告了?”

衙役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才死罪,死罪啊!”

“侯爷驾到,有失远迎,小人罪该万死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湖对岸的衙门里,飞速冲过来一个大腹便便的身躯,像圆球一样滚了过来,纳头便拜。

“本侯没钱过桥,索性就不去衙门了,就劳烦大人在这〖广〗场上,当庭审案吧。”赵宗阳淡淡说道:“通知下去,大人要开堂了,这次不收钱,对所有人开放,百姓们想看的,都尽管来看。”

这是要当众立威了?踩着白家的尸体!

什么叫彪悍,侯爷这才是彪悍!

第一百七十章 侯爷不高兴

顺侯出现在衙门口的消息,瞬间像长了翅膀一样,在雁北城里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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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快//这个消息让无数的人们欣喜若狂。

作为赵家发迹之地,雁北的人有一种其他地方的人难以理解的优越感,又因为当年朝廷的政令,在雁北长期得不到实施,导致雁北的人,不怎么买当今陛下的帐。时至今日,他们最敬重的,还是曾经带给他们无穷荣耀的先帝。当顺侯要来雁北的消息传来时,作为先帝之子的赵宗阳就已经备受期待了。

更何况,现在不仅仅是赵宗阳第一次在雁北亮相,而且一来就要拿白家开刀,当庭立威,这更是百年难遇的盛况。

不一会的功夫,广场上已经满满当当地挤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孽子,孽子啊!”白晟看着这样的场景,感觉到白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作为雁北的地头蛇,他并不畏惧赵宗阳。甚至赵宗阳若是要与白家开战的话,他还会迫不及待。但关键是赵宗阳抓的这个痛脚,让他根本没有立场去反驳。

打着人家的旗号,当街抢钱,被人抓了一个正着……说句实话,打断腿是轻的了,就是真给砍了,那也让你说不出半个不字来。就算这事闹到明家和袁家,他们也不会在这种破事上与自己同盟,还会狠狠地嘲笑白家:这做的都是什么弱智的事?

想到这里,他真是恨不得一刀把白旭给宰了。这个不成器的混账,平素里横行霸道也就罢了,这几天也不知道收敛一下,落到赵宗阳的手里。这下好了,整个白家都为此蒙羞。

原本这混账在白家就没人拿正眼看他。现在更是不用说了……没准还会有人拿此事来做文章,盯着我这个家主的位置。

“啪啪”的几下,鞭子狠狠地抽在已经遍体鳞伤的白旭身上。白晟还很不解气地喝了一句:“畜生,白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众人何曾见过一向霸道护短的白晟,如此当场鞭打儿子,这次可算是开了眼界,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

“人都来得差不多,开堂。”赵宗阳对着那团大腹便便的肥肉说了一句:“大人你尽管秉公执法,不要顾虑本侯的感受,本侯只是旁听。不会干预的。”

说完。就自顾自地站在了一侧。

“侯爷请上座!”衙门里的人,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倨傲之色,就差没有三跪九叩地供着赵宗阳了。

不是他们不想供,只是因为目前还没那个资格……

“此事关系重大,下官做不了这个主。还请侯爷亲自定夺为好。”这团肥肉甚为焦灼,得罪顺候也不是,得罪白家,日子也不好过。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人,好好地坐在衙门里也飞来祸事。

“做不了主?那拿你来干什么?”赵宗阳冷冷地问道:“醉生梦死的时候,你做的了主,搜刮民脂民膏,你也做的了主,现在让你审案子。你就做不了主了?每年给你那么多俸禄,还不如养猪!”

一席话,说得肥肉是汗如雨下。他身体胖,压力很大,一颗心肝摇摇欲坠。

赵宗阳的这一席话,说进了百姓们的心里。当即引起一片喝彩之声。

“你既然做不了主,那你就别做了。”赵宗阳接着对众人说道:“谁愿意做这个主的,谁就坐上这个位置去!”…,

这一句话,让所有的人呆若木鸡,同时也心惊胆战。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也从来没听谁说过这样的话!

肥肉已经吓得软瘫在了地上,什么错都没犯,就被撸了官,究竟还有没有天理了?

“侯爷,这样不妥吧,堂堂朝廷命官,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怎么能随随便便让一个百姓来担当呢?”白晟自以为终于抓住了赵宗阳的短处,得意地说道:“如此乱用官吏,国家如何运转?”

白晟这话说得傲气,但百姓们却深以为然:自己这些草民,一辈子做牛做马的命。当官?连想都不敢想。

“你这是扯淡。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要有绝活,惟独这当官,什么本事都不需要。如果一个人连当官都不会,那还能干什么?当然,如果你把蝇营狗苟,钻营陷害作为一种本事,那当本侯没说。”赵宗阳淡淡地说道:“本侯倒还不信了,换一个屁事不做,只会捞钱的庸官,衙门反倒无法运转了。乡亲们,谁有这个胆量,就给本侯站出来。本侯给你做主!”

一时间,群情汹涌,无数人都为之意动。

但过了半晌,还是没有人能够站出来。

现场的气氛有些诡异,白晟的表情更是带着一抹嘲讽: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谁都敢像你那样胡作非为啊?自古以来,官和民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位置,官贵民贱,此乃天理。连草民们都懂的道理,你还不明白?

妄想这些草民站出来?借他们几十个胆子也不敢!

“侯爷,我来做这个主行不行?”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众人扭头一看,正是跟随着赵宗阳的福伯。

“侯爷,这不好吧,你任用自己的下人为官,恐怕难以摆脱任人唯亲的嫌疑吧?”白晟冷笑着说道。

“本侯举贤,内不避亲,外不避敌,谁有本事谁上,谁有胆量谁上,绝对公正,问心无愧。”赵宗阳说道:“机会给了每一个人,只有福伯把握住了,所以,这个位置就是他的。谁不服,站出来说话!”

没有任何一个人,往前踏哪怕半步!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福伯你就为这个案子做主吧。”

“是!”福伯一拱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坐上了原本只有肥肉才能坐的那张椅子,“啪”的一声,重重拍了惊堂木,喝道:“查白家七公子白旭,假借皇亲国戚名目,招摇撞骗,更兼巧取豪夺,根据开元律法,该当杖责一百,发配三千里!”

“看看,这案子断的挺好的嘛,哪来换一个人就运转不了的说法?”赵宗阳大手一挥:“就这么办!”

“父亲,救我,救我啊!”白旭拼命地挣扎着,对着父亲哭嚎:“再说我干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混蛋是要跟我们整个白家为敌啊!”

“我知道个屁!”白晟气急攻心,飞起一脚,直接将这个不争气的混账儿子给踹进了湖里。

“一切凭顺候做主!”接着,带着人,转身就走。

眼看着顺候如此轻描淡写的,就让不可一世的白家吃了如此大的亏,为草民们出了一个恶气,百姓们兴奋异常,当即下跪,高呼:“侯爷千岁!”

赵勋很兴奋:“侯爷,咱们一到雁北,就一炮打响,大家都很拥护你啊,真是一个完美的开局。”

“完美个屁。”赵宗阳却突然冷冷地说道:“本侯一点都不高兴!”…,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百姓们惴惴不安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本侯在来雁北之前,就听说雁北人脾气火爆,民风彪悍,并且引以为荣,但本侯来了之后,看到的却并不是这样。”赵宗阳缓缓说道:“拌一句嘴,骂一声娘,就要刀剑相向,这就是所谓的彪悍?就是男儿的血性?简直就是混混的作风!

什么叫彪悍,什么叫血性?面对强权不畏惧,面对机会敢挑战,牢牢把握自己的命运,这才叫彪悍,这才叫血性!看看你们,在区区一个不成器的公子哥面前,忍辱偷生,忍受着层层盘剥,血汗被榨干,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这是哪门子的彪悍?

本侯更不高兴的是,当本侯给你们机会的时候,没有人敢站出来。或许你们会说,这个世界不公平,你们的出身,就导致你们永远没有上升的机会。我不否认这点,但我并不认为,你们就一定比那些出身好的人笨。这个世界,出身是天生的,很多差距是无法弥补的,但有一点,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那就是心智!

你可以比别人穷,比别人弱,但你至少可以做到不比别人笨。但是你们么,本侯给了你们机会,却没有一个人敢把握?这不是蠢货,是什么?”

赵宗阳的话,让所有的人都抬不起头来,心中涌起了滔天的巨浪。

“本侯今天有这个资格站在这里训话,你们或许会觉得,那是因为我有一个好的出身。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是我敢拍着胸脯说,易地而处,如果我是一介平民,当有一个侯爷任命了一个下人为官,当众问有没有人不服的时候,我就敢站出来,说我不服,我想要做这个主!”赵宗阳面色严肃地说道:“这无关乎身份地位,这是性格。赵家为什么崛起,就是因为赵氏子弟,无惧天下!”

满场的人,全都涨红了脸,一个个羞愧不已,同时又隐隐涌动着一股久违的热血。

“人人都需要一个机会,本侯刚到这里,正是用人之际,我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赵宗阳说道:“不过,要是连飞翔的欲望都没有,那就别来求本侯要一双翅膀!”

第一百七十一章 昨夜爽翻了吧

赵宗阳的话,就像给所有的人打了鸡血,让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爆发了。

“侯爷,我想要这个机会!”.

“我的这条命就交给侯爷了!”

刹时间,群情汹涌。贵族和平民,之所以会形成两个固化的,看起来不可逾越的阶层,并不是由于天赋上或者品质上的差距。除了极个别超级天才外,其实大多数人都差不太多;真正造成差距的,是环境和资源。

而完全造成阶层固化,无法有效流通的,归根结底,其实只是一个机会而已。草民失去了向上流通的机会,就会自甘堕落,无精打采;而且各种不满的情绪都会暗自滋生,整个国家,也就失去了最根本的活力。纵观古今,王朝兴替,莫不如此。

这些已经被冰冷的现实折磨得没了心气的人,原本对生活得过且过,对未来也不抱什么幻想,现在猛然间听到,顺侯愿意给他们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被埋藏在心底的热血便蓬勃而出。

为了博一场富贵,这条命就交给侯爷了!

只是,侯爷说的是场面话,还是真的?

没过几天,众人心中的疑虑,就被打消了。

赵宗阳现在是名义上的雁北郡大领主,将朝廷设置的各个机构都接收了过来,并且在第一时间,就进行了官员的第一轮考核,将部分不称职的,口碑不佳的,特别是引起民愤的官员,一撸到底。空出来不少岗位,让这些渴望机会的平民有机会顶上去。

当然,赵宗阳也不是胡搞。对于渴望机会的平民,他做出了很详尽的考核和选拔,唯才是举;没有选上的,则等待下一次机会,时刻准备顶替那些还没有身败名裂的官员。

如此一来。有了激烈的竞争和危机感,还在任的官员一个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放下了以前的臭架子。生怕干错一件事,就被顶了下去;而时刻准备着上升的平民们,则瞪着大眼睛。监督着官员们的一举一动,稍有差池,就立即嚷嚷开来。

这么一来二去的,雁北城的精神面貌,居然在几天之内就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让人惊讶不已。

唯一保持原状的,是以三大家族为首的雁北传统势力,还是原来的样子。他们很笃定,因为赵宗阳的手,暂时还伸不到他们的碗里来;但他们同时也很愤怒:这家伙一来。就搞得天翻地覆,要是让他继续这么搞下去,那还得了?

此时,在明府中,三大家族的家主坐在了一起。

“白老哥。有时候我也挺佩服你家的老七,尽搞些没头没脑的事。是不是你给他的月银太少,让他不得不自己开拓财源?”袁谭的话语中,不知道是埋怨的成分居多,还是讥讽为主,总之不是什么礼貌的语气:“实在有困难。可以跟我这个当叔伯的长辈说嘛,大家都是亲家,几个钱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晟被袁谭这一番话,噎得七窍生烟,但偏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白旭这个废物,被人作为突破口,使得雁北的局面发生了不小的改变,这个责任很重大,怎么骂都不为过。

但那厮再废物,那也是白家的人,代表的是白家的面子,被这么调侃嘲笑,作为白家的家主,他的心里能痛快么。

“哼,你袁家倒是财源广进,但平时也没少见你变着法子征税呢?吃香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你……”袁谭不乐意了,险些忍不住当场拍了桌子,但好歹还是控制住了情绪,带着讥讽的笑容,说道:“是啊,我袁家是征税了,但是我们征税,没被人逮住啊。”

白晟心中无名火起,唰得一下就站了起来,袁谭也不示弱,针锋相对地相视而立。

“何必呢,些许小事而已,都坐下。”明哲缓缓说道:“现在是一致对外的时候,咱们自己可别打起来。”

“哼,今日是看在明兄的面子上,否则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袁谭衣袖一挥,又坐了回去。

“要不是给明兄面子,我也不会这么好说话!”白晟也表了一下姿态,好歹找了个台阶,坐了下去。

“明兄,赵宗阳这家伙,我原本没有放在眼里,没想到这厮倒是个不省油的灯,这才来了没几天,居然就闹出这么大的阵仗。”白晟的语气有些愤怒:“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一把就烧掉了半边天。要是让他继续这么烧下去,怕是下一把,就要烧到咱们的府上了!”

“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你还不知道么?还好意思说呢,要不是你家的小七给人添薪送柴,那火能烧得起来?”袁谭冷哼了一声。

白晟一拍桌子:“你是不是没完没了了?”

“两位稍安勿躁,都是儿女亲家,犯不了因为屁大一点事就闹翻了,这岂不是让赵宗阳那小子如意了?来,咱哥三走一个。”明哲喝了一杯酒,说道:“当务之急,还是商讨一下,怎么让这家伙的火灭掉。”

“其实呢,灭火倒还未必是什么好法子。”袁谭带着一点神秘的笑容,轻声说道:“最好是让他的火,烧到他自己的身上,那滋味可是美得紧。”

“哦,烧到自己身上?说来听听。”明哲很感兴趣地问道。

“这家伙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妄为,又好大喜功,要是我们把祸水引到大周徐将军那里,你们认为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袁谭冷冷地笑道。

明哲楞了楞,旋即笑道:“好一招借刀杀人,只是,他真会傻到去跟大周作对么?”

“若是正常人,自然没那个胆子,但这厮不一样,他的胆量实在是太大了。”袁谭故作神秘地说道:“再说了,他要是不主动出击,难道咱们不能制造机会,让他发挥么?或者想办法,让大周的徐将军先出击。”

白晟憋不住,冷嘲热讽了一句:“哼,纸上谈兵而已,大周那个姓徐的家伙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难道你以为你能指挥得动他,让他干什么,就帮你干什么?”

“哈哈,我办事才不相某些人那么白痴。”袁谭笑道:“姓徐的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这家伙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只要我们投其所好,不愁他不答应。”

“什么致命的弱点?不就是好色如命嘛,这么多年来,咱们送给他的美女还少了么?”白晟不屑地说道:“雁北郡最顶级的姿色,都给淘地差不多了,这狗贼的眼光也越来越高,等闲都看不上眼,你还上哪给他找美女去?”

“那日让我们颜面尽失的紫衣女子,如何?”袁谭露出一丝得意地笑容:“我已经全面撒网,发现了她的踪迹,追捕的人已经派了出去,相信很快就能落网。到时候,我先调教调教,然后给姓徐的送过去,保证让他乐得开花!”…,

“什么,发现那小骚娘们的踪迹了,在哪里?是什么背景?”白晟这会也顾不上跟袁谭抬杠了,很是关切地问道,眼中光芒闪烁。

“看那样子,孜然一身的,能有什么背景?”袁谭冷冷笑道:“不过,她很快就要享福了,背景就深厚了,哈哈!”

“如此就好,赶紧把人抓来。”明哲沉吟了半晌,严肃认真地说道:“别忘了,抓住之后,赶紧送到我这里来,我是要事要问!”

我靠,要事个屁,装模作样的,其实比老子还急色!

袁谭自然不想应承下来,当即便说道:“这事,我还得事先给徐将军打个招呼才行,大局为重,我先告辞了。”

明哲脸色不太好,碍着面子,说了一句:“如此,就等袁兄的好消息了。”

“我办事,你放心,我才不会像某人那么不中用。”袁谭哈哈大笑着,大步流星地离去。

白晟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心里嘀咕道:你还真以为赵宗阳那小子是好对付的?我看你这次搞不好也要闹笑话!

大周的军营,在距离雁北城北门不远处的边境线上,但是不知是大周太强势,还是三大家族太好客,掌管军营的徐将军,居然在雁北城中,还有一处豪华的府邸。

袁谭看来也是经常出入的常客了,通报了一下,轻车熟路地就进了府。但让他有些疑惑的是,这府里的大周人,怎么一个个表情都很严肃,像是大祸临头似的,哪里有半点以往的飞扬跋扈?

“徐将军,天大的好消息啊!”袁谭也没理会这些,到了正厅,一见到徐将军,就大声报喜,忽视了徐将军冲着他眨眼的一脸苦色。

“咳咳,两军对阵,能有什么好消息?”徐将军沉声道。他的神态很不自然,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人盯着。

但袁谭哪有心思理会这个,开门见山道:“将军是艳福齐天啊,近日挖掘出一绝色美人,要送与将军!”

一声冷哼传来,徐将军立即战战兢兢的。袁谭扭头一看,一下子瞪大了眼。

一个紫色的身影,从侧厅走了出来,这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要调教的女子么?居然被姓徐的先抓住,捷足先登了?

袁谭强颜欢笑道:“嘿嘿,想不到将军下手这么快,想必昨夜爽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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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可否双龙一凤

此话一出,徐将军脸色剧变,连杀了袁谭的心都有了。但当着冬夜公主的面,他哪敢做主?一切都只能听吩咐。

他这一不说话,袁谭自然是当做默认了,只是有些疑惑徐将军的紧张神态。不过转念一想,立即又露出一种男人都懂的坏笑,轻声说道:“该不会是导致后院着火了吧?也是,这美人身材实在是太劲爆,想必在床上是风骚入骨,让将军乐不思蜀。堂而皇之地放在府里,难免会招人闲话,传到嫂夫人的耳朵里,那就麻烦了。

兄弟倒是想了个好主意,为将军分忧解难。兄弟在城郊有一座宅子,要不然就先把美人给送到那边去?将军什么时候有需要,就什么时候去。”

冉冬夜没有说话,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盯着徐将军,那双星眸露在面纱之外,显得尤为醒目动人。

徐将军被瞪得心惊胆战,对着还在滔滔不绝地袁谭低声喝道:“胡说八道什么?徐某人一向行得端坐得直,从不做那种龌龊之事。”

“金屋藏娇,乃是美谈啊,怎么能说龌龊呢?”袁谭笑道:“将军该不会是怕这小骚娘们乱嚼舌根吧?放心,兄弟会帮将军好好调教调教。”

徐将军呆呆地看着袁谭,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天啦,真是无知者无畏,居然还想调教我大周的公主?

“呵呵,小事一桩,将军不用太过放在心上。”袁谭脸上带着很淫荡的笑容。轻声说道:“不过,我倒是有个请求。这位佳人,可否共享一夜,来个双龙一凤?”

徐将军的一张老脸,顿时毫无血色。

“快滚!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袁谭的脸色,也有一些不太高兴了。在雁北城里,被人当面这么威胁,对于他而言。简直是不可承受的侮辱。要是换了别的人,立即就拉出去乱刀砍死。

但骂他的人是大周将军,这就另当别论了。纵然心里再是不满,表面上都还得保持着起码的微笑。

只是,暗自还嘟哝了一声:“还不就是因为这娘们太妖娆,舍不得么?又不是没有玩过双龙一风的把戏,装什么蒜啊。”

越想越是不解气,他狠狠地对着冉冬夜指了指,说道:“好好地伺候将军,要是让将军有半点不满意,看我会不会放过你?”

“嘭”的一声,徐将军实在忍不住了。一脚将袁谭踹倒在地上,连打了三个滚。这还不解气,厚重的马靴狠狠地踩踏上去,片刻的功夫,袁谭原本还算英俊的一张脸。就肿成了猪头。

袁谭倒在地上哀嚎,但是又不敢有半点不满的表示,心里却是将冉冬夜恨进了骨子里:肯定是因为这个骚娘们,迷了姓徐的这个禽兽的心窍!

你有本事,就最好是不要出门,否则要是被我抓住。哼哼,不折磨得你欲仙欲死,我都没法在雁北城继续混下去了!

“徐将军,看不出来,你还是老当益壮嘛,一把年纪了,爱美之心依然不减。”这时,冉冬夜似笑非笑的声音在正厅内轻声响起,语气并不重,但听在徐将军的耳朵里,却犹如地狱恶魔传来的声音。

这个在生死战场上也从不皱眉头的沙场老将,此时却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吓得魂飞魄散。

“噗”的一声,他直愣愣地跪了下来:“老臣知道错了,罪该万死,求殿下大发慈悲,饶我一命;老臣必定肝脑涂地,为殿下卖命!”…,

等等,殿下?哪门子的殿下?倒在地上哀嚎的袁谭,一下子就停止了嚎叫,一种心胆欲裂的感觉,袭上了心头。

天啦,我该不会是惹到大周公主了吧?

想到这里,袁谭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心都要跳出胸膛了!

“让你带兵打仗,是想让你为大周开疆拓土,不是派你来花天酒地!”冉冬夜的声音,瞬间就变得冰冷,隐隐带着一股让人无端恐惧的魔性:“打了这么多年仗,寸功未立,你的心思,全都花在女人的肚皮上了么?依本宫看,你干脆回家颐养天年吧,要多少美女有多少美女!”

“殿下,老臣知罪了,求殿下开恩!”徐将军的脑袋磕地如同捣蒜似的。

袁谭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徐将军在咱们这些人面前,整天拿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好像是老天最大老子第二;想不到,在这大周公主面前,也有如此低三下四的时候。

更糟糕的是,自己偏偏看到了他低三下四的时候,还不得被他记恨到死啊?不杀了我,他怕是寝食难安!

袁谭心思急转,直接做昏迷状,装的不省人事。

但让他崩溃的是,冉冬夜并没有忽略他的存在。

“这家伙昏过去了?赶紧弄醒,不管用什么法子。本宫有话要问他。”冉冬夜的声音,犹如冬夜中的寒冰,给袁谭彻骨的寒冷。

“诺!”徐将军慌忙地抽出随身携带的马鞭,抽抽地就朝着躺在地上装昏迷的袁谭抽了过去。

一道道火红色的鞭痕,触目惊心,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的惨烈景象。

“殿下有何吩咐,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虽然痛彻心扉,但袁谭哪里还有半点心思去理会,当即跪伏在地,大声说道。

“你是开元人,本宫是大周公主,你跪个什么劲?”冉冬夜清越的声音,带着深深地嘲弄,

“兄弟国家,世代友好,就像一家人一样。小人见到殿下,就觉得万分仰慕,发自内心地尊崇。”袁谭忙不迭地赔着笑脸说道。

“哈哈,开元的人,骨头就是软。”冉冬夜冷冷笑道,不过旋即又楞了一下,心里嘀咕着:除了那个该死的小白脸!就会在本宫面前摆架子,本宫就那么让你讨厌么?

“对了,我问你,你今日来找徐大胡子,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把本宫献给他?”

冉冬夜的语气,让徐将军和袁谭,同时都不寒而栗。

“哪里哪里?那都是一些调侃,开玩笑当不得真。小人主要是来与徐将军商量正事。”袁谭说道这里,心里更是一突:自己这是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徐将军出手对付赵宗阳,谁知道这女子是大周的公主啊?哪天为了赵宗阳出手,两人的关系,只怕是不简单啊。

自己今日,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了?

“什么正事,你们是不是准备对付那个小白脸啊?呃,就是赵宗阳。”冉冬夜却出人意料,率先问道。

袁谭心里咯噔一声:露馅了,完蛋了!看这大周公主说起赵宗阳时,那发光的眼神,只怕两人早已经勾搭成奸了。

“绝对不敢,侯爷英明神武,由他来治理雁北郡,是我们雁北人几世修来的福气,高兴还来不及!”袁谭忙不迭地说道:“侯爷不但英明神武,更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小人窃以为,侯爷与公主殿下,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也是两个国家之幸!”…,

冉冬夜猛然间一愣,脸色微微发烫,不过由于紫纱遮盖,倒是看不出那一抹嫣红的迹象,但随即她又板起了脸,呵斥道:“胡说八道,赵宗阳那种货色,本宫怎么可能看得上眼?”

徐将军又是一脚踹在了袁谭的身上,狠狠地骂道:“不长眼的狗东西。冬夜公主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开元国一个区区的侯爷,怎么配得上金枝玉叶?”

袁谭直接愣住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小白脸,十分可恶,本宫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冉冬夜皱着眉头,狠狠地说道。

袁谭心里一喜:听这意思,好像没什么奸情,反而像是仇人?这岂不是意味着我要是对付赵宗阳,还能得到大周公主的支持?哈哈,简直是天上掉下的馅饼啊!

“殿下放心,小人一定尽心竭力,将赵宗阳生吞活剥!”袁谭三跪九拜,欢天喜地的去了。

“一会叫几个人,把这个家伙的狗腿打断了!”袁谭一离去,冉冬夜就冷冷地对徐将军命令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凄厉,以及,隐隐显露出的一抹挥之不去的惆怅。

……

接下来的几天,袁谭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所有消息都被封锁了。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些零散的消息,还是传入了明家和白家的耳中,特别是关于冉冬夜的身份。

“哈哈哈,袁谭不是自信满满么,还敢嘲笑白家,结果自己出马,下场更惨!”白晟得到消息后,还特意喝了两杯,庆祝了一番。

一个借刀杀人的毒计,窜上了心头。

如果传出消息,说顺侯与大周公主勾搭成奸,那会怎样?不但会让赵宗阳成为千夫所指,让他日渐加隆的声望受到打击;还会让大周公主恨死袁谭,她会以为这一切都是袁谭传出去的。

哈哈,一石二鸟啊!白晟畅快地喝了一杯酒,这一刻,连他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的算计了!

“来人,把一个消息想办法散布出去,速度越快越好,范围越广越好,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七十三章 侯爷的清白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雁北城的茶馆,酒肆,乃至每一个角落里,都在流传着同样一个话题。

“嘿,你们都听说了吧,咱们的侯爷与大周的公主勾搭在一起了?”一个富家公子打扮的年轻人,做出一副消息灵通人士的架势,对茶馆里的众人宣讲着。

“真的啊?最近老是听说这事,但总觉得不太真实。”

“其实这样也挺好啊,上了大周的女人,而且还是公主,侯爷是为我们雁北的男人争光了!”

“嘿,一群傻蛋。”年轻人看着这些人,眼中满是不屑,就像是在看着一群乡巴佬。

“你们居然以为这是好事?我问问你们,知不知道咱们跟大周是什么关系?是世代仇敌!”年轻人语气激昂:“现在侯爷和仇敌的女人搞在一起,像是什么事?说不好听点,这是对我们雁北人的背叛!”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不就是一个女人嘛。”

“哼哼,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你们懂什么?”年轻人傲然道:“那是上层的圈子,上层,你们懂不懂?以为上层婚嫁,都跟平头老百姓似的,随便找个媒婆撮合两句,聘礼一下,彩礼一送,挑个日子直接就办事了?没那么容易的事!”

“那可是大周公主啊,金枝玉叶,择婿一定是门当户对。咱们侯爷身份在开元国算是显赫了,但是开元没法跟大周比。何况并不是皇子殿下或者封王,仅仅是顺侯,说句实在话,大周皇室未必看得上啊!怎么可能让金枝玉叶嫁到雁北这种兵荒马乱的穷地方来?”

“什么意思?难不成要侯爷去大周入赘?”一说起入赘这个词,顿时群情汹涌。

雁北郡是一个民风很彪悍的地方,都是直肠子,对于入赘。其接受的程度,远远比开元城要艰难地多。在雁北人的心目中,入赘的男人基本就等同于太监。

如果顺侯真的入赘了。那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威望,就将受到巨大的打击。

“说你们是土鳖,什么都不懂。你们还不服气。你们什么叫门当户对不?能入赘,那已经是烧了高香,天上掉馅饼了。”年轻人一副阅尽了繁华的架势,说道:“以侯爷的身份,大周的皇室,根本就不可能考虑他的。除非他为大周做出了特别贡献……”

“特别贡献,什么叫做特别贡献?”

“比如,他为大周开疆裂土……”年轻人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做了一个手刀砍切的礀势,说道:“要是他把咱们雁北郡。拱手送给大周,自然就会得到大周皇室的器重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侯爷要把我们卖了?不可能,你是在胡说八道!”一时之间,群情很是激愤。甚至有急性子上前揪着这年轻人的衣领,满眼通红,作势欲打。

年轻人只是轻轻一抖,便让这些人软到在地,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一群蠢货,难道你们还没看出来。自从顺侯来了后,雁北已经产生变化了么?”年轻人冷眼鄙夷道:“雁北的体系,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你们这些傻鸟,还以为是顺侯给你们机会,真是愚蠢透顶了。圈子外的人怎么会懂,他破坏规矩,就是破坏了稳定,是大周人最愿意看到的。你们以为他安的什么好心么?还不是把你们送到架子上面去烤,一群傻乎乎的蝼蚁,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悲哀!”…,

众人都默不吭声了:这样的论调,这几天已经听了无数次了。最开始的时候,没一个人相信,侯爷对百姓好,这是大家都亲身感受到的,谁敢说侯爷的坏话,就揍得谁认不得妈;但这种话听得多了,却不得不让众人范迷糊了:他们说的,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啊……

如果侯爷真要跟大周的公主在一起,会不会真把咱们雁北给卖了?

想到这里,茶肆里传出一阵阵唉声叹气的声音。

年轻人整了整衣领,心满意得地离去,直奔城门外而去。但在城门的拐角处,却又偷偷摸摸地折回,来到一间大屋子里,屋子中此时已经挤满了人,一排桌子一字排开,十多个账房先生拨弄着算盘,啪啪作响。

年轻人挤到了一张桌子面前,赔着笑脸,说道:“编号二五零,谢谢。”

“这是你今日的酬劳,五钱银子。”一个账房先生头也不抬,直接扔了五钱银子在桌子上。

年轻人舀起五钱银子,在手中掂了掂,带着讨好的微笑,说道:“怎么又降价了,我今天说得口都干了,可不可以加点价?”

这句话一出,立即就得到了一浪高过一浪的附和声。大多数都是熟人,是最近几天,在各大茶馆酒肆里异常活跃的,声讨赵宗阳卖国行径的人。

“是啊,现在物价越来越贵,五钱银子,已经不够生活了。”

“而且实在不好听,有些卖国贼,还叫咱们五钱党,还编一些段子来嘲笑咱们。tmd,真想一刀剁了这些不顾大局的卖国贼!”

“掌柜的,我上有老下有小,生活压力很大。咱给白老爷干了这么多年了,老主顾,给六钱行不行?”

“加价?”账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指着屋子里的众人,说道:“没降价都算老爷手下留情了,不是我说你们,一个个都是陈词滥调,没点创新,这怎么行?那些草民,被赵宗阳惯得,现在已经越来越不好糊弄了。老爷昨日里就说你们了,说你们这些五钱党,最大的问题,就是智商问题!

你们看看赵宗阳,多会煽动?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让那些草民打鸡血,简直是天生的枭雄。你们的骗术要是能到那个层次,要多少,老爷都会给啊,你们行么?”

年轻人撇了撇嘴,很不服气,低声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能比我还滔滔不绝?我倒还好奇了,他是长了两张嘴不成?真要与我正面对抗,我会让他后悔少长了一条舌头!”

嘀咕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先把这身衣服还回来。”账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年轻人在心里骂了一声娘,脱下了这身富家公子的衣服,换回了自己的一身补丁叠补丁的衣衫,悻悻地走了出去。

走了没几步,猛然间挨了一记闷棍,不省人事。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间宽敞的屋子里,富丽堂皇的程度,是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连想都难以想象。

一个英礀勃发的白衣公子,随意地坐在主座上,一脸平和的微笑。但不知怎么的,他却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在那个瞬间,似乎连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侯爷,就是这个家伙,到处散布你的谣言!”赵勋狠狠地扇了年轻人一个耳光:“看我不把你的臭嘴撕烂!”…,

什么?侯爷……年轻人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噗通一下就跪在赵宗阳的面前:“侯爷,小人该死,小人自己掌嘴!”

啪啪啪,拼命扇自己嘴巴,甚至扇出了血丝。

“咱们还是要以德服人,要讲道理嘛。听说,你会让本侯后悔少长了一条舌头?”赵宗阳淡淡地笑谈了一句。

年轻人面如死灰,这一刻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割了。

“干这一行多久了,收成如何?”赵宗阳没有继续纠缠,接着问道。

“禀侯爷,小人不学无术,好逸恶劳,做不来别的工作,只好干这种昧良心的缺德事。都干了好多年了,三大家族的活,我都接过,但凡他们需要制造什么舆论,我们就会装作是局外人,到处谈论,引导。一天五钱银子,很辛苦的……”年轻人战战兢兢地说道。

“哦?最近似乎很多人都在议论本侯啊,都是你们的人?”赵宗阳问道。

“大部分是,但也不是全部。”年轻人顿了顿,说道:“有些人脑子简单,被我们反复忽悠后,会自动加入这个团体,但他们没地方舀钱,被称作是免费的五钱党。其实连我都想不通,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奇葩?”

赵宗阳心里冷笑:被赵天云教育了这么多年,不出现几个奇葩,那才是真正的奇葩了!

“本侯这件事,你们预备闹到什么样的程度?要传遍整个雁北郡?”

“何止是雁北郡啊,都传到开元城,甚至传到大周去了。”年轻人惶恐万分:“侯爷明察,那些地方不关我的事啊……小人自知罪该万死,求侯爷给一个机会,在三天之内,小人要把所有的谣言都平息了!”

“平息什么?”侯爷神秘莫测地一笑:“本侯找你来,就是要让你把事情继续闹大。”

年轻人一下子愣了,以为赵宗阳是在说反话,头磕地砰砰作响:“侯爷饶命,小人罪该万死!”

“事情做完了再死不迟!”赵宗阳猛然冷喝道:“让你去闹,你就去闹,废什么话?”

哎,难怪白晟都说了,五钱党最大的问题,是智商的问题。本侯让你去干,自然是有打算,否则,你当真以为我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真是痛心,侯爷的清白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他怎么可能有未婚妻?

接下来几天,关于赵宗阳与冉冬夜勾搭成奸的消息,传的是越发地如火如荼了。经过无数的加工润色,把这件事描绘地活灵活现,甚至连初尝禁果的场景,都给编造出来了,其具体的细节清晰程度,说得好像是在众人眼前干的那事……

不但在雁北已经炸开了锅,消息还传到了开元城,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皇宫内院,御书房里,一片玉器破碎的裂片。赵天云一言不发地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

“上次是谁传的消息,说这个祸害死了?”赵天云“砰”的一下,狠狠地锤了锤桌子:“把这个眼线找出来,欺君之罪,拉下去砍了!”

“诺!”御卫头领畏畏缩缩地领命出了御书房,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脚都在微微颤抖。

陛下以往一向仁德,今日却是雷霆之怒,让人心惊胆战。伴君如伴虎!

“害朕空欢喜,可恶!”赵天云难得地在将怒火暴露在了脸上。

“父皇息怒。”二皇子心里也直在打鼓,战战兢兢地说道:“没想到那狗贼命大,活了下来,而且还在雁北闹腾了这么大的阵仗,把咱们朝廷任命的官员,撸了一大半。不过三大家族还是丝毫未伤,他们不会让那小子折腾多久的,咱们放心好了。”

“放心,叫朕如何放心?那三个老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十二年来,占了朕多少便宜?何曾见过他们为朕出过什么力?要不是念在他们懂分寸。不触及朕的底线,早就把他们灭了,还由得他们把雁北经营地像个独立王国,作威作福?”赵天云愤愤地说道:“朕最担心的是,一旦赵宗阳给了他们合适的价钱,他们会不会调转枪头,反咬朕一口?”

二皇子一听。心中凛然,喃喃道:“不可能吧,赵宗阳是去占他们的地盘。还能给他们什么好处?除非……不可能!他敢谋反么?”

说到谋反两个字,他的舌头都快要打不了转了……

“这个小狼崽,还真没有他不敢做的。这一点上,有他父亲当年的锋芒。”赵天云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有些不屑:“只不过,有这个胆子的人很多,有这个本事的人却很少。他现在翅膀还没硬,就想飞了,未必把朕想得太简单了!”

“三大家族,真正做主的,是那三个老狐狸。他们绝不可能轻易便上了赵宗阳的船,但是,我们不得不防,尽量做最坏的打算。”赵天云面色凝重地说道:“赵宗阳在雁北郡的折腾,朕倒不是很担心。他还太嫩,以为凭借蝼蚁般的草民,就能有作为?得民心者得天下,那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句谎言,真正的现实是:得力量者,得天下!”

“那是。父皇英明神武,岂是赵宗阳那种跳梁小丑所能比拟的?”二皇子马屁拍得啪啪作响:“父皇伸一根小指头,就把他灭了!”

赵天云摇了摇头:“赵宗阳不足为惧,朕唯一担心的,是大周。要是那小子真的成了大周的驸马,局面可就大不一样了!”

“这不可能的,父皇尽管放心,赵宗阳我还是了解的,他对林心煜的感情太深了,绝不会有别的女人的位置。”二皇子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说道:“而且这小子脾气太硬,自以为一身傲骨,怎么都不可能背叛开元的。”

“混账,什么叫绝不可能?”赵天云突然毫无征兆地,劈头盖脸给了二皇子一个耳光:“记住,在万乘之尊的诱惑下,没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

二皇子呆若木鸡,但也不敢有任何不满,一个劲地点头称是,心里却是大骂自己:没事说什么傲骨……父皇这皇位怎么来的?他的脑子里,绝不可能有“绝不可能”这个词……

“我准备派个人去雁北坐镇,以防万一。”赵天云接着问道:“你闭关的效果怎么样?”

“哈哈哈,承父皇的鸿运,二臣已经突破了!”二皇子得意地说道。不过内心里,却开始打鼓:不知道怎么搞的,以前修为上升都是突飞猛进,这次却是异常吃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勉强晋级。而且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潜力似乎快要耗尽了。以后再想进步,恐怕是难于登天了!

怎么会这样?

没修为的时候倒还罢了,已经尝到了高手的滋味后,突然戛然而止,这种难受地想死的状态,实在不足为外人道。现在他想的,就是尽快找到赵宗阳,再想办法弄点丹药,让自己持续进步。

“去雁北的任务,交给儿臣好了。”他眼睛都没眨一下,便主动请命:“有儿臣在,赵宗阳就别想放肆。”

“很好,你终于能为朕分忧了。”赵天云有些欣慰地说道:“这次去雁北,对你也是一次历练,好好干,不要让朕失望。”

二皇子心中豪气顿生:失望?怎么可能,我虽然进步慢了,但就以我现在的修为,到了雁北,也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能挡我?

就在二皇子准备启程的时候,一直在开元城做使者的大周驸马御天寒早一天就告别了开元,急匆匆踏上了北上的路。走的时候,脸色阴沉地吓人,据说关于冉冬夜的传言,引起了大周皇室的震怒,将御天寒骂了个狗血淋头。

就连一向善解人意,对他千依百顺的长公主,也写了一封长信,信中的语言虽然委婉,却是明显地表达了对他的不满:最疼爱的妹妹,就这么被开元的区区侯爷给拐了,丢尽了大周皇室的脸面,你这个姐夫,是怎么做的?

御天寒深知这事,触动了大周皇室的底线,要是处理不好,自己也算是混到头了。哪里还敢有半点停留,马不停蹄就往雁北郡赶去。

而大周的各大家族,也没有闲着,尤其是冉冬夜以往的那些追求者们,都向雁北而去。

原本就是风起云涌的雁北郡,更是狂风浪卷,一发不可收拾!

…….

“小白脸,给本宫滚出来,本宫的清誉,可被你害惨了!”

冉冬夜清越的声音,在侯府里响起,一道紫色的婀娜身影,出现在正厅里。但让她诧异的是,以往这种时候,小白脸肯定早就蹦出来,跟自己作对,但今日却是连影子都看不到。只看到他的贴身跟班赵勋在那里闷闷不乐。

“殿下,侯爷不在。”

“哼哼,装蒜啊。”冉冬夜不屑地冷哼道:“你这个贴身跟班都在这里,他能跑到哪里去?作假都不会做,真是笨蛋!”

说冉冬夜这么一说,赵勋还真郁闷了:“侯爷原本走哪里带上我的,唯独这次不带了……”

“他能去哪里?还不就是心虚,不敢见本宫。哼,这个混蛋自己不要脸就算了,把本宫的声誉都毁了,罪不容诛啊!”冉冬夜咬牙切齿。

“侯爷才没心虚呢,你叫嚣什么啊,侯爷的清白都被你毁了!”赵勋一听冉冬夜说赵宗阳的坏话,就忍不住反驳。…,

这都什么人啊?小白脸敢在本宫面前嚣张也就罢了,怎么一个小小的贴身跟班,都敢对本宫蹬鼻子上脸了?小白脸府上的风气,真是太坏了!

“笑话,本宫毁了他的清白?他还要不要脸?”冉冬夜都快气疯了,但突然喃喃一句:“本宫看,他高兴还来不及!”

“侯爷这次惨了,今天似乎就是去找夫人,估摸着要受苦了……”赵勋幽幽说道: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侯爷才不带我去,免得我看到不该看的……”

“噗”的一声,冉冬夜突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赵勋简直不看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她的修为,怎么可能会摔跤?

更诡异的是,隔着面纱,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忧伤气息。

“你胡说,他哪有夫人?”冉冬夜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颐气指使,夹杂着震惊和难以置信,甚至,有一丝凄厉。

“哪有胡说啊,开元城所有人都知道的,咱们的夫人,可是开元第一美女,只是现在还没正式成婚。”一说起夫人,赵勋就扬起了头,很是骄傲地样子:“夫人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就像九天的仙子,而且她对我们这些下人很好的,一点架子都没有……”

“你在嘲讽本宫架子很大了?”冉冬夜鬼使神差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赵勋惊讶无比:我在说夫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你是在胡说八道,本宫才不信你的鬼话。”冉冬夜的语气显得很偏执,自顾自地说道:“小白脸那种男人,怎么可能有未婚妻?”

“不许说夫人的坏话!”赵勋怒了:“夫人可是很厉害的。”

“厉害,能有本宫厉害?”一说起修为,冉冬夜的那股子傲气,又来了。

“哼,夫人可是巡天宗副宗主风落仙尊的亲传弟子!”赵勋很自豪地说道。

巡天宗,风落天尊,亲传弟子……天啦,这是什么样的来头?真要是有这种女子,怎么可能看得上小白脸?

哈哈哈,牛皮吹破头了!

冉冬夜的心情,一下子莫名的好了起来。

“哈哈,当本宫不认得去巡天宗的路么?”冉冬夜的身影,片刻间就不见了,只留下一句话:“本宫现在就去戳破小白脸的西洋镜!”(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七十五章 没有这个人

巡天宗在雁北郡和大周国土的交界处,向西百里开外的深山。

说是一座山,或许不太准确,一大片连绵的山脉,渀佛要遮盖天空,无穷无尽。尽管距离两个战火一触即发的国家,不到百里之遥,但这里却丝毫感觉不到硝烟的味道,像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哪有人敢把战火烧到这里来?

冉冬夜以很快的速度,就来到了山脚下,见到了那巍峨的山门,巨大的石壁上“巡天宗”三个字龙飞凤舞,透出一股冲天的气势。

按照常理说,这种超级大宗门,应该是戒备森严,蚊子都飞不进去。但巡天宗却是完全不设防,任谁都可以上山。这不但是一种风度,更是一种更狂的傲气:有什么好提防的。难不成,谁还能对巡天宗造成威胁?

“哈哈,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不是小白脸是谁?”冉冬夜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赵宗阳的白色身影,本能地就想凑上去,从背后狠狠拍他的肩膀,吓他一跳。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小白脸看到本宫来了,估摸着就不会自讨没趣,就要回去了。

嘿嘿,他这牛皮吹得太大,什么未婚妻?还是巡天宗的亲传弟子,骗鬼吧,就怕鬼都不会信!本宫倒要好好看看,你上哪去找这么一个未婚妻。

想到这里,冉冬夜就发挥出她跟踪盯梢的本领,偷偷摸摸地跟着,隔着数丈的距离。准备看赵宗阳的笑话。尤其是当她看到赵宗阳有些犹豫的眼神,行动也有些徘徊的时候,心里更是认定了这一点。

“到底要不要去看一眼心煜呢?”赵宗阳缓缓地顺着石阶向山上走去,脚步有些犹疑。

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来这么一趟。今日的巡天宗之行,其实事先并没有任何计划,完全是一时心血来潮。

原本只是打算看一眼巍峨的山门。知道林心煜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之下修炼,就足够了,但鬼使神差的。就沿着山路上来了,一走就走到了山腰。

但要不要继续往上走,他的心中有些舀不定主意。

他一向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但正因为如此,他的纠结都闷在心里。按照内心最〖真〗实的意念,他自然是想见到久别的心煜;但为什么要想方设法送心煜来巡天宗?就是为了让她不用再守在自己身边,跟着自己倒霉,把命丢掉;更是为了让她的后半生有个归宿。

现在自己去找她,看上那么一眼,也没什么实际的用处,反而会影响她的清修;最关键的是,难免又把她牵涉进自己的世界中了,接着重复前九世的噩梦。

俗话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但断的对象,是眷恋了九世的爱人之时。又岂是说得那么洒脱?

这世界上,最折磨人,最让人犯错误出昏招的,不是别的,就是一个情字!

赵宗阳正舀不定主意,迎面走来几个人。都是一身灰色的紧身衣,套着藏青色的袍子,衣角上,印着巡天宗的标志。看这穿戴,应该是巡天宗的弟子。

这几个弟子,边走还在边闲聊。

“哎,这世道真是没法说啊,咱们这些外门弟子熬了这么多年,最大的心愿就是有朝一日能进内门,至于亲传弟子,那根本想都不敢想。”…,

“看看人家,来了没几个月,都有两个亲传弟子了,真是同人不同命。”

“是啊,特别是那位宛若仙人的师妹,居然一上山,就成了风落天尊的亲传弟子,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不过,咱们也不得不服,这师妹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们在巡天宗也算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天才没见过?但哪有进步这么神速的,短短几个月,修为蹭蹭往上涨,咱们一辈子,恐怕都达不到人家一个月的进步。”

“那怎么比啊,风落天尊的亲传弟子呢,什么资源都用上了。跟宝贝疙瘩似的,似乎还想向传承衣钵的方向发展呢。”

赵宗阳一听这些议论,心里就很高兴:心煜进步这么快,混得这么好,侯爷很欣慰。

还是别打扰她继续清修了吧。赵宗阳舀定了主意,转身就要下山。

冉冬夜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小白脸的牛皮不攻自破了吧,还吹嘘什么风落天尊的亲传弟子。难不成,就是要继承衣钵的这位?白日做梦,也梦不到这个程度吧!

继续编,本宫看你还能怎么编?知道要被戳破了,就准备下山了,丢脸啊!

正在这时,几个弟子聊到了很八卦的方面,让赵宗阳的脚步,一下子停下来了。

“师妹如此出色,又翩然若仙,应该有很多的追求者吧?”

“那是当然,宗门里最杰出的几个亲传弟子,都动了心思,据说就连向来高傲的云师兄都开始行动了。”

“不会吧,云师兄那可是宗主的亲传弟子,下任宗主呼声最高的接班人啊!他不是一向目中无人,一心扑在修炼上,对美色视而不见么?”

“嘿嘿,那得看是什么程度的美色啊,像小师妹这样的天仙化人,他就把持不住了。更何况,他要想掌管宗门,若是能舀下小师妹,就是舀下了风落天尊这一系的支持;再说以小师妹迅猛的修为增长,日后必然是惊艳绝伦的绝顶高手。

既能抱美人入怀,又能得到强有力的援助,云师兄这么有野心的人,要是不动心,那才是奇了怪了。”

“是啊,据说云师兄最近这一阵,都在不断地追求师妹,而且很霸道地把其他所有人都排除在外了,不许任何男人接近师妹,否则将有很严重的后果!”

“云师兄发话了,谁还敢往前凑啊,那不是自寻死路么?看来这朵鲜huā,是归云师兄所属了。”

“不过师妹似乎对云师兄一点也不感冒,拒之千里,很冷淡的样子。”

“冷淡也是一时的,说不定是在故意端架子。像云师兄这样的人中之龙,未来的宗主,我就不信师妹能够抵挡地住宗主夫人这个位置的诱惑。”

“是啊,这世间,还有谁能强的过云师兄呢,美女配英雄,师妹迟早是师兄的囊中之物!”

赵宗阳听得这些话,心里火起:我靠,哪个不要脸的师兄,居然还敢死缠烂打,简直是触及侯爷的底线了!

冉冬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吹,继续吹啊。人家这个美女,都是下任宗主的囊中之物了,你还敢说是你的未婚妻,要是被巡天宗的人听到,不打死你才怪!

哈哈,一个是巡天宗的下任宗主,尊贵无比,万众敬仰;一个是区区开元国的小侯爷,还是受排挤的……你这白日梦,做得也夸张了吧,居然给自己竖立起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的情敌?…,

“几位,麻烦问一下,宗门的亲传弟子,都住在哪里?”赵宗阳这下子下了决心,要见林心煜一面,上前对几个弟子拱了拱手。

“你是谁?要找哪位亲传弟子?”几个人看了一眼赵宗阳这个生面孔,面面相觑。虽然巡天宗不设防,可以随意任人进出,但是一个宗门外的世俗青年,居然口口声声要见亲传弟子,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我想见一见你们说的林师妹。”赵宗阳说道。

“林师妹?”几个人疑惑地互相看了一眼,对着赵宗阳摇了摇头:“没有这个人啊。”

“没这个人,怎么可能?就是风落天尊新收的亲传弟子,你们正在议论的。”

几个人像看着骗子一样看着赵宗阳:“你是来招摇撞骗的吧?哪来姓林的师妹?”

赵宗阳一下子愣住了:怎么可能?难道风落天尊在短短时间里,又收了别的亲传弟子不成?那么心煜又去哪里了,莫非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冉冬夜远远地跟着,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小白脸真是太逗了,还yy什么人家是他的未婚妻,居然连人家的姓都说错了……

赵宗阳突然驱动起命运之力,飞速向山上奔去。

几个外门弟子一愣:这个骗子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脑子似乎有点毛病……

“宗阳,你怎么来了?”到了半山腰,突然有个声音,惊喜无比的响起,正是赵宗平。

“大哥,心煜怎么了?”赵宗阳与兄长拥抱了一下,急切地问道。

“心里只有媳妇,没有哥哥。”赵宗平瞥了赵宗阳一眼,然后拉着他坐了下来,递过一杯茶:“咱们两兄弟,好久没有见面了,可得好好聊一聊。最近风传的,你跟那个大周公主,是怎么回事?”

赵宗阳哪里还有心思喝茶,心急如焚地问道:“怎么我先前上山的时候,碰见几个外门弟子,我问他们林心煜在哪里,他们说没有这个人呢?”

赵宗平缓缓说道:“这个世界上,确实再也没有林心煜这个人了……”

“啪”的一声,赵宗阳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

冉冬夜远远看着这一切,心里突然有一些复杂:看这个样子,小白脸确实有一个未婚妻,不过估计不是什么太出众的人物。也许是出了什么意外,现在没了……

小白脸的未婚妻没了,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幸灾乐祸。但一看到小白脸那呆呆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却有一丝相同的痛楚感觉……

第一百七十六章 要坦白

“你看看你,几个月不见,杯子都拿不稳了,是不是整天花天酒地的,把身子淘空了?”赵宗平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我是你的哥哥,但我还是要警告你,永远不要做对不起心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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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快//你跟大周公主那点破事,连我们这里都知道了,你自己说说,你这样对心煜公平不?”

赵宗阳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茫然。心煜都没有了,自己的人生,究竟还能剩下什么?

原本一直以为,当达成心愿之后,求死会很洒脱。只要安顿好了心煜的后路,自己就能安心地面对永别;但现在这一刻,他才真切地体会到,哪有什么后路不后路?只要与心煜离别,那就是难以言说的痛,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甚至在这一刻,他坚不可摧的信念,已经有些动摇,甚至在怀疑:超越轮回,对自己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么?与心煜在一起,哪怕只是片刻,也好过分别后,各自轮回的永恒!

“算了,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去找心煜,千万记得,不要打马虎眼,要坦白。”赵宗平言语谆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要扛住啊!”

什么?

赵宗阳一下子狂喜:“心煜还在人间?”

“你这是什么屁话,你咒自己的妻子死啊?好你个白眼狼,有了新欢,就恨不得原配死?”赵宗平脸色一板,顺手就在赵宗阳的额头上,狠狠地敲了一记。

“呃,不是那个意思。”赵宗阳虽然被敲了,但是心里的喜悦,却是无以复加:“大哥你先前说,世界上再也没有林心煜了,把我吓死了,还以为心煜出了什么意外。”

赵宗平没好气地瞥了赵宗阳一眼:“什么理解能力?以前让你多读书,整天出去鬼混。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赵宗阳心里犯嘀咕:这跟读不读书有屁的关系啊,是你自己表述能力差吧。

不过这话,也就心里想想。表面上还是得一个劲地点头:“兄长教训的是。”

“哎,说起来,心煜真是不容易,背着你。她做了一件让人唾骂万世的丑事。”赵宗平面色凝重,对赵宗阳说道:“去天岚峰看看她吧,注意你自己的口气,她心情很差。”

赵宗阳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冉冬夜远远跟了上去。心中疑惑不定:小白脸的未婚妻,都说死了,怎么又没死成呢,真是不讲信用!听这意思,背着小白脸做了让人唾骂万世的丑事?天啦,该不会是背着小白脸偷汉子了吧。难道是因为小白脸和本宫的传言,让她产生了报复的心理……以小白脸的脾气,怕是要出大事了。

完了完了。小白脸这修为。虽然已经跟本宫“不相上下”了,但是在巡天宗完全不够看啊。要是敢闹事,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不行,本宫必须阻止他去送死!

“小白脸,不要冲动,等等本宫!”冉冬夜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

但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当她登上天都峰。看到那美轮美奂,空中楼阁一般的大殿时。的时候,赵宗阳已经先一步踏了进去。

不对,殿里还有别的男人的声音。

“心煜师妹,为兄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鉴,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与师妹执手并肩,共赴无穷大道。”

这声音,中气十足,听起来有一种凛然的威势。但这点气势,就不难看出,此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紧接着,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师兄的好意,心煜心领了,但是不必再白白浪费时间了,心煜早已经有家室了。”

“为兄已经找宗漠打听过了,只不过是娃娃亲而已,连订婚仪式都没有,更别说成亲了。区区一个不入流的小小侯爷,心煜,你何苦自降身份,委屈自己?”

“请师兄放尊重一点。心煜的夫君,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子,就算全天下都看不起他,抛弃他,至少还有一双手,会扶着他。”清冷的声音,变得越发地凛烈:“还有,请师兄自重,不要直呼我的闺名,全天下,只有一个人有这个资格,那就是我的夫君。”

“一个小小的垃圾而已,何苦呢?”男子的声音越来越霸气:“难道我堂堂的巡天宗未来宗主,一呼百应,还比不上一个垃圾?心煜,只要你跟了我,日后自然青云直上,获得你想都不敢想的成就!”

“我最后说一遍,师兄请自重!请称呼我赵师妹。”

什么,赵师妹?冉冬夜在外面偷听着,有点犯迷糊了:这女子显然不是姓赵的吧,根据小白脸的说法,应该姓林,怎么突然变姓了?难道是跟着小白脸姓了?不对啊,女子嫁人后,是要随夫姓的,但是这不还没成亲么。

这种做法,可是背叛了自己的家族,使家族蒙羞。冒天下之大不韪,遭万人唾骂的。

小白脸的哥哥先前说的,这女子背着小白脸做了万世唾骂的事,原来不是偷汉子,是指改姓啊!

不过认真说起来,此事的性质,比偷汉子,要远远严重一百倍!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能做出如此惊天动地的行为?

“哈哈,好一个赵师妹,你是连基本的名节都不要了?堂堂巡天宗的亲传弟子,居然如此不知羞耻?”男子的话语中,霸气中夹杂着怒气,以及微微地失态:“你就这么倒贴着一个垃圾,而那个垃圾却背着你沾花惹草,跟一个什么狗屁公主勾勾搭搭的,这种垃圾就是贱,为兄决不能容忍这种淫邪之徒留在这个世界上,祸害苍生!”

“我跟你妈勾勾搭搭,生下你这个孽种,祸害了苍生!”男子正说得激动,一个声音传了进来,接近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殿里。

“大坏蛋,你怎么来了?”林心煜的眸光瞬间一亮,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喜悦,让云师兄郁闷地要死。自从林心煜上山以来,从没见过她如此发自内心地快乐。

不过片刻之后,林心煜脸色一沉,别过头去,冷冷地喝道:“你来这里干什么?去找你的公主卿卿我我,别来烦我!”

云师兄似乎一下子看到了希望,喜从心来,蓦然往赵宗阳眼前一站,极为嚣张地说道:“听到没有,还不快滚。别在这里碍事,我警告,要是再在我和心煜面前出现,我就废了你!”

赵宗阳打量了一下这个所谓的云师兄:身材颀长,长得极为英俊。平心而乱,比单就相貌和身量,比赵宗阳是要高上几分,绝对是属于迷死小姑娘不偿命的角色。但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有些阴狠,尤其是那对剑眉,戾气很重。

加上身份高贵,整个人就更显得霸气外露,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

“你算老几?本侯警告你,再敢对我妻子死缠烂打,我就阉了你!”赵宗阳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装逼人士,当即下了最后通牒。…,

“妻子”这个词语,让林心煜的身形微微一颤,一股难以言说的喜悦浸润了心田。但她依然冷着脸,背对着赵宗阳,仿佛不想搭理这家伙。

“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么?”云师兄不怒反笑,说道:“不出意外的话,我可是巡天宗的下任宗主,你到底懂不懂,你的一句话,就让自己,以及整个国家,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冉冬夜在外面听得心中一凛:完了,小白脸居然当面把巡天宗的大师兄得罪了,真的是要万劫不复了。赶紧认个错,服个软,希望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管你什么宗主不宗主,就算是天王老子,敢跟本侯抢妻子,也得留下自己的命根子!”赵宗阳毫不在乎地与云师兄对视着。

“好大的口气,笑死我了。”云师兄突然战意盎然:“来,我们过过招。”

“师兄,请自重。你是宗门大弟子,不是街头小混混,仗势欺人,你觉得合适么?”林心煜突然间开口了:“如果你真的想活动一下筋骨,由我奉陪!”

“师妹这是哪里话?我怎么可能对师妹动手?”云师兄心里别提有多失落了,师妹骂这垃圾骂地厉害,但到了关键时刻,又站出来帮他。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这种垃圾,有什么好的?简直是不堪一击!

“师兄,我累了,你请便吧。”

“那师妹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对师兄提。”云师兄拱手告辞,经过赵宗阳身边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一眼,蚊呐般的声音,传入了赵宗阳的耳中:“好好等着,要是你能安全下山,我就不姓云。”

“你要跟着我姓赵,我是不认的。”赵宗阳回了一句,让云师兄险些没被呛着。

待云师兄的身影远去后,赵宗阳走上前去,拉住林心煜的手,但瞬间就被挣开。

“我这种身份,哪配得上侯爷?还是大周的金枝玉叶,才是绝配。”林心煜转过身,冷冷地说道。

“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赵宗阳的话刚一开头,却被林心煜打断了。

“的确不是我想的那样,赵宗阳你真厉害啊,居然把新欢都带到黄脸婆面前来了。”林心煜冷冷地对着殿外的方向,喝了一句:“既然来了,就不要在外面呆着了,公主殿下,请进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 所谓的惊喜

冉冬夜此时在外面偷听地正欢,冷不丁却听见林心煜的这番话,顿时有一种“捉奸在床”的感觉,本能地就想转身跑开。

但转念一想:本宫又没做错什么,行的端走得直的,凭什么要逃跑?要真是跑了,岂不是反倒显得自己心虚,给人话柄了么?

再说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啊,虽然巡天宗无比强大,作为亲传弟子,更是荣耀万分,但本宫也没必要畏惧,凭什么要无端地矮人一头?不是说是开元第一美女么,本宫倒是要看看,能美到什么程度去。要说容貌,哼哼,本宫自信不输于任何人的。除了小白脸那种审美观畸形的变态之外,没有男人看见本宫,眼睛不直的。

想到这里,冉冬夜骄傲地整理了一下衣衫,自信满满,缓步地走了进去。

但当她见到林心煜的第一眼,就完全呆住了。

眉目如黛,面容如诗如画,特别是那一汪秋水,似乎有着一种直透人心魄的魅力……身形更是修长,远超女子的身量。一袭白衣更是衬托得翩然若仙,一尘不染。

尤其是她身上的那种高贵冷傲的气质,浑然天成,高不可攀。

这是一种让女人都感到嫉妒的完美!

开元这种国家,怎么能养出这么美丽的女人呢?

一瞬之间,冉冬夜有一种微微自惭的挫败感:难怪小白脸骂本宫是丑八怪呢,原来是有这样的娇妻!不但美艳绝伦,而且还是巡天宗的亲传弟子,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高不可攀的。

小白脸到底是踩了什么狗屎运?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不知不觉地有了一丝难以言说的痛楚。

“殿下果然是难得的美人,可惜的是面纱拂面,遮盖了绝世的容颜。”林心煜似笑非笑地说道:“不知可不可以请殿下摘下面纱,让我好好看看。我至少得知道。我是栽在什么样的女人手里。”

这语气,听起来让人非常不舒服,若是换在平时。以冉冬夜的脾气,二话不说,兜头就是一个耳光。但不知为什么,在天仙化人的林心煜面前。她的底气很不足,像是做了亏心事的小孩子,怎么也骄傲不起来。

“唰”的一声轻响,紫色的面纱被拉下,那张精致无双的脸颊。暴露在了空气之中。尤其是额头上月牙的印记,显得尤为夺目。

“果然是绝色佳人,这坏蛋的眼光倒不算差。”林心煜冷冷地说道:“而且还是大周的公主,身份尊贵。坏蛋能得到你,也算是他高攀了。不过给你一个建议,他这人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你要和他在一起。就要学会放下身段。迁就他,甚至是纵容他。”

这什么意思啊?这哪是劝告或者建议,这分明是在示威嘛!表现出你才是真正了解他的人!

“他这人很麻烦,不沉稳,整天惹是生非。要做他的女人,就要习惯他的胡闹。要随时准备帮他收拾烂摊子。”林心煜的语气,越发地冰冷:“而且他大男子主义作风很重。凡事都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很任性。以他这样的性格。做了大周驸马,肯定受不了那种气,你要时时刻刻护着他,甚至不惜与长辈翻脸。”

赵宗阳听着林心煜的叙说,心惊胆战:心煜一向淡然平和,无论自己做了什么事,她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以一种“告别”般的姿态,像是在交代遗嘱。尤其是这冰冷的语气,让人心里凉飕飕的。

看来,这次是前所未有的动了真气了!

“心煜,你听我解释。”赵宗阳不敢继续再听林心煜说下去了,赶紧插嘴,就像是在被判死刑之前,拼命给自己一个申诉的机会。

“你不用再跟我解释什么,还是把甜言蜜语留给公主殿下吧。”林心煜幽冷的眸光,紧紧地盯着局促的冉冬夜,说道:“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个坏蛋所谓的自尊心,实在是太重了。作为女人,相信你能明白,这是多么糟糕的一件事。所以我希望你能为了他,而委屈自己。必要的时刻,还要做好为他牺牲的心理准备。做到了这一点,我才能放心地把他交给你。”

冉冬夜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到了这样的时刻,她居然还在处处为小白脸着想,而且句句正中要害,毫无疑问,她才是真正懂小白脸的那个女人!

作为一个女人,冉冬夜有着敏锐的直觉和感官,她能捕捉到林心煜话语中内涵着的深意:与其说是叮嘱,其实不如说是一种挑战!

“怎么样,殿下能做到么?”林心煜继续说道:“如果你觉得有困难,那么也不必勉强。以你的容貌和身份,要找一个杰出的男子,实在是不费吹灰之力。”

冉冬夜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喷薄而出:这是什么意思,摆明了看不起本宫?还是认为本宫没实力跟你竞争?

虽然你是巡天宗的亲传弟子,身份比我高贵,但也不同口口声声“殿下”,三番五次抬举本宫的容貌和身份,这不是挤兑人是什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啊,本宫也没那么差的,要说起容貌,也没有被你拉下一条街!凭什么在你面前抬不起头啊?

说来说去,你就是在表现自己有多了解小白脸,愿意为了他放下自尊,为了他牺牲。哼,本宫其实何尝不是如此?在他面前,哪里还谈得上什么自尊了,就差被他骑到脖子上去了!至于说牺牲,是没碰上这样的机会罢了,真碰上了,本宫未必就不能!

本宫纵横大周这么多年了,何曾服过软?不行,就算你真是天仙,本宫也不能丢这个人!

冉冬夜性格里的魔性,在这个时候彻底地占据了上风,越是逆流,她就越要上。更何况,虽然她嘴里不承认,但实际上,自悬崖下,赵宗阳照顾她,为她治伤的那一刻,从未开启过的芳心,已经萌动了。

“林姐姐,你说的这些,我都记在心里了。”冉冬夜的目光,突然之间变得很是妖异,转头看了看赵宗阳,抛了一个媚眼,妩媚地嗔道:“你个死鬼,把人家的身子都看光了,人家在你面前还有什么自尊啊?”

一直冷若冰霜的林心煜,在这一瞬间,脸色微变,用眼睛的余光,瞄了赵宗阳一眼。

赵宗阳心里咯噔一声,赶紧开口说道:“你不要血口喷人啊,谁看了你的身子了?你是说帮你疗伤那次吧?那是事急从权,而且,我闭上了眼睛的……”

“谁说疗伤的那次了,你偷看人家洗澡,还把无辜的徐老头拉出来垫背,以为人家不知道么?不害臊!”冉冬夜的眸光闪烁,摇曳生姿。

林心煜这次不再用余光了,而是直愣愣地瞪了赵宗阳一眼,沉声说道:“你还真是目如鹰隼!”

我靠,原来这魔女早就知道看到她洗澡的是本侯了……

“不是我说你,本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当日你把人家徐相国的眼珠子挖了,还把人家命根子割了,何其狠辣!现在却又口口声声说他是无辜的了……”赵宗阳义愤填膺道:“心煜,你也看到了,这女人蛇蝎心肠,这种人说的话,你能信么?”

“本宫那是配合你,帮你除掉仇人。”冉冬夜嘟哝着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赵宗阳极度无语。

“够了,要打情骂俏,请另找地方,这里是巡天宗,清修之地。”林心煜转过头去,不再看赵宗阳一眼,淡淡说道:“我累了,两位请便吧。”

“那我先走了,姐姐好好休息。”冉冬夜重新罩上面纱,飞也似的离开了。

本宫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真是没面子!不过这样也好,心中憋着的气都吐了出来,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不就是巡天宗的亲传弟子,不就是美若天仙么,那又怎么样?本宫也不差的,既然要争,那就争吧!

尽管,这压力感觉好大……

赵宗阳却是一步都没动,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林心煜如此生气的样子。向来性格恬淡的她,动了真怒到这种程度,那绝对不是闹得玩的。

要是自己这会走了,怕是以后也不用再回来了。

“心煜,你听我说……”赵宗阳看着林心煜有些萧索的背影,不由得一阵心痛。赶紧小心翼翼地组织着措辞,解释道:“我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这个小魔女,我是有安排的……”

我靠,真是越急越错乱,瞧这话说得,什么叫“有安排”,像是要过门似的……赵宗阳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行了行了,我还不了解你么,先前是跟你闹着玩的。”林心煜转过身来,噗嗤一笑,霎时间,有一种春归大地的温暖。

我靠,吓死本侯了!

“你还知道紧张啊?胆子变小了?真让人失望。”林心煜突然走上前来,拉住了赵宗阳的手,撒娇般地摇了摇:“这么久了,也不来看我,我当然要给你一个惊喜了!”

呃,这就是所谓的惊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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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有人约战

“心煜,你刚才的样子,真是把我吓死了,惊倒是有了,哪来什么喜?”赵宗阳直到现在,还心有惴惴

林心煜突然哈哈大笑,让赵宗阳顿时有些挂不住面子:似乎,本侯被耍了?

“好哇,还敢调戏我”赵宗阳也不客气,伸出咸猪手,在林心煜柔若无骨的小蛮腰上一摸,接着巡梭了一下那平坦的小腹,点了点头,说道:“恩,确实还没有喜”

“你作死啊”林心煜俏脸红到了脖子根,赶紧挣开了赵宗阳的怀抱,别过头去,不理他了

要是这番景象,被先前的云师兄看见,只怕会当场喷血:气质高贵的林心煜,在这巡天宗的几个月里,是何等的冷傲如冰,谁敢想象,在某个男人面前,她居然还有如此小女人的一面?

“心煜啊,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紧张么?”赵宗阳不管不顾地凑上前去,面色凝重地与林心煜对视着,认真地说道:“因为我在乎你,只要看到你难受,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的心里就像被刀割了一样,很痛很痛”

林心煜心里一动,眸光中,散发着无比柔和的光芒

“甜言蜜语都是骗人的,你以为我这么容易就中招了?”

“别人的甜言蜜语,那当然是狗屁不如我的女人聪明绝顶,怎么可能上当?”赵宗阳嘴里就像抹了蜜一样,一个劲地捧

别管是什么女人,哪怕再杰出再逆天,面对真正爱的男人,女人该有的小心思小虚荣,那也是绝对不少的口口声声说是看透了甜言蜜语不会上当,但你要是真不说,那就是傻蛋

对女人,不能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永远不要试图讲道理,女人要是对一个男人很理性地讲道理了,那么恭喜你,基本上是要悲催了……

“哟,我们大男子主义的侯爷,什么时候也学会花言巧语哄女孩子开心了?”林心煜喜滋滋的但表面上自然是不肯轻易饶了赵宗阳,说道:“这个大周公主,就是被你的甜言蜜语哄到手的?”

我靠,本侯就知道这事不可能这么轻易过关,要是不坦白交代本侯只怕是要一直被审判,直到把牢底坐穿

再说了,侯爷是真冤,要是换个女人,你说侯爷花言巧语去勾搭,那还罢了,关键是这冉冬夜……从始至终,侯爷勾搭过她么?对她说过一句好话么?

六月飞雪啊

“心煜,你真的误会了这个风声是我故意放出来的,为了让开元和大周的皇室,都行动起来……”赵宗阳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布置

“行了,真当我要你的解释啊?坏蛋,我要是连你都不信了,还能信什么?”林心煜微笑着说道:“其实弄假成真也没什么不好的,你就算真的把这个大周公主娶进门,我也不会说什么的男人嘛,谁没个三妻四妾的?像你这样的身份,要是没有妻妾成群,且不说让人笑话,最关键是血脉传承,先就对不起你的父皇和母后”

赵宗阳半晌说不出话来:像心煜这样,时时刻刻为自己着想的女人,走遍天下,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放心,我也是大家族里长大的,规矩都懂,不会做妒妇的不过有一点你必须答应我,无论哪个女人,在领进门之前,都得先带到我面前,让我看看,把把关”林心煜的琼鼻微微翘起:“不管怎么说,我后宫老大的位置,是不可动摇的就算我人老珠黄,你看着我腻烦了,那些小妹妹,也得听我的话”…,

“想到哪里去了?本侯哪来的后宫,看你一辈子都看不腻,那些小妹妹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赵宗阳赶紧表情严肃地说道

她可以这么说,但你要顺着这么想,那就不知道要掉哪个坑里了天下间,哪有女子真的高尚到巴不得自己的男人出去沾花惹草的?如果有,那绝不叫高尚,只能说明不在乎

血脉延续,开枝散叶,那是没办法的事,大家族的千金们,能接受夫君三妻四妾,但并不代表心里没任何的不快……

赵宗阳甚至品出了一丝味道,心煜先前的那个所谓的“惊喜”,一方面是对自己撒娇,但重要的,是在以一种半开玩笑半当真的方式,针对冉冬夜发出的警告

“算了,不说这事了”赵宗阳适时的转移了话题:“对了,心煜你改姓的事,我觉得不妥,太委屈你了”

“有什么不妥的?出嫁从夫,很正常的嘛”林心煜带着淡淡的笑容,语气温柔地说道:“赵,可是开元的国姓,我也跟着沾沾光,是莫大的荣耀嘛,有什么委屈的?”

“心煜,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难受”赵宗阳紧紧地抓住林心煜温润如玉的双手,感动地说道:“我不想你因为我,彻底与家族决裂,还要承受别人戳脊梁骨,背上千古的骂名”

“我从离开林家的那一天,就已经背上了骂名所有的一切,我早就想过了”林心煜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却很坚定:“我也犹豫过,彷徨过,但我想通了,这十多年来,你做了那么多破事,我给你收拾那么多烂摊子,早就把面子丢尽了,还在乎那些虚名干什么?我到底是要跟你过日子,还是跟那些流言一起过日子?”

赵宗阳顿时语塞,心中的感动溢于言表

“但是我心里有愧”

“如果心里有愧,那很简单啊,找个黄道吉日,娶我进门,我改姓氏就水到渠成了”林心煜看似不经意地说道,实则鼓足了全身的勇气,脸色憋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这怎么行?”赵宗阳狠狠地摇了摇头:“我们要是现在成亲,你家里肯定不同意,这太委屈你了我娶你,就必须要让你风风光光的,让全天下的人都祝福你”

如果没有家族的祝福,这种婚礼在世人眼里,就跟私奔差不多赵宗阳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是他不得不在乎心煜的名声;尤其心煜现在在巡天宗里,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别说传出什么私奔的名声,就算是明媒正娶,嫁给自己,以自己现今的身份和地位,她也会被宗门看不起的,直接影响她的锦绣前程

这一点,她不会对侯爷说,但侯爷的心里,难道没数么?

就算这些,侯爷都可以不在乎,最最关键的,还是那个该死的十世诅咒……

“既然你坚持,那我就等你,等你大业成功后,风风光光娶我,让我过一把母仪天下的瘾”林心煜认真地说道:“你要奋斗十年,我就等你十年;要二十年,我就等你二十年;就算等到两鬓斑白,我也无悔无怨不过你要是让我等到海枯石烂,我办不到,因为我活不了那么长……”

赵宗阳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赵宗阳啊赵宗阳,你误了人九世还不够,现在又要误人一生,真是个混蛋

同时,他想诅咒那高高在上的神:去你爷爷的天命没屁眼的东西,把凡人当做玩物,设计出这么变态的天命你不就想让凡人敬你,怕你,满足你那可怕的支配欲和虚荣心么?你要世人敬畏你,膜拜你,永生永世为你唱赞歌,难道你就不觉得可怜么?…,

若是真正的强大,真正的自信,还需要强制性地灌输这种奴性的思想么?

老子这次不伺候了

“不用等那么长,我答应你,最多三年,我会让林家的人主动祝福你,以你为荣我不敢承诺,你会不会母仪天下但我可以保证,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在骂你,至少有一个人会陪着你一起挨骂”

林心煜的脸色,泛出无比的温柔,哪里还有半点冰山女神傲然的姿态,只有完全陷入感情的小女人,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师父说了,如果你上山了,务必让我带你去见一见她”林心煜这会说起了正事:“三痴道尊回了宗门没两天,又四处云游去了,神龙见不见尾的师父说,他这样带徒弟,是在误人子弟,所以宗平大哥的修炼,也是师父在帮忙指点……”

“那实在是太感谢风落天尊了”赵宗阳点了点头,说道:“上了巡天宗,自然是要去拜会一下长辈”

谁知道,刚出了大殿,往山顶走了没几步,就被一大群人给拦住了

这些人,个个气度不凡,神色都很傲而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吃了瘪的云师兄

“这位朋友,难得来巡天宗一趟,咱们切磋切磋”一个弟子在云师兄的眼神下,飞快地蹿了出来,挡住了赵宗阳的路

“你们要干什么?”林心煜皱着眉头,喝道:“你们都是巡天宗的内门弟子,甚至还有亲传弟子,如此盛气凌人,难道就不怕丢人?”

“师妹此言差矣,不过是普通的切磋而已我们巡天宗一向很好客的,来了这里,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别想回去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易容与追踪

这家伙的口气很大,不过在场的弟子们,却没有一个人觉得有任何不妥。堂堂巡天宗的弟子,面对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愣头青,要是连这点霸气都没有,那还混什么混?

更何况,这家伙居然还是心煜师妹的心上人,这简直是不可原谅!虽然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自己是没有任何机会的,这朵花要是给云师兄摘了去,大家也都心服口服,;但若是被一个不知所谓的外人给抢了,那真是没法忍受!

“怎么样,当着师妹的面,也展示展示你的高招?”这家伙很挑衅地对赵宗阳说道:“忘了自我介绍,在下邬山,是巡天宗玄空长老座下的内门弟子,进巡天宗已经十多年了。”

无论是神色和言语,都很是自傲,面对赵宗阳,他有很强的优越感,这番话就是在炫耀。不但是内门弟子,而且十多年了,资历深,总而言之,算是一个人物了!

“邬师兄这是要仗势欺人么?”林心煜扫了邬山一眼,冷冷地说道:“作为一个入门十多年的师兄,为何要跟一个新人过不去?”

林心煜这么主动地为赵宗阳说话,让在场的弟子心里更不爽了。一向冷淡的冰山女神,什么时候这么向着谁过?基于各种羡慕嫉妒恨,这些人对赵宗阳的不满,就越加强烈了。

原本只是为了拍云师兄的马屁,造造势,到了现在。赵宗阳还真成了公敌了。尽管他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

“新人,什么新人?”邬山阴阳怪气地一笑:“师妹你才进巡天宗没几天呢,虽然得到了天尊的亲眼有加,收为亲传弟子,但你还没那么大权力,随意把你的相好招收进巡天宗吧?”

一众弟子。都随之起哄,冷嘲热讽声,连成一片。

林心煜幽深的眸光。冷冷地扫过这些人,说道:“我是没有权力,但不知道三痴道尊他老人家。有没有这个权力收弟子?”

“别舀道尊他老人家出来压人,众所周知,道尊很少收徒,这次收的亲传弟子是赵宗平师弟。”邬山笑道:“师妹你真是太异想天开了,连编谎话都说不圆。”

“是啊,道尊性格不羁,几乎不收弟子的。”

“知道道尊云游四海去了,就胡编乱造,这罪名可是不轻啊。”

林心煜冷笑一声,语气有些骄傲。指着赵宗阳说道:“他是三痴道尊的记名弟子,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赵宗平。对了,忘了给大家介绍,他除了是心煜的未婚夫。还有一个身份,同时也是赵宗平的亲兄弟。”

众人一片哗然:居然亲口宣布是未婚夫了,这对一个女子来说,得多大的勇气?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云师兄心里咯噔一声:心煜师妹也真是太放得开了,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自己的未婚夫。真是一点都不给自己机会?

他看向赵宗阳的眼神,越发地冷冽了。

“哼,小小的一个记名弟子,又算得了什么?”邬山这会也不得不相信赵宗阳是三痴道尊的记名弟子了,但在他看来,区区一个记名弟子,完全挂不上号,在自己这种十多年经历的内门弟子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众弟子跟着一阵哄笑声,纷纷看着赵宗阳,一个劲地嘀咕着:“我要是你,赶紧走人。”…,

“走怕是走不掉了,魂都给吓飞了吧。”

“还走什么啊?没看他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么,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

“哎,师妹天仙化人,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废物的未婚夫。我看啊,还是云师兄,才是绝配!”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林心煜心中火起。她本来是一个很淡然的人,如果这些人是在嘲笑自己,那无论怎么说,都未必能让她的心境产生怒气;但这些人偏偏嘲笑的是赵宗阳,不知怎么的,她就发觉自己很难再保持平常心了。

她正要拉下脸,当众爆发,手心却被赵宗阳轻轻拉了拉。

一股温暖和厚实的感觉,瞬间袭上了心头,让她已经躁动的心里,重新回复了安静。一种感觉在脑海中弥漫着:世上再多艰险,只要有他的手心,便没有什么坎过不去。

在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赵宗阳的脾气,深知他是一个大男子主义思想很重的人,也是一个极端的个人英雄主义。在挑衅和危险面前,他绝对不允许女人站在他的身前,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

林心煜微笑着,乖乖地站在了赵宗阳的身后,含笑看着前方的白色身影。尽管她并不知道赵宗阳现在的修为如何,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邬山这种老牌弟子的对手,但只要他出手,她就相信他,支持他,这与修为无关。

众弟子都是瞪大了眼睛,不假辞色的师妹,居然露出了如此小女人的一面,更显得别有一番风情,让人目眩神迷。一个个看得是目瞪口呆,对赵宗阳的恨意,自然就更深了。

“怎么样,小师弟,跟师兄过两招?”邬山极度鄙夷地对赵宗阳说道:“放心,师兄手上自然有分寸,不会要了你的小命的,免得有人不满意,说我仗着十多年的修为,来欺负菜鸟。”

“我要是你,都没脸见人了。在巡天宗混了十多年了,还是一个小小内门弟子,这种愚钝的资质,还怎么好意思出来瞎混?”赵宗阳猛然间开口了:“找个没人的地方,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一了百了,免得丢脸。”

喝!这小子居然说话了,而且一开口,就是如此劲爆,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在场的,几乎都是内门弟子,赵宗阳这一骂,基本把他们都囊括进去了,顿时引起了公愤。

“一个区区的记名弟子,居然还敢说内门弟子没脸见人,这究竟是什么世道?”

“这家伙脑子有问题么,他难道不知道,巡天宗的外门弟子,在世俗国家中都可以横着走,内门弟子要是出去,那个个都是尊崇无比,人人敬仰。不知道多少修命之人,毕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巡天宗的内门弟子?而且,对绝大多数人而言,这只是一个梦想!”

邬山不怒反笑,哈哈大笑道:“那就让我这个资质愚钝的内门弟子,来领教一下天赋超绝的记名弟子的高招吧!”

听得这话,就连云师兄都不禁点了点头:邬山这张嘴,真是够损的。不过,我就欣赏他这点!

“你说领教就领教,当我是随叫随到的跟班啊?凭什么你说打,我就打?”赵宗阳不满地扫了他一眼,极为倨傲地说道:“我的时间很紧,没空陪你瞎折腾。巡天宗的规矩,好像没有说同门之间,可以随意互相斗殴的吧?”…,

这一句话,倒是把众人给说得哑口无言:他要是咬死了不应战,邬山还真不能随意收拾他,否则就是坏了规矩,一旦告到上面去,吃不了兜着走。

即便是云师兄都觉得有些麻烦,要知道,现在宗主在闭关,主持日常工作的,是风落九天,林心煜的师父。事情闹到她那里,谁知道板子会不会偏着打?

“我们这不叫斗殴,叫切磋。”邬山自信满满地说道:“这样,我们就不动刀动枪了,玩一个小游戏怎么样,如果你赢了,想怎么处理我都成。”

“玩游戏啊,这倒无妨。”赵宗阳见这个家伙纠缠着不放,心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就会一直这么磨下去,太烦人了。倒不如陪他玩玩,也给其他人一个敲山震虎的作用。

内门弟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个自我感觉好了这样的程度。连风落天尊和三痴道尊这样的真正的绝顶高手,都没你们这么高调。

“打打杀杀的就算了,也免得伤了和气,咱们就来玩一个文雅的。”邬山自信满满地说道:“我有个小小的爱好,喜欢研究易容和追踪。不过咱们初次见面,还不熟悉。易容就算了,太欺负你了,咱们就玩玩追踪吧。你要是能找到我,就算你赢。”

云师兄差点哑然失笑:玩追踪,邬山真是够坏的,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巡天宗里谁不知道,玄空长老素来就是以易容和追踪著称。作为他座下的弟子,邬山在这一方面,自然也不可小觑。众所周知,躲藏远比追踪要容易的多,精通追踪之术的人,要想躲过别人的追踪,那真的是易如反掌。

“不就是躲躲藏藏的一套么,太简单了。你既然会易容,那就一并玩了吧。”赵宗阳说道:“你把所有的本事都使出来,免得说我欺负你!”

众人尽皆大惊:这家伙真是不知死活,似乎怎么死得快就怎么来?

林心煜突然轻移莲步,附在赵宗阳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不要轻敌。玄空长老的易容术和追踪术,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外在化妆,实际上,也是一门独特的功法,很不简单,切不可小看。”

第一百八十章 直接绑了

赵宗阳只感觉到耳边一股香风,带着让人迷醉的气息。

“放心好了,雕虫小技,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赵宗阳侧过脸,与林心煜四目相对,直视着那双动人心魄,直透内心的眼眸,自信满满地说道。

“嗯,我相信你。”林心煜点了点头,绽放出一个微笑,犹如冬日里的暖阳,明媚动人。她心里清楚,赵宗阳之所以表现地如此不屑一顾,是为了给自己信心,让自己安心。她也想象得到,赵宗阳在心里,其实一点也不敢轻视这个对手,说不定还有点紧张。

不过,他既然想让自己安心,那自己就顺着他的意思,表现地安心就行了。

林心煜的举动,让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这个臭小子,得到巡天宗第一美女如此青睐,真是艳福不浅啊。要是我有这个福气,宁肯少活十年!

云师兄更是嫉妒地险些发狂,暗暗在心里发誓:终有一日,必定要把这个天仙化人的师妹搞到手,更要让这小子亲眼看到那一刻,痛不欲生。然后在绝望的折磨中,慢慢死去!

邬山一看云师兄那表情,就知道自己立功的时候到了。

“既然师弟如此自信,那为兄就献丑了。”邬山以一种自信满满的语气,对赵宗阳说道:“为了公平起见,在场的各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都只能旁观,不能对你说一句话,或者做一个暗示。否则就算你输了。特别是心煜师妹,你们之间不能有任何交流,否则就算犯规。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好,我答应。”赵宗阳还没回话,林心煜就点头道:“师兄言之有理,我们愿赌服输。只要说一句话,就是师兄赢了。”

“还是师妹识大体,不愧是女中豪杰。够爽快!”邬山带着轻蔑地笑容,对赵宗阳说道:“睁大眼睛看好了,看看师兄是怎么在你眼皮子低下消失不见的。为了让你不至于像个没头苍蝇。我提醒你一句,要想找到我,就往山下去。”

话音刚落,邬山的身形,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好快的身法!

赵宗阳心中很是震惊:单就邬山的这一身法,就超出了自己。而他只是巡天宗的一个内门弟子,在巡天宗的真正核心人员中完全排不上号。可想而知,巡天宗的实力,尤其是高端实力,该有多么的强大!

难怪巡天宗虽然不问世事。但在世俗国家,却是呼风唤雨,受到顶礼膜拜。

“哈哈,这小子完全楞了,似乎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怕是连邬山的影子都没看见吧。这种乡巴佬,肯定是第一次开了眼界!”

“嘿嘿,小声点,别跟他说话,免得到时候输了赖账,说我们故意给他暗示。引诱他犯规。”

“咱们慢慢看好戏就行了。”

“就怕看得瞌睡了,邬山在战斗方面的实力,倒是不怎么突出,但是受玄空长老的影响,他在易容和反追踪上的造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小子傻乎乎上了他的套,要玩这一招,真的是鸡蛋碰石头。”

“这不废话么,没看这家伙半天都挪不动步子么,他哪知道邬山往哪个方向去了?”

林心煜见到赵宗阳一动不动,心中也有一点点担忧。但碍于约定好的规矩,她不能有任何表示,只能默默地等待。

她的心里,甚至有这么一个想法:大坏蛋从来没见识过易容和反追踪这种奇特的功法,即便输给邬山,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毕竟邬山是十多年的内门弟子了。只怕到时候大坏蛋心里不高兴,闷闷不乐的,这家伙很爱面子。…,

自己是不是要想点什么法子,逗他开心呢?

正当她在琢磨着这么处理赵宗阳失败后的局面时,却突然听得全场一声诧异的“咦”,她扭头一看,却见到赵宗阳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掏出来一个小盒子。

见惯各种奇珍异宝的巡天宗弟子,眼界都很高。见到赵宗阳这盒子看起来不太起眼,只是普普通通的金属所铸,呈罗盘状,不少人当即就露出鄙夷的神色: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就是寒酸,这么一个破玩意,都还当做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

云师兄更是不屑一顾,作为宗主的亲传弟子,什么样的稀世珍宝,他都看到过,这种小东西,又怎么能入得了他的法眼?他甚至用眼睛的余光扫了林心煜一眼:师妹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这么一个穷小子她还死心塌地的。只要跟了我,想要什么宝贝,就有什么宝贝!

“探息仪,启动。”赵宗阳压根就没理会众人的眼光,将自己的命元流转起来,用生命之力牵引,灌入了小盒子中。

这是他当初从隐世家族的东方星手上“妙手空空”来的宝贝,自从得手后,还从来没有用过,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就像钱是挣来花的,神器是用来杀人的。不管什么宝贝,只要不用,就跟从未拥有过,没有任何区别。

现在,终于有机会,显摆显摆了!

在众人不屑的目光中,小盒子里突然射出了一道光芒,直向山顶而去。

赵宗阳二话不说,直接便追了上去。

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一些修为比邬山低的弟子,更是疑惑:邬山不是明说了,往山下走么,怎么这家伙反倒往相反的地方去了?他这破玩意,果真是垃圾!

云师兄却是轻轻地皱了皱眉头:邬山是在戏耍这家伙,自己看得真切,他的确是往山顶去了。这小子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还蒙对了!

不过蒙对了方向又能如何?这么大的一片山,茫茫无际,他就是瞎猫碰死耗子,也不可能找得到邬山的踪影。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现在的邬山,已经不是“邬山”了。

赵宗阳顺着探息仪指引的方向,不断地前进。光线的方向,在不断地变化,引领着赵宗阳在崇山峻岭中来回穿梭。越是往上,山路就越是崎岖不平,而且大道渐窄,岔路越来越多。

最让人吃不消的是,密林和花草的方位,似乎随时都在变幻,就连头上的日头,也一会一个位置,完全不能作为指引方向的标志。

稍不注意就会迷失在这迷宫一般的地域里。

难怪巡天宗从不设防,不但山脚和山腰可以任意进出,毕竟住的都是弟子,也算不得太机密;但住着长老的山顶,也从没有戒严过,因为实在没必要。

且不说世间有几个人,有那个资格和胆子上山顶,即便真敢上来,要是没有专人的指引,也得被困在这片迷踪阵里。

渐渐的,赵宗阳手中的小盒子,开始让围观的众弟子慢慢收回了轻视的目光,原本以为是不值钱的破玩意,但没想到,在这迷踪阵中,居然没有乱了方寸,不知不觉的,就快要走出去了!

林心煜的心里,没来由的一喜:大坏蛋不知道从哪得到这样的宝贝。看来自己没有陪在他身边的这段时间,他并没有懈怠,这样很好!

探息仪的光芒,一下子消失了,赵宗阳赫然发觉,自己正在一座大殿的门口。…,

而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众人一看,顿时都紧张万分:这不是三痴道尊是谁?他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咱们给他的弟子难堪,下场不知道会有多惨淡!

“哈哈,小娃娃你果然来了,道爷原本正在云游,不经意间听说你到了雁北郡,就赶着回来了。”三痴道尊捋着胡须,走到赵宗阳的跟前,乐呵呵地说道:“这么久没见了,还不给师父磕磕头?”

“砰”的一声响,像是额头重重撞在石头上的声音。这小子尊师重道的诚意,居然如此之隆?

但众人定睛一看,顿时呆若木鸡。

哪里是赵宗阳磕头,而是赵宗阳一拳揍到了三痴道尊的额头上!

天啦,巡天宗里,谁曾经看到过这样的景象?

“居然敢以下犯上?来人,给道爷绑了!”三痴道尊怒喝道。

“砰”的一声,又是一拳,重重地砸了过去。赵宗阳大笑道:“邬山啊邬山,你能不能稍微找个自己能够模仿的对象?”

“三痴道尊”阴沉地狞笑:“我已经尽可能模仿道尊的神态和说话方式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你有什么宝物不成?”

“我倒是有一个阴阳镜,可以看破幻境,不过我根本没用。”赵宗阳不屑地说道:“三痴道尊之所以独一无二,就是因为他无法模仿。他的思路,跟你们这些人,是截然不同的。只是一句话,就能暴露出你的真假。”

“什么话?”邬山不甘心地问道:“我已经模仿地尽善尽美了!”

“模仿地再完美,那也是假的,因为你永远无法理解他的想法。”赵宗阳冷笑道:“三痴道尊从来不会叫我给他磕头!”

“邬山,现在你应该愿赌服输了吧。”林心煜此时站上前来,冷冷地说道:“而且你假扮道尊,是一种冒犯,我要将此事向师父汇报。”

“输什么输?他只是见到了我,还没有抓到我呢!”邬山恼羞成怒,耍赖道:“有种的,把我绑起来!”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又飞奔而去。

赵宗阳好整以暇地取出一个绳圈,喃喃道:“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自虐的要求,哎,谁叫我喜欢助人呢,绑就绑吧。”(..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进步很神速

一看赵宗阳弄出这么一个绳圈,绝大多数人都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到的,大都是不屑一顾的眼神:这又是什么破烂玩意?干巴巴的一个圈,连绳子都没有,就想绑人了?

云师兄却是轻轻皱了皱眉,他嗅到了一丝邪门的气息。

“捆仙索,绑!”赵宗阳用自己的命元催动起捆仙索,绳圈立即便飞了出去,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一个极其夸张的弧度停在了半空之中,邬山的身形,猛然间便浮现了出来,不偏不倚,被绳圈给套住了。

“不会吧,真绑住了?怎么可能会这样?”众弟子一个个目瞪口呆,狠狠地眨了眨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邬山可是入门十多年的内门弟子啊,在追踪术上钻研了很长时间,怎么可能会被一个记名弟子轻易地就抓住了?

“没事,区区一个绳圈,怎么可能锁得住邬山?”有人摇头晃脑地分析道:“邬山的修为不用我们多说了,虽然攻击性方面不算很强,但等级摆在那里。一个记名弟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那是,只要邬山稍稍用力,这绳圈,自然就断了。靠这种旁门左道的取巧,始终不是对手。归根结底,实力才是硬道理啊!”

果不其然,半空中传来邬山的笑声。

“想不到你这个记名弟子还有些破烂玩意,不过就凭这些破烂,就想绑住我。实在是太天真了!”

只听得邬山大喝一声,一道道金色的光芒,以他的身子为中心,向四周辐散而开。每道光,都像是一柄利刃,锋芒毕露。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刺猬。猛然间将周身的刺,都散放开来。

“邬山终于舀出真正的实力来了。实际上也是杀鸡用牛刀了,以他艮阶大师级的修为。要挣断这破烂绳圈,还不是易如反掌?”

林心煜尽管从心眼里,就愿意为赵宗阳感到自信。但从客观实力上来分析,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打鼓:几个月前分别的时候,赵宗阳才刚刚跃过巽阶的坎,这在开元城的年轻一代中,已经算是出类拔萃的了;就连自己当初都有些自得,但到了巡天宗之后,才知道天下英才,何其之多。

别的不说,但就巡天宗的内门弟子,没一个是艮阶以下的;要不是自己受到风落天尊的亲睐。成为了亲传弟子,说不定现在还得在外门弟子里熬,那就别想有现在的飞速进步,以及在弟子中的地位了。

说起来,也是自己沾了光。像邬山这种熬了十多年的内门弟子,已经达到了艮阶大师级,随时都可能突破震阶门槛的人,在修为上,至少目前不比自己低,但却无法进阶为亲传弟子。没办法啊,天才实在是太多了,竞争太激烈。

自己是撞到了大运,得到风落天尊亲眼有加,有众多资源的倾斜,经过这几个月的潜心修炼,终于达到了艮阶大师级的地步。虽然绝对高度不算什么,但就进步幅度而言,用风落天尊的话来说,已经算是百年一遇了,可见修命之艰难;而大坏蛋又没什么资源,还整天都在忙碌,没什么时间修炼,他这几个月,能有什么进境呢?

如果能进步到巽阶大师级,就应该算是逆天的了,艮阶,那根本想都不敢想。以他的修为,要想真正的捆住艮阶大师级的邬山,实在是天方夜谭了。…,

她甚至可以想象到绳圈碎裂,被碾成粉末的模样,预想到众人对赵宗阳的冷嘲热讽,特别是邬山那鄙夷的表情。她的心里一下子很难受,似乎比自己受到嘲笑还难过。

“耍赖就耍赖吧!”她轻咬银牙,正准备运功援助赵宗阳,却惊讶地发现,绳圈并没有被锋利的光芒所割裂开,反而越缠越紧。

这是怎么回事?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都直了。邬山居然真被困住了?他是在放水么?绝对不是,看得出来,他是舀出真正的实力。

那么,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真的就有那么强?不至于吧,要真够强,哪里还会做什么记名弟子?

“怪哉,撑死巽阶大师级的修为,怎么可能把艮阶大师级的给捆住了?”云师兄双手叉在胸前,看着这一幕,疑惑万分:“这个世道,难道反过来了?”

林心煜也万分诧异,同时万分的欣喜:果然没有预料错误,大坏蛋真就是巽阶大师级的修为。想不到在那么恶劣的情况下,居然还真的升到了巽阶大师级,真是进步神速!

不过,神速归神速,毕竟只是巽阶大师级啊,怎么能把艮阶大师级的给捆住了?这种状况,别说没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啪嗒”一声,邬山的身体,重重地掉到了地上,被绳圈紧紧地勒着,脸色都涨红了。看得出来,他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但偏偏就是无法挣脱,更别说将绳圈碾成粉末了。

“跑啊,你继续跑啊!”赵宗阳走上前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邬山:“你让我绑你,我就绑了,你舀什么来感谢我?”

邬山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将赵宗阳千刀万剐。但整个人都被绑着,可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里还能傲地起来?当着这么多师兄师弟的面,丢人算是丢到家了!

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地是,以自己艮阶大师级的修为,怎么就会被区区巽阶大师级的给治住了?

他没注意到的是,别看赵宗阳现在云淡风轻,像是毫不费力的样子,其实后背上全都是汗。

与艮阶大师级的高手对抗,可不轻松。要是赵宗阳的修为真的是大家看到的巽阶大师级,那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即使以〖真〗实的艮阶专家级修为来对抗,也完全没有胜算。不过,有捆仙索这种宝贝在手,就不一样了。

宝物嘛,本就是用来越级挑战的,否则舀来有何用?只要等级不是相差太悬殊,宝物的作用就是决定性的。反之,若是邬山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震阶,那捆仙索也就无能为力了。

“你们在这里聚众喧哗做什么?”突然间,一个极度悦耳的声音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但众人闻得这天籁之音,却俱皆心惊胆战。

“天尊好。”众弟子纷纷对着翩然而至的风落天尊行大礼。

风落天尊只是轻轻挥了挥手,没有太过理会这些人,径直对赵宗阳说道:“赵宗阳,你这臭小子脾气还是那么大,一来就把我巡天宗的人给绑了!”

众人闻言,都有些幸灾乐祸:你小子继续狂啊,现在天尊兴师问罪了,看你怎么办!

云师兄却是惊讶地摇了摇头:这不像是兴师问罪,更像是一种调侃。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见过风落天尊对谁的语气这么随便的!…,

“没办法,这位内门的师兄非要让我绑,我这个记名的师弟,不从命不行啊。”赵宗阳摊摊手,说道:“而且师兄还幻化成我那个记名的师父,按照巡天宗的规矩,该怎么处理啊?”

这家伙,倒打一耙啊!

风落天尊俏脸一寒,满目寒霜,瞪了被绑住的邬山一眼,冷声道:“带下去,按照规矩办!”

众人闻言,都心中一凛:真要按照规矩办,邬山不死也得脱层皮。天尊真是够狠的!

风落天尊根本没看众人一眼,沉声道:“都散了!”

众人哪里敢有半句废话,全都脚底抹油,第一时间溜了。

云师兄的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为了一个记名弟子,从重处理一个内门弟子,这可不是一个单纯的“规矩”层面的事,看得出来,风落天尊对这个小子很看重。

奇了怪了,不就是一个巽阶大师级的垃圾么,三痴道尊那种怪人也看重这小子,风落天尊也看重,最最关键的,心煜师妹也看重!

搞不懂,难道现在是弱者当道了?哼,走着瞧,有这个小子好看的!

众人散去后,赵宗阳和林心煜跟着风落天尊,进了属于她的“风落宫”。赵宗阳的眼睛一刻都没有停下,入眼处尽是奇珍异宝,比起开元的皇宫,不知道要奢华多少倍。更别说自己的侯府了,简直就像是农家小院。

“臭小子,你的进步很神速啊。”赵宗阳正在张望,却听到风落天尊说了一句。

“呃,一般般,心煜比我更快嘛。”

“我是有师父指点,有宝物加持,还有最好的修炼环境。”林心煜由衷地赞叹道:“但是跟你比起来,我真是有些惭愧。”

风落天尊笑道:“都说女生外向,心煜真是时刻为这臭小子着想啊。你也用不着惭愧,入门短短几个月,你的进步幅度已经超过了宗门里所有的弟子,足以骄傲了。臭小子,你说是不是啊?”

“那是,那是。”赵宗阳应道。听这两师徒说得正欢,他不想打击她们。她们以为侯爷是巽阶大师级,就叫进步神速了;要是知道侯爷的〖真〗实等级是艮阶专家级,恐怕会被侯爷所深深的伤害。

不过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风落天尊的脸色,突然之间板了下来,冷若冰霜。

第一百八十二章 任重而道远

鼎天小说居

.dtxsj.“好了,臭小子,别说修为了,说说你这几个月来,都做了些什么破事吧。艾拉书屋

.26book.”风落天尊突然脸色一冷,语气也不再像先前那么随和:“你知不知道,心煜这几个月,除了修炼,几乎整天都在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随时都在打听有关你的一切消息。”

“师父,别说了。”林心煜的脸色微微发红,有些羞赧。

“为什么不说?就是要让这个臭小子知道,他到底欠了你多少!”风落天尊的凤目,冷冰冰地盯着赵宗阳,使得赵宗阳莫名地升起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那种巨大的压迫感,犹如泰山压顶。

“你小子倒好,整天闯祸,惹是生非,这都不说了。最过分的是,刚离开心煜没几天,你就跟什么大周公主鬼混在一起了!”风落天尊的语气越发冰冷:“你就这么离不开女人?哼,天底下的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林心煜红着脸,说道:“师父别说了,我相信他有自己的打算。”

“打算?打算个屁,不就是见色心起么,男人都这个臭毛病!”风落天尊对着赵宗阳说道:“今日,本尊就要你一个说法。你到底是要心煜,还是要那个什么公主?”

赵宗阳想都不想,直接说道:“这还用问?”

“那好,你立即下山,与那个公主一刀两断,从此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你和那个公主的传言!能不能做到?”

赵宗阳摇了摇头:“从来就没有一起过,谈什么一刀两断?只是这传言。我有大用,一时半会还不能断。”

风落天尊闻言,秀眉猛然一簇,绝美的脸庞冷若冰霜,喝道:“给本尊滚下山去,从此之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一听师父这语气,显然是动了真怒。林心煜赶紧对赵宗阳劝说道:“你先下山,师父在气头上。你心里不要生师父的气,我相信你的。”

“我怎么会生气呢。高兴还来不及。天尊这么关心你,那是咱们修来的福分。要是她对你的事不闻不问,那才真的是悲剧了。”赵宗阳毫不在意。与风落天尊坦然地对视,道:“我敢对天发誓,与那大周公主,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关系。我的心里,始终只有心煜一个人!”

“男人的誓言,就是天底下最大的谎言。”风落天尊冷冷道:“你也就欺骗心煜这个一心扑在你身上的可怜的小姑娘,难道还想骗得过我?”

赵宗阳一下子不乐意了:什么叫骗?什么叫“可怜的小姑娘”,说的侯爷好像是拐卖人口似的。再说了,我敬是长辈,又是在关心心煜。才对你礼让有加。这并不代表我就欠你什么,非得让你骂的狗血淋头?

差不多该适可而止了!

“敢问天尊,怎么口口声声就骂起了全天下的男人?听这意思,天尊是不是以前被哪个男人骗过,才曾经沧海难为水了?”赵宗阳不疾不徐。缓缓地回击道。

但这一个个字,却犹如一柄柄沉重的锤子,重重地击打在风落天尊的心中,勾起了一阵本来已经快要忘却的回忆。

那算不上被骗,甚至没有开始,勉强只能算是无疾而终罢了。但那一段过往。每一次被想起,都会在她的心里发酵出一股苦涩的味道。

“胡说八道!本尊一心求天道,根本懒得多看你们这些臭男人一眼!”风落天尊的语气,不再像先前那么强势,却隐隐带上了一丝丝凄厉。…,

林心煜轻轻用手肘撞了撞赵宗阳的腰,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

呃,似乎是戳到痛处了。赵宗阳的心里,突然燃烧起熊熊的八卦之火: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居然能得到风落天尊这种奇女子的垂青呢?而且看这样子,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赵宗阳都差点忍不住想问风落天尊,那个男人还在不在世间了,不过好歹还是憋住了,揭伤疤的事,不是那么好干的,真要把风落天尊惹毛了,后果只怕会挺严重的。

再说了,自己的烦心事还一大把呢,没事去帮别人瞎操心什么,更何况是风落天尊这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吧。天尊请相信我,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心煜的事。”赵宗阳认真地说道:“我已经决定了,三年之内,正式迎娶心煜过门。”

风落天尊这次倒是没有再骂他,只是摇了摇头,道:“要想达成这个目标,任重而道远。”

我靠,这什么意思?我娶我自己的未婚妻,而且你情我愿,两情相悦,又不是强买强卖,居然还任重而道远了?

“如果心煜没入巡天宗,或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外门弟子,那她嫁谁,都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她是本尊的亲传弟子,将来还要继承本尊的衣钵,做副宗主,甚至全面掌管整个巡天宗的运作。这么重要的位置,宗门会让她随随便便嫁给一个不文一名的人?我这么说,你能理解么?”

林心煜一听,脸色有些苍白。她到巡天宗来,不仅仅是想在修为上有所提高,更重要的是帮赵宗阳笼络人才,成就大业。所以她入了巡天宗之后,才会如此卖命地修炼,获得这么大的进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得到高位,成为赵宗阳的助力。

这么也想不到,得到高位的同时,居然也成为了自己和赵宗阳之间,最大的阻碍!

“当然理解,堂堂的巡天宗副宗主,要是嫁给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不但会让巡天宗成为天下的笑柄,更会影响高层权力分配的格局,引起动乱。”赵宗阳不以为杵的答道:“不过没关系,我会向全天下证明,我配得上娶巡天宗的未来副宗主!”

“你明白就好。说句心里话,对你们两的好事,我是乐见其成的,但是人在宗门,身不由己。”风落天尊说道:“云尘你已经见过了吧,他是宗主的亲传弟子,下任宗主有力的竞争者。他已经不止一次地求我玉成好事了,我一直没有答应。等到宗主出关后,他必然会求宗主赐婚,到时候,你若是一事无成,我也很难帮得了你。”

林心煜暗自叹了口气,突然间紧紧咬了下红唇,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感谢师父厚爱,弟子想退出巡天宗!”

什么,退出巡天宗?那可是放弃了一生中最好的一次机会!以后终其一生,怕是不会再有半点风光了。不仅如此,还会成为天下的笑柄,巡天宗的仇敌,走到哪里都受排挤。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虽然天下之大,却未必再有她的容身之地!

“胡闹!为了区区一个臭小子,你就放弃了自己的人生?”风落天尊狠狠地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

林心煜无比歉疚,感到无颜面对师父,轻轻地点了点头。

“又是一个痴女子!”风落天尊的眼神,一时之间有些黯淡。…,

“退什么退?以后的宗主夫人,你不当了?”赵宗阳猛然间说道,让风落天尊和林心煜同时瞪大了如星的双眸。

“你什么意思?你已经放弃了?”风落天尊冷笑道:“果然是没有责任心的混蛋,天下的臭男人都一样。心煜,你现在算是看清楚了吧!”

林心煜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她只感到犹如刀子划过心口,一阵阵的痛。

迎着两人幽冷的目光,赵宗阳挺起了胸膛,极为霸气地说道:“我也是副宗主的弟子,也有资格竞争下任宗主的吧?”

我靠,巡天宗这破规矩,还逼着侯爷非当这个宗主不成了!其实当这个宗主有什么好的啊,整天闭关练级,必须时刻保证自己是修为第一人,这点就不如当皇帝,修为低点无所谓,关键是手下有人。这个破宗主,太过无趣,心累!

林心煜突然间噗嗤一笑,花枝乱颤,先前的心痛,瞬间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的温暖:为了我,大坏蛋居然设立了这么一个不切实际的目标。

“不要跟本尊开玩笑!”风落九天没好气地瞪了赵宗阳一眼:“三年之内,你先想办法混一个内门弟子再说其他。”

“哈哈,谁说道爷的徒弟不能当宗主啊?”一阵放荡不羁的笑声传了进来,紧接着,三痴道尊那衣衫褴褛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赵宗阳的眼前,挑衅地说道:“小娃娃,谁说道爷从不让你磕头的?还长本事了,来揍我啊!”

赵宗阳心里一咯噔:我靠,这个三痴道尊是真的。这老头不是云游四海去了嘛,难道听说我到了雁北后,还真就赶回来了?

“师父说的是哪里话,这不是那个邬山太不像话,弟子帮师父教训他嘛。”赵宗阳赶紧说道:“虽然只是师父的记名弟子,但荣誉感,我是丝毫不差的。”

“得了吧,你这小娃娃,还真没把道爷放在眼里,一点礼貌都没有。”三痴道尊得意地捋了捋胡须,说道:“不过道爷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点。要是你跟那些家伙一样,虚头巴脑的,那就没意思了。所以对于你当下任的宗主,道爷是支持的,以后谁见了谁,都免得行礼。”

风落天尊和林心煜听得满脑门子黑线:道尊支持自己的弟子做宗主,居然是基于这样的原因啊!(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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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居然还有勾搭

这对师徒,一个异想天开想竞争下任宗主;一个支持弟子竞争,就为了以后没人给自己行礼。这两师徒,果真都不是正常人的思维。

也难怪,他们能做师徒!

“师兄,你不是云游四海去了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就为了这个臭小子?”风落九天笑着损了三痴道尊一句:“亲传弟子都没见你用心的,却对一个记名弟子这么上心!”.

“你以为我愿意啊,不上心不行啊。”三痴道尊苦着脸,说道:“师妹你倒是好福气,收了这么一个懂事的小女娃娃做徒弟,万事不愁。哪像师兄这么命苦,还要整天操心。”

“师兄,你这可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厚道。”风落九天说道:“当初让你先选的。”

“哎,当初也是猪油蒙了心,哪里想到这小娃娃这么多破事呢?”三痴道尊一脸自得地说道:“罢了罢了,谁叫道爷眼拙了呢,让你白捡了一个便宜。吃亏是福,吃亏是福嘛!”

风落九天冷哼一声,懒得搭理这个师兄:越说越来劲了。装逼不能无耻到这样的程度!

三痴道尊旁若无人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解下腰间的葫芦,美美地灌了一大口,伸手抹了抹嘴巴,对着赵宗阳说道:“你小子这一阵闯的祸还真不少。道爷刚从千里堂总堂那边回来,堂主的那个干女儿,叫什么伤秋来着,时不时都提到你,说你害她不浅。我说小娃娃,你该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不少字”

“唰”的一下,风落九天和林心煜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赵宗阳的身上。

“好哇,原本以为只有大周公主,别想到,你居然还有勾搭别的女人!”风落九天怒了:“老实交代,你究竟还有多少孽债?”

赵宗阳极度无语:“这都什么事啊?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也能扯到一起来?是不是我随便看了哪个女人一眼,或者跟哪个女人说了一句话,就叫做勾搭了?”

“嘿嘿。小娃娃,不要强词夺理。道爷看得出来,那个女娃娃对你还是很欣赏的。”三痴道尊坏笑着说道:“你可抓紧了,想追求这个女娃娃的人多了去了。其中一些背景深厚的,说出来吓死你!”

风落九天冷笑道:“看来又是一个人间绝色,臭小子,你的眼光倒是不低呢。”

林心煜看向赵宗阳的目光,也有些郁闷。她不是不相信赵宗阳。但这种事,摊在无论哪个女人身上,谁能不郁闷的?自己看着他的时候,十二年屁事没有;刚离开几个月,立马就来了两个绝色美女,这也太不让人省心了吧!

“她漂不漂亮,关我屁事啊?”赵宗阳不以为意地说道。

“小娃娃,你这就是没出息。怕什么怕?管他有多少情敌。有什么背景,直接向前冲就是,道爷会给你撑腰的。”三痴道尊很得意地说道:“跟道爷的弟子抢女人,哪有那么容易?”

风落九天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师兄,你是准备攀千里堂的高枝?你让心煜怎么办?”

“道爷什么时候攀过谁的高枝?”三痴道尊被风落九天这话呛了。心里不高兴,张口就说道:“什么怎么办。两个都娶了就是了。道爷的弟子,没个三妻四妾的。说出去都没面子了!”

风落九天直接傻眼:这都什么人啊,这样的师父,教出来的弟子,能有好东西才怪!…,

赵宗阳更是吃惊:你老人家这话说的,好像你是万huā丛中过似的。但关键是,一个老光棍,哪来那么大的胃。?

林心煜瞪了赵宗阳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说过的,不会让人说我是妒妇,你如果要三妻四妾,我没意见,但你得把人带到我面前来过过眼,不要偷偷摸摸的。”

看吧,侯爷就知道,女人说的这种话,不能当真,哪怕这个女人是淡然如林心煜。要真是按照她说的去做,那就等待更大的“惊喜”吧。

“我说老头子,你就别添乱了,我就这一个妻子,还得等到混出点名堂,才能娶回家呢。”赵宗阳直接开口道:“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吃了之后能够连升三级的丹药,先给我来上十颗八颗的。”

三痴道尊闻言一愣:连升三级?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啊!道爷要是有这种丹药,早就白日飞升了,还轮得到你?不过,这种无耻的神韵,很有道爷当年的风范!

“你还好意思说丹药,说起这个,伤秋那女娃娃好像有点打算,说要在雁北开一家千里堂的分堂,然后她从开元城那边调过来主持这边的大局。”三痴道尊带着坏笑,幽幽说道:“所以说,你小子跟那些情敌相比,现在处于领先阶段。”

“咦?都追过来了?”风落九天一声冷哼,瞪着赵宗阳:“臭小子你真是不简单啊。”

赵宗阳摊摊手:“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雁北现在风起云涌,开元和大周的诸多势力,都汇聚于此,尤其是大周公主那谣言散布出去后,就更是热闹了,除了两国,其他的势力也没闲着。现在的雁北,比起开元城,要热闹上不少。千里堂到雁北来一个分堂,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开分堂很正常,但偏偏她要跑过来做堂主,嘿嘿,小娃娃,要是没点特别的解释,道爷是不信的哦。”三痴道尊一脸坏笑:“你就大大方方的承认吧,没事,万事有师父给你做主!”

做主,做屁的主!再这么下去,迟早被你害死。

“道爷这次回来,倒也不是空手,千里堂赠送了一些药材给我。”三痴道尊嘿嘿一笑:“小娃娃,听说你还是一个炼药师啊?不过我觉得这不太可能。”

什么,炼药师?

风落九天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炼药师,那是多么稀缺的人才,连巡天宗这样的超级宗派,也只有几个拿得出手的炼药师。这几个人的地位极高,平日里吆三喝四的,极有派头,有时候在宗门里说一句话,比长老们还好使。

赵宗阳这臭小子,怎么可能是炼药师?

她疑惑的目光,看了看林心煜:你自己男人的本事,你应该知道吧,怎么没给师父提起过?

林心煜也是茫然地摇了摇头:赵宗阳炼药?开什么玩笑,就连他吃药,自己都没看到过。难道说短短几个月,他就会炼药了?

压根不可能的事嘛。

“道爷对这个传闻,也不怎么相信,估摸是那个女娃娃春心萌动,就把你想象地无比美好,什么都会。”三痴道尊说道:“其实不会也没什么,可以学嘛,你要是学会了炼药,这个女娃娃就更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赵宗阳差点没崩溃掉。

“这样,明天我去帮你找一个炼药的,给你启蒙。”三痴道尊大包大揽道。…,

风落天尊却冷冷一笑:“不用了,你的宝贝徒弟,已经把玄空长老那个老家伙的弟子给得罪死了。那几个炼药师,都是跟玄空老头子穿一条裤子的,你觉得你的徒弟以后会有好日子过?”

“什么?把玄空老头给得罪了?师妹是不是你设的计啊,玄空老头一直对你副宗主的位置虎视眈眈,你就想把我们师徒绑到你的战船上?”三痴道尊不满地说道。

玄空老头可不好对付,向来以阴险狡诈著称,谁惹了他,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就连宗主都不会轻易在他面前说重话。

“师兄你认为我的胆子有这么小么?就你这个宝贝徒弟的德行,我还真用不上。”风落九天说道:“要不是我及时出现,你的宝贝弟子,今天怕是要吃大亏,把玄空老头的弟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绑起来了。玄空有多爱面子,就不用我说了吧?不少字你还是好好收拾烂摊子吧。”

“什么烂摊子?玄空老头虽然是阴险了点,但道爷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好徒弟,绑的好!”三痴道尊展现出他极端护短的一面:“他要敢找麻烦,咱们就陪他玩!”

“哎,师妹说句实在话,跟玄空老头玩,师兄还是少点本钱啊。”风落九天说道:“师兄虽然修为高,地位也高,在宗门里很是超然,但毕竟没抓实权,也给不了别人什么好处。不像玄空老头,掌握了炼药师这条命脉,宗门里的丹药,大多要经过他的手,有多少人想巴结他,不用师妹说了吧。师兄一己之力,要与大半个宗门斗,恐怕是勉为其难了。”

“师妹这是逼着我与你结盟啊。”三痴道尊在心里挣扎了一下,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就支持师妹了,不过有个条件,你得想个法子,挖一个炼药师过来,给小娃娃启蒙。”

风落九天心里真是有些惊诧:三痴道尊这种超然世外,从不介入宗派斗争的人,此番放弃了超然的立场,就是为了赵宗阳这臭小子。

真的值得么?

风落九天正要回应,却听得赵宗阳突然插了句话:“哪用那么麻烦,把药材给我就好了。我炼药,哪里需要什么老师?”



。,

第一百八十四章 玄空长老

这话听在三痴道尊的耳朵里,饶是他这样不拘一格,谁也不服的性子,都觉得赵宗阳有些过了,自信爆棚。

年轻人有自信,当然是好事;但是自信过头,就会栽大跟头。赵宗阳的性子,他原本自以为比较了解,不是那种纨绔,不知道分寸的人;怎么现在这么浮夸了?炼药师,那是万中无一的人物,岂是你说炼就能炼的?

难道是这小娃娃一路走得太顺,修为进步过快,导致心高气傲,盲目乐观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师兄,我建议你还是带着臭小子先下山好了,免得玄空老头找上门来。”

很显然,风落九天对赵宗阳“炼药师”的身份,也没有抱任何希望。

三痴道尊闻言点了点头:道爷虽然不怕玄空老头,但毕竟闹起来,对小娃娃没有任何好处,还不如先把小娃娃带下山去。至于炼药师嘛,反正巡天宗里的几个是没戏的,不如找千里堂的想想办法。

嘿嘿,这样一来,岂不是又给小娃娃和伤秋那个女娃娃制造了机会?道爷这妙计,真是一举三得!

“师妹言之有理。小娃娃,先跟道爷下山去,据说你现在在雁北城也算是个人物了?那道爷得好好打打你的秋风。”三痴道尊拽着赵宗阳,就要走。

“哈,好一个人物啊,既然来了,就多玩几天,何必急着走?”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外面飘了进来:“风落副宗主,玄空有事求见,能进来么?”

哼,这老头子,真是倚老卖老,给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三痴道尊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风落九天同样感到不太舒服,整理了一下情绪,沉声说道:“玄空长老言重了,快请进。”

话音刚落。就见到一个瘦削干瘪的身影,瞬间进入了几个人的视线里。

这个老头子,看起来很矮。很瘦,似乎一阵风就能刮走的样子,走路也是轻飘飘的,甚至让人怀疑他是在漂移。脚不沾地,只是用那根碧绿晶莹的蛇头拐杖拄着。

让人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他那双眼睛,照理说这么大年纪的老人了,眼睛应该有些浑浊。但他的眼睛,却比初出茅庐,锋芒毕露的年轻人,还更有锐气和活力。他充满皱纹的老脸上,也时刻带着微笑。

只是,在如此大的反差下,这样的笑容,反倒让人感觉到浑身不自在。像是被一条毒蛇盯着。

“这位小朋友。就是三痴师兄的得意弟子了?恩,不错不错,年轻有为。”玄空长老带着笑意,紧紧地盯着赵宗阳,给赵宗阳强大的压力。

但赵宗阳九生九死的人了,怎么可能被人看一眼就怕了?毫不在意地与玄空长老对视。反正有一点他是知道的:眼神杀不死人。

“什么得意弟子?不过是一个不争气的记名弟子罢了,上不得台面。”三痴道尊虽然不喜欢跟玄空长老这种阴阳怪气的老家伙打交道。但是人家都打上门来了,这表面功夫。该做的还是得做到。

“小娃娃,还不快点见过长老?”

赵宗阳拱了拱手,说道:“晚辈赵宗阳,见过长老。”

风落九天一看,就微微蹙起秀眉:巡天宗里,规矩不算多,但是对于尊师重道一事,却看得极重。晚辈见长辈,必须行大礼,更何况是这种记名弟子,见到本门长老,不说三跪九拜,你至少得执子侄礼,才算勉强看得过去吧!…,

赵宗阳这臭小子,就是太傲。真不知道心煜这样完美的女子,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家伙?

“果真是锋芒毕露啊,不简单。”玄空长老露出那种让人很不舒服的笑容,尖声说道:“这个小朋友,很有三痴师兄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啊!”

“天和地有什么好怕的,最可怕的,是人。”赵宗阳丝毫不惧地回应道。

“咦。”玄空长老没想到这小朋友骨头还挺硬。巡天宗的弟子,哪个不是见到自己,气势上就先弱了三分,就连最核心的亲传弟子们,也不敢在自己面前喘一口大气。没想到,这个不知所谓的记名弟子,居然这么大的胆子。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胆大包天,也不敢一上山就捅这么大一个马蜂窝,爬到我座下弟子的脖子上去了。

玄空长老翘着腿坐着,右手握着的蛇头拐杖很有节奏的在地上杵了杵,说道:“风落副宗主,据说老朽座下的弟子不懂事,犯了错,按照规矩被关押了,可有其事?”

终于说到正题上来了,以这态度看来,这事恐怕不好善了。

风落九天沉吟了半晌,毫不示弱地针锋相对:“确有其事,作为副宗主,风落有义务依照规矩来处理一切违规之人,并不能因为是谁的弟子,就网开一面。不知长老以为如何?”

“那是自然,风落副宗主一向秉公行事,口碑好得很,老朽岂能不服?”玄空长老晃晃地说道:“老朽这次来,不是来说情的。俗话说的好,教不严师之过,弟子犯了错,我这做师父的自然难辞其咎,这不就是来向副宗主请罪的么。”

三痴道尊的火气,蹭的一下就冒了起来:道爷最讨厌的,就是跟这种阴阳怪气的家伙打交道,太累了!

“玄空老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我悟性不太好,听不懂。”

“三痴师兄果然是快人快语,既然如此,我也不藏着掖着。”玄空长老带着笑容,说道:“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子,不知道到底是犯了什么大错,以至于受那么重的责罚?据说就是因为易容成了三痴师兄的模样。师兄啊,你堂堂一个宗师,不会跟一个不懂事的晚辈,如此计较吧?”

这句话,可谓是把三痴道尊逼到了墙角,如果他坚持处罚邬山,就显得他的器量太小了,传出去很不好听;但要是不处罚,那就是服软了,对自己的名声更糟糕。

一向放荡不羁的三痴道尊,现在却有些束手束脚了。论修为,他是高山仰止,但要是说起搞这些阴险的算计,他就不如眼前这个阴阳怪气的老头了。

“师父这种德高望重的长者,当然不会跟小辈计较了,但是作为弟子,我看不下去!”这时,赵宗阳突然开口了。

风落九天一愣:这种场合,没有让你开口,你这种小辈,怎么有资格说话?

不过,这句话,倒是解了师兄的尴尬,这臭小子,胆子是大,脑子也够快。

呃,这种到处勾搭女人的huāhuā公子,在这方面,的确是强项!

“小朋友,你果然是一个好弟子。”玄空长老笑着说道:“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子,要是有你的一半强,老朽也就知足了。”

“长老太谦虚了,邬山师兄某些方面,比我强的太多了。”赵宗阳由衷赞叹道:“也难怪,是跟长老学的嘛,不愧是专攻易容的,啧啧,天下无敌!”…,

林心煜突然噗嗤一笑:大坏蛋真是太坏了,拐弯抹角骂人,这不是在讥讽玄空长老,师徒两人都是不要脸的么?

玄空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尴尬地咳了一声,道:“好一张伶牙利嘴,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不敢不敢,论起脸皮方面的功夫,比起长老这样的宗师,我实在是差得太多!”赵宗阳谦虚地说道。

这一句话,差点使得三痴道尊没憋住笑:这个记名弟子,真是太好使了,连吵架都这么厉害。青出于蓝啊!

“有一个道理,必须要讲清楚,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子易容成师兄的模样,是你看不过去,而不是三痴师兄要跟他为难,对不对?”玄空长老冷笑着,说道:“那此事就应该是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打一架也好,比试一场也罢,似乎不应该长辈出面啊。

你说是不是,风落副宗主?”

风落九天立即品味到一丝来者不善的意味。

“长老的意思,是要让座下的弟子,与我这个不争气的记名弟子,来一场生死相搏了?”三痴道尊故意把“记名弟子”几个字,咬的很重。

“生死相搏不合适吧,都是同门,要互相帮助才对。”玄空长老笑道:“还是来点文雅的切磋就行了,我看也别舞刀弄枪的了。”

三痴道尊在心里痛骂:老狐狸,倒是会避重就轻。你座下的弟子,都是跟你一样,搞各种歪门邪道。舞刀弄枪,硬拼战斗力,还未必能搞出什么名堂。

“依长老的意思,莫非又要比试易容,这次准备糟蹋宗主的形象?”

“三痴师兄说的什么话?我像是那种白占便宜的人么?”玄空长老说道:“我擅长易容和追踪术,那我的弟子与这位小兄弟比试这个,就是不公平。要比,就比大家都不熟悉的。我最近刚收了一个内门弟子,还挺年轻的,什么都不懂。不如,就让他跟小兄弟,切磋切磋炼药吧?”

炼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玄空长老这所谓新收的内门弟子,估摸着是与那几个炼药师进行的利益交易,准备捧一捧这个新弟子,让他在宗门里扬名立万。如果能踩着三痴道尊的弟子出名,那自然是更加完美!

风落天尊秀眉一簇,似笑非笑:臭小子啊臭小子,你先前的牛皮吹破了,现在快要现原形了,怎么办?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小正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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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txsj.“玄空长老,我敬你是长辈,但不代表你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艾拉书屋

.26book.”赵宗阳拱手说道:“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擅自做主,搞什么比试?我凭什么要参加?”

玄空长老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错愕,旋即又恢复常态,拿捏着一点架子,说道:“你可以把这看做是宗门对你的一次考核。”

宗门考核,那的确是合情合理,连三痴道尊都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说考核就考核啊?有没有按照规矩来?”赵宗阳脸色一沉,据理力争道:“就算宗门要考核我,也要先争得我的同意,没权力随意指挥我干这干那。我们与宗门之间,是教和学的关系,不是主人和奴隶的关系!”

三痴道尊差点忍不住叫了一声好:这个弟子,从来不按套路出牌,居然大庭广众下驳玄空长老的面子。而且全是一些歪理邪说。

实在是太对自己的脾气了!

风落九天微微皱了皱眉: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不服管教了,听这口气,居然连宗门的权威都敢质疑,真是狂地没边了。

这种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天才,要么是疯子!

“哈哈,小兄弟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哪像一个记名弟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宗主呢。”玄空长老冷笑道:“要不这样,老朽给这次考核,加点彩头吧,也不让你白干。”

“这不是彩头不彩头的事情,这是我的原则!”赵宗阳认真地说道。

玄空长老脸上带着狞笑。说道:“我给你一颗天绝丹,能够扩展经脉,增大天命容器。”

赵宗阳严肃回道:“我的原则,岂是一颗丹药,就能撼动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再加一瓶卷风露,这可是剧毒之物,可以吞噬别人的命元。让人短时间内修为大降。”

毒药?靠,这种阴毒之物,怎么能登大雅之堂?只不过。侯爷怎么听着就感觉很有兴趣……

“原则!知道什么叫原则?对我而言,原则就是无价的!”

“最后再加上我独门的易容心法,要是再不行。就罢了。”玄空长老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你真是老朽见过的最讲原则的人!”

“哎,师父教导过我,人不能太执拗,原则就是用来改变的。”赵宗阳话锋一转:“其实,我觉得能与师兄师弟们切磋,这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是一种莫大的磨练和激励。我愿意与各位师兄弟一起,共同开创巡天宗的新局面。”

风落九天差点没有当场喷血:这个臭小子,真的是太扯淡了。说来说去,就是要捞好处,不见兔子不撒鹰。

她瞄了林心煜一眼:看看,你这个未婚夫,有多恶劣?你居然还对这样的家伙死心塌地。现在该看明白了吧?

林心煜却是微微一笑,还带着一丝甜蜜的喜悦:就喜欢他这个样子,拽拽的,目无尊长,好像把整个世界都不放在眼里。

完了,陷入热恋中的女人。智力果然可以忽略不计!

“那好,就这么定了,你跟我来!”玄空长老笑着说道,不过很熟悉他的三痴道尊,却是一眼就看出,他的心里有多肉疼。

他越肉疼,三痴道尊心里就越爽:话说,这么多年了,还很少见到玄空老头做亏本生意。自己这个记名弟子,一刀就从这吝啬鬼身上剐下三两肉,真是前所未有的胜利。且不论比试是输是赢,至少在这一点上,是赚到大便宜了!…,

这个弟子,真是没白收!

当赵宗阳等人跟随玄空长老,来到了他的炼丹房之后,一下子就发觉这老头子早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了。

这样的炼丹房,已经不能仅仅用华丽来形容了,简直是奢侈。面积比赵宗阳所住侯府的正厅还要大两倍有余,十来个丹炉一字排开,墙壁和地上,随处可见八卦的图案,人置身其中,还没开始炼丹,往往就有一种得道成仙的自我感觉了。

每个丹炉旁边,都是堆积如山,各种道具,药材,应有尽有。

“这才叫真正的炼丹房。”赵宗阳在心里嘀咕着:“自己的那个炼丹房,跟这里一比,完全跟茅房没什么两样。”

此时,在炼丹房里,除了堆积如山的药材之外,还聚集了一大堆人,说是见证者,其实就是来看热闹,给赵宗阳施加压力的。

这种场合,云师兄自然是不会缺席的,他很有风度地冲着赵宗阳拱了拱手,笑道:“听说师弟要大展身手,炼药了,师兄等着大开眼界了。”

但刚得意了片刻,却见到赵宗阳身后,还跟着林心煜,一副很关切的样子,顿时心里就像是被人狠狠戳了一刀子,之前的得意一瞬间不翼而飞。

“不知是哪位师兄来指教啊?”赵宗阳抬眼四望,看了看这些弟子。

“不应该叫师兄,叫师弟差不多。”玄空长老微笑着说道:“这小孩子是老朽上个月才收归门下的,年纪还很小。玄水,还不见过赵师兄?”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小孩子,怯生生地探出头来,眨巴着眼睛,黑色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师兄好。”

这也太夸张了吧,弄这么一个小孩子跟侯爷比,要是侯爷赢了,也是以大欺小,不但没面子,而且还很没风格;要是输了,那就更没脸混了。

“长老,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吧?”赵宗阳不太爽的问道。

“哈哈,玄水看起来太过年幼,但实际年龄,也有十五六岁了,比你小不了多少。当然,对于修炼者而言,两三岁的差距,已经很大了;但是炼药师则不然,越老越吃香。”玄空长老微笑着说道。

一看到老头的这幅笑容,赵宗阳心里就明白,这个小正太,绝对不是看起来那么好打发的。

“玄水自幼开始学习炼药,钻研了也有十来年了,受朋友之托,拜到我门下来了,说是在炼药之余,也学点别的本事。我这人呢,搞些歪门邪道的还行,正儿八经的不行,原本不太想收。但是据说这小家伙是天生的童颜,似乎天赋不错,老朽也就勉为其难了。”

我靠,天生童颜,那就是长不大啊,一辈子都是这张正太脸?赵宗阳稍微想象了一下子这个正太几十年后,还得管比自己小一辈的人叫大叔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三痴道尊却是一下子就拉长了脸:这不是欺负人么?欺负小娃娃不懂,难道我也不知道?这种长不大的人,都是万中无一的炼药天才。这个小正太,现在只有十五岁,还稚嫩了点,但是等到他二十五的时候,就了不得了!

不用说,这肯定是某个炼药师的亲属,拜到玄空老头门下,想要利用他在宗门里的地位,扬名立万的。结果这死老头的算盘打得倒是精,居然想用道爷的弟子来做陪衬!

玄水瞪着亮乎乎的大眼睛,畏畏缩缩地看向赵宗阳:“赵师兄,请多指教。”…,

赵宗阳对这个小正太的第一印象,还很不错。这小家伙显然才进玄空长老的贼窝不久,还没有被那股乌烟瘴气的风气所感染,整体上还算是纯洁。

“大家都很忙,废话就不多说了。”玄空长老细细的手臂一挥,碧绿晶莹的拐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开始吧,也不用规定什么题目了,能炼出什么样就算什么样,主要是看看根基。”

靠,根基!小娃娃有个屁的根基?三痴道尊差点忍不住骂娘了:玄空老头真是够无耻的,柿子专挑软的捏。

“小水献丑了,请赵师兄指教。”小正太玄水怯生生地看了赵宗阳一眼,然后在一个炼丹炉前坐了下来。

这一坐,眼睛一闭上,再一睁开,立即就让人感觉完全不同了,先前的慌张和局促,全都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镇定和专注。

药材分门别类,一点一点地放入了炼丹炉里,玄水正襟危坐,一双小手上,光芒闪烁,炼丹炉周围,渐渐被一团火焰所包裹。

“这小家伙很厉害啊!”在场的人,尽皆吃了一惊。

虽然这些人都是修天命,没什么炼药师,但身处巡天宗这种地方,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么?一看玄水这两下子,就知道这小家伙早已入了门道了。

年仅十五岁的炼药师,不简单!前途不可限量啊!

就连三痴道尊都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抛开玄空老头那龌龊的行径不谈,但说这个小家伙,的确是个可造之材。可惜了啊,跟着玄空老头,好人都会变成坏蛋!

“小娃娃,尽力就行了,结果不重要。”他生怕赵宗阳想不开,便开导了一句:“你毕竟是修天命为主,炼药这种事,能学就学点,不能学就算了。输给这个小家伙,其实也不丢人。”

赵宗阳没有答话,此时在他脑海中盘旋的,却是另一个惊人的想法:这个小正太在炼药方面的天赋很惊人,人又比较单纯,跟着玄空老头,实在是暴殄天物。要不,干脆弄到侯爷门下好了。

侯爷要干大事,就要提高整体的实力,需要吃药的人多如牛毛,侯爷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要是能挖到一个专业的炼药师,那可就爽翻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群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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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玩出花来了

这个念头一生起,就再也扑灭不下去了。

赵宗阳越想越是有意思,而且似乎并不是没有可行性:只要他是那种单纯地一心炼丹,追求炼丹境界的人,而不是以逐名夺利为目标,那么拜在玄空老头门下,对他也没什么好处。那些特权,对于一门心思炼丹的人,未必就有什么吸引力。

当然,这只是最初步的一个想法,要实施起来,肯定没那么简单的。这个小正太今天露了这么一手,可以想见的是,很快就会成为宝贝疙瘩,抢手的很。自己想要虎口夺食,绝对不会是容易的事。

“这小家伙的手,真是够稳的,哪像是小孩子,完全是个老手。”风落九天的眼光中,也有一丝欣赏。她眼看着玄水控制着火焰,烘焙着炼丹炉,无比地平稳,心中不由得有些惊叹: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有如此控制力,实在不简单。

但惊叹并没有到此为止,接下来,玄水的表现更为沉稳。此时在他眼中,再也看不到半点青涩和稚嫩,像是完全融入了炼药师的身份之中,全情投入,他的整个世界,除了炼丹,别无他物。

接下来的一步一步工序,极为熟练,没有任何一丝差错,看得众人频频点头。

能做到这样的地步,靠的不仅仅是天赋,还有千锤百炼,无数次的努力,才能做到如此完美,毫无差错。什么叫根基?这就叫根基!

“怎么样,诸位,小徒的表现,还算看得过去吧?”玄空长老脸上的笑意更盛了,不同于之前的冷笑,现在却是带上了一丝倨傲:“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大家有什么指教的,千万不要客气。”

“小师弟天资过人,哪有什么需要我们这些门外汉指指戳戳的?”云师兄率先表态道:“长老收到这样一个弟子。实乃名师高徒,可喜可贺!”

众人尽皆附和:“以后有了大成就,炼出什么丹药。可别忘了我们这些人哦。”

玄空长老听了这些话,更是得意地捋了捋胡须:“前路还长的很,诸位可不要捧杀了他。”

在众人的一片夸耀声中,玄水却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像是压根没有听到声音一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良久之后,火焰缓缓地熄灭,一颗纯白的药丸,出现在玄水的手心里。

通体浑圆。毫无瑕疵,无疑是上品中的上品!

玄空长老哈哈一笑,伸手拿过药丸,递到了面色有些尴尬的三痴道尊手中,挑衅地问道:“三痴师兄,觉得如何啊?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尽管提。小孩子嘛,就是需要前辈的指点。”

三痴道尊纵然是再不同寻常。但指鹿为马的事。他还是做不出来的,只能轻咳两声,应付了一句:“根基很不错。”

“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和改进的地方。”玄水脸色有些红,就像是受到了长辈夸奖的小孩子,神情有些局促。在炼丹时所表现出来的镇定和专注,此时已经不翼而飞了。

“小孩子经不住夸。容易飘起来,师兄还是要多多批评才是。”玄空长老的语气中有些得意。扫了赵宗阳一眼,道:“根基呢。其实也只能算是一般,比起师兄的高足,肯定是差远了。”

此话一出,炼丹房里便是一串窃笑声。尤其是以云师兄为首的那一群弟子,都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赵宗阳,似乎是在翘首以盼,等待着看他出丑。

“我这徒弟,在炼丹方面,着实没有什么天分。”三痴道尊正说了一句,立马就被玄空长老打断了:“师兄太过谦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怎么,收了一个好徒弟,就藏着掖着,难道还怕我抢了去?”…,

三痴道尊轻轻叹了叹气:今天这事,看来不能轻易过关了,小娃娃不出一下丑,还真过不去了。哎,这就是年轻,意气用事的代价。

这个念头从脑海中升起,却没有意识到:他自己本身就是意气用事的典型。

“小娃娃,你看?”

赵宗阳搓了搓手:“既然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长老又那么有诚意的邀请,我不露一手,还真说不过去。”

狂妄啊!居然好意思说“露一手”真是大言不惭!

云师兄轻声冷哼:“死到临头,还不要脸。”

就连风落天尊都微微皱了皱眉,看了林心煜一眼:“这臭小子,且不论实力如何,这口气真够大的。”

“他一向就是如此。”林心煜轻声说了一句,然后迎着赵宗阳的目光,轻轻地捏紧粉拳,摇了摇,给赵宗阳加油鼓劲。

看到这一幕,云师兄的心都快要碎了,嫉妒的火焰,越烧越旺盛。

“哼,也就嚣张这么一下子了,半刻钟后,看你还怎么有脸见人?”

赵宗阳回应了林心煜的鼓励,很潇洒地挥了一下手,然后站到了另外一个炼丹炉的前方。

玄水瞪大着黑乎乎的眼睛,认真地看着,那神情好像是想要学习。玄空长老不由得心里狂笑。

而像他一样,面带嘲讽笑容的,并不在少数。

在众人的嘲笑之中,赵宗阳手一挥,各种药材,像是平地飞起,一股脑地钻进了炼丹炉里。

“还想炫技?真是蠢货,炼丹可不像修炼,讲究的是越稳越好。这种华而不实的招数,除了暴露出自己的浅薄之外,一无长处。”玄空长老在心里冷笑着,口头上却是赞不绝口:“恩,小兄弟很不错,都快玩出huā来了!”

三痴道尊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了。但偏偏不占理,还没法发泄了,只能郁闷着。

哎,小娃娃还是太年轻了!

“有段日子没炼丹了,侯爷的手艺还有点生疏了。”赵宗阳心里嘀咕着:“早知道这样,应该事先炼一次,找找状态。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凑合着玩吧。”

丹药一股脑进入炼丹炉后,只听嘭的一声,炼丹炉的门,重重地关上了,一道火焰冲天而起,差点没把炉子的表面给熏成黑色。

众人哑然失笑:这也太差劲了吧。

“哈哈,别看我不会炼丹,但真要我试一试,绝对不会比这家伙更难堪。”云师兄的眼神有些阴险,洋洋得意地笑着,眼睛的余光,还时不时地瞄着林心煜。让他抓狂的是,林心煜压根没有看他一眼,幽幽的眸光,一直在紧紧地盯着赵宗阳。

“寻找有缘人的第一阶段任务完成,炼丹之路升级中,获得药师称号。”一个信息从心中传来,瞬间将赵宗阳吓了一大跳!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就升级了!

寻找有缘人的任务完成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侯爷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呢?

“成功寻找到伤逝星,完成第一阶段任务,下一阶段任务:化解纠缠亿万年的恩怨。”

不会吧,所谓的有缘人,居然是冉冬夜?赵宗阳顿时有一种很受伤的感觉。更受伤的是,这个任务还没完,还要继续下去。

“我认识她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现在才说完成任务呢?该不会搞错了吧?”赵宗阳抱着一点点侥幸心理,问道。

“认识和发现是两回事,只有当你知道她是伤逝星的传人,才算成功。”系统的声音传来:“之前之所以没有提示,那是因为你没有开启炼丹术。”…,

我靠,这什么破系统,偷懒还有理了!

不过转念一想:罢了,升级就升级吧,反正不是什么坏事。至于冉冬夜,那个传闻散布出去后,自己跟她打交道的次数也肯定不会少,慢慢化解吧。哎,说起来都是一肚子气:逆修大神和邪月女皇之间的恩怨,就该他们自己解决;干嘛要穿越亿万年,让我们这些倒霉的后人来承担啊?

“小兄弟,虽然我觉得你很有天赋,在炼丹的方式上另辟蹊径,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再这么烧下去,我这炼丹炉,恐怕都要给你烧毁了。”看着那熊熊燃烧的大火,玄空长老冷笑着说道。

立即就引起一片哄笑声。

三痴道尊都忍不住别过头去,不想看了:丢人啊!

就这根基,自己还幻想给他找个师父启蒙呢?还是省了吧,专心修命好了。

“炼丹嘛,各有各的方式,各有各的火候,你管我怎么玩?”赵宗阳现在充满了信心。

这可是瞬间连升三级。从见习的炼药师,一跃成为了药师,跃过了正式炼药师这一阶段。各种基本的炼丹方式,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瞬间便捻熟于心。

他甚至有一种感觉,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即便是闭上眼睛瞎玩,都能随随便便炼出极品丹药来!

“哄”的一声,火焰直接飞上了半空之中,炼丹炉突然之间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停住,在火焰的烤炙中不断地旋转。

众人一看之下,全都呆了:这是什么路数?瞎胡闹!

更让人惊讶的是,炼丹炉在烈火中,居然给烤化了,表层居然呈水状,但却凝聚不散,没有一滴水掉落下来。

金黄色的炼丹炉,猛然之间,似乎变成了透明的颜色,可以看见炉中的一切。

玄空长老心里突然闪出一丝很不妙的预感:还真个玩出huā来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你是不是还有个师父?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的面色,都逐渐有些凝重,并且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这个记名弟子,炼丹的手法很纯熟,并且别具一格,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尤其是云师兄,心里的郁闷难以言表:这个世道,怎么都这样了?

半晌之后,半空中的炼丹炉停止了运转,缓缓地落到了地上,火焰也瞬间熄灭。原本已经快要融化的炉子,立即又回复了之前的样子,完好无损,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

赵宗阳缓缓地取出了丹药,不同于以前的那种机缘巧合之下炼制出来的极品,虽然效果奇佳,但是卖相很难看,歪瓜裂枣的;这次的丹药,珠圆玉润,完美无瑕,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在场的都是识货的人,看这一眼,就知道成色,不会比玄水的差。

“赵师兄真厉害。”小正太玄水心悦诚服地惊叹道,眼神仍旧有些畏畏缩缩的。

“侥幸侥幸,我下的功夫太少,根基还是不如你的。”赵宗阳说的倒是实话,自始至终,他炼丹的次数用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跟小正太这种钻研炼药十余年的人,在基础方面,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但处在他现在这个角度,说这么一句话,在不明真相的众人看来,纯粹就是在打脸,是胜利者对失败者最大的嘲讽。

玄空长老更是失去了先前一直保持着的笑容,脸色很是阴沉:“年轻人。不要因为一时之得意而忘乎所以,未来的路还很长!”

“哈哈,先前不知道是谁那么嚣张,一再挑衅。现在败了,就恶语相向了?人,不能长两张脸!”三痴道尊这会的精神头倒是足了。一反先前的颓然,没办法啊。徒弟给师父长了脸,想不嚣张点都难。

玄空老头你不是唧唧歪歪的么,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年轻人。要注意收敛锋芒,这是一个老头子给你的忠告。”玄空长老冷冷地扫了赵宗阳一眼,道:“等到吃亏的时候。就后悔莫及了。”

“恩,我的确后悔了。”赵宗阳答道:“我后悔没有多加赌注。长老家大业大的,宝物数不胜数,晚辈不帮着分担一点,那就是罪过。”

“哈哈,玄空老头,我这弟子说话没大没小,你是长辈,可得海涵啊。”三痴道尊这会来劲了,一个劲地穷追猛打:“像你这么有身份有地位的长老。总不可能赖账吧?”

赖账?在场的弟子闻言都愣住了:三痴道尊也太夸张了吧,玄空长老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怎么可能赖账?再说了,巡天宗内谁不知道,玄空长老跟其他的长老不同。他之所以是长老,并不是仰仗修为,而是他层出不穷的宝贝,以及手段。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整个宗门都穷死了,他还是唯一一个富得流油的。随便舀点东西。就可以把穷得响叮当的三痴道尊给活埋了。

“不就是几件微不足道的玩意嘛,赖什么帐?”玄空长老手一甩,一颗天绝丹,一瓶卷风露,外加一本易容术的心诀,便到了赵宗阳的手里。

众人一看,呆若木鸡:天啦,难怪三痴道尊怕玄空长老赖账呢,这手笔真是大。玄空长老眼睛都不眨一下,说给就给,果真是大家风范!

“些许一点小玩意,对老朽来说,可有可无。”玄空长老一副很不在意的模样,但眼角微微卷起的皱纹,还是出卖了他内心中的那股子肉痛。…,

原本以为是稳操胜券,既为自己的弟子出了气,又能为新收的玄水打开局面,还顺便捎带着打击一下三痴道尊以及风落天尊的嚣张气焰;没曾想,现在的结果,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成了别人的陪衬,还破了财!

“长老真是太大气了,壮哉!”赵宗阳佩服地叹道:“长老放心,你那些可有可无的玩意,晚辈以后一定会随时帮忙处理,不会浪费。”

玄空长老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但他是一个阴险的人,阴险的人往往什么都不会写在脸上,依然带着先前的笑容,说道:“那好,老朽最喜欢跟青年才俊打交道,以后要多多来往才是。”

风落九天一听这话,心里就大叫不好:玄空长老睚眦必报,这番话显然是把臭小子给记在心里了,以后的日子,可是难过了!

三痴道尊却是洒脱:“作为前辈,就是要多多提携后辈才好。”

这种洒脱中,却让玄空长老品出了一种自信满满的味道。这让他更不舒服了:莫非他以为我连一个年轻人都对付不了?这对师徒,都太嚣张了!

咱们走着瞧。

一番夹枪带棒的寒暄之后,大家“尽欢而散”,赵宗阳成为了众多弟子的焦点。有不少人凑上来跟他打了招呼,互通了姓名。现在没几个人还像先前那样,把他当做一个微不足道的记名弟子看待了。

炼药师,那可是争相结交的香饽饽!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一旦别人能从你身上看到价值,有利可图,立场就瞬间转弯。

当然,还有更多的人,则是处于观望状态。很明显,这个新人与云师兄的关系很不对付,还是紧跟云师兄的步伐比较好。

不过不管有没有寒暄,至少有一点是共通的:赵宗阳这个人,已经给众多内门弟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云师兄拂袖而去,心中的郁闷无以复加。尤其是刚才从林心煜眼中看到的那股“引以为荣”的感觉,以及那种无条件的信任,更是让他几乎要抓狂。

他在心中暗暗发了毒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赵宗阳这个混蛋,亲眼看见林心煜被自己征服,在自己胯下婉转承欢的一幕!只有这样,才能解心头之恨!

从玄空长老那里出来后,时辰也不早了,赵宗阳不顾三痴道尊的挽留,准备下山了。雁北城现在正是关键时期,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要出大事。自己要是一天一夜未归,保不准就会出什么幺蛾子。

“也好,正事要紧,道爷也不强留。下山后,万事小心,有空的时候,我自会来找你的。”三痴道尊点了点头,正要继续说点什么,风落九天却一下子抢过了话头:“臭小子,闲暇的时候,尽量多上山来看看,免得某人整天牵肠挂肚的。”

“师父,我哪有?”林心煜霞飞双颊,羞涩地转过头去。

“说道这个,别忘了,我跟你说的,关于伤秋那个女娃娃的事啊。”三痴道尊哪壶不开提哪壶,惹得风落九天直瞪眼。如果眼光能够杀人的话,三痴道尊这会估计已经尸骨无存了。

“罢了罢了,不说这个了,说点正事。”三痴道尊顿了顿,突然问道:“小娃娃,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师父?”

这句话一出口,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全变了,再也没有之前的轻松,完全凝固住。…,

在这个世界上,师徒关系是很严肃,甚至可以说是神圣的一种关系,基本等同于父子。没有谁会愿意自己的弟子,还有另外的师父,就如同没人希望自己的儿子,管别的男人叫爹。

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风落九天也收起了开玩笑的语气,表情极为严肃;就连向来护短的林心煜,目光也有些闪烁。她希望不是这样,但她觉得自己很难为大坏蛋找到开脱的理由。

以前自己还在开元城的时候,就已经对赵宗阳突然之间的天命觉醒,感到不可思议了。一个早就被废掉的人,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觉醒,实在是太过诡异,除了有绝世高人相助,根本想不到其他任何可能性。

在自己离开京城,到了巡天宗之后,这家伙又在短短几个月里突飞猛进。而这段时间,三痴道尊根本没对他有任何指点。

如果说,这一切还能自欺欺人般地假设,他天赋太过夸张,那炼丹呢?没人教,他能无师自通?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不要弄得这么压抑,我只是随口一问。”三痴道尊感觉到现场气氛的诡异,便开口叹道:“其实,我也没尽到师父的责任,以后会多多注意。有那样的绝世高人指点你,那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要好好珍惜。”

“师兄真是大度,这事要是搁在本尊这里,绝对不能忍。哪怕是绝世的高人前辈,也没道理跟我抢徒弟!”风落九天叹了一句,对赵宗阳问道:“说说,你这个师父是谁?”

赵宗阳摊摊手,耸肩说道:“我哪知道?”

有个屁的高人指点啊,侯爷完全是自学成才!

“罢了,那等绝顶高人,一向是来无影去无踪,不留姓名的。”三痴道尊叹道:“不过要真是让道爷遇上,还是得与他说道说道,分个高低。”

赵宗阳顿时无语:别看这老道平时嘻嘻哈哈,遇到这种事,还是较真的。一口一个绝世高人,说得天花烂坠的,其实心里还是不服气……有这功夫,你老人家讴什么气,有事没事多给我一点宝贝,那不比什么都好?

哎,宝贝啊宝贝,侯爷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出大事了

当赵宗阳下了巡天宗,回到雁北城的时候,立即就感觉到整个的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尤其是回到侯府的时候,可以明显地感受到空气中那股紧张的气息。

“侯爷,你终于回来了,可让我们好等。”赵勋上气不接下气地迎上前来,脸上写满了焦急。

“出什么事了,心急火燎的?”赵宗阳淡定地说道:“难不成还有人趁着本侯不在,胆敢打上门来了?”

“那倒不至于……”赵勋喃喃念叨了一句,旋即又跟上一句:“不过也差不多了。”

对此,赵宗阳不屑一顾。雁北城现在是风起云涌不假,但是一切都还在侯爷的计算里,不就一天没在城里么,能卷起多大的浪?

“小白脸……呃,不,宗阳哥哥……”赵宗阳一踏入正厅,立即就被这个称呼给深深地震惊了。

冉冬夜现在看起来是又回复了萝莉的状态,一见到赵宗阳,立马就把侯府的下人都赶开了,然后取下紫色的面纱,一把抱住赵宗阳的胳膊。

她现在是下定了决心,要跟林心煜斗一斗气了。

赵宗阳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但是仍然被冉冬夜的表现给吓住了,赶紧拨开她,嘀咕了一句:“不要污了侯爷的清白。”

“什么清白啊,那些传言都是你故意传出去的,以为本宫不知道么?”冉冬夜狡黠地一笑,让赵宗阳心里一惊:这不是萝莉状态啊。是魔女伪装的萝莉。

一个深层次的问题突然袭上了心头:魔女为什么要伪装成萝莉呢?难道是为了更加自然地接近侯爷……

赵宗阳越想,就越是心惊:在巡天宗的时候,冉冬夜挑衅林心煜说要竞争,自己根本没当回事。但是现在看来,这魔女,该不会是玩真的吧?

“宗阳哥哥,你知不知道。你要大难临头了?”冉冬夜不知是没发觉赵宗阳已经看出她在伪装了,还是已经知道了,但却装作不知。继续伪装,免得彻底丢掉了矜持和自尊。她现在的表情和语气,依然是萝莉的模样。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更自然地拽着小白脸的胳膊,表现出平时所不能展现的亲昵。

赵宗阳下意识地退了退:冉冬夜装模作样,自己可不能顺着杆子上。心煜对自己是无条件的信任,自己可不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辜负了她。

但是呢,太过直截了当地伤害冉冬夜,这也不太好。毕竟这个谣言,还是自己传出去的……哎。真是麻烦。眼下最好的办法,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让时间来慢慢淡化。

这种性格的女人,应该就是赌一口气,不会一直纠缠下去吧。侯爷的魅力。难道真的已经无敌了?不至于吧……

“什么大难?”为了让场面不至于太尴尬,赵宗阳顺着她的话,开口问道。

“大周方面,已经来了很多人,绝大多数,是冲着灭掉你的目标来的。雁北三大家族。正想趁这个机会除掉你,双方一触即合,怕是要开展合作了。”冉冬夜的眼神突然之间有些复杂:“照理说,为了大周的利益,我应该希望你被他们灭掉的,但我心里又为你担心,我不能骗我自己。”

“合作?他们能有什么合作?”赵宗阳不以为然道:“大周这些人,千里迢迢赶过来,不可能就单单是为了我一个人,我虽然很牛叉,但是面子还没这么大。三大家族不拿出点好处来,谁会跟他们合作?”…,

“还真被你说中了,三大家族,这次真的放血了。”冉冬夜四下望了望,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他们准备把城西的铁矿拱手相让。”

赵宗阳闻言一惊:三大家族也太丧心病狂了吧!铁矿可是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战略物资,比起金矿来要珍贵得多。为了对付自己,他们甚至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把铁矿拱手让给开元最大的敌人,真是够有气魄的啊!

“他们有这么大的胆子?就不怕被所有的开元人戳着脊梁骨骂?”

“你以为他们那么傻?明目张胆的送?”冉冬夜说道:“他们强征了很多百姓上矿山,从今夜开始,就要连夜开工,然后偷偷摸摸把矿石都送出去。”

“偷偷摸摸送出去?哪里有那么容易。”赵宗阳不以为然地说道:“难道他们当天下人都是瞎子聋子?那些被强征的百姓,能为他们保守住秘密?”

“不能,所以他们会把这些人统统杀了,然后不断地新征人,再不断地杀。”

“死了这么多人,他们难道还能遮掩得住?”

“遮掩?他们从来没有想过遮掩。当草民的失踪达到了一定人数,弄得人心惶惶之时,他们会主动把消息捅出去,公之于众。到时候,大周的人就会站出来坦白,说是顺侯你跟大周勾结,干的好事。”

我靠,这是什么节奏?七转八拐的,居然也能把脏水泼到侯爷的身上?

“这太夸张了吧?雁北的人,谁还不知道他们三大家族是什么玩意?他们说的话,谁能信。想空口白话地栽赃给本侯,这个算盘打错了!”

“如果是三大家族指证,自然没有人信。但若是大周透露的消息,那可就难说了,要知道,你们开元的人,最喜欢的就是捕风捉影的事。”冉冬夜突然嫣然一笑,有些得意地说道:“更何况,他们会宣扬你是为了我,要给大周当驸马,所以做出这种卖国求荣的事。有理有据,合情合理,你说有没有人会信?嘿嘿,谁叫你散布传言,现在给人抓住小辫子了吧。”

赵宗阳愤怒地拍了拍桌子:“简直是混账,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也亏他们想得出来!”

冉冬夜说道:“你永远无法想象,开元的权贵,为了权势,都能做出什么样伤天害理的事!”

说句实在话,赵宗阳对开元的所谓权贵们,一直有比较深刻的认识,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开元的达官显贵。尽管他一直认为这些人的底线,就是没底线,但还是不敢想象,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他们能做得这么自然。

赵宗阳实在是有点脱离愤怒了,这件事的严重性,无需赘言。如果真让他们得逞,后果不堪设想,不但将严重影响侯爷的声誉,更重要的是,整个雁北,将会彻底离心离德。若是大周再搞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必定会让雁北四分五裂。

以三大家族那德行,到时候投敌卖国,做大周的看门狗,是完全可以预期的……拿着开元的俸禄,吸着开元草民的血汗,却给开元最大的敌人卑躬屈膝。做人做到这个境界,不得不说是一朵奇葩!

但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在开元国里,这样的奇葩,并不是一个两个,甚至连开元的现任皇帝,又何尝不是如此?

“想陷害侯爷?没那么容易!”赵宗阳认真地说道:“我原本只是为了复仇,没有多余的野心,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哦?宗阳侯爷,你真想以一己之力,挽天倾么?”冉冬夜的语气很怪异,让人捉摸不定,她到底是在讽刺,还是在鼓励?

“能不能挽天倾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开元再不发生点改变,维持现在的状态,顶多二十年……”赵宗阳笃定地说道:“二十年后,开元依然是一片的浮华,醉生梦死。但是脚下的土地,已经不再属于开元人。”

这是前九世里,赵宗阳亲眼看见过的经历。二十年后,开元看起来还是那么富庶,赵天云依然是那么逍遥,但只有顶层圈子里的人才知道,开元的皇权,已经名存实亡了,一切都要看大周和天罗的眼色行事。

与一个附属国,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你认为,凭你一己之力,就能改变现在的局面?”冉冬夜幽幽问道。

“能不能改变,我不知道,但我明白,要是连我都不去做,就永远不会再有人会去想着改变了。”赵宗阳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如果我不姓赵,很多事我都可以放下,说句实话,只要我自己过得好,开元人的生活,又与我有多少关系呢?但是,我偏偏姓赵。开元国,是我的祖父和我的父亲,一刀一剑用性命拼回来的,是祖宗的基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份基业,拜在了赵天云那个败类的手里!”

冉冬夜突然很想为赵宗阳赞一声好。大周的女子,从小受到的,都是英雄主义的熏陶,没那么多斯斯文文,扭扭捏捏,最欣赏的便是这种心怀高远的男人;只是,一想到他的对手,正是自己的祖国,不由得又有一丝黯然。

“你如果不是开元人,那该多好!”

“我很自豪我是开元人,就像你为大周感到荣耀一样。我虽然憎恨大周,但我尊重大周人。大周能以荒野之地,发展成现在的样子,绝非偶然。”赵宗阳缓缓说道:“就是要有这样强大的敌人,我的努力才有意义!”

“那你准备怎么努力啊?”

“趁着今夜,去趟矿山,帮三大家族的开工典礼,助个兴!”(..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九章 窝里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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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黑风高,一股股寒意冲天而起。

雁北城西的一大片铁矿,却是灯火通明,传来一阵阵嘈杂喧嚣的声音。

明,袁,白三大家族的现任家主,远远地站在矿山的顶端,俯瞰着一切。寒风吹来,三人的披风都随之飘舞,身影显得有些萧索。

但三人的心情,却是有如被烈日照耀,前所未有的好。似乎自从赵宗阳来了雁北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明媚过了。

“这次与大周合作,乃是我们三家共同的决定。不管以前有多少误会或者不快,现在都应该放下了。”明哲沉吟着,说道:“这次的决定,性质有多么严重,相信不用我多说。我们现在彻底被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谁家倒了,另外两家也别想过好日子,你们说是不是?”

袁谭和白晟此时哪里会听不明白,明哲这是想要占据主导之位。所谓三位一体,言外之意不就是一个人说话,三家人都要听么?以现在三家的状况,以及与大周权贵的人脉,如果非要找一个代言人,那自然是非明哲莫属了。

这厮打得一手好算盘,真是趁火打劫啊!

“明兄说的即是,我袁家没什么可说的,但凭明兄调度就是。”

“白家也没什么意见,关键时刻,个人恩怨都是小事。”

袁谭和白晟虽然心里也都有小算盘,但现在没有选择。尤其是两人的关系最近闹得有些僵,因为赵宗阳的事,互相看笑话。如果谁不支持明哲的话,恐怕就会同时遭到另外两大家族的孤立,甚至得罪大周。这无论对袁家,还是白家,都绝对承受不起的。

更何况。正如明哲所言,三大家族这次与大周合作,已经没了退路。三家是被彻底绑在了一条船上。如果不能同舟共济,那就一起翻船,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两位能有这样的高风亮节。实在令明某感动。”明哲哈哈笑道:“我保证不会亏待大家,这次与大周的生意,只要做好了,把赵宗阳给灭了,以后的雁北,将永远是我们的天下!”

“不过,我有点担心的是,大周到底会不会拿到好处后,又翻脸不认人?”袁谭有些担忧地说道:“大周人出了名的狼子野心,出尔反尔的事。又不是没干过。我最担心的还是,赵宗阳要真是搭上了大周公主那条线,成为了大周的驸马,大周还会为了我们灭掉他?

搞不好,把我们作为礼物送给他也未可知。”

靠。装什么蒜?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那个谣言就是你散布出去的。他们之间哪有什么奸情,有的只是仇敌!白晟在心里嘀咕着:不过,既然都装糊涂,那我也别揣着明白了。

“哈哈。这点你尽管放心,这正是我们与大周合作的基础。”明哲成竹在胸地笑道:“大周的权贵,比我们还恨赵宗阳,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驸马的位置呢,所以才会这么痛快的与我们合作。”

白晟嘿嘿一笑:“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说起来,虽然没看清大周公主的容貌,但就那身材和气质,可是万中无一的绝品。赵宗阳这臭小子,艳福倒是不小,不过正因为如此,即将大祸临头。”

“这就是所谓的红颜祸水了。”明哲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要为外界的诱惑所迷惑,谨守本心,无欲则刚。”…,

袁谭在心里把明哲骂了个狗血淋头:装什么假道学,你比谁都急色!像大周公主这样的绝品,要是有选择的话,你能把江山都丢了……

心里骂归骂,表现上还是附和着,三个老色狼,心照不宣地大笑着,笑声飘出去好远,在冷风中显得尤为诡异。

而在他们脚下,被强征的青壮劳力,正干地热火朝天。在他们的身后,是一群手持皮鞭,凶神恶煞的私兵,人数众多,甚至比干活的人还多。一个个口中骂声不绝,见到谁稍有怠慢,立即就是拳打脚踢,直接抽地半死,然后随手将人甩进矿洞里,不管死活。

矿山虽然已经经营了不少年了,但一直以来,都是最落后的设施,从来没有整改过,完全没有安全可言,进了矿洞,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听天由命。

从开工到现在,也就一个时辰的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有了几十具尸体。跟这些死掉的人相熟的,忍不住落泪,但还没哭出声来,立即就被皮鞭加身,抽的遍体鳞伤。

“哭什么丧?赶紧干活,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军爷,求求你行行好,让我们看看他们最后一眼吧。来的时候,家里人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要互相照顾,我最后看一眼,回去后也好对他家人有所交代。”

“啪啪啪”皮鞭的声音不绝于耳,把求情的人直接抽了个半死,接着一脚揣进了洞里。

“交待?有什么好交待的?还想着回去,做梦呢!你们全都会死在这里。”一个凶神恶煞的刀疤脸军士,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这一下子,让被强征的平民们目瞪口呆,半晌后才回过神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情绪,顿时蔓延开来。

“反正都是死,不干了!”一个声音在绝望中响了起来,立即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响应。

命都保不住了,还拼死拼活给人挖矿?干鸟毛啊!

“砰砰砰”铁锹落地的声音不绝于耳,几乎所有的人,都丢下了工具。

“怎么,找死啊!”刀疤脸军士怒目圆瞪,皮鞭挥手而出,重重地抽在最早说出那句话的草民身上,一脚踹翻在地,不断地踩踏上去。

“弟兄们,愣着干什么?动手!”刀疤一声大喝,军士们纷纷挥动着鞭子,冲着手无寸铁的民众,就狠狠地抽了过去。

“乡亲们,跟这些黄皮拼了!”在极度的绝望中,草民们平时一直被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彻底爆发了。在平时,他们见到这些军士,都是老鼠见到猫,只有在背后,才敢偷偷地骂一句黄皮。但现在谁还顾得上害怕,横竖都是个死,拉上几个狼心狗肺的黄皮陪葬,多少还能解气!

从地上拾起铁锹,劈头盖脸地就冲着这些凶神恶煞的黄皮砸了过去。

“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弟兄们,杀!”刀疤脸冷酷地大笑一声,随手扔掉鞭子,抽出了腰间的钢刀,冲着领头的草民,挥手就是那么一砍。

一瞬之间,人头落地!

“唰唰唰”军士们纷纷拔出了钢刀,一个个恶向胆边生。这些训练有素的军士,面对着根本不懂武道,毫无章法的草民,杀地兴起,那叫一个秋风扫落叶。不一会的功夫,便是血流成河。

空气中,飘荡着的除了腥风血雨,便是沉痛的哀嚎,犹如人间地狱。

“这些草民似乎闹起来了。”山顶上,白晟冷冷地说道:“我们要不要下去?”…,

“哪有这个必要?这些草民能翻了天去,一根手指头就能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袁谭不屑地说道:“我唯一不满的是,要是人死多了,没人干活了。”

“一些草芥而已,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关系?今天就算全部死光也无所谓,死一个,明天再去抓一双就是。雁北别的东西不多,就是人多。”明哲的语气,更是肆无忌惮,充满了霸气。

“赵宗阳那狗贼,据说今夜已经回到侯府了,明日再去抓人,他会不会从中作梗?”袁谭略有些担忧地问道。

“哈哈,那正是求之不得,你们不是担心大周不会全心全力对付他么?要是他敢阻拦我们,就是公然与大周为敌。”明哲笑道:“到时候根本不需要我们说什么,大周那些早就对他恨之入骨的贵族们,自然会把他撕得粉碎!”

“明兄真是妙计,好一招祸水东引!”白晟捋着胡须,哈哈笑道:“这是不是叫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会心地大笑起来。

这爽朗的笑声,在山下那惨绝人寰的哀嚎声的映衬下,显得是如此的诡异。

“好一招祸水东引。三位家主不愧都是我开元的杰出人才,为了敌人的强大而沾沾自喜。大周人到底是你们的爹,还是你们的爷爷?”

在冷风中,传来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让三人顿时一怔。

“三大家族果然是带兵有方,训练有素。看看下面的军士,个个都像杀神附体,犹如猛虎。可惜啊,这些老虎上了战场,对着大周人,就像没了爪牙的猫,只剩下窝里横的份了。”

颀长的白色身影,缓缓出现在三个家主的眼前,让他们瞬间惊呆了。

赵宗阳会来找麻烦的,完全是可以想见的,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最让他们惊诧莫名的,跟在赵宗阳身边的那个紫色的倩影,不是大周公主,还是谁?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我们特意散布出去的谣言么?

最受伤的是袁谭:分明是仇敌嘛,难道被我的谣言刺激,反而走到了一起?

靠,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媒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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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势不两立

鼎天小说居

.dtxsj.“三位,月黑风高的,怎么不在家里呆着,站在这山顶,可别被冻出个好歹来了。艾拉书屋

.26book.”赵宗阳像是没有见到三个人诧异的眼神,语气很关切地说道。

直到此时此刻,他的语气依旧是平和淡定,没有任何剑拔弩张的字眼,但听在三人的耳中,气氛却极为凝重。

“夜已经这么深了,侯爷不在侯府里歇着,又到这里来做什么?”明哲冷哼一声,回道:“就算要来,也请事先打个招呼,免得我等招呼不周。”

“不用如此客气,你们已经招呼地很好了。”赵宗阳的语气,瞬间变地冰冷,指着山下的场景,叹道:“这么大的场面,用来迎接本侯,真是让我无福消受。”

袁谭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迎上前来,对赵宗阳怒目而视,喝道:“你看的下去就看,看不下去就走,没人拦着你。几个蝼蚁而已,难道你还想为他们张目?”

“他们在你们眼里,自然只是蝼蚁,但是在本侯眼里,他们都是本侯的子民。”赵宗阳沉声说道:“当然,你们跟我不是一路人,你们不想做开元的人,你们宁愿做大周的狗。跟狗谈论这个话题,的确是我的错误。”

“你不要耍嘴皮子,没用的。”白晟的语气有些嚣张:“我们就是投靠大周,你能把我们怎么样?有种的,你把大周灭了啊!开元这种卑劣的破国家,呆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哈哈。不瞒你说,其实我们在大周有不少产业,甚至在天罗也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早就不是开元人了。”

冉冬夜在一旁听着,感觉到不可思议:虽然一直知道开元的权贵们,都是奇葩,但是没想到。能奇葩到这个程度。

分明自己就是靠开元国的山山水水养大的,这么多年来,也一直在开元作威作福。但是回过头来,却整天用开元人的苦难,去换取敌对国的欢心。并且为敌国的强大,而深深地感到自豪。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精神?

“哼哼,几个傻瓜,自以为卖国求荣,就能让大周高看你们一眼?”冉冬夜在心里冷笑着,暗自嘀咕:“其实,大周的贵族,哪个不是把你们当做牛马在利用,谁会把你们当人看?只不过是因为有利可图,暂且还在表面上哄着你们。等到价值压榨完毕。就等着像垃圾一样被扔出去吧。”

“顺侯,你到了雁北之后,弄得满城风雨,我有没有说什么?”明哲此时开口了,话语软中带硬:“你是侯爷。是朝廷在雁北的代言人,自然有你的权力。我们三大家族,也有我们自己的活计。在雁北这块地方,我们各顾各的,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夜来了矿山,看到什么都不重要。

如果。你是来参观的,我们欢迎;但你要是来指手画脚的,就请免了,矿山是我们的产业,你的手伸不到这么长!”

白晟和袁谭高声附和,三人底气十足,完全没把赵宗阳放在眼里。

“拽什么拽?什么叫矿山是你们的,分明就是大周的。”冉冬夜低声嘀咕了一句。

她的心情,稍微有些矛盾:照理说,这三个卖国贼的勾当,对大周有利,自己应该是支持他们的,但内心深处,却又希望小白脸能够胜利。

小白脸有一句话说得好啊:敌人是最应该尊重的,尤其是强敌,这样才让自己的努力有意义。要是全都像这三个软骨头一样,就算大周征服了世界,也没有什么挑战性。…,

“这座矿山,是在开元境内,那就是开元的地盘,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私有财产了?”赵宗阳不疾不徐地说道:“雁北是本侯的封地,那雁北郡里的一草一木,都属于本侯所辖,这座矿山,也不例外。”

三人闻言,俱是一惊:不是吧,这小子的胃口这么大?

先前在雁北城里瞎闹腾,也就由他去了,现在居然把手伸到咱们三大家族的支柱产业上来了,真是不知好歹!

雁北郡里,谁不知道,铁,盐,马,这是三大家族长盛不衰的根基。以往朝廷派了那么多任封疆大吏到雁北上任,从没有谁敢越雷池一步,即便这样,这些封疆大吏,也没一个落下了好下场……

“侯爷的口气好大,你的意思,是要抢走我们的产业?”明哲的语气,瞬间变得冷厉。

“不是抢走你们的产业,是拿回应该属于我的东西。”赵宗阳淡淡地说道。

早在开元城的时候,成落炎就与他探讨过,他要做大事,基础太薄弱:没有兵,没有地盘,最重要的是没有资源。

现在到了雁北,地盘渐渐开始经营起来了,兵源也能想办法,至于资源,早就掌握在三大家族的手中。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赵宗阳与三大家族的矛盾,是绝无可能调和的,早晚必有一战。只有尽早扳倒这三个绊脚石,才能让自己的大业得以继续前进。

“侯爷气势逼人,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过,年轻人锋芒毕露,未必是好事。”明哲不怒反笑,极为倨傲地道:“不是我看不起你,就凭你手下那点兵,别说与大周斗了,我们三大家族随便捏一捏手指头,就把你们灭了!”

袁谭和白晟哑然失笑,眼神中满是轻蔑:赵宗阳手下也就六百来号人,绝大多数都是残兵败将,缺胳膊短腿的。纵然有一个成落炎,但这老将军在大周被软禁了那么多年,怕是早就生锈了,哪里还能有什么锋芒?

凭这些人,就想跟我们手下的精兵作对?除了天真,实在很难想到更贴切的词语来形容。

“三大家族的雄兵,确实威风凛凛,特别是在面对毫无还手之力的草民时,人人都像是战神在世。”赵宗阳用赞许的语气说了一句,接着微微一笑:“不过,当这样的雄兵,碰上我手下的老弱病残时,会是怎样的摧枯拉朽呢?”

三人闻言,都忍不住放声大笑。

但山下传出的一阵凄厉的嚎叫声,却打断了他们的笑声。

“怎么会怎样?”白晟往山下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只见山下已经战成了一团,不断有人被抛上天空,然后再重重落下,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让他震惊的是,这些尸体,穿的整齐划一,全都是刻着三大家族标记的甲胄!

卧龙营的老弱病残们,经过了一阵子的特训,又有赵宗阳的丹药辅助,一个个都修为猛进,再加上随成落炎归来的一百精兵作为新鲜血液补充进来,在成落炎的调教下,整个队伍的战斗力,提升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他们唯一缺乏的,就是一个战斗的机会。不管平时训练有多强,要到见了血,才能真正地成为一只铁血之师。但是一直没有仗打,让他们没办法,胸中憋着一口气。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这些如狼似虎的家伙们,看着三大家族养的这些黄皮看门狗,就像是流氓遇上了花姑娘,一个个两眼放光。嗷嗷叫着就冲了上去,东砍西杀,如入无人之境………,

骄横野蛮的军士们,一下子就被杀得溃不成军了。无数人身首异处,充分体会到了之前那些草民们的处境和恐惧。原本已经在绝望中等待死亡的草民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形势居然会如此戏剧性的逆转;眼睁睁地看着神兵天降,完全呆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乡亲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家吧,你们的亲人,还在家里等着你们归去。”赵勋不愧是赵宗阳的头号贴身心腹,举手投足之间,都隐隐有了一点模仿赵宗阳的味道。他知道这会是帮侯爷彻底树立民心的时候,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热情洋溢地演说道:“至于这些狗杂种欠下的血债,侯爷会帮你们讨回的,务必血债血偿。侯爷的宗旨是,绝不会让一个好人吃亏,也绝不会让一个坏人横行!”

不得不说,赵勋虽然是在刻意模仿赵宗阳,但毕竟身份和天分上都有差距,这演说的煽动力,就远远没有赵宗阳那么强;但是在这样的时刻,即便是如此朴实的话语,也足以让侯爷万众归心了。

“侯爷万岁!”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这些死里逃生的百姓,齐刷刷地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九个响头。

“赵宗阳,你要干什么?你还有没有体统?”在山顶上目睹着这一切,三个家主心中的愤怒,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就连一直都最沉得住气的明哲,也实在忍不住了,连最基本的风度都失去了。

“连侯爷的名讳都敢直呼,你还问我有没有体统?”赵宗阳冷笑着,说道:“鉴于你们的无礼表现,本侯作为雁北郡的所有者,不得不忍痛做出一个艰难地决定:三大家族的产业,暂时收归国有,等调整之后再分配;三位家主劳苦功高,本侯恩准你们告老还乡,回家种田。还有你们的军队,一律归本侯接管!”

“好大的胆子,你是要与三大家族正面作战么?”明哲厉声说道:“从现在起,三大家族与你势不两立!”

“要战就战,说什么废话?来,战个痛快。”赵宗阳若无其事地对着明哲,勾了勾小手指……(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群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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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当狗就是这样惨

明哲是什么人?是雁北三大家族之首,明家的现任家主。别的地方暂且不说,至少在雁北境内,谁见了他,不是战战兢兢,百般讨好巴结。何曾有过谁肝敢对他勾小指头?

这种彻头彻尾的侮辱,打他从娘肚子里出来之后,就没有遇到过!如果这种挑衅都不还击,那他以后在雁北,还哪里有半点立足之地?

“既然你找死,那我们就成全你!”明哲一来是动了真怒,二来也是为了大局,赵宗阳一日不除,三大家族在雁北,就一日不得安宁。

他向袁谭和白晟使了使眼色,两人也都摩拳擦掌,嘴里还振振有词:“真是的,杀鸡焉能用牛刀,能死在我们三个人的手下,也算这小子的荣幸了。”

“什么,你们准备以三敌一?”冉冬夜突然开口问道,一脸的震惊。

“跟这种人渣,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白晟大言不惭地说道:“莫非公主殿下也有兴趣?这家伙的存在,对大周也很不利。”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不忘挑拨一下赵宗阳和冉冬夜的关系。

明哲赞许地点了点头,要是公主殿下加入,那就是四打一,完全没有悬念;其实,结局早就是注定的,大周公主的加入,其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她要是愿意出手,那咱们经过“齐心协力”,以后就可以争取成为她的嫡系,得到她的支持。

“本宫是想加入,不过不是四打一。是二打三。”冉冬夜的语气,一下子冰冷了下来:“以众凌寡,还说得强词夺理。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么不要脸的贱人了,本宫手痒了!”

赵宗阳听了这句话,顿时有点时空错乱的感觉:这种话,冉冬夜不是经常对自己说么?而且是被冠以“最不要脸”的称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难不成现在在她的心里。侯爷已经摇身一变,成为要脸一族了……

明哲三人,瞬间大惊失色:大周公主要是插手进来。那还打个屁啊?

不是说自己三人能不能打得过她的问题,关键是,谁敢动她一根毫毛?三大家族现在都捆绑到大周的战车上了。以后要看大周人的脸色行事。若是伤了大周公主一根毫毛,那后果,不用脑子也能想得清楚……别说伤了她,就只是对她出手比划一个动作,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殿下,这是我们雁北郡的内乱,我们现在要清理门户,还望殿下不要插手。”明哲满脑门子的冷汗,满脸赔笑地说道。

“先前说是开元和大周的矛盾,现在又说是内乱。你的舌头是怎么长的?”冉冬夜完全没有给明哲半点面子,冷声喝道:“想糊弄本宫,哪那么容易?来,给你个机会,打倒本宫。到时候本宫就相信你了!”

说着,还往前走了一步,气势极为嚣张。

“殿下说笑了。”明哲畏畏缩缩地后退了三步,生怕一不小心沾到冉冬夜的衣角,惹祸上身。

“哈哈,明将军果然是人才。能屈能伸。”赵宗阳微笑着,带着一丝怜悯的目光看向明哲,说道:“向人摇尾巴,结果还被人踩。连个架都打不痛快,当狗,就是这样惨。”

“你给我闭嘴!”明哲彻底怒了,暴喝道:“有种的,别靠女人撑腰,我们来单挑!”

话音刚落,他又迅速变换出一幅笑脸,轻声向冉冬夜请示道:“还是得讲究点江湖道义。我们之间一对一,殿下应该可以不干涉吧?”…,

冉冬夜不耐烦地摇了摇头:“本宫想打就打,管你什么狗屁的江湖道义,莫非本宫还要听你指挥不成?”

魔女就是魔女,完全不按照套路来出牌。

明哲犯难了:大周公主执意要出手的话,那还打个屁啊。唯今之计,只有先吃了这个哑巴亏,然后找大周的贵族们,让他们对大周公主施加影响……

但一想到今天在赵宗阳手里吃的大亏,他的牙齿就恨得格格作响,莫非,真摇让他今夜全身而退?太便宜这狗贼了!

“男人之间打架,一个女人在旁边唧唧歪歪干什么?”赵宗阳有些不爽地瞪了冉冬夜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一边去,不要打扰我揍人!”

被这娘们儿搅局,侯爷险些连架都打不了,真是晦气!

明哲完全听傻了,呆愣愣地半晌说不出话来:不是吧,这个狗贼脑子进水了,原本都已经逃过一命,却偏偏还要送死,而且还是以呵斥大周公主的方式!

不过,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大周公主那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性格?岂能受这样的气!哈哈,要是公主殿下忍不住出手了,那我就可以顺势而为,还能为殿下出气立下头功!

但让他完全没料到的是,向来火爆的冉冬夜,这次却出人意料的没有爆发,而是温顺地向后退了两步。

这两步,让明哲完全看呆了。

“愣着干什么?要打就打啊,不过本宫警告你,别想以三敌一。谁要是不讲江湖道义,别怪本宫不客气!”冉冬夜狠狠地瞪着明哲,沉声喝道。

她被赵宗阳呵斥,不代表心里没有怨气,明哲正好成为了一个完美的出气筒。所谓的江湖道义,一会被她说成狗屁,一会又信誓旦旦地奉为人生要义……明哲很无语,但是在她的强势面前,完全没有道理可讲。

“单挑就单挑,我正求之不得!”明哲信心很足:赵宗阳你既然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只要大周公主不介入,像你这样的小,我还真没有看在眼里!

袁谭和白晟见状,也没说话,退后了几步,给两人腾出空间来。既然不用自己出手,他们也乐得在旁边看这场好戏。

明哲的修为,他们心里都是有数的,已经达到了传说中的震阶,在雁北郡的地盘里,除开三大家族里已经退居幕后的三个老爷子,就以他为首了。当然,巡天宗的那些变态不算数,不过那些人也不怎么插手世俗国家的事。

换句话说,现在雁北郡活跃的人里,就以明哲为第一了,他这样的修为,只要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而且最重要的,不单单是等级高低,更有明家祖传的一套功法,威力无穷,可使山崩地裂。

区区一个年纪轻轻的赵宗阳,能有什么能耐抵抗?

而山下的局面,已经逐渐被卧龙营的人控制住,被强征来的百姓,也逐渐散去。在夜幕下,也没人注意到在山顶之上,居然还有一场大戏。

深夜的冷风中,赵宗阳的白衣随风拂动,显得尤为耀眼,隐隐然有一种飘飘若仙的出尘之感。但明哲对此却并不欣赏,他只想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上黄泉。

“大地之力,裂!”明哲伸出手,指向了地面,猛然间,但听得轰轰隆隆的声音,赵宗阳站立着的地面,瞬间便裂开了一条缝,并且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

赵宗阳顿时感觉到自地下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在把自己的身子拼命向下拽。以自己的修为,居然完全挣脱不开,甚至一动都动不了。

这样的情境,不由得让人想起当日明哲活埋赵勋的场景,只不过那时他并没有把赵勋当回事,完全没有发力;现在的情势却大不一样,恨不得将赵宗阳一击致命。

“还在硬撑?别做梦了,风起!”明哲大喝一声,自裂缝之下,钻出了一股妖异的旋风,将赵宗阳席卷其中,一个劲向着裂缝里刮。

此时的赵宗阳,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就像风中摇曳的树叶,完全没有半点抵抗之力。明哲的实力,似乎是超过了他的想象。

除了那个变态的东方星,明哲应该是他直接对抗的最强的对手了,直到此时,他才真切地感受到艮阶与震阶之间的差距。

“哈哈,就这么一点稀松平常的道行,就敢来叫板?”白晟看着舒心,哈哈大笑。

“越无知的人越狂妄,这句话一点没说错。”袁谭万分鄙夷地笑道:“我原本以为他好歹能挣扎一下呢,没想到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欠奉,典型的一合之将。”

冉冬夜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大惊:不会吧,这个明哲居然这么变态?小白脸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住手!”想到这里,冉冬夜就忍不住大声喝道。

“公主殿下,你可是说好了置身事外的。”袁谭生怕冉冬夜阻止了这次狙杀赵宗阳的好机会,赶紧拿话堵住。

“是啊,什么叫单挑,那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我们旁人不能插手!”白晟也得意地说道。

冉冬夜心急如焚:倒不是她真想遵守承诺,置身事外,关键是,明哲的修为和功法,看起来太变态,就算自己出手,也没任何作用。

难道小白脸今天真的要栽?

“哈哈,好好下去呆着吧,尝尝泰山压顶的滋味!”正在这时,明哲突然间一声大喝,用尽了全力。

无比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一阵地动山摇,整个山峰,像是瞬间翻转了过来,甚至没人看得清,赵宗阳是怎么被压了进去!(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二章 绝地翻盘

冉冬夜忍不住一声惊呼,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转瞬间被压在了山峰下,消失地无踪无影,心中突然间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情绪。

以往曾经无数次诅咒小白脸死去,也无数次设想过,当那个可恶的家伙挂掉后,自己该有多么的欢喜;但此时此刻,她才真正的看到了自己的内心。

原本以为在悬崖下,受了小白脸的救命之恩,稍稍开启了芳心,是一种恩情在其中作祟;而后又是与林心煜赌气,要把小白脸追到手,那或许是因为不服输的性格在起作用。总而言之,她心中其实一直都不明白,自己对小白脸的真实感觉,是什么样的。

应该不至于是真的爱了吧?

但现在看见他消失,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痛彻心扉的感受?就像当年亲眼看见娘亲被那些道貌岸然的正义之士追杀时,那种万念俱灰,对世界彻底绝望的感觉?

“本宫要杀了你!”冉冬夜猛然间魔性大发,如疯魔一般,冲着明哲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殿下,你说好置身事外,让我们公平决斗的。”明哲只能一个劲地闪躲,压根不敢还手,还不断赔着笑脸:“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不能出尔反尔吧。”

“本宫不是君子,本宫是女子!”冉冬夜不依不饶,她的怒火显然已经达到了顶点,哪里会跟明哲讲什么道义,一个劲地发起最猛烈的攻击。

山顶的空间本就狭小。没什么躲避的地方,明哲又不能还手,没几下,就被冉冬夜逼到了死角上。

“殿下,得罪了,万望见谅!”明哲无奈地说了一句,轻轻挥了挥手。地面上突然竖起了四道墙,将冉冬夜围困在了中央。

任凭她怎么攻击,那薄薄的四道墙。却坚若磐石,纹丝不动。

“明兄出手,果然不凡。”白晟带着笑容。上前赞道。

“不愧是家传绝学,非同凡响啊。”袁谭的话语中,充满了无比的羡慕,还夹杂着一丝难言的嫉妒。

“哈哈,还算凑合吧。”明哲很是自得,说道:“明家祖传的这套空间法则,到了我这一代,已经丢落地七七八八,想起来,都是愧对先人啊。所幸我虽然资质愚钝。但托先祖的福,总算学会了一些皮毛。”

“明兄太过谦了,你这所谓的一点皮毛,可是翻江倒海。那我们的微末道行,岂不是连提都不要提了?”白晟自然而然地吹捧了上去。花花轿子人抬人嘛。

明哲觉得自己除掉了赵宗阳这个总给自己惹麻烦的心腹大患,又显露出了足够的实力,完全能够震慑住白晟和袁谭,以后三大家族自然就由自己主导了。一念及此,心情说不出有多愉悦。

“哪里哪里,其实也不是有多逆天。就是掌握了一点粗浅的空间法则而已。”明哲一高兴,便将自己的招数托盘而出。

“别人都以为地面裂缝,山峰翻转,是强力的攻击技能撕开了大地,其实完全不是这样的。到了这个境界,还用蛮力的话,就太原始了。这是一种空间的移动,具体说起来,就很复杂了。”明哲洋洋自得地炫耀道:“我也是进入了震阶之后,才开始领会到一些奥妙。这是一种全新的境界,修为没到震阶这个基础的话,压根连想都不要想。”

空间移动?袁谭和白晟无比地羡慕和嫉妒,尤其是见到明哲现在得瑟的这个样子,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听听他说的啥:到了这个境界还用蛮力,就太原始了!…,

我们现在不就处于用蛮力的阶段么,他这完全是把我们与他自己的层次,给分开了!

但是有什么法子?人家就是牛叉,有实力就是这么自信!

“不知道明兄的空间法则,有没有什么法子能破解?”虽说实力有差距,但两人多少还是有点不甘心,以开玩笑的语气,随口问道。

“世界上没有不能破解的功法,修为要是比我高,或者对空间的理解比我深,轻而易举就能化解。再说了,即便没有到这个层次,若是蛮力达到了极致,也有几率能够冲破。”明哲很是倨傲地一笑:“不过,迄今为止,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人。或许,咱们的顺侯就是第一个,也说不定。”

两人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终于把这个祸害给除掉了,这些天来一直笼罩在头上的乌云终于散去,以后可以踏踏实实在雁北作威作福了。

“哈哈,就赵宗阳那种一合之将,还想破掉明兄的空间法则,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这会估摸着已经完蛋了吧,怎么可能绝地翻盘?”

笑声还没停止,疏忽间三人只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在狠狠地摇动,还没回过神来,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瞬间飞沙走石。

三人同时大惊,他们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撼无比的神色。

天空中,一道惊雷炸起,狂风大作,瞬间便暴雨倾盆,凭借闪电划过的光芒,看到的是一片末日之象。

矿山上没有花草树木,山顶上原本就是光秃秃的一片,现在更是满目的苍夷,地面上全是一道道龟裂的痕迹,显得千疮百孔,触目惊心。而这显然不是空间移动的手笔,更像是一种蛮力凿出的神迹!

“这是怎么回事?”袁谭此时再也没有先前的轻松惬意,一张脸因为震惊而变得有些扭曲,甚至还能从他惊疑不定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恐惧。

“天降异象,大变将生!”明哲这会也不再那么笃定,他还从来没有见到如此景象,更重要的是,他甚至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颤动,幅度越来越猛烈。

说是地动山摇也不为过!

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出现了这样的异象?

白晟的脸色有些苍白,喃喃念叨着:“该不会是赵宗阳那小子搞的幺蛾子吧?难道真的要绝地翻盘了?”

“开什么玩笑?那个垃圾能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还会是一合之将?”袁谭见明哲的脸色狠狠地抽搐,赶紧说道。

“他还没那个本事,这一点,我有这个自信。”明哲拼命压抑着心中的震惊和对未知的恐惧,说道:“要是他能绝地翻盘,我就敢从山崖上跳下去!”

“那就跳吧!”这时,一个充满爆炸力的声音,仿佛从地心传来,透着无比的邪性。

一道流星从天上划过,勾勒出了一抹耀眼夺目的白光,将山顶照耀地恍若白昼。

这道光芒,像是一个炫目的背景。地面崩塌,巨石纷飞,在无比震撼的山崩画面中,一个巨大的身影,猛然间随着一声惊雷,从地下冒起。

明哲只看了一眼,就不禁手脚发软。

只见一个恶魔般的身躯,足有一丈长,高大伟岸,如山岳一般,一块块肌肉突起,像是钢筋铁骨,披着巨大的黑色披风,在双肩处,有幽幽的绿色火焰在燃烧。头上长了两根巨大而坚硬的犄角,双眼中看不到眼珠子,只能见到喷薄的红光………,

这哪里是人,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恶魔!

这玩意是从哪里来的?

大恶魔发出一声长啸,盖过了惊雷炸响的声音,充满了无穷的邪恶力量,惊天动地。让三人听得心惊胆战。

尤其是明哲,先前的自信已经荡然无存,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从未见过的大恶魔,能够凭借无穷的力量,轻易撕碎自己的空间法则!

但是,我跟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招惹到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的?

“哈哈,本宫就知道小白脸没那么容易死。”原本被四道墙所围困的冉冬夜,由于明哲已经没了心气,空间法则不攻自破,几乎没费什么力,就冲了出来。见到赵宗阳变身的大恶魔,她带着无比的欣喜,很陶醉地打量着。

“虽然这样会使得本宫的审美观显得怪异,但本宫还是觉得,这个样子的小白脸,是最帅的!”她万分欣赏地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明哲三人根本就没注意到冉冬夜的情形,他们已经被眼前的庞然大物吓得魂不附体了。其实强大还罢了,最让他们恐惧的,是压根不知道这恶魔来自何方,将去向何处。再加上这么大的阵仗,那就更显得波云诡谲,高深莫测。

这种对于未知的恐惧,比恶魔本身,还更折磨他们的心灵。

“怎么办?跟他拼命?咱们三位一体,血战到底!”白晟的话语说得硬气,但眼神闪烁游离。

“怎么拼?现在根本摸不清这个恶魔的路数,说不定咱们三个加起来,都不够人家一盘菜。”袁谭倒是真性情,拔腿就跑:“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靠,未战先怯,说跑就跑,这个懦夫简直没救了!”白晟大骂一声,接着昂首挺胸,迈开步子……也跑了。

明哲孤零零地面对着大恶魔,猛然间心一横,大义凛然喝道:“死有何惧,我跟你拼了!”

霎时间,飞石走石。在这种生死关头,明哲再无半点保留,用尽全力再次运行起空间法则……将自己移到了山脚下!

这厮也要逃跑……

(世界末日来鸟,诸位还有什么木有完成的心愿?人生最悲剧的就是人没了,钱还在,大家如果还有米花完的钱,别客气,砸给俺就好,俺正在为拯救世界而努力......大家低调保守这个秘密,不然俺会被以造谣者为名义,抓进去喝茶滴)

第一百九十三章 满地找牙

明哲的信心一向很足,在雁北郡这种风起云涌的地方,能混的风生水起,的确也足以自豪了。

但这次的行为,却不怎么光彩。不过当他面临的是一个要面子还是要命的选择时,也顾不得许多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活着才是硬道理啊!

其实以他的实力,也未必没有一抗之力。只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恶魔,加上气场太过惊人,让他从气势上先就弱了三分,潜意识里就觉得自己肯定不是对手。

当一个人有不好的预感后,事情的发展,往往就会沿着自己那不好的预感走下去,直到悲惨的结局。

所以真正的强者,一直都在强调,不仅仅是修为上的强大,更关键的是勇气,是灵魂的强大!很显然,明哲并不属于这个范畴。想来也是,一个没有任何信仰,随意就能为了一己之私,投敌叛国的人,能有什么强大的灵魂?

这种人,哪怕修为再强,权势再高,终究也只是一个弱者。

“想跑?没那么容易!”

明哲刚通过空间的移动,一瞬间到了山脚,本以为脱离了最危险的境地,岂止突然感觉到一股铺天盖地的气势,从上方席卷而来。抬眼一看,顿时傻眼。

大恶魔背后的两只大翅膀张开,瞬间便飞到了山下。与自己的空间移动相比,这种“蛮力”的飞翔,居然又一次占据了上风。而最为诡异的是,大恶魔在空中飞行的轨迹中。居然还停留着鸀色的火焰。

这样的视觉效果,实在是太过震撼了。

明哲的心理防线,都快要崩溃了。面对着这个几乎当自己两个人高的恶魔,他感受到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恐惧。

“啪”的一下,明哲被大恶魔一手抓起,双脚腾空,一个劲地扑腾。看着恶魔那冒着红光的眼睛。他的心中的恐惧达到了极点。

“以恶魔的名义,摧毁虚伪的光明,迎接最终的黑暗。缔造不朽的传奇!”大恶魔庄严肃穆地吟唱着黑暗的咒语,一股股无比强大的邪恶力量喷薄而出,连绵不绝。

明哲心里咯噔一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那种。将灵魂卖与了恶魔,以换取最强大的邪恶力量?

天啦,这个变态的大恶魔,为什么要找上我啊?他的天敌应该是代表光明的神,关我什么事?难道说,我看起来就像是个好人?

冤枉啊!

明哲刚要开口喊冤,身体却已经被高高地抛起,几乎到了与山峰齐平的程度,甚至能看到山顶那龟裂的痕迹;紧接着,又急速下落。以头顶向下的倒栽葱之势,重重地摔在了山脚那坚硬的岩石下。

“砰”的一声巨响,惊天动地,巨大而坚硬的岩石,轰然碎裂。赫然被砸出了一个大大的坑!

若是一般的人,从这么高的天空掉下来,头先着地,早就脑袋开花,脑浆迸裂了;也亏得是明哲,修为高深。从头到脚,看起来毫发无伤。不过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巨大的压迫力和震荡,已经让自己的命元虚耗了一大半,可谓是元气大伤!

他还没从巨大的失落中反应过来,身体又是腾空而起,这一次飞的更高,远远超过了山峰,甚至真正达到了“一览众山小”的境地。当然,伴随而来的结局,也就更加凄惨,当他重重落下,以头撞地之时,不但将坑砸的更深,甚至还擦出了火花。…,

更让他难堪的是,由于剧烈的碰撞,自己满嘴的牙,都掉地光光。

这一幕,深刻地诠释了什么叫做满地找牙!

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命元的加速燃烧,更糟糕的是,他发觉自己体内的天命容器,也因此而产生了破损!

他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天命容器一旦彻底破碎,那就意味着所有的修为,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彻彻底底变成一个废人。更更关键的,因为高深修为而带来的权势和威慑,也将统统随之飘散,从此之后,别说在雁北一言九鼎,只要能够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哪怕只是当一条狗,那都绝对不容易!

“不行,我绝不能过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明哲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悲惨结局,顿时怒从心起,一直被压制着的垂死挣扎的勇气,也在这一瞬间爆发。

带着仅有的最后一点力气,他吟唱咒语,最后一次发动了空间移动的功法。

这是他倾尽全力,再无半点保留的一击,声势着实浩荡。片刻之后,他已经远离了这个在他看来充满了诅咒的需山,眼里再看不见山的影子,整个人感觉如同腾云驾雾一般。

一种绝处逢生的喜悦,瞬间涌上了心田,自我感觉极为良好:哼,什么大恶魔,来啊!我会怕你么?

但还没高兴完,他向前方一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那巨大如山岳的恶魔身躯,赫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钢铁般的肌肉,冒着红光的眼睛,背后两只巨大的黑色翅膀,头上两只锋利的角,以及空气中燃烧着的鸀色火焰。在这方寸之间,邪恶的黑暗力量爆发似的涌动着,让人从内心深处,就充满了绝望。

明哲的头脑,顿时便失去了思考,一个难以抗拒的消极念头,瞬间便涌上了心头:完蛋了,必死无疑了!

他甚至没有想过,以自己的修为,若是拼死想抗,未必就不会有机会;哪怕是片刻之前,鼓足余勇的那一最后一击,如果不是只想着逃跑,而是杀敌的话,又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不管能不能赢,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至少比虚耗力气来逃跑的好。反正都已经濒临绝境了,哪里还有什么选择,会比坐以待毙更为糟糕?

“在黑暗中颤抖吧,哭喊吧,哀求吧!”

在令人战栗的吼声中,明哲只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像是脱离了自己的灵魂,完全不受控制,整个人再次腾空而起,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甚至有一种在云端漫步的错觉,从上俯视地面,什么都看不见。

但更诡异的是,他分明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正在急速下坠,耳旁还能听到呼呼的风声,甚至还能感觉到,离地面已经越来越近了。但偏偏就是什么都看不见!

“不对,这不应该是飞得太高的缘故,似乎是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明哲猛然间发觉,自己已经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这个发现,让他手脚冰凉,心如死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中。

“砰”的一声巨响,明哲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这一次,却没有砸出一个大坑,甚至连地面的一点点碎裂痕迹都不曾出现。有的,只是殷红的鲜血,慢慢渗出,缓缓在地面上铺陈了薄薄的一层血痕。

明哲发出了惨痛而凄厉地呻吟声,但这叫声转瞬间便戛然而止。因为他无比悲痛地发觉,自己的天命容器已然破碎,命元四处游散。…,

完了,彻底完了!天命容器都破碎了,几十年的修炼,再没有了任何的意义;所有的前途打算,都成为了泡影!

从这一刻开始,他就将永远不再是那个所谓的雁北第一人,而只是一个人见人欺的瞎子,废人!

就在这个让人绝望的时刻,那股恶魔的气息,突然间凭空消失殆尽,一直给他无穷压迫感的邪恶力量,也不翼而飞。

他的眼睛看不见,但能够感觉到,那个变态的大恶魔,似乎已经不见了。

“明将军啊,这么晚了还不回家,真等着本侯单挑啊?”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明哲的耳中,让他心胆欲裂。在他现在这个状况下,感受到这个声音,更像是从地狱发出来的,渀佛比大恶魔的吼声,还要恐怖百倍。

“赵宗阳?你,你,你还没有死?”明哲哪里知道大恶魔就是赵宗阳在绝境之中变身的大招,还以为赵宗阳已经被自己的空间法则给活埋进山腰,此刻已经尸骨无存了。

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出来了?难道是先前大恶魔引发的山崩地裂,无意中帮他开了一条口,给了他逃生的机会?

但是,大恶魔为什么要帮他呢?

一个更匪夷所思的念头,涌上了他的脑海:莫非,恶魔是他的师父?他已经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恶魔了!恩,一定是这样!

“明将军,我要是你,现在就该选择一个体面点的死法。”赵宗阳的话音刚落,明哲就感觉到自己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柄锋利的刀。不用说,这是赵宗阳送给他自裁的。

按照目前的形势来说,明哲已经完全是个废人了,以后再也不可能呼风唤雨,甚至在明家都休想站住脚了,迎接他的必然是无比耻辱的生活。像他这么一个曾经达到过顶峰的人物,去面对这样的生活,真的是不如体面地自裁!

明哲舀着刀的手,不住地颤抖。理智告诉他,应该一了百了;但却迟迟下不去手。

“哈哈,虽然你的修为不错,但你终究是一个弱者。本侯也是高估你了,一个随时可以投敌叛国的人,怎么可能有直面死亡的勇气?”赵宗阳冷冷地笑道。

差距太大了。同样是绝境,有人能翻盘,有人更悲惨,这绝不是偶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二哥想死你了

赵宗阳虽然是有绝境的大招,但这并不是受他控制的,不能想什么时候变身,就什么时候变身,只有在绝境中坚持到最后一刻,才能迎来绝地翻盘的一刻。

如果他像明哲一样,瞻前顾后,一心只想着逃命,没有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气,说不定还没等到变身,就已经先挂掉了。

甚至根本不可能变身,恶魔,是不可能欣赏一个心有畏惧的人!

获得大恶魔变身的大招,是一种造化。但是这并不能归咎于狗屎运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因为赵宗阳坚持和无畏,才让他有了变身恶魔的机会。

如果有同样的机遇摆在明哲的面前,以他的心态,未必就能抓得住。一个只顾算计,不懂得抛开一切的人,纵然能偶然修炼到很高的修为层次,但永远不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怎么样,自己舍不得动手,需不需要本侯帮你一把啊?”赵宗阳带着助人为乐的笑容,爽朗地说道。

“顺侯饶命,顺侯饶命啊!”明哲早已经吓得心胆欲裂,双膝跪在地上,磕头便拜。

也真是难为他了,眼睛看不见,完全凭声音来辨别赵宗阳的方向和距离。大概是求生的意识太强,他的磕头,显得很有诚意,额头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砰砰”作响,汩汩的血流随着额头缓缓溢出。

“小人以前是鬼迷心窍,得罪了侯爷。请侯爷给小人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小人一定全心全意辅助侯爷,真正得到雁北,乃至整个开元的天下!”明哲努力使得自己看起来很有利用价值:“虽然小人修为全废,双目也瞎了,但我的记忆没有消失。有关雁北的一切,都深深地记在我的脑海里。”

“你觉得我像是一个养虎为患的笨蛋么?”赵宗阳冷冷笑道:“养狼本身就是危险的事,何况是你这样的白眼狼。”

“侯爷收人。不是唯才是举,不看人品么?”明哲慌慌张张地辩驳道:“据我所知,连徐家的那个外孙。你都收归门下了,那更是一个危险人物,哪里会是什么好东西?”

赵宗阳哈哈大笑:“徐凌天虽然野心大。但他的目标,是报复徐家,摧毁徐家,直至掌管整个徐家,在这个终极目标上,他跟本侯的利益是一致的;但你不同,你已经是明家的家主了,背叛明家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即便一时跟了我,也只是权宜之计,时机一到。就会反水。你我之间,注定势不两立。

你和徐凌天之间,还有一个最大的区别:徐凌天虽然野心大,但是他很聪明,只找一个买主。认定了就不会反悔;而你却反反复复,可以卖给任何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这种人,本侯舀来非但没用,而且时刻都有潜在的危险!”

“顺侯,你到底要什么?你说。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安心?”明哲痛哭流涕地哀求道。

赵宗阳的嘴角,闪过一抹冷酷的微笑:“你如果不在了,我就最安心。”

话音一落,明哲刚要辩解点什么,却突然感觉到冰冷的刀锋自喉间抹过,然后便完全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明家的人马几乎全出动了,来了一个大搜索,总算在离需山二十里开外的荒山野岭里,找到了明哲的尸体。双眼空空,血肉模糊,早已面目全非,若非他身上的穿戴,根本无法辨认出他的身份来。…,

家主丧命,对一个家族而言,是巨大的打击。尤其是在现在这种风雨飘摇的时刻。明哲去世的消息,明家自然是想要保守秘密。但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没过半天的时间,明哲死掉的消息,就在雁北城里传了个遍。

强势无比的三大家族,最不可一世的家主死了,而且还死得如此之惨烈,怎么可能不引起轰动?

但让三大家族没想到的是,雁北城的百姓们,居然明目张胆地放鞭炮庆祝了。坊间的言论,没一个为明哲感到悲痛地,全是清一色的弹冠相庆。

三大家族将铁需卖与大周,草菅人命的消息,随着逃出生天的百姓口口相传,早就人人皆知了。顺侯的救命之恩,更是被浓墨重彩的渲染了一番。

最终造成的结果就是,三大家族成为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而顺侯则是厚望所聚,万众归心,接受雁北城百姓的顶礼膜拜。

有顺侯撑腰,百姓们甚至都敢明目张胆地放鞭炮了!酒肆里,聚着一大堆人推杯换盏,顺便通报各种各样的消息。

“听说没,还有一个传言,说明家的人在整理明哲的遗体时,发现他在自己的手心,留下了一行血字,说顺侯是恶魔的门徒。”

“太恶毒了吧,居然这么污蔑侯爷。”

“是啊,他们是想往侯爷的身上泼脏水,然后可以名正言顺地搬救兵,对付侯爷。”

“嘿嘿,就他们那些垃圾,哪里是侯爷的对手?现在最厉害的明哲也死了,难道还能指望袁谭和白晟那两个不成器的主持大局?再说了,他们三大家族本身也不是铁板一块。现在明哲一死,还不就是争权夺利的时候到了,先乱作一团!”

“这些后辈当然是没啥花头,但是据说,三个已经退居幕后的老头子,要重新走上前台了,要报这个血海深仇,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啊?那顺侯有些凶险了,一定要小心才是。”

“放心吧,顺侯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化险为夷的。”

众人的议论,纷纷扬扬,不过丝毫没有影响到此时此刻的赵宗阳。

在经过变身之后的极度疲惫,休整了半日之后,赵宗阳不但恢复了最佳的状态,甚至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境界有了突破的迹象。

这让他十分欣喜,原本想趁着这个良好的势头,潜心闭关修炼一阵,不过接二连三的有人拜访,还是打断了他的节奏。

先是冉冬夜,一大早就过来了,赵宗阳本来不想见,但她居然不经通报就闯进了赵宗阳的卧房里,那会侯爷正在更衣,险些走光,被她看去了关键部位。不过她也因此闹了一个大红脸,嘀嘀咕咕地絮叨了一阵,嘱咐赵宗阳一定要保重好身体之类的,然后就羞赧地离开了。

不过,她在走之前还透露出一个消息:陆续赶到这里的大周贵族们,已经把赵宗阳视作眼中钉了。尤其是需山事件,断了他们的财路,更是一个个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

目送冉冬夜离开,赵宗阳终于松了一口气,随随便便地用了膳,准备继续修炼呢,没想到又有人来访了,还是个故人,意想不到的“老朋友”了。

“宗阳,最近还好吧?二哥想死你了!”

赵宗阳刚走到正厅,就被久未谋面的二皇子,结结实实来了个熊抱,表情不知道有多诚恳,就像是真在叙兄弟之间的别离之情。…,

“二哥不在京城里好好呆着,跑到雁北这个穷山僻壤来干什么?”赵宗阳尽管心里清楚,二皇子为什么来这里,但表面上,却是疑惑之极。

“你我兄弟之间,说这些干什么?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别说是穷山僻壤,就算是刀山火海,二哥我也不会皱半下眉头的。”二皇子慷慨激昂地说道,接着压低了声音,带着男人都懂得的那种坏笑,说道:“你小子够厉害的啊,不声不响,就把大周的公主给搞到手了,也算是为我们开元男人振了振雄风啊!怎么样,大周公主的滋味如何,骑在这匹高贵的烈马身上,很有成就感吧?”

这话说的够淫荡,但其实不简单,隐隐带着一股试探的意味,就是要确定赵宗阳是不是真的搭上了大周这条线。

“咦,这个草包,似乎变得聪明点了?”赵宗阳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不过也无所谓,这样对我来说才有点挑战性和成就感。”

“哎,这种女人,轻易不能招惹啊,否则脱不了身。兄弟我现在都后悔得很。”赵宗阳的话滴水不漏,让二皇子云里雾里:到底是上了,还是没上?

这个家伙鬼精鬼精的,算了,先从其他方面,打开突破口。

“你以一己之力,撼动三大家族的事情,可都传开了,父皇远在京城都知道了,一个劲夸赞你,嘱咐你一定要守住赵家的基业。”二皇子凑上前来,轻声说道:“我刚刚听说,那三个老家伙,是不是要出山了?那可麻烦大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二哥我既然都来了,就不可能置身事外。这次,就让我们两兄弟联起手来,把雁北闹他个天翻地覆!”

我靠,雁北是侯爷的地盘,闹个天翻地覆,最后吃亏的是谁,占便宜的又是谁?

这厮倒是脑袋开了窍,还搞起阴谋诡计来了。侯爷刚开拓了局面,他一来就说要联手,不是空口白话就想分权,还能是什么?

赵宗阳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很清楚二皇子的软肋。

微微一沉吟,低声说道:“二哥,最近修为怎么样了?一定是猛涨了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五章 误会了

果然不出赵宗阳所料,二皇子一听这句话,顿时就呆呆地愣住,连眼睛都鸀了。

修为已经好久没有增长过了,就连来雁北的一路上,二皇子还在不断尝试,结果就像完全停滞了一般,不动如山。

本来这次来雁北,一方面帮父皇办事,借机抬高自己的身价,顺便抓点权力;另一方面,二皇子也有自己的打算,他觉得当今世上,有人能想办法再让自己修为提升的,或许就只有赵宗阳了。

这小子肯定有什么特别的门道,搞到各种极品丹药。恩,说不定就是傍着大周公主得到的!财色双收,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tmd,要说起来,老子哪方面不比他强?怎么他整天艳福不断的?估计是大周公主审美观有问题,或者是没有见过真正杰出的男人。

如果见到孤,说不定就会改主意了!

二皇子在心里狠狠地yy了一番,然后苦着脸,对赵宗阳说道:“哎,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二哥现在惨得很,修为已经好久都不涨了!”

“不会吧,以二哥的天赋,即使不敢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至少也称得上是万年一遇吧。”赵宗阳心里笑得要死要活的,但是表面上却是万分疑惑的样子:“况且,前一阵二哥的修为增长,那叫怎么样一个惊天动地啊?”

“谁说不是呢?想当初。我的进步那叫一个神速!”二皇子自我感觉顿时大好。不过一想到现在的局面,不由得又皱起眉,狠狠摇了摇头:“哎,现在我是陷入了瓶颈了。”

屁的瓶颈,你那根本就是到头了!赵宗阳拼命忍着内心的笑,很认真地说道:“哎,每一个超级天才的成长,都会伴随着荆棘和坎坷。坎坷最多,日后的成就也就越大。二哥现在就是到了这样关键的时刻,说明很快就要一飞冲天了。”

这番话。说得二皇子心里喜滋滋的,整个人都恨不得飘起来。

“宗阳啊,咱们两兄弟,客套话就不说了。还是那句老话。只要二哥还在,我有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你饿肚子。”二皇子顿了顿,舔着脸说道:“对了,你那里还有没有什么奇妙的丹药?”

绕了半天,终于说到正题了吧,侯爷就不信你还真能那么沉得住气。

“丹药么?原本是有一些,但二哥你也知道,兄弟我的开销大啊,现在手头非常紧。”赵宗阳的一番话。说得二皇子眼晕:我靠,问你有没有丹药,跟你手头紧不紧有个屁的关系啊?

这厮就是贪得无厌,就知道坐地开价!

不过这样一来,反倒让他更坚信,赵宗阳手里是有货的,所以才会狮子大张口。话说回来,赵宗阳要是一点好处都不捞,每次都免费赠送,他反而会怀疑其中大有问题!

“二哥你主政一方不容易。雁北又是个烂摊子,方方面面都需要花费很多的钱。”二皇子忍着肉疼,说道:“兄弟有困难,我这个当哥的自然不能放任不管。但是你也知道,二哥现在没什么钱了。全部家当凑起来,也值不了多少钱。不过你要是看得上,想舀多少舀多少!”

我靠,你是在打发要饭的吧?现在时代已经变了,你那富可敌国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你现在的所有家当,加起来还不够侯爷塞牙缝的!

“怎么好意思要二哥的钱呢,大家过日子都紧巴巴的,不容易,兄弟我下不去这个手。”赵宗阳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有一个想法。二哥你也知道,现在雁北郡兵荒马乱的,正是用武之地,财政非常吃紧。二哥这次作为钦差大臣来巡视,何不向陛下写一本奏折,把这里的情况跟陛下说一说,相信陛下肯定能体察民意,把我们的税收给减免了。”…,

二皇子闻言一愣,心里直骂娘:我靠,还说什么“下不去这个手”,你的手真是够狠的啊,居然把主意打到税收上去了。

三大家族这么多年来,中饱私囊,又做着各种各样违法的勾当,但有个底线始终没有突破,就是在交税上。这不但是一个王朝收入的来源,更重要的是,这代表着皇帝对这个地区的控制权。

“我也知道,这件事情比较为难,但是实在没办法啊,太困难了。”赵宗阳空口白话地说道:“一切就仰仗二哥了,如果这件事能成功解决,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帮二哥搞丹药。我最近听说,有一种神奇的丹药,可以让人瞬间升三级。”

一听到任何关于升级的话题,二皇子的脑子就有些狂热了:对于孤来说,最重要的是修为啊。只有修为上去了,才能继承大位。现在的江山又不是我的,我瞎操那么多心干什么?顺水人情,能送就送,管他的呢。要是我以后不能继承大位,也不能让太子好过了。雁北郡成为独立王国,我看着也解气!

要是我继承大位了,赵宗阳还能不买我这个二哥的面子?所以说,最最重要的,是上位。而上位的关键,是修为!

“好,我尽力为兄弟说说。”二皇子想到这里,便一口答应了下来:“不过父皇能不能恩准,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那是,那是。”赵宗阳一个劲地微笑着,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不管赵天云会不会通过免税的申请,雁北郡的税,都不会再上交朝廷了。

这么多年的苛捐杂税何其之多,不知道把多少人逼得家破人亡,结果这些税收用到哪去了?不是吃吃喝喝,就是向友邦送礼了。与其这样挥霍,还不如减免草民的负担,只收一些最基本的税,由侯爷亲自掌握,把好钢用在刀刃上!

朝廷若是要追究,就舀二皇子出去垫背好了。到时候造点舆论,给二皇子戴顶高帽子,说他这个钦差大臣体察民情,临机决断,给雁北免税!

“咱们两兄弟,不分彼此,就是要精诚合作,互通有无。”二皇子这会还自以为得意,觉得自己随手写封奏折,就能空手套白狼,骗取丹药,占了赵宗阳的大便宜。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赵宗阳算计地连渣都不剩了。

“好了,公事说完,接下来就是我们兄弟之间的私人交情了。”二皇子大笑道:“你这个地主,总得带二哥去潇洒一番吧。雁北城里,哪个酒楼最好的?”

他所说的“酒楼”,自然不是指单纯吃饭的场所,而是喝花酒。他这段时间一直在为修为的事情头疼,没顾得上享受生活;现在心里有底了,心思便又活泛开了。

“这种场合,兄弟很少去的,也不怎么清楚。”赵宗阳的回答,让二皇子惊得差点没坐稳:我靠,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很少去这种地方?在开元城的十二年,你哪天不是花天酒地的?到了这里,反倒给老子装起逼来了!

“其实二哥也很少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场合,但是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信息量很大。为了体察民情,我也不得不做出一点牺牲。”二皇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表现地慷慨激昂。

赵宗阳很是无语,叹道:“既然如此,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陪二哥走一遭吧。”

雁北城现在是风云际会之地,越是这种地方,某些行业就越是发达。尤其是青楼这种行业,都快成为支柱产业了。不仅仅是因为兵荒马乱下,让人心情压抑,有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更是因为这里来来往往的达官显贵十分之多,是一个信息的集散地。…,

雁北城里,最出名的青楼,自然非醉香楼莫属。且不说收费价格的高低,等闲之辈就是用金子把大门给填满了,若是没有足够高的身份,也休想进去。

这里接待的都是雁北城里最有权势的人,据说,大周的贵族们,一旦进了雁北城,也喜欢到这里来找乐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像是连接两国人民“友谊”的纽带!

赵宗阳这次比较低调,毕竟去这种地方,还是不要声张的好;但是二皇子就不一样了。他前一阵子,过够了“低调”的生活,现在好不容易成为钦差大臣,有排场了,就恨不得一路上敲锣打鼓,彰显他的存在感。

从侯府出来,一路到了醉香楼,赵宗阳刻意地低调,配合上二皇子的大张旗鼓,结果就是:赵宗阳像是二皇子的跟班。

醉香楼对于陌生的客人,是要看身份的,赵勋掏出了顺侯府的腰牌,顿时让醉香楼沸腾了:顺侯来了!

这个消息,立即传遍了整个醉香楼。

楼上最豪华的包间里,有两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隐隐听到楼下传来顺侯驾到的消息,相视冷冷一笑。

“觊觎咱们冬夜公主的那个癞蛤蟆,来了?”

“哼哼,一定要给他好看!”

两人推开窗户,向下望了望,一眼就见到了赵宗阳一行。最让他们印象深刻的,自然就是高调活跃的二皇子,反倒是低调行事的赵宗阳,被当做普通随从,直接略了过去。

“就是这个家伙,居然敢跟我们抢梦中情人?”两人咬牙切齿地远远望着二皇子,拳头狠狠捏紧:“不让他生不如死,我誓不为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有圈套

“呵呵,冬夜公主真的就让我大周两位杰出的少年天才魂牵梦绕么?”一个无比妩媚而蛊惑的声音响起。

坐在两人旁边的,竟然还有一位绝色女子,明眸皓齿,冰肌玉肤,一身火红色的长裙,紧紧勾勒着她魔鬼一般的身段,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让人血脉喷张。

最让男人着迷的,是她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颦,仿佛都带上了一种吸引人注目的魔力,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这种气质,在大家闺秀身上,是绝对见不到的,这是一种阅历风尘的绝顶风情。

“哈哈,红菱莫非是吃醋了?其实以红菱小姐的倾国倾城,比起冬夜公主,也是各有千秋,难分伯仲。”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儒雅地笑道:“看来是周天说错话了,我自罚一杯。”

红菱是醉香楼的头牌,艳名远播。不过她从来不轻易接客,要想见她一面,那是千难万难。正因为如此,她的名气就越来越大,身价也不断上扬,现在已经到了千金难求一见的底部了。

不过,她有一个秘密,在雁北绝少有人知道:她不是普通的风尘女子,她是大周安插进开元的一颗棋子!

“周公子才是说笑了,像奴家这等曲中女郎,又怎么有资格与堂堂冬夜公主相比呢?说出去,莫要惹人笑话。”这红菱的话语,柔中带刚,显得很傲气,也不是好随意拿捏的人。

“哈哈。在辛烈眼中,没有身份一说。”另一个长得很有气势,显现出霸气的年轻人笑道:“纯粹从欣赏美的角度来说,红菱与冬夜公主,是梅兰竹菊,各擅胜场。”

“嘿嘿,在周天看来。红菱还要更亲近一点。”周天说道:“冬夜公主整日戴着面纱,几乎没人看到过她的模样。对我们来说,太不〖真〗实了。”

“越是不〖真〗实。就越是梦寐以求,这是你们这些男人的通病。”红菱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发起嗔,非但丝毫不让人反感和讨论。反而更是平添了一股娇嗔的诱惑。

两人看的是如痴如醉:“红菱啊,为了见你一面,我们千里迢迢从大周赶来,也算值了。”

“两位公子就不要掖着藏着了,谁不知道,你们这次千里迢迢赶到雁北来,哪里是为了见我?还不是因为冬夜公主那传闻。”红菱咯咯一笑,向楼下扫了一眼,远远地指着大摇大摆的二皇子,说道:“你们该是为了这位大名鼎鼎的顺侯而来的吧?”

两人被红菱说中了心事。也丝毫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承认道:“也算不上什么大名鼎鼎,以前从来没见过。现在一见之下,说实话,有些失望。”

“哦。有什么失望的呢?”红菱嫣然一笑:“奴家以前也从来没有见过开元顺侯,不过现在看到了,觉得这人雍容华贵,气势不俗,说起来,也是世间少见的美男子了。”

“哼。美男子?长得倒算是人模狗样的,但是这气质,太过浮躁了,一看就像是暴发户,哪里配得上冬夜公主?”周天很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真不明白,以冬夜公主的眼界和脾气,怎么可能会看上这样的货色?”

辛烈也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这种人就是典型的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的人,不让他吃点亏,就永远记不住教训!”

红菱听懂了两人的言外之意,抿嘴轻笑:“两位公子的意思是,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要在这里,给这位顺侯一点深刻的教训?”…,

“红菱小姐果然是冰雪聪明!”周天笑道:“不过此事,还要红菱予以配合。”

红菱面色闪过一丝不屑,不过沉吟了一会,还是答应了:“此人也算是大周的敌人,我理应出一份力。”

这会,楼下的二皇子,正在因为包厢的问题,把醉香楼上上下下给臭骂开了。

“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身份?最好的包厢没了,头牌也没了,你这醉香楼,还想不想在雁北城继续开下去了?”二皇子心里那个气啊:即便在开元城里,他去哪里不是被捧着,最好的包厢,最红的头牌。玩的就是第一,要是让他去玩第二,他还真丢不起那个脸!

“不是我们不识抬举,实在是没办法啊!红菱姑娘正在陪大周来的贵客,都是大周的世家子弟。”

二皇子一下子就不言语了,大周人可不能随便招惹,尤其是世家子弟,否则一旦引起事端,自己可承受不起。要是父皇知道我为了逛青楼得罪了大周贵族,我这前途,可就彻底玩完了!

“罢了罢了,第二就第二吧。”二皇子无奈地说道。

“靠,这是什么道理,大周人就了不起了?在开元的地盘上,处处让大周优先,这是什么道理?”赵宗阳却不干了,很不满地喝道:“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要把头牌给我二哥匀出来。TMD,一个青楼女子,还摆起什么架子来了,以为自己是公主啊?”

赵宗阳这话,立即就把青楼里的人给彻底得罪了:这家伙哪里蹦出来的?侯爷都不说话,你个随从还吼得厉害?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明摆着看不起青楼女子,你算哪根葱,信不信我们只要一句话,就让你走不出去!

楼上包厢里的红菱,也远远地听到了赵宗阳的这句话,隐隐有一种被刺痛的感觉。

“两位公子,红菱有个要求,把顺侯和那个牙尖嘴利的奴才一起请上来。你们要对付的是顺侯,奴家要收拾的,却是那个随从。”

“那是自然,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居然胆敢冒犯红绫小姐,罪该万死。”两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不用担心,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蝼蚁,一根手指头就摁死了。”

二皇子没想到,赵宗阳在这种时候,牛脾气又犯了,赶紧拉过他,轻声说道:“跟大周那种蛮夷之地的人,计较什么?横竖都是青楼的女子,第一和第二,也没什么分别,又不是要娶回家。”

赵宗阳顿时无语:二皇子真是一朵奇葩,口口声声要上头牌的是你,现在胆怯又是你;不就是听说有大周人么?瞧你吓得那个样子!最可笑的,还装模作样的说什么“不跟蛮夷之地的人一般计较”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不管那么多,反正说好了头牌,就要头牌!”赵宗阳径直说道:“大周贵客在哪里,我去找他们说道说道。”

靠,还真顶上午了?二皇子顿时感觉到头昏脑胀。

这时,周天站在窗边,冲着这边,很儒雅地拱手,远远打了个招呼,对二皇子大声说道:“这位是顺侯吧?相逢就是缘,不如就由在下做东,请两位小酌一番如何?”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有些楞了。大周的人,是出了名的不好打交道,嚣张跋扈的,今天是怎么回事?

二皇子心里反倒有些不靠实了,推脱了一句:“今日还有点事,就不叨扰了。”

“这是什么话?莫非看我们不起么?”辛烈那张气势汹汹的脸,又从窗口露了出来:“就算不给我们面子,也要给红菱小姐一丝面子吧,她可是等着两位呢。”…,

二皇子远远一看,隔着周天和辛烈,隐隐可以看见后面那个红色的倩影。虽然看不太清楚,但就凭这一眼,阅女无数的二皇子就可以断定,这是人间绝色,而且是风情万种的那种类型!

为了“体察民情”就算是龙潭虎穴,殿下也不得不闯一闯了!

二皇子心急火燎地就上了楼,赵宗阳慢慢跟在后面,心里不断在思考着:这事透着诡异啊,大周的贵族没事请侯爷吃饭干什么?

看这两个人的气度不凡,显然是大周叫得上名号的年轻俊杰,这种人不呆在家里闭关修炼,反而千里迢迢跑到雁北城,在现在这个形势下,只有一个可能:因为侯爷与冉冬夜之间的那个传言!

他们现在要请吃饭,要说没有圈套,恐怕连三岁小孩子都不会相信!

有了这一层认识之后,赵宗阳的心里,就有底了。他看着二皇子心急火燎的背影,心道:这二哥不错,天生背黑锅的料!

进了包厢后,二皇子忙不迭地与二人寒暄了几句,就一个劲地用眼睛的余光盯着风情万种的红菱,只觉得心猿意马,瘙痒难耐。

“哼,这种货色也太差劲了吧,居然如此急色?这种人,是怎么被冬夜公主看上的?”周天和辛烈冷眼旁观,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流露出的不屑。

红菱也是同样的观点:这种草包货色,是怎么入冬夜公主法眼的?那么多大周的杰出天才,她看都不看一眼,怎么到头来,看上一个这种货色?难道冬夜公主是表面冷淡,内心火热,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了?

不过她最关注的倒不是二皇子的表现,而是低调地跟在后面的赵宗阳。

“这个随从,居然这么从容,反而有一种大将之风。”她心里一动:“不过,无论他怎样神通,今日都休想有好果子吃!”

第一百九十七章 迫不及待

“来来来,别愣着了,快请坐。”周天热情地招呼大家坐下。

二皇子一时间看着红菱,有点愣神,还没反应过来;反倒是赵宗阳丝毫不客气,径直就落座了。.

这更是让红菱心里不爽了:这是什么样的随从啊?主子都还没做,奴才就先坐下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不过让她更惊奇的是,“主子”居然没有半点不满的表示,就知道色迷迷地盯着自己看。

这都是什么样的草包啊!

二皇子在短暂的愣神后,总算是回过神来,寒暄着坐下了,一杯酒下肚后,便开始附庸风雅,谈天论地。

但他这个人是典型的文不成武不就,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便完全把自己的不学无术的一面给显露了出来,做了两首小诗,别说打动佳人,就连赵宗阳这种心理承受能力如此之强的人,都险些招架不住。

更糟糕的是,他自己还没意识到这一点,越说越是兴奋,诗兴大发,让在场的几个人连酒都快喝不下去了。

周天和辛烈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屑一顾的神情,同时还有无比地悲哀:这究竟是什么样的草包,居然能得到冬夜公主的青睐?这个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莫非,他走的是实力路线,修为很高?

“赵兄文采斐然,惊才艳绝。”周天昧着良心赞了一句,接着问道:“不知道修为方面。又达到了什么样的高度?”

二皇子得意洋洋地说道:“一般一般,仅仅是巽阶大师级而已,还不太拿得出手。”

“巽阶大师级?”周天和辛烈,闻言都愣住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连红菱都震惊无比,疑惑地看了看二皇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一切。

几个人震惊的反应。原本也在二皇子的预料之中,尤其是佳人的惊讶,更是让他觉得如坐云端。说不出的舒爽。

“几位不用这么惊讶,确实只是一般而已。”二皇子越发得意了,差点没把鼻子给翘起来。在开元国的年轻一代中。巽阶大师级,那已经是顶天中的顶天了,除开那几个去了巡天宗的,恐怕自己都算是开元第一人了。

“一般而已?这能叫一般?这分明就是废柴!”周天已经完全无语了,他与辛烈相互对视着,两人都有一种受到了深深打击的感觉。原本以为这厮修为多少有些道行,至少得有个艮阶以上,说不定突破了震阶,这样才能降服眼界奇高的冬夜公主。谁知道,居然只是巽阶。而且那语气,那表情,还自以为得意。

这个方方面面都是废柴,而且性格还如此乖张,自我感觉出乎意料的良好。说不好听点,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乡巴佬加蠢蛋。就这样的货色,居然还能与冬夜公主传出那样的传言,实在是匪夷所思!

不将他狠狠揍一顿,实在是出不了心头这股恶气!

“赵兄确实是高深莫测,在下佩服。”周天笑道:“不知在下能不能有幸请教几招?”

“不太好吧。咱们是来谈风月的,尤其是当着红菱小姐的面,打打杀杀成什么体统?唐突了佳人。”二皇子皱着眉头说道。

“不碍事,红菱其实也很喜欢金戈铁马,崇拜英雄的。”红菱对着二皇子嫣然一笑:“如果方便的,露一手给红菱开开眼界,行么?”

红菱的笑容,极尽魅惑,语气又是温柔至极,有一种让人深入骨髓的舒爽,顿时就让二皇子热血沸腾。…,

大周的这个蠢货,既然自不量力要找打,那孤就满足他好了!

“哈哈,想不到红菱小姐还是巾帼英雄,不爱红妆爱武装。”二皇子再次附庸风雅,出口成章,说道:“既然红菱小姐有此雅兴,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周兄,咱们过两招,你放心,我手里有分寸,点到为止。”

周天心里冷笑不止:区区巽阶修为,口气还如此之大,他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不过口头上,他却是很礼貌地应了一句:“还望赵兄手下留情。”

而辛烈为了讨红菱欢心,想帮她出一口气,便对赵宗阳说道:“咱们也来走几招?”

红菱微微地点了点头,冲着辛烈抛了一个妩媚的眼神。

“我说你们几个是不是有毛病,来青楼这种地方消遣,是花钱找乐子,听听小曲,调调小情,然后“深入交流”一下感情。”赵宗阳很无语地说道:“哪有你们这样,花钱来打架的?难不成是争风吃醋,没这个必要,青楼女子,就是卖肉的而已,难道你还能动什么真情?”

这句话一说出来,红菱的脸色,立即冷若冰霜。

“你这是什么屁话,惹红菱小姐生气了,赶紧道歉!”辛烈紧紧地瞪着赵宗阳,像是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蝼蚁,带着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厉声喝道。

二皇子也有些埋怨地说了一句:“不要看不起青楼女子,其中也出过不少奇女子嘛,比如红菱小姐,一看就是女中豪杰,非同凡响。”

“哪有什么豪杰不豪杰,终归都是出来卖的。打着什么才女烈女的旗号,其实还不都是吸引关注的幌子么。”赵宗阳不以为意道:“大家逢场作戏就行了,何必装地那么投入,别回头把自己都给骗了。”

“混账东西,一派胡言!”辛烈一拍桌子,当即就要发作:“今日不割掉你的舌头,难解我心里郁闷!”

说着,他就要当场动手,置赵宗阳于死地。

“且慢。”红菱突然阻止了辛烈的行动,转而看着赵宗阳,冷冰冰地说道:“你还没有资格看不起青楼女子,在我眼中,你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现在,我要亲手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你明白你自己是多么地渺小和卑微。”

不会吧,红菱居然要亲自动手了?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了!

二皇子不禁有些神往:红菱的身材如此曼妙,要是能看她在打斗中扭动,那绝对是一种极其美妙的视觉享受。

但他还没回过神来,却发现红菱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赵宗阳。

“他们去哪了?怎么跑得那么快!”二皇子站起身来就想追出去。

“别追了,没用的。”辛烈冷笑道:“他们不是跑出去了,而是进入了红菱小姐营造出的一个特别空间里。你再怎么追,也是不可能追得上的。”

我靠,这么邪乎?想不到这个青楼女子,还有些道行。这一招,连孤都不会。

二皇子有些震惊,不过旋即又转念一想:这人是修为不行,所以只能搞点剑走偏锋的歪门邪道,终究不是正道。只有像我这样完全靠实力说话的,才是王道!

巽阶大师级的修为啊,放眼整个开元,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别管他们的了,赵兄,咱们先来切磋切磋。”周天一副急不可耐地神情,在二皇子看来,这就是典型的欠揍。…,

大周人的自我感觉就是太好了,在开元作威作福习惯了,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以前任由你们横行,是因为没遇到高手;而这一次,你们很不幸,遇到了我这样的绝世高手。

很遗憾地告知,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这里空间太小,施展不开,而且人家开门做生意,被咱们砸了也不好。要不,到下面的广场上去玩玩?”二皇子脑子转的很快,他生怕自己获胜后的影响力小,突发奇想,准备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出一次风头。

在公众场合,大败大周人,孤立即就会享受到民族英雄般的威望!

周天完全愣住了:不会吧,这家伙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他都知道,而且还率先提出来。

知音难觅啊!

“但是,这样会打扰到别人,不太好吧?不少字”周天压抑住心里的狂喜,装模作样地扭捏了一番:“就在这里稍微比划一下就好了。”

在二皇子看来,这完全就是心虚的表现,这使得他的气势更盛了,甚至带上了一丝不依不饶的威严:“非得如此不可!”

周天耷拉着脑袋,叹道:“哎,罢了,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片刻之后,下面的广场上,就人山人海了。

像醉香楼这种场合,是比较高层次的地方,来往的都是有身份的人,顶多是为了争某个姑娘,发生一点口角,基本不会有什么打架斗殴的事件发生。

但今天,不但要打架,而且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最关键的是,据说还是开元人和大周人之间的决斗,这可是百年难遇的盛况!

众人将广场围得水泄不通,看着气定神闲地二皇子,纷纷在心里嘀咕:这是何方神圣?以前没有见到过呢?

感觉到众人惊讶的目光,二皇子的心中分外舒爽:哈哈,孤扬名立万的时候到了,一到雁北,就能有一个完美的亮相,让所有的雁北人,从此都记住二皇子殿下。

这是孤事业的,也是将载入史册的一刻!

孤已经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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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名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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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开元,一向是礼仪之邦,这样吧,我先让你三招。”二皇子在众人的注视下,气势越来越盛,一副天下无敌的样子。

先让三招?太牛了吧!

众人都无比诧异地盯着二皇子这张陌生的面孔。虽然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但是看这穿戴,规格极高,贵不可言,可以想见,其身份显赫地吓人。

想必修为也是高不可攀吧,难怪能有这么气定神闲,肯定是有这个资本!

“想不到,我们开元还是有人才的。”人群纷纷在交头接耳。

“应该说,我们雁北还是有人的。”这样的回答,再次彰显出雁北人的固执,以及对雁北强烈的优越感。

“赵兄,这是不是太过了?”周天完全没有想到,对面的这个家伙,居然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看来其脑子进水的程度,真不是一点半点。

“不过,咱们的修为不同,本身就有差异,我也不想占这个便宜。”二皇子的自信越来越蔓延开来,感染到现场的每一个人。

咱开元人……呃,雁北人……就是如此牛叉!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周天也懒得在这种旁枝末节上纠缠,反正都是一招就秒杀掉的事,对方压根连一点抵抗的能力都不会有,让与不让,其实都是那么一回事!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众人看着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般来说。这种决斗的场面。是一家欢喜一家愁,像今天这样,一边很爽,另一边更爽的场景,真是前所未见。

“大家都散开一点,以免一不小心误伤。”二皇子对众人做了个手势,自信满满地说道:“我就怕一会战斗起来,控制不住,发力过猛了。”

众人纷纷后退了几步,退到了三丈开外。一个个在心里叹道:就这信心和气势。修为绝对不可能低了!

谁知二皇子还不满意,又吆喝道:“再退远点!”

天啦,这距离还不够?威力也太大了吧!

众人一边感叹着,一边又退后了三丈。

周天在一旁都看得傻眼了:这厮的自我感觉。是不是好得有点匪夷所思了?

辛烈突然凑到周天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事出反常即为妖,这家伙是不是隐瞒了真正的实力?你自己当心一点。”

周天也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基本默认了辛烈的说法,对二皇子的重视,瞬间提高了好几个层次。

“怎么?你紧张了,这可不是一个良好的习惯。”二皇子见到周天的神色变化,便知道对方开始紧张了,心虚了,一时间更是自信爆棚。隐隐然有一种导师的风范了。

“放松一点,尽你的全力出击。即便不能取胜,但你也要做到最好的自己。跟我过招的机会并不多,好好珍惜,不要给自己留什么遗憾。”

周天一听,更是崩溃,原本强烈的自信,也开始缓缓在崩塌,他暗暗下了决心:一出手,就不要做任何保留。用尽全力!

众人闻言,都快要沸腾了:雁北什么时候出过这么牛的人?真是比刚来不久的顺侯还要强势啊!雁北有如此强手,万幸!

“别再犹豫了,来吧。”二皇子带着微笑,对有些犹豫的周天说道:“尽你的全力。进攻吧!”

周天运转起命运之力,全身上下瞬间被一团白色的光芒所包围。很快便看不清身影。…,

炫目的白光,在黑夜之中,显得尤为耀眼,连十里河岸间的旖旎的灯光,也及不上这璀璨的光芒。

众人一见之下,都是大吃一惊:这手段,可是不一般啊,看来这大周公子,必然是强手!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大家一看见二皇子那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禁有些惭愧,都觉得自己的心理太脆弱,太沉不住气。

“恩,不错,还算是有些名堂。”平心而论,二皇子还是有些吃惊。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手段,不过转念一想,又回到了之前的思维:这些人修为不行,就只能搞一些邪门歪道来虚张声势,其实都是些虚头巴脑的名堂。

真有本事,就应该像孤这样,用巽阶大师级的修为来说话!

“来,用尽你的全力,攻击我!”

话音刚落,那团白光忽然之间便窜上了天空,片刻后便消失不见。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交头接耳:“咦,去哪了?”

“该不会是知道不行,逃跑了吧?”

“不至于啊,大周人一向傲的很,怎么可能临场退缩?”

“傲气,那也要看对象,根据具体情况来定嘛,遇到这么强的对手,毫无获胜的可能,还傲得起来屁啊?”

“恩,言之有理。哈哈,我们雁北出了这样一个少年英雄,真是天大的福气啊!”

众人的窃窃私语,传入了二皇子的耳中,让他更是欢喜莫名:哈哈,孤一招未发,直接便把大周人给吓走了,这叫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

到了如此境界,真是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啊!

但还没等他笑出声来,天空中却突然闪出了一个小点,犹如流星一般闪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天际划过,直向着二皇子而来。

在二皇子的目光中,光点迅速地由小变大,充满了无以伦比的能量,气势极为骇人。

这股气势,完全超出了二皇子的想象极限,一时之间,他什么动作都做不出来。傻傻地呆住了。

但他这一呆住,在旁人眼中,却更是平添了几分高手气度。

“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真是难得。”就连向来自傲的辛烈都不由得在心里打鼓:“周天的这一记流星坠,可以说是发挥出了他自己的极限水准。若是一般的对手,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但这家伙居然一点表情都没有,周天这一击,恐怕是要糟糕啊!”

流星坠,那是用自己的身体做武器,以迅猛绝伦的威势,直接将对手砸成肉饼。这一招的威力很大,但是缺陷也很明显:太过以命相拼了;如果碰到高手,自己用力越猛,受到的反噬,自然也就越大。所谓未伤人,先伤己!不到迫不得已,绝对不能轻易使用。

辛烈的心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大周人,怎么能在开元的地面上,当着众多开元人的面,输给卑微的开元人?这是奇耻大辱!如果消息传回大周,周天和自己,就别想在大周的贵族圈子里混了。

大周人一向信奉的就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原本就不怎么讲究规则。眼看周天的情况不妙,辛烈也顾不得许多了,倾尽自己全力,挥出了一记旋风斩,直直地迎向了流星坠下落的轨迹上,拼尽全力,延缓流星坠下落的速度。

无论如何,先保住命,然后再想办法。以二敌一也罢,偷袭也好,只要周天不立即死去,咱们才有希望翻盘!…,

“轰”的一声,流星坠与旋风斩在离地数丈的半空中猛然相撞,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接着,流星坠的速度果然大为减缓,轻飘飘地落在了二皇子的头上。

“哈哈,未战先怯了。这么一点点威力,也敢攻击?真是不知好歹。”

众人也看出点门道来了,知道大周人心虚了。

对二皇子的崇拜之情,顿时弥漫开来。

二皇子原本都吓呆了,没想到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心里的一颗大石头便重新落下:不过如此嘛,哎,基本功不扎实,就只能虚张声势。

还是让孤来让你们开开眼界,什么叫做硬实力!

二皇子举重若轻,抬起一只手,托住了缓缓下落的流星坠,要来一个举火烧天的姿势……

“轰”的一声,流星坠直接落到了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坑。而片刻前还气定神闲的二皇子,却被生生压在了坑里,直接昏迷了过去。

这一幕,让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特别是辛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家伙,难道没有说谎,真的只有巽阶修为?

我靠,这太玄乎了吧!这家伙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辛烈的心中,突然间升起一种荒谬绝伦的感受:自己还怕周天被反噬,拼尽全力延缓了他下落的威力,弄得自己和周天都有些内伤......想不到,居然是在救这个家伙的命!

即便如此,他还是被砸昏了过去……

“哈哈,大名鼎鼎的顺侯,居然弱小到了这个地步。”流星的光芒消失后,周天从坑里跳了出来,放声大笑:“这么一个垃圾,居然被吹嘘成了神明,开元真是无人啊!”

“顺侯?什么顺侯?”

青楼里的人,不认识顺侯,但这些恩客里,却有几个人是看见过赵宗阳的,摇头说道:“这家伙难不成是来冒充顺侯,招摇撞骗的?”

“不是顺侯?”周天和辛烈心中的得意感,瞬间消散:tmd,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居然搞错人了?

“看看,这人腰间的玉佩,是皇家之物。”众人凑上前来,一个眼尖的人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朝廷派来的钦差,二皇子吧。”

靠,二皇子,一来就把开元人的脸给丢尽了!

不,他是开元人,我们不承认他是雁北人!

二皇子做梦都没有想到,他果然求仁得仁,来了一个惊艳的亮相,让雁北人一下子记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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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杀父仇人是谁?

而在另一个地方,赵宗阳的处境,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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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菱布置出了一个独立的空间,与冉冬夜的离魂阵属于是同一种路数,但在修为上毕竟与冉冬夜有差距,威力上要小了不少。

如果赵宗阳真像她想象的那样,只是一个小小的随从,那这个阵法无疑也算是大杀器了;但很不巧的是,赵宗阳不仅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强大不知多少倍,而且早就经过冉冬夜的离魂阵洗礼,有着丰富的应对经验,哪里还会被红菱这种小阵法给难住?

一炷香的时辰都没到,这场战斗便草草地结束了,心高气傲的红菱,遭受到了一场惨痛的失败。

“不可能!一个小小的随从,怎么会有这么强?”面对失败,红菱难以置信,呐呐自语道:“那顺侯本人,岂不是要飞天彻地了?”

“什么顺侯本人?”赵宗阳隐隐听见最后一句话,疑惑地说了句:“莫非还有谁敢冒充本侯招摇撞骗?”

“什么?你就是顺侯?”红菱彻底傻眼了。

她之所以那么生气,就是因为这个家伙太过狂妄,对青楼的人太过看不起。对于一个身份也高贵不到哪去的随从来说,的确是太过分了;但要是尊贵无比的雁北之主说这句话,却让人挑不出什么刺来。

青楼这种场合,虽然日进斗金,但认真说起来,也不是多有面子的一个行业。上面的人罩着你,你就所谓的“手眼通天。黑白通吃”;但上面的人要是看你不惯,只是一句话的功夫,你就彻底完蛋,永世翻不了身。

知道了赵宗阳的真实身份后,红菱倒是没那么生气了,尤其是这位侯爷的修为如此高深,甚至让她还有些佩服。不过作为大周的主要敌人。眼前这个顺侯,可是无数大周人欲先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红菱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装作很紧张的样子。吞吞吐吐打探着消息:“那,那,那跟你一起的那位。又是谁?”

“哦,你在说二皇子殿下啊。”

“什么?那个人,居然是开元国的二皇子?”红菱吃惊地摇了摇头:“难怪以前从来没见到过,雁北的人,几乎都没听说过这个人。”

“此言差矣,他只是暂时知名度低一点而已,很快就能打响招牌,成为雁北家喻户晓的人物了。”赵宗阳笃定地说道。

红菱没说话,心里却是一声冷哼:就那种草包,还家喻户晓?做的哪门子春秋大梦!

这时。有三五成群的人从空间外的街道上路过,互相之间还在议论纷纷。这些声音,自然而然地落入了红菱的耳中。

“据说今夜在醉香楼下,有一场好戏上演,不知道有谁亲眼目睹了?”

“那种销金窟。哪是我们这种人有资格去的?据说现场观战的,全都是在雁北城里有头有脸的人。”

“是啊,据说刚到雁北来做钦差大臣的二皇子殿下,被大周人打趴下了?”

“不会吧,哪个二皇子?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什么钦差大臣啊,这么多年来。朝廷派了多少钦差大臣来咱们雁北,有谁是能干正事的?”

“这个消息准不准确啊,该不会是杜撰的吧?”

“靠,怎么可能是假的?在场的达官显贵们,都是什么样的身份?他们会乱说么?”

众人尽皆不语,都暗暗点了点头:虽然这些官老爷们,整天都在胡说八道,但是这种花边八卦的事,他们倒是从来不曾说错过。…,

“哪个二皇子怎么样,与侯爷相比如何?”

“我靠,你的脑子进水了啊,居然拿这么一个废物来与英明神武的侯爷相比?据说这个二皇子架子摆得很大,结果一个回合下来,直接昏倒,丢尽了雁北人的脸面!”

“哎,这个殿下真是废物,一来就丢脸,哪像侯爷,专门给我们涨脸面。”

“同样是皇族的子弟,为什么差距会有这么大呢?”

议论声传入了红菱耳中,让她惊诧莫名:赵宗阳一语成谶,二皇子的名气,果然响亮起来了。但没想到的是,赵宗阳在雁北百姓们的心目中,居然有这么崇高的地位!

“此人对于大周而言,可是一个大大的祸患啊,不得不防。”她在心里嘀咕道。

一个想法突然浮上了她的心头,立即就挥之不去:何不利用那个草包二皇子殿下,做做文章。那家伙虽然是废物,但是身份摆在那里,别的能力没有,但是把雁北的水搅浑,制造点混乱,还是不成问题的。

至于如何利用二皇子,让他心甘情愿为自己所用,红菱则是自信满满,一点都不担心。

作为一个风尘女子,她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武器。像二皇子那种层次的男人,她只需要稍稍勾引一下,甚至都不用做出任何实质上的牺牲,就能轻易地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想到这里,她今天在赵宗阳这里遭受到的挫败感,立即就减轻了不少。将空间散去,她飞速地便消失在了赵宗阳的眼前。

“这种风尘女子,就是没有原则。”赵宗阳看着红菱的背影,叹了一句:“而且往往喜欢自作聪明,结局大都很悲惨。”

“侯爷看不起风尘女子么,不知道在侯爷心中的风尘女子,是不是也包括奴家?”

这时,一个极尽魅惑的声音,蓦然从赵宗阳背后响起。他转头一看,一道完美绝伦的身影映入眼帘,散发着绝代的万千风情。

同样是以风情而引人注目的女子,此时就看出差距了。无论是身材,相貌,伤秋都要甩出红菱好几条街。尤其是身上的那股神秘而强悍的气质,所散发出的万种风情,完全不同于红菱那种搔卖姿的风尘气息,高出了不知道多少筹。

如果非要比较,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伤掌柜的,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赵宗阳惊讶地问道。

事实上,在巡天宗的山峰上,他已经听三痴道尊说过,千里堂要在雁北城开设分支,伤秋从开元城调过来做堂主的消息。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事往心里去,现在猛然一见到,不由得有一些诧异。

“怎么,奴家来雁北,侯爷不欢迎?”伤秋做出一副伤心的表情:“哎,侯爷真是薄情的性子,一声不吭就走了。现在更是过分,有了新欢,就忘了故人。”

赵宗阳险些绝倒:一阵子没见,这伤秋小姐,还是如此奔放啊!

不过这个女人长袖善舞,甚为了得。她的话只能当做是逢场作戏,听听就算了,绝对不能当真,否则跟傻子没什么区别。

“什么新欢故人的,本侯听不太明白。听说伤掌柜是要来雁北城开分堂了?依我个人的意思,劝伤掌柜的一句。这里兵荒马乱的,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别人做生意的,都避之不及,伤掌柜偏偏要迎难而上,难道就不怕血本无归么?”…,

“呵呵,侯爷终究还是关心奴家的啊。”伤秋嫣然一笑,话语中不知不觉带着一丝霸气:“不管在哪里,还真没我千里堂不敢开张的地方!”

这话虽然傲气,但的确有这个资本。不管两国之间如何争斗,又有谁敢对千里堂动手?况且,千里堂发的就是“国难财”,越是冲突激烈的地方,他们就越有市场。

只是,在赵宗阳本人的感官里,对这种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存在,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反感:不就是卖点药嘛,拽什么拽?

“那就预祝伤掌柜生意兴隆了。”赵宗阳懒得继续搭理伤秋,拱手说道:“本侯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奴家真的就这么失败,让侯爷连一刻也不耐烦?”伤秋有些幽怨地叹道:“太让奴家伤心了。”

“不要伤心了,想整天守着你的人,能从雁北城一路排到开元城去。”赵宗阳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本侯其实也愿意跟伤掌柜的多说会话,但是没办法,公事缠身,实在是太忙了,咱们的私人交情先放在一边,有时间再叙。”

说罢,转身就要走。

伤秋突然冷冷一笑,说道:“侯爷今夜若是就这么走了,日后必然会后悔终生。”

我靠,最烦这种威胁了。听这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侯爷对你干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呢。

不鸟她,侯爷该走就走,不信她还能把侯爷给强行绑了。

赵宗阳没有停下步子,继续向前走,留下一个背影。

“既然侯爷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杀父仇人是谁,那就当奴家没有说过。”伤秋留下一句冷冷的话,转瞬间,便消失在了清冷的街道上。

什么,杀父仇人?

赵宗阳一直想打听的,关于先皇遇难的具体内幕,那些埋藏了多年的秘密,想尽了办法,也没得到多少信息;从那块拍卖的玉佩来看,千里堂也许是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能打探到消息的存在了。

伤秋真的愿意将内幕告知?不管她开多大的价,侯爷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赵宗阳来不及多想,急不可耐地追了上去……

第二百章 这仇没法报?

伤秋的身法,快得超过了赵宗阳的预计,以他现在那恐怖的速度,居然费尽了全力也追不上,只能远远地跟着,勉强不被彻底拉下。

而且赵宗阳甚至还有一种感觉:之所以没被彻底甩掉,是因为伤秋没有真正的发力,在故意放水……

TMD,真是打击人啊,不过却又让人不得不服:千里堂总堂主的干女儿,不是凭借干妈和一张美貌的皮囊来混日子的,而是有真本事。

足足追了一个时辰,赵宗阳全身力气耗尽,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大口喘气之时,伤秋突然间停了下来。面带微笑,衣不沾尘,完全看不出半点疲惫,要有多潇洒就有多潇洒。

两人之间的差距,一看便知。

“侯爷不是日理万机的么,怎么这会有闲心来追奴家了?”伤秋妩媚地微笑,话语中却是夹枪带棒。

我靠,什么叫追你?请注意措辞!

赵宗阳脸皮也够厚,张口就说道:“公事虽然繁忙,但是咱们私人的交情,也不能落下。老友从开元城一路到了雁北城,此间情谊,让人感动莫名啊。我无论如何都要设宴给伤掌柜的接风!”

哼,这厮属毛驴的,拉着不走打着倒退。先前还端着架子,现在却热情如火,何必呢?男人啊,就是这么贱的……

伤秋心里一阵嘀咕,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嫣然一笑:“还是免了吧,侯府的门槛那么高。奴家这种草民,又怎么敢进去呢?”

我靠,就你这样的,还自称“草民”,见过装逼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就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别说侯爷那小小的府邸。普天之下,无论哪一个国家的皇宫,只要你想去。还不都得八抬大轿伺候着你啊!

不过他们伺候,本侯不伺候,对这种装逼人士。侯爷一向是以毒攻毒。

“既然侯府门槛高,那我们就不去侯府,我知道一家小店不错。”赵宗阳说道:“伤掌柜远道而来,本侯作为地主,有必要带伤掌柜的品尝一下我们这边的特色。”

伤秋对吃什么,完全是无所谓的,以她的身份地位,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她为难赵宗阳,就是想杀一杀这个家伙的臭脾气,看看他吃瘪的表情。

但是她完全没想到。赵宗阳居然真的把她带到街边的小摊上,抓了两个窝窝头,说这个是雁北郡最特色的食品……更过分的是,吃两个窝窝头,还叫上了一壶酒。说要一醉方休。

“罢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伤秋有一种彻底被赵宗阳打败了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自己都觉得荒谬:都说自己长袖善舞,精明能干,在做生意方面,比任何人都强。怎么在赵宗阳这个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面前,却总是有力无法使?

一说起正事。赵宗阳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无比地严肃。为了保密起见,他营造出一片幻境,将两人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双手抱拳,赵宗阳很有礼节地执礼:“请伤秋小姐指教,解我心头之惑!”

伤秋突然有一种不习惯的感觉,自认识以来,赵宗阳给她的印象,一向是放纵不羁,与常人不同,何曾见过他这幅认真的样子。

“指教谈不上,我只是说一说我知道的情况吧。不过,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伤秋秀眉微蹙,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告诉你之前,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要答应做到,我才会说。”…,

就等着这句呢,该开价了吧!

赵宗阳点点头,淡定地说道:“应该的,有什么需要的,只要我有能力办到,绝不含糊;就算没有能力办到,我也愿意倾其所有!”

“我的要求是……”伤秋顿了顿,说道:“你不许报仇!”

什么,不许报仇?那知道仇家是谁,还有什么意义,岂不是平白给自己添堵?赵宗阳顿时一愣。

赵宗阳的反应,完全在伤秋的预料之中。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用一种很温柔的声音说道:“你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就好,至于别的,最好就别多想了,这个仇,你是没法报的。”

“没法报?这世界上既然存在仇恨,不就是用来报的么?”赵宗阳摇了摇头,说道:“难道因为仇家的实力太强,我就要以德报怨?”

“你别不信邪。其实我不想告诉你的,就是怕你不知深浅,自己往火坑里跳。”伤秋摇了摇头,说道:“但你作为人子,连杀父仇人是谁都不知道,一辈子浑浑噩噩,这也不好。我现在告诉你,不是为了让你报仇,只是想让你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赵宗阳这会脑子一转:跟她争什么?先应承下来再说,知道仇家之后,以后的事怎么办,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好,我答应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也相信,当你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一个庞然大物后,也会懂得选择和取舍。”伤秋淡淡地说道:

“赵天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想必你是清楚的。不过我要说一句,他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实在是微不足道。

赵天云此人,一直都有野心,但是没能力。与武帝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凭他那个德性,即便想做点什么,也是镜花水月。没想到天上掉下了一个馅饼,砸到了他的脑袋上,有一个高人找上了他,说要除掉武帝,帮他登上皇位。”

“这个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我父皇莫非有什么仇家?”

“做君王的,哪有没仇家的,特别是武帝这样的人中之龙,世间枭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让他死。不过绝大多数人,没那个能耐。不幸的是,他这一次得罪的,偏偏是有能力送他上黄泉的。”伤秋突然话锋一转,说道:“那个玉佩,应该已经到你的手上了吧。当初我故意将其拍卖出去,就是为了如此。”

赵宗阳闻言一惊,掏出了玉佩:“莫非真的与这个玉佩有关?虽然是价值连城,但不至于不死不休,这是什么高人啊,也太小气了吧!”

“玉佩本身不值钱,重要的是蕴含的意义。你还不知道玉佩的来历吧,这是你母亲的贴身之物。”伤秋缓缓说道:“世人都以为你身份高贵,是开元的皇族;其实,这样的身份根本不值一提。你真正的身份,显赫地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你知道你的母亲,真正身份是什么?是翡翠梦境的主宰,慕容家的长女。”

赵宗阳一脸木然:翡翠梦境,这是什么意思?以自己九生九死的阅历,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隐世家族你知道吧?千里堂你也听说过吧?至于巡天宗,相信你更熟了……”伤秋粲然一笑,说道:“要是我告诉你,这些在世人看来,都高高在上的存在,都需要看翡翠梦境的脸色行事,不知你作何感想?”…,

赵宗阳彻底无语,心中涌起难以掩饰的震惊:隐世家族,千里堂,巡天宗……在世俗国家面前,已经是巨无霸了,居然还同时仰人鼻息。天啦,这个翡翠梦境,究竟是怎样一个逆天的存在?

“翡翠梦境,是一个组织,确切地说,是大陆上最顶尖的四个家族的结合,几乎可以说是掌管了整个恒元大陆的一切。而作为四大家族之首的慕容家,作为慕容家的长女,你可以想象,你的母亲究竟是什么层次的存在?而你的仇人,很不巧,恰恰就是翡翠梦境。”

赵宗阳震惊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过了半晌之后,才缓缓回过神来,说了一句:“不对啊,这么强悍的背景,谁还敢动一根指头?像开元这么一个世俗国家的皇位争斗,在他们看来,跟小孩子过家家没什么区别吧,怎么可能插手?”

“不错,在翡翠梦境的人看来,区区一个开元皇帝,跟蝼蚁没什么区别。但事情就坏在这里,这么一个蝼蚁,居然娶了翡翠梦境的天之骄女。你自己想想,他们能容得下你父亲么?”

尽管不服气,但是客观来讲,赵宗阳也不得不承认,以门当户对的角度而言,父亲根本配不上。

“你母亲的性格也是刚烈,为了这事,彻底与家族决裂,跟着你父亲到了开元。翡翠梦境的人,怎么可能甘心忍受这样的奇耻大辱?”伤秋摇了摇头,说道:“你母亲可是翡翠梦境第一名媛,仰慕者无数,尤其是独孤家的少主,乃不世出的天才,对你母亲一往情深,苦苦追求了十多年,连两大家族的长辈都达成共识,准备拍板了,结果……苦等十多年,等来这么一个结局,你说,他会不会忍?”

伤秋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现在你知道了吧,为什么我要你答应我,知道真相后,不要去想报仇的事,那是世间最顶尖的存在,根本没法仰望的。而你现在连我都远远不如,这个仇,根本就是没法报的……”

“管他是什么样的存在,我都会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赵宗阳嘴上不说,心里却默念道。

他沉吟了半晌,转而问道:“对了,我的母后,现在究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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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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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宗阳一直以来,都没有提到过自己的母亲,但这并不表示他已经淡忘了

在他的印象里,母亲总是很神秘,与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有些格格不入,神秘地连亲儿子都感觉有些生疏以前他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现在知道了母亲的来历后,对这种神秘的困惑,也就烟消云散了

从翡翠梦境那种地方出来的人,在这种世俗的国家里,要是能轻松融入,打成一片,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无论印象是模糊还是清晰,有一点总是不能改变的:是母亲给了自己生命……她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你的母亲,后来回到翡翠梦境了,至于是自己回去,还是被抓回去的,就不得而知了”伤秋缓缓说道:“回去之后,她的处境怎么样,也不是我这种层次的人所能够了解到的了不过估计不会太快乐”

一个人遭遇到如此的境遇,可以想见,郁郁寡欢是必定的

“这些事情,你知道也就知道了,尽快忘了的好,不要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伤秋看了赵宗阳一眼,说道:“眼光放实际一点,你能够解决掉赵天云,成为开元之王,就是你这一生的极限了,好好努力”

赵宗阳没有跟她辩驳什么,在自己能力还远远不足的情况下,说大话只是徒增笑柄罢了但嘴上不说,却不代表心里没有想法:

我允许自己失败但却不允许自己放弃就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不行,至少还有一个人会坚信,我能创造奇迹

这个人,就是我自己

“其实说句公道话,以双方的背景和修为来看,你的父亲虽然算是世俗中的一代枭雄,但与独孤公子,根本没法比”伤秋说道:“翡翠梦境里的所有人,其实都没有错在他们眼里,慕容小姐和独孤公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的父亲根本不够格但他却不自量力,所以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不会有人责怪独孤公子一句,永远不会因为他是正确的,做错事的是你的父亲,所以他罪有应得这是公平的,这才是天道”

赵宗阳一向不是一个时刻打鸡血,动不动就大脑充血的人,但此时此刻他心中的愤怒被点燃了

这是什么道理?独孤家的少主,仗着滔天的权势和绝顶的修为,就能够为所欲为连杀人放火都是正确的而自己的父亲,就是因为修为低所以就是罪有应得?

仗势欺人不是怪事,太常见不过了但是无耻到这个地步的,却是绝无仅有这些站在世界之巅的所谓绝顶高人口口声声讲着“天道”,却整日干着狗屁倒灶的事……说句不好听的,比二皇子殿下那个白痴还不如

那厮虽然烂泥扶不上墙,整天叫嚣“老子就是道理”,好歹还算是坦率

既然谁强谁就是道理,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所谓天道,那这些人还大义凌然地说什么公道?

现在是越来越能体会,亿万年前的逆修,为什么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世界的规则了因为这种规则实际上就是没有规则,但站在强势层面的人,却偏偏喜欢扯着这块虎皮做大旗,标榜自己是正义的

强大就是正义,弱小就是邪恶,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简单明了,很好很强大

“自己现在修为还差得很远,但有朝一日,侯爷要让这些鸟人低下高傲的头颅,亲口品尝品尝,他们所定下的规则”一种前所未有的升级,在心头迅蔓延…,

“多谢伤小姐让我知晓了一切,大恩不言谢,以后但凡有需要的,言语一声就行,我必定倾尽全力”赵宗阳对伤秋的称呼,不经意间从“伤掌柜”变成了“伤小姐”,乍一听,似乎没什么;但伤秋是何等聪慧之人,隐隐之间,便品出了一丝味道,仿佛被疏远了……

从来没有人会刻意疏远她,尤其是男人她虽然并没有对任何男人动过情,但这种从未有过的疏离感,也让向来众星捧月的她,心里有一些不痛快

“奴家没有得罪侯爷,反而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了侯爷,侯爷何以如此疏离?”伤秋轻声问道,语气中带上了若有若无的一丝惆怅落在赵宗阳耳中,一时也无法分辨,这语气是装出来的,还是真实的

这女人真是不简单,一般人跟她打交道,都会很惨

“哪有什么疏离,我感谢伤小姐还来不及呢”赵宗阳面带微笑,很礼貌地说道:“天色这么晚了,伤小姐还是早点回去休息等到千里堂开业那天,我会亲自去道贺捧场的就算来不了,也会有礼物的”

说完,赵宗阳就拱手告辞,头也不回地走了

伤秋孑然而立,远远看着赵宗阳渐渐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烦乱:听这意思,明显就是不会来捧场,只是让人带礼物了你那点破礼物,我会放在眼里么?

猛然之间,伤秋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刺痛赵宗阳的哪根神经了:就是因为自己的这种强势,特别是先前说出来的那番话,带有典型的强者思维;自己说他的父亲不够格与独孤公子对抗,这是大实话,但或许对他而言,有些刺耳了

哎,这个家伙的脾气,就算是天皇老子都不服,迟早要吃亏的

伤秋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动作连她自己都有些诧异:自己这是在为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担忧么?他这种脾气会害死他自己,但不知为何,却让自己不由自主地欣赏呢?或许,是因为这种脾气,已经独一无二了……

雁北城的消息,总是传播的特别快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便传遍了开元国的每一个角落

尤其是时刻关注着这边的动静的皇帝陛下,是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怎么会这样?”在皇宫的御书房里,赵天云面色阴沉,他的案前,堆着厚厚的一叠密奏

这些消息,都是有关雁北发生的一切,尤其是二皇子殿下的所作所为,是事无巨细

赵天云原本是等着听到二皇子旗开得胜的消息,谁知道等来的,却是这厮丢脸丢到了家这个让他寄予厚望的儿子,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在雁北“一炮打响”,不仅丢了他自己的面子,是堕了皇室的威风雁北人本来就不太服开元的管教,如此一来,岂不是为野性难驯?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赵天云愤怒地低喝了一声,让在场伺候的太监和御前侍卫们,个个胆战心惊

陛下即位十多年以来,一直都是仁德和煦,让人如沐春风;这几个月来,脾气却是越来越暴躁了

似乎,就是在顺侯崛起之后,陛下就变得很容易发怒了……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什么?

“陛下息怒,殿下虽然输给了大周人,但也不是末日胜败乃兵家常事嘛,谁没个失手的时候?”

今日的御书房里,倒是多了一个熟悉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林心煜的父亲,林战波…,

自从徐相国不知所踪之后,徐家已经彻底被徐凌天所掌握,那厮以前装模作样,弄得与赵宗阳苦大仇深的样子;现在一掌权,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跟赵宗阳那混蛋,完全就是一丘之貉

而开元城的格局,现在也变得异常微妙,没有多少人再像以前一样,坚定不移地反对赵宗阳了;即便真要反对,也没人愿意做那个出头鸟让赵天云郁闷的是,一时之间,居然还找不出与赵宗阳对战的急先锋了……

这时,他想到了林家如果说在开元城里,还有谁像寡人那样恨死了赵宗阳,那就非林家莫属优秀绝伦的天之骄女,为了赵宗阳,连家族都决裂了,让林家的面子丢尽了要说恨,只怕林家对赵宗阳的恨,不亚于自己

但是让他有些郁闷的是,林老太师对此表现地云淡风轻,置身事外的样子;好在林战波还是有股子血性,与他一拍即合了

“林爱卿这话说得好,让朕宽慰了不少”赵天云勉为其难地叹了口气

“殿下表现其实还是不错的,我看赵宗阳那个混蛋,除了捣乱,也没做出点什么样子来嘛”林战波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就只会煽动草民那一套,岂不知都是些墙头草,两边倒要是他喂不饱他们,立即就反了只要我们卡紧他的税收,雁北就会慢慢崩溃的”

赵天云的脸色,难得地好转了起来:“哈哈,林爱卿这话,甚合我意啊只要卡着他的脖子,朕倒想看看,他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启奏陛下,殿下的密奏送到了”正在这时,太监呈上了一封密折

“如果估计不错的话,殿下也应该想到了这一点”林战波摆出一副智珠在握的高人架势:“殿下有此意识,实在是陛下之福啊”

但让他没想到的,赵天云的脸色大变,突然间震怒不已

“真是反了他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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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岁贡

见到陛下在一瞬之间,便雷霆震怒,林战波顿时大惊失色,心中惴惴,轻声试探着问道:“殿下说的什么,难道不是关于税收之事?”

根据他的观察,不学无术的二皇子,最近随着修为的突飞猛进,在治国方面似乎也比以前有了长进。去雁北之前,已经能够纵论天下,侃侃而谈了,否则陛下也不会派他去做钦差,捞资历。

如何遏制赵宗阳的发展,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眼珠子稍微明亮点的人都知道,雁北那种兵荒马乱之地,要和平不容易,但要乱起来,还有什么困难?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部署,只要加大税赋,雁北就会崩溃。

以二皇子现在的大局观,不至于看不出这一点吧?退一万步说,即便他真的看不出,他手下的那些幕僚,难道是吃屎的?

“税收倒是税收,但是这个蠢货,居然为赵宗阳说项,要减免雁北的税收!”赵天云一时之间,只感觉到自己对儿子的期望又落空了,愤怒不已,恨铁不成钢地骂道:“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该不会是赵宗阳教唆殿下如此做的吧?”林战波惊讶无比地说道:“以赵宗阳的性格,他这压根就不是请示,更不是建议,而是在通报陛下,他的决定。从此之后,开元或许是别再想从他手里拿到一分钱的税收!”

“他敢?”赵天云愤怒不已,一掌狠狠地拍在书案上。将极品的红木劈成了两半。在御书房里伺候的人,一个个心惊胆战:顺侯这是要反了天了?

“他有什么不敢的?此子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什么卑鄙下流。无耻之尤的事,只有他不想,没有他不敢的!”林战波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负面的词语,都用在形容赵宗阳的身上:“请陛下发诏,末将愿意领兵前往,灭了这个祸害!”

太监们一听这架势,都惊魂未定:林将军这是要借刀杀人了?

“此事不妥。”赵天云虽然气愤不已,但以他的阴沉。还不至于因为生气而昏了头:现在派兵去围剿赵宗阳,对开元国而言,是无比巨大的伤害,这是在向世人宣告:开元皇室。已经四分五裂了!到时候,各方的阴谋家,野心家,都会群起而攻之。

自己的皇位,只怕会摇摇欲坠了!

更可怕的。他已经隐隐感觉到,赵宗阳或许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只是现在还有顾忌,没有到揭开的时刻。要是把他逼急了。狗急跳墙,把当年的事情宣告天下。那寡人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最最重要的,还是当年的那个承诺。若是自己动手杀了赵宗阳,那就等于是杀了自己。那个神秘的公子,想想都人不寒而栗。

“赵宗阳现在是一方诸侯,朝廷也很难钳制住他。林爱卿你想没想过,要是真的讨伐他,他顺势投降大周,引大周入关,那林爱卿的孤军,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赵天云自然不可能说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只能从战略层面分析道。

“投降大周?不可能!”林战波笃定地说道:“这个混账我是了解的,虽然无耻到了极点,但是也狂妄到了极点。这是他最大的缺点,同时也是他最大的优点。他的自尊,不允许他投降叛国的,请陛下相信我。”

“这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人一旦到了绝境,或者面对至高无上的权力诱惑,就没有什么干不出来的!”赵天云的眼睛通红,眼神变得异常可怕。…,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背叛,这是他一贯的人生哲学。要他相信赵宗阳宁死也不可能叛国,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更何况,根据坊间消息,赵宗阳已经与大周公主勾搭上了……

而这个消息,也是让林战波更恨不得将赵宗阳碎尸万段:这个混蛋,花言巧语把林家的千金骗走了,回头却勾搭上了大周的公主,真是禽兽不如!林家的脸,已经丢到快没有脸的地步了。

林战波默然无语,他是多么渴望着能够率军将赵宗阳轰杀碾碎,一泄心头之恨;但现在看来,似乎不太可能了。

“难道任由他这么发展下去?”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劝说道:“陛下,养虎为患的典故何其之多,不可不防啊。”

“谁说要任他发展了?”赵天云冷冽地说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既然他想勾搭大周,那朕就给他这个机会,让他勾搭个够!”

“陛下是想借刀杀人?只怕有些难度啊。”林战波忧心忡忡摇了摇头,叹道:“大周可不是随意给我们利用我们的棋子,咱们指挥不动。”

“指挥不动,那是因为没有牵涉到他们的利益。一旦谁敢动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会比虎狼还要凶恶。”赵天云冷笑着说道:“赵宗阳既然不想交税,那就不交了,只不过,每年给大周的岁贡,就由雁北郡提供了。”

岁贡?林战波闻言一惊:开元每年给大周的岁贡,那可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比雁北郡整个郡的税收,要高了好几倍!不愁拖不垮赵宗阳。

他要是敢不交,嘿嘿,那大周就不会跟他客气了……真是毒计,何等狠辣啊!

“陛下真是好手段。”林战波赞道。

“如果还嫌不够热闹,咱们还可以帮他凑凑乐子。”赵天云接着说道:“给三大家族的那三个老头子写封秘信,让他们抓紧时间,以赵宗阳的名义去强行征收岁贡,至于收上来的钱么,给朝廷意思意思就行,剩下来的,他们自己看着办。

林爱卿,你说说,那三个与赵宗阳势不两立的老家伙,会怎么做呢?”

“他们不会有丝毫的客气,会把雁北的草民洗劫一空,中饱私囊。等到赵宗阳开始征税的时候,草民们已经一贫如洗,一根毛都拔不出来了。到时候,不但大周会震怒,那些拥护他的草民,也会反他。真正的众叛亲离!”

林战波甚至能想象到即将变成现实的那副场景,这让他心里很是快意。但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充斥了他的心里。

“只是,这样一来,雁北的百姓,岂不是都要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吾为天下计,岂计小民哉?为了开元的大局,为了整个开元的百年基业,长治久安。牺牲几个区区的草民,算得了什么?爱国,就要有为国牺牲的精神!”赵天云毫不在意地说道:“况且,雁北的这些人,野性难驯,一直以雁北人自豪,只知道先帝,对寡人不太尊敬。让他们吃点苦头,也是天经地义!”

林战波无话可说了:君王就是要有这样的气势,心慈手软,能办什么大事?

“一切但凭陛下做主。”

赵天云点了点头,说道:“对了,朕最近还听说了一件事,寂无心大师出关了。据说他出关后的第一站,就是雁北。林爱卿有空的话,去探望探望,代为他践行。”…,

帝国第一高手寂无心许久没有露面,现在出关了?

他可是与赵宗阳有杀子之仇的,此次出关,不用说,必定是要血战血偿了。陛下当然是求之不得,却偏偏还要置身事外,不想脏了手。

有大周的震怒,有雁北草民的反水,再加上寂无心的仇恨。三管齐下,赵宗阳这个混账玩意,这次是插翅也飞不掉了。

这也让他更深刻地认识到了赵天云的真面目:仁德只是表面,真正的实质,是狠辣!

……

雁北郡就像一个场场爆满的大舞台,永远也消停不下来。二皇子丢脸之后的几天时间,稍稍缓冲了一下,接着便又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三大家族在沉寂了几日之后,突然来了一个猛烈的大爆发,以征收岁贡的名义,派出大军,挨家挨户打劫,一时之间,雁北的民愤难平,各种极端事件相继发生。

有冲击衙门的,有当街厮杀的,甚至还有人开始咒骂顺侯了……但偏偏没有任何一个敢冲击三大家族的。明眼的人隐隐看出,带头闹事的,似乎都是三大家族养的鹰犬……而真正想闹事,求个公道的草民,还没等开始动作,已经被收拾地不成人样了。

其中最恶性的一个事件,一个白发老人在激动之下,说了一句“无法无天”,便被一群无法无天的士兵给绑了,来了个五马分尸。而后,又为了封锁消息,把目睹的人都给关了起来。谁敢说一句,当场格杀。

一时间,雁北城里站满了士兵,进入了全面戒严的状态。

用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但可笑的是,三大家族向皇帝上的奏折里,将其称为“万众一心,爱国情绪高涨”……

不过让他们意外的是,赵宗阳居然还按兵不动,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哈哈,他终于知道怕了吧!

“小白脸,你这次是怎么回事?当缩头乌龟了?”侯府里,冉冬夜的出现,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赵宗阳淡淡一笑:“拳头收紧,是为了更好地打出去。本侯倒是要看看,还有多少隐藏在背后的人要蹦跶。”

这次的目标,不是打败敌人,而是连根拔除!(..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零三章 又见东方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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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赵宗阳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冉冬夜顿时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仿佛自己是吃撑了瞎操心,人家根本没在意嘛

最关键的是,无论是征收岁贡,还是雁北郡乱起来,对大周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作为大周公主,自己应该是求之不得;怎么反而为赵宗阳担心了?要知道,这家伙的存在,对大周可没有什么好处

不过,道理归道理,但女人往往就不那么讲道理谁能骗得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

“蹦跶的人多了去了,雁北的三大家族,已经完全行动起来了,发动了所有一切能掌握的力量,再没有丝毫保留了”冉冬夜终究还是想在赵宗阳面前出点风头,表现出她信息灵通的一面,得意地瞄了赵宗阳一眼:“当然,这些都是明面下的,谁都知道此外,还有一些你不知道的”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了停,想凸显一下存在感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还卖什么关子?”冉冬夜没想到的是,赵宗阳完全没给她面子,一点也不配合,带着一丝不屑地语气,说道:“你以为世界上除了你之外,都是傻子?那些事或许本侯不清楚,但不代表我不能猜测现在的局面是明摆的,那么多大周的贵族都凑到雁北城来了,要是不利用这个机会做点什么,恐怕他们都无法对自己交代”

“你也知道你现在是大周的眼中钉了啊?”冉冬夜瞪了赵宗阳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还不都是你宣扬出去的那个谣言把本宫的声名都毁了现在惹来一大堆敌人,要自食其果了,活该”

赵宗阳只是淡淡笑了笑,没说话这件事情上,自己的确是利用了冉冬夜,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毁了她的名节,让她发两句牢骚,埋怨一下,也是应该的

当然,有一句话他放在心里没说出来免得打击了冉冬夜:其实,大多数人是趁着这个机会,打着这个由头凑上来,主要的目的还是针对侯爷所处的这个位置;你还真以为他们要是娶不到你这个公主,就都不活了啊?

冉冬夜当然没有高深的觉悟,自我感觉到好得不行,见到赵宗阳沉默不语,只当他心里有愧,是有一种飘飘然的得意

“你们这些人都出去,本宫有机密事件,要单独跟小白脸说说”冉冬夜小手一挥,将赵勋等人给赶了出去

赵勋被赶出去的时候,还很有些不满但又不敢违抗,只得在心里嘀咕着:这是在侯爷的地盘,你凭什么对我们这些下人呼来喝去的,还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

呃,不过要真是这样的话,还是不错:不是冬夜公主这个人不错,比起林小姐差得远了,而是侯爷收服这个不可一世的大周公主,就是为咱们开元的男人争了光……

待下人门一出去,冉冬夜就将门窗都紧紧关上赵宗阳看得一愣,心说:这光天化日的,小魔女该不会是想把侯爷给那啥了……

“唰”的一声,冉冬夜把蒙在脸上的紫色面纱给揭开了,露出了那张精致绝伦的脸颊那银白色的月牙印记,尤为显眼

“你……你要干什么……”赵宗阳惊讶地问道

“小白脸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那晚去青楼了男人啊,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冉冬夜明显很不爽,眼神有些幽怨:“见到红菱了,有没有被迷住?你觉得她跟本宫比,怎样?”…,

这都什么逻辑联系啊?思维跳跃的很

赵宗阳很是无语,但他还没傻到当着冉冬夜的面,说红菱好话的地步;何况,他对那个青楼女子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区区一个青楼女子,怎么能跟堂堂公主殿下相比呢?”赵宗阳努力做出一副很严肃很认真的样子,说道

“哼,总算你还有几分眼光”冉冬夜满意地笑了笑,接着叹道:“不过,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你怎样的觉悟,你那个堂兄,已经被迷得晕头转向了”

赵宗阳听到这句话,顿时眉头一皱:冉冬夜拐弯抹角的,想表达的真正信息,应该就是这个了?

“温柔乡,英雄冢二皇子殿下拜倒在佳人的石榴裙下,也不是什么大事”赵宗阳波澜不惊地说道:“尽管青楼女子,这身份是差了点,但是本侯认为,就二皇子那个德性,还不一定配得上呢”

“哼哼,要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青楼女子,那倒也没什么,顶多说你那个堂兄风流成性罢了但你知道红菱的真实身份么?”说到这里,冉冬夜停下来顿了顿,四下里望了望,尽管房间里没有别的人,但她这模样,却像是做贼似的

“本宫告诉你这个秘密,千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红菱的真实身份,是大周安插在雁北的眼线”

赵宗阳闻言一惊:虽然自己一眼就看出红菱不太寻常,但也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么一个身份可以想见,二皇子被这么一个女人给耍得团团转,能有什么好事么?九成九是要利用他这个身份,在雁北搅起一阵风浪

这可不是小事情,难怪她表现地这么神秘

同时让他有些感动的是,这种机密消息,冉冬夜居然毫无保留地就告诉了自己……

“谢谢”赵宗阳的这一声道谢,让冉冬夜顿时愣住了

跟小白脸斗了这么久的日子,她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一句话,有的只是不断地吵闹和讥讽现在这轻轻的一句道谢,实在是太突然,不经意间让她在很不适应的同时,还充斥了淡淡的喜悦,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值了

“虚头八脑的,一看就没诚意”冉冬夜表现地很不自然,脸色有些发红,赶紧重戴上紫色的面纱:“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就看你怎么做了,好自为之”

说完,也不等赵宗阳回话,便直接消失了

“三大家族,大周贵族,二皇子……雁北城还真是越来越热闹了”赵宗阳嘴角闪过一抹冷笑,心里嘀咕道:“你们就使劲折腾,还有哪些藏在后面的人,都尽管冒出头来侯爷倒是想看看,你们究竟能搞起多大的浪来”

当然,侯爷现在的压力,还是很大的,除了二皇子这个草包之外,其他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以侯爷现在的修为,要想把这些强手一网打尽,不得不说,是非常艰难地而且到了侯爷这个高度,升级这种好事,不是说升就升

不过还好,侯爷身上宝贝多,这才是侯爷最大的凭籍

另外一方面,让赵宗阳有些不爽的是,他们到底在搞什么花样,赵宗阳也只能听眼线的汇报,不能亲眼见到现在整个雁北城,都挤满了三大家族的士兵,尤其是侯府这一片,有数不清的眼睛在盯着侯爷一旦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们都了若指掌别说侯爷要是出门,一路上都会有人“安排”,压根就别想看到自己想看的真实场面…,

猛然之间,一个很绝妙的念头浮现在赵宗阳的脑海里:自己从巡天宗回来的时候,不是从玄空老头那里赢得了一些战利品嘛,其中一个就是易容术要不侯爷换个身份,出去转转,看看他们都在搞些什么?

易容术属于是修炼中的偏门,但其实对于有修为基础的人来说,只要能了解到其中的原理,还是很好上手的要想精通很难,但只是想初通,蒙混过关,还是能办到的

不过初通的代价,就是易容后的面容,让人不敢恭维,整个就是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的乡巴佬赵宗阳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都差点崩溃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引人注目了……

“乡巴佬”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侯府,来到了大街上,只见到一队队的士兵,高傲地不可一世,街边的小摊小贩基本不见踪影,原本熙熙攘攘的大街,显得有些冷清

只有一些有官方背景的酒楼和客栈,还在开门营业由于没什么竞争对手,是门庭若市

在雁北城最大的客栈门口,赵宗阳突然间见到了一个极为鬼魅的身影

这个身影,他非常熟悉,甚至还一直都在惦记

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自己从开元城到雁北城的路上,遭到伏击的罪魁祸首:东方星说起这个家伙,赵宗阳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是他把自己和冉冬夜打下了悬崖,险些丧命,要不是侯爷福大命大,继承了黑暗之眼,恐怕一辈子都别想回来

这个仇,侯爷可是一直牢牢地记在心里

当然,想念东方星的原因,是他身上的宝贝:尤其是那件宝甲,侯爷可是眼热得紧侯爷现在正是急需宝物的时候,这个送财童子不早不晚,来的正是时候……

赵宗阳嘿嘿一笑,缓缓地跟了上去

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人,感官无比敏锐的东方星警醒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到一个乡巴佬,压根就没放在眼里,自顾自地进了客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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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卷风露

东方星给人的感觉,一向是冰冷的,就像是幽灵。此时也不例外,进入了人声鼎沸的客栈,他的状态却像是在空谷之中,眼中根本没有任何人的存在,与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客栈的掌柜见多识广,一看这种客官,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很难应付。赚不赚钱都是次要的,就怕他一个不高兴,把店拆了。

这种感觉,其实有些荒谬:这个客栈,真正的幕后老板,是三大家族。在雁北境内,还有谁敢在这里造次?掌柜的平素里也很有些傲气,一般的达官贵人,都不怎么看得上,更别说怕了。

但这么一个不知来路的客人,看起来像是那种江湖漂泊客,应该说没什么权势吧。但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却让人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把准备上前的店小二推开,掌柜的赶紧亲自上前,一个劲嘘寒问暖,服务极为周到,给东方星开了最好的房间,一路送到,接着吩咐厨房准备最好的饭菜。

整个过程中,东方星都是一言不发,看不出有任何表情。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气质,总是让人心里惴惴。

进了房间后,不耐烦掌柜的寒暄,只是轻轻地看了一眼。掌柜的顿时脊背生寒,赶紧打着哈哈告辞了。

下得楼来,掌柜的这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掌柜的,俺要住店。吃饭。”这时。一个有些沧桑的声音响起,掌柜的定睛一看,差点没有绝倒。

我靠,哪里来的乡巴佬!出现在我们这么高档的场合,这不是坏生意么?真TMD晦气!

掌柜的原本心里就有气,现在面对这种弱势地不能再弱的乡巴佬,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哪里还有半点之前在东方星面前的战战兢兢,趾高气昂地甩了甩袖子,喝道:“哪里来的叫花子,居然放进来了。快滚!”

店小二们也纷纷涌了上来,作势要把乡巴佬给甩出去。

赵宗阳颤颤惊惊地摸出一锭银子,在掌柜的面前晃了晃,又迅速揣回了兜里。像是怕被人抢了似的。

他缩了缩脑袋,一副很自卑的样子,吞吞吐吐说道:“俺……俺……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呃,有银子啊,有银子就好办事。

掌柜的脸色好看了些,不过也没什么好听的语气:“有银子就早点拿出来,不要丢人现眼。去,给他弄点饭菜来。”

一个乡巴佬,区区一锭银子,他这样的大掌柜。怎么可能看得上眼?

一个店小二皱着眉头应了一声,带着赵宗阳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或许是嫌弃乡巴佬身上的那股子味道,他一路上还捂着鼻子。

店大欺客,就是这样牛逼。

饭菜很快端了上来,都是一些很普通的素菜,没什么荤腥。乡巴佬一边风卷残云地往嘴里塞,一边颤颤地试探着问了一句:“俺想吃肉?”

“就你那穷酸相,能吃屁的肉?”店小二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们这里是整个雁北城最好的客栈,饭菜金贵着呢。就你现在吃的这些素菜,就要五两银子。”

“啥?五两银子?你们这是在抢人啊。俺老家的一头猪,也值不了一两银子。”乡巴佬吓了一大跳,吓得连筷子都掉落在地,站起身来,一个劲摆手:“那俺不要了!”

“吃都吃了。现在来说不要,晚了!”店小二蛮横地摊手道:“给钱!”

乡巴佬战战兢兢地道:“俺没有那么多银子。俺是来城里找活路的。”

“没钱还敢来这里蹭吃蹭喝?”店小二一声吼,立即就有一大群五大三粗的恶汉,把乡巴佬给摁在了地上,从他怀里,掏出了那锭银子。刚一上手,银子就断成了两半,里面灌的全是铅。…,

掌柜的接过一看,立即火冒三丈:我靠,居然敢用假冒的银子来这里招摇撞骗,还要不要命了?我们这是什么地方,从来就没有人敢来这里吃霸王餐!

刚想要吩咐人,把这个乡巴佬打个半死,这时涌上来一大群看热闹的客人,品头论足的,似乎对这个乡巴佬,有些同情。

“这么蛮横地殴打,对本店的声誉有些影响,不妥。”掌柜的心理嘀咕着,便让手下把乡巴佬架起来,说道:“假银子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你把今日的饭钱结清,就可以走了。”

“俺实在是没钱啊。”乡巴佬双腿都在筛糠,一个劲地哆嗦着,眼中满是绝望,“没钱,没钱你还来这里吃饭?”掌柜的愤怒喝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把钱给结清了,否则,你休想活着走出这里。”

乡巴佬突然眼前一亮,惨兮兮地说道:“要不,俺帮你干活吧,俺不要工钱,只要每天包两餐饭。”

干活不要钱?这个主意似乎不错啊。掌柜的在心理盘算了一番:免费用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乡巴佬,踏实肯干,而且还不会有什么花花肠子,确实很划算。每天两餐饭,给点剩饭剩菜就行了,根本没什么花销。

至于说他欠的一顿饭钱,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完全就是在敲这种乡巴佬的竹杠,青菜豆腐,能管几个钱?五两银子,那根本就是在扯淡。

“好,带他到后面去换一身衣服,赶紧开始干活。”掌柜的一声令下,就算是把乡巴佬给收容了。

乡巴佬千恩万谢,享受到找到活路的快感,仿佛人生都充满了希望。到后面换上了一身打杂的粗布衣服,显得干劲十足。

掌柜的刚要吩咐乡巴佬去干一些诸如劈柴,挑水之类最重的活,这时却听店小二汇报了一句:“天字一号房那位,要的饭菜已经备好了。掌柜的您看看,谁送上去比较合适?”

一想到那个幽灵一般的冰块,人人都感到心里发凉,谁都不愿意凑这个热闹。就连掌柜本人,都心有戚戚,巴不得一辈子都不用再看到那张冰块脸。

“你,把饭菜给客人送上去。”掌柜的一眼看到乡巴佬,顿时眼前一亮:就是他了!

“是。”乡巴佬不敢有任何推辞,接过大盘子,缓缓地上了楼。看的出来,他很紧张,走的很慢,上楼的时候,还差点跌了一跤。

“磨磨蹭蹭干什么?你没吃饭啊,做事就是要有做事的样子!”掌柜皱着眉头,没好气地喝道。

乡巴佬吓得身形一颤,差点没从楼梯上给滚下来,赶紧加快步伐,走了上去。同时,还轻声嘀咕了一句:“俺确实没有吃饭。”

“哈哈,真是个乡巴佬!”掌柜和店小二,纷纷嘲笑了一番。接着,也就没人管这个乡巴佬了。

乡巴佬走到天字一号房门外,胆战心惊,轻轻敲了敲门:“客官,您的饭菜到了。”

门突然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东方星的身影,却是在距离门最远的窗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乡巴佬。那目光,冷若寒冰,锐利无比。

乡巴佬感觉到一股肃杀的气氛,吓得双腿发软,差点直接跌倒,好在身子挨着墙根,总算没有倒下。

他一步一颤,不到一丈的距离,他走了足足有半刻钟。缓缓地把饭菜摆在了桌子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饭菜都冷了,要不……俺再帮客官热一下?”

东方星眼神一冷:他感觉到眼前这个人,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不太可能,这种蝼蚁都算不上的乡巴佬,自己怎么可能认识?…,

呃,想起来了,先前进门的时候,这家伙跟在自己后面吧。

不知道怎么的,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危险似的……东方星的感官异常敏锐,不过看着眼前这个吓得筛糠的乡巴佬,他却是一丝苦笑:即便有危险,也不可能来自这种人物吧。

“不用,滚。”东方星冷冷地喝了一句,言简意赅。他向来不屑于跟蝼蚁说话,尤其是这种最底层的乡巴佬,堪称蝼蚁中的蝼蚁。

乡巴佬吓得向后跌了一跤,后脑勺重重撞在地上。接着手足无措地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出了门。

果然没什么威胁。东方星着实是一个谨慎之极的人,即便面对这种蝼蚁,他也试探了一下。试探的结果,一目了然。

他放心地坐了下来,取出一根特制的银针,试了试饭菜和酒水,没有见到什么异象。

“我靠,这狗日的倒是够谨慎的,随便下个馆子都要试毒,江湖经验也是够丰富的。”赵宗阳在外面偷偷看着,心里冷笑:“不过,侯爷这卷风路,无色无味,任你什么银针,也休想探测出什么异象来!”

人家玄空长老好歹是个长老,打架不行,就靠研究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活着。要是连一根银针都瞒不过,还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东方星吃的很少,面对客栈特意准备的山珍海味,随便动了几筷子,也就放下了碗筷。

然后,他根据日常的习惯,盘膝而坐,开始调息。

最近,他有一种将要突破的感觉,在修炼方面,更是极为积极。

刚一运行起天命容器,他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与平素完全不同的情况。

咦,难道说,要突破了?他的心里,一阵狂喜…

第二百零五章 祸水东引

随着命元的流转,东方星体内那种怪异的感觉,变得越发的明显。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命元在不断地流动,极为舒畅,全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暖洋洋的,甚至能感觉到腾云驾雾般的飘飘然。

相比于以前的修为升级,每次都是在痛苦中煎熬,简直就是天堂和炼狱之间的差别。

东方星的心里,说不出的喜悦,趁势又加速了命元的流转,想要一举提升。

“困扰自己好多年的瓶颈,终于要一朝突破了!”他的神情欣喜若狂:“这一趟世俗之行,想不到还得到了这样的好处,不虚此行。”

他这次到开元国来,就是接受了徐家的委托,还掉东方家族当年的人情。不过让他有些郁闷的是,那个蝼蚁一般的小子,居然卑鄙无耻地偷走了自己的三件宝物。纵然是把那家伙打落山崖,也难消自己心头之恨。

不过让人震惊的是,那个家伙居然大难不死,在雁北的一举一动,都已经传遍了天下。

嘿嘿,这样更好!

东方星这次来雁北,就是为了杀掉赵宗阳。一来,东方家族办事不能中途而废,否则面子往哪里放?二来,把自己的宝贝都给收回来;第三,最重要的是,泄自己心头之恨!

“还没杀上门去,先就迎来升级了,真是个好兆头。”

虽然在东方星的意识里,从来没有把灭掉赵宗阳看做是什么有难度的事情。更远远不需要指望升级后才能实现;但或许这就是机缘,自己到了雁北城的第一天,就要升级了。

哈哈,那个臭小子也算是跟着沾光了,遇到我心情好的话,或许可以给他留一个全尸!

东方星带着无比喜悦的心情,不断地催动着命元加速流动。那种舒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像是清风拂面,让人如痴如醉。

原来。升级也可以这么美好!

在这一刻,东方星忍不住想要仰天大笑,但片刻之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怎么回事?事情的发展,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命元是在不断流动,但不知怎么的,流着流着,就不知不觉蒸发,渐渐消逝了。天命容器里的那股让人如痴如醉的清风,倒是一直没有停,但是越刮越猛烈,从清风很快就变成了狂风,在体内不断地肆虐!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事实:这根本不像是在升级。而是在降级!

有了这样恐怖的感觉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停止修炼,但让他抓狂的是,这根本由不得他了。无论他怎么努力。命元的流逝却不曾有一分一毫的停歇,甚至越演越烈。开始还是比较温柔的涓涓细流;到了后来,就成了奔腾汹涌的大江大河。

一会的功夫,高深莫测的东方星,就沦落成为了一个普通的修命者。

这样巨大的转变,让他根本无法接受。甚至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受。

怎么会这样?太邪门了!

“哈哈,东方公子,别来无恙吧?”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让东方星无比吃惊的是,进来的人居然是那个比蝼蚁都不如的乡巴佬。

但这个乡巴佬现在的状态,却全然不同了。哪里还有之前的那股战战兢兢的自卑,整个人充满了强烈的自信和霸气。

这哪里是一个乡巴佬?他这时才真正确信,自己的那股危险的预感并非没有道理,只是太过轻视了这个不起眼的尘埃。…,

“你到底是谁?我跟你不认识吧,前无怨后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东方星眼神冰冷地问道。

隐世家族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尽管已经进入了困境,但依然保持着高人的风范,具体表现,就是自我感觉高人一等。都到了这样的时候了,嘴还硬得很。

“才分别没几天,就不认识了么?东方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乡巴佬的面容突然间一阵扭曲,片刻后,便露出了真面目。

“是你!”东方星顿时怒不可遏:原本就是为了杀这个家伙而来,没想到反倒先被他给算计了。

“东方公子,当日匆匆一别之后,我就一直很想念你,时时刻刻都想寻找你,可惜未能如愿。没想到,这个梦想,现在终于实现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赵宗阳热情洋溢地说道:“我可是做梦都在想着你这个财神爷啊!”

东方星的肺都快气炸了:这家伙太嚣张了!

但有一个疑问,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怎么算计我的?”

“怎么能说算计呢,东方公子光临雁北,本侯作为地主,欢迎还来不及,自然要倾其所有来招待。”赵宗阳笑道:“单单在东方公子饭菜里加的一味作料,就足以买下半个城了。”

“什么,你在我的饭菜里下了毒?怎么可能?”东方星此时的表情可就精彩了。与其说是悲哀和愤怒,不如说是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这种打击,不管是在修为方面,更让他疯狂的是那种难以忍受的挫败感,渀佛高手的尊严被践踏。

这样的情绪,让他有些歇斯底里:“世俗国家里,哪里还有什么毒药能够如此厉害,居然能损伤到我这样层次的人?况且我的银针可不是凡品,怎么可能察觉不到饭菜里的毒?”

“那就不能怪我,你要是想理论,就上巡天宗去找玄空长老。”赵宗阳嘿嘿一笑:“不过,就不知道你有没有命撑到见他的一刻了。”

“什么,巡天宗的玄空长老?那个歪门邪道的老毒物?”东方星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原来你是他的徒弟?我早就应该想到了,易容术是他的看家本事!难怪你如此卑劣,有什么样的师父,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弟子。上次还骗我说是三痴老道的弟子!

老毒物居然敢与东方世家作对,好,好得很!”

“怎么,莫非你还想找玄空长老报仇?”赵宗阳并不介意让玄空老头与东方家族结下个梁子,装作很嚣张的模样,说道:“要是我现在就把你杀了,东方家族怎么可能知道是谁干的?”

“哈哈,你终究还是怕了吧,不敢与东方家族对敌?”东方星傲然道:“难道你以为我们这些隐世家族,没有自己的联系方式?我现在就传一个消息回去!”

说罢,他从怀中突然掏出了一个罗盘状的金属物体,灌入了自己的气息,让赵宗阳看得云里雾里。

“我已经发了信号,东方家族很快会收到。”东方星冷冷地说道:“一旦我有什么不测,玄空老毒物和他的弟子,就会成为东方家族的仇人,被杀的一个不剩!”

这个罗盘真是太神奇了,好东西啊!

赵宗阳看得心花怒放,这个送财童子,真是急侯爷之所急,想侯爷之所想。这么一种能让人随时联络上的玩意,要是运用到战场上,那可是无敌的存在啊!…,

还有他身上的天蚕衣,侯爷已经盯了好久了,今天说什么都要得到。

“你这个混蛋,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为什么要牵连到巡天宗?”赵宗阳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我今日就要杀了你这个祸害!”

他是下定了主意,不能让东方星再活下去了。一来是报当初的坠崖之仇,二来,这家伙修为很逆天,谁知道这个卷风露的效用能维持多久呢,现在不除,等他恢复了,那就是天大的祸患了;第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现在已经成功祸水东引,让东方家族与玄空长老结仇了,要是这家伙不死,很快就能发现真相,到时候两方联合起来,对付我,那还搞个屁啊?

单单冲着我来,也就罢了,最怕的是,他们会趁机对付三痴道尊和风落天尊,那自己造的孽,就太大了!

“哈哈,你果然还是怕了。”东方星一反常态地狂笑道:“我现在中了你的道,不是你的对手,你有种的就杀了我!

你不敢,只要我一死,东方家族就会与玄空老毒物不死不休。你要是真不怕死,那就来!”

赵宗阳似乎有些犹豫,踌躇不前的样子。

东方星更得意了:“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么?来啊,来杀了我!”说话间,掏出一把匕首,递到赵宗阳的手中,搁在自己的脖子上。

“要是不怕灭满门,你就动手吧!”

赵宗阳淡淡说了一句:“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只好勉为其难,成全你了。”

瞬间启动命运之力,命元大盛,凝聚在匕首的尖端,狠狠地刺进了东方星的咽喉。

一瞬间的功夫,东方星就停止了呼吸,体内的命元,彻底溃散。整个身子完全软了下来,犹如一滩烂泥,浑身冰凉。

真正意义上的见血封喉!

东方星冰冷的眼神,瞬间变得绝望,并且难以置信。直到死的一刻,他都没有想通,这个家伙,到底是吃了怎样的豹子胆?

他和他的师门,从此将永无宁日。玄空老毒物,等待着遭受到东方家族最惨烈的报复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零六章 好久不见

东方星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一代高手,居然会在区区世俗国家翻船,以这样窝囊的方式死去

不过赵宗阳倒没有心思缅怀这一位送财童子一生的丰功伟绩,他很快整理了一下东方星的遗物,将好东西都给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尤其是穿在外衣里面的那件天蚕衣,是赵宗阳觊觎多时的宝贝了也顾不上什么忌讳死人,直接就把衣服从东方星的身上给扒了下来

可怜东方星堂堂隐世家族的高人,居然到头来,连衣服都没得穿,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世界,也赤条条地离开这个世界

“哎,这也是一个轮回啊”赵宗阳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老子九生九死,很多次连全尸都未能留下,你只是少穿一件衣服而已,该知足了比起侯爷,你该有多幸福啊

接着,赵宗阳便将天蚕衣穿到了自己的身上,但觉奇妙难言

这天蚕衣薄如蝉翼,穿在身上几乎感觉不到什么分量,跟没穿差不多;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外像是构筑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果然是好东西啊,有这么一件宝贝,就能在战斗中越级挑战,只要不是差距太过夸张,至少能先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要是中了毒,或者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玩意,那另当别论说起也是奇怪,高手们总喜欢说这些是邪门歪道是下三滥,但偏偏人人逮到机会,都不介意用一下;而且还有一些人,专门研究这些下三滥,并且取得了很大的成就,获得了很大的荣誉

强者为尊,胜者为王说什么都对这就是所谓的“天道”么?侯爷虽然不赞赏这样的天道,但要认真玩起来,又怕得谁来?

缴获完战利品之后赵宗阳又开启易容术,回到了先前乡巴佬的状态,快步走下楼去

“你怎么干事的?婆婆妈妈的想扣工钱么?”临近夜晚,客栈里人来人往的,掌柜的也有些忙碌,一见到乡巴佬这会才下楼,便气愤地嚷嚷开了

“俺本来就没工钱,怎么扣?”乡巴佬嘟哝了一句

“什么,你还敢顶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掌柜的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卑微到极点的乡巴佬,居然还敢跟自己狡辩了,想也不想挥起手,一个巴掌便要拍下去

而一大群五大三粗的大汉,全都手持棍棒围了上来,只待掌柜一声令下,便往死里打

店小二们对此都见怪不怪:掌柜的打人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这个乡巴佬这次肯定惨了,怕是一个月都下不来床,运气不好的话,直接被活活打死也是完全可能的;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他自己真是没有眼力,该打

只听“啪”的一声响众人全都目瞪口呆

掌柜直接被扇飞了,从客栈起飞,砸破了窗子,划了一个高高的抛物线,不知道飞到十里还是八里之外去了

这得多大的力气不对,再大的力气也不可能这样,这肯定是有修为在身的人而且修为还不可能低了……

本来准备听候掌柜吩咐的大汉们,手中的棍棒纷纷掉落在地,一个个看向乡巴佬的眼神,都充满了畏惧想不到啊想不到,本以为任人拿捏的乡巴佬,居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店小二们一看这个情况,顿时轰的一声,作鸟兽散这种高手,谁惹得起啊?

“这种黑店,砸了”赵宗阳冷冷地喝了一句,气势非凡大汉们顿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连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也是拍马都赶不上的甚至三大家族的人,也没有如此的霸气

…,

谁都明白,要是不按照这个乡巴佬,呃,隐藏高人的意思办,恐怕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砰砰砰”客栈里顿时乱作一团,豪华奢侈的场面,很快就破落不堪

赵宗阳冷眼旁观着,满意地点了点头:三大家族的产业,就是不能太好过了,哪怕只是一间小作坊,能让他亏本,就绝不让他赚钱

一碗青菜豆腐,居然敢卖五两银子,侯爷让你卖

目睹大汉们砸完客栈后,赵宗阳缓缓地踱步走了出去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一轮明月,他的心情就如月光一般皎洁

今天收获颇丰,不但搞到了梦寐以求的天蚕衣,还成功地让东方家族与玄空老头结下了血海深仇这个死老头拽得很,还把侯爷视作眼中钉,咱们走着瞧,你的好日子,即将到来了

“这个乡巴佬,这么晚了还在到处蹦跶,还不快滚回去?”在大街上巡视的一队士兵,一见赵宗阳,顿时皱着眉头吼开了:“白老爷的命令,从今日开始,雁北城实施宵禁”

我靠,“白老爷”,他说宵禁就宵禁?侯爷作为雁北郡的领主,看来是没人放在眼里了

“俺只知道,顺侯没有下令”

“顺侯?顺侯算个屁,马上都要死的人了”一个士兵很不耐烦地说道:“乡巴佬就是乡巴佬,还不知道雁北城是谁说了算”

“哈哈,都说了是乡巴佬了,你还能指望他懂什么?”

“抓进大牢得了”

几个士兵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来,将赵宗阳团团围住,抽出腰间的钢刀,在皎洁的月光下明晃晃的很是耀眼

“你们要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乡巴佬似乎已经被吓破胆了,战战兢兢地喊道

“哈哈,王法,真是我听到过最好笑的词”士兵们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乡巴佬,在这雁北城,三大家族就是王法,大周就是王法”

赵宗阳闻言,顿时愣住了:这些士兵说三大家族是王法,这并没有出乎自己意料;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作为雁北的军人,吃的是开元的粮,却堂而皇之地说大周就是王法不出意料的话,这些人大多数都把这些年作威作福搜刮的财产转移到大周去了,甚至有不少人已经有了大周人的身份

本来赵宗阳一直认为这些人虽然不是东西,但至少该有个底线,没想到他们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

这种以作别人奴才为荣的思路,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太奇葩了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大周,那我现在就送你们过去”赵宗阳微微一笑,想把这些人直接给扔出几十里开外,越过雁北和大周的边境,完成这些人的夙愿

当然,在经过长途飞行后,这些人还能不能活下来,他表示不敢保证……

这时,只听空中响起一阵阵细密连绵的簌簌响声,将赵宗阳团团围住的士兵们,瞬间全部倒地,七窍流血,死得不能再死

死的过程及其快,也极为痛苦,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可以想见痛苦的惨烈程度这些人倒下的时候,一个个双眼圆瞪,典型的死不瞑目

“何方神圣来了?”赵宗阳疑惑地对着半空问了一句

侯爷这还没动手呢,居然就有人代劳了不过侯爷可以明显地感觉出来,此人绝不是出于好意,带有极度危险的气息

他甚至能感觉到,这个人的目标,并不是这些摆不上台面的士兵,而是自己

“侯爷,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冷冷的声音响起,落入赵宗阳的耳中,让赵宗阳心里不禁一个冷战,很不舒服

…,

“什么侯爷,俺听不懂,俺只是一个来城里找活路的乡巴佬”

“别装了,你骗得了别人,还骗得了我?赵宗阳,你就是烧成了灰,我也能把你认出来”

赵宗阳只觉眼前一闪,一个萧索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赵宗阳的“老朋友”,有杀子之仇的帝国第一高手,寂无心

经过一阵子的闭关,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寂无心比起几个月前,气度为冷冽,有大师的风范

只是随意一开口,便充满了肃杀的气氛,却又不像喊打喊杀的年轻人那般太过霸气外露,有一种让人发自内心的畏惧

看来,丧子之痛刺激了他,把他所有的潜能都激发了出来这次闭关的提升很大,基本上把他的修为拔到了他自己所能达到的极致

仇恨,往往比很多灵丹妙药都要厉害……

“哈哈,还真是故人啊”赵宗阳也不必再掩饰什么,哈哈笑道:“寂大师,别来无恙啊”

“托侯爷的福,还算凑合”寂无心霸气凛然,缓缓说道:“本座闭关半年,就是为了今日侯爷,你认命”

认命?侯爷都认了九世的命了,结果是什么下场?

“什么是命?你能代表神灵?”赵宗阳笑道:“如果是这样,我倒觉得寂寞是认命了,而大师也应该顺应天命,下黄泉去跟爱子作伴”

“死到临头,你还兀自嘴硬”寂无心冷冷道:“当日有三痴道尊在场,本座暂且饶你一条狗命,且看今日,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话音一落,他便出手了

极度疯狂,不留一丝余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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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天幻流沙

...赵宗阳甚至还没看清楚寂无心是怎么出手的,蓦然间只感觉到眼前一闪,一阵耀眼的光亮便将这已经黑暗下来的空间照得通透,犹如白昼

余光一扫,赵宗阳惊讶地发觉,四周的景物,已经不是先前的模样没有了街道,没有客栈,也没有了来回巡视的士兵,四周空荡荡的,只有不断刮过的风,吹动着树叶发出声响天空湛蓝,还漂浮着朵朵白云.

变换地点了,甚至连时间都变了?难道是寂无心创造出来的一个幻境?这个念头刚升起来,赵宗阳就轻轻摇了摇头,他用从东方星那里得到的阴阳镜看了看,发觉这个环境并不是虚构,而是真实存在的

唯一的解释,寂无心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将两人瞬间转移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空旷地带同时,还跨越了好几个时辰的时间

这是何等的境界?

帝国第一高手,确实不是浪得虚名

这一招,让赵宗阳不禁想起了前一阵子,明哲所施展的空间法则,将自己给压进了山下,进入了绝境之中,要不是最后触发了大恶魔变身,绝地翻盘,恐怕早就被灭了由此可见空间法则的威力

明哲的空间法则,与现在的寂无心一比,顿时就高下立判,完全不是在一个档次今天再想绝地翻盘,难度不知道要大多少倍?

“天幻流沙”寂无心一声冷喝,萧索的身影在寒风中飘然而立颇有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但那冷峻的杀气,却犹如极地中淬炼的利刃,让人发自心底地恐惧

他的动作很轻,但却攻击性强,甚至可以说是只攻不守,极度地疯狂没有给赵宗阳留余地,也没有给他自己留下任何一丝余地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杀子之仇就是这么直接,简单,明了粗暴

湛蓝如洗的天空,瞬间变得无比地阴沉,狂风席卷着沙土,遮天蔽日一道道流沙,从天空中倾泻而下,将这片空旷的空间,变成了一个沙漠赵宗阳只感觉到自己周围的沙土在疯狂地累积,转瞬间,似乎就要将他彻底淹没掉

整个过程,极其迅猛赵宗阳不是没想过转移但这漫天的飞沙,却像是长了眼睛,赵宗阳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既然逃不掉,那就反击

“烈火之刃”赵宗阳挥动烈焰之刀催动起火之刃,一股火焰冲天而起

但这股强大的火焰,立即就被流沙所淹没,完全烧不起来,扑腾了两下,就灭掉了

既然火不行那试试冰,把这些流沙冻成块,应该好对付一些

“寒冰箭”一股寒流从赵宗阳的指尖溢出,瞬间便将落下来的几道流沙凝结成冰但飞沙源源不断地洒下,很快便将寒流盖了下去不但没有继续凝结,就连之前结冰的几块冻土,都缓缓融化了

这就是在修为等级上的差距

“想不到短短时间,你已经达到艮阶入门级的水准了?”寂无心的语气极为冰冷,但其中也夹杂着一丝惊讶:“本座当年分明已经毁掉了你的根基,却没想到你的成长如此之快,真是妖孽寂寞当初输在你的手中,看来并不是偶然”

他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赵宗阳反而还想感谢他了:“多亏当年寂大师蒙蔽了本侯的天命星,否则侯爷多半早就毁了”

这倒是实话赵宗阳的天命星是什么?那可是万中无一的神皇星,若是赵宗阳没有从小被蒙蔽,而是按部就班地修炼,早早就想要觉醒的话,那会还没有得到重生后的命运天盘系统,怎么可能承受得了?…,

只怕是觉醒不成,还要遭受巨大的反噬,彻底被废掉

赵宗阳这说的是真心话,但是在寂无心听来,无疑就是严重的挑衅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帝国第一高手,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胆敢有人质疑他,挑衅他

“留下你这么一个妖孽,迟早是一个祸害”寂无心必杀的决心非常大他也意识到,赵宗阳修炼的度实在太快,多留在这世间一日,就多了一分危险,必须要及早铲除,不留后患

“流沙,掩埋”

狂风呼啸着,将漫天的流沙,一股脑地卷到了赵宗阳的周围,将他彻底包裹在其中,不得动弹

赵宗阳立刻感觉到,自己仿佛置身一个漩涡之中,黄沙漫天,遮蔽了光线,数丈之内看不清任何事物

流沙很快就漫过了赵宗阳的腰,接着没过了胸,再然后,直接淹了脖子,只留下一个脑袋还处在风沙之外

狂风没有一刻的停歇,流沙也不曾有一时的停滞,不断地席卷着,眼看就要将赵宗阳活活地给埋葬了

“糟糕,这些流沙,居然每一粒都像是活的,本身还带有攻击性,会吞噬命元”赵宗阳这时体会到了开元第一高手与所谓雁北郡第一人之间的差别

明哲的空间法则,弄得是阵仗波澜壮阔,看起来天崩地裂的,但是那些山,那些石,却依然还是山,还是石,没有什么生命力,没有攻击性只不过是任明哲驱使的道具而已;但寂无心这天幻流沙却不一样了,每一粒沙,都像是活物一般有灵性,有很强的攻击力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所谓的“一沙一世界”的境界?

赵宗阳虽然有天蚕衣护身,但关键是,流沙实在是太小了,无孔不入,有很多沙粒躲开了天蚕衣,直接贴上了自己的肉身上,发起拼命的攻击,不断地吞噬体内的命元赵宗阳一直在坚持不懈地抵抗;但抵抗终归只是防守,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意义的反击,显得极为被动

何况,那漫天的流沙仿佛永远不会停息,一波又一波地袭来,像是无穷无尽一般,让人不禁产生绝望的情绪

“哈哈,现在知道厉害了虽然你很优秀,甚至称得上是卓越,短短几个月,已经从巽阶升到了艮阶,即便是寂寞也不如你;若是再等你发展几年,或许连本座也治不了你”寂无心见到赵宗阳徒劳的挣扎,心里有一种复仇的痛快感

“不过遗憾的是,你永远等不到那一天了,你再是不世出的天才,也该到了夭折的时候怪不得我,只能怪你自己还没有时间完全成长起来”寂无心仿佛已经胜券在握,露出了极为自傲的一抹冷笑:“以你现在艮阶的修为,要想与我震阶大师级相提并论,实在是太难了,你死得也不算冤”

震阶大师级?我靠,这确实太过于牛叉了

八卦的后面四个极,也有一种笼统的称法,叫做人极;八卦的前面四极,则是半神级,与世俗的修炼者已经完全隔绝了,只有级大宗派,以及隐世家族才有机会达到的境界而且是在这些地方,要培养一个半神级的人,也需要资源倾斜,倾力而为,完全不可能量产,数量也有限得很

至于最后的一级,那就是传说中的神级了,知道就好,想都不要想,据说亿万年前的级大神逆修也就是差了这么一点点,被阻挡在这一级的界点上,所以终究没能摆脱天命,被不朽之神给制服了…,

寂无心现在的震阶大师级,就是八卦后四极,也就是人级的巅峰了,在世俗国家的层面上,已经是绝顶的存在也难怪他不早不晚,偏偏是闭关到这个时候才出来

想来,这也是他本人的极限了

以赵宗阳现在看起来艮阶入门级,实际上艮阶大师级的修为,确实跟寂无心不在一个层面上他拼了命的抵抗流沙的入侵,但随着命元的消耗,抵抗力是越来越弱了

最糟糕的是,自己一直赖以挨打的天命强化和痛苦之源这两个技能,似乎被克制住了因为攻击的来源,并不是像往常一样来源于某个人,而像是来自这些仿佛带着生命力的沙粒这些沙粒在吞噬掉一点点命元之后,便自行消释掉,同时将赵宗阳的那一部分命元也瓦解了这使得赵宗阳受到的攻击,并不能累积起来,转化为自己的能量

同样的道理,也没法绝地反击,因为连反击的对象都找不到至于恶魔变身,那也没法触发

赵宗阳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他感觉到自己不但是修为上有差距,重要的是根本没法使得上劲,像是要被慢慢蚕食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他试尽了自己所拥有的所有功法,以及所有宝物,但结果只有一个:毫无效果

难道说,今日真的就到死期了么?

寂无心那张萧索的面容上,终于带上了一丝笑容,看着流沙即将缓缓地淹没过赵宗阳的头,将这个仇人彻底埋葬一旦埋葬,就任他大罗神仙也别想出来了

但就这么让他“安安乐乐”的死去,是不是太便宜他了?泉下有知的寂寞,会不会怪我这个做父亲的,太过仁慈?未完待续)



。,

第二百零八章 画蛇添足

这个念头一旦起来,便在寂无心的脑海中盘旋,再也消之不去。

“不行,不能让你死得怎么便宜,不把你碎尸万段,本座永远不能甘心!”寂无心突然拔出了寒光闪闪的刀:“我要亲手剁掉你的脑袋,告慰九泉之下的寂寞!”

漫天的流沙,在这一刻停息了,赵宗阳在绝境中突然感觉到头上一松,拼命挣扎着,终于向上挪了半寸,不仅露出了整个脑袋,还耸出了肩头。

不过这似乎也是徒劳的,他依旧被天幻流沙所淹没,不得动弹。这个时候,别说寂无心这样的世俗巅峰了了,就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对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当然,要是修为低了,也形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相当于挠痒痒了。

不过寂无心显然不属于挠痒痒的这个级别。他手持短刀,迎风而立,在萧索的寒风中,衣抉飘飘,犹如一座凝固的雕塑,显得无比地伟岸。

尤为惹眼的,是他手中的那柄短刀,一看就不同于普通介质的武器,刀身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映衬出一个龙腾的图案,充满了震撼力。

“能死在流金刃之下,你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寂无心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刀身,极为倨傲:“流金刃乃是一代炼器大师欧光一生的杰作,为了追求极致完美,他每三天就将出品的刀回炉重铸一次,一共淬炼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花了足足一百多年的时光,直到他死前的一刻。可以说,他这一生,就只为了炼制这一把刀。与其说这把刀是他一生的荣耀,不如说这是他一生的使命。

这把刀凝聚了他一生的心血,也记录了他一生的时光。岁月流金,这把承载了他岁月的刀。便被他命名为流金刃。”

一生只为一把刀?这都TMD什么变态啊!那些个大师,总是让世人难以理解,在某个领域成了痴。

赵宗阳很是惊叹于这把刀的来历。更惊艳于这把刀的光芒。单是看一眼,就绝非凡品,比自己的烈焰之刃。要强上很多。

这也是必然的,一个大师,用一生的时光来炼制的一把刀,可想而知,这把刀有多完美了。

“岁月流金,本是无情。刀锋带走的,是你的岁月,收割的,是你的时光。赵宗阳,你的生命到头了。受死吧!”

流沙停息,狂风也止歇,天空恢复了湛蓝,空旷的空间中安静地感觉不到时光的流淌。但在这寂静之中,流金刃所散发出的金色光芒。却让人感觉到一股阅尽浮华之后的极致绽放。

是绽放,更是绝望,仿佛生命到了最后的回光!

寂无心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上前来,俯视着被流沙埋着身子,丝毫动弹不了的赵宗阳。他的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

突然之间,他仰天长啸一声:“寂寞,为父为你报仇了,你在九泉之下等着你的仇人吧!”

接着,便挥出了刀,直接削向了赵宗阳露在流沙之外的脖子。

此时的赵宗阳,根本动不了,刚好露出一个脑袋,就像是被困在刑车之中,被斩首那样,看起来是那么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默默等待死亡的到来。

以寂无心的修为,他估摸着自己只要拿出一成的能量,就足以削下赵宗阳的脑袋;但巨大的仇恨,让他没有丝毫地保留,使劲了全身的力量,重重的劈在了赵宗阳的脖子上。…,

金色的光芒,耀眼地闪烁,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炫目的彩虹。

“铿”的一声,刀锋狠狠地劈在了赵宗阳领口的天蚕衣上!

寂无心此时此刻,正等待着赵宗阳脑袋搬家的那一幕,他甚至能够预见到,血喷如注的场景。这就是杀子之仇的代价!

但他并不准备就这么让赵宗阳便宜地死去,他还要挖出赵宗阳的尸体,一刀一刀地剁,砍上九千九百九十九刀,彻底撕成碎片。再加上脑袋,那就是名符其实的碎尸万段。

如果还不能泄愤的话,就把这些肉沫用一口大锅煮了,自己吃一半,留一半用来祭奠死去的儿子。

后续的设计很详细,但让寂无心没想到的是,这一刀下去,非但没有出现想象中的脑袋搬家,那股迅猛的攻击,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反弹了,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要知道,那可是他全力以赴,毫无保留的一击,是一个震阶大师级,世俗巅峰的倾力一击,威力何等巨大,实在是难以想象。

在只有攻击,没有防守的情况下,这惊世骇俗的攻击力,即便他自己也承受不住。当即就啪嗒一声,跪倒在地上。

“哇”的一下,他捂住胸口,弯下腰,吐出了一口鲜血。

那股撼人心魄的气势,也在这一瞬间消弭于无形。

而将赵宗阳活埋的流沙,竟然凭空的消失了,赵宗阳重新获得了自由。

不过他这会站都站不稳,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感觉到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

天命强化和痛苦之源的技能,随着寂无心这直截了当的一击,居然发动了!但似乎还没积累到足够的程度,让他不上不下,感觉就像是吊在半空中,浑身酸软无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饶是如此,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还是袭上了心头:TMD,这次要不是东方星那个送财童子及时赶到,侯爷这次就真的求死成功了!

这个天蚕衣,真是救命的玩意,别看薄如蝉翼,却连寂无心这样世俗巅峰的攻击都挡住了。呃,他是世俗巅峰,不过天蚕衣应该是半神级别的吧,加上自己好歹也有艮阶大师级的修为。虽然比寂无心低很多,但是多少能抵挡一下。否则修为差距过大,什么宝物都管不了作用了。

不过,他还是有些后怕地轻轻摸了摸领口,居然感觉到坚韧无比的天蚕衣,也被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口子,差点就被割破了。这让他暗暗咋舌:这流金刃,也不是吃素的啊!

“这是什么邪术?”寂无心强撑着,站立了起来。嘴角的血迹,显示出他受了很重的伤,应该赶紧闪人,调养。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生命都已经置之度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报仇!

不单单是儿子的仇,现在更加上了自己方才承受的耻辱!

受这么重的伤,对他这个帝国第一高手来说,是从来没有出现的耻辱,尤其是面对修为差距如此明显,毫无还手之力的对手,更是让他感觉到百般的羞辱。

他是下定了决心,哪怕自己这条命不要了,也要将赵宗阳碎尸万段。

而且,他有这个信心,那个臭小子,不是正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么?

“受死吧!”拖着重伤的躯体,寂无心迸发出全身所有的命元,高高地跃起,重重地落下,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赵宗阳压了下来。…,

金色的流金刃,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炫目的光芒,重重地劈在了赵宗阳的胸口之上。

只有进攻,没有防御!

“撕拉”一声,坚韧无比的天蚕衣,居然出现了一条浅浅的裂痕!

“天命强化技能发动,痛苦之源发动,承受双倍痛苦,获得双倍能量。”

“砰”的一声巨响,寂无心受到了一股强所未有的强力冲击,整个身子突然间向后高高抛起,又坠落下去,像是断线的风筝。

他这次受到的攻击,就不只是反弹他自己的绝命一击了,更有赵宗阳的双倍反击。

这样程度的攻击,已经超过了世俗间的极限,远远不是一个人级的高手所能承受得,哪怕是半神级的,恐怕也得掂量掂量。

寂无心这会倒在地上,全身居然感觉不到任何的力量,就连拳头都握不紧。他只觉得自己的命元在飞速流逝,显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难以想象,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赵宗阳此时也是精力耗尽,但还能勉强支撑着站起来。

缓缓走到了寂无心的身前,赵宗阳坐到了地上,从寂无心手中,轻而易举地拿过了流金之刃,带着无比欣赏的目光看了看。

“怎么可能?我不甘心!”寂无心并没有失魂落魄,眼中流露出的,是不服和不甘。

“有什么不甘的,怪只能怪你自己,要是好好的把侯爷活埋,屁事没有,非要画蛇添足。你难道不知道,羞辱对手这种行为,往往是最愚蠢的。”赵宗阳说得头头是道,其实自己现在是在羞辱对手。

他就是故意要刺激一下寂无心,让这位帝国第一高手在气愤和无奈中死去,越是死不瞑目,那自己就越开心。

果不其然,寂无心气得又吐了一口血:“你这不是真实实力,是奇迹!老天不公!”

“公道都是自己争取,否则老天怎么会帮你?”赵宗阳突然间豪气冲天地说道:“要不是我坚持到了最后一刻,永不放弃,绝不会有什么奇迹。”

这话说的确实是实情,要不是他拼命挣扎了一下,把整个脖子都露了出来,也让领口露出了沙面。否则,流金刃一旦砍在肉上,就万事皆休。

这其中当然有运气成分,但有一句话,赵宗阳一直都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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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立国之本

的帝国第一高手寂无心,做梦也没有想到,风光了一辈子,有朝一日的结局却是这样凄惨。

要真是实力不济,被人灭掉那倒也还能认命,但现在这个情况,算是怎么一回事?实力超出了那么多,几乎是碾压的局面,却意外翻船。.

最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分明都已经差不多了,坏就坏在最后的那一下画蛇添足上。

寂无心的心情,已经不能仅仅用郁闷来形容了,一气之下,血流如注。

他这种只攻不守的拼命打法,本身就对自己的身体是一种巨大的消耗,尤其是当攻击反弹回来之后,让他受的重伤,已然成为了致命的。再加上赵宗阳现在的“调戏”,让他更是气愤难平,鲜血顺着嘴角一个劲地往外喷。

随着命元的流逝,很快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寂大师也算是一代宗师了,走的时候不能太寒蝉,得体体面面的。”赵宗阳缓缓地将流金刃抵在寂无心的脖子上:“就由本侯来送大师最后一程吧。”

“哈哈,想不到本座纵横一生,最后居然会死在一个黄毛小子的手上,实在是荒唐!”寂无心此时也早已明白自己的处境,断无生机了。赵宗阳是绝对不可能留着自己这个仇人,以及前进路上的障碍的。

换了自己处在那个角度,也是一样。

他倒是很洒脱,不像很多人那样。之前牛逼哄哄,一旦落败,就哭爹喊娘,跪地求饶。作为开元的第一高手,临死之前的尊严,还是没有丢。

“本座在开元无敌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岔子。但唯独是你,却是让我看走了眼。开元居然出了你这么一个妖孽资质的天才,如果你不是先帝的儿子。那就是开元的大幸。但你偏偏就是先帝的遗子,这是整个开元的灾祸!”寂无心的面色苍白地犹如一张纸,神情阴冷。

“你要乱了整个开元。要生灵涂炭,要水深火热,要成为历史的罪人。”

“笑话,侯爷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成为罪人了?要说灾祸,谁能比得过赵天云?”赵宗阳冷笑道:“看看他登基后的十二年,都干了些什么?难道没有把百姓推进水深火热里?对外软弱,对内强硬,草民阶层民不聊生,贵族阶层醉生梦死。最可悲的是。将先帝传承下来的精神全都丢弃了,像是被抽去了灵魂,只剩下一具具行尸走肉。”

“你懂什么?天子就要有天子的高度,岂是你能够明白的?”寂无心冷冷喝道:“为了整个天下,区区草民算得了什么?”

“我怎能不明白。他有他的打算。若是不如此,他怎能坐得稳天下?”赵宗阳冷哼道:“对于一个本身没什么本事,凭借卖国来篡取大位的人来说,他的光芒完全被先第盖了,就像萤火比之皓月,微不足道。若是不将固有的体系和精神完全破坏。将他自己的一套想法强行灌入百姓的脑中,他如何能坐得安稳?他最怕的就是草民有思想,有信仰,这样的人太难管束。

可惜啊,他这样无才无德的人,打破了旧的道德体系,但又无法创建新的体系,导致整个国家的道德崩塌,信仰溃散;官无官德,全是蛀虫和禽兽,民无民心,一盘散沙垂死挣扎。要说乱了开元的罪魁祸首,谁能比的上他?”

“你这是污蔑毁谤陛下的丰功伟绩,你所谓的那些思想,信仰,有个屁的用。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以武立国,那些嘴皮子功夫,能有什么用处?”寂无心不屑地说道。…,

“你错了,你们都觉得弱肉强食,是强在修为上。那我要问你,为什么天罗和大周,会比我们的高手多呢?难道是因为他们的国土更辽阔,还是他们资源更丰富,或者是他们的人口更多呢?”赵宗阳冷笑道:“说起这三点,方今天下,无人能出开元吧。那我们坐拥如此大好江山,为什么就比别人弱?”

“人多有什么用,修炼的人少,天才更少。一万个草民,抵不上一个天才。”寂无心说道:“天罗和大周虽然国土小,人口少,但是他们的修炼人数众多,天才更多。这一点,开元没法比!”

“为什么我们的天才少,难道开元人天生都是笨蛋和傻瓜?不是因为天才少,而是天才无法冒头,有多少天才,都生生地被扼杀和埋没了!这里不缺乏天才的苗子,缺的只是天才的土壤。”赵宗阳说道这里,有些义愤填膺:“为了保护既得利益,贵族们硬生生地让修炼者断层了,下层百姓根本无法接触到修炼的门槛,无数天赋卓绝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发光,就已经被剔除了;而有足够资源进行修炼的贵族子弟,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有一辈子都挥霍不完的财富和权势,又缺乏上进心和精神追求,哪里还有什么动力?

这样的情况下,除了极少数天才之外,还有谁能冒出来?即便是这些天才,也会因为缺少对手和竞争,停滞不前。”赵宗阳说道:“为什么去了巡天宗那种地方,无论是谁,都会突飞猛进?仅仅是因为资源丰富了?更重要的是那种高手云集的竞争氛围,让你不拼命就要完蛋。”

寂无心的脸色,显得无比地苍白。他一直都感觉到开元的人才太少,却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思考过,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现在赵宗阳的这些话,就像一记记重锤,狠狠地敲打在他的心坎上。

“你说的这些,虽然有些道理,但这是因为他们自身的问题,与你说的那些思想和信仰有什么关系?陛下雄才大略,堪称千古一帝!”即便到了这时,他还是嘴硬。

“我发现寂大师不但修为了得,而且很会拍马屁,要是你去做五钱党,那些家伙就没饭吃了。”赵宗阳不屑地说道:“什么叫自身的问题?你想过没有,这压根就不是修为高低的问题,这就是一个国家的文化问题。那些最被你们看不起的道德和文化,那些所谓的嘴皮子功夫,其实才是一个国家真正地传承。

开元这片土地,改朝换代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什么绝世枭雄,什么绝顶高手没有出现过?但结果呢,他们一死,国家都灭亡了,他们的修为传承下来了么?真正传承下来的是什么,是这个民族的风俗习惯以及道德体系,所以直到现在,这个地方不叫天罗,也不叫大周。

就因为千百代的传承,让这个民族已经有了根基,即使有无数次强大的异族入侵,结果怎么样?他们统统都被同化了。只要这个民族,一直有自己的精神和信仰,就不会消失,这才是一个民族的魂。

很遗憾的是,几千年来的信仰和道德,被赵天云这短短的十几年,都快要弄得彻底崩溃了,不愧是千古一帝。”

寂无心气的又吐了一摊子血,兀自嘴硬地说道:“你说的这些,跟修为没有半点关系。大周人难道讲道德了?天罗那种流氓国家,又有什么仁义?但他们就是天才多,国家强,你怎么说?”…,

“说你没脑子吧,你捧臭脚倒是一把好手,说你聪明吧,你还装糊涂。这些国家的强大,跟他们的道德信仰没有关系?他们的流氓,恶霸行径,都是对外,你看他们的贵族,有谁敢对自己国家的人视如草芥的?”

“大周咱们就不说了,这个民族太有凝聚力了,为了一个目标,可以全国同心,不计个人得失,这种精神太可怕了,这就是他们这个民族的魂。”赵宗阳接着说道:“我们就说说天下最流氓的国家天罗,他们的文化兼容并包,抛却那些所谓“平等,自由”的废话,他们的信仰实际上就是个人价值的实现,最崇尚的就是底层草民通过努力实现梦想的逆袭,这样的故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他们整天都在宣传这种精神,将其称之为天罗梦。

咱们不管这个天罗梦是吹嘘的也好,有多少水分也好,但造成的结果就是,他们的底层有一个机会改变命运,向上流动的通道没有完全关闭。在机遇面前,傻子都知道拼命,竞争异常激烈,整个国家也就朝气蓬勃,充满了向上的动力。

哪怕他们都是笨蛋,木头,这么拼命努力下来,能没几个天才冒出来?”赵宗阳轻蔑地瞄了面如死灰的寂无心一眼:“你们这些人,面对强敌,不敢正视人家的长处,就只能口头谩骂,再打点鸡血喊几声“杀周灭罗,一统天下”的口号,接着继续纸醉金迷。要是靠喊口号就能把人喊灭了,那开元早就天下无敌了。要打倒敌人,首先就要尊重敌人,学习他们的长处,提升自己的实力。你们呢,既不尊重敌人,也不尊重自己人,离心离德,掌权掌成这个样子,也算是奇葩了!”

“噗”寂无心的鲜血喷将而出。

“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能改变什么?”寂无心吊着最后的一口气,说道:“你也是皇族,你这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的世界你不懂。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让这个国家发生改变。”赵宗阳淡淡道:“可惜,这一天你是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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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第二重天赋

“不知所谓的混小子,皇族败类!”寂无心被赵宗阳气得七窍流血,尤其是那最后一句,更是宣判了自己的死刑。网..

作为一个帝国第一高手,死也就死了吧,至少得保留点尊严,结果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如此教训,侮辱,让他情何以堪?

“痴心妄想,你想以一己之力,妄图挑战整个开元的利益集团?不可能,等待你的只有死亡!”寂无心用尽最后的力气喝道。

“不好意思,侯爷什么都怕,最不怕就是死亡。”赵宗阳淡淡笑道:“还有,谁告诉你我是一己之力了?开元除了权贵,就没人了?恰恰相反,除了不到一成的权贵阶层,绝大多数的百姓都会站在我这一边。”

“哈哈,百姓?都是蝼蚁,一万个蝼蚁,也抵不上一匹狼。”寂无心冷笑着:“难道你指望这些手无寸铁的蝼蚁帮你夺下整个江山?”

“蝼蚁之所以是蝼蚁,那是因为没有得到化茧成蝶的机会,本侯愿意给他们这个机会。”赵宗阳自信满满地说道:“我就不信了,有了千载难逢的翻身机会,他们会不拼命把握?有了百万人的基础,哪怕笨蛋再多,能不冒出点天才来?”

寂无心一听,顿时大惊失色:“什么,你要开放修炼?荒唐,你这是胡作非为,把尊卑都弄乱了!这是贻害无穷的事,即便你因此打下了江山,你以为自己就能坐得稳?终有一日。你也会被自己养的狼给咬死!”

“我在乎的根本不是自己能不能坐江山,对我而言,江山有屁的意思?”赵宗阳缓缓道:“我只在乎,是否能重塑这个国家的精神,凝聚民族的魂,让这个国家不再因为某个强人的得意或者失势而动荡,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指望哪个千古一帝,哪个东方救星。即便是强如我父皇,我也希望不要对这个民族的走向。有太大的影响。

人在政在,人亡政息,这样的轮回延续了几千年。我希望不要永远这么下去。我想的这些,以你的智商,恐怕很难理解。”

“噗”鲜血喷涌,寂无心圆瞪着双眼,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赵宗阳,口中念念有词,却又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突然间双腿一蹬,完全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堂堂的帝国第一高手,居然就这么被赵宗阳给气死了!

“这厮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赵宗阳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不过直到临死。他还是没能参透,没能脱离权力的窠臼。开元人几千年来,对权力陷得太深,尤其是赵天云当政以来,特权横行。达到了几千年的巅峰。配合上他的思想扫荡,又加上开元的文化里,历来就缺乏一种自我反省,正视缺陷的精神,这么搞下去,开元国的崩溃。是迟早的事。”

要拯救开元,侯爷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赵宗阳草草地挖了一个坑,把寂无心的尸首埋了进去,立了一块牌子。毕竟还是帝国第一高手嘛,虽然不是啥好东西,但人都死了,入土为安还是应该有的。

埋了寂无心之后,赵宗阳本来准备回侯府,却脚步一软,脑子一沉,便躺倒了下去。

一番恶战,几次都在生与死之间挣扎,实在是太疲惫了。再加上技能的副作用,耗费了自己所有的精力。

先前脑子里绷着一根弦,好歹还能坚持。现在精神一放松,直接就累垮了。…,

恍惚间,赵宗阳仿佛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的灵魂出了窍,一路飞升上了夜空。

无数的星光在闪烁,赵宗阳随风漂流,到了自己的天命星——神皇星的面前。

“年轻人,很高兴见到你的进步。逆修的那条路,你走地很顺畅。”那个久违的苍老声音响了起来。

赵宗阳一惊:我靠,侯爷啥时候走逆修那条不归路了?那可是让侯爷深恶痛绝的!

“搞错了吧?他是他,我是我,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赵宗阳的语气很坚定,也很牛叉。敢对神皇星如此说话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就他一个。

“年轻人,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已经走上了那条改变规则的逆天之路,或许只是你自己还没意识到罢了。”苍老的声音,突然间显得凌冽了许多,充满了豪气:“神皇星的存在,本就是为了改天换地。那些枷锁,牢笼,岂是为我辈而设?有什么看不惯的,管他是谁制定的,哪怕是天神,也要捅他一个窟窿!”

我靠,还捅窟窿呢,你老人家就捅出了现在这样的结果,被无数的星系所仇视,围攻,弄成了公敌;逆修更不说了,现在还在天涯峰抬着石头呢。

做你神皇星的传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更糟糕的是,现在又轮到侯爷了!

“本侯没你们那么大的野心,改天换地就免了,我能把开元国给起死回生,就心满意足了。”赵宗阳说道:“而且,侯爷要纠正你一句,我不是因为看不惯那些规则,而是因为那些规则不合理。我这个人只讲道理,对事不对人的。”

“得了吧,还什么“只讲道理”,骗别人还行,骗得了老朽?要不是你境遇凄惨,受了这些规则的害,有了切肤之痛,你能有现在的这种想法?要是你父皇没有遇害,你一直做逍遥王爷,你怕是比谁都纨绔!”

赵宗阳闻言,老脸一红,还真给说中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丢人的,人嘛,本来就不是完美的,都是在磨难和挫折中成长。无论哪一个开宗立派的高人,不是受了挫折和刺激后,大彻大悟的?

“你呀,比逆修还邪乎,这条路走的比他还远。”神皇星的声音继续传来:“他就是受不得那些束缚,想要随心所欲。他的离今叛道,说到底,只不过是想要打破那些束缚着他的规矩罢了;而你则不同了,你居然夸张到了想要打破千万人的枷锁。哈哈,这才是神皇星真正的传人,比逆修的野心大多了!”

我靠,侯爷有这么崇高,这么伟大?就是觉得现在的开元国很不合理罢了,想要改变一下,结果就被赋予了如此崇高的意义?

赵宗阳不知不觉,有些头晕。

“年轻人,好好干,我看好你。神皇星的传人,就是要有这样的霸气,不管谁挡着你的路,一脚踢开就行。”神皇星越说越离谱了:“就算是那个不朽之神,也不要看做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呃,当然不顺眼了,第一任传人还被人家给锁在天涯峰做搬运工呢。

“当然了,老朽也不能太吝啬,现在就给你第二重天赋——光环天赋。不但能让你变得更为强悍,还能让跟随在你周围的手下,都瞬间大幅提升战斗力。”

赵宗阳一听,就有些迷糊:这是什么玩意?还能帮别人提升!…,

不过,这玩意似乎很有用啊。自己手下的那些家伙,努力是够努力的,但实力还是差了一截。要是有了光环的加成,就大大加强本侯的实力了!

“这些光环,分很多种类,有攻击的,有防御的,有速度的,具体的,就需要你自己学习了。光环的等级,也能够提升,等级越高,作用越明显,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功能:辨别忠诚度。

只有铁了心跟随你的人,才能享受到光环的效果,那些三心二意的,甚至是敌人的内应的,即使站在你身边,也无法得到加成。有光环在手,是忠是奸,一眼就能明辨了!”

咦,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好了,年轻人,时辰不早了,继续你伟大的事业吧!好自为之。”神皇星苍老的声音想起,一股清风,将赵宗阳的灵魂又吹回了地面上。

半晌之后,赵宗阳缓缓地醒了过来,揉了揉酸痛的脑袋,回忆着先前的一幕,感觉如梦似幻。

光环天赋?试试看。

赵宗阳催动起命元,想要查探一下,猛然间,命运天盘的系统声音响了起来:

“成功升级,突破到震阶入门级。”

天啦,升级了!一举迈入了震阶的门槛,这可是人级中的最顶峰了。虽然只是入门级,但是有这么多宝物在手,越级挑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别的不敢说,至少在世俗国家的层次中,本侯可以说是不弱于任何人了!

与帝国第一高手的这场恶斗,真是收获颇丰啊。

要说起来,寂家的两父子,都是侯爷的贵人,一个是曾经的年轻一代第一人,一个干脆是帝国第一人,结果呢,都成了侯爷向上攀登的梯子,堪称默默奉献第一人!

原本以一己之力,要对抗雁北郡三大家族,加上大周的后援,以及赵天云的势力,赵宗阳还感觉到自己的实力有些单薄:不仅仅是自己的修为还没有到会当凌绝顶的层次,而且手下跟自己的差距有点大,整体实力很不乐观。

没想到与寂无心这一战,不但剪除了赵天云最强的羽翼,还让自己升了级,并且还得到了光环天赋,可以提升整体能力,可谓是一石三鸟。

现在再跟三大家族正面对抗,底气可就足多了。

这三棵毒瘤,是时候将他们连根拔除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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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孝子还是贤孙

当赵宗阳回到侯府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些人心惶惶了。不见了侯爷,就没有了主心骨,在这种外忧内患的时刻,尤其容易出乱子。好在有成落炎勉强维持着,还有赵勋这个最铁杆的跟班,才让所有人的情绪暂时得到了缓解。

饶是如此,很多人还是不能彻底安心,侯府里的气氛有些瘆人,一种没有安全感的氛围迅速弥漫开来,就连赵勋这个铁杆,嘴上说着没事,其实心里也在莫名地打鼓。

一直到赵宗阳出现的那一刻,整个气氛才完全地变了。

“侯爷,你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出现,侯府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赵勋一看到赵宗阳的身形,顿时就感觉到无比地放松,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和信心。

“我靠,不就是出去逛了一趟么,有这么夸张?”赵宗阳这会意识到,自己对于手下这些人的影响力,居然已经大到了这样的程度。

其实也好理解,这个世界崇拜强者,尤其是赵宗阳手下的这些人,基本都是从老弱病残一路走过来的,是赵宗阳改变了他们的命运。当他们跟着赵宗阳吃香喝辣,亲眼见证赵宗阳一路无敌,见神杀神,佛挡杀佛的不败之路后,赵宗阳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已经跟精神图腾差不了多少了。

更何况,侯爷不像别的权贵,把手下当狗看待,而是把大家都看做是人,从不摆什么架子。这样的主子。上哪去找?

赵宗阳能理解大家对自己的尊崇,但是他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就像自己之前所想的,一个人影响一个国家肯定不是长久之计。人在政在,人亡政息。是延续了几千年的悲哀,要想办法改变。

归根结底,这些人之所以“迷信”侯爷,甚至把整个人生都完全寄托在侯爷的身上,其实还是因为他们不够自信,自身的实力还不行。

作为一个领袖,提升整体的实力,乃是应尽的义务。而不是想方设法集权控制,巴不得手下越没战斗力越好。赵宗阳根本不怕手下出什么“功高震主”的超级大人物,真有这个本事,侯爷不会有点半点吝啬的。

“侯爷。现在这个雁北城,真是越来越乱了,我们都不敢随便出门了,到处都被三大家族给控制了。”赵勋说道:“今天是征收岁贡最后的截止日期,三大家族已经发出了最后通牒。在城中心的广场集体收缴,谁要是舀不出钱,当场斩立决。”

在广场上集中收钱,这简直是高调地过头了。三大家族这是要立威,要宣扬雁北的真正主人是谁。

这是在打侯爷的脸啊!

“招呼大家。把家伙抄上,跟着本侯去看看热闹。”

赵宗阳一声令下。使得侯府的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这几天受的那些个鸟蛋闲气,现在都要跟着侯爷,双倍地讨回来!

“侯爷就是侯爷,随便说一句话,就让大家的气势都变了。”赵勋心悦诚服地叹道:“哪像我说了那么多,也没人听我半句。就连成将军在这方面,比起侯爷也是大大不如。”

这就是天生的领袖啊!

带着几百号人,浩浩荡荡地出了侯府,街上的士兵们全都侧目了:什么情况,倾巢而出了?

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些人看起来都是残兵败将的,但身上却散发出一股很强的气势,这种气势往往只有在最精锐的士兵身上才能看到。…,

原本充满优越感的士兵们,此时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似乎凭空就比这些老弱病残差了一截,也没谁敢像往常那样吆五喝六了。

消息传得很快,赵宗阳还没到广场,三大家族的人就已经知道了。

“明老,这小子是准备鱼死网破了?”白晟和袁谭此时规规矩矩,一脸的谦卑。

广场的正中央,搭了一个台子,无数的士兵拱卫着,台上坐着的,是三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只要在雁北郡呆的时间够长的人,对这三位老者都有十分深刻的记忆;即便是现在,他们已经多年不管事了,但谁都明白,真正能在幕后掌控雁北大局的,非此三人莫属。

坐在正中央的,是明家的老家主,明空。一身道袍,胡须很长,隐隐然有一种脱尘的仙风道骨。但那眼神之中,却不像得道人那样无欲无求,而是充满了凛冽的杀气,让人看一起就心惊胆战。

“鱼死网破?就凭他,哪有那个资格,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明空一抹冷笑,让人总感觉到毒蛇一般的味道,不寒而栗。

明哲的死,给了他巨大的打击,让不可一世的明家陷入了危机之中。不报这个仇,他誓死不休!

“那是那是,有三老坐镇,区区赵宗阳,能嚣张到哪去?”袁谭赔着笑脸附和道。

“其实那种垃圾,哪用得着三老出手?咱们兵多将广,就他手下那些老弱残兵,还不是一眨眼就给灭了。”白晟请示道:“今日是不是先收拾了他,明日再征岁贡?”

“一边征岁贡一边收拾他,两者没什么影响。”明空袍袖一挥:“时辰也差不多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下面的百姓都听着,今日是交收岁贡的最后期限,希望每个人都能自觉为国家出一份力,否则,我们只能不客气地上门去收缴了,到时候要是发生什么意外,那就怪不得谁了。”袁谭清了清嗓子,对台下的百姓们说道。

广场上人山人海,除了已经缴纳了岁贡的人,几乎全城的百姓,都被集中到了这里,挤做了一团。而在广场四周,是衣甲鲜亮的士兵,手持武器,将百姓们围在了当中。

“求大人宽限几天,实在是凑不出这么多钱啊!”百姓们一片哭怆之声。

但凡能凑到几个钱的,哪怕倾家荡产,也没人敢跟官府作对啊。到现在还没能缴纳岁贡的,自然是一贫如洗,已经是雁北最穷的一群人了。当然,这群人,占据了整个雁北城总人口的九成。

“没钱?没钱就能不为国家出力了?”袁谭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们可是奉了顺侯之命,顺侯要娶大周公主,没钱怎么行?咱们哪怕自己不吃不喝,也要让顺侯风风光光的到大周去!”

好家伙,一句话就说出了两层意思:一是顺侯不给大家活路了;二是顺侯要卖国了。

这厮就是典型的干正事不行,搞歪门邪道无比精通的那种类型。很不幸的是,这种类型的人,正是现在的开元贵族中的典型。

台下一片凄苦的哭喊声,衣衫褴褛的草民们,眼中都充满了绝望:本来以为顺侯是个大好人,大家日子有盼头,谁知道,也都是一丘之貉。天下乌鸦一般黑,哪有什么白毛?

再加上几个夹杂在人群中的托,趁势大发牢骚,骂了赵宗阳几句,立时就让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迅速蔓延扩散。…,

三个老家伙,都对袁谭微微颔首,表示赞许。这小子脑瓜子不错,是可造之材。

“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白晟大概觉得袁谭在三老面前出尽了风头,显得自己跟个多余的人似的,赶紧跳了出来,大声喝道:“根据顺侯的命令,今日不交钱的,一律抄家!”

抄家!那可就真的露宿街头,无家可归了!虽然现在的破房子也跟风餐露宿没啥大区别,但好歹也能挡一挡风雨,给人一点心灵上的温暖和力量。要是连这破破烂烂的家都没有了,那要如何才能继续活下去?

人群完全陷入了恐慌之中。

“谁那么大的威风,说抄家就抄家?开元的哪条律法,给了你们这么大的权力?”

正在这混乱而绝望的当口,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顺侯来了!

绝望的人群,有不少人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了些许生机,但一想到种种关于顺侯的传闻,又黯淡了下去。

“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顺侯吧,来了雁北这么久,老朽还无缘见上一面,真是惭愧。”明空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声名鹊起的年轻人,口气很是倨傲,骂赵宗阳不懂尊卑,到了雁北也不拜拜地头蛇。

“这位就是明家的老头子吧?”赵宗阳一看这须发皆白的老者,顿时感觉到一股很强大的气势,尤其是那眼神,充满了仇恨,让人不敢直视。

但这样就想把侯爷给唬住?做梦呢。

一句“明家老头子”,就让三大家族的人七窍生烟。这还不够,只听赵宗阳接着说道:“你有什么惭愧的,早就不要脸的人了。”

“哼,早就听说这小子不知好歹,没想到,居然猖狂成这个样子。”明空狠狠地瞪了赵宗阳一眼,说道:“废话就不说了,侯爷今日来,可是有什么指教?”

“本侯不是来指教,是来学习的。”赵宗阳冷冷地问道:“请问是哪条法令,允许你在这里搜刮民脂民膏,拱手送给大周的。你是大周的孝子,还是大周的贤孙?”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群忍不住哄得一声:听这意思,侯爷根本就不赞成收岁贡的啊。

这些王八蛋,骗我们说是侯爷的意思,真是混账透顶了。

但是,侯爷一个人,又能怎么样呢,他能为了我们,独自对抗三大家族么?不实际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一十二章 自己救自己

“岁贡不是我们的意思,是陛下的指令。..如果侯爷觉得有什么不妥,可以去问陛下。”明空冷笑道:“或者,侯爷也可以直接去找大周说道说道。”

“没本事的人,总喜欢借别人的势,来壮自己的威风。想不到,三个老头子居然也是这样的人。”赵宗阳不屑地说道:“雁北郡是本侯的封地,本侯才是领主,一切都由我说了算,其他人的所有指令都是废话。”

赵宗阳的这句话,让所有三大家族的人听着很是刺耳,一个个怒目相向,现场的气氛,一时间显得剑拔弩张。

侯府的人,自然也不会示弱,与士兵们拔刀相向,一群老弱病残,在这些精兵面前,丝毫没有处于下风,反而在气势上,占据了很大的优势。

“侯爷好大的口气。”明空没有兴趣再跟赵宗阳这么墨迹下去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当众证明,究竟谁才是雁北郡的主人。

“今天这岁贡,是收定了,侯爷准备怎么样?”明空霸气地说道:“就凭你这么点残兵败将,也敢来阻拦?那你尽管试试。”

他这话说得是极为自傲,但三大家族的人,却没有一个认为有什么不妥,只觉得老家主的话,很是提气。

看看四周的这么多士兵,再看看整个雁北城的军队,那都是咱们三大家族的势力,当真是兵强马壮,无人能挡。区区一个赵宗阳,就想撬动三大家族的根基?那是白日做梦!

“老头子你的意思。是要独断专行了?”

“别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我只不过是奉命行事。”

“奉命?奉谁的命?你们到处造谣说是本侯的命令,太不要脸了。”赵宗阳说道:“皇帝陛下要给大周岁贡,那他就给好了。本侯也管不着。至于你们,要是听陛下的命令,或者做大周的狗奴才,那用你们自己的钱来充当岁贡,本侯也没意见。但你们胆敢明目张胆地搜刮民脂民膏,本侯就不答应!

问问在场的人,有谁愿意服从这个命令,缴纳这份岁贡的?”

这句话。让绝望中的百姓们,似乎看到了一点光亮,纷纷磕头拜倒:“侯爷救命啊!”

“哈哈,侯爷真要为这些蝼蚁做主?”明空不禁哑然失笑。

这些草民。别看平日里各个都性格彪悍,动辄就拔刀相向的,其实真要遇上点什么事,都是胆小如鼠。除了以头抢地,也没什么别的招数了。

赵宗阳这个年轻人。果然还是太幼稚,还天真的以为得民心者得天下?殊不知那句话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谎言。民心算个屁,力量才是一切,就这些摆不上台面的蝼蚁。十万个加起来还抵不上一个高手的分量!

“你们都指望着本侯来搭救么?”赵宗阳看了看跪拜的众人,脸色一沉。甩了甩衣袖,说道:“如果你们都是这个样子。那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们!”

什么意思?侯爷是要见死不救了?果然啊,他不可能为了我们这些蝼蚁,而与整个三大家族正面对抗,那不值得!

跪拜的百姓们听了这句话,一个个心如死灰,没有了生气。

“哈哈,总算你还识时务,知道取舍。”明空讥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先前你总是把微不足道的蝼蚁挂在嘴上,现在到了关键时刻,还是知道怕了吧。堂堂顺侯,脸面可都丢尽了。”…,

“丢脸的不是我,而是你们。把自己的子民逼得走投无路,生无可恋,你们不但不以为耻,反而还很有成就感。你们整天对大周摇尾巴,岂不知这些行径让大周人看到,都要笑掉大牙。”赵宗阳笑道:“真不知道你们的良好感觉是哪里来的,在我看来,你们不但是蛀虫和禽兽,更是跳梁的小丑。百姓们在背后偷偷骂你们是狗官,其实在我看来,那是侮辱了狗。”

“侯爷说的好!”在赵勋的领头下,卧龙营的士兵们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

侯爷这话,说到大家的心坎里了!

被士兵们团团围住的百姓们,也有稀稀拉拉的一点声响,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哎,不是本侯说你们,你们知道自己最大的问题在哪里?为什么一直都被狗官们骑在头上拉屎拉尿?不仅仅是因为狗官们灭绝人性,原因还在你们自己身上。”赵宗阳突然间调转话头,对死寂的人群说道。

所有人都疑惑万分地看向了赵宗阳。就连明空等三个老头,目光中也带有难以掩饰的诧异。

“他们抢你们的钱,你们忍;他们征你们的地,你们继续忍;现在他们要抄你们的家,你们还要忍?忍!忍!忍!你们到底有多能忍?”赵宗阳大声喝道:“都说雁北人性格彪悍,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在本侯看来,都是在鸡毛蒜皮的事情上,对于旁枝末节,你们斤斤计较;而对于大是大非,却完全没有气节。这叫什么彪悍,这叫什么勇敢?

难怪别人都说,开元的子民,是全天下的君主最喜欢的,太能忍了!难以想象,你们这样的情况,出现在其他国家,会怎么样?在大周,会有贵族因此自杀谢罪,在天罗,会有草民大游行,有人对此负责,黯然下台。但在开元,会有什么?

什么都不会有,只会有贵族们的弹冠相庆,再接再厉。为什么,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是你们,你们用血汗养活了这些蛀虫,也纵容了这些蛀虫。

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邻里之间吵两句,骂一声娘,就被刺激地要杀人全家,绝对不能忍;但是被官老爷们洗劫一空,只敢在心里骂,在背后骂,却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这个时候,你们的性格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只要有一口稀粥喝,你们就永远不会触及到底线?”

赵宗阳的一席话,说得草民们面红耳赤,头都抬不起来。

“你们总是把自己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盼望明君,圣君。家里还供奉着神位,祈求神的庇佑;现在也一样,全都指望着本侯来解救你们。这样的状态,别说是我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没法救。”

赵宗阳注视着这些面红耳赤的百姓,顿了顿,大声说道:“给我记住,这个世界没有救世主,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你们想要什么,只能自己去争取!”

人群中突然想起一阵呜咽的声音,顺侯的一番话,让很多百姓感到无脸做人。

明空脸色一冷:这家伙真是离经叛道,居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最糟糕的是,这样的话,太有煽动力了。还好这些草民都是蝼蚁,要是他们都有点修为底子,有可能真要翻天。

“哈哈,顺侯果然好口才,可惜这些蝼蚁手无缚鸡之力,要让你失望了。”…,

百姓们都感觉到无比的屈辱,但看着兵强马壮的士兵们,却是无可奈何。

“我知道你们会说,你们之所以逆来顺受,是因为没有力量,那本侯就给你们一个提升力量的机会。无论是谁,只要真心实意跟着本侯,本侯就提供一切修炼所需的条件。”

什么,让底层的人也可以修炼?这家伙疯了!

明空彻底抓狂,有些歇斯底里的味道:“你到底要干什么?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你也敢破坏!”

“规矩定下来,就是用来破的。”赵宗阳冲着众人说道:“我给每一个人,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但要看你们有没有勇气去把握。要是真心实意跟着本侯,那就站起来,用你们的拳头,将这些包围着你们,要抄你们家的土鸡瓦狗,揍得鸡飞狗跳!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默许别人随意进入你们的家!”

改变命运的机会,能够修炼!

人群沸腾了,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仿佛一下子砸到了头上。无数人站了起来,眼神及其的狂热。

士兵们顿时有一种错愕的感觉:这还是那群逆来顺受的羔羊么?怎么感觉一个个的杀气都那么大。

袁谭和白晟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的神色:赵宗阳这厮真是够狠啊,为了扳倒三大家族,居然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开放了修炼的阶层。

不过,就凭这些蝼蚁,也想斗得过咱们的精兵?

“哈哈,侯爷真是胸怀大志。”明空这会不怒反笑,道:“不是我看扁你,就凭这些草民,再热血上涌又能如何?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有了实力才有了一切。任你说得天花烂坠,我只要挥一挥手,在场的精兵们就能将你的这群残兵败将杀掉一个不剩!”

“我侯府的军士们,是不会动手的,你们这些土鸡瓦狗,还配不上这个档次。”赵宗阳轻蔑地说道:“我就凭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就要把你的这些士兵打得落花流水!”

什么?连残兵败将都不用了?真的就指望这些蝼蚁?开什么玩笑。

赵宗阳啊赵宗阳,你是在用特别的方式,送这些蝼蚁去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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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信顺侯,得永生

“谁要想改变自己的生活,改变家人的命运,就迎上去战斗吧。机会只有一次,属于勇敢的人。”赵宗阳大手一挥,台下被团团围住的草民们,都市群情激涌。

虽然是被围住,但百姓的数量,是远远超过士兵不知道多少倍的,而且大多都是青壮年。只是由于生活穷困,而显得面黄肌瘦,而且自卑心理太浓厚,别说面对达官显贵,就是见到大头兵,都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

所以虽然他们人多,却没有任何战斗力。以三大家族的目光看来,这种就是典型的乌合之众,人数再多十倍都不能成事。

一群羊,如何能够与一只狼斗?

现在,这些羊突然间像是被激发了血性,一个个嗷嗷叫着,要向前扑。

“徒增笑柄罢了。”三个老头子却是根本没有把这些被激发的羊羔放在眼里,大大咧咧地坐着,冷眼旁观。明空更是一脸的冷笑:“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

袁谭第一时间就拍上了马屁,扯着嗓子对士兵们吼道:“儿郎们,今天有三老压阵,你们表现自己的机会来了!”

士兵们闻言,都感到很兴奋:虽然这些对手弱的不像话,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在三个老爷子眼前露脸的机会,算是牛刀小试吧。

根本不需要谁再做动员,士兵们已经排成了队列,整齐划一。

单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些士兵训练有素。相比而言,暴走的百姓们,无论是在个人实力,还是整体作战上。都显得是那样的不值一提。

最让人难堪的是,士兵们都将明晃晃的钢刀收回了鞘。这自然不是他们心怀怜悯,而是觉得完全没必要,面对这种乌合之众,用刀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档次。

“这些黄皮太嚣张了。老少爷们,咱们跟他们拼了!”不知是谁带头吼了这么一句,立即引起一连串爆喝的附和声,无数渴望着改变人生的草民。红着眼冲了上去。

每个人的心里,都潜藏有一股力量,只不过绝大多数人的力量,被贫贱的生活和毫无希望的前途给磨灭了;而当无穷的黑暗中。突然闪现出一丝光亮,带给人一分希望,哪怕是最卑微的尘埃,也会渴望着前路上的光芒!

“赵宗阳这个狗贼,还真是有点嘴皮子功夫。几句话就撩拨地这些人奋不顾身。”白晟看着暴走的草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旋即很不屑的笑道:“不过羔羊就是羔羊,永远也变不成狼。前赴后继的。只不过是送死罢了。”

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他所料。

草民门气势汹汹地冲了上去。别看占据着绝对的人数优势,但士兵们整齐的阵型。坚若磐石,百姓们虽然人多,但真正一接触,却赫然发觉,大多数人都近不了身,只能远远看着,而勉强近身的,却感觉到像是以一个人的力量,在同时对抗好几个人的围攻。

在个人实力上,本就有着云泥之别,更何况阵型和训练上的巨大差距,更是使得双方的战斗力,差了十万八千里。

即便没有动刀动枪,就凭借着赤手空拳,士兵们就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了。

整个场面,极为地一边倒,完全就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完虐。一个个草民被打倒在地,紧接着就是拳打脚踢,一时间,惨叫声震天。

“哈哈,侯爷的意愿,就是要让这些草民送死么?”袁谭此时心里乐开了花,很鄙夷地看了赵宗阳一眼,哈哈大笑:“恭喜侯爷,得偿所愿了。”…,

三老甚至都不屑于说话了: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让作为胜利一方的他们,还感觉自己丢了面子。

白晟当然不会让袁谭独自在三个老爷子面前出风头,旋即也说道:“侯爷,现在该认输了吧。只要你认输,我们三大家族也不会对你斩尽杀绝,只要你离开雁北,永远不许再踏入半步,我们就会留下你的性命。”

“混账东西,居然要赶侯爷出雁北,那是在做梦啊!侯爷要是灰溜溜地走了,那以后天下之大,可也未必有容身之地了。”赵勋一听就急了,心里很是担忧:“侯爷也是的,让这些百姓跟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对抗,可不是送羊入虎口么?这种时候,就该让我等出手嘛。

哼,别看这些士兵一个个五大三粗,而且阵型很好的样子,看起来是难得的精兵,但不是我夸海口,经过侯爷那么多丹药的洗礼,我们卧龙营的战斗力也不能小觑。跟这些家伙碰上,只要人数不是差太多,完全没什么问题!”

“架还没打完,你急什么急?总得等个结果出来再说吧。”赵宗阳却是云淡风轻的,很难从他表情上看到丝毫地慌张和急切,仿佛胜券在握的样子。

什么,这还叫没有结果?早就胜负已分了,莫非真要等到这些草民全都死了,才叫尘埃落定?

等等,不太对啊,这些草民,不是被打倒了么,怎么又爬起来了?

白晟万分诧异地看着台下的诡异一幕:被打倒在地的草民,居然一个个又站了起来,重新投入了战斗之中,接着又被继续打倒,再接着,继续又翻身起来。

以他们这些蝼蚁的承受能力,怎么可能?难道说士兵们都放了水?不会的,他们分明是用了全力的。

那是怎么回事?这些草民,看起来都很弱的样子,没什么攻击力,但一个个却像是打不死的小强,虽然不断地倒地,但却似乎没有受到多大的损伤!

这时,不但是白晟看呆了,就连三个老头子也露出了惊异的目光,以他们的阅历和修为,也没有看到过这样诡异的情况。

而作为当事人的士兵们,也大吃一惊。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难缠的对手,本以为是小菜一碟,谁知道,咬了半天都没能吃进嘴里,这是哪门子的小菜?

士兵们的人数本来就更少,虽然实力更强,但毕竟人的精力总有个极限,打来打去,消耗很大,但百姓们却像是源源不断地水流,一刻不停地对他们发起冲击。摆明了就是车轮战,打消耗,不知不觉间,让优越感十足的士兵们,渐渐觉得吃力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士兵们已经渐渐没了力气,疲惫不堪的时候,人数众多的百姓们,却像是生力军,越打越有劲。

说起来,这些百姓的确都是乌合之众,攻击的手段惨不忍睹。毫无章法可言,全是野路子,连女人打架时的那些抓头发,掐脸,顶膝盖的招数都使出来了,与士兵们那专业的一招一式有着天壤之别,完全就像是闹剧,笑话。

但三大家族却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居然在如此简陋不堪的攻击下,节节败退,甚至被冲散了阵型。

阵型一散,原本以多围一的优势就荡然无存,反而被人数众多的百姓给围殴了。不一会的功夫,个个都是披头散发,脸上抓痕触目惊心。…,

“儿郎们,拔刀!”袁谭看得心惊肉跳,这还是咱们的精兵么?他实在忍不住了,下令大开杀戒。管他多少百姓,全部杀了都无所谓!

士兵们齐刷刷地拔出了刀,迎着扑过来的草民门,就砍了过去。一时之间,只听得乒乒乓乓的声音,手无寸铁的百姓们,身上分明有刀锋划过的伤痕,但却非常浅,甚至没有见血。

“怎么?这些蝼蚁一般的草民,居然还刀枪不入了不成?”袁谭看得目瞪口呆。

“哪有刀枪不入,你看那几个混在人群里起哄的,一刀下去就骨肉分离了。”赵宗阳很热心地搭了一句话,让袁谭险些当场崩溃。

“你到底使用了什么邪法?”明空终于说话了,他的面色,首次显得有些凝重。

很显然,这不是这些草民真实的本领,只可能是赵宗阳这家伙在其中弄鬼作祟。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还会这样的歪门邪道,自己倒是小觑了他。

“年纪挺大的一个老头子了,怎么还不会说话呢?什么叫邪法,侯爷那叫精神的力量。”赵宗阳随口胡诌道:“侯爷的精神,感染了百姓们,让他们不畏生死,脱胎换骨。有道是,信顺侯,得永生。怎么样,老头子,你考不考虑也拜一拜?”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明空只觉得心里郁结起滔天的怒气。

“哈哈,侯爷真是太威武了。”作为赵宗阳的头号铁杆,赵勋心里说不出的欢乐:“信侯爷,得永生,似乎还真有这个感觉。跟在侯爷身边,浑身就充满了干劲。尤其是今日,精力似乎特别充沛,难道真是精神力量的指引?”

赵宗阳心里嘀咕了一声:屁的精神力量,侯爷这是开启了回复光环。这是所有光环里最低级的,提升回复的速度。本侯也才刚刚上手,威力还很有限。不过,用在这些还没天命觉醒的人身上,效果却是非常显著。

“臭小子,你不要嚣张,有种的话,就把我们三个老头子的阵给破了!”看着赵宗阳那欠揍的表情,明空实在是忍无可忍,开口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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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这赌注有点大

这三个老头子装了半天的高人,现在终于忍不住,要露出狰狞的面目了。

这一声断喝,充满了让人心悸的力量,让混乱不堪的现场,立即安静了下来。

原本正在痛揍士兵,大肆发泄心中郁结已久的苦痛,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兴奋感觉的百姓们,一听到这个声音,心头突然就升起了无穷无尽的恐惧,瞬间就给吓得呆住了。

袁谭和白晟的心中俱是一凛:三个老爷子要出手了?那可是十年难见的一幕啊!

哈哈,赵宗阳这个不知死活的狗贼,这次算是彻底死定,神仙都难救了!

“破阵,破什么阵?”赵宗阳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完全没有半点危机感,顺口就问道。

“哈哈,果然是孤陋寡闻!”

这种时候,三个老头子自吹自擂的话,显然很没有面子。袁谭充分发挥出他审时度势的功底,抢过话头,将三个老头子一下子就给捧了起来。

“雁北三大家族同气连枝,三老更是亲密无间,合创的诛魔阵,名扬天下。三老俱是震阶专家级以上的修为,并且都已经逼近大师级,高深莫测,任何一个都是不得了的大人物。更让人拍案叫绝的是,三老联手,潜心研究出了诛魔阵,不但将各人的潜力激发到了极致,更产生了难以估量的合力。这阵法所蕴含的威力,已经超过了三老各自能量之和。

这么多年来,多少天下闻名的高手。都被三老的诛魔阵所困,区区你这样一个小家伙,还不赶紧跪地求饶,三老心善。说不定心里一软,饶你不死。”

三大家族的人,这会终于感觉到了扬眉吐气的味道,又重新高昂起了头,个个都嚣张至极。

除了嚣张之外,还有万分的期待:三老的诛魔阵,有十多年没有见到过了,今日终于又能一饱眼福了!

“我凭什么要答应破你的阵?”赵宗阳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差点当场喷出一口鲜血。

“侯爷这意思,是认输了?”袁谭分外地嚣张。

“跟认输有屁的关系。本侯什么身份,岂是你们这些下属能够随意指挥的?你们说破阵。我就破阵啊?那我叫你们吃屎,你们去不去?”赵宗阳的一番话,立即引得侯府的侍卫们一阵叫好之声。

“呸,别顾左右而言他。任你说得天花烂坠又如何?你要是破不了这阵,雁北郡就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白晟抢着说道:“到时候。别说在雁北发号施令了,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你还是乖乖地滚出雁北吧!”

“雁北郡是侯爷的领地,要滚也是你们滚。”赵宗阳还没说话。赵勋这会倒是抢先了。

作为贴身跟班,就是要会来事。要给主子捧捧。既然三个老家伙不冒头,要两个家主来撑场面。自抬身价;那侯爷也别降了身份,自然就该由自己这跟班上了。

袁谭和白晟眼神一怒:这什么层次的奴才,居然还敢插话了!

他们正要接着说点什么,明空却是开口插了句话:“罢了,也免得天下人笑我们三个老家伙仗势欺人,不给小辈活路。这样吧,我们就划下道道来,不让你白干。只要你破了阵,雁北郡从此就姓赵,你觉得如何?”

三大家族的人闻言,纷纷惊叹,尤其是袁谭和白晟,都觉得这个赌注是不是太大了点:雁北郡早就是三家的地盘了,怎么可能改姓赵?…,

不过转念一想,这本来就是有胜无败的事情,无论什么赌注,都不过是噱头而已。难道这小子还真能赢了?做梦!

不过,抛这么一个条件,这小子应该乐得找不到北了吧。

“这算什么赌注?雁北郡原本就姓赵,将来必定也姓赵。你用本侯的地盘,来跟本侯打赌,天底下哪有这样的规矩?”赵宗阳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众人很受刺激。

明空面色一沉,针锋相对地宣示着自己对于雁北的控制力:“那你说,你要什么样的赌注?只要你说得出口,在这雁北郡,还没有我们三大家族办不到的!只要你赢了,随你的意,哪怕赴汤蹈火,也能让你满足。”

“我的要求很简单,不用什么赴汤蹈火的。”赵宗阳淡淡地说道:“如果我赢了,我只希望三大家族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就行了,让我眼不见为净。”

“居然想要三大家族消失?在雁北,老朽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你果然够狂妄的。”明空面色狰狞地笑了笑,说道:“这个赌注虽然有点大,但老朽还是接了。”

“不过,要是我们赢了,侯爷自然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这不是废话么,你们要是赢了,哪还轮得到侯爷亲自来兑现承诺,恐怕早就被你们三个老家伙给杀死了。”赵宗阳毫无惧色地与明空对视,冷哼道。

明空点了点头:“看来侯爷还不笨。当然,如果侯爷现在后悔了,可以带着你的人立刻离开雁北,只要保证永远不回来,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命。”

赵宗阳摇了摇头,脸上带着轻蔑的笑:“你到底是把侯爷当傻瓜,还是把自己当傻瓜?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会信么。明哲那个蠢货,可是死在我的手里,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不可能冲淡你心里的仇恨。此时此刻,在你的眼里,我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吧!”

明空嘴角闪过一抹玩味的笑容,叹道:“侯爷真是个明白人,若是没有这仇恨在其中,老朽倒不介意与你做个忘年之交。可惜啊,你一步走错,就步步皆错,生生给自己挖了一个活埋的坑。”

“谁挖谁的坑还说不定呢。”赵宗阳丝毫不示弱,说道:“时辰也不早了,侯爷还忙得很,你们要布什么阵,就赶紧的吧。”

明空哈哈一笑:“侯爷果然快人快语,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墨迹了,这就布好阵,等侯爷来闯。咱们事先说好了,刀剑无情,不管谁死谁活,都怪不了别人,咱们这是公平对战。”

“我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三个打一个,还好意思说是公平对战?”赵勋这会很不乐意了,低声嘟哝了一句。

明空的听觉何等灵敏,赵勋虽然声音很低,但也没逃过他的耳朵。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一个跟班,居然敢如此说话?还有没有点尊卑了!赵宗阳手下的人,果然都跟他这个主子一样,不知所谓。

他很不快地瞪了这个摆不上台面的跟班一眼,然后对赵宗阳说道:“我们三人,向来都是进退一体。对敌一个人,是我们三人;对一百个敌人,也是我们三人。如果侯爷觉得不公平,大可以招呼同伴来,想来多少就来多少,我们三人绝无二话。”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嚣张,但赵宗阳却是明白,他们有傲气的本钱:这种阵法,非同小可,与多少人闯阵,没有任何关系;要是修为不济,别说多几个人,就算是千军万马,冲进去也是一个死字。…,

在场的这些人,除了侯爷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有那个本钱去闯阵,实力相差太大。若是要硬闯,自己铁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不说,还会拖累侯爷。

侯府的军士们,虽然个个都心急如焚,但却都清楚自己的斤两,无可奈何。

但就让侯爷一个人去面对三个人,实在是太吃亏了。哪怕多一个帮手,局面也大为不同啊!

“怎么样,侯爷是准备带上整个队伍?”明空冷笑道。

“灭你们区区三个老头,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人,本侯一个人已经绰绰有余了。”赵宗阳咬牙说道。

众人都惊呆了,所有人都明白,这可是不死不休之局。名义上是打赌,但赌注实在是有点大——生命!

侯爷做出这样的选择,以一己之力去承受死亡的威胁,就是为了让我们都能苟活,实在是太悲壮了!

“哈哈,侯爷好强的自信,一个人就够了。那好,我们三人,就拭目以待了。”

明空的话音刚落,突然从远处传来了一个清越的声音:“以三敌一,好不害臊。本宫实在看不下去,就陪你们玩一玩!”

一个紫色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婀娜多姿,凹凸有致,尤其是那紫色的面纱,更是平添了几分神秘。

袁谭和白晟一看就险些晕过去了:关键时刻,大周公主又跑来凑什么热闹?

“呃,想不到侯爷还有如此红颜知己,愿意陪你一起去死。”明空早已多年不问世事,也不知道冉冬夜的身份,玩味地笑道:“这样也好,至少侯爷在黄泉路上,不会寂寞。”

袁谭一听,要坏事。赶紧走上前去,附耳轻声说了几句,交代了冉冬夜的身份。

明空闻言,皱了皱眉,对冉冬夜说道:“如果殿下喜欢看热闹,我等自然欢迎,但还请殿下不要插手我们雁北内部的恩怨。”

“本宫如果非要插手呢?”冉冬夜怎么可能给明空面子,咄咄逼人地说道。

三老可不是袁谭和白晟这种性格,他们养尊处优太久了,而且又是高处不胜寒的存在,脾气要硬上许多。

“既然如此,那殿下就请随意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一十五章 诛魔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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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老头子毕竟修为高,脾气也更傲,而且以前也经历过开元压倒大周的那段时光,跟现在的家主相比,打心眼里并不是那么畏惧大周。.

这大周公主如果识好歹也就罢了,要是真的非要掺和进来,那就随她吧,只要咱们手里有点分寸,留她一条命,也不至于弄得不可收拾。

“殿下如果非要坚持,那老朽三人,只得舍命相陪了。”明空直截了当地应了下来。

冉冬夜越看这三个老头子,就觉得越不顺眼,真是太嚣张了,待本宫好好地给这几个老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侯爷的事,要你掺和什么?”赵宗阳却是瞪了她一眼,很不客气地说道:“该到哪呆着,就到哪呆着去,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影响侯爷的发挥。”

“哼,死小白脸,好心当成驴肝肺。”冉冬夜有些委屈地撅了撅嘴,不满地哼了哼。不过那股倔强的劲头,旋即又冒上来了:“越是拦着本宫,本宫就越要上!”

其实,赵宗阳岂能不明白冉冬夜的一番好意。在这种不死不休的时候,面对这样的强敌,还敢站出来,那基本上已经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可以这么说,冉冬夜甚至都已经做好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准备了。

但就是因为如此,赵宗阳感觉到很难接受。如此一来,自己亏欠她的,就太多太多了。

“区区一个小小的阵法。哪里用得着两个人。本侯一个人就绰绰有余了。”赵宗阳很霸气地对着三个老头子说道:“赶紧布阵吧,本侯时间很紧的。.”

“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这么急着找死啊。”袁谭哈哈大笑着,似乎已经看到了赵宗阳悲惨的结局。

白晟自然也不甘落后,他恭恭敬敬的对三个老头子问道:“这个地方太挤了,会不会让三老有些施展不开?要不换一个空旷点的地方?”

“哈哈,拥挤也罢,空旷也好,对老朽三人都是一样。”明空得意地笑着。眼神中透露出难以言喻的自傲:“我们的阵法,俗眼怎能见到?”

白晟微微咧了咧嘴:十多年前,曾经亲眼见到过诛魔阵,威力无穷。那时就听三老说过。见得着的阵法,并不算真正最厉害的阵法。只有当一个阵法无声无息,但却让陷阵的人无力抵抗,这才算是大成。

只是,这种境界,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没想过,十多年过去,三老还真的将这诛魔阵精进到了看不见的地步?那可以说是已入化境了!

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个情况,白晟只觉得眼前一huā,三个老爷子的身影。一下子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但三个老爷子消失了,赵宗阳也不见了,还有大周公主,也仿佛是人间蒸发了。

高台上,除了自己和袁谭,再没有别的人,空空如也。

“咦,这倒是咄咄怪事。先前还在呢,转眼就消失了?罢了,消失就消失吧。我们站了这么久也挺辛苦,先坐一会吧。”袁谭迈步就向正中的座椅走去。

“砰”的一声,袁谭刚一迈步,就像是撞到了一堵墙,脑袋上撞出了一个大包。这堵墙。无声无息,无色无味。根本看不出存在;但一走近,却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抗拒力,将妄图靠近的人,都给推向了外面。

白晟眼珠子都瞪大了:这就是所谓“看不见的阵”?三老果真是已入化境了。…,

侯府的军士们见此场景,一个个除了目瞪口呆,更有发自内心的担忧:这三个老头子,也太邪门了吧。以前侯爷跟冬夜公主斗法,进入那个什么离魂阵的时候,咱们虽然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从外部,至少能看到异象,能看出里面营造出了一个独立空间啊。

现在这个阵法,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就像是在空气中一样,实在是太邪乎了。

这么邪乎的阵法,侯爷能坚持地住么?

“没问题,侯爷战无不胜,天底下哪有能将侯爷困住的阵法?”感觉到士气有些低落,一种担忧的情绪开始在军士们心中蔓延,作为赵宗阳的第一心腹,赵勋信心满满地对众人喝了一句。

“对啊,侯爷什么时候输过?”

“肯定没问题的,侯爷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种小把戏,只能算是班门弄斧,自取其辱!”

被赵勋这么一声大喝,军士们的信心,似乎又回来了。想起自从跟了侯爷以来的一幕一幕,无论多么危险的局面,最终都是轻描淡写的就揭了过去,哪会有什么真正的难题?

成落炎闻言,微微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

对赵宗阳的盲目崇拜,在侯府的军士里,已经成了一种风气,甚至都快要成为精神支柱了。理智地来说,这不太好,而且与侯爷一直以来的理念很不契合。侯爷一向都在强调,人最应该相信和崇拜的人,就是每个人自己,而不要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一个人,一支军队,一个国家,往往就是需要有这么一个英雄的存在,才能鼓舞起大家的精神和凝聚力。侯爷自身不想做这种救世主一般的人物,但在别人的眼中,他恰恰就是这样的人!

被众人看做是救世主的赵宗阳,这会却是在阵法里,有些头晕脑胀。

在这个诛魔阵里,什么都看不见。但却不是离魂阵那样的满眼漆黑。确切地说,视觉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完全正常,但看到的,却是白茫茫一片,烟雾缭绕一般,自己就像是置身在云层之中,不知去向何处?

这样的状况,跟瞎子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什么玩意啊,这么邪门?”这时,耳中传来一个清越的声音,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就在自己的身旁。

赵宗阳一伸手,甚至都能拉到冉冬夜滑腻的玉手,但相距这么近,就差没有贴身的情况下,居然也无法看见彼此的面容。

“你跟来做什么?真要来拖侯爷的后腿?”赵宗阳不乐意地说了一句,心里却是充满了感慨。

“切,谁拖谁后腿,还说不定呢。”冉冬夜满嘴的不屑,但却是紧紧地将自己的手攥在赵宗阳的手心,似乎生怕分开了一般。从那微微颤动的指尖来感受,她的心里还是有一些七上八下。

“罢了,来都来了,现在赶你走,你也走不出去,那就凑合着吧。”赵宗阳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在这里,你可得以本侯的命令行事,不要傻乎乎地一个劲往前冲,免得坏了侯爷的好事。”

冉冬夜不满地闷哼了一声,心里却是有点暖洋洋的。小白脸的话,虽然说得不太好听,但却可以很轻易地从中品出,他是在保护自己,怕自己有危险。

“哈哈,想不到侯爷还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不过请侯爷放心,老朽三人是不会伤害公主殿下的。”明空的声音,突然传入了赵宗阳的耳中。让赵宗阳愕然的是,居然感受不到,这声音是从哪个方位传出来的!…,

“魔由心生,每个人心中,都潜藏着一个魔鬼。我们这诛魔阵,就是要为世人诛杀你心中的魔。”明空的笑声,在这一片白茫茫一望无际的空间中,显得是那样的凄厉。

恍然间,赵宗阳眼前一亮,一片浓雾仿佛在一瞬间散去,出现在赵宗阳眼前的,是一片难以想象的富丽皇。

那是一座美轮美奂的宫殿,即便以赵宗阳皇族的身份,也从未见过如此胜景;即便开元的宫殿已经可以称作是穷奢极欲,但与眼前的景象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若非赵宗阳的手,还与冉冬夜牵着,他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了传说中的天国?但说来也是蹊跷,明明能感觉到冉冬夜就在身边,但根本看不见。尽管身边没有了浓雾,尽管整个宫殿都历历在目,但最诡异的是,居然还是看不见近在咫尺的冉冬夜。

“哇哇,这座宫殿好漂亮,比大周的皇宫要美上不知道多少倍。”冉冬夜的声音,同时也响了起来:“小白脸你看见没有?咦,你跑哪去了?不对啊,我分明拉着你的手呢!”

天啦,冉冬夜分明也进入了这宫殿之中,看到了与侯爷一模一样的景象,但奇怪的是,咱们两人,能感受到彼此,但却无法看到彼此!

这诛魔阵,真是邪乎地过分了。

“,就是人的心魔,在面前,忘乎所以,迷失了双眼,再也见不到身边的人。侯爷,这种感觉如何?”明空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声如洪钟。

赵宗阳心中一震:这么说来,我是被心中的蒙蔽了?不太对啊,经历了九生就死之后,我对钱财什么的,早就看得淡了。

不过,说起来,也不是完全看不上钱。为了复仇大业,我将二皇子所有的钱都给搜刮了,现在还要直接掌握雁北的各种矿产。不管是出于何处目的,但至少可以说明,我的内心深处,对钱财,还是重视的。

这诛魔阵,是否唤醒了我心中隐藏着的由于而产生的魔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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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放不下

魔由心生,当这股魔性燃烧到一定程度之后,会不会将自己给毁灭?

赵宗阳正在想着,突然眼前一闪,一颗前所未见的珠子,赫然出现在眼前,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难以形容的绚丽光芒,将本就富丽堂皇的宫殿,照耀地更是无以伦比。

即便这座宫殿,已经是生平仅见的天堂,但与这珠子一比,顿时黯然失色。

一股强烈的占有,猛然间盘亘在赵宗阳的心头,让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将这珠子攥在手里。

但他的手还没触碰到珠子,却听得一声悲鸣,在自己身边响起。

很显然,这声音是冉冬夜发出来的。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让她如此痛苦,赵宗阳是看不见的,但他异常奇怪的感觉到,握在自己手心的那只玉手,仿佛在一瞬间,便失去了温度,而且缓缓变得生硬,像是石化了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殿下,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的产物,都是心魔的映射。绝对不能碰,一碰就会石化,你的魂魄,将会被自己的所封锁,这就是诛魔阵的奥义。”明空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遗憾和无奈,要不是冬夜公主抢先碰了这珠子,那现在石化的,就该是赵宗阳了。

“行了,殿下,你先这么呆着吧。等这小子中招之后,我们会解救你的。”明空接着说了一句。隐隐有点长出一口气的感觉。这样一来,他们倒是再没了什么顾忌,可以心无旁骛的对付赵宗阳了。

什么,碰到这里面的东西,就会石化?魂魄会被自己的所封锁?

这个阵,真是闻所未闻,实在是太邪门了!

赵宗阳暗自在心里下了决心:不管什么稀世珍宝,坚决不碰!不就是钱财么,虽然侯爷需要这玩意,但还没到放不下的地步!

很快。在赵宗阳的眼前,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稀世珍宝,一个比一个更为耀眼,都远远超过了这璀璨的珍珠。但赵宗阳却始终不为所动。

“咦。这个小子居然在稀世珍宝的诱惑下,还能守住本心?”

在阵法的三个角,三个老头子分别占据一角,他们相互之间,用意念在互相交流。

明空面色首次显得有些凝重:“老朽也没想到,这家伙面对钱财,居然还能不为所动。”

“不过这也没什么,皇族子弟,对钱财往往没什么概念。他们最为之疯狂的是什么?”明空嘴角闪过一抹冷笑:“老伙计们,咱们再努力一下。给这家伙换一种心魔。我就不信了,他能不中招?”

片刻之后,赵宗阳的眼前,稀世珍宝突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大殿正中浮现出了汉白玉的台阶,台阶之上,是一张龙椅,龙椅上放置着的,却是一顶熠熠生辉的皇冠!

而在龙椅旁。还伫立着一根金色的权杖。

一股强烈的念头,袭上赵宗阳的脑海:只要坐上这龙椅,戴上这皇冠,拿上这权杖,就能君临天下。四海为尊!

世间的一切,都将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随随便便一句话。甚至只是一个念头,就能决定千万人的生死和命运。所有人,都将拜伏在自己的脚下,终日膜拜着自己,天下间,再无一处去不得,人世间,再无一人杀不得!

率性肆意,为所欲为,想做什么都可以。不用任何的顾虑,更不用担半点的责任;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有正确和伟大,不会有任何错误和罪恶。即便是杀人放火,也能说成是“杀尽千万人,便是雄中雄。”哪怕丧心病狂,也会被万人颂扬。…,

即便百年之后,也会有无数人在唱着赞歌,流芳千古;即便你对这个民族,这个国家,这个世界,犯下了连自己都无法原谅的罪恶;但在史书上,你是民族的大救星,国家的红太阳,世界和平的希望!

这个世界,没有对错,没有黑白。只要你有足够的权力!

这是一种绝顶的诱惑!

“明兄,果然好手段。这权力的窠臼,千古无人能挣脱。多少英雄豪杰,拼了老命,毕生追求的,也不过就是权势。”

明空闻言,得意地一笑:“都说权力是毒药,但无论是谁,一旦沾上这毒,就再也离不开,哪怕是死亡,也不能让他们放下心中的权欲。”

“不过,他怎么一直不上前呢?莫非他还能抵抗住这样的诱惑?”

“这不可能,他在雁北这么大的动作,可以看出他的野心有多大。他为了什么?还不就是醒掌天下权么?”

“那是,高高在上的权力,可以让一个人发疯。说来惭愧,即便是老朽,直到现在面对权力的诱惑,还不能放下呢!”

废话,要真能放下,哪里还会从幕后重新回到前台,与赵宗阳这种晚辈作对?

三个老头正在得意洋洋地交头接耳,自以为得意,耳边却猛然间传来赵宗阳的大笑声。

“权力在你们的眼中,比生命还重,你们都说,什么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只要尝到权力的滋味,那宁可第二天就死去。你们想要的,就是那种为所欲为,是把世界踩在脚下。”赵宗阳不屑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宫殿:“以你们的智商和德行,也就这个境界了,但本侯跟你们追求的,完全不同。

你们看见我在雁北大力整顿,甚至感觉到我想要完成大业,便用你们自己的想法,揣测我跟你们一样,是为了追逐权力,是想君临天下?是想以一人控制千万人?错,大错特错!

我追求的权力,根本不是你们想的这样。我要的是。每个人都有自己应有的权力。我并不喜欢凌驾于他人之上,我希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理想,我要给他们以希望。有史以来,这么多朝代更迭,这么多枭雄末路,难道你们还没有明白么?纵然你权倾天下,又能如何,终究还是会化为云烟。

所谓的皇图霸业,说到底,也不过是大醉一场。在历史长河中,只是一点点泛起的水huā而已。

在我看来,真正的青史留名,不在于百年之后。还有多少人能仰望着你,把你看做是英雄。他们记得你,只是因为你杀了多少人;而是有多少人能享受到你给他们带来的改变,改变他们的生活和命运。”

三个老头子瞬间默然,半晌后,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一般。

“疯了,这家伙彻底疯了!”

“连这种离经叛道的胡话都说得出来,他是想改变万年来的祖宗规矩么?”

“他的脑子里,还有没有尊卑观念了?要是都像他这样,这个世界都要乱套了!”

三个老头子大骂了一通之后。又摇头叹了口气:“不行啊,权力的心魔,居然没有影响到他。难道我们三个老头子,要破天荒地失手了?”

“失手?怎么可能,从来就没出现过的情况。多少英雄豪杰,超级高手,都倒在诛魔阵上了,他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子,还想破阵?”

明空一声冷笑:“年轻人血气方刚,就算他能放下权力。但有一点,他是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除非他是和尚!”

三个老头子都是嘿嘿一笑:还别说和尚,就算是太监进了这阵里,都会忍不住!…,

赵宗阳的眼前。台阶消失了,龙椅也不见了。烟雾氤氲中,赫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浴池,飘散着浓郁的香味。

而在这浴池中,有九个绝世佳人的倩影,在气雾中若隐若现,美轮美奂。

每一个美人,都是世间难以想象的绝色,肌肤白如霜雪,纤腰恍如灵蛇,完美地没有一点瑕疵,在水中嬉戏打闹,让人恍惚间感觉到自己不是在人间,而是置身于天堂之中。

此情此景,任谁见到了,都免不了要口干舌燥,定力稍稍差一点的,难保不当场喷出鼻血。

一种难以抵抗的诱惑,在这空间中,越来越强烈,空气中弥漫着芳香,带着一股催情的味道,让人血脉喷张。

“公子,奴家有礼了!”佳人们以无比诱惑的姿态,从浴池中站起,披上了半透明的薄纱,撼人心魄。

那吹弹得破的肌肤,那高耸的双峰,那隐秘的黑森林,在半遮半掩之中,带着无可比拟的诱惑。更别说这些美女缓缓地起舞,摇动着灵蛇般的腰肢,让人产生一种将要窒息的美感。

温柔乡,英雄冢。若是不能将这些绝色搂入怀中,纵然是南面而称王,似乎也没有多大生趣了。

“哈哈,这样的心魔,天下间还有哪个男人能放得下?”明空得意地笑道:“就连老朽自己,若不是知道这是镜huā水月,只怕也把持不住呢。”

一瞬之间,赵宗阳仿佛是悟到了这诛魔阵的意义:这阵法,并不是因为它本身有多强大的攻击力,更像是让困在阵法中的人,自己把自己给打败。

“都散去吧!”赵宗阳震慑住自己的心神,一声大喝,九个绝色美人的身影,立即就散去了八个。

“不会吧,连美色他都能放下了?”三个老头子,顿时吃了一惊。

但是不对啊,这不还有一个么?

赵宗阳自己也愣住了:剩下的这一个绝色佳人,居然是林心煜的模样!

自己放得下么?

(遇到点困难,咱们这么写下去,不符合精神文明的建设要求了。所以后续的,我不得不做调整,如果还不行的话,那我只好开新书了。不过大家放心,不管如何,我都会竭尽全力,给大家一个圆满的结局。感谢大家的一路相伴,是你们的支持,让我一路走到了现在。我希望大家能够陪着我,一直走下去,写出咱们理想中的故事和人生。)(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搅局

怎么会是这样?这三个老头子,应该不认识林心煜吧,他们怎么可能在阵法里虚构出她的模样?

赵宗阳心里一怔,这阵法也邪门地过分了点吧!

“哈哈,境由心生,也正是魔由心生。”明空与两个老头子一起笑道:“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如此难缠,面对金钱和权力的诱惑,能安然处之。不过,这一关,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

三个老头在阵法的三个角,优哉游哉地看着阵中的赵宗阳,呆呆地看着那绝色的女子,似乎要想抱进怀中,却迟迟下不得手。

“嘿,难道还有些不好意思?年轻人的脸皮就是薄了点。”明空一脸坏笑:“既然如此,我们就帮他加一把力吧。”

宫殿中突然想起了一阵靡靡之音,撩动人的心扉,“林心煜”随着这音乐的韵律,开始翩翩起舞,薄如蝉翼的衣袖飘舞着,让人眼花缭乱。最让人热血沸腾的是,随着乐声越发靡靡,即将进入,佳人身上的衣衫,也越来越少,但始终还有最后的一点底线,遮遮掩掩。

这欲拒还休的风情,让任何男人见了,都会不由得血脉喷张……

更要命的是,随着春光的不断泄露,林心煜款款向前,靠近了赵宗阳,脸色微红,双眸中春情无限,似是要滴出水来。一股淡淡的百花芳香,夹杂着处子独有的芬芳,在空气中飘荡着,催发出人最本能最原始的那种。

尤其是她那眼神。渴望中带着狂野,仿佛恨不得把赵宗阳给吞进肚子里去。

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已然完全占据了赵宗阳的心头。尽管他拼命提醒自己,这是幻境,不是真实的;但这残余的理智,却在无声无息间,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用明空的话来说,他心里的魔性,已经被释放了出来。他自己已经压制不住。

这是必然的结局,以三个老头子的修为,潜心钻研了这阵法几十年。做到了极致。这臭小子年纪轻轻,修为平平,怎么可能对抗的了?实际上,他直到才中招,已经完全出乎三个老家伙的意料了。

“哎,其实这小子是一块好料子啊,可惜了,是咱们的仇人!”

“是啊,老夫不知道看过多少少年英才,能有如此心性。宠辱不惊的,真是世所罕见。要不是立场敌对,老夫必定会招揽,把衣钵传给他。”

听到两个老家伙的感叹,明空心里很不是滋味:靠。敢情这臭小子杀的是明哲,不是你们两家那两个不成器的后辈。你们没有切肤之痛不说,反而还会因此而得利!别看三大家族一直以来都对外号称三位一体,但实际情况怎么样,咱们内部的人,还不清楚么?

在整个开元国。团结一心从来都是场面话,实则充满了内斗,比对外要激烈千百倍。开元之大,哪里没有江湖,哪里没有内斗?那只能说明,这个地方,不属于开元的领土……

“有天赋的人,这个世界最不缺乏了,有什么了不得的?”明空冷冷喝了一句:“这家伙是要毁我们三大家族的百年基业啊。他天赋越出众,对我们而言,就越是灾难!”

“呵呵,我们就是随便说说罢了,明老何必这么认真呢,是友是敌,我们难道会分不清楚?”

“是啊,都是几十年的老伙计了,犯不着置气嘛。”…,

明空听到这两句话,脸色总算好看了点,在共同的利益面前,总是要讲点大局的。

“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管他天赋超绝也好,资质愚钝也好,反正现在都是瓮中之鳖了,想扑腾也扑腾不出什么浪花来。”明空冷笑道:“看着吧,好戏就要上演了。”

在三人的目光注视中,赵宗阳的确已经快要进入最后的疯狂了。面对着虚构的林心煜,他的感觉却是那样的真实,那种放不下的感觉,给了他撕心裂肺的痛苦。

最糟糕的是,他心里的魔,已经被这阵法给完全激发了出来,不知不觉盘踞在他的脑海中,将原本理智的成分,驱赶了出去,剩下的只是人的本能。

那吐气如兰的芳香,距离赵宗阳越来越近,林心煜的娇躯,缓缓地贴近,甚至能感觉到那温软柔腻的触感,以及那微微发烫的温度。

赵宗阳不由得面色发红,口干舌燥,额头上有细汗浸出。

看这个样子,有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意味。若是如此发展下去,沦陷是迟早的事。

“哈哈,终于把持不住了吧。只要一伸手,就会被封锁,立即石化。”明空哈哈大笑道:“天才也好,蠢才也罢,终究还是个凡人!”

就在这个最关键的当口,赵宗阳正忍不住,要不听使唤地伸出手,突然间听得身后响起一个略带刁蛮的声音。

“不要脸的女人,居然搞色诱!本宫不是跟你说好了,公平竞争么?”

话音还未落,一个紫色的身影凭空飞出,只想着林心煜而去,带着无穷的怒气,噼噼啪啪扇了几个巴掌,一边扇,一边大叫“不要脸!”

转瞬之间,林心煜的身影,突然幻化,成为了一尊蜡像,接着飞速融化在空气中,片刻后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整个宫殿,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前所未有的震动,传来破碎撕裂的声音。

这声音,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将赵宗阳已经快要迷乱的心智,给重新清醒了过来。

“我这是在干什么?这个林心煜,分明就是假象嘛!咦,不对,冉冬夜的假象,怎么也出现了?”赵宗阳楞楞地看着冉冬夜那紫色的身影,像是从冰块里才捞出来的,有些狼狈,衣衫凌乱的样子,面纱已经不翼而飞。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出现了?”赵宗阳百思不得其解。自从进入诛魔阵后,自己虽然能感觉到冉冬夜的存在,但却无法见到她的身影。明空说这是心魔作祟,被所蒙蔽,看不见身边的人。

那现在见到了,莫非是代表自己的心魔已经去除了?但是感觉不太对啊,对林心煜的挂念和感情,直到现在也没变。

如果不是心魔祛除了,难道是破阵了?不对,宫殿还在,阵还没有完全破掉,只是出现了一点裂痕而已。

但即便只是一丝裂痕,那也是了不得的成就了!

“怎么回事?这个丫头是不是你们偷偷放出来的?”明空勃然大怒:“不是说好了等灭了那个臭小子,再把这丫头给释放的么?你们就这么怕大周,还是想向大周邀功啊?现在可好,被她给搅了局,你们满意了吧!”

“明老你这话可就没意思了啊,什么叫我们偷偷放人啊?”两个老家伙,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针锋相对地嘀咕道:“天知道她是怎么出来的?”…,

“别跟我说,她是自己出来的。她一见到珠宝,就走不动路的样子,怎么可能破除得了贪欲?”明空越说越激动:“你们的心思,别以为我不了解。大家都有各自的小算盘,这无可厚非,但外敌当前,我们至少先一致对外吧。我们明家与大周的关系是不错,但这个资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我们努力经营了多年的。你们两家羡慕,我理解,但你们不要搞那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吃香未免太难看!”

“你说谁吃相难看了?为了巴结大周,你们明家什么破事没做过,我们两家也为此牺牲了不少吧,结果呢,好处都让你一家给独占了。要说吃相,谁能有你这么馋?”两个老头子也怒了:“你凭什么怀疑是我们放她出来了,我们还怀疑是你。你不但要讨好大周公主,甚至还能够把公主的仇恨,转移到我们两家头上。”

“明空啊明空,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谁不了解谁?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但狠辣到这个程度,你不觉得太过分了么?”

“枉我们潜心钻研几十年,要诛心魔。我看啊,最先应该诛的,就是你明空的!”

三个老头子越吵越厉害,宫殿在这争吵声中,便开始崩塌。

“呃,难不成,这诡异无比的诛魔阵,还从内部,自己给攻破了?”饶是见识丰富的赵宗阳,也不禁愕然。

“这三个老头子还敢用假的珠宝来欺骗本宫,真是罪该万死!”冉冬夜愤愤地喝了一句,让赵宗阳差点当场绝倒。

难道说,她脱离了钱财的桎梏,只是因为她发现这些钱财是假货?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三个老头子也是不肯下本钱啊。这么华丽的宫殿都构造出来了,在珠宝上吝啬什么呢?

其实,赵宗阳这倒是冤枉冉冬夜了。作为大周的公主,伤势星的传人,岂会将区区金银财宝放在眼里。之所以被吸引,只是因为女人的那点天性,一看到漂亮的东西,就忍不住想多看两眼罢了。

只是多看两眼,或者把玩一下,并不是真的非要得到不可。但三个老头子却是小看了她,以为她已经完全陷入贪欲中了,便直接忽视了她的存在,专心对付赵宗阳。

结果,就这样被她给搅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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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最后通牒

“这三个老头子怎么搞的,珠宝是假的也就罢了,没想到连宫殿也是伪劣工程,居然要垮了!”冉冬夜嘟哝着,都这时候了,还犹自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要是放在平时,她这么说话,赵宗阳肯定会不冷不热的跟她抬杠,狠狠地刺激她一下。但今天没想到,居然是被她这没心没肺的丫头从的深渊里给拉了出来,算是救了一命。现在立即就跟她抬杠,显得侯爷是过河拆桥的人,这不太合适,毕竟欠了一份人情嘛。

不过让侯爷纳闷的是:连侯爷这么看透世情的人,都显得被蒙蔽了双眼,着了道;这魔女心中的魔性这么大,这么还反而没事?虽然说是三个老头子忽视了她,但她自身的因素,也占了很大的比重啊。

难道说,就是要她这种没心没肺,心里没什么牵挂的单纯,才能不受心魔所制?又抑或是,她的魔性实在太大,结果以毒攻毒了?

赵宗阳想了片刻,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不再想了。管他的呢,只要脱险就好。

再说了,现在哪是想这个的时候,宫殿都快要塌了,还在这里站着,傻乎乎地思考人生?赶紧跑吧!

“轰轰”,华丽的宫殿,轰然倒塌,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冉冬夜还在那里骂骂咧咧的,像是没意识到危险。赵宗阳也来不及多想,一伸手,将冉冬夜拦腰抱起,纵身一跃。堪堪在宫殿倒塌之际,逃到了殿门之外。

“你……”冉冬夜半晌后才回过神来,蜷缩在赵宗阳的怀抱里,像一只受宠的小猫,脸色微微发红,轻淬了一句:“流氓。”

赵宗阳满头黑线:我这是救你的命好不好,哪里是占你的便宜?请不要侮辱我的品位行不行!

呃。有点违心了。说句实话,这魔女算得上是人间绝色了,尤其是身材如此之劲爆。抱在怀里,那手感简直是……咳咳,邪恶了。邪恶了!

赵宗阳将冉冬夜给放了下来,没想到冉冬夜一边骂“流氓”,一边还使劲的蹭,依依不舍的样子,双眸盈盈。

自从那次悬崖下死里逃生以来,小白脸这是第二次抱本宫吧。严格来说,是在本宫跟他把关系挑明后,他第一次抱吧。

这是说明,他真正地接受了本宫么?在与那个巡天宗的狐狸精的争夺中,本宫已经走在了前列?

赵宗阳倒是没有发觉她的异象。侯爷的注意力,已经被三个老头子给吸引过去了。

大概是由于阵法大乱的缘故,三个老头子的身影也不再神秘,直接就出现在了赵宗阳的眼前。

三人不再像之前那样淡然如得道高人,相互之间跟仇人似的。吵做了一团。赵宗阳听了一阵,他们吵来吵去,大抵都是关于三个家族各自的利益。

明空显得尤为的激动,明哲死了,明家以前的强势地位,将要遭受到最强力的挑战。而这最大的挑战,却恰恰就是这两个盟友。这样的风声鹤唳之下,他特别地暴躁,将三个家族以往的帐,一笔一笔都给摊在了阳光下,算个清楚。

其中,甚至包含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

两外两个老头,显然也不是善类,针锋相对。他们也是憋了多年了,一直被明家强势地骑在头上,早就心生不满了。明空到了现在,还如此强势,让他们有一种受了侮辱的感觉,分外的气愤。…,

说到后来,揭露出越来越多的龌龊,完全成了狗咬狗。

最后,因为恼羞成怒,三个老头子,居然动手打了起来。那种不死不休的气势,让人无法想象,在片刻之前,三人还是同仇敌忾,号称“三位一体”的老伙计……

“这三个老头子,是不是疯了,他们的敌人不是小白脸你么?”冉冬夜看得有些云里雾里:“怎么你还没动手,他们就自己打起来了?”

“你们大周人不是很喜欢说,开元一个人是一条龙,一群人就是一群虫么?”赵宗阳叹了一口气,面色凝重地说道:“内斗,是开元几千年来的特色,从来没有改变过。无论是做什么,一个开元人,会做的很完美;两个开元人,优秀也不是问题;但是上了三个人,就很麻烦了……别的就不说了,单单说说功法和阵法,这么多年了,我还没听说过,开元有什么逆天的阵法。”

“哈哈,小白脸你还算是实诚,这一点,跟绝大多数开元人不一样。”冉冬夜得意洋洋地笑道:“你知道为什么本宫一直看不上开元么?其实不是本宫一个人的意见,整个大周都是这样的。其实也不是觉得开元天生就有多么弱小,而是开元人的想法和做法,让我们难以忍受。

知道大周人都是怎样看待开元人的么?其实不单单是大周了,整个世界都差不多,开元人太聪明了,聪明地让人难以理解。在大周,有不少跟开元人做生意的人,他们的眼中,开元人从来都不按照规矩办事,卖假货简直是家常便饭。但是这卖假货也邪乎,他们卖到我们大周的,都是最精品的货色,还卖得非常便宜;把残次的货色,全都留给自己人了,还贵的要死要活。看那架势,不把开元的国人都给毒死,他们是誓不罢休的。到底得有多大的仇,才能这么残害自己的同胞呢?

要是在大周,谁敢这么干的话,肯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甚至不用我们皇室动手,他自己就得剖腹自杀,以谢天下。”

看着冉冬夜得意洋洋的架势,赵宗阳虽然在心里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都是实情,但是看她的样子就很不爽。

“你就别唧唧歪歪了,还好意思说,你们大周卖到开元的东西,又有什么好玩意?”

“哈哈,我们的次品,都往开元买,开元的精品,都到大周来。”冉冬夜自我感觉好极了,有一种民族自豪感和优越感,终于在某一方面,能够压倒小白脸了。

兴致一来,她猛然间忍不住调戏了赵宗阳一句:“开元的男人中,你也算是精品了。怎么样,也卖到我大周来啊,本宫把你包了!”

赵宗阳差点当场喷出一口鲜血:这都什么人啊,魔女实在是太彪悍了!

“还有啊,你们开元人,喜欢拆自己的台。我们大周人出去跟别人做生意,要是两家之间有竞争,我们会一起抬价,把别人给坑了再说,然后自己在私下,再谈论怎么分;而你们开元呢,总是竞相压价,即使赚不了钱,也不能把机会让给别人。这都还算好的了,更龌龊的是互相拆台,相互检举,恨不得把对方干的缺德事全都给抖出来,结果呢,我们大周人什么事都不用做,你们的所有情报,都在我们的手里了。”

赵宗阳说道:“这不能怪某一个开元的人,是这个国家整体的风气被带坏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就不信了,难道开元人生下来,就比别人更卑劣?”…,

“哈哈,风气带坏,你这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武帝当初可是我们大周的公敌,但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敬重他,崇拜他。不过你们现在这皇帝陛下,可就不敢恭维喽。”冉冬夜说道:“或许你不知道,他为了坐稳这个皇位,出卖了多少利益给大周。在他的上行下效之下,他手下的那些贵族,也都干着这样的勾当。最可笑的,这些人的相当一部分,平素里总是大义凛然的,一口一个灭大周,一统天下,其实暗地里,整日对咱们大周摇尾巴。

有一次,本宫特意问他们,本以为他们会很尴尬,岂不知,他们居然还振振有词说了一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本宫最不明白的是,你们开元,居然位高者卖国,反倒是位卑者忧国,整日都在被贵族们压迫着,盘剥着,但却还要处处为国家着想,甚至还把自己站在贵族的角度去看待问题。本宫真就不明白了,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这不是有病,这是最朴素的爱国情怀,这是一个国家最可贵的情感。”赵宗阳认真地说道:“只不过,他们被误导了罢了。终有一日,本侯要让他们明白过来,什么叫国家,什么才是真正的爱国。无论什么,都没有他们自己的生活重要,一定要善待自己,没有了他们,哪来什么国家?如果随随便便地就要为了国家牺牲自己,那这个国家就是在自己的子民面前犯罪!”

冉冬夜愣了愣:小白脸这想法,也太邪乎了吧,连本宫都跟不上节奏了!

“呃,不知道你能不能等到开化你的子民的时候了。”冉冬夜突然有些紧张地说道:“据我得到的消息,大周内部,对你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最后通牒已经发下来了,如果收不到这次的岁贡,就会对你宣战。到时候,你不但要成为大周铁蹄下的牺牲品,还会成为整个开元的罪人!你们的皇帝陛下,收到这个消息,不知道会有多开心……”(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一十九章 腥风血雨

赵宗阳闻言一愣:大周也太会趁火打劫了吧,不得不说,这个时间点,切入地太准了。

雁北刚刚经过一次权力的调整,虽然说不上是伤筋动骨,但是很多让人头疼的问题,必须要花时间去解决的。据赵宗阳原本的计划,至少得有个一年半载的时间来休养生息,增强实力。

大周在这关键的时刻,横插这么一棒子,就等于是把侯爷的计划全盘打乱,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一旦真打起来,雁北很被动,而且还会给赵天云以口实和机会,说不得这厮还会在其中扮演什么不光彩的角色。

不知不觉中,赵宗阳陷入了自从来到雁北后,最恶劣的局面之中,内忧外患,说是四面楚歌也不为过。

“小白脸啊,我觉得,你这次还是稍稍规矩一点,把岁贡给了。本宫自然会帮你说点好话,让大周不会为难你。”冉冬夜急匆匆地说道:“这个面子,本宫还是有的。”

大周人对于国家的意识非常之浓烈,即便是女子也有着极强的民族精神,作为大周的公主,冉冬夜时刻不忘大周的利益;但是由于赵宗阳的存在,使得她经常都感觉到很困扰。这家伙仿佛完全继承了他老子当初“大周克星”的气势,一直在跟大周对着干。

不过之前那些事,虽然弄得冬夜公主很是狼狈,也很生气,不过终究是小打小闹,没牵涉到大周的根本利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是这一次不同了,岁贡在大周的收入中。占了非常大的比重。

大周可不像开元那样的幅员辽阔,土地也比较贫瘠,单靠自己的收成,能养活那么多人,已经算是不大不小的奇迹了。所以他们拼了命的要对外扩张。侵略,这样才能壮大他们的实力。而开元,则是他们扩张的最好对象。

整个大周的军队,有七成以上的军费,就靠开元的岁贡维持着。可以这么说吧。让开元人闻风丧胆的大周军队,其实就是开元人自己养起来的!

如果赵宗阳胆敢不缴纳岁贡,可想而知,大周会如何看待他?大周的军队,又会如何对待他?

一旦真的打起来,小白脸能有什么好果子吃?而且本宫夹在中间,也非常非常难受。如果小白脸能乖乖交纳岁贡。自己就有立场帮他说话,让大周皇室转而扶植他。

那才是真正的两全其美的法子!

不过,她的话刚说出口,一看赵宗阳那冰冷的表情,心里就咯噔一下:这个小白脸真是的。比驴还要倔!

“小白脸,这次要听我的。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不甘心,但现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冉冬夜缓和了一下语气,柔声劝说道:“你们开元不是有一句俗话嘛,叫做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啊。那你们大周怎么一点也不识时务?”赵宗阳白了她一眼,说道:“能够从本侯手里抢钱的人,还没生出来。”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倔啊?就这一次。先应付过这一关好不好?”冉冬夜心里一急,不自觉地就有点“出卖国家利益”的苗头。

“这一次应付过去了,你至少能赢得一年多的喘息时间,到时候你想干什么,我都不管你了,好不好?”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不可思议:堂堂的大周公主,绝对的民族主义者。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为了一个男人,连整个大周的利益,都可以忽略了?…,

冉冬夜啊冉冬夜,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这样的感觉,让她有些沮丧,甚至还有点恨自己太软弱了。

但她这口气还没喘顺溜,赵宗阳接下来的一句话,却险些让她当场石化。

“你开什么玩笑,用岁贡来买一年的平安?这也太贵了吧。”赵宗阳淡淡说了一句:“本侯可没赵天云那么大方。”

作为赵天云及其官僚集团宣扬的“天朝上国”,开元对整个世俗国家的贡献,可谓是前无古人。除了对自己百姓狠之外,他们对其他国家的人,是春风化雨,体贴入微。单单大周的岁贡,就抵得上整个雁北郡整整十年的税收。

这繁重的税收,已经弄得要快民不聊生了。但是比起岁贡,还算是温柔一刀。

用如此大的代价,去换一年的安宁?结果是什么,是掏空整个雁北,元气大伤,根本没有自立的资本,反倒需要越来越依靠大周的扶植……

三大家族能够这么做,因为他们根本不在乎雁北的生死,他们只在乎自己的权力;但是赵宗阳却不能这么做,民族大义什么的都暂且不说了,单单从利益上分析,就不可行。

雁北郡是他的封地,也是他的根基。要是这么卖了,以后哪里还有立足之地?更不用说,他会成为整个雁北的千古罪人,留下骂名。

再说了,即便把岁贡缴纳了,真就能买安宁了?削弱了自己,养肥了大周,到时候更是把脖子伸到了别人的屠刀下,真正的任人宰割了。

“岁贡的事,你们就别想了,侯爷是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赵宗阳一口便回绝了冉冬夜的提议。

冉冬夜恨恨地跺了跺脚,心里有一丝难以言说的伤感和怅然,以及夹杂着的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说小白脸脾气倔,自寻死路也罢,说他跟大周作对也好,反正挺招本宫恨的;但从另一个方面说,他这样有骨气有胆色的男人,却是有着不逊于大周人的铮铮傲骨,哪像大多数开元人那般贪生怕死?

小白脸啊小白脸,你要不是开元人,那该多好啊!

“你回去帮我带个话,就说岁贡的事别想了,赵天云愿意给,就找他要去,跟本侯没关系。”赵宗阳顿了顿,说道:“如果三大家族愿意给,也可以找他们,不过前提是,他们自己的钱。”

冉冬夜闻言一愣:小白脸这一招有点狠啊,他并不是那种只会脑袋发热,却毫无章法的年轻人,更像是一个高段的棋手,每走一步,都有后招。

只是,三大家族已经沦落到任人鱼肉的地步了么?三个老头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冉冬夜脑海中刚刚冒出这个念头,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

“明空老头,我们忍了你几十年,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是雁北的主人了?”

“老朽早就知道,养着你们两只白眼狼,迟早要反目。还好老朽早就安排好了,你们两家的势力,已经渐渐被明家蚕食了。”

“老匹夫,我们跟你拼了!”

“也好,几十年的恩恩怨怨,也是该做个了断了!”

不久之前还亲如一家的三老,现在却是在以命相拼,没有丝毫地留手。

三人合力营造的空间,在这一刹那彻底崩碎,土崩瓦解,鼎鼎大名的“诛魔阵”,不攻自破。

“侯爷出来了!”

“侯爷破阵了!”…,

巨大的欢呼声,立即响彻了整个广场。自信满满的三大家族的人,在这一刻,全都目瞪口呆:怎么可能?三老的诛魔阵,几十年来,从未失手过!

更让人心惊肉跳的一幕出现了,三个老头子的身影,在空中幻化成三股气体,相互冲撞着,直教风云变色,遮天蔽日。

广场上的百姓们见状,全都吓得呆了;而三大家族的士兵们,更是浑身发抖。袁谭和白晟在这一刻,居然同时感觉到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连呼吸都不顺畅了:三老这是怎么了,自己打起来了?

“三老就是三老,修为高深莫测啊。”赵宗阳旁观着这样盛况,赞叹道:“如此高水准的战斗,在我开元还是首次,堪称世纪大战!”

袁谭和白晟差点没别过气去。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腥风血雨的味道。很快,倾盘大雨哗哗落下,带着极为浓烈的血腥气息。

“这不是雨,这是血啊!”不知是谁万分惊恐地喊了这么一嗓子,差点让在场的人瞬间晕厥过去。

袁谭和白晟则是呆呆地捧着空中流落下来的血雨,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更别提士兵了,先前还趾高气昂,自以为得了三大家族的势,现在见这情况,全都吓得浑身发抖,不知道是谁带了个头,一窝蜂地狂奔,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走什么走?老实呆着!”在成落炎的指挥下,赵勋带着侯府的军士们,把退路给堵住了。

这些所谓的精兵强将,这会就像是失魂落魄的乌合之众,面对着这只被他们嘲笑为老弱病残的队伍,居然一点点反抗的心气都没有,乖乖地交了械。

袁谭和白晟看着这一幕,悲从心来:大厦将倾,这些往日里唯三大家族马首是瞻的士兵,一下子就散了。这些狗日的啊,平日里仗着三大家族的威风,不知道吃了多少好处,口口声声要誓死报效。结果,就是这样报效的?

半晌后,血雨停了下来,天空又恢复了光明,再也感觉不到半点腥风血雨的气息。而三个老头子的身影,也再也没有出现……

第二百二十章 建立队伍

袁谭和白晟就是再傻,这会也该明白:三老玩完了。

更何况他们非但不傻,反而很精明。只不过,这只是在算计和互害上的小聪明,而不是真正经天纬地的大智慧。

“侯爷,今天虽然没收到足够的数目,但好歹还是有那么一星半点,加上以前收到的,全都交给侯爷,袁家一点都不留!”

袁谭向来就是以见风使舵著称,以前一个劲捧明家的马

,又在暗中想取得大周的好感,滑溜溜的就像一只泥鳅。

现在看这

况,连三老都没了,军心也完全涣散,相反的,赵宗阳的势头如

中天,不出意外的话,雁北即将成为他的天下!

这个时候,谁要是硬拼,那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侯爷不愧是一代人杰,我一直都看好你,只有你才能给雁北带来福音。只是那些老顽固碍手碍脚的。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跟着侯爷,干一番大事业!”袁谭也是一个人物,脸皮之厚,到了一个让人高山仰止的境界。这

麻的马

,随手拈来,毫无半点扭捏之感。就连赵宗阳这样脸皮够厚的人才,也自叹不如。

“袁谭,你真够无耻的,没想到你是这种小人!”白晟恨得咬牙切齿,用杀人般地目光,狠狠瞪了袁谭一眼:“从今

起,我白家要与你袁家划清界限。以前的交

,一笔勾销!”

“以前有个

的交

,休要再提。”袁谭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冉冬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紫色的面纱给蒙住了。她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里还有些感慨:这个白晟,看起来最是猥琐的样子,想不到,到了这样的时候,还算是有那么一点点骨气!

殊不知,白晟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差点当场吐血。

“作为白家的现任家主,我白晟郑重宣告,白家与明家和袁家自此再没有半点瓜葛。三大家族的名号。从此不复存在!”白晟的这句话,让无数人目瞪口呆,更让人唏嘘:再雁北叱咤风云的三大家族。在这一刻,就成为历史了……

“从此之后,我白家不会再理会另外两个家族,我们一心一意,只听侯爷的召唤!”

靠,还以为你这老小子多有骨气呢,还不是个马

精?我呸!

冉冬夜险些崩溃,很无奈地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就是开元人最为信奉的,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吧?

开元的贵族们,真是把这个信念。演绎到了极致……

“哼哼,别以为本侯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想把所有与岁贡有关的事

,都撇清关系,算到本侯头上,然后让大周来找我麻烦?”赵宗阳一句话。就说得袁谭和白晟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我靠,这个年轻人不好糊弄啊,哪里像是这个年龄段的小青年那样好利用?这狗

的既有年轻人应该有的

血,甚至比所有人都更澎湃;又有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精明和阅历。

这TMD都什么妖孽啊!

“侯爷,说道哪里去了?”袁谭脸皮奇厚。即便被赵宗阳当场揭穿,也面不改色地赔笑道:“我们把所有收到的钱财都拿出来,我袁家对侯爷忠心耿耿,

月可鉴。”

“只要让这些百姓,都把该交的钱交了,凑足岁贡给大周,大周就不会找侯爷的麻烦。到时候,雁北还不是侯爷说了算?”白晟语带机锋地说道:“我可是得到确切消息了,如果不能在规定的时间里交足岁贡,大周可是会宣战的!到时候,就算是侯爷,也不好担待啊。”…,

开战!在场的士兵们一听这话,都吓得双腿站站;而在场的百姓们,一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感觉天都要塌了。

“真要是开战,以大周的强悍,怕是要不了几天,雁北就要沦陷了。”

“可不是嘛,到时候别说无家可归,能保住命苟延残喘,已经要感谢老天了!”

“完了完了,死定了。要不然咱们砸锅卖铁,再想办法凑凑钱?”

一听到众人鼎沸的议论声,赵宗阳不由得摇了摇头:怕大周,都怕成什么样子了?平

里没事不整天喊着要灭掉大周嘛。

不过,这也不能怪这些百姓。他们从来都没有享受到这个国家给他们的温暖,反而整天被剥削和压榨,凭什么一到关键时刻,还要求他们去送死,当炮灰?

保家卫国,那首先得让他们有自己温暖的家,有值得拼死捍卫的美好。难道为了那些压榨他们的贵族能够继续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就要他们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这种事

,简直是太荒谬了!但让人啼笑皆非的是,这么多年来,这种荒唐事,一直都在不断的发生……

“乡亲们,父老们,都静一静,有本侯在,就还没有到末

。”赵宗阳一句话,就让沸腾地快要失控的现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是啊,侯爷还在,咱们的主心骨就还在啊,急什么?

“三大家族这么多年来,积累的财富,应该足够应付这次岁贡了吧?”赵宗阳似笑非笑,淡淡说了一句,顿时让百姓们为之一振。

“肯定够了!”

“这些狗

的,富可敌国啊!”

袁谭和白晟吓得面无血色。本来还想算计赵宗阳,没想到,自己的家底,反倒给别人算计了。

“由于三大家族这些年来,出现了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坏账,本侯决定,暂时封锁他们的所有产业,进行盘点。等到清查结果出来,如果证明无误,再全部奉还。”

三大家族的人,闻言都不

喷出一口鲜血:我靠,清点?这跟炒家,有

的区别啊?

百姓们却是一个劲地叫好声。

冉冬夜长出一口气:小白脸总算是个明白人,关键时刻,还是找到了资金的来源。用三大家族的财产,来交岁贡,再好不过了。这三个家族,缺德事干了那么多,应该遭报应!

最关键的是,这样一来,小白脸就不用被大周当做眼中钉了,自己也没那么为难……

“不过呢,这些钱,本侯不准备用来交岁贡。”赵宗阳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半晌回不过神来。

“与其把这些钱给大周人挥霍,不如用来谋求咱们雁北的发展。”赵宗阳说道:“本侯准备把这些钱分成三份,一份用来救济,帮助有困难的人,一份用来开矿,开产业,一方面给更多人提供机会,另一方面也能促进雁北的发展;而第三份,就用来养军队。本侯说了,所有的修炼机会,毫无保留地向大家开放。

你们是否愿意参军,本侯不勉强。说来惭愧,本侯并没有给大家造福,实在是愧对父老乡亲,不敢奢求大家谈什么忠君

国;面对强敌来犯,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们舍生忘死,我只能说,我给大家提供一个机会,一个为了你们自己,改变命运的机会。你们记住,参军不是为了我,不是为了国家,而是为了自己,为了家,这就足够了。…,

我不是那种需要用你们的血来染红顶子的人,我尊重每一个人!”

一时之间,群

汹涌。有很多人在犹豫:大周虎狼之师,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这些虾兵蟹将上战场,不是给人送菜是什么?

但更多的人,却是决心跟着侯爷干了: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可失去的?横下一条心,跟着侯爷干,还有机会搏一场富贵。

天底下,像侯爷这么直率,坦诚的贵族,这么把底层草民当人看的主子,上哪去找?士为知己者死,能跟着这样的侯爷,值了!

“侯爷,草民愿意报名!”

“算我一个!”

不知谁带了一个头,立即就附和声一片。包括原本属于三大家族手下的士兵们,也群起响应。

袁谭和白晟直接晕厥了过去:疯了,这个世界彻底疯了!

“不要急,慢慢登记,一个个来。”赵宗阳吩咐赵勋带人开展登记工作,又指了指三大家族手下投诚过来的士兵,对成落炎说道:“查一查这些人,那些

股上不干净的,做了多少缺德事,该还的就要还。”

“侯爷,现在是用人之际……”成落炎低声说道:“当兵的,都是听上面命令,

不由己,不如放他们一马,以观后效?”

“他们没有权力抵抗命令,但他们有将刀锋提高一寸的能力。否则全都把罪责推给上级,他们烧杀抢掠,就完全无罪了,这是什么道理?”赵宗阳沉吟道:“我也不是要赶尽杀绝,该负什么责任,就负什么责任,也不要矫枉过正。责罚后,还愿意参军的,本侯也表示欢迎,而且一视同仁,绝不会有功不赏。”

成落炎沉吟了半晌,由衷叹道:“真是从来没见到过你这样的贵族!”

赵宗阳淡淡笑道:“那现在就见到了。”

“小白脸你还有心思笑啊,本宫都替你愁。”冉冬夜愤愤不平地说道:“真是不知好歹,人家一片好心,你给当成驴肝肺。你这样一意孤行,我都没法帮你。大周铁蹄一到,就凭你招收的这些军队去抵抗……”

“本侯说了现在就要打么?”赵宗阳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一举多得

“不打?那你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冉冬夜疑惑地问道:“你改主意了,决定继续交岁贡了?”

“你这是什么逻辑,难道不交岁贡,就非要打打杀杀?本侯决定,既不交岁贡,又不现在就打。”

赵宗阳不同于那种没什么阅历,只有点热血澎湃的小青年。他对双方的实力差距,有很深刻的认识,就凭现在这个样子,想跟大周铁骑对战,那是在把这些百姓往火坑里送。

再怎么着,也得有个半年左右的练兵时间吧。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拖延时间。

冉冬夜完全搞不懂赵宗阳是个什么路数了,不交岁贡就宣战,这是大周的底线,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帮我带个话,本侯想跟大周的皇帝陛下面谈一次。”赵宗阳一开口,就把冉冬夜吓了一大跳。

搞错没有,小白脸居然想见陛下?这不是异想天开是什么?

“小白脸啊,不是本宫打击你,以你区区开元侯爷的身份,怕是没那个资格啊。”冉冬夜摇了摇头,说道:“即便是你们开元皇帝,也不是轻易就可以见到陛下的。”

“你就说,我有非常重大的决定,他要是不来,以后要后悔一辈子。”赵宗阳直截了当地说道:“具体什么事,见面再说。”

听这口气,不知道的都以为赵宗阳要想把整个雁北郡一起送给大周的意思。冉冬夜却是很清楚,小白脸肯定不会这么做,但既然他这么说了,我就配合他。带一句话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国开战,对自己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夹在中间很受煎熬。

“那好,本宫帮你带这句话。至于能不能成,那就听天由命了。”冉冬夜极为复杂的眼神,看了赵宗阳一眼,旋即悄无声息地便消失在了广场上。

“侯爷,你真的想见大周皇帝?”成落炎面色凝重地说道:“且不说能不能见到。就算是大周皇帝真的与你见了面,不管你们真正谈论的是什么,在开元国里,就一定会有人掀起漫天的传言,说你叛国,卖国,让你声名狼藉。”

“声名是什么东西。是捆绑人的玩意。”赵宗阳毫不在意地说道:“何况,为了争取到喘息的时间,也是挽救雁北众多百姓的生命,我区区一人的一点声誉,又算得了什么?”

声名算什么?要知道在这个世界。声名就相当于一个人的第二次生命,尤其是对于上位者而言,很多人甚至把声誉看得比命还重。名垂青史,流芳百世,对世人而言,是难以想象的诱惑。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随意篡改史书,污蔑事实的事情。层出不穷。

尤其是赵天云即位以后,所有不利于他的历史,全都改了,把他塑造成了一个永远伟大,永远光明,永远正确的“史上第一伟人”。而把先帝的得力干将,诸如成落炎等人。描述成了投降派,胆小鬼;至于大周,他一边交着巨额的岁贡,一边在史册上,把大周人写成了残忍与白痴的结合体。无比凶残,但是智商堪忧,赵天云根本不用带兵上战场,直接在边境的村子里挖一些坑,就把来势汹汹的大周军队给活埋了。

让人想不到的是,这样荒谬的宣传,日积月累之下,不但有人信,居然还成为了主流,变成了事实。甚至谁对此表示一下怀疑,还会被群起而攻之。没办法,开元的消息对下的封锁太过严重,十多年下来,愣是把草民们弄成了瞎子和聋子。而开元的百姓也就习惯了捕风捉影,对上面的宣传,几乎快要失去了辨别能力,照单全收。…,

可想而知,对声望的营造,对开元的贵族而言,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

侯爷甘愿抛弃自己的声名,为雁北争取到缓冲的时间,真的值么?

不过,能跟着这样的侯爷,真是太痛快了!

……

开元城,皇宫内院。

赵天云的案前,堆放着一堆奏折,而最上面的,则是一封加急的密奏。

二皇子将雁北最近所发生的事情,做了一个通报,并且附上了他自己的分析:他认为,大可以利用赵宗阳想要见大周皇帝这事,大做文章,把赵宗阳塑造成一个投敌卖国的小人。

然后,朝廷便可以派军,剿灭叛徒。这样一来,雁北必然陷入混乱之中,再也不是赵宗阳所能掌握的了。同时配合大周的大军,必定可以将赵宗阳彻底剿灭……

其实,这些点子,都是红绫给吹的枕边风,但二皇子已然被迷得神魂颠倒,哪里还有什么自己的思考,况且这个计策,对他本人来说,只有利益没有害处,他哪里可能拒绝?不但全盘接受,还得意洋洋地写了这封奏折,想在父皇面前表现一下,展示自己“智定天下”的绝世谋略。

“林爱卿,此事你怎么看?”赵天云的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一如往日里的仁德之君,对林战波问道。

“说句实话,我怎么也没想到,赵宗阳这臭小子居然如此邪门,短短时间内,就把盘踞雁北十几年的三大家族,给搞的鸡飞狗跳。”林战波狠狠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开元出了这么一个卑鄙无耻的野心家,实在是万民之祸!”

“是啊,都怪寡人以前念着血脉亲情,太纵容他了,已至留下今日之祸患。”赵天云是真的后悔了,十多年前,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下,贸然答应了赵天宇临死前最后的那个条件,留下了赵宗阳这个祸根,实在是失策啊;

更失策的是,居然放他去了雁北。原本以为是让他去龙潭虎穴,借刀杀人,却没想到这小子命硬,居然弄出了现在的局面。赵天云甚至有一种感觉:这就是所谓的潜龙得水。

自己哪是在借刀杀人,简直就是放虎归山!

所以,现在一定要修正这个错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赵宗阳扼杀,不能再任由其发展了,否则以他现在的成长速度,很快就会难以收拾。

“林爱卿认为,这个计策可用否?”

“若是按照殿下的计策,赵宗阳是必死无疑了。但是,但是……”林战波说道这里,就吞吞吐吐,不敢继续说了。

“有什么话,林爱卿但说无妨。”

林战波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如此一来,只怕雁北就将沦陷,永远成为大周的领土。陛下,还请三思啊!”

赵天云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再不复之前的和颜悦色。

“那请林将军教朕,该怎么办?”

“林爱卿”一下子变成了“林将军”,再迟钝的人都明白,这是惹陛下不高兴了。

林战波一听这话,就立即明白,自己犯傻了:陛下哪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而是想通过自己的口,来代他宣布早就做出的决定。

他的脸色阴沉,不是因为气愤大周占我开元领土,而是因为我没有领会他的意图而愤怒。他恐怕早就不把割土送地当回事了,为了灭掉赵宗阳,他已经不择手段了。

用一个郡,来换一个人头,这就是他所谓的“君王无情”,“杀伐果断”……至于国家的利益,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要的,只是他自己的位置稳定。…,

作为一个军人,林战波对这种割土卖地的事情,有本能地厌恶和抗拒,但他知道自己现在面临着两难的选择,要是不跟陛下步伐一致,这仕途就算是到头了,林家的世代辉煌,也从自己这里,戛然而止。

更关键的是,赵宗阳本就是林家不共戴天的仇敌!

“林爱卿,朕知道你想的是什么,眼光要放长远一点,不要瞻前顾后。”赵天云这时又恢复了和善的语气,对林战波循循善诱道:“不要担心担骂名,我们会把所有的罪名,都扣到赵宗阳的头上。

他不是想见大周的陛下么?哼哼,以他的身份,怕是没那个资格,寡人不妨帮他一把,玉成此事。”赵天云笑道:“一旦他与大周陛下见面,我们就可以大做文章,把他卖国投敌的罪名给坐实了,不给他任何申辩的机会,立即派大军围剿他,配合大周的铁骑,一举将其歼灭!”

林战波听得毛骨悚然:陛下真是够狠的。

“不知陛下准备如何做,才能让大周的皇帝愿意见赵宗阳?”

“这个,常规办法肯定不行,倒是得另辟蹊径。”赵天云心情大好,捋了捋胡须,神秘莫测的笑道:“赵宗阳那狗贼,不是与大周的冬夜公主,传出了流言嘛。正好大周正在商量与开元和亲之事。那寡人何妨帮赵宗阳一把,代他向大周提亲,朕就不相信大周皇帝还坐得住?到时候什么怒气,都会冲着赵宗阳而去。

而寡人,随便运作一下,便可以宣传成第一个主张开元男人娶大周女人的开元帝王,成为开元人心目中的英雄。”

林战波看着赵天云的笑容,只觉得心里阵阵发虚:如此妙计,可谓是一举多得。但这其中,怎么透着一股子渗人的味道……

第二百二十二章 冬夜被禁足

大周的皇帝会不会同意公主下嫁给开元国的一个区区侯爷?答案不言而喻。哪怕真如传闻中所说的,大周的冬夜公主真的对赵宗阳倾心了,那也是无济于事的。即便是下层贵族,在考虑联姻的时候也讲究的是互相之间的身份和地位,更何况国与国之间的和亲。至于个人的喜欢与否,那根本连屁都算不上。

在这种和亲中,就可以轻易看出双方的地位大周强势,地位明显更高,因此只能是大周男人,娶开元女子,否则会被大周人看做是一种侮辱。

开元向大周如此提亲,非但不会得到同意,反而可能会激怒大周。当然,首当其冲的就是“罪魁祸首”赵宗阳了。

赵天云这么做,一方面让大周对赵宗阳恨之入骨,另一方面,还能借此引导那些被赵宗阳“蒙蔽”的百姓们:看看,这厮贪图富贵,与大周勾搭,就是个卖国贼啊!你们还把他当神一样看待……

多管齐下,不愁赵宗阳不彻底完蛋。

但是,在赵宗阳完蛋的时候,雁北郡只怕就会彻底沦为大周人的版图。这个咽喉之地一旦易手,后果不堪设想。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整个开元,可就像一个宽衣解带的风尘女子,向着大周敞开了胸怀,任人予取予求了。

赵天云为了绝对的权威,消灭任何潜在的威胁,真的是不惜一切代价了。

林战波一时之间有点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跟着陛下的步伐走下去?要真是这么干了,总有一天会成为开元的千古罪人。

但他更清楚。现在已经停不下来了。林家多年的辉煌,不能在自己这一代失去。是整个开元的利益重要,还是家族的利益重要?

对于这些贵族而言,答案不言自明,当然是家族。家族是他们争权夺利的资本,草民在这方面,屁用都没有。

更何况。对赵宗阳的仇恨,是他心里永远的痛。稍稍迟疑了半晌之后,这位雷厉风行的将军就拿出了军人的果断作风。狠狠咬了咬牙:“但凭陛下差遣,敢不效犬马之劳?”

“林爱卿的一片爱国之心,让寡人很是感动。”赵天云的脸上满是笑容。目光很是柔和,片刻之后变得有些激昂:“寡人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安排好一切,请将军做好准备,一旦雁北形势有变,就率大军出击,奉天讨逆!”

“诺!”林战波单膝跪地,接下了任务。他心里明白,从这一刻开始,自己所选择的这一条路,恐怕是没有尽头;但现在已经没有了选择。只能向着前方不断地走下去,哪怕是黑暗不见底的深渊。

……

不知不觉,距离赵宗阳“单刀赴会”,独创诛魔阵,使得三老自相残杀的传奇故事。已经过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来,雁北城的形势发展,并没有想象中的慌乱,反而是井然有序,很多人脸上,有了难得的笑容。

一直以来。占据着雁北的三大家族,曾经被看做是永远不会倒下的庞然大物,甚至还有人整天都在宣传:雁北的人,就是需要管束,否则就要乱起来。若是哪一天没有了三大家族来维持秩序,雁北就会乱起来;这个道理,就像开元没有了当今的皇帝陛下一样。

结果残酷的现实,狠狠地打了他们的嘴,三大家族轰然间就崩塌了,雁北非但没有乱,反而更充满了活力。在顺侯的治下,百姓们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这一点,从顺侯征兵时,那人山人海的场面中就可以真切地感受到,顺侯在雁北百姓心中的巨大声望。

仅仅半个月,整个雁北郡的青壮年几乎都来了一个遍,不过成落炎的要求非常高,秉持着宁缺毋滥的标准,经过极为严苛的标准,遴选出了一小部分合格的人。

他的标准,并不是这些人现在的修为和水准,而是胆略,勇气,坚韧的品质,以及最为重要的团队协作精神……站在客观的角度,不得不说,整个开元的人,在这些方面都不太突出,这是缺失信仰后的普遍状况。即便是最终入选的人,成落炎实际上也不是非常满意。

“侯爷,恕老臣直言,想在半年之内,就组建出一只纪律严明,训练有素,战斗力极强的军队,很难。”在侯府里,成落炎一面向赵宗阳汇报征兵的情况,一面顺便发了发牢骚。

赵宗阳是一个懂得放权,自从将征兵的权力全部交给成落炎之后,就没有干涉过老帅,完全放手。这个雁北的一郡之主,反而是过上了优哉游哉的闲人日子。成落炎却是知道,侯爷这是在体现着他对自己的绝对信任。

这让他更是感觉到重任在肩。

“赵天云的宣传洗脑,搞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点效果呢?信仰的建立,或许需要几千年,但信仰的流失,有时候只需要一刻钟。”赵宗阳倒是很看得开的样子,不疾不徐对成落炎说道:“在整个开元,信仰丢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都在黑暗中折腾了十多年了,乍一眼见到光明,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习惯?不要急,慢慢来,情况总会好起来的。”

成落炎顿时感觉到有些惭愧:自己可以说是饱经风雨,什么世面都见过了,本以为早就云淡风轻了;而侯爷是个小年轻,又是雁北的主人,现在面临着波云诡谲的局面,照理说应该吃不下睡不着才是,怎么反而那么淡定,衬托着自己更像是个愣头青……

“说起来,也不能怪他们。朝廷什么消息都封锁着,只许歌功颂德,哪怕受了灾祸都要坏事变好事。百姓们对真相一无所知,整天生活在谎言里的世界里,久而久之,也就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赵宗阳慨然一叹:“哎,我这个侯爷,也做得不合格啊。”

“这怎么能怪得了侯爷?”成落炎真诚地叹服道:“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像侯爷这样的贵族,说句不敬的话,即便是当年的先皇,虽然是爱民如子,但也没侯爷这般设身处地的站在草民的角度上思考。侯爷如果能够登基,必然是一代圣君,乃万民之福。”

“还是那句话,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所谓的圣君或者明君的身上,这样的国家太危险了。遇明君则强,遇常君则弱,遇昏君则亡,只怕过不了几代,就没了。要给百姓们树立一个意识,不能指望别人的给予,要把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赵宗阳认真地说道:

“对于九五之尊的位置,说句实在话,我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那在别人眼里无与伦比的生杀特权,与我所追求的超越轮回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但这个国家,是先父一手创建的,总不能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开元毁在那些蛀虫手里。只要开元能够强大,一旦进入正轨,我会立即放权,没有一点留恋。”…,

成落炎的一张苍老的脸,顿时有些动容。这天底下的英雄豪杰,帝王将相,他不知见过了多少。说到底,所追求的不过一个“权”字,从来没有人例外过,哪怕是威名赫赫的先帝。直到现在,他才见到了赵宗阳这样的一个另类,这得要有多么广阔的胸怀,才能如此看得开?

至于他所说的什么“超越轮回”,怎么压根听不懂呢,只觉得很玄妙的样子。

“侯爷可千万别撂挑子啊,百姓们还指望着你呢。”成落炎由衷地说道:“现在大敌当前,大周已经往这边增派了大军,情势越来越紧张了。”

“大周人真是喂不饱的狼,以前赵天云给了他们那么多年的岁贡,早就够他们挥霍一辈子了。本侯这一次不交,他们就受不了。”赵宗阳揶揄了一句:“不过也没什么,他们一个劲虚张声势,却还没有实质性的动作,说明他们也在犹豫啊。这都半个月了,大周皇帝那边,应该有回声了吧。”

赵宗阳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来,成落炎的怒气就忍不住爆发了。

“赵天云真是太无耻了!居然打着你的旗号,派人去大周提亲了,而且弄得满城风雨,整个开元国都知道了。”

赵宗阳也没想到,赵天云居然这么“热心”自己的婚姻大事,TMD,当初林家想耍赖退婚的时候,没见这个做“叔叔”的那么积极……

“说起来,冬夜公主也有日子没来了,该不会是被大周的皇帝给关了禁闭吧?”成落炎突然没来由地问了这么一句。

“侯爷,大周的使者在府门外,要侯爷出去,说是有重要消息,需要当众宣布。”这时,有侍卫来通报。

大周使者?冉冬夜回大周去了半个月也没见回来,看样子,真如成落炎所想,被禁足了。

对大周而言,堂堂金枝玉叶,居然与开元的一个区区侯爷搅和到了一起,实在是丢人;现在更是闹到提亲的地步了,这相当于昭示了全天下。这就不仅仅是丢大周皇室的面子了,简直是有辱国体!

一直被皇帝溺爱纵容的冬夜公主,这一次的处境,恐怕会是前所未有的悲哀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三章 去不得啊

想到这里,赵宗阳心里还有微微有些内疚: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冉冬夜蒙受了这样的“不白之冤”,其实自己哪里会有与她结姻的荒唐想法,只不过是宣传罢了。

没想到,赵天云这么狠,居然上门去提亲了,这不是把侯爷和冬夜公主往火坑里推么。有了和亲这个噱头,两人之间的勾勾搭搭,在天下人眼中就算是彻底定性了。

无中生有,弄假成真,一向是赵天云的拿手好戏。统治开元的这十多年里,他无时不刻地在反复证明着他的这点特长。

“什么使者,架子这么大,还要侯爷出门去?”成落炎不满地冲侍卫喝道:“要见侯爷,就让他自己进来。不能惯大周人这种德性!”

“可是……他说了,大周的陛下吩咐,必须要当众宣布,而且……而且……也是侯爷的熟人……”侍卫磕磕绊绊地说道:“以前在开元城的时候,经常跟侯爷打交道的。”

“御天寒?”赵宗阳脱口而出。在大周,能跟他称为熟人的,除了冉冬夜,也就只有御天寒这个驸马爷了。

“那好,我出去见他。”如果是别的大周使者,赵宗阳未必会给这个面子。但是御天寒这个人,侯爷还是挺了解,这不是一个不识抬举的人。他非要自己出去,那就不会是为了摆谱,而是真的受了大周皇帝的命令。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跟大周拖时间。给成落炎充分的练兵机会,这些旁枝末节的,实在是没什么好计较的。

赵宗阳快步出了侯府,一出大门,就见到大周声势浩大的仪仗。御天寒一身黑袍,立在当中,神情一如既往的肃穆。

而门外的街道两旁。早就围满了雁北的人,整个雁北都在传着侯爷向大周提亲的消息,现在见到大周这么大的阵仗。都估摸着,八成与此有关。

“好久不见,宗阳依然是如此丰神俊朗。”见到赵宗阳的身影出现。一直面无表情的御天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开口问候了一句。

“还是御兄威风,随随便便带一句话,都要弄这么大的阵仗,大周真是威风凛凛啊。”赵宗阳皮笑肉不笑地揶揄了一句。

“这个……也不是愚兄本人的意思,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嘛。还望宗阳理解。”御天寒表面上略微有些尴尬,心里却是骂了赵宗阳一句:你小子够狠的啊,这才几天没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居然就偷偷摸摸的把冬夜的心给拐走了,弄得我在大周皇族的眼中成了“看护不周”的罪人。

尤其是这一次,居然还闹得提亲的程度了,冬夜更是夸张,在陛下面前一个劲地帮你说话。就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在她的心里,你有多重要的地位。甚至不惜因此与陛下顶撞,惹得龙颜大怒。

现在冬夜也被禁足了,还害得我要跑这一趟,你小子还在这里逍遥的很。

“御兄应该是带来大周皇帝的消息吧。”赵宗阳问道:“大周的陛下,准备什么时候到雁北呢。本侯也好做点准备。”

越晚来越好,慢慢磨蹭吧,拖的时间越久,侯爷的操作空间就越大。

“要等陛下亲临雁北郡,宗阳你恐怕是要等到天荒地老了。”御天寒摇了摇头。

“什么,你们的皇帝老儿,不敢见我?”赵宗阳一听这个消息,心里就直打鼓:要是立即就开战,以雁北军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啊。

成落炎练的新兵,还需要时间的磨砺,而三大家族以前的那些老兵,整合起来也需要时间,而且这些人早就被大周吓怕了,心气低得很,要想重新恢复他们的战斗力,花的功夫不会比训练新兵少。

…,

总而言之,现在就是要与时间赛跑,能拖一刻是一刻。

“陛下是不可能纡尊降贵,到雁北来的,但他也传下了话。”御天寒黑袍一抖,很严肃地说道:“如果你这辈子,还想再见到冬夜一眼,那就请到大周走一趟!”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原本喧闹的大街,一瞬间变得针落可闻。所有人都明白,让赵宗阳去了大周,那对雁北而言,意味着什么?

群龙无首,任人宰割!

而赵宗阳在大周,又会遭遇到什么境遇呢?羊入虎口,随时都可能丧命。

“侯爷,去不得啊。”成落炎愤怒地说道:“大周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一旦侯爷去了大周,那最基本的人生安全都失去了保障。”

“是啊,去不得啊。”赵勋也急匆匆地说道:“大周可不是什么讲仁义的地方,那可是龙潭虎穴啊。”

御天寒冷冷地扫了一眼,沉声说道:“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我们大周怎么会随便对我们请来的客人下手?倒是你们开元人,长期不讲信用,别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们开元一样无耻!”

对他的这番话,围观的雁北百姓,都很愤怒:大周人太嚣张了。这些凶恶的狼,要讲什么信义?说出去都要笑死人!

“怎么样,宗阳敢不敢去?”御天寒说道:“陛下的意思,很明白。想见面,要么你就到大周走一趟,要么就在战场上见!”

赵宗阳眉头一皱:这就是大周皇帝命令御天寒,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众宣布的原因了。他们想要让雁北的百姓,亲眼见到侯爷软弱的一面,和退缩时的落寞。这对雁北人的打击,可不是一星半点。

现在的雁北,侯爷就是绝对的主心骨,是许多人支撑下去的信心来源。要是让他们看到侯爷怯弱了,退缩了,那整个雁北的士气,将会遭受到致命的打击。大周的铁骑,更是畅通无阻,很轻易就能占有这片土地。

至于侯爷同意去的可能性,他们或许压根就没考虑过。事实明摆着,一去就是羊入虎口,开元这十多年来,全都是胆小如鼠之辈,哪里可能有人有这样的气魄和胆识?

但这次,侯爷要让他们失望了。

“感谢你们皇帝老儿的盛情邀请,那我就走一趟吧。”赵宗阳云淡风轻地说道:“不过丑话说到前头,我是不会带什么礼物去的哦。而且我的生活要求很高,必须要锦衣玉食,山珍海味地伺候着,不知道大周养不养得起?”

御天寒如此镇定的人,此时也掩饰不住心里的震惊:这家伙着魔了么,还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真的敢以身犯险?

难道说,他真的对冬夜已经到了生死相许的地步了,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

我果然没看错人,早就知道他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却还是低估了他,没想到他的胆魄已经达到了如此的程度,这是想以一个人,来藐视一个强大的国家么?

“侯爷,去不得,去不得啊!”成落炎急急忙忙地劝阻道,就差没有当场跪下来了。

“侯爷,不能去啊,雁北的父老乡亲,都离不了你啊!”赵勋没那么多讲究,直接就跪了下来。

为了全雁北的百姓,拖延时间,以身犯险,去这一趟几乎必死之行,侯爷是在用自己的命,来换取雁北一时的安宁啊!

围观的百姓们,也纷纷跪了下来:“侯爷,使不得啊!”

御天寒见此情景,更是惊诧无比:短短时间里,赵宗阳在雁北百姓的心目中,居然已经有了如此高的威望,这人真是不可留啊,否则迟早是大周的劲敌!

…,

赵宗阳大手一挥,说道:“都别再说了,我心意已决,三日后就随御兄,一道去大周。”

成落炎的眼睛,隐隐有些湿润,对于他这个阅尽了沧桑的老帅而言,这已经是很久没有过的事情了。

直到这个时候,侯爷还在尽一切可能,拖延时间,哪怕只是三天……

作为赵宗阳贴身跟班,头号心腹的赵勋,却是感觉到了别样的情绪:侯爷这语气,哪里有什么赴死的悲伤,压根就像是去旅游放松嘛!

到了这样的时刻,侯爷还是如此镇定,乐观,有信心,真不愧是开元有史以来最杰出的人物啊!

当然,这个“最杰出人物”,是赵勋自己给封的……

“乡亲们,有什么好担心的,都拿出点精神来,等本侯归来的时候,可是要看看你们的成果,有没有让雁北变样。”赵宗阳对着众人说道:“本侯不在的日子里,雁北人务必以成帅为主,未来的一段日子里,雁北将成为什么样子,就拜托各位了!”

说着,庄严肃穆地鞠了一个躬。

“侯爷,不要折煞草民啊!”

“使不得,使不得啊!”

众人赶紧本能地跪下,赵宗阳眉头一皱:“本侯三令五申,说了多少次,不许跪!把侯爷的话当耳边风了?”

百姓们赶紧站了起来,个个都带着闪烁的泪光:侯爷这样的人,真是百年难遇啊。不,万年难遇!可惜啊,要为了我们,只身犯险……

御天寒看着这一切,心里很是震撼,他看了赵宗阳一眼,轻轻问了一句:“你觉得,值得么?”(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T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不平静的旅途

这么多年来,御天寒见到过的所谓大人物,实在是太多了。但基本没有一个真正的英雄,全都是争权夺利,不择手段。人前仁义道德,背后男盗女娼,尤其是打过交道的开元贵族,乒比自己弱势的人,那叫一个君临天下;但一面对更强势的人,就只剩下卑躬屈膝的份。

他已经作为大周的使者,来过开元好多次了,受到的待遇,简直是难以想象。但这些超人一等的待遇,并没有让他对开元人高看一眼,反而更加看不起这些软骨头。

反而是不把大周放在眼里的赵宗阳,让他仿佛看到了当年开元武帝的风采。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敢应下陛下的邀请去大周,这可是只

入虎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对他个人而言,貌似捞不到什么好处,有的只是危险。

或许,就连当年的武帝,也只有带百万雄兵攻打大周,但要让他像这样单刀赴会,恐怕也未必能够成行。

得有怎样的勇气和精神,才能如此不顾一切?

值得么?

赵宗阳淡淡地扫了御天寒一眼,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这世界上的事

,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就看自己愿不愿意罢了。”

“好一个愿不愿意。开元能让我敬佩的人,原本只有武帝,现在又多了一个!”御天寒的脸色很严肃,认真地说道:“到了大周后,你就一直跟着我。我一定尽力斡旋。最大限度地保证你的安全!”

“如此,就多谢御兄了。”赵宗阳客

地拱手回了一句,心里却是无所谓。政客们的保证,谁当真谁就是傻子。更何况,还是“尽力”…….

还是那句老话,不管做什么,都不能寄希望于别人。人,唯一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跟我客气什么。三

后,我在城外等你一起上路。”御天寒旋即告辞,留下一句话:“到时候。怕是又要出现万人空巷的盛况了。”

在他的认知里,开元人最喜欢摆的就是排场,特别是送行的时候。上次赵宗阳从开元城出发到雁北的时候,送行的队伍就很壮观,尤其是百姓们自发送行的盛况,更是让人记忆犹新。

赵宗阳这次的大周之行,确确实实值得雁北城所有人的崇敬。到时候,即便出现再大的场面,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三天之后。百姓们确实把侯府给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但他们却没有等到侯爷的出现。

原来,天还没亮,赵宗阳就只

一人出了城。没有带一兵一马,连贴

随从赵勋都没有带上。为此。赵勋闷闷不乐了好一阵,但他想起侯爷前

私下里对他说的,要他协助成帅稳定住雁北的局面,不要让侯爷失望,他就感觉到重任在肩,沉甸甸的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御天寒带着大队人马。缓缓地踏上了回大周的路。当他在城外十里的山脚下,见到山丘上那负手而立的白衣少年时,恍惚间有一种错觉,就像是一个仗剑走天涯的绝世侠客,孤独而寂寥,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仿佛要以一己之力,来对抗他眼中所有的不公。

狂妄的不像话,也强大的不像话!

“本来以为御兄是雷厉风行的人,没想到今

却是磨磨蹭蹭的,让我一阵好等。”几乎没人看见是怎么回事,山丘上那白色的

影,一下子就转移到了御天寒的跟前。…,

“宗阳真是高风亮节啊,连盛大的送行仪式都不参加,这不单单是

份的象征,更是莫大的荣誉啊。”御天寒的语气倒算是诚挚。

“没你说得那么玄乎,

的高风亮节?”赵宗阳耸了耸肩,叹道:“本侯就是不喜欢那种哭哭啼啼的场合,太

麻了,多大个事啊。”

御天寒有些无语:这家伙的脾气,真是够另类的,也够直率。跟这种人打交道,感觉前所未有的怪异。

“时辰不早了,那我们上路吧。”御天寒抬头看了看天,说道。

赵宗阳点了点头,正准备上路,突然听见

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宗阳,去大周享福之前,都不跟二哥道个别啊?”

二皇子魁梧的

影,出现在了赵宗阳的眼前。不知这厮是不是太过沉迷于烟花之地,

材比起以往都有些微微发福,眼神看起来也没以往犀利,甚至还有黑眼圈。

而在他

边,还有一个风

万千的红尘女子,正是那个让他神魂颠倒的瘦马红绫。这女子此刻带着一种风尘的笑容,却无意间展露出一丝得色。

“宗阳啊,这次去大周,跟冬夜公主玉成好事,过上神仙

子后,可不要忘了我这个二哥哦。”二皇子志得意满,拍了拍赵宗阳的肩膀,说道:“可怜二哥还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慢慢熬着。哎,真是羡慕你啊,都恨不得跟你一起去大周了。”

我靠,这厮得了便宜还卖乖,在这里对本侯耀武扬威了。以为侯爷走了,雁北就归你二皇子做主了?这算盘打得倒是精。

越看二皇子这厮,赵宗阳就觉得越不顺眼,尤其是他这幅得意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就想打击他。何况留这厮在雁北城,对赵宗阳而言,也的确不太安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弄出点幺蛾子来。他要真是犯浑,以他的

份,成落炎还真不好拿他怎么样。

“很好说啊,二哥既然渴望,那就一起去吧。”赵宗阳顺势,很地说道:“大周虽然不是很富庶,但多一个人的伙食,应该还是能管的吧,御兄你说是不是?”

二皇子一下子傻眼了:你到底长没长脑子的啊,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

“恩,侯爷这可是个好主意。”二皇子正

回绝,却不料红绫突然眼前一亮,款步走上前来,拉住二皇子的胳膊,轻轻摇了摇:“红绫一直都想去大周,看看风土人

。难得现在有机会,

下可不要扫兴哦。”

红绫这算盘打得不可谓不精,一旦到了大周,二皇子还不是任自己随意拿捏?堂堂开元的皇子啊,这可是一张大牌,别的不说,但是做人质,那都至少价值一座城!

有了这天大的功劳,自己想不在大周飞黄腾达,那也是件难事!

二皇子这一阵子以来,一直都恨不得吃了红绫,但这风尘女子似乎特别会玩那种若即若离的把戏,

拒还迎的。弄得二皇子到现在都没取得什么实质

的进展,现在被红绫拉了一下胳膊,鼻中飘来一阵浓郁的芳香,顿时让他浑

一软,有点飘飘

仙,都快认不清方向了。

但最后的一点理智还在:我费了这么多的劲,好不容易把赵宗阳赶走了,此时正是我大展宏图的时候。我要是跟着去大周,那可就白费表

了。

“这个不好吧,宗阳是去谈和亲的事,我去干什么?”

“没什么不好的,你作为我的兄长,去谈论我的亲事,天经地义嘛。”赵宗阳语气一沉,用只有二皇子才能听见的低声,轻轻说道:“而且,我最近刚搞到一种丹药……”…,

一听丹药,二皇子的眼睛都要发绿了。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尝到升级的快感了,他都快要疯了。尤其是上次被大周人在修为上狠狠地羞辱了一番,让他出了大名之后,升级的迫切感,更是前所未有的强。

“要不然,就跟赵宗阳这臭小子走一趟?不就是去趟大周嘛,凭借我的

份,不至于有啥吧?”二皇子的心理很矛盾,一个劲在犯嘀咕:“但是,我一旦去了大周,雁北郡这个空当,可就抓不住了啊,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丢了多可惜……”

心里的两股声音在战斗,渐渐的,保守的思想占据了上风。二皇子犹豫了半晌,正准备开口回绝,却突然听见

后传来一个犹如天籁般的声音。

“侯爷,据说你要去大周?伤秋正好顺路,不若结伴而行吧。”

伤秋那倾国倾城的面容,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一时间晃花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眼。红绫向来自恃美貌,但此刻见了眼前这难以用言语来描述的女子,一时之间,只觉得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紧接着,心里充满了嫉妒。

二皇子就更不用说了,最近被红绫的若即若离,正撩拨地难受呢,现在一见到伤秋的

影,明显比红绫要高上几个档次,哪里还把持得住?当场就色与魂授了。

他本来就在纠结着要不要去大周,现在一听伤秋说要去大周,他哪里还能有什么别的打算?

“宗阳啊,我就你这么一个堂弟,你的婚姻大事,我不给你做主,谁给你做主?不就是大周嘛,算得了什么,就算是龙潭虎

,二哥也陪你去了!”二皇子大义凛然地拍了拍赵宗阳的肩膀,口气非常大。

赵宗阳却没有理会他,只是疑惑地扫了伤秋一眼:不会这么巧吧,又要去大周开辟生意了?

原本侯爷只是准备单刀赴会,现在倒好,一路上有了这么多人,这趟旅途,怕是不会平静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你被洗脑了

赵宗阳和御天寒平时的话都不算很多,相对比较沉默。若只是两人上路的话,一路上难免会有些沉闷和无趣,但二皇子殿下的加入,就使得这条旅途上永远不会显得孤寂。

手打中……手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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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你是来捣乱的?

洋洋洒洒一席话,说得众人是哑口无言。

小孩子们呆呆地挠着头,不知所措。

“胡说八道!宗阳,你这话才是断章取义。”御天寒自觉此时不能袖手旁观,赶紧站了出来,说道:“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我们大周人,一直都以国为荣,要是人人都只顾着自己,不想着国家,那这个国家,早就亡了。”

“说得太对了,你们开元人,个个自私,只知道算计自己的利益。”红绫忍不住帮腔道:“大周人的这种爱国情怀,你是不能理解的!”

“御兄这是强盗逻辑。爱国没错,但打着爱国的旗号,强迫别人爱国,甚至以此做为理由,要压迫和榨取百姓的利益,这就不是爱国,是流氓行径。”赵宗阳淡淡地说道:“爱国,至少得有个底线,那就是国家要爱自己的子民。要是国家都不把百姓当回事,甚至当做是牛马,猪狗,草芥了,那又凭什么要百姓来爱这个国?”

赵宗阳此话一出,御天寒顿时默不作声,只有红绫不服气地说道:“大周的皇室可不像开元,一向是爱民如子的。”

“扯淡,天下乌鸦一般黑,哪里有白毛?区别只不过是在吃香更好看或者更难看罢了。”赵宗阳不屑地说道:“千万年过去了,世界上这些世俗国家的轮回,却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天下人也就一直都在经历着痛苦和沉沦,只要这种制度存在一天。就会继续煎熬一天。”

哎,说起来,逆修那厮想要改天换地,只可惜最后一击无力,终究是没有能够改变规则,让这种人吃人的世界,延续了这么千万年。而且他自己也给神罚,到天涯峰搬砖去了。

几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连一直淡然的伤秋。

都颇为惊讶的看了赵宗阳一眼。她知道赵宗阳是与众不同的世间奇男子,却没有想到,他的与众不同。居然都到了这样的地步。是他的思维太过超前,还是太为异想天开了?

这究竟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呢?伤秋心中对赵宗阳的好奇心,不知不觉间,又加深了一层。

二皇子偷偷拉了赵宗阳一把,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宗阳我明白了,你就是来大周故意捣乱的,要扰乱大周人的军心?主意是好主意,但是不现实啊,那些狗贼洗脑太厉害,大周的草民。早都被蒙蔽了,神仙都难救。”

他这么说洗脑,那叫一个轻松加自然,却浑然忘了,开元是怎样一个光景。

二皇子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御天寒的听觉是何等灵敏,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中,脸色顿时有一丝阴霾:不能任由赵宗阳这么说下去。虽然大周的百姓相对比较淳朴,一门心思为了国家,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私心。没人挑起这个头还好,就把有人妖言惑众。那就麻烦了。

尤其是小孩子,心智还不够坚定,要是被赵宗阳从小就在脑子里种下了不把国家当回事的种子,那绝对不是一件对大周有利的事情!

红绫则是嗔怒地瞪了二皇子一眼,让二皇子看得浑身酸软,一时间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

御天寒想了想,又说道:“你这么反对制度是错误的。陛下肯定是想爱民如子,希望百姓们都过上好的生活。因为国家就是陛下的,百姓们过的好了,陛下的日子,也就好过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御兄你又错了,百姓日子过得不好,对皇帝而言,的确是有风险;但百姓日子过得太好,就会有闲心来读书,有思想。而有思想的人,对统治者来说,就是最大的刺头,因为他忽悠的那一套,人家都明白了,不奏效了,更可怕的是,这些人还会将思想传播开来,影响更多的人,这对皇帝而言,不异与一场灾难。

因此,最好的状态,就是让百姓累死累活,收获微薄,但又不至于活不下去。这样百姓们就要为了生活而奔波,连娶个媳妇都没时间,哪有时间来思考别的问题;同时,让生活的成本上升,又给百姓们期许一个美好的愿景,说我们终有一天,国家要如何强大,百姓要怎么富足,到时候就是什么什么主义,按需求来分配,不干活都有肉吃。这样,百姓们就会在苦逼的现实与美好的未来中,变得麻木,顺便把道德什么的全部扔掉。

人一麻木,那就好统治了。到时候别说有人想造反,就连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都会被自己的同伴给掐灭了。

人跪得久了,不但自己已经忘记了站立的滋味,而且还不许别人站起来。一旦发现身边有人在动膝盖,马上就会报告,并竭力阻止。

当一个国家的百姓,都变成这种样子后,统治者的天堂,就到来了!”

赵宗阳的这些话,说的众人一愣一愣的,尤其是大周的那些小孩子,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说法,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

糟糕,这家伙真是来捣乱的,要毁我大周的斗志?

御天寒冷哼一声,说道:“我们的陛下,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阴险,而且我们大周的贵族和官员,都是尽职尽责,有了这些国之栋梁,不仅可以兴国,还可以让百姓受福泽。”

“得了吧,把自己的福泽,寄托在贵族和官员的身上,你是在说笑话么?别说什么大周和开元的官员有什么不同,其实都是一丘之貉。”赵宗阳不屑地说道:

“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至怨声载道,生灵涂炭。无论开元还是大周,全天下都是这样,没有例外的。有良心的人,当不了官。”

“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别忘了,你自己也是贵族的一份子。”御天寒说道这里,自以为抓住了赵宗阳的痛脚,有些得意地说道:“更何况,要是没有官员,那要怎么治理百姓,这天下还不得乱起来啊?”

“正因为我是贵族,所以我更是认清了贵族和官员的本来面目。我从来不认为我是什么好人,我也不认为我的百姓,就应该理所当然的拥护我,即便我是错的,他们也要说我是对的,这太危险了。雁北的百姓,现在就对本侯有着盲目的崇拜,甚至把身家性命都交到我手上,对此,我诚惶诚恐。我也担心,这种不受监督和制约的权力,会让我随心所欲,脑子也变得不再清醒,一个错误的念头,就可能要伤害到无数的人。”

赵宗阳冷冷地说道:“本侯还算是稍微有点良心的贵族,尚且如此,更何况这天底下的贵族和官员,狼心狗肺者遍地都是。这些人的权力,一旦不受制约,那就将祸乱天下了!

至于你所说的治理百姓,你先要搞清楚,究竟谁才是谁的衣食父母?“治理”二字,从何而来。你们这些人,特权意识太浓,总想着高人一等,要“治理”,殊不知,真正该被治理的,却是官员。难道没有官员,百姓们都活不下去了?…,

本侯认为,在一个理想的国度,官员不应该是高高在上的治理,而是态度谦恭的服务,按照律法来“管理”,同时接受监督和制约。只有把官员的权力,给关进笼子里,靠制度去约束,才能让国家真正的强大起来,而不是仅仅靠武力维持,外强中干。

那种指望官员的个人道德和品质来治理百姓的,纯粹就是在白日做梦!”

御天寒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那些小孩子眼中迷茫的光芒,还隐隐带着一丝期冀的目光。这表明,他们不明白赵宗阳说的到底是什么,但他们对那种理想国度,发自内心的有一丝向往。

这时他有一点后悔,要是知道赵宗阳这家伙居然能说出这么一套离经叛道的话语来,绝对不会让他在大周人面前随便开口的,尤其是小孩子,这可是国家的未来。要是被这种思潮影响了,那可就危险了!

伤秋闻言,却是顿时陷入了深思:这家伙太另类了,他的思想,前所未闻,居然已经走到了那么远。虽然听起来很不实际,甚至可以说是空想,但确实很有道理,也未必就不可能实现。

谁知道呢,亿万年前的逆修,就已经差一步就改变了现在的规则。而现在的赵宗阳,在思想上,比逆修走的更远。他要是能改变规则,那就是当之无愧的万年第一人,将会永载史册,万古流芳。

这项事业,也是功德无量。而对于自己,则是亲眼见证了一段传奇!

伤秋可不是三从四德的小女子,她是有强烈主见的“野心家”,她的心里突然萌发出一个蓬勃的热望:要是自己能够参与这样的大业,那可就此生无憾了!

伤秋别的没有,但资源和人脉,却是整个世界中顶尖的一小部分中的一员。只要她愿意,赵宗阳就会有用之不竭的宝物和丹药。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大周都城

经过了这么一番事情后,御天寒不敢再带着赵宗阳这么优哉游哉地在大周的国土里慢慢晃悠了,这家伙挑拨离间的功夫太强悍了,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煽动地一群人嗷嗷叫。要是让他这么一路走一路说的,还不把大周的民心给弄涣散了?

接下来的路程,御天寒就安排地很紧,原本要走半个月的行程,硬生生给压缩到了五天。就这样,他还不放心,时时刻刻警惕,并且还极为难得的提前开道。大周的贵族平素里很少扰民,在大周接待来客的规格中,开道这种事少之又少;尤其是接待开元来的人,更是从来没有过。

但这一次,却是为了赵宗阳而破例。当然,他们不是因为赵宗阳的身份,而是怕这家伙的破坏力。

但是,二皇子却不这么看,他觉得大周这样的接待规格,完全是因为他这个开元皇子的到来。他甚至有些飘飘然地认为,自己不但是位高权重,而且还是德高望重,走到哪里,都免不了成为万众膜拜的焦点。

而且,即便这样,他还不怎么满意。认真说起来,大周这接待规格,比起自己在开元享受的特权,差了不知道多少。这一路上,固然是好吃好喝,但是比起他习惯的山珍海味,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即便是他“穷困”了之后的日子,也比简朴的大周要奢华不少。

“大周不知道是真穷,还是小气?哪里有半点大国风范?”眼看快要到大周的都城了。二皇子只觉得口里都快要淡出鸟来,趁着御天寒不注意,凑到赵宗阳的耳边,轻声说道:“一会进了城,咱们两兄弟一定要好好去玩玩。”

赵宗阳顿时有些无语:什么叫大国风范?你脑子里所谓的大国风范,就是拿着从老百姓那里剥削来的血汗钱,挥霍无度。以此显示我天朝上国的奢华和富庶?就是只要面子不要里子,为了讨好友邦人士,恨不得把整个京城给翻过来。

你以为这样就有大国风范。让友邦人士赞赏并由衷佩服了?实际上呢,越是这样,人家就越看不起你。一个只会乒自己的子民。自己花天酒地,却让百姓流离失所的国家,还整天自我感觉太好,没事就喊口号,说要完成民族的伟大复兴,要屹立在世界的东方,要超越所有强国,一统全天下!

要是整个天下,真被这样的国家给一统了,那创世之神都得哭了……

更可悲的是。这一切的一切,还没有看到有任何改善的迹象。老的一辈还拼命抓着权力,不肯放手,而年轻的一代,更是不济。除了吃喝玩乐。看不出有任何拿手的本事。当然,如果仗势欺人算一项本事的话,他们在这方面,绝对算是大师级了。

从二皇子殿下身上,可以看出整个开元的前途,究竟是怎样的黯淡。

赵宗阳看了二皇子一眼。见到这厮趾高气昂的模样,一个念头悄然升起:这厮不是喜欢高调装逼嘛,那就让你在大周好好装一回逼,看看大周的贵族公子们,会怎么对待你?这家伙纯粹是个浪费粮食的货,在开元就是祸根,如果一直留在大周,回不去了,那倒是大周百姓的福气……

怎么才能让他留在大周回不去呢?让他狠狠地得罪大周的贵族公子,最好再欠上一屁股烂债,到时候看他如何脱身?

“二哥说得是啊,大周这种穷山僻壤,真是小家子气。他们不给我们应有的待遇,我们就自己找乐子去。”赵宗阳故作亲热的拍了拍二皇子的肩膀,说道:“我们进城安顿好之后,就直奔大周城里最大的赌场。”…,

一听到赌场两个字,二皇子的眼睛顿时都直了,发着狼一样的光芒:想当年,孤可是赌场里神一样的人物,这一年多来,没涉及这个领域了,想想都觉得手痒。现在这时机,是应该王者归来了。

“兄弟”两人互相拍着肩膀哈哈大笑了一声,让御天寒和伤秋等人都不禁一愣:这两个家伙,怎么突然间这么亲密了。

伤秋的感觉一向很敏锐,她一看到赵宗阳那内敛的笑容,隐隐带着一种坏坏的意味,就在心里犯了嘀咕:这家伙,恐怕是没安什么好心吧?而一看二皇子那得意的笑容,就在心里为他悲叹了一下:可怜的家伙,怕是被卖了还得帮着数钱。

很快,这队人马,就来到了城下。

作为都城,大周城比起一路上经过的城镇,要繁华和气派不少,城门也很巍峨,来来往往的人,川流不息。这一点,与开元的城镇,倒是有些相似。

但不同的是,即使这么多人进进出出,现场的秩序,却是维持地极好。不,甚至没有人出面“维持”,所有人都很自觉地排成了两条长龙,安安静静地等待。

这样的场面,在开元是极难想象的,基本上都是一窝蜂,非得要士兵挥舞着明晃晃的刀,凶神恶煞的维持,才能勉强排一下队。而且这队伍排的也很不整齐,谁能插队算谁本事……

哎,这样的国家,即便资源再匮乏,环境再贫瘠,那也必然是要强大的啊!

作为有世仇的敌对国,赵宗阳对大周充满了恨,没人比他更想灭掉大周。但正因为如此,他越是能够正视对手的强大。一个连敌人的强大和自己的缺点都不敢正视的国家,如何谈得上振兴?难道仅仅靠歌功颂德,就能雄霸天下?

一个国家的强大,绝不是凭空而来的,像大周人这样的团体意识和高度的归属感,要真是强大不起来,那才是没有天理了。

御天寒上前去通报了一下,士兵赶紧敬了一个礼,让众人先闪开一条道,让赵宗阳等一众人马先行通过。众人一看御天寒这副穿戴,就知道是皇室的人,纷纷欢呼。但一看到赵宗阳等人,却是开元来的,就完全没有了对御天寒那般的敬畏,眼神中都有一种傲色。

这是一种极端到有些盲目的自豪,一个大周的平民,居然能在开元的皇族面前,找到优越感……

“这些大周草民真是不知好歹,狂妄地没边了。”二皇子轻声对赵宗阳说道:“所以说,他们是饿狼一样的禽兽国家,没人性的,果然没说错。”

赵宗阳摇了摇头,没说话,心里很是悲哀:人家禽兽,是对外人禽兽。比那些只能在自己人面前装逼,找优越感的人,不知道要人性化多少倍。

更让赵宗阳惊讶的是,在自己这个队伍通过之后,众人又开始排队。照理说经过这么一段插曲,免不了就有人插队,毕竟压根就没有士兵记得每个人具体的位置,但他们居然很自觉的都按照先前的位置,排成了两条长队。

这个国家的纪律性,真是可怕!

进了城之后,赵宗阳四处所见的,依然是这样的井然有序。大周城很大,但比起开元城抑或是雁北城,都显得有些寒酸,街道四周的民居都很简朴,也都很干净。大周人的礼节看起来也不少,见面总是要鞠躬什么的,语气都放得很低。…,

不过,这些礼节,仅限于大周人相互之间。当他们看见开元人的时候,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赵宗阳这一路上,见到了御天寒在大周城里所受到的尊重,这代表了大周人对皇室的爱戴;但作为同路而行的贵客,自己这些大周人,却像是空气一样,根本不被人放在眼里。

二皇子对此尤为不满,不断地轻声向赵宗阳发牢骚。但也仅限于牢骚,别看他在开元,是作威作福,老虎屁股摸不得。但是到了大周,在大周的地头上撒野,他还没那个胆子,连想都不敢想。

好不容易到了驿馆,二皇子又不满意了,这驿馆也修得太破了吧,比起开元城的驿馆,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啊。一进了这里,他就在心里嘀咕着,绝对不在这里住,一会就去找大周城最豪华的销金窟,好好逍遥一番。

“宗阳,你好好歇息,我先去向陛下禀报,争取最快时间内,让陛下接见你。”把赵宗阳等人安顿好后,御天寒急匆匆地就告辞而去。

“这个吝啬鬼终于走了。TMD,当我们是乞丐来打发啊?”二皇子见御天寒走了,这才敢大声嚷嚷着:“这个破地方,孤一刻都呆不住。走,出去逍遥去!”

赵宗阳就等着这句话呢,不过表面上却是故意晾了一晾,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赶了这么长的路,你不累啊,还是赶紧休息得了,养精蓄锐,明日才好去赌场大杀四方。”

二皇子哪里等得到明日啊,几乎是生拉硬拽地将赵宗阳拉出了门。

哎,没办法,既然你这么急着想要在大周翻船,那本侯就只好满足你了。

“大周人的赌术,不知道怎么样,咱们兄弟两人可是要拿出点本事来,通力合作才好。”赵宗阳一句话,就定了基调:这次去赌博,不能老老实实的,一出手,就要做手脚!

(跟大家说几句心里话,哎,现在的言论环境,想必大家都懂,多少名人都给河蟹了,我这种小算个鸟啊,书里的内容一旦过界,河蟹只是分分钟的事。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最终也就是一个屁。不过大家放心,这本书肯定不会太监,更新慢一点,怎么也得坚持着完本了。就算是开了新书,也会坚持着把这本的结局给写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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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赌大点

“侯爷还真是闲不住的人,到了大周,居然还有心思去赌场玩乐一番,不知道还需不需要去寻花问柳呢?”

伤秋原本是准备告辞的,大周城里也有千里堂的分堂,她自然不需要住在这驿馆里,但她还没开口,就听见两人在商量去赌场的事,顿时感到好笑:他们难道不知道此次大周之行有多危险?

因为冬夜公主的缘故,赵宗阳现在已经成为了大周年轻贵族们的眼中钉,他即将来大周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翘首以盼,等着给他好看。无论换谁,在这种情况下,都是越低调越好,不要踏出驿馆半步。就算是这样,都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主动上门来挑衅。

这家伙倒好,居然还想要主动出去找乐子。弄不好,这乐子还没找到,就先成了别人的乐子了。

不过,她这一开口,本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落进红绫的耳中,就不怎么顺耳了。特别是最后一句“需不需要去寻花问柳?”,这是在嘲笑还是在羞辱我?

哼,拽什么拽啊,不就漂亮一点么?看你这风情万千的样子,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货!

“侯爷和殿下一到大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体验风土民情,这是好事。”红绫虽然心里有气,但是也不敢与伤秋正面对抗,只是这语气,很明显地有一股子抬杠的意味:“要是到了大周城,一直不敢冒头。做缩头乌龟,那才是会让人笑话的。有些人啊,别看头发长,但是见识短,胆子更是小。”

伤秋怎么可能听不出红绫话里的讥讽之意,但她是什么身份,怎么犯的着去跟一个青楼女子计较?别说计较。她就是连多跟红绫说一句话都提不起那个兴趣,直接无视。

“侯爷既然有这个雅兴,伤秋横竖现在无事。便陪着侯爷,去看看热闹好了。”

不会吧,赌场那种乱七八糟。鱼龙混杂的地方,她去干什么?赵宗阳不知怎么的,猛然间就想起当初,林心煜陪着自己去赌场,将二皇子的赌场整个给赢下来的往事。

一想到林心煜,他的心里就升起一股温暖,同时有了一种紧迫感:尽快完成大业,好娶她过门。她已经等了九世,这实在是太过漫长的时光了,不要让她再虚耗下去了。

二皇子一听到伤秋要跟着去。顿时心花怒放。届时,他就可以在佳人面前展现出自己的高超实力了!

“殿下,奴家也要去。”红绫自然不甘示弱,居然撒起了娇。这一招,对二皇子殿下。那是特别管用,屡试不爽。

“好,好,都去。”二皇子感觉到自己终于有了皇子的派头,左拥右抱,在赌场上大杀四方。傲视天下,这是何等的威风。

怀着一颗热血激荡的心,二皇子就这样出发,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大周城虽然不如开元城那么富丽堂皇,繁花似锦,但是五脏俱全,该有的场所都有。尤其是风月场合,丝毫不比开元少,排场也不见得小。或许大周人在这方面很想得开,还挺追捧这些行业,使得风月场所在大周城里还有不低的地位,不但没有遮遮掩掩,反而还大行其道,直接开辟了一个很大的地盘做专区。

无论是青楼,还是赌场,都做成了规模的产业,而不是零零散散,各自为政。整整一条街,就全都是赌场,连成了一片。这一点,就跟开元城不同,二皇子的聚金楼,可谓是一枝独秀,在京城里无人能匹敌,也无人敢匹敌。但是在大周,就没有吃独食的道理,大家一起发财。…,

当然,终归还是有规模大小之分的。

赵宗阳一行人,直接就来到了规模最大的一家赌场门口,挑开了两块黑色的布帘,走了进去。

不同于开元的赌场里,那种三教九流的喧嚣,大周的赌场,明显更干净,甚至还透着点“文雅”,这里没有那种光着膀子,赤着上身的汉子围着骰子哇哇大叫,而是一个个穿戴地整整齐齐,正襟危坐,说话也不多,显得档次很高的样子。

当然,这些都是表象,真个赌出了输赢后,那种赌徒的心态就显露无疑了。

二皇子原本就是开赌场的,一到赌场,见到了久违的赌具,心里就直痒痒,忙不迭的就找了赌场最中央,看起来最为豪华的那个骰台,瞅着还有两个空位子,便直接坐了下来。

此时在这个骰台旁,已经有十来个贵族公子,看这些人的穿戴规格,应该是除了大周皇室之外,地位最高,最显赫的家族才享有的了。这些人经常聚在一起赌博,圈子相对固定,之外的人想要坐上这个骰台,那是门也没有的。

突然之间,二皇子冒了出来,使得他们?p>男睦锒汲渎?朔吲?筒恍肌?p>

公子们纷纷转过眼来,看了看二皇子,首先看那穿戴,就不是大周的风格,明显是开元人。这让他们顿时有一种受了侮辱的感觉。

“开元猪,怎么有资格坐在这里?”坐在最中间的一个白衣公子发话了:“这里不欢迎开元猪,滚出去!”

不单单是这个台子,赌场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一声“开元猪”给吸引了过来。在大周的年轻一代心目中,开元人直接就与猪划上了等号,尤其是大周的贵族们,这种优越感就更是强烈地无以复加。

“这里可不是开元猪可以来的地方!”

“开元猪到这里干什么,来送钱么?”

一阵阵嘲笑声,不绝于耳。

这种羞辱,二皇子殿下何曾受到过。要是在开元国里,谁敢这么对他说话,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但是在大周城里,他在开元的威风,可就荡然无存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句硬话都不敢说。

平日里经常挂在口头的那些所谓“灭大周,诛天罗,复我浩荡开元”的豪言,在开元国内,说的是震天响;现在真到了大周,面对着这些凶神恶煞的大周人,这些豪言壮语,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吼什么吼,赌场既然开门,就是要迎四方财,难道你们是怕我把你们这些穷鬼的钱都赢光了,到时候脱下裤子来当,可就不好看了。”

这时,众多大周人才注意到,赵宗阳缓缓地走到了骰台边,而跟在身后的,还有两个绝世美人。尤其是那个妩媚近乎妖的,比普遍的大周男人的身材还要高,身材更是凹凸有致,一双长腿修长而笔直,让人遐想万千。更别提那倾国倾城的相貌,以及挂在嘴角的那一抹邪魅的微笑,更是让人神魂颠倒。

大周人对开元的男人,直接当做猪看待,但是对开元的女人,他们却是垂涎万分。看在美人的份上,他们可以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风度,个个都像是天下难得的正人君子。

“要赌也行,不过得舀出点底子来。”白衣公子一看见美人,态度立即就显得绅士了不少,说道:“我们先得确认,你有没有足够的银票来赌,别到时候舀不出钱来。你先报报你的身份,到大周来,是做什么的?”…,

其实,以他的眼光,很轻易就能看出来,二皇子这穿戴规格,在开元是了不得的人物,绝不可能舀不出钱来。但他还是这么问了,这就是大周人在面对开元人时,那种自视甚高,把自己视为主宰的态度。

二皇子一听到有人问身份,那种显摆的优越感一下子就来了,原本很低靡的气焰,一下子又蹭的一下往上冒。

“我们是开元的皇族,这次来,主要是为了与你们大周冬夜公主结亲的事。”二皇子派头十足地说道。

什么,冬夜公主结亲的事?莫非这家伙就是那个臭小子!

大周的年轻贵族们,对传说中冬夜公主在开元的那个“姘头”,早就已经恨之入骨了,听说这家伙要来大周,正打算着怎么打上门去呢,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主动送上门来了!

看着洋洋得意的二皇子,大周的公子们,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厮给撕碎了。

“请坐!”白衣公子嘴角有些抽搐,对着二皇子冷冷说道:“既然要赌,那我们就赌大点!”

红绫看着这些贵族公子的表情,知道这是大周男子最愤怒时刻的表现,但她搞不懂的是:要抢公主的,是赵宗阳吧,你们对二皇子这个草包恨得牙痒痒,是个啥道理?

她倒没想到,这些公子哪里分得清谁是二皇子,谁是赵宗阳。看看二皇子和赵宗阳的派头,二皇子明显是风头更劲嘛,那想要娶冬夜公主的,肯定就是他了。

二皇子摇头晃脑:“要赌多大,随便你们,我自当奉陪就是。千里迢迢到大周来提亲,总不能丢了开元的脸。”

靠,这语气真够大的!

大周的公子们,心里的怒气,就更盛了,而且更是确定了,要让这家伙在大周城里寸步难行,甚至臭大街的想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输百二十九章 输了就裸奔

眼看着大周的贵族公子们看着二皇子的眼神,伤秋就明白过来,他们已经把这个不着调的家伙当做假想敌了,心里不禁一阵暗叹:一群可怜的人,要对付一个更可怜的人。

那么,最后占便宜的,又会是谁呢?

她用余光看了看在一旁若无其事的赵宗阳,仍然是那么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渀佛什么都满不在乎。但是以伤秋对赵宗阳的了解,这厮的心里,恐怕不像表面上这么无所谓。

这些大周贵族,口口声声“开元猪”,就冲着这点,赵宗阳就不可能让他们轻轻松松的过关,不付出点代价,别想走出这道门。

这家伙虽然整天都在说开元的弊病,但这正是因为他是真正把开元放在心里的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并想方设法予以改变。这种人,远远比那些整天歌功颂德,恨不得肝脑涂地,但真遇到国家危难,却消失无踪,甚至出卖国家的达官显贵们,要可贵的多。

什么叫国家栋梁?是歌功颂德,还是刚直谏言?一个国家,如果颂扬的人比批评的人更受欢迎,更为主流,那这个国家就已经病了。如果批评的人已经到了无处容身的地步,那这个国家,就病入膏肓了。

现在的开元,明显就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了。别人不知道,但伤秋却是很清楚,京城里的贵族们,都在暗中安排了后路,很多人的财产。都已经转移了出去;照理说,这也应该是赵宗阳最好的选择。反正他在开元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以他的身份和财力,要是到了天罗,不知道会过得有多逍遥。

但赵宗阳这家伙,却放弃了一种享乐的人生,偏偏选择了这么一条崎岖难行的路。都到了这时候了。他对开元国,居然还没有完全死心,还想着做最后的努力?为了这最后的一点希望。他把整个的重任,都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要赌就赌大点,五千两加一次注。怎么样?”白衣公子得意的开口说道,话音刚落,让在场的众人,都略略倒吸了一口气。

玩得真够大的啊!

二皇子也难以置信的一愣,不过他的感受,却是另一番光景:什么,区区五千两,也叫赌大点?大周人就是穷啊!哪像我们开元城,公子们都是花钱如流水,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看大周这些贵族公子。连赌博都这么小气。要是搁在孤当初的那个聚金楼,这些人也就只能在七层以下穷折腾,想上八层都没门。

一想到这里,二皇子就有些得意。

“区区五千两而已,算个鸟啊。太小打小闹了,要不咱们涨到一万。”二皇子的语气很是嚣张,顺手就想从口袋里掏出银票来,把这些穷光蛋给狠狠打脸,

但当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时,却突然意识到:钱都给赵宗阳了。自己的状况,现在很不景气了。现在自己身上携带的银票,只有可怜的一万两。

虽然一万两听起来很吓人,就算是普通贵族的消费标准,也够吃八辈子了。但现在这种“小打小闹”的赌局,却只能够支撑两个回合,真是丢人啊。

大周的公子们,先是听到二皇子这口气,心里很是不爽,同时还有那么一丝窃喜:冤大头来了。接着一看二皇子掏出十张一千两的银票,都不由得发出了嘘声。

“靠,这开元猪气势拉得够足的,最后就舀出这么点?”…,

“开元猪一向都是这样的,嘴上功夫厉害,一动手就完蛋。不是有人说过嘛,要是靠嘴巴可以获得胜利,那开元早就一统天下了。”

最绝最狠的还是坐在正中的那个白衣公子:“tmd老子连裤子都准备脱下来当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一阵哄笑声,震耳欲聋,大周人在肆意地嘲笑着。

二皇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瞅了瞅赵宗阳这个土财主,轻声说道:“坐下来一起玩,咱们兄弟们,今天要联手把这些大周人给收拾了。至于银票嘛,先从你那里支取点来应付下,其实也就是做个摆设。以我们兄弟二人的水准,怎么可能输钱呢?”

说完,还特意眨了眨眼睛,意思很明白:两人要打点小“配合”。当初赵宗阳在聚金楼那场豪赌,他永远都不可能忘记。当初还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现在随着自己的修为突飞猛进,哪里还能不清楚,赵宗阳当初是在用修为作弊呢。

赵宗阳的作弊水准,他心里有底。而他自己的修为,那当然更自信了。只要两人联手,还不得把这些大周的穷鬼给杀得七零八落的?

“哎,五千两实在是太少了,我简直提不起兴趣。不过遇上你们这些穷光蛋也没办法,那就凑合着玩两把。”赵宗阳有气无力地伸了个懒腰,直接掏出了一大把银票,全都是最大面额,一万两一张的,放在台子上,叠的高高的,目测一下,至少在百万两以上。

这样的大手笔,大周的公子们一眼就给看呆了。大周虽然武力强悍,但终归比较贫瘠,虽然总体上还算是富庶,不过贫富差距也没拉开,最顶尖的阶层,掌握的财富,与开元的顶尖权贵相比,可就舀不出手了。现在一看开元的皇族,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百万两,心里哪能不震撼?

看到大周人的反应,二皇子又开始得意了,大言不惭道:“你们以为我真没钱,像我这种人,出门哪有自己带钱的?都放在我的族弟身上呢。”

靠,这谱摆得够大的啊。大周的公子们个个在心里痛骂二皇子,尤其是想到这家伙是来抢冬夜公主的,就更是咬牙切齿。

他们相互之间都使了个眼色:这家伙居然来这里摆阔,那就不需要对他客气了。大家合伙做一个局,把这傻子赢得一个子都别剩下!

赌局就这样开始了。

赵宗阳和二皇子,一开局就处于无敌状态,连战连捷,甚至都没费什么力;反观大周的公子们,一个个看起来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劲,但却一直都扮演着送财童子的角色,玩了不到半个时辰,全都哑口无言,完全没了心气。

“哈哈,你们不是很厉害嘛,说我靠嘴巴就能一统天下?”二皇子是个完全情绪化的人,赌场一得意,整个人就轻飘飘的,气势极为猖狂:“看看你们的台子前,银票都没剩几张了。没钱还好意思出来玩,丢不丢人啊?”

赵宗阳轻轻摇了摇头:这个二哥,真是名副其实的草包,他难道没觉得有蹊跷?大周人虽然一直在输,但他们每次都是下的最小的注。为什么每次都最小?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他们是在联合起来做一个局,给你下一个套!

“二哥,别得意忘形,当心这些家伙有诈啊。”赵宗阳这一句提醒相当巧妙,特别是“得意忘形”,以二皇子的脾气,不被刺激地当场发怒就算是有涵养,又怎么可能接受?…,

“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小了,几个大周人,就把你吓成了这样?”二皇子口气很大地说道:“不是我说你,男人要做大事,就要有大气魄,像你这样畏畏缩缩,疑神疑鬼的,能成什么事?”

赵宗阳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可不想真正地让二皇子清醒。将大周人和二皇子一起给坑了,正是自己此行最大的目标。

“你们到底还有没有钱啊,要是没钱就滚蛋了。”二皇子霸气外露地说道。

“混蛋,不知天高地厚的开元猪!”

“大家把手里所剩的银票,全都给我,让我跟他赌最后一把!”白衣公子像是输红了眼,气急败坏地说道。

哈哈,真是蠢货,想要别人把钱白白给他,这不是做梦吗?不知道赌场无父子这话啊?二皇子心里一阵窃笑。

但片刻之后,他就笑不出来了:整个赌场里的人,居然还真的把自己身上的银票,都给那白衣公子了。

难以理解啊,这些大周人,难道都是疯子么?

“一局定胜负的,赢了的就把台上所有的钱舀走,输了的,不但要输钱,还要脱光衣服,沿着街道跑一圈,敢不敢?”白衣公子瞪着二皇子,大声喝道。

“切,还想裸奔,那我就满足你。”二皇子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大周人那破水准,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你怎么说?”白衣公子又看了赵宗阳一眼。

赵宗阳无奈地摊了摊手,淡淡说道:“陪你们随便玩玩了,谁做庄家啊?”

“我来。”二皇子对着赵宗阳使了使眼色,意思是说:放心吧,我会暗示你的。

白衣公子也点了点头,似乎对于谁摇骰子,他是无所谓的。

二皇子抓起骰子,扔进骰筒里,随意摇了摇,便放在了台子上。以他现在的实力,完全不需要在摇骰子的时候做手脚,等到别人下了注,在开骰筒的时候,他还可以随心所欲地变化。

白衣公子压住在“大”,而赵宗阳则压了“小”,按照规矩,如果刚好是三个三点,不大不小,那就是庄家赢。

二皇子得意地笑了:哼哼,大周人就等着裸奔吧,还有赵宗阳也是,这厮的虚名太高了,应该丢丢丑了,是时候显示出,谁才是开元的一哥了!

正要开骰筒,白衣公子突然极为严肃地说了一句:“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谁敢动手脚,就别想走出这道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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