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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妻》


楔子:于胜男,我要跟你离婚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的童鞋有肉吃→→

完结老坑:

天气挺好,艳阳高照。

各大报纸的头条无外乎“钢琴王子连澄回国”的消息,仅仅就是消息,没有照片,就是这样子的一条消息,也能叫人不安。

武烈放下今天的报纸,脸色不太好,打开抽屉,从里头掏出包烟来,手指轻巧地点起一根烟,猛吸上一口,叫那烟雾蒙住他的脸。

“扣扣——”

门敲响了。

他指间夹着烟,身上的军装已经是松松垮垮,没有半点整齐的模样,整个人显得不心在焉,甚至是有些失神,这敲门声仿佛让他回到现实里头,他掐灭烟,整整身上的军装,肩头的两杠三星最叫人注目。

“请进。”他的声音低沉浑厚,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质感。

进来的是陈政委,北方汉子,高大健硕,面孔黝黑,那手挺重地敲着桌面,“武团长,怎么还不走,这会可不叫嫂子等得心急了?”

武团长的名字叫做武烈,在他的这个年纪里是团长,已经算是年轻有为,他的脸长得怎么说呢,不太好说,就是正常人一脸,没有什么疤,也不长得出众,就是一张叫人过目就忘的脸,可那眼睛极为有神。

他站起身,不发一语地走出去,头也不回。

“政委,我们的武团长这是怎么了?”

陈政委看着他离开,冷不防背后有人插话进来,还带着戏谑的味道,他的手就往后拍去,重重地将身后的人拍开,“这是回家综合症,我们武团长特有的。”

“政委,你的力气太大了,也不知道得爱护一下我们。”那被拍的人抱怨着,“嫂子最近可没来,是不是又闹别扭了?”

“得了,一边去!”陈政委可没空理他,赶紧地走了,都快到吃饭的点儿,他家婆娘估计在等他回去,要是不准时,准是没他好果子吃,至于武团长嘛,个人问题个人负责解决。

等到武烈回到家时,天已经是大黑,看着要下雷雨,他刚把车子开入车库,雨就冲着地面下来,屋里乌漆抹黑一片,偶尔从天空掠过的闪电让房间一亮。

没有人。

于胜男还没有回家。

武烈坐在那里,坐得笔直,姿态很正,一直就没有真正放开过自己,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眼睛盯着房门,不开灯,跟个幽灵一样。

半个小时后,雷雨停了。

他还是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就是姿势也没有换过一下。

房门终于有了声响,是钥匙插入的声音,接着是转动,门打开了。

“你先进去,我到楼下买点东西去。”

这分明是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很热情。

“不用的,没事。”男人的声音,比起武烈的低沉浑厚,他的声音如清泉一般。

“怎么会没事呢?”

武烈这会是坐不住了,他强势地插入他们的话题里头,将灯一开,让那一男一女全都让灯光弄个无所遁形,而他表现得就像个捉jian的,那脸是yīn暗一片,看不出一点儿光亮。

那女的到是惊喜看着他,好像没有看到他难看的神色,把身边的男人撇在一边,走到他的面前,张开双臂,“武烈,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她问的很自然。

就是这份自然让武烈一肚子的难受,他抱住她,目光盯着那门口的男人,一张精致的脸,简直就是造物主的恩赐,比起那张脸,他自己就像是矮上一截,没什么可比性,就像是路边小野花怎么见得了牡丹一样。

“叫他回去!”他对着于胜男说话,压根儿就没有想理那男人的意思。

于胜男一愣,双手放开他,那神色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瞅着他,“你说什么呢,武烈?”她说话的语速很慢,一个一个字地说出口。

“我是叫他回去,我这里不欢迎他!”武烈还真是说了,坚持着自己的意思,就是不肯改变自己的话,“叫他回去。”

“我还是先回去吧。”这是那男人说的话,走出门口。

“慢走,不送!”武烈还要加上话,以显得他不欢喜此人的态度那是上纲上线的。

门一关,关门的还是武烈。

于胜男坐在沙发里,一头波浪卷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没有染色,黑得发亮,那脸长得挺好,眉眼间就是不故意做个姿态,也能勾出一抹媚意来,这是天生的,又带着一种简洁与干脆。

她抬头望着武烈,那眼神,透着失望,也不说话,就是那么看着他。

就是这种眼神,叫武烈打从心底里觉得慌慌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抓不住一样,他似乎是急了,在部队里,他到是说一不二,可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就是个怂人胆子。

“于胜男,我要跟你离婚!”

他口不择言,又或者是习惯成自然了,每每闹到一定程度后,他就这么喊,仿佛就成了他的尚方宝剑。

于胜男摇摇头,从沙发上站起来,站的姿势也很有讲究,她是慢慢地站起来,上半身微微前倾,那领子有些低,再加上往一前倾,不可避免地露出她胸前的风景。

他想移视线,又不是不舍得,一个箭步上前,就把人给扛起来,往卧室几步就跑进去,把人往床里一抛,也不待人家挣扎着起来,他已经跟恶虎扑羊似地压住人,双手更是把人“呼啦呼啦”的扒个精光。

“于胜男,我要跟你离婚!”

话是他吼的,可手底下的动作一下都没停,掰开人大腿的动作更是一点都不生疏,自个儿挤进去,那感觉叫他恨不得把自己全掏给她。

“你丫的,要跟我离婚,就别碰我!”于胜男不是没火,那是火大的,那双手缀着贝壳色的甲油,上头还粘着晶亮的水钻,手指头的动作可是不含糊,朝着他的脸,就给他留下个痕迹。

他到是不躲,动作到是更重,真想把他自个儿都捅到她的心上,“打人别打脸成不?”

“你的脸,你还有脸吗?”于胜男喘息着,整个人都差点叫他弄的没魂了,“你不给我脸,还要我给你脸,你想的到美了?”

一报还一报!

“我就是美了,怎么了?”武烈辞穷,可他知道身体力行!

001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求包养,求虎摸,各种打滚着求!  武烈从小就不是个叫人省心的,这是武建国同志的结论,自打与老于家的丫头碰到后,不省心的劲头,就像雨后的春笋一样窜头,窜得老快。

至于廖碧女士,武建国同志是黑脸,她就顺着来扮个红脸,这是她的结论,总得有一个来当坏人,一个当好人,总不能叫他们的儿子两头都碰壁。

但是——

这似乎也没太派得上用场。

“阿姨,武烈呢?”

隔壁老于家的于胜男过来了,瞅瞅这姑娘长得可真好,是真的好,想想电视上头这姑娘的姑姑——那位于美人,就能想象得出他们老于家就是个专出美人胚子的,这叫廖碧女士觉得自个家的姑娘有点拿不太出手。

人不能跟人比,这一比,差距也实在太大了,要说这差距嘛,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说,就得从她跟武建国身上找。

所以,廖碧女士是从来不乐意比较这种事的。

“阿姨,武烈呢?”

于胜男脾气不太好,这大院里谁都知道,在廖碧的面前还是挺克制的,咬着唇瓣,那声音有点冲,是克制不住,尤其是说到“武烈”的名字时。

如今她涨红一张脸,那脸到是添着几分颜色,叫廖碧这个中年阿姨都觉得人家好看,忍不住多瞅了两眼,又把视线给揪回来,瞅着自己正织着的毛衣,“武烈呀,武烈出去了……”

“阿姨,武烈在哪里?”

可惜,于胜男没打算相信她的话,站在那里,还是倔强地重复着她自己的话。

廖碧头疼了,这小姑娘家家,说话的口气可是真跟老于头一样,收起自己手上的毛衣,把毛线团都给收起来,那目光不经意间往楼梯口那里瞅了下,可是还没有等她回过神来,那姑娘一阵风似地上去了。

她瞅着那边的楼梯口,眼里那全是笑意,是种得逞的笑意。

于胜男跑得太快,还当作是自己太聪明,把这廖阿姨的心思给摸得透透的,从她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里就能看出来武烈在楼上,她真没想太多,就直接跑上楼。

这楼梯才没多少格,最多二十格,早就是熟门熟路,楼梯尽头就是武烈的房间,也不管房门有关没关,她自己一脚就踢进去。

门是应声而开,根本没合拢,她那一脚也挺重,房门重重地撞在墙上,“砰”的一声,门还想往外弹出来,叫门吸牢牢地吸住,怎么也出不来。

房里没有人。

电脑开着,屏幕已经成黑了,估计是人不在有一些时间。

她有些急,赶紧到处找人,可是这房里一眼就看了遍,还真没能找个能藏人的地方,衣柜子是有,她不认为那人能躲在这里,于是,她的视线瞄准浴室,那里的门关着,看上去很严实的样子。

也许人就在里面。

这是她的结论。

她手搭着门把,用的力也不是太重,也没有拧门把一下,这门就开了,她还没来得及想一下里面的情况,这个机会没给她,浴室的门已经开了。

也没有人。

她瞪大眼睛,看着空无一人的浴室,就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往里走进去,脚步很慢,浴缸里还是湿的,浴室里的湿气还没有全消去。

她的动作更快,上前两步就到窗前,双手往窗上一推——

“砰——”

一记重响就从楼下传上来,实打实的声音,听也能听出来是重物落在地的声音,重物又无疑是个人无疑,她再把窗往外推,低下头一看,果然是见着武烈极其狼狈地倒在地面。

他仰在那里,嘴里“哼哼唧唧”的,整个人都是光的,估计是逃得太快,光着身子就躲在窗口,让她一推窗,整个人就掉下去。

“武烈!你又在折腾个什么!”

正赶巧了,武建国同志回来,看着自家儿子那个不成体统的模样,真是觉得自己这张脸都在这大院里给丢尽了,人下车就怒吼。

于胜男的脑袋赶紧从窗口收回来,脸上的表情有些讪讪的,到底是她推开窗子,虽说不是有意,可到底也算是她把人推下去,她瞅着自己的双手,从浴室跑出去。

“廖阿姨,武烈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从浴室窗口跳下去了!”

她立刻尖声叫着,把身体里所有的潜能都发挥出来,简直是能把人的耳朵都叫聋了。

廖碧一早就听到那记声音,还以为是隔壁的声音,哪里晓得自己家儿子从窗口掉下去,听到外头武建国的怒吼,她还没站起来,就让楼上的尖叫声差点惊得三魂丢了七魄。

“什么,什么?”

她嘴上喊着,人赶紧地往外跑。

这一见可了不得了!

廖碧见着自家儿子光着个身子仰躺在地面,连块遮羞的布都没有,嘴里连说“作孽的哦,作孽的哦”的话

她冲到武烈的面前,手上的动作很快,把身上的围裙解下来,就把儿子的家伙给挡住。“你跳个什么劲,见胜男你还晓得难为情了?”

听那意思,可是一点也没有怀疑于胜男的话,好像在她的心里,自家儿子是能做出这样的事,一点怀疑的因子都没有。

于胜男在后头,看着还没有起来的武烈,多少有点不安,涨红的脸这会儿也稍稍地褪去一点颜色,远远地瞅着,就是不敢过去,听着廖碧女士那话,那脸又开始涨红,她的视力非常好,两只眼睛都是1.5,就远远地把武烈看了个精光。

她的脸更红了,简直就像红颜料染上去一样,看着廖阿姨把武烈挡住,她连忙地做贼似地往后退,企图让自己消失在这里,免得武烈起来时说“祸首”是她。

武烈很疼,觉得全身的骨头架子都快散了,动都不能动一下,眼睛发直地瞪着要逃走的人,目光迫切,甚至都要跟着她去了。

“怎么了,这是不是动不了?”廖碧试着拍拍儿子的脸,见着儿子瞪得大大的眼睛有力无力地闭上去,发出惊惧的尖叫声,“建国、建国,快叫人来,快叫人来,我们儿子不行了——”

武建国一看那样子也是不对,儿子身下是没有血,这也只能说明没有外伤,内伤可能会更严重一点,这是他的常识,赶紧地叫警卫员去通知救护车送住军区医院。

看着救护车呼啸离开,于胜男小心翼翼地关上自己房间的窗子,两手捂着自己的心,觉得那里跳得很激烈,都不敢重重呼吸一下,生怕心从嗓子眼跳出来。

“扣扣——”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于胜男跟受惊的小鸟一样,她回头惶惑不安地看着那扇门,双臂抱着自己,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大姐,你在里头吗?”

外面是个男生的声音,听上去让人的耳朵很舒服,简直还想再听上无数次。

这个声音让于胜男一下子就忘记被救护车送走的武烈,几步就到门前,一把拉开房门,冲着门外的男生露出大大的笑脸,“连澄,你来了?”

门外的男生,年纪看着不大,最多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一点都不见“青春”的痕迹,不止是清爽,那张脸眉眼精致,比起于胜男的更为精致些,他就像最好看的画,最精心勾勒出来的画。

连澄神情淡淡,看不出来是高兴还不高兴,口气还算是好听,“大姐,外公让我叫你下去吃水果,不要老待在房间里。”

于胜男满脸笑意,很热络,始终没有淡去的意思,满眼全是他的身影,最好的橡皮擦也抹不去,“好好,我晓得了——”她伸手就去牵他的手,就像是做了无数遍的自然。

“那我先下去了。”连澄转身就走,似乎是没有看见她的手。

她的手微微抬起,看着他离开,手就愣在那里,看上挺空落落的,但是很快地她又是满眼笑意,眼里的那点空落落瞬间消失。

楼下不止坐着于老爷子,还是老于家的一大家子人,差不多全到齐了,于胜男这一辈子属她最大,堂而皇之地往于老爷子身边坐下,视线落在自家人身上,手已经是拿水果往嘴里送。

“胜男,这次有没有——”把握?

于胜男的二叔刚想问这话,又觉得这个话不对,赶紧把话收回来,他回头面对着全家人不赞同的目光,面色有些讪讪,再找了个话题想把注意力转移过去,“听说武家那儿子从窗口跳下去,现在都在军区医院里呢。”

说起前一个还好,不过就是高考失利,现在复考;后一个到是让于胜男的心都悬起来,那是心虚,她忍不住又看看自己的双手,话是一句都不敢说了。

“好好的儿子,这跳窗子干什么了?”于老爷子觉得奇怪了,“挺乖觉的孩子,怎么就做出这种事来?”

于胜男的头低得更下了,根本不敢抬起来,尽量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又在想什么,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她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的武烈,他的脸色不太好看,让她有种违和感,像是一下子从记忆里跳出来,回到现实里,现实里他不再是那个少年,而是她的丈夫。

外面阳光灿烂。

002

武烈瞪着她,一早上就见她站在窗前,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到是满脸的笑意,像是想起最好的回忆,这叫他有点不痛快。

他心里头不痛快,自然是不能忍着,就算是不痛快,也得两个人一起不痛快,都说是夫妻了,夫妻一体,他不痛快,她也得不痛快。

“我刚才说什么了?”他脸色yīn沉凑近她的脑袋,双手更是扣紧她的下巴,叫她面对着自己的眼睛,“你说说,我刚才都跟你说了什么了?”

黑黑的脸色,像是她欠了他百、八十万钱一样,她到是不怕,更没有别的动作,把自个儿的下巴仰起,冷静地瞅着他,“你弄疼我了。”

“疼?”他的手立即放开,满脸的焦急,他的手立马地往她胸前招呼,“是哪里疼了,是这里吗?”

这分明是以焦急之态吃她的豆腐,而且那动作真自然,一点都不生疏。

于胜男把他乱放的手挥开,力道很重,没有要收手的意思,顺便再给他一记鄙视的眼神,“得了,别跟我来这套,你说吧,不是说这星期不回来的?”

武烈一听这话,表情收的更快,完全换了种表情,有些委屈的样子,“你是不是不乐意我回家?”

他有话就要问,问得很直接,不带一点掩饰。

“谁不想你回家了?”于胜男是怎么想不到自己就那么一句话在他嘴里就成了不想看到他回家的意思,他歪曲事实的功力真叫她大开眼界,双臂抱着自己,她扬眉,“你是不是来大姨妈了?”

她问的更直接,在她的眼里,他一个大男人能有大姨妈一点不是什么可奇怪的事。

武烈翻白眼,翻的很用力,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腰,唇凑到她的耳垂边,“我能不能有大姨妈,你不是早知道了?”

热气呼过来,让她的耳垂有点痒痒的感觉,赶紧地伸手挡住他,不让他再靠近,眼里的嫌弃意味可浓了,“看看你这个样子,还有半点团长的模样?”

让她一个嫌弃,武烈整个人像被针戳破的气球一般,“呼”的一下瘪下来,瘫在沙发里,把自己靠在她的肩头,“我要团长的样子做什么,我要做你的丈夫。”

他嘟囔着,声音很轻,完全与刚才质问她有没有听到他说话时的气势。

就算是再轻,她也能听见,他根本就是有意让她听见,她把他推开,嫌弃他太重,压得她肩头疼,“领了证都两年了,你不是我丈夫还是什么?”

她问的理所当然,道理站在她这边,轻而易举地就把话给丢到他面前。

他倒在沙发里,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表情越来越委屈,“我是见不得光的,谁知道我们结婚了?”他问的可认真了。

她无语,还是丢回去一句,“谁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

拜他的大嘴巴所赐,本是想瞒着所有人的事,早就是成公开化,谁不知道她跟他领了结婚证的事,要说不知道的,也可能就是与他们两个人之间都没有交集的人。

听到这里,他更委屈了,用手指着她,几乎就到她鼻子前端,“要不是我说了,你会乐意说出去?”

于胜男觉得这个人没有办法沟通,就像每一次闹矛盾,总是让她觉得头疼,他的胡搅蛮缠让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听着他强词夺理的话,真想把人拉到他的驻地去,叫他手下那些“兵哥哥”们都好好看看,他们的武团长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得出去,你要待在家里还是怎么样?”她知道自己再跟他理论下去,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意思,索性地换个话题,拿起放在茶几上头的手提包,作势要往外走,回头又瞅着他,“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出去?”

说不通的话,还是先冷着,等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提起。

他先前有点蔫,因为她不理会他,觉得受到天大的漠视,眼巴巴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间见她回过头来,点头就跟捣蒜一样,大踏步上前,还小心翼翼贡献出自己的臂弯,让她好把手搭在那里。

他的动作很连贯,很像是多年习惯,冲着她露出大大的笑脸,并不出色的男性脸庞,因这几分笑意变得与众不同,站在她的身边,简直是一点都不逊色。

“我当然要一块去。”他怎么能叫自家老婆一个人出门,平时没有时间陪老婆,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他得全方位的讨要回来,“你一个人出去我可不放心——”

她摇摇头,明显对他的话抱有怀疑态度,要是“天涯海阁”不安全,那么还有什么地方能让她觉得安全的呢?

不过,他的好意,她不会拂逆。

车子早已经在楼下等,这是白天,别误会“天涯海阁”白天也营业,那是真真过夜生活要去的地方,而她向来是白天去,晚上从来不会再踏入“天涯海阁”一步,这是她的坚持,也是武烈的坚持。

“于姐,昨儿个伍建设想跟你谈谈,他现在还等着呢,说是一定要跟你谈谈。”

没等于胜男在车后座坐稳,就听见前头助理小廖的话,她半闭着眼睛,这是她的习惯,好像是在评估见伍建设的可能性,最终她睁开眼睛,眼睛清亮无比。

她刚想说话,就让人狠狠地揽住,因惊讶而微张的小嘴让武烈捕捉个正着,所有的声音瞬间都成了个“呜呜”的无用功,就是瞪他也没用,他吻得更热烈些,她越瞪,他吻得越深,都快把自己都送到他的面前。

后面的动作,前头的司机与助理看得很清楚,他们不敢看,就是看了都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挖了去,当他们从后视镜里瞅见吻着于姐的男人正不悦地瞪着他们,那眼神杀气腾腾。

他们可不敢对看,光看着于姐那样子,他们都是收回自己的视线,装作没看见。

“伍建设那个人等你做什么?”他问了,脸色不太好看,气息有些乱,到是没放在心上,直接问她,“还从昨天一直等到现在?他是不睡觉吗?”

于胜男能说什么?

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不让他再靠近,“他睡不睡关我什么事?”

“呃——”他的手指磨过她的唇瓣,那上头有点肿,全是他留下的痕迹,“他睡不睡是与你没有关系,可他干嘛呢,等一天,显得他痴心不改、风雨无阻?”

003

于胜男不推了,双臂抱着自己,眸子冷冷地瞅着他,“你要不要再说一次?”

“干嘛?”武烈回过去一句话,把自己的手收回来,指间还残留着她柔软唇瓣的触感,他想再伸手过去,又告诉自己得有骨气,闷闷地转过头,不肯面对她,“干嘛要我再说一次,我不是说了吗?你耳朵最近有点不太好使?”

她果断用手去掰过他的脸,让他面对着自己,眉眼多些鼓励的神色,“再说一次,我刚才没听见呢,嗯?”

低下头,他还在躲,就是不面对她,就是对上脸,也是把自己的视线移开,不肯落在她的脸上,更别说与她的眼睛对视了,还兀自在那里强自撑着,“我没说什么,真的没说什么,什么也没有说。”

最后,他索性来了个全盘否认,把说过的话当成他放过的屁一样,随便就否认了。

“——”

前面的司机小郑与助理小廖真是忍不住,他们是没敢看后面一眼,耳朵到是听得很清楚,都忍不住笑了,控制不住。

于胜男放开他,自顾自地坐在一边,样子很淡定,对笑声听而不闻,仿佛与她没有关系,从旁边抽出一张报纸,专心地看着报纸。

武烈觉得自己的自尊受伤害了,他让人笑了,她居然都不帮他,还自己去看报纸!

于是,他恼羞成怒,“笑什么笑,给老子滚——”

“哈哈——”

这下不止是前面两个人,他身边的于胜男都跟着不太给面子,直接取笑他。

他一下子蔫了,哪里还有什么气势,蔫蔫地垂下脑袋,搁在她的肩头,双臂搂住她的腰,“我真没说什么的嘛,你叫他们说说,我是不是没说什么?”说到这里还是轻言轻语,等他瞪着前面敢取笑他的两个人,声音就完全变了个调,“还不快说!”

小廖晓得这位的性格,要是今天不合他心意,小鞋子肯定是少不了的,为了以后的太平日子,也为了这位在家时能天天准时接走于姐,他还是很乐意长着耳朵当没长耳朵,“没有呢,武团长什么也没有说。”

司机小郑就完全是个风吹两边倒的家伙,身边的小廖已经做出最好的示范,他自然不会落于人后,赶紧表忠心,“没有,真的没有,于姐,武团长真的什么也没有说。”

于胜男看看前头的两个人,又侧头看看歪歪地靠着自己的大男人,眉眼绽开些,笑意难以掩饰,明明是他在睁眼说瞎话,还当别人没长耳朵,更有两个人“帮凶”附和他,她还是觉得想笑。

“等会,你别给我多插嘴——”她寻思了下,还是别跟他纠结他有没有说话这个问题上,至少现在不成,“我跟伍建设说话,你别给我捣乱。”

武烈觉得可委屈了,抬起头,手指着她的鼻尖,指控道:“你又不让我说话!”

明明是个大男人,偏就爱做这样的动作,叫她真是头疼,自小到大这点习惯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她就是个脸色暗了点,也能让他理解她对他有意见的意思。

“你多大了?”她的视线瞟过他,挥开他的手指,冷淡地问他,言下之意就让他别装这个样子,还以为他永远才十几岁的样子。

他捧着自己的手指,像是让她弄疼了,把脑袋往她怀里拱去,嚷嚷道:“比你小两岁!”

好像比她小两岁,是件了不得的事,更是觉得做那个动作是理所当然。

她比他大两岁,什么“女大三抱金砖”这个话在他们这里不起作用,他们只差两岁。

小廖听得清清楚楚,他是不敢笑了,这笑武团长等于是把于姐都一块儿笑了,他抿着嘴,努力地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对武团长的举动以及声音都痛苦地无视过去。

比起小廖,小郑在开车,他还是个很有克制力的人,一张脸还是憋得通红,车子开得很稳,朝着前方,坚守不移地坚守着他自己的岗位。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问他,语气很冷静。

他抬头,瞅着她的下巴,有种想咬她的冲/动,喉结动了动,他果断凑上去,贴着她下巴,“老婆,今天陪我去玩吧?”

“哪去?”她用手挡着他,免得他的舌/尖不甘寂寞地从嘴里探出来,果然,她的想法是对的,刚一用手挡,湿热的舌/尖就落在她的手背,让她全身都要起**皮疙瘩,“缩回去!”

他悻悻然地往回缩,黑亮的眼睛里头指控的意味很重,“你把我当成自动伸缩的了?”

她到是更干脆,目光朝着他的裤裆间,毒舌本性暴露无遗,“那玩意儿最好也是能自动伸缩的,我叫停就停的——”

“你又不是遥控器!”武烈深深觉得自己给调戏了,而且她一脸的冷静,说话也不脸红,他一个扑过去,把她压倒在身下,睁大眼睛与她的眼睛对视,“不过,我乐意你当我的遥控器,现在就成!”

于胜男不激动,一点都不,她眼神冷静地看着扑在她身上的男人,“你最好下去,如果你想练《葵花宝典》的话,我不介意成全你。”

闻言,他索性地把脸埋入她的胳肢窝里,“你真坏!”

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完全是对她没辙。

“到了,于姐——”

小廖压抑着快到嘴边的笑意,努力地把想狂笑的冲/动压下去,压到喉咙底,才扯扯嗓子开口,声音努力保持着不要抖出颤音。

于胜男还没有动,武烈已经起来了,表情一整,看上去有几分军人的威严,根本看不出刚才的人居然是他,他坐在那里,坐在很直,像个雕像。

上前打开车门的是小廖,当看到车里正襟危坐的武烈,眼里掠过一丝惊异,但他还是掩饰得很好,不让自己的惊异表现得太过。

两个人,一男一女,走在一起,女的娇艳,男的高大挺拔,吸引许多人的目光。

助理小廖走在后面,瞅着这一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胜男——”

这是带着一种腔调,怪模怪样的腔调,外国人说中文都一般是这样的音调。

小廖抬起头看过去,就见到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过来,是冲着于姐过去,双臂大张,满脸笑容,看那架式是要来个热情的拥抱,外国人就是这点不好,他是这么想的,想的时候还把自己的眼睛捂上了。

什么人命案子的,他不想成为目击者!

“砰——”

重重的声音,是有人被甩出去了!

四周的惊呼声,让小廖赶紧后退几步,与前面的一男一女,保持一个安全距离,这年头,安全第一!

004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求包养!各种求!  漂亮的过肩摔,简直就可以当成教学片。

被摔的那个人简直就是杯具中的杯具,整个人都几乎挂在路边的路灯杆子那里,满脸痛苦,“胜男——”他的音调比起刚才的更让人听不太清。

武烈一点都不觉得内疚,这当着他的面,来抱他老婆,还想亲他老婆的人,不管是不是那什么“国际友人”,都是不可原谅,冷眼睨着金发碧眼的男人,“别动手动脚的,我们这里不兴这一套。”

小廖都替那人觉得疼,明明不是他给摔出去,他也觉得自己全身都疼。

于胜男表情冷淡,冷静的眸子里找不出任何惊异的成分,她看着被摔出去的迈克,“小廖,你把人送去医院吧,看看有没有事,医药费我来出。”

小廖受命,赶紧去看迈克,并致以最崇高的同情。

“胜男,胜男——”迈克看着离开的于胜男,一直叫着她的名字,声音断断续续,听上去像是快断气的样子,怎么也动不了,太疼了,他都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快断了。

小廖万分同情,在于姐家的武团长面前,所有男性动物都得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免得受到无妄之灾,这是他的经验之谈。

武烈很淡定,仿佛迈克被摔出去的事跟他没有关系,拥着于胜男的腰,一路往里进,嘴上到是问着,“这都是谁,都没个礼貌的?”

要不是她对这种事早就是看开,她还说不定给他一记白眼,“谁有没有礼貌,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朝前走,步子一下都没停,腰很直,背更直。

“那你是说我没有礼貌了?”武烈自己把自己代入,停下自己的脚步,连带着让她也停下脚步,“他想抱着你、想亲你,我不能拦吗?”

她没有跟他有什么肢体上的大动作,至少不会大庭广众下跟他闹得太僵,有些事回家关起门来再说就行了,没必要在外面就把面子里子都撕开来,“你行行好能成不?”她说话的时候压低声音,“他是连澄的经纪人,打个招呼,你用得着叫人家试试滑翔感觉?”

“哼,连澄!”一听到这个名字,武烈就满心的不爽,叫他一下子想起那个夏天,他躺在军区医院里,“真叫人讨厌。”

她瞅他一眼,眼神里难得带着几分警告的色彩。

武烈就算是有满心的不满,也没有真正表露出来,在车里归车里,在外头归外头,他一向分得很清,“我反正不是故意的。”

还是睁眼说瞎话。

于胜男对他死鸭子嘴硬的态度真是习惯了,想也知道他这么说,没有一点意外,“不是故意的就成了,你要是杀了人,就说不是故意的就成了?”

她走着,人在他的身边,几乎是偎依着他,叫别人看在眼里,很亲密,亲密无间,谁也不知道她把声音压低在讽刺他。

“我找他道歉总行了吧?”他没好气地回道,总归是不甘心,“谁让他乱扑了,我老婆也是他能扑过来的?”

她真是头疼,前一句还说他不是故意的,后一句就把自己曝光了,“你能不能别说话,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回答她的是武烈放开她,径自走在前面,把她甩在身后,没有回头。

从这个举动来看,她确信他生气了,明明是那么大块的男人,生起气来,也叫人难挡明明是他做的过分,最后成了他在生气,简直不太明白里头的因果关系。

待她走进去,包厢里的伍建设已经走到外面,伍建设长得挺斯文,姿态优雅淡定,迎接着刚走过来的于胜男,没有学上迈克那样来个拥抱与亲吻,就是握握手,没有更多的交流以及接触。

武烈坐在那里,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于胜男过去,坐在他身边,眼神温柔,“胜男过来——”

“噗——”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突兀地想起一记笑声,声音明显是男的,不是他自己,那么就是面前站着打算来坐在另一边的伍建设身上,“你笑什么?”

伍建设一脸讶异,眉毛上挑,疑惑地问着对面的于胜男,“我刚才笑了吗,我怎么没注意到这个?”

武烈冷冷地瞅着他,没给他什么好脸,在于胜男开口之前就把话丢到他的面前,“有叶秉泽罩着你,还来找胜男,你想脚踏两船不成?”

“这一直觉得不太对——”伍建设的目光掠过眉眼间很是淡定的于胜男,唇边多了点笑意——由衷的笑意,“听你叫胜男名字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小时候都听你叫她‘姐’的。”

这简直戳到武烈的心口上,自制力那是有的,他没有爆发,到是笑开脸,难得还能笑开脸,“也是,小时候都听你伍老爷子‘爸’的,现在还不是把人家的儿子都给弄进去了。”

别当他什么也不知道,这圈子里头,还能有什么事是秘密的吗?还真是没有!

于胜男往后靠着沙发,作壁上观,让他们两个男人在那里针锋相对,最重要的是要是武烈下风了,她肯定要帮忙的,怎么说他是她丈夫,她还是很有大局观的人,不是她自夸。

“让于震把人交出来吧。”伍建设知道跟武烈再说下去,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还不如直奔主题,直接干脆才是他们要的速度,“小七让于震带走了,我希望你能让于震把人还给我。”

武烈刚想反唇相讥,却是让于胜男按住手,他心中一喜,就顺势握住她的手,握住了就不会放开,手指勾动着她的手心,把伍建设这个讨人嫌的人丢到脑后去了。

她的手心有些痒,全是让他勾弄出来的感觉,对着伍建设缓缓地摇摇头,“这事儿,你还是自个同他说吧,我可帮不了忙。”她站起身,手拉着武烈,“合作的事,我想还是先卑搁搁吧,我最近都没有心情了。”

她是个护短的人,就是再好的合作,谁要是敢上她的门来说事,还是别谈什么合作了。

武烈对她的性子摸的透透,早在听伍建设说起于震时,就知道什么合作的事,根本是没法再谈下去,果不其然,她的反应早在他预料之中,乐得让她拉着走,“再见——”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面对着伍建设不太好看的脸色,再加上一句,“还是不见吧。”

于胜男不阻止他,反正不谈合作案,还是任由他在那里放话,踮起脚亲吻一下他的脸,算是奖励。

可武烈从不是对这种蜻蜓点水似的亲吻就能满足得了的家伙,拉着她出包厢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直接地堵住她娇艳的唇瓣,从出门那会一直到现在,都诱惑着他,让他不得安宁——

他想吻得更深一点,偏就是她的手机响了,他就让她给推开,嫉妒地瞪着手机,都没讲什么话,就见她把手机从耳边移开,冷冷地对他说:“迈克报警了!”

005

报警?

于胜男瞪着他,全是他搞出来的事,也不想想他自己是什么身份,军人,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人摔出去,人家还是外国人,要是搞不好,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的“国际影响”?

“又不是什么大……”事。

武烈刚开口,被她又是一瞪,到嘴边的话瞬间就咽回喉咙底,没敢再发表自己的“高见”,很老实地站在一边,双手负在身后。

见他还算是识相地收回话,她抿紧自己被他吻得有些红艳的嘴唇,手指在不太起眼、样子算是硬朗的“火腿肠”手机屏幕上滑动,待得她要拨电话时,手机让武烈拿走。

“干吗打电话给他?”武烈知道那个迈克是什么人,不就是那个人的经纪人嘛,她现在打电话肯定是要打给那个人,一看手机屏幕果然是猜得没错。

他不悦了,手指一动,将那个他看了就觉得刺眼万分的号码毫不犹豫地删掉,嘴上还说道:“小事,随便解决不就得了,你又必要找他?”

言下之意是她小题大做,让于胜男简直是一口气差点噎着自己,就算是表现得再淡定,面上还是出现一丝龟裂,也就不跟他客气,当着包厢外头的服务员,伸手就揪向他的耳朵,揪了还不止,还拧着他的耳朵,下手一点都不含糊。

“你再给我胡咧咧不?”

她问着,微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问。

武烈没有反抗,甚至是低下腰配合着她的动作,跟个受虐狂似的,更当那些服务员的视线如无物般,冲着她求饶,“老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他压低声音哀求。

她的眼神丝毫没有回暖的迹象,手指放他一马,改为拽着他的手臂,“你要是再给我拎不清看看?”

他摇摇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

这举动让于胜男还算是满意,从他手里把手机抽回来,指腹轻触着手机屏幕,熟练地按下11个数字,边按号码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警告地瞪着他。

他看着她的动作,很清楚地看到她按下的号码就是他删掉的那一个,与其说是那号码叫他不满意,还不如说号码的主人叫他不满意,碍于她的警告,讷讷地转移着自己视线,当作自己没有看见,耳朵到是竖直起来听。

“嗯,是我呢,可能是有点误会,迈克那边可能有点误会,你知道武烈这个人的,他性子太急、嗯、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会的……”

于胜男说话时眼睛都不眨,眉眼间微微绽开,带着点笑意,把武烈主动把迈克摔出去的事轻描淡写地下结论,还有就是应承着电话那头的人话,没有一个字是反对的。

武烈不想看她,又觉得自己这个动作简直太过于小家子气,赶紧瞅着她,瞅着她的一举一动,再次夺过她手机,这回不是删号码,是直接关机,手臂更是圈住她的腰,带着她往外走。

跟着他的小子,于胜男没有反抗,表情却是冷漠不过,波浪卷的长发垂缀下来,遮住她大半张脸,增添一种疏离感。

司机小郑早就接到小廖的电话,在外边已经候着了,知道里头的两个人很快就会出来,没等一会儿,果然是见到于姐出来,冷着张脸,他虽然是有准备还是打了个寒颤。

他专心地开着车子,努力忽略后头的“冷空气”。

武烈搂着她,手臂扣得死紧,几乎是勒着她的腰,“不能跟他联络,永远都不能。”年初刚升的团长,这还没多久,团长的架子到是十足了,都用的命令口吻。

于胜男斜眼睨着他,神态充满着嫌恶,“怎么着,你还想命令我?”要是他敢回答说是,他就死定了。

“没有。”武烈十分识相,不慌不忙地否认,更是端正起态度,“没有的事,我怎么会命令你,要命令也得是你命令我。”

她算是表示一点满意,伸手到他的面前,不说话,就是瞅着他,等待他的自觉自发。

老婆的意图,就跟领导的命令一样得全方位领会,领会了还得全力以赴,做到最好。不能有一点的马虎。

他想都没想,把手机交出来,递到她的手里,还殷勤地合起她摊开的手,让她把手机握在手里,还没皮没脸地冲她露出笑脸,“给你的,”话说到这里,他瞅着她,伸手触向她微红艳的唇瓣,“不要跟他联络,我不乐意你见他。”

于胜男挡开他作乱的手,握着手机,重新开机,看着黑乎乎的手机屏幕重新亮起,她没好气地睨他一眼,“谁说我要跟他联系了?”

武烈的眼睛都亮了,亮的比夜空里的星子都要璀璨,刚想开口表示些他的“美妙感想”,大脑袋才凑到她的脸前,她下面说出的话就泼了他一身冷水,让他透心凉。

“我就是见他,又怎么了?”于胜男说的理直气壮,甚至眉眼带着点凉薄,把连澄的手机号再重新存回去,“你能不能别让我觉得上哪里带着你都会觉得丢脸成不?”

她冷静地提醒他,像是把自己摘出来,与他有种距离感,等会就去“天涯海阁”,那是她工作的地方,可不想成为别人眼里的笑话。

本就让她的一句话泼一身冷水,全身都凉透了,现在她还再来一句,简直是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远永世不得翻身,神情顿时萎靡下来,巴巴地瞅着她,“你对我不好,对别人都比对我好。”

他指控她,看上去像是抓着一点尾巴就要狠狠抓住甚至要得寸进尺的把要求涨得很高的小孩子。

她长叹一口气,终是伸手摸摸他的大脑袋,语气难得软和一些,“你说说,我都对谁比对你好了?”

在武团长的眼里看来,她的动作就是在安抚一条暴躁的大狗,叫他越冬是快要炸毛了,像是他在无理取闹是似的,反正就是不爽,他明明就占理的人,一把挥开她的手,侧过身,给她一个侧影,“多了,我十指手指头都排不完!”

他说话时,几乎全是从鼻孔里哼出来,带着强大的怨气,下巴翘起,不看她一眼,再接着提出自己的证据,“于震那小子,你不是为了他连合作案都不谈了吗?”

这也算是理由!

她几乎是不太给面子地笑出声,为他那点微弱的自尊心着想,还是不打算打击他,索性挑明话题,“第一,于震不是别人,他是我弟;第二,不是他碰到的小七,是我碰到的,在看守所外头,我也没有做过什么,就是载了她一程。”

当时吧,她开着于震的车子,可能这点伍建设误会了,不过,她并不打算解释,跟没关系的人,她真没有兴致去解释。

武烈张张嘴,想找点话,冲她反驳回去,可话到嘴边,他又悻悻然地咽下去,回头侧望着她,几乎是半天后才挤出话来,“你就是对我不好。”

他说的很生硬,瞪着她,固执的不肯让步。

她头疼,碰到他后就间歇性的头疼,近乎胡搅蛮缠的态度,简直是让她心里的暴力因子成几何倍数成长,最好是把他按入水里,让他好好的清醒一下。

“你的良心都让狗给啃了。”她的手掐着他的手臂,手臂全是贲胀的肌肉,掐来掐去全是她自己的手受累,她无奈地放开来,“武烈,讲话要放点良心好伐?”

他不理,自顾自地生着闷气,正巧车子停好,他也不等人来开车门,自己推开车门下车,走路的姿势是昂首阔步,没有要停下等人的意思。

“天涯海阁”。

位于淮海路,最有名的繁华地段。

于胜男下车,是葛姨亲自接待。

身为“天涯海阁”元老级的人物,葛姨那气度自是不肖说的,风韵犹存、半老徐娘,这两词放在她身上都合适,黑色的旗袍,勾勒出她微微发福的身段,反而是不显肉,到让她看上去很能撑得起旗袍。

“要不要给武哥送点东西进去?”葛姨面对着于胜男,那是恭敬与殷勤。

于胜男与跟她打招呼的员工都是点头回礼,嘴上吩咐着葛姨,“让他一个人待在里头,谁也别去打拢他。”

葛姨心领神会,在这行待得太久,人已经然成精,不是她插嘴的地方绝不会多说半句,“沈少说最近的事得您多担着点。”

“昨晚真是让人砸的不轻了?”于胜男昨晚没过来,那是武烈在家,不是不想出来,在武烈与看沈科的伤势之间,武烈是首选,她还知道分轻重,“我听说还入院了?”

葛姨看了看四周,眼神凌利,却是压低了声音,“那位可是陈省长的女儿,包里放着块砖头,进来就找沈少了,直接地砸过去,沈少也没有还手——”

她的话说到这里就止了,后面的事,还有后面的人物,她都没说,更没说当时沈少是跟眼下正当红的玉女明星在一起。

于胜男扬扬眉,“我现在去看看,要是武烈问起,你说我在开会。”

葛姨对这幕不陌生,这种事常做,恐怕没有什么效果,她有些为难,“万一武哥要冲入会议室可就不太好了——”

她这个说法还是保留许多。

006

于胜男很淡定,没有什么表示,独自去了医院看望沈科。

沈科包着脑袋,看上去像重伤,病房里还有一种独特的味道,让她忍不住捂上鼻子,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

“武团长不是放假了吗?”还没等她说话,沈科像没事人般地坐起,那壮硕的身子困在病号服里,他面上带着笑意,那是一种坏笑,“怎么还能让你到我这里来?”

“看样子砸得不重。”这是于胜男得出的结论,“还没有砸坏脑子。”

沈科摸摸自己的脑袋,“连澄那家伙要结婚了,你有没有打算?”

“得了,你得担心自个儿吧,心尖尖上的人快结婚了,有什么感想?”她从来不是能叫人轻易占去便宜,就算是口头上也一样,直接把话给甩回去。

沈科抹抹自己的鼻头,有些悻悻然,“不是快结婚,是已经结婚了。”

这话让于胜男微微感到讶异,“发生什么事?”她上次见过陈大胆,还是在老爷子那里,跟着她姑姑于美人一起来的,“她跟连澄一起登记去了?”

她问道,神态有些迟疑。

“是廉谦,他大爷的,居然中间就来了个截胡!”沈科可气愤了,合着他弄了一堆事,得利的成了廉谦,简直是叫他气得半死,偏偏又没有地方去发泄一下,“要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过分,多包涵呀!”

于胜男确实有点惊讶,可眼睛瞪着他,这种话让她有不好的预感,“你都做了什么,像你这样的人还说包涵,到底是对我做了什么事?”

沈科连忙否认,觉得自己脑袋也许真是砸坏了他,嘴巴跟放屁一样,“没呢,你当我脑袋被我家大胆砸坏了吧。”

她是半信半疑,沈科这个人,她自小是认识,就是那破烂性子也晓得一点,他要说出什么“包涵”的话来,准是暗地里做了对她不厚道的事,但是他不说,她肯定是没办法问出来。

不过,她索性地笑笑,“要是让我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好事,你知道后果的吧?”

沈科装傻的笑笑,他做这事儿以前说是为了兄弟,后来是为自己,当然,要说起来,其实都是为了自己,要真是曝了出来,她这边可能就是断了。“哪里能呢,我哪里能对你做什么事,大小姐你呀,我可不是不敢惹,武烈还不得找我拼命。”

他说的很自然,可毕竟是心虚,装作自己头疼的样子,拿手抚着额头,状似很真诚。

于胜男不相信他的话,也没有很坚定地寻找答案,事情总是会瞒不住,总有一天有露出来,到时她再算账还来得及,事实上她也想不起自己有什么值得沈科算计的东西,应该是没有,她很是笃定。

“跟伍建设的合作我没打算进行了。”她直接报备一下,免得到时伍建设那人直接找这位,她还是先说清一下比较好,“那个人,我不太喜欢。”

沈科知道她的性子,她说不喜欢合作,那指定是不成,也许是心里虚,他连忙点头,算是同意她的做法,“对了,你知道我现在这样子,也不好出去是吧,公司那边你得受点累。”

“得了——”于胜男不屑的眼神飞过去,“真把自己当成重伤了呀,没人会来看你的,你省着点吧,就你这块头装起个柔弱样,也太有违和感了。”

沈科的脸立即yīn了,指着病房门口,“大小姐您哪,还是给我走远点吧,别叫我轰你!”

得胜的于胜男心情极好,几乎是吹着口哨走出病房,只是,她才走几步,这手机就响了,一看手机还是武烈打来的,上头显示着不是“武烈”两个字,而是叫人觉得拿不太出手的“亲亲老公”字样。

她速度极快地接起电话,还没等那头的武烈先开口说话,她就开口了,“你先别说话,听我说,我现在医院,沈科给人砸了,你开车来接我还是怎么的?”

她说的简洁扼要,把事情点明,不拖泥带水。

十几分钟后,武烈果然到了,车子停在医院门口,人都没下来,就是等着她自己上车,冷着张脸,反正是不高兴。

于胜男不怕他的冷脸,迳自坐在他身边,好心情地打个呵欠,“来得挺快的嘛,我还不知道你开车这么快的?”她说话跟开玩笑一样。

“你来看沈科,干嘛不告诉我?”武烈摆明没有她的好心情,甚至是觉得她的好心情看上去着实刺眼,“我又不会不让你来看他。”

她忍俊不禁,着实是让他的话逗笑了,歪着脑袋靠在他的肩头,伸手碰触着他的脸,“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觉得你说的很假?”

他的话本就是显得自己大方点才说的,装作自己是那样的人,让她这样明明白白地指出来,那脸不禁一红,还是硬着头皮,嘴上说道:“沈科嘛,你干嘛不叫我一起去,我又不是不认识,两个人一起有多好。”

脸有些黑,看不太出来有红晕,于胜男不看他的脸,她向来是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就是耳垂,脸红了看不出来,耳垂的晕红颜色怎么也遮不住,“那是我老板,你要去也是私事去,我去是我的公事。”

她的手弹弄着他的耳垂,跟个坏巫婆一样,逗弄他。

武烈认为她在强词夺理,哪里有不一样的事,根本目的是一样,叫她说出来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耳垂让她的手弄得痒痒,他就算是占理也不想反驳了,“你又欺负我!”

他指控她,声音有些闷闷。

于胜男承认,她就是欺负他了,谁让他在外人面前不给她长脸,还到处让她没脸,她就是一个人出去看沈科了,又怎么了!

“我欺负你又不是头一回了。”她收回自己的手,若无其事退回来,一手撩开自己垂下来的波浪大卷发,以手整整夸张的大耳环,“你有意见吗?”

意见?

武烈不敢有意见,最多是使使小性子,在部队里、在外头都是风光无限的武团长,在她的面前像只温顺的大猫一样,全掌握在她的手里,偶尔要是使点性子,也当成是种情趣。

“你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她的手一收回去,他很是失落,心里那种蠢蠢欲动的因子一下子被悬在半空中,让他下也不是,上也不是,吊在那里很难受。

于胜男对记什么日子实在是不太行,确实今天不是什么好日子,又用手机看了今天是农历多少,也不是什么节,确实不是什么特别日子后,她还努力地想了一下,真的没有想起些什么,“没什么日子。”

她回答时一扫先前的迟疑样子,回答的很肯定。

“没什么日子?”他重复这句话,眸光渐渐染上一层冷意,“看来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你总是对我们结婚的日子不太在意,是吗?”

结婚纪念日?

于胜男心里一个“咯噔”,觉得大事不好,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车子停下来了。

“你下车——”武烈把车停在路边,声音很冷淡,像是在对陌生人说话。

她也不是没有脾气,更不乐意看他冷脸,推开车门就下车,“砰”的一声甩上车门。

一下车,热气扑面而来,让她全身的毛孔都渗出汗意,顶着满眼的金黄阳光,她后悔了,可是没容得她真正反悔,车子已经绝尘而去。

她被丢在路边。

“武烈,你好样的,今晚别给我回家!”于胜男暗自低咒,刚想伸手拦辆出租车,才发现没带手提包,身上一分钱都没有,简直是绝了!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狼狈过,这街上的公用电话亭,都是投币的,于她是一点用处都派不上,再加上她又拉不下脸面去铺面里借下电话用用。

这下子,她顶着大太阳,走得浑身是汗,整个人都快蔫了,从这里到淮海路,还有一条街,她怎么走都觉得前面的路好像跟天涯海角一样远。

“大姐?”

于胜男听见有人叫,以为自己出现幻听,继续往前走。

“大姐?”

还是有人在叫,她这回听清楚,真是在叫她,赶紧回过头,看到连澄在车子停在路边,精致的面容,让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他。

“连澄?”她心中一喜,此时觉得连澄简直就是天使一般的人了,虽然想到“天使”两字让她觉得自己太过幼稚,但连澄确实值得,“你怎么在这里?”

“上车吧,大姐。”连澄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叫她上车,神情淡淡,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你要是去哪里,我送你。”

于胜男本来不想上车,见到连澄她是很高兴没错,可是想着武烈那态度,她还是没有犹豫就上车了,“送我去‘天涯海阁’吧?”

连澄握在方向盘上的修/长双手有些一滞,像是不经意间一问,“大姐跟武烈过得好吗?”

007

过得好吗?

于胜男侧过脸看他,还是那张精致的脸,看不出一丁点的瑕疵,简直就是造物主的恩赐,她收敛心神,若无其事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挺好的。”

“武烈是不错的。”连澄开着车子,听完她的话后,附上一句,话再真诚不过。

她换了个姿势,还是觉得有点硌人,坐的非常不自在,“不错与你没有什么关系。”这是忍不住才说的,说完后,她又觉得不太好说这话,手弄着自己耳边的头发,“我心情不太好,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连澄说得很淡,很善解人意。“大姐,只要你高兴就好。”

只要她高兴就好?

于胜男觉得有点烦躁,也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还是他太淡定,反正她觉得哪里都不对,整个人像是提早进入更年期一样,听到他说什么都觉得不对,“你能不能别同我说话?安静开你的车不成吗?”

连澄眉宇间染着忧郁,嘴唇动了动,到底是没再说话,安静地开着车子。

她知道是自己不对,拿人出气,又控制不住,看到他时,就忍不住像个刺猬一样,看着他好好的样子,再看看自己,她总有一种控制不住的冲/动——

两手捂住她自己的脸,没有再看他,她觉得自己冷静多了,声音从指缝中溜出来,“我不是想发脾气,真是心情不太好。”

说这话的时候,她特别心虚,表面若无其事,像是让太阳晒蔫了。

她脑袋宽宽的,全是火气,想冲着人发火,不知道是今天让武烈丢在路边的缘故还是碰着连澄,她反正不愿意去想,话说出来冒火,又是觉得太过分。

连澄没别的反应,就是点点头,算是接受她的说法。

可她还是窝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面烧她,让她心头的火一直烧着,要是再来一个引头,说不定就点着了。

她知道自己不对劲,没办法控制,深呼吸几下,总算是觉得稍稍好受一点,双手放开脸,状似不经意地问起,“我早上去看沈科了,他说你大胆跟廉谦那个假斯文的结婚了?”

连澄看了看后视镜,想张嘴提醒她一下,又想她的警告,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点头了事。

他的举动,让她很不满意,还点头?要是武烈在这里,早就是——

她果断地一拍自己的脑袋,不让自己再想起那个让她在大太阳底下走了好半天的混账家伙,“你怎么就不知道把握机会?别我让你不说话就不说话了,你哪里有这么老实的?”

“廉谦会对她更好。”

连澄不动声色地看一眼后面,嘴上回答的慢条斯理,也不知道是在说事实,还是在说服他自己。

她到是没注意他的举动,心里的火又要窜出来,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热气弥漫她整张脸,让她脸上一下子渗出汗意,刚让车里的冷气安抚下去的热意又冒头,“算了,就当我没问。”

连澄却是笑笑,那笑容有些苦涩。

她移开视线,没看他,明明觉得窝火,看他这样子,又是有点痛快。

但是——

这样真是不太好,她想要反省自己的行为,人家没结成婚,人家还是她表弟,她怎么能觉得痛快呢?

她这么反问自己,无数个心思从脑袋里掠过,十指手指头摊开在面前,见不得他好的感觉,瞬间淹没了她。

“沈科早上跟我说了些奇怪的话,你跟他关系那么铁,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她不相信沈科轻描淡写的解释,伸手揪住连澄的衣袖,说话的速度很慢,“他说要是他做了对我过分的事,还希望我包涵,会是什么?”

连澄把车子停在“天涯海阁”的大门前,漂亮的眼睛闪过一丝疑惑,双手还按在方向盘上,“会是什么?”他先是这么重复着话,后面到是改了口,“大姐在担心什么?沈科可能只是说说罢了。”

说说罢了?

于胜男不相信这话,这个表弟,她向来看不太透,总觉得这张美丽惑人的脸下面藏着让所有人都看不清的东西,那后面全是谜,让人忍不住地想要探究,最后探究的人却是陷进去,再不得抽身。

“最好只是说说。”她笑了,放开他的衣袖,推开车门下车,“还是谢谢你送我吧……”

她关上车门,眼角的余光瞄见一个身影,让她的尾音都消失在嘴里。

连澄的车子后头停着一辆车,黑色的卡宴,正是于胜男的车子,车窗摇下,里头坐着的正是武烈,他脸色很黑,双眼冒火地瞪着她,几乎是要吃人了。

她回头看连澄,责怪之意一点都没有掩饰。

“大姐,你刚才不让我说话。”连澄一派无辜。

这一派无辜,简直是闪瞎于胜男的眼睛,她看着武烈推开车门下来,大踏步地冲她过来,也就没有几步的事,她人一动,已经让他扛在肩头了,都不及跟连澄算账。

“武烈,你放开我!”她捶打跟蛮牛一样的武烈,眼角的余光还看到“天涯海阁”的员工,都站在外头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心里更窝火了,“你搞什么?”

武烈不回答,把人往车里一丢,迅速地关上车门,自己再绕到另一边上车,把还没有熄火的车子开走,“我没搞什么,我应该问你,你在搞什么?”

他的声音冒着火。

让于胜男听在耳里,不止是冒火,更是吼得她耳朵“嗡嗡作响”,她下意识地想要双手捂住耳朵,临了,还是把手缩回来,目光触及自己落在车里的手提包,看着手提包已经被打开过,不由得冷了一张脸。

“你翻过我的包了?”她不回答他的话,反而是质问他。

这种态度绝对是踩到武烈了,他瞪向她,瞪着她的冷脸,从鼻孔里恨恨地“哼”了一声,视线再度看着前方,腾出一只手,把她的手提包抢过来,从里头翻出一样东西丢到她的面前,“这是什么东西?”

一板白色小药片,字样是左炔诺孕酮片,这个是通用的化学名称,要是再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毓婷”,紧急避孕药。

这种药出现在她身上意味着是什么,不言而明。

她伸手拿起那板药,一点都没有被抓包的心虚,捏在手心里,一点都不想跟他辩解,“你这个习惯不太好,武烈,不能总翻我的东西,我手机还有我的包。”

他的反应是把她的手提包往后车座扔去,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意,“我老婆背着我吃避孕药,我还不能问了?”

她手抚着额头,被他的重吼震得脑袋里一跳一跳,试图安抚他的脾气,“你怎么跟在车后头,也不叫我?”她侧向他,几乎是靠着他。

可是,他侧开身,不让她靠,浑身散发着怒火,轻易不肯收起来,“要是我不跟着你,怎么会知道你这么快就上别人的车了?”

他一想就更怒了,车子一开走,看着她一个人站在太阳底下,他就后悔了,当时回去拉不下脸,索性从旁边绕开点,等他从巷子里把车子开出来,就见到她上了连澄的车,这简直就是让他怒从胆边生。

“他就是路过,截我一程。”她歪靠在车里,神情有些蔫蔫。

他哪里能信,话一下子就戳着她来了,“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我一走,他就来了,是不是你们说好的,谁知道呢?”

她知道他是吃醋了,可谁叫她信用不良,今天把他撇开一回去看沈科,本就是想闹闹他,让他以后别不管不顾,刚才闹也闹了,总不能现在还僵着。

也没得办法,她只能是安抚他,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凑上唇去,亲吻他的脸,“谁跟谁约好了?你要不要再说一次?”

那一吻,跟蜻蜓点水似的,哪里能叫武烈满意,他猴急猴急地把车子停在路边,双手捧住她的脸,就要倾头下来,让她的双手给挡住,眼里的不满很深,“怎么都不让我碰了?”

她不慌不忙,扬眉瞅着他,“你要不要再说一次,谁跟谁约好了?”

“没有,你们是碰巧遇见的。这行了吧?”武烈吻得很投入,那吻就像吃人似的,巴不得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辗转啃啮,探索着她的口腔内壁。

她配合着,要是不配合,指不定他还得生多长的气,勾搂着他的脖子,眼里有些笑意。

他离开她的唇瓣,满意看着唇瓣肿得娇艳,有些成就感,抓过她的手,从她手心里拿过药板,递到她的眼前,警告地瞪着她,“以后不准吃这个。”

她靠着他的肩头,“我本来就没吃,这是上次给吱吱买的,她后来也没用上。”

008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

我的排版大家觉得怎么样

还成不

下午考试了

一百道题

有答案的有60个



考试只是种形式

重要的是结果

晚上真奇怪,一直看到这章没有显示出来,发是发出来,没有内容,我刷了好几次才刷出来,这个万能受的jj  武烈相信她,她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对他说话,没吃就是没吃,瞅着她微肿的唇瓣,眼神染上渴望的火光,粗砺手指按捺不住地抚上她的唇瓣,警告她:“以后不能走,你得在原地等我。”

于胜男从来不碰这种药,不是她吃没吃的问题,是她从来就没有过这种念头,孩子的事,都已经结婚,有孩子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她顺其自然。

听他说的话,简直是霸道的没有道理,她用手拨开他作乱的手指,一手还勾着他的脖子,下巴微抬,眼神带着几分警告,“你要是再敢给我不用你的脑袋说话,以后也别回家,听到了没?”

武烈闻言,人立即蔫了,刚才警告她的神气劲头一下子不见,双臂圈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整个人的重量都倾在她身上。

“老婆,我就是拎不清一点,不用这么狠吧?” 他还有意地挤向她,坚硬的胸膛挨着她的胸前,有意无意地挤压,“老婆,没有我,你晚上睡得着吗?”

她一把将他推开,脸冷凝的跟冰块一样,扬眉冷瞪着他,“怎么着,你一年才几天假,没有你在,我就不用睡了?”

一听这话,他眼睛幽幽,伸手拉着她的手,试图往自己这边拉,“你就不能叫我高兴点,叫它也高兴点,就不能跟我说,没有我,你就睡不着吗?”

她赶紧抽回自己的手,又敌不过他的力气,索性斜眼睨他,“光天化日的,你想干嘛,注意点形象成不?”

他那点想法,可不就是让她摸透了,这一手拉的,就是朝着他的双腿间过去,要是摸不清他想干嘛,她就是白跟他认识这么多年,打从他十八岁就把自己脱光了往她被窝里钻,叫嚣着让她给生日礼物,她就知道这个家伙就是个不要脸的。

“你是我老婆,难不成警察叔叔看见了,还把我们带去做思想教育?”他说的理直气壮,有几天的假,对他说那是容易的事嘛,“你总不能让我一直憋着吧,这万一憋久了,不会立正了,就是你的损失了。”

他爱给自己找理由,找的还是“冠冕堂皇”,说的是直白到底。

于胜男瞪着他,这眼睛都快瞪酸了,脑袋里一时转不过来,把话撂出一去,“谁让你憋着了,昨晚折腾的人是谁?”

话一出,她的脸就红了,简直没处躲了,摆出来的冷凝之色一下子让这脸红洗了去,尴尬不已。

他乐了,笑得像个偷吃腥的猫一样,抱住她的腰身,得意地亲吻她泛红的脸颊,“老婆,晚上我们去洗温泉怎么样?”

洗温泉?

她推开这个得寸进就的男人,冷静地坐回去,手指一下下点过自己的脸,有点烫,都是让他给闹的,“洗你的大头,你还想叫我去丢脸吗?”

“你就知道说我丢脸。”他不乐意听,就硬着脖子,眼里聚集火气,不满地为自己辩解,“哪里有给你丢脸了,像我这样的男人,进得床里,下得厨房,带出去到哪里都有面子的好不!”

她无语,不想搭他的话,把他晾在那里。

因为有他,这辈子她都不要去洗温泉了,尤其是跟他一起,简直就是她人生中的污点,任他在那里自吹自擂,认识他后,她的神经已经非常粗,一般的人还不能让她发脾气,就是他,只有他!

“我们回家吧,今天我给你做饭。”他知道见好就收,连忙扯开话题,敛去眼底的火气,兴奋地提议道,“现在去超市吧,做你最爱吃的菜?”他不是嘴上说说,一说完就要把车子开走,反应很麻利。

她摇摇头,拒绝道,“送我回去,我还有事没弄好,一早上的什么事也没做成,你以为你是休假,我也有假呢?”

武烈的主意被驳回来,才下去的心气又来了,双手在方向盘上有些用力,“我这么几天假,下次假也不好说是几时,你就不能抽点时间陪陪我?”

她瞅着他,终是有些心软,想着他们两个人总是聚少离多,好不容易他有假,想到这里,她的脸都缓和许多,“也算了,我打个电话交待一下,”话说到这里,她去他的身上掏手机,“手机给我。”

她的手机就放在手提包里,那手提包让他丢在车后座。

“老婆,你吃我豆腐!”

这一动手,就有点不太能控制,裤袋什么的,她都是亲自去探过,把手机掏出来,还碰到他的大腿,让他皮皮地开起玩笑来。

她很无语,这种自以为他自己很风趣的话让她真是没功夫理会,最好是冷处理,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压根儿不理他,自己抽回手,拨电话给葛姨,交待完一些事后,把手机握在手里,看着不远处,提醒他道:“超市就在前头。”

“真是不解风情。”武烈看着她下车,一直都没见她回头,嘴上喃喃地念着,再看一眼被她丢在座位的手机,摇摇头,黑亮的眼睛带着宠溺。

他拿起手机,跟着下车,从后面追上人,长臂一伸,就把人揽住,亲亲热热地走入超市,“老婆你点菜,想吃什么都成。”

“那也得你会做才成吧?”她不是看不起他的手艺,指着手推车,指挥着他推车往卖场里面进去,“我最近学会了做酸菜鱼,你要不要试试?”

武烈推着车,听完她说的话,胃一阵打鼓,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脚步停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的新鲜鱼,怎么都不想往前走了。

于胜男先是没注意到他停了脚步,难得有想做菜的念头,走着走着,等她发现身边的人没跟上来,回头一看,就见到他两眼求饶似地瞅着她,那样子甭提有可怜,让她一下子笑了。

踩着细高跟,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她走起路来完全没有压力,站在他的面前,伸手搂住他壮实的腰,“怎么了,不想试试我的手艺?”

他自然不敢回答说“是”,那样的下场可想而知,于是,他拼着博老婆高兴的劲头,准备把自己豁出去一回,总之不会食物中毒就成了。

“没有的事,我已经等不及了。”态度是重要的,他认为,做什么事不管成功与否,态度决定一切,“我帮你一起挑鱼,你做的,我都会吃完的。”

“你做的,我都会吃完”,这句话,把她从现在带到过去,想起他躺在医院里的情形。

春日的午后,阳光从格子窗帘缝隙间,悄悄地落进来,落在于胜男身上,她手里拿着样子简单的圆珠笔,塑料笔头已经让她咬的留下牙印,为再一次参加高考,她星期日都没有出门,没日没夜地把自己投身到习题的海洋里。

“大姐?”

她听到那个声音,整个人立即站起来,满脸的笑意,看着门口的人,“连澄,你怎么来了,你们学校不补课吗?”

连澄就站在门口,没有要进入她房间的意思,浅笑盈盈,“大姐,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武烈,我们一起去。”

他们?

她一下子就知道是谁,还不是那几个人,都是大院里的人,一说想看武烈,她的心一下子就虚了,这几天除了去学校,她哪里都没去,天天窝在家里,就是往武烈家门口走过,都不敢看他家一眼。

武烈到底是怎么样了,她都不敢打听,怕让别人知道是她一推窗,武烈才从窗口摔下去,这几天廖碧阿姨都没有找她,估计是武烈没有说?

她这么想的,可是防不住心里很忐忑,把圆珠笔夹在书里,她脆生生地应了个“好”。

一行五个人,沈科、廉谦、喻厉镜、连澄再加上她一个,四个人挤入于家老爷子的车里,由警卫员开车送到军区总医院那里。

武烈躺在病床里,穿着病号服,盖着被子,看不出来是哪里伤着了,廖碧陪坐在病房里,手上织着毛衣,颜色还是粉嫩的那种,应该不是给武烈的吧。

“你们都来了呀?”廖碧笑容满面,指着正睡着的武烈,压低了声音,“武烈睡着了,刚睡着的。”

几个人都没有大声,生怕把武烈惊醒了,更没有走入病房,都在外头,看着廖碧放下手头正织着的毛衣,从里面走出来。

没待别人先开口,已经往病房里探头过好几回的于胜男怎么也憋不住,把声音几乎是压倒嗓子眼底,“廖阿姨,武烈几时出院?”

她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很自然,看着武烈睡着的样子,心跳跟擂鼓声一样,让她安心不下来,咬咬牙,还是果断地问出口。

廖碧瞅着她,儿子从窗口掉下来,也算是万幸,到医院一检查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些脑震荡,留院观察一下,要说是怎么掉下来,她想只有儿子与这位于家的小姑娘两个人知道。

可儿子非说是他自己爬到窗口,自己不小心掉下去,她这做娘的觉得这个借口真不是普通的烂,这儿子还没大呢,就已经知道护着心上人了,她有点爱屋及乌。

“你们都回去吧,武烈醒来后,我会跟他说你们来看过的,”她说到这里,拉住于胜男,“胜男呀,我先去武烈他爸那里有点事,你能不能留下来帮我看一下武烈?就一会的事,成吗?”

那几个男孩子都是人精,跟武烈熟的不得了,自然知道人家心里的那点小九九,都没有坚持,都打算回去,都齐齐地看着于胜男。

“好吧。”于胜男回答的很干脆,心虚的人,总是想做点什么当作补偿,看着武烈睡在那里,没有亲眼见到他醒来,她的心都不踏实,“你们不用等我,等会让李叔来接我就成。”

009

午后的阳光,从窗口透进来,落在守在睡着的武烈身边的于胜男身上,已经是奠定基础的脸,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眼睛半眯,下巴用手支撑着,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头。

春日好下午,正是午睡时。

于胜男要是不来医院的话,也许早就放下手里的书,把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午睡里,可是在这里,廖碧女士没有回来,她得一直守着武烈,答应下来的事就得做好。

“于、于胜男——”

她听到声音,有些疑惑,猛一抬头,差点因动作过猛而把自己的脖子扭了,待得她看清叫她的人是武烈时,那眼里就多了几分欣喜。

武烈没曾想这一醒来就能看到她,真是个大惊喜,等了快一个星期了,就是不见她的影子,让他都不想在医院里待了,恨不得亲自去找她,瞅着她处于迷茫的眼睛,他压下心头的惊喜,装出一副冷淡表情。

“你怎么来了,我妈人呢?”他躺在床里,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目光扫过病房一眼,没有见到廖碧女士。

他的冷淡,让她有点无所适从,从她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是热情的,从没有用这种表情面对她过,让她年轻的心有点失落,可又具体说不出来是为什么而失落。

她指着门口,“廖阿姨说有事出去办一下,等会就回来,让我照看一下你。”实话实说,她说话不是个添油加醋的,最坦白不过,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露在外面的身体看不出是伤在哪里,“你哪里摔着了?”

她问的时候很小心,甚至是没有底气。

“我全身都摔着了,你没看见吗?”他没好气地反问她,对她的态度真是失望透了,索性收回视线,不看她一眼,“现在还记得来问我呀,我以为你早就把这事忘记了?”

让他这么一说,她更心虚了,本来就是与她有关,要不是她当时去推窗子,在窗子外的他也不会掉下去,可是——

她更觉得冤了,“你躲个什么呀,我又没想你怎么着,你干吗做贼似地躲起来,还躲在那里,掉下去活该!”伸出手在他的面前,她觉得还是把事情说开比较好,“我桌子里的信是不是都你拿走了?”

事情都是有起因的,那会她跑到他家里,就是为了问这事。

武烈可不高兴了,他一直等着她来,等到的却是这个问题,从鼻孔里冷哼一记,不打算理她,自顾自地想撑起身子,去拿白开水。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杯子放的位置不太好,让他拿得有点吃力,手指勾了勾,离杯子还有一点点的距离,再试着往前伸手,手指恰恰能碰到,额头已经冒出细细的汗。

杯子碰不着,她又没能像他想象的一样,他的火气一下子上涌,直接一手用力推过去,手指重重地碰到杯子的杯口,杯子被他的动作弄得“站立”不稳,“哐当”掉落在地,水将病房的地面溅湿。

站在床前的于胜男免不了让水溅到,脚上的白色帆布鞋,溅上水渍,看上去触目惊心,杯子滚到她的脚边,别说是破裂,杯口就是连个缺口都没有,完好无损。

她弯腰捡起来,瞅着他绷着脸的不悦模样,明明他还没回答她的质问,想到他掉下去时的样子,一码归一码,还是分开来算,拿着杯子到病房阳台的水笼头底冲洗一下,再转回来替倒上一杯温开水,拿到他的面前,“喏,喝点水。”

他不理,像是没听见,一动都不动。

于胜男从来不是好耐心的人,做到这地步已经是极限,见他不理人,她本身就觉得医院的味道特难闻,这会儿,觉得更难闻了,把杯子重重地放回原位,“不想喝可以呀,你自己渴死,我也不会再理你。”

她说的很认真,一点都没开玩笑。

他瞪着她,“你让我掉下来,就这么对我?”

她放在运动裤里的双手一滞,面上有点尴尬,总归是与她有关,戒备地盯着他不太好看的脸色,咬牙问道,“武烈,你想干嘛,别以为拿着这个,就以为我可以不跟你算账的。”

“算什么账?”他问的理直气壮,“是你说不收情书的,我把情书丢了,你怎么来找我算账?把那些破东西都当成宝了?”

说过的话不算数,他瞪着她,脸上全是这个意思。

于胜男没想到他把她随口一说的话都当真,当时被他缠得没办法,她只好口是心非地说不再收情书,可这种收不收的事情,不是她能说了算的,别人送她,她总不能把信丢到人家的面前。

她伸出双手捏着他的脸,吃定他不能起来,把他绷紧的脸当成面团捏,“……”

“胜男呀,我去建国那里,晚上回来,可能会有点晚,你能陪武烈吃过晚饭再走吗?”

她的话还没说,就让突然回来的廖碧女士打断,一脸的请求对着她。

于胜男还没有开口答应,廖碧女士已经走人,等她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回家复习的理由,再跑出去追人,哪里还找得到人影。

“我想上厕所。”

武烈倒在床里,跟大爷似的把双手伸向她。

她瞪他一眼,就他要求多,一会喝水,一会儿又要上厕所,伸手试图将他扶起,谁知道,他太重,她虽说年纪比他长,可一看武烈那块头,她要是能轻松地就撑起来,简直是强力女超人了。

所以,她逞强的后果是整个人都朝他倒下去,狠狠地跌倒在他的身上,还让她尴尬的是她的脸正对着他的胸膛,嘴巴微张地含住他胸前不太显的小果子——

她开始还没有注意到是什么东西,还能听到他的心跳声,有些乱,很有力,嘴里突然间多了点东西,她下意识地砸砸嘴巴,发现嘴里的小果子有些硬实起来。

于胜男低头一看,眼前全是皮肤,是人家的胸前,她嘴里含着的正是他的乳/头,他的病号服解好几个扣子,“给”了她这个机会。

白皙的脸刹时烧成一片,她几乎是哀嚎出声,强自忍住这种冲/动,她努力地想装作没事人一样,“咳咳——”她咳嗽着,清清喉咙,“我不、我不是故意的。”

武烈觉得胸前有点湿意,是她留下的,那里让她意外一含,简直就要发疼了,发疼的不止是这里,还有被子底下的小兄弟,跟战斗机一样奋起了,明明盖着被子,还是怕她看出来,他忍不住夹紧双腿。

“我想吃东西。”他试图转移一下注意力,“于胜男,我要吃炒饭,你亲手做的。”

于胜男背对他,没敢回头看,怕自己那一脸红都露出来,她不是没见过武烈光着上半身,也不是没有见过武烈的全身,可——

她还是觉得脸烫得不行了,索性一股脑地答应下来,“好,你要等着,我就回来!”

话还没说完,她就跑出病房。

武烈躺在床里,年轻的脸庞,涨得通红,掀开被子,双腿间已经是遮不住的高隆,他动作麻利的从床里下地,走入卫生间,拉下裤子,自己用双手解决,眼前全是她的脸,她脸红张着嘴的样子,让他闭上眼睛,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

等他从高处落下来,整个人算是清醒一点,看着自己手间的东西,像个成年人似的叹叹气,把手洗了洗,他沉默地回到床里,低头看着自己被她含入嘴里的小果子,忍不住用手掐了掐,“真是便宜你了!”

他侧身睡着,情知她不会那么早回来,放心地再睡过去。

已经是晚饭时间,武烈的饭早已经在医院订好,他硬是没吃,还把饭倒入走廊那边的垃圾桶,算是消灭证据,等着于胜男过来。

于胜男从小到大,自己动手做的事还真是很少,就是这个简单的炒饭,等她把阿姨从厨房哄出去,自己按着阿姨所说的法子炒好时,她望着锅里黑乎乎的饭,很是惊讶。

“这真是你做的?”武烈看着卖相不太好的炒饭,没有怎么在意地问上一句,就已经低下头去扒饭,边吃还边说,“还成,于胜男,你做的不错。”

她看着那饭,有点焦,不是太焦,白中带着一点焦黄,这是她试好几次才弄好的,她自己试过味道不太好,看他这么捧场,有些于心不安,“你要是不喜欢吃,别吃完……”

说话的时候,她就看着他的脸,半分不敢往下,怕视线落在他的胸前,心惊胆颤。

“你做的,我一定会吃完。”武烈吃不出什么特别的味道,当然他不在乎这些,一门心思地把饭扒完,就是太油腻了都不在乎,“于胜男,这是你第一次做饭,以后你要一直为我做饭!”

她脸上露出笑意,手指下意识地曲起,敲向他的脑门,下巴微抬,“你想什么呢,菜买好了,你来做。”

那脑门硬实,让她的手指有些疼,赶紧地抽回手,看着武烈拿过已经处理好的鱼,她把脑袋里的记忆都抹过去,跟他一起推车出去结账。

武烈摇摇头,对她真是没办法,比起两个手的手艺来,还是他比较拿得出手些,养老婆这是男人的事,把老婆的胃喂饱了,更是个重中之重,这都说是“饱暖思yin/欲”,老婆饱了,就是他敞开肚子的时候。

他想的挺好,现实太凶残,没等他们走出超市,有电话来,而且是于老爷的电话,叫他们回于家老宅子吃饭。

“老婆——”他不干了。

好不容易有个休假,想两个人在一起,好好地跟老婆来个最亲密的沟通,结果老爷子还叫他们回去吃饭,这吃饭家里人太多,他哪里还能如愿得了。

她瞪他一眼,对他的抗议视而不见,尤其是那双试图烧起她的眼睛,更是无视过去,“你要是让爷爷不高兴了,我就让你不高兴。”

010(已补全)

武烈点头,赶紧点头,巴巴地看着她,那眼神,想要点甜头的意味是露骨的。

“啧,德行——”于胜男斜睨他一眼,忍不住笑出声,勾住他的脖子,正色道,“晚上随便你总成了吧?”

这话比什么话都重要,他重肉/欲,话说出去不觉得丢脸,没觉得有什么可丢脸的地方,他就是爱跟老婆玩“妖精打架”又怎么了,他乐意,他老婆也乐意,真不关别人什么事。

他得瑟了,像是得到整个世界一样,替她把安全带系好,小心和意模样,动作都轻,“对了,老爷子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成,现在都难得回家一次,都住在郊外别墅,说那边空气好,不太乐意回来。”她很自然地说道,可说到这里,她觉得有点不对了,抬眼瞅向他,“你说,爷爷叫我们回去吃饭会有什么事?”

武烈摇头,压根不知道老爷子打的是什么主意,反正不管老爷子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们这一次还是得回去吃饭,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想法,他果断地想到一个人,眼神暗了暗,“等会你得坐在我身边。”

于家一大家子人,三代同堂,除了于胜男父母早早飞机失事后没了外,她还有四个叔叔,各位叔叔都已经结婚,还有孩子,除了小叔叔于定国早年丧妻之外,都有平均三个人,再加上于老爷子,能将长长的方桌挤满。

他们家里有个规矩,女的归女的坐成一边,从辈份高的一直排到后面,男的也一样,面对面坐着,这规矩一直是坚持着,没有变动过。

于胜男不由得从鼻孔里笑出声来,显得有些怪声怪调,“得了,你给我消停点,要真那样子,你说不定就让爷爷赶出来,以后也别想进门了。”

她说的是实话,没有半点夸张的成分。

“吃个饭,还不能跟老婆坐在一起,这都是哪门子的规矩?”武烈知道这个事再坚持多久,都是没有希望,嘴上到是悻悻然地说道,神情不屑,对于老爷子的坚持,不能理解。

她换了个姿势,试着让自己更舒服一点,伸过手,将他眉间的不平之色重重地抹去,耐心地吩咐他,“得了,你要是不想惹爷爷生气,等会饭多吃话少说,懂吗?”

“你这口气,像在哄三岁孩子。”他开着车子往右边拐去,对她的口气尤为不满,“把我当成定时炸弹一样,能不能让放轻松一点?”

放轻松?

敢情他是紧张了?

于胜男得出这个结论,没敢再笑话他,免得他突然间脸皮薄了,“一起就一起,我跟爷爷说下就成。”嘴上这么说,她心里没有几分把握。

“别说话不算话就成了。”武烈没把她的保证当成“圣旨”般,一味的就相信进去。

她也没有再三让他相信自己,觉得行动才是最重要,到时做到了,也就行了。

可是——

于老爷子不答应,那脸板得死紧,就是盯着紧挨着坐在一起的夫妻俩,那眼神绝对是嫌弃的意味,嫌弃这个武烈,不是嫌弃武烈一个,而是任何娶走他家孙女的男人都难得到他的欢心。

“这是怎么了,还有没有规矩了?”他的手指,细长,看上去很瘦,又不显得皮包骨的老态,有些老人斑,不是太深,“都坐回去,没个规矩,像个什么话?”

身为于老爷子的儿子与儿媳,在座的都是规规矩矩地坐好,没有一个敢去挑战于老爷子的权威,一个都没有,被于老爷子一问,都是赶紧朝着大侄女于胜男使眼色,等视线转移过去都是瞪着武烈,把他当成阶级敌人般。

“爷爷,这都是怎么了,在家里吃饭用得着这么分开吗?”于胜男总得争取一下,答应下来的事,一点都不争取,那像什么话,回头他不知道又会起什么“妖蛾子”。

于老爷子平时最疼这个大孙女,疼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她,就是于家惟一的金孙于震都得排在她的身后,可现在,于老爷子精锐的眼睛瞪着武烈,“你把这当成什么了,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不想回来,现在还想来个特例,我这里可没有这个规矩,你要是不想,可以走!”

年纪已经是奔着八十去,发起脾气来,声音还若洪钟般,手指着长方桌尾部坐着的夫妻,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发颤,那是怒极。

“爸——”

老爷子这话一出,让在座的儿子儿媳都不约而同地站起来,生怕老爷子说的激动了,这血压本来就高,要是一生气,让血压再往上窜,可能有的结果都不好说。

“叫什么叫,我还没死呢。”于老爷子那气场子强大,几个儿子与儿媳在他的面前让他视若无物,让他手一挥,又是齐齐地坐回去,“好端端的婚事,让你给搅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你浓我浓的?”

“爸,这是吃饭,你好好地说这些做什么。”听着话,于定国觉得再说下去,简直是让整个于家都没怎么有脸,连忙出声阻止老爷子,“还不快坐好,于震,你坐过去一点,右边的位置给你姐夫,快点,还认着做什么!”

于震有些发困,还没有怎么清醒,硬生生让人叫起来,脸色不太好看,他的动作缓慢地站起来,坐到旁边的空位里,让武烈坐在他的右边。“姐夫,你坐这边。”

他嘴上说的还算是礼貌有度,眼神带着几分不耐烦。

于胜男僵着脸,她脾气不算好,这会儿,让于老爷子兜头莫名其妙地训一通,想一想也知道是什么事,瞅着对面的于老爷子,“爷爷,你说什么呢,什么好端端的婚事让我给搅了?我搅了谁的婚事了?”

“胜男,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坐下!”出声的是于胜男的二叔,跟于胜男的父亲是双胞胎兄弟,长得一模一样,看着父亲不太好的脸色,父亲那个脾气,他是晓得的,只能是劝着大侄女。

武烈还刚坐下,这屁/股还没在椅子上沾着,就让于胜男的话弄得站起来,“胜男,好好地坐着,不是陪爷爷吃饭的嘛,你这是干嘛呢?——”

谁知道,他这话说的更让于老爷子生气,怒瞪着他,“你谁呢,不请自来,真把自己当成于家的女婿了?没请你来,来这里干嘛咧?”

这老爷子,见孙女不听话,完全把火力全都扑向说话的武烈,眼神简直是要吃人一般,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这声音重的,都快要震破在场人的耳朵,谁都不敢大声呼吸,生怕惹着老爷子了,个个地当缩头乌龟,本来嘛,武烈就不是他们家的人,谁都没兴趣帮他说句话。

“爷——”

“谁是你爷爷,我可担不起!”于老爷子是铁了心要让武烈没面子,板着脸,连一点的软和姿态都没有,不留情面地打断他的话,怒斥他,“在胜男面前装小伏低的,哄得了我们胜男,可哄不了我!”

“爷爷——”于胜男的目光一个个地看过家人,见他们都事不关己地低下脑袋,就是连跟自己最要好的于震都是作壁上观,看好戏般地看着武烈,又看看一脸讪讪的武烈,“爷爷,别把话扯到武烈身上成不,您得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了,别劈头盖脸地就训我,还把事扯到他身上!”

“胜男,你少说一句成不,你真想气着爷爷了?”这回是三叔,他放下手里头的筷子,跟对面的妻子使了个眼色,才抬眼瞅着她,“你让武烈先回去,今天是我们家里人吃饭,他在这里不合适……”

“不合适?”于胜男走出位子,站到尴尬的武烈身边,“他是我丈夫,要说他不适合,那我岂不是也是不合适的?”

她仰起下巴,骄傲地回视于老爷子,目光坚定,没有一点要退让的意思。

这话算是很强硬了,武烈心里头到是很高兴她站在自己一边,脑袋都想着于老爷子那话,连澄的身影又窜入他的眼神,让他有些不安。

他抓着于胜男的手,紧紧地抓住,努力挤出笑脸来,“没事的,我先走了,回头我再来接你,我没事,一个人回家随便吃点就成。”说完话,他放开她的手,拿起外套,就要往外走。

那手让他抓着很紧,一放开,她就像是觉得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迫不及待地抓住他的手臂,惟有抓住他,才能让她觉得安心,让她觉得不再空落落。

她让他停下脚步,面对着一大家子人,一吸鼻子,一手的食指曲起,轻轻地勾划过鼻头,一咬牙,就已经有了决断,“爷爷,您能原谅我,我真的很高兴,以后有空我再来看爷爷吧。”

她这话让围坐在餐桌的于家人齐齐站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那一双双眼里全是失望,对她与武烈站在一起的失望,尤其是快走到胜男身边的三婶,也停下了脚步,没再上前。

“这么个男人,哄得你连我这老头子都不管了?”于老爷子根本不喜欢武烈,就是这小子,把他家的大丫头给带坏了,看到他,简直像是在看仇人似的,目光都恨不得把人活剐了,“你吃的亏还不够多?还让他给你亏吃,这是猪油蒙了你的心?”

011

“爷爷——”于胜男拽着武烈的手,不肯松开,又不肯在于老爷子的强势下委屈武烈,两难中,人家戏里都是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爷爷,一个丈夫,叫她怎么选?

于老爷子看着孙女哀求的目光,差点心软,想着这大孙女自小由他带在身边,说是孙女,其实跟女儿差不多,偏就是嫁给武烈这个挨千刀的,叫他真是想把那小子给剁了。

“你带着人走吧,有他在,我吃不下饭。”于老爷子话说的斩钉截铁,丝毫回旋的余地。

武烈不忍她为难,想掰开她的手,细声软语地劝道,“你回去吃饭,我自己回去,别让爷爷不高兴。”

想他还没有这么有耐心过,被人削了面子,连里子都不给,陪上笑脸打了这边还得让人再打另一边,他不生气,他这么告诉自己,是“真”不生气!

这话本来没有什么,却让于老爷子听的差点瞪眼睛吹胡子,不太淡定地伸手指着他,“小子,别给我插嘴,我们老于家的事,还轮不上你来插嘴。”

“爷爷——”于胜男难得小女儿娇态的跺跺脚,娇嗔地叫着于老爷子,“爷爷这都说的是什么话呢,说多了不是叫我们武烈伤心的嘛,爷爷——”

她拉长尾音,试图为武烈再说上一句,免得武烈心里难受,手紧紧地拽着武烈,不让他先走,本来就是她拉着他来的,现在弄成这样子,让她心里甭提有多下不来台。

“这都是怎么了,姐夫,你也在?”

于老爷子瞪着孙子紧紧抓住的男人,刚想张嘴训斥武烈这个嘴上说的好听,心里早就算计着让自家孙女心软的小子,餐厅入口处的声音让他心中颇喜,虽说有点yīn阳怪味,叫于老爷子很是舒坦,果然是见到连家两兄弟过来,说话的正是连枫。

连枫与连澄,都是长得得天独厚,要说风格嘛,连枫就是个妖孽,连澄嘛像清泉一般,看着温和,却没有亲近感,容易让人觉得清冷。

连澄就在连枫的身后走进来,目光瞥向与于老爷子对峙的于胜男与武烈,又是淡然地收回视线,没有说话,一直走进去,坐在他自小固定的位置那里,然后跟家人打招呼。

他的态度很自然,一点都没受餐厅里的气氛所影响。

连枫跟他不一样,这小子就是个蔫坏,别看他长成精致的模样,骨子里都是坏的,要是盯上一个人,准管叫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他绕着武烈走,还有模有样地从嘴里发出“啧啧”声,“姐夫,这都是唱的哪一出,怎么见着你在这里,平时不都是不来的吗?”

武烈瞅着他,连家的小子都长得让他讨厌,尤其是连澄,更让她有种生理性的厌恶,见他坐在那里,于家人亲切的样子,反面自己就是处处是讨人厌,又让连枫看似很好奇的一问,其实就是在讽刺他,那张没有什么特色的脸,瞬间黑了一片。

他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只是没有发作,当着这一大家子的长辈,哪里好发作出来,让连枫这么削面子,他还是低声和气,“这不是有假的嘛,想着来看看爷爷身体好不好,连枫可是考大学了吧?”

于胜男就怕他往心里去,怕他一时忍不住,听他这么说,觉得亏欠他许多,心软的不成样子,瞪着连枫那小子,一手就掐向连枫的手臂,“叫你浑说,长了张漂亮的脸,都不知道说点人话了?”

连枫被她一掐,叫唤的声音老大了,真像是受委屈了,“你们看看,大姐要掐死我了!”

于老爷子让他一声叫唤,忍不住一笑,又觉得面上过不去,赶紧板起脸,“闹什么闹,还不快去坐下,都是让人不省心的。”斥过连枫,他抬眼看着不肯放开武烈的大孙女,“你也还不回去坐下,要叫我请你不成?”

这其实就是下台阶了,于老爷子给的台阶,让她自己下来。

不止武烈看出来,这于家的老老小小都看出来,尤其是刚才站在那里没上前的三婶,更是有意过来要拉着于胜男回去坐下。

于胜男不是看不出来,嘴里发苦,不是想违了爷爷的意思,而是她不能叫武烈委屈,打从她嫁给武烈后,武烈就一直不被大家接受,每每都不受待见,可武烈又有什么过错,错的人是她罢了。

可是——

她的手慢慢地放开连枫,另一只手也放开武烈,曲起手指遮住自己的鼻头,困难地挤出话来,“你先回去吧。”

武烈没有什么表情,他像是早就习惯有这样的结局,点点头,“回家时打个电话给我,我来接你。”他表现的无懈可击,最完美的丈夫都不过如此。

于胜男送他到门口,看着他上车,忍不住用手轻扣车窗,武烈将车窗摇下来,她探过头去,附在他的耳边,“我说的话还是算数的。”

武烈自然是听得懂她在说什么,脸上的表情喜不自胜,一点都不想掩饰,还胆大地往她脸脸颊上轻咬,“晓得了,晚上我洗干净了等你。”

“去!”她啐道。

待得车子远远的看不见影子后,她才往屋子里回去,坐四婶的旁边,对面都是同辈的几个,一一瞪过去,到连澄这边,她显而易见地忽略过去。

大家都看见她的动向,都没有说什么,一起吃饭,饭桌上很静,一句话都没有,就是喝汤的声儿都没有,个个都举止大方,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待得饭吃完了,男人们挤在一块,女人归女人挤在一声,这便是于家的规矩,看上去跟古时的大家族一样,不得半点逾越。

于老爷子年近八十,年前病过一次,现在是精神不太济,吃过饭后,喝点茶,觉得疲乏了,临去睡午觉时,把于胜男叫到身边,吩咐着她,“吃了晚饭也不用赶回去,张嫂把你的房间都收拾好了,当作陪陪我这个老头子。”

“爷爷——”于胜男不是不想留下来,陪爷爷是什么都可以,但是武烈,她摇了摇头,就这么几天假,她要是不陪着,哪里说得过去,她勾住于老爷子的手臂,嘟着嘴说,“爷爷,你就是个老顽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以前还说想抱重孙子的,你现在不放我回去,我哪里的重孙子给你抱?“

她撒娇,对于老爷子,她所用的就是这一招,老人偏疼她,她是晓得的,只能撒娇耍滑头,让老爷子高兴了放人才成。

于老爷子就是吃这一套,人都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他这个孙女也是他是这个老头子的贴心小棉袄,就是武烈这个人,让他不太满意,哪里那样娶走他的贴心小棉袄的!

他食指点向她的脑袋,“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嘟嘴撒娇,你都好意思了?”说到这里,他虎起脸,“甭在我面前提起那小子,不然,你等他回去了再走也不迟。”

她是最了解于老爷子的意思,知道老爷子这会已经松动了,“爷爷最讨厌了,居然说我年纪大了,真是太讨厌了。”

“是是是,你是我们家里最小的。”于老爷子生平最跟大孙女合得来,没有武烈在场,他说过那些硬气话,都可以当成放屁,“别叫我看见那小子,看见就心烦,还有连澄……”

他说到最后有点迟疑,担心地看着她。

于胜男知道他的意思,“爷爷,你甭担心,我都说了真没有那个意思,你别较真成不?”她摇着老爷子的手臂,“误会懂不,不知道当年谁黑心肝弄的事,让我出那么大的糗。”

于老爷子按捺下心头要说的话,“走吧,我不耐烦看见你,走吧。”

她乐了,往老爷子的脸凑上去“吧唧”亲一口,就径自跑开。

“这个鬼丫头。”于老爷子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笑斥道,回头看到转角处的连澄,精锐的眸光变的柔和,“站在那里多长了?”

连澄走出来,浅浅的笑意挂在眉眼间,过来几步就扶住老爷子,“没一会,看到您跟大姐说话,就不太好意思过来。”他穿得很休闲,一身白,显得格外清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一起长大,可别生分了。”于老爷子任由他扶住,转身回房,“上次那陈家的女娃不错,你怎么没抓住手,怎么就让人跟别人跑了?”

这声音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连澄失笑,比起这事来,老人家显得更担心一点,他刚想劝一下,可是连枫在这时候冒出头来,满不在乎在地他们身后插上话。

“外公,别担心,迟早有一天,叫她做了我们连家的媳妇!”

于老爷子回过头瞪他一眼,“本来我还不同意,你妈说的还真是没错,送出去吧,也省得我头疼!”

连枫一脸的满不在乎,裤腰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间,仿佛一碰就会掉下来,“反正天天管得我跟犯人似的,还不如出国呢。”

“别说些不着调的话。”连澄的声音听不出来是生气还是不生气,“跟外公道别吧,你的班机就快到点了。”

连家的二小子出国了,于胜男是到家了才收到连枫的电话,是来道别的电话,她没说什么,有些事听过一些,就怕他闹出事来。

她本来想去送送,葛姨那边来了电话,她脱不开身,只得去处理事情,等她处理完事情,都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这才想起武烈还在家里等她,心里一惊,赶紧让司机送她回家。

回到家,乌漆抹黑,看不见十指。

“这么晚才回来?”

刚要伸手打开灯,冷不防的一句话,让她手下一重,按下开关,回头一看,武烈正黑着一张脸,坐在客厅那里,饭桌上摆着几样弄好的菜,还有两碗饭,一点都没有动过的样子。

她暗叫不妙。

012

时间正好是晚上九点半,外面已经大黑。

武烈没看她一眼,径自收拾桌子,把没有动过的饭菜都倒入开放式厨房的垃圾桶里,没有吃过一口的饭,全都倒个干净。

“这是做什么呢?”于胜男一看这架式不对,赶紧把手提包一扔,上前挡在他的面前,“武烈,你别闹脾气好不?”

他站在原地,没有把她挤开,双手端着两碗饭,目光幽幽地看着她想拉住他的手,他退开,不让她靠近,从她身边过去,把两碗饭固执地倒掉。

“以后要是没空回来吃饭,就打个电话回来。”他的声音很冷静,背对着她,双手洗碗,洗洁精泡沫淹没他的手,“别让我像个傻瓜似的一直等好不好?”

于胜男叹口气,今天是她不在理,回来的太晚,她记性又太差,忙着事,就把这茬忘记了,等她事情忙完后再想起来,回到家里,又是太晚了。

她上前从身后搂住他腰,下巴靠向他的肩膀,“我们家武烈哪里像傻瓜的?”她问道,声音透着打趣的劲头,“让我看看,我们家武烈有哪里像傻瓜的?”

武烈不理她,把碗用清水冲选一遍,双手再洗了洗,手指弹干水珠子,动作很是从容,将她圈在腰间的手弄开,力道不重,却是让人不能忽视,眼神平静无波地看着她,“我从头到脚都是傻瓜。”

他说的很认真,没有半点玩笑的成分,更说的她心里凉凉的,很不是滋味,让她更加内疚,扯住他的手,不让他走开,扯开笑脸,“说什么呢,哪有人把自己胡扯成傻瓜的?”

扯开她的双手,他定眼看着她,黑亮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双手环抱在胸前,让他满身的肌肉显得有些壮观,手臂强健有力,“我可不就是头一号嘛。”

这话说到这里,可是有点嘲讽的意味了。

他心里窝着火,平白地等她,等了一晚上,就是连个电话都没有,他到是想打电话给她,想想觉得自己太过于心急,最后菜冷了,饭冷了,才见人回来。

武烈退后一步,眼里写满失望,“你总是这样子,说的话,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我到是把你的话当成圣旨了,早早地做好饭菜,你不回来就算了,电话呢,电话都不打,我都不值得你抽空打个电话了?”

她语滞,不是没有空,而是她根本没有想起这个事,向他报备一下行踪,这个念头从来就没有在她的脑袋里露过脸,等她想起来时什么都晚了。

她的脸一下子蔫了,明媚的眼睛巴巴地瞅着他,希冀他能再宽宏大量一回,双手搓着,拿出最大的诚意,“最后一回,最后一回,说好了,就最后一回,要是我下回再忘记就罚我跟你……”

话还没说完,强势的唇瓣贴在她的唇上,微张的嘴唇,让他如火一样的炙热温度所包围,唇瓣被吮/吸,他的舌尖一贯是个勇往直前的,只知道往前再往前,搅拢她的口腔内壁,一次又一次,从来不知道后退是什么玩意。

武团长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叫做“后退”这两个字的存在,从来没有什么轻揉慢捻,他从来都是疾风暴雨,不管她接不接受都好。

可于胜男从来也不是被动的人,比如说“吻”这事,她到是喜欢的,也得看跟谁吻,这是她老公,法律上的正当关系,吻就吻了,她还是挺期待。

化被动为主动,这向来就是她最乐意做的事,沉醉在他强烈的男性气息里,她依着本能,探出小巧的舌尖,勾住他狂乱的舌尖,踮起脚尖,努力地想把自己凑到他的面前。

他向来就喜欢她的主动,只是这份主动接触的太少,一年就那么几天假,两个人跟“牛郎织女”好有一比,每次他一休假,就恨不得把人困在床里,最好是都不下床。

别说他不害臊,武烈还就是承认了,跟自家老婆玩“妖精”打架,那天底下最热的情事,他真想把他自己挂在她的裤腰,让她带着到处跑。

浅浅的探索,让他的呼吸渐重,黑亮的眼睛蒙上浓重的情/欲之/色,火热的视线瞅着他肆虐过的唇瓣,娇艳欲滴,让他忍不住把她横抱起来,几步就踏入卧室,把人往床里轻轻一抛。

她从他臂间落下,落在柔软的床里,整个人趴在床里,刚弓起腰身,试图爬起身,还没待她把这个想法付诸于行动,就让武烈拉到他怀里。

他的块头太大,让她显得有些娇小,整个人都身陷在他怀里,柔软的娇躯能叫他疯狂,低下头,再次堵住她娇艳的小嘴,吸取她嘴里诱人的芳香,那里有引着他来采摘的蜜汁。

舌尖重重地舔过她的唇瓣,微张的唇瓣间丁,香小舌隐隐若现,更让他兴奋地长驱直入,粗大的手在她身上游走,摸索她身上的拉链,粗砺的手指轻巧一拉,露出她白嫩如玉般的腰肢。

他抱着她,爱不释手,生怕一个放手,人就跑得无影无踪,从她的唇瓣间退开,他的眼睛近乎于迫切,不在乎一切的迫切,也不好好脱掉她身上的连衣裙,索性大手一撕,满足他的暴虐感。

饱满的胸/房,让黑色的蕾丝文胸包住,中间硬是挤出条浅浅的沟沟,白玉般的肌肤让黑色的文胸衬得格外剔透,他大手一剥,瞅着那白花花的肉坨坨,忍不住用手去弹。

于胜男眼神迷离,所有的弱点都让他掌握在手里,眉毛微微皱起,从唇间逸出呻/吟般的抗议,“你把我弄疼了——”

她忍不住想用双手把胸前挡住,那里的肌肤暴露在他的面前,被她这么一紧,胸前更有种汹涌,卧室里的冷气太足,让她的肌肤不由自主地窜起小疙瘩。

“哪里疼了,我给你呼呼?”他嘴上是个没把门,话说的叫人都没有脸听,视线往下,瞅着她胸前微微颤抖的小尖尖儿,酥酥麻麻的感觉涌上来,涌上她全身。

她整个人都软了,软在他怀里,脸红得跟个四月桃花一样诱人,“别、别给我贫、贫嘴……唔——疼——”说话极为吃力,最后她几乎是失控地发出呻/呤声。

他偏爱听她的声音,恨不得天天听她的声音,用利齿磕着她的嫩肉,不止是磕,还用利齿勾弄着,一会力气到是小的,一会儿力气大得很,让她的眉毛皱的死紧,旁人就是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贫?”他挑眉,就是不肯放弃眼前的美景,双手抚弄着她的身子,把自己紧紧地贴过去,把火一样的热情全都倾注给她,“贫哪里了,是这里吗?”

他的动作叫她差点缩成一团,双腿间有点泥泞的感觉,眼睛瞅着他毫不掩饰的渴望眼神,脸涨得通红,跟挂在枝头成熟的石榴一个颜色,双手试着推开他。

一个没留神,还是他早就有打算让她推开,看着她爬起身要逃走,那白玉般的肌肤,快闪伤他的眼睛,武团长的动作更快,把光/溜溜的人儿压在身下,重重地覆住她,不让她再起来。

他乐了,咬住她的耳垂,“老婆,你说说看,我贫哪里了?”

于胜男不得动弹,鸣金收兵,可身在人家下面,她到是想动,也得能动得了,赶紧想要举起白旗投降,但是——

晚了!

“是不是贫这里了?”他粗砺的手指更往下,把两条紧紧合拢一起的长腿掰开一点儿,他往前一挺,伴着湿意就占领她的堡垒,眉眼间漾开得意的笑脸,“老婆,你说是不是?”

他一说话,她被狠狠地撞一下,这记似乎要撞上她的心,狠狠地烙印在那里,让她永远都不能忘记?

她不答话,努力地想要冷静一点,把自己从他的热情里扯出来,可哪里是个容易的事,她陷得不可自拔,城门被他攻破,阵地一下子失守,让他长驱直入,所有的观感都跟着他的动作一起,再不记得身在何处。

武烈索性抱着她起来,动作到是有意慢下来,瞅着她得不到满足而露出不悦神色的眼睛,凑在她的脖子间,“以后还把不把我放在第一位了?”

把她送上高处,又悄悄地把梯子撤回来,这就是他的如意算盘。

她难捺 ,身子像是有虫子在咬,让她不得安宁,自己扭动着腰身,没有他的配合,她简直就在做无用功,想低下头去吻他,让他躲开,再吻,还是躲了,反复那么几次,她就火了——

一不做二不休。

她揪住他的衣领,跟个傲娇的女王般,跨坐在他的身上,上半身往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吼出声,“武烈,你再给我作,再作一次试试?”

他偏过头,就是不看她,脸僵在一起,“我就是作了,怎么了,你要是想要,就自己来。”

于胜男看着他像吃了称砣铁了心的样子,也不强求,瞅着他还算是整齐的衣着,再看看自己不着一寸,不顾身体深处泛开来的空虚之感,她硬生生地站起身来,与他分开的清清楚楚。

“你自个儿玩吧,我不奉陪!”她睨它一眼,看着那玩意儿还一跳一跳的,双腿都快发软,赶紧跳下床,奔着浴室过去。

挑起她的渴望,又想拿捏她,她索性来个更彻底的,自己躲入浴室冲冷水澡。

武烈这叫偷**不成,蚀把米到是没有,就是没有偷成,他瞅着自己暴露在空气里的小兄弟,满脸yīn鸷,大踏步地走向浴室,“于胜男,我要跟你离婚!”

于胜男在里头听得清清楚楚,很干脆地回答,“成呀,明天早上就可以去,你成不?”

013(已补全)

“当然不成!”

重吼出击,让浴室里的人,耳朵震得“嗡嗡”作响,这还不够,她还关上水,浴室的门已经被踢开,应声重重地撞向墙壁,紧接着一道人影像飓风一样冲入浴室,她被狠狠地抱个满怀。

她还没穿上睡衣,连块浴巾都没来得及往身上包,整个人已经让她抱上洗手台那边,臀部一凉,已经坐在玻璃洗手台上,让她的肌肤立即渗出不适的小疙瘩来。

“武烈……”她顾不得那些从臀部渗上来的凉意,本来就不是容易由着他的性子就犯的人,双手抵着他坚硬的胸膛推拒他,试图把他推离,还没有推开,双腿已经让他掰开,“武烈,你想死……”

话没说完,他紧窄有力的腰身已经挤入她的双腿间,在她的怒瞪下,把自己全身心地交付给她,都没待她适应,凶猛的像头野兽冲撞着她。

他双手扣住她的后腰,不让她往后退,硬是将她重重地按向自己的方向,肿胀到疼痛的物事,一下下地没入她娇嫩的花瓣中,两眼瞅着她充血到殷红的花瓣吃力地吞吐着他的欲/望,他觉得人生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

“大姐,你想说什么呢,我没听清楚。”他故意叫她“大姐”,话说还说着,就已经贴近她的耳垂,那里泛红,他的舌尖轻轻一动,勾画着她耳朵的轮廓,“要不要再重复一次,好叫我听听清楚?”

她的背软软地靠着沁凉的镜子,让他一按,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向他的胸前,双手被迫抱住他坚实的后背,臀部叫他撞得快要离开洗手台,整个人都几乎叫他给托着,托着几乎是半脱离玻璃洗手台。

“你自己说的话,还找我重复干嘛?”她说的很吃力,总算是将话完整挤出来,咽下快到嘴边的呻/吟声,脸染的通红,全是激/情的颜色。

她到是站得直,坐得正,没什么可抵赖的,话不就是他自己说的嘛,干嘛还来问她。

但是,武烈可不这么想,在他的观念里,只有他好说这句话,她到是万万不能,也不能提出离婚的话来,半次一次都不行,“我说了,你就得附和了?”

说话时,他还有意地重重深入,黑亮的眼睛充斥着深重的情/欲色彩,听着她情不自禁逸出的声音,更像是春/药一般,让他更来劲一点,他一手从她的后腰处缩回来,按住她的后脑,迫使她的唇瓣贴向他的胸膛。

他胸前有汗,于胜男微张着嘴,让他一按,嘴就对上他胸前的汗,舌尖一动,竟是不自觉地舔入嘴里,有点咸,她忍不住想躲开。

“你的脾气,我能不附和?”她反问,眼睛往上睨着他的大爷样,身子跟着一巅一巅,话也快说不清,嘴一张,不小心地含入就在嘴边的乳/头,她赶紧松开嘴,脑袋欲往后边仰。

武烈让她的嘴一含,有种快意从尾椎骨涌上来,将他整个人淹没,觉得这个就是鼓励的动作,愈发地耸/弄起来,两手一齐提起她的腰,让她的两腿夹在他的腰后,抱小孩子般抱着她,底下的动作,到是欢实的很。

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难言的气势,叫他看上去如阿波罗神一样俊美,不是指脸,是那气势,再加上他丝毫找不出累赘的健壮身体,抱着她,都不费吹灰之力。

“你就非得跟我耗上了?”他边抱着人,边走出浴室,走的脚步沉稳有力。

那脚步,走的一步是一步,抵得她简直快要冒冷汗,虽说这是在他们的卧室里,她还是觉得不安,生怕有人从窗子那边看过来,她很矛盾,一波波的快意都让他挑起,又觉得身体被硬生生地撞开,又想掐他的手臂。

只是——

让他这么一质问,她心中就恼了几分,眼睛瞪着他,明明是他先开口说的,她就是那么跟风一说,他就来事了,还弄得像是她先开口似的,她吐出嘴里的东西,瞅着那东西微微挺/立着,上面还沾着晶莹的湿意。

“说什么谁跟谁耗上了,还不是你自己来耗我的时间?”她的脑袋还算是清醒,话也知道怎么回,索性咽他一回,这种机会不常有。

这嘴巴一点都不软和,说就说了,拿她有什么办法,她想的很到位,想的很直接。

到位,这种东西跟武烈一说,简直就是瞎白糊,这人是没法子沟通,就按着他自己的想法做事,瞅着她微恼的脸,他到是低下头,凑近她的鼻头,“你不是一直知道我这个脾气,你跟我认真干嘛?”

他压着人到床里,光明正大,嘴上还嫌弃她太把他的话当回事,可是,他真是觉得心快揪住,让她就一句附和的话搅得天地都要暗上几分。

“你还有完没完的?”她不是没有脾气,躺在床里,双腿张得开开的,全让他的手掰开,腿窝处让他撞得难受,双腿怎么也并不拢,忍不住把憋了一个白天的话咽回肚子里,不顾他凑过的脸,两手从他的背部收回来,用力地捏着他的双颊,睨着她,“你还有完没完的,话是你说的,你自己开玩笑,就不许我开玩笑了?”

话依旧是没说完,她的身子微微一震,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赶紧想挣脱,他放的更快,已经侧身躺在她的身边,肿胀的物事,还是钝头钝脑,却叫人忍不住腿软。

武烈不理,他听见也当成没有听见,傲娇地用手安抚他,抚弄着她的身子,尤其是她平坦的小腹,更是流连来去,没有抽根事后烟,这是未雨绸缪,他想要一个跟她差不多的女儿。

被她话里的“玩笑”两字弄得眉开眼笑,他笑得没有半点克制,想笑就笑,笑了一会儿,他翻身过来,置身于她的身体上方,与她面对面,眉眼漾着骄傲的光泽,叮嘱她,“你不能再吓我!”

吓他?

于胜男真没有要吓他的意思,就是想让他别胡咧咧,两个人贴着,他到是抵着她的双腿,还没有喂饱的物事儿,轻轻颤着,在她的双腿间不太安分。

她无语,怎么就成了她吓他的呢?

明明那句话是他喊出的,让他绕来绕去就成她嫌弃他,作贼喊捉贼,就是这样子!

武烈分明是瞅见她眼底不以为然的神色,自己躺在床里,大赤赤地把身体摊平成大字型,“老婆,你坐上来,快——”

于胜男一眼睨过去,瞅见他的架式,就晓得他想干嘛了,脸色一冷,背过身去,“你想的挺好的嘛?”

“我让老婆骑/马,不好吗?”他一脸无辜,见她转过身去,硬是把她翻转过来,这还不够,索性去拉她的手来碰自己的“兄弟”,得寸进尺地提出要求,“你吓着我了,不给我一点补偿吗?”

平凡无奇的脸,装的无辜,比无辜的人还要无辜。

手碰到他那里,表面跟天鹅绒一样光滑,很烫,很惊人,让她的手刚碰到,就想收回来,到是他不乐意,硬是抓住她的手,包住他自己,眼神柔和如水,“你得补偿我。”

他说的很轻,眼睛巴巴地瞅着她。

她冲他一笑,笑得露出八颗牙齿,趁着他一失神,双手迅速地抽回来,双腿一迈,就已经跨坐在他的小腹间,眼神冷冷地睇视他的眼睛,“你说,想要什么补偿?”

话说的很慢,一字一句地说出来,莫名的带着强势气势,冲着他过来,武烈一下子就蔫巴了,同情地瞅着自家“兄弟”,知道今晚是没戏了,“没、没呢,没补偿,是没有。”

她很满意,手指拍拍他的脸,算是表扬他一回。

武烈心里憋屈了,巴巴地看着她,看着她跟没事人一样钻入被窝里,他忍不住对着自己比了比中指,组织一下语言,总算是挤出话来,“老婆,我们几时办喜酒?”

登记是法律上的形式,办喜酒,算是弄个热闹,好叫大家凑凑热闹,欢喜欢喜,也等于是告知大家,从今以后,她就是他的人了。

“办什么喜酒,累都累死了。”她做过沈墨青的伴娘,一场喜酒下来,累都快累瘫了,一想到那个场面,她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当初说好的,你怎么又反悔了?”

她换了个姿势,从他身上下来,自己趴在一边,双腿紧夹在一起,不肯分开,脑袋埋在枕头里,把当初答应她的话放出来亮亮。

武烈一个翻身,动作快的能叫人侧目,整个人都覆在她身上,粗砺的大手掰开她想夹得紧紧的双腿,对准目标,快、狠、准,就是这三字,把他的举动来个淋漓尽致的形容。

“反正事情都由我来安排,你只要到时出场就成——”他低下头,细细地吻过她的后颈,动作轻的跟羽毛飘过一般,生怕弄疼她,身体就像机器,往前再往前,恨不得冲入她的心口。

于胜男微皱眉头,脸上的表情有点纠结,有些快意,更有些是叫她不能承受的凶蛮,近乎是逼着让她承受,她的双腿有些酸,让他掰开的时间太长,想动一下,他到是来得快,手提起她的一条腿,把她搂起侧卧。

他到是不后退,反而贴得更凶,身下的凶物,不知疲倦地攻占她的娇嫩,唇舌吸含着她嫣红耳垂,“好不好,大姐,好不好?”

明明是做着最叫人脸红心跳的事,他问的很“纯情”。

耳垂痒痒,再伴着他的动作,她整个人像快崩断的弦一样,忍不住弓起身子,却让他搂得更深入,那条腿要不是有他的支撑,早就是虚软无力地倒下去,气势汹涌,让她软如烂泥。

“你也得有时间才成。”她抓住那一丝残存的理智,把现实问题摆到他面前。

武烈简直快气坏了,他这样子好好说话,好好跟她谈,她都没有软化的迹象,还将他一军,索性黑着脸,抽出身来,也不管自己没有满足,自家小兄弟都肿胀难忍,喘着粗气,急吼吼地冲她嚷嚷,“你就不能随我意一回吗?”

于胜男的身体正在高处,让他一个撤退,扔在那里,身体软软地趴在那里,动一下更难受了,腿窝处更难受,紧紧贴在一起,瞅一眼他正精神十足的凶物,她拉起被子把自己包起来,“你老是反悔,到底要哪样?”

不来就不来,她就不信谁能坚持得住,撩起人,把人丢在那里,是世上最可恶的事,想拿这事让她就犯,更是没门!

他气性更大,怒意在头,从床里起来,走去浴室冲冷水澡,瞪着镜子里头的自己,一脸暗黑,满脸的怨气,简直就像一个怨夫。

“我出去了,你不用等我!”

他站在玄关处换鞋子,对着卧室喊话,可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让他一换上鞋子,就迅速去开门,还是回望一眼卧室,见趴在床里,没有丁点的反应,更是火大,重重摔上门。

重重的摔门声,软在床里打算晾着他一回的于胜男抬起头,瞅着关上的大门,夹着腿起来,冲向浴室,一拧开关,站在花洒下,让冷水淋透自己,平息身体里乱窜的欲/火。

“可恶!”她忍不住低咒出声,哄一回,脾气大一回,简直让她忍无可忍。

014

入夜的城市,就是座不夜城,满街的霓虹,让黑夜看上去如同白昼一般。

“你也够行的,还得我给你付车钱。”沈科白天在医院里看上去像重伤患者,现在看上去像没事人一样,脑门上还包着纱布,一身休闲,红酒递到嘴边,浅啜一口,毫不留情地取笑武烈。

武烈手里端着方杯,里面是透明的液体,他抬眼看向侧坐在一边的沈科,眼神微冷,脸色暗沉,刚关上门时,他后悔了,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叫她来开门,他出来的态度那么坚决,撇不下脸来叫她开门,索性就找上沈科。

“就是付几个出租车钱,你用得着这么记上?”他一口就把方杯里的酒喝完,香醇的酒液顺着他的喉咙往下,一直流到胃里,觉得整个人舒爽很多,“连澄怎么没跟那什么大胆的还是小胆的结成婚?”

这话几乎是戳上沈科的心上,刚才取笑的样子一下子就没了,yīn沉地瞪着武烈,随手将方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头,“你自己娶到人就算了,别往别人心口上扎刺成不?”

“要不是你没用,连澄用得着现在还能在我面前露脸?”武烈没好气,用手挥开欲跪在他双腿间替他倒酒的“公主”,自己给自己倒满方杯,仰头又是一口,简直就是牛饮了,“看到他在我面前就讨厌,长成那种德性,简直是枉为男人。”

沈科看着差点跌倒的“公主”,挥手让她出去,不是他怜香惜玉,而是心里烦躁,更将身边的张思甜都推开,也不顾他自己用力太大,将她推倒在地,“她就喜欢那张脸——”

张思甜被推到在地,都没有人看她一眼,她就是疼也没敢呼出声,到门口边又忍不住看沈科一眼,见他神情冷淡,没有丝毫留下她的意思,默默地退出去。

武烈想起连澄那张脸,忍不住低咒出声,大手紧捏着方杯,那力道几乎要把方杯捏破,“你炒她鱿鱼吧,我不耐烦看见她在这里进进出出。”

沈科差点让嘴里的酒噎着,诧异地看着武烈,“老大,你靠点谱成不,她也是股东,我炒她鱿鱼,你脑袋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就她那点股份,不够你塞牙缝的,能当什么事。”武烈说的很直白,在她面前他是节节败退,甚至都快到割地赔款的地步,“最好这几天给我弄好吧。”

沈科忍不住吐槽,“我当我是神仙不成,她是什么性子,你不是最明白,按我看,你不如说服她随军得了,用得着这么麻烦的?”

武烈这是心里有苦说不出,要是她能随军,打自当初结婚时就随军了,哪里还能等到现在,他不是没想过,可是不敢提,是他答应的可以随她,现在他是想自打嘴巴,但他怀疑自己要是一提,恐怕就驳回来了。

他不是怕丢脸,怕事情不成,是怕她认真起来,逼得太紧,容易出事,她那种性子,他也就敢在她面前装委屈,要是她真板起脸,头一个歇下的就是他自己,“今天又让老爷子赶出来……”

他这是诉苦,满腔的苦,总得找人发泄一番。

“谁让你——”沈科很自然的接腔,话才说出口,又觉得不太对,赶紧收住话,露出笑脸,“你自己慢慢磨着吧,这人心都是肉长的,让你磨个几年还怕不能成?”

武烈冷脸冷眼,没有一处不冷,“你要是敢再说一句,我叫你好看。”威胁的意味浓厚。

“你也就敢在我面前横。”沈科已经收起表多余的表情,心下不担心,事情他做的天衣无缝,不会有谁能捅到于胜男的面前去,“回家跟你捧在手心里的大姐去横,才算你有本事。”

“老婆是用来疼的,哪里能横的?”武烈到是笑了,一点都不介意他自己让人取笑,反正那是事实,他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又不是你,搞那什么虐恋情深,让人怕的跟别人结婚去了。”

“你就消谴我吧。”沈科站起身,一看腕间手表,“都十二点了,你要不要回去,还是要留在这里,我给你准备两三个女人陪你?”他说话间还有意无意地瞥一眼武烈的双腿,那意味,是个人也能看明白。

武烈对这事不感兴趣,除了他老婆,他自认是谁也不能让他提起兴致,“你给我酒就行。”要求简单,是他的本性,一直就是这般,就像他眼里只有于胜男一样,不会再有别人。

沈科知趣地摸摸自己的鼻头,叫人把他珍藏的酒拿出来给武烈喝,走出包厢,吩咐着外头的人,“都给我看着点,要是哪个人不识相的进去,都给我弄出来,等他醉了,再叫我一声。”

他说的很简单,语气严厉,让外头的人都使劲的点头,不敢大意了。

于胜男睡得很踏实,一沾床就睡着了,半夜里让手机铃声吵醒,她没有什么起床气这一说,就是谁半夜睡的正香,让给吵醒,谁都不会有好口气,“沈科,你半夜发疯了是不是?”

那声音带着几分睡意,从手机那头传过来,差点让沈科的耳膜一震,幸好他有准备,早早地让手机与耳朵保持一点距离,才避免她愤怒的质问,“武烈喝醉了,你把人接回去。”

于胜男回的更尴尬,还气武烈犟脾气的出去,哪里会想到出去接他,闭着眼睛,哄一回脾气坏一回,还离家出走,简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还喝醉?

喝醉了,还想让她去接人?她没有那空闲时间,索性对着手机,“你爱送不送!”

沈科最后是把手机拿到歪在沙发里喝得已经是老高的武烈,也让他听听他那位是怎么说话的,看着武烈听完后愣愣地坐在那里,他的神情里多了些怜悯,想到他自己的事,眉眼间又有些自嘲,同是天涯沦落人。

武烈一直沉默,沉默半晌,才站起身,喝的太多的缘故,人一站起来就往前倾,也幸得有沈科扶住他,才不至于让他失态,“给我点醒酒药吧。”

他说话都开始大舌头,手撑着沈科,缓缓地坐回去,脑袋往后一靠,肚子一直在翻腾,难受得要紧,不仅仅是醉酒,还因为她的话,简直是活生生地往他心口剜一刀,鲜血直流,他都止不住。

沈科放开他,让他靠在沙发里,吩咐人去拿来醒酒药,看他吃下去,“我还有事,等会你说声,会有人送你回去。”

感情的事,外人插不上嘴,部队里光鲜的武团长,在于胜男的面前硬生生地低一头,武烈一直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多年捂下来也应该捂热了,可——

他靠着沙发,吃了醒酒药,懵然的脑袋里有一丝清醒,一手撑着额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鼻息间全是浓重的酒味,却是不想起身了。

没有人期待他回家,他要起来做什么,还不如在这里窝上一晚。

他几乎是堵气的想着,想着这么多年,她一直是不冷不热,把他的心意握在手心里,她自己一点未变,没托付给他一星半点。

沈科这边有应酬,等应酬完问起武烈时,才晓得武烈还没走,一看手表都是凌晨两点了,他索性自己走过去看看,还没有走到包厢前,就看到熟悉的身影,脚步一停,想了想,还是走过去。

“你不是不过来了?”他走过去,声音不重。

那人转过身来,赫然是说不过来的于胜男,她就是一身居家服,简单的t恤配着条七分裤,波浪卷长发让她随意地用橡皮筋梆在脑后,整个人显的极有精神,看到沈科,目光冷淡,“我来不来还得你同意不成?”

好冲的口气!

沈科赶紧闭嘴,生气的女人不能惹,这话是再对不过,他默默地退到一边去,也不再上前,让外头的人替于胜男打开包厢的门。

没等一会儿,武烈就出来了,出来的样子不太雅观,是让于胜男揪着耳朵出来,整个人都没站直,弓着腰,跟着她的脚步出来。

他的块头,比起沈科来还要壮些,现在却是乖巧的让她揪着耳朵,没有半点生气,到是脸上全写着讨饶的神色,让人觉得那画面颇具喜感。

外头站着好些人,都不敢笑,想笑又不敢笑,生怕笑了自己的工作不保。

“你帮我开车,送我们回去。”于胜男放开武烈的耳朵,拽住他的手臂,往外走,走过沈科的身边,把话丢下。

沈科觉得他这是躺着也中枪,与武烈的目光一对,那家伙迅速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让他一口气差点堵在胸口,又想着他总归是欠于胜男,便痛快地跟在后头,要把这对夫妻送回去。

他一个人在前面开车,他们两个人坐在后头,真把他当成司机了,沈科觉得他都快要吐血了,他哪里有帮人做过这个,也不顾顾他才失去女人的心情,都是些什么人呀,没人性!

“老婆,你还记得不,我第一次喝醉的时候?”武烈心花怒放,他整个人都靠着于胜男,她来一接,足够让他兴奋的了。

于胜男没好气地推开他的脑袋,“不记得了——”

真是不记得了吗?

015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些废材了,我保证从下个星期开始继续日更,这个星期事太多了,昨晚加班到九点,等到十一点好不容易挤出2000多字,自己看来看去还是觉得不满意,早上一想,还是果断删了重写,现在这更新的内容可是早上新鲜出炉的。

唔,表霸王我,都给我跳出来,哈哈!》收藏此文章★点我收藏我吧★

于胜男是记得的,那一次,他喝醉了,是高考后,估计是太高兴的缘故。

她跟朋友一起,一堆人挤在一起,唱歌的唱歌,玩骰子的玩骰子,喝酒的喝酒,一堆女的聚在一起,都不顾什么形象,都是出来开开眼界,还让“公主”全出去,包厢里全部是长相清秀的“少爷”。

于胜男酒量不错,喝了大半支红酒,还是跟没事人一样,到是沈墨青就喝了一小杯,整个人都迷糊在那里了,还抓着人家“少爷”乱喊名字的,这还是轻的,还有就是直接对“少爷”上下齐手,看样子活脱脱就是个久旱的女人。

她看的都头疼,这帮女人,跟狼一样,要是再醉下去不太像话了,她赶紧结账把人都弄走,等她想起自己的包包还落在包厢,她就往回走,那包包可是连澄送给她的,她平时都当宝贝似的,不是价值有多少,而是心意。

她赶得急,没太注意到前边走过来的人,让人撞了下,脚下有点站不稳,险险地倒向旁边包厢合着的门,只是——

那包厢门是合着的,没有关,她这么一倒,肩膀就把门撞开了,她整个人差点失去重心,眼睛瞪得老大,人一惊,双手就胡乱挥舞,惊险地抓住门框,借由门框才算是站稳身体。

她才松了口气,手赶紧地拍拍胸口,让她自己镇定一些,想对包厢里的人说声“抱歉”,可是,她一转身,面对的是沉寂的包厢,一点声音都没有,里面有很多人,男的女的都有,这不是最重要的。

不像她们刚才在包厢里那些女人也就只敢吃吃“少爷”的豆腐,可这里完全不一样,年轻的男人们不止是吃“公主”的豆腐,那种程度都不值一提,他们都开始真枪实弹了,比真枪实弹更让她受刺激的是还有两个人把一个女的夹在中间。

看到这里,她的心都一颤,赶紧把视线收回来,里面光线太暗,她都没看清里面的人长什么样,就知道男女,鼻间还能闻到那种让她发怵的味道。

“不、不好意思——”她一开口,舌头都有点打结,好不容易抡直了舌头,她一边说话,一边就迅速地将包厢门拉上,转身就冲向隔壁的包厢,拿起自己落在那里的包包,就要往外跑出去。

可是——

她明明是远离那包厢,还是被里头冲出来的人影紧紧地抓住,她一惊,眼前的所见的是光着的上半身,都没去看那人是谁,赶紧挣扎起来,手指全用,包包使劲地砸向来人的头,脚更是踩上他的脚,“混蛋,敢碰你,你死定了!”

她的声音很尖锐,叫的很大声,能穿透人的耳膜。

那人块头很大,明明才十八岁,可他的块头,谁都不会认为他才十八岁,他抓着于胜男,还没开口,脑袋就让她砸了好几下,疼的那脸都黑了。

到底是男人的力气大,他很快地用双腿夹住她的双腿,不让她乱踢乱踩,双手更是制住她的双手,一脸黑的凑到她面前,“大姐,是我呢,你干嘛?”

她刚想避开,听得他说话,才注意看他,一看之下竟是武烈,心立即就放下来,刚才的紧张感与惊惧感一扫而空,听着他说话,还能闻到浓重的酒味,薰的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你才想干嘛呢,吓死我了,还不快放开我!”她还是头一次受到惊吓,声音难免有点收不回来,怒吼他,待得他放开她,手到是毫不留情地拍向他的肩膀,“你这小子,是干嘛呢,玩什么呢,都堕落了,是不是?”

武烈让她一拍,那力道可不轻,虽说是不太疼,还是有点疼,哪里知道她会在这里,想的是刚才让她看到那一幕,神情不由得有些讪讪然。

“大姐,我真没有,我真没有——”他试图为自己撇清,神色有些纠结。

她哪里明白他的纠结,双手推拒他的胸膛,感觉到有凸起物顶着她的手心,她迅速地收回手,脸已经涨的通红,鬼使神差地让她想起那回在医院里她不小心含住的事。

偏过头,她没去看他,就怕对着他的胸膛,心里暗恼自己怎么就想起那回事,

拉着他手臂,她低头把他往包厢里推,嘴上还说着,“谁管你做了什么,真是的,大白天别出来吓人成不?”那时候的于胜男还是个“小清新”,她真是有点吓到了,一直让家人保护的好好的,头一次受到这样的惊吓,最后一看原来是自己人。

武烈有点郁闷了,他的解释,她根本没听进去,天地良心,他真是没让人碰他一下,他的人全是她的,只是,他的眼神暗了暗,放开手,“大姐,真不是那么回事,我真没、真没有……”

于胜男不在意他的解释,她还有更重要的事,那一帮女人还在她的车子里,等挨个的送回家去,没空跟他在这里说个“没有”还是“有”的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现在走了——”

她嘴上说着,人走得飞快,像是撇开什么要命东西似的,恨不得早早的离开。

“哎,武烈,真是大姐来了?”有人从里面走出来,手搭在他的肩头,不是没听见外头的声音,还以为是武烈看上哪个“公主”,这手段激烈的让他大吃一惊,没曾想是于胜男。

武烈心情可郁闷了,不止是一点点,是非常郁闷、是很郁闷,他一把挥开来人的手,没好气地冲着他,“得,全让你们搞砸了,一帮见着女人就往人家的肉缝里钻的混蛋!”

这话可严重了,包厢里的人都抬头看着武烈,瞬间都沉默了。

只是,沉默是暂时的,爆笑声才是真实的,几乎是轰堂大笑,冲着武烈过来。

尤其是站在武烈身边的沈科,这帮人中谁不知道武烈对于胜男的那些个意思,比起他们来,十八岁的武烈还是个处,简直是他们中间的异类。

沈科一脸同情地拍拍他的肩,也不怕他会再度给挥开,“瞧见了就瞧见了,干嘛恼羞成怒的,不是你自己说要出来见识一下,好叫以后让大姐快乐的嘛?”

要是开头,武烈觉得这话还是好的,现在一听,觉得这话挺不是滋味,她离开的那些话,哪里有半点相信他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敷衍他。

他心里像是让蚂蚁在咬一样,钻心的难受,脸色很难受,看着包厢里头还没有停歇的玩乐,他也不顾,自己拿起酒来就喝,真想醉死在酒里,也不用想她是怎么想他了。

沈科坐在他身边,“就是你,大姐刚才都没看清里面是谁,你干嘛出去?”

武烈一听这话更难受,也不把酒倒杯子,自己对着瓶就往嘴里灌,灌了大半瓶后才觉得稍稍冷静一点,刚想说话,已经让另一侧的人打断。

那人提着裤子,整个人透着斯文的劲头,明明就是提裤子的简单动作,他做起来到是一派优雅,像是一幅画一样叫人觉得赏心悦目,他就是廉谦,见武烈刚开口就插话了,“得了,他不是心虚的嘛,一看到人,就觉得大姐发现他了,还不赶紧去解释。”

这话还真是说对了,武烈闷闷的喝着酒,可不就是心虚的嘛,见她撞进来,当时心跳都快停止了,他到是没做什么事,就是“公主”跪在他两腿间倒酒,就是这个动作,让他一下蹦跳起来。

“自作自受呗。”沈科很干脆地下个结论,拉过为她倒酒的“公主”,双手就不老实地往她双腿间探过去,一摸那里是湿的,神情明显有些得意,拍拍自己,“怎么做,你晓得的吧?”

他们惯常在这里玩,这里的老板可是差点没把人供起,所谓的“公主”都是最好质素,一般“公主”都只是陪陪酒,这里可不一样,都是最好的,只要客人愿意,什么事都成。

武烈看着那长相不错的“公主”跪在沈科的面前,替他拉开裤子拉链,就移开视线,心里那个后悔的,早知道今天出门就得打听她今天在哪里,也不至于弄出这个事来,一想到他在她心中可能与沈科他们同一层次,他就坐不住。

“你们说,我怎么办,大姐不听我解释。”他遇事是最冷静不过,可是面对于胜男,再多的冷静都是跑到爪哇国,怎么都是找不回来,像个没头苍蝇一样。

廉谦老神在在,对他的境况是半点同情也没有,“怎么办,凉拦呗。”

武烈恼了,“你们这些人还算是兄弟,看着我倒楣是不是特别乐?”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嘛,怕以后弄疼大姐,自己先来亲自观摩一下,我们都让你看了,你这话不是倒打一耙的嘛?”廉谦说话不轻不重,重点决不含糊。

“大姐肯定要认为我跟你们一样没节操了。”武烈恨不得能有个救世主,也知道人家说的是事实,谁曾想就会这么巧,就碰到于胜国也在这里,一切都那么凑巧,就像是上天精心安排的一样。

“喝酒吧,喝的半死最好。”沈科想的馊主意,把“没节操”的话当成赞美听。

廉谦不反对,反而是举起手大拇指,表示赞同,苦肉计有时候就是屡试不爽的老招。

于胜男把人送回家后,已经是凌晨时分,刚想去冲个澡,她的手机到是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廉谦,不由得想起刚才的事,武烈在那里,估计是他们在一块儿?

她是这么想的,跟着接起电话来,才刚出了个声,就让廉谦的惊呼声打断,她眉头一皱,有些不明所以。

“大姐,你快来,你快来,武烈喝醉了,车子撞上消防栓了,你快来!”

廉谦的声音有别于往日里的一派沉静,听那声音是真着急了,她心里一动,还真以为是武烈出事了,关了水笼头开头,也不打算冲澡了,整个人就往外冲,“你们在哪里,在哪里?”

她冲下楼,让楼下的阿姨看见了,有些疑惑她这么大半夜还要出门,“胜男胜男——”她连叫两声都没有反应,有些发愁了,“老爷子这明天就得回来了,要是明早胜男不回来,我得怎么跟老爷子说?”

于胜男可没想太多,武烈是自小一块儿长大,哪里能知道他出了事,还不过去的?

只是,她真没有想到廉谦那个斯文优雅的人,撒起谎来,更是容易让人相信,要是沈科一说,她肯定还得置疑一下。

016-017

作者有话要说:唔唔——

本来说好七点多更的——

结果拉肚子过点了——

早知道在拉肚子之前更新的——

唔——

我去买点药吃吃——

最后说一句,不许霸王我  “大姐,你来了,武烈在里头发酒疯,不肯走,一直叫着你,我是没办法才叫你来。”廉谦一脸苦恼,站在包厢门口,一手拉着包厢门,一手抹过脸。

于胜男刚从走廊那头走过来,就光看见廉谦了,他站在那里,斯斯文文,瞅着让人有种信赖的感觉,“你们灌他酒了?”她走到廉谦身边还能闻到酒精的味道,还有那种叫她忍不住皱起眉头的味道。

廉谦注意到她的举动,不动声色地让开,斯斯文文的脸带着几分笑意,“哪里能呢,刚才大姐不理他,他在那里伤心着呢,自己灌酒,我们拦也拦不住。”

他哪里敢说这是他的主意,不管武烈是醉了也好,没醉也好,他咬定主意说他是醉了。

听着这话,于胜男有种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刚才那画面,是个人看了都会有别的想法以,她还以为武烈跟廉谦这帮人都浑起来了,再加上她还得送人回家,哪里有空去注意武烈的想法,现在听廉谦这么一说,她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表情。

“得了,别乱开玩笑。”她不太乐意听起武烈那什么的破心事,自己灌酒,还说到她身上来,她往里推开包厢门,一种幽闭的感觉冲她过来,带着浓重的味道,烟味酒味还有别的什么味道,都冲着她过来。

她往后退,没往里走,谁知道这满地的东西都有些什么,她可不想踩着点什么叫她尴尬的东西,“你,把他拖出来!”

“我?”廉谦指着自己,神情惊讶。

“就是你,不然还要我去拖出来吗?你觉得我能拖得动他吗?”她理所当然地反问他,神情漠然,一副他爱拖不拖的架式。

廉谦有些后悔,早知道把沈科那家伙留下来,那家伙块头跟武烈差不多,拖起来应该完全不花费力气,他脚步沉重地走入里头,看着武烈趴在沙发里,似乎人事不知。

“武烈,大姐来了,你怎么睡着了?”他状似弯下腰去看看武烈,其实是压低声音在武烈耳边说话,“再不起来,大姐可要走了。”

他说完话,还得做个样子,双手拖起武烈的双臂,试图将他弄起来。

“大姐”这两个字就像武烈的催命符一样,推开他的双手,整个人跟弹簧一样跳起来,才跳起来,人又狠狠地摔回去,他有些狼狈,眼睛通红,嘴上喊着,“大姐,大姐?”

那酒味太浓了,让廉谦都忍不住皱眉,都不知道他喝了多少,“大姐在外头等你,你先出去。”话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再补上一句,“要不要我扶你出去?”

武烈的声音,叫着她,让于胜男的心有种失控的感觉,像是午夜时的低喃,深深地穿透她的心底,她站在外边,还是没有往里走一步,她觉得自己太不正常了,还真把别人的玩笑当成真的了。

“武烈,快出来,还腻在里头做什么?”她用手轻扣着包厢门,手指与包厢相碰发出清的声音,走廊里灯光昏暗,看不到人影,“都几点了,你不睡,别人也不睡吗?”

她说话之间还打了个呵欠,还没有这么晚出来过,她发困了。

“大姐、别……你别走,你听我解释——”

她的话音刚落,武烈已经跌跌撞撞地从里头出来,两眼通红,看到她就冲过去,也不想想想他多大的块头,只晓得要抓住她,不让她走了。

廉谦是看着武烈冲出去,搭把手的意愿都没有,看着他跟熊一样抱住大姐,不由得闭上眼睛,果不其然,“啪啪”的清脆声音传入耳里,不用看,他也知道那是巴掌声,听得他的脸快要觉得疼了。

于胜男差点让他的力道冲倒在地,勉强靠着墙才站稳,他的身体死重死重地挂在她身上,让她几乎是站不稳,待得她收拾一下力气,手已经朝他的脸挥过去了,“你能耐了,还知道买醉了?”

武烈像是不知道躲似的,整个人都靠着她,任由她往他脸上甩巴掌,醉得跟烂泥一滩般,什么甩巴掌是伤男人的自尊,这个说法在他那里完全没有,“大姐,我不、我不——”

说话间,他的舌头都快捋不直了,谁都听不懂他想说什么。

“不你个大头!”她吃力地扶住他,冲着出来的廉谦命令道,“去开个房间。”

廉谦还为他武烈脸上那鲜红的巴掌印生出几分同情,一时间脑袋里还没有转过弯来,诧异地望着她,“开房间?开房间要干嘛?”

武烈跟条大虫般,不安分地把脑袋窜入她的脖子间,炽热的气息伴着浓重的酒味,薰得她的脸发红,还有脖子,露在领子外的颈子更红。

“他这样子要是回去,还不得被武叔修理一顿?”她没好气回话,双手试图把武烈撑起来,“快点把人弄走,我快站不住了。”

廉谦一想也对,武叔那暴脾气,要是见到武烈这样子还不得上火,他上前试图把人拉起来,帮于胜男一把。

武烈不肯,他死活抱住于胜男,就是不肯松手,这喝醉的人似乎是力气比平时更大一些,他费尽力气都没有让武烈放开她,面上不由得有几分讪讪然,“大姐,你看他——”

他喘着气,手指着武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跟他一起待在这里,等他清醒了吧?”她有些烦躁,早知道就不出来了,最烦的是武烈,到底是喝了多少,才喝成这样子?

廉谦想了想,让人去叫来这里的负责人,找负责人要了个干净的房间。

于胜男整个人靠着墙壁,要是没有身后的墙壁,她几乎是已经倒下去,武烈太重,全压在她身上,醉的跟死猪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你说好了没有?我快支撑不住了。”

“好了好了——”廉谦让负责人带路,他自己则走过来,这回是吸取了教训,没有试图把武烈弄开,他就是上前搭把手,让她减轻一下负担。“大姐往这边走。”

武烈很重,重的让于胜男真想把人丢在走廊里,吃力地迈开步子,几乎是脚底贴着地面移动,汗意一下子渗出来,脸涨的通红,似被血染色一样,嘴巴没有什么形象的大张,喘着粗气。

“大、大姐,到了,到了,里面就是。”廉谦看着于胜男因力气用的太猛涨通红的脸,心里有几分愧疚,当下赶紧让负责人开门,他自己先进去看看,觉得里面看上去还算成,赶紧让于胜男往里走。

她的脚都快动不了,强撑着一口气,脸憋的更红,撑着人到床前,还没有碰到床,双腿一软,根本顾不到武烈,整个人都往床里倒下。

可这一倒,武烈也跟着她一起倒下,刚好倒在她的身上,压的她闷哼一声,觉得五脏六腑都让他给压碎了般,差点没吐出两口血以示她的悲剧。

廉谦他们倒下去,连忙用双手捂住眼睛,不敢去看,听得于胜男的闷哼声,连他这个没事的人都觉得疼,他刚想上前把武烈弄起来,手机却是响起,掏出手机接电话,还没说上话,就掐断电话。

“大姐,我有事先走了——”

还没等于胜男反应过来,廉谦已经走的没人影。

待她终于把武烈推开,看着他醉死的模样,双手捂住脸,长长呼出一口气,脸上湿湿粘粘,好不难受地皱起眉头,看着这房间,看上去很干净,什么东西看上去都像是全新的,这个不是重点。

这里的重点是简直像性/爱工具的仓库,不止是情/趣内衣、各种各样的充气/娃娃、各种大小型号的男/根、五花八门的安全/套,让她看的脸更红,连忙避开视线,不敢再看一眼。

她坐在床边,看着没有一点动静的武烈,整个人让汗弄的难受,又能加上出了那么多力气,虚软的难受,拖着双腿到浴室,伸手拧开水笼头,谁知道水一下子从花洒喷出来,喷湿她全身。

很淡定的关上水笼头,她的背靠上墙壁,有种无语问天的感觉,看看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模样,她想了想还是自己洗个澡先,总归是得等他酒醒了才回去。

脱下身上的裙子,她站在花洒下冲澡,试图冲去满身的疲惫,闭着眼睛,嘴里胡乱哼着走调到天涯海角去的曲子。

忽然,她察觉到浓重的呼吸声,还没来得及去想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已经让人搂住,光/的身子落入坚实的怀抱,属于少年的怀抱,浓重的酒味,薰的她几乎腿软。

她奋力挣扎,双腿往后踢,被他一一躲开,她更恼,“武烈,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她惊坏了,哪里有碰过这种事,简直就是温室里的花朵,即使见识过最不堪的画面,也从来没有经历过。

武烈的眼里,她站在花洒下,水顺着她的头顶落下,流过她全身,那一身晶莹的肌肤,最像光剥壳的白煮**蛋,真想一口咬下去,咬在她的肌肤间,让那里留下他的齿印,烙下他的痕迹。

他忍不住把自己剥光,赤脚踩着地钻,不动声色地走入浴室,看着她的双手在她身上涂抹沐浴露,恨不得立时取代她的双手。

浴室的灯有些昏暗,透着艳红的光,在他的眼里,就如同美神维纳斯,呼吸开始变的浓重,再也克制不住的上前一把将她搂住,面对她愤怒的质问,他将人硬生生地压向墙壁,不肯放开一点,“大姐,你给了我吧?”

☆、017

于胜男一时愣住,他的话简直是像晴天霹雳,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大姐,你给我吧。”

只是,武烈从来都不是有耐心的人,从十六岁等到现在,他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够好的了,话从开始的询问,到现在的肯定,这就是质的飞跃。

她终于回过神来,举起手,朝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你浑说些什么?”她的声音很冷静,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自己的情绪已经近乎在临界点,双手用力一推,“武烈,你穿上衣服,我可以当作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语气生硬,她望着他的目光,完全近乎于在看一个陌生人,与她全然没有关系的人。

这种目光,刺的武烈全身都疼,双手一松,竟是让她推开,失去她的双臂,让他觉得像是失去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看着她冷静地弯下腰,试图捡起地面的湿裙子穿回去。

背对着他,浑/圆的臀瓣似乎是朝着他微微地绽开,让他的目光直视她双腿间的娇嫩花朵,那朵从来没有绽放过的娇嫩花朵,让他全身的血一下子涌上脑门,整张脸都是的。

他果断上前,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从这里走出。

于胜男套着裙子,她自以为自己能做到表面的冷静,一穿裙子,她才发现自己的手颤抖的很厉害,拿着裙子好一会工夫,套来套去,还是没有把裙子套入脑袋。

待她深呼吸一下,终于将裙子套入脑袋,刚想把裙子往下拉,她也顾不得自己有没有穿内衣裤,就在此时,她重新被一双铁臂从身后搂住,搂住武烈的怀里,伴着而来的是他浓重的呼吸声。

“大姐,我喜欢你好多年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不管不顾地吻向她的脖子,“大姐,我都满十八岁了,现在是成人了——”

与其说他的动作是吻,还不如说是咬人,跟一头狼似的,咬向她的脖子,咬得她脖子都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粗壮的手臂,更像是缆绳一般,紧紧缚住她。

她被他往前推,抵着光洁的墙壁,身后是他坚实的胸膛。

前,不能进。

后,不能退。

后背更是让他紧紧的抵住,那种力度,让她控制不住地发出微弱的吃痛声。

“喜欢你个头!”她张嘴就骂他,丝毫不给他面子,并没有因为他的告白而升起几分得意之色,更多的是愤怒,不仅让他看光,还让他这样子,身后抵着的坚硬物事,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哪里还能不知道这身后抵着的是什么东西!

她气的脸更加,哪里有让人这样待过,“你这就叫喜欢了,我不喜欢你,你懂不?”说到这里,她把自己的心里话都捅给他听,“我最烦你了,搞什么天天在的家里还光个上半身的,你以为你自己是卖肉的还是什么的,有什么资格说你喜欢我?你喜欢我,我就得高兴吗……”

可是——

她骂的起劲,武烈一个字都没听不进去,反而动作更加凶猛,将她已经套入脑袋的裙子一把拿开,扳过她的脸,趁着她张开嘴骂他,直接将自己凑上去,用舌头强势且蛮横的入侵,小小的嘴巴,让他像强盗般的挤进去。

这是她的初吻,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初吻的画面,于胜男从来就没有想象过现在这一种局面,她光着/身子,狼狈地让他制住,承受着他根本不算是吻的吻。

她难受的挣扎,不肯就范,嘴唇已经不像是她自己的,全落在他嘴里,尖利的牙齿啮咬着唇瓣,像是要把她的唇瓣吃掉。

武烈吻的很投入,十八岁的少年,还没有能控制自己反应的“功力”,就知道抵着她的臀部,想把自己往她的腿缝间挤进去,就像他的舌头一样攻占她的领地,咬的她的唇瓣嫣,似能滴出血来,还不肯松开,辗转吸/吮。

这还不够,他沿着她的唇角下移,瞅着她脖子间的痕迹,忍不住照着留下的痕迹,又是重重地吸/吮、啃啮,不肯让那些属于他的痕迹,轻易就消失。

她疼——

她更知道要是她自己不帮自己一把,这事很快就失控了,在这种地方失去她的第一次,而且是失给武烈,这绝对不是她想要发生的事。

“你先放开我,武烈——”她试着放柔声音,脑袋里已经是千转百回,说到后面,声音更柔,仿佛都能挤出水来,“你抓的好我疼,能不能轻一点,我很疼。”

武烈抬起头,眼神带着几分疑惑,眼里还是,血一片。

就在这个时候,她趁机抓住他的双臂,脚下一换姿势,趁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将将他整个人都摔出去。

“砰——”

那一声很重,像是地震般震着她的耳膜,让她觉得更疼,不再看他一眼,将被他丢在一边的裙子捡起来,心跳的很快,光着的身子,让她更是无力面对,什么羞怯,都不是她现在要考虑的事。

等她穿好裙子,再回头去看武烈,看见他还趴在那里,不由得露出疑惑的神情,又加上一点“他活该”的神色,“武烈?”

她忍不住想起那次他从二楼窗子掉下来,摔成脑震荡的事,这次也是这个吗?

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她没敢蹲下身去看他,就是用脚踢踢他,动作有些粗鲁,她也不反省,再加重音量地叫了一声,“武烈?”

还是没有反应,像是死了一般。

“随便你……”她恨恨地说道,心一横,走到浴室门边,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声响,生怕他还真是出事了,回转过身,又是踢了两三脚,“武烈,你别跟我装死啊——啊——”

话还没说完,她的小腿已经让他拽住,一挣扎,脚下不稳,整个人都向后倒去,后脑勺传来一阵钝痛,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随着她的人事不知,武烈竟是放开她的小腿,慢慢地站起身,把她抱起,也不管她身上还是湿的,直接扔往他躺过的大床。

剥开她穿好的湿裙子,他看都不看一眼就随手丢在床下,瞅着她昏过去的模样,居然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姿态,牛奶白的肌肤,衬着那一对娇/乳,更是让他移不开视线,喉咙底发出如野兽般的低吼。

唇舌并用,他吻着她的身体,一丝一处都不肯放过,说是“吻”还是为他保留几分不懂□的面子,说到底就是啃咬她的身体,啃的她胸前那双娇/乳,跟她的脖子一样“伤痕累累”,顶端的果子更是充血般的仰起头,承受着他的粗暴。

紧闭的双腿,更是让他好奇地掰开来,饥渴的目光盯着那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跟他刚才看见的一样诱人,他伸出舌头,轻触着那里,忽然感觉到她的身子一颤,怕是要醒来了。

他迅速地跳下床,不管自己的重型武器,已经是蓄势待发,从那堆各式各样的“玩意”里翻出棉绳跟一瓶润滑剂,再踌躇满志地回到床里,趁她还没醒,把她的双手牢牢地绑在床头。

“大姐,你这样子真好——”他忍不住自言自语,打开润滑剂的包装,几乎是到了半瓶在自己的兄弟上面,还用手细细地抹匀,“大姐,我来了,我给你,我的全部——”

他脸上的笑意,几乎是能与六月天挂在天空的太阳相媲美,伸手掰开她的双腿,把还有的润滑剂倒在她的双腿间,看着润滑剂流到床单上,他连忙用手去抹,抹着她更显诱人的娇花,让那朵还没有准备的娇花,也不肯对他准备的娇花被动的湿润起来。

像是刀割开她的身体般,让于胜男瞬间清醒过来,不敢置信地瞪着压在她身上起/伏的男人,后脑勺更是一抽一抽的疼,身体更疼,双腿间让他一次次地撞进来,似是撞开她的血肉,让她死在床里般。

要说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她就是个傻子。

她瞪着他,死死地瞪着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他大概是第一个。“武烈,你这个垃圾,你这个混蛋,你这个——”骂人,她从来没有觉得她肚子里的脏话是那么的少,骂起人来连个气势都没有。

面对着她的目光,骂他更是小意思,武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所有的感觉都在下/半身,他停下不来,也不乐意停下来,他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

他喜欢她,她也得同样喜欢他,不许看任何人一眼,一眼都不行。

浓重的喘息声就附在她的耳边,他张开嘴,恶劣地说道,“大姐,你再骂,你再骂,我就是越兴奋——”话一说,他冲撞的更重,简直是大开大合。

“武烈,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她眼睛通,似烧的烙铁一样。

他到是不在意,这世上的人要是让人咒一声就死了,这岂不是成大笑话了,“大姐,你这点力气还是别骂我了,等会我怕你没力气叫了——”

如果手头有什么东西,她想她会砸过去,而现在她躺在床里如待宰羔羊一般,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于胜男所有的记忆都回笼,将靠着她的人推开,脸色yīn晴不定,想起那一晚,她还是忍不住发颤,控制不住的发颤,伸手就是给武烈一记巴掌,厉声怒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个事?”

她不是不记得,是一直压在大脑底层,永远都不愿意再想起来,他现在提起他第一次“喝醉”的事,简直是讨打。

武烈本来觉得今晚最幸福不过,她明明说不来,还让他觉得很失落,根本没有想到她给了他一个惊喜,找到沈科这里来接他。

没想到,她突然变了脸,让他的笑意就僵在那里,脸上的印,依稀可见。

018

“你怎么呢,变脸比小孩子还快?”武烈捂着自己的脸,不满的神情十分明显。

他不说还好,这么说上一句,让于胜男又是控制不住的想用手甩他的脸,只是,这回武大团长不乐意让她平白无故的甩去巴掌,脸面这个问题,就等于是男人的自尊。

如果说那段回忆让武烈觉得是最好美好不过的事,可是在于胜男的记忆里,的确不是什么能让她觉得愉快的事,谁乐意让人强了?只要是个女人,就决不会觉得

她收回视线,看向窗外,看着周边的车子都集体往后退,嘴角浮现一丝嘲讽的笑意,“我变脸是比小孩子快,好呀,你要是不乐意见,可以现在就下车。”

武烈气结,伸手用力拍向前面的司机,大声吼道:“停车,我要下车。”

司机很听话,迅速地找个停车点停下。

武烈一把推开车门,临下车时还下意识地望向她,见她完全是背过身对着自己,心里的火气烧的更旺,这本来是喝了许多酒,酒都没醒,脾气就更大些,有些不管不顾了。

于胜男心里更冒火,根本就是懒得看他一眼,听见车门重重关上的声音,头都不回,径自看着窗外,冲着司机轻轻一挥手,让他开车。

司机不是没见过这对夫妻,晓得这对夫妻与别人不太一样,做主的都是留在车里的人,也就听话地开车,没费事问上一句。

车里很静。

静得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

于胜男的脸几乎贴在车窗玻璃,夜色让路灯光亮照的散开来,她的眼里带着几分彷徨,仿佛不知道前路在哪边,她到底往哪里走。

车子从他的身边驶过,武烈眼睁睁地看着车子驶走,猛然有些后悔,脚下似乎要追上去,才两步,他又颓然地收住脚,半蹲在原地,双手捂着脑袋,盯着地面的黑色瞳孔布满痛楚的神色。

一辆辆车子从他身边驶过,他似毫无所觉般地蹲在那里,好半天才慢慢地起来,眼神暗沉地望着前方,早就没有那辆车子的影子。

他忍不住给自己一巴掌,很重,重的只有经过几辆车子的夜里显的特别响亮,本就留下微红手印的脸,这下子更红,他毫不在乎这些,反而是给他自己好几下巴掌。

“叫你嘴贱,叫你嘴贱,一高兴就没有头脑了,那个事也是随便说的!”他怒斥着自己,恨铁不成钢,有一点甜头就忘乎所以了,“嘴巴没有个把门的,简直就是蠢死了!让你没有老婆可抱,让你没有老婆暖被窝,让你没——”

他骂骂咧咧的,骂到这里,不由同情的看向自己的下半身,没有人抚慰的身体,疼死他了,真想把人抓回来,掰开她细细的两条腿,让她夹着他的腰——

可就是这么一想,他愈发觉得身体更疼,夹紧双腿,往前艰难地走着。

“哎,我们的武团长,又给抛下了?”

他正走着,一辆车子几乎是贴着他身侧停下来,还没等他火大的骂出口,车窗里探出的是沈科的脸,那家伙一脸戏谑地冲他打趣。

沈科就知道是这么个情况,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他刚才打电话跟喻厉镜那家伙开玩笑,果然是让他们说对了,还真是这么回事。

“谁给抛下了,我自己喜欢走路不成吗?”武烈面子有些挂不住,一把拉开车门,自己坐到后面,直接把沈科当成司机,“你想干吗,特意来看我的笑话?”

“没有。”沈科否认,然后再补上一句,“我不是来看笑话的,我是来看一个事实。”

擦——

这是武烈所有的反应,要不是他身上什么东西也没带,肯定撑着一口气,不上沈科的车,现实摆在眼前,他身上一穷二白,连公交车钱都没有,再说了,这凌晨的,哪里会有公交车。

“廉谦的假似乎是挺长的?”沈科状似不经意地说起,好像只是随便说说。

武烈双臂横在胸前,“人家请的是婚假,也碍着你什么事了,你要是有本事,让人家婚假最好也请不了。”他抓到机会,就讽刺回去,不让人占他的便宜。

沈科到也是坦白,不隐瞒,“我是想让他请不了婚假,插不进去手,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说到这里,他若无其事般地开着车,往右边转去,颇有点调侃的意味,“咱们这是社会主义新社会,总不至于让人连婚假都不过了吧,你说是吧?”

武烈听的直皱眉,“我不是连婚假都没有,你在那里说什么个鸟!”话说的粗鲁,他也不在乎,没有她在面前,他都不需要收敛一些。

沈科乐了,“你们那也算是结婚?就是办了个手续。不知道以前是谁说的呀,要办上婚礼,这个婚礼呢?”

“你要是活腻了,我可以成全你!”武烈最不乐意听到别人打趣他自己的私事,尤其是这么没面子的事,指节撸的直响,颇有点威胁人的意图,“要是廉谦有事去了……”

他话说到这里就止住了,盯着前面沈科的背影,神色坚决。

沈科暗喜,他心里早就有打算,廉谦不在最好,“我不知道这事,你别跟我说,都是你自己的主意,跟我没有关系。”他把自己撇清,不想沾上一点,最好是平白捡个便宜。

他打的如意算盘,武烈哪里能不知道,嘴上没有说破,有些事心知肚明就成,“长的好看的男人真是讨厌,你说是不?”

沈科知道武烈说的是谁,没有插话,免得要是大姐晓得什么,牵连到他可就不太好。“你几时回驻地?”他扯开话题,打算就把话题揭过去。

武烈没有深谈的意思,一向是极有主意的人,他自己要做什么,心里早就有主意,就是一百头牛也是拉不回他。

他的敌人是谁?

他最清楚不过,是敌人,就得狠狠地除去,不能让敌人挡在他的面前。

“你送我回驻地。”他说的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沈科没有因他的口气窜起不悦,反而是暗乐,不过他天生嘴贱,还是下意识地加上一句话,“你不跟大姐告别了?”

“开你的车!”武烈毫不客气。

朝阳从远处的山头缓缓升起,将天边染成金黄的色彩,似蒸熟咸鸭蛋的蛋黄一样,那金黄色全是咸鸭蛋蛋黄里流出来的油所染成,轻易地就将还残留着的一点夜色都通通拨开。

前面正是驻地,沈科远远地就将车子停下,没再往前,下了车,自己抽出根烟,倚在车门边,吐云吐雾,“你说是不是女人都喜欢长的好看的男人?”

武烈脸色yīn沉,极为难看,走过来就是给沈科一拳,沈科也不是吃素的,丢开手里的烟,赶紧闪开,趁着他还没有退开,直接一拳过来,这一拳很有分量,却是让武烈硬生生地对上,揍向沈科的腹部。

同时,他自己也挨了一拳,比起沈科给他的那一拳,两个人的反应不相伯仲,不过他更狠一些,出拳更重一些。

沈科养尊处优惯了,哪里有碰过这样的架式,腹部疼的他龇着牙,“你小、小子真狠!”

武烈站的很直,像是没有半点受挫,眉眼冷峻地盯着沈科,“别把你自己女人喜欢好看男人的事都说出来,你自己不要脸,也不说我面前,大姐只喜欢我一个人!”

“得了,你自欺欺人玩吧。”沈科懒得理会这个恐怕连他自己的话都不相信的兄弟,重新回到车里,边说话边摇下车窗,“我是先走了,等会廉谦要是有事给绊着了,我得给我家大胆送点安慰去。”

他说话间还冲武烈得意地眨眨眼睛,那神态都是风/骚极了。

武烈看着不远处的驻地,步行过去大约是十分钟的样子,脸色没有恢复,yīn沉的吓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说出那一句话时,心里有多么的不肯定,他甚至不敢问她。

她到底……

她到底……

她到底喜不喜欢他?

他不敢问,他一句都不敢问,卑微地等着她说出口。

可是——

他抬头看着已经渐上云端的太阳,烦闷的情绪堵住他胸口,让他郁结不已,真想冲回去,跑到她的面前,抓住她的双臂,高声质问她:于胜男,你喜不喜欢我?

“武团长,这是怎么了,是忘记路了?”

谁知道,一道粗犷的声音打断他所有情绪,他回头一看正是陈政委,一身军装,双手负在身后,明明是政委,嗓门却比任何人都重,让人很容易忘记他的本职工作是政委。

武烈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你忘记路了,你全家都忘记路了!”

“是不是嫂子又把你赶回来了?”陈政委一语中地,不愧是做政委的,话简单的就能精准的戳中人的伤口。

身为当事人,事情确实跟陈政委说的差不多,武烈的脸色更难看,简直可以跟锅灰一比,瞪着陈政委,颇有点想掐人的架式。

陈政委一见他脸色不对,赶紧换了个话题,“最近有个军演,是联合军演,上头可能看中我们团,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是谁管这事?”武烈就是随口一问,也没往心里头去,军演这种事是他份内之事,他们团部是属于特别偏例。

陈政委双手一摊,“是你家铁面无私的老爷子。”

“干嘛非得我们团,廉谦不是挺好的吗?”武烈有了主意,“人家还是大校,长的也比我好,他去最好不过。”

陈政委默了,他搞不明白这联合军演还能跟长相扯得上关系?

反正是不管他搞不搞的明白,武烈居然腿骨折了,躺在军区医院,右腿高高吊起,看的陈政委真是汗颜,那腿绑的可真是夸张,差点没让人以为这腿是全断了。

还没等陈政委想出个所以然,首长同志来了,那是武建国,正是武烈他家老爷了,为人最耿直没有半点转寰处,他朝首长敬了个标准的礼,就夹着尾巴跑了。

老首长那脾气,他是晓得的,火爆脾气。

“武烈!”

果然,他还没跑出多远,就听见老首长那中气十足的怒吼声,差点震破他的耳膜。

武烈歪靠在床里,看着他家老爷子让警卫员站在病房外,双手下意识地捂住他自己的耳朵,免得让魔音穿耳,“我又不是聋子,爸,你这么大声干吗?”

要说武烈长的像谁,那自然是与武老爷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就是在年岁上有些差距,别的都是一般无二。

他一开口,让武建国气的更胜,“你想干嘛,好端端地摔断腿,你以为你是三岁孩子?”

“爸,你让廉谦去吧。”武烈面对着暴怒的自家老爷子,显的很淡定,动了动自己包的很严实的右腿,“他不是你最得意的部下吗?”

“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不愧是父子,武建国虽然盛怒当头,还是有几分理智,一下子看出点不对劲来,“别出什么妖蛾子,好好待人才是,你要是再这么弄下去,我几时才抱得上孙子?”

“这不是就为了让你早点抱上孙子的嘛。”武烈说的不快不慢,似乎是很有耐心,“爸,你就帮我这一回,你的孙子很快就会有的。”

武建国有点不太敢相信,不过看着他好一会儿,还是暂时相信他一回,声音到是放低了许多,“把腿弄折了,你也太舍得下本,本来就没让你去,我一直看中的就是廉谦。”

“什、什么?”武烈呆若木**,看着自己包的夸张的腿,差点说不出话来。

“对人家好点,别委屈人家胜男。”老爷子丢下话,也不同情一下“自作多情”的儿子,带着他的警卫员一起走了。

早上的太阳很好,从落地窗那里晒进来,晒的于胜男还想睡,眼皮重重的睁不开,索性用手指撑着眼皮,试图让她自己清醒些,昨晚睡的太晚,给人过生日,闹的太晚,现在精神不济。

她打了个哈欠,从沙发里翻出手机,下意识地去看有没有未接来电与短信,等发现一个都没有的时候,仿佛像是手被电触到一样,随手就把手机丢在沙发里,眼里惊惶未定。

怎么就?

怎么就想起来看看有没有他的电话了?

她低着头,双手捂住脸,不出声。

那个天天要让她哄着的家伙,她想他做什么?

想着他那天直接回了驻地,让于胜男确实有点气,脾气那么大,还一副他自己全对的样子,简直是让她气的不轻,等她回到家后,那火气有点消下来,本想回头去看看他,就接到沈科的电话,说他是回驻地了。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真是没有那回事,他干嘛要想那么多?

像往常一样,于胜男还刷牙洗脸,对着镜子给自己描个淡妆,就让司机送她去“天涯海阁”,开始一天的工作。

“于姐,外头有个叫麦人杰的找您,说是非见您一面不可。”葛姨从外头进来,走到于胜男身边,压低了声音,“看样子很固执,我都说了您不在,他非说您一定在这里,就是不肯走,还说是连少的朋友。”

连少?

谁能当得这一称呼,于胜男想都不想就知道是连澄,一般人还真是不怎么叫连澄是连少,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没说是什么事吗?”

葛姨摇摇头,就算是她这样子在风月场所许多年的人,都觉得有些棘手,要不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也不会过来找于胜男。

019

“让人进来吧。”她翻看着各张放在她案前的照片,都是穿着泳装的年轻女子,仔细地看一会儿后,又在照片的后面写上些评语,头也没有抬一下,嘴里已经说道,“葛姨,今天我得早点走,晚上你多注意点。”

麦人杰?

这么奇怪的名字,让于胜男还真是想不起连澄有这号朋友,不过她想到这里到是笑了,连澄的朋友,她未必全都认识,有那么几个不认得,也是很正常的事。

“会的。”葛姨回的很认真,即使她敢打包票说晚上绝对不会出什么事,也不敢在于胜男面前夸下海口,“那我先去请那位麦先生进来。”

于胜男将照片收起来,锁入抽屉,手去启动电脑,电脑桌面上头有个穿着军装的男人,除了武烈不做其他人想,这还是武烈自己动手弄的,她到是一直没换。

瞅着那张照片,眼神炯炯,似乎就是在看她,透过电脑屏幕看她,好像是突然间鲜活了一般,让她忍不住伸手“掩耳盗铃”般地捂住他的眼神,“武烈,你真是坏透了——”

她的话脱口而出,像是武烈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忍不住嗔怪他。

“谁坏透了?”走入她办公室的男人刚巧听到她的话,有些好奇的问道,声音听上去有些生硬,有点怪怪的腔调。“胜男是在说我?”

她像是被有窥见最隐秘的东西,不悦地抬起头来,瞪着进来的男人,待她看清面前的男人,眉头皱起,不太高兴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麦人杰耸耸肩,完全是美国人的做派,一头金黄色的头发,碧绿的眼睛,身材高大,皮肤白皙,“不是想你了嘛,当然得来见见你。”

他侧坐在她办公桌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得了。”于胜男可没空应酬他,“你不是在帮连澄弄独奏会的事,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她全身上下都表达着一种意思,不待见他。

“亲爱的,我不是说了嘛,我是想你了。”麦人杰就是迈克,是连澄的经纪人,让武烈狠狠摔出去过,还吵嚷着报警的家伙,自诩是个中国通,中文说的也很溜,他嘴上说着话,手上就想伸臂揽住于胜男的肩头,见她往后躲开,有些失落,“你怎么就一回来就嫁人了,我可是一直在找你。”

说到这个话题,更让于胜男不耐烦,“我结不结婚跟你没有关系,别弄的一副我们很熟的样子好不?”她懒得理这个男人,在外国那几年,的确是受到连澄的照拂,就是跟这个家伙还算是认识,但是至于别的什么,她想还是算了吧,没必要。

“我们都认识好几年了,你还说我们不熟?”

麦人杰很受伤,没想到他千里迢迢过来,没有追到人就罢了,人家还嫁了人,她丈夫那叫一个凶残的,随便就把他摔出去了,差点摔断他全身骨头。

她到是没有多余的表情,拿起桌面的电话,就直接拨了个内线电话,“葛姨,叫保安进来,我这里有闹事的,让他们把人弄出去。”

麦人杰听的清清楚楚,连忙伸出两手做投降状,“别、别……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她眉眼都不动,对着还没有挂上的电话,再重新吩咐他们别过来,再把电话放下,双手放在桌面,交叠成尖塔状,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来到底是想怎么样?”

“我捧在手心里的大宝贝最近有点忧郁,你去劝劝?”麦人杰不跟她客气,直接把话说出来,“你知道的,他还算是听你的话。”

连澄有点忧郁?

其实让于胜男想笑,她想说的是连澄有哪一天不忧郁的?

其实是不忧郁,就他那一张跟画儿一般的脸,想起发生他身上的事,就会让人觉得他很忧郁,这是气质的缘故,看上去像玻璃人,不能轻易地碰触,碰的一重,也许就破了。

陈大胆的事,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别人的事,就算是再惊世骇俗,也与她无关,关上门来,谁认识谁呀,她的左手指轻轻地滑过右手背,“他有哪一天不忧郁了?”

麦人杰面上一滞,到是不否认,但是,他还是想做些努力,把心里想说的话,在说出口之前都认真仔细地排练一下,才慢慢地开口,“我觉得他最近更忧郁了,你知道的,那位叫什么大胆的跟人结婚去了,把我的大宝贝抛弃了。”

他一脸忿忿,都不明白,那个女人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东西,应该全是稻草。

于胜男没有激动的情绪,好像就是听着与她无关的事,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任由麦人杰在那里自己说着话,没有打断的意思,更没有插话的冲/动,有些事不能揽,揽了就后患无穷。

她不是不想去连澄,想起武烈要是听说了,指定又得跟她闹脾气。

想到这里,她面部一僵,怎么又想到那个连句话都不说就赶回驻地的家伙?

她摇摇头,赶紧把武烈的身影从脑袋里赶出去,“要我请你喝酒,那没事;要是你让我去找连澄,还是算了吧,我家老爷子可不乐意我这么做。”

老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当年的事还真是当真了,她真是没做什么,就是给人下了什么破药,真没有发生什么事,怎么就成真的了?

她很费解,又不好说连澄的那什么真没有进过她那什么的,这种话,她也说不出口,可是说不出口,不代表是发生过。

“求你了。”连澄可是麦人杰眼里的摇钱树,什么吃饭穿衣的小事都得管着,更别凭情绪了,这个更得顾着,免得这大爷情绪一来,这独奏会就快到了,他心里头可急了,“大姐,你就可怜我一下吧,帮我这一回,我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

她听的快要无语了,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我们是新社会,不兴做牛做马那一套。”她说的话,纯粹是打趣的意味较多,到底是自己表弟,心里还是放不下,“你给我闭好嘴了,要是敢跟别人说我去看过他,你的嘴巴就得烂了。”

麦人杰得到她的话,自然是喜出望外,让他去做什么都会答应下来,连忙做出童子军的正经模样,“当然,绝不食言,要是我说出半句,我就烂嘴巴,再也说不出中文来。”

于胜男觉得他的态度还算是差强人意,站起身,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小披肩遮住她露在削肩长裙外头的双肩,腰肢细的跟杨柳枝一样,颇有点一折就能断的风韵,那身段,丰/臀/细/腰/胸/挺细脖子。

麦人杰忍不住多看几眼,刚进来说的话未必没有几分真心,这样的女人,他惹不起,只敢嘴上说说,说多了,都以为他自己说的是假话,欲伸手勾住她的腰。

她一个回头,他赶紧收回想作孽的手,跟个没事人一样走在她后头,没敢面对她的视线,心里头窜起一种叫心虚的东西,让他的视线无处安放。

“还不快走,个大男人的,还小碎步?”于胜男见他动作慢吞吞,根本没看出他的心里活动,说话有点不太耐烦。

他忍不住笑了,脚步加快,几步就到她的面前,“是是是,大小姐,我先走,给你带路,等会还是你的司机。”

葛姨接到电话时,还在纠结怎么在于胜男的面前怎么说话,等她想好怎么说时,跑到于胜男的办公室,里头空无一人。

于胜男已经离开“天涯海阁”,这让她很心急,想打电话,又见到于胜男的手机还在办公桌上,不由摇摇头,长叹口气,“这都怎么是好,武团长受伤了,偏又于姐人不在?”

这“天涯海阁”的人,哪个不知道武烈武团长是什么性子!

“人不在呢,估计是出去有事了。”葛姨对着电话汇报于胜男的行踪,“廖女士,等于姐回来,我就把这事儿告诉她成不?”

“你可千万别说我打过电话来。”廖碧对着手机说,一手还捂住手机,显的小心翼翼,还压低声音,“等会要是胜男回来了,你跟我说下,我让医生打电话给她……”

“还不走,还在这里什么?”

廖碧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让她家老头子武建国一声怒吼,估计是做贼心虚的缘故,手里一个哆嗦,她赶紧掐断电话,快走几步追上前面的老头子,小声抱怨道,“别这么大声成不,我的小灵魂都快叫你吼没了……”

“慈母多败儿——”还是武建国的声音,怒气十足。

“我这不是想早点抱孙子的嘛,老头子,别说你不想的,真是的!”廖碧真想去扒开自家儿子那脑袋,看看他脑袋里都是什么东西,“还有,我得去看看胜男,你自己回去……”

“他们的事,你别掺合成不?”

“我这哪是掺合,我这是想促进他们夫妻感情……”

声音越来越晚,病房里的武烈听见一些,主要是他家老头子的嗓门太大,他不想听也难,坚毅的面容出现一丝苦涩,他也不想弄成现在这样子,可是看着她无动于衷的样子,又忍不住想挑战她的底线。

从来都是他占下风,没有半点胜算,就算是天天睡在他的身边,还是觉得她很远,像是一不小心她就飘走了。

他这边心情烦闷,于胜男一点都不知道,她坐着麦人杰的车子到连澄住的地方,是个新开的楼盘,离市区不远,还是高档楼盘,也因为是新开的楼盘,搬进来的住户不是很多,一般人买这里也当作是投资,以至于让这个小区显的比较清静。

“那就是我的大宝贝,就在那里。”麦人杰远远地指着站在喷泉旁一身浅蓝的男人,那男人显的极瘦,看上去像是弱不禁风。

那真是连澄。

就是麦人杰没说,于胜男也能一眼看出来,觉得比上次在家里见到连澄的时候瘦上许多,是“情伤”的缘故?

她忍不住这么想,又想起自己年少时说不出口的心思,有些困窘,索性也不往前走,“带我去他的房子,与其这么看着他发呆,还不如去他房子等他。”

麦人杰没有异议,亲自替她开门。

只是——

于胜男在房间里转悠,转到连澄的卧室,居然让她看到连枫的手机,不由好奇地拿起手机一看,还看到有什么短片的样子,刚一打开,她的脸色“倏”地一下子刷白,手机更是从她的手里掉落。

“啪”的一声,手机的盖子跟电池与手机分离开来,好端端的一个手机,成三份躺在沁凉的地面,她到是一动也不动。

“怎么了?”麦人杰有些奇怪地看着她的表情,“怎么跟死了爹一样?”

020

爸妈的样子早已经在于胜男的记忆里模糊了,对麦人杰的话,还是下意识地做出回应,“你才死了爹,你全家都死了爹!”

麦人杰被骂的一愣一愣,还哑口无言,等他反应过来,于胜男已经捡起地面的破手机跑出去,他有种要出大事的不妙预感。

都容不得他多想,人已经做出反应,赶紧追出去,还没等他追到门口,就听到外头的声音,让他暗叫不妙,脚下没停,跑的飞快。

“连澄,这是什么东西,你做的什么好事,这东西怎么在连枫的手里?”

他听见于胜男连名带姓的大喊,就知道事情很严重,那手机他到是看见过,却是没碰过一下,冷不防看见她手里拿着手机,虽然有些不太明白,还是猜测那手机里的东西肯定有些不好?

待他跑出来,正巧看见于胜男拽住连澄的手臂,那脚可真不是留情的,踢向连澄,而连澄没有还手,还站在喷泉边,让她一踢,身形一动,让他看的快吓出心脏病来。

“别、别……”他大喊,整个人已经朝着于胜男扑过去。

于胜男怎么也想不到她以为一点影子都不留的东西,早已经在当时都给毁了,想不到在连枫的手机里看到,让她怎么也不能安下心来,一想着这东西可能不止连枫瞧见,她就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她拽着连澄,大声质问,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甚至是听到麦人杰的声音都没有后退,固执地等待着连澄的回答。

连澄回头看她,眉眼漂亮精致,眸底似乎漾着几分歉意,“大……”

“扑通——”

他的话才起个头,就看见麦人杰冲过来,眼见着跟失控的火车头一样,让他出于潜意识地就想拉住于胜男。

可惜,他的想法是好的,就是麦人杰冲的太快太急,直接把于胜男冲撞下去,他还不来及去看她怎么样,麦人杰也跟着一起掉下去。

这种情况?

他瞪大美丽的眼睛,看着冷静的从水里站起的于胜男,脸上有几分疑惑的神色,“大、大姐,你这是做什么?”

于胜男全身湿淋淋,没有一处是干的,发梢、裙角、披肩都在滴水,整个人看上去狼狈极了,长裙贴着她曲线,让她的曲线露了个无遗。

双眼冒火,她瞪着从水里挣扎起来的麦人杰,还没等他站稳,她一把揪住他t恤的领子,“麦人杰,你活腻了是吧?”

麦人杰一脸无辜,领子被她揪的死紧,他不比她好到哪里去,全身都滴着水,回头看看站在上面的连澄,见他都没伸手相助的意思,忽然间有种他小命快没的感觉。

“那、那个……”他说话忍不住有些结巴,双手试图抓住她的手,想让她放轻松些,“胜男,胜男,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真不是有意撞她的,就是追的太急,怕他的“大宝贝”出事。

于胜男懒得理他,直接推开他,自己走到喷泉的边上,将手递给上面的连澄,话不说一句,就瞪着连澄,那气势,能让一边的麦人杰都忍不住想逃。

连澄弯下腰,双手支着她的胳肢窝,一用力气,就将她从水里提起来,也不多说话,再利落地将人打横抱起,快步跑向他自己的房子。

“耶?”麦人杰诧异地看着这一幕,又看看自己还是在水里,满脸忿忿,“典型的有了女人忘了朋友……”他抱怨道,还是自力更生地从水里爬出来。

他拧着裤脚,拧出一大滩水,不由摇摇头,突然看见一辆低调的黑色车子过来,这辆车他一点都不陌生,就是红旗车子,虽然他不太明白那位夫人为什么就喜欢这样的车子,他还是印象深刻。

“啊——”想着房子里的于胜男与连澄,他再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湿不湿,赶紧往那边跑,跑的飞快。

“迈克?”

可惜人家的反应更快,一看到他,车窗已经摇下来,笑眼眯眯地唤他的名字。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麦人杰自诩为中国通,确实不是什么虚话,他讪讪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那张与连澄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感觉眼前一片黑,“夫、夫人,你怎么来了?”

话一说,他懊恼的真想打自己的嘴巴子,人家都没有说什么,他自己就心虚了,气势一下子弱了很多。

坐在车里的正是于家的大女儿于美人,据说她丈夫就快是下一任的那啥了,麦人杰有些听闻过,而连澄正是她的大儿子。

“我家阿澄呢?”于美人似乎是没看见他的不寻常之态,亲切的问道。

明明是最好的态度,还是让麦人杰觉得后背脊发凉,从额头渗出细细的冷汗来,心里在想怎么就来的这么凑巧,万一里面的人衣服还没有换完,可怎么办?

有些误会,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有些手足无措,向来八面玲珑的他面对这位夫人,怎么都不能镇定下来,仿佛他所有的心思都是写在脸上,让她看了个真切。

“是胜男在这里?”她问,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麦人杰真想找地方把自己埋了,这一猜还真就是中了,他期期艾艾地试图否认:“没、没有、没有的事,夫人您是想到哪里去了,胜男怎么可能来这里。”他挥着手臂,动动双腿,让人看上去他像在做暖身运动,“刚才去游泳了,夫人不觉得这时候游泳挺好的吗?”

于美人压根儿不相信他的话,有时候解释就是掩饰,解释太多更叫人怀疑。

“你不用没边际的说话。”于美人从车上下来,岁月很优待她,几乎在她的身上看不出岁月的残忍痕迹,她身着优雅的黑色套装,耳边戴着珍珠耳钉,“有时候说太多反而是显的心虚,迈克你懂不懂?”

麦人杰满脸是汗,与发间流下来的水融合一体,分不清是汗还是水,他一脸颓废,脚步慢吞吞地跟在后头,按他的想法,他真不想跟上去,想找个时机逃走。

“你干嘛呢,走路比我这老太婆还慢?”

谁知道,他还没有行动,就让那位夫人一句话堵过来,让他差点没噎着,这也叫老太婆?像她这样的都得叫老太婆?

他赶紧上前两步,走在于美人面前,试图替连澄遮掩一下,把房门往里一推,刚想自己先关上门,谁知道,那位夫人的司机更彪悍,轻轻一推,就让他让开有利地形,那位夫人长驱直入。

“你们这是做什么?”

他看着司机站在外头,没想进来,刚关上门,就听见卧室里传出愤怒的质问声,让他的心一下子漏跳好几拍,连忙用手拍着胸口,快步就到卧室的门前,看着于美人怒问着连澄。

连澄身上完好无整,手里拿着他自己的t恤,似乎是要递给于胜男,他全身就是身前有点湿意,那是抱于胜男抱的。

可是于胜男不成,她几乎是光着/身子,弯着腰,一手正用湿透的裙子挡着,另一手正朝着连澄,要按麦人杰的意思来看,那可能是想从连澄手里接过t恤,总不能湿一身的回家去。

他这么想,不代表别人也会这么想,尤其是这两个是有前科的,让于美人简直是刹白一张脸,手指着连澄,又指向于胜男,自认是见过许多大场面的于美人嘴唇都有些哆嗦。

“我以为我们以前是误会了你们,现在、现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孤男寡女,还衣衫不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回事去,“连澄,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澄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来,把t恤强行塞到于胜男的怀里,拉着于美人往外走,“我们到外边去说……”

于美人看着一语不发的于胜男,有些失望,还是随了儿子意思,退出卧室。

于胜男觉得憋屈,就是换个衣服,也值得惹来自家姑姑的另眼看待,有了一次前科,难道就不能给人机会了吗?

她迅速地换上连澄的t恤,穿的太长,几乎都挡住她的半个大腿,但是却让她觉得安心,但是内衣裤根本没想换,她里面是真空,总不能叫她换上连澄的内裤,就算是新的,男人的内裤,除了武烈,她别个男人的内裤那是碰都不想碰一下。

可是——

总不能这样子真空出去面对自己的姑姑吧?

她想起武烈,觉得自己这都是怎么回事,就是出来看一下连澄,也能弄这个暧昧的样子,还偏偏叫自己姑姑看见了,要是武烈知道这事,就算是她真的没什么,他也能跟她置气。

于胜男头疼了。

她心一狠,穿上连澄拿来的新内裤,那感觉叫什么,她还真是不好说,哪里有她自己内裤舒服,但现在只求能遮挡一下,她双手护着胸前,以防激凸,免得让她更尴尬。

等她走出来,就看到于美人在接电话,端着笑脸,却是有些不自然,一听那话让于胜男也跟着脸色不太好看。

原因不是别的,跟于美人通电话的正是武烈的母亲、她于胜男的婆婆廖碧女士,她才从卧室走出来,满脑袋都是郁闷。

这还不止,于美人挂上电话后,跟她说了一件事,让她差点心神俱裂,根本顾不得自己现在这样子,更是顾不上在连枫手机里看到的东西,就要冲军区医院过去。

武烈躺在医院里!

她都不敢相信,那么个大块头,还能再一次躺在医院里!

“换一身过去,你这样子像什么?”于美人果断拦住她,“你想让武烈看出来什么吗?”

于胜男双手捂着嘴,深深地呼吸,想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姑姑,根本没有什么事,他能看出来什么?”

“你这样子,谁都看得出来你做什么了。”于美人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指着自家侄女那一身奇怪的遮蔽物,“还不跟我回家去,换一身才去看他!”

于胜男看了看自己,总算是想起这个,都怪她太心急的缘故,一想到他出事,就没了主意,这样子过去确实不太合时宜,那家伙别看块头那么大,其实最是敏感不过,她要是有什么半点异样,也能叫他看出来,更何况她这么一身!

连澄看着她要跟他母亲一起走,“你刚才想问我什么?”他没听清楚,就见到她冲过来,一脸疑惑。

麦人杰一听,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021

于胜男刚才就是为是这个事,才冲出去问连澄,哪里知道自己弄成这样子,让他一问,心里的愤怒又涌上来,一把揪住连澄的手臂,状似冷静的问他,“连枫的手机里怎么有当年的东西?”

“当年的东西?”于美人一个重复,立即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未变,她反应极快,笑着面对麦人杰,“迈克还是先出去一下吧,我们家有点私事要谈。”

麦人杰是个识相,不是那种听不懂人话的二百五,他笑笑地退出去,没有多说一句话。

连澄身陷沙发,面前站着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表姐。

他眉头轻皱,似乎有些烦恼,精致的脸庞,白皙剔透,叫人都不太忍心苛责他。“他是从沈科那里得的,我知道后就把手机收起了,没有几个人见过。”

他说的很慢,算是把连枫手机里头的东西解释了一下。

这样的解释未免过于轻巧,让人都不太相信,就是于美人也不相信,她狐疑地看着自家大儿子,要说她最明白自己家里的两个儿子,小的心思多,大的其实也不少,“真是沈科给的,当初不是让武烈给弄没了吗?”

“是呀,不是弄没了吗?”于胜男冷冷的笑道,“你要不要给我解释一下,沈科那里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

那东西里藏着她永远都不愿意想起来的事。

表姐弟相/奸,简直就是她一生的耻辱,她承认年少时对连澄曾有过那么一点想入非非过,谁让连澄长的这么好看,可是——

想到这里,她双手紧握成拳,眼神冷成一片,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竟然给他们下药,让他们差点儿、差点儿……

于美人更是讶异,想不到自己小儿子的手机里还有这种东西,一个儿子差点魔怔了,另一个儿子也要……

她不敢想,连忙把思绪掠开,看着站在面前气忿的大侄女,“胜、胜男,你别、别……”

一看那眼神,让于胜男全身一冷,像是跌入冰窖里般,“姑姑,可别想忿了,连枫看中的人可不是我,估计是看上了你那个本来看中的儿媳妇,他到是想的好,恐怕是把这个弄给那人看了,更可惜的是人家跟廉谦结婚去了,你两儿子啥也没成……”

她说的有些刻薄,有些都是猜测,不过是嘲讽。

她没做的事,怎么总往她身上怀疑,她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人,对着于美人这种怀疑的目光,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只是口气到是还维持着丁点的礼貌。

于美人脸色一变,瞪着没有否认的连澄,“我到以为你们兄弟俩在唱什么戏,原来是为这事把他送出国,是不是跟胜男说的一样?”

连澄没有回答,算是默认,眼睛微眯,像是在想什么关于人生的什么深刻问题。

这模样,让人看的蛋疼,没蛋的人都会觉得胸闷,这是于胜男的感觉,别的东西她一点都不想知道,惟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东西沈科那里怎么会有?

她弯下腰,揪住连澄的衣领,很冷静地问他,“要不,你跟我说说沈科那里怎么会有这个?”她的口气很冷静,冷静的不像是在生气的人。

可是,谁都看得见她眼里的怒火,那怒火似乎都能从她的眼睛窜出来,把连澄整个人都放在火里烤。

连澄更冷静,“别问我,你可以问问武烈,他应该一清二楚。”

口气更是轻描淡写,把他的责任都推的一干二净。

于胜男不明白这事怎么能跟武烈扯上关系,脑袋里乱轰轰,一时厘不出头绪,什么东西都绞在脑袋里,找不到出路,“你最好说的是事实——”

她丢下话,从于美人的身边走过,高傲地挺直背脊,凛然不可侵/犯。

“胜男,你走了?”麦人杰站在外头,没有能听见里头在说什么,隔音太好的缘故。

见到房门打开,他看着似乎很冷静的于胜男走出来,凭着他的细心还是一下子就看出她的不对劲,明明是挺直身体,却让他觉得像是不堪负重。

于胜男点点头,没有回头,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要乱想,她试图说服自己,紧握成拳的双手还是忍不住有些无力,让她要握不住。

武烈?

就是不可对外人道的短片,她精/光着/身子与连澄在床里,这还不止,她甚至都能想起多年前她看过的画面,她坐在连澄身上,在那里扭动着,试图找到宣泄的办法。

一想起来那件事,她忍不住发抖,因为这件事,爷爷将她赶出家门,她在外国那么多年才回来,现在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

她紧抱着自己,伸手招住那辆刚停下的出租车,背部靠在那里,整个人成蜷缩的状态,黑亮的眼睛惊惶未定,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这事与武烈半点关系都没有!

她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却还是固执的让司机把车开去孔雀传媒,等会再去看武烈,她再一次跟自己说,试图把内心里的那点仓惶都安定下来,至少让她能够安心。

孔雀传媒,这是沈科的骄傲,于胜男走进去,还是有很多人认得出她,直接电梯上楼,不肯在大厅停留一步。

沈科坐在他的办公室,正与他最信赖的助手金雅吩咐着什么事,于胜男没有听见什么,很大胆的走进去,不顾金雅惊讶的目光,挥手示意她出去。

金雅迟疑地看向沈科,得到的也是同个意思,再没有抗辩的意愿,收拾起东西,她才姿态万千的走出办公室,还替他们窝心的关上门。

“这是怎么了呢,谁惹我们大姐生气了?”沈科嘴里“啧啧”有声,放下手里的钢笔,抬头瞅着于胜男,“要不要大姐报出个名来,我去收拾一下?”

“沈科。”她真是报出个名,眼底全是冷意。

沈科心里一个“咯噔”,怕是知道那件事了?到底是年轻人,太过血气方刚,事儿办的不够小心,不小心也就罢了,怎么就让她知道了!

“大姐叫我名字干嘛?”他索性来个装傻充愣,表情很自然,“我不是说要帮大姐去收拾人的嘛。”

这副表情,让她一下子就想到武烈,在她的面前,他不止不靠谱,甚至还故姿态,让她心软,她真是会心软,可沈科不是武烈,没办法叫她心软。

她一向“横眉冷对千夫指”,对沈科就是用这种态度,伸手将沈科桌面的文件全都扫到地面,不管他脸色难不难看,总归不是她乐意这样子,“沈科,你真行呀,把我给卖了,还卖的眉开眼笑的呀,到底是人家还晓得选,没选你这个坏胚子,也算是老天有眼,你说是吧?”

沈科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味了,心叫不妙,事是他做的,有点yīn毒,可他是不后悔,惟一怕的就是让她发现后,不晓得怎么交待才好,才安稳几天,事就暴/露了,让他面上有些讪讪然。

“大、大姐……”他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结巴了,手一抹额头,还有些细汗,更让他无语了,他赶紧收拾一下表情,双手还合十,在于胜男的面前小心和意,“大姐,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太、太……”

为他自己辩解的话,说出来都诡辩,他都觉得汗颜,向来让人叫毒,甚至是以yīn毒为自豪的沈科,可不敢在她面前硬磕,更不敢为自己讲些好听的话。

当年的事,说起来,他也是有份儿。

于胜男冷眼看他,都是自小一起长大,没曾想这帮人拿着她的耻辱史算计她,到是很好呀,做的很好呀!

她不由鼓掌,当作赞美他的高手段,“那么你要不要跟我说说,这东西怎么就到了你手里,不是说东西都毁了吗?”

沈科更汗,要交待这个,岂不是要把武烈都给供出去?

当年的事,其实他没占多少便宜,武烈到是如愿抱得美人,他什么也没得,现在又是什么也没得,到是让廉谦占去便宜,简直了!

有一句话,说的太对了,兄弟是用来还债的,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做了决定,来个坦白从宽,把自己摘出来,“大姐,为什么老爷子为什么这么不待见武烈,你知道原因吗?”

她真不知道,就是觉得她家爷爷莫名其妙的不待见武烈,是什么理由,她都不知道,也问不出来,一问这个,老爷子总是要跟她翻脸。

“要不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冷笑,双臂抱着自己,嘲讽地瞅着他。

别告诉她,当年她被人下药,武烈在中间也有份,可是想到这里,她又想不通,武烈那么个小脾气的人,怎么能叫她跟连澄脱/光了在一起差点儿那什么了?

沈科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点点头,算是证实她的想法,“大姐,当初是我想的主意,不关武烈的事,我就是想让连澄坏点名声,让他不能跟大胆在一起,谁知道,连澄那小子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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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那么你当初怎么就想到把我弄进这事里头?”她打断他咬切齿怪起连澄的话,没空在哪里听他们自己那些破事,“毁了我,让我被赶出家门,我哪里有得罪过你,让你这么干?”

她明明已经生气到极点,黑亮的眼睛到是带着笑意,声音很温柔。

沈科就是毒,出卖兄弟来,还真是一点疙瘩都没有,表面上听,像是他把所有的事揽下来,主意也是他出的。与武烈没有什么关系。

于胜男自然是能听出来,她冷笑,沈科是个毒性子,她自然是晓得,可武烈?

她的武烈在她面前除了在性/事上比较坚持之外,平时闹点小脾气让她哄之处,她真没觉得武烈还能做出这一手,到是让她晓看了。

那声音温柔的都能让沈科起**皮疙瘩,他赶紧站起来,直差没有跪在她的面前请求原谅了,“大姐,大姐,我真、真……”

他说不出个所以然,面色很到位的涨,显的羞愧,又是不好面对她。

于胜男拿起桌面的烟灰缸,不管不顾地砸向他,看着烟灰缸砸向他的额头,在那里还没有完全好的伤口处再砸上一次,她都不管,“这里我不干了,你另找人吧。”

“哎——”他长叹气,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武烈自求多福吧。

他想了想,还是打个电话通知武烈一下,刚听到武烈的声音,他直接把事简洁一说,“大姐知道当年的事了,你自己保重!”

武烈的手放在腿间,撩开被子,正是在病房里安抚着小武烈,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抵撸着自家兄弟,眼前全是自家老婆那白嫩嫩的身子,把自己的手都权作回老婆的幽处,想是这么想,滋味差上老多。

手指姑娘虽好,能自给自足,可是哪里抵得上自家老婆的身子?

他瞅着好不容易才有点要出来的小武烈,就听见沈科那边的话,心里一惊,小武烈就瞬间蔫下去了,成了个易倒的软将军,脸色暗的跟墨汁一样。

不管沈科那边还有没话,他都直接把电话掐了,也许等会就是一场风暴,他看着不太争气的小武烈,索性躺回去,他的脚骨折了,不是嘛?

但是——

她没有来。

武烈等了一天,还是没有等人来,让他有些心急,索性拨个电话回家。

让他惊讶的是电话居然有人接,接电话的还是他自个老婆,让他的心都颤了,难道是她不计较这事了?

他忍不住心情大好的往好的方面想去,“老婆?”他努力地压下兴奋的感觉,试着唤一声,声音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

“妈在家里,我等会过来。”

就是一句话,很简洁的一句话,让武烈才跳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掉下来,整个人心如死灰,能让她叫一声“妈”的人,除了廖碧女士没有别人,他的岳母早就跟岳父大大一起飞机失事没了的。

原来是廖碧女士在家里,她才没有过来。

武烈的心真是难受,恨不得现在就出院,不管怎么样都好,总得为自己“诡辩”一番,至少让她知道他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太想、太想……

太想得到她!

他看着自己吊起的腿,索性把伸手放下来,脚一落地,有些疼,还是能忍住,额头冒出细细的汗,动一下都疼。

试着下床,腿有些弯不起来,两手一起撑着床,他终于把自己弄下床,看着床边的,即使他再抗拒那个,还是用拐杖支撑实在他自己。

“武团长,你这是干什么?还不躺回去?”护士正从外边走过,看着从病房里出来的武烈,站在她面前,试图让他回去。

武烈从来就不是个能让人劝住的人,伸手一拨开她,眼一瞪,“我这里睡不着,我得回家!”

护士让他一拨,那力道差点让她与墙壁相亲相爱去,等她反应过来,武团长已经拄着拐杖以一高一低的脚步走开了,走的还挺快,让她不由摇摇头,还是去通知一下领导吧,不然的话,要是出什么事,她这个护士没看住病人,也是有点麻烦。

廖碧女士不知道她的到来,延迟了于胜男去医院的时间,她到小夫妻俩的公寓时,就看到刚回家的于胜男,她一贯是热情的,人也是好相处的,婆媳俩处的跟亲母女一样。

“妈,你来了呀?爸怎么没有一起来?”

于胜男有点吃惊,没想到婆婆会来,就算是对武烈有再多的怒意,她还是收拾起来,不露一点情绪出来,笑着迎入婆婆。

廖碧不知道她心里的纠结,想起自己躺在医院里的儿子,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可造成不能让胜男知道自家那不争气的儿子出的妖蛾子,也不知道那儿子都随谁了,什么破烂主意一堆,现在还弄的躺医院里。

“你爸那个性格,我跟他一起,让他吼的快耳背了,真不乐意跟他一起。”她嘴上这么说,眼里全是笑意。

相辅相成就是这么回事,于胜男是知道的,这位当年跟她公公也是经过波折,好不容易最后才一起,她想起放在卧室里的行李,那全是武烈的东西,可不能让婆婆看见。

她心里想这么想,赶紧说道,“妈,我买了条裙子,现在去拿出来,你试试?”得到廖碧女士的点头,她快步走入卧室,看见两三袋子的武烈衣物都没有地方可藏。

要跟武烈断绝所有关系,这是她的决定,本来想把他的东西直接都运到军区医院那里,现在她已经冷静下来,觉得这个不太好,就算是离婚,也得冷静的谈,没必要闹的那么大。

她环视一下房间,看着空荡荡的衣橱,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明明是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还是让她——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她只知道衣橱空了,心仿佛也跟着空了似的,让她没有一点真实感,一切都仿佛飘在半空中,没有着地的踏实感。

她摇摇头,想将脑袋里的想法都摇开,弯下腰,将整理好的东西,全往衣橱里塞。

廖碧女士觉得有点不对劲,明明胜男的样子看上去没有丁点不对,还是跟往常一样对她好好的,还是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对劲感,让她有些不安。

难道是小两口吵架了吗?

她立即想到这个,但是马上她又自己否定了,可还是有些不确定,胜男不知道武烈那小子住院了吗,怎么没有问起?

难道真是吵架了吗?

这小俩口到是不吵架,就是喜欢闹别扭,说来惭愧,闹别扭的都是她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都是胜男哄着,早上看儿子那样子就像是两个人闹别扭了。

还没等她想出来个所以然来,于胜男就出来了,手里拿着条黑色的真丝裙子,样子很简洁,正是她喜欢的款式,对胜男,她一向是当成女儿般,就怕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又出妖蛾子。

“这裙子真好看,生一百个儿子还不如生个女儿贴心。”廖碧叹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条裙子还真是衬她,让她欢喜极了,转身拉住胜男的手,“武烈那小子是不是又跟你闹脾气了?”

“没有呢。”于胜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开口就来个迅速的否认,她把这个完全归于不让待她如亲生女儿般的廖碧女士失望,既然都否认了,脸上的笑容显的真是真诚,“妈,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

廖碧女士心有疑惑,也架不住她淡定的态度,总不好再深入问些什么,“这就好,这就好,没事就好……”她摸不准胜男是不是知道武烈住院的事,“武烈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于胜男心里门儿清,知道这是想知道她知不知道武烈出事的事,装作不在意的说道,“没呢,每次一回去驻地,就不给我打电话了。”

她说出的是事实,没有半点扯乱话的成分。

“也是……”廖碧女士更是觉得到舌尖的话有点重,压得她的舌尖快要抬不起来,放开胜男的手,对着镜子看着身上的新裙子,“他就是个倔的,就是怕你担心,连自己骨折了,都没打电话给你。”

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胜男想当作不知道这个事,还是让婆婆捅到耳朵里,听见了总不能当作没听见,她一下子露出惊讶的表情,双手拉住廖碧女士的手臂,惊慌地问道,“妈,你说什么呢,武烈他怎么了?”

刚听到他出事的时候,她还真是快要不管不顾的去看他,现在,她真没有这个心了,要是去,也是得扛着他的行李,直接把行李丢到他面前,让他滚的远远。

“也是小事,他皮糙肉厚,没什么大碍。”廖碧女士从她的表情来看,就认定她是事先不知道武烈出事,笑得很开朗,又是拉住她的手,安慰她道,“你可别担心,别让骨折这种事吓着了,真是没事,等我们出去吃个饭,再一起去看他还来得及。”

胜男自然不会拒绝,脸上露出迟疑的神情,“妈,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得了,武烈在医院里我真不是放不下心——”

廖碧很高兴,虽说是亲如母女,这总归不能亲母女,自己家儿子的性子那是晓得的,是一门心思向着胜男,她要是对儿子好,就得对儿媳更好,这就是她做婆婆的基本原则。

胜男适时表现出来的担心,让她很满意,于老爷子给她家儿子排头吃的事,她不是没听说过,那是个固执的,她可心疼了,又没有办法,儿子是上赶着要娶人家,胜男又是个好的,在她看来小两口能好就成了,别的她也没有要求。

“我跟他爸去看过了,真没什么事儿。”廖碧劝住她,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比起当年他从窗口掉下来要轻多了,“为了惩罚他自己不小心,我们娘俩出去吃个好的,再晚点去看他?”

“呃——”胜男无奈,只得答应下来,虽说她想尽快去医院,把行李丢在武烈的面前,在廖碧的面前,还是把所有的愤怒都隐藏起来,那样子不动声色,露出配合的笑意,“嗯,要不给他个教训,他都不知道‘危险’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这话很得廖碧女士的意,待她换回自己的衣裙,婆媳俩相携出去吃饭,到本城最有情调的西餐厅吃饭,喝点酒,两个人过得有滋有味。

“你爸要是看到我在这里吃饭,准是得又瞪大眼睛。”廖碧的酒量不太好,就是小半杯酒,让她喝的两脸酡,脚步有些虚浮。

胜男扶住她,扶着她上车,先把她送回家,在客房里安置好了才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她鼓起腮帮子,再用力地吐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已经很坚决,从衣橱里把拖出武烈的行李就出来。

这房间她是一秒都不想再待了。

只是,她站在门外,忍不住回头看向客厅,整个房间都是她亲手布置,神情复杂,心情更复杂,从今天开始,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他可以闹脾气,天天闹脾气,她哄他,她心情好时哄哄他真没有关系。

想到这里,她眼神一冷,手已经将门关上,果断转身,再不留恋一眼,她从来就不是泥菩萨,不能让别人甩弄着玩。

“老婆,你这是干吗呢?”

她才转身,就碰上拄着拐杖,一脸全是汗的武烈。

武烈看着她提着东西,还以为她要走,赶紧挡在她面前,再把刚才的话焦急地重复上一遍,“老婆,老婆,你这是要干嘛呢?”

她看着他的腿,万千心绪涌上心头,嘴里苦涩难当,眼神发冷地看着他,嘴角露出浓厚的嘲讽笑意,“干嘛得问我,你怎么不问你自己,都做了什么好事?”

一听这话,他觉得不妙了,心里头发虚,当年做的那混账事,他现在都不想再提起一分,总归是脑子发晕,就想出那么个办法,但是他不后悔,真的,一点都不后悔。

“老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他全身都几乎靠着拐杖支撑,脸上全是汗,眼神里的焦急一点都不假,说句矫情的话,他对她的心都可表明月了,“你能不能别生气?”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很轻,身体一个倾斜向她歪着倒过去——

眼见他冲着自己歪着倒过来,胜男心里真不想扶他,还是忍不住丢下手里的东西,将他扶住,谁知道他是个得寸进尺的,这一扶还不够,手里已经丢开拐杖,整个人都靠着她,双臂更是紧紧地搂住她。

她知道上当了,恨自己心软,又让他得逞了,冷着一张脸,“你到底想怎样?”

武烈庆幸她没有推开他,仗着这点,他自认为自己在她心里还算是有点位子,不至于一无所有,这人心都是肉长的,总不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贴着她,不肯放开一点,“大姐,我想你了,你都不来看我,这里都疼了。”

他的口气有些委屈,还拉着她的手往下,往他最想她的地方落下去。

那是什么东西,她最清楚,脸色未变,眼神更冷,想将手缩回来,见过不要脸的男人,现在还真是挑战她的下限了,这门口、这当口,他居然敢让她的手去摸他那里,尤其是感觉到她的手一动,手底下的物事来了精神,兴奋地抵着她,更让她无语。

作者有话要说:这素俺的好基友的文,亲们喜欢的话就戳吧!

哈哈——

入v了——

今天是什么节——

儿童节——

唔——这是我三三的节日——

老实我才八岁来的——

送分那个,大家都是知道的吗,我也不多说了——

大家到了,我都会送的——

唔,两章九千字,三章也是九千字,其实等于三更了是不?

我脸皮有点厚——

悄悄地掩面遁走

☆、023

“啊——”响起的是武烈的痛呼声,他整个人如同弓起的虾般,一手已经放开她,去安慰自己受创的小武烈。

于胜男敢直面猥琐的人生,更敢于直面猥琐的男人,要想制服一个男人,“猴子偷桃”这招就是管用,脸上露出笑意来,显的很淡定,“疼不疼?”

武烈几乎是没飙出几滴男儿泪,硬是把脑袋埋入她的颈窝里,嘟囔着说:“老婆,你这么狠,要是我不行了,你怎么办?”

她现在占上风,心情极好,任由他靠着,“不行了就不行了呗,”她说的极其自然,似乎是一点遗憾都没有,“我到是想这个造孽的根给割了,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话一说完,她立即察觉到他身体一颤,不由得笑得更灿烂。

武烈泪奔,不是他真怕她会说到做到,而是她话里的坚决意味,恐怕是已经下定主意不跟他过了,这怎么可以,军婚是受明文保护,可也得看她心情,不是说有了明文保护,就不允许她不跟他一起生活了。

他看的很清,他与她的关系,从来都如履薄冰,冷暖从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别人都看着他对她闹,她来哄他,其实,他用的不过是小孩子玩意,想得她的关注,到最后还是弄到现在这地步,他甚至都觉得无力,抓不住她的无力感。

“这可不行,这可是你的终身‘幸福’……”他厚着脸皮贴上去,试图使出渐身解数纠缠她,不肯让她离开半步,即使下面疼的快让他冒冷汗,“大姐,就饶过我这一回,我再不敢,成不?”

胜男听这话觉得可新鲜了,再不敢了?“怎么着,你难道还想着有一下回?”她冷冷地问道,双手将他推开,让他独自靠着墙壁。

武烈没办法,靠在那里,有些站不住的样子,身体有点斜,眼神幽幽地瞅着她,“没、没有,我哪里还敢第二回!”他表明自己的清白。

“谅你也不敢第二回。”她抱着双臂,下巴对着地面的行李扬了扬,“既然你来了,也省得我把东西送回去,你自己叫人拿回去吧。”

这地面的行李,武烈早就看见的,他来的时候还庆幸把人拦住,没让她拿着行李走人,哪曾想,这行李是他的,是她给他收拾出来的,这脸再也保持不住表情,紧张地看着她,然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似的指着自己,“大姐,我这样子也拿不走,要不明天我叫人来拿,怎么样?”

拖,一个字,就是“拖”。

他想甩这个“拖”字决。

可是,胜男可容不得他拖,她做事一向是快刀斩乱麻,跟他结婚也是,决定了就结婚,关于结婚这件事,她没后悔,就是不能让她接受当初的事——

想到这里,她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欺近他,伸手拽住他的病号服,力道挺重,“我家里人是不是全知道是你当年做的这事?”

武烈是始作俑者,当年的事,她被赶出家门,说真的,还真是没想那么多,就是看不惯她看着连澄那眼神,让年少气盛的他怎么也忍受不了,恰巧跟沈科那么一起,两个人到是弄出个混账事。

连澄到是不痛不痒,出国深造,而她也跟着出国,他一查,全是连澄弄的,让他真是想追出国去,奈何,他是现役军人,不是不能出国,而是不太方便出国。

那几年,她都在国外,一想到她受着连澄的照拂,而不是他,他就恨的牙痒痒,要说他不嫉妒连澄,那纯粹是自己骗自己。

他瞪着她,“你是不是想跟连澄一块儿?”

她一滞,想起下午的尴尬事件,目光里便有了几分躲避的意味,嘴上到是冷淡地回道:“你说什么屁话,我们之间的事把他扯上做什么,他是我表弟,你别做这种无聊的猜测成不?”

可是,她那一点不自然,落在武烈的眼里,就成为她心虚的证据,心里反而更加认定她可能是要与连澄一起,这叫他气的不轻,忍不住反唇相讥,“你也知道他是你表弟,怎么就一门心思想着他了?”

年少时的那点心思全让他说出来,让她觉得挺没脸,想起年少时的蛋疼样,她真是不想谈起,还以为自己那点曾有的心思就自己一个人知道,想不到所有人全都知道了,她有种被剥光了示众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叫人不爽,除了不爽,更多的是胸闷,她冷冷地甩手向他的脸,“你自己龌龊,别把我想的都跟你一样龌龊!”

跟连澄一块儿,她是想都没想过,那是她表弟,就算是没有血缘关系,她也做不来那事,表弟就是表弟,这点她还是拎得清。

“你敢说你对他一点心思都没有吗?”武烈没捂着自己的脸,他得靠着墙,才能稍稍地稳住自己,这从医院赶出来,现在又站了好一会儿,腿都有些不听使唤了,脸涨的通。

比起她的冷淡,他张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人已经斜着倒下去。

胜男又不是冷血的,就算是恼他的话说的不成样子,见到他倒下去,还是上前扶住他,就是他太重,让她扶的很是吃力,他完全是没有支撑的力气,全压在她的身上。

“你不用扶我,你要跟人走就走,别来扶我!”他反倒是不肯让她扶,还兀自在那里挣扎,想自己站起来,那腿可是经不起他的动作,怎么也站不住,“你还顾着我干嘛?给我留点面子吗?”

要不是情况实在是不太适宜,她还真想笑出声,这叫别人来看看,这哪里是当团长的人,看着就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而且是那种长不大的大孩子,让她颇为头疼。

“别闹了好不!”她厉声喝道,试图制止他的举动,“你以为你是小孩子,天天跟我闹脾气,除了我,谁还能忍受你的臭脾气?”

武烈一听,自尊受伤,到是不动了,不太满意地嚷嚷道:“要不是为了你,我用得着吗?”他理直气壮,甚至把把他自己这个脾气都推到她身上。

胜男更无语,反正他的各种小性子都是因为她就是对了,她腾出手去拿钥匙,想去开门,岂料,有人的动作比她更快,已经将门从里边开出来,她下意识地扶着武烈往旁边退开,见到的是已经醒来的廖碧女士。

“咦,武烈,你这个熊孩子,怎么就自己来了?”

廖碧醒来时,酒已经醒了,发现房里一个人都没有,让她有些诧异,刚想出去看看,没想到他们夫妻俩就在门口,而胜男手里拿着钥匙要开门的模样。

武烈,可不就是个熊孩子的嘛,至少胜男也是这么认为,她一向觉得他就是个熊孩子,就是没说出口,怕打击他的自尊,此时,让廖碧女士这么一说,她忍不住失笑出声。

她不笑还好,这一笑,力气全都散开,一下子支撑不住武烈,让她整个人往前倾去,这情况异常凶险。

“妈——”她大叫。

廖碧女士差点吓着了,不仅是因为胜男那一记凄厉的叫声,还因为武烈跟着胜男朝着她的方向倒下来,她反应还算是快,连忙上前扶住胜男,再扶住武烈。

她不是没有看见门外的行李,此时也是顾不得注意这些。

有了她的帮忙,胜男才缓过来,扶着武烈到卧室的大床躺下,总算是觉得身上一轻,坐在床边,回头一看廖碧女士已经走出卧室,她刚想站起来,就让武烈抓住手臂。

“你还不老实点?”她冷冷地睇他一眼,见他乖乖地放开手,才算是满意,“给我老实点,明天一早就送你回医院。”

武烈还想说什么,刚见着他/妈廖碧女士提着行李进来,就悻悻然地闭上嘴巴。

他的事,不想让他/妈担心,他跟大姐的事,还得他自己来解决,不到万不得已时,他还是想把事情解决在萌芽状态里。

廖碧女士把行李放在他们卧室门口,“胜男呀,武烈这熊孩子,恢复能力强的很,你去看他,也不用带这么多行李,我困了,去睡了——”她话说完还帮着关上了卧室的门。

待得关上门,她站在门外,眼里有些担心,那行李,她是看过了,全是自家儿子的衣物,胜男的衣服那是一件没见,就是个小物件也没有,通通都是自家儿子的,她是故意那么说的。

小两口好像闹别扭了?

她边回头边望着那卧室的门,待得躺在客房里还觉得很大不对劲,他们的气氛有点僵,很不自然,尤其是自家儿子大晚上的还往家里跑,连他自己的腿都不顾了。

她这个做母亲的心疼了,可谁让儿子一门心思地冲着人家去,她也没有办法,只盼着明天一早她醒来,小两口又跟以前一样和好了。

“我们离婚吧……”

这话从来都是武烈说的,却是第一次从于胜男的嘴里说出来,要不是实在动不了,武烈恐怕是早就蹦起来。

“你、你说什么?”

他说了那么多次,从来都只是吓唬她,或者是说跟她撒娇着玩,从来没有一次想过,会从她的嘴里听到这句话,他努力地想压下心里的怒火,话到嘴边,有些停顿。

作者有话要说:擦——

当我醒来的时候——

一看已经是三点——

于是我两眼发直了——

存稿箱没弄——

更擦——

于是我泪奔了——

擦——

真不好意思——

我今天多更——

我保证不会再食言——

要是我食言了——

就胖两圈

☆、024

“我们离婚吧。”于胜男没有想否认的意思,双臂枕着自己的后脑勺,眼睛盯着天花板,“武烈,我说了,我们离婚。”

军婚受明文保护,她知道,可是架不住两个都自愿离婚的人。

武烈头一次觉得他自己能够这样平静,没有暴怒,而是静静地躺在床里,侧头看着她的脸,这张脸,他自小就熟悉,人家说自己喜欢的就要紧紧地抓着手里,他一向如此。

大院里的那些人,谁不知道于胜男是他武烈的人,谁都不许沾一分,他一向霸道惯了,脾气也是坏透的,就在他面前任由她全部处置,一个“不”字都没有,最多是跟她闹闹小性子,让她哄哄他。

他还得到她的最后通牒,明明怒到极点,他却是异常的冷静,还能朝她挤出笑脸,“怎么呢,大姐,你别跟我开玩笑,我会当真的。”

把她的话当成开玩笑,他心里慌了,就想抹过去。

可是,胜男不许,她盯着他,目光淡定,看不出来一星半点的迟疑,“武烈,你别天真了,你以为你那么做后,让我知道了,现在还能让我们的婚姻维持下去?”

她怎么能忍受一个曾经算计她的人,成为她的枕边人?不,是一直睡在她的身边。

“有什么不能维持的?”武烈问的理所当然,完全不能理解当年的事,跟他们的婚姻能不能维持有什么关系,要他跪下来给她赔罪,他都能行,“我们结婚都两年了,相处都是好好的,为什么不能维持?”

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弄的很是想笑,是满腔讽刺的笑,胜男简直难以理解他的想法,都说女人来自火星,她有种他才是火星来的感觉,自己所经历过的耻辱,在他看来什么事都没有。

“我们有相处的好好的吗?”她嘴角一扯,索性坐起身,双臂抱着自己,试图给自己一点勇气,“你老是吃醋,吃莫名其妙的醋,一天天的闹脾气,就这也是相处的好好的?”

她真是受够了!

难道让她天天还哄着他,她在国外一个人的时候,在中国餐馆里打工洗盘子,从小都是爷爷娇宠长大,哪里有受过这种天天闻着油腥子,不洗盘子,她就三餐不济的日子?

就是连澄的偶尔接济,她都没有全盘接受,曾经还在想她就是个恶心的人,连自己的亲表弟也能下手,一直不接受别人的接济,当作是自己惩罚自己。

她当真以为是别人看出她那点小心思,针对这个对她下手,可是要说她对连澄有什么,还真是没有,表弟长的那么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却原来,在他的眼里不是这样子,他一直在以为她真对连澄有什么。

这都算是什么?

她简直是怒到沸点,这婚姻还有什么维持下去的必要吗?

武烈就算是有脾气,也知道不能在这当口发作,他要是一发脾气,指不定这个小家真散了,他虽然天天把口号喊在嘴里,要说“离婚”还真是从来没有想过,他脑袋里全装上豆腐渣也不可能答应这事。

他试着动一下,把自己移到她身边,试图抱住她,可他的手才伸出,人家就已经站在床边了,让他好生懊恼,“谁让你不理我,没把我放在第一位?”

要说吧,武烈的想法其实挺简单,就像是缺乏安全感的小男孩,惟一想要得到的就是她的关注,第一位的关注,不能放在任何人后面,他要占第一位,永远都占第一位。

她乐了,这回是真乐,没有半点嘲讽的意思,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目光冷静,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与她无关的陌生人,“得了,跟你说不清,我们没办法沟通,与其你天天想着我对别人好,还不如这么断了吧,也省得你天天烦恼,少白头可就不好了。”

话说完,她走离床边,自己一个人窝在沙发里。

幸好她当时选了套沙发放在卧室里,否则她不知道是窝哪里睡,睡客厅肯定是不行的,廖碧女士在客房里,在跟武烈还没有谈妥之前,她不预备让任何人知道。

武烈再也躺不住,就算是腿再难受,还是用手支着床,支起他的身体,双腿刚一下床,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腿有钻心的疼涌上来,让他立即渗出冷汗,这是桩亏本的买卖。

他受伤,是因为任务,出了个任务,要说他可以避过,可是他受伤了,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得到消息联合军演可能会在他与廉谦两个人中间选,想问他家老爷子,人家一个话都不漏,到最后来医院取笑他。

这也就是他家老爷子才做的出来的事,他真是一脸血,本想着把廉谦弄走,让连澄血性点去找那陈大胆什么的,最好是永远也不要想起找他老婆。

他想的真是好,可他没敢说出来,说这腿伤是他自己乐意的事,又在背后算计她,她指定还得生气,他缩着脑袋,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近,走的极为吃力。

胜男无动于衷,窝在沙发里,视若无睹。

“大姐——”武烈失落极了,刚走了几步,他的腿就软了,不是他腿软,而是心软,所以就跟着腿软了,“大姐——”

他唤着她,一声声,让她不胜烦扰,不耐烦地瞪着他,见他快倒下去,心里又开始不淡定了,到是冷着张脸,不肯露出一丝暖色,上前扶住他,“给我站好了!”一发现他又借故靠在身上,她立时出声喝止。

武烈从来是个不知道拒绝的人,“拒绝”两个字在他的眼里根本不存在,他想要得到就要握在手里,怎么能让她说出离婚这种事来。

他身体一歪,靠着她,不肯让她松手,“不,就是不,大姐,我错了,我错了,你就饶过我这一回,我真是错了——”

她要是真一心一意离婚,他还真是怕,女人最怕是下定决心了,他最害怕她的固执,要强硬的态度,还不如一开始就软下来,让她心软。

心动不如行动,他求饶,“大姐,我是太爱你了,大姐,我是一点都不想让你看连澄一眼,我没想到爷爷那么生气还把你赶出家门,安排的不是你,真的,是沈科手下的人安排错了——”

这件事,都是沈科的错,他本来是想让沈科安排一个女的,让她看见连澄的“丑陋”面目,哪里晓得中间出错了,最后闹成这样子,当时是出了身冷汗,还怕她真跟连澄那什么了。

要真是那样子,他真是偷**不着反蚀把米。

胜男到底是心软,他的性子,她还是晓得的,想想他说的也是,他会让连澄弄点什么,这个她相信,要是把她算计进去,没道理会做这个。

想到这个,她似乎是冷静了不少,“别把事都推到别人身上,你自己的破主意,要是真让我跟连澄一块儿了,你后悔去吧!”

“你怎么能跟连澄一块儿?”武烈努力赔着笑,当作不在意因这句话而引起的疼意,在她面前将脸笑成大阳花般,果断地否定她的话,就怕这句话成真了,“大姐,是我小心眼,是我小心眼,我以后再不会这么做了,再也不会了,你别跟我离婚成不?”

说到最后,他还很意思地从眼睛里挤出湿意,可怜巴巴地瞅着她,生怕她说出拒绝的话,好不容易到手的老婆,就算让他没有男子气概的求饶,他也照做。

“你自己坐下,想让我累死吗?”胜男不直接回答,扶着他坐下。

没有得到她的答应,他有些失望,可更多的是高兴,至少她没再开口说“离婚”,感觉比开始好点了,顺着她的意,坐在沙发里,还拍拍身边的位置,“大姐,你也坐下来吧。”

她到是坐下来,与他空开些距离,见他有意想挤过来,连忙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面上冷冷的,眼里更冷,“你今晚自己睡沙发——”

“好。”他回的很干脆,但下一秒,他迅速地看着她,委委屈屈地问,“你睡哪里?”

她走向床,没理会他的问题,伸手关了灯,自己一个人窝在床里,心里发堵。

这都是怎么了,明明可以一脚踢了他,她却是突然觉得真是狠不下心肠,看着他的模样,明明知道他在卖乖,明明知道他想惹自己心软,还是有些不争气的上当。

她拉起被子将自己蒙头蒙脑,夜深人静还是睡觉吧,不想再跟他胡扯下去,还是先睡一觉,明天把他送回医院再说吧。

武烈总算是放心下来,自己这一回出院真是没白来,要是他不来,也许她就把行李丢到他面前了,现在——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觉得危机解除了。

危机真的解除了吗?

只有于胜男自己心里知道,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到底是继续还是一拍两散,全在她的心里,她不说,没有人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擦——

我明明早上更新过——

为毛没更新出去的?

☆、025

廖碧醒来挺早,没想到小两口比她醒的更早,已经准备好了早饭,简单的早饭,看得出来是胜男的手笔,至于她为什么知道,那是比较难吃的缘故。

“妈,怎么样,还成吧?”武烈在廖碧女士面前改口改的很快,当着别人的面叫胜男是“老婆”,对胜男是直接叫“大姐”,对家人面前就叫名字。

从廖碧女士这边看过去,胜男的表情很淡,但是替她儿子夹菜了,这动作让廖碧女士心里一松,许是有点小矛盾也是过去了,都说是“床头打架床尾合”,还真是没错,当然,她那么想的时候没把武烈腿伤的情况考虑进去,她家熊儿子,哪里能人在身边不吃的道理!

“胜男做的挺好吃的呀。”她刚吃了小菜时,心里想说的是胜男的手艺多少年了,都没有进步一点,没到食不下咽的地步,也到不了好吃的程度。

胜男是知道自己做的怎么样,也没把婆婆的话当真,脸上表情淡淡,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生气,看着武烈碗的菜吃完了,再殷勤地夹过去,放到他碗里。

武烈可是高兴极了,这个夹菜干什么的,这么些年,一直没有经历过,他还不受宠若惊的,本来就是觉得她做的好吃,这下子就吃三碗饭,吃有的点撑,也管不住自己肚子。

可是,这让廖碧看在眼里,就觉得有些事不太对劲,这简直不像是胜男能做的事,她到是想跟自家熊儿子提醒一下,看着武烈那高兴劲,又觉得似乎是她更年期想太多了。

看着小两口配合的挺好,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再一次给自己脑补的廖碧女士吃过早饭就走了,不是她不担心自家熊儿子,而不想打扰人家小两口,做婆婆什么的,她最开明不过。

“你妹最近有点正常了,我去看看她,免得她又不正常了。”廖碧女士说的很开明,走的脚步轻快。

武烈有个妹妹,确实是有个妹妹,名字叫廖末末,前些个月要结婚,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自己宣布不结了,以前追的快疯的男人,她说不要就不要了。

胜男扶着武烈刚从楼里走出来,看到辆军用吉普停在外头,从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yīn着脸的陈政委,外面的太阳很耀眼,也没能让他的脸色亮些。

“武团长,你这是干嘛呢,好好的医院不待,还跑回家了,你要不要腿了?”还没等武烈开口,陈政委就是“劈里啪啦”一顿数落,还把枪口对准胜男,“嫂子,你也得劝劝人呢,这么着让人回家,这腿想残了是不是?”

胜男哪里会想到武烈会连夜从医院里出来,这点她根本没想,事儿也不能赖她,没想到让人从头数落一次,有些心气儿,刚想张口,还是武烈扯住她的手。

她深呼吸一下,才算是控制自己的脾气,扶着武烈上车,自己也跟着上车,算是送人送到西,反正就这一回。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把你的混账话收回去。”武烈心里窃喜,那是因为他手一拉,她就没说话,还以为他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分量重了些,“对你嫂子说些什么混账话,还不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他一张路人脸,摆出严肃的架式,到有几分威严的军人样。

陈政委就知道这个人,在老婆面前直不起腰, “嫂子,我心太急,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说话太冲,还是冲着胜男行个军礼。

胜男一见这架式,连忙说了句:“没事,你这也是为武烈担心嘛,我能理解的。”她能理解,但是不能接受,还是出于给武烈几分面子才没有把话狠狠地砸向他。

“谢谢嫂嫂理解。”陈政委跳上车,让小兵开车回军区医院。

胜男不是第一次坐军用吉普,跟武烈还是头一回,结婚两年,真的是头一回,她的手让武烈紧紧地抓在手里,她不费那事将自己的手缩回来,望着前面,神情冷淡。

武烈早就习惯她冷淡的表情,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比平时更开心些,恨不得这车里只有他们夫妻两个,前面的两个人对他来说都是碍眼的。

“老婆,你说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怎么过才好?”

他就是个脸皮厚的,当着前座的人,就问起胜男来,问的一脸欢脱,仿佛纪念日就在眼前,想着去年的结婚纪念日,她把日子忘记了,结果在他的强烈索赔下,她愣是随他摆弄。

想起那一晚的销/魂滋味,小武烈就立即精神起来,反正前面的人又看不见,他脸皮又厚,几乎是将身体全靠着她,脑袋凑在她颈窝子里,亲昵极了。

灼热的呼吸尽数喷在她的肌肤间,让她的肌肤瞬间泛起不自在,她却是脸色半点未变,极为镇定,视线触及他不能掩饰的部位,那边的隆起,她知道是什么玩意,简直是精/虫上头,随时随地都能发/情。

“怎么过?”她仿佛在想着怎么过,又像是在问他,一手往后,看上去像是从后边撑住他,目标其实是他的后腰肉,大拇指与食指重重地掐紧那里的肉,脸上到是露出笑意,“要不还是随你?”

那掐的叫一个重的,让武烈差点闷哼出声,也幸得他是受过艰苦训练的特种兵,这点痛还是挨得住,脸色更是没变,知道自己那话惹她生气了,于是就换了姿态,“老婆,我听你的还不成吗?”

他的声音可轻了,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割地赔款,签上丧权辱国的条约。

陈政委听的一清二楚,一本正经的脸差点没破功,早就看过这位在老婆面前的孬样,想不到能孬到这种地步,让他忍笑忍的快内伤。

可他身边开车的小兵可就没那么好的定力,一记“噗”的失笑出声,挺不给面子。

这一笑,武烈到是不生气,自个老婆嘛,就得小心和意,强硬的摆出男子汉架式,跑了老婆,他到时候找谁哭去?

胜男觉得丢面子,就是他这个不争气的,让她给人嘲笑了,这年头,她让人嘲笑,大都是因为他,去哪里都是丢面子。

“你要是再多说,信不信我现在下车?”她压低声音,附在他耳边警告他。

武烈一听,连忙正襟危坐,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什么话也没有说过。

这一到医院,主治医生狠狠数落武烈,当然也没落下胜男这个家属,两个人都给训过了,一个个都不敢顶嘴,这主治医生与于家还有点关系,是于老爷子的干儿子傅伯胜,胜男还得老老实实的称上一声“傅叔”。

傅伯胜如今不止就是个主治医生,这军区医院就属他最大,要不是武烈受伤,看在胜男的面子上,也用不着他来主治,看着这小子这么闹,还真是不喜。

“把人弄回病房去——”傅伯胜皱着眉头,让护士将武烈带回病房去,见胜男要跟武烈一起走,眉头皱的更紧了,“胜男,你留下来。”

武烈不乐意了,“为嘛?”他的表情像是炸毛的猫,而且是那种特大号的猫,全身的毛都竖立起来的模样。

傅伯胜一挥手,有几分不耐烦,“我跟你没话说,想跟胜男说说话不成吗?还要你的同意不成?”他还指挥着护士,“要是他不服管,直接镇定剂给我用上去,别给我省!”

“庸医!庸医……”武烈更炸毛了,口不择言,这简直就是黑医院。

胜男没有什么形象地翻翻白眼,手不耐烦地冲他挥挥,“回去,该躺着就躺着去,你真想那腿给废了?我可不乐意有个残疾的丈夫。”

这话算是挺严重的,武烈觉得自己给鄙视了,这一堆的人,连同从这里路过的人,他从鼻孔里哼出声来,蔑视地瞪着这帮人,不要护士搀扶,自己拄着拐杖走人。

老婆话一出,那是大过天!

傅伯胜摇摇头,回头看看胜男,眼里露出几分长辈对小辈的怜惜之色,“他的伤不重,别担心,就是个爱自己往枪口上撞去的主,你甭担心。”

别看刚才胜男没有不对的表情,这会没有旁人在场,比起冷淡的表情,这回她的脸更是暗了几分,显的有些yīn郁,甚至是不忿,退开两步远,“谢谢你担心,傅叔,我想我们没有什么话可说的,我得走了。”

傅伯胜分明是听到她在叫他“傅叔”时咬字特别重,让他眼里有些发酸,年轻时的糊涂事,永远是他心里的秘密,“武烈对你挺好的,你别——”

“够了!”胜男心里觉得腻味,索性不给面子地打断他的话,“他对我好不好,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来说!”她连“再见”也没说,就直接走出院长办公室。

傅伯胜想追出去,脚步到门边,又停下来,迟疑地望着越走越远的身影,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胜男,你就不能原谅我吗?”声音很轻,近乎喃喃自语,没让任何人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有木有!

哈哈我来了——

本来下午出差——

因为各种原因——

推辞到明天出去——

为期一个星期——

我想凭我的能力只能码几章了——

隔日更能成不?

等我回来再日更——

打个商量不?哈哈,答应的都给个回答!

☆、026

胜男心里太气了,连武烈的病房都没过去,直接去看于老爷子,脸上的怒意连个掩饰都不愿意做,看着就是一别生人勿近的模样。

于老爷子住在老干部疗养中心,据他讲,那边住的自在,看着等于是他亲手带大的大孙女一脸不高兴的走过来,想都没想就觉得是武烈的错,老人家就是个武断的,要是孙女不高兴了,不管是谁的错,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武烈。

“那浑小子是不是又惹你不高兴了?”于老爷子放下手里的钓竿,让胜男扶着他站起来,两个人沿着湖边走,他拍拍她的手背,“当初让你别嫁,你一门心思就要嫁,现在天天儿的闹脾气,这算是怎么回事?”

当初跟武烈结婚,她确实是觉得太累了,一个人在外头太累,现实的妥协,她原来也是那么物质的人,她想到这里不由笑了,一脸的怒容散开去,凑近老爷子的耳边,“爷爷,我现在离婚怎么样?”

她问的开开心心,像是没什么事发生过一样。

老爷子的表情都凝住了,目光却是看着不远处,正是相携过来的武建国夫妻,让他立即从这个让人震惊的消息里恢复过来,“别浑说,你爸妈过来了,还不把话收回去!”

胜男知道不会得到老爷子的首肯,首先,于家还没有开过离婚的首例,这是第一;第二就是老爷子嘴上对武烈各种嫌弃,心里不一这赞同他们离婚。

果然,老爷子的回答,她明明有心理准备,还是觉得心里一滞,不太舒服,顺着老爷子的目光看过去,是见到她公公婆婆过来,瞧架式就是来看老爷子。

她想离婚,头一个得获得老爷子的支持,看着过来的公公婆婆,她还是漾开笑脸迎上去,至少她现在还没有跟武烈离婚,就算是已经离婚了,这两位还是她的长辈。

“爸、妈。”她张口叫道,扶着老爷子。

武建国远远地就看到那位儿媳,都是看着她长大,自家儿子做过的混账事,让他觉得在儿媳面前挺没脸,看到儿媳都有点尴尬,“胜男呀,也来看爷爷呀。”

跟儿子说话不一样,他努力地放软声音。

廖碧女士跟结婚近三十年了,自家老头那性格自然是掌握的半丝不差,知道他心里有疙瘩,当年的事,就是瞒着胜男一个人,武烈在家里可是让老头子揍的半死,要她说呀,那事是做的不太好,儿子就是个没脑子。

“胜男,武烈又闹性子了?”她这么问,是有她的道理,按理说,这会胜男应该陪在医院里,小两口要是好的话,准是在医院里,怎么就来了这里,要知道这里离军区医院非得一个小时的车程不可。

胜男自然是不可能说自己看到傅伯胜,心里不爽,就直接从医院出来了,连去看看武烈都没有看,“他说有护士在就成,让我先回来,我寻思着还是来看看爷爷。”

这种讲道理的话,一听就不会是他家儿子的话,武建国还是深深了解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熊样,千方百计娶到的老婆,都恨不得天天粘在一起,那德性,让他看了都掉眼珠子。

他们夫妻俩心知肚明,就不把话题往那边引,公婆管太多到底不是太好,小两口的事家长最好是不插手,他们陪着老爷子钓鱼,中午还在这里用过饭才走。

胜男把他们送到疗养中心的大门口,看着车子远走,脚步缓慢地回到老爷子那里,还没坐下一分钟,老爷子暗着脸,从房里头出来,四下无人,就他们爷孙两人。

“你要是想离婚,当初为什么要跟人结婚?”老爷子趁着亲家走了,自然是得好好问问孙女,“我们家里还没有离过婚的,你现在想离婚了,这是过不下去了?”

老爷子问的胜男哑口无言,这叫她怎么说,武烈那做的混账事,她怎么能可能忍下来,虽然他说是沈科手下弄错了人,想起来还是不舒服,她相信他的说法,但不想认同。

“爷爷你反感他是不是当年他们对我下/药的事?”她索性问出口,一直以来,她迟钝的闹不明白,这都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拨开云雾,总算是知道什么原因,她迟疑了一下,才把后面的话说出口,“才反对我们结婚?”

老爷子听这话有些尴尬,到底是阅历很深,面上的尴尬一掠而过,“简直就是个浑小子,看着挺明白事的人,晕起来不知道这都做的什么事。”

“那爷爷是不同意我离婚了?”她坐在那里,笑眼盈盈。

老爷子莫名地觉得自家孙女那笑脸有些怪怪的,让他觉得有点冷,嘴上到是顺着心意回答,“那是自然,好好的干嘛得离婚,这两年对你真挺好的,脾气都任由你发,像这样的男人,你哪里去找第二个?”

胜男觉得这话不对,她哪里有发过武烈的火,都是那家伙自己闹脾气,她来哄着的吧,当然她也必须承认,她很少哄他,一般的处理办法是冷处理。

“我可不乐意。”她索性站起来,“谁知道他在想什么,会不会又在那里算计些什么,我怕了他成不?”这种感觉不舒服,武烈别看那么大块头,真正相处下来才晓得那心眼都快跟针眼一般大小了。

老爷子一看这架式不对,赶紧站起来,试图压她一头,“你要是离婚,别想再进于家门。”好话说不进去,只能是放狠话,对别人,老爷子还运筹帷幄,可是对这个大孙女,知道那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直接放狠话。

果然,胜男没辙了,悻悻然地瞅着自家老爷子,那表情真是哭笑不得,上前两步,勾住老爷子的手臂,索性撒起娇,“爷爷,你不待这样子的呀,叫我怎么活呀!”

老爷子利眼一瞪,脸一板,“有什么不能活的!”

从老爷子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她也不想再去别地碰鼻子灰了,反正这婚是离不成了,她坐在咖啡厅里,瞅着外头经过的行人,又看看驶过的车子,午后的淮海路有些萧条,阳光行道树的树梢间落下来,映她的脸上,让她本就带着妩媚的脸更是艳光十足。

“是你呀,于、于胜男是不是?”

惊讶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让于胜男侧过头,看着认出自己的女孩,粉色的制服,看来是这家咖啡厅的服务员。

她扬扬眉头,面对女孩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心情好多了,有时候最拒绝不了的就是笑容,轻启唇问道:“你是?”

女孩很年轻,仿佛还只是十七、八岁的模样,看着俏皮生动,笑的一双眼睛眯的细细,几乎成一条线,“我是简颖,你还记得不两年前就是在这里,你被求婚的事?”

求婚呵——

胜男想起那时候,她还刚从国外回来没多长时间,就是在这里被武烈求的婚,她回头看着窗外的行道树,阳光落在她的脸上,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没有随身行李,身上惟一有的就是两套换洗衣物,还有买了机票后余下的几百块钱,还有护照跟身份证,这是于胜男从美国回来时的全部家当。

长长的黑发随意地包在鲜艳花朵的头巾下,身上就一条波希米亚风格的长裙,肌肤白皙如牛奶般,两耳缀着长长的流苏耳环,随着她的一走一动,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她站在公车站牌前,寻找着她需要的路线,好决定上几路车。

此时,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公车站牌下处,离她很近,胜男着实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背后刚好贴着公车站牌,她有些惊惶未定地看着那车子,但反应还算是快,很快地深呼吸一下,她走向那车,刚要张嘴教训一下这乱开车的人。

不料,那车子的车窗摇下来,让她看到张熟悉的脸,没有什么特色,眼睛特别有神,块头又是特别大,除了武烈,再不会有第二号的人。

“大姐,上车吧,我给你接风洗尘。”还没等她开口,武烈早就先开口堵住她的话,更在后面加上一句,“大姐要是不让我接风洗尘,我就把大姐回来的消息说出去!”

这就是威胁,直白的威胁。

不过,于胜男到是不为所动,对他的到来有种抵触情绪,“得了吧,你去说吧,爱说不说,我没功夫跟你废话。”

她转身要走人,对他的话一点担心受惊的样子都没有。

反倒是武烈赶紧从车里下来,连车门都顾不得随手带上,生怕她走的太快,而他自己动作太慢,让她走了,将她的手臂拽住且不说,整个人就挡在她面前,一脸求饶的模样,“大姐,算我求求你,你就让我为你接风洗尘吧?“

他的手一碰她,她觉得烫人,烫得她的肌肤一颤,连忙试图掰开他的手,无奈他力气太大,又是打定主意不叫她走,整个人更是像座大山般挡在她面前,便是想往他身边挤过去,也是不太容易。

不过,她故计重施,顺着他的手,拽住他的手臂,一用力,纹丝不动,她没动,他更没动,她一愣,惹来他忍俊不禁的笑声。

这笑声太刺耳,让她忍不住仰起下巴,瞪着他,“你觉得很好笑?”

“没、没有。”武烈放开她,连忙站好,站的笔直,嘴上否认的更快。

他哪敢,哪敢觉得好笑,又不是活腻歪了。

她表示这个态度还算是让她满意,心里的那点郁结算是散开些,但还是不待见她,总归是想忘记的那件事,看到他,还是记起那夜的疼,没有人能对这种事无动于衷。

“放开我,去开车。”她说的很简单。

武烈很听话地放开她,还殷勤地拉着车门,“恭迎”她上车,本来还想亲力亲为地靠近她,为她系上安全带,在她冷冷的眼神下,只得讪讪的打消这个念头,绕过车头到另一边上车。

作者有话要说:跟着我默念:

这素存稿箱君来的——

三三我呀已经交待给存稿箱君——

放好后我就带着行李出门了——

给大家送分的事,要是我手机不好使,就回来一个个的送(

27-32

☆、027

外墙剥落,手往墙上一碰,沙纷纷落下,墙角的地面,积着一层沙。

武烈侧头看她,有些无语,“这是你租的地方?”

胜男转过头,当作没看见他嫌弃的目光,径自拿出刚才在房东那里拿到的钥匙,往钥匙的洞眼戳进去,一转钥匙,门到是好开,一下子就开了。

里面黑黑的,不知道是窗帘挡着还是根本没窗子。

胜男面上讪讪的,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子霉味,像是这房间关了好久都没有打开过,这是她自己网上租的,贪它价钱便宜,早就抱有心理准备,表情淡然地走进去,眼前全黑。

她摸索了一下,终于找到灯的开关,打开灯一看,里面的情况让她差点傻了眼,最多十平方,灰层厚厚一层,似乎是多少年没有住过了,更别提那窗子,是根本没窗子,天花板很低,一下走进去,天花板像是冲着她压下来,让她喘不过来气。

这都是什么鬼地方?还好意思收她五百块一个月?

她越气就越冷静,表情淡淡地退出房间,关门锁门,动作不带一丝的停滞。

武烈一直站在外头,嫌弃地看着这个房子,根本不想进去一步,见她锁上门,立即殷勤地站在她身边,手臂一伸就想揽住她肩头,让她避过去,不由生起几分委屈。

“大姐,你干嘛躲我?”他嚷嚷,眼神瞪着她,觉得她避人的动作太伤人。

胜男冷冷地瞅着他,双臂环抱在胸前,下巴微微仰起,没说话。

那眼神无端端的让他后背都泛起冷汗,还是对上她的视线,半分不退让,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喜欢大姐,大姐就这么不待见我了?”

“得了!”她终于怒了,一巴掌甩过去,“啪”的一声,手掌心疼的发,怒声质问,“你喜欢一个人就得强了她?这就是你说的喜欢?”

想起那一夜她被强自撑开的痛,她心头的火就压不住,身体不由颤抖。

武烈挨上一巴掌,那脸到是立即多了个手印,他不是不疼,比起身体的疼,她的话更让他觉得心揪得疼了,那事儿,他到是不后悔,反正他是做了,是爷们的就承认。

“那你以前怎么不冲我发火?”他闷闷的问,垂下眼睑,现在才来发火,还打巴掌什么的,是不是太晚了?

胜男发现再好的脾气面对他都没用,是个圣人也能叫他弄出脾气来,她能怎么办,还f让他站在被告席,而她一五一十地回忆那个叫她痛不欲身的夜晚?

那时候的她还没有这种勇气,索性就跟乌龟似的把自己包起来,让他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他要是敢说出去一句,就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她手里拽着钥匙,习惯性地仰起下巴,眼神冷淡,“别再出现在这里,我讨厌看到你。”

这一记讨厌,让武烈这么个大块头的心瞬间裂成碎片,他觉得再也补不回去,站在原地,双脚似灌了铅般沉重。

她收回视线,仿佛没看见他的失望,从他身边走过,摆明态度不想理他。

武烈站在原地,还指望着她停下脚步,等看到她走到楼梯那里都没有要叫他的意思,他慌了神,赶紧大踏步追上去,巴巴地跟在她后头,“大姐,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他很殷勤,脚步一步不落下,她往哪边走,他就往哪边走。

胜男没什么表情,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耳里,走的很自在,租到破房子,完全不能影响她的心情,刚出楼梯口,就见到年轻男人站在那里,冲着她露出得意的笑脸。

那是个俊秀的男人,武烈眼尖,大块头一动,就挡在她的面前,冷了张脸,“大姐,你认识他。”他不是问她,而是用肯定的语气认定一件事,“这就是你在外边认识的人?”

那么大的块头,挡在她的面前,几乎是将她的视线全挡住,看不到外头站着的人,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拽住他的手臂,硬是将他推到一边。

武烈被推开,那心情是什么滋味,就像冬天里挂在枝头的最后一片树叶,心冷的不行了,巴巴的送到她面前来,连个笑脸都没有,还得傻傻的看着她对别的男人笑,够郁闷。

“胜男,这是我哥的请柬,记得来喝我哥的喜酒——”那男人很高兴,拿出一份色炸弹递给胜男,那动作很自然,“新娘你也认识的,就是张娜。”

武烈没听说过有什么叫张娜的,当然这世上的人多了去,他总不能每个人都认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敏锐的发现她脸上的笑意有些不自然,让他心里不爽了。

按他武大公子的人生学,她只能为他感到不开心,不能为了别的男人,现在见到她对这个看上去跟个小白脸似的男人有着似乎是不一般的感觉,让他立即树起警觉性最高级的防御雷达。

当然,说是防御,在艰难的时候也能转化成进攻。

他赶紧不顾她的推拒,强势上前一步,自身后揽住她细弱的肩膀,伸手接过那请柬,装模作样的看了下,那上面的名字让他的眼睛都眯了下,抬起头来瞅着那男人的目光已经有些意味不明,“原来是方先生,失敬了。”

他嘴上这么说,不论是他的举止还是说话的语气都没半点表现出“失敬”这个意思,眼晴甚至是更无礼地将方知同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那目光,不止是挑剔,甚至是嫌弃,让方知同感觉自己像是全身都没穿一样,让他感觉不自在,脸上露出些许抱歉的神色,“胜男,对、对不起,我哥答应过娜娜要照顾她一辈子,她没有我哥不行的……”

看着胜男没有表情的脸,他的话说到这里止在嘴里,神色忐忑,又有些戒备地望着朝他走过来的武烈,比起武烈的块头来,他简直不够看,不由往后退,“你、你想干什么?你、你别过来……”

武烈越走越近,他一步一步往后退,试图同武烈拉开一点距离,视线触及后面的胜男,不由冲她叫道,“胜男,是我哥对不起你,可你也用不着找个这样的人来恐吓我吧?”

他的话到是让胜男笑了,今天还是第一回笑,她笑得乐不可支,上前两步,拍拍武烈的肩膀,“哎,人家说你是恐吓他的,你觉得怎么样?”

武烈不愧是深知她的人,一下子听出她话里的意味,索性让十指的骨节发出声音,一转表情,变的yīn狠,冷沉地睇视着这个不知所谓的男人,都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老鼠,连他心爱的人都敢糊弄。

不过,最好是糊弄,他心里是这么想,也好让她看清楚谁对她最好,除了他武烈,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恐吓?”他像是听见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笑的跟个太阳一样热烈,“你谁呀,还用得着我来恐吓?什么对不起的,我们家胜男跟你哥有关系吗?”

他们家胜男,他表示喜欢用这样的字眼,来代表他们的亲近。

明明那是笑脸,却让方知同觉得害怕,那害怕是从骨子渗出来,让他忍不住躲开他尖锐的视线,死自硬嘴巴,“怎么没有关系,都交往了半年,能没有……哎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膝盖先是一疼,再是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跪在坚硬的地面,疼的他飙出几滴泪来,还没等他想站起来,背部让人一按,那力道重的让他连抗拒的力气都没有,额头重重地磕在地面。

“你哥算是个什么东西?”武烈就那么两下,简单的两下就将这个无耻的人制住,满脸恼怒,像是自己的地盘被侵/犯了,而现实是他觉得她让这种人看上,简直是玷污她的名/誉。“都没有三两,到是把自己当成一斤了?”

“噗——”胜男忍不住失笑出声,真是没忍住,伸手搭住他的后背,笑的声音打颤,“方知同,你没必要跟我说‘对不起’,要说也是你哥来跟我说,。”

要说她跟方知同的大哥方应同是怎么回事,这还得人她在国外说起,也算是交往过,人家算是小开,看不上她没“身份背景”,还不如娶个市检察长的女儿,以后回国好投奔仕途。

可是,这样还不算,这个人老是认为她放不下他,爱的他要死要活的,当然,她最近也有点脑残没设防,也不知道这个方应同在哪里听到她要回国并想在国内租个房子的事,就让他弟联系她,说是会帮她找房子。

这点还不算,还让她别多想,他就是看在一个朋友的份上,帮她找房子。

这是一种自恋的病,这是胜男得出的结论,而且这种病还没药可治。

“你——”方知同试图站起来,膝盖处疼的他差点站不直,手指着他们两个人,“我要告你,告你们两个蓄意伤害……”

“好吧,你去告吧,我等着你呢。”胜男冷眼掠过他,回头一看她刚出来的房子,“谢谢你给我联系的房子,我想不需要了,那点半年度的房租就当我给你的跑腿费吧。”

武烈眉眼间全是笑意,那全是因为她碰了他,他是容易满足的家伙,只要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满足,也更能得寸进尺。

所以,他转身了,转身搂住她,“大姐,说的对,等着你,你可以去试试,谁看见我蓄什么意的伤害你了?”他眼睛里全是轻蔑的笑意,没把人放在眼底。

方知同看着他们笃定的样子,气的不行,气到极点,就容易口不择言,“于胜男,就凭你这个德行,难怪我哥不要你……”

比起方应同,方知同的表现确实是弱了点,丢完话还自己跑了,让于胜男忍不住想笑,这都是什么事,才回国,就让早已经回国准备婚事的前男友派他弟弟来炫耀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

“大姐?”武烈唤她,眼神幽暗,“大姐真跟人交往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许趁我不在,就霸王我哦!再推荐朋友的新文:

☆、028

闻言,于胜男推开他,嘴角微扯,眼神冷淡,“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武烈给问的一噎,脸色瞬间沉下来,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不肯放手,理所当然的回答她的话,“大姐是我的人,当然跟我有关系,大姐怎么有了我,还跟别的男人交往,是想欺骗我的感情吗?”

胜男真不想长这一双耳朵了,这听的都是些什么破话,他有脸说,她都没脸听,真无耻,她怎么就认识这么个人,一直就没有安生过。

怒火一上来,她也不想控制了,伸手就甩向他的脸,从左边到右边,一点都不留手,“让你浑说,话也你是乱说的,真是个混蛋……”

她难得火气这么大,打的自己手心发疼才算是作罢。

武烈愣是不回手,也不挡住她的手,任由她的手落在脸上,两脸到是火辣辣的烫肿,他到是不在意,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是冲她咧开嘴,把自己贴近她,别有意味地贴着她,“大姐,气消点没?”

有种感觉,打是亲,骂是爱,她越打,他越兴奋,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体感觉立时地就让她知道,还很有企图心地贴着她的身子,把自个儿兴奋的小兄弟抵着她。

她本来好点了,瞅着他的脸,到底有几分过意不去,如果他还手了,她到不会有这种感觉,现在他没有还手,到是让她涌起几分那啥过意不去的感觉。

但是他这话一出,让她的怒火不消反涨,话还是其次,更让她怒火冲天的是抵着她的物事,让她全身都感觉到疼,忍不住想起那一晚,明明是早已经过去的事,还是让她觉得疼。

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反倒是有了主意,索性漾开一点笑脸,仰起下巴凑近他,“这可叫人怪心疼的,你说是不是?怎么也不叫我住手?”

武烈一听这话觉得有门了,他一贯在她面前就习惯了做小伏低,做起来一点困难都没有,更把脸凑到她面前,委委屈屈的说道,“大姐,你看看你,下手多重呀,疼死我了。”

疼死他了?

于胜男可不就是想疼死他,这点脸面不值得什么,她还有更好的主意,让他更疼,让他更知道别来碰她,一次都不成。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我是下手太重了些。”她露出焦急的神色,还自我检讨,腿已经不动声色地曲起,话一说完,就让膝盖顶向他双腿间。

那一下子,干脆利落,就算是武烈也没防上,正中心,他立时丢开她的手,双手捂着那里,疼的直犯冷汗。

男人的命/根子,明明最软却又最硬的家伙,这个动作,胜男早就想做了,苦于没有找到过机会,就算是几年后的今天,她找到机会就毫不犹豫。

“你不是说我当年没有发火吗?”她冷冷地瞪着他,眼神带着几分胜利的色彩,“现在我就告诉你,这是我的回答。”

“大、大姐——”

他望着她,双手捂着双腿间,那模样极为痛苦,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倒在地上。

她没当成一回事,伸脚踢踢他的腰间,“哎,别装死,装什么装,还不起来,哎,武烈,你别装死呀……”她再踢踢他,还是没有反应,这下子轮到她紧张了,“武烈你真晕了?不是装的?武烈、武烈?……”

擦——

武烈让救护车拉走了。

于胜男没想到这么严重,她的本意就想让他吃吃疼,别再缠着她。

开着武烈的车子,她跟在救护车后头,往省人民医院的方向过去。

怎么就这么严重?

她有些头疼。

刚到医院,武烈直接被送入手术室。

于胜男站在手术室外,心乱跳不止,医生说的话,她也听到了,据说那武烈那玩意已经是胀肿,这回可不是兴奋的肿胀,这回是那里面全是胀满了紫黑的淤血,像个紫色的焉茄子。

据说那什么海绵白膜断裂伤,那什么从中部断裂并出现血肿,需要进行修补手术并清除皮下的淤血,不敢保证手术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更不敢保证没有后遗症。

她都快懵了。

手术时间才一小时,却让她觉得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看到他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她猛然站起身,许是用力太猛的缘故,她差点朝前倾倒过去,也幸得她还有魂,愣是稳住身体,深呼吸一下,才跟上去。

“医生,武烈怎么样?”她小声地问道,还是头一回态度这么软,目光一直落在病床里的武烈身上,“他还好吧,没事吧?”

“东西是保住了,要说没事还是有事,现在不好说。”医生说的很简单,到后面甚至是严厉的,“年轻人,可别玩些有的没的,玩的太过了,可就不太好了。”

医生说完话就走了,留下于胜男满脸臊,幸好是病房里只有武烈一个人,不然她还真是没脸面对,她比不得武烈那张厚脸皮。

“大姐,我没事的,你别担心。”到是武烈反过来安慰她,一脸的若无其事。

看着他那个样子,她有些不安,万一有后遗症怎么办?这老武家岂不是让她一腿给毁了?但是想到这里,她又想起自己让他给那什么的事,仿佛觉得有些解气,可心里还是放不开。

她赶紧逃了,离开医院,跟个乌龟一样,不敢出来面对。

一连几天,她都没去看武烈,就当作是他自作自受,谁知道,到是有人找上门来,找到她暂时住一下的简陋小宾馆,让她不得不面对武烈可能以后都不行的事情。

沈科一脸认真,由不得她不相信。

当她赶到医院,看到武烈那心如死灰的模样都吓了老大一跳,不是她脑补太过,而是当时真是觉得自己罪过可大了,把个好端端的要在部队大有一番作为的准团长给弄成这样子!

总之是她现在想起来,觉得不无讽刺了,当时的她受了有些夸大言辞的影响,竟然圣母了一回,竟然觉得武烈很可怜,把他强自己的事给抛到一边去,跟武烈结婚了。

当然,结婚的理由,她没跟任何人说,当然,没过一个月,她得出个结论,圣母什么的,是最不要得的,这是她腰酸腿疼时的惟一总结。

结婚就是在这里求的婚,那时武烈才出院。

她从往事里出来,心里不由得加重对武烈的埋怨,别看人块头那么大,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其实这个人脑袋里七拐八弯的东西多的是,一不小心就——

她抬头看向简颖,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一个眼熟的男人。

说是眼熟,其实是不太肯定,那个男人跟着个打扮俗艳的女人,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两个人一起坐在她的台子不远,就隔了两张台子,坐在那里,女人端着架子,一切都是由男人奉承。

要是她没有认错,这人真是方应同,那个她曾经在国外因为寂寞而交往过的男人,后来又嫌弃她身份配不上他,把她甩了的“所谓前男友”,原先长得极好的脸,看上去有些松驰,颇有点纵啊欲过度的模样,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

明明三十多,看上去却四十多了,极为显老,让她颇为吃惊,不过,她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不想对任何不必要的人过多关注。

她起身站起来结账,“天涯海阁”不会再去了,现在闲的发慌,又不想一个人在外头,她果断回家,早点睡觉算了。

“胜、胜男?”

迟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冷淡地回过头,看见方应同站在身后不远处,神情暗淡。

见到她停下脚步,还回过头来,方应同的眼睛掠过欣喜,但瞬间又暗淡下来,没有走近,就站在远处,挤出笑脸,“胜男,好久不见。”

“嗯。”胜男淡淡地应着,“是好久不见了,有事吗?”

“你能不能总不要问我‘有事吗’?”谁知道,方应同却是情绪激动了起来,他手指着她,“你知道我最恨你每次都这么问,明明是男女朋友,你这一问,让我感觉自己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听了话,她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很镇定,“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方应同的激情情绪一下子就落下来,眼神yīn暗,“我应该好好谢谢你,不对,我应该让你好好去谢谢那个叫武烈的,把我家的小本生意弄垮,还让我卖身娶了张娜,真是得好好谢谢他呀……”

呃——

胜男确实是愣住了,从来没想过还有这种事,但是,从本质上来说,她还是维护武烈的,不管他做了什么,她还是下意识的维护,“现在来说这种话,你两年前做什么事去了?不管他有没有做,你以前不说,现在来说,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要不是被他逼的走投无路,我会娶张娜?”他大吼出去,带着两年来的愤恨,家境殷实,却因为一个女人弄的他现在得陪那些寂寞空虚且如狼似虎的老女人,“你们还真是配对,一个冷淡的不像人,一个根本不是人!”

她无语了,不是对方应同无语,是对武烈,那个男人一贯是个小心眼,她是知道的,没想到还有这种事,简直让她大开眼界,心里的决定更加坚定了些,要不然,谁知道他又会在她的身后做些什么事。

她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除了武烈没有别人,她按了电话,不想接。

而医院里的武烈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她的身影,心里那个不安的,真想立即冲出医院去找她,生怕再不找到她,就生变了,他非常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武烈就是个脑袋发达的主,只要得到她,啥事都干!是个黑了肠子的家伙

昨天刚到家,再加上咱家叔奶奶生日,就去了,晚上到家都十二了,半夜睡死了,早上修了内容就来更新了,抱歉哇抱歉哇

☆、029

“能让你不想接电话的人,是武烈吧?”

方应同眼尖,瞅见她手机屏幕上头显示的字眼,眼睛瞬间染上几分恶意。

这个电话确实是武烈打来的,于胜男没有必要去否认,眼睛凉凉地瞅着方应同,到是笑了,颇有点乐不可支的模样,“你想干嘛呀?”

“我到不想干嘛。”方应同上前一步,凑到她面前,自以为是的露出笑脸,“据说那位是团长,恐怕一年都没几天可以团聚,你都不寂寞吗?”

他自以为是风流潇洒,张娜爱的他死去活来,还不是让他一手掌握在手里,乖乖地把家当奉到他面前,那些所谓的“贵妇”都是深闺寂寞,出手极为大方,只要他奉承的好,不愁没钱。

现在,他眼睛一亮,毫不掩饰的透露出他的企图心,还没等于胜男有回答,他再加上一句,“要不是当年你没说自己是于家人,我也不能跟张娜那种暴发户的女儿结婚,你说是吧,现在不是正好给了我们机会,让我们共续前缘?”

他说的很有“诚意”,还冲她眨眨眼睛,放电的意味很明显。

于胜男确实是给电到了,是“电”的她差点儿浑身发抖,还有**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想想他虽说是的好,带上一点纵啊欲过度的模样,才三十多看上去四十好几,还能让她有别的什么感觉!

要说好看,她家里才叫长的好看,也不说别人,就光提连澄一个就成了,走出来就是“艳压群芳”了,要是连枫再出来,恐怕就得有人叫“妖孽”了。

“方学长?”她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目光里带着一种审视的极端态度,“就方学长这样的,我随便叫叫也能在大街上站成一个加强排的,凭什么我得找方学长?”

她笑着说,语气很刻薄,根本不打算给他留面子。

这么一说,是个人也会气着的,更何况是觉得给抹了面子的方应同,一下子是觉得自己的面子让她踩在脚底,两年前是因为她,他家里垮了,才娶了张娜,现在又让她如此奚落,那脸就挂不住了。

“你——”他指着她,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动手,扬起巴掌,就要打她。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让路两边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看着这一幕,一个长的还不错的男人脸上留下两个明显的巴掌印,而他的对面正站着个女人,看那架式是让女人打的,还没等路人明白是什么怎么回事,男人已经恼羞成怒的冲向女人。

眼看着女人就要吃亏,出人意料的事出现了,那女人竟然是顺势抓住男人的双臂,来了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只听得“砰”的一声,那男人四脚朝天地倒在人行道,路人们都看得心惊肉跳,赶紧从他们身边过去,一步没敢多停。

于胜男动了动手臂,一脸冷淡,像是刚才出手把人摔出去的人根本不是她,眼神更一点波动都看不出来。

只是,从咖啡厅里冲出来一个女人,正是刚才同方应同一起进去的女人,看上去保养的极好,穿着一身黑色蕾丝连衣裙,臂间还套着蕾丝套,仅仅将十根纤细的手指露在外头,无名指间戴着宝石戒指,闪闪发亮。

这还不止,她的长发成大波浪,酒的颜色,披在脑后,随手一撩就带着几分风采,唇瓣透亮,从背后瞅,看她的身段,还以为就是个熟女,谁能料到她已经是四十好几快奔五十了。

“喂,你谁呀,这么粗鲁,光天化日的也敢出手打人?要不要去局子里喝喝茶?”她快步走到方应同的身边,神情有点紧张,见方应同还有站起来,就把所有的怒火都冲着于胜男发去,只是,才一抬头,她的话就在嘴边,怎么也骂不出来,“你、你……”

这个年轻的女人是谁,她自然是知道的,颇有点尴尬的模样,竟是将方应同推到一边,冲着于胜男露出善意的笑容,“是胜男呀,好久不见了。”

“没好久不见吧?”于胜男面对着她的笑脸,神色依然冷淡,谈不上什么好颜色,“上个星期不还是见过?是我记错了吗?郑姨妈?”

“没、没……”被称为“郑姨妈”的女人名字叫郑利秋,不过一些人都在背后称她“郑姨娘”,她笑的一点都不勉强,否认的也很到位,“瞧瞧我这个记性,愈发的不记得了,更年期真是件让人不高兴的事,你说是吗,胜男?”

方应同站在郑利秋身边,脸色yīn沉,衬着两个鲜的巴掌印,褶皱的一身休闲服让他看上去分外狼狈,一句话也不说,机灵如他,一下子就知道她们两个关系不一般。

郑利秋是谁的女人,是成为谁的女人,能让她被称为“郑姨娘”?

据说是于家的某个儿子,那儿子不巧正是于胜男其中一个叔叔,这让方应同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的纠葛,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不说话。

可他只知道表面的关系,不知道最里头的纠葛,不知道郑利秋其实是于胜男的阿姨,是从血缘上来讲,郑利秋是她死去外公的私生女,比起于胜男的母亲嫁给于家长子的待遇,郑利秋到是只能做于胜男二叔的情人,一直没转正的可能性。

要不是郑老爷子死去的遗言,于胜男也未必会叫郑利秋一声“姨妈”,二叔的事也不是她能管的,人家都乐意,二婶都没有什么说什么,她家老爷子更没有说什么,她这个做人家侄女的,也没必要说什么。

“姨妈说笑了,我离更年期还早着呢,不能体会姨妈的心情,真不好意思。”她说的很抱歉,神情却是冷淡,“姨妈,我还有事,能让我先走不?”

郑利秋确实不太喜欢这个外甥女,从身份上来讲就头一个不喜欢,郑家也不是什么小家族,可是于她来说真是没有什么用,还不如于胜男一个人分量,再说了,她手里还握着筹码。

她笑的很大方,“要有事就先忙你的,我到是不好打扰你。”

于胜男走的很快,根本没回头,当作没听见。

下午的阳光太好,好的让人心烦。

于胜男就是这种心情,用一个字来表达:烦。

阳光太灿烂,照不到她的心里,让她的心里一片yīn郁,再也亮不起来。

开着车子,她毫无目的游荡,两三个小时过去,天色暗下来,失去了开车的兴致,将车停在路边,眯着眼睛看着街道两边的霓虹灯光,全身懒洋洋的,没有想做什么事的冲动,恨不得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夜晚的过去黎明的到来。

她看到行道树的枝叶在动,索性摇下车窗,倚着车窗,夜里的凉风吹拂她的脸,波浪卷的长发微微飘起,依旧是眯着双眼。

“于姐,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有事不能来了呢?”

于胜男有些讶异地睁开眼睛,抬头瞅着外面,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停在“天涯海阁”的前面,有种不太自在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由嗤笑。

“原来是吱吱呀。”她沉默了一会,明明跟沈科放过话,不会再来这里,她到底还是从心里头记挂着,有种秘密让人揭穿的尴尬,可面上仍旧是淡淡的,叫人看不出什么来,“想待在这里吹吹风呢,挺不错的,到是叫你发现了,我先走了呀。”

话说的很客气,可到底是让吱吱觉得有些生疏,吱吱在“天涯海阁”里待的不算短了,从一开始的土气小姑娘到现在千娇百媚的吱吱,甚至是葛姨都有意让她来顶班,她早就从沈少那里晓得这位是不会再来“天涯海阁”,猛一看见还以为这位反悔了。

看着车子离去,吱吱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嘲讽很淡,几乎让人看不出来,那笑容太娇媚,掩盖住她所有的嘲讽。

有的人就是命好,一生下来什么都有,不像她,生下来就是个让人唾弃的命,她看着自己的手臂,蜜色的肌肤,光洁细腻,却不知道是枕过多少个男人。

武烈一整天都待在医院里,心里特别急,又不好打电话去催人,只能等在医院里,要是真能出院,他早就跑出去找人了,哪里用得着在医院自己急死自己。

他是看着天色暗下来,别说是晚饭,就是午饭也没有兴趣吃,恨不得把自己饿死在这里,看不到她的身影,他觉得天都塌下来一样,完全没有安全感。

他知道自己没出息,这样子全身心都围着她,是一点出息都没有,可他乐意,一直乐意,恨不得霸住她所有的时间,让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晚饭吃了吗?”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他立即坐起来,忍不住竖起耳朵听。

“没有,午饭也没吃。”

这是护士的声音,他听得出来,不由心花怒放,不管是不是要面对她的责备,她来了,总是让他想要把所有多余的想法都扔到九霄云外去。

果然,病房门被推开,他忍住内心的雀跃,绷着一张脸,朝她不善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饿死了!”

那样子,让那护士看了都觉得意外,明明武团长一直盼着嫂子来,现在到是板起脸,冲着嫂子发火,让她忍不住一哆嗦,赶紧退出病房,把空间留给他们夫妻。

于胜男到是不发火,就是双臂环抱着自己,居高临下地睇视他。

那样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仿佛他就是陌生人,与她毫无关系。

这种感觉一下子就涌入武烈的脑袋里,让他有种快要抓不住她的感觉,索性直起身体,试图抓住她的手臂,要她张嘴之前,“你不要说,不许说,于胜男,我不许你说……”

她淡定地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他颓然地倒回床里,一条腿还吊着,那个姿势真不太容易起来,“以前都是你说的,现在还是由我来说吧……”

“不,不许说……于胜男,你要是说了,我永远不原谅你……”武烈粗鲁的将他自己的腿放下来,嘴里大声嚷嚷,恨不得立即起来堵住她的嘴巴。

可惜现实总是与他的意愿相违背,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腿勾住被子,让他的动作变的迟钝,尤其是盛怒之下,动作变的极不谐调,再加上打过镇定剂,难免有点后遗症,倒在床里极为狼狈,怎么也阻止不了她的决定。

她看着他被床单缠住,没有半点想帮忙的意思,仿佛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离婚吧——”她说的很轻,黑亮的眼睛一丝温暖都没有,像在说最后的宣判。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我来了,这章是今天码的——

我回来了,好像都没有一个人欢迎我的呀——

好伤心——

我泪奔了鸟——

捂脸跑走——

☆、030”

武烈不挣扎了,瘫在床里,两眼瞪着她,没皮没脸的威胁她。

这种威胁,于胜男听在耳里,眉头都不见皱一下,目光到是冷了些,上前一步,冲着他的脸,就是“啪”的一记,仿佛是不过瘾,一记不够,手没收,再给他一记,左右两边脸各一记。

“你德行?”她简直是气坏了,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敢在她面前这样逼她,还拿死来逼她,让她气的七窍生烟都有,恨不得将他打个半死为好,“要死要活的,你以为我能心软?”

她嗤笑,眼神一点暖意都没有。

武烈哪里舍得死,就是那么一说,要是她真敢,他也能来个“寻死”的戏码,这种事,他不是没有过准备,现在还没有准备好,自然是不能胡来,当然,他一贯是个脸皮厚的,上一秒那么威胁人,下一秒就已经是一脸的笑意。

笑,是挤的,他是故意挤的,一脸痛苦再加上笑意,看上去叫人不忍,他要的就是这个不忍,而且是屡试不爽,自然得拿出来再试试。

“那也得等我好了吧。”他说的很吃力,自然是放慢了语速,一说话,那汗还是挺合她心意的从额头滑落下来,让他的痛苦看上去很逼真,“大姐,你总不能现在就让我拖着这么条腿就跟你去办手续吧?”

于胜男看着他,不是没看见他吃力的样子,那么大的块头,嘴唇有些发白,额头渗出汗,精光油亮,看的是清清楚楚,让她忍不住移开视线,心里像是被什么割开一样。

有些疼,说不出来的疼,微弱的疼,钻入她的身体。

如果他一直是柔弱的模样,说不定,她看多了,早就麻木了,可现在,瞅着他难得痛苦的模样,她心里五味杂陈,酸的涩的都有,晶亮的唇动了动,话到嘴边,让一个声音给压下去——

“大姐,你也在这里呀?”

这声音清冽,仿佛是山涧里落下的清泉,让人的心沁凉,极为舒爽。

武烈眼神一下子暗下来,脸色更暗,像墨汁般,浓的化不开,瞪着推出病房门进来的连澄,那张脸,永远是最好的状态,站在病房门口,成为焦点。

于胜男下意识地松口气,微垂下墨睫,试图掩盖自己心里莫名的想法,也许,她真是没用,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自己知道,她差点儿、差点儿……

她的手抚过自己的额头,装作抹去汗意,“你先睡吧,我走了。”从连澄出现到她走出病房,全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看连澄一眼。

她走的很快,脚步都有些乱,让连澄看在眼里,漂亮的眼睛有几分不满,看着狼狈地倒在病床里的武烈,他让护士进来收拾。

“你来干嘛?”

武烈很难给他好脸色看,说话都是**的,那脸色臭的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想着他刚才可能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全都让这个人出现给搅黄了,有好脸色对连澄,他就不叫武烈了。

连澄像是脑回路都比别人慢,也不懂看别人的眼色似的,看着护士们将武烈重新安置好,慢条斯理地坐在病床边的椅子里,“你得谢谢我,要不是我来的刚是时候,恐怕大姐就得跟你拜拜了……”

这话让武烈差点被他自己的口水给噎着了,他满脸通地瞪着这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男人,明明是他使出哀兵之态已经快要驳得自家老婆的心软,偏就是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一出现,让他的如意算盘全打了水漂。

“嗯,你来得真好,我还真得谢谢你。”武烈两眼翻白,全不领情,“滚吧,给我滚,我这里小,容不下你这个大庙。”

他自小就看这个小白脸不顺眼,男人嘛,长的那种德性,还是男人嘛?

像他这样的才算是正港男子汉才对,长的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偏就是现实太残忍,像他这样的男子汉就是没人懂得欣赏,女人都奔着小白脸过去,让他真是不甘心,这世上的女人都喜欢连澄,他一点都不反对,只要他老实别往这个小白脸靠过去。

连澄脾气贼好,面对他的冷言冷语外加嘲讽的话,那是一点都不生气,坐的稳稳,没有要起来的半分意思,“你要是跟大姐离婚了,老于家恐怕又得不安生了——”

“滚你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武烈这个暴脾气,就抓起床头柜子的杯子就砸向连澄的脸,还加上一句震天惊地的暴喝声。

杯子当成暗器,连澄闪的很快,冷静地看着那杯子掉落在地,里面的水都溅出来,还溅得他裤腿沾上几点湿意,“大姐不是我大舅的女儿,你们还想瞒着我多长时间?”

这话跟毒蛇的信子一样,让人觉得森冷,武烈还没有怕过谁,长到这么大,一直就知道往前冲,不要命的往前冲,就是追着于胜男,也是不管不顾,不管她乐不乐意,总归是要跟她在一起。

可现在,他冷了张脸,连澄从来不是个花架子,他一直明白,那样的话从连澄的嘴里说出来,让他不由感到森重的危机感,警告地瞪着连澄,“就瞒你了,你想怎么样?”

他问的理所当然,像是把所有的事都掌握在手里,起不了波澜。

明明是笃定的表情,落在连澄的眼里,到是不成气候,他笑了笑,似夜里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中,带着几分俯瞰天地的慈悲,尤其是对武烈。“我是不能怎么样,大姐还算是跟我挺好,你觉得我能不能让她下决心跟你离婚?”

他的语速很慢,仿佛是炫耀。

要是平时,武烈早就跳出来,不管不顾送他一顿老拳,现在他不是不能,而是起不来,腿给吊得高高,就是想动一下也是难事,护士们早就是退出病房,他都没个帮手,碍于男子汉大丈夫的面子,他不能让连澄看扁了。

“行呀,你要不要现在就去呀,我到要看看你连澄在她心里还有几分。”甩嘴皮子,他也会,动手更行,等他好了,定要叫这个小白脸尝尝什么叫作“祸从口出”的结果,想撬他墙角,也得看看他是谁。“你还要不要跟我老婆说说这家医院的院长是她的谁?”

在于胜男的面前,武烈可以毫无坚持,甚至是毫无节操可言,在别人的面前,完全是咄咄逼人之态,更不懂什么叫做退一步海阔天空,那在他的词典里根本不存在。

连澄摇摇头,一脸遗憾模样,“大姐不想跟你过了,这叫强扭的瓜总是不会甜……”

这话戳的武烈浑身都疼,恨不得将这个嘴贱的男人兼情敌给人道毁灭,这辈子,他想他就输在这长相上,谁让他没有人家那小白脸的长相,可是这长相是爹妈给的,他也不能回炉重铸。

“谁不跟谁过了?”他就是嘴巴上硬着架子,心里头可不就是慌了神,又不是没长眼睛没长耳朵,一直是他用“离婚”的事来增加情啥趣的,现在轮到她把“离婚”两字丢到他面前,惶恐的不得了,“你别听风就是雨,大姐哪里舍得下我,你看着好了,没多会,我们就好了,那些个看着我们不好的人,都是烂命啥根子的……”

他说的挺毒,这揍不了人,嘴巴还是长着的,怎么毒就怎么说。

连澄晓得他性子,最爱在这种事上逞性子,也不揭穿他的天真想法,当作给他保留几分颜面,“大姐不在沈科那里了,我想让大姐做我的经纪人,你觉得她会答应吗?”

一听这个主意,武烈差点蹦跳起来,终是没能如愿,那手指着连澄,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太气了,太愤怒了。

但没一会儿,他到是镇定下来,收回自己的手,枕在脑后,“做梦也不待这么做的。”

“是不是做梦,你自己心里有数。”连澄不多说,话到点子上就成,人站起身来,瞅着武烈那条吊着的腿,“这腿伤的真是时候,你说是吧?”

还没等武烈回答,他人已经走出病房,留下武烈一个人在病房差点气的半死,想着她可能去做连澄的纪纪人,他的心就仿佛在火上烧烤,那种煎熬让他怎么也淡定不下来。

她会不会真的去做连澄的经纪人?

会?

还是不会?

他眼神yīn暗,天平狠狠地倾向第一个答案,这个答案让他太不高兴,牙齿紧咬,恨不得咬断牙根,想出一个叫他安心的答案来。

一想到她答应,他心中的火更窜起,烧的他躺不住,想挣扎着爬起来,动了一会,还是躺回去,拿出手机,拨通她的手机。

一连打了七八个电话,她一直没接,让他的心愈加不安,面前总是出现她与连澄站在一起的画面,那叫俊男美女,简直跟画一样,而他就成了路人,这种画面,让他按手机屏幕的力道都重了些,控制不住。

终于,她接了电话,听到手机那头传来不太耐烦的声音,他根本顾不得什么的就命令道:“不许你去做连澄的经纪人,听到了没?”

这声音很重,几乎是吼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看了西班牙与意大利的比赛

真不知道支持哪个队好

最终是一比一

我也不用纠结了

等会还有法国与英格兰

☆、031

“不让我做是吧?”她咬咬牙,就下了个极狠的决心,脸上到是笑的灿烂,“我还偏就是要做了。”

这话才出口,她就捡起手机,重新开机,按下熟悉的号码,“连澄,我现在没有工作,你不是缺个国内的经纪人嘛,觉得我怎么样?”

接到电话的时候,连澄才从武烈的病房走出来,刚巧听完武烈不一般的咆哮声,就等着手机铃声响起,果然是让他连一分钟都不用等,手机立时就响了,听见那头传过来的声音,不由笑开一张脸。

那脸本就是造物主的恩赐,再加上一笑,迷花了护士的眼睛,恨不得把自个儿的眼睛都贴在他的身上,恋恋不舍地望着他的背影,两眼睛里几乎全成“心”状。

麦人杰倚在车身,鼻梁上架着夸张的墨镜,大黑的夜里不怕看不见东西,眼神还是不错,还能看清过来的是连澄,“哎,你得手了?”

他问的没头没脑,可他知道连澄懂他的意思,有些话不能说的太直白,这套在美国那地方行得通,在中国这块儿,人人都讲的是含蓄。

连澄心情挺好,愉快地点点头,“人要是来了,还得你带着熟悉一下,不会太麻烦吧?”

他说的话很客气,到让麦人杰太意外,别看这位主儿长得跟画儿般,那性子,他可是清楚,简直生来就是个磨人,偏就是别人都不知道他恶劣的性子,还当他的性子跟他的长相一样美好。

这世上不仅是名声清白有用,长得好看也是有用的,更何况长的还不是一般的好看,这点麦人杰深有体会,他觉得有人得倒楣了,不过没问是谁,总归是他不急,明天会晓得。

“你这么客气,我真是习惯不了。”他的中文说的很溜,就是口音听上去有点怪,谴词用句什么都是挺到位,“你要找的人别给我添麻烦就是了。”

他也有底线,什么都不懂的人过来让他带着,也是会很累的,他不是保姆,是经纪人。

连澄无动于衷,他向来不太表达自己的意见,就算是不说出来,也会认真地将事情朝着他所期望的那样进行,当然不只是进行,一切都得如他所愿。

“你自己回去,我想自己开车。”

连澄对麦人杰这样说,没有丝毫的内疚之色。

麦人杰摇摇头,对他的喜怒无常早就是了然于心,没有多说什么,一般他不跟这位财神爷多沟通,做好他份内的就是了。

黑夜无边无际。

于胜男头一次觉得这栋房子太空旷,明明不是第一次一个人待在家里,在跟武烈说了“离婚”后回到这房子里,她竟然觉得这房子太大了,大的让她感觉到自己很渺小。

电视播着新闻,她没有心思看一眼,脑袋里全是乱麻般的东西堵住,让她厘不出头绪,前面的路堵住了,后面的路,更是拥堵的厉害。

“……”

那是门铃声,她再熟悉不过,眼里染上一丝疑惑,赤脚走向门边,靠近猫眼,看着外边的人,她怕是武烈来了,没敢靠的太宾,明明还隔着一堵厚实的门,她还是有种怕他能破门而入的感觉。

外面的人,不是武烈,是连澄!

她想起自己冲动之下打的电话,现在后悔都已经来不及,只能是硬着头皮打开门,将人迎进来,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这么晚了,还来找我?”

连澄心想就因为这么晚来找她,才显得他有诚意,谁让他不好过了,他也得让别人不好过,总不能跟包子似的,让人平白算计了去,“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武烈那性子——”

他说话很有艺术感,说了一半就止住嘴,不肯再说下去。

于胜男是最讨厌有人讲话讲半句,揪起人家的好奇心又不讲了,真让她暴躁,面对连澄,她觉得他就像是最精致的画,怕自己动静一大,就把这幅惊着了。

“武烈与我有什么关系?”她问的很镇定。

闻言,连澄笑了,张开双臂给她一个拥抱,“欢迎回家。”

这拥抱很突然,就算是淡定如于胜男还是有些受惊吓,两个人贴的毫无缝隙,她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清爽味道,像来自原始森林的气息,没有染上一点世俗。

她却是慌了,年少时的那么一点暧昧感觉涌上心头,让她忙不迭地推开他。

许是她用劲很大,连澄被迫放开她,往后退了两步,眼里蓄满惊讶,不明所以地瞅着她,“大姐,你这是怎么了?”

是呀,她这是怎么了?

胜男也想问自己是怎么了,他是她表弟,她用得着这么惊慌失措的推开人吗?简直就像是吓坏的小姑娘,不像她于胜男!

“没怎么呢,要是你的粉丝看到你这样子,估计得把我活剥了。”她露出笑意,故意打趣道,装作没事人一般,努力地想将刚才的失态抹过去,“都大半夜了,你还有精神出门?”

她走过去,将他身后的门关上。

连澄离开门边,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遥控器没有目的地按着频道,抬起叫人着迷的眼睛瞅着她的一举一动,“大姐能做我的经纪人,我高兴的睡不着了。”

胜男回到沙发边,坐在他的身边,从他的手里拿过遥控器,动作极为自然,比起面对武烈时的镇定自若,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像是走在悬崖边。

是她太敏感了?

总有种不对的感觉。

但她找不出那种不对的感觉来。

“你别嫌弃我笨就行。”她笑眼回瞅着他,伸手揪住他的领子,将脸凑近他,笑的别具意味,“我的表弟,你说,你都对武烈说了什么,让他没头没脑地冲我喊,叫我别去做你的经纪人?”

有些事,她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当然,有时候,她是个坏心眼的家伙,乐意看着武烈在那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般,这纯粹是种享受,她放弃不了的享受。

连澄漂亮的眼瞳一缩,所有的东西仿佛都让她给看透了,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间畅行无阻,弹出世间最动听的乐音,却是架不住她的犀利,仰起下巴,凑到她的鼻前,闻着她的味道,神色间有些眷恋。

“大姐,总是看的很透。”他不否认,道行不够深,叫人看出来,那是他的失误,神色一正,将自己的手递到她的面前,“那么大姐现在是反悔了吗?”

如花般的男人,就在她的面前,她的眼里全是他的身影,仿佛只能看见他一个,眉眼间全是笑意,像是世间最幸福的女人,一把握住他的手,紧紧的,像是不会再放开,“没有的事,我做的决定,恐怕是十头牛也难以拉的回来——”

这完全表明了她的态度,即使知道他在惹武烈,还是义无反顾地跳进去。

连澄对这话很满意,深夜出来真是值得了,她的保证永远不会食言,“要是大姐真是厌倦了武烈,就跟我一起吧?”

晴天霹雳!

于胜男一听这话,就差点儿让自己的口水噎着了,不过她一向自诩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哪里会惊诧太久,没一会就反应过来,人往前倾,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趁着喝水的动作借以掩饰她的不自然。

“你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她吐槽道,喝了口水,人依旧维持往前的姿势,没有要退回去与他肩并肩坐在一起,“我怎么可能厌倦武烈,你想的太多了。”

话是她自己的嘴里说出来,说出来的时候她都让自己的话吓着了,她不厌倦武烈,一点也不,他就像在她身边的保护神,永远站在那里,她走到哪里,都不用担心他会消失了?

这种形容让她起了**皮疙瘩,完全太文艺的缘故。

“要是没有厌倦,大姐为什么要离婚?”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连澄又抛出一个问题,摆在她的面前,让她面对。

她的心里一团乱,没想一下子说清自己的想法,可是说起离婚这档子事,她还是很底气,就算是没底气,还是能摆出有底气的架式。

坐直身体,她手里拿着杯子,那杯子外头正是她与武烈的结婚照,这样的杯子,有好几对,全是武烈的强烈要求,她当时一点都不介意,连结婚都同意,这种小事没放在心上。

“就非得厌倦才离婚了?”她索性跟他杠上了,音调颇有点往上涨,想起武烈做的那些事,她硬是按下指责武烈的念头,试图轻巧地反问连澄,“离婚还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连澄这样问。

她点点头,很慎重,脸上的表情更是一丝不苟,“我想离就离,行吗?”她这话把结婚说的跟儿戏一样,想起武烈居然跟沈科一起算计了她,她就一刻都不想待在武烈身边,他得反省。

连澄耸耸肩,他一贯是个识相的,自然从她的语气听出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赶紧地将话题止住,手指着客房的方向,“这么晚了,能招待我过夜吗?”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我来更新了!

☆、032

于胜男耸耸肩,一副任凭他自便的态度。

“明天有个新闻发布会,作为我在亚洲区的经纪人,我想你会陪我一起出席的吧?”他走进客房之前,还故作俏皮地冲她眨眨眼睛。

她的双臂圈着自己,一派轻松,想不出要拒绝的理由,“行呀,工作就从明天开始。”

回应她的是连澄轻松的笑意,客房的门在他身后关上,留下敛去笑意的于胜男,明知道面前的不可捉摸,还是义无反顾的跳进去,心里一点踏实感都没有。

可是,她眼神坚定,没有一丝的犹豫。

他不是害怕她跟连澄一起吗?她就让他看看,让他看看,让他狠狠地灌醋去!

这想法很幼稚,她承认,想着武烈背地里做的事,她忍不住窜起一种疯狂的念头,不是害怕她跟连澄在一块的嘛,她偏要吓吓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忍不住乐了,满脸的水珠子,顺着她的额头落下来,真想不明白,连澄不是她表弟的嘛,他干嘛有那种念头,别说她对连澄真没有那种心思,就算有,人家也是她表弟呀。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觉得武烈的心也是海底针,细的都找不到了。

沈科没等到于胜男到“天涯海阁”,明知道那位大姐说的话从来就是说一不二,要是有人例外,恐怕也只有武烈,那家伙惯会胡搅蛮缠,就是个死人也能叫他缠回来。

他还抱着一点希望,等了一天,刚巧听吱吱说起大姐的车子停在外头,他哪里还敢多想,赶紧出去看看,外面早就没有影子了。

这让他升起一种希望,莫非是大姐后悔了,想收回一时之气说的话?他是这么想的,想的太好了,第二天就早早地到“天涯海阁”,从他弄了这“天涯海阁”还是头一回这么早进去。

他确实有点歉意,当年那事是他不太地道,可也不敢连同大姐一起算计,反正事情就那样了,他真心想弥补一点。

可人没来,他知道是没有希望了,大姐连点补偿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他分外无聊地看着电视屏幕,是他手下公司孔雀传媒弄的现场直播,主角是“钢琴王子”连澄,不是很感兴趣地瞄过一眼,这一眼让他震惊了。

这一震惊,他连忙拿出手机,待得那边传来不太客气的声音,他也顾不上置气,赶紧把事情说了,“武烈,大姐这都是怎么回事,怎么跟在连澄那小子身边,这都是干嘛呢?”

他的话才说完,就听到那边传来很重的声音,估计是摔东西了,随即电话被掐断了,都不用想都能猜到武烈的脾气肯定是上头了,他看着屏幕,看着连澄那小子似乎春风得意的脸,又想起大胆曾经一门心思就想跟这个人结婚,就有种暴躁感。

“沈少?”

他很暴躁,听到金雅的声音更暴躁,毫不客气的瞪她一眼。

金雅也不生气,她迈着猫步走过来,走的理直气壮,回话更是理直气壮,“沈少这是干嘛呢,等会有酒会,连少都来的,你这么个表情别人还以为连少欠你多少了。”

“得了——”沈科一句话制止她,今天有酒会,他不是不知道,这事儿早就是知道,想着连澄那样子,他就不淡定,不是他小心眼,而是看着连澄那小子,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那是怎么回事,大姐怎么会跟他一起来发布会?”

金雅往屏幕那里好像很认真的一看,看到眼熟的人,其实刚才她就在现场,现在才过来,也不是不知道连少身边出现了谁,“据说是经纪人,沈少觉得不好吗?”

“经纪人?”沈科始终记恨着这家伙横插一杠,虽说人家没有那种意思,可想起大胆,他就对连澄很有意见,“这家伙,是不是对大……”

话到这里,他可不敢真说出口了,想起自己刚才电话给武烈,那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呸,果然漂亮的花都是有毒的——”

金雅不知道眼前的老板是想起什么了,她没必要问,这事儿不归她管,就问一句,“沈少等会可得出席酒会。”

“知道了。”沈科难得脑袋里感觉是一团乱,冲她挥挥手,让她出去,想了想,又拨个电话给大姐过去,可是这手机始终没有人接,让他没得办法。

孔雀传媒与连澄的合作,那是互惠互利的事,沈科是生意人,利益最大化总是没错,沈少的面子,孔雀传媒的酒会,来的都不是一般人,都是娱乐圈里数得上号的人物,刚得了戛纳影后的景灿灿都来了,还是连澄的女伴。

没有看到那位大姐,沈科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但是,金雅暗地里扯他一下,让他看后面,他一看,还是忍不住觉得眼前一暗,站在麦人杰身边的人,可不就是大姐于胜男的吗?

“啊呸——”他真是忍不住,背过身去,这场面,头次让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金雅乐了,“沈少,你这表情,人家还以为大姐是你情人……”

“呸呸呸——”沈科连忙制止她,就大姐那样的,也就是武烈受得了,那脾气,他是一分半刻都扛不住,还是他家大胆,柔软易推倒。

“你有病呢?”

沈科让金雅一拉,刚露出笑脸要同于胜男打招呼,冷不防的就被她一句话给狠狠地噎着了,那脸色僵了下来,还是硬挤出笑脸。

“大姐,你这是同我开玩笑呢,你看我这身板跟武烈一样壮,哪里能有病呢,你说是吧?”他可不敢让这位不开心,带着那么点心虚。手机用户访问:m.hebao.net

可是谁他是不开眼的,哪壶不开偏提哪壶,让于胜男心里不痛快了,走过来站在他面前,笑的很大方,那笑容让沈科看的都心里一寒,不好的感觉才涌上心头,手工定制的锃亮皮鞋让她狠狠地踩下来,踩着他的脚趾。

尖细的鞋跟,他觉得自己的脚趾头都快报废了,又不敢当着她的面喊疼,还是让眼泪往心里流算了,他赶紧讨饶,“大、大姐……”

金雅当作没看见,上前殷勤地跟连澄打招呼,老板的私事,她还是不插手的好,免得惹火上身,于胜男这个人她还真是惹不起。

于胜男很高兴,那笑意不是一星半点,那什么冷淡的,都是瞧不见,外人就光瞧见她的笑脸,衬着她的脸愈发娇艳,比起那个影后景灿灿都不舒半分。

“哟,你没病呀,我还以为你有病呢,随随便便就跟疯啥似的乱咬人呢。”她的小拇指勾起自己掉下来的发丝,优雅往耳边勾回去,明明说的话可难听,笑意半分未减,看上去像在同沈科开玩笑。

这可是来算账的,沈科心里跟明镜似的,抬眼一看那连澄,那张叫人厌恶的漂亮脸蛋,心里有一个念头,敢情这两人是一起来算账的?

“大姐,你真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他只能是这样子,一肚子的苦水往自个肚子里咽,还不能往外冒酸水,是苦是涩都得自己受着,“我请了武烈过来,大姐不介意的吧?”

当然,他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这就把武烈放出来亮亮。

于胜男眼神一暗,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你们到是臭味相投。”

沈科笑笑,“谢谢大姐夸奖。”

这个人,简直是油盐不进,于胜男看到他能立马想武烈,心里头不是滋味,就他那个腿,不在医院好好养着,来这里做什么?

“大姐,你跟沈科说什么呢,好像挺有意思的?”连澄自后面过来,他一个就已经是风头十足,再加上一个景灿灿,更是所有人的焦点,等他过来,已经是慢了于胜男好几步,那张没有丁点瑕疵的脸,透着几分兴味。

沈科摇摇头,装作没事人一般。

到是入口处,还真像沈科说的那般,武烈由护士陪着,驻着拐杖进来,让人大跌眼镜,都在猜测这位是谁,不过能来这里的人,一般都是跟沈科有交情。

武烈一直在部队,比起沈科那些人,自是名声清白不少,年少时就一门心思守着他心里的人,别的女人在他眼里那什么都不是,一点都不放在眼里,就跟魔怔一般。

一看到麦人杰的手勾着他老婆的腰肢,他差点用一蹦三尺高,索性还有几分理智,愣是将心头的火气压下来,挤出一点笑意,吃力地走到于胜男面前,“老婆,你来了也叫下我,我最喜欢这个热闹的地方。”

沈科一听这话,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望向武烈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敬意,谁不知道武烈最烦这种事,脸皮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

他才想开口揶揄,话已经让连澄截过去。

“这不是怕你的腿不方便嘛。”连澄说的很关心,视线落在武烈还打着石膏,看上去很笨重的腿,侧头跟景灿灿笑的温柔,“大姐,我早上好像把手表落在你家里了,等会儿到你家去拿回来。”

他说的很自然,好像根本没注意他这话能让人引起岐义,尤其是武烈。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来请罪的——

负荆请罪——

前两天一直在通宵看欧洲杯——

以至于昨天对着电脑睡着了——

泪奔——

今天两更——

务必要让同志们看到我的弥补

33-37

☆、033

沈科看情况不对,一个箭步上前,就将他拦住,“别破坏我的酒会。”他凑近武烈,压低声音劝道,生怕这家伙让连澄别有意味的话挑起火。

“老婆——”武烈真想把拐杖丢到连澄的面前,如果可能的话,他是想用拐杖把连澄修理一次,抬眼瞅着那边冷着脸的于胜男,他的声音都变了。

这一声,仿佛带着无限的委屈,要是自控力差点,恐怕就让他的声音哄了去。

于胜男就有这么个感觉,看着他打着石膏的腿,拄着拐杖就出来,都不为他自己的腿想想,她更加是冷了脸,他自己不爱惜他自己,她干嘛要担心!

“送他回医院。”她没再看他,话是对着沈科说的,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武烈被忽视,当着连澄的面,更是下他的面子,可他更知道,他要是对连澄做什么,肯定会更惹她生气,索性是柔了一张脸,脾气极好地跟沈科说,“也不用现在就回去,就想出来透透气,让我去休息室吧?”

沈科觉得自己难做人,一个要这样,一个要那样,就他夹在中间,不知道怎么选择,视线不由瞥向一旁没有开口的连澄,递了个眼神过去。

连澄似乎是没有收到他眼睛递过去的讯息,放开景灿灿站在于胜男的身边,与麦人杰交换了女伴,还把武烈都当成空气,“大姐,我们跳个舞吧?”

跳舞?

沈科闻言,都有种想将他掐死的冲动,回头一看武烈硬是挤出几分笑意的脸现在变的很难看,让他真是进退不得。

“行呀。”于胜男眼角的余光清清楚楚地看到武烈那脸色,叫她心里痛快极了,她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子表现的像个不讲理的小孩子,可她真不想让他如意,随着音乐,跟随着连澄的脚步起舞。

要说他们俩,男的精致,女的艳丽妩媚,在宴会厅正中央起舞,让所有的人看在眼里都会不由自主赞叹,这简直就是一幅画,最美好不过的画。

再美的画面落在武烈眼里,都将亲自用手给撕了,看着连澄的手落在他老婆的身上,他都想跺了那双手,心都揪在一起,那是刺骨般的疼,让他不得安宁,脸色不善地盯着沈科,“你给我小心点——”

沈科表示无辜的他站在那里也中枪,这不关他的事好吧,怎么就成了他得小心点了?他亲手扶着武烈,将他引到一边坐下,“你看看,人家看着多好,你干嘛要横插一脚了?”他说的是真心话,颇有直接刺激人的意思。

武烈差点被这话气着了,在他的眼里,都是连澄横插起来一杠,什么时候他成了别揶揄的对象了,看着自家老婆一点都不理他,让他的心更慌了,恨不得把她拉回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想落她的面子。

进退两难,他的心好像放在油锅里煎里一样,两眼都血了。

“你给我弄点东西吧。”他提出要求。

沈科摇摇头,拒绝的很快。

武烈没得到他的回答,哪里坐得住,拿着拐杖就砸向沈科的右腿。

“你想干嘛呀?”也亏得沈科早有防备,一下子闪开,这自小一起长大的人是什么性子,他是最清楚不过,在大姐那里受了挫折,就会找别人撒气,他一贯是知道的,“现在大姐都不待见我,要是我再帮你一回,恐怕大姐会阉了我。”

他说话时一脸痛苦样,好像是于胜男手里拿着刀来取他的子孙/根。

“我不说,谁知道是你做的?”武烈神色yīnyīn,瞅上去叫人心惊肉跳,又不敢逆了她的意思,“要是大姐能回来我身边,我保管少不了你的好处,要是你不帮我,我可得找连澄说说,你觉得怎么样?”

不止是利诱,还有威逼。

沈科最是yīn毒不过,当着武烈的面,一直没有放过重话,一听这个他可就是没好气了,合着他帮人了,还得受着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不过,他真怕连澄把当年的事说开了,让大胆知道了,就怕大胆又一门心思冲着这家伙好,他们几个就防着这一个,就不许她对别人有特别的。

“当我没见过世面呢?”他瞪着武烈,见人家一脸不罢休的模样,又回头看看那与连澄一起跳舞的人,他自己最关注的其实是连澄,恨不得将大胆拉来让她看看她几年里心心念念的人是什么个样子。

武烈不在乎他的话,要是在乎的话,也就不是武烈了,脸皮得跟城墙一般厚,嘴上说的很犀利,“你可不就是没见过世面,要是见过世面,还弄得着成现在这样子?”

沈科不是没有脾气,他的脾气也大的很,“你别抓着我的短处说三道四,我要是不乐意了,你就自个儿哭去吧。”

“还哭?”武烈的视线追着正中央的于胜男,那目光直白简单,更是火热,恨不得将眼睛粘在她的身上,最好的是他们俩一起跳舞,怎么看连澄都觉得是祸害,反正冲动是有的,碍于自己行动不便,只能看着,火烧得他难受,“我恨不得眼睛都瞎了!”

这个真直白,直白就是他优点,从来就不会掩饰。

沈科瞅着那画面,确实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回头又瞅瞅武烈的yīn暗表情,不是他说,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真是不搭,当然这话他只放在心里,万不敢说出来,免得受无妄之灾。“要是出事了,你可别拉我下水。”

其实大姐跟连澄在一声,最高兴的莫过于他,至少人家不会再接近大胆,可看着武烈那样子,他总归是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同情,还是决定帮上一把,最好叫连澄两头都不着。

武烈不耐烦地瞪着他,“我这不是也帮你了,让他两头都不着,你不也高兴?”当他是傻子呢,还以为他看不出来?

沈科被说中心事,到也不脸,脸是什么玩意,他才不懂,“你自己见机行事,反正事要是大姐怪下来,跟我可无关。”不管怎么样,他得把自己摘清了。

武烈坐不住,真想站起来,把被拥在连澄怀里的人拉出来,不让连澄碰一下,可他知道他要是这么做了,大姐第一个不饶他。

想到这里,他的更暗了,上前拉人不行,难道要让他坐在这里等着他们抽点工夫给他?这个想法简直是让他的心在热锅上煎着,全身都难受。

于胜男随着连澄的步子起舞,比起武烈那个一点都不知道情趣甚至只懂得那啥的男人来说,连澄是个中好手,从最大程度上照顾到她的情绪。

她的后背一直绷直着,敏感地察觉到有尖锐的视线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她与连澄贴的进一步时,那盯着她的目光都能叫她体会出一种浓浓的醋意。

“你几时出国?”她问,仰起脸瞅着连澄。

连澄微低下头,对着她,眼睛里满是笑意,“也许再也不出国了,看情形吧,如果有人想我留下来,我就留下来。”

他低下头,她仰着脑袋,在不远处武烈的眼里,就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让他满肚子都是酸水,手紧紧地拽着拐杖,控制着想冲上去的冲动。

“武烈哥,你这是干嘛呢,这拐杖都快让你捏断了。”

景灿灿与武烈算是认识,按年岁来说,叫一声“哥”也不为过,她一直留意着连澄与于胜男,见到沈科从武烈身边离开,就推开麦人杰,自己一个人走到他身边。

武烈一抬眼,景灿灿这个人,他不是不认得,刚才进来就见着了,当然,他的眼里只有跟连澄站在一起的老婆,哪里会让别人落入眼里,听到人家打招呼,脸色也没有热络,“一边,别烦我。”

景灿灿也不变脸,就坐在他身边,拿过一杯酒,递到他的面前,微吊起眼睛,颇有点挑衅的味道,“武烈哥,要不要喝一点?”她说话时,眼睛还盯着武烈打着石膏的腿。

这种目光最要不得,尤其是觉得自尊受伤的武烈,从进来到现在,老婆就跟他说了一句,还是让他回医院的话,刺得他全身都疼,瞅着她仰着头不知道跟连澄在说些什么,他恨不得自己长个顺风耳。

一把拿过酒,他看也不看,就一口喝完,也不管自己的腿,得戒酒精这种刺激性的东西,更没有看见景灿灿别有意味的笑意,刚把酒放下,就见到他老婆落荒而逃,他一惊,顾不得看连澄是个什么表情,拄着拐杖就追过去。

只是——

他才走了两步,下腹就涌起一股让他感觉不妙的热意,他一下子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冲着景灿灿咬牙道,“你等着,我饶不了你!”

景灿灿像是没有看见他的凶恶表情,还冲他挥挥手,背后就挨上温热的男人身体,顺带着一个声音过来,“调皮鬼,你又做了什么好事?”

这声音,刹时让她的脸变的雪白,一点血色都不见。

她僵硬的转过身,看着一张颇具性格的脸,透着严肃,那目光似刀锋利尖利,戳的她全身都几乎蜷缩在一起,一张嘴,便不由自主的结巴了,“我、我……”那些在演戏时所能用得上的东西,这时候,她完全用不上,脑袋就跟当机了一样。

那人紧搂住她,当着酒会众人的面,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做避讳,光明正大,“还以为你腿软了,下不得床,想给你弄点药擦擦,到是跑的快?”

这话里的深意可真是匪浅了,叫景灿灿真是长了百张嘴也是说不出自己是清白的话,谁曾想这个男人还能追到这里来闹她!

“你……”她涨脸,这不是演戏,这是真脸了。

可是她一脸,更叫那男人欢喜了,直接一个吻过去,吻的她不能呼吸。

这都是——

她被动地接受他的热吻,抬眼瞅见不远处的连澄,明明看到他在笑,可那笑意怎么看就怎么冷,让她赶紧地搂住面前的男人,试图给自己一点温暖,这算是帮了人?

可谁来帮她?

她郁闷了。

她就是看不惯于胜男将武烈踩在脚下的样子,哼,她就是看不惯。

作者有话要说:我其实就是个渣——

呃——

我其实是来说——

我会补上的——

哎——

我是个渣——

求扑倒求蹂躏

☆、034

“你这是想同我过不去吗?”连澄没有上前,表情微敛,叫人看不清他那双美丽眼睛底藏的是什么心思。

沈科没有让开,眼里全是笑意,“还是别去吧,他们夫妻间的事,你身为人表弟的,掺合进去还真是不太像样,还是等在这里吧,本来就是为你办的酒会,你这个主人翁先走了,哪里还有意思?”

“连先生,还有很多人等着介绍给你认识呢。”金雅身为沈科的特别助理,自是有她的方式,急老板之所急,解老板之围,都是她做惯了的事,老板说什么,她就得为老板分忧。

连澄笑笑,那笑意浅得很,也不坚持,自己亲自打了个电话出去。

那电话的内容,叫沈科黑了张脸,身为连家的大儿子,他家那位老爷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大头,他的事,恐怕就是吩咐一句的事,螳螂捕蝉,总是黄雀在后,就希望武烈他自己悠着点儿。

“这样可不太好吧——”沈科真是服了他,想起这事他在中间插了一脚,那种心情真是五味杂陈,“你就乐意让大姐背个污名的?”跟自己表弟不清不楚,这传出去,还真是有点难听。

连澄一点都不在意,眼里多点不耐烦的神色,“你是不是管多了?”

沈科让这一句话弄的差点说不出话来,真正是好人难做,两边都不是人,他将自己做的事都理所当然地墒出来,把自己站在最高点,所以才气。

连澄有招,他也有招,向金雅不动声色地使了个眼色。

金雅微微点头,要是没太注意她,根本不可能知道她点过头。她走的干脆,走到外边去,将老板交待下来的事办的很圆满,这种圆满的感觉叫她满足。

武烈很想跑的快,身体跟火一样热,再加上腿疼,才追出宴会厅,就很是吃力了,拄着拐杖的双手,更是软下来一般,什么都不想拿了,只想要沁凉的东西,就算是冰块也成,至少让他冷静点。

“大、大姐——”他唤着前面的人,整个人往着墙壁的方向一倒,拐杖已经让他悬空地丢开,满头满身都是汗,坚持过一会,现在估计都是强弩之末了。

于胜男不理他,满脑袋都是刚才连澄讲的话,有种受惊吓的感觉,要是听不懂那种话,她岂不是重新白活一回?想是这么想,可还是觉得不太舒坦,像是有个宝贵的东西,压根儿是光看看就好,从来那种想把东西紧抓在手里的感觉,现在这东西突然能跟她走了,而且一点要求都没有,让她真是不太自在。

她是落荒而逃,从没想过自己还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几乎是按捺不住,听到后面武烈在叫她,她更是将怒火烧向他,要不是他做的那些事,她用得着被连澄吓一跳了。

这话还真不是虚的,她于胜男是真让连澄吓着了,走的脚步更快。

“……”

那种声音,让她心里一滞,咬了咬嘴唇,终是想看一眼就不理他,谁知道,他整个人坐在地面,那打着石膏的长腿拖在地面,拐杖躺在地面,而他手努力地按住墙壁,试着站起身。

这副模样,让她看了极为不忍,自认识他起,哪里有种有过这种姿态,看上去很可怜,更让她心软,她明明觉得自己是心硬的人,看着他那样子,终是冷哼一记,回转身走过去,试着要将他扶起来。

刚碰到他的手臂,她就觉得像是被烫到了般,心中一急,“你发烧了,怎么都不顾着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又想……”她的话说到这里,仔细地看着他,见他面色潮,更加以为他是追的太急才弄成这样子,忍不住拿话叨叨道,“你到底想干嘛,这样子也出来到处走,就不怕都废了腿?……”

武烈那么大的块头,不是她想扶就能扶得起来的,仅仅是吃力地想借着她的力站起身,还生怕让她觉得太重般,他的动作一直是小心翼翼,试了几次,终是没有能站直。

这还是小事,重要的是他身体像是着火一般,小腹间更是不甘寂寞地顶起高高的帐篷,让他无处可以遮掩,面色更,满是汗水,都腾不出手来擦汗,更不敢过多的动作,让她发现自己的“丑态”。

要是他现在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就是个傻子,沈科那种损友,简直是让他恨的牙痒痒,说好的事,最后又反悔了,中招的人成了他。

“大姐,我难受——”他扑向她,一贴近她的脸,两个人的脸相互贴着,察觉不到一丝热意,惟有一股让他舒服的沁凉感觉,将她搂住,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欣喜欲/狂,“别跟连澄一起,我不高兴——”

明明涨着脸,他话说的到是坚持,仿佛就想得到她的一个承诺。

于胜男使上吃/奶的劲,再加他按着墙壁为靠力,总算是让他站起身,她想放开他,他太烫,就是这么扶着他,从他身上传来的热度,让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稍稍松开手,却被他紧紧的抓住手臂,那力道很重,就像是鹰爪子一样抓着她,不让她后退。

她一抬头就对上他血的眼睛,即使内心再强大,她忍不住想往后退,嘴上努力保持镇定,“你弄疼我了,快放开……”

“不,我不放——”明明难受的快要爆炸了,武烈还是紧紧的抓住她,抓住她的双手就急切地往自己最疼的地方放去,都不管这仅仅是宴会厅的外头,可能是有人经过,“大姐,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她的手底下抵着正精神头极好的物事,那种灼烈的热底,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它的不甘,它的渴望,都冲着她来,瞪着他涨的脸,她一脸怒意。

“原谅,你让我拿什么原谅你?”她的手欲抽回来,这个精/虫涌上脑袋的人,把这里都当成什么地方了,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呢,“还不给我走,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的?”

武烈一听这话就是有戏,心里到是庆幸自己中了招,要是她中了,他现在才想起那招指不定不保险,许是让连澄占了便宜也说不定。

“大姐,你搀我——”他赶紧把脑袋投入她的颈窝子,整个人都试图靠她支撑,声音都放软了,该软时就得软,该硬时就得硬,装个快不行的样子,“大姐——”

装可怜还是有用的,明明知道他在装,未必是走不了,她还是上当了,扶着他,虽然是想用掐他的腰肉,还是扶着他出去。“你要是给我乱动,小心点。”

她的手,落在他那里,极具威胁性。

武烈一下子僵了,不敢动,焦急的黑瞳,委屈地看着她,“大姐,这、这样不太合适吧?”

是不太合适,尤其是有人过来,于胜男的手立即放开,手心似乎还残留着热度,让她的脸色看上去不是挺好,他那么大的块头,她扶起来还真是吃力。

“于姐,连少说了,让我们送你回去。”

走过来的是两个男人正是连澄的保镖,看上去很严谨,态度很礼貌。

“不用了,还是由我们来送他们两位吧。”

正如金雅打的电话一样,这里是沈科定下的地盘,他的人不比连澄少,质量与数量都是占优势,两个人自然是比不上十个人,除非是想在这里试一□手。

但这里是“星辰饭店”,即使安保做的再好,也可能让消息泄露出去。

于胜男一听到连澄的意思,秀眉不能控制的皱起,从宴会厅因为他别具意味的话还吓得落荒而逃,现在她还没有恢复过来,又看到连澄的人,自然是百般抗拒。

武烈不是没人,他相信沈科,臭味相投总有那么一点好处,能清楚地摸清沈科的想法,所以他不需要带人,再说他手下全是兵痞子,目标太大。

他没说任何话,就靠着她,仿佛两个人的位置全都调换过来,她才是他所能依靠的,而非他是她所依靠,一切全由她来作主。

“跟连澄说,我不需要。”她冷冷的回应,将武烈交到沈科的人那边,自己跟在后面,将话说绝了,“现在去军区总医院。”

沈科的人接手很快,更将连澄的保镖拦在后面,不让他们上前一步,全程由他们护送到军区总医院,车子开的很快,因为武烈已经快受不了。

中途还是停下来,附近都没有医院。

于胜男的打算是将武烈送回军区总医院,让医生为他解决些问题,远水总是救不了近火,看着他挨着自己扭动,身体火热的让她感觉像烧起来一样。

他极不安分,整个人都几乎压迫在她的身上,脑袋往她胸前摩挲,一个劲儿地摩挲,利齿咬着她的脖子,让她有些疼。

微微地将他推开,他又不知疲倦地纠缠过来,要不是腿不方便还真是像极了八爪鱼,缠住她,想从她身上得到全身心的满足。

他的身体狂肆的叫嚣着,粗砺的手指从她礼服下摆的边缘往上走,嫩滑的肌肤,让他本就急促的呼吸更加急促,甚至是不堪呼吸了。

于胜男还有理智,试图抓住他作乱的手,胸前已经隔着薄薄的礼服,让他张嘴咬住,身形一颤,手便松开了些。

武烈是个狡猾的猎人,下定决心得到猎物时,就会无所不用其极,就像他现在,咬住那方浑圆,从她开始发育,他就想这么咬她,狠狠地咬住她,让她在他身下求饶,

她一个松开,他的跟条蛇般窜上,往她的腿间挤进去,五根手指更是隔着薄薄的蕾丝布料逗弄着她的娇嫩处,手指往里微微一探,紧窄的感觉立即从尾椎骨处上窜,按捺不住的隔着薄薄的衣物,摩挲着自己疼痛的身体。

肌肤相贴,亲密无间,他手在肆虐着她,挑起她沉寂的欲啊望,让她有些难耐之感,双手捧起他的脸,不让他乱啃,凑过脸,吻上他尖挺的鼻梁,她的唇瓣是似被烧灼一般。

这不对劲!

这不是发热,她清楚的知道,双手紧紧地捧不住他的脸,试图不让他乱动,“离最近的医院还有多远?离最近的饭店,小宾馆都成,还有多远?”

她努力镇定,无视他乱摸的手已经深入她的柔软处,按住他的手臂,挡住他的动作,不让他的举动露在别人面前。

“前面就有小宾馆——”

开车的司机回答,将车利落地停在一边,无视所有的画面。

车刚一停好,就有人上来将武烈接手,跟着于胜男走入小宾馆。

小宾馆就是路边的那种小宾馆,看着一点都不起眼,惟一的优点就是价钱便宜,走进去还算是整洁,至少脏乱的样子没有,也多少能让于胜男接受一点。

入住登记,自有人去办,于胜男与武烈刚入一房间,就将门关上,幸好她出门快,身后的武烈已经伸手撕破她的礼服,让她整个人光/溜溜的站在那里,不着一物

作者有话要说:扑倒你们!我要扑倒你们

推荐一下我的古代文,刚开的,就是一个抽风的文,不是女尊。

☆、035

但是——

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当他撕破那礼服时,整个人都倒下去,这才算是明白过来,也幸好后面是床,让他摔的不至于太疼,就是那腿不方便,让他看上去太狼狈。

他想哭,有道是男人有泪不轻弹,可他觉得在她面前哭,也没有什么好不好轻弹,两手指着两腿间那放肆高昂的家伙,脸涨的血,就是那一层黑色的面皮都挡不住那颜色,他一眨眼,眼睛还真是有几分湿意。

“大、大姐——”他叫了,叫的可委屈了,就像是人家可怜的童养小媳妇一般,不敢高声,就只敢轻轻地唤着她,“我难受——”

他是难受,要不是还有那么点理智,再加上行动不便,他早就是提枪上阵了,非在床里将她整治的要死要活不可,但现在,她真是有心而力不足,拖着条打着石膏的腿。

要说这个石膏腿,他更想哭,要不是想的太多,哪至于现在成这样子,都说特种兵出身,他那点抗药性是有的,但没到那什么百药不侵的地步,人总归是人,就是抗性药好点。

他想的是好的,床头吵架床尾和,这个总是没错的,他奉为经典。

于胜男不忙着把自己挡住,没必要,就拖着被撕破的礼服,慢悠悠地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瞅着他的“丑态”,看着他那高高隆起的地儿,嘴角甚至流露出一丝笑意。

她缓缓坐下,腹间平坦紧实,伸手摸过他的脸,那动作带着几分挑逗的意味,更恶劣地划过他的唇瓣,在他一张嘴想咬住就快速溜开。

武烈不满了,他知道自己情况,这会儿要是她不主动,他肯定得——

就算是不满,他不敢表现的太过,眼睛巴巴地瞅着她,还有意咂巴着嘴,意犹未尽。

那么大块的人,露出这种神情,到是于胜男笑了,两纤细的手剥开他上衣,露出他累累的肌肉,眸光流转,媚意横生,迎着他的目光,慢慢低下头,迎着他期待的目光,舌尖舔过他的暗果子。

痒,带着温热的湿意,让他立即挺/立起来,给予她最好的回应,他不觉得有任何羞耻,眼神更期待地瞅着她,努力地想挺起胸膛,将自己全送到她嘴里才算是乐事。

她不干,指尖推拒他的靠近,将他推倒床里,自己腿一开,跨坐在他腰间,隔着薄薄的衣料,他的贲胀,正顶着她的柔软处。

灼烈的热度,让她不由一缩,更为那份坚硬,让她差点酥软了身体,双腿更是有些发颤,双手抵着他汗湿的肌肉,笑意含在嘴角,故意扭动着臀部,摩挲着他,感觉到他急吼吼的要顶上来,她故意挪开些,不让他碰。

她是个坏人!

这是武烈眼里的情绪论,是惟一的情绪,努力地想让他自己上去,她逃得快,根本不让他碰一下,他想反客为主,那腿又不是他控制的,不能如他愿。

“大姐……”他怒哼哼。

于胜男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就得逞,至少也得让她先享受一下逗弄他的乐趣,两个人表面看上去是她强势,可这种事,一向是他比较强势。

机会来了,就得好好的把握。

“别动,不许动!”

她手指点向他的鼻尖,命令他,再往下一沉,坐在他的腰间,像个骄傲的女王,波浪卷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微微地颈间落到胸前,挡住她饱满的两坨坨肉,人一动,乳/浪微起,让人弦神迷。

他不是不想动,是无能为力,抵着她的柔软,想要冲破一切,但没有这个力道,前面挡着无数的阻力,叫他只能由她作主。

折磨,这是种折磨,人在眼前,人在身上,他怎么也碰不着,任由她的唇瓣,调皮地吻过他身体的每一寸,他的阵地失守,不是失守,是全线崩溃,恨不得就这样,永远不会结束。

肌肉紧绷,全身都紧绷,绷在那里,像是随时会断的弦,她的手指在身上乱弹,弹的他快要发狂了,真是想推她在床里,狠狠地掰开她双腿,把自己毫无顾忌的埋进去,享受快要致命的快意。

他一动腿,打着石膏的腿,真是让他想骂人,偏就是动不得。

他的双手让她抓住,没有她的首肯,不敢挣扎,她的手放开,他都不动,紧握着拳头,不敢动一下,身体都绷直了,温热的舌尖从他的胸前调皮地滑到小腹间,让他更为激动,身体差点弓起,迎接她的拜膜。

“……”从喉间逸出控制不住的低喘声,他整个人都想奉献给她,黑瞳全是不满,整个人快要爆炸了似的,狠狠地抵着她的柔软。

他身体好烫,比刚才还要烫,她趴在他身上,手指解开他的裤子,露出黑色的平角内裤,差点笑场,真像一个帐篷,中间高高隆起,跟支起的架子一般。

她的手,试探性的握住,跟火一样热,在她的手心里像是要把她的手都给熔化了,让她的心都一颤,平时都没看仔细,今天就隔着薄薄的布料一看,就已经大的吓人,她都怀疑他以前是怎么进的自己那里。

“呃——”

她怎么觉得这个事有些冒险?

双腿间泛开湿意,她低下头,薄薄的布料底部,都快湿透了,微微一抽,有些难耐的感觉,尤其是他的家伙还在她手里微微颤动,瞅着支起的最项端,渗出些湿意,让她坏心眼的咧开嘴。

撸开那碍事的布料,她试着起身,谁料到,一直听话的人到是奋起了,再也忍耐不住她的“折磨”,双手撕开遮挡她的一片小蕾丝布料,动作迅猛的按下她的身子,将自己狠狠的送进去。

“老婆——”他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喟叹声,腰用力地向上。

她在上头坐不稳,整个身子都似在浪潮头下不来,他的力道就像利斧,将她的身体劈开再劈开,一次次地深入,让她的身体仿佛快要熔化般。

心有余力不足。

这是武烈的感觉,双手扣住她的腰身,那力道越来越轻,到最后跟条死鱼一样瘫在床里,怎么也动不起,身体可肿痛难当,一点都没有消退下来的意思,涌起的热烈能让他的理智全部淹没。

“谁让你心急了?”

她高高在上,身体含着他的坚硬,如烧的烙铁般,深深地含住,肿胀且饱实,不让他溜出去,就是不动,不让他满足。

他是心急了,再加上药性,足以让他迷乱,可是身体不受他控制,只能是哀求地瞅着她,腰小伏度动着,得不到满足,让他高高悬在那里,难受极了。

那一处更疼的厉害,身上全是汗,他开始瞪着她,瞳孔瞪的极大,像是要吃人一般。

她乐了,用手拍拍他的脸,颇有点戏弄的意味,速度缓慢地提起臀部,得到他更热烈的瞪眼,在他的瞪眼下,又以着磨人的速度缓缓地坐下去,将他完全的包容。

两手撑着他的胸膛,这是她的借力点,快速地套/弄起来。

这个动作极费力气,她到是坐在他腰间,成为主宰他的女王,他的喜怒哀乐都掌握在她手里,臣服在她面前。

全身的骨架,像是快散开了一样,似乎是有只手在她的双腿间动着,似乎是在替她清理身体,这是于胜男醒来后的感觉。

她眨眨眼睛才睁开眼睛,看着黑色的脑袋对着她的双腿间,见她醒过来,冲她露出一口白牙,让她发出懊恼的呻/呤声。

她想,昨晚的她也许是疯了。

疯狂一夜,全由她来主动,全身酸疼就是她要承受的后果。

“老婆。”武烈身心舒爽,自然是把所有的不愉快都丢到脑后,在他看来,昨晚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性感,他喜欢的不得了,将手里的纸巾往垃圾桶一丢,拖着打着石膏的腿,凑近她的颈窝,“送我回医院吧,我的腿有点疼了。”

他适时放软姿态,试图阻止她可能会有的反悔。

于胜男将脑袋埋入枕头里,根本不乐意想起昨晚的事,想着那个画面,她就想有种想把他埋了的冲动,两手推拒着的他脑袋,他温热的鼻息,让她难受。

“你自己回去。”她不想说话,明明说好要惩罚他的,现在是怎么样,她自己成了他嘴里的食物,还是她自己主动,“别来烦我。”

果然,是让武烈猜中,他爱了那么多年,哪里还能搞不清她的性子,听到她翻脸不认人的话,那个心揪的,简直是疼死他了,“你得把我先送回医院。”

他像个固执的孩子。

于胜男装死,不肯起来,背对着他,不说话。

可她忘记的是刚才武烈撑着替她清理身体,这么一背对他,刚好将浑/圆的臀瓣对着她他,他直接扑在她身上,掰开她的双腿,将自个儿的薄唇印了上去,那充血一整晚的娇花,让他的唇舌亲吻,她整个人都颤栗起来。

“你……”她刚说了一个字,那舌尖就已经调皮地钻进来,让她的声音消失在嘴里,整个人都快蜷缩起来,趴在那里,腰还虚软着。

武烈有些得意,微微抬起头,粗砺的手指玩弄着艳色的花瓣,不时将手指往里探入,折磨着她的身体,“要不要送我回医院?”

这是要胁,果果的要胁。

她败下阵来,脸埋在枕头里,不太甘心地应了句,“好!”

作者有话要说:哎哎构思了一个无三观,女主内心yīn暗的文,不知道以后发不发,还没有决定

☆、036

武烈得偿所愿之下,就食髓知味,哪里还肯放开,手指抠弄着眼前的美景,充血的瓣儿朝他的方向毫无保留的绽放,他手指一动,又是羞涩地闭合回去,让他忍不住再次低下头,百般怜爱。

她趴在那里,脚趾头都蜷缩在一起,那里溢出叫她羞耻不已的湿意,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抽/搐,所有的感觉都仿佛叫他挑起,难耐地试图夹紧双腿,却将他的脑袋夹的更紧。

武烈得意了,特喜欢这个欲迎还拒的举动,轻轻地掰开她的双腿,他故意抬起头,不碰她一下,“老婆,你说还离不离婚了?”

这摆明了是要胁,而且是最不入流的手段,让于胜男又气又恼,只差没起来将他掀倒在地,自个再坐上去,把他当成船。

可她真累了,坐船坐了差不多一晚,他才偃旗息鼓,现在睡了真没有多长时间,还让他这样一闹,身体里的那股子渴望就将她吊起,高高的悬在那里,让她难受的夹紧双腿,自个儿摩挲着腿窝处,想让她自己好受些。

远水救不了近火,这点哪里能解得她的难处,索性一把推开他,见他整个人仰倒在床里,不由冷哼了记,不太雅观地夹着双腿自个儿下床,跑去浴室冲澡。

武烈看着她跑过去,那身段,叫他真是百看不厌,再直白点恐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厌了,明明让他一推,腿觉得有些疼,还是露出笑脸,舌尖舔过他自己的嘴唇,她的味道让他笑得像个傻瓜。

“老婆,你说离还是不离了?”他对浴室的大喊。

这房间隔音不太好,让她听的清清楚楚,于胜男眼睛不耐烦的往上一翻,给自己迅速地冲洗一下,就光着身子走出来,用被子把自己包了个严实,冲他一瞪眼,“还不快让人送衣服过来?”

“哦。”武烈应的很认真,拿起电话刚拨了几个数字,又似乎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嘴里到是说不上来,索性张嘴问她,“你还要离婚吗?”

他说的很委屈,瞳孔都快缩在一起,仿佛就在等待着她最后的判决。

“还不打电话?”她没有回答,没好气背对他。

被她再三命令,要是在平时,武烈早就是做了,可现在他觉得这手里的电话很重,重的快让他握不住,心里有种名叫“恐慌”的东西涌上来,让他坐立难安,眼睛巴巴地盯着她,仿佛要从她的脸上找出来一点他想要得到的结果。

可是,一点都没有,她背对他,不让他看她的表情,明明就在身边,就在同一张床里,他有种离她很远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心慌、心惊,甚至害怕她后面就会说她还是决定离婚。

“老、老婆——”他低低地唤她,声音都有些沙哑。

她不敢回过身,到是丢过去一句话,不冷不热,“你不让别人送衣服来,我们难道就这样出门?”

武烈的嘴张得大大的,那样子看上去有些呆,他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下一秒,他似乎将她的话好好的回味了一下,总算是将她的话全部理解,突然间狂喜万分,“你是说、是说……”

“还不快打电话?”她再一次开口,带着绝对的权威。

这回,他反应快了,打电话给沈科,让沈科叫人给他们送衣服。

一跟沈科说完话,他就赶紧侧身抱住她,拖着不便的腿,挤在她的身后,大脑袋挤入她的颈间,兴奋的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老、老婆,你真好,我以后再不会做惹你生气的事,我发誓。”

她就那么一听,没将他的话当真,这个男人的心思,她还是挺明白的,谁知道下一秒会抽什么疯,至少她觉得他没有定性,“别说话行不行,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武烈表示理解,先前态度那么坚决,她是需要一个缓冲的机会,他想的挺好,也觉得还是得给她点时间,让她不用那么纠结,虽然他认为那些纠结根本没必要。

于胜男跟他的想法完全不一样,至少她现在不一样他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要是她知道,准得蹦起来,说不定会指着他的脸,痛骂他一声,人嘛最讨厌心事让人看透了,她就是这种人,说她小心眼也好,什么都好,反正是她不乐意。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小小的房间显得有些静,阳光就在窗帘外,想往里头进来,厚重的窗帘就是不肯放行,挡着阳光,让房间看上去有些光线不足。

她侧躺着,双腿蜷缩起来,她的身后贴的是武烈,贴的很近,没有缝隙,两个人的画面确实很美好。

沈科的人来得挺快,半小时就来了,带着几袋衣服,全是新的,上面的吊牌都没撕,门是武烈开的,走的有点吃力,可他不能让她去开门,这被子底的风光,哪里能让别人看一眼。

送来的衣服还挺合身,让于胜男还是略略放心了点,她是凡事都需要整洁的人,要是出去时跟个邋遢婆一样,绝对不是她要的结果。

“你想干嘛呢,还不快缩回去?”

纤纤细手一动,替武烈试图将裤子的拉链拉起,给他留点脸面出门,这大门开着,还加上中间的隆起,实在不是样子,她瞪着小武烈。

武烈想哭了,还真把她当成那啥的能自动伸缩的玩意儿了?

他这是正品,不是仿冒品,也是他自己太没脸,就让她隔着布料那么一拉拉链,小武烈就站了起来,那精神头十足,才睡了几个小时,又是活龙了尾?

“大姐,你小心点呀,你都弄疼我了。”他叫疼,原因没有别的,就是她的手还故意在小武烈身上游走,让他招架不住。

瞅着他可怜的表情,她算是大发善心一回,放开了手,拿眼睨向他,“昨晚怎么到那里去了,也不顾着你自己的腿?”

过了一夜又长起的胡茬子,用手一碰还有种扎人的感觉,让她曲起手指弹过去,不止是一下,还弹了好几下,就把人的脑袋当成石头般乱弹。

他疼了,不是很疼,当然那种疼,其实没有什么,他到是抓到机会撒娇,对了,别看他那么大块头,在她的面前,可没有块头什么事,他就爱冲她撒娇,叫她心软,“我这不是怕嘛,怕你真要跟我离了——”

后面的话他很老实的隐在嘴里,没敢说出来,生怕她又生气了。

但是,她比他的心思更到位,眼睛里全是笑意,让他有种心头一凉的感觉,心里秘密全叫她看穿了,不由结巴了,“我真、真不是……”真不是怀疑你跟连澄。

他想硬着头皮说,在她带着笑意的犀利目光下,把话往嘴里吞回去,不敢装样子。

“有话就直说,有什么不好说的??”她的双手再往下,趁着这个时候,将他的拉链拉好,双臂抱着自己站起来,背对他,“你是不是在想我跟连澄有什么了?”

“没!”

武烈知道考验的时候到了,想都没想,就直接回了话,那态度坚定,没有一丁点的犹豫,好像他真是那样子,天晓得,当他知道她做了连澄的经纪人之时,心里都恨不得将连澄手起刀落给阉了。

她忍不住失笑出声,回转过身瞅着他故作轻松的脸,手心有种痒痒的感觉让她轻轻地拍向他的脸,“得了,我又没说你,干嘛回答的这么快,像是心虚似的。”

“我哪里心虚了?”他被她一说,声音就重了些。

这声音一重,就是不打自招,让她更乐了,索性凑近他的耳边,“你都知道昨天他跟我说什么了吗?”

说什么了?

武烈是看见她从连澄那里落荒而逃,还记得这个事情,记的清清楚楚,让他的眼神一下子暗下来,透着几分认真,那些个委屈的神情消失了无影无踪,“他都说什么了,顶着那张脸,就知道勾引人,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这声音老重的,跟吼出来没两样。

她捂住耳朵,眼神勾起几分嗔怪的意味,“你想干嘛呢,把我的耳朵吼聋了吗?”

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他又一下子蔫了,怎么也雄不起来,耷拉着脑袋,把语气放软了,“他都说了什么呢,把你吓着了?”

这态度还成,于胜男是这么觉得,她可没心思听他急吼吼的乱嚷,双手搂住他的腰,算是奖励他,唇瓣凑到他的鼻前,“你说他是不是魔怔了,我真有点搞不懂人,那话要是我没耳背又没有理解错的话,好像是让我……”

“是不是让你跟他一起?”

武烈是个心急的,一听这话的开头,就觉得不太对味,越听到后面,更觉得不对,索性就吼断他的话,迫不及待地问出口。

她点点头,差不多算那个意思,可她跟连澄是什么关系呀,他们表姐弟,有表姐弟那样子的?没有的吧,她以前是让连澄迷过,那不是人家长的好看嘛,好看的人就是吃香,她一直是这么认为。

她一个点头,让武烈更急了,心里更慌了,生怕她让连澄那个小白脸拐走了,总不能明白那家伙长成那一张比女人还好看的脸,怎么就惹女人喜欢了?

“不行!”他硬哼哼的一句,“那个人长的比你还好看,你要来干嘛?”

她表示认同,连澄就是长的太好看了,让人还真是挺有压力的,这时候她觉得跟武烈还是有那么一点共同的恶趣味,索性还再加上一句,“他是我表弟,你脑袋里能不能别多想些什么。”

武烈有苦说不出,要真是表弟就好了,他也不用纠结那么多,问题是人家真不是亲表姐弟,没有血缘关系,他可不敢说出来,要是一说出来,让她真奔着人去了,他还不得悔得吐血了。

“我用得着多想吗?”他一脸认真地瞅着她,黑瞳里映着的是她的身影,眼里只有她一个人,再没有别人,别人也入不了他的眼,他就是死心眼,他承认,“连澄算是什么呀,我才是你老公。”

明明这话说的不咋样,她还是觉得挺窝心,跟他一起,她也变得自大了些,打从一开始,跟这个纠缠到现在,婚都结了,那些事,能过去了吗?

她有些不太确定,起码是现在不能过去,再给她点时间,她需要时间。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她精明的发现他有些不对,噙着笑意问他。

那种神情,让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她的视线,为避免自己将心里的事说出来,还是硬着头皮面对她狐疑的目光,在所有人的面前,他都能镇定自若,可在她的面前,所有的防线就跟诺曼底防线一般轻易崩溃。

“我哪里敢瞒着你什么事。”他选择了一个狡猾的说法。

她没想太多,没觉得他有必要瞒着自己,当然,她还是加上一句,“你要是再瞒着我什么事,你知道后果——”

武烈的脸瞬间暗下来,冷着张脸,“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她说的很快,扶着他走出房间。

他可不相信,觉得她的话说的很像是敷衍,不肯往前走,很固执,“你说的一点诚意都没有,我没法相信你真相信我。”

“你要是想一个人回医院,我会很乐意的。”她拿出杀手锏,有些话从来不是放在嘴上说说的,重要的是行动。

他立即转换脸色,跟个变色龙一样,“老婆,送我回去吧。”

她表示很满意。

车里很安静,夫妻俩坐在一起,看上去气氛很好,完全不像是前几天还要闹到离婚的地步,武烈靠着于胜男,紧紧地搂住她。

武烈私自出院,自然是让主治医生傅伯胜训斥,再让他休息,于胜男一直陪在身边,没有走开,就是接到电话也是掐断了没接。

武烈将她的举动看在眼底,乐在心里,似乎是烦恼解决了,他睡得很沉。

“胜男,一起吃个饭行吗?”

傅伯胜查房回来,走入病房,声音很些克制,似乎是怕把武烈吵醒了。

于胜男趴在床边,一听他的声音,眼晴露出几分嫌恶的神情,没有掩饰的盯着傅伯胜,双臂抱在胸前,“恐怕我没有空。”

作者有话要说:耶,这个月都18号了,我今天看了下后台,这个月才送出32分,哦,还有好多分送不出去,太杯具了

☆、037

“于胜男,你这是什么态度?”

傅伯胜还没有开口,就已经有人在他身后先抢白,语气不十分友善,一双明眸几乎是瞪着于胜男,那架式颇有想找她算账的意思。

于胜男抬眼看她一眼,那人她还认得,不就是傅伯胜的侄女嘛,叫什么名字她还真是想不起来,当然这也有些故意的成分,“这是谁呢,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她故意这么说,还有意地拍拍自己的脑袋,显得她自己记性不太好。

结果,她这个举动成功的惹恼傅静,让傅静跟头凶猛小兽似的瞪她,那目光可凶了,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剥般。

“我叔请你吃饭是给你面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行吗?”傅静的话没有遮拦,反正是不喜欢于胜男,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在她的眼里,这个女人根本配不上武烈,“武烈弄成这样子,你还让他出去,这都是安的什么心?”

“静静,别乱插话。”傅伯胜难得对傅静板起脸,一面对于胜男时又是一脸笑意,那笑意显得有些刻意讨好,看上去很卑微,“静静就这个性子,你别怪她乱说话,要是你没空,那就下次吧——”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让于胜男摇头阻止了,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却是不看傅静一眼,反而是瞅着傅伯胜,看着他似乎是“委曲求全”的样子,就觉得不爽,好像错全在她身上似的。

“武烈是我丈夫,我能安什么心?”她笑着对傅伯胜说,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似乎是很关心傅静的终身大事,张嘴就来,“傅叔,静静这年纪也应该要结婚了吧,武烈都等着喝她的喜酒呢。”

她说话都不需要草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道理让别人拿话欺到她身上来还不知道反抗,那种泥一样的性子,着实不太适合她。

傅静喜欢武烈,这是谁都知道的事,于胜男想装不知道也难,至少在结婚前这位院长曾经找过她,让她与武烈结婚得考虑清楚。

“你都没离婚,我结什么婚!”

傅静直接甩出来一句话,那小脸绷的死紧,瞪着于胜男,好像于胜男刨了他家祖坟,将她家十八代祖宗的都拖出来鞭尸一样。

傅伯胜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哪里就光光是板起脸,他都是扬起手,那样子是要对着傅静的脸打下去,看着那张倔强的小脸,终是没忍心下得手去,“乱说什么话,这话也是你能说的,还不跟你胜男姐道歉!”

于胜男是动过离婚的念头,现在也只是给武烈一个留校察看的机会,当然,她现在不会承认她已经没有那种心思了,让傅静这么一说,她的心气儿全起来了,“是呀,你恐怕是一辈子也结不了婚,我跟武烈好着呢,你要是想结婚跟我们离婚一起办,这恐怕是等不到了。”

傅静话就吼出口就后悔了,不是觉得这话不该说,她对武烈的心思很重,好不容易从护士的嘴里知道他们闹的挺大,都提起离婚的事。

一听到武烈要离婚,她也不顾自己有没有清楚其中的事,就急巴巴地跑过来,想从武烈的嘴里得出点消息来,这离婚还不是容易的事,军婚再受保护也架不住两个本来就要离婚的人。

“你想的美。”傅静的火全让她挑起来,说出的话就有些口不择言,“不是说要跟武烈离婚了吧,现在还没有办手续,你真是厚脸皮——”

“啪——”

终于,还是有人出来,手掌直接往她脸上招呼过去,打的没有防备的傅静站不稳,脚下更是踉跄地往后退两步,她的话全滞在嘴里,不敢置信地盯着傅伯胜,不敢相信对她如亲生女儿般的大伯居然会这么对她,她年轻的脸庞一下子就染了恨意。

那一记确实是疼,就是站在一边的于胜男看着那一幕都替傅静觉得疼,不是她太圣母,那真是事实,看着她小脸被她的手捂住,即使是指缝间还能看到那血的小脸,但是替她觉得疼是一回事,别的她可没打算让人白说一回。

“傅叔,也不知道这都是谁口白牙乱说,都说我跟武烈要离婚了,我以为大家听听都算了,”她一脸的遗憾,更是露出歉意,“想不到就是静静也知道了,还真是有够乱的。”

她轻巧的否认自己做过的事,被气坏的那时候,她确实下过决心让武烈去死算了,那真是气头上,难免有些过头,没曾想,还真有人当真了,虽然她生气有离婚的念头也不是假的。

傅伯胜一脸羞惭,那样子似乎都想找个地洞进去,更多的是对于胜男的歉意,一手拉住傅静,试图让她道歉,“胜男,静静就是乱说,你……”别放在心上。

可是傅静却是挥开他的手,不肯听他的话,蓄着恨意的明眸再没有笑意,此时全是怨怼,“叔叔一直为她说话,你怎么不记得就是她抢走了武烈,就是她让我结不成婚,你还要帮着她说话?我恨你!”

她丢下话就跑,跑到于胜男面前,还用力将于胜男推开,自己跑走了。

于胜男没站稳,让她一推,到是往旁边退了两步,心里有种站着也中枪的荒谬感觉,不是她自夸,也不是她往自己脸上添金,武烈可没有对别的女人看过一眼,她再清楚不过,武烈要是敢提跟别的女人结婚过,她肯定第一个不饶他!

“静静真是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傅伯胜似乎是察觉她不太好看的脸色,下意识地为傅静说话,当初就是他开的口,想起来脸上火辣辣的,要不是他当年对侄女太过宠溺,也不至于让傅静现在弄成这个不分场合的脾气,“没空吃饭,能到我的办公室喝杯茶吗?”

她到是露出冷笑,对傅伯胜的讨好根本不放在心上,他满含歉意,更让她心里堵得慌,索性脸更冷了些,“我说了没空,傅叔听不见吗?”

话一说完,她转身就走。

傅伯胜慌了,看着她离开,总算憋不住心里隐瞒多年的事情,“我是你亲生爸爸,胜男,我是你爸爸,我真是你爸爸,你不要这么冷淡的对我,我当年……”

如晴天霹雳,将她震在原地,脚步沉重的像灌了铅般,让她几乎是抬不起腿来,缓缓地回转过身,眼睛瞪得极大,几乎是失态地瞪傅伯胜,嘴唇颤了颤,声音怎么也出不来。

“我说的是真的,当年你妈嫁给你爸时,她已经有了身孕——”傅伯胜生怕她不相信,索性一股脑地说出实情,期待她的相认,那种目光,带着极大的期待,又带着极大的愧意。

于胜男却是落荒而逃,真相太让她震惊,再也没法子站在他的面前,接受这个现实。

傅伯胜露出苦笑,早知道就是这个结果,都是他年轻时负了她妈,现在弄成这样子,女儿在身边,也不能认回来,都是他自己造孽,怪不得别人。

于胜男逃的快,从走廊那里一下子消失,推开病房门,待得她自己进去后,她的后背抵着病房门,心思乱得很,却奇异地将昨晚连澄的话联系在一起,终于是明白了些什么。

难怪连澄会那样的话。

她的脸色很是难看,这件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她倏地抬起头,盯着被她的举动惊醒的武烈,眼神一下子锐利许多,“你给我说说,傅伯胜到底是我的谁?”

一听这话,武烈立即就觉得这个话题太不妙,简直就是地雷,谁要是踩上去就是谁倒楣,他垂下黑睫,试图遮挡眼里所有的情绪,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你别给我装,还不快说!”她一见他那样子,就明白他肯定是知道事实,就是她一个人蒙在鼓里,这种事实让她简直是怒极,“难怪你一直担心我跟连澄有什么——”

武烈最听不得的就是连澄这个名字,就是出现在百米开外,也能让他如临大敌般,恨不得把他挪到一边去,“哪里有什么,你能跟他有什么?”他说的很溜,把自己那点心思全都否认了,像是他从来就没有那么想过,“不管是不是有血缘关系,连澄还是你表弟的,不是吗?”

他说的很讨巧,态度又谦卑,就是想博得她的相信。

于胜男还不了解他,就是个狡猾的家伙,事情败露了,还想着在她面前卖乖,让她气的不行,本来还想再给他个机会,让他急急也就是罢了,现在,她是非离不可了。

“我想,我们真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她冷冷地宣布自己的决定,被人当傻瓜的感觉真不是太好,“你别在我面前装样子,随便你怎么样,都与我无关——”

武烈眼前一黑,觉得天都要塌下来,明明早上还好好的,现在一下子就变了天,打的他措手不及,根本没有任何防备。

“我不离婚,我不离婚——”他大喊,拖着打着石膏的腿,试图去追人,但是行动不便,追到病房门口,就让前来的三四个护士所拦住。

于胜男没有回头,“给他弄点镇定剂,让他冷静点,他太激动了。”

武烈被三四个护士拦住,怎么也出不去,情绪太激动,竟是晕了过去,那么大的块头,也幸好是有三四个护士相扶,才没让他重重地摔倒在地。

傅伯胜过来时,于胜男已经离开,武烈晕过去,他身为主治大夫自然是上前检查,刚才的声音他听的很清楚,心里的愧疚感更重,让女儿成为别人家的女儿,现在更是一手坏了女儿的婚姻,更让他酸楚不已。

于胜男怒火中天,想着家里人可能都知道她不是于家的女儿,一想到这个,她忽然间有种无处可去的感觉,让她愣愣地站在大街上,四处灯火通明,却怎么也温暖不了她的心。

她的火,满腔的火,无处发泄。

“大姐,你怎么不过去,站在这里做什么?”

连澄是路过,当然他是这个说法,到底是不是真路过,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远远地看到站在医院对面的身影,将车子停在她的身边,想起她昨晚落荒而逃的架式,让他不由露出浅浅的笑意。

要是平常时候,没有听到昨晚他说的话,更没有知道她不是于家女儿的事,她想她会很高兴见到他,可是在这种时刻,她就想同他打个招呼的意愿都没有,索性从旁边走开。

连澄一看她那样子就觉得不对,哪里还能让她走开,要说他的本意呢,就是远远地在这里守着,看到她不对的从医院里出来,又是站在原地没有要走开的意思,更让他担心,“要不要去海边走走,吹吹海风也许会好受点?”

作者有话要说:请允许我卖个萌——

咱明天后天两天出差——

因为手头没有存稿——

泪奔,咱没有存稿的人,都是现码现卖——

20号不更——

21号继续更新——

22号我看看能几更——

比一更肯定是要多的——

据说22号是端午休息了——

我要吃五方斋的咸蛋鲜肉粽子——

哦耶

38-42

☆、038

“吹你个头!”于胜男没有一点领情的意思,话说的不留一点情面。

连澄有些意外,不是他敏感,而是她从来就没有对他说过重话,这还是头一次,便是扯开笑脸,“大姐,武烈让你受气,可不能对着我也发呀?”

他要不提起武烈还好,这一提,让她更是火大,目光尖利地瞪着他,那种神情,都像要冲上去咬人一样,“你是不是也知道傅伯胜也是我的谁?”

要是他不知道,她就把自个儿脑袋割下来。

她父母是飞机失事,要说起这个事,还得从她父母吵架开始说起,她所得到的消息,可能是因为她母亲与傅伯胜的关系叫人怀疑,她母亲前脚上飞机,她父亲就追了去,结果双双飞机失事。

她不待见傅伯胜,就是迁怒,但是从没有想过她不是父亲的女儿,她与于家人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所有的人似乎都知道,就瞒她一个人!

“他是你的谁有这么重要吗?”连澄知道这事情是遮不住,偏偏是家里头那位外公大人一定要瞒着,将人家的女儿当成长孙女疼爱,要他说,这也没有什么,错就错不应该维持这种关系而让他让步。

于胜男那目光真像是看外星人,“要是他与无关,你昨晚会说那样的话?”什么落荒而逃,她真是觉得自己太笨了,早知道当时就给他好看。

他耸耸肩,到是不以为然,“我要是喜欢,不管是不是什么表姐表妹的——”

“够了!”她满腔的怒火瞬间熄灭,变的沉静如冰水,再也激不起一点波澜,声音更低,似乎就藏在喉咙底,怎么也是出不来,“当我没问,你别烦我,我现在看到你的脸就觉得恶心。”

她说的很平静,问他就是个错误,连澄是什么人,她哪里能不知道,就自己骗自己罢了,当然,她最后还是忍不住捅他一刀。

连澄刚推开车门,她就已经拦住辆出租车走,他不得不退回自己的车子,看着车子远去,眉头紧皱,她的话可太伤人了。

连澄是个什么人,他是最自恋不过,这还真不是别人能发现的,就是与他处的最好的人都没怎么发现,现在让她当面说了“恶心”两字,别提有多糟心了。

但他没追,这一追会有什么后果,他更清楚,靠在车里,懒懒散散,希望给她点时间,让她自己想通。

反正,他早有打算了,不表姐弟,就行了吧!

“想不到你这个人这么卑鄙。”他还没坐上一会,车门就让傅静拉开,她到是熟门熟路一样,坐在副驾驶座,一派悠闲地拿着手敲他的肩头,“长得好看的人都是有刺的,这话还真是不错。”

“这话她以前常说……”他到是不介意,眼里的神色让人难懂,又仿佛是一种对往事的留恋,“你永远都不会是她——”

这话戳疼了傅静,年轻的脸庞,带着几分不服,“不是就不是,我又不稀罕成为她,我只想要我自己的武烈,管他什么年轻还是年老什么的,我永远都不会是于胜男!”

傅静是个霸道的人,自小就是娇养成的,脾气更是大得很,但不是个笨人,她头一个看不起的就是于胜男,把武烈都当成她手里的小狗了吗?

“……”连澄无语。

就算她像,他也觉得不是,最后的话到是说对了,傅静永远都不会是于胜男,所以得不到武烈的心,这就是现实。

而他?

他也不是武烈,注定只能是一场空。

可是,他不甘心,现在的他们没有一点距离,更没有阻碍,只要她离婚!

“武烈一个人在上面,正是空虚无聊寂寞……”他话说到这里,算是说的明明白白了。

傅静也不是笨人,这话一听就明白,这种时候才好下手,她要武烈明白,于胜男能他的,她一样也能给!

“不用你多说,我自己有分寸!”她露出嫌弃的表情,一脸自傲,“真叫人看看咱们钢琴王子是什么个嘴脸!”

到最后,她还不太识相地埋汰他。

连澄的脾气好吗?

别人看来那就是明晃晃的好脾气,谁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的指节敲打着方向盘,有一下没一下,那手指真是漂亮,要说一句俗的,就是艺术家的手,修/长纤细,骨节分明,黑白琴键间游走,能让人甘心成为他手指底下的黑白琴键,任由他来弹。

当然,于胜男不想去猜测连澄现在正在做什么,她没空想那个玩意儿,至少现在不想,连澄的那些话,她都丢到脑后去了,如果她十八岁时还可能高兴,现在,她是一点波澜也没有。

再好看的脸,也不能激起她半点心思了,她的心——

她的心再容不下别人。

仿佛现在才发现这个事实,让她举着方杯的手一滞,神情更是有些怔忡,抬眼望向坐在对面的景灿灿,她不由露出笑意,“你说这蛋疼的爱情,这是什么东西?”

景灿灿让人给逮回去没少折腾,接到这位的电话到是硬撑着爬起来,脸上还戴着特大号的墨镜,挡住她巴掌大的小脸,耳朵垂下长长的耳坠,手指握着酒瓶子,豪迈地以嘴对着瓶口,“用杯子太麻烦了,还不如这个!”

她到是豪迈,让于胜男却是不屑一顾,“你酒量好,也不用激我,要是喝多了,看陈烈饶得了你!”

一提到陈烈,景灿灿的动作就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一脸的无奈,“大姐,你别扫兴行不行,也就是那个禽兽,叫人都没有个安睡的时间——”

她到是听沈科一说,就赶紧上手,天性里就有那么点捉弄别人的性子,这年头,演员时间长了,都带了个面具,好不容易凑着个机会,她就拼命往前赶。

“你这是抱怨还是冲我发牢骚?”于胜男说的很淡定,其实她心里很郁闷,要不是跟景灿灿挺合得来,估计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喝闷酒,“要不要我打个给陈烈,叫他少折腾你一回?”

景灿灿不干了,把酒瓶子一放,整个人都赖在她身上,撒娇般地说道,“大姐,你这是取笑我呢!”

“真是个坏丫头!”于胜男这样说,任由她靠着,也不推开人,径自喝酒,酒是香,落入肚子还是酒,让她的脸发,“我想跟武烈离婚了。”

这还是她头一次对别人说出这个心思,声音有些幽幽的感觉。

景灿灿一愣,人到是坐直了些,“武烈是不是惹了你?”

她问的直白,这种事只能是往武烈那边想,谁不知道武烈娶这位大姐,那是花了老多心思,这瞅着都结婚两年了,能让大姐提出离婚,这得有多大的事儿?

她心里急,真不想看着他们离婚。

“他到不是惹我了,而是隐瞒了一件事。”于胜男也不打算隐瞒,在景灿灿的面前没有什么瞒的,“看着老实,骨子里最狡猾不过。”

这后面的话景灿灿到是认同,像他们这样圈子里长大的,哪里来的老实人,就是真的有老实人,也就是武烈这样的,表面老实。

“你真是这样子,他还不得哭死?”景灿灿可没忘记武烈是个什么性子的人,说出的话纯粹是玩笑,“大姐,你真要离,是铁了心了?”

此时,包厢的门被从人外面推开,走进来着黑白制服的少爷,就一个,他径自走到于胜男的面前,半跪在她的双腿间,双手拿起精致的酒瓶,为她的方杯蓄满酒液。

这动作,让景灿灿不由往旁边退了些,眼神带着几分好奇,在于胜男的面前,她早就收起在外头大明星的气势,看着于胜男的手抚过那少爷的脖子,让她不由有些心惊。

“大、大姐,你这样不太好吧……”她试着劝一下,就武烈那个性子,要是晓得大姐的手碰过别的男人,而且是这种亲昵的动作,大姐他到是不敢惹,她这个同在一起的人,肯定得倒楣,“就算是要离婚,也没、没必要……”

到是于胜男收回手,一脸奇异地看着她,“你的脑袋里想什么?”

那少爷也是一脸奇异地看着景灿灿,大明星的脸,就算是大号墨镜挡着,也能叫人认出来,谁也不能说出去,这是他们的规矩,客人的**,不许透露一句。

景灿灿的手触过自己的鼻头,“你不是想那个吗?”

“想你个头!”于胜男的手立即给她一个爆栗子,“这里是我的地儿,我给我手下的人整一下领子怎么了?”

“男色”,是本城最有名的高级俱乐部,比起“天涯海阁”都是招待男客为主,这里招待的全是女客,这里的人手全是她一手训练出来,与沈科是有合股。

景灿灿还真没有仔细看,一听她这么说也算是放下心来,“对了,那个尾尾最近怎么了,好象从医院里醒来后就变了个人。?”

说到尾尾,或者说末末都行,尾尾是大名,末末是小名,是武烈的妹妹。

于胜男耸耸肩,“最近挺好,至少不会让家里两老人担心。”

要景灿灿来说,这两兄妹就是个死心眼的,都是一棵树上吊死的家伙,不愧是兄妹来的,武烈还好一点,虽然现在大姐要离婚,但总归是让武烈得逞过的,说到廖尾尾那家伙把她自己都低到尘埃里去了,也没让人看她一眼。

“大姐,你想离,我觉得恐怕也离不了。”景灿灿说的是大实话,瞅武烈那个样子,能放手,他就不叫武烈了,“除非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要是真离了,他也得让你没清闲日子过。”

这都是了解武烈性子的,于胜男也不否认,后果她都想好了,兵来将挡,水里土淹,她早就有勇气面对所有人了,再说了,当时她跟武烈结婚没得到大家的同意,这次离婚更不需要人同意了。

只要武烈同意就行了。

武烈不同意也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说好是昨天更的——

但是昨天跟主管去逛街了,居然中暑了——

我还去刮痧了——

这还真是————

☆、039

人家说哀兵必胜,他不能不知道这个的好处,用多了也会不好使,他可不想叫她厌烦了,她的性子在她冒火时最好别凑上前去。

“给我转院吧——”他想了下,终于做出个决定。

陈政委站在他面前,看他的脸色不是太好,能让这位脸色不太好的,通常只有那位嫂子,这上次两个人还好,现在又闹了?

“不是我说呀,武团,你得让着点嫂子呀,这样子下去,老是惹嫂子生气算是怎么回事?”他说的苦口婆心,哪里晓得他们武团这心里多难受。

武烈不说话,这个时候,他一点都不想说话,心里想着她是不是跟连澄见面去了,是不是很高兴,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这样一想,他就要坐不住了,恨不得这腿马上就好了。

但是,他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太小心眼,怎么就往那边想了?难道是非要觉得她找连澄才是好的?

这种想法,让他一下子纠结了。

咱们的武团纠结了,他心里其实最不希望她的心里有连澄,说实话,他曾经也有嫌弃过自己长的太方正,会让她看不上眼。

“你说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嫁给一个男人?”

武烈问陈政委,态度十分认真且真诚。

陈政委给问愣住了,但还反应的很快,人家是北方汉子,说出的话就是干脆有利且简洁,“还能是什么,你嫂子她看上我这人了。”

“又没问你们家的!”武团加重了语气,瞪着陈政委,那个眼神极犀利。

陈政委是个明白人,一看这架式还能不知道他在问什么,估计是跟嫂子有了点问题,就来思考这方面的问题了,“武团,你太小心眼了,别说是嫂子不能忍,就是我也不能忍!”

他来个最直白的,谁不知道他们的武团就是爱吃醋的人,就是新婚也能销了婚假跑回来部队,原因还很扯,就是嫂子跟伴郎们处的太好了,那一回,他还记着呢,要不是嫂子亲自来部队,指不定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武烈那表情很难看,男子汉大丈夫,自然就心胸宽阔,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父母,中间还能撑着自个的小家,身为军人这方面他是很出色,走到哪里都能昂着胸膛,在她的面前,他怎么也不行。

“我真是这么小心眼吗?”他颇有点反醒的意味,“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严重了,吃醋可以当作情趣,但不能天天揪着人家的过往,你没有过去史吗?”陈政委是拿着自己做样板,他那会没结婚,可是四处撒网,撒到一个是一个。

武烈反驳,“我确实没有过去史,我是清清白白的给她的……”

“哈哈——”陈政委笑了,也对,这位就是这么“清白”,这话得女的来说才对,怎么就从他嘴里说出来,让他一下子憋不住笑意,“嫂子那人我也算知道一点,跟你结婚都两年了,要是真不想跟你过,早些年不可能与你结婚,你何必揪着不放?”

再说了,他还有一句没说出口,就是看着嫂子也不是那种人,就是性子傲一点,出自那样的家庭,性子傲一点也是能理解。

武烈一听更没有底了,结婚这事儿他最清楚不过,就是诈了她一回,他主要是心里没底气,总觉得她全是让他给算计了,根本没有真心想跟他一起,是逼于无奈,以至于他一直是心里不安。

他就是不确定,这些年来她的心里是不是还没有他?

当然,不管答案是否定的,他还想同她在一起,就算她不乐意,他也得缠她一辈子。可是答案是肯定的,却让他不敢相信。

他的心情就是这么纠结,又不肯全部说出来,只能闷在心里,伤势恢复的不错,已经取了石膏,他知道她去了哪里,在哪里待了多长时间都知道,更别提是跟什么人在一起了。

没有连澄,这让他有些惊讶,甚至是有些反醒,也许是他想错了吗?

独自一个在医院里,武烈将他与于胜男的事从头到尾想了好几次,说是有几次,他自己都说不清了,反正就记得一件事,那天酒会,连澄说了些话,把她吓着了。

也许——

她真是没有那种心思?

一想到这个,他就想把自己给人道毁灭了,比猪还蠢这说的就是他自己,那么多年都没想明白,她要不是对他太容忍,怎么可能让他跟她在一起?

他问自己,问自己这个问题,最终得出了个让他自得的结论,他老婆是那性子他是最清楚不过,恐怕这世上她最容忍的人就是他了,想起他对她做的那些事,她还能容忍住他,简直就是他的幸运了。

总归是现在,他真想揍自己一顿,闹什么别扭,就知道闹别扭,气性太大了,现在搞的她要离婚,全是他的错,全是他一个人的错。

“武烈,你恢复的不错呀。”

武烈最讨厌有人打扰他,这声音,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哪个人,对于这样的人,他一向是容忍度为零,索性转头就走,脚是能下地了,走起来还不太利索,过段时间就能恢复正常。

傅静是巴巴地来这里看人,可以说得上风雨无阻,这半个月一直过来,就是家人劝她,刀也劝不住,她都跑来,就算是看武烈的冷脸也不在乎,喜欢一个人就得全身心的付出,这道理她懂。

“你干嘛老是对我这样子?”她不乐意了,自小都是家里人宠大的,哪里受得了这么被对待,再说她根本不觉得她自己有哪里比不起于胜男,武烈不喜欢她,简直就是天理不容的事,“武烈,你看看她都没来看你,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冷淡?”

这就是想当然的想法,就是武烈也未必逃得出这个怪圈子,他的想法就是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才能配得他老婆,别人谁都配不上,就算是连澄,他的条件再好,在他眼里就长得好罢了,这也许得怪罪于他的小心眼,忍不住将连澄的形象矮小化。

“你也看得出我对你冷淡了呀?”武烈冷静地面对她,那张平凡的脸,透着一股军人的威严,那是在部队常年所形成的,容易给人一种压力,“我天天看到你,都觉得自己老了很多。”

他说的不怎么给面子,任何女人,除了他老婆跟老妈还有妹妹,别人都不想太给面子,这面子给了事小,要是有什么误会就事大了,傅武两家也算是有来往的,小时候到各家玩也是有的事,他就不明白了,这傅静看上他哪里了。

“要是她来看你,你是不是得说年轻了?”傅静也不伤心,这种话她听的多了,现在一听都是麻利的了,索性漾开笑脸,硬是将自己凑上前,“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你说的还真是对了。”武烈不打迷糊仗,在外人面前从来就都说一就一,反悔什么的从来不曾让外人见过,而傅静自然就是属于外人这一范畴,“既然知道你还干嘛还要说,这不是自找没趣的嘛?”

“我就是喜欢你,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你用得着这样子冷脸对我吗?”傅静可从来没有见过他用这种表情面对于胜男,尽管她说自己一点都不想跟于胜男相比,可有时候还是忍不住计较起来。

这句话,到是让武烈一滞,不是他对她生起几分同情,而是同病相怜,他不想理傅静,但是这话让他想自己的处境,心里五味杂陈,可他从来都不是能沉湎于一时的情绪里面,他早就有了准备。

不管怎么样都好,老婆他是一定得劝好回来的,一天不行,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几年,他又不是没试过,耐心什么的更是不缺。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他冷冷的下命令,极为严肃,没有一点转寰的余地,“傅叔说了,你已经订婚了,还是准备你的婚礼去吧。”

且不说他对傅静真没有起过一点心思,就是注意到女儿的不正常举动,傅家的人早就是跟武烈说过傅静订婚的事,虽说是自己女儿巴着人家,但还是怕出什么事。

傅静却是会错了意,满眼惊喜,“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不理我的?”还没等到武烈说话,她就自顾自的猜测下去,还有眼睛有鼻子的猜测,“那就是想巴着我家上任的人,我才看不上眼呢,我是真心想跟你在一块儿,就算是让我让着于胜男我也行!”

这简直就是浑不知耻的话了,就算是武烈这样子在于胜男面前都不要脸皮的家伙,都觉得自己没有耳朵听下去,一看周围的目光都好奇的投过来,他不由心生恼意。

“你这是算什么?”他怒问道,“别说我老婆了,你就算是乐意,我也不乐意!”

话说这里,他平日里的耐心一下子全没有了,真不耐烦应付她,这话要是他老婆对他说那得有多好呀,当然,他哪里舍得让老婆在别人面前受委屈,天大的风雨,他都会来挡着,不让她受一下风雨。

傅静几乎是豁出去吼的,那一吼,伴随着别人鄙视的目光过来,让她年轻的面皮一下子臊,还是不肯面对现实,愣是站在原地,固执地看着他远走。

可是,他没回头一下,让她的手紧握成拳头,牙齿咬的死紧,不肯松开,脸涨得涨,让那张漂亮的脸蛋显得更是晕满脸飞,这是恼的,再加上羞的。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

我是来道歉的——

关于更新的事-

我想说我说过很多的——

但是我外公这就几天的事了——

真的很抱歉——

这一章是我昨天半夜回家码的——

我外公八十一了——

其实年纪看看也挺大的了——

但是我看着他瘦成那样子,昨天差点儿就过去了,幸好缓过来了——

其实我们都知道这就几天了——

还是放不下

我有空就会更新,至于日更我想也许有时候的话我会努力

☆、040

“大姐,你用得着这么早就叫我起床了?”景灿灿满脸的困意,一副随时就能睡过去的模样,她大大的打了个哈欠,也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反正是在俱乐部里,她喝着饮料,试图让自己的脸看上去清醒一点。

坐在她对面的是于胜男,让她大跌眼镜的是面前摆放的是牛奶,她是不喜欢喝酒,没办法才会试着沾一点酒,没想到大姐也不喝酒了?

于胜男对她好奇的目光视而不见,一条腿交叠在另一腿上头,细高跟的鞋子,现在更是换成了平底鞋,要是站起来,一下子就看到这海拔低了很多,“我这不是没事干嘛,家里几个都是有事要忙,我不叫你,还能叫谁呀?”

这话说的理所当然,她喝着牛奶,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景灿灿不太雅观地趴在桌面,眼皮重的快要睁不开了,她真想找个地方补下眠,都怪陈烈那个老男人,简直是把她的腰都要弄断了,想起报复的事,她又觉得没戏,毕竟景家在陈家面前还是得罪不起的。

“你说我是不是走楣运了呀,怎么就这么倒楣?”她有气无力地说着话,神情都蔫了。

于胜男不置可否地扬扬眉,将牛奶喝了个干净,又让人送上一杯,仿佛那牛奶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怎么了,你说来听听,也许姐姐我能替你解决了。”

那态度漫不经心,仿佛牛奶在她眼里才是第一重要的东西。

景灿灿可不敢说,她的事情,简直就是一场苦逼的事,不是她自己说,这还真是一团乱麻,她不想掺合别人的事,别人非把她揪进去,“你要是真能替我解决了就好了,”她叹气,“造成事实了,我还能怎么样,总不能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对了,武烈最近恢复的挺好,大姐你不是要离婚吗,怎么不去跟他谈谈?”

她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不想再聊自己的事,那是她心中难以启齿的事,想到陈烈那个男人,她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栗,也不知道是快乐还是害怕,她说不清楚。

于胜男其实讨厌喝牛奶,她一向不太喜欢喝这种东西,低头瞥了眼自己的小腹,她的眼神有些深,却让人看不出里头藏着的是什么,她知道武烈已经好了,都一个月没有见过面了。

她知道他在哪里,却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见他,或者是谈离婚,她的心在游离,总是不在状态里,被人一问起,心像是被高高地悬起,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意味。

她寂寞了——

对,就是这个样子,她真是寂寞了,节假日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甚至他冲她闹小脾气的样子,仿佛有些东西一下子没有了,她很不适应。

“你说连澄好看不?”她用吸管搅拌着牛奶,一手支着下巴,嘴里还残留着一点叫人不易察觉的腥味,让她的胃有点不太舒服,眉头微微皱起,“你说他好看不?”

景灿灿那眼神都透着几分诧异,然后将脑袋凑近她,“大姐,你别跟我说真想跟连澄在一块儿?”连澄是真好看,这点她承认,但是那么好看的人,看上去就像圣物一样,只可远观的,别去靠近。

“好看跟在一起有关系吗?”于胜男笑道,胃里一阵翻涌,让她努力地压下去,“你说这个有关系吗?”

“我觉得是没有关系,可是武烈会这么觉得,他肯定得担心死了。”谁都知道武烈对这位大姐有多上心,而且是爱得太深,景灿灿说的是实话,她喝一口饮料,人懒懒地瘫在那里,对别人投过来的好奇目光一点都不在意,“大姐,你是不是有了呀?”

她是个演员,而且是最好的演员,观察更是仔细,瞧见大姐的视线曾经落在她自己的小腹间,那种目光,她马上联想起一个事来,赶紧就问出口。

于胜男一脸不在意,她抿嘴想将牛奶喝入嘴里,那种味道让她的胃一紧,差点就将胃里的那点都吐出来,让她的脸色一下子很难看,“让你猜中了,我想我不需要给你什么奖奖励了吧?”

景灿灿就是那么一猜,也没想到她真是猜中了,嘴巴张得成个“o”字型,“你真、真有了?几个月了?”

她一问,声音都有点颤抖了,不敢想象武烈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个样子。

“这种事还能是假的?”于胜男将牛奶推到一边,趴在桌面,也不需要什么样子,面上虽然还是淡淡的,到是透着几分让戏谑的意味,“都一个月半了,还能有假的吗?”

景灿灿真是无语了,这人都怀孕了,还看上一副没有什么事的样子,让她真是开了眼界,“那你还离吗?”她想了一会还是挤出个话来。

“你觉得我还能离吗?”胜男长叹一口气,这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要不,我一个人把孩子养大了?”她反问。

景灿灿一下子精神了,她看着对面这位大姐,真是觉得这世事真是无常,要是说起来也算是武烈的机会了,“这怎么成,就算是你想这么做,估计你们老于家上下都不会同意的。”她说的是实情。

“什么是老于家不会同意的?”

谁知道突然间插/进来个声音,那声音透着清冽的味道,又是带着笑意,都让她们同时回头,看见一张极美丽的脸,那是男人的脸,却是比她们都要好看。

那是连澄。

于胜男微微坐直身体,双手搓了下自己的双肩,看着他落座在身边,“你今天没事?”

连澄微微一笑,算是同景灿灿打过招呼,伸臂揽在胜男的肩头,亲昵地靠近她,“大姐,今天想吃什么,我来做。”

还没等胜男有什么反应,景灿灿到是一脸吃惊的表情,在所有人的眼里,连澄就是个不食烟火般的人物,现在还说做菜,简直让她反应不过来。

胜男笑笑,比起在武烈面前的冷静,她现在看上去心情极好,没躲开他的手臂,“我不挑食,随便吃点就行了,你随便做点吧。”

这种场面让景灿灿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两个人是在一起了,不然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好象两个同居在一起的人般,那种亲昵感,让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看着大姐跟连澄一起走,连澄那样子还小心地护着大姐,叫她涌起一个不好的念头来,难道说大姐的孩子是连澄的不成?

这种念头跟大晴天窜起的雷一样,把她吓了半死。

她拿起丢在桌面的手机,那手机屏幕都快赶得上平板电脑的尺寸了,她拿在手里,赶紧地拨通武烈的电话,谁知道,那手机是关机的,联系不到人。

装深沉,装个头,要是把大姐装丢,叫他后悔去吧!

开车的是麦人杰,连澄跟于胜男一起坐在后边,并排坐在一起,两个人之间没有距离,要是外人看到他们,准会说这一对极般配。

但让一个人看到,就是满脸的怒火了。

这就是武烈,他知道她在这家高级俱乐部,想过过见她,谁知道,竟然看到连澄来接她,这场面简直让他受不住了,要是平时,他准是不管不顾的冲上去,现在的他站在原地,竟然还能轻轻地告诉自己得慢慢来。

“让你早点出来,你不乐意,现在看看吧,大姐可是跟连澄都住在一起了,于家差点都闹翻了。”沈科就在他身边,看他居然没上去,觉得很是奇怪,顺便将话说了过火点。

武烈到是凉凉地看他一眼,没有什么话,身上的军装让武烈极为显眼,站在那里,就算是长相很平凡,也成了一道风景线,那是象征铁血与威严的军人。

他的腿已经好了,再也看不出一丝不对劲,“你应该很高兴吧?”武烈转身看着他,伸手摘下军帽,露出剃得极短的平头,五官无一不显得冷静,“算不算是某种意义上如了你的愿?”

沈科不否认,就是笑了笑,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武烈到是懒得理他了,伸手在他的面前,淡淡地说了一句,“把钥匙给我。”

“你别太激动,把我的车子弄坏了。”沈科还没有说完话,就让他夺过了车钥匙,看着自己的车子绝尘而去,让沈科不由摇摇头,手机却是响了,他接起电话,却是面色凝重。

武烈开着车,追着前面的车子,速度很慢,她开的很慢,没有要加速的意思,只在后面把握着前面的车子开去的方向,他似乎是耐心极好。

大约是半小时后,车子终于停下来,停在连澄的别墅前,那地方,武烈到是不知道,要不是跟着车子走,他不知道连澄在这里还有别墅。

于胜男下车了,没有跟着连澄走入别墅,而是站在原地,双臂环抱着自己,下巴微微抬起,那种样子透着一股骄傲,与生俱来的骄傲。

武烈并没有掩藏自己的举动,将车停在不远处,见她一步步地走过来,她的脚下已经是平底鞋,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向来只爱吃细高跟鞋,就是那种挺高的粗高跟也是不喜欢穿的。

而她穿了平底鞋,看上去比平时娇小一点,身上的裙子有些宽松,让她看上去更瘦。

他坐在车里,忽然间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看着她越走越近,他的心跳的快了,那种不可抑制的快速度,让他想推开车门。

但是——

他没有动手。

于胜男认得这车子,是沈科的车子,沈科的车子她都认得,可她知道这车子里的人绝对不是沈科,沈科没那么无聊一路跟上来。

她站在车边,伸出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车窗玻璃,褐色的车窗玻璃阻隔了她的视线,可她知道这里头的人是武烈,心里泛起一种类似于甜蜜的感觉,却又强制地压下去,冷着一张脸,“武烈,你下车。”

武烈摇下车窗,看着她,贪婪地看着她,明明才一个月没见,他就觉得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老婆——”

他叫她,声音低沉,还似乎含着一丝哭音,仿佛是两个人经历了许多苦难,现在好不容易排除万难的要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心情有点糟——

☆、041

武烈没法,只得下车,在她的面前,忍不住低头,偌大的块头瞬间低了好几头,他试图搂住她,让她退开,也不敢造次。

“老婆——”他叫她。

胜男看着他低声下气的“小男人”样,有种想笑的冲动,用手轻掩住嘴,愣是止住想笑的冲动,下巴抽抬地瞅着他,“这是干嘛呢,一路跟着我了?”

他到是不否认,本来也没就打算掩藏自己的行踪,就是不敢面对她的冷淡目光,仿佛跟利器一样戳在他的心头,“嗯——”

回答就一个字节,简直干脆。

她到是无所谓,至少比他强自撑着说不是要强多了,索性做出个邀请的姿态,“要不要一起吃饭,今天连澄做饭。”

他一听这话差点就说饭还是他来做好了,但是想着让连澄吃他做的东西,心里又不舒服,只好把那点念头压下去,冲她扯开笑脸,目光热烈地瞅着她,“好。”

那种热烈的目光,让她的全身都笼罩在他的热烈之光,仿佛全身都能发热,就跟小太阳一般,她到是不会不适应,他的目光一直是这样子,让她避无可避,却是提醒他一下,“等会要是觉得不好吃,可千万别说出来,顾一下咱们钢琴王子的自尊心。”

这个提醒,让武烈听在耳里,觉得很是刺耳,仿佛她站在连澄那边,而他就只是上门的客人,不许嫌弃别人的手艺,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索性抓住她的手臂,本想冷着一张脸,但还是舍不得,那脸笑得快挤成一团了。

“老婆,我们还是回家吃吧,我给你做,想吃什么都成。”他凑在她耳边,努力将自己的“贤惠”表达出来,好胜连澄一头。

胜男到是不领情,一把推开他,脸一下子冷了下来,眼睛微抬,闪着冷光,“想好了没,几时跟我去办手续?”她一个月没去见他,本来是坚定的决心,谁知道,在她的人生里总会发生意外,让她真是没的说了。

也许真是注定了也说不定,可她不打算就这么让他得逞了,那种随便什么醋都吃的架式,真叫她受不了,把她都当成什么了,不可原谅!

武烈任由她推,不敢强硬的站在原地,瞅向她的眼睛,带着求饶,离婚,他哪里能同意,就是这些天也是恨不得她突然改变了主意才好,一看到她跟连澄住在一起,那心都慌了,真是恨透了那位傅伯胜!

好吧,那是血缘关系上的岳父,他到底是哪里让人看不顺眼了,老于家的对他不假辞色,就是这位还没让胜男承认的岳父,也对他是看不顺眼。

他这辈子是没有做人家女婿的命吗?

“明天再说行吗?”他要用的就是“拖”字决,拖到不能再拖为止,放低声音,一时间,他的声音柔得不能再柔了。

那种声音,让胜男一听就差点儿起**皮疙瘩了,看着他那么大的块头,弄出这样的声音,让她忍不住想笑,又觉得不太厚道,索性自己憋着,那种气氛太让她“难受”了,憋得太难受了。

“也行。”她回答的很干脆,自己走在前头,也不看他有没有跟上,她敢打赌,他一定会跟上来,赌个一百万也行。

当然,武烈是跟上去的,脚步不快,就在后面跟着,跟着她进入别墅,看着布置简洁的客厅,眼皮都不抬,找了个位子坐下,就是瞅着她。

她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身上,一直跟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看在眼里,她的行动还是如常,没有丁点的慌乱,没必要,她内心强大,受得了这些,“你去帮忙,坐着干嘛?”

“帮忙?”这话让武烈有抗拒感,想着跟连澄挤一块儿,想起那张脸,他有种强烈的违和感,嘴上狡辩道,“这样不太好吧,我想我进去会伤害他的自尊心。”

这都是什么歪理?

胜男冷冷地瞅着他,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歪理,“不想去就算了。”她最后凉凉地递上一句话,接过工人递过来的牛奶,自顾自地喝起来。

她这个动作倒是让武烈吓了一跳,从来不喝牛奶的人,现在竟然喝牛奶了,让他瞪大了眼睛,可是见她好像不想理他,那颗剧烈跳动的心,有心疲软,索性站起身,走向厨房。

切菜的是麦人杰,站在锅前的是连澄,两个人都系着有着卡通图案的围裙,看上去让人忍不住想笑,武烈面无表情,一点笑意都没有。

“啊——”

这是麦人杰的尖叫声,一点都不含蓄。

“叫什么呢,又没有杀人!”武烈捂住受刺激的耳朵,冷冷的批判麦人杰的大惊小怪。

连澄很镇定,将锅里的蕃茄炒蛋盛出来,放在洁白的盘子里,鲜艳的色配着蛋,看上去味道还不错的样子,“真是你呀,我还以为是谁跟着我们呢。”

“谢谢你把我老婆载过来,还做饭给她吃。”武烈做出一副男主人的架式,笑得很自然,更是示威,“你的经纪人,一惊一乍的,真是要不得。”

“这话说的太见外了。”连澄眼里带着笑意,仿佛他的举动一点都不放在眼里,“大姐跟我是什么关系,做点饭,算不得什么,你腿好利索了?”

他的视线落在武烈的腿上,目光里的探询意味很浓。

武烈差点就直接问过去“你跟我老婆是什么关系”,但那仅存的理智将他从失控的边缘拉回来,他又不是笨人,这边对连澄生气,并不会为自己加分,更多的是让他老婆失望,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别真将人逼到连澄那边去了。

要是真是成真了,他哭都来不及。

“嗯,是好利索了。”他试图淡定下来,目光扫过厨房里的摆设,又看看一边切着洋葱的麦人杰,见他让洋葱辣到了眼睛,也不打算帮忙一下,“胜男让我来帮忙,我想你是用不着我来动手的吧?”

连澄知道他没有动手的意思,索性转头看向他,“大姐住在我这里挺长时间了,你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有?”

他的话很简单,也许别人一听,肯定是以为这个表弟觉得自家表姐受欺负了,不被武烈这个丈夫所重视,可是武烈一听,就觉得这个是在炫耀,是果果的炫耀,大抵是在说胜男一直跟他在一起。

“我总不能是天天吊着腿,让她担心,你说是吧?”武烈回话,很为胜男着想的样子,“现在我好了,胜男就多谢你照顾了。”

站在他的立场说这种话那是理所当然的,他是丈夫,有立场讲这种话。

连澄不急,反而是有些意外地看向麦人杰,“不是说大姐要离婚的嘛?是我听错了?”

麦人杰知道这个面前的男人不好惹,他还记得上次让他甩出去,那股蛮力,现在还让他心惊,不过他乐意看到这个男人不痛快,自然是附和连澄的话,“没听错,我可以作证。”

“饭好吃了没?”

武烈刚想发作,谁知道从客厅传来声音,让他所有的话都默默地压回肚子里。

能让他乖乖听话的人,永远只有一个。

麦人杰耸耸肩,跟连澄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将切好的洋葱都交给他,自己站到一边去洗手,将洋葱味都给洗去,“武团长这里可没有多余的房间留给你,你晚上不会留下来的吧?”

“我?”武烈一听这是逐客令了,哪里肯离开,老婆在哪里,他就要在哪里,“没事,我可以打地铺,这点是小事而已。”

地铺都是小玩意儿,他在部队里,再严苛的环境都面临过,这点小小的问题真难不倒他,而且,他还气死人不偿命的补上一句,“当然,胜男不会让我打地铺。”

连澄不说话,好象是没空理会他。

厨房里的对话,于胜男听的很清楚,本来不想理会,可听到武烈让人挤兑,还是不太高兴的,就有了那么一句话。

饭菜上桌,四个人围坐在小桌子,简单的家常小菜,再加上一碗汤。

谁也没有说话,仿佛都没有话一样,一句话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

胜男的碗里堆了跟小山一样高的菜,全是别人夹的,一个是连澄,一个是武烈,只有麦人杰没去夹,那两个男人的气场,让他不敢再多生事,吃完饭他就借口困了回房间去了。

才六点,困了才是奇怪的事,他平时不到十二点那是不睡的人。

客厅里,三个人,各占据一个方向,窝在沙发里,仿佛是三足鼎立,电视的遥控器在胜男手里,她有一下没一下地选着频道,没有什么好看的电视节目。

“大姐,困不,我送你回房?”连澄注意她掩嘴的动作,立即奉上关心。

武烈也是看见的,他刚想说话,就让连澄抢了先,那个够他捶胸顿足的了,马上站起来,比连澄快一步走到她的身边,试图打横抱起她,谁知,这动作一做,就让连澄阻止了,他闷了一晚,这回总算是找着机会了,冷冷地瞪着连澄,“你这是想干嘛呢?”

连澄面对他的冷脸,一点后退相让的意思都没有,“没干什么呀,大姐不是困了吗?”他说的理所当然,“我想扶大姐去楼上。”

“不用了。”武烈强势地占据有利点,高大的块头,将纤瘦的连澄挤到一边去,这就是块头大的好处,他颇有点洋洋得意的意味,“我的老婆还是我来抱,不麻烦表弟了。”

他一直是叫连澄名字,这回是特意这么叫的,他得让人明白,不管两个人有没有血缘关系,这表弟总是坐实的了,老于家的人,可不会让他们在一起,这是他的最大优势。

两道人影,都挡在她的面前,让胜男翻了翻白眼,索性自己站起身,推开两个人,“我还长着腿呢,要你们干嘛?”

她更是理所当然,走的很镇定。

☆、042

连澄分的很清楚,明明就是有房间,也不给武烈准备一间,就让他窝在楼下客厅沙发。

武烈那么大的块头,窝在沙发里简直是让他的腿都伸不直,索性两脚着地,还算是空出一点余地来,还是不太舒服,不过他是特种兵出生,什么样的困难没尝过?这点对她来说还算是小事。

只是——

他看着神清气爽下楼的连澄,那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反正是连澄那张脸,在他脸都是碍眼的,让他看哪都有问题。

别说他小心眼,他就是不喜欢这脸,男人嘛,好端端的长张女人脸,这算是怎么回事!“你起得挺早的呀?”他昨晚也探过这房子,监控严密,不愧是那位的儿子,就这里安全是没话说的,当然,他来了不止是就这个,他还得看看他老婆。

让他最不舒坦的是他老婆的房间就在连澄在对面,要是这连澄突然间兽性大发,吃亏的不就是他老婆的吗?

“为什么派你过来?”连澄落座在他的对面,一点意外的样子都没有,“我真有生命威胁了?还得劳驾武团长来保护我了?”

他的声音很淡,似乎是一种嘲弄,笑看着武烈,那种笑法,要笑不笑,说是在笑,可笑意没有到他那双美丽的眼底,说是没笑,他的脸还真是有笑意。

其实,武烈是身负任务的,而且这任务,他不能同于胜男说,任务是属于国家机密,他是军人,得严格执行,决不会在胜男面前说出来,“不是你要求的吗?”他也不是什么让人随意欺负的软蛋,要雄起的时候,也不会只能在他老婆身上“逞凶”!

连澄像是突然间想起这事,不由露出抱歉的笑意,“我就是那么一提,想不到你真是来了,”说到这里,他不由抬头望着楼上的方向,“怎么样,想离婚了没?”

他这么问,明明眼神很淡,还是让澄觉得这就是嘲弄,让他差点没按下火,他坐在那里,似乎没有怎么样,似乎一点都没有发怒,比连澄笑的更开,“别跟我胡弄,连澄,你们成不了了,就算是她愿意,你们也成不了。”

这话不是他平白无故说的,他有把握,十足的把握,“要不然,早些年,他们就成全你了,也不用让你出国了。”

连澄到是不在意,看着麦人杰从楼上走下来,也不打算掩饰一下他的内心想法,“所以我不是让你好好待她吗?”

他说的清清楚楚,没有一点迟疑。

这让武烈有些讶异,那目光,似乎是将连澄从头到尾看了一次,发现快要不认识这个人了,“你真没有那个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太惊讶的缘故,他的语速慢得惊人。

“她怀孕了。”连澄喜欢于胜男,这是他心里最大的秘密,他爱她。

许是他最懦弱,没有办法豁出去,更没有办法跟自己弟弟连枫那样子不管不顾,他是连家的长子,路子在他的面前摆好了,年轻时可以是钢琴王子,将来,他的将来不能容下胜男,太沉重的担子,他不忍将她一起拖入。

比起武烈,他觉得他自己更优秀,但是,他的未来容不下胜男。

武烈张大了嘴,那眼里的笑意清晰可见,“我有孩子了?”

他没空想太多,也不理会连澄了,径自一个人跑到楼上,将她的房门推开,张开双臂,将刚要起床的人搂入怀里,“老婆,我们回家吧,我去请产假,我好好照顾你!”

于胜男懵了,她才醒来,脑袋还不是很清醒,就让他抱了个满怀,还没等她推开他,就让他的话惊着了,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怎么我有了?”

她忍不住结巴,心里到是不糊涂,准是连澄说的,可是——

“你快滚!”她忍不住尖叫出声,双手抓向他的脸,一点都不想顾忌他的门面,试图将他的脸抓个稀巴烂,“武烈,你快给我滚!”

武烈哪里会这么容易就让她给吼滚了,那样他就不用叫武烈了,他是个意志坚定的男人,看准了他要的,就会坚持到底,“老婆,你这样子脾气,实在不太好,要是我们的孩子也跟你一样成了暴脾气,真是不太好。”

他抱住她,不让她动弹,就怕她有一个闪失,目光里全是关心。

“我不想见到你。”她这么说,索性高傲地仰起脑袋,双手掐着他的脸,犀利地冲他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这孩子是不是连澄的?”

这个问题差点让武烈噎着了,他面色一冷,勾住她的手臂就用了点力,却是耐心无边,“怎么可能是连澄的,这孩子只能是你跟我的,连澄算是什么东西,他要是敢碰你一下,我就废了他的脸!”

这话说的紧接着掷地有声,让于胜男翻了个白眼,不过心里到是很高兴,本来还以为依他的小性子,还得怀疑这孩子不是他的,她真想好了,要是他敢说出这样一句话,那么他们之间就算是玩完了。

“真应该让我姑姑听听你的话,也许她会把你人道毁灭了。”她庆幸没有听到那样的话,索性放开他,看着被她有些抓的黑脸,“腿好利索了?”

她下意识地摸向他的腿,似乎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恢复了。

这个动作就跟暖流一样涌入他的心里,让他恨不得把自个儿的心都掏出来,摆在她面前,那心都是火热的,全是为了她,“好了。”这腿确实是好了,武烈可不敢拿自己的腿开玩笑,这要是腿不利索了,他军人生涯恐怕也是难说了。

“这里还真有孩子了?”他贴着她还没有隆起的小腹,还没有一种真实感,那双脚都像踩在棉花堆上头,怎么也踏实不了,怕就是一场梦,梦醒了,什么也没有,“我怎么就感觉你胖了点?”

他说的是大实话,没有半点虚假奉迎的意味,看着那地方,实在不像有孩子的模样,是他太迟疑了?

于胜男躺在床里,看着他到是跟个孩子般好奇地贴着的小腹,黑色的头颅,让她忍不住想要敲打一下,敲打他的迟钝,幸好她不是那种自家男人一说自己胖就能折腾个半天的主,她向来淡定。

对于他的反应,就是凉凉地说了句,“要不,你几个月后来看看?看看这肚子到底是有没有?”

这种气氛,尽管武烈觉得那肚子是很神奇的事,还是没敢多问,她摆明是生气了,他也得见好就收,免得真把她惹恼了,到时吃苦头的还是他自己。

“我浑了——”他连忙自我批评,想把自己的话都收回来,瞅着她冷淡的神情,鼓足了勇气,嘴唇动了动,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让他一下子泄了气,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她没好气地瞥他一眼,神情更淡了,“你也知道你浑了?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知道呢。”她的语气故意带上着讽刺的意味,听上去颇有点尖酸刻薄,“我还以为咱们的武团一直都是自我为中心,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呢?”

这种话,让武烈听的眼前一片黑,感觉这天都要塌下来似压得他都要起不来,甭提有多噎人了,让他脸色刹时黑了一大片,眼睛瞅着她,分不清她到底想说什么了。

“不、不离婚好吗?”他终于说出这么一句,声音艰涩,让他都不太相信那是他自己的声音,“胜男,我们不离婚好吗?”

他以为她要重提旧事,索性自己逼着自己先说了。

胜男还真是很少听到他叫自己名字,而现在的他,眼神透着几分哀求,面对他,她的心从来都不是石头做的,也自认是给过他多次机会,甚至是也不过就是想气气他,让他别再那么小心眼。

离婚吗?

她确实是想过,想的清清楚楚,要与他分开,可是——

现在有了孩子,她不想了,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她愿意为了孩子给他一个机会,他的性子她最清楚不过,要是真离了,她可能也就得到了法律上的离婚。

“你想离婚不?”她起身站起,双手撑着窗口,望着楼底下的喷泉。

武烈一把从床里跃起,将她从身后紧紧搂住,仿佛一个搂不紧,她就消失了般,“不,我不离婚,你不许跟我离婚,你要是敢跟我离婚,我就说连澄破坏军婚!”

这就是他,蛮横且不讲理,眼里只看得到他一个人。

她笑了,双手环住他的手臂,自己慢慢地转过身,面对着他固执的脸,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再闹呢,要不要再闹大一点,把事情弄到我姑父那里?”

武烈瞪着她,“你就跟我闹呢,当我不敢呢?”谁不知道她姑父,连澄的父亲就是板上钉钉的那啥的领导人了,他狠狠地捧起她的脸,一把就吻了过去。

那吻可凶狠了,跟咬人一样,真把她的唇瓣当成美味的食物在咬,咬的劲儿可凶了,跟豁出命去一样,捧着她的脑袋,让她仰起脸配合。

这种吻,吻起来可难受,到是让于胜男发了狠,反过去咬他,让他吃疼的松开。

他捂着唇瓣,不满了,手一拿开,上头还有丝血,“你咬我——”

这纯粹就是指控的语气。

她指着自己的唇瓣,上头已经发,虽说是没有破口处,还是会疼,“你好到哪里去了?”

他的气势一下弱下来,将脑袋搁在她胸前,嘟囔着抱怨她,“都是你太坏了,天天嚷着要跟我离婚。”

“也不知道是谁小心眼了?”她低头瞅着装无辜的人,“谁天天指着别人说我呢?”

“要是你喜欢,我才不会这么说呢。”他回的更快,又因为终于说出这句话,而将心悬到半空中,怎么也下不来,生怕她的回答是否定的,这样才叫他难受,“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嘛?”

反正都问出口了,他也不在乎那点男人的脸面,就索性问的更直接些,从开始到现在,他在她面前反正都没有什么脸面,也不差这一次。

“神经病!”她啐道。

就是这句话,让他感觉像是全身都中了枪,被扫成马蜂窝的模样,到是不疼,不疼是因为没有了感觉,让他的脸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希望般,萎靡不振。

岂料,她到是捧起他的脸,看着这张从她年少时一直伴到她现在的脸,除去年少时的青涩,他如今已经是一个男人,一个爱她的男人,“那我跟你在一起为了什么?因为你比较好看还是你比较行?”

他摇摇头,很有自知之明的摇摇头,当然,他指的是好看,他真长的不好看,这点他承认,可是后面这个,他真是觉得自己比较行的,不然哪能让她“性”福了。

但他不敢点头,免得她恼羞成怒,恼羞成怒的女人是最惹不得的。

她还算是满意他的回答,曲起手指敲向他的脑门,“就你长了个榆木脑袋,你以为我日子过的闲呢,没事儿跟个不喜欢的人一起生活,还让他碰我了?”

433-46完结

☆、043

榆木脑袋?

武烈这回还真是承认下来,没敢回嘴,这当口,他说什么都是错的,这点他很明白。“大姐,你对我太坏了。”

他不是真抱怨,就是撒娇。

于胜男也听得出来,没当成回事,在她看来,这一切都过去了,都有了孩子,她与他的矛盾也没到什么不可调停的地步,把孩子拿了,跟他决然离婚,这种事她又狠不得下心。

要是别人,她也许说不定真能狠一狠,可是现在,她反正是狠不了,于是就软化了,这真是一点原则性也没有,她都鄙视自己。

“你要是再给我榆木脑袋一点,我可以对你更坏,你要不要?”她凉凉地问他。

武烈自然是摇头,又不是吃撑了,他整那些事做什么,在医院里早就是想的一清二楚了,他的态度是不太好,小心眼什么的他也承认,索性抱起她,将她放在床里,“不要,我不要!”

她躺在床里,窗出半张床给他,看着他睡在身边,她一个翻身,就睡在他的身上。

这个姿势,要是按以前来说,非得乐坏武烈不可,但现在?

他只感觉到杯具与餐具一起向他冲过来,这个时候正是胎儿不稳时,他这点常识还是有的的,哪里敢动她一下,只差没把她供起来,当然,难受的是他。

还真是难受,可她到像是什么也没发现似的,就睡在他的身上,他的小兄弟到是昂起头,她睡得更好,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的脸呀,那个真是难看呀。

“大姐?”

他轻轻地试着叫了一声。

没有反应。

“大姐?大姐?”他再轻轻地叫了两声,还是没有反应。

眉头皱在一起,让他有些迟疑不定,双手试着搂上她的腰,又是轻轻地放开,就怕把人惊醒了,可——

他实在是憋得难受,太难受了,真想掰开她的双腿,把他自个儿往她的温暖湿润的地方直直的冲进去,现在没有这个胆子,她怀着孩子。

有孩子也是麻烦事的嘛?

他有些懊恼。

见她一时半会还不会醒的模样,他总算是下定决心了,将她从身上轻轻的移开,让她先睡在床里,他再迫不及待的冲向浴室,那速度几乎赶得上超音速了,当然,这只是打个比方。

他跑得太快太急,自然也没注意到身后床里应该睡着的人,现在正是张大着眼睛,那双晶亮的眼睛里全是笑意,那是得逞的笑意。

胜男是装睡的,也不是装睡,是他叫她第二声的时候醒的,她到是想知道他想干嘛,想不到是去浴室。

她索性也起来,蹑手蹑脚地靠近浴室的门,浴室的门是木制的,想从外面往里看,那是不可能的事,可是能听见声音,冲水的声音。

好象是在放水?

她双手贴着门板,将耳朵极力地贴近门板,想听见一点声音,里面传来浓重的喘息声,这种喘息声她熟悉不过,一下子让她听出来他在做什么。

这声音,慢慢地消失了,再加上水声,没一会儿就听不见了。

但是——

门却突然开了。

不是武烈开的,他还站在花洒下,任由温热的水淋透全身,背对着她的身体,如雕像一般坚实,还有那种线条,力与美的交融,水从他的头顶下来,流过背部,没过坚实的臀部,更让她忍不住咽了口水。

实在是太刺激人了。

水珠就像与他的身体合二为一,让她都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水珠,与他相贴在一起。

“大姐,要不要我转身给你看?”

就在她面耳赤之际,武烈大大方方地开口了,仰起脸,任由着水喷洒在他脸上,再用双手大力抹去,姿态舒展,没有半点做作。

他本来是没有想到她是装睡,可她一下床,他就察觉了,特种兵天生的敏锐感觉,让他知道她在靠近,门是没关的,他没有那个随时关浴室门的习惯,没必要,谁在老婆面前洗澡还关门来的,没有这回事。

胜男一听这话,果断转身,脚步重重地踏回去,“谁稀罕看你了,还不快点洗!”

女人的脾气最难捉摸,尤其是怀孕的女人,更是难侍候。

这点武烈都懂,明天还想回去问问他家老娘大人廖碧女士,还得注意些什么,最好是由他陪着去医院,问清楚有什么禁忌。

他想的很多,想准备的也很多,他是个军人,根本不可能每天陪在她身边,只能是准备到极致,让她没有后顾之忧,也不会让他担心她。

随意地擦了擦身体,他看了看自己还有些精神的小兄弟,现阶段只能是为难它了,总不能为难她,看着她窝在床里,他满脸温柔,挤在她的身后圈住她的腰,“大姐,随军吧?”

没有回答。

让他很是失望,却是没有松开圈住她的手臂。

他是希望她能随军,至少他能照顾到她,至少不会离得那么远。

但是前提还得她同意。

现在的结果是她不回答,不回答的意思就是——

“好。”

不回答的意思就是不答应……

猛然间,他突然伸手扳过她的脸,震惊地看着她,眼里全是不敢置信,“你、你……”可能是太惊喜了,他都结巴的表达不出自己的意思来。

“你不想?”

她不理他的惊喜,冷冷的反问。

不想?

那是绝对没有的!

他都快想疯了,想她跟着他随军,现在终于成行了,他反而是觉得跟做梦一样不太真实,这种感觉真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了。

“没、没有……”他回的话还是有些结巴,估计还没有回过神来。

她自己转过脸,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眼角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睡觉吧,别吵我。”

武烈还想跟她说话,满意肚子的话想说,听她一说,就赶紧将心里的话都咽了下去,不想吵她,这是他的体贴。

这几天有点不对劲,虽然谁也没有说什么,可于胜男觉得有点不对劲,就是一种感觉,她最近是不怎么出门,虽然是连澄的经纪人,可她现在有了身孕,也不想出门了。

但是让她奇怪的是武烈天天跟着连澄出门,这种情形让她觉得太奇怪了。

谁都知道武烈跟连澄那是不对付的,这样天天跟着连澄实在是太反常了。

这都是怎么了?

她试图从麦人杰的嘴里打探些什么出来,可是这个人最近很人精,什么也套不出来,就武烈也没跟她说起过,就像他与连澄一直就很好一样,这让她哭笑不得。

连澄回到别墅时,武烈也跟着回来了,看样子挺累,一回来就去冲澡了,也没有注意到胜男难看的脸色。

他后知知觉地走出浴室,身上裹着浴巾,也不乐意穿睡衣,就喜欢光着身子,这样子自在,不过,一看床,他有些意外,平时她都会留下半边床给他,现在到是呈大字型将整张床都要占去的模样。

“大姐,你不舒服?”

他凑到她的耳边,关心地问道。

她不理他,索性转过身,不肯让他碰一下,“我不舒服,你还会关心的?”

武烈这才发现不对劲,这话说的可严重了,让他一下子精神起来,“我要是不关心你,我还能去谁呀。”她可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哪里能不关心的,就算是不关心他自己,他也得关心她的呀。

“那你天天跟着连澄做什么?”她一把坐起来,揪住他身上的浴巾,面色严肃,看上去像是刑讯逼供的态势。“别跟我说你们突然间惺惺相惜,成了好兄弟了?”

呃——

武烈确实是想这么唬弄过去,没想到一下子让她占了先机,不由有些懊恼,总归说简单的说了句,“是任务,别的保密。”

说到任务了,她还算是理解,她姑父的身份造就了连澄不能跟普通人一样,这点她理解,就是觉得心里郁闷,觉得他主要是来出任务,顺便来找她,这种她不是第一位的感觉,真叫她不高兴。

可是想着他对任务那么认真,她也是高兴。

一个不高兴,一个高兴,其实都为了同件事,换种说法,就完全是两种答案了。

“几时结束?”她没好气的问。“你就先忙着吧,我要回家。”

武烈慌了,这结束的时间真不是他能说得准的,但是听到她要回家还是担心的,“你一个人在家里怎么行,我让阿姨过来照顾你才成。”

她与他住的就是套房,三室一厅,简洁大方,要是再住个阿姨进来,胜男是不乐意的,她说的回家可不是回那个家,而是回于家。

“爷爷让我回家,要是我再不回,他估计又得恼我了。”她这么说,用食指与中指夹住他的鼻子,“反正你要是有空就抽出点时间陪我回去。”

武烈点头,觉得还是那里比较让他放心,就是老爷子那脸色,让他有些惴惴不安,“上次爷爷不同意你跟我离婚,这事是真的吗?”

他忍不住问出口,在他的心里,老爷子应该是巴不得的,怎么就是反过来的意思呢?让他有些不解。

“你觉得是真是假?”她没有直接回答,到是反问他。

作者有话要说:外公走了,走得很安详——

我明明知道外公走了他不会再感觉到疼痛——

可还是不舍——

外公还没有到整八十岁呢——

☆、044

他的想法简单,索性咧开嘴笑,“我相信是真的。”

她乐了,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亲昵地靠近他,几乎是贴着他鼻子,“相信就好,要是爷爷他不满意你,这不是还有我嘛,不管爷爷说什么难听的话,你还有我。”

这话最叫他乐意了,简直就是一下子戳中他的心,让他一下子就热血沸腾了,可是,没一会儿他又把脑袋埋入她的胸前,整个人都蔫了,“老婆,这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呀——”他发出长叹声。

她自然是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由失笑出声,勾住他脖子的双手都是有气无力,慢慢地也就松开了,瞅着埋在胸前的大脑袋,她嘴里的笑声可没停。

“真难受了?”她问,问的小心翼翼,手往他的脖子下面探,还故意拍拍他的臀部。

这一拍,更让他难受了,老婆在怀里,不能碰,这痛苦就跟太监一样,他挥开她作怪的手,猛地抬起头瞪着她,“不许乱动,那后果,你承担不起的。”

她知道那是什么后果,那手还是不老实,故意再往他的臀部探去,碰一下就撤退,碰一下就撤退,眼里的笑意一点都没退,就是想逗他。

男人最经不起逗,尤其是这怀里还是自个儿的老婆,那是发生什么事都是合法的,可是一想到她的肚子,他什么冲动都没有了,偏偏她还在那里故意挑事,让他真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真真是难受。

他一把抓住她乱动的手,将她的手拉到唇边,张开嘴就咬了下去,瞅见她皱紧的眉头,又是舍不得再咬,把她放开,“要不用你的手?”

“你自己不是有手的嘛?”她回答的更直白,还当她不知道,昨晚不就是他自己用手。

武烈让她说的面耳赤,自己动手哪里有她动手更销/魂,以前他到是让她弄过,她一直没同意,这种事,还是同意了更有味道些,现在他是大着胆子问了,还不依不饶地补上一句,“谁让你挑事的?”

他那样子,打算把起因推到她身上,再顺理成章地让她来动手。

她到是没否认,确实是她挑起来,可让她用手,还是有些心理抗拒的,别看她在“天涯海阁”那里管事了两年,有些事看在眼里,不代表她一定能自己上手,嘴巴说说也许能行,真动手,还是差那么点功力。

“还是算了吧,你自己去浴室吧。”她抽出自己的手,很大方地指向浴室,“还是去那里了,你想怎么样都行。”

这叫武烈无语了,哪里有这样的人,把他的火挑起都不给灭的,还让他自自己动手自给自足,不待这样子欺负人的吧?

他伤心了,满眼指控地瞅着她,“你欺负我——”

就他那个大块头,说出这样的话,又是这个表情,让胜男一下子就笑场了,那是忍俊不禁的笑,伸手捏捏他委屈的脸,“我真没有欺负你。”

“你就欺负了,你就一直欺负我。”他斩钉截铁的重申。

她更乐了,抓住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没有,就是没有。”

“你有,你就有——”

这是武烈的声音,他跟着挤入被子,把自己的话再重重地重申一次。

麦人杰在门外,这听的真是很无语,回头跟他一样贴在门外听壁角的连澄对上视线,也是同样的表情,他不由耸耸肩,“结婚后的人都这样?”

连澄没有结过婚,自然是不能以自身的经历或者说是经验来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他那张几乎是巧夺天工般的脸露出几分遗憾,错过的永远也不会再有机会让人来挽回,他以前没有争取,现在她心里早已经让别人占满了,也没有必要再争取了。

“你要不要结个婚试试?”他心情大好,还能开个玩笑。

麦人杰连忙摇手,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他还是不想踏入这座坟墓,再说了,这世上真能有几对能像这房里一样幼稚的?

连澄照常出门宣传,武烈自然是跟着,虽然用不得着他亲自出马,又不只是他一个人出面,还有些人供他来指挥调度,为了安全着想,他还是亲自去检查新闻发布会的场地。

“武团,你这是怎么了,黑眼圈这么重?”

他的部下可就是奇怪了,那黑黑的眼圈,一天可是比一天深,让他们这一帮人都觉得奇怪了,难道是嫂子——

他们都往那边想了,集体捂住嘴,没敢笑出声来,谁都知道武团的拳头那可是硬得很,谁也不敢找武团麻烦,最多就是开开玩笑。

“滚——”

武烈那心里火的,可不敢在自个老婆面前发脾气,一腔火气没处发,全都贡献给他们。

“叫你嘴贱,叫你嘴贱——”第一个问的人,被群起而攻之。

武烈最后的解决方式是赶紧把老婆往于家送,免得再睡在他身边,他都没有好觉。

等他任务结束,也已经是一个月半后的事了。

弄弄头发,弄弄脸,好吧,他知道弄脸听上去有点娘,但是为了脸上的黑眼圈,还是去弄了下脸,让他看上去精神头十足。

去的前一天,他还找胜男的堂妹于浅浅打听了下,知道这几天于老爷子都在老干部疗养中心,估计没事是不会回老宅子,做为一个合格的姐夫,他给沈科打了个电话,让于浅浅在沈科名下投资的《蓝河魂》里演个角色,沈科最近春风得意,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当然,这是私下交易,除了他们三个人,谁也不知道。

只是,武烈到于家老宅时,却是扑了个空,让他挺不是滋味,问了于家的阿姨,才知道不止老爷子一人老干部疗养中心,就是胜男也让老爷子带过去了。

这叫武烈很无语,这于家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精,看着很乖巧的于浅浅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让他真是觉得这老于家看上去除了他老婆之外,还真没有一个好人。

还没等他上车,这手机就响了,一听那音乐,他就知道是自个老婆打起来,才刚叫了声,“老婆,”话就让人打断了。

“老婆你个头,还不快把你做的好事给解决了!”

居然是于老爷子的声音,那中气可足了,差点让他的耳朵都嗡嗡作响。

他做的好事?

这叫武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他最近就出了个任务,这任务还与老于家的人有关,再怎么说连澄也是于老爷子的外孙,算是与于家有关,可是这到底是怎么了,惹得于老爷子怒了?

他没敢想太久,就生怕事情真有什么不好的,赶紧往老干部疗养中心过去。

但是——

当他下车往老干部疗养中心过去时,看到的全是于家人,这一看还差点让他以为这都是中秋节了,要不然,这于家的人,怎么就全到齐了?

“爷爷,二叔三叔四叔二婶三婶——”他是一口气叫的,将这些人都叫了遍,一口气才慢慢地喘,眼睛不由得四下里找胜男的人,岂料,看了一圈,愣是没见着人,让他有些惊讶了。

“哼——”

于老爷子冷哼一记。

这一记冷哼,那一班早已经在各行算得上头面人物的儿子与儿媳们那是半点吭气都没有,都集体地当作面前的武烈不存在。

武烈泪奔了,这算是哪样,不待这样的吧,他已经让老婆欺负了那么长日子,这些人还要闹哪样呀,“爷爷,当初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他索性跪了下来,真心认错。

“你还有错的?”于老爷子开口了,那声音凉凉的,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我都不知道你有错的,这都错在哪里了?”

这老爷子话一出,于家的众人都眼观鼻,鼻观眼,大气都没敢出,“太上皇”的架式都出来了,他们哪里还乱动一下。

“没有得到爷爷的同意,就跟胜男结婚了。”武烈还算是老实,他想来想去只有这个,现在有了孩子,他晓得那种感觉,他要是有女儿,谁要是拉着她女儿就走,都没来经过他的同意,他肯定要把那个不知事的小伙给人道毁灭了。

“说什么呢,我这人都老了,怎么都没听清楚——”于老爷子还故意地掏掏耳朵,好像真听不见一样,还问向他的儿子与儿媳,“你们都听见了?”

老爷子没听到,他们哪敢说听到了,都是集体摇摇头。

这帮人!

忒让武烈无语了,就是那位三叔,平时还能碰到,碰到时说话也还挺好,以前说要帮他在老爷子面前说说话,现在一句话也不敢说,让他真是想从鼻孔里喷出火来。

“爷爷,等胜男生下孩子后,我们重新办个婚礼,我要求爷爷把胜男嫁给我。”

他所知道的就是态度,态度决定一切。

于老爷子还冷哼一记,那哼声到是低了一点,比先头那记是轻上许多,就是语气也缓和些,“现在到是会说讨巧的话,有了我们胜男,还在外头惹了人?傅静算是怎么回事?”

“傅静?”这个名字让武烈有些诧异,还重复一次这个名字,“她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她怎么了,还跑到胜男面前问胜男几时离婚,这傅家的人都是这样的不着调了?”于老爷子那火是大的,傅伯胜还想认回胜男,这点想也别想了,就他家那种家教,连有妇之夫都敢上门来抢。

武烈真是觉得这没事也中枪,他跟傅静确实没有什么,要是真有什么,他还用得着否认呀,他心里可不就是只有自家老婆一个人,那还自小开始的,要说他还能招惹别人,这话他自己都不相信。

可是,这傅静居然跑到他老婆面前问他们几时离婚,这简直让他快气得吐血了,好不容易才把老婆弄好,现在要是再出个意外,他的心呀,都快要受不住了。

“我跟她就连话也没有说过几句,哪里还能有什么关系了。”他喊冤,别人喜欢他,可不是他的错,他从来就不是连澄那个小白脸,走到哪里都能吸引女人,“爷爷,我跟她真不熟,我也没有要跟胜男离婚,好不容易娶到手,我哪里敢在外头乱来,我像是那种人吗?”

武烈是个什么样的人,这都是众人皆知的,就算是这样子,于老爷子还是发出一记冷哼,“跟我在这里穷嚷嚷有什么用,”他站起身,“吃饭去,跟这个人说话,真是太废时间了。”

于家人全都跟着于老爷子走了,留下武烈一个人。

他愣在原地,不过就是眨眼的工夫,他就想明白了,这老爷子在他自己找个台阶下了这算是接受他了,他差点嚷嚷出声,又能觉得怕把这里的人都吓着了,还是收回声音,自个儿蹦去找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也能看出来这个文快完结了吧——

这个星期榜单是一w五——

写完了就完结了———

谢谢大家的关心——

☆、045

这是真的,他等了多少年,才等这样的机会,等到她终于可以耐心地站在他的身边,光明正大地以他妻子的身份,陪着他一辈子。

于胜男背对着他,没有回头的意思,望着外面的玉兰花,这个季节,天气太热,紫色的玉兰花开在绿树中间,让她的眼睛一亮,“你怎么敢来?”

这一句话,让明明没有做错半点事的武烈一下子就慌了,他几步就上前,搂住她的腰,还没有隆起小肚子,让他欢喜不已,心里又忍不住猜测是不是因为孩子的缘故,让她不提离婚了。

是的,他纠结了。

“老婆——”他轻轻地贴着她的耳后,亲昵地亲吻就在唇边的肌肤,让他眷恋不已,怎么都不敢想象没有她的日子,简直就跟地狱一样,“你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于胜男任由他搂住,双手支着窗台,瞅着不远处的喷泉,手索性指着那边,“要不要去跳一跳?”

武烈觉得她情绪不对,顺着她的视线瞅过去,他不由咽咽口水,“老婆,你可千万不能拿自己开玩笑,那里可不能去,不能去……”他说到这里,还很认真地掰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老婆,你可不能,真的不能拿自己开玩笑……”

她不可置否,索性扬起手指点向他的鼻尖,“你要不要去替我试试水温?”

试水温?

武烈满脸黑线,这外面的喷泉,还让他去试水温,要是别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那么那个人早就让他亲手饱以老拳了。

但这是他老婆说的话,他就算是觉得这是天底下最丢人的事,也得豁出去试一下,免得让老婆心情不愉快,据别人说,这怀孩子时,要是母亲天天不高兴,这孩子可能生出来会是个苦瓜脸。

“我去跳,老婆,你可别试。”

他果断决定了,满脸坚决,却是要求她的保证。

她扬扬眉,眼里染着几分兴味,凑上唇瓣,贴着他的薄唇角,刚毅的面容让她有种想逗弄的冲动,索性问出口,“你真要跳?”

“你不是叫我试水温的嘛?”他一脸委屈。

她乐了,伸指点向他的额头,“跟你开玩笑也当真了?”

他将大脑袋靠她的颈窝里,觉得这世上就数她最坏心眼,可他永远都放不下她,宁愿一次一次地让她高兴,“让老婆高兴,这是我们军人的本分。”

这话说的可真认真,让她不以为然,“你这叫无事献殷勤——”后面的半句,她故意惝说,要的就是这么感觉,后面的意思让他自己理会。

“我不是奸,也不是盗。”他赶紧否认,没道理就这么打算承认下来,趴在她的颈窜窝,忍不住探出舌尖舔过她的肌肤,察觉到好自她肌肤下传来的轻微颤栗,让他得意了,“老婆,你别相信别人,我跟傅静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没有听到她提起这个人,他索性心一横,就把傅静引出来,他嘛一直是洁身自好,可从没有想过要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甚至是结婚,这点想都不要想,说他有洁癖也好,说他古怪也好,他顾不得这些。

谁知道,于胜男吊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谁说你跟傅静有毛关系了?”

那种笑法,让他有点窘,其实他最想的就是把人吞进肚子里,碍于她的肚子,只得无奈的偃旗息鼓,可——

“爷爷不是说?”他把话拿了个开头,想起刚才跟三堂会审时的架式,忽然间有些明白了,“爷爷他在吓我?”

“你还不笨嘛。”她说的挺直白,双手圈住他的腰,“爷爷能那么说,算是接受你了,高兴不?”

他当然是高兴,可是更多的是窘态,老爷子真是狡猾狡猾的,给他来这一手,害得他差点儿就吓死了,抱着她,就不肯放手了,“老婆,我们赶紧走吧,不要待在这里了。”

有一种预感,待在这里,他好像四面受敌呀。

“现在?”她被他的紧张样子弄的满心都是暖意,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有多重要,不是第一次知道,但是没有像今天这样子满足,她想,这就是她要过一辈子的男人,虽然缺点太多,她还是一股脑地钻进去,“会不会太急了?”

“不,不急。”武烈一手松开她拿手机,赶紧往驻地里拨电话,让他们赶紧把随军的事处理好,反正是今天他老婆就要跟他走,跟电话那头的吼完电话,他才笑眯眯地仰起下巴,指着自己的嘴唇,“老婆,快来亲一下。”

她的回答是用手捂住他的嘴唇,“亲你个头,爷爷他们进来了。”

“——”武烈再多的想法也不敢说了,对于老爷子有种天生的敬畏,他太知道这位老爷子在老婆心里的份量了。

一家人吃饭,这会儿,总算是有武烈的位子了,坐在胜男四叔的旁边,他的旁边接下来才是于家长孙于震,他的对面正是胜男。

这真安逸。

武烈想陪着老婆睡午觉,一起睡午觉什么的,摸摸小手,亲亲小嘴,再咬咬她,这是再自然不过,虽然结局是冲凉,但他还是想时刻陪在老婆身边,生气她会出什么意外。

这孩子嘛,前三个月是最危险,手里头的《孕婴指南》他都快会背了,那人就跟绷紧的弦一般,都没有放松的一会。

于震对他无语,拍向他的肩,“大姐夫,你说这人像不像孵蛋的老母**?”

他这么一说,胜男的那些堂妹都是同样的想法,都跟着点点头。

武烈一脸黑,老母**有他这么费心的嘛,他比老母**还老母**,不对,这话不对,他赶紧在心里收回话,镇重地拍于震的肩膀,“于震呀,不是我说你呀,你这可不懂的,女人嘛就得哄着,像你们大姐这种性子,我就得把自己低到泥地里,才跟你们大姐结的婚……”

几个堂妹望着他的身后,都是收住嘴巴,不敢再多说话。

武烈要是没感觉,那才是怪事,他就怪自己的嘴巴,话太多,索性把话题一扯,“我真是爱你们大姐,咱刚才也就是开开玩笑,我就是个混蛋……”

“武烈——”

于胜男本来还想听他说些什么,一听这个,就吼了声。

于胜男在排行老大,在堂弟妹面前一直是挺有权威的,被她这么一吼,不管于震也好,还是身体不太好的于浅浅也好,反正他们一伙人就跑了。

“老婆——”武烈把脸凑过去,精神的黑眼睛巴巴地瞅着她,“我爱你——”

光天化日之下,他就敢强吻过去。

“武烈,你/干什么!”

于老爷子暴喝一声。

武烈落荒而逃。

他满脸怨念的坐在喷泉边,看着阳光下的喷泉,差点泪流满面,那是他老婆,他吻一下了,那又怎么了,怎么了!

“坐在这里干嘛?”

带着笑意的声音出自胜男,她半蹲在他身边,手指掐了根绿草,在他的脖子间乱弄。

他皮厚,不知道痒,大脑袋靠在她的肩头,“爷爷对我太坏了。”他孩子气地指控。

胜男笑得乐不可支,任由他靠着,“爷爷就是这个脾气,让你使坏。”

“我才没有使坏。”武烈为自己辩解,一手环住她的腰,低头瞅着她的肚子,那里还没有一点动静,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孩子他盼了好多年,从没结婚时就开始盼了,“老婆,你说我们是生个儿子还是个女儿好?”

“这是我能决定的吗?”胜男对他很无语。

他一想也是,这可真不是她能决定的,“希望是个女儿,跟你一样的女儿,我好宠着她。”

胜男笑笑,无所谓儿子还是女儿,反正都是她的孩子。

结果几个月后,胜男生了个儿子,皮肤皱巴巴,跟个小猴子一样,让武烈一通嫌弃,怎么就没有遗传到儿子他/妈的半点样子,就随他了?

简直是要命,他们老武家出品的人物真不咋的,就是一普通人,老妹末末只能说是清秀,哎,这儿子也跟他长得差不多,真是让人失望呀。

相对于他的激动,胜男比较冷静,谁家的孩子出生时不是这样子的呀,要是她儿子出生时就粉嫩雪白,那就得轮到他们惊了。

孩子是有了,怕在驻地的照顾不好,于家的人早就发话了,这月子得在家里。

武烈泪奔了,怀孕时本来说好随军,结果因这一怀孕,老爷子发话了,得在家,不许去那里,他没办法只得妥协,家里没有一个人支持他的,就算是他爸与他妈也不站在他这边,简直就是强势让他妥协了。

可是,这都满月子了,怎么还不能让他抱儿子?

“浅浅,好浅浅,你就装作没看见成不?”

武烈只好求助于浅浅。

于浅浅刚拍完戏回家,就看到自家的外甥,据说这当爹的还嫌弃这小外甥,那就是没有好脸色的呀,两手叉着腰,“不行,爷爷说了,不让你见!”

“你——”武烈没法,刚想将她“挪开”。

“爷爷,姐夫欺负我——咳咳咳——”

这剧烈的咳嗽声,让武烈瞬间没胆了,这小姨子可是身体不太好,就是拍戏也是撑着的,要是有什么个意外,他还真是负不起责任的呀。

隔着窗子,看着先前的小猴子般的儿子变了个大样,他总算是觉得出了一口气,这儿子长得不随他,随他老婆,真好!

可是——

这帮坏人,都不让他抱儿子。

月黑风高夜,有道黑影悄悄地打开婴儿房的门,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抱起,那动作,真悄无声息,一下子消失在房门外。

“老婆,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

武烈抱着儿子,靠着开车的胜男,不胜唏嘘。

于胜男没想到这家伙还能这招,深更半夜拉她走人,哎,这几个月,他的辛苦她全看在眼里,自然也就随了他。

没办法,谁叫他是她老公,老公最大的嘛。

“武烈——”

这是于老爷子的暴怒声,于家上下那是一句话也不敢插。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了,

这是个无三观、无下限的文

☆、046完结

带儿子在身边,其实也挺烦的,武烈总算是明白了沈科当初说的话,真是挺烦的,这不,他才吻着老婆,双手刚想下滑到她睡衣的领口,握住那两坨二度发育的肉肉,谁知道,他才摸上去,儿子就哭了。

他不想理,这饿了多久了,没道理让儿子一哭就停了吧?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可是那儿子就是个搅事精,越哭越大声,让他皱紧了眉头,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老婆已经将他推开。

唔唔——

看着老婆熟练地抱着儿子,儿子到是粉粉嫩嫩,那样子还真是可爱,但是也不能因为他可爱了,就不让他这个当爹的亲近他娘了吧!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兄弟,正兴致高昂,又看看一门心思喂着儿子的老婆,那儿子的小嘴含着原本就属于他一个人的胸/房,现在他是一下也不能碰,全成了儿子的所有物,他真是一脸血。

“你自己去解决吧——”

胜男不是没有察觉到他火热到几乎要吃人的地步的目光,但是儿子在身边,她实在是不得他,更顾不上安慰他的情绪,索性给他一句话,眼睛往浴室那里一瞄。

武烈悲愤了。

可他还是先去了浴室,一脚踏上浴缸的边缘,双手将睡裤褪下来,想着外面老婆的身影,他的兄弟就愈发抬头,真叫他疼,疼极了。

十指上去,包住不太甘愿的兄弟,他心想这年头兄弟只能为老婆让道。

等他浴室出来,儿子已经睡着了,吃饱喝足,还睡在老婆的胸前,那姿势都让他羡慕,这儿子都好八个月了,他都饿成狼了。

“老婆,你这是不对的。”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眼里完全没有他的于胜男,打算来一次全面的思想政治工作,“你不能只顾着儿子,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你现在应该顾着我一个人,他已经吃饱了,就得一个人去睡,要让他从小养成独立自主的习惯,不能让他输在起跑线上……”

于胜男抬眼看着他,一副“你疯了”的神态,让他把话全给咽回去,讷讷地挤在床外边,背对着他们娘俩,觉得自己自尊受伤了,敢情他的地位因这个儿子下降得太多了,以前还能挨着她睡,还能让他想干嘛就干嘛。

现在,他就是碰一下也难呀!

这怎么办才好?

得想个办法解决的呀,想来想去,他都没有什么好办法,转天早晨还起来给眼里几乎已经看不到他的老婆做早饭,他的日子这叫过的什么是日子?

武烈洗衣服,不想出来了,手里洗的是老婆的内衣裤,抱着内衣裤,他有种想哭的感觉,是不是得了产后忧郁症了?

“你说,男人会不会得产后忧郁症了?”武烈打算找个过来人打听打听,那人自然就是陈政委,揪着人家不让人家走,硬是问,“你说会不会得?”

陈政委一听,这可就愣住了,不过身为过来人,他还是晓得一点皮毛的,“是不是嫂子生孩子时吓着你了,不敢碰了?”他问的可直白了。

“去!”这个回答完全文不对题,要是高考作文命题的话,这可得全得零分,武烈yīn着张脸,瞪着陈政委,“滚你的,老子怕什么,亏你也说得出来!”

陈政委被喷了,他也是有脾气的人,“让我滚也行,你就自个儿郁闷去吧。”

“滚滚滚!”武烈脾气上头,说话就没有个轻重,整整头顶的军帽,但没一会儿,他又没有了精神,懒懒地瘫在办公椅里,整个人跟没有了希望一样,“老婆呀老婆,我这生的不是儿子,是讨债鬼呀!”

想了一会儿,他终于想出个办法来,眼睛那是贼亮贼亮的,拨了个电话给廖碧女士,“妈,你想不想你家孙子?”

廖碧女士最近一个人在家挺闲,武建国那里忙,廖末末那里更是事多,她一个人在家里,平时跟一群老姐妹们打发打发时间,被儿子的电话勾起心思,她哪里有不想孙子的呢,想着孙子还是跟父母的好,她也没有插手太多。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给我说。”廖碧女士快人快语,这个儿子挺让她头疼,现在总算是安稳了,“别给我来歪的。”

武烈跟做贼一样地看了看周围,确定周边没有人后,他才讲出口,“妈,你把你孙子带个十天半个月的行吗,是熊孩子天天跟作对,胜男也不理我了。”

这一听,廖碧女士可真是一听就明白了,都是过来人,不由骂道:“你就不能忍忍了,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个,你有嘴巴说,我都没有耳朵来听,我挂了!”

“妈——妈——”武烈真是急了,赶紧叫道,“妈,我求你了,求你了,你把这个小祖宗带走吧,就几天,几天就行,我都忍了多长时间了,再忍下去,我要死的。”

这都生生死死的说法了,廖碧女士总归是心疼儿子的,想当年这熊孩子一出生,他爸也差不多是这样子,到底是过来人,还是能理解的,“还没有断奶,能跟着我几天吗?胜男那里你说过了没?”

当然,廖碧女士是个清醒的,首先第一个重要的是胜男的感受,总不能听了儿子的话就风风火火地把孙子带来。

“我会说服她的,都这么大了,得断奶。”武烈一狠心,再不断奶,他非得疯了不可。

至于怎么说服,武烈挂了电话,还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这家里大事他作主,小事老婆作主,但是真正的大事还真没有,他一直没有作主过,现在想重振夫纲,还真是非常有难度。

胜男跟着儿子一起睡午觉,她醒来的时候,儿子还睡着,没有醒来。

揉揉眼睛,她走到浴室,看着里头的人影,有种惊悚的感觉,头发一直没有去修过,跟个鸟窝头一样,脸到是润润,那是胖的。

还有腰,她真是觉得粗上很多,月子补的太好了,到现在都没有消退的迹象,这让她有点苦恼了,她可不想走出去让人一看就是妈妈样,那样打击可太大了,她受不了。

太受不了。

惟一的优点,就是胸前可观了点,那是儿子的食物来源。

可是儿子都快八个月了,得决定几时断奶了吧?

她在想这个问题,不是她冷感了,她没有需要了,而是儿子一哭,她全身心都往儿子身上扑,哪里还能顾得到他。

但是,她真的是冷落他太久了,从怀了这个孩子开始,两个人几乎都没有一起过,她不是没有需要,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yīn差阳错,昨晚他的视线,她牢牢地记着,一想起那个目光,她都忍不住颤抖。

她虽然是个女人,可女人也不是没有欲啊望的,她有点难受,像是磕了药般,也没有吃药,这个用不着,真来了感觉,那种感觉,往上涌来,偏就武烈不在家。

武烈跑回家,想着怎么劝说老婆把儿子断奶,送回家去,一推开房门,大床里就睡着儿子一个人,看样子一时半会还不会醒的模样。

老婆?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索性满屋子找人,找来找去,都没有人影。

好像有点声音?

那种声音,怎么说呢,让他全身的血都涌上来,几步就到浴室门前,门就虚掩着,他一把推开门进去,一下子愣住了。

胜男坐在洗手上,两条腿挂在下面,还大大地张开着,她嘴里含着右手,左手则深入自己的双腿间,从嘴里逸出的呻/呤声,让他立时硬了。

这简直就是一副活春宫。

他哪里还能忍得住,解开皮带,一把将自己释放出来,抵着她的双腿,将她的手拉出来,笑笑地亲吻上她的脸,“这个哪够呀,得我这个,这个才够深够粗够大,够让你舒服的——”

这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挺腰冲进去,那种感觉,让他差点就入门倒了。

胜男没想到他突然回来,那是惊的,更是羞窘的,哪里知道自己这样子会让他看到了,脸的快要滴血了,又被他狠狠地抵住,那火热坚硬的家伙一下子冲入好久没有被热烈爱过的□,她一下子缩得紧紧的,将他紧紧地包在里面。

“你这个混蛋——”她忍不住骂他,这撞得太深,而她又太久没有经历,哪里经得起他狂风暴雨般的举动,人都快坐不住,趴在他的身上。

武烈知道她难受,他更难受,抱住的腰肢,不让她乱动,“老婆,先让我一回,下一回下一回,我慢慢来,慢慢来——”

还有下一回?

胜男差点瞪大眼睛,腰都快软了。

“哇哇——”

破天荒的哭声从卧室里传进来,让胜男一下子从欲啊望里醒过来,双手急着推拒着他的胸膛,不想让他再继续了,“儿子、儿子哭了,你、你放开我——”

她说的很困难,回应她的是越来越快的撞击,终于,他放开了她,一脸未餍足的模样,“等会——”他没说下去,那眼里的浓烈情/欲就说明了一切。

胜男从洗手台上下来,双腿一接触到沁凉的地面,差点腿软站不住,幸得武烈及时地扶住她,那手烫得很,让她眼睛一瞪,满眼嗔怪,要不是他来了,她才不会这么没用,还差点站不住。

她的腿间溢出粘液,让她颇为羞窘,身上还带着那种味道,让她扯过浴巾,堪堪把自己挡住,快步地跑出浴室,一把抱起儿子,哄着儿子。

小武煌是八个月就断奶的,打从他记事起,就是部队驻地与爷爷奶奶家来回跑的,幼儿园的老师问他们最喜欢谁,他回答说喜欢妈妈爷爷奶奶;问他最不喜欢谁,他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了:爸爸!

“是武烈的爸爸吗?”

武烈带着老婆回家,接到幼儿园的电话,被那老师严厉的批评了一次,他被批的灰头土脸,真想把捣蛋的儿子给人道毁灭了。

“你说说,今天为什么把人家小朋友的裙子给剪了?”武烈摆出严厉的面孔。

可惜他这个面孔就只能对部下起作用,他的儿子,到是天真地仰起小脸蛋,那张脸可是随了于胜男,还一脸的无辜,“爸爸,我看见小朋友裙子上有虫子。”

胜男身为站在一边,忍不住想笑,又怕打击丈夫的自尊,强忍着没发出声来。

“有虫子,你帮人家抓就好了,干嘛把人家裙子给剪了?”武烈忍住涌上来的火气,想与儿子来个心平气和的对话,“还把人家的裙子剪成一缕一缕的,你就是这么弄虫子的?”

“妈妈说草裙漂亮——”武煌把胜男拉出来,“妈,那个跟草裙像不像?”

说像不像,还真是像!

但是真不能剪小朋友的裙子!

武煌小同志挨揍了,小屁屁上挨了好几个大巴掌,疼的他直掉泪。

作者有话要说:个人志《男人,滚》定于八月中旬发书,现正淘宝预订中,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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