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官场红颜:暗流 - xp1024.com
《情陷官场红颜:暗流》


第001章 到任

宁舟看着崭新的办公室里纤尘不染,所有的家具都更新换代成最好的,那张宽大的办公桌上,笔和电脑及即时要看的文件,都放在它们本来就应该在的地方,心情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今天刚刚到任,对于这点,他还是有点自豪的,从今天起,他就是s市最年轻的副厅级干部,他才刚刚二十八岁而已。

当然对于要攀登顶锋的人来说,这条仕途才刚刚开始。

但是对于宁舟,一个当初通过公务员考试而成为县级政府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公务员,到现在成为s市建设厅副厅长,已经是迈出了了不起的一大步。

他看看手表,坐在舒适的大椅子上。

窗上有两盆开得正旺的月季,此时在阳光下显得娇艳欲滴。

翻了翻面前的文件,从里面掉出来一个类似档案的两页a4纸,上面贴着张美丽女人的照片,他的目光不由被这个微笑着的女人所吸引。

一双似含情却又无情的凤眼,鹅蛋脸,柳叶眉,两瓣似嗔似笑樱桃嘴,下唇上有个不大不小的红痣,非常惹眼,但这不但无损于她的美貌,反而有种别样的*,让人很想凑上去吻吻她唇上突出的小东西。

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弯,轻轻地抚着照片上女人的脸,“不错哦!这个女人是谁啊?她的档案怎么会落在这里?”

其实关于这个女人的身份,这两张纸上写得很清楚,大概如下:

[沈冰,女,24岁,s市文化厅厅长秘书,曾离异。]

在这份档案的后面,清清楚楚地标注着四个字,“头号情人”。

这是什么啊?

她的资料怎么会夹在自己的文件中?

正疑惑时,房门已经打开了,然后一个像大学生般的女孩子走了进来,似乎没有料到办公室里有人,她吓了一跳,像受了惊的兔子般道了声对不起,又退了出去。

宁舟摇摇头淡笑,不知道是哪来的冒失鬼。

隔了片刻,那门却又小心翼翼地响了下,“我可以进来吗?”

宁舟听出是刚才那个女孩子的声音,淡淡地应了声,“嗯,进来吧。”

女孩子大约二十一二岁的样子,穿着打扮虽然已经尽量庄重严肃,但还是掩盖不了骨子里的青涩,一双杏仁眼里带着几分仰慕和紧张,“您就是宁副厅长吧!”

“嗯,对。你是——”

“我是李承欢,是办公室的打字员!”

宁舟笑了,原来只是个小小的打字员啊,看起来挺有趣的,她的名字——也挺有趣的。

第002章 铺开的长发

宁舟站了起来,主动向李承欢伸出修长温暖的手,“承欢,以后我们就是搭档了,很多事都要麻烦你。”

李承欢受宠若惊地红了脸,狠狠地点头,“嗯!”心里像有只兔子在怦怦地跳,副厅长居然说和她是搭档,他真是一点官架子都没有啊。初次走向社会,就遇到这么一个和蔼可亲又英俊的上级,真是,真是幸运啊。

她的样子又引得宁舟要发笑。

宁舟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是个小小菜鸟,相信他和她可以合作的很愉快,但是问起文件夹中那两张莫名其妙的档案,李承欢的脑袋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也是刚刚才来,根本第一次进入这个办公室呢。

不过她猜测着,可能是刘镇江调走的时候,无意间落下来的。

刘镇江这个人,宁舟当然认识,只是没有见过面。他被调往w市,成为江宁区区长,他的升迁路也一直为人们所津津乐道,可惜宁舟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来晚了两天,以至于没有见到刘镇江,他已经去向w市接交工作了。

传闻,刘镇江由副转正,其实有不可道人的秘密。

难道,真的是如此?

头号情人……哈哈,有意思……

可惜,李承欢这只小菜鸟,也不知道沈冰是谁。

不过,反正是在一个s市里,总会有见面的机会的。

宁舟居然开始盼望,与照片中这个叫沈冰的女人,可以有个看似随意却又很浪漫的邂逅。

*

到任的这天,宁舟推掉了所有的邀请,而于晚上九点独自来到一家普通的酒店,在一间普通的客房里,见到了穿着半透明真丝睡衣的苏柔柔,人如其名,又酥又柔,柔媚到骨子里。

如果不告诉你她的身份,你怎么也猜不到她是名女警察。

不过她做文职,并不去飙车抓贼。

没有经过风吹雨打,从小上学,然后工作,一切顺利的她,皮肤白晰,乌发又长又滑。宁舟最喜欢的就是她躺在床上,长发四散铺开的样子,那是些长长的水草,映衬的一张小脸更加精致美丽,让人的心尖都能颤起来。

这时候,她像小鹿般向他扑来,身上的芬芳立刻让宁舟心神激荡,一把将她抱起来,狠狠地吻了下她的小脸,两人这才倒在床上,苏柔柔被宁舟压在身子底下,整个人的脸又红了。宁舟忍不住又亲了亲她,“你呀,都已经被我变成女人这样久,还是像个小女孩似的每次都害羞。”

第003章 上品境界

苏柔柔虽然于官场的事一窃不通,但自有种女人的灵巧通透。

她知道宁舟就喜欢她这个模样,所以只是微微一笑,“我今天在这里等了你很久啊。”

宁舟刮了下她的鼻子,“对不起,今天事太忙了。”

苏柔柔抓起他的手,轻轻地盖在自己的脸上,长吁了口气,“我不想说没关系,下次你也不要再道歉了好不好?你知道我并不是埋怨你。”

“是,我知道……柔柔,谢谢你的理解……”

宁舟的手下意识地伸进了苏柔柔的睡衣里,抚上她凝脂般的肌肤,那起伏的曲线让宁舟的身体渐渐地燥热起来,他蓦地将她紧紧抱住,使两人的肌肤能够再贴得紧密些,之后就是长得令苏柔柔迷醉的快要窒息的吻……

苏柔柔的身体在这样的吻里,变得热而柔软,像被浇上了硫磺的蛇……直到宁舟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狠狠地挺进她的身体里去。

“啊……好坏……”

“不行了,我要死了……”

“宁舟……这辈子,都不要抛弃我……”

“如果你抛弃我,我肯定活不下去了……”

苏柔柔喜欢在他们做-爱的时候,说一些诸如此类的话,每次都没有什么变化,但却让宁舟更加感觉到她的柔弱,她紧蹙着眉头,在他的攻击下痉挛着身体,要死要活的样子每次都让他能更加快速的达到身体兴奋的顶峰,然后沉入到一片晕乎乎的空白中。

苏柔柔总是用自己的身体,一次次地击败宁舟的理智。

做完爱后,苏柔柔订好的套餐也端了上来,服务员推着餐车在门口礼貌的敲门。

苏柔柔把所有的菜都摆在床头的桌子上,又把酒杯里倒上红酒,这才举起酒杯,和宁舟手里的酒杯碰了碰,“干杯!为你的再度升迁。”

宁舟笑着搓了搓她的头发,把红酒在鼻端晃了晃,一股说不出的甜苦混合的味道。这只是最最普通的红酒,宁舟忽然想起那次,在老师的家里,所喝的那种红酒。

他不知道那种酒的名字和品牌,只知道入口后,那种醇厚和甘苦,到了喉咙深处又化为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甘甜,温和地流入腹中,像一只女人的小手,一路轻轻地抚着他的食道及肠胃。

老师说,酒和人一样,也分品。

只有上品的人,才能喝上品的酒。

宁舟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像老师一样,随便打开一瓶红酒,都是几千上万,甚至是几万块的,因为他还没有达到“上品”的境界。

第004章 坎上一辈子

想到这里,顿时觉得现在喝的红酒,真是苦涩的不堪入口。

“柔柔,你明天就回单位上班。”

“为什么?我请了三天假呢。”

“我害怕你总是因为我请假,而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到时候……”

“宁舟,你又来了,我对仕途没兴趣,只想混混日子,当官吗,男人的事……”

……宁舟苦笑,他一边希望苏柔柔能够好好上班,如果她表现好,他就会想办法,将她调离公安局,调到他的身边来,从此两个人就可以双宿双栖。当然老师也劝过他,带着自己的女人闯官场,并不是件值得支持的事情。

有时候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甚至毁了整个的仕途。

宁舟也非常清楚老师的意思。

所以他内心里其实还是欣赏苏柔柔这种不求上进,知足长乐的性格。

既然如此,就让这个傻丫头继续不求上进的快乐下去吧。

他不再催她,当晚,两人又数度翻云覆雨,直到宁舟筋疲力尽才罢休,当然这个时候,苏柔柔也同样像散了架似的,才从宁舟的身上翻下去,就已经睡得人事不知,任由宁舟拨弄了。最后还需要宁舟拿来毛巾和纸巾,将她身体的汗渍和湿辘轳的下身处理干净,又替她盖上被子。

他又望着窗外的霓虹发了会儿呆,这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后来的几天里,宁舟真的有点儿忙。本来自己就是新官上任,结果秘书更是菜鸟一个,倒也难为了他,几天来都在熟悉档案和刘镇江之前遗留下来的事情。当然,他发现刘镇江留下来的是个烂摊子,有些档案根本就没有办法处理。

他想了想,让李承欢暂时把刘镇江的遗留档案全部都封存。

有些事,别人没找来,他也没有必要自己去找。

等到有人真的想来做这件事儿了,自然也就来找了,这比看着档案按章办事要快捷多了,也显得清楚明白,案头没有碍眼的杂乱文件。

果然到了第五天,终于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来到办公室找他。

之所以这个人比较特殊,因为他与刘镇江遗留下来的事情中,其实最大的档案中一个很关键的人物有关。

他叫赫东来,是皇廷建筑公司的执行秘书,这次来是问有关上次递交的资质审批的事怎么样了。他看起来挺和气的,说话也很圆滑,但是却依旧无法掩饰对宁舟的轻视。一来就说这件事原本是跟刘镇江说好的,而且也已经审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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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我陪你坐会吧

只是没想到刘镇江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调走了。

宁舟听他那意思,就是如果刘镇江在的话,这事儿根本就已经不算事儿了。但是宁舟也知道,一个建筑公司的资质审批,那是很重要的。

况且,这次皇廷所承建的,是经过一年多,由国家审批下来的s市主题公园,不但是耗资巨大,而且还要有相当的设计能力,能够体现出s市这几年的飞速发展,当然,这更是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

关于主题公园的竞标,宁舟早已经翻查了资料,光标书就有几十份,甚至外省的建筑公司也不在少数。可是最后通过的也是寥寥无几。能不能竞标成功,建设厅的资质审批是很重要的。

宁舟对于这位赫东来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他根本就把宁舟当傻子。

他当宁舟是傻子,那么宁舟就当回傻子吧!仿佛不明白他到底说的什么事儿,被逼得紧了,就说你过几天再来吧,我这儿都没整理清呢,不知道你说的到底是哪个。

赫东来只得非常郁闷地离开。

宁舟有点嘲讽地看着赫东来的背景,想起老师的话,老师说过,凡事公关最重要。假如一个人天生唇角向上,有弯弯的笑意,就算他笨嘴拙舌,也能骗得了人们一时好感。但若对方眼高于顶,一脸刻薄凶相,就算心里其实很火热,往往对于人际关系这方面,依旧不得要领。

结果最后遇到很多很多,意想不到的坎。

每个坎都有可能让你一辈子“坎”在那儿。

这位赫东来倒没有刻薄凶相,只是过于笃定的模样,让宁舟很不爽而已。

可惜苏柔柔也回去了,没人陪他说话。

下班后他随处逛逛,看到人来人往,蝇营狗苟的生活,心里有点空荡荡的。这一刻,他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也不知道李承欢是什么时候来到他面前的,笑盈盈地看着他。

在她纯净的目光里,他的脸居然红了下。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早下班了吗?”

“嘻嘻,我家就住在这附近。所以以后你可能会经常遇见我。”

“呵,这世界真小。”

李承欢是出来溜狗的,她养着只白色的,很矮小的贵宾犬,在她坐在路边绿色的椅子上时,它就主动地爬上椅子,卧在她的身边。

李承欢干脆将它抱了起来,腾出地方,向宁舟说,“我陪你坐会吧!”

第006章 成不了你正妻

这个女孩子真是善解人意,不说“你陪我坐会”,而说“我陪你坐会”,虽然是同样的几个字,但是调换了顺序后感觉上就大不一样了。宁舟当然不会拒绝,很绅士地坐在李承欢的身边,“呵呵,今天的夕阳很美。”

李承欢扑哧地笑了出来,“是不是你们男人觉得没话说的时候,就喜欢说一些关于夕阳啊,天空啊还是宇宙啊之类的事。”

“嗯……好像是……”

宁舟很快就看穿,李承欢有种很纯朴的直率,在她的面前一些惯用的讨女孩子欢心的手段会失效。这样也好,他本来就没打算和自己的下属,而且是朝夕相见的下属发生什么关系,两人坐了会儿,也就各自回家了。

宁舟的家,现在不过是一间还算宽敞的宿舍而已。

一厅一卧一卫,还有一个阳台。

阳台上还有些杂物,打算下次把苏柔柔带来,好好的清理一下。宁舟从小就有种做为男人的优越感,男人,就应该除了书籍和清风明月,不沾烟火气,否则在家里的地位马上就会低下。有些粗活,还是需要女人做的。

想起跟苏柔柔在一起的日子,像一团软绵绵的不清不楚的空气,这个女人哦!真是能让人疼到骨子里去,但是分开后又不至于特别的想念她。

她就是一朵,不远不近的云。

没等到苏柔柔,却等来了一位久违的老同学。

这位老同学叫陈丰,两人是高中时的铁哥们,后来上了大学,各奔东西,说起来也有些年没见了。现在他在一家建筑公司里做部门经理,听说新上任的建设厅副厅长是宁舟,特意来找他叙旧。

陈丰变了很多,常年不接触阳光的脸,白的像极了女人大-腿上的皮肤,身量高挑,衣冠楚楚,彬彬有礼,一幅奶油小生的模样。

他连抽烟的姿势也很优雅,这时候慢慢地吸了口,吐出个烟圈,目光落在窗台上,“这窗户连个窗帘也没有,不怕有*狂偷窥吗?”

“还没收拾,等柔……”他差点就说出了苏柔柔的名字。

“怎么?已经有女朋友了?”陈丰的眼睛亮了亮,嘿嘿地笑着,“我认不认识,是不是我们的同学?”

“别提这个,不知道能不能成。”

“就你这语气,肯定也成不了。”

“为什么?”

“当男人用这种不肯定的语气来形容自己和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那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濒临破产了。所以你们可以是情人,可以是朋友,但绝对成不了夫妻,而她也成不了你的正妻。”

“这不可能。”宁舟淡淡地否定。

第007章 圈子的事儿

陈丰这个小子,在高中的时候就喜欢研究男人啊女人啊之类的话题,到现在还是没改掉这个毛病,不过这个世界上,很多事都是没有规律可循的。特别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儿,随机性很强,就好像他和苏柔柔的相识,源于一次发生机率不高不低的英雄救美事件。

两个小痞子,拦了苏柔柔,这位本来是警察的女孩子,居然被他们吓得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全了。

就是这个关键时刻,宁舟出现,救了苏柔柔。

当时他可没打算和苏柔柔有什么关系,可是没想到后来发展成如胶似膝的恋人。所以,他现在才不会听陈丰那套鬼话。

陈丰也不进一步的辩驳以证明自己的理论,只邀请宁舟晚上去“天下春”里坐坐,老同学很久不见,当然要聚一聚,吃吃喝喝,再吼上几嗓子老歌曲。

宁舟倒没有拒绝。

这几年混际于官场,应酬,早已经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他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这段时间之所以没有接受过多的邀请,只是因为刚刚走马上任,害怕一个喝不好,行差踏错罢了。

不过老同学例外。

是该聚聚。

到了天下春,才知道那是个市级的星级酒店,但经营的比较驳杂,楼下是海鲜馆和火锅铺子,二楼则是贵宾会所,还有个好听的名字——“楼兰会所”,里面常年驻扎几个身段好又年青漂亮的女孩子在圆舞台子上跳舞唱歌,台下的人喝酒的喝酒,喝咖啡的喝咖啡。

觉得喝多了,吃多了或者兴趣上来的,也可以上去和女孩们共舞。

会所不大,但也算精致有趣。

从三楼以上,就是客房,但是六楼却又搞了些卖名贵玉器和金饰的店铺,里面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顶楼却是足浴和桑拿场所,还搞了个露天的游泳池,夕阳西下时在顶楼躺在椅子上吹吹风,看看夕阳,是件很享受的事。

陈丰就直接把宁舟带到了顶楼,当时夕阳正好,碧的水,蓝的天,通透的风,让宁舟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

陈丰把搞足浴的小姐叫到顶楼上替他们捏脚。

两人就这么半躺着,云里雾里地说些话。

“陈丰,看来这几年,吃喝玩乐的事儿搞得挺精。”

“情势逼人,没办法啊!你在这个圈了里,就得做这个圈子里的人才做的事儿,否则你就会被孤立起来。说得好听点儿,是清高,说得不好听,就是自绝于民众,孰轻孰重,自儿掂量着,渐渐地也就随着大流了。”

第008章 缺乏情趣

这话宁舟同意,而且有着深切感受。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沉重了一下。

就在这时候,他似乎看到有个影子从眼前一闪而过。

他连忙将脖子抬起了些,看到穿着比基尼的长发女人的背影,她的身边还有个很肥的男人,两人状态亲密,就好像感情最好的夫妻一样。但,宁舟当然清楚,他们绝不会是一对夫妻,因为当老公的,绝不会把妻子带到这里来。

有些事,要永远对女人保密。

女人无知一点,可爱和可亲的模样,就会维持的更长久一点。

“这好像是那个——”他想起了第一天到任时,看到的那张莫名其妙的档案,和那张美的扎眼的照片及一个特别的名字——沈冰。

“谁?”陈丰连忙抬头看看。

但是那对男女早已经消失在视线可及的范围了,陈丰又躺了下去,懒洋洋地说:“宁副厅长,这里的美女是很多的,如果你看到一个就被惊得失色,那你就会给别人没见过识面的感觉。”

宁舟微笑不语,他从来不介意别人对他的评价。

陈丰这意思是说他没见过识面,这其实也情由可原,两人都是从一个小镇上出来的,那个小镇有多落后和多贫穷,两人心里都清楚得很。

就算现在再光鲜,有些刻映在骨子里的东西却抹不去。

两人在顶楼呆了有三个多小时,喝了点红酒,就出了天下春。陈丰说本来打算带着宁舟去见识见识顶级玩法,不过害怕吓着他,所以就点到为止。等到两人将来有机会自然而然地玩到一个圈子里再同去享受也不迟。

宁舟也不介意,笑呵呵地告辞了。

看到陈丰又返回酒店,他自个搭车去了个很小的面摊,要了碗羊哨子弄的汤面,美美地吃了一大碗,这才慢悠悠地往宿舍走。一辆银色别克在他的身边缓缓地停下,“宁副厅长!”

宁舟应声回首,发现开车的是个穿着低胸碎花裙的女子,脖子上的钻石项链闪闪发光,衬得那双眸子更如同多情的星星般明亮,好看的唇像玫瑰花的花瓣,艳而不俗,特别是那头微卷却看起来很饱满丰润的金黄色头发,吸引了宁舟的目光。

看女人,先看她的头发。

头发干而枯黄,主血气不足,因此会缺乏情趣,心情忧郁。头发油腻贴面,必是肝火盛而脾气大,男人无法撑控,性骄而燥。这个女人的头发,虽然染成了金黄色,很夸张,但也很健康。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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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我还是处女

“我叫韩情,是皇冠的执行经理。”

“哦……皇冠……”

宁舟立刻想起了那个叫赫东来的家伙。

韩情这时候已经走下车来,却原来真的是长裙,带点新式旗袍的感觉,不过从大腿那儿就开了条缝,隐约可见白晰滑-嫩的肌-肤。

她笑吟吟地走到了宁舟的面前,一阵香风扑面,宁舟在天下春顶楼喝的那点红酒,似乎忽然就泛了上来,让他有点儿晕了。

“上次,我的同事不懂事,得罪了您,这次,我是来赔罪的。”

宁舟嗯了声,并没有接下去说赫东来什么什么的,很多时候,男人不需要说太多话,费太多心思,就能给人莫测高深的感觉。

宁舟玩儿这套已经很熟练了。

但这次,宁舟还是觉得自己着了道儿。

他后来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就跟着韩情到了陌生的房间。当然他清醒的时候,知道那其实是韩情的房子。韩情说,只要她能拿到资质审核通过的文件,这套房子就能属于她。所以她就……

韩情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宁舟也不记得,不过他知道韩情哭了。

在他的怀里。

她说,“我还是处女。”

而他,也确实注意到了床单上的那点玫红。

宁舟忽然觉得很可笑,不是不相信她是处儿,而是觉得这整件事都有点好笑。他再一次地审视自己,原本他以为他和别人是不同的,虽然他也混在圈子里,但今天与韩情的事儿,真的使他重新认识了自己。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本来还要在这件事儿上,好好的磨叽磨叽,让那位赫东来尝尝他的厉害,但是现在怎么办?

美人儿玉-体横呈,活色生香,他就这样,一头栽倒在美人怀中。

后来想想,自己太没出息了。

不过事情已经出了,他再后悔也没用,就觉得肯定是韩情耍了什么手段,才使自己晕头转向。

但是,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韩情这个美人儿,当他抱着她的时候,就好像抱着火热的刚刚凝固起来的水,刹那间就让他沉沦了。韩情很沉默,即便是做-爱的时候,她也紧咬着牙关,仿佛正在经历什么深切的痛苦。

第010章 可怜的女子

但她的眼睛却始终是睁开着的,像一弘秋水,清澈的让人恨不得跳进去,淹死在里面。这与苏柔柔正好相反,苏柔柔在做-爱的时候,喜欢说话,喜欢说那些让人脸红心跳又有巨大成就感的话,苏柔柔的眼睛却是紧闭着的,仿佛已经沉浸到另外一个世界。

韩情却睁大眼睛,似乎害怕错过一份一秒的镜头。

宁舟明显地感觉到,她在脑海里记录着他的表情,每个表情都不放过。宁舟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像在做最龌龊的事情的时候,被人赤-裸-裸的偷窥。

最后,他把一个枕头扔在韩情的脸上,挡住她的视线。

然后他猛地挺了进去。

感觉到身体下的那具更柔软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而猛地一挺,然后肚子疼似的向后缩,却使得头和脚很自然地前倾。

然后又缓缓地躺平下去。

宁舟只觉得脑袋里仿佛有电流通过,一阵一阵的空白,仅存的理智,却忽然掀掉韩情脸上的枕头,然后发现她张大的惶然的眼睛,满脸泪痕。

一定是自己太粗鲁了。

他在心里自责,一点点地吻掉韩情脸上的泪痕,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和耳朵,还有修长的脖颈……

韩情的身体不安地扭动,眼里却满是忧伤。

宁舟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刚要忍着欲-火放过这可怜的女子,她的双臂却又主动地缠饶上来,像两条柔软的蛇,“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哭的……”

“是啊,为什么要哭呢?”

“求你,求你……”

其实宁舟不知道韩情在恳求他什么,可能连韩情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在求他继续,还是求他停下来。不过有时候肢体的答案比人心里的答案更加明晰,就好像宁舟短暂的失去理智上的控制,甘愿踏入韩情的陷井一样。

韩情坐了起来,吻着宁舟的脸,一路吻下去,直到胸膛……

她的舌头就好像某种滑腻的食物,让人很想一口吞下去。

做为男人,在这个时候不应该过于为难女人。宁舟重新紧拥着她,双手揉捏着她胸前丰满圆润的两团柔软,韩情依旧不肯发出声音,将修长的脖颈无声地仰起,在宁舟的揉捏下渐渐无力。宁舟不再让她坚持,将她揽在臂中,往大床的中间抱了一下,使她能够更好的躺在那里。

第011章 印痕

韩情的腿有些羞涩地绞在一起,她的腿形态很好,是种难以描述的匀称和优美,皮肤细滑柔白,可惜的是膝盖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嗑了个淡淡的疤痕出来……真是,美中不足啊……宁舟在心里淡淡地叹息。

韩情仿佛听到了,连忙侧身,将有疤痕的腿压在身子底下。

侧躺的她身体曲线玲珑毕现,泪痕也早已经淡去,眼角眉稍都是风情。

或许刚才的失态,只是一时的情绪激动,而这时候,两人之间却恢复一种奇妙的交易的本色。

宁舟的心有种麻木的遗撼,其实这一两年来,与他交往的女性大约有十几个之多,而且都是才色兼备的美人儿。

但是多数时候,他们最后的关系就好像完成一笔买卖。

她们不是妓-女,他也不是嫖-客,但是当他们交易完成的那一刻,其实与妓-女和嫖-客之间的事情差不多。

宁舟闭起眼睛,将自己的脸藏在韩情柔软的双峰之间。

有时候,他羞于让她人看到自己脸上,那种类似于嫖-客的兴奋。

韩情的双手轻轻地抱着宁舟的脑袋,像抱着个婴儿。

宁舟闻着她肌肤里天然的香气,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挺进她的身体。只感觉到她似乎猛地咬紧了牙关,臀部因为他的压力而更深陷入到床里去,但上身就上倾,与宁舟贴得更近。

那时候,韩情还没有说自己是处女。

而宁舟也没有想到韩情是处女。

他只知道韩情的那里,似乎在刹那间就湿润了。他喜欢多汁的女人,像世界上最鲜美的桃子,会让他抛弃一切世俗的道德和偏见,给双方最完美的性-爱洗礼。他开始疯狂地律动,而韩情的身体也已经由忽然的僵硬,再次变得柔软,她依旧沉默着,这种沉默给人以忍辱负重,视死如归的感觉。

这是种,不顾一切的绝决。

当然,这是宁舟后来数次回忆起这场洗礼时,才渐渐地在回忆中注意到韩情的某些神情变化。

韩情在宁舟的冲刺下,已经没有了疼痛的感觉。

*有种难以形容的酥麻感,这种酥麻渐渐地深处到身体各处,使她呼吸急促,脸红心跳,更有种淡淡的焦急,那种愈上不上,愈下不下,吊在半空云里雾里的感觉,使她急切地想要些更深刻的感觉。

双手的指甲,在宁舟的背上,留下些鲜红的印痕。

宁舟知道,这个女人是想要了,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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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妖娆的身影

他微笑着,吻了下女人的脸,然后从她的体内出来了。她猛地睁大眼睛,眸中满是疑惑和可怜的茫然。

宁舟喜欢看女人这个时候的焦燥。

他的手指悄悄地探到她的那里去,像弹琴似的拨弄着那片黑草地的表面,以稍稍抚慰她身-体的饥渴。

韩情眸里的迷惑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迷乱。

她睁着眼睛,并不回避宁舟的注视,她任由自己的脆弱和渴望,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宁舟的面前。

她那好看的红唇,一张一张,仿佛在无声地呼唤着。

终于,宁舟不忍这个可爱的女人再受折磨,骑到她的身上去,双手抬起她的胯,先是缓缓地律动了几下,在感觉到女人的那里面,确实已经充份湿润到滑腻的不行的时候,才开始新一轮猛烈的攻击。

女人早已经抗不住身体的本能。

这时候更是如鱼如水,才短短几秒钟而已,她就忍不住痉挛,像条垂死挣扎的鱼,在宁舟的身子下猛烈地抖动着,而且双腿也不顾一切的绞紧,崩直,内里的搓动和收紧让宁舟的脑袋蓦地空白了下,他稍微停了动作,然后就是剧烈的,像狂风暴雨雷鸣闪电般的高潮……

他想让这种感觉再深刻些,迷乱些……

拼尽最后的力气,再挺了几下,发出野兽般的吼声……

韩情是与所有的女人不同的,不但是她在事后,很笃定地告诉宁舟,她是处女。也在于她喜欢睁着眼睛做-爱的这个特性。

后来她告诉宁舟,因为是她的第一次,所以才要不敢眨眼的记住每分每秒。因为这个第一次对女人来说太重要了。

不过,再后来,再再后来,韩情也都是睁着眼睛做-爱的。

很明显,这个理由很可能只是她随口说出来的而已,宁舟深信她内心深处,一定有一个更隐秘的答案。

韩情的房子不错,很大。

特别是浴室,装修得很舒适,也很宽畅,浴室里还装了大镜子和液晶电视。韩情告诉他,这是皇冠这一期的样版房之一,这栋足有一百坪的房子,虽然坐落在三环之外,也要有三百多万呢!

韩情说,如果宁舟能够顺利把皇冠的资质审核批下来,她就会得到这间样版房。

这是老板许给她的报酬。

宁舟喜欢直率的女人,他答应她会特别关照皇冠。

大概是半夜三四点的时候,宁舟才从韩情的房子里出来。到楼下时,他抬眸往楼上看了眼,发现韩情正掀开一角窗帘,往下看呢。她高挑,身材好,妖娆的身影映在窗户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令人不舍的悲伤情愫。

第013章 暗示

宁舟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

他如果跟别人说这句,人家肯定说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但这却是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果然他还没有达到“上品”的境界,很容易就落入陷井。

最让他郁闷的是,第二天就得到了厅长的指示。

厅长是个刚刚四十岁的男人,叫赵灯,他整天都很忙,参加这个活动,参加那个坐谈会,或者是去那里视察,这里检查工作等等一系列的忙碌……宁舟和他一正一副,应该像影子似的老在一起才对,但是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赵灯大概觉得宁舟太年轻,好多事不懂,所以他有什么事儿总是避着宁舟,自宁舟到任,其实与赵灯还没有接触过几次。

说是赵灯的指示,不如说是暗示。

赵灯说关于这批的资质审核,希望宁舟能够认真一点。竞争最强烈的就是皇冠、维加斯建筑公司和明珠建筑公司。但是在他看来,明珠似乎更好一点,因为明珠三年前就承建了s市南公园,当时这个公园还是对外开放,也就是说纯属市民娱乐休闲的场所,当然现在不同了,现在进个园都要收费。

宁舟,你有空应该去南公园逛逛,那么你就心里有数了。

很明显,赵灯是站在明珠建筑公司这一边的。

宁舟一时有点头痛,正好接到苏柔柔的电话,说又来到了s市,在上次那个房间等着他呢。

宁舟心里有事,忽然觉得苏柔柔来的不是时候。

他把衣裳解开,对着镜子露出自己后背,上面被韩情抓出的痕迹也清晰可见。宁舟深知苏柔柔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早已经把宁舟当成了自己的男人,也把自己当成了宁舟唯一的女人,如果她看到这痕迹,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呢。

到下午的时候,苏柔柔再打电话来,宁舟就对着电话轻轻地咳了两声。

苏柔柔果然很紧张,“你怎么了?感冒了?”

宁舟故意把声音放得极低,“是啊,柔柔,今天我可能无法过去了。”

“为什么?”

“这几天天天都开会,今天下午还有个会,估计开完会得到十二点以后,我又不是很舒服……”

“那怎么办?”

“我想在宿舍里休息,柔柔,对不起……”

宁舟说着,又咳了几声。

苏柔柔显然非常失望,但是也没有办法啊,总不能逼他来见她。况且,他还感冒了。但是怎么办呢?他对宁舟又很不放心,身边也没个人照顾……想来想去,她去药店买了些感冒药,打算亲自送到他的宿舍去。

第014章 这些商人

而宁舟挂了电话之后,居然真的咳了起来。

喉咙有点痛,而且眼睛也有点涩,难道真的感冒了?

李承欢拿着文件进来,看到他抚额,神色略微痛苦,担忧地说:“领导,您没事吧?”

宁舟噢了声,“没事。小李,找我有事?”

李承欢把文件放在宁舟的面前,“厅长让我把这些文件送给您看一下。”

她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透出了微微的紧张。宁舟随便扫了几眼那些文件,居然正是那批资质审核的文件,摆在最上面的,分明就是维加斯。宁舟看着这些材料忽然笑了起来,这些商人……

有很多人说,当官的最看不起的是商人。

但最佩服的也是商人。

特别是有些商人,给有些当官的,带来的巨额利润。

这让他们对“商人”这种人,情感变得更加复杂。

很多时候,他们除了用,“这些商人……”来表达自己复杂的心情,也没有什么别的好说的。

竟然连李承欢这个办公室小小打字员,都被维加斯找到,不知道他们给了李承欢什么好处?

宁舟之所以笑,倒不是因为维加斯找了李承欢,而是,其实这些审核资料,对于那些商人可能很重要,但对于他一点都不重要。

因为可以同时审核多个,真正能选择他们的,是招标那里。

他大笔一挥,把这批资料签了个干净。

李承欢看到他在唯加斯的文件上签了名,脸上的笑容就像春天般灿烂。

宁舟有点晃神,这个女孩子笑起来倒有几分特别的姿色呢!

李承欢感觉到他的目光,蓦地低下头,脸蛋红红的,不说话。

宁舟说,“给我拧个毛巾把子去,我有点儿头疼。”

李承欢嗯了声,几乎是踩着碎步出了办公室,宁舟轻轻一笑,去办公室后面的休息室躺着了。

床很平整,铺得有点儿厚,他睡的时间长了会腰疼。

于是翻了个身,侧躺着。

宁舟闭着眼装睡,想逗逗小秘书李承欢,就感觉到两根柔若无骨的指头在她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揉着,指尖却有点凉意。原来李承欢的手指跟苏柔柔的一样柔软,宁舟心中一荡,翻了个身平躺着,显得很受用的样子。

第015章 想入非非

没想到,那女人居然在这时候,俯身在他额上轻轻地吻了下……

宁舟差点就忍不住睁开眼睛,这小丫头,胆儿也够肥的……

这时候,女人也发现宁舟的眼皮轻轻跳动,分明就是已经醒了,她忍不住轻轻一笑。

听到这熟悉的笑声,宁舟这才睁开眼睛。

“怎么,是你啊……”他语气里居然有种淡淡的失望。苏柔柔也敏感地觉察到了,“不是我还能是谁啊?宁舟,这里还有别的女人吗?”

“你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没想到你来了……”他轻轻地拧了下苏柔柔的脸蛋,“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怎么可以随便来,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我做风不检点呢!”

“可是知道你病了,我能不来吗?”

“你呀——”宁舟说了这两个字,就又躺了下去。

他心里确实还是有点失望的,但也感到轻松。如果刚才不是苏柔柔,那他现在说不定又惹下*债了。

“你呀,不可以在这里呆太久,一会儿就回去吧。”

“你呢?不一起去吗?”

“我今天真的太累,我——”他微微地闭起了眼睛,说话也是幅中气不足的样子,说到后面甚至连苏柔柔都听不清他说什么了。看来真是累得不轻,而且他的额头确实发势,苏柔柔接了杯水,从盒里抠出感冒药喂到宁舟的嘴里,“吃下去吧,就能好好睡一觉。”

“嗯。”宁舟没有拒绝。

然后他真的很快就睡着了。

有些感冒药里含有安定的成份,宁舟心里也明白。第二天清晨醒来后,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有一杯热牛奶放在桌上,下面还压着个纸条,“亲爱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先走了,我会想你。”落款当然是苏柔柔。

或许是真的病了,人有点脆弱,这一刻,他觉得对不起苏柔柔,而且特别想念她。

想带她到s市的风景名胜逛逛,吃吃路边的风味小吃,或者是带她去高级的大酒店尝尝正宗海鲜。

不过他当然不会冲动到现在就给苏柔柔打电话,把她唤回来。所谓来日方长,以后再慢慢的给她做补偿吧。

回到办公室,李承欢又送文件进来。

眼眸里带着些调皮的笑意,“领导早!”

宁舟淡淡地嗯了声,想到昨天还对这丫头片子想入非非,今天又发觉她就像狡猾的兔子,天真又可爱,却让人抓不着。

李承欢俯身,低声道:“昨天,嫂子来了?”

宁舟愣了下,“什么嫂子?”

李承欢哈地一笑,“就是那位漂亮的女孩子啊,我看到她来了,所以特意回避,给了你们二人独立相处的空间。我这位下属,也算懂事吧!”

宁舟明白了,唇边漾起淡淡的笑意,“她是我的女性朋友,你以后见了人家可不许叫人家嫂子,这样乱来会让人家尴尬的!”

“只是,女性朋友这么简单?”李承欢有点茫然。

宁舟只当没听见。

他没勇气把这句话再说一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把“女朋友”的中间多加一个字变成了“女性朋友”。

宁舟知道这不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大概就是在前段时间吧,他无意间看到一片科学探索短片,片子里说的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大脑构造和功能。原来管理女人语言的区域和她真正想法的区域是在一起的,所以女人一撒谎,男人就能看出来。

但是管理男人语言和真正想法的区域,却不是在一起的,所以很多人说,不要相信男人说的话,因为男人说话就是说话,思想就是思想,千万不能把他的话,当成他的思想,如果一个女人是这样看男人的,这个女人一定会输。

宁舟今日有点烦乱,向李承欢道:“我今天要看点儿资料,没事别打挠我。”

他的神情如此严肃,李承欢只好很恭敬地说了声是,就出门而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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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猎美的传奇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其实宁舟现在已经了解到,自己这个位置,不高不低,真正的实权却很少,不过是把外人糊弄的茫然,觉得高深而已。

而且厅长赵灯明显对他有意见,他的工作几乎快要被架空了。

实在很无奈的情况下,他给老师打了电话,老师只说了四个字,“按兵不动。”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

有时候,必须无为而治。

就在他倍感无聊的时候,忽然有人提点了他一件事。而这件事就是平常大大咧咧,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李承欢说起的。

那是个无聊的下午,宁舟就在自己宿舍的楼下小区绿地内散步。其实自从上次他对李承欢说,苏柔柔只是他的女性朋友时,他就不怎么到楼下散步了,原因就是害怕遇到李承欢。这是种很复杂的情绪,难以描述。

但是那天,他还是去散步了。

毫无意外的,两人又偶遇了,李承欢依旧带着她的宠物狗。这次她给那只狗狗穿了狗狗衣服,还在它的两个耳上扎了小黄花,打扮的像个怪异的满脸是毛的小女孩。无来由的,宁舟有点怕这只像怪物似的小狗狗,他尴尬地和李承欢打了个招呼。

李承欢去不远处的商店里买了两杯奶茶,递给他一杯。

“领导,这段儿不开心呢?”

宁舟只是笑笑,他不能像女人似的,把自己心目中的苦,都述说出来。那是祥林嫂,不是领导了。

李承欢眼睛乌溜溜的转,“领导,我最近听说一件特别有趣儿的事。”

宁舟嗯了声,“说说。”

“那个沈冰,我帮你打听清楚了。”

宁舟不由自主地精神一震,却又矜持地说:“小样,谁让你打听了!无聊!”

李承欢掘了唇,有点委屈地说:“原来领导不想知道有关她的事情啊,还难为我打听的这么困难,真是……”她也不接着说下去,一只手替她的宠物狗搓着耳朵根儿,那小家伙显得很享受的样子,微仰着头任由李承欢拨弄着它。

宁舟笑道:“你想说就说呗,听听也无防。”

李承欢这才又眉开眼笑,“领导,确实就是个八卦,给生活增加点作料呗!”

李承欢接着给宁舟说了件有点传奇甚至夸张的事儿,原来在s市的官场内,流传着一个关于女人的名单,这些女人因为各种原因和背后的势力而自成一个派系,她们有些地位很低,甚至可能就是你身边一个不起眼的打字员。

有些则身份地位很高,属于官场女强人。

不管这些女人身份如何,她们都已经在官场内有着很大的影响,男人只要能把到她们其中一个或者二个弄到手,就可以平步青云。

而沈冰,正是那个名单中的“头号情人”。

那个名单,有人戏称“官场猎美图”。

当然,能猎到什么样的美,全凭个人造化。

宁舟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不由地大为惊讶。现在还流行这玩意儿?女人再厉害,还不得靠男人,男人猎美,也就是单纯的猎美罢了,怎么又扯上了官运的事儿?

宁舟有点不敢相信,“夸大其辞了吧?”

李承欢嘻嘻一笑,“那谁知道?跟您说了呗,就是个八卦,真假不知。”

宁舟不由地骂了句,“你这个坏东西!”

李承欢把头一扬,装没听见,适时地牵着她的宠物狗离开了。

宁舟在外头又坐了很久,“猎美图……头号情人……”呵呵,真有这么回事吗?

他心里清楚,不管这事真不真,沈冰肯定是真的,而且肯定是个风云女子,否则不会有这样的传言出来。

他忽然记起,文化厅最近不是在搞什么艺术展览厅吗?就新中国这几十年的发展,从革命时期的旧枪和子弹,军装和民服,还有农民用的各种农具等等,到现在s市里顶尖的商品和生活状态,浓缩成一个时代的缩影,进行展览。

但他们这个就是这么计划的,还根本没有完全实施。

要整这么个艺术展览厅,还不得大费周张。

他连忙回到办公室里翻查这几天的资料,果然就有文化厅申建艺术展览厅的资料,当然这些都是复件,申建并不归宁舟这块儿。

这个复件只是辅助参考资料,最终的目的是其资质审核及承建审核的问题。

当然,这些材料都是必须要审核通过的。

不过,它们或许可以让他见到这位所谓的头号情人沈冰呢?

*

正当他想找个什么理由给文化厅打个招呼的时候,又接到了韩情的电话。说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要感谢他。

第017章 引人犯罪

虽然只是听到她的声音,但是宁舟仿佛已经能够看到对方风情-万种的样子。

他们约在一家优雅而又有秘密空间的咖啡厅。

暧昧的灯光,把两人的脸都照得更加温和。

宁舟笑着举杯,向韩情道:“不必客气,其实我并没有出什么力。”

韩情刚才已经说了至少三四个谢谢了,“可是,对我来说却是莫大的帮助,现在,那栋房子已经属于我自己了。我很喜欢。其实我留恋那个房子,还有另外的原因,就是因为——你。”

说着,她的杯子已经和宁舟的杯子轻轻地碰了下,轻轻地抿了口杯中的酒。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饱含着她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

宁舟立刻想起那天与她在那所房子里翻云覆雨的事儿,心中不由微微一荡,“是,我也很留恋那间房子。”

韩情轻轻地笑了起来。

音乐很舒缓,透着淡淡的老旧的味道。

宁舟的目光一直盯在韩情的身上,她的身材,她的美貌,比起苏柔柔,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感觉。不,是在他认识的所有女人中,都很独一无二。特别是纤长的胳膊,每动一下都仿佛有种骨子里的优雅透出来。

“像你这样的女人,应该天生就会有好的生活,怎么会需要……”

韩情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当然,只要我愿意,我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可是我想要自由,我不愿被对我有恩的男人控制。你知道,现在的男人,以为自己有钱,又爱上了你,就会特别的了不起,因为可以对你提供一切你想要的,就会把你的尊言践踏在地上。所以,我宁愿选择自食其力,靠自己得到一切。”

韩情又说:“其实,我真的没想到,自己会走到这样一条路上来。”

她很感概,轻轻地呷了口酒,不继续说下去,“这些话题太沉重了,舟,我们不要再提好不好?我只是很庆幸,我的第一个男人,是你——”

韩情的脸色绯红,像涂了太多的胭脂。

她放下酒杯,像宁舟靠过来……

“我,很想你……”

宁舟身体深处的欲-望蓦地被勾了起来,“坏丫头,你这样说,根本就是引我犯罪。”

“舟……以后我就叫你舟好不好……”

“好。”

宁舟怎么也没有想到,灾难就在这时候发生。

当他将手伸进韩情的衣裳,摸到那滑腻火热的肌肤,心跳加速,气息急促的时候,他忽然捕捉到韩情眼里的一丝慌乱。

他警觉地想要停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这间雅室的门忽然被踢开,接着进入许多记者……嚓嚓嚓的闪光灯,宁舟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只是本能地抬起胳膊挡着那灯光。

……

第018章 嘎然而止

一切就是这么促不急防。

后来的日子很黑暗。

而他也渐渐地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来皇冠出了问题,就在他到任期间,皇冠不知道被什么人举报,内部帐目混乱,虚假造帐等等,所以皇冠在赫东来找过宁舟一次之后,就已经被强制清盘,偿还债务。

可笑的是,宁舟对这些事居然一无所知,竟然还以为韩情真的是皇冠的人,还跟她上了床,还签发了皇冠的审核资质表,还让皇冠进入了竞标程序。这一切,已经引起上司赵灯的注意,最后当然也引起了检查院的注意。

他现在知道,韩情并不是皇冠的人。

她到底是谁的人,宁舟到现在都不能确定。

只知道赵灯于这件事上没有任何过错,他从宁舟到任后就一直忙于别的事,没空理会宁舟,与宁舟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而且都有旁人作证。所有的事,都需要宁舟独立承担。

这是一个漫长的审查。

整整两个月,宁舟因为皇冠和作风问题,被停职。

两个月代表着什么?代表他s市建设厅副厅长的位置,已经有另外的人顶替。

而他将要何去何从,还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当他最后一次回到办公室收拾自己的东西,看到那两盆开败的月季时,他忽然觉得前途漫漫黑暗,见不到一丁点儿光明。

李承欢的眼睛红红的,将他送到楼下。

“领导,你——”她欲言又止,似乎这时候说点什么都不合适。

宁舟笑笑,“什么都不必说了,小李,我栽了,这辈子可能再也爬不到这个位置上了,不过我们还会有机会见面的。”

说着,拍拍李承欢的肩膀,“好好干。”

李承欢嗯了声,眩然欲泣,看起来马上就要忍不住哭了。

这可能是,宁舟坐在这个位置上,得到的唯一一点温暖。

宁舟暂时居住在一间很小的旅店里,他在s市没有房子,这短短的一个多月,他还没有完全立足呢!就已经被撸下来了。但是他还不能离开s市,在他的事情有所定论之前。所以他只能暂时寄居在这旅店里。

天上,地下,刹那间的事而已。

似乎才刚刚开始的精彩,就这么嘎然而止了。

原来除了自己那身职务,自己一无所有。

宁舟的心情,低落到无以复加。

第019章 韩情的电话

陈丰还在这时候,来探望宁舟。

这次,他没有再提那什么高档生活,名流圈子等等的话题,更没有谈男人女人的事,他买了二两花生米,一斤卤猪肉,就在旅店内的小桌子上铺开,打开那瓶白杨酒,把酒倒在旅店提供给客人喝茶的大杯子里,就这么一口酒,一口肉地聊了起来。

陈丰说,对吗,这才是我们真实的状态。

陈丰说,就该这样过。像我们这种人,一旦爬高,也会摔得越狠。

陈丰说,很多事,像我们这个层次的人,一辈子都弄不懂。

陈丰还说……

总之,陈丰说的很多话,宁舟都不同意,但不同意归不同意,好像事实确实是如此。所以他也没有反驳,脑子里居然还想着沈冰。

只差一点点,就能见到她,如果不是接到韩情的电话,或许还能够拖几天。

但是现在,这么狼狈,再见她也只会让她看不起。

宁舟想着将来的路,肯定是很崎岖的,可能要远远地离开s市,再想见沈冰就难了。

唉……陈丰叹了口气,难兄难弟,来喝一杯……

陈丰也就来了这么一次,当然,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现在越发不是了。某日,宁舟正百无聊赖地看着旅店里的十七寸电视机发呆,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但对方的声音马上让他知道她是谁了。

“舟……”除了韩情,连苏柔柔都没这么叫过他。

宁舟闷闷地嗯了声,不说话。

他不会傻到这时候,给女人发脾气,特别是这个女人。

“舟,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她的语气很真诚,宁舟仿佛看到她穿着开叉很高的新式旗袍,站在那里很婀娜的样子。

“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我不会怪你的。”宁舟说得很平静。

这次新官上任,本来就不受人欢迎。

s市的情况如何,他始终没有摸透。他现在被弄成这样,就像是陈丰说的,因为他不是属于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

既然是异类,当然要排除。

“可是,我还是很自责,可我是个女人,很多事都身不由已。舟,你原谅我好不好?”

宁舟没有说话,他还真没有大度到可以原谅这个女人的地步。韩情等了会儿,听不到他的答复,以为他离开了,轻声问道:“舟,你还在吗?”

宁舟嗯了声,“在,你除了说这个,还有其他事吗?”

韩情沉默了下,才道;“我要走了。”

这也是宁舟意料之中的,韩情是棋子,棋子的使命完成,就应该离开这里,留下来只会给自己和他人带来更大的麻烦。

“噢,有目的地吗?”

“还没有,我在等你。”

宁舟当时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也没有机会问韩情,韩情就这样挂断了电话。直到很久之后,这句话的秘密才慢慢地揭开。

挂了电话,宁舟又想了很多。

不,是住在旅馆里的这些日子,他每天都会想很多事儿。他没有通知苏柔柔自己这边儿出事的事,虽然他现在其实特别想找个女人,来慰籍一下自己空虚的心灵。他给老师打过几次电话,都说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他开始怀疑老师故意不接他的电话。

这种情况,通常有两类意思。

一是知道他有事相求,而老师也知道这次这件事,他帮不上忙,所以干脆不接电话,免得宁舟开口,老师拒绝,两相尴尬。

第020章 欲望的弥补

另外一个意思吗,也是让宁舟更绝望的。

恐怕他是遇到老师所说的那个“坎”了,有些人就在那个“坎”上坎了一辈子,就算宁舟这次勉强能过关,恐怕仕途也会大受打击,再没有可能恢复从前的地位,也没有希望再往上爬。老师经验丰富,已经看到他的未来,对于这种没有什么出息的学生,他也没抱什么希望了。

宁舟开始恨韩情,虽然他知道,做为男人在这时候把所有的责任推到女人的身上是不对的。

其实宁舟从到任那天,就已经有人早早地为他挖好了陷井,否则也不会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学生当他的秘书,这要是s市的老人儿,能不知道皇冠的情况吗?能不清楚皇冠的底牌吗?能上韩情的当吗?能这么轻易就跳入陷井被人扳倒吗?

妈的!

宁舟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了。

李承欢当然不可能来到旅馆了,连陈丰都不来了,还有谁呢?没谁了。

人走茶凉,况且宁舟走的这么不光彩。

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宁舟事实上并没有收受皇冠的什么好处,只希望作风问题不要被无限放大。即便如此,他也不再奢望着能够一切如常了。

几天后,苏柔柔到底还是知道了宁舟的事儿,她风尘仆仆地从县城赶到市里,见到宁舟的那一刻,她哇地就哭了出来。而且宁舟见她眼睛早就肿得跟桃子似的,恐怕头一夜就哭了很久。

宁舟连忙把她搂在怀里,好像她才是需要安慰的那一个。

“宁舟,到底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怎么就成这样了?”

宁舟一时也无从说起,更不知道怎么告诉她有关韩情的事儿,“柔柔,这些事反正也说不清楚,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我会说什么你也不会信。我也不想解释,我现在落到这个地步是纠由自取,可能再也没有办法像以前那么风光了,你要怪我我认了,不过你不要再问我这个事儿,我不想说。”

宁舟显得很沮丧,这一刻他真的累。

好在苏柔柔也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而且她有种特别天真的执着,看见宁舟掏了烟,她赶紧找了打火机出来给他点上,“你心情不好我知道,但我信你,我相信你不是那种有作风问题的男人。”

宁舟的神色缓和了些,“谢谢你。”

苏柔柔扑哧地笑了起来。

那晚,宁舟和苏柔柔好像一直在做-爱,她似乎想用身体上的欲-望去弥补宁舟内心里的遗撼,一次次的主动要求,一次次的香-汗淋-漓,她像最狂-野的女-优,变着花样的折腾,直到宁舟筋疲力尽,她还不罢休。

宁舟也发了狠,两人一起灌了劣质白酒,酒精冲着脑门的感觉,让宁舟暂时忘却了政治上的失意。

苏柔柔的肉-体就好像毒药,将他毒的一点点失去神智……

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苏柔柔爬在他的耳边说话,边说还边用手指拨弄着他的唇,“宁舟,要不,咱不要当官了……你知道吗?现在的农民都开宝马了,我就不信你不当官就不能发挥所长……

[ps:祝大家十一长假快乐!万事如意!]

第021章 我等你

当官提心吊胆的,稍一糊涂出了事儿,蹲了监狱,还都不明白咋回事儿。

我早听说了,官场,水深呐……”

宁舟就想到了李承欢曾经提到的猎美图,还有头号情人沈冰……这美人儿,虽然只见到了她的照片,但却让他念想了很久,而且这种念想越来越浓,他甚至怀疑就是因为自己对她的念想太重,才会忽略了身边许多正在发生的事,才有了今天这样的结果。

“日……”他淡淡地念了声……当官又如何,不当官又如何,迟早有一天,一定得把这破女人给日了。

苏柔柔哪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听他说日,还以为他又得劲了,但手摸到他的那儿,早已经没有丝毫的激情。

她哈地笑了下,躺在了宁舟的身边,终于安稳了。

宁舟是在第二天中午才醒来,感觉腰酸背痛的,好像真的当了整天的苦力。苏柔柔看着他的样子只是个笑,脸蛋红红的,“怎么样,睡得好吧?”

宁舟拧拧她的脸蛋,“小妖精,你想累死我。”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昨晚的疯狂,都痴笑了起来。

确实这是自出事后,宁舟睡得最好的一次。

“给我买点儿六味地黄丸去。”宁舟有些干涩地开口。

“咋回事?就这么几下,不行了?腰子越来越差了啊!”苏柔柔有心逗他,想让他暂时忘却官场的失意,所以说话的时候变得流里流气,果然惹得宁舟苦笑,“是哦,老了,腰子也变成老腰子了,再过两年,不知道还能禁得住折腾不。”

“去……乱说什么啊……”

最后禁不住的还是苏柔柔,她很听话地下楼去药店买了六味地黄丸,顺手从路边摊上买了两份凉粉,拿上来就这么吃了,算是中饭。

“总不能老在这儿啊……”苏柔柔有点发愁。

“没事,很快就会有消息。”宁舟对着凉粉没什么胃口,继续抽烟。

“要不,先回县里……”苏柔柔以商量的语气。

“不,我既然来到了市里,就不会再回县里。”宁舟的语气很坚定。

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宁舟也曾是那里的风云人物,现在如果灰溜溜的回去,还要怎么见人啊!光是那些风言风语就能压死人,再受些白眼红眼的,宁舟还不得去自杀?所以他早就决定了,不管出了什么事,他都要留在市里,就算不干这工作了,也要留在市里,就算是死,也要留在市里……

直到打出一片天下,才能回去。

苏柔柔知道再也劝不动她,也就住了嘴,默默地吃着凉粉。她的嘴巴长得很好看,就连吃饭的时候也透着股可爱,唇角沾了粒辣子,宁舟替她擦去。这不经意的亲密动作,使苏柔柔的眼里又有了点点的温柔。

冲着他笑了笑,“好,我等你。”

第022章 最狼狈的时候

公布结果的那天,宁舟甚至都没有从正门进入建设厅,就从后门那儿,经过食堂,听到有人正好在议论这件事儿……

原来他是要被调到一个偏远的山区去做小学副校长。

宁舟只觉得眼前一黑,脚步就再也挪不动了。他想过事情的严重性,但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到那鬼不下蛋的地方,再要回来没个十年八年根本就不可能……

况且,还只是个副校长!

这等于差点就给他削成白丁,贬为庶民,他干脆就直接从后门退了出来,打电话直接问李承欢。好在李承欢还接他的电话,证明了传闻属实。李承欢的语气里充满了同情,“领导,以后我散步的时候,再也遇不见你了……”

没等她说完,宁舟就挂了电话,脸颊火辣辣的疼,这些家伙,欺人太甚!我宁舟到底做错了什么!借着这股愤愤不平,他直接就去了对面的打字复印店,打印辞职信。

本来他想说的很多,甚至还念出来,让打字员替他打了出来。可是最后,他渐渐地冷静了下来,自己下台就已经很狼狈了,现在再搞得这么煽情,明显是等着被人嘲笑。这个世界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强者会同情和嘲笑弱者,但绝对不会同意弱者的观点。

一个弱者,是没有资格发牢骚和发表观点的!

最后还是让打字员从文档里找出封辞职信的样版,就是公式化的那种,不含半点儿感情。打出来后,他连看都没看,直接去了邮局,寄到了市政府。

然后,他就又回到了自己所住的旅店。

得,无官一身轻。

他前所未有的轻松,也前所未有的空虚。可能是因为自己太年轻,太顺利,所以现在这些挫折于他简直就是生命中最耻辱的一段,是刻印了“失败”二字的污点。

他在旅店里睡了三天三夜。

算着时间,那封辞职信早就寄到了相关部门了,他频频地看电话,但是没有人给他打电话过来表示挽留,甚至连个小短信都没有。他彻底地失望了,原来他以为自己挺重要的,现在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去它妈的官场,无情之地!

第四天,他开始在s市的街道上逛荡,自从来到了s市,从来没有以这种普通民众的目光观察过它,现在才发觉它散发出冷硬和陌生。他衣冠不整,蓬头垢面,甚至因为在吃饭的时候蒙了几口白酒,身上还有股难以掩饰的劣酒味道。

他就像是个外来的流浪汉,从他身边走过的人,都要忍不住鄙夷地多看他一眼,或者是干脆捂着鼻子逃开。入眼的男人女人,个个衣冠楚楚,花枝招展,这就是s市的特色,据说连流浪汉都有收容所专门收容,就是为了保持这座城市的朝气,干净,发达和先进,及富有。

巧不巧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抬头,居然看到了市文化厅的牌子。

更巧不巧的,从里面走出一个长发女人,她穿着身黑色的正装,齐膝的裙子,肉色丝袜和黑色皮鞋,头发却泛着深棕,与黑接近却不是黑色,脸上的装容也很正,他一眼注意到她唇上突出的那颗红色小痣。

在阳光下,它甚至还散发着微光,果然是看到,就想让人吻吻的小东西啊!

她甚至还对他微笑着……

脑海里第一天到任看到的那份档案里的照片,和眼前的女人重合起来,原来真人比照片上还要美丽。真人当然也比照片上的看起来鲜活多了!他的心怦怦地跳着,在他出事的当天,他还专门翻查了资料,想找个借口能够见上她一面。

现在终于见着了,在他二十八年的生命中,最狼狈的时候。

第023章 老同学的女人

宁舟愣愣的,脚也不会挪动了,这个女人就好像一股强烈的阳光,照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可是她的笑容,让他那样的遥不可及……

“刑伯没有来吗?是不是又病了?你是替他来收报纸的吗?”

她在跟他说话。

她的声音也那么好听悦耳,是难以形容的亲切和随和,听她说话就好像被人抓着痒,非常的舒服。

“呃,是啊……”宁舟闷闷地答。

“我刚才看见小王把报纸都搬到大门后面儿了,你自个进去拿吧。还有,代我问刑伯好,这几天都没看见他,原来是生病了。等我有空也会去看他的。”

“好,我一定带到话。”

宁舟说着,赶紧去把门后面的报纸都给抱了出来,门口有个小推车,上面放着些纸皮还有饮料瓶啥的,不必说肯定是王伯的。他把报纸都放在车上,冲着沈冰笑,“都放好了,呵呵,谢谢你。”

沈冰笑着嗯了声,“不必客气。我有事,先走了。”

门口有辆车,正是等她的,她上了车,没再向宁舟这边儿看,车子留下一点淡淡的微尘,就这么开走了。

宁舟却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从侧面走出个佝偻着腰的老头儿,他见宁舟站在他的小推车前发呆,紧惕地问:“您这是有事吗?有纸皮要我收吗?”

“噢,您是刑伯吗?刚才沈秘书出来,让我给您带声好儿。”

“唉呦喂,沈秘书真是个好闺女……这几年没少照顾我这个老头子,比我亲女儿还亲呢!不对,沈秘书怎么让您给我带话,您是什么人啊?”他大概也是因为发现宁舟此时的狼狈,而且还满身酒气。

“我不是谁,我就路过的,是沈秘书,以为我是你的朋友。”

“噢,原来如此……不对,你小子刚才两眼发痴的,你该不会在打沈秘书的主意吧!告诉你,沈秘书那可是高贵的人儿,你这样连自己都养不了的地痞,少打她的主意!否则我老头子第一个就不放过你!”

被这老头儿揭穿了心思,宁舟不由自主地一阵惊慌。

害怕再说下去,连名字都被问了出来,居然真像做贼被抓住似的,一阵风般地溜了。老头儿见了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在后头追了两步,拿了个纸皮向宁舟扔来,当然,对宁舟没有一点伤害,他早就跑到马路对面了。

只听到捡纸皮的老头儿还在骂,“你这狗仔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滚远点儿!”

……从此,宁舟再也没敢去建设厅大门口。

那是一段黑暗的日子。

苏柔柔连续来了两次,见他始终在吃老本,已经由旅馆里搬到了临时租住的屋子里,简陋的无装修房子,地下勉强地铺了地板革,墙壁的水泥裸露着,一张单人床,一个坏了腿儿的桌子,两瓶喝剩了的啤酒,几块碎面包。

苏柔柔最后一次来,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

她又痛又急,默默地把这房间打扫了一遍,就离开了。

说起来,宁舟能够站起来,再度面对自己的人生,还是多亏了陈丰。那天夜里,宁舟又喝醉了,正在路边吐,陈丰的车就缓缓停在他的身边。虽然说两人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但到底是老同学,陈丰还是把宁舟给拉进车里,问,“你住哪儿?”

宁舟不回答,陈丰于是把宁舟带到了自己的住处。

宁舟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满眼的狼籍,衣服,鞋子,还有乳罩及内-裤扔了一地,里面的房间里传出男女奋战的声音。

宁舟看看房子,挺大,装修的也还不错。

真皮沙发,仿古电话,地上还铺了块每平米大概上万的新疆地毯……

房子里有种烟味混合着和女人做完爱的那种糜烂的气息。宁舟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点了烟,直到房子里那二人的声音停止,再等了会儿,先出来一个女人,她大概没想到宁舟醒了,两人目光相对间,她吓得啊地叫了声,本能地去捂胸前。

原来她还裸着,发现宁舟的目光已经挪到了她的下半身,尴尬之下干脆不再躲避,冲着宁舟微微一笑,匆匆地进了浴室。

第024章 招聘信息

这女人长发微卷,一股子风尘气。

不必说,是那种烟花女子了。

听到惊叫声的陈丰也起来了,他的脸上有种酒色过度的虚浮,揉揉眼睛,大清早的他好像还是很累。坐到宁舟的身边,也点了支烟,“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这样?怎么,弃官下海后悔了?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有点儿冲动了吧。”

“没后悔。”让他去当那个小学的副校长,也确实没啥混头了。

“那你还这熊样?要不然,跟哥们一起混?”陈丰试探着问。

“再说吧。”其实之前的宁舟也跟陈丰小看他一样小看着陈丰,总觉得这个奶油小生满身的铜臭味,现在要宁舟在这小生的手底下混,他心理上接受不了。又沉吟了下,才道:“谢谢,我走了。”

就这样,宁舟从陈丰的家里走了出来,出门的时候又遇到了刚刚冲过凉的女人,她竟然递给宁舟一张名片。

宁舟装没看见,没接。

这明明就是个裸-女,却还有藏名片的地方,真不知道是藏在什么地方的,女人真是种神奇的动物。

宁舟开始留意街边的招聘广告,他得承认,这次陈丰真的刺激到了他。倒不是他羡慕陈丰那种醉生梦死的生活,而是陈丰都在s市有房子,有女人,可是他居然什么都没有,喝碎了没人照顾,被他捡回来放在沙发上。

这太丢脸了。

不知道从哪个音象店里传出有些悲情又有些让人震奋的歌声: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入风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为了我致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过了两天,苏柔柔又从自己的家里搬了台电脑到宁舟的出租房里,这还是以前宁舟给她买的,现在又回到了宁舟的手中。拉网线,上网,替他到人才招聘网去填资料,仔细一想,宁舟发觉自己除了做官,居然对许多事都一窍不通。

比如,很多的招聘资料都要求应聘人员会电脑,或者有两年以上工作经验,或者是有某种专业。

宁舟就觉得哪个职业都不适合自己。

苏柔柔又走了。

这次,两个人连亲密的动作都没有。倒不是苏柔柔那方面的问题,而是宁舟,她其实之前去见过苏柔柔的父母几次,二位老人对他这个未来女婿还比较满意,但是现在不同了,宁舟落魄了,苏柔柔的父母虽然不是那种特别爱慕虚荣的人,但肯定也无法接受一无所有的宁舟。

他以男性的理性角度来考虑问题,知道自己和苏柔柔之间恐怕没有结果了。这次他几次都想跟苏柔柔说分手,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要不然就这么冷淡着吧,如果能够无疾而终,也就免得尴尬开尊口了。

果然,自那以后,苏柔柔再没有来过s市,连电话都打得少了。

女人是很敏感的,大概他也已经感觉到宁舟的心思。

那天宁舟又无所事事地在街上闲逛,竟然遇到了赫东来。他正开着车在一条不允许车辆行过的街道,路上很拥挤,宁舟弯腰躲一辆自行车,自行车的前面车框里还有条小京巴,好奇的双目盯着他。

赫东来的手从车窗外面伸出来,拍了下宁舟的肩膀,“呦!宁副厅长,好久不见,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啊!”

宁舟扭头,看到这家伙红光满面,人五人六的模样,车子停了下来,正对宁舟笑着,但是还没等宁舟答话,他又说:“唉呀我忘了,宁老弟您现在已经不是宁副厅长,变白丁了哈哈,这就跟电视上那宫剧一样,将军变庶人……一夕之间,天上地下,不好受啊!”

这条街,本来人流就密,赫东来说话的声音又有点儿大,众人的目光都探究地向两人看来,但更多地落在宁舟的身上。

宁舟恨不得找地缝儿钻进去。

他忽然拉开赫东来的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赫东来也不介意,车子龟速前进。

“这条街不允许车辆行过,而且四面都开通得很,哪条路也能到达目的地,干吗非挤这条街上?”

赫东来笑笑,“我家就住在前面不远处。你说对了,我还真可以有许多选择,可以避开这条街道。可我就是不愿意……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在这地儿长大,小时候我爸妈都是普通工人,过得很艰苦,后来他们发了,他们的儿子我过得也不错,所以就……”

宁舟自动脑补后面的话,“所以就天天开这辆车在这条街上来来去去的显摆,就为了让街坊从们欣赏你的成功。”

“谁让他们从前,有眼不识泰山,小看我来着……”赫东来笑了起来。

这次和赫东来再接触,比上次在办公室里舒服多了。原因无外乎是,宁舟已经不是官,赫东来也是从挫折里走过来的,两人的距离拉近,话里少了官腔,多了普通老百姓之间真实的部分。

其实宁舟早就想找这家伙谈谈了,今天逮着了机会,正好搞搞清楚。

第025章 摄影师

“那时候,你去办公室要那个资质审核的时候,是不是已经知道皇冠出事了?”

“知道,能不知道吗!不过,就算再不行了,我还是得履行我的职责是不是?其实那时候,根本就没想要办成事儿,看着您新官上任,我也不想害您呀!谁知道,后来您还是上当了!说起来,这里头的事儿我不太明白,不过我敢打保票,有人利用皇冠的事儿害您了……”

果然,宁舟再回忆上次和赫东来见面的事儿,觉得赫东来所有的轻视,原来还是为他好来着。

不过他不会信的,现在事情演变成这样,他想怎么说都行。

想想也没意思,都过去的事了,谁害谁有那么重要吗?不过宁舟就是不服气,自个好好的,大好前途就这么毁了。

哼,这市建设厅,市政府连个小小的副厅长都容不下,不定里面有什么事呢!

一定要搞清楚,就算不当官了,但是揭露*,人人有责。

至此,宁舟忽然想到什么事合适自己了。

赫东来还真是个热情的人,他现在已经转到明珠建筑公司做部门执行经理了,虽然转了单位,但也算是熟手,所以生活状态没怎么改变。

他邀请宁舟到附近的饭馆里吃饭,宁舟就应了,赫东来端了杯酒要敬宁舟,“其实,不管在哪个单位,哪个圈子,都免不了被人阴谋陷害。那个谁不是说过这么句话吗,万箭穿心,习惯就好……我把它改成,暗箭难防,习惯就好……”

宁舟嗯了声,“太他妈黑暗了!这话太对!”

宁舟又说,“就是因为这样,才对官场彻底失望,要从头开始。”

赫东来给他一名片,“以后有什么事儿,可帮上忙的,尽管找我!”

宁舟把名片收了,“好。够朋友!”

宁舟回到家里后,把招聘广告中的信息,重点集为一类,那就是报社和杂志刊物等,结果还真找到一个比较出名的杂志,叫《企业名人面面观》,招记者和摄影师,要那种能够采访到大人物的记者,月薪还不低,起始就有三千块。

宁舟在这则招聘信息上画了个圈圈,“就这了。”

他把自己的资料通过邮件发过去,没有隐瞒自己曾经在官场混过的事实,只是将职务含糊其词罢了。第二天就收到了杂志社的电话,让他去上班。

几个月来,宁舟第一次把自己打扮的干干净净,找了套休闲服出来,就往杂志社去了。到了地方,才知道这个杂志社是在s市一座很高很大的商务楼里,租了三百多坪的大厅,隔成一个个小格子,就是他们的办公室。

宁舟到了后,就被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人拉着,“你就是新来的摄影师?”

宁舟以前倒玩过摄影,这时候没有拒绝,点点头,“是。”

那女人拉起他的手,“快走,我们要迟到了。”

宁舟说:“我这还没报到呢!”

那女人把名片给他,“报啥道啊,直接开工吧!”

宁舟被拉得前仰后合,没办法只好跟着女人下楼,到电梯里才有机会看看名片,原来是杂志社另一个刊物“女性纵横”的一个栏目编辑。这个刊物宁舟也知道,他曾经看过,主要采访各行各位甚至包括官场的一些女强人,女名人。

她们的成名路,成功路和心路历程,婚姻状态爱情等等话题,都受这个刊物的欢迎。

这位编辑的名字叫李阳,干脆利落,有点儿男性化的名字。

她的眼睛总是雾蒙蒙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视的原因,脸上不施脂粉,皮肤还算不错,披肩的中长发,没有烫过,让人看不出她的年龄。

以宁舟看女人的眼光,这个李阳底子还算不错,身材适中,不胖不瘦,容貌属于很大方的类型,只要稍稍的打扮一下,相信还会出色些。

李阳显得很焦急,一双脚丫子不停地轻跺着,仿佛这样,电梯就能下得快些。

发觉宁舟在盯着她看,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新人,你叫什么名字。”

宁舟笑道:“我叫宁舟。”

李阳嗯了声,“小宁啊,你知道该怎么摄影吧,摄影机啥牌子的?”说到这里,他往宁舟的身上打量了下,忽然尖叫起来,“你你你,你的摄影机呢!”

宁舟耸耸肩,“我没有摄影机!”

李阳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她几乎是尖叫着说,“你没有摄影机你充什么摄影师啊!你简直就是浪费我的时间!告诉你,我今天好不容易才说服李沁接受我的采访,如果被你给耽误了,你万死难辞其罪!”

她连忙拨通了一个电话,“明子啊,你在哪啊,你这个死家伙,不是告诉你今天我有重要采访吗,你现在说这个话,真不负责任,那我怎么办啊!”

不知道明子说了什么,李阳更生气了,挂了电话,又瞪了宁舟一眼。

宁舟也不说话,也不反驳。

到了楼下,径直往旁边的商城走去。

李阳心想,反正他也没有摄影机,也不管他。继续给有可能帮到这件事的人打电话,才不过三五分钟而已,一回头,宁舟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他去专卖店买了部康尼照相机,因为是专营店,所以不怕有质量问题,只需要价格能够接受就行了。

这也是出了点血啊!

他把照相机在李阳的面前晃晃,“保管能照出专业水准。”

李阳深吸了口气,想说点什么,出口却只有恶狠狠的两个字,“走啊!”

第026章 离婚的女人

他们是在一家电器商城见到李沁的,她当时正在这个商城里查看这期的销售情况。她是全国最大的一个电器销售公司在s市片区的销售区长,也算是风云人物了。她大约三十五六岁的模样,微胖,头发很高傲的盘起,穿着能够突显曲线的职业装。

吸引了宁舟的目光的,是她脖子里的那条碎花丝巾。

她的脖子很短,再挽条碎花丝巾,简直就跟没脖子似的,而且丝巾的颜色与她的服装颜色也不相配。

红唇粗眉,姿色平平。

不过她的架子可大了,宁舟和李阳不过迟到了两分钟而已,她已经很不客气地说有别的安排,又去忙她自己的事了。

李阳神情沮丧,坐在卖场提供给客人休息的沙发上发呆。

宁舟则想上洗手间,经过卖场办公室的时候,却看到里头的李沁正在和卖场工作人员嘻笑,而且她之前可能买了套衣服,比在员工的身上,一看就知道那员工身材瘦削,这衣裳于她来说太大了。

李沁却不断地说,好看,好看!不愧是名牌呢!

众人也就跟着说好看了。

李沁不但外表俗,连内心也俗。又虚荣又没有容人之量呢!他有点想不通,这样的女人有其可以采访的资质吗?她能有什么样特殊的故事啊!

从洗手间出来,发现李沁在外间的洗手池那里风干手,宁舟也洗了手,然后轻轻地唤了声,“李姐,其实这个丝巾这样挽挽如何?”他大胆地把手伸到李沁的脖子那儿,把丝巾重新挽了个花样,然后把大花整偏,到肩上的位置。

如此,脖子反而显出一点修长来。

李沁果然也是见过识面的,她没有惊慌失措,只是仔细地观察着自己的衣饰仪容,然后冲着宁舟嫣然一笑,“还不错。”

“谢谢李姐夸奖!”宁舟夸张地弯了腰施礼,惹得李沁笑了起来。

采访终于可以开始了。

李阳是有准备而来,提出的问题果然都很犀利,其实有一条就是,“听说李沁姐是从一个偏僻落后的山村里出来的,传言当时您身无分文,甚至还流浪过,请问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何得到第一个改变命运的契机?”

宁舟也有点好奇,这女人要姿色没姿色,看能力也只是一般般吧,怎么就能混到电器公司销售区长这么厉害呢!

李沁却巧妙地把这个话题让了过去,“传闻是传闻,大多与事实不符。而且我从小还算颇为顺利,虽然也经历过些挫折,但并没有别人传说中的那么惨……”

李沁说话的时候,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往宁舟看过来,宁舟举着相机,从各个角度给拍了几张。想想自己原来是何等的风光,现在居然来伺候女人,真是说不出的苦涩。对于李沁的注视也不给予回应。

后来聊到婚姻的问题,李沁的眼圈有点儿发红。

原来她已经离婚了,十一岁的女儿刚刚上初中,学习成绩还不错,跟着她爸爸和后妈一起生活。李沁常常觉得愧对于这个女儿,因为工作太忙而忽略了她,忽略了家庭,结果导致现在她虽然事业有成,但是却没有完整的家庭。

这好像是事业有成的女性,共同面对的一个通病。家庭与事业,不能够很好的兼顾。

不过宁舟可不赞成这样儿的,他喜欢女人有个固定的,但是不要太拼命的工作,在有自己工作的前提下还能充份的照顾家庭。

家庭不完整的女人,不能算是真正的,成功的女性。

后来李阳说:“那对于以后的生活,您有什么样的期待,您会拒绝爱情吗?”

李沁微笑着,“当然,我不会拒绝爱情,也不会拒绝婚姻,做为女人,始终想要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归宿。”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居然越过李阳,对上了宁舟的眼睛。

第027章 被小丫头给训了

宁舟尴尬一笑,继续埋头拍照了。

采访进行了整整三个小时,到最后,已经不是李阳问问题,而是李沁自己诉说了。她打开了话匣子,从自己如何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销售员做到销售区长的事儿,事无具细,都向李阳一一诉说。

李阳虽然脾气爆燥,但也有自己的专业操守,她是个很好的听众。宁舟则早就坐不住了,那些鸡毛算皮的小事儿,听在他耳里无滋无味的。好在,终于还是结束了,告辞的时候,李沁给宁舟也发了张名片,并请他,“有空邀我一起喝茶。”

宁舟受宠若惊地应了,“一定一定。”

心里却压根没有邀请她喝茶的欲-望。

回到杂志社,主编早就急了,他是个四十多岁,脸色白尽,颇有些风-流倜傥的男人,叫周水旺。据说是因为出生的八字缺水,所以起名时起了水旺,果然这辈子就顺风顺水,生活在中等持平,高等以下层阶。

见到李阳就阴恻恻地慢声道:“让你采访李沁的事儿咋样了。”

李阳哈哈一笑,“这不,刚刚完成!”

周水旺又把目光落在宁舟的脸上,“你是——”

宁舟连忙说自己之前在网上投的简历应聘,昨儿接到电话说可以来上班,所以今天就开工了。不过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职位是什么。

周水旺看了眼不远处的女助手,女助手点点头,他才慢声慢气地说:“行了,最近杂志社里缺摄影师和跑稿子的,办公室这里缺打杂的,你看能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吧,别客气,把社里当自个家的一样爱护。”

得,这意思是说,宁舟就是个打杂的兼后补摄影师和跑稿子的。

宁舟二话没说,点头应了。

李阳早听的捂着肚子笑,后来告诉宁舟,杂志社里这段时间出了点事儿,接连走了几个人,所以就缺人手了。

别看周主编人冷漠的,而且用人当用头牛似的,其实人很好。

宁舟哈哈一笑,人好就好……

之前外出摄影的明子回来了,现在全社就他一个正式的摄影师,他神气着呢!是个二十二三岁,留着艺术家的长发,瘦得皮包骨的年青小伙子。

知道宁舟今天替了他去给李沁拍照,他从电脑上刻意调出来看了几眼,淡淡地说:“拍得太差了,不过用做图软件好好处理一下还是能用的。”

李阳这才把心放在胸腔子里,把照片传到明子的电脑上,“有空帮忙修下呗!”

明子应了,冷冷地看了眼宁舟。

宁舟知道,这小年青是把他宁舟当成竞争对手了。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生生不息。

宁舟虽然临时出血买了部康尼,但是无论是成相象素还是拍摄手段,都不能够与明子的专业相比,这玩意儿在手里居然成为鸡胁,拿着它工作吧不行,重买吧还得再出血。他把心一横,干脆就用这个相机工作,拜托明子替他修图好了。

晚上的时候,宁舟就通过李阳请明子吃饭。

李阳虽然只是个小编辑,但毕竟是个还抓着青春尾巴的女孩子,明子不能不给面子,三人就约在离杂质社不远的烧烤铺里吃东西,明子点了两个鸡架骨,宁舟和李阳合点了三十串烤肉,李阳又要了份炸蘑菇。

三人吃得倒很开心,还稍带着喝了两瓶啤酒。

李阳没有以前宁舟所见到的那些女孩子似的,拘束着喝一点点酒,而是明子和宁舟喝一杯,她跟着喝一杯,脸不红,心不跳,酒量好着呢。

宁舟也在这时候知道明子的大名叫郭小明。

不过他嫌弃这个名字土,所以宁愿他们叫他明子或者小李。

宁舟听了哈哈一笑,“小李啊,其实名字不过就是个代号,用不着那么计较。以前的人起名还起什么阿猫阿狗的,也没谁说他们土。”

明子把自己的长发往耳后顺了下,方便他低头吃鸡架骨。

“我说什么来着,你就土了吧!如果你是在一堆土人中间,当然会没人觉得你土。”

李阳不以为然,撇撇嘴,“你意思是说,我们都是土人了?你这家伙,你还不如干脆说我们是土著呢!”

明子觉得和这二人说不到一块去,也就一心一意地吃他的鸡架骨了。关于宁舟所说的修图的事儿,他也答应了,不过还是有点不乐意,只闷闷地说了句,“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今天吃了你的,不给你修也不成是不是!”

宁舟哈哈一笑,都是同事吗,应该相互帮助。

宁舟既然能对外跑稿子,他自然也去逛荡出去了。留在办公室里,无非就是给这个复印一下,给那个送个文件,或者是扫扫地……总之,他逛荡出去了,想着怎么才能采访一个有趣的话题,也像李阳那样,转正当正式的编辑和跑稿记者。

李阳听了他的话,肚子都笑疼了。

“知道我为什么能当编辑,能独当一面?你知道我为了能够采访到某些人,一双腿都跑细了。你知道什么叫面子吗?

采访人家,得人家给面子,否则你凭什么去采访人家?你有人脉吗?你有当官的亲戚吗?你是大富豪的侄儿吗?你什么都不是,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也能做这样的名人稿?”

宁舟没想到,自己出道那么多年了,今儿叫个小丫头片子给教训了。看来,不做出点意思来,全社的人都会看低他一眼。

宁舟的脑海里,已经有一个好的案例。

第028章 梦到她的身体

那天,他穿得很休闲,茶色上衣,淡灰色牛仔裤,背着自己的康尼相机就出发了。他很容易就见到了那天追着他扔纸皮的老头儿刑伯,看到他,老头儿又要扔纸皮打他。宁舟连忙做投降状,而且把他的工作证亮了出来,“老伯,我是好人啊!是您误会我了!”

刑伯狐疑地把工作证拿到面前看了下,“这上面写得啥!?”

宁舟苦笑,“您仔细看看,这是工作证,我是那个‘女性纵横’的编辑啊!我这段日子在采访有关厅长秘书沈冰的事,她是好人啊,而且事业又做得成功,心地又善良,做了许多好事是吧!这样人应该让大家都尊敬,都佩服对不对?”

刑伯的神色缓和了些,“编辑,我知道……我每天收不少杂志,我那孙子爱读……这个工作好,年青人,了不起!”

刑伯带着宁舟到了他租住的地下室,黑洞洞的,很小的窗口还被纸皮堵上了,刑伯说是怕那些小孩子总从窗口往里扔垃圾,所以堵住了。房间不但小,而且脏,当天捡来的纸皮就堆在房子里,占了大半个地方,一张床被委屈地挤在墙角。

床上铺着还算比较新的被子和被褥,刑伯高兴地指着说:“这套被子和被褥就是前段时间下雨,沈秘书害怕他被冻着,所以特地送过来。还有那些碗和筷子,甚至还有那个能够做饭的电磁炉,都是沈秘书送来的。”

宁舟觉得很疑惑,到底沈冰是基于什么样的目的来帮助刑伯呢?难道真的就只是因为看到刑伯生活艰辛,需要帮助吗?

“刑伯,您和沈秘书是怎么认识的?”

“是有一次,我去收纸皮,结果刚刚收到的纸皮被一个比我年轻的婆婆给抢了,当时沈秘书正好看到这一幕,就帮我教训了那位婆婆,从那以后就常常送东西给我,见了面也问长问短,如果我说生活上有困难,她肯定就会帮助我……”

“噢,那真是个好人啊。”

再和刑伯聊了会儿,没有得到更多的资料。

其实在宁舟看来,沈冰帮助刑伯这件事实在令人想不通,她一个大美女,又是有点身份的,做好事也该做那种体面的,比如捐款啊或者是下乡送书啊这类的,可以上电视进行报导吗,却这样热心地帮助一个捡纸皮的老头儿,而且还是沉默的帮助,实在令人想不通啊。

他不自由地将沈冰的这种帮助,上升到了人性和善良的高度上,但又否定了,他实在有点不相信沈冰能够出污泥而不染。

但是在回家的路上,沈冰在他的心里确实变成了一朵高洁的白莲花。

因为除了这个原因,不可能再有其它的原因。

当晚,宁舟做了个好梦,梦见沈冰就在有些耀眼的阳光中走近自己,周围的一切都是不见边际的纯白,然后他忽然发现,原来是个白的房间,白的床单,和白的沈冰……

她光-裸着身体,淡淡地笑着,那么纯,那么美,却又带着女人的知性和娇羞……

宁舟的心那样的激动,怦怦地跳着,耳朵像擂着鼓,声音即遥远又贴近,他感觉全身的血液在这无尽的柔美中沸腾,他腾云驾雾般的,脑海里嗡嗡的响,无限沉沦下去,就好像有辆火车在上下的跑……

[通知]因为各种原因,本文将于下个星期一改名,为了避免大家找不到本文,请尽量收藏一下,到时候可以直接从后台调出查看。还有记得本文的书号[215490]也是个很好的办法,没有收藏的读者别忘了搜作者的笔名“嬴春衣”。

第029章 梦遗

但这不令他难受,反而是渴望的。

他看到沈冰的身体,像细瓷般白腻,她修长的脖颈微微上扬,上半身缓缓地往上倾,就在宁舟觉得两人贴合的足够紧密时,却又沉了下去,他的心就在这种沉沉浮浮间,失望又希望,希望又失望……

他把头埋在沈冰的怀里,像个贪吃的小孩般,亲吻过沈冰的每一次肌-肤,他能够感觉到沈*热的皮肤里似乎也有东西在渐渐地沸腾,直到他渐渐地触到沈冰的幽深之处,然后猛地挺了进去,啊——无法描述的美妙,使他差一点就忍不住要狂泄了,赶紧停止了自己的动作,等待自己的那里平静些,才又开始。

……到后来,沈冰骑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刻,她就像马丽莲-梦露一样性-感,她的重量使他们更好的结合,他将自己狠狠地挺起来,感觉到上面女人的颤抖……

啊……

电光火石般的速度,憋了很久的欲-望,猛地泄了出来,而且持续的时间特别长,他在梦中伸展身体,猛地崩紧,再放松,然后周围都被一层温暖和舒适包围着,他像从死亡中逃过一劫……

宁舟彻底清醒的时候,发现被子和身上都有湿湿的痕迹。他的脸蓦地红了,记起梦里的情景。他没有立刻起来,而是又将梦里的情景重温了一遍,确定记住了每个细节,然后才起来整理床单和被褥。

虽然是非常私密的事儿,但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说到底他已经不是青少年了,居然还梦遗……

而让他梦遗的对象,又是那个遥不可及,像白莲花般的女人。

宁舟把床单和被套都扯下来,扔在洗衣机里。一拧开关,却发觉今儿停水。自从租了这个房子,他就发觉常常停水,问下了左右邻居,也都说就是这样,这一带就喜欢停水。没办法,只好将东西就先扔在那里面,等水来了再洗。

上班的时候,他心情不错。

开始坐在格子间里发呆,到底要拟个什么样的题目,来说这件事呢?《厅长秘书是天使,帮助孤寡老人不留名》,还是《一朵不为人知的白莲花,转世的观世音》,还是《关心老人,从我做起》……

每个名字都很俗,但相信能够引起一点的关注度。

虽然他是第一次当记者,可是他对记者和编辑这个行业还是很熟悉的,以前也曾经采访过,还上过县志。

反正,一定要把这个稿子写出来,登出来……

这样,就算他不去找沈冰,沈冰也会来找他。

第030章 陈丰的新娘

李阳总体来说,并不算是个很开放的人,虽然她平日里大大咧咧。但是那天下班后,她鬼鬼祟祟地拉住了宁舟。说了半天,宁舟总算明白她的意思了,原来她有个同学结婚了,今天在天下春火锅城里,请大家吃火锅,而且还要求,一定要把自己的另一半带来。

可是李阳到现在还没个男朋友,怕在同学面前丢脸,所以要求宁舟暂时扮成她的男朋友,应付一二。

李阳的嘴巴这时候像抹了蜜似的,“我看来看去,觉得咱社里就你最合适,虽然没有事业,但人长得体面,也有点那么个说不清道不明的风度,所以就,请你帮个忙啦!”她眨巴着眼睛,里面透着股热切和希望。

宁舟这时候才发觉,原来自己根本就不会拒绝女人提出的大部分要求,特别是这件事儿,一点都不大。

所以他就答应了,“呵,有什么啊!助人为乐,乃我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就这样,李阳带着宁舟去了天下春。

宁舟连衣裳都不用换,李阳说了,这是同事兼男朋友。

让宁舟没想到的,李阳那位同学的老公,居然就是陈丰。两人乍一见面,都愣了下,接着宁舟拍着陈丰的肩膀笑,“你小子,结婚连我都不请,这才几天呀,你就……”

陈丰的妻子妖娆美丽,看起跟李阳的岁数差不多,一双丹凤眼透着几分精明,向宁舟说,“没几天,我们是半个月前结婚的!陈丰,介绍一下,这位是谁啊?”

陈丰的脸色有点尴尬,“嗯嗯,没错,是同学……”

宁舟脑子里一过这个时间,知道陈丰为什么尴尬。

宁舟被陈丰捡回去的那天,也差不多就是半个月前,他可以肯定和陈丰在房子里翻云覆雨折腾了整天的女孩子,根本就不是眼前的新娘子。

“你小子,有你的!”宁舟一语双关。

陈丰依旧是干笑。

火锅子端上来了,热气腾腾而起,将对面人的面容都融在了这热气里,有点儿不清不楚。大家都很羡慕新娘子找了个有本事的老公,频频敬酒。陈丰应付得宜,毕竟也是场面上混过的。

但是陈丰的眼睛里,始终有种抹不去的居高临下。

宁舟知道,他看不起和他一起吃饭的这些人,看不起新娘子的朋友。

新娘子名叫高天慧,对陈丰倒好,不顾在场有许多同学在,不断地给陈丰夹菜。基本来说,陈丰的筷子都不必伸到锅子里来,全靠高天慧给他夹。

宁舟哈哈一笑,“小高,你太惯着他了,以前都是他自己夹的。”

高天慧一笑,“老公是用来宠的,不是用来虐待的。”

看李阳听了这话,忍不住做了个不屑的表情,“我只听说过,老婆是用来宠的,你倒好,全部都癫倒过来了。”

高天慧一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得意一笑。

后来众人喝得七七八八了,高天慧刻意坐到李阳的身边说悄悄话,“你知道吗,现在的男人,在外面你得给足了他面子,把他捧得高高的才行。面子最重要。这样他就没有理由甩你,回家后还得给你当孙子!”

宁舟的耳朵太精明了,听到这话就接上了,“你这主意对付一般男人还行,对付奶油小生根本不行!陈丰会当孙子?我瞧着不像!”

高天慧丢给宁舟一个大白眼儿,“李阳,你这个男朋友虽然相貌堂堂,不过人品可不咋地,居然偷听女人们的闺房话。”

李阳尴尬地一笑,“是啊是啊!”

同时拧了下宁舟的大腿,“住嘴!多吃菜,少说话!”

第031章 结婚头一天放纵

得——宁舟干脆起身,到洗手间抽根儿烟。

陈丰也紧跟着进去了,看来也是觉得气氛憋闷,到洗水间清静一下。陈丰那张奶油小生的脸上,有点淡淡的笑容,“宁舟,没想到我们还挺有缘的,又见面了。”

宁舟哈地一笑,“我们想见面还不简单,改天约你吃饭。”

“宁舟,实话告诉你吧,其实你那天醉倒,我带你去的地方不是我家,是那个女孩租的房子,那是我结婚头天晚上的事儿。”

宁舟已经猜到了,但是现在听他自个说出来,感觉就像吞了只苍蝇似的,想吐又吐不出来。

陈丰又继续说:“都说婚姻是男人的坟墓,我在进入坟墓之前,放纵了一下。”

宁舟点点头,“很有道理。”

“你别跟你那个新女朋友说啊!叫什么李阳的……你知道,女人嘴上都没把门的,我倒不怕小高听了会和我离婚什么的,我就怕她闹……整天没完没了,会烦死人。”

宁舟哈哈一笑,“你放心,大男人不说人是非。”

“对了,你工作有着落吗?”

“有了,在杂志社当编辑。”他本来想实话实说,就是个打杂的,跑腿儿的,毕竟还是怕了陈丰那双居高临下的眼睛,于是说自己是编辑,稍稍能够抬高点位置。不过想来编辑在陈丰的心里也不过那么回事,他再次劝说宁舟,“如果不想干了,可以来找我,我给你介绍一份好工作。”

宁舟就是不想跟陈丰混,才硬撑着自己找工作,现在都有工作了,当然更不顺着他的意思,摇摇头说,“我喜欢现在这份工作。”

陈丰却拍拍他的肩,“拿得起,放下下,宁舟,我喜欢你的倔强。”

他说完就出去了。

宁舟在被陈丰拍过的肩上扫了扫,他不喜欢别人拍他的肩,特别是现在这个特殊的时期,以前能忍受是因为,不管别人怎么看,他自己心里是骄傲的,但是现在,他心里的骄傲也在慢慢的塌陷,这种像是大哥看着小弟的模样,拍拍肩的动作只能带给他耻辱,而不是感动。

宁舟从洗手间里出来往桌子前走,经过一个客房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传来李阳的声音,“是真的!我真的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不会认错,就是你老公!”

“你别瞎说,我俩才结婚,蜜月都没度完呢,这不可能!”高天慧的声音里满是自信,“我和他的感情是很好的,唉,李阳,你是不是看上他了,所以要离间我们,然后你就趁虚而入……如果这样的话,我可是会向你的男朋友那个什么舟的投诉你……”

李阳无奈地说:“你不信就算了,谁想破坏你们,做为朋友,我只希望你幸福……”

宁舟没再听下去,看来啊,要让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陈丰花心,四处留情,不可能能一直瞒着高天慧。

他好像已经预见了一场,不幸的婚姻的不幸结果。

……从天下春出来,宁舟看到李阳神情沮丧,低着头话也不说。宁舟大概猜到她为什么这样,也不拦车,两人就在夜风里慢慢地走着。

“你说,爱情到底是什么,婚姻到底是什么?”李阳终于忍不住了。

“唉……本世纪最大的难题,至今无解。”宁舟套用网络上的话。

“可是,如果婚姻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我可以终身不嫁了。”

“你也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是不是?不能怕鸟吃麦子,从此就不种麦子。”

“呵,你这比喻……”

李阳笑的眼睛眯起来,“宁舟,听说你还没有女朋友?”

宁舟想到了苏柔柔,有段日子没她消息了。前些日子自己那颓废沮丧的样子,把她吓坏了吧!也绝望了吧!

“问这干什么?”

“问问不行吗!”李阳的脸蛋有点儿发红。

“有了。”宁舟吃了女人的亏,而且是大亏,这次终于学乖了。

果然李阳微微失望,“噢,她漂亮吗?”

宁舟一笑,“啥时见了就知道了。”

第032章 署名的问题

宁舟一直把李阳送到她的家,那是s市五环以外的地方,马上到郊区了,藏在高楼大厦中的小巷子,小庭院,院子里有棵果树,现在结满了青果子。

“你每天就从这儿往社里赶?”

“是啊,搭地铁,也得一个多小时。”

“很辛苦啊。”

“没办法,求存呗!”李阳说着,身子已经进入了院子里,却依旧伸出半个脑袋,向宁舟挥挥手,“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再见。”

宁舟没有立刻离开小巷,而是看着那棵枝条伸出院外的青果树发呆,想起自己的爸爸妈妈也住在与这差不多的地方,本来今年打算给俩老弄栋房子,住到城里来,没想到现在自己就快要三餐不继了。

他们如果知道他辞官下海,肯定要气得吐血。

他们肯定支持他去山区里当副校长。

想着想着,心里又沉重起来,拦了辆出租,回到自己的房子里,脏、乱、冰冷……

唉……

在这个冰冷的夜晚,他异常的想念苏柔柔,好几次忍不住要给苏柔柔打电话,可是又被他的理智控制住。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她所追求的一生也是那种朝九晚五,周六周日可以与自己的男朋友或者是老公逛公园,吃大餐的那种生活,她的男朋友偶而可以陪她去买些侈奢的手饰。

而宁舟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

以前,还可以用自己的职务来做借口,但是现在……

*

好在他在杂志社的工作渐渐地走上正轨,关于沈冰的那篇稿子,也一直在他的蕴酿之中。最后的题目改为《关注老年人,人人有责——记老刑的一周》,稿件的名字里没有提到有关沈冰的半个字,但是内容里,当然沈冰是主角,而老刑是配角。

以记者采访的方式,记者问,老刑答,由老刑仆实的语言中,刻划出一个如同月亮般高洁的女人,她有着优沃的生活条件和工作,然而却与一个三餐不继的拾荒人结缘,最后更常常帮助拾荒人的故事。

内容饱满而富有感情,特别是老刑那句,“沈秘书真是个好闺女!”很能打动人心,而且还配了两张刑老头拾荒的照片。

稿件出来后,需要让主编周水旺过目。周水旺不在办公室,他就把稿子放在他的桌上,然后悄悄地走了出来。

第一次策划写实稿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不安。

这篇稿子后来巧不巧地被李阳看见,又拿了回来放在他的桌上,“我从垃圾桶里捡的,周主编肯定觉得不太好,扔了。”

宁舟连忙虚心请教,哪里不好?

李阳仔细地翻了翻,稿件是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出在只有老刑的照片,没有这位沈秘书的照片,既然是写实的,当然要非常真实。还有就是,本篇纪实的编辑,不能是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写上去谁认识啊?……

宁舟脑子也转得快,“要不,写你的名字?”

李阳的脸微微一红,默了下才说,“你理解错了,你写我的名字当然也能通过审核,但这不是我找来的稿件,我受之有愧,我怎么能占你的便宜呢!”

宁舟嘿嘿一笑,“这不是占便宜,你这是帮我呢!”

李阳来了兴趣,“唉,我看不是帮我,是帮这位沈秘书——你看这遣词造句,把个沈秘书写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如果不是笔者暗中爱慕,我看很难写成这样儿。唉,这个沈秘书很漂亮吗?她真的是建设厅厅长的秘书?”

宁舟点点头,“是很漂亮,不过其他的猜测纯属你个人臆想,这可不能乱说,我倒无所谓,不过就是个落魄的——总之,玷污了人家的声名就不好了!”

李阳被说得没了兴致,最后给他出了个点子,在编辑处那里,写上周水旺的名字就对了。

宁舟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当下把稿件重新打印出来,不过最后一页的落款处就填上周水旺的名字,这才又交到主编工作室里去。

第033章 让人欲罢不能的女人

周水旺的办公室里始终静悄悄的。

不过月底出片时,到底这篇以关注老人为主题的稿件,还是上了女性纵横,排版是富有感情的楷书,照片处理成黑白色,只有拾荒老人的照片,没有他嘴里所说的那个沈冰的照片。其实无论是周水旺也好,还是宁舟也好,都知道没有经过本人同意,刊登人家的照片那是不合法的。

这个稿子,只能算是副版里的一则小故事。

又过了几天,宁舟拿了书,就赶紧给沈冰寄了本。想了想,寄信处还是填上,“一个敬佩您的人”,那这也算是匿名信了。

宁舟被自己搞出来的这神秘兮兮的事件,弄得很兴奋,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也不知道是在等待和期待着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正在这样忐忑不安的时候,他接到了苏柔柔的电话,两人有段日子没有见过面甚至也没有通过电话,这时候都有些尴尬。

苏柔柔问他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还是每天喝酒?

宁舟不想给苏柔柔希望,装做醉熏熏的样子,说话也语无伦次,“柔柔,我这个——落魄的样子,是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了——对不起——”

苏柔柔听了,立刻哭了起来。

宁舟听着她在电话中哭了很久,也不知道该劝说什么,只是悲伤地将电话放在耳边,望着灰扑扑的墙壁发呆。

苏柔柔哭够了才说:“你这是要和我分手?原来我只是以为你官场失意,受了打击而心情不好,所以这段日子都没有来打挠你,没想到你居然和我提分手……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这样对我……”

“柔柔……我不是这个意思……”宁舟的心软了。

他对苏柔柔的眼泪,基本没有招架之功。

苏柔柔只说了句,“明天我去看你。”就立刻挂断了电话,任宁舟再怎么打过去,也只有服务台的声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宁舟把头蒙在被子里,想着与苏柔柔之间的事到底该怎么解决?按道理说,他现在放开她的手,只是为了她好,也是对她有利,但她为什么就不能趁这个机会放了他的手呢?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风光官场的最年轻的副厅长了!

他却忘了一句话,对男人来说,事业第一,女人第二。

没有女人的男人只会被人称为光棍,没有事业的男人,被人称为穷光蛋,穷鬼,酒鬼,老酒鬼……反正总是与蛋和鬼联系在一起。

相形之下,光棍就好多了,至少富有的光棍,可以叫做钻石王老五,是不是挺好的?

但是女人就不同了。

对于女人来说,有时候,爱情大过天,虽然爱情很虚拟。

有些爱情,可以掌控她一辈子的命运,而她也甘愿*情的俘虏。

这样的女人很傻,但也让男人欲罢不能。

苏柔柔似乎正好就是这样的女人,所以宁舟第二日上班,就不停地看手机。苏柔柔不知道他现在租住房的地址,也没有门上的钥匙,她如果来了,肯定会给宁舟打电话。果然中午的时候,就接到了苏柔柔的电话,说她在市中心的某超市门口等着呢。

宁舟一想,那地儿离自己所住的地方不是很远,呵,这女人还挺会找地方。

看着周水旺和其他编辑及工作者都没注意到他,他就这么拿着照相机溜出了杂志社,去超市门口接苏柔柔。

第034章 女人是自己的好

苏柔柔早已经买好了菜和肉,她果然是出得厅堂又入得厨房的贤妻良母。宁舟微微有些感动,而且觉得她穿着一袭红裙子的模样真是美极了,拿起照片机就嚓嚓拍了两张。这时候苏柔柔也注意到他了,水眸中泛开笑容,向宁舟走来。

长卷发在微风中轻扬,宁舟的心蓦地一荡,居然就想起与苏柔柔的缠绵来。

他拍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很没出来。之前纵然有多么理智,去规划二人的未来,和所能走的最好的路,这会儿也已经被苏柔柔的美丽惊得风吹云散,什么都不存在了。

当苏柔柔到他的面前时,他激动地抱住她,在她的脸蛋上狠狠一吻。

苏柔柔的眼圈因为这一吻又红了。

吸着鼻子委屈地说:“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宁舟嘿嘿干笑,“这么好的媳妇,哪能不要?如果不要,那我肯定傻了……”

两人之间好像从没有发生过矛盾似的,又合好了。而且宁舟现在也不是官了,不必整天端着官架子,干脆学了把时髦,和苏柔柔勾肩搭背,一路走一路亲。说实话,像这种玩意儿已经不是八零后能整的,看着很怪异。

但是宁舟以前没整过,现在才整,居然感觉良好,反而苏柔柔,走了一路,脸就红了一路。

到了出租房后,房里的脏乱丝毫没有影响二人的兴致,菜放在门边,两人的双手就不老实了,宁舟更大胆地把手伸到了苏柔柔的衣服里,用力地扯断了她胸罩的带子。苏柔柔的脸本来就一路红着,这时候更红了,而且吸呼也重了起来。

宁舟一把摸到她圆滚滚的屁股,再也受不了,干脆将她抱起来抱在那张单人床上,直接就压了上去。

他就像只饿了很久的狼,狠狠咬住了苏柔柔胸前的柔软……

啊……苏柔柔动情地呻-吟,双手主动抱住了宁舟的背,指甲抠在他的皮肤上,微微的痛中带着微微的痒,几乎没有什么前戏,宁舟猛地挺进苏柔柔的体内,直接进入了正题。

好在苏柔柔的反应也很强烈,那里早已经湿润了。

两人如同干柴烈火般,燃起熊熊的烈焰,一轮激战下来,似乎并没有解释多大的问题,像馋嘴的孩子,刚刚尝了个鲜而已。

吃的欲望还是没有丝毫的压制下去。

不过宁舟总算是平静了些,他的手指像在弹钢琴似的,在苏柔柔的皮肤上游走,最后停留在她的胸口,似乎在感受她的心跳,之后有感而发地说:“女人啊,还是自己的好……”

苏柔柔脸一红,“怎么了?曾经你居然觉得,别人的女人好吗?”

宁舟刮了下她的鼻子,“吃醋了?”

苏柔柔轻轻地嗔了口,“臭美你!”

她的眼睛里似生气却更像是勾-引的样子,引得宁舟又热起来,轻轻地吻了下她的唇,“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现在我才明白,这世界上纵然有多少人都害我,但是我的女人——你,是绝对不会害我的,你是我的唯一……”

这样的情话,宁舟以前也说过,不过没有说得这么动情罢了。苏柔柔的眼里像点燃了一点点的火苗,主动地握住了宁舟已经硬起的那东西,对准了自己的那里……

第035章 意乱情迷

宁舟心领神会,再次挺了进去。

这次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两人缓缓的,慢慢的律动着,像两条紧贴在一起正在调-情的蛇。

隔壁房里放着音乐,不知道屋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只知道他最喜欢听班得瑞的《野草》,前面低沉后面激昂,竟然很配合现在苏柔柔和宁舟的情形,两人不由自主地随着音乐的起伏而起伏,直到最后,音乐停竭,他们也终于再次冲到顶锋。

……苏柔柔像猫一样窝在宁舟的怀里,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上次我来到这里,看到颓废的你,真心痛死了。不过我知道你会起来的。”

宁舟叹了声,将她脸上的头发顺到脑后去,盯着她的眼睛,“傻女人……说不定,我一辈子就这样了……”

“那也没有关系,我爱你。”

虽然苏柔柔之前也这样大大方方地说过我爱你,但只有这次真的让宁舟感动了。当一个容貌美丽性格又好,从小到大又是在顺境里长大的女孩子,在这样一个粗陋的,没有什么家具的,甚至墙壁裸-着水泥连白粉都没刷的房子里,还向这个男人说,“我爱你”,那么真的会让人很感动。

宁舟就被感动了,这一刻,他在心里暗暗地想,好吧,就这样吧,无论将来如何,他都不能负了苏柔柔这片情。

一定要带给她最想要的生活。

这样想着,忍不住又亲吻了苏柔柔,从额头到脖子,再到胸前,再到小腹甚至下面……最后到了脚趾。

中间苏柔柔几次都要推却,但是宁舟控制着她的双手,而且那种舌头触到肌肤的冰凉和软糯感,也使她意乱情迷,很快“不要……不要……”就变成了“啊……好-舒服……好奇怪……”最后她在他的吻中,又火热起来,宁舟有时候很精奇于女人的精力,在这方面她们明显比男人要更持久……

第036章 难逃魔掌

更有耐性和韧性。宁舟于是先用手指轻轻地拨弄她的*,直到她上半身起伏,双目紧闭而两瓣性感的唇却张合着,像饥渴的鱼般,他才挺了进去。

才两下而已,苏柔柔就全身痉-挛颤抖,她的脖子挺起,努力地睁大眼睛,看着宁舟,勉强地说了句,“我死了——”

就软软地跌在床上,仿佛真的死去。

这次她的感觉,甚至比前面两次更加强烈。

这让宁舟有淡淡的成就感,他替她盖好被子,然后提了菜自己去厨房。等到他把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苏柔柔才从之前的迷乱中或者是性-爱的昏迷中清醒过来。

她没有穿衣裳,直接围了围裙,就开始动手炒菜。

宁舟很戏谑地捏了下她的屁肌,“小妖精,怎么不多睡会儿,原来还想着坐好端到床上一起享用的。”

苏柔柔想起之前自己的表现,脸蛋红红的,只含羞带俏地丢给宁舟一个大白眼,就继续炒菜了。

从这天开始,苏柔柔与宁舟又恢复到了热恋的姿态,甚至从之前更加爱的如胶似膝。因为宁舟不肯回县里,苏柔柔只好常常往市里跑,这样时间久了,自然也引起苏柔柔父母的非议,不过女大不中留,苏柔柔现在脑海里都是宁舟,他们说什么也是没用的。

宁舟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就是一堆废墟。

而苏柔柔是这堆废墟上唯一盛开的花朵,也是阳光。

这花朵和阳光,照亮着他黑暗低沉的生活。

因为苏柔柔,房间里的桌子,床,铺着劣质地板革的地和青灰色的墙壁,仿佛都有了灵性,不再难看的让人沮丧。

宁舟现在不再惧怕回到这简陋的房间里,因为这屋子里阳光的气息。

不过宁舟还是遇到了比较呕心的事儿。那天他送走苏柔柔就去杂志社上班,然后就遇到了正要出门的周水旺,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年青人,有前途,好好干。”

据宁舟这段时间在杂志社工作的经验,好像周水旺这人是很少夸人的,他茫然地看着周水旺意气风发地进了电梯。宁舟回到坐位上,李阳的上半身已经从对面探了过来,“唉,你给周主编办了好事儿。”

“什么好事儿?”宁舟觉得这几日,心思都放在苏柔柔的身上,实在没有关注社里的事儿。

“沈秘书——”李阳说出个关键词,提醒他。

他猛地站了起来,“她怎么了?!”

他的反应反而把李阳吓了一跳,拍拍胸口狐疑地道:“你怎么这么紧张她?难道你和她有一腿?那你确实要有烦恼了——你知道吗?刚才是沈秘书约了周主编,这已经是她第二次约他了,第一次是你出去找稿子,所以不知道——”

这话听得宁舟一愣一愣的,最后才弄明白,那天他去接苏柔柔时,周主编接到了沈冰的电话,然后他当然是欣然赴约了。

没想到才刚刚过了几天,沈冰再次约了周水旺。

这二个人原本就是八杆子打不着的,现在三天两头儿地约会,当然就是因为那篇关注老人的稿子了。

这样约下去,当然还会有下文。

结果李阳又提醒了宁舟一句,“周主编可是有名的花心大萝卜,他说文人就得风-流,否则灵感从哪里来?他老婆只是普通的家庭主妇,也管不了他。唉……看样子,你这位心地善良的沈秘书,真是难以逃出他的魔掌啊!”

第037章 很特殊的女人

宁舟恶狠狠地说了句,“都怪你!你的那个馊点子!现在沈秘书误会稿子是周主编写的!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李阳理亏,外强中干地说了句,“不还是为了把稿子发出去吗!这是帮你!现在你还来怪我!那沈秘书如果这么容易上手,可见也不是像你写的那么好!”

说完,她还冷哼了声,扭头不理宁舟了。

宁舟其实心里也明白,这事不能怪李阳,就算稿子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又怎么样?就算沈冰约的是他宁舟又怎么样?他现在如此落魄,还没有勇气去见沈冰呢!想到这里,又和颜悦色地说:“李阳,我只是随便说说,你还真生气了,这样吧,晚上请你吃饭。”

李阳丢给他一个大白眼,“我就想不通了,你们这些男人……有女人约吃饭就这么得意?眼前的女人倒完全不放在眼里。”

宁舟只是嘿嘿干笑着。

下午的时候,周水旺来到了社里,他显然是喝了酒的,脸色微红,经过人身边儿的时候还带着酒气,不过人却并没有醉,回到办公室就意气风发地打电话,不知道跟谁谈笑风生。宁舟敲响了他的门,他隔着玻璃门示意宁舟进来,宁舟进去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又听他跟电话那头的人聊了很久。

其间周水旺的话中不断出现类似于宝贝儿、小心肝这样的词语,听得宁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结果到了挂电话那会儿,才知道他是跟自己的女儿通电话呢。

宁舟苦笑,可能自己的心思太歪了,所以想什么都是歪的。周水旺并没有发觉宁舟的异样,将一本杂志在面前晃了晃又扔在宁舟的面前,“从今天起,你就是本社的专业编辑了,专门采访一些好人好事,当然这种栏目是不卖座的,就看你这两个月干得怎么样吧。”

宁舟连忙道谢,“谢谢主编的提拔!”

又道:“主编,那沈冰……她漂亮吗?”

周水旺微怔了下,接着脸居然更红了,但依旧很镇定地点点头,“嗯,她确实是个很特殊的女人。”

“那我继续跟进刑老伯的稿子?”

“噢,对了,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沈小姐不太喜欢上纸媒,也不打算为自己宣传些什么,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所以刑老伯那里不必再去了。”

宁舟噢了声,心里面失望极了,这样一来,就没办法再和沈冰接触了。出了周水旺的办公室,他垂头丧气的,觉得干什么都没有心情。就这样昏昏沉沉混到下班,出了杂志社往出租屋走,经过杏花村商城的时候看到外墙大屏幕上正在播报新闻,说是有个毒品团伙在走私时被海关抓获。

缴获的毒品达五公斤之多。宁舟看那些毒犯被抓上来,头上都蒙着黑布,有些兴栽乐祸地想,个个都能判死刑了。

新闻上还说,跑掉了一个男人,目前已经发布通缉令。

然后那个男人的照片就出来了,有点模糊,不过个人特殊还是很明显的,鼻子很高。

他随便地扫了眼也就算了,心中总是想着有关周水旺和沈冰的事儿,明明那个稿件是自己辛苦写的,光题目就想了一个星期,结果呢?登到杂志上倒便宜了周水旺!他还跟沈冰吃了饭,他们还聊了些什么?看他如此意气风发,肯定与沈冰聊得很开心吧?

那是当然,沈冰是个漂亮的女人,就算坐在男人的身边不说话,也会让人觉得愉悦。

那天晚上,宁舟又梦见了沈冰,而且是唤着沈冰的名字醒来的,他甚至在醒来的那一刻听到自己唤她的声音。这让宁舟吓了一跳,自己想沈冰已经想得走火入魔了,如果下次苏柔柔在这张床上,听到他梦中呼唤的名字,还不跳起来杀了他?

第038章 听到他们的谈话

苏柔柔爱他爱的真,爱的深,他可真不希望有那么一天。

当然,世事难料,很多事越不想它发生,它就越发生。这已经是后话了,现在只说宁舟在杂志社工作的事儿。

虽然升了编辑,与李阳是平起平坐了,但平日里的工作基本上没有什么改变,而且繁锁的事情似乎更加多了。

他以前坐惯办公室,对于这样的工作状态很能应付得来,不过每天看着周水旺一个小小的杂志社主编,在眼前晃来晃去,指东点西,一幅天大地大,唯我独大的架式就很不爽。以前他当副厅长的时候可是很低调的,而且低调中有威严……他的心闷闷地痛了下,以前还是太放不开了,否则现在也不会这么落魄。

想着想着又不平衡起来,总想弄个什么事儿,从中找到平衡点。

那天下午,他又约了李阳去吃饭。

男人吗,总喜欢有女人陪着,就算知道那个女人和自己没结果,也可以做个玩伴。李阳虽然不算好的玩伴,可是以宁舟的身份和地位,实在也没有其它的选择。

李阳总比那些红灯下的小姐要强上几倍,她至少是干净的。

李阳哪里能知道男人的想法,特别是宁舟的想法,反正自己也没有男朋友,而宁舟看起来也算英俊萧洒,还有种特别难以描述的很男人,很感性的气质。所以她也就顺其自然,每天乐呼呼的陪着宁舟吃路边摊,逛大街,去和平广场喂鸽子。

偶而,也会被宁舟带到高级会所喝杯宁檬水。

宁舟刚来到s市的时候,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也有人孝敬了几张高级会所的会员卡。当然现在他没钱,也不敢乱花钱,也只能把李阳带进去喝杯水,饱个眼福而已。

里面富丽堂皇的装修和服务的周到,果然让李阳大开眼界。

宁舟一幅见惯了大场面,进惯了高级场所的样子,还在不问服务员的情况下,就知道卫生间在那里。

事情就是这么巧。

宁舟经过一个房间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或许是那人说话的声音太大,简直就是旁若无人的模样,所以才被宁舟听到,“哈哈哈——你小子有点意思,懂事!好,这个人情给你了!”

是曾和宁舟共事的建设厅厅长赵灯。

他犹豫了下,停住脚步,将耳朵轻轻地贴在门上,发觉房间里还有好几个人,而且还都是他熟悉的,其中就有李承欢,她不怎么说话,但随着众人的笑她也会发出笑声,然后就是赫东来,现在他已经是明珠的部门经理,但是刚才赵灯话里的“小子”明显不是赫东来。

而是另外一个人,他的声音比较低沉好听,乍然一听与广播电台那个午夜歌声的dj声音很相似。

他说话也是不卑不亢,却又带着几分笑意,“赵厅长,比起您帮助我的,我这点心意又算得了什么呢?”

又惹得赵灯哈哈一笑,几人又干了一杯。

这时候,有服务员从前面走过来,狐疑地盯着听壁角(偷听)的宁舟,他赶紧恢复常态,向服务员点头打个招呼就匆匆地离开了。刚才的事儿明显是赵灯在收受贿赂,而这事一定与明珠有关系,那个后面说话的年青人,看来是个商场新秀。

第039章 把自己呕死

但是李承欢呢?她为什么会在这种场合出现。

他忽然明白了,李承欢并不单纯,她也不傻,也不是菜鸟,她的天真和可爱,让宁舟疏于防备,最终落到了某人的陷井中。

而这个某人,很可能就是赵灯。

想到这里,他心里被压制了很久的熊熊烈火,砰地一声就爆炸开来,死劲地烧着他的心脏。

又想到李承欢最后一次的电话,那故作同情的声音……

此时想来,真是莫大的污辱!她像个看客,眼睁睁地看着宁舟掉进他们一起设置好的陷井,还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还对宁舟说着同情的话,表面上好像与宁舟站在一起,实际上却可能是赵灯最大最好的一颗棋子。

直到此时,宁舟才想起老师的一句话,“宁舟啊,你人是很精明的,只可惜有个很大的弱点,就是对女人太认真,偏偏又没有识女人之能。你以后要是折了,肯定是折在女人的手中。”

没想到果然被老师一语中的,他果然是折在女人的手中了。

再回到坐位上的宁舟脸色很难看,李阳忙问,“出什么事了?”

宁舟狠狠地敲了下桌子,引来服务员的侧目,“我输了!我输得好惨!我输得好糊涂!我不服!”

说着,他呼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会所。

李阳提了包,紧紧地跟在后面,看看桌上的水,好歹也是高级会所的水,端起来狠狠地喝了两口。

出了门,只看到宁舟疯了似的,已经跑到了马路对面,接着上了天桥。李阳追他不上,本来要给他打电话,看到他忽然站在天桥上,愤愤地看着下面来往的车辆,李阳忽然怕了。难道宁舟要自杀?

做为一个纸媒工作者,她竟然本能地拿出相机,拍了两张宁舟绝望发呆的照片。之后才想起来,唉呀,那不是别人,是她的同事!

这才连忙拨通了宁舟的电话,“宁舟,你站那儿干什么?怪吓人的。”

宁舟只是沉默着。

李阳一边往天桥上走,一边继续跟他说着话,“你要是个爷们,就不要站在那里吓人,就算天真的塌下来,你也得站起来顶着,想想你的爸爸妈妈,想想你爱着的女人们,想想那些你还没有得到的纸醉金迷的生活,你舍得就这样跳下去吗?”

她看到宁舟似乎嘲讽地笑了下,而且手垂了下来,虽然没有挂她的电话,但她说的话显然他也是听不到的。

等李阳终于也上了天桥,发现宁舟很闲适地斜靠在天桥的栏杆之上,回头看着满头大汗的她云淡风清地笑。

李阳愣了下,就拿包冲去过,对着宁舟一阵犯砸……

其实宁舟在那一刻,真的有轻身的念头,否则他就不会上了天桥。他是觉得太窝囊,太糊涂,自己把自己给呕死了!除了一死以解除这烧心的愤怒,居然没有别的办法,然而他在天桥之上看到车辆来来往往,又有谁会关注别人的生死荣辱,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上,或痛苦或麻木的挣扎着。

而自己不过是沧海一栗,为什么就要因为那些可恶的人去死呢?

要死,也是他们死。

第040章 欠一个人情

所以等到李阳冲上来打他的时候,他没有反抗,却一把抱住了李阳,很紧很紧,在他重获生命的那一刻,只有李阳在他的身边。

李阳被他抱得脑袋一阵一阵空白。

最后却不由自主地露出丝笑容,反手将宁舟的腰轻轻地搂着。

*

借着李阳《女性纵横》杂志老编辑的身份,宁舟干脆跟着李阳一起合作跑稿子,因此得到一个采防明珠建筑公司房地产开发经理顾梓的机会。她是个看起来又年青又有几分姿色的女人,你无法想象她纤细的身材,居然有那么大的能量,是为明珠冲锋陷阵的名将。

宁舟和李阳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休息室里喝茶,很悠闲的感觉,目光望着窗外远处那些高高的脚手架和如巨人手臂似的吊车,似有所想。

“顾经理你好!我就是李阳!”李阳说着把自己的名片递给顾梓。

顾梓转过身的那一刻,真的让宁舟惊了下,这个女人不但年青,而且有张类似*杨玉莹年青时的很清纯而干净的脸,却又有着种莫名的风情。

她笑起来的时候,也是那种弯月的眼,很难想象这样的女人,居然就是他们要采访的顾梓。

她笑着请他们坐,又让助手为他们一人倒了杯咖啡。

李阳大概也没有想到顾梓这样年轻而又漂亮,经验老道的她有些拘促不安了,不自然地笑道:“谢谢顾经理肯接受我们的采访,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顾梓点点头,把目光转向宁舟,“这位是?”

李阳连忙介绍,“他是我们社新来的编辑,最近跟着我一起做采访。”

宁舟也如梦初醒般的,把自己的名片递给顾梓,“在下宁舟,以后还请顾经理多多关照。”

他这样的自我介绍将顾梓惹得又是微微一笑,收下了名片。

采访中,李阳例行公事问了顾梓几个问题,她都缓缓回答,包括她其实并没有什么高的学历,十五岁的时候已经离家外出打天下,最后遇到贵人,在贵人的帮助下进入房地产工作,并且一做就是七年,并且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她很淡然地说:“虽然我觉得学历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但是在这期间,我也拿到了xx大学的毕业证书。人吗,总得以这样那样的东西不断地包装自己,使自己越来越强大……虽然这可能并不是你个人内心的需要,但却是社会的需要和人生的需要。”

她的声音就如同涓涓细流,这些故事经过她的口中缓缓到来,就好像一卷携永的画面,那些可能有些酸涩地过往,透出淡淡的恬静,甚至是美好。

可能也只有这样的态度,才能蜕变出现在这么出色的她。

采访完毕后,李阳由衷地道:“跟顾经理聊天真是一种享受,身心都得以放松,对自己的目标似乎更加清晰,有了力量。”

顾梓哈地一笑,“是吗?真意外。”

自始至终,宁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仔细地听两个女人谈话,从她们的谈话中,他敏感地捕获一个信息。明珠或者说是顾梓,又看中了一个新的楼盘,她是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开发经理,对于楼盘地点的选择自然有其独到的眼光。

宁舟曾经做为建筑厅副厅长,对于这座城市的规划和路线自然也是非常明白的,那段坐办公室的日子当然不是无所事事,一点没有收获的。

他马上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顾梓看中的这个楼盘,其实已经有别的规划,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将是最近搞得如火如荼的廉租房专用地。

位置靠在三环以内,周边环境还算可以。

不过确实如果政府用来建造廉租房,有点浪费,其实这本来是块宝地,或者将来有望成为宝地,但变成廉租房后,有的只是一些生活中下水准的人们在这里居住,能够维持基本的生活水平,但不会给这片宝地造成任何有利的冲击力。

相反,在这样的模式之下,周边的商店商场都会被整体拉低档次,而娱乐场所的建立和草地及环境建筑也会相应减少,最终变成一个真正的鸡胁。

当时建筑厅之所以将这个案子押后,也是考虑到这些因素。

现在这块地被顾梓看中,可以说,成败只在刹那间。

如果做得好,就会变成宝地,如果做不好,则后患无穷。

他的脑海里忽然有个念头闪过,自己是怎么折的,也要让害他的人尝尝这个味道……

从明珠出来以后,宁舟就沉默着,一直想着关于那个楼盘的事儿。李阳好几次跟他说话,他都是模糊应对。李阳忍不住在他的肩上狠狠拍了把,“怎么着!没见过美女啊,被那顾梓秒成渣了啊!失魂落魄了吧!”

宁舟怔了下,然后笑道:“你胡说什么呢!你们女人真是——”

“我们女人怎么了?再怎么也没有你们男人好*色!见了个美女,就掉魂了……可惜,人家都不给你名片,单只给了我!可见人家不但人美而且聪明,知道你是个色-狼,所以根本就不给你机会!”

李阳说着,把名片在宁舟的面前晃晃,一幅得意的样子。

宁舟好笑地看着她,“女人……小眼界儿……无知!”

……当天晚上,宁舟就约了赫东来。好在赫东来确实比宁舟想象的讲义气,虽然宁舟现在落魄了,但他还是如约来到了这个小饭馆,一个简单的雅间里,宁舟已经坐在那儿等他了。两人见面又免不了几句客气话,然后宁舟就说,“我俩也算是一见如故,今儿请兄弟来,就是喝一杯。”

赫东来也是个商场的老油条了,俗话说商场如战声,能在商场经久不败的,一定都是人儿精!

赫东来这次都客气起来了,宁舟要灌他酒,他说什么都不喝。

还说,越是大事儿,越得明着说。

他似乎已经断定宁舟定是有事儿求他,所以他才正儿八经地等待,“宁副,虽然你已经从那个位置上下来了,但是混过那儿的人,本人可一概不敢小瞧。记得我刚刚涉足社会,那时候我爸爸就常教我,人一定不能从门缝里瞧人,谁知道那个被你瞧贬的人,什么时候不会一飞冲天,老鼠变老虎?你说对吧?

况且了,你们这样原本就是老虎的,暂时落难,难道不想东山再起?你如果叫我办事儿,那肯定是大事,你灌醉我了没用,我这人喝醉了反而什么事都不会说,这是长期的自我暗示养成的习惯。”

赫东来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宁舟也只得做罢。

就把那天采访他们的开发经理顾梓的事儿告诉了赫东来,赫东来静静地听完,也很快意识到问题出哪儿了。

点了支烟,他沉吟了片刻笑道:“这丫头门儿精,别人办不到了的事,她不一定就办不了,你却是为她多操心了。”

宁舟一杯酒蒙下肚,“我说这件事成不了,就一定成不了。你刚到明珠,难道就不想立功,却叫个小丫头爬在你的上头?”

赫东来这次没让宁舟让,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下去,眉头纠结在一起,“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我?”

“都是朋友,今日我帮了你,将来有朝一日你也要帮我。你欠我一个人情。”

赫东来点点头,哈哈哈地笑了几声,“好,好,你小子,我就知道你不会甘心的……”

大概是第三天,赫东来忽然又约了宁舟,还是那个小饭馆子,一个清纯的像大学生的女孩子也在场。

第041章 金屋藏娇

齐刘海,披肩的长发,长袖衫和碎花长裙,看起来像株婷婷玉立的海棠。经过赫东来介绍,宁舟知道这女孩子叫做关芹,是赫东来的侄女儿——介绍到这的时候,关芹的大眼睛冷冷盯了赫东来一眼,而赫东来也是老脸一红。

宁舟忙借口出门,说那个有点尿急。

赫东来也紧跟着到了洗水间,看见宁舟正等着他,笑得像狐狸。赫东来愁眉苦脸地拍拍宁舟的肩,“老弟,你也看出来了,关芹不是我的什么侄女儿,而是我的……”宁舟哈哈一笑,“你的小情人呗!任谁一眼都能看出来。”

赫东来惊了下,“一眼就能看出来?”

宁舟嗯了声,却又笑道:“直说吧,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赫东来咬咬牙,恨恨地说:“还不是家里的黄脸婆,居然找人调查我,结果连累了关芹,她还是在校大学生呢!如果被那黄脸婆闹到学校去,她这辈子的前途不是得毁了吗?所以想请你帮个忙。”

宁舟倒也好奇了,这种事怎么帮?

赫东来有点为难地说:“和关芹演场戏,就说是你的女朋友,俩人都快结婚的那种,然后……然后……然后……”

宁舟听得眼睛都瞪大了,“老赫,您这可是玩儿大了!而且我还有女朋友呢,你怕你家的黄脸婆闹,我还怕我女朋友闹呢!万一,如果,这事儿弄得我爱情碎裂,我找谁负责去?”他想起了苏柔柔,这女孩对他可是一往情深,他想着就算辜负谁也不能辜负她啊!

赫东来点了支烟,“好,你不想你的爱情破裂,就忍心让你的朋友我,家庭破裂是不是?那这样的话,我们可以不做一条船了,以后我们各走各的……”

宁舟真是无奈了,这家伙居然来硬的。

“好,好,可是……”

“就是随召随到罢了,让关芹在你那儿住两天,或者是你到关芹那儿住两天,那房子是我替她租的……”

“得,只要她愿意,我在关芹那儿住两天好了……”说到底他不想让自己的破烂出租屋被关芹看在眼里,也不能把关芹的痕迹留在他的破出租屋里,让苏柔柔看到。

“老赫啊!你为什么找我帮忙呢,你——”

“我认识的朋友中,只有你最有头脑识大体,但又落魄了……哈哈,没谁比你更合适……”

“算你狠!”

为了应付赫东来妻子的调查,当晚宁舟就住到了关芹的出租屋里,那是个中档小区,宁舟搂着关芹走进了小区,然后还在楼梯口逗留了会儿,轻轻地顺着关芹的头发,以让亲密度更加真实,留给那些私家侦探拍照的时间,这才进入了电梯。

房子在第十二层,出了电梯就看到一个头发烫得很卷的中年女人在关芹的门口徘徊,她的眼睛阴毒,脸上横肉丛生,手中还拿着杯不明液体。

宁舟觉得关芹发起抖来。

无疑了,这女人就是赫东来口中的黄脸婆。

她手中的那瓶东西,该不会是硫酸吧?

想到这里,连宁舟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下,然而两人马上就到门口了,与这个女儿面对面了,宁舟忽然返身,将关芹推得贴在墙上,狠狠地吻了下去。这是个深吻,直吻到关芹呼吸急促,脸色潮红……

可能是危险离得太近,继而刺激得两人高度紧张之下,智商为零,身体的本能反应占了上风……

关芹的眼睛微闭,脖子上扬,居然轻轻地呻-吟了起来……

这让宁舟的身体立刻起了反应,吻也由唇,渐渐地到了脖颈,最后落到了关芹脖子下面的一片白上,手也伸进了关芹的衣服,摸到了胸罩的带子……

就在这时,听到中年女人狠狠骂了句,“贱人!”

之后就进了电梯,直到电梯的数字落到了一层,宁舟和关芹才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动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刹那的舍不得,特别是关芹无辜的大眼睛,茫然地看着宁舟并没有生气的意思,更让宁舟恨不得就地扒了她的衣服,将爱进行到底!

“进屋吧!”宁舟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唇。这小妮子的唇很柔很软,但是立刻又想到她是赫东来的情人,这张脸和这张皮不知道被赫东来啃过多少次,他心里顿时起了种难以描述的恶心来。

关芹的脸色依旧潮红,完全没有猜到宁舟的想法,默默地开了门,先把宁舟让了进去,自己才跟进去。

房间里的布置不错,很温馨,里头还挂着赫东来与关芹的合照。

宁舟连忙把这些合照都给收了起来,“快藏起来,说不定那女人会突袭检查这屋子,到时候不就都水落石出了。”

关芹被那女人一吓,也是脊背发毛,连忙听宁舟的话,将房间里大大小小的照片全部都收起来,塞到柜子的最底部,然后坐在沙发上猛灌一瓶冰凉凉的饮料,“我不知道他的老婆居然这样可怕,早知道的话,或许我不会……”

“可你早知道他是个有家室的人吧?”宁舟本来不想在这时候道破这点,让这个女孩子的心灵雪上加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说了出来,或许他从心底里,也是瞧不起这样的女人的,虽然她们大多漂亮又温柔。

“你,你什么意思……”关芹惶然望关宁舟,然后那种惶然逐渐变成了一种脆弱。宁舟本来以为她会扔个沙发背靠过来砸他,但她没有,反而只是爬在沙发上,把脸埋在其中痛哭起来。

“唉,你别哭啊,我错了还不行吗?”宁舟被她哭得有点儿心烦意乱。

宁舟没办法了,自己摸到厨房去,烧了杯热水递给关芹,“来吧,喝一口,热的。”

关芹这次倒是很乖地喝了口,然后很怨愤地看着宁舟,“你以为我愿意破坏人家的家庭啊,还不是被逼的!如果不是赫东来,我可能早就死了,我这是知恩图报你懂吗!”

“懂懂懂!”

宁舟想想,以后千万别对女人有恩,如果个个都来以身相许,到最后能应付得了吗?知恩图报就是这么个报法,弄得恩人后院起火。

不过这种事谁又能说得准呢?或许赫东来就是喜欢现在这样的状态。

无论如何,宁舟从今天开始,要和关芹演一对恩爱恋人。

晚上的时候,关芹下厨做了桌好菜,她的手艺真不错,糖醋排骨金黄透亮,引人食欲。在把饭菜摆上桌之前,还插了瓶百合,放在桌子的另外一头,开了瓶红瓶,拿二个大杯子,在杯子里只倒一点点,刚好盖住杯底。

而她自己,在吃饭之前把围裙摘了,头发随便盘一下用个夹子夹住,配上她温婉的面容和修长的身材,实在很赏心悦目。

没错,当宁舟坐在桌前,看着这一切的时候,忽然明白了赫东来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和自己的黄脸婆玩这种游戏了。

这一桌子菜就是原因。

这桌子上的百合,这微笑的像一朵春花的女人,都是原因。

窗帘拉开着,灯打开着,他们必须让赫东来的黄脸婆看到他们恩爱吃饭的模样,让她确定关芹并不是第三者,一切都只是她误会了。

半夜三点的时候,宁舟还没有睡着。

这床太香,太软,他干脆爬起来上了个洗手间,又悄悄地把窗帘拉开一点点,往后查看,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闪。

肯定是照相机,他们还在监视。

这让他心跳加速,真的有点儿怕了。

第二天,他在报社里给赫东来打电话,“你那个黄脸婆到底是干吗的?这么凶悍,要不然干脆就离了算了!这半夜三更的,连睡觉都被人监视着,实在没有安全感。”

赫东来一句话就堵了回来,“如果有安全感,我能把那间房子里的一切借给你吗?”

他现在不说宁舟是为了帮他才进驻那间房子,而把宁舟说成好像是占便宜似的小人,觉得宁舟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先说说,昨晚你们吃什么了?还有,她洗澡的时候你有没有偷看?还有,你半夜的时候有没有偷偷潜入她的房间……”

“老赫,你这样说的话,我看我们没有必要合作下去……我可不想惹祸上身呐,还是乱桃花祸!”

赫东来沉默了几秒,“得,我就随便说说。你们继续好好演吧,如果能过了这关,以后我会好好谢你的。至于我老婆是谁,其实她也不是谁,董玉玲的名字听过吧?她就是我老婆……”

宁舟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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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路遇美人

怪不得赫东来吓成了这样,也怪不得那些狗仔们那么卖命,半夜三更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原来他老婆居然是董玉玲。

其实s市有几个人是不能够得罪的,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十几年前已经叱咤风云的董氏集团三人堂,当然现在不叫三人堂了,而有个很正规的名字叫三棵树娱乐有限公司,旗下除了签约一些艺人和打造明星外,还有大量的娱乐场所,可以说是s市娱乐行业的支柱和巨头。

而三棵树的最高负责人就是董杰,据说他没有儿子,却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而他把这三个女儿当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里。

董玉玲就是他的大女儿,曾经因为掌管了一部分三棵树的娱乐产业,特别是身上三棵树夜总会的女老板,曾经大名鼎鼎,如雷惯耳。但是后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隐退了,却原来居然嫁给了赫东来这样的小人物,安普通女人的日子了。

董杰除了这重身份,坊间传说他其实就是s市最大黑帮的头目,黑白两道都要看他的眼色行事,因此已经成为s市最不能得罪的人之一。

有人说,他的身上背着不少血债,早已经被公安例为秘密侦侦察对象。

这实在是让宁舟意外啊,这种人,搞不好会要人命的。

宁舟马上说,“老赫你别怪我,是你之前没说清楚,行了,这游戏我不玩了!”

赫东来很笃定地笑道:“游戏已经开始,你说不玩就不玩吗?你昨天已经和关芹混了整整一天,早就进入他们的视线范围,如果他们知道你是演戏给他们看,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

“老赫,你这是害我!”

“兄弟是用来干吗的,就是关键时候来陷害的!你总不忍心我独自面对这一切吧,这场戏演不好,你和我都会没命的,那个黄脸婆真的会杀人!”

“你……好,你有种!”

直到此时,宁舟才发现赫东来是只真正的硬骨头,之前他一直表现得很小人物,而且做着普通人做的工作,所以宁舟真的太小看他了。却原来他有这样的后台,黑帮大小姐的丈夫,在他犯错误的时候是他的夺命鬼卒,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却肯定是他最大的助力。

这样的老婆,当真是让人又爱又怕。

这已经不是任何美貌可以敌得过的,就算她是丑八怪,赫东来不能也不敢失去她。

宁舟认命了。

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间,宁舟认识了一个影响他一生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叫姜蜜,在宁舟下班后,匆匆往关芹的住处赶的时候,撞了个正着。对方抱着大叠的资料,全部都散落在了地上。姜蜜啊地一声惊叫,扑上来就拧住了宁舟的脖子领,“我好不容易才整理出顺序的资料,现在全部都给你弄散了,这怎么办!”

宁舟心里还挂着关芹的事儿,刚才关芹打电话说,从猫眼里看到那个黄脸婆董玉玲又在门前徘徊,她害怕董玉玲会对她不利,她很害怕,想要报警。

宁舟吓了一跳,叮嘱着她千万不要报警,他马上就赶回去。

他心里太清楚了,如果报警的话,这可不是普通的民事纠纷,势必会把三棵树给扯进来。对于这种小案子,警方自然不会做多少事,无非就是调解一下。不过万一如果因此而*了三棵树,恐怕宁舟和关芹的小命真的是朝不保夕啊。

这时候他从衣袋里掏出所有的钱给姜蜜,“这够赔了吧?”

姜蜜却更气愤了,柳眉倒竖,“你很有钱吗?你以为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吗?告诉你,不可能!今天,你如果不把我这些资料给重新弄整齐了,别指望我会放你走!”

宁舟见她一头清汤挂面的长发,长袖格子衫加牛仔长裤,面目清秀白净,身材典线柔和悠美,一双美眸就算是现在暴怒的情况下,也似乎泛着点点的笑意。这样的女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难缠的人,但她怎么这么……

没办法,他蹲下身拣那些资料,“好好好,我帮你拣,我给你按顺序弄好行吧!”

正好路旁有供游人休息的绿色椅子,姜蜜往那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道:“好,我等你!”

说着,她拿出瓜籽吃了起来。

宁舟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他最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吃瓜籽的女孩,太不雅了,多美丽多高贵的气质也会在那瓜籽皮的吞吞吐吐下荡然无存。他皱着眉头,把目光放在资料上,居然是关于宇宙星空探索的一些东西。

宁舟上学的时候,也特别喜欢这类,还曾经痴迷过一段日子,爬很高的山上去观流星,还专门买了个看星的远程望远镜。

当然,那个望远镜现在已经尘封在他在老家旧宅的某处了。

他尽量迅速地把所有的资料都拣起来放在膝上,然后按照页码给排好。他虽然挂着关芹,但也明白不排好这个休想走,所以他集中精力排这个。这是宁舟的优点,他做什么事除非不做,做的话就非常用心。

姜蜜偶而扭头,就看到阳光下,他极其认真的模样,似乎周围的任何事都不能影响到他人。

姜蜜无缘无故地冒出个想法,“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性感,果然如此啊!”

不一会儿,宁舟已经把那些资料都整理好,站起来递给姜蜜,冷冷地说:“我可以走了吧?”

姜蜜接过资料,想了想又道:“我本来是要把资料按着时间送到别人那儿的,现在被你这么一耽误,都无法送到那里去了。你应该请我喝一杯,当做是陪罪……”

宁舟没等她话说完,已经拦了辆出租车,迅速地上了车,然后回头对姜蜜说:“如果我们下次还能遇见,我就请你喝咖啡!”

“唉,你——”梅铃眼见着出租车混入车流了,扑哧地笑了下,“如果我是关芹,我也会选他,而不可能是赫东来。”

*

第043章 禽兽的发泄

宁舟赶到关芹的住处时,门口冷冷清清的,根本就没有人。

敲开门,关芹看到是宁舟,竟然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宁舟,我快被吓死了,你回来真是太好了!”

她的身体瑟瑟发抖,脸色也有些苍白。

宁舟把门关上,扶她到沙发上坐下,“那个女人刚才真的来了?”

关芹点点头,“嗯。”忽然,她抬起眸子,“宁舟,这里不能住下去了,你带我走吧!”

宁舟摇摇头,“要带你走,也只能是赫东来,我只是来帮他忙的,而且,我不会离开这座城市的,有太多的东西都放不下。关芹,你还是跟老赫商量一下,找出个好的解决办法,老这样下去也不行啊!”

关芹忽然咬牙哭了起来,“我恨老赫!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根本就不能在我的身边。他怕他家的女人,既然这么怕,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我恨他!”

“嘘——隔墙有耳——”

关芹还是大哭,宁舟扳着她的肩狠狠地摇了下,“你再哭,万一被那女人听去,知道我们两个人是在演戏,我们两个人都会没命!”

关芹眼泪汪汪,“我不信,难道她是三头六臂,她不知道王法的厉害吗!如果再这样下去,我肯定要报警!”

听关芹这样说,宁舟才明白赫东来根本就没有告诉关芹董玉玲的另外一重身份,而且她对黑帮这样的词语代表着什么样的事可能也同样不明白,她害怕的只是董玉玲像泼妇般的吵闹和打挠,及她会走极端的路,泼她硫酸等等,却绝不会想到凡是牵扯到这件事里的人,可能都会有生命的危险。

宁舟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低声地劝慰关芹,让她想开些,而且这些事很快就会过去的,否则就算逃到另外一个城市,生活不见得比现在好多少,危险总是无处不在的。

关芹渐渐地平静下来,又去厨房弄吃的了。

她真的是个居家必备的好女人。

吃完饭,宁舟接到了苏柔柔的电话,她在那里要求宁舟吻吻她,宁舟听她呼息有点怪异的,就问:“你在哪儿呢?”

苏柔柔顿了下才道:“在洗水间大号……”

宁舟实在忍不住了,噗地笑了起来。

这个女人,凡是有闲空,就算是大号这么短的时间,她也会想起宁舟,还让宁舟在电话里亲亲她,唉……

宁舟说:“等你从洗手间里出来再说,我透过电话都闻到你的屎臭了。”

苏柔柔这才不情愿地挂了电话。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宁舟正抱着电脑看顾梓的资料,因为这次关于顾梓的专访,将是这期杂志的主要人物专访,会占整整两个版,按照周水旺的说法,还必须得加以润色,要将顾梓这个人物很完美地呈现出来。

正在这里冥思苦想呢,就又接到了苏柔柔的电话,“宁舟,这想你了。”

这次她倒来了个更直接的。

宁舟听到她的声音,心情也好了些,“我也很想你,真是恨不得插翅飞到你的身边去。”

其实这句话,是刚才他在微博里无意间看到一个酸人写的,这时候照章念了出来,自己都肉麻了下。

苏柔柔又说:“我现在,在浴缸里,嘻嘻……”

宁舟觉得自己的嗓子眼有点儿冒烟,想喝口水,发现杯子是空的。苏柔柔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满满的都是娇-吟,“我没有穿衣服哦!我身上很滑,水中有许多的泡泡……舟,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啊……”

她应该是边说,边抚着自己的身体,宁舟似乎能看到她的修长的指尖划过她修长的脖颈,到胸前最后到小腹——

她的声音也随着她的手的移动而变得异常诱人……

宁舟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坏丫头,你故意使坏是不是?”

就在这时,门开了。

宁舟本能地挂掉电话,关芹把一杯牛奶放在他的桌子上,“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喝杯牛奶吧。”她穿着睡衣,睡衣上虽然披了件外套,但依旧让人浮想联翩。她整个人温温婉婉的,让人很难拒绝她的好意。

宁舟一把端起牛奶喝了,“好喝,呵呵!”他这时看起来有点儿傻。

关芹笑笑,“刚才看见你打电话呢,该不会是女朋友的吧?你忽然挂了她的电话,她还不得胡思乱想吗?”

关芹虽然这样说吧,可是却没有出门的意思。

宁舟又是一笑,“革命战斗中,就是要应付一切突发事件,我想她能理解的。”

关芹愣了下,噗地笑喷了。

“感情你把我看成是敌人,要进行革命斗争呐!那我可当不起,我先出去了。”她果然就转身往门外而去。

宁舟觉得脑袋有点晕,可能今天真的是累坏了。

连忙给苏柔柔打了个电话,果然她正生气呢,“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快挂了我电话?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在你的身边?”

“没有啊!只我一个。我哪敢呐……”

苏柔柔气哼哼地说,“我不信。”

宁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那要怎么样你才能信呢?”

苏柔柔提醒道:“明天,星期六了。”

宁舟还没反应过来,“那又怎么样?柔柔啊,我很累了,想休息……”

苏柔柔只当他应了,嗯了声,又在电话那头狠狠地亲亲个,这才说:“睡吧,晚安。”

挂了电话,宁舟真觉得累,从来都没这么累过,免强地爬到床上,电脑都没关,就这么睡了。

这一晚,隐约听到外面有争吵声。

可他怎么也醒不来。

第二天清晨,那争吵声似乎还在继续,他抬起沉重的眼皮,摇摇晃晃地到了门外,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两个不认识的男人,一个在抽烟,一个在吃水果,并且嘴里还在不断地吵着什么,“要我说,那女的也就是寂寞了寻找下刺激,又是个挺漂亮的妞,放了她算了!”

“你懂什么,她看见了我俩的脸,万一……”

“但是我们原来只是抢劫,这要是杀了人,性质都不同了,万一被抓,这辈子我们都出不来!”

“被抓!你他妈有脑子没?抢劫也是大罪,被抓一样出不来!”

“那怎么办——”

“先好好地玩玩,再——”

自始至终,他们似乎没有发现宁舟站在门口,而宁舟的腿都已经止不住的在发抖了,他只看到这俩人的后脑勺,就觉得对方肯定是又年青又愤怒的“愤怒的小鸟”,这是两个亡命徒啊,奇怪的是他们怎么会跑到这屋里头来啊!看样子一定来得久了,昨晚的吵吵声就是他俩无疑了!

他摒住呼息,像机器人似的,僵硬却又没声音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轻轻地关上,无论如何,只希望这两个人没有发现他。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悄悄地拨了赫东来的电话,连续三通,都是无人接听。

奶奶的!把老子放在这儿替他玩命,他连电话都不接!

这时候,外头那两个人已经在行动了,他们推开了关芹的房门,然后嘿嘿嘿地狞笑着……

关芹的惊叫声传到宁舟这边来,他吓得手机差点儿又落在地上。

然后惊叫声没了,可见那俩匪徒堵了她的嘴,接下来的事儿就很好想象了,关芹一定被这二人跚糟蹋了!

而这时候,赫东来也终于接电话了。

宁舟把嗓子压得很低,“有两个抢劫犯进屋了,这会儿正在那边的屋里对关芹实施……”他实在说不下去了。

“你这个甭人,你还不去救她!”

“救?怎么救?那俩是抢劫犯呐!要杀人的!”

那边赫东来也忽然住了声,犹豫了下猜测到,“会不会是我家的黄脸婆派的人……”

宁舟一个激灵,如果真是这样,这董玉玲的手段真的是太狠了,“那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赫东来咬牙,“不要报警,千万别报警,如果真是他们,惹急了会杀人的!”

宁舟其实也不想报警,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被一起带到警局去,那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好多事儿不是你说得清楚,人家就能听得明白的。

“那到底怎么办?”

“你去救她!冲上去和那俩人搏斗……”

宁舟挂了电话,捂起了耳朵,赫东来真是疯了,居然让他和两个亡命之徒博斗,他有毛病啊!关芹可是他的女人,他不救倒让他在这里冒死,太过份了!

但是脑海里全部都是关芹被这两个匪徒欺负的场景,衣服被撕破了,裤子被扯掉了,身体露出来了,他们咬,他们尽情的玩弄,他们骑在她的身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渐渐地冷静下来的宁舟,正义感忽然充满着胸腔,“如果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二个匪徒欺负一个女人,那么我还是男人吗!”

咬咬牙,他悄悄地来到客厅里,又到厨房去,从刀架上拿了两把刀,一手一只,又轻手轻脚地到了关芹的房间门口。门没有关死,有条缝儿,宁舟就从缝隙看进去,然后他微微地有点儿发蒙……

房间里果然那两个匪徒已经将关芹扒-光了,但并不是宁舟想象的那么惨烈。因为关芹不但没有惧怕这二人,反而很享受似的,真的玩起了二王一后,之后绑她的绳子被扔到了旁边,关芹的手腕和手腕上有绳子勒过的红痕,她像水蛇一样,身体极度地扭屈,配合着二人禽兽的发泄……

第044章 女人都很贱

这时候,宁舟也基本能够看清二个禽兽的样貌,果然他们都很年青,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头发很长,几乎遮住了眼睛,一个尖下额,一个方下额,看起来都还蛮人模人样的,二人完全忘记了自己其实是劫匪,都投入地和这女人尽情地做-爱。

他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粗鲁,但毕竟是两个男人,看起来就恨不得将关芹吃了似的,一个把那物放在关芹的嘴里,一只手还狠狠地捏着她的乳房,一个早就挺近关芹的体内,把她的两条小腿搭在他自己的肩上,疯狂地律动……

关芹看似被折磨的要死要活,但发出的呻-吟声真是非常的动人销-魂,她闭着眼睛,身体扭动,尽情地享受这难得的疯狂……

宁舟甚至觉得,如果这时候闯进去,自己才是最不道德的那个人。

一时间,居然犹豫不绝。

或许他应该打开门,悄悄地走出去。

房间里弥漫着男女淫-乱的气息,像某种*,让宁舟的脑子渐渐不清晰起来,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是男人把女人想得太脆弱,还是女人把男人想得太强大?

就在这时候,他随身带着的电话又响了……

赫东来居然在这时候又来了电话,宁舟知道门里的那两个男人,可是劫匪,必要的时候他们肯定杀人不眨眼!没接电话,没有丝毫的犹豫,在电话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他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进去,两只刀分别插向两个男人的心脏,当然是刚刚抵到皮肤就停了下来,这时候的他实在太像个武林高手了。

那个男人的东西还没有从关芹的身体里出来,却也呆在那里不敢动。

关芹的唇边,还有白色的精-液,这时候她终于睁开了眼睛,抬眸看了眼宁舟,就麻木地垂下眼帘,从三个男人的身下抽身出来,去洗手间了。

其实宁舟也不想惹事,向两个男人说:“哥们,我不想杀人,你们也不想惹事对不对?这样,你们拿着自己的东西出门,咱谁也不说话,就等于这事没发生过……”

两个男人相视了眼,点点头同意了。

接着宁舟两刀一人,逼着二个匪徒到了门外,然后一把关了保险门,隔着保险门,宁舟长长地吁了口气,“哥们,你们快走吧,你放心,我不会报警的,我还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那两人居然很客气地向宁舟抱了抱拳,就转身走了。

当然,这时候他们还是光着身子的,都走出几步了,宁舟才迅速地把他们的衣服和包都顺着门扔出去,然后再把门关住,后背抵在门上大口地喘息着。然后听到关芹在洗手间里呕呕吐的声音。

*

关芹在洗水间吐了很久,又用水把自己冲了很久。

不过宁舟没有去安慰她。

他相信,在那二个匪徒玩弄她的时候,她也是快乐的。

虽然这可能只是身体的本能,但他还是不理解,甚至看到关芹就觉得恶心,好像嗓子眼里塞了粒大樟脑丸般。

关芹洗漱了大半日,这才又恢复成之前干干净净的样子。但无论如何,在宁舟的心里她都不再是他所认识的女人。关芹似乎明白他的想法,点了支骆驼牌香烟慢慢地吸着,“其实我与赫东来在一起,只是因为他对我有恩,但他毕竟年龄也大了,那方面根本就不行……他将我当玩物,其实我们都没有对彼此的关系认真。”

没有认真,所以就可以放纵。

宁舟不知道这是什么歪理。

“你还在上学你知道吗!”

“知道,那又怎么样?女人,不管将她保护的多好,到最后还是要给男人玩的!既然都是被男人玩,被哪个男人玩又有什么重要!”

宁舟忽然明白了什么,“嗷——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说昨晚怎么会忽然那么累,这两人根本就不是无意间闯到这屋里来的对不对?根本就是你把他们招来的!你,你把我迷晕了,你就是把他们招来专门日你的……你怎么这么贱……”

宁舟终于想清楚了事实的真相,可是这个真相简直让他难以置信。

关芹冷笑,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揉灭,“我只是想过点属于我自己的生活,你说我贱,你们就不贱?我只不过做了你们男人常常做的事而已,你更贱,给赫东来这种人办事,你这辈子也就这么点儿出息了。”

“你——”

宁舟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条箴言,宁可看猪打架,也不要和女人吵架!反正到最后伤不起的只能是男人。

他没再说什么,只大声地道:“我不干了!”

第045章 不分男女的行业

他愤怒地冲出了这个房间。

街上人来人往,宁舟想起的自己,那个站在高处,总是以局外人的眼光看这个世界的,高傲的官场新秀,现在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居然做着这样无聊的事情。不过,猛龙想要过江,不付出代价怎么行呢?或许,这就是代价的一部分吧。

他给赫东来打了电话。

为了避免赫东来的黄脸婆看到两人在一起,又惹出什么风波来,两人约在高级桑拿城里洗澡。

房间里的空气像是不够用似的,热气蒸得他们浑身都没力,懒懒地靠在墙上,“赫东来,为了你,我差点没命了。”

赫东来嘿嘿一笑,“你对兄弟两胁插刀,兄弟我都记得,不过我家的黄脸婆也真是太牛了,我越来越喜欢她了。”

宁舟没有把那二人其实是关芹自己招来的,其实并不关董玉玲的事情告诉赫东来,有些事得他自己去了解,或许他们有真感情,过得了心理这关也就无所谓了。

不过自此,宁舟就一直记得,关芹是个欠操的货。

现在再想起沈冰,觉得自己离她真是越来越远了。

那个做过副厅长的官场新秀,也仿佛并不是他。

一切都想是场梦。

他两天都没有回自己的出租屋,那天和赫东来泡完桑拿后,就干脆在那儿要了间房睡了,两天后才回到报社上班。

因为之前正赶上周六周日,所以杂志社里的人还不知道宁舟已经出生入死了一趟。一切还是照旧。

只有李阳,很不乐意地说:“你怎么回事?说好的周日请我吃饭的啊,都没有给我打电话。”

宁舟闷闷地说,“是吗,我居然忘了,好,今儿下午请你吃饭。”

李阳这才开怀一笑,“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宁舟吃人似的说,“反悔是孙子!”

一上午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刚开始觉得杂志社繁锁事情很多,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下班后宁舟和李阳约好了时间,一个小时后在杏花村大厦下的日本料理店里见面。李阳虽然没有多少钱,可是很喜欢追赶时髦,倒不是服饰上的,而是嘴巴上的,网上出来个什么新式小吃她都不愿错过。

最近她已经好几次去吃日本料理了。

宁舟回到出租屋里,发现房间里的变化很大,卧室里居然贴上了米色印花墙纸,还有厨房里,打扫的很干净。

看着墙纸贴得不是很专业,有些接线歪斜的地方,挂了幅风景油画给盖起来。

宁舟的眼睛蓦地热了。

不用问,这都是苏柔柔弄的。

他没钱住更好的房子,只有这个简陋的出租屋,可是她也是尽力而为地希望这屋子能够温暖些,漂亮些。

其实这两天,他有接到苏柔柔的电话,可是他因为关芹和赫东来的事儿心烦,几次都没有接。

现在仔细一想两天前最后一通电话,她提醒他说,“周六了。”

这是她对他说,要来探望他呢。

他怎么就这么笨,没有想到她会来看他呢?这两天他没有回来,她就在这屋里等着他,并且独自为他的卧室贴好了墙纸,将厨房打扫得一尘不染。客厅的桌子上,有封粉色的信签,是苏柔柔留给他的,上面写着,“亲爱的,你是出差了吗?好吧,就算你不在,我闻着你的味道也觉得很开心。我已经把卧室变了个样子,等下次来,再把客厅里贴上墙纸……”

宁舟反反复复地把信读了好几次。

温暖在心里一阵阵的涌动,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好女人,那么苏柔柔无疑就是其中最好的那个。

无论他是风光的官场新秀,还是落魄的辞职副厅长,她都不离不弃。

她没有放弃他,更没有放弃他们的生活。

感动了好久,终于给苏柔柔打了个电话,她很快就接了,声音里透着担忧,“宁舟,你回家了吗?”

宁舟的嗓子眼里涩涩的,“回了,你这个傻丫头……”

苏柔柔这敏感的女人当然也听出他的涩然,顿时眼睛也红了,嗓子同样变得带了几分哭腔,“我,我等了你两天,独自……把房间弄的……宁舟,下次你要和我一起弄啊……”

宁舟点点头,“好,一定。”

接着又撒娇道:“柔柔,你什么时候再来?”

苏柔柔却又说:“忘了跟你说了,我要去下面各个乡镇讲课,给广大百姓灌输法律精神,让他们懂得拿起武器悍卫自己,也让他们知道法律的严肃性,绝不会估息任何坏人!这样的话,可能需要一两个月呢!我都没有办法离开,看来……”

宁舟愣了下,心里很沮丧,如果不是关芹和赫东来,自己这个星期就能和苏柔柔在一起,就算分开两个月,大概也没有像此时般的遗撼和想念吧?

苏柔柔感觉到宁舟的沉默,道:“反正我一回来,就会立刻去看你。”

宁舟只好道:“那随时保持联系。”

苏柔柔笑了,“我这边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只是你不爱接我电话而已。”

宁舟愧疚地说:“对不起,柔柔,我……”

苏柔柔道:“不用解释了,我都明白。”

两人又相互在电话里亲亲了下,就挂了。

虽然说有两个月不能见面,但是因为彼此依旧相爱,而且苏柔柔甚至没有对他那两天的去向做询问,所以宁舟的心情真的还算不错。他的好心情直接影响到了李阳,两人在路边摊吃过了几串烤肉和粉丝汤后,李阳哈哈哈地大笑几声,“真不错!”

宁舟好笑地看着她,“你这模样,哪有点淑女的模样?”

李阳哧笑道:“淑女?!这词儿好陌生,我有什么时候说我是淑女吗?告诉你,在所有的行业都有男女之分,就咱们这行没有!男人就是男人,女人也是男人!”

第046章 有好戏看

“呵,你没喝酒呢,倒醉了!”

“心情好啊!”

李阳站起来伸伸胳膊伸伸腿,“咱们现在还有什么节目?”

宁舟其实这几天折腾的有点累,想着回家睡觉呢。这时候道:“要不然,我们散散步吧,你往这边走,我往这边走。”

李阳斜眼看他,满脸的不爽。

宁舟尴尬地笑着,很不情愿地说:“要不然,还是我送你回家吧。”

李阳这才有点儿笑容,却又说:“算了,你送不送,我还是得走那条路,不多不少,一个小时才能回到家。那咱们就在这儿分手吧,明天见。”

宁舟嗯了声,“好,再见。”

宁舟没想到,刚和李阳分开,就接到了赫东来的电话,他焦急地说:“你快去看看关芹,她好像醉了,哭得一塌糊涂。”

“不!坚决不去!他是你的情人,又不是我的!凭什么我去?”

“我家黄脸婆还继续在跟踪我呢!你想想,我现在能去关芹的家吗?如果被黄脸婆知道我们仨在演戏,她会把我们一个,一个的全部都杀了!”

“你又拿你家黄脸婆来压我!嘿,老赫,你真是太那啥了,你家黄脸婆压你一个也就罢了,还要来压着我!你至少从你家黄脸婆地儿得了好处,好前途,有钱,我呢?我能得到什么好处?今儿我就告诉你,我说不去就不去!关芹有没有喝酒,跟我有个屁关系!她醉死也跟我没关系啊!”

赫东来的声音有点危险的味道了,“你真的不去?”

“不去!”

“那好,关于顾梓的事儿……”

“得得得,别跟我扯那个,我刚不正在换衣服吗,现在都出门了,你说关芹哭得很厉害,她为什么哭?她不是好好的吗?你跟她吵架了?”

赫东来哈哈一笑。

宁舟趁机问,那块地的事儿到底怎么样了?顾梓是不是真陷进去了?

赫东来嘿嘿一笑,“那可不!等她彻底陷进去的时候,我就可以直接把这件事儿向上级反应,到时候她这个先锋官可不就得退下来?女人就是女人,什么时候都成不了大气候,不过宁舟啊,这次还得谢你,如果我升到那个位置了,一定请你好好吃一顿。”

宁舟貌似很感激地道:“那是,小弟可就靠哥们带了!”

挂了电话,宁舟冲着电话冷冷地哂笑。

到了关芹那儿,果然关芹已经醉得不成人形了,而且她穿着睡衣,宁舟又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关芹躺在沙发下面,睡衣下摆撩起了一大截,整个下半身都在外面露着呢!他连忙把她的睡衣下摆给拽下去,这才忙去开屋子的窗户。

房间里的空气被浓重的酒味和呕吐物的味道给弄坏了,难闻得要死。

把关芹抱起来扔在浴缸里,他当了清洁工,把所有的地方都打扫了一遍,房间彻底清爽了,这才去给浴缸里放满了水,关芹的身子随着往下滑,一不小心整个人都淹在了水里,立刻惊慌挣扎起来,被宁舟一把捞住提起,“醒了没?”

关芹睁开眼睛,看到是宁舟,居然像是更委屈,猛地扑到他的怀里痛哭,“这种日子我受不了,宁舟,你带我走!”

宁舟道:“恨老赫?”

关芹点点头,“他不太爷们了!连自己家的黄脸婆都搞不定,还欺骗我的感情和青春,太可恶了!我现在真的恨他!”她说得咬牙切齿,满脸恨意,也是这段日子赫东来老不敢见她,而又接连遇到了这样的事儿,因此觉得很压抑,受不了。

宁舟叹了口气,替她把凌乱的头发理了理,“你这样折腾自己也不是个事儿,老赫你没把他了解清楚,就陷入他的情感里,是你自己的错。”

关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我的错?”

“其实谁对谁错都不重要,但是现在,你要好好的挺过去,无论如何保住了生命才有未来。赫东来之所以怕他的黄脸婆,完全是因为害怕他的黄脸婆伤害到你的生命。不过,你被他完全抛弃也是迟早的事,你应该好好为你自己打算一下。”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喜欢我?”

“不,不是喜欢,是可怜,我是可怜你。”

宁舟说得毫不留情。

关芹在浴缸里愣了很久很久,再出来时,她已经清醒了不少,但还是乖乖地回到床上,睡了一天一夜。

宁舟在这个期间,约见了顾梓。

那个长得有几分像杨玉莹的女地产先锋,地点是一间高雅的名为玫瑰的咖啡厅,内里的设计极具风情,环境幽静,灯光恰到好处。顾梓在宁舟的注视下很坦然,她穿了件很简洁大方的*绒中式连衣裙,整个人看起来纤瘦,高雅。

两人见面先握了下手,之后就坐了下来。

咖啡端上来,宁舟刻意地露了水,加奶的时候在杯子里冲出树叶的形容,好一会儿都不散去。

顾梓饶有兴趣地看了会儿,道:“其实我也试过,但是从来没有成功过。”

宁舟哈哈一笑,这还不是他练习了多次的结果。

宁舟觉得在这种时候,最好不要让女人觉得你在追她,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些什么,否则她对你的信任度会大大减低。所以宁舟的话题很快就进入了正题,说的当然是有关那块地盘,顾梓正打算在那里兴建大厦的事儿。

顾梓之所以称为地产先锋,当然是因为眼光独到,这两年凡是她看中的地方,所兴建的大厦和楼群全部大卖,价格高而设计好,地段微妙,自然就能卖到好价,还能让人抢着买。

在这样的基础下,顾梓对自己的眼光没有任何怀疑。

她压根不信宁舟的话,轻笑道:“宁先生,我不是不信您,不过我们公司在决定这件事之前,当然是有很多方面的调查,关于您说的事儿,我们居然没有得到任何信息,宁先生您不要危言耸听的来吓我。”

宁舟微微一笑,“不是没人得到消息,只是他不愿告诉你罢了。”

说着,他用咖啡,在桌上写出了赫东来的名字。

“他不告诉你,是因为他知道这是个陷井,等着你跳下去,他就可以上位,坐上你的位置。”

这时候,顾梓的脸色才渐渐地变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顾梓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问出这句话。

“因为,赫东来是个不可靠的人,他永远都成不了大事。相比之下,顾小姐才是真正的先锋,如果这次顾小姐因为赫东来这个小人的陷害而毁了大好前途,我怎么能过意得去呢?”

“只是因为这样?”

“嗯……”

多余的话,宁舟知道自己不必说。其实以顾梓的精明,只要她稍微用心,就可以打听到更多的事。

宁舟知道,有些事还需要她自己去证明,说多了反而不好。

他们就在咖啡店里分开,并且是一前一后走出去的。门外阳光明媚,而宁舟的鼻端还隐隐萦饶着顾梓身上的香味,与浓郁的咖啡味混合在一起,让他心身舒泰。他甚至唱起了歌儿,赫东来,这次有好戏看了!

第047章 轻敌的结果

关芹的电话来得很意外,宁舟本来不想接,却又想到那可怜的女人会不会又在喝酒自残,所以还是无奈地接了。

但是电话中的她,声音清越,温柔,“宁舟,你能来陪陪我吗?”

“我不会再去你那里了,你和赫东来的事儿你们自己解决,况且现在戏也演得差不多了,也该适可而止了。”

“宁舟,你别这样……”关芹说着,哭了起来。

宁舟最怕女人哭了,忙道:“你别哭,我一会儿过去。”

宁舟在进入关芹的住处之前,给苏柔柔打了个电话,“柔柔,在忙什么?”

“刚刚讲完课,喉咙有点干……呵呵,原来给别人讲课是件很开心的事呢,看到他们在讲台下很认真的听,让我很有成就感。”

“他们都是大人,会认真的听你讲课?”宁舟笑了起来,“肯定是觉得我的柔柔太漂亮,把他们都看得呆了。”

“你胡说什么啊……”苏柔柔一阵娇嗔。

“好好,你开心就好,其实我也觉得柔柔讲课好听,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怎么,想我了……”苏柔柔的声音里透着甜蜜。

宁舟嗯了声,在电话里吻了下苏柔柔,“柔柔,等我成功了,你就不要工作了,我把你接到市里来当少奶奶。”

“我才不要,工作多开心啊!再说,谁知道你会不会对我变心!”

苏柔柔的话说完,没听见宁舟的回应,顿时后悔起来了,明明说得很开心的,怎么又提到什么变心不变心,于是又道:“宁舟,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变心的,这样吧,这个星期我想办法去看你。”

“千万不要,你现在的工作重要,来来去去的也很累,我怎么忍心呢?柔柔,我还有事,就先说到这儿吧。”

“好,再见。”

关芹大概听到了宁舟的声音,这时候已经打开门迎了出来,“宁舟,你来了!”她穿着套米色休闲服,还有同色系的人字拖鞋,嫩嫩的大拇指露在外面,指甲盖上涂了绿色的指甲油,与米色的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宁舟,我刚才以为你真的不会来了。”

宁舟忽略她眼里的忽闪的东西,淡淡地道:“怎么会不来呢,不过,有件事我必须向你说明白。关小姐,从一开始,我们的相识就是一场游戏,或者是合起来演一场自保的戏。现在,赫东来家里的那位母狮子,应该已经消停了,我们的戏也就不必演下去了。还有,如果你真的不想毁了自己的一生,就好好上学,忘了赫东来吧。”

他没有进门,只在门口说完了这些话。

然后又深深地看了眼关芹,“其实你是个好女孩,何苦和自己的人生过不去呢?我只能说这么多了,有缘再见吧。”

说完,他就离开了。

身后的关芹又连续喊了几声他的名字,他都没有回头。

*

宁舟有时候觉得自己挺酷的,比如对于关芹与自己之间的理智处理。

当时关芹那依依不舍的小眼神,让他每每想起来,还有点小小的遗撼。其实是个挺不错的女孩子,只是跟着赫东来才沦落了。

十几天后的的某天夜里,他才又接到了赫东来的电话。

第一句话就是,“宁舟,你这个叛徒!”

宁舟一下子就明白,顾梓赢了。

但他不能表现的好像已经事先知道了,装做特别委屈的语气说:“老赫,你这无缘无故的,是怎么了?”

赫东来的吸息很粗重,显然被气得不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顾梓联合起来摆了我一道,现在我是枉做小人!成为了整个管理层的笑话!连老总都觉得我是别有用心,因为嫉妒而故意陷害顾梓!我这么大岁数的大男人,我去陷害一个小丫头片子,虽然是事实,但是现在被人揭穿了,我还有老脸混下去吗?”

“啊呀,到底怎么回事,老赫你跟我仔细说说!”

宁舟的语气貌似很同情,心中却大笑开了,赫东来啊赫东来!你也有今天!当初,赫东来明知道有人利用皇冠害宁舟,但他都没有向宁舟提点一二,当然他也没有那个义务,但是今天,宁舟就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让他也尝尝被人陷害的滋味儿。

可笑赫东来居然又信了宁舟,“真不是你和顾梓串通起来害我?”

“到底要怎么说你才信呢?你又不知道不知道我底细,我原本还想着你扬眉吐气我跟着老赫你混呢!我巴不得你好,怎么会害你?”

“那说起来,可能真的是我们轻敌了。唉呀,顾梓那小丫头片子,确实有两把刷子……”

第048章 小丑的眼泪

电话里说不清楚,又约在了一个会所的包间里,赫东来细说从头,说顾梓那个丫头片子表面还是继续跟进那个那个楼盘,各种准备工作也都在继续,然而暗地里早就把那个楼盘的所有档案都抽回,并且迅速地将中间的内容换成另外的地方,让它按照原有的进度,申请各方面程序表。

赫东来哪里知道顾梓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在那日递兴建表格的时候,就悄悄地把老总叫到一边,然后把一叠资料给了老总。

这些资料就是宁舟先前提供给他的,他觉得现在是时候,狠狠地打击顾梓这个稚嫩的小丫头了。

结果老总看了,居然是震怒!

说你怎么不早不晚偏是这时候才递上来,你存得什么心?好在顾梓人家早有先见之明,得到了消息暗度陈仓了!

你这就是故意给人家顾梓使绊子!

被老总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顿时他当时就脑袋空白了,经验那么丰富老道的人,在这个太过于明显的陷害里,像个小丑。

赫东来喝醉了,一遍遍地说:“我他妈就是个小丑!我他妈的就是个小丑!我不是家里黄脸婆的对手!我工作上还不如个丫头片子,被她压得低几头……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很失败——”

宁舟冷眼欣赏着赫东来的沮丧,心里没有任何的同情。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可能是过于冷血了。可是相比赫东来他们之前对待他的漠然,他觉得自已在这件事上的处理是恰到好处的。

宁舟把赫东来接到了自己的住处。

就像当初陈丰把他捡回家一样。

不过他的家可比那个流莺的家差远了,他把一条被子铺在地上,把赫东来弄到那条被子上躺下,然后给他的身上盖了件厚衣裳。

而他自己,则躺在床上就睡了。

他不怕做梦的时候说出梦话,被赫东来知道,因为他坚信赫东来不为人知的秘密比他的更多。

第二日清晨,宁舟一睁眼睛就看到赫东来立在自己的床前,他盯盯地看着宁舟,面色很尴尬。看到宁舟醒了,他才收回目光,将四处继续打最了下,“你住在这里?”

“是啊,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虽然这里不怎么样,但你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还在这屋里借宿,所以你不能看不起这里啊!”

“哪里哪里,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点儿意外。”

“有什么好意外,人走茶凉,我从天堂落到地狱,没有流落街头已经是很好了。”

“呵呵呵……宁兄你说笑了!”

赫东来不想在这房子里呆得太久,“走,吃早饭!我请!”

宁舟拿起手机看了眼,上面有顾梓发来的短信,约他十点见呢!抬头向赫东来道:“得,我还得赶去杂志社上班呢,不吃了!您自个请便!”

两人出门后,就奔各自的目的地。

对于赫东来来说,虽然事业被个丫头片子压着,但工作还得继续下去,生活也得继续下去,否则人活在这个事上,该干点儿什么呢?

这次顾梓之所以约宁舟,是为了这次的采访做尾篇。

对于地产先锋顾梓来说,在这次的事情上绝对又多了个至关重要的经验,而且她对宁舟也非常的感谢。所以在李阳和宁舟到达了约见地点后,顾梓很自然地说:“李阳小姐,其实我觉得以男性的视角更能挖掘女性不同的层面,这次的采访如果是小宁来负责,我可能会更愉快些。”

李阳当时的脸色形容不出来的不自然,其实关于顾梓的采访是分上下两篇的,上篇已经在当月的杂志上发过了,编辑显示当然是李阳。

第049章 女人的身来填

现在尾篇居然让宁舟负责,这等于她李阳是替人做嫁衣啊!

不过发现人顾梓看着宁舟的眼神里满是欣赏时,她就知道自己败了,再硬撑着也没用。于是主动与宁舟互换了身份,这次宁舟主打,而李阳抱着相机在旁边辅助。

宁舟也不客气,笑眯眯地说:“李阳,这次对不起你了。”

李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宁舟与顾梓之间与其说是采访,不如说是闲聊,但又比闲聊大胆了几分,当着李阳的面,宁舟真正问顾梓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你是处女吗?”

顾梓先是愣了下,之后却又坦然一笑,“这很重要吗?”

宁舟想了想道:“其实并不是十分的重要,男人看中的是这个答案背后的故事。一般来说,做为男人都有自视甚高的毛病,多数男人觉得自己在任何方面都比女人强,然后对于女人取得的成功产生质疑,然后挖掘背后的故事,如果有个什么理由能让他们有个台阶下……

比如说,这个女人其实是靠着美色,出卖身体或者灵魂而取得成就,那么他们就会觉得,这个女人能够成功,是因为她是女人。

有了这个理由,男人就会觉得,自已不是不如她,而是自己没有能够出卖的肉体……”

顾梓听得津津有味,“这真的是男人的想法吧?他们挺会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那是不是他们一旦败给女人,都会找出这个女人成功路上的绯闻事而做为失败的借口呢?”

宁舟说:“有些人会,有些人不会,我估计会和不会的比例是九十比十。那么后面的十分之一的人,就是真正能够成功的男人。他们不会给自己找任何借口。”

“那你属于这样的人吗?”

“呵,你觉得的!?诶,不对啊,现在好像是你采访起我来了,本末倒置,本末倒置啊!”

“没关系,反正我也很想多了解一下你……”

宁舟问李阳,“照片拍的差不多了吧?”

李阳嗯了声。

宁舟说:“那你先走吧,你放心,稿子由我搞定。”

李阳很无奈,只得先告辞离开了。

宁舟这才又把目光转到顾梓的身上,“怎么,你都知道什么了?”顾梓刚才话里的暗示,分明就是已经对宁舟有所了解了。

顾梓轻轻一笑,“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否则我怎么会相信你提供给我的信息呢?说起来,我们商家的行为利益与政府总是有所矛盾的,看似和谐,其实内涌不少,那个盘儿牵扯事很多,如果我们明珠不小心卷进去,可真的是得不偿失,而且地段经政府规化后,能产生的利益实在有限。”

宁舟点点头,“顾小姐不愧是地产先锋,一眼就看透了这里头的事儿。”

顾梓又笑着摇摇头,“不,这次我差点就栽了,得感谢你——你这个,已经落马的副厅长!我敢说,你是我们s市里最干净的官,你的落马在意料之中。”

宁舟耸耸肩,无奈地说:“你这么说,是给我面子。”

顾梓端起杯子,“无论如何,为我们干杯吧。”

一杯酒下落,两人的胸口都烧起一团火。

顾梓将那腥红的酒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先前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我不是还没有回答吗!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处女。其实很多男人为自己找借口是对的,女人先天脑小,你知道为什么说女人脑小吗?本来她们的脑和男人差不多大,不过等到女人长大到一定的年龄,大脑就被所谓的爱情占了一大半儿……

女人在商场中的感情用事,比男人严重太多,所以女人容易失败,但同样也容易崛起,不靠别的,脑中没有的,身体来填……

男人的脑,一半儿被女人的身体占了,所以男人也比女人聪明不到哪里去。事情就是这样,这就是现实。”

宁舟挑挑眉,越发欣赏面前的女人了,“你很坦白。”

“呵呵,有隐瞒的必要吗?就算我不承认,你,还有他们,心里也都这么想了,这么认定了。但其实还有一点你们不太清楚,女人一旦选择了清醒,那么她真的就会渐渐清醒,之前被爱情占用的大脑又回归原处,然后,她们会比男人更勇于决择。所以,败在女人的手上,男人其实不该感到可耻。”

宁舟淡淡一笑,“我只觉得,清醒的女人很可怕。”

顾梓也不打机锋了,只道:“说吧,宁副厅长,你有什么要求?”

“顾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又装傻是不?那我可就说到这了,后面你如果再后悔没在这时候说,我可就管不着了。”

宁舟笑着摇头,“顾梓,男人确实拿你没办法。”他直呼她的名字,声音里多了亲昵,顾梓微微怔了下又安稳坐着了,好半晌,两人都没说话。

顾梓耐心等待,宁舟的心里却还在天人交战。

说到底,顾梓这个女人不错,有没有必要把她拉下水呢?

第050章 与她同“性”

他下意识地端起酒杯喝酒,结果透过杯缘观察到顾梓的眼睛,那里面盛着那么多的精明和野心,没错,这样的女人,就该和男人同一个战场,否则她的生活就太没趣,太没有挑战性了。

想到这里,他才终于下定决心。

“顾小姐,听说您跟建筑厅厅长赵灯的关系不错……”

顾梓点着头,“原来你的目标是他……这可能也是你选择帮我的一个重要理由吧……我与他的关系,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我也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其实这几年,我和他的合作也差不多到头了,这次他没有将内部消失送出来,就已经证明他对我厌烦了,你找我找的正是时候,宁舟,你是个不简单的男人。”

“谢谢夸奖。”

采访到这里,也差不多就结束了,顾梓又问,“你会把我不是处女的事情公布出去吗?”

宁舟笑得像狐狸,“顾小姐,你要知道,二十岁以下处女现在很难寻了,况且如果还有谁纠结在处女问题上,那么他肯定是从火星穿越过来的,这个已经是老的,不能再提起任何人兴趣的问题,我不会用这种内容去吸引读者的眼球。”

顾梓哈地一笑,“你果然与众不同。”

*

两天后。

宁舟和李阳被一起叫到了周水旺的办公室,把宁舟采访顾梓的尾稿往两人面前一摔,一幅管家主事的神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这个稿子明明是李阳的,怎么会临时换将,而且之前一点也没跟我这个主任通气儿,你们眼里还有我吗!瞎搞!”

李阳狠狠地瞪了眼宁舟,向周水旺说:“主任,你当我很愿意吗?我的稿子被人抢了我很开心吗?这事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不想解释!”李阳说着耍脾气,径直出了办公室,回到自己的格子里把文件摔摔打打,委屈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儿。

周水旺嘟嚷了声,“嘿,越来越不像话了,这妮子!”

又向宁舟说:“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宁舟笑得很诡异,也很暧昧,只有男人才明白这里头代表的意义,周水旺的眼睛微微睁大,“你小子,有点本事嗷!你该不会把顾梓那贱人,给搞到手了吧?”

宁舟神色微微凝重,“主任,咱是文化人,咱不能那么说话对不对?顾小姐人家是有事业的人,全身上下没一处刻着个‘贱’字!不过就是上次我跟着李阳去拍照片儿,你知道一句俗语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还有句俗语,叫做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就不必深说了,主任比我们可经验丰富多了。”

周水旺咬唇点头,脑海里的画面早就飞到了顾梓那里,“我只看到她的‘事业线’,真很不一般……你这个臭小子蛮有福的。”

“主任您不是更厉害,连沈秘书都请你吃饭!”

宁舟对于沈冰念念不忘,这下顺着提起来。

可惜周水旺打了个哈哈,什么都没说,“行了,这次的事也不能怪你,客户的要求都是最大的,只能怪李阳她自个,谁叫她是个女的呢,和人家顾梓同‘性’,虽然输得有点冤枉,可是也没有办法。”

“没事,小丫头片子什么都不懂,好哄,等我请她吃顿饭,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行,这件事就交给你,千万别打击她工作积极性,社里也就她是个干事的人了。”

“懂!”

宁舟说得很轻松,但其实李阳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但生气主要稿件临时换将,更生气的是宁舟和顾梓那眉来眼去的模样。她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很憋屈,又想起之前和宁舟一起吃过饭,还亲眼看到他哭,不是说,男人只会在自己爱的女人面前脆弱吗?怎么到他这儿似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李阳越想越气,在宁舟邀请她吃饭的时候,她不但拒绝了,而且还从对面扔过来一个红色的圆子笔,笔头正戳在宁舟的衣领上,划了一条红迹。

这真是太粗鲁了啊!

宁舟没勉强她。

他的脾气向来都很好,再说这次是他不对,所以他沉默。

但是当天下午,李阳又给宁舟打了个电话,当时宁舟正准备着去哪个小饭馆吃顿面,那种配有许多辣椒,非常非常辣的面。

李阳在电话里的声音依旧透着强烈的怨气,“你这小瘪三,你不是说要陪礼道歉吗!我现在在南路海鲜馆,你有本来就来啊!”

第051章 血从身下流开

宁舟虽然没多少钱,可怎么着也不能被个女人唬住了啊!

搭了车就到了李阳约好的海鲜城。

就见靠窗的位置上,李阳已经开吃了,而且桌子上还摆着多盘海鲜,她那个架式,是真的想让宁舟出点血啊!宁舟在心里笑笑,花点钱算什么呢?这辈子他可以看重很多东西,唯独钱是右手进,左手出,钱只有花出去了才会具备意义,把它们存在银行里或者压在枕头下,它们根本就是一张张废纸!

宁舟也不多说,坐下来也学着李阳开吃了。

两人都不说话,好像拼着吃想要撑死一般。

但是李阳吃着吃着,豆大的泪珠就往下掉,啪地一声,将只螃蟹腿儿往面前一扔,嘴里的都差点咽不下去,“宁舟,你真是太过份了!自从你到了社里,到底是谁在支持你?一直以来,我那么真心实意地帮你,你倒好,害我!”

宁舟连忙拿出纸巾给她擦泪,“诶诶诶,这里可是公众场所,你别这样哭啊,搞得我好像把你怎么样了,旁人会怎么想啊!”

“能怎么想?忘恩负义的小人呗!你还会在乎别人怎么想吗!”

“小李,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啊!谁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就你!你还不承认!”李阳的声音突然又提高几度。

“好好好,我承认,承认还不行吗?你小点儿声!”

“你认就好!”

“小李啊,你说你——唉——一个女孩子,不要在工作上太较真了吗,你知道吗,无论是职场,还是官场,都是男人的战场,你们女孩子的眼界窄,就会注意到眼前那么一点点利益,你们输在男人的手上一点都不冤。”

这话也只能在李阳这儿说,如果是跟顾梓说,宁舟一定会被她嘲笑的体无完肤。

李阳反驳道:“这不是输不输的问题,而是你一直在骗我!”

李阳又说:“我才不信顾梓只见你一次面,就已经很欣赏你了。我们第一次采访她,走的时候她还只给我留了名片,没有给你留呢!上次你向我要她的名片和电话号码,我给了你,你肯定是那时候就向她下手了,但你却不告诉我,让我像个傻瓜似的,跑到她的面前,然后她再把我赶开,而你就好像看猴戏那么高兴!”

李阳越说越气,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我上学的时候,老被同班的男同学欺负,可是我从来都不哭,因为无所谓。可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件事我的心就跟针扎的似的,宁舟,你可真会欺负人!”

李阳虽然指责着宁舟,但说到后面语气越来越无助,越来越软,这倒让宁舟确实产生了几丝愧疚之情。

“小李,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李阳却又噗嗤地笑了,泪水还挂在脸上,笑容却同样灿烂,女人真是种让人搞不明白的动物啊!

“其实,我并不要求你真的给我道歉什么的,我就是生气你骗我!”

结果这顿海鲜到最后,还是李阳抢着付了钱,说是不想欠宁舟任何东西!

出来的时候天已擦黑,李阳的脸上比明光还明媚。两人从海鲜城走到另外一头的步行街,一大段阶梯在眼前,足有四五十阶吧,李阳不想走太远的路,就想从阶梯上下去。

宁舟当然是陪着,李阳忽然说:“宁舟,再见。”

她当时的眼光真的很奇怪,带着说云淡风清的决绝。

然后她就这样,跌下阶梯……

宁舟愣住了,看到李阳跟破败的棉絮般,啪地滚倒阶梯尽头的地上,血从身下四散流开……

第053章 女人的坚强

一大群人忽然围住了李阳,然后有人往阶梯上方指点,宁舟连忙用衣袖挡住了脸,同时后退到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又稳了稳心神,这才大喊着,快打急救,快打急救!他把几个路人拉到阶梯上方,指了指下面,“求你们,快打急救!”

宁舟这会儿只想逃,他不想跟李阳扯上任何关系,所以央求别人打急救电话。

最后,他真的就逃了。

那晚,他根本就没睡觉,要说他也不是没见过死人,也听说过不少自杀的案例,但没想到真正见到的时候,居然会如此震动他的神经。

第二天他顶个熊猫眼上班,社里已经议论纷纷了,原来李阳在社里还有个要好的女性朋友的,昨儿出事后她就接到了李阳妈妈的电话,之后她陪在医院里。早上直接从医院里直接来了社里,把自己知道的事儿一诂脑地跟大家说了。

宁舟当然不敢告诉他们,昨天和李阳一起吃饭,并且李阳就是当着他的面滚下台阶的,宁舟现在特别搞不明白,李阳为什么要当着他的面儿自杀呢?

竖起耳朵听那位照顾了李阳整晚的女同事说,“李阳她摔得很严重,多处骨折,而且脑袋也被撞伤,医生说活得希望不太大,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又说,就算救活了,也有可能是植物人——”

“妈呀,植物人!太可怕了!”

“是啊是啊,小李平时挺上进的,怎么会忽然想不开呢!”

“唉,好多原因吧!”那位女同事非常难过地说,“她在一个多月前和她的前男友分手了,说是分手,其实是对方去了国外发展,就把她给甩了,那男的和她恋爱四年多,你们说,女人有几个四年呢……女人的青春短暂啊……”

听这位女同事前前后后的讲,宁舟才算彻底的有了个了解。

原来自和前男友分手后,李阳就已经产生了自杀的念头,而且还曾经在自己的房间里烧碳,后来被其母及时发现才没有出事。

还曾叮嘱社里的朋友,好好照顾她的女儿。

但是最近,她的心情好多了,听其母讲仿佛又谈了个男朋友,两人经常约在一起吃饭,那男的还曾经送李阳回家。所以,他们都以为,李阳已经从失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谁知道昨天会……

宁舟不知道和李阳算不算熟,但李阳真的从来没有跟他讲过这些,女孩子的坚强,总是让男人迷茫。

该软弱的地方很坚强,该坚强的时候又很脆弱。

然后那位女同事,又公布了李阳最后发给她的一条短信,“我太傻,以为找到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原来那人只当我是傻瓜,我的这生就是个笑话!”

可以看得出来,她这时候的语气是又失望,又痛心。

这是当天下午发给她的,按照宁舟所计算的时间,应该是他到达海鲜城前的十几分钟。

那时候,李阳就决定要自杀了。

只是他这个傻瓜没有看出来而已。现在想想李阳吃海鲜时的失态,那又哭又笑的模样,后来又抢着付钱,说不想欠他任何东西……

宁舟这时候已经意识到,正是自己的理智害惨了李阳。

如果自己能够稍微再感性一点,在她哭的时候给她温暖,而不是陌生人般那样的随便安慰一下就算了……

或许她不会轻生。

但是无论如何,现在她自杀已经成为事实。宁舟没有勇气去探望她,也不想再跟她扯上任何关系,但是内心深处,李阳的影子总是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还有她滚下台阶前,看着他的样子。

恶梦!

这是个恶梦!要忘掉它!

从来都不酗酒的宁舟,那天下班之后去了一间人很多,很吵闹的酒吧,然后占了一个小小的位置,就开始猛灌烈酒。眼前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可是因为灯光的原因,他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只觉得每个都有点像李阳。忽然想起来,一次李阳说,没有陪他疯,她想摘掉眼镜,在舞池里疯跳一宿。

当时他还在想,这么年轻,有的是机会,想疯就去疯吧。

却没有想到,李阳就是李阳,不是别人,她是编辑,有文人的羞涩,如果没有强大的后背力量,她没办法那样疯一宿。

如果他陪她来的话,她肯定能做到。

不过永远也没有机会了。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又灌了很多的酒,再后来,他感觉自己好像哭了,而且在一个女人的怀里哭得好伤心,可是他连那个女人的模样都没有看清楚。只是觉得她的大腿很软,她的身体有种很特殊的香,他于是半枕在她的大腿上,对她诉说了很多事。

第054章 李阳死了

说了自己当年如何进入官场,又如何被撸下来,现在又如何的落魄……但就是这样一个落魄的人,还成了某人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是因为他的自私和后知后觉,最终害死了那人……

不,她没死,只是成为了植物人吗?

也或许,明天才死……

他又像个女人似的,双手合十祈求抢天,“千万要让她活,清醒的活,千万不让让她死去,千万不要让她成为植物人。”

……然后他感觉那个女人柔软的手指替他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她的声音也很年轻,然而却很温柔,“你放心吧,她不会死的,也不会成为植物人,你不必这样自责的。”

宁舟几乎是立刻就相信了这句话,觉得肯定是天使说的。

“天使……天使……”

宁舟那天真是醉得很厉害,然而他肯定还认识自己的家,因为他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已躺在家里的床上,这简陋的家好歹也是他的归宿。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洗水间里喷了淡淡的空气清新剂,想必昨晚吐得这里很臭。他算了算日子,觉得不太对劲,很明显只有苏柔柔会这样对他,可是苏柔柔不是说在各乡镇讲课吗?

不是说没时间来这里探他吗?况且今天又不是周六周日。

忽然又想,自己还得去上班。

日子还得过下去。

不过,每次想到格子间里,自己与李阳是面对面的,他就没有勇气走进去。在洗水间里抽了支烟,他最终懒洋洋地给周水旺打了个电话,“我不干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说完,就挂了。

他又成了无业游民。

不过他不想颓废,给苏柔柔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哪。苏柔柔笑着说准备去上课,再过半个多月就能讲完课,到时候就能来看他。他噢了声,又问,真的?

苏柔柔噗地笑了,“你以为我在骗你玩儿啊!我说去探你就一定会去,不骗你的。”

宁舟点点头,“知道你也不敢骗我。”

挂了电话,他有点郁闷地在房间里逛了一圈,没错,绝对是有人进来过了,而且还是女人!否则房间不会收拾的这么干净,细节处理得很到位,跟苏柔柔有得一拼。而且他也相信自己昨晚确实对着一个女人哭诉了,还枕着她的大腿……

想到一个大老爷们,在女人怀里哭的跟孩子似的,他老脸微微一红。

听说那种酒吧里流莺很多,以后还是少去那里面吧。

这样过了三四天,在他所住的居民楼下,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纠纷。

一个女人在小区内被车撞了,大腿一直在流血,但她就是不去医院,硬要车主立刻给她提钱来,原来是害怕车主跑了不赔偿。

车主就劝她,您还是赶紧上救护车吧,否则真耽误出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负责任。

这个女人更确定这位车主不想负责,又哭又闹就是不上急救车!还说谁要硬抬,她宁愿死在这儿!

在她的眼里,自个的生命还没钱重要呢!

宁舟想起了小沈阳的《不差钱》的小品,里头确实有几句话挺经典的,细品品也挺有道理的。

周围有些记者已经围在事故现场,打算给自己的小报做做版面啥的。相比之下,同样听到消息的明子则特别的淡定,名人杂志是不做这样的小新闻的,他站在人群的外围,拿着自己的相机拍着被风吹动的树稍。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宁舟。

他干脆就把宁舟也拍了下来。

宁舟不是很喜欢成为照片里的风景,蹬蹬蹬就从楼上下来了,和明子打了个招呼,就让他把那照相里刚拍的照片给删除了。明子特别不理解,不就是相片吗?不过反正又不是大明星啥的,只是自己手欠之下的无聊作品,所以也就删除了。

宁舟查看后确实没有了,这才长舒了口气,“明子,你还在社里混着呢?”

明子把长发一甩,“我不可是你,在社里没地位,我是社里的中流砥柱,我不能走的。”

宁舟点点头,也觉得没啥说头了。

明子却又多了一嘴,“这几天,社里闹鬼。”

宁舟以为自己听错了,“闹鬼?没事吧?明子,现在可是文明时代,不要宏扬那些牛鬼蛇神啊!迷信!”

明子无所谓地斜瞄他一眼,“不信就算了,我也不信,不过那几个女人都说总是看见李阳在社里进进出出,仿佛还是忙着采稿呢!又有人说看到她满身血糊糊的,却拿着沾血的稿件让她们打印,真的很恐怖……我就说,他们肯定是鬼片看多了。”

宁舟也是个笑,“人家李阳,在抢救,医生说有可能成为植物人,又没死,她们倒先看见她的鬼魂了,真是滑稽。”

明子像看怪物似的,“你不知道啊!李阳死了,在你离职的当天夜里,

宁舟的笑容僵在脸上,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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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很讽刺

原来李阳已经死了啊。

一条原本很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去了。

宁舟不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到底该负多大的责任,反正就是觉得一定有自己的责任。虽然他不是那种无事以责任和愧疚把自己打倒的人,还是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他茫然地走在街道上,看到个算命的。

想到自己最近真的很背,连二连三地发生事儿。

越活越落魄了,干脆,算算命吧!看自己是不是无意间动了那个太岁的头。

算命的不是瞎子,是个四十多岁看起来笑眯眯的,就像小时候的班主任般的一个男人,他前面摆着些玉米粒还有龟背,顾客可以自己选择用玉米粒算还是用龟背算。宁舟觉得挺有趣,选择了米玉粒儿,还第一次听说玉米粒也可以算命的。

算命先生让宁舟坐在小摊子前的板凳上,然后把玉米粒放在他的手中,仿佛在放下的时候嘴里还念叨了句什么,可能就是施法咒吧,然后说:“小伙子,现在它们已经不是普通的玉米粒,你要诚心诚意将你心中的茫然告诉它们,然后洒下来。”

宁舟嗯了声,默默地看着手中的玉米粒儿,脑中的迷茫其实有很多,但此时此刻却有点空白。而且他的理智也不允许自己真的这么虔诚地相信这几粒玉米。

默了片刻,将玉米粒洒在面前的青布上。

算命先生于是认真地观察起来,然后很沉重地叹息了声,“唉呀,小伙子,你最近是不是很不顺啊!”

宁舟点点头,“是有点儿。”

算命先生又道:“最近,你遇鬼了!”

宁舟开始后悔了,自己再无聊,也不能跑来算命是不是?算命就是迷信的东西,何况这个算命先生太离谱了点儿,什么你“遇鬼了”,这世界上要真有鬼,这千百世下来得多少鬼,地球上还有人可以呆的地方吗?早都被鬼占满了。

宁舟扔下十块钱,“老先生啊,请你喝茶,我不能在这儿跟你磨菇了,我走了!”

算命先生收了十块钱,知道宁舟现在完全是不信他,所以他也就在身后说:“小伙子,你心好会有好运的,什么恶运都会过去。”

这是谢宁舟毕竟给了他十块钱,说句吉祥话来着。

宁舟回身一抱拳,“谢您喽,借吉言!”

宁舟算着,今天其实是李阳的头七,按照本地的规矩,肯定她家的人要到她的墓上祭拜。他现在很想去看看李阳的墓在哪里,但想了很久之后,还是觉得算了。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冲出个莽撞的丫头,一头撞到他的怀里。

文件什么的洒了一地。

那丫头唉呦了声,抚着额头看他,然后瞪大了一双水汪汪的美眸,“又是你!”

宁舟仔细地看了看这小美女,大约就是个二十岁左右,齐刘海,中长直发,穿着碎花衬衣,外面套个小马甲,铅笔裤,看起来又清新又有活力的美人儿,看着确实有些面熟。那丫头提醒道:“上次在那个那个路边,你撞了我,给我整理文件来着!你今天怎么又把我文件给洒了!”

宁舟想起来了,上次他忙着去找关芹,就给她捡了次文件。

本来想辩驳一下,今天可是她撞过来的,他没有撞过她。可是左右自己也没事儿可做,不如就替她捡一下文件又如何?

所以他冲着她淡淡一笑,“对不起。”

然后就蹲下去替她捡资料,小美女也蹲了下去,盯着宁舟的脸,“你怎么了?看起来像死了爸妈一样。”

宁舟蓦地抬头,“我爸妈好着呢,你别咒他们!”

小美女撇撇嘴,“这么凶干吗,我只是随便说说的。”接着却又道:“唉,你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不想知道!”宁舟的语气又冷又硬。

小美女也生气了,一把从他的手里抢过文件,又把地上的也胡乱抓在手里,狠狠地瞪了宁舟一眼,哼了声就高昂着头从他的身边走过,“你想知道,我还不想告诉你!你这人真是太讨厌了!”

她上了辆车,只留下一股淡淡的烟尘。

宁舟又想去找算命的了,这是招谁惹谁了,诸事不顺啊!如果隔从前,这种让小美女骂一下的事儿也勉强可以叫艳遇,但是出了李阳的事儿后,宁舟倒有些怕了,美女很凶猛,不能随便接近啊!否则她们不伤你,就伤他们自己。

伤了你你愤怒无奈,伤了他们,你自己悲伤沮丧,反正诸多情绪都你自己受着呗。

宁舟在阳光下站了很久,很久……

这一刻,他很茫然。

顾梓的电话很适时地打了过来,“宁副厅长,在哪儿呢?请你吃饭。”

宁舟淡漠地说:“你别再叫我宁副厅长,很讽刺。”

顾梓扑哧地笑了起来,“怎么,打算要面对事实?”

第056章 真实的感情

宁舟似乎明白了顾梓的用意,忽然有点生气,“你们女人,自以为能看透男人的心,就觉得可以为所欲为。如果说我没有面对事实,还有谁能面对事实呢?我做了自己的选择就没有后悔过,我只是有点儿不服气罢了,我连自己怎么输的都不知道。你知道吗,就那么一丁点儿的事……”

是啊,就一丁点儿事,就好像会水的人,最后却在水里淹死般让人不服气。

电话那头,顾梓的笑声终于收了,道:“那我邀请你吃饭,你到底来不来呢?”

宁舟赌气般地说,“来!不来的是孙子!”

就这样和顾梓约好了吃饭的时间和地点,是在明珠大厦楼下的一个小餐厅里,从外面看确实是个很普通的小餐厅,但却内设很高雅的雅间,而且很有几个独具特色的炒菜。在这儿谈事吃饭是个不错的选择。

顾梓已经点好了菜,等着宁舟。

宁舟觉得在这女人面前一点面子都没了,她已经把他的一切都打听清楚,也看透了他,他也干脆不顾什么形象了,为了自己那点破烂自尊,已经不是自尊的自尊,摆出很痞子的模样,歪坐在椅子上,盯着顾梓看。

她今天穿得很居家,一件白底大花的上衣配上一条白色裤子,却穿着双淡金色的皮鞋,依旧把头发清水挂面般的披着。

奇怪的是,跟先前的小美女比起来,她就算是清水挂面般的头发,也是风情万种。

什么叫做风含情,水含笑?

什么叫做眉稍眼角抹不去的情,抹不去的义?

应该就说的是顾梓这样的女人。

可是这个女人虽然如此迷人,却分明的瞧不起宁舟。

顾梓又露出那抹迷人的笑,“其实,你知道我是帮着你的,你又何必和我生气呢?就当我刚才不应该随便猜测你的心事,现在我们都见了面了,你也不必做出这种受伤的样子啊。如果我是女朋友,看到你这个样子肯定会生气,甚至会失望。但是我只是你的朋友,所以我看到你这样,只会怀疑我与你之间的合作到底值不值得,你又是不是一个能够靠得住的人。”

“在你的眼里,我是失败的男人,所以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会觉得我是个失败者。”

“那倒不一定,我向来都很欣赏那种,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的人。”

“梓,你能不能不用这么职业又带点鼓励和教训的语气说话。其实你挺可爱的,但是你这样跟男人说话,我真的害怕你到时候嫁不出去。”

“你——”

顾梓没想到宁舟的嘴巴这么毒,一时之间,脸上现了怒容。

宁舟蓦地站了起来,说:“你肯定想说,你这个臭男人,给你脸你不要脸,你现在是求着我来的,你还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对不对?你肯定觉得,我就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惜出卖一切甚至是朋友的男人对不对?没错,我出卖了赫东来,那又如何?我也不否认我就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那又怎么样?”

宁舟越说越生气,“好,梓,你和我之间完了!我们以后不必再见面了,之前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他说完转身就走。

听到顾梓轻喝了声,“站住!”

宁舟的脚步顿了顿,“你想怎么样啊?”

顾梓噗嗤地笑了,“我觉得你很有趣,如果我失去你这个朋友会很孤单。你叫我梓,我也觉得很亲切,你刚才的样子就好像在对老婆发脾气……你知道吗?从来没有男人对我这么说过话,宁舟,刚才就当是我错了,我们不要再纠结这事了,从现在开始,我们重新认识对方,重新开始行吗?”

宁舟抿着嘴好半天,才算答应了。

其实宁舟是在心里暗笑的,他可早就过了愤青的时代,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坎坷的遭遇而处处都表现的敏感。但是他了解女人,他想让顾梓真的帮他,女人的同情心和自以为是的母性的关怀,往往会战胜她们的智商甚至是一切,历史上就不乏因为同情心而最终导致犯下大错误或者取得大成就的女人。

就比如刚才他生气的那场闹剧,真实的情感在其中含了不到十分之一。

反而一直在观察顾梓的神情变化。

直到她喊那句,“站住。”

他知道,他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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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 正室来了

这也是女人幼稚和可爱的地方,她们永远只愿意相信有点示弱的,有点安全的,甚至有些孩子气的人。

不过,等他坐下来后,才发现顾梓还是和旁人不同的。她给他倒了杯酒,“在我很小的时候,大约十五六岁的时候吧,我就盼望着有个人能很亲昵地唤我为梓。当然,后来有许多人都喜欢这样唤我,其实不乏许多表面看起来,都很优秀的男士。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已经不再喜欢这个名字。

当我听到‘梓’这个字的时候,总是觉得很恶心。”

“你想改名?”

“改什么名,也终究都会被人叫得恶心的,所以也不打算改。”

宁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刚刚才争取回来的主动,又渐渐地被动起来。这可能就是顾梓的与众不同,不管她面对的是男人还是女人,据于主动的地位的人,肯定得是她。她骨子里的倔强与她温婉的面容形成强烈的对比。

宁舟的目光居然不由自主地被她胸前那道不算浅的“事业线”所吸引,顾梓发现了,不但没有躲避,反而挺了挺身子,让自己从任何一个角度看起来,都有几分性-感的味道。

宁舟不由地苦笑,这分明就是个刺玫瑰,看得,吃不得。

两人这样明斗暗斗了好半晌,谁也没有向谁妥苏,不过好歹是进入正题了。她说起之前的那个楼盘,其实已经进入进式的运作,而且赵灯有插手这件事。她在桌上画了个很大的钻石图案,“至少值十个。”

十颗这样的大钻石是多少钱呢?

她又说:“如果这次,我跳入这个大坑,这辈子我都有还不清的负债。”

宁舟明白她说的什么,看来她和赵灯之间的合作,确实已经玩完了。不过她也并不难过,只说:“合久必分,我对于这个结果很能接受。”

说着将一叠资料给了宁舟,“这些对于我们明珠来说,已经是废物,但对于你来说,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宁舟随便翻了两页,心就狂跳了起来,但依旧保持镇定地说:“很好,很有用。”

这时候,门忽然被打开,一个中年女子冲了进来,她烫着一头的卷发,穿着看起来还比较名贵,脖子上有串不错的翡翠。她是个还有点姿色的中年妇女,但也只能叫妇女了,无论如何青春都已经不在,她狠狠地瞪着顾梓。

顾梓的脸色有些尴尬。

宁舟只瞧着两人的目光,已经暗暗地猜到她俩的关系,微微歪身,向这位中年妇女道,“这位——阿姨,您是否走错了房间?”

她虽然已经人到中年,但是被宁舟这么大的人,称为阿姨,还是很震惊的,不由自主地倒吸了口凉气,向宁舟看了眼。

然而她毕竟还是没发脾气。

反而笑着说:“你是她最新的男朋友吧?反正她的身边从来不缺护花使者,我也从来没想将她怎么样。我只是想提醒你,有些女人就是画皮,画皮看过吧?外面看起来很漂亮光鲜,里头是堆腐烂的碎肉!你跟她一起睡的时候,难道闻不到那种腐烂的味道吗?”

“阿姨,我只闻到你口中的口气很难闻,不知道你老公现在还敢不敢和你接吻。与其在这里指点别人的生活,不如找家医院,好好的治疗一下你的口气哦!”

“你——”

这位“阿姨”终于不敌宁舟的嘲讽,气呼呼地离开了。然而临走之时,依旧用怨毒的目光狠狠盯了顾梓一眼,顾梓的目光虽然依旧平静,却已经不敢与宁舟对视了,看着房间窗台上的那盆粉色绣球花,眼里有种莹然的湿气。

宁舟知道她现在不需要安慰,什么都不需要。其实他也不知道能用什么语言安慰她,好半晌说了句,“自古红颜多祸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你是个美丽的女人呢?不给别人惹祸就给自己惹祸,意料之中的事。”

顾梓噗嗤地笑了出来,“原来你是这样理解一个漂亮女人的。”

“这样理解不对吗?”

“某种意义上讲,确实是这样的。”

几句笑话,化解了尴尬。

两人心照不喧地换了话题。

最后,顾梓喝醉了。

她几乎没有吃东西,只是不停地灌酒。宁舟后来才知道,那个女人居然是赵灯的老婆。恐怕赵灯与顾梓的合作结束,也是这个原因。赵灯原来是后院起火,搞不定了。但是虽然与顾梓的合作结束,他的老婆却不愿放了顾梓,有事没事的总是能忽然冒出来,好几次都让顾梓非常的尴尬。

而这位厅长夫人,又非常的聪明,她懂得适可而止的,所有的漫骂和骚挠,都在不引起大纠纷的范围内,白白使顾梓吃了许多的哑巴亏。

第058章 白色的床单

顾梓喝醉后,就搂着宁舟的脖子,“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我说的是那种,真正的,男朋友,和我恋爱的,很纯的爱,没有任何杂质的恋爱的男朋友……你明白吗?”

宁舟有点慌乱,“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你女朋友比我漂亮?”

“那,那倒没有……”其实苏柔柔和顾梓完全不是同一个类型的,苏柔柔从骨子里透出女人的柔媚劲儿,她温柔,体贴,性格温和而顺从。虽然顾梓的容貌也属于温婉形的,甚至还透出甜甜的天真味儿,但她骨子里的东西,与苏柔柔完全不同。

她内心强大,明确知道自己要什么。

就像这次对待赫东来,丝毫就没有留情,根本也没有顾及什么后果。她不怕赫东来,并非她不知道赫东来身后的黑暗势力,而是她有理由不怕,她有更强硬的背后力量。

与那些力量比起来,宁舟算什么呢?

随便一阵风暴过后,被辗成渣的,只能是宁舟。

宁舟不知道顾梓住在哪里,就把她送到了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房间里很安静,顾梓早已经睡得很熟,眉头轻轻地皱着,雪白的胳膊露在被子外面,还有她的身体——

她之前吐了,是宁舟替她褪-尽-衣衫,替她抹去身上的污秽,然后将衣裳交到洗衣房去清洗。

他看到了她的身体。

每一寸,都没有遗漏。

但也仅此而已,他知道,这朵刺玫瑰,他碰不得。

宁舟没有等顾梓醒来,安顿好一切后他就离开了酒店,回到自己冷凉的出租屋里,给苏柔柔打电话。

他说,柔柔,我今晚特别特别特别的想你。

他说,柔柔,以后我有钱了,就让你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他说,柔柔,你知道吗,我总是想到你,想到你我就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

他说,柔柔,我以后,再也不出轨了!

苏柔柔在电话那头其实没有听清他到底说的什么,她正在准备第二日讲课的内容,最近她忽然很喜欢这种工作,她喜欢站在台上,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骤焦在她的身上。这让她觉得自己所讲的内容至关重要,如果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就会对不起这些专注的目光。

她一边嗯嗯地应对着宁舟,一边在本书上,不断地将重要的内容划出来。宁舟并不知道苏柔柔原来也有这么拼命工作的时候。

他只感觉到她的顺从,却没有感觉到她的一心二用。

在电话里狠狠地亲了她一下,“柔柔,你等着我,总有一天,我会一飞冲天!”

这句话苏柔柔听到了,有点感动,也在电话里亲了他一下,“我知道了,但是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不是个要求很多的女人。”

宁舟笑了,说,你这个小傻瓜……

挂了电话,宁舟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在很久很久以前,妈妈也总是这样劝说爸爸,结果爸爸一辈子都是个小小的工人,没有任何大的成就。随着宁舟渐渐地长大,他发觉爸爸其实骨子里就是没有什么大用的男人,而妈妈的劝慰也不过是给他某种意义上的面子,让他有个平庸的理由。

是不是柔柔也已经认定,我只会是个平庸的男人?

而实际上,女人永远也不能了解男人。

男人从来都不是为了女人的任何需要,而努力。

男人从来只为了,自己在女人心目中的价值而努力,或者是,那只是基于最基础的,欲-望而努力。

他坚信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就像此时此刻,他很想立刻变成雄鹰,在她的面前尽情翱翔,让她刮目相看。

第二日,他整天都没有出去,把顾梓给他的资料全部都进行细致整理,把需要用的都列出来,再把列出来的资料二次分类整理,直到全部完毕,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看看表,都已经是下午四点。

刚准备出去吃碗面,就接到了顾梓的电话,她的声音还有点闷,听得出来,她可能刚刚才彻底地清醒过来。

“昨晚——发生了什么没?”

宁舟连忙洗清,“什么都没发生!”

其实以顾梓的经验,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昨晚除了被剥得一-丝不-挂,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好看吗?”

“呃,好看。”

“谢谢夸奖。”

顾梓挂了电话,宁舟却在原地愣了很久。昨晚在酒店里为顾梓*服的情景,又全部都浮上脑海,一幕幕都好像他在占顾梓的便宜。但实际上,他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来脱她的衣服呢?其实只是吐脏了衣服吗,还有许多其它处理的办法,但他为什么选择了这个最原始最笨的办法呢?

或许,他就是想看一眼,她的身体吧!

他又回忆起苏柔柔的身体,那个夏天,他和苏柔柔的第一次,是在一座名叫小西山的山坳里。别问为什么选择了那里,因为连傻子都知道,在那种地方能够激发人类最原始的欲-望,而且安全。

蓝天,树,草,和野兔及小虫子……

这些最普通的东西,却让苏柔柔一次次地深呼吸,她笑笑地看着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但却依旧难言的羞涩,脸上红红的,如同喝了烧酒。宁舟把事先准备好的白布单铺在一处有着很厚的绿色的地上,然后把苏柔柔叫到身边。

苏柔柔发愣地青色地上一张白,“为什么是白色?而不是红色或者是蓝色呢?”

宁舟说,“因为白色和这里的颜色最相配,白色是最漂亮的。”

苏柔柔记得宁舟曾经送自己一张韩国人拍的电影,里面的男女主角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做-爱,房子是白的,家具是白的,床单也是白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她觉得这种感觉居然很好,心里暗暗地想,以后如果真的要把自己交给男人,也要在一张白色的床单上。她真没有想到,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宁舟会与她心照不宣地,真的拿了张白色的床单来。

两人先是躺在床单上看蓝天,白云……-

还有头顶飞过的鸟群。

两人都不说话,心中却有什么东西渐渐地激荡起来,最后宁舟很温柔地褪掉了苏柔柔的连衣裙……

第059章 炙热的欲

苏柔柔真的是顶单纯的女孩子,她知道今天一定会发生特别的事,是没有办法躲过去的,所以她没有反抗,只是一只手护着胸前,一只手护着下面,身子微斜,脸色红成苹果的模样,目光中还微带着一丝丝的恐惧。

女人的第一次,应该都有这种恐惧感吧?

宁舟这样想着,对她备加怜惜起来。他没有立刻扑到她的身上发泄自己的欲望,而是将自己也脱-光了,两个赤身-裸-体的人,就这样接受着大自然的轻抚,感受风从身上吹过的温柔,细草刮过皮肤时的微痒,宁舟还找了根狗尾巴草装虫子来吓苏柔柔,两人就在洁白的床单上笑闹起来,就好像两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宁舟很自然地去亲吻苏柔柔,苏柔柔笑着缩起来,“痒。”

宁舟笑笑地看着她,继续亲吻着,从额头到修长细弱的脖颈到乳-房,到腰肢,到腹下……换来苏柔柔一连串的,“痒,痒啊,好痒……”

她开始的时候还扭着身体笑着,然后渐渐地笑声停竭,呼息略微粗重起来。

宁舟看到她目光已经不再清澈,而是蒙上了淡淡的雾气似的迷蒙,不由自主地笑了。他是早就忍耐不住了,苏柔柔光划柔软的皮肤如微凉的丝绸,从他的身上缓缓滑过,他的心脏猛地纠缩,体内最原始的欲-望之火,腾地窜起,越烧越旺……

他不想吓着苏柔柔,于是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吻着她的颈和胸,直到觉得她的下面是满满的湿润,这才微微用力,将自己彻底地挺进了苏柔柔的身体!

她的那里,很紧致而又柔软,因为前戏足,所以并不干涩,只觉得苏柔柔的身体激灵灵地一个颤抖,便唤了声,“宁舟,好痛……”

宁舟空白了下的脑袋,被她唤回几分理智。

看着她的眼,泪汪汪,可怜楚楚,宁舟不由自主地就要从她的体内退出来。

继而却又想,这是她的第一次,如果不让她尝到点甜头,以后在她心里就只有这时这刻的痛楚,恐怕以后都会因为恐惧而难以寻找到性-爱的乐趣,所以他狠着心继续着,而苏柔柔眼里的痛楚,终于渐渐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探究,和无限自然流露的风情……

他们换了个姿势,苏柔柔在下,宁舟在上。

一波波如波浪般的冲刺,使苏柔柔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地叫了起来。但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或者是别的什么,她开始说话——呵,这种做-爱时喜欢说话的毛病,延续到了后来的每次的做-爱时光。

好在,她那娇娇弱弱,带着几分追求和渴望的声音,并不让人讨厌。相反,每次都会因为她的声音而更加的激动。

苏柔柔像某种高效率弹簧,在宁舟的身下一伸,一缩……

随着这种伸缩,宁舟差点就忍不住泄了。

然而,他不想迅速地结束这么唯美的第一次。

他咬唇狠狠地忍住,又从苏柔柔的身上翻下来,侧抱着苏柔柔,她其实在这之前,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因此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她只是顺从。宁舟看她微闭的眼睛,还有微张的小嘴,就知道妮子已经情-欲高涨,这时候停下太残忍了。

他用手指轻轻地插着她的幽穴,使她的身体继续保持灼热和柔软,扭动的像条燥动的蛇。而他却趁机欣赏她身体的曲线和美,同时使自己过度的热情稍稍压下一点。直到觉得能够完全操探这个可爱的女人,才又继续这场唯美的战斗。

苏柔柔骑在了他的身上。

其实现在网络发达,各种肉片充斥眼球,苏柔柔又怎么会没有看过呢?她知道这种姿势看起来是很性感的,而且她发觉这样一来,似乎酥-麻感的愉悦要比疼痛更多,她喜欢这种感觉,是的,真的很喜欢。

她忽然说了句,“我要杀了你!”

说实话这句差点就把宁舟给逗笑了,这妮子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呢!不过宁舟知道,此时此刻绝对不可以笑场,否则苏柔柔的感觉肯定都没了。苏柔柔用一种很青涩的性-感,疯狂地在宁舟的身上动作着,宁舟原本还清醒的脑袋,渐渐地迷乱起来,这个小妖精啊……

第060章 烧掉污点

苏柔柔是没有经验的,她是不会控制自己身体的欲-望,当然也不会配合对方,她只会索求,探索。

当她发现这样做,有种很奇妙的*,而且好像有种更有吸引力的东西,在等待着她,所以她不要命地冲刺……

嘴里甚至还发出啊啊地吼声……

女人的冲杀,是难得一见而且令人着迷的,宁舟此时反而陷入被动,他在她的身下崩紧了身体,咬着牙,似乎很痛苦,但又无力阻止即将到来的更大的快要冲破他心脏的*,他这时甚至不敢动自己的身体,但却又不由自主地挣扎,当然这种挣扎是徒然的……

苏柔柔的毅力很好,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式。

终于,风云突起,天地变色……

刹那间,宁舟只觉得脑中轰地一响,一团血液由小腹猛地散开,透达四肢百胲,他放弃了思考和反抗,让生命的能量在此时迅速地爆发和消减,体肌肉崩紧,再崩紧,然后缓缓地放松下来……

啊……丫头,想搞死你哥!

然而,苏柔柔此时却向她柔媚一笑,就彻底地倒了下来,所有的重量都在他的身上,原来她此时此刻才达到高潮,因为宁舟高潮时的痉挛和体内的撞击,使她达到了高潮。她累坏了,但毫不影响她享受胜利的果实。

她像中了毒似的,嘴巴微张,双目紧闭,一下一下地痉挛,一股热流将宁舟淹没,他忽然很激动,眼睛红红的想要流泪的感觉。这个女孩子,终于在他的洗礼下,变成了真正的女人,而且是个,享受到人类最原始快乐的女人。

他把她当个孩子似的拥在怀里,不断地吻着,抚着她的身体,似乎想带给她更多的温暖。而苏柔柔则像昏了似的,任宁舟摆弄。身体还是灼热的,体内的*经久不散,脑中也依旧还是混沌的,她在宁舟的怀里,像个孩子似的睡了。

风,阳光,赤-裸着经历了激情又平静下来的身体,还有绿草,白布单……

成为了宁舟这生中,见到的最美的风景。他为自己而感动。

那时候,她就像是块金子,被宁舟挖倔出来。

那时候,宁舟就已经视她如珠如宝,世界上,再也没有她这样可爱的女人了。

那时候,他已经认定,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哪具身体能够像苏柔柔的身体这么美了。但是昨晚……

他似乎看到了一具,更美的身体。

光滑的如瓷器般的皮肤,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纤细的小腿和脚裸,平坦的小腹和像倒扣着两只小瓷碗般的胸,及又长又黑的头发和天使般的脸孔,还有那里……浓密的黑森林,覆盖着的幽渠……

若隐若现,充满诱惑……

他真的很想吻吻她,可是他不敢。

她是朵刺玫瑰。

这个世界上,只有苏柔柔,是愿意为他无偿奉献一切的。

……唉。

好不容易收回了思路,他并没有急于把所有的文件都寄到相关人士那里去,反而是继续等待。他失业有一阵子了,闲得蛋疼。而且这两天爸爸妈妈打电话来,说想他了,想来市里看看他。但是怎么可以用这个破烂的出租屋招待他们呢?最后只得以正在出差中敷衍过去。

可是心里却难受极了,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曾经那么优秀那么风光的儿子,现在落魄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肯定瞒不了他们了。

他急于做出点什么,以隐瞒自己的落魄。

或者说,让自己东山在起。

文件中涉及的人物有很多,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有沈冰。其实沈冰牵涉其中也是情理之中的,毕竟当时他们文化厅想搞那个什么艺术展览厅,确实是在建筑厅的审建规划之类了。因此由她代表文化厅,招待过赵灯几次,而且送赵灯一对从美国购回来的百年前金烛台。

赵灯看来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古懂啊或者其代表的意义,只知道从美国来的,那肯定是好东西,金子啊!至少可以融掉再打成戒指项链之类的。

所以他高高兴兴地收受了。

然而在他的案子里,艺术展览厅却完全不在规划之中。也就是说,文化厅的付出被忽略了。

宁舟把有关沈冰的几页资料都拿了出来,然后就着打火机烧掉。

既然赵灯并没有答应她所求之事,那么她求他的这个经过,只要没有人再乱说,那也就等于不存在了。

其实这并不是大事,但从仕之人,最怕的就是污点。哪怕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污点。

做完这件事,他心情好多了,沈冰啊沈冰,虽然你就像月亮一样,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但我还是可以为你做事。以后你我要相识,你可要好好的感谢我啊!

第061章 英雄救美人

宁舟又去大街上逛。

他给赫东来打电话,约他出来喝酒,赫东来拒绝了,最近因为后院起火之事及工作上的事,他有些焦头烂额,现在只想先安抚好一方。说是要陪黄脸婆老公去吃饭,而且整个晚上都会对老婆寸步不离。

宁舟笑他胆小,挂了电话却又觉得他有点儿幸福,毕竟有个黄脸婆,这样地紧着他。

他接到了陈丰的电话,约他去酒吧,他又拒绝了。

其实陈丰是他的同学,现在落魄了,在同学的面前抬不起面子,而陈丰又是极度的高傲,他实在没有必要用自己的寂寞去换对方的嘲笑。

挂了电话,只觉得生活前所未有的空空荡荡。

买了两瓶啤酒,边走边喝,虽然根本就没有醉意,却故意装出步态瞒跚,东倒西歪,像那些虚伪的英国绅士般,撕下面具,醉倒街边。他没有注意到,一个青春的身影,脚下滑着滑板,嗖地从他的身边穿过,然后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忽然,她的脸上露出一丝调皮的笑容。

过了会儿,她出现在他的前面大约五十米处,两个小痞子正在撕扯她的衣服,而她就在那里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啊!”

宁舟揉了揉眼睛,可不是,前面两个小青年正在撕扯着一个女孩子!他其实还是稍稍的犹豫了一下的,但是有可能是喝了点酒的原因,或许心里正在想着令他火冒三丈的事儿,他只觉得热血忽然就冲上了脑门儿,把手中的酒瓶往旁边的人行道栏杆上一嗑,嗑出个很尖利瓶截瓶武器,二话不说就向三人冲了过去。

两个小痞子见他凶神恶煞地过来,竟然也不怕,反而迎了上去。

宁舟猛力地挥着手中的酒瓶,其实一个小痞子没躲过,脸上划出了一道血口子。这下彻底惹恼了他,一脚踢在宁舟的肚子上,另一个冲上去夺了他手里的酒瓶,直接就往他胸口插下,就听见之前被欺负的女孩大喊道:“你们住手!”

那人微微犹豫了下,却正好被宁舟得到机会,翻身起来与两人扭打在一起。三人都是血冲头脑,这个架因此打得很激烈,宁舟的左胸还是被酒瓶划破,眼见着血从他的胸前渗出来,两个小痞子愣住了,而那个女孩子更加地愣住了,“你们,你们别打了,快走,快走啊!”

宁舟有点儿晕血症。

特别是看到,那血还是自己的。

他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

再醒来的时候,就听见身旁好像有人在说话,“呵,现在还真有见义勇为的人啊,不怕那个女孩子反过来说他就是那个想要*她的人……”

“乱说什么呢?年青人才不会像老人那样,随时都想着巫赖别人,让他们陪点儿钱。”

“也别一杆子打死一船人……见义勇为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美德……就像这个人,不是救了刚才那个女孩吗!”

“呵,也是……也说不定只是看人家长得漂亮呢?”

“要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

“要不,哪次你也做个牡丹花,引来几条鬼……算你的本事……”说着,她们都低低地笑了起来。

宁舟也终于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是在一个洁白的病房中,身旁正有几个小护士在聊天说笑,整个房间里就只有他这一个病人。宁舟以前也住过院,不过一个病房里都是二至四个人,却没有单独一人就占一个病房的,而且还有好几个小护士在旁边聊天儿。

“小姐,这是哪里?”他愣愣地问。

几个小护士见他醒了,都忍不住又是噗嗤一笑,“大英雄,你醒了!这里是安琪医院,是位小姐送你入院的,她可是陪了你整晚,这会儿是去买早餐了吧!”

“发生了什么事?”宁舟一时没想起昨晚的事儿,迷迷糊糊地问。

“你已经不记得了啊!昨晚,英雄救美……”

经过小护士们的提醒,宁舟终于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这才发觉自己胸前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其实伤得并不重,只是伤口虽浅却拉得挺长。宁舟淡淡地苦笑,自己居然也做起大英雄来了,居然也英雄救美起来了,这真是件让自己也感到很意外的事情啊。

又有个护士说,“对了,刚才你女朋友给你打电话来了,因为你还没醒,同事就接你接了,是你的女朋友,说等会儿要来看你。”

“啊,你们告诉她了!你们怎么可以接我电话呢,真是!”宁舟马上把手机拿起来查看,却根本没看到有苏柔柔的来电显示,却是关芹的。

“唉……”他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过了会儿,来了个又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子。

她的眼睛有点通红的,不过精神却很好,依旧朝气蓬勃的,脸上的皮肤紧致白嫩,眼敛下有个小小小小的黑点,衬得她很可爱调皮,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到宁舟醒了,就直接过来给了个大大的拥抱,“你醒了,太好了!正好,我给你买来了早餐,我们可以一起吃!”

“你,你是谁啊!”宁舟有点没好气地说。

“你,你又把我给忘了!你太过份了啊!”女孩子也瞪大眼睛看着他,刚才还笑得如春花般灿烂,这会儿崩起了一张小脸,“我和你已经见过了三次,而且每次都令人印象深刻,但你就每次都记不住我,难道我的脸很路人吗?和路上的甲乙丙丁没有分别吗?还是你有脸盲症,或者是记忆力不好啊!还是你,故意欺负我!!”

她气呼呼的模样,终于让宁舟也无声地笑了起来,好半晌,才轻轻地碰了下她,“唉,就算我真的不认识你,你也不必这么生气吧,再说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你不以身相许就算了,还在这里气我一个因你而受伤的病人。”

她还是很生气,蓦地转头看着宁舟,结果正对上他笑嘻嘻的温柔的目光,顿时也不生气了,“你到底记不记得我啊!”

第062章 贺镇长的红烧肉

“你说呢?唉呀,肚子饿了,你买了什么啊?”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才让你吃。”

两人正僵持着,又从门外进来一个女孩子,这女孩宁舟认识,关芹啊!她还真来了。她温温婉婉的,也不问宁舟是怎么受伤的,就把手中的热鸡汤倒了一碗出来,“你还有伤,就不要说这么多话了吗,有空要多休息。我喂你吧。”

说着,把汤勺就递到了宁舟的嘴边。

宁舟本来也不愿意和关芹再亲近,但这时候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就想气气在旁边瞪着眼睛冷盯着关芹的小丫头片子,于是坦然地将鸡汤喝了,还赞道:“不错不错,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刚要喝第二勺,那个小丫头片子就把汤勺给夺走了,问关芹,“你谁啊!”

关芹愣了下,大概没想到这个女孩子这么大胆,看了眼宁舟,发现他像没事人似的,干脆自己端了碗喝鸡汤,关芹微微一笑,道:“我是他的女朋友。你就是那个被他救起来的女孩子吧?其实你不用在他的身边照顾,他常常做见义勇为的事儿,如果个个都像你这么照顾在他的身边,他的女朋友难免会吃醋的。”

“女朋友?!”小丫头片子的眼睛瞪得更大,“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我都没听说过他有女朋友?”

“我叫关芹——”

关芹的话刚落,小丫头片子的眼睛就亮了,“嗷嗷嗷原来你就是关芹,我知道你!”她直接把宁舟手里的鸡汤夺过来扔进垃圾桶,又把剩余的鸡汤连罐子一起扔进垃圾桶,“关芹,我认识你,你就是那个很喜欢做三儿的女人,告诉你,你没有资格做任何人的女朋友!从现在开始,我姜蜜,才是他的女朋友!”

说着,她把自己带来的早餐往宁舟的怀里一塞,“今天她到这里来,我很生气,你居然还喝她带来的鸡汤,所以罚你自己吃,我走了!”

说着瞪了关芹一眼,就蹬蹬蹬地离开了。

这个刚刚才宣布了主权的女孩子,就这样任由关芹留在病房里,自己却是落荒而逃。

宁舟看到了她脸上那抹掩不住的红。

回味了好一会儿,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好半晌,关芹的脸也红了,她向垃圾桶看了眼,心里很羡慕姜蜜的张扬和自信。如果是自己,就算是多么喜欢的男人,她也不敢这样宣布主权的。就像面对宁舟,她就觉得自己确实是没有资格,宁舟是最了解她底细的人。

“关芹,你也不要想太多了。”

“对不起……我打电话过来,只是想问问你最近过得好不好,没想到他们说你受伤了,毕竟你是帮过我的,我一定要过来探望你。”

“嗯,我明白。谢谢关心。”

“那,那我走了。”

“好的,再见。”

关芹几乎也是落荒而逃。

宁舟忽然发觉,最近自己可能走了桃花运了,又想想从前当副厅长的时候,尚没有被女人这样争抢过,现在落魄了,怎么反而出了这种事?他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打算问问苏柔柔,于是拨通了苏柔柔的电话,“柔柔,你说,一个男人被两个或者更多的女人追,是什么原因呢?”

苏柔柔刚刚讲完课,这会儿在院子里看着几株盛开的蔷薇,“那个男人有钱喽,英俊喽,或许是他有极度过人的魅力——”

“哦,极度过人的魅力——”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个男人天生*喽,嘻皮笑脸会说很多甜言密语,还脚踏几只船,不过最最最有可能的却是,这个男人很可能是只鸭子,被两个以上的富婆看上,所以就像男人争*时那样的争喽——”

宁舟听她讲的越来越不像话,“好了好了,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就说了这么多。我倒觉得,两个女人要争一个男人时,未必那个男人很出色。或许只是运气到了,上天这么安排的,所以女人们都鬼迷心窍了。”

“为什么这样说,宁舟,你说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你啊?”

“哪里会是我?你也知道我现在什么情况了,而且吧,在我风光的时候我都能够为你从一而终,何况是现在呢?你放心,我是不会背判你的。”

“讨厌,又花言巧语。”

苏柔柔在电话里笑了起来。

宁舟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自己受伤的事儿告诉苏柔柔,免得她担心。只说,“柔柔,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苏柔柔笑说,“快了,再讲两个星期,这一期就可以收工了。”

宁舟嗯了声,“那太好了。”刚准备挂电话,忽然听到电话那头隐约有个男声道:“小苏啊,刚才我叫食堂给你留了碗红烧肉,等会儿别忘了去吃。”听这个声音仿佛还很年青呢,苏柔柔大方应道,“嗯,知道了,谢谢贺镇长。”

又向宁舟说,“我早上胃痛,没有吃饭,一堂课下来,还真有点儿饿了。”

宁舟闷闷地道:“那你快去吃饭吧,红烧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苏柔柔嘻嘻一笑,“好,那我挂了。”

“嗯,挂吧,再见。”

苏柔柔于是挂了电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等苏柔柔挂了电话,他才挂。然后一早上的好心情变得有点儿阴地霾了,那个贺镇长太多事了吧,居然留了碗烧肉给柔柔,他又很年青,不知道有没有娶到夫人,他不会想让苏柔柔当他的镇长夫人吧?

第063章 换了新宠

又想,镇长也比他现在这个下马副厅长强很多……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又有什么资格阻止人家追求苏柔柔呢?

这样想着,什么心情也没了,躺下就睡。

他的伤虽然不重,但也需要在医院里住上几天,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做,干脆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养伤。好在有姜蜜每天过来探望他,所以他也就不寂寞了。期间顾梓打了好几个电话,约他出去喝酒,他都拒绝了。顾梓笑着说,“看来你是被那天晚上给吓怕了。”

宁舟说:“但凡是男子汉,就不会怕女人。我是因为真有别的事儿。”

顾梓也不勉强,笑道:“我不是激你,毕竟女人的邀约被男人拒绝,是件很丢脸的事。”

宁舟也笑道:“那是小女孩的思维,但你跟她们不一样。”

“你真会恭维人。”

挂了电话,姜蜜有点醋意地说:“没想到你还挺受女人欢迎的。”

“怎么说?”

“你还装傻,刚才那个电话肯定是女人的电话吧?”

“你怎么知道?”宁舟装模做样地疑惑着,被姜蜜在头上狠狠地敲了下,“以后你给我检点一点,你难道忘了,我早已经对着另外一个女人宣布了主权,你不会希望我挨着给你的所有女人都宣布一回吧,所以你要自律。”

谈起这件事,宁舟觉得有必要跟她讲清楚几件事,他吃了口苹果,很郑重地说:“第一,我不是你的男朋友,我不会对你即兴的决定负责。第二,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她说过几天就来看我。第三,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应该还在上学呢吧,你知道我多大了?我这个数了……”他用手比划了个二和八。

惹得姜蜜把一口水都喷了出来,“二八年华?你不会说你还没成年吧?”

宁舟只觉得到点晴天霹雳,一字字地强调道:“二——十——八!不对,马上就二十九了!”

姜蜜笑嘻嘻地坐上床,与他勾肩搭背,“你是说,你的生日快到了?”

宁舟有点无语,感觉两人的思维似乎不是一个次元的,“我的意思是说,我已经是老牛,我不想老牛啃嫩草。”

“哈哈哈,男人三十才一枝花,你连一枝花的年龄都没到呢!但是我看好你,我觉得你肯定会蜕变成男人佩服,女人喜欢的‘一枝花’,放心吧,年龄不是问题,爱情可以打破一切常规,再说吧,二十八配二十,简直太配了!没有一点不和谐地方。”

“唉你,你到底明不明白我说什么?”

“明白啊,再过几天你生日吗!说吧,想怎么过一下,我替你准备。”

“唉你这个丫头片子真是固执,我跟你说啊,你别乱来,我女朋友一定会来的,你别给我添乱。”

姜蜜嘿嘿一笑,又缠着他问生日到底是几号。

这次宁舟学聪明了,打死也不说。

住了几天也该出院了,当然住院期间,所有的费用都是由姜蜜负责的,宁舟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小姜,其实我英雄救美也好,怎么着也好,都是我自己愿意的。看你的样子还是个学生,都花的是父母的钱,这个住院的费用还是由我自己负责好了。你把单子给我,过两天我打到你的卡上。”

姜蜜微仰着小脸,“看不起我是吧!这些钱都是我自己赚的,你是为救我才受的伤,我付点儿医药费算什么呢?再说了,老夫老妻的,用得着算这么清楚吗?”

为了不让姜蜜再胡说下去,宁舟只好住了嘴。

心里暗暗地想着,就算她付了医药费,但是每天来探望照顾他并不是份内之事,改天买个礼物答谢她吧。

姜蜜硬要把宁舟送到他的出租屋里去,宁舟硬生生地拒绝了。一方面不想搞出太多的麻烦,另一方面也是觉得房子太寒酸,被她看见了,他的好形象也就荡然无存了。姜蜜没法只能放了他走,但他刚回到房中,就接到了姜蜜的电话,“唉,我已经知道你是住在哪里了,明儿我来看你。”

宁舟连忙去窗户上去看,结果姜蜜真的在楼下,此时正笑嘻嘻地仰脸看着他。他吓得赶紧把身体缩回来,现在的女孩子,怎么这么可怕了,一个个跟特工似的。

……就在这时候,宁舟得到了一个见到沈冰的机会。

他本来是被赫东来约去喝酒的,结果就在酒吧的门口,看见了正走出酒吧的沈冰。她依旧彬彬有礼,很亲切又跟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而且穿着得体,根本不像是来酒吧喝酒的,倒像是来商量正经事的。

不过她现在已经出来了,而且是一个人出来的。

这让宁舟实在好奇。

她从他的身边走过,像一缕淡淡的风……

宁舟的脑袋空白了下,却硬忍着没有回头,直到觉得沈冰没可能发现他,他才往后看了眼,发现她上了辆宝马车,车子绝尘而去,伊人转眼无踪。

到了酒吧里,宁舟就一直唉声叹气。

想想吧,自己如果还是风风光光,那么和沈冰早就认识了吧?

可是现在,连光明正大看她一眼的勇气也没有,真是太窝囊了!

赫东来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沈冰,当然他更不明白宁舟为什么忽然就唉声叹气的,“来,喝酒!”

宁舟跟赫东来干了杯,才道:“听说你们明珠和赵灯来往很密,老赫,你实话告诉我,赵灯有没有从你们这里受贿?”

赫东来摇摇头,“你也知道,我是前公司倒闭后才来到明珠的,没几个月,还被顾梓那丫头来了下阴的,现在我在公司里完全失势,赵灯他们的事我从哪里能知道呢?不过啊,现在都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赵灯出入名车豪宅,若说他没有受贿,真的很难想象他的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咦,怎么和我听来的不一样呢?不是说赵灯很节省,出入都是公车,家庭生活也很简单,他的夫人也是知书达礼脾气不错,出生书香门弟的女人。”

“他的家庭当然要维持这样啊,否则纪检委早就找上门了。我说的是他的新宠,新园的设计师主管马卓尔德——一个从西藏过来的土木工程师。呵呵,这段日子,这位新宠忽然购进了上品佳苑的一套高级公寓,还开上了宝马,而她的弟弟马卓林开了家很大的娱乐场所,也是半年前才开的,听说就是专为赵灯洗钱的……”

宁舟本来对这种事也不抱吃惊的态度,但他明明记得之前赵灯的妻子才找过顾梓的麻烦,也就是说,在她的心目中,顾梓才是赵灯的三儿,怎么这么快就换了新宠?

第064章 中计了

看着宁舟一脸茫然的样子,赫东来哈哈地笑,“小宁啊,你还是太嫩……想当初,你定是走了狗屎运,所以才能爬到那么高,但毕竟太嫩,所以又摔了下来,现在我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就是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呵呵,老赫,你就别骗我了,我虽然不混那个圈子了,但有些事还是知道的,比如赵灯的三儿,明明就是前些日子折了你的顾梓……”

“要么说新宠呢?唉,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顾梓那丫头,活该有今日。赵灯和她的合作早就玩完了!”

原来赫东来也不是吃素的,对于顾梓的事,他此时也了解很多了。

赫东来又笑道:“听说那个马卓尔德长得貌若天仙啊,可惜你我都无缘得见。还有,她的公寓正在招保姆,而且点明要男的,你说她是不是特立独行。”

“男保姆?”

“是啊!”

“为什么?”

“那你得亲自去问她!”

赫东来说着这话,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宁舟原本在思考这是不是个契机,但见了赫东来的神色心中一禀,商场如战场,凡事小心为妙。赫东来在他这儿吃了一次亏,恐怕早已经对他起了戒心了,这时候说这些事,分明就是别有用心。

他举杯道:“喝!”

赫东来陪了一杯,又道:“小宁,我知道你有雄心壮志,老赫我期待着呢。有句话说的好,水可以载舟,亦可以覆舟。这两年,赵灯在这里搜刮了多少,商人们心里最清楚,他犯了众怒了,好日子就快要到头了。”

宁舟并不附合,只是呵呵地笑。

赵灯下台,正是宁舟最想的。

但是这话从赫东来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要细细的斟酌啊!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不管什么意思,反正他又知道了一个女人——工程师马卓尔德。

反正宁舟就是太闲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急于找工作,可能真的是太不服气了,他内心里有个不能对人言的目标。那天他找到了马卓尔德的住处,然后就在那里徘徊,结果真的看到赵灯从这里出入,将帽沿压得很低。

宁舟心中有底了,第二天就拦住了马卓尔德,要求做她的男佣。

马卓尔德真的是个美女,不同于顾梓的甜美却骨子里的坚强,也不同于苏柔柔的温婉,更不是沈冰的大气亲和,她是个眼睛细长,柳叶眉有点立起来,表面看起来很冷,甚至是带着些煞气的女人,但是又有种难以言说的吸引人的特质在里面,可能是因为她实在是很漂亮,漂亮的简直就真的是个小狐狸。

但见了这样的真正的小狐狸,又觉得有点惧怕。恐怕没人敢在她的面前骂她狐狸,就算是赵灯的原配夫人也不行。

她冷冷地打量了宁舟几眼,当看到宁舟有张很迷人的,略带憨厚的脸时,心中不由自主地动了下。

“你会做什么?”

“凡是一个女性保姆会做的,我都会做。”

“你是家政公司的成员吗?”

“不是。”宁舟其实也没真的就想应聘到她这里当保姆,况且他根本就不是家政人员,稍有点紧惕心的人都不会聘用他这样来历不明的人。他之所以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跟马卓尔德搭几句话,看看能不能和她成为朋友或者从她的嘴巴里得到些什么。

马卓尔德却语气一转,“我不太喜欢家政公司的人,他们太专业,一点不可爱。好吧,我聘你了。”

“啊?!”

宁舟绝对没有想到这个结果啊。

马卓尔德也不往外面去了,把宁舟领到自己的房子里。进入到房间里的宁舟看到里面的情景顿时有点惊住的感觉,这间房子无论从格局还是装修都是顶级的,特别是那款水晶吊灯和罗马柱,使整个房子有种很浓重的英伦风。这正是宁舟从前特别想要的风格,想象一下,如果在这样的房子里和苏柔柔相拥而眠,该是多么的幸福。

马卓尔德一改在门外时的冷漠,笑着说:“喜欢吗?”

宁舟点点头,“很漂亮。”

他现在有点像没见过世面的乡巴老,马卓尔德把外套脱掉,*里的小内内若隐若现,她半躺在露天阳台上的沙发上,懒洋洋地说,“我渴了。”

宁舟连忙找到厨房,替她端来一杯热水。

她却又不喝,放在桌上,“冰箱里有各种饮料,你自己拿了喝吧。”

宁舟嗯了声,开了冰箱果然见到很多饮料,他却只拿了瓶矿泉水,马卓尔德又将他唤了过来,“这杯水你喝了吧。”

宁舟疑惑,“这——”

马卓尔德笑得有点媚,“怎么,嫌弃我喝过了一口?”

“不,不是——”

“那你还不喝?”

宁舟无奈,只好端起杯子,将怀中水一饮而尽。

然而,他看着马卓尔德的脸变得越来越模糊,看着她笑着站起来,在他的脑袋上点了一下,“你呀,居然敢到这里来!”

随着她那一点,他轰然倒地。

……

第065章 简单生日宴

宁舟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而且是光着身子躺在地上。房间里被搜得乱七八糟,之前从顾梓那里得来的资料居然全部都被搜出。当屋放着个火盆,火盆里半盆黑灰,看来就是烧文件时留下的黑灰。

宁舟在地上躺了不知道多久,冻得骨头都发僵。

晃了晃脑袋,渐渐地想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恐怕赵灯早已经探到宁舟从顾梓手里拿到资料的事,可是宁舟现在只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小人物,为什么赵灯居然知道他手里有顾梓的资料呢?难道是顾梓告诉他的?还有那个马卓尔德,她把他骗到房子里,下药使他昏迷,然后和赵灯二人将他送回他的出租屋里,扒光他的衣裳,边肆意嘲笑着裸-体的他,边烧着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文件。

啊!——啊啊!——

宁舟悔极了。

早知道马卓尔德是赵灯的姘头,自己却完全没有带任何的戒心啊。试想赵灯能够这么狠毒,前任顾梓更是异常精明的女性,赵灯的口味可见不俗,又怎么会真的找一个,如大家想象中,只有美貌有大胸,却没有头脑的女人呢?

他相信,在他见到马卓尔德的那一刻,人家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他现在被人当猴子一样的耍了!

可恶啊!

赵灯,我不会放过你的!

还有马卓尔德,总有一天,让你知道小看我的下场。

*

这时候的灯舟,就好像古代武侠小说里,那种身负血海深仇的人,他发誓要给仇人好看,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令人心醉。

顾梓和赫东来,大概是在第一时间就得知了他被人教训的消息,每次打电话给他们,他们的手机都是“嘟嘟”地响上两声,然后是服务台的声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这是诿婉的,不接他的电话。

顾梓手中的资料,恐怕也已经被销毁了,再向她要一次已经是不可能。

可是,真的就没赵灯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他现在在吃老本,他的老本虽然不多,维持个一两年还没有问题。他开始考虑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是不是真的要这样熬下去,耗两年的时间去对付一个无耻之徒?而无论那人的结果如何,他自己无非就是讨回个公道和痛快,两年后依旧无所事事。

这样的考量在他的脑海里天人较量,使他异常痛苦。

好在,还是有好事发生的。

那天,姜蜜一大早就打来电话,说想要见他,并且人已经到了他的出租房门口。无奈,他只能打开口,只见她一双眼睛笑眯眯的,手里提着个很大的蛋糕,除此之外还带了许多其它的东西。姜蜜进屋打量了一下,就笑道:“很小的时候,我就想,如果我没有父母,是个孤儿会过什么样的日子,我想,就是这样的日子。”

宁舟没好看地说,“如果你是来嘲笑我的,那你可以走了。”

姜蜜跺跺脚,“哪里有嘲笑的意思啦!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特地来给你过生日的,你不用这么冷淡吧!”

说着,把其它的东西也都拿了出来,居然都是各类熟食,熟的猪肉牛肉和牛蹄筋,还有烤好的鸡架骨及几真千层饼和蛋糕,还有两盒巧克力和几杯奶茶,筷子也拿一次性的。

她从厨房里拿来盘子,将这些东西一一倒在盘子里,“来啊,一起吃,你有啤酒吧?”

宁舟对这些东西说不上喜欢,但至少都还是不错的下酒菜,而他觉得自己极需要大醉一场。

干脆下楼提了两扎啤酒,拿上来就打开,没吃菜就狠狠地喝了一瓶。

“姜蜜,你是不是真的看上我了?告诉你,我现在可是落魄的一无所有,你千万别迷上我,而且我已经有爱的女人了,她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依旧陪在我的身边,我早就在心里说,这辈子我不能对不起这个女人,所以我绝对不会脚踏两只船的。”

其实说这段话的时候,他还是稍微地心虚了下,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沈冰。他的脑子里总是有沈冰,不知道精神出轨,算不算是一种真正的出轨。

“哼,我才不信,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总是想把我从你的身边赶走?难道你心里真的有个女人,比我漂亮比我好吗?”姜蜜说着也狠狠地喝了一口,而且夹起一块很肥的猪肉,在宁舟的面前晃晃,“看到没?一般女孩子都不敢吃的,别说吃,看一眼她们都觉得眼睛疼,但是我敢!”

她把那块猪肉塞进嘴里,大嚼特嚼,然后大声说:“真香!”

她这模样,还真让宁舟的心情莫名其妙好些,“姜蜜,你父母是做什么的?你刚才说我过的是孤儿的生活,那你生活的这样好,你父母一定很了不起了?”

姜蜜又喝了口酒,“他们都出国了!其实,我过的才是孤儿的生活,他们都各忙各的,我一个人生活在这个城市里!嘿嘿,告诉你一个秘密,如果你悄悄的强-奸了我,我反正也不会报警,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因为我没有家人!”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想想吧,世界上多少坏人,如果真有人动了歪心思,你还能好好的坐在这儿?”

“那你呢?你动了歪心思没?”

“没。我对这些绝缘,我心里有女人了。”

“你知道不知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坦白。你这样的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绝种了。我们学校的男孩子,都是脚踏好几只船,而且有些船还自己贴上去,但是你对你的女朋友去那样的忠诚,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特别的男人……”

姜蜜说的有些伤感,其实也是事实。在这样的夸奖之下,宁舟有些飘飘然了,他又连喝了一杯酒,皱着眉头,用历尽沧桑的语气说:“你不明白,曾经我也是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只是没想到,在我最想要大展伸手的时候,被小人陷害,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就是和他们绝一死战!”

说到这里,他笑着说:“小姜,你们女人懂什么?你看着,s市马上就要变天了,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的厉害了!”

第066章 出轨,一片狼籍

姜蜜哈哈一笑,“变天吗?我最喜欢变天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都喝得有点儿高了,姜蜜把生日蛋糕拿出来,歪歪地插上几根蜡烛,点燃了就唱生日快乐歌。

这情景,忽然让宁舟有点感动。

他一口把蜡烛吹灭,然后傻笑着许愿,“希望那些小人全部都落马!希望我宁舟上位!”其实他知道这个愿意说什么都不能实现的,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属于政府的人了,他已经辞职了!他其实是有一点后悔自己的冲动,可是他觉得如果重来一次,或许还是会这样做,否则他会被这口气憋死。

姜蜜霸道地说:“我也要许愿!”

“今天又不是你的生日,你许什么愿!”

“蛋糕是我买的,我就是要许愿!”说着对着那个其实已经有点狼狈的蛋糕许愿道:“我的愿望就是,他的愿望能实现!”她伸出一根小指,咬着唇痴痴地笑。宁舟叹了口气,拍拍姜蜜的肩膀,“好朋友,谢谢你!来,干杯!——”

“干杯!”

两人再喝了几杯,都有点糊涂了。

房间里没有空调,这房子的位置也不太好,到了中午时分,阳光正好从窗户里直视进来,视线里都是强烈的光线,看什么都看不清楚。就觉得蒙蒙胧胧之间,姜蜜似乎是闲太热了,就把上衣领子扯开了些,结果露出很美的“事业线”。

没想到这丫头表面看起来是个学生样,却内有乾坤,非常有料啊!宁舟的心动了下,就死死地盯住那条事业线。

从姜蜜的方向,则几乎完全看不见宁舟了,也不知道宁舟的目光已经盯在她的身上,只是觉得热得难受,一边说:“你窗户上没装个窗帘吗?没空调就算了,为什么连个窗帘也不装呢,至少可以挡一下这种阳光吗?不好,不好,明天一定要给你重新收拾一下这房间,不,是重新租一个!”

“重租啊!好,好……”宁舟只觉得那条“事业线”越来越清楚,姜蜜的怀里像踹着两只可爱的小白兔,似乎就要调皮地窜出来。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摸摸那两个小白兔……

谁知道这时,姜蜜居然主动地扑到他的怀里来,“我背痒,肯定是出汗出多了……你给我饶饶……”

她说得那么自然,就好像宁舟是她的亲人。

然而她的眼角却有丝很清明的狡黠。

在宁舟的手微微擅抖地抚上她的背部的时候,她嘤咛了声,就软倒在他的怀里,“我醉了……”

那火热柔滑的皮肤带给宁舟触电般的触觉,他很想一把抓住她胸前的两只小白兔,狠狠地揉,然后把这个姜蜜也压在身下,狠狠地揉……

他觉得喉咙有些干渴……

这时候的两人,都没有发现客厅里的门锁转动了两圈,然后缓缓地打开,一个很柔和的女人声音带着点兴奋喊道:“宁舟,快来帮我!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然后就听到咚咚咚几声,是塑料袋接连掉在地上的声音……

等到宁舟激灵灵地恢复清醒,将姜蜜推开冲到门前的时候,只见苏柔柔的眼睛里蓄满泪水,脸色苍白地靠在门上,似乎马上就要倒在地上,目光失神地盯着宁舟,嘴唇哆索着,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质问,然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宁舟的心痛了。

他的心是真的痛了。

这么久以来,他都没有为女人心痛过,但今天,他真的痛了。

“柔柔,听我解释……我和她,没什么的……”

苏柔柔桃花般的唇角,溢出一点点冷笑。她的脚下,是她刚刚去建材市场买的墙纸,打算今天替他把剩余的墙壁也沾上墙纸,使这个房子更加美观些。她还傻傻地带来了生日蛋糕和各种蔬菜,打算给他做顿好吃的……要有多傻,才能以为这个男人依旧深爱着她呢?这得要有多傻啊……

姜蜜依旧醉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爬在宁舟的肩上,“唉,她是谁啊!她可比上次那个自称是你女朋友的女孩子要漂亮多了……”

苏柔柔听得木然一笑。

敢情,还有个女孩子是他的女朋友呢!

那自己到底是什么呢?

宁舟也早就把姜蜜推到一边,任她醉倒在地上,“柔柔,你别听她乱说!”话没有说完,已经被苏柔柔狠狠地打了两个耳光,她那么仇恨地盯着他,“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宁舟,我不会放过你的!”

苏柔柔转身的时候,宁舟终于看到她的泪,那死死忍耐着的泪终于还是流了出来。可是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安慰她,他看得出她眼中的绝决。在苏柔柔离开了很久之后,宁舟终于发现自己的人生是那样的悲剧,在起起落落间,早已经一无所有,一地鸡毛,一片狼籍……

第067章 整装出发

姜蜜是深夜醒来的。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宁舟唯一的床上。

这张简陋的床,曾多次做为宁舟和苏柔柔沐浴爱河的承载,现在却让给另外一个女人在上面睡着。而宁舟则木然地坐在客厅里,也不知道他到底坐了多久,在黑暗里,没有一丝光亮,所以当姜蜜将灯打开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

“宁舟,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吓了我一跳。”

宁舟的脖子似乎很僵硬,缓缓地转向姜蜜,半晌才笑了下,“什么都没了,我失去她了,也好,也好……”

姜蜜似乎已经忘记自己在酒醉的时候到底做过什么,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堆在墙角的,那些苏柔柔买来的东西。它们将是苏柔柔送给宁舟的最好礼物,宁舟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它们,吃的是放不住了,吃了或者任它们*,墙纸他却很珍惜地将它们放到空荡荡的壁柜里去。

姜蜜搂着宁舟的脖子,“怎么办,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

宁舟返身将姜蜜搂在怀里,坏坏地笑道:“是啊,怎么办呢?”

姜蜜清脆地笑道:“你坏死了!”

……

将一切准备妥当后,宁舟搬了家。

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拿走,苏柔柔买的那卷墙纸也放进了壁柜里。

新家是在一个很高级的公寓里,从阳台上可以看到城市边缘的平原和山峦,也能看到那条名为“蓝山”的火车隧道,视野如此开阔,周边环境又好,出入的人物大多是官场和商场的成功人士。

先付的半年房租,几乎将他手头所有的积蓄都用完了,不过他觉得这很值得。失去了苏柔柔,他忽然觉得,再没有什么可顾及的了。

从今天开始,就算拼了命,也要跟赵灯等人斗上一斗。

他先去了名人杂志社,周水旺见他西装革覆,一幅成功人士的派头,眼神顿时亮了亮,“小宁啊,最近在哪混啊,看样子混得不错啊!”

宁舟呵呵一笑,“也没在哪混,不过就是记着老朋友,这里到底是我最初的根据地,有好事也不能忘了您呐!”

“那是那是,算你小子有良心。”

其实宁舟今天来是爆料的,说的是曾经的s市某县老书记房子被强行折迁之事,这位老书记还有个身份,就是现在s市最大的零售业巨头詹礼生之父。本来房子被强行折迁于他们家并不是个大事,无奈老书记当了一辈子政府官员,秉承的是两袖清风,为民请命的宗旨,对这事较了真。

要说这件事已经具备了很多个让人讨论的话题,宁舟担保此事件一经采访报道,必定能够使这本详细解说这件事的杂志大卖。

周水旺听了,也确实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继而却又说:“可是你是怎么得到消息的,还有,詹先生父子是否同意报道此事?”

宁舟一笑,“当然同意,我就是受他们之托才来的,否则……”

周水旺一听明白了,“对,对……”

这是一个有官有商的大家族,一般人谁又敢轻易的得罪他们呢。不过这件事,宁舟确实是得到了詹家父子的同意,引见之人就是顾梓。

事实其实是这样的:

当天,顾梓接到了大束的玫瑰,送花之人却没有嘱名。

要知道顾梓周旋于许多官商之间,和她有关系的男人,都不敢这样送她玫瑰和任何的花儿,大多都是暗中来往。

一个女子,一个房地产业的地产先锋,金手指……

她事业成功的背后,是多少难以排遣的寂寞和心酸。

这束玫瑰,似乎证明了她不过是个二十五六岁,需要爱情的普通女人。

然后她接到了宁舟的电话,他的声音很柔和而平静,“喜欢这花吗?”

顾梓的眼睛一亮,“花是你送的?”

“嗯。”

“很喜欢。”

“我们见一面吧。”

“好。”

两人见了面后,顾梓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微微一亮。宁舟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他身材修长,衣着得体而透着隐隐的大将之风。稍微地想了下便也明白了,他本来就是一表人才,只是前些日子太过于沮丧,又过起了小人物的生活,坏情绪压抑了良好的气质,使人非常容易看走眼,以为他就是个无所事事的升斗小民。

现在整装出发,精神奕奕,自然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两人依旧在一个咖啡厅见面,从上次的事情宁舟也已经判断出,顾梓确实是个有决断的女人,按道理说,既然她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赫东来,肯定也会调查他的底细。在明知道赫东来背后有个三棵树后,依旧毫不犹豫地狠踩赫东来,可见她的敢作敢为。

这次的谈话很顺利,也很真诚。顾梓毕竟是个女人,心里压抑的事情太多,就有诉说的欲望,她向宁舟谈起了自己刚刚进入职场的艰难和天真,到最后蜕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

每当夜深人静,她只有喝得微醉,才能入睡,否则就会觉得生不如死,生命像是没有血液般的干枯……活着的,只是机械运动着的肢体……

她没有流泪。

但宁舟好像看到了她心里头的眼泪,对这个女人很怜惜。

第068章 不是我的菜

从那天后,两人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过了几天,顾梓在参加一个饭局的时候,邀请了宁舟。就是在那个饭局中,宁舟认识了詹生礼及其父亲。宁舟作为顾梓的“表哥”,虽然参加了饭局,但因其身份不明,所以很少插嘴说话,但当詹父谈到有关折迁的事情时,宁舟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契机来展露自己的才华。

做为曾经建设厅副厅长,对于土地啊,房产啊,拆迁啊这些事实在太了解了,他说的头头是道,在情在礼,结果获得了詹父的称赞。

最后宁舟又说,要争取合理的赔偿也未偿不可,只要……他在詹父的耳旁耳语了几句,詹父听得连连点头,别人却都茫然,包括顾梓。

不过顾梓一直含笑看着他们。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顾梓也算对宁舟有一定的了解。她相信他肯定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机会。

詹父既然同意了,大富豪詹生礼更不会反对什么。

他的钱已经多到,就算家里任何人做错了任何事,能够拿钱摆平的都不是问题。再说詹父也曾是几十年的老党员,他能做的事,做为儿子的没有理由阻止。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詹生礼在饭后上洗水间的空档,向宁舟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这件事对我们来说意义并不是很大,但对我爸来说,就是争口气。你若真能让他把这口气给争上来,也算是有本事的人。”

宁舟微微一笑,“静待好消息吧。”

就这样,宁舟把这个看似很大众,甚至事不关其他人的事,一把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为那块地的主人们争口气,也就是为詹父争口气,虽然确实有点难度,但他不怕。

而周水旺做为这方面的门外汉,并没有意识到此举其实已经是与赵灯等一干隐在幕后的政府官员做对了,做反调了。只是觉得这个消息确实有卖头,做为杂志社的负责人,他的眼光也是独到的,那就是登了这个跟踪报道,杂志肯定会大卖。

从这点来说,他是正确的,甚至有点儿,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宁舟却又不打算离开,有意无意地问他,“听说现在,那个沈冰……”怎么样了呢,他却不往下说了。

其实他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听过沈冰的消息了。

周水旺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接着说下去,“沈冰也是个不服输的女孩子,她已经通过了公务员考试,将成为真正的国家公务员了。而且又是从事了好几年的秘书工作,所以她的起点应该会很高。”

“唔。”这是好消息呢?还是坏消息?宁舟不知道,只觉得沈冰的这个选择似乎还不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一份稳定的工作或许比什么都强吧。

每次一静下来,他就觉得满脑袋都是空虚。

苏柔柔的离去,沈冰的遥不可及,都让他感到几分无可奈何。

另一方面,只有二十岁的姜蜜却对他紧追不舍。

现在她已经大胆到,私自配了宁舟的钥匙,然后在宁舟不在家的时候,进入他的家里休息,做饭和睡觉了。

她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半个主人。

和周水旺把事情谈妥后,宁舟就回到了这个临时的,有点档次的家里。姜蜜一如继往地从门后面扑出来,挂在他的身上,幽香的味道顿时扑了宁舟满鼻。其实像姜蜜这样的漂亮女孩,又有谁愿意拒绝她呢?‘

只是宁舟现在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谈情说爱上。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老了,虽然还不到二十九岁,但是他觉得自己已经老到,谈情说爱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就在宁舟忍不住想亲亲姜蜜的时候,姜蜜又从他的身上下来了。她穿着一袭可爱系的睡裙,很厚实,像国外三四百年前那些女人所穿的筒裙一样严实。这件睡衣很失败,它已经失去做为睡衣的意义。

宁舟心里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姜蜜已经从厨房里端出她亲手做的饭菜,除了米饭,基本都是现成的,她只不过重新将它们加热了而已。

米饭有点硬。

吃着这餐饭,就好像是在饭店里吃那些不含感情的菜,非常不舒服。想起苏柔柔的手艺,确实不是这个小丫头能比的。吃了几口,他又说:“小姜,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做,天天买这么多的饭菜,不要说是你这个小丫头,就算是我也负担不起呢。而且总是这样,让我有吃软饭的感觉。”

姜蜜噗嗤地笑了起来,“吃软饭有什么不好呢?其实现在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男人有钱就包小三儿来养,女人有钱就找自己想爱的男人来养,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你很有钱吗?你是富二代吗?”宁舟的语气里带上了一点哧笑,“如果你是富二代,这样胡闹更不对了,你应该用这些钱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姜蜜又笑,“我用这些钱,寻找我的爱情,有错吗?”

“那你错了,我不是你的爱情。”

“你就是!”

反正每次和姜蜜说话,最终败下阵来的都是宁舟。有一次,他甚至直接问姜蜜,“我是个一事无成的男人,租这间房子已经花掉了我所有的积蓄,你跟着我这样的男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还是赶紧去寻找其它的爱情吧,我不是你的菜!”

姜蜜哈哈一笑,“是不是你的菜,吃了才知道。”

说着,把一张秀美的脸放大在宁舟的面前,宁舟只吓得心脏都怦怦狂跳起来,落慌而逃,逃到自己的房间里关紧房门。

第069章 重遇故人

其实他不是柳下惠,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糟践一个才刚刚开始自己的人生,一个纯美又快乐的小姑娘。

虽然说她就算离开宁舟也有很大的机会尝到爱情的苦果,但毕竟是“很大机会”而不是百分之一百的会尝到。如果她运气好,说不定就能一下子找到那个爱她一生的男人。可是和宁舟在一起,是绝对百分之二百的会尝到苦果,为什么呢?因为宁舟的心里已经有了苏柔柔和沈冰。

虽然在想着她们的时候,他也曾出过轨。

比如那个叫韩情的女孩子,也是他生命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是,不管有没有人相信,他自己是坚定地信任,他心里是真爱着苏柔柔,甚至是沈冰……

而不是这样天真活泼的女孩子姜蜜。

所以他不接受姜蜜,实在是为了姜蜜好。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很伟大,很具有人性。

*

周水旺的杂志是半月刊,也就是半个月就出一刊,这样一来,大约才等了七八天吧,关于拆迁的事就已经使整个城都议论纷纷了。从顾梓那里得到的消息是,赵灯快要气晕了,而纪检委那里也已经有所动作。

现在只是缺一份,赵灯收受各方贿赂的确切证据。

而那份证据,很可能就留在赵灯新宠马卓而德那里,要拿到这份证据,还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呢。

对于马卓尔德的了解,也算是很深了。

只那一次,已经足够宁舟铭记终身。

马卓尔德绝对是站在赵灯的身边的,而且她对赵灯有种异乎寻常的忠诚。她美貌,又有学历,做赵灯的情妇实在是有点吃亏了,宁舟其实还是有点疑惑,为什么这个女人可以取代顾梓曾经的位置,为什么她又对赵灯那样忠诚?

说起来也巧,那天他去电器商城逛逛,想要买一只新的热水器。之前的热水器是房主留下来的,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总是出凉水。已经把姜蜜几次都惊得大喊大叫。不要问姜蜜为什么会在宁舟的房里洗澡,这事儿宁舟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不过姜蜜总是这样惨叫也不是个事儿,所以他决定今天给她换个热水器。

结果就这样,遇到了一个有点面熟的女人。

她一见宁舟,就很热情地迎了上来,“小宁啊,好久没见了,今天怎么有闲空到这里来呢?还有你的朋友没跟你一起来吗?”

她竟然是宁舟进入周水旺的杂志社后,与李阳第一次一起去采访的那个名叫李沁的,电器代理片区区长。那时候,她比较胖,胖的甚至连脖子都显得很短,是宁舟大胆地将她脖子上的丝花移到旁边,使她的着装看起来更得体些。这个女人因此对宁舟似乎格外的欣赏,她一定是误会宁舟对她有意思了。

宁舟也笑着向她打招呼,“李姐,忙呢?”

“不忙不忙,走,去那边儿喝杯茶。”

两人说着就往宾客休息处而去。

李沁还是很胖,再加上头发烫得很卷,显得脸盘儿也大,穿着很紧的小西装,把个腰上勒出了两道游泳圈。不过毕竟还是商场上混的,所以她的气场很好,足以让有些人忽略她身材上的缺撼。

“诶小宁,上次那个李阳呢?有一次她打电话给我,说隔半个月还要给我做一次采访,这次将会以女性视觉决定市场为专题,可是我后来等了很久她也没跟我联系,打她电话也不通。是不是这个专题没有通过你们主编的审核啊?”李沁说着把杯水递到宁舟的手中,很认真地问着他。

宁舟想起李阳,还有李阳的死,就觉得很不舒服。好像身上抹了层胶水般的让人窒息。镇定了下才道:“李姐,我已经不在那个杂志社做事了。”

“噢,那现在在哪里高就呢?”

这个问题同样是宁舟不想回答的,于是自动忽略,道:“李阳出了意外,死了。”

“啊?!”

之后,宁舟简略地用几句话概括了李阳的死,当然他自动地把自己从李阳的死亡事件中隐没。然后就看见李沁不断地抹眼泪,哽咽得很大声,惹得宾客休息室里的其他人都回首频频地看着她。

“李姐,你别难过了……”

第070章 女强人理论

“我怎么能不难过?自从我上了杂志,工作就顺利了许多。她这是帮了我很大的忙呀,我本来还在想,如果能够再联系上她,就请她吃饭,吃她最想吃的东西,哪里知道……”她的哭声是怎么也止不住。

正在宁舟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年青的女人闯入宁舟的视线,她很担忧地握着李沁的手,疑惑地问:“嫂子,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哭?”说着她还扭头瞪了宁舟一眼,很显然,她已经认定宁舟就是害李沁哭的罪魁祸首。

这个年青女人就是马卓尔德,宁舟只好在心内道了声,冤家路窄!

他也不好解释,只摇摇头沉默着,听李沁哽咽着说:“李阳,死了——”

马卓尔德疑惑地念了遍名字,“李阳……哪个李阳啊?”

宁舟见李沁哭的实在伤心,一时也解释不清楚,就替她道:“是xx报社的编辑,以前采访过李姐,还给她做了专访。不过在几个月前,她忽然发生意外去世了。”

“哦。”马卓尔德皱了皱眉头,大概觉得李沁为一个不太熟悉的陌生人哭泣是件很难以理解的事,又道:“嫂子,你别哭了,俗话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她虽然死了,有你这么念着她,想必她泉下有知也会感到安慰。嫂子,这里可是你负责的店哦,让顾客们看到你这样哭,会影响你的业绩的哦!”

果然,李沁立刻就不哭了。

这就是女强人本色,万事在业绩面前,都是黯然失色,必须退让的。

李沁不哭之后,立刻面色如常了,就好像她刚才的哭只是宁舟的错觉。

“德德,这是我的朋友宁舟,以前在杂志社做事的。他曾经帮过小姨很大的忙啊!宁舟啊,她大名叫马卓尔德,很能干呢,土木工程师呵呵……”

宁舟忽略马卓尔德目光中的鄙夷,向她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马卓尔德看在李沁的面子上,勉强和宁舟握了个手。趁着李沁去为二人端水的时候,她做出恶狠狠的样子,“宁舟,你的底细我全都知道,我知道你想和赵厅长作对,你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告诉你,你别耍花样,我是不会吃你那一套的,万一惹恼了我,哼——”她的眼睛里都是危险的气息。

宁舟呵呵一笑,“你误会了,我怎么会耍什么花样呢,我现在是无业游民。上次去你那里应聘是真诚的,不过当然了,既然你们不能够信任我,也就算了。”

“上次,你还敢提上次的事,你忘了自己醒来的时候是在哪里吗?你应该知道,你丢了些对你来说可能很重要的东西……”

“并没有啊,那次我没有弄丢任何重要的东西。因为有些东西,已经装在我的脑袋里。”

“你——”她忽然左右看了看,“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说,真的会死人的!”

宁舟甩甩头,不以为然。

说到底现在是法制社会,难道真的会怕赵灯杀人灭口吗?

“你有种!”马卓尔德满面怒容,低吼了声。

宁舟却又忽然道:“不知道李姐知道不知道现在你已经是赵灯的新宠?她对这种事的接受度有多大呢?”

“你——”马卓尔德看起来就要气晕了。

“我真不明白,那个赵灯肚满肠肥,而你又年青,又漂亮,还有那么高的学历,你为什么跟在他的身边啊?虽然说现在社会舆论对于小三啊,小蜜的接受程度已经很普遍,但大多数人还是很鄙夷这种身份的,我觉得你完全没有必要将自己陷入到这种境地来。”

“要你管!”

……和马卓尔德的谈话又被李沁打断,李沁见两人面色不善,笑道:“现在这个世道哪里好人坏人之分?今天是敌人,说不定明天就是朋友,商场如战场,但商场也是情场——”她指指自己的脑袋,“这里的情,指的是情商,只有情商高的人,才能应对更多的事。但是情商,又不等于可以滥情,德德,你明白没有?”

马卓尔德倒是很听李沁的话,“噢,明白。”

宁舟又道:“李姐,我能不能请德德喝杯咖啡?”

李沁微微一怔,“呃,当然……不过这种事,需要她自己答应才行。”

马卓尔德本能地就要拒绝,又听宁舟道:“她不会拒绝的,我见过她的男……”

“喝杯咖啡吗,我很愿意!”马卓尔德及时打断了宁舟的话。

第071章 劲爆的发现

两人出来,马卓尔德就像逃似的,上车就要离开,这倒让宁舟没有想到,想要叫住她时已经晚了。然而也因为如此,让宁舟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马卓尔德的车子后面还跟着一辆车,车上的男人很年轻,虽然戴着墨镜也可以看得出来,他其实很英俊。

宁舟犹豫了下,拦了辆出租,遥遥地跟在那辆车的后面。

果然,那辆车随着马卓尔德的车子停在了温泉酒店的门前,之后一前一后地进入了酒店,宁舟跟着也进去。就见两人做电梯上了顶楼,顶楼之上倒很清静,种植有各种花花草草,有些大叶植物像树一样高,成为整个阳台的屏障,还有个水泥池子里养了些金鱼,一只胡色的木头桌子配了两把椅子,可见这里并不是待客之用,有可能是酒店老板的私人领地。

果然,马卓尔德和那个跟踪她的年青人到了顶楼之后,就不管不顾地抱在一起新吻起来。宁舟拿出手机,将两人拥抱亲吻的景象摄了下来。

之后反而又疑惑起来,马卓尔德对于赵灯是很忠心的,为什么这儿又吊了这么个小哥儿呢?

他转身就想离开。

没想到阳台的两个,忽然玩儿劲爆的来……

那个英俊的小年青,一把扯掉了马卓尔德身上的外衣,然后手就往她的内衣里伸去。她像触了电似的身体一软,两人就滚倒在了桌下,宁舟现在只能看见两人的小腿了,颤抖着,伴随着马卓尔德消-魂的呻-吟……

宁舟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悄悄地从阳台楼梯上走了下去。看看手机上刚刚拍下的照片,他心情有点复杂。要说他也是阅历不算浅的人了,但是可能从前的自己,一切都太顺利,官场耀眼的新星啊,为了洁身自好,保住光辉,因此也太干净了些,就像有些人形容的那种——白莲花。

直到落马后,他似乎才真正地开始想要融入到大多数人所认识的官场中,虽然有点晚了,但也见识不少。

特别是女人。

最近所见的女人,个个都令他印象深刻,而且都不在他能理解的范围之内。一时间,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有些癫倒。

第二天,他借了个手机,把在阳台上拍的照片发给了赵灯。

而他自己则遥遥守候在马卓尔德所居的房子不远处。

总会有机会的……

他现在已经知道那个和马卓尔德幽会的小年轻是谁了,那是维加拉房产董事会主席苏维加的小儿子苏浩。根据他现在所了解的情况,大概能把事情串成这样:苏浩其实才是土木工程师马卓尔德真正的男朋友,但是为了某种得益或者得到某种信息,使马卓尔德成为了赵灯的新宠。

马卓尔德爱苏浩很深,因此竟然做了苏浩的卧底,替他打听他想得到的消息,或者拿他想拿的资料。

这样说来,马卓尔德和苏浩的目的,很可能与宁舟一致。

不过宁舟又想到,自己的目的就是找到赵灯受贿的各种证据,拉他下马。而苏浩既然是苏维加的儿子,当然是以商场利益为前提,他们很可能与赵灯有着利益方面的牵扯,他们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是让赵灯下马。这才能解释得通,上次马卓尔德为什么与赵灯站在一起,将宁舟剥-光扔在他自己的家里。

这边正在梳理这些事的头绪,那边马卓尔德已经被赵灯赶出了房子,甚至把她的生活用品及包和衣裳,都从窗户里扔了出来。

从头到尾,赵灯都没有出现在宁舟的视线里。

这家伙果然自我保护得当,就算是这么爆怒的情况下,也不轻易地露出芦山真面目。

马卓尔德头发凌乱,默默地整理了下散乱在地的包包和衣裳,就一步步地准备离开这里。宁舟知道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他笑着走到她的面前,“要不要我帮忙啊?”

马卓尔德漂亮的小脸这时候显得有点尖瘦,“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舟耸耸肩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她的居处。

第072章 可爱的女人

马卓尔德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居然是你!你好卑鄙,居然……”

宁舟一笑,“我只是想替你试试他到底有多爱你,你又何必这样生气呢?现在你知道,如果背叛他的话,他是多么的不留情。我现在特别不明白,其实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就算不一样也没有差多少,他这样对你,让你这么狼狈的走出来,你为什么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呢?”

“我是不会帮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已经知道,你和苏维加的儿子在谈恋爱,我想对于你的做法,苏维加那个老东西肯定不知道吧,如果现在我把这件事捅出去,你觉得以后你还能堂堂正正地进入苏家大门吗?难道你想和苏浩一辈子做地下情人?你知道,地下情人很容易被抛弃的,而且抛弃你的人还不用负任何责任。”

“你,你真卑鄙,无耻,下流!”她似乎想把宁舟骂死,可是翻来覆去就是这三样,到底是高材生啊,有素质。

“那你到底合作不合作呢?反正今天赵灯看了这个照片,你和苏浩的事也瞒不了多久,赵灯肯定是认识苏浩的吧?他现在一定已经明白了发生什么事,如果你现在不抓紧机会去做你应该做的事,那么今天以后,你将永远都没有机会,你没有替苏浩得到他想要的,你觉得苏浩会和你好多久呢?”

在宁舟的分析下,马卓尔德的脸色一点点地苍白,最终不说话了。如果不能从赵灯身边得到想要的,那么她的这次牺牲就白做了。

而且还使自己的生命中有了污点……

这时候,她也意识到自己的糊涂决定了,当初就不该答应苏浩替他拿消息,结果却将自己羊入虎口……

将来提起来的时候,苏浩也不会记得她今日的牺牲……

她越想越难过,狠狠地踢了脚下的包两脚。

……

当天晚上,宁舟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马卓尔德还是那么冷冷的,她把一叠资料扔在宁舟的面前,“我有门上的钥匙,进入里头把你要的东西拿了出来。不过我算是真正的得罪了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找人杀我。我冒这么大的险做这件事,目的就是要你不要乱来,我与苏浩的感情很好,不想你的胡言乱语影响到他家人对我的看法。”

越是名门,越是注重将要入门的女孩子的身份地位和名声。

如果是名门加豪门,还会注重女孩子是否能干,漂亮。

宁舟既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不再为难马卓尔德,“你放心,我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况且在我的心里,你也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能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

马卓尔德微微一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

“再见。”

“再见。”

眼见着马卓尔德的身影都快要消息在他的视线里,他忍不住又说了句,“其实你的选择是对的,并不是说你选择苏浩这个男人是不是正确,而是你选择了忠于自己的爱情。因为这样的选择,才真正是女人的选择,你是个可爱的女人。”

对于他的称赞,马卓尔德似乎回过头,微微地笑了笑。

与此同时,杂志也已经刊发了有关折迁的事,而詹生礼之父变成了那个地段最顽固的钉子户。

第073章 官复原职了

就像詹父之前在酒桌上的自言自语,他是不会屈服的,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再加上杂志上对于这件事情的各种分析,因为有宁舟的专业指导,简直条条都说在道上,让人一眼就看明白谁是谁非。

一时间,赵灯为了此事,有些焦头烂额。

后来他决定,这件事还是越早解决越好,否则越传越厉害的情况下,很多事都无法预料,很可能变得无法收拾。

结果当天,居然有人派铲车过来,要强行拆迁。

好在宁舟及时赶到,他把自己的脸用土弄得黑糊糊的,然后混在居民中,举着反拆迁的大牌子挡在铲车的面前,宁死不退。

很多居民似乎也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合法权益得到撼卫的时候,也成为了宁舟的后盾,这场闹剧最后在s市市长亲自赶到的情况下才制止。

*

……市长。沈青山。

办公室里很安静,宁舟心绪复杂,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居然不知道从何说起。沈青山是宁舟的老师,当初,他这个官场新秀,可以说是老师一把扶持起来的。不过为了避免有人乱说话,他自来到s市,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这位老师。

沈青山大约五十一二岁的年级,两鬓已经有了白霜,身材中等,面色白净。他天生就是当官的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难以抹去的官味儿。

再加上身居高位,所以他就算只是微微地笑一下,也令人觉得别有深意。

“小宁,我就知道,你是不会老实的,是不会认命的。”

宁舟笑了笑,不认命又怎样?认命又怎样,反正一节都已经尘埃落定。

半个月前,关于拆迁的事,还历历在目。当时沈青山竟然一眼就认出了宁舟,不过那时候情况很乱,两人交换了下眼神,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现在,厅长赵灯已经落马,永久性停职,纪检委还在继续审查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及他的各项财产。

总之,赵灯算是彻底的完了。

跟着赵灯一起落马的人自然不在少数,他们也都是使宁舟落马的罪魁祸首。近一年的时间,宁舟终于“报仇血恨”,一雪前耻了。

想到这半年里,自己为了找到赵灯的犯罪证据,所受的苦,还有静夜时的绝望,他忽然就觉得这一切居然都没有什么意义。偏偏沈青山在这时候,拿出了他当初打上去的辞职信,原来这封信一直扣在沈青山的手里,并且还有一叠其它的资料。

居然是他被下放到某山区去视查学习的资料,这让宁舟愣住了。

“老师,这些是……”

“呵呵,你是个好苗子,又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我怎么舍得你就这样半途而废呢?所以你的辞职信被我压着,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些学习资料就是你这一年的学习资料,现在一切都如常了,你也可以回来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老师,我不明白……”

沈青山又呵呵地笑了起来。

他亲手泡了壶龙井,三沸之后才倒入小杯中,将其中一杯递给宁舟,扑鼻的茶香让宁舟的心稍稍平复了些。

沈青山这才慢悠悠地说出了原委,原来关于赵灯的事,早就引起了上头的注意,而且还发生以赵灯为中心,有个很庞大的圈子,圈子里又包括了若干个大小干部。要想将他们一网打尽,狠狠地教训他们,以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必须要找到他们的把柄才行。

其实这也是调宁舟到s市的重要原因,宁舟从前与s市没有什么瓜葛,是个全新的,而且有干劲有冲劲的年青干部,更重要的是在职多年,他身家清白,做风良好,这些都是上头看中他的重要原因。

但是没想到,宁舟到底还是经验太浅,刚到s市没多久,还没有开始大展伸手,就已经掉入了赵灯的陷井。

不过沈青山并没有对他失望,他把宁舟调到s市的初衷,也是想让他找到赵灯的犯罪证据,现在他虽然落马了,但沈青山相信宁舟不是那么容易服舒的人。给他一点时间,他肯定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一定不会放过设计他的人。

结果,果真如此。

连警方和纪检委都无法拿到的资料,在宁舟的努力下,居然轻易拿到。

沈青山笑着对他说,“现在,你可以恢复你的原职,并且很有可能在短期内胜任厅长之职。”

这就好像天下掉馅饼啊!宁舟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结果。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沈青山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小宁啊,好好干,我看好你。”

宁舟的脑袋一下子浆糊了,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离开沈青山的办公室的。原来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个局,困死赵灯的局,这真好啊!只是,为什么偏偏选中他呢?他觉得一切不该是这样。

第074章 否极泰来

这几天,顾梓倒打过两个电话,说要替他庆祝,终于扳倒赵灯,同时也是表达她的感谢。宁舟都拒绝了。

但顾梓一定没想到,宁舟又官复原职了。

还有关芹,前天打电话过来,说要走了。

宁舟知道她的学业没有完成,让她完成学业再走。可是关芹似乎主意已定,她说她想去国外发展,正好有个国外的同学想带她一起走,这样的话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留下了,所以要走。

宁舟仔细地想了下,她留在这里,是无法摆脱赫东来的,摆脱不了赫东来,就得防着三棵树,整天生活的胆颤心惊。或许就这么走了,是最好的办法。

他听出关芹其实是想让他挽留的。

可是他的心里,真的只有苏柔柔。

以前或许还进入过别的女人,但是现在,当苏柔柔真正的离开了他,他心里就只有她。

男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姜蜜不知道在忙什么,早出晚归。她住在宁舟这里,占据着一个房间,然而大多数时候他们像两个合租的房客似的相触着。宁舟担负了所有的房租,而姜蜜则总是给宁舟弄点好吃的,或者把衣服送到洗衣房去洗。时间久了,居然也形成一种自然而然的生存模式。

宁舟从沈青山的办公室回来的时候,姜蜜正好出门,一幅远足的模样,肩上背着双肩包,“我可能这个星期都不回来了,和同学一起去旅游。”

宁舟点点头,“一路顺风。”其实姜蜜要去哪里就去哪里,关他什么事啊,根本没有必要跟他说。

姜蜜眯着眼睛笑,在宁舟的脸上匆匆一吻,就一溜烟地下楼去了。

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宁舟终于拨通了苏柔柔的电话,心里庆幸,她至少还接他的电话,只要接了电话,事情就会有转机。

他以为苏柔柔会大骂他,甚至哭泣,甚至在电话中寻死觅活,然而他全部都猜错了,苏柔柔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悲伤,只是像个老熟人般,在宁舟问她最近过的好不好的时候,微笑着道:“还不错。你呢?”

“我,也很好,柔柔,你知道吗,事情真的是很出乎人意料之外啊……”宁舟想尽量拖住电话的时间,可以与苏柔柔谈话久一些,他的语气故意装出几分热切,“原来,是老师玩的把戏啊,我真是被他耍死了……”

接着就把自己如何官复原职的过程说了一遍。

苏柔柔一直静静地听着。

直到他说完了,她才淡淡地说了一句,“否极泰来,祝贺你度过难关。”

“柔柔,其实我觉得,一切都可以恢复原状。我还是做我的副厅长,你也还是……”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苏柔柔打断了,“宁舟,很多事注定恢复不了原状的,就像时光,永远也回不到初时。我约了人吃饭,没事的话我先挂电话了。”

“约了人,是谁?是那个镇长……吗?”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对方的电话已经挂断了。现在她与他已经没有关系了,她跟谁约会,他也管不着了。

宁舟决定回郑县一次。

看看自己的爸爸妈妈,更重要的是,再做一次努力,挽回苏柔柔。

第75章 爱情洁癖

想到这里,他逛了整天的商城,给爸爸妈妈,还有苏柔柔分别买了礼物。然后坐公交车回到了郑县。一路上看到原野上的新雪,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落了薄雪,在城市里生活有个很大的缺撼,就是感觉四季不分明。

或者某一晚,落了场新雪。

宁舟起来的时候,那些新雪已经被城市的热度融化了。但落在原野上的,却都保留了下来。

回到家里,老爸老妈还是和以前一样,过着很普通的日子,缓慢而悠长。老爸知道儿子回来,早早的就去市场买了鱼和鸡,老妈接过来就到厨房去忙活,留下父子二人谈话。谈来谈去无非就是事业啊,生活啊,婚姻啊,这些大话题中的小问题,老爸是个开通的人,对于宁舟的婚事一直很放得开。

但还是有些遗撼地说:“柔柔很久都没来看过我们了,是不是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爸爸,没什么事。只是前段时间,柔柔去了各村镇讲课,耗时比较久。现在又刚刚回来,恐怕还没有休息好。”

“那不如趁今天你也回来了,约柔柔一起来吃饭。”

“呃,也行。”

宁舟答应了老爸之后,就出门去派出所找苏柔柔。所里的也都是熟人,热情地把他迎了进去,寒喧起来,但是好一阵子,都没见苏柔柔。宁舟等得有些急,干脆直接问了出来,人家都一脸错愕和茫然,“宁副厅长,怎么回事?柔柔竟然没跟你说吗?她现在转了,成为一个小镇的妇联主任。”

“什么??!!”宁舟没有想到苏柔柔居然不做警察了,从政了呀!

当妇联主任了呀!

他这个男朋友,却什么都不知道呀~!

宁舟连忙又给苏柔柔打了个电话,“你在哪呢?”

“在办公室。”

“是x镇的妇联办公室吗?”

“是啊。一个星期里,大部分时间我都在这里工作。”

“你——”

“宁副厅长,你找我有事吗?”

“你真是——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呢?”

“宁副厅长,我想你搞错了,我要做什么只会和我的家人商量,由我自己决定,你并不是我的什么人,我没有与你商量的必要。”

“柔柔,你真要这么绝情?”

“我和你之间哪有感情呢?又说什么绝情。宁副厅长,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

“等等!有事!”

苏柔柔的话真的让宁舟的心肝一阵阵的颤,“柔柔,我在郑县我爸妈这里,你不如搭车回来陪我爸妈吃个饭吧。有些事我们见了面再谈行吗?

你知道吗?自从上次你负气离开,我就从来都没有开心过,我想给你打电话,可是又觉得自己是个小混混,说不定再得罪了什么人被杀了……所以我……

但是现在,一切都恢复正常了,柔柔,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啊!”

苏柔柔沉默了好半晌,终于道:“宁舟,我们回不去了。我有爱情洁癖,这辈子我都不会接受一个曾经背叛过我的男人。”

“柔柔……”

电话又咯地一声,挂断了。

宁舟几乎要摔了电话,有句话他没有听懂呢,什么叫*情洁癖啊?

当晚,他从电脑上百科了一下关于“爱情洁癖”的内容,看得他蓦然对自己和苏柔柔的感情绝望。

[爱情洁癖症]

表现为女方(或男方)要求男方(或女方)对于爱情全身心的投入,以及爱情史上没有任何背景的一种现象。

是指对爱情缺乏宽容,一味的追求纯粹、无暇的情感,一旦发现自己的爱情有一丝污渍,哪怕可以微不足道到忽略不计,也要力争到底,不惜玉石俱焚。患有爱情洁癖的人,首先是忠于爱情的人,却也往往是爱情的牺牲品。

……

宁舟又往下看了几个案例,发现果然这类人对爱情的忠诚超过常人,但对于对方背叛的反应也是超于常人。甚至有因为受不了这种背叛而选择杀了对方的现象。

如果苏柔柔真的患有这种病症,那么她能够如此平静的和他分手,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宽容,是极有涵养的事了。

第76章 激流勇退

宁爸宁妈没有等到苏柔柔,心里头已经猜到了什么,但见儿子垂头丧气的,宁爸劝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儿子这么优秀,肯定有更好的女孩子在等着你。不过小舟啊,再想找到柔柔这么好的女孩子也很难了,下次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宁舟点着头,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餐饭菜上。

“爸,其实这段日子,我过得很辛苦。”

“我知道。”

“你知道?”

“是啊,你啊向来就有个坏毛病,就是报喜不报优。自从你到了市里,除了第一个月打过几次电话,后面连电话都没有,我就知道你肯定遇到事儿了。”

“爸,我不想当官了。”

“什,什么?”

“我觉得,官场禁忌太多,太黑暗,像我这么老实的人实在不适合在官场混。这段时间的事更让我深深地感觉到,荣耀的脚下,是无尽的深渊。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什么人想要害我,这次只是个玩笑,下次或许就会玩真的,我自问无法应对,人生百年,青春有限,我实在不想把精力放在勾心斗角的事情上。”

“其实也对,小舟,自从你去了市里,又不给家里打电话后,我和你妈也整天都是提心吊胆,前几天还看到某市副市长落马,里头的黑幕惊心动魄。你们那是不出事则已,一出事就要赔一生的,如果你不想当官,老爸我支持你!”

宁舟又把目光落在宁妈的身上。

宁妈温和一笑,“你们父子都决定的事,我有什么理由反对呢?我也不喜欢过这种战战兢兢的日子。那么小舟啊,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还是想去市里,在那里找机会。”

这句话让两个老人很担心,再怎么说,宁舟也是二十大几快三十岁的人了,现在什么都没有要重头再来,真的是件让人很难过的事。

不过想到自己的儿子向来也是胆大包天的,这次却被吓住了,看来官场确实不好混,老两口也就顺其自然了。

宁舟在家里一共住了五天,这五天里并没有再骚挠苏柔柔,就是还有点儿不甘心吧,但到最后也没有再给苏柔柔打电话,回市里的时候,宁爸把一张卡交到他的手中,“密码就是你的生日,是老爸这么多年来的积蓄,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老爸相信你选择的路不会错,但老爸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宁舟很感动,“爸,不需要。”他的眼睛微红。长到了这么大了,原本是想让老爸老妈享享他的福的,没想到现在还是老爸给他钱。

“拿着!说到底,这些钱原本就是为你存的,现在给你也是应该的。”

“爸啊!你们留着自己花!”宁舟说什么都不要。

宁妈做了一盒咸菜,让宁舟带回市里吃。

咸菜是郑县的特产,每家的主妇都会做,但到市里却不容易吃到了,吃惯家乡口味的宁舟就喜欢这盒咸菜。宁爸提了进去用塑料袋包装好,又给他送出来。宁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吃方便面就咸菜的时候,才发现咸菜盒上粘着个东西,用保鲜膜裹着贴在盒子上,打开来看,就是宁爸给他的那张卡。

他看着那张卡很久,忽然觉得自己就这样放弃仕途是不是太不孝了?

但是想到自己又要坐在办公室里,然后和一群不知道有没有害的人,虚伪地应对,就觉得头皮发麻。

就好像当初那个看似无害的李承欢,现在也让他心有余悸呢。

况且,当官没有从商自由,商人赚多少钱都是应该的。想到这里,又坚定了自己的信心,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自由,为了真诚。

虽然他知道,无论是商场还是官场,其实都是战场。

当沈青山知道宁舟的决定的时候,忍不住骂了一句,“混帐!”

但之后又和气地说:“小宁,我知道这次的事,是我做得太过份。但是我已经给你铺好后路,这件事后你可以平步青云,你立了大功啊!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才放弃呢?”

“老师,我真的不行。”

“你——”

第77章 霸道的房主

沈青山苦口婆心地劝了很久,还是没有改变宁舟的主意,他气的心脏病快要发了。其实宁舟是他最得意的门生,这么多年来,他就没有见过比宁舟更适合走仕途这条道的年青人,这么好的一个门生,就这么要放弃这条青云路了?他怎么能不心痛呢?

挂了电话,这位老市长陷入了沉思中。

然而,官场就是官场,只要你在这个圈子中,你的思维也会被控制住。有些问题,他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

就这样,那封辞职信,终于发挥了它本来该有的作用。

宁舟直到此时此刻,才算真正的退出了仕途。

……

*

姜蜜这时候也旅游回来了。

进入房间后敏感地发现了那盒咸菜,用自己的长指甲捡了一根尝了下,眼睛微亮。然后跳到宁舟的房子里,笑嘻嘻地说:“回家去了啊?这盒咸菜肯定是你妈妈送你的。”

“你怎么知道啊?”

“呵,我当然知道,我回来的时候路过郑县,去你家里看你妈你爸了,他们用这种咸菜炒鸡肉,很棒啊!我记得这个味道。”

“你,你居然跑到我家里去了?”宁舟有些目瞪口呆。

“怎么了?去看看他们不行啊?看你紧张成这样。”说着,又爬在宁舟的肩膀上说,“嘿嘿,他们很喜欢我呢,一个劲儿的问我做什么工作,多大了,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又问我和你是怎么认识的,听说我们已经住在一起,他们真是又震惊又喜悦,我能看得出他们高兴死了……”

宁舟听得满脑冒金花,“你怎么能这样呢!说到底我和你只是普通的朋友,你居然去我家跟我爸妈说这些,分明就是误导他们。”

“误导?怎么是误导?我可是什么都是实话实说的,一点都没骗他们。”姜蜜居然还说得自己特别无辜。

“你——好,你今天就给我搬走!”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反正你就是要搬走!”

“不,你记得不记得当时你租这个房子的时候,签了什么样的合约。”

宁舟眉头微皱,想到当时签这个租房协议的时候,一切都与普通的协议差不多,不过就是多加了条,房主如果想要回来居住,租户必须无条件给房主让出一间房。宁舟忽然瞪大了眼睛,“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

“没错,我就是那个第二十八个条款里的房主,我是有权力住在这里的。”

“你,你这个骗子!”

“我怎么是骗子了,我都是为了你的自尊,你以为你那么点钱真的能在这个地段租到这么好的房子吗?如果不是我,你根本就租不到!现在你居然恩将仇报,要把我赶走,真是不可理喻!”

“你——”

姜蜜却又笑了起来,摇着宁舟的胳膊,撒娇道:“矮油,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要这么黑脸黑面的吗!我在这里一个人住得也很害怕啊,要你来只权当给我做个伴儿,这也不行吗?”

宁舟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其实他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有注意到,姜蜜睡觉的时候从来都是开着灯,而且她的房间里有好几盏灯。她真的是个胆子很小的女孩子。

“你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房子?”

“我是富二代喽,我爸爸买给我的啊。”

“噢,那你爸爸是做什么事的?”

“不知道,他常年国外国内的跑,而且他有自己的家,除了给我钱,其它的什么都无法给我。”

她的眸中有丝落寞毫不掩饰地溢出来。宁舟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片刻,才又打破了僵局,“那我们只是租客与租客的关系,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是各有各的空间,你不能随便闯入我的空间,特别是不能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去探我的爸妈,也不能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和我的朋友们聊天。”

“没问题!”姜蜜嘻嘻一笑。

天知道有没有问题,姜蜜的任性而为,宁舟见识了不止一次两次了。

*

第078章 大区经理的邀请

果然下次再和爸妈打电话,他们就总是提起姜蜜,说这个女孩子很乖巧,很懂事,希望宁舟能够好好的把握。宁舟每次都是嘴里敷衍一下,心里头还总是想着苏柔柔,现在她不当小警察了,去了妇联了,那个工作应该很忙吧?好能够应付吗?

在回到s市的第十天,宁舟终于在s市里算是一个很大的食品公司——元丰绿色食品有限责任公司里,找到了一份扩展经理的职位,听起来是很好听的,实际上就是到处找顾客,使他们的食品能够销路更广,更大。

正好快要到元旦了,顾梓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将明珠公司元旦里的干货福利,全部都换成了各类元宵,而且在谈价格的时候顾梓故意放水,让宁舟在差价上小赚了一笔,同时得到了上司的夸奖,工作也算是风生水起。

这引起了元丰大区经理高浩生的注意,他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自从当上了大区经理后,就一直受到顶头上司的责难,因为业绩不好。而手下的上百号人,真正能够帮上他的实在有限,但是宁舟的到来,让他燃起了新的希望。

在元旦过后不久,他就亲自请宁舟吃饭,并且把另外三个大超市的扩展任务也交给了他,“小宁啊,还记得第一次你来应聘的事吗?那时候看着你就觉得特别亲和,不过我觉得男人太亲和了没魄力,所以……”

宁舟一笑,第一次来这家公司应聘,被这位高浩生当时就打发回去了,说是不合适。但是宁舟第二次又来应聘,却是个女人在那里审核。他还记得那个女人冷冷的面容,一袭黑色职业装,短发,还带着有色的近视眼镜,是个冷艳高贵的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轻易地让宁舟通过,并且给他安排了一个还算不错的职位。这才有了与高浩生的再次交集。

这时候宁舟适时问道:“高经理,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您,第二次我来应聘,那个女人是谁呢?”

高浩生嘿嘿一笑,“她是我们公司黑玫瑰,人又辣,又能干,平时冷若冰霜,却和老总……你能想象得到吧……呵呵,她叫谢玫,是郭子平董事的助理,平时就是巡查各区的销售业绩和门面及对生产线调度方面的工作,那天你来应聘,正好我吃坏了肚子,她在现场吗,就代替了一会儿。

你小子也来得巧,再早一会,或者晚一会,我就会失去一个得力干将,因为当时再怎么看,也没看出你有什么过人之处啊!”

高浩生打个哈哈笑了起来。

宁舟也笑,心想人家谢玫是慧眼识金,哪像你这个高浩生,有眼不识泰山呢!

高浩生又说:“元旦已经过去,我们这个区的业绩依旧是最低的,马上过年了,又是一拨的福利。你可别小看福利,这可是食品公司季度业绩的支柱啊。还有各大超市等等,你要能把这些都搞起来,我一定会在郭董事那里美言几句……”

“好,先谢谢高经理。”

两人干了杯,高浩生又说:“走,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宁舟心知肯定是灯红酒绿处,但也不好拒绝,就跟着他一起到了间野墙薇地下k歌城。如果是以前的宁舟,肯定不进入这里,实在有失身份。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所谓昨日之日不可追,他一身休闲服很自然地进入了这里。

有个浓装艳抹的女人正在一个小小的圆型台上唱卡门,那扭捏的嗓音和肢体动作,似乎并没有吸引到众多人的目光。

不过宁舟倒觉得,这个女人的身段实在有可取之处,扭动的腰肢和胳膊,都是纤细而引人遐想的。

高浩生径直进入了一个包间,早有人在那里等着他,一屋子西装男,加上几个风尘女子,在那里唱歌喝酒。高浩生随便引荐了下宁舟,众人只是随便地点点头,就又继续和眼前的几个女人调笑,宁舟相信这些人根本都没有听清他的名字。

第079章 奇怪的酒

他就坐了下来,侍应又送上一扎啤酒,他随便拿了瓶啤酒在手里,闷闷地喝了一口。忽然随着女人的尖叫声,有个软软的屁股已经坐到了他的怀里,软玉温香在怀,宁舟没有拒绝,只是抬眼看着怀中的女人。她正在向隔壁的高浩生发滇,“生哥,你是怎么回事吗!不想要人家,就把人家推给别人。”

高浩生哈哈一笑,“小莺,难道我的小弟会辱没了你?看他,一表人才……”

这个小莺很不情愿地将目光转到宁舟的身上,只觉得他眸光如星,灼然而又像大海般幽深,深刻的五观和沉静的气质,虽然不见得说就是电视上那些花样的美男子,但他的气质和形象,确实已经高过许多男人了。

小莺的眸中居然有了羞意,在优秀的男人面前,女人总是特别容易害羞。

接着却一把搂住了宁舟的脖子,“哥哥,怎么称呼啊?”

她的大卷发有几根就在宁舟的鼻前,让他很想打个喷嚏,“呵呵,叫我舟哥吧。”

“粥哥,原来您是厨师啊!”

“呵呵,算是吧。”

“厨师好啊……不管谁做你的老婆,以后都不用自己亲手做饭吃了呢,你一定会为她做一日三餐的对不对?”

“嗯,可以考虑一下。”

“哇——好向往啊,我想找个厨师做老公!”

“你想啊,就肯定能找到。”

“真的吗,你真好!”

聊到高兴的地方,小莺狠狠地亲了宁舟一口,脸上顿时多了个口红印儿,他也怔愣了下,不知道怎么他的这个样子居然被众人都注意到,顿时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凭心而论,小莺又年轻,又漂亮,身材又好,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前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选择了在这里陪笑。宁舟也知道,像这样的地方,如小莺这样的人太多了,除了他这样无聊的人,恐怕没有人关心她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小莺很粘人,认定宁舟是个有趣的人以后,就尽情地痴缠。再加上歌唱到半路,由高浩生亲自端进来几杯饮料,并且按铃叫来了侍者,让他把门从外面锁住,挂帘闭客。宁舟见他这么郑重其事的,还在疑惑,就见众人已经拿起饮料,都是一口气喝完。

宁舟拿了饮料在手,却不立刻喝,问高浩生,“怎么了?”

高浩生哈哈大笑,“你真是个老古董,连这都不知道怎么了,喝呀,喝了后做哥哥的我,就告诉你!”

小莺同时醉眼迷离地将杯子从后面推着,硬让他喝。宁舟拗不过,就也喝了下去,只觉得饮料冰得把肠子都快要冻碎的感觉,但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使他的头脑蓦地清醒起来。然而这清醒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等他发觉众人的目光都迷离的,仿佛失了常性似的,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股燥热和体内蓦然窜出的某种欲-望,而且全身有种轻飘飘的感觉,根本就没有力气起来。

仅存的理智,还使他坚持着。

然而身边的人,都已经失去了理智了……

第080章 意乱情迷

高浩生哈哈大笑着将旁边的女人猛地压在身下,并且扯掉了她的衣裳,对方顿时玉-体-横逞,活-色生-香,高浩生像野兽一样,没有任何前戏,粗暴地挺进对方的体内,引得对方啊地一声惨叫。

然而痛楚并没有阻止二人的游戏,对方惨叫声过后,却又像松了口气似的呻-吟着,并且嘴里不断地喊着,“我要,我要啊——”

“生哥,死人,给我快啊,快点啊……”

“贱女人,爽不爽!”高浩生一边动作着,一边愤怒地发问。

“爽——啊,我快要死了——生哥,再用点力啊——”

“你个贱女人,怎么这么欠-操……”

高浩生的眼睛血红,仿佛要吃掉那个女人似的。而那个女人而欲-仙欲-死地不断扭动,配合着高浩生再兼主动出机,似乎体内有着火山般的东西,迫不急待地要寻找突破口……

宁舟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发现除了高浩生之外,其他的人也都差不多……原来包间里的人数早就规定好了,此时一男一女,多一个也没有……

还有个女人,还一个男人玩上吊……

这可是另类的游戏,那个男人用自己的领带勒住女人的脖子,而女人则用手自己抠着下面,似乎是很快就达到了高潮,然后换了过来,女人去勒住男人的脖子……

不过这次男人似乎更为享受,因为女人坐在他的身上,他的那个东西也早就进入了女人的体内,女人圆圆的白屁股在那里做着转圈动作……

男人的喉咙被勒得发不出来声音,只看到他的身体一抖,一抖……

这些野兽般的景象,居然让宁舟也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他想要,特别想要……当一次野兽……

就在这时,感觉到自己的下-体一片冰凉……

原来是小莺将啤酒倒在了他的*,她神情迷茫,早已经将自己*了,露出一双白瓷般的完*-房,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然后他看到她冲着他坏坏地笑,张了焰红的嘴巴,一口咬住了他的小弟弟——

“啊!——”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舒服,他叫出了声,还叫得那么惊天动地。但很快,他就觉得自己云里雾里了,好像灵魂出窍般,飘飘乎乎的,所有的认知都开始模糊,那种浮在半空像落又落不下去,像飞又飞不起来的感觉甚至舒服到让他有点想吐……

这种痛楚夹杂着愉快的感觉,使他难过地闭起了眼睛……

就好像放弃了自己般,任由这该死的世界怎么对他吧……

……

他已经分不清黑夜白天,反正醒来的时候,就觉得头异常的痛……自己是赤身裸-体的,身边爬着小莺,她睡得很死,脸上的妆已经一塌糊涂,此时的她看起来像个没有梳洗的巫女。高浩生及其它众人,也都横七竖八地躺在房间里,当然他们也都是没有穿衣服的……

地上,衣服、短裤、鞋子扔得到处都是,还有酒和酒杯,也都散落着……宁舟狠狠地拍着自己的脑袋,然后在心中悲鸣了一声,做了二十八年的好市民,虽然也有些小错误,但也算是循规蹈矩,没有想到二十八年的纯洁,毁于一旦。

这些白花花,人世不知的身体,让他恶心!

他穿上皱皱巴巴还很湿,染上了烟味酒味和女人味的衣裳。然后想要打开门,却拉不开,只好有气无力地拍门,“开门!快点开门!”

第081章 苏柔柔回来过

好一会儿,才有个侍应从外面把门打开,他睡眼惺忪的,“老兄,天还没亮呢!”

宁舟什么都没说,落慌而逃……

在这个城市的某一处,一定有个很干净的地方,它像天堂一般的存在,只是很多人都找不到它。

宁舟本来觉得自己就算没有拥有天堂,至少还是一个可以好好生活的人。可是今夜的一切,似乎癫复了他所有的想法。他这才发觉,自以为是看透世情的大好青年,实际上天真的实在可爱。

他还清醒着,但也糊涂着,我倒在路边,在这个冰冷的冬夜里,他缩紧膀子,仿佛快要冻死。一个好心的出租车司机停了下来,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将他半拖半抱上车,问他,你家在哪儿?

他迷迷糊糊地说了句什么,车子就开了。

在进入房间里之前,这位司机将他身上的现金都拿走了,然后好心地将他送到门口,敲了敲门,一个女人就开了门……

司机不顾不管,把人往那女人的怀里一推,他就匆匆离开了。

……

这一切,又像是梦,又像是真实的,等他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发觉自己是在从前的那个出租屋里,破旧,阴冷……

但他的身上盖着被子,孤单的桌子上还有个茶杯,里头的水还微微地冒着热气。他愣了片刻,忽然狂喜,往厨房冲去,“柔柔!”

然而厨房里冷冷清清的,还哪里有人呢?

整个房间除了他再没有别人,但他返回房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青灰的墙壁上贴上了墙纸,而且用的就是他扔在柜子底的那卷,苏柔柔买来的墙纸。毫无疑问,她回过这间屋子,而且还替他贴好了墙纸。他开始庆幸自己当初并没有找来房主把这个房间退掉,把多付的房租要回来,而是任它这么空着。

他知道苏柔柔有这个房间的钥匙。

连忙播通了苏柔柔的电话,他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柔柔,你在哪里?”

“在我的办公室。”

“你骗人,你来了s市对不对?你还回过家。”

“家?什么家?”

“我和你的家,你亲自贴了墙纸的那个家!”

“噗——”苏柔柔那忍不住的笑声,让宁舟觉得自己很可笑,果然苏柔柔继续说:“宁舟,你做梦了吧?s市再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东西了,我也绝不会再傻到回那里去,你醒醒吧,我和你之间已经彻底的完了。”

“柔柔,你为什么要骗我呢?我知道你回来过,除了你,还有谁会替我贴墙纸呢?柔柔,我知道我错了,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感情淡了就是淡了。我承认,我在这场爱情中受了很重的伤,我承认我很痛苦,一时还不能完全放得下。但我告诉你,这些都跟你没有关系,我放不下的只是我个人的爱情,而不是你。你对我的背叛,有朝一日你会体会到的。”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然而宁舟的心情却好了不少,她说她放不下,而且还咬牙切齿的恨他,就证明她还爱着他,昨晚的女人,一定是她!

他们之间,还是会有转机的。

他就在这个房子里,把衣服洗了烘干,又把自己打理干净,直到快吃午饭的时候才回到公司打卡。

当天晚上,他又回到了旧出租屋,并打电话叫来房东,为这个房间续租。

但他的心里也清楚,苏柔柔再来这个房间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中午去上班的时候,高浩生的脸有些黑,把他叫到办公室里,“宁舟,我们晚上一块儿是一块儿玩的事,我看得起你才带你一起玩,但是天亮了,该上班了,就要遵守上班的规矩,你现在才来上班,让我很难做的,你说怎么办吧?”

第082章 今儿很漂亮

宁舟理亏,只好道:“记半天旷到好了。”

高浩生理直气壮地说:“你放心,我这人很公平的,公事面前没有私义,旷到半日我是一定会记录在案的!”

那也只好这样了。

说完公事又说私事,“小宁,昨儿怎么样,见识了吧?”

宁舟揉揉脑袋,“高经理,昨晚确实刺激,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玩过,不过呢,我不知道对什么东西过敏,昨晚差点死了,恐怕以后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去了,万一闹出人命,还要连累你们。”

“刚开始都是这样吗,习惯就好了,今晚还去吧!”

“不行啊,我今晚有事……”

“胆小鬼!那算了,来日方常吧!”

这位高浩生据说是靠裙带关系在这里当了个大区经理,实际上真是什么本事都没有,而且还学会了执绔子弟的一身毛病。宁舟再回头想那晚的事,依旧觉得很荒唐,又害怕那里的女人和男人都不干净,下班后悄悄地去做了血检,说是一个星期后能拿到初期的化验单。

忐忑不安地回到姜蜜的房子里……

是的,本来这是他租下来的房子,但是自从知道姜蜜是房主以后,他心里就不再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了,而当成是姜蜜的房子。

姜蜜就坐在沙发上,双臂抱在胸前,在看到宁舟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还知道回来吗?你昨晚去哪里了?是不是去鬼混了!那些下三滥的女人很漂亮吗?很有魅力吗?你为什么要跟他们在一起!你知道不知道这样的你,真是让我看不起!”

“你是我谁啊?你管得着吗!”宁舟懒洋洋地说着,就打开穿过大厅进入自己的卧室,没想到被姜蜜一把揪住,“你自己夜不归宿,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啊!”

宁舟皱了皱眉头,看向姜蜜,她穿着一身很好看的晚妆,头发也盘了起来,修长的脖颈下面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一袭深蓝色镶金片的晚装将她的身体完美地呈现出来,手中还拿着个小小的坤包……“呵,今儿挺漂亮的啊!”

因为头发盘起着,所以平时在她身上很浓郁的学生气淡了些,倒有些成*人的风韵了。姜蜜听他夸她漂亮,脸顿时红了下,“怎么,才发现啊!本人一直就是大美女一个,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你后知后觉!”

她得意地用手扫了下自己的头发,“不过,现在发现也不晚,要好好珍惜哦!”

宁舟哧地一笑,“漂亮是漂亮,可是不是我的那盘菜!”

“你——”姜蜜气得跺脚,宁舟已经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高浩生是老玩家,就算躲过了今天,那么明天,后天呢?如果他不肯跟他们一路玩下去,在这里的工作注定是困难重重。无聊地打开电脑,有那么一会儿,他觉得必须得放弃这个工作,并不是说自己就多么清高,他们就多么糜烂,而是他现在至少还是个有志气的青年,成功路上荆棘多,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就在这时候,公司内网上跳出一个消息,说三天后,谢玫将去某超市调查入货情况,而那个超市其实正是高浩生交给宁舟的三家超市中的一个。

明天……简直要死了!

这家“百花超市”的老板是武林,年级轻轻就已经干了一番事业。没有什么学历,十五岁就已经在超市里打工,二十二岁有了一间自己的小超市,二十八岁成为百花超市的老板。没错,这个武林,二十八岁就有了自己的一个大超市,比起宁舟来真是强了不少。

但这个武林是个很叫真的人,之前所以不用元丰绿色食口有限公司的所有货,就是因为他在年头的时候进了一批元丰生活的火腿,可能是搬运的时候弄破了火腿包装,结果有些火腿生了虫,并且在卖出去以后才被发现,因此被顾客投诉。那次的事情弄得武林很狼狈。

最后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元丰食口有限公司的身上,但这个公司口碑向来不错,又不见其它超市一起投诉,他孤军难战,最后只得背上黑锅。

后来更承诺,再不用元丰的货。

第083章 弊端

他的超市里,那些食品类东西,多数是从三棵树旗下的运输队从外省运来的,要说其保鲜度和质量在运送过程中可能会有所减弱,而且运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武林就是不愿用元丰的货,十分顽固。

这个硬骨头,宁舟初接手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其实元丰目前的规模,也根本不用在乎一家超市是否入货,问题是,谢玫既然要检查这个超市的入货情况,很显然公司还是希望解决这个问题的。

他现在才知道了高浩生的险恶用心。

到时候如果百花超市没有入货,那么高浩生就会把所有的责任推到宁舟的身上,因为这个超市是由他专门接手的三家超市里的其实一家。

如果入货了,那么皆大欢喜,也是他高浩生的功劳。

……听到关门的声音,姜蜜终于离开了,去参加她的晚宴了。宁舟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个姜蜜还真把自己当成他的女人了,连他去哪里干了什么都要过问,两人长期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也不是办法啊!要不然,搬回旧出租屋居住,反正那个房子也续了租。

续而却又想,虽然续了租,但那个房子环境很不好,经常停电停水……如果放弃现在租的房子,去另找个房子租又太划不来,自己并不是有儿有闲的有钱人,是花着爸爸钱的光棍儿。

唉……

那晚姜蜜没有回来,因为第二天宁舟去上班的时候发现姜蜜房间的门开着,而且里头的灯都关着。这是他昨晚睡觉之前替她关掉的,虽然这不是他的房子,电费也不需要他负责,但他从小节省习惯了。

而姜蜜睡觉是必须开着灯的,可见她昨晚没回来。

宁舟也没多想,两人都各有自由,他可管不着她的生活,而且她也是经常都夜不归宿的。回到公司打了卡,然后又出来找了个早餐店吃了早餐,这才往百花超市而去。百花超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它的地理位置非常好,人流来往密集,对面还有座小学,可以想象每天放学后,家长带着孩子来超市里买各种生活用品及零食的盛况……

怪不得他就算从外省调集各种食品,也不愿在出了火腿生虫事件后干脆取消食品的供应,恐怕食口这项,占这个超市销售额的很大一部分。

他装成是顾客,在超市食品档前转来转去,几乎将每种食口都细细地研究了一番,从价格到质地,还有出厂日期和生产厂家及地点,都在心里有了个谱。

在这期间,果然发现也不少人进入超市,就奔着零食来的,而且多数人都带着孩子。这就是彼邻学校的好处啊。

宁舟出来的时候,也买了一大包食品。

然后就坐在超市的门口,将包装折了,一件件的品尝。说实话,这些食品经过包装后,味道和新鲜度都差不多,只要不是过期食品,五天和十天的东西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这下倒叫宁舟犯了难,外省来的食品,也都很不差啊。

末了,只能例行公事,直接找武林谈谈了。

超市的小助理连忙打电话通知武林,说是元丰的扩展经理宁舟找,武林说让他等着。结果宁舟一等就是一上午,连午饭都在超市里买了两个面包解决的,就这两个面包,忽然让他找到了突破口。

最近,元丰食品生产了一种牛油面包,可以放在包装盒里半个月而不变质,并且口感很好,还在其中加了肉松,无论是味道还是造形都是一流的,份量足而价格公道,至少比他手里吃的这个面包要强上很多。

现在好多超市里的面包供应,来自于附近的面包店及小作坊,花样繁多而质量不能够保证,这其实是个很大的弊端。

第084章 发霉的面包

午饭后,武林终于从超市的顶楼下来了。

他的身边还跟着个很明艳的长发美女,他个人穿着条纹西服,背带裤,洋派打扮让他看起来有点作。

但白白净净,身材修长,确实很英俊,还有点成功人士的气质。

怪不得把的妹子这么漂亮了。

武林说话时居高临下,“你说你是元丰的人?”

“是,我是元丰的扩展经理,今天到这里想谈谈关于元丰在贵超市入货的事儿……”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武林打断了,“诶,你来之前有没有听说过我百花超市与元丰之间的事情?如果你没有打听清楚,就请你再回去打听一下。如果你已经打听清楚,那么你就应该知道,元丰的货,我们超市是不会再用了。”

“当初的事情,我当然知道。武老板,有句话说得好,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其实你们百花超市自从不用元丰的货,就从外省调货,每月光是运费就是笔不少的开支……”

“为了我的顾客能够吃得放心,这笔费用我很乐意出。”

“我知道武老板是个很认真的人,而且是顾客至上,但是武老板,从外省调货真的就可以让顾客买的放心吗?特别是食品类的东西,相信武老板最清楚从远处调货意味着什么……”

说着,他就把自己刚才吃的面包,又拿来两个。

“这种面包,不知道武老板有没有自己尝一尝?”

“废话,难道每种吃的我都得尝吗?我尝得完吗?”

“武老板,这个面包虽然还没有过期,却已经发霉了……”

“什么?!”

武林不相信似的,连忙把面包包装折开,掰开来仔细查验,果然,中间放着奶油的地方居然长出细细的菌丝。如果不是掰开来看,只是吃的话,这一点点霉味被浓重的甜味所掩盖,根本就尝不出来。

宁舟适时地说:“武老板,这个面包一定是从附近的作坊里拿来的,只是短短几天已经成了这个模样,更不用说那些包装袋内的东西了,经过长途运输,很难保证其中有多少已经霉化,只不过肉眼看不出,又因为这类食品向来就是偏咸偏甜,如果不是很严重也尝不出来。但是做为一个老板,

特别是,学校对面超市的老板,难道这些不应该引起重视吗?”

武林将面包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重视,怎么重视?难道你们元丰的东西就不发霉吗?还不是发霉的比这个都严重,还生虫呢!”

“武老板,那种意外的事,就不要经常挂在嘴边吗!如果元丰的火腿真的有问题,为什么不见别的超市投诉呢?即使是有那次的意外,元丰现在的口碑在s市依旧是属一属二的,为什么武老板要盯着那次小小的瑕疵呢?”

“总之,你不必浪费口舌了,元丰再好,跟我百花超市一点关系都没有!”

武林说完就走,不给宁舟一点面子。

宁舟就很奇怪,按道理说,武林是生意人,他的头脑如果够精明,非常容易算出这笔帐的,怎么会如此反感元丰呢?

下午他也没有回公司,反而是高浩生来问,“小宁,你在忙什么啊,整天都不在公司里,难道公司要白发工资给你,你不用工作的吗?”

“高经理,我就是在工作啊。我是扩展经理吗,我当然要在外面跑啦!”

“那你跑出什么结果没有?”

“高经理,有件事我想请教一下。上次元丰和百花超市的纠纷,最后是怎么处理的?还有,当时处理这件事的人又是谁?”

“这件事啊……说起来话长了,你不是傻到去了百花超市吧,没用的……我看你放弃那里算了。”

第085章 好色之人

“不行,这是你交给我的任务,我怎么能放弃呢?高经理,你就告诉我吧。”

高浩生想了想,懒洋洋地说:“其实当时的事情呢,是我亲自处理的。明明就是在运送过程中不小心破弄了包装才导致生虫的吗,硬说是我们元丰的过错,其实这只是意外,又哪里有谁对谁错呢?无非就是陪点钱了事,可是他硬把事情弄大……”

高浩生提起这件事也是满肚子火,原来武林为了挽回超市的声誉,就把责任都推给元丰,没想到元丰方面反而说是武林的超市卫生有问题,而且温度潮湿太适应储存食物等等,总之高浩生做为反而,把百花超市说的一文不值。

不但储存在百花超市的元丰食品有问题,更是所有的食品都有问题!如此一来,据说百花的销售额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降了百分之二十这么多。

当然现在百花超市又好了起来,关键就是食客们的记忆力很不好,时间久了也就差不多忘了当时的火腿生虫事件。

不过近半年的销售损失,也很惨重。

所以武林与元丰水火不相融,也是情理之中的。

高浩生说到这里,又很不服气地说:“按道理说,百花超市虽然不小,但也只是个超市而已,我一点都不明白谢玫为什么那么看重百花超市。”

他这话乍然听起来有那么几分道理,仔细一想,却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s市比百花超市更大的超市,不会超过十个。而元丰所有的食品,基本都是销售在各大超市内,运往省外的也有很大一部分,但是也是有成本的吗。

就跟百花从省外运来食品是一样的道理。

既然能够守望相助,为什么又要做更困难的事?百花与元丰,合则两利啊!

自始至终,高浩生都没有把谢玫两天后将去百花超市查看的事说出来。好在宁舟并不是一头蛮牛,否则这次真的要被高浩生害惨。不过就算现在知道了,以武林的态度,想要合作并非易事。

下午接到顾梓的电话,顾梓邀请他参加一个交流晚宴,被邀请的人都是s市各个行业的老板和高层。

宁舟想要拒绝,说到底他是个一名不闻的小喽罗,现在在给别人打工,有什么理由跟那些老板啊,高层啊混在一起呢?

顾梓也不勉强,只说:“那么,如果我打电话,叫你救我……你会来吗?”

宁舟只觉得心头一紧,“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顾梓沉默了会儿才说;“只是我的猜测罢了,我要一个合同,但是对方却是个好色之人……”

宁舟这时候真想劝劝这个女人,不如退下来算了,好好的找个男人嫁了,强过在商场打拼,战战兢兢啊!

“顾梓,不如你直接回家吧。”

“你让我回家?”

“是啊,我不想你再这么下去,你本来可以过很好的生活。”

顾梓轻轻地笑,“是啊,我本来可以过很好的生活……宁舟,谢谢你为我着想,不过我向来都是喜欢跟自己过不去的,你是知道的。我也不能因为有鸟偷吃,就放弃种麦子。人生就是在这种,偷与被偷中过去,宁舟,你能明白我的吧?”

“哈哈,你把自己也比做小偷……”

“可不是,你也是,你也是小偷……”

挂了电话,宁舟干脆打消了去约会的念头,问清楚顾梓参加宴会的地点后,他就在对面的小摊子上买了几串关东煮,边吃边等。

第086章 晚宴场所

无论如何,他不能忽视一个女人的求救。

宴会是在一个大厦的七层会所举行的,光看来往的男男女女,个个光鲜靓丽,衣冠楚楚,就知道这个宴会的性质,大约类似于外国人喜欢的那种鸡尾酒会,一个个端杯酒,随便往那一站,自有同个圈子里的人来找你搭话,或者你找别人搭话。往往这种看似很和谐,也很光明正大的交流,底下却掩藏着不为人知的恶心事情。

宁舟想象着顾梓为了某份合同,而与某个肥佬谈笑风生的情景,她或许会有意无意地将自己胸前的衣裳拉低一点,或许与那肥佬一杯接一杯地拼酒,也或者被那肥佬在屁股上摸上几把,她却只能尴尬地笑着忍受……

可恶!

他拍拍自己的脑袋,路是她自己选的,自己却在这里胡思乱想着什么呢?

一直等了好几个小时,关东煮吃得他肚子有点难受,但是还是没有顾梓的电话。他忍不住打过去,对方也没有接电话。

他又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情,假如对方在她的杯子里下药呢?就好像那次他与高浩生去野蔷薇里玩,最后喝了杯酒后就糊里糊涂地做了很荒唐的事。想到这里他真是呆不住了,付了关东煮的钱就往大厦里冲去。

电梯到了七层,打开,一条五色斑斓的红毯出现在眼前,长长的过道,很多个门,不知道他们是在哪个门里。

根本就不是他想象的嘈杂,安静的一只苍蝇飞过也能听到了。

就在这时,有个一身白色侍者服装的青年端着盘子从一个门里走出来,看到宁舟后向他微微一服,“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呃,我听说,有一群人在这里举行晚宴,我是来找他们的。”

“噢……请跟我来吧。”

侍者带着他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指指那首朱红色的两扇开门,“这里就是晚宴场所。”

“噢,谢谢。”

“不必客气。”侍者微笑地看着他,并没有打算要离开。

宁舟也是知道规矩的,连忙拿出钱包想找了张二十块的给他,可惜刚才吃关东煮的时候把零钱花光了,没办法只是拿着张老人头犹豫头。侍者很不客气地直接将钱拿了过去,“谢谢客人,您请。”

他得了小费,微笑着离开了。

怪不得态度那么好,还主动带路,却原来……

宁舟打开那两扇朱红门,立刻有高雅的音乐传出来,众人还在继续喝酒,偶而有几个人扭头向宁舟看了几眼,发觉不认识后又自顾自地去聊天了。宁舟一身休闲服,与此时此地此景非常的不契合,他这样转来转去,还是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有人向内里的侍者点点头,那侍者就过来问宁舟,“请问先生,您有贴子吗?”

宁舟一笑,“有啊。”说着往身上摸,当然,并没有摸到贴子,他根本就是不请自来。尴尬地一笑,“可能刚才洗手的时候放在洗手间了,我马上去拿来。”说着就往会所更深处走去,完全不顾侍者疑惑的眼神。

第087章 把重要事忘了

两扇小门,没想到门后是这么大的空间。

宁舟几乎要在会所里迷路了。

他干脆一间一间地找,音乐还在隐隐地继续着,可是厅里明明就没有顾梓,她到底去哪里了呢?

忽然,他似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行!反正我就是不同意!”这仿佛是——姜蜜的声音?!

“啊!——我恨你!——”接着又是一声!

没错了,肯定是姜蜜,她的声音清甜而脆,很容易与别人的声音区别。随着她的喊叫,还有什么东西被推到了地上……

宁舟的心一紧,连忙往声源处跑去,一扇窄门打开,姜蜜满脸泪痕地冲了出来,随着她一起出来的还有个头发花白的男人,他手指间的大烟卷让人感到了压魄,目光犀利如电,看起来养尊处优的他,身上不知道怎么有种难以形容的霸气。

“小姜!”

姜蜜应声抬眼,看到宁舟就一头冲到了他的怀中,“带我走!我不想在这里!我一点都不想在这里!”

宁舟看着那个男人,他的身后还跟着三四个西装男,个个都戴着墨镜,难道这个姜蜜居然惹了哪里的黑道小混混?当下就装作没有看到这群人,而且自己也赶紧转身,给他们亮个后背,希望刚才那短短的时间里,他们都没有看清他的样子。

然后搂着姜蜜走,姜蜜一直在哭哭啼啼……

直到进入了电梯,姜蜜还是爬在他的肩上痛哭,宁舟有点烦了,把她推开,“我可被你害惨了!”

姜蜜哽咽地说:“我哪里有害你?”

“那些追着你出来的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人!现在他们知道我和你是一伙的,又是我将你带走的,还不来找我的麻烦吗!所以我说,你真的把我给害惨了!他们说不定会找机会找我一顿甚至杀了我!”

听了他的话,姜蜜忽然噗嗤地笑了,“不会的,他们不会杀你的。”

“你说不杀就不杀?如果他们那么听话,你刚才也不用向我求救喽?”

姜蜜的脸上还挂着泪珠,但她现在已经满脸都是灿烂的笑了,挂在宁舟的身上,“我说不会就是不会啊!你相信我吧!说什么我也不会害你。对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宁舟微怔了下,一掌拍在电梯的墙上,“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他是来找顾梓的,现在顾梓没找到,倒找到了姜蜜……仔细想想,这个姜蜜简直就是他的克星,每次都能给他带来许多有的没的误会,导致一些是是非非。

“什么重要事情啊,你告诉我啊,说不定我能帮你。”

“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这时候,电梯已经到了一楼。

他把姜蜜推出电梯,“你赶紧回家去吧!免得那些人再追出来。”

“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她跺跺脚又进了电梯,并且很不乐意地拿眼睛瞟着宁舟,固执而又任性。

宁舟明白,她坚持要跟着他的话,他是没有办法继续寻找顾梓了。再说姜蜜这丫头,现在惹上了一群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坏人,说不定他们就派人盯着她呢,现在找到了顾梓,反而坏事,连顾梓也被一起连累了。

想到这里,他又从电梯里走了出来,闷闷地说:“没事了。”

姜蜜疑惑地走出来,“可你刚才还说有事。”

“噢,我记错了……”

“啊?……”

两人出了这座大厦,天已经完全地黑了下去,路上车流人流却依旧密集,冬日的冷风吹过来,姜蜜不由地叹了声,“好冷啊!”宁舟这才注意到,姜蜜穿着件开高叉的旗袍,而且露着整条胳膊,连块围肩都没披啊,看她冻得瑟瑟发抖。

第088章 姜蜜跑路

宁舟连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什么都别说了,我们快回去休息吧。”至于顾梓,听天由命吧。

如果上天就是这样安排,他就算留在这里,什么事也改变不了。

无论这是他宁舟的房子,还是姜蜜的房子。

从外面冻上一路回来,到房子里都觉得无比的温暖。当茶叶的清香和方便面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时,更让人全身的骨头都懒了起来。宁舟把两碗方便面端到桌上,“别哭了,快来吃吧。”

原来姜蜜这丫头,回到房子里后又哭了起来,看来她今天遇到的事儿不小。

“别哭了!吃饭!”

姜蜜倒是乖乖地拿起筷子,吃方便面。两人闷头吃着,宁舟心里挂着顾梓,吃起来没滋没味的,就听姜蜜说了句,“我要去美国了,一年半载的都回不来。”

“什么?”宁舟仿佛没听清似的。

“我说,我要去美国了!一年半载的都回不来,或许一辈子都回不来。”

“为什么啊?”虽然宁舟觉得,和这个丫头住在一起挺烦的,可是乍然听到她要走,还是非常的意外。

“就像你说的,我遇到坏人了!现在我要跑路。”

“有这么严重吗?”

“就像你说的,他们说不定会杀人。”

“真这么严重?那我呢?用不用也一起跑路?”

“他们的目标是我,又不是你,你跑什么路啊真是。”

“噢……”

“宁舟,你会等我吗?”姜蜜放下筷子,一双扑闪闪的大眼睛盯着他,很认真地问。

“等你?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和你之间,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好不好?小姜啊,既然你要跑路,就不要牵念这么多了,就像我和你,萍水相逢,现在再淡淡的分开,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是最好了,别总是感情感情的,等啊等的,这些东西能当饭吃吗?能替你挡枪子儿吗?”

“你——”姜蜜把筷子狠狠地摔在桌子上,“我恨你!”

说完,她扭身就跑进了自己的卧室。

这一晚,他没有再出来。

更让宁舟忧心的是,顾梓居然也是整晚都没打电话过来,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还是打开了元丰官网,动起百花超市的脑筋,但是这个武林这么固执,想要在他的超市入货可就太难了。

第二日清晨,姜蜜穿着风衣,提着箱子,一幅出行的模样。眼睛也哭得肿肿的,看向宁舟虚掩的门,心里很恨他的硬心肠。就算她要离开了,他也没有一句软话。但现在要离开,抛下这个狠心的人,还是有点舍不得。

放下箱子,悄悄地进了宁舟的房间。

发现他爬在桌子上睡着了。电脑还开着,显示的是元丰官网……而他面前的纸上,写着很多个百花超市……

姜蜜微微地一皱眉头……

沉吟了下,终是没有打挠宁舟,下了楼以后,才给某人打了个电话,“喂,知道不知道元丰和百花超市之间有什么事?”

“噢,是个小事。”

“小事是什么事?”

“听说百花超市不愿入元丰的货。”

“现在百花的事由谁负责?”

“是高浩生。”

“直的吗?”

“不过高浩生肯定会把这个硬骨头交给别人,这个到底是谁我就不太清楚了。”

“噢……”

姜蜜打完电话后,又给另外一个人打了个电话,“听着,马上打电话告诉百花超市的武林,就说我们和他之间的合作终止。”

第089章 原谅一回

“啊?为什么?”

“因为他这个小生意,我们不想接,我们有更大的生意要做。”

“明白了,三小姐!”

挂了电话,姜蜜再往楼上看了眼,这是她能够帮他的唯一一件事了,这次出国,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呢!想起与宁舟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由地又想要笑。这个傻男人,是第一个能够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她,却又对她不起非份之想的男人。

他不是君子,但是他对女人,自有他自己的那份尊重。

姜蜜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了。

可是,再见不知有没有期。

轻轻地叹了口气,不再多想,上了车,往机场而去。

……

宁舟醒来的时候,马上就感觉到了异样,房间里空荡荡的令人难受。要在平时,姜蜜肯定已经做好早餐摆在桌子上了。但是今天,桌子上没有任何东西,而且厨房里也静悄悄的。反姜蜜的卧室门打开,里头收拾的很整洁,灯也还都静静地隔在那里。

只是打开衣厨,发现衣服被拿走了。

想到昨晚的事,他有些郁闷地说,“真没想到,她真的走了。”

又想起她说,一年半载不会回来……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给姜蜜打电话,却不知道为什么,电话那头居然是服务台的声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空号……这是,怎么回事啊……

直到这时候,宁舟才意识到,姜蜜的身份其实还是很神秘的,她的出现那样的突然,她的离去也那样的诡异。

可惜,现在没有机会问了。

*

而这时候,他居然接到了武林的电话,电话中武林语气客气很多,“宁经理,关于昨天谈论的那件事,我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确实是,分则两害,合则两利。我们是生意人,秉承的就是赚钱的基础,再怎么说,我们都没有必要跟钱过不去。不过,关于你们元丰的食品质量,我想要个保证……”

宁舟哈哈一笑,“这有何难!”

宁舟连忙去百花超市与武林见面,果然武林已经从昨天的冷面,变成今天的热情,并且给宁舟沏了上好的龙井。

宁舟有些好奇地说:“武老板,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拟定了合同,我们不如现在就签了合同,明早就开始入货如何?”

“这么快啊,呵呵,宁经理你很能干。”

武林将合同细细地看了一遍,果然多加了一条“食品质量保证”一条,申明如果不能保证食品质量,出了什么问题由元丰一力承担,并且赔偿对方所有的经济损失。这个合同是宁舟基于元丰食品有限公司对外统一的合同上的修改,但并不是在公司里打印的,而是去了附近的打字复印店专门搞成的。

他不想让高浩生这个小人知道这件事。

武林看完合同后,爽快一笑,“好,签字。”

就这样,元丰公司和百花超市的合同签定成功。

然后宁舟又提出了一个要求,“昨天您也看了,外省来的这些食品其实都已经长了菌丝了,虽然说吃不出大毛病,但毕竟还是让人很隔应。所以我希望武老板不要计较小小损失,明天之前把剩余的这些东西都清出去,让我们元丰可以放心入货。”

其实昨儿的事武林自己也很担心,如果这件事被宁舟传出去,或者让工商检验单位的人来,还真不好糊弄。

他本来也打算在今天清了货就算了。

这时更是满口答应,“一点问题都没有!”

合作成功,免不了一顿吃吃喝喝。期间高浩生几次打电话过来,宁舟都没有接。直到下午时分才回到公司,高浩生黑面训他,“小宁,你到底要怎么样啊?你旷到一次就算了,总是这样旷到可不行啊!打卡,你知道在公司是需要打卡的吧!”

宁舟只好低头认错,“实在是因为,早上忽然肚子痛,去检查了一下,原来吃坏了东西,高经理,好汉经不住三拉,请您原谅一回吧。”

第090章 谢玫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高浩生嗯了声,“对了,那三家超市的事情怎么样了?”

“另外两家就很容易搞定,第三家吗……”

“我明白,第三家确实不好弄,你放心吧,就算有什么事,我也会替你扛着的。”高浩生打断了宁舟的话,拍着胸脯保证。

宁舟翘起唇角微笑,含糊地点头。

然后他自己去了他库,亲自叮嘱了往百花超市发单的事。现在,就只看第二天高浩生如何在谢玫的面前演戏了。同时他也得到了一个小道消息,说百花超市与三棵树的合作终止了,因为三棵树的运输公司觉得这点钱太少,不愿赚百花超市的了。

宁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没有哪个商人会赚钱少,除非那是赔本的买卖。看来这个消息不太正确啊。

不过从武林的表现来看,恐怕与三棵树的合作终止,是真有其事。

不管怎么样,第二天,宁舟就再次见到了谢玫。

那个带着几分严肃的漂亮女人。

她一如继往裹得很严实,但宁舟依旧从她修长的脖子里隐隐的光亮,发现了这个女人的惑人魅力。她一定戴着很眩很漂亮的金链子,所以才……这样的女人,外表严肃,内里闷-骚,相信私下里是个很可爱的女人。

谢玫并没有注意到宁舟,在包装车间里转了转,就到了高浩生的办公室。宁舟装做给高浩生送文件,悄悄地在门口听他们说话。谢玫果然一开口就问到了关于百花超市的事,“三个月前,不是就已经交待你搞定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高浩生打个哈哈一笑,“阿玫,这件事根本就没有搞定的希望吗,那个武林对我们简直就好像有血海深仇一样——”

“高经理,如果不是这样难以功破,也不会特意交待给你。”

“其实,这都怪我们新招来的那个扩展经理宁舟!如果不是他,或许百花和我们元丰的合作就会成功了。”

“哦?怎么回事?”

“宁舟啊,居然不知道天高地厚,跑去扯开人家超市里的食品包装,硬说长了菌丝,结果被武林从超市里赶了出来。他为了做成自己这边的生意,居然抵毁同行,这种无道无义的人,武林又怎么会接受呢?说起来都是我有眼无珠,居然招到了这样一个新人,阿玫你放心,我已经打算开除他了!”

谢玫对宁舟似乎还有点印象,“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熟什么熟,你怎么会觉得他那种人的名字有点耳熟呢?很难听的名字……”

谢玫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我亲自去一趟。”

“百花超市再大,也不过是一间超市,有没有必要劳您大驾啊!”

“一,你太小看百花超市;二,你不知道几大超市对我们公司输出食品所占的份额;三,武林是s市几大超市里的新秀,他如果真的做熟了外省的货,到时候会牵引其它超市与他一起进外省的货,我们损失将会很重大。所谓,凡事掐在源头上,高经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高浩生被说的心服口服,连连点头,“明白,明白。那么不如由我陪您一块儿去百花看看吧?”

“也好。”

两人随即出门,宁舟忙迎上来,“高经理,你们是不是去百花,不如我也一起去吧,毕竟我跟武老板也算是朋友了。”

“你是谁?”谢玫的目光淡淡地扫了宁舟一眼。

高浩生忙道:“他就是宁舟。”

“噢,那一起去吧。”谢玫面无表情地说。

高浩生当然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三人同行,来到了百花超市。这时候正是各商场入货的时间,只见两辆从元丰开过来的送货车停在那里,工人们正把一箱箱的食品往超市中搬。因为是再次入元丰的货,所以武林也在场,并且时不时地亲自打开包装检查,还会挑一两样尝尝味道。

第091章 合作成功

高浩生在看到这情形时,就知道自己有什么事错过了。蓦地瞪着眼睛看向宁舟,宁舟只作未见,几步走到谢玫的前头,热情地唤了声,“武老板!”

武林抬眼一见宁舟,自然也是眉开眼笑。说实话,这次宁舟是帮了他的大忙,如果不是宁舟主动找来要求再次合作的话,他还真拉不下脸来去找元丰,又恰与三棵树的合作中断。如果不是宁舟,恐怕他的超市食品这块要做不下去了,这个损失简直就无法估量。

所以他马上迎上来,跟宁舟握手,“宁经理,这次的货不错啊!”

宁舟笑嘻嘻地道:“那是当然。元丰的货向来都很好的,对了,给你介绍,这是谢玫谢助理,是郭董事最得力的助手,这次来就是特地看看百花超市的入货情况。武林,这次你明白我们元丰对超市,其实还是非常的重视了吧?此后我们可以好好合作,两相得利。”

武林的眼睛一亮,“原来是谢小姐,幸会幸会。”

两人握手,谢玫脸上的冰霜也融解了,“这次能够合作成功,正证元丰和百花的缘份未尽,以后我们两家都要好好珍惜这缘份啊!”

“那是那是……唉呀,谢小姐好不容易来一次,今天由武某做东,好好的招待一下谢小姐。”

高浩生连忙插进一句话来,“那是那是,一定要的。”

武林向他瞥了眼,忽然冷脸道:“我是从来不和小人同桌吃饭的,高经理,对不起,今天是私人饭局,我只想和我的朋友,宁经理和谢小姐好好地喝一杯。”

高浩生的脸色难看极了,不过他可不想在谢玫的面前掉了面子,依旧道:“武林兄,要不要这样啊!说起来我们也是老相识了,不要因为一点点误会记恨到如今啊!说到底以后我们都是搭挡了,有什么事说不开呢?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这么小肚鸡肠吗……”

“你说我是小肚鸡肠,你——好,高浩生,我就小肚鸡肠了怎么样?谢小姐,你也看见了,贵公司的高经理与我根本就是八字不合,我害怕我们的合作会因为他的插手而出事,为了避免再发生上次的事,我有个要求。”

谢玫好看的眼睛里满是清冷,向高浩生瞥了眼,这才道:“有什么要求请您说。”

武林道:“我希望我百花超市的任何单子,都不能经过高浩生之手,还有,出厂验货方面希望不是高浩生的人。”

谢玫微微一笑,“他只是个区经理,还没有权力有自己的人。这一点请武老板相信我,我谢玫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们的合作。高经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盯着吧。”

高浩生无奈,只好点头,“好。”

再看见宁舟时,他的眼光好像要把宁舟给吃了。

宁舟尴尬地笑了笑。

第092章 坦然的事

吃饭的时候,三人果然如同久不见面的好朋友,痛饮大喝,武林和宁舟的年龄差不多大,两人其实还都在血气方刚的年龄,不过因为一个在官场历练良久,一个是商场新秀,所以二人说话及气度方面都是又糙但却不失细致,得体。

谢玫很欣赏这两个人,在与二人的交流中,更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年龄,竟然只比武林和宁舟大一岁。

武林的眼睛放光,“不知谢小姐现在是否名花有主?”

谢玫的唇角上弯,笑笑地说:“怎么?我若说我是无主的花,你是不是要追求我啊?这可不行,我谢玫向来都是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从来不在公事中谈私人感情。特别是我不会和我的顾客或者是搭挡谈恋爱。”

后面这半句,却是向着宁舟说的。宁舟连忙申明,“谢助理,我对您可是没有一点非份之想啊!您虽然名花无主,我可是名草有主了。虽然那根草,现在不理我了哈哈……”说到这里,他还是有点难过的,苏柔柔啊苏柔柔,你什么时候才肯相信,那次的事根本就是误会,我们是不是真的要因为这个误会,而毁掉我们的感情呢?

女人啊,有时候太固执了啊,幸福就这样在固执中悄悄地溜走。他始终相信,如果苏柔柔选择原谅他的话,他会给她最大的幸福。

谢玫噗地笑了,“名草有主……宁舟,你倒坦白,你是个好男人。要知道我在商场上历练多时,见过的男人也算不少,大家逢场作戏在所难免,很少有男人肯在一个漂亮的女人面前承认自己名草有主。宁舟,你的女朋友一定是又漂亮又能干对不对?居然能够将你调教得这么老实,就算她不在跟前,你也不敢出轨,连精神上的出轨都不感。”

武林被谢玫拒了,正有点儿遗撼呢,这时候忙加了句,“人不风-流枉少年,宁舟,你太没种了!”

接着却一杯灌进自己的肚子里,“不过,我羡慕你!找到个真心相爱的人不容易!像这几年,我就遇不着一个真正爱我的人。或许说,我不相信她们是真正的爱我。你知道吗,有个叫香的女孩子,就是那天,和我在一起的,你见过……

她头发很长,很美,她也很不错,可是我和她顶多只是玩玩,我是不会娶她做老婆的,你要问我,为什么?其实答案早在十年前就有了,那时候我和她就认识,那时候我还是超市里的一个小职员,而她是个小小姐。

你们知道吗,她每次去超市里买东西,经过我身边的时候都会冷眼瞪我,并且跟她妈妈说,以后绝不嫁给这么没本事的男人。

你猜她为什么这样说,就因为有一天,她穿了条花裙子,我觉得很漂亮,于是送给她一个棒棒糖,并且称赞她长大后一定是个大美人。结果她不但没有高兴起来,反而委屈的要哭,说被我这样低下的人称赞,于她来说是种污辱……唉,或许这些事她都忘了,所以现在能和我在一起谈恋爱。

但于我来说,早在十年前,这些事发生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再是我的菜了。我现在和她在一起,就是想让她看看,我过得多好,我有多有钱,我有多高贵,可惜,这一切,终究都不是她能得到的……”

武林有感而发,讲出了自己的故事,宁舟和谢玫都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只有真的经历过这些事的人,才能坦然讲出这些故事。

第093章 等我就好

谢玫笑道:“或许你应该感谢她呢?如果不是她,你不会这么上进。”

谢玫的话引得宁舟和武林都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女人啊,天真就天真到这里。她们以为男人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肯定是基于一个女人,或者是一个女人的激厉和鼓励。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男人做事业,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

这和女人或者有关系,但却没有女人们想象的那么重要。

除此之外,男人的事业心,源自于他立足于这个社会上,需要的尊重和自豪以及自信,还有自由。

特别是许多成功人士,更加追求精神和生活上的自由。

所以很多成功的男人,都会三妻四妾,当然多数都是隐形的,也有光明正大的,当自个是皇帝,三妻四妾也相互认识,还能够好好生活,不打不闹。这就是男人所追求自由的道路上的一种体现。

感情自由。

达到,我想爱谁就爱,不想爱谁就不爱谁。反而,我的世界我做主,女人只是附带的,甚至是属于他的玩偶和物件。

仅此而已。

做为宁舟和武林,虽然还没有达到这个境界,但也知道谢玫的话,多少带着天真和可爱。这样的女人,值得为她喝一杯。

于是他们真的就又干了一杯。

谢玫不知道他们笑什么,但也跟着喝了杯。谢玫的嘴巴很紧,女人天生的紧惕,使她对自己的生平瞒得很紧,当武林讲完自己的故事,宁舟泄露自己名草有主的时候,谢玫依旧滴水不露,只是说着一些公式话的,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话。但她却又说得并不讨厌,甚至很想让你继续听下去。

但听完后才发觉,除了对谢玫这个人印象更深外,你几乎忘了她说什么。她这种女人,就是要你记住她的话的时候,你一定能记住。不要你记住的时候,你一定会忘记。

真是神奇的女人。

之后,武林又发誓般地说:“谢小姐,我看上你了,我要追你,不管你以什么样的理由,都无法阻止我。”

谢玫只是挑挑眉笑道:“武老板,你醉了。”

是的,武林醉了。

可宁舟还醒着,这时候也装出几分醉意道:“谢助理,高浩生今天吃了大亏,不是我想让他吃亏的,而是他自己……他叫你阿玫,我知道你会向着他,我今天和你喝完这顿酒,明天或许就被开除了,不过我不后悔今天做的事,武林说的对,我交到了朋友,交到了武林这个朋友,还有谢助理,你这个朋友,我不后悔……”

谢玫一点都没有醉意,眼睛亮亮的,“他虽然叫我阿玫,可是他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借此事开除你,欺负你的。你是个很能干的人,至少我这么认为。”

“谢谢夸奖!我始终相信一句话,先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当年,我的老师就是这么教我的,他说我是千里马,他是伯乐。可惜后来……

这些事不必谈了,我不想让我的老师失望,也不想久居人下……”

“你有这样的大志气是好的,我就喜欢你这样有志气的男人。”

“谢谢,谢助理的赞赏。”

好在武林还没有醉到人事不知,当看到宁舟也东倒西歪的时候,干脆叫人到楼上开了房间,再加上谢玫的,一人一间。他摇摇晃晃的拉着谢玫,“这个酒店,是我们s市属一属二的星级酒店,你放心在里头休息,我们是绝对不会骚-挠你的。我们今天,不要再想工作上的事,好好吃,好好睡,所有麻烦事都扔到明天。”

“好,既然如此,又何妨偷得半日闲呢?”谢玫笑着说。

三人干脆就在酒店里,睡得昏天黑地……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谢玫早已经离开了酒店,或许昨天晚上就离开了。结果宁舟又错过了打卡的时间,匆匆忙忙来到公司的他被高浩生堵个正着,一把文件就扔到他的脸上,“你又迟到,这是第几次了,你眼里还有没有公司,你知道不知道公司有规定,迟到三次以上者不用任何理由就可以开除!”

宁舟对于这个场景一点都不意外,昨天他就想到了,他知道高浩生一定会找理由开除他。他笑着看高浩生,“高经理,你这样做是何必呢?毕竟我也是为了你做了好事,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你不谢谢我,反而发这样大的脾气。”

“宁舟,以前是我小看你了,不过,我真的不敢留你这样的人在身边。我其实也不想让你太难看,你识趣的话这就走吧。”

宁舟挑挑眉不以为然。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谢玫。

“高经理,我有事找你。”

高浩生忙应了声,又瞪了眼宁舟,和谢玫去办公室了。经过宁舟的身边时,谢玫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你在这里等我。”

“好。”

不一会儿,高浩生从办公室里出来了,看到宁舟还在这里,他嘲讽地对他笑了笑,自顾自地去做事情了。然后谢玫在办公室的门口向他招了招手,宁舟走了进去,“谢助理,找我有事吗?”

第094章 嘴不饶人

“呵呵,当然有事。其实你昨天就已经猜到了,高浩生这里是没有你混下去的余地了,好在最近公司又弄了一个样品展示店,还没有人打理,你去那里帮忙好吗?”

“样品展示店?就是那种,将公司里生产出来的食品,放在柜台上,与外面市价一样的卖出去,然后尽量记录下顾客的意见?”

“没错。”

“那岂不是,店员?”

“可以这么说。”

“谢助理,你——”

“宁舟,你是不是有点小看我们这个展示店?其实只要是工作岗位,不分贵贱,况且你刚刚到公司,很多事还需要多加历练,我个人觉得这个岗位很适合你。”

宁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他本来以为,谢玫给自己的职位,就算不超过高浩生,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可是现在……怪不得高浩生刚才的表情那么奇怪了。宁舟想到这里,顿时被人打了脸的感情,这是种难以忍受的污辱啊,“谢助理,你不如明白告诉我吧,到底我只是在高浩生这里混不下去,还是在整个元丰都混不下去?或许说,你也觉得我是个一无是处的人?既然如此,你不如学高浩生一样,将我直接开除,我还比较能接受。”

谢玫笑笑,“你是个人才,我真心觉得,公司不该失去你这样的人才。”

“屁!”

看着她笃定的眼神,宁舟真想扑上去掐死她!

“好,你有种!”

再没有必要说多余的话,宁舟丢下一句,“我辞职!”就离开了元丰。经历了这么多事,他现在知道有很多想不通的事,其实就没有必要去想了。很多事都是这样的,根本没有答案。比如谢玫,她看似很讨厌高浩生,可是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她要保的,依旧是高浩生,而他又算什么呢?

宁舟正在路上,漫上目的地沮丧走着,一辆车就停在了他的身边,“唉,你真的打算放弃这份工作?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是真的很失望啊。”

谢玫依旧是那幅很笃定的模样,“其实经过昨天的事,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朋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信任。难道你真的觉得,我是看不起你,把你往火坑里推吗?”

宁舟停下了脚步,“朋友?”

谢玫含笑点点头,耸耸肩,“难道不是吗?”

宁舟上了谢玫的车,“谢助理,你真觉得我是个人才吗?”

谢玫抿唇,想了会儿才答,“其实是不是真的人才,也是需要经过时间考验的。如果总是能把全部事情中的百分之八十以上,都处理的还算不错,那就已经是天才。能够把全部事情中的百分之六十以上,处理的很好,就是人才。但这里头,还要包括一个,长期,长效的作用,如果一个人,只是在某一天,将一件事情处理到百分之二百的好,那么他或许不是天才,更不是人才,只是走了狗屎运,碰巧让他做对了那件事而已。”

“呃,你们女人,嘴上真是不饶人。”宁舟哈哈地笑了起来,谢玫这话,糙的有道理,其实很让宁舟信服。

第095章 这个老板很有趣

谢玫一笑,“关于你的事,其实之前我有听说过一些。”

“是吗?”宁舟饶有兴趣地想知道,谢玫到底了解了他多少。

“是你把前任建设厅厅长赵灯拉下马的,所以说起来你是元丰的恩人。你知道,元丰在四环外租了民屋,成立了二厂,也就是现在的元丰二厂,当初建设的时候给那片屋主进入了赔偿,而且是以绝对公正合理的价格。但是没有想到,赵灯忽然将安居工程引至那里,如果不是他忽然下马,元丰二厂恐怕要被迫停产,甚至折迁。”

“那我可真的是元丰的大恩人呢!既然你也承认我是元丰的大恩人,为什么又……”

不知道不觉间,车子已经到了市中心一片商城面前,谢玫没有停止车子,而是饶着此商城大大地转了一圈……

之后她说,“你看到了什么?”

“能看到什么呢?这个商城也是个老字号的商城了,地理位置是非常的好,只是经营老套,格局还是几十年前的格局,外观土得掉渣。如果我还在建设厅工作,有可能建议将这里折迁重建。”

“你说对了,这个地方如果不善加利用,确实是可惜了。所以大概一个月前,元丰已经将商城大部分地面租了下来。”

“地面?”所谓地面,就是商城周围的空地,一般这种地方租金很贵,如果利用不好就会赔帐。

“是啊,我们打算,在这里做起我们元丰最大的展示商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有搞头,可是……”

“如果你能将这件事做好的话,我想,郭董事一定会好好的褒奖你的。”

谢玫说完停了车,两人又围着商城逛了一圈,此商城建于大约四十年前,各个方向的大门小而多,并且建有门廊,如果要在外围做点什么事,这些门廊就是最大的问题,完全没有发挥改建的余地啊。

难道真的要把商品都摆在小摊上似的进行展览吗?

两人又进入到商城里头去,灯光不是很明显,各类专柜驳杂地分布在商城的每个角落,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楼甚至还有早餐铺,卖粥和包子,混杂着一些卖小杂货的柜台,还有卖童装的。二楼卖布匹及衣饰扣子等等小东西,三楼却又在卖羽绒服和棉衣等,男女式冬季服装,还有四楼,一半空置着,一半卖包了鞋子。

四楼因为柜铺少的原因,空气流通相对好一点,而货物标价却令人心惊,完全都晃按照专卖店来的,但有些包和鞋子上面,甚至落上了灰尘。

卖货的小姐只顾涂自己的指甲油,看起来她们对自己要卖的东西完全没有信心,处于不打理状况。

相比之下,一楼和二楼比较热闹,但也最混乱无章。

这样的商城,其实已经到了濒临陶汰的边缘。

“你们为什么只租了地面,而不租室内呢?”

“想租啊,所以必须先做好室外。我们与商城的老板有协议,如果能在一年内使这个商城旺起来,那么就把三楼和四楼租给我们。如果能够一直旺下去,就会保证在五年之类,将整个商城出租给我们或者干脆转让给我们。”

“这个老板很有趣啊。”

第096章 三百万能做什么

“老板今年八十多岁了,耳不聋,眼不花,人精着呢。一儿一女都在国外,只有他自己在这里守着这个商城,这是他一辈子的心血。眼见周围高楼大厦都起来了,就要将这个商城淹没,老人很伤心,害怕长此下去,终会被勒令折迁。”

“想改变这里,要下的功夫实在是太大了,有没有预算……”宁舟终于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当然有。”谢玫从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递给他,“其实这一个月来,我都在寻找人才,能够接下这档子事。直到见到你,我觉得我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郭董事很重视这件事,而这个商城到底有多大的潜力,对于你自己有什么样的帮助,我想应该由你自己来评估。我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给我答案。”

谢玫很干练地说完这些话,已经打算要离开了。宁舟连忙拦住她,“这个文件里有没有能够改变的条款?”

谢玫一笑,“你果然是做事的人。宁舟,这个预案其实已经是最后定案,里面各条款都是通过董事会同意的,没有更改的可能。”

“明白了。谢谢谢助理将这么重要的任务和机会给我。”

“祝你好运。”谢玫淡淡地留下这四个字,就离开了。

宁舟干脆就在商场对面的小馆子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边观察着外面的商场,一边吃饭,一边还看看手中的文件。当他看到其中一个条款的时候,他的筷子差点掉到盘子中,以谢玫刚才的说法,郭董事很重视这件事,而且打算大搞这个商场,但是这个条款里写明的预算却只有三百万。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是不是?简直开玩笑。

他明明记得,之前是用很郑重的态度问谢玫,文件中的条款有没有可以动的,谢玫给了否定的回答。

那么,就是说这个预算只有三百万,是不会动了。

三百万……

三百万到底能干什么呢?

他抚额冥思苦想,甚至要把它当成一个玩笑了。

可是第二日,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一个人。那就是——关芹。

对于关芹,宁舟的记忆深刻,关于他和赫东来的那笔买卖,后来赫东来往他的私人帐户打了二十万元钱,以感谢关芹的事情圆满解决。这二十万块钱对于宁舟来说,确实还算比较及时,他后来能够租大房子,甚至还按揭了一辆车,都跟这二十万有很大的关系。本来他打算,今天去把车开回来的。

然后他就又看见了关芹。

关芹似乎也很意外,她今天穿着职业装,头发不再像从前那样披着,而是很干练地扎成把尾,手中有公文包,黑色小西装短裙加黑色的小皮鞋,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变得有几分硬朗了。

宁舟记得她刚才说,她是谢玫派过来做他的助理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你不是出国了吗?”

“噢,他一个人走了。”

第097章 七色酒的人生

记得那时候关芹说,那个同学愿意带她出国,没想到最终却是,“他一个人走了”。宁舟也不想关心这里头的事儿,见她也是很拘促的样子,也没再多问,只说:“你虽然大学没有毕业,可也差点就毕业了,相信这份文件你看得懂。”

说着把手中的文件给了关芹。

没想到关芹看到那个数字后,居然很吃惊地说:“预算居然这么多啊!几百万呐!”

宁舟微怔了下,“几百万和三百万还是有区别的小姐!”

听出宁舟语气里的嘲讽,她红了脸低头道:“对,是三百万,可是这也很多啊,从小到大,我还不知道三百万是个什么概念呢?总之很多,我相信可以做很多的事。”

宁舟算是听明白了,自己的这个助理,恐怕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说到底,还是要什么事都亲历亲为的。

当天除了考查之外,基本也没有什么事可坐,宁舟转悠了一天,关芹却忙了一天。回到公司后填申请表,设立专门的大厦服务办公室和私卡支票等等。听起来似乎很麻烦,但她等于一天做好了一个星期才能做好的事,宁舟的办公室成立,暂时是在二厂附近的一个办公楼里,其实根本也不必去办公室了。

谢玫似乎也知道,这个办公室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但房间就必留了,所以那间名誉上的办公室里甚至没有一张桌子。

天真的关芹去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错了,回来后给宁舟发牢骚,“办公室根本就不像样子,连桌子都没有,那样的环境怎么工作?”

宁舟呵呵笑道:“那不是更好?自由了。不用打卡的日子很幸福啊。”

其实宁舟才打了几天卡啊?他就是不太习惯天天报到打卡的那种生活模式,现在这种挺适合他的。

逛完后就回家,把家里当办公室。

要不然就把商场对面的小饭馆子当成办公室,这样过了半个月,宁舟心里有个想法渐渐地成熟了。

这天,关芹也终于鼓起勇气,请宁舟喝酒。

酒吧啊,宁舟感觉自己有段日子没来了。

来的时候关芹的面前已经摆了好几杯酒,每种酒的颜色都不一样,绿色的,粉色的还七色花酒,宁舟向来不喜欢喝这样的酒,感觉它们就好像巫婆调出来的汤汁,喝了后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呢?所以他还是要了很正统的啤酒,一共就两瓶,放在自己的面前,也不要杯子,直接以唇就瓶地喝。

关芹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硬请他喝那些五颜六色的酒,而是自己喝起来,将每种酒都尝了尝,然后告诉宁舟这些酒的味道。

“这杯绿色的,叫做地狱之光,也是因为它的颜色很诡异,就好像人骨烧灼发出的光芒而得名。但它的味道真不错,入口很绵软,但是只要咽下去的那一刻,你才会明白它真的是无愧于此名,那种刮着喉咙的感觉,就好像魔鬼在你的嗓子里刮了一刀……

这杯粉色的,叫红粉,又辣又辛,但入喉之后却隐隐有甜美的味道,让人很想再尝尝,她到底是个什么味道,她最后沉甸下的是什么。但是相信不会有答案的,这种酒最多变。呵呵,这是那位调酒师说的。

最后这杯七色酒,其实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心,我想寓意可能是说人心的颜色有很多,就像这杯七色酒一样,斑斓多彩。人的心是最不易把握的……”

第098章 对她的污辱

经过关芹的介绍,宁舟忽然想尝尝这些酒的味道了。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喝着自己啤酒,等关芹说完了,他接着说,“我喝的这种酒叫啤酒,很单纯漂亮,美美的咖啡色,非常亲民却又透着隐隐的高贵……”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沈冰。那个已经离他很遥远的女人。

但是后来,他又自我否定了,沈冰是红酒,而且是很多年前就藏起的红酒,最神秘最高贵的红酒,她不是啤酒。

苏柔柔才是啤酒。

他少不了她,可她没有他,好像过得很滋润。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苦笑,现在谈爱情,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

关芹捕捉到他眉头的忧郁,柔声道:“你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宁舟摇摇头,“没什么。对了,说说你自己吧。”

关芹将那杯名为心的七色酒抿了口,“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跟别人出国,躲着不见赫东来,然后那个人在出国的当天,自己出国了,将我留在酒店里。我已经退了学,没法回学校,给赫东来打电话,他只说我是个无情的女人,将我骂得狗血淋头,他是不会管我了,所以我到处找工作,这不,就到了你这里。”

“这个世界还真小啊,反复辗转,还是将我们转到了一处。”

关芹的脸一红,试探着说,“或许,这就是……缘份呢?”

宁舟哈哈一笑,“是缘份,孽缘啊!”

想想他们认识的情景,确实不是什么好的缘份,真的是孽缘啊。

“现在,还有钱玩鸭子吗?”

关芹惊愕抬眸,在对上宁舟玩味的眼神时,她忽然不再羞涩了,这个人,看到了她曾经最丑陋的一面,她还有必要在他的面前装成纯情*吗?无论她本来是怎么样的,在他的心里反正她是个破烂货。

“你猜得很对,当初那两个入室抢劫的人,还真的是我叫来陪我玩的鸭子,哪知道他们心存歹意……”

“你啊……”宁舟似乎无话可说了。

关芹也一样,她觉得自己的身上凉嗖嗖的,就好像*了衣裳站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供他欣赏。终于再也忍受不了,将一杯酒冷冷地泼在宁舟的脸上。冷不防地,宁舟可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啊地叫了声跳起来,“你干什么?”

关芹其实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包,“在你的心里,我是个贱女人,根本就不需要尊言的对不对?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应邀和我一起喝酒呢!”她说到这里,把钱拍在柜台上,“付帐!”

她很嚣张地付完帐后,就离开了酒吧。

宁舟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确实是太过份了。有些事,或许当时不能控制情绪而做了,却不一定能够时时拿到台面上说的。他自以为救过她,所以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她的心情,但于她来说,自己的行为不过是接受了赫东来的任务,去赚赫东来的钱而已。

自己又比她高贵到哪里去呢?

可是等他追出来,关芹已经不见了。

……回到家里打开电脑,收到了顾梓的一个电子邮件,内容却是很无聊的十几个短小笑话,而且是群发的。宁舟向来还比较讨厌群发的笑话等东西,觉得做这件事的人一定是太无聊了。没想到顾梓居然也有这样的习惯。

第099章 你爱过人吗?

拨通了顾梓的电话,“你在忙什么?”

顾梓的声音有些慵懒,“我能够忙什么呢?夜里就是最清静的时候,没有工作,没有别人,只有我自己……”宁舟从电话里听出她的音箱里的歌儿,“谁让你心动,谁让你心痛,谁会让你偶想要拥他在怀中,。谁又在乎你的梦,谁说你的心思他会懂,谁为你感动……如果女人总是等到夜深,无悔付出青春,他就会对你真?

是否女人永远不要多问,他最好永远天真,为她所爱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宁舟对这个在深夜里听着伤情歌曲的女人,忽然产生了几分怜惜之情。一直以来,他觉得她是刺玫瑰,他送她花也好,请她吃饭也好,都是有目的的。他也确实从她那里得到了自己要资料,当初能够顺利扳倒赵灯,一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顾梓给的那些资料……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探求过这个女人的心,或者说,是没有关心过。她是个女强人,和她谈感情太危险,可能所有人都忽略,她其实是个需要感情的女人。

“你有爱过的人吗?”宁舟大胆地问。

“当然爱过,爱过很多人……”顾梓笑了起来,“也包括你。可是有什么用呢?我们的爱终究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梓,不要这样开玩笑,我是说真的。”

“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吗?有谁会认为,我这样的女人会有什么真心呢?”

“梓……”

“宁舟,你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让我觉得你在可怜我。”

“好……那你听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好。”顾梓一手端着酒杯,舒服地躺在沙发上,已经准备听故事了。宁舟的声音竟似有魔力,缓缓的,本身就像是一个古老的故事……

他讲的故事是《小王子》……他的花曾经告诉他,自己是宇宙间仅有的一种花,可是仅仅在这座花园里,就有五千朵和她一模一样的花……

花儿总是表里不一,而我太年轻了,不知道该怎样爱护她……

我的花生命是短暂的,她只有四根刺可以保护自己,抵御世界,我却将她独自留在我的星球上……

故事的结局,不知道顾梓有没有听到。

反正当他讲完故事后,并没有听到顾梓的回应。他想,她是睡着了,那真是可惜啊,他献给她的,本来是个值得听而且,很好听的故事。可是她听到了多少呢?这样的故事总是伤感的,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给她讲一次这样的故事。

最后,他只是有点自嘲地说:“你睡着了,也好,我是第一次讲这个故事给别的女人听,虽然我其实很久之前,想讲给一个女人,但我总觉得,我不会是那个小王子……但是现在,我害怕我不能够像小王子一样,回到自己该回去的地方……”

第100章 关芹的新男友

咯……轻轻地一响,电话挂断了。

顾梓其实听到了这个故事,她也喜欢这个故事,她只看过一次,就已经牢牢地记在了心里。也因为这样,她都不敢再碰触这个故事。但是今天,她从别的男人的嘴里,再次听到了这个故事,从头听到尾,听得泪水涟涟,听得心痛不已。

她早已经喝光了杯中酒,手机放在一边……

她害怕他听到,她流泪的声音。

……

看起来热闹无比的星空,其中的每颗星星都是寂寞的。它们的距离比人类肉眼看见的距离要远得多,远很多很多……

顾梓和宁舟,就好像这样的两颗星星。

看起来已经很亲密,是相互了解的好朋友,偶而聚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好像星与星的距离,再具体一点,那是地球和月亮的距离,能够看见,却摸不着。宁舟似乎介绍了顾梓和关芹认识,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女人,关芹更小女人一点,并且也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自从那天在酒吧里泼了宁舟之后,她与宁舟的相触总是别别扭扭,她很想在他的面前,重塑自己的尊言和自尊,但却总是显得有心无力。渐渐地变成了一种固执的,抵制和冷漠,她用冷漠和自私将自己包装起来,像满身是刺的刺猥。

就算是宁舟后来给她道了歉,也依旧无济于事。

因为她在心里认定,宁舟是绝对看不起她的。

如果可能的话,她其实不想见到宁舟,但他们又是很好的搭当,在一起工作的时间里,宁舟渐渐地发现了关芹的优点,她很耐心而且执着,只要是他想要她做到的事,不管多么困难,她总是能想到办法,做得尽善尽美。

如此一来,那个计划的运作快了很多。

一个多月后,已经请了施工队进行施工。

而这个计划最终定明为,“元丰-缤纷糖果屋”。

理念就是利用这座大厦本来就很古老的气息,让施工队在外面围饶大厦建造一圈玻璃房子,玻璃房子的设计以糖果屋为原形,结合英伦风格,使这座本来就年代久远的大厦的古老气息和特色进行强化,却又五光十色,充满现代童趣。

元丰的食品类型包括各类糖果和许多半熟食的包装。但其实最主要的还是糖果,s市也有几个糖果屋,但都显得不伦不类,并不能真正的吸引到多少顾客。

凡事,就怕做大。

做大了感觉就不一样了。

施工的过程中,宁舟和关芹几乎每天都有亲自监工,相对于用土木工程对大厦外围进行改建,改用玻璃自然节省了许多工序和本钱,即便这样,这些预算也只是刚刚够而已。没有油水可捞,一度让宁舟觉得挺没意思的。

但他也绝口不提加工资的事儿,工资就算加到多高,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庆幸的是,糖果屋大约会在圣诞前夕落成,到时候赶在节日进行宣传,而且将货填满糖果屋,相信这座大厦立刻就会变成s市最有趣的标质性建筑之一。

想到这里,宁舟又有了淡淡的满足感。

而在这时候,关芹终于又交到了一个男朋友。有时候宁舟很佩服女人的精力,就算是最忙碌的时候,关芹也总是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就算是没有吃饭的时间了,也依旧有时间和男人约会。

这次她的男朋友是个医生,姓马,自称是s市医学院附属二医院最年青的外科医生,已经替很多人做过外科手术。如果真的是这样,也算是年青有为,而且相貌堂堂。他说话的时候很客气,却总给人高人一等的感觉。

关芹就是很欣赏他的这种气质,这样的男朋友,让她觉得在宁舟面前,也很能抬得起头来。

但宁舟总觉得这个人目光闪烁,满目奸相,并不像个好人。

第101章 糖果屋的惊喜

就好心地侧面提醒了关芹几次,然而关芹只是冷笑,“你看到我的男朋友又年青,又有为,所以不服气是吧?宁经理,谢谢你关心你的属下,可是我们还是各自做好自己的工作比较好。”

她把自己的生活完全与宁舟隔绝开来,无论如何,宁舟也是无法再搅动她生活的一分一毫,反而他越是反对的,她越觉得要做才行。

宁舟为了避免说多错多,也就不再跟她谈有关私人的问题了,而是心门心思地搞好糖果屋。在糖果屋落成前夕,谢玫过来看了一次。之前宁舟把这里的情况拍成照片,传到了她的电脑里,她那时候已经非常满意了,现在到实地考查,只觉得周围的玻璃房子使这座大厦真的焕然一心,却又焕发着难得的古旧气息。

就像童话里,那些让人向往的糖果屋。

她高兴地说:“可以想到,入货之后,这里将会是多么的五色斑斓,在这样的冬日里,真是一道太完美的风景。”

“是啊,我也这么想。”宁舟得到谢玫的称赞,一颗心终于落到实地。

谢玫又道:“相信这次一定能大获成功,宁舟,这次你为元丰立了大功。”

宁舟尽量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很客气地道:“我只是尽了工作的本份而已。”

“你放心吧,我会对郭董事说的,相信你以后会有很远大的前程。”

“谢谢谢助理。”

谢玫在亲自视查之后,隔了两天,忽然通知此次计划增加预算三百万,让他放开手脚将所有事尽量做到尽善尽美。宁舟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是非常的开心,谢玫果然是个明白人,她的安排和步骤中规中矩,按部就班。但就是这样,才让宁舟感觉到谢玫的理智,她是个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清醒地着手工作的人。

她的意见和看法,不会因易地因做这件事的人而改变。

有了这些预算,当然可以将糖果屋弄得更好,宁舟因此又在前面的空地上,弄了一个很大的跳跳床,小朋友可以在那里玩耍。

又找人做了几个卡通人物的雕塑摆放在合适的位置,比如米老鼠和唐老鸭,方便少男少女们合影留恋等等……

这些细节的处理,大大提升糖果屋的趣味性。

圣诞节的前三天,那是个特殊的日子,糖果屋开始入货。但为了制造惊喜的效果,所有的玻璃房子将被绿帘遮住三天,等到节日那天才会正式开放。因为上玻璃房子,所以摆货就得特别的用尽心思,怎么摆才会更加的美观、眩目,才会制造出美伦美奂的感觉。糖果屋内置了隐形的暖气,进入屋内就特别的暖和。

但是糖果又是怕热的,太过热了就会融化,应该怎样将这个矛盾解决……这样等等等等的小问题,都需要一个一个的处理。

好在有关芹帮忙,对于摆货方便,她似乎很有心德。主要就是,她其实也是个刚刚从学校里出来的女孩子,她太明白小女孩的心思。

果然在夜深人静,半夜四点的时候,这时候的街道上,几乎已经没有人,只是偶而有车辆通过。

宁舟和关芹将一切准备就绪后,扯掉大帘子……

两人都睁大眼睛,直到宁舟喊了一声,“开灯!”

就见糖果屋内的灯一盏盏地亮起来……

刹那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变了,屋内各种种样的糖果、巧克力还有各种小饼干,都散发出令人移不开目光的魅力……那正好奇地看向外面的玩偶也都调皮地翘着嘴唇,还有隔一段就出现形态各异的小丑,无声地扭动自己的身本,跳着热情又滑稽的舞蹈……

第102章 出租车宣传策略

而灯光也都是恰到好处的,五颜六色却绝不花俏,只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成功了……

宁舟在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狂喜之下,忘形了,直接抱着身边的关芹,狠狠地亲了几下,“成功了!太好了!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关芹也很开心,眼中甚至还隐隐地含着泪花,在宁舟亲了她后,她是微微地怔了下,之后被宁舟的开心感染到,居然也没有追究他的唐突之举。转过身悄悄地擦了把眼泪,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做一件事,又做得这样成功。

宁舟怪喊了一阵子,又拉起了关芹的手,跳起了康巴……

当然,只是乱跳,只是精神太好,无处发泄而已……

……

这一晚,是令人难忘的一夜。

回到自己的房子里的宁舟,安静了下来,然后忽然很遗撼。如果苏柔柔在的话,那该多好啊。

原来,有时候爱一个人,就是想要和她分享自己的所有,特别是成功与快乐。

天在将亮未亮之际,宁舟终于忍不住给苏柔柔打了个电话。她明显的是被从睡梦中惊醒,在听出宁舟声音的那一刻,她竟然迷迷糊糊地笑了下,“这么晚了啊,你是不是想我了……你这个坏人啊……”在她的昵喃完毕后,大概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直接挂了电话。

宁舟的心像被撕了个大口气,刹那间的剧痛。

苏柔柔是爱他的,可是他到底都荒唐的做了些什么事啊!

他觉得自己失去的,有可能是这一生,唯一一次,最真最纯的爱情。

反正天也快亮了,他干脆起床洗漱,今天对他来说可是个大日子,他要去早早地守着,以使糖果屋达到最好的效果。刚准备出门,就接到了苏柔柔的电话,“你昨晚给我打了电话?”

“是。”

“有事吗?”苏柔柔似乎已经忘记了电话的内容,她是查看来电显示才发现宁舟的电话的。

“我是想邀请你到市里来过圣诞,今天晚上,元丰糖果屋大厦将会举地剪彩仪式,会很热闹……”

“噢,我今晚要和我的男朋友过节。”

“男朋友?”宁舟一直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忽然又明白,苏柔柔所说的男朋友,绝对不是他啊。“他是什么人?有机会介绍我们介绍一下。”宁舟没话找话地说着,相信以苏柔柔的性格绝不会介绍他们认识的,没想到苏柔柔说:“好啊,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挂了电话,宁舟自嘲地笑了笑,他和苏柔柔之间是真的完了,连苏柔柔都接受了这个现实,而他却没有接受。身为一个男人,这真是太失败了。

因为圣诞节并不是国家规定休假节日,所以白天的时候,还是没有显出过节的味道来,只有三三两两的商铺摆了圣诞老人在门前点缀了一下而已。宁舟和关芹一起去派发有关糖果屋将于圣诞夜剪彩的宣传单和海报,同时请了一支很传统的打鼓队,敲着鼓扭着央歌,因为糖果屋的布帘还没有揭开,这些鼓声也不过是吸引人们过来围观而已。

宁舟还让人在出租车广播内添加了一条信息,即,“原兴老大厦现已更名元丰糖果屋大厦,请出租车司机们注意地址。”接着将地址播报了两遍。

第103章 感动的哭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晚上的热闹情景了。

谢玫下午的时候就到了,她想提前进入糖果屋看看效果,却被宁舟拒绝了,他笑着说:“如果你能忍住现在不去看,到时候一定会有惊喜。”

谢玫也是个很能忍耐的女人,当下点头,“好,我宁愿等待惊喜。”

“怎么?今天不和男朋友一起过圣诞吗?”宁舟又多嘴问一句。

谢玫笑而不答。

顾梓的时间很紧张,她是直到几个穿着暴露性感的美女要点燃烟火前夕才赶到,而且赶到的时候糖果大厦门前已经人山人海。这实在是让宁舟惊喜,这些人好像是忽然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扫白天的冷清,他们都出来过节了。

而此地的美女加烟火显然吸引了不少的注意力,更重要很多临时安排节目的情侣,不知道去哪里玩的时候,司机自然而然地向他们传达了糖果屋剪彩信息,并且说邀请了几位明星。反正无论如何也是个节日,不放纵一晚就觉得有负时光,自然而然地就来到了这里。

明星倒也有,但都是本地的小明星,不过这已经足够了,圣诞节吗,外国人的节日,能有个应景也就不错了。

她看见宁舟正在安排剪彩,剪彩者居然是市长沈青山。其实沈青山只是接到了宁舟的邀请,当时看在宁舟叫了他多年老师的面子上,也就答应了。来了以后才知道要剪彩,虽然觉得堂堂市长为一个糖果屋剪彩影响不太好,却又架不住宁舟的再三说服。

宁舟说这个糖果大厦经过改建后,很可以会成为s市标质性建筑物,会成为s市独一无二的一处好景,市长为糖果屋剪彩,绝对是值得的,不掉份子的。

后来,看到人山人海,沈青山也有点动心了。

特别是宁舟又给他找了个很好的理由,“发展国民经济匹夫有责,市长,这个糖果大厦可是元丰的糖果展厅,可以带动很多的经济”,就这样,沈青山被忽悠着剪彩了。

顾梓终于挤到了宁舟的身边,“呵,你的面子还真不小。”

宁舟哈哈一笑,“以前在官场,诸多避及,现在自由了,反而没有什么可避及的,反而什么都敢做了。”

“你本来就是个很能干的人。”

随着烟花起起落落,五彩缤纷刚刚消失不见,众人还都仰头看着天空的时候,就听礼仪官说了声,“剪彩开始!”

沈青山手中的剪刀一落,糖果屋的帘幕已经被齐齐拉下。

随着灯光亮起,众人都哗然,惊讶,然后就是欢呼……

真的是太漂亮了!

顾梓其实去过不少次的国外,也见过很多糖果屋,但效果都不及这个。这是孩子和成人融在一起的童话。

谢玫也被震撼了,不由自主地往对面天台上看了眼。

郭子平和大厦的主人,就站在那里,他今天也是亲自来看这个剪彩仪式了。

糖果屋是围饶着旧的大厦所建的一圈玻璃房子,内墙就是曾经大厦的外墙,如此新旧结合,不但没有透出一丝的违和感,反而还有种难以磨灭的古旧的童话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居然被这个漂亮的糖果屋感动的哭了。

第104章 相见恨晚

只是看着,什么都不做,就觉得很感动。

糖果屋而且是用了“公交站”法来收费,众人进入糖果屋后,只能一直往前走,然后在门口设有收款机和收款人员。这是一种很新奇的卖法,而且速度也是不快不慢,如果太慢就会挡住后面的人,太快又会觉得什么都没看够。

这是一条,生产钱币的流水线。

至少今夜是。

郭子平看到那些人像一群群梭鱼一样,进入到糖果屋内,一路走到头,手中已经收获不少糖果,然后结帐……

收银员可是忙坏了,但也应付得来,这种设计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谢玫这时候也到了阳台之上,“郭总。满意吗?”

郭子平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颇有几分儒雅之气,手指上戴着很大的戒指,乍一看似乎很张扬,偏偏却又透出内敛气质。他伸手将谢玫拉到自己的怀里,“真的很不错,没想到只是投入一点点钱,却能够取得这么好的成绩,而且在你来之前,我们与大厦原来的主人也成功签定合约。

因为他老人家相信,大厦在我们的手里,才会发挥更好的作用,他被今天这一幕给震住了。呵,这座大厦终于落到了我的手中,聪明的小玫,你的功劳可是很大的,功不可没啊!这次要我怎么奖赏你呢?”

谢玫笑笑,“我并没有出多少力,这次全靠了宁舟,如果换成别人,以这么少的预算,恐怕当时就已经打了退堂鼓,或者是随便敷衍一下子就算了。或者就算很努力认真,也未必能达到这个效果,因为除了钱,这里才是最重要的。”谢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郭子平呵呵地笑了起来,“看你,你还欣赏这个宁舟啊!”

“至少目前看来,我的眼光并不差。”

“哈哈哈,没错,没错……”

“有了这个糖果屋,我们元丰的糖果,很快就会垄断s市市场,打入全国。”

“这也是那个宁舟的主意?”

谢玫点点头,“郭总英明。确实是他的主意。这个人是个野心很大的人,如果元丰糖果屋真的很成功的话,连锁至全国似乎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我们是工厂吗,还未有自己做连锁店的经验,所以很多事我也不敢为郭总随便出主意。”

郭子平看到糖果屋那条流动的“制钱币机”,微眯着眼睛,“如果确实能够带来厚利,尝试一下又如何呢?”

……

关于元丰糖果屋到底有多成功,只需要想象一下第二日由商业银行专人民币存款的情景就可以想象得到。整整一天,才将元丰糖果屋当晚的营业额彻底的数清楚,当然这不同于工厂出货时的大笔交易,这可是实实在在,老百姓口袋中的人民币。

仅仅一夜,制造了一个很惊人的数字。

可喜的是,糖果屋带动了大厦内部的生意,那天大厦内部的生意是多年来最好的一次。不过那些柜台毕竟已经老旧而且杂乱不堪,因此宁舟又接到了新的任务,就是整顿大厦内部的专柜,而且从选类型到最后的定案,全部都由他放手去搞。

他也终于有机会与自己的老总郭子平见面,两人相见才聊了几句,就有相见恨晚之感,两人皆是年青而又实干的人。

不过郭子平并未谈起糖果屋连锁店的事,只说让他继续搞好糖果大厦。

第105章 故人相见

郭子平也是个很公平的人,将他提拔为糖果大厦的总经理,年薪三十万。当然,这个年薪也并不高,主要是他所创造的价值还没有达到可能拿到更高年新的程度。但他也清楚,这个糖果大厦果然很有搞头。

无论如何,这个年薪已经是份不错的薪水,而且是很正当地拿在自己的手中,拿得心安理得,吃得下,睡和着,不必担心有人来害他。

这时候的他,又觉得自己所做的决定,是绝对正确的。

而后的几个月里,因为正赶上元旦啊,新年啊,情人节啊等等一系列的节日,糖果屋的营业额居高不下。而且糖果全部都是出自元丰本厂正品,等于是自产自销,其中的利润就更为可观。同时大厦内部开始搞食品专柜,比如蛋糕啊,巧克力啊,各种袋装咖啡等等。

将之前所有的杂七杂八的专柜都暂停营业或者结业,然后由宁舟亲自出马,和各柜经营者谈继续营业下去将换成某种食品专营柜的办法,从入货到营业额都有个预算,直到多数经营者都点头称是,愿意配合才罢休。

之后就是装修,选择的是森林系和卡通甜美风格的装修。

以与外面的糖果屋进行配合。

因为要赶在年前装修完毕并且各柜正常营业,宁舟在那几个月里,除了工作几乎没有任何其它的活动,个人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的事情,也都暂时放在一边。直到过年前的十几天,大厦内部一层和二层的食品专柜完全开始正常营业,并且业绩都不错的情况下,他终于松了口气。

如今的糖果大厦,才是真正的糖果大厦。

就算不买糖果,也会进来逛逛,从前杂乱无章的旧大厦,现在俨然变成了一座休闲娱乐兼视觉盛宴的好地方。

宁舟也终于有机会回家一趟。

他老爸曾经送给他的卡,他又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并且给两位老人买了不少的补品和衣服。

说起自己的事业,宁舟也很耐心地告诉他们,自己正在做什么。宁爸宁妈都是开通的人,听儿子做事业做得开心,也都喜笑颜开。不过过了个年,儿子又大了一岁,依旧是孤家寡人,这让宁妈有些发愁,忍不住提起了姜蜜,那个曾经独自来他们家看过他们的活泼女孩子,宁舟这才想起来,姜蜜这一走,还真的是音讯全无。

除了知道自己所住的房子是她的,居然再也没有任何的联系。

见宁舟闭口不言,宁妈又试探着问,“柔柔呢?你们还有希望吗?前几天我在市场上遇到她了,她好像又调回县里了,现在是个什么,什么计生办啊,这是升官了啊!”

“什么?”宁舟不由地愣了下。

“是,我想起来了,确实是计生办。”

这个职位可是不低呢,但是她明明只是一个小镇的妇联主任,怎么忽然就……唉,真是没有想到,苏柔柔居然会走仕途之路。记得当初,她总是希望能做一份很简单的工作,然后和宁舟过平静的日子。可是那时候的宁舟就是一个官场新秀,又怎么会听她的呢?

没想到,宁舟现在弃官从商,她却走上官途。

如果这是上天的安排,难道是注定宁舟与苏柔柔,总是要擦肩而过吗?

在回到县里的第三天,宁舟订了束花,让人送到苏柔柔的办公室。然后他自个就在县政府门外等着,直到下班后,看见苏柔柔出来了。他连忙喊了声,“柔柔!”

苏柔柔转过脸,看清是他后,没有像从前那样露出愤怒和仇恨的表情,反而是很自然地笑了笑,走到他的面前,“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

她打量了下他的状态,又笑道:“看起来混得不错。”

第106章 柔柔的裂变

“还可以。”

宁舟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苏柔柔,风吹过来,她身上的幽香就那样钻入他的鼻子,他忍不住深吸了口气,“柔柔,你越来越漂亮了。”他记得以前的苏柔柔也很漂亮,而且也很会打扮,但是和现在完全不同的,现在比当时更漂亮,只是隐隐地已经多了几分深不可测的气质。

就在这时候,一辆v8停在政府门前,车上的人将车窗摇下,向苏柔柔和宁舟看过来。

苏柔柔道:“混好了就好。有人等我,我先走了。”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宁舟连忙拉住她,“柔柔,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吧!”

苏柔柔很尴尬地推开他的手,“宁舟,车里的那个人是我的男朋友,我不想让他误会。而且我们说什么也回不去了,至少我是,回不去了……”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里泛起点泪花,“我们还是朋友,明天我请你吃饭。”

这时候,车里的那个男人已经下来向他们走过来。

看样子如果宁舟再继续纠缠,那人就要发火了。那人长得很高大,虽然并不是很英俊,但很有些男人味儿,而且看他开那个车,非富即贵啊。果然,后来苏柔柔告诉他,这个男人叫做刑正,是县里化工行业大鳄的大公子,以后这里两个化工厂都将是他的。非常的有钱啊,而她能够调到县里,也与他是分不开关系的。

宁舟之前还担心是那个贺镇长把柔柔抢走了,没想到却冒出来个大少爷。宁舟真不知道苏柔柔是如何认识他的,以前的苏柔柔可是单位和家,两点一线。

偶而脱轨,往市里看望他一下。

现在怎么就……

不过其实在第二天他们见面后,苏柔柔多多少少算是给了他一点答案。他们是在酒吧里见面的,苏柔柔很熟练地点了两种鸡尾酒,并且还拿出烟抽着。她穿着还算比较得体,一看就是来逛吧的,但是烈焰红唇,再加上淡然冷漠的表情,已经完全不是从家的苏柔柔了。有那么一刹那,宁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柔柔,你变了。”宁舟掩饰自己心中的诧异,喝着啤酒。

“人吗,总是会变的,不是变成这样,就是变成那样。”苏柔柔吐了个烟圈,无所谓地说。

“你以前不抽烟的。”

“你也说是以前了,我以前还不喝酒呢,现在我都学会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官场如战场,而烟和酒是除了权与色以外的最好的武器。你以前还曾专门练过酒量呢,不过你不抽烟,这点你不如我,我对烟现在很有好感。”

“是啊,我不如你。”宁舟叹息着,他太不潇洒了,苏柔柔和他分手后,又是男朋友,又是升官,又是烟和酒,样样都比他潇洒。他甚至觉得,她能过得这么开心,都多亏了是和他分手才得来的。

站在苏柔柔的立场上,这手分得真值。

“柔柔,你不是说,喜欢过平淡的生活……”

“是啊,我是这么向往过。不过后来我想清楚了,人在这个社会上应该顺应大流。现在的社会风气太浮燥,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很清高,在别人的眼里就会变成傻瓜。我不想做傻瓜,那样太辛苦了,我愿意顺应大流,做一个至少表现看起来生活的还不错的人。”

宁舟听了,心里难过极了。其实他知道以前的苏柔柔是多么的令人珍贵,但是现在她选择了放弃从前的自己。他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握住了苏柔柔的手,“柔柔,是不是因为我你才选择现在这条路?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也没有资格劝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变回以前的柔柔。”

苏柔柔冷笑着把自己的手抽出,“可是我已经爱上了现在的我。”

宁舟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但还是想要垂死挣扎,“柔柔,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改正。你知道的啊!我现在已经不在那个圈子里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我也有钱了,以后我们可以住在一起……”

第107章 不是结束,是开始

“你别再说了,对于我来说,是不是有大房子根本就不重要,能不能开名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她指指自己的心,“曾经那里有一颗很纯真火热的心,在某个瞬间,这颗心忽然破碎,再勉强地组装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变得冰凉。目前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捂热这颗心。”

“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宁舟无奈地问。

“是。”苏柔柔微笑着答。

两人都喝到微醉时,苏柔柔的手忽然搭上了宁舟的肩膀,修长的手指却调皮地翘起,逗弄着宁舟的耳垂,“听老人讲,耳垂大而有肉,像在世弥勒佛在世般的男人,都会是事业有成的男人。当然我就在怀疑,你到底会不会是我的男人呢?那个能当我老公的男人。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算过命,算命先生说,我将来的男朋友是油锅里的鸡蛋,又滑又奸……

他很坏,是个坏人,而且没有多少本事。他是个啃老婆族,会花老婆的钱……所以当时那个算命的说,我是个很苦命的人。结果惹得我妈妈将算命先生大骂了一顿,从那以后更加的保护我,让我做个小女人。

我妈妈说,女人扛起一个家是很辛苦的,扛起男人的一生更辛苦……所以那时候,我看着你的耳垂我就在想,你将来是有本事的,你会出人投地,你这样的男人注定是不属于我。当时我还存着侥幸的心理,但是现在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对啊,你果然是不属于我的。”

苏柔柔的话让宁舟快要哭出来了,“柔柔,你别说了,我欠你的,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弥补,是我辜负了你的真心,真是对不起。”

苏柔柔却忽然吻了他一下,“不过,我还是很喜欢你。”

宁舟的心怦地猛跳了下,或许这并不是故事的结束,而是开始……

两人开了房。

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

以前两个人恋爱时,总觉得开房这种事,都是不正经的男女才会做的,所以每次他们的地点都会是宁舟的临时住处或者是开脆开野战,但是今天他们终于开了房,在他们正式分手几个月后的某一天……

苏柔柔的身上有酒和香水的味道,宁舟像小狗一样在她的身上嗅来嗅去,他很想找到苏柔柔身上,属于她的曾经的味道。那是带着一点点淡香,不浓烈很清雅,又带着亲切的感觉。有一次他还曾问起,为什么你的身上有那种味道呢?你的味道有任何人的都不同啊!

苏柔柔狡黠法眨着眼睛让他猜,他猜来猜去猜不着,苏柔柔才从包里取出一盒婴儿油。他打开盖子闻了闻,确实与苏柔柔身上的味道有点相似却又不全然是。

原来苏柔柔的皮肤很好,她也很爱护,但又觉得很多化妆品里都含有对人体不好的东西,反而婴儿油因为性温和,对皮肤的伤害较小。所以她常常使用婴儿油,果然她的皮肤也一直都非常不错。不过宁舟还是觉得,这香味绝不是婴儿油的香味,而是婴儿油混合了苏柔柔的女人体香……

这种味道一度让宁舟迷恋,但现在它们却已经荡然无存了。苏柔柔依旧很香,但这种香与韩情的香,与所有女人的香都差不多。

可能是因为宁舟的犹豫,已经喝醉的苏柔柔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他走过去打开电视机,里头正播放着mv,是一个女人在唱歌,“梦中的人,熟悉的脸孔,你是我守候的温柔;就算泪水淹没天地,我不会放手,每一刻孤独的承受;因为我曾许下承诺,你我之间熟悉的感动,爱就要苏醒……”

宁舟替苏柔柔换上了睡衣,他看到熟悉的身体,那温柔的感觉,然而,他却没有动她。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就离开了酒店,坐车回到了s市。当时的苏柔柔依旧还在沉睡中,似乎做了很美的梦,唇角带着微微的笑意。

后来宁舟总是想,自己这么做是对的,他已经破坏了一份曾经美好的感情,不想再破坏的太彻底。

他不能在那种情况下,和苏柔柔再次发生关系。

第108章 第一次的疯狂

不过,苏柔柔的肉体,勾起了他的火气。在s市下车后,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自己的住处,直接进入了一间酒楼,开房要小姐。其实他也算是个很风-流的男人,也先后跟很多个女人发生过关系,但是真正像这样厚颜无耻地开房找小姐还是第一次。他迫不争待地*自己的衣裳,仅仅裹着个毛巾。

在那个金发碧眼的洋妞进来后,他就像恶狼一样的扑向她,亲吻那妞的脸,在她的惊叫声中把她压倒在床上,三下两下地撕掉了她的衣裳,狠狠地抓揉着她的*,很用力,身下的女人开始时很害怕,呜呜地叫着,后来大概是被弄痛了,漂亮的碧色眼眸里有一丝丝泪意,但她很有专业素养,咬唇忍耐着……

双腿分开,让这位疯狂的客人进入她的身体,宁舟红着眼睛疯狂肆掠,才不过四五分钟,他就觉得脑中轰然一响,巨大的空白冲激到他的脑中,他挣扎了两下就软倒在女人的胸膛上。然后那女人静静地等待,等到他完全平静下来,才把他从她的身上推下去。

宁舟休息了好一会儿,再睁开眼睛,发现那女人已经冲凉完毕,而且拿了毛巾替他擦试下面。

之后有点难过地说,“我给了你一封信。你要看看。”

她的中国话听起来很别扭,宁舟勉强听明白,点了下头,又道:“早听说你们外国女人很多情,我并不是这种地方的常客,你给我信也没有用的。我欣赏的女人,要有中国古典的美,我和你是不会有发展的。”

这女人只是微微一笑,“一千元。”

宁舟微怔了下,“叫的时候好像只是五百哦。”

女人的脸微微一红,“你太疯狂,我的下面……烂了,要去看医生。”

宁舟想到自己刚才的疯狂,也汗颜了下,没再说什么,拿出一千块给那女人。她如此专业,宁舟倒忽然对她有点兴趣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露西。”说完后,她又冲着他微微一笑,“我走了。”

“好,再见。”

那女人走了后,宁舟又躺在床上睡了会儿,然后又无聊地看了会电视。直到接到谢玫的电话,他连忙提起点精神,道:“谢助理,什么事?”

谢玫道:“你的假期已经到了,可以来消假了吧?”

宁舟呵呵一笑,“是啊,我等会就回公司。”

“我和郭董事要出差,离开大约半个月。关于糖果大厦的事,有几个重要的决议,我都已经让人送去了你的办公室,你看了后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是发邮件。还有郭董事觉得连锁店这个提议很好,你也可以开始做计划书了。”

宁舟嗯了声,“好,我明白。”

挂了电话,宁舟的脑海里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与谢玫认识的前后,忽然发觉谢玫这个女人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自有股很沉稳的大气。这与顾梓的不同,顾梓是柄华丽明亮的剑,剑出鞘就能让人感觉到杀气。而谢玫却是悄无声息的暗器,她能在对方还没有感觉到变化的时候,早已经扭转乾坤。

郭子平能有这么一个红颜知已似的帮手,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他打理好自己准备离开,又想起那个碧眼女人离开的时候说给他留了信,他连忙把信打开,却是一个避孕套和一封英文写成的信。

他笑了笑,把信仍然塞回公文包里,就回了公司。

下午的时候,关芹也回来了,几天未见,关芹似乎又漂亮了几分。与她相处的久了,觉得她就是一个让人温暖的棉花团子,偶而会有锋芒露一露,但大多数时候只是默默地做事。而且她做事很认真,力求尽善尽美。现在宁舟再回忆起她当时给他做饭的情景,怪不得厨艺很好,她实在是个有心人。

“小关你来得正好,我这里有封信,是英文的,你看一下。”

“信?现在还有人用纸质通信的吗?是不是情人给你写的情书?”关芹笑着轻声挑衅着。

“不知道,大概是吧,我猜就是爱慕我啊等等,她很想和我继续交往下去,不过她是个风尘女子,洋鸡啊——没想到我第一次吃鸡,就吃了个洋鸡——”

他和关芹可能对彼此太了解了,所以两人说话没有什么顾及,宁舟甚至把第一次招妓的事情也告诉了关芹。而关芹居然也不以为意,“那有什么好奇怪,你运气向来都是异于常人的吗。”说着接过宁舟的信,看到信里还有个避孕套,扑哧地笑了出来。

然后照着信念道:“亲爱的疯狂先生,这个避孕套送给你,因为我是这们职业服务中附带必须要送的东西。由于您的疯狂行为,省下了它,但它还是您的,所以送给您。但是亲爱的疯狂先生,下次你一定要记得戴避孕套哦,出于我的职业道德,我必须告诉您,我有性病,请您尽快往医院做血液测试等一系列检查。再次,感谢你我合作愉快。再见。”

关芹练到最后,语气已经越来越僵硬,而宁舟的额角更是在刹那间渗出密密的汗珠,拿出手帕擦了擦汗,他呆呆地望着关芹,关芹也呆呆地望着他,好半晌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关芹像触电似的,将那张所谓的“情书”扔回到办公桌上,结结巴巴地说:“宁经理,你,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第109章 巨大的恐惧

宁舟看着她被吓坏的样子,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你出去吧,今天暂时不开工,所有的事都放一放。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有事出去了。”

关芹有点愧疚地说:“对不起,我……”

宁舟摆摆手,“出去吧。”

房间里只剩余他一个人,他大汗淋漓地想着今天的事情,真像是做了场恶梦,而且这场恶梦还没有结束。隔了好一会儿,心惊肉跳的感觉才微微地被压下去一些,然后跳起来就往医院跑去,挂号,讯问病症,医生奇怪鄙夷的眼神,抽血,化验,回家等化验结果……宁舟做完这些事,就木然地回到了自己的家。

打开门,居然没有发现房间里有任何异样,躺在沙发上,他的脸色苍白。在此之前,他已经打电话给那个酒店的接待人,为什么让有病的女孩子来接客?但接待人也是叫苦连天,说她那里的女孩子都是一个月体检一次,个个都很健康,根本就没有让有病的女孩子接客。

接着又问了宁舟当时所点的女孩的名字和时间,宁舟一说出来,妈妈桑立刻道:“唉呀你那天点到的那个阿霞,在去酒店的途中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被人从后面打晕了,后来还报了警呢!那天她没有做成任何生意。”

宁舟愣住了,越来越觉得这是个巨大的阴谋。

是谁?从一开始就盯住了自己?

他越想越觉得可怕,越想越觉得无力,如果是故意为之,那么这个女孩子信中所说的有可能就是真实的,她真的有性病!

他捂住了自己的脸,懊悔到了极点。

一阵舒缓的音乐响起,女孩带着股幽香,兔子般跳到了他的面前,“哇!哇哇!我回来了!”

宁舟抬眼就看到满脸兴奋笑意的姜蜜,好几个月没见她了,她似乎有了些变化,但仔细看又觉得哪里都没有变。姜蜜被看得脸蛋微微发红,“宁舟,你还从来没有这样看过我,是不是我失踪了这么久,你终于有点想念我呢?”

“不是失踪,你离开的时候有告诉我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宁舟的语气淡淡的,努力压下心中莫名的对性病的恐惧。或许这只是别人的恶作剧呢?

姜蜜想了想,“我回来好几天了,不过被朋友邀请去玩,到今天才回到家呢!”她忽然抱住宁舟,狠狠地亲吻了下他的脸,“舟,我想死你了!”

宁舟受了惊吓似的,“你,你亲我!你——”

“怎么啦,亲了一下而已吗!我们那么久没见,亲一下也不行吗?这如果是在外国,就算是刚刚见面的陌生人,为了礼貌起见也会亲一下的吗!”姜蜜说的不以为然,根本不明白宁舟为什么这么一幅见鬼的表情。

他甚至跳起来,狠狠地擦着被她亲过的地方,“我要搬走了,我不能继续再住在这里,你这个女人真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居然随便亲吻男人,这对你是没有好处的知道吗?谁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做过什么,有没有传染病呢?或许他有绝症呢,传染给你怎么办?或许你传染了别人的病,又传染给我怎么办?”

姜蜜听的眼睛都睁大了,跺了跺脚,气急败坏地说:“死宁舟,你胡说什么?你就是嫌弃我脏喽!你这是怀疑我是*吗!”她这样说着,眼睛里如同冒了火,“啊!——”地大喊一声,抡起拳头对着宁舟的脸一阵狂打!

宁舟完全没有招架之功,等到姜蜜收势,像个武林高手要决斗似的向他招招手,“来啊,你这样污辱我,我们决一死战吧!”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宁舟简直是哭笑不得,而且自己的脸也被打得很痛,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苦笑着坐倒在沙发上,“女侠!女侠饶命!刚才是小弟我错了,没想到女侠还是个练家子啊!”

姜蜜高昂着脑袋,“哼,你知道就好!我可是黑带九段!”

宁舟当然不会傻到去验证她的说法是否真实,只抚着自己已经红肿的脸,“跟你商量个事儿,以后你打人的时候能不能尽量不要打脸。所谓脸是门面,不管对男人还是对女人都很重要的,而且你再不收敛一下你这个野性子,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啊!”

“难道你不打算娶我吗?”姜蜜的语气里又有丝威胁了。

“我连我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老婆呢?暂时来说,我没有打算要娶任何女人,包括你。”

“嘻嘻……嘻嘻……”姜蜜笑得很诡异。

宁舟却觉得背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你干吗这样笑,你什么意思?”姜蜜笑得像只小狐狸,“我啊,刚回来就已经知道了,这座城市最具标质性的建筑,糖果大厦吗!这是你弄的,你还想瞒我……唉,可惜在落成之日我没有在场,无法想象那是多么震撼的场面啊……”

没等宁舟说什么,她已经一把抱住了宁舟的脖子,靠在他的身上,“你这样有本事,当然是能够养老婆的了,不如从此以后,你养我吧!”

宁舟一把将她推开,“神经病!这只是不了解情况的人觉得我很有本事,事实上呢?你看,我还不是租房子住吗!”

为了转移姜蜜关于嫁不嫁的这个问题,宁舟从电脑里调出了糖果大厦在圣诞夜时的盛况,只见视频中美伦美奂的烟花尚未落幕,糖果大厦的蓝布帘被揭开时,众人的集体愣怔和而后的欢呼,让姜蜜的眼睛移不开,她像个孩子似的用两只手捧着自己的下巴,“好美啊!舟,你太伟大了……”

虽然宁舟与“伟大”这个词儿根本不靠边,但糖果大厦毕竟是自己下海后的第一个成就,所以他也是相当的自豪。

前几天谢玫说,关于糖果大厦,要开展元丰糖果连锁店,正是他要展开手脚大干一场的时候……

但是现在,他却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如果得了性病,那么什么前途,什么梦想,全部都化为泡影,全部都不存在了……

第110章 最后的时光

这时候姜蜜也已经看出宁舟是真的不开心,也安静了好一会儿。直到外卖送到,两人就草草吃了了事。最后还是姜蜜主动问宁舟,“我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你不好奇我到底为什么要出国,又回来吗?”

“为什么?”

“人家都这么说了你才问,明显就是不感兴趣,我为什么还要说呢?”

“你们女人真是——”宁舟依旧兴趣缺缺。姜蜜像受了很多委屈似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宁舟的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从网上查看有关“性病”的资料,发现一般情况下只有*或者是血液才可以传播。也就是说没有自己曾经想象的那么可怕,好像通过空气就可以传播似的。而后又看到很多图片,都是病发后的恐怖图片……直到最后他已经没有勇气再看下去了。

又跑到某个论坛上问,假如知道自己得了绝症,那么在剩余的年月里做什么才最合适?

答案是千奇百怪的,其实有一个很可笑的,说的是“我会睡一觉,然后把没实际的愿望都在梦里一一实现。”这到底是勇敢面对了呢?还算是某种逃避?

还有人说,我会表白,向我最爱的女人表白,因为再不表白就没有机会了。

还有人说,把能够捐出去的都捐了,死了反正不能带走。

在这些答案中,只有一个人,淡淡的一句话,让宁舟有点儿心动,她说,“看一眼自己爱的人。”

看一眼,自己爱的人……

这个愿望,是很容易实现的啊。

但是,自己爱的人到底是谁呢?

是苏柔柔?顾梓?还是姜蜜,还是——沈冰?

说起来可笑,当他想到沈冰的名字的时候,居然有种想要立刻见到他的冲动。或许是因为苏柔柔无情的话真的让他觉得没有了希望。或者是因为顾梓是朵刺玫瑰,使他不敢妄想。也或许姜蜜过于腻人,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不能打动他的心……总之,最后他真正想见的人,居然是那个,甚至没和他真正认识过的女人——沈冰。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有些问题他终于想清楚了,不管会不会真的得上了性病,会不会在短期内忽然因为一个小感冒而身亡,最重要的仍然是现在。

死,也要死得风风光光。

死,也要死得其所,不能就这样藏在屋子里死了。

况且,无论如何,也要等过这三个月的确诊期的。

……

沈冰接到一封匿名信,让她到s市最空阔的空地上去,那里有很好的惊喜在等待着她。看着这封信,她的唇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现在她是在市委办公室管理人事工作,负责市委机关人事档案以外的其它档案的收集、整理、归卷管理和移交工作。尊敬她的人都会称她一声沈干部。

其实从小到大,她都是个外表看起来很文静,但内心强大,并且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对于这封匿名信,她想过很多个可能。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可能,她都想自己去验证一下。

仅仅是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下午六点,她准时到了那个所谓s市最大的空地,却原来是天贸大厦的顶层。沈冰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看中这个地方,开办艺术馆,最后这事没成,倒白白地浪费了大厦顶层这么好的资源。

这里差不多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从这里看出去,几乎整个s市都可以尽收眼底,更别说远处的山峦和流水,艺术馆如果建在这里,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只可惜因为赵灯的为难,这件事终究没有办成。而她也已经不在文化厅工作。

前程往事,如同梦境。

夕阳渐下,余辉未尽,只见天边那道火红,犹如心底最后一道激-情在无声的挣扎,冽冽寒风,让她不由自主地裹紧了衣裳。而约她的那个人还没有到。

再过片刻,天地已经被夜色笼罩,站在高处沈冰忽然产生一种“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沧然而涕下”之感。

她往四周看看,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人。

第111章 病源体

苦笑一下,难道竟然有人故意耍她,搞了这个恶作剧?如果那人知道自己虽然被他耍了,但来到这里欣赏如此美好的风景,也是一件幸事,恐怕也没有那种耍了人的快意吧?正在胡思乱想着,就听到哪里有滋滋的声音,仔细一瞧,居然是不远处似乎有火药引线一样的东西,难道这里安装了炸弹?

沈冰的脑袋空白了一秒,就迅速地往楼梯口跑去……然而就在她要下楼梯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有窜天哨的声音,扭头一看,只见数不清的烟花都冲天而起,随着各种炮响而热闹地绽开,五光十色的烟花将夜空装饰的美丽异常。沈冰愣愣地看着这些,忘情地走了回来,仰头看着天空。

真美啊……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出现几个大字,“沈冰,我爱你”。

沈冰只觉得自己的脸蓦地红了下,一种莫名的幸福满溢胸腔,连忙往四周看,然而却依旧空无一人。她看着那几个字在空中渐渐地消散,世界终于安静,他给了她,或许是她生命中最美的一刻,然而她却不知道他是谁。

“喂,你在哪里,出来啊!~”沈冰连续喊了几声,却依旧没有人走出来。直到烟花彻底燃尽,她才往烟花起处而去,只见那里原来还有一排心形的蜡烛,里面用砖压着一封信。或许他本来的设计是要点燃这些蜡烛,可惜却没有办法做到,所以只能这样了。不过沈冰已经觉得,今夜是很美很美了。

打开信,里头只有几行字,龙飞凤舞,却又很容易让人认清楚,“沈冰,很早以前,我只看到你的一张照片时,我就已经爱上了你。这么久以来,我在心里默默地爱着你,可是你却不知道我是谁。

当我的生命受到威胁,或许我以后都没有勇气出现在你的面前,因为,我没有资格。但请您相信我,我对你的爱是真实的,即使我们甚至,没有拥抱过,没有牵手,没有相视而笑,没有认识彼此。”

沈冰愣愣地看着这封信,淡淡的感动,很快就被愤怒给压抑,这样没有勇气的男人,是不值得她付出任何精神的。

她把那封面撕成几片,然后又用砖块压着,当做是她的回复。

沈冰乘着电梯下了楼,出了天贸大厦。

宁舟终于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一直藏在很危险的凉台之上,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滚下去摔成肉泥。但他却在这上面爬了好几个小时,就为了制造这场美丽的邂逅。等沈冰离开后他才从凉台处爬上来,望着沈冰离去的方向发了会儿痴,这才看到被沈冰压在砖下已经破醉的信。

撕的这么碎啊……

他的心顿时充满苦涩,她是真的看不起他啊!虽然她甚至没有见过他,却已经很肯定地看不起他了。

把这些撕碎的信装进衣袋里,他也默默地下了楼。

回到屋里,把这些碎信放在一个盒子中,就当是一种纪念吧。

姜蜜房里的灯亮着,但她不出来打招呼,饭桌上有热菜热饭,居然都有模有样。宁舟用干净的筷子和碗拨了些出来,然后端回自己的房间吃。姜蜜出来看到,自然又免不了生气一阵子。

宁舟其实根本就不想气姜蜜,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他现在就像一个有可能散发着病毒的菌源体,碰着他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他是不想连累她啊。吃过饭又想到,怎么处理这些碗,最后干净拿着资料袋装起来,下楼直接扔到垃圾桶里,又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些一次性碗筷回去,在真式的结果出来前,他至少要用三个月这样的碗筷,以保证家里其它碗筷不被病菌污染。

第112章 怎么忽然关心起我

姜蜜对于宁舟的拉开距离一点办法都没有,除了每天想办法给他弄点吃的,也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直到有一日,她无意间发现宁舟的看诊单。

当然,那时候还是没有出来结果,不过结果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去查的,竟然是这种见不得人的病,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情况下,迫使他做这样的检查。难道,他去玩女人?一气之下,姜蜜又失踪了十几天。

而宁舟也就本着听天由命,富贵在天的心态开始正式进入工作。也只有不停地工作,才能把他内心深处,因为爱滋病而产生的恐惧给暂时地压制下去。

糖果大厦于五月,从内到外正式落成。

它确实已经在很短的时间内变成s市标质性的一栋大厦,从内到外都散发着迷人的气质,就好像一个年代久远的舞女,忽然又恢复青春。它不但拥有了青春,更拥有了时间沉甸下来的风情,这是别的“小年青”们没有的。现在它已经是一种另类时尚的代名词,无论是单身小资,还是孩子们,都喜欢有事无事就往糖果大厦走一趟。

偶而的一天,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糖果大厦相对吃冰激灵的照片在网络之上乍然而红,大家在感念人间真情与爱情的同时,糖果大厦就像个明星似的,身价备涨。

这是宁舟的功劳。

这是三百万创造的奇迹。

第一家元丰糖果店落成于南部的一座城市,宁舟因为要亲自跟进,所以出差两个月。从装修设计到入货,全程由宁舟亲自盯着。他算了算时间,这家糖果店开张大喜之日,差不多也就是他拿最终确认结果的日子。

这样好,他可以在心理上相对轻松的状态,等待上天的判决。

在这期间,宁舟几乎断了跟所有人的联系,包括顾梓和姜蜜。至于谢玫,就算打电话,也只是工作上的事。当然他也没有奢望与谢玫能够做工作之外的朋友,因为她的男人是元丰的董事长,宁舟觉得,也只有那样的成功男人,才能够俘虏谢玫的心。

至于沈冰,那似乎永远只是宁舟心头的一点念想而已。

有时候,他还是会想起苏柔柔,但是他知道,她与苏柔柔已经走得太远太远。离他最近的,只有关芹,这个知道他有可能得了爱滋病的女人。她确实很贴心,知道宁舟不想连累别人,所以她总是不动声色地将宁舟用过的水杯和水瓶,及吃饭用过的盘子都好好的收藏起来,扔到垃圾桶里去。

当然她不知道这样做能否杜绝,至少传染别人的机会会少些。有时候宁舟会故意逗她,想打个喷涕似的,吓得关芹赶紧给他拿来毛巾,然后花容失色躲的远远的。

她那个样子即让宁舟好笑,又让宁舟感到心酸。

看来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生人勿近的恐怖体。不过也因为关芹的照顾,使他的工作及生活都能够更好的开展,然后有一天,她赫然发现关芹居然在给他洗衣裳,一般来说,洗个衣裳应该不会传染什么,但是万一呢?万一呢?……

他本来想进去夺过自己的衣裳,最后却只是躲在那里看了片刻。当天夜里吃饭的时候,宁舟又发现了一个细节。他看到关芹将自己的饭盒与他的饭盒放在一起,打开的时候先拿出他的饭盒,由于他的饭盒是可放筷子和勺的,所以她直接从其中取了双筷子,开始吃自己的盒饭。

她不是一直都很防着他的吗?害怕他传染给她爱滋病,可是现在看起来好像根本没这回事啊!

她怎么能这样随便。

宁舟一边吃饭,一边疑惑地问:“小关,最近你男朋友都没有来看你。”

关芹噢了声,向他笑笑,“我们分手了。”

“噢,什么时候的事?”

“在我们来这座城市之前。怎么?忽然关心起我来了?”关芹说到这里,又笑着自嘲道:“或许你说的对,像我这样的女人是不该得到幸福的,我对爱情不认真。当初与赫东来在一起,也只是为了他的钱而已。”

第113章 嘲讽与不平

“小关,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这个意思都不重要。其实没有关系,我至少现在过得很好,有自己喜欢的工作,自强自立。”

“真的吗?”

“嗯,当然是真的。”

“那你干吗从我的饭盒里取筷子,你明明知道我有可能患有爱滋病的啊!这就是你所说的自强自立,过得很好吗?我看你是自暴自弃,破罐破摔,你想死啊!”

关芹放下了筷子,目光中带着微微的笑意,“宁舟大人,我想告诉你,自从我必须每天和你同一时间用餐后,你的饭盒我每天都要煮十几分钟,消过毒的。所以在我把饭盒递给你之前,所有的东西都是无毒的ok?对,我是很傻,但我还没有傻到要和一个根本就看不起我的男人一起死。”

宁舟的脸火辣辣地痛,饭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

关芹又笑道:“所以,你千万不要自做多情哦,要知道得爱滋病死的话是会很让人嘲笑的,还不如直接跳楼呢。”

“唉,就算我误会了,你也用不着用这么嘲讽的语气跟我说话吧。”

“好,算我对不起。”关芹继续坦然地吃着饭,宁舟却吃不下了,把饭盒一推,“饱了!”

有时候,宁舟真的觉得上天在跟他开玩笑,按道理说,自从赵灯落马后,所有有关那个阶段的事都应该与自己无关了。比如赫东来从那时候开始,自觉自愿地与他拉开了距离,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和那人喝过酒了,但是他曾经的女人——关芹,现在居然追随在他宁舟的身边,与他一起做事业。

这是不是太好笑了呢?

无论如何,关芹在工作方面表现得与他越来越默契了,常常只需要他一个示意,她就明白他想要她去做什么。时间久了,他在工作居然开始依赖这个丫头,那天本来应谢玫的要求,去市里开会,但是第二天居然完全将这件事忘了,而关芹因为重感冒请假在宿舍休息,还是打电话过来告诉他,说他今天有个会在市里。

宁舟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来不及了,又叮嘱关芹既然是病了,就好好休息,工作上的事不用再想了。

关芹挂了电话,宁舟却是极度懊恼,今天关芹如果正常上班,自然一定会早早的提醒她,她刚才还在电话中道歉,因为吃了感冒药而睡着,忘了提醒她。可是既然她忘了提醒,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记住呢?

这本来是他的工作啊。

想了好一会儿,才给谢玫打电话,说是因为今天在这里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办法赶回市里开会。

谢玫表示理解,毕竟每次开会,无非就是纸上谈兵。如果一切进行的顺利,那也没有开会的必要。不过关于进度,还是需要电联,给郭董事汇报一下的。

这当然是必要的,其实自糖果大厦成功之后,宁舟与郭子平倒是有过几次见面,不过每次都是以郭子平为主导,而宁舟做为辅助,聆听郭子平的创业之道。做为一个男人,他对于自己的成功沾沾自喜,喜欢将自己的经验分享给每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或者是自己的下属。宁舟对于这点还是比较理解的。

电联之下,果然郭子平已经等着了,“小宁,事情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

“噢……”这时候,郭子平的电话中传出一个很娇嗔的声音,“不要吗……”很明显是个很娇嫩的女孩子。

“一切顺利就好,这两天把资料整理一下,把店铺照几张照片从电脑给我传过来,我要看看。”

“好。”

挂了电话,宁舟为谢玫不平。

这么久以来,很明显郭子平与谢玫之间不止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在工作上,谢玫冷静睿智,大胆启用宁舟这个新人,使糖果大厦取得空前的成功。一般郭子平的日常工作其实都是由谢玫安排时间,调度。

第114章 没人比她更了解

而在生活中,显然谢玫也是郭子平身边最为熟悉和关心他的人。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谢玫是郭子平的红颜知已。甚至有这样的说法,前几天元丰遇到一次很大的考验,差点就经营不下去了,原因就是大量的外省食品加工行业的触角伸到了s市,导致元丰失去食品业龙头老大的地位不说,生意更是一落千丈。

而郭子平幸运的是,就是在那时候遇到了刚刚毕业正在找工作的谢玫,因为谢玫的一个点子,使公司起死回生,重新坐稳s市食品老大的地位。

于情于理,如今郭子平这样对待谢玫,都是说不过去的。

不过这都是人家的私事,宁舟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当天晚上,宁舟接到了姜蜜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嘻嘻哈哈的,一派天真无忧。时间久了,宁舟对于姜蜜也有些了解了。她看起来生活得很快乐,自己拥有一栋很大的房子,笨拙但又很热心地为宁舟弄饭,有时候叽叽喳喳的实在很烦人。但是她的家人呢?

这么久以来,他从来就没有听她提到过她的家人,而她的家人似乎也从来没有来这栋房子看过她。

她疯乐疯乐的,但只是,一个人。

有时候,看到她房里亮着的灯光,整夜的亮,就觉得她其实是个很孤独的女孩子。是需要呵护的。

只是那个人,不是宁舟。

姜蜜在电话中说想宁舟了,想到这座南方的城市来探望宁舟。这时候的天气已经转热,在南方的这个城市,女孩子们都穿起了长裙子。宁舟想了想道:“好,你想来就来吧,正好有个好事儿想告诉你。”

姜蜜高兴坏了,说三天后就会出现在宁舟的面前。

挂了电话,宁舟又去看望了关芹。关芹很虚弱地躺在床上,床头柜上放着几板药片,杯子里的水已经凉了。宁舟把杯子里换上热水,扶着关芹起来喝了几口,又问:“要不要去医院?这样躺着也不是办法。”

关芹摇摇头,脸色苍白地说:“我最讨厌去医院了,而且只是感冒,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你的脸色真的很不好。”

关芹一笑,“没事啦!”

关芹执意不肯去医院,做为唯一能够在这里照顾她的人,宁舟亲自下厨给她熬了粥,又做了两个清淡小菜,这才将关芹拉下床,让她趁热吃。关芹望着桌上的热粥小菜,不由自主地,眼圈居然发红。

“你怎么了?怎么不吃?”宁舟疑惑地问。

“小从到大,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关芹感动地说。

宁舟听了心里头得意,可也不能太过于表露出来,于是道:“那倒是,从小到大,很多人都觉得我很会照顾人。不过现在只不过是一顿简单的晚餐而已,要不要这么感动呢?还有,你的男朋友追你的时候,肯定比我更细心的照顾你了。”

说完后,才想起来之前关芹说她已经和他的男朋友分手了,当下有些尴尬地道:“你这么年青,被人照顾是应该的吗。”

关芹微微一笑,“其实,不管你怎么看我和赫东来的感情,我跟着他的时候,是真的觉得在恋爱。但是即使如此,每次也只是我替他做饭而已,他从来都没有为我做过一顿饭。”

“唉,不要再提这个人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认识他是上辈子的事。”

“是啊,自从进入了元丰,有了这份工作,生活的很充活,以前的种种,真的就像是一场梦。不过每次想起来,你因为需要钱而去冒充我的男朋友,真的还是让人感到好笑。”

两人说着哈哈地笑了起来。

宁舟这才意识到,或许他那段艰难的日子,竟是没有人比关芹更为了解。

第115章 要清醒的活着

或许,今日能够成为好朋友,也是因为那段日子。

或许真的是因为热粥的神奇效果,到第二天清晨,关芹的感冒居然奇迹般地好了。又开始翻查自己随身带的小本子,上面写满了最近一个星期内的计划。宁舟的工作也更容易开展了,这一天,已经是装修的最后一天,糖果店主和宁舟及关芹,一起进入店内检查最终的成果,还算比较满意。

元丰糖果店的标志是一个字母套着个可爱小熊的模样,左右有“元丰”二字,这是谢玫请专门的商标设计人进行设计,最后由宁舟从二十几个样版里挑出来认为最符合糖果店商标的标志。

因为宁舟,才有了糖果大厦,因为糖果大厦,才有了糖果连锁店,才有了这个商标,宁舟的心情格外激动。

然后就是元丰第一家糖果店开张仪式。

仪试是在一个星期之后,也就是说比原定计划提前了一个星期,这对于大家来说没有什么不同,但对于宁舟来说则有点煎熬,他本来是想着在糖果店开张后,再回s市拿性病测试结果的,但现在多余出来一个星期,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那漫长的一个星期,该如何的熬过去呢?

无论如何,公司的钱不能白花,所以虽然宁舟担心糖果店开张后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事情还是按照计划进行着。

第三天,一车糖果就从元丰运车,前往这座城市。

因为关芹有在糖果大厦摆货的经验,所以由她亲自指点,将各类糖果分类摆放,即能够使糖果店五色斑斓,又不让人眼花潦乱,更突出了糖果大厦那种怀旧特点,当然这个糖果店依旧是依玻璃房子为主,外观明亮漂亮,内里更是能够闻到各种糖果散出发又混合在一起的甜香味儿。

开张那日,请了s市的一个歌星来助阵,这却是总公司出血请来的明星。看来连锁店一事,郭子平也是很重视的。

但这件事肯定是谢玫的功劳。

果然,那天由谢玫亲自带着此歌星来到了糖果店前,活动非常成功,这家糖果店虽然没有引起像糖果大厦当日那般轰动热闹,但也不惶多让。

人流穿梭,钱币叮当。

又一座造钱机器成功。

谢玫照例又摆了一桌庆功酒,又依旧是那样淡淡的,只让着宁舟和关芹喝,关芹因为感冒刚好,酒大多被宁舟挡了。关芹现在当然很会查颜观色,虽然庆功酒算上她一份,但她毕竟也只是宁舟手下的人罢了,所以席到未央,就主动告辞先离开,回宿舍休息了。只剩下宁舟和谢玫。

谢玫还是那么客气,宁舟忽然道:“谢助理,何必活得那样清楚。该糊涂时就要糊涂,何况醉一两次酒,根本就没有什么。”

谢玫笑笑,“我喜欢清醒的活着。”

“那你真的没有醉过?”

“至少,在多数人面前,我都很清醒。”

没办法了,两人这酒也喝不下去了,总不能宁舟一个人在那里大喝特喝吧。谢玫见状,又问:“有车吗?”

宁舟点点头,做为独揽一个大项目的经理,没有车是不行的。所谓男人最重要的行头也莫过于此了。所以他早就给自己配了辆好车以按竭的方式付款,谢玫说:“载我去一个地方吧。”

“好。”

两人从酒店里出来,上车,驱车直奔效外。

第116章 断裂的指甲

谢玫要去的地方,是这座城市的效区一个枵村的地方,这几天因为旅游业的发展,原本只上个很一般的小农村竟然也发展的有模有样,一溜葱绿的农田后,是一排排整齐的二层小楼,青砖红瓦,实在是很耀目。再加上不远处的青山绿水掩映,不少的农家乐就在这些小院其中。

一入村就闻到特别的饭菜香味,这不同于城市里那种浮燥的饭菜香味,而是好像母亲正做了一盘好菜,等待着归家的游子……

宁舟不由自主地道:“这是个好地方。我想我知道应该怎么度过剩余的七天了。”

“七天?为什么是七天而不是八天呢?这个店开张得很成功,相信生意会很好,明天专门的指导人员就会到,一个月后才会离开。你不必再操心这个店了。而下一个店址还未选好,公司已经决定让你亲自去选址,兼旅游,一个月。”

“呵,公司的福利真好。”

“你能干,当然是前途无量,钱途也无量了。”

谢玫对于宁舟的工作,给予了非常的肯定。然后让宁舟停车,两人步行往村子里走去,果然鸡犬相闻,阡陌相交,青石小路上间惑还长着几朵黄色的野花。谢玫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话也不大说了,很沉默。宁舟终于意识到,谢玫到枵村是有目的的,绝不是想要随意的游玩一下。

果然,两人到了一家看似很普通的院落外,门扁上是这样的几个字,“万福农家乐”,看来又是个小小的农家乐餐馆。

就在这时,已经有个中年妇女开门走出来,手里还拎着只活鸡,显然她是准备去杀鸡的,见到他们连忙笑着招呼道:“你们是远处来的客人吧?已经说好住的地方了吗?或者就来我家?吃和住都是一流的,还能遍揽农庄春色。”

谢玫微笑着冲她点点头,“嗯,我们要一个房间。但是不要招摇。”

这女人早已经做惯生意,闻言表示明白,眼睛辘轳地转着,鸡也不杀了,将二人带到院中,只见有几个闲人正在院中抽烟喝酒聊天,院中一个大大的葡萄架,此时架上铺满绿藤,还有些开得正旺的太阳花,真将个小院装饰的满园春色。

那女人将谢玫和宁舟带到二楼,打开一个客房,看里头收拾的果然挺好,跟城市里的宾馆也差不到哪去,不过就是没有空调,只有风扇。洗手间的设施也很令人尴尬,是蹲式马桶,好在很干净。

谢玫说了谢谢,又说我们有点儿累,你等会做几个拿手菜端上来就行。

那女人高兴地说了声是,就下楼去了。

谢玫这样的顾客最好招呼了,睡觉,吃饭,没有别的什么事儿,让主人家也省了事。忽然,谢玫仿佛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到窗前去看,宁舟也疑惑地走过去,这才发现这个房间有玄机,站在窗前能够看到院内的所有情境,这时候郭子平正搂着个小妞从楼梯上下来,而刚才那几个闲人原来也是他的朋友,他们站起来又给他敬酒。

那小妞很放肆,居然趁郭子平喝酒的空挡,跑去吻他的脖子,惹得郭子平一口酒喷出来,很狼狈,但他不但不生气,反而更开心了,哈哈哈地大笑着。

在宁舟的印象里,郭子平似乎一直都是个很冷静睿智的中年男人,他的相貌不能说很英俊但很有味道,但是此时此刻,他形象无存。

而谢玫的手指甲抠在窗沿上,轻轻一响,最长的中指指甲折断。

宁舟将断甲捡起来,放回到谢玫的手心里,“谢助理,其实你早就应该知道的,他这样的成功人物,又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呢?你别难过了,你还年青,应该还有更好的选择。”

第117章 打胎

谢玫转目,望着宁舟,宁舟惊讶地发现,她的眼里不但没有痛苦,甚至冷静到漠然。她微微对宁舟一笑,“是,我早就知道。小宁,吃了饭还得麻烦你载我回去,我还有些事儿得要办呢。”

“好。”

对于这个冷静女人的要求,他本能地不敢拒绝。

凭心而论,端上来的饭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只有一盘素炒菇子让两人都觉得还不错。吃完饭后,果然又不动声色地离开了,从头到尾都没有惊动郭子平。

宁舟忽然想到了当时苏柔柔发现他与姜蜜在一起的惊慌失措和绝望,这个谢玫的表现实在有点太冷静了。继而却又想,或许她与郭子平在一起,也未必就是因为有爱情,而是为了某种利益。当然,她现在在元丰实在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钱当然也更不缺了。或许她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至于郭子平是不是养了另外的小三,她也就没那么计较了吧。

宁舟直接把谢玫送到了医院,他很奇怪,“谢助理,你要做什么?”

谢玫冷冷地说:“你不用管了,你走吧。”

“谢助理,你病了?”

“病了也不是你能够管的,你是什么身份,在这里问长问短。”她目光里陡然迸出的不屑让宁舟受不了,“好,不管就不管,我走了!”说完,他大踏步地向医院门外走去,丢下谢玫一个人。

谢玫直到目送宁舟离开,忽然有些无力地坐倒在椅子上。过了会儿,有个医生经过她的身边,忽然又转了回来,“谢小姐,你来了?做好决定了吗?”

谢玫抬眸,看着这个面目慈善的大姐,微微地点点头。

接着,她被接到了手术室。

一条小生命,从来都是那么的脆弱,如果它的妈妈不想让它活下去,那么它甚至来不及看一眼这花花世界,就必须要离开了。冰凉的仪器,管子,还有机器响起来的声音,这时候人不是人,而是一具需要去除多余东西的机器。

从内由外,一股钻心的痛……

但总体来说,这痛是短暂的,仅仅十分钟左右,医生已经告诉她,她可以去外间休息了,等会儿会给她挂瓶水,并由医院赠送一份营养餐。这又是一件很奇的事是吧,他们送你拿去你不想要的生命,还要赠送你一份营养餐,设计的很周到,然而从头到尾,透露出的都是冷酷无情。

而其中最冷酷无情的,就是来到这里打胎的女人!

谢玫出来后,胃和肚子又抽着痛,她脸色苍白地捂着肚子,缩在病床上。宁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从医院里走出去,想想觉得自己太没风度,又是上了个洗手间,又走回来,谢玫居然已经近了手术室……

出现后的她,跟先前他刚刚送来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这时候,营养餐端来了,宁舟接了过去,谢玫睁开眼睛,就看到宁舟愣愣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只是不放心你,男人应该有男人的风度,我是接你回去的。”

“噢,谢谢……”

宁舟看到盘中的食物,都是生的青菜和胡萝卜,外回一块半生的牛扒,似乎营养都到了,但这实在不像是一个刚刚流过产的女人应该吃的东西。想到这里,宁舟把那盘东西又还给了护士,“我们不需要这个。”

第118章 倔强的女人

谢玫因为自己的狼狈暴露在宁舟的面前,显得异常沉默。也或许是刚刚失去孩子,她的心情太坏,总之她闭着眼睛,不愿与宁舟说话,直到那瓶液体滴完,才任由宁舟将她带出医院。

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将她裹住,“流产后其实跟生过孩子是一样需要小心照顾的,否则会落下月子病,这个月你不要动冷水,每天要吃热饭,否则以后牙齿会痛……还有,不要走太多路,也不要太劳累,否则脚会痛,一旦成了月子病,那是很难治的……”

谢玫嗯了声,居然顺从地应了。

车子在老三私房菜馆的门前停下,老板的名字就叫老三,是个微胖的,长得很可爱的男士,宁舟自从到了这座城市,就是他的常客,因此他一进门,就受到了老三的热情欢迎。

又问,“是不是要一个雅间?”

宁舟想了想,“不需要,就按平常那样吧。坐在人多的地方接接地气儿,心情也会好些。”

老三说了声好,把他们安排在靠窗的位置上。这时候店里还有其他两桌客人,已经点好了菜正在那里吃。

宁舟又叮嘱道:“上几个家常小菜,记住是家常哦,另外熬一碗热粥给她。尽量清淡些。给我就来半只炒*,你知道我最喜欢吃鸡肉了。”

老三哈哈笑道:“好唉!”

可能是因为其它两桌人太吵了,谢玫终于抬眸,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其中一桌应该是一家子,男主人很斯文,戴金丝眼镜,和他的妻子,儿子和女儿,一家四口其乐融融,不过那个七八岁的儿子大概天性好动,一只上窜下跳得像只猴子。另外一桌则是七八个说不出什么身份的人,说话声音很大,时不时地爆笑出声。

说实话,这里吃饭的环境并不是十分十的好,如果是平时,谢玫可能扭头就走,或者至少要个雅间。

但是今天,她居然这样吵吵着挺好,让她转移了视线。

继而向宁舟感激地道:“谢谢。”

宁舟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应该的。”

谢玫哧地笑了起来。

这餐饭倒确实不错,很有家常味道,谢玫吃了这餐绝对比吃医院里冷冰冰的营养餐要好很多。之后又送谢玫回宾馆休息,宁舟也算细心,直到她好好的睡着,他替她盖好被子,这才从宾馆里离开。

第二天清晨,又早早地买了早餐去探她,但是宾馆人员说,她天刚亮就已经退房离开了。

宁舟连忙打她电话,她没接。

宁舟只好又发了条短信,“注意保重身体,好好照顾自己。”

谢玫当然也没有回复短信。

宁舟再想这两天的事儿,发现谢玫这女人冷静冷酷到了极致。她这次来的目的就是看看郭子平到底在干什么,顺道儿工作。等发现郭子平又把了个漂亮女孩子后,她没有与他打招呼,就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宁舟甚至敢打保票,郭子平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而谢玫以后更是绝口不会提此事。

关芹也算着日子,到了那天,就给宁舟发短信,“该是去拿结果的时候了。”

宁舟说:“我已经到了s市。”

关芹回:“我也在s市。”

感情两人没商量,却不约而同地回到了s市。看来这默契度真不是盖的。宁舟在医生办公室门口等了很久,才等到护士叫自己的名字。然后他进去,医生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平时有什么不良生活习惯吗?比如性生活干净卫生吗?”

第119章 你欺负我

宁舟茫然地点点头,“多数时候,倒是挺干净的。”

医生又推推眼镜,“那你是不是喜欢和多个女性*呢?或者你身边有得了妇科病的女人?”

宁舟的心直往下沉啊,看来,是注定得了爱慈病,逃不了了……“医生,是不是我,我真的得了那个病?”

“你平时抽烟吗?”

“不抽。”

“噢,挺好的生活习惯,保持。”

“好。”

那医生继续看着报告单,一脸严肃,“经过仔细的化验,您目前来说是健康的,只要你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宁舟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什么?我健康的?这是什么意思?”

医生叹了口气,“就是说,你没爱滋病。”

“啊!”

宁舟呼地站了起来,把那个报告单从医生的手里夺过来,反正他也看不懂什么,只看到下面的化验结果盖着个阴,也就是说自己没有得爱滋病。可恶的是这个医生问了好半天,都是废话呀!

他狠狠地瞪了眼医生,“算你狠!”再没多的话,直接愤愤然地出了办公室,然后给关芹打了个电话,“我没爱滋病,一切正常!”

“恭喜啊!”

宁舟忽然忍不住哭了起来,在关芹听到他哭声的前一秒,他及时地挂了电话。这三个月的煎熬让他简直就是在地狱中啊!现在得到这个答案,真是很意外。回到家里——这个家还是姜蜜的房子,他租的。

姜蜜已经等在房间里,摆了满桌子的菜,而她自己围着围裙,一幅居家小女人的样子。她知道今天宁舟回来,所以特地做的。

桌上鸡鸭鱼肉俱全,更重要的单从卖相看,就知道这手艺不一般啊。果然,姜蜜已经取了瓶红酒过来,给两人的杯子都倒上,“人家说,想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这可是我这几个月苦练厨艺的结果,你尝尝吧。”

宁舟感激地笑笑,“谢谢。”

拿筷子先夹了块糖醋鱼,果然是美味,“小姜,你的厨艺真不错,这能比得上国家二级厨师的水平了。”

姜蜜对着他竖起大拇指,“你也厉害,竟然看出我已经考取了国家二级厨师证。”

宁舟一口饭差点喷出来,“就是这几个月考的?”

“嗯。”

“为什么要去考这么个证啊?打算以后当厨师?”

“不,只需要喂饱我男人的肚子就行了。我姜蜜这双手,能给其他人去做饭吗?不可能的嘻嘻。”

姜蜜依旧笑得纯真无邪,然而宁舟终于感觉到了来自于她的隐隐的压力。这妮子是忽然就出现在他的生活里的,他本来并没有重视她,但是现在,她居然为了他而去学了厨师证,这真是……

想了想,他放了下筷子,“小姜,有点事,我想跟你谈谈。”

姜蜜扑闪着大眼睛,“嗯,说吧。”

宁舟尽量使自己的面容看起来很郑重,“我是个奔三的男人,我欣赏的目光已经不再是二十刚出头的男孩一样,我喜欢的是,成熟,稳重,亲和的女性。而你,绝不是我欣赏的那种类型,我希望你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了。”

姜蜜的笑容渐渐地敛去,换上了忧伤的表情,“为什么?”

宁舟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不是你这种就是了,男人的眼光和女人是不同的,就算你自己觉得你在我所认识的女人中可能是最优秀的,但在我看来,却可能是最差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选你,能够跟我一起共度一生的,甚至可以是关芹,但绝不可能是你。”

“你——你欺负我!”

姜蜜扔下筷子,就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呜呜地痛哭起来。

第120章 没风度的结束

宁舟也吃不下了,这桌精美的食物,他真的是无福消受啊。

傍晚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行礼,来到这座城市,是第三次搬家吧。敲了敲姜蜜的门,“小姜,我走了,我已经另外找了个住处,以后不回这间屋子里住了。你一个女孩子,独自住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要注意安全知道吗。还有,实在不行叫家人陪你一起住吧。”

姜蜜没出声,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宁舟叹了口气,拉着箱子就往外走去。都到了楼梯口,房门忽然又打开了,姜蜜站在门口,满面泪痕,“你走吧,你走了后我和你就认识了!我讨厌你!”说着,还把一个枕头扔出来,“这是你用过的枕头,你拿走吧。”

宁舟没有接住枕头,它就辘轳地滚到楼梯下面去。

宁舟匆匆地下楼而去,头也没回。

……

这真是一次,最没有风度的结束。

宁舟其实也根本没有找到住的地方,但是现在他是元丰的功臣,再加上搞的又是油水丰足的连锁店,所以他根本就不缺钱。干脆就先住在一家离公司比较近的宾馆里,吃住都在那里。不过说到底,终于成了一个没有家的野人了。

很久没有放纵过,因为怀疑自己有爱滋,现在终于确定没有病,他的心又痒痒了。巧的是正在这时候,高浩生又主动地打电话联系了他,两人就在宾馆楼下的餐厅里见了面,高浩生一来就送了件礼物给宁舟,却是条镶嵌了一块玉片的腰带,据他说,价值八千多块呢。

宁舟没有拒绝,这可是高浩生在求和,如果他拒绝,就是摆明以后要和他做对。按照官商场上的习惯与规矩,求财不求气,所以他接受了。

高浩生眉开眼笑,又连连敬酒,“以前,都是小弟太不懂事,有眼不识泰山啊,现在看到宁兄你大手笔,事业风生水起,真是令人羡慕。如果有机会,还想请宁兄带带小弟。”现在高浩生称自己为小弟了。

“你想跟着我一起干?”

“嗯,我呆在厂里,说到底也就是个经理,不上不下,又不自由,一点乐趣都没有。”

“安稳有安稳的好处啊,很多人想求个安稳,还没那个机会呢。”

“好男儿志在四方,窝居在一处,有什么好?”

宁舟劝不动他,也就只能由着他了。要跟他一起干,也不是没可能,反正现在连锁店搞得越来越有声有色,他手里压着十几份申请书,稍后还要有更大的宣传,要在全国都做广告,光靠他和关芹,是绝对忙不过来的。估谟着,也该充营他们这个元丰连锁店扩展办公室的人员了。

“那你去请调吧,公司同意的话,我也没有什么意见。不过在这之前,你要……”他在高浩生的耳边说了句什么,高浩生眼睛一亮,“好!别的我不在行,说到玩,却没几个人能够玩得过我的,而且一定玩得干干净净!”

……两人吃饱喝足,就在高浩生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很幽静的院落。这个院落居然离很久之前,宁舟在杂志社的同事李阳的住院不远。虽然李阳死去还不到一年,但对宁舟来说,却好像是n多年前的事了,心里有些木然的遗撼。

推开院门,院子里很整洁干净,一颗苹果树正开着白色的花,几平米的小方块地里,种着些丝瓜和茄子,还有半架葡萄,葡萄腾下来放了两三张白色塑料椅子和一张小圆桌。院子里静悄悄的,一只小白狗在院落里睡觉,对于陌生人的进入毫无反应。

高浩生笑笑地说:“琴琴!”

门这才吱呀开了,里头扑出个一头黑发的女孩子,紧抱着高浩生的脖子,“生哥,你好久没来了,想死你了。”

高浩生笑笑,“有客人来了,还不叫你的姐妹出来接人。”

这时候,宁舟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里的女孩子是暗娼,她们租了这个小院落,看似很正常地生活着,但却过着与娼妓一般的生活。

或许,比那些在酒店里接客的娼妓干净些。

第121章 回馈

除了先前出来的琴琴,这里还有两个女孩子,一个叫桃子,一个叫杏儿,很明显都是出来做时用的临时名字,真实的名字反正也问不出来的。这里正好共有七间房,每个人占用两个,还能多出来一个厨房。厨房三人共用,而他们占用的两间房里,较小的那个就改成了风格很不错的洗浴间。

麻雀虽小,五内俱全。

这小小的院子里,实在有种很实在的,甚至让人感动的气息。饭菜是不叫外卖的,都是由三个女孩子亲手做了端进来,手艺并不是很好,但很具家常味道。就好像两夫妻过日子般,但这里的女孩子,绝不会像家里的老婆那样惹你生气,她们只会逗你开心。

床上的事儿自然也是节目之一,却不是最重要的,占据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三个女孩都很好很的马杀鸡手艺。

宁舟选重了桃子,她是个略有些丰满的女孩子,白里透红的皮肤显得很健康,圆润的脸蛋让人很想捏一把。

杏儿没事做,便夹在高浩生和琴琴之间,三人去院子里斗地主。

可能是这里的气氛实在舒缓,宁舟的心情居然也渐渐地平静悠远,从窗户看出去,小小的院落里居然也生机勃勃,甚至让他想起了少年时期,在乡下奶奶的家里,与那些少男少女在一起玩乐的情景。那么纯,那么明亮。

桃子放了音乐,却是现在年轻人很少听的《雪融花》,她坐在镜子前梳理自己一头柔顺的黑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我妈妈就说我的头发很好看,到了城里,发现果然我的头发比较出色,超过了很多别的女孩子。”

“可能是你不喜欢染烫之类的吧。你的头发确实很好,很健康。”

桃子一笑,又低眸不说话了。

宁舟看到桌上有本女性杂志,拿起来随便地翻了翻,忽然有点困了,干脆靠在桃子的床上歪会儿,就感觉到房间里有种很熟悉的淡淡的味道,有点像家乡的谁家的味道。在这种味道中,他渐渐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桃子轻轻地推醒,“舟哥,吃饭了。”

“噢。”宁舟醒来,果然发现杏儿和高浩生还有瑟瑟都坐在了院子里的圆桌前,桌上摆着几道小菜,木耳炒肉,青椒鸡块等,主打的是一盆酸菜鱼,卖相当然不比饭店里的,但看着就是舒服,就是有食欲。

几人也不拘束,饱饱地美餐一顿,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宁舟当晚宿在这个小院里,但是没有与桃子滚床单。桃子当然也不主动要求,两人一起看电视看杂志,之后就睡了。宁舟觉得高浩生这次带来的地方不错,没有酒店里那些女人的浮燥气,环境啥的也非常不错,总之这个小院给宁舟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早上离开的时候,宁舟掏了一千块给桃子。

桃子很认真地拿出二百还给宁舟,“这是回馈给你的,你对我也很好。”

宁舟哈哈一笑,收了。

桃子没有主动要宁舟电话,甚至在后来的日子里也没有给宁舟打过电话。后来与高浩生提起桃子杏儿这几个,高浩生笑着说:“她们就是这么特别的,她们会跟你很清楚的算帐,但如果不是你主动,她们就不会纠缠你。可是当你每次回到那个院子里,又会觉得她们一直在等你,对你很有感情。”

高浩生说这段话的时候,竟然有些唏嘘,甚至是有感而发。

宁舟吸了口烟,把烟圈缓缓地吐出来,“你爱上了她们中的一个,那个叫琴琴的?”

“哈哈哈……你千万不要这样说,被别人听去会笑话我的,她们是*唉!出现卖的!”

“怎么,你会嫌弃人家的出身?”

“自古以来皆如此,不嫌弃是假的。”

那宁舟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有一天他开车到了那个小院门口,然后发现院子门口挂着“主人有事,请勿打挠”的门牌。

他从门缝里看进去,发现那里头果然有三个男人,正在院子里说笑。

第122章 妓分数品

原来桃子他们接客的方式是这样的,不管对方来三个人,还是只有一个人,她们都会在门口挂起那个“主人有事,请勿打挠”的牌子,直到这些人离开前都不会取下。但她们又很有原则,绝不玩那种一王三后的游戏,对方如果是一个人,她们也只会出一个人陪他,另外两个就会做些其它事,比如做饭啊,种菜啊,或者是帮他们出去买点东西什么的。

她们三个人不管赚多少钱,都是平分的。

并且,一次只接待不超过三个的客人,如果多一个,她们就会拒绝。

这都是那天宁舟吃了闭门羹后,高浩生告诉他的。并且给了他桃子的电话,“如果你想再去会她们,一定要预约哦!她们会在跟你说好的那天等着你,否则的话你只能吃闭门羹。”

宁舟也算见过识面的人,这时候不自禁地叹了声,“呵,门道还真多。”

高浩生笑道:“那是当然,这妓也得分九品。一品就是高官的女儿或者是当红的明星,她们之所以是一品,因为与很多利益性的东西挂勾,那不但是滚床单那么简单,这些人不是普通人能够玩得起的。

一品以下的你都能想到,做为男人,心中都有数儿。

其中有比较特别的一种,也很吸引人,就是深闺寂寞,独守空闱的已婚女人,她们严格来说不能算妓,只不过喜欢玩*。这种女人玩起来风情万种,干净利落,而又不是为了任何利益而玩,是为了排遣自深空虚而玩,所以大多会主动迎合男人,令人回味无穷。

还有一种,就是桃子和琴琴她们这一种。

九品之中她们属于中上,但又绝不是一二三品的,但若放在四五六品又觉得太过于冤屈,当然更不是七*品的,她们就像是千百种酒里,最恬淡幽香的那种,不烈,但香味从巷子深处传出来,让男人产生寻幽探古的好奇,也让男人平静……

这种类型玩得很高明,去他们那个小院的,不一定都是奔着肉-欲而去的,就我所知,上次你和桃子就没有玩儿滚床单,但之后你依旧给了她们不少钱。

她们也因为自己的规矩而比一般的*少赚很多,但她们的要求不高,只求能在这个城市里好好生活。在赚钱的同时打理好自己的生活,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又是高贵的,自强的,她们玩儿的是这里……你的精神,但绝不需要你的爱……”

高浩生分析的还真是头头是道啊,连宁舟都听得兴趣央然。最后干脆拜托高浩生向那三个犹-物约个时间,这次去了绝不很没出息的睡一觉了事,一定要好好的观察她们。

……高浩生当然乐意。

他的请调已经得到了郭子平和谢玫的同意,实际上就是谢玫同意了而已,郭子平于这些事是从来不操心的。

现在高浩生,其实已经真的是自愿当小弟,跟着宁舟混了。

从哥混到弟,高浩生一点也不觉得窝囊,对他来说,只要更自由,更有钱就是他的目标,什么哥了弟了都是生活的题外话。

在高浩生正式来到宁舟麾下的那天,谢玫也来了。一段日子没见,谢玫似乎瘦了些,脸色也不太好看,不过她身上那种沉稳的气质,使别人不由自主地忽略她身体上的小变化。还有那双永远都睿智的眸子,看向宁舟的时候,他很自然地集中精力听她讲话,“宁舟,高浩生的为人你很清楚,不过他也有优点,你要懂得利用。”

宁舟点点头,“好,我会尽量挖掘的。”

“我不希望高浩生毁了元丰连锁店,也不希望你毁了高浩生,如果能在这中间取得一个皆大欢喜的平衡点,相信也不是特别困难吧?”

“或许吧……”

谢玫似乎特别不放心高浩生,同时也不放心元丰连锁店,可以说,在她看来,安排高浩生到连锁店办公室,并不是明智之举。

第123章 家事

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谢玫谈完公事就离开,不做停留。因为被宁舟撞破她曾经打胎的事,所以她现在与宁舟更加拉开了距离,那种不用说出来就壁磊分明的感觉让宁舟很不舒服,但是又没有办法改变。后来问高浩生,“为什么谢助理对你特别好呢?到底为什么呢?”

高浩生神秘一笑,也不隐瞒,直接说:“她是我后爸的女儿,我是她后爸的儿子,虽然我们的年龄似乎相差了不少,但是没有办法,事实上我们是兄妹。”

真没想到,事实的真相是这样的。

高浩生又笑道:“她如果不在工作上支持我,那么我的爸爸也不会支持她的妈妈,那么她的妈妈在家里不免就要受些罪了。”

宁舟淡然道:“呵,你们父子还真是卑鄙。”

说得淡然,胸腔子里的肺却快要气炸了,真没有想到处处表现得很冷静理智的谢玫,这个看似高傲的女人,居然被高浩生父子牵制着人生。可惜,这样的家事,宁舟是根本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远远地看着这个女人在生活的嘲笑中,继续冷静理智的前行。

时光匆匆,转眼间到了仲夏。

而连锁店经营模式的好处终于很完美的体现出来,似乎是在一夜之间铺开的全国各地的连锁店生意都非常好,而在广告之后恐怕会暴发更大的阵容及更厉害的销售额,元丰自产自销神话彻底拉开。与此同时,郭子平也由从前的食品业小龙头变成大龙头,渐渐地济身于s市富豪行例。

当然,相对于那些隐形的,真正的大富豪,他还是差了好几个级别。在这样的时候,各类晚宴和慈善晚会等,就必须有个优秀的女人为他撑起他不足的地方。一个很挫的男人,如果能够带着一个亮眼的女人出席那样一个场合,也不会被人小看的。

谢玫当然成为不二人选。

而做为元丰新秀,现在已经成为元丰栋梁的宁舟,也偶而开始参与这方面的活动。他现在出入名车,钱是大把大把的赚,相对来说,郭子平对他不薄,已经把他当成元丰的赚钱机器。

那日,又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晚宴。

好像是某高官的生日,众人齐聚庆祝,地点是某高级会所。宁舟进入大厅的时候,满眼都是陌生的人,众人都端着鸡尾酒找相熟的谈话,实在要是没有相熟的,就找陌生人打个招呼。宁舟气质偏上,再加上官场历练过,举手投足间很有些味道,所以刚端了杯鸡尾酒在手里,就已经有个年青男人过来,友好地说了声你好。

宁舟也马上回敬,两人抿了下酒,才又互交了名片,对方的名片上写着,“二建机械厂副厂长管新”,果然来头不小。宁舟记得二建的董事长也姓管,看来就是自家企业了。不过因为年龄不大,新上手,所以在这厅中认识他的人了也少。

第124章 珠光宝气的女人 .

宁舟马上说了声久仰,对方看到宁舟的名片也是眼睛一亮,“我知道你,那座糖果大厦就是你的手笔,真不错。”

“过奖,过奖……”

这时候谢玫和郭子平也进来了,两人先和宁舟点了点头,才又向大厅中间走去。谢玫一身镶着亮片的咖啡色旗袍,头发高高挽起,妆容端容大气,看起来高贵而又优雅,特别是旗袍末端如同鱼尾的设计,让她曲线毕露,风情万种。

她跟在郭子平的身边,果然给他增色不少,很多人的目光都投到他们二人身上,郭子平也都向他们一一问候致意,倾刻间,身边已经围了四五个富豪,他们的身边大多也都带着女伴,不过漂亮则漂亮,却没有谢玫身上难得的沉稳和大气。

“郭兄,你的红颜知已?介绍一下啊。”

“噢,这位是谢玫谢小姐……”

谢玫同时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他们。

宁舟在不远处,目光也总是被谢玫吸引,不一会儿音乐响起,与郭子平在一起寒喧的几人自动换舞伴跳舞。谢玫被邀请到了舞场中,郭子平却似乎没有跳舞的兴致,招手让宁舟过去一起坐。宁舟和管新一起到了郭子平身边,管新和郭子平也交换了名片,郭子平用欣赏的语气道:“原来管兄弟是商场后起之秀,佩服佩服。”

管新礼貌一笑,“郭先生的大名,我也早有耳闻,敬佩不已。”

其实他们两个人虽然都是商圈里的,实际上却相处甚远,可以说风马牛不相及,这辈子在一起打交道的机会也很少。所以客气话说了两句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反而都与宁舟谈起话来,管新相对话少,多数时候都是郭子平在说。

“小宁啊,谢助理总是在我的面前夸你啊。”

“噢,是吗,她可是从来都对我很严厉的,不苟言笑。”宁舟知道谢玫对郭子平恐怕是有真感情的,不予给她增加麻烦,一句话将自己和她拉得十万八千里。

“是吗?呵呵。”

“对了,上次谢助理有到过x城,还在那里住了几天。”

“是吗?”郭子平微微地皱皱眉头,似乎并不知道谢玫到达x城的事。宁舟继续说:“她还让我开车送她去枵村看风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到了那里又没有心情看风景,又要求我把她送回城里,然后她说去医院看望病人,之后应该就回来了。”

他的话让郭子平满腹狐疑,“医院啊,她在x城有朋友吗?去哪里看什么病人?”

宁舟无奈地摇摇头,表示不知。

其实谢玫那天去医院,是去打胎的。郭子平如果真的有心,应该会去医院里打听清楚,如果他知道谢玫为他打过胎,不知道会不会对她更好一点呢?

宁舟心中有些得意,认为自己做了件好事,而且做好事不予人知,更加是高尚了。但是谢玫这个女人是个好女人,他不自觉的就想帮她,更重要的原因是谢玫是个美丽的女人,她应该拥有比现在更好的感情生活。就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那位做寿的高官终于出来了,这位高官不是重点,这里就不说明他到底是个什么官了。

重点是在高官的身旁,那位牵着他手的女人,她穿着袭高贵华丽的晚礼服,肩上披着灰色皮草,脖子上和手腕上,都戴着漂亮的翡翠饰物。

一张温柔的微笑的脸,忽远忽近,美的像朵轻云……她居然是——苏柔柔!

第125章 她也可以女神

宁舟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空白了,一片一片的空白,就好像无声的闪电,一遍遍地从脑子里过。他差点就忍不住要上台去把苏柔柔拉下来,却在这时,听到耳边有个声音问他,“你认识她吗?”

宁舟蓦地回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谢玫原来就站在他的身旁。

“嗯。”他闷闷地应了声。

“听说,她现在是xx(高官的名字)的干女儿,而她自己也将会在仕途上平步青云,无论如何,她和她的干爹都不是你能够惹得起的人,我看你还是不要太冲动了。”

“噢,好。”谢玫的劝说居然真的起到了作用,宁舟的心情渐渐地平静下来,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苏柔柔,看着她在那位xx跟前巧笑倩兮,和那位xx一起切蛋糕,一起唱生日歌,最后还给xx送上自己的一份礼物——甜甜的香吻。

偶而间,苏柔柔似乎看到了宁舟,但目光只是在他的脸上淡淡的掠过。这让宁舟更加的心痛,等到生日仪式结束,他看到苏柔柔往大厅后面而去,他这时才连忙地冲了出去,跟在苏柔柔的后面,看到苏柔柔进了洗手间,他就在门口等着。

苏柔柔果然之前就已经看到他了,因为她从洗手间出来后,看到门口等待的宁舟居然一点都没有惊讶,只是疑惑地说:“大家都在跳舞喝酒,你怎么不去?”

“柔柔,为什么你要这样?”

“哪样?”

“你知道现在叫xx为干爹的女人,其实都是他的情妇,他有多少个干女儿你比我更清楚吧?你现在在别人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很清楚吧?”

“是,我很清楚,那又怎样?”

“柔柔,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辜负了你的感情,但是请你不要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好吗?你为什么要毁了自己呢?”

“不,我没有毁了自己,我只是在追求你曾经追求的东西。我想看看它们到底哪里迷人,我也想过你那种花天酒地不必对感情负责任的日子,我想知道它们到底有什么魅力。没想到我一过上这样的日子就喜欢上了,入迷了,难以自拔了。总之,现在你我是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你不要再管我了。”

“柔柔!”宁舟加重了语气。

苏柔柔很认真地说:“不要这样叫我,我希望你与别人一样,叫我苏小姐,或者是苏干部。”

说完,苏柔柔像只高傲的孔雀,从宁舟的面前走了过去,重新进入了会场中。

宁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到晚宴结束的,或者是晚宴还没有结束,他就走了出来,总之脑海里全部都是苏柔柔的影子。说实话,她今天穿的真漂亮,以前她总是规规矩矩,穿着很普通的家常服,没有想到她也可以这样的华丽起来,女神起来。

心中微微地有些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发现苏柔柔的这些潜质呢?如果早一点发现,或许他对他们的感情会更加负责些,那么说不定现在还在一起。

夜风有点凉,宁舟手中的烟头烧着了手,嘶地吸了口气,将烟头扔在地上用力一踩。谢玫披着风衣出来,目光有些冷。

等她的影子与宁舟的影子重合时,宁舟才惊觉扭头,谢玫的唇角满是嘲笑,“你刚才对郭总说了些什么?”

第126章 送我回家

他微微地怔了下,笑道:“你一定怪我多管闲事,我只是替你不平。”

“你觉得,你告诉他,我是因为他才去打掉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他就会更加疼惜我吗?不,他不会的。”

“为什么?如果是我……”

“你不是他。对于他来说,我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只不过是个还算懂事的女人。他家大业大,已经有两个儿子,将来所有的这些都是他的儿子的。如果我再给他多生一个,岂不是又要让他费脑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分这些家产。”

“可是,这对你真的太不公平了。”

“有什么不公平的,原本大家玩游戏,就要尊重游戏的规则,也能够承受游戏的后果,况且,我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与他无关。”

这下,宁舟真的开始尴尬了,讷讷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多管闲事了?他那拘促的模样让谢玫微微地笑了起来,忽然在他的脸上印上轻轻一吻,他能够闻到她身上酒和香水混合的味道,都不浓烈,却那么分明。宁舟的心怦然一动,“谢助理,我……你……”

谢玫的声音很清冷,也很柔和,“虽然你算是多此一举,不过你是个会疼女人的男人。如果我们早两年认识,或许现在很多事都不一样。”

说完,她就转身,脚步很落寞,身材很妖娆,像一只寂寞的猫,行走在深夜里……

宁舟忽然脱口而出,“现在也不晚啊!”

谢玫似乎哧地笑了一下,但她没有回头。

她有些醉了,但她的醉态从来都只是淡淡的,绝不会在男人的面前醉成一团泥。

……

回到酒店,他还想着之前跟谢玫说的话,“现在也不晚啊!”

现在想想,真是好险,心内忐忑不已,如果谢玫真的同意了呢?真的真的爱上他了呢?还是真的寂寞了,想找个人陪呢?是不是真的就要和他发展下去?宁舟拍拍自己的脑袋,“嘿,给我清醒一点,现在你已经有了苏柔柔,心里头还藏着个沈冰,辜负了年青貌美的姜蜜,还有个不远不近的顾梓,够了昂!真的够了!”

如果再多一个谢玫,真的就是桃花满天飞,桃花迷乱眼,桃花变成劫了……

说不定终于哪天搞不定,被人大卸八块!

自己吓着自己,威胁着自己,但那份偷香窃玉之心始终不死,这可能就是他这种男人最大的弱点,无法控制自己的下半身,总是蠢蠢欲动。

顾梓忽然来了电话。

“宁舟,好久不见,你把我这个老朋友忘了。”语气里似乎又带着醉意。

“你在哪里?”

“酒吧啊,喝酒。”

“是不是赫东来又想到什么办法对付你,才让你这么苦恼?”

“他,还不够份量……”

顾梓嘻嘻地笑了下,“宁舟,最近你可是s市的风云人物,我早看出来,你不是个一般的男人,果然没看错啊。”

“过奖了呵呵。”

“宁舟,我回不了家了,你来接我好不好?”

第127章 脱了面具

“好。”

宁舟是在一家名为蓝调的酒吧找到顾梓的,离他所居的酒店并不远,干脆就大胆把顾梓扶到自己临时的家。顾梓其实也是半醉半清醒,半躺在床上,调逗着宁舟,“唉,上次我喝醉,你好像替我换衣服的时候看遍了我的全身,你觉得我的身体怎么样,在男人的眼中是不是很完美。”

他咽了下吐沫,“是啊,很完美。”

顾梓伸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脸,“呃,这么久不见你,你又变得更加英俊了。其实在很多女人的眼里,成功的男人就算真的长得像猪头三,那也是极英俊的。穷光蛋就算拥有花美男的相貌,在女人的眼里也不过是个孩子。”

“噢……”看样子让她去浴室还比较困难,但她脸上的妆已经花了。他边跟顾梓说着话,边从浴室里打来热水,替她擦脸。顾梓也没有反抗,而是干脆闭起眼睛,享受宁舟的照顾。

把她脸上的妆擦干净了,露出原本白析的肌肤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的唇……宁舟看得有点愣住了,顾梓是那种甜美系的清新佳人,他是早就知道的,但是原来那还只是她的面具,脱了面具的她,根本就还像个初入人世,没有被污染的清莲般清纯,甚至当她张开茫然的双眸时,他的心中有什么东西,崩地断裂……

这哪里还是锐利的地产先锋顾梓呢?

她就是个,清纯的小荷,对,除了这样的形容,不知道还能怎样形容她。一滴水吗?一滴透澈的水吗?

宁舟将她的小脸捧在手中,目不转精地欣赏着。

顾梓也发觉到他目光里的异样,却没有躲避,只是一直那样,略带悲伤的,又有些渴望的,茫然的与他对视着。

直到宁舟再也忍耐不住,轻轻在吻了下去。

他格外的温柔,她的唇柔软的像一块火热的冰,随时都会化去,还有她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令他难以忘怀。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梓已经在主动的配合。

床是靠着墙壁的人,这时候,已经兴起的两人干脆以墙体做为承载。

她弓着身,双手撑着墙壁,身后的宁舟扶住她的腰,猛地进入她的体内。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使顾梓的*迅速地收紧,身后传来宁舟野兽般的低吟,“你那里,好紧……”却是更加快速地动作起来,“女人,为什么你那里还是那么紧?你不会是处吧?”

他的话让顾梓的身体僵硬了下,但仅仅两秒钟,她又恢复了常态。

她的脸和胸都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光滑的墙壁的质感和凉感,与后面的男人形成强烈的对比,仿佛是冰与火的煎熬。她腾出一只手抚过自己的脖子,然后狠狠地揉捏着自己的胸,这一刻她很恨自己,她将自己的胸前都捏出红色的印痕,只有这样的快*感,才会使她暂时地忘却残酷的人生。

在这样激-情的时候,宁舟居然记起以前在杂志上看过的一篇文,说是百分之八十的女人希望在床上的时候,像个荡1妇或者是妓/女,被男人无情的,狠狠的揉捏,想被男人强*奸……他邪恶地笑了笑,忽然捏了下顾梓圆滚滚的屁股,“大声说,我是荡/妇……我不要脸!”

第128章 寂寞难耐(修) .

顾梓居然没有拒绝,而且她那里收缩频率加快,她回眸看了眼宁舟涨红的脸,眸子里是狐狸般的野性。

“我是荡/妇,我不要脸……啊!……”

“对,你就是荡/妇,我*你!”

“我是荡/妇,我不要脸!”

“没错,你是个不要脸的荡/妇!”

“我是荡/妇,我不要脸!”

或许是在这样的自我催眠之下,她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荡/妇,而且是个饥渴的很欠/操的荡/妇,一时间只觉得脑子里纷纷乱乱的,世界都变成了黑白映画般不清楚,只是想要,想要,想要的更多,更多……

她将身体猛地贴在墙上,下-面喷出的热度灼得宁舟头脑发晕,然后这枚称自己是荡/妇的女人,达到了第一次的高潮,贴在墙壁痉挛了起来,直到宁舟将她抱在怀里亲吻,她才放软了身体,有了短暂的晕劂……

等到顾梓再挣开眼睛的时候,宁舟好笑地吻了吻她的眉,“舒服吗?妖精!”

顾梓舒爽的忘记了一切,媚笑着张开双臂抱着他,疯狂地叫喊着,仿佛要把所有的压抑都爆发出来……

经过这一番运动,她的酒意不但没有过,反而更浓了似的。

脸蛋红红的,嫩唇时时地想要吻上宁舟……

宁舟刚才在快要达到顶锋的时候煞了车,这时候一颗心还崩得紧紧的,不再客气,忽然将她抱起,压在身下狠狠地插了几下,可是又觉得不过瘾,干脆抱着她坐了起来,因为这个资势,使他更加深入地刺入,顾梓啊地叫出了声,脸上的神情却全部都是幸福和快乐,脖颈微微地后仰着……

就在她觉得似乎又要达到高潮的时候,却发觉宁舟不动了,顾梓嗯嗯了两声,用难耐的渴求目光疑惑地看着宁舟,“讨厌……为什么停下来呀……”

宁舟笑得很邪恶,依旧不动,只是揉捏着她的乳房,一上一下地扯弄,“想要吗?”

“想要……”他的五指包拢她的乳-房,却无法整个地罩住她的双-乳,他盯着红艳艳的乳尖,伸出舌头轻轻地*,然后才唇齿模糊地说:“想要就自己动。”

顾梓显然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但她并不想就此罢休,她咬了咬牙,将宁舟骑在了自己的身下,让他的硬物整个地塞满她的*,但这并没有解去燃眉之急,反而是越来越痒。而宁舟*着她的乳-房动作更加地淫靡。

啧啧……

他的唇或吸或舔,在顾梓胸上制造点点红梅的同时,也让她体内更加地寂寞难耐……

“求你……不要停下来……”

宁舟笑了起来,“妖精怎么可以这么淫-荡?”他笑着在顾梓的脸颊上吻了下,又低着头,伸出舌头开展吻她的*,像是有一条蛇在她的*间游动,她兴奋的浑身擅抖,臀-部开始自动地摇摆起来,终于被稍稍地满足了些。

顾梓尝到一点甜头,不再顾及形象等,抛弃一切,疯狂地扭动起来……

“梓,原来你这么骚……”他托起她的臀-部,帮助她的*更加快速的吞吐。

“梓,喊我的名字,喊我舟,尽情地叫出来吧……”

“嗯……舟……舟……啊……啊!……”

顾梓又迎来新一轮的高潮……

这个女人特别的敏感,她特别容易达到高潮。当然,这也可以理解为,以前的苏柔柔太难搞,她似乎不是那么容易达到高潮……但是苏柔柔一旦达到高潮后,就好像死了一次,她那欲-仙-欲-死的模样,与现在顾梓的满足是不同的。但说实话,顾梓这样的女人,能够给男人更多的自信和成就感。

比如现在,宁舟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中那些不败的战神,顾梓已经被他弄得死去活来,达到两次高潮了,而他依旧坚挺不泄……

顾梓的手握着他的手,手上的温暖和柔软激荡着宁舟的心,好一会儿,顾梓才用低低的声音述说着自己的寂寞,说着说着就爬到了宁舟的身上,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顾梓泪眼婆娑,宁舟的心里一片茫然,其实他能够理解一个女人,灿烂的人生背后,寂寞而又无助的心。

顾梓知道宁舟还没有尽兴,大胆地握住了那里,动作大胆而熟练,湿滑的舌头带着缕薄合香气缠住了宁舟的舌尖,而宁舟的手也从被子底下伸过去,抚摸着她丰满光结实的屁股,一只手依旧探到她的私秘处……

VIP001章

“啊……啊……你坏死了……”

顾梓的敏感带被他**揉弄着,顿时又全身阵阵酥-麻,bī被**的十分炽热,流出更多的淫-水……

顾梓的娇躯不断地扭动着,小嘴频频发生轻微的呻吟声,“嗯……嗯……”

宁舟伏下身子轻舔着她脖子,**,**着她的**,再往下舔她的肚子……还有那片幽深的三角地带……

虽然灯光关闭着,窗外的幽光却照进来,顾梓赤-裸-裸的身体是雪白的,凸凹有致,曲线美的像水晶般玲珑剔透。那绯红的娇嫩脸蛋,小巧微翘的香唇,丰盈雪白的肌肤,肥嫩饱满的**……满身的冰肌玉肤,让宁舟再也无法抗拒,将她雪白的玉腿分开,再用舌尖舔吮她的大小阴-唇后,用牙齿轻咬如米粒般的**……

顾梓全身最性-感的神经枢纽―小**也难逃被舔的命运,不时遭到宁舟的舌尖轻薄,遇尔蜻蜓点水式的轻触、每一触的震撼都教她兴奋难耐得娇躯打震,快感直贯满全身,忽尔又被一口含在嘴里**,直把她刺激得快到达亢奋的顶点。

“啊!……嗯……啊,舟……不……要……你弄得我……我难受死了……你真坏!……”

顾梓被舔得痒入心底,阵阵快感电流般袭来,**不停的扭动往上挺、左右扭摆着,双手紧紧抱住他的头部,发出喜悦的娇嗲喘息声∶“呵!宁舟,我爱你……”

宁舟这才抚着她的双腿,将自己的硬处抵进了她的体内。“啊!”顾梓惊呼一声,把他吓得止住了。过了半晌,顾梓喘呼呼望了他一眼说∶“宁舟!……你慢一点啊……你看你…你的那个这么大……也不管我能不能受得了。”顾梓眩然欲泣地诉说着。

顾梓楚楚可人的样子使他于心不忍,但是他欲-火难耐,并没有停止律动。

顾梓先是痛苦地叫喊,到后来却又醉眼迷离,“宁舟!你太好了,太好了……”

随着她高一声低一声的呻吟,宁舟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脑,再也忍耐不住,就此一泄千里……

……顾梓竟然还没过瘾,等到宁舟去洗澡,居然又从包里拿出一只会震动的打火机,再次达到**,这才彻底的舒坦了。宁舟从浴室里出来,她又进去,宁舟发现床上扔着的打火机上有粘液,这才知道这个女人又自个整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性+欲这么高的女人,顿时觉得有趣极了,玩味地将打火机打着了火,给自己点了支烟。

和顾梓的一夜情,却使宁舟更加的空虚。

顾梓无疑是个潇洒的女人,她神色自然地把打火机收回去,用纸擦干净,然后给自己也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才说:“这个打火机,是我第一男人送给我的,我爱他爱到几乎失去自我,可是他说失踪就失踪了,三年了,我都没有再见过他。不过我爱他。”

在这一刻,宁舟忽然觉得自己受到了污辱。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必须用这个打火车才能满足她最后的性~欲吗?那么他之前以为的征服神马的,在她眼里都是可笑的。不过他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只淡淡地说:“你男人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找他。”

其实他心里在想,找到他,狠狠地揍他一顿。

顾梓想了想,还是说出了他的名字,“他叫李铭辉。”

“嗯,我记住了,我帮你找。”

“谢谢。”顾梓道完谢后又补了句,“找到他,替我杀了他最好。”

“为了一个女人杀人,我没兴趣。”

“哈!”

……

从那以后,顾梓总是隔两天就打电话过来,“嘿,你帮我找的人呢?找到没有。”

“快了,有消息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过想让我给你消息,可是有代价的啊。”

“你说说。”

“嘿,我想你了……”

就这样,用一个不是借口的借口,不是交易的交易,和顾梓开始了真正的情人生活,三天两头聚在一起,包个房间,巫山云雨一番。两人都曾经爱过,也被爱伤过,热闹过,热闹的背面却是最深的寂寞。而宁舟也开始看房产,打算还是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比较好,虽然手头的钱还不够买一间满意的房子,但用按竭的方法的话,说不定能得到一套喜欢的房子。

这样看了大约一个星期,买房子的热情忽然又淡了。买房子干什么呢?自己的另一半会喜欢这房子吗?

苏柔柔啊苏柔柔,如果现在是和你一起看房子,那该多好……

不过往事不可追,现在的苏柔柔,也不再是以前的苏柔柔。

然后就继续在宾馆里住着。

转眼间,又是两个月过去。又有三家连锁店顺利开张,宁舟把这事儿做得越来越顺手,到最后甚至不必亲自去看了,只需要签合约的时候去签一下,大部分的事儿都是由关芹去实地操做。而他没事就瞎逛悠,有意无意的还是会想起沈冰。

然后终于有一个契机,使他可以与沈冰近距离接触。

原来他那天无意间,竟然看到沈冰与姜蜜走在一起,两人说说笑笑,态度亲密。他真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姜蜜和沈冰居然认识,而且可能还是朋友。

看见她们从服装店出来,他低着头,故意撞过去,然后连声说对不起,抬眸间就撞上了姜蜜诧异的眸子,笑道:“小姜啊,原来是你。”

姜蜜冷冷地嗯了声,翻着白眼不理他。

反而是沈冰微笑问道:“蜜蜜,你认识他?”

姜蜜这才懒懒地说了声,“我以前的房客,叫宁舟。”

不知道为什么,沈冰的脸上出现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后哦了声,接着却扑哧地笑了出来。姜蜜很不满地摇了下她的胳膊,“姐,你笑什么啊,真是!”

“没什么没什么。既然遇上了,就一起吃个饭吧。”

宁舟求之不得,“好啊!我请客。最近那边新开了家潮洲菜馆,非常不错,我们一起去尝尝。”

二人一唱一喝,甚至没有给姜蜜说话的机会,就往菜馆去了。

随便点了几个招牌菜,沈冰借口让姜蜜去买几瓶饮料,房间里只剩余宁舟和沈冰,宁舟的心怦怦怦地跳得厉害。这个女人他想了很久了,曾经有一次他近距离的见过她,可是她就像阳光似的灼伤了他的眼,现在面对面的坐着,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及地看她了。

“沈小姐,你真漂亮。”他一点都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沈冰的脸微微一红,“是吗?你真是恭维人。以前我与蜜蜜走在一起,所有人都会觉得蜜蜜比我漂亮多了。”

宁舟嘿嘿一笑,“她只是小女孩。”

没想到这句话正好被刚刚进来的姜蜜听见,她恨恨的像跟谁有仇似的,把酒瓶往桌上狠狠一放,“小女孩是不喝酒的,今天我就喝给你看,如果你能将我喝倒了,我就服你,从此以后我就做回小女孩该做的事。伙计,上酒!”

“这,没有必要了吧?酒喝多了伤身,特别是女孩子。”

沈冰向着姜蜜温柔一笑,“是啊蜜蜜,我们才刚来呢,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啊。”

姜蜜的目光带着威胁的味道:“宁舟,如果你不敢跟我拼酒,你就是个没种的男人。”

宁舟有点尴尬地看了眼沈冰,发现沈冰低垂了眼眸,似乎没办法再劝姜蜜了。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如果宁舟不接招,不是真的太没种了吗?

所以宁舟也懒洋洋地说了句,“好,陪你这小女孩过两招……上酒!”

酒地本地产的老曲酒,四十二度……怀疑其实就是酒精兑水,入喉那个苦和呛,简直没法形容。宁舟喝了一小杯,痛苦的眉头都拧在一起,正好上来一盘炸花生米,他赶紧吃了几粒压下酒刮喉咙的不适感。

姜蜜却不用杯子喝,干脆拿起酒瓶,就听到咕嘟咕嘟,转眼已经半瓶酒入腹……这下宁舟和沈冰都有点傻眼了,这是拼酒吗?这是拼命!这么高度数的酒,不说是男人,就是任何人一气儿喝下半瓶都是拼命!

然而姜蜜喝完后,并没有眼睛发直,而是将瓶子隔桌上,瞪了眼宁舟。

然后坐下来,也吃了几口花生米,不屑地说:“你那瓶,就跟没动似的,这样,如果谁五分钟内能把自己面前这瓶酒喝完而不醉的,就算赢了。”

沈冰噗地笑了起来,道:“宁舟,不如你认输吧。蜜蜜从小就是个千杯不醉,她啊可能是继承了她爸爸的酒量,这酒让她喝,就跟喝水似的。”

认输?!

宁舟虽然只喝了一杯,却觉得脑子有点糊涂了,“那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认输!就算要输,也要拼到底才输!输也要输得有骨气,我不能占了小女孩的便宜是不?”

沈冰笑笑地点点头,没说话。

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两人,轻轻地叹了声。

宁舟本来还想着,等菜上来吃两口垫一垫,但是这菜也上得慢,没办法只能拼了。于是拿起酒瓶向两人道:“我这一口气就能喝完这一瓶,喝不完我是孙子!”

然后他就仰起头,只见喉节上下移动,直到把酒喝酒,然后把酒瓶倒过来,果然是滴酒不剩啊。

如果有镜子,宁舟肯定把自己吓一跳,脸红的不象样子,连眼珠子都红着,像吃了人似的,可能是为了看清对面两人的模样,把个眼睛还瞪得很大。惹得姜蜜和沈冰相视一笑,然后宁舟一句囫囵话还没有说出来,直接就摔在地上不醒人世了。

姜蜜得意地把小脸一扬,从袖子里取出一只塑料袋,里面装了一袋酒……原来她根本就没有真的喝酒,所有的酒都在塑料袋里呢。

这是他的爸爸害怕她被男人骗的喝醉酒被搞,所以特意教她的一个实用小魔术。没想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场。

宁舟这次真的是阴沟里翻船,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沈冰探了探他的鼻息,“他不会醉死了吧?”

姜蜜白眼一翻,“姐,你放心吧,哪有那么容易死的。”

……

宁舟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姜蜜的房子里了,就是之前他住过半年的房子,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很熟悉。窗上的紫罗兰开了花,风铃随风微微地响,房间里没有了香烟味,多了种很清新的甜香味儿。

这才像是女孩子住的房子。

想想那时候,是自己牛嚼牧丹,破坏了这屋里的气氛,天天吸烟整得整个屋子里都是烟味儿。

他坐了起来,回忆醉酒之前的事儿,最后忽然想到了沈冰。

呵,看来自己还是不可避免在她面前丢了脸。

唉……

叹了口气,他只觉得口中有种难以形容的渴和干,就去厨房自己找水喝,结果就看到姜蜜围着围裙正在那里煮粥,锅子里的粥嘟嘟地冒着热气儿,她那认真的小模样儿,看起来很可爱。

“小姜,我怎么在这儿?”宁舟没话找话地说。

“噢,你醒了。”姜蜜随便地看了他一眼,“你以前很少做那么失水准的事儿,而且还叛断失误……低估你的对手,逞强……以前啊,我总听人家说,沈冰是女人中的女人,这种女人身上有种很特别的美,是男人都过不了她的美人关,说实话我还真没信。但这次,我信了。”

“你看你,扯哪儿去了……”

“本来就是!”姜蜜的神情中,有一种让人心疼的沮丧。她把粥熬好了,舀到碗里,往宁舟的面前一放,“吃吧,知道你酒醒后,嘴里也难受,胃也难受。你要不要加点糖?”

宁舟摇摇头,“不必麻烦了。”

姜蜜干脆把糖罐子拿过来,往他的碗里倒了些糖,“什么叫不必麻烦了。我最讨厌你做什么事都是含含糊糊的,你想要吃糖粥就说吃糖粥呗,我辛苦熬粥就是为了让你吃的开心点。但是你明明想吃糖粥,又不直接说,偏要说什么‘不用麻烦了’,你以为我少做一件事,你却吃得不开心,我就很开心吗?”

姜蜜像吃了炮弹似的,连连攻击。

其实宁舟真不喜欢吃加了糖的粥,不过这时候也不好说什么,只不断地把粥送到自己的口中,甚至也顾不得烫了。好在加了些凉凉的糖进去,也没那么烫了。直到吃完这一碗,才发觉自己一直以来很讨厌的糖粥,其实并没有多么讨厌,甚至还很好吃,甜甜的,混着米香,不似白粥那样的单调,吃到胃里也非常舒服。

“小姜啊,谢谢你。”

吃完粥,看看表,又抹抹嘴,似乎已经到了该离开的时间。

姜蜜主动地打开门,“好,再见。”

宁舟很愧疚地看着她,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最后却是转移了话题,“小姜,你有沈冰的联系电话吗?”

姜蜜撇撇嘴,想哭的样子,也不抬头看他,就从围裙口袋里拿了张名片递给他,“她的电话就在这上面,你走吧。”

宁舟一出门,姜蜜就把门狠狠地关上了。

宁舟没看见姜蜜靠在门上流泪的样子,他如果看见了,说不定会觉得姜蜜确实是个值得爱的女孩子,或许他会改变他的主意。可惜他没看见,他的目光就盯在那张名片上,盯在属于沈冰的电话号码上。

不过,他始终也没有勇气真拨通那个号码。

那日找了个闲空,把关芹叫起来,“关芹啊,在女人的心目中,什么样的男人才算是成功的?是已经赚了几千万甚至是几十亿资产的,还是有良好素质懂得哄女人开心的……那是那种,白手起家,拥有自己的事业,但赚的并不是很多的那种男人呢?”

关芹想了想,“这个很难说吧,就拿我自个来说吧,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我们班上有个很瘦很高的男生,他做体操做得很好,而且还是体育委员,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男生很成功……

但是等我到了大学以后,我开始觉得那些打篮球好的男生,才是成功的。

不过这种激/情很快就过去,大学还没有毕业,我遇到了赫东来,所以赫东来就是我心目中成功男人的典范。不过现在,我才知道赫东来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他或者就是个男人中的渣,现在我心目中男人的典范,或许是你这样的……”

她说到这里,脸微微地红了下,她心里知道,宁舟是最了解她的,他不会接受她,永远都不会接受。

想到这里,她的心思又收了回来,目光落在手里的表格上。

除了工作,她在宁舟的面前,找不到一丁点的自信。

而宁舟听了她的话,却陷入沉思,按照关芹的说法,女人对男人的要求和看法会随着年龄与阅历及生活的环境而不同,那么沈冰到底到哪个阶段了呢?她起点如此高,在关芹还在做别人的三儿的时候,靠男人养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并且还帮助过拾收老人,上过报道……

这样的女人,她心目中的成功男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呢?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绝不是他——宁舟这样的。

这个结论让宁舟的心情差了好几天。

这几天里每次都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沈冰约出来吃饭,每次电话没拨完就改了主意,直到大约五天后的某日,他竟然又接到了姜蜜的电话,“哈~!你在哪儿呢?”

宁舟觉得最好不要让姜蜜继续再误会下去,就说,“我正在开会。”

姜蜜很是失望地说:“那真可惜。我姐今天约我去一个聚会,非要检阅我的男朋友到底合格不合格,看来我没办法带你去让她检阅了。”

宁舟的心脏怦一跳,“男朋友?可是,我不是你男朋友啊。”

“那怎么办呢?我又没有其他的男朋友,你不肯帮忙,我只好去丢脸了,告诉他们我没有男朋友。”

“难道人很多吗?”

“是啊,除了我姐,还有其他的许多人,都是一对一对的”

“呃,那如果你一个人去的话,不是很尴尬?既然如此,做为你唯一的男性的朋友,似乎我不帮忙也不太好。”

“可是你在开会啊,怎么办呢?”

“噢,已经要结束了。我们在哪儿见面?”

“那十五分钟后,在赫丽大酒店吧。”

“好,不见不散。”

“我等你。”

……挂了电话,宁舟开始迅速地收拾自己,一条新的斜纹领带,新的西服和新裤子,新鞋,甚至还迅速地洗了个头又吹干,用凝发剂弄出一个很漂亮的发型。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时刻都准备着这次的际遇,他早就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就是打算在关键的时候用的。这真是太好了。

到酒店的时候,姜蜜果然就等在外头,见了他连忙跑上来抱住了他的胳膊,甜甜蜜蜜地道:“宁舟,可是你说要帮我的,等会儿你可得尽身为一个男朋友的义务,别让我丢脸呐!”

宁舟挺了挺胸膛,“那是当然,你放心吧。”

“可是,你知道不知道男朋友的义务都有些什么?”

“什么啊?”

“比如,给女朋友拉椅子啊,或者是在女朋友插不进聊天机会的时候,你要和她聊天啊,或者是她吃东西的时候唇角有粒饭,你要替她拿掉啊,或者是跳舞的时候要首先邀请你的女朋友跳舞然后才可以邀请别人跳……”

“原来有这么多的事需要注意啊?”

“是啊是啊,你都记住了没有?”

“好吧,记住了。”

两人边说边走,最后电梯停在十九层,果然看样子是个不算太小的聚会。宁舟随便扫了眼,并没有几个认识的人。

姜蜜好心好意提醒,“内部宴会哦~都没有别人在,不会有你熟悉的人,不是一个圈子里的吗!”

这样也好,可以自由发挥。

话音未落,沈冰已经来了,她今晚穿着很能展示女人曲线的长裙子,并不是晚礼服,所以多了几分随意和亲切,“蜜蜜,宁舟,你们来了。”

“嗯,冰冰,我们是不是来晚了。”

“没有没有,才刚刚开始。”

从看见沈冰的那一刻起,宁舟的目光就一直盯在沈冰的身上,完全忽略了姜蜜。等到姜蜜走到桌前,等着他替她拉椅子的时候,他却连忙去帮沈冰拉了椅子,惹得沈冰的男伴有点尴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姜蜜的眸中闪过一丝黯然,自己拉过椅子坐了。

食物都很精美,但每个人都不正经的把心思都放在吃上,而是充份地表现自己的优雅和绅士风度。只有沈冰似乎吃得比较随意,并且多数时候也是她在找话题给大家聊。姜蜜略略地扫了眼,就发现包括宁舟在内的所有人的目光,其实都在沈冰的身上。没有人在关注着她。

她无聊地拿起红酒杯,轻轻地啜了口。

宁舟给沈冰拉完椅子之后,还是坐到了姜蜜的身边。发现姜蜜似乎有些寞落地喝酒,忽然想起在进入这里的时候,她所叮嘱的那些话。

原来啊,男人在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的时候,就算不叮嘱,他自然也知道该做些什么。一定是细心周到而忽略了其她的女人。

“对不起,我……”

“没关系。”姜蜜竟然没有以前那么任性了。这反而让宁舟更加的不好过。吃完饭后,真正的舞宴才开始,音乐想起来,众人步入舞池……这次,宁舟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他今晚可是属于姜蜜的,于是邀请姜蜜跳舞。不过他的眼睛是自由的,全程基本没有和姜蜜交流,反而一直关注沈冰。

姜蜜脸满不悦,他也视而不见。

中场,姜蜜上洗手间的时候,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奈地说:“姜蜜啊姜蜜,你这是何必呢?那个臭男人有什么好,你知道他喜欢沈冰,居然还给他创造机会?姜蜜啊姜蜜,你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

姜蜜啊姜蜜,你这么做会害死你自己的……”

唉,死就死吧。

给他创造见到沈冰的机会,其实也是给她自己创造见到宁舟的机会,如果宁舟不知道沈冰也来的话,他根本就不会答应姜蜜的邀约。

姜蜜觉得自己害了病,害了一种傻傻的爱情病。

她发挥了中国几千年来遗留下的传统女生的优良品质,开始为了所爱的男人,付出一切,把自己的心送到男人的脚下,任他们在上面风风光光的跳舞发~骚。

……

一场晚宴结束,人去楼空,灯下就只有姜蜜和宁舟。

沈冰由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开车送走了。

“送我回家呗。”

“你自己不是有车吗?”

“我喝了酒。”

“我也喝了酒。”

“唉,我给你制造了让你见到自己梦中情人的机会,你就这么报答我啊?”

“你制造……你,呃,小姜,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宁舟这时候才知道姜蜜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她看出来他喜欢的是谁,所以才有“制造”一说。他深感消受不起这个美人恩呐!他何德何能,让个女孩子因为他而如此的委屈?想到这里,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子,“你怎么这么傻。”

一句话说的姜蜜的眼泪差点出来。

傻也傻了,还能咋样?

“走吧,我送你。”宁舟的手臂搭上姜蜜的肩,“以后不许这么傻了好吗?以后别给我创造这样的机会……”

一路上,宁舟就在叮嘱姜蜜。

“我是个男人,我如果连给自己创造机会都做不到的话,我还当什么男人……我不能让你自己伤害自己,我没有那个资格你明白吗?……”

“还有,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价,地位,根本就没有理由和她在一起是吧,她也看不上我,行了,我今天算是知道了,以后我想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等到我觉得可以与她平起平坐的时候,我就去找她。”

“等你找她,她早成别人的女人了。”

“宁舟你知道吗,沈冰根本不在乎对方是不是有钱,她自个的钱都多的花不远,你问我,她到底有多少钱,说出来吓死你,她能买下整条街,剩余的钱还能让她好好过三辈子……”

“你以为她是你啊,有个有钱的老爸养着,人家沈冰只不过是个拿工资的公务员,她有多少钱我最清楚。你也不用用这个来吓我,我知道用金钱衡量爱情不对,但是男人有事业才能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抬起头,这个是真的。她这辈子有多少钱我不管,反正我必须要比她多一点点才行。”

“凭你?——”姜蜜很没信心地撇撇嘴,“算了吧你,先天不足知道什么意思吗?你从生下来那天就没有那个命,有些人从生下来就是要过富贵人生的……这是没法比的。”

“什么天命?还信这个呢!什么年代了都!”

两人就这么聊聊说说,算是把姜蜜送到家了。姜蜜邀请他上去喝杯啥,他也摇头说不去了。

正在这时,又接到了顾梓的电话,“亲爱的,你在哪里?”

宁舟神色明显不自然了,避开姜蜜,“我送一个朋友回家。”

“什么时候来啊?在金栋客栈。”

“呵,怎么又转战场了。”

“那你来不来?”

“来。”

今儿沈冰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让他浮想联翩,现在还真得泄泄火。再说顾梓这个**,实在让他放不下啊。

转身对姜蜜说:“那你快进屋吧,我走了。”

姜蜜知道留不住他,不禁有些黯然,但还是笑着说:“去吧去吧,别耽误了约会。”

宁舟听到也装没听到,就这么走了。

顾梓果然早已经等在房间里,看到宁舟过来,就笑着迎上去……

后来的日子里,基本就这么过的。宁舟一边享受着顾梓的温柔乡,一边却周旋在姜蜜和沈冰之间,不过始终还是没有敢向沈冰表白,因此沈冰一直以为他是姜蜜的男朋友,而姜蜜也不说破,很享受和宁舟在一起的时光,在四个女人构成的情感世界里,宁舟却渐渐地按耐不住了。

事业是渐渐地走上正轨了,他现在很风光,走到哪座城市,都有可能遭遇艳遇,工资遇待好,工作熟能生巧,越来越顺手,况且还有关芹这个好帮手。关芹对宁舟的情绪是很复杂的,相信没有宁舟,就没有现在的她。但是另一方面,她在别人的眼里,俨然成为一个事业有成的女强人,但是在宁舟的眼里,她依旧是曾经在床上,被两个男人玩弄的女人。

那一段污点,很奇怪的,让她与宁舟亦近亦远。

渐渐地,选择了一个很特别的角度,即可以与宁舟的生活不太远,又可以站在旁边,做为一个安静的旁观者。

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完全可以被宁舟忽略。她习惯了这种忽隐忽现的感觉,甚至开始享受。她学会了一个人喝酒,在陌生的酒吧和陌生的男人亲吻,海聊,或者异常清醒的回到自己所住的酒店,空荡荡的房间,唱歌,或者是睡觉,洗澡……

偶而感觉身体上需要的时候,就用打火机或者是震动棒**。

她不想再做贱女人,就算没有被宁舟看到,她也不想。

这里头,最不能接受现状的,反而是宁舟。

总觉得,一日一日好空虚。

而魂牵梦挠的沈冰,却似乎离她越来越远。那天,他在北方的一个中型城市搞糖果屋的事儿,顺便跟郭子平谈了一下关于元丰扩厂的计划,郭子平对于宁舟的提议很感兴趣,但还要找其他的股东商量一下,如果通过的话,会把这个扩厂的计划也交给宁舟处理。地址就选在北方的这座中型城市。

挂了电话,宁舟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丝毫没有挑战性。

他叹了口气,抬头间就看到了姜蜜。

然后他笑了,走到她的面前,刮了下她的鼻子,“你就是张狗皮膏药,撕都撕不掉。”姜蜜嘻嘻一笑,“狗皮膏药就狗皮膏药吧,就是要让你撕不掉,哼哼你能怎么样?”

宁舟的笑容忽然就敛去了,把这小丫头拥在怀里,下巴在她的脑袋上轻轻地摩挲,“小姜啊,你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啊,你太让我心疼了。你说你跟着我干吗啊?你明知道我什么都无法给你的,我就是个混蛋!”

姜蜜的眼眶微微一热,“可我知道你是个负责任的人,你能对我说出这几句话,我觉得我的选择是对的。”

原来这段时间,宁舟到哪里,姜蜜就跟到哪里。后来宁舟害怕耽误了姜蜜的学业或者是工作,但是姜蜜说,我是个作家,我的职业就是到各处体验生活,我能写出百年孤独那样的作品。宁舟又问她,那你有出版的书吗?她却又摇头,“没有,不过现在没有,不等于将来没有,你瞧着,总有一天,我要出一部大红特红的书!”

也就在那一刻,宁舟忽然发觉,自己再也无法忍受现在的生活了,他要重新开始,重新开辟一个属于自己的时代。因为姜蜜的梦想,触动了他某根神经,使他开始重新评估自己的人生,他把大部分工作交待给关芹,然后说:“我走了,以后元丰这块儿地就由你一个人风光吧,我给你说的那些都是五年大计,至少五年内,只要不出差错,你都是元丰的重臣。”

关芹觉得宁舟说得很认真,“那你呢?”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我干回老本行。”

“我不明白,宁舟,我特别不明白,你别再折腾你自己的人生了,你想想,你花了多少心思,才有了今天的一切,你要放弃吗?”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坚持最初的梦想,才是真正的男人。”

“那你最初的梦想是什么?你**就是一混蛋!”

“你骂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梦想到底是什么,只是觉得现在的,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关芹,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放心,我还能爬得起来。”

他说着,当着关芹的面,就给郭子平打了电话。

“我不干了。不是你待遇好不好的问题,你就当我脑袋出问题了,工作大部分都交给关芹了,她能胜任,你们有心的话再给她派一助手。”

好一会儿,郭子平才在电话里骂了一句,“龟儿子,滚!”

他听得出来,宁舟没有开玩笑,他也知道,劝是没用的。

挂了电话郭子平却不由地笑了出来,“这个臭小子,让我看见了年轻时的我,不过,我觉得他会比我更有出息。”

接着,他把宁舟辞职的消息告诉了谢玫。

谢玫也很吃惊,不过更关心的是有关宁舟手里的计划的事儿,不过宁舟这个人,确实给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宁舟风光的糖果屋生涯,就此结束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仿佛一只找不到方向的小舟,独自飘荡在无边无境的大海中央。这是令人害怕的,但是有人却偏偏很喜欢这种感觉。就比如宁舟,他在经过了一些事情之后,可以更淡定地面对所有。他对自己的认识还是很清楚的,跟姜蜜起说辞职的事情的时候,他是这样说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辞职吗?”

“为什么?”

“因为,根。你知道吗,我在元丰,一部分是我有脑袋,一部分原因却是因为谢玫,如果没有谢玫,我在元丰什么都不是。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而且我认为我自己还不能够真正的从商,你问我为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我没有那方面的头脑,我在元丰至少再能发展五年,五年之后呢?不是我抛弃它,它会主动抛弃我。”

“可是五年你也能赚不少钱啊?够你周游世界了都。”

“你这么认为吗?”

姜蜜笑了笑,没有再和他争论下去,她想她明白了他的想法。

“可是,关芹呢?”

“五年之后,她肯定有自己的归宿了,况且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能干着呢,她会很好的。”

姜蜜点点头,她内心里希望他能把关芹安置好,这样他就少了一份牵挂,时间久了他就会忘记关芹了。但是又想,即使他忘记的人再多,也不会忘记沈冰,到头来,也不会把更多的爱分给她,她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做女人做到这个份上,很憋屈,却又是毫无办法,她开始把宁舟想象成胡兰成,把自己想象成张爱玲。

果然这样一来,好接受多了。

这一年的九月,细雨微凉的时候,宁舟回到了s市。

并且进入了一家报社,开始新的生涯。

……

第一天上班,编任主任就给他派了一个任务,“宁舟,西南大学系外语系12周年系庆,市里要去一个分管的副市长,你去采访。”

说着,把一个大红的请柬递到他的手中,“看你资料上说,你就是那个学校毕业的,认识的老师啊什么的可能不会少,或许会给你开方便之门,而且部里只有你一个记者了,其它人手头都有事,所以这次只能麻烦你了。”

宁舟有些忐忑不安,西南大学外语系?他以前可是在这里得罪过人,现在再回去要求采访,不知道人家给不给面子。不过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只希望对方没有记得吧。

好在这种系庆也就是例行的小活动,如果不是如此,编室主任也不能把这个任务交给他。这种小新闻在副版发一个简讯走走过场而已。宁舟打定主意后,拿着会议材料,把副市长的讲话稿要来,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走,大概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吧?

刚刚十点钟,一辆银色的面包车停在报社门口,车前面副加强位置坐着一位齐短发的女人,大概三十多岁,看起来很精明强干的感觉。

宁舟一看,猜测就是西南大学的,忙走过去问:“是西南大学的吗?”

“是啊。”那女人打开车门下车,面带笑容,“您是去采访的记者吧?”

宁舟把手里的请柬扬了扬,“正是呢!”

“那好,请上车!记者同志!”

宁舟拉开后车门上车,电视台的记者也已经在车上了。

宁舟是新人,跟他们不熟悉,只见他们自顾自的聊天,不怎么理宁舟。宁舟很尴尬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听刚才请他上车的女人说:“你叫什么名字?”

“宁舟。”

“你叫宁舟?”后面有个声音很诧异地说。

问话的**志也是不由自主地一愣,接着笑道:“你就是宁舟同志啊?那个,有官不当,辞官下海的宁舟?”

宁舟还不知道自己这么有名了,尴尬地笑笑,“是啊。

“久仰久仰,久闻大名啊……”

这是一张真诚、热情和友好的笑脸,宁舟的心情轻松了些,“这位老师,您认识我?”

“当然认识,我们学校,现在很多人都认识你。”

宁舟心里也就明白,肯定是那时候把赵灯一锅端的时候,留下来的大名。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后面他们再说什么,他也只是虚应着。不过他知道这位老师姓张,是这次渗活动中专门接待记者的老师。

张老师看着宁舟的眼神有点点暧昧,“现在您当记者了?可是之前不是说,在搞那个什么糖果连锁店,呵呵,糖果大厦可是我们市的标质性建筑了,我们系里,有很多你的崇拜者……”

宁舟谦虚地道:“商场沉浮人易老,我还是打算踏踏实实地做好一份工作,我喜欢当记者,所以就……”

“那是那是,您干哪行,也都容易成功的……”张老师对他夸奖的没边没沿的。

后来那司机倒好心,打断了张老师的谈话,“娟姐,上次听说你孩子病了,好了没有?”

“好多了。”

宁舟一听,忽然觉得这称呼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仔细一想,好像是姜蜜有提过,说她在学校曾受到一位叫做张娟的老师的帮助,那一定就是眼前这位了。他的脑子里有点蒙蒙的,真巧,等有空了跟姜蜜说说有关这位张老师的事儿。

说起来,自从他回了s市,姜蜜倒没有再主动的找过他,让他很纳罕。

学校的大厅里已经坐满了师生,张娟把宁舟和其他记者安排到侧房间休息,让一个更加年青的女老师在那里招呼着,自己就去忙了。有两个年青记者就站在门口,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两人对着里头的女学生指指点点,“那个很漂亮,看她那高傲的神情,肯定是系花。”

另一个摇摇头,“长得是还不错,但你看她进来后,男生都没有把目光投向她,可见她并不是什么风云人物,肯定不是系花。”

宁舟也坐得无聊,问了句,“系花是谁啊?”

“系花都不知道?你竟然还是记者?”两个小年青头都不回,前段时间有一个系花比赛,这所大学外语系的一个妹子得了冠军。这是全部的记者都应该知道的事儿,宁舟竟然不知道,可见他这个记者当得有多不称职了。

好在旁边有人道:“她叫程玉。”

宁舟噢了声,向旁边人点点头,“谢谢。”

可能是大家都对系花比较关注,宁舟在这种氛围中,竟然也有点期待见到程玉了,大学里到底都是**嫩的妹子,要在这样的环境里出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没想到就在这时候,门口的两个记者主动地让开门,一个有着可亲笑容的女人走了进来,“张娟老师在这儿吗?”

她漂亮的眸子同时在众人的身上转了圈儿,宁舟简直愣住了,压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沈冰!

但是人这么多,他不知道沈冰想不想跟他打招呼,于是只是向沈冰点了点头。

相反沈冰大方的多了,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宁舟的面前,“宁舟,你怎么也在这里?公司里不忙吗?听蜜蜜说前段时间你不是已经征得郭先生的同意,去别处建立新厂的事儿?”沈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而且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崇拜。

大家起初以为她肯定认错人了,没想到宁舟淡然一笑,“我觉得那没有什么挑战性,而且趣味越来越小,所以我又做回了小记者。”

沈冰很意外地哦了声,依旧笑道:“您真是个很特别的人。”

“呵呵。”

“那,活动结束后一起喝茶吧。”

美女主动约喝茶,宁舟怎么好意思拒绝呢,道:“好,一定一定。”

沈冰又笑着向他点点头,“我电话号码没变。”

意思是让他活动结束后电联,电话号码没变。

……等沈冰出去了,众位记者朋友看着宁舟的眼神就和刚才有点儿不同了,有疑惑的,有探究的,当然也有不屑的。之前两个小记者主动地过来攀谈,“刚才那个女人不错啊,看着比这青嫩嫩的小妹子有味道,她是什么人啊?”

宁舟耸耸肩,他刚才想得太多了,结果话都让沈冰说了,他连她到这里来干什么都不清楚。

“那,她说你之前去建厂什么的,是真的吗?”

“都过去的事儿了,没什么好提的。”

“呵……说你胖你还喘呢,我就不信你以前混得多好!否则的话怎么会当小记者呢!再一个,就算你以前混得多好,现在不也跟我们一样是记者吗?也没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宁舟苦笑,他可没有骄傲,只是他们不依不饶罢了。

不过由于沈冰的出现,还是有记者认出了宁舟,恍然大悟地走上前跟他握手,“这位就是元丰的闯将宁舟吧!咱们市这个标质性建筑糖果大厦就是您的手笔啊,现在单是那个糖果大厦就值几个亿,确实是很不一般,你用很少的资金创造了奇迹,当时也上过报的啊!”

宁舟笑道:“客气客气。”

那人却仿佛发现新大陆似的,“得,我今天也别去采访报道什么系花啊,或者是系庆啊什么的,您今天就是我的采访目标。我就特别想知道,到底基于什么原因,使您又做回小记者,是不是郭子平翻脸无情踢痛将?”

这人出口就有章回小说目录名的,宁舟并不反感,但他实在不想接受什么采访,所谓树大招风,如今他只不过是个小记者,如果风太大了,真的会着凉的。

“不不不,过去的事我不想提了。也不关郭总的事儿,我们还是很好的良师益友。”

那个记者刷刷刷就把这句话给记了下来。

看来他是真的把宁舟当成了采访对象,正好这时候,外面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现在有请校长上台讲话……”

宁舟拿起相机,对那人道:“对不起,我还要去拍照找稿子……”

就随着众人一起冲出房子,开始拍照。

总体来说,这个活动比较成功。

该讲话的人,都讲了,该表演的节目也表演了。

至于系花程玉,上台唱了曲《norah jones》,果然引得全场轰动。

就宁舟来看,程玉确实是个漂亮的女孩子,身量高挑,杏仁眼,瓜籽脸,很标准的五观加上打扮得体,看起来似乎确实比其她女孩子出挑些,不过也仅此而已,并不是宁舟特别欣赏的那种气质。

震到宁舟的,反而是沈冰。

当然,沈冰无论何时,都能给他震撼。

在张娟介绍让“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文化专员沈冰给我们讲话”的时候,宁舟确实震撼了,他没想到他现在从事的职业竟然与沈冰从事的职业有一丝丝关联。而且他以前就猜到沈冰的起点不起低,却也没有想到会这么高。现如今,正是全民娱乐时代,文化出版这块儿按以前的老话讲虽然不是肥缺却也是个很练人的地方,而且现在和市里电视台直接挂勾了。

而且文化专员这样的职位,自由度还是很大的,关键在于这个人,愿意不愿意做点大事,干点实事。

不过,一个女孩子,突然就有了这样一个职位,如果说其中没有点什么事儿,谁也不信。宁舟脑子里稍微地过了一下,这次,沈冰靠了谁?

沈冰在众人雷鸣般的掌声中上台,讲了几句客套话,主要就是说要把文化事业搞上去等等……

宁舟的目光一直盯在沈冰的身上,觉得她很美,真的很美……

好在活动结束后,沈冰并没有忘记之前与宁舟的约定,在看到宁舟在校园的林荫道下等她的时候,她主动地走了过来,“等了好久?”

“不是,也才刚刚过来。”

“已经有稿子内容了吗?”

宁舟不好意思地笑笑,他今天本来是背负着任务来的,结果一见沈冰,三魂掉了两魂半,现在根本就没有稿子的内容,也就是今天回社里,肯定要交白卷儿。不过他可不想让沈冰知道自己的囧,点头道:“有了。”

沈冰这才道:“我们找地儿坐坐吧,正好有些事儿谈谈。”

“好。”

两人出了学校,在附近的川菜馆坐下来。宁舟倒知道沈冰喜欢吃川菜,连忙点了水煮鱼和其它几道小菜。沈冰唇角始终浸着笑容,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口,“宁舟,我现在有点明白蜜蜜喜欢你的原因了。”

“什么原因啊?”

“她喜欢你拿得起放得下,喜欢你做什么像什么的样子,她第一次向我提起你的时候,说你做事认真。我当时并没有觉得做事认真是值得夸奖的事,因为我觉得,任何人做事都应该认真才对。但是你的认真和别人的认真不同,你认真起来,那力量很强大。”

宁舟被夸得有点飘飘然,“嘿嘿,你说的前面几条我都认,但是这个力量很强大,我觉得不靠谱,自己没感觉出来。”

沈冰噗地笑了出来,“你什么意思,顺杆儿爬啊?”

“没有,没有,我没想骄傲!”在沈冰的面前,宁舟变得笨嘴拙舌,甚至有点儿语无伦次。

沈冰又道:“过份的谦虚就是骄傲!”

宁舟一根烟吸完,这才渐渐地恢复了常态。他掸烟灰的样子,让沈冰微微地触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她很快就收回了心神,道:“你有段日子没见蜜蜜了吧,我每次提起她来,似乎你也不是很在意。”

“是,没段日子没见了,前段儿不是说要写新书,去新疆参加一个作家座谈会,说要深入边疆生活写写实际民生什么的。走远了,自然见不着面了。”

“是啊,她是去新疆了,不过不是座谈会,而是我劝她去的。”

“噢,为什么啊?”

“因为你。”

“因为我?”宁舟大感疑惑,“怎么会因为我呢?她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事业是好事啊,我当时也是支持她的。”

“我劝她去,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是真的爱她,但她又是个对感情很专一的人,所以我才怕她陷得太深。去新疆固然也有危险,出门在外,单枪匹马,又是个女孩子,但是比起陷入危险的感情来说,还是去旅游的危险更小一点。旅游的话,全身而退还是有可能的,但是感情,一旦陷进去,想要全身而退的机率基本是零。”

“你好像对感情很有研究似的。其实吧,我跟姜蜜之间,真的没什么,我一直把她当妹妹,我可是很君子的,我没有欺负她。”他摆出一幅无辜的样子。

沈冰又叹道:“这才是你的可怕之处啊,你越是君子,越让她觉得你难得,这就跟男人追女人是一个道理,越到不了手的,越觉得珍贵。”

“呵呵呵,是,是这样吗?”宁舟有点儿郁闷,照沈冰的意思,好像他是故意耍手段,欺骗姜蜜似的,语气中已经有了淡淡的苛责,这可是宁舟没有想到的,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沈冰的眼里竟然这样的差劲儿。

“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小姜了。”既然不能否认,那不如就承认吧,他实在不想在沈冰的面前做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捕捉到宁舟眼里一闪而没的沮丧,沈冰忽然察觉自己话说的有点过了,一时之间有点拘促,“对不起,宁舟,关心则乱,我只是有点担心蜜蜜。”

“没关系,你放心吧,我会和蜜蜜联系,让她早点儿回来。也会好好的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不介意就好了。”

……这时候正好菜也上来了,沈冰果然很喜欢那道水煮鱼,宁舟趁机问她老家在哪儿,她却又说就在本市长大的,从小到大甚至很少出远门,甚至也没有看过大海。话语间似乎对大海有着某种向往,宁舟真想立刻就承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看遍全世界的海!”

终究还是忍住了。

“你现在还住在老地方吗?”沈冰问。

其实宁舟确实还是住在老地方的,他租的那间,姜蜜的房子,但这时候也不好意思说了,只道:“我暂时住在酒店里,正在找房子。”

“噢,你喜欢什么样的领居……”

宁舟觉得沈冰的话并不是很多,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微微笑着看他,然后听他讲,但是她很会接话,也会教对方打开话匣子,宁舟心里因为姜蜜的事别扭着,本来不想多说什么,这时候却不由自主地连自己上学时期的事儿都提了起来,有一次打篮球,为了接球而扑到场外一个女生的怀里……

将沈冰逗得大笑起来,“那个女生肯定囧死了,她有没有踢你?”

“如果是你呢?你会踢吗?”

“那得看是谁,如果这个男孩子确实不是故意的,又长得很好看,或许就……”沈冰的回答让宁舟有点儿惊喜,如果是别的女孩子,肯定会回答,“踢呀!不踢三脚都不行!”至少他认为沈冰的回答其实挺实诚的,他就记得当时被他扑倒的女孩子,完全想不起来伸脚踢她,她的脸红扑扑的,被他压在身上,完全愣住了。

而且后来,他再见到那个女孩子,她都表现得很害羞,而不是像仇人般的对待。

那一刹那的相遇,可以说也是某种缘份。他相信那个女孩子在多年以后会像他一样,记得这个精彩的人生片段。

“沈冰,以后,我能不能约你?”

“约我?嗯,是以什么样的目的呢?”沈冰很紧慎。

宁舟就立刻感觉到自己失策了,今天她约他到这儿,主要就是为了姜蜜的事情,至少在她看来,他和姜蜜之间还不清不白的,甚至是他骗了姜蜜。现在他又表露出想和她约会的意愿,她会怎么想呢?

看着他眸中仿佛闪过一丝自嘲,沈冰好像看透了他的心,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如果是以朋友的目的,你当然可以约我喝茶。”

宁舟马上释然,“没错,以朋友的目的……”

说是目的,不如说是名誉。以朋友的名誉相处,以达到更深层次的目的。宁舟在回去的路上,唇角含笑,就觉得今天和沈冰的见面就好像坐过山车,让他的心忽然一下子高了,又忽然一下子低了,好在最后的结局是好的,否则他会沉浸在那种挫败感中无法自拔。

他没回社里,自然第二天被主编关起门来说了两句,无非就是说,虽然你曾经很成功,但是现在是我们社里的记者,就应该按我们社里的规矩来,跑出去大半天没稿子算是什么事儿?

宁舟呵呵地笑,“要稿子?还不简单吗?”

主编说:“你就吹吧!”

宁舟但笑不语,随便给顾梓发了个信息,“老婆,我在报社上班需要稿子呢,你要不要贡献一下时间,把你之前的几篇采访稿整理一下给我,我再宣传一下你这个女强人。”

顾梓回了个条信息,很短,“你终于死回来了。”

“老婆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死回来了?”

“别贫,晚上老地方见。”

“好。”

这就和顾梓约好了,他们所谓的老地方,其实就是一个酒店,一个不大不小,正好能够隐密的见面的那种酒店,名字倒是普通的很——蓝天宾馆。

顾梓早已经到了房间里,并且已经洗完了澡。所以等宁舟到的时候,她正坐在床上修脚指甲。宁舟想起这段时间天气已经都冷了下来,她穿着皮鞋这脚丫子涂得再漂亮别人也看不见呀,宁舟将她的脚丫拿在手里把握了片刻,“你看你呀,就是因为我要来了,你才特意把脚整得这么好看吧?”

顾梓笑着蹬了他一脚,“美的你,我的脚天天都这么漂亮。”

“为什么呀?费时费力的。”

“给男人看。”

宁舟故意虎起了脸,“好呀,在我不在这的这段日子里,你是不是跟别的男人好上了?那个人是谁?快点从实招来!”

顾梓哈哈一笑,“就不!”

宁舟干脆爬上床,就把顾梓压在了身子底下,“你说不说?不说今天我就干死你!”

“那你干死我吧,我就不说!”

“呵,小妖精,长志气了啊……”宁舟说着,手已经伸到了她的睡衣里,毫不客气地揉着她的一对大**,顾梓立刻就软了,却堪堪地压住他的手,“洗澡去,一身汗臭味儿。”

宁舟不去,“让我干完你,我再去。要不然干完后还得再洗一遍。”

“你这么懒,小心以后我不愿应付你。”

“你敢……”

宁舟说着就吻上她擅动的睫毛,使她不得不闭着眼睛乖乖的,又吻上她的鼻子和微张的唇,接着往下一路的攻城掠地,一只手却已经摸到顾梓两腿间的花蕾,湿润润的一片,他不由自主地在心里笑了一下,这段时间这女人干渴了,否则不会这么快就湿成这样,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满足一下她。

想到这里,他更加大胆地抚弄她,就好像她是他手中的玩具而已,顾梓似乎挺能接受她这样的,甚至还觉得不够激烈,把宁舟的后背抓得有点疼。

宁舟深吸口气,“小野猫!看我怎么伺候你!”

他干脆把顾梓翻过来,让她爬着,而把臀部翘起来,他很粗暴地从后面进入了她的身本,就感觉到她的身体连同里头都在**,他只觉得脑子里原本的理智被这小野猫这么一抽,彻底的空白了。

像疯狂了似的,剧烈抽**插,最原始的,如同野兽般的动作……

这种甘畅淋漓让顾梓不停地叫,是那种类似于惨叫的叫声,叫得也甘畅淋漓……直到宁舟把一股热泉射入她的体内,放过了她,她地痉挛着倒下去,像一棵被吸干了血肉的植物般,一动不动。

**来得太快,太猛,并且接二连三……

像在接受强达一千伏的电击,让她欲死不能,欲活又活不过来,那美妙的感觉竟像是大海浪潮般一浪浪的席卷来,将她淹没,再抛到浪尖上,再淹没,如此反复这样,再有多少力气也被用完了,她像昏迷了似的,筋疲力尽地爬在床上。

宁舟则很惬意地去洗了个澡,然后围着浴吊出来,发现顾梓还那样爬在床上,他心里有一点点的怜惜,将她捞起来抱在怀里,“小宝贝,刚才我太猛了,对不起啊……”

顾梓微微地摇摇头,笑道:“我喜欢。”

虽然如此,但这样下去还是很伤身的,宁舟道:“这样吧,我再温柔一点?”

他本来以为顾梓会拒绝的,谁知道她不但没有拒绝,还很兴奋地点点头,“嗯!”

宁舟在她的额上轻轻地吻了下,“你还行吗?”

顾梓这才抬起有点酥软的双臂,“行不行你试试呗。”

“你敢挑衅我!看我怎么惩罚你!”宁舟装做生气的样子,似乎想要吃了顾梓,惹得顾梓在他的怀里哈哈大笑。宁舟却还是温柔的,他可不想再让自己的情绪不受控制,而疯狂地毁了了他在顾梓心目中的位置。他们刚才已经吃过生猛海鲜,现在是餐后甜点,要慢慢的,缓缓的,细细的品尝。

他轻轻地舔舐着顾梓的胸前蓓蕾,感觉到她像水一样的温柔,皮肤又光又滑,细腻如雪,真想狠狠地咬一口。

顾梓笑着,忽然从他的怀里脱出来,把他推倒在床上,“我们换种玩法。”

“怎么玩啊?”

“以前都是你做主导,今天,我做主!”

顾梓就着就骑到了宁舟的肚皮上,她**间的沟在他的肚皮上造成奇怪的触觉,宁舟其实也早想试试这种玩法,两只手在顾梓的**上揉搓着,“那还等什么?开始啊。”

顾梓却在这时候,忽然有一抹娇羞,“你这样看着我,我做不来。”

“那你在下面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看着你的啊。”

“那不一样。”

“那怎么办?”

“我要把你的眼睛,蒙起来。”

宁舟立刻反对,“男人和女人**,一方面是肉体上的享受,还有一方面就是精神方面的享受,你知道吗?你销-魂-欲醉的样子,是最好看的,如果你蒙起我的眼睛,损失可是很大的。”

“那怎么办?”顾梓的身子扭了扭,就在宁舟的肚皮上撒起娇来,“你就不能迁就我一次吗?等到我习惯了,下次再让你看。”

宁舟想着自己如果再反对就是不识趣儿了,当下只好委屈地点点头。

顾梓一笑,就把一条枕巾搭在宁舟的脸上,沈巾还是透着亮,能够感觉到光线,可惜就是看不见顾梓的模样。宁舟还在想着,怎样偷偷的把枕巾掀开一个角儿的时候,忽然,顾梓已经毫无预兆的开始作用了。

她坐在了宁舟的老二上,然后往下一压……宁舟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上挺了一下,脑袋翁地空白了下。

还没缓过劲儿来,顾梓的蛇腰扭动着,连带着旋转着**,那热辣辣的紧致使宁舟的脑子里一阵一阵的糊涂。这是极品享受啊,不需要自己多么的努力,不需要多想什么,真的是女人在主导啊!

顾梓也感觉到了宁舟的变化,他那根棒儿原本就很烫很粗,但她只轻轻地扭动几下,就感觉到那东西变得很炙人,很烫,让她心里的那股欲-火越烧越旺,她的动作渐渐地剧烈起来,短短的几分钟她就已经完全掌握了那根棒儿,无论她的动作如何,那根棒儿总能恰到好处地触到她最敏感最销魂地方。

因为宁舟被蒙住了眼睛,所以她也不顾顾忌自己的模样是不是很难看,肢体的外观是否美丽于她不重要,重要的是体内,那一浪浪的电波……

她的动作越来越快,身体不由自主地后仰着,脸冲着房屋的天花板,原本是咬着唇的,这会儿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地叫了起来……

VIP002章

她的动作越来越快,身体不由自主地后仰着,脸冲着房屋的天花板,原本是咬着唇的,这会儿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地叫了起来……

“啊……啊……我……不行了……啊……”

其实这时候,宁舟也快不行了。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要掀去脸上的遮盖物,看看顾梓的模样的这件事,他的脑袋也后仰着,然后腰往上挺着,而且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甚至都不敢动。只是他的体内早已经妥协的一塌糊涂,他只怕一动就要大泄特泄,只怕自己输给这个高叫着的美丽女人。

他知道顾梓一定是忘情的,她的身体舞动的肯定很妖娆,她的神情肯定是欲-死-欲-仙的销-魂……他知道顾梓此时此刻一定美极了,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她,都会为之倾倒,假如真的有观众,不管男女,都一定会喷出鼻血……

终于,顾梓的双腿猛地夹紧了他的身体,然后她的下面一抽一抽的缩紧,之前还在忘情大叫着的她,现在只在嗓子里发出一点仿佛中枪后,濒临死亡时的声音,微弱而又挣扎,最后终于软倒在宁舟的胸膛上,也在同时,宁舟终于一泄千里……痛快,淋漓!

……宁舟赢了。

两人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好大会儿才缓过来。

顾梓主动把宁舟脸上的枕巾取了下来,发现宁舟清醒着,眼睛乌黑黑的瞪着她,她的脸不由自主地一红,“你感觉怎么样?”

宁舟点点头,“感觉很好。”

“可是你好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能看出来吗?可能是因为被蒙住脸太久,脸部的肌肉有点僵硬。”

“真的只是这个原因吗?”

“嗯。”

顾梓噗嗤地笑了出来,“快点去洗澡吧。”

“呃,好吧。”

或许顾梓是希望有个鸳鸯浴的,宁舟从她的眼睛里能看出来,但是宁舟不想。他承认,自己有时候是个很纠结的人,比如刚才,他明明享受了极品的性-爱盛宴,但是在结束的那一刻,他却忽然有种被强/奸的感觉。

男人的自尊就在这么一个念头中,怦然地受到伤害。

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女上男下这种姿势在夫妻生活中永远只能排第二,就算这种姿势据说比男上女下更具有某些优势,比如女人掌握了主动权后更容易达到**,男女共同达到**的可能性也增多,但男人永远还是喜欢自己做那头耕地的牛……

有句话说得好,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男人就是这样,宁愿累死,也要做那个掌控一切的。

他从浴室里匆匆地冲了下就出来了,然后顾梓又进去,等顾梓再出来的时候,宁舟已经睡着了。

但是等顾梓关灯躺下后,宁舟却又一把将她拉住他的怀里,“小妖精,下次我们什么时候见面,我一定要让你比这次更快乐。”

顾梓羞涩地笑,“你呀,就好像一头喂不饱的狼。”

其实宁舟今天已经很饱了,他只是有点急于向顾梓证明,就算是男在上,女在下,男人依然能带给女人这么疯狂的性-爱体验。

……

宁舟的新闻稿信手掂来,又很有质量,主编总算没有再找他的麻烦。

不过宁舟不像别的小记者那样,出出进进跑得热火朝天,而是像个闲散人员似的,天天约会,留在办公室里的时间少得可怜。

渐渐地,主编也就把他当一小混混。

工资照发,反正他有稿子,不过平时开会上班讲课啥的,主编是不大管他的。他在社里就混成了一个边缘人物。

宁舟不在乎,这些人目光短浅,他却有着更高的乐趣。

其实在元丰做事的时候,他还是赚了些钱的,而且不少。他在短短的时间里给自己累积了不少的资金,毕竟他不是傻瓜,真的会做那种要命不要钱忠心耿耿的前锋,这点恐怕只有谢玫心知肚明,宁舟离开元丰的时候,个人资产至少达到了八位数。

他用这些钱,通过网上买了些基金和股票,一部分交给理财单位钱生钱,只要他利用好这些钱,其实这辈子也就能衣食无忧的过去,根本用不着当个小记者。

但他偏不,生命在于挑战。

生命在于,不断地挑战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他如果再留在元丰两年,相信收入更丰,他之所以这么早离开,就是不想让自己太有钱。太有钱的话就会没有了游戏人生的快感,太有钱的话就没有了斗志和挑战新生活的兴趣。

所以他从没有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过。

特别是在这座城市里,能够与沈冰见面。

大约半个月后,沈冰主动给宁舟打电话,问他到底有没有再跟姜蜜联系?

宁舟道:“见了面说吧。”

于是两人约在宁舟报社不远的餐厅里见面。沈冰还是那么优雅,但她的眼神里显然有焦虑,坐下来点了餐就问:“宁舟,是不是蜜蜜出了什么事儿?这段时间我都联系不到她,我现在很后悔,我不该让她去那么远那么危险的地方,我……”

宁舟大胆地拍拍她放在桌上的手,“你别急,你听我说,她没事。”

“是吗?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嘴里问着话,手已经不动声色地从宁舟的大掌下悄悄逃开,她变了个坐姿,将大部分的力量靠在椅部上,人显得放松了不少。

宁舟心里有失败感,但也是神色自若地笑道:“她说她最近到了一处很贫困的山区,在那里有些没有上学的少数民族的孩子让人看着很可怜,她想帮助他们上学。”

沈冰哦了声,“可是我听说那些少数民族可是很凶的。”

“那倒不会,哪里都有好人,也有坏人,小姜的运气不会那么差的。再说,她只是想让那些孩子们上学而已,相信他们对小姜只有好感,不会伤害小姜。”

“但愿真的是这样。”

沈冰忽然笑道:“果然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蜜蜜现在跟你倒亲密,与我都不联系却能够和你说那么多。不知道是她是不是见色忘姐呢?搞得我好忌妒你。”她很难得地露出些小女儿情态,尽显娇嗔美丽,虽然只是刹那的光化迸发,却没有逃过宁舟的眼睛。

果然是个绝色的美女,可惜,玫瑰都是带刺儿的。

宁舟道:“你放心,她就快要回来了。”

“是吗,是你劝她回来的?”

“是啊,我总不能让你为她再发愁,要知道女人发起愁来是很容易老的。”

“那,谢谢你。”

吃完饭后,两人又聊了会儿,就各自回家了。

宁舟坐在安静的书房里,给姜蜜发了封电子邮件,“我想你了,快回来。”

其实姜蜜此时正新疆某地,接到宁舟的邮件时已经是晚上,她在黑暗里坐了很久,透过牧人的窗口望向外面的苍穹。

然后她二话没说,当夜就收拾东西要离开。

打开门后,男主人也赶了出来,用生硬的汉语问她去哪里?

她眼睛里有泪,很激动地说:“我要回家,我要去找我爱的男人!”

“现在太晚了,不能走。有狼。”

“不行,我一分钟都停不下来,我要立刻走。”

她说着,拉着行礼箱就执意要走,男主人叹了口气,“好吧,我送你。”

三更半夜的,她在清寒中骑着骆驼,男主人则步行替她牵着骆驼,这样走了差不多大半夜,凌晨时分才上了大路。一夜的奔波她不但面无疲色,而且眸中还有种难以形容的激动,谢了这位送她上路的牧人,就搭车赶往车站。

她忽然想起,几年前看一部《烟雨蒙蒙》,里头有首插曲《离别的车站》,是女主角极度想念男主角的情况下写成的:

……千言万语还来不及说

我的泪早已泛滥泛滥

从此我迷上了那个车站

多少次在那儿痴痴的看

离别的一幕总会重演

你几乎把手儿挥断挥断

何时列车能够把你带回

我在这儿痴痴的盼

你身在何方我不管不管

请为我保重千万千万……

她现在把宁舟想象成了那个在车站等待她的人,自己都被自己给感动了。她买的是飞机票,因为她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要在他最想念她的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

所以在宁舟的邮件发出去的第二天晚上十一点多,他的门被敲响了。

他有些疑惑地打开门,然后就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姜蜜。

“小姜?!你,你不是在新疆吗?”

“是啊,但是你说你想我,所以我回来了。”说着话,她手中的行礼箱落在了地上,她筋疲力尽地靠在他的身上,“舟,你现在还想我吗?”

宁舟将她的身体微微地推开些,“小姜,你肯定累了,先进屋休息一会儿吧。”

“噢,好。”姜蜜是累得太过了,甚至没有感觉到宁舟有点疏离的客气。

她进入房间后,就倒在软软的沙发上。

其实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入宁舟的新家。

她四处打量了下,“装修得很漂亮,颜色简洁,大方,家具也选得很考究。舟,这个房了会做为你的婚房吗?”

“哈哈,可能吧。”

宁舟替她倒了杯牛奶,想了想,在里面加了颗安眠药。

姜蜜浓重的黑眼圈和疲惫的神情告诉她,她是多么的累。但她的眼眸却又充满着期待和兴奋,他可不想在她这么累的时候,与她研究有关他的那句“想你了”是多么的随便和轻挑,在发那三个字的时候,他心里很清楚姜蜜可能会因为这三个字而早早回来,但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迅速的回来。

姜蜜接过宁舟递过来的牛奶,一饮而尽,“舟,我还没有吃饭,胃饿得痛。”

宁舟搓搓她的头发,“你先休息会儿,醒了,饭也就好了。”

“是吗?好期待。”

说着话,她的眼睛眨巴眨巴,已经很有睡意。她揉揉眼睛,其实她还有许多话想说,真的还有许多话想说。

但是可能真的太累了,她就倒在沙发上,安静地睡着了。

宁舟将她抱到卧室里,替她盖好被子,然后给沈冰打了个电话,“沈冰。”

“宁舟,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沈冰的声音有点模糊,似乎是刻意压着的小声说。

宁舟听到从电话那头传出来的歌声,一个嗓子像鸭子的男声正在哄那曲“爱江山更爱美人”。

“沈冰,你在哪里?”

“在陪朋友吃饭。”

“是陪领导吧?”

其实她能够成为编制内的文化专员,没有领导撑腰,怎么会有这么高的起点呢?就比如苏柔柔,她起点低,上的快,但到现在也不过是在计生单位混着。想要上升到沈冰这个位置,还不知道要用多久的时间和精力呢。

沈冰似乎能够听到他语气中的嘲讽,她什么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宁舟再打过去,她已经关机了。

他只好发了条短信给她,“小姜回来了,暂住在我这里。你知道我的心思,她住在这里不方便,明天你来接她回原来的住处。”

……

第二天宁舟刚到报社,给自己冲了杯热咖啡暖暖胃,就在这时候接到了沈冰的电话,她像是早已经忘记了昨晚的事,微笑着道:“宁舟,谢谢你昨晚收留蜜蜜,我想现在就过去接她,不知道你现在有空吗?”

“当然,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那……”

“我去接你。”

“好,谢谢。”

沈冰在单位的门口等着宁舟,她倒是毫不避忌,远远地就向宁舟露出笑容,明媚又温暖,像清晨从窗子里照进来的阳光。

这样干净的女孩子……

宁舟忽然觉对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到了她的面前,他纳纳开口,“昨晚,我可能说了几句令你不高兴的话,你不要介意。”

“原来你给我打过电话吗?我昨晚喝得有点醉了,都忘了接过谁的电话。”

“呵呵,是吗?”

她能当着他的面说,她昨晚醉了。那么昨晚她一定安全回家,没有和那些男人发生过什么事。

想到这里,他的语气也轻松了不少,“上车吧,小姜这会儿可能还在睡觉呢。”

一路无话,两人到了宁舟所居的地方,他并不着急带着沈冰去见姜蜜,而是指着周围的环境,“当然我把房子租在这里,就是看中这里商业气氛好,环境优美,从那条路出去直接就到了这座城市最好玩的动物园,累的时候可以去看看动物。”

“是吗,听起来很有趣。”

“不止如此,在小区内还有高级餐厅,据说是一个旅法多年的法籍华人回国后,因为过于无聊而开的餐厅,只接待那些,‘高贵’的能够欣赏他的菜的客人或者是,朋友。”

“这人倒挺有性格的,不过他怎么知道哪些人是懂得欣赏他的菜的朋友呢?”

“这个吧,我暂时保密,等你哪天想尝他的菜,我再带你去。”

“噢,好吧。经你一说,我真的有点兴趣。”

“那约个时间吧?”

沈冰笑了起来,“等我想好了给你打电话吧,我们还是去看看蜜蜜。”

两人打开门进入房间,这时候宁舟根本就没有想到姜蜜已经醒来了,她穿着他的大衬衫,在厨房里煎蛋。

所以当三人相对的时候,她简直不知所措。

惶惶然地放下煎蛋的锅,含泪喊道:“你们都转过去,转过去不许看我!”

沈冰和宁舟连忙尴尬地转过身,同时沈冰狠狠地瞪了一眼宁舟。

这让他很委屈,可是现在又实在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不一会儿,姜蜜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已经换下了宁舟的大衬衫,穿戴整齐了,看见沈冰和宁舟还是背对着她,她张了张嘴想发怒,但是说出来的时候却已然变成了无奈的抑郁,“你们,转过来吧。”

两人这才转过身来,沈冰连忙走到姜蜜的身边去拉着她的手,“蜜蜜你回来了就好了,对不起,是我太急于来看你,所以才……”

姜蜜看了眼不敢抬眸的宁舟,轻笑道:“是我的错,我起来发现没人在房里,以为他去上班,我本来就是想要煎蛋吃了早餐离开的。”

她笑得有些尴尬,“我早该想到这不是我自己的家,怎么可以这样随便呢。”

宁舟道:“呵呵误会,误会,既然如此,我们去吃早餐如何,我也有点饿了。”

姜蜜的声音有点点冷,“对不起,见到姐姐很开心,有许多私房话想跟她说,不方便让男人听见。”

沈冰道:“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姜蜜把门后面自己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行礼箱拉出来,宁舟道:“我送你们。”

姜蜜却固执地要自己拉行礼箱,“不必了,我出去走了那么久,都是自己拉行礼箱的。”

姐妹两人的疏离,让宁舟很无奈。

只能站在门口目送她们离开。

一进电梯,姜蜜就有些无力地靠在电梯的墙壁上,目光中是自嘲,“姐,你跟他好上了?”

“他?怎么可能?”

“可是他喜欢你。”

“那又怎么样?”

“没怎么样,我只是觉得,感情这东西太变幻漠测。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就是因为他说,他想我了。我以为他真的想念我,现在看来,恐怕他是为了向你交差。姐,真是不对不起,这些日子让你担心。”

沈冰的眸中微微闪过一丝歉意,她从包里拿出一本书,“我在看这本书。看书的时候我觉得作者把爱情呀,亲情呀都写得很透彻,一定是个饱经事故的女人,但是事实上呢?原来她的书都是纸上谈兵,轮到自己时就变得糊涂了。”

姜蜜的眼睛一亮,“这,这是……”

“这是你写的书,看到书封上的作者名字了吗?姜——蜜,呵呵,我想让你早点回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呢。我先拿到了样书,过几天就要上市了呀。”

“姐,谢谢你!”

姜蜜扑到了沈冰的怀里,显得很激动。

因为沈冰是做文化事业方面的工作,而且她以前又是文化局的秘书,所以与这座城市里的各类文化产业及人物都很熟悉。

三天后,关于姜蜜的新书《爱情说》上市之际,她已经在四个方向联合四大书店,促成姜蜜长达一个星期的签售。

因为也算是近两年来,这座城市里比较声势浩大的签售,宁舟很自然地到达了签售现场,现场跟踪采访。但是到了现场之后却发现,记者多于读者,签售台上寥寥几人,姜蜜虽然还面带笑容坐在那里,可是仅有的那些读者,似乎也没有买书的打算,她的神色还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几分尴尬。

而在不远处站着的沈冰,显然也暗暗地着急。

宁舟想了想,拨通了一个很久都没有拨通的电话。

“喂,您好。”

“是桃子吗?”

“是,您是……”

“我是宁舟。”

“噢……”

桃子忽然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之前来光顾她,对她很好的男人。笑着道:“宁先生,有事吗?”

“是这样的……”

宁舟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后,又道:“如果你们来这里的话,每人给你们二百块钱。”

桃子道:“这是很好的事,我当然很乐意。而且今天也没有任何生意,闲着也是闲着。算了,我们自己去买书,也不必你再给我们薪酬,毕竟我们平时也是要看书,丰盈自己内心的吗。”

“那这样的话,太谢谢你了。”

宁舟挂了电话,就晃荡到姜蜜的面前,“姜作家,我买书!”

姜蜜一见是他,更尴尬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买书呀!”宁舟说完后又压低声音道:“有记者呢,成改就在这一天,你要好好表现,而且不要害怕,一会儿会有许多人来买书。”

姜蜜愣了下,“你做了什么?”

“你别管了,你快给我签名呀,我这等着签名书呢!”

姜蜜没办法,只得拿出一本书,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宁舟。宁舟笑眯眯的,“谢谢,谢谢姜作家!我会每个字都不舍得放过,仔细的,用心的看完这本书的。”

姜蜜不自然地一笑,“谢谢。”

宁舟虽然带头买了一本书,但是那些围观的人依旧没有要买书的意思。

宁舟也不着急,又遥遥地看了眼沈冰,发现沈冰的目光淡淡的,并没有他主动买了姜蜜的书而显出感动来。

宁舟到了书店的门口,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一下子来了七八个光鲜靓丽的女孩子。她们一下车,宁舟就知道她们是来做什么的,肯定是桃子她们。果然,最后从车里出来的才是桃子,她一身红衣,大波浪卷的头发披在肩上,烈焰红唇,非常妖娆。

竟然与之前宁舟在小院里见到她时的朴素完全不同。

她踩着高根鞋走到宁舟的面前,“宁先生,她们都是我的姐妹,她们每人都买十本书。”

“这怎么好意思呢?太多了,太多了……”

“没关系,我们买了以后,会送给我们未来的客人。”

这个话题不宜深谈,两人相视一笑,桃子手微微一扬,与她一起来的女孩们就冲到姜蜜的面前,叽叽喳喳地说:“姜作家,能见到您真人太好了,我早就知道‘爱情说’这本书很好看啊!我要买十本!”

“我也是我也是,十本,都要签名的哦!因为我有好多朋友都拜托我向您要签名书!”

“是啊是啊,姜作家,您真人好漂亮啊!”

……

一时间,姜蜜顿时忙了起来。

一边给这些女孩们签名,一边回答她们的问题。书店见此情景,也立刻把大摞的书都抱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这时候,记者们也行动起来,他们其实也是期待话题的,有话题意味着他们今天有稿子可交。现在可好了,不但有话题,而且话题还不算小,这些女孩们个个都打扮的光鲜靓丽,就好像职业女性般美丽又富有个性,照相机在嚓嚓嚓的,把她们的身影都捕捉下来。

这时候,沈冰的眸中才露出一点微微的笑意。

宁舟趁机走到她的身边去,悄声问:“这段时间怎么都不接我的电话?”

沈冰总算因为刚才这件事,对宁舟没有那么疏远了,笑道:“不就是准备着蜜蜜的签名售书活动,有点儿忙。”

“下次你要是忙不过来,就告诉我一声,我帮你。”

“那怎么好意思呢,而且你也有你自己的事。”

“什么事都没有朋友的事重要。”

沈冰笑得有点工式化,“那先谢谢你了。”

两人又把目光盯在签售上,因为这些靓丽的女孩们带头,终于也引起了普通大众的注意,很多人开始围在周围,渐渐地也加入了买书的行例。

不过短短一个小时,就卖出去了一百多本。

姜蜜感觉到自己的手都签得有点木了,但她一点都不觉得累。

自己的书有这么多人欣赏,实在是让她很有成就感。

总体来说,签名售书活动没有冷场,甚至到了后面还有些热闹。从书店里出来后,桃子的姐妹们已经上车,桃子还在门口等着。

宁舟果然走了出来,“桃子,今天谢谢你们,晚上我请吃饭。”

桃子笑眯眯的,“好,在哪里?”

宁舟想了想,“金雅丽大酒店。”

桃子摇头,“那样的地方有什么好,我们姐妹不爱吃那个。这样吧,我们去小肥牛涮火锅怎么样?”

“只要你们乐意,那是当然好了,我正好也好那口。”

“就这么说定了,晚上见!”

下午五点半,总算结束了今天的签售。姜蜜甩甩有点疲惫的手腕,“姐,今天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给我策划签售活动,我的书不一定能够销售得好。”

沈冰还没有说话,宁舟就道:“销售业的最大利器就是话题,有话题自然销售就好。你放心吧,你这本书一定会卖得很好很好,很快就必须得二次版了。”

姜蜜还没有从那天的事儿中缓过来,有些尴尬地转向宁舟,“今天,也谢谢你。”

“呵,跟我这么客气了。”

“那我请你吃饭,当是谢谢你吧。”

沈冰牵住了姜蜜的手,“蜜蜜,你今天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想要谢他,可以另找日子。”

宁舟也说:“是是是,不急在今天。”

沈冰和姜蜜相伴着离开,宁舟则早早地去了和桃子约好的地方,天色刚暗,桃子就带着她的朋友们来了。女孩子都喜欢吃火锅,特别是对生菜啊粉丝啊这些情有独衷,不过因为怕胖还是没有吃多少,可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也特别的有意思。

宁舟发现桃子这个女孩子确实有点儿特别,之前在她的小院里就发现她是个很愿意倾听的人,现在在人堆里,这个特点更加的明显了,说得最多的就是,“嗯”,“对”,“是吗?”“呵呵”……原本如她这样的人,是很难和众人打成一片的,但是事情又完全不是这样,她和众人很和谐地融为一体,没人冷落她……

宁舟一边吃一边观察着桃子,越来越觉得她有点儿意思。

当然,这时候他可没有想到,桃子的后来,的确令他刮目相看的。

喝酒的时候,因为都是女孩子,就要了几瓶红提子,甜甜的像饮料,但还有点儿酒精,喝到半熏她们跟宁舟说话更加不顾及了,“宁舟,你以前也是大老板的前锋,你肯定认识许多有钱人,到时候给姐妹们介绍一二,让姐妹们也嫁入豪门玩玩。”

“是呀是呀,我们要做豪门少奶奶!”

“宁先生,要不然你把我们姐妹们给收了?”

“对对对,我当大太太!”

“那我就当,二太太!”

“不行不行,我不想当三太太,总觉得三太太都是坏人。”

“胡说,这样说的话,大太太也通常很坏……”

宁舟见她们说得高兴,故意问桃子,“小桃,你呢?你想当几太太?”

桃子的唇角始终浸着微微的笑意,“我呀,不管当几太太也好,我只要我的男人全心爱我。”

“天真了吧!”

“桃子你这么久白混了,竟然还对男人存有幻想!”

“你想啊,如果男人靠得住,还要我们这些人干吗?”

“是呀是呀,桃子你就是太天真了。”

桃子不以为然,笑笑地说:“可是也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出来玩呀,我就见过特别中诚专一的男人,所以我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也会遇到那样的男人。”

“呵,越说越离谱了,我们这样的人,还想遇到那种男人……”一个姐妹对于桃子的说法哧之以鼻。

宁舟道:“我觉得桃子就说的对,咱们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是不?”

“你是男人,你当然这么说。”

“女人说私房话,男人插嘴,该罚!”

就这样,宁舟被几个女孩围住罚了几杯酒……顿时一张脸喝红了,“没想到这葡萄提子也这么有劲儿!”

惹得众女孩们哈哈大笑。

热气腾腾的火锅,年轻的女孩们,爽朗的笑声……

这一切都让宁舟感到舒服。

从火锅店里出来,宁舟忽然有点感概,“我现在算是知道我为什么不能专心一意的去成家立业了,我发现我舍不得你们这片森林。但我又是个特别负责任的男人,所以没办法,只能混成现在这样。”

女孩们多数都没把他的话当真,桃子却问了句,“你是不是有点后悔了?你以前肯定有真心爱过的女人。”

宁舟将自己的胳膊搭在桃子的肩上,“唉呀,我有点醉了……送我回去。”

桃子笑着推开他,“他就装吧!我得走了。”

宁舟笑着坐倒在路边的椅子上,冲着女孩们的背影喊,“你们这群,无情的女人……”

第二天,他依旧出现在姜蜜的签售会上。

因为昨天的“美女购书团”有上报纸的小版面,所以今天的签售会氛围还算不错。得空闲的时候,姜蜜去茶水间喝茶,宁舟就追了进去,“小姜,今天怎么没见沈冰?”

“她没来。”

“她倒挺放心的,万一今天你签售的不好呢?”

“呵呵,有你在,我反正挺放心的。”

姜蜜说到这里,又笑了笑,“唉,我现在可是作家了,你不想和作家谈场恋爱?”

“别,千万别……小姜,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思,你还逗我。”

姜蜜的美目中闪过一丝黯然,“跟你开玩笑的,看把你给吓的。”

既然沈冰没来,宁舟可就兴趣大减,随便在现场拍了几张照片,回去丢在工作台上,算是交了差。

之后的几天里,姜蜜到哪里,宁舟肯定就出现在哪里,可惜始终没有见到沈冰。这样一来,宁舟不由垂头丧气的,再缠着姜蜜问,“她到底去哪儿了?不可能你签售会她就不管了吧?”

姜蜜被纠缠不过,叹了口气,“她呀,有男朋友了。”

“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再说,我又没有问你,她有没有男朋友。”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呀!我现在告诉你,说不定你还可以绝地反击,如果我不告诉你,等到她都出嫁和人洞房了,你再去找呀不闲晚了吗?”

“对对对,是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小姜,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她在哪里吧?”

“她呀,跟她的男朋友去省里办点什么事,要说搞一个什么文化会。”

“什么时候走的?”

“我签售的第二天就走了。”

“你不早点说!”宁舟有点郁闷。

“呵,我早点说你想怎么样?追到省里去?”

“你……我懒得跟你说!”

其实头一天,姜蜜就想告诉他,但是想到宁舟知道沈冰不会出现在后来的签售会上,她就犹豫了。

做女人吗,得自私一些。

特别是关于爱情这方面。

看着宁舟无情离去的背影,其实姜蜜也有些茫然的,她不知道自己这个算不算爱情。脑子里又浮现出一句话,“爱情是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晚上给沈冰打电话的时候,就把这句话给沈冰说了,沈冰笑着说:“你呀,就是写书写傻了,以后你得少看点这类的书。最好看看那些时尚杂质啊,或者是名利场这类的电视剧,你的观念就会转变了。”

“转变观念?我为什么要转变观念?”

“你年级轻轻的,思想却老套得很,好像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

“我不,我就是希望有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姐,你知道吧,宁舟对你有意思。”

电话那头微微地沉默了下,“那又怎样?”

“是啊,那又怎样?姐,我想过了,我是不会退出的,既然我真的爱他,就要爱他到最后,就算为他做牺牲也在所不惜,总有一天,我会感动他的。”

“可是……感动并不是爱……”沈冰犹疑地说出自己的观点。

“姐,我已经这样决定了。”姜蜜固执地说。

“我是害怕你受伤。其实,我也看得出来,宁舟是有两下子,不过他这个人没有什么定性,身上总有股邪邪的味道。”

姜蜜一笑,“他邪?他有我们邪吗?”

“蜜蜜……”沈冰加重了语气,但也知道再劝下去也无益。姜蜜既然下定决心要走这条艰难的爱情之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好在接下来的日子,宁舟没有再来找姜蜜。

姜蜜失落之下,不免郁闷。

那天正在街上闲逛,看到宁舟正和桃子走过来,他跟桃子说着什么,脸上满是温柔。

姜蜜走上前,“舟,她是谁?”语气有点清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正房抓小三儿呢。

宁舟还没说话,桃子笑道:“姜作家,您不认识我了?”

姜蜜微微一愣,“你是……”

“那天,您的签售会,是我带着一帮姐妹去兴阵的呀,我们每人都买了您十本书。”桃子说到这里,适时地停了下来。姜蜜只得勉强地笑了下,“原来是你们,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起来了,对了,你们怎么每人都买十本这么多呢?”

“您是宁先生的朋友,我们当然得捧场了。”

姜蜜噢了声,有些尴尬地看了眼宁舟。

本来她想着,逮着宁舟和别的女人逛街的事实,好好地教训他一顿,就算是他并不爱她,爱的是沈冰。她可是沈冰的妹妹呀,看到自己姐姐的男朋友携别的女人逛街,就应该站出来教训他。

但是经桃子这么一说,她教训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转而笑道:“谢谢你的帮忙,要不然,我请你们吃饭吧。”

桃子笑笑摇头,“不了,我今天还约了客人,所以不能陪你们吃饭了。”又看向宁舟,“宁先生,正好,我们就在这里再见吧。”

宁舟点点头,“好。”

等桃子走了,姜蜜有点拈酸地,“你的女朋友可真多,从来你的身边都是女人。”

宁舟看看对面的冰吧,大棚子下植物还是绿樱樱的,“那儿环境不错,我们去坐坐。”待姜蜜点点头,随他一起过马路时,他很自然地牵住了姜蜜的手,感觉那手柔柔软软的,倒是很可爱,很想举到眼前来细细地欣赏这只小手。

不过他只是在心里想想,边走边说:“如果男人身边没有女人,那是很可怕的,那只能证明这个男人没有任何魅力,这样的男人你还喜欢吗?”

“我的男人,肯定是有魅力的,而且是专一的。”

“你确定?”

“我确定。”姜蜜嘴上硬着,心却已经扑扑跳得,像在胸膛里塞了只小兔子……待走过马路,还有点舍不得甩开宁舟的手,宁舟却又很自然地放开了她的手。她有些患得患失地随着他坐在靠花盆边的桌子前,“天有点凉了,我不想喝冷饮。”

“那就喝热的。”

宁舟替她叫了杯热牛奶。

她喝了口,果然很温暖,有点找别扭似地说:“明明牌子上是冰吧,怎么还卖热饮?”

“谁说冰吧就不能卖热饮?难道说粥店就只能卖粥吗?那谁还去喝粥啊。”

“粥店除了卖粥,还卖什么?”

“小菜呀!”

这个例子举得太实在了,姜蜜丢给他一个大白眼,“太没有幽默感了。”

宁舟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没幽默感的明明是姜蜜。

“下部书,会写什么?”宁舟投其所好地问了一个他其实并不太关心的问题。

“还没有想好,不过我想写一个关于救孰的故事。”姜蜜果然还是对写书的事有兴趣,接着道:“现在的城市人,内心太空虚,除了性,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慰籍他们空虚的心灵。所以我想写一个回归本真,寻找生活本质,深挖灵魂深处闪光点的书。”

“构想不错。不过我敢肯定,这书救孰不了什么。”

“为什么?”

“因为整个世界都已经沦陷,还有什么可救孰的呢?其实抱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心态看问题,并不是真正的清醒。人呐,只有融到了所谓的‘众人’中来,才能真正的看清楚事情的本质。”

“我不赞同。”姜蜜像个独行侠,独来独往习惯了,“我确实有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有时候我看着路上的车流人流,觉得人生太过苍白。”

说着,她忽然道:“我想喝酒。”

“喝酒?不行。”

“为什么?”

“喝醉酒容易出事,你知道,我现在很正派的,我约束自己,绝对不能随便犯糊涂,因为我还要追你姐沈冰呢。”

“沈冰沈冰沈冰!你心里就只有他,你讨厌死了。”

姜蜜嘴里骂着,脸上却笑着,她可不想让宁舟感觉到尴尬,宁舟自然体会不到她的用心,以为她这样轻松地喜笑怒骂,是完全将他放下了。所以心情也极为畅快,说:“走,带你去一个地方,让你体验体验什么是真正深入灵魂生活。”

姜蜜没有想到,宁舟带她去的地方,竟然是女体盛。

地下餐厅。

房间里的灯光极暗,众人基本都看不清领桌的脸,即便有熟人在坐,也认不出来,况且宁舟要了个位置很好的台子,使二人非常隐蔽,过了会儿,有打扮成日本艺妓的女人送来酒和冷菜。姜蜜随便地摸了只鸡爪子啃了口,非常淡淡的没有什么滋味儿,“唉,我们偷偷摸摸这模样,来这里就吃这玩意儿?”

她把鸡爪子放在桌上,再倒了小杯酒,想要尝一尝。

宁舟也不制止,只轻笑不语。

这里的酒倒是好喝,不呛也不辣,只到咽喉深处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一点点甜味儿。她倒很少喝到这样的酒,当下连喝了三杯。

再要喝时,宁舟不得不拦住她,“好戏还在后头呢,你要喝醉了,今天可就白来了。”

“这种酒也能喝醉人?”姜蜜显然不信。

不过到底还是没有贪杯,巴巴地等着好戏开场。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三声巴掌响,然后本来就很暗的灯干脆都灭了,四处都黑个隆冬的。

姜蜜有点怕,隔桌呆望着宁舟的影子。

宁舟的目光却只看着黑暗中渐渐亮起来的屏幕,原来幕布后面有人跳舞,一个妖娆的身姿出现在幕布上,舞的韵味和音乐都很有日本的味道。随着幕布的越来越明亮,跳舞之人也渐渐被推到幕布前面来。

原来她是坐在一个长长的推车上的,推车的周围却是各种美食。

而她是没有穿衣服的,只是在重要的部分进行了采绘。

这个女人的化妆,已经看不出她原来的样子,乍一看甚至有点鬼魅的感觉,姜蜜联想丰富,觉得这情景很是诡异,只见车子过处,两旁格子间里的人就各自取食,她的大腿上,胸上,还有小腹上都摆满了食物,有人还要故意的用筷子戳戳她的皮肤。

她并不生气,一路笑脸地到了宁舟他们的台子前。

姜蜜有些同情地看着这个女人,不忍心从她的身上取食食物。

同时也是觉得有点恶心。

宁舟倒很绅士,直接从车子上取了点菜,分明放在自己和姜蜜的盘子里。

那个女人或许感觉到姜蜜的善良,主动送了一个红红的苹果给姜蜜。

车子走过去后,姜蜜想到花那么大的价钱,只吃眼前这一点点菜,实在无趣呀。而且也没从那女人的身上看出多少美感来。宁舟笑笑地说:“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目光的不同,你看那些人,是不是连眼睛都直了。”

姜蜜仔细一观察,可不是,多数男人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那女人的车子。

宁舟又道:“这些人中,多数都是钱不多,却又想玩一把高雅的人。真正要吃一餐女体盛,可比我们现在花的钱要高好几倍。”

姜蜜直接说出自己的观感,“没意思。”

宁舟却又道:“好戏在后头。”

过等了片刻,那女人终于又回到了幕布后头,身上的食物都被吃完了,她的身体自由起来,在幕布后头骚首弄姿,很是妖娆。姜蜜倒很好奇,还能有什么好戏呀,结果这时候,幕布中多了个人,而且是男人。

这就好像影子戏,虽然看不清人的容貌,但身体的细微末节,都那么清晰的映在幕布上,可以看出那个男人与那个女人一样,是没有穿衣服的。

房子里的客人们显然都骚动起来,甚至有人开始痴痴地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姜蜜低着头不敢看了,宁舟隔桌将她的下巴抬起来,“你不是要体验生活吗?这就是食色性也,再没有比这更直观的了,你现在不敢看是不是觉得这些太低俗,可是真正的生活都是首先构建在低俗之上的。”

姜蜜不服气,“我不认同你的观点。”

说话间已然抬起了头,就看见幕布后面那一男一女已经抱到了一块儿,并且那男人像饿狼似的开始亲吻那个女人……

台下的观众和食客这时候终于暴发第一轮的轰叫……

姜蜜再次低下了头,“你不该带我来看这个。”

宁舟这时候才不得已地说出了一个秘密,“这地方,是我以前的同事高浩生介绍来的,他说第一次来他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但是走了后就还想来,来了两三次后就有瘾,不来就觉得心里毛燥燥的。我也不信,所以今天扯了了你一起来。”

听到越来越大的轰叫声,姜蜜的目光又被幕布吸引,只见那两个人此时真的干上了,她女的在上,男的在下……

女人妖娆的身影疯狂地扭动着……

这情景让宁舟的心蓦地一跳,跨下有了反应。

他想起了和顾梓上次的巫山云雨。

姜蜜这时候也不再低着头了,都已经来到了这样的环境,低着头不敢看倒让人觉得矫情,“如果食色性也表现的都这么明显,人活着除了这个确实也没有什么乐趣了。我要走了。”

其实这时候,宁舟也想走。

他可不想再继续看下去,害怕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越来越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不可以被姜蜜发现,又不能去***,上次***被那个性病的纸条给吓住了。如果去找桃子倒可以很容易解决生理上的问题,但是桃子让他不由自主地怜惜和敬佩,所以他很顺着姜蜜的话,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夜风很凉。

姜蜜被风一吹,顿时觉得一口浊气出来了。

“宁舟,你又不想追我,费这劲儿带我到这里做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呀。都是俗人。”

宁舟知道她生气了,也不和她理论,只说:“在你的心里,这世界就是干净明净,纯洁无暇吧?如果我不带你出来见见识面,你写的书就只能纸上谈兵。比如你这本书吧,什么‘爱情说’,你谈过恋爱吗?你知道恋爱是什么滋味儿吗?爱情说了什么,你听得见吗?你这就是纸上谈兵!”

“你又没看过我的书,你怎么就知道是纸上谈兵?”

“我不看书也大概能猜出来你写的是什么,就你这没成熟的小女孩,能写什么呀。”

“你,你小看我!”姜蜜跺了跺脚,不愿意了。

宁舟却又笑了起来,“我不是小看你,我这不带你出来见识面吗?前面谁说的,小说高于生活但是来源于生活,生活是低俗的,但是你不能拒绝它。如果你写的东西没有黑暗衬托,能表现出光明的好吗?”

“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对了,你姐最近跟你联系没有?”

姜蜜一阵挫败感,暗想,你心里就只有我想!

嘴上却说:“她忙着呢,这段日子都不会回来。”

宁舟显得很失望,“好真的有男朋友了?”

“嗯。”

“那她和她的男朋友,有没有那个?”

姜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哪个?”

“就是,那个……”

姜蜜的眼睛蓦地睁大,“你这个死宁舟,你以为别人都像你那么下流?!”喊着就要追打宁舟,宁舟赶紧就跑。

……

虽然说,姜蜜不认同宁舟的观点,但是这次她倒真的见识到了男人世界的一角。虽然说这个简陋又低俗的女体盛不能够一下子就癫覆她的三观,但也产生了不小的冲击。她回去以后就把自己先前新写的稿子都撕烂,扔进了垃圾桶。

或许宁舟说的对,有时候人不能太纯净了。

温室里的花朵出门一遇风雨就凋残,只有在不好的环境里长大的小草小花,才更具有竞争力。

第二天,姜蜜主动拨通了宁舟的电话,“在哪儿?”

宁舟正在给顾梓选礼物,这段时间都没有给她送过东西,心里有点儿愧疚。某种意义上,顾梓可是他的女人呀!

“逛街。”

“唉,你说你这个大男人,整天就知道逛街。”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存之道的权力。”

“行,我也不是教训你。我就想问问你,那个桃子到底是什么人呀?”

“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问问不行呀,了解一下呗,她买过我的书,我感谢她。”

“那倒不必了,人家说了,那是看我的面子才买书的,跟你没关系。”

“你——”

“我正忙着呢,没事我挂电话了。”

也不等姜蜜再说什么,他就挂了电话。

他看中了一条水晶手链,粉嫩的颜色。柜员连忙走过来给他介绍,“是给女朋友买吧?那这种是最合适了,不但可以开运,还能招桃花……”

他倒没有把柜员的介绍听在耳里,其实他可以给顾梓买宝石或者是金子,甚至是钻石项链,但是他不想给顾梓惯出毛病。女人收男人的东西收多了,胃口大了,她对这个男人的感情也就变质了。

说实话他也并不想吊着顾梓的感情,不过做为炮友,送东西还是不要太贵重,讲求实际和漂亮为主。

这条水晶手链才三百多块钱。

很痛快地付了钱,他把项链装兜里,就打电话约顾梓。

顾梓正在忙,压低声音道:“舟,我正在开会。”

宁舟只好道:“那晚点再给你打电话吧。”

顾梓道:“不必,晚上老地方见。”

宁舟的心怦地一跳,马上高兴起来,“好。”

他首先到达,服务员都认识他了,径直将他带到他常来的房子里。这反而让宁舟很不舒服,可能是以前在政府单位工作过的原因,他现在虽然只是个小人物却依旧紧惕心不减,打算今晚等到顾梓来,跟她商量换地方的事儿。

他把水晶项链的盒子放在床头柜上,先去洗澡。

然后就打开电视机看电视,来来去去都是那几部无聊的电视剧,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唉呀,这日子过得太风平浪静了呀。

就在他倍感无聊的时候,顾梓却又打电话过来,“舟,对不起,今晚我过不来了。”

“为什么?”

“有个文件,必须在今晚谈妥,所以……”

“要陪领导吃饭是吧?”

“舟……”

其实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如此直白地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宁舟马上又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其实让宁舟空等整晚,顾梓也有点不好意思,“没关系,这样吧,你去找别的节目吧。”

宁舟嗯了声,“你照顾好自己。”

上了酒桌,还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呢?顾梓又是明珠的女前锋,拼命女三郎,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她在酒桌上是什么样的风采。

不过顾梓还是很感激地说:“谢谢关心。”

当晚,顾梓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酒桌上她大开大合,与那些男人们打成了一片。合同也是在酒桌上签的,一切都搞定了,她也倒下了。不过她的上司并没有将她送回家去,她醒来的时候是在谈判对手的床上,一个像猪一样肥的男人身边。

她忍着恶心爬起来,在那个男人醒来之前冲出了酒店。

然后给宁舟打电话,想立刻向他诉说自己的遭遇。

但是等到电话打通了,她却又不想说了,男人只会因此而同情女人,厌弃女人,不会因为她的遭遇而爱她。她心里非常明白这点,所以在宁舟问她打电话什么事的时候,她只是有点疲惫地说想和他一起吃早餐。

VIP003章

“好呀,你在哪里?”

顾梓往四周看了眼,忽然觉得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城市,竟是那样的陌生。

泪眼蒙胧中,她道:“我又想起来还有些事要提前到公司,就不吃了。”

宁舟觉得她的情绪不太对头,又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顾梓的声音却又恢复常态,笑着说:“一个孤独漂泊的女子,除了这条命还有什么更加值得担心的?既然我还活着,就证明我什么事都没有,一切如常。”

“好吧,你不告诉我没关系,晚上我去找你。”

“不,不要,我们这段时间不要见面了。”

“为什么?”

“我害怕在我脆弱的时候,爱上你。”

说完,顾梓匆匆地挂掉了电话。

宁舟有点担心顾梓,顾梓很少流露出这种自哀自怨的语气,想到昨晚她陪领导喝酒,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昨晚她肯定吃了亏。

犹豫了下,他拨通了赫东来的电话。

好在赫东来还记得宁舟这个好朋友,“唉呀,贵人事忙,好一阵子不见了,听说你扔下事业去当小记者了。”赫东来的语气有些感慨。

“是呀,是不是觉得,小记者的我,没资格做你的朋友了。”

“呵,你现在说这种话呀,你当初最落魄的时候也和我称兄道地的,现在赚够钱了,退休了,倒拿这种话来损人。”

“今晚一起喝酒?”

“好!”

两人约在之前一起喝酒的老地方,赫东来看起来意见风发的,比以前更年青了,而且身边也带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与之前的关芹不同,关芹至少表面看起来非常的清纯,应酬的时候人也比较沉默。

但现在这个女孩子,一见面就主动与宁舟打招呼,漂亮是漂亮,就是满身的风尘味儿。

因为这女孩在场,两人客套完后,就一直没有让谈话进入到真正的主题。

直到女孩觉得无聊,借口上洗手间,却去另外的台子上喝酒了。宁舟说:“老赫,你的眼光是越来越差了。就算关芹是个**的女人,可是和这个女人比,还是高级了很多呀,而且现在的关芹,有自己的事业,棒着呢。”

赫东来似乎被勾起了心事,“听说她在你手下混着,现在确实风生水起呀。”

“怎么,后悔了?”

“不后悔。”赫东来慢慢地抽支烟,“我就是看出来她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子,也不是甘心做一般女孩子的人,所以我才放了她。你知道这样的女人,是会动真情的,也会让男人动真情,到时候该怎么办呢?难保不把艳遇变成桃花劫,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你倒想得清楚。”

“呵呵,想不清楚又怎样?我老了,玩不动了。”他又端起酒杯喝了口,眉头拧得很紧,“现在我身边的女孩子,都是一夜。”

“那不就是妓吗。”

“是,但是干脆利落,多好。”

“就怕你连妓也玩不起。”宁舟这么一说,赫东来变了脸色,“宁老弟,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你现在居然这样的看不起我?我虽然家有悍妻,也不能可怜成连鸡都玩不起吧?”

“不是这个意思。”宁舟知道他误会了,干脆把自己第一次玩妓,却吓得自己好几个月都不得轻松,甚至还产生过安排后事的念头的经历,给赫东来说了一遍。赫东来听了,笑得肚子都疼了起来,“宁老弟,你肯定平时做事过于风头太劲,被人这样恶作剧。你猜出来了吗?谁做的?”

“不猜了,猜出来又怎样?今天是敌人,明天说不定是朋友,我这个人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不通情达理,我很大度的。”

“骗鬼去吧!”赫东来最清楚他当时怎样把赵灯那些人掀下马,知道宁舟其实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赫东来终于把话拉入正题。

“还能有什么事,我想问问,顾梓现在在公司里怎么样?”

赫东来呵呵地笑着,得意地弹了下烟灰,“小丫头就是小丫头,给她胜了二三局,就以为自己真的了不起。告诉你,现在她可不是我的对手了,再厉害终究还是女人,与其说她是明珠的地产先锋,不如说她是床上先锋。”

宁舟的眉头皱了起来,“是你害得她?”

“我哪有功夫跟她较劲儿,是她自己害自己。听说是为了男人,才忽然变得如此**。”

“男人?谁呀?”

“不知道。”

赫东来忽然道:“不会是为了你吧?”

“我?不可能,我们只是……”他犹豫了下还是把炮友二字咽了下去,说到底,他还得给自己的女人留点面子。

赫东来语重心长地说:“这个女人不简单,宁老弟,你可别陷得太深呀。”

“老赫,你这话说的,男人怕什么,怕什么呀?”

“得,不劝你,你总有怕的那一天。”

赫东来不予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可是宁舟还没有问出原因来,又接着道:“不可能是为了男人吧?是不是除了你还有别的人逼她,按照她的地位,已经没有必要去陪领导吃饭或者是睡觉了吧?”

赫东来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宁老弟,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很聪明,但有时候我又觉得你很天真。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我俩之间的代沟呀。”

“此话怎讲?老赫,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天真了?”宁舟很不服气。

“女人的地位?”

“是啊,女人的地位!”

“哈哈哈……这还不天真吗?女人有什么地位?她就算再有地位,她还是个女人,还得跟男人上床让男人操!就算是武则天,那不是也养男宠呢吗?照样男在上,女在下。”

“你这是歪理。”

说到这里,宁舟也就探个八九不理十了,顾梓现在在明珠,恐怕是表面风光,她已经沦为老板的床上前锋了。

想到这里,宁舟连喝酒的兴趣都没了。

……

当晚,他给顾梓打了好几个电话,顾梓都没接。

后来大约一个星期的时间里,顾梓都拒绝接他的电话。

他有点生气了,就想立刻闯到顾梓的办公室去,将她从公司里拉出来,再也不替公司卖命了。

但是就在走到明珠房产的办公楼前时,他又顿住了脚步,找到她又如何呢,真的就能把她拉出来吗?他又凭什么?

他站在楼下很久很久,忽然有个悦耳的声音道:“宁舟,你怎么在这里?”

宁舟回头,就看到了沈冰,阳光下,她白衣白裤,一头中长黑发使她显得格外清新。

他一下子愣住了。

或许真的不想再控制自己的感情,他在愣了几秒后就冲过去,狠狠地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我爱你。”

沈冰很错愕,但她没有立刻反抗,而是等他的情绪稍微平静些,才很轻地将他推开,这种缓缓的拒绝比大力推开他似乎还要起作用,宁舟的心有丝丝的凉意渗入。

沈冰好看的双眸很平静,“宁舟,你怎么了?”

宁舟很尴尬地道:“没什么。”

沈冰笑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噢,我,来看看朋友。”

“见着朋友了吗?”

“见着了,正准备回。唉你别光问我呀,你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才刚回来,正好这里有个朋友,说要我帮忙鉴定一下古董,所以我就来了。”

“你还会鉴定古董?”宁舟又错愕了。

“只是朋友们抬爱而已,略懂皮毛。”

“你太谦虚了呀,呃,快中午了,一起吃饭吧。”

沈冰也看了看表,却摇头,“不好意思,我其实是在这里等朋友,他们就快下来了,我跟他们一起去吃饭。”

“这样啊。”宁舟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

就在这时,却见到有一群人从明珠的大楼里走出来。

宁舟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那群人里,不但有顾梓,还有苏柔柔……

两人显然都已经看见宁舟,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复杂,而这时候,沈冰也向他笑道:“他们来了。”

宁舟噢了声,“那,那我先走了。”

却听有人笑道:“宁兄,你也在这里?”

宁舟寻声一看,好吗,都聚齐了,原来后面出来的人竟然是郭子平和谢玫,郭子平很平易近人地与宁舟打招呼,惹得其他两位也都把目光放在宁舟的身上,宁舟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笑着跟郭子平打了个招呼,“郭总也在这呀。”

“宁兄,一起吃饭。”以前,宁舟是他的手下得力干将的时候,他倒常称宁舟为小宁,现在倒宁兄宁兄的称起来,这让宁舟也有点不习惯,忙笑道:“你们是朋友聚会,我去不合适。”

“你这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我的朋友吗?”

“承蒙郭总抬爱,这……”

这时候,顾梓前面的平头男人走了过来,“这位就是这一年来,商业新星宁舟吧,哈哈哈,不要客气呀,今天我白山做东请客,请宁先生不要推辞。”做为东道主,明珠地产的负责人白山都都说话了,宁舟再推辞就备显小气,于是笑道:“那就,不客气了。”

一行人原来是要去乾水最大的赌场的。

宁舟倒一直对赌字不热衷,在进门的时候,他故意落后了点,向沈冰道:“说到底,这不是你这样的人该来的地方,影响不好。”

沈冰一笑,没说什么。

但他对沈冰那亲蜜的动作却落在了顾梓和苏柔柔的眼里,在路上,宁舟已经请教了苏柔柔身边男人的身份,他竟然不是当官的,也是一个商人,并且还是从上海来的商人,年方三十四,光听他报出公司的名字,宁舟就已经知道这家伙是拥有十几个亿的富豪。

这次来乾水呢,也是要投地产业。

他就是上海商人斐文正,旗下地产公司的名称是“天下地产”,前段时间刚刚收购兼并了朝水唯加斯地产。

斐文正之所以出现在明珠,就是因为两家公司在一块地皮上出现了竞争。

结果为了投到标地,将价格加了又加,斐文正与白山都是精明的商人,知道再这样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这才聚在一起,说是吃饭,其实就是拉拉感情,看谁能够让一让,将事情解决了算了。

之所以来赌场,也是看谁肯让让罢了。

除了宁舟,众人对这里头的情况都算比较了解。

所以上了赌桌,基本就是白山和斐文正对决。

而顾梓就去赌场上方的饭店里张罗饭菜了,出去的时候唤了声,“宁先生,不介意帮我个忙吧。”

白山笑道:“诶,顾小姐,你越来越不懂事了,宁兄是客人,你怎么能使唤他?”

宁舟已经从顾梓的目光里看出不高兴来了,沈冰和苏柔柔还有谢玫,可都在盯着他,他想,今天想全身而退还不容易。干脆摆出一幅风-流浪子的模样,笑道:“白总,鄙人向来是很乐意为美女服务的,没关系,我正好也不好此道,所以你们玩啊,我去。”

白山权当笑话,自然由得宁舟去了。

宁舟目不斜视,不敢望剩余三女的任何一人,直接跟着顾梓走了。

出来后,他微微地吁了口气。

顾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遇到老情人了?”

宁舟头痛似的捶捶头,“梓,你今天可真得帮帮我。”

“帮你?怎么帮呀?”顾梓的语气似乎还是不太好。

“你帮我撒个谎,就说我肚子疼去医院了,那样的话,我就不必回赌场了。”

“你这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做小孩子才做的事情呀?再说了,我能帮你圆什么谎?圆了也没用不是,人家反而以为我和你之间有什么。”

“不不不,千万不能让他们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

顾梓的眼睛忽然就浮起一层雾气,她赶紧背转身,硬忍着眼泪。其实在这之前,她的态度都是很开通的,她也认定自己和宁舟之间其实就是炮友,但是今天真正认识到宁舟原来有别的女人,就在那几个一点都不比她差的女人中,有一个他真正爱着的女人,她还是受伤了。

宁舟轻轻地拍拍她的肩,“我是不是,让你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呀,跟我有什么关系。”说着话,顾梓的眼睛里又什么都没了,淡淡的,仿佛一切都伤不到她的样子。

宁舟这才放下心来,“那……”

“让我帮你可以,你得告诉我,那几个女人,到底哪个是你的女神。”

宁舟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沈小姐!”

顾梓的脸色微微变了下,“果然是她。”

她仿佛欲言又止似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宁舟好奇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顾梓吸了口气,“我也是听说的,听说你以前呆的圈子里,有个猎美图。”

宁舟微怔了下,要说起这猎美图,宁舟还真的算不上陌生。当时,他刚刚上任的时候李承欢就跟他提过什么猎美图的事儿,只是后来他下马了,再加上事情也挺多的,又觉得这肯定是捕风捉影,就把这事给隔下了。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又被顾梓提起。

“猎美图?这跟沈冰有什么关系?”宁舟有点紧张地问顾梓。

顾梓有点神秘地说:“听说,沈冰就是猎美图中头一号。”

宁舟猛然想到了他进入副厅长办公室的头一天,就看到一个有关沈冰的简易档案,再把李承欢和顾梓的话相互一对照……顿时让他想到了很多。

难道,当初李承欢提起猎美图,想说的也是有关沈冰的事儿?

可是,怎么可能呢?

沈冰当年,只是个小小的秘书……

这时候,两人已经到了酒店的柜台前,顾梓很熟练地安排贵宾房和菜单,宁舟只是在旁边听着,脑子里却还是想着有关沈冰的事儿。两人随着酒店服务人员到了顶楼的用餐客厅,以确定周围的环境优雅,可以不受打挠的时候,他又说了句,“其实以她的质素,便是头号情人也污辱了她。”

顾梓听得一愣,“那应该是几号呀?”

宁舟呵呵一笑,“当然是特号!不过我相信这只是谣言,她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呵,你倒了解。”

宁舟笑而不语,当初他做为一个很落魄没有成就感的记者,去采访过被沈冰救助的拾荒老人,她对一个拾荒老人都那么好,足见她是个心地善良对自己很有要求的女人,怎么可能成为官场猎美图的头号情人呢?

再说,之所以要猎美,之所以要成为头号情人,不是应该有除了美貌外,还必须得有其它方面的优点……

比如,她能够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或者是更高的官位。

而沈冰,是不具务这样的质素和背景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推测对不对,但是连他的市长老师,都没有提起过沈冰的背景,可见这传闻不实。

想到这里,他又心定了些。

顾梓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这时候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宁舟道:“其实又需要撒什么谎呢?不下去就行了。今天他们之间的对决,也不适合让你这个外人瞧见呀。你就留在这里等他们上来好了,反正他们很快就会上来。”

宁舟还是有点犹豫,头痛地想,这些个女人,怎么就这样,聚到一起了呢。

VIP004章

不过躲也躲不掉的,再躲,就让顾梓小看他了。

当下坐在顾梓的身边,“斐文正身边那个女人……”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听顾梓哧地冷笑,“原来宁舟你的眼睛是只盯在女人身上的,以前我还真是高看你了。”

这下真的被顾梓鄙视了,他也有点沮丧,尴尬地笑着说:“好,你就笑话我吧,哪个男人在年轻的时候不会留下几段情,你小看我,那你和我的关系又如何说?”

“你——”顾梓对他怒目而视。

宁舟知道不能再说下去,否则真的惹恼了顾梓。

顾梓大概也不想和他闹翻,站起来去了另外一个宾客休息室,从包里拿出烟吸着。她倒不一定想与宁舟有什么关系,只是见他这么容易就被别的女人吸引,实在让她有挫败感。加上这段时间在公司里的地位渐渐不如前,白山甚至让她去陪酒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优秀。

这样失败的她,连她自己都有点不认识了。

过了会儿,宁舟又走了过来,把之前给顾梓买的粉水晶手链拿出来在她的眼前晃晃,“怎么样,好看吗?”

女孩子对于水晶这类东西,天生没有抵抗力,就算它们的价值并不算高贵。

况且这串水晶确实挺漂亮,她瞥了眼,“干什么?来讨好我?”

宁舟扯过她的手,将手链替她戴上,“是,讨好你。这是前段时间就给你买的,可惜你后来就不见我,好在我一直带在身上。梓,其实你又何必给我摆张黑脸呢?你要真的在乎我,就不会想找我的时候就找我,不想找我的时候连我电话都不接。”

宁舟反被动为主动,反而数落起顾梓的不是。

顾梓也意识到这段时间,自己确实不接宁舟的电话,但是经过宁舟的解读之后,才发现自己是真的有点过份了。

或者说,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在乎宁舟。

恍惚间,她发觉自己开始不了解自己了。

手指轻轻地抚过那些粉水晶,“听说这粉水晶是可以招来桃花的,你为什么要给我送这种水晶呢?”

“希望你有桃花运呀。”宁舟笑着说。

“我有了桃花运,你就可以更加潇洒地离开我。”顾梓依旧不依不饶。

“梓……难道,你对我动了真情?”宁舟有点儿疑惑了,“你不是已经有深爱的人了吗?你不是让我替你找他吗?”

顾梓也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是不冷静了。

不知道为什么,情绪波大会如此之大。

她狠狠地把那粉水晶手链又给脱了下来扔到宁舟的怀里,“我不稀罕这个,你留着送给别人吧。你放心,我是不会纠缠你的,不过你与你的女人之间的事我也帮不上忙,等会儿上桌喝酒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顾梓去了女侧,干脆躲了起来。

宁舟也知道很多事,躲也躲不掉的,他深吸了口气,不就几个女人吗,怕什么!

一会儿,白山和斐文正他们果然就出来了。

谢玫与郭子平显然是打酱油的,这点宁舟倒也知道,郭子平与白山是好朋友。今日对决的是白山和斐文正,但是就不知道他们是谁赢了。

不过,光从斐文正看起来不怎么高兴的脸上,能探知刚才赌场里的事。

服务生已经开始传菜,顾梓也及时地抚平情绪回到了客厅里,并且热情地招呼斐文正和苏柔柔坐下。

郭子平和谢玫也都入座。

郭子平同时让宁舟也落座,就在他的身边。

也就在这时候,宁舟的目光竟然与苏柔柔的目光不期而遇了。

其实自始至终,宁舟就一直故意避着苏柔柔,但是可能落座后是面对面的,还是让目光碰到了。

苏柔柔没有立刻躲开他的目光,反而对着他微笑点头。

然而宁舟内心,却有一眼万年的感觉,与苏柔柔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像发生在一万年前,但每一幕都像是深刻在脑海里的浮雕,抹也抹不去。

最后,反而是他仓惶躲开了苏柔柔的目光。

做为东道主白山的得力助手,顾梓最后也落坐了。

苏柔柔要求与斐文正换一下位置,这样一来,顾梓和苏柔柔紧挨着,冷盘虽然上来了,但众人还没有举筷,苏柔柔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到顾梓的手中,“顾小姐,这是一块翡翠,据说是上好的翠玉,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做为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礼物。”

“啊?不不不,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好意思收呢?”顾梓连忙拒绝。

“那,顾小姐是不给面子喽?”苏柔柔的语气柔中带钢。

顾梓看向白山,白山呵呵地一笑,“顾小姐,既然人家相送,你就收着吧。”

顾梓很尴尬地收了苏柔柔的礼物,“呵呵呵,那谢谢了。”

在官场打过滚的宁舟,马上发现苏柔柔送错对象了,她一定以为顾梓是白山的枕边人,或者说是情人,所以才把那么贵重的礼物送给顾梓。但事实上,顾梓只是白山的得力助手。

但是顾梓接受了礼物,也就等于承认了苏柔柔的猜测。

所以,她才会这样的尴尬。

这时候,酒也上来了。

宁舟也不等人让,现在这个桌子上,最没出息的就是他了,他可不敢等着让别人给他敬酒,干脆站起来当了伺酒人。端起杯子就道:“来来来,我们先干一杯。”

众人这才将目光转到酒桌上,顾梓松了口气。

一杯下肚,郭子平笑道:“宁兄,现在何处高就?”

宁舟不好意思地笑道:“现在,就一小记者。”

他的话惹得郭子平哈哈大笑起来,“我说什么来着,真正的高人都藏于市井之处!”

白山倒是听郭子平提起过这号人,再说那个糖果大厦什么的,也算垫定了宁舟传奇人物的身份,不过他与郭子平的看法显然有出入,“高人就似诸葛亮,当年若不是刘备三顾茅芦,又如何有他诸葛亮的名传千古呢?高人隐于市井,那就是市井之人。”

郭子平笑道:“宁兄,有没有想过,再回来帮我?”

宁舟只是呵呵地笑,他们两人无论观点如何,如今都是高高在上呀,他宁舟在他们的眼里算什么呢?

但他没有发作,历练了这么久,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不错的。

这时候只说了一句,“有人求利,有人求名,有宁舟求的,你们没人能开得起价。”

白山的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是觉得宁舟过于狂妄了,反而郭子平哈哈哈大笑起来,“宁老弟,我就欣赏你这个!”说着对宁舟竖起了拇指。

白山听闻,也就跟着笑了起来。

这时候白山又把目光转到斐文正的身上,“斐老弟,俗话说,强龙不斗地头蛇,您从上海来到我乾水做生意,我做为这里的商会一员,那是会欢迎你的。但是您这意思,好像非得跟我这地头蛇斗上一斗。”

他瞄了眼顾梓面前那只翡翠盒子,“既然斐老弟您这么客气,好,就当我输给您的那些钱,买了这块翡翠吧,不过,那块地我是不会放弃的。”

斐文正听了哈哈一笑,“那块地再炒,恐怕已经无利可图了。”

白山豪爽一笑,“有利无利倒无所谓,我白山有时候就是爱玩个游戏。”

郭子平适时接话,“事实上,没有利可图的游戏也没有什么好玩,白兄的为人我最清楚,他是好的游戏玩家,据我所知,白兄还从来没有输过。斐兄,我今日来,也不是劝白兄或者是斐兄你的,我是来帮你们解决问题的。”

斐文正也是个商场老手,这时候见白山说了狠话,也不好与他硬碰硬,否则就真的没有什么可谈了。

看了眼身边的苏柔柔,显然他还是不想向白山示弱。

苏柔柔向郭子平道:“不知道郭董有什么好提议,说出来大家参考一下。”

郭子平点点头,道:“正是有个好的提议,大家还记得之前那块建文化馆的地吗?”

白山显然有所耳闻,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沈冰。

斐文正到底是到乾水没多久,问道:“那是块什么样的地?既然是文化馆的,跟我们现在所说的事关系似乎并不大。”

“既然我说出来了,就有关系了,是吧,沈专员。”

众人的目光都注视在沈冰的身上,宁舟则忽然明白了什么。其实关于这块地的事儿,以前他就知道,那时候他还是副厅长,并且因为沈冰的原因,他特别想关注下这件事。实在没有想到,过了一年多近两年的事儿,这事会忽然又在他的面前跳出来。

沈冰微微一笑,向斐文正和白山道:“没错,其实上面关于建文化馆的这块地,审批手序是非常复杂,好不容易才审过来的。但是审下来后,我们发现如果用这块地,只做一个文化馆的项目,明显是小材大用了。”

“噢?”斐文正表现出了明显的兴趣。

沈冰接着说,“我有个想法,这块地的周围,是开发旅游区,水上乐园及南公园分别在他的北面和西面,旅游资源是很丰富的,也带动那里的房价一路飙升,并且寸土寸金,别说是文化馆,即便是任何行业能把地址选在那里,也会旺的。”

斐文正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可是文化馆能有多大呢?”

郭子平笑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沈专员既然能提出这个建议,当然是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想法。”

白山趁机道:“吃饭,先吃饭!”

话也只能到此了,再往下说,宁舟这个外人就不便再听了。

况且他现在的职业也很让在坐的各位敏感。

不过因为沈冰关于文化馆的提议,总算缓和了斐文正和白山的矛盾,原来这就是沈冰今天到场的真正原因。

白山端起酒杯道:“来,沈专员,我敬您一杯。”

沈冰有点为难地说,“白总,我向来是不喝酒的,要不然我们以茶代酒……”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白山就道:“这怎么行?沈专员,您这是不想给我面子呀!”

沈冰知道,酒桌上凡是遇见白山这样有钱,地位不低的人敬酒,多半是推不掉的。

就在这时,宁舟走到沈冰的跟前,接过她手中的酒,“白总,这酒,我替她喝了。”

今天,宁舟有意无意地数次博白山的面子,他已经很不高兴了,现在他还要替沈冰挡酒?!白山马上不高兴了,向郭子平道:“郭总,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今天算是给这位宁兄给足了面子,但他这算怎么回事?英雄救美吗?那我白山成什么了?”

郭子平笑道:“白兄,沈专员如此美人,有人替她挡酒很正常啊。”

白兄顿了下,拧眉道:“不行!这杯酒,我一定要和沈专员喝!”

宁舟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发怒,其实自在明珠办公大楼前遇到白山他们,这个白山都是碍着郭子平的面子才勉强地邀请宁舟来参加这场宴席。

但其实,宁舟又会稀罕这硝烟滚滚的宴席吗?

他一口喝干杯中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总,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也是,我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人物,对你也没有任何价值。不过,虽然你看不起我,我却非常能看得起你,有句话说,好男不和女斗,沈专员不但是女人,而且今天还是给你帮忙的女人,而且还是你的客人,你是君子,不会逼她喝酒的吧!”

他说完,又将这杯酒也喝完。

这时候,大家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了。

他反而也不像之前那么小心了,又笑道:“这第三杯酒,我自罚。”

一仰脖,第三杯酒也下了肚。

郭子平呵呵呵地笑着,“白兄,差不多也该收手了,你看,宁兄弟叫了真。”

白山其实也被宁舟的三杯酒给微震了下,当下顺着台阶下了,“宁兄,你说的对,男人为会为难女人,只有女人才会为难女人。顾小姐,替我敬在座的女士们。”

顾梓噢了声,端起酒杯,去敬苏柔柔。

她是故意避开了沈冰,因为她知道,宁舟是肯定会护着沈冰的。

没想到苏柔柔才刚刚端起酒杯,就听见宁舟说:“斐先生,你的女人被人灌酒,你竟然不管吗?”

斐文正面色尴尬,“苏小姐还是能够喝两杯的,总不能别人敬酒她不受吧?”

斐文正的意思就是要苏柔柔喝了这杯酒,苏柔柔也知道这酒躲不过去,就向顾梓一笑,“这杯酒是该喝的。”

结果又听到宁舟说:“谁说她能喝两杯的?她根本就不会喝酒!”

斐文正冷了脸道:“你怎么知道?”

“你让她自己说,你说你是不是不能喝酒?因为你酒量浅的还不如个孩子!”

苏柔柔的脸微微一红,瞪了眼宁舟,“你醉了吧!”

“我没醉,就算你们全部都醉了,我还是清醒的。”

顾梓没想到,连苏柔柔也被他护着,她的唇角起了抹嘲讽的笑容,一仰头自己先将杯中酒干了,笑道:“今天是白董做东,我做为他的助手理该先喝一杯。苏小姐,既然你的酒量不行就不要勉强了,我也没有要逼你喝的意思。”

还没等苏柔柔再说什么,顾梓已经给自己的杯中满了酒,向谢玫道:“不知道谢小姐能不能陪我喝一杯呢?”

谢玫微微一笑,“当然。”

这次,宁舟没有跟他们罗嗦,干脆抢过顾梓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再去抢过谢玫的酒杯一饮而尽,喝完后才又指着谢玫道:“你,更不能喝。”

接着,宁舟大声道:“你们这些女人,就应该做些女人该做的事,为什么要到男人的酒桌上来,你们通通都不许喝酒!”

直到这时,郭子平笑了。

白山和斐文正都笑了。

白山道:“原来他是醉了,呵呵,第一次看见喝醉的人发酒发发的这么君子的。”

斐文正说:“看样子,今天这里的女士都可以免酒了。”

郭子平也道:“免就免吧,其实他虽然是醉言醉语,倒也有几分道理,我们男人的事,男人自己解决,扯上女人做什么。这样吧,你们这些女人,今天就都先退了,我要带白董和斐董去男人们才能去的地方。”

这样一来,三个男人可高兴了。

女人们自然也就退场了。

宁舟醉汹汹的出来,跟郭子平白山还有斐文正道了再见,就如同没看见几个女人似的,搭车自己离开了。

人人都道宁舟醉了,只有顾梓知道他没醉。

不过她现在却越发茫然了,沈冰,苏柔柔,谢玫,到底谁才是他心中的女神呀。

宁舟当然也没醉,车子开到拐变处就让司机停了车,下车后一阵抠喉,哇哇地把肚子里的急酒都吐了出来,胃这才舒服了些。想到刚才自己的表现,他恶恶地骂了声,“操!”

晚上的时候,首先发过来信息的竟然是沈冰,“酒醒了吗?”

宁舟懒洋洋的回了两个字,“醒了。”

沈冰回过来一句,“噗,醒得挺快。”

她用了一个动态词,宁舟就好像看见她翘起唇角笑着的模样,心情好了些,回道:“笑什么?”

“我在笑你的酒量,我可是第二次看见你喝醉呀。”

宁舟仔细想想,可不。

当下又道:“每次在酒桌上遇见你都会喝醉,看来你是那个降得住我的人。”

这次,沈冰却没有再回复了。

宁舟有些郁闷,心中平白无故地生出许多猜测来。

沈冰这个女人呀,进退有度,能让男人把她整个的挂在心上。过了会儿,又接到了顾梓的信息,“晚上一起吃饭?”

宁舟一听吃饭,头皮发炸,“不想吃。”

刚发过信息,门就被敲响了。

宁舟打开门,只见顾梓站在门口,眼睛笑得弯弯。

“你怎么来了?”宁舟可是从来都没有对顾梓说过自己的住处。两人每次约炮也都在酒店里,今儿她却找到门上来了。这让宁舟有点儿不高兴,但也仅此而已,顾梓笑笑地说:“我知道你不欢迎我,但我害怕你饿着。”

说着走进来,将食物摆在桌上。

宁舟皱皱眉,“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顾梓只好笑道:“好。”

两人一路无话,气氛有些尴尬。

走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饭馆子,反而冷风吹得人很不舒服。宁舟哧地笑道:“我都忘了,我这个小区周围很少饭店。”

“没事,反正你也未必想吃饭。”顾梓淡淡地说。

“你没有话要问我吗?”既然打破了僵硬的气氛,不如把话说开。

“问什么,没什么好问的。”顾梓似乎不希望深入聊下去。

“其实,有些话说清楚也好。”宁舟继续道,“顾梓,我想,我们的关系应该结束了,以前都是我对不起你,太混蛋。但是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帮你找李铭辉的,就算找不到他也没有关系,以你这样的条件,有大把的男人等着你挑。”

顾梓看起来很受伤,有点冷漠,但是才不过几秒钟,她就恢复如常,“其实我今天来也是想跟你说这件事的,你既然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我们的关系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谢谢你的理解。”宁舟由衷地说。

顾梓耸耸肩,呵呵一笑,“既然话说清楚了,那我走了。”

“不,我请你吃饭吧?”

“不了,既然我们已经说清楚了,就连朋友也不要做了。因为毕竟对我来说,还是挺遗撼的。如果我们还做朋友,你心爱的女人难免会诸多猜测。”

“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吗?”

这次,顾梓没有回答,只是耸耸肩,摇摇头。

顾梓就这样,貌似萧洒的,很有担当地离开了。

宁舟心里很过意不去,但又觉得这个处理方法应该是最好的了,对双方都好。他内心里希望顾梓能够早日找到她真正的白马王子。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有人拍手。

啪啪啪的孤独掌心,让他的心觉得被谁紧捏住了。

VIP005章

转过身来,就看到了苏柔柔正在身后,路灯下的她,穿着一件咖啡色长裙,整个人显得温婉明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愣住了,好半晌才说:“怎么,怎么你们都知道我住在这里?”

苏柔柔笑道:“是你自己喝多了,让大家宣布的呀。”

宁舟仔细回忆自己在酒桌上的表现,确实有种似梦似幻的感觉。难道他真的有一阵儿醉了还是怎么的?可他明明记得自己从酒店出来后就抠喉,把酒都吐了呀。

想到沈冰等会儿会不会来?

他连忙带着苏柔柔进入附近的一个咖啡馆里,两人坐下他才微微地吁了口气。苏柔柔轻轻地搅动着咖啡,眉头紧拧,仿佛有什么难解的事儿让她为难。她沉默着,好半天都不怎么说话,宁舟也不知道她怎么忽然会找到这里来,也不敢冒然地问,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喝掉了一杯咖啡。

之后,苏柔柔站了起来,“我走了。”

宁舟一把拉住她,“柔柔,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助,就告诉我。”

“我能有什么事呢?就是无聊了,找你喝杯咖啡。”

“柔柔,就算我们已经分手了,可是我们依然是朋友。”

苏柔柔的唇角出现一抹嘲讽,显然觉得宁舟的话过于冠冕堂皇。

“好吧,朋友,我先走了。”

宁舟无耐,“我送你。”

苏柔柔摇头,“不必了,我自己能回去。”

宁舟又道:“柔柔,你现在好歹也是政府工作人员,不要经常和商人们混在一起,一旦出事你没有办法自保的。”

苏柔柔笑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小小的计生员罢了,万一嫁做商人妇也有可能的,谁能将我怎么样呢?”

说着不想再听宁舟的规劝,拦了辆出租车,头也没回,迅速地消失在宁舟的眼中。

宁舟想不知道苏柔柔来找她的目的,但他想她一定有事找他的,只是因为看到他与顾梓在一起,才又改变了原来的计划。

他微微地叹了口气,总觉得与苏柔柔之间被莫名的命运隔开。

没有办法再接近。

他都有点儿不敢回自己的住处了,害怕发现沈冰甚至是谢玫在那里,当然谢玫是不可能了,她的心里就只有郭子平。

虽然有点怯,终究还是得回去。

就这样,犹犹豫豫地往回走,然后黑暗中冲出几个黑影,对着他就一顿拳打脚踢。他抱着头蹲在地上,任那些人打,好一会儿才停了,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疼。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抹了下唇角的血迹,向几个大汉说:“哥们儿,兄弟死也要死的明白,说说,哪个道上的,为什么打我?”

一束车灯光照过来,他只觉得眼前一片白亮,什么都看不清楚。

然后传出几声笑声,“哈哈哈,宁老弟,果然有胆识,如果是别人,恐怕这时候已经哭爹叫娘喊救命了。”

宁舟听说是郭子平的声音,呸地啐了口血痰,“笑面虎!”

以前他在元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郭子平是个笑面虎,可是今天才真正的把这个笑面虎的含意给体会了。在宴席上,郭子平可是最给他面子的人,而且一直笑嘻嘻的做和事佬,但是到头来找人狠狠打他一顿的,也是他。

他走到车旁去,车门打开着,郭子平在吸烟。

烟头一明一暗的,他倒是很自在。

宁舟心里头的火腾地就上来了,“郭总,我实在没有想到,今天最该打我的人都没有出手,居然是你来教训我。我本来以为我们真的可以当朋友,可是我问你,有你这么对待朋友的吗?”

“哈哈哈……朋友是什么你知道吗?”郭子平笑着问他。

“朋友反正不是你这样的!”宁舟的眼角也被打破了,有点儿青肿。

“非也非也!对你来说,我这个朋友似乎不堪大用,也信不过。但是对我真正的朋友来说,他们会因为我教训了你,而感到我这个朋友值得交,是可以两胁插刀的。而且朋友真正的意义就是,可以在一起赚钱的,那才是真正的朋友。”

宁舟恍惚间,明白了自己离开元丰的原因。

他其实早就知道郭子平是这样的人,他也发现郭子平手中其实有些不正当生意,继续在他的手底下干,钱是挣着了可能会没有命花。

原本这还只是猜测,今儿这一闹,他彻底的清醒了。

自己的选择,真是太他-妈的正确了,跟着这位郭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的。

这时候,他反而有些担心关芹了。

郭子平的话,让他再也无话可说。

他很少说真心话的,但是就在郭子平的车子准备离开时,他又说了句,“郭子平,你的所作所为真是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

郭子平没有理解到宁舟心里的难过,还笑着说:“说不定下次见面,我们还是朋友。”

……

就在这时候,宁舟又接到了谢玫的电话,“你在哪里?”她的声音有点凝重。

“呵呵,谢助理,有事吗?”宁舟觉得今晚的事儿,真是好笑极了。

“你这段时间不要回你自己的住处,去外面躲一躲吧。”谢玫的声音还是很平静。

“是不是郭总打算打人修理我?”宁舟苦笑着说。

“是……小宁,你说话的声音……他已经去了?”谢玫错愕道。

“是的,他已经来过了。”

“那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他敢对我怎么样啊?没事。一点事没有。”

“哦,这就好了。”

“谢助理,谢谢你的关心。”

谢玫淡然道:“没什么。”

“你为什么要通知我呢?”

“因为我觉得,他是因为我的原因,所以才会去教训你。”

“谢助理,你真是太高估他了。他不过是为了给白山和斐文正争点面子而已。”

“哦……”

“你不信吗?”

“我信,不过有时候,我宁愿相信是因为我的原因。”

“谢助理,你真傻。”

“没事的话,我先挂电话了。”

“谢助理,再听我说两句话。”

“说吧。”

“虽然他不是因为你,才来教训我。但是我呢,确实是因为心疼你才替你挡酒,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明白。”

“谢助理,我对你有意思,你应该明白。”

“小宁,你别再逗了,我清楚你是什么人,你也清楚我是什么人,你别再拿这些花言巧语来逗我了,这样对我是很残忍的。我知道,如果我听了你的花言巧语从而从郭子平的身边离开,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惩罚。但是,我不想当你的工具,假如有一天我要离开,我会遵循自己的心意才离开。”

谢玫很冷静地说出这些话,让宁舟自惭形秽,谢玫有一种很冷静的,如同男人般的,沉稳又通透的感觉。

至此,宁舟只能说对不起。

挂了电话,宁舟不由自主地可惜,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鲜花都要插在牛粪上,郭子平除了有些钱,根本就没有可取之处了。”

宁舟觉得这段时间很倒霉似的。

但是真正倒霉的事还在后头。

那个清晨,是姜蜜完成签售的最后一日。

姜蜜和宁舟相处的并不是很融洽,疙疙瘩瘩的,但是在宁舟的心里,冲着姜蜜对他的一份情,他对姜蜜也是另眼相看的。至少他不想让她受到伤害。他没想到的是,最后伤害姜蜜的人会是他自己。

吃早餐的时候,他看到一份报纸。

他现在吃早餐有看报纸的习惯,然后就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说的是新晋人气作家姜蜜的事儿,经有关人士暴料,姜蜜的书写的其实并不精彩,而签售当天那群来买书的女孩们其实是暗娼。最后的结论是,姜蜜的书,只适合娼妓看。

一个作家的名声,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一个新晋作家的名声,经得起这样的舆论吗?

宁舟赶紧给小桃打了个电话,“小桃,到底怎么回事?”

小桃很聪明,立刻就明白他问的是什么,犹豫了半晌才道:“这只是我的猜测,我相信是因为我的姐妹们把书买回来,当真把它们又赠送给光顾的客人。这些客人中,很可能就有那个可耻的暴料人。”

其实小桃的猜测不无道理。

宁舟咬牙痛悔,早该想到的,姜蜜的书,怎么能适合在做完那种交易后,赠送给客人呢?

挂了电话,宁舟的脑海迅速地转动,希望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办法,解决这件事。但是最终,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他匆匆地穿起衣服,赶到姜蜜的签售书店。

只见那里确实围着一群人,但他们不是来买书的,而是要求书店允许他们退书,让书店把钱还给他们。

因为这书放在手边,会觉得很丢脸。

姜蜜面色苍白,木然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书店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计划退书的事,这种情况下,除了退书别无二法。但即便如此,依旧没有办法阻止群情激奋,有那么一两个人把手中的书直接扔到了姜蜜的身上,接着是更多人……

宁舟没有多想,立刻冲过去扑在姜蜜的身上。

VIP007章

宁舟觉得沈冰电话挂的有点急,而且之前的话现在想起来似乎有点敷衍,恐怕她前面说的几句也是随便说的,心里马上就有些失望了。不过沈冰平时倒很少这样敷衍,这么晚了难道是有什么事?

不过他此时又不能把电话打过去问她,她挂的那么急,肯定也是不想与他多说。

顿时忧心忡忡,整晚都没有睡好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连忙给沈冰打电话,好在沈冰接了。

“沈冰,你没事吧?”

沈冰显然也刚刚睡醒,说话间还带着些鼻音,“我没事,宁舟,你昨晚说蜜蜜出事了,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出版社的编辑要她退钱,书也全面下线。”

“哦,就因为暗-娼买书之事?”

“是呀。”

沈冰哧地笑了起来,“这些大众也真是好糊弄,明显是有人故意整蜜蜜,暗-娼买书又怎么了?她们就没有权力看书吗?”

宁舟一听,大喜,“沈冰,你跟我想得一样呀,而且我昨晚就已经让社里的人弄好了稿子,今早的报纸上就会讨论这件事,论点与你刚才说的差不多。”

“是吗,你动作还挺迅速的。”

“我害怕帮不了小姜,你要跟我算帐。”

沈冰却又道:“这件事本来就是你惹出来的,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看你不如弄大点,不但能恢复蜜蜜的声誉,还能再次让她的书大卖。”

其实这件事到现在为止,如此能够恢复姜蜜的声誉,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再大卖?简直就没有那个可能。不过宁舟既然得了表现的机会,哪里肯放过,拍着胸膛说:“说,你放心吧,包在我的身上!”

沈冰又说,“关于那本书,其实这段时间我也看过了。”

宁舟道:“写得怎么样?”

“蜜蜜是个活在温室中的女孩子,很多事她看得很透彻,所以就备显残酷。幸运的是,她也很坚强,而且从来没有失去信心,我觉得蜜蜜的书中字里行间有股向上的力量,而且对于感情方面的直描也非常的触动人心。我想从这本书里截选一章,归入最近的本市名家手册中,你觉得如何?”

“这……”

“我知道有难度,这件事我来做就行了。”

“不行,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呢,我们一起来做这件事。”

“呵呵,谢谢你啊!”

……就这样,利用早上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已经拟好了为姜蜜恢复名誉并使《爱情说》这本书能够再次大卖的方法。

吃完早餐,宁舟早早地赶到了书店。

果然出版社编辑与姜蜜都已经在那里,两人的神情都很凝重。

宁舟把笔塞在姜蜜的手中,“这个解约合同是该签,否则签给他五年才得这么点钱,《爱情说》绝对不止这点钱。”

眼镜男的脸上闪过一抹嘲讽,但是因为想要快点解决这件事,还是很赞同地说:“对对对,这本书应该有更好的前途,放在本社真是可惜了。”

姜蜜怎么能受这样的污辱?

她一咬牙,恨恨地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签好的合同扔给那个编辑,“你快走,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宁舟也道:“现在我要求你社快点把所有印好的书退还给小姜。”

“既然签了合同,这些书肯定是要销毁的,你们要这些垃圾做什么?”

“就算是垃圾,也不能留给你们!”

“好好好,马上还给你们!如果挂在网上能够自销几本,也算是回了一点本。”眼镜男断定姜蜜肯定无法过了这个坎,因此语气里都是讥诮。

宁舟也笑得冷冷的,“你们动作最好快一点。”

送走了眼镜男,姜蜜郁闷地说:“反正都已经成了这样了,难道真的要把书都拿回来挂在网上售卖吗?”

宁舟哈哈一笑,“就算真的挂在网上售卖,也比留给他们强。”

当天早上,有关暗-娼买书的事就已经上了头条。

不过这次,论点却是向着相反的方向发展。

给小桃他们几个也做了小小的采访,原来她们每个人都有非常悲惨的身世,但她们却是好学的女孩子,如所有的女孩子一样,期待爱情,期待更好的未来。

第二天,报纸跟踪报道此事。

说的却是有关姜蜜与出版社解约的事。

接下来的情况,虽然不能说是大逆转,但是之前被莫名人士策的群情激奋的状态却得到了缓解,并且开始有人觉得姜蜜其实也是这次事情的受害者。再加上沈冰叫人写的几篇书评也接二连三地在报纸上登录,众人更觉得,此事非书之错,而是在于买书的人。

不过,买书的暗-娼,小桃他们几个也很可怜呀。

大众是什么?

大众通常情况下是指很多的人,但是真正的大众,却是能够形成一股舆论和力量的人群。但这种力量并不坚强,而是随着某些舆论的风论而左右摇摆。它们是种最坚强又最软弱,最善良又最邪恶的力量。

宁舟很好地利用了这个力量,并且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大概是第五天的时候,姜蜜给他打电话,说有个出版社的主编主自面见她,想要出版此书,但是吧还是有许多顾虑。

是以,现在双方都在考虑中。

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出版是可以构成一个非常大的诱惑力的。

宁舟知道,姜蜜其实非常想让这本书再次出版。

可是,如今舆论的风向虽然已经转过来了,但是还有另外的事情没有做好,宁舟打电话问沈冰,有关《爱情说》入名家手册的事怎么样了,沈冰有点郁闷地说,“遇到了困难,主管的人非常固执,油盐不进呀。”

宁舟想了想,又道:“姜蜜的书重新签约时机已到,不能再等了。”

沈冰也焦急,可是又没有办法。

宁舟却又道:“我有个办法,不知道人家同意不同意。”

沈冰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她知道宁舟肯早就想到办法了,却故意要到她说出自己没办法的时候他才说出来。

不过她也没有点破他的小私心,只顺着说:“好,就按照你的办法来吧。”

“可是你还没有听我说是什么办法呢?”

“你的糖果大厦谁不知道呢?到现在依旧由女将关芹得宜,她现在已经是郭子平的得力干将了,相信这点小事根本就难不倒你。”

对于宁舟来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得到沈冰的赞赏了。

他有些飘飘然,“沈冰,你等着看好戏吧……”

之后,他打电话约了姜蜜和之前姜蜜所见的那位主编——段瑞。

段瑞有四十多岁,正是男人能干事业的年龄。白面书生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喜欢在手中玩儿一支烟,却又并不真正的吸。

和宁舟见面后,先握了手,之后就打开了话匣子。

可是说来说去,都是出版业的一些不痛不痒的事儿,最后还是宁舟进入了正题,“段主编,其实您就怕做赔本的买卖。事实上,出本书算什么呢?要不,咱来个废物利用,以最少的投资将收益最大化,基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就挂个您社的名头。”

再为了会儿,段瑞总算明白了,原来之前姜蜜所签的那个社,把三万册书基本都返还了,而这些书中的百分之九十以上没有折过封,现在只需要把封皮扒了,重新换个封皮就能上市。

段瑞一听,笑道:“这招儿可损了,人家能同意吗?”

宁舟让姜蜜把之前的解约书拿出来,还有退还这些书时的凭条,都一一摆在段瑞的面前,“有这些东西,您还在担心什么?”

段瑞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他们扔了这块肉骨头真可惜,好,就为了损一下这家伙,这事我也做了。”

宁舟和姜蜜听得糊里糊涂,“段主编,怎么这样说话?”

段瑞这才道:“姜小姐上次签约的社,跟我们社向来都是对头,我们社的好几个签约作家都被他们挖走了,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这次,我偏就借着姜小姐这事,好好的呕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道我段瑞也不是好欺负的!”

这样一说,还没什么异义呢?

顿时一拍即合,新书上市的事,几乎是立刻就被拉上日程。

当晚,沈冰终于从自己的工作中抽出了一点时间。

沈冰,姜蜜和宁舟,约在一家菜馆里小聚。

三人包了个小小的雅间,菜也是随便点了几个,没白酒,出了两瓶葡萄酒。

姜蜜腻在沈冰的肩上,“姐姐,这段时间你都不管人家!”

沈冰愧疚一笑,“蜜蜜,对不起。”

宁舟不肯让沈冰遭到责难,道:“小姜,你看你说的,你姐怎么不管你了?这段时间为了你的收能够收入名家手册,很费了些心思。不过对方的骨头太难啃,因此才没有成效,不过不能因此而说你姐不管你。”

姜蜜忙道:“姐,是吗?”

沈冰点点头,“不过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只是你这次遭了这次的事情,如果能够收入名家手册,声誉自然会完全挽回。”

VIP008章

“姐,谢谢你。”

沈冰拧了拧她的脸蛋,“姐妹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

说到这里,却又有些忧郁地道:“这唐主编其实是文艺组组长,权力虽然不大,不过关于本市的人文发展方面的记录,却正是由他负责。此人极喜欢古董,家里也收藏了不少,可惜真正拿得出手的却非常少。”

姜蜜一听,“叶公好龙罢了,真正的古董,也不是他这样的人玩得起的吧。”

宁舟觉得姜蜜的话有点过了,打断道:“古董这东西有什么定律?有时候偏偏就出自平民之家,有些人家财万贯,但是无法得到真正中意的古董。”

姜蜜不屑地笑道:“这方面,你就是外行了,我姐才是真正的内行。”

说着扭头看沈冰,沈冰笑道:“蜜蜜,哪有这样夸自家人的?我也只是懂个皮毛而已,再说他看中的竟然是龙纹青瓷盘,这可是一套八件的国宝,就算真的能够弄到手,难道去送给他呀?”

“姐,他胃口这么大,恐怕我是无法进入那个名家手册的了。”

“呵呵,姐还会想办法的。”

宁舟却道:“现在网上拍卖的各种古董赝品非常多,你说他反正也不是个行家,你就算他一套赝品糊弄着,说不定能把事办成。”

沈冰立刻否定,“不可,他平日最喜欢炫耀自家的古董,来往的朋友也多,总会有人看出是赝品的。到时候无法交待不多,搞不好伤了他的面子,以后他会再给咱们使绊子。”

宁舟眼睛辘轳一转,“我有办法!”

接着他把自己的办法给姐妹二人悄悄一说,姐妹二人的脸上都露出笑容来。

最后绝定,就这么办!

大约三天后,宁舟陪着沈冰一起来到了唐主编的家里。

手中当然抱着一套八件龙纹青瓷盘,这是沈冰和宁舟从网上淘来的赝品,一共一百多块,事实当吃饭的盘子还是不错。拿回来后又由沈冰亲自想办法做旧,做旧是捣卖文物的行家经常用的一门手艺,见到沈冰做得这么熟练,宁舟哈哈地开玩笑道:“沈冰,如果不知道你是文化专员,还以为你是个贩假文物的呢!”

沈冰丢给他一个大白眼,“不帮忙,话还挺多的。”

所谓,双姝合壁,其利断金,何况又加上了一个宁舟!

当这套龙缘盘在年过半百的唐主编面前一溜摆开的时候,他的眼睛蓦地就亮了。把放大镜找出来,将盘子挨个地看。

那架式,倒真像是懂行的。

不过沈冰已经看到他满屋子的假古董,所以这时候放心得很,“唐老,这套盘子可是我爸爸的珍藏,如果不是为了妹妹的前途,他也舍不得拿出来呢。唐老,请您一定要收下,所谓名剑赠英雄,古董赠行家,这东西若落在不懂行的人手里,只能当吃饭的盘子。”

唐老好一阵研究,皱眉眯眼,好一阵子,总算是说话了。

“沈专员,你也是公家的人,党的好女儿,我唐老信你。你放心吧,这龙纹青瓷盘我会好好的收着的,绝对不会让它们埋没。”

“谢谢唐老,那我妹妹的事儿?”

唐老让人先把盘子收了,又重新沏壶茶来,这才说:“关于她写的那本书呢,我也看到,其实就是年青人的痴言妄语,收在名家手册中实在为难。不过倒有几截比较出彩的,选录几段还是可以的,年轻人吗,犯一次错误很正常,不过你得叮嘱她以后好好的为咱们市的文化事业做出贡献,切不可再整那有的没的。”

“太谢谢唐老了。我明天就让她来找您,商量这个截选之事。”

“好,好,没问题。”

其实关于这方面的文件并不复杂,沈冰也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而且姜蜜早就做好了准备,第二天很快就把该要加入手册的截选内容定了下来,几乎与此同时,文件也盖了章下发了。

第三天的报纸上,就出现一段小小的文字。

新晋女作家姜蜜的《爱情说》已经入选名家手册,此名家手册将于今年十月出版上市,并成为本市藏书。

这时候,第二拨开始行动。

那天,唐老正在公园里和几个老头老太太讲述自己收到好古董的事,手中还拿着个盘子,炫耀不已。

就见走过来几个公务人员,并且介绍他们是市博物馆工作人员。而这个青瓷盘是他们一直很往收入馆中的宝物,现在希望唐老能够忍痛割爱,把盘子交由国家博物馆,他们会给予一定的奖励。

唐老听了,真是又喜又悲。

喜的是,这盘子既然是博物馆的同志来收,那当然是正品。

悲的是,在怀里还没捂热呢,就要交给博物馆,他内心里是真的舍不得,不过话说出来,他也是几十年的老党员,对党和国家的忠诚是不允质疑的。所以他考虑了不到十分钟,就愿意把这宝物交给国家,不过在盘子拿出来的时候,他是泪流满面。

当即办理手续,盘子被收归博物馆。

奖励唐老三百块钱费用,说是国家奖励的。

唐老捏着三百块,颤颤地将他们送出了门,如同被抽掉了全身的筋般,刹那间就苍老了许多。

这可把馆里派去演戏的几个年青人都惹笑了,肚子都快要笑痛了。

但是当沈冰听到这事时,却微微地有些愧疚。唐老过于实诚,都没有让博物馆开具证明,她骗唐老将姜蜜的文收入名家手册的事也等于了无痕迹,但总觉得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当晚,宁舟打电话过来,问她关于那盘子的事弄得咋样了。

沈冰不把事情说了一遍,语气闷闷不乐。

宁舟一下子就猜透了她的心思,说你不是会识宝吗,明天我们去火车站旁的跳骚市场,好好的逛逛,万一能淘到一件真的,给唐老送去也好。

宁舟后来为自己的提议悔青了肠子。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只说沈冰听了宁舟的提议,觉得是个办法。

第二天宁舟早早地到了跳骚市场,发现沈冰竟然就已经等在市场东头的包子铺前,招手叫他过来一起吃包子,吃完了包子再去淘。

两人坐下来,宁舟有些感叹地看着不施脂粉的沈冰。

没有上班时凝重,多了份温暖的随意,宁舟笑道:“难得你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久,依旧能够洁身自好,而且对唐老这样的人也能够给予同情心。”

沈冰笑道:“你说话真无趣。”

“那怎么才能有趣呢?”

“我不知道。”

她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很乐意与宁舟拌拌嘴。

两人吃完包子,就在跳骚市场逛起来,还别说,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不过吧,真得张大眼睛看,按照沈冰的话说,太多太多的假货和旧货,别以为旧货就是古董,旧货就是旧货,旧货看着很古董但不是真正的古董,没有多大的收藏价值。

沈冰一边走,一边给宁舟讲有些古董方面的事儿,宁舟也认真的听,两个小时下来,好货是没淘着,知识涨了不少。

才女就是才女,与才**行,必有所获矣。

不过太阳渐渐地大了,阳光刺眼,过往的人都有些汗流浃背。

沈冰的脸上也渗出细细的汗珠子,又说:“我们到这里来淘东西,就算淘着真的怕也没有多好,这真品也有优有劣呀,恐怕无法弥补唐老内心的巨大损失。”

宁舟道:“难不成还真的给他弄一套龙纹青瓷盘?”

“我倒也不是那个意思。”

正说着话呢,就见沈冰的眼睛一亮,蹲在一个卖盒子的小摊前。

只见摊子上都是各类雕花盒子,有些做旧了,有些很新,这全凭客人的爱好,客人想买新的漂亮的就有新的,想用有点年代的做旧盒子也行。

沈冰却没看上盒子,眼睛紧盯在一旁的中药小称上。

她把那称拿在手里左看右看,最后才问那摊主,“这称怎么卖?”

摊主嘿嘿一笑,故作高深地说:“小姐您有眼光,这称可是老古董,以前御药房里头的东西,不多不少……”他伸出五个指头。

沈冰尚没有说话,就听宁舟吼道:“五十?你这也太黑了,啥用没有的东西,还五十块!”

沈冰噗嗤地笑了下,宁舟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在她的面前出糗了,这称可能不止五十块这么简单。

沈冰刚想说什么,那摊主又说:“那老兄,你说多少?”

这次轮到沈冰给愣住了。

宁舟一看这情形,觉得特别好玩,恐怕这摊主跟自己一样,根本就不识货。宁舟装模做样的想了下,“最多三十,看你卖不卖吧,不卖我们走人了。”

其实这称隔这摊主这儿也很久了,一直没啥用。

摊主道:“好,成交!”

就这样,三十块买了只中药小铜称。

两人像做贼似的跑到了跳骚市场外面儿,沈冰才哈哈地笑了起来,“宁舟,有你的!你也真敢还价。今天如果不是你在,我就白白损失几千块,我以为那摊主比划的是五千块来着。没想到你喊出来是五十。”

“五千,就这称?”

VIP009章

沈冰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看这称称杆的尖上,有号儿。还真是摊主说的那样,这就是以前皇宫里头的东西,皇宫御药房用过的小铜称,明朝前期的,如果去拍卖会上拍卖,搞不好卖个十几万也是有可能的。”

“是吗!沈冰,这不是赚大发了,真把这称送给唐老头啊?”

“可不,原本还想着没有合适的,现在正好。”

“可是,这十几万呢!”

“三十块呀,咱只是借花献佛,你不会舍不得吧?”

“既然你都舍得,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宁舟微微地有些郁闷。

因为正好是星期天,两人都闲着,既然已经找到了宝物,自然应该赶紧送去。唐老见到二人,也并无什么惊喜,直到看到这杆小铜称,脸色才又缓和了,左看右看的不肯撒手。沈冰笑着说:“听说唐老的龙纹瓷盘被博物馆收走,所以我们又给唐老弄了个新古董。”

唐老笑道:“没事,龙纹盘果然如我所说,太珍贵,收入博入馆是对的。反而这杆小称,我想博物馆的人是绝对不会注意到的,我喜欢哈哈!”

他的话让沈冰笑了出来,“唐老喜欢就好。”

从唐老家出来,宁舟越发觉得沈冰非常有可爱之处,按道理说,反正事已办成,骗唐老的经过也是逼不得已,况且唐老还拿着假的青瓷盘在小区里吹了好几天牛也值得了。沈冰完全没有必要再给他找件古董。

可是沈冰还是这么做了,按沈冰的话说,看着唐老收藏的满屋子的假古董心酸,这么大岁数了没个真的在手边说不过去呀。

路上,宁舟磨磨叽叽的,还想往火车站那边儿去。

沈冰笑说:“事儿已经办完了,还去做什么?”

“沈冰,你真傻,既然淘一个东西就能卖十几万,为什么我们不去多淘淘呢?”

沈冰噗地笑出了声,“这东西可遇不可求,今天我们已经淘到了好货算是运气好,如果运气不好,接连几个月,什么都淘不出来。”

“有这事,不信,那么大的跳骚市场呢。”

“不信?不信你自己去试试。”

“试试就试式。”

宁舟其实还是第一次逛跳骚市场买古董,以前他对古董一窍不通,而且对这些也没有兴趣,现在被沈冰这么一带,带出来个爱好,就是有事没事去跳骚市场看看,万一看见什么好货,就守在那里给沈冰打电话,借她“金眼”来看看这货真不真。

不过宁舟选的货,十次有十一次都是假的。

好在沈冰的脾气好,要不然早发怒了。

就凭着这一次又一次的错认,宁舟渐渐地从沈冰那里学到了许多关于认古董啊,玉啊之类的知识,且按下不表。

只说姜蜜,自从入了名家手册,身份名誉果然得到了相当的恢复,再加上报纸上唇枪舌战的争议,她基本已经化身成为一个情操很高尚的作家,比如,她的书,不但普通人能买,能看能吸收到相当的精华,暗娼也能买能看,而且也能吸收到相当的精华,关键是,她本人并不介意暗娼买书。

而且她希望自己的书,为她们的感情留白。

世事如云烟,宁舟从姜蜜的事情,更加感到这一点。

人的嘴巴果然是万能的,能沉一人,也能载一人。

我们经常说,冤家路窄,这是至理名言呀。

宁舟再次遇到郭子平,是在一个五星级大酒店里。

别以为宁舟住不起五星级大酒店,他现在炒股什么的,也赚了不少钱,不过这一天他来到这个五星酒店还真是被人请来的。

见了面,居然是斐文正。

宁舟的目光时不时地扫过苏柔柔的身上,对于斐文正的意思还没有弄清楚。只听他说来说去都是上海的投资什么什么的,根本引不起宁舟的兴趣。隔了会儿,斐文正就去上洗手间了,宁舟这才有机会跟苏柔柔单独说几句话,“柔柔,你们计生办不忙呀,你整天陪在他的身边。”

苏柔柔一笑,“还真是,那个小办公室,我也呆腻味了。”

宁舟笑道:“那你想怎么样?”

苏柔柔轻轻晃着杯子里的酒,“最近正在请调。”

“请调?”

“是呀,总不能在小小计生办混一辈子。”

其实如果不是宁舟现在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再给他十个脑袋,他也想不到苏柔柔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的语气那么冷漠,谈着自己的升迁之事,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当。宁舟的心里暗暗地叹息着,嘴里却道:“来,我敬你一杯,祝你步步高升!”

可是苏柔柔却并没有与他碰杯,自顾自地喝了口红酒就隔下了酒杯。

“老斐想让你给他帮忙。”

宁舟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也隔下了,“呵,原来他看出来我是个人才。”

苏柔柔笑道:“你这个人我最了解,你当初以元丰为平台,打出了名气,打下了底子,要的不就是今天吗?你早料到会有人慧眼识英雄。否则你又怎么肯离开元丰呢?你从来都不做那种无利的买卖。老斐,就是为你的行为正名,以证明你是个真正聪明的人。”

宁舟沉默了好一会儿,拿筷子吃菜。

“柔柔,你是真的很了解我。”

“那你的决定是……”

宁舟苦笑,“就算真是你说的这样,但我也绝不会选择斐文正的,你以为,我真的像你想象中的那么无情吗?我不会在他的身边,看着曾是我的女人的你,天天与他亲亲我我。柔柔,我是想找一个更大的台平,但是斐文正,绝对不会是我的选择,你让他死了心吧,我是不会帮你的。”

苏柔柔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宁舟会说出这种话来。

但是转而却又道:“斐文正是从上海来的,不了解这儿的情况,但是他的财力也能够与郭子平相抗衡,他有钱,你有才能,你们双剑合壁是最好的了。”

宁舟已经连说话的兴趣都没了,站起来道:“你转告斐文正一声,虽然有时候我觉得我与郭子平的关系,或许能用仇人二字来形容,但目前来说,我并没有打算和他对抗,而且他们这些生意人,首先谈的是生意,后来才是感情,我不会用自己的好恶,来选择我将来的老板是谁。”

或许,自己也可以当自己的老板,就看他宁舟乐意不乐意。

宁舟说完话,就扔下苏柔柔独自出去了。

苏柔柔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忽然有种咬牙切齿的,想要哭的感觉。

这会儿他倒是很清高,可是当初……

现在的宁舟,反而让苏柔柔更加的恨了。

可惜宁舟不知道苏柔柔是这么想的,是恨他的。他如果知道的话,就会明白苏柔柔还爱他,爱他爱的那样辛苦和失去自我。

斐文正从门里出来,冷冷地说:“你说他是个人才,郭子平也说他是人才,可是照我看来,他就是个运气比较好的傻瓜而已。”

……

宁舟出来的时候又遇见了郭子平。

谢玫没有陪在他的身边,而是另外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紧紧地挽着他的胳膊。

没错,冤家这会儿才出现。

这才是宁舟真正的冤家,他可还记得之前,他派人将他狠狠打了一顿。

两人见面,都有点儿发愣,接着郭子平笑了起来,“宁兄,在这儿见朋友?”

郭子平就是这样,笑面虎。

就算他前一分钟对你做过再过份的事儿,后一分钟他都能跟你像是最好的兄弟般亲。宁舟已经真实的领教过他的可恶,当下也换上假脸笑道:“是啊,见朋友。”

“宁兄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有没有兴趣介绍认识一下呀。”

“在贵宾餐厅八十本号。”

宁舟说了这个数字后,又道:“我就是下去买盒烟,我等会还上来。你们一定得多聊会。”

“好,一定等宁兄上来。”

……宁舟上了电梯,按了一楼。

他当然不会上来,脑子里还想象着郭子平到八十三号房,看见斐文正的情形。他们两个人会怎么想呢?免不了又打一阵机锋。

宁舟越想越开心,哈哈哈地仰天笑了三声。

这才搭车回报社。

他现在觉得自己在报社的这个工作,真是太好了,太自由了,太自我了,真正儿是立身之本,太文明了。

他晃着腿儿等下班,再没比这个更惬意的了。

就在这时候,顾梓竟然从主编的办公室里出来了,主编亲自送她,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顾小姐,这次全靠您,才能让这个广告落到我们报社来,太谢谢你了。”

顾梓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不用客气。”

主编又道:“那晚上,我请客吃饭?”

顾梓本想拒绝,扭头就看见宁舟,微微地犹豫了下道:“行,把你们报社的人都叫上,一起吃才热闹。”

VIP010章

主编呵呵一笑,“好,顾小姐请客吃饭,谁能不敢面子?”

顾梓经过宁舟身边的时候大方一笑,“做为老朋友,你也一定要到场呀。”

全社的人都看着呢,宁舟无法拒绝,只好勉强地笑道:“好,好,一定到。”

事实上,自从上次谈话,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顾梓。宁舟的心里有点儿百味陈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与顾梓是怎么开始的,又是怎么发展到这种尴尬的情况。最后从主编那儿才知道,顾梓是因为新楼盘的事儿到报社来的,将新楼盘的广告放在这报上了,从现在开始,到一年后全部交付使用,给报社带来了一大笔广告费呢。

照道理说,应该是社里请顾梓吃饭。

不过人家主编也说了,顾小姐那是财大气粗,乐意请客,我们不能扫了人家的面子,当然也不能全社都去。

挑来挑去挑了五个人,其中当然包括宁舟。

其实宁舟真的想食言了,找个肚子疼的借口,不必去见顾梓。

不过又害怕自己不去,顾梓和主编聊着聊着,说点儿关于他的什么,那就不太妙了。所以最终他还是决定——去吧。

是在一家中型餐厅里,点的也是普罗大众喜欢的火锅子。

顾梓换掉了职业装,一身轻衣长裙的来了,清新大方,让主编等人掉了眼珠子。顾梓也明白自己的魅力,但她是很淡然的。

坐下后,倒也不刻意与宁舟说些什么,只顾与主编海聊。

而报社其他同事也都被火锅吸引,各吃各的,各聊各的。唯有宁舟心不在焉地侧耳听着顾梓和主编聊什么,这一听听出问题来了。她发现顾梓说的是,“……广告,没错,投到你们社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你们社里的小宁……”

主编就向宁舟看了眼,眼神儿颇复杂。

顾梓又说:“他原来是做什么的,你也知道。此人有点道行,可惜不务正业……否则做什么像什么,欠下的风-流债也多……主编,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您能把他开除了,广告还能再加一年的。”

宁舟当即就拍桌子站了起来,“什么?开我?!”

众人都不吃火锅了,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他的身上。

只有顾梓笑笑地看着她,目光淡然。既然她敢当着宁舟的面儿叫主编开他,就没有打算怕他什么。

宁舟直接问她,“唉你什么意思呀?有俩臭钱了不起呀?这就要摆布我来着?”

宁舟很少犯混,但是这次真的被顾梓给气着了,这顾梓,什么意思呀?

顾梓又问主编,“您的意思呢?”

主编想了想,竟然摇了头,“顾小姐,您开玩笑了。虽然你们一年的广告费确实很多,但是我社也不是只看着钱来着。小宁这人平时是讨厌了一点,但是吧,他有他的好处,这段时间也给社里做了不少贡献,我不能过河折桥,无缘无故就炒了他的尤鱼,这对他不公平呀。”

宁舟第一次用敬佩的眼光看着这位主编,了不起呀,以前没发现主编的三观如此之正呀!那真是正义禀然,让人油然而生敬意呀!

宁舟安安稳稳地坐下了,继续吃火锅。

男人的想法,甚至不必给女人解释,顾梓是大败而回。

不过顾梓似乎并没有像宁舟想象的那么沮丧,全程笑着,请完了客。直到出门的时候,宁舟还是拦住了顾梓,“你站住,我俩得把话说清楚。”

顾梓点点头,“好呀,我们是得谈谈。”

主编见二人要谈话,识趣地带着其他人先行离开了。

夜很深了,路灯发黄,等到身旁没有别人了,宁舟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好半晌才道:“梓,你在恨我呀?你为什么要叫他开除了我呀?”

顾梓却是高深莫测地一笑,“别,我还真不是为着私人恩怨来着。”

“那你为什么?”

VIP011章

“那你为什么?”

顾梓看着宁舟的眼睛,忽然很感叹地说:“舟,我以前当真是小看你了,或许,你们男人做事,女人永远只能看见表面,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就比如,白山……他竟然想要挖你过来替他做事。”

宁舟一点都不意外,“想挖我的人多了去了,他不会以为让你请我吃顿饭,这件事就可以成功吧?”

顾梓苦涩一笑,“当然了,他知道你的价格肯定出的高,他就是想让我问问你,如果你同意到明珠工作的话,需要多高的价码。”

宁舟叹了口气,“顾梓,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能干,至少我对主顾是非常挑剔的。而且我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什么价码而出卖自己,房子吗?车子吗?钱吗?我宁舟倒也不缺呢,只希望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

“我不相信你是这么想的,没有哪个男人甘于平庸。”

“你以后就会相信的。”

隔了会儿,顾梓又说:“其实,我是骗你的。”

“什么?”

“白山并没有让我来挖墙角,但是他在挖别人。宁舟,我马上就要从明珠出来了,他会找人代替我。我为明珠奉献了最美好的年华,甚至整个青春都在里头,可是现在,他要把我踢走了,为了找人代替我的职位,他是花了血本,到处挖人。”

宁舟觉得特别奇怪,如果说,白山真的想要换掉顾梓,为什么那天白山请客,顾梓做陪?谁都看得出来她依旧是白山的得力助手。

“到底出了什么事?以你现在在明珠的地位与立下的汗马功劳,白山不该这样对你呀。”

“男人会记得你为他立下的汗马功劳吗?”

“那到底……”

“宁舟,其实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我之所以在明珠做得风生水起,不但是因为我的头脑,是因为初时有人在后面指导。他就是明珠现在的太上皇白林风——白山的爸爸。不知道情况的人,都猜测我和白林风,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是不是有一腿……”

宁舟感觉到事情有点复杂了,凡是扯上“有一腿”的事儿,要么特别简单,要么特别复杂,他的直觉告诉他,顾梓这事肯定是属于后一种的。

顾梓又继续说:“初时,连白山也是这样认为的,在他还没有成为明珠的真正负责人的时候,他甚至让我借着白林风的‘宠爱’,打探有关白林风脑子里的所有想法,然后告诉他,这就如龙子夺谪,谁能真正猜着太上皇的想法,谁的机会就大些。

后来,白山果然如愿以偿的继承了白林风的一部分财产,但这只是一部分,现在的明珠虽然是由白山负责,但是幕后大股东依旧是白林风,而这段时间,白林风得了病,所有的人都在觊觎他的股份。”

经过顾梓这样一说,宁舟彻底明白了。

大家族的窝里斗呀!

“可是不管怎么说,你只是个外人,不足以卷入他们的斗争,况且,你曾经帮助过白山,他这时候又是用人之时,说什么也不应该把你开掉呀。”

顾梓的目光非常复杂,奇特,“宁舟,其实我瞒了你一件事。”

她似乎难以启齿,直到宁舟都等得有点不耐烦的时候,她才说:“其实,外界的传言始终靠不住的,我就算要找一个靠山,也不可能找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真实的情况是,我其实是白风林的私生女,自我妈妈过世以后,我就投靠了他,并且一直在白山的手底下工作。”

宁舟愣住了,他可没有想到,顾梓的身份是这样的。

他曾数次采访过顾梓,看得出这些年她在明珠熬得很辛苦,虽然也有个让人羡慕的头衔,什么明珠的地产先锋,实际上,她以弱女子之身在前面冲锋陷阵,是件很让人难过的事情。恐怕只有真正了解商战的人,才能体会出她的不容易。

可是这样一个苦熬过很多年的女人,竟然是白林风的女儿。

那她以前的苦熬,真的有必要吗?

宁舟抚抚自己的额头,“额,我喝得有点多了,顾小姐,要不然我们改天再聊吧,我的头有点痛,况用你们公司那些大事你不宜与我讲得太多,你要知道我是个记者唉,如果我把这个爆料出去,可能会引起喧然大波呀!”

“我知道你不会的。”

“哈!那是当然,你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害你的我。可是,我真的有点头痛……”

他说着就拦了辆出租车,“顾梓,我今天喝了酒,就不送你了。”

第一次, 他对女人如此的没有风度,落慌而逃。

从车子的后视镜里,他觉得顾梓的身影,似乎有些脆弱。

……

不过,他真的不想卷进去。

这种大家庭的争夺财产战,就跟八年抗战的战场一样血腥。

一个搞不好,就会人仰马翻,一无所有,甚至献出宝贵的生命。

特别是在这座城市,这些有钱人都带着点匪气,就好像当初郭子平忽然找人狠揍了宁舟一顿似的,丝毫没有道理可讲。

与此同时,他与沈冰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因为他数次的表白,沈冰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也不再逼他对姜蜜要多么多么好。而姜蜜自加入名家手册之后,又在唐老的策划号召之下,进入了另外一种工作计划,居然与她从前的计划不谋而合。

那就是,根据一段实际的民生,写成一部真实的小说。

姜蜜选择的依旧是西部沙漠里的骆驼商队,延用几千年前的习惯,走丝绸之路。

这次的写实小说,可能要花去她半年的时间,因为那条路过于漫长。

临走之前,姜蜜请宁舟和沈冰吃饭,姜蜜的话说得很淡然,又说自己有这次的机会,能够洗白都是宁舟和姐姐的功劳,她更要珍惜。对于三人之间的关系和感情的话,却是一次没提,饭至中间,她借着上洗手间的空,独自离开了。

直到大约半个小时后才给沈冰打电话,告诉她她要上飞机了,那时候她已经在机场了,原来她订的就是当天的飞机票。

VIP012章

沈冰只能与宁舟相视而笑。

姜蜜的身上确实有一种艺术家的气质,她的爱很真很纯,但同时也是任性的。以宁舟这样的性格,即使心里头有些爱她,但要真正的适应她还是有些困难。

就如房里,齐刷刷亮着的几十盏灯,整夜不熄,这在宁舟看来,简直就是怪物所为。

自从与顾梓见过面后,宁舟就每天都不回报社,有空就约沈冰吃饭。手机关机,只有他打给别人,别人却打不能他的电话。

但是顾梓的小信息却没有断过,而且每条小信息,都如同在求救。

“宁舟,我一定会被白山打败的,到时候我会被公司扫地出门,从此以后顾梓再不是顾梓。很多事我真的不明白,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会这样的残忍。”

“宁舟,白山把我爸爸带到最好的疗养院里疗养,但其实他已经不行了,恐怕我无法再见他最后一面。”

“宁舟,我现在很无助,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几天来,宁舟接到这样断断续续的短信十余条,有些心烦意乱。更重要的是,他意识到顾梓真的遇到麻烦了。

那一晚,他终于给顾梓回了条信息,“到底出了什么事?”

很快顾梓就回复了,“白山想要白林风的所有股份,白林风现在被接到疗养院去,连我都不能去探望他,而白林风的律师现在也无法见到白林风,最后的结果肯定是白林风把所有的股份给白山,而白山将我扫地出门。”

看得出顾梓太焦急了,直呼白林风的名字。

而她与白山实际上是兄妹,这是兄妹在争夺遗产呀,虽然白林风还健在。

宁舟给顾梓发了条信息,“命里注定你该有,你就能有。命里注定你不能有,再强求也没有用呀。”

这次,顾梓没有再回复给他信息了。

大概觉得,他不会帮她。

但是宁舟想了想,还是决定帮助顾梓。白山和郭子平是什么样的人,宁舟也算是见识到了,或许该有个人煞煞他们的锐气。而这个人就是顾梓。

宁舟给沈冰打电话,问她这里最好的疗养院是哪里?

沈冰想了想,“应该是半山之处的星火疗养院,专门是些有钱人在那里疗养,风景好,空气好,而且安全守卫也好。”

沈冰特别强调了安全守卫,可见这个疗养院不是人人都能进的。

沈冰又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宁舟哈地一笑打马虎眼,“没什么,就是上次你说搞一个什么文化节的特别节目,我猛然就想到了疗养院。像这种高级的疗养院,里头住着的都是富人,如果能给他们专门弄几个节目,去表演几轮,对他们也是很好的。而且还能号召那些富人,更多的参与你的文化事业,你说对不对?”

宁舟前面几句只是随口胡说,说到后面连自己都觉得有道理,果然沈冰很赞同,“你说的很对呀,这段时间我正愁着找个什么样的群体,现在你这么一提议,还非他们莫属了。”

宁舟又道:“说做就做,不如明天就去那里了解一下情况。”

沈冰也是个实干家,“还等明天呀,我们立刻就去吧。”

“好,呵呵,好……”

宁舟可不敢把利用沈冰进入疗养院的事告诉她,害怕她追问起来,不得不把顾梓的事儿给说出来,如果她知道他宁舟竟然为了别的女人利用她,以她的傲气这辈子肯定恨死了他。

所以到了疗养院后,宁舟就私下里向工作人员打听白林风住在哪个房间。倒是轻易地打听到了。

在沈冰与疗养院负责人谈话的时候,他偷偷地往白林风的病房而去。

只见病房门口守着两个人,宁舟满脸笑容地道:“两位,这儿是不是白先生的房间?我是白山的朋友,特地来探望白先生的。”

两人互视了眼,“对不起,白老先生不喜欢被人打挠,您请回吧。”

宁舟不死心,悄悄地蹲守在过道的尽头。

这样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发现其中一人接了个电话,往窗户那边去讲电话了,看他的神情肯定电话是女朋友打来的。另一个有点羡慕嫉妒恨的瞟了对方好几眼,大概不想看人家那么甜蜜,他去旁边的洗手间了。

难得的空隙,宁舟立刻趁机进入了白老先生的房间。

除了一个护工,没有其他人了。

护工有些吃惊地问,“你是谁?”

宁舟笑笑地说:“我是白老先生的朋友,我来探望他。”

白林风的身上插着很多的管子,看起来确实是奄奄一息,马上就不行的样子。人已经搜到皮包骨,只有微微转动的双目,才能感觉到他还是个活人。

宁舟心里明白,这是机会难得,必须得单刀直入。

他在白林风的耳边说,“白老先生,我是顾梓的好朋友,特意代表她来探望你。你有什么要交给她吗?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帮她的。”

白风林盯着宁舟的眼睛看了好几秒,终于说:“联合银行,二十四号保险柜。”

短短的一句话,宁舟牢牢地记在心里。

就在这时候,门被推开了,白山边打电话边走进来,看到是宁舟在这里,吃了一惊,“宁舟,你怎么在这里!”

门口的两位看到宁舟,立刻喊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白山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他是怎么进来的,应该问你们。”

宁舟道:“白老板,我只是跟着沈小姐来疗养院搞一些活动而已,听说白老先生在这里住院,我就顺便探望一下。”

白山冷冷地说:“不劳费心!”

接着让那两个人进来,“给我搜,不要让他从病房里带走任何东西。”

宁舟愣了下,真是没想到白山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留呀,被人搜身是件很耻辱的事,宁舟咬咬牙,冷冷地笑道:“搜就搜,白老板,您真是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有时候我觉得您的气度根本就不像是个大老板。”

“我要怎么做事,不用你教。”

那两人已经很专业的在宁舟身上上下搜索了,宁舟张开双臂任他们搜,“白老板,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话,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话用到哪里都合适。您这样的为人处事,迟早会让你吃大亏的。”

VIP013章

“哈哈哈……你先保佑你自己吧。”

两人终于也没有从宁舟身上搜出什么,白山不死心,又问那个护工,“这人,跟老爷了讲过什么话没有?”

护工早吓坏了,这时连连摇头,只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无奈,白山只能放宁舟走。

沈冰发现宁舟从楼上下来,疑惑问道:“你去楼上做什么?”

宁舟笑道:“没做什么,就到处逛逛,对了,事情弄得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下个星期,将有文化组织在这里义演。”

“太好了。”

两人的事都办得顺利,宁舟和沈冰分开后,就立刻找了顾梓。顾梓精神很不好,她现在马上就要一无所有,而她是最不愿意离开明珠的,她为明珠付出了太多。看到宁舟那似笑非笑的模样,顾梓就知道肯定有好消息,“舟,你是不是有办法帮我?”

宁舟于是把银行保险柜的号码告诉了顾梓,又接着道:“白老先生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他只是说出了这个号码,却没有告诉我这个柜里有会有些什么东西,顾梓,看你个人的造化吧。”

……当天晚上,顾梓又打来电话。

她的声音微颤着,“舟,白老先生……刚刚过世了。”

宁舟一下子明白了,顾梓现在所面对的事情,可是不少唉。

可是他并没有去打挠她,甚至也没有再去帮助她。

……好多事,都得凭个人的运气和实力。

关于去疗养院义演的事儿经沈冰牵线拉头,就这么定了下来,义演当天,宁舟当然也去了,在看节目的期间,宁舟忽然问,“你以前帮助过的那个拾荒老人,现在怎么样?他还在继续拾荒吗?”

“你见过他?”沈冰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许凝重。

“嗯,当初关于你帮助拾荒老人的事,其实是我发现后并写成稿子的。不过被人占用了我的劳动成果。”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宁舟终于有机会说出事情的真相。

然而却没有见到预想中的,沈冰感激的神色,半晌她才道:“我不喜欢被人知道我的私生活,当时看到这个稿子,我还很生气呢。”

宁舟的笑容僵在脸上,“对不起。”

沈冰却又笑道:“至于那个拾荒老人,你放心,他现在过着很好日子,已经安排妥当。”

宁舟哦了声,又笑道:“改天我去看看他,那时候就因为他,使我不敢去那里等你下班呢,他可真厉害。”这次引得沈冰噗嗤地笑出了声,“难道你就是被他追打过登徒浪子?”

宁舟的脸一红,“那也不算是,登徒浪子吧?”

“哈哈……”

……再说顾梓,终于在半个月后,给宁舟打来了电话。

“舟,事情都解决了。”

“那就好。”

“我们见个面吧,我有话对你说。”

宁舟犹豫了下,终于还是说:“好吧。”

宁舟按照顾梓说的地方找了去,才发现那是一片非常豪华的别墅区,而顾梓约好的见面地点是桃园区三十一号别墅。

宁舟站在别墅大门口想了好一会儿,脸上就不由自主地出现了笑容。顾梓这个丫头,真是不简单呀!她竟然把她大哥白山pk下去了吗?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呀,这变化不可谓不大。

宁舟终于按响了门铃。

VIP014章

在门打开的刹那,宁舟才发现自己可能按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装修的很豪华的别墅里早已经点燃了很多支蜡烛,有着欧美风的罗马柱和壁炉,及厚厚的地毯和漂亮的灯饰,宽大的真皮沙发和散发着亲和光芒的木器相得益彰。

阔大的空间角落有个旋转楼梯,通往上面一层。

而顾梓化着妩媚的淡妆,穿着真丝睡衣亲自来开门。

发觉宁舟在发呆,她的脸红红的,将他一把拉了进来,关住门,很自然地紧紧地拥住宁舟,“舟,我成功了,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得到这些。还有谁能与我分享这一切呢,只有你,舟,我爱你……”

顾梓的身体是火热的,那穿透了睡衣扑面而来的激-情,使宁舟的脑袋蓦地空白,他没有多想,就直接抱起了她。

按照他的习惯,他本来是想把她扔到卧室的床上去,或者是将她扔在沙发上,但是走了两步,感觉到脚下高级地毯的柔软,他干脆直接将她扔在地上。

双手熟练地探到她的大腿间,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真的没有其他人吗?”

顾梓喘息着,“没有,我把他们都打发走了。”

“那么现在,你是高高在上的女王了?”

“没错……明珠,我最大……”

宁舟本来是想让这些严肃的问题,来冲淡自己体内猛烈撞击的欲-火,但是他发现听到顾梓的回答后,他体内的那股烈火不但没有降下来,反而燃烧的更加猛烈了。因为他无法想象,上个月还在人前唯唯诺喏的女孩子,一个有可能在男人的身体下讨生活的女孩子,忽然一跃成为一个成功的女企业家。

她得到了明珠,她成了女王,可想而知她接下来的生活将是怎么样的。

这让他产生一种奇异的,想要占有她的欲望,再强的女人,也只能在男人的身体下呻-吟……

这是他一直以来,对女人的看法。

顾梓的肌肤火热光滑,柔软却又流转着些韧性……

有一阵子,他们像两只野兽,在这种巨大的成功的激厉下,相互纠缠、噬咬,似乎世界已经到了地狱的边缘,顾梓不知是因为幸福还是因为疼痛,甚至流了眼泪。渐渐地他们像两条交缠的蛇,与对方肢体契合,尤如一体。

直到两人都平静了些,房间里粗重的喘息声才渐渐低了。

这时候,两人都已经一-丝-不-挂,坦诚相对。

宁舟轻轻地抚弄着顾梓胸前的柔软,“……当时,我问过赫东来,想知道你在明珠的地位是不是受到威胁,他含含糊糊的不告诉我,想来那时候他已经知道你的真实真份。不过他既然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将真相告诉白山呢?如果白山再早一点知道,相信结果完全不是现在这样。”

顾梓将身体渐渐放松了些,她喜欢宁舟玩弄她,这种感觉仿佛是可以放下一切,今天过去,明天去死。

“他啊……是无意间知道的,我当然要阻止他说出去。”

“你呀,真是太精明。”

宁舟却又想,赫东来与顾梓向来不合,顾梓掌握了明珠对于他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顾梓到底是怎么说服他保守秘密的?

“你跟他,睡了?”

顾梓的身体僵硬了下,好半晌没有言语。

不回答就是默认,她的确与赫东来睡了。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够说得通。赫东来好色,人人都知道,但他因为家有悍妻,不敢随便与女人来真的,就一个关芹都差点让他家破人亡,关芹落得个什么都没得到的下场,当初如果不是宁舟拉了关芹一把,现在不知道关芹在干什么呢。

赫东来一辈子好色,到最后却只能玩幼齿的没有什么阅历的小女孩,如果他能够与顾梓睡一夜,当然是他这辈子莫大的荣幸。

宁舟知道自己应该生气,甚至是愤怒。

但是最终,他只是紧紧地搂住了顾梓。

他不能接受也不能理解顾梓和赫东来睡了,但他不忍心责备她,伤害她,毕竟当她站在她自己认为人生的最高峰时,想到的是与他分享。

人生得此红颜,也是一大快事,应该珍之,惜之。

轻轻地吻着顾梓的身体。

他心里明白,这具身体以后也绝对不会只属于她一个人。当她站在谷底时,这具身体成为梯子,让她爬上来。但是等她站在山尖时,这具身体又成为一个弥补精神空白的容器,它可容下所有让她感到愉悦的东西——男人。

不过现在她有了主动权,可以挑选自己想要的。

就如,今晚,她主动约宁舟过来一样。

她的身体,看起来那么干净,仿佛从来都没有被沾污过,白瓷般的肌肤流转光华与热情,当他的舌尖吻到她的敏感之处时,她就止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手掌紧紧地握在一起,那模样似乎恨不得立刻把宁舟推开,但却极力地忍耐着,又不舍得推开。

她的唇微张,每个呻-吟都像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

直到他觉得她已经完全变得柔软,火热,仿佛是渐渐沸腾的热火般,他才笑着摸了把她的私处,那里已经湿润一片。

本来就不太矜持的顾梓此时,用渴望迷离的目光望着宁舟,仿佛是只待宰的小羊羔,只等着宁舟这只大灰狼将她吃掉,而她是那么心甘情愿的希望他吃了她。宁舟知道,已经到了最好的时机,他很不客气的,一下子进入了她的身体,她仿佛被利剑穿透身体似的,啊地叫了声,身体却向上躬起,更加地迎合着他。

他缓缓地律动,她骚-痒难忍,随着他的律动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下面泊泊地淌出润滑的**,使宁舟仿佛在温热的水中游泳,整个心脏渐渐地揪紧,极渴望放松,却又不舍得从这种感觉里***……

VIP015章

顾梓的手指轻轻地拥住了他的脸,像尽力地捧起一颗太阳,让宁舟原本空荡荡的心,刹那间充溢着归属感。

“舟,我爱你。”

顾梓的声音如同魔咒,让宁舟几乎失去理智。

他忽然用了力,边撞击边喊:“我也爱你!可是我不能爱你!我爱上了别人!我爱上了别人!”

他喊这几句话的时候,仿佛是痛苦的告戒自己,又仿佛有种后悔与无奈。

顾梓已经被他撞击的灵魂都要出窍了,但仅存意识却让她明白,宁舟是真的有爱人了,只有真正的爱人,才能让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都因为她而感到矛盾。

可是,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呢?

是谁呢?

终于,她啊地惨叫了声,身体如同中毒似的痉挛几下,感觉到意识的短暂空白……那一刻,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是享受着这美妙。宁舟却在这时候,离开了她的身体,硬生生地刹住车,仔细地欣赏着顾梓被高-潮折腾的小模样儿。

他觉得这样的顾梓真是太美了,他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功能。

镜头中的顾梓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那种高于一切,如在云端不死不生的感觉依旧在她的体内冲撞,她时不时地抖一下,花蕊中不断流淌的湿润,甚至将身下的床单都浸湿一块,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性感,让人爱不释手。

……顾梓小睡了片刻。

醒来的时候,宁舟已经把她的别墅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

其实宁舟也可以拥有这样的别墅,他运气不错,他现在的资产买这样一栋别墅绰绰有余,但也仅能买这样一栋别墅而已。他不买,他要继续追求,人活在世上,如果钱太多,拥有太多东西,没有追寻也就没有了乐趣,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又想,白山呢?

就算白山这次失败了,仍然是明珠的二股东。

他所持股份仅比顾梓少百分之一而已。

逛了一圈后,他笑了起来,富人的生活也无非如此而已。这样大的房子住着未必比小单间舒服,特别是这么大的别墅里,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立刻就会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孤独和恐惧,就算装饰的再豪华,也无法掩盖下去。

想来姜蜜是绝对不愿意住在这样的房子里的。

顾梓懒懒地坐起来,没有穿衣裳,站在地毯中间向宁舟看去,宁舟在楼上低头看,就看到了身材娇好的顾梓,与她身后的背景合成了幅漂亮油画。

两人相视而笑。

似乎是过去了很长的时间,事实上,这个夜还很长。顾梓到浴室里冲洗身体,出来后脸色依旧红扑扑的,神采奕奕。

这次他们是在二楼最大的卧室里了,墙壁上的三d电视上已经播放了一段很经典的生活片,片中的男女在碧海蓝天之间的大船上做-爱,海鸥在头顶飞来飞去,整个画面美极了。

宁舟走到顾梓的身边,手指已经毫不客气地伸到她的下面,揉搓着她柔软的花蕊,那里被洗干净后有点干涩,但仅仅几秒钟后,她就又湿润了,轻轻地呻-吟一声,就有点站不稳的样子。

宁舟将她往后推了下,她的身体就靠在了墙壁之上,没有退路的她,心跳忽然加速,这种感觉就仿佛被绝望包围,仿佛下一刻就会死去。

这一刻,她真的恨不得死在宁舟的怀里。

那么,就可以在欢愉中,结束人世间的一切痛苦,悲伤,忧惧……

宁舟的双手狠狠地揉搓着她胸前的柔软,力气之大几乎让她要窒息了,她仰起头努力地呼吸空气,他却在这时,再次进入了她的身体。可能是因为站立着,这次的感觉与上次的感觉竟然完全不一样,顾梓只觉得有个火热的东西在下面摩擦着,仿若她正在受着炮烙之刑,不过这型法并不让她痛苦。

而宁舟却觉得那里更加紧密幽曲,有种曲径通幽的美妙,动作却比之前更加的直接和痛快。他像跳舞似的,随着电视中的音乐运动着自己的身体,顾梓开始发抖,双腿仿佛不堪重负似的弯曲,要跌倒似的。

为了使她持续站立,宁舟只好抓住她的双腕,将它们按在墙壁之上,这样一来,顾梓才是真正的就成了订在十字架上的人。

痛苦地惨叫,呻-吟,却没有人来救她。

是啊,这栋别墅如此之大,就算在这里杀了人也没有人知道呢?有那么一刻,顾梓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然而宁舟的动作却还在继续,为了贴合更紧密,他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着顾梓,导致顾梓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上,随着动作的渐渐加快顾梓甚至连头也抬不起来了,一阵一阵的晕眩使她几乎停止了思考,高-潮前夕的紧张感和欲达目的的激渴,都使她完全忽略自己其实已经不能够呼吸的事实。

她因为缺氧而终于痉挛起来,肺部快要爆炸似的,她的头脑已经没有思想,只是本能地想要快点冲到高峰。

然而,高峰来得那么慢,又那么强,使她不敢有一点松懈,生怕错过这极致体验。

与此同时,宁舟也完全忘形了,因为她的挣扎和迎合,他只觉得她的里面如同有一张缺渴的嘴巴,正张大着想要将他整个人都吸附进去。她在他的面前不盈一握,她像被吊在十字架上的人无从反击,这让他有很大的成就感。

他紧抿着唇,用力地运动着,脖子上青筋暴露,双手也几乎要把顾梓的手腕捏断,他知道自己就要达到顶锋了,顾梓似乎已经达到了,她已经开始痉挛……

他们已经忽略了彼此的肢体,仿佛已经融合到了一本,他就是她,她就是他……

顾梓的确于宁舟先一步达到了顶峰,那一刻轰然而至的美妙连她的灵魂都震得欲-死去,刹那间的四肢百骸都被一股热流打通,身体的所有毛孔都张开,这具已经缺氧多时的身体得到了刹那间的极度舒缓……

VIP016章

接着,她蓦地软了下去。

等到宁舟从美妙的感觉中清醒过来时,才发现到顾梓的异样。她的脸色苍白,唇却发紫,双目紧闭。他连忙把她抱到床上做人工呼吸,过了好一会儿,顾梓才长长地呼了口气醒了过来,看到宁舟焦急的样子,她抚着他的脸,“舟,你说怎么办?我爱上你了,我们结婚吧。”

宁舟摇摇头,“结婚后,你变成黄脸婆,我变成糟老头,而且还是个没有钱的糟老头,你怎么能够看得上我?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们这样相处下去不是很好吗?再说,你忘了你曾拜托我寻找你的男朋友,现在你事业有成,反而不要等他了吗?”

顾梓的目光有些黯淡,“恐怕他早已经将我忘了。这段时间,我也想通了,或许我和他只有这么一点的缘份,不见才好。”

宁舟却觉得,以顾梓现在的身份,那个男人说不定会出现。

不过他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在顾梓的别墅中,让人产生错觉,仿佛这里已经被时空隔开,在别墅里,不必去管外界的一切。

因此第二日清晨出门后,看到满满的阳光,他就有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觉。

顾梓的笑容也很灿烂,“舟,告诉我,你爱的女人到底是谁,否则的话,我害怕以后会不小心伤了她。”

宁舟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她,只道:“反正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以后再说吧。”

……

之后的几天里,报纸的风向明显转了。

首先,顾梓的真实身份和身世来了个大揭密,而之前觉得白山败在一个职员手上是很丢脸的,在强大的舆论攻势下,众人终于接受一个事实,白山之所以败在一个小职员的手上,那是很应该的,而这个小职员顾梓,她现在所得到的一切也都是应该的。

白山虽然不服气,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酒吧里,白山遇见了宁舟。

如果说,在那之前,他一直都想不明白,顾梓到底是怎么赢的。但是在见到宁舟的那一刻,他忽然就想起来疗养院里的一幕。他本来那么严密的将老爷子与其他人隔离开来,那段时间就是顾梓也无法接近白老爷子,可是宁舟却进去过。

他也是唯一一个,进入老爷子的病房,却不是白山的人的人。

白山马上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就揪住了宁舟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姓宁的,你敢坏我的好事!”

宁舟面无惧色,笑着说:“白老板,有话好好说吗,这可是公众场合,你现在的模样,可是有失风度呀。”

白山恨不得立刻把宁舟杀死,但他说的对,这是公众场合,确实由不得他胡来。最后他放开了宁舟,并且还替宁舟整整衣领,“宁舟,我知道你跟顾梓那个丫头有一腿,不过人最怕的就是站错队,男人的事业,女人始终是拿不起来的,你现在帮着那丫头,以后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可不要后悔。”

宁舟淡笑,“我有选择吗?”

“有,滚出这里,越远越好。”

宁舟笑着点点头,“好,我立刻滚。”他没有多说什么,就从酒吧里出来了。对于他来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暂时服软又有什么大不了呢?现在白山已经不是最大的赢家,而这是他宁舟一手造成的,既然如此,宁舟现在受他两句,也不觉得过份。

但是没想到出来后,竟然遇到了郭子平。

他的身后还跟着谢玫,这次郭子平尚没有什么神情,宁舟已经热情地上去与他握手了,“郭总,我们又见面了。”

郭子平有些冷漠地推开他,“宁舟,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呀,喝喝酒,吃吃饭。”

郭子平呵呵冷笑,径直进入了酒吧。

谢玫却故意落后了两步,“宁先生,关于你和顾小姐合力谋夺白家家产的事,郭先生已经知道了,他与白山如同亲兄弟般,而且两人近斯还有合作,却因为白山没有得到白老爷子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而不得不隔置,这间酒吧他们平时常来,你以后别在这里喝酒了。”

宁舟哈哈大笑,心想我宁舟怕过谁?

但是笑完后,却对谢玫说:“谢助理,谢谢你的关心。我反而要奉劝你一句,郭子平这人两面三刀,是个真正的笑面虎,你在他的身边恐怕迟早也要吃亏,如果有好的门路就离开他吧。”

谢玫却是微微一笑,就进入了酒吧,也不知道将宁舟的话放在心上没。

再说沈冰,一个文化专员的工作做了半年多了。

不能说没有建树,但毕竟还是跑来跑去,做边角杂事,她对自己的现状不是很满意,而她的地位已经跟不上她的交际圈。她总对宁舟说,她的朋友都在等她上位,到时候她会与他们更融洽些,但她总是无法上位。

宁舟多数时候也就是听完就算了。

他自己曾经在官场沉浮,觉得那并非一个真正可以使人寻找到幸福感和成功感的地方,再加上苏柔柔进入仕途后的裂变,使他并不想让沈冰走到多高的位置,或许就这样当一个小专员也不错,偶而还能陪宁舟喝喝酒,聊聊天。

转眼间,又到了冬天。

姜蜜从外地回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比以前更加的沉静了,也更加脆弱。像只受伤的小兽般总是躲在角落里发呆。沈冰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说,再问得狠了,就又笑起来,“我遇到了真爱。”

得到这个答案,不但是沈冰,连宁舟都蓦然觉得全身一松。

说到底,姜蜜能找到一份稳定的感情,也是他们两个人都乐意见到的情景。

既然是陷入了新的恋情,那么偶而有点小忧伤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不过当时的宁舟,怎么也没有想到,姜蜜的情人会是白山。

VIP017章 .

后来,姜蜜告诉沈冰,当时她在丝绸之路体验生活,那里的确艰苦异常,后来她所跟着的驼队在沙漠里迷了路,手机和电脑都失去了信号,他们在那里绝望地呆了将近一个月,以杀骆驼吃骆驼肉喝骆驼血来维持生命,到最后,把最后一头骆驼都杀掉的时候,他们陷入了绝望。

那天,她总觉得,接下来那些人会杀了她,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所以她鼓起勇气,往更远处跑去。

当时那都是她的臆想,后面的人并没有追她,她却在翻过一个沙丘的时候,看到了白山和他的车队。

白山因为明珠大权旁落郁郁不欢,去沙漠中旅游,结果巧遇姜蜜。

两人本来不怎么认识,但双目相视的时候,都发觉对方很亲切。

之后,驼队是由白山的车队带出沙漠,这次姜蜜回来,实际上是跟着白山一起回来的。在路上,她就已经知道了白山的身份,也知道他已经有了家庭,有了妻子甚至是孩子,所以她回来后就很矛盾,一边是像梦一般的热恋,一边是现实中要面对的道德规则。

沈冰听说这件事后,也很震惊。

当下又把这件事告诉了宁舟,她的神情有些茫然,“我是希望她有一份好的感情,不是去当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而且有句话说得好,婚姻就是一把伞,遮不了三个人的风雨,一后总有一个人会在风雨中被淋的透湿。”

宁舟对于感情的看法与沈冰不同,但这时候可不敢发表自己的高论,否则沈冰一定以为他是个****。

但是私下里,宁舟却是放纵着姜蜜的,女人是男人的学堂,男人又何堂不是女人的学堂呢?

姜蜜恋上白山这样的男人或许她的结局不会太好,但应该能从白山的身上学到很多东西,以后她就会知道怎样把握自己的生活。

结果就是,沈冰的劝说,对姜蜜没有起到比毫的作用。

姜蜜疯狂地恋上白山,不关乎名誉,地位,金钱。只为沙漠里,绝望时候他带给她的希望。

姜蜜甚至每天都做好汤给白山送去。

这些话是顾梓告诉他的,顾梓现在天天与白山一个门里进出,对于白山的消息自然是清楚不过了。

宁舟每每听得就要笑起来,倒有点羡慕白山这个男人了,以前自己也可以被姜蜜深爱,但是自己并没有觉得幸福和要珍惜,现在看到她去好好的爱别人了,他的心又有些醋味儿。当然,那只淡淡的,无法影响到他的决定和看法。

忽然有一天,顾梓又说:“宁舟,你劝劝你的朋友,那位姜作家,让她快点离开白山吧,她自己觉得她真的能够成为白山身边的人吗?那是不可能的。她如果知道白山的妻子是谁,就一定会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宁舟倒有些好奇,“他的妻子是谁?”一直人来他都没有深究过这个问题,因为白山的妻子似乎从来不出席公众场合。

顾梓说:“她是市长的女儿,沈明玉。”

“什,什么?!”

沈明玉,沈青山的女儿。

其实宁舟曾经见过沈明玉,那时候他还叫沈青山为老师,印象中沈明玉很低调温婉,人也非常的漂亮,但她待人接物礼貌至极,因此给人的感觉就是,拒人以千里之外,不好接触。

就算顾梓不说白山的妻子是沈明玉,宁舟也打算劝劝姜蜜了。无论如何,一份好的感情,首先应该建立在双方都自由的基础上。白山是有妻子的人,难道她要当他的情人吗?

宁舟去姜蜜住的地方找她,远远就看见白山的车停在门前。

宁舟知道这个时间不合适,正打算离开,姜蜜已经甜蜜地抱着白山的胳膊出来了,她笑得那么灿烂,仿佛这个天下间没有比此时更幸福的了。白山也谈笑风生,风度翩翩。宁舟看着这一幕,心里的滋味真的很复杂。

白山倒是眼尖,一下子看到了宁舟,不过却没有向姜蜜说,只道:“你在车上等我,我去那边见个朋友,马上回来。”

姜蜜点点头,“好。”

进入车里后,从后视镜里发现了宁舟,她不由地微愣了下,看到白山到了宁舟的面前,原来他所说的朋友就是宁舟。

白山呵呵地笑着,“小宁,是来找蜜蜜的吗?怎么不进去?”

他称宁舟为小宁,就好像他是他的下属。

宁舟也不计较这个,只道:“白总,你是真心喜欢姜蜜吗?她是个作家,当作家的人都心思细腻敏感,如果你骗她的话,会让她受伤很伤。”

白山哈哈一笑,“宁舟,反正你跟她又没有什么关系了,她受伤不受伤你会关心吗?”

“你——”

“实话告诉你,我就是知道姜蜜是你从前的小情人儿,你们还在一起住过,所以我才陪她玩几天。否则的话,以她这种小丫头片子如何能入得我的法眼。宁舟,你敢跟我做对,我都会一一的还回去。”

原来白山和姜蜜在一起,就是为了报复宁舟!

宁舟气坏了,“她是无辜的,放过她!”

“不可能!有本事,你将她追回去呀!”

白山说完这几句话,就萧洒地回车上去了。

宁舟气的肺都要炸了,但是怎么办呢?追回姜蜜?!这怎么可能呢!

他痛苦抚额。

晚上八点,沈冰本来要去参加一个饭局,但是从电话中听出宁舟的情绪低落,而且有种难以形容的沮丧。她推掉了饭局,来到了和宁舟约好的酒吧,宁舟已经喝了不少的酒,这时候看起来像是要醉了。

沈冰皱了皱眉头,“宁舟,你怎么了?”

宁舟摇摇头,“我在想,我到底应该怎么办?你知道我对小姜的态度,一直拿她当妹妹,既然她是我的妹妹,在我的心里还是有份量的,但是现在竟然有人公然欺负她,然而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涉及到了姜蜜,沈冰终于有点焦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告诉我呀!”

VIP018章

后来,姜蜜告诉沈冰,当时她在丝绸之路体验生活,那里的确艰苦异常,后来她所跟着的驼队在沙漠里迷了路,手机和电脑都失去了信号,他们在那里绝望地呆了将近一个月,以杀骆驼吃骆驼肉喝骆驼血来维持生命,到最后,把最后一头骆驼都杀掉的时候,他们陷入了绝望。

那天,她总觉得,接下来那些人会杀了她,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所以她鼓起勇气,往更远处跑去。

当时那都是她的臆想,后面的人并没有追她,她却在翻过一个沙丘的时候,看到了白山和他的车队。

白山因为明珠大权旁落郁郁不欢,去沙漠中旅游,结果巧遇姜蜜。

两人本来不怎么认识,但双目相视的时候,都发觉对方很亲切。

之后,驼队是由白山的车队带出沙漠,这次姜蜜回来,实际上是跟着白山一起回来的。在路上,她就已经知道了白山的身份,也知道他已经有了家庭,有了妻子甚至是孩子,所以她回来后就很矛盾,一边是像梦一般的热恋,一边是现实中要面对的道德规则。

沈冰听说这件事后,也很震惊。

当下又把这件事告诉了宁舟,她的神情有些茫然,“我是希望她有一份好的感情,不是去当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而且有句话说得好,婚姻就是一把伞,遮不了三个人的风雨,一后总有一个人会在风雨中被淋的透湿。”

宁舟对于感情的看法与沈冰不同,但这时候可不敢发表自己的高论,否则沈冰一定以为他是个****。

但是私下里,宁舟却是放纵着姜蜜的,女人是男人的学堂,男人又何堂不是女人的学堂呢?

姜蜜恋上白山这样的男人或许她的结局不会太好,但应该能从白山的身上学到很多东西,以后她就会知道怎样把握自己的生活。

结果就是,沈冰的劝说,对姜蜜没有起到比毫的作用。

姜蜜疯狂地恋上白山,不关乎名誉,地位,金钱。只为沙漠里,绝望时候他带给她的希望。

姜蜜甚至每天都做好汤给白山送去。

这些话是顾梓告诉他的,顾梓现在天天与白山一个门里进出,对于白山的消息自然是清楚不过了。

宁舟每每听得就要笑起来,倒有点羡慕白山这个男人了,以前自己也可以被姜蜜深爱,但是自己并没有觉得幸福和要珍惜,现在看到她去好好的爱别人了,他的心又有些醋味儿。当然,那只淡淡的,无法影响到他的决定和看法。

忽然有一天,顾梓又说:“宁舟,你劝劝你的朋友,那位姜作家,让她快点离开白山吧,她自己觉得她真的能够成为白山身边的人吗?那是不可能的。她如果知道白山的妻子是谁,就一定会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宁舟倒有些好奇,“他的妻子是谁?”一直人来他都没有深究过这个问题,因为白山的妻子似乎从来不出席公众场合。

顾梓说:“她是市长的女儿,沈明玉。”

“什,什么?!”

沈明玉,沈青山的女儿。

其实宁舟曾经见过沈明玉,那时候他还叫沈青山为老师,印象中沈明玉很低调温婉,人也非常的漂亮,但她待人接物礼貌至极,因此给人的感觉就是,拒人以千里之外,不好接触。

就算顾梓不说白山的妻子是沈明玉,宁舟也打算劝劝姜蜜了。无论如何,一份好的感情,首先应该建立在双方都自由的基础上。白山是有妻子的人,难道她要当他的情人吗?

宁舟去姜蜜住的地方找她,远远就看见白山的车停在门前。

宁舟知道这个时间不合适,正打算离开,姜蜜已经甜蜜地抱着白山的胳膊出来了,她笑得那么灿烂,仿佛这个天下间没有比此时更幸福的了。白山也谈笑风生,风度翩翩。宁舟看着这一幕,心里的滋味真的很复杂。

白山倒是眼尖,一下子看到了宁舟,不过却没有向姜蜜说,只道:“你在车上等我,我去那边见个朋友,马上回来。”

姜蜜点点头,“好。”

进入车里后,从后视镜里发现了宁舟,她不由地微愣了下,看到白山到了宁舟的面前,原来他所说的朋友就是宁舟。

白山呵呵地笑着,“小宁,是来找蜜蜜的吗?怎么不进去?”

他称宁舟为小宁,就好像他是他的下属。

宁舟也不计较这个,只道:“白总,你是真心喜欢姜蜜吗?她是个作家,当作家的人都心思细腻敏感,如果你骗她的话,会让她受伤很伤。”

白山哈哈一笑,“宁舟,反正你跟她又没有什么关系了,她受伤不受伤你会关心吗?”

“你——”

“实话告诉你,我就是知道姜蜜是你从前的小情人儿,你们还在一起住过,所以我才陪她玩几天。否则的话,以她这种小丫头片子如何能入得我的法眼。宁舟,你敢跟我做对,我都会一一的还回去。”

原来白山和姜蜜在一起,就是为了报复宁舟!

宁舟气坏了,“她是无辜的,放过她!”

“不可能!有本事,你将她追回去呀!”

白山说完这几句话,就萧洒地回车上去了。

宁舟气的肺都要炸了,但是怎么办呢?追回姜蜜?!这怎么可能呢!

他痛苦抚额。

晚上八点,沈冰本来要去参加一个饭局,但是从电话中听出宁舟的情绪低落,而且有种难以形容的沮丧。她推掉了饭局,来到了和宁舟约好的酒吧,宁舟已经喝了不少的酒,这时候看起来像是要醉了。

沈冰皱了皱眉头,“宁舟,你怎么了?”

宁舟摇摇头,“我在想,我到底应该怎么办?你知道我对小姜的态度,一直拿她当妹妹,既然她是我的妹妹,在我的心里还是有份量的,但是现在竟然有人公然欺负她,然而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涉及到了姜蜜,沈冰终于有点焦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告诉我呀!”

VIP019章

宁舟心里明白,这事是不能告诉沈冰的,想了想才道:“我看到小姜与白山在一起,看起来小姜真的是十分迷恋白山。但是白山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恐怕这次小姜要受很重的情伤。”

沈冰听了,却噗嗤地笑了出来,“你以为,女人在爱上一个男人后,真的智商为零吗?我很了解蜜蜜,她看起来糊涂,却最清醒,她为人处事自有她自己的方法,既然她真的与白山在一起了,我们是没有办法阻止的,或许做为一个作家,她应该多接触一点真实或者不真实的感情,对人生的感悟才会加深。”

“你们女人就是不现实,难道为了加深人生感悟,写出好书,就要出卖自己的身体和感情吗?”

“你觉得是出卖,只是因为你的思想太狭隘,太传统,你们男人同时欺骗好几个女人的感情最后还要摆出大好人的姿态是多可笑?女人就不能多交几次男朋友吗?你害怕蜜蜜**受骗,就是因为你觉得女人的身体就应该属于一个男人对不对?那凭什么女人的身体就非得固定属于一个男人?你们男人又为女人守贞**吗?”

不知道为什么,沈冰的火气忽然有点大起来。

宁舟错愕地说:“感情说了半天,你竟是支持小姜和白山在一起的!”

“是,我觉得他们在一起挺好的。”

“你知道白山有家庭吗?他的妻子还是沈明玉!她是市长的女儿!”

“那又如何?不见得蜜蜜想从白山那里得到什么,也是白山自己先招惹蜜蜜的,如果白山因此闹到家庭不合,夫妻离异,也是他们自个的原因。”

“你就不担心小姜?”

“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已经长大了。”

“你——”

两个人越说越僵,沈冰深吸了口气,“宁舟,我们俩别吵了,我知道你是为蜜蜜好,不过感情的事谁又能说得好呢?如果白山是真的爱蜜蜜呢?所以,这事还得她自己决定,我们不要再掺合了。”

宁舟没再多说什么,两人分开后,宁舟就回到了报社,然后各种没心情,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来。腿放在桌子上晃来晃去,整个像茫然的小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沈冰竟然放纵姜蜜做白山的情人,更没有想到,沈冰的观点竟然是那样的,可以说是“三观不正”吗?她是那样美好的一个女人,怎么可以……

宁舟向来认为,一个人的思想,可以直接影响到那个人所作所为。

从沈冰的想法,顺应推测出沈冰的为人。可是那个推测的结果,不是宁舟想要的。他心里像是破了个洞,空荡荡的,所有的东西都流了出去。

他又想到了苏柔柔。

说起来,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么想念过苏柔柔了,确切的说,是曾经的苏柔柔,那个默默地在他身下承受一切,两地分隔后依旧爱他至深的苏柔柔,只是没有想到,最后因为他对她的无情伤害而改变自己原本单纯的生活转迹,现在,要她回到过去已经不可能了。

这时候,宁舟的心里终于有点后悔。

后悔那些他曾经,那么潇洒地抛弃掉的东西。更多的却是痛,难道真看错了沈冰?

靠不上沈冰,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当晚,他打电话约姜蜜,“小姜啊,你前些天说要送我签名书的,现在怎么就没消息了呢?”

姜蜜的书已经重新包装出版了,而且销售不错,只是心有余悸的她,没有再弄什么签名售书会。

“你看你小气的,你就不能去书店买几本,权当支持我的?”

“该小气的时候就得小气,反正有现成的,还是美女作家亲自签名的,我为什么不要?却要去书店花钱买书呢?”

“好好好,我马上签名,赠你一本。求你别再说下去了,伤我心了啊!”

两人都是开玩笑的语气,宁舟却很认真地说:“你能不能今晚送过来?”

姜蜜愣了下,抬腕看了看手表,“我今晚有约会呀。”

“约了谁?白山?”

“嗯……嘿嘿……”一提到白山,姜蜜的笑声都与平时不同了。

“可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见我?”

“明天,明天早上,我给你送到报社去。”

“那,好吧。”

宁舟意识到自己的美男计失败了,姜蜜现在心里就只有白山。可是想到白山所说的那些话,宁舟怎么能不生气,不担心呢?可是现在的他,竟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蜜越陷越深吗?第二天清晨,姜蜜果然就来到了报社,她想得很周到,来的时候多拿了五六本,给社里的宁舟的同事也都签了本。

虽然说本土的作家不吃香,就跟本地的风景似乎总是没有外地的风景美丽一样,但是拿到签名书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众人都觉得这姜作家确实不错呀。

宁舟却晓得,姜蜜这样做无非不想落人口实罢了,如果她只给宁舟一人送本书,报社的人肯定要胡乱猜测,更重要的是白山要胡思乱想。

姜蜜呀姜蜜,我该怎么拯救你?

出门后,有点沮丧的宁舟又问了句,“你真的就,跟白山?”

姜蜜眨巴着眼睛,笑微微的,“嗯。”

“可是,他有老婆。”

“真爱,是没有那么多的束缚的。”

“你这是自私,你想过他老婆沈明玉吗?”

“他们貌合神离,如果有一天,白山因为我而离婚,对沈明玉也是好的,你知道吗,沈明玉就跟个活死人似的,整天守着空宅子不得解脱。”

“你们是女人,你应该同情她。”

“同情解救不了她。”

这姐妹俩在这个问题上,都同样这么坚决。

宁舟感到无力,最后只得很真诚地说了句,“无论如何,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姜蜜嘻嘻一笑,“我会的。”

VIP020章

姜蜜与白山之间,仿若干柴烈火,爱火燃烧,如胶似膝,每天都约会。顾梓成了宁舟的眼线,将他们的消息随时报告给宁舟。那天傍晚,他们也在海边约会,看着夕阳下那些桅杆,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顾梓的头发被风吹起来,宁舟的就闻到她惯有的馨香。

顾梓仰着头,迎着风,微闭着眼睛,“说实话,如果有个男人肯这样的关心情,或许我会把心交给他。宁舟,我很羡慕姜作家,她有白山爱她,还有你宁舟暗中帮助她,害怕她受到伤害。”

“她太单纯,没有多少社会阅历。”

顾梓听得噗笑了出来,又道:“如果现在有个男人也这么评价我,那我也宁愿变成一朵单纯的白莲花,当一辈子。”说完心里却是微酸,没有人触摸到她心里的脆弱,没有人明白她坐拥数亿股份却是个伤痕累累的女人,没有亲情,友情,爱情,夜深人静时,她独自一人用酒去浇灌这些伤口。

她已经厌烦了这样的日子,可是,又有谁是能够拯救她的人呢?

她把自己靠在宁舟的肩上,“借我靠一会儿,就当我是你的女人。”

宁舟却还是本能地,慌张地往四周看了下。他是害怕沈冰会忽然出现在这里。他这个小动作已经再次伤了顾梓,然而她坚强习惯了,甚至脸上的神情都没变,还是小鸟依人地靠在他的肩上。

这一刻,宁舟也并没有感觉到顾梓的脆弱,他甚至觉得,她已经有一切,没有理由再脆弱。

……

日子就这么淡淡地过着,宁舟现在倒不想每日得到姜蜜的消息了,顾梓当然也懒得向他报告了,她已经是这么成功的女人,现在却做这种传小话的事儿,她不能再继续下去。而宁舟有一日和沈冰吃饭时,遇到了姜蜜,姜蜜吻子上那红色的吻痕鲜艳夺目,就算穿了件皮草依旧掩盖不住。

宁舟只是在想,他们上过床了。

没想到姜蜜这颗鲜-嫩的小蜜-桃被白山这个自私自利的阴险男人给啃了!

那顿饭使他难以下咽,沈冰和姜蜜倒是谈笑风生,沈冰看到她玉腕上戴着的玛瑙,细细地端祥,“这可是典型的印度玛瑙上品,价值不菲呀,什么时候买的?”

姜蜜的脸一红,“姐,是他送的。”

沈冰笑了起来,“到底是有钱人,品味倒是不俗。”

宁舟立刻反驳,“怎么有钱人就品味不俗了,穷人就都是没品味的呀?沈冰,你这话听着就不对头儿,这段儿没学好,也不知道都跟什么人混了。”

沈冰也不恼,“是是是,我是越学越坏了,越来越入不了你宁公子的法眼了。”

“话不能这么说,你沈冰,在我的眼里如珠如宝,那比破印度玛瑙值钱多了,我是不想你受到污染,现在的风气真差。”

他这话里话外的,还是让姜蜜有点坐不住,向两人匆匆地告辞了。

姜蜜走了以后,沈冰脸上的笑立刻就垮了下来,“你太过份了,蜜蜜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是她自己的选择,做为朋友你就不能尊重她一下吗?”

“我这是在教她学好,当人小三很光荣吗?”

“宁舟,你这个人,根本就不懂爱情。”

“我不懂爱情,你懂,你倒说说,爱情是什么?”

“爱情是不应该在乎世俗束缚和掺夹杂质的!”

“呵呵,真是可笑了,小姜做了小三儿,明明知道人家有老婆还往上贴,倒成了不在乎世俗束缚和掺杂夹杂质的爱情的典范呀!沈冰,你真是让我失望,你自己对于爱情的看法真的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对,这就是我对爱情的看法,你觉得接受不了是吧,那好,以后我们姐妹俩的事不用你插手,你不用管!”

沈冰说完,饭也不吃了,提了手袋就走。

宁舟本来想追出去,犹豫了下又坐下了,要了两瓶高度二锅头,一杯一杯地往下灌。脑子里全部都是沈冰刚才的话,她那理直气壮的样子都快让他发疯了……他心目中的沈冰可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这样的……

直到饭店要关门了,宁舟才被饭店的人推出来,他摇摇晃晃地走在马路上,眼睛通红仿若要吃人似的,觉得满街的人都面目可憎,但是实际上,这会儿路上没有几个行人了。

他倒在冰冷的雪地上,靠着路沿就睡了。

一辆车从他的身边开过去,又忽然煞车,过了会儿,那辆车开了回来,车上下来个女人,蹲在宁舟的身边,“舟,你怎么样?”

宁舟已经睡得不醒人事了。

她轻轻地叹了声,让司机把他扶到车里去……

……第二天,宁舟是在酒店里醒来的,普通的客房,让他很疑惑是不是自己在喝醉时,仍然有能力给自己开房。头疼得有些厉害,酒店竟然还送免费的早餐,是一杯牛奶和一份营养看起来不错的汉堡,他几口吃下,才到浴室里去冲了个澡。

想到自己昨天又和沈冰吵架了,不由地苦笑,女人就是嘴巴子厉害,自己就不能忍忍吗?他爱着沈冰有多久了?为什么两个人还没有正式谈恋爱呢,就吵得跟要分手差不多了。

他想了想,这都是姜蜜惹得祸呀。

又想起姜蜜那甜蜜的神色,他更觉得自己贱了,凭什么认为,她是他的责任?就凭白山几句话?

看来自己是上了白山的恶当了,这丫滴吃干抹净,连带着借刀杀人,狠呐!

到了前台询问是谁把他送到这里来的,那小姑娘笑微微地说,“是一个叫宁舟的人。”

好吗,人家把他送到这里来,用的还是他的身份证。

宁舟拍拍脑袋,可能真的是自己在醉汹汹的情况下,跑来这里的。

出了酒店,他马上给沈冰打了个电话,好在对方还接他电话,不过语气明显生分了很多,“宁舟,这么早打电话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是昨晚……我太过份了,我给你道歉……”

“没关系。”

VIP021章

“呃,下午一起吃饭吧?”

“不好意思,我已经约了人。”

“沈冰,你还是生气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电话了,正忙。”

“那,好吧。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宁舟忽然觉得一切都走到了原点。沈冰或许还是那个沈冰,而他也还是那个他。

桃园区三十一号别墅。

顾梓的咖啡机嘟嘟地煮着咖啡,而顾梓正在那里做拼板。一幅外国油画被割成了二百零一块,然后顾梓要把这个油画再度拼回原状。宁舟来的时候,她刚刚拼了不到一半儿。

看到桌上的图,宁舟有些意外,“你不是应该很忙吗?”

顾梓叹了口气,“刚刚接手的时候确实很忙,可是忙了一段时间后,发觉自己已经没什么事可做了。能做的都被下面人做好了,我只需要签个字。你知道吗,我每天在办公室里呆着很无聊,而且还要端着大股东的架子。”

“不可能的,就算是大股东,也不可能没事做的。”

“事实如此。”

她将咖啡端过来,递给宁舟,修长的腕上戴着串开运珠。

“你现在很迷信了。”

“不是迷信,是无聊。”

“你很满足于现状,据我所知,虽然你是明珠的大股东,可是实际掌权的人依旧是白山,你前几天甚至没有参加股东大会。”

“是,我是没参加。”

“他要把你架空。”

“空就空呗,他为我赚钱,我很乐意,我现在的钱,是不是两辈子都花不完?”

“顾梓……”

“舟,我们不要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顾梓哀求道。

不提不等于没发生,宁舟明白,顾梓的危机并没有过去,高处不胜寒,这时候的她在明珠,正是处于八面埋伏的境地,白山随时有可能将她的股份夺过去。可是顾梓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以白山的老练,也不会给她机会还手,她除了在家里做做拼图,煮煮咖啡,似乎确实也没有别的事可做了。

宁舟忽然把顾梓拉入怀里,“女人,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顾梓的脸蓦地红了些,“人生本就是这么累,没有办法。”

“你要学会享受生活。”

“什么意思?”

“听我的没错……”

当晚,宁舟就带着顾梓去了酒吧,当然,他们并不是一起进去的,宁舟只是在一个相对昏暗的角落里,顾梓则打扮艳丽,在非常显眼的明亮之处。过不了一会儿就已经吸引了好几个男人去搭讪,她来者不拒,一一热情地与他们寒喧。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她接到宁舟的短信,“白山来了!”

顾梓就有了些醉态……被三个男人轮翻灌酒,不知回避。白山和郭子平坐于一角,低低地交谈着,目光却时不时地往顾梓那边瞄一下。看得出来,二人对现在顾梓的样子,实在感到不敢恭维。

大概过了十分钟,宁舟又给顾梓发了个短信,“好了,回吧。”

顾梓于是一手牵一个美男,左拥右抱地出了酒吧。

白山蓦地站了起来,看起来愤愤然,正想追出去却被郭子平拉住,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白山听了后面色渐渐缓合,但是看起来对顾梓的做法依旧不能释然。宁舟瞅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也出了酒吧,夜已深。

顾梓到了酒店早早开好的房间,醉态蓦地不见了,拿出钱包,给两个美男分别给了两千块,“谢谢你们。”

两美男在酒吧里占够了便宜,还能得钱,当然也很开心,“这位小姐,给我们这么多钱,还有什么要求吗?”

“你们今晚就住在这里吧,房间是我订好的,钱已经付了,还有免费的早晚餐,明天中午再离开。记住,我的要求就是,在明天中午之前不要离开这个房间。”

“这样啊……”两美男看起来还有点儿为难。

“放心,你们不会寂寞的,可以上网,看电视,而且我们替你们租了好片子。”说着将几张**扔在床上,总之,你们就在这里享受好了。

两美男互视一眼,“美女,既然如此,我们不客气了。”

……

安顿好了俩美男,顾梓却从酒店的安全通道匆匆地出来了,宁舟的车早停在那里,上了车顾梓理理头发,“hi,我表演的怎么样?”

“不错不错,很真实。”

“他们什么反应?”

“你那个哥哥白山,显然很生气,对于你这个做妹妹的变成这样,他恨不得立刻上去把你拉回来。不过被老奸巨滑的郭子平给劝住了。”

“呵,怎么可能,他又从来不将我当妹妹的,只将我当仇人,恐怕是害怕我败坏了他们白家的名声。”

“反正这场戏,是演给郭子平的。”

“真是没有想到,白山竟然那么听郭子平的话。”

“那倒不一定,白山虽然头脑没有郭子平灵活,但是这么多年来,他掌管明珠,有没有出过大差子?他始终是站在利益的一边,而不是站在朋友的一边。”

“你说的对。宁舟,我发现你真是观人于微呀,你和白山接触的并不多,但你对他的了解似乎丝毫不亚于我对他的了解。”

“怎么说呢,可能是因为男人比较容易了解男人。”

“这意思是说,你不了解女人?呵呵,告诉我,你想了解哪个女人?”

“坏毛病又上来了,就想刺探我的私生活。”

“你真坏,问你什么都不说。”

两人边说着边到了顾梓的三十一号别墅,车子停了下来,顾梓却没有立刻下山,“你说,这周围有人监视我吗?”

“应该没有。”

“你怎么能确定?”

“因为男人都会认为女人不爱在家里乱搞,很多在外面玩的女人甚至不愿告诉男人自己的住址。我想白山和郭子平肯定觉得在这里看着,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那好,听你的,我们进去。”

就这样,宁舟的车大摇大摆地开进了顾梓的别墅,又一起大摇大摆进屋,刚刚进步,顾梓就撒赖,“抱我。”

“为什么?”

“我刚才喝醉了。”

“你没醉。”

“我醉了。”

没办法,宁舟只好抱起了顾梓,“楼上?”

VIP022章

“嗯。”

顾梓的身量苗条,抱在手里很轻盈,一双微微笑的眼睛让宁舟的心跳加速。但是把她扔到床上后,他却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顾梓等待了会儿,就坐了起来,神色有些尴尬,但也没有责备宁舟,只说,“今天我有点累,我们早点休息吧。”

宁舟嗯了声,“好,那我先走了。”

顾梓却又一把拉住他,“别走,这么大房子就我一个人住,我害怕。”

宁舟明白顾梓,她的眼睛已经写满了脆弱。点点头说,“你好好休息,我睡沙发,给你守住门。”

顾梓这才甜美一笑,“谢谢。”

接下来的日子,宁舟没有再主动跟沈冰联系,也没有与姜蜜联系,但他心里实际上是饱受折磨,沈冰对他的冷淡,依旧让他觉得她是遥不可及的。而姜蜜曾经那样的爱恋过他,事实上却那么容易就为了别的男人而深陷其中。

当然,他也明白自己没有资格责怪姜蜜,否则自己就是个自私的大混蛋。

宁舟只是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关于顾梓如何能够回到公司,不止是手持多少份干股,而是要真正的进入公司大局,能够真正的把公司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顾梓有时候会问他,“你为什么这样帮我?”

他起先回答,“因为我们是炮友。”这个回答让顾梓羞愤,骂他下贱,小人。甚至还将她给气哭了。再问,他就说,“因为我是个无所事事的小记者,我太闲了。”顾梓依旧不满意。其实宁舟知道她想要个什么样的理由,但是他不想给她。

一段感情,如果没有希望,才会没有要求。

炮友就是炮友,不可再前进一步。

不过顾梓并没有将他当炮友,在三十一号别墅里,她洗手做羹汤,变着花样的给他做菜,就好像他已经是他最心爱的丈夫。

宁舟吃着菜,嘴里却没有丝毫的味道。

沈冰啊沈冰……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事实上,宁舟很快就想到了办法,还是关于那块地的。白山当初拒绝了那个上海商人斐文正,现在对那块地依旧没有完全放下。还在想办法弄。不过白山呢,就拒不给别人一点机会,宁舟和顾梓仔细地分析了那块对对于明珠的作用,发现如果不能改变地的用途,就算在白山的手里,也基本等于一真不赚钱的地。

白山之所以不放手,而是因为他在跟上海的商人堵气。

宁舟想到了苏柔柔,斐文正之所以将苏柔柔带在身边,恐怕早就知道这块地的用途是建立植物园,而如果想要改变用途,必须要找到相关单位和相关部分。

苏柔柔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官员,但她的美貌和气质,肯定已经在那个圈子里有了些影响力,带她在身边当然是最好了。

想到斐文正或许并不是真的爱上苏柔柔,而是因为要利用她,宁舟的心再次被伤了一个大洞。

可是有沈冰和姜蜜的事情在前,宁舟可不会傻到去劝解苏柔柔。

不过这个斐文正,却可以在这时候与顾梓合作,就那块地大做文章。顾梓听了宁舟的分析之后,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她迫不急待的要去落实。宁舟却又道,“我们要暗渡陈仓,你继续天天去逛酒吧,玩个昏天黑地,我可以代表你和斐文正连系。”

爱火燃烧VIP023章

顾梓也同意了。

她的吃喝玩乐,昏天黑地只是为了迷惑白山,让他放松紧惕,而在宁舟的帮助下,她一定会给白山一计重击。

宁舟要见斐文正,最好的引见人,当然是苏柔柔。

好在苏柔柔竟然一直都没有换电话号码,拨通那个曾经很熟悉的号码,宁舟有刹那间的百感交集。

“喂。”苏柔柔的声音显出几分冷清。

“是我,宁舟。”他的声音里竟然透出几分紧张。

“我知道。”苏柔柔简简单单地说完了三个字,就等待着他说什么。

“柔柔,最近过得好吗?”

“还好,倒是你,以后要少喝点酒。”

“呃,其实我已经戒酒了。”

“你从来都只会骗我,不知道你对别人是不是也常常撒谎呢?那一次,我明明看见你差点冻死路边。”

宁舟一拍脑袋,“原来上次我喝醉,是你将我送到酒店的。”

苏柔柔的声音还是淡然,“总不能看着你做了路边的冻死鬼。”

“谢谢你。”宁舟有种莫名的感动。

“不客气。”

“你现在还和,斐文正在一起?”

“嗯,你是找他的吧?”苏柔柔不仅大方承认,而且还点破了宁舟的目光。

宁舟尴尬地笑道:“柔柔,我总记得你以前没有这样聪明,可是现在你仿佛把什么都看得很透,这样不好,男人会有压力。”

苏柔柔只是呵呵一笑,“我现在喜欢说话直白点,不用猜,你知道我还是一样懒,最不爱动脑子了。”

宁舟只好赶紧进入正题,说是想约斐文正和她吃个饭,关于那块地的事儿。

苏柔柔听完后说,“我会告诉他的,你等我电话吧。”

“你会给我打电话吗?记得从很久之前,你就已经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文正是个很好的生意人,如果他觉得能够帮到他,我也很乐意与你成为朋友。”

如此官方的话,让宁舟有种挫败感。

两人道了再见就挂了电话。

之后的两天里,都没有苏柔柔的任何消息,而这时候,关于那块地的竞标也已经达到了空前炙热,果然最后只剩余斐文正和白山,两人出价都是相当高了,因此都没有再出价,双方价格出乎意外地一致,竞标单位当然也只有等待。

这时候,任何一方再出价,另一方也会跟着涨价,无意对双方都无益。

顾梓将这里的情况,如实地告诉了宁舟。

宁舟心里有了谱,知道白山和斐文正其实都想解决这件事,只是斐文正这个地头蛇非想要压着斐文正这个过江龙,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可是如果与斐文正合作,必须在那块地上做文章才行,两人都是地产,要做文章可真是不容易。

宁舟实在跑了好几次,最后发现这里交通虽然便利,但地处市中心,如果造成住宅区,则显周围环境逼仄,未必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如果是别墅区,则可以在这里形成一部分的绿化,比普通住宅区更合适。

但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建立别墅,显然没有普通住宅区来钱。

宁舟左思右想,都没有更好的点子。

而这时候,苏柔柔却又来电话了,说斐文正愿意见他。

宁舟给苏柔柔说了谢谢,苏柔柔还是淡然地说,不客气。那感觉,仿佛苏柔柔还是他很亲蜜的人,可是他也知道,他们是回不去了。

宁舟想了想,先把自己的想法跟苏柔柔说了。

苏柔柔说,“我不懂这个。”

宁舟说,“那你能说服斐文正建立别墅区吗?”

苏柔柔还是摇头,“他的想法我是摸不着的,我不懂房地产。”

宁舟有点没信心,害怕自己没有办法说服斐文正。如果能够说服他建立别墅区,事情似乎就好办多了。

两人约在一个很幽静的餐馆里见面。

斐文正一见他,就上来握手,“宁兄,好久不见,风采依然。”看来他对于上次的酒宴上,宁舟的表现印象很深刻,所以说话的语气带上了三分打趣。

宁舟也笑着,“斐老板是更胜往昔。”

客套话说完,两人落座。

宁舟拿出地图,先给斐文正分析了那块地的周边环境,然后才说出如果建成普通住宅区的坏处,并且以上海的水泥森林做警告,事实上,这地块竟然是政府原本归化出来的绿化带,正是因为他们这些商人为了利益,而驱使政府有关人员做出了改变。

周围除了这块地,竟然没有什么别的绿化带。

宁舟又说,“地处中心,住宅区建好后,造价肯定也很高,况且现在您与白老板已经把价儿叫到几乎触到利益底线的地步。造价高的话,能买得起这样房子的人,对于周边的环境肯定也很重视,但是我只问一句,斐老板,您愿意住进这水泥森林里吗?您愿意出来后,就直接面对车来车往的局面,连小孩子散步的地方都没有吗?”

斐文正听得出了神,“继续说。”

宁舟又道:“最终会造成,高不成,低不就。出得起价钱的人,恐怕看不上这里的周边环境,但是如果低价卖出的话,利益有限,只怕您未必愿意。”

斐文正点点头,其实多年的商场利练,他也是看出来的。只是一直以来,没有人当着他的面把这些利弊分析清楚。

“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您与白老板的情况,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其中一个人放弃这个项目。”

“那是,要是白山……”

“所以,要改变此项目的基本计划。”宁舟说到这里,又拿出一个新的策划方案,却是有关别墅区的建立各项优劣。如果建成中型别墅,至少在十盘。每盘要价七千万以上,还是有利可图,现在要求的就是速度快,而且快,精,准,分布一定的绿化带及游泳池和林荫道,再加上交通便利,地处中心,闹中取静,交通便利,肯定能吸引到富人。

斐文正的眼睛渐渐地亮了起来。

“可是,政府已经将这里化归普通建筑区……”

“这正是,你我今日在此见面的意义……”

爱火燃烧VIP024章

之后,宁舟的意思是说,有关变更土地用途的事交给他来办,剩余的事情则交给他和顾梓来谈。

斐文正倒是打听的清楚,“可是,白山的妻子……沈明玉……想必市长肯定是帮着白山的。”

宁舟笑了下,“这件事也交给我好了。”

斐文正何等聪明,听宁舟这样说,马上就爽快答应,“关于建高级中型别墅的事,我会好好的考虑,也会提前反提案交上去。”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

这些事,当然是瞒着白山和郭子平的。

白山的目光全部都盯在了顾梓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发觉到宁舟和斐文正的异动。郭子平也一幅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他们都小看了宁舟,以为宁舟就只是个小小的,不起眼的记者而已,这生也不会有大的作为了。

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宁舟约了沈明玉出来。

两人在海景公园见面,沈明玉还是很年轻漂亮,而且充满时尚的气息,一眼就能看出她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家境不错,有种让人难以忽视的优越感。

“宁舟,好久不见了。”沈明玉显得很开心,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热诚。

“明玉,你越来越漂亮了。”宁舟由衷的称赞。

沈明玉的脸微微一红,“谢谢夸奖。”

其实沈明玉曾经以为,她会嫁给宁舟的,那时候宁舟总是到她的家里来,两人很能聊在一起,而且她的爸爸沈青山也总说宁舟是他的得意门生,对他很是看中。但是后来,宁舟却总是对她不远不近的,再后来他甚至离开了市里,从一个小县城开始,她与他之间的小火苗还没有成长起来,就悄悄地熄灭了。

不过现在再见宁舟,她还是有种异样的感觉,还是会有些脸红心跳。

“宁舟,你好久没去看我爸了。”

“不是我不去,我没脸见他。”其实这两年,宁舟虽然没去见沈青山,但是逢年过节的礼物是不敢少的,而且都是必须拿得出手的大礼物。沈青山当然免不了在女儿的面前夸奖宁舟知恩图报,虽然他放弃了他多年的培养,让他多少有些遗撼。

“我爸爸不怪你,他其实挺想你的。”

“嘿嘿……”

宁舟又道:“记得以前,我们常去的那家餐厅吗?”

“嗯。”

“我们去那里吃饭吧,我今天约你出来,也没别的事儿,就是聊聊家常。好久没见沈叔叔,我实在想知道他的很多事。”

“那,我的呢?”沈明玉的眼睛里仿佛能滴出水来。

宁舟大方一笑,他在约沈明玉出来之前,就已经知道沈明玉是过的什么样的生活。白山在外面花天酒地,就算隐瞒的好,她不知道白山正在情骗姜蜜,可是每夜里独守空闺恐怕是少不了的,白山一句出差就能搪塞她好几天。

寂寞女人心,有钱没情,现今社会,像沈明玉这种情况根本就不是个例。

“明玉,我当然也关心你过得怎么样。”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公园对面的餐厅里,位置是宁舟早就订好的,他察到白山也在这里订了位子,而且得到的确切消息是,他今天约的人可是姜蜜。

沈明玉嘻嘻一笑,“就那样吧。”

她似乎不想多说,但发觉不说,又没有什么话题,于是又接着说:“我嫁了一个很有钱的丈夫,不过他很忙。所以我每天的生活除了吃饭逛街,就是养狗弄草。上学的时候,我们宿舍有八个人,每个人的心愿差不多都是希望能够过上这样的生活。

但是到现在,好像只有我的梦想成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又觉得这也没什么好的,我上学的时候学的是播音主持专业,还修过导演和演绎专业,可是现在都用不到了,做为一个有头有脸的男人的妻子,我不能够过于的抛头露面。”

“呵,谁说的,现在的男人,如果能够娶个明星当老婆,应该很自豪的吧?”

“那是外人这样看吧,男人一有钱,就不自觉地提高对女人的要求……其中有一项就是,女人必须出得厅堂,进入厨房,然后呢,清白之身,没有绯闻……”

其实她说的这些,宁舟都明白,但是他没有阻止她说下去,女人有时候就是有说话的欲望,需要发泄。

宁舟自己觉得,在了解女人的方面,他还是做得挺好的。

可是直到菜都上齐了,白山还没有来。

他看看表,暗想白山这小子不会是临时改地方,爽约了吧?那下次还要以什么样的借口把沈明玉约出来看好戏呢?

“明玉,白山对你好吗?”

“我也分不清,情人节的时候,他买了许多玫瑰摆在我的屋子里,结果因为花香过于浓郁,我差点住院了。”

“哈哈哈,他挺浪漫。”

“从那以后,他没有再送花给我过。”说着,沈明玉的脸上闪过一抹苦涩。

“或许他是害怕伤害了你。”

“呵呵,你不必安慰我了,我知道他的心,现在已经渐渐地离我远去了。不过还没有什么契机偷吃,所以……”

她刚说到这里就愣住了,嘴巴张成o型说不出话来。

宁舟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伸手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稳住,稳住。女人任何时候都不能失态,失态会让这个男人一下子把女人看透,然后厌恶。”

她的眼眶里慢慢地蒙上一层雾气……

不过总算稳住了自己,没有立刻冲出去。

这时候,那两人的身影已经坐到了他们的斜对面,宁舟定位子的时候就特意选好了角度,从他和沈明玉这里看过去,可以把白山及姜蜜尽收眼底,但他们却完全看不到他们的斜上角坐了谁。

姜蜜果然是沉浸在爱河中了,眼睛里满是笑意,菜端上来后都不自己夹,而是等着白山夹给她,喂她吃。

别说沈明玉了,就是宁舟看到这一幕,都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姜蜜虽然平时调皮了一点,喜欢粘人,但是粘成这样,还是大大出乎宁舟预料之外。

爱火燃烧VIP025章

如果不是被宁舟拉着,沈明玉已经立刻发作了。饶是如此,沈明玉已经气的眼前发黑,在她的印象中,白山即使是对家里的关照过少,但还算是个老实本份的男人,今天这一幕,却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最后,是宁舟拉着她离开了餐厅,到了外面,沈明玉就大口大口地喘息,仿佛刚才曾经窒息过。

“那个小狐狸精是谁!”沈明玉美丽的面目显得狰狞。

“明玉,你先消消气。”

宁舟赶紧买了瓶饮料递给她,“那个女人是谁并不重要,白山是这样的人,就算不是这个女人,也还会是那个女人,这是男人没有守住自己的节操,跟女人没有关系。”

“她是狐狸精,怎么会跟她没关系……”沈明玉的泪纷纷地落下来,“我一定要把这个女人的身份查出来,我要杀了她!”

“别,千万别,杀人要偿命的。”

“那就同归于尽!”

她先往前走边发狠地说着话,惹得旁边人纷纷侧目。宁舟赶紧又把她拉回了海景公园,直到了幽静的林荫道下才放了手。

“明玉,你不能疯,你要疯了,就白白便宜了白山了!你说你,到底想不想挽回婚姻?如果你想的话,请你现在立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宁舟向来是有些脑子的,沈明玉以前就觉得他稳重。这时候竟然不由自主地听了他的话,不再发疯,然而却还是哭泣着。从小到大,因为她爸爸的关系,她向来是被人捧在手心里,从上学到工作,再到嫁人,一路顺风顺水,没有遇到过什么变故。

她把头靠边宁舟的肩上,“我好难过,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只有电视机上才会出来的情节,居然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太不公平了。”

宁舟轻轻地拍拍她的背,“明玉,你要振作。”

“你说,我该怎么办?”

“出了这种事,找那个女人是完全没有帮助的,只有白山心甘情愿的回到你的身边,那才是真正的胜利。”

“可是,他现在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就算回到我的身边,他心里也还是想着别的女人。”

“他现在这样胡来,根本就是因为他过得太好。他已经忽略了你的重要性,如果不弄出件事让他明白你才是真正可以影响他一生的人,他会一直忽略下去,直到完全看不见你的存在。”

“怎么办……呜呜呜……”沈明玉继续哭泣,根本就没有把宁舟的话听进去,这让宁舟也有点手足无措。心想今天再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的。心里也有些愧疚,虽然这样一来,可以一石二鸟,不但有可能使斐文正和顾梓的合作变成有可能,而且还能救了姜蜜。

沈明玉这样一闹,白山迫于沈青山的压力,自然要与姜蜜一刀两断,到时候姜蜜就可以看清白山的薄情面孔。

不必再受到他的愚弄。

可是,却伤了沈明玉的心。

却又想,白山在外面玩女人的事,被捅出来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尽早解决这件事对于沈明玉或许是好的。

想到这里,他硬起了心肠,让沈明玉看着自己的眼睛,“明玉,你知道,怎样才能惩罚白山,让他再次意识到你的重要吗?”

沈明玉茫然地摇头。

宁舟说,“其实你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帮他,或者说,他一直在有意无意的的利用着你,只是你自己觉得都是小事,你自己首先就没有意识到你对他的帮助到底有多大,所以才导致他也忽视了你的付出。”

“那……”

“你听着,你只要稍微留心些,就能看出他利用你的痕迹。从现在开始,无论他对你说什么要求你答应的事或者是安排你做些什么事,你只需要嘴巴上答应,但是去不去付诸于行动,你就干脆天天走出来散散心,只需要一个星期,他肯定会回到你的身边求你。”

“真的?”

“真的。”

沈明玉脆弱地点点头,“好,我试试。”

两人再在公园坐了会儿,宁舟就把沈明玉送回家了,并叮嘱她有什么事可以给他打电话。

然后给斐文正打电话,“材料都递上去没有?”

“递上去了。”

“好。我们静等好消息吧。”

本来变更土地用途其实是件很麻烦的事,但是现在,宁舟至少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

大概是第三天的时候,沈明玉给宁舟打了一个电话,“宁舟,今天他说让我去找周太太打牌,让我输给周太太,然后给周太太说句话,就是有些东西,绝不能改变。他这是什么意思呀,是不是又在利用我?”

宁舟佯装分析,好半晌才说,“可不是,他肯定是想利用你,而且是件大事。你若给周太太说了这件事,周太太肯定会给他老公说的,然后有些事,恐怕就这么弄成了。你是市长的女儿,你说句什么比别人说一百倍都利害呀。”

“那我现在怎么办?”

“照样跟周太太去打牌,但是他叮嘱你说的话你就不要对周太太说了,看之后会发生些什么事,你就知道自己的影响到底有多大了,而他也会意识到没你不行。”

“真的吗?”

“明玉,我也是男人,你听我一次,没错的。”

“那好吧,我明白了。”

……又过了两天,沈明玉给宁舟打电话,“宁舟,这两天我什么都没有跟周太太说,今天他问我说了没?”

宁舟微微地紧张了下,“你怎么回答的?”

“我,我害怕他怪我,所以,我说我已经跟周太太说了。”

“呃……呵呵,没关系,他绝对不会怪你的,他只会意识到你的重要性。”

“但愿如此吧。”

当然,这其中是宁舟的一个小小阴谋,玩了个心理战而已。他已经猜到,白山用自己的老婆去传达一些信息,已经形成了惯性,而且对自己老婆和岳父的影响力有着百分百的信任,他绝不会想到,沈明玉会接二连三的向他撒谎。

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了。

这时候,各类手续已经办妥,而顾梓更是以私人名誉入股此项目,与斐文正签定了合约,很明显,白山失去了这个项目,现在这个项目是属于斐文正和顾梓的。

爱火燃烧VIP026章

因为顾梓争取到了这个项目,并且直接参与,使明珠内部对于顾梓和白山的看法也大为改观,任为白山为了私人的恩怨损害了各股东的利益,逼得顾梓以私人力量参与投资,白山做为一个哥哥,该是多么的没有气量啊!

而且事实上,顾梓持有更多股,她才是名正言顺的大股东。

就这样,顾梓在明珠其他股东的要求下,走进了股东大会,并且坐在最重要的位置上。而白山只能坐在他的左侧。

……

另一方面,白山的家庭风暴也适时刮起。

刚开始的时候,是白山凶神恶煞地找到沈明玉,一把将她从麻将桌上拉起来,“你这个贱人,让你说的话你根本就没有说对不对?你敢害我?!”

沈明玉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狰狞,顿时吓住了。

好半晌,只是流泪,却不说话。

白山只好拉着她回家,到家后,胸中还是很气愤,但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如果再失去了这位得力的妻子,他更要占不住上风了。这是他渐渐冷静下来后才想到的问题,于是主动地替沈明玉擦泪,“明玉,向来我们夫妻二人,都没有什么口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你竟然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做。你知道吗?我在明珠失去了重要的位置,以后我再想把那个位置拿回来就难了。”

沈明玉还是哭,就是不肯回话。

白山只得耐着性子哄,“明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呀。”

“我看见你和别的女人一起吃饭……我知道,她叫姜蜜……”

白山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也马上明白了沈明玉这次之所以没有帮他的原因,也怪他太大意了,既然要玩女人,不能光明正大也得防着被人发现,这次的事实在是……

“你,你怎么不早说?”

“怎么早说呀?难道让我去和那个女人打架吗?”

“别,千万别……明玉,你,我……”

白山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结结巴巴好半天,才说:“既然你都看见了,我再解释什么都是多余的。我只能说,我心里最爱的还是你,你也是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的。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而已,不过,现在我知道自己伤你这么深,这戏以后我不做了,我立刻和那个女人断了!”

“断了,你肯?”

“在我的心目中,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是我没有经得住诱惑,是我对不起你,但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明玉,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看沈明玉似乎还是不信,他去把电脑上的键盘上来,跪在上面,“今天我跪键盘,我跪整晚!我惩罚我自己!”

见他如此,沈明玉终于破涕为笑……

家里的事算是解决了,沈明玉向来就不是一个激烈的女人,可是她就这么轻轻的一挥手,就已经让白山吃不消。白山在她的面前只能妥协下来,只是便宜了姜蜜这个女人。

那晚,他如常约姜蜜见面。

姜蜜还以为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弄到这么大的饭店,整这么一桌精美的菜式。她的小脸兴奋的红红的,“白山,你又做成大买卖了?”

白山阴郁一笑,“不是。”

“那这顿饭……”

“这顿饭是我们的散伙饭。姜蜜,你是个美好作家,你前途无量,而我是有妻子的,你应该明白我们再发展下去,对双方都不是好事。”

“可是,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你不介意,你能承受吗?”姜蜜大吃一惊,有些茫然地问白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你妻子发现了我们的事给了你压力?”

白山很老实地点点头……

姜蜜愣了很久,笑得很自嘲,“我早就明白,你的妻子迟早有发现的那天,只是我,我以为你一定会选我……没想到你选择的还是你的妻子,既然你根本就放不下你的妻子,为什么又要追求我?让我坠入你的情网之后,再回到你妻子的身边?你,真是不负责任,你是个小人,你是个混蛋!”

姜蜜端起酒杯,将整杯酒波在了白山的脸上。

但也仅此而已,她能做到的,也只是如此了。

感情就是这样,总是以女人的悲伤,男人的沮丧结束。最吃亏的,还是女人。

那晚,沈冰在酒吧找到姜蜜的时候她已经喝醉了,泪流满面,“为什么我总是被男人抛弃,姐,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被男人抛弃……”

沈冰心痛地将她搂在怀里,“没关系,只不过一个不负责任的臭男人而已,没有必要为了他伤心难过。”

“不,他不是臭男人,他是追我的男人,我爱他,我爱他……”

姜蜜闹得很厉害,不肯出酒吧,并且缠着沈冰继续喝酒,沈冰无奈,只好打电话给了宁舟,让他也来到酒吧。其实她和宁舟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联系过了,甚至也没有好好的说过话,她总是一幅距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今日叫来宁舟,自然是因为姜蜜闹得太没形象,让别人知道了不太好。

到底是男人,干脆地抱起姜蜜,任她挣扎也不管。

终于将她送回了她住的地方。

沈冰将她安顿好在房间里,出来后发现宁舟并没有离开,坐在沙发上吸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呵呵,倒很少看到你吸烟。”

“偶而抽一根。”他以为沈冰介意他吸烟,就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沈冰忙道:“你抽吧,我不是不让你抽。”

宁舟微微一笑,“不抽了。”

两人好久没见,乍一见面,竟然像是好多年没见似的陌生,没有什么话说了。宁舟再看了眼她的脸,感觉那是时光轮回里的一张脸,无论什么时候见都让他心动。不过他今天心情不太好,姜蜜买醉,都是他害的。

他微微地叹了口气,“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她吧。”

“小宁……听说,顾梓是在你的帮助下,才坐稳明珠头把交椅。”

“只是传说而已,没有的事。”

“我相信这个传说,你有这个能力。”

爱火燃烧VIP027

“谢谢。”

可能是出于感谢,沈冰将宁舟送到楼下,就在宁舟告辞准备离开的时候,沈冰的声音从身后轻轻地飘来,“宁舟,其实我觉得我们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或许上次是我太计较了,你原谅我。”

宁舟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向沈冰展开双臂,“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

当然他是说了假话,不过真的,在听了沈冰的话后,以前的一点不愉快真的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回到家里,没有开灯,直接扑倒在沙发上,抱着个沙发靠就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最后竟然笑得在仿佛要滚下沙发似的。结果他还没有滚下来呢,就从阳台上窜进来几个黑影,不由分说把沙发靠蒙在他的脸上并且死死按住,然后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

有句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白山肯定已经知道是宁舟与斐文正接头搞出的这事,所以派人来修理他。

他们把他打得躺在地上不动了,才打开了门,扬长而去。

宁舟把自己脸上的沙发靠拨开,刚想长长地出口气,就觉得内脏疼,心想肯定是把骨头打断了。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发现手机掉在不远处,就挣扎着过去,将手机拿在手中,没拨打120,却打给了顾梓,“梓,你在干吗?”

顾梓开心死了,笑嘻嘻地说:“刚才和几个股东在玩麻将,他们全部都输给我了。”

宁舟勉强地笑了下,“当然,你现在是明珠的第一把交椅,他们哪里敢赢你的钱?你要输了,那才不正常。”

顾梓这时候也听出宁舟的不对劲儿了,“舟,你怎么了?”

宁舟咳了下,“被人打了,梓,我这也算是为朋友两胁插刀了吧?”

顾梓啊地惊呼了声,“那你现在怎么样?在哪里?”

“……在……家……”

宁舟只说了这两个字,就再也没力气了……手一松,电话就滚到了旁边。只听顾梓在电话里大声地呼叫着他的名字……

……

宁舟后来觉得,给顾梓打电话是对的。

至少她把他安排在了全市最好的医院,而且还住了特别病房,房间里有电视,连了网,而且也不是白床单白墙白窗帘那种,反而布置的像个小家似的。内带洗手间浴室。这么高级的病房,宁舟还是第一次住。

所以他醒来后,就觉得自己这伤受得值。

至少住上了一等病房不是?

顾梓就在病床前,给他削苹果,然后含着泪一块一块的喂他。宁舟吃了几口,就有点儿吃不下了,“梓,你别这样,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顾梓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都是因为我的事,你才受这么中的伤。你知道吗?你差点死了,你断了一根胁骨,好在你没有胡乱挪动身体,否则就会扎进肺里,那可是会死人的。”

宁舟笑了,“可是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顾梓点点头,“好什么,都坐不起来了……不过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而且这病房我已经包下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你干脆就住在病房里,直到修养的像没受过伤似的,再出去。”

宁舟哈地一笑,“真是太奢侈了!”

顾梓又说,“可是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

宁舟道:“你没报警?”

顾梓有点意外,“你希望我报警啊?”

看着她的眼神,宁舟就知道自己没看错,顾梓还是以前那个地产先锋,人精明着呢。他当时给顾梓打电话是打对了,如果换成别的任何人都有可能当时就报警,那么他可能真的是要死定了,白山既然敢找人打他,就有办法让他永远说不出话来。

况且还有个郭子平,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貂。

宁舟噗嗤地笑了起来,“当然不想。”

顾梓把宁舟的手机递给他,“要通知你的朋友们吗?”

宁舟想了想,“当然要。”

不过他没有立刻全部都通知,而是首先通知了沈明玉。当天下午,沈明玉就来了,看到被用白纱布裹得跟粽子似的他,眼睛有点发红,“宁舟,你怎么搞成这样了,还不让我告诉我爸爸?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来看你的。”

“我就是知道老师一定会来,所以才不让你告诉,免得给他老人家添麻烦。”

“宁舟,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我也不知道什么事,一伙人莫名其妙的冲出来就打,我估计可能我平时人品太差了,所以遭到了这样的报应。”宁舟半开玩笑地说着,忽然提出一个看起来很过份的要求,“明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的原因,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你煲的一个扇贝汤,那真是天下少有的美味……”

那时候,沈明玉倒也常常给沈青山煲汤,常常都是这个扇贝汤,宁舟当时确实觉得味道很好,记住了这个汤。

沈明玉听得很高兴,“原来你还记得我做的菜……”

“怎么会不记得,你的手艺是很好呀。”

事实上,沈明玉做菜的手艺确实不错,而且做为女人,她和大多数女人一样,都希望自己做的菜能够得到别人的赏识,可惜白山应酬多,一个月在家里也吃不上两次饭,而白家又是请了女佣的,他吃的那两次还未必是我明玉亲手做的。

沈明玉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夸赞她的手艺了。

笑笑地说,“那我,明天再给你炖一次。”

宁舟忍不住咽咽口水,感激地说,“那太谢谢了。”

因为宁舟还不能下床活动,所以沈明玉在床前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她向宁舟提起了她与白山合好的事儿,也提了姜蜜,不过却是淡淡的带过。

宁舟总觉得,沈明玉不会那么大度。

他担心姜蜜会有麻烦,但到底是什么样的麻烦,他却又猜不着了。

不过第二日清晨,得到消息的沈冰来看他,他就向沈冰提起这件事,“沈冰,你最近不要去看小姜了,我害怕她已经惹祸上身。其实白山的妻子沈明玉我也认识,昨天她来看我,已经知道白山和小姜的事儿,恐怕……”

爱火燃烧VIP028章

沈冰听见白山的名字一脸不屑,“这个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抛弃了蜜蜜,蜜蜜也真是瞎了眼,怎么会选择这样的一个男人。”

其实当时宁舟劝过她们的,只是她们都没听……

不过这时候,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反正,你离小姜有点距离,沈明玉如果要下手,只能是她的那个圈子的力量,你和小姜一个是作家,一个是国家的人,作家比较自由,大不了重头来过,但是你就不同了,现在沈明玉如果给你一下子,你未必能够受得了。”

沈冰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明白了。”

她从来都是个爽利的女人,又有些担忧地说,“可是蜜蜜现在正是需要关心的时候。”

“沈冰,让她自己面对吧,人总有个成长的过程,你不能一直照顾着她。”

沈冰点点头,“是。”

又道:“你这次挨打,难道跟蜜蜜的事有关?”

宁舟摇摇头,“呵呵无所谓有关或者无关,打都打了,没要了我的命就行。”

沈冰没有多留,因为宁舟告诉她,一会儿沈明玉要来,她们现阶段最好还是不要见面,免得万一说露了嘴,反而惹出麻烦来。

其实沈冰出门的时候,还真碰以沈明玉了。不过沈冰没认出沈明玉,沈明玉却对沈冰有些印象,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她带着疑惑进入宁舟的病房,把扇贝汤端给宁舟吃了,还在想这件事,想得出神。

宁舟奇怪地说,“明玉,你在想什么?”

“噢,好像碰到一个熟人,可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宁舟呵呵地笑着,“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谢谢你的汤,果然很香。”

沈明玉回了神,笑着说:“不用客气。”

不过想起上午炖汤的情况,她的脸上还是不由自主地染上了阴郁。她没有想到白山回来了,而且发现她正在炖汤还问了句,“怎么亲自下厨,是要给我炖美味的汤吗?”结果沈明玉是个很诚实的人,就告诉他正在给宁舟炖汤。

当时白山的脸色就变了,“你和他认识?”

沈明玉点点头,“是呀,他是我爸爸的学生。”

白山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非常的不高兴,直到她出门穿衣服的时候,竟然从穿衣镜里看见白山正用一双阴郁的眸子看着她,那是她从来也没有见过的神情,仿佛想要杀人似的。

宁舟发现沈明玉又在发呆,忙问,“明玉,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一直在发呆。”

沈明玉有点郁闷地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我越来越害怕我老公了,他……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等到宁舟喝完汤后,她就告辞回家了。

回去的时候白山已经不在家里,问女佣又说她前脚出门,他后脚也就出了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沈明玉给白山打了个电话,最后是服务台的声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再说宁舟,已经知道“汤”计,发生了效果。

由沈明玉给他炖汤,而让白山去想一些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儿,或许会有所收敛,毕竟他宁舟也算是有后台的人,而且与白山是同一个后台。

而沈明玉的态度在这时候越发的重要起来,她在她爸爸面前所说的话,无疑也能够影响大局。

因此,宁舟相信自己暂时是安全了。

白山和郭子平不会再对他下狠手。

不过很快就接到了沈冰的电话,姜蜜又出事了。

她本来已经是本市作协会员,但是昨天忽然被划拉了下来,而且吧,之前已经印好的,她与各大作家的合集,现在也要销毁重印,因为她做小三的事儿,被捅了出来,各大报纸的头条都是有关她与白山之间的事。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冒出了许多照片,大概之前就有人发现过他们的事,并且看不顺眼或者是好奇而为之,拍下他们的照片,但是现在却正好用着了,把照片发到报社里,一张照片也能卖个一百块钱吧。

于是各色白山与姜蜜亲密的照片外流,更有传言说,有人放话,要把他们一起上床的视频也发出来,普照大众。

姜蜜现在已经哭的得踏糊涂,寻死觅活。

而沈冰现在倒是非常冷静的,她听了宁舟的话,再没有与姜蜜过多接触,两人之间只是以电话联系,另一方面,她却开始在背后行动。

……事情闹到这一步,宁舟一度以为无法收场了。

可是事情才过了三四天而已,之前的报纸又全部都开始澄清,并且说姜蜜与白山的事是因为有人恶心陷害造成的,也没有所谓的什么上床的视频,只是胡编乱造罢了。普罗大众看事看个热闹而已,但是内行人士却能看出门道,要想把这件事摆平,不是件容易的事呀,宁舟当时都只是在想,如何能让姜蜜接受事实而已。

姜蜜这两年的生活,宁舟还是比较了解的,她背景单纯,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能力。

想来想去,他只能想到,唯一能够帮她的,只有沈冰了。

可是,沈冰到底是怎么帮助姜蜜的,这在一段时间内却成了秘密,也成了宁舟心中无解的谜题。

总之,姜蜜这次有惊无险,起起伏伏,伏伏起起,到最后她也成了大众眼里的弱者。

后来,沈明玉没有再来看过宁舟,倒是报纸上,偶而出现她的身影,却都是她力排众议,坚定站在自己老公白山身边的事。

照片上的她一脸幸福,与白山恩爱牵手,或者一起用餐的情景。

宁舟这才反应过来,沈明玉果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柔弱,有句话说的好,虎父无犬子,沈青山的女儿能差到哪里去呢?

姜蜜的事,也有可能是她一手导演。

制造了那样的舆论之后,将白山和姜蜜都逼到灰头土脸的境地,她再素手一挥,放过姜蜜,自己坚定地与白山站在一起。这样的情况下,别说是白山,任何一个男人,也不能不感念她的恩德。

宁舟一直觉得,能把阴谋玩成真爱的女人,是值得令人佩服的。

而沈明玉,无疑便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欲念难收VIP029章

……事情,似乎尘埃落定。

一个多月后,今年的第一场大雪降临。

姜蜜几乎又回到了起点,一切都与以前一样。

她又变成了一个道德败坏,名誉不存的女人,她成了这座城市里,小三和狐狸精的代言词。事情过去了大约半个月,她以为这次众人会与上次一样,很快就忘了关于她的事,可是在她逛书店的时候,看到有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女孩子正在翻她写的那部《爱情说》,就被她的妈妈一下子夺了过去,扔回到书架上。

“这个狐狸精写的书你是不能看的,小小年龄千万不能给那狐狸精带坏了!”那小女孩居然也了解狐狸精是什么意思,笑嘻嘻地对妈妈说,“妈,也不能怪我,这书摆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我不想看也看到了。不过我以后也不会再翻这狐狸精的书了。”

她妈妈想了想,走到结算前说,“我要投诉!”

结算人员吓了一跳,“这位大姐,是我们的服务态度不好吗?您要投诉什么?您有什么要求,我们会尽量满足的啊!”

“我什么要求都没有,只想提醒你们,那个狐狸精姜蜜的书,不要摆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带坏小孩子!”

“啊?呃……好……”

结算向店员点点头,店员竟然真的走过去,把姜蜜的书全部都下架了,放在柜台后面的箱子里。它们的结局是可想而知的,过不了多久就尘封在某处,再没有人能看到它们了。

姜蜜难过极了,好在大墨镜扣在脸上,没有人认出她。

她又拨通了白山的电话号码,这次服务台冷冰冰的传来一个消息,“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存在。”

显然,白山把电话号码给注销了……

姜蜜想自杀了。

她想过很多种死的办法,哪种痛,哪种不痛,但是从网上查看以后,发现无论她选择怎样死,都不可能毫无痛苦的离去。而她其实是很怕痛的。

宁舟也已经出院,又开始吊儿郎当的生活,那天,他刚回到自家门口,脑袋就被什么狠狠地砸了下,接着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宁舟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就看见姜蜜就在背后,“死宁舟,都是你,你那时候就说白山靠不住,果然被你说中了,你现在高兴了!”

宁舟看着脚下碎成渣渣的西瓜,知道刚才姜蜜就是用这东西砸了自己的脑袋,他有点庆幸地说,“幸亏是西瓜,如果是别的什么,你已经犯了谋杀罪。”

“切……我要犯就犯死罪,让警察枪毙了我,我也不用想办法自己死了。”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呀……”宁舟说着打开了门,把姜蜜请进来,“你还是作家呢,什么都看不透,心眼儿细的跟针尖似的,心智又窄,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知道古时候也有个写字很厉害的女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姜蜜连续猜了好几次,宁舟都说不对,最后才揭谜底,“那女人是鱼玄机,她啊,和你思想相差太多了,人家玩男人,知道吗?玩男人,人家就为自己活,不为别的男人活,你再看看你自己,知道差距在哪儿了吧?”

姜蜜明白宁舟的意思,但是又说,“你举的这个例子不好,这个鱼玄机最后还不是因为男人杀了自己的侍女,被人发现后处死了……女人啊,就是要为男人生,要为男人死,否则这个女人的人生就没有意义。”

“你还说你明白,你就最痴了。”宁舟无奈地叹了口气。

拿出饮料喝了口,才问,“你喝什么?我这里只有饮料。”

姜蜜痴痴地笑道:“我是有点渴,可是我不想喝什么……”说着她把自己的衣领拉低了些,露出乳-沟,“舟,以前你总说,你不愿意对我不负责,因为那时候,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可是自从跟了白山后,他教会了我所有男人跟女人之间的事,你不想知道我学得怎么样了吗?”

“小,小姜……你这说的什么话呀……”宁舟咽了下口水,姜蜜的身材似乎越来越好了。

姜蜜离他越来越近,末了,干脆双臂缠饶在他的脖子上,“宁舟,你不要再拒绝我了,否则我只能去死了……你知道吗?我爱你,我从来都爱你,没有变过,只是你太让我生气了,所以我才跟了白山……你不会因此而嫌弃我吧?我记得有本书上说,其实处并不好,什么都不懂,反而已经有了些阅历的女人才是最可爱的……”

“小姜,是,有些阅历的女人是更可爱,可是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喜欢的是你姐沈冰,你想想,如果我们今晚干了这事,以后你怎么面对你姐,我又怎么跟她交待?”

“那你还和顾梓在一块呢,你又怎么跟我姐交待?”

“你……”

“你和顾梓的事我早知道了,白山之前找人调查你们,你想,你们能瞒得住吗?我就不明白,我哪点比顾梓差,为什么你和别的女人可以,和我就不行?还有桃子她们,桃子是暗娼,如果不是你常光顾她们,她们又怎么可能看在你的面子上来买我的书?”

“对啊,她们是暗娼,我才能与她们在一起,但是你不同,你是作家,你怎么能自轻自贱呢?你是姜作家啊,我得尊重你……”

“不,我不要你尊重我……”她说着,就抱着宁舟的脑袋亲吻起来,“我要你爱我,你明白吗?我要你爱我,好好的爱我……”

宁舟闻到她身上,专属于女人的馨香,心怦怦怦地狂跳起来,但是理智还是控制着他,“小姜,我俩真的不行,你是个美丽的女人,有那么多的男人供你挑选,为什么你偏偏就喜欢我呢?你想想看,我哪方面都不出色呀,我也没钱没地位,我给不了你最好的生活,我……”

他还想要说下去,就被姜蜜的吻堵住了嘴巴。

是啊,天底下哪有人会拒绝送到嘴里的肉?

宁舟觉得他再拒绝的话,就显得太孬种了……

欲念难收VIP030章

他回吻回去,其实姜蜜确实是个迷人的女人,而且她已经被白山由女孩变成了女人,也尝到了做女人的甜头,当他吻她的时候,她痴迷地把身体往后仰,已经迅速地进入了一个只有她才能进入的神奇的地方。

宁舟的手指插在她的头发里,“小姜……你可想好了,我是真的不会对我们这段感表负责任的……”

姜蜜一巴掌打到他的脸上,“贱男人,快点上,不要废话!”

宁舟被这一巴掌打出了火,他还想劝她对自己负责呢,现在倒好,她把他看得跟没种的男人一样。

像雄狮般狂吼了一声,“干-死你!”

就把姜蜜压在了下面,他到了上面,两下撕开姜蜜的衣服,扣子辘轳地滚到地上去,姜蜜啊地尖叫着,眼睛里却全部都是笑意,一只手大胆地往宁舟的腿部摸去,宁舟打开她的小手,“你老实点儿,你今儿可是太放肆了,明显没有被男人好好的整治过,今儿不让你尝尝死去活来的味道,你得把天下的男人都看扁了!”

说着,他摸了几下姜蜜的下面,已经湿了。

既然如此,也不需要那么多的前戏了……其实想到这女人被白山压在身上玩弄的情形,他还是有点受到刺激的,他也没有办法像吻顾梓一样,吻她……

总觉得她的身上,有白山的味道。

所以他直接进入了姜蜜的身体,并且毫不留情的开始穿插。

玩过了顾梓那样的女人,宁舟的要求也提高了,但是说实话,真是一个女人一个味道,真正儿绿肥红瘦,各有风情。

他想起以前苏柔柔说起过的一件事,当时她的神情是很凝重的,“宁舟,你可千万不要瞒着我和别的女人做那事,只要你做了,我肯定和你分手。你知道为什么?”

宁舟当时还真不知道为什么,傻傻地问,“为什么?”

苏柔柔说,“因为男人一旦与一个以上的女人做过爱,摸过她们的身体,就会发觉女人和女人是有区别的,是不同的。然后他会好奇每个其她女人的身体,其后想去尝试,结果就像吸大烟一样,越尝试越觉得新鲜,越新鲜就越贪新鲜,越贪新鲜就越沉迷,越收不回来,那时候,家里的女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时宁舟把这段话当笑话听了,但是过了这么久之后才发现,苏柔柔这段话,真是把男人的劣根性给看透了呀。

苏柔柔最好也做到了她所说的那句话,他看到了他和别的女人**,然后就绝然地和他分开了。

而宁舟现在真的觉得,和不同的女人**,确实是有瘾头的。

比如姜蜜,虽然她是被白山玩过的,但是她依旧迷人。她那轻佻的叫声,还有扭动的身屈和亦喜亦悲的神情,都让人意乱神迷。

他很勇猛,也很粗糙,完全没有平时的细心。

连续猛战了五六分钟后,他就止不住地泻了。

然后他轰然地倒在姜蜜的身边,而姜蜜却还吊在半空呢,她本来以为,与宁舟定然会有一次空前的性*爱盛宴,却原来只是这样。

她想这个男人想了太久太久,对他抱有太多的期待,所以此时此刻,恐怕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够理解她的空落和失望。

她去了浴室,用凉水洗澡,强行将体内的燥动不安压了下去。

出来时,宁舟正在吸烟,有些不自然地说,“你好像还没有高-潮,你和白山在一起做的时候高+潮过吗?”

“我第一次和他做,就得到了最大的快乐。不过也只是那一次,后来就没有那种感觉了,白山除了第一次的**,后来的他总是害怕什么。现在我知道了,他害怕被他老婆发现了,偷腥的男人必须胆子大,他的胆子太小了。”

“那他和你分手,你还哭得死去活来,死了老公似的。”

“那不一样,如果我能早点得到消息,我甩了他,我心里会舒服很多。可是现在是他甩了我……”

“谁甩谁还不是一样吗,结果又不会变的。”

“当然不一样,女人的尊言,你明白吗?”

宁舟噗嗤地笑了,女人有尊言吗?女人的尊言就是建立在男人的自轻自贱之上,这样的尊言来得太肤浅,甚至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可能在很多的男人眼里,女人只有傲骄的脾气,但是没有尊言,所以把她们压在身下的时候,才没有罪恶感。

“你笑什么?”

“没什么。”

“宁舟,我走了。”姜蜜说着穿起衣服,才发现衣服的扣子都掉了。她自已去宁舟的衣柜里找了件风衣一裹,就打算出门。

“你去哪里?”

“回家。”

“明天呢?”

“不知道。”姜蜜说到这里,忽然说,“宁舟,你不再是我心目中的神了,从明天开始,我要有新的生活,而我的新生活里,你只是可有可无的。我不会再为了你做傻事了。”

她这句话说得清冷,宁舟无端端地想起了很多往事,“唉,你什么意思,你别给自己的犯傻找借口,你这些傻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别说是因为爱我才做的,你长大了,自己的错事要自己承担知道吗?”

姜蜜早走了,听不到他说的话了,他还在那里继续说,“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绝不会觉得愧疚的,什么路都是你自己选的,我是无辜的……”

他这就好像是狡辩,而且是狡辩给自己听。

不过他是真的认为,自己在姜蜜的事情上,真的是无辜的。就连同今夜雄风不在,没有把她弄到**自己就先挂了,也是姜蜜的责任,至于他,他真的是无辜的,就这么无辜受害了。

和姜蜜的一夜之后,好几天他都发觉自己那儿软塌榻的。

就算买了**回来看,也硬不起来。

他忽然有些惊吓地想,“得,我完了。我这辈子完了。姜蜜,你害死我了。”

欲念难收VIP031章

总之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因为姜蜜而不举……心里很怨恨姜蜜,但是姜蜜倒潇洒得很,很快又搭上了另外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却与白山完全不同,如果说白山英俊多金,事业有成,她现在的这个男人却落魄极了,他竟是个诗人,在一些诗刊上发表过几乎小诗,没有正当职业,经常是参加些笔会什么的。

家里二老都是退休工人,靠退休金生活。

后来,宁舟从沈冰那里听说有关这个男人的事,“他叫刘金,是个一名不闻的小诗人,一共也就靠他的作品赚了不到一百块钱。他爸妈都不敢死,害怕死了这个儿子要被活活的饿死,现在他是靠父母的退休金生活。”

沈冰之所以把这个男人的身份如此郑重其事的告诉宁舟,实在是因为她不能够理解,姜蜜一定是疯了,才会找这样的男人做男朋友。

可是无论如何,姜蜜再次沉沦了。

她与宁舟那晚的事,就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宁舟比较安慰的是,沈冰又主动找他喝酒了,有时候一起喝茶,海阔天空的聊。宁舟发现沈冰挺博学的,但她的学问很偏,比如她喜欢探究有关宇宙的问题,或者是人类语言学这种,她会好几种语言,其中包括中亚地区某个少数民族语言,可惜都不精,只能拿来当说笑话儿的玩。

这样的沈冰正是最可怕,最不设防的沈冰。

但同时,又仿佛离宁舟很远很远,远到他根本无法企及。

两人就这么淡淡的交往着。

宁舟也依然是顾梓的三十号别墅的常客,可惜因为不举,所以也没有什么作为。顾梓有时候会痴缠上他,“你这段时间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都没有那方面的兴趣呀,你再这样,我都不爱你了。”

宁舟反问,“咱俩之间,有爱吗?”

顾梓就在他的脑袋上敲一下,“那你说,咱俩之间不是爱,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反正不是爱。”

“宁舟,你说这话我伤心了。”

宁舟也不跟她争辩下去,顾梓却又忽然说,“你知道吗?李铭辉来找我了。”

“谁?”宁舟觉得这名字很陌生。

“李铭辉呀!”

“李铭辉是谁?”

“你一直在骗我,宁舟,我的事你是一点都不上心。那时候还骗我说,帮我找到他来着,你连他的名字都忘了,你帮我找什么呀,你分明就是在骗我。”

她这么一说,宁舟倒忽然想起来了,一拍脑门,“那个不告而别的男人,现在又出现了?”

顾梓脸红红的,狠狠点了下头,“嗯。”

“顾梓,做为朋友,我可真得提醒你一下,当初他不告而别,就是不负责任。现在忽然出来,肯定有问题。”

“我也觉得有问题,他说他一直在找我,最近看我上了商报,才知道我原来是明珠的大股东,这样才能顺利的找到我。”

“你自己怎么看这件事?”

“我觉得你说的对,我得小心点儿,有钱的女人就像是块肥肉,男人们都要争着咬一口。”说着痴痴地笑了起来。

欲念难收VIP032章

宁舟把她拉到怀里,“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倒想和他玩玩,谁叫他那时候耍我来着,现在看见我出人投地了,就跑出贴我,以前干吗去了,我还因为他伤心了那么久。我在想,我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明白,他再也不可能是我的白马王子,而是成为垃圾了。”

“你想用什么办法?”

“反正,要我解了心里的气才行。”

“那你自己玩,我可不奉陪,上次我已经为了你去掉半条命了。”

“这次不需要你,看我的。”

……第二天,顾梓给宁舟打电话,“有空过来一起吃饭呀,我和我男朋友李铭辉在一起,但是就我们两个人吃饭太闷了,你也一起来吧。”

宁舟倒想看看她怎么玩那个李铭辉,于是欣然应约。

他们是在一家高级餐厅内,宁舟赶到的时候,顾梓已经点了整桌子的菜,而且都是名符其实的大菜,有些菜一道就几千块。宁舟呵呵地做了下来,“顾总,您又吃大菜呢,你这天天请我吃大菜,我都有点儿吃腻了。”

顾梓向他一笑,“这不,我男朋友刚回来,我是专请他吃的。你自己要吃什么,自己点。”

说着把点菜单给了宁舟,宁舟倒是点了几样精致的小菜,可是每道也有几百块,又点了瓶红酒,一万多块。

李铭辉有点吓住了,“顾梓,太浪费了吧?我们已经有酒了。”

顾梓温柔一笑,“这酒是我和你喝,我这位朋友宁舟,就喜欢喝这种一万多块的红酒,我既然请客怎么能不让他吃好喝好呢?”

宁舟这才把目光盯在李铭辉的身上,戴眼镜,西装革履,一幅斯文败类的样子,看着宁舟的眼神很紧惕,“这位宁舟先生是做什么的?”

宁舟伸手跟他一握,“你好,我是个小记者。”

顾梓也不多做解释,忽然来了句,“我就喜欢小记者。”

李铭辉这才向宁舟介绍自己,“我是李铭辉,我现在是在一个公司做实习经理,再过两个月可能就会转成正式的经理。不过阿梓刚才跟我说了,让我去明珠帮她,所以我现在正在办理辞职手续。阿梓,可是我不知道我能在你们明珠做什么事呢?”

宁舟语气里带着点嘲讽,“你到了明珠就是驸马爷,当然什么都不用做,拿工资就行了,有一点,得伺候好你的女王阿梓。”

他的话把顾梓惹得哈哈笑了起来,“宁舟,你说的太直白了吧?我怕我家辉辉太害羞,你伤了他的自尊了。”

宁舟说,“做为男人,得大肚能容人,还得有幽默感。”

李铭辉抹抹头上的汗,“是是是,在我家女五面前,我没有尊言。尊言啥的都是玩给儿外人的,是吧阿梓。”

顾梓免不了又是一阵娇笑。

这顿饭吃饭后,宁舟就憋得肚子疼。付帐的时候当然是顾梓刷得信用卡,这个李铭辉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顿饭竟然吃了三万多块。

回到别墅,顾梓把宁舟约到了别墅,两人相视哈哈大笑,两人如同看了一场丑角戏,钱这个东西就是个照妖镜,把某些人的丑态都给照出来了。顾梓笑道:“宁舟,我对你也很可以了,你看吧,这场好戏我带着你一起看。别人想看还看不上呢。”

“李铭辉可是连工作都辞了,你也该收手了,再这样下去,玩出人命了。”

“他如果真那么脆弱,就让他去死吧。”顾梓说这话的时候,唇角不免带着些残忍的恨意。

宁舟也不知道该劝什么,只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有些人,不值得对他那么好。”

……宁舟在别墅里聊到十二点以后,就回到自己的住处了。现在顾梓可是名人了,谁知道会不会有狗仔守在门口抓新闻。他和沈冰的关系才刚好些,万一被狗仔拍了照片出来,成了顾梓的绯闻情人,就什么都毁了。

顾梓也明白,宁舟的心里可是藏着另外一个女人,也不拦他。

这样过了几天,都很平静。

顾梓没再提那个李铭辉,宁舟就很好奇,这个李铭辉到底怎么样了呢?就在他这样疑问的时候,忽然有一天,看到一个有关明珠大厦的新闻,有个男人从楼上跳了下来,面目全非,照片登在报上,宁舟看到那破碎的眼镜,马上认出就是李铭辉的。

他赶紧给顾梓打电话,“怎么回事?是他吗?”

顾梓的声音明显有些发颤,“是他。”

“你现在在哪里?”

“我已经回家了。”

挂了电话,宁舟直奔她的别墅,她像个猫一样,缩在沙发上,“你现在怎么办?他们都知道不知道李铭辉跳楼的原因。”

“不知道,除了你别人都不知道,李铭辉真傻。或许我以前就看错他了,他原来就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我居然还为他流过泪。”她的语气很漠然,显得一点都不在乎李铭辉。但是宁舟还是从她的眸子里看出了深沉的受伤。

“顾梓,别想太多了,过去了就过去了吧。”

“肯定啊,肯定是过去了,从今天开始,彻底的过去了。”说到这里,她有些兴哉乐祸地说,“你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死去吗?这些日子,我带着他享受了他从小到大从未享受过甚至没有想过的所谓的好日子,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天壤之别,然后我说,就是因为他的抛弃和不告而别,这些不过是我对他的爱,做的最后的交待,我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了。”

“他一定很后悔。”

“而且,经历过这样眩烂高昂的生活,他没有办法再做普通的贫民,你说,他不死还能做什么呢?”

“你一开始,就是想让他死?”

“是的,这本来就是我的目的。”

VIP033章

宁舟像不认识顾梓似的,噗嗤笑了下,“你真可怕。”

顾梓也笑了,“可是你从来不怕我。”

“你希望我怕你吗?”

“不希望……”

“那就行了……”顾梓说到这里,忽然坐到了宁舟的怀里,“其实就算你真的对不起我,我也没有办法对你怎么样,你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拿你没办法的男人。我不会用对付别的男人的手段来对付我。”

宁舟在这种甜言秘语下,居然还是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女人的甜言秘语真的都是靠不住,否则的话那个李铭辉又怎么会落得这种结果呢?想到这里,宁舟的心中居然尤然而生一种说不出的悲沧。

顾梓也发觉宁舟不在状态,有些难过地说:“你在想别的女人?”

宁舟淡笑,“没有,我只是,忽然生出一些感概……”

他和顾梓认识两年多了,记得初认识她的时候,她虽然也很美丽迷人,但是身上有股掩不住的锋芒,让人敬而远之。现在这种锋芒更盛了,只是她能够很好的掩饰,让人觉不出危险。

再想想沈冰,这么久以来,对他依旧若即苦离。

他沮丧地叹了口气,得不到沈冰,就算拥有顾梓这样让人感到新奇又危险的有钱女人,又有什么用呢?钱不能代表一切。

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男人们,往往一山看着一山高。

总是不会满足的。

李铭辉的死,似乎让宁舟忽然警醒了。

他越来越少地到顾梓那里去,就算去也态度内敛,不再与顾梓昏天黑地的玩。顾梓对于这点虽然失望也失落,但是屡次劝说宁舟都不能使他改变的时候,她也暗暗地想,两人的感情是否真的走到了尽头?

两人对这段感情的沉思,终于使这段感情淡了下来。

无疾而终。或许,根本就没有终。

一时间,宁舟的生活倒是反常的平静,应酬几乎没有,每天除了上班就是下班逛街,他买了只很昂贵的单反,开始用影像记录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拍拍广场上的和平鸽,或者拍拍迎面走过来的时髦女郎,或者干脆拍拍公园跳舞的大妈……

感觉上拍的挺丰富的,拿回去往电脑上一放,满屏空虚和无聊。

上班也只是挂个名儿罢了,就凭因为他,能给报社带来明珠的广告,他就是报社里的宝,什么都不用干,照样拿和别人一样的工资,主任还常常请他吃饭。

他需要更新鲜的刺激,而这时候,沈明玉主动地靠近了他。

其实自从上次,他帮沈明玉出了那个点子之后,果然白山对她低声下气了起来,人也老实了许多,但是却从地上转成了地下,吃喝玩乐都为的秘密起来罢了。沈明玉一个女人,怎么能没有感觉到丈夫的变化呢?每日空虚的他,开始频频地约宁舟出来。

事实上,白山的转变,都是宁舟意料之中的。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正是如此。

不过沈明玉会转而把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沈明玉从小就是个乖乖女,可是因为家里把一切都给她安排好了,她也很服从命运的安排,所以显得整个人没有什么个性。

她才艺很多,画画,弹钢琴,甚至还跳过芭蕾,但是这些东西都不是她真正的爱好,只是安排她学了,她也就学了。

她真正的爱好是什么,她到现在都不知道。

连打麻将这样的娱乐,也只是该打的时候就打了。

宁舟和她相处,真的觉得无味的很,不过也因此同情这个女人,有一天,她又打扮得很淑女,约了宁舟喝茶,选择的地方也是高雅而幽静的。谈的话题也是关于茶的,宁舟觉得这个话题糟糕透了,但是又找不出更合适的话题。

从茶楼出来后,宁舟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说:“明玉,我觉得我俩这样是交不成朋友的,你如果真的想变成我的朋友,你得变得和我一样俗。”

沈明玉有点惶恐,“要怎样才能变俗?”

“跟我来!”

她接着沈明玉,到了一家很普通的成衣店,然后挑选了一件花领上衣,看起来像是公主泡泡袖的那种衣服,搭配的却是一条破了洞的牛仔库。

“你穿上这个。”

沈明玉的眼睛微微一亮,“我喜欢!”

其实她的骨子里也是有判逆的情绪的,只是地位,身份,父亲和丈夫的圈子,在有形无形地限制着她。

她穿着那套衣服出来,兴奋的像个小孩子,“漂亮吗?”

宁舟点点头,“还是不够,走!”

买了这身衣服后,宁舟又把沈明玉带到了一家人很多的发廊,把头发用哩子水给定型,吹高,上面花花绿绿地别了些小夹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我吗?我是我吗?”

“当然是,是你!”

“可是,我怎么都不认识我了,哈哈哈……”

“人有时候是需要变一下的吗!”

现在走吧……

他把她拉到一个广场上,那里有一群跳舞的孩子,是那种很炫的街舞。

“明玉,我听老师说,你以前跳过一阵子街舞,可是后来他觉得你这样的女孩子不应该如此没形象,所以他制止了你。”

沈明玉的眼睛红红的,她都快要记不起这件事了,她的甘愿认命,让她自动地服从了一切,把不该在生命中出现的东西惕除出去。但是在看到这群孩子舞动的情景的那一刻,她忽然就记起了自己十三岁时的迷恋,对于街舞的迷恋。

那是她生命中唯一一次的不顾一切,但只是个小火苗,很快就被她掐灭了。

“去吧。”

“我可以吗?我已经很多年没有……”

“明玉,你现在的打扮,就等于给自己戴了一个面具,没有人再知道你是沈青山的女儿沈明玉,这是一个,全新的你。”

欲念难收VIP034章

沈明玉听了,也异常的兴奋起来,没再多说什么,就加入了街舞队中。

她果然还是有些底子的,跳得看起来一点不比这些孩子们差,而且因为她大长腿兼本来散发出来的气质也好,因此看起来更好看。

这些孩子们也因为新成员的加入,格外的兴奋起来,跳得更起劲儿。

……十几分钟后,沈明玉走到宁舟的身边坐下,喘息着说:“我老了,那时候跳一整天都没有这么累的,可是现在……”

这几年她养尊处优,而且常常在麻将桌上,当然身体是不如从前了。

沈明玉把自己的脑袋轻轻地靠在宁舟的身上,宁舟闻着她的馨香,一阵的心神激荡,女人香总是让男人情不能自己。但想到她是白山的女人,他的心刹那间又安静下来,举袖擦去她额上的汗珠,“那你以后不如今常来这里跳一跳。可以保养身体,心态也会年轻,打麻将是个不太好的习惯。”

其实沈明玉以前是不打麻将的,只是各位太太们都打麻将,为了方便与各位太太对话,她不得不学会了打麻将,这几年,她与各位太太们的对话实在给白山帮了大忙。

想到这里,沈明玉的眼睛微微一红,“是呀,我不喜欢打麻将,白山还觉得我天天玩乐,有什么不满意的。”

沈明玉坐了起来,望着天幕下高高的建筑,“你说,建这么多高楼大厦有什么用?这城市就是个大笼子,挡住我那么多的视线,而这城市里的房子,就是一个个小笼子,为了它们我们失去了太多……甚至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可是,什么都没得到……”

沈明玉越说越愤慨,如果可以,她现在肯定站起来,把这些楼都一个个的一脚踹倒,她想坐在广场里看夕阳……

……

宁舟想想最近发生的事儿,也觉得太**令人难受……

也想大骂。

但是在美女的面前,他毕竟还是忍住了自己的脾气。

……

宁舟和沈明玉好上的消息,很快就被许多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白山那边儿没有什么动静,也不知道在我酝酿着什么。只是沈明玉有些儿难过地说:“他现在越来越不回家了,可以对我们这个家庭彻底失望了。”

“你呢?你对家庭失望吗?”

“失望……完全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可是,现在的状态,也不是你想要的吧?”

沈明玉沉默了,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宁舟也不为难她,凭心而论,沈明玉在爸爸和丈夫的影响下学了太多世故的东西,但因为对那一套太世故,反而又显出别样的天真来。她依旧像是没有受到污染的白纸,她之前所做的那些并不是属于她自己的真正的东西。

“明玉,现在大家都说,我俩好上了。”

“你怕吗?”

她的问题也跟别人不一样,别的女孩子或许会问,“你觉得我俩好上了吗?”

宁舟哈地一笑,“我怕什么,不怕。只是有种穷图末路的感觉。”

“什么?”

“明玉,你就是金枝玉叶,我宁舟哪能动你。”

“是不是我爸爸还有白山,他们想要对付你?”

“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但是我就想这样,我觉得我的生活现在被困住了,如一汪死水,我在自己为自己设的局里,或生,或死,我都不在乎。”

“宁舟……你早知道,和我在一起,一定会惹来麻烦,而且是大麻烦……”

“我知道,但我愿意!”

宁舟想起沈冰,她就像是个坚不可催的堡磊,在他觉得似乎有进度的时候,原来他们还离得那么远。当他觉得她已经远到触不到的时候,她却又似乎很近。他恨透了这个感觉,他要找一个突破口,哪怕死了,也比现在这种好。

沈明玉的眸子渐渐地黯淡下来,“没人能救我……没人能救我……宁舟,我也不想你为了我而被他们怪责,惹上麻烦。这段日子,是我这几年过得最开心的,我每天在这里跳街舞,呼息新鲜的空气,我每天都……很开心……”

沈明玉轻轻地搂住宁舟的脖子,吻着他的脸,“我是白山的女人,你嫌弃我,不愿动我,我不介意。因为我爱白山,不管他是什么样,我这生都只愿做他的女人。宁舟,你能理解我吗?”

“能。”

“宁舟,我走了,我真的很遗撼。很遗撼。”

很久以后,宁舟的脑海里还是常常浮现她说“很遗撼。很遗撼。”时的样子,她是真的很遗撼,因为她爱的男人,从未纯粹的爱过她。

她因为是沈青山的女儿,因此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最本真的东西。

那晚,沈明玉就在自己的家里,开煤气自杀了。

大概害怕自己醒过来,因此又服用了一百多片安眠药。

白山当晚如常在外面玩耍,没有回来,第二天清晨他带着醉眼和满身别的女人的味道回家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沈明玉躺在沙发上,安静地睡着。她穿着她以前最爱穿的裙子,头发很柔顺地披散到地上,一脸恬静。

白山喊了几声她的名字……

失神地跪了下去,缓缓地抱住她,悲伤恸哭……

……

沈明玉死了。

宁舟也没有想到。

他关了电话,锁了门,自己在房间里悄悄的呆着。他没想到沈明玉会寻死,或者说他知道她有那个想法,但是却没有想到她真的会去实施。毕竟在人生的道路上,每个人都会有想死去的那个念头,比如宁舟,就曾经好几次差点自杀,可是最终都没有勇气。

沈明玉,一个女流之辈,怎么会有这样的勇气呢?

他想来想去,脑海里浮现的是那天,她说她想扳倒这些大楼,就坐在广场上看夕阳的情景。

她不想再被困在有形或者无形的笼子里。

只有死,才能真正的解脱。

第001章 美女之死

引子:

华美的房间内,女人睡在宽大的床上,不安地扭动着身体,之后,终于惊恐地大喊一声坐了起来。被子从身上滑了下去,露出完美的躯体。身边的男人也被惊醒,知道女人又做了恶梦,不动声色地将她拥入怀里,忘情地亲吻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要她忘记那一场场恶梦,只有让她再次陷入情/欲,不可自拔。而她也正想要这样,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需要他……

男人的手指像琴键一样,轻轻地弹动着她的肌肤,女人微闭着眼睛,身体像移动的沙丘般起起伏伏,伴着轻轻的呻/吟声,男人再也忍耐不住,迫不急待地进入了她的身体。这一下,便如奏起狂热的音乐,密集的频率,像高山瀑布般,没有一丝滞留地冲撞着女人,不给她留下方寸之间的想象空间。在如此坚实的强烈感受中,女人被他掀起的**淹没了。灵魂在震颤和欢愉中,慢慢地迷失自己。

是谁说的?女人就像是花蕊做的骨,酒精做的肤,霞光做成的灵魂。男人觉得用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再恰当不过,捏一把,人就酥透了骨。

他忍不住伸出双臂将女人抱了起来,这时候,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女人胸前的柔软磨擦着他的胸前肤肌,说不出的诱惑,更兼女人因为身体难以承受的刺激中而不断地扭动,脖颈深深地往后仰着,长发慌乱地扫着男人的手臂,她此时达到了极致的柔弱和强悍,她没有死去,还在努力求生存,可是却好像即将要死去,或者根本不想阻止死神的到来,已经不再挣扎,任凭男人折腾,任凭身体像意识流般自由颤动。男人一口咬住了她的脖颈,像吸血鬼般,要吸干她的血气……

啊!——

这短暂的疼痛反而使她突然间冲到了身体的感觉极限,大脑蓦地空白,身体却像从死亡中酥醒,从小腹处扩散开来的热流,惯注四肢百骸。她忽然停止了呼吸,像风中的落叶,狠狠地抖动了几下。与此同时,男人也终于完全释放了自己,他喝了声,紧皱着眉头,将女人狠狠地抱在自己的怀里,不,他似乎是想要将女人揉碎在自己的怀里,身体和灵魂都开始无意识四处流窜……

直过了很久之后,两人才彻底地平静,力量被抽空,彼此相拥,汲取对方的温度。女人的心情好了很多,将脑袋枕在男人的胳膊上。很幸福,很心安。可是这种幸福仅仅持续了几分钟而已,窗前一个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那么迅速。女人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她蓦地坐起身来,“谁?!”

男人不得已地起身,到窗前去看,只见夜风中,树枝轻轻地摇晃,远处的霓虹幽幽暗暗。再回到床上,“没事,真的没事。你这段时间太累了,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地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绝不让你受到伤害好吗?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疑神疑鬼。只要有我在,没有人能够害得了你。”

正文:

丞汐的头发在李韵的手里很柔顺,李韵也很爱惜,一缕缕地分开,一丝不苟,灵巧地盘到头顶上去。再过一刻,丞汐就要变成华美的宫庭贵妇。她细瓷般的肌肤有些苍白,眼睛却因为打了过浓的眼影而显得幽深,里面闪烁着李韵看不懂的光芒,血红的唇,鲜艳欲滴。她看起来像一个刚刚吸过人血的吸血鬼。这是化妆师的错误。可是李韵并不将自己的观点说出来,只要客人愿意,犯不着去得罪与自己天天相处的人。况且这个女人是个将死之人,况且这个化妆师是何美青。

何美青是温察亲自请来的,年青又漂亮,喜欢穿深v领的裙子,每次发现有客人偷看她的胸部,她就很清高地站起来,狠狠地瞪人一眼,好像是贞洁圣女。但是深v领这爱好从不改变,再加上短到盖不住大腿的裙摆,常被店里小工戏称为v性感女神。特别喜欢吸烟。只要莫歌途图在,都会亲自给她点烟。

温察是这家名为“地平线摄影写真工作室”的老板及高级摄影师,也就是给李韵发薪水的人。李韵想起第一次听到漠歌图的名字时,忽然想到了莫高窟,他的名字听起来就好像是张到达莫高窟的地图。不过他虽然不是莫高窟的地图,这生却与“图”字有不解之缘,所以不能不佩服他父母的先见之明。他除了摄影,还会画画,遇到特殊要求的客人,他会拿起画板来两笔。看了他的画,李韵开始佩服温察,“蒙娜丽莎”比起他的撩起裙子微笑的“贵妇”,实在逊色多了。

该到拍照的时候,丞汐坚持等待温察,李韵给温察打了个电话,温察说正在城西泡脚,昨晚玩了整夜,今天精神欠佳。可能还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到达。丞汐淡淡地说,我等。

李韵不知道丞汐患得什么病,只是听店里另一个专拍外景的摄影师迦蓝说她活不久了,富豪老公留下了一大笔遗产,本来以为可以好好地享受生活,谁知道富豪老公去世不到一年,她就被查出得了不明绝症,救不了啦。听了迦蓝的话,李韵更加注重身体锻炼和养生之类的问题,现在的病毒太厉害了,居然还有“不明绝症。”

大约十几分钟后,李韵顺着何美青的目光望出去,只见温察已经回来了。他穿着最普通的休闲装,却像个明星。头发并不像有些艺术家那样留得很长扎着马尾,而是修剪成很时尚的奔式发型,满脸灿烂的笑容,雪白的牙齿。这时候正将变色墨镜拿在手里,跟车上一个女孩子谈笑风声,那女孩也戴着超大墨镜,很酷,看不清她的模样。在告别的时候,温察亲吻了女孩,并目送女孩的车开出很远,这才往站中走来。李韵又开始叹息,如果他不是摄影师,一定会成为大明星,他身上几乎有所有男明星的特点,用小女孩的话说,就是帅到惨绝人寰。如果是浅色系花痴,恐怕连他一个暧昧的眼神都禁不住就晕过去了。李韵搞不清楚何美青与温察之间的关系,她看到温察亲吻别的女孩子,就好像看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一样毫无感觉,吸了口烟,将烟圈悠悠地吐出来。

迦蓝看呆了,双脚像不是自己的,做梦似地往何美青走去,还未走到身边,就见温察推门进来,他只得沮丧地退回原位,摆弄着手中的照相机。

温察张开双臂,“丞汐,让你久等真是不好意思……”丞汐笑着任他抱了下,两人的脸蛋贴了贴。

第002章 美女之死

李韵不知道温察从哪里学得这一套,奇怪的是这些女人们都买他的帐。丞汐眨着幽深的眼睛,“温先生,你觉得今天的妆容怎么样?”

温察盯着她的脸仔细看了看,眉头皱了下,拿了张化妆棉在她的眼睛上轻轻地抹了抹,奇迹般的,她的眼睛明亮了许多,温察说:“很漂亮。你要知道,我们的化妆师是不会让你失望的。”他这些事做得轻柔又自然,不露痕迹,即弥补了何美青的失误,又不会让客人对何美青有所怨懑。李韵再一次将欣赏的目光投向温察,他确实是个很优秀的男人。

丞汐的摄影过程很顺利,因为她的身体不好,肖瘦的身形几乎被埋在一堆衣服里,所以她只需要坐在椅子上,做出或沉静或幽怨或开心的神情,由温察前后左右地抓拍,一个小时后就完工了。温察将相机扔给绍知秋,他是负责照片后期处理及美化工作的,“记住,要干净。”绍知秋点点头,“温先生,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漠歌图点点头,携着丞汐出了门。他像个护花使者,亲自替丞汐围好方巾,为她打着伞,两人一起进入了丞汐的红色雪佛莱。因为是淡季,工作室里的工作并不多,这时候就安静了下来,只有绍知秋的鼠标被按动的轻响。迦蓝忽然说:“我看老板都快变成三陪男了,除了陪摄影,还要陪吃陪睡,你说犯得着吗?”

他这话是刻意向何美青说的,男未婚,女未嫁,老板跟雇员的关系与哥们关系不一样,哥们是朋友妻,不可欺。可是老板的女人,挖走一个是一个。谁让他有那么多的女人呢?

李韵从心眼里瞧不起迦蓝,“切!——”

迦蓝一把拉住准备去更衣室里换衣服的李韵,“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

李韵丢给他一个大白眼,“你猜对了,我就是看不起你。你看你的小胡子,长头发,像个要饭的!”

迦蓝说:“要饭的?!要饭的怎么啦?你懂个屁,这是艺术家气质!”

在地平线里,如果有谁真的能够称为艺术家,除温察谁都不够资格。李韵也不跟迦蓝继续讨论这个问题,甩开了迦蓝继续往更衣室走。今天她姐姐李梅的孩子满月,她要去喝满月酒。礼物是昨天就买好的,一整套婴儿玩具。李韵抱了玩具,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离开了工作室。经过隔壁的火鸟咖啡厅的时候,看到丞汐和温察就坐在窗口的位置,两人边说话边搅着咖啡,像一对恋人。原来他们并没有走远,开车兜个圈儿就在隔壁坐着,呵呵,也不知道这俩人玩的什么游戏。

李韵到姐姐李梅家里的时候,酒席已经散了。李梅也不刻意地招呼她,知道她喜欢清静。李韵将小外甥抱在怀里想逗弄会儿,孩子太小,睡觉了。只得放回婴儿床里去。李梅说:“怎么不高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李韵摇摇头,“没事。姐夫呢?”

李梅说:“去上班了。你知道,你姐夫的工作性质就这样。下午的时候接到电话,说是南道巷子里发现了一具女尸,还是艳/尸。”

李韵笑了起来,感兴趣地说:“女尸和艳/尸有什么区别?”

李梅说:“不知道,你姐夫这样说的呗!”

李韵坏坏地笑,“嘿嘿,姐夫真的是很好色啊!”

李梅说:“别乱说。他最老实了。现在我就希望你也能找个像你姐夫这样能干又老实的老公,你要知道你姐夫是稀有品种,遇到他是我的幸运。”李梅的感情经历很单纯而且顺利,姐夫张扬是公安局分局副局长,有权有能力,混得可像那么回事儿,对她又好得不得了,据说每天回来都给李梅带一只不同色的巧克力,自结婚第一天起至今,就没有断过。李梅眩耀似的拉开一个抽屉,“你看,巧克力积了这么多,因为带孩子不敢吃,你全部包走慢慢的吃吧。”

李韵跟李梅口味差不多,也是巧克力控,这时候就拿了只塑料袋,将这些散的巧克力全部都揽进去,“恭敬不如从命,放在这里也是引得你空馋。”

当晚,李韵就住在姐姐家里。独占最后一间小卧室。这间卧室贴了温暖的墙纸,是打算将来给孩子住的。床也很窄。她一直想着关于温察的事儿,在他的印象中,他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并且每个女人的关系都和他挺好的,到底哪个才是他真正的女朋友呢?难道是何美青?谁都看得出来,温察对于何美青的容忍已经到了没有底线的地步,她心情好时,还能好好地给客人化个妆,心情不好时,就把客人的脸当画布,随便涂抹。这个女人有时候就像是个神经病,有一次李韵看到她用口红在厕所里的镜子上写了几个字,“活着太累!死了太早!”看到李韵盯着镜子上的字发呆,何美青说:“我给你一百万,你愿意杀了我吗?”

李韵诧然看着她,之后笑得花枝招展,左右摇摆,“一百万?雇凶杀人?杀你?”

何美青幽幽地说:“你不懂的。”

李韵说:“我愿意!有一百万,当然是先便宜自家姐妹喽!告诉我,你想怎么死?”说着还亲昵地将手臂搭在何美青的肩上,何美青冷冷地盯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把她的胳膊从自己的肩上撸下去,不屑地哼了声,就扬长而去。李韵的笑容僵在脸上,其实她和李韵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两人工作归工作,私下里很少谈话,她根本没有必要故做亲热。想来想去,都是为了温察。温察认识形形色色的女人和男人,他们的关系都和他很好,就像何美青,温察甚至亲自给她点烟。但是他的圈子如此之大,居然没有李韵的立足之地。李韵就好像一个看客,看着他精精彩彩的生活,却只能站在旁边欣赏,怎么也融入不进去。

第003章 美女之死

胡思乱想中更加睡不着,也可能跟睡觉前吃了根巧克力有关。随着急燥逼出的汗,尿也急了。她穿着睡衣起来,想到洗手间去一趟,顺便洗把脸。经过那只放巧克力的抽屉时,忽然想,“不知道姐夫回来没有?”拉开抽屉,发现下午被她清空的抽屉里又多了只巧克力,把巧克力捏在手里,真的开始有点羡慕姐姐了。这支巧克力至少证明,姐夫张扬在买它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想着的是姐姐。李韵暗想,如果有一个男人,每天肯想起自己一分钟,那么她就嫁给他。

从洗手间里出来经过李梅的卧室门口时,忽然听到里面传出奇特的声音。李韵的脸红了红,心慌了慌,却不由自主地往门里瞥了眼。天呐!门居然开了条不算小的缝儿,李韵犹豫了下,从门缝里看进去。只见暧昧的灯光下,李梅的袋脑软软地垂在床沿下,显得脖子很修长,而姐夫张杨面目狰狞茫然,正在李梅的身上努力地运动着。两具赤/裸的身体就像两条愤怒交缠的蛇,李梅发出销/魂的呻吟,即喜且悲地咬着唇,身体一拱一拱地挣扎着,像快要死去了似的。“姐姐——”李韵一时紧张,差点儿就叫出声来,好在色/情杂志也偷偷地看了不少,知道男女做/爱时,女人就是这么要死要活的。这才悄悄地咬着自己的拳头,忍住了叫声。

忽然,姐夫张扬的身体猛地一缩,又猛地打开,几秒后,颓然地倒在姐姐的身上,而姐姐的身体也像中毒似的一下下抽蓄。

这就是男女间最原始的运动,李韵的感觉很复杂。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姐夫张杨的眼睛忽然睁开,一眼看到了往门缝里瞧的李韵,两人的目光在幽幽暗暗中对视,李韵吓得心咚咚乱跳,像个幽灵般地,倏地闪回了自己的房间。完了!完了!姐夫知道偷看的事儿了,怎么办?以后两人该怎么面对面?李韵差点儿后悔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直到天快亮时才眯了会儿。这一眯眯到了十点钟,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表,立刻惊叫起来,“完了完了!迟到了!”

反正也没脸见姐姐和姐夫了,她匆匆地抓了两把头发,背起自己的大背包,向已经吃过早餐正在收拾桌子的姐姐说了声再见,就往门外走。李梅忙唤道:“你姐夫正好也要去公安局,你们一路,你坐他的车吧!”

李韵的脸红通通的,不敢看姐姐,“算了,这儿公交方便。”

正好张杨从卧室里走出来,已经准备好了,一身正式的公安服,显得英俊而沉稳,“听你姐的吧,要不然她又得胡思乱想。”

李韵愣了下,“胡思乱想?”

李韵在有点茫然无措的情况下和姐夫张扬走出了家门,到了车旁,李韵却不上车,低着头说:“我还是赶公交,姐夫,我先走了。”说着转身就走,张扬一把拉住她,“李韵,你姐夫什么样人你知道。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好不?免得以后不好见面。其实没什么,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话就怕说开,无论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一旦说开,就不算什么了。李韵感激地说:“姐夫,你真是个好人。”

一路无话。

李韵到达“地平线”的时候,温察已经在工作室内。他有时候会住在工作室内,但大多数时候都住在南青山小区的房子里。

温察没有看到李韵的进入,李韵悄悄地把大背包放到更衣室,又回到了工作室。居然没有一个人问她为什么来晚了。这种被忽视的感觉使她有点愤慨,早知道再来的晚一点儿,说不定就会被关注到。温察翻看着昨天丞汐的相册,这是昨晚绍知秋赶工弄出来的,每逢到丞汐的相片都要特地赶,因为不知道丞汐还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能不能看到这些照片。“高反差保留过了点儿,还有这张,明显失真……”温察指出不满意的地方,绍知秋点着头。

绍知秋可能是“地平线”里最正常的人了。相貌平常,人生经历平常,工作平常,脾气平常,他兢兢业业地完成属于自己的每一项工作,就等着月底的银子。发了银子也不请客,独自去自助餐厅里吃一顿就算庆祝。今年已经过了二十五岁,在考虑娶妻生子的事情,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三十岁之前可以存够钱,在s市买套小居室。这时候,走进了一对小情侣,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紧紧地相拥着,古怪地笑。可能是初次恋爱,觉得以情侣的身份来照相还是有点儿尴尬,所以神色不自然。

李韵忙去招呼,“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

男孩说:“我们想照相。”

李韵嗯了声,其实这一问一答不是必须的,但每次都是这样开始,这样结束。把一些艺术相册挑了几本觉得比较合适他们的,放在他们面前,“你们自己看吧,想照哪一组,挑好了告诉我就行了。”

女孩说:“不想参照别人的,有独一无二的吗?”

李韵看到温察注意到了这对小情侣,听到女孩子的话刚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大概是看他们年龄太小,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李韵对女孩笑着说:“当然有,这样吧,你们先看,我去看看时间表,能不能排出来。”女孩和男孩对视了眼,齐齐地点点头。李韵趁机跟着温察进入了他的办公室,温察疑惑地说:“怎么啦?”

李韵鼓起勇气说:“温先生,我知道你每隔段时间就有自己的创新,是不是缺模特儿?刚才那两个……”

温察摇摇头,“他们太小了。我不想毒害两个小朋友的身心。你给他们推荐一组阳光健康的就行了。”李韵自以为了解温察的需要,没想到还是碰了一鼻子灰,有点儿沮丧,哦了声就走了出去。

第004章 美女之死

李韵离开后,何美青又走了进来。温察的心情放松了些,“美青,不忙吗?”何美青说:“几个小屁孩儿,绍知秋和迦蓝就搞定了。”她说着,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起来,每当这时候,温察就觉得自己处于弱势,像个即将被强/奸的无辜弱女子。但何美青的诱惑力实在太强,他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何美青坐在他的大腿上,呼吸慢慢地急促,抓起温察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紧紧地按着,慢慢地下滑……何美青的主导地位毋庸置疑。她的声音也如同梦里的呓语,“图,你是不是又有了新的创意?”

温察点点头,手伸到了何美青的裙底,光滑柔软的肌肤,使温察的身体火热起来,强烈的欲望像火一样地烧灼起来,他将何美青放倒在办公室上,饿虎扑食似的,三下两下就扯掉了何美青的上衣,一对白瓷般的小兔雪花花地袒露出来。温察似有满腔的仇恨,一双手用力地在娇嫩的**上搓着揉着。突然,他张开嘴,恶狠狠地咬在红樱桃般美丽的**上。

何美青的惨叫声惊天动地。

温察被这叫声激起更大的兴趣,先前压抑着的情绪,像潮水一样地高涨起来,他一次一次地进攻着,一次比一次更有力。何美青再次被这个男人彻底地征服了,可是这个男人还是无止地冲撞着,以致于让她在感到了极度的快乐之后,是经久不息的痛苦。她恐怖地喊道:“我快要死了,饶命啊——”

……

温察不想让何美青做自己的模特,虽然此前,她贡献出自己的身体,让他拍摄制作了许多优秀的作品。但是每件摄影作品上,女模特的脸上都被油彩画得失去了原本的面目,就算意境再好,这张失真的脸也使作品的底韵大打折扣。也不止一次地劝说何美青,既然都已经露出了整个身体,甚至是最稳密的私处都曾被做过特写,露一下脸又有什么呢?何美青却怎么也不同意,“树活一身皮,人活一张脸,让我露脸光溜溜地站在你的作品中,以后我还怎么活?”

温察觉得自己的仇恨就是因为这句话而起的。他觉得自己看错何美青了,即要做婊子,还要立牌坊,有本事当初就不要找上门,脱得一/丝/不/挂说要做温察的模特。结果到了温察最需要模特的时候,她却不能达到他的要求。温察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在**退却后,温察忽然对眼前这个软软地躺在自己面前像死去了的女人产生了厌恶。

点了支烟,他整理整理衣服,走到窗前去。丞汐的话响在他的耳边,“我没有别的要求,就是想让你留下我最后的美丽。我将名下五分之一的财产留给你,你帮我找到那个叫做费梦达的男人,将你给我拍摄的照片都给他,让他知道,我是因为他而死的。”

温察说:“美青,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傻到死了还对爱情不放手的女人?”

何美青疲惫地起来,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和衣衫,“这样的女人多得是,只是男人们不觉得而已。”她从后面抱住了温察,“图,我们结婚吧!”

温察有点烦燥地推开她,“美青,让我怎么告诉你你才明白呢?现在我们不要谈这么沉重的话题好不好?”

何美青的眼睛里蓦地蒙了层泪雾,“好。”

她失望又沮丧地离开了房间,并且轻轻地关上了门。在门外看到了李韵。“你在这里做什么?”李韵尴尬地指指右方,“我去喝水,正好经过。美青,你的眼睛好像有点红,你怎么啦?”何美青白了她一眼,“多管闲事。”

深夜。丞汐的别墅内。

房间里的装修是英伦风格的,高大的天花板和华丽的吊灯,有着花纹的沙发和地毯,为了配合气氛,甚至在壁炉里点了火,幽暗的灯光和火光交织,丞汐的脸上明明灭灭。地毯上扔着几只大而柔软的靠垫,丞汐修长完美,曲线玲珑的身体就在这些垫子中。除了脸上由温察亲自化的裸妆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甚至也没有戴任何手饰,黑而健康的长发披散着,像条刚刚被冲上岸的美人鱼。温察像欣赏价值连城的瓷器般的欣赏着丞汐的身体,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肌肤上轻轻地跳动,好美。可是这具美丽的躯体中,包裹的却是一只快要逝去的灵魂。多么不公平?

丞汐看到了他眼中的怜惜,心中忽然一热,握住了他的手。“其实如果没有费梦达,我一定会爱上你。”

温察灿然一笑,“我对他真的很好奇,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居然能够俘虏你的心。”

丞汐说:“等你见到他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

温察说:“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完成我承诺过的事,或者,万一你真的离开后,我拿了你送给我的财产去挥霍,买房,买车,旅游,或者是扩充店面,就是不去找费梦达呢?”

丞汐说:“你不会的。因为你会记得我死前的所有一切。”

丞汐接着说:“我能感觉到我的生命正在迅速地流逝,图,你能在我死前给我多点温暖吗?……”

清晨的路上。

温察像喝醉酒似的,跌跌撞撞地走着。后来他忽然觉得天眩地转,摔倒在地以后,他看到了一张“贵宾”的脸,这只纯白色的小狗狗正好奇地观察着他。他皱着眉,用手遮挡着刺眼的阳光。有几个路人好奇地围了过来。“这人怎么啦?怎么会这样?病了吗?……”一双柔软却有力的手将他扶了起来,“这位先生,你怎么啦?”她边问边抓起他的左手把起脉来,温察冲她看了一眼,这个女人,看起来端庄而文静,那双眉毛很温柔。她的身上有淡淡的中药味。当他收集了这个女人的信息后,就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005章 美女之死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是在白色的房间里。墙是白的,床单是白的,被子是白的,还有站在床前的人,衣服也是白的。

他明白是在医院里,撑着身体起来,“护士小姐,我这是怎么了?”

护士是个相貌甜的小姑娘,很认真地说:“你之前晕倒在街道上,是个好心人送你来医院的。已经打电话通知了你的家人,估计他们马上就会来看你。”

温察扶着疼痛的额,“家人?我还有家人?你们是否搞错了?……”

话音刚落,就见何美青拿着束玫瑰站在门口,“图,你怎么啦,吓死我啦!”何美青几步到了温察床上,显得非常关心。温察说:“没事,老毛病。”

这时候,戴着眼镜的主治医生到了他的病床前,“你就是温察?”

温察点点头,“医生,我没事吧?”

医生说:“你没什么事,挂支葡萄糖就好了。等到点滴挂完就可以出院了。”

温察心里一松,“谢谢医生。”

何美青办完了所有的手续,就和温察一起走出医院。两人一路无话,直到了南青山小区温察的房子里,何美青才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忽然晕倒呢?”

9.

温察说:“丞汐死了。”

何美青刚刚给温察冲好的咖啡啪地摔在地上,咖啡杯碎了一地。“死了?你怎么知道?”温察心烦意乱地说:“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想到当时的情景,温察还是一脸惊慌和困惑。这一夜,丞汐说不想休息,因为害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要珍惜生活的最后时刻。于是温察就陪她照相,将她整个晚上的活动情况都拍了下来。无一例外的,这些照片都是赤/身/裸/体的,有时候因为造型的需要,会拿靠垫或者是其它的什么东西遮住私/处。整体来说,这是一组令人脸红心跳的照片。丞汐虽然身为贵妇,但实际年龄只有二十七八岁而已,正是女人最盛放的年龄,无论是模样还是风情,都为上上之选。到天快亮的时候,温察凑到了丞汐的身边,她看起来有点累了,无力地仰天躺在靠垫上,有几丝头发搭在修长的脖颈上。

温察的手指在她的脖颈上游走,将几缕头发拨开,完全露出脆弱的脖颈。“丞汐,我有一个新的创意,没有模特儿,可惜今天没有做准备,其实你是最合适的模特儿人选。”

丞汐仍然望着天花板,“是吗?那一定是非常美的,如果可能的话,我还真的想尝试。”

温察说:“你喜欢蝴蝶吗?”没有等丞汐回答,温察又说:“我觉得蝴蝶是这个世间最美丽的生灵,不但在于它原本是丑陋的蛆虫,通过自身的努力,破茧成蝶,只说这个过程已经惊心动魄,令人折服。再说它化为蝶之后,穿梭于百花之间,又是另一番的翩翩轻灵的美丽。从令人恶心的丑,到极致的美,这种本来不该出现在同一物种身上的事情却同时出现在蝴蝶的身上,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所有我的新创意,就是——蝶。”

丞汐听了,喃喃自语,“最丑到最美,是啊,只有蝶,才能将最丑和最美集于一身,又相辅相承,毫不冲突。”

温察说:“丞汐,你也同意我的观点,你真是我的知音。”

丞汐眨眨眼睛,“我很累。图,你抱抱我。”

温察的心里蓦地一酸。丞汐就像一只蝶。他不了解她的过去,但她短短的一生,就要像美丽的蝶那样,在最绽放美丽的季节离开了。温察把这个脆弱而美丽的女人拥在怀里,丞汐在他的怀里悸动,“抱我到梳妆台前,你替我将头发理顺好吗?”温察说:“好。”梳如前的椅子宽大而舒适,丞汐半躺,可以很轻松地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她说:“我舍不得,舍不得……真的不想死……能够活着,真好……”她如此珍视自己的生命,却不得不离去。温察的眼睛湿润了。

10.

一把将这个女人搂在怀里,亲吻着她的眼帘、耳垂,将她像珍宝似的捧在手心里,她那么脆弱,就像一粒露珠,转眼就会消逝,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给她更多的爱。两人的脸都湿了,丞汐梦呓地说:“不要停下来,不要停下来……我喜欢,喜欢这样……”温察的带着万分悲悯和炙烈的爱,吻遍了丞汐的每一寸肌肤。丞汐的眼睛半睁半闭,可以从镜子中看到两人**的画面。

这个垂死的女人,似乎将体内所有的热情,都累积在这一次的性/爱之中。她的身体扭动如蛇,目光迷漓,柔滑的手主动地伸出温察最敏感的地方,在她握住了他的那一刻,温察只觉得呼吸停顿的两秒,脑中空白,他再也忍耐不住,撑起丞汐的后背,用力地亲吻着她的脖子,最后一口咬住了她软绵绵的乳/房,与此同时,他猛地进入了他的身体。这是个湿润的女人,她的身体猛地向上一挺,又无力地软下去,像条缺氧的鱼,徒然挣扎,欲/死欲/活……

……

**退却,丞汐却还沉浸在久违的幸福之中,任凭自己躺在椅子上,如同已经死去。但她嘴角的微笑和微眯的眼睛里透出来的目光,都在告诉温察,她此时此刻是满足的……

讲到这里,温察有点怕冷似地缩在一起,何美青从来没有见过他像现在这样的软弱,说:“后来呢?她怎么死了?”

温察说:“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就那样躺在椅子上……”丞汐软软地躺在椅子上的模样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我根本就没有想到她已经有了死的念头,我去了洗手间,我满身都有汗啦,就在洗手间里冲洗,大约用了五分钟左右的时间。然后我就走出来……”他的思绪又回到当时的情景,他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边走边说:“丞汐,吹风机在哪里,我想吹吹头发……”丞汐还是原样躺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他知道她的身体很差,笑了笑说:“是不是累着了?”就在这一刻,他看清了丞汐的模样,她的眼睛不再是半眯着的,而是大张着,但是瞳孔明显放大,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惊愕,而她的嘴角边,溢出了一丝鲜血……

温察被吓了一跳,忙摇着她的身体,“丞汐!丞汐!……”丞汐却没有一点反应。没有见过死人的人,在他们的想象中,可能死人与睡着的人没有什么躯别,只有真正站在死去的人的身边,才会感觉到生命的离体,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温察愣了两秒,腿一软就跌倒在地上。

椅上的这具光洁的身体,之前还两相缠绵,热情如火的身体,就这样渐渐地冰凉,僵硬……房间里充满了死亡的气息。温察发现梳妆台上有个小药瓶,还有几粒药片洒落在地上,这才明白,丞汐居然是自杀了。这时候一缕晨光照入屋中,温察只觉得脑中轰隆作响,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间,结果却晕倒在大街上……

11.

何美青松了口气,“这样说来,丞汐是自杀死的。她已经病了很久,大概是不想再受病痛的折磨,才选择了这条路。但是她选在这个时机,真是太不应该了……”何美青说到这里,古怪地望着温察,“丞汐的滋味怎么样呢?是不是特别地让人留恋忘返?”

温察怒视何美青,“你还有心情说笑!恐怕警方迟早会找到我。”

何美青说:“是啊。虽然你说不是你杀的,但房间里只有你们两个人,而且她死的时候,只有你在身边。又没有留下遗书,虽然她已经病入膏肓,但是蝼蚁尚且偷生,她没有理由自杀啊。还有,反正迟早是一死,为什么要选择更加痛苦的死法?你确实难逃嫌疑哦!”

温察说:“那我现在怎么办?”

何美青说:“当然是跑路了!像这种情况,警方的人肯定会认为是你杀了丞汐的,你要被抓去做牢判死刑啊!你这辈子完了!”

温察说:“你,你为什么好像一点都不为我伤心难过?”

何美青说:“我伤心难过可以救得了你吗?”

温察忐忑不安,心急如焚,和何美青熬到华灯初上时,已经觉得时间过了千年万年。他蓦地站起来,“如果以后都要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我不如去自守!”

何美青说:“你疯了!”

温察说:“你就当我疯了吧!”说着,就摔上门匆匆地走出了房间。

深夜十二点。

温察随着警方的人回到了案发现场,法医和警员们不放过房间里的任何蛛丝马迹,将药瓶药粒都收了起来,还有丞汐的尸体。她的美丽不再存在,触目之间只让人觉得恐怖。张扬的目光在丞汐的脸上停留了两秒,悄悄地对警员说了些什么。当夜,温察被关在拘留室中,他所说的话是不是可信,都要等尸检报告出来,还要综合各方面的调查。温察匆匆地离开“地平线”,没有对任何人交待一声,何美青暂时充当老板,当店铺管理了起来。大家都知道她与温察的关系,自然无人有异议。温察是个浪子,没有听说他有亲人。

第006章 美女之死

李韵的心像铅块一样沉重,下班后没有回到自己的小蜗居,而是直接到了李梅家。本来打算以后尽量少与姐夫碰面,可是为了温察,再尴尬也得碰面了。李梅不知道李韵与张扬之间的事儿,还是向往常那样招呼着李韵。李韵说:“姐夫没回来吗?”李梅说:“还没,打电话说会晚点,让我们先吃晚饭。”李韵哦了声,试探着问:“姐姐,姐夫最近在忙什么?”

李梅说:“他啊,最近在忙着破什么艳/尸案。说最近发了好几起这样的案子,真恐怖,都是年轻漂亮又有钱的女人,被人谋害。李韵,你以后出行要小心,特别是晚上,不要一个人出门。”

李韵笑了起来,“放心吧。你妹妹我还没有漂亮到可以让bt杀人犯动心的。”

李梅说:“那是你自己说的,我妹妹啊,天仙化人,越看越漂亮,只是太清高了,否则得有一个连的大好青年追求呢!对了,最近柯弦都没有来过,你们两个人之间是不是出现什么问题了?”

李韵说:“姐姐,你别老提他,我和他根本就没什么。”

李梅说:“我就想不通了,那个摄影师有什么好的?你嘴里心里就只有一个他。你不是说他又花心又好色,除了长得好看点儿就一无是处,你怎么就放不下他呢?弦子有什么不好?我真是太不明白你了,妹妹,虽然说你现在还有挑选的余地,但你要擦亮眼睛啊!”

姐姐的话没错,李韵沉默着。她自己也觉得暗恋一个像温察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天理不容,而且他现在可能是杀人犯。想想也好可怕,如果将来有一个男人,每天都躺在自己的身边,但是这个男人却是杀人犯,那该是多么让人痛苦而又担忧的事情呢?但是温察真的是她这生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张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两点多,李梅早拥着孩子睡了,张扬将一颗巧克力放入那只专门收集巧克力的抽屉里。李韵以前总觉得姐夫每天给姐姐买支巧克力的这件事特别假,就像安排好的一出出戏,令人徒增压力。就像姐姐,她就为了那每天一支的巧克力,无论张扬是对是错,都是张扬对。她像个白痴一样,沉在张扬的巧克力网中出不来。

李韵低低地唤了声,“姐夫。”

张扬吓了一跳,他从进屋到现在,都没发现李韵坐在沙发上。房间里没有开灯,恰巧又是无星无月的夜晚,房间整个地陷入黑暗。

张扬打开沙发旁的立式台灯,坐在李韵的对面,“李韵,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李韵说:“我有事儿想问姐夫,所以专门等在这里。”

13.

张扬说:“什么事儿?”他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凉开水,一口气喝下去。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李韵说:“姐夫,你刚才去喝酒了?”

张扬说:“是啊。几位领导聚在一起边喝酒边商量正事。”

李韵一直怀疑张扬其实并没有李梅说得那样完美,她几次看到他出入灯红酒绿之处,不过从来没有遇到他带女人在身边,也就不好点破。李韵说:“姐夫,你们前两天是不是抓了个叫温察的人?”张扬想了想,点点头说:“这人的名字怪,我记得他。案子也很怪,现在他还在押。”李韵紧张地说:“他是不是真的杀了人?”张扬挑挑眉毛,“这个还不好说。李韵,你对他这么关心?你们是好朋友?”

李韵哦了声,微微有些失望,“他是我的老板。姐夫,我真的想知道他的情况,你给我透露一点好不好?”

张扬说:“好吧。就是他给女客人照相的时候,和女客人发生了性关系,结果这个女客人却在那之后自杀死了。当然,所谓的自杀之说是他的一面之词,今天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那些药片确实含有剧毒,但是药片并没有进入那女人的胃里,而是停在口腔里,恐怕她当时是不愿意吃这药的。还有,最终的死亡原因并不是毒发身亡,而是被人活生生的扼死的。所以这是个不折不扣的谋杀案,而温察前面陈述的案发经过,有可能会被全部推翻。各种证据的综合,都显示他在说慌话,他很有可能就是杀人凶手!”

李韵啊了声,心蓦地沉到了谷底。

张扬说:“李韵你没事吧?怎么这个表情,难道这个温察,真的是你的好朋友,甚至是……”

李韵站了起来,沮丧地说:“姐夫,很晚了,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着就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关上门,靠在门的后面,她的心还在咚咚地乱跳着,也不知道是被姐夫刚才那席话给吓着了,还是因为温察很可能就是杀人犯的事实给吓着了。怎么看,温察也不像杀人凶手,他灿烂的笑容,亲和的感染力,和他给客人化妆和照相时的风采,一幕幕地从脑海里闪过,“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是凶手?”想到这里,李韵打开门,想告诉姐人温察不会是凶手,要好好地彻查这个案子,找出真正的凶手。但是张扬早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客厅里空空如也。

第二日清晨,接到柯弦的电话,约她吃早餐。

她起来的时候,李梅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姐夫张扬还没有起床,她悄无声息地背包离开。柯弦早已经在在楼下,看到她马上展开他迷人的笑容,“李韵!”李韵勉强地笑笑,“早晨的时间这么紧,你还要上班,干吗特地绕到这边来请我吃早餐?”不可否认,柯弦是个惹人喜欢的阳光男孩,不但相貌长得相光端正,就连为人处事也是笑口常开,还很喜欢运动,是业余足球队的培训教练,同时又是一个狂热的cos达人。他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衣服。

14.

有一次,他忽然扮成了火隐忍者,猛地从房间里跳出来,把李韵吓得惊叫起来。虽然说他穿上那些奇奇怪怪的衣服,戴上五颜六色的假发,化上酷酷的淡妆,确实让他变得更英俊了。但是李韵就是没有办法接受他,总觉得一个成熟的男人是不应该喜欢cos的,这些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她明里暗里提醒了几次,柯弦毫无所觉,对cos的热情没有分毫的减少。有时候,他会花费很多功夫,穿针引线,亲自给自己设计服装或者缝制出来。这是男人做的事儿吗?这年头,还有男人自己缝衣服的?

李韵在他的身上看到一种时代的倒退和时代的先锋所交织成的一个奇怪的点。她无法接受这个点。

柯弦笑着说:“我特意绕到这边来,是想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显得神秘兮兮,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李韵被勾起兴趣,“什么事儿?”

柯弦说:“明天我们一群cos爱好者聚会,大家都有搭档,我想你和我一起去。”

李韵拒绝的很干脆,“对不起,我没时间。”

柯弦脸上的笑容依旧,“怎么会没有时间呢?我知道你五点下班后就没有事情可做喽!聚会是六点开始,能够赶得及啊!李韵,你就帮帮我吧,否则我会在朋友面前丢脸的。孤家寡人真的好可怜哦!”李韵不耐烦了,“cos!cos!***,你几岁啦!还要玩这个?!对不起,我还有事,没功夫奉陪,你请自便吧!”说完,拦了辆出租,迅速地坐入车里,“开车!”不理柯弦追在后面大叫她的名字。想了想,又觉得这样拖着不是个事情,拨通了柯弦的电话,柯弦在电话中委屈地吼道:“你怎么说走就走呢?不参加就不参加,犯得着发这么大的脾气吗?李韵啊……”柯弦的话还没有说完,李韵冷冷地说:“柯弦,你以后不要来找我啦!我不想引起误会,耽误你的人生。”

柯弦难以置信地说:“李韵,你说什么啦?我听不懂……”

李韵翻了翻眼睛,不得不再郑重其事,一字一顿地说得更明白些,“我说,我和你根本就不会有结果的。你以后别来找我,你很烦啊!”

电话中传来柯弦的哀求声,“李韵,别这样啦,我做错什么事你告诉我,我改好啦……”

李韵将电话合了起来。发现已经快要到“地平线”,其实“地平线”没有了温察,还能叫地平线吗?

15.

车子从“地平线”门前经过,驶向公安局。办完手续,见到温察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还好张扬后来到了,帮了忙,这才顺利见到。张扬在门口叮嘱,“他现在是重要嫌疑犯,你有什么话快点儿说,别呆得太久。”李韵说了声知道了,就进入了房间。两人中间隔着条桌子,面对面地坐着。温察显得很沮丧,并且对于李韵的来访并不感到惊喜,也不感到意外,平平淡淡地说:“来了。”

第007章 美女之

对于温察来说,李韵这个女孩子对他固然不算陌生,但也不能够算熟悉,除了工作,基本没有交集。两人就这样坐着,过了两分钟,温察说:“是不是从前我对你的工作要求太过于严苛,所以你今天特地选在我落入困境的时候来看我的笑话。”没等李韵说话,他又接着说:“确实也挺可笑的,我一直觉得女人就是那么回事,我可以随时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但是没想到,最后却莫名其妙地栽在女人的手里,还是一个死去的女人。你想看笑话的话,确实这算是一个大笑话,你看到喽,现在的我……”

李韵鼓起勇气,“温先生,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你没有杀人。”

温察怔了怔,接着苦笑道:“真是没有想到,事到如今,相信我没有杀人的,居然是你。也是唯一一个。连美青都觉得杀人的人一定是我。”

李韵说:“温先生,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真正的凶手跑不了。你既然是清白的,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温察说:“你不用安慰我了。我已经知道了尸检结果。他们逼我说出事实的真相,可是我真的没有杀人啊!我怎么能说出令他们满意的答案呢!没救了,这次我死定了。李韵,我非常感谢你,你在这个时候没有落井下石,如果我能够早一点多了解你,恐怕我们会成为好朋友,可是现在……”

李韵说:“你不要放弃啊!相信我,我是来帮你的。”

温察疑惑地说:“帮我?”

李韵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啊。只要你没有杀人,就一定还存在一个你和我、还有大家都不知道但只有真正的凶手知道的真相。温先生,我想请你把当天的事情好好地想想,把每个细节都告诉我,我会去帮你查这件事情,我姐夫是公安局副局长,只要我查到蛛丝马迹,能够证明你不是杀人犯,我姐夫就会深入调查这件案子。所以你不要失去希望,我真的能帮你啊!”听了她的话,温察的眼里果然燃起一丝希望,“李韵,你为什么这样子帮我?你对我……”

16.

李韵的脸微微地红了红,“以前,你总是穿梭于各种美女之间,我们每天碰面,却好像隔着天涯海角,我永远都触不到你的生活,也融入不到你的生活中去……现在,我们终于可以面对面,不是用工作的语气,而是像朋友般的讲话,虽然地点和时间都不对,但我仍然很开心……”

温察说:“李韵,你……”

李韵说:“没错,我早已经爱上了你。我——爱——你!”

……

李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公安局的,她满面通红,情绪复杂,像没头的苍蝇般往外跑,结果一头撞在谁的怀里,抬头一看,却是姐夫张扬。张扬不顾自己的疼痛,关心地问:“李韵,你怎么啦?”李韵摇摇头,又点点头,却怎么也无法将温察拒绝她的爱的表白的事情说出来。她强忍着眼泪,“姐夫,我没事,先走了!”推开张扬,她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流中,她失魂落魄地行走。想到第一次见到温察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心中一跳。姐姐说,她曾是技艺一流的化妆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得了场大病后,化妆的技艺却被丢了,只保留了挽头发的能力。李韵找到地平线的时候,并没有想留在地平线工作,如果不是遇到了温察,她不可能留在这里。人群中撞出一个人,是个大约二十四五岁的男子,“你是李韵!太好了!真巧啊!我是xx报记者,请问最近波波过得怎么样?”李韵郁闷了下,已经有很久没有人这样骚扰过自己了。难道明星波波真的有个叫李韵的化妆师?并且还跟自己长得很像?

就在这时候,那记者身后又过来一个人,拍拍记者的肩,“你出国太久了,根本就不知道波波在大约两年前就换了美妆师。李韵小姐现在已经不再是波波的人啦。”

那记者将李韵上下打量了一番,“哦,这样啊!”随着后面那人离去,边走边问:“快点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时候亲如姐妹的……”

李韵的心被温察搅得乱七八糟,但是对于自己的事情的好奇心,还是让她暂时放下了温察的事,追到刚才的两位记者,“你们好!我是李韵,有些事想向你们请教。”两个记者互视一眼,没有回答。李韵说:“这样吧,反正也快要到吃午饭的时间,我请你们吃饭吧!”两记者这才勉强地答应。三人到了城隍庙附近的韦氏餐厅,点了三五小菜,两瓶清酒,两记者将相机和大包卸在旁边的椅子上,大开吃戒。

17.

在三人的交谈中,李韵知道这两个记者一个叫刘心,一个叫李凌刚,都是本地人。李凌刚两年多以前要写一个记实传记,到了英国,最近才回来。所以不知道波波的近况。但他其实一直是波迷,所以看到李韵就忍不住要打声招呼。刘心咳了声,说波波是个大明星,换美妆师这种事很平常,自从李韵离开后,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换了四五个,都没有做长。猜波波还是喜欢李韵。李韵在心中暗想,原来自己居然真的曾是化妆师?姐姐没骗她。可是为什么自己忽然将这些事儿都忘了,波波的照片她常从报纸上看到,陌生的没有一点儿感觉。

刘心见李韵想不起原来的事情,说:“传说波波的化妆师已经死去了,原来不相信,今天更不相信,不过你既然想不起过去的事情,恐怕当时也发生了很大的事吧?”刘心发现李韵对于波波的事基本一问三不知,不免职业病犯了打听起来,见李韵并不回答又可惜地说:“波波是多好的歌手,李韵你真是运气不好,怎么会忽然失忆呢?”

李韵对于明星波波的生活没有什么兴趣,只对从前的自己感兴趣。但因为记者和明星之间始终是有厚厚的隔膜,采访时也不过是说些能说的场面话,众乐乐而已。况且化妆师行于幕后,两个记者也只是认识,知道有李韵这号人,李韵在波波身边怎么生活,他们一无所知。这顿饭李韵还是心甘情愿地付了钱,再也没心情去上班,地平线里没有温察,这班还有什么可上的呢?又转回了姐姐的家里,李梅所请的钟点工过来了,正在打扫房间,李梅逗着小孩儿玩。李韵说:“可可的大名定了吗?难道以后就叫张可?”李梅说:“叫张可也满好的。不过我还是想给她精心起个名字,最近请了大师帮助,起个名字从八十八元八角八分到一千零九百八十八元八等之间,你看现在的人多重视孩子的名字,所以我们可可也不能掉以轻心。”

李韵笑了起来。真能折腾。李梅和李韵的名字还是父母随便起的呢。李梅自己说的,爸爸妈妈当时想让两个女儿一美一雅。这不挺好的,用了多年,未带来什么灾祸。李梅说:“过几天,备选的名字就会送过来。”

两人又东拉西扯地聊了会儿,李韵还是问了出来,“姐姐,你说我去年得了病,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接着就失忆?”

李梅说:“是啊。就是这样的。李韵,说起来也不知是福是祸,你在医院的时候,她没有看过你一次,好像有那么两次,到是她手底下以前的谁,叫什么名字给忘了,来看过你两次,最后你姐夫对外宣称你死了,然后把你转了住处,就再没见过了。这些明星,都是众星捧月的富贵人,她不可能还记得你。不过她现在的化妆师肯定不合格,她现在开演唱会啊,参加记者招待会啊,反正是各种广告场合啊,妆容明显没有以前漂亮,前段时间还有报纸形容波波,‘容颜渐枯蒿’,唉,可惜……看来马上就要过气了,所谓花无百日红,这也是意料中事。”

李韵听李梅说来说去,只是说波波的事,而对于自己妹妹的事情则很少提起。想当当初李韵是波波的化妆师,波波就像明月,而李韵是颗隐在月光后小星星,大家提起月光时,不一定会想起小星星。提起小星星时,却一定会想到月光。自己的生活被人们忽视,也是很正常的事。又想,这一年多以来,在地平线上班,生活和工作都很平静,从前的事情虽然记不起来,虽然偶而好奇,却也不觉得心痛。大概自己的人生过于平常,没有什么值得记住的人和事,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遗撼的。想到这里,就又放弃了追逐自己前世今生的念头,又想起了温察。

第008章 美女之死

几天来心情不好,像被抽掉了生命似的,半死不活地游走人间。没有温察的地平线不再是地平线。可是地平线还处处留着他的气息。所以她还是回到了地平线。那日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忽然看到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门口,从车上相拥而下的正是温察和一个美貌的女孩子,只是那个女孩子戴着墨镜,看不清她的模样,两人谈笑风声,李韵又喜又悲,蓦地站了起来,跑去打开门,想让两人畅通无阻地进来。但是他们的身影在进入门口的刹那消失了,加蓝和绍知秋都茫然地盯着她,而何美青更把眼睛瞪得很大,“李韵,你在干什么?”

李韵的脸蓦地通红,“没什么。呃,美青姐,你知道不知道温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何美青吸了口烟,“李韵,别再想他了,他出不来了。这两天,他已经通过律师,将这间店转给了我,这件事已经落实。所以以后我就是你们的老板。至于温察,他犯得是杀人大罪,这辈子恐怕都要在牢狱里度过了。”

李韵先被点破心事,后又得到这个消息,只觉得脑袋轰轰作响,“美,美青姐,温先生是不会杀人的,你得想办法帮他啊!”

何美青丢给她一个大白眼,“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皮画心难画骨。李韵,我们帮不了他,谁也帮不了他。”

……

李韵没有想到情况会在很短的日子里变得这么坏,甚至没有留下半点希望。地平线不再属于温察了,他把地平线送给了何美青。但她还是不舍得就这样离开地平线,如果温察真的不能从丞汐的案子中脱身,除了这里,还有哪里能找到他的身影呢。那晚,她心情郁闷极了,下班后没有回到自己的小窝,直接去了popo酒吧喝酒。酒吧驻唱是个很年轻但化得失去本来面目的女孩,头上烫成玉米须兼爆炸,腥红的唇。“girl when we kiss / girl when we touch /彼此都会感到多愉快,彼此都会感到多愉快/ could u remember da happy time / i never wanf u say goodbye /只记得那夜你曾说爱我 fever……”

她唱得很投入,脸上的表情很痛苦,很颓然,每句歌儿似乎都让人沉入深渊,“oh,我真的真得不想你离开/我们就快要完蛋/我们就快要完蛋/我还想和你做/还想和你做/crazy的那个夜晚你真的太厉害/所以我还想再重来/还想再重来……”

李韵听着听着笑了起来。就在这时候,意外地发现何美青就坐在自己不远处的阴影里,她一手拿着红酒,一手拿着香烟,和旁边的男人接吻。接完吻后,她就一口气将红酒喝完,又狠狠地吸了口烟。豪放程度令人咋舌。李韵不屑地扭过头,不愿再看。这个女人,在温察没出事的时候,就整日缠着温察,甚至在办公室里做那种事,就像鸡一样。温察出事后,就立刻拿了温察给她的店,赚本来是该温察赚的钱,和别的男人风流快活。

19.

说也奇怪,自从温察被抓后,地平线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好像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间,知道这间店的原老板是杀人犯,而且是在给女顾客照相的时候杀了对方。试问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体验一次艺术之旅呢?大约半个月后的一天。何美青忽然向众人宣布,关闭地平线。绍知秋和迦蓝都大吃一惊,迦蓝说:“美青,店里的生意比之前是差了些,但是还是能赚不少钱,为什么要关闭呢?而且之后你会去哪里?我到哪里去找你?”迦蓝满脸焦急,情真意切。

对此,何美青没有半丝感觉,“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娘!以后你们自求多福,各谋出路吧!”

李韵说:“你这样做太过份了,这是温先生的产业,如果他回来后看到自己的心血化为泡影,不知道有多难过。”

何美青冷笑,“有人出一百万买下这里,既然有这么多钱,我为什么还要辛苦经营。而且你别再做梦了,温察根本已经是回不来了!总之,我的主意已经定了,你们愿意呆在这里也行,但是没人给你们发薪水,反正我已经收了钱,签了约,这地方不再属于我了,几天后就会有人来这里赶你们走。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何美青说完就提着小包扬长而去,对于店里的一切,她根本就不管不顾。之后,绍知秋和迦蓝也只得走了,李韵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店里呆了好长时间,忽然俯在台子上无声地哭了起来。都说初恋的痛是这生最难忘的痛,但是没想到初恋是这样的痛。在她的内心里,她对温察的暗恋,也是她的初恋。被拒绝的,还未完全来得及展开的初恋,就这样彻底地结束了吗?

她把店门关了起来,将整个地平线走了个遍,每走到一处,就想,温察什么时候曾在这里做什么,眼前常常出现温察的身影,而且那样的清晰。最后走到了温察的办公室,办公室有个小套间,里面摆着写字台和床之类的家具,有时候温察创作的晚了,就会在小套间里睡一晚。被子凌乱地堆在床上,桌子上的东西却摆得很整齐,只不过有段时间没人拾收,落了一层灰尘。她不舍得将这灰尘扫掉,好像扫掉灰尘,就是扫掉了温察的味道,这房间里的每粒灰尘,都可能沾上了漠歌图的味道。就这样,一整天,茫茫然然,到夕阳西下的时刻,她干脆钻进温察的被子里,从窗户里射进来的阳光是金黄色的,打开音箱,舒缓轻柔的音乐充溢房间。李韵将身体缩在一起,把被子紧紧地裹在自己的身上,就好像是被温察紧拥着。“图,再将我抱紧一点,你知道,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爱得很深很深,就好像我们前世就已经相识……”

就在这种臆语中入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锁轻轻地转动,开了条缝,一个身影闪进了房间内。李韵猛地睁开了眼睛,面前出现的居然是温察。他见到李韵,也是微微一怔,接着就蹲下身,笑着说:“你怎么会在这里?”李韵觉得脑袋有点发晕,这是温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跟她说话,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呼吸,“我,我在等你……”她的脸在火辣辣地发烧。她不知道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温察宠腻地蹲下身,“李韵,你病了吗?脸红通通的。”他的动作很自然,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或者干脆就是恋人。接着,温察的手慢慢地伸进了她的被子,她的睡衣……她紧张的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身体僵硬,很想一跃而起,无奈没有一分力气……

20.

接着,温察那张英俊的,放大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她闻到他的气息,有股淡淡的油彩味,还有股说不出的应该是属于男人的味道。在温察的唇吻在她的唇的那一刻,她的眼睛蓦地睁开……

原来只是一场春梦。

房间里静悄悄的,梦散,人散。一场爱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她忽然泪如雨下,心就像忽然被一只巨手陶出了心窝。她抱着膝,无助地哭了。这是她自有记忆以来,记忆里最重要的感觉。爱的感觉。和姐姐,姐夫的关系不错,但因为失去了从前的记忆,所以她只是学着去接受,表面的亲昵,无法丈量出心的距离,多么遥远,遥远的连自己都触不到。记得刚刚酥醒的时候,她像个婴儿似的看着这陌生的世界,她的知识还在,她的世界也在,只是没有了故事的情节。就好像一篇扬扬洒洒的散文,所有的景物和人物都介绍完了,唯独没有主角,没有她。

姐姐刚刚怀孕的时候,还带她去过植物园、蓝山公园,甚至回过老家。两栋残破的小旧楼,印着岁月的沧桑痕迹,父母都已经离去了,除了姐姐一家,再没有其他的亲人。姐姐带着她,坐在小旧楼前秋草中的大石上,给她讲述她从小到大的往事。那天的天不是很晴朗,但是在空特别高,空中一层层鱼鳞般的灰色的云,在头顶迅速地游走着,原野上的风刮过来,电线在颤抖,姐姐的头发散发着清香,她似乎闻到了一点熟悉的味道。姐姐说,在更遥远的地方,其实还有些亲人,不过常久不联系,就算是相见也不认识了。

她对亲人这个概念很模糊,当她失去了自己以后,所有的亲人,包括姐姐,也都是陌生人了。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电话铃声响起,她忘了这原本是温察的房间,本能地接了起来,电话中有个很柔美的女声说:“图,是我。”

她立刻猜到,这是温察的某个女人。她还不知道温察的事?

009

她的心砰砰地乱跳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女人的声音继续着,“喂,你说话呀?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别生气了,我记得你向来都很大度的啊!呃,我现在真想立刻见到你,看看你生气的模样。说实话,我觉得你生气的样子也一定很有趣。对了,先前你告诉我,你有个新的创意,不如我做你的模特吧!我对你有信心,不知道你对我有没有信心?……喂,说话啊……”李韵长时间的沉默,终于使对方觉得不太对劲,疑惑地问道:“你不是温察?你是谁?”

李韵想想,既然是关心温察的,那么应该让她知道温察的现状。“喂。你好。”

1.

对方似乎怔了下,接着说:“是女人,呵呵,意料之中的。试想温察这样的男人,身边怎么可能缺了女人。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温察正在洗澡?”

她误会李韵是温察的女人,李韵也不解释,甚至心中还有丝丝得意和甜密。“你好,温察出事了。他现在在公安局,明天就开庭审理他的案件,虽然还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但是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杀了人,所以,以后你不用再找他了。”说完,她并没有立刻挂电话,果然,对方听了这话立刻紧张又憔急地问:“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最后想想可能在电话里难以说清楚,又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见个面吗?”对方显得小心翼翼。李韵犹豫了下,说:“好吧。”两人约好了地点,时间定在第二天清晨喝早茶的时候。

地平线已经是属于别人的地方啦。从前热热闹闹,总是忙到很晚的地方,现在冷冷清清,缺少人气。李韵从店里走出来,把大门拉上,回过身来,看到柯弦拿着束火红的玫瑰花站在那里,脸上满是期望和委屈,“李韵……”这时候,李韵如果也唤声“柯弦”,相信柯弦会毫不犹豫地向李韵扑来,将她搂在他的怀里,就像搂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可惜的是,人生就是人生,不是演戏。通常如果那个人不是主角,不是焦点,是不会有人配合他演很完美煽情的戏码。

李韵白了他一眼,“你又来做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们分开吗!以后你不要来找我,我不想见你。”她说着扭头就走。柯弦忙追上来拉住她的胳膊,“李韵,我知道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会改……”李韵哭笑不得,她其实最不喜欢的正是他现在的这样子,一点都不成熟优雅,遇到点儿事就仪态尽失。她的脑海里又闪出温察的模样,咬了咬唇,她站定脚,盯着柯弦的眼睛认真地说:“柯弦,其实我之所以拒绝你,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而是,而是我喜欢上了别人,我的心里全是他,没有办法再有你的位置。”

柯弦一幅天塌下来的模样,“不要!李韵,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李韵对于这种哀求没有一点好感。她觉得做为男人,就该像温察那样用自身的魅力使女人折服,哀求女人是件很让男人丢脸更让女人丢脸的事。她冷冷地说:“你动画片看多了吧!还像个孩子似的,你有没有想过,感情这东西是不能勉强的。当初,我和你是因为我姐姐的拉拢,其实我一直就没有喜欢过你,我现在考虑清楚了,柯弦,你放手吧!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她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般击在柯弦的脑袋上,手中的玫瑰簇簇地掉落在地上,“李韵,你……”

李韵绝决地转身,离开。

2.

明天到底会怎么判呢?李韵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实在没办法,干脆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就爬在被窝里上网。无意间翻到艳/尸案的新闻。想到李梅曾经说过,张扬正在为这个案子头疼,于是仔细地看了看。原来是在南道巷,一个女人衣衫不整地死在巷道里。从拍下的照片看,这个女人长发,身材很好,艳丽的大花裙子,高根凉鞋扔在一边,还有款高档墨镜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显然,这个女人是个大雅大俗的美女,她虽然已经死了,却仍然散发致命的美丽。

这是温察喜欢的女子类型。她记得有段时间,温察特别喜欢将女人包裹在种类颜色鲜艳,艳丽非凡的成匹的布中间,替她们拍出与众不同的照片。那组创艺是有名字的,叫做“碎”。照片拍出来大气而唯美,画面虽然被人体和各种颜色交织,却完美干净地结合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要叫做“碎”。这个问题这辈子她可能也想不清楚,而温察也不会回答她这么无聊的疑惑。

继续看这个新闻,得知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做“夏媚月”,是个大型连锁超市的老板。长得这么漂亮,又经营超市,不用问,她的死肯定脱不了桃色二字。为什么说红颜薄命?因为但凡女人长得漂亮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总觉得自己可以将整个世界玩得更好,结果往往赔进了自己的幸福和性命。当然,这只是李韵自己的想法,她是不会冒天下之大不违,将这种话大扑扑地讲出去的。还是无聊,将电话拿了起来,开机,发现上面居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每个都是柯弦打来的。

李韵皱了皱眉头,柯弦就像张狗皮膏药,怎么也甩不掉。正想再次关机,电话又打开,仍然是柯弦。李韵接起电话,柯弦的声音很绝望,“李韵,我想死。”

李韵惊得爬了起来,“柯弦,你不要乱来!”

柯弦说:“李韵,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一年来,我对你不好吗?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要怪我?如果你不能回答我,我就要跳楼!”

李韵无奈地说:“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答案呢?”

柯弦说:“除非你原谅我所有的过错,并且和我继续交往,否则我就死!”

李韵真的很想大喊一声,“那你就去死吧!”但是最终还是隐忍着耐心地说:“好吧。既然你这样逼我,我只能说,我已经原谅你了。但是关于继续交往的事情……”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柯弦说:“我去死!”李韵说:“别别别!你听我说完,关于继续交往的事情,我,我也答应,但请你记得今晚的事情,是你逼我的……”

3.

柯弦没等李韵把话说完,“李韵,我想见你。”

李韵恨不得能够晕过去。这样的话,就有借口不理他的死活。她本来以为柯弦一定是在哪座高楼大厦的天台,没想到转来转去,约见的地方居然是火车道,已经到了郊区,四周黑洞洞的,只有不远处的信号灯亮着。有个人影就躺在火车轨道上,见到李韵,蓦地坐了起来,将李韵吓了一跳。“李韵!”李韵说:“柯弦,你这个混蛋,你不是说跳楼吗?你怎么在这儿呢!”

柯弦嘿嘿地笑着,“我本来就是想卧轨自杀,后来想,还是跳楼比较惨烈,所以我就说我要跳楼。李韵,如果我说我要卧轨自杀,你会不会来?”

李韵在他的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下,“我不会回答这么弱智的问题!柯弦,你脑子有问题!”

柯弦仍然是笑,忽然向李韵扑过来,李韵吓了一跳,想要逃走,却已经晚了,她就像只脆弱的小鸟,掉入柯弦的天罗地网中。柯弦很激动,并不是很强壮,而且有点阳光男孩兼花样美男子气质的他,居然力大无穷,任凭李韵怎样挣扎,柯弦都将她紧紧地压在身子底下。他的呼吸声粗重,“李韵,我真的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我知道你是个传统的女孩子,如果我们生死煮成熟饭,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李韵瞪眼骂道:“疯子!神经病!你做梦!”

她的骂声激起了柯弦的愤怒,这个英俊的小伙子像愤怒的狼一样,在李韵的脸上脖子上乱啃着,李韵的眼泪在刹那间流了满面,“柯弦,你居然想要强/奸我,你会后悔的……”

柯弦不说话,猛地撕开了李韵的上衣,扯掉她的文胸,一把摸在她的**上,正当李韵绝望的时候,却见他忽然停止了所有动作,跌到了李韵的身上,身体像过电似的抽蓄,嘴里还发出呻/吟声。李韵愣住了,两秒后,明白柯弦居然早泄了,在柯弦仍然沉浸在美妙的高/潮中时,狠狠地推开他,他像个死人似的滚到一边,睡在碎石之上,脸色朝红,在李韵看向他的时候,他羞愧地将头扭向一边,他是真的无力了。李韵露出鄙视的眼神,整理自己的衣服,发现文胸仍然在柯弦的手里,一把扯了过来,也不穿上,将上衣拉拉就准备离开。

10

她扯文胸的动作使柯弦的自尊受到了非常大的伤害,他冲她的背影喊道:“李韵,你看不起我!”

李韵头也不回,“你tmd的,我李韵就是看不起你怎么着!有本事你今天就把我奸了!”

4.

柯弦爬了起来,追着李韵跑了几步,李韵后悔自己拿话激她,惊叫着全力往前跑去,柯弦追了段,却又不追了,扶着膝盖喘气。李韵也停了下来,仍然不屑地看着她,现在离车已经不远了,两人对持着休息了片刻,李韵慢悠悠地走上车,猛踩油门,车就从柯弦的身边擦过,柯弦被擦得原地转了两个圈儿跌倒在地上,像个受了委屈撒赖的孩子般,嘶吼着用力地敲打着地面。

李韵惊魂未定,不想独自回到小窝,这时候,真的很想有个人陪。

大街上很冷清,李韵到了李梅家的楼下。她坐在楼上草坪边的石台路灯下,仰头望着李梅的窗户。早已经黑洞洞的。已经是半夜两三点,她不想打扰李梅,坐了很久都没有上楼。大久一个多小时以后,看到一辆车到了楼下,正是姐夫的车。他脸上挂着笑容,似乎很开心,边关车门边打电话,“嗯,已经到了……放心吧,很好,没事……快点睡吧,别担心我……”

关上车门后,眼角余光看到了路灯下似乎坐着个人,扭过头去就看到了李韵,他忙关心地走到李韵面前,“李韵?!这么晚了你坐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不上楼?”

差点被柯弦强/奸,她的情绪起伏很大,平时与姐夫总是客客气气,并没有多少感情,这时候却忽然感觉到亲人的重要性。撇撇嘴,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一串串地落下来。“姐夫……”微微地将身子一倾,好像要倒在张扬的怀里。张扬也不忌讳,将她像小妹似的,干脆搂进怀里,“别哭,告诉姐夫,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是谁欺负你,姐夫一定为你出口气。”李韵说:“刚才,刚才……”无论如何,无法说出刚刚发生的事,只能自己将自己气得大哭。张扬拍着她的背,眼睛也红红的,“李韵,别哭,你这样哭,姐夫也很心痛,还有你姐,万一知道你这么伤心,她也会很难过……”

李韵这时候真的感觉到亲人的力量,一种来自亲人的温暖将她包围,她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张扬的腰,“姐夫,你不要问我出了什么事,只求你能劝劝姐姐,让她不要再逼我和柯弦交往,我一点都不喜欢柯弦,而且柯弦不是好人。”

张扬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只要你不哭,只要你高兴起来,姐夫做这点事算什么。你放心吧,关于柯弦的事,我会跟你姐说的。现在我们进房间里去好不好?我有钥匙,不会吵醒你姐姐的。”

李韵说:“不,姐夫,我还有事要问你。”她止住了抽泣,说:“温察,他的案子是不是已经没有办法扭转了,他真的是杀人凶手吗?”

张扬说:“警方得来的证据,都证明他就是杀人凶手。明天就上庭,如果没有奇迹出现,估计他难逃法网。”

5.

李韵的心沉了下去。低低地哦了声,跟着张扬进入了房间。

……一个月后。

探监室里,李韵和温察面对面坐着。温察明显地憔悴了很多,但是眼睛里依然有着明亮的笑容。他本来就是个用笑容面对世界的人,再多的苦涩,都隐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现在已经不再称李韵的名字,而是直接亲昵地叫他丫头。经过了这场人生的大变故,肯来监狱看他的,无非李韵而已。其他的所谓红颜知已,两胁插刀的铁哥们都没有来过。温察不能不感激这个丫头,同时也很感动。“丫头,今天又给我带了什么来?”他的声音有磁性而且听起来并不低沉。李韵笑嫣如花,“图,我这次什么也没有带。”

温察耸耸肩,并不失望,“你把你带来了这里,我已经很开心。”

李韵说:“我只是想来见见你。图,我想告诉你,你不会在牢里呆多久的,我正在想办法查清真相。”

温察微笑着沉默了几秒,放在桌上的慢慢地向李韵的手伸去,李韵很紧张,但是在温察抓住了她的手的那刻,就释然了。冲着温察笑道:“图,你很感激我?很感动?”温察摇摇头,“我只是很庆幸,这个世界上就算所有人都不信我,却仍然有你相信我不是凶手。但是李韵,凶手能够嫁祸于我,凶残狡滑,我真的很担心你有危险。”

李韵说:“不会的。你相信我,在救你出去之前,我都不会有事的。”

半个月前,温察杀人罪名成立,被判无期徒刑。李韵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之后,温察被押走的情形,令她的心痛得抽蓄,她腰下变,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还是张扬将她带出了法庭,在车上休息了很久,才觉得舒服了很多。张扬怔怔地看着她,“没想到你对他的爱已经这么深。”李韵苦笑,“我也不知道。如果不是今天,我也不会知道原来他在我的心目中居然这么重要。姐夫,我相信他没有杀人,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张扬说:“这件事已经盖棺定论,他杀人的罪名充足,逃不了。”

李韵说:“可是他自己一直没有承认啊!他说他没有杀人!”

张扬摇着头,觉得李韵中毒已深,无可救药。李韵却忽然想到一个办法,“我可以去找私家侦探帮我。他们一定能够查出真相的对不对?姐夫,你不会阻止我吧?而且我希望姐夫不要放弃这个案子,继续查下去。”

6.

张扬知道没有办法阻止,只是长叹口气不说话。之后,李韵就真的找了私人侦探来查这件案子,她几乎扔了自己的工作,满世界地查找真凶,把找到真凶当**生的大业。李梅不止一次地说过,“如果真凶就是温察呢?如果除了温察根本就没有另一个真凶呢?那你就一辈子找不到真凶?那你就这样一直耗下去吗?”李韵很郑重地对李梅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即使有如果,这个如果也不可能发生。因为温察根本就是被冤枉的,他没有杀人,他有那么美好的人生,他为什么要杀人?

与此同时,张扬那里发生了几件奇怪的事情。

首先是丞汐的尸体。她死了以后,因为案子一直没有了结,尸体就放在太平间里。因为没有亲人,所以也没有人来催办丧事。直到温察被判刑,才允许她财产的另外一个继承人,一个住在神经病院里的年青人,丞汐的弟弟丞晨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将尸体领回去火化。但是就在尸体进入火化炉的那一刻,向来都没有自主意识的丞晨忽然一把扯掉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单。当然,瞻仰遗容这道手续是必须过的,但是忽然扯掉白布单,没有任何解说就见到尸体,还是引起了惊叫声。两秒钟后,是更大的惊叫声。

从太平间移到火化场的丞汐,脸上画满了油彩,由鼻开始,从中间往外延伸,分明就是一只五彩斑斓振翅欲飞的蝶。

尸体没有进入化炉,重新抬回了停尸间。

张扬愁眉苦脸,在尸体上动手脚是件不大不小的事儿,若是睁只眼,闭只眼,这件事儿也就过去了,只有函汐的傻弟弟不追究,化了也就算了。但若是认真起来,牵扯的事儿还真不好。比如她的脸被谁化成了这样?为什么偏偏是用油彩画?谁都知道这个案子的凶手温察也是个喜欢用油彩画画的人,可是温察明明已经做牢了。那么是谁呢?为什么要这样做?对判案结果不服还是有别的什么用心或者目的?一时间,纷纷乱乱,许多问题扑面而来,张扬皱了皱眉头。

这件事对外保密,所以李韵并不知情,否则的话不知道她会不会派私人侦探查这件事。他揉揉眉心,尘汐的案子说是结束了,可是他心里沉重的如同压了千斤巨石般,无法轻松。李韵终于发现姐夫的沉默,忐忑地说:“姐夫,你是不是不愿我这样做?”

张扬点点头,“只要是你的亲人,没有谁愿意让你去冒险。”

李韵再次感动了。但是想到温察含冤莫白,还是固执地说:“我明白。姐夫,你和姐姐对我的关心我这辈子也不会忘的,但是温察是我爱着的男人,我要替他找回真相。”

7.

张扬说:“你打算从什么地方入手?”

李韵说:“当然是从温察身边的女人们入手。要我说,温察过于优秀,和他有过情感纠缠的女人实在不在少数。丞汐的死,分明就是对方恶毒嫁货,一定要至温察于死地。姐夫你想想,什么样的人会恨温察恨成这样,肯定是被温察抛弃了的,心怀不愤的。所以我觉得从这里入手绝对没有差。”张扬说:“既然我阻止不了你,那么我只能说句,万事小心啦。还有,你请得是哪位大侦探?”

第011章 疯狂男人

李韵调皮一笑,“哈哈~!不告诉你,那个大侦探说了,如果让别人知道他是侦探,他就不好查案子了。所以我要替他保密。”

张扬摇摇头,在他的印象中,侦探都是骗钱的。唯一能让他信服的就是管天生,这个在侦探界有着无上地位的神奇男人。

……金菀大酒店。

张扬在楼上洗脚城里泡脚,十八九岁的洗脚妹把他的脚捧在怀里,就像捧着珍贝似的又捏又揉,片刻功夫,她的脸上已经渗出了汗水。张扬半眯着眼睛享受,其实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这个女孩子,就凭她娇好的面容,就可以有更好的去处。但他不是菩萨,这种事儿只是想想而已,如果真的让他去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他还是做不到的。张扬嗯了声,将身体挪了挪,浑身的血液散开,舒服多了。就在这时候,听到一阵男女的嘻闹声,女人又惊又笑,啊啊地叫着,男人的声音说:“哈哈!原来是真空妹!来两个前空翻,后空翻让哥哥瞧瞧……”

听到这个声音,张扬露出了笑容,又轻轻地嗯了声。洗脚妹心领神会,将他的脚迅速地抹干,端着盆就离开了。嘻笑的男女已经到了面前,女的打扮**,手里的盆子早已经打翻,这时候巴巴地望着男的,男的二十六七岁,身材硕长,五观凌角分明,嘴角边总挂着丝不羁的笑容。这时候对那个女人说:“看什么看?先出去,一会儿叫你!”女人很委屈,本来以为遇到又英俊又大方的豪客,谁知说变脸就变脸,什么真空有诱惑,忽然变成了极低贱的,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拙劣把戏。她捂了捂裙子,带着怨愤的红着脸走了出去。

张扬笑着摇头,“你总是这样,给她们希望,又让她们失望,这样很好玩吗?”

男人说:“女人就这样,不能对她们好,越给她们面子,她们就真当自己是那么回事,到头来还要伤你。”

8.

这个男人就是管天生。张扬对他即羡慕又鄙夷。羡慕他活得自由自在,好像总有花不完的钱,从来不会让他一样需要朝九晚五,还要照顾家里黄脸婆的情绪。鄙夷他曾有段刻骨铭心的恋爱,失败后却无法从阴影里走出来,以至于终日游戏人生,在情感上极度空虚匮乏。不过两人虽说合作不止一年两年,他自问还是不够真正了解管天生。所以关于女人的事情就到此为止。

管天生说:“张副局长,你是个大忙人,我知道你没事不找我。直说吧。”他身上随时都带着油炸花生,用塑料袋儿装着,这时候拿了出来,放在两人之间的窄几上,愿意和张扬分享。张扬也不客气,两人就边喝着花生米,你聊起了所谓的正事。差不多二三十分钟后,该说的都说完了,管天生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看似普通的案件,不管那个温察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杀死那个女人罪证确凿,无法抵赖。但他一直叫冤,而且那个女人的尸体在火化当天,面部出现油彩蝶妆?呵呵,有意思……”

张扬说:“不止这样。最近在南道巷子,东街城,豪门路几处连续出现了五起故意杀人案,死者都是女性,年轻貌美,职业各有不同,但生活却皆优越,她们的死法也不同,有被匕首插死的,有被勒死的,也有被扭断了脖颈而死的。凶手做案手法不同,本来不应该合并调查,但是这几起案子都被称为艳/尸案,虽做案手法不同,但死者都有共通点,所以最后还是决定并案调查。只是到现在也没有一丝线索。”

管天生说:“嗷,艳/尸案吗!听说过,怎么?想让我出手?”

张扬挑挑眉毛,“你不会想敲诈我吧?”他故意做出害怕的样子,“我本来以为你只是有兴趣,你向来对有趣的案子都不放过,喜欢和警方比快比脑袋,所以我才告诉你的,如果你想敲诈我,那可没门儿,我是不会给你钱的!”

管天生哈哈地笑了起来,“接到你电话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要当杨白劳了。所以压根没奢望能得到什么好处。艳/尸案确实有趣,我会注意的。有消息会告诉你。至于尸体被油彩画出蝶妆的事情,已经有人请我调查了,而且有相当不错的价格,所以这次也不算是白帮忙,算你张副局长捡了个大便宜。”张扬噢了声,“我能不能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管天生说:“nono!我必须保护顾客的隐私。”

张扬大笑起来,“你不说,我也知道。”对于蝶妆这件事最感兴趣的莫过于李韵,除了她还有谁呢?但是李韵居然能请得动管天生,还是让他有点惊诧。管天生说开价不低,能让管天生看在眼里的一笔钱,恐怕在几十万以上吧!李韵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钱?将这疑问悄悄地压在心里,继续和管天生胡天胡地乱说,豪气地说:“管兄有什么想玩的尽管玩,今晚的费用全部由我负责!”管天生说:“放心吧,我不会客气的!”酒店有个很大的室内泳池,捏完脚后,两人穿起泳衣去游泳,管天生特意叫了先前的真空妹来做陪,令人意外惊喜的是真空妹的泳功真不是盖的,两人在水里泔畅淋漓地大战一场。

9.

结果是真空妹略处下风,这条美人鱼儿开始时很矫健,像只漂亮的小泥鳅,后来忽然被管天生张口咬住了那处花蕊儿,一阵猛吸轻舔,真空妹的身体立刻软了,放弃了挣扎,整个人沉到水中去,任由管天生胡作非为。直到那阵兴奋过去之后,才发现已经窒息良久,刹那间的清醒和害怕导致猛烈的呛水,管天生于是又吻住了她的唇,使她错过了宝贵的换气时间,加上管天生紧握她的臀部,猛往她的身上一贴,两人已经合二为一,管天生进入了她的身体并立刻运动起来,本来已经极度亢奋湿润的美人鱼儿,只觉得头脑蓦地空白,一股触电般的酥麻感觉扑天盖地地袭来,身体连连抽蓄了几下,眼睛一翻,晕倒在管天生的怀里。

管天生将美人鱼儿扛上岸,惹得张扬佩服不已。“高!高!能让女人如此的,非管兄莫属。”

管天生得意地说:“玩女人,使女人完全折服于我,只是我的副业,我真正的事业还是侦探。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沉迷于美色不理正事的!”

张扬隐隐觉得管天生的性情虽然豪放,却与已经关在狱中的温察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温察是搞艺术的,身上的艺术气质浓郁,不像管天生如此张扬。

在金菀大酒店消耗的时间太久,出来时已经是深夜。管天生说是去上洗手间,结果先他一步离开。张扬反正也习惯了管天生的神出鬼没,独自走出酒店。想到丞汐的事,管天生给李韵打了个电话,“李韵,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我们既然是亲人,不该有隐瞒,你找的那个侦探,是不是叫做管天生?”

李韵说:“姐夫,你真神了,你怎么知道?”

张扬笑道:“这个城里的侦探你姐夫我都认识,你想瞒过我,确实不太容易。既然有管天生帮忙,相信案子不久就可以水落石出。对了,李韵,你别与管天生走得太近了,他是个猎艳老手,你……”

李韵格格笑道:“姐夫,我既然肯为温察想办法翻案,足以证明我的心里只有温察,不会轻易上当受骗的。”

张扬暗吁口气,“好,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李韵和张扬之间似乎有了些秘密,是李梅不知道的。不过李梅也并不深究。只要每天的巧克力还有,只要爱情还很新鲜,就算有天大的事儿,也不在李梅的关注之内。这几天,孩子的备用名都送了过来,正在挑选。

10.

第二日下午,张扬和李梅还有李韵,一人拿着一张纸,纸上是一个名字及解晰,还有八字之类的东西。张扬说:“我觉得张家福好,兆头很好,又普通又顺口。你看这个八字分晰,一生顺利,老运安好,这个名字真的好……”

李梅说:“不,我觉得张浩威好,特别有气势,这上面说,浩威年过二十就可以出人头地,名动八方!”

李韵说:“姐姐,姐夫,这两个名字也太俗气了,还是这个好,张落尘,出尘脱俗,这个好……”

三人又在名字上争论了好半天,最后还是迁就孩子的妈妈李梅,定为了张浩威,小名威威,只愿这个孩子长大了后能够像他爸爸似的年轻有为,威势雄雄,气宇轩昂。名字定了,也落下了心事,李梅再次进入厨房。好不容易聚齐,自己的妹妹和老公都在,今天要好好地吃一顿。李韵明白姐姐的心思,但却记挂着你温察的事儿,不断地看着电话。七点的时候,终于接到了管天生的电话,李韵顾不得姐姐失望,匆匆地与姐姐和姐夫打了声招呼,就出门去了。

第012章 疯狂男人

张扬这才有机会问李梅,“李梅,你最近有没有给谁借钱?”

李梅怔了怔,“借钱?谁要向我借钱?”

张扬说:“比如李韵,她最近不是没有工作吗?如果手头有缺的话,你这个做姐姐的可不能小气。”

李梅笑了起来,“傻瓜!难得你什么都为我着想,你放心吧。我就只有这一个妹妹,她如果开口,就算你不支持不同意,我也还是要借给她的。不过她向来很独立,最近真的没有开过口。要不然我问问……”

张扬说:“没有就算了,还是别问了,免得伤了自尊……”

李梅自己没有什么主意,向来以张扬的话为准,听了后说:“也是。那就不问了。”

张扬很疑惑,自从李韵车祸,因为昏迷很久,于是财款都是由李梅打理,重伤能够活过来,真是万幸,不过几乎花掉了李韵的所有积蓄。她醒后,只在地平线摄影写真工作室工作短短一年多,薪资只有几千块,又要应付日常开支,她怎么会有钱请得动管天生呢?他怀疑李韵在外面交往了有钱的男人,却瞒着自己和她姐姐,那么这个男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者是已婚者。难道她居然做了别人的二奶?他越想越不对劲,心情忽然差了起来。发现李梅打开抽屉看是否多了巧克力,他也懒得去哄,拿起衣服强压心中的郁闷,和气地说:“李梅,我忽然想起有点儿重要的事需要做,回警局了。有事打电话。”李梅愣了下,敢情做了一桌子的菜,到最后还是得自己吃?不过她也是善解人意的好妻子,说:“好吧,你有事就去忙吧。”

11.

李韵是在一个幽暗的酒吧见到管天生的。因为只是傍晚,酒吧里还没有几个人,相距得都很远。管天生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独自喝闷酒。李韵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有什么消息吗?”

管天生摇摇头,“不,没有消息。我找你来,只是想问你,真正的雇主是谁?我查过了,你没有能力出得起一百万请我查这件案子。”他开门见山,李韵惊怒地说:“你居然去查我?你搞错没?管天生,都说你是神探,你怎么连轻重都分不开清呢?你查我有什么用?你管我这笔钱从哪里来的,重要的是钱会如数给你,而你只需要找到我们需要的答案。”

管天生伸出两根手指在李韵面前摆摆,“不行,如果你不说真话,我是不会查下去的。因为这件事不只关系到我要搞清楚雇主是谁,而且你,和拿得出这笔钱的人,还有所有涉及到这件事的人,你们都是案中人,局中卒,就像给你钱让你找我查案的这个人,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她自己不出面,为什么她要花这么大笔钱去查这件事?她是个女人对不对?”

管天生的话让李韵胆颤心惊,沉吟了片刻,她静静地说:“没错,案子没查清楚之前,我们都是局中人。我也有可能就是那个杀死了丞汐的人。”

管天生打了个响指,“悟性高!不错,现在像你这么聪明的女人已经很少了!”

李韵笑笑,“你的话说得有道理,我当然要听,我虽然不怎么聪明,但我不是波妇,我不会大骂你是头驴的!”没等管天生说什么,她就摆摆手,示意他继续听她说下去。事情还要从温察上庭被宣布杀人罪的那天说起。头天晚上接到的神秘女人的电话,就是李敏卿打来的。她是从w市来的贵妇,因为她丈夫的企业在这里有分公司,而她就借着打理分公司的名誉,常来s市小住。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英俊帅气又浪漫又有才气的温察。李敏卿养尊处优,保法得法,虽然已经三十出头,看起来却只有二十四五岁左右的样子,曲线完美,充满了**魅力。加上有钱撑腰,举手投足间就与普通的女人有些区别,令温察着迷。每次李敏卿来到s市,两人就在李敏卿的长驻酒店内的房间里缠绵。在李敏卿的心里,温察才是她真正的丈夫,而她的丈夫,只是她的银行。

李敏卿与温察的事情见不得光,特别是她的老公又是个很大的醋坛子,对妻子盯得很紧,这也是李敏卿出钱而李韵出力的原因。

管天生听到这里,疑惑地说:“就这么简单?”

李韵说:“还有多复杂呢?你难道不明白,女人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什么都愿意做的。当天她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没有办法扭转乾坤,只能做些后来的补救。而查出真相,就是唯一的办法。”

12.

管天生说:“你有没有办法联系到她,我想见她。”

李韵说:“为什么?”

管天生说:“以她对温察的了解,或许我们能够从她那里得到更多消息。”

李韵为难地说:“不行啦,我不能告诉你。再说前两天她已经回台湾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吧,如果因为这件事让她的老公误会她就不行啦。”

管天生说:“你的心地倒不差。我很好奇,李韵小姐,按理说,你肯不遗余力地帮助温察,足见你对他也……也就是说,你和李敏卿根本就是情敌,你们怎么会……”女人是种奇怪的动物,管天生不知道怎么形容,双手徒然地比划着,却描述不出来那种怪异的感觉。李韵说:“我说了,女人为了她心爱的男人什么都愿意做的。现在温察含冤入狱,我们当然要齐心协力先给他洗冤,情敌不情敌的,只有等到温察出来之后才能见分晓。”李韵说着,将双拳紧紧一握,给自己加油似的举了举,还目露凶光。管天生吓了一跳,暗暗地为温察的命运担忧,就算从牢里出来,恐怕还有新一轮的战局在等着他。

管天生自问这点自己就比温察做得好很多。他玩女人,玩得尽兴,玩得绝不拖泥带水,就像两只断了线的风筝,正好随了两股不同方向的风,越飘越远,渺无踪迹。即使再见面,也仍然是陌生人。一句话,多情却不留情。而温察是即多情,又处处留情,可悲!如果他不出事,就没有天理了。

李韵正想还说点什么,忽然听到一声惊咦,有人猛地拍了下她的肩,“怎么是你?你怎么还没有死?”

李韵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去,发现是个短头发的女孩子,大约二十一二岁的模样,此时正双目圆瞪,怒视着她。

李韵郁闷地说:“小姐,我不认识你唉!”

短发女孩说:“你不认识我,可是我却认识你。我真想不通,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活在这个世上?你为什么没有去死?”

李韵听了这话肺都快气炸了,刚要和这个女孩子理论,又有个男人跑了出来,“小云!小云啊!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这个男人平头,戴着眼镜,大约四十多岁。叫小云的短发女孩跺着脚说:“爸爸,是这个狐狸精,你不是说她死了吗?她怎么还在这里?爸爸啊!你……”

13.

平头男人忙对李韵掬躬道歉,“对不起这位小姐,我的女儿,她这里有问题,常常跑出来乱骂人,你别介意啊!”原来是这样,李韵对这个叫小云的女孩生出了同情之心,摇摇头说:“没关系。不过既然她精神不好,你要照顾好她,万一遇到不讲理的人,很可能会打坏她的!”

短发女孩听了她的话更加生气了,“狐狸精!不要脸!你还想打我啊,我先杀了你!——”

平头男人忙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小云,小云,我们走吧,回家吧,以后不许你再偷偷跑出来,让爸爸担心死了……”也不管短发女孩极度的不愿意,硬把她拉出了酒吧。李韵耸耸肩,重新坐了下来,管天生似笑非笑地说:“看起来你也得罪了不少人,红颜祸水,女人真的不能长得太漂亮……”

李韵说:“怎么?你觉得我很漂亮吗?是红颜祸水吗?你连神经病的话也信啊!”

管天生笑笑地看着她,忽然凑到了她的耳旁,“你真的相信眼镜男说的话,那个女孩子是个神经病?”

李韵愣了下,其实她刚才看那个女孩子神情很清醒,愤怒的眼神直盯着她,让她心寒,不过她真的不像有神经病的模样。管天生又接着说:“如果那个女孩子不是神经病,我已经猜到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唉,世风日下,世内日下……”管天生轻蔑的神态让李韵受不了,她也愤怒地站了起来,想说什么又没说,扭头就往酒吧外面跑去。管天生冷眼看她消失在门口,没有一丝的怜惜。“女人就是祸水,女人就是无情无义,哼,怪不得连杀人犯也喜欢,还装出大仁大义的样子去寻找真相,根本就是水性扬花……”

……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韵的心情都很不好。虽然非常想知道管天生到底查到了些什么,却不愿给他打电话。管天生也没有主动将电话打过来。李韵每日在大街上闲逛,真希望逛着逛着,就有火眼金睛,看出谁是凶手,然后一把抓住,把他送上法庭,让他把所有的真相都说出来。梦想和现实总是有那么大的差距,走着走着,居然到了地平线,原来的摄影写真工作室,依然还是摄影写真工作室,只是起了个更加雅致的名字,“蝶妆写真摄影工作室”,她信步走了进去,依旧是那么红火,绍知秋和迦蓝都跟她打招呼,“hi,李韵,你也回来了!”

013

李韵诧异地说:“你们怎么都在这里?不是已经走了吗?”绍知秋和迦蓝说:“是啊,我们本来已经走了,不过是老板把我们重新请了回来。”迦蓝说着神秘地眨眨眼睛,“新老板不错哦!正点!最重要的是为人热情好客谦逊,比起美青不知要强多少倍。对了,你知道何美青去哪里了吗?”看起来,虽然美青有许多让人不能容忍的缺点,迦蓝对何美青还是没有死心,李韵挑挑眉毛,她早已经把何美青的名字提供给了管天生,不管她在哪里,应该逃不出管天生的手掌心。

14.

老板走了出来,果然是个美人儿。高桃身材,长发,气质优雅。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一笑有如弯月般迷人。李韵观察着她的时候,她正送一个顾客从内间出来,顾客手中拿着本很精美的相册,喜气洋洋,很显然她对这里的服务很满意。在跟顾客道别后,这位女老板才扭头看向站在旁边的李韵,一看之下,不由自主地愣了下,接着就抚额像要倒下似的。

李韵和迦蓝忙两步奔过来,一边一个扶住了她,“老板你怎么样?”迦蓝担心地问道。女老板看向李韵,“你,你是——”

李韵说:“我叫李韵。你没事吧?”

女老板说:“真的是李韵?”

李韵点点头说:“是啊,我是李韵。”女老板茫然望着她,“可是你,你不是……”说到这里,她突然发现李韵看着她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犹豫了下,改了语气:“李韵,我是莫小倩啊!我们曾经是朋友,你忘了我了吗?”李韵盯着她看了几秒,摇摇头,“对不起,我因为一次车祸失忆了,将以前的人和事都忘了。”莫小倩似乎暗吁了口气,这才站直了身体,晕眩也过去了。李韵说:“你没事吧?”莫小倩说:“只是血糖有点低而已,常常头晕。李韵,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李韵摇摇头,“我没有工作,之前就在这家工作室工作。”

莫小倩哦了声,“绍知秋和迦蓝没有提起来,否则我也早就把你请回来了。”迦蓝听了忙说:“我们以为老板知道李韵的,这两天很还奇怪,为什么李韵没有回来呢!这次好了,我们又聚齐了,所谓衣服是新的好,朋友是旧的好,李韵,我和知秋都欢迎你回来!”李韵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接受这份工作,会不会耽误查案的事?但是看了眼莫小倩后,忽然发觉,自从清醒后,只有姐姐和姐夫说是自己的亲人,除此之外,就是个别记者的骚扰,还没有人像莫小倩这样,很热情地对她说,他们是朋友。之前李韵还很奇怪,好像自己之前的二十几年的人生中,除了姐姐和姐夫,还有死去的爸爸妈妈,居然没有任何的朋友。她曾向姐姐要过她自己的日记等物,总有些东西是记下来的吧?但是姐姐李梅说她从小就不喜欢用任何东西把事情记下来,结果没有留下任何笔记之类的东西。也就是说,她之前的人生在她失去记忆之后,一片空白。

现在终于有了个认识自己的人,有种异样的热情从内心里涌出来,那就是对自己从前的好奇,一种无法摆脱的想要探知的冲动。她不再犹豫,狠狠地点了点头,“好,谢谢你们!谢谢你小倩。”

莫小倩抿嘴一笑,“别客气。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15.

两位朋友久别重逢,莫小倩和李韵到了隔壁火鸟咖啡厅,各要了杯咖啡慢慢地喝着,打算好好地叙叙旧。因为李韵失去了记忆,所以无从说起。莫小倩呢,似乎还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谈起,两人坐了会儿都有些拘促,尴尬的气氛在漫延,两人都有点不安,搅动勺子的声音轻轻地响着。偶而抬起头,发现对方正在打量自己,不由地相视一笑,莫小倩说:“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没想到你居然失去了记忆,连我都不认识了。”

李韵也笑道:“不如告诉我,我和你是怎么认识的。还有,你怎么会买下这间店呢?”

莫小倩说:“哦,其实,温察是我的堂哥,我知道他出了事,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先买下这间店。总比落在别人的手中强。”

这个答案太让李韵意外了,温察居然冒出个堂妹。她一直觉得温察就像是孙悟空,是集天地精华蕴育,从石头里崩出来的。李韵又惊又喜,猛地握住了莫小倩的手,“那你相信他不会杀人喽!我们要帮他知道吗?我现在正在到处找证据证明他是无辜的。”

莫小倩摇摇头,“堂哥杀人证据确凿,没办法救的。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这间店打理好,让堂哥心里有些安慰。”

李韵说:“光是这样还不行,我们必须找出真相,救他出来,他是冤枉的!”

莫小倩疑惑地说:“李韵,你,你这么紧张,难道你……”莫小倩是温察的亲人,李韵觉得不该隐瞒,但又不好说是自己暗恋,于是将话题转到案子上,把当时温察所说的话又转述了一遍。然后热切地望着莫小倩,希望她能够站到自己的堂哥一边。莫小倩听完后,却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这些事我都知道,堂哥也对我讲过,但是又能怎么样呢?李韵,你别把我堂哥想得太完美了,如果他有出来的可能,我也不会买下这间店了,我是因为知道,无论如何,这辈子他背定了这项杀人罪名,所以才买下这间店的。”

李韵难以置信地说:“你不信他?”

莫小倩说:“是啊。你信他,是因为你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认识他只有一年多,而我,我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最了解他的脾气。丞汐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她的左臂上,纹有一朵鸢尾花。他恨所有左臂纹有鸢尾花的人。事情已经过去很久,我也不想再提。我只想告诉你,你别再白费力气了,丞汐是他杀的无疑,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就是他杀的人,只有你不信,你不觉得自己很傻吗?”李韵站了起来,“原来你根本就不想帮他,你还说你们是堂兄妹,你根本就是在骗人!你凭什么这样说!”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莫小倩追在后面,两人冲到了咖啡厅外,莫小倩一把拉住了愤怒的李韵。“凭什么?好,为了让你不走弯路,我告诉你凭什么?!”

16.

莫小倩一把拉开自己的上衣,只见她的锁骨下方,有条深深的伤痕,虽然已经是经年累月了,伤口仍然很狰狞,可见她当时伤得不轻。

李韵吃惊地说:“这,你怎么会受伤?”

街上人多,莫小倩把衣领拉回去,“这伤口是八年前,我的好堂哥伤的,那次我差点没命。”说着,又撸起自己左臂的衣袖,在胳膊上赫然有朵紫色鸢尾花。李韵想到莫小倩刚刚说过的话,忐忑求证:“你是说,是因为这朵鸢尾花,温察就伤了你,差点要了你的命?”

莫小倩点点头,“不错。其实那日火化丞汐时,我也在场。后来因为丞汐面部蝶妆的事情没有火化成功,但是我一眼就看到了她左臂上的鸢尾花纹身,那一刻我就知道堂哥不是被冤枉的,丞汐确实是死在他的手中。”李韵觉得眼前一黑,有点头晕,“怎么可能?他说他是冤枉的,他不会骗人的!”莫小倩说:“我堂哥这种情形,可能是种难以治愈的臆症,一旦发现女人臂上纹着鸢尾花就会失控发作,连他自己也可能不知道呢!那一刻的他,也不是真正的他……”莫小倩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八年前温察伤她的事情,郁郁地说:“这也正是我能够原谅他,并且竭力保住工作室的原因。李韵,这件事没什么可查得了,只怕到最后越查越让你失望,还是放弃吧!”

她说得很诚恳,可是李韵还是接受不了。一直以为,她都不愿相信温察是杀人凶手,连姐夫张扬都说这件案子细想起来还有疑点。现在居然被温察的亲堂妹证实,他有可能真的是杀人凶手?这怎么能让她接受呢?她甩开莫小倩,继续往前跑去。

莫小倩看着她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身体也在微微地发抖,显然是强忍着愤怒和恐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狠狠地按下了几个号码,电话通了,她咬牙切齿地说:“她还活着!”对方显然没有听出她是什么意思,莫小倩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我说,李韵那个贱人,原来她还活着!你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千真万确死了吗?怎么她还活得好好的!”对方得知这件事后,好像也震惊不已,电话脱手而落,莫小倩听到落地磕碰声,接着就是嘟嘟的盲音,“喂!喂!诶!——”挂了电话,莫小倩脸色难看地进入了蝶妆,看着这间店,忽然再没有了成就感,为什么要遇到她吗?偏偏在这里遇到?情愿没有遇到过她,一辈子就以为她已经死了,多好

第014章 要好好爱

再次见到温察,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

温察看出李韵不开心,笑问道:“丫头,出了什么事,闷闷不乐的?”

李韵说:“温先生,我现在在你堂妹莫小倩的店里工作,原来我们以前是好朋友。她的左臂上有朵鸢尾花,你是知道的吧?她说从前是你伤了她……”

17.

温察怔了怔,点点头说:“不错。其实我一直都想补偿她。不过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反而是她,不计前嫌,顶下了我的店,说实话,我把店交给何美青后就后悔了,当时心很乱,做了几个错误的决定。何美青现在怎么样?她过得好吗?”

李韵觉得自己的脑袋里有只波音飞机,轰轰作响,原来莫小倩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她勉强使自己冷静再冷静,失望又痛心地回答温察的问题,“何美青,她将店转给了小倩,现在已经改为‘蝶妆写真摄影工作’室,换了招牌,连去的客人都不同了。以前的老客来得很少。温先生,你为什么会伤害小倩,到底为什么?”

温察觉得李韵的反应过于激烈,已经是过去很多年的事情了。温察说:“是场误会,李韵,我们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李韵说:“好,当然好,我本来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现在——”她没说完就跑了出去,无法再面对他。

求证了这件事,李韵很难过,也很伤心,觉得自己很傻,被人利用。就在这时候,终于接到了管天生的电话,他还是那种懒洋洋的带着痞气的语调,“唉,想不想知道一些你从来都不知道的内幕?想的话就来蓝吧找我!”说完也不等李韵说什么就挂了电话,李韵愣了片刻,忽然想到不知道他所说的内幕是不是就是温察犯罪的证据?算了,都已经知道了,还有必要再伤心难过一次吗?她现在所站立的位置其实离蓝吧并不远,五分钟就到了,关了手机,她厌厌地进入了这家“潮洲小菜馆”。

菜馆内多是些喝酒吃肉的豪放男人,李韵独坐一桌,两样小菜,一瓶烈酒,与菜馆中情景很不搭调,引得几个男人频频地向她看来。她感觉到那几股火辣辣的眼光,却理也不理,只是闷着头,一杯杯地喝着酒。失忆了,没有前尘,只有现在。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却是苦涩的单恋。何其悲惨?苦酒下肚,变成了世界上最猛烈的**,一个多小时后已经软软地爬在桌上,人事不知。早已经觊觎很久的几个男人互视一眼,不怀好意地走到了他的身边,菜馆老板忙说:“几位先生,她和你们是朋友吗?”老板其实有点担心这位美女。几个男人说:“是啊是啊,是朋友,她醉了,我们这就带她离开。”

说着,几个男人给菜馆老板扔了几张大票子,架着几乎完全失去意识的李韵就出了门。眼见着就要被拖上一部半旧的普桑,蓦地听到一人喝道:“喂!你们干什么?”随着声音,一条人影敏捷地冲了过来,把李韵抢在怀里,冷冷地盯着这几个男人,却正是管天生。几个男人说:“唉,你是谁,想干什么?”管天生说:“我是谁?我还想问你们是谁?你们准备带她去哪里?她怎么喝得这么醉,是不是你们灌她?”几个男人本来就做贼心虚,看到管天生很笃定,显然是认识这个女孩子的。几人再次互看一眼,只能道声倒霉,煮到锅里的鸭子又飞了。领头的一个说:“算了算了,你管我们是谁,我们是做好事,这位小妹妹一个人喝醉了,不关我们的事哦!是她自己喝醉的,我们好心做好事,准备送她回家而已!”

18.

管天生双目一瞪,“骗谁!?走,跟我去警察局!”

几个男人迅速地爬上了车,对着管天生呸呸地啐了两口,车子迅速地开走了。这时候,他怀里的李韵被胃里的一阵恶气儿搅醒,哇地吐了些污物出来,正好吐在管天生的鞋子上,管天生倒吸口凉气,“天呐!——”他几乎想把这个臭丫头扔在地上。

李韵摇摇晃晃地抬起头,“对不起啊,弄脏了你的鞋……咦,怎么是你啊……我不想知道,你不要告诉我内幕……”

管天生郁闷至极,“什么跟什么?唉……”自认倒霉吧。

……金菀大酒店。

管天生要了间客房,遇到两个女孩子妖娆地跟他打招呼,其中一个好像是当日在泳池内与他大战晕死的女孩子,他冷冷地瞥了两个女孩一眼,就自顾自地扶着李韵进入了房间。看她皱着眉头想吐吐不出的样子,他干脆将她扔到洗手间里去,先让她的脸面对着自己,“啊,张开嘴——”因为仰着脸,李韵的嘴巴张开了,管天生用牙刷柄伸到她的口中,压了压她的舌根,恶心的感觉再次来临,哇地吐了出来,管天生迅速地让她的脸对到马桶内,还好动作干净利落,没有污物崩到外面来。洗手间内充溢了酒臭味,管天生叹了口气,他其实已经闻惯这种味道,自己也常常喝醉,可惜他没有好运气,喝醉后还有专人照顾。

吐完了肚子里的酒,李韵似乎好得多了,不再感到恶心,沉沉地睡了过去。管天生拿出热手和毛巾,替她擦洗脸,结果发现她的衣服上也染了污物,让人看得很难受。狠了狠心,干脆三下两下将李韵脱了个精光,管天生带着愤怒,就让她那么光溜溜地躺在床上,也不给她盖上被子。没想到这丫头的曲线真不错,哼哼,瘦不露骨,平时以为是飞机场,洗衣板,原来是看走眼了。

管天生摸了摸下巴,不由自主地伸出两根手指,在李韵的皮肤上弹跳。“天生,爱我,好好爱我……”另一个女人的脸和声音同时出现,管天生吓了一跳,猛地清醒过来。不由地又羞又愧,如果自己也趁机垫污了李韵,跟那些菜馆里卑鄙无耻的男人有什么两样呢?他迅速地给李韵盖上了被子,对着李韵的脸说道:“哼哼,你敢让我在蓝吧等你一个多小时,自己却在菜馆里喝酒吃肉,你有种!现在呢,就让你休息片刻,等我玩够了再回来吓吓你!”

蒸了个桑拿,又找小姑娘捏捏脚,就在捏脚的时候小小地睡了一觉,想来看了看表,时间刚刚好,打电话到餐厅订了餐,这才回到李韵的房间。

19.

李韵还是睡得很沉,没有醒。

管天生在她脸上拍了拍,“喂,醒醒,醒醒啊!”李韵在睡梦中打开管天生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管天生将自己的外衣脱掉,换上了睡衣,躺在李韵的身边。李韵被他一拍,其实已经要醒来,只是一时睡糊涂,没有完全地反应过来。这时候隐隐觉得自己身边像有个人,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见的,也是双眼睛,一双邪恶**的眼睛。李韵吓了一跳,猛地坐了起来,“啊!——”接着她发现自己是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她本能地拉起被子将自己藏在被子里,看清眼前的男人正是管天生,又惊又怒地问道:“管天生?!怎么会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管天生邪笑着从床上跳下来,得意地扭扭**扭扭腰,跳了几个很酷的动作,但因为穿着睡衣,看起来很是滑稽。“你的衣裤是我脱,我是色狼兼帅歌,你问发生什么事——”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男一女孤夜相对,你说会发生什么事呢?不用你的脑袋想也能猜到啦!唉,拜托你以后别一个人喝那么多酒,否则会遇到比我更坏十倍的男人知道吗!”

“啊!——”李韵抱着脑袋狂吼起来!

管天生忙去捂她的嘴巴,她却瞪大眼睛,直愣愣地跌倒在床上不动了。管天生吓了一跳,不会受不了打激死了吧!不会吧!现在真的有视贞洁如生命的人?他唤着李韵的名字,悄悄地爬到床上去,看她到底怎么样了。就在这时候,李韵的眼珠蓦地一动,接着飞起一脚,用了全身的力气,把管天生从床上猛地踹下去,管天生凌空飞起,跌在地上,摔得七晕八素,半天都爬不起来。李韵看到在衣架上,已经干洗干净的属于自己的衣服,迅速地穿上,又在爬在地上还没起来的管天生的背上狠狠地踩了一脚,冷哼一声,扭头就往外走!

管天生没想到自己终日打雁,今日被雁弄瞎了眼。被这个丫头狠狠地整了一顿。痛怒交加,他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李韵的酒虽然已经醒了,但还是头痛欲裂,勉强地回到家里,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陌生男人,平头穿西装,一张脸有着钢硬的凌角,一望而知就是个不太好惹的男人。两人对视了两秒,那人始终没有说话。

李韵说:“你是谁?干吗站在我的门口?”

第015章 要好好爱

那人说:“哦,这是你的家吗?对不起,我以为是另一位小姐的。我来找她。”

20.

李韵说:“只有我自己住在这里,你肯定是找错地方了。”

那人说:“也许是吧。”

说着他让了开去,李韵拿出钥匙打开门,刚准备关门,站在门外的那人忽然皱眉捂住了肚子,痛苦地扶着墙壁,看样子就要倒下去。李韵忙说:“喂,你怎么啦?”

那人说:“胃痛。不知道可不可以借杯水,我想吃药,没水送药吃不下。”

李韵犹豫了两秒,觉得这人虽然相貌钢硬,但神情清润正气,而且这时候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力。“进来吧!”她进厨房倒了两杯白开水,她自己先一口气将杯水中喝干。发现那人拿着水杯发呆,好半天还没有吃药。李韵疑惑地说:“你不是要吃药吗?怎么不吃?”

那人哦了声,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管药,取了一粒出来放进嘴里,喝了口水咽下去。原来他真的药不离身,李韵说:“你的胃病很严重吗?”那人点点头,“小姐,你帮了我,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李韵无所谓地耸耸肩,大家都叫我李韵。你呢?你叫什么名字。那人说:“我叫费梦达,这是我的电话。”说着拿了张名片递给李韵,李韵看到上面写着金融操盘手等字眼,这方面的东西她也不懂,可有可无地将名片放在茶几上,萍水相逢,反正也不会给这个陌生男人打电话的。费梦达坐了片刻,李韵已经有要请客人出门的意思啦,费梦达却一眼看到放在柜角处的相片框,“呵呵,另外两个人是谁?看起来你们很亲蜜。”

李韵说:“他们是我的姐姐和姐夫,那时候我姐姐刚刚怀孕。”

费梦达哦了声,“你居然有姐姐……”

李韵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有姐姐很奇怪吗?”她对费梦达仅有的好感荡然无存,冷冷地说:“我要休息了,你请便吧!”

费梦达只好站了起来,“打扰你真不好意思。对了,我可以约你喝咖啡吗?”

李韵说:“再说吧。如果我们还有缘再见,喝杯咖啡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三章:珠宝大王的烈火妾

1.

时间过得很快,无论李韵怎样躲避,最终还是要面对整件事情。那天从蝶妆下班以后,就见管天生等在门口。他靠在灯柱上吸烟,看到他出来,眼角闪过一丝轻蔑。李韵丢给他一个大白眼,赌气地别过脸去,加快脚步离开。管天生也不追她,但是在她走出很远后,管天生却开着车慢慢悠悠地停在了她的身边,“上车!”

李韵觉得心里的怒心一股股地往上猛窜,她向着天空看了眼,真的要跟他说清楚,她再也不想跟他纠缠下去。她走到车窗前,看着管天生说:“你这个性无能,我现在正式告诉你,那件案子不用查了,你以后也不用以这个为借口来找我!”

管天生说:“可是我已经收了一半费用……”

李韵说:“好!ok!钱也不用退了!”反正这件案子本来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既然温察就是真正的凶手还有什么可查的呢?查下去只能更加坐实温察的罪名,使他头上的艺术家光环消失殆尽。这不是李韵想看到的结果。至于李敏卿那里,就说管天生查案失败,反正就这样拖着,一年半载的,没有消息她也就没办法了。顺便替她省了后面的一半侦探费用,免得再让这个可耻的男人得到实惠。

管天生用很夸张的认真说:“这怎么可以?不行!虽然你不负责任,但是我管天生是不会不负责任的。而且我已经查出了一点内幕,你难道真的不想听听?”

李韵说:“不想听!不想听啊!”

管天生说:“喂!这些内幕也许可以洗清温察的罪名,替他翻案,难道你真的要放弃?原来女人都是这么绝情绝义的,本来我以为你有点不同,肯为已经入狱的白马王子皆尽全力,原来只是一时的热情。这天下的女人太让人失望了,特别是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李韵听到能够洗清温察的罪名这几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心动,管天生的话音刚落,她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暂且看他到底查出了些什么。管天生关上车门,却并不开车,李韵说:“你都查出了些什么?”

管天生说:“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我查出了些什么。”

2.

李韵说:“有话就说!”

管天生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叫我性无能?”

不问这个还好,一问李韵又要火冒三丈,当日在酒店内,管天生将她剥得光溜溜的,而他自己也穿着睡衣。看起来就好像已经在李韵睡着的时候侵犯了她。但李韵已经不是小孩子,有没有被侵犯,身体是不会骗人的,她知道管天生没有得逞。所以那天只是狠狠地将管天生踢下床,没有杀了他。但是为什么没有得逞呢?连衣服都脱了,两人赤/**对,他居然没有得逞,他不是君子,一看就是色狼,那么没有得逞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管天生与柯弦一样,是个性无能。

李韵瞪了管天生一眼,“这还用问吗?用你自己的脑袋想想就知道啦!”

这是那日管天生用来说她的话,现在她原封不动地赠回。管天生也生气了,从小长到大,骂自己什么的时候,甚至有人骂他不是人,是野猪。但是还第一次有人用“性无能”这么耻辱的字眼来形容他的。他的脸涨的通红,将车子的油猛猛踩,车子向箭一样地飞出去,旁边的景物都迅速地后退,随着刺耳的转弯声,管天生在短短几分钟内超越了好几辆快速行驶的车。管天生说:“我性无能,总有一天,我要奸了你,让你知道所谓‘性无能’的厉害!你这个臭婆娘!——”

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一物降一物。虽然李韵脾气很大,有时候甚至很固执,但是经过管天生的一番疯狂飙车,在车子停在海岸线后,李韵从车子上冲出来,一阵狂吐之后,身上的力气都用完了。惊吓又狂吐,使她脑袋空白,有点呆怔似的,任凭管天生摆布。管天生让她坐在海岸线旁边设着的石椅,她就乖乖地坐下,本来以为这里空无一人,管天生不知道会用什么方法惩罚自己,或者是逼自己说他不是性无能。但管天生点了支烟,好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又过了片刻,烟吸完了,将烟啼踩在脚下,管天生说:“我找到何美青杀害丞汐的动机了。”李韵眼睛一亮,“是什么样的动机。”

管天生望着那潮来潮去,波澜壮阔的大海,对她讲出一个有关一封信的悲情故事。

何美青是一九八七年出生的,那一年,就在钻石大王何俊荣的店面阔张,正在剪彩的时候,忽然有个相貌很美丽的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冲到了何俊荣面前,狠狠地打了她两个耳光。何俊荣捂着脸,在众有头有脸的朋友和记者面前丢脸,他窘得脸火辣辣地发痛,忙叫来保安,“快点,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拖出去!”女人见状,更加伤心气急,大喊大叫起来,“何俊荣,你是个骗子!你是个大骗子!”

几个保安将女人拖出去后,害怕她再来闹事,正感到为难的时候,接到了何俊荣的电话。

何俊荣叮嘱保安将女人先安置在无人的接待室内,并让他们不要伤害到女人。保安们只得将女人请到接待室。何俊荣剪彩完毕之后,就找了个借口,匆匆地赶往接待室。女人正捂着脸痛哭,看到他进来,白了他一眼,继续痛哭。何俊荣将保安们打发了出去,这才慢慢地抱住了女人,“阿常,你要原谅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自从你救了我,我就爱上了你,我对你的爱是真的。”

被称为阿常的女人正是何美青的妈妈,她说:“可是你是结过婚的,你还是珠宝大王,你为什么要骗我?”

何俊荣说:“可是我是真的爱你吗?阿常,其实只要你不闹事,我们就可以这样过下去,我可以给你名车豪宅,可以养你一辈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按照今天的说法,何俊荣就是想让阿常做二奶。阿常当然不同意,本来以为与何俊荣可以做普通夫妻,哪知道会变成这样子。那日早晨,所有的早报上都有何俊的照片,她按照新闻上提供的地点找去,果然看到何俊荣在剪彩。那么何俊荣的确是珠宝大王。而之前,她一直以为何俊荣是个小小的生意人,曾被人抢劫,受伤倒在她的门前。他们的相遇相识也算颇具传奇,但是何俊荣身价上亿,属于上流圈子里的人,加上有家有妻,自然而然地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没想到纸包不住火,终于还是让阿常知道了。

第017章 要好好爱

阿常愤愤地撇下何俊荣,“想让我原谅你,你休想!我阿常是不会做人二奶!”八十年代的女人们,思想还处于承前启后的状态,很少能够接受这种诸如“小三”“二奶”这样的身份。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她狠狠地扔下话,“何俊荣,你会后悔的!”

后来,阿常就迅速地搬了家,使何俊荣找不到她,之后独自生下了孩子,这个孩子就是何美青。何美青从小没有爸爸,妈妈又因为情伤而致体弱多病,生活自然过得很艰难。但是每次问起爸爸是谁,阿常都回答她,她的爸爸早已经死了。这位刚烈的女人,就这样因为何俊荣而悲情一生。直到两千年的时候,阿常忽然患了重病,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这才悄悄地稍了信给何俊荣。信中告诉何俊荣,何美青就是他的女儿,希望自己死后,女儿能够得到他的照顾。其实当时何美青已经有十三四岁,正是花季年华,的确还是需要人照顾的年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封信居然机缘巧合地落到了何俊荣的妻子何郭氏的手中,她悄悄地将信藏了起来。所以何俊荣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他一直没有找到阿常的下落,阿常虽然是大着肚子离开他的,但是他不知道那孩子是生是死。

后来何郭氏找到了阿常,阿常看到这个女人,心里已经明白她是谁。何郭氏冷眼看着垂死的阿常和守在床边的何美青,将一张支票放在了阿常的床头,“这是三十万,相信你的女儿用得着,何家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以后你不要再打扰我们了。”

4.

诚然。如果是在平时,这三十万或许真的可以解决一些事情,何郭氏做得也并不过份。但是阿常想要的并不是钱,而是女儿能够得到照顾。试问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守着三十万过日子,这日子该怎么过呢?在何郭氏离开后,阿常大口吐血,悲愤地唤着何俊荣的名字,最后气绝身亡。这一幕给何美青留下了异常深刻的印象,她知道妈妈的死是跟那个女人有关系的。可是她当时年龄小,什么都搞不清楚,自然也没有办法。只是将何郭氏暗暗地记在心里,当做仇人。至于那张签了何郭氏姓名的支票,因为一直不懂得取,自然也就没有兑现。在邻居的帮助下,勉强安葬了阿常后,这个小女孩开始了坎坷跌跖的人生。

她开始在酒吧当吧台妹,两年后,已经比同年龄女孩看起来成熟的多,已然变成了**嫩的小女人。她的初夜是被一个肥头大耳,三十多岁的商男拿走的,初夜没有尝到**的美妙,留下的只有疼痛。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就要这样毁了,在商男走了之后,她就跑出来,屋外大雨滂沱,她瘦弱的身体如同浮萍般,被寒冷的夜冲得摇摇摆摆,雨模糊了她的眼睛,她走到路的中央时,一辆车正好冲过来,虽然急踩了刹车,她的身体还是在刺耳的刹车声中滚到一边,不醒人事……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

管天生声情并藏,就像亲身经历过似的讲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下来,“你猜,她第一眼看到的是谁?”

这就跟电影桥段似的,李韵说:“你不要告诉我,她正好遇到了她爸爸。”

管天生说:“聪明!原来那夜撞了她的人,正是她的爸爸何俊荣。可是奇就奇在,父女俩对面不相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对方与自己是父与女,女与父的关系。以何俊荣的财力和品性,以何美青的年少美丽和贫困,你猜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

李韵沉吟了两秒,忽然倒吸口凉气,“不会吧!居然造成这样的孽缘?”

管天生的指头弹得很响,“没错。因为这误会,他们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当然,爱情只是晃子,一个有钱,一个要利,所谓各取所需。何俊荣一辈子风流,这可能也是上天对他的惩罚。李韵因此过了段很开心而且很风光的日子。基本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一个小姑娘依在老男人的怀里,只觉得已经得到了天下。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他们的事最终被何俊荣的妻子何郭氏得知。但这已经是两年以后的事情了。这两年里,其实何俊荣给了何美青不少好处,在条件优越的情况下,何美青自学了美容化妆等方面的知识,并有了自己事情。她曾供职于某名星化妆师,不过因为技术不到家,创意不好,审美等各方面的原因,被辞退了。”

李韵说:“原来她的身世这样坎坷。可是你说的这些,跟温察的杀人案有什么关系?”

5.

管天生说:“你别急,这事尚有后情!”

此时此刻的管天生,简直就变成了说书的,八卦本质显露无疑,他还真适合做侦探这个行业。管天生继续说:“就在她的事业遭遇到低谷的时候,何俊荣在郭何氏的压迫下向她摊牌,以两个人年龄悬殊,而且只是玩玩的说,以此为理由,要与何美青分手。何美青当然不愿啦……”

何美青与母际的际遇不同,但在某些性格特质上,继承了母亲的衣钵,刚烈而执着。当日,她打破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还把何俊荣送给她的钻石及珠宝都扔向窗外,何俊荣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惹到了一个母老虎,如此不懂事的女孩子,当然更不能继续交往下去。多年来第一次佩服自己的妻子,如果不是她,自己不知道还要爱这个母老虎多久,恐怕越久越难脱身。但凡像何俊荣这样的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弃一个,不求有真情实感,只求好时你情我愿,分时心甘情愿,不拖泥带水。何美青从心底里对何俊荣的爱,在何俊荣的眼里才是最最麻烦的东西。何俊荣到了楼下,将珠宝钻石俱都捡了起来,然后离开。

第二天,房东来通知她搬走,原来何俊荣并不是将房子买下来送给何美青,而是租的。当天正好到期。卡上的钱当然也不会再有增多。

这一切就跟阴谋似的,一刀刀地割裂了何美青的心。她终于明白,自己还是被这个老男人玩弄了。真心真意付之东流,所有的事都如同华梦半场,无终无结,败破无常。但是何美青并不惧怕,她有可以让何俊荣必须对自己负责的把柄在手。

管天生说到这里,再次卖起了关子。“你猜,到底是什么把柄?”

李韵说:“他们是父女关系,做为父亲当然应该照顾自己的女儿喽!”

管天生说:“可是当时何俊荣并不知道何美青就是自己的女儿。”

李韵说:“或许已经知道了呢?”

管天生摇摇头,“后来他当然是知道了。不过在那时候,他还是不知道地!”

6.

李韵急了,“那到底是什么把柄?”

管天生指指李韵的脑袋,再摆摆手,意为李韵很笨。现在海岸线上无人,又离市区很远,还得做这个疯子的车回去,李韵虽然不服,却不敢反驳他,只是白了他一眼,要说就一次说完,这样断断续续的很烦人唉!

管天生说:“好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何美青的把柄,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何美青从来没有去何俊荣家里闹事,但是第二天,她却拿着验孕单,到了何俊荣高大华丽的门前,堵在门口,视死如归。何郭氏闻声从房间里赶了出来。虽然她早已经知道何美青就是何俊荣的小三,只是这么近距离地观察何美青,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何美青的时候就觉得有点眼熟。何俊荣却还有些怕妻子,因为何郭氏在何俊荣企业多年,何俊荣游手好闲,企业多由妻子打理,时间一久,何俊荣企业已经离不开何郭氏。所以何俊荣看到妻子也出来了,忙将纠缠着她的何美青推倒在地,何美青恨恨地盯着何郭氏,她一眼就认出来,何郭氏就是气死她妈妈的那个女人!

何美青也不再纠缠何俊荣了,而是难以置信地到了何郭氏的面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来得全不费功夫,害死我妈妈的人原来在这里!”

何美青的话就像是炸雷似的,将何郭氏差点炸得晕过去。她指着何美青和何俊荣,“你们,你们……”

何美青带着狠意扬扬头,把那张验孕单扔给何郭氏,“没错,我就是你老公何俊荣的情人,我怀孕了,这是验孕单。”这话同时也是对何俊荣说的,何俊荣禁不住露出复杂欣喜的情神。他有两个儿女,一儿一女,但是多年前已经被送到美国学习,结果到最后两个孩子都在美国成家立业,不愿回家。现在年岁渐渐地大了,家里却越来越冷清。见他苦恼的何郭氏甚至还想老蚌生珠,给老公再生个孩子,可惜做了各项身体检查后,被医生告之不能再生孩子。现在何美青居然有了他的孩子,他在这一刻决定,就算家里的皇太后再厉害,也要将这个孩子保住。

第018章 要好好爱

何郭氏脸色灰败,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验孕单从手中,如树叶般地掉落,“你,你是,你是阿常的女儿?!”

何美青说:“没错,我就是阿常的女儿,你还记得她是怎么死的吗!就是你,气死了她。你将她气得吐血,所以她才死了!保是报应不爽,我也没想到俊荣是你的老公,现在我有了她的孩子,我看你快快让贤,和俊荣离婚,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7.

何郭氏怪异地瞪着两人,神情木然,说:“你们跟我来,我告诉你们一件事。”

何俊荣向来知道何郭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有天大的事儿到了她的面前,她也完全不会感到惧怕,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何郭错,不由地感到事态严重,轻轻地揽住何郭氏,“老婆,都是我不好,其实我本来想自己解决这件事,可是这个女孩子她,不知好歹,你放心吧,我不会抛弃你的……”

何俊荣的做法将何美青的肺都气炸了,骂道:“何俊荣,你不是人!”

而何郭氏只向何俊荣投去投绝的眼神。嘴里喃喃地念着,“造孽!造孽啊!……我这是,做的什么事啊,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

三人就在这样不和谐的气氛中进入了何郭氏的私人书房,这个书房平时锁着门,只有何郭氏一个人有钥匙,没有何郭氏的同意,就算是何俊荣也休想踏进一步。何郭氏打开了那只尘封多年的抽屉,拿出当初阿常写给何俊荣的信,递到何俊荣的手中。何俊荣只看了一眼就神色大变。他急急地往下看去,看到最后,忽然大喊一声,“啊!?阿常已经死了!”就晕倒在地。其实何俊荣虽然有过许多女人,但阿常对他来说仍然是不同的。阿常不但曾对他有救命之恩,两人曾过了一段不牵扯任何利益关系的日子,就像普通的平民夫妻那样,为油盐酱醋茶操心。当阿常得知他是富翁后,没有像别的女人那样欣喜若狂,反而离开了她。他相信,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个女人真的爱过自己,那么这个女人就是阿常。

多年来,他暗中派人到处找阿常,却没有任何音讯。没想到,终于有了音讯,却是个死讯。并且信中点明,她的女儿叫何美青。你说他怎么能不晕倒呢?

何美青当然也看了这封信。真相如此残酷,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何家的。灵魂如此肮脏,她甚至想到要了结自己的生命。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泪流满面,爬上了四十层商业大厦的天台。准备跳楼自杀。但她却没有立刻跳下去,而是反复地想着自己的人生,一个不该出生的孩子,一个可笑的人生。她心中一会儿怨愤,一会儿悲伤,一会想着要好好地惩罚做恶者,一会儿又想到那人始终是自己的爸爸,想来想去,都只有绝望……她在天台呆了一天一夜,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或者在等一个冥冥中的结果。在准备跳楼的前一刻,她将电话打给了何俊荣,何俊荣见到电话号码的显示已经知道是她,接了电话就厉声嘶吼道:“你这个,这个扫把星,她,她已经自杀死了,你还打电话干什么?我不要你,不要你,你不是我的女儿,天呐!……”原来何郭氏受不了心灵谴责服毒自杀死了。

何俊荣像是疯了。他疯了,他心里只是不想承认何美青是自己的女儿,不想承认自己造下了天理不容的孽情,像驼鸟一样,将头埋在沙子里不愿面对残酷的真相。特别是何郭氏的死,令他方寸大乱。令他选择漠视这一切,就当女儿不存在。只要女儿不存在,这些造孽的事儿就不存在。何美青的电话落在了地上。她的人生真的只是一场笑话,她同样无法面对这一切。

8.

而她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无论是何俊荣,还是何郭氏,终于都得到了上天的惩罚。何美青闭着眼睛,身体在风中摇摇晃晃,就带着这个孽种,一起粉碎吧!

说到这段惊心动魄的地方,管天生又停住了,而李韵也没有急于要知道后面的事情。两人相对唏嘘。李韵说:“游戏人生,最终也被命运摆弄。”

管天生说:“我不信命运。说起来,都是何俊荣的错。可惜,祸延后代,直到这时候,才真正地显露出了这错误的可怕后果。”

管天生接着说,“她当然没有死成,否则也不会有后来的她。救她的人就是温察,那天他正好来到天台写生,顺便拍些照片,结果就看到有人想自杀,抢上前去拉住了她。”终于说到要紧处了,李韵忙露为更为认真的神情吟听。管天生的心内蓦地轻轻一动,如果她不骂人,其实看起来也满温柔可爱的,令人不知不觉地怜惜。管天生说:“其实你能够猜得到了,温察救了何美青之后,就一直照顾她。后来,何俊荣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也病了。而丞汐就是在他有生之年最后陪伴他的人。丞汐是个私人护士,一直以来照顾何俊荣的饮食起居,日久生情,何俊荣最后终于情归女护士。在他临死之前,与丞汐结了婚,大部分的家产都由丞汐继承,却仍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他没有给何美青留下一分钱。”

管天生说到这里,发现李韵仍在发呆,“喂,故事讲完了,你在想什么?”

李韵说:“你所说的杀人动机,就是这个?”

管天生说:“难道不是吗?你想啊,自己的亲生爸爸死了,她自己没有拿到他一分钱。反而一个不相干的护士丞汐,继承了他所有的财产。还有,不止是这个原因,我还发现,自温察救了何美青后,两人的关系也很不一般。何美青打掉了胎儿,后来就一直在温察的工作室里工作。而据我所知,丞汐在死前是和温察发生过那种关系的,也就是说,在何美青的心里,丞汐很可能就是情敌!”

李韵说:“是啊。新仇旧恨,不杀丞汐都不行了。合理。”

管天生说:“那是当然。难道我这个侦探是吃素的吗!何美青和何俊荣之间的情事自然是有人知情,但因为这段情引发后来的家破人亡的内中情况却鲜有人知道,如果不是我,别人恐怕根本就查不出来。所以你应该佩服我,不过你的眼光也不错,懂得找我查案!”

9.

李韵的心中忽然生出一抹希望,或许温察真的有救呢?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凶手,或许有朝一日,还是能够为他翻案。可是,真的要把一个杀人凶手救出来吗?即使他是自己最爱的男人……她咬着唇,情绪复杂不能决定,最后又想到,莫小倩说温察是杀人犯,恐怕也只是靠种种表面现象臆测,我本来是相信温察没杀人的,怎么因为别人几句话就不信他了?对,这次是我的错,我该信他的!

李韵说:“确实是很重要的线索,没想到何美青与丞汐,居然是这样的关系。”

管天生说:“而且何美青早知道丞汐是什么人,所以处心积虑地设计她。丞汐却一直不知道何美青是什么人,这次莫名其妙地被杀,也是情理中事。”

李韵说:“那我们现在可不可以凭这个立刻向法官要求重审呢?”

管天生摇摇头,“我们只是说说,还要搜集何美青的犯罪证据。她是处心积虑,你知道这个有多难了,还是耐心点吧!”

李韵:“诶!说了等于没说!还是没进展喽!”

……

“对,就是这样。轻一点,慢一点。”“……呃,不要啦,孩子在看啦!不行,真的不行啦!”李梅说着把张扬从自己的身上推下去。张扬失望地平躺在床上,话也不说。李梅推推他,“怎么了啦!老公,等到孩子可以离开我,我一定和你好好的……”张扬坐了起来,边穿衣服边说:“李梅,没关系,我还要回局里去,你和孩子早点儿睡吧!”

李梅纵然不愿意,但是刚刚惹得张扬不开心,也不好再说什么,“那你早点回来。”张扬点点头就离开了。李梅悄无声息地走到窗口,将窗帘打开,过了两分钟,发现张扬已经到了楼下,打开车门,却没有立刻进入车内,而是拨了个电话号码。电话通了,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张扬跟对方聊得很投契,脸上时时地挂上笑容。李梅拉上了窗帘,坐在床上愣了好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扬最后对着电话说:“好,就这么约定了,老地方见!”

……萨棋宾馆。

张扬直接搭上电梯,上了十一楼,到了45a的门口停了下来,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束玫瑰。

第019章 要好好爱

叮——门铃声响处,门轻轻地被拉开,门口站着的妖娆美女,却正是莫小倩。张扬把花递给莫小倩,“小倩,送给你的。”

莫小倩脸上的笑容只持续了两秒,把张扬递过的花扔在地上,“张扬,我今天才看清你,你为什么要骗我!”

张扬说:“什么事啊!惹得你这么不开心?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莫小倩说:“只怕我把事情说出来,你就不会来了!”

张扬莫明其妙,“小倩,乖,不要无理取闹,你先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不开心?”莫小倩说:“你还好意思问我,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我真是又傻又天真,居然会相信你的话。一年多以前,你说李韵重伤不愈死了,可是她现在啊,就在我的店里工作,我们每天见面,她根本一点事都没有!”

张扬茫然说:“呃,原来她说的那个什么蝶妆摄影工作室居然是你开的,她在你那里工作,那我可以放心了,这不是很好吗?难道你真的希望她死去?小倩,她可是我的小姨子,我是不希望她死的。”

莫小倩听了更加生气啦,“所以你就骗我说她死了对不对?甚至还瞒过了天下所有人,大家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张扬说:“这不是很好吗?李韵出事,很明显就是有人害她,我对外宣布她死亡,就是让那些想害她的人消停消停。如果不是这样,李韵还能活到现在吗?当时的案子没有查出来,凶手还隐在幕后……”

莫小倩说:“够了!张扬,你装什么糊涂?装什么大仁大义?当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你心中有数,你利用职业之便瞒天过海,根本就是为了保护李韵那个贱人。真是可笑,李韵当年孤身一人在这里,从来没有听说她有亲人,现在她失忆了,居然有了姐姐和姐夫,你告诉我,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样的猫腻?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张扬呵呵地笑道:“你别这么紧张,世间的缘份就是这样,很奇妙的吗!在李韵出事之前,我也不知道她是我的妻妹,如果不是我的妻子无意间听说了这件事,并到医院里进行求证辩认,我又怎么知道李韵居然是我的妻妹呢?既然是妻妹,就完全不同了是不是?再怎么说,她现在是我的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我当然不想她有事。”

莫小倩无话可说,双目冒火,“你——”

张扬的神情渐渐严肃,“还有你,包括你身后的那些人,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只要你们都听我的话,保证你们一个个,都会活得好好的,我们警方是不会骚扰良民的。特别是像小倩你这样的女人……”说着,托起莫小倩的下巴,忍不住就要吻一下。莫小倩现在才知道自己遇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根本就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无能和好说话,其实一切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不过没有感觉得出来而已。莫小倩又惊又怒,“张扬,你危胁我,你想让我和你好下去,所以你,你——”

11.

张扬说:“你错了,你把我张扬看成什么样的人?莫小倩,你太低估我了。”他拣起被莫小倩扔在地上的玫瑰花,“这种事要你情我愿的,我绝不会逼你的。”他等着莫小倩重新接过玫瑰,莫小倩觉得眼前这人好陌生,但同时又好可怕。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慢慢地接过了玫瑰,低声说:“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张扬在她的额前吻了下,“快去把花插上。”

莫小倩将那束玫瑰插在一个不算精致的花瓶中,愣怔了两秒,再转过身来时,已经是笑颜如花,一步步地走向张扬。张扬那张略显严肃的脸慢慢地松驰下来,直到莫小倩到了他面前,伸手轻轻地摸向他的胸膛,并且将脸贴在他的下巴处的时候,他才再次露出微笑,一把将莫小倩抱了起来,扔在那张柔软的床上,床的弹跳还没有停止,张扬已经撕开了她的衣服。莫小倩固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闭起了眼睛,张扬平时看起来很有男人味而且带着种说不出的温文尔雅,但是他一旦到了床上,就变成了狮子老虎,甚至于像恶神一样使人害怕,当然,如果放松些的话,他会带着你上天堂,入地狱。莫小倩有经验,这时候干脆就当自己是个死人,任凭张扬折腾。

张扬像只猛虎,要把莫小倩一口口地连皮带骨吃下去,在莫小倩光滑的肌肤上啃出点点红印,莫小倩只感觉到疼痛,没有任何快感,但是内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渐渐地生出了些莫名其妙的欲望,这正是张扬的高明之处,他每次都能让自己的女人先苦后甜。按照他的说法,没有苦痛,怎么能感觉到后来的甜蜜?正是有了前戏中这些苦与痛,才会使后来的感觉更加美好,更加甘畅淋漓。莫小倩此时已经是待宰羔羊,张扬手中一条无挣扎之力的小鱼儿,柔软的身体令张扬情欲高涨,啃噬终于停止,张扬把莫小倩已经无寸缕遮体的美丽**抱在自己的怀里,肆意地揉搓着,这次却温柔了许多。在他亲吻莫小倩的脖子和胸的时候,莫小倩终于不可抑制地发出了一声呻吟,而他所触的花蕊之地,也有了湿润的感觉。

张扬知道时机已到,将莫小倩的两腿分开,猛地向前一挺,准确进入莫小倩的身体。莫小倩啊地一声惨叫,张扬如同万马奔腾般,迅速而狠厉地运动,莫小倩****的神情,使他体内的火山爆发,这**,真是美绝了。莫小倩的头脑轰轰沉沉,如同坠入云层翻滚,她化成了一滩水,思绪和身体都在任意流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觉得一股奇妙的感觉由小腹之中扩散开来,猛烈地收缩痉挛,使她尤如垂死挣扎在死亡的边缘,紧咬着牙关,还是忍不住发出销/魂的呻吟。她花蕊内的痉挛揉搓,便使张扬几乎是同一时刻达到了**,却还是在难以抑制的**之中,奋力地挺进了几下,以期达到更高的境界,果然这几下挺进起到了化龙点睛的效果,莫小倩的身体似被那股力量在刹那间抽空,更加猛烈地抽蓄了起来,……张扬倒在她的身上,精疲力竭……

不论是男人女人,在性与爱的面前,常常茫然不堪。如果张扬不是别人的老公,做自己的老公也不错。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醒莫小倩以后,她有点自嘲地这样想着。昨夜的那场憨战,真是令人留恋。她有点陶醉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回味那美妙的一刻。

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声响了,接起来正是张扬。莫小倩像吃了**似的喂了声,“扬——你在哪里?”张扬被这声呼唤雷了下,怔了两秒才说:“醒了吗?”

12.

莫小倩说:“难道你想让我永远醒不过来啊?扬,不过你真的好厉害,好棒哦!”

张扬这时候已经变成了理智的公安局副局长,说:“好了。你醒了就好了。我还要去上班,你休息好了就自已离开吧。记住,不要老给我打电话,有事我会找你。”

听到这些话,莫小倩这才真正从自己的绮梦中醒了过来,心中那股刚刚燃起的热情就渐渐地冷却下来,唔了声,就听到张扬挂了电话。她拿着电话愣怔了好一会儿,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莫小倩啊莫小倩,你真是太糊涂了,张扬这个人物可是真正的危险,他随时有可能会断送你的一生,你怎么能够迷恋上这样的人物呢?大家各取所需,千万不要真的陷进去哦!她反复地用这几句话来提醒着自己,心内其实已经冰凉一片,觉得什么事也不想做,打了个电话给店里,说自己今天休息,让他们照顾好生意。是迦蓝接得电话,迦蓝向天发誓似地说:“老板你放心,我会督促他们好好工作的!”

张扬回到公安局,就有人报,说是丞汐的尸体今日要再次火化。张扬听了,说要亲自去监督。到了太平间,由工作人员将尸体推出来,到了火化场,已经有人等在那里。分别是丞汐的弟弟丞晨和另外几个工作人员。掀开白布单,这已经是她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刻,其实她的灵魂已经离体而去,剩下的这个破皮馕也只能带给人们恐惧,尸体死后没有立刻火化,时间长了以后就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僵硬,早已经失去主人本来的美感。张扬盯着这张已经洗去蝶妆没有生气的脸看了片刻,挥挥手,火化工作就开始了。

没过多久,丞汐就化为一缕清烟,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了。拣骨灰的时候,丞汐的弟弟忽然流了泪。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流泪?他只是个神经病。关于丞汐身后的事情,张扬已经没有责任再督促了,只需要有人帮助她那个傻弟弟将她的骨灰存入灵魂塔或者葬入墓地就行了。

第020章 迷离贵妇

让他头疼的是,陆续发生的几个艳/尸案没有一点头绪。凶手做案手法高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而这件案子影响力又很大,受害者家属及记者还有大众,甚至于上头,都给了他极大的压力。拨通了管天生的电话,“老管,你到底有没有帮我忙?该不会见色轻友,只帮忙那件在死人脸上画蝶的案子,没有替我查艳/尸案吧?”管天生呵呵地笑了起来,“有什么区别,都是艳/尸吗!丞汐也是艳/尸,嘿嘿,刚找到了些她从前的照片,正点,不是盖的,漂亮极了!这样的女人居然嫁给了像何俊荣这样的男人,更让人惋惜的居然是,红颜薄命,居然就这样死了……”

张扬提到丞汐,心里隐隐地不开心,说:“管天生,你是不是不想帮忙?”

管天生说:“帮,怎么不帮!不帮你我还能活得下去吗?你是谁,你是张扬,最牛的人也得给你面子不是?”

张扬呵呵地笑了起来,“那你可得真的放在心上,我为这几件案子焦头烂额,想尽快找出头绪。”

管天生说:“得令!”

13.

而其实,管天生这时候正与李韵在一起,他们跟踪何美青好几天了。她现在住在三环路东区一间高级公寓里,管天生去问过,并没有买下来而是租凭的。看起来何美青就喜欢这样租房子住,离开的时候无牵无挂,来去自由。

何美青平日的生活很不规律,有时候一天都不见出来,有时候又一天出去好几趟,而且常常带不同的男人回家,行为作风大胆,和男人做/爱的声音就算站在窗下也听得到,想想这是多么的惊天动地。常常听到这种声音,李韵就脸红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而管天生却听得入神,似乎在欣赏。几次之后,管天生终于说:“糟了!”

李韵说:“什么遭了?你说清楚!”

管天生说:“这个女人生活糜烂到这种程度,有很复杂的交际圈,又有这么多男朋友,你说她为了温察去杀人,似乎不太可能。如果继续跟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李韵说:“那怎么办?”

管天生说:“只好分头行动喽!你继续盯着她,只要她真的杀过人,迟早有一天会露出狐狸尾巴的对不对?而我,就去找更多的内部线索。我们不能够在一棵树上吊死对不对?”

李韵觉得管天生说得有理,“这样也好。多拖一天,温察就多受一天罪,好可怜。”

管天生说:“那就这么说定了!”他拍拍**,指着何美青的公寓说:“那你继续盯着,不要偷懒,我走了,有什么发现及时告诉我。”说着就扬长而去。

李韵则继续盯着何美青。但是整天下来,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李韵有气无力地回到自己的小蜗居,听电话留言,其中有姐姐李梅的留言,“李韵,今天威威病了,我好担心,你姐夫又很忙,你可以过来陪我吗?”刚刚躺到床上的李韵蓦地坐了起来,说起来在失忆后,就只有李梅是是她真正的亲人,她的事就李韵不能不上心。拿起包包就冲出房间,十几分钟后已经到了李梅的家。李梅打开门,李韵吃了一惊,站在门口的李梅额上不知道什么破了,贴着厚厚的纱布,看样子还在渗血,纱布都被染红了。

李韵担心地说:“姐姐,你这是怎么啦?”

李梅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好倒霉,出门买菜,居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粒石子,正好打在我的额上,我差点晕倒,当时还推着威威,真害怕不小心伤了他,结果下午威威就发烧,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惊吓,不过现在已经在医院拿了退烧药。”

李韵说:“母子两人都病了,有没有告诉姐夫?”

14.

李梅说:“告诉了。就是他带我们去医院的,不过很忙,现在又去上班了。”

李韵哦了声,“算他有良心。不过这件事很诡异哦!怎么会无缘无故有石子飞起,还正好打在你的脑袋上呢?该不会有人故意……”

李梅“吁——”地一声,“别这样说吗!我会害怕的。再说,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坏人少,我没做亏心事怕什么,放心吧,不会有人故意害我的!”

李梅只难感叹,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

李韵踌躇良久,才鼓起勇气开口,“姐姐,我以前的为人怎么样?有没有人恨我?或者是我结下了什么仇怨?”李梅意外地说:“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个?”李韵尴尬地笑笑,“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所以有些好奇。”李梅说:“说实话,其实我并不太了解你在s市的情况,只知道你在出事前是给一个明星当化妆师,不过你出事后呢,就没有人来看过你,所以我相信你的朋友应该是很好的。”

李韵说:“姐姐,为什么你对我的情况知道的这么少呢?”

李梅伏窗而立,犹豫了很久才说:“其实李韵,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离家出走了,虽然我和爸爸想了很多办法找你,但是最终都没有结果。其实爸爸真的很疼你,还有我,我们都很关心你,但是你离家出走后,一直没有音讯,爸爸临到去世时,也没有再见到你,他死不瞑目。而我,也是因为和你姐夫结婚,你姐夫负责你出车祸的案子,我听到出事的人叫李梅,正是我失踪的妹妹的名字,所以就去医院里认人,结果,真的让我找到了你。其实在你我姐妹相认时,我们已经有七年没有见过面了。所以,对于你的过去我真的不了解。”

李韵因为一直没有恢复记忆,她的记忆就是李韵美过叙述为她重筑起来,或者这样说,她现成所知道的所谓“往事”,其实都是李梅的往事,也是李梅的回忆。她始终无法找回自己的回忆。李韵的泪水慢慢地涌出来,“原来曾经的我,居然这样不懂事,爸爸他,他……”

李梅站到她的面前,心痛地看着她,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李韵,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现在我们姐妹重逢,就让你我的生活重新开始,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15.

清晨。蝶妆。

莫小倩仔细地观察着李韵为一个中年女人梳头做花式,这个女人虽然肥胖,但有些贵妇气质,她要拍一组中国古式宫庭大片。李韵的手很巧,假发片和女人稀疏的真头发融合的天衣无缝,不一会儿功夫,头发已经弄好,再把那些看起来华丽无比的假钗步摇之类的插在头发内,女人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逐渐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惊喜非常,连连夸奖李韵的手艺好。李韵却只是谦逊一笑。莫小倩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由迦蓝去给她拍摄,莫小倩拉住了李韵,“忙了整个上午,我们去隔壁喝杯咖啡吧。”

李韵也想休息会儿,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总做恶梦,那梦与其说是梦,不如说只是一些碎片,熊熊燃烧的大火,还有碎裂的玻璃,甚至还有血,铺天盖地的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些,每次都被吓得满头大汗醒来,偶而还会听到一个声音在痛苦地呼唤着她的名字,“李韵……李韵……”她不知道那个唤自己的人是谁,也听不出那声音是男是女,就觉得对方的声音似乎非常痛苦,而且带着求助的意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揉揉眉心,对莫小倩笑笑,“恭敬不如从命,走吧。”

两人各要了杯咖啡,外加了甜点,一点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明亮亮的,可以清楚地发现清透的空气中,点点跳跃的灰尘。这种感觉让她有种想哭的欲望。

莫小倩关心地说:“李韵,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李韵摇摇头,“没事。只是被恶梦惊的。没事。”

莫小倩神情一动,“你常做恶梦吗?能不能告诉我你都梦到了些什么?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其实是个解梦专家呢!记得上学那会儿,常常有同学做了梦都向我请教,有兴致的时候呢,就会帮着解一下,很灵的。有一次,我的一个同学说梦到自己流血,我就对他说,如果你这两天去参加宴会的话,肯定会挨宰的。他不信,因为他觉得自己很精明吗,只有他宰别人,没有别人宰他的。结果没想到,当天下晚他们真的有同学聚会,更没想到,吃完饭后大家都溜了,只留他一个人付帐。从那以后,他将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其实解梦也很简单,流血吗,当然就是大出血喽!哈哈……”

李韵有点感兴趣了,“真的这么灵啊!”

021

莫小倩故作生气地说:“呵,你不信我?”

李韵忙说:“不是这个意思啊!好吧,我告诉你我的梦吧。我总是梦到有人呼唤我的名字,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莫小倩有点紧张地说:“有人呼唤你的名字,是谁?那人是男是女?”

李韵摸摸后脑勺,“我不知道啊。只觉得有人在不断地唤我,却不知道对方是谁,而且也看不清他的模样,分他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呢!”

莫小倩说:“啊!怎么会这样?你真的看不清那个人?”

李韵说:“真的看不清。”

莫小倩哦了声,看到李韵似乎在期待她的解梦答案,于是沉吟了半分钟,这才说:“我想这个梦,应该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很有可能是你这段时间太累了,从而产生了臆症。没事的,没事的。以后要多休息,哦!我的意思是别让自己太累了,这类梦就会减少的。”

李韵说:“这样啊,好吧,我明白了。”李韵笑笑,并不介意莫小倩的敷衍。想必她说会解梦,也只是随便说说的。

和莫小倩从咖啡店里出来,李韵趁机请假,说是身体不太舒服,想回家休息。莫小倩对于李韵来不来的,向来也是放任自由。其实的原因当然只有她自己明白,这时候关心地说,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或许请几天假都行,工资会照发的。李韵想到莫小倩一定是因为温察的关系才对自己加以照顾,不由地很感激,她真算是个非常非常重感情的女孩子,现在这样的女孩子好像已经很少了。

李韵迅速地拨打了管天生的电话,“喂,你在哪里?有没有看着何美青?”

管天生说:“当然在看着她喽!不过你要快点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离开。”

李韵说:“马上就到。”

十五分钟后,李韵和管天生在何美青的楼下碰面,管天生忙将她拉到自己的车里,“嘿!今天有点反常,我们盯紧了,肯定会有收获的!”

李韵说:“是吗?有什么反常,我没看出来。”

管天生说:“你刚刚才来,当然看不出来。吁——她马上出来了,注意隐蔽自己。”

17.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金发女子从公寓里走了出来。两人忙俯低身体,李韵说,怎么回事?金发的?看着像又不像,她到底是不是何美青?

管天生说:“如假包换,如果不是我看到她去挑假发,也会认不出来。藏头露尾,肯定有戏!”

李韵赞同:“对,跟!”

两辆车一前一后向中环驶去,何美青似乎特别害怕有人跟踪,在没有确实是不是有人跟踪的情况下,仍然转了好几个大圈儿,好在管天生车技了得,又有李韵从旁盯着才没有跟丢,最后还是在中环的广场离了下来。广场很大,中间有很大的空地,何美青就像闲逛似的到了那片空地上,午后的阳光很温暖,她将帽沿压得很低,接着,有另外一个女人向何美青走来,两人就像是不期而遇,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管天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啪啪地按动照相机,拍下这组照片,这也是侦探的职业习惯吧。拍完后才问李韵,“你认得那个女人吗?”

李韵说:“呃,不认得。主要是她戴着超大黑墨镜,低沿帽,还有打扮的如同太妹气质,身上挂满零零碎碎的饰品,简直就是个小货架子。将她本人的模样掩盖掉百分之九十以上。”

管天生说:“不错,她是故意这样做的。还真有效。”

李韵说:“她们很聪明,选在空旷地说话,就没有人能够听到她们在说什么,万一发现有人接近,就可以立刻停止说话。呃,这么紧慎,这么小心,还不是在说什么秘密的坏事?”

管天生笑了起来,在李韵的心里,好像好与坏很容易分割似的。其实大多数时候,好人坏人没有明显的界线,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所谓坏人好人,只不过是站在不同立场上的一种表述而已。如果相互换了位置,谁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不过何美青和那个无名女谈话似乎并不是很顺利,两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吵了起来,无名女很激动,手势打得很激烈,而何美青就有把握的多,似乎是因为抓住了无名女的什么把柄,得意洋洋又有恃无恐,那幅样子连外人看了都觉得可恶,要不由自主地同情起无名女了。李韵说:“何美青真可恶!”管天生说:“先不要过早下定论,如果无名女没有做亏心事,又怎么会这么委屈,你猜这个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会令人这么委屈?一定是被人抓住了不可告人的把柄,既然是不可告人,那么一定就是见不得光的啦!见不得光的事,百分这九十以上都不是好事。”

18.

李韵叹道:“可惜,根本就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管天生说:“没事,就算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只要知道那个正太妹是谁,就很容易能够调查出他们有什么样的瓜葛。”

李韵点点头,“有道理。那么——”

管天生说:“你继续跟着何美青,而我就跟着正太妹。”李韵明白了。再过了几分钟,何美青和无名女人话不投机,各自生气地转身,背道而驰。李韵忙跟着何美青,而管天生则随着无名女而去。何美青并没有立刻返回自己的家,而是将车开道一处僻静的路上,将假发等物取了下来,扔到了路边才继续开车。到了市内最热闹的商业街,饶有兴趣地逛起街来,期间买了几双价格惊人的鞋子和一只lv的包包,一幅发了大财的模样。最后在高级餐厅享用了西餐。李韵气得肚子都痛,跟着逛到天黑,一无所获,人家吃西餐,她只有吃盒饭的份儿,一个在室内悠闲享用,一个在室外风餐露宿,末了,还有把人家“安全”送到公寓,直到何美青熄灯后半个小时,她才筋疲力尽地回到了自己的小蜗居。天呐,当侦探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管天生一直没有打电话过来,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管天生没有想到无名女最后进入的地方居然是金菀大酒店。他心道遭了!金菀大酒店做为s市最豪华的酒店,常常有些商业化的演出及宣传都在这里搞,今日的早报好像说起歌星波波似乎在这里为一款名表做广告,这时候恐怕人多得不得了,很快就会失去那个无名女的踪影。果然,他匆匆地进入金菀大酒店以后,就不见了无名女的踪影,而这时候,歌星波波的活动正式开始,管天生杂夹在人群中,到处搜寻无名女的身影。因为有些歌迷参加,所以除了有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些追星的孩子们都喊成一片,挤成一团,管天生被挤得站立不稳。五分钟后,歌星波波穿着一袭闪亮黑色的深v礼服出来,腕着戴着那款名表,脸上戴着迷人的微笑,所谓烈焰红唇,魅丽无穷,明星气场立刻使场内一片尖叫……

管天生知道今天是白忙了。

郁闷地挤出人群,站在门口冷眼旁观,“波波,呵呵,有什么了不起,看起来也没有多漂亮啊!也没有多迷人啊!唱的歌呢,就一年不如一年的,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追星……真白痴……”

旁边有人说:“这就叫感情。有很多歌迷都是看着她一步步地发展起来。既然能捧她走上这样的高度,当然不希望她摔下来。你知道大众的心地都是很善良的,即使她现在的歌唱的不如以前,但是比起普通人还是有可取之处,我们也不能对她要求太高了对不对?人总有那以几年黄金年华的,特别是明星,要求太高的话,这世界上就没有明星了!”

19.

管天生扭头看这说话的人,两人都不由一愣。说话的人居然是张扬,手中还搂着一个小女孩儿,因为嘴里塞着一根棒棒糖,所以说话的声音都变了,管天生压根没听出是他的声音。两人的手掌拍在一起,哈哈一笑,管天生在张扬的耳边说:“真没有想到,张兄居然喜欢这样幼齿的,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张扬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笑着说:“是啊,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我喜欢棒棒糖吗!”

对于歌星波波,显然不合两位大人物的胃口,他们相携到了酒店的第十层,叫了两个女孩子踩背。幼齿妹妹就在旁边给他们递饮料。把两人伺候的很是周到。

管天生说:“怎么样?我提供的关于夏媚月的资料能不能用得上?”他说的是之前南道巷发生的艳/尸案被害人夏媚月。张扬说:“虽说已经调查出夏媚月有情人,但是这个情人却很神秘,暂时查不出是谁。”

第022章 迷离贵妇

管天生说:“不会吧?喂,张兄,我现在真的开始怀疑你们警方的能力。我已经将确实的有关她出轨的证据提供给你们,你们只需要找出他的姘夫,居然也找不到?不行,不行!张兄,你是不是给你的兄弟们吃了大多的山珍海味,把他们的脑子都吃坏了!”

张扬对于管天生毫不留情的批评只有苦笑,“管兄,这次真的要谢谢你的帮助,至少我们确定,夏媚月确实是死于情杀,有了大方向,相信案子很快就会告破的。我现在反而担心的是另一件。”

管天生哦了声,“又有新案发生?”

张扬摇头笑道:“不是。这说的这件案子,确实也不算什么案子。是有人替死尸出头吗,在查找谁在尸体上画了蝶形彩妆。管兄,明人不说暗话,那位请你调查这件案子的人,正是鄙人的小姨子,我和她姐姐都很担心她,我呢对这个案子也有疑惑,所有管兄如果查出了什么,不防透露一二。说不定我也能帮到我那位小姨子。”管天生有点发怔,没想到李韵跟张扬之间,居然有这么一层关系。他尴尬地笑笑,将话题差开,“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恐怕没少提点你那位小姨子,怪不得她对我印象一直都不好呢!”

张扬也笑道:“兔子不吃窝边草,我知道管兄对女人向来不认真,所以还请放我那小姨子一码。”管天生哈哈大笑,“好说!好说!”

两人踩背完毕后,各带了女人回到所订的房间内。看着张扬将幼齿妹带回房间关上门的刹那,管天生有点难以置信,“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20.

那个真空妹似乎对管天生有了留恋。发现管天生也在金菀大酒店,她早早地就盯上了他,在他需要女人的时候自动送上门。好在管天生也不是绝情绝义的人,就干脆搂着真空妹进入了房间。仔细看,其实真空妹也颇有几分姿色,只是被一脸的大浓妆给污染了。管天生决定从这个女人身上找回自信。今天他在侦探的道路上失败了,要在男人本色的道路上找回成功的感觉。

他对真空妹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洗干净!把脸上身上都洗干净,然后清清爽爽地出现在他的面前。真空妹洗澡的时候,管天生打开了电视,迅速地换着频道,没有一个节目是想看的。就在这时候接到了李韵的电话。

李韵还没开口,管天生说:“我把人跟丢了!没有任何资料可以给你。就这样吧,我还有正事呢!拜拜!”说完就挂了电话,也不管李韵被他气得火冒三丈。李韵扔了电话,准备什么都不想,先好好地睡一觉再说。这边,管天生正看着真空妹走出来。这女孩真不错,很漂亮,洗去浓妆,看起来大约就是个二十四五岁的模样,五观精致,只是皮肤因为经常浓妆的关系,有点儿暗。管天生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原来你这么漂亮,一直以来都慢待你了。”没有了妆容的掩盖,真空妹居然有几分羞涩,低下了头,脸蛋发红。管天生不由地心生怜爱,这次轻柔了许多,从头至尾都没有比较激烈的动作,反而像对处于热恋中的情侣,男人将女人如宝似的捧在手里,慢慢地欣赏,慢慢地揉搓。直到真空妹的身体完全放松,柔软,他才进入她的身体,“呃……”真空妹的呻吟声也更加销/魂,少了凌厉的惨叫,多了几分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温柔。

“怎么样?会不会弄痛你呢?”

“……”

“今天才发现,你的皮肤其实很好,很滑很柔嫩,你叫什么名字?……”

“朵小玉……啊……呃……”

“小玉,以后我会好好的爱你……”

“呃……真的吗……”

管天生很少在做这种事的时候跟人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特别有倾诉的欲望,想立刻找到一个朋友,将自己的心事畅谈出来。这都是寂寞惹得祸,所有的情绪大概都是有底线的,而管天生的情绪底线在今天到达了,他需要除了做/爱以外的更多的事情。但是看到朵小玉在他怀里像只动情的猫一般,不安地扭动,雾眼迷漓,他再了抑制不了自己心中的情愫,这些被长久压抑着的爱与恨,在刹那间倾泄而出,管天生奋力狂冲,朵小玉啊啊呻吟,销/魂蚀骨,不外如是。最后,管天生将自己的脸埋在了朵小玉的肩窝里,好半天,像死了似的动也不动。朵小玉这次没有晕过去,短暂的**之后,慢悠悠地清醒过来,动情地抚摸着管天生的脸,“管先生……你还好吧……”

管天生在朵小玉的肩上再吻一下,这才翻身睡了过去。现在他真的需要清清自己的头脑。大概只有此时此刻的平静,才能够更好地应运自己的智慧。

第四章:又一件艳/尸案

1.

两天后,又到了去探视温察的日子。李韵早早地起床打扮,又给温察买了他喜欢吃的食物和一些生活用品,这才搭了出租车赶往监狱。很顺利地见到了温察,他看起来精神不算不错,好像监狱的生活并没有折损他的魅力。李韵由衷地赞赏,温察却笑说,人本来就是活在世界各个角落的,其实每个地方并没有什么差别,就看你以什么样的心态生活。像我,既然已经注定必须得在这里生活好长时间,当然要想办法适应了。我现在适应得很好,你不必为我担心。

李韵觉得自己眼光真不错,没有爱错人。她的眼睛微微湿润,“我真没事,总也找不到真正的凶手。不过,我们已经发现了蛛丝马迹。温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何美青的关系,到底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温察笑说:“不要再叫温先生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老板,况且太生殊了。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莫大哥或者直呼我的名字。至于美青,我相信她是无辜的,她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原因而陷害我,所以你们真的不用查她了。李韵,我知道你很为我好,可是我真的提供不了什么线索,因为我没有想到会有人想害我,自问自己做得还算不错,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李韵很失望,很沮丧,闷闷地说:“或许你对自己的认识不够深呢?比如,你其实已经伤害了很多人,你却不知道。何美青或许会因为吃丞汐的醋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杀害了丞汐而顺便嫁祸给你。或许,你明明知道是这样,却故意坦护她?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还真是伟大,为了自己所爱的人,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温察嘴角带着笑意,深深地望着李韵,并伸出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中,“李韵,我一直不知道,我的身边原来有个真正的红颜知已。是我忽略了你,我的错,我现在向你道歉好吗?”李韵的脸蓦地红了,她在心中暗恋温察,本来就是自己的事,跟温察无关,想想,温察并无错误的地方。她说:“过去的事不用提了,莫大哥,你真觉得跟何美青无关吗?”

温察很深沉认真地点点头,“我确定,这件事与她无关。”

李韵哦了声,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又聊了些闲话,比如关于外界的新闻或者有趣的事,比如狱中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但这个时段很短,刚刚说到尽兴处,时间已经到了。李韵和温察依依不舍地无奈分手。从监狱中出来后,李韵内心里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真的很难相信何美青是清白的,她的行为鬼祟,无情无义,自从温察入狱,她就没有来看过她。当然吗,受过伤的女人是很狠毒的,或许与自己的爸爸何俊荣的那些风流事,弄到几败俱伤,而最伤的仍然是何美青,这种人都很偏激,很难想象她们到底是做了什么事。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接到了管天生的电话,“李韵,快来见我,我有重要事告诉你。”

他们在金菀大酒店内见面,朵小玉看到李韵来了,就悄悄地走了出去,并有意无意地守在门口把风。她虽然不多话,但是从管天生沉重的神情上已经知道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她不知不觉爱上这个男人,平时很简单的脑袋居然因爱而变得聪明复杂,只要来了服务生询问服务或者派发广告和打扫卫生的人,都一律挡在门外,希望管天生可以和李韵好好地说话。

李韵发现温察的手在发抖,她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啦?”

管天生望了她一眼,又狠狠地抽了口烟,“何美青死了。她死的时候,我就在现场,但是请你相信我,她的死跟我无关,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她已经死了,但是警方恐怕会查出来,当时她死的时候我在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023

李韵大吃一惊,“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天生又吸了口烟,他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但是这次,他真的有点怕了。向来查案,都是侦探在暗,事主在明。可是现在他却很清楚地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这双眼睛很恶毒,却对他了如指掌。然而,这双眼睛到底是属于谁的,他却一点都看不清楚。随着不安定的烟雾袅袅,管天生带着这种莫名的恐惧,对李韵说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昨夜,他一如继往地跟踪何美青。大约晚上十点的时候,何美青打扮的很**,出门坐车,很快就到达了一家夜总会。管天生知道她这段时间花钱如流水,大方豪气,看起来已经有上流人的派头,来夜总会无非也就是想融入上流人的生活。他心里对何美青充满鄙夷,她的心态可是代表了现代相当一部分女孩子的心态,却不知男人们看到了这样的女人,表面上客气,背地里却嘲笑个不停。麻雀变凤凰的事情还是有很多的,但通常情况下,麻雀就是麻雀,凤凰就是凤凰,凤凰沦为麻雀或许只是一夕之间,麻雀要变凤凰,却非得付出很多努力,不是说有几个钱包装一下,满身贴满金边儿就可以做到的。管天生跟着何美青进入了美意夜总会,进门的时候,与另一个女人肩并肩地走了进去,因为管天生只顾着盯着前面的李韵,两人不小心撞了下。女人轻呼一声,差点跌倒在地。

好在管天生眼明手快,将她扶住,“小姐,你没事吧!”

那女人用大墨镜遮着脸,推开管天生,神色不自然地摇着头,“没事。”管天生看到女人的脸,不由地愣了下,这女人看起来怎么有几分熟悉呢?好奇怪。

转眼看到了酒店内一处专门摆放各种广告的书栏前,忽然想起这个女人的模样很像是歌星波波。

3.

大明星却要藏头露尾地独自来酒店,还不是与俊男有约?有戏!可惜管天生不是八卦杂志的记者,忙赶着去找李韵。这个夜总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厅中传出听起来老旧的歌声,“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乐声响,歌舞升平,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夜生活都为了衣食住行,酒不醉人人自醉,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

管天生进入大厅看了眼,只见有许多穿着晚礼服的女人们和西装革履的男人们正在随着歌声跳舞,确实有种歌舞升平的怀旧感觉。管天生和何美青的普通打扮在这里显得过于扎眼,所以在引来了几缕异样的目光之后,他迅速地离开了大厅。正疑惑何美青到底去了哪里的时候,看到一个很像何美青的身影进入了一间客房。他忙跟了过去,就听到里面传出男女的嘻笑声。这对男女一见面就开始乱搞,没有半分钟,就听到里面传出那女人的呻吟声,还是还有巴掌拍打在肉体内的声音,拍一下,就有男人很陶醉地嗯一声,原来这是两个bt的。管天生无聊地站在门口,何美青啊何美青,看你平时虽然**了些,但还算是个正常人,怎么会玩儿这种游戏呢?

他点了支烟吸起,大概在那支烟快要吸完的时候,忽然有人从里面拧房门的把柄。管天生吓了一跳,迅速地往旁边跳开,并装作无意中路过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往前走去。奇怪的是,门只是被打开了一条细缝,接着就没有任何声音,人也没有走出来。

管天生等了会儿,发现没有任何动静,于是又悄悄地返了回来。门确实是开着,只有大约两指宽的缝儿,管天生就顺着这缝隙往里面看,那张床居然就正对着门口,床单散乱着,但床上却没有人。奇了怪了,这两人跑到哪里去了?难道是做完了事去洗澡了?他忽然发觉这是个找证据的好机会,打算这时候偷走何美青的包包,夜总会里来去的人很多,只要损失不大,应该不会引起大的风波。他推门进去,果然,房间里静悄悄的,根本就没有人,而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两杯红酒,一杯已经喝完,另一杯却还有剩余的。他没有动酒杯,到处找何美青的包包,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只包包居然不见了。他满房间转了圈儿后,惊然发现一个问题,这两人洗澡怎么能洗这么长时间呢?而且房间里实在太过于安静了。

他将耳朵贴在洗浴室门口听,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他们不会在洗浴室里缺氧而亡了吧?要知道这样的事情可真是不少。但还是不好直接闯进去,也顾不得如果被人发现,他该怎么解释自己在这间房里的后果了。敲了敲门,“喂!你们没事吧!”

没人回答,看来真的出事了。管天生于是将门推开,令他意外的是,浴室里只有何美青一个人。只见何美青赤/身/裸/体仰面躺在浴缸内,头发湿辘辘的,双目紧闭,就像睡着了似的。他唤了声,“唉,何美青!何美青你怎么样?”何美青一动不动,管天生忙伸手探她气息,这一探,管天生大吃一惊,何美青居然已经气绝身亡,管天生这才发现何美青的脖子上有一道淤青,嘴角边隐隐有血迹溢出,而浴缸旁亦有个药瓶,几粒药洒落在地上。丞汐死去的画面立刻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不过他不会像温察那样,傻到认为何美青是自杀身亡,她显然是被人勒死的!

就在这时候,有人敲门,管天生知道,那人只要一进来,立刻就会怀疑是他杀死了何美青,事情就会变得不可收拾,于是压着嗓子问:“谁?”

4.

门外那人说:“送餐的!刚刚有人订了情侣大餐。”

管天生哦了声,“我们睡了,不想吃东西了。这些钱你拿去,大餐送给你吃吧!”说着将几百元从门缝里塞出去,那人说:“可是有多的,还要找零哦!”

管天生说:“多出来的就是你的小费,快走吧,别打扰我们睡觉!”那人哦了声,只好离开了。

送餐员前脚离开,管天生也不管那么多,匆匆地将自己的指纹擦了擦,就也离开了那个房间,并且将门锁死。之后就跑来朵小玉这里躲着,直到与李韵见面。李韵没有想到,连管天生都被绕到了局里,从管天生的神情看,他绝对不会骗他,况且他也是因为自己才认识何美青,与她无怨无仇,管天生绝不会杀了她。所以她相信管天生的话,担忧地说:“你遇到的情况与温察遇到的情况居然有几分相似,从温察的结果看,你万一被警方怀疑,恐怕后果不会乐观,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管天生说:“还能有什么打算,我看警方迟早会怀疑到我,我看我还是去自守。我只是想告诉你,丞汐的案子恐怕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你要小心。”

李韵沉吟了片刻,忽然说:“不行,你不能去自守。”

管天生说:“现在不自守还能怎么样?而且何美青的死跟我无关,自守的话可能还会有转机。”

李韵摇摇头,“不会的。你想想温察的事情就知道了,他就是你的前车之辙,如果你也被抓,我独自一个人怎么能查出案件的真相。如果真相被永远掩埋,恐怕你和温察终于都要背负杀人罪名。你不要去!而且,警察也未必能够怀疑到你的,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对于警方那方面,我会替你打听消息的,你放心吧,仍然按照平日里那样过日子好了。可惜的是,何美青一死,线索也断了,温察的情况更加不容乐观,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管天生说:“是啊。这也是我做侦探多年来,最为诡异的一次案子。本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居然搞到这么复杂,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居然也有可能牵扯到其中去。可见这背后的始作俑者,真的是心思细密,攻于心地,我们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管天生说到这里,盯盯地望着李韵,“呃,真没有想到,原来你这个人真的不错,遇到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还能这么冷静,你相信温察是因为你爱他,但是你有什么理由相信我呢?”李韵有点无奈地笑笑,“相信你,就因为你是无赖,试问无赖又怎么会有杀人的勇气呢?”管天生的心里有点轻松了,既然事情于已无关,确实不用乞人忧天,李韵这丫头还真是会开解人。好吧,暂且听天由命吧!

5.

李梅炖了大大一盅人参鸡,还买了只大蛋糕,蛋糕上写着:“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李梅将蛋糕上点了两支红通通的蜡烛,往婴儿床里看了眼,威威正在手足舞蹈,大大的眼睛里黑瞳在滴溜溜地转动着,她把他抱起来狠狠地亲了两口,“威威,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哦!妈妈和爸爸结婚两周年纪念日,呵呵,你说爸爸会不会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铃响了。李梅以为是张扬回来,兴冲冲地跑去开门,进来的却是李韵,“姐姐。”李梅虽然有点失望,还是高高兴兴地把李韵迎了进来。李韵先抱起威威逗弄了片刻,这才发现桌上的蛋糕和人参鸡,好奇地说:“姐姐,今天是什么日子?”

第024章 迷离贵妇

李梅说:“不怪你不记得,其实今天是我和你姐夫的结婚纪念日。我和你姐夫结婚时,还没有找到你。等到我将你找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怀上了威威。”

李韵有点歉疚地说:“姐姐,我是不是太不懂得关心人啦。你对我这么好,我却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记得。”

李梅说:“不要这样,这又不是你的错。”

李韵说:“姐夫呢?还没有回来?”

李梅笑着摇摇头,“他很忙,能记得这个日子我当然很高兴,但是如果记不得,我也不会难过的。他平日里对我这么好,偶而忘记一些事情也不是故意的你说是不是?”

李韵说:“还是给姐夫打个电话吧!”

就在这时候,门锁转动了两下,张扬意气风发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边走边说:“傻老婆,我怎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日子呢?”说着,径直走到李梅面前,吻了吻李梅的脸,深情地说:“李梅,今天是我们结婚两周年的纪念日,我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只有这束花,希望能够代表我对你的爱。”说着,将手里的玫瑰花递到是美的手里,李梅开心的热泪盈眶,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顾李韵在场,就扑在张扬的怀里,享受这幸福的一刻。李梅有点后悔自己今天的到来,但是现在告别的话也不合适,正好发现玫瑰花有点异样,忙说:“姐夫,这玫瑰花似有玄机哦!”

张扬哈哈笑道:“李韵你真聪明,我本来是想,等到这玫瑰花干枯的时候,秘密自然会显露出来。不过也好,今天这么开心,不如让我亲爱的老婆喜上加喜。”说着,就把其中一朵颜色格外深的玫瑰花蕾打开,露出里面光彩夺目的一件事物,李梅啊地一声,激动地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原来是只硕大的钻石戒指。张扬将戒指拿出来,戴在李梅的手指上,“老婆,当年结婚的时候,我们因为要买房子,结果没有给你买钻石戒指,只买了几件金饰,今天,我就以这只钻石戒指补偿你,你喜欢吗?”

李梅真的是高兴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嗯,嗯,喜欢,我好喜欢啊!”

6.

李韵说:“姐姐,姐夫对你这么好,真是令人好羡慕啊!”

……记得呢,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演唱会上,当时我就在张扬的旁边,哈哈你知道吗?我们周围都是些十七八岁的孩子,而我们两个已经二十多岁了,却与那些孩子一样大喊大叫。其实我是因为无聊,才去凑热闹,张扬也是这样啦,我们一起疯狂地喊着波波的名字,好有趣……演唱会结束后,我们这两个大龄追星族就约在一起吃饭。其实我并不是真正的波迷啦,只是当时心情不好,加上有朋友送的免费的票,觉得那些孩子们很朝气蓬勃,他们对生命的热情让我羡慕。结果我就问你姐夫,我说,张扬,你也是来追星的吗?张扬点点头,又摇摇头。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也不是真正的波迷,也是来凑热闹的,哈哈~你说这是不是缘份?……

张扬接着说:“是啊,从那时候开始,你姐姐就不可抑制的喜欢上了我,所以我们就在一起啦。我这人,随遇而安啦,我相信缘份。既然上天让我们认识,并相爱,那我们还要抵抗什么呢?就像命运妥协吧……”

李梅说:“额,你说的好像很无奈似的,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爱我的?”

张扬捏捏李梅的鼻子,“爱,怎么不爱?真的爱你,爱你,爱你啊!……”李梅沉浸在强烈的幸福中,脸上笑得开了花似的。直到饭到终时,酒已憨,李梅忽然记起厨房里还有一锅半火炖着的汤,于是去厨房盛汤。李韵这才有机会跟姐夫说话。“姐夫,其实我知道问这个问题有点不合知宜,特别是在现在这个时刻,但是我不问的话今晚睡不着觉的。”

张扬疑惑地问:“什么事儿这么严重,说出来听听。”

李韵说:“姐夫,你们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大案?”

张扬想了想,“有,在中环那里发生抢劫案,不过劫匪已经被抓获了。东西也都归还了原主。李韵,问这个做什么?”

7.

李韵说:“呃,随便问问,这个,姐夫,其实我最想知道的还是你对温察这件案子的真正看法。你觉得温察会不会是真正的凶手?或者说你还有怀疑?还是干脆就认定他是凶手?”

张扬想了想,呵呵笑了笑,“其实有些案子就是这样,看似有疑点的。我如果不是认定他有罪,也不会起诉他了。李韵,我知道你还一直在查温察的案子,姐夫阻止不了你,但是希望你不要太天真了,等到你自已将答案看得越来越清楚的时候,希望那个答案是你可以承受的结果。否则……”

李韵说:“姐夫你放心吧。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打算,不会因此受伤害的。”

张扬说:“但愿吧!”

两人的谈话就在这样结束了。李韵没有得到任何想要的答案,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证明,不让管天生到警局自守是正确的。否则的话,难保不会和温察同样的命运,有去无回。饭后,张扬在李梅的叮嘱下,亲自送李韵回去。一路无话,到了李韵楼下,张扬说:“李韵,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好自为之。你要知道这天底下,再没有比你姐姐和姐夫完全没有私心对你好的人了。”李韵说:“我明白。”说着邀请张扬到小蜗居里小座,张扬拒绝了,说还有事。两人道了再见,张扬正准备离开,李韵又紧跑两步去敲车窗,张扬摇下车窗,李韵认真地说:“姐夫,你是真的爱姐姐吗?”

张扬点点头,“当然。”

张扬说:“李韵,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是有什么误会?”

李韵摇摇头,“算了。其实我还是相信姐夫的人品的。算了,不说了。”她心里一乱,蹬蹬蹬地往蜗居里跑去,其实有什么事呢!无非男人风流点而已。李韵觉得自己今天做的事情都很愚蠢,每件事都是错的。这种患得患失,忐忑不安一直延续到接到管天生的电话,他没有直接问她是不是探听到了什么消息,只说自己目前还好,仍然是在金菀大酒店内,由朵小玉陪着。这件意外的事情,令管天生和李韵的距离不知不觉地近了起来,本来能够分享秘密的人,确实是比较容易亲近的。李韵想了想,实话实说,就说没有探听出任何消息,好像何美青的尸体还没有被别人发现。管天生哦了声,暗暗地想着,干脆用公用电话打个匿名电话,至少不能让何美青死而无人收尸对不对?

电话还没有挂掉,门就被敲门,朵小玉去开了门,站在门外的却是张扬。原来他送了李韵回家后,直接就来到金菀大酒店来找管天生。管天生愣住了,没对李韵说再见就挂了电话。朵小玉觉得气氛古怪,很懂事地离开了房间。张扬陶了支烟给管天生,两人都点上,狠狠地吸着。张扬说:“你以为你能躲多久?本来我还只是有点怀疑,今天李韵古古怪怪地探我的话风,我就知道肯定是你。”

管天生说:“呵,原来你这么精明,倒是向来小看了你。”

张扬说:“我就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你?”

管天生说:“不是。”

张扬说:“确定吗?有别的线索吗?看到了真正的凶手吗?打算怎么脱身!”

他问的问题都很短,却个个都是关键问题。管天生只好逐个回答,“确定。没线索。知道是一个男人,不知道长什么样子。脱身?!这个问题应该要问你!”原来张扬在今天中午的时候,就接到夜总会的报案,他亲自去看了杀人现场还有何美青的尸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管天生沮丧地说:“好,我告诉你。”接着,就将自己遇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细细地给张扬说了一遍,连每个细微的支节都没有放过。

第025章 迷离贵妇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张扬对着他笑了笑,将一个烟头从衣袋里拿了出来,在管天生的面前晃晃,“这是我在门口捡到的,你说你在门口停留了会儿,你没有骗我。这个牌子的烟已经很少了,只有你这种怪人才喜欢抽。再加上里面的尸体是何美青,我当时就想到你可能来过凶案现场,甚至是目睹了凶手做案的过程,不过我也知道,凶手不是你。”管天生拍拍自己的胸膛,“谢天谢地,张扬,我从来就没有佩服过你,但是现在我开始服你了真的!”张扬呵呵地冷笑,“你别高兴的太早,如果你不揭尽全力帮我找真正的凶手,我就抓了你来抵!”……

……

张扬和管天生的关系其实有点特别,或者这样说,张扬年纪轻轻,功成名就,不能排除有管天生的功劳。张扬被称为警方的辣手神探,遇大案要案总有他出面才可以告破,因此连连立功,终于在二十五岁之前成为本市最年轻的公安局分局副局长。至于他为什么被称为辣手神探,当然是因为管天生,每次的要案大案基本都有管天生的参与,有些甚至根本就是他告破的。但是管天生一非公门中人,二又淡薄名利,因此无人知道张扬与他之间的真正关系,或者说是交情。不过张扬这个朋友也没有白交,至少这次的事情,他肯放管天生一马,让他亲近去查这件事。其实张扬也看得很明白,如果不放过他,凭张扬自己,就算能够替老朋友洗冤,恐怕也得头疼好一阵子。他最不喜欢干这样吃亏的事情。朋友可以相互利用,但是能救自己的,始终还是自己。因此给了管天生一个自救的机会。

9.

这次有惊无险,后路难料。管天生更加地小心起来,反正何美青也已经死了,从她身上查不到什么,于是叮嘱李韵暂时不要再管这件案子,免得有人想对她不利。李韵嘴里答应着,寻求真相的决心却更加坚定,只是何美青出事后,她也觉得摆在面前的问题就像是只蜷缩着的大刺猬,根本就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到底哪里才有破绽呢?

那夜,她很晚才睡着。“咣啷!咣啷!”两声刺耳的碎响,窗户上的玻璃碎裂,事出突然,她忍不住啊地尖叫起来,用被子捂住脑袋,说不出的惊恐害怕,慌乱之中,按了电话上的绿键直拨,是管天生的号码。管天生接了电话,“快,快救我……”

管天生吓了一跳,“你在哪里?”

李韵说:“在,在家啊……”

管天生说:“别慌,无论出了什么事,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马上就到!还有,开着电话……”李韵嗯了声,六神无主的她披着被子从床上下来,悄悄地到了卫生间。好在床离窗户有点距离,碎玻璃并没有扎到她,而且碎响过后,也没有再发生别的事情。可惜的是她没有勇气去窗前看看,到底是谁有那个胆量。他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这可是在五楼,是谁能把石子砖块类的东西准备地扔到五楼上来,并且破碎玻璃呢?越想越害怕,她缩在卫生间里抖成一团。管天生边疯狂地开车,边问:“现在好吗?有人闯进来吗?”李韵摇着头,抖索着说:“没有。”管天生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地紧张,最可怕的莫过于不知道对方的目的。管天生说:“坚持五分钟,我马上到!”

果然,过了大约五分钟,门铃响了。李韵惊喜地站了起来,打开卫生间的门,冲到门口将门打开,“管天生!”话音刚落就发觉对方的身形要比管天生宽大个头又要矮很多,再要关门时已经来不及,门被一双大手硬生生地推开,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是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狠厉的煞气。她回头往房间里跑,电话跌落在地上,管天生只觉得耳里一阵惊天动地的乱响。他已经在楼下,这座公寓没有电梯,他迅速地爬楼梯往上赶来,同时在电话中大喊着李韵的名字,电话传来一阵盲音,原来是被那个人影踩在了脚下,踩扁了。李韵见到这种情况,顺手操起手中的花瓶,狠狠地往那人的头顶打落。那人痛哼一声,捂住了脑袋……

就在这时候,管天生已经赶来,首先按动了门旁的灯光按扭,房间里顿时一片明亮……

管天生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就猛地扑向对方,两人同时摔倒在地,管天生敏捷地跳起,将那人的脸踩在脚下,“哼哼,总算抓住你了!——”

那人痛呼着,“李韵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啦!救命啊!”

10.

这时候李韵也已经看清了这人的模样,忙推开了管天生,“福叔,怎么会是你?”她忙将福叔扶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怎么会是你,我以为是有坏蛋闯入,吓死我啦!”

福叔抚摸着被踩肿的脸,狠狠地瞪了管天生一眼,“李韵小姐,我刚才在楼下,看到楼上有玻璃碎片掉下来,差点伤到我呢!我仔细看了看,原来是你房间的窗户,所以就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被你们,唉……”

福叔有点自认倒霉,“你的这位朋友……”

管天生说:“噢,李韵,他是谁?”

李韵说:“他是我们这栋公寓的管理员。人很好的,平时有什么电路损坏,或者水笼头堵塞的事情都可以找他。他是个好人。是刚才我没有看清楚,所以才造成了误会。”

福叔说:“唉,既然是误会,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啦。对了,这窗户玻璃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报警?”

李韵摇摇头,她还不知道张扬已经放了管天生一码,害怕警察来了把管天生抓走,忙摇头说:“没事,没事,我们自己解决就行了。福叔,今天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改天我请你吃饭,专程赔礼道歉好吗?”福叔说:“既然李韵小说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样呢?不过你要劝劝你的朋友,为人处事不可以这样冲动的,否则迟早有一天会犯大错误的。”福说着说就捂着脸走了出去,经过管天生的身边时,狠狠地瞪了管天生一眼,管天生无奈地耸耸肩,“福叔,对不起!”福叔冷哼一声,没理他。主要是被人踩的感觉实在太坏了。

现在,房间中就只剩余了李韵和管天生。管天生到窗口去看,黑洞洞的,没有任何发现。又把脑袋从窗户伸出去,窗外很平坦,没有任何落脚之处,五楼说高不高,说矮不矮,这人是怎么打碎玻璃的呢?他细细地察看碎玻璃,并没有发现什么杂质,他再次在房间里搜寻了片刻,边搜寻边说:“不是石子砖块之类打的,很可能是枪。李韵,你真的没有发觉是子弹射进来吗?”

李韵摇摇头,除了玻璃,房间里的其它东西都完好无损,况且当时她快被吓疯了,怎么能注意到那么多的事情呢?

子弹不会拐弯,管天生就在对准着窗户的那块儿搜索,终于找到了弹眼,原来子弹射进了那幅黑红相间,色调暗淡的油画,画中是个举着瓶子的美女,全身赤/裸,而子弹正好射在瓶子的下方。子弹显然是那种比较细小的弹头,如果不仔细看,真的不容易发觉。

11.

李韵吓得脸色苍白,“是,是什么人开这种玩笑?还是想,想杀了我?……”

管天生说:“你不能住在这里了。或许这次他只是或警告,没有真的想要杀你。否则在你站在窗前的时候射杀不是更好,等你睡着的时候打破玻璃,根本就伤不到你。”

李韵说:“难道是有人不让我继续查温察的案子?”

管天生说:“有可能。走,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李韵说:“不,我不走。一直以来,我就是在等着他们出现,我可以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可以为温察翻案,现在他们终于忍耐不住,乱了阵脚,甚至想杀我,我怎么可以现在离开呢?我就是要看看他们是谁。”

管天生说:“可是这太危险了。难道你想落得何美青那样的下场吗?你要知道,如果丞汐真的是这个隐在暗中的人杀的,那么他反正也背了条人命,多杀一个少杀一个没区别啦!你要逼得他真的狠下心来杀人灭口,恐怕就算你知道真相,也没有办法告诉大家,没办法给温察翻案。有句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凶手在暗,我们在明,他既然能把丞汐的死嫁祸给温察,又能把何美青的死嫁祸给我,他有多阴险聪明,就可想而知了。他既然决心反扑,恐怕我们得暂时躲起来……”

026

李韵不能接受,“管天生,你居然想让我和你一起做缩头乌龟?!对不起,我做不到!还有你啊,你拿了李敏卿的钱,就有责任为温察找到真相,就算有多么危险,你都不能退缩的。”

管天生说:“你的意思是,我怎么劝你你都不听喽!”

李韵说:“没错。我就是要在这里等着他们来。我要看到他们的样子,我要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坏,杀人嫁祸,还要再杀人!你放心吧,我姐夫是辣手神探,如果我真的不幸死了,我姐夫也会查清楚这案子替我找到杀人凶手,总之,这个凶手现在敢对付我,他,死定了!”李韵对自己的姐夫充满信心,管天生无奈地耸耸肩,做了个决定,他走到李韵的床前,将自己整个地扔在床上,“既然是这样,我想好了,我也要住在这里。一来呢,可以保护你,二来呢,我也想看看凶手的样子,或许我们就这样守株待兔,真的比没头苍蝇般乱撞要好呢?”

李韵难以置信地说:“你住在这里?这怎么可以?我的房间很小唉,而且只有一张床!”

12.

管天生说:“所以你要睡沙发!”

李韵想了想,如果自己单独住在这里,确实是很害怕的。而且如果那个凶手真的来一个杀人灭口,就像管天生说的,就算知道真相也无法告诉别人。所以管天生住在这里还是有好处的。她不声不响地爬到床上去,一脚把管天生踹到床下去,“哼!这是我家,当然我睡床,你睡沙发!”管天生的**摔得很痛,爬起来红着脸说:“唉,这是第几次了?!你居然每次都毫不留情狠心踢我打我,我也是爹生娘养的,我不是铜皮铁骨,我也很痛吗!”他搓着自己的**,委屈不已。

李韵却只想笑,“像你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啊,本来就是该打!况且你是个大男人,不要这么唠叨好不好?”

……因为已经是秋天,窗户又被打破,两人各紧紧地裹了一条被子。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静谧的的夜。已经睡沉的管天生忽然被细微的哭泣声吵醒。他蓦地坐了起来,往李韵的床上看去,月光从窗户里照进来,房间里很明亮,可以清楚地看到李韵眉头紧皱,不安地晃着脑袋,同时伴有轻声的哭泣。管天生看了她片刻,喃喃自语地说:“要命!这么大人啦,睡觉居然还做恶梦?真是要命!”他不忍李韵继续沉浸在恶梦中无法自拔,决定叫醒她,于是俯声拍拍她的脸,“喂,喂,醒醒啦……”

李韵的眼睛猛地睁开,吓了管天生一跳,这还不算,她本能地挥拳打开,正好打在管天生的右眼上,管天生惨叫一声,捂着眼睛蹲在地上,痛得好半天喘不过气来。

李韵迷迷糊糊地按亮了台灯,查看刚才到底出了什么事。

发现管天生蹲在地上,正瞪着一只正常的和一只不正常的青肿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她啊地惊叫一声,把被子拉起来紧紧地盖住自己,“喂,你想干什么?”

管天生站了起来,像梦游似的,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到沙发上躺下,继续睡觉。……

第二日。管天生早早地接到了张扬的电话,忙去洗手间内接电话,“唉,我现在和你的小姨子住在一起。要不要让她知道我和你其实是合作关系?”张扬吓了一跳,“你,你们——”接着愤怒起来,“管天生!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缠着她!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知道吗?你只不过是个下三滥的色狼,而她是个单纯的女孩子,你居然连我的面子都不顾,还是对她下了手,你还是人吗?”管天生极度郁闷,“张扬,你居然说我是下三滥?枉我从前那么帮你,你太过份了!”

13.

张扬说:“那你告诉我,到底有没有对她下手,为什么要住在她那里?!”

管天生挂了电话,恨恨地说:“你把我想成十恶不赦的坏人,还看不起我,张扬,我也小看你,居然这样对待兄弟。想知道我为什么住在这里吗?你自己去问她吧!还有,你要叮嘱她千万小心,因为迟早我要把她搞到手!”管天生的执拗脾气也上来了,你想啊,又是被踢下床,又是被打青眼睛,现在又莫名其妙被一个好兄弟骂为下三滥,真是佛也有火啦。管天生愤愤地挂了电话,最近可能是流年不利,总是遇到莫名其妙的事,看来要找个时间去酬神上香,求老天保佑才对。

从洗水间里出来,发现桌上已经摆了早餐,不过是些包子豆浆之类的,管天生看看就没了胃口。李韵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大叫出声,“唉,你的眼睛怎么啦?一夜没见,你怎么变成这样啦!”

明明就是她把他害成这样的,居然还装傻?真是没天理。

管天生指着早餐说:“就吃这些啊?”

李韵说:“嗯。怎么啦,清晨吗,不吃这些吃什么?难道还有更好吃的啊!”管天生摇摇头,觉得李韵简直是没救了,不知道怎么当女人的。张扬居然害怕他对她下手,就她的这得行,还不够有足够的吸引力吸引他管天生下手呢!他眼睛疼,坐沙发上说:“不吃了!你自己吃吧!”李韵只好自己吃,一边吃一边好奇地望向管天生,过了会儿,实在瞥不住了,问道:“管天生,是不是昨晚我睡着的时候,又有坏蛋来过?你还和他打了一架?”管天生要抓狂了,愕然道:“你真的不记得昨晚的事了?”李韵摇摇头,“我一觉睡到天亮,关我什么事啊!”管天生哦了声,所谓不知者不怪,看她的样子好像真的不知道是她自己打了他,既然不知道就算了,免得以后引为笑柄,他说:“李韵小姐,拜托你以后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那么大声,搅得我都睡不好!”

李韵瞪大了眼睛,“我是不是打呼噜?啊,丢人死了!——”她的脸在刹那间红通通的,像一口气喝下了半瓶烈酒。

管天生想想,晚上睡觉做梦也不是做梦的人自己能控制的事情,有点郁闷地说:“是啊,你晚上睡觉打呼噜!”

早餐后,张扬又打来了电话,“管天生,你给我出来!”

李韵正拿着纸笔与着什么,管天生不动声色地走到窗口去,看到张扬已经在楼下,他叹了口气,往楼下走去。

14.

两人见了面,管天生说:“这么不放心啊!有本事一直看着她,那我就没有机会下手啦!”管天生还是很气氛,自从昨晚到了李韵这里,就误会连连,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张扬却灿然一笑,“我知道你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刚才是我的语气太重了。我来找你,也不是为了这件事。”

管天生哦了声,“那是案子喽!不好意思,现在保命要紧,暂时也没有线索。”

张扬说:“到底怎么回事?”

管天生于是把昨晚发生的枪击玻璃的事情说了一遍,张扬气得脸色发青,“这简直就是公然挑战法律,挑战警方!真是太过份了,一定要彻查这件事!”

管天生不以为然地说:“算了吧!我已经看过了,那子弹都是经过特殊打磨的,连是什么枪射出来的都看不出来,查也是白查。除非等他们下次再动手!”

张扬说:“这太危险了,我得让李韵离开这里!”

管天生说:“不行。张扬,如果能够离开,我昨晚就带着她离开喽。你也知道这位李韵小姐有多固执喽!更重要的是,如果对方真的想对她不利,恐怕她走到哪里,对方也不会放过她的,弄不好还要连累别人也担惊受怕甚至是受伤。所谓一动不如一静,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再来。”

张扬还是不放心,“可是你们……”

管天生说:“不要你们,我们的啦。你放心,有我在,我会好好地保护她的!”

张扬看了他一眼,“你的眼睛怎么了?”管天生丢给他一个大白眼,张扬说:“好吧,不愿回答算了,我有另外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这件案子越来越复杂,有得我们忙啦!”

通过张扬的叙述,管天生才知道,何美青放在太平间的尸体,又被人搞鬼。

15.

张扬看了何美青的验尸报告,果然,药片并不是致死原因,她是被人活生生地勒死的。死亡时间跟管天生在门口等待的时间吻合。也就是说,管天生在何美青的门口吸烟的时候,凶手正在将她杀死。而从他后来的所作所为,能够看得出,他其实是知道管天生就在门口的,问题就出在,管天生明明听到一男一女在房间里憨战,何美青的呻吟声简直就是销/魂夺魄,可见她和那个男人是相识的,不但相识而且是相好,可是为什么要将她杀死呢?还有,她居然没有一点反抗,甚至也没有发出异样的呼救声就被杀死了?就算是小小的挣扎一下,站在门外的管天生也不可能毫不察觉。

第027章 迷离贵妇

现在这种情况,就好像凶手当着管天生的面杀人一样。

管天生听到这里,肺都气炸了,对方居然小看他的智商,更利用他脱罪。太可恶了!可是他同时也感到对手的可怕之处,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张扬接着说:“可是,最可恶的还不是这点,昨晚,居然有人在何美青的尸体之上,用油彩画了蝶形妆,何美青的整张脸,看起来就像是只诡异的五彩斑斓的大蝴蝶。这与之前丞汐死后被画出蝶妆的情形一样,这两件事出现的时候,温察都在牢里。一个情况就是,温察真的不是凶手。还有一个情况就是,温察还有帮凶。但是无论如何,这个人隐藏的太深,更可怕的是,他似乎可以自由进入警局!”死尸蝶妆的事情引起了一些恐慌,而引起恐慌的却是一段视频。

管天生脑袋一转,已经知道太平间肯定是有摄像设备,那么有可以把凶手在尸体脸上做画的事情录下来。管天生说:“是不是录下了那人的模样?”

张扬说:“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想,还是让你自己看看吧。”

两人到了小区内一家很小的碟屋,要了个二个座的小单间,把那段录像打开后,时间显示是在深夜两点左右,那时候工作人员基本已经全部离开,太平间当然更加没人了。因为过于安静和阔大,日光灯的灯光看起来泛着蓝色,有点暗沉沉的。开始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见太平间内一具具尸体都盖着白布单,静静地躺着。就在管天生看得快要睡着时候,忽然发现有一具尸体似乎动了下。这次突如其来,管天生一直以为是有人从太平间外面偷入太平间后做案,现在是太平间的尸体动了下,他不由被吓了一跳。

可更怕的还在后面,只见那具尸体忽然坐了起来,白布单从她的身上跌落,居然是具女尸,僵硬的动作,发青的身体,脸上有很明显的一只大瘤,她木然地下床,向另一具尸体走去。

管天生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诈尸!”

16.

这具尸体的动作显得很僵硬,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手里居然还拿着油画工具,到了何美青的尸体旁,揭开了何美青身上的白布单,愣愣地盯着看了片刻,何美青死得并不难看,除了脖子上的勒痕,基本没有其它的伤痕。这个女人在何美青已经失去生命力的尸体上抚摸起来,似乎何美青是个睡熟的婴儿,而她却是个极疼爱这个婴儿的母亲,她似乎还露出了一丝微笑。管天生和张扬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的眼睛里都有疑惑和恐惧。就在这时候,女尸手中的画笔拿出来了,她的身体虽然僵硬,但是手指和手腕居然非常灵活,就那样举在半空,只见刷刷刷,身体不动,甚至连胳膊也没动,却能够运笔如飞,看得人眼花缭乱。片刻功夫后,整副作品已经完成。

此时的何美青看起来非常怪异,她有一个人的躯体,她的身体非常完美。那是当然,她生前也是个相貌身材俱佳的美人儿。

只是这个美人儿不但已经是个死人,而且在摄像头居高临下的拍摄下,变成了一具怪尸,脖子上如同生着一只恐怖诡异的大蝴蝶,这只大蝴蝶振翅欲飞,却被硬生生地粘在这具尸体上。不知道是尸体咬住了蝴蝶,还是蝴蝶钻出了尸体,总之,何美青变成了一具人身蝶头的怪物尸体,在视觉上给人难以接受的震撼。

而那个脸上长在大瘤的作画女尸,怔怔地望着何美青,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杰作,好一会儿,才为何美青盖上了白布单,僵硬地爬回自己的窄床上,躺了下去。一切恢复了平静。之后的很长时间里,画面几乎就没有变,整个太平间的尸体都安静地躺上。当然,他们是尸体,本来就该安静地躺着。张扬和管天生都在这静默着沉默,只有录像机里发生若有若无的嘶嘶声。

他们很想谈一些,例如“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这样的话题,但是张了张口,又没有说出来。张扬说:“今早,我已经去看了那个作画的女尸,确实就是视频中出现的那具尸体,而且她的僵硬的手指上还有些颜料之类的东西。但是这个女人是个普通的女人,她是因为出车祸而死,之所以还躺在太平间里,是因为家人还在与肇事司机打官司,他们并不知道她死了还在尸体脸上作画的事,所以这两天就会把尸体接走安葬。我可以确定,这具尸体与我们目前查的有关何美青被杀案绝对没有关系,她在何美青死去之前的半个月,就已经在太平间里了,最让人疑惑的是,他的家人一致证明,她从来就没有画过画,只是个普通的卖菜农妇。”

他越说,管天生越觉得心里凉嗖嗖的,再次问道:“你真的能确定,视频里出现的尸体确实就是农妇的尸体?”

张扬拿出一张照片,“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这是我拍下的那具尸体的照片,你自己对照吧。”张扬看了眼照片就不由一怔,根本就不用回放视频,这个照片上的女人,分明就是在视频中出现过的女人,就是那个在尸体的脸上画画的女人!管天生的手一抖,照片掉落在了地上。

……

17.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管天生脑子里乱纷纷的,毫无头绪。在沙发上躺了一整天后,终于引发了李韵的大爆发,她疯了似的把软兮兮的管天生拉起来,“你给我起来!你这个混蛋!拿了钱不负责任,难道躺在这里就可以找出真相吗!?快点起来,否则就给我退钱!”

管天生眼睛一亮,“退钱?好主意!好,全部都退给你!这样吧,我明天给你线!”说着他站起来就往门外走,还一脸轻松,好像终于摆脱了什么似的。

李韵一把拉住他,“原来你真的打算不负责任,亏你还自诩侦探界的明星,原来只有这么点本事!我要把你这种做为宣扬出去,让你以后都没有办法在侦探界立足,更不要说有人找人查案!你等死吧!”

管天生说:“你不用威胁我,相对名利来说,生命当然更重要。李韵小姐——”他很同情地看着她,“这件案子是真的不简单,你要好自为之哦!”管天生说完,就真的打开门准备出去了,李韵忽然坐倒在沙发上,张嘴仰天伤心地大哭起来。管天生无奈,又返了回来,“唉,不会吧!都这么大人啦,怎么还像小孩子似的?我不查,你可以让别人去查吗,反正钱我会退给你的。”李韵仍然哭泣着,“你把钱退给我有什么用?都说s市的侦探中你最厉害,连你都查不出来,还有谁能查出来呢?温察没救了,他得做一辈子牢,你们明知道他是冤枉的,居然不救他,你这辈子还能吃得下饭吗?你这个混蛋……”

李韵一番又捧又骂,管天生的头都大了。其实以管天生的为人,也不会真的就放弃这件案子,只是被李韵吵得头痛,才来了这么一句。就算是退了钱,这么有趣的事他不挖得水落石出,那才真的下半辈子都无心吃饭了!

管天生说:“好好好!我查!我继续查!只要你不要再哭了!”

李韵这才勉强地住了哭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涌上了许多委屈,特别想哭。虽然已经不出声,泪水却仍然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地落下来。管天生在旁边陪了十几分钟,她居然还在落泪,管天生发觉她是真的很难过很伤心,而且是被伤的很深的那种。他的心不由有点涩涩然的,忽然将李韵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诶,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难过?你哭个不停,我该怎么办?”

李韵泪眼模糊地望了望眼前这个男人,她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脸上的温柔之色,但这时却见到了,知道他是真的关心自己。心里一暖,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难过,心里好像有件,非常让我难过的事情,可惜我却记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我没有过往,恐怕也不会有将来,我记忆中最深刻的事情,就是我爱着一个不爱我的男人,这个男人现在在监狱里,我却没办法把他救出来,万一我在这次的事情中死了,可能就连这段记忆也终止了,我在世上白白地来了一趟,什么都没有……我不是怕死,我只是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记不起以前的事……”

18.

管天生惊讶地说:“你说你记不起从前的事,难道你曾经失忆?”

李韵点点头,“大约两年前,我出了车祸,后来一直昏迷不醒,醒来后就将过往的事都忘记了。这两年来,我空白的灵魂中总算有了点东西,我暗恋着我的老板温察,但是,但是……”

管天生说:“我明白了。丫头,别哭了,有时候,失忆也许是件幸福的事,是老天的恩赐,给你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有些人想失忆,却总是坠入往事中难以自拔……”他说着,轻轻地替李韵擦去了泪水,李韵无依无靠,飘渺在半空的心忽然安定了些,不由自主地靠在了管天生的怀里。两个貌似水火不容的人,在此时此刻,不论是身与心,都靠得很近很近。闻着李韵身上幽幽的香味,管天生心内悸动,不由地将李韵搂得很紧,同时吻着她的头发,李韵有所察觉,身体僵硬了下,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拒绝,像乖乖的小绵羊,闭起了眼睛,任由管天生吻着自己,或许最近的压力太大了,他们都急需要对方的体温。

管天生的手探进李韵的衣服里,她的皮肤滚烫,在管天生的手中轻轻颤抖,管天生的吻也已经由头发移到了耳垂,唇,脖颈……李韵的眼睛闭了起来,脸上的泪水被管天生慢慢地吻去,他的大手也已经触到了李韵胸前两团柔软,李韵颤抖的更加厉害,似乎非常紧张,就在这时候,她的脑海里忽然出现几个画面,化丽的房间,宽大的床,销/魂的呻吟,那双揉搓着自己身体的手,还有粗重的喘吸……“亲爱的,亲爱的……”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却觉得他是个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她不能背叛他!她蓦地清醒过来,正看到管天生正在无比淫/荡地扑到她的面前,马上就要吻上她的唇,“天呐,不要啊!”情急之下,她扬起巴掌狠狠地打在那人的面上……

“啪!”

管天生唉呀一声从沙发上掉落了下来,捂着脸愣愣地望着李韵,嘴唇哆嗦着,这次是真的很委屈,很委屈,根本就是她引诱他犯罪,现在却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把他打了下来,凭什么?好恶毒的女人!

而李韵也是如梦初醒,脸色苍白,额头渗出冷汗,想伸手扶管天生,却又缩了回去,情绪复杂,难以形容,她不知道自己的脑海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画面,真的好可怕,好可怕。管天生只得自己爬起来,已经不期望这个神经病女人给自己道歉了,跑到厨房里拿了一瓶冰水出来,一口气灌下去,压下心头的有**交织着的怒火,然后背对着李韵生闷气。李韵似乎知道这次是劝不了他,也就打消了劝他的念头,她独自爬到床上去,像小狗一样蜷缩着睡觉。天很快就黑了下去,管天生穿戴整齐,今晚说什么也要到金菀大酒店去一趟,否则就是对不起自己。真空妹朵小玉又温柔又体贴,强过这只莫名其妙的母老虎。哼!

就在这时候,居然发现窗前有黑影闪动,他悄悄地走到窗前去,猛地拉开窗户,只见一支大锤从天而降,向自己的面部猛地砸下。

028

啊地一声惊叫,他往后退的同时捂住了自己的脸,与此同时,外面也传出惊呼声,大锤半路脱手,掉下楼底。管天生的心咚咚猛跳,愣了足足三秒钟,才再次往窗外看去,下面没人,福叔正在研究楼底的那只大锤,抬起头,只看见某人的**,这时候正憋足了劲儿往上爬,恐怕他也没想到窗前有人,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大锤才脱手落在了地上。他的腰里绑着一根绳子,原来是有人从上一层楼的窗口吊下来,砸这一楼的窗户。这时候李韵也被惊醒,二话不说,跟着管天生就往楼顶跑。管天生猛敲那扇门,对方躺在门外不出来,还大叫:“你们不要进来!不要逼我,否则我杀了你们全家!”

管天生气得要爆炸,这个臭小子,刚刚差点谋杀了他,现在还扬言要杀他全家,简直就是不可救药。刚要说什么,李韵“吁——”地一声,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自己站到门口去,“柯弦,是我。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啊,为什么要砸窗户玻璃?”

管天生见这情景,明白了。感情这两个人是认识的。想也不用想,肯定是风流债喽!他挑挑眉毛,摸着自己的下巴,靠墙站得很舒服,既然是这样,不防看戏喽!

房间里的柯弦哭叫道:“你还敢问我玩什么把戏?原来你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个旧爱,你让我怎么能不伤心,我又怎么能服气呢?李韵,我到底哪里不好,我可以改啊!现在我已经不玩cos啦!我把那些衣服啊,道具啊全部都送给了朋友,有些别人不要的,也都扔到了垃圾站,我们合好好不好?”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把门打开,果然就是柯弦,他满脸泪痕和希望,又重复道:“李韵,我们和好吧!你不要和那个臭小子在一起,你们认识没多久,他就骗你上床,他不是好人啊!”

李韵说:“柯弦,你不要胡说。跟他没有关系。我要跟你分手,是因为你不成熟吗!”

柯弦说:“我知道,你觉得玩cos的人就是不成熟的吗!可是我现在已经不玩了。李韵,你觉得我玩什么合适就对我说,我会很快就变成你心目中的样子。”

李韵说:“是啊,你现在不玩cos,但是玩起蜘蛛侠吗!而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不想因为我,让你失去了你自己。这样的话,你又有什么快乐,你不快乐的话,我又有什么快乐。柯弦,我和你真的不合适,你放弃我吧,总有一天,你可以遇到和你合拍的女孩子,你们可以一起玩cos,有相同的爱好和乐趣,这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抓着我呢?”

柯弦说:“那又怎么样,谁也没有你对我重要,李韵,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李韵说:“好,我问你,上次的玻璃是不是也是你打碎的?”

20.

柯弦说:“什么?是啊,玻璃是我砸碎的!但是李韵,我都是为了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管天生和李韵互视一眼,没想到上次的玻璃事件居然是柯弦的杰作。这个人简直是疯了。柯弦说着话还扳住了李韵的双肩,“李韵,以后我会对你很好的,你说一我不敢说二,我是水,你是茶杯,我会变成你想让我变成的样子,真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管天生硬生生地将柯弦和李韵从中间分开,然后把李韵护在自己的身后,“你叫柯弦是吧!我现在告诉你,你已经被她淘汰了,现在我,才是她的男朋友。警告你以后不要骚扰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哦!这次就不能轻易地放过你,你刚才差点一锤打破我的脑袋,我要告你谋杀,跟我去警察局!”说着拉起柯弦的胳膊就往外走,柯弦猛地甩开他,“我不要做牢!我没有杀人!你们欺负我!”

管天生说:“你现在才知道害怕,是不是已经晚了,不行,我不能轻易地放过你,我一定要你做牢!”

柯弦说:“不,我不要做牢,我不要做牢!”

管天生暗暗地叹息,可惜了这副阳光帅气的皮馕,就像李韵说的,他根本就不成熟,思想行为如同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不,十七八岁的孩子也要比他成熟许多。李韵也忙说:“管天生,你不要再吓他了。柯弦,你放心吧,我不会告你的。不过你以后千万别再来找我啦,其实我现在身处危险中,你常来这里恐怕会牵扯进来。”

李韵本来是好心,柯弦却根本分辩不出来,只觉得李韵和管天生一个鼻孔里出气,他猛地推开两人,冲到了楼梯拐角处,神情变得冰冷,还在慢慢地后退,“你们这样对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李韵还想说什么,他已经转身迅速地往楼下跑去。管天生望着已经没有踪影的楼角处,“李韵啊,你交男朋友怎么不擦亮眼睛,你看他像个什么样子?他现在恨我们恨成这样,说不定下次又要扮成什么来暗杀我们!我真害怕呀!”

这次李韵没有反驳,他回头时,却见李韵轻扶着额头,摇摇欲倒,忙将她揽在怀里,“喂,你怎么啦?”

李韵有气无力地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头好晕……”说着干脆昏了过去,不省人世。

管天生唉呀了声,“你真麻烦!”说着将她抱起来,迅速地下楼,拦了辆出租车,将李韵往医院里送去。在路上,李韵很安静地靠在管天生的怀里,管天生低头就能看到她略显苍白的脸,心不知不觉地有点痛。

第五章:杀人者冷少

1.

李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管天生坐在板凳上爬在她的身边睡着了。李韵的脸红了起来,显然管天生是守在她整晚。自她有记忆以来,除了姐姐和姐夫,还没有对她这么好。轻轻地一动,管天生醒了过来,睁眼见李韵醒了,忙说:“你醒了?觉得好点了吗?”

李韵点点头,“我觉得好多了。”

管天生说:“医生说你着了凉,又受了惊吓,结果导致晕倒,休息下好就好。”

李韵说:“那我们立刻出院吧!”

管天生说:“为什么?”

李韵说:“我害怕凶手去找我的时候我不在,就不知道他是谁了。”

管天生无奈地耸耸肩,知道她一心一意要帮温察,不肯在医院里好好休息。只好取了药,送她回家。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玻璃已经被修补好,厨房里传出饭菜的香味。李韵的脸上露出笑容,进入厨房,果然姐姐李梅正在忙碌着,还有姐夫张扬也在旁边帮忙。见她进来,两人齐声问:“李韵,你好点了吗?”李韵感激地说:“姐姐,姐夫,我没事了,可是你们……”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啊呀,你们不可以呆在这里的,姐姐,你和姐夫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又回头向管天生说:“你真是的,我只是小小的感冒而已吗?要通知我的姐姐和姐夫,搞这么大动静。”

管天生神色尴尬地说:“好心没好报!要怪怪你姐夫,我怎么知道他会这么关心你!”

这时候连张扬的神色也显露出尴尬,好在李梅天性纯良,笑着说:“一家人相互关心是应该的吗!李韵,你别怪别人,你啊,怎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又怎么能放心呢?”说着在她的脑袋上点了下,意思当然是要怪就怪她自己,是因为她没有照顾好自己,才惹得大家劳神伤肺。李韵把管天生拉到一角去,“管天生,你明明知道凶手会随便来杀我的,我姐姐和姐夫在这里很危险,想办法让他们走啊!”管天生说:“你忘了,玻璃是你的前男友柯弦砸的,不是凶手,凶手不会来杀你的,你不要太担心啦!”

李韵拍拍胸口,“真的吗?”

管天生说:“当然是真的,柯弦自己承认的,难道你又失忆了,忘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2.

李韵说:“没有,可是我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似的。”

管天生说:“安啦安啦!有我在,没事的!”

饭快好的时候,张扬因为有事要提前离开,只好歉疚地说不能与李韵和李梅一起吃饭了。李梅不介意,亲自送他出门。只剩余管天生和李韵,李韵这才问管天生是不是和姐夫张扬早就认识,管天生害怕问起更多的事情,于是承认和张扬认识,不过因为两人的工作性质,所以谈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没有多少交集。之所以今天会通知张扬说李韵病了,完全是因为张扬的电话打到了李韵的手机上,当时李韵正昏迷,管天生替李韵接了电话,张扬这才知道李韵病了的事。李韵哦了声,没有再问什么。

第030章 他的谜团**

这一天果然很平安,直到送走姐姐李梅,李韵才松了口气。当晚,两个人就又研究起温察与何美青的案子,管天生其实已经将何美青临死之前约见一位神秘女子的事情告诉了张扬,并且将拍下的照片影印一份送给张扬,原版照片则存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里。这时候打开电话,将照片放到最大,希望能够看清那个神秘女子的面目。但是放大后,仍然看不清楚。那女子不但戴着假发,戴着黑色的墨镜,甚至还拉高了衣领,所有除了觉得那双唇很性感漂亮之外,居然看不出有什么其它的特征。

李韵和管天生都觉得何美青的死,跟约见这个神秘女子不无关系。可是现在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实在头疼。李韵看管天生揉着眉心,去冲了杯咖啡端给他,管天生说了声谢谢,喝了口,“咖啡不错!”

李韵说:“明天,李敏卿来到s市,我想我们可以见见她。你觉得怎么样?”

管天生眼睛一亮,“当然要见。”

李韵说:“我想她知道的关于温察的事情可能要比我知道的多一点。她肯拿一百万找出真凶,可见她对温察是真心的,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维持了很久,如果说要了解,肯定她比我更了解温察。”

管天生说:“但愿吧。希望能从她的身上得到更多线索。”

……

李敏卿是坐今日的最后一班机到达s市的。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一点。飞机场大厅里还是有许多人在忙忙碌碌地奔波。她背着青黄色的包包,指甲涂得鲜花,亮亮的唇彩,加上时尚的卷发,虽然已经有三十多岁,但满身的轻**气质,确实是个人间**。本来指定由驻s市分公司的经理亲自来接机,但是她等了很久,接机的也没有来。反正她对s市也很熟悉,干脆自己走出机场,正好有辆出租车停在她的面前,她就上了出租车,“去桃园酒店!”车子开了出去,李敏卿忙了整天,这时候就有点累了,睡意隐隐袭来,她歪着脑袋,打算就在出租车上小眯会儿。车窗外的景物不断后退,车子开得飞快。

3.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醒了过来,发现车子还在继续行驶,但是两旁黑凄凄的,没有路灯,没有路牌,没有熟悉的s市繁华。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向前面的司机喊道:“喂!这不是去桃园酒店的路,你要带我去哪里?”

司机不回答她的话,自顾自地开车,就像个耳背似的。他的手里有支烟,不紧不慢地吸烟,李敏卿注意到他的手背上有个抽象的青龙纹身。通常情况下,纹这种纹身的大多都不是好人。她越发地害怕,可惜出租车的前排座位和后排座位上有一层铁制隔档,只有些很小的圆孔,本来是司机害怕被人抢劫而特意打造成这样子,没想到也给了劫匪方便,此时此刻,后排座位就像是个小牢房,任你怎么努力也冲不出去。李敏卿拿起包包,砸着车玻璃,但她本来就是个女子,手上没多少劲儿,再加上现在的车玻璃都很结实,只是制造出了些燥音而已。

车子不知道走上了条什么路,癫波得很厉害,李敏卿几次被摔得头晕脑涨,很想吐。无奈,只好将长长的手指从圆孔里伸出去,“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有很多钱,只要你肯放了我,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司机还是不说话,李敏卿尽量将指头伸的更长一点,企图能够触到司机,使他注意到她。又上了一段比较平坦的路,李敏卿也终于触到司机的衣服,“请你停车!停车!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是十万?一百万?还是一千万?我都给你啊!只要你放了我,求求你啊!——”那个司机猛地回过了头,他很年轻,大约只有二十二三岁,鼻子上戴着一个小小的鼻环,画着烟熏妆。但他是个确确实实的男人,五观硬朗突出,嘴唇很厚,猛地看上去有点非洲黑人的感觉。他的眼睛白多黑少,凶恶地盯向李敏卿,李敏卿只觉得精神一振,吓得要往后缩,司机却冷笑着,猛地抓住了她伸在圆孔里的手指,向上一扳,只听到骨咯断裂的声音,“啊!——”李敏卿痛彻心肺地惨叫着,颤抖着将指头收了回来,中指已经折断,骨头尖利地刺破皮肤,畸形地向手背贴近,看起来触目惊心。

李敏卿的泪水哗哗地流下来,却几乎哭不出声音,这疼痛使她快要窒息了!绝望铺天盖地地卷来,她终于吼了出来,“啊——”大概声音过于凄惨,惊天动地,司机蓦地踩在刹车,李敏卿以为逃跑的机会来了,在司机打开车门的刹那间,立刻忍痛往外跑去。这里有些乱石,李敏卿穿着高根鞋,跌跌撞撞跑不快,连连摔跤,司机几步赶上,抓住她的头发,在她的背上狠狠地打了几拳,李敏卿觉得要吐血了。她倒在地上,蜷缩在一起,司机又往她的肚子上踢了几脚,然后连拉带拽地把她弄上车,车子继续行驶。

这司机软硬不吃。给钱都不要。李敏卿纵横商场几年,知道这次恐怕是死定了。看到自己的包包还在,忙抖索着把电话拿出来,尽量不让司机发觉,想拨110救命。但是也许真的是天要亡她,她还没有拨出号码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司机听到电话声,似乎也在怪自己的大意,再次踩了刹车,李敏卿没有时间犹豫了,也不管对方是谁就接了电话,“救命!救命啊!我不知道在哪里,路上好多石头,快要救我……”只说到这里而已,司机握住了电话,抢了过去,对着耳边听了听,听到电话里的声音问:“李小姐!李小姐!”司机恶狠狠地盯了李敏卿一眼,把电话踩在脚下揉了揉,电话倾刻间变成了碎片。

司机关上车门,车子继续启动。

4.

车子似乎行驶了一夜,其实是绕了几个大圈子,离s市区并没有多远,进入了一片树林里。那里有几间简陋的屋子和一排排蜂箱。不过这些蜂箱已经报废了,不知道是哪一年什么人运到这里,之后扔下蜂箱离开了,虽然没有人打理,但这个树林里还是有许多蜜蜂,只不过时值秋日,也有许多蜜峰掉在地上,临近死亡。李敏卿看到地上将死的蜜蜂,就犹如看到自己的命运。

她被带到养蜂人的房子里,那在早有个人等着。见到这个人,李敏卿愣住了。那人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将口中的烟喷到她的脸上,“就是你,居然肯花钱去帮那个杀人犯,我知道你有很多钱,不过呢,命却只有一条……你知道不知道,你帮他就是跟我做对……”

李敏卿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两个大汉带进了另外一个房间,接着,她没有任何反抗挣扎的余地,就被两人很粗暴地撕破了衣服,李敏卿终于喊出了声音,“我不再管他的事了,你放过我吧!还有,我可以给你很多钱,让你至少少奋斗十年,只要你放了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啊!——”两个大汉淫亵地笑着,“好啊,那就让我们先玩玩,玩够了就放过你……”

几只大手在李敏卿的身上又摸又拧,同有那个无耻的男人猛地进入她的身体,她感到一阵干涩的痛,男人开始冲撞,完全不顾她是不是能够接受,而另一个更加变态,他似乎对于女人的**特别感兴趣,不断地吻着它们,并且双手不停地拧着李敏卿的皮肤,每当李敏卿因为疼痛而惨叫,他就兴奋的全身颤抖。两人正玩得开心,又有个男人进入,他看中了李敏卿的脚,那双脚涂着紫红色的寇丹,皮肤白晰细嫩,他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手中把握起来,最后干脆将脚指头咬在自己的口中不断地吮息着,感觉到李敏卿的反抗,他哈哈地笑着,一口咬下去,“啊!——”李敏卿惨叫一声,身体因为疼痛猛地一挺,进入他身体的那个男人感到一阵难以描述的美妙感觉袭来,在李敏卿的身体之上抽蓄起来,而正咬着李敏卿**的男人也因此而达到**,他最喜欢看女人的痛苦……李敏卿彻底地晕了过去,三个恶魔哈哈地狂笑着。

屋外那人说:“你们好好玩吧,记着,千万别让她活着离开!否则的话——”

三人正在兴头上,“放心吧冷少,我们会好好地伺候这位女士,让她先上天堂,再下地狱。”

那人似乎轻笑了声,“好,我走了。”

三人在屋内并不出去,齐声说:“送冷少!”

……第二日。

李韵和管天生在和李敏卿约好的桃园酒店大厅里等待着,眼见着人来人往,时间早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还是不见李敏卿的身影。管天生去查了李敏卿的入驻时间,台务人员告诉他,虽然李敏卿定了房间,但是她昨晚确实没来回酒店来。李韵忐忑不安地紧握着双手,一遍遍地拨着李敏卿的电话号码。

5.

电话一直都是盲音。正在这时候,张扬打来了电话,“李韵,昨晚你告诉我,有个叫李敏卿的给你打了求救电话,经过我们的调查,已经知道她的位置,现在正在赶去!”李韵忙问:“在哪里?”张扬说:“在南郊一处树林里!”

李韵拉起管天生,“我们快走!”

李韵得管天生赶到的时候,树林周围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两人被拦在警戒线以外。张扬正在那间简陋的房子里观察着现场,同时有法医官赶到。房间内,李敏卿已经死亡,她的眼睛瞪得很大,死不瞑目。一/丝/不/挂,可清楚地看到身上多处伤痕,房间的墙壁上布满丝丝缕缕的血迹。连经验丰富,看多了尸体的法医官看到这种情形似乎也有些怯然,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后,对张扬说:“死者大约三十岁左右,身上多处伤痕,手指和脚指都有断裂,同时胳膊和腿上以及**上都有许多细小的伤口,但这些伤痕都不致命。墙上这些血迹,很可能是死者被凶手追赶的满屋跑而溅上去的,在追逐的过程中,凶手不断地用类似于水果刀这样的利器伤害着死者。她脸部发紫,双眼充血,喉骨碎裂,相信这是她的死亡原因,被人用力掐住喉咙,最终窒息而死。现在能检查出来的就这么多,可以肯定,这是一宗非常残忍的虐杀案!”

法医官说到后来已经愤愤然,凶手的残忍,简直令人发指。张扬根据法医官的描述结合屋内情景,脑海里出现一幕幕李敏卿被虐杀的情景,她被强/奸,门窗紧闭,万分害怕的她沿着墙壁逃跑,而那个凶手没有放过她,继续追逐,并用水果刀不断地在她身上割出伤口,最后逼到了墙角之处,李敏卿已经跑不过了,凶手捏住她的喉咙,使她难以呼吸,并赶到剧烈的疼痛,双脚乱踢,不断挣扎,这样过了不到一分钟,就听到喉骨碎裂的声音,李敏卿的身体猛地痉挛抖动一下,就再也不动了……

张扬喃喃自语,“狠,真狠。”

在将尸体抬出来后,张扬跟着出了房间,看到李韵和管天生就警戒线外,李韵大喊着:“姐夫!姐夫!”

张扬走到两人面前,让同事把李韵和管天生放过来,“她很可能就是李敏卿,为了进一步的确定,李韵,你就在这里认尸吧!”

李韵点点头,“好。我明白。”

张扬带着两人到了尸体前,将白布单掀开,李韵只看了一眼,立刻捂着嘴巴,不可抑制地哭了起来,“是她没错,是李敏卿小姐,她,她怎么会被……”

6.

管天生越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就在他们决定要见李敏卿的时候,李敏卿居然被害,这也太巧合了吧?管天生觉得巨大的压力向自己迫来。下午时,将李韵交给了张扬,有她姐夫跟她在一起,应该是安全的。管天生自己去了金菀大酒店。真空妹朵小玉事先接到了他的电话,所以早早地等在房间里。这次她没有等管天生说话,就先把自己洗干净,只裹着浴巾坐在沙发上看电话。管天生进来之后,她很乖巧地扑到了管天生的怀里,管天生吻了下她的耳朵,将她抱了起来扔在床上。

朵小玉没有反抗,媚笑着看他。管天生一把扯掉她的浴巾,她漂亮的身体就像忽然展开的油画,呈现在管天生的面前。管天生本来想来个恶虎扑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了李敏卿那布满伤痕的尸体。他忽然笑了笑,将朵小玉搂在了自己的怀里,手指轻轻地划过朵小玉的脸颊,脖子,胸,直到肚脐以下,忽然停住,喃喃自语地说:“不管女人多么可恶,至少她们真的是上帝的杰作,她们的身体太美了,为什么会有人那么不爱惜上帝的杰作呢?”

朵小玉只是茫然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大发感慨。但朵小玉如果知道事情的因由,就会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管天生一改往日凌厉作风,更加温揉的揉搓着朵小玉的身体,就像爱护一朵弱莲。慢慢地吮吸,轻轻的噬咬,而且还别出心裁地拿出电动刮胡刀,用它的柄,隔着层床单,在朵小玉的私蜜处震动着,直到那块床单慢慢地湿润,朵小玉的身体开始不安地扭动,并且双眼迷漓,双手在半空中乱抓,似乎非常想用什么东西填满自己的时候,管天生这才进入朵小玉的身体。他感觉到了异样的滑和湿,朵小玉的身体比从前更加火热柔软,像一袭又柔又温的水,让管天生的脑袋时时地空白,这种美妙的感觉,甚至令管天生会忘记了呼吸。而朵小玉也完全将自己放开,就像个已经寂寞了千年的**,第一次主动地亲吻着管天生,销/魂的呻吟,交缠扭动的身躯,勾勒出世界上最具诱惑的画面,两人都不想这种感觉结束的太快,在冲动和**的同情,又竭力控制着体内**的欲望,只希望能够维持的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具躯体同时颤抖,抽蓄,痉挛,最后,一切归于平静,两人在这美妙的感觉中相拥而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管天生醒了过来,发现朵小玉也早已经醒了,这时候正睁大着无辜的眼睛望着他。他伸指逗了逗朵小玉的鼻子,“早醒了?对了,昨晚的感觉怎么样?”

朵小玉的脸一红,“很好。”

管天生好笑地将她搂得更紧一点,“只是很好而已吗?”

朵小玉说:“你坏——”

031

管天生笑了笑,语气忽然变得认真,“小玉,对不起,以前我那那样地取笑你是真空妹。我觉得女人都很贱,不能对她们好,你越好她们越不领情。但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想法似乎有点点改变,并不是因为我觉得女人可爱了,而是觉得她们毕竟是弱者,在体能及面对危险时的应变能力,一般都不如男人,因为她们的胆子很小。是你改变了我的想法,小玉,谢谢你。”

7.

朵小玉本来话很少的,今天却很有主见地说了句:“管大哥,你说的这个女人并不是我。管大哥,难道你已经有了心仪的女人?”

管天生愣了愣,李韵的样子忽然浮现在他的面前,她的执着,她受风寒和惊吓而住院的情景,一一地在他的眼前展开。朵小玉看到他的眼神也就什么都明白了,奇怪的是她并不吃醋,只是微微地笑了笑,她说:“我最喜欢有情有义的男孩子。我知道,我和你之间只是肉体的结合和欢愉,但你真正心仪的女人,应该是从内到外都吸引着你的。”

管天生第一次觉得这个真空妹,不但是卸了浓妆之后的另外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很不简单的女人。只是她貌似**的打扮和那些人前的浓妆,掩盖掉了真正的她。他由衷地说:“不,至少这一刻,我真的欣赏你,并且很爱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朵小玉说:“我明白。”她柔情似水地爬在管天生的怀里,就像一只柔弱听话的猫咪,管天生的内心深处慢慢滋长出的怜惜,居然使他尘封的情感大门,不知不觉地开了一条细缝。自从爱情失败后,他就再也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产生过这种怜惜,难道是,动了真情?想到这里,他慢慢地推开朵小玉,去浴室冲了凉,穿上了衣服就准备离开。

朵小玉也感觉到他忽然而生出的抗拒和疏离,并不勉强,也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等到管天生一切准备就绪准备出发的时候,朵小玉也已经将自己打扮好了。

管天生在出门的时候,偶而地回头看了眼朵小玉,朵小玉也正在看着他,那张被彩妆布满的脸,让管天生觉得朵小玉像戴着只诡异的面具。这只面具冷冷冰冰,毫无感情,却掩藏着一些他看不懂的寂寞和情感。管天生觉得这是一种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的怪异感觉,飘飘渺渺,捉摸不透……

李韵的眼睛哭得红肿。她不想让姐姐跟着自己一起伤心难过,在张扬上班离开后,她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管天生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吸烟,身旁有一堆烟头,看起来已经来了很久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管天生,李韵的眼睛再次湿润起来,好像可以依着管天生的肩膀痛哭和倾诉。但这只是刹那间的感觉,一闪,那湿润就不见了,李韵有点愧疚地说:“你等了很久吗?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管天生笑着摇头,他今天特别不想说话。

两人进了房间,管天生再次说:“我想我们还是不要住在这里,搬到别的地方去住,从李敏卿的事情上看……”

李韵说;“我姐夫说了,李敏卿很可能是下飞机后遇到了劫财劫色的劫匪,她的遭遇未必和温察的案子有关。所以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成为惊弓之鸟。我不想离开这里,我要等凶手来。”

8.

管天生忽然觉得有些愤怒,“你知道我为什么束手束脚,到现在也查不出头绪吗?都是因为你。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你以为你在这里等凶手出现就很伟大吗?你到底想告诉别人什么?告诉别人你对那个你一直暗恋着的男人可以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吗?对!没错!我是拿了李敏卿一半的服务费,但是她现在死了,就算只给一半,我也有必要为她查出真相。如果你还要呆在这里的话,请恕我不奉陪了!我没功夫跟你一起在这里守株待兔!如果你真的想死,建议你偷了你姐夫的配枪,冲着这里——”他做了个枪的手势,指着自己的太阳穴,“砰地一声,你就很干脆利落地去见阎王了,也免得落到那些坏蛋的手里,把你折磨至死!”

他一口气了这么多,也不等李韵再说什么,就摔门而去。要生要死她自己选择吧!他管天生没空保护这个傻女人,他还要利用这些时间去查清楚更多的真相,实在没有必要跟她一起耗。

李韵本来就因为李敏卿的事情而伤心难过,这时候被管天生骂了一顿,她更加地伤心了,爬在床上痛哭起来。就在这时候。大约十几分钟后,她接到了姐姐李梅的电话,“李韵,没事吧?”

李韵说:“没事。”

李梅说:“你在哭?你一个人在房里吗?那个叫做管天生的侦探呢?有没有在你身边保护你?”

李韵生气地说:“谁要他保护?姐姐,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需要保护呢?”

李梅说:“你现在伸手查温察杀人案,何美青被杀案,都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姐姐怎么能不担心呢?这样吧,等我将孩子哄睡了交给钟点工,马上过去陪你。”

李韵说:“姐姐,你也说很危险了,你别来了,我行的。”

李梅说:“不行,你也亲眼看到李敏卿的尸体了,是你自己说得死得很惨吗?我去陪你,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吗?”

李韵说:“可是威威醒来要找妈妈的。”

李梅说:“那也没办法,又没有人想要对他不利,大家都很爱他,但你不同!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呢!”

李韵忽然想起管天生刚刚训过自己的话,低低地说:“姐姐,我是不是好麻烦,不但帮不了大家的忙,还拖累的大家没有时间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李梅说:“怎么能这样说呢?你也是想快点找出凶手啊!”

李韵蓦然明白,李梅只是在安慰自己而已,犹豫了下说:“姐姐,我马上就会离开这里,管天生说的对,他们在暗,我在明,没有必要等着他们来杀我。我也应该藏起来,我也在暗,先保护好自己才能够查案。”

李梅很赞成,“也好,你打算住去哪里?不过无论在哪里,一定要随时打电话通知我。”

李韵说:“明白。我可能会先去酒店,或者找个不起眼公寓先住下来。姐姐,总之你不要担心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9.

李韵进入了桃园酒店,住在了李敏卿从前所订房间的隔壁。一切都安顿好后,这才给管天生打了个电话,管天生接了,闷闷地说:“什么事?”

李韵说:“我已经从我的房间里搬了出来,现在住在桃园酒店。”

管天生的心内一松,“哦!很好。在几号房?”

李韵说:“三零二。”

管天生说:“我知道了。有时间我会去找你的。”

李韵说:“好。”

挂了电话,李韵立刻打开电脑,从网上订购了一具防真人体模形,让他们直接送到自己的旧居去,并要求立刻送到。接着她自己换了套很宽大的男士休闲服,戴了鸭舌帽,走出酒店迅速搭车到了自己的旧居,搬运模形的人已经到了家门口,付钱签收后,她让他们把真人模形搬到房间内,并且放在窗前。最有趣的是,这个真人模形插上电后可以自己充气,还可以定时。每次持续半个小时,然后里面的气体自动放干净,就会软下来跌倒在地,再隔一个小时,又自动充气,她就会又站立起来。这也是李韵在网上仔细挑选后,才选中这种功能的。她替这具模形插上电,穿上自己的睡衣,就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到了楼下时往上看,就好像看到有个人正站在窗前,透过薄薄的窗帘往外看着什么。

她拍拍手,好勒!

傍晚的时候,接到管天生的电话,他在电话中气氛地说:“你不是说你搬到桃园酒店了吗?为什么还在家里?!而且还故意站在窗前,你真的想死啊!”

李韵哈哈地笑了起来,连管天生都瞒得过,看来那具模形真的不错。她说:“是啊,我想死,你开枪打死我吧!”管天生听出她语气里的揶揄,说:“到底怎么回事?”

李韵于是将模形的事情讲了一遍,管天生听完后说:“呃,真没有想到,你还有点儿头脑,这样的话,凶手以为你没有离开旧居,但实际上你早已经不住在那里。好办法,很妙!”李韵得意地说:“谢谢夸奖,人要先懂得保护自己,才可以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啊!”管天生说:“不错,孺子可教也!”李韵却又问:“诶,你既然那么生气我,你又跑回我的旧居做什么?”

032

管天生说:“我去看看,那个凶手会不会在这两天去旧居杀你,现在有这个模形,我猜他如果要动手的话,这两天就会动手。”

10.

李韵给莫小倩打了电话,说自己要请长假。莫小倩没有为难她,同意了。又问她躲在房间里做什么?李韵故意装得有点气弱地说:“生病了,医生说是长期的营养不良,要我好好休息呢。都是减肥惹得祸,以后我不会再减肥了!我要吃饱喝足。”

莫小倩听了笑道,“好,我很期待你长得**点的样子呢!”

两天后。

管天生深夜出门,在黑色的小巷见了两个人,“管哥!”两人见了他,都迎了上来,三人相互点了烟,吸了两口。秋天的深夜已经很寒冷,三人都缩紧了膀子。管天生说:“小丁小马,怎么样,查出来没有?”那个微胖的就是小丁,说:“管哥,你让我们查的事当然是有线索才会约你出来,否则的话又怎么敢见你?”比较瘦的小马也说:“是啊,管哥!”

管天生眼睛一亮,“好小子!”

小丁说:“是这样的,我们查出那几个在这段期间死去的贵妇,包括死在南道巷子里的夏媚月,她们在死前都有一个共同的男朋友。这个人的名字叫做沈潮,但是奇怪的是,这个沈潮是谁,居然没有人知道,我们查遍了他们身边的人,都说不知道有沈潮这个人。我们怀疑这个小子因为某种原因杀人灭口后,已经逃跑了。”

管天生半信半疑地说:“喂,这消息确凿吗?不要乱说啊,死无对证的,你们是不是耍我啊!”

小马说:“管哥,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啦啊?我们哥俩能耍你吗?千真万确有沈潮这个人,而且死去的六个贵妇都是他的姘头,呃,这家伙本事不小,管哥什么时候要查到了他,千万通知我们哥俩,让我们见识见识这位奇人。”管天生白了他们一眼,拿出一叠钱塞给他们,这消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希望能够用上。小丁小马兄弟俩拿了钱嘿嘿地脸上笑开了花,“管哥,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们一定全力以付!”管天生说:“好,你们就给我继续查沈潮这个人,就算他上天入地,也要把他揪出来,如果揪不出来,我就认为你们是骗我,以后没有合作的机会啦!”小马小丁哥俩听了苦着脸互相看了眼,最后还是嘻嘻地笑着说:“好,我们哥俩盯上的人还没有跑掉的,管哥放心吧!我们会尽快给你消息的!”

说完,三人就在小巷中告别。

11.

金菀大酒店,桑拿室。

管天生的气息有些急促,“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能在这里面呆得太久,你继续蒸吧,我先走了。”张扬又开始笑他,“没想到你什么都行,唯独蒸桑拿就不行,总有一样我比你强的是吧!?”管天生说:“是啊是啊。”他每次在桑拿室里就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这时候只得溜了。等他出去后,张扬沉吟片刻,“沈潮?这个名字怎么有点熟似的,在哪儿听过?”

管天生从桑拿室里出来就接到了李韵的电话,她急急地说:“管天生,有人动手杀我啊!模形被打穿了!”管天生忙问:“有没有看到是什么人做的?”李韵说:“你快来看看吧!”管天生急急忙忙地换上衣服就到了李韵的旧居,李韵已经在管理员福叔的陪同下进入了房间,果然看到人体模形倒在地上,模形之上有个很鲜明的弹眼,弹眼穿过模形,再次打在对墙上的那幅油画中。管天生仔细地察看,发现弹眼正在人体模形的太阳穴,也就是说,如果窗口站着的是个真人,那么这一枪就爆颅,真的很恐怖。管天生说:“报警了吗?”李韵说:“报警有用吗?只是伤了模形,警方应该不会管的吧?”

管天生说:“但是弹眼是真的。还是报警比较好。”李韵哦了声,就报了警。张扬也接到了消息,因为事关李韵,也匆匆地赶到了现场。本来管天生说有人要杀李韵,还只是管天生的推测,现在通过这个模形,证实确实有人要对李韵不利,张扬不由地很担忧。李韵说:“姐夫,你一定要帮我查出来,到底是谁要杀我,否则我真的没有办法好好生活下去,很提心吊胆。”

张扬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放心吧,我会彻查的。还有,这段时间我们会派警员暗中保护你,虽然是这样,你自己也要处处小心。对了,现在住在哪里?”

李韵说:“在桃园酒店。姐夫,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姐姐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不想让她担心。”

张扬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她的。”

李韵说:“我现在是个灾星,最近我可能不会去看姐姐,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张扬说:“我会替你解释了,总之绝对不会让她担心你。李韵,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李韵说:“谢谢姐夫,我会得了。”

张扬说:“不过,等会儿你需要跟我们去警察录口供。”

李韵说:“好的。”

李韵的口供录得很顺利,无非就是把事实说上一遍,她签了字后就出来了。

12.

本来想直接回酒店,想想还是跟姐夫打个招呼。张扬正在跟谁打电话,李韵推门进去,两人相视而笑。张扬指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李韵坐。李韵摇摇头,她本来就是想打个招呼就离开的。这时候,有另外一个女人进来,穿着警服,看样子也是张扬的同志,她看到李韵,知道李韵是刚刚录口供的人,李韵微笑点头跟她打招呼,她只是冷冷地瞥了李韵一眼。李韵的笑容僵在脸上。张扬没有注意到这个细微末节,挂了电话,刚要跟李韵说什么,那个女警说:“张局!”

张扬说:“什么事?”

女警从衣袋里拿出一支巧克力,“这是我今天给你买的巧克力,送给你。”

张扬向李韵看了眼,面不改色地将巧克力收下,“噢,谢谢。我有事跟客人谈,你先出去吧。”女警对张扬抛下一个媚笑,有点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办公室。李韵疑惑地说:“姐夫,她——”

张扬将那只巧克力递给李韵,“送给你,我知道你很喜欢吃巧克力。”

李韵说:“她经常送你巧克力吗?”

张扬笑着摇摇头,“当然不是。大概是她常常见到我买巧克力,以为我喜欢吃巧克力,所以才——”

李韵也笑道:“好了,不用说了,我明白了,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不会让姐姐知道的,但是我真的很希望,你每天送给我姐姐的巧克力,不是这位小姐送给你的。”

张扬神色略显尴尬:“当然不会。”

傍晚。张扬按响了门铃,莫小倩打开门,笑盈盈地站在那里,“你来了!”张扬说:“是,我来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约我来这里。记得我们前次说过,尽量少见面。你为什么不断地呼我?”莫小倩说:“难道没有事真的不能找你吗?再怎么说,我们曾经也……”她说着就贴到了张扬的身上,柔软的手指轻抚着张扬的下巴,“扬,你忘了,我们曾经在一起有多快乐吗?扬,这段时间我很不安心,不知道为什么常常梦到你……”

张扬的严肃神情缓解了些。莫小倩倒了杯咖啡端来,并亲自放了糖为他搅好,又端到张扬的面前,“来,尝一口,我亲自磨的,很香的。”

张扬没有喝,挡开她的手,“你有什么话直说吧。”

莫小倩说:“扬,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冷淡,以前你不会这样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扬漠然说:“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你想知道些什么。”

13.

莫小倩的笑容僵在脸上,“好,既然这样,我也不防有话直说。我想知道,最近发生的那些艳/尸案,就是贵妇接连死亡的案件,你们有没有查出来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张扬说:“没有。”

莫小倩说:“真的没有?”

张扬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莫小倩吃了一惊,“当然不是,我只是好奇。”

张扬显然不相信,“只是因为好奇?莫小姐,如果你知道些什么事,请你早点告诉我,或许我在看从前的情面,能够有帮到你的地方。”

莫小倩尴尬地笑道:“怎么会呢?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跟那些贵妇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

张扬说:“如果是这样最好。这件案子很复杂,牵扯多条人命,一旦牵扯在其中的话,会很麻烦。”

莫小倩说:“谢谢你提醒,我知道了。”

张扬见她很乖巧,不由地露出一丝微笑,“小倩,过来。”莫小倩于是坐近了些,张扬搂住了她,说:“怎么这样的表情?见到我不开心?”莫小倩笑笑,“当然不是,我见到你很开心。只是你——”张扬的手已经很不安份地伸到了她的衣服里,大手向下游走,触到莫小倩的股勾,莫小倩不由地身体僵硬了下。张扬闻着莫小倩身上清幽的香气,陶醉地说:“嗯,你还是那样迷人,香气充溢。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用得什么香水,否则的话我一定会给我老婆买一瓶。我很喜欢你的味道。”

第033章 他的谜团

莫小倩撒娇地点点他的鼻子,“你啊!居然在一个女人的面前提起自己的老婆,恐怕除了我之外,真的没有女人能够忍受得了你。”

张扬干脆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吻着她的脸,她的脖子,“所以我还真是舍不得你,不能很绝情地对待你。你就像毒药,我是中了你的毒啦。小倩,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因为你死去的话,你会不会真心的爱我?或者觉得遇到我是件很幸运的事情呢?”

莫小倩的呼吸渐渐加重,张扬的手已经触到她身体最柔软的地方,特殊的触觉,令张扬的心跳加快。而莫小倩的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莫小倩目光迷漓,脸色潮红,断断续续地说:“即使……你没有为我付出生命……我也觉得,也觉得遇到你是件很幸运的事情……扬,其实我真的很爱你……”张扬的动作更加地轻柔流畅,将莫小倩的脸对着自己,“小倩,看着我的眼睛。”莫小倩努力控制住情愫,张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英俊迷人的脸,他正深情地望着她,“小倩,其实一直以来,我也爱你。”莫小倩的眼睛忽然湿润,不管这种表白是真是假,但是对她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句话是这个人说出来的。她猛地挺起身躯,将张扬紧紧地搂住,“扬,谢谢你,谢谢你爱我。”她的泪水流了下来,一串串滴在张扬的脖颈里,张扬将她搂得更紧……

14.

温察怎么也没有想到,莫小倩会来看他。莫小倩满眼的冰冷,使温察勉强装出来的微笑也僵在脸上。【77读书精彩生活】然而想起八年前的事情,温察还是不后悔。他直视着莫小倩的目光,不退缩,不闪避。八年前的情景一点点地闪入脑际。当时莫小倩还是一个刚刚十六岁,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因为在她十岁的时候,父母出车祸双双离开,她在整个家族的见证下,过继给了温察的父母,温察没有兄弟姐妹,现在忽然多了个妹妹,当然是很开心,他比这个妹妹大上三四岁,莫小倩因此总是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像只跟屁虫般。而温察也乐意带着她,他们的感情本来非常好,直到莫小倩渐渐地长大,开始交往男生。

那时候,温察喜欢上了摄影还有画画,整天不是在画室中,就是去山上采风,莫小倩感到很寂寞,有时候在房间里写作业,写着写着就开始发呆。而温察的父母也已经在准备儿子出国留学的事情,没有对莫小倩给予过多的关注。直到有一天,莫小倩接到了从窗户外扔进来的一张纸条,她往窗外看去,只见窗外不远处,有个男生在给她招手。

她犹豫了下,跑出了房间。温察记得这个男生好像很“漂亮”,男生女相,短发,喜欢穿着短牛仔衣和长裤,腰细的可以一把掐起来,与莫小倩站在一起像姐妹般。

两人在一起玩耍,初时并没有引起莫家的注意,直到有一天,温察从山上采风回来,忽然听到房间里传出怪异的声音。居然是莫小倩的呻吟声。温察慢慢地推开门,幽灵般地站在门口,他发现莫小倩和那名男生赤/身/裸/体地交缠在一起,男生虽然很瘦,却对于性事很熟练并且很有力的模样,正在用力地冲撞着莫小倩,莫小倩脸上的神情即痛苦又欢愉,但看在温察的眼里,却是那样的难以忍受。看惯了莫小倩平日里的清纯模样,忽然见她变得这样“**”,温察除了愤怒还有深深的失望,甚至是恶心……这是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他忽然扶着门猛烈地呕吐起来……

他的呕吐声终于引起了莫小倩和那名男生的注意,两人停了下来,接着惊慌失措地从床上爬起,男生抓起衣服就往外跑去,跑得太快,居然将无法接受真相的温察撞倒在地,温察七晕八素地爬起来要去追那个男生,却被从床上扑下来的莫小倩紧紧地抱住,“哥哥!不要去!放了他吧!”

温察说:“不行,我不能让别人这样欺负你,你放开我,让我去杀了他!”

莫小倩哭叫道:“不要,不要这样,哥哥,求求您,放过他吧!……”莫小倩苦苦哀求,温察只好放弃。其实追上他又能怎么样呢?即使将他狠狠地打一顿,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温察说:“那你告诉我,那个男生是谁?为什么以前没有见过他?”莫小倩挂着泪珠,摇摇头,“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说他只是因为什么原因在这里暂住而已,过段时间就会离开的。”温察明白了,莫小倩遇到了玩弄感情的骗子,或者说根本就是下流无耻的无赖,而最可恶的是,莫小倩居然心甘情愿被他玩弄,到最后还要护着他。温察难以理解。兄妹俩从此就有了隔阂,两人相处的非常不自然。【77读书精彩生活】几天后,温察又发现了一件事,莫小倩的臂上居然纹了支鸢尾花,看起来非常漂亮,带着几分妖异。

15.

当温察问明白,这朵鸢尾花居然是莫小倩跟之前与她尝了**的男生一起去纹的,温察简直就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在他们那地方,纹身本来就是一件非常惹人讨厌的事情,凡是有纹身的青年都被认为是不良青年,何况是女孩子呢?温察的肺都快气炸了,正好他的父母远游未归,长兄为父,他觉得自己有权力去管这件事。当天晚上,就辗转打听到了男生的住处,立在院子里,叫那个男生出来见他。男生走了出来,见到是他,面上就流里流气地不屑一顾,“你来找我做什么?我已经不再玩你妹妹啦,是她自己缠着我啊!”

温察说:“你乱说什么?你这个臭小子,小小年级就学坏,看我不教训你!”

那男生哈哈大笑,“你不要以为你个子大点我就怕你,来来来,我们就试试!”温察卷起袖子,就打算好好地教训教训那个男生。但是当他向那个男生打去的时候,男生的身体猛地向后一翻,很灵巧地躲过了他的拳头。之后的十几分钟里,都处于这种情况,温察根本就打不到这个灵敏的像猴子般的男生,而这个男生却能够在躲避的间隙,偶而地偷袭一下温察,几次将温察推倒在地,温察狼狈异常。后来陆续有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这些人穿得奇奇怪怪的衣服,敲锣打鼓,原来是个走江湖卖艺的杂耍班子,男生从小就练各类基本功,虽然未必在力气上占优势,但是要论打架,普通的成年人都不会是他的对手,何况温察向来与人无争,只喜欢拍照和画画,与这个男生打架,还是平生第一次。

后来还是莫小倩追了过来,将温察连拉带拽地拉出那座小院,听到那个男生得意地冲着两人的背影喊道:“小倩,我等你!一定要来找我玩啊!还有,将你的哥哥管好,下次再来捣乱的话,我无法控制情绪说不定会将他的胁骨打断几根!”

这次的经历,对于温察来说,是一生中的奇耻大辱,回到家里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任凭莫小倩说什么他都不出来。直到三天后,莫小倩爬在门口,哭泣着说:“哥哥,他,他就要走了,他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哥哥,你不要生气啦,我好难过……”

温察这才打开了门,莫小倩扑在他的怀里,痛哭起来。温察却冷冷地推开她,在他的心里,曾经清纯的莫小倩早已经不存在了,留在脑海里的只有她令人恶心的**模样。温察说:“他走了就走了,你哭什么?”莫小倩虽然觉得温察似乎很冷漠,但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温察向来对他很宠爱,如亲妹般地照顾着,所以还是打算推心置腹。“哥哥,我是真的爱他,我真的爱上了他,他要走了,我当然很心痛。可惜的是,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他真实的名字叫什么,在耍杂团里,大家都只有艺名。”

温察冷冷地说:“够了!我不想再听你提到他。爸爸妈妈就快要回来了,到时候,让他们好好地教训你,让你知道你做了多么不知羞耻的事情!简直就是败坏我莫家家风!”

温察的话就像炸雷般响在莫小倩的耳中,莫小倩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向来信任的哥哥,说不出话来。

16.

这段在温察看来恶心的爱情,在莫小倩心中却是场刻骨铭心,伟大的爱情。当年正在播《神雕侠侣》,莫小倩觉得自己就是小龙女,将要与杨过面临很长一段时间的分离。或许有缘再见,或者永远不见,总之,她将自己想象成了电视剧中悲情的女主角,而温察就像那些破坏她爱情的坏人,她怔怔地望了温察片刻,就跑出了家,温察本来想追,但是他将自己关在房内三天,滴水未尽,头脑一阵晕眩,差点跌倒在地,只在后面徒然地唤着莫小倩的名字,“小倩!小倩!”

莫小倩头也不回地跑开,温察不用猜也知道她去找谁。咬咬牙,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往杂耍团暂居的地方而去。杂耍团已经完成了今天的表演,大家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77读书精彩生活】明天一早就出发。整个院子静悄悄的,温察悄悄地走到门口,一个门一个门听,终于在最后一间房门口听到了两个人的说话声,听声音就可以断定正是自己要找的莫小倩和那个男生。

只听莫小倩说:“过儿,要不然明天我和你一起走吧,你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该怎么过日子呢?”

男生说:“龙儿,你别这么悲观吗!我看你家人对你还蛮不错的,以后你要听话点,不要随便跟男孩子上床,相信他们会对你很好的。”

莫小倩说:“过儿,听你这么说我真感动,你对我真好……”

第034章 他的谜团

他们的对话差点让温察又要晕过来,他们以为这是什么,在拍戏吗?而且这个男生的语气中明显地有不屑和嘲笑,真是太荒谬啦!说来也巧,这个男生在杂耍团的艺名正是杨过。恐怕也是来了这里后临时起的,跑江湖卖艺的人,名字本来就不重要 ,何况是这种不入流的杂耍班子?名字变来变去,或者一个人有好几个艺名都是很平常的事情。两人继续龙儿过儿地叫着,这时候,“龙儿”忽然呻吟了起来,梦呓似地说:“过儿,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我好舍不得你……”

温察一脚踢开门,只见那位“过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龙儿”衣服脱了个精光,正在“龙儿”的身上啃啃咬咬,“龙儿”赤条条地躺在地上铺着的一件花花绿绿的衣服上,很陶醉地享受着“过儿”的啃咬。温察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水果刀就往“过儿”插去。“过儿”武功高强,当然很灵巧地闪过,但是也不知道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一脚向温察踩来,温察身形一歪,完全把握不住自己,跌倒在莫小倩的身边,只听莫小倩一声惨叫,温察向她一看,吓了一跳,原来自己手中的刀居然**了莫小莫的胸膛,莫小倩震惊地望望自己胸前的刀,再望望温察,眼睛一翻就晕死过去。

温察和“过儿”眼见着出了人命,都脸色大变,温察顾不上与“过儿”再纠缠,抱起莫小倩就送往医院。之后的事情,基本都已经不在温察的意料之中。莫小倩总算因为抢救及时而拣回了一条命,但是那位“过儿”,却在温察抱着莫小倩去医院的时候就和杂耍团一起离开了他们所居住的地方。再后来,莫小倩醒了,她醒了之后就不愿见温察,温察硬闯进去见她,想跟她解释并不是有意地伤她,但她却表现得非常害怕和愤恨,将温察当成了仇人般看待。再后来,莫小倩伤愈出院,在家里休养了大约一个月,就趁家人都不在的时候,提着个小箱子离家出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17.

温察之后出了国。在他留学期间,仍然拜托国内的朋友到处打听莫小倩的下落,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直到回国后有了自己的摄影工作室,干脆请了私家侦探找莫小倩的下落,却一直没有消息。

这次莫小倩与温察的见面,实际上是两人分别八年后的第一次会面。奇怪的是,温察除了尴尬,没有任何激动和喜悦的感觉。多年不见,前尘往事如同隔世,岁月变迁,两人都和从前不同了。温察成了囚犯,而莫小倩也成小美女变成大美女。两人的际遇不同,走上的道路完全不同,让温察好奇的是,这么多年来,莫小倩不但没有因为离家出走而变得落魄不堪,甚至还似乎小有成就,能花大价钱买下地平线,当然手中没有钱是不可能的。从莫小倩的穿着打扮,也可以看出她气质不俗,很有品位。看来这些年她过得不错。

莫小倩一直漠然地盯着温察看,温察脸上勉强地露出微笑,“小倩,终于见到你了。这么多年以来,你过得还好吗?”莫小倩冷冷一笑,“还好,还活着。”温察说:“听说,是你买下地平线?”莫小倩说:“没错。那是你的心血,我不会让别人拿去糟蹋的。”

两人说到这里,似乎已经没有话可说了。

莫小倩说:“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还觉得对我有一丝丝歉疚的话,就请你诚实地回答我。”

温察说:“什么事?”

莫小倩说:“我想知道,丞汐到底是不是你杀的,如果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杀她?”

温察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痛苦,“小倩,连你也相信,我是个杀人犯?”

莫小倩说:“知人知人不知心。当年你差点杀了我,现在杀了她一点也不奇怪啊!”

温察说:“当年是意外,你知道的!”

莫小倩说:“好了,当年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我只想知道,丞汐是不是你杀的?”

温察摇摇头,“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因为无论给你什么样的答案,你都不会改变你的想法。你走吧!”

……

18.

深秋时节,工作室后面的小院里果树的叶子已经开始枯黄,还有些没有采下来的果子成了鸟儿们的美食,不时地有小小鸟群扑拉拉地飞过来,啄了几口果子又觉得好像有危险,扑拉拉地再飞开。李韵和莫小倩坐在白色小桌旁,品着莫小倩亲自冲的清茶,另外还有些糕点,却是李韵买来请她品尝的。麦香源的糕点在s市很出名,莫小倩只尝了一口已经高兴的眉开眼笑,不由地多吃了几块。李韵却只是拿出一根巧克力,慢慢地嚼着,这种悠闲的时光其实很难得,即使有了这样的时光,却不一定有这样的心情,有了这样的心情,又不一定能够找到可以一直分享和欣赏这种时光的人。好在两个女孩子其实都各有着沉重的心思,短暂的悠闲虽然只是浮于表面,却仍然觉得难得。看向对方的眼里都有种久违的亲切。

李韵觉得莫小倩肯定是自己从前的好朋友,关系一定非常非常好,否则她不会产生这种亲切感。和姐姐李梅相处了那么久,李梅又很疼她,但她却仍然觉得李梅很陌生,所有的亲切和爱护貌似施在她的身上,但她却只觉得触摸不到。这可能就是失去记忆后的恶果,否则纵然与姐姐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也不会完全觉得陌生。

莫小倩吃了几块糕点后,心情忽然好了些。看来女人确实是不能因为减肥而彻底地戒绝甜食,心情不好的时候甜食真的可以缓解糟糕的心情。

两人都笑眯眯的不愿打破这刻的宁静,沉默着。

直到阳光照得两人昏昏欲睡,莫小倩干脆进入房间,抱了两条薄被出来铺在院子里,记得小时候就有这样的经验,在秋日的阳光中,爬到屋顶去晒太阳,有时候家里的猫咪也会跟着凑热闹,就爬在她的旁边。她就在懒洋洋的秋日暖阳中,睡去,做梦。那时候总是梦见白马王子,而她的白马王子就是记忆深处,那个在窗外给她扔小纸条的男生,那时候他灿烂的笑容令她在刹那间沉迷!莫小倩想起年少时光,示意李韵学着自己的样子,躺在被子上。李韵早被阳光晒得浑身的骨头都懒了,随着莫小倩一起躺下。两人哈哈一笑,就在脸上盖了块小小的纱帕,睡了起来。

这一觉居然睡到下午七时,日头西斜。两人睡了有四个多小时。莫小倩先醒来的,她是被一阵鸟鸣声吵醒,同时果树上的叶子簇簇地往下落,抬头看时,原来是一只虎斑鸠在追那群麻雀,战斗得很厉害。最后一起冲出果树往远处飞去了。

莫小倩忽然觉得自己就是那群麻雀,而李韵就是那只虎斑鸠,迟早李韵还是会忽然变成凶神恶煞,将她赶净杀绝。想到这里,她摸出一个小小的药包,将药包里的药倒在茶杯里,又拿起暖瓶将茶冲热。这才过去轻轻地推了推李韵。

李韵睁开眼睛,就看到莫小倩微笑的脸,她猛地坐了起来,笑道:“已经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小倩,今天谢谢你!”

第035章 他的谜团

李韵觉得她说到这里的时候, 仿佛是带出了某种愤恨。一片叶子掉落在莫小倩的衣领上,李韵伸手替她拣去,将茶杯放在地上,“小倩,我有时候挺害怕恢复过去的,如果我一直失忆,也许对我反而要更好。”

莫小倩说:“是啊,我也希望你一直失忆。”莫小倩有感而发,发自真心。只是将李韵惊了下,“你说什么?” 莫小倩一惊,尴尬地笑道:“哈哈!我没说什么,我只是想,只要你开心就好,过去的事情根本就不重要你说是不是?重要的是现在开心就好。”

李韵嗯了声,站起来说:“我走了!”大概站起来有点急,头蓦地昏了下,不小心将旁边的茶杯踢翻,茶水全部都倒在了地上,莫小倩愣了下,忙将茶杯拣了起来。李韵说:“小倩,真是对不起,打翻了茶,这样吧,下次来再喝好不好?”

莫小倩勉强地笑笑,“好。”接着莫小倩就送李韵出门,李韵上了车后就给管天生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儿。管天生说在金菀大酒店,李韵知道他又去找那个真空女孩朵小玉,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淡淡的复杂,闷闷地告诉管天生,让他到桃园酒店来找自己,还说可能知道那个处心积虑想杀自己的人是谁了。管天生听了,有点怀疑,这个案子层层叠叠,连续要去了几条人命,杀人凶手居然被没有侦探经验的李韵找到?这有点太不可思议了吧!但怀疑归怀疑,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了桃园酒店。到达的时候,李韵早已经在等着他,同时将一只鞋摆在桌子上,愣愣地观察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管天生也观察着这只鞋,只见上面沾了些尘土,似乎还被水喷过,使鞋子像在雨水里走过似的。细鞋跟儿,黑色皮儿,鞋跟上箍着圈金边儿,鞋口处有些掐丝花儿。管天生觉得这只鞋即有自己的个性,又不失传统,工艺也算得上精致,应该是名牌。他点点头,买这鞋的人品位不会差,就是那朵掐丝花儿稍显夸张,如果能去掉就更好。正想发表发表自己的高论,就听李韵说:“管天生,你能看出来这只鞋已经中毒了吗?”

管天生吓了一跳,“中毒?”他瞪大眼睛,左三圈右三圈地将鞋子看了一遍,摇摇头,“李韵,你在玩什么把戏,鞋子怎么会中毒呢?”李韵说:“我打算把这只中毒的鞋子交给我姐夫,让他拿到鉴证部去化验一下。至于原因吗,就劳管大侦探为我分析了!”

20.

接着就对管天生说了下午在蝶妆所发生的事情。原来在莫小倩醒来的时候,她其实也醒了,只是因为不想立刻起来,就闭着眼睛假寐。模模糊糊中觉得莫小倩似乎在往茶杯里投什么东西,就悄悄地睁开了眼睛,亲眼看到莫小倩把一包药粉倒在了茶里,晃了晃,接着走过来推她,她就装着刚刚醒来,没想到莫小倩却把那杯投了药粉的茶端给她让她喝。她当然不喝,还装成不小心将茶打翻,茶水倒在了鞋子上。一路上小心保管,鞋子上的茶水虽然干了,但应该还能验得出来里面都有些什么成份吧!

管天生听了非常惊奇,“这个肯定能验出来,肯定能知道这鞋子中了什么毒,但是你不是说莫小倩是温察的堂妹吗?并且花大假钱买下了地平线,变成了现在的蝶妆,按道理说,她应该会对你这个一心想为她表哥翻案的人下手,况且她还说你是她曾经的朋友,更不应该了!这件事真的很奇怪啊!难道最近流年不利,大家都中了盅,都想杀个人玩玩?”

李韵郁闷地瞪了他一眼,“管天生,你认真点好不好?”

管天生也很郁闷,其实他已经很认真地在分晰了,为什么李韵还是觉得他不够认真呢?他只能做沉思状,过了很久以后,忽然大掌往桌上猛地一拍,将李韵吓得几乎跳了起来,“管天生你干什么?”

管天生说:“我,决定,查你!”

李韵愕然,“查我?”

管天生说:“没错。这几件事情,除过杀人手法,实在找不到它们的共通处,丞汐、何美青、李敏卿她们是背景完全不同的三个女人,她们甚至不住在同一个城市,可是却都以非常悲惨的方式死去,并且张扬今早传来消息,李敏卿的脸上也被化了蝶,本来还在怀疑到底是不是同一件事,现在看来可以合并起来。问题就出在,虽然合并起来却没有其它的共通点,很难入手再查,要说唯一的共通点,就是好像他们都认识你是不是啊?”

李韵说:“这也算理由?他们都还认识温察呢!”

管天生说:“温察那个臭小子背景过于混乱,还是从你入手比较好。”管天生很笃定地继续说:“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尽量为我提供你从前的信息,哪怕是儿时的玩伴,只要你记得起来的,或者有人为你提供的,你都要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你明白了吗?”这其实是管天生的泡妞第一式,最近这段日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对李韵这位失忆美女很感兴趣,只是每次问起张扬,张扬都讳莫如深,想来想去,不如让她自己告诉他。这件事反正千头万绪,无从着手,不如偶查来个插曲,给紧紧崩着的脑袋换换情绪。

李韵当然不清楚管天生的想法,反而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果真沉思起来,努力地想着跟自己有关的事情。其实自她醒来,她的过去已经不能称其为过去,都是李梅的回忆而已。但是李梅也根本就不了解她的过去,只是隐约知道她从前是明星波波的美妆师。但是两年以后,明星波波依旧是明星波波,『77读书书友上传』李韵却不再是从前的李韵,波波不可能为了李韵这样一个闲人,而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在李韵想到明星波波的时候,其实管天生也想到了这点,李韵的情况他当然也了解,但是两个人都将波波放在心里没有提起来,因为他们都太清楚,以波波现在的身份,想找波波谈工作以外,从前手下员工的事情,简直有点天方夜谈。况且她常年飞来飞去,今早的头条还说她在上海做一个珠宝秀,说不定后天又飞到了重庆,或者是香港台湾,总之,这个人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还是别找比较好。

李韵想了很久之后,忽然记起了自己的恶梦,或者那些梦并不是真的梦,而是一些记忆的碎片呢?李韵想到这里,眼睛亮了亮,“我做了些梦,不知道对我的往事是不是有帮助?”

管天生微感失望,“梦?”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简直毫无可信度,不过也好,有人说梦中的自己其实就是被压抑着的真实的另外一个自己。比如现实生活中非常软弱的人,在梦中或许忽然狂性大发,把自己变成一个bt的英雄大刀阔斧地去杀人放火。而有些自称君子的绝世好男人,在百花丛中坐怀不乱柳下惠,但做梦的时候很可能变成一位色狼,去强/奸多个女人或者被多个女人强/奸,这种无意识的心理暗示,都可能在梦中畸形地表达出来,管天生这样一想,对李韵的梦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好,你仔细地说说,你都梦到了些什么?”

管天生的想法,李韵一直暗恋着温察,或者梦到与温察癫龙倒凤,啊,大春梦!女人的春梦肯定有意思极了!

李韵说:“我有时候会梦到火,很大的火,满眼都是火,我觉得很灼热,好像快要被烧死……有时候还会梦到一个声音,我不知道这声音是男是女,也分不清这个人是男是女,只听到他不断地呼唤我的名字,语气像是在哀求,对,好像在求我救他,我也很想救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僵硬,觉得自己被某种东西束缚住,怎么都挣脱不开,再后来,再后来……我就醒了……”

管天生无所谓地坐在沙发上,拿着盘子里的炸花生吃,又自己倒了杯红酒,慢慢地喝着,李韵说完后似乎在等着管天生的意见,好半天都没有说话。直到发现管天生自顾自吃喝,完全没有在注意她的时候,她才有点蕴怒地吼道:“管天生,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管天生手里的杯子抖了抖,差点落在地上,“唉呀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不要用吼的,我很怕啊!”

李韵努着嘴巴说:“你对我太不尊重了,我讲得这么辛苦,你根本就没有在听!”

2.

管天生又扔了粒花生米在口中,“我是很认真的听啊,可是我怎么知道你的梦这么这么抽象?简直就跟梵高的画一样难懂!我没办法帮你啦,从你这些梦中,我根本就得不到任何信息!”

李韵说:“好,我说个不抽象的!”

管天生点点头,“你说。”

李韵说:“我觉得,我从前好像被强/奸过!”

她一句话说出来,管天生刚刚喝到口里的酒全部都喷了出来,接着就大咳起来,“咳咳咳~~~咳咳咳~~~”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睛都翻白了,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儿。李韵吓了一跳,忙替他捶背,“你怎么样?感觉怎么样?”她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记得之前看什么电影,有个人就是这种情况,忽然给呛着了,接着喘息不上,有人用膝盖从背后猛地一顶,再将对方的头往后一扳,嗓子眼里卡着的东西就会吐出来。眼见管天生这么痛苦,她连忙照做,只听管天生惊天动地地一声惨呼,爬在地上不动了……

李韵轻轻地踢了踢他,“诶!诶!你怎么样?”

管天生还是没动,李韵忙蹲下察看仔细,只见管天生正瞪着愤怒的双目看着她,她被吓了一跳,啊地往后跌去,管天生一跃而起,抓住她拎起来,让她爬在他的腿上,然后一双手掌就不断地落在李韵的**上,“你这个可恶的坏女人,我处处帮你护你可是你却想谋杀我,这可不是第一次了,如果不惩罚你,我就会被憋死,今天我就要将你的**打烂开花,让你以后都不敢再欺负人!……”他边说边打,其实下手并不是很狠,看到李韵先前还挣扎着想逃跑,后来就老老实实地让他打,甚至连呼痛声也停止,管天生的手掌慢慢地停了下来,“唉,装死啊!叫啊,为什么不叫?!”

说着将她扳过来面对着自己,只见她双目紧闭,满脸都是泪痕,看起来委屈又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管天生怔了怔,忙将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诶,你为什么哭?我也没有打那么痛吧?我手下留情的啊!”

李韵仍然闭着眼睛不理他,猛地侧了身体,将自己的脸埋在沙发里,只有肩膀在微微地抖动着。管天生没想到自己将她打得那么痛,那么难过伤心,心里很愧疚,但又不知道怎么劝说,只笨笨地说:“李韵,你别哭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总之你别哭了好不好?大不了这样,下次你再想谋杀我的时候,我不反抗行了吧!我就让你谋杀死也心甘情愿行了吧?”

李韵还是不说话。这样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管天生忽然意识到,李韵刚才哭得那么厉害,恐怕这时候也很羞涩呢,不好意思见他。他继续呆在这里,只能让沉默继续下去。想通此点后,立刻站起来说了声:“李韵,我走了。”

第036章 他的谜团

李韵其实并不是因为管天生打她**而哭的,而是就在管天生抓着她打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好熟悉,就好像曾经发生过,接着心中忽然产生一种深刻的痛,就好像有人钻进了她的心脏里,拿铲子狠狠地挖着心脏里的血肉,那种疼痛简直是刻骨铭心。她的泪水不知不觉就流下来,她甚至忽然想立刻死去,结束这种痛苦。可是身边的这个男人却停止了打她,甚至将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可是痛苦没有结束,还在继续。听到关门声,她才慢慢地转过身,只见房间里空荡荡的就剩余了自己一个人。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李韵也懒得去开灯。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体验着这黑暗。她真的开始恐惧过往,害怕那个过往真的不是自己能够接受的。同时又对过往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为什么这么痛?为什么这么痛?难道是爱情?难道曾经的自己,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什么东西会令心如此痛呢?她胡思乱想着,思绪像在黑暗中跳舞的恶魔,忽高忽低,忽明忽灭。

与此同时,其实管天生并没有走远,就守在门口,吸了一支烟又吸一支烟。李韵傍晚时才说莫小倩想要杀她,现在这件事还没有通知张扬,真害怕莫小倩明的不行再来暗的,伺机暗中下手,李韵还会有危险。所以他等在门口,至少要保证这个爱哭的丫头的安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送餐员推着餐车经过,疑惑地望了望管天生,伸手就准备敲李韵的门。

管天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做什么?”

送餐员说:“你是谁?我想问问这间房的客人需不需要送餐服务!”

管天生哦了声,“她不需要。你走吧。”

送餐员不知道管天生的底细,只好有些愤愤然地离开。管天生继续守在门口,直到夜深人静,万物俱簇的时候,管天生干脆就靠着墙坐了下来,睡在了门口。有服务员经过,好奇地推醒他,“先生!先生!您是这里的住客吗?为什么不回房间睡?”管天生摇摇头,一夜过去,至少有四个服务员过来问过同样的问题,结果是,他睡会儿就被叫醒,睡会儿就被叫醒,到了清晨的时候,头痛欲裂,居然比完全没有睡还要辛苦。正站在那里揉太阳穴,门就被打开了,李韵站在门口,看起来也是没有睡好,双眼红肿,脸色苍白。

她不由分说把管天生拉进了房间,“我知道你一夜都守在门口,现在什么都不要说,我也不想听,请你立刻睡觉。因为我马上会通知我姐夫张扬来这里取走这只鞋,等他来之前,希望你的精神能够好一点,因为你们一定有许多话要谈。”

管天生没有反抗的余地,也不想反抗,甚至完全同意李韵的安排。

4.

李韵轻轻一推,他就直直地倒在床上,像晕倒似的立刻入睡。李韵替他盖上了被子,轻轻地叹了口气。本来想立刻给张扬打电话,想了想却又放下了电话。看着床上已经睡着的管天生,还是让他多睡会儿吧。

她转而将电话拨给了李梅,“姐姐,上次你说你有个心理医生,挺好的,你还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李梅说:“有啊。怎么?是谁要看心理医生?”

李韵说:“我就是随便问问。”

李梅说:“好吧。我将他的联系方式给你。我现在还是每星期都去他那里呢,你知道,我有轻微的产后抑郁症,不过在他的治疗下,已经好了很多。”

李韵说:“好。”

她记住了心理医师的联系方式,蔡志浩,电话号码……,记好了后就与李韵道了再见,挂了电话。接着就拨打了蔡志浩的电话号码,对方很快就接了电话,“喂,您好!”对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是某类电视背景的解说员,很有磁性,李韵的心被这声音击的咚地跳了下。李韵说:“是蔡医生吗?”对方说:“是的。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李韵说:“蔡医生,我是您的病人李梅的妹妹李韵,我有些问题想咨询一下。”

蔡志浩说:“好,没问题。呃,就在电话里说吗?”

李韵说:“嗯。先在电话里谈吧。其实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使一个失忆的人恢复记忆呢?我记得曾经从什么书上看到过,说是有些心理医生会催眠术,并可以在催眠中唤醒某些已经失忆的人的记忆,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其事?”

蔡志浩说:“这个虽然还在尝试阶段,不过有过很多的临床经验,对于失忆的患者确实有所帮助。”

李韵的眼睛蓦地亮了,有点激动的说:“那就是可以了?”

蔡志浩说:“是的,理论上对于恢复记忆确实有所帮助。”

李韵说:“好,那蔡医生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见蔡医生面谈。”

蔡志浩说:“我随时都有时间。”

李韵说:“好吧。那么我们今天下午五点,在您的办公室见面怎么样?不过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我姐姐。”

蔡志浩说:“好吧。没问题。”

5.

中午一点多的时候,李韵才将管天生叫醒,已经有餐车推到床前,很大很鲜的龙虾,还有些面包和提拉米酥,另外有两小锅蒸菜。这是s市的特产,如果有人来了s市,却不食蒸菜,那么真是白来一趟。揭开锅,立刻香味扑鼻,这香味伴着热气腾腾的感觉,立刻引管天生食欲大震,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去洗手间迅速地洗了脸刷了牙,就卷起袖子神清气爽地走了进来,也不客气,立刻就动筷子,两人埋头苦吃,偶而抬头相视而笑,居然是难得的默契与和谐。这一顿吃了大约一个小时才结束,管天生看看表,又看看桌上摆着的那只鞋,说:“怎么,没有通知你姐夫吗?”

李韵说:“已经说了,他说他四点左右的时候过来。”

管天生哦了声。看到李韵叫来服务生推走了狼籍的餐车,又收拾起小挎包,准备出去的模样。管天生忙问:“李韵,你要出门吗?”

李韵点点头。管天生说:“我陪你去。”

李韵微微笑着,牵起他的手走到窗前,管天生从窗下看出去,只见有几个熟面孔,知道是张扬派出来二十四小时保护李韵的人。李韵说:“等会儿我姐夫就会来,你还是在这里等他,要谈的事情谈清楚。我只是觉得闷出去转转,有他们保护我,你放心好了。”常言说,月高风黑杀人夜,一般情况下,就算有人真的想杀人,除非也亡命之徒,否则不会选择在白天进行,再加上有张扬的人暗中保护,管天生的心微微地放下了些,“好吧,快去快回。”李韵扑哧地笑了出来,“管天生,我觉得你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她的语气带着揶揄,管天生愕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李韵说:“你呀,是我请来的侦探,你的责任是查清楚案件,而不是保护我的安全。再说,你有没有觉得你对我的关心似乎有点过了?”

李韵说完这句话,就丢给管天生一个暧昧的笑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管天生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他怔了好久,忽然摇摇头,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已经爱上她,他忘不了曾经的那个女人带给他的情伤,他是恨女人的,看不起女人的,女人只是他的玩物?他怎么可能再动真情,让自己陷入痛苦的情网呢?想到这里,嘲讽地笑笑,将两根手指按在自己的唇间吻了下,又把这吻飞向那扇已经关闭的门,“李韵小姐,请您不要自作多情,我管天生早已经是情场浪子,怎么会喜欢上你呢?如果真的要喜欢,也是喜欢真空妹那种的。”

说完这句话,好像这犹疑是有了答案,这答案即变成了事实,他的心轻松了些,吹起了口哨,在房间里无聊地转悠着。

转目看到那只鞋,心里却突地一动,说什么查李韵的过去,要好好地查查这个叫做莫小倩,有可能杀人未遂的杀人凶手才是真的。莫小倩,这次看你无所遁形,还不显现出你恶毒的真实面目出来?!

这边正在暗暗地盘算着怎样查莫小倩的事情,就听到门铃被按响,打开门,果然就是张扬。两人心照不宣地进入房间,张扬看到桌上的那只鞋,“就是这只鞋子?”

管天生说:“没错。诶,如果真的验出来茶水中有毒,莫小倩会不会被逮捕?”

张扬说:“杀人未遂也是罪,虽然只凭这个证据未必能将她入罪,但是肯定要请她回警局问话,够她头痛一阵子了。对了,李韵呢?她为什么不在?”

第036章 他的谜团

李韵其实并不是因为管天生打她**而哭的,而是就在管天生抓着她打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好熟悉,就好像曾经发生过,接着心中忽然产生一种深刻的痛,就好像有人钻进了她的心脏里,拿铲子狠狠地挖着心脏里的血肉,那种疼痛简直是刻骨铭心。她的泪水不知不觉就流下来,她甚至忽然想立刻死去,结束这种痛苦。可是身边的这个男人却停止了打她,甚至将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可是痛苦没有结束,还在继续。听到关门声,她才慢慢地转过身,只见房间里空荡荡的就剩余了自己一个人。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李韵也懒得去开灯。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体验着这黑暗。她真的开始恐惧过往,害怕那个过往真的不是自己能够接受的。同时又对过往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为什么这么痛?为什么这么痛?难道是爱情?难道曾经的自己,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什么东西会令心如此痛呢?她胡思乱想着,思绪像在黑暗中跳舞的恶魔,忽高忽低,忽明忽灭。

与此同时,其实管天生并没有走远,就守在门口,吸了一支烟又吸一支烟。李韵傍晚时才说莫小倩想要杀她,现在这件事还没有通知张扬,真害怕莫小倩明的不行再来暗的,伺机暗中下手,李韵还会有危险。所以他等在门口,至少要保证这个爱哭的丫头的安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送餐员推着餐车经过,疑惑地望了望管天生,伸手就准备敲李韵的门。

管天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做什么?”

送餐员说:“你是谁?我想问问这间房的客人需不需要送餐服务!”

管天生哦了声,“她不需要。你走吧。”

送餐员不知道管天生的底细,只好有些愤愤然地离开。管天生继续守在门口,直到夜深人静,万物俱簇的时候,管天生干脆就靠着墙坐了下来,睡在了门口。有服务员经过,好奇地推醒他,“先生!先生!您是这里的住客吗?为什么不回房间睡?”管天生摇摇头,一夜过去,至少有四个服务员过来问过同样的问题,结果是,他睡会儿就被叫醒,睡会儿就被叫醒,到了清晨的时候,头痛欲裂,居然比完全没有睡还要辛苦。正站在那里揉太阳穴,门就被打开了,李韵站在门口,看起来也是没有睡好,双眼红肿,脸色苍白。

她不由分说把管天生拉进了房间,“我知道你一夜都守在门口,现在什么都不要说,我也不想听,请你立刻睡觉。因为我马上会通知我姐夫张扬来这里取走这只鞋,等他来之前,希望你的精神能够好一点,因为你们一定有许多话要谈。”

管天生没有反抗的余地,也不想反抗,甚至完全同意李韵的安排。

4.

李韵轻轻一推,他就直直地倒在床上,像晕倒似的立刻入睡。李韵替他盖上了被子,轻轻地叹了口气。本来想立刻给张扬打电话,想了想却又放下了电话。看着床上已经睡着的管天生,还是让他多睡会儿吧。

她转而将电话拨给了李梅,“姐姐,上次你说你有个心理医生,挺好的,你还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李梅说:“有啊。怎么?是谁要看心理医生?”

李韵说:“我就是随便问问。”

李梅说:“好吧。我将他的联系方式给你。我现在还是每星期都去他那里呢,你知道,我有轻微的产后抑郁症,不过在他的治疗下,已经好了很多。”

李韵说:“好。”

她记住了心理医师的联系方式,蔡志浩,电话号码……,记好了后就与李韵道了再见,挂了电话。接着就拨打了蔡志浩的电话号码,对方很快就接了电话,“喂,您好!”对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是某类电视背景的解说员,很有磁性,李韵的心被这声音击的咚地跳了下。李韵说:“是蔡医生吗?”对方说:“是的。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李韵说:“蔡医生,我是您的病人李梅的妹妹李韵,我有些问题想咨询一下。”

蔡志浩说:“好,没问题。呃,就在电话里说吗?”

李韵说:“嗯。先在电话里谈吧。其实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使一个失忆的人恢复记忆呢?我记得曾经从什么书上看到过,说是有些心理医生会催眠术,并可以在催眠中唤醒某些已经失忆的人的记忆,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其事?”

蔡志浩说:“这个虽然还在尝试阶段,不过有过很多的临床经验,对于失忆的患者确实有所帮助。”

李韵的眼睛蓦地亮了,有点激动的说:“那就是可以了?”

蔡志浩说:“是的,理论上对于恢复记忆确实有所帮助。”

李韵说:“好,那蔡医生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见蔡医生面谈。”

蔡志浩说:“我随时都有时间。”

李韵说:“好吧。那么我们今天下午五点,在您的办公室见面怎么样?不过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我姐姐。”

蔡志浩说:“好吧。没问题。”

5.

中午一点多的时候,李韵才将管天生叫醒,已经有餐车推到床前,很大很鲜的龙虾,还有些面包和提拉米酥,另外有两小锅蒸菜。这是s市的特产,如果有人来了s市,却不食蒸菜,那么真是白来一趟。揭开锅,立刻香味扑鼻,这香味伴着热气腾腾的感觉,立刻引管天生食欲大震,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去洗手间迅速地洗了脸刷了牙,就卷起袖子神清气爽地走了进来,也不客气,立刻就动筷子,两人埋头苦吃,偶而抬头相视而笑,居然是难得的默契与和谐。这一顿吃了大约一个小时才结束,管天生看看表,又看看桌上摆着的那只鞋,说:“怎么,没有通知你姐夫吗?”

李韵说:“已经说了,他说他四点左右的时候过来。”

管天生哦了声。看到李韵叫来服务生推走了狼籍的餐车,又收拾起小挎包,准备出去的模样。管天生忙问:“李韵,你要出门吗?”

李韵点点头。管天生说:“我陪你去。”

李韵微微笑着,牵起他的手走到窗前,管天生从窗下看出去,只见有几个熟面孔,知道是张扬派出来二十四小时保护李韵的人。李韵说:“等会儿我姐夫就会来,你还是在这里等他,要谈的事情谈清楚。我只是觉得闷出去转转,有他们保护我,你放心好了。”常言说,月高风黑杀人夜,一般情况下,就算有人真的想杀人,除非也亡命之徒,否则不会选择在白天进行,再加上有张扬的人暗中保护,管天生的心微微地放下了些,“好吧,快去快回。”李韵扑哧地笑了出来,“管天生,我觉得你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她的语气带着揶揄,管天生愕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李韵说:“你呀,是我请来的侦探,你的责任是查清楚案件,而不是保护我的安全。再说,你有没有觉得你对我的关心似乎有点过了?”

李韵说完这句话,就丢给管天生一个暧昧的笑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管天生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他怔了好久,忽然摇摇头,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已经爱上她,他忘不了曾经的那个女人带给他的情伤,他是恨女人的,看不起女人的,女人只是他的玩物?他怎么可能再动真情,让自己陷入痛苦的情网呢?想到这里,嘲讽地笑笑,将两根手指按在自己的唇间吻了下,又把这吻飞向那扇已经关闭的门,“李韵小姐,请您不要自作多情,我管天生早已经是情场浪子,怎么会喜欢上你呢?如果真的要喜欢,也是喜欢真空妹那种的。”

说完这句话,好像这犹疑是有了答案,这答案即变成了事实,他的心轻松了些,吹起了口哨,在房间里无聊地转悠着。

转目看到那只鞋,心里却突地一动,说什么查李韵的过去,要好好地查查这个叫做莫小倩,有可能杀人未遂的杀人凶手才是真的。莫小倩,这次看你无所遁形,还不显现出你恶毒的真实面目出来?!

这边正在暗暗地盘算着怎样查莫小倩的事情,就听到门铃被按响,打开门,果然就是张扬。两人心照不宣地进入房间,张扬看到桌上的那只鞋,“就是这只鞋子?”

管天生说:“没错。诶,如果真的验出来茶水中有毒,莫小倩会不会被逮捕?”

张扬说:“杀人未遂也是罪,虽然只凭这个证据未必能将她入罪,但是肯定要请她回警局问话,够她头痛一阵子了。对了,李韵呢?她为什么不在?”

第037章 往事可追

管天生说:“出去喽!”

张扬的心有点乱,与管天生也不多谈,只是说那几宗艳/尸案,死去的六名又有钱又有名的贵妇,经过查证之后证明确实她们都有个叫做沈潮的男朋友。奇怪的是,没有人知道沈潮是谁。甚至分别去六名死者的家里找证据,也都没有任何线索,没有照片,没有笔记,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管天生有些震惊,一般的话,一个男人与女人,只要他们在一起,就算再不想留下证据,也难免会有遗露,怎么会没有任何线索呢?难道这个人真的已经神通广大到了这个地步?蜻蜓点水不留痕迹。那不是比这个自称为情场浪子的管天生更加神通广大?

张扬用塑料袋小心翼翼地包起了那只鞋,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地离开了。到了车里,回到警局以后将那只鞋子交给了鉴证部的同事,并且叮嘱他们不要张扬,因为是私事。那名同事心领神会,说会尽快地做这件事,一个小时后就有结果。张扬回到办公室,那名女警已经等在办公室里,笑盈盈地看着他。张扬有点生气地说:“你是怎么进来的?”女警扬扬手中的钥匙,“当然是开门进来的。”发现张扬还是不开心,她攀在张扬的肩上,“唉呦,人家只是为了方便看你,私下里配了把你门上的钥匙,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张扬漠然地笑,“拿来!”

女警的笑僵在脸上,慢腾腾地把钥匙放在张扬的手中,张扬毫不犹豫地收回,“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到我的办公室找我,还有,请你清楚自己的位置!”

女警没有想到碰了这么大一个盯子,好看的脸上阵红阵白,显然很气愤,却又没有办法,忍了几秒,只是愤然扭头向外面走去。大约一个小时以后,正感无聊的关清兰看见鉴证部的那名同事已经随后赶来了,手中还拿着张报告,见到女警,亲切地说:“豆豆姐,张局在不在办公室?”被称为豆豆姐的女警就是人称警界之花的姚豆豆,二年多以前调到了这个部门,与张扬倾力合作,两人无论性格还是做事方法都很契合,她属于那种又聪明,又能干漂亮的女人,大家都知道张扬很信任她。关清兰说:“这是什么?”鉴证室同事说:“是那只鞋的验证报告。”姚豆豆说:“给我吧,由我交给他。”

7.

那位同事点点头,“好吧。那我回去工作了。”

说起来这位同事的工作能力实在很惊人,这么快就已经有了结果,关键也是因为这种毒素比较容易验证。姚豆豆看看结果,原来是说那只鞋子上所沾到的茶水是有毒的,是很浓的三氧化二砷,那就是砒霜?!虽然不至于见血封喉,但这么高浓度的喝下去恐怕也是必死无疑。关清兰看着这个结果喃喃自语,“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狠毒啦,居然还在用这种毒来杀人,唉,悲剧啊!——”

想到刚刚张扬还在生气,这会儿再进去,不知道会不会惹得他更生气?想到这里,她没有进入房间,而是把化验结果从门缝里塞了进去,接着就悄无声息地跑开。张扬正头痛呢,看到门口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往门口看时,只见一张纸往门缝里塞来。他忙起身将那张纸捡了起来,打开门往外看去,门口却没有其他的人。他这张纸看了一眼,立刻心中有了无名之火,拳头都握得咯咯响,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女人太过份了!为什么这么不安份?难道一定要等死了才会回头吗?”

……某酒店。

房间里挂着深色的窗帘,房间内的布置很清雅幽暗,虽然是大白天,窗帘拉住后,却不得不亮起壁灯。这亮度不高的灯光立刻给房间平添了份暧昧的气氛。宽大的雕花床,红底暗纹的地毯,地毯上还扔着几个靠垫,液晶电视靠墙而立,前面的餐桌上有个水果拼盘,里面的水果吃掉了些,还剩余一大半,还有瓶已经开封的红酒,两个酒杯中都有半杯酒。不过房间的主人现在没有时间喝酒。

张扬将手中的水蜜桃汁挤在莫小倩胸前的两团柔软之上,然后又轻轻地将那汁允吸干净,莫小倩被弄得很痒,呵呵轻笑着,并不断地扭动身体躲避,水果汁的冰凉和张扬双唇的热度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的身体在这种对比中,不断地颤抖着。张扬也笑着,却不就此罢休,而是将剩余的半枚水蜜桃轻轻地移到了她小腹下的蜜桃处,轻轻地揉搓,水蜜桃汁不断地从那里流过,一种怪异的冰凉和湿润,莫小倩抖得更加厉害了。

张扬亲吻着她的脸,脖子和耳垂,莫小倩的情欲早已经被勾了起来,这时候开始轻轻地呻吟。张扬的手指按动着莫小倩的私处,随着莫小倩的呻吟声逐渐加大,张扬的动作也更快,就在莫小倩几乎快要达到**的时候,张扬猛地咬住了她的私处,灵巧的舌头像柔软又有劲儿的蛇,往里面钻去,莫小倩的身体猛地往上一挺,强烈的刺激使她的头脑像有火车驶过,轰轰作响,一阵阵的酥麻感像电般传遍全身,但是还差一点儿,还差一点儿……

这时候的她,完全放弃了先前的矜持,可爱的唇咬了又咬,终于忍不住梦呓似的轻唤道:“扬,我要,我要,我还要……”张扬猛地一吸,莫小倩忽然觉得自己体内的所有都迅速地流逝,身体有种被刹那间掏空的快感,她啊地一声又喜又悲的惨叫,就再也忍耐不住了,猛地挺了起来,将张扬扑倒在床上,现在,张扬在下,她在上,张扬毫不费力地进入了她的身体。当然,她的身体其实早已经在期待着他……来吧……

8.

此时的莫小倩,让张扬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片,女主角是莎郎斯通,那个女人真狠,在男人达到高/潮的时候,杀了那个男人。当时他还觉得那个男人真傻,居然就这样糊里糊涂死在女人的手里。但是直到现在,他才体会到被杀的那个男人其实是幸福的,此时此刻,如果莫小倩要杀了他,他绝不会反抗的。这也正是女人的可怕之处,莫小倩这个疯狂的性感小妖怪正在他的身体之上陶醉地运动着,张扬不愿合起眼睛,但是一阵阵快意却使他不由自主地要闭起眼睛,他知道,当沙郎斯通身体下的那个男人闭起眼睛享受的时候,就是生命终结的时候。那么他呢?莫小倩会用同样的方法对待他吗?不管了,如果她真的要这样做,那么至少在这刻,他甚至希望这件事能够发生,希望莫小倩忽然拿出一把刀,在他达到**的刹那间,杀了他,让他达到最美妙最癫狂最欲/死的无上境界……

但是莫小倩没有这样做,她在身上这个男人产生无限欲/生/欲/死的遐想中的时候,忽然觉得一股强烈的美妙感觉自下腹开始,向全身扩散,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抽/蓄,痉/挛,接着就无力地倒在张扬的身上。而张扬也在同一时间,彻底地解脱了,“啊!——”他觉得那把无形的刀,已经插在了他的心脏之上,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但却又活着,身体各各关节都感到酸麻,不受控制地抖动抽蓄,两具抽蓄的身体没有互相搂抱,只是放任自流,一个在下,一个在上,没有动,没有活,让这种感觉持续的时间更长一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扬才慢慢地醒过来。

发现莫小倩早已经醒了过来,并且洗了澡。又替他也清理了下身,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感觉很好。在张扬认识的所有的女人中,莫小倩是最让他放不下的。即使是李梅,在这时候也都变得不重要了。莫小倩有些羞涩,当然,两个小时之前所发生的一幕,实在有点太疯狂了。张扬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轻轻一拽,她就重新倒回床上,倒在张扬的怀里。张扬吻了吻她的额头,“现在才知道害羞?哈哈,可是我会永远记住你疯狂的样子的,真是太诱人……”莫小倩不依地撒着娇,轻轻地咬了咬张扬肩头的肉,“扬,你真坏……都怪你啦,引得人家……”

张扬哈哈大笑起来,这也是这个女人最可怕的地方,无论她做了多么令人欣赏和自豪的事情,她总是不动声色地将功劳推到了对方的身上。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是一次难得而且难忘的体验。终其一身,这美妙的感觉都不会令人淡忘。张扬将这只尤/物搂在怀里紧紧的,“小倩,我真舍不得你,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我们能够一辈子这样下去,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第038章 往事可追

两人又温存了片刻,眼见着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怪异,有淡淡的金黄色光芒透过窗帘射进来,一天就这样匆匆地过去了。张扬起身穿衣,“小倩,我知道你想杀李韵,但是请你放过她好吗?如果再这样下去,我救不了的不是她,而是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次的事情就算了,我会掩饰过去的,但是如果再有下一次,即使我多么不想失去你,不想让你受苦,恐怕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滑向深渊,根本就救不了你。”莫小倩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点点头,算是给了张扬答复。

9.

晚上的时候,接到李韵的电话,问起那只鞋子的事情。张扬告诉她,鞋子上所沾到的物质并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一种花粉,泡在茶里有增加香味,清热去毒的功效。李韵怔了怔,真的?张扬很肯定地说,当然是真的!我想那个在你茶杯里倒入花粉的人,一定是个很善良的人,她应该没有想要害你的心思。不过既然你怀疑她,看起来你们也不适宜再做朋友,以后不要跟她来往了吧!

李韵对莫小倩有点歉疚,“好的,姐夫,我会处理我和她之间的问题的。您放心吧!”

挂了电话,张扬和李韵的心中都很忐忑,李韵疑惑地将这件事告诉了管天生。管天生嘶地吸了口气,“张扬他们的鉴证部很厉害的,他说是花粉,就肯定是花粉。李韵,原来是你多心了,看起来那个莫小倩并没有害你的心思。”李韵说:“是啊,是我以小心之心踱君子之腹了。”张扬见她满面羞愧,笑道:“别这样啦,这本来就是你的习惯,你看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我对你多好,又替你查你想知道的事情,又要自告奋勇地保护你,但是你不但不领情,常常害我只剩半条命呢!好啦好啦,大家都习惯啦,不会怪你啦!”

李韵白了他一眼,有这么安慰人的吗?管天生却又神情凝重地说:“不过据我所查到的事情,好像这个莫小倩真的没有那么简单哦!”

李韵说:“你查到什么?”

管天生想了想,“还没有得到证实。所以还不好说。你别问了,总之只要对温察有利的事情,我就会告诉你的。你放心好了。”

李韵约了心理医生蔡志浩,也没时间跟管天生磨菇,拿起小包就走了出去。管天生目送她离开,看到张扬的人人跟在她的身后保护,这才放心任她离去。李韵却不愿受那些警察们的保护,因为她不想让张扬和李梅知道她看心理医生的事情,否则他们可能会劝她放弃这样做。放弃过往,说起来很容易,但是做起来很难。李韵不想再为难自己。她在商场里逛了几圈,从电梯进去,从楼梯出来,迅速地搭了出租车,然后又转了公交,公交停了后又转搭了出租,这样一来二去,将保护她的警察们彻底地甩掉了。这才到了蔡志浩的办公室。蔡志浩刚刚送走一个病人,正在写病历,看到李韵,露出笑容,“李韵小姐,你来了!”

蔡志浩文质彬彬,戴着眼镜,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他的举手投足,都有种温润如玉的感觉。跟他说几句话,即使没有任何的意义,却也能将浮燥的心情压下去几分。就像姐姐李梅说的,蔡志浩是男人中的精品男人,非常难得,而且还没有女朋友。听姐姐的意思,大有把蔡志浩介绍给李韵认识的意思。李梅却不知道,李韵已经和蔡志浩很熟,见过好几次面了。不过比起李韵心目中的温察,蔡志浩明显少了点什么,就是那种潇洒不羁的艺术男气质。当然,其实他们本来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李韵说:“蔡医生,我们今天可以继续吗?”

10.

蔡志浩有点担忧,“李韵小姐,我们在短时间内已经给你进行了两次催眠,虽然你已经记得一些事,也证明确实是有效,但是我担心如果太急进的话,会对你造成无法预知的伤害。我建议还是暂停,下个星期再做第三次催眠好吗?”

李韵说:“蔡医生,我也知道做为医生你很关心我,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再等。我想尽快地恢复记忆,因为有些事可能只有我恢复了记忆才能够弄清楚。这甚至关系到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甚至是我的幸福,你就帮帮我吧!”

她说得很恳切,蔡志浩犹豫了片刻,“好吧。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万一要是因为催眠引起不适的话,比如睡觉时做恶梦或者出现幻觉,甚至是有角色对调,你觉得自己忽然回到过去或者是将来的这种情况,或者能看到一些早已经不存在的人或事,你一定要告诉我。这都是频繁深度催眠有可能出现的副作用,会影响到患者的身体、经神和生活,你告诉了我这些,我们就可以及早停止或者重新调整时间,否则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李韵听得也有些心惊胆颤,但却坚定地说:“我明白了。蔡医生,开始吧!”

她躺在催眠椅上,蔡医生就在她的身边,他的手中拿着一只怀表,在她的眼前像摆钟似的轻轻摆动。房间里很安静,除了两人的呼吸声,没有任何其它的声音。在她盯着怀表看了大约两分钟,有点头晕脑涨想睡觉的时候,蔡志浩的声音很柔和地响在耳边。“在你的面前,有一条路,这条路很平坦,你不知道它是通向哪里,但是你很好奇,于是沿着这条路走下去。路的两边有许多树,树丛间夹杂着一些清香扑鼻的野花,你能够闻到那香味,接着,你会发现原来你回到了你从前生活过的地方,那里有你的爸爸,妈妈,还有姐姐,你们一起坐在家门口……”

李韵的耳边响起唱戏声,“鸟南飞,鸟南返,鸟儿比翼何日再归还?哀我何孤单。何涕泪,莫仇烦,人生如朝露,何处无离散。今宵人惜别,相会梦魂间……”这声音幽幽暗暗,哀哀叹叹,有种难以形容的味道。她看到了一栋旧楼,楼前堆着堆玉米,有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女人坐在玉米堆前,一边剥玉米,一边唱着这曲儿,唱到动情处还会手足舞蹈,摆起架式来……

看清了这个女人的面容,李韵的心咚地一跳,她虽然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但是却从李梅那里看到过不少照片,虽然说少有她和家人的合影,但总算见过妈妈的照片,眼前这个女人,依稀就是照片中妈妈的模样。再仔细地看,这栋旧楼不正是从前姐姐李梅带她回去过的地方吗?真得是妈妈!大概是血脉相连,母女与其他人之间的关系到底还是不同的,证实了这点以后,李韵的心立刻痛了起来,“妈妈!妈妈!”她往前跑了两步,似乎想触摸到自己的妈妈。就在这时候,却从旧楼里走出一个少女,气冲冲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有着清水挂面般的头发,大约就是十四五岁的模样,身着棉布衬衫和牛仔裤,身上还背着个很大的背包,因为背包太大,将她衬得不堪重负似的。她往上癫了癫背包,不满地说:“妈,你别唱了,你知道有多难听,我真不明白,你整天唱这些干什么?”

李韵忽然发觉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么熟悉?

11.

李韵摸摸自己的脸,倒吸了口气,意识到这个女孩子正是自己。她对着梦中的自己说:“不会啊!妈妈唱得很好听,你干吗不让妈妈唱?”

只见梦中的妈妈站了起来,“你不喜欢听就不要听喽,难道我唱曲儿也碍着你的事吗?”看了看她背上的大包,疑惑地说:“喂,李韵,你背着这么大的包准备去哪里?”

女孩子漠然地说:“妈,我要走了!以后你自己好好保重吧,你想唱曲就唱个够吧,没有人管你啦!”她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往院子外面走去。妈妈的样子又震惊,又疑惑,同时又很愤怒,她扑上去,一把将背包扯住,“李韵,你给我说清楚,你要去哪里?你要去哪里?!”女孩推开她,“我要去哪里关你什么事?你不是一直看我不顺眼吗,好,我现在走了,你开心啦!”

女孩子看起来对自己的妈妈极度不满,说起话来怨话冲天。并且将自己的妈妈推倒在地,依旧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妈妈在后面喊道:“李韵!你给我回来,你不回来,我立刻死在你的面前!”她说着抓起起玉米的窄刀放在自己有脖子上,“我还不停住,我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女孩子很不耐烦地停了下来,“妈,你别玩了!你留不住我的,我今天不走,明天,后天,大后天,总之我最终还是要走的!再说我已经这么大了,我有信心我可以自己在外面闯出一片天空。我不要像你一样,在这里庸庸碌碌地生活一辈子!”

妈妈说:“李韵,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你没有在社会上走动过,不知道世事艰难,外面很危险的,而且你一个女孩子,该怎么生存下去呢?”

女孩子说:“妈,以后我是生是死,都跟你们没有关系,你就当我已经死了吧!”

第039章 往事可追

妈妈说:“什么?”她看起来气得要晕过去了,手都在微微地发抖,“我知道,我知道你自从认识了那个小痞子,你就开始胡思乱想,我知道你是出去找他吗!真是女生外向, 你才多大,就已经知道跟着男人跑了,我有你这样的女儿,我也觉得很丢脸啊!好,你走,你走!我不会为了这样一个女儿寻死的,我会脸红啊!——”

女孩冷冷地笑道:“这就好。我走了。”她说得云淡风轻,说走就走,再也不回头看自己的妈妈一眼,眼见着妈妈的脸从红到青,又从青到白,她的血压上涌,视线开始模糊,她徒然张口想呼唤自己的女儿,却叫不出声来,眼睛一翻,跌倒在玉米堆上。这时候另外一个女孩子跑了过来,也是女学生打扮,她忙将自己的妈妈扶起来,大声地呼唤着妈妈,又望向门外那个越行越远的身影,面色憔急,却没有一点办法。

12.

李梅认出后来冲进来的这个女孩子就是李梅,眼见梦中的自己,那绝决的背影逐渐消失,而院子里的妈妈却被气得晕死过去。她的心很痛很痛,而且很后悔。轻轻地蹲在妈妈的身边,“妈妈,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你看到我了吗?”

催眠术确实很神奇,李韵在梦中看到的景象,其实是曾经发生过,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但是此时此刻,她却像个看客般,不能融入其中,对梦中的一切都没有办法改变。她心里很清楚,在她离开没几年,妈妈和爸爸就已经相继去世,眼前这个晕倒的妈妈,她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女儿,而离开的女儿,大概也没有想到这就是与妈妈的最后决别。她的泪一滴滴地落下来,旁边突然多了很多手忙脚乱的人,他们有的让喊救护车,有的开始给妈妈做胸压,李梅则不断地呼唤着妈妈。没有人发现,多年后的李韵其实就蹲在妈妈的身边,她正在流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妈妈忽然猛地吸了口气,清醒了过来,她蓦地睁开眼睛,居然与旁边的李韵双目对视,“你是李韵?!”

李韵猛地吃了一惊,“妈妈,你能看到我,好奇怪,可是我在梦里,啊……妈妈,我对不起你……”

就在这时候,“叮——”地一声,时间提示铃响了下。同时有人轻轻地唤道:“现在我数三声,李韵你要立刻醒来好吗?”

李韵还没有来得及想什么,就听到蔡志浩的声音开始,“一、二、三。醒来!”

李韵猛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蔡志浩正担忧地盯着她,“李韵小姐,你没事吧?”李韵发觉自己满脸泪痕,心还是很痛,很后悔。蔡志浩忙递了纸巾给她,她说了声谢谢,就开始用纸巾擦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泪越擦越多,越擦越多,怎么也停止不了无声的哭泣。蔡志浩看得很心酸,从她刚才的呓语中,可以想象到她在催眠中肯定是见到了自己的妈妈,他也早已经从李梅那里得知,她们的妈妈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离世了。人生莫过于此,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这种痛,大概只有失去了父母的亲孝儿女才能真正地体会到。

李韵哭了很久,直到蔡志浩快要下班时才彻底止住哭声。蔡志浩不放心她就这样离去,害怕这次催眠对她有所伤害,于是说:“肚子饿了吧,肯赏脸一起吃饭吗?”李韵心情沉重,根本就没有胃口。可是又不好拒绝,而且这时候离开,除了回酒店也没有地方可去,孤独和痛苦,还有寂寞都是难以排遣的。想到这里点点头,“谢谢蔡医生。”

蔡志浩将李韵带到自己办公室楼下附近的茶点室,要了壶龙井,用小炉子慢慢地烹着。同时要了些清甜的糕点来吃。茶点室里非常安静,竹梅兰三君子屏风将每个桌子都隔成雅间,大家都是轻声细语地说话。很显然,蔡志浩是常常来这里的,他的烹茶手法很纯熟自然,也很懂得品茶。在这种没有油烟和普通饭菜香味的环境里,闻在淡淡甜香混合着的茶香,李韵渐渐平静下来。甚至心情还无端端地好了起来。两人边吃茶点,蔡志浩边给李韵讲些有关茶的典故,最后又绕回到了关于催眠的事情上。

13.

蔡志浩说:“其实如果可能的话,做为心理医生,我们都尽量避免给患者去做恢复回忆方面的催眠引导,因为差不多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失忆患者,他们的背后都有个难以接受的悲伤故事,而这个故事往往也是导致他们失忆的根源。既始是意外,是车祸,通常情况下,最后留在他们脑海里的记忆,在意外发生的刹那间,那也都是非常令人恐惧的记忆。而且在恢复记忆的过程中,他们往往要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他们原本的喜怒哀乐都会在梦境中有了不同的看法。因为视角不再以当时的视角,心境不再是当时的心境,所以有许多人在恢复记忆的过程中,不能够接受从前的自己。”

李韵有点明白了,“是的,我当时离开的时候,根本就是很绝决,没有想到我的妈妈会因此而多么伤心难过。但是现在她已经离去了,我知道再也不可能见到她,而我再看待这件事的时候,我发觉我更多地注意到我妈妈的心情,而很讨厌当时的自己。我真的很后悔。”

蔡志浩说:“这只是你回忆里很小很小的一部分,我相信当时你其实也是很伤心难过的,否则为什么没有记起别的事情,却首先记起了这件事呢?不管怎么样,你始终要记住一句话,在催眠过程中所获得的属于你的记忆,其实都是已经过去很久的往事,它也许会影响你的心情,却不是现在的你。你明白吗?”

他的目光很诚恳,很稳定,看到了李韵的眼睛深处,李韵说:“我明白了。”

其实李韵还是觉得自己的记忆恢复进度太慢,可是蔡志浩说现在的进度已经超过了普通的进度, 不能再快,而且下个星期会首先做些心理理疗辅导之类的,再次催眠要到下下个星期。李韵虽然心急,但蔡志浩很遵守自己的职业操守,温温和和地固执着。李韵只得放弃这个侈望。蔡志浩却又说,记忆并不是只在做深度催眠的时候才会恢复,催眠就像是在帮助患者打开一道门,这扇门一旦打开,患者就有可能会自己走下去,这也正是需要停一个星期的原因,因为他必须知道她脑中的那扇门,到底是不是已经被打开,到底又打开了多少。这对之后针对李韵正确的治疗都有很大的帮助。

李韵很感激蔡志浩,两人从茶点室里出来,天已经要黑了,蔡志浩说肚子还是很饿。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茶点室雅则雅亦,确实是聊天喝茶的好地方,但是要填饱肚子,还得另觅他处。最后选择了一处牛杂面店,两人都是不拘小节的人,被那味道吸引的驻足不前,最后双双奔进店里,觅了处小圆桌,要了两碗牛杂面,待面端上来后,都大开吃戒,痛痛快快地连面带汤一起解决掉。又在街头散了会儿步,这才在街头分手。

李韵的心情有些患得患失,一方面记忆起与妈妈的最后决别居然是在那样不孝顺的情况下,很难过。一方面却又觉得这整天都很完美。蔡志浩的风度和学识,他的笑容,频频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直到回到酒店,靠着门,她才忽然惊觉,其实自己很荒唐,既然是爱着温察,怎么会对蔡志浩产生非份之想?她只是他的病人而已。而自己也不该做个水性扬花的女人。这才蓦然发觉,已经很久没有去看温察了。

14.

第二日,再次甩开那些保护她的警察们,去了监狱看温察。

温察似乎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样英俊多情,眼睛还是那么温柔明亮。甚至连身上的艺术气息,也没有稍有减少。看到李韵,很潇洒地打了个招呼,“hi,丫头!好久不见,还好吗?”

李韵的心蓦地一暖,这种亲切的感觉使她甚至对温察有点愧疚。“莫大哥,我很好。你呢?”

温察说:“我也很好。”

在一般人的心目中,监狱是个什么地方?既然多么有才锋利的人,也都磨得没有任何光华。但是温察是金子,是最贵重的宝石,他依然非常的光鲜迷人。他把手掌伸出来,只见手掌中用蓝色的油笔画着一个大头娃娃,那娃娃的脸分明就是李韵。李韵很激动,“是画给我的吗?而且,你怎么会有工具画画呢?”温察笑道:“不是画给你的,是画给我自己的,不过画的确实是你,怎么样?像不像?”

李韵点点头,“像!太像了。莫大哥,你画的时候,是不是,是不是想着……”

温察直视着李韵的眼睛, “是啊,我画着的时候想着你。不但如此,我晚上还梦到你,这幅画就是因为我梦到了你才画的。清晨画的,没想到你现在就来看我。你说这是不是很巧呢?”

040

李韵的脸红通通的,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温察的大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你放心,我在这里生活的挺好的,有许多人暗中照顾我。也许是我的运气比较好吧,在哪里都能遇到好人。所以我的生活跟外面生活没有什么两样,唯独有点缺撼的就是,不能随时见到想见的人。”他语气里的暗示使李韵的心跳加速,本能地回答,“我以后会多来看你的,莫大哥你就可以——”忽然想到,也不知道温察所说的那个想见的人是不是自己,话没说完就咽回了肚子。温察却没有注意到这点,或许注意到了又故意装作没注意,总之,他仍旧笑着。李韵想跟他讲讲何美青的死,还有李敏卿,还有案子的进展,但是温察阻止了他,他说他什么都知道,很感谢李韵不遗余力的帮助,并且叮嘱李韵千万小心。

温察不是一般的潇洒,在李韵的心目中,他简直就成了神。一种代表着某种精神境界的神。可是当他提到李敏卿和何美青的时候,还是怎么都掩饰不了眉目间努力隐藏的悲伤。这种悲伤令李韵心动,这是个多情,而又重情重义的男人。他是无辜的,他不可能杀死丞汐,因为没有理由,没有一丝一毫的理由。她一定要救他出来,让他重新回到外面的世界,继续精彩的人生。哪怕,到时候,她又被他摒弃在他的生活之外也无所谓。

15.

爱情是盲目的。不管是明恋,还是暗恋。李梅被李韵约在商场一角的冰饮店里见面。却并不是为了喝冰饮,而是要躲避那些想杀自己或者想保护自己的人。李梅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李韵,这时候见她似乎满目红光,不由地揶揄问道,“呃,都说走桃花运的女孩子都是特别的漂亮,不知道我最美丽的妹妹最近是不是走了桃花运呢?”

真不愧是姐妹俩,李梅一眼就看出李韵的心事,李韵神色有点不自然地说:“姐姐,你别乱说,哪有啊!”

李梅笑道:“你看你看,脸都红了,肯定是被我说中了,还不承认!”

李梅还想说笑,李韵很认真地说:“姐姐,其实我找你来,是有事想问你。”

李梅疑惑地说:“什么事?”

李韵说:“姐姐,我在离家出走之前,是不是跟哪个男孩子在谈恋爱?或者是我爱上了谁?”

李梅惊讶地瞪大眼睛,“李韵,你,你怎么这样问?难道你恢复记忆啦?”

李韵说:“没有啦!姐姐,我只是有时候会梦到一些过去的事,不知道是不是曾发生过,你就告诉我吧!”

李梅犹豫着,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李韵拉着她的手哀求,“姐姐,我真的很想知道,求你告诉我吧。你现在不告诉我,我迟早还是会记起来的,不如你早点告诉我,我只当是听别人的故事,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以后忽然记起来以后也不会觉得过于突然。”

李梅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也对。虽然我觉得,恢复不恢复记忆都没有那么重要,但也许你真的有恢复记忆的那天呢?所以我告诉你吧!”

李梅吸了口饮料,开始讲述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其实那时候我们都小,只是凭着股儿**决定是不是要去做这件事,而很少顾及这件事所带来的后果和是非对错。说白了,就是小孩子吗!懂什么呢?那时候,我们旧居附近的小镇里,来了个杂耍团,那团好像叫做什么‘天涯杂耍团’,也就是脖子绕钢丝、空中飞人和骑单轮脚踏车这一类的节目,不过在锣鼓当当声中,倒也有不少人去凑热闹。我和你当时也去了,也很兴奋,其中有个男孩子,我已经忘了他叫什么名字,总之那种人一般都是江湖艺名,也不会是真实的。他很会扔球儿,七个球儿被他耍得就像他儿子似的听话,更重要这个男生很帅气。当然,这是我们当时的目光,如果是现在的话,就觉得他也没什么好儿,就是长得有点花头而已,比韩国的花样美男更加花样美男。

说实话,我真的不明白你的审美观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连那样的人也能看中呢?在他表演节目的时候,你看起来就像痴了似的,盯着那男孩不放。

李韵当时的模样一定很花痴很好笑,因为李梅说到这里的时候,抑制不住地笑出了声。“你那时候啊,真傻!”李韵也陪着笑,其实她一点都不觉得可笑。因为从催眠中得到的提示,这个男生可能正是导致她伤心难过的根源。试问她怎么能够笑得出来呢?

16.

说起来也巧,那男孩居然在耍到最精彩的时候出了问题,球儿一连串地落地,正好都滚落到了李韵的脚下。李韵连忙抢着将球儿拣起来,然后递给台上被众人嘲笑的男孩儿,男孩儿处变不惊,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当她从李韵手中接过球儿的时候,两人的手指相触,李韵的脸蓦地通红,男孩儿悄悄地对李韵眨了眨眼,热诚大方,李韵不由地小心脏儿猛跳。男孩儿将球拣起来后,继续耍弄,却耍得异常精彩,连刚刚喝倒彩的也都开始热烈鼓掌。当时那男孩儿大约就是十六岁左右的样子,相貌非常可人,加上跟着杂耍团闯江湖,走天涯,阅历丰富,很快就与李韵火热的难解难分。

后来被得妈妈知道,知道对方是个耍杂耍的小痞子,害怕李韵跟着他学坏,就勒令她呆在房间里不许出去。不过那男孩儿很有办法,他偷偷地跑到李韵家里的后墙去,敲李韵的窗户,两人开开心心地爬在窗前聊天。男孩儿见多识广,非常善于沟通,在他的嘴里边,外面的世界精彩到无以复加,惹得李韵想立刻跟着他去闯江湖。有一次李梅悄悄地躲在门口听两人聊天都听得入神,何况是本来就对男孩儿存着好感的李韵,一来二去,那窗户已经关不住李韵了。有一次,男孩儿拿来了风筝,李韵出不来,男孩儿居然找来了工具,将拆到窗上的两条钢筋,李韵爬了出来,去野外放了一整天的风筝。

那天,对李韵来说,应该是出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只可惜她已经不记得那天的情景。

李韵旧居的前面本来就是一大片荒地,野草野花铺满整个大地,四面无遮无拦,风吹草低,一派绿野仙踪的情景。两个如玉般的孩子,就在这草地中奔跑,欢笑,风筝飞得很高,像只巨大的蝶,美丽的诡异。玩到中午的时候饿了,李韵有气无力地坐在草地中,心里想着得妈妈的饭菜。就在这时候,男孩儿从衣袋里拿出一块干肉和两块饼,他的眼睛很亮,“吃这个吧!”李韵接过肉干和饼,因为被风吹过,被太阳晒过,被体温捂过,这肉干和饼有着难以形容的味道,也可能是真的饿了,只觉得这是从小到大从未接触过的美味。吃完后,男孩儿才告诉李韵,这肉干是从一个很遥远的外镇带来的,因为太好吃,一直舍不得吃,但是遇到她以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和她一起吃。

李韵当时很甜蜜。

李韵疑惑,李梅怎么会将这些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要问李梅时,李梅却有点忧郁地继续说了下去,“可惜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引起妈妈的关注,并且更加严厉地控制着你的行为。只希望等到杂耍团走了以后,你就会断了对那个男孩子的念想,恢复从前很乖的你了。”

李韵说:“那么,那个男孩儿走了吗?”

李梅点点头,“他走了。在临走的前一天,他偷偷地跑到我们的家里,从后窗将那只你们一起放过的蝶形风筝送给了你。并且告诉你,如果有缘再相见,他就娶你当妻子。他当时的态度很认真。而你也很相信他。第二天,你哭死哭活的要去送他,妈妈却将你锁在屋中,说什么也不开门。直到第二天估计那男孩儿已经走远了才打开门。”

17.

李韵听到这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李梅接着说:“你的眼睛哭得通红,用很埋怨的目光看妈妈,后来就干脆沉默寡言,不愿说话。当时我和妈妈都很担心你。但是又不好说什么,都天真地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你终究会忘了那个男孩儿。可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会忽然背了包,说要离家出走,结果……”当李梅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和李韵在催眠中得来的记忆开始吻合,她轻轻地说:“姐姐,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了。我想我当时的不懂事,一定让妈妈伤心难过极了。”

041

李梅神色不自然地说:“是啊,妈妈当时确实很难过,而且从你离开出走的那天开始,她就病了,并且后来身体也一直没有彻底地好处,天天都盼着你回来。你知道吗?那几年,爸爸几乎找遍了全国所有的地方,甚至是倾家荡产。但是直到他们离去时,也没有再见到你。不过好在,我终于找到了你,爸爸妈妈也该含笑九泉了。李韵,答应姐姐,无论如何都要爱惜自己,保护好自己。”

李梅的眼睛湿润了,大概想起了那些年的寻寻觅觅,爸爸妈妈为了女儿的离家出走,终于导致早逝也是她心中的隐痛吧。

李韵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下来。她已经不记得父母恩情,但是他们却为了她,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姐姐,我,我太不懂事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该多好,我肯定会选择留在家里好好地孝顺父母,不会做让他们伤心难过的事情,我不会去找那个男孩儿,因为我真的好傻,我至今还是只有姐姐和姐夫,还有死去的爸爸妈妈,我永远也找不到他,我为什么要去找他?”

李韵忽然似有深意地说:“话不能这样说,青春年少的时候,就应该做青春年少时该做的事,如果不冲动一回,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青春呢?或许你已经找到了他,只是你现在不记得罢了。”

……

李梅所知的,也到这里为止了。李梅在失踪后的八年里,到底在哪里,又有着什么样的经历,又做了些什么,显然也是李梅所好奇的。但是现在,除了等到李韵恢复记忆后再告诉他们,恐怕没有别的办法探知,所以两人没有再谈下去。回到酒店,看到管天生等在门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看到李韵的那刻,目光中似有陌生和难以置信。他很少这么沉默,在两人见面的时候,居然无话可说,只是呆怔观察着他。难道跟女孩子搭讪不是他最拿手的本事吗?

李韵疑惑地笑道:“在看什么?我的脸上长花儿了?”

管天生像回魂了似的尴尬说道:“哦,当然没有,对不起,我刚才失礼了。”

18.

李韵更加奇怪了,这完全不像是她认识的管天生。管天生向来都很无理,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客气疏离呢?她扑哧地笑了起来,“到底怎么了你?怎么这种眼神儿?是不是我今天穿得衣服太难看?还是——”

管天生在短短的时间内恢复了不羁的本色,说:“当然不是。只是我觉得,你今天,今天似乎格外漂亮。”

李韵挑挑眉,对他的说法不以为然。

两人进入了房间,李韵本来想坐下好好谈谈,可是等她倒了杯水一抬头间,却发现管天生已经离开了房间,就好像刚才根本没出现过似的。她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落寞,将水放在桌上,就坐在沙发上发起呆来。李梅的话让她意识到,自己过去的生活或许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清透,纯白的像张纸。她居然爱过人,爱过一个玩杂耍的男孩子。她还为了这个男孩子离家出走长达八年时间,八年来,她绝情地没有与家人有任何联系,那到底是要怎样的冰冷和绝决才能做到呢?而那个男孩子,真的值得她这么做吗?他现在又长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到底有没有找到他呢?

在她思绪纷乱想着这些事的时候,管天生其实并没有走远。他站在酒店院子里的路灯下,靠着灯柱吸息。一支又一支。秋意深浓,他也心烦意乱,他将另一只手插在衣袋中,身影有些萧瑟。进进出出酒店的人们,其中不乏有风尘女子,当然又不止是风尘女子才会向管天生投上几眼。他安静下来的时候,本来就有种很让人心疼的忧郁气质,站在秋的凉风中,加深了这种气质,况且容貌也确实不错,终于有女人大胆地驻足在不远处打量着他,她有着鲜红的指甲,指间烟雾轻轻飘袅,她穿着旗袍,披着真皮皮肩,高根鞋至少有九厘米,只有小指盖大小的根底儿,她仍然能够立起一脚,只靠着一只脚支撑身体的重量。

当指间的烟要燃完的时候,她踩着优雅的脚步,走近了管天生,“hi!”

管天生这才注意到这个女人,抬起头来,立刻被女人吸引了目光。她的气质怀旧而又具时尚,身材是瘦不露骨却凹凸有致,居然有点像中国的马丽莲·梦露。“hi!”他从来都对美女的搭讪给足面子。女人说:“为什么独自在这里?没有人陪吗?”

管天生也不多说,很大胆地抬起她的下巴,观察着她脸上的细微之处,笑道:“是啊,没人陪。可是女士,您似乎并不是风尘中女子,为什么会在路上跟陌生的男人说话呢?”

女人冰冷又妩媚地一笑,“因为我寂寞。这个理由够不够充份?”

19.

管天生点点头。这个理由已经足够充份。女人很自然地挽着管天生的胳膊,两人的动作自然而和谐,就像一对正在热恋的情侣般,在管天生的带领下往另外的酒店走去。管天生将女人带到了金菀大酒店,很巧时,居然与真空妹碰了个面对面。但是真空妹很懂事,只是与管天生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就擦肩而过。但是女人天生的敏感使这个女人对于真空妹多打量了几眼,“她很爱你。”

管天生呵呵笑道:“也许吧。亲爱的,我叫管天生,你呢?”

女人说:“你可以叫我玫瑰。”

这明显只是个假名字,但是管天生也不介意,“玫瑰,你好。”他轻轻地玫瑰脸上吻了下,这才打开房间的门。进入房间后,管天生没有心情喝点酒搞搞气氛,而他也看准这个女人貌似高贵,其实并不介意形式上的东西。他几下就将女人剥光。可能因为并不是干巴瘦的女人,脂肪丰富,她的皮肤特别白并且特别柔软似的,大概经常做全身熏香,她的皮肤有种天然的香味。使管天生几乎想啃几块肉下来嚼巴嚼巴咽了。

042

第042章 往事可追

管天生将女人起来扔在床上,女人闷声不响,皱了皱眉头,一点惊诧掠过脸庞,但是并没有害怕,大概只是没有想到忧郁小生管天生并不是表面那样的老实忧郁,经过这短短的接触,她已经知道他是个情场老手,而且对任何女人恐怕都是玩玩的态度。这样也很好,双方都没有任何情感上的负担。两人直奔主题,管天生进入女人的身体的时候,感觉到她的干涩,心里明白她其实还没有进入状态。通常这种情况下,女人会感到很痛苦,但是管天生心情很郁闷,他不想讨任何人的欢心,这个女人是自动送上门的,他更没有必要照顾她的感受。

在他的冲撞下,女人紧皱了眉头,果然满脸痛苦,没有丝毫享受的模样。但她却仍然将自己放得很开,任凭管天生摆布,她始终那么静悄悄的,没有通常情况下,女人与男人发生那种关系时,总是有女人抑制不住的叫声。痛也好,舒服也好,她始终紧闭着自己的嘴巴。这不是刻意的隐忍,而是一种习惯。

有这种习惯的女人大概还不在少数,只是管天生却是第一次遇到。这个女人让他莫名的怜惜。他停止了自己的粗爆,将她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轻轻地磨擦。女人的唇触到了他胸前的肉,忽然狠狠地咬了口。管天生不由地发出低低的惨叫,压抑地吼道:“你这个疯女人,想做什么?”

女人很镇定地说:“想吃你的肉。你刚刚也想吃我的肉对不对?”

因为两人仍然紧拥着,管天生看不清女人的脸,但感觉到她的脸上一定有股让人害怕的冷意。这必定是个受了很深深情伤的女人,管天生对有过情伤的女人总是有些害怕,她们虽然可以陪对方玩,但往往对方却不由自主地深陷下去。具说受过伤的女人不是特别令人讨厌就是特别具有魅力,显然,这个女人是属于后一种的。

20.

管天生不想知道她有着什么样的故事。但是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应该大度。他的手悄然探到女人的私处,触到那里特别的柔软和温热。同时开始亲吻她,女人却并不喜欢如此,将他一把推开,“是爷们,就干脆一点!”管天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受刑?但他不能让女人嘲笑他不个爷们!他将女人的双腿搭到自己的肩上,凶狠地进入了女人的身体,这种位置具说可以得到最彻底的深入。三下两下,女人的那处居然湿润了,看起来并没有管天生想象的那么糟糕。

大约半个小时后,女人终于被管天生征服,身体痉挛了几下,就像猫似地蜷起身体,不理管天生,自顾自地蜷缩成一团,就那样,颤抖在床上。

管天生动了动她,想替她擦擦她狼籍的私处,她却保持着那蜷缩的模样不肯动,管天生只好做罢。自己去浴室洗澡,大约十分钟后,他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却发现女人已经离开。房间里的暧昧气息还在,床上却已经收拾得很整齐。被前被他脱掉的女人的衣服等物,此时当然都不见了。这房间里好像从来就是他一个人。女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地离开了。

这种事以前管天生做过。而且做过很多次,每次都是他先走,将那个女人扔在床上。今天居然受到了报应似的,有个女人用同样的方法对待了他。他就好像个鸭,为那女人解决了生理上的问题之后,被像小狗似地遗弃了。

正在怔忡间,接到了李韵的电话,“管天生,你今天怪怪的,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是你查到了什么,告诉我啊!”

管天生闷闷地说:“没有查到什么。还没有证实。很晚了,快点休息吧。明天我去找你。”

李韵哦了声,只好挂了电话。

第二日,李韵早早地给管天生打电话,想知道他到底查到了什么。管天生的电话却总是关机。第二天也如是。李韵没有法了,在第二天的下午时分,到达了金菀大酒店去找管天生。正好看到管天生的相好,那位真空妹朵小玉,于是问管天生的下落。朵小玉摇摇头,说没见管天生。再问,朵小玉说前晚带了个女人回来。这是答非所问,李韵哭笑不得,好像朵小玉这种女孩子,只会注意到男人有没有带女人,带得是新欢还是旧爱。她就像个没有心灵的游魂,可有可无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李韵知道管天生最喜欢在金菀大酒店,没有因为朵小玉的回答放弃寻找,在各各楼层转悠着,希望能够看到管天生。在经过某间房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1.

那个声音说:“当然不可以。像你这样的小**,怎么配当我的妻子?更不要说让我离婚娶你啦!你知道我很爱我的妻子,我们的爱情海枯石烂,永远都不会变的……”这个声音是属于张扬的,李韵轻轻地推开门,就看到踩背床上,张扬正和一个脱得只剩余三点挂着布块的女孩调笑。那女孩大约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她娇声娇气地扭动着身体撒娇,“怎么可能吗?你又在骗人啦!像你这么风流的男人,还讲什么爱情不爱情?你要肯和你老婆离婚,我以后都会好好伺候你的,就像你永远都是嫖客,而我永远都是**,我的服务永远都是一流哦!”

张扬隔着布块,轻轻地揉拦着她胸前的两团柔软,“你们这些女人,说话不经大脑,比男人更容易背弃誓言,我不会这么傻相信你的。况且,你知道为什么我的妻子是我的妻子,而你不是吗?”没等女孩回答,张扬又说:“因为她身世清白,单纯,她有着正当的工作,气质高雅,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虽然床上功夫差了点,但有前两点已经很满意。所以做女人,不能只是床上功夫好哦!”

女孩笑着倒在张扬的怀里,“你真坏啊!——”

李韵猛地冲到房间里,指着张扬和女孩气愤地说:“姐夫,你怎么对得起姐姐,姐姐那么爱你,信任你,你居然在这里玩小姐,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张扬有点惊慌失措,将女孩子猛地推开,想对李韵解释些什么,可惜自己还赤/裸着上身,衣冠不整。只得尴尬地去找衣服穿。李韵气得火冒三丈,跑出了房间。张扬迅速地穿好了衣服,追了出来,终于在金菀大酒店的楼下拦住了李韵,“李韵,你听我说!”李韵推开他,用陌生的眼光看着他,胸膛剧烈地起伏。她失去了记忆后,对这个世界很陌生,然而姐夫张扬和姐姐的爱情与亲昵,使她对这个世界的恐惧减少了些,世界上只要还有真情,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是现在——她的泪慢慢地涌出来,又狠狠地蓄在眼眶里,不让它们流出来。

张扬看得心微微痛,“李韵,我知道你现在看不起我,甚至在心里骂我,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姐姐,我并不是害怕她怪我,你知道,她说什么也不会怪我,而且会原谅我,我只是怕她伤心难过……”

李韵怀疑地说:“真的怕吗?好笑啊!如果真的怕,你就不该背着她做这种事!”

张扬说:“对,是我错!不做也做了,你说现在怎么办?李韵,你姐姐对你很好的,你不会这么狠心想让她难过吧?我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难道你真的不给我机会?不给你姐姐机会?如果她知道这件事,我们这个家肯定会散的!”说到这里,又放软了语气,“李韵,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对不对?”

李韵还能说什么呢?无话可说。

和张扬分手后,她独自走在街道上。如果今天不是看到张扬玩女人的恶心场面,他仍然还是她心目中的完美姐夫,甚至是个完美男人。姐姐李韵常常说,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李韵也能找到一个像张扬这么好的男人。听得多了,李韵的潜意识里居然真的觉得张扬这种男人很好,不能不说,有时候她真的很希望能够再遇到一个张扬,那么她和姐姐的生活就都完美了。但是现在呢?原来张扬是这样一个下流的人,真是让人失望极了。她像游魂般地,在人流中随波逐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有人在耳边说:“李韵小姐,你好。”

李韵扭过头,看到了这个人,心头蓦地一喜,“蔡医生,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

蔡志浩往四周看看,“我住在这附近,常常在这里出没。”

李韵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不知不觉中,居然走到了蔡志浩的心理理疗工作室附近。郝然而笑,“蔡医生,我——”

蔡志浩说:“是可以吃宵夜的时间了,要不要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我请客。”

043

第043章 往事可追

李韵忽然觉得肚子很饿,原来一直挂着管天生,到底找他,这一天居然都好像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在蔡志浩的带领下,到了一处炸酱面馆。面馆不大,但很精致亲切,就像是谁家的饭厅。每个桌子很都很,也就能够三个人,蔡志浩和李韵占一桌,点了两碗炸酱面,蔡志浩笑着说:“这里的面很不错,酱很香,我每个星期至少要吃上三四次。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合你的味口。”李韵闻到饭香,食欲被勾了起来,“说实话,我今天确实很想吃面,而且我对炸酱面也有特殊的好感。在红叶街道东,有个红叶炸酱面馆——”

蔡志浩笑道:“我知道那个地方哦!可惜离得有些远,来去很麻烦,否则我们就去那里。红叶比起这里的炸酱面,又有完全不同的风味,很独特很吸引人,吃一次就很难忘怀。”

都是同道中人,李韵的心情豁然开朗,“好,下次我请你吃!”

蔡志浩说:“好,就这样说定了,不许反悔哦!”

3.

饭后,两人又随便地走了走。看到一个精品饰物店中有卖那种唇上带有吸铁的小木猪的,两只小猪儿无论你将它怎样转动,到时候都会崩地一声,两只小猪嘴儿吸在一起,看起来可爱极了。李韵觉得很有意思,蔡志浩不动声色地将钱交给店员,将这对小木猪买了下来,“送给你!”李韵愕然,继而笑着,“送给我?蔡医生已经帮我很多,又请我吃饭,还要送给我礼物,我怎么好意思收呢?”

蔡志浩说:“那你收不收呢?”

李韵笑着将礼物收下,“那么,就谢谢啦。”

蔡志浩提议送李韵回家,李韵不想让蔡志浩无意间也卷入进来,拒绝了,但是蔡志浩还是坚持将她送上了出租车。车子开出很远,李韵还从后视镜中看到蔡志浩仍然在目送着她。觉得这个男人有点意思,很种很认真的可爱。回到酒店内,再次给管天生打电话,电话仍然关机。李韵的心情又开始不好,从管天生那天的表现来看,他一定是查到了些什么,而且是跟她有关的。但他却不说话,到底是什么事呢?神神秘秘的好讨厌!

想找的人没找到,不想见的人又来了。张扬敲开了门间的门,李韵不想让他进房间,就在门口说:“我很累,想早点休息。”

张扬神情复杂地看着李韵的眼睛,他的眼睛有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可惜,李韵对他没有了任何好感,只觉得他是个很恐怖的人。“你放心,你说的对,虽然你很可恶,但这是你的错,我没有必要用你的错去惩罚我姐姐,我不会告诉她的。但是姐夫,姐姐真的是很难得的妻子,单纯又重情,她一直那么相信你,你真的不应该再伤害她,希望你好自为之。”

张扬说:“能让我进去说话吗?”

李韵说:“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好了。”

张扬说:“是关于你的一些事。我知道你很想知道。”

李韵微怔了下,侧身让开,让张扬顺利地进入房间。李韵虽然很生气,还是要做主人该做的事,给张扬倒了杯水,放在他的面前,“有什么话直说吧。”

张扬说:“其实最近,我一直在调查一件贵妇频繁被杀案。这些死者都有个共通点,就是年龄大多在三十岁左右,有钱,容貌娇好,有家有业。她们的死亡地点都是离家居比较远。这件案子很难查,凶手做案手段残忍,而且干脆利落,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4.

李韵打断了张扬的话,“这些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扬尴尬地摸摸鼻头,似乎不知道怎么说下去。憋了好一会儿才说:“最近查出,她们还有个很大的共通点,就是她们曾经有个情人,都是叫做沈潮。我们查过这个沈潮……”

李韵再次打断了他,“我不想知道这件事。如果你想告诉我案子的事,不如让我知道温察的案件怎样了!”

张扬说:“温察的案子已经尘埃落定,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很难为他翻案。”

李韵说:“ok!我想我们谈到这里就好了。很晚了,你快点回家吧。我想姐姐肯定已经做好了饭菜在等你。”

张扬点点头,确实无法再聊下去了。他只得站了起来,“那么,我告辞了。”到了门口,就在李韵要关上门的刹那间,张扬忽然说:“其实我是想告诉你,在你出车祸昏迷的那段日子里,有时候会在梦中呼唤一个人的名字。而你呼唤的那个名字,就是沈潮。我希望只是巧合。”

李韵愣了愣,原来如此。可惜她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摇摇头,她说:“对不起,恐怕我帮不了你,我失忆了。”

张扬机械地点点头,只得离开。

电视打开着,是部香港怀旧老剧,一个穿着花旗袍的瘦肖女人,脸色苍白,质问着装西装的男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在男女问题上,女人总是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而男人总能找出那么多的答案。可是剧中的男人并没有为自己找理由去解释什么,他一巴掌打在女人的脸上,女人跌倒在桌上,桌上的花瓶掉到了地上,女人站立不稳,跟着也跌倒在地,结果被花瓶碎片刺伤了额头。旁边本来在围观的人,立刻哗地都到了女人和身边,胡乱地惊叫着。男人似乎也有愧意,却不肯就此认错。女人抚着额头,摇摇晃晃地抬起头,“你居然,居然这样狠心,我不如死了算了!”说着,她就拿起地上的花瓶碎片,往自己的手腕上割去——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诗句很美,但是其间的血淋淋,恐怕只有真正受到情伤的人才能够感觉得出来。李韵失去了记忆,就算真的有情伤,现在也像别人的故事,不能够体会其中的残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心却狠狠地痛了起来,就像一个久远的故事正在被人挖起,但她却始终不知道内容。她闭起了眼睛,手捂胸口,好痛,好痛……那个她呼唤着的人,那个呼唤着她的人,到底是谁,是谁……

5.

一夜辗转反侧没有睡好,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就被门铃声吵醒。她有点烦燥地爬起来打开门,门口站着的居然是管天生。她的脑袋蓦地清醒,睡意也没有了,没好气地说:“你舍得出现了?这两天到底在做什么?神神秘秘的,害我到处找你!”

管天生笑着说,“当然是没什么事啦!那天是逗你玩儿的,看你是不是关心我,没想到你真的很关心我哦!我听真空妹说,你去金菀找过我。说说,找我什么事?”

李韵真的被这个家伙打败了,“别玩了,到底你查出了什么,快点告诉我吧?你说,是不是跟我有关?”

管天生说:“是个错误的消息啦。我本来以为跟你有关的,后来证实,无关!行了行了,你别这么神婆了!我其实已经在楼下要好了早餐,一起去吃吧!”

李韵无奈,匆匆地整理了下自己,就跟着管天生到了楼下餐厅。因为时间还早,餐厅里只有寥寥数人,各自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喝茶。这种安静实在不适于说话。和管天生吃了早茶,管天生揉揉眼睛,“一夜未睡,不知道能不能再借李韵小姐的雅室休息休息呢?”

李韵再也忍耐不住了,咬牙切齿地说:“当然!”

管天生像没有看到似的,自顾自地回到房间,很不客气地占用了李韵的床。在他闭上眼睛准备好好地睡一觉的时候,李韵已经拿起了枕头,铺天盖地地向他打去,他啊啊惨叫着,从床上滚了下去,“喂,你干什么?!”

李韵说:“如果你不告诉我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休想睡觉!”

管天生说:“都说不关你的事啦!”

李韵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你知道你那天的模样,给我留下了多少联想吗?我吃不好,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了问题。你倒好,玩失踪,回来就想睡大觉,你能体会到我的心情吗!你这个混蛋!坏蛋!大龟蛋!你去死吧!”

她越说越生气,加上这段时间本来心情就已经极度不好,所恢复的记忆中,小楼前的玉米堆,嘶心裂肺的呼唤,和她绝决的背影,还有张扬提到的沈潮,都让她心烦意乱。她觉得自己正跌入一个网中,越挣这张网就越紧,如果说之前还没有发觉,那是因为网正在铺开,而现在,这张网已经不知不觉地收紧,缚得她喘不过气来!这时候,她的眼睛红红的,就要流泪了,却又硬忍着。

管天生无辜地说:“怎么啦?你想哭就哭好了,到底什么事,你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的!”

第044章 往事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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