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途爱旅 - xp1024.com
《情途爱旅》


张妈靠访释题义 媒婆登门说姻缘

3张妈造访释题义媒婆登门说姻縁张妈是村上老板儿张石头的妻子。叫老板儿却不是辽阳城西海兴的那种大老板,而是牤牛屯赶车的小老板儿,因之老板后面才墜个“儿”字。张石头解放前有姓没名,解放后村上人都叫他石头,原因一是那时死去的父母祈求他长命百岁,便叫他石头;二是成家后,有蛮力,硬如石头,入洞房那晚上直把张妈弄得昏个半死;三是人特实在,人前如石头一样一声不吭,言语特少,但人品好,正直,土改定成分时,他是贫协小组长,上边都听他张石头的,屯子里不管谁家,也不论远近亲疏,他都照本实发地有啥说啥,是贫农定不了中农,是中农定不了贫农,连东方宙在定成份时有人要定他历史反革mìng

,可张石头硬是不同意,说东方宙当国兵时没有人命,反革mìng

分子的帽子才没戴上。因此在屯子里便说一不二,连“屯长”李虎都怕他三分。土改刚报户口时,还是张妈给他拿的主意叫张石头呢!这张妈按照“远亲不如近邻”的俗语行事,从来和刘敏两人处的就很亲近。在东方宙抓去当国兵时,便常来闲聊。有时刘敏因想丈夫寂寞得很,也过到张家来,东一句西一句地拉家常。今日张妈一进屋,看刘敏一人在家,便脱鞋上炕盘腿坐下。刘敏因自家男人有历史污点,自然高看张妈一眼;况且人家是大白天登门,显然是没把丈夫有污点之事当回事,并不怕屯子里谁看见。便上前手拄着炕沿表示亲近。并说:“这是你来了,要不我还要去你家里坐坐呢!说心里话,有几天没看见你,怪想呢!”张妈嗖地换了腿重新盘上,又侧身靠近刘敏,乐呵呵说:“可不是,我也想你呀,就又来了。”拉刘敏也上炕,俨然倒成了东方家的主人。刘敏便上了炕,坐在对面,小声问:“咱家的历史有污点,你怎不下晚黑再来?大白天明晃晃的!”一派对张妈关心的样子。张妈吱地又是一口口水吐到地上,说:“我不怕,我偏就白天来,不怕他们屯子的人看见,我愿意去哪家就去哪家;相反,若是谁叫我去他们家的话,他八台大轿来抬我我都不去;去谁家怎的,谁也管不着!大妹子你怕呀?”“我不怕,妹子是替你想,别连累你。”“我更不怕!怎的?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咱们处的近,走的近吗,干他们的屁事,别管他三七四六,咱唠咱们的。”说完嘿嘿一笑。两人便先唠小红的事。张妈说:“我实不相瞒,心里有啥话一句放不下,有一句话我存肚子里多年,从来还没对你说呢!”“啥事儿?”张妈小声说:“小红的脚不先出来吗,后来你不是小腹开刀才取出来吗,有人说她定是个小妖精,会冲你家过日子不顺当的。”“我早便听说有说这话的,闲言碎语,至今我家也没冲哪去呀,我们母女不都挺好的。再说,小红那孩子可好了,长的好kàn

不说,还又尖又怪,再长几年,一离事,更会出息;当下却小点,就是有点特任性!”张妈说:“是,我看小红也好,长的俊,如天仙一般,任性不怕,小孩子,慢慢拉扯。”刘敏说:“有了不拉扯怎么办?!一个羊也放,两个羊也放!”一笑。张妈于是又问刘敏肚子上刀口下雨阴天还疼不疼,又打听小红身后怀了几胎,怎么打掉的,遭没遭罪。刘敏如数地一一回答,张妈那呀那呀地一一听着。末了,张妈感慨地说:“人都是这样,拿那种事都如吃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吃完这块想那块,谁也别说谁,我不也是,都生出两个孩子了,个个像红虫似有,以后还说不上有几个呢,真是没法子。”几句话便让刘敏感到亲近得很,动情地问:“她婶子,你渴不?渴我给你烧点热水。”张妈说不,道:“我若渴竟喝凉水,眼下不渴。”仃下一会,又接着方才的话茬说,“妹子,你说人是不是都贱种?”刘敏说:“嫂子别那么说,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刘敏出阁前,家父解放前是私学先生,跟着学两年私熟,稍有一点文气。“妹子说话真有层,不怪是念过书的人,还人非草木,说的在理,更受听的很。”“其实不只是人,连畜牲也是一样的,猫、狗,天上飞的,水里游的,你说吧,什么不是?!”“谁不说呢,还有那大叫驴,这边忙着那母驴,那边还惦记比它高大的母马,你说是不是?!真招人笑!”张妈说。两人便又笑一回。张妈又说:“反正就差那花草树木没这种事情了。”刘敏摇头,拍了张家的大腿一下,说:“花草树木也一样,高粮凡出乌米肚的,棵棵都是空杆子;苞米怎么样,夏天棒子尖上没有绒的,或是绒少的,或是绒不全的,秋天扒开一看,管保是瞎了咕叽没粒子的;还有……反正我一时想不起来更多,一切物种无不是阴阳相合。而人是有灵性的,正如咱家看病的说那样,普天下的人,人人年轻时都是个情种。”张妈兴致上来了,眉飞色舞说:“我家老板儿看他闷哧哧的,正景也是个情种!别的村屯咱不知dào

,不能瞎说,在咱们牤牛屯我敢包园说,家家户户只要支个大门口的,年轻时都是情种,你信不信?”“我信。”张妈又吱的一口,口水一条线从半空划下,接着说:“打个比方,有人若是好信儿,还有闲工夫,晚上挨家挨户走一趟,趴窗户眼儿往里边瞅,十家有十家是在干那种事。”刘敏便笑,打趣说:“好事谁不做?!不但晚上做,白天也有做的!”“有是有,可白天总是要干活呀;倒是,人谁都怕挨累,嫌费力qì

;可有那晚上的好事吊着,力qì

还没有用尽,白天才出去干活的,养活自家的女人,人才这样一天接着一天话下来。”刘敏点头,说:“看嫂子表面挺粗个人,倒是个有见识的人,属螃蠏的,肉在里面;咱家东方宙也说过,他从人心肝脾胃肾五行上说,人有这口气就有蛮力,气生力,力成性,从人体的本原上讲,这叫性力。与嫂子说的是一个意思。人有这性力才能活着。我听他说后,用心一思量,觉得也是这么回事,你看年轻人,性力就足;可人一老,水干鱼净时,肾里没有了精气,那两个小球球抽抽着,拎不起瓦刀子,也就到脚尖朝上时候了。”张妈说:“还是你两口子懂得的多,不怪都是念书人,说的在理呢!人这辈子走的路无处不充满着情份,大小孩丫都一样,咱家英子,还有你家小红,别看小,现在多少也明白了一些,一旦出了阁也是男欢女爱地过日子生孩子,等孩子的孩子大了还是一样地看对象找婆家娶媳妇,谁谁都如此,不到脚尖朝上不算拉倒的。”这时,张家那条大母狗进来,张妈喊去去去,狗却不走,还拿鼻嗅张妈的腿。,张妈便笑了说:“真有意思,咱这母狗,一开春到来动受不了时,从不着家,往外面乱跑,出去会去,像疯狗一样,正如你说的,戴毛喘气的怎么也都是这样?!”刘敏说:“是,我没说吗,都这样。”“有一次夜里,咱在家和老板儿正要完事时,一开灯,你说怎么的……”“怎的?”“我一看,地上这母狗正抻个脖子瞅咱俩呢!气的我有心喊它滚,可我也没好意思就没喊出口来。”刘敏张口便说:“韩卢楚犷,皆犬之号;家狸乌圆,乃猫之誉,猫和狗都通人性。还有句话,鸡有五德,故称之德离;雁性随阳,故名之曰阳鸟,都有灵性,就是都不会说话。”张妈又换了盘的腿,精神得很,说:“还说话?!可别让它们会说话,大黄母狗要会说话,那天半夜看见咱们时,它要问一句,你俩在做啥呢呀?可让咱的脸往哪放,我的天妈!”刘敏说:“嫂子真能逗!”“不是逗,正如你说的,人谁能无情,过去给地主抗活时,一天累的都要去死,全仰仗这点事有点意思了,正如你说的性力,正是这性力才支撑我和你大哥活到解放。哎呀,过去总算过去了,这回解放总算好了。”张妈说。“可这话一般不能乱讲,虽然说人谁都离不开这事,但是乐事也是私事,不能总挂在嘴边上,说出去不好听的。”张妈说:“我不是不明白,是人凡是乐事好事都要埋在心底上,正如有钱不能露富一样,讲也只能自家两口子讲;可有一宗,分谁和谁,女人到一起,特别是咱俩,只多一个脑袋,不,咱俩也就是一个脑袋,没事儿时讲也无妨,能怎的?!一高兴咱们还许在一起卡瓢呢,管别人屁事儿!”说完笑个前仰后合的。“我的天妈!”刘敏说。张妈就说身上又痒了。伸手便到身上乱摸,抓出两个又肥又鼓的蝨子,说:“你看它俩还在一起配对呢!”刘敏就抻脖子看,说:“可真是的,这个还在那个身上趴着呢,怪有趣的!”咯咯地笑。张妈用手指甲一一抿死,甲壳印上黑血,骂道:“该死的,我让你在我身上爬,还喝我的血,还竟做着好事,赶上南头子大地主吴英水了,这回整死你!”大地主吴英水在解放初土改斗争会上被“屯长”李虎一鎚子打个脑袋开花,脑子白花花流了满地……刘敏问:“咱们哪说哪了,大地主吴英水倒底有没有人命血债呀?”“哪有人命血债,他李虎是虎了叭叽地硬显大眼儿,显他那叫什么来的,那句话?啊,对,立场坚定,坚定个啥,他李虎不也不闲着,谁不知他那点臭事,和媒婆相好,时常总往媒婆家跑,媒婆也总去他家。李虎干那事不说,还总有词呢,公开就讲,毛主席共产党让咱们穷人翻身,翻身干啥?翻身就是让咱们快乐幸福,幸福便要给孩子娶媳妇,大家就要享shòu

。你听听这话,他还要享shòu

?!妹子妹子,你可不许往外头说,说出去,李虎能恨死我。”“你放心,我不能,我还有些心眼儿。”两人唠的正兴头上,外屋一声响,刘敏忙问:“谁?”是小红藏在水缸后面,刘敏问:“你干啥?”小红答说:“我藏猫猫呢!”“一个人藏什么猫猫?!”这时东方宙从外面回来。刘敏对男人说:“这孩子,我同她张大娘在屋里闲说话,她在外屋偷听着,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小红看爸回来便有了主意,道:“我就听,我就听,能怎的!”刘敏举手要打,东方宙拉着,说别打别打。小红就抱爸的后腰,更有了精神。刘敏不知小红听见没有,着急地问:“你死丫头听见什么了?”小红答:“你们贴耳根子说话,我没听着啥,怎的?”东方宙劝女儿:”听你妈话,今后再不许听了。”小红才应一声。这时一旁的张妈才从里屋出来,同东方宙寒喧,走出房门回家,刘敏送出去,两人在院子相互诡秘地伸伸舌头。小红跟东方宙进了里屋,爸爸坐到炕沿上,女儿偎依在怀里,小脸微红。父亲问女儿:“你方才偷听着什么了?”女儿不说。东方宙说:“我女儿不说,爸爸便不再问你了。可女儿你告sù

爸,你说是你爸好,还是你妈好?”“爸好,爸不说我,我妈总是说我。”东方宙拉起女儿手,说:“女儿说的不对,你妈也对你好;爸还要告sù

你,你妈有你时是舍着命才生你的,你可要记住了。”“我知dào

。”外屋有脚步声,父女俩侧耳细听。进来的是村上的媒婆,东方宙站起来,招呼说:“我二姑怎么来了?稀客稀客!”东方宙称媒婆二姑,自已却不知个竟,算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媒婆四十出头,描眉划鬓,满面春风。可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东方宙让坐。媒婆面带笑容,一往情深地望一眼东方宙,说:“侄媳妇没在家?”也不等东方宙回话,继xù

说:“说起来,二姑总想过来看看你,只是没有工夫,可算是今天有了闲空儿,便过来见上你一面;大侄还是那么年轻,一点不见老!”说时目不旁视地看东方宙,东方宙这才注意看着对方。约有片刻,东方宙说:“二姑是忙人,有道是柯人吗!’’媒婆不懂,问:“大侄说什么?”东方宙说:“蹇修与柯人,皆为媒灼之号,冰人与掌判,悉是传言之人,这我都是跟你侄媳学的,她跟她爹那老保学学的。二姑来了定是有什么事呀?有事便说吧。”便喊,“刘敏!刘敏!来客人了!”院子里刘敏答yīng

,进屋,就看了媒婆一笑,轻声说:“二姑来了。”媒婆站起答话,又坐下。刘敏说:“我给二姑烧口水吧。”出去。不一会儿,便端一碗开水进来,媒婆接过水碗又放到炕沿上。媒婆接着道:“侄子,侄媳,二姑来不为别事,你家是有喜事临门了呢!”言毕就看着小红。“什么喜事临门呀?二姑!”东方宙、刘敏几乎同时问。媒婆从小红身上收了目光,说:“我就当我这个小孙女面儿说吧,她听着更好!是这么回事儿,头几天我看见咱屯长李虎了,我就问他,我说李屯长,你家小侄子十几岁了?李屯长说才十四,妹子啥事?我说屯长想不想为你家小少爷定门亲事呀?李屯长寻思寻思说,现在还不想,不过要有相当人家相当的姑娘,也不是不行,妹子问这话意思是心中有目标呀?我就提到你家我这小孙女来,当时我还美全美全几句小孙女,说她长的如何如何好kàn

……”刘敏说:“我女儿二姑不用美全也是好kàn

的。”媒婆说:“那倒是,不过美全美全不更好呀!李虎一听,当即便说,我知dào

,东方家那小红可是行。二姑说,要是行,那我给撮合撮合如何?屯长眉开眼笑痛快地说,行!答yīng

的可痛快了。我说,那我抽空就去东方宙家一趟,我就来了。”说说就用眼睛看着东方宙两口子又看着小红,东方宙不知何故脑门子却滚出了汗珠子,两口子也你看我我看你,却一时无话。小红开始噘嘴,眼睛偷偷瞪媒婆。媒婆心中明白几分,就又说:“要说呢,你们两口子倒是不着急,因为大孙女还小,小可是小,但人家屯长可是今非昔比鸟枪换炮的人了,三里五村窗户纸吹喇叭也是名声在外的人。日后家中的光景不说是如日中天也是一日更比一日强;再说二姑能替你们想到他家,想把小孙女往他家给,别人更能想到,据我知dào

,现在就有给提的,俗话说,咱们得先下手为强。倒是,小孙女比李虎儿子李小虎强多的多,可那小子相比也差不哪去;再者说,人家李虎可是屯长,能跟上面说上话,如今改朝换代可是共产党一手遮天的时候,有那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里没有别人,二姑也是哪说哪了,大侄的事儿也是明摆着的,说什么讲话,咱想巴结人家还巴对不上呢!若是婚成之后,你和李虎就成了对头亲家了,是不是?!二姑便说完了。倒不是二姑就地就要你们的口供,可是行还是不行,也得有个话才对,我好向李屯长回话。这把我说的,嗓子都冒烟了。”端碗喝水。东方宙刘敏说:“喝水,二姑喝水。”小红却早已抽抽嗒嗒起来,边抹泪边说:“我不给他李小虎,我烦他!”媒婆笑着问:“你告二姑奶,你烦李小虎什么?”小红抹泪不说话。东方宙与刘敏说:“女儿,你烦他什么?和你二姑奶说。”小红道:“说我就说,我说还能怎的!有一回,他在咱家西道口撒尿,用手摆弄,还当着我笑,可损了。”媒婆笑了说:“不是二姑奶跑粗说话,小孩子撒尿不摆弄怎的,也不是说小牛牛起来了不好听,不算事的。”“怎没起来?!不光拿着,还下手拨拉呢!”“起来怕啥,拨拉也不怕,起来正说明他身板壮,一个小孩子尿一憋常常就起来的;说拨拉也是,谁撒完尿不得拨拉几下,不然尿点子不掉裤子上了?!”刘敏说:“我看他也不对,明白的孩子,若是看见小女孩立马就得回转身背着点儿,是不是?”小红说:“他没转身,还和我说话,我没答咕他。”一时都无言,媒婆只是坐着,不走。东方宙才说:“男方人家倒还行,就是那李小虎比咱小红岁数大的太多。”“谁说的?!男的大几岁好,大几岁有样儿,女方不受屈。”媒婆说。刘敏说:“若是大一两岁还行,他们俩大六岁呢!”媒婆说:“据我知dào

你们两口子不也是,大侄比侄媳不也大五岁,日子过的不挺好的。”刘敏便无言了。东方宙说:“二姑,我看这样吧:因为孩子小,事情又来得突然,在侄来说,从未有想过此事;虽然小红已自已说不太冲心,可她毕竟还小,还是要大人给她拿个主意,不然也对不起此次二姑来。因此,我和你侄媳得商量商量,然后我尽快回二姑话。先要说的是,二姑特意跑来一趟,不论成与否,二姑费心之处,我们一家先表示感谢,并真要事成之后,定是忘不了二姑的。再方才你所说的那些话都是实情,我与刘敏商量时会考lǜ

的。怎样?”媒婆说:“不怪是有知识人,话说的痛快,那咱们一言为定,二姑回去听你信儿。我这就走。”走到院子里,媒婆回头说:“先做童养媳也行,说定便去他屯长家里住,带出一张嘴,你家能省十多年的开销,也不是个小数目字儿呢!”走几步又问:“二姑倒要问你俩一句,能让二姑喝着你们的喜酒不呀?”刘敏难为情地说:“这……”东方宙说:“真若事成岂只是喝喜酒?!男婚女嫁是阴阳相合的天地大理,人人必经之事,二姑是月老媒灼之人,朝天每日成全别人的好事,好事便有好报,谁也不会糊涂的。”“是吗?二姑借你吉言,你们两口子不必远送!”媒婆告退。

张妈造访释题义 媒波登门说姻缘

3张妈造访释题义媒婆登门说姻縁张妈是村上老板儿张石头的妻子。叫老板儿却不是辽阳城西海兴的那种大老板,而是牤牛屯赶车的小老板儿,因之老板后面才墜个“儿”字。张石头解放前有姓没名,解放后村上人都叫他石头,原因一是那时死去的父母祈求他长命百岁,便叫他石头;二是成家后,有蛮力,硬如石头,入洞房那晚上直把张妈弄得昏个半死;三是人特实在,人前如石头一样一声不吭,言语特少,但人品好,正直,土改定成分时,他是贫协小组长,上边都听他张石头的,屯子里不管谁家,也不论远近亲疏,他都照本实发地有啥说啥,是贫农定不了中农,是中农定不了贫农,连东方宙在定成份时有人要定他历史反革mìng

,可张石头硬是不同意,说东方宙当国兵时没有人命,反革mìng

分子的帽子才没戴上。因此在屯子里便说一不二,连“屯长”李虎都怕他三分。土改刚报户口时,还是张妈给他拿的主意叫张石头呢!这张妈按照“远亲不如近邻”的俗语行事,从来和刘敏两人处的就很亲近。在东方宙抓去当国兵时,便常来闲聊。有时刘敏因想丈夫寂寞得很,也过到张家来,东一句西一句地拉家常。今日张妈一进屋,看刘敏一人在家,便脱鞋上炕盘腿坐下。刘敏因自家男人有历史污点,自然高看张妈一眼;况且人家是大白天登门,显然是没把丈夫有污点之事当回事,并不怕屯子里谁看见。便上前手拄着炕沿表示亲近。并说:“这是你来了,要不我还要去你家里坐坐呢!说心里话,有几天没看见你,怪想呢!”张妈嗖地换了腿重新盘上,又侧身靠近刘敏,乐呵呵说:“可不是,我也想你呀,就又来了。”拉刘敏也上炕,俨然倒成了东方家的主人。刘敏便上了炕,坐在对面,小声问:“咱家的历史有污点,你怎不下晚黑再来?大白天明晃晃的!”一派对张妈关心的样子。张妈吱地又是一口口水吐到地上,说:“我不怕,我偏就白天来,不怕他们屯子的人看见,我愿意去哪家就去哪家;相反,若是谁叫我去他们家的话,他八台大轿来抬我我都不去;去谁家怎的,谁也管不着!大妹子你怕呀?”“我不怕,妹子是替你想,别连累你。”“我更不怕!怎的?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咱们处的近,走的近吗,干他们的屁事,别管他三七四六,咱唠咱们的。”说完嘿嘿一笑。两人便先唠小红的事。张妈说:“我实不相瞒,心里有啥话一句放不下,有一句话我存肚子里多年,从来还没对你说呢!”“啥事儿?”张妈小声说:“小红的脚不先出来吗,后来你不是小腹开刀才取出来吗,有人说她定是个小妖精,会冲你家过日子不顺当的。”“我早便听说有说这话的,闲言碎语,至今我家也没冲哪去呀,我们母女不都挺好的。再说,小红那孩子可好了,长的好kàn

不说,还又尖又怪,再长几年,一离事,更会出息;当下却小点,就是有点特任性!”张妈说:“是,我看小红也好,长的俊,如天仙一般,任性不怕,小孩子,慢慢拉扯。”刘敏说:“有了不拉扯怎么办?!一个羊也放,两个羊也放!”一笑。张妈于是又问刘敏肚子上刀口下雨阴天还疼不疼,又打听小红身后怀了几胎,怎么打掉的,遭没遭罪。刘敏如数地一一回答,张妈那呀那呀地一一听着。末了,张妈感慨地说:“人都是这样,拿那种事都如吃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吃完这块想那块,谁也别说谁,我不也是,都生出两个孩子了,个个像红虫似有,以后还说不上有几个呢,真是没法子。”几句话便让刘敏感到亲近得很,动情地问:“她婶子,你渴不?渴我给你烧点热水。”张妈说不,道:“我若渴竟喝凉水,眼下不渴。”仃下一会,又接着方才的话茬说,“妹子,你说人是不是都贱种?”刘敏说:“嫂子别那么说,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刘敏出阁前,家父解放前是私学先生,跟着学两年私熟,稍有一点文气。“妹子说话真有层,不怪是念过书的人,还人非草木,说的在理,更受听的很。”“其实不只是人,连畜牲也是一样的,猫、狗,天上飞的,水里游的,你说吧,什么不是?!”“谁不说呢,还有那大叫驴,这边忙着那母驴,那边还惦记比它高大的母马,你说是不是?!真招人笑!”张妈说。两人便又笑一回。张妈又说:“反正就差那花草树木没这种事情了。”刘敏摇头,拍了张家的大腿一下,说:“花草树木也一样,高粮凡出乌米肚的,棵棵都是空杆子;苞米怎么样,夏天棒子尖上没有绒的,或是绒少的,或是绒不全的,秋天扒开一看,管保是瞎了咕叽没粒子的;还有……反正我一时想不起来更多,一切物种无不是阴阳相合。而人是有灵性的,正如咱家看病的说那样,普天下的人,人人年轻时都是个情种。”张妈兴致上来了,眉飞色舞说:“我家老板儿看他闷哧哧的,正景也是个情种!别的村屯咱不知dào

,不能瞎说,在咱们牤牛屯我敢包园说,家家户户只要支个大门口的,年轻时都是情种,你信不信?”“我信。”张妈又吱的一口,口水一条线从半空划下,接着说:“打个比方,有人若是好信儿,还有闲工夫,晚上挨家挨户走一趟,趴窗户眼儿往里边瞅,十家有十家是在干那种事。”刘敏便笑,打趣说:“好事谁不做?!不但晚上做,白天也有做的!”“有是有,可白天总是要干活呀;倒是,人谁都怕挨累,嫌费力qì

;可有那晚上的好事吊着,力qì

还没有用尽,白天才出去干活的,养活自家的女人,人才这样一天接着一天话下来。”刘敏点头,说:“看嫂子表面挺粗个人,倒是个有见识的人,属螃蠏的,肉在里面;咱家东方宙也说过,他从人心肝脾胃肾五行上说,人有这口气就有蛮力,气生力,力成性,从人体的本原上讲,这叫性力。与嫂子说的是一个意思。人有这性力才能活着。我听他说后,用心一思量,觉得也是这么回事,你看年轻人,性力就足;可人一老,水干鱼净时,肾里没有了精气,那两个小球球抽抽着,拎不起瓦刀子,也就到脚尖朝上时候了。”张妈说:“还是你两口子懂得的多,不怪都是念书人,说的在理呢!人这辈子走的路无处不充满着情份,大小孩丫都一样,咱家英子,还有你家小红,别看小,现在多少也明白了一些,一旦出了阁也是男欢女爱地过日子生孩子,等孩子的孩子大了还是一样地看对象找婆家娶媳妇,谁谁都如此,不到脚尖朝上不算拉倒的。”这时,张家那条大母狗进来,张妈喊去去去,狗却不走,还拿鼻嗅张妈的腿。,张妈便笑了说:“真有意思,咱这母狗,一开春到来动受不了时,从不着家,往外面乱跑,出去会去,像疯狗一样,正如你说的,戴毛喘气的怎么也都是这样?!”刘敏说:“是,我没说吗,都这样。”“有一次夜里,咱在家和老板儿正要完事时,一开灯,你说怎么的……”“怎的?”“我一看,地上这母狗正抻个脖子瞅咱俩呢!气的我有心喊它滚,可我也没好意思就没喊出口来。”刘敏张口便说:“韩卢楚犷,皆犬之号;家狸乌圆,乃猫之誉,猫和狗都通人性。还有句话,鸡有五德,故称之德离;雁性随阳,故名之曰阳鸟,都有灵性,就是都不会说话。”张妈又换了盘的腿,精神得很,说:“还说话?!可别让它们会说话,大黄母狗要会说话,那天半夜看见咱们时,它要问一句,你俩在做啥呢呀?可让咱的脸往哪放,我的天妈!”刘敏说:“嫂子真能逗!”“不是逗,正如你说的,人谁能无情,过去给地主抗活时,一天累的都要去死,全仰仗这点事有点意思了,正如你说的性力,正是这性力才支撑我和你大哥活到解放。哎呀,过去总算过去了,这回解放总算好了。”张妈说。“可这话一般不能乱讲,虽然说人谁都离不开这事,但是乐事也是私事,不能总挂在嘴边上,说出去不好听的。”张妈说:“我不是不明白,是人凡是乐事好事都要埋在心底上,正如有钱不能露富一样,讲也只能自家两口子讲;可有一宗,分谁和谁,女人到一起,特别是咱俩,只多一个脑袋,不,咱俩也就是一个脑袋,没事儿时讲也无妨,能怎的?!一高兴咱们还许在一起卡瓢呢,管别人屁事儿!”说完笑个前仰后合的。“我的天妈!”刘敏说。张妈就说身上又痒了。伸手便到身上乱摸,抓出两个又肥又鼓的蝨子,说:“你看它俩还在一起配对呢!”刘敏就抻脖子看,说:“可真是的,这个还在那个身上趴着呢,怪有趣的!”咯咯地笑。张妈用手指甲一一抿死,甲壳印上黑血,骂道:“该死的,我让你在我身上爬,还喝我的血,还竟做着好事,赶上南头子大地主吴英水了,这回整死你!”大地主吴英水在解放初土改斗争会上被“屯长”李虎一鎚子打个脑袋开花,脑子白花花流了满地……刘敏问:“咱们哪说哪了,大地主吴英水倒底有没有人命血债呀?”“哪有人命血债,他李虎是虎了叭叽地硬显大眼儿,显他那叫什么来的,那句话?啊,对,立场坚定,坚定个啥,他李虎不也不闲着,谁不知他那点臭事,和媒婆相好,时常总往媒婆家跑,媒婆也总去他家。李虎干那事不说,还总有词呢,公开就讲,毛主席共产党让咱们穷人翻身,翻身干啥?翻身就是让咱们快乐幸福,幸福便要给孩子娶媳妇,大家就要享shòu

。你听听这话,他还要享shòu

?!妹子妹子,你可不许往外头说,说出去,李虎能恨死我。”“你放心,我不能,我还有些心眼儿。”两人唠的正兴头上,外屋一声响,刘敏忙问:“谁?”是小红藏在水缸后面,刘敏问:“你干啥?”小红答说:“我藏猫猫呢!”“一个人藏什么猫猫?!”这时东方宙从外面回来。刘敏对男人说:“这孩子,我同她张大娘在屋里闲说话,她在外屋偷听着,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小红看爸回来便有了主意,道:“我就听,我就听,能怎的!”刘敏举手要打,东方宙拉着,说别打别打。小红就抱爸的后腰,更有了精神。刘敏不知小红听见没有,着急地问:“你死丫头听见什么了?”小红答:“你们贴耳根子说话,我没听着啥,怎的?”东方宙劝女儿:”听你妈话,今后再不许听了。”小红才应一声。这时一旁的张妈才从里屋出来,同东方宙寒喧,走出房门回家,刘敏送出去,两人在院子相互诡秘地伸伸舌头。小红跟东方宙进了里屋,爸爸坐到炕沿上,女儿偎依在怀里,小脸微红。父亲问女儿:“你方才偷听着什么了?”女儿不说。东方宙说:“我女儿不说,爸爸便不再问你了。可女儿你告sù

爸,你说是你爸好,还是你妈好?”“爸好,爸不说我,我妈总是说我。”东方宙拉起女儿手,说:“女儿说的不对,你妈也对你好;爸还要告sù

你,你妈有你时是舍着命才生你的,你可要记住了。”“我知dào

。”外屋有脚步声,父女俩侧耳细听。进来的是村上的媒婆,东方宙站起来,招呼说:“我二姑怎么来了?稀客稀客!”东方宙称媒婆二姑,自已却不知个竟,算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媒婆四十出头,描眉划鬓,满面春风。可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东方宙让坐。媒婆面带笑容,一往情深地望一眼东方宙,说:“侄媳妇没在家?”也不等东方宙回话,继xù

说:“说起来,二姑总想过来看看你,只是没有工夫,可算是今天有了闲空儿,便过来见上你一面;大侄还是那么年轻,一点不见老!”说时目不旁视地看东方宙,东方宙这才注意看着对方。约有片刻,东方宙说:“二姑是忙人,有道是柯人吗!’’媒婆不懂,问:“大侄说什么?”东方宙说:“蹇修与柯人,皆为媒灼之号,冰人与掌判,悉是传言之人,这我都是跟你侄媳学的,她跟她爹那老保学学的。二姑来了定是有什么事呀?有事便说吧。”便喊,“刘敏!刘敏!来客人了!”院子里刘敏答yīng

,进屋,就看了媒婆一笑,轻声说:“二姑来了。”媒婆站起答话,又坐下。刘敏说:“我给二姑烧口水吧。”出去。不一会儿,便端一碗开水进来,媒婆接过水碗又放到炕沿上。媒婆接着道:“侄子,侄媳,二姑来不为别事,你家是有喜事临门了呢!”言毕就看着小红。“什么喜事临门呀?二姑!”东方宙、刘敏几乎同时问。媒婆从小红身上收了目光,说:“我就当我这个小孙女面儿说吧,她听着更好!是这么回事儿,头几天我看见咱屯长李虎了,我就问他,我说李屯长,你家小侄子十几岁了?李屯长说才十四,妹子啥事?我说屯长想不想为你家小少爷定门亲事呀?李屯长寻思寻思说,现在还不想,不过要有相当人家相当的姑娘,也不是不行,妹子问这话意思是心中有目标呀?我就提到你家我这小孙女来,当时我还美全美全几句小孙女,说她长的如何如何好kàn

……”刘敏说:“我女儿二姑不用美全也是好kàn

的。”媒婆说:“那倒是,不过美全美全不更好呀!李虎一听,当即便说,我知dào

,东方家那小红可是行。二姑说,要是行,那我给撮合撮合如何?屯长眉开眼笑痛快地说,行!答yīng

的可痛快了。我说,那我抽空就去东方宙家一趟,我就来了。”说说就用眼睛看着东方宙两口子又看着小红,东方宙不知何故脑门子却滚出了汗珠子,两口子也你看我我看你,却一时无话。小红开始噘嘴,眼睛偷偷瞪媒婆。媒婆心中明白几分,就又说:“要说呢,你们两口子倒是不着急,因为大孙女还小,小可是小,但人家屯长可是今非昔比鸟枪换炮的人了,三里五村窗户纸吹喇叭也是名声在外的人。日后家中的光景不说是如日中天也是一日更比一日强;再说二姑能替你们想到他家,想把小孙女往他家给,别人更能想到,据我知dào

,现在就有给提的,俗话说,咱们得先下手为强。倒是,小孙女比李虎儿子李小虎强多的多,可那小子相比也差不哪去;再者说,人家李虎可是屯长,能跟上面说上话,如今改朝换代可是共产党一手遮天的时候,有那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里没有别人,二姑也是哪说哪了,大侄的事儿也是明摆着的,说什么讲话,咱想巴结人家还巴对不上呢!若是婚成之后,你和李虎就成了对头亲家了,是不是?!二姑便说完了。倒不是二姑就地就要你们的口供,可是行还是不行,也得有个话才对,我好向李屯长回话。这把我说的,嗓子都冒烟了。”端碗喝水。东方宙刘敏说:“喝水,二姑喝水。”小红却早已抽抽嗒嗒起来,边抹泪边说:“我不给他李小虎,我烦他!”媒婆笑着问:“你告二姑奶,你烦李小虎什么?”小红抹泪不说话。东方宙与刘敏说:“女儿,你烦他什么?和你二姑奶说。”小红道:“说我就说,我说还能怎的!有一回,他在咱家西道口撒尿,用手摆弄,还当着我笑,可损了。”媒婆笑了说:“不是二姑奶跑粗说话,小孩子撒尿不摆弄怎的,也不是说小牛牛起来了不好听,不算事的。”“怎没起来?!不光拿着,还下手拨拉呢!”“起来怕啥,拨拉也不怕,起来正说明他身板壮,一个小孩子尿一憋常常就起来的;说拨拉也是,谁撒完尿不得拨拉几下,不然尿点子不掉裤子上了?!”刘敏说:“我看他也不对,明白的孩子,若是看见小女孩立马就得回转身背着点儿,是不是?”小红说:“他没转身,还和我说话,我没答咕他。”一时都无言,媒婆只是坐着,不走。东方宙才说:“男方人家倒还行,就是那李小虎比咱小红岁数大的太多。”“谁说的?!男的大几岁好,大几岁有样儿,女方不受屈。”媒婆说。刘敏说:“若是大一两岁还行,他们俩大六岁呢!”媒婆说:“据我知dào

你们两口子不也是,大侄比侄媳不也大五岁,日子过的不挺好的。”刘敏便无言了。东方宙说:“二姑,我看这样吧:因为孩子小,事情又来得突然,在侄来说,从未有想过此事;虽然小红已自已说不太冲心,可她毕竟还小,还是要大人给她拿个主意,不然也对不起此次二姑来。因此,我和你侄媳得商量商量,然后我尽快回二姑话。先要说的是,二姑特意跑来一趟,不论成与否,二姑费心之处,我们一家先表示感谢,并真要事成之后,定是忘不了二姑的。再方才你所说的那些话都是实情,我与刘敏商量时会考lǜ

的。怎样?”媒婆说:“不怪是有知识人,话说的痛快,那咱们一言为定,二姑回去听你信儿。我这就走。”走到院子里,媒婆回头说:“先做童养媳也行,说定便去他屯长家里住,带出一张嘴,你家能省十多年的开销,也不是个小数目字儿呢!”走几步又问:“二姑倒要问你俩一句,能让二姑喝着你们的喜酒不呀?”刘敏难为情地说:“这……”东方宙说:“真若事成岂只是喝喜酒?!男婚女嫁是阴阳相合的天地大理,人人必经之事,二姑是月老媒灼之人,朝天每日成全别人的好事,好事便有好报,谁也不会糊涂的。”“是吗?二姑借你吉言,你们两口子不必远送!”媒婆告退。

4傍晚夫妇劳神智 夜半父子费心机

4傍晚夫妇劳神智夜半父子费心机送走媒婆,夫妻二人便商量着这门亲事。女人说:“就是岁数差的太多,别的真还挺相当的。”男人说:“正如媒婆说的,我不比你还大五岁呢,他俩照咱俩比就多差一岁还算差呀?!”女人就不言语了,说:“反正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我听你的。”男人说:“我还有话,待一会儿再对你说,事情要一头一头来,咱先要劝女儿小红吧!”二人便劝抹泪的小红,说不要哭,事情还没一定,别哭坏了身子。如此那般说了不少,小红才抹泪睡去。女人问:“你还有啥话要对我说?”东方宙说:“屯长李虎与媒婆有事儿呢,他俩背后有染!”刘敏说:“我知dào

一些。”男人说:“媒婆来是屯长李虎的道,他俩给咱们出个大难题呀!”“此话怎讲?”男人说:“李虎不好倒是不好,可如今在咱们面前可是非同小可大有用得着的人。怎么说呢,你看,我的历史有污点,命运全掌握在上边人手里;我还想,日后我早晚若能在屯中挂牌行个医,补补家中的收入才好,可这都得他屯长点头。屯长表面上是个粗人,暗中一笑两哈哈,内心里却点子多,咱要过早应了这门亲事,无疑是对小红不利;不应,屯长他定会找我的麻烦,常给我小鞋穿,小鞋穿上就不是一次两次,本来有污点就压得我抬不起头,再天天穿小鞋,常了,我东方宙便会窝囊死的。所以,方才媒婆说时我才淌那么多汗珠子!还媒婆柯人的说那么多好话,就是为了奶哄她这个骚货!”女人说:“我看出来了,并且我还看出你直拿眼睛盯盯瞅她。”东方宙笑了说:“瞅能怎的。”女人说:“可你的眼神儿活泛得很呢。”男人说:“别小心眼儿,还活泛?!你说我起来了或淌出来了好不好!”女人说:“那倒不至于,我也明白你们男人都是话赶话说,图一时痛快开心而已,但怕常了,有数的,上庙便有出家心!”男人有些不高兴说:“怎么你还吃醋了呀?!”“那倒不是!”男人说:“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想的不周全;我的意思是,先给他们戴上个高帽,明言这倒是一件好事儿,媒婆和屯长说什么讲话,想到咱两口子了!所以先可以应下来,再讲只是他们两个小人都还岁数小,村上刚刚演过评剧《小女婿》,人民zf反对娃娃亲呢!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让外人看大面上没有这码子事儿,他李虎定会高兴,可咱们心里有数。这叫计谋,也可说是一个字,抻!一抻,常了,他便会明白,对巧就会醒腔,或许便会另有他图,再找一家也说不定!”女人说:“人家若是要小红做童养媳呢?”男人说:“那不行,新社会哪有当童养媳的?!到时你就说,小红离不开你,正在家中哭喊呢!”“也行。”两人睡去,男人便说:“来,来。”用手拉女人。女人说:“去!你去找媒婆去吧,媒婆多有姿色?”男人好话说尽女人还是不允,男人就给往下扒裤子,女人才半推半就地顺从,弄出不少响动来。突然,窗外有人轻声说:“东方宙,你没睡呀,在屋里做什么呢?”“谁?”东方宙慌忙翻身下来,坐起,边穿衣服边问,便看糊着的窗纸上坏个鸡蛋大的洞洞,心就一惊,怕是让来人看见了。“我是李虎,给我开门!”“李屯长来了呀!”东方宙还没见着人,闻声赶忙答话。二人急着下地,李虎进来,后面跟着李小虎,还有两条大狗。说众人称李虎是牤牛屯屯长,内中是又有贬意又有褒意:贬意是指这牤牛屯却并不是真zhèng

的行政村,而是个小自然屯,别说离上边区上很远,就是离村zf也不近,叫他屯长只是这大家的戏称;褒意是村上有大事时都直接找众人开会商量,而有什么小事时,为了方便,上边常常总是找他李虎,就是说他能与上面说上话,俗称“上眼皮”,这便让东方宙有历史污点的人不可小觑,也算用得着的人。此刻,东方宙让坐,屯长李虎坐在炕沿头,儿子李小虎坐在炕沿尾,正好挨着睡觉的小红脑瓜旁边。李小虎就下意思地用眼东瞅西望,最后目光仃在了小红身上。两条狗并列坐在地上,前腿支起上半身,瞅东方宙,并相互用舌头我舔你你舔它地亲近着。李虎为防意wài

,自打土改就养狗防身,尤其晚上出门,总带着狗出来。“怎么两条狗?你家不是一条狗吗?”东方宙问。李虎说:“一条公狗不行,一天总是乱叫,还这跑那跑地不安分,我就又弄一条母狗来,给它们配上对儿,这回老实了;说来东方宙你是知dào

的,我这屯长并非是个正牌的,不像别村真zhèng

的干部,不怕你们两口子笑话,我是得罪人事儿太多,不防一点儿不行。”东方宙明白,李虎所讲是指他暗中与媒婆有染之事,却顺着说:“那是,那是,俗话说,不可不防吗!”刘敏问李虎喝水不,要出去烧水,李虎说不喝,拦了刘敏。李虎先问东方宙:“你看咱们利群初级社生产怎样?”东方宙回话:“还行,今年定是大丰收无疑,全在你屯长领导有方。”李虎道:“哪里?!那个闹退社的于老三最近怎样?”于老三与东方宙有点偏亲。东方宙说:“还行吧,我劝他几回,就差在他那入社的大青马上,不行屯长你到时说说话,秋底适当多分给他点粮食找找平到头了。”其实李虎知dào

底里,说:“你替我把他按住,他竟瞎扯蛋,退什么社?!你对他直说,他如果退社,看我李虎怎么收拾他,他还了得了!你告sù

他,就说我说的。”东方宙乐不可支,屯长此话分明是对自已的信任,说:“行,我将屯长的意思告sù

于老三。”李虎说:“你也好好干,别看有污点,重在表现吗!”“有屯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言定是好好干,再说我也不能不好好干,我自已事我知dào

,只有好好干,才能有好的出路吗!”李虎问:“我再一次问你,你当国民党兵时,就没想过加入国民党吗?”东方宙道:“我对屯长与zf说实话,当时我是想过,正要提出时,辽沈战役就打响了,一打响便当了伏虏回家来了,还幸亏没得空儿向上边提,要不然就更麻烦了。”李虎低声说:“我告sù

你一句话,村上和区上都怀疑你是国民党党员呢!……这话我今天才说给你,你可不许对外人讲。”东方宙受宠若惊,说:“这我怎么能往外讲,若讲的话,我不短心眼儿了。”李虎笑着说:“我认为你也不能向外讲,不过你就是讲出去,我也不怕,到时候我不承认就是了。”东方宙说:“不能不能!屯长你放心!再者说,这种事我躲都躲不过来,还能没事找事不成?!”“那就好!”东方宙近前移移坐位,笑了说:“李屯长,你来到我东方家,咱们虽然还没说正事儿,我有一事想求求你,我在村中行个医如何?”“行,怎么不行?!”李虎说,“这是你提了,你若是不提,我还想找上面说呢,屯子里的百姓需yào

的。”东方抱拳说:“那我先谢谢屯长了!”“大可不必!咱们谁和谁呀?”两人谈的似乎十分默契。东方说:“咱哥俩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屯长你有什么话尽管讲好了。”李虎说:“那我也不用客气了,那什么,孩子们的事儿你们两口子想好了吗?”东方宙说:“已有个八谱。”李虎说:“原来我没想给孩子张罗,因为他还小,只是媒婆直门美全,我才动心。原因是咱们翻身了吗!我常说,翻身就要享shòu

过好日子,就要幸福,幸福便要给孩子娶媳妇。而媒婆她今天又把你这边的话特意到我家告sù

我了……”李小虎听着有些着急,拦话说:“媒婆刚从咱家里走,在咱家待有小半夜了。”李虎斥道:“哪有小半夜?!这孩子,心眼儿实不说,忘性眼儿还这么大,不是下半晌来的吗;若不是在东方家,亲戚有了八谱,你该多叫人笑话!”李小虎说此话是方才心溜了号,只想着自已与小红的好事,从小红又想到今晚上看见李虎与媒婆云雨之事,一不注意才说走了嘴,就忙改口说:“啊,对,是今个下半晌媒婆才来的。”李虎乐了说:“对吗!媒婆和我一说,我就想,这是我家的事儿呀,咱们不能再等着东方宙了,便领孩子来见见你面。刚才东方宙你也说了已有八谱,你有八谱,我李虎更有九成,孩子也完全同意。李小虎,你也来了,你当面说说,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李小虎先不说话,却是看着蒙头的小红,又用手推着小红,东方宙夫妇也喊小红,小红忽地坐起来,退到炕底下,继xù

围被坐着,嘴噘得老高。李小虎才说:“我同意,可光我同意不行,得要小红说同意才行呀!”小红却依然不吱声,东方宙刘敏都给女儿递眼神儿。李小虎道:“小红妹子,你倒说话呀,我今晚当你家的大人面下保证,还有我爸我妈也保证,到那时候都能好好待你的!”小红嘴如挂个大油瓶,气了半天,才说:“李小虎,你去一边子去,你们都别逼我,再逼我,我也是不同意!”东方宙打圆场说:“咱小红特小,冷丁子的,今下晚黑时态度还挺好的呢,痛痛快快地当我和他妈面儿嗯一声答yīng

。”刘敏说:“小红,你可要听妈话,下晚黑时,我和你爸和你说那么多,你怎么还不明白呀,再说不是说定下来就立马过他们家去当童养媳,只是割把草先放着,什么什么都和以前一样,你还是妈的女儿,天天还是在妈的跟前,一点儿也不能差的。你吱一声,听妈话,吱一声。”说完,笑着看李虎一眼,说,“她还是小,真让我操心。”李虎回头看小红一眼,说:“小红呀,小红这姑娘懂事的很,还特有深浅;你妈说的是,当童养媳不成,咱是先割把草放着,你还是在家里跟你爸妈待在一起;不过,我今天就是冲着你来的,你不能叫你伯白来,给伯个话,哪怕是点个头也行。”小红不说话,李虎却一直拿眼盯着,小红就低下头去。小红这般态度,李虎似乎并不在意,然后对东方夫妇说:“童养媳不行,新社会哪有当童养媳的?!”刘敏说:“这话是媒婆说的。”李虎说:“媒婆也让我说了,别听她的。再说了,我为何这小半夜才来,就怕让外人知dào

,知dào

不好,一名二声的。”屋子里一时无言。谁都明白,此间屯子里结亲是首先要论阶级与成分,不能混线。李虎接着说:“一旦叫村上区上人知dào

,对我不好,这其中的细喀不用唠。我的意见是,让小人他两个暗中先处着,等水到渠成时再把事情办了。小红还小,不吱声就不知声。”东方宙说:“行,我怎么说行呢,原因就是媒婆已来过,有媒婆作证,这还倒在其次;更重yào

的是,屯长今天特意主动登我家的门来,不但表示了你的意见,还牙清口白说了要帮zhù

我与上面沟通在村中行医的事情,这便叫我东方宙诚惶诚恐,说句土话,咱们不能不识抬举。小红和小虎的事情,我看也先定下来。童养媳的事儿,屯长已说了不行,我看也不行。至于小红没表态的事儿,哪是咱东方家内部的事情,屯长走后,我和他妈再细与她说。”于是,李虎拉两条狗告辞,李小虎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小红,而小红又哭起来。送走李虎,夫妻二人连夜便做女儿工作。妈先开口说:“小红你到底怎样想的呀?你爸都答yīng

人家了!”小红仍是不言语。东方宙叫声女儿后,一一耐心道来。先讲自已历史有污点,又讲村中行医事李虎也有明确态度,这些最能表明李虎对此门婚事的诚意,等等。讲到这,东方宙很是激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然后说:“最重yào

的是李虎今天将上边的人怀疑我是国民党员的话都告sù

我了,小红你还小,你还不明白,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儿;人看事要看节骨眼儿,要看漏风膀,如果我们结下这门亲事,就等于咱们在牤牛屯找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靠山,女儿呀,咱们要从大处着眼,你信爸爸一回,我不会糊弄你的。”妈也奉和着说:“小红,你爸这样和你说,就没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信妈话,你就应一声吧!”小红听得有的明白有的却还是不明白,但心有所动,看了爸和妈一眼,说:“我答yīng

倒是行,可有一宗,我不能去他李家,更不能当童养媳!”“不当童养媳,不当童养媳,人家李虎不也说不当童养媳吗,这话你都听到了,是他李虎亲口说的。”刘敏说。爸爸说:“不但不当童养媳,爸还要和你说,你爸我可是心中有数的人,虽然爸爸口头同意了,可咱们不能一条道跑到黑,暗中还要观察他李虎,看他以后是不是能照他说的话行事,不能不防的;更要看那李小虎,要看他的皮毛。再有,这李小虎比你大几岁,比你成熟的多,你们两相处要有点分寸,千万要防着他点儿。”妈妈便说:“我也想到这了,女儿你有一条,不管如何见面,你的身子就是不能让李小虎碰一点儿,听着没有?”小红点点头,说:“要是这样,那我答yīng

爸和妈。”夫妻二人都高兴起来,同时都说:“这才是我的女儿小红呢!”小红露出笑容,又若有所思一会儿,开口说:“爸,妈,我这些日子有点想我姥姥了,我想去姥姥家住些时日怎样?”“我看行,正好上回你姥说要来咱家看看你小外孙女和妈呢,来时你就跟你姥去一趟,不过去可去,去前要知会李家一声,你爸说是不是?”“那就看她姥多时来,若是来的急,小红不用非告sù

李家不可,我和李虎说一声也行。”一家人睡去。次日太阳升起到树梢时,果然姥姥借拐儿坐一辆马车来了。马车夫说家中还有事儿,特着急,要赶回去。姥姥也说家中离不开,此次来专门是接外孙女小红的。小红便高兴起来,搂着姥姥身子不放。姥姥进屋同一家人拉些话后,急忙带着小红,随同马车离去。

5虎男寻欢遭戏虐 秀女得意受斥责

5虎男寻欢遭戏虐秀女得yì

受斥责小红已去姥姥家两月多没有回来,李小虎想得很,不免三天两头到东方家察看,而小红天天却连个影都没有,小虎就向他老子告状。李虎在开头说东方宙早已知会我了,小红她还许是有什么事,会回来的,你别太急。可是两月不见小红影,李虎有些不是心事,说:“东方宙我看他是想麻套子,中医诊所我也帮他开了起来,反过来他答yīng

咱们的事情却不见小人的踪影,躲初一还能躲过十五吗?!”便让儿子去告sù

东方家派人去把小红找回来。儿子就一溜神气地跑来,一进东方家,气喘吁吁如此那般与东方宙述说。东方宙心想,也是的,是该回来了。便也有些着急,就对李小虎说:“我立马去找她,你先回家去与你爸回个话,并代我向你爸请个假,咱们这些戴帽的人出门是要向zf请假的,我这边等小红回来时,我让她去你家找你,你再来我家玩几天,不用急的。”李小虎嗯地答yīng

一声,才告辞,信步往家走。东方宙赶忙打点行装,给岳母大人带些瓜果菜疏,马不停蹄来到村北侧东西走向的县道上。县道上来往的马车不断,去岳母家是要坐马车的,自已正要寻一马车上路,那边迎面走来的一辆车上却有一小女子连声喊爸,东方宙扭头一看,正是小红刚从那辆车上跳下来。东方宙上前拉了小红的手,而岳母却坐在车上不动,一问,方知岳母要去附近的小北河村儿子家里,回来再到东方宙家里住些时日。东方宙便将带来的菜蔬交给岳母,遂领女儿小红回家来。路上,爸爸问小红因何这长时间才回来,小红撒娇说,我不告sù

爸,女儿保密。爸爸便骂句死丫头。女儿才偷偷说,以前在她四岁时便在姥姥家认识邻家一位新搬来的吴桥马戏团的一个女小伙伴儿。这小伙伴儿身轻如燕,会着几招,但有家法,其父明令武艺不能向任何人外传。而两人却处得如一个人一般,小红每逢学时都是在晚上天黑无人看见时请教,至今已有四个年头了。父亲又问学什么武艺,是耍猴吗,女儿说,不是的,这回女儿真的不能对爸说,爸爸慢慢会知dào

的。东方宙以为小红也是长大了,懂得顾脸面,只是瞎说一气,没有理硬找个理,也便作罢。一进屯子里,东方宙便问小红:“何时去李小虎家,不然你就就脚,顺便到他家一趟,免得人家着急,不高兴。”女儿说:“赶趟,他再着急,我得先看妈妈呀,不行便明天去!”东方宙就道:“可也是。”爸女二人到家后,小红自是与妈妈一番亲近,而刘敏乐不可支,对女儿又拿眼睛看,又用梳子给梳头,心中诸多要说的话早已忘到脖子后头,只是问一句:“你姥怎的没送你回来?”东方宙才说了细情,末了道:“她姥答yīng

说,后些日子能来咱家看你,还要住几天的。”刘敏便去继xù

洗衣服,东方宙张罗成立诊所的事,小红无事,就来到街上的那棵柳树下玩,近十年生的树虽很高大,两丈多长的主干却不粗不细,青绿枝条依依摆动,后面是高高泥沏的影壁墙。小红一边玩一边想着次日如何去见李小虎。不巧,李小虎来了。这小男人一见着小红就有点走不动道,明白事儿的差不多定要先到上房见见两位长辈,这可到好,刚与小红搭上眼,见小红不比先前那样地扭鼻子歪嘴,居然还有了笑容,还能与自已先说话,自已更有了精神头儿,就上前大模大样地拉话,问寒问暖。没说得过多,便直说:“媳妇呀!……”“你管谁叫媳妇呀?”小红说。李小虎笑了说:“早晚还不是那回事儿!小红,我这样说,只不过是我特想你……”小红就下嘴撇,说:“你真想假想?”李小虎凑前一步,小红就想起爹妈交待不许碰身子的话来,便退后一步。李小虎又凑一步,说:“小红,你可不知dào

,你没在家的这些日子,可把我想的了,想得心里抓心挠肝的,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夜里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在我眼前没有别的,只有你那好kàn

的影子晃来晃去,有时你还当我笑,还拉我手,和我亲近,我也跟你笑,也拉你手,心如喝蜜一样甜,好受得很,一着急身上便发痒,我便当你面求你,要你给我,这时在梦中就差没把尿撒在被窝里,便醒了……”小红微笑着用手指头点着自已的腮肉,喊羞!羞!羞!面容几多好kàn

。李小虎却不听小红的羞辱,直逼上来,苦苦哀求要贴脸亲近,小红便往后退,身子碰着了后面的影壁墙,再无了退路,李小虎还是向前逼,一再地央求。小红急说:“看,你后面来人了!”李小虎刚一回头,小红脚一跺,嗖地一声……李小虎回头说:“哪有人来呀?!”定眼一看,小红却没了踪影,便东张西望四下里找,也不见小红。于是大喊:“小红!你去了哪里?”“我让你找我,我就在你身边。”分明是小红在说话。李小虎听小红的声音不大不小,似在眼前,却就是看不见,便有些慌张。这时,又响起小红咯咯的笑声,李小虎忽然抬头往天上看,小红却在柳树上面的一个树杈子上站着,原来她说学艺是真的,学的是飞檐走壁。李小虎就问是怎么回事,小红却是不说,李小虎生气了。小红下望,说:“别生气,我逗你玩呢!”李小虎要小红下来,小红不下,李小虎便在树下等着,说:“我看你还下来不下来?就是等到明天早晨我也在树下等着你。”小红明白李小虎还是要贴脸。这时已近黄昏,近处啥都能看得清楚,两人你瞅我望地相互对视着。李小虎依然不死心,还是要亲近。小红没法,笑笑说:“这么吧,你若是能爬上来,我小红就和你亲近玩。”“真的呀?”李小虎又惊喜起来,问道。“真的,你上来吧,我在树上等你!”李小虎乐不可支地往树上爬,边爬边想,我小虎以前掏过多少老鸹窝,比这高多了我都不怕,而这才有多高,简直是小菜一碟,没几下如猴般爬了上去,高兴地说:“你伸手拉我一把!”小红:“行。”伸出手来,却是猛地把李小虎推下来,咚地一声坐在了地上,李小虎一边揉屁股一边骂小红。小红说:“我真是逗你玩呢!”便还要李小虎上来,说,“现在天都黑了,咱俩在树上玩,谁也看不见,玩到多时都行。”李小虎再次心动了,要小红发誓。小红说:“我若撒谎是小狗儿!”李小虎屁股疼得很,却是不在乎,继xù

爬,累得满身出汗,再次爬上去时,小红就身子一跃跳下地来。李小虎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这时,刘敏来找女儿吃饭,却看见了李小虎,便问:“小虎何时来的?”小虎忙从树上下来,一瘸一点地说:“我来有时候了,先看见小红,就没进屋看姨你。”于是小虎便向其一五一十地告状,刘敏便拿眼睛瞪女儿,忙搀小虎往院中走,小红跟在后面。当东方宙明白详情后,若有所思,但还是训斥了小红说:“小红呀小红,你竟让你爹妈操心,这要把人家摔个好歹,咱们当啥曲唱?!再说,你爸这诊所就要开张了,人家屯长李虎费了好大劲,多不容易,你却把小虎弄成这样?!啊!要玩你怎就不能好好玩?!小虎要摔成瘸子看你怎么办?”说完吩咐李小虎趴下,一一按了屁股各处,问这疼不,这疼不,一一看到问到,却不言语。刘敏附合说小红:“你个小伤门旋儿,作事也不替你爸你妈咱们大人好好想想!”小红看一眼爹妈,气气地说:“瘸也不怕,瘸了,我长大也嫁给他,还不行呀?!”一肚子委屈的李小虎本来是想与小红争个里面,一听大人如此态度,更想不到小红能这样说,便显出一派懂事的样子,边揉屁股边对着东方宙、刘敏,也是对着小红说:“现在疼不假,我猜大事是不会有的,只多让我遭点罪罢了;小红,你这回倒好,我就说咱俩好好玩,好好玩,可你偏不,吱溜地就蹦到树上去了!但你比我小,我当哥哥的,不能和你一般见识!”东方宙也说:“我方才都看了小虎的屁股,只是硬伤,现在看尚没有伤着骨头,先吃饭,然后我给配点药回去用用,再尽量少少动弹,过个十天半月,会好的。”刘敏方才放心,说:“看人家李小虎多明白事呀,快快吃饭吧,猪肉顿白菜粉条子都端上来了。”一家人与李小虎落座。饭间,刘敏直给小虎往碗里夹肉,李小虎吃的特香,嘴边嚼着边色迷迷地看着小红,小红就在李小虎不注意时偷偷狠狠瞪他一眼。饭后,东方宙给拿了现成的膏药,告sù

回去敷于痛处。一家人送出大门。东方一家回到屋,小红从头细说根由,东方宙微笑着说:“你虽有些冒失,但女儿还有点心眼儿,不过暂时看,他摔一下没什么大了不得的,你还是要跟他处下去,只是迂事时要多和爸商量才好。”

6爱女问母解疑惑 慈父教儿启愚茫

6爱女问母解疑惑慈父教儿启愚茫亲娘亲娘你撒慌,为何不把真话讲?自从我到娘跟前,却是不知来何方?为儿日夜苦思想,心中没底总迷茫。娘亲如能告sù

我,女儿定然记心上。疯女正在东方家房后唱着,小红就去茅栏子解手,听到这小曲便有所思考,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就想起妈妈说的话:你与李小虎见面时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碰你的身子,因此自已那日才蹦到树上。难道碰了身子就能有孩子吗?这内情究竟如何,一定要问问娘的。尿哗哗地撒个不仃,起来后北望,想与疯妇说说话,疯女却已远去,小红便提上裤子回屋。母亲此时无事,正在炕上坐着。小红说:“妈妈妈,我有句话要问你,你说咱这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死丫头,你怎又问起这话?”小红说:“是这样的,你既然让我嫁给那李小虎,咱女人内里的事儿我还一点不明白,心里就总是疑惑,这如何是好?”刘敏看一眼女儿,说:“慢慢你就明白了。”“你不说我也知dào

一些。”“你知dào

个啥?”“那院英子姐说,我就是从你身上生出来的,那地方不光能撒尿,还能行经呢,可女儿却不知女人从何时开始行经?”娘不耐烦,哎呀一声,说:“你等一会儿。”娘便去了西屋,东方宙正在看着医书,女人说了女儿的问话,并问:“你说,这男女之事的细话,还告sù

不告sù

女儿她,她在那屋正等着呢。丈夫沉思片刻,说:“我是学医的,不同别人,孩子到这个份上,有些事儿让她知dào

知dào

也好,对她的心性和智力发育有帮zhù

,你告sù

她吧。”刘敏点头,转身回来,对小红说:“你爸让我告sù

你,女人行经大约在十三、四岁左右,行经就是排卵,女的一旦排卵便有生育能力。”小红便有所思,问:“就女人自已也能生育吗?”刘敏实在难以启齒,说:“就女人自已也能生。”“那你怎么不让别人碰我的身子呀?”母亲笑了说:“真没法子,男女两人不到一起怎么能生孩子?!”女儿立kè

附在娘耳边低声说:“我有一回看见我爸趴在你身上,趴在身上能有,那两人要是亲嘴贴脸能有不?”“趴身上亲嘴贴脸都不会有,需yào

行房的。”“啥叫行房?”娘气气地说:“两人下边接触!没有像你这样的,什么事都要刨根倒梢的问个明白,小该死的!”小红还是不依,问:“接触就成?”刘敏于是想起丈夫话来,孩子到这个份上也该让她知dào

了。便细说男人行房有**,女人有卵子,卵子一次只排一个,而男人精子一次成千上万地排;女人卵子如小蛤蜊一般,在水里是不动的,男人成千上万的精子如一个个小泥鳅,游地飞快去寻找卵子,其中有一个游在最前面的精子与卵子会合,这便成了胚胎,胚胎在母亲肚里还要怀揣九个月,才能一朝分娩的。“怎么还在水里?”“那是一条小河吗,怎没有水?!不但有水,还是长流水呢,总没有干涸时候。”“看妈说的!怪招人笑的!”小红顿时高兴起来,紧紧抱住母亲,小声说:“女儿只当以为男的只要趴在女人身上,或是亲嘴贴脸身上便会有的。”娘说:“不是的。”刘敏又告sù

女儿,这话可不能对外人去讲。小红懂事地点点头。正如东方宙说的那样,孩子明白了事体,对心性与智力发育大有帮zhù

。小红至此以后,顿然不如从前那样懵懂,不仅精神了许多,也特明白事理了。次日天明,小红睁眼便去了西屋看父亲。东方宙起得早,此时正在看着医书,小红就搂脖子又抱腰的亲近,父亲忙说别闹,便用毛笔伏案写下一撇一捺的一个“人”字来,问小红:“爸考考你,这个字念什么?”小红过去曾识得此字,道:“念‘人’呗!”东方宙又在上面加一横笔,再问。小红摇头。东方宙又在下边添一笔点,还问。小红还是摇头。母亲过来,说:“孩子从未学过,她怎么会认识?”东方宙道:“问题便在这里,小红,爸爸今后教你认识字如何?”小红高兴,说:“别今后,就从现在开始。”爸爸便提要求,说:“我每日教你识十个字,要会念会写,并要懂得字意;然后你当日练习写大楷或小楷,每天写学到的十个字,每字各十遍;写后,爸爸是要检查的。怎样?”小红痛快地答yīng

。于是,小红立kè

开始学习,这日学习除“人”字外,十个字是:口、手、大、小、太、天、日、月、水、米。小红依次跟父亲学习,每个字都能作到会读,会写,明白字意。学得高兴,就还要学。爸爸便又教“男、女、好”三个字。小红一一识下,说:“这‘好’字有意思,女字与子字加一起,女子即为好,怪有趣的。”妈妈刘敏笑了说:“我女儿真是长大了,居然知dào

女子就是好,一家女百家求吗!”东方宙纠正说:“你娘俩说的不对,这好字不是指的女子,子是男子,一个女子一个男子在一起才为好,不然人怎么都要找对象呢!”小红服了,说:“还是我爸有学问。”然后习字,小红选择写大楷。东方宙先教授坐姿与执笔,小红学了一气,说:“坐姿好学,执笔特难学!”便长出一口气。东方宙说:“学习要知难而进,不进则退;也即是说,学习必须要有毅力!”小红正襟危坐,手执笔管,认真地点点头。爸爸又教运笔及笔划后,小红才正式写大楷,东方宙便又拿起了医书读。小红写完,拿给东方宙,说:“请爸爸检查!”母亲一旁说:“我女儿行呀,没学怎样,就知dào

让爸爸‘检查’了!”“我跟我爸学的。”母亲疑惑,不知何时学的。东方宙说:“适才我讲的,大楷写完我是要检查的。”刘敏说:“怪不得的!”东方宙说:“这就叫锯响便有沫儿,我的女儿学还不到半天,居然能说出让我检查的话来,好得很!”小红乐了。东方宙看了半天,说:“细看女儿写的这十个字,爸爸认为还就这‘人’字的一撇写得好,起笔能藏锋,收笔能送到,很好。”“还有那九个字呢?”东方宙说:“这九个字不行。你看,这些横笔,起笔没有藏锋,而是露锋,露锋是大忌;这些捺笔更不行,捺笔也即是‘之支’,可以露锋起,而你却是写成了蚕头,又没有顿脚,笔划还送的太远;更有这个点,写成了一摊墨,如黑死猪一般,不灵动,这怎么能行呢!……”妈就说:“我女儿‘点’写不好,赶不上王献之,王献之向他爸王羲之学写字时,别的笔划都学的不好,唯有那一‘点’学写的好,他母亲一旁就说,我儿用尽三缸水,只有一‘点’像羲之,是功夫不到呢,向你爸要好好学,慢慢来,常了便能成!”小红若有所思,突然说:“我想去上学,白天到学校学,晚上回来再向我爸学。”妈妈说:“我看行,妈妈这些日子也想,你也大了,一天只待在家里,没事就知dào

这个那个刨根倒梢地瞎问一气,问的妈都难以答对,我看上学好,不知你爸是怎么想的?”东方宙问:“倒是行,行可行,我不知小红心中到底是啥个想法?仅有一猛之性不成。”小红说:“上学我是铁心了。”东方宙说:“你铁心倒成,但须与李家知会一声,省得让人挑理。”“那要那边不让我念书呢?”“不让念书还不至于,只差小虎,他会想法。”“你爸说的对,小虎过去就不想上学,他定能有想法。”东方宙说:“那也不一定,此一时彼一时也,事情往往会有变化的。他看小红一上学,他可能也跟着要上学。如若不信,我的话先说到这放。

7凭添新恨红女怒 翻说前怨英子烦

7凭添新恨红女怒翻说前怨英子烦小红入学正好赶上秋季,下学期刚刚开学,学校在牤牛屯北边的姚家房子。由于高兴,加之母亲给百般地打点,小红打扮得十分出众:高高的个子,细细的腰肢,上身着旁开门的兰色小夹衫,下身是蛋青色布裤,家做的黒色袼褙底小布鞋。一头乌黑秀发,梳着乡间那种小女生的门字型普通发式,阳光下晶莹闪亮;柳叶似的双眉依然入鬓,下面那一双双眼皮的大眼睛如大野地里长的黑天天一般鲜亮好kàn

,目光中透出几多睿智,几多坚毅,又有几分稚气;不高不矮的蒜头鼻子,不大而适中的樱桃小口,白里透红的脸蛋儿,半露不露的耳廓,都均匀地布在那瓜籽般的脸盘上,一切都显得无比适中得体。背着书包行在路上的样子,真如轻风中一朵牡丹花般那样地鲜艳跳动,既青春年少又美丽动人。一起上学的还有邻居的张玉英,本不想念书的英子是小红百般劝说才入学的。她倒不想以后出人头地,可认识字总比当睁眼瞎强。两人并肩走着。行快到牤牛屯家北,快到姚家房子时,小红眼前顿然一片清亮新鲜,心里如开扇窗户一般,大有世外桃园之感。问其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上学,好象还有着别的什么,一时说不明白。两人只顾向前走着。这时后面上来了李小虎。这李小虎还真让东方宙给猜着了。他得知小红上学,便想,如果不上学在家干待着,就更难见到小红,莫不如也上学去,名正言顺天天能跟小红在一起有多好。此刻李小虎穿一身四个兜的学生服,却略显臃肿,由于年岁偏大,虽然穿了新衣服,样子细看也不像个学生。再有,由于那次被小红戏弄摔了屁股至今走路还多少一瘸一点的。李小虎见着小红和英子,就来了来了地分别打招呼,眼睛盯盯地看着小红,欲再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小红只回一声道:“你也来上学了!”倒是英子话说多些,道:“还是小虎你行呀,上学家还现给做一套新操衣,看我和小红,都是妈妈用手针做的,显得多不适兴!”李小虎得yì

起来,摇头尾巴晃的。小红说:“新做的不假,我看就是有点太肥了。”“真能耐你,肥好,肥到冬天能套棉袄的,一使两用。”李小虎说。不一会儿便到了学校,先找老师报到,班主任是个岁数较大的男老师,也算是个老保学,姓孙,名恩岱。报到时,却不知是何原因,李小虎居然被班主任点名当了一年级的班长,也许是看他年令偏大,年令大自然明白的事儿就多,班级易于管理;或许是因为他爹李虎是牤牛屯的屯长,算是上眼皮呢,当然就有一面照顾。上午共四节课程。上第一节课时,全班同学依依落座,倒是文奇武不奇的,岁数相差太大,最小的算是八岁的小红,其余女生起码都十岁以上,有的高达十五六岁;尤其是男生,有的比李小虎还长两三岁。第一到第三节课,李小虎其表现的尚好,上课他喊同学起立,向老师敬礼,等等;所差的就是有点儿思想溜号,不注意听讲,左顾右盼,又看小红,又看英子。在快到中午的第四节课时,李小虎饿了,低头在桌下从书包里摸出一块秫米面饼子吃,同学们偷看着,嘻嘻地笑,却都不敢出声。唯独小红又生气又着急,赶忙给小虎递眼神儿。英子坐在小虎一侧,用手捅他。小虎却全不在话下。其实,李小虎再鬼头,也逃不出孙老师的眼睛,孙老师喊道:“李小虎同学!你在干什么?”李小虎并不站起来,边嚼着边回答说:“孙老师你本来都看见我了,怎么还问我,我不是饿了,在吃大饼子呢吗!”说完还是吧嗒吧嗒吃。顿时同学们轰堂大笑。一个同学说:“李小虎,真有你的!”另一个说:“小虎你太过分,这是学校,不是在你爹妈面前那样随便的。”孙老师怒起,拍了桌子,喊要肃静,要肃静!教室内顿时雅雀无声。孙老师逼视李小虎一眼,宣bù

道:“李小虎同学,严重违犯课堂纪律,立即罚出课堂,马上到外面去站着!”“出去就出去,出去还能怎的?!”李小虎不服,笑呵呵一瘸一点地出了教室,去到外面玩起来。这时,教室内秩序再次大乱,有的同学问:“东方红同学,李小虎不是你搞的对象吗?”小红严肃答道:“谁说的,那是父母包办的,我没有同意呢。”“大家不准随便讲话!”孙老师训斥一声后,继xù

授课,刚讲上,外面铃声响了,到了午休时间。同学们开始吃午餐,各自取出自带的干粮。就看到到外面孙老师把李小虎带到办公室,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李小虎笑笑地回到座位,继xù

吃大饼子。吃着吃着,居然在四个板登上大倒。小红生气地叫道:“快起来!”英子问:“老师找你,没训你吗?”“没呀,只是让我下回注意,还说一句什么来着……啊,对,这样影响不好,不同在家里。”小红也问:“老师没把你的班长给撸了呀?”李小虎说:“他得敢?!”“你是吹大牛,再有一次,看撸你不撸你!”小红说。英子说:“哪还有下回,小虎你要注意呢,再这样的话,我和小红都跟你卖味了,好好的才对。”小红说:“他要是明白这个道理,就不会违犯纪律了。”正说着,很快到了下午,因为是开学头一天,下午只上两节课,便放学了。牤牛屯的学生来去上学只有一条小路,便是东河长长坝顶的脊粱。脊粱很窄,并肩走只能走两个人,那时有自行车的人很少,如在脊粱上骑车子一不注意就会连人带车栽到河里去。下面是立徒立徒的坝坡,进而是滔滔的河水。小红与英子并肩走在前面,李小虎一人跟在后面。三人边行边说着上午的话。英子说:“小虎上午你不对,哪兴正上课就吃起大饼子来?!”小虎说:“我实在是饿了,若不然我也不能的。”小红说:“一点规距不懂。”英子说:“要紧的因为你是班长。”小红说:“英子姐说的是,班长是什么?是头,头都像你这样,同学们都吃上大饼子,老师还怎么讲课?!”“我下回注意还不行吗!”唠着唠着,英子便说:“小红小红,我看你裤子颜色太浅了,再深些才会更好kàn

。”“是吗?”英子说:“有点儿。”后面坡脚的李小虎每走一步,膝盖就往前一拱一拱的,此刻正走在小红的身后,就一本正经地又有些诡秘地反对英子的看法,笑了笑,道:“这还浅!这还浅!这还浅!”英子回头看了一眼,就笑了说:“李小虎,你竟能出洋相!”李小虎辨别说:“不是我出洋相,小红裤子色的确不浅,我看反倒是很深的!”说着,膝盖依然向前一拱一拱的,又补充说:“这样能浅吗?”小红回头就看一眼小虎,没稀理,依然回过头去。刚回过头,又突然回转身,虎虎实实地来个两腿下蹲的马步,又迅速伸出右腿,一脚便将李小虎踹到半空中,又听扑通一下,李小虎下落进波浪翻滚的河水里。此刻夕阳西下,宽阔的河面上,就见李小虎扑腾半天,也许因为河水不深,他才钻出水面来,抹一把脸上的水渍,叫道:“小红小红,你个小骚货,你等着,咱们上岸再说。”这时,过路人在坝上站成一排观看,都说:“这不是屯长儿子李小虎吗,怎么让小对象弄到了河里了?!”有的喊:“你还不快上来!”英子怕出事,急得很,大声说:“小虎,你还说个啥呀?我看都怨你,快快上来吧!”小红说:“我英姐你别管他,淹死他才好呢!”“别别,那哪成,等一会儿,等他上来咱们再走。”“他纯粹是个赖皮狗,没人答理他,你不走我可要走了。”英子便拉住小红,要再等一下,可小红用力一甩,甩掉了英子,大步溜星地前行了。后面的乡人望着小红的背影,有的说:“这小女子,居然还会武术!”观者有的说:“可不?!她要与小虎成婚,两人招些人,出去干马戏团都成呢。”英子还是叫喊着,让李小虎快上来。有一阵子工夫,李小虎才狼狈地上到岸上来。乡人围上来,有的问小虎:“你两个到底为的什么打起来的?”李小虎勉强笑笑说:“我们是开玩笑,小红一推我,我一躲,不慎就掉河里了。”大家有点不太信,想问个究竟,李小虎不耐烦地说:“我说你们还不信,不信拉倒,都远点呱哒去,没人答讪你们!”众人受到斥责,一一无趣散去,英子与小虎才继xù

往家走。路上,李小虎无话生喀,翻来复去地讲事情并不怨他,英子说:“你说不怨你,那能怨小红吗?”“我看怨她,这是河水浅,若是水深的话,我今天是不就淹死了!”英子却再不答言,李小虎才闭上嘴,两人默默地一前一后地走着。进牤牛屯,李小虎与英子话别回家。英子依然没答理,独自快步前行,喊前面的小红,小红站下等候。英子赶上来,小红问:“李小虎说什么没有?”“我没答理他。”英子没好气地说。小红愤愤地说:“英姐不答理他对,他纯粹是个大赖皮狗!”英子说:“我是为了你才等他,怕他出事儿,出事儿不也不好。”“我明白。”英子说:“我也是多嘴,那你俩倒处的怎么样呀?”“能怎样?!你看他的臭德性,我看是够呛!”英子便笑了。“英姐你笑啥?”“我是想起一件事儿。”“什么事儿?”英子说:“有数的,大人们常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座婚,我说了怕你往心里去的。”“我不往心里去,还不行呀?你快说吧!”英子便讲以前她与李小虎的交往:两人小时候没少在一起玩耍。还记得两人在有一年开春去大野地剜野菜,每逢两人剜到满筐菜后,就在一起摆菜碟玩,小虎当丈夫,英子当媳妇,丈夫喝酒,媳妇给夹菜。吃完饭,李小虎顺手从路边折一棵节箍草来,那节箍草节节都是上为凸下为凹,既能拔下又能插上,就戏弄英子说,你说这草叫什么草?英子不知,反问李小虎,李小虎一笑说,这叫节骨草,还叫阴阳草!英子就说你真坏!讲到这,小红说:“什么样草?我怎么没有看见过?”英子便看路边,正巧有一丛节骨草,捏一支来,蹲下给小红照着李小虎的玩法演示,拔下又插上,插上又拔下;一边演示,英子一边笑。小红忽然看明白了,便说:“这一看,李小虎真损透了!”“他不但这事损,还有更损的呢!”“还有啥?”英子诡秘地说:“肯定有,但我不能说。”小红看路上没有一个人过来,说:“英姐你若不说,那我今后就不跟你好了。”英子就坐在地上,小红也坐下。英子右腿膝盖弯曲,上腿肉与下腿肉贴着,居然显出来一条缝隙来,便用双手按其捏住下边,问小红:“你看这像是什么?”小红不语,不知像什么。英子说:“像不像我以前有一回对你说的那字的地方?”小红妈呀一声,骂道:“英姐你个小该死的!”英子还在摆弄。小红又细看,惊叫,“哎呀,英姐,你这肉怎么还能动弹呢?”“是活肉吗,它怎能不动弹?!”其实是英子意念的驱使而动。小红就来打英子膀子一下,说:“这你是跟谁学的?”“还不是李小虎!”“他真不是物!”英子认真地说:“你可千万千万不许对别人讲。”“不讲倒是行,因为是咱姐妹俩的私话,但我要问你,他当时向你这样学时你是怎样想的?”“那还用说呀?!当时我还小,就觉得也挺新鲜的,还感到他知dào

的多,怪有趣的,我虽是个女的,可那时还小,什么也不明白。”“现在呢?”“现在当然是另一码事儿了。”小红道:“英姐,我说实话,从今天上学看,特别是下学时在坝上走路时我看,你对他挺好的。”“那我是照着你,才对他那样的。当你把他弄到河里你先走那阵子,他上了岸,我再没答理他,真的,我若说假话,我都是小狗。”小红说:“英姐你说慌,我不信。”“你不信就拉倒。”“我是说,你真要对他好,我倒有个想法:别的先不说,就说岁数,他比我大的太多,相反你两个倒是挺相当的,不行的话,我这门亲事就对给你算了。”英子大笑,说:“你竟二沟八扯的,亲事哪有往出对的?!”“真的,英姐。”“不行不行,再说他人也不行,就他那个德行说,太不保靠,也包括你小红在内,一旦成了婚,说不定日后他一准就还和谁扯上,我可不能跟他,还是你接着往下处吧。”“我也不想跟他处了,事情当初就怨我爸,又说他爸李虎行,又说他人也行,我才二马一虎的答yīng

,现在一上了学,从他今天的表现,我真有点后悔。”“你后悔是因为我方才说了关于李小虎那些话吗?如果是这样,我英子可真担待不起。”“我小红当英姐说心窝子话,我后悔不在你说的,你说的有点是有点,我是说主要在我爸,我才八岁呀,哪有当爹的就给一个小毛孩子订婚的呀?!”“小红你说的又对又不对,现在是刚刚解放,订娃娃亲太多太多,不信你到三里五村打听打听,有多少家这么办的,我爸有一天说多如牛毛,关键是他李小虎人不行。”“说的就是。”后面有人上来,两人都说:“就先这样吧!”双双站起,各自回家去。

8女家夫妇意从女 男方父母心恨男

8女家夫妇意从女男方父母心恨男小红一进家门,连书包都没放下,一声也不吱,嘴蹶得老高,腾地坐在炕沿上。母亲赶忙上前,边摘下女儿身上的书包边问:“小红你怎的啦?”小红大声说:“事情就怨我爸!”“早晨上学还好好的,到学校怎的了,怨上我了?”东方宙没好气地问。小红瞅一眼父亲,要说事情的根由却没有开口。母亲说:“不管啥事儿,女儿先吃饭吧,有话饭后再说。”“不行!她气成这样,这饭还怎么吃呀?让她说,说完再吃饭不迟。”小红掉下几滴泪,道:“说还能怎的,让我说我就说!”于是,女儿一一道来。从李小虎上课吃大饼了讲起,直说了坝上小虎如何戏虐自已,最后说到英子的一番话,只是一些细节没法谈出来。东方宙着急地说:“听你这一说,只是小虎上课吃大饼子是他的不对,别的也没听出啥来,更不对的倒是你把人家一脚踹到河里了,事情哪兴这么办的!”“我是听出些,只是没听完全,这回女儿你细细地说,别含着骨头露着肉地讲,自己的亲爹亲妈,有啥不能说的?!”“若是都说有多寒碜,我张不开嘴。”“不行!寒碜也让她说,你妈!”刘敏奶劝说:“小红你听妈话,你爸让你说你就说,不受听的话分在哪里说,这是你的家,当爸妈说有啥不好张口的?!”小红才细说。先道李小虎坝顶上在自已身后说这还浅,后说英子学讲节骨草,末了说小虎玩大腿肉的恶作剧……还没讲完,东方宙怒斥道:“别说了!”气的不行,浑身直哆嗦。母亲也变了脸色,青一块紫一块,说:“不怪我女儿说,也没有李小虎那小子,若论他比咱小红还大五六岁,让谁都得气个半死,真没个穷整!”小红继xù

抹眼泪,哭得不行。东方宙长出口气,劝道:“女儿别哭了,爸爸都听明白了,事情一点不怨你,都怨李家那小伤门旋儿的!”“真是的,我女儿踹他掉河里也不多,李小虎他活该,我说不对点儿,淹死他才好呢!”“你别说过头话,他若真淹死谁偿命去呀?!”男人说。小红说:“谁也不偿命,是他自找的。”母亲说:“我看也是!”东方宙沉思片刻,说:“都别说气话,信我的,还是商量商量怎么办吧。”小红斩钉截铁地说:“干脆退婚算了!”女人说:“我看行,不过这还是要你爸来拿个准主意才好;我还是那句话,家有千口,主持一人!”东方宙长出一口气,道:“当初我就估计会有这一步,原因是那小子我看太不保靠,只是那阵子媒婆才刚刚提媒,李虎爷俩又跟的紧,咱们又没什么根据,我就没对你娘俩明说这句话;但我说过,要小红注意他点儿,并且我还说一定不要去做童养媳,如果去他家做了童养媳,在他家住上这长的时间,一准会弄出大笑话来,现在看来事情是万幸呢!”女人说:“得了,要我说,他爸你当初还不是从你那方面想的太多,又是开诊所,又是这个那个的。”小红接着说:“我看也是怨我爸!”一听娘俩这话,东方宙气不打一处来,亮高了嗓门道:“你妈怎么能说都怨我呢?!小红怎么是你的女儿,就不我的女儿呀?刘敏你要记住,我不是小红的后爸,我是她的亲爸,她也是我养的哩!提到开诊所的事儿也不对,这些本来就都是咱们家的事儿,两事都连在一起,我既然是一家之主,就要统盘考lǜ

;再说了,诊所开张后我正了多少钱,你娘俩不是不知dào

,所以不能说开诊所不对;若说不对,那今后还开不开?我要你娘俩说说。”女人笑了说:“我说的不对,我向你赔个不是,还不行吗?!事情都到这个份上,我头发长见识短,我听你的,小红也听你的,你就快快拿个主意吧,桌上的饭菜都快凉了!”女人说完给小红递眼神儿。小红察言观色,一看事情已有门儿,便说:“我爸你别和我一般见识,我还是小,女儿到什么时候都听你的。”就来拉东方宙胳膊让快点说。东方宙边抽回胳膊边变怒为笑地说:“本来吗,不能说都怪我,我是为的谁?,要你们说!”女人说快拉倒,小红又扯起父亲的胳膊亲近。东方宙于是将女儿的右手拉着,轻轻拍着手心,说:“我看这么办:从情况看,今天他李小虎虽然戏弄咱们小红几句,但咱们已经把他踹到河里了,事实上小红并没有真的吃着什么大亏,所以小红表面上装着一切都不在乎的样子,暗中态度要转变,怎么转变呢,上学和下学干脆不和他说话,如果李小虎上赶着和你说话的话,你也不许吱一声;包括他们来咱家,你小红也不答理他,他和他爸李虎假设要进咱家的门,小红你立即就藏起来……”女人说:“藏倒行,可打比方说,还没等小红藏,那边进屋看见了小红怎么办?”“看见了也藏,这叫表明咱们小红的态度;然后其它的一切事情由我和你妈来应付他们,咱们还是一个字“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就不信他李虎爷俩这个劲儿了,我姓东方的,弄不过他们才怪了。”小红有些不明白地说:“那到最后呢?”“最后当然是按女儿你的意见行事,和他们黄了婚事为拉倒!”小红乐了。女人说:“我看光抻也不行,这边也要主动些,想点什么法子来才好。”“想什么法子?!我放个屁先料在这,他李小虎我估计还得出事儿,不但出事儿,还要出大事儿呢!吃饭吃饭!”三人都上了桌子,小红说:“那院我英姐可说一句话,李小虎早晚也要闹出大笑话来的。”东方宙说:“你看,连小孩子英子都说这话,这分明是与我不谋而合,但我只是有预感,我不是神仙,走着瞧好了。”饭后天黑下来,东方宙看大门口有人影闪动,是李虎,便一边带上房门,身靠门框高声喊:“李屯长来了呀!”小红一听,立kè

这看那瞅,手忙脚乱地不知所措。母亲着急地指着外屋门后的柴禾堆,说:“快快藏这里!”边说边揭开乱草,小红钻进去,母亲弯腰将草掩掩,站起又看有一道细缝,又掩,然后装作无事一般。东方宙这时领李虎进房门,刘敏答话,说:“屯长快进屋里,你这般忙,天都黑了又来我家,这才是的,你进屋里,我给屯长烧些水来。”李虎拦着,进到东屋,边坐边说:“东方宙你说说,咱当大人的,是不是一天竟跟着孩子操心,小虎这小兔崽子,在家要我好个骂,还叫我打个大嘴巴子,我来你这他还捂着脸哭呢,他妈也气得不行,说他没深浅,找小红这样的对象多不容易,我也是这么看的。这东西,万万不是个物!”“怎的了?你们两口子又骂他又打他。”“还不是为今天下学的事儿,小兔崽子说小红把他一脚就踹到东河里去了,怎么你一点不知dào

吗?”“知dào

一些,小红说小虎戏弄她几句,小红一来气,把小虎就弄河里了;咱小红也叫我好个说,有事说事,也不能往河里推呀!还有吃大饼子的事儿,屯长知dào

不?”“知dào

,他说他饿了,饿了就吃呀,又不是在家里。你家小红呢?”“不知dào

呀,刚吃过饭,谁知去哪了。”“可能去那院张家了。”刘敏说。说完出门去找,走到房门外,喊:“小红,小红,快回家来,家来客人了!”三人就等,时过半天,小红还是没个踪影。李虎着急了,道:“我说东方,你是不是把小红藏起来了?”“这不是扯,藏了和尚还藏了寺不成?!”“小红如果是没藏起来也是变心了,不然她会去哪里?”“她下学回来只是特不高兴,变不变心倒是没有说,我猜小红现在还不至于那样。”说完,东方宙让女人再去找找小红。刘敏便到院子里小红小红的大声喊,却没有回音,就隔窗户向屋里道:“我直接去那院看看有没有,屯长稍候候,别着急的。”不一会儿刘敏回来了,说:“那院张家也没有,去哪了呢,这小死丫头,真让我和他爸操心!”李虎说:“那就先不用找了,可我要问一句,今天出了事儿后,你们两口子是怎么想的?”东方宙笑笑,说:“还用问咱俩,咱俩是大人,当大人不能出而反而,话当初我就说得明明白白的。”李虎听了这话稍有放心,沉思片刻,说:“反正是这样的,他俩这门亲事原来我说咱们要暗中进行,可出了今天的事儿和以前咱小开蹲屁股的事儿后,屯子里早已是满城风雨,家家户户传得沸沸扬扬,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不好话,就是生米也做成熟饭了,你俩信不信?”李虎此话谁听都会明白,他是用外面众人的舆论胁迫东方两口子。东方宙就说:“屯长的话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是事情完全在于我和他妈,如果当初这样说还可以,现在却大不一样了。因为这毕竟是他们两个小人的事儿,尤其是当今已是新社会,父母不能完全包办代替,这是秃脑瓜上的蝨子,明摆着的,屯长要信我话,你回去让小虎主动与小红接近,把话唠开,这才是正理。”“东方的话我都明白,容我也直说一句,你们的意思完全是一个字,推!”“恕我也直言一句,如果说我是推,那便让我去与小虎成婚,或者说让刘敏去与小虎成婚,能行吗,我俩去,屯长你能让我俩进你家门吗,再说小虎能同意吗,小虎肯定是不同意,因为咱俩代替不了小红呀,是不是这个理?!所以,我们还是分别做自家人的工作。”李虎才说:“也是呀!”李虎无奈,抬屁股出门,到外屋用眼睛看门后的柴禾堆,看水缸旮旯,哪里哪里都空空如也,伤心地说:“咱小虎这王八蛋,好事儿让他弄个一插糊涂呀!”说完才离去。

9尴尬婚姻化流水 肮脏云雨塑奇葩

9尴尬婚姻化流水肮脏云雨塑奇葩从此以后,小红再上学确实就从不答理李小虎,李小虎却百般地无话生喀地搭讪,可说出龙叫来小红也不理他,有时烦得要死,使大劲说一声,去一边子,便走人。一晃三个月过去了。话说这牤牛屯时不时总有新新事发生,如果说前段人们总在议论小红与李小虎的结亲之事,那么现在人们感性趣的便是疯妇了。往往三三五五谈话到尽头,每每总是拿疯女来掂牙。这日是个星期天,人们又集中到村头议论一件爆zhà

性的新闻,说是疯女的疯病全好了!一个说:“这真是个怪事儿,疯女的病怎么就说好就好了呢?”另一个说:“可不是怎的,疯女原来得的是邪病,解放前那阵子连疯女她妈死前都说,是有一只大莽附在她的身上缠着她,现在那莽必是去找别的女人了,她的病就好了。”一个又说:“若是这样,那说不定那大莽什么时候还会回来附着她的身子,到那时疯女的疯病还要犯的。”大家正在议论着,那边疯女居然花枝招展风旗一般地走来。一个便拉话说:“花女呀,就听说你病好了,果然就真好了,看,穿得多新鲜!”花女笑笑,笑得十分好kàn

,说:“我是好了呀!你们都在这干啥呢?”说完伸胳膊展腿让众人看。众人说:“花女是真好了。”有人便问:“那花女,你这是要去哪里的?”花女又是微微一笑,说:“那什么,我的病不是好了吗,我怕再犯,想去找东方医生,抓几付汤药吃;你们唠你们的,我着急去东方家的。”花女说完便一溜风走了,又回着看一眼,向大家招招手,回头去了。花女来到东方家大门口,正迂上小红独自在院子里玩耍,便亲热地说:“小红,你爸在家没有?”花女心中以前对小红就有记忆。小红惊呀,赶忙上前说:“花姐,昨天我便听说你病好了,真是让我替你万分高兴,快进屋吧!”花女笑呵呵地小声说:“花姐病好了后,先就听说小红妹妹与李小虎订亲了,现在你俩处的怎样?”一听这话小红本不想说,但细一打量花女从打扮到神情的确如没病一般,便说:“花姐,我实不相瞒,现在我不想与他处了。”花女眼前一亮,若有所思,一笑才说:“你们好好处呗?!你虽然岁数小些,可定一家亲事也不容易,说什么讲话,你也是好人家儿女呢!信花姐话,好好处下去!”“不行,花姐,真的不行。”“反正那小虎就是有点屁点儿,虽比你大几岁,可他大也是小,小就不定性,人还算是行的。”小红说:“花姐,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真的!”花女一听,一派十分高兴的样子,拉小红便进屋里。东方宙夫妇迎出来,都感到惊喜,又问这又问那地让快坐下。一家三口都打量着花女的桃花般面容与装束,再次说着替花女高兴的话,母女俩才从诊室出来。片刻后,花女才对东方宙说:“我这次来,是专门朝着东方大夫来的,请大叔好好给姪女看看病的。一是看我这个病究竟是怎么得的,二是看怎么说好就好了,再就是虽然病好了,可花女我还怕再犯,请大叔再给我开上几付药吃,让病能稳固住。”说完又要细说以前得病的由头,东方宙说:“大姪女,你不用说以前的话,你今天来我这,大叔先说一句,我为你病好替你高兴,这不用多说。至于你为什么得病,大叔和你都在牤牛屯一个屯子里住着,我也很关注你的病,情况不说全都知dào

也差不了哪去,你得病的原因就是一条,是由于惊吓引起的,没别的。”花女说:“那乡亲们都说,我是有大莽附体,这对吗?”“我肯定地说,这样讲是不对的,哪来的大莽?!你就是看到一次井里的蛇呗,那时你还小,还什么也不明白,胆子小,才得了这种病的。”花女高兴起来,又问:“他们有的人说,那大莽现在是去找别的女人去了,过些日子也可能还会回来的,我就怕这一条。”东方宙牙清口白地说:“肯定不会,花女你尽情放宽心,绝对不会的。”花女乐不可支,说:“那我说放心了。”“我这样说,是有根据的。这要从你的病为什么能好上看,你的病能好,有这样几条,一是你对从前得病当时的起因,也就是说,是看到了井里的蛇以后,由于时间久远,现在有些淡忘了;二是你年岁渐大成熟了,心中有了定力,自身能担耐了;可这两条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有第三条,你在近期迂到了什么让你特高兴的事儿了,这才是最主要的。你可从这方面回想一下,看有没有什么,然后我给你分析一下再说下话。花女便不好意思起来,小声说:“大叔,我不怕你老笑话我,我是迂到了高兴事儿,我实话实说,我心甘情愿同那李小虎合过房。”东方宙一听,顿时十分震惊,但作为医生还没有失态,说:“是吗,是吗?!”“是的。”“这就对了吗!”花女看看外屋,并没有人来,便小声说:“大叔,你说说这究竟对在哪里,我听听看。”东方宙说:“这很明显,为了治好你的病,我也有什么就讲什么,因为你说你心甘情愿与他合房,当然你精神上就十分高兴;再说因为你也大了,女孩子一大,就思虑那种事体,恰巧你又迂见了这种事体,这精神上自然得到了满足。大叔是给你看病,才这样说。大姪女怕是也知dào

的,大叔以前曾当过国兵,当兵时迂见过两个西医医生,西医讲,这叫两字:暗示,当然这你不懂,是精神上的暗示作用,才使你病好的。”花女高兴说:“这一看,我真没白来大叔这里看病,为了让我病今后永不再犯,大叔是不是给我再开上几付汤药吃吃呢?”“行是行,可要先切切脉的。”说完,东方宙便先切花女右手,再切左手,东方宙说:“根据你脉的情况看,我认为一切都很好,因此药就不用开了,我可以给你扎扎针炙,来稳定稳定,如何?”花女说:“只要能完全好病,怎么都行,所差的只是我从没有扎过针,多少有点些害pà

呢!”“那不怕,我让你婶和小红过来扶着你点儿。”便喊刘敏和小红,二人都过来,东方宙一一具体交待后,二人分别把住花女的左右手,东方宙便在脸上和上下肢,共扎八针。留针时,花女笑笑,说:“一点儿也不疼,挺好的。”而对小红与李小虎结亲的事儿,花女却再一字没提。起针后,花女问多钱,东方宙说:“大姪女的病刚好,就不收钱了,算是大叔的一点心意呢!”“那我便谢谢大叔了!”花女又问针扎几天。“七天就可以了。”花女再次谢过东方宙,又与刘敏及小红寒暄几句,便告退。送走了花女,东方宙兴致勃勃地将事情一一道来,末了说:“这几天我正在看着他俩婚事朝哪里发展呢,哪成想到花女到来的一席话,这一片云彩算是全散了!”刘敏喜上眉梢,说:“就怕这事儿屯长李虎还不知dào

呢!”男人说:“要照那天李虎他来咱家说的话看,有可能他不知dào

,可今天花女当咱们一公开,日后他李虎定然会晓得的,这是肯定的。”女人说:“那小红他俩的事儿就算黄了!”“可不,定然是黄了!”小红说:“我不管他李虎知dào

还是不知dào

,这门亲事就是人脑子打出狗脑子,也是黄了!”母亲说:“那可不是怎的,我女儿说的对透了!”东方宙深有感触说:“但我就说这花女,这么长时间的疯病刚刚好,今天就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还显出很有程度的样子,真不容易呀!”话说还是在李小虎被小红一脚踹到河里后的那些日子,李小虎可以说在家里也好,在外面也好,里外都不够个人了。自已上学没人理,下学没处去,整天心不在焉,恼怒无常。这一天,独自一人在屯子里闲逛,忽听后面有人上来,并唱:亲娘亲娘你撒慌,为何不把真话讲?自从我到娘跟前,却是不知来何方?为儿日夜苦思想,心中没底总迷茫。娘亲如能告sù

我,女儿定然记心上。是屯中的疯女子。小虎见二十几岁的疯女虽然满身不太洁净,可那小脸却长得周正,细看还有几分姿色,便问:“疯女,你吃饭没有?”疯女不言语,两眼直直地看着,李小虎就见疯女呆滞的眼神儿中透出一道祈求与希冀的目光来,顿时有些惊异,心有所动,却照样地再问:“你吃饭没有?”“我吃什么饭?!我家就我一个人!”疯女有时说话还算正常,眼前的话尚能表达个人内心想法。“不怕,一会儿我给你弄点什么吃的。”疯女便有些笑容,李小虎等了一步,等疯女上来,两人一边并肩走着一边半真半逗地这一句那一句地拉话,一直走到疯女家大门口,两人才分手。李小虎回到家直闹心,不时去外看着太阳。可算等到了黄昏,便偷偷去邻居家的香瓜地摘两个“红赤道”香瓜揣在兜里,如做贼一般去了疯女家。一进屋,看疯女穿着件白布袿子,颈下露出奶子的上部,更有那两条污迹黑白相间的胳膊在外面,就掏出香瓜递过去,说:“妹子呀,我给你弄两个香瓜来给你,快吃吧!”疯女嘴一咧地笑着,接过便吃,李小虎在旁边看着,心咚咚地跳起来,还直咽吐沫;疯女吃完一个,天已见黑。到疯女吃另一个瓜时,李小虎出去闩门,却是已没有了插销,就找根木棒顶了,急忙进屋没用分说就试探着摸疯女手,疯女如没事一般,照样吃香瓜,李小虎摸完手,又摸疯女的腰带,疯女还是不当回事,李小虎就解下腰带,将她按倒在炕上,三下五除二要行起那好事,却是没找到正地方,疯女也不理会,继xù

啃着香瓜。李小虎头上急出了汗水,便附下身子用眼去看,试了几次才算得以成盘。这时,疯女哎呀哎呀地大声叫喊,李小虎怕声大外面一旦有人听见,忙说别叫别叫,心里就害pà

着,一着急便出了,身子软软地滚下来,四仰八叉地大倒在炕上;心平静一会儿,想着生来还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心中美美的。外面有狗吠声,李小虎就要走,疯女这时却上前死死拽住他一只胳膊。李小虎明白疯女是想要继xù

着,只是外面有狗叫声,就用话这般那般地说给她听,说狗在叫,说我出去先看看,说就是再做也得等一会儿,说心急吃不着热豆腐,费了好大劲地说,也不知疯女明白还是不明白,便用手推疯女的手,可疯女却拉的更紧,就是不松手,并一边拉着一边扯着李小虎躺下。李小虎就说等等,疯女心急得很,便欲拽那物件,李小虎怕拽,幸好又来了精神,才一不做二不休顺势又来了一回,还边做边有节奏地对疯女说,这回行了吧!这回行了吧!……疯女不作回答,只是又不断连声叫起来,李小虎就去捂她嘴,疯女却捂了也叫,又搂起小男人的腰,这小男人便越战越勇,疯女就呼天喊地,叫声由大声变成小声,由小声变成无声,以至全身瘫软放树,这时,李小虎一急便如皮球似的泄了。也许是疯女内心高兴吧,坐起时居然多情执抝地叫了一声小虎儿,小男人就惊异着。疯女照样又拉起男人胳膊,却再不似刚才那样急的要命,样子就如没有疯病一般,摸着小男人脸。外面沉寂一片,小男人心想怕是到了半夜了,想村人早已睡去,下边那物件又见动,便更有了主意,就一切都由着她。疯女此刻又来摸小男人头发,又来亲嘴,如正常女人般温柔。这时,小男人便如鱼得水般又行了第三次好事。事毕,李小虎安抚疯女:“今后我就跟你好。”疯女便又死死拉住小男人的手。李小虎百般劝慰,抽出手,才偷偷地出来,撤了门杠,走出房门来到街上。街上没有一个人影,到家时鸡已叫了三遍……

1地师开口考淫气 军医破腹取娇儿

情途爱旅(长篇小说)作者:林女1地师开口考淫气军医破腹取娇儿话说偏僻的牤牛屯家家户户供奉着上古时期便有的俗称阴阳鱼的八卦,大门口挂着,房门口的亮子上撮着,屋里正中山墙上悬着,年节跪拜,祈求生活幸福平安,如对图腾一般的崇拜与敬畏。民国时的军医东方宙原来是个中医,当然懂得阴阳。他常对人说,人的一生有两件大事,一是生存,二是繁衍。这便要说到性事,男女也是一阴一阳,阴阳交合便为性;因为有性,才有这人世的生生不息,代代相传。对于每个人来说,从坐地生根看,性事在人性中是占有重yào

地位,凡是人,不说无时无刻也是时常在感觉、想着那与性有关的事;哪怕是有病的人,精神头儿虽没有了,但也在焦急地想着那样的事儿,盼自已的病快好……众人听了无不点头,都说东方先生讲的是一点不假。这一天晨起,东方宙去茅房解手,看东边天上出一道彩虹来,觉得很有趣并有些震惊。正巧,西道上走来屯子里的地舆师郭子仪。郭子仪更懂得阴阳,每逢迂有亡人併骨下葬时,他总要在两棺之间用一双吃饭的筷子相接,意思是不管人死后有没有灵魂,男女的亡灵哪怕是象征性地也要尽快到一起,也算是后人的祈盼呢。东方宙看到了地舆师,便一边忙着收了物件一边走也茅栏子迎上去,道:“子仪先生,我们真是有缘,说来你我二人都是为人做事情,我为活人做事,子仪大哥为亡人做事,彼此在改朝换代之时便能见面,可说是幸会幸会!”郭子仪驻足,看到天上彩虹就想到褡裢里的罗盘来,那上面的阴阳鱼紧紧地抱在一起,于是煞有介事说:”东方大夫,在下有一事倒想请教请教:此时此刻天上现出一道虹来,当如何来讲?”东方宙大笑:“先生是考问我呢!古人说的好,虹名蛭冻,乃天地之淫气;月里蟾蜍,是月派之精光,既然虹是淫气,说明天与地刚刚交合完毕呀!”郭子仪又问:“你说刚刚,是什么意思?”东方宙又是一笑说:“这是谁人都知dào

的事儿,你是地舆师倒来问我,明天是新中国成立的大喜之日,国共两党打了这么多年仗,也算是一种阴阳交合呢!怎么不说是刚刚?”郭子仪摇头,说:“先生是不是有些扯的太远了?”“哪里哪里,在你面前,那我就以实为实吧,天地为阴阳,国共两党一个是新党一个是旧党,也是阴阳,怎么不是交合?!”郭子仪这时才点头,说:“言之有理。大哥倒要再问你,你在国民党的部队里干过几年,咱哥俩哪说哪了,你说国民党是如何败的?”东方宙还是在五年前被抓去当了国民党兵的,上司看他是个中医,就分配他在战地医院里,经常到前线干些救助伤员之事,以后在辽沈战役中当了伏虏,在去留问题上,我军征求每个人意见,他因为久不能回家,夜晚火烧火了地难耐不住,特想家,更想过去与老婆那些亲近之事,便毅然决然回到家来。于是,东方宙痛快地回答说:“那还用说,咱也不用再说别个更远的,方才我便说了,共产党是新党,新属阳,阳气上升,如一个新生儿,血性方刚,前途有着呢;国民党是旧党,旧属阴,阴气下降,如一个都老掉牙的人,气数已尽。说来是笑话又不是笑话,共产党打锦州时,一个国民党兵一支胳膊断了,又哭又叫,正巧师长来看,就斥骂道,你国军的尚武精神哪去了?!那兵气着也骂,你师长每天搂着太太倒是精神,老子到现在连女人还没有混着呢,哪来的精神!师长生气,一枪便打死他了,国军能不败吗?!”郭子仪服气,便告辞。这时屋子里女人在喊:快!快快!东方宙答yīng

,却不慌不忙地往院子里走。还是二年前开春时的一天晚上,他从锦州的解放军驻地硬是一个人走回家来。还记得,刚到家时顾不得疲乏,边和妻子亲近,边洗脸,边想着那久违了的云雨之事,草草吃口饭,就让女人关门锁户,作起了那好事,一夜行事五回;以后的日子接连不断,但次数益减,从五回到三回,到两回,到一回,女人如饥似渴,乐不可支。男人白天睡觉,女人屁颠屁颠给做饭,不长时间便有了身孕。女人叫喊定是要临盆。一进屋,果不然是!外面,街上正在唱“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歌声嘹亮,锣鼓喧天。在东方家的土炕上,四仰八叉的女人先羊水伊伊下来,当一陈喊叫之后,私密处露出一条红白哧咧的小脚来。谁都明白,这是难产。偏僻乡里没有接生的,弄不好就会塌天的。这便吓坏了疼得满头大汗的女人,狂叫之中又骂起一旁的男人来:“我的天妈呀!这回可好,我叫你没事儿总色色地来鼓捣我,完事你倒舒服了,什么也不管,就如那物件一样悠悠当当地街上闲逛乱走,罪得让老娘们儿遭!哎呀妈呀,这把我疼的,骨头缝像鎚子砸开似的疼,有地缝我都能钻进去,这个疼呀!”东方宙带笑不笑说:“你只知dào

骂我,你那时不也是愿意吗!好受也不是光我一个人好受!还说疼,生孩子这本来就是疼的差事,能不疼吗?!”女人还是叫着:“该死的,你竟这样说话?!从来你便是沉稳有主意,还不快去找个明白人来呀?!”“咱这牤牛屯是背屯子,到哪里去找明白人来?”东方宙便沉思,话说了一半,又仃下了。“那让咱娘俩等死呀?”女人焦急又害pà

说。男人镇定地说:“不怕,刘敏,有我,我救你们娘俩!”夫人叫刘敏。好像是有准bèi

似的,男人很快找来一个包裹,里面全是手术刀、剪子等各种器械。原来他在部队跟着一位学西医的医生学过外科,也为一两个军官家太太接过产,回来后这话一时并没有说与妻子。东方宙揭开夫人身上被子,那地方露出的五个小脚趾如人的一排小白牙,下面一片湿润,呻吟的女人大叫,快!快快!男人道:“别急,总不能硬往出拽呀!”夫人怕出大事,也是为婴儿着想,说:“把我的下边豁开,我当娘的宁可死,让孩子出生要紧!”“胡扯!哪有豁开下边的,豁开了下边那正是出生的大门,大门后边还有后边的**,难道**也要豁开不成呀?!”东方宙是想给女人开刀,只是没有麻药,女人却说不怕。男人说不怕也不行,便用针炙麻醉,行针后,心想正规操作还要剃毛,又一想,反正这毛离小腹还远,省下这道工序也无大碍,争得时间顾两条命要紧。眨眼工夫,男人麻溜就在女人的小腹部嗖一声开一道口子,伸手进去取出婴儿来,朝后背叭叭拍两下,婴儿嘎嘎哭起来,男人急忙将其放到炕上,用被子盖好。此间,夫人因为针麻效果不佳,先是疼得叫喊几声,片刻却没了动静,不知死活。男人这回可真是六神无主了。忙上前问如何,女人却无言;男人才摸脉,幸好脉还有,只是脉速快而弱。东方宙方松口气。约一刻钟时间,女人才醒了过来,还是直说疼,并要水喝。男人去烧水。女人喝了水,才问:“是丫头小子?”男人说:“和你一样!”又了笑一回。女人说:“男女娃子都一样,不行以后我再给你生个男娃子。”男人说:“别看是女娃,也是我和你的心血,在她身上还凝聚着过去咱们那些情份呢!”刘敏多情地微笑着,深情地看着东方宙。“这回不骂我了?”“还骂什么呀,我刚才不是疼得要命吗?!你虽是大夫,却是不知一个女人临产时是怎样的疼法。”“那我问你一句,那你今后还干不干那事了?”“你干我就干!”男人说:“人呀,都这样,有道这是天性!”夫妻二人都乐了。人临产时是怎样的疼法。”“那我问你一句,那你今后还干不干那事了?”“你干我就干!”男人说:“人呀,都这样,有道这是天性!”夫妻二人都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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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迷茫小红问疑惑 明白英子道根由

2迷茫小红问疑惑明白英子道根由次日,女人精神许多,只是刀口还有些疼。男人拿巾子给擦脸,女人就说:“你当爸的,给孩子起个名吧!”东方宙想想,却问:“你看叫个啥好?”夫人想到开刀流了血,便说:“女孩子,叫小红吧!怎样?”“东方红?!东方红,太阳升吗!表示咱家拥护毛主席和新中国,正景有点讲究呢,我看行的!”于是两人便成天小红小红地叫。时间荏苒,很快小红已八岁。这当中刘敏又怀了几次,每次倒是想生,却因为已开了刀,更怕再难产,丈夫便用中药给打了胎。而小红的小身板儿也长得结实,因为是刚解放,又土改,同样分得了土地,日子尚还可以;如今有了女儿,钱当然要花在刀刃上,小红吃穿自然不愁。长得也有红是白的无比美丽:粉皮嫩肉,五官端正,明眸皓齿,双眉入鬓。也算夫妻俩的长上明珠。小红两三岁内天天裹着**嘴吸个不仃,女人心里舒服着,有时还闭上眼睛去体会身上的感觉。到两岁时虽然没了奶水,孩子却还是要吃奶,并且裹的更有劲了,妈妈便任其让裹;尤其小红一哭,女人就掏出奶子塞到她嘴里,有时还搂着小红躺在炕上,小红边裹着边摸奶子,妈就睡去。当小红多少明白点儿时,母亲为了小红能多学些事理,不时地就要说小红,女儿便常常噘嘴。当小红到三岁时,不知为何便和爸爸更亲近,不时还骑在东方宙脖子上撒娇。东方宙有时便对妻子说:“看小红的玩法,样子特别像你,尤其是那眼神儿,那么的像你!”刘敏便脸红,就斥责小红,并用手指撮小脸蛋儿,说不知dào

好赖的小东西。小红如没听见一样,还说我愿意,他是我爸呣!我爸比你好。娘便说小红贱样儿!总之,小红天天在父母面前围前围后,有时也出去同邻里的小伙伴们玩耍。这一日早上,东方宙到农业初级社去干活,刘敏娘俩在家。外面有人尖声细气地喊:“小红小红!”是西院张家的玉英。小红跑出去,两人拉了手。小红要去茅栏子。玉英跟了去。小红刚蹲下,玉英就嘻嘻笑,小红便问:“笑啥?”玉英说:“我看你长的特美丽,白,脸白,腿白,哪里都白……我就长的黑。”还是嘻嘻的笑着。小红蹲下后,沉思一气说:“英姐我问你,你说,咱们女孩儿为何蹲着撒尿?”英子比小红大三岁,都十一二岁了,妈妈一次当两人面吩咐小红叫她英姐。英子姐说:“去一边子去!咱不是女的吗?!不蹲着撒,尿不撤裤裆里了,二沟!”说完还是笑。小红也笑,说:“我告sù

你,你可不许和别人说,也别当你小弟说。头那回我看你小弟站着撒尿,便感到新鲜,我也就站着撤,还真撤裤裆里了,自个就气的要死,硬是流了眼泪。”随之站起来,系红裤带子。这时,西道上屯子里的疯女走来,唱道:亲娘亲娘你撒慌,为何不把真话讲?自从我到娘跟前,却是不知来何方?为儿日夜苦思想,心中没底总迷茫。娘亲如能告sù

我,女儿定然记心上。疯女解放前是一户姓窦家的卖唱女所生,名叫小花,得疯病前她总问娘她是从哪里来的,卖唱女告sù

说,是娘从水井里捞上来的。疯女便总到水井旁往井底下看,便看到一条蛇爬上来,吓得自已半死,日后就长作恶梦,蛇总来附体亲近她,一来二去便疯了,没日没夜地走,边走边唱这歌谣,爹娘后来却死了。小红边系裤子,远远地与认识的疯女打招呼,疯女吱牙便笑笑走了。小红便对英子说:“你回家时千万别当你妈说,我要问你一句话,人身上,这叫胳膊,这叫肚脐子,下边这个地方叫啥名字?”英子嘿嘿笑出声,说:“你倒是像疯女了,你怎不问你娘呀?”小红说:“怎么没问,我妈不说,还用眼睛瞪我,就差点没打我两巴掌。”“活该!要打你才好呢,那话是问的吗!”英子不说。两人从茅房里出来,忽然英子用手附在小红耳朵上小声说着什么,然后松开手,神情严肃地说:“你可不许对外人讲,连你妈也不许讲。”小红点点头,很不高兴地说:“叫个什么不好,花呀,草呀,什么都受听,还叫那么个字的名称,多不好听呀??!”英子用手来捂嘴,两人出大门来到街上大柳树下,开始玩耍。英子说咱们先唱你名字的那个歌《东方红》吧,于是两人细声细气唱起来。接着玩跳绳,看谁跳的多。小红先跳,英子一二三四地给数数,数到78,小红绊腿了。便英子跳,小红数数,数到79也绊腿了。小红输了。小红却是不服,两人便又重新跳,你跳我跳,一直跳到小红比英子多出一百多个,英子输了,才算罢休。这时,英子若有所思。小红说:“我知dào

你不甘心跳绳输,若不再重跳。”“不,我是想起一件事。”“啥事?”英子左右看看没人来,便小声说:“昨天我看见我妈偷偷到茅栏子里丢一块乱布头,上面竟是鲜亮亮的血,可多可多的了……”“血?!怕是你妈用刀切手淌血了。”英子说不是,便讲:“小红你不知dào

,女人那地方不光撒尿,还能行经呢。”小红却是不懂,大惊失色,问:“啥叫行经?”英子又细说,女人都这样,并说她妈月月都来。问妈时,妈开始不说,后来英子再三追问,妈才不得不说了实情。小红便说:“怪不得你妈瘦成那样,那你妈从啥时开始行的经?”“不知dào

,反正我妈今年39岁,还许是去年才开始的呢!”小红吓的脸色惨白,沉思一气,又长出一口气,说:“39,那先不用愁,若比你妈,我还有三十多年才能行经呢!”说完小红害pà

起来,虽说还有三十多年,但还是六神无主,一阵阵慌恐。这时,英子家的大黄母狗走来,腹下有一排奶子。小红突然又问:“小狗们行不行经?”“狗不会吧!”“女人都不如带毛喘气的,我真不明白这内里是怎回事。”小红又问,“行经倒底为的是什么?”“这你还不知dào

?!生孩子呗!”小红妈呀一声:“生孩子?!我妈那天告sù

我说,我是她从大地草棵里拣来的,怎么是娘生的,从哪疙瘩生的?”英子开心地笑了,说:”你好糊弄,就从那地方生的呗!但你不是,生你时你妈是难产,是你爸给你妈开肠破肚把你才拿出来。”小红思考着,突然说:“我回家得问问我妈。”便要走。“你着的什么急?!以后啥时问不行。再说,立马就回去问她,你必定要把我装里面,不拿你英姐的好心当驴肝肺了!”小红止了步。这时,瘦弱的张妈走过来,英子叫一声妈,小红说:“大娘去哪?”张婶说:“我没事,到你家,跟你妈唠唠家常去。你俩好好玩,可别玩翻脸了。”两人答yīng

。小红小,仍在想着方才讲女人行经的事,英子说别想了,两人又玩一会儿,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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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张妈造访释题义 媒婆登门说姻缘

3张妈造访释题义媒婆登门说姻縁张妈是村上老板儿张石头的妻子。叫老板儿却不是辽阳城西海兴的那种大老板,而是牤牛屯赶车的小老板儿,因之老板后面才墜个“儿”字。张石头解放前有姓没名,解放后村上人都叫他石头,原因一是那时死去的父母祈求他长命百岁,便叫他石头;二是成家后,有蛮力,硬如石头,入洞房那晚上直把张妈弄得昏个半死;三是人特实在,人前如石头一样一声不吭,言语特少,但人品好,正直,土改定成分时,他是贫协小组长,上边都听他张石头的,屯子里不管谁家,也不论远近亲疏,他都照本实发地有啥说啥,是贫农定不了中农,是中农定不了贫农,连东方宙在定成份时有人要定他历史反革mìng

,可张石头硬是不同意,说东方宙当国兵时没有人命,反革mìng

分子的帽子才没戴上。因此在屯子里便说一不二,连“屯长”李虎都怕他三分。土改刚报户口时,还是张妈给他拿的主意叫张石头呢!这张妈按照“远亲不如近邻”的俗语行事,从来和刘敏两人处的就很亲近。在东方宙抓去当国兵时,便常来闲聊。有时刘敏因想丈夫寂寞得很,也过到张家来,东一句西一句地拉家常。今日张妈一进屋,看刘敏一人在家,便脱鞋上炕盘腿坐下。刘敏因自家男人有历史污点,自然高看张妈一眼;况且人家是大白天登门,显然是没把丈夫有污点之事当回事,并不怕屯子里谁看见。便上前手拄着炕沿表示亲近。并说:“这是你来了,要不我还要去你家里坐坐呢!说心里话,有几天没看见你,怪想呢!”张妈嗖地换了腿重新盘上,又侧身靠近刘敏,乐呵呵说:“可不是,我也想你呀,就又来了。”拉刘敏也上炕,俨然倒成了东方家的主人。刘敏便上了炕,坐在对面,小声问:“咱家的历史有污点,你怎不下晚黑再来?大白天明晃晃的!”一派对张妈关心的样子。张妈吱地又是一口口水吐到地上,说:“我不怕,我偏就白天来,不怕他们屯子的人看见,我愿意去哪家就去哪家;相反,若是谁叫我去他们家的话,他八台大轿来抬我我都不去;去谁家怎的,谁也管不着!大妹子你怕呀?”“我不怕,妹子是替你想,别连累你。”“我更不怕!怎的?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咱们处的近,走的近吗,干他们的屁事,别管他三七四六,咱唠咱们的。”说完嘿嘿一笑。两人便先唠小红的事。张妈说:“我实不相瞒,心里有啥话一句放不下,有一句话我存肚子里多年,从来还没对你说呢!”“啥事儿?”张妈小声说:“小红的脚不先出来吗,后来你不是小腹开刀才取出来吗,有人说她定是个小妖精,会冲你家过日子不顺当的。”“我早便听说有说这话的,闲言碎语,至今我家也没冲哪去呀,我们母女不都挺好的。再说,小红那孩子可好了,长的好kàn

不说,还又尖又怪,再长几年,一离事,更会出息;当下却小点,就是有点特任性!”张妈说:“是,我看小红也好,长的俊,如天仙一般,任性不怕,小孩子,慢慢拉扯。”刘敏说:“有了不拉扯怎么办?!一个羊也放,两个羊也放!”一笑。张妈于是又问刘敏肚子上刀口下雨阴天还疼不疼,又打听小红身后怀了几胎,怎么打掉的,遭没遭罪。刘敏如数地一一回答,张妈那呀那呀地一一听着。末了,张妈感慨地说:“人都是这样,拿那种事都如吃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吃完这块想那块,谁也别说谁,我不也是,都生出两个孩子了,个个像红虫似有,以后还说不上有几个呢,真是没法子。”几句话便让刘敏感到亲近得很,动情地问:“她婶子,你渴不?渴我给你烧点热水。”张妈说不,道:“我若渴竟喝凉水,眼下不渴。”仃下一会,又接着方才的话茬说,“妹子,你说人是不是都贱种?”刘敏说:“嫂子别那么说,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刘敏出阁前,家父解放前是私学先生,跟着学两年私熟,稍有一点文气。“妹子说话真有层,不怪是念过书的人,还人非草木,说的在理,更受听的很。”“其实不只是人,连畜牲也是一样的,猫、狗,天上飞的,水里游的,你说吧,什么不是?!”“谁不说呢,还有那大叫驴,这边忙着那母驴,那边还惦记比它高大的母马,你说是不是?!真招人笑!”张妈说。两人便又笑一回。张妈又说:“反正就差那花草树木没这种事情了。”刘敏摇头,拍了张家的大腿一下,说:“花草树木也一样,高粮凡出乌米肚的,棵棵都是空杆子;苞米怎么样,夏天棒子尖上没有绒的,或是绒少的,或是绒不全的,秋天扒开一看,管保是瞎了咕叽没粒子的;还有……反正我一时想不起来更多,一切物种无不是阴阳相合。而人是有灵性的,正如咱家看病的说那样,普天下的人,人人年轻时都是个情种。”张妈兴致上来了,眉飞色舞说:“我家老板儿看他闷哧哧的,正景也是个情种!别的村屯咱不知dào

,不能瞎说,在咱们牤牛屯我敢包园说,家家户户只要支个大门口的,年轻时都是情种,你信不信?”“我信。”张妈又吱的一口,口水一条线从半空划下,接着说:“打个比方,有人若是好信儿,还有闲工夫,晚上挨家挨户走一趟,趴窗户眼儿往里边瞅,十家有十家是在干那种事。”刘敏便笑,打趣说:“好事谁不做?!不但晚上做,白天也有做的!”“有是有,可白天总是要干活呀;倒是,人谁都怕挨累,嫌费力qì

;可有那晚上的好事吊着,力qì

还没有用尽,白天才出去干活的,养活自家的女人,人才这样一天接着一天话下来。”刘敏点头,说:“看嫂子表面挺粗个人,倒是个有见识的人,属螃蠏的,肉在里面;咱家东方宙也说过,他从人心肝脾胃肾五行上说,人有这口气就有蛮力,气生力,力成性,从人体的本原上讲,这叫性力。与嫂子说的是一个意思。人有这性力才能活着。我听他说后,用心一思量,觉得也是这么回事,你看年轻人,性力就足;可人一老,水干鱼净时,肾里没有了精气,那两个小球球抽抽着,拎不起瓦刀子,也就到脚尖朝上时候了。”张妈说:“还是你两口子懂得的多,不怪都是念书人,说的在理呢!人这辈子走的路无处不充满着情份,大小孩丫都一样,咱家英子,还有你家小红,别看小,现在多少也明白了一些,一旦出了阁也是男欢女爱地过日子生孩子,等孩子的孩子大了还是一样地看对象找婆家娶媳妇,谁谁都如此,不到脚尖朝上不算拉倒的。”这时,张家那条大母狗进来,张妈喊去去去,狗却不走,还拿鼻嗅张妈的腿。,张妈便笑了说:“真有意思,咱这母狗,一开春到来动受不了时,从不着家,往外面乱跑,出去会去,像疯狗一样,正如你说的,戴毛喘气的怎么也都是这样?!”刘敏说:“是,我没说吗,都这样。”“有一次夜里,咱在家和老板儿正要完事时,一开灯,你说怎么的……”“怎的?”“我一看,地上这母狗正抻个脖子瞅咱俩呢!气的我有心喊它滚,可我也没好意思就没喊出口来。”刘敏张口便说:“韩卢楚犷,皆犬之号;家狸乌圆,乃猫之誉,猫和狗都通人性。还有句话,鸡有五德,故称之德离;雁性随阳,故名之曰阳鸟,都有灵性,就是都不会说话。”张妈又换了盘的腿,精神得很,说:“还说话?!可别让它们会说话,大黄母狗要会说话,那天半夜看见咱们时,它要问一句,你俩在做啥呢呀?可让咱的脸往哪放,我的天妈!”刘敏说:“嫂子真能逗!”“不是逗,正如你说的,人谁能无情,过去给地主抗活时,一天累的都要去死,全仰仗这点事有点意思了,正如你说的性力,正是这性力才支撑我和你大哥活到解放。哎呀,过去总算过去了,这回解放总算好了。”张妈说。“可这话一般不能乱讲,虽然说人谁都离不开这事,但是乐事也是私事,不能总挂在嘴边上,说出去不好听的。”张妈说:“我不是不明白,是人凡是乐事好事都要埋在心底上,正如有钱不能露富一样,讲也只能自家两口子讲;可有一宗,分谁和谁,女人到一起,特别是咱俩,只多一个脑袋,不,咱俩也就是一个脑袋,没事儿时讲也无妨,能怎的?!一高兴咱们还许在一起卡瓢呢,管别人屁事儿!”说完笑个前仰后合的。“我的天妈!”刘敏说。张妈就说身上又痒了。伸手便到身上乱摸,抓出两个又肥又鼓的蝨子,说:“你看它俩还在一起配对呢!”刘敏就抻脖子看,说:“可真是的,这个还在那个身上趴着呢,怪有趣的!”咯咯地笑。张妈用手指甲一一抿死,甲壳印上黑血,骂道:“该死的,我让你在我身上爬,还喝我的血,还竟做着好事,赶上南头子大地主吴英水了,这回整死你!”大地主吴英水在解放初土改斗争会上被“屯长”李虎一鎚子打个脑袋开花,脑子白花花流了满地……刘敏问:“咱们哪说哪了,大地主吴英水倒底有没有人命血债呀?”“哪有人命血债,他李虎是虎了叭叽地硬显大眼儿,显他那叫什么来的,那句话?啊,对,立场坚定,坚定个啥,他李虎不也不闲着,谁不知他那点臭事,和媒婆相好,时常总往媒婆家跑,媒婆也总去他家。李虎干那事不说,还总有词呢,公开就讲,毛主席共产党让咱们穷人翻身,翻身干啥?翻身就是让咱们快乐幸福,幸福便要给孩子娶媳妇,大家就要享shòu

。你听听这话,他还要享shòu

?!妹子妹子,你可不许往外头说,说出去,李虎能恨死我。”“你放心,我不能,我还有些心眼儿。”两人唠的正兴头上,外屋一声响,刘敏忙问:“谁?”是小红藏在水缸后面,刘敏问:“你干啥?”小红答说:“我藏猫猫呢!”“一个人藏什么猫猫?!”这时东方宙从外面回来。刘敏对男人说:“这孩子,我同她张大娘在屋里闲说话,她在外屋偷听着,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小红看爸回来便有了主意,道:“我就听,我就听,能怎的!”刘敏举手要打,东方宙拉着,说别打别打。小红就抱爸的后腰,更有了精神。刘敏不知小红听见没有,着急地问:“你死丫头听见什么了?”小红答:“你们贴耳根子说话,我没听着啥,怎的?”东方宙劝女儿:”听你妈话,今后再不许听了。”小红才应一声。这时一旁的张妈才从里屋出来,同东方宙寒喧,走出房门回家,刘敏送出去,两人在院子相互诡秘地伸伸舌头。小红跟东方宙进了里屋,爸爸坐到炕沿上,女儿偎依在怀里,小脸微红。父亲问女儿:“你方才偷听着什么了?”女儿不说。东方宙说:“我女儿不说,爸爸便不再问你了。可女儿你告sù

爸,你说是你爸好,还是你妈好?”“爸好,爸不说我,我妈总是说我。”东方宙拉起女儿手,说:“女儿说的不对,你妈也对你好;爸还要告sù

你,你妈有你时是舍着命才生你的,你可要记住了。”“我知dào

。”外屋有脚步声,父女俩侧耳细听。进来的是村上的媒婆,东方宙站起来,招呼说:“我二姑怎么来了?稀客稀客!”东方宙称媒婆二姑,自已却不知个竟,算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媒婆四十出头,描眉划鬓,满面春风。可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东方宙让坐。媒婆面带笑容,一往情深地望一眼东方宙,说:“侄媳妇没在家?”也不等东方宙回话,继xù

说:“说起来,二姑总想过来看看你,只是没有工夫,可算是今天有了闲空儿,便过来见上你一面;大侄还是那么年轻,一点不见老!”说时目不旁视地看东方宙,东方宙这才注意看着对方。约有片刻,东方宙说:“二姑是忙人,有道是柯人吗!’’媒婆不懂,问:“大侄说什么?”东方宙说:“蹇修与柯人,皆为媒灼之号,冰人与掌判,悉是传言之人,这我都是跟你侄媳学的,她跟她爹那老保学学的。二姑来了定是有什么事呀?有事便说吧。”便喊,“刘敏!刘敏!来客人了!”院子里刘敏答yīng

,进屋,就看了媒婆一笑,轻声说:“二姑来了。”媒婆站起答话,又坐下。刘敏说:“我给二姑烧口水吧。”出去。不一会儿,便端一碗开水进来,媒婆接过水碗又放到炕沿上。媒婆接着道:“侄子,侄媳,二姑来不为别事,你家是有喜事临门了呢!”言毕就看着小红。“什么喜事临门呀?二姑!”东方宙、刘敏几乎同时问。媒婆从小红身上收了目光,说:“我就当我这个小孙女面儿说吧,她听着更好!是这么回事儿,头几天我看见咱屯长李虎了,我就问他,我说李屯长,你家小侄子十几岁了?李屯长说才十四,妹子啥事?我说屯长想不想为你家小少爷定门亲事呀?李屯长寻思寻思说,现在还不想,不过要有相当人家相当的姑娘,也不是不行,妹子问这话意思是心中有目标呀?我就提到你家我这小孙女来,当时我还美全美全几句小孙女,说她长的如何如何好kàn

……”刘敏说:“我女儿二姑不用美全也是好kàn

的。”媒婆说:“那倒是,不过美全美全不更好呀!李虎一听,当即便说,我知dào

,东方家那小红可是行。二姑说,要是行,那我给撮合撮合如何?屯长眉开眼笑痛快地说,行!答yīng

的可痛快了。我说,那我抽空就去东方宙家一趟,我就来了。”说说就用眼睛看着东方宙两口子又看着小红,东方宙不知何故脑门子却滚出了汗珠子,两口子也你看我我看你,却一时无话。小红开始噘嘴,眼睛偷偷瞪媒婆。媒婆心中明白几分,就又说:“要说呢,你们两口子倒是不着急,因为大孙女还小,小可是小,但人家屯长可是今非昔比鸟枪换炮的人了,三里五村窗户纸吹喇叭也是名声在外的人。日后家中的光景不说是如日中天也是一日更比一日强;再说二姑能替你们想到他家,想把小孙女往他家给,别人更能想到,据我知dào

,现在就有给提的,俗话说,咱们得先下手为强。倒是,小孙女比李虎儿子李小虎强多的多,可那小子相比也差不哪去;再者说,人家李虎可是屯长,能跟上面说上话,如今改朝换代可是共产党一手遮天的时候,有那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里没有别人,二姑也是哪说哪了,大侄的事儿也是明摆着的,说什么讲话,咱想巴结人家还巴对不上呢!若是婚成之后,你和李虎就成了对头亲家了,是不是?!二姑便说完了。倒不是二姑就地就要你们的口供,可是行还是不行,也得有个话才对,我好向李屯长回话。这把我说的,嗓子都冒烟了。”端碗喝水。东方宙刘敏说:“喝水,二姑喝水。”小红却早已抽抽嗒嗒起来,边抹泪边说:“我不给他李小虎,我烦他!”媒婆笑着问:“你告二姑奶,你烦李小虎什么?”小红抹泪不说话。东方宙与刘敏说:“女儿,你烦他什么?和你二姑奶说。”小红道:“说我就说,我说还能怎的!有一回,他在咱家西道口撒尿,用手摆弄,还当着我笑,可损了。”媒婆笑了说:“不是二姑奶跑粗说话,小孩子撒尿不摆弄怎的,也不是说小牛牛起来了不好听,不算事的。”“怎没起来?!不光拿着,还下手拨拉呢!”“起来怕啥,拨拉也不怕,起来正说明他身板壮,一个小孩子尿一憋常常就起来的;说拨拉也是,谁撒完尿不得拨拉几下,不然尿点子不掉裤子上了?!”刘敏说:“我看他也不对,明白的孩子,若是看见小女孩立马就得回转身背着点儿,是不是?”小红说:“他没转身,还和我说话,我没答咕他。”一时都无言,媒婆只是坐着,不走。东方宙才说:“男方人家倒还行,就是那李小虎比咱小红岁数大的太多。”“谁说的?!男的大几岁好,大几岁有样儿,女方不受屈。”媒婆说。刘敏说:“若是大一两岁还行,他们俩大六岁呢!”媒婆说:“据我知dào

你们两口子不也是,大侄比侄媳不也大五岁,日子过的不挺好的。”刘敏便无言了。东方宙说:“二姑,我看这样吧:因为孩子小,事情又来得突然,在侄来说,从未有想过此事;虽然小红已自已说不太冲心,可她毕竟还小,还是要大人给她拿个主意,不然也对不起此次二姑来。因此,我和你侄媳得商量商量,然后我尽快回二姑话。先要说的是,二姑特意跑来一趟,不论成与否,二姑费心之处,我们一家先表示感谢,并真要事成之后,定是忘不了二姑的。再方才你所说的那些话都是实情,我与刘敏商量时会考lǜ

的。怎样?”媒婆说:“不怪是有知识人,话说的痛快,那咱们一言为定,二姑回去听你信儿。我这就走。”走到院子里,媒婆回头说:“先做童养媳也行,说定便去他屯长家里住,带出一张嘴,你家能省十多年的开销,也不是个小数目字儿呢!”走几步又问:“二姑倒要问你俩一句,能让二姑喝着你们的喜酒不呀?”刘敏难为情地说:“这……”东方宙说:“真若事成岂只是喝喜酒?!男婚女嫁是阴阳相合的天地大理,人人必经之事,二姑是月老媒灼之人,朝天每日成全别人的好事,好事便有好报,谁也不会糊涂的。”“是吗?二姑借你吉言,你们两口子不必远送!”媒婆告退。

4傍晚夫妇劳神智 夜半父子费心机

4傍晚夫妇劳神智夜半父子费心机送走媒婆,夫妻二人便商量着这门亲事。女人说:“就是岁数差的太多,别的真还挺相当的。”男人说:“正如媒婆说的,我不比你还大五岁呢,他俩照咱俩比就多差一岁还算差呀?!”女人就不言语了,说:“反正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我听你的。”男人说:“我还有话,待一会儿再对你说,事情要一头一头来,咱先要劝女儿小红吧!”二人便劝抹泪的小红,说不要哭,事情还没一定,别哭坏了身子。如此那般说了不少,小红才抹泪睡去。女人问:“你还有啥话要对我说?”东方宙说:“屯长李虎与媒婆有事儿呢,他俩背后有染!”刘敏说:“我知dào

一些。”男人说:“媒婆来是屯长李虎的道,他俩给咱们出个大难题呀!”“此话怎讲?”男人说:“李虎不好倒是不好,可如今在咱们面前可是非同小可大有用得着的人。怎么说呢,你看,我的历史有污点,命运全掌握在上边人手里;我还想,日后我早晚若能在屯中挂牌行个医,补补家中的收入才好,可这都得他屯长点头。屯长表面上是个粗人,暗中一笑两哈哈,内心里却点子多,咱要过早应了这门亲事,无疑是对小红不利;不应,屯长他定会找我的麻烦,常给我小鞋穿,小鞋穿上就不是一次两次,本来有污点就压得我抬不起头,再天天穿小鞋,常了,我东方宙便会窝囊死的。所以,方才媒婆说时我才淌那么多汗珠子!还媒婆柯人的说那么多好话,就是为了奶哄她这个骚货!”女人说:“我看出来了,并且我还看出你直拿眼睛盯盯瞅她。”东方宙笑了说:“瞅能怎的。”女人说:“可你的眼神儿活泛得很呢。”男人说:“别小心眼儿,还活泛?!你说我起来了或淌出来了好不好!”女人说:“那倒不至于,我也明白你们男人都是话赶话说,图一时痛快开心而已,但怕常了,有数的,上庙便有出家心!”男人有些不高兴说:“怎么你还吃醋了呀?!”“那倒不是!”男人说:“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想的不周全;我的意思是,先给他们戴上个高帽,明言这倒是一件好事儿,媒婆和屯长说什么讲话,想到咱两口子了!所以先可以应下来,再讲只是他们两个小人都还岁数小,村上刚刚演过评剧《小女婿》,人民zf反对娃娃亲呢!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让外人看大面上没有这码子事儿,他李虎定会高兴,可咱们心里有数。这叫计谋,也可说是一个字,抻!一抻,常了,他便会明白,对巧就会醒腔,或许便会另有他图,再找一家也说不定!”女人说:“人家若是要小红做童养媳呢?”男人说:“那不行,新社会哪有当童养媳的?!到时你就说,小红离不开你,正在家中哭喊呢!”“也行。”两人睡去,男人便说:“来,来。”用手拉女人。女人说:“去!你去找媒婆去吧,媒婆多有姿色?”男人好话说尽女人还是不允,男人就给往下扒裤子,女人才半推半就地顺从,弄出不少响动来。突然,窗外有人轻声说:“东方宙,你没睡呀,在屋里做什么呢?”“谁?”东方宙慌忙翻身下来,坐起,边穿衣服边问,便看糊着的窗纸上坏个鸡蛋大的洞洞,心就一惊,怕是让来人看见了。“我是李虎,给我开门!”“李屯长来了呀!”东方宙还没见着人,闻声赶忙答话。二人急着下地,李虎进来,后面跟着李小虎,还有两条大狗。说众人称李虎是牤牛屯屯长,内中是又有贬意又有褒意:贬意是指这牤牛屯却并不是真zhèng

的行政村,而是个小自然屯,别说离上边区上很远,就是离村zf也不近,叫他屯长只是这大家的戏称;褒意是村上有大事时都直接找众人开会商量,而有什么小事时,为了方便,上边常常总是找他李虎,就是说他能与上面说上话,俗称“上眼皮”,这便让东方宙有历史污点的人不可小觑,也算用得着的人。此刻,东方宙让坐,屯长李虎坐在炕沿头,儿子李小虎坐在炕沿尾,正好挨着睡觉的小红脑瓜旁边。李小虎就下意思地用眼东瞅西望,最后目光仃在了小红身上。两条狗并列坐在地上,前腿支起上半身,瞅东方宙,并相互用舌头我舔你你舔它地亲近着。李虎为防意wài

,自打土改就养狗防身,尤其晚上出门,总带着狗出来。“怎么两条狗?你家不是一条狗吗?”东方宙问。李虎说:“一条公狗不行,一天总是乱叫,还这跑那跑地不安分,我就又弄一条母狗来,给它们配上对儿,这回老实了;说来东方宙你是知dào

的,我这屯长并非是个正牌的,不像别村真zhèng

的干部,不怕你们两口子笑话,我是得罪人事儿太多,不防一点儿不行。”东方宙明白,李虎所讲是指他暗中与媒婆有染之事,却顺着说:“那是,那是,俗话说,不可不防吗!”刘敏问李虎喝水不,要出去烧水,李虎说不喝,拦了刘敏。李虎先问东方宙:“你看咱们利群初级社生产怎样?”东方宙回话:“还行,今年定是大丰收无疑,全在你屯长领导有方。”李虎道:“哪里?!那个闹退社的于老三最近怎样?”于老三与东方宙有点偏亲。东方宙说:“还行吧,我劝他几回,就差在他那入社的大青马上,不行屯长你到时说说话,秋底适当多分给他点粮食找找平到头了。”其实李虎知dào

底里,说:“你替我把他按住,他竟瞎扯蛋,退什么社?!你对他直说,他如果退社,看我李虎怎么收拾他,他还了得了!你告sù

他,就说我说的。”东方宙乐不可支,屯长此话分明是对自已的信任,说:“行,我将屯长的意思告sù

于老三。”李虎说:“你也好好干,别看有污点,重在表现吗!”“有屯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言定是好好干,再说我也不能不好好干,我自已事我知dào

,只有好好干,才能有好的出路吗!”李虎问:“我再一次问你,你当国民党兵时,就没想过加入国民党吗?”东方宙道:“我对屯长与zf说实话,当时我是想过,正要提出时,辽沈战役就打响了,一打响便当了伏虏回家来了,还幸亏没得空儿向上边提,要不然就更麻烦了。”李虎低声说:“我告sù

你一句话,村上和区上都怀疑你是国民党党员呢!……这话我今天才说给你,你可不许对外人讲。”东方宙受宠若惊,说:“这我怎么能往外讲,若讲的话,我不短心眼儿了。”李虎笑着说:“我认为你也不能向外讲,不过你就是讲出去,我也不怕,到时候我不承认就是了。”东方宙说:“不能不能!屯长你放心!再者说,这种事我躲都躲不过来,还能没事找事不成?!”“那就好!”东方宙近前移移坐位,笑了说:“李屯长,你来到我东方家,咱们虽然还没说正事儿,我有一事想求求你,我在村中行个医如何?”“行,怎么不行?!”李虎说,“这是你提了,你若是不提,我还想找上面说呢,屯子里的百姓需yào

的。”东方抱拳说:“那我先谢谢屯长了!”“大可不必!咱们谁和谁呀?”两人谈的似乎十分默契。东方说:“咱哥俩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屯长你有什么话尽管讲好了。”李虎说:“那我也不用客气了,那什么,孩子们的事儿你们两口子想好了吗?”东方宙说:“已有个八谱。”李虎说:“原来我没想给孩子张罗,因为他还小,只是媒婆直门美全,我才动心。原因是咱们翻身了吗!我常说,翻身就要享shòu

过好日子,就要幸福,幸福便要给孩子娶媳妇。而媒婆她今天又把你这边的话特意到我家告sù

我了……”李小虎听着有些着急,拦话说:“媒婆刚从咱家里走,在咱家待有小半夜了。”李虎斥道:“哪有小半夜?!这孩子,心眼儿实不说,忘性眼儿还这么大,不是下半晌来的吗;若不是在东方家,亲戚有了八谱,你该多叫人笑话!”李小虎说此话是方才心溜了号,只想着自已与小红的好事,从小红又想到今晚上看见李虎与媒婆云雨之事,一不注意才说走了嘴,就忙改口说:“啊,对,是今个下半晌媒婆才来的。”李虎乐了说:“对吗!媒婆和我一说,我就想,这是我家的事儿呀,咱们不能再等着东方宙了,便领孩子来见见你面。刚才东方宙你也说了已有八谱,你有八谱,我李虎更有九成,孩子也完全同意。李小虎,你也来了,你当面说说,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李小虎先不说话,却是看着蒙头的小红,又用手推着小红,东方宙夫妇也喊小红,小红忽地坐起来,退到炕底下,继xù

围被坐着,嘴噘得老高。李小虎才说:“我同意,可光我同意不行,得要小红说同意才行呀!”小红却依然不吱声,东方宙刘敏都给女儿递眼神儿。李小虎道:“小红妹子,你倒说话呀,我今晚当你家的大人面下保证,还有我爸我妈也保证,到那时候都能好好待你的!”小红嘴如挂个大油瓶,气了半天,才说:“李小虎,你去一边子去,你们都别逼我,再逼我,我也是不同意!”东方宙打圆场说:“咱小红特小,冷丁子的,今下晚黑时态度还挺好的呢,痛痛快快地当我和他妈面儿嗯一声答yīng

。”刘敏说:“小红,你可要听妈话,下晚黑时,我和你爸和你说那么多,你怎么还不明白呀,再说不是说定下来就立马过他们家去当童养媳,只是割把草先放着,什么什么都和以前一样,你还是妈的女儿,天天还是在妈的跟前,一点儿也不能差的。你吱一声,听妈话,吱一声。”说完,笑着看李虎一眼,说,“她还是小,真让我操心。”李虎回头看小红一眼,说:“小红呀,小红这姑娘懂事的很,还特有深浅;你妈说的是,当童养媳不成,咱是先割把草放着,你还是在家里跟你爸妈待在一起;不过,我今天就是冲着你来的,你不能叫你伯白来,给伯个话,哪怕是点个头也行。”小红不说话,李虎却一直拿眼盯着,小红就低下头去。小红这般态度,李虎似乎并不在意,然后对东方夫妇说:“童养媳不行,新社会哪有当童养媳的?!”刘敏说:“这话是媒婆说的。”李虎说:“媒婆也让我说了,别听她的。再说了,我为何这小半夜才来,就怕让外人知dào

,知dào

不好,一名二声的。”屋子里一时无言。谁都明白,此间屯子里结亲是首先要论阶级与成分,不能混线。李虎接着说:“一旦叫村上区上人知dào

,对我不好,这其中的细喀不用唠。我的意见是,让小人他两个暗中先处着,等水到渠成时再把事情办了。小红还小,不吱声就不知声。”东方宙说:“行,我怎么说行呢,原因就是媒婆已来过,有媒婆作证,这还倒在其次;更重yào

的是,屯长今天特意主动登我家的门来,不但表示了你的意见,还牙清口白说了要帮zhù

我与上面沟通在村中行医的事情,这便叫我东方宙诚惶诚恐,说句土话,咱们不能不识抬举。小红和小虎的事情,我看也先定下来。童养媳的事儿,屯长已说了不行,我看也不行。至于小红没表态的事儿,哪是咱东方家内部的事情,屯长走后,我和他妈再细与她说。”于是,李虎拉两条狗告辞,李小虎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小红,而小红又哭起来。送走李虎,夫妻二人连夜便做女儿工作。妈先开口说:“小红你到底怎样想的呀?你爸都答yīng

人家了!”小红仍是不言语。东方宙叫声女儿后,一一耐心道来。先讲自已历史有污点,又讲村中行医事李虎也有明确态度,这些最能表明李虎对此门婚事的诚意,等等。讲到这,东方宙很是激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然后说:“最重yào

的是李虎今天将上边的人怀疑我是国民党员的话都告sù

我了,小红你还小,你还不明白,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儿;人看事要看节骨眼儿,要看漏风膀,如果我们结下这门亲事,就等于咱们在牤牛屯找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靠山,女儿呀,咱们要从大处着眼,你信爸爸一回,我不会糊弄你的。”妈也奉和着说:“小红,你爸这样和你说,就没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信妈话,你就应一声吧!”小红听得有的明白有的却还是不明白,但心有所动,看了爸和妈一眼,说:“我答yīng

倒是行,可有一宗,我不能去他李家,更不能当童养媳!”“不当童养媳,不当童养媳,人家李虎不也说不当童养媳吗,这话你都听到了,是他李虎亲口说的。”刘敏说。爸爸说:“不但不当童养媳,爸还要和你说,你爸我可是心中有数的人,虽然爸爸口头同意了,可咱们不能一条道跑到黑,暗中还要观察他李虎,看他以后是不是能照他说的话行事,不能不防的;更要看那李小虎,要看他的皮毛。再有,这李小虎比你大几岁,比你成熟的多,你们两相处要有点分寸,千万要防着他点儿。”妈妈便说:“我也想到这了,女儿你有一条,不管如何见面,你的身子就是不能让李小虎碰一点儿,听着没有?”小红点点头,说:“要是这样,那我答yīng

爸和妈。”夫妻二人都高兴起来,同时都说:“这才是我的女儿小红呢!”小红露出笑容,又若有所思一会儿,开口说:“爸,妈,我这些日子有点想我姥姥了,我想去姥姥家住些时日怎样?”“我看行,正好上回你姥说要来咱家看看你小外孙女和妈呢,来时你就跟你姥去一趟,不过去可去,去前要知会李家一声,你爸说是不是?”“那就看她姥多时来,若是来的急,小红不用非告sù

李家不可,我和李虎说一声也行。”一家人睡去。次日太阳升起到树梢时,果然姥姥借拐儿坐一辆马车来了。马车夫说家中还有事儿,特着急,要赶回去。姥姥也说家中离不开,此次来专门是接外孙女小红的。小红便高兴起来,搂着姥姥身子不放。姥姥进屋同一家人拉些话后,急忙带着小红,随同马车离去。

5虎男寻欢遭戏虐 秀女得意受斥责

5虎男寻欢遭戏虐秀女得yì

受斥责小红已去姥姥家两月多没有回来,李小虎想得很,不免三天两头到东方家察看,而小红天天却连个影都没有,小虎就向他老子告状。李虎在开头说东方宙早已知会我了,小红她还许是有什么事,会回来的,你别太急。可是两月不见小红影,李虎有些不是心事,说:“东方宙我看他是想麻套子,中医诊所我也帮他开了起来,反过来他答yīng

咱们的事情却不见小人的踪影,躲初一还能躲过十五吗?!”便让儿子去告sù

东方家派人去把小红找回来。儿子就一溜神气地跑来,一进东方家,气喘吁吁如此那般与东方宙述说。东方宙心想,也是的,是该回来了。便也有些着急,就对李小虎说:“我立马去找她,你先回家去与你爸回个话,并代我向你爸请个假,咱们这些戴帽的人出门是要向zf请假的,我这边等小红回来时,我让她去你家找你,你再来我家玩几天,不用急的。”李小虎嗯地答yīng

一声,才告辞,信步往家走。东方宙赶忙打点行装,给岳母大人带些瓜果菜疏,马不停蹄来到村北侧东西走向的县道上。县道上来往的马车不断,去岳母家是要坐马车的,自已正要寻一马车上路,那边迎面走来的一辆车上却有一小女子连声喊爸,东方宙扭头一看,正是小红刚从那辆车上跳下来。东方宙上前拉了小红的手,而岳母却坐在车上不动,一问,方知岳母要去附近的小北河村儿子家里,回来再到东方宙家里住些时日。东方宙便将带来的菜蔬交给岳母,遂领女儿小红回家来。路上,爸爸问小红因何这长时间才回来,小红撒娇说,我不告sù

爸,女儿保密。爸爸便骂句死丫头。女儿才偷偷说,以前在她四岁时便在姥姥家认识邻家一位新搬来的吴桥马戏团的一个女小伙伴儿。这小伙伴儿身轻如燕,会着几招,但有家法,其父明令武艺不能向任何人外传。而两人却处得如一个人一般,小红每逢学时都是在晚上天黑无人看见时请教,至今已有四个年头了。父亲又问学什么武艺,是耍猴吗,女儿说,不是的,这回女儿真的不能对爸说,爸爸慢慢会知dào

的。东方宙以为小红也是长大了,懂得顾脸面,只是瞎说一气,没有理硬找个理,也便作罢。一进屯子里,东方宙便问小红:“何时去李小虎家,不然你就就脚,顺便到他家一趟,免得人家着急,不高兴。”女儿说:“赶趟,他再着急,我得先看妈妈呀,不行便明天去!”东方宙就道:“可也是。”爸女二人到家后,小红自是与妈妈一番亲近,而刘敏乐不可支,对女儿又拿眼睛看,又用梳子给梳头,心中诸多要说的话早已忘到脖子后头,只是问一句:“你姥怎的没送你回来?”东方宙才说了细情,末了道:“她姥答yīng

说,后些日子能来咱家看你,还要住几天的。”刘敏便去继xù

洗衣服,东方宙张罗成立诊所的事,小红无事,就来到街上的那棵柳树下玩,近十年生的树虽很高大,两丈多长的主干却不粗不细,青绿枝条依依摆动,后面是高高泥沏的影壁墙。小红一边玩一边想着次日如何去见李小虎。不巧,李小虎来了。这小男人一见着小红就有点走不动道,明白事儿的差不多定要先到上房见见两位长辈,这可到好,刚与小红搭上眼,见小红不比先前那样地扭鼻子歪嘴,居然还有了笑容,还能与自已先说话,自已更有了精神头儿,就上前大模大样地拉话,问寒问暖。没说得过多,便直说:“媳妇呀!……”“你管谁叫媳妇呀?”小红说。李小虎笑了说:“早晚还不是那回事儿!小红,我这样说,只不过是我特想你……”小红就下嘴撇,说:“你真想假想?”李小虎凑前一步,小红就想起爹妈交待不许碰身子的话来,便退后一步。李小虎又凑一步,说:“小红,你可不知dào

,你没在家的这些日子,可把我想的了,想得心里抓心挠肝的,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夜里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在我眼前没有别的,只有你那好kàn

的影子晃来晃去,有时你还当我笑,还拉我手,和我亲近,我也跟你笑,也拉你手,心如喝蜜一样甜,好受得很,一着急身上便发痒,我便当你面求你,要你给我,这时在梦中就差没把尿撒在被窝里,便醒了……”小红微笑着用手指头点着自已的腮肉,喊羞!羞!羞!面容几多好kàn

。李小虎却不听小红的羞辱,直逼上来,苦苦哀求要贴脸亲近,小红便往后退,身子碰着了后面的影壁墙,再无了退路,李小虎还是向前逼,一再地央求。小红急说:“看,你后面来人了!”李小虎刚一回头,小红脚一跺,嗖地一声……李小虎回头说:“哪有人来呀?!”定眼一看,小红却没了踪影,便东张西望四下里找,也不见小红。于是大喊:“小红!你去了哪里?”“我让你找我,我就在你身边。”分明是小红在说话。李小虎听小红的声音不大不小,似在眼前,却就是看不见,便有些慌张。这时,又响起小红咯咯的笑声,李小虎忽然抬头往天上看,小红却在柳树上面的一个树杈子上站着,原来她说学艺是真的,学的是飞檐走壁。李小虎就问是怎么回事,小红却是不说,李小虎生气了。小红下望,说:“别生气,我逗你玩呢!”李小虎要小红下来,小红不下,李小虎便在树下等着,说:“我看你还下来不下来?就是等到明天早晨我也在树下等着你。”小红明白李小虎还是要贴脸。这时已近黄昏,近处啥都能看得清楚,两人你瞅我望地相互对视着。李小虎依然不死心,还是要亲近。小红没法,笑笑说:“这么吧,你若是能爬上来,我小红就和你亲近玩。”“真的呀?”李小虎又惊喜起来,问道。“真的,你上来吧,我在树上等你!”李小虎乐不可支地往树上爬,边爬边想,我小虎以前掏过多少老鸹窝,比这高多了我都不怕,而这才有多高,简直是小菜一碟,没几下如猴般爬了上去,高兴地说:“你伸手拉我一把!”小红:“行。”伸出手来,却是猛地把李小虎推下来,咚地一声坐在了地上,李小虎一边揉屁股一边骂小红。小红说:“我真是逗你玩呢!”便还要李小虎上来,说,“现在天都黑了,咱俩在树上玩,谁也看不见,玩到多时都行。”李小虎再次心动了,要小红发誓。小红说:“我若撒谎是小狗儿!”李小虎屁股疼得很,却是不在乎,继xù

爬,累得满身出汗,再次爬上去时,小红就身子一跃跳下地来。李小虎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这时,刘敏来找女儿吃饭,却看见了李小虎,便问:“小虎何时来的?”小虎忙从树上下来,一瘸一点地说:“我来有时候了,先看见小红,就没进屋看姨你。”于是小虎便向其一五一十地告状,刘敏便拿眼睛瞪女儿,忙搀小虎往院中走,小红跟在后面。当东方宙明白详情后,若有所思,但还是训斥了小红说:“小红呀小红,你竟让你爹妈操心,这要把人家摔个好歹,咱们当啥曲唱?!再说,你爸这诊所就要开张了,人家屯长李虎费了好大劲,多不容易,你却把小虎弄成这样?!啊!要玩你怎就不能好好玩?!小虎要摔成瘸子看你怎么办?”说完吩咐李小虎趴下,一一按了屁股各处,问这疼不,这疼不,一一看到问到,却不言语。刘敏附合说小红:“你个小伤门旋儿,作事也不替你爸你妈咱们大人好好想想!”小红看一眼爹妈,气气地说:“瘸也不怕,瘸了,我长大也嫁给他,还不行呀?!”一肚子委屈的李小虎本来是想与小红争个里面,一听大人如此态度,更想不到小红能这样说,便显出一派懂事的样子,边揉屁股边对着东方宙、刘敏,也是对着小红说:“现在疼不假,我猜大事是不会有的,只多让我遭点罪罢了;小红,你这回倒好,我就说咱俩好好玩,好好玩,可你偏不,吱溜地就蹦到树上去了!但你比我小,我当哥哥的,不能和你一般见识!”东方宙也说:“我方才都看了小虎的屁股,只是硬伤,现在看尚没有伤着骨头,先吃饭,然后我给配点药回去用用,再尽量少少动弹,过个十天半月,会好的。”刘敏方才放心,说:“看人家李小虎多明白事呀,快快吃饭吧,猪肉顿白菜粉条子都端上来了。”一家人与李小虎落座。饭间,刘敏直给小虎往碗里夹肉,李小虎吃的特香,嘴边嚼着边色迷迷地看着小红,小红就在李小虎不注意时偷偷狠狠瞪他一眼。饭后,东方宙给拿了现成的膏药,告sù

回去敷于痛处。一家人送出大门。东方一家回到屋,小红从头细说根由,东方宙微笑着说:“你虽有些冒失,但女儿还有点心眼儿,不过暂时看,他摔一下没什么大了不得的,你还是要跟他处下去,只是迂事时要多和爸商量才好。”

6爱女问母解疑惑 慈父教儿启愚茫

6爱女问母解疑惑慈父教儿启愚茫亲娘亲娘你撒慌,为何不把真话讲?自从我到娘跟前,却是不知来何方?为儿日夜苦思想,心中没底总迷茫。娘亲如能告sù

我,女儿定然记心上。疯女正在东方家房后唱着,小红就去茅栏子解手,听到这小曲便有所思考,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就想起妈妈说的话:你与李小虎见面时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碰你的身子,因此自已那日才蹦到树上。难道碰了身子就能有孩子吗?这内情究竟如何,一定要问问娘的。尿哗哗地撒个不仃,起来后北望,想与疯妇说说话,疯女却已远去,小红便提上裤子回屋。母亲此时无事,正在炕上坐着。小红说:“妈妈妈,我有句话要问你,你说咱这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死丫头,你怎又问起这话?”小红说:“是这样的,你既然让我嫁给那李小虎,咱女人内里的事儿我还一点不明白,心里就总是疑惑,这如何是好?”刘敏看一眼女儿,说:“慢慢你就明白了。”“你不说我也知dào

一些。”“你知dào

个啥?”“那院英子姐说,我就是从你身上生出来的,那地方不光能撒尿,还能行经呢,可女儿却不知女人从何时开始行经?”娘不耐烦,哎呀一声,说:“你等一会儿。”娘便去了西屋,东方宙正在看着医书,女人说了女儿的问话,并问:“你说,这男女之事的细话,还告sù

不告sù

女儿她,她在那屋正等着呢。丈夫沉思片刻,说:“我是学医的,不同别人,孩子到这个份上,有些事儿让她知dào

知dào

也好,对她的心性和智力发育有帮zhù

,你告sù

她吧。”刘敏点头,转身回来,对小红说:“你爸让我告sù

你,女人行经大约在十三、四岁左右,行经就是排卵,女的一旦排卵便有生育能力。”小红便有所思,问:“就女人自已也能生育吗?”刘敏实在难以启齒,说:“就女人自已也能生。”“那你怎么不让别人碰我的身子呀?”母亲笑了说:“真没法子,男女两人不到一起怎么能生孩子?!”女儿立kè

附在娘耳边低声说:“我有一回看见我爸趴在你身上,趴在身上能有,那两人要是亲嘴贴脸能有不?”“趴身上亲嘴贴脸都不会有,需yào

行房的。”“啥叫行房?”娘气气地说:“两人接触!没有像你这样的,什么事都要刨根倒梢的问个明白,小该死的!”小红还是不依,问:“接触就成?”刘敏于是想起丈夫话来,孩子到这个份上也该让她知dào

了。便细说男人行房有**,女人有卵子,卵子一次只排一个,而男人精子一次成千上万地排;女人卵子如小蛤蜊一般,在水里是不动的,男人成千上万的精子如一个个小泥鳅,游地飞快去寻找卵子,其中有一个游在最前面的精子与卵子会合,这便成了胚胎,胚胎在母亲肚里还要怀揣九个月,才能一朝分娩的。“怎么还在水里?”“那是一条小河吗,怎没有水?!不但有水,还是长流水呢,总没有干涸时候。”“看妈说的!怪招人笑的!”小红顿时高兴起来,紧紧抱住母亲,小声说:“女儿只当以为男的只要趴在女人身上,或是亲嘴贴脸身上便会有的。”娘说:“不是的。”刘敏又告sù

女儿,这话可不能对外人去讲。小红懂事地点点头。正如东方宙说的那样,孩子明白了事体,对心性与智力发育大有帮zhù

。小红至此以后,顿然不如从前那样懵懂,不仅精神了许多,也特明白事理了。次日天明,小红睁眼便去了西屋看父亲。东方宙起得早,此时正在看着医书,小红就搂脖子又抱腰的亲近,父亲忙说别闹,便用毛笔伏案写下一撇一捺的一个“人”字来,问小红:“爸考考你,这个字念什么?”小红过去曾识得此字,道:“念‘人’呗!”东方宙又在上面加一横笔,再问。小红摇头。东方宙又在下边添一笔点,还问。小红还是摇头。母亲过来,说:“孩子从未学过,她怎么会认识?”东方宙道:“问题便在这里,小红,爸爸今后教你认识字如何?”小红高兴,说:“别今后,就从现在开始。”爸爸便提要求,说:“我每日教你识十个字,要会念会写,并要懂得字意;然后你当日练习写大楷或小楷,每天写学到的十个字,每字各十遍;写后,爸爸是要检查的。怎样?”小红痛快地答yīng

。于是,小红立kè

开始学习,这日学习除“人”字外,十个字是:口、手、大、小、太、天、日、月、水、米。小红依次跟父亲学习,每个字都能作到会读,会写,明白字意。学得高兴,就还要学。爸爸便又教“男、女、好”三个字。小红一一识下,说:“这‘好’字有意思,女字与子字加一起,女子即为好,怪有趣的。”妈妈刘敏笑了说:“我女儿真是长大了,居然知dào

女子就是好,一家女百家求吗!”东方宙纠正说:“你娘俩说的不对,这好字不是指的女子,子是男子,一个女子一个男子在一起才为好,不然人怎么都要找对象呢!”小红服了,说:“还是我爸有学问。”然后习字,小红选择写大楷。东方宙先教授坐姿与执笔,小红学了一气,说:“坐姿好学,执笔特难学!”便长出一口气。东方宙说:“学习要知难而进,不进则退;也即是说,学习必须要有毅力!”小红正襟危坐,手执笔管,认真地点点头。爸爸又教运笔及笔划后,小红才正式写大楷,东方宙便又拿起了医书读。小红写完,拿给东方宙,说:“请爸爸检查!”母亲一旁说:“我女儿行呀,没学怎样,就知dào

让爸爸‘检查’了!”“我跟我爸学的。”母亲疑惑,不知何时学的。东方宙说:“适才我讲的,大楷写完我是要检查的。”刘敏说:“怪不得的!”东方宙说:“这就叫锯响便有沫儿,我的女儿学还不到半天,居然能说出让我检查的话来,好得很!”小红乐了。东方宙看了半天,说:“细看女儿写的这十个字,爸爸认为还就这‘人’字的一撇写得好,起笔能藏锋,收笔能送到,很好。”“还有那九个字呢?”东方宙说:“这九个字不行。你看,这些横笔,起笔没有藏锋,而是露锋,露锋是大忌;这些捺笔更不行,捺笔也即是‘之支’,可以露锋起,而你却是写成了蚕头,又没有顿脚,笔划还送的太远;更有这个点,写成了一摊墨,如黑死猪一般,不灵动,这怎么能行呢!……”妈就说:“我女儿‘点’写不好,赶不上王献之,王献之向他爸王羲之学写字时,别的笔划都学的不好,唯有那一‘点’学写的好,他母亲一旁就说,我儿用尽三缸水,只有一‘点’像羲之,是功夫不到呢,向你爸要好好学,慢慢来,常了便能成!”小红若有所思,突然说:“我想去上学,白天到学校学,晚上回来再向我爸学。”妈妈说:“我看行,妈妈这些日子也想,你也大了,一天只待在家里,没事就知dào

这个那个刨根倒梢地瞎问一气,问的妈都难以答对,我看上学好,不知你爸是怎么想的?”东方宙问:“倒是行,行可行,我不知小红心中到底是啥个想法?仅有一猛之性不成。”小红说:“上学我是铁心了。”东方宙说:“你铁心倒成,但须与李家知会一声,省得让人挑理。”“那要那边不让我念书呢?”“不让念书还不至于,只差小虎,他会想法。”“你爸说的对,小虎过去就不想上学,他定能有想法。”东方宙说:“那也不一定,此一时彼一时也,事情往往会有变化的。他看小红一上学,他可能也跟着要上学。如若不信,我的话先说到这放着,你们等着瞧吧!”小红说:“我不管他,他不念,我也是念;他念,我更是念。”着,你们等着瞧吧!”小红说:“我不管他,他不念,我也是念;他念,我更是念。”

7凭添新恨红女怒 翻说前怨英子烦

7凭添新恨红女怒翻说前怨英子烦小红入学正好赶上秋季,下学期刚刚开学,学校在牤牛屯北边的姚家房子。由于高兴,加之母亲给百般地打点,小红打扮得十分出众:高高的个子,细细的腰肢,上身着旁开门的兰色小夹衫,下身是蛋青色布裤,家做的黒色袼褙底小布鞋。一头乌黑秀发,梳着乡间那种小女生的门字型普通发式,阳光下晶莹闪亮;柳叶似的双眉依然入鬓,下面那一双双眼皮的大眼睛如大野地里长的黑天天一般鲜亮好kàn

,目光中透出几多睿智,几多坚毅,又有几分稚气;不高不矮的蒜头鼻子,不大而适中的樱桃小口,白里透红的脸蛋儿,半露不露的耳廓,都均匀地布在那瓜籽般的脸盘上,一切都显得无比适中得体。背着书包行在路上的样子,真如轻风中一朵牡丹花般那样地鲜艳跳动,既青春年少又美丽动人。一起上学的还有邻居的张玉英,本不想念书的英子是小红百般劝说才入学的。她倒不想以后出人头地,可认识字总比当睁眼瞎强。两人并肩走着。行快到牤牛屯家北,快到姚家房子时,小红眼前顿然一片清亮新鲜,心里如开扇窗户一般,大有世外桃园之感。问其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上学,好象还有着别的什么,一时说不明白。两人只顾向前走着。这时后面上来了李小虎。这李小虎还真让东方宙给猜着了。他得知小红上学,便想,如果不上学在家干待着,就更难见到小红,莫不如也上学去,名正言顺天天能跟小红在一起有多好。此刻李小虎穿一身四个兜的学生服,却略显臃肿,由于年岁偏大,虽然穿了新衣服,样子细看也不像个学生。再有,由于那次被小红戏弄摔了屁股至今走路还多少一瘸一点的。李小虎见着小红和英子,就来了来了地分别打招呼,眼睛盯盯地看着小红,欲再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小红只回一声道:“你也来上学了!”倒是英子话说多些,道:“还是小虎你行呀,上学家还现给做一套新操衣,看我和小红,都是妈妈用手针做的,显得多不适兴!”李小虎得yì

起来,摇头尾巴晃的。小红说:“新做的不假,我看就是有点太肥了。”“真能耐你,肥好,肥到冬天能套棉袄的,一使两用。”李小虎说。不一会儿便到了学校,先找老师报到,班主任是个岁数较大的男老师,也算是个老保学,姓孙,名恩岱。报到时,却不知是何原因,李小虎居然被班主任点名当了一年级的班长,也许是看他年令偏大,年令大自然明白的事儿就多,班级易于管理;或许是因为他爹李虎是牤牛屯的屯长,算是上眼皮呢,当然就有一面照顾。上午共四节课程。上第一节课时,全班同学依依落座,倒是文奇武不奇的,岁数相差太大,最小的算是八岁的小红,其余女生起码都十岁以上,有的高达十五六岁;尤其是男生,有的比李小虎还长两三岁。第一到第三节课,李小虎其表现的尚好,上课他喊同学起立,向老师敬礼,等等;所差的就是有点儿思想溜号,不注意听讲,左顾右盼,又看小红,又看英子。在快到中午的第四节课时,李小虎饿了,低头在桌下从书包里摸出一块秫米面饼子吃,同学们偷看着,嘻嘻地笑,却都不敢出声。唯独小红又生气又着急,赶忙给小虎递眼神儿。英子坐在小虎一侧,用手捅他。小虎却全不在话下。其实,李小虎再鬼头,也逃不出孙老师的眼睛,孙老师喊道:“李小虎同学!你在干什么?”李小虎并不站起来,边嚼着边回答说:“孙老师你本来都看见我了,怎么还问我,我不是饿了,在吃大饼子呢吗!”说完还是吧嗒吧嗒吃。顿时同学们轰堂大笑。一个同学说:“李小虎,真有你的!”另一个说:“小虎你太过分,这是学校,不是在你爹妈面前那样随便的。”孙老师怒起,拍了桌子,喊要肃静,要肃静!教室内顿时雅雀无声。孙老师逼视李小虎一眼,宣bù

道:“李小虎同学,严重违犯课堂纪律,立即罚出课堂,马上到外面去站着!”“出去就出去,出去还能怎的?!”李小虎不服,笑呵呵一瘸一点地出了教室,去到外面玩起来。这时,教室内秩序再次大乱,有的同学问:“东方红同学,李小虎不是你搞的对象吗?”小红严肃答道:“谁说的,那是父母包办的,我没有同意呢。”“大家不准随便讲话!”孙老师训斥一声后,继xù

授课,刚讲上,外面铃声响了,到了午休时间。同学们开始吃午餐,各自取出自带的干粮。就看到到外面孙老师把李小虎带到办公室,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李小虎笑笑地回到座位,继xù

吃大饼子。吃着吃着,居然在四个板登上大倒。小红生气地叫道:“快起来!”英子问:“老师找你,没训你吗?”“没呀,只是让我下回注意,还说一句什么来着……啊,对,这样影响不好,不同在家里。”小红也问:“老师没把你的班长给撸了呀?”李小虎说:“他得敢?!”“你是吹大牛,再有一次,看撸你不撸你!”小红说。英子说:“哪还有下回,小虎你要注意呢,再这样的话,我和小红都跟你卖味了,好好的才对。”小红说:“他要是明白这个道理,就不会违犯纪律了。”正说着,很快到了下午,因为是开学头一天,下午只上两节课,便放学了。牤牛屯的学生来去上学只有一条小路,便是东河长长坝顶的脊粱。脊粱很窄,并肩走只能走两个人,那时有自行车的人很少,如在脊粱上骑车子一不注意就会连人带车栽到河里去。下面是立徒立徒的坝坡,进而是滔滔的河水。小红与英子并肩走在前面,李小虎一人跟在后面。三人边行边说着上午的话。英子说:“小虎上午你不对,哪兴正上课就吃起大饼子来?!”小虎说:“我实在是饿了,若不然我也不能的。”小红说:“一点规距不懂。”英子说:“要紧的因为你是班长。”小红说:“英子姐说的是,班长是什么?是头,头都像你这样,同学们都吃上大饼子,老师还怎么讲课?!”“我下回注意还不行吗!”唠着唠着,英子便说:“小红小红,我看你裤子颜色太浅了,再深些才会更好kàn

。”“是吗?”英子说:“有点儿。”后面坡脚的李小虎每走一步,膝盖就往前一拱一拱的,此刻正走在小红的身后,就一本正经地又有些诡秘地反对英子的看法,笑了笑,道:“这还浅!这还浅!这还浅!”英子回头看了一眼,就笑了说:“李小虎,你竟能出洋相!”李小虎辨别说:“不是我出洋相,小红裤子色的确不浅,我看反倒是很深的!”说着,膝盖依然向前一拱一拱的,又补充说:“这样能浅吗?”小红回头就看一眼小虎,没稀理,依然回过头去。刚回过头,又突然回转身,虎虎实实地来个两腿下蹲的马步,又迅速伸出右腿,一脚便将李小虎踹到半空中,又听扑通一下,李小虎下落进波浪翻滚的河水里。此刻夕阳西下,宽阔的河面上,就见李小虎扑腾半天,也许因为河水不深,他才钻出水面来,抹一把脸上的水渍,叫道:“小红小红,你个小骚货,你等着,咱们上岸再说。”这时,过路人在坝上站成一排观看,都说:“这不是屯长儿子李小虎吗,怎么让小对象弄到了河里了?!”有的喊:“你还不快上来!”英子怕出事,急得很,大声说:“小虎,你还说个啥呀?我看都怨你,快快上来吧!”小红说:“我英姐你别管他,淹死他才好呢!”“别别,那哪成,等一会儿,等他上来咱们再走。”“他纯粹是个赖皮狗,没人答理他,你不走我可要走了。”英子便拉住小红,要再等一下,可小红用力一甩,甩掉了英子,大步溜星地前行了。后面的乡人望着小红的背影,有的说:“这小女子,居然还会武术!”观者有的说:“可不?!她要与小虎成婚,两人招些人,出去干马戏团都成呢。”英子还是叫喊着,让李小虎快上来。有一阵子工夫,李小虎才狼狈地上到岸上来。乡人围上来,有的问小虎:“你两个到底为的什么打起来的?”李小虎勉强笑笑说:“我们是开玩笑,小红一推我,我一躲,不慎就掉河里了。”大家有点不太信,想问个究竟,李小虎不耐烦地说:“我说你们还不信,不信拉倒,都远点呱哒去,没人答讪你们!”众人受到斥责,一一无趣散去,英子与小虎才继xù

往家走。路上,李小虎无话生喀,翻来复去地讲事情并不怨他,英子说:“你说不怨你,那能怨小红吗?”“我看怨她,这是河水浅,若是水深的话,我今天是不就淹死了!”英子却再不答言,李小虎才闭上嘴,两人默默地一前一后地走着。进牤牛屯,李小虎与英子话别回家。英子依然没答理,独自快步前行,喊前面的小红,小红站下等候。英子赶上来,小红问:“李小虎说什么没有?”“我没答理他。”英子没好气地说。小红愤愤地说:“英姐不答理他对,他纯粹是个大赖皮狗!”英子说:“我是为了你才等他,怕他出事儿,出事儿不也不好。”“我明白。”英子说:“我也是多嘴,那你俩倒处的怎么样呀?”“能怎样?!你看他的臭德性,我看是够呛!”英子便笑了。“英姐你笑啥?”“我是想起一件事儿。”“什么事儿?”英子说:“有数的,大人们常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座婚,我说了怕你往心里去的。”“我不往心里去,还不行呀?你快说吧!”英子便讲以前她与李小虎的交往:两人小时候没少在一起玩耍。还记得两人在有一年开春去大野地剜野菜,每逢两人剜到满筐菜后,就在一起摆菜碟玩,小虎当丈夫,英子当媳妇,丈夫喝酒,媳妇给夹菜。吃完饭,李小虎顺手从路边折一棵节箍草来,那节箍草节节都是上为凸下为凹,既能拔下又能插上,就戏弄英子说,你说这草叫什么草?英子不知,反问李小虎,李小虎一笑说,这叫节骨草,还叫阴阳草!英子就说你真坏!讲到这,小红说:“什么样草?我怎么没有看见过?”英子便看路边,正巧有一丛节骨草,捏一支来,蹲下给小红照着李小虎的玩法演示,拔下又插上,插上又拔下;一边演示,英子一边笑。小红忽然看明白了,便说:“这一看,李小虎真损透了!”“他不但这事损,还有更损的呢!”“还有啥?”英子诡秘地说:“肯定有,但我不能说。”小红看路上没有一个人过来,说:“英姐你若不说,那我今后就不跟你好了。”英子就坐在地上,小红也坐下。英子右腿膝盖弯曲,上腿肉与下腿肉贴着,居然显出来一条缝隙来,便用双手大拇指按住膝盖下三寸之处,问小红:“你看这像是什么?”小红不语,不知像什么。英子说:“像不像那地方?”小红妈呀一声,骂道:“英姐你个小该死的!”英子还在摆弄。小红又细看,惊叫,“哎呀,英姐,你这大腿肉怎么还能动弹呢?”“是活肉吗,它怎能不动弹?!”其实是英子意念的驱使而动。小红就来打英子膀子一下,说:“这你是跟谁学的?”“还不是李小虎!”“他真不是物!”英子认真地说:“你可千万千万不许对别人讲。”“不讲倒是行,因为是咱姐妹俩的私话,但我要问你,他当时向你这样学时你是怎样想的?”“那还用说呀?!当时我还小,就觉得也挺新鲜的,还感到他知dào

的多,怪有趣的,我虽是个女的,可那时还小,什么也不明白。”“现在呢?”“现在当然是另一码事儿了。”小红道:“英姐,我说实话,从今天上学看,特别是下学时在坝上走路时我看,你对他挺好的。”“那我是照着你,才对他那样的。当你把他弄到河里你先走那阵子,他上了岸,我再没答理他,真的,我若说假话,我都是小狗。”小红说:“英姐你说慌,我不信。”“你不信就拉倒。”“我是说,你真要对他好,我倒有个想法:别的先不说,就说岁数,他比我大的太多,相反你两个倒是挺相当的,不行的话,我这门亲事就对给你算了。”英子大笑,说:“你竟二沟八扯的,亲事哪有往出对的?!”“真的,英姐。”“不行不行,再说他人也不行,就他那个德行说,太不保靠,也包括你小红在内,一旦成了婚,说不定日后他一准就还和谁扯上,我可不能跟他,还是你接着往下处吧。”“我也不想跟他处了,事情当初就怨我爸,又说他爸李虎行,又说他人也行,我才二马一虎的答yīng

,现在一上了学,从他今天的表现,我真有点后悔。”“你后悔是因为我方才说了关于李小虎那些话吗?如果是这样,我英子可真担待不起。”“我小红当英姐说心窝子话,我后悔不在你说的,你说的有点是有点,我是说主要在我爸,我才八岁呀,哪有当爹的就给一个小毛孩子订婚的呀?!”“小红你说的又对又不对,现在是刚刚解放,订娃娃亲太多太多,不信你到三里五村打听打听,有多少家这么办的,我爸有一天说多如牛毛,关键是他李小虎人不行。”“说的就是。”后面有人上来,两人都说:“就先这样吧!”双双站起,各自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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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女家夫妇意从女 男方父母心恨男

8女家夫妇意从女男方父母心恨男小红一进家门,连书包都没放下,一声也不吱,嘴蹶得老高,腾地坐在炕沿上。母亲赶忙上前,边摘下女儿身上的书包边问:“小红你怎的啦?”小红大声说:“事情就怨我爸!”“早晨上学还好好的,到学校怎的了,怨上我了?”东方宙没好气地问。小红瞅一眼父亲,要说事情的根由却没有开口。母亲说:“不管啥事儿,女儿先吃饭吧,有话饭后再说。”“不行!她气成这样,这饭还怎么吃呀?让她说,说完再吃饭不迟。”小红掉下几滴泪,道:“说还能怎的,让我说我就说!”于是,女儿一一道来。从李小虎上课吃大饼了讲起,直说了坝上小虎如何戏虐自已,最后说到英子的一番话,只是一些细节没法谈出来。东方宙着急地说:“听你这一说,只是小虎上课吃大饼子是他的不对,别的也没听出啥来,更不对的倒是你把人家一脚踹到河里了,事情哪兴这么办的!”“我是听出些,只是没听完全,这回女儿你细细地说,别含着骨头露着肉地讲,自己的亲爹亲妈,有啥不能说的?!”“若是都说有多寒碜,我张不开嘴。”“不行!寒碜也让她说,你妈!”刘敏奶劝说:“小红你听妈话,你爸让你说你就说,不受听的话分在哪里说,这是你的家,当爸妈说有啥不好张口的?!”小红才细说。先道李小虎坝顶上在自已身后说这还浅,后说英子学讲节骨草,末了说小虎玩大腿肉的恶作剧……还没讲完,东方宙怒斥道:“别说了!”气的不行,浑身直哆嗦。母亲也变了脸色,青一块紫一块,说:“不怪我女儿说,也没有李小虎那小子,若论他比咱小红还大五六岁,让谁都得气个半死,真没个穷整!”小红继xù

抹眼泪,哭得不行。东方宙长出口气,劝道:“女儿别哭了,爸爸都听明白了,事情一点不怨你,都怨李家那小伤门旋儿的!”“真是的,我女儿踹他掉河里也不多,李小虎他活该,我说不对点儿,淹死他才好呢!”“你别说过头话,他若真淹死谁偿命去呀?!”男人说。小红说:“谁也不偿命,是他自找的。”母亲说:“我看也是!”东方宙沉思片刻,说:“都别说气话,信我的,还是商量商量怎么办吧。”小红斩钉截铁地说:“干脆退婚算了!”女人说:“我看行,不过这还是要你爸来拿个准主意才好;我还是那句话,家有千口,主持一人!”东方宙长出一口气,道:“当初我就估计会有这一步,原因是那小子我看太不保靠,只是那阵子媒婆才刚刚提媒,李虎爷俩又跟的紧,咱们又没什么根据,我就没对你娘俩明说这句话;但我说过,要小红注意他点儿,并且我还说一定不要去做童养媳,如果去他家做了童养媳,在他家住上这长的时间,一准会弄出大笑话来,现在看来事情是万幸呢!”女人说:“得了,要我说,他爸你当初还不是从你那方面想的太多,又是开诊所,又是这个那个的。”小红接着说:“我看也是怨我爸!”一听娘俩这话,东方宙气不打一处来,亮高了嗓门道:“你妈怎么能说都怨我呢?!小红怎么是你的女儿,就不我的女儿呀?刘敏你要记住,我不是小红的后爸,我是她的亲爸,她也是我养的哩!提到开诊所的事儿也不对,这些本来就都是咱们家的事儿,两事都连在一起,我既然是一家之主,就要统盘考lǜ

;再说了,诊所开张后我正了多少钱,你娘俩不是不知dào

,所以不能说开诊所不对;若说不对,那今后还开不开?我要你娘俩说说。”女人笑了说:“我说的不对,我向你赔个不是,还不行吗?!事情都到这个份上,我头发长见识短,我听你的,小红也听你的,你就快快拿个主意吧,桌上的饭菜都快凉了!”女人说完给小红递眼神儿。小红察言观色,一看事情已有门儿,便说:“我爸你别和我一般见识,我还是小,女儿到什么时候都听你的。”就来拉东方宙胳膊让快点说。东方宙边抽回胳膊边变怒为笑地说:“本来吗,不能说都怪我,我是为的谁?,要你们说!”女人说快拉倒,小红又扯起父亲的胳膊亲近。东方宙于是将女儿的右手拉着,轻轻拍着手心,说:“我看这么办:从情况看,今天他李小虎虽然戏弄咱们小红几句,但咱们已经把他踹到河里了,事实上小红并没有真的吃着什么大亏,所以小红表面上装着一切都不在乎的样子,暗中态度要转变,怎么转变呢,上学和下学干脆不和他说话,如果李小虎上赶着和你说话的话,你也不许吱一声;包括他们来咱家,你小红也不答理他,他和他爸李虎假设要进咱家的门,小红你立即就藏起来……”女人说:“藏倒行,可打比方说,还没等小红藏,那边进屋看见了小红怎么办?”“看见了也藏,这叫表明咱们小红的态度;然后其它的一切事情由我和你妈来应付他们,咱们还是一个字“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就不信他李虎爷俩这个劲儿了,我姓东方的,弄不过他们才怪了。”小红有些不明白地说:“那到最后呢?”“最后当然是按女儿你的意见行事,和他们黄了婚事为拉倒!”小红乐了。女人说:“我看光抻也不行,这边也要主动些,想点什么法子来才好。”“想什么法子?!我放个屁先料在这,他李小虎我估计还得出事儿,不但出事儿,还要出大事儿呢!吃饭吃饭!”三人都上了桌子,小红说:“那院我英姐可说一句话,李小虎早晚也要闹出大笑话来的。”东方宙说:“你看,连小孩子英子都说这话,这分明是与我不谋而合,但我只是有预感,我不是神仙,走着瞧好了。”饭后天黑下来,东方宙看大门口有人影闪动,是李虎,便一边带上房门,身靠门框高声喊:“李屯长来了呀!”小红一听,立kè

这看那瞅,手忙脚乱地不知所措。母亲着急地指着外屋门后的柴禾堆,说:“快快藏这里!”边说边揭开乱草,小红钻进去,母亲弯腰将草掩掩,站起又看有一道细缝,又掩,然后装作无事一般。东方宙这时领李虎进房门,刘敏答话,说:“屯长快进屋里,你这般忙,天都黑了又来我家,这才是的,你进屋里,我给屯长烧些水来。”李虎拦着,进到东屋,边坐边说:“东方宙你说说,咱当大人的,是不是一天竟跟着孩子操心,小虎这小兔崽子,在家要我好个骂,还叫我打个大嘴巴子,我来你这他还捂着脸哭呢,他妈也气得不行,说他没深浅,找小红这样的对象多不容易,我也是这么看的。这东西,万万不是个物!”“怎的了?你们两口子又骂他又打他。”“还不是为今天下学的事儿,小兔崽子说小红把他一脚就踹到东河里去了,怎么你一点不知dào

吗?”“知dào

一些,小红说小虎戏弄她几句,小红一来气,把小虎就弄河里了;咱小红也叫我好个说,有事说事,也不能往河里推呀!还有吃大饼子的事儿,屯长知dào

不?”“知dào

,他说他饿了,饿了就吃呀,又不是在家里。你家小红呢?”“不知dào

呀,刚吃过饭,谁知去哪了。”“可能去那院张家了。”刘敏说。说完出门去找,走到房门外,喊:“小红,小红,快回家来,家来客人了!”三人就等,时过半天,小红还是没个踪影。李虎着急了,道:“我说东方,你是不是把小红藏起来了?”“这不是扯,藏了和尚还藏了寺不成?!”“小红如果是没藏起来也是变心了,不然她会去哪里?”“她下学回来只是特不高兴,变不变心倒是没有说,我猜小红现在还不至于那样。”说完,东方宙让女人再去找找小红。刘敏便到院子里小红小红的大声喊,却没有回音,就隔窗户向屋里道:“我直接去那院看看有没有,屯长稍候候,别着急的。”不一会儿刘敏回来了,说:“那院张家也没有,去哪了呢,这小死丫头,真让我和他爸操心!”李虎说:“那就先不用找了,可我要问一句,今天出了事儿后,你们两口子是怎么想的?”东方宙笑笑,说:“还用问咱俩,咱俩是大人,当大人不能出而反而,话当初我就说得明明白白的。”李虎听了这话稍有放心,沉思片刻,说:“反正是这样的,他俩这门亲事原来我说咱们要暗中进行,可出了今天的事儿和以前咱小开蹲屁股的事儿后,屯子里早已是满城风雨,家家户户传得沸沸扬扬,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不好话,就是生米也做成熟饭了,你俩信不信?”李虎此话谁听都会明白,他是用外面众人的舆论胁迫东方两口子。东方宙就说:“屯长的话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是事情完全在于我和他妈,如果当初这样说还可以,现在却大不一样了。因为这毕竟是他们两个小人的事儿,尤其是当今已是新社会,父母不能完全包办代替,这是秃脑瓜上的蝨子,明摆着的,屯长要信我话,你回去让小虎主动与小红接近,把话唠开,这才是正理。”“东方的话我都明白,容我也直说一句,你们的意思完全是一个字,推!”“恕我也直言一句,如果说我是推,那便让我去与小虎成婚,或者说让刘敏去与小虎成婚,能行吗,我俩去,屯长你能让我俩进你家门吗,再说小虎能同意吗,小虎肯定是不同意,因为咱俩代替不了小红呀,是不是这个理?!所以,我们还是分别做自家人的工作。”李虎才说:“也是呀!”李虎无奈,抬屁股出门,到外屋用眼睛看门后的柴禾堆,看水缸旮旯,哪里哪里都空空如也,伤心地说:“咱小虎这王八蛋,好事儿让他弄个一插糊涂呀!”说完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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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尴尬婚姻化流水 肮脏云雨塑奇葩

9尴尬婚姻化流水肮脏云雨塑奇葩从此以后,小红再上学确实就从不答理李小虎,李小虎却百般地无话生喀地搭讪,可说出龙叫来小红也不理他,有时烦得要死,使大劲说一声,去一边子,便走人。一晃三个月过去了。话说这牤牛屯时不时总有新新事发生,如果说前段人们总在议论小红与李小虎的结亲之事,那么现在人们感性趣的便是疯妇了。往往三三五五谈话到尽头,每每总是拿疯女来掂牙。这日是个星期天,人们又集中到村头议论一件爆zhà

性的新闻,说是疯女的疯病全好了!一个说:“这真是个怪事儿,疯女的病怎么就说好就好了呢?”另一个说:“可不是怎的,疯女原来得的是邪病,解放前那阵子连疯女她妈死前都说,是有一只大莽附在她的身上缠着她,现在那莽必是去找别的女人了,她的病就好了。”一个又说:“若是这样,那说不定那大莽什么时候还会回来附着她的身子,到那时疯女的疯病还要犯的。”大家正在议论着,那边疯女居然花枝招展风旗一般地走来。一个便拉话说:“花女呀,就听说你病好了,果然就真好了,看,穿得多新鲜!”花女笑笑,笑得十分好kàn

,说:“我是好了呀!你们都在这干啥呢?”说完伸胳膊展腿让众人看。众人说:“花女是真好了。”有人便问:“那花女,你这是要去哪里的?”花女又是微微一笑,说:“那什么,我的病不是好了吗,我怕再犯,想去找东方医生,抓几付汤药吃;你们唠你们的,我着急去东方家的。”花女说完便一溜风走了,又回着看一眼,向大家招招手,回头去了。花女来到东方家大门口,正迂上小红独自在院子里玩耍,便亲热地说:“小红,你爸在家没有?”花女心中以前对小红就有记忆。小红惊呀,赶忙上前说:“花姐,昨天我便听说你病好了,真是让我替你万分高兴,快进屋吧!”花女笑呵呵地小声说:“花姐病好了后,先就听说小红妹妹与李小虎订亲了,现在你俩处的怎样?”一听这话小红本不想说,但细一打量花女从打扮到神情的确如没病一般,便说:“花姐,我实不相瞒,现在我不想与他处了。”花女眼前一亮,若有所思,一笑才说:“你们好好处呗?!你虽然岁数小些,可定一家亲事也不容易,说什么讲话,你也是好人家儿女呢!信花姐话,好好处下去!”“不行,花姐,真的不行。”“反正那小虎就是有点屁点儿,虽比你大几岁,可他大也是小,小就不定性,人还算是行的。”小红说:“花姐,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真的!”花女一听,一派十分高兴的样子,拉小红便进屋里。东方宙夫妇迎出来,都感到惊喜,又问这又问那地让快坐下。一家三口都打量着花女的桃花般面容与装束,再次说着替花女高兴的话,母女俩才从诊室出来。片刻后,花女才对东方宙说:“我这次来,是专门朝着东方大夫来的,请大叔好好给姪女看看病的。一是看我这个病究竟是怎么得的,二是看怎么说好就好了,再就是虽然病好了,可花女我还怕再犯,请大叔再给我开上几付药吃,让病能稳固住。”说完又要细说以前得病的由头,东方宙说:“大姪女,你不用说以前的话,你今天来我这,大叔先说一句,我为你病好替你高兴,这不用多说。至于你为什么得病,大叔和你都在牤牛屯一个屯子里住着,我也很关注你的病,情况不说全都知dào

也差不了哪去,你得病的原因就是一条,是由于惊吓引起的,没别的。”花女说:“那乡亲们都说,我是有大莽附体,这对吗?”“我肯定地说,这样讲是不对的,哪来的大莽?!你就是看到一次井里的蛇呗,那时你还小,还什么也不明白,胆子小,才得了这种病的。”花女高兴起来,又问:“他们有的人说,那大莽现在是去找别的女人去了,过些日子也可能还会回来的,我就怕这一条。”东方宙牙清口白地说:“肯定不会,花女你尽情放宽心,绝对不会的。”花女乐不可支,说:“那我说放心了。”“我这样说,是有根据的。这要从你的病为什么能好上看,你的病能好,有这样几条,一是你对从前得病当时的起因,也就是说,是看到了井里的蛇以后,由于时间久远,现在有些淡忘了;二是你年岁渐大成熟了,心中有了定力,自身能担耐了;可这两条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有第三条,你在近期迂到了什么让你特高兴的事儿了,这才是最主要的。你可从这方面回想一下,看有没有什么,然后我给你分析一下再说下话。花女便不好意思起来,小声说:“大叔,我不怕你老笑话我,我是迂到了高兴事儿,我实话实说,我心甘情愿同那李小虎合过房。”东方宙一听,顿时十分震惊,但作为医生还没有失态,说:“是吗,是吗?!”“是的。”“这就对了吗!”花女看看外屋,并没有人来,便小声说:“大叔,你说说这究竟对在哪里,我听听看。”东方宙说:“这很明显,为了治好你的病,我也有什么就讲什么,因为你说你心甘情愿与他合房,当然你精神上就十分高兴;再说因为你也大了,女孩子一大,就思虑那种事体,恰巧你又迂见了这种事体,这精神上自然得到了满足。大叔是给你看病,才这样说。大姪女怕是也知dào

的,大叔以前曾当过国兵,当兵时迂见过两个西医医生,西医讲,这叫两字:暗示,当然这你不懂,是精神上的暗示作用,才使你病好的。”花女高兴说:“这一看,我真没白来大叔这里看病,为了让我病今后永不再犯,大叔是不是给我再开上几付汤药吃吃呢?”“行是行,可要先切切脉的。”说完,东方宙便先切花女右手,再切左手,东方宙说:“根据你脉的情况看,我认为一切都很好,因此药就不用开了,我可以给你扎扎针炙,来稳定稳定,如何?”花女说:“只要能完全好病,怎么都行,所差的只是我从没有扎过针,多少有点些害pà

呢!”“那不怕,我让你婶和小红过来扶着你点儿。”便喊刘敏和小红,二人都过来,东方宙一一具体交待后,二人分别把住花女的左右手,东方宙便在脸上和上下肢,共扎八针。留针时,花女笑笑,说:“一点儿也不疼,挺好的。”而对小红与李小虎结亲的事儿,花女却再一字没提。起针后,花女问多钱,东方宙说:“大姪女的病刚好,就不收钱了,算是大叔的一点心意呢!”“那我便谢谢大叔了!”花女又问针扎几天。“七天就可以了。”花女再次谢过东方宙,又与刘敏及小红寒暄几句,便告退。送走了花女,东方宙兴致勃勃地将事情一一道来,末了说:“这几天我正在看着他俩婚事朝哪里发展呢,哪成想到花女到来的一席话,这一片云彩算是全散了!”刘敏喜上眉梢,说:“就怕这事儿屯长李虎还不知dào

呢!”男人说:“要照那天李虎他来咱家说的话看,有可能他不知dào

,可今天花女当咱们一公开,日后他李虎定然会晓得的,这是肯定的。”女人说:“那小红他俩的事儿就算黄了!”“可不,定然是黄了!”小红说:“我不管他李虎知dào

还是不知dào

,这门亲事就是人脑子打出狗脑子,也是黄了!”母亲说:“那可不是怎的,我女儿说的对透了!”东方宙深有感触说:“但我就说这花女,这么长时间的疯病刚刚好,今天就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还显出很有程度的样子,真不容易呀!”话说还是在李小虎被小红一脚踹到河里后的那些日子,李小虎可以说在家里也好,在外面也好,里外都不够个人了。自已上学没人理,下学没处去,整天心不在焉,恼怒无常。这一天,独自一人在屯子里闲逛,忽听后面有人上来,并唱:亲娘亲娘你撒慌,为何不把真话讲?自从我到娘跟前,却是不知来何方?为儿日夜苦思想,心中没底总迷茫。娘亲如能告sù

我,女儿定然记心上。是屯中的疯女子。小虎见二十几岁的疯女虽然满身不太洁净,可那小脸却长得周正,细看还有几分姿色,便问:“疯女,你吃饭没有?”疯女不言语,两眼直直地看着,李小虎就见疯女呆滞的眼神儿中透出一道祈求与希冀的目光来,顿时有些惊异,心有所动,却照样地再问:“你吃饭没有?”“我吃什么饭?!我家就我一个人!”疯女有时说话还算正常,眼前的话尚能表达个人内心想法。“不怕,一会儿我给你弄点什么吃的。”疯女便有些笑容,李小虎等了一步,等疯女上来,两人一边并肩走着一边半真半逗地这一句那一句地拉话,一直走到疯女家大门口,两人才分手。李小虎回到家直闹心,不时去外看着太阳。可算等到了黄昏,便偷偷去邻居家的香瓜地摘两个“红赤道”香瓜揣在兜里,如做贼一般去了疯女家。疯女住两间土坯篓房子。从面看,房顶上乱草飞扬,不知是谁帮zhù

压几块乱砖头。门窗个个歪歪扭扭,且窗户纸到处露着大窟窿小眼子。屋里黑里咕咚的,在透进来的阳光照射下,可见房顶上有道道雨水冲刷的痕迹。窗上有破布廉挡着。炕上铺着破炕席,一床破被,油黑枕头漏着的谷蹩子淌了满炕。一派破败景象。李小虎进屋定眼一看,只见疯女穿着件白布袿子,颈下露出奶子的上部又肮脏又肥乎,更有那两条污迹黑白相间的胳膊在外面裸露着。小虎就掏出香瓜递过去,说:“妹子呀,我给你弄两个香瓜来给你,快吃吧!”疯女嘴一咧地笑着,接过便吃,李小虎在旁边看着,心咚咚地跳起来,还直咽吐沫;疯女吃完一个,天已见黑。到疯女吃另一个瓜时,李小虎出去闩门,却是已没有了插销,就找根木棒顶了,急忙进屋没用分说就试探着摸疯女手,疯女如没事一般,照样吃香瓜,李小虎摸完手,又摸疯女的腰带,疯女还是不当回事,李小虎就解下腰带,抱了疯女顺势倒在炕上,行起那好事,疯女也不理会,继xù

啃着香瓜。李小虎头上忙出了汗水,这时,疯女哎呀哎呀地大声叫喊,李小虎怕声大外面一旦有人听见,忙说别叫别叫,心里就害pà

着,一着急便出了,身子软软地滚下来,四仰八叉地大倒在炕上;心平静一会儿,想着生来还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心中美美的。外面有狗吠声,李小虎就要走,疯女这时却上前死死拽住他一只胳膊。李小虎明白疯女是想要继xù

着,只是外面有狗叫声,就用话这般那般地说给她听,说狗在叫,说我出去先看看,说就是再做也得等一会儿,说心急吃不着热豆腐,费了好大劲地说,也不知疯女明白还是不明白,便用手推疯女的手,可疯女却拉的更紧,就是不松手,并一边拉着一边扯着李小虎躺下。李小虎就说等等,疯女心急得很,便欲拽那物件,李小虎怕拽,幸好又来了精神,才一不做二不休顺势又来了一回,疯女又连声叫起来,李小虎就去捂她嘴,疯女却捂了也叫,叫声由大声变成小声,由小声变成无声,以至全身瘫软放树,这时,李小虎一急便如皮球似的泄了。也许是疯女内心高兴吧,坐起时居然多情执抝地叫了一声小虎儿,小男人就惊异着。疯女照样又拉起男人胳膊,却再不似刚才那样急的要命,样子就如没有疯病一般,摸着小男人脸。外面沉寂一片,小男人心想怕是到了半夜了,想村人早已睡去,下边那物件又见动,便更有了主意,就一切都由着她。疯女此刻又来摸小男人头发,又来亲嘴,如正常女人般温柔。这时,小男人便如鱼得水般又行了第三次好事。事毕,李小虎安抚疯女:“今后我就跟你好。”疯女便又死死拉住小男人的手。李小虎百般劝慰,抽出手,才偷偷地出来,撤了门杠,走出房门来到街上。街上没有一个人影,到家时鸡已叫了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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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花女因故认干父 小红何由称姐夫

10花女因故认干父小红何由称姐夫

花女针炙到了第七天头上,正好又是星期天。刚进东方家院子,一派神清气爽的样子。小红便迎出来,高兴地叫声花姐,拉着花女的手,一同进到屋里。没用分说,花女就挽起袖子来,刚要躺下,东方宙说:“大侄女,先别急,大叔有几句话要对你说说。”

花女便仃下,复又坐在炕沿上,说:“大叔啥事儿要说?”

东方宙亲切地说:“根据我的观察,针行到第五天时,你的病就有明显好转,神智十分稳定;所以,关于小红和李小虎婚事问题,我家三口人昨晚也商量个意见,想知会你一下。”

花女沉静地说:“大叔你说,侄女听着呢。”

“其实也不用再说什么,事情你已经全知dào

了。一句话,我们决定退下这门亲事,原因有两条:一是小红不愿意,二更主要的是别误了你俩个的前程。”

花女说:“别呀!……”

刘敏拦着说:“大侄女,你也别说别,因为你们两个处的相当,说什么讲话,早已经有了那种情份,连你大叔与我,还有小红,都替你高兴,你们有道是百年修来同船渡,千年修来共枕眠;而我们小红和他名义上是订婚了,可实jì

上两人从来就是扭头歪嘴的,所以轻轻一放下,我们好,你们两更好。”

花女脸红说:“我不怕大叔和婶笑话,也不怕小红妹妹笑说,你们订婚在先,我跟他俩的事儿在后,说不好听话,从事情头儿看,我是抢了一步,但我抢一抢二不能再抢三,反正我的病也好了,对于我来说,好病是大事儿,其余一切我都不在乎。要说的是,这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还请大叔、婶子与小红担耐呢。”

小红说:“我花姐可别这么说,千万别说你抢的话,要说咱们姊妹俩之间事儿,是我成全了你,你花姐更是成全了我,就是你和他到一起后,依我小红的心,咱们俩也要好好处下去呢!”

母亲夸道:“咱家小红是明白事了,小话说得像大人似的。”

东方宙说:“这边倒是好说,就差那边李家了,现在还不知情况如何?”

花女笑了,说:“那边也没事的。昨天我去李家一趟,小虎对小红早便死心了,老头和老太太只是对儿子生气,直打嗨声,可也是无可奈何,没说什么。”

东方宙高兴,问:“李虎爷俩个今天都在家呀?”

“昨天我听小虎说,他今天要去南边刘二堡,老头儿是不是在家我不知dào

。”

刘敏问前边的话荐道:“后来呢?”

“后来李家又商讨了,说是要看个好日子,把亲事办了。”

“没提这边?”东方宙问。

“没。”

小红说:“提又能怎样?!再说事情本来怨他们,就是提他能提个什么来?!”

花女迎合说:“小红说的在理,他们提不出什么来;这也就是我,我是个病人,事情已生米做成熟饭,不然我还能找个什么样的人来;反过来说,我若是没病没灾的好人,我也不会将就他李小虎。因为本来事情就怨他,一点不怨小红妹妹。”

“这一看真要感谢大侄女呢,是大侄女揭开了这个迷团,一片云彩才全散了。快扎针吧。”东方宙取针。

“等一会儿,我还有话要说。现在我很犯愁的是,如果要办事情,我这边连一个近人都没有,谁去送我呀?!所以,我想到时候,能不能请大叔大婶麻烦一回?”

“那哪成?!我和你婶名不正言不顺,咱俩若是去,李家人会不满yì

的。”

“这有办法,不行我就认大叔为干父,既使成了婚,从我这边说,也有个近人能照看照看。”

这突如其来之事,让东方家三口人一时无语,只是大眼瞪小眼地看着。

倒是小红先说话,道:“我爸真要认了干亲,花女便真成了我姐,当然也要叫李小虎姐夫呢!”

花女说:“那可不是怎的!”

刘敏说:“咱们倒行,差的是那边,那边李虎会不会同意。”

“我拦婶子话,是我花女认干亲,他李虎管不着这份闲事的。”

东方宙寻思半天,说:“我看行,只差大叔我有点不好意思,凭白无故多出一个女儿来。”

刘敏说:“那能好呀?”

“怎么不好?!如果认上干亲,一是我和那边李虎有话就好说了;二是对李小虎也好交待,认亲后我就是他的老丈人,他必高看我一眼;三是小红与花女当然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姐妹,这有多好呀?!”

花女听了这话十分高兴,没用分说便给东方宙夫妇分别嗑了三个响头,改口又叫爸又叫妈,刘敏忙拉,可别可别地直喊。

等花女起来,小红搂脖子抱腰地亲近花女,东方宙也合不上嘴地赶忙给行针,刘敏去做饭,中午要留干女儿吃饭。

花女直说:“那可不行,等日后干女儿拿四色礼专门来看干妈和干爹,到那时吃也不晚的。”

小红百般不允,说:“就不呢,我姐你要听一回妹妹的,今天高低要在咱家吃饭,妹妹这就去给我妈。烧火。”

东方家屋里屋外一片忙碌与喜庆。

饭后,花女再次谢过,并因自已久不擦洗而身上脏,提说要去东河里洗澡干净干净。

东方宙说:“如果要洗就去家南土坑子里,别去东河,东河水太深,容易出事儿的。”

“我也跟花姐去洗洗,身上好埋汰。”小红说。

母亲说:“去吧,你去给你花姐作个伴儿,不然只她一个人去不好。”

于是,刘敏拿了巾子给小红,两人出门去了。

土坑子在东方家南半里地处,靠在路边。原来是村上为翻身农民盖房子垫房岗取土而专门划出的一块耕地。四周栽有整齐而又高大的白杨,树间长着茂密的荒草,把水面围得严严实实。

花女与小红拨开荒草,眼前现出四四方方的偌大水面,风平浪静,近处恍惚见底,远处深不可测;只有那种长着四支长长细腿俗称香油油的微小动物在水面上跳动飘浮,每跳一步均放散出园园的波纹,煞是好kàn

;周边草丛中藏匿的青蛙唱着整齐的水国军歌;远处高梁地里神mì

的虫蛩吱吱地鸣叫;高空上的白云在缓缓移动。整个看去宁静而又安详。

两人在岸上脱下衣服,各自露出肢体来。花女看小红面如桃花般美丽鲜艳;弯曲骄小的身体洁白明丽;尚未完全发育成熟的平胸及瘦臂微微隆起;四肢和两手白得如水中的荷藕一样的紧实、稚嫩、状美,在阳光的映射下白里透红,晶莹剔透得即闪闪发光,又晃忽可见内质的肌理;一双小脚如两朵并蒂的莲花,五指的甲壳光洁鲜亮;远远看去整个身条恰似小小的神女仃立在水面上那样让人惹眼。而小红看略高于自已的花女,虽然肢体由于不常洗澡而略显不太洁静,但一副瓜籽脸上,明眉大眼,五官端正,神彩飞扬,兴致勃勃;身肢高挑修长,且凸明显,起伏适中,谁看了都会想到既如半空中屹立的一座铜雕般庄重典雅,又如轻风吹拂下的一朵玫瑰花那样的花枝招展,光芒四射,洋溢闪现出一股极强的青春气息,好比国外艺术名家画的大浴女般富有生机与神韵。

小红惊奇赞赏说:“花姐,你长的太美了!”

而花女说:“我看你美,姐姐恨不得下手掐你五下都能冒出浆来,鲜嫩鲜嫩的。”

说完,两人咯咯笑,都蹲入水中擦搓。

小红问:“那李小虎碰过花姐的身子时是怎样的确呢?”

“你还比我小,我实在说不出口。”

“我小是小,可我也明白点儿,姐姐,你说些来,让我听听。”

“反正是好受得很,不然我病为啥能好呀?!你到时候就会知dào

的。”

这时,小红突然说:“我怕是要大腿抽筋呢,两脚有些站不住了!”

“不怕,一会儿就会好的。”

“不行,越抽越重的。”

“来,我用手拉你一下,不要怕。”

花女刚说完,小红突然便自觉得两脚站不住,没用分说全身全部沉了下去,喝了两口稀混汤子,眨眼工夫,就没影了。

花女大喊:“不好了,快来救命啊!”连连喊了两声。

这时,树趟子和草丛中闪出一个人来,花女定眼一看,原来是李小虎。

小虎也不脱衣服,急忙来抱住花女。

花女大叫:“我没事儿,你赶快去救小红!”

李小虎原来也是条汉子,此刻身子向前一跃,扑到前面翻水花处,伸手一把把小红拉上来,双手捧着,一具玉体横陈在小虎的胸前,朝岸上走来,小红双目紧闭,李小虎如捧一条大鱼,三步两步上了岸,把小红放在地上,又嘴对嘴地往出裹口中脏水,能有如此动作是因为学校在东河岸边,老师曾教过如何解救落水儿童。只见须臾工夫,小红睁开了眼睛,急速坐起来,一看救自已的竟是李小虎。

小红怔怔地说:“怎么会是你?!”又看了自已赤条条的身子,立即蹲下身来,闭上双腿,就叫喊要衣服穿。

放衣服地方太远,花女手急眼快就地掐来一片大麻叶递给小红,小红接过掩了下边的地方,不大不小将好能盖上。

花女又去取衣服,李小虎说:“你别去,我去取。”

小红说:“花姐,怎么会是他?!”

“在你家我扎针时我都说了,小虎今天去刘二堡,准是他回来正好赶上了,才救了你,还多亏他了。”

小红便看放衣服处,李小虎正抱着衣服往回跑,花女上前接过来,两人才穿上衣服。

紧张中,花女说:“可把我吓坏了,真是好险一把牌呀!”

而李小虎再没到跟前,远远说:“小红没什么事儿了吧,没事儿我就走了!”

花女会意笑了,与小虎打着招呼。

当小红跟花女回到自已家时,两人一一向东方宙夫妇讲了实情,东方宙两口子听得连五官都变了形,的确都有些后怕。

“那李小虎怎么没进屋来?”东方宙问。

花女道:“他救完了小红,从土坑子直接就回家了。”

刘敏说:“你姐俩离开家时,我心里就有点儿二马一虎的,就怕出什么事儿来,果然还就出事儿了,吓得我现在心还突突呢!若说的是,这事儿也真是奇巧得很,竟是那小虎来救的,什么事儿都让你姐俩贪上了,也真是怪事儿呢。”

“若说是怪事儿也是怪事儿,若说不怪事儿也不是怪儿,天底下奇巧的事儿有都是,有了今天这事儿,小红今后对李小虎可要好点儿,爸爸告sù

你,有道是知恩不报可是小人呢!”东方宙说。

刘敏说:“你爸说的是,小红的确再不能对小虎看哪哪不顺眼了;再有称谓的事儿,到干女儿成婚那天,你可以跟爸妈一起去送,你当伴娘,并且你也要改口,真该叫小虎姐夫了。

小红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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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大虎登门定嫁娶 小虎见面道是非

11大虎登门定嫁娶小虎见面道是非定嫁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又是一个星期天。

太阳升起一杆子多高,花女又一次来到小虎家。与小虎私下说一阵子话后,小虎高兴无比。就对父亲大虎说,怎样把自己与花女的婚事儿办了。

依李虎的意见,既然两人的事情已经家喻户晓,干脆要花女独自把小行李卷夹来算了。小虎妈也是如是说。小虎却不同意,愿意摆上两桌。而花女当然同意小虎的意见,但却说,我嫁给小虎虽事出有因,可自已独身一人,进一家门也不容易,要庄重些为好。便向李虎提出要求,要李虎与干父东方宙见面,双方大人共同商讨一下。李虎一听思索半天,想到以前小虎与小红订亲的事儿来,从那以后还从未和东方宙两人见过面。东方宙虽说是花女的干父,可有关以前的话如果不能说开,以后一旦见面碰头碰脸的也不好。无奈也便同意去东方家一趟。李虎是痛快人,主意一拿定,便放下手头的事情,要带三个人一同走一趟。女人却懒得动弹,说我去也是聋子耳朵——配戴儿。李虎一听,也是的。便要领小虎与花女前往。可花女看了李虎的穿戴,破衣罗索的很不体面,要李虎换件衣服。李虎没招儿,只好换上了一件。才领小虎与花女出门去东方家。

进院子里,李虎前行并先进了诊室,就看见东方宙,脸红红地老大不自在,两人便对视片刻,东方红才料一点头,轻轻说:“屯长来了。”

这期间花女、李小虎相继而入,分别落座。

东方宙看着两个小的,露出笑脸,说:“我的花女儿和小虎都来了,此时此刻我感到无比的高兴,特别是我先要说一句,小虎前些日子能不计前嫌,在土坑子救我女儿小红一命,我东方宙不胜感谢呢!”

一边的刘敏也说:“谁不说呢,小虎这孩子不怪是个爷们儿,多明白事体,我作为小红母亲更要谢谢你了!”

这时小红才进来,用眼睛寻视一圈,先拉了花女手亲近,遂叫一声小虎哥哥,然后又叫了一声姨父,文静地对大家说:“那天小虎哥哥救我时,我连一句谢谢话都没来得及说,头两天我爸我妈要领我去一趟你家,又一时没来得及,今天我当两家大人面,表示一下我的感谢之意,就给小虎哥你施个礼吧!”便鞠躬。

礼毕说:“你们都坐吧,我去给烧些开水来,大家伙好喝。”出去。

花女接着说:“干爹干妈,今天干女儿和小虎专门请我姨父来找你干父,想跟干父合计合计我怎样过门去李家的事情。”

东方宙点头说:“干父明白。”

说完又看着李虎,意思让婆家先开口。

李虎才道:“说来也不怕你笑话,要压根说,这事是应该对着你们东方家的,称你东方宙为亲家才对,不料却是今天这样,事有多变啊……”

东方宙点点头,说:“我也不怕你屯长笑话,你提到以前小红和小虎的事情,我东方宙意见,我们找个机会再细细唠,以至把话说开;至于屯长提到称亲家的事儿,从咱家小红这方面说,我们是已不可能的了,可要从我干女儿这边说,我是她干父,我们照样还是亲家。所以,今天我还是要叫你一声亲家,亲家你有话尽管说好了。”

“要我李虎先说也行,但我说就很简单了,一是择个好日子,这由我来办,定好后我再正式告sù

这边一声;二是我想预备几桌,要预备就要先定一下人数,所以先要问你们女方这边究竟能去多少人?”

“去多少人吗,我得算一算:不用说我和干女儿她干娘能去,这为两人;花女儿新娘子自然是一人了;还有小红当伴娘,可伴娘不能她一个,得是又有童男又有童女,童女我已说了是小红,童男我初步想,让那院张家英子的小弟石头去;至于还有没有别人,就要问问我干女儿花女了。”

花女答道:“没有,我多少年都是我一个人。”

“如果没有,那就是两人加一人为三人,三人再加上两人,共五人。如果有变化,或是多或是少,事前再知会你们婆家一下。”

“那好!我也称你一句亲家,到时候这边是直接走去呢,还是我们那边来个车接呢?”

“亲家想的周全,要说是走去还是来车接,我的想法是,虽然双方都在一个屯子里,但走去不行,我说不行不是我们两腿不能走,而是走去不体面,况且还有些装新的东西,能包个三包两包吧,来车接好,接其实是为你们李家装脸,当然对我们女方这边仅是体面些而已。”

这时,小红水烧好了,一碗一碗端进来,放在每人身边。

李虎端起碗喝一口水,接着说:“行,我们来一个车。”

“一个车不中,要两个车,一个喜车,给新娘子我干女儿坐,并且喜车要三套马的彩车,还要装上彩楼子,要好kàn

一些;另一个车不三套马也要两套马的,这个不用搭楼子,但要铺上被褥,说什么讲话是那么回事儿,由去的其他人坐。”

“到哪接呢,是到花女的家吗?”

“不!直接到我家来接,干女儿到时候先要在我家住些日子,从我这里上车走。”

“行,就到你家来接!再我看,也没有别的什么吧?!”

“别的吗,这可要干女儿说话。”

花女说:“一切都请干父给我拿主意。”

“要我拿主意,我得好好想想。”

李虎说:“我是没有别的,如果没有,那我们便回去了。”拍屁股要走。

东方宙举起一只胳膊,说:“慢!亲家你走不行,还有不少事儿呢!”

李虎又坐下,说:“还什么?”

“有!首要的是,干女儿的嫁装,自不必说,有红盖头,有装新的鞋,有内衣内裤,这些刘敏你要记在心里,由你张罗做好。还要有个梳装台,一个洗脸盆,两块香皂,这几样小东西可由我干女儿和小虎两人去黄泥洼镇上买一下……”

花女、小虎说:“行,我俩明个就去。”

东方宙接着说:“再就是婆家那边起码要做一套装新衣服,新娘子好能上车;再还要有四铺四盖,不能两铺两盖,要想到婚后还要有小孩儿,人来客去的,没有被盖不行,都要备好;再按眼下习俗,你们要备好九块布,这布是给新娘子和日后生小孩儿用的,做套换穿的衣服了,做个棉袄了,给小孩做个小褥子了,什么的;拿不拿钱,你们也要考lǜ

一下,不说九十九元,最少也要九元九角九分,算是你们婆家的心事,也图个吉利;再还要有一架钟,我看辽阳城卖的三五牌钟就挺好,到点儿一响当当的;要钟为的是新娘子过门要做饭,不能总让亲家母拎着饭锅,可做饭没有个点儿不行,一旦饭晚了,会误了公爹你屯长的公事的。就这些婚后必用的东西。我看一点儿不算过分。”

“你想的挺全呀,亲家。”

“可不吗!”

“行!咱们娶得起媳妇,就花得起钱!亲家,你就一连串说,还有什么事儿?”

“再还有一个大事,要安排好。”

“什么大事?”

“就是他俩还没到结婚年令怎么办?”

李虎说:“这个是倒是的,可我给他俩提前办不是没有一点原因,原因是你也知我也知,所以干脆背后咱们来个先斩后奏,到时候再补办一下,就完活儿!”

东方宙问花女:“……”

花女痛快地说行。

“干女儿说行就行;还有一宗,如今叫介shào

人,就是媒婆,也要有。原因是他俩算是自由恋爱,自由恋爱好听倒是好听,就是差点事儿,有点儿太那个了,举行婚礼时,介shào

人是要讲话的,没有怎么能行?!”

李虎笑了说:“屯子内有现成的媒婆,到时知会她一声就中了。”

刘敏说:“我爱多说话,干女儿过门手上不得戴点什么;还有,一下喜车时,好不错人家的新娘子脚一落地要跨一具马鞍子的,表示平平安安呀!”

东方宙斥道:“这些事纯粹应由婆家那边考lǜ

,咱们不要管,谁的事谁办。新娘子手上戴什么,那要看婆家那边有没有硬头货——人民币才行,有当然好。”

“这个手上戴的怕是不行,原因是我手头上现有的钱,连买亲家刚才说的那些东西都未见起够,还要外借些呢!我看那样,他们小两口儿过上日子后,手续上戴的自己现整现买吧。”

小虎说:“行!咱们自己整自己买!”

花女对此不太冲心,但却万万没有想到,干父能想的如此周全,心中好高兴呢,至于手上戴的,事情不能十全十美,便瞅李虎一眼。

这时,东方宙小声问花女还有什么,花女点点头,说没有。

“这我回去后,正经要忙一阵子呢!”李虎说。

说完,李虎起身告辞。花女却要小虎先留下一会儿,还有个事要办的。

一家人便送李虎一人出大门。

李虎走后,在大门口花女拉小虎到一边说悄悄话。不一会儿,又喊小红,三人来在树下。

花女说:“我看这树下无有人,挺背静的。咱仨个都不是外人,我跟小虎不用说了,你小红以后就是我的亲妹妹,照我这说,也是小虎的小姨了,你俩之间有些话应该说开,因此我才把小虎留下来。你们谁先说说。”

小红小虎都点头。

“我先说。”小红道,“小虎哥救我的事,我感谢不尽,能永远记在心上;也正是为这个,在屋里我才给小虎哥施礼;对以前我不对的地方,比如,我在这树上推下你到地上蹲了屁股,还有开学那天我一脚踹你到河里,也算是赔个不是呢!”

小虎就说:“小红你真不善,还能向我认个错,我心好舒坦呢。我当你和我花姐说良心话,说来事情更是怨我,那阵子我就以为我们已结下了亲事,不管怎样说,我感到你已经就是我媳妇了,早晚也是那么回事儿。更是由于看见你我心就急,再加上我总屁屁扯扯的,才不该说的也说了。要说呢,这是我从小就有的毛病,不信你问张家小英子,小时候事儿她知dào

的多些,这些都不用细唠。咱俩个以前发生口角,每次起头都怨我,可我气的是你虽会点拳脚,不该把我往死里整,两个毕竟是订了婚约的人,并不是死对头呀!这还不说,你又特犟,有时事做了话说了不能尽快拉回来。比如把我踹到水里后你立马就走了,如果是你不走不说什么话,哪怕看我一眼,我也不能气的不行。我不怕你笑话我,就因为这个,我心想咱们的婚事怕是不行了,才在迂见花女时起来勾勾心……”

花女插言说:“什么呀,要我说你们俩就是没夫妻缘份,有道是天意,人不能和命争。”

小红说:“花姐说的是,我俩是没缘份;还有一样,那阵子我就认准一条,不能让你碰我身子,我以为如果碰了身子,如亲嘴呀,拉手呀,就会出事的,我才怕的不行,没有招时就拼命地往死治你;后来我问了我妈,她才细说那男女之间的事儿,我才明白;若是现在,什么事儿都懂了一些,也不能就像从前那会儿的。”

花女说:“要往根上讲,你俩还是都太小,特别是小红,更小,才这样的。”

“小虎哥,我再问你,在土坑子你救我时,你捧我到岸上,后来又嘴对嘴吸我肚子里水,心里怎想的?”

“我对你起誓,我当日头说话,我那样做真是为了救你,当时啥也没想,过后才忽然又想起了捧你,抱你,还嘴对嘴吸水,觉得也挺好的,虽说是一时的好,心里也有些满足;回到家我还想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事,怕是头里没有亲近着你,婚事又黄了,你毕竟是欠我的,是天意才让我看了你,抱了你,亲了你!”

花女说:“我听小虎说的是心里话。”

小红高兴地说:“我听也是他的心里话。”

要进屋时,小虎说:“明天学校我不想去了,书我也不念了,回家一心一意跟你干姐过日子。”

“小虎哥,信我话你还是念点书好。”

花女说:“是我不让他念了,我不能念书,我也不让他念书,再说他压根儿就不是念书的那块料!”

12这对翌日吐心曲 谁个傍晚窥他人

12这对翌日吐心曲谁个傍晚窥他人

花女次日晨起在干父家吃过早饭,便与上学的小红一起出门来,行至屯子北头,两人才分手。小红去学校,花女到李家会小虎一起到镇上买结婚用的梳装台和三五牌挂钟。

须走十里路才能到黄泥洼镇上。路上艳阳高照,行人寂寥。花女拉着小虎的手,两人并肩走在空旷狭窄的乡间小路上。小虎看前后无人,就不时地亲上花女一口,相互心中荡漾,亲密无间。

小虎亲不够,花女说:“别瞎胡闹,万一让谁看见了,有多不好呀?!”

小虎说:“前后都没有一个人走道儿,怕什么,除非大野地里立马冒出个楞头青来!”便又啪地亲个嘴。

花女就看男人下边明显支起来了,如农家大酱缸上盖的酱斗蓬那尖尖顶一般,便身不由已地搂小虎到怀里,两人咬起了舌头。

半空中一只鸟俯冲下来,小虎才不得已地松开嘴,用手抹了抹唾沫。

花女就问:“小虎你告sù

我,你说男人找女人,是找个与他岁数般对般好呢,还是找个岁数比他小许多的好呢?你对我要说实话。”

“原来我以为小的好,可自从咱俩有事后,我才明白还是年令相当般对般的好。”

“岁数小的皮肉可嫩呀!你看我,早前有病不说,比你都还大两岁呢;要再过几年长老些,肯定就不招人稀罕了。”

“你说的不对,你长谁不长,还是两人相当好。就拿小红来说,你听她昨天说的,有多不懂事?!还说和女人亲个嘴就能怀上的,简直能让人笑掉大牙!”

“你不许说小红,她是我干妹呢!今后我要拿她当亲妹妹待。”

“待是待,理是理。”

“我再问你,你真的从没有碰过他一点儿吗,我是打比方说,比如拉手了,贴脸了,什么的。”

“真没有,她身上我连个小手指肚都没碰过,调理你我都是王八犊子。”

“得了,别说没碰了。在土坑子你救她时,她光屁股你都抱她了,还嘴对嘴吸泥混汤子,这叫什么?”

小虎不高兴,说:“去一边子,那不是救她吗!”

“我知dào

你救她,正如小红昨天问你那样,你抱她,还嘴对嘴吸时,心中真是昨天你向小红色说那样,没有一点想法吗?”

“你怎么和小红一样,我当天上的日头起誓说话,当时我真就是只顾救她,一点一点坏心没有;有点外心是过后,过后我一扯冷子才想起来了,我叫你小红过去一点不让我碰着,这回好了,我也抱你了,我也亲你嘴了,还想起从前她摔我屁股弄我到河里的事儿,心里是又高兴又改恨,感到是老天让我与她两个一还一报,恩怨相抵,事情可算扯平了,心中的气也算出来了。”

“你别说气话,我病能好还多亏小红那样呢,她那样你才来找我,咱俩才能有今天,我们都应感谢她才对。”

“是呢,是你这个萝卜顶上了她那个坑,反正就那回事儿吧,要我感谢她个啥?!”

“不管怎么说,你大她小,再说我是她姐,她就是你小姨子,都应该对她好点儿,对吧?!”

小虎不吱声,花女追问他,小虎才嗯一声。

“你要记住,如果你不对她好,给她脸色看,我不能答yīng

你。还有,我再说个事儿,咱们哪说哪了,都说你爸和那媒婆好,你知dào

不知dào

?”

小虎不高兴,说:“你是我媳妇,我爸是你公爹,你不能这样说话,这么说多犯忌讳呀!”

“我和你说犯啥忌讳,再说咱俩一旦到一起后,和你爸势必住在一个屋子里,我能不多想吗?!”

“住一个屋有什么不好,屯子里两辈在一个屋住的有都是。”

“我怕你爸不老实,特别是日后咱俩搬到一起时,有时你不在家,我怕的很。”

“我爸他得敢,他真要碰你,我不用杀猪刀捅死他才怪呢!”

“看看,没怎么的你就这么说上了,你捅死他不更坏菜了。”

“不捅死他,我就打断他的腿,不然怎么办?!”

“也好办,你离开家时,我去干父家住。”

“那也不保靠,东方宙别看是你干父,谁能钻谁心里去看?!”

“你别说的吓人,我看我干父人品挺好的。”

“有数的,‘干亲一进门,眼睛要留神,不是掂对钱,就是掂对人’谁也靠不住。”

“我看我干父比你爸强百套。”

这时,高梁地里青纱杖起,绿油油一片,死闷死闷的,透出一阵阵焦灼的热气,风一吹沙沙作响,前后道上无有半个人影。

小虎叫声媳妇,说:“你说我这身子现在怎么这样痒痒,还闹心的很呢!”

花女就看他身下,那酱斗蓬尖尖又支起多高,便说:“我身子也火烧火燎的,不知dào

怎么回事儿。”

李小虎眼睛就看着花女,说:“是唠那种喀唠的,不行干脆咱俩来一回,不怎么好呢!”

花女说:“东西还没买呢,等回来的,再……”

花女如是说,意思是回来到家里再办那事儿。

可急急肉一般的小虎却说:“回来东西都买了,又这个又那个的,进到地里往哪放,竟高梁棵子;现在趁空手,能得劲儿些。”

两人便进地里脱了衣服,可密密麻麻的高梁杆子无处能躺下身子,垅沟又太窄。

小虎就提议站着办事儿,两人便相对而立试验,却是不行;小虎就想拔下几棵高梁再把垅台弄平,花女着急地说,怕来不及的;小虎才又说从后面来。花女立马转过身去弯下腰,两人就忽忽悠悠来来回回如荡秋迁一般,直到个个全身大汗淋漓才事毕。

两人从地里出来继xù

赶路。

花女抹了脸上汗水,说:“小虎你真能耐,还有新招数呢!”

“我不敢说自己能耐,这和我从小掏家雀一样,说不上手伸那个窝里对劲儿,能掏出家雀。”

花女一笑,心想,怎么又掏出了家雀儿?!但也不再细问,看看太阳,已到正午,就乐呵呵大步流星前行。

小虎紧隋其后,不大工夫到了镇上买东西,回到东方家时,正好赶上吃晚饭。小虎说还有别的事儿要办,不在这吃,东方宙说,这回咱们已是真zhèng

亲戚了,就以实为实,不再挽留小虎。花女与小红便送出大门口。

吃过饭后,花女让干娘领着去张家,商量一下请小石头陪嫁的事儿,过到东院。

都在一个屯子里住着,花女与张家人自然很熟,尤其是和张妈与英子没少见面说话,一家人看到花女自然热情的很。当刘敏说了由头,张妈一连串说了七八个“行”,百般答yīng

,张石头正抽烟,也许是高兴,再不是从前那样嗯啊点头说话,竟然说出一堆话来,让我儿小石头去吧,这是好事儿,送你花姐姐一趟。花女自然乐不可支,拉起小石头手亲近着。刘敏说,那我和干女儿就回去了,家里的碗筷还没洗呢。张妈、英子,还有小石头,一同送出门来。刘敏便说客套话,让张妈有空儿就过去坐坐。张妈一听,便说那我这就过去好不好。刘敏言说,那不更好了。张妈去英子也要去,花女乐不颠地愿意。于是一同来到东方家。

单说这小石头比小红还小两岁,成天就知dào

玩。张妈与英子去东方家,他却一个人留在自家门外,逗着大黄狗。天上明月高照,月光如洗。大黄狗便跑到街上,小石头紧随其后。不料黄狗一溜神气来到东方家茅栏子里吃巴巴,小石头在后面嫌臭,就狠狠踹一脚,狗便往回跑。正在这时,有脚步声,小石头着急了,就躲在茅房外面蹲下来藏匿。茅房是用秫楷夹杖子围成的,年久失修加上狗爬猪钻,下边竟露个大窖窿。小石头伏在窖窿一旁看着,先来解手的竟然是东方宙,进来就掏出撒起来,边撒边吭哧吭哧喘气,小石头心中觉得挺有趣。东方宙事毕,就摇呀摇,小石头要笑却强忍着不敢笑。这时东方宙走出茅栏子,小石头也想走,刚站起却又来一个,便又蹲下。来的不料是小红,就看见小红蹲下,哧地一声,冲冲的一条线正巧热呼呼地射在小石头的脸上,小石头抹了一把脸,就再也忍不住地嘻嘻笑起来。小红急忙问谁,慌忙中提起裤子,小石头也站起来,两人打个照面,小红却看不清对方脸面,小家伙儿低下了头就跑。小红是会拳脚的,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硬是扯住他胳膊,没用分说拽到屋里,灯下一看,才知dào

是小石头。此刻正巧张妈和英子还坐着,没有走。

不怪说小红已长大明白了事理,竟然不太往心里去,但这事又不能不当大家挑明,便一五一十叙说根由。讲完时东方宙恍然大悟,就说自已当时也觉得有点什么动静,原来竟是小石头。

爷俩个刚刚说完,张妈早已气得不行,骂道:“你这个小畜牲,连什么叫寒碜都不知dào

,叫你妈我这脸往哪搁呀,你个千刀万剐的货!”

说完,伸手便打,打得小石头哭了。

张妈一打,小红、刘敏、花女个个上前拉着,硬是把小石头团团护住。

英子十分没面子,既生气又着急,问:“你怎这么不要脸,竟作出让咱大人都说不出口事儿呢?”

正在哭的小石头,就抽抽嗒嗒地说着大黄母狗来吃巴巴的经过,末了哭诉道:“我,我就是害pà

,就蹲,蹲下了,正好有个大,大窖窿,我看见了,人谁不长,长眼睛,长眼睛哪,哪不兴瞅,瞅呀?!”

个个听了都咂嘴,交头接耳,一时不好说些什么。

英子当大家说:“要我猜他是真害pà

,说的也是心里话,他是跟咱家大黄狗出来玩,往常也是,成天总跟在大黄狗屁股后面,让我说过多次,我说你是人还是狗,总跟着狗玩?!可我怎么说他他也不听,还是跟着大黄狗,有时还跟大黄贴脸,你们说气人不气人?!”

又转过身对小石头说:“你说的姐信倒是信,可姐要问你,你说你偷看小红到底对不对呀?”

“不,不对,还不行吗?!”

“那今后还改不改呢?”

“改,我改就,就到头呗!”

可张妈不拉倒,还是气得要死,说:“你上嘴唇下嘴唇一搭,说声不对,说声我改,就成呀?!就像谁杀完人说我再不杀了,能行吗?”说完哎地一声,长出一口气。

小红就说:“你改就好,只要你能改,我当姐的就再不责怪你了。”

张妈那边还在生气不拉倒。

小红说:“大娘你也消消气,要说这事儿呢,开头我真是生气,只以为是哪里来的坏人偷看我,当时我一看他是想跑,可他却不知我是会两招的人,他刚跑,我上去一把就薅住他,扯进屋来了。对这事儿,才刚儿大家唠半天,话都说透了,小石头他毕竟还是小,我不能往心里去,咱们谁都把它当回事儿,大娘你也别再生气了,都鸦雀无声不再提它就算完事儿。”

张妈手一摆,道:“完事不行,头里你们提让他当伴娘的事儿,不能再让他跟着去了,他若去我让人都能笑掉大牙,你们干脆再另找一个小人吧!”

花女不让,说:“大娘,那可别,一个小孩子,这么点小事儿,我一点不在乎,还是让小石头去好。”

张妈就一个不行,百个不行。

花女便还要说什么。

东方宙给花女递眼神儿,花女才点头不再言语。

东方宙说:“嫂子你先别着急,要听我把话说完,你再论小石头去还是不去当伴娘的事儿。要讲呢,一句话,小石头他就是太小,不要说他跟黄狗去是事出有因,就是他再大个一岁半岁的,哪怕是他自已有意去看的,一个小孩子也算不上什么大了不得的。今天我东方宙当你们几个妇道人家说话也可能不太相当,不相当我也要说。在这里我打个比方,说是谁家的一个男人走道,走到一家特矮的茅栏子附近,里面便站起个解手的女人,女人露着肚皮正在提裤子,这男的就看一眼,或是着急向她打听去谁家须往哪边走,我看那女人也不会太往心里去的。再打个比方,还是这茅栏子从外边看里面无人,一个男的就走到跟前,往里就看一眼,或者说直接就进去了,结果里面并不是无人,却是有个女人正在里面蹲着呢,男人吓的马上出来了,出来后还没有走,一直在外面等着,因为他有尿憋不住才着急等着,我看那女人也不会说什么。类似的事儿不好倒是不好,但无论大人也好,还是小孩也好,我说有的是呢!问题在于咱们当大人的怎么对待。那到底应该怎样对待呢?我看最好的办法是我们大人要首先明白,小孩子是逼到那个份上了,只多说他是出于好奇,没别的,就是好奇。知dào

了这个道理,咱们就要劝说他,给他讲道理才对。原因是,多少大人迂着这种事体,咱们大人都能压下来,为什么小孩子有这事体,大人就不能压下来?!所以,你们都要记住,再迂着这种事后,每个人千万都要能压事而不能起事。什么叫起事,连打带骂就叫起事。我这里再对你们说一件事:在我当国兵那阵子,一个外科医生对我讲过,外国有个叫弗洛伊德的著名医生,也是个心理学家,这心理学家他讲,任何孩童一下生后,天生就对那种事——用我们医生讲的叫作性事,孩子们都对性事感性趣,这也是人固有的本性,也叫作潜意识。就像不明白事儿的孩子吃奶,吃奶不完全就是因为饿了,其中他也有对异性天生的亲昵之情,刘敏曾向我说过,她不明白为何小女孩对他爸亲,相反小男孩却对他妈亲……”

讲到此,花女、英子、小红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

东方宙接着说:“原因都是在于,凡是一个人,天生就有性感觉和性意识,孩子越大这种感觉与意识就越强。我讲的不知dào

你们都明白不明白?!……”

张妈听到这里,虽然依然没有一丝笑意,但看其面容却轻松许多。

于是,张妈平和地说:“东方大兄弟你讲的嫂子倒是没听的太懂,可也明白了七老八,回去我就听你话,好好劝劝咱这个小鳖羔子!”

东方宙答道:“嫂子你这就对了!”

一屋人都笑了。

花女更是高兴,问:“若是这样,那小石头还给我去当伴娘呗?”

“当!才刚我说不让他去的话,我收回来。”张妈痛快地说。

至此,小石头乐了,高兴地到小红面前,说“小红姐,你别生我气了!”

小红说:“姐不生气,你姐英子和我好像一个人似的,姐姐怎么能生小石头弟弟气呢!”

说完,双手搂过小石头到自已身边,两人身体相对地紧紧贴在一起。

张妈看时候不早了,临行前说:“我是小鳖犊子的妈,我向东方宙大兄弟,向妹子,向小红都赔个不是,是我没管好咱这个小冤家!”

东方一家人及花女说:“咱们谁和谁呀,千万别多心呢!”

“我不是多心,我是实在不过意呀!”

张妈说完站起,小石头一手拉着张妈一手又拉着英子,一同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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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少女来潮忧伴喜 新娘进城喜中忧

13少女来潮忧伴喜新娘进城喜中忧次日清晨,小红早饭后背起书包上学先会英子,到张家大门口便喊一声,英子没出来,却让小红进屋。小红一进门,看英子虽然穿得利利整整的,却静静地歪躺在行李上,书包放在身旁,一手拉着书包带子沉思。小红就问:“英姐你想啥呢,快快上学吧,再不走就要迟到了。”英子脸色羞红,说:“我今个不去了,你替我向老师请个假。”小红以为英子请假是为昨晚小石头的事儿,一边替英子拎起书包一边说:“你想那么多干啥,起来快走呀!”张妈一旁快言快语地说:“快去上学,那算个什么大不了的,能吓死你不成?!”英子才强起来,从小红手接过书包背在肩上,出门来。走到街上,小红说:“听大娘说的话,我更糊涂了,你到底怎么了呀?”“我有事儿了。”“小石头的事儿,昨晚我都当他说了我再不能责怪他,再说我爸讲了那么多……”英子说:“不是因为我小弟,是我行经了!”小红知dào

英子与李小虎同岁,才十四,便说:“怎么十四岁就行经,上回你不是对我讲要几十年后吗?!”说着,自己就慌恐起来,立即想到自身,怕也是三二年的事儿;并看着英子脸色特别忧郁,脚步迟缓。英子说:“来的可多可多了,还鲜亮亮的,我就用棉花垫上了。”“那就别去上学了呗!”“我怕我妈说我,不过还能对付走。”“你怎么用棉花,不说是用布和纸好吗?”“我特别多,布和纸不行,我妈说布和纸渗出的多还快,棉花就不了。”“是几时来的?”“其实昨晚去你家以头就见有了,我就怕的了不得,来的多是等到下半夜鸡叫头遍时候,就像涨水开坝一样,哗哗地。”小红叫喊:“我的天妈,真把我吓死了!”快走到学校时,英子要小解,小红疑惑,问:“怎么来事还能小解啊?”“傻妹妹,那是两条道,各走个的道,井水不犯河水。”小红说:“怪有意思的。”说着,就跟英子从坝顶上下来,进高梁地里。英子先拽出一团血糊糊的棉花来。小红支牙咧嘴,说:“吓得我心直门突突!”“是我来事儿,你怕的哪路,又不是你小红来事儿。”说完就小解,小解后,英子从书包内取出一窝子旧棉花套子,黑黝黝的,团成一团,弯腰重新垫好。小红说:“这要用水洗洗就好了。”英子说:“那要到最后完事儿才能去家南土坑子洗呢!”“要我说不如在家用水洗好,更干净。”“那得到冬天在家洗,先把水缸水烧热,再下盆洗。”“这一看,女人真不如男人,男人多省事儿!”“你说的不对,我妈说男人也流,不过不是流血……”“我想起来了,有一回我妈也当我讲过,男人流的是什么。”“是吗,是你妈亲口对你说的吗?”“是,头里我妈也不想说,她问了我爸,是我爸让她告sù

我的。我爸说孩子早一点儿知dào

这种事好,人能精怪些。我才知dào

男人流的什么。”英子说:“我妈有一回还对我说女人如花,根都是从这来的。”“你妈还能说出女人如花的话来?!”“那倒不是,是她解放前听你干姐花女她妈卖唱女说的,卖唱女说女人如花的。卖唱女长的可漂亮了,不然花女为何也长得像天仙似的,根在她妈,有什么根才长什么苗。她妈那阵子常穿一身旗袍,不但漂亮,唱的也好,唱‘王二姨思夫’,边唱边淌眼泪儿,连听的人都跟着落泪;还会说东北大鼓,有个瞎子给她拉弦,她自己连打板带打三角架支起的那种小园鼓,当当的,‘穆桂英大破天门阵’‘秦琼卖马’说的可好了。可他们男人就不行了,男人都是小白脸子,走到哪里都是白了白,干出一张嘴,花树柳树的,没一个有正形。李小虎就是,还有他爸屯长,都是那个货,你和他黄了就对了,也就是你干姐以前得疯病能将就他。”小红便自语道:“女人如花,这话讲的真好。”说完出了高梁地,来到学校。一进学校大门,看早来的女同学正在操场上跳绳。英子对小红说:“现在还没有打铃上课,你跟那几个同学玩一会儿,我先进教室去,还有一道算数作业没做呢!。”“我才不跳呢,我也想进教室背背语文课文,再陪陪你。”英子高兴,挽着小红手,朝教室走去。第一节下课后,因为第二节是体育课,孙老师拿教案刚走出教室,英子会小红追上去,英子羞愧地说:“孙老师,我来,来例假了,下节体育课,我想请假,行不?”孙老师从来就是甭个脸,说:“给你假,你可以在教室看看书,或是在操场自已随便走一走。”说完抹身去了。一个比小红还小的女生听见了,偷偷问小红:“什么是例假?”小红耳语说:“就是月经来了,是女人都来。”小女生还是不明白,又问月经是什么,小红便说:“我有空再告sù

你。”下午放学回家时,英子又在高粱地换一回棉花,依然是那么多。英子说:“多,我也高兴。”“高兴啥?”“我妈说,只有能来事儿的女人才是女人,女人来事儿才能怀上,能生小宝宝,没白来这世上一回。”“英姐长大也想找个男人到一起吗?”“是女人谁不找?!”小红笑了。话说两天后又是星期天,花女要去趟辽阳城。原因是那回去镇上买嫁妆时,三五牌挂钟没有货,只买了梳妆台和一些零零碎碎回来。买挂钟必去城里。花女头一天下午就去李家商量。粗中有细的李虎说,娶亲的日子都定了,时候已不太多了,家里势必要搭个做饭的行灶,搭行灶须找个成手的瓦匠来,时候已经说死,来了还要配个小工,咱们不能大撒手,就让小虎在家伺候瓦匠。小虎不同意,愿意让爸爸在家,自己同花女两人去城里。花女也如是说。李虎就不是了心事,说进城里是要坐马车的,马车我已和农业社求好了,车老板是那两匹马原来的主人,他说他自已要出趟门,事情很急,不可推迟,因之赶车的老板要咱李家自已出的。我会赶车,你要我在家,那你能赶车呀。小虎说,赶车有啥,能拿鞭子能喊驾驾哦哦越越就对付赶呗。李虎来了脾气,叫喊,你个小兔崽子,车怎能对付赶,再说那并非是小毛驴车,那是两套马的胶皮车,对付赶一旦牲口毛了,连人带车翻洋沟里摔个腿疼胳膊折的如何是好。其实李虎这样讲只是没词找词,内里有私心,更是怕把钱交给小虎,特不放心儿子。小虎便鳖茄子了,只好顺从。花女感到自己尚未过门就跟公爹出外好说不好听,又想起李虎和媒婆有染之事,更急得不行。忽然就想到干妹小红来,小红星期天不上学,完全可以跟去走走。便返回东方家说与干父干娘及小红。干父干娘自然同意,还夸花女有心眼儿真不白给一回。小红更是一跳八丈高,连说行行行地答yīng

。这天早晨饭后,花女找小红到一边,问:“小红妹妹,那李虎与媒婆之事,你晓得不?”“晓得呀,上学时那些岁数大的同学没事唠过他,我一旁听到一些。”“今个儿进城你要替我掌掌眼,迂事给我递个眼神儿,听着没有?”小红啊一声答yīng

。外面有马鸣叫,随后听“吁”的一声么喝。花女急忙同小红出门,东方宙夫妇跟出来,一同到大门口送行。到街里,夫妇二人都和李虎寒暄。然后东方宙让小红坐在车正中,让花女坐在前右辕板上,赶车的李虎坐在前左辕板上。一声“驾”,马车起程。由于座位原因,三人都是相背而坐,谁都看不见谁的脸面,之间都不便说话。车行快到北县道时仃了下来,李虎说:“花女,你坐前外车辕两腿拎着怕是不保靠,不如上车来,坐到车厢里边。”花女说:“不用,我两腿拎着好,到什么时候都不能麻腿儿。”小红就说:“我看姨父说的也是,花姐你上来吧,能和我说着话。”说完就和回头的花女挤挤眼儿。花女便上车来,坐在了车厢下身。“坐车后面颠的慌,不如朝前些。”李虎又道。“我才不呢,坐下边紧挨着小红,挺好的。”“你怎么这样犟眼子呢,再朝上些!”李虎命令一般道。可花女还是不动。小红便说:“再不就叫我花姐和我坐对面,我朝东,花姐朝西,两人说话方便。”按小红说的,赶车的如果一回头,就能看见花女,李虎便说:“小红说的对,花女你就上来吧!”花女才起身上来,与小红坐了对面。马车继xù

前行,李虎果然回头望着花女,笑笑说:“这多好,你坐车厢里仔定就不颠了,你们两个说话还得劲儿。”花女就说:“我姨父你也别总回头说话,赶车要紧,别让马毛了。”不一会儿到了北县道上,马车朝辽阳城驶去。李虎又回头对花女说:“你俩个要坐好,我们赶路要紧,车马就要跑起来了。”花女没有理会。李虎一声么喝,马车如飞前行。县道上的车马流水一般,铃声叮咚,鞭声阵阵,个个马匹四蹄蹬开,如龙似虎,车轮滚滚,扬起道道烟尘,县道两侧的树木飞也似地后退。李虎再次回头,一脸笑容地对花女高声说,:“这两匹马在农业社里我就知dào

,特不老实,可爱毛楞了,就是活好!”李虎说完转回头去,么喝一声,又转回头来,叫喊道:“除了它们原来的主人,别人谁赶都不行,就得我赶还差不多!”李虎头再次转回去又转回来,大声说:“也包括咱家小虎,我还不知他那两下子,多亏我没让他来,他要来这马车早便出事儿了!”小红与花女又挤下眼儿,背身子说:“姨父,你只顾着说话,辽阳城还有多远呀?”李虎道:“快了,再有抽袋烟工夫就能到了;我问你俩,城里西海兴馆子那灌汤包子你们吃过没有?”花女说:“辽阳城咱们都头回来,更不知西海兴大门朝哪开,是鬼才吃灌汤包吧?!”“买完嫁妆,我领你俩去吃,灌汤包一咬一兜油,可香了,吃完姥家都能忘,然后我就领你们去白塔公园看大老虎。”花女斥道:“还忘姥家?!我姥早死了!”“我好心好意说,花女你怎么斥嗒我?”“本来我姥就早死了,我哪能斥嗒你呀?!”李虎不再言语,啪地打鞭子一下,马车不一会儿过了城西桥洞子,进了城里。城里别是一番模样,街上铺面一家挨着一家,往来人流不断,更有摇铃拉座的人力车,偶尔还有一辆汽车驶过,花女与小红又看这又看那,远远就看到了那高高的白塔威威耸立。李虎仃了马车,提议为了方便,要先进公园看老虎,后买嫁妆,最后到西海兴再吃饭。否则先买东西放到车里容易丢失,拿着又现天现地不得看虎,无法溜达。花女意思先买嫁妆,如果晚了可不进白塔公园。小红就剃眼神,愿意先看老虎。花女一想也是的,来一趟城里,不看看老虎怪屈的。李虎便在公园门口将车交与看车人并问了价钱。公园敞着大门,更无人收票,三人便进到里边。先在白塔下面仰头观看白塔片刻。李虎并没有看过老虎,也急着要看,就寻老虎在何处,便听到一声吼,硬是把花女和小红吓一大跳,李虎说这可能就是老虎在吼叫。便寻声去找,就见前面有大个铁笼子,有不少人围观,果然就是老虎笼子。笼子内有两只虎,一大一小。三人躲过众人,来到一侧,花女和小红害pà

,有点畏首畏尾,倒是李虎兴高采烈,好像以前曾看过一般的明白许多。看着看着,李虎便打比方对花女说:“那只大的就是我,如在咱们屯子里一样竟说上句,小的就是你未婚夫小虎,你看它有多欢实呀,就差没有你了,这要是再有一只就好了。”花女眼睛一夹,说:“姨父你闭嘴,当老人怎能这样说话?!”小红说:“姨父你说有三只好,我说有四只好,应该再有只大母虎。”“怎的呢?”李虎问。“姨父,这你还不明白,那大母虎就是媒婆,不是,我才刚寻思媒婆给我和你家小虎提亲的事,便说走嘴了,小红今个嘴怎么不好使了,我是说那大母虎就是你家我姨母呢!”李虎被这句话呛得哑口无言。花女就拉小红移开,来到侧面。花女开心地说:“你冲他冲的真有劲,这个老该死的,回去我就告sù

他儿子,看打折他的腿不成?!”小红说:“他真不个东西,哪有这样当老人的。”花女就说:“走,不看让我生气的虎了,去买嫁妆去!”小红转身对李虎说:“姨父,时候不早了,咱们买嫁妆去吧!”李虎没吭声,前面走了。到街上先买九块布,花色都是花女掌眼;后买挂钟,每买一样都是李虎按价付款,所余零钱自已照样揣在怀里。最后花女买四色礼,小红百般不允。花女说:“那哪成,我当干女儿的,来次城里,哪有不买之理?!”就又买两瓶辽阳老白干白酒,两包蛋糕,一条大生产香烟,二斤糖块。由花女个人掏腰包。都买完后,花女对李虎说:“这回去西海兴吃灌汤包吧。”李虎思想半刻,说:“时候不早了,若去的话到家必定会晚的。”花女说:“我求小红跟来,也算客情,来一趟城里又实属不容易,再说还是姨父你头里说的,说出的话要算数的,怎么能不吃?!”李虎说:“吃倒行,可我腰里钱花得没太多了,乍办?”“我不管,你掂量办吧!”花女说完转过身,去到一边站着。李虎急得不行,就对小红说:“再不一人吃碗面条行不?”小红思衬一会儿,说:“我是陪花姐来的,你还是问我花姐好。”李虎又问花女,花女依然无语,却看近处有一小小饭舘,便独自前行进去。李虎无奈和小红跟着。三人各吃碗炸酱面,才赶车回来。一路上,谁都没说话,花女一直想,婚后将如何是好呢?!到家时已是小半夜了。

14干父耐心教半子 义母慈爱护门楣

14干父耐心教半子义母慈爱hù

门楣

小半夜时,东方宙去外面小解,刚收了物件,茅厕外西道上有响动,月光下隐隐约约看到是农业社的马车,就在窗外喊刘敏,说小红和花女回来了。

屋里的刘敏赶忙起来,露着两颗肥乳,提起小布衫,一边穿一边往出走。夫妻两人共同来到大门外,先和李虎打招呼,然后帮zhù

花女从车上取下嫁妆,连背带拿进到屋里。

花女将四色礼放在桌子上,开腔说:“上回干女儿跟小虎去镇上就要买这礼品,一看镇上除了有上讲究的大生产香烟外,酒竟是散酒,糖是没有包装纸的糖球子,糕点只有钢硬钢硬的炉果,我就都没买;心想哪天能进一次城里,再买也赶趟,正好今天去买嫁妆,顺便就买回来了。”

刘敏说:“用不着的事儿,破费干女儿钱干啥,你干父干娘又不是外人。”

“干娘可别说了,正不是外人我才买,买时小红横拦竖挡的,我说不行,我非买不可。本来嘛,我认干亲头都磕了,饭也无数八遍地吃了,哪有不买之理?!”

东方宙拿起纸绳捆绑的两瓶白酒高高举过头顶看着,夸这辽阳老白干是上好的酒,正经是60度呢;又夸香烟,这大生产烟牌子正,又带着锡纸,一般平民百姓抽不起,起码得是镇长级干部才有资格吸的;还有这蛋糕,现在人都叫蛋糕,民国时都称槽子糕,因为有那铁板做成的模子,一槽一槽地齐刷刷摆在上面,然后上炉子里烤;糖也好,是花纸包的呢。夸完就拿一个糖块撕下纸扔进嘴里,又捧一捧散到炕上,让大家吃。

干父一边嚼着糖块一边问花女:“你俩跟李虎去一趟城里怎样啊?”

花女打一哎声,流下一滴泪,说:“别提了,都能把人气死!”不再言语。

刘敏就问小红,小红便一一道来,花女不时插话,两人将往返城里发生的事情说个明明白白。

小红、花女讲时都气得不行,可东方宙越听越开心,说:“两个女儿都行啊,我听了是特别的高兴!”

刘敏不解地问:“李虎那个样子,一点人味没有,你怎么还高兴呢?”

“李虎倒是没个人味,这自不必说;我高兴的是花女与小红。根据他俩讲的,我看干女儿对李虎能抓住节骨眼儿,比如在去的路上,他几次回绝李虎提议挪动坐位,后来与小红坐到对面后,又多次不让李虎回头;还有在看老虎时斥嗒李虎闭嘴;尤其是买完嫁妆要吃饭时,花女能咬住李虎头里说的吃灌汤包的话,逼得李虎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左右为难,骑虎难下,最后他死逼无耐才冒出一句腰里没钱了。弄得李虎很没面子。再说咱小红对李虎讲的那句若有只大母老虎更好了的话特有劲,又说那大母虎就是媒婆,呛得李虎老实的闭口无言,对两女儿服气的很,在回来的路上他才一言不发鳖茄子了。我猜他既便回到家里都未必能睡好觉。这说明你俩个终归是占了上峰。所以,我劝干女儿不要嗨声叹气,要高兴才对!”

一听这话,花女心情平和些,说:“照干父这样说,那我今后对那老不死的就得分毫不让,有事时都针尖对麦芒跟他干到底不成?!”

“那也不是……”

小红抢话说:“我花姐说的对,就和他干到底!”

东方宙瞪一眼小红,斥道:“你个小孩子,大人说话要听着,别乱跟着瞎说。”

又转身继xù

对花女说:“咱们不能和他干,因为李虎若不是心术不正,那他毕竟还是你的公爹,对公爹咱当儿媳妇的要孝敬,这是明摆着的,因为人家是大人,咱们是小人,当小人的,俗语讲,百敬孝为先;相反他心术不正,就是另一码事,你当儿媳妇的表面还要有个样儿,而在暗中要特别注意防备和监视他,。直接和他干不好,那样会越弄越僵,弄不好还会节外生枝的。”

“干父你这么说,我倒有点糊涂了,又让我有个儿媳样儿,又不直接和他干,那今后我花女倒如何是好?”

东方宙低声说:“干父给你出主意,你再迂事时,要通过你丈夫小虎,让小虎直接对着他爸爸才对。”

花女听得直门点头。

深夜里,听院子里有走道声,是谁来了。

刘敏推门一看,是李小虎,赶忙让到屋里。

花女才刚就想次日找小虎唠唠,便眼前一亮地说:“小虎来了。”

东方宙也正想尽快见着小虎一面,可不等见着居然说曹操曹操就到,便笑脸相迎说:“快坐,快坐!”

小红也热情的很,拍着炕沿,说:“小虎哥,坐这里。”大家如此热情,小虎心里感到温暖,坐定。

花女说:“你怎么不在家睡觉,都到大半夜了还来,有事儿呀?”

小虎说:“有事儿,今个我一清早起来,心里就直闹心,晚上躺下更是一点觉没有,就来找你了。”

原来李虎返到家时,一脸的不高兴,特不爱吱声,除小虎问他嫁妆都买回来了呀他嗯一声外,一句话不说,一头就瓦在炕上蒙着大被睡去,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小虎娘就问小虎,你爸能不能是进城把从邻居家借来的钱丢了?小虎听了便发乎乎。心想,真若是把借的钱丢了,以后难还上不说,今天恐怕连嫁妆都买不成,一枪两眼。又一想,不对呀,头里老头子刚进屋时我问他嫁妆买没买回来他明明嗯了一声,说明钱肯定没丢;再退一步说,既便是丢了,他回家也会言明,因为他没有任何理由瞒着家人。就猜测,老头子定是与花女发生了什么口角,一想到此就着急得很,立马想去问问花女,可半夜三更去东方家不太妥当,便脱衣躺下,就听见炕头李虎长吁短叹直打嗨声,自已就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索性起来轻轻穿上衣服,悄悄出门直奔东方家来……

花女道:“闹心就来找我,你也不看看现在啥时候了,半夜三更天都快亮了!”

“我不是有事儿吗?!”

“什么事儿?”

“我来是想问问你,你今个跟我爸进城里,他是不是把钱丢了?”

“没呀!”

“那我爸到家后为何老大的不高兴?”

“那你得问你爸去。”

“在家时我百般问他,他都不吭声,我才来问你。”

花女看一眼干父,东方宙就眨一眼,说:“这一看我干女儿和亲家之间是有点事,居家过日子舌头碰牙的事常有,我看这样,花女真要不好讲,你俩就过到那屋去说。”

花女起身。

小虎却不动弹,说:“用不着过那屋,花女同我爸既或是有什么,也不必背着姨父姨母和小红,你就说好了。”

“那我和你姨与小红过那屋去,你俩在这屋唠。”东方宙说明完示意刘敏。

小虎上前百般拦着,东方夫妇才又坐下。

花女又如刚才气气地将事情重新学说一遍,小红快言快语地不时插话,小虎悉耳静听,脸上渐渐有了怒容。

花女讲完,小虎大声说:“我不怕姨父姨母你们笑话,我爸他这还了得呀,花女还没有正式过门,当公爹就这样不知好歹,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的!”

东方宙便拦着,刘敏也好言相劝,小虎却依然气得呼哧呼哧喘气。

东方宙便移坐在小虎身旁,耐心地说:“小虎你千万要沉住气,要说呢,我既然是花女的干父,那么再过几天就是你的岳父,你就变成了我的女婿,有道是,‘新婿称为娇客,东床是为半子’半子就是半个儿子,当然你又是李虎的儿子,咱当儿子的不能这样对你的老子,你哪能居然讲出要回去收拾他的话来,这怎么能行?!不是我挑近乎话说,以后咱俩再不能像从前那样,迂事我要开导你,让你学会如何办事如何为人,特别在家里,明白怎样敬父相妻爱子,当个好男人。”

“这我倒懂,可我要姨父你说,哪有他这样当公爹的?!你们还不知dào

呢,头去城里前,我就说我领花女进城去,可他说啥也不依,非要他去不可,这个老伤门旋儿才不个物呢!”

东方宙笑了说:“这你小虎又不对了,怎么还骂你爸是老伤门旋儿呢,你不能骂,你要明白你爸回来不再言语是没有脸了;所以你回去后应该这样行事,趁他没脸,你将花女说的这番话学说于他,同时你背后也要对你妈讲,你妈势必要臭他,不答yīng

他,他就会更没面子,甚至扎他心,没脸见你娘俩,他才能自责悔悟,以后他才能收敛些。况且你这样做他还能知dào

你当儿子不白给,有心数,他才能日后拿你当回事儿,甚至惧敛你,这有多好呀!”

“若我看,他就是那个货,生姜到什么时候也离不了辣气!”花女说。

东方宙说:“我看不会,只少他能往心里去些,人吗!”

花女对小虎说:“实不可解,咱俩成婚后我愿意你领我出去租房住,远远离开你爸和你妈。”

小红高兴说:“我看我花姐的主意好,让花姐跟小虎哥搬出去再立个大门口,不跟他们一锅搅马勺。”

小虎乐了说:“头里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的话,日后我爸他就是多少能好点儿,我也不放心他。”

“这也倒是个法子,不过须要你们办完婚事后再去租房,不然对你爸的面子不好,再说既使是租房也要你爸同意,他同意了他才能拿房租,是不是呀?”

小虎说:“行!”

花女也说行。

天快亮了,小虎才回家。

次日,小红上学,花女就来到干娘身旁。

干娘连日来为干女儿出门的事忙得不亦乐乎,就连那四四方方的红盖头就整整绣了两天。此刻,便将盖头拿给花女看。前面是鸳鸯戏水,下边还有几道水波浪,真就如活的一般招人喜欢。后面是若大个福字,四周边上是一排云字卷。花女喜上眉梢。

刘敏将红盖头戴在花女头上,退后一步前瞅后瞅,左看右看,说:“我干女儿一戴上这盖头显得更鲜艳了!”

说完哧哧地笑一回。

花女便扯下盖头来举过头顶,露出了一副如花似玉的面容,在鲜红的盖头映衬下,美丽得姣艳无比。就掉下眼泪说:“干娘你真比我死去的亲妈都亲,这盖头我过门后定能好好地珍藏,永世不忘干娘的大恩大德呢!”

刘敏听了十分高兴,说:“这是干娘应该做的,有道是贵婿称快婿,女子号门楣,我怎么也要把干女儿好好打扮打扮呀!”

花女问:“门楣是啥意思?”

干娘说:“门楣意思是说女儿就是娘家的门面,在婚礼上众人一看新娘子模样,二就看娘家妈给打扮得如何,我怎能不在心?!”

说完就又拿出一双装新鞋让花女穿上试试,一试不大又不小板板整整正好正好的。两只前脸儿还各绣一只蝴蝶,蝴蝶膀子向上张起,真如飞的一般。

花女在地上喜滋滋来回走着。

刘敏便说:“我干女儿一穿上这装新鞋就没谁了!”

花女便笑,用力跺几脚,说:“到也阁那天,我要用干娘做的装新鞋踩踩小人呢。”

“小人是谁?”

“小人就是李虎那老东西!”

干娘便用眼睛瞪一下,说:“干女儿别骂他,咱们是女人,有事儿要记在心里才对。”

花女点头答yīng



干娘又拿出大红布幔来让花女看。

因为花女婚后要与那李虎住南北炕,这布幔白天要整齐地卷到半空中长长一道幔杆上,其上贴有“连生贵子”的横批,晚下垂放下来用来遮挡,以求生活方便。

花女看着看着,一张笑脸就阴沉下来,长长地一声叹息,干娘也不再言语。

须叟,刘敏说:“干娘要问干女儿,昨晚你说婚后要出去租房,那李虎能同意吗?”

花女说:“我也想着这事儿,怕是那老东西不能答yīng

,如果他真不答yīng

,我就背后抽拢小虎和他没完没了,让他不得安生。”

干娘说:“干女儿可别那样,你当新媳妇的,什么事儿都要悠着点儿,实在李虎不点头,干娘昨晚直思忖到天亮,想让干女儿和小虎就搬到我这边住……”

花女顿时潸然泪下,说:“那哪成?!”

“干女儿是怕那小虎倒插门吧?”

“那倒不是,小虎他得听我的。”

“那就好,干娘都想好了,你们来只是先住些时日,等来年开春,我们家手头还有几个钱,盖两间厦屋还不成问题。”

“盖厦屋?”

“是呀!盖成厦屋给你干父作诊所,这边腾出房子好给你们住,有多好!”

“那这事儿是干娘想的,还是我干父早就有话?”

“干女儿,这你不要多想;在咱家里,屋里的事情你干父都依着我,什么事儿若是我提的头,你干父都会同意的。再说他有一回叨念过,说是把诊所放在西屋有点太小,太小啥意思,不就是想再押个房吗!”

花女说:“这事儿我一个人可主意不了,我还要同小虎商量才是。干娘你可以那样,你和干父你们办你们的,我和小虎的事儿是小事儿,并且这还是后话。”

“干娘是担心你。”

花女便扑到刘敏怀里,哗哗流下了眼泪。

15考试哪个列榜首 改选谁人当班头

15考试哪个列榜首改选谁人当班头

悠忽间学校已到了期中了。

这一天要进行中考,小红早早起床,先默写语文的生字,又将所有的课文背诵一遍,再温习了算术的几道难题,母亲便喊吃饭了。

桌子上摆一碗秫米稀饭和两个鸡蛋。

母亲边给剥鸡蛋皮边说:“妈特意煮两个鸡蛋犒劳犒劳我女儿,盼你考试给爸妈拿个第一第二回来。”

小红说:“第一第二不敢说,我敢保证不出前五名。”

“前五名就好!”

饭后,小红背书包去会英子。

英子边出门边捧着书本背诵课文,走到街上见到了小红。

小红说:“英姐这么用功?”

英子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我怕不及格。”便合上书本,装进书包里。

姐俩脚步如飞来到学校。

在班主任孙老师眼里,小红和英子都是好学生。尤其是小红,性格既灵秀、活泼,又有几分小女孩儿的那种沉稳。孙老师感到她的确是一棵念书的好苗子。不仅在女生中甚或在男生中也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学生,便对她有所偏爱。每当自己无事时,小红的形象总在眼前晃动:诸如提问时她都先举起修长的手臂,眼睛同时散现出希冀的目光,让老师不得不叫她的名字。回答问题不但正确,且灵敏、自然。交上来的作业没有一次脱拉时候,而且作业本从来齐整洁净,没有一页卷曲或污损,字写的还大方、秀气。给人认象最深的是向老师敬礼,首先立正站定,然后庄重鞠躬,随之身体复原,直立须臾一笑后才离开。在孙老师看来,东方红所以能这样,是由于出身于她的与众不同的家庭,孙老师是与东方宙相识已久的人,怕是小红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医生身边,受到过良好的教育与熏陶,才如此的与众不同,招人喜欢。而后来发xiàn

小红独独还会些拳脚,便更让老师和同学们刮目相看。

孙老师也很喜欢英子,虽然英子在学习上不如小红,可年令偏大的英了较为成熟,显得大气一些,在同学中不论是对男生还是女生真如大姐姐一般有样儿。特别是英子特别爱hù

班级集体,扫地、擦玻璃窗,有什么劳动都抢在前面。

第一节考算术,小红与英子座位挨着,两人开始都有点儿紧张,可小红一答上题反倒轻松了。英子就不了,前边的码字题还算可以,正确与否总能答出来。最后应用题就卡住了。等到小红要交卷时,英子还是不会,急得额头上浸出了汗珠子。小红有意思等候,递上手帕,英子不要,下手推了。小红就偷偷看英子卷纸,发xiàn

第三道码字题不对,轻轻告sù

说第三题是15,英子改过来。小红又看,英子说不用你瞅,并拿眼睛示意小红出去,自己答什么样算什么样。小红却不走,英子身下就用脚踢小红的鞋,小红只好站起来,交了卷纸出了教室。

外面是宽阔的操场,交卷的同学没有几个,正在相互问着答案。小红凑近前与其交流,方知自已毎题都答得正确,心里很是得yì



这时,一个男生便笑一下,说:“东方红,听说咱那退学的班长李小虎就要娶媳妇了?!”

“是啊,怎的?”小红微笑地反问。

又一个道:“媳妇是谁?”

小红神情依然,说:“是我干姐花女呀!”

“花女长的有你漂亮没?”

“比我漂亮的多了;哎,不对呀,你住的屯子和咱们屯紧挨着,怎么没看见过花女好kàn

呀,明知故问!”

一个就说:“我真不明白,你们屯子里一个大美人,一个小美人,怎么都和李小虎好过呢?”

小红嘻嘻笑着回答:“让我怎么说呢,好过和好过不同,比如地里种的香瓜,有甜有不甜的,还有苦的,更有刚开花便蔫巴了的,连胎儿都没坐成!”

几个同学笑起来,说:“东方红说的真有趣!”

又有一个认真地说:“东方红,你比那李小虎小的太多,我看你俩婚事黄了是对的。”

小红高兴地点点头。

一个又说:“东方红你……”

“你想说啥呀?你你的,竟说半截话!”小红问。

这个同学便笑了,说:“你愿意找对象,何不在班级里找个男生处处多好!”

同学们大笑起来。

小红也笑了,说:“我倒是想找一个,却没有相当的,你看你们这几个谁能差不多,还能舔脸说让我找一个?”

同学们便这个说那个行,那个又说这个行,相互推推让让闹起来。

小红说:“我看你们谁也不行!”

几个同学便不再言语,都挺那个的。

小红说:“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们倒当真了!”

这时,一个交了卷纸的同学手举一只蓝球从教室出来,几个男生争抢去夺,大家便到蓝球架下练投蓝。一个会小红去,小红不去,就独自到操场边上溜达去了。

来到白杨树下,小红一边走一边想,我小红是一个小小女生,刚刚来到这个世上,走过的路怎么就这样坎坷呢?自从那媒婆提媒后,自己与李小虎处得有多尴尬,自个又是怎样的担心与害pà

,但现在总算好了。土话讲,人也是命啊,若不是狭路相逢凭空蹦出个花女来,我怎能会有今天?!心中便特别的高兴,事情还真要感谢花女呢!可是事有多变,如今花女又变成了自己的干姐姐,并且两人相处得亲密无间,花姐也真心实意对待自己。便暗暗下决心,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与花姐一定要好好相处;可让人特无奈的是,由于花姐的原因,那李小虎反到成了自已的姐夫,我反到成了他的小姨子,并且神差鬼使,他还是救过自已一命的人,不是说我小红不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而是说如此的瓜瓜葛葛,自己今后将如何是好呢?又一想,罢了罢了,一个干姐夫,久后还各过个的日子,我与他能处得来就多走动,不能处得来就少走动,抽大烟扎马啡——各是各码!可让人闹心的是,母亲昨晚又讲家里要盖个厦屋,厦屋盖成后,要让花姐两口子搬到咱家来住。到那时,一家不是一家,两家不是两家,一锅搅马勺,可就热闹了。想到这里,小红顿感怅惘、忧郁与彷徨……

但要须知,咱这小红并非是死气白列那种一条道跑到黑的人,以往的历练加上固有的性情,使她每每心中迂有不快时,她能横下一条心来,立马就不再去想。俗语说,到哪河脱哪鞋,迂着啥事办啥事,还是东院石头伯说的那样,庄稼人若听地喇嘛叫唤——就不种黄豆了!天底下的事儿无奇不有,并且此一时彼一时,总想这些没用的,何苦呢!

就听那边传来噼噼啪啪蓝球击打蓝板声和落地声,还有男生杂乱的叫喊声,小红的思绪不由得又回到了学校。

自从上学以后,特别是李小虎退学以来,小红个人的生活正如上早自习读课文那样,又掀开了新的一页:每日来到学校不是学语文就是学算术,不是体育课就是音乐课,又跳又唱,又打又闹,有几多的轻松,也有几多的快慰;日甚一日,对学校和班级便产生了感情,势必就淡化了放学后回到家里的那种生活,并且对个人的前途与未来有了诸多暇想和企盼,不说别的,起码读完了小学要上初中,等到初中毕业不一定就在家里蹲着,更不想跟爸爸学医生,愿意继xù

上高中,以至再上大学,到外面去闯闯,那该有多好啊!于是乎又想到眼下的考试和以后学习,暗下决心要争分夺秒地继xù

努力……

小红边想边在操场边踱步。

操场四周整齐高大的白杨树一字形排列,枝条在秋风中荡漾,密密麻麻的树叶吵吵作响。透过树间可见大地里乡亲们已开始收割庄稼。仰望天空,白云朵朵,缓缓移动。

望着望着,小红突然就想起了那久违了的拳脚来,自己不但会打打拌拌,尚且能飞檐走壁,可那跳得仅仅才一丈多高;便想如果一跃,便能腾空而起,飞到天上,腾云驾雾,与那白云为伴,终日徜徉、徘徊在天空中该有多少好呀!或是在天上玩腻了,撕下一片白云围在身上,飘飘荡荡下来,定会是如何的惬意与开心!

想到这,小红独自嘻嘻笑起来,自话自说,我是怎么了,简直,太想入非非了!

教室那边突然响起了铃声,考试结束了。

远远看到英子与一群学生向操场走来。

小红迎上去,问:“英子姐,你到底考得怎么样呀?”

“稀里糊涂吧,最后那道应用题到底错了,可我总算答完了!比上回的月考还强,那回小考没答完就抢卷了。”

“那我告sù

你答案,你怎么还拿脚踢我?”

“我是想看看我倒底能考怎样,才让你出教室去的。”

操场上的学生越聚越多,多数在交流答案,也有几个在练双杠,其中一个双手紧握杠头,一跃而起,驱体摆动上扬,遂欲两腿外跨到一侧再落体站定,可是左臂一软却没有外跨成功,扑落到地上。另一个又试,还是没行。

一旁的几个便大声喊张玉英和东方红,两人闻声前来,一个就笑嘻嘻企求小红,让小红演示一下武功。小红一时有点儿不好意思,几个男生便求英子说话。英子很懂事地说与小红,道,同学们以前就总念叨,要看你的拳脚或是飞檐走壁什么的,趁此机会你就比试比试,让大家伙开开眼多好!

小红依然有些迟疑,却忽然想起了刚才想要上天的话来,于是痛快地答yīng

了。

同学们一听东方红要练武功,便蜂拥而至,齐聚在双杠四周,等候观看。

小红脱下外衣,露出一件红色薄秋衣,在阳光下娇艳火红,先独自背着同学收腹运气,转身来到双杠前面挺立须叟,然后伏身噢一声向上一跃,身体便跃到双杠上直挺挺站立着。响起一片掌声。只见又噢一声又一个腾空而起,全身直条条飞也似的斜落到距离双杠丈余远的一棵白杨树树干上面首个树杈子上,微笑下望,掌声再起。紧接着又噢的一声再一个伏身,遂后再跃,悬即腾飞到七尺多高的另一个更高的粗枝杈上,哗哗落下一片树叶,单手扶着树枝并与树枝并立,在空中轻轻摇摆。顿时掌声如雷。一个同学便说,这回怕是要蹦下地上来了!可是却没有,只见那小红又一个挺身,由上飞变成平飞,斜飞到了离白杨树丈余远的一幢住户的瓦房房顶上,惊得主人乱叫,怕踩坏瓦,可小红却如蜻蜓点水一般在房顶上脚步如飞走到瓦檐边上,轻轻落下地来。赢得同学们与前来观看的乡亲又一片掌声……

同学们围上来纷纷赞扬,英子问:“小红,你怎么样?可把我吓的了?!这心现在还突突跳呢!”

小红笑脸微红,平静地说:“什么呀,就是从那树尖上一跃到房顶时,我怕那根儿树杈子太小,担心挺不住,还好,也许是我长的太小,身子太轻的缘故,才没有出事儿!”

英子说:“快好好休息休息吧!”

几个同学便说:“东方红同学,你有如此的绝技,何不开个武术班,教教我们呀?”

小红说:“那可不中!我的小师付早告sù

我了,是她爸爸祖辈传留下来的,不得外传,这是习武这行的规距,不然那还不行啊!”

下午考语文。小红答的更是顺手。英子答的也不赖。交卷后都轻松许多。只等发榜看成绩了。

次日早晨,两人早早来到学校,果然教室前贴出了大榜,不少同学正在观看。小红挤上去,从榜的前面看到,头一个名字便是东方红,头顶上标个1字,下面写着双科总分193分。心中一片喜悦。就往后看英子的,一时却看不见。再往后看才看到了。英子成绩是128分,位居46名。

小红左右找英子,硬是没找着。就回头看,才看到英子在紧后面抻脖子望着。小红就朝后面挤出去找。

“英姐你看见你的成绩没有?”

英子很开心地说:“看见了,我128分,真没承想,两科我都及格了!”

小红说:“全班共57名同学,英姐后面还有6名同学分数比你低,更有5名不及格的。”

英子乐得几乎又蹦又跳,说:“这次考试我只求两科都能考到60分及格,果然就都及格了;所差的就是你告sù

我的那道小码字题,一道小题要算5分的话,128分减5分,还有123分,还是都及格了。小红,我看着了你是考第一,你总分多少来的?我一高兴就什么都忘了。”

“193分。”小红回答。

“好!你第一,我及格!好好!小红小红,你知dào

我为什么这样高兴?你没细思量过我张玉英,你说我这么大岁数的人,老高老高的大个子,一吃饭几碗几碗吃,还天天背着书包跟你来来回回的,要是不及格,人家会说我是,水笤没梁——饭桶一个,多让人笑话呀?!这回一及格,我怎能不高兴?!话又说回来,原来我都不想念了,今天看了发榜,不但我要念下去,我还要好好念呢!”

“太好了!”小红抱了英子腰说。

“张玉英!你来老师办公室一下!”是孙老师在叫。

英子去了。

约二十分钟后,英子才回来。

小红便问,孙老师找你啥事儿?英子告sù

说,李小虎退学后班长位置一直空着,现在要改选一下,孙老师要英子作后选人,英子推脱再三,孙老师不答yīng

,英子才依了;并且提说要小红作学习委员,小红听了很高兴,说,英姐你要干,我就干!

铃声响起,同学们齐聚教室里。孙老师先总结全班中考考试情况,表扬了品德好学习好的几名同学,名单中自然有张玉英和东方红两个。接着采取举手表决方式改选班干部,结果班长、委员个个通过。英子在一片掌声中,还讲话表示了决心……

16这厢人人热泪洒 那边个个怒气生

16这厢人人热泪洒那边个个怒气生婚姻大礼的正日子,是李虎找地舆师郭子仪给看的,定于农历八月二十四辰时,为秋分的次日。不仅是双月,而且日子都是双十双日。所定辰时刚好是早晨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尤其是喜神处在正东偏南方向,方位正冲着男方李小虎家,正经是黄道吉日。头天晚上,花女与小红在屋里回忆起了两人以前相处的诸多细节,唠得热死热活,时而酸楚激动,时而开心愉悦,话总是说个没完没了。末了花女说,再过一宿工夫咱们两个就要分开了。小红泪水便止不住地流下来。花女便给擦眼泪儿,劝说,我花女虽然就要过到李家去,却不是总不回来,见面机会多着呢!再说你要记住,干姐我不管到什么时候,心中也不会忘了你这个特招人喜欢的干妹妹的。小红抹了泪说,你们婚后不是说要和小虎搬过来同我爹妈住到一起吗?花女就道,暂时还不能,那李虎已答yīng

了给我和小虎租房,可要立马租房的话,对外面好说不好听,还是先住到一起好,老的小的在一起是一家人家,让外人看也显得红火,等过个仨月两月看看再说,如不行再租房搬出去不迟。并且他老不死的还牙清口白答yīng

给儿子拿房租钱。小红说,你不是害pà

他吗?花女就笑起来,说,我害pà

也是一时半晌的,特别是有干父背后给我撑腰,还让小虎迂事时同他爸破裤缠脚不答yīng

他,我花女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好了。说到此,花女不由得百感交集,落下泪来。小红一看花女掉泪,自己泪水更止不住了,断线珠般吧嗒吧嗒落下。两人不由得抱到一起,花女摸小红的脸蛋儿说,干妹妹,花姐去了后,你可要好好念书,久后再不能在咱这小小牤牛屯待着了。再有,你千万别跟你姐夫小虎学,也别跟花姐学,成天在屯子里转悠,东街一趟,西街一趟,能有什么大出息?!说来,这人也是怪事儿,我刚和小虎好时,我有病不能念书,也就不愿意让他再念书;现在可倒好,看到你每天背书包去上学,心里就够着够着的也想去念书,真气死我了。小红抚摸花女的秀发说,花姐你若真能上学,咱俩早晨上学一块去,晚上放学一块回,我还要跟孙老师说说,让咱俩坐同座,干姐迂有不会的地方,我小红就告sù

你,那有多好!花女立马亲一口小红,泪如雨下,自语道,花姐心是那心,可却没那命喽!如今干姐姐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着你姐夫小虎凭命闯了,对久后是福是祸,我也不再去多想它!小红便说,花姐不想对,明个你就登喜车去那头入洞房了,跟那老不死的李虎住南北炕,怎么样防他才是花姐的大事儿……花女道,可别提他了,要唠就唠咱姐俩的事儿,提他我肚子都能气青!……两人有说不完的话和掉不完的眼泪儿,直唠到下半夜,那三五牌挂钟当当响了三下,两人才睡去。刚眨一眼儿花女便醒来,看钟已是凌晨五点。就看那边干娘早包好三大包的嫁装在炕上放着。刘敏是下半夜花女和小红刚入睡时起来的,直忙了两个钟头也没忙完。见花女醒来,便又急忙喊小红。小红坐起揉着眼睛,直说困得不行。就见母亲拿一把木梳要给花女梳头,才硬挺着起来,提议要给花女额前头发烫个留海儿。花女乐了说,这正合我意呢,起炕后我就想烫一个,可看干娘忙的要死,便没有吭声。刘敏就合不上嘴地直喊,烫!烫!给我干女儿好好打扮打扮!小红就没用分说拿根铁棍去外屋灶坑门脸儿用火烧热,拿回来站在花女身前给烫留海。刘敏在后面给梳头,娘俩忙得不亦乐乎。花女不由得一滴泪珠再次滚下来,直夸干娘胜过死去的亲生母亲,夸小红妹妹同自己真如一个娘养的一般。正在给梳头的刘敏听了这话就顿时收了笑容背过身去,当不一会儿转回身时,花女细看干娘也落下泪来。而小红一看母亲落了泪,顿时眼框一阵酸楚,说,昨晚上我和花姐她也哭我也哭,直哭了半宿,把眼泪都哭干了。花姐道,是呢!刘敏就抹了眼泪说,看我光顾着哭了,差点把一桩大事忘了。小红就问什么大事儿?刘敏立马从被褥中取出一块红兜兜和红裤衩来,让干女儿快快换上。花女说,要换最好是在没起炕在被窝里换,能省事些,现在换已经晚了,等过门后再穿不迟的。刘敏哪里肯让,说今晚上你就要和小虎入洞房,以后再穿特不吉利。花女才点头。这时的小红留海已烫完了,花女先照镜子左看右看留海半天,才背过身去脱衣服换兜兜和裤衩,小红立kè

去关门,手握住门的把手,怕谁进来。就见花女露出了赤条条玉体来。外屋东方宙正巧来敲门,小红急得乱叫,忙把门划划上,告sù

说,我爸你等一会儿再进来吧。东方宙才走开。而小红只见花女腰肢修长,前胸挺起,在一付红兜兜和红裤衩的映衬下,无比鲜亮耀眼。刘敏便告sù

花女,日后在洗这两件内衣去外面凉晒时,千万千万不能让那李虎看见。花女连连点头。刘敏又递过一件天蓝色旗袍、一件灰色布裤和那双绣花鞋来,花女高兴急忙穿上,自己拿眼睛上下一看,身子真如一朵玫瑰花般鲜艳,不由得就又想起干娘连日来为了这身嫁装忙得不可开交,连饭都顾不得吃,便又掉下眼泪。更想到自从认这门干亲后,干父为治好自己病,又是瞧脉又是针炙,在李虎前来商讨如何办事情时,干父又是出主意又是想办法,就想那死去的亲爹也未必能赶上干父。泪水便止不住流下,以至呜咽成声。这时,东方宙又来敲门,小红才把门开开。东方宙看花女泪水不止,说:“干女儿马上要上车了,怎么哭成这样?”刘敏说:“干女儿心情有点不好受才哭呢……”“怎么不好受?”“花女直门说这些日子我太累,我累能累哪去呀,是不是这话?!更说你为她又扎针又吃药,又跑前又跑后的……”“我当干父为她扎针吃药跑前跑后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我为的是我干女儿,又不是为的别人!”“我可说呢!她哭还有一宗,就是她与小红从前两人好得像一个人似的,可再过一会儿她就要登喜车了,也觉得热死热活的,才哭得不行。”“她姊妹俩哭倒不算个啥,说明她两人之间好的不行,我作为老人还真挺高兴呢。”“再我还猜干女儿她哭,仔定是想起了自己从前一个人孤孤单单过那么多年不容易,后来又有灾呀病呀的,还有那么多的乱事儿,如今可算能嫁出去有个结果了,势必就想起她爸她妈来。女人都是这样,我刘敏不也是,嫁到你家那时候,娘家二老双亲还在呢,上车时不也直抹眼泪,相反花女的爸妈如今都不在了,她能不想不哭吗?!”“这倒是人之常情!”花女一听这话,更是泪如雨下。东方宙着急劝说:“别哭别哭,干女儿马上要上车了,快擦擦眼泪吧。”嘴虽然劝着花女,可自已眼圈里也闪着泪花。刘敏、小红看东方宙眼泪汪汪的,娘俩也泪水涟涟,正在拭泪的花女看三人都哭了,自个便泪如泉涌,几人哭成一团。刘敏边挥泪边去外屋。东方宙抹了一滴泪,镇定地说:“咱们可不能再哭了,谁都到此为止;刘敏,你到外屋干什么去了,还不快把干女儿的宽心面端来!”外屋刘敏道:“我正在做呢!”屯子里有个约定俗成的规距,凡是新娘登车前,都要吃碗宽心手撼面条,意在企盼出阁后和娘家这头能常来常往永不分离;当然父母也要吃几口,表示日后人人都能宽心;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夫妻能永结同心白头到老,日子和和美美。不一会儿,刘敏端一碗热气腾腾面条进来,递给花女,花女便吃。刘敏手拄炕沿笑呵呵看着,让花女慢慢吃,多吃些。花女便轻轻吃几口后,用筷子挑几条,先喂干娘,干娘吃了两口;再喂干父,干父便伸出脖子下嘴接着。花女便说:“干父慢点儿,别烫了你嘴。”东方宙说没事儿,吃下。花女又说:“来!小红妹妹,你也吃一口,拉下谁也不能拉下我的干妹子呀!”小红乐呵呵吃了一口,碗里还剩几口,小红让花女都吃掉,剩下不吉利,花女便吃得一干二净。刘敏把空碗接过来送外屋去。东方宙抹抹嘴唇,叫声干女儿,说:“在你上车前,干父有几句话要和你说,就是你与小虎成婚后想出去租房住的事儿,我跟你干娘已合计好了,我定要先盖两间厦屋作诊所,来年一开春便动工,房子盖成后腾出现在这一间半的旧房子就给你和小虎住。这也是你干父干娘的一份心意。”花女说:“这心意我领了,但尽量还是别这样,原因是我这两天又有了新想法,婚事办完后,在头上冻前我想把我自家那两间土坯篓房子收拾收拾,然后和小虎搬进去对付住着。”“那可不行!你那房子的西山墙现在眼瞅着就要倒了,坏的不成样子,有一天我打那房前路过,看见有一头老母猪在里面趴着呢,满屋子大粪,门窗让人都摘跑了,肯定不行,你可要听干父的话。”东方宙说。花女还是坚持,一准要修房子。东方宙说:“干女儿,干父要问你一句,你犟着犟着的要修你那破房子,是不是与我们分心眼儿呀?”“我不是分心眼儿,只是干女儿有点不过意。”“这不就结了,事情已到了今天,你还有啥不过意的?!事情就这样定了!”花女才点头说行。东方宙又道:“再我要说说今天的事儿,一是从一会儿上车开始,干女儿你,也包括他们娘俩,谁都不许再掉眼泪了,一直到婆家那边也不许掉,都要笑呵呵的,但笑还不许大笑,嘻嘻哈哈的不行;二是在婚礼上你们都要机灵点儿,一切过节儿都不能有失礼之处,都要礼仪为先,大大方方的,包括小红和那院小石头儿,当伴娘也要有个样儿,因为你们都是娘家亲,娘家亲正经要有个样份,坐像坐样,站像站样,不能胡来,场面上谁有什么叫不准的地方,要看我的眼神儿行事儿。要让他们婆家那头和乡亲们都夸咱东方一家人知书答理才行。三是干女儿过门后,对干父这几天和你说的那些话,条条都要记在心上,与小虎好好过日子,一旦迂有什么大事情,千万千万要来知会我一声,干父到什么时候也不能瞅着你。你们娘仨都听见没有?”三人一一表态说,听见了。这时,听见外屋有张妈大嗓门儿的说话声:“我说大兄弟啊,怎么咱家你大哥赶的喜车还没来呀?”东方宙迎出去,说:“我嫂子来了,车还没到呢,怕是快来了吧。”张妈遂领英子和小石头进屋来。娘几个都穿新新鲜鲜的。先坐下的张妈,没等刘敏开腔,便道,大妹子,你看嫂子这身衣服好kàn

不好kàn

?刘敏说好kàn

好kàn

,比我穿的都俏正。张妈嘻嘻笑说,什么,不是我穿的俏正,是一会儿我也要走动走动看看花女结婚的场面去,我若穿破衣罗嗦的,定会叫外人笑话的!两人唠个没完。这边英子对着花女小红说,花姐今个出阁,小红和我小弟都去当伴娘,我妈还去走来往,我爸一会儿也要赶喜车来接你们,就剩我一个人在家怎么得了?!这还不算,今个儿还正赶上个星期天,我就想,我也去送送花姐,可我去却是上不了场面的人,只能在背后助助兴卖卖单儿。小红便说,那不行!转身便对与东方宙说,爸呀,你让我婶子和英子姐都算咱这边娘家亲得了。东方宙迟疑道,怕是车坐不下呢。刘敏接了说,两台车呢,坐不下就挤着点儿,怕啥呀?!东方宙才点头,张妈和英子依然说不,要独自走去。东方宙哪里肯让,笑了说,嫂子你千万别多心,更不能挑你大兄弟的理。张妈说不是,要我也当娘家亲,人土气不说,还不会唠个什么,狠怕给花女和你们娘家这头丢脸。东方宙、刘敏,小红都千说万说不怕,事情才算说定。唯有小石头在一边站着,小红便低下身来,拉小石头手,告sù

说,举行婚礼时你一切都跟着小红姐姐学,小红姐怎么样你就怎么样。小石头连连点头。花女也低下身说,小石头,你到坐席时千万不要出出探探的,因为你是我的小伴娘,谁都不会下眼儿瞧你,你就闷着头吃你的,爱吃什么就吃什么,筷头子勤点儿,要吃饱饱的再下桌,花姐话你听明白没有?小石头又是点头,连连说我明白了。却又叫声花姐问,等会儿坐席有没有红烧大肉块子呀?一屋人一听这话全乐了。花女便将小石头搂到怀里亲着。须知新娘登车前要先戴上盖头,刘敏刚要给戴,花女便说不好了,小红就问什么不好了,花女说,我要去趟厕所。刘敏便说也对,干女儿上车前啥事都办利利索索的,免得婚礼举行时再去茅栏子势必让众人耻笑。花女便心急火燎地揭开大箱子偷偷拿点什么东西揣在身上,急急地向外面走去。有一会儿工夫脸上红红的才回来。刘敏就给戴上盖头,花女轻轻在炕上坐定。这时迎新的两台马车来了,其中赶喜车的头车老板儿正是张石头。跟车来接亲的唯有李小虎一人,慌慌张张进屋来,先看蒙着盖头的花女一眼,虽然没有说话却是喜笑颜开。遂转身叫东方宙一声姨父说,喜车已经来了,正在门口等着呢!东方宙便一一安排,让小红和小石头拉着新娘子手在前面,大家伙赶快拿嫁妆,该拿的都拿着,一样也不能拉下,快快上车呀!只见花女在前,小红与小石头左右牵手。后面个个手提肩扛,缕缕行行往大门口走去。小红走的急,蒙着盖头的花女说:“小红你慢点儿领我走。”小红不明白,说:“花姐,喜车就在大门口等着呢,你怎么要我慢点?”花女低头小声说:“我才刚来月经了,你没看我去厕所呀!”小红就告sù

小石头慢些走,并想起了以前听大人说的,新娘子上喜车时来月经特不吉利,心中便疑惑起来。大家来到大门口,东方宙先到前面与赶车的张石头说话,并让张石头一会儿坐席时跟娘家亲坐在一起。张石头不肯,说李虎已言明自已属婆家那头的人。东方宙急说哪里哪里,你可别听他李虎的,你家嫂子和英子才刚都定了算娘家亲,大哥是一马双跨,自然也要算娘家亲的。张石头就合不上嘴地乐着。喜车车蓬前额上有一园溜溜图案,上面分明是那紧紧相抱的阴阳鱼。前面是对开的大红布廉,布廉上面是大红禧字,下边左绣金鳞黄龙,右绣展翅锦凤……两旁贴有一副对联:唯有香车迎淑女愧无美酒宴佳宾念书的小红念出声来。蒙着盖头的花女一时没听清,问什么什么,小红重念了一回。花女便说,什么叫淑女?我是叫花女的,怕是写错了吧。还有什么“愧无”,“愧无”是谁,是指小虎吗?小红便给解释说,淑女就是美女的意思,并没有写错。而“愧无”不是人名,是讲婆家那头儿没有上等好酒款待客人,是个谦词,属于客气话,并不是指小虎哥。花女就嘻嘻笑着。这时东方宙在后台车上细致安排了每个亲友的座位,李小虎接过一个个包裏放到车上,然后高喊,各位亲友都要坐好,喜车马上就出发了。说完,抹身又跑到前面喜车跟前,先手扶花女上了车,又抱着小石头上去,再伸手想搀小红时,小红却不用,自己搬车辕进了车里,遂之小虎也麻溜钻了进去。张石头和后面的马车老板分别一声鞭响,两台马车闹闹洋洋人欢马叫上了西道。东方太阳升出地面,天空一片火红,只见马车后面扬起道道烟尘,不一会儿就到了李虎家大门前。小红先揭开布廉向外张望,只见大门口两个门柱上又有一付对联:好鸟双栖嘉鱼比目仙葩并蒂瑞木交枝小红心想,这副联语好!就念出声来,可正在起身的花女却没有而乎,好像没听见一样。小红就和小石头扶花女下车,小虎紧跟在后面。花女双手端着一个红布包着的面盆,婆婆——李虎妻子接过去,俗称“接盆”。花女又跨过一具马鞍子,意思是期许一切“平平安安”。遂后新娘子在小红小石头的引导下从拥挤的人群中缓步向房门口走去,东方宙等众娘家亲紧随其后,鱼贯而行。满院子里站着黑鸦鸦人群,其目光不是聚在新娘盖头上,便是聚在十分惹眼的小红身上。大家私下悄悄议论,议论花女原是个疯子,没承想小虎奸污了她,花女才与小虎好上了,办事情当然便是先斩后奏,图个好名声而已。议论小红当初也曾与李小虎好过,两人后来闹翻了,小红从此再不理他,一心一意上学念书,在班级考试竟考第一,这小女子又会些拳脚,能飞檐走壁,日后定是前途无量,在屯子里怕也是留不住的人……这时行到房门门口,房门上方面依然悬挂着那副阴阳鱼图案,下方门框上又有一副对联:赤诚招来飞鸿落深情激得玉石开小红高声念着,有意让花女听见。花女依然似懂非懂,想到快要举行婚礼了,就没再问小红。进到外屋里,中门上的对联是:喜鹊喜期报喜讯新燕新春闹新房进屋里,小红抬头看正中山墙上照样是那幅紧紧相抱的阴阳鱼图案,与前两个图案不同的是,小红觉得这一黑一白两条鱼不知为何似乎都在活灵活现地眨着眼睛并相互望着,感到奇怪的很!图案下面是那座三五牌挂钟。再向左看,北炕上铺有一领新炕席,上面堆放着娘家陪送的几个嫁妆包裏。原来这是喜车刚到时,所有包裹不能再劳累娘家人,是李虎事前安排的,由几个小厮从车上扛进屋里的。大红布幔也已挂好。这便是洞房。新娘花女在炕沿上坐定。小红和小石头陪侍左右。其他娘家亲待客的已安排到别处歇息。虽然称为洞房,其实就是一面北炕。距离北炕仅六尺远的南炕是公公婆婆的住处。有白布蒙着的几床被褥在炕头上堆放着。这时待客的进来,言说婚礼即将开始,要花女揭下盖头来。花女一时却没有掀下来,倒是那随李虎妻子进来的媒婆上前给揭开的。花女便露出一副如花似玉的面容,媒婆那三角眼就一亮,重重地望着花女一眼,转而笑了,哟地一声说,好体面的新娘子,倒还真挺像个黄花闺女呢!花女脸一沉,欲言又止。小红听了,觉得媒婆这话说的不妥,便道,二姑奶你不能这么说话,怎么还挺像黄花闺女呢?!……媒婆说,怎么你小红几时学会多嘴了,我说的不对吗?!嘻嘻笑起来。小红说,二姑奶笑的哪路?!你说的就是不对!花女便瞪一眼媒婆,又笑了对小红说,小红你别插嘴,我看媒婆虽比我大多的多,可人家长的嫩,倒比我花女更像个黄花闺女了。媒婆瞅瞅花女,不再言语。花女就看一眼南炕,说,快请媒婆坐到南炕炕沿上坐下,再不然脱鞋上南炕炕里歇歇也行!媒婆勾花女一眼,不是了心事,转身出屋去了。外面,在房门前,摆着有当下时兴的大红线毯蒙盖着的一张长条桌子,上面摆着两束鲜花。双方亲友在两边已八字形排定坐好,李虎和东方宙两夫妇自然要坐在两排前面,后面为各方其余亲友。两边院子里围满了乡亲,更有大小不一的小厮骑在墙头上。须臾,示议人高喊,请新郎新娘就位!就看花女在美滋滋的李小虎搀扶下缓步从房门里走出来,到桌前面站定。院子里响起一阵掌声。这时示议人来到李虎跟前说着什么,李虎连连点头。示议人才走到桌子前面,高喊:各位亲朋好友,乡亲们,现在辰时已到,我宣bù

李小虎窦花女婚礼正式开始!放高升炮!须知在这牤牛屯里,每逢有婚庆喜事时,都要庄重地燃放三个爆竹;并且事前要检查爆竹的质量,因为燃放时只能点燃三个,且在中间不能增加和更换,所以一定要保证每个爆竹必有两个爆响,意在图个吉利。片刻后,就听呯地一声巨响,第一支爆竹直上云天。一切人等便仰头观看,可那爆竹却再没响起第二声便落下来。乡亲们一阵唏嘘声,示议人机敏地高喊:一字高升!又一支呯地响起,又啪地落下,两个脆响。示议人喊,双喜临门!到第三个时,放炮人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点燃。示议人便喊,平安无事!众人交头接耳议论,都誇示议人有词,还有不少人大笑起来。东方宙等娘家亲个个感到很尴尬,眼睛都看着李虎。李虎从第一支爆竹响起就不高兴,众人再一起哄,加上东方宙这边的亲友个个都望着他,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也不顾了自己什么面子,一心想训斥训斥事前去买爆竹的儿子小虎。可坐在身边的妻子和媒婆看得明白,硬是拦了李虎不许动,李虎才没有发火,独自干生闷气。这时,就看小虎不知为何朝众人嘻嘻笑着。气得不行的李虎便猛地站起身,骂道:“小兔崽子,你舔个脸笑,炮灯你是怎么买的?”小虎怔了怔,说:“炮灯是我买的不假,可我却不知dào

点不着呀?你就怨我,可我怨谁?!”“我他妈就怨你!还问我怨谁?!了得你了!”花女身边的小红突然说:“我姨父呀,你怎么连一点儿老人样都没有啊?!多叫人笑话!”李虎看是小红,不知为何却没了言语。李小虎在众人面前没了面子,叫道:“我父你别不知好歹,我叫你爸你是我爸,我不叫你爸还说不上谁是我爸呢!”“哎呀嗨?!这么说你还要打我不成?!”妻子一旁紧拽李虎胳膊,温和地说:“快拉倒吧,你爷俩可别让亲家笑话客了。”李虎胳膊挣脱下来,吼道:“去一边子,我不用你管,还亲家笑话客,你说谁笑话谁呀?”妻子气的立kè

猪肚子脸儿——青了。媒婆就急忙站起来,越过李虎妻子凑近跟前,笑嘻嘻地说:“你是小虎他爸,还是咱们屯屯长,家里外头也算是个上讲究的人,才多大个事儿,用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啊?!快消消气吧!”说着用手按李虎肩膀,让坐下。节虎却说:“你媒婆也别装明公,少来这烧茄子,远点儿呱哒去。”众人大笑起来。示议人无奈,接着继xù

主持。一对新人行跪拜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对拜。两人并肩而立,一一行了三拜九叩大礼。最后示议人又说,新郎新娘再向老红人——咱们屯大名鼎鼎的媒婆鞠一躬吧!二人便走到媒婆跟前鞠躬,媒婆却扭过脸去望着大门口,硬是没理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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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席上红女战愚氓 房中花娘就蠢夫

17席上红女战愚氓房中花娘就蠢夫婚礼在众乡亲一片乱叫乱喊声中结束。待客的便对众人高喊,开席头一悠先待娘家亲,其余众亲友一律坐第二悠,就请老少爷们儿稍事歇息,好饭不怕晚,候候有席啊!须知这席面按屯子里的老论儿,办红白喜事情在吃饭时全都是把从每家每户借来的饭桌子依次摆在院子中央,不管何等贵客也不管是大人小孩,均都是四人一桌,且个个盘腿席地而坐。今天所不同的是,待客的与李虎商量,娘家亲的席面安排在上房外屋,算是高看一眼。首桌为主宾席,就座的有东方宙与张石头,由李虎和小虎亲娘舅陪同;次桌落坐的是刘敏与张妈,由小虎母亲和媒婆陪同;三桌是小红与英子,由小虎娘舅带来的两个小表妹陪同。唯独小石头还在新房里伴在新娘子身边。花女太不过意,立马找来小虎,叫小虎跟待客的说说,在外屋再安排一桌,让小石头也跟着一块吃。小虎便找待客的,待客的说,这得要和屯长你爸商量一下,便来找李虎,李虎说再摆一桌倒是行,所差就剩小石头一个人,不行就让他坐下悠。小红听见了,笑着对待客的说:“我也是多嘴,不能再摆一桌的话,最好咱这桌你让婆家陪客的两姐妹下去一个,让小石头上来。”待客的不敢主意,又来到李虎跟前,李虎就看大舅哥,大舅哥眼睛一转说,我家那边有急事,饭后要马上领两个孩子返回去,还是再摆一桌为好。李虎道,实在要摆也行,可这外屋已有三桌了,再摆实在是没地方,总不能摆到院子里,也不能摆到锅台上去吧。转头就看赶车的张石头,张石头好说话儿,对李虎和东方宙说,不行就让灶上单独弄个红烧大肉块子,让我儿子进里屋南炕沿上吃一口得了,一个小人儿怎么的不行?!刚说完,还没等东方宙开口,隔桌的张妈就使劲勾张石头一眼,刘敏欲说什么却也没有说出。小红听得明白,高声说:“张大伯我不是冲你,小石头倒是个小人,可毕竟他和我是新娘子的伴娘,说什么讲话,我俩是正当相主的娘家客呀,怎么能让他站在炕沿边上吃饭?!”洞房里的花女靠在门框上向外望着说,不能那样,要让小石头在炕沿上吃,我娘家这边人倒不能说啥,可让外边人会议论咱们婆家这头不懂得规距的。一旁的小虎也说,无论如何不能那样。媒婆便瞪花女一眼,嘻嘻地说,新娘子说的是,说什么讲话,小石头是常人说的那句话,地瓜摔墙上——软硬是个橛呢!理该坐到桌上的。花女一听不是心事,没等说话,张妈大笑一声,说,以往有人都说我张妈不会说话,可今个竟会有比我还不会说话的人。媒婆说,我只是打个比方。小红接过话头说:“若我看,也不怪我张大娘不愿意,全怪二姑奶你说的太不方头,哪兴那么说话,还地瓜摔墙上,这不是骂人吗?!”英子也说,媒婆说话我真不知dào

是好还是不好,反正我是来送我花姐的,自己得知dào

自己是半斤还是八两,谁说什么我也不能插言。花女说,我看英子妹妹说的好,在场面上谁都要明白人情大理,是不是呀!小红便笑,给妈妈递眼神儿,下额又拱着李虎屋里的。刘敏便叫声亲家母说,我看也是的,不行的话,亲家母就叫你的两个小侄女下去一个吧。李虎屋里的就扭头看娘家哥,娘家哥思想片刻,对李虎说,你陪东方家的亲家吃吧,我就不陪了,家里真是有急事,马上我就得走。东方宙急说别别,亲家!你特意大老远为你外甥贺喜来,哪有不吃饭之理?!娘舅说,我有急事儿这话都说了好遍了,而不是调理你们,所以你们吃你们的,我这就回家去。李虎说,我大舅哥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张石头儿子是小半打儿小子,而小红是丫头,男女不能同席怎能坐一起,你不能走。娘舅哎呀一声说,多亏你还是个屯长,如今都什么年月了,还说男女不同席,再说他们全是小毛孩子!话说完,站起身喊两个女儿走,李虎虽然拦着,娘舅却还是不行,已走出房门,李虎便与妻子连同小虎花女夫妇送到大门外才回来。这边待客的已让小石头坐下,小红乐滋滋让到了自己身边。待客的又找一个李家近亲属的孩子补了个缺。花女高兴,对张妈说,伯母你多担耐,我婆家这头有什么不对地方,你就看我花女好了。张妈合不拢嘴说,哪里呀,咱们谁和谁呀。媒婆就看一眼花女。正式开席。首桌东道主李虎拿起茶缸中烫热的大肚子酒壶给列位一一斟满酒,然后举起那牛眼珠子似的酒盅对东方宙说:“亲家,还有车老板儿我张大哥,婚礼不管好赖总算举行完了,我李虎略备少许薄酒,更啥话不说了,咱们先干一个吧。”言毕,一一碰了盅。东方宙边碰盅边说:“亲家你别客气,说来你我今天正式结下了儿女宗亲,我也不说啥了,就喝吧。”两人连同张石头一饮而尽。酒过三巡后,李虎又个个斟满,笑了道:“酒喝到此我说句实话,今天的婚礼的确把我气的够呛,三个炮灯只有一支两个响,这真是让亲亲笑话客,不过现在这酒一下肚,我心情还是挺好的。”东方宙说:“亲家你别生气,说来不管谁家办事情,难免十事九不周,是谁都能理解的,不存zài

谁笑话谁的话,我的意思是,要单从你李家看,好像乡亲们是外人,可你又是咱们屯的屯长,从这一点说,乡亲们又不是外人,还是如你自己家中的事儿一样。你说是不是?”李虎高兴说:“亲家你这话说的是真冲我心,我也是这么想的,大家在一个屯子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谁笑话谁呀?!来,再下一个!”几人又干下,干后李虎高高倒扣下酒盅,只见有一滴酒落下,东方宙依然落下一滴,张石头见此,又将酒盅仰脖扣在嘴上往下倒了倒,然后让两人看,真的滴酒未落。李虎说好好好,又将个个酒盅斟满。东方宙笑呵呵地说:“不过亲家你今天属实是火气太大,因为你是东道主,哪有说自己的亲儿子娶媳妇你却在众人面前骂起来的,说什么讲话,你一点拢不住闸,这哪行?!”李虎点头说:“倒是呢!可有一宗,要不是小虎嘻嘻对乡亲们笑,我也不能发那么大脾气。亲家,我让你说,炮灯没响不说,东西还是他小虎去镇上买来的,你买也行,可他还笑,这不是不知dào

好赖吗?!我不骂他还能留着他这个小兔崽子不成?!”东方宙摇头说:“小虎笑也算正常,原因在于今天是他和我干女儿花女的大喜之日,他心中高兴才笑。要说今天不对的倒是有一个,就是我女儿小红,她不该在众人面前说你的不是,还有方才也是,为小石头上桌的事儿,她又说这个不对,又说那个不对,这哪行?!回去时我得和她说说。”“你说小红呀!她太小,再说她以前还与咱小虎有过过节,我怎么能说她?!”“那也不行,回去时高低我要训训她。不过我看今天倒是有两个人话说的挺相当的……”“谁?”“你家亲家母和媒婆呗,她们俩左拦右拦你,我看很明白事理;但是你却对该说的咱家小红没有说什么,反倒把她俩斥答一顿。”“她俩都老半壳子了,再说又是咱这边婆家的人,没挑的。”“不对呀,媒婆媒婆,怎成你婆家一头的人?”“反正就那么回事儿吧!”另桌的李虎妻子一浊了心事,扭头狠狠勾李虎一眼。媒婆却嘻嘻说:“你呣,你是咱们屯屯长,说的话咱既便不能受也得受着,哪怕有气只好打屁眼往出冒好了!”李虎眉眼儿一亮,说:“亲家你看看咱媒婆,多么会说话,还说不受也得受,有气还要从那里冒,听了不但痛快,心里还舒服!”“那当然,咱牤牛屯有几个媒婆,不就这么一个吗!”“你怎么说的?!来来来,今个咱们高低要喝好,再下一个!”又干一回。这时小虎和花女来拜席,小虎叫东方宙一声姨父,说:“先给我姨父斟满酒吧!”东方宙急说:“别别,你该先给我的亲家你爸满上,因为他是你劳苦功高的父亲大人呢。”李虎说:“哪里哪里,我为主而亲家你为客,说什么讲话你是主宾,主宾应该当仁不让,先给亲家你满上。”小虎便给东方宙、李虎、张石头依次斟满,李虎便端起盅又说来来来……东方宙却未端起酒盅,说:“亲家你稍后再喝,我还有两句话要对我的门婿小虎说,因为我也是实惠人,咱们又结成了儿女宗亲,既然是儿女宗亲,可小虎你方才来拜席却叫我一声姨父,若是以前你这么叫我还未尝不可,今天说来我是你妻子的干父,所以你不叫我一声岳父,起码也要称我一声干父才对。还有一样,你还没有给我施一礼,拜席拜席,哪有不施礼的道理?!”说完,东方宙便看着张石头。张石头说:“小虎,你老丈人说的对,你和花女已成两口子了,你改得口了。”李虎不好意思,说:“对对对,我也忘了这事儿,是该改口了。”花女说:“我也忘了这事儿,多亏我干父提醒咱们,小虎,你从今以后要和我一样,也叫我干父为干父才对。”小虎脸红起来,说:“我书念的少,礼节这方面太差,从打今个起,我马上改口。”说完便道:“干父在上,请接受你大女婿李小虎一拜!”遂之大弯腰深施一礼,脑袋瓜差点儿就撞到李虎的头上。东方宙连说好好好,便从兜里掏出个红纸包递给小虎,小虎乐呵呵接过,待客的一把便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人民币十元的一张大票,抹身当众人高喊:大听好了,娘家亲岳父大人赏新姑爷拜席钱人民币一百元整!那“整”字还喊得从高到低长长一条滑音。大家鼓掌,宾主才举盅相碰干下。小虎再次谢过要离去,花女笑笑地说:“我干父,我张伯伯,还有我爸,你们都慢吃慢喝,干女儿要过那桌给我干娘敬酒去。”东方宙点头,高兴地对李虎说:“这一看我这门婿还真能有出息,年轻人不怕有缺点,有了缺点能知dào

认个错改了就好!”李虎说,我这个儿子,听了你这话,会美出鼻涕泡出来。说完又斟酒。张石头甚有酒量,但酒多话便多,对李虎说:“我也有句话要问你李虎,你今个这事情,那阴阳鱼画图怎挂那么多?!你看,喜车上有,房门上有,洞房里那山墙上还有,让我看的都直闹心。我家可不是,我家就挂一个。”“这你怎么不明白?!我不图个热闹吗!”东方宙微笑说:“张大哥,你说哪里去了,咱们还是喝酒吧。便又下一个。李虎再次拿起酒壺,东方宙一把拿过来道:“我说亲家呀,我看咱们此时喝的差不多了,俗语讲,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虽然我东方宙是主宾,可在人群里的人品是大事,不能忘了先客让后客这句俗话,原因是外面不少乡亲都在等着呢!所以咱们要早点结束,最后我再敬亲家你一盅。”李虎说:“亲家你着什么急,咱们今天一定要喝好!”东方宙点头,却是照样一一斟满,端起酒盅,李虎无奈地阤端起来,一饮而尽。有点多了的李虎却还要喝,东方宙摆手,道:“亲家呀,咱们要适可而止,可不能再喝了。我在临走前,还有几句话要说与亲家你听。”于是东方宙便将花女要张罗收拾她那土坯篓房子、自家要盖两间厦屋作诊所,以至不用李虎向外再租房子等事一一说个明白。李虎说,提起租房的事儿,我看亲家你大可不必了,我李虎在屯子里虽不算特富足的人家,可比上不足比下还有余,儿媳妇我既然能娶过来,我就能养得起她;不过亲家的一片心意我得领。东方宙一听李虎话头挺硬,也便明白八九不离十,只好作罢告辞。李虎一家人将娘家客送出大门口,一个忙工手提一嘟噜后臀肩猪肉脚步如飞走来,李虎知dào

这是回娘肉,便对刘敏笑着说,算是我和你门婿小虎这么一点心事,回去给亲家母补补身子吧。刘敏回应一笑说,我身子不用亲家你补,你想补就把这肉拎回去给我那亲家母补吧。刘敏话虽这样说,却从忙工手中接过肉来交给张石头,张石头挂在车前辕板上。围观的人小声议论着。一个问这回娘肉是怎回事儿呀。另一个说,怎么这你都不懂,你想想新娘子从她娘肚里生下时,她娘要遭多大的罪,差不多都要掉一层皮来。接着便是喂奶吃饭拉屎撒尿黑天白日地伺候着,等长到十多岁以至二十啷当岁一百来斤重时,又要找个婆家跟那男人睡觉,无形中她妈等于白白把个大姑娘送给了婆家这头,婆家感到特不过意,便在媳妇过门这天拿几斤肉让娘家人带回去,算是对那娘家妈,也就是那老地东的一点补偿,回娘肉就指这个说的。听的人噢地一声说,我明白了,怪不得男人有了媳妇一旦怀上都愿意要个带把儿的。那个说,你小点声,别让屯长李虎听见了。李虎果然就听见了,用眼睛夹一下,问你俩在说什么,吓的这两个赖皮猫腰钻进人群中。在乱马人花中,花女先与张妈和英子话别,亲了小石头。转身到喜车旁来送干娘,刘敏见花女眼泪汪汪的,自己就心酸,一珠泪水夺框而出。花女赶忙给拭泪说,干娘回去可要好好睡一觉呢,这些日子起早趟黑地为我可累个踏实。这时小红过来拉花女手,两人就拥bào

,花女托付说,回去后小红你想着点,把拿回去的回娘肉给干娘包几个饺子吃,多切点肉,再割些韭菜,干娘爱吃三鲜馅的。小红答yīng

,又问花女何时回去,花女告sù

说,等三天后闺女回门时仔定能去看干父干娘和妹妹你的。最后对坐在前外车辕上的东方宙说,干父你要坐实了,千万别栽了。马车上路,双方一切人等相互寒暄,这边说走好,那边说请回,并相互频频招手。花女眼泪汪汪直到看不见马车影子时,才与丈夫小虎回屋里。新婚大礼过后,一家人是要吃团园饭的。李虎是一家之主,虽已酒足饭饱,与妻子还是要落座。小虎便问,我爸还喝不,李虎打个嗝摆手。小虎又问母亲与妻子,婆媳二人都说不喝。小虎就言说婚礼忙了大半天挺乏的,自己想喝点儿。花女便给斟上,小虎一口下肚。李虎就看一眼不甚高兴。花女又给公婆二老夹菜,婆婆仅吃一口,公公伸筷呯一声又打个嗝,便放下筷子说,你们吃你们吃。花女吃半碗饭便饱了,想退下桌却没有,硬是等着丈夫,既续酒又夹菜,小虎一盅一盅地喝,直喝得脸红脖粗。李虎看得直闹心,便下桌去和已吃完饭的待客的、示议人、大厨等结账,并一一送出大门。又谢了各个忙工,才回屋里在炕上倒下歇息。这时花女劝小虎少喝点儿,小虎喝得七歪八斜才撂筷,花女便搀进屋里让其在北炕上躺下。自已来到外屋看还有没有什么活路,新媳妇进门,不能光吃不干。一看各种借来的餐具已收拾一空,只差外屋地还不太洁净,便又扫了一回。这时天已大黑。花女进屋看小虎大睡,便放下幔帐,自己在洞房内思想起婚礼上的一幕幕,这时听见南炕婆母扫炕捂被声,方才脱下衣服在小虎身边躺下,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时丈夫醒来,没用分说钻进妻子被窝,要行好事。妻子贴耳根子说,我来事儿了,须等个三天五日的。丈夫不高兴,小声说,不怕的,今夜我们是入洞房,不做事是会悔气的,特不吉利。接着便讲学校孙老师曾说过,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迂故知,是三大喜事,我们哪有不亲近之理。妻子要说什么,就又听南炕公公的吧嗒嘴声,两人便吓的要死,无语等候。有一会儿工夫又听到打呼呼声,妻子方才说,你不怕蘸糖葫芦呀,丈夫闹笑话说,蘸糖葫芦也挺好的,又甜又酸挺有味的。妻子就啼啼笑,丈夫赶忙捂嘴,这时南炕公公又是一声咳并有翻身的动静,无奈两人又等,丈夫就用手摸那女人胸脯,还让妻子也摸自己胸脯,摸完了又亲嘴,妻子感到一股酒气,却还是亲着,亲得让丈夫火烧火燎,下边那物件就硬帮帮起来,丈夫就言说要试验蘸一回,刚要上去试,南炕又咳一声,两人便再等,直等到传来呼呼睡觉声,妻子说,小虎你别急,从今以后,我花女就是你的人了,好饭是不怕晚的。丈夫说,事情我不是不明白,我也能受得了,只差你小弟受不了。便又让妻子摸小弟,妻子却不摸,告sù

丈夫,听人说那样会得病的,丈夫问啥病,妻子答不上来。丈夫说,这不结了,今天试上一回,真要会得病,以后便永远不再蘸了。妻子一听实在难为情,又一想,也是的,试一回也行,既知dào

了利害与否,又满足了丈夫洞房之幸,便垫好了东西,应允了。丈夫喜滋滋行起美事,黑暗中也不知啥个不好,自己感觉却是如同往常一样,妻子照样想叫唤却硬是憋住没叫唤。这时南炕又有动静,两人也管不了许多,直到了最后丈夫出了才算一个回合……

18智求干父因何事 诚劝义姐为哪般

18智求干父因何事诚劝义姐为哪般接叙洞房密事说:花女点上小油灯一看,幸好褥子上事前垫的好,没有一点污迹,便自己擦了**。再看正在用纸揩着的丈夫果然蘸了糖葫芦,血糊糊的。就让其躺下,亲自用巾子轻轻给擦拭。小虎特受感动,心中明白了什么才叫媳妇,当然也没了兴致,两人商定,以后在行经期内再不能合房。到三天头上,公公李虎有事早早已出去。此间花女正乐呵呵张罗回门去干娘家的事儿,小虎那物件却肿起来,疼痛难忍。婆婆问怎么了,小虎没吱声,花女说,你儿子没事儿,就是小肚子有点疼。小虎强忍一笑,翻过身去。花女便说,你倒快起来呀,今天是回门的日子,我俩得去干娘干父家。小虎动弹不得,让媳妇自已去。花女不允,怕干娘怀疑两人闹了什么别扭,好说不好听。便说,不行的话,我借个小推车推你去,顺便再让你干老丈人给你看看下边是怎么了。也不等丈夫回话,便出去借车。车子借来,花女就扶小虎上车,婆婆看着,心想这小两口亲近的没边,三天回门还媳妇推车去,怪招人笑的,也便没有理会。小虎更是得yì

,行在半路一个熟人打听去哪里,小虎乐呵呵说,今天我媳妇回门,我肚子疼走不了,媳妇才借车推我去。于是,在屯子里成了美谈。一到东方家大门口,推得满脸汗水的花女看见干娘在门口等着,旁边有两只狗在亲昵。就上前背着丈夫亲近地当干娘说几句什么。干娘呀的一声,遂笑着对小虎说,大姑爷来了。小虎答道,来了,我干娘挺好呀。干娘心中夸,没几天学会说话了。领花女推车进院,到房门口两人搀小虎下车进到屋里。东方宙慌忙迎出来,一看架式,便问,大姑爷儿怎的了。两口子都说有点小病。东方宙虽有疑惑,却说,快坐下吧。两人落座。东方宙看看两人,说:“我就合计你们两口子这时候来得了,乍推车来的?”花女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一笑,看着干娘。刘敏坦然地对东方宙说:“这话得我和你讲,说来我们和小虎已是真zhèng

亲戚了,有话理该就直说,那什么,小虎下边那地方不知怎么就肿了,你当大夫的给好好拾道拾道。”东方宙略显惊异,说:“拾道倒行,不过我得看看患处。”小虎羞愧,东方宙笑了,说:“我这一看你们还真有点儿不懂得,在我们医生看来,不管是谁,也不管什么时候有什么病,那是常事儿,医生看看更是常事儿,不看怎么能治病?!”刘敏就说:“可真是的,小虎你就让你老丈人看一眼呗。你们这边看,我去杀小鸡儿去,再掂对两菜。”花女忙说:“干娘不用,有什么吃什么,可不用费事。”“那哪成!”出门的刘敏说。小虎还在坐着,花女说:“你别缩一头夹一尾的,让我干父给你看看,我帮干娘抓小鸡儿去。”小虎便在东方宙身后的白布廉里面褪下裤子,东方宙只看一眼,就点点头,让小虎穿上裤子出来。这时听见外面有嘎嘎鸡叫声,显然是小鸡抓到了,果不然片刻后花女就进来了,一只手上还有一片鸡毛。东方宙坐定,平和地对花女说:“小虎得的是**炎。”一句话说的花女低下了头。东方宙便解释说:“这有啥呀?!天底下有千奇百怪的病,说不上让谁就会贪上,谁贪上也算正常,就治好了。”花女问:“干父你不知dào

,干女儿可害pà

了,这病倒好治不好治呀?”“你不要害pà

,类似的病我经lì

的多不敢说,起码要十例以上,看似很吓人,其实并不出奇,也好治,抹上大油很快就会好的。”然后给解释:大油就是当下新生产的一种西药,名叫盘尼西林,俗称大油,消炎效果极强。东方宙说完,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仅剩下一小层白色油状的药液,交给了花女,随之又递过一个棉箋来。花女松一口气说:“小虎得的不是有人说的那种什么特不好治的病吧?”东方宙笑了道:“你说的是癌症吧,不是的,怎么会是癌症?!小虎因为他在农村住着,总不洗澡,有点感染就发炎了。”“干父说的是,乡下没澡堂子,不像城里人,个月其程进去泡一回,咱没那条件,自然该有病的。”“那也不尽然,没有澡堂子可以在家烧点水来洗,小虎他的病在于他不讲究卫生,这就不能说是正常了。”小虎两口子都高兴起来,花女说:“可把我吓的了,说什么讲话,我跟他刚结婚,他真要是得那种病,没怎么的就死掉了,扔下我一个人我该怎么活呀,这回心总算能托底了!”东方宙详细交待了大油的涂抹方法。花女又问几天能好。东方宙说,一般讲,三天便能见效,彻底好怎么也要一周左右。花女要马上就涂,东方宙说行,你们就在我这里抹,我帮你干娘杀鸡去。花女来到外屋烧热水,烧好凉片刻后,端到诊所布廉后面,小虎坐着,花女先用水洗,看那物件肿得如一个大蘑菇头,表面还有些许水泡。刚洗上,小虎又烫又疼,就喊叫,花女只好仃下,等水凉些再洗再轻轻涂抹,末了须用药布包上。花女不知dào

包法,便来到外屋问东方宙,干父,要是那疙瘩都包上,有尿得怎么整?东方宙告sù

,不要全包,头上留出一小点儿来;或者你们回去再抹,在家里抹完能裸露在外面。花女感到那样现天现地的不好,便就地处理了。抹完药,花女来到外屋,鸡已杀好,见干父去了外面倒鸡头鸡爪子,便帮干娘摘鸡毛。小虎躺在诊所床上,仰望房顶,思想着入洞房的诸多细节来,不由得偷偷地笑着,也想到媳妇的诸多好处,心中美美的。想着想着,又想起了小姨子来,那回在南土坑子救她,抱她,一切等而历历在目,而此时此刻,我小虎居然成了她家的上门女婿,并且就在她亲爹老子的床上躺着,一会儿还要吃小鸡炖蘑菇,如此变化无常的人生真有意思……就听外屋花女说,干娘,小红妹妹多时能下学?刘敏说,哪天都得下半晌三点多钟四点来钟吧,怎的?花女说,我有点儿想她了。刘敏说,她也想你,我们打你家回来后,她就总盼着今天,寻思三天回门你肯定能来。花女高兴,便听院子里有脚步声,没等回头看,小红大声说,我花姐几时来的?花女仃下摘鸡毛,两只手水淋淋舒展着,回头说,我来有时候了,小妹,你怎回来这么早呢?小红说,学校放十天农忙假,我知dào

你今天能来,就借两条往家跑!说完,一下子抱住了花女腰,又问我姐夫来没?花女说来了,在干父那屋倒着呢。小红便进去,笑呵呵说声,我姐夫来了。小虎答话,要起来,小红说,你倒你的,我去外屋先和我花姐说说话,等有空才和姐夫你唠。便出来了。花女继xù

摘鸡毛,小红便蹲在身边,小声问花女,我姐夫对你怎么样啊?花女道,挺好的呀!小红说,挺好就行,若是他对你不好,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他的!这时花女摘完了鸡毛,干娘说,你姐俩进屋去唠,这边的活都我干,不用你俩了。两人便进东屋,干娘高声说,你两个唠可唠,要唠点正经的,可不许瞎唠。两人答yīng

,互相挤下眼儿。花女先坐在炕沿上,小红让上炕,花女便脱鞋抹到炕头上,两人并排坐着。小红小声问:“姐你月经走没?”“还有点儿。”“那天入洞房时,我姐夫没不高兴呀?”“干娘才刚都说了,不让咱俩唠那些没用的,你怎么还提这头儿?!”“不是,我只是问这种时候他碰没碰你。”花女歪头看看外屋,脸红说:“碰了。”“哎呀妈呀!姐你真胆大!那天在你家坐席回来时,我就和我妈讲了,说你来了月经。我还问我妈,兴不兴到一起,她牙清口白说不兴。我妈说完后,我就着急了,都有心跑你家一趟,告sù

你一声,可我怎么好去?!如果我去了,我姐夫肯定会问我为的什么事儿而来,我怎么回答?!再有那李虎老东西仔定会合计我是给你出什么坏主意去了,不也是不好,我就没去成。”“不在你去不去,还在我自己。当时他直讲那句什么话来的,啊,对,洞房花烛夜,还说入洞房却不到一起,特悔气,我心想,都已结了婚,我花女就是他的人了,就才依他了。”“姐你是心太软,还好说话,那哪行?!这无形中等于你自己糟蹋你自己身子,下回可不行了,不能信我姐夫意儿!”“还下回?!这一回不就够我呛,没有下回了。”“怎么够呛?”花女不说,小红不允,花女才贴耳根子说:“你姐夫那下边的头上发炎了,肿的如铁榔头一样,吓死人了。”小红惊讶,眉头一皱说:“都恶心人透了,怎么能那样,姐你可别再说了,我不爱听!”“多亏干父说能治,若不他成天拉卡拉卡地走道让人多笑话,姐姐真伤透心了。”花女还要说,小红不让说,却又问:“李虎那老东西怎样?”“别提他了,跟他南北炕住着,离的还没有两拃远,天天下晚他不是咳痰就是打呼噜,连放个屁都能听见,吓的我跟你姐夫都不敢说话,没个穷整儿!”“他没像从前那样……”“那倒没有,冷叮子,他现在还不敢,谁知dào

以后能怎样?!”“我对姐你说实话,我总在想着这事,再不然等这边我爸厦屋盖好了后,你就搬到咱家来住!”“那倒行,可行也是不行,你想想,搬来后我天天没什么事儿干,出来进去的,还是闹心,所以姐姐想,过几天我就去农业社干活儿,心能敞亮点儿。”“哎!姐呀,不行你跟我爸学医怎样?”花女凄然一笑,说:“姐连一个字都不识,还能学医?!”小红思衬片刻,说:“你不识字我教你学行不?”“那也不行,你算算,我跟你学识字要几年,学好字再学医还要几年,不等我医学成病人早都死了。”“姐你说的不对,学识字既使慢也有好处,能多明白事理,你看你和我姐夫出的那种事儿,若是你有点知识就未见起会那样。”“照你这么说,我真有些动心了呢!”“你要真想学,明个我就开始教你,正好学校放农忙假。”花女乐了,说:“那我便跟你先学学看,管得学成学不成的,先试验试验再说……不行,明早我就得跟你姐夫回家去,要天天给他上药,离不开。先有到这吧!”外屋有人进来,大嗓门说,新郎新娘子在哪里呢?原来是是张妈。又听见说,哎呀!你这老丈母娘真给杀小鸡儿呀,有数的,姑爷进门,小鸡儿没魂!还嘻嘻地笑。花女与小红慌忙下地,张妈和英子跨进门坎。顿时又是一片喜庆,你说来了他说想了的相互寒暄,张妈娘俩才落座。话匣子一打开,张妈便扯起婚礼上的事情来,对花女说:“那天的事儿,娘家这头我倒没什么挑的,谁都没拿我一家人当外人,待咱们真如娘家亲一般,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倒是你婆那头有两个人不对,当时我是特来气,一个是你老公公,他怎么能因为两支炮灯不响就骂起你男人小虎来,多噼人笑话!还有那媒婆说的咱们小石头那句话,什么地瓜摔墙上,哪兴这么说话,这个贱货,若是换个地方,我不掏死她才算她便宜呢!”花女说:“我大娘你说的对,那天媒婆她是说话不方头,可大娘你不知dào

,她表面说的是小石头,暗中是拿话点对我呢!她以为我花女什么都不懂,可我能从她嗓子眼儿瞅到她的屁眼儿。”“侄女你说话的意思大娘我明白,媒婆她是看你新娘子过门了,她怕你公公以后对她就不好了,好像她就吃醋了似的,让怎么昨天她在街上见着你公公时贱×罗嗦的,正好当时咱家你伯都亲眼看见了,我说话你千万别挑我,那哪行,你媒婆不是狗爬猪糊噜噜,弄差屎了。”花女点头说:“我不挑你,我花女怎么能挑你呢,大娘你说你的。”“不信的话,你日后就瞅着她吧,她对你公公要越来越不像话!再有,那天小红我看行,别看她小,说话赶趟的很,真能给咱们这头也包括你出气,可回来时你干父在车上还直门说她,你干父便让我说了,小红那天正经比你干父都强,你干父说话虽心中有数,表面却谁不得罪谁,特有深浅。”一直没插上言的小红说:“那天我爸说我嘴快,我不是嘴快,我是气不公,看见了我就要说,我是替我花姐,替我姐夫,还替小石头咱这头人说话,若不我也不能吱声。”英子也挺高兴地说:“那天我也啷当媒婆一句,本来吗,我小弟虽小,也是花姐的伴娘呢,你媒婆算个老几那么骂人,明明是小瞧我小弟。”这时,外屋飘进香喷喷鸡肉味来。刘敏喊吃饭。张妈英子告辞。刘敏挽留,让娘俩嚐嚐小鸡炖蘑菇。张妈说,就不了,家里还有事儿,你只管待好你的干女婿干女儿吧。刘敏、花女、小红送出房门,才回来喊小虎共同落座吃饭。

19一男因啥跑断腿 四女何故伴孤身

19一男因啥跑断腿四女何故伴孤身次日早饭后,诊所的各种中药用的特快,东方宙急去镇上购置,早早走了。花女去厕所,出来时见干娘也来解手,娘俩便说起话来。花女说,自打昨个来干娘家,看你跟干父啥啥都挺好的,没有什么事儿的话,干女儿一会儿就回家去了。刘敏不允,一再挽留。花女说,小红放了农忙假,小虎身上有病,太不方便。正在院子里站着的小红就言道,你不是说要跟我学识字吗?花女说,就等你姐夫病好再说吧!说完进屋搀小虎上了车子,刘敏娘俩送出了大门口。花女走后,小红要去农业社劳动,母亲不让去,要女儿在家里先帮自己做些零活儿。小红便要去看看英子,就进了张家院子。走到院子中央,英子出来迎接,两人便站下闲聊几句。这时便看到张家东山墙旁的厕所里,小石头正在用手偷偷摆弄那硬硬的小鸡鸡,大黄母狗坐在一旁看着。英子立kè

跑了去。小红便扭头背过身来,寻思寻思,觉得不妥,便回家来了。英子还没走到跟前叫着,小弟,你两手在干什么呢?小石头道,我有点儿刺挠,怎么的?!姐姐气得不行说,那大黄狗怎么盯盯瞅你?弟弟回说,大黄瞅我我乍知dào

,我也不是狗!英子骂,我看你就和狗一样,纯粹是小畜牲!举手要打耳光,小石头用手摭着脸,这时大黄狗不知为什么挺身便跑,小石头看狗跑,也撒鸭子跑,狗在前人在后,跑到小红家院子转而直奔厕所,英子后边紧撵,骂一声,这个小该死的,看你还回来不回来了!正巧小红出来凉衣服,英子不好意思地站着笑了,小红知dào

底里,却让英子进屋,英子说不,两人说几句闲话,可英子的心思却在弟弟身上,很怕他出什么事儿,又一想有大黄狗陪伴着,不会出啥意wài

的,就和小红打了招呼回家去了。小红进屋里继xù

洗衣服,边洗边想着小石头,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也能这样,没事摆弄小牛牛,不由得就想起了自己的从前来:还是在跟那李小虎相处那阵子,虽然心中对小虎有所警惕,两人也没少吵闹,可时不时心中也不知为何就想起那种事情来。尤其是母亲那次的开导并合盘托出男女之事后,自己有时更是越想越甚,想的简直不行,身子便产生了那种不安的感觉,甚至难以释怀。记得还是在前年夏季的一天晚上,天气闷热,一只蚊子悠地飞来叮了前胸,用手啪地一拍却没拍着,蚊子飞了,就静静地等候。等着等着,不一会儿蚊子果然小飞机般嗡嗡飞回来了,如蜻蜓点水起起落落,赶忙又去拍,蚊子又飞跑了,自己便没了觉睡,忽然自感到Ru房发痒,便用手去挠,无意中手指肚儿碰到了刚刚微微隆起但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的Ru房,顿时有了一阵挺好的感觉,那手下意思地立马就松开了。再去挠别个痒处,结果挠这里那里又痒,挠那里这里又痒,就一直挠下去,边挠边想着刚才那感觉,有几多的诱惑,自个想忘掉都忘不掉。这时前胸蚊子叮处痒得厉害,不由得又去挠,并且情不自禁地再碰了Ru房那小小的樱桃一回,进而由碰变成了抚摸,心中便产生一阵难以述说的从来没有过的快慰,同时还有几许不安,也有几多的羞愧,便骂起了自己,骂你个不知羞耻的小红,你表面上装模作样,背后却做起这种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虽然骂却是无济于事,从那以后,真的是益甚日深,甚至直到今天还连连不休,有时作业都做不下去,无奈只好轻轻抚慰才满足,接着做作业……当然,小红只能让自己知dào

,并且爹不知,娘不知,天不知,地不知,就是鬼神也不能让它知dào

……再说英子往家走时一直想着小弟弟的事儿,怎么人从小就都是这样呢?便想起了从前的自己,自从与李小虎去大地挖野菜摆菜碟拔节骨草开始,自己就总是思念着这种事情,尤其是特愿意玩儿盘大腿看大腿肉那种戏耍,更是乐不可支,玩着玩着,手便伸到下边去摆弄,那种感觉,虽然自已胆颤心惊,却也是心旷神怡,更是难以忘怀,每逢夜晚,都想抚摸,可由于那种羞耻之感,自已曾经下过多次决心,却多次欲罢不能,一来二去也便任其自然了,自我感觉也是另一番景象,不仅是快慰,还能排遣心中某种郁闷与烦恼,就习以为常了,直到现在也是三天两头暗自抚摸,以至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学校,常常想到个人身上的某种神mì

感觉与异常反映,当然也经常时而这个时而那个地窥视与观察周遭男男女女生活上的诸多细节……想到这里,英子感到方才对弟弟有些过分,不该又骂又打,不妨以后好好开导开导便可,再说不管是对也好错也罢,自已当姐姐的都这样,难道就不准许弟弟这样吗?更不说他是一个小男孩儿,也没什么大了不得的。便进了自家屋子里,索性要洗起衣服。张妈正在纳鞋底子,英子要爹娘脱下的脏衣服,张妈忙找些给了,便问:“小石头才刚怎的了,你骂他?”英子想了想,便说了事情的原委。张妈平淡地说:“这个小兔崽仔!又不让我省心了!”便再没有吱声。英子一看母亲没怎么答理,便去外屋洗衣服。由于小石头勾连,张妈也想起自己小时候来,那时英子姥姥告sù

说,身前胸脯子和下边那地方是禁地,谁人都不许随便乱碰的,就是有什么异样也得挺着。自己那时最听话,从来尊从母亲的言说。直到嫁到张家,与张石头到一起了,也没有过一回像小儿子这样的事情。心中不安分是从伪满州国时开始的:日本人修哈大路(哈尔滨至大连),丈夫被抓去当劳工,鬼子持枪逼着干活儿,一个个差一点儿没累死埋在洋沟里,整整一年没有回家,只剩张妈和英子娘俩在家里,成天挨饿吊顿,白天去野地挖野菜,晚上睡觉英子因为没有奶水喂,饿的直哭,便搂在怀里唱着黄花小调哄着,直到英子睡去。自个便想起丈夫睡不着了,也不怎么着,手就伸到下边去,连摸再扣地活泛着自己,心中生起快意,打发着那难熬的日日夜夜……然而解放后,心地大度而开朗的张妈,有着石头那老实能干的好丈夫,儿女又双全,便越发地不安分,每逢心中烦闷,就动手抚慰自已,正如那院妹子讲的,人无非都是这样,谁也别说谁,全都是情种,鱼鳖虾蟹花鸟树木都有情有意,再说那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媒婆活得多么滋润,怎么就不许我半打老婆子暗自风光风光,摸摸扣扣又能怎么样……这样一想,便更不拿儿子小石头的事儿当一回事儿了。再者说,咱那儿子又不像那院的小红爱念书,长大知书达理能有出息,他一个小半打小子,长大会干活儿,能正着钱,能养活老婆孩儿就行,当妈的便谢天谢地,当然不能让他可洋长,要多加以管教,正如那院医生说的,管教也要适当,要好好劝说,既不能打又不能骂,那便等儿子一会儿回来再说吧!纳完了鞋底已到了晌午,小石头却还没有回来,英子有些着急,张妈便说,咱们先吃咱们的,不等那小兔羔子了。可吃过饭依然不见儿子踪影,张妈便让英子到西院子看看,小石头是不是跟那大黄母狗偷偷回来后又到小红家去躲起来。英子风旗一般来到小红家院子,刘敏正在倒洗碗水出来,便问英子干啥,英子说,我找我小弟回家吃饭。刘敏说,我只是早晨时看着他跟你家大黄狗跑到咱家院子里,又从茅栏子朝后边跑了,以后一直没见他回来。便问英子小石头怎的了,英子岂能说出,回了家去。刘敏进屋便问正在收拾破烂儿的小红,那院出啥事儿了,小红便将小石头的事儿说了一回,刘敏点头说,要是这样的话,两家大门口挨大门口住着,一会儿得过去看看才对。说完拿起条帚扫起外屋地来,边扫边想起个人往事来。刘敏小时候在娘家,与众多邻居的女娃子相处得很好,每逢聚到一起变着法儿嘻戏玩耍,尤其两个人到一起,小小年纪无话不唠,唠着唠着便唠到了各自的私事上来,并且千奇百怪,甚而有的越过大格之事也时有发生,例如那个张嘴便哈哈大笑的二梅子,没怎么的硬是把身子交给了人家——那个每见个女孩儿就叫妹子妹子的狗剩子了。当然,那时诸多事情肯定是要背着母亲的,更不能说之于父亲;而在同伴之间却截然相反,既神mì

又不神mì

,几乎到了心心相通的程度。甚至你一挤眼,她一点头,就能知dào

对方是啥意思。至今回想起来,虽然大多已经淡忘,却朦朦胧胧还有些许记忆。那交谈,那戏耍,当时是几多有趣,几多神往。一直到嫁给了东方宙,那些难以启齿并极具诱惑的诸多往事才逐渐消减隐退,从而被成家后那种如愿以偿的欢娱现实所代替。一直到丈夫被抓去当国兵后,才又回忆起儿时的旧事来,开始为的是排遣夫妻离别的相思之苦!真还别说,凿实讲头几次回忆还真特别管事儿呢!可久而久之就不行了,不但不行,反倒越发地适得其反,以至干上活儿都闹心,睡觉也闹心,连吃饭都难以安稳,便到张妈家去打发那难耐的时光,妈自然欢迎,从闲谈中张妈得知刘敏心中的苦处,便大有惺惺惜惺惺之感,讲起日伪时期丈夫修哈大路时自己在家如何化解内心烦闷的方法来,刘敏自然心知肚明,不如得眼前一亮。女人撒慌从来是不费力qì

的。刘敏慌忙叫声嫂子说,家里大酱缸来时忘盖了,我特怕那只不下蛋成天乱飞的爆花鸡掉里边。说完立马回到家,家中空无一人,便关上门独自抚摸起来……以至到新中国解放丈夫回来,重新行起了好事儿才算作罢。以至到今天,两人已是老夫老妻,再说东方宙开了诊所,有时忙得不可开交,小红又上学,手头又没什么活计,身子骨有时挺不自在,闲劲难忍,不免就又动起手来。就在此时此刻也是一样,受小石头事儿影响,丈夫买药还没回来,心中便拱拱松松的,正好赶上下边可能是有个虱子,便手伸进去去抓,顺便又扣起来。这时,东方宙买药回来了,刘敏方才作罢。急忙帮着丈夫缷下身上包裹,又一一打开纸包,将药放进那一排排的药匣子里。又问吃饭没有,东方宙说早晨走时钱揣少了,正好药店新进来一些藏红花看挺好的,便买了半斤,钱就花光了,饭也没吃上。妻子说,饭菜我给你在锅里热着呢。端来让吃。东方宙盘腿四稳儿地端起饭碗问,我去镇上,家里有事儿没有?刘敏说,没事,就是那院的小石头又捅猫蛋了。丈夫问个究竟,妻子细说了一回。东方宙笑了说,**?!这扯不扯!说完,文质彬彬地吃饭,饭后,东方宙躺在床上剔牙歇息。刘敏说:“那院小石头一那么着,我就想,居家过日子有男孩子不如有女孩子好,半打小子特让爹娘操心,你说是不?”还在剔牙的东方宙寻思寻思说:“也未必,小女孩就不操心了吗?!”“我看是的。”东方宙丢掉牙笺,笑了说:“刘敏你这样说话,我是又信又不信:我信,因为你是我妻子,并且据我这么多年品你,你不像有的家庭妇女那样,一张嘴就知dào

会撒谎;我不信是说,绝不是男孩子就捅猫蛋,而女孩子就不捅猫蛋,你敢保证咱们的小红以前,现在,以至于以后,总能规规距距不捅猫蛋吗?!我认为你保证不了。”“你是个男人,怎么会知dào

女人也那样?”“但我又是个医生,掌握一些人的生理知识。以前我曾说过,在我当国兵时,一个到外国留学的外科医生讲过,作为人,不说百分之八十九十,起码有一半以上,在他的一生中多多少少都有这样的不良习惯,因为凡是人都有原欲,有原欲就有生理要求,除非是个傻子。”“那得怎么办呢?”“只好进行引导,劝说;若不这样,便会产生压抑,结果越压抑越是势得其反,类似小石头的事情就会屡见不鲜。”“那也不能像小石头那样,竟在厕所里明明愰愰的,多不好?!”东方宙笑了,说:“厕所有味道,极易诱发人的那种冲动,再说小石头不在厕所你说他能在哪?!在他爹娘面前能行吗?”刘敏片刻无言后,说:“才刚儿我还有心去那院看看小石头呢!”“我看去不去都行。”这时,听见张妈在骂,你个小该死的,怎么大半天才知dào

回家?!无疑是小石头回来了。

20媒婆乘机续前缘 红女有幸救轻生

20媒婆乘机续前缘红女有幸救轻生花女同小虎回家没有几天,小虎病便好了。两人都夸干父拿这“大油”真的是神奇,肿的那物件全消了,一切如往常一样,两人自是另一番的鱼水新欢。更让小虎欣慰的是,妻子自上次月经走后至今已有一个月没来,怕是有了身孕,不仅夫妇二人高兴无比,就连公公婆婆都眉开眼笑乐着。单说这李虎,始终对他有所戒备的花女,从结婚开始至今足足观察他两个多月,也没发xiàn

李虎有什么异样。不仅如此,李虎每天除多多少少穿得比以前利整些,不再那样邋遢外,真还有了些老公公样份了。脾气逐渐温和,凡事在晚辈面前显出一派有板有眼的样子。开始花女以为公公是装,可三个月过去了,李虎还是如往常般老老实实,花女也便多少放心些。正在这期间,乡里决定抽调一批民工去修新开发的沙岭灌区,每户一个名额,工期一个月,自然小虎也在其列。这一天早上小虎背着行李卷走后,花女就思衬着,想到干父家去住,又一想去一天两天行,总不能一个月都去吧,再说自己多办有了身孕,给干父干娘添太多麻烦也不好。便决定先在家里住上几日看看再说。这时,李虎换上件新衣服,自言自语说,要到村上去看看。说完去了。婆婆也说,我要去供销社小门市部打点儿酱油。遂拎瓶子走了。花女自己便补起衣服。刚拿起针线,不料李虎从外面又回来了,看花女正在补衣服,便嘻皮笑脸问花女,儿媳妇呀,你干啥呢?花女说,我补补我的小布衫子。李虎说,你看你,这衣服都坏成这样了,费那劲干啥,不行爸给你再买一件,门市部有那种戴花的薄秋衣,穿上可好kàn

了。花女说不用了,扔了怪可惜的,有道是缝三年,补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扔了怪可惜的。李虎便凑近跟前说,爸有钱!并伸出毛茸茸大手来摸花女手。花女手就往后缩,李虎却不松手,花女便骂,我爸你别不正经!用手推李虎。李虎上去就抱住花女要贴脸,口还喊,爸有钱!这当中,外屋传来一声:哎哟,这屯长要干啥呀?还爸有钱?!李虎扭头一看,是媒婆,松开手嘻嘻笑说,你怎么来了?媒婆道,小虎一走,我就寻思你是憋不住了,仔定要起花花心的,我不来怎的?!李虎说,那什么,手上扎个刺,让儿媳妇拔一下,我眼神儿不好使。愤nù

羞愧的花女对媒婆说,他竟瞎编,什么扎刺了,他老不死的是起坏心了。花女说完急忙收拾东西一溜神气往外跑。李虎就让媒婆去撵,媒婆不动,却骂李虎,李虎便抱了媒婆,伸出连毛胡子的大嘴要啃媒婆的嘴巴,媒婆开始哪里能让,李虎就破死命给媒婆扒裤子,媒婆还是不让,李虎便说,你真要不让我扒,我从今以后就不和你好了。媒婆立kè

眨巴眨巴眼睛,只好自已褪下来,两人行起好事,媒婆高兴说,小虎结婚这么长时间,可把我急坏了,你使劲点,再往深些。李虎就用力,媒婆喊好,好,好!还说,你称名和我好,怎么还勾引你儿媳妇?!李虎说没,媒婆就往下推李虎,李虎才说,你总也不来,跟她是一时的,咱俩才是自行车永久牌的。这时,李虎妻子回来了,一看两人正在翻云覆雨,李虎露个大屁股,媒婆露着白白花花的大腿,没有分说就大骂起来:好你个媒婆,竟敢来偷我的汉子!两人才坐起,妻子便上前下手挠媒婆的脸,挠出了一道道血淋淋的檩子来。李虎拉架,连骂带劝妻子道,我跟媒婆好你又不是不知dào

,你这样大声小气地吵吵,让外面听见有多不好?!妻子方才不挠了,却变着法地骂媒婆臊货,偷情,老臊卡子,大花ⅹ刺挠,等等。还问,你勾引咱家老头子多少回了?快告sù

我!媒婆反倒笑了,有意气着妻子说,我就是臊货,我ⅹ就花,就刺挠,就勾引你家老头子,能怎的?!你要着急你也出去勾引别个男人啊!妻子骂不过媒婆,就伸手还要挠,媒婆便躲,忽然灵机一动说,你就看着我了,你怎不问问他,他才刚调戏你儿媳妇你怎不说说?!李虎紧给媒婆递眼神儿,这当中妻子却还要挠,李虎怕事情闹得更大,就又来拉妻子,妻子才坐在炕沿上生气,媒婆趁空儿跑了。回到家,媒婆便想对策:以前自已和李虎多次风光,李虎妻子并没有亲眼见着,这一回两人正在上梃,让她赶上个老着,那吃醋的定不能轻摇自已,日后势必要传出去,坏了名声是小事,再不能与李虎风光是大事,莫不如先下手为强,自已先把李虎和花女的事扬出去,这样既能撵花女出李家门,又能让李虎死了再耍掏爬的心,更能压住他妻子不能再支毛,到那时李虎真zhèng

就是自己的了,想亲近便是手到擒来的事儿。于是,媒婆高高兴兴地再次上街转了一圈,连梗带叶地将李虎和花女的事扬了出去。再说花女跑出家门,径直来到东河岸上,望着滔滔的河水,就想投河自尽。刚要往下跳,想起了月经没来可能怀孕的事,去死对不起孩子。又一想,月经没来才一个月,未必真的就能怀上,自己一个人,还是死了好;如不然,那媒婆肯定要把事情扬出去,自己脸往哪搁,死了能说明自己清白,主意已定,再次要往下跳,却还是二心不定,万一自己怀上了,不是对不起孩子吗?翻来覆去几次,死,不死,不死,死,最后觉得还是死好,就伤心地说,我那没见面的小宝宝呀,妈对不起你了,可妈又是个要脸面的人,倒是呢,妈跟你爸那头一次到一起是有些不太好,可妈那时是有病呀,再说妈死后,宝宝你一个人跟你爸也好不了哪去,就跟妈妈一块去吧!主意再次定下来,又一次要往下跳,可又想起丈夫小虎,临死前须和小虎见上一面说说话,再跳不迟。于是,又迟疑起来。这时,看小红远远地下学归来,花女顿时心潮翻滚,我怎么能死?!还有小红呢,还有干娘干父呢,干娘干父还没有见着,我怎么能去死?!就等着小红,泪水夺眶而出。小红走到近前,便问,花姐,你怎么在这站着,还哭得眼泪汪汪的?花女一听这话,更是呜咽成声。小红急得很,几次问究竟为什么,花女才竹筒子倒豆一般讲了事情的原委和要死的决心。小红也气的一溜神气,胸中燃起万丈怒火,忙问,那老不死的倒碰着你没呀?花女说没有,只是摸了手。小红心才落地说,他没碰着你,你要死不是用不着的事儿,真要死了,媒婆她更高兴了!花女边抹眼泪边说,我嫌砢碜吗!小红想了想说,他摸你手传出去倒是不好,可姐你没仔细想想,那老东西很早以前就总掂记你,这在屯子里未必乡亲们就都不知dào

,这照样砢碜,就如咱俩跟他去城里买嫁妆那回一样,这次摸手倒是比那次他说再有一只小母虎更好的话重些,可重些也差不哪去;再说了,砢碜的是他,不是你花姐,你怕啥呀?!就是这些都不算,我小红还要告sù

你,你真要去死,那媒婆肯定能蹦高乐的。你好好寻思寻思,哪头轻?哪头重?花女一听,顿感茅塞顿开,心中暗自在说,小红妹妹讲的对呀!才止了泪水,擤了长长鼻涕。小红说,快跟我去咱家吧,在这让放学同学看见了,不也不好,还没有死,没怎么的就叫人笑话了。说完,拉花女手下了岸,往东方家走去。花女见到干娘干父再次大哭一场,连骂带哭地重新数答李虎一回。小红也讲了两人半道相迂经过。刘敏从头至尾听得心突突跳,末了说,干女儿呀,不是干娘这个时候有意给你填乱,而是你迂事特不沉着,还多亏迂着了你的干妹妹小红了,若不然话,你真寻了短见,咱娘俩是不是再也见不着面了?!花女连连点头,刘敏就高兴,说,我女儿劝的也好,看事更能看到节骨眼儿上,李虎他居心不良,也是苍天有眼,砢碜的不是干女儿,是那老不死的。一直听得无比愤nù

的东方宙进一步劝着花女说,你干娘说的对,干父早就估计到会有今天,他李虎也算闹出头了,正如村上的干部在开会时经常讲的那句话,坏事终于变成了好事,干父告sù

你一句话,你要记住,打今个儿开始,干女儿你就在干父干娘这住下,只要李虎不死,咱们就再不登他李家门。花女点头说,我还有心去工地找找小虎,让他知dào

知dào

他家老混蛋是个什么人。东方宙说,我看找小虎你不要马上就去,原因是你立马去找他回来,他正在气头上,过去他还说过,若有这事,他要用刀捅死李虎,出了大事不也不好,你说是不是?花女说,捅死他才好呢!东方宙说,这可不行,捅死李虎倒不说,小虎不得偿命去,到那时你怎么办?花女不吱声了。东方宙又说,再说还有一样,干女儿你可能正怀有身孕,走半道上出点啥事又怎么办?所以,信干父话,你等小虎回来时再说不迟。这几天你在干父这里先住下来,自己好好消消气。泪眼吧嚓的花女说,我都有了,一个大活人总在这住着,什么不能干,可怎么办?!东方宙说,小红不是说要教你识字吗?小红说,是呀,不行一会儿我就开始教你学,正好今天老师都去镇上开会,又放一天假。花女说,光识字也不能顶钱花。东方宙笑了说,识字怎么还不顶钱花?!识字后你再跟干父学医,学好了还能正大钱呢!刘敏说,干女儿你别的就别多想了,一定要听你干父的话。花女不再言语,擦了泪水。不料次日,李虎调戏儿媳妇的事情,果然在屯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特别是那“爸有钱”的话,男女老少尽人皆知,简直成了李虎的代名词。甚至诸多上了年岁的人,谁都不敢在自家的晚辈面前直说“爸有钱”这仨字,似乎成了禁语,人们哪怕是闲说话,一旦谁说了这句话,便会怡笑大方,甚至以后成为有闲人的谈话笑柄,至少会给你传个仨月两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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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父子动刀死哪个 姐妹挽手看谁人

21父子动刀死哪个,姐妹挽手看谁人花女在干父家住下依然不甚高兴。次日小红又上一天学,第三天早饭后,便来到花女面前,要教花女识字。花女说,识字?!你不上学吗?妹子!小红说今个是星期天。花女没心学,小红好话说尽,花女才依从。小红就从“人”字开始教,刚学上,丈夫小虎满身灰尘泡土匆匆从院子里进来。花女惊讶问,你怎么大清早就回来了?小虎没回答,却单刀直入问,咱家那老东西倒底是怎回事儿?干父干娘随后进来,让小虎先别着急,话要从头唠才好。小虎讲了回来的理由:屯子里有个叫二埋汰的民工昨天家里有事请假回来,今早回到工地,个别当小虎说了李虎的事情,还说屯子里传得一哄哄的。小虎当时气得不行,便请假回来。花女问你到家没有?丈夫说,二埋汰事情讲的真而且真,自己发乎乎,先到这来扒扒底。于是花女才说了究竟。没等讲完,小虎大骂父亲是个老混蛋,看我一会儿回家怎样收拾他!干父干娘极力阻拦,劝说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大。小虎不听,东方宙便给讲道理,李虎虽然只是动手动口,也属于乱伦,可当儿子的要适可而止,最好的办法是让李虎能主动向花女正式认错。花女却不同意,高低不见李虎的面。东方宙说,再不就让李虎亲口当儿子小虎你认错,或是找我东方宙也行,总然要把事情说开。刘敏认为东方宙讲的是上策。小红也认为有理,只是要那李虎得打心眼往外认错才行,不能上嘴唇下嘴唇一搭了事儿。小虎抬腿要走,东方宙又拦着说,再不那样,干女婿你先回工地去,我去找李虎先把话说开,认错的事儿放在灌区工程结束了再与你见面不迟。小虎瞅一眼干父,气气地出了门。东方宙出来送说,千万要听你干老丈人话。小虎才点点头,快步走了。走在道上,小虎认为干父说的在理,便想此次回来就不再到家了,直接回工地去。又一想,不对,大老远回来一趟,起码要到家看看母亲才对呢!便往家走。一进家大门,心里就咕洋一下的不痛快,这时看父亲笑嘻嘻迎出来,小虎立kè

想起那次婚礼上自己因为笑而被李虎大骂的事儿来,气便更不打一处来,猛地跑到窗台下操起那把母亲平常给鸡切菜的老菜刀直奔李虎而去,李虎见势不好撒丫子便往大门口跑,边跑边回头望,须知老子哪有儿子跑的快,小虎上去举刀对准李虎的后脑勺就一下子,李虎举起右手一搪,正好砍在外右臂上,鲜血顿时流出来。母亲便喊,快来人啊,出人命了!李虎捂着刀口大叫,李小虎你竟敢砍我,我白揍你一回啊!小虎道,谁让你不知好歹,我不但砍你,我还是把咱家房子一把火烧了呢!李虎又要说什么,却昏了过去。这时有邻居来看,小虎一个箭步蹿出大门跑了。边跑边想该怎么办,想来想去,决意不能再去见妻子了,便向工地方向去了。且说这边东方家小红正在教花女识字,英子跑来说,大事不好了,小虎把他爹一刀砍了!花女小红问砍死没有?英子说,死倒没死,只是胳膊砍断了。花女惊喜叫道,活该!东方宙过来问情况倒底如何,英子说详情不晓得,自己仅是听父亲讲的。东方宙拍大腿说,怕就怕这事,这小虎太不听话了!几人便商议如何是好,刘敏和小红都说要去看看,问花女去不,花女说我才不去呢,砍死他才好呢!东方宙说,你们谁也不用去了,就我一个人去看看好了。说完便走,英子跟着去了。东方宙急急忙忙赶到了李家,大门口有几个邻居还在唠着李家发生的事情,院子里空空如也。一打听,原来出事儿后,李虎妻子六神无主,还是赶来的媒婆张罗找车把李虎拉到辽阳城医院去,跟去的只有妻子和媒婆两人。问小虎去了哪里,邻居说早跑没影了。东方宙心想,被砍的李虎任他去城里治病好了,当下要管的是小虎,须找一找,年轻人一点尺寸没有,别再节外生枝。便回家来与干女儿商量。刚一迈步,看远处李虎妻子向这边走来。近前,东方宙主动说:“亲家母,不听说你跟亲家进城了吗?”“去是去了,可车刚走出屯子,那老该死的又不让我去了,说是怕小虎回来再把房子点着了,让我回来看着点儿,我就回来了。”“亲家倒砍得重不重呀?”“可也不轻,胳膊骨头都露出来了,可命我合计能保住。”“那就行!这小虎太不听我话了。”把小虎在自家说的话学说了一遍。亲家母点头,打个嗨声说:“我不瞒亲家你说,我都伤透心了,活得一点意思没有,不像亲家你和亲家母活得有滋有味的,我真有心去死。”“别瞎说了,事再大也不能去死,你若死了,这家人不散了。”“这不和散一样?!伤的伤,逃的逃,这么大个院子,就剩我一个人了。”东方宙说:“一个人也不怕,你在家守着,我要找找小虎,可不知他往哪个方向逃了?”亲家母说不知dào

,东方宙便回来了。回到家,东方宙将事情对家人和花女说了一遍,花女说:“那老不死的还活着呢呀,活着也够呛,车到城里得一个多钟头,血一流尽,怕就咽气了。”小红笑着说:“他死就死,死了活该!”刘敏说:“你姐俩别那么讲话,再说了,胳膊流血不怕,离心大老远的,那么容易就能死?!”东方宙看看花女和小红说:“你姐俩竟咒念人家,事情到这个份上要少说没用的。现在打紧是小虎,要不要找一下?”一家人都同意找,便研究分工,决定东方宙负责屯子里,重点是守候李家,万一小虎再返回来;花女和刘敏去工地,顺便再到镇上看看;小红看家。小红不同意,要跟着花女一起去。东方宙认为可以。改为刘敏在家守候。于是分头行动,花女和小红脚步如飞,很快赶到工地。本屯二埋汰等民工顿时围上来,有的笑,有的眼神儿显得异样,两人便问小虎在哪?二埋汰说,小虎走后一直也没回来呀,花女与小红不信,小虎不可能没回来。二埋汰说,你俩若不信,我的话就归没说。两人便话别,去了镇上。一到镇街上,看小虎远远从对面走了。两人高兴无比,都大声小虎小虎地喊着,快步迎上去。小虎嘻嘻笑着问:“你俩个怎么来了?”花女说:“找你来了呗!你不去工地,为啥到这来了?”小虎便说了原委:小虎从家跑出来后,开始也想去工地干活儿,可又一想,父亲被砍自己最怕的是他流血过多,有个三长两短的,个人不好交待,村上肯定不能答yīng

,定会反映到镇里。再父亲既或能保住命,自己一是行了凶,二是当时在气头上,自己曾说过要点家的房子,老东西肯定不放心,认为儿子连他爹都能砍,点火烧房子更不在话下,势必也要到村上或镇上去告状,到那时自己肯定被抓,莫不如来个先下手为强,主动去自首,将事情说个明白,或许能争取个坦白从宽。想好后,便独自来到镇派出所,那内勤一听,先表扬一番,然后把小虎控zhì

起来,并立即给村上打电话了解情况,得知李虎保住了命,只是受了重伤,已去了城里医治。内勤便向领导作了汇报,镇领导认为,儿子砍的不对,父亲调戏儿媳更不对,此案是由于家庭纠纷引起,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决定立即放人,并给村上打电话,对父子二人严加教育。那镇长最后说,镇上眼下工作这么多,没人爱管这些乱屁眼子臭事儿……小虎说完,花女眉开眼笑,说:“照你这一讲,那就算什么什么都完事儿了?”小虎说:“我人都回来了,可不就算完事儿还能怎的?!”小红听得明白,夸口说:“姐夫你真行啊!”又蹦又跳又拍手地高兴。此时已过了中午,三人来到饭馆落座,要二斤大煎饼,三碗鸡蛋甩秀汤。饭中花女和小红你一言我一语地讲了家这边李虎去城里看病一切等而的情况。然后小虎问花女,媳妇呀,你说我还去不去城里看看我爸呢?花女嘴里嚼着煎饼,有些不满yì

,脸沉下来,没言语,继xù

吃着。小红眨巴眨巴眼睛说,姐夫你若是信我的话,暂时不要去看,原因是你正在出民工,zf的工程要紧;再说,你别看你把那老东西砍了,可他一定生姜总离不了辣气,所以你要把小脸绷住,要你爸他好好合计,这对我花姐大有好处。花女乐了说,小虎,你都赶不上你小姨子。小虎说,媳妇你不知dào

,什么事情就怕颠倒颠,再说我想去看他是给外人看。几人唠个没完,小红说,别唠你们父子之间的事了,我问你,姐夫吃完饭你还是去工地还是先到家看看。小虎寻思寻思说,我得先回家看看我妈,明个再去工地,业已误了一天工,不差一天的。妻子花女都说行,于是结了账,三人回家来。路上,花女怕日后到干父家居住小虎会有想法,便讲了干父的意见,并问小虎对此是怎么想的。小虎略微迟疑一下说,事情也只好这样了。不然的话,我当儿子的回家住倒行,可你当儿媳妇的,回去怎么得了?!小红便夸姐夫是明白人。小虎自然高兴,反过来又问小红,你干姐和姐夫去你家住,你烦不烦?小红说,你是我爸我妈的干女婿,我烦不烦是在其次,可有一样,迂啥事你要是对我爸我妈脸子哄哄的,那可不行,到时我不能答yīng

你,你可要记住了!花女说,看我妹妹话说的多中听,是呢,你要是脸子哄哄的,我也不答yīng

你。小虎高兴,就地来个立正,道一声,是!继xù

前行,不一会儿,便走到那回去镇上买嫁妆时夫妻两人行着好事的庄稼地旁边,花女微微一笑,小虎也咪咪笑。小红问你俩笑的是哪路?两人都说没笑哪路,谁知dào

怎么就笑了。还是继xù

往前走,很快便进了屯子里。快到家门口时,小虎要两人都进屋看看,花女迟疑,小红说看看也行,几人便进了大门,院子里一片寂静。小虎指了一块地方说,我爸让我砍时就倒在这疙瘩。花女、小红哈腰细看,地上尚有斑斑血迹。花女问,你砍时用的刀还在哪里?小虎便指着窗台,三人走到近前,花女说,就是这把老剝刀,我还用过它给鸡剁过菜呢。小虎没理会,就喊娘,娘却没有吱声。小虎疑惑,领花女小红进到了屋里。小虎抬眼一看,喊声大事不好了!原来娘已用绳子吊在南炕炕底正上方的房梁上,花女小红吓的不由得退回到中门外,依着门框朝屋里望着。只见小虎娘耷拉着一条长长舌头,双手下垂,甚是吓人。小虎忙叫花女去外面喊邻居来。小红偎依在花女身边跟着出去。不一会儿只花女一个人返回来,与小虎细看了屋子里的各处,发xiàn

死者脚下有一条放倒的板凳,分明是娘上吊时用的。令人不解的是,靠炕头的炕面子已被揭开,附近放着一把斧子,几块烧得乌黑的砖头,上面有斧子砍的印痕。小虎问妻子,这炕面子我妈砍坏是啥用意呢?花女说,这你怎么还不懂,我猜是你妈恨你爸和媒婆,扒了的意思是再不许他俩到一起了。北炕炕头整整齐齐放着几件叠好的衣服,花女说,这肯定是娘死前洗的。其中,有两件是小虎的,另两件是花女的。衣服上面落落摆放着两只银手镯,娘在世时曾讲过,自己死后要将这手镯给未来的孙子作个纪念。其余各处圽依然如常。小虎顿时泪如雨下说,我真没承想呀!花女也落下泪来,恨恨地说,就怨你爸那老该死的,他若不不正经,俺妈不会落到这一步!说完又劝丈夫先别哭,给老人张罗后事要紧。小虎问小红哪去了,花女告sù

说,她回家找干父干娘去了。须臾之间,几个邻居来了,其中一个进屋便咂嘴,言说怎么会这样,简直是天掉下来的事儿!另一个叫声小虎道,你还楞着干什么,快把你妈卸下来呀!小虎才上炕,几个邻居相助,轻轻把亡人抬下已搭好的木板床上。身上蒙上了白布,心口窝上放了些米粒,头顶点燃了长明油灯,脚下摆着化纸盆,小虎跪倒在地,将冥纸点燃,倾刻间火光忽闪忽灭,余烬飞扬。小虎便跪地叩三个响头,就势大哭起来,边哭边述说,我的妈妈啊,儿子真没想到你老就这样离我去了呀,妈妈呀,你走的太让儿子我伤心呀,妈啊,你不知dào

,我走后是专门到镇上了结咱家的事情去了呀,完事儿子便往家赶,特意回来看看妈妈你啊,谁承想妈就匆匆去了,和儿子连一句话都没说着呀,这可怎么办啊,儿子知dào

你是为何事走的呀,可我心眼慢,不明白你走为什么要把南炕刨了啊,是你儿媳妇告sù

我后我才懂得的呀,还是你儿媳妇知dào

你的那颗心啊,妈妈啊……一旁花女也泪水不止,赶忙拉着说,我干父干娘来了,快起来。小虎才起来,干父站在眼前,小虎泪如泉涌,哭述道,干父你可来了,今后你老人家就是我的亲爸爸,你找我这样的干女婿,让爸爸你跟我受苦了。东方宙说,小虎你冷静些,快别叫我爸爸,你爸不进城看病去了吗?!小虎道,他老不死的不是我爸,我不认他这个爸,他纯牌是畜牲,不是人!花女说,我干娘也来了,你还没看着呢。不等小虎说话,刘敏说,干娘明白你的心这个时候特不好受,不好受也不许乱说你爸,别让乡亲们笑话。那边东方宙看着亡人,拍大腿当众人讲述上午在大门口迂见亲家母时亲家母说的活着没意思的话,然后说,我只想到亲家母是一时说气话,若知dào

是这样,我怎么也要好好劝劝她,或是让她到咱家去一趟,也不至于这样死啊!一个邻居说,东方大夫,我看你也是乱了马脚,人都死了,死了就不能再活着,快快商量商量怎么发丧吧。东方宙道一声也是的。这才找人去请阴阳先生郭子仪和待客的。小虎说,找什么待客的,弄上几桌待待打井了的和围前跑后的就行……

22睿智外甥显灵气 精明小姨展才华

22睿智外甥显灵气精明小姨展才华

李虎住院十七天伤口完全愈合,出院这天甚是高兴,在媒婆的陪伴下,坐拉座马车回家来。

住院半个多月里,媒婆为换衣服回家一次,因此李虎早便知晓妻子亡故的消息。出院回来,一看自家空空如也,心情不免五味杂陈一般,但不管如何,念及结婚多年的旧情,也是给外人看,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妻子坟上烧几张纸,这时媒婆也要跟去,李虎不同意,便独自前往烧了一通。回来一进屋里,就看媒婆正在等候,马上坐在身边,开口说,我老相好的呀,咱俩这点事儿在屯子里,我看是秃脑盖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不行你就把行李卷搬过来吧,让它两家真zhèng

变成一家,好不好?媒婆痛快地答yīng

,乐颠颠取来行李放到炕上,抹身搂李虎亲了一回,从此过上了日子。不提。

再说儿子李小虎自工程结束后,便一直伴随花女一起住在东方宙家里。次年开春,东方宙盖了两间厦屋,在完工时,刘敏提议说,为了让花女和小虎各方面生活能方便些,不如将原来的诊所不动,把新盖的厦屋让给他们小两口去住,有多好呀!东方宙一听,完全同意。花女与小虎更是喜上眉梢,合不拢嘴,再次谢过干父干娘,从此重打鼓另开张,独立门户过起了日子。

至此,在这乱乱轰轰的牤牛屯里,暂时可以说是一片云彩全散了!往昔发生的那些恩恩怨怨不说一笔勾消,也是逐渐淡去,唯有在当事人或是在那些对本屯历史情有独钟、特感性趣的人们心中,尚还有一些记忆,时不时地想起,其中有的感到刻骨铭心,从中吸取些教xùn

,甚至有一点自察与醒悟;但有的对此仅仅是当成了排遣寂寞的由头或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在其中自不必说多有嘲笑,谁知dào

还有没有些许的自愧不如与忌妒难耐呢?这些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dào

了。那么,时日悠然而逝,须知庄稼人过日子是农历二十四节气行事的,而对公元纪年都不甚了了,以至于马马虎虎。那么,这当儿已到了新的一年夏末秋初的季节,风和日丽,天高气爽。屯子里的人们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当然也有老者死亡,更有婴儿降生,比如花女就抱了个白白净净的大儿子。

孩子生下来那天,小两口儿特高兴,花女抱在怀里亲着,小虎附下身子手拄着炕沿,就看儿子已睁开了眼睛,不由得惊叫,快来看呀,我儿子眼睛睁开了,还盯盯瞅我呢!刘敏便过来瞧,孩子那双眼睛果然是滴溜乱转。笑了说,可真是的,这孩子真是生的稀奇,长的像那小毛猴儿似的!哪有说刚落地头一天就会瞅人的?!真没见着过!来!让姥姥好好kàn

看。便接过来捧在怀里。正在写作业的小红一听说也跑来看,“哎呀妈呀”地一声大叫,说,我小外甥不但会瞅人,两个大眼睛还长的像黑天天一般,太好kàn

了!从母亲手中接过来,也抱了一回。花女合不上嘴乐,就让干娘快给取个名,刘敏不取,说让姥爷给取。一旁小虎机灵说,姥爷给取大名,姥姥给取小名。小红嘴快说,我妈不说长的像小毛猴吗,我看就叫小毛猴好了。刘敏说也行,毛猴儿是又精又怪的小动物,取这样的小名,我小外孙子仔定能借着点猴王孙悟空的仙气,日后也定会错不了的。上屋的窗户开着,东方宙听了就隔着窗户说,小名叫毛猴行,大名要随李家的辈分和排行取,我看就叫李玉灵,企盼他长大了也能又精又怪,在人群中不至于能吃亏的。小虎和花女两口子都同意。小红更是高兴无比,亲一口说,小毛猴儿!小毛猴!你可要记住了,你这小名是小姨和你姥姥给你取的,听着没有?小毛猴儿就小嘴一咧咧出了两个小酒窝来。刘敏说,这孩子真是又好kàn

又精怪,连他小姨说话他都像听明白似的,真不像一岁的孩子,若说是二三岁小孩也能有人信。

是的!毛猴儿长的是精灵,顶到七个月时就会叫妈,满十一个月时,不但眼巴前的话都已会说,居然还能在炕上一扭一斜地学习大人走路。这一天,小虎去农业社干活,花女要洗衣服,就和毛猴说,妈要去外屋洗几件衣服,儿子你只准在炕上玩,不许下炕沿到地上,省得栽了,你记住没有?小毛猴眼睛盯盯瞅花女说,记住了,妈(妈给)谁洗衣(服)?花女说,给你爸洗,还有妈的两件,也有你的两条裤衩。毛猴连连点头。花女心就想,我这儿子长着的是不一般,跟他说话他还知dào

点头,还会问我们给谁洗衣服,觉得事情怪怪的。还有些不放心,就想让小红过来看着点儿,便来到上屋,忽然想起小红早已去上学,叹息道,我这脑子怎么的了?!又想到让干娘来看,干娘地患了感冒,便回来用大盆洗起衣服来,边洗边不时歪身看里屋一眼,毛猴依然在炕上玩着,花女便放心地干活,不怎么而乎了。足有抽一袋旱烟工夫,忽然就听毛猴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你)洗衣累,不(累)?花女一看,毛猴已在门旁站着。便惊叫着说,儿子你腿这么短,你是怎样下炕沿的?毛猴用两只小手比划说,(我)用(两)手使劲(使劲)搬(住炕沿)下来的。花女乐了,却说,毛猴这孩子太不听话了,你都答yīng

妈不自个随便下炕,为啥还下来了?下回可不许你自个再这样了,若是栽了好歹的,你爸干活回来又该说妈了。毛猴说,我(使劲)搬紧,不(能)栽。花女说,这回你就在这站着,哪也不许去,看着妈洗衣服。毛猴便坐在小板凳上玩嘎拉卡。衣服洗完,花女一边抱着毛猴一边温习小红妹子教会的生字,毛猴在一边说,妈呀,毛猴(要)学字。花女一听喜出望外,又亲了一回,连声说妈教妈教,就从一、人等易学的字教起,毛猴学的十分认真,每天教两个字,毛猴哭着嫌少,花女便一天教三字。不但花女教,小红放学也经常。在三两岁的夹当,小红又教背诵唐诗,于是东方家时不时便响起了童子诵诗声,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李……

消息很快传开,屯子里谁听说后都惊讶不已,当然也有的不信,就在半路狭路相逢迂见花女时,亲自上前去考问试验毛猴,毛猴都能一一识得。于是,小神童的外号在屯中传开,并一时成了乡亲们热议的主要话题,而更多的是探讨毛猴为何如此精明的原因。其说不一:有的说毛猴之所以这样的原因,在于遗传,听的人极力反对,并说出根据是,毛猴的爸爸小虎以前豆大的字识不得半口袋,妈妈虽现在识几个字并跟她干父学起了医,早前却是个疯子,何能谈到遗传?有的便从花女认东方宙干父找原因,当然反对的更多,一个干亲,没有先天的血缘关系,若说能借上点劲,只能说是后天能多多少少借上东方宙一点仙气而已,显然更站不住脚。忽然有人说,我明白了,仔定是人家小虎和花女天天都打灯睡觉,撵出的孩子自然敞亮精明。听的人却还是反对说,毛猴并不是花女在东方家厦屋怀上的,怀上的地点是在老家北炕,南炕住着“爸有钱”,她跟她丈夫小虎俩决不会打着灯明晃晃地睡觉。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有的便又从合房季节的冷暖、月亮的有无园缺、上下半夜以至时辰的吉凶分析,觉得还是不太贴盘;这时,一个拍了大腿说,这回我可真是猜着了,主要是小虎与花女到一起时两人精神头儿特足,样数也多,什么柳树盘根呀,老虎大蹶尾呀,花样多才能特兴奋,撵出的孩子成色当然就不一样。那个问合房的事你怎么会知dào

?这个说,是那年修灌区小虎跟我挨着睡觉他亲口对我讲的。那个便那呀一声地感叹。这个接着说,不像有的迷迷糊糊上去的又迷迷糊糊下来的,撵出的那玩艺儿仔定也是迷迷糊糊的!那么,如此解释对不对呢?谁也难以定论。反正毛猴三岁时,就识得汉字九百余个,能背唐诗近百首。地舆师郭子仪有一回看见毛猴对东方宙说,你这小外孙子长的很不寻常,两道眉毛中间相连,在面相讲,这称为通眉,如唐朝诗人李贺就是通眉,长大后定不是凡人啊!东方宙说:“是吗,那便借先生吉言好了!”

就在毛猴三岁这年夏天,小红与英子都小学毕业了,两人决定要参加中学升学考试,而考生事前是要报名的,校长指定具体由孙老师负责……报名按县教育局通知要求,各个小学实行集体统一到对口中学报名。牤牛屯对口恰是位于镇上的辽阳县第三初级中学。离报名截止日期还有三天,孙老师要求凡报名的同学首先把登记表交到学习委员小红或班长英子手里,由两人列表汇总交到班主任手里。这一天两人坐在一起你收表她记名,直忙到夕阳西下才算完事。交表时,孙老师说,表不用交给我了,放在张玉英手里,然后明天你两个跟老师一起到镇上报名去。两人由衷地高兴。

次日清晨,孙老师领着英子和小红一路风尘赶到镇上,远远依稀可见县第三初级中学在高大的白杨树下一排排校舍林立,既洁白明亮,又静谧清新;近前,只见学生三三两两,个个青春模样,风华正茂,意气风发,一派生机盎然。小红无限羡慕与憧憬,暗暗念道,同学们,我叫东方红,也是本镇人,在秋季新学期开学时,我就会同你们天天在一起了!你们欢迎我吗?这时一个风度翩翩的男生从学校大门口出来,近前,这男生先看孙老师一眼说,是来为中学考试报名的吧?报名处就在学校大门里边,进去左转就看见了,还用不用我送你们去呀?孙老师说不用了,谢过,这男生就又看了一眼小红,微微一笑;小红心情高兴,便要自报姓名,男生却走了。小红目光便一直跟着,正巧那男生也回眸一笑,须臾转回身往南面的操场去了。小红下意识继xù

跟孙老师前行,跨过中学大门时,小红嗖地一下子迈过去,英子却差点栽了跟头。孙老师就开玩笑说,这一步可是非同寻常,可说是真zhèng

的鲤鱼跳龙门哩!英子笑了说,不然我也是没什么希望,自个心里有数。小红就说,孙老师不说过吗,考试无常,主要看个人发挥如何呀!心中却在祈盼,英子姐,小红但愿你能和我一起到这里来读书。又独自笑了一回,怎么还没考试,你自己好像真成了中学生了?!真是不知dào

什么叫含羞!不由得脸红起来。赶忙撵上孙老师和英子,进了报名处那间房子里。

报名回来,小红心中念念不忘的是那个邂逅的男生,以至一路上想放放不下,越想越爱想,暗暗想着他的好kàn

,能记清楚的是那瓜籽脸,大眼睛,一口小白牙;至于别的,比如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耳朵长还是耳朵短,按道理看一眼应该能清楚的,可现在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来了,以至他叫什么名字,是几年几班的,家住在哪里,都是全然不晓。就暗暗责怪自己,我是怎么了?!竟如此想入非非?!但也似曾明白,这大办便叫作少女的情窦初开吧!以至于想入非非的一发不可收,身旁孙老师问,东方红你说呢?小红说,老师你让我说什么?孙老师说,我问你咱班同学你估计能有几个考上中学的?小红摇头说不知dào

。英子也说不知dào

。因为两人还小,凡是学校招生都是因学校条件与时势不同有一定的招收比例。孙老师说,我猜咱班五十多名考生,也就有四五个到头。

孙老师对英子与小红是有所偏爱的,更寄予厚望的。于是孙老师边走边给两人讲英雄刘胡兰的故事,讲毛主席对其“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的题词,讲孙中山先生的夫人宋庆龄,讲科学家居里夫人等等等等。讲完,问两人,一但你两个都能考上中学,那以后长大都想干点什么?英子说,我怕是考不上,但如果能考上,我就想和孙老师一样,能在本村当一名小学教员,我便面南叩头,谢天谢地了。小红思衬片刻说,我要当武则天!孙老师一听惊讶无比并夸奖道,真有你的!东方红啊,别看你是个小女生,想事能超群不俗,真令老师我刮目相看你。英子说,小红若是真当了女皇,我英子肯定能借着光,到时候被不住就能去咱黄泥洼镇当个镇长什么的!孙老师说,岂止是个镇长?!我看起码得当个辽阳县县长,到那时我也能风光风光,说不定也去当个县教育局局长干呢!就怕咱这女皇不下圣旨就完了。小红说,孙老师是我们的启蒙老师,恩重如山,我哪能有不准之理?!三人开心笑了一回。

到家后,小红抓紧复习功课,背语文,演算术,却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男生来,左手便情不自禁地伸下去抚慰了一阵子,虽然心神无比荡漾,却能转而再进行复习。因为自己过去早已养成了习惯,就是在激荡之后,由于身心的满足而产生一种心智的快速转移,于是接着复习所学过的全部知识,一直坚持到晚上。其间,毛猴来过一次要向小姨学习生字,小红无奈正要教,花女赶忙过来抱走。吃过晚饭后,小红又点油灯开了夜车学习,直到半夜才结束。脱衣躺下睡觉时,又想到那个男生一回,才甜甜地睡去。

两天后正式考试,小红和英子早早来到学校,跟随孙老师和所有考生一起来到屯子北面的黄金屯小学考场参加考试。小红答得很轻松,并且没有提前交卷,反复检查两遍,直到铃声响起才出来。英子分在另一个教室,见小红面便问算术最后那道应用题答案,小红反问你答是多少,英子迟疑说,是不是35?!小红说对了,我也答35。英子蹦高乐。小红问别的小题都对没?英子说,说不好,反正都答了。小红便具体核对每道小题,结果问一道英子说错一道,直错了五六道小题,英子便气得再不核对了;相互又问了语文答案,似乎都有点儿说不太明白,就作罢,起程回家来。

终于盼来了发榜这天,考生的录取通知书是通过邮局一起寄到母校的。清晨小红早早起来去会英子到学校看结果,英子却还没有洗脸,心中一直胆却,不想去,怕名落孙山丢不起面子,让小红代为去一下。小红无奈自己来到小学,直奔孙老师办公室。孙老师正在等候,笑呵呵啪地将一张通知书拍在桌子上说,你自己看看吧!小红打开一看,不知为何分明是92分,但的的确确又是一张录取通知书,上面抬头写着“东方红”三个工整的汉字。便问是怎么回事,孙老师才说是县教育局设定的,单科满分设定为50分,两科共100分。92分不但在本村小学,就是在全考区也是名列榜首。小红虽然高兴,却能掩饰住内心的喜悦与兴奋。孙老师问张玉英怎么没来?小红说了英子姐家里有事儿,让我代为来看结果。孙老师说,她也被录取了。将通知书交给小红,接过一看,是71分。小红自然替英子高兴,便谢过孙老师,想立kè

回家早些告sù

英子。

小红刚要迈步出门,却又仃下来,只听那边的葛老师开口问孙老师道,你说你们班的这个张玉英,倒是呢,自从当班长以后,成绩有一些起色,但我记得她自一年级开始,就有四年多成绩一直都不怎么的,也可以说是一个后进生,可现在居然却能考上了?!真有些令人不可思义!孙老师看了看那位老师,又看了看小红,笑了说,我认为葛老师你讲的是有关一个学生在“智”这方面的发展问题,我姑且先不论它;因为按国家教育部要求的是德、智、体全面发展,那我就先讲这个“德”,在德育上,对于咱们带的这群孩子来说,他们绝大多数都是贫下中农子弟,个个纯朴,个个实实在在,我认为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可以少管或不管;有问题的我倒是认为在“体”这方面上,这体育在身体锻炼上,农村孩子个个都在家干活,我认为也不甚重yào

,重yào

的是身心健康,孩子也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这最能影响学习,只有孩子们能够进行自我调解,经常保持心情愉悦,无忧无虑,更无压抑感,总是不能陷于焦躁和不安之中,他或者是她,才能有个平和的心态,才能产生个人的追求甚或理想,之后才能安下心来去学习。张玉英当班长以后,我看她明显具有了这种能力,因此才考上了中学。那位老师摇头说,孙老师说的,我没太听明白。小红也听得似懂非懂,便认为自己还小,就再次谢过了孙老师,才回家来。

23初开豆蔻花正红 不见白马情却难

23初开豆蔻花正红不见白马情却难

小红回来越过自家大门口,直接到英子家来送录取通知书。英子喜出望外,高兴无比说,我英子居然也能金榜题名了!张妈也兴奋得走道不知先迈哪条腿,因为那时的中学生可是凤毛麟角,非同小可。英子就问小红,孙老师没问我怎么没来?小红道,还能没问?!不但问,老师们还正经地夸你一气呢!就学说了葛老师与孙老师相互之间的对话,末了说,葛老师最后讲,他不明白孙老师说话的意思,我也是似懂非懂的,你说呢?英姐!英子说,我没亲耳听见,让我怎么好说?!小红说,才刚我不给学说了一遍吗,那是原话,一点不差的。英子想想才说,我知dào

了,你说的是孙老师讲的学生要能自我调解的话,葛老师那么大岁数的人,怎么还能不明白,调解就是调解,谁心情不好不得调解,不调解还能憋死不成?!小红微微一笑,连连点头。便说到按通知书要求,中学九月一日开学,住宿生必须八月三十一日晚五点前报到,两人都要住宿,才又谈起备行李、买牙具等事情,小红才回家来。

然而,转舜便到八月三十一日,这一天中午,小红刚吃过饭就发xiàn

身上似有排尿的感觉,便去到厕所,一看私密处下来的哪里是尿水,分明是粉红色洇洇的经血。便喊,我妈快来呀!屋里的刘敏没听见,小红就喊厦屋的花姐,花姐丢下毛猴跑来得知情况后,打紧去找干娘,刘敏忙从大箱子里取出自做的白色月经带来,跟花女跑到厕所,教与小红如何使用。小红拿过来边垫边和过去英子用的那棉花套子相比,感到无比的温馨,便问,我妈你这是用什么布给我做的?刘敏脸色顿时红起来说,你可别问妈用啥做的了,东西好用就行。花女就道,小红,花姐让你说,有自已的亲妈在眼前多好!真是那句话,妹子水没来,那边干娘就把坝叠上了。小红说,那当然!可这带子怎么是白色的,像我爸用的那纱布条似的。花女说,不是吧,纱布条没有这样宽,便问干娘,刘敏就说你姐俩可真是的,哪壶不开专提哪壶,有什么用?!小红没乍理会,先回到屋里休息。

后面的花女还在想着干娘做经带的事儿,在乡下谁家女人每月来都要五六大天,经带最稀缺,让人特头疼,就想日后跟干娘学着做,再次问干娘到底是怎么做的,干娘实在没法,便告sù

花女:自已为小红准bèi

的八条经带,都是用东方宙扔掉的旧口罩改制而成的。花女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想笑却不能,寻思寻思,甭住脸问,那我干父知dào

不知dào

这事儿呀?刘敏语迟说,怎么不知dào

,当时把我好一顿斥答,说我没有脑子,竟然做出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来。花女说,是呢!我听了连相我就意识到,赶上这事千万可不能笑,笑是对干父的大不敬呢!那后来呢?刘敏说,后来能怎样,生米已做成了熟饭,我都做好了,你干父也没办法,只好依我了。只是嘱咐我,一定不能让小红知dào

。花女说,什么呀,就是镇上没有卖现成的。刘敏说,干女儿你说不对,还现成的?!谁有买卖还能指着做这种东西挣钱,那不连缺德又带冒烟了。花女哎一声说,干娘,我倒想起个招数,我再来时,用给小虎他妈戴的那孝带子做经带行不行?“怎么不行!就是做时不要让你丈夫小虎知dào

就行,省得你俩打叽咕。”这时,毛猴出溜出溜一歪一斜地走来,说妈我要吃大饼子!花女忙领回厦屋。刘敏进屋将那剩下的七块经带子拿出来给小红,小红接过说,我妈做的真挺好,就是……刘敏问就是什么?小红说没什么。其实小红早已看出这是用父亲的口罩改成的,只是不说而已。

去中学报到小红和英子定晚四点出发,届时英子爸爸张石头赶农业社马车专程去送。此刻离起程还有两个多小时,刘敏让小红趁有此闲空儿抓紧休息一下。便给铺了褥子,拿了枕头,小红躺下。想到自己就要离开母亲去上学,顿时有一股分别前那种别样的温馨与幸福之感。还记得当年英子初次来潮时,自己被吓的要死,可自己今天经血突然下来,却是一点也不害pà

。这说明自己的确长大了,真的已到了豆蔻年华、女人如花的年代!当然,我小红现在倒不能就说是盛开的花朵,但也是含苞待放并令人瞩目的一朵花蕾,一派生机盎然啊!而且从初始行经的时间上看,恰到好处地正是十四五岁之时,并且无有任何痛感,心情快慰,说明自已发育正常、身体健康!是啊,曾几何时,居然我小红内心也能春情萌动,不说自已也知dào

爱别人和遭别人爱自己,起码是自己懂得去想别人和让别人来想自己!哎呀,还什么爱的想的,爱就是想,想也就是爱,别羞羞答答的了!这样我小红大凡也变成了那种很有女人味的女人吧?!但是,小红你要且记,身体虽然成熟但还很稚嫩,还涉世不深,就是说你要很好地去学习,进一步充实自己,从而来打造个人令人艳羡的美丽!日常也要穿得美些,也是抹雪花膏,但不能花狸狐稍的,好kàn

素打扮,好吃家常饭,正如我那小学启蒙老师说的那样,也要会调解自己的情绪,更要学会保护自己,守住女人心中的秘密……

很快到了晚霞满天的时候,花女发xiàn

张家大伯赶来的马车吁地一声仃在大门前,便喊小红,车来了!小红坐起下地穿鞋,东方宙抱着大行李,刘敏拿着装着面盆的兰色网兜,小红背着书包出来。花女上前去接干父拿的行李,东方宙不让,花女就抢过干娘手中的网兜,一起来到马车前,正好张妈同英子也赶到了,没用分说把东西都装到车上。两人刚要上车,毛猴哭着喊小姨叫道,毛猴要跟去。小红回身抱起毛猴,劝说,毛猴听小姨话,小姨去给毛猴卖糖球去,一会就回来。毛猴乐了,两只小手合拢说,小姨给毛猴买这么多!小红答yīng

,又亲一口,毛猴才依,被花女接过来。小红和英子才上车。张石头一声驾,马车起程。毛猴忽然又哭,小红就掉下泪来说,小姨肯定给毛猴买糖球。这时只见张妈跟在车尾跑,嘱咐英子说,你俩个到学校跟老师好好说说,最好都能分到一个班上,相互好有个照应。英子说,看我妈说的,中学能像咱们屯子的小学呀?!张妈还是说,怎么就不行,张嘴三分利的。东方宙、刘敏、花女就笑,刘敏说,英子,到星期六你和小红要结伴一起早点回来,别太贪黑了。东方宙看一眼众婆娘说,你俩个上课要注意听讲,思想别溜号,得知dào

背行李卷是去干什么。小红啊的一声答yīng

。这时小虎收工回来,忙上前与小红说话。一群人便送到东方家房后,马车在一片金色的晚霞映照下渐行渐远,大家才回来。

小红在车上虽与英子不仃的聊着,可心里直盼早些时候到学校,想见到一直没有忘怀的那个邂逅的男生,时间已过一月有余,其长相日甚摸糊,心中就拱拱松松地想问英子,却是不能开口。就让张伯车赶快些,张石头咔地一鞭子,马车跑起来。

到学校下车后,两人便直奔大门外的一排揭示板走去,只见新生熙熙攘攘地看着如何分班,。两人也挤上去看,才知dào

一年级新生总计三百多名,共分六个班,小红分在一年六班,英子分在一年三班。两人回来从车上取下行李,小红谢过张伯,分别去到宿舍安排了住处。小红铺位挨着一个长自己两岁名叫曹珍的高个女生,小红称了句学姐,就到了开晚饭时间,与曹珍双双直奔大餐厅走去。小红眼睛左右顾盼,寻找那个男生,却是没有。便进大餐厅,餐桌按班级分配,是那种长条的桌子,每桌十名同学,男女混搭,分立两侧。其中女生四名,六名男生长相都很一般,不由得想起了母亲刘敏曾经讲过,人不论男女,好kàn

的总是少数。是的,自己从看揭示板开始,看见的男生能有一百多名,一个也没有那个邂逅的男生长的俊俏,便有些许焦躁,连吃饭都不知其味。

饭后,小红自感身下边该换经带了,说与曹珍,曹珍说自己也来了,两人便一起去厕所。只听见一个高年生管厕所不叫厕所,而说我上“一号”去!小红惊奇,觉得这“一号”既新鲜又文雅,胜于厕所与茅栏子那种污浞称谓,大有洁净之感,听了也舒服。更能显出人的大走小走的重yào

性,管天管地,管不了拉屎放屁,理应排在一号的。小红决定以后也这样说话。两人蹲下先便尿,然后各自换了经带才出来。

曹珍要回宿舍,小红提说到教室看看,两人便出了餐厅,返回到路北右侧的教室区,来到一年六班教室前。门锁挂着却没锁,透过玻璃窗瞧见里面空空荡荡,前面黑板上写着“欢迎新生入学”八个大字。曹珍要进去看看,小红不愿意,两人出大门,小红想起那男生就是从这里出来到南面操场去,才迂见孙老师的。此刻操场上有几名同学正在兰球架下练习投兰,就提议该去转转,曹珍依从,两人沿操场四周依稀可见的环形跑道转了一圈,小红偷偷细看了那兰球场上几名投兰的,也没有那个男生,便和曹珍回宿舍来。

两人打开行李铺好后,曹珍要洗脸刷牙,小红想去看看英子,刚走出舍门,见天色完全黑下来,便作罢。从家出来时,决意上了中学后要天天写日记,就先刷牙,然后找出日记本,在首二页上记下了如下的文字:

8月31日天气晴

今天中午,我首次行经,自已十分高兴,说明我长大了,并且是个真zhèng

的女人!

这一天,我终于从家乡的小学迈进了县第三初级中学的大门,开始了新的学习生活!无疑,这也是我小红漫长的人生旅途的另一个起点,更是对我心性的一个考验!东方红,你明白吗?

从家出来时,亲爱的爸爸总是不比常人地对我说,上课你要注意听讲,不要精神溜号,更要记住自己背行李卷是去学校干什么的?

东方红,你要将父亲的话当成你的座右铭!

可令人遗憾的是,你今天一天竟想了什么?做了什么?那怕就是当下写日记时候,你依然还是魂不守舍,难道你进入青春期的第一天就这样开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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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无意日间增愉悦 有幸傍晚解忧烦

24无意日间增愉悦有幸傍晚解忧烦

次日正式开学了!上午第一节课是语文,由兼任一年六班班主任的女老师刘瑞琴授课。对这位老师小红在昨天报到时曾见过一面,刘老师长得青春靓丽,并且因为是女性,便很有亲切感。此间刘老师一进教室就带着一脸笑容,同学们不约而同起立,刘老师站定轻轻鞠躬,举起右手示意大家请坐。然后开始点名,刘老师一一叫起,并一一注目观看。然后便讲:同学们!虽然昨天在报到时我和不少同学已见过了,可今天我还是要作个自我介shào

:我叫刘瑞琴,是我们一年六班的班主任兼任语文老师,从今以后,老师就要和大家生活在一起了,同学们在学习和生活中有什么困难与要求,都可以不客气地提出来,我能诚恳地帮zhù

大家来解决。下面开始讲语文课,我们的语文课学的是汉语,汉语大家都知dào

是中国人民的国语,当然也是母语,它和数学一样,是初级中学的一门基础课程,很重yào

!……在下面的小红听了就想,上了中学就是不一样,刘老师讲的也真好,仅“语文”一词,便能讲出几个含义来,这不就是知识吗!小红高兴地听下去,很快钟声当当响起,下课了。

同学们兴奋地出了教室,小红因为来了月经走在最后面,先出去的刘老师在教室门口站着,一一看着每一个同学出来,最后招手示意小红,小红来到近前。

刘老师看左右无人,微笑着,亲切地说:“东方红,你是不是来事儿了?”

小红羞愧地点点头,反问:“刘老师你怎么知dào

?”

“老师看你走道很慢,猜想一定是的。”

小红心悦诚服地再次点点头,不愿意离开老师身边。

刘老师又问小红十几岁了,是否有恐惧感?

小红一一回答。

刘老师就此又轻声温和说,十三四岁时候来月经是比较好的,说明咱们发育非常正常,也说明你的青春期精力旺盛。又讲,没有恐惧感更好,表明你的心性好,能正确对待突由其来的各种事情,迂事时不慌,这更好。青年人要明白月经来潮它是伴着一个少女踏入青春期而同时来到的,如花开一朵,不该恐惧,心情一定要愉快,只是要多多注意卫生。并告sù

小红街里供销社进来了一批卫生纸,是新产品,老师已买了,用上感到很好,可买些,没有钱老师可以先借你几个。还说身体如有不适,可以到学校医务室去看医生。医生姓邵,也是个女的,性格大度开朗,老师同她处的很好,有事可以去找她,老师有空也可以领你一起去。小红深有感触地说,刘老师你真如慈母一般对我。刘老师惊讶道,你还称我慈母?!你知dào

我才多大岁数,我今年才二十五岁,至今还是一个人呢!小红是吗是吗的惊叫,刘老师说,可别称我如慈母,我就是你的老师,也是你的大姐姐。小红心中十分激动,刘老师便夹着教案要走,这时对面走来一高一矮两个学校领导模样的老师,那个矮个老师说,刘老师,我和学校孙校长来看看你们班新来的同学们。刘老师说,欢迎欢迎!又分别向小红作了介shào

说,这位是孙校长,也是我们学校的党支部书记;这位是学校的团委书记艾老师。小红敬畏地一一施礼。这时全班同学都先后过来围在两位领导身边,孙校长说,我同你们的团委书记艾维忠同志特意来看看大家,我们学校的条件不太好,让我们共同克服目前的困难,完成党和人民交给你们的学习任务。就要上课了,别耽误你们的学习时间,让我们以后再聊吧!

中午休息时,小红便会曹珍去街里门市部买了那卫生纸,曹珍也买了些。回来后,两人都到女宿舍换了,觉得特别舒服,小红就说刘老师真好!心中油然而生一份感激。曹珍也说,贪上个女班主任老师真比贪上个男班主任老师强,什么事都能替我们女生想着!小红就会曹珍一起去一号丢掉使用过的脏经带,曹珍当然同意,当得知小红的经带是母亲用旧口罩改制而成的时,曹珍哈哈大笑,竟然说,口罩怎么能垫到那上去呀?!小红听了不好意思起来,脸红说,曹珍姐怎能这样说话?!你的嘴特不好不是?!曹珍才意思到自己缺乏应有的谨慎,就向小红表示歉意,说自己嘴没有把门的,狗肚子装不了二两苏油,千万别往心里去的等等。小红才说没啥的,再三表示理解。曹珍便提说要自个跑一趟腿去“一号”丢掉两人的旧经带。小红一听,觉得过意不去,岂能让曹珍一个人去?!两人才一起去“一号”丢进粪坑里。

下午按学校教导处的统一安排,为班务活动时间,选举产生班干部。学校规定候选人由班主任老师提名,经全体同学酝酿后,实行举手表决。据此,刘老师在考lǜ

后选人时动了不少脑筋,甚至昨天晚上一直都没睡好觉,以至于到今天中午才最后定下来。班长拟定由年龄稍大且心直口快的曹珍担任,原因是刘老师她很喜欢曹珍同学这样爽朗性格,再还感到选个女生当班长总比选个男生当班长强些,相互之间有什么意见易于沟通;劳动委员由巴福担任,理由是巴福同学昨天来报到时扔下行李就到宿舍和教室扫地干活,是一个言谈不多、老实能干、较有轫劲的同学,当劳动委员极为合适;文娱委员由于春花担任,因为于春花早在小学就有金嗓子之称;生活委员兼汽灯长由赵强担任,此人热心肠,并且很有眼神儿,也爱张罗事儿,尤其是汽灯长这差事儿,每天早晨都要早早起床到学校汽灯室领取并点燃汽灯,然后拎到教室,用于同学上早自习,如此麻烦琐碎的差事儿非赵强莫属。刘老师心中决定较晚的是上任后须经常同班级的八名各学科科代表打交道的学习委员,一开始心中也想到了东方红,因为她入学考试成绩在全校名列前茅,所担心的是她年龄太小,而科代表都是学习尖子,狠怕她压不住阵脚,迟疑足有一天来时间,直到早晨刘老师在教室门口与她进行了简短的谈话,从中看到了东方红谈吐文雅,头脑反映灵敏,且首次来月经就能沉着应对,毫不恐慌,说明很有定力和心劲,最后才定下来。在班会上,当刘老师介shào

完几名候选人情况后,立kè

就有一名同学喊同意,遂之又有五个同学赞成,接着有一多半同学没意见,最后剩下的几个同学也举起手来。刘老师就笑了说,大家都不要着急,更不要匆忙表态,一定要严肃认真对待这次选举。最后经大家讨论后,采取分别举手表决的方式进行通过。结果五名后选人都一致通过,教室内响起热烈掌声。遂之班干部表态,班长曹珍自然第一个发言,表示要竭尽全力做好班长工作!并且讲,我们一年六班虽然在全校一年级里位次列在第六,但我们的德、智、体三个方面的发展和各项班务活动却要样样争得一年组的第一名,在全校要争创先进班级!末了还问,同学们!大家有没有决心啊?一致高喊,有!刘老师便高兴地带头鼓掌。第二个是东方红发言,她表示在班主任刘老师和班长曹珍的领导下,一定要带领全体同学把学习成绩搞上去,以实jì

行动为赢得班级的集体荣誉作出贡献!这时,有同学建议,每个班干部发言后要演一个节目,刘老师表示赞同,大家便鼓掌。东方红脸红说,那我就给大家朗诵一段古风吧!这是我从小跟母亲学的,便朗诵道:

男子禀乾之刚,

女子配坤之顺。

贤后称女中尧舜,

烈女称女中丈夫。

曰闺秀,曰淑媛,皆称贤女;

曰阃范,曰懿德,并美佳人。

妇主中馈,烹治饮食之名;

女子归宁,回家省亲之谓。

周家母仪,太王有周姜,王季有太妊,文王有太姒;

三代亡国,夏桀以妹喜,商纣以妲已,周幽以褒姒。

兰惠质,柳絮才,皆女人之美誉;

冰雪心,柏舟操,悉霜妇之清声。

女貌娇娆,谓之尤物;

妇容妖媚,实可倾城。

潘妃步朵朵莲花,小蛮腰纤纤杨柳。

张丽华发光可鉴,吴绛仙秀色可餐。

丽娟气馥如兰,呵气结成香雾;

太真泪红于血,滴时更结红冰。

孟光力大,石臼可擎;

飞燕身轻,掌上可舞。

……

同学们个个报好!刘老师给以肯定,言说东方红同学这首诵词偏重于歌颂和赞美古今中国的女性,老师感到很好,特别是里面有不少历史典故,很值得同学们在课余学习借鉴!轮到劳动委员巴福时,巴福说,我啥啥也不会,连唱《社会主义好》都跑调,只会干重活,还是让金嗓子于春花来一个吧!金嗓子于春花便到前面讲台上主动唱一首四十年代风靡一时的《渔光曲》,声音深婉凄沧,博得一阵掌声;生活委员赵强没等点名就先表态道,我这个人要是为大家张罗点事儿还行,有关文艺方面,可说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同学们一听也便作罢。这时有人又提让班长来一个,曹珍就说,行!我唱一首《社会主义好》吧,但要和同学们一起唱!于是于春花指挥,班会在歌声中结束。

上完晚自习,天已大黑,东方红随同学们一起从教室区向宿舍区走去,中间必须经过镇街东西走向的一段县道,大家一路谈笑风生,东方红也无比兴奋,尤其是想起一天的学习生活,感到当一名中学生无比欣慰,正如镇街上的老百姓所言,第三中学在辽阳城西这一亩三分地上也算是最高学府哩!须知太子河南北两岸有多少个村屯的多少户人家,对第三中学都望尘莫及;又有多少户人家的多少个子弟对来第三中学读书是怎样的梦寐以求!而我小红不但能来读书,而且还当了一名学习委员,是啊,学习委员这倒算不了什么,我更不能骄傲,要牢记临来时爸爸的嘱咐,上课要注意听讲,且记不可思想溜号,时刻不忘自己来到这里是干什么来了。要把爸爸的教诲真真zhèng

正当成座右铭才对!可表面上虽然这么想,实jì

上却正好相反,说不能溜号,思想上还是溜了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情不自禁地再一次想起了那个邂逅的男生来,便左右顾盼,只见一个个同学从身边匆匆过去,也不见那个男生的踪影,而身子下面的经带由于一天没换而变得如沾胶般难受,步伐也慢了下来,思绪沉缅于对那男生的想象与猜测之中:两天没有看见他了,也许是他家中的老人一时有了什么病,压根就没来报到;也许是来报到了,只是因为全校一千二百多名学生,无论是上课下课,还是吃饭睡觉,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一走一过,那么容易就能迂见?!要有耐性等候才对!再不便是与他根本就没有缘份,如果是这样,那即使是见着面也完全等于零……

东方红由于思虑过甚,加之身体不适,油然而生些许孤独与怅惘,便放慢了脚步,这时后面有人粗犷大喊: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不靠边走道?!快躲开!东方红听了就着急了,还没等回头,自觉身后又有个人猛地推自己一把到路边,遂之一辆疾驰的马车擦肩而过,那车把式再次恶狠狠骂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不要命了是不?!告sù

你靠边走你怎么还不靠边走?!骂完,马车向前飞奔过去。东方红顿时惊吓得了得,不由得蹲下身来,才发xiàn

那推的人就站在自己身边,并问,这名同学你怎么样?车碰着没有?东方红怔了怔说,我没事儿的,只是吓了一下。那男生才告sù

说,我是二年四班的,也是下完晚自习回宿舍的,正走着,就看你身后的那辆马车已经要撞着你了,可你却还是慢慢地走着,我便冲上去猛推了你一把……东方红听了,黑暗中却看不清这男生的长相,不好意思地道一声谢谢,男生问,你既然没事,为什么还蹲着?!东方红说,我有点肚子疼!男生说,怕是患了痢疾吧,夏末秋初季节,不少同学从家来就肚子疼,快到校医室去拿点药吃吧,我刚从校医室那边过来,看里边灯还亮着,校医还没走,不行的话,我领你去一下。就上来搀东方红胳膊,东方红不用,才站起来说,我叫东方红,是一年六班的新生;请问这位学长,我该怎样称呼你?男生高兴地说,我也是复姓,我姓西门,名光辉,西门光辉!东方红顿时惊叫,是吗!这可真有点儿意思了,都是复姓不说,你还狭路相逢地救了我一下,好啊好啊!西门光辉自然也挺高兴,执意让东方红去校医室拿药,东方红还是不肯,说,其实我不是肚子疼,而是……西门觉得奇怪,也不知这东方红是真有病还是假有病,只好跟着前行了。东方红边走边说,西门光辉同学,你能奋不顾身地救我,我明天理该向学校领导反映一下才对。西门光辉说,你可别了,才多大个事呀?还用你到学校领导那反映一回?!这时,两人走到女宿舍门口,东方红便说,方才由于天太黑了,至今我还没有看清你的模样,明天早晨可否再见上一面?西门光辉说,见面可以,只是你不必向校方反映。东方红应允。两人便约定在明天早晨开早饭时在餐厅门口见面,不见不散。说完,西门光辉往男生宿舍走去。

东方红一进女生宿舍,便和班长曹珍说了与西门路迂和险些被撞的经过,曹珍也惊讶了一回,并赞同东方红向学校反映,还表示次日可以陪同东方红一起去找学校领导。

两人说完话,东方红先去了一号换了经带,回来又想写日记,不料就寝钟声响起,便作罢。躺在铺位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想,这西门光辉说话的声音很像那个邂逅的男生,真若是如此,那我小红与他可真是有了缘份,心中便有说不出来的温馨与快慰……

25西门谦逊劝东方 东方执意彰西门

25西门谦逊劝东方东方执意彰西门

翌日清晨还没到开饭时间,东方红便早早来到饭厅门口等候,只见西门光辉远远从男生宿舍走来,东方红定眼一看,果然便是那邂逅的男生,心不由得咚咚跳起来,脸上现出喜悦笑容。

近前,东方红主动握手,说:“我真没承想真的就是你,还记得吗,我们很早就曾见过面?”

西门光辉紧紧握住手说:“不就是昨天晚上吗,还什么很早……”

东方红说:“肯定见过!你好好想想,大约是在今年夏天吧!”

西门细看,若有所思,惊讶地说:“对了!你跟你的老师来报名的那回,同来的还有一名女生,对不对?”

“算你记性还行,那名女生叫张玉英,她也考上这中学了,分在一年三班。”

“真是太好了!”

“光辉同学!我在家里时跟长辈学过一句话——当真人不说假话,自从那次邂逅以后,我一直在牵挂你,无论在家那些日子还是来报到后这两天心里总在念叨你。”

西门光辉眼睛一亮,说:“我不信,还能那样?”

“真的!我一点不骗你,若撒谎我都是小狗!”

“若是这样,我得谢谢你了!”

“那倒不用,若说谢,我应该谢谢你才对,因为昨晚你曾救过我一命!”

“那是应该的,同学之间,迂到那种情况,谁都该上前拉一把,何况……”

“你何况个啥?”

“我是想说我是学生会主席,理当那样的。”

东方红震惊了说:“是吗?!这我可是一点儿不晓得!”

“所以我才不愿意让你到学校领导那里张扬我这点事情。”

“这你就不对了!你说你救我是你应该的,那我向上反映也是应该的!我说的对不对?”

“我说不对,因为这关系到一个人的修养,做好事并不是为了争得到什么名誉,是吧?!”

“你说的倒是,可从我的角度看,被人救过后就心安理得,无动于衷,不反映也是个修养问题。不但反映,我还要在同学中广泛地去宣传,不论在哪里,见到一个我就宣传一个。昨天晚上我们分手后,我就当我们班班长曹珍和所有女生讲了,曹珍她很是赞赏,并且表示要陪我一起去找校领导呢!”

西门光辉坚持说:“还是不要那样,正如你才说的,我们认识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必呢!”

“那可不对,你想想看,在昨天你救我的当时天已完全黑了,你根本不知dào

是我,说认识是在事后的此时此刻,即使认识,我们之间也只不过是个同学关系,所以反映是理所当然的,若不去反映,等于我麻木不仁,再说我要向事情负责,更要向你负责!”

这时,那边来就餐的男女同学蜂拥而至,两人对不能再继xù

交谈似乎惋惜不尽,便再次握手,一同进到餐厅里。

在餐桌上,东方红告sù

班长曹珍西门光辉是学校学生会主席。曹珍惊讶说,是吗!他居然是学生会主席?!东方红说,是!他肯定是!曹珍才说,他是主席咱们也反映,他不是主席咱们也反映,我陪你去。说完,曹珍告sù

东方红,刚才下早自习时自己正好在校园大门口迂见了班主任刘瑞琴老师,并简单将事情向刘老师作了汇报,刘老师很是赞同及时向学校领导反映。东方红便问何时去找学校领导?曹珍说,就在早饭以后上课之前这个空档去。东方红说,这个空档才不一会儿工夫,时间未必能充分。曹珍说,咱俩快点儿吃饭,吃完就去找领导汇报,反映完再回来上课,两不耽误有多好!东方红高兴说,对!就见本桌的值周生已端回来热气腾腾的饭菜,早已拿好饭勺子的东方红抢着盛了两套饭菜,两人三下五除二地吃完后,一溜神气往出跑,直奔校党支部书记办公室。

刚到孙书记办公室门口,团委书记艾维忠推门出来,便问,你们俩找谁?曹珍说,找孙书记,我们有重yào

事情要汇报。艾书记问啥事儿这般急,还非要找孙书记不可。曹珍便说了事由。艾书记说,孙书记正忙着,再说类似事情不用找他,找我说说便可。曹珍脸红说,我们不太懂得领导的这些规距,向艾书记您汇报更好了。两人便来到艾书记办公室落座。

艾书记矮矮的个子,一坐下就陷在圈椅里,掏出大生产牌香烟点燃吸着,吐出几个烟圈向上升腾着,开口道,快说说吧,我还有别个事儿要处理!

曹珍先汇报见义勇为者是谁,被救者是谁,并讲来前已向班主任刘瑞琴老师作了反映,是她让我俩个立即向校领导汇报一下。然后,东方红如此那般地讲了事情的经过。艾书记听完后止息了烟头,十分高兴地说:“很好!很好!我实不相瞒对你俩个讲,这个西门光辉作学生会主席,还是我物色的哩!看来我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曹珍说:“情况就是这样,艾书记如果再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俩就回去了,那边马上要上课了。”

艾书记举起胳膊看看手表,说:“你俩不要着急,上课还赶趟,有关具体情节我还要了解一下,首先是西门同学救你东方红时,具体是在什么时候?”

东方红说:“是在昨天晚上,具体时间,我看看,上完晚自习是晚上七点,走到出事地点时,也就是七点二十到七点半左右吧!”

“行!我再问你,西门同学当时是怎样推你一下的?”

“当时我正在向前走着,就觉得后面有人重重地推我右腰眼下边这疙瘩一下,我就被推到路边的一棵小柳树下了。”

“你再说一下,他能推你多远?比如是几尺,还是几米?再他推你的方向,是向前,还是向左,当然不能是向右了,右面是马车。”

“约略说,能推接近一米远吧;方向不是正前方,正前方是西,再说他朝正西推我等于没推一样,因为后面的马车正好是冲我身子上来,他必须向左推我才能使我和马车避开;当然也不是正左方,是朝左前方推,才把我推到那棵杨树下,当时我是毫无感觉的样子,就到那棵杨树下了。这叫什么来着,怕是叫习惯吧?!”

艾书记笑了说:“那不叫习惯,那叫惯性,这属于物理知识。”

曹珍说:“对,是叫惯性,还是艾书记懂得的比咱俩个多的多。”

艾书记高兴说:“哪里哪里,你们将来要比我强,清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东方红说:“艾书记,你有时间可以亲自去出事地点看看就清楚了。”

“不用了!”艾书记又自语道,“我看看……”

说着,艾书记便站起来,在屋地当中一边演示一边叨念着:啊,是向左前方,那么就应该向这边来,这边是杨树,杨树……

于是,艾书记又问:“你被推到那棵杨树下后,后面马车上来时,你离马车能有多远?”

东方红思衬一会儿说:“也就有一米远吧,是!是一米远。”

“这就对了!你俩看看艾老师说的对不对:头里东方红同学说,西门推出你东方红有一米远,马车上来与你东方红还是一米远,这就完全可以证明我下面要说的话,你俩要注意听:如果东方红不被西门光辉推一下,东方红还按原来的方向向前走,马车上来后势必要从东方红她身上过去,危险肯定就要发生,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所以我说,完全可以定西门同学此举是真真zhèng

正的见义勇为行为!你们可以走了!走后,我今天还要安排时间再找西门同学谈一次,将情况进一步核实一下,然后再向校长兼党支部书记孙啸天同志汇报!”

曹珍与东方红告辞。

艾书起站起送行说:“东方红同学,昨天我同孙校长去一年六班看你们时,你们刘老师介shào

过你,可以说今天我同你是第二次见面了。”

东方红乐滋滋说:“艾书记记忆力真好,脑瓜也特灵敏,昨天两位领导只是一走一过,和那么多学生见面,就能记得下我,真比我们学生都强!”又主动介shào

说,“这位曹珍同学是我班班长,昨天新选的。”

“好好好!你是班长,那以后我们打交道会更多,日后各班还要成立团支部呢,工作多得很!”

曹珍说:“艾书记,我俩就走了!”

艾书记对曹珍说:“你当班长的,领东方红同学来的对;不像我们有的班的班长,班上有的同学做了好人好事都反映到我这来了,可我问他是个啥情况,他却说不知dào

,说他忙,也不知他忙什么,其实他是小心眼儿,内心里对做好人好事的同学有些不观心,甚至忌妒,这哪行!”

曹珍说:“谢谢艾书记夸奖!”

外面上课钟声响起,曹珍和东方红出门就往教室跑。

26为啥不慕再相聚 因何相左又分离

26为啥不慕再相聚因何相左又分离

自从和曹珍去向艾书记汇报后,东方红便想,自已真不简单,一个小小的女生竟能见到学校的团委书记,真是家中祖坟冒了轻气,内心人倍受鼓舞。因而学习的积极性也更高了,上课下课学习得十分紧张。紧张之余,时不时地也想起那西门光辉同学来,便有几多快慰。

须知好学生念书都是这样的,一但认上了头就一发不可收,一天接着一天地没完没了,然而每天的生活却都是有规律的,一切活动总是伴随着学校那高耸着的钟楼里那钟声进行的。古钟是建校初期校总务主任马一川老师带人硬是用三驾马车从荒废的祥云寺拉到了学校大门西侧来的,然后雇用辽阳城里的吊车起送到新建的十五米高的钟楼顶上。每当钟声响起,声音沉闷、徐缓而又苍茫。还记得刚解放初,祥云寺的主持释云和尚园寂前的那年秋天,曾偷偷来到学校瞻仰古钟足有半天时间,然后挥泪而去。从那以后这架古钟就闻名于太子河南北两岸乡村的家家户户。第三初级中学之所以被人称为最高学府或许也与这钟声有关。

还曾记得,当时的学校首任校长徐权西解放前是我党游击队员,枪法能百步穿杨,号称神枪手。就任校长后,后屁股还经常带一把手枪呢!担任教导主任的杨效震是民主人士,很有国学学养,书法造诣很高,一手的颜体字,时不时就有人前来求他的墨宝,后来任过一届辽阳县副县长;上面提到的马一川,原名马集卿,民国三青团员,其父马云盛,字子元,清朝时即为乡绅,民国任过六年屯长,也算乡下的三朝元老;长兄马集林,曾任过民国警察,为执行警尉,然而父子三人为人忠厚老实,善待乡中父老,即使在镇反肃反期间也没一人戴过“历反”帽子;体育老师张春年、物理老师孙景寅均为民国警察,在镇派出所挂号,以至任教后,依然一派的尚武精神。然而时日漫漫,世事沧桑,乡间人们和学校员工对往昔的历史大多逐渐忘却,尤其是此时此刻在校园里,同学们热议的新闻唯是学生会主席西门光辉见义勇为救助一年六班的女生东方红了。

自东方红向团委艾书记汇报了情况后,西门的义举早已在全校教职员工和同学中传得沸沸扬扬。由此,原来便小有名气的西门光辉如今更是名声大震。尤其是那些从旧社会过来的老师们都能高看西门一眼,甚至见面主动说话。当然东方红也暗暗替西门光辉高兴,觉得自己能够向上反映完全是对了,并且自己也多多少少借点仙气。于是有点飘飘然起来。又一想,不对呀,又不是你小红去救人,便暗自告诫自己,你可要冷静哟,一个被人救了的人,有啥可张扬的,唯独心存一份感激才对,要夹着尾巴做人才对,把工夫用在学习上才对。特别是对西门同学,虽然已很熟悉,但毕竟仅仅是个同学,也要心存谨慎,且不可连一点深浅没有,更不能想入非非,更不能像以前跟李小虎相处那样动不动便来点脾气。须知西门光辉人家是学生会主席,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要向他很好学习才对。有了这样的思想准bèi

,心情立马平稳很多。上午四节课学的都很踏实,提问抢着举手,并且对答如流,尤其是物理和生物两科的提问,还得到了科任老师的夸奖。

这天是星期六,整个一下午都是自由活动。东方红原定想在傍晚时和英子一起回家,好过第二天的星期天。便先抓紧做完了上午老师留下的各科作业交给科代表后,一看天头尚早,离傍晚还有两个多小时时间,便情不自禁地又想起西门光辉来,并且迫不急待地能与他见上一面,意在既能同他通通气,又能再唠唠喀。便出得门来,左看右看地寻找,也没见西门的影子,就信步往钟楼方向走去,走着走着,正好西门光辉从校门口的传达室出来,东方红赶忙上前去,刚要说话,那西门却看也不看扭头往旁边走,东方就喊你站下,西门头不回地边走边说,不行,我没工夫,我还要去开会呢。东方便跑着撵几步,西门却走远了。东方就老大的不高兴,心想,这西门光辉是怎么的了?昨天在餐厅门口见面时还唠得好好的,还没过两天半工夫,怎么就带答不理的?!就感到此人怪怪的。

东方心情一不好,便又回到教室去,刚走几步,学校来人来了通知,让自己到校长办公室开会,东方诧异,让我去校长室开什么会?就问那人,来人说不知dào

,东方红无奈,索性就去了。

快到校长室门口,班主任刘老师迎出来,告sù

东方是孙书记主持开的会议。东方从未有参加过中学党支部书记兼校长召开的会议,心里有些害pà

,顿时便心跳起来。进屋一看,孙书记坐在大背椅上,办公桌前坐的是西门光辉,这边沙发上坐着团委书记艾维忠和班主任刘瑞琴老师及另一名面孔生熟的老师。东方红依次向孙书记、艾书记和刘老师敬礼。刘老师就势向东方介shào

说,这是二年四班班主任李老师,东方红遂敬了礼。坐定后,东方红看着西门光辉就禁了禁鼻子,西门却点点头,又朝孙书记拱拱下额,而东方红对此且毫不理会,依然瞪西门一眼。

这时艾书记对东方说,今天是孙书记特意安排时间接见一下西门光辉同学,因为你是被救者,应该参加一下,怨我们事前考lǜ

不周没有通知你,让你来迟了一步。东方红笑了说,一切我都听从领导的安排,才刚一接着通知,我就打紧往这校长室跑。

孙书记笑容可掬地说:“东方红同学!昨晚让你吓了一下,现在心情平稳了吧?”

东方红站起说:“平稳多了,只是有些后怕,谢谢孙书记关心!”

“看你此时此刻的精神状态还挺好的,下回走道可要注意啊,特别是下晚自习往宿舍回去时,天已大黑,更要多加小心。”

东方红站起脸红说,下回我注意。

孙书记才说:“那便开会吧!”

孙书记首先充分肯定了西门同学见义勇为的行为,并代表学校党支部对西门表示祝hè;同时表扬了李老师能在一年多时间里便能培养出了这样优秀的学生;还庄重地宣bù

了党支部的决议:要大力在全校全体学生和教职员工中开展向西门光辉学习的活动。同时讲了要把握住活动的方向,注意将同学们引导到加强品德修养、团结友爱、互相帮zhù

上来。最后孙书记还向救人班和被救班两个班的班主任提出要求,在开展活动中都要首当其冲,为全校带个好头。

孙书记讲完,就禁个鼻子,睁一只眼又闭一只眼地掐了烟蒂,俨然大有那种高干的架式,很不一般地说,我就先说这几点吧,今天这个会主要是接见西门同学,也是向你们几位同志先吹吹风,下点毛毛雨,大家可以议论议论,随便说说,两个同学也可以讲一讲吗!

艾书记第一个发言,很激动地说,我坚决拥护党支部的决议和孙书记讲话,在开展活动中,校团委要带领全体青年团员和广大青年学生首当其冲,善始善终把活动搞出成效来……孙书记就笑了说,维忠同志,来,抽一支!从桌上拿起锡纸香烟抖抖烟盒,几支香烟便长短不齐地露出来,艾书记站起用右手两个手指夹出一支香烟,然后划了火柴先后给孙书记和自己点燃。孙书记就喷云吐雾说,维忠同志方才的发言很好!完全符合党支部的决议精神,讲的即十分具体又很有条理,但关键是你们要抓好落实。还有一点,当活动掀起高潮后,你要去请县广播站记者来一下,请他们写一篇报道,以充分扩大我们学校的影响。艾书记说,这事我可没想到,还是孙书记想的周全,到时我一定认真去办。

接着李老师发言说,方才孙书记讲,是由于我的培养才使西门同学能够这样做,组织上能这样肯定我的工作,实在让我感到惭愧与不安,其实西门光辉能这样,主要是党团组织培养教育的结果,也是由于他出身于贫下中农家庭,根正苗红,具有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这才是真zhèng

的原因。做为班主任老师唯一要做的是面对光辉同学这面镜子,对照自己,找出差距,从而进一步做好班主任工作。再就是在开展活动中,我们班最重yào

的是要认清形势,提高认识,因为西门同学这个先进人物是在我们班上,有这样的优越条件,我们绝不能骄傲自满,更不能搞灯下黑,在活动中要打个提前量,尽快在我们二年四班掀起学习热潮来!

孙书记说,李老师讲的好!

接着刘瑞琴老师笑了说,我先要代表一年六班全体同学讲一句感谢的话,感谢二年四班的西门光辉同学昨天晚上救了我们班的东方红同学,避免了一场恶性事故的发生,当然也要感谢党团组织和李老师能培养出这样的好学生。再就是在开展活动中,方才李老师讲了要首当其冲走在前头,其实走在前头的应该是我们一年六班,因为我们是受益班,受益班这个话可能不太恰当,正确讲是被救班,被救班从哪方面讲都理所当然责无旁贷要首先掀起学习热潮。

孙书记说,刘老师讲的很好!

几名老师讲完后,室内一时沉寂,东方红看看西门,西门微微一笑,向东方红拱拱嘴;而东方红却很不满yì

地偷偷对西门瞥瞥嘴,满脸现出红晕道:“说来我东方红此时此刻心情很激动,因为在昨天晚上,西门光辉同学在我迂险时,能奋不顾身上前来救我,使我避免了一场车祸,以至至今能够幸存下来,我首先要向西门光辉同学表示衷心的感谢!”

说完站起身,前行一步到西门面前,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几名老师投来赞许目光,孙书记又说,好!很好!

然后东方红回到座位说:“我有幸能参加这样的会议,孙书记和艾书记能在百忙中来接见西门同学,学校党团组织对此能够高度重视,使我们深受教育和倍受鼓舞。两位班主任老师也都讲了要在班级里率先掀起学习西门同学的热潮,我在表示拥护的同时,更深切地感到,虽然每个同学都应该学习,但最最应该向西门同学学习的首先就是我,所以我要下定决心,处处都要走在活动的前面,以实jì

行动来报答西门同学对我的爱hù

和党团组织和各位老师对我的关怀。”

东方红讲完,刘老师笑了,李老师也笑了。李老师并拉了东方红手问你今年十几岁了,东方红回答十四了,孙书记那边还是说,好!好!

最后西门光辉同学笑容满面彬彬有礼地说:“今天校党支部专门召开了这次会议,孙书记和艾书记在百忙中亲自接见我,我感到特别的高兴!但我更要说的是,我救东方红同学无论从哪方面说都是完全应该的,别说我是个学生会主席,本身就有这个责任并有这个义务这样做;话又说回来,即使我不是主席,不是学生会干部,哪怕是一个一般的同学,迂着那种情况,谁都不能无动于衷,都能冲上去的。所以我说真是算不了什么,说句土话,只是推一把而已。因此,我保留我个人的意见;但在保留意见的同时,我表示也要坚决服从党团组织的决定,在开展活动中,既要积极工作,又要向刘胡兰、董存瑞、黄继光、邱少云等英雄人物学习,从而争取为党和人民做出更大的贡献!”

西门简短的发言,博得一阵掌声。孙书记最后说,今天这个接见会开的很成功,所定的几个问题,会后由艾维忠同志具体负责落实。散会后,维忠同志和两位老师再留一下。

东方红一跟西门出了校长室就显出很是开心的样子,自言自语道,我好个轻松呀!西门感到诧异,怎么能说我好个轻松呀?东方说,我是头一回参加那么大的干部主持这样的会,刚进屋里心就开始突突跳,一直突突到会议结束才差些,怎么不能说是轻松?!西门说,因为你是从未参加过这类会,我怎么心就不突突?!东方收了笑容,奚落说,臭色赖吧?!还你怎么就不突突,真看你是学生会主席了?!西门驻足说,我看你是不怨意了,怕是在开会前在钟楼旁边你迂见我时我没跟你说话吧?!东方说,你不忙吗,你不去开会吗,我跟你学生会主席怎么能说上话!说着就头也不回地往一年六班教室走去。西门一看了得,便喊东方红你快回来,咱们到学生会再坐坐。东方红说,我去那干什么,我又不是学生会主席?!西门便撵上来,再三相劝,东方才跟着回来。

学生会只有两张桌子一顺水地摆着,两侧各放两个长条椅子。东方坐在一侧,西门坐在另一侧。

两人对视片刻后,西门才平和地说:“在钟楼那我真不是故yì

不答理你,我已说了,一是去开会,这你已明白了;再有一样,方才你也能去开会,实不相瞒,还真是我当孙书记提的呢!因为,孙书记接见的是我救人的,可被救的人不到场,有些话就说不明白,自然也不妥当,所以我当孙书记讲了最好让你也参加,他马上派人去找你了。”

“这个我不管,我管的是在钟楼下边我撵着跟你说话,你却站都不站一下,只顾头都不回地向前走着,还带搭不理的,我怎能高兴?!”

“我没说我去开会吗?!怎么头都不回地?”

“我是说站一下,只站一下,你懂吗?”

西门说:“我懂你的意思,可你没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过去提出入团申请时,艾书记说要考验一段时间,可当你向校领导汇报了我救你的情况后,艾书记马上向我表态,说我入团已不是个什么问题了,马上就会批的。”

“我明白了,你想往上爬!”

“我不是爬,这叫争取进步,明白吗?!不但我要进步,我建议你也要争取进步,也马上写入团申请书,然后交到艾书记那里去。”

东方红没了言语。

西门道:“我还接着才刚的话头说,我入团很快就会批不假,但因为艾书记那边忙得很,他说很快就会批,也绝不是三天两日就会批,起码得要个十天半月的,或是一个月两个月都不一定,就在这个夹当,比如说咱两人要是总见面,那一旦让艾书记知dào

了,势必就坏菜了!……”

“怎就坏菜了?”

“组织上最反对学生不大点子就那个了……”

“你说什么呀?这个那个的!”

“你怎么还不明白吗?”西门用两个母指相对示意着。

东方不快说:“怎么男女生说话就那个呀?若你那么说,同学之间只准男生和男生说话女生和女生说话,男生要和女生若一说话,就一准是那个了吗?!”

“那倒不是!”

“还那倒不是?!我看就是!我再问你,此时此刻你叫我到学生会来,两人对面坐着说话,这也那个了吗?”

“东方红你可拉倒!这叫学生会,我当学生会主席可以随便找某个男生或女生谈点什么事情的!这与在外面背胡同一唠半天怎么能相比?!再说我们这仅是头一次,不是第二次、第三次或更多次,次数多了肯定就要好说不好听了!”

“你说话竟两头堵,我说不过你。”

窗外有学生经过并趴窗朝里望着,东方就要立kè

离开。

西门镇定说:“别!立kè

离开不好,一离开,看的人势必多心,莫不如我们还说下去好呢!”

两人便又说了一会儿,最后东方问:“那以后还怎么办?”

西门想想说:“实在不然,近期尽量不要见面,只少是两周或是三周不见面为好。”

“半道上狭路相逢迂见也不说话?”

“尽量不说。”

东方不理解,西门说:“你还不知呢,现在全县从上到下正在抓阶级斗争,领导讲,那种事就是社会阶级斗争在校园内的反映,孙书记早便指示艾书记要掌握这方面的动向,抓的可紧了!”

“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没看出来是因为你不知dào

,今天咱俩也哪说哪了,你别看孙书记表面上像挺亲切似的,一说话总是好好的,背后对阶级斗争抓的可紧了,艾书记说,这叫内紧外松,内紧外松你怎能看出来?!”

“是吗?”

“还是吗,正经是呢,这一看你还是小啊!”

27花娘有意讲蠢事 英姐无心道私言

27花娘有意讲蠢事英姐无心道私言

晚上,小红到一年三班女宿舍找英子,英子正在铺位上躺着。小红叫声英姐问,咱俩还回家不呀?英子起来,让小红坐在身边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回家?!小红道,哪怕啥,屯子里经常有马车来镇上买东西,到街上找一辆搭上就回去了。英子道,你说的倒轻巧,半路上黑灯瞎火的,出事怎么办?!莫不如明早风风凉凉溜溜达达回去有多好!小红一想也是,两人便定次日早饭后再动身。就又打听英子当没当上班干部?英子说,我只当个劳动委员,时不时领着同学擦擦玻璃什么的。小红说:“我寻思你仔定能当个班长!”“班长太累!”“咱一六班长是曹珍,也是个女生,可煞头开朗了。”英子说,咱一年三班班长也是个女的,名字叫夏玉玲,不过性格并不开朗,倒是个挺有心劲的人。这时,从外面进来个女生,英子介shào

说,这就是咱班班长夏玉玲。小红握手,自报了名姓和班级。夏玉玲哼哈答yīng

。小红觉得夏玉玲不甚热情,便又和英子这个那个地闲扯一气,便告辞去到街上,给毛猴买了一包糖球,才回到了一六女宿舍。

次日早饭后,英子和小红对影成双上了路,只见红日高照,天清气朗。英子就说,自从开学就天天上课下课的,累得我一天总忙忙火火的,这一回家走在路上轻轻松松的,该有多好!就言说上面那些管事的真能耐,居然还七天一休息。小红笑了说,英姐你说的不对,不是上面管事的能耐,而是《圣经》上讲的七天为一个圣日,圣日西方不叫星期天,而叫礼拜天。英子便说,还是你小红知dào

的多。小红说,还有呢!便讲这个世界原来是混沌的,是神耶和华创造了光,有光才将一天分成白天和晚上,这是头一日;神又创造了空气,这为第二日;神又创造水,有水便有树木、青草和菜蔬,这为第三日;神还创造了两个大光——日和月,日管白天,月管晚上,这为第四日;神继xù

创造了水中的游鱼,地上的牲畜,天上的飞鸟,各从其类,这为第五日;神接着又按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人,同时双创造了种子,种子长成各种粮食给人吃,这为第六日;最后神又赐福给人类,让人休息一天,这便为第七日,也就是圣日,还称为礼拜天。英子就问还有没有别的了?小红说有!神最后又创造了伊甸园,让人在上面生活,于是就有了亚当和夏娃,两人结为一体,并偷吃了禁果,成为夫妻,二人赤身露体并不知羞耻,于是有了人类!……英子说是西方人竟瞎编乱造。小红说我是从书上看到的,瞎不瞎编我也不晓得。英子便说真有趣。就进了屯子里。小红告sù

英子,前天下晚自习自己差一点没被车碰的事千万别和咱家人谁讲,免得爸妈挂心。英子点头。各自回家去。

小红刚进院子,在厦屋门口的毛猴便说,小姨回。小红无比高兴说,还是我小外甥眼睛好使,看!小姨给毛猴买糖球了,你要不要?遂拿出那包糖球来,毛猴接过捧在手心,从中取出一个糖球放在眼里,边裹边说,小姨买糖球(去)三天。小红笑着说,小姨不是给你买糖球去三天,小姨是上中学念书去三天。毛猴就说,毛猴也上中学。小红便夸毛猴真乖,是好孩子。这时只见刘敏和花女从上房出来,花女嘻嘻笑夸毛猴说,你们说,哪有我这儿子,不大点子,就能记住他小姨去了三天。刘敏也乐的合不拢嘴说,谁不说的呢!他还说要上中学,谁跟他说话就不许提个头,提个什么他就要干什么,乖得很!小红说,可不是怎的!这孩子太招人稀罕了!便抱起了毛猴进到上房诊所,一个患者正在坐着等候,正在开药方的东方宙戴个眼镜,一边写一边说,咱们的中学生回来了呀!小红近前说,爸爸好!东方宙摘下眼镜说,好!将写好的药方给花女,花女便用等子称药。小红惊讶说,我花姐怎么都会拿药了?!花姐道,我不但能拿药,我还跟干父学号脉呢,今个是头一天!小红就是吗是吗地叫着。患者接过花女包过的五包药,付钱走了。刘敏送出。东方宙便问,昨天怎么没有回来?小红说,昨天做了一下午作业,直到晚上才做完,才今天回来。东方宙便夸好孩子。小红又说,学校规定住宿生在周末天黑前必须归宿,这次回家只是看看,一会儿吃完饭就要回到学校去。爸妈都说对,念书就要有个念书的样儿。这时毛猴要睡觉,花女领出去说,小红你也跟且我去厦屋坐坐,你走虽才三天,花姐真的好想你呢!小红便跟花女来到厦屋。

毛猴在花女一阵睡眠曲中睡去,小红就问,我姐夫呢?花女说去地里干活儿还没回来呢!小红便看着睡去的毛猴,夸孩子聪明,花女说,聪明是聪明,就是成天跟着我屁股后转的不行,这个那个的问着没完,问你什么就要答他什么,一但不答他他就哭个没头,有时便误了跟干父学医,气得让人哭不得笑不得的。小红便说,花姐你可要有点儿耐心烦,有这样的乖儿子该偷着乐才对。又问花姐,我走后家中有啥事情没有?花女就笑了说,家中倒没啥事儿,一切正常,只是小虎他爸那老不死的最的近弄出个大笑话。小红欲知,花女便从头道来。

话说在辽阳东部山区深山老林里,原来有个叫母猪哨的背屯子,只因这名字太不好听,县人民委员会便下个通知,正式更名为前哨村。可这里的村民无论男的还是女的,都有些野性,再加上多年的习惯,一提起村子名称,还是爱叫母猪哨。这一天,李虎去一家远方的亲戚,路过这前哨村,一进村头,满身汗水淋淋,便坐在一棵大柳树下歇息。这时,一户人家出来一个手拿烧火棍的婆娘,长的一脸疙瘩,母夜叉一般。李虎便问,妹子,这屯子叫什么名字?那婆娘说,母猪哨!李虎就嘻嘻笑着。婆娘说,这位大哥你别笑呀,咱这真的叫母猪哨,不信你再打听打听别人。李虎还是笑着说,妹子说话我信!那婆娘便问,你是什么屯子的?李虎笑了说,我是西边牤牛屯的。婆娘顿时不是了心事,却没太理会,便往家走。正巧另一个婆娘敞个怀,露着两个肥乳,向这边走来。便问,那树下坐的那个汉子是谁?这个婆娘便说,是走道的,他说他是西边牤牛屯的。那个婆娘顿时啊了一声大叫,他说是牤牛屯的?!咱家箍噜匠你大哥每天串屯子揽生意,也从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个牤牛屯呀,他是故yì

在骂你吧,这你可不能答yīng

他。这个说是吗?那个说,你还是吗,肯定是,不信你再去问问他,我也跟你去。两人便又到大柳树下,看那李虎还在嘻嘻笑着。这个婆娘便忍气压气上前再问是哪个屯子的?李虎说,妹子,我真是牤牛屯的。还是嘻嘻笑,那个婆娘就给这个婆娘递眼神儿,这个婆娘举起烧火棍便打,那个婆娘一旁就助阵大叫,打死他!打死他!这个婆娘便一边打一边叫着,我叫你是牤牛屯的!我叫你是牤牛屯的!直打得李虎抱着脑袋大叫,可别打我了,我真是牤牛屯的,我若撒谎我都不是人,是王八犊子!这个婆娘一听老东西还说是牤牛屯的,就破死命地打,直打得自己没了力qì

,才两手掐腰站着呼哧呼哧喘气。这时村子里十来个婆娘围上来,问为何打这汉子?这个婆娘便讲了根由,众婆娘一听,气便不一处来,没用分说都上去打,有的打嘴巴子,有的掏脸,有的大叫扒他的裤子,把他那老二薅下来,他就老实了。大家便扒李虎裤子,一时却没人敢薅,这个长一脸疙瘩的婆娘歇过乏说,你们不敢薅我薅,就上去薅,直薅得李虎趴地叩头,婆娘们才仃止打他。李虎就问,你们凭什么打人?众婆娘说,你纯心拣咱们娘们便宜就打你!这时那个箍噜匠回来,李虎感到窝囊,要讨个说法,婆娘们一时没了主意,有些傻眼了,就问箍噜匠,箍噜匠摇头说,我从没听说有个牤牛屯呀?!要他土豆搬家——滚球子!……

讲到这,毛猴翻个身,花女便拍着唱道:妈拍我那乖儿子快快睡着哟噢,再让妈给你小姨唠你那不成气爷爷埋汰事哟噢……毛猴就又睡去。

小红问:“后来呢?”

“后来那老东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硬是不答yīng

那几个婆娘,箍噜匠便说,实在不行我跟你去一趟你们屯子,如果真叫牤牛屯的话,咱们就给你治病,再让我媳妇他们几个给你赔个不是,你看怎样?老东西一听,只好同意;便和箍噜匠一起来到咱们屯子找乡亲们对证,对证结果妹子你知dào

咱这还真叫牤牛屯,箍噜匠一看不好,就有点傻眼了,可眼睛一眨巴又想出一个主意来,当那老不死的说,大哥你虽然没说假话,但古人讲男女授受不亲,你生不熟面不熟为何当我媳妇她们直门笑呢?你一笑她们不打你怎的?!老东西说这本来就是遭人笑的事儿,我笑怎的?!两人就各说各的理,没有个头脑;正好当时那院石头伯在场,就从中给说和,对箍噜匠说,你们打人肯定不对,得认个错;对老东西说,你笑的也不对,一口一个妹子叫更不对!但老东西不对却已挨了打,就算相互扯平了;那箍噜匠便向老东西道了歉,认个不是,才拉倒了!”

“我听姐你这么一说,还是老东西不对,他不该笑,而且不是笑一回,他笑了好几回,还素不相识,一口一口叶叫妹子,当然人家要打他!”

“什么,老东西不该领箍噜匠来对证,一对证咱们这边是不就都知dào

了,他多没面子,让众人都拿他当古讲,他若不对证,还怨猪——蔫褪,吃个哑巴亏就对了。”

“老东西到底被打得重不重呀?”

“反正不轻得了,据说他那老劁子都让人家薅肿了,紧头上都秃噜皮了。”

“那疙瘩秃噜皮你怎知dào

的?”

“老东西为了争个理面,让那院石头伯都亲眼看了,石头伯能不传出来呀?!”

刘敏来找吃中午饭,姐俩嘻嘻地笑,刘敏不知笑啥,花女说:“我当小红妹子讲小虎他爸的埋汰事呢!”

刘敏噢一声道:“他呀,他那点破事儿能让人笑掉大牙,屯子里谁不讲究他?!”

吃饭时,东方宙问小红学习能不能跟上,小红说能跟上,东方宙说那就行。小红又说,我还想入团呢,回去我就写份申请书交上去。东方宙十分高兴说,这好!你在学习上要进步,在政治上也要进步。

饭后,小红分别给父母和花女洗几件衣裳,三点多钟英子在大门口喊小红返校,小红亲了毛猴,又与父母、花女一一告别,便和英子上了路。

刚走几步,英子笑了,小红问笑啥,英子说,我笑花女她老公公,他挨打你知dào

不?“怎不知dào

!花姐都对我说了!”英子便说,这人啊,都说笑好,可有时笑也能惹祸。小红说,英姐你可别唠他那老不死的了,我一回家哪样都好,就是那老东西乱糟糟臭事儿遭人发烦,埋汰人透了。咱们屯子真赶不上学校,学校多清静,心情就是不一样。但这人也是怪事,一到学校有时又想家,一到家反过来又想学校,总是心不净的。哎!英姐,这次回来我怎没看着你小弟,小石头这些日子怎样?英子道,那还用说,还是那德行!小红问,他没事儿还捅猫蛋不?英子眨眨眼说,还行吧,我一住宿不在家,就管不了那么多了。那种事儿谁也别说谁,都心里明白。英子说完,就微微笑着,瞅一眼小红;英子一笑,小红也微微一笑,也瞅一眼英子。英子便说,别说我小弟了,咱们唠点儿学校的事儿吧!

于是,小红就想起英子所在的一年三班班长夏玉玲来,说:“昨天我跟夏玉玲说话,总感到她有点儿不爱答理人,你说呢?”

“是!不但那样,她自己还总说闹心,心里憋屈,也不憋屈什么!也许是家里怎的了,跟着老人操心,也说不定。”

小红问:“她多大了?”

“可能十七吧!”

“怪不得的,都十七了,一岁数大,想的就多,那不仔定得闹心。”

“大概是前天晚上刚一就寝,她问我闹心得怎么整?我就告sù

她说,你若是真闹心,就下手摸摸,她没吱声;当然我是跟她说句笑话。”

“你真是当她这么说的吗?”

“我真是这么说的,那有啥呀?!”

“你这样说可不对!虽然你们都是班干部,但到一起还不到几天,说的多少有点冒失,不像咱们姐妹之间,谁说啥都不往心里去。”

“那她还能给我传出去不成?!真要给我传出去,那她可不是个人了。”

“这可不一定,让怎么古人讲,话到嘴边留半句容,不可全抛一片心呢!”

英子没有再吱声,两人默默地向前走着,半空中一只燕子嗖地俯冲下来,越到眼前,悬即飞向天空。

小红看看英子说:“我想加入青年团组织,回到学校我就写申请书,我劝你也写一个。”

英子说:“我都写好了,只是词措的不怎么硬,想再修改一下,再交上去。”

很快到了学校。

28师教谆谆育聪慧 花开朵朵化昧愚

28师教谆谆育聪慧花开朵朵化昧愚

周一上早自习时,东方红想写份入团申请书,刚一提笔却不知dào

青年团组织的性质,必须找一本团章来学习方可明白。便问同桌的于春花谁手能有,于春花拿着钢笔触着脸蛋儿仰头想了想说,你得找校团委艾书记,他肯定有。东方红寻思,这大清早的,艾书记必须在早饭后才能从家来到学校上班,便安下心来学习。很快钟声响起便去吃早饭,在餐厅门口,远远就看西门光辉走来,东方红灵机一动心想,西门就要入团,他手肯定有,何不找他借一本?!便喊西门站一会儿,可西门装没听见,快步进了餐厅。才想到西门上次说的尽量要少见面的话来,心中老大的不高兴,骂道,臭色赖吧,真看你快入团了,还大伯子见兄弟媳妇——躲了!这回我东方红不找你了,看我入团申请书还能不能写成?!便吃饭,吃完饭走出餐厅,又迂见了西门,西门却嗖地从自己身边过去。东方红就再没理会,暗自说,别以为缺你这个鸡子,就做不成槽子羔了!别看我早先答理你,那时是觉得你还行,才给你个好瞧;如今看你也不怎么的,你便远点呱哒去,我东方红有脸,不信你试试,再见面就是你上赶着跟我说话我也不跟你说话,看谁能抻过谁?!这时,班长曹珍从后面上来,两人回到教室区。

一进学校大门,就看揭示板前围着不少学生,上前一看,原来是校团委与学生会的《关于向西门光辉同学学习的决定》公布了,两人上前观看。东方红边看边暗自说道,告sù

你西门光辉!别看我东方红要向你学习,学习是学习,事是事,平民百姓讲话,抽大烟,扎嘛啡,咱们各是个码!继xù

看着。这时后面有人既喊曹珍又喊东方红,回头一看,是于春花。就问有何事,于春花说,刘老师让我找你们两,马上回去开会。三人便跑回到教室,刘老师正在等候。原来是教导处根据党支部的决定,学习活动要大造声势,临时安排全校仃课一天,各个班级都要从速行动。刘老师见到曹珍急烧火燎说,今天仃课开展活动,咱们一六是被救班,一定要首当其冲,能尽快先走出去,你看干点啥好?一定要快点儿,勉得落在别的班后头。曹珍说,这好办,我方才看餐厅门口卫生脏得很,我们就到那去收拾垃圾吧!劳动委员巴福说,不行,收拾垃圾没有铁锹怎么办,现出去借又不赶趟。东方红说,有了!咱们去社会上擦玻璃,不用任何什么工具,有手帕就行。刘老师高兴说,擦玻璃可行,但去哪呢?东方红说,就去镇zf,昨晚我去街上看到他们各办公室的窗户可埋汰了,全都是划眉调堂的那种,去那好了。刘老师说,还是东方红脑瓜好使,咱们立kè

行动吧!曹珍便喊,全体同学马上到教室门前集合了!

须臾,队伍出发了。只见呼啦啦飘扬的“辽阳县第三初级中学一年三班”的红旗在前导,同学们高声唱着《社会主义好》的歌曲:

社会主义好,

社会主义好,

社会主义人民生活地位高!

反dòng

派被打倒,

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

全国人民大团结,

掀起了社会主义建设高潮!建设高潮!

歌声嘹亮,队伍迈着整齐步伐,行进在街上。道路南侧涂着三大幅“三面红旗”万岁标语,道路北侧墙上的一条标语更为醒目,分明涂着足有一人多高的十个鲜红大字——“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后面还用狂草书体暑款“毛主席”。同学们前看后看左看右看,不一会儿,到了镇zf门前。

曹珍问刘老师,还和镇上领导说说来意不?刘老师说,用不着找领导,只和传达室打个招呼便可。曹珍便照此办理,与那看门的说好后,五十余名同学一拥而上,只见临街的各个办公室窗前、屋内长长的小走廊里、后院的食堂等各处窗台前均站满了同学,大家没用分说便掏出手帕擦的擦,抹的抹,干了起来。遂后,传达室看门的端几盆水来分送各处,又对刘老师说,镇上的领导和所有干部都下到村子里跃进儿去了,你们学校能来帮咱们擦玻璃,我代表镇上领导就表示感谢了!我也不会说什么,这位老师无论如何,你得把你的名字,还有你们是几年几班的,都告sù

我,领导回来时,我能有个交待。刘老师说,我们来做好人好事从来是不留姓名的,我只能告sù

你,我们是三中一年六班的。看门的再次说声谢谢离去。

东方红所在的窗口只有一人,刘老师便来到近前,掏出手帕上去帮擦。东方红说,刘老师你歇歇,让我一个人擦好了。刘老师说,老师同你们一样,都在向西门同学学习,不能空两爪子,一手不伸的。东方红一听这“空两爪子”说得怪有趣的,就感到刘老师特亲切,于是有说有笑地擦着。

擦着擦着,刘老师就小声贴耳边问东方红:“你月经走利索没?”

“利索了,昨天晚上才全没有。”

刘老师会意地点点头,边擦边吟唱着小曲,温婉而又细腻。东方红便细细地听,却还是不知唱的什么,有心问,一时却没好意思开口。刘老师继xù

哼着擦着。

东方红边擦边听,等刘老师一曲终了,小声说:“刘老师,你方才提到向西门光辉学习,我有点事想问问老师,行不行?”

刘老师现出十分好kàn

的笑容,说:“那有什么不行的,你说吧!”

于是,东方红便将上次在学生会屋里,西门与东方两人的谈话,从至尾讲了一遍。末了说:“我一直在合计着,要说西门说的不对吧,好像还有点理;要说他说的对吧,我打心眼儿往外还真有些接受不了,请刘老师帮我分析分析。”

刘老师温和地说:“我听明白了!但老师要先和你说一句,你心里有事能和老师讲,这你就对了。原因是,你才讲的这些,都属于咱们这些女人的私话,一个女人,也不管她是大还是小,总是时不时地会迂到类似于你方才说的那些事情,心中很纠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正如老师以前念初中三年级那阵子,也迂过类似的事情,心里想不开,一想不开就要影响学习情绪。所以,你心里有话能和老师说出来,这很好。”

“老师你还迂到过吗?”

“是啊,迂到过一个,初中三年要毕业时,一天总是在合计,思考,甚至耽误了学习,升学考试勉勉强强才达到录取线,强对付进了高中;而那个男生考入了一个中专学校,两人就拉倒了。”

“现在老师还想不想他?”

“有时也想起,想也淡忘了。不过那时我跟他,也正如你现在你跟西门同学一样……”刘老师贴东方红耳根子小声说,“那时还不能说是爱情……”

“那是什么?”

“往重一点说是心性的萌动,换句话说,就是情窦初开,有时你想还不敢想,不敢想还要想,要知dào

这个时候,距离常人说的爱情还是很遥远的,或者说还不懂得什么叫爱情;准确地说,只是两人比较要好,仍然是异性之间一种的交往,从性质上看,仅是一种友谊,友谊和爱情是绝然不同的,二者的关系既近在咫尺,相互又很遥远,你明白吗?”

“老师的意思是不是说,友谊当中也有爱情,爱情当中也有友谊呢?”

“那可不是!二者的关系不能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样讲就把爱情与友谊弄混淆了,这里在客观上,是有一个明显界限的:如果两人在交往时,你很想同他马上,或者不说马上,想将来或是日后,要同他在一起生活,一旦你有了这个明确想法时,我说是明确想法,而且又是相互一致的,那恐怕就是爱情了。这里我强调是相互,相互才是爱情,不相互那叫单相思;相反,没有想在一起生活的想法,而且你认为根本就没有这种可能,甚至心存警惕,并且这种警惕还很自觉的,那就不是爱情,至多说是友谊,甚至连友谊都达不到。你看你属于哪一种?”

东方红思索片段,很认真地说:“我们属于相互刚刚有一点点要好吧,往多说是友谊,因为我与他接触只是偶尔的,并且都是路迂,根本就没想过朝朝暮暮,滚成团练成块的那种,心中更没有想在一起生活的想法,从我这方面讲,只是愿意偶尔见个面罢了!”

“如果是这样,那还属于异性之间的友谊和交往,要知dào

这种交往学校是允许的。所以老师认为,西门光辉为了早日入团,提出并要求你不要同他见面,甚至无意中见了面都不能说话,显然他是不对的,严格说,他这是一种无理要求,从某种意义上说,也说明他思想有些狭隘,甚至说他的入团动机都有些不纯,一个青年人应该心怀坦荡才对!”

“那我们向西门学习呢?”

“学习是学习,这和方才咱们说的话不能混为一谈,向他学习是向先进看齐,你更要向他学习,因为他救过你,当然你要克服单纯的感恩思想,不要以为他救了你,你才向他学习,他还没救老师呢,老师不也出来到这来擦玻璃吗?!”

东方红点头,又问:“刘老师方才你说,对男女同学之间的友谊和交往学校是允许的,这是怎么个意思?”

刘老师说:“说穿了就是不准谈恋爱,更不准搞对象;因为中学生还小,一旦都那样,那还叫什么学校了?”

“刘老师,我懂了!”

刘老师说:“关键是要把握住友谊与爱情的区别,要心存一份警惕,正如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说的,真理向前迈进一步便是谬误!当然老师在这里是借用领袖这句话,为的是能把问题谈得透彻些,严格说并不十分准确,你明白老师的意思吗?”

东方红点头说:“刘老师,我明白了!”

玻璃擦完,很快到了中午,大家回到学校吃过了中饭,下午便在校内活动。晚上,曹珍分别让东方红与于春花各写一篇报导,并及时送到校团委和学生会那里,第二天便上了校揭示板上。刘老师甚为满yì



中学生的生活从来是紧张的!从周二开始,又开始正常上课。所学课程按省教育厅要求,为体现教育要与生产劳动相对合,中学一年级必设一门植物课,每周两节。一六班安排在周二上午第一节和周五下午第三节上由赵东诚老师授课。赵老师约五十开外的年纪,解放前天津大学毕业,曾在省城沈阳长期任教,只因身为国民党党员,解放后才回到家乡到第三中学任教。人传赵老师授课非常认真、对学生要求十分严格,且嗓音洪亮。早饭后,同学们齐聚在教室里,只见赵老师神采奕奕地夹着教案走进教室来,曹珍喊起立,同学们齐说老师好!赵老师施礼后,便开始授课。

赵老师讲:同学们,今天我给大家讲植物课,首先让我们们共同学习第一节课程——植物的花朵:花朵是被子植物的生殖器官……

竖耳听着的东方红顿时感到讲的好!花朵在平常人的眼睛里只是好kàn

而已,而通过赵老师一讲,居然它又是生殖器官。觉得上植物课真好,所学的知识既新异而又有趣。

前桌的赵强却嘻嘻笑了,赵老师就用眼睛逼视着,遂即让赵强站起来,赵老师说:“你不笑吗!我问问你,你说什么叫生殖器官?”

赵强回答说:“生殖器官就是能养孩子!”

同学们哄堂大笑,赵老师严肃说:“大家要肃静!”

顿时才又静下来。

赵老师说:“赵强同学回答是错误的!我们学习的是植物学,植物花朵的生殖功能是结出果实,其中包括种籽。错误的原因在于他混淆了物种之间的区别;再有赵强他说话粗俗,作为一名中学生,不能说养孩子,咱们说话要文明,要文雅,你这样说,和那句话说的“养孩子不叫养孩子,叫下人”,老师看没什么区别,这不好!”

又是一阵大笑。

赵老师接着讲:“在现实世界里,花的种类繁多,可以说是千奇百怪,其构造也千差万别,而典型的花的构造,一般是由花托、花萼、花冠、雄蕊和雌蕊组成的。具备上述各部分的花,称为完全花,如桃花;缺少其中任何部分的,称为不完全花,如桑花。重yào

的是,请同学们注意一下老师讲的下言,其中的雄蕊和雌蕊为植物的具体的生殖器官;更有趣的是,或让人难以理解的是,雄蕊和雌蕊长在同一花朵内的,这称为两性花,如蕃茄;而仅有一个的,是单性花,如玉米;两性花也叫雌雄同体或雌雄同株,当然也有不同体不同珠的,分为雄树和雌树,如银杏树便是,这属于雌雄异体或雌雄异株……

赵老师讲到此仃了仃,寻视下面,发xiàn

东方红嘴一咧,便喊站起来,东方站起,赵老师问,你笑什么?

东方红答道:“我没笑,我只是嘴一咧……”

赵老师说:“嘴一咧老师也要问你,你咧什么?”

东方红说:“我认为雌雄异株不如雌雄同株好,原因在于雌雄同株有它自已的优越条件,有如一男一女从本源上就已经结合到一起了,既不能产生离异,也不能发生矛盾,无形中减少许多麻烦;我这样讲只是打个比方,并非故yì

混淆物种之间的界限,目的在于充分表达自己的意思和易于被听的人理解;而雌雄异株相对看便大大不如雌雄同株,前者有个事后选择问题,就如人一样,会产生许许多多的烦恼,其结果能不能结出果实,以至能不能长寿,会不会白头到老,这都很难说。所以我认为……”

“报gào

!”赵强要求发言。

赵老师说:“又是你赵强!你报gào

的太早了,应该让东方红同学充分讲完,你再举手不可以吗?”

东方红说,我已讲完了。

赵强站起说:“我不同意东方同学的发言,假设按她所言,认为雌雄同株好,那样势必作为一个个体来说,既是男又是女,既有男又有女,结果是男不男女不女,岂不成了二已子了!所以,我觉得还是雌雄异株好。”

哇地又是一阵大笑。

赵老师说:“两个同学所谈,大家且不可以当一般的笑话来听,老师认为他们都能开动脑筋,能提出问题和意见,涉及的问题又很有深度,老师是鼓励这种学习态度的。下面我接着讲这一课时还没有讲完的内容。”

于是,赵老师又讲了有关花的具体构成,分别讲雄蕊、雌蕊、子房、柱头、花粉、花药、花瓣、花丝、花被、花托的概念和功能。

所有内容讲完,赵老师一看手表,距离下课还有十九分钟,便说,因为这课讲的内容较多,为了能搞好消化和加深记忆,老师想利用后面的剩余时间,进行一下提问。第一个问题是,请你回答一下雄蕊的组成。在座会的同学请举手。顿时有十多名同学把手举起来。老师指定巴福回答。

巴福站起来说:“雄蕊共由子房、花柱、柱头三部分组成。回答完毕。”

有几名同学顿时笑了起来,赵老师也笑了说:“,巴福你再好好考lǜ

考lǜ

,可以重新再回答一下。”

巴福很有信心地说:“不用考lǜ

,因为这道题比较简单,我答的肯定对。”遂之坐下。

赵老师问:“大家说,巴福回答的对不对?

下面约有十多名同学一齐说:不对!都举起手来。

老师指定于春花回答。

于春花说:“雄蕊是由花丝、花药两部分组成的;而巴福回答的子房、花柱和柱头,正是雌蕊的三个组成部分,他完全回答反了。

巴福一听,立即又举手站起来,也没得到老师的允许,很不服气地直接回答说:“不是我反了,而是你于春花反了!这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连一年级小学生都知dào

,只有雄性蕊才有花柱和柱头!花柱是什么,什么东西能叫柱,柱头是什么,什么东西能叫柱头,不得是男的才有吗,不!我一时着急说错了,不得是雄性蕊才有吗!这根本就不用细说,更不用解释,太太是明摆着的事儿了!”

顿时同学们都笑了,有的笑出了眼泪,有的笑得前仰后合,个个不一而足。

讲台上的赵老师似在生气说:“于春花同学回答正确,巴福同学回答是完全错误的。足以证明你根本就没有注意听讲,今后你要注意呢!下面提问第二个问题是,花丝和花药的功能是什么?”

说完,赵老师寻视着,点名让班长曹珍回答。

曹珍站起说:“雄蕊的花丝一般长的细长,其中央有一条维管束,功能主要是托起它顶端囊状的花药;而花药是由两个药室组成的,每个药室内又有两个花粉囊,花粉成熟后,花粉囊破裂,花粉有如精子一样出来,与雌蕊结合。我回答完了。”

赵老师点头说:“回答完全正确!最后再提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稍稍复杂一些,植物的果实是怎样形成的?请大家酝酿一下,看谁能回答?”

教室内惟有东方红一人举手,赵老师说,那就还是你来回答吧!东方红就站起来说:“植物果实是由于雄蕊的花粉成熟后,适时附着于雌蕊的柱头上,然后花粉通过柱头下面的花柱进到底部的子房里,与长在子房内的胚珠会合,这称为受精,然后胚珠发育成种子,子房壁发育成果皮而与种子共同形成了果实。”

赵老师微笑说:“东方红同学回答的很好!老师再给你提一个较为细小但可是关键的问题,雄蕊的花粉为什么能附着在雌蕊的柱头上?”

东方红一时答不上来,站着沉思,赵老师说,你好好想想,别着急。东方红忽然说:“我想起来了,因为雌蕊的柱头是呈球状或是盘状的物体,上面长有突起的园状物体,此物体并能分泌出粘液来,这粘液很重yào

,它很适易于雄蕊花粉的固着和萌发。”

赵老师说:“东方红回答的完全正确!“

这时下课的钟声响了。

同学们纷纷走出教室,一个同学上前就用眼睛看巴福身下一眼,又用手拨拉一下巴福的脑门子,大声说,快来看啊,看巴福这脑袋瓜子多像雌蕊的柱头呀!巴福便来打这同学,这同学便跑,众同学顿时又大笑起来,而且笑的十分开心。站在窗下曹珍和于春花背靠着窗台晒着太阳,口中念道,柱头上分泌粘液,能固着花粉,真有意思,两人就哧哧笑……而东方红由于受到赵老师的表扬,更感到格外高兴,不禁思绪翩翩,不由得想起了母亲以前讲的话来,和今天赵老师讲的,怎么那样的相似,就觉得这人真和不声不响的植物一样呢!

29朦胧词里朦胧意 尴尬事中尴尬情

29朦胧词里朦胧意尴尬事中尴尬情

伴随着活动的开展,学校的诗歌小报应运而生,报名为《钟声》创刊号手工钢板蜡纸刻印,然后油印四百份,分发各个班级,每班十份。一六班接到小报后,同学们争相阅读,便看到在报眼上有一首短诗:

每当校园响起钟声,

学子们热血沸腾!

个个翩翩起舞,

放声吟唱,

还要记下滚烫的心灵,

和那青春的行踪……

大家看了短诗,不禁心潮起伏;然而一个个更为关心的是小报上有没有本班同学写的诗篇,便一页一页地查找,果然在后面第三页上,竟有东方红填写的两首词,一首是:

如梦令·诚记

向晚清寂幽暗,

豆蔻沉迷园畔

兀自死神来,

甚是那般惊险?!

惊险,

惊险,

落下祥云一片。

另一首是:

忆江南·诚劝

思不尽,

想必正彷徨!

昨见容光真好kàn



今瞧须眉甚飞扬。

劝你莫骄狂!

几个同学争相传看着,有的看后默然离去,很老实的巴福问身边的东方红,你这写的……,东方纠正说,那不叫写,应该说是填;因为凡是词,都有词牌子,每个词牌子都有固定的句数、字数,当然每句有长有短,所以即称词,还叫长短句;每个字都有固定的平仄声,每句末尾字押固定的平声韵或仄声韵。这《如梦令》必须是七句,三十三个字,押仄声韵,作者必须按这固定的格式往里边填,所以叫填词。巴福说,这我明白了,我要问的是你填的这词,我怎么一点看不懂呢?东方红挑皮地说,白纸黑字,你自己看呗,我是胡乱瞎填的!一旁的于春花一听,觉得东方不正经答对,便来拽东方红耳朵,让给解释,东方红又躲又叫,说于春花你别二沟!于春花还是不答yīng

,东方红便说要去趟一号,就跑了。不一会儿,刘老师也拿一份小报进来,认为东方红两首词填的特好,想与其进行切磋,听说东方红去了一号,便坐下等候。同学们个个围拢上来,班长曹珍说,刘老师!你看东方红填的这词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字里行间都是知识分子的情调!刘老师若有所思说,知识分子有什么不好,比如专家、教授等等,他们才是知识分子,你们和知识分子还拉不上手,老师倒企盼你们将来都成为那样的人才。而现在你们仅仅是个中学生,只多说能接近一点小布尔乔亚罢了。曹珍不懂,问什么叫小布尔乔亚?刘老师说,小布尔乔亚就是小知识分子的意思。巴福问,这题目写的“诚记”是怎么个意思?刘老师说,即是真诚记下来的意思。于春花说,题目倒还行,只是这内容本来应该西门同学救她东方红,却不写救她,是不是有点隐晦呢?刘老师说,于春花说的还真挺贴题,但不能说隐晦,诗词理论上讲这叫含蓄,叫蕴藉,如果直接写救人,便过于直白,直白不是诗词;尤其是最后结句结的更好,用“落下祥云一片”来形象地比喻西门同学见义勇为的行为,从而打造了很深的意境,这才是诗词。曹珍说,东方同学不应只写诚记,主要应写她感谢西门才对,我看题目可以改一下,把诚记改成“诚谢”就好了。刘老师说,我看东方这首词虽然题目是诚记,但已经有了对西门同学感谢的意思。因为她填这首词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在个人人生旅途中迂到的这最难忘的一页记载下来,词通篇虽没有一个谢字,但词整个表达的却没有一点离开感谢的意思,这在理论上叫作言外之义,韵外之旨,你们明白没有?同学们都说没太明白。刘老师说,不明白不怕,因为你们刚上初中,现在还不是学习诗词的时候,要到高中时才能具体学到;东方红能填这样的词,是因为她经常到学校图书馆去借书学习,国,加之她很有悟性,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成果。不过哪个同学如有兴趣,课余有时间,可以找老师个别进行探讨。总然说,老师认为东方同学这两首词填的都很好。于春花又问,那第二首“诚劝”是怎么回事?刘老师就嘻嘻笑了。此刻本来刘老师是完全明白东方红在此词中所表达的意旨的,但一时不便说出。便说,汉朝有个董仲舒讲过,诗无达诂,其意思是诗人在诗词中所表达的主旨往往并不确定,有时有几种解释。不过东方红在“诚劝”这首词中表现的意思还是明确的,我们在理解时,要和上边的那首《如梦令》“诚记”联系起来看,很明显这是填给救她的西门光辉同学的,“劝你莫骄狂”就是劝慰西门同学在做了好人好事后,不要骄傲的意思。于春花说,如果按刘老师这样解释,那东方红就有点不对了,因为本来西门同学是救了她,她反倒让西门别骄傲,显然有些不尽情理了。还有,我从起首的“思不尽,这里暗神伤”两句看,还以为她失恋了呢!同学们便哈哈大笑起来,刘老师阻拦说,于春花你可别这样讲话,说话要有根据。于春花坚持说,这两句就是根据,你们看,还“思不尽”,还“这里暗神伤”这是啥意思?什么事能思不尽?能着火入魔,我看就是那种事,没有别的!刘老师说,你可别再说了,如果再说,让上一号的东方红听见不好,会影响你们之间团结的。刘老师刚说完,东方红正巧从一号回来,边走边笑说,谁说什么事怕我听见了?!好话不背人,背人没好话!于春花也笑了说,就是我说的,我说你会不会是失恋了?!东方红平和地说,我才多大点儿岁数,哪里会是什么失恋了?!刘老师说,同学们是从你第二首词中的“思不尽”一词里猜测,只是猜测,并不是就肯定你怎样怎样。东方红噢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我填这首词的主要意思就是提示词中人物有了一定作为后,不要骄傲自满,仅此而已!至于同学们说什么,我东方红并不在乎。于春花便高兴起来说,看!我的东方红妹妹,多么地有程度!曹珍、巴福也都说,东方红同学人长的虽小,却大度、开朗,并非是那种小女子狗肚鸡肠的。这时,钟声响起,开始上课,同学们刚坐定,有的还不时回头看着东方红,不是伸舌就是挤眼睛,东方红也不往心里去。下课时,刘老师又特意问一回东方红那首词中的意思,到底是不是失恋了?东方红说肯定不是,因为我记住了与老师您在镇zf的那次谈话,让我心存一份警惕。刘老师说,但从词的字里行间可流露出一点那种情绪。东方红脸便红了说,老师要说有,我也并不怪罪老师,但有也只是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罢了。

东方红说朦朦胧胧一点也不假,不是吗,她一天除了上课神智较为清醒外,课余时间还真是处于心不守舍的状态之中。然而这朦胧一词,东方红最开始还是从刘老师那里学到的,那时觉得此词词性挺文雅,也约略知dào

怎么个用法,但究其实在,却并不完全了解其中的准确含意,便在上晚自习时翻了字典,一看才知dào

这朦胧一词的概念:一是指月光不明,昏昏暗暗的;二是指不清楚,模糊。就觉得自己用对了!不是吗,自从早前那第一次与西门光辉邂逅,以至自己被救,后来在学生会的谈话,等等等等,凿实自己有了那么点意思,心中有所萌动;虽然刘老师告诫自己要心存一份警惕,可怎么能警惕得了?!朝天每日自己还是心不净,还是想着西门光辉,不得安分。然而在与本班的同学交往中,自己又矢口否认,就觉得一个女孩子一旦到了情窦初开的年令,便总是有些身不由已,自持那份不可抑制的甜蜜柔情,扼守私下的秘密,甚至在刘老师面前态度也都若明若暗。那么,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便苦苦地想着,却是百思不得其解!下了晚自习,便信步来到操场上。自己不由得沿着操场四周渡步,想起了于春花说自己失恋的话来,便情不自禁地问自己,你东方红真的是失恋了吗?你自己要对你自己说老实话,失恋就说失恋,且莫掩耳盗铃。一这样想,不由得便自话自说,东方红!你可别再假装正经了,你糊弄别人倒还未尝不可,千万不能自己糊弄自己了,你就干干脆脆的承认吧,你失恋了!这么一想,心中反倒轻松了许多。

操场上月光如洗,月色朦胧。自己便想,在这月光下,如果能同亲爱的西门光辉同学并肩走着该有多好,那将会是怎样的惬意与幸福……

突然后面有人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走着?”

东方红回头一看,竟然是西门光辉,心中不由得一阵惊喜。

“你怎么来了?”东方红压抑着内心喜悦,淡淡地问。

“我找你有点事儿,要商量一下。”西门说。

“你不是说,尽量不要见面吗?怎么……”东方红声音颤抖地说。

“不见面不行,现在必须见面。”西门光辉急楚地说。

东方红讪笑起来说:“你还有必须?!什么事必须,你说好了!”

西门光辉环顾左右,说:“出事儿了!”

东方红几乎吓了一跳,问:“出啥事儿了?你一个念书学生!”

“关于我入团的事儿,艾书记找我了,说暂时不能批,让我进一步锻炼自己,一定要经得起组织上的长期考验!我一听,感到他话里有话,还要长期考验我?!不像以前说的,很快就会批准的。我就试探问他,我要从哪些方面进一步锻炼自己?他说主要是要提高自己的阶级觉悟,加强品德修养,还讲要我在同学中要注意影响,因为我是学生会主席。话虽然不多,态度却挺严肃,我猜他肯定是用话在点我。这不是出事了吗?!”

“还让你提高阶级觉悟?!什么阶级觉悟?咱们都是小毛孩子!”

“你也别那样说,你我必竟都是中学生了!”

“中学生怎样?我不明白你说的话,我倒要问你,西门同学,你这次找我,到底想让我怎样?”

“东方红!你千万别来劲儿,你听我慢慢说给你听,我分析事情还是出在咱俩以前交往上,让艾书记他们知dào

了,倒是没有什么大了不得的,但却正赶上我入团要批又没批的夹当,所以一旦谁要找你了解情况,你就不承认,来个一问三不知,就说什么事也没有,我什么话也没对你说过,你看怎样?”

东方红不甚愉快地说:“他们让我承认个啥?!我们有什么事儿,你和我说过什么话?!我感到什么也没有啊!是不是呀?!”

西门光辉高兴起来说:“这就对了吗!谁找你你要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你找我就为的这个事吗?!再没有别的什么?”

“没有了,别的还什么?!”

“你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西门寻思片段说:“别的什么我也没想,我就觉得你这个人挺好的。”

“这叫什么话?!同学们在一起相处,左一个右一个的谁不好?!我问你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的是别的意思!”

“别的意思?!什么别的意思?”

“这一看和你说话真费劲!”

“啊对了!再有一样,你在班上凡是同学们提到我时,你什么也不要说,一旦说了什么话,对巧就能传到艾书记耳朵里,对我势必就会有影响,一有影响就糟了。”

“你是胆小鬼!”

“我不是胆小鬼,事情就怕颠倒颠,假如你若是我,怕也会想的很多!”

东方红说:“不一定!”

两人再没说啥,相互对视了许久许久。

夜幕降临,操场上一片寂静。

回到宿舍后,东方红无奈又抚摸一回。就想,此时此刻西门光辉会是怎样呢,他能立即入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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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何物触动方犹豫 谁人启示更开心

30何物触动方犹豫谁人启示更开心

昨夜东方红一抚慰自己,心情就无比欢娱,大有神清气爽之感,便难以入睡,西门光辉的影子便总在眼前晃动。于是想起了个人的入团申请书还没有写,谈话时怎么没提和他借那本团章呢?小小的年纪,忘性这么大!又一想,不是忘性过大,而是思虑过甚,着火入魔,心就没在肝上。不行!次日高低还要找他,什么尽量不要见面?!难道借本团章看看总不算过份吧!暗自决定明天早晨上早自习时就去他的班级找他。找时不能偷三掖四缩一头夹一尾的,要大模大样地同他见面,开口就直说,西门同学,我想和你借本团章看看如何?他当他们班同学面,即或是不高兴也能假装高兴,一定笑而言曰地答yīng

,把团章拿出来。主意一定,便睡去。

次日晨起,胡乱洗把脸梳梳头,便去找西门。刚出宿舍又犹豫起来,西门告sù

自己要少见面,为何非要和他借团章不可?!还让他不高兴,何苦呢!一本团章什么缺货,谁手没有?!便想起同乡的张玉英来,上次回家在半路上,她说她的入团申请已经写好了并且马上要交上去,说明她手肯定有。英子和自己相处不分彼此,只多个脑袋,亲如姐妹,何不找她一下呀!于是调头去找英子。边走边暗暗对他说,西门同学,这回行了吧,我终于听了你的话,不再找你借团章了,怕给你填麻烦,耽搁你入团,你的女友够意思吧!这么一想,顿时心生几多快慰。

英子正在宿舍外面低头刷牙,刷得满嘴白沫,东方红就想起班长曹珍和不少同学讲的那个迷语来:一头长毛一头光,此物晨昏派用场,用时带毛插进去,用完拔出拉拉汤。顿时感到曹珍挺有意思,时不时在班上特爱讲乡间那些带有野性的奇闻趣事,既令人作呕又让人好不安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近前,就见英子抽出牙刷,两腮一鼓一瘪漱口,吐了后说:“你小红真是学乖了连见着我都先笑后说话了!”

“我笑你刷牙呢!那什么英姐,你手头有没有团章,借我用用。”

英子说:“有一本,是我写入团申请书时和咱班班主任老师借的,可早还回去了。怎么申请书你还没写呢呀?”

“可不是怎的!”

“我的申请早都交上去了。”

“再不那样行不,我求你一下,你再向你们班主任老师借回来,让我看一眼便中,然后再还回去不成?!”

“行倒是行,只差咱班主任她妈得了阑尾炎到城里住院去了,她昨天请假去护理,要一周才能回来,怕是来不及吧?!”

东方红挠头说:“那怎么办?”

“哎小红,我据咱班同学说,街上新华书店进来不少本,你何不到那去买一本?!”

东方红说也行,便想去上早自习,转身往回来。

可英子心肠热,一见小红就舍不得,想再唠一会儿,东方红便又留了步。

英子很亲近地说:“昨晚有同学看见你了,天那么黑,你还同西门光辉同学在操场上闲逛,怎么你和他……”

“什么你和他?!你可别瞎想!”

“还我瞎想?!那你俩到一块竟唠啥了?看见的同学说你们很晚才回来。”

英子这么一问,小红很无奈,觉得自己和英子是从小的交情,便将昨晚和西门的谈话和盘脱出。

英子听后说:“咱不知dào

,西门光辉也是的,一个加入团组织的事情,加不加入在本人,批不批准在组织,何必要那样着急?!再说了,入团本来就是自己给自己脑袋瓜子戴上个笼头,脖子上扣上个小夹板儿,受管束不说,还要吃苦在前,享shòu

在后,说不好听话,这是咱姐俩说,并不完全都是好事儿,何必要那样的挖空心思,甚至谨小慎微,以至提心吊胆,多犯不上?!我可不,申请书写完,一交上去就算完活儿,这边我该怎么干就怎么干,组织上能批就批,不能批我也没亏着什么。”

小红惊讶说:“怎么还小夹板扣上?”

“可不是怎的?!不但扣上,就是日后你搞对象都要听组织上的,组织上要说不行,既或你看上了谁长的漂亮,心里够着够着的愿意,那也不行!”

“真的呀?”

“可不真的怎的!我啥时和你说过假话!”

“不是说婚姻自主吗,连爹妈都不管了,组织上哪有管那么多事儿的,真比爹妈都厉害!”

“照你的话说去吧,让怎么连唱歌都唱,爹亲娘亲不如共产党亲呢!那不乱唱的,是真事儿!”

“照英姐你这么说,那就不入团好不好?!”

英子嘘地一声说:“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西门同学没被批准都着急,你反倒说不再想入团的话!”

“我是话赶话说的,不是真的就不想入团了;真若是不想入团,还来你这借团章干啥?!”

“这你不用解释,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话你只能对我说,不能对外人说,对外人说,人家会说你思想落后,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红连连点头,心中似有些许不安!

这时,就见门前悠地有两只燕子飞来,在两人胸前踅了一下,又飞到一丈多远的柳树上,呢喃啁啾,啄羽嘻戏。

东方红便想,人都不如燕子,燕子多自由呀!

所有女生都去上早自习了,门前只剩下两人,小红说,再不就那样,团章我早饭后抽空儿去街上书店买一本,不用你朝你们班主任老师借了,两人才分手。

东方红没走几步,依然能听到柳树上那两只燕子的嘻戏声。人的思想有时也是怪事,什么事一旦认上了头去想便很难拉倒,扣着挠着地一直想下去,就如中大邪一样。此间东方红想着那燕子就是,不但跟英子说话时想,走在路上也想,回到教室上早自习还想,下早自习去餐厅想,吃饭想,自己便对自己说,你东方红想那燕子想疯了,连上早自习的时间都白白耽误了,更可笑的是连吃饭都不知什么滋味,你可拉倒,无非是一对小燕,你着火入魔想着它干啥?!再想就要耽搁正事了,饭后赶快去街上把团章买回来要紧!于是赶紧吃饭,吧嗒吧嗒咀嚼,方才知dào

早饭吃的是玉米面饼子……

饭后为不耽搁上课,东方红如借条腿往街里新华书店跑,跑到半道却走不了了,原来这天是农历八月十八,黄泥洼镇上每逢“二、五、八”都是集,街上不是人流就是车马,简直挤个水泄不通。东方红挤了满身汗才到书店门口,就见一辆马车在书店门前横着,进不得,退不得,只好站下观见。刚好人群中有一个主儿高举一个鸟笼子正在卖着鹦哥,这个主儿正在演示着,对那鹦哥说,你吃饭没,鹦哥就学你吃饭没;主儿说走道别挤呀,鹦哥学走道别挤呀。这时忽然有一个看客挤上来,很好奇地上前答讪着,看客对鹦哥说一句你饿不,鹦哥就学一句你饿不。看客便说,这鹦哥精怪倒是精怪,就是只能学话不能说话,还关在笼子里不得自由。东方红一听,顿时如梦初醒一般,这位看客说的是啊!鹦哥虽能学着说话,却是关在笼子里,没个自由!便觉得可怜,顿生怜悯之情。这时又过来一个和尚,法号释空。东方红第一次见到穿一身袈裟的和尚感到新奇,便观看。和尚释空见到鹦哥,合掌念道一句阿尼陀佛,鹦哥也学一句阿尼陀佛,释空便问那主儿要多少钱鹦哥能出手,那主儿说了多少多少,释空并不讨价还价便给了钱,遂接过笼子揭开小门,对鹦哥再次道声阿尼陀佛,鹦哥便又学句阿尼陀佛,释空就高高举起笼子,鹦哥钻出小门飞向高空,众人一片唏嘘,东方红才明白释空是在放生。这时那辆马车已经无了踪影,东方红才进书店里,问还有没有团章,营业员说没有,东方红说,听说不是进来了吗,营业员说,哪里,咱们经理只是说要进些,采购员却一时没工夫去城里上货。东方红只好才回来。

在路上,东方红就想起了那关在笼子里只会学舌的鹦哥,不由得连想起西门光辉来,西门不知课程学习得怎样,只见他一天忙忙火火,为自己入团的事儿可以说是绞尽脑汁,便暗中替他着急,并且觉得西门似有一点可怜,心中油然而生一种隐痛;于是就想自己的申请书还写不写,写了还交不交上去,交上去上边能不能批准,无疑都是个问号,便又想到西门来,人家西门是学生会主席,还是救了自己的见义勇为的先进人物,入团一时还得不到批准;而自己是个毫无突出先进事迹的一般同学,况且申请书现在还没写,即使写好交上去,多办也是不能马上批准,到那时必像西门一样,今天盼,明天盼,盼来盼去还是不批,死逼无耐就得等,等还不知等个三月两月,也许是等半年一年,甚至是三年二年也说不定,结果这边团没入上,那边苦苦思索还把学习耽误了,一枪两眼,到那时真是后悔都来不及!一这么想,便决定再等等,等有了团章再说吧!……

中午,刚吃过中饭,东方红想到宿舍歇息片刻,可于春花说自己来事了,并且和往常不一样,这次来的特多特多,也不知是何原因,想让东方红陪同自己一起去校医室看看。东方红说,陪你去倒行,但此时正是吃中饭时候,不知邵医生能不能在校医室。于春花说,我听班主任刘老师说,邵医生中午从来都是从家带饭盒吃,肯定能在那。东方红便陪着往校医室走去。

一进校医室,果然邵医生正在坐着看书。一看来了同学,邵医生温馨地笑着让坐,两人落座。邵医生便问是哪个班的,于春花说我是一六的。东方红说,这是我们班的文娱委员,她叫于春花。邵医生又问东方红,那你呢?东方红便自报了名姓。邵医生便将开着的书本用手掌压了压,原封不动地放着。便问,你们俩是谁来看病呀?于春花说是我看病,我不知什么原因,这次月经来的可多可多了,多的我心直发呼呼,请邵医生好好给我看看。就伸手改裤带,要到那布廉后面的床上去。邵医生说先不用,我要问问你的情况,然后再说。便问于春花是不是初次来潮?于春花说不是,来都有一年多了,这次来也记不得是多少次了,反正是月月都来。邵医生又问,近两天情绪如何?于春花说,情绪好像还可以,自我感觉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邵医生说,如果情绪正常,那是不是一时不注意,抻着了吧?于春花想了想说,再不就是昨天打扫卫生时,我拎了满满一桶水走急了些,不过那是在月经来之前,不一定就有关系。邵医生就问,那你这次月经来距离拎水间隔多长时间?于春花又想了想说,也就是多半宿工夫吧。邵医生说,这就对了,一般来讲,如果没有时间间隔,那都是由于骤然的巨烈运动引起的;如果只是走急了些,根据你这比较健康的身体状况看,月经过多势必要有一个过程,也即是说要有一定时间间距的。来,我给你看看。于春花就再次进到那布廉后面,邵医生遂跟着进去,掩了布廉。这时,外面的东方红远远就看邵医生压着的书页上有一个图示,近前一看,原来是女人身体下部的生理结构图,旁边标有文字说明,便伏下身细看,边看边听里面的邵医生说,问题不大。并告sù

于春花,每逢迂到这种情况,都要卧床休息。于春花说,那怎么行,我还要上课呢!邵医生说,是呀,我说要你卧床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没有条件,只好该上课上课,但走道你要注意轻点,更不要上体育课,再就是注意卫生,防止感染。两人便出了布廉,于春花一脸笑容地系上裤带。

东方红一看邵医生和于春花出来,赶忙躲开。邵医生看了一眼却满不在乎,继xù

和于春花说,我如果没说错的话,你们一六班上共有二十六名女生,其中有二十二名女生开学后来了月经。于春花惊讶地问,邵医生你怎么知dào

这么详细?邵医生笑了说,我作为校医,经常向各个班主任了解这方面的情况,这是我的责任,就连东方红同学,还有你们班的班长曹珍前几天来月经我都知dào

。于春花那呀一声,便问东方红是不是几天前来了?东方红说,可不是怎的?!我和曹珍都刚走不两天。说完不由得又看了那打开的书本一眼,看又不敢看,不敢看又想看。于春花就问,东方红你看的是什么书?东方红脸刷地红了说,没看呀,我只不经意地扫着了一眼。一旁邵医生便轻轻一笑,指着那本书说,这是我的业务书,有关我们女人生理方面的,我总在研究它,其实像你们这些女生正在成长时期,有时间都应该看一看才好。说着就在桌上用手拨过书本的天头冲着两人,东方红却再没上前看,唯于春花弯下腰看了看,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手指勾一下东方红,轻声说,东方红,你也来看看。东方红才上前去看,佯装说,这书真是挺有趣的,我还真是头一次看到呢!于是两人神情出出探探若即若离低头看着,邵医生心里完全明白,便过来端起书本拿到两人面前,手指书上给解释说,这里不标得很清楚吗,图的意思就是这几个字,你俩看看。两人一看,都默念着:女人外生殖器图;邵医生又指着图中间说,我问问你俩个,这个地方叫什么?两人晃头,邵医生说,你俩看这有一道提示线,提示线尾部这疙瘩标着两个字,我问的地方就是这两个字。两人一看,原来写的是yindao。邵医生接着又往下提示着,两人依次看到了有chunu膜,有大yinqun,有小yinqun,还是yinti等等。邵医生说,这四个部位,尤其是其中的yinti这个地方是最最敏感的部位,这可是不得了的地方,谁一旦碰这地方,感觉特别的不一样!东方红问,那别的地方呢?邵医生说,这整个都是敏感区。东方红就微微一笑。曹珍疑惑问,那月经来的血水是不是从yindao里流出来的?邵医生否认说,那哪对?!yindao只是行经的通道,好比是行船时河的河床,而月经是zigong里流出来的。邵医生便又翻到另一页,上面分明是女人的zigong图示,两人便看。邵医生详细解释说,zigong中有卵巢、输卵管、zigong体、zigong底、zigong颈和zigong口。而经血是由卵巢排卵后,卵子由于没有受精而在zigong壁上不能着床,就如你们学的植物课的种子一样,不好的种子,比如臭了的种子,就不能发芽,更不能生根,势必要被抛弃;这也是一样,卵子没有有受精,zigong的内膜便发生一系列变化,最后内膜脱落,伴有出血即为月经,哗哗流下来。这如人睡觉一样,被褥都铺上了,可没有人来睡觉,被褥是不是要叠起来呀?!当然经血倒不能叠起来,经血怎么叠呀,是不是呀!这就是说经血已变成了废物,废物当然不能留着,便流下来。正如于春花同学不但流下来,而且还很多。道理完全是一样的。以上这些,我讲的完全是属于我们女人的生理知识,也即是科学。不像旧社会,处在最底层的女人,不许知dào

这些,把应该了解的知识当成禁忌,所以她们只知dào

欢娱,而且欢娱的质量也不高,这里的细事儿多得很,更可怕的是那时女人完全受着男人的摆布。现在你们好了,能到学校来读书,能够认识自己,并能认识自己的身体,哪怕是将来,到你们长大成人结婚以至于生孩子时,一切一切都知dào

是怎么回事,说来这是很幸福的事情。东方红便有些不好意思,趁着邵医生倒杯水的空档,对于春花说,怕是要上下午课了,咱们走吧!于春花看一眼墙上挂钟,兴致勃勃地说,上课还赶趟,咱们再跟邵医生唠一会儿。便问,要按邵医生说的,女人一个月就来一回月经,那结婚后要生多少孩子呀?!邵医生嘻嘻笑了说,那可不是怎的?!你们想想看,一个女人如果生了一个孩子后就找一个乳母带着,生活条件再好,营养能跟上去,当然不能说一个月就生一个,因为一旦怀上,要有九个月的怀孕期,这即是说一年只能培养出一个孩子。照这样计算,那么在一生中就可以生产出三十到四十个婴儿,这也就是说,在一切哺乳动物中,人的生殖能力是最强的。

东方红说:“要真能生三十到四十个孩子,长大都上中学后,岂不够一个班了!”

于春花哈哈大笑说“那可不?!到那时我们中国就再不是八亿人口,而是十亿甚至是十二亿也说不定!”

邵医生说“所以我说母亲是伟大的,母亲伟大,当然女人也是伟大的!别人我不知dào

是怎么想的,我是曾想过,我们女人来到这个世上,对人类的繁衍是功不可莫的,这也是女人们的一份荣跃,是很值得庆幸的事情;当然,这不仅仅是说我自己,而是在说所有的女人,也包括我很喜欢的你们两个!”

东方红和于春花一听还包括自己,就高兴地说声谢谢!

这时,西门光辉和两个男生突然进来,东方红有些惊诧,朝西门点点头,便对于春花说,我们走吧!

两人出门来。邵医生站起送出门口,回头望了望,小声说:“你俩要且记一条,咱们女人不论到什么时候都要爱hù

自已的身体,所以就要有一份快乐的心情,这比什么都重yào

!”

两人会心地答yīng

,然后才往回走。

后面邵医生高声说:“你俩个有空儿就多来坐坐,我很愿意和你俩经常聊聊。”

“我们一定来,邵医生请回吧!”

走几步,两人又回头,看邵医生还在微笑着招手,两人不由得也微笑着频频招手。

没走几步,于春花说:“邵医生说话真有意思,还说行经像坐船似的,把咱们那地方比作河床了,真招人笑!”

东方红说:“我也挺爱听邵医生说话,咱俩有空儿时就多来坐坐呗!”

“行!”

钟声响起,东方红提说,咱们快跑吧!

于春花说,我怎么能跑得了?!

东方红嘻嘻笑说,我倒忘了你来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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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看啥西门生怒恼 找谁东方添喜欢

31看啥西门生怒恼找谁东方添喜欢

西门光辉这天早饭后又来到学生会,轻轻将门反锁上,拉上窗帘,一个人偷着整理起那份《各班级男女学生恋爱暗访表》来。表上分横栏、竖栏;横栏详细标明每一对恋爱的男生和女生的姓名、年令、所在班级、恋爱时间、恋爱状态等等;竖栏为一二三四五的顺序。按其男生人头计算,一汇总得知全校共有恋人十七对,其中在即将毕业的三年生中有九对,二年生中有六对,一年生中有二对。

经过横打竖合一切无误后,西门光辉最后在表的末尾处“统计人”后的冒号下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表折叠起来揣到怀里。才抹了一把脸上汗水,脸红了说,我这岂不成了校团委艾书记的一名特务了!不勉有些汗颜,又一想,特务就特务吧,只要是组织上能信任我,当一回特务也无妨!暗自笑了一回,才揭开掩着的窗帘,摘下了门的挂锁,去找布置给自己任务的艾书记。

西门当然心知肚明,那艾书记能把这样重yào

的任务交给自己,这无疑是对自己严峻考验!然而自己也并没有辜负你艾书记对我的重望,我是完全按着你的旨意,倒不是明目张胆,只是通过暗访的形式,才用了几天的时间,猫洞来狗洞去偷三掖四地去找各班较比要好的或认识的同学,还要佯装着闲来无事的样子,只是与其勾八胡扯,用各种话语来套出一个个实情来,现在任务总算完成了。想必你艾书记会能满yì

的。那么,我的入团问题,你总该会批准了吧!西门一这样想,不由得感到一阵快慰。便快步走到校团委办公室,正好艾书记在屋里坐着吸烟,西门从怀里掏出那张表来,恭恭敬敬交上去。

艾书记摊开表便看,直说好,好!看了一气,便问,这“恋爱状态”一栏是什么意思?西门说,艾书记,这你怎么还不知dào

?!状态就是他们相处的程度,比如说,他是去过对方的家里了呢,还是相互已发生了那种让人难以启齿的关系,这都用符号标得明明白白的。艾书记点头,便又细看,看着看着就再次露出了满yì

的笑容,但又问,这一年级的怎么就两对呀?西门说,肯定就两对,因为开学才不几天,相互接触的时间还少,所以才两对。艾书记说,两对肯定不对,只少应该是三对!西门就急了挠着脑袋说,艾书记,你说是三对,那那一对是谁,我怎么不知dào

呢!艾书记很不高兴地说,我看你西门光辉纯粹是明知故问,竟跟我打马虎眼,你怎么能这样呀?!西门顿时没了言语,沉思片刻,又壮着胆子说,艾书记,我西门光辉当领导一点不敢说假话,我跟她真的没有那个……,艾书记说,你说你跟她,她真谁?西门说,就是一六的东方红呀?!艾书记讪笑说,我可没说你跟她东方红,是你自己说的跟她,你这是不打自招!西门一听这话更着急地说,艾书记你可别说我不打自招,我是话赶话才这么说的,我真的没有跟东方红那个了。艾书记很不耐烦说,行了行了!西门光辉,你竟跟我说什么呀,又是真的又是假的的?!就先这样,你先回去吧!

西门立kè

便傻眼了!很无奈地从办公室走出来,一派六神无主的样子!独自在想,艾书记呀艾书记,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我这样,自从你物色我当上了学生会主席后,我对你交给我的每一项任务,我都是尽心竭力地去做,可以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和懈怠,特别是暗查同学们恋爱这件事,本来就不该让我一个学生来做,可我却密着个心眼儿,就像个特务似的忠实于你,差不多连上课我都耽搁了,你还让我怎的呀?!倒是,你是团委书记,你是领导,你是老师,可领导和老师对你的学生就一点儿近乎情也没有呀,这能对吗?!可了我的一片苦心呀,现在看是全都白废了!想着想着,艾书记说不打自招的话又萦绕在耳边,便又想,你也真是怨你西门自己,你怎么就能沉不住气,没心没肺说出了与东方红没有那个的话来,这不是不打自招怎的?!看来西门光辉,你真是油梭子翻白——短炼啊!有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那么,要恨就恨你自己吧,谁让你自己狗肚子——装不住二两酥油了!

就这样的想着,后面突然有人说,西门同学,这有一封信给你!西门差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班主任李老师,西门噢地一声接过信,急着看信皮,分明写的是“本镇寄”。

李老师问:“本镇上有你的亲属吗?”

“没有呀!哎不对,有吧,让不然这信是哪来的?!”

李老师笑了,再没理会,朝教研室扬长而去。

西门慌乱地拆开信封,看信瓤儿有三四大篇,就看最后一页的落款,原为写信人是东方红。顿时慌了手脚,将信赶快揣到兜里,直往学生会走去。进到室内,摊开一看,上面写道:

亲爱的光辉哥:

你好!

当你接到我写的这封信时,在你刚要打开的一霎那,你肯定还不知dào

是我给你写的吧?!那就让我告sù

你,我就是你的妹妹东方红!在此我能这样的彼此称呼,你肯定感到太突然了!但我不是这样认为,虽然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写信,而且是写给一个异性你的信,我却感到我应该写,并且感到我有点写晚了!原因倒不是你曾救了我,不是那样的!你救了我,你肯定还记得,我已在校长室向你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表示了我内心里由衷地感激之情,我并将永世记下你的这份恩情!但这不是我给你写信的原因,这一点你会明白,因为在这个世上,一个处于危难之际的女人,一旦被一个男人救了后,她立kè

就以身相许,这样的人倒不能说一个没有,可总不会是多数吧!这便对了,我之所以给你写信,自己想来想去明白了,就是因为我爱你!光辉哥,当我坦率地写下这“我爱你”这仨字时,你不知dào

我的心情是多么的高兴!因为我找到了我心爱的人,我找到了我终生的依靠!所以,当你看完这封信后,你要永远地保存这封信,因为这是我的心啊!在此,我很不愿意写出下面的话——即或是将来我们有走不到一起的那天,也请你把我的这一颗心还给我!我相信这一点光辉哥是完全能做到的。

光辉哥!即然我选择了你,我就什么话都对你说:也许我是一个与爱神和死神都特有缘份的人!我这样说,是因为你那次的救我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几年前我的家乡,我和我最要好的干姐姐花女去土坑子洗澡,救我的人叫李小虎,在救之前,差一点我就成了他的童养媳,现在我才明白,那时他也是真心实意地爱我,可我也不知怎的,就是不接受他的那份爱,当时两人的情况很是尴尬,正巧我的干姐姐看上了他,他后来便成了我的干姐丈,两人生了一个儿子,乳名叫毛猴,毛猴极为聪明,管我叫小姨,我也很喜欢毛猴。现在他们一家就住在我的家里。信写到这里,我感到我应该这样写,因为我不能对你隐瞒我过去的任何事情,我要把我的一片真心交给你,所以才这样!至于我与你的相识,说来也很巧,也许是缘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几个月前的中考来中学报名那天,我与你邂逅相遇,当时彼此虽然没有说话,但你却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说句老实话,从那时起我就没有一天不在思念你,并且恨怕自己考不上中学与你无缘,可以说完全坠入了爱河。幸好我考上中学,在来报到那天,我就想与你能见上一面,却是两天没有见到,我就急得不行呀!就在这当儿,你在那天晚上就救了我,把我从死神手中夺回来,当时在我心中的感觉没有别的,完全是高兴——意wài

见到你的那种喜悦完全胜过或是说压倒了险些出事儿的后怕——简直就是狂喜,认为丘比特的箭怕是就要射中我了!以致于到今天还心存当时的那一份激动呢!并且这激动将永远鼓舞着我以后的学习和生活啊!

但我要告sù

你,光辉哥!自从开学后我同你的几次见面,我在激动和高兴之余,也有几分不安,甚至疑惑,其中也不无对你的一份牵挂:你肯定还记得那次在钟楼旁边我喊你你没站下的事吧,在此这不用我细说,因为这毕竟是小事一桩;第二次是在学生会你找我谈话,你竟然要求我以后不要同你见面,你怕耽误了入团;尤其是第三次,前天在操场上,你慌里慌张地对我说,可不好了,出事了,还说艾书记好像发xiàn

了我们什么,诸如此类,你在入团问题上表现出的对我的那种态度,真的让我寒心,怎么是由于我的原因,你入团才没被批准?!这让我真有些担耐不起呀!当然你想入团我倒不反对,但你不该为了入团而入团,哪有说你为了入你的团,竟然不让我同你见面,怎么我是五类分子呀?!是你的阶级敌人呀?!我不是吧!再说了,那次在学生会的见面,你肯定还记得,当时我并不想与你交谈,而是你主动,是你破裤缠腿我才进到学生会屋里;就是前天晚上我在操场散步那回,也是你上赶着找我的,当时还把我吓了一跳,反过来你怎么都怨上我了?!倒是啊,因为艾书记对你说了什么,可你没长嘴啊?!你不个哑巴吧?!你为什么不和他讲理?!怎么青年团是他艾书记自家的青年团呀,若是他自家的,说不听话,咱们还不希入呢!可你倒好,你忍气吞声,小胆儿如庄稼院团媳妇胆儿似的,甚至小胆比蚊子×都小!什么事儿你连一点担耐都没有,到头来把你所有的不是都转嫁到我的头上,好像没了我你就能入团似的!所以,我不得不告sù

你,你这个人特不大度,甚至狗肚鸡肠,迂事还有点掰不开镊子,简直不是个男子汉,让我真替你感到可怜啊!更叫我感到伤心!伤心之余,也开始感觉你好像并不是我东方红想寻找的那种人,甚至觉得你根本就不配我!

不过,虽然我一时没长正眼珠,但我还要叫你一声光辉哥!你要知dào

我并不是个朝秦暮楚的女孩!更要知dào

我是一个心地善良、乐观向上、求知欲望极强的女生!还要知dào

我是个富有理想甚至富有幻想的女人!就拿今天早上来说吧,我去找我的同乡同学英子,偶尔我就看到了树上的一对小燕子,它们呢喃嘻戏,好生的让我羡慕;后来我又在街里看到了关在笼子里的一只孤零零学舌的鹦哥,这个跟它说一句,它跟着学一句,那个跟它说一句,它又学一句,当时我就感到它就像狭隘的你一样,让我思虑不尽,更感到它简直都不如我;别看我是个小女子,我过去曾跟城里我的师姐学过武术和拳脚,七八岁时就能飞檐走壁,记得上小学时,我能拔地而起一跃到两丈多高的树上或房顶上。每当我仃在半空中的一霎那,我总是异想天开,想飞到更高的天空上去遨游,然后撕下一片片白云披在身上,再飘飘荡荡地下来,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将是怎样地令我惬意与快乐!对此你要替我保密,千万千万不要对同学们讲,一旦讲出去,大家定会要我来演示,甚至拿我开心,势必要影响我的学习,因为我已完全明白了,一个人只有学到更多更多的知识,才能插上理想的翅膀。难道不是吗?!就在昨天,我庆幸自己能跟咱班一个女生去趟校医室(后来你也去了,当时我就对你点点头,但我看你的眼神,你打心眼儿往外就没想答理我,这便又一次说明你的心胸狭窄),邵医生一番启迪让我明白和懂得了许多道理,也才知dào

什么叫女人,不像我在童年时内心一味地羡慕你们男人,眼气你们男人在生活上天生就有的诸多方便。现在不了,不仅不了,相反却了解到自己有幸能成为一个女人是多么的自豪!因为女人是即平凡的又伟大的,是我们女人才让人类生生不息地延续下去。所以我如今最看重的是学习,学习甚至是比德育都重yào

,因为我们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本身就勤劳朴实,一个人没有必要刻意把一切精力放到追求德育上,相反应该要特别注重学习,一个人只有有了更多知识涵养,德行也便自然而然能有所提高。为了搞好学习,邵医生还说,你们一定要爱hù

自己的身体,并且总要有一份快乐的心情,这话说的真让我开心呀!本来吗,我生来就是一个快乐的人,也可以说,寻找快乐是我的天性!对于这一点,我想你虽然是个男人,也完全能够理解,因为作为一个男人自己也不是就愿意总处在无端的痛苦之中,他同样愿意有自己应该有的那份快乐的!光辉哥!你说是不是呢?

最后,我还要告sù

你一件事,我经过再三考lǜ

,我的入团申请书,我暂时不想写了!我这样说,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相反这是我的决定,只是通知你一下而已!至于原因,我想你看完我这封长信后,你会明白的。

爱你的东方红

×月××日夜11点半

顺便再告sù

你,此信是我趴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写的,写完时我心情不知有多么地快乐!为了不影响你入团,我不想面对面把信交给你,那便明天一早通过邮局给你寄过去吧!又及。

西门读完第一段和第二段后,心中不勉异常高兴和激动,但读到第三段时,便有些不快甚至反感,等读到第四段时又觉得东方红既幼稚又可笑,到最后看完时,心中不勉又五味杂陈起来,凭填了新的害pà

和不安。特别是感到,这长篇大套的来信若叫艾书记知dào

了,自己入团的事情就彻底没有着落了!就想快把信撕掉吧,便揉成了一团,可不知为何又有点舍不得,便将纸团又摊开,叠好揣在怀里。经审慎思考,决定写一封回信给东方红。

当西门拿起笔时,一时却又不知从何写起,几次铺开纸,写了又撕,撕了又写,最后经过再三凝神思考,方写就了下面的几个文字:

“侠女”:

见信如面!

我从你的信中,看到了你对我的一份深情厚意,虽然让我好生的感动,但我对此实在难以接受(……)!因为我觉得你很幼稚!特别是你在信中还说,你总想要飞到天上去,这可能吗?!但愿我能看到你有这一天;可是,请你要且记一句话:你飞得有多高,最后摔得就有多重!

望你三思!

××

×月×日

且说此时东方红闲来无事正在校图书室想借本小说看看,翻来找去迂着一本雨果的《悲惨世界》,便伏案打开第一页阅读。正巧此刻想去街上寄信的西门光辉打门口经过,偶尔便向里边一望,图书室内空无一人,唯东方红在伏案读书,而那图书管理员正在坐着打盹,西门便佯装看书的样子,进去走到东方红身边,若无其事地把折叠成三角形的信笺轻捷地放在桌上,连看都没看东方红一眼,转身便往出走。东方红一看西门似如作贼一般便觉得好笑,却也没有理会,任他去了;自己忙将信打开,信上内容一目了然,一颗滚烫的心立即凉了半截,不由得暗自在说,好你个胆小鬼的西门光辉!你回信连个名字都不敢落,竟然说我是侠女,如此地戏耍我,尤其是连个名字都不敢落,中间还用个删节号,居然还用括弧括上了,心眼小得那么让人看不上?!还说我东方红幼稚,就你西门成熟?!又说我飞得多高,就摔得多重!一派教xùn

人的样子,当个破学生会主席有啥了不起的!我飞得多高摔得多重也不用你来管!东方红气得不行,就着图书室没人,拿起笔写下了如下的几趟文字:

可怜的“鹦哥”:

你纯粹是个白痴!

笼中之鸟岂能了解天上展翅的大鹏!

大度而又开朗的女人从来不会与胆小如鼠并狭隘的男人为伍!

可悲!可悲!!可悲!!!

请你把我写的那封长信退还给我!

愤nù

的东方红

让我再告sù

你一句,你不是胆小吗?明天我就把我的这封短信重新再写一遍,贴到学校大门外边的墙上,这我可真不是吓唬你,你就有个思想准bèi

吧!

东方红写完信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自觉得措辞激烈,心中如出了一口恶气般痛快,不由得嫣然一笑。便起身想到邮局寄出去,又一想,不行,邮局太慢,信马上能到西门手里才好。于是决定到西门班的教室去一趟,直接把信交给他,就朝二四班走去。正巧几个女生在教室门前踢皮球玩,东方便问她们几个,看见没看见西门同学?一个认识的女生说,西门同学刚才让团委艾书记找去了。东方红只好回到教室上课。结果课也没上好,心里一直惦记着尽快能把信交出去。却是直到吃晚饭也没见着西门的影子。便有些后悔了,倒不如去邮局贴张邮票扔到信筒里多省事。这时,天已黑下来,东方红无奈,便想回女宿舍歇息片刻,没走几步又回头看,只见西门朝餐厅走去,眼看就进了门里。东方红灵机一动,立即拔地而起,一跃便直飞到餐厅门口上面的半空中才刷地落下,正好落到西门光辉面前,把西门吓了一跳,西门说,没想到你真的能飞檐走壁!东方红忙说,你以为我是和你撒谎不成?!遂把信交给了西门。这时不少同学围拢上来,都问东方红,你怎么还能在天上飞?东方红佯装着说,我没有呀,也许是天头太黑,怕是你们看花哒眼了吧!那个同学道,你不和咱们说真话,我亲眼看见你飞起来后,半空中刷地现出长长一道白光,直到餐厅门口才落下来。东方红笑了说,哪里呀,不信你问问西门同学去。可西门早已进了餐厅,几个同学便去找西门核实。这时东方红借机回到了女宿舍,歇息片刻后,才到教室上晚自习。

次日清晨,东方红起来后发xiàn

,自己会飞檐走壁之事早已在校园里传得沸沸扬扬,招得不少同学早早来到一六女宿舍或教室看稀罕,东方红无奈又使了几回拳脚,博得了同学们几次掌声,才算了事。并且听说,西门光辉昨晚硬是一宿没睡好觉,毛楞了好几次,今早起来去镇卫生院拿了镇静药服下,才对付走回来上课。东方红就想,西门一定是看了那封短信,恨怕自己真能把信贴到校大门外面墙上,再加上亲眼见到了自己飞檐走壁,半空中还现出了一道白光,才吓的有点神魂颠倒!暗自笑了说,你个西门光辉,真是个胆小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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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睡后梦中生何事 醒来街上见谁人

32睡后梦中生何事醒来街上见谁人

周六又到了,下午只上两节课,东方红想回家看看,便去找英子。见到了英子,英子说,我有不少衣服还没洗呢,想趁着今个没有晚自习和明天休息工夫,把衣服好好洗洗,不然会让同班的女生笑话;再说上周已回家一次,来回跑挺乏的,就不回去了。东方红一想也是,便回到一六教室,打开物理书本,反复求证,终于弄懂了一道公式。然后又想做代数作业,可拿起了作业本,却有点做下下去,无心拉肝的。这时于春花唱起了歌声,还是那一首《渔光曲》,东方红特爱听,因为以前听过多次,已学有八谱,便跟着唱。刚开口,于春花却不唱了,说嗓子冒烟,和几个女生非要会自己到外面跳皮筋不可,东方红眨巴眨巴眼睛,只好依从,一起来到窗外跳了一气,出了不少汗,便仃下掏出手帕擦,胸脯一起一伏的。机灵的于春花上前就抓一把,嘻嘻笑说,快来看呀,快来看呀,东方红这地方都鼓起来了,还硬硬的呢!东方红脸红说,去一边去!近前看的几个女生就咯咯笑起来。大家好不轻松,直玩到吃晚饭才拉倒。

晚饭后,几人回到宿舍。东方红开始洗起了衣服,洗三件上衣、两件裤子、还有背心、裤头、床单、袜子,什么都洗。女生就是这样,看东方洗,于春花也洗,大家也都洗。洗了头遍,又洗二遍,再投三遍,洗得寝室内外一片水渍,洗完投完便到外面的一条好长好长的绳子上去晾晒。一个同学就看于春花挂着的浅色裤头上有一块印迹,就问是什么?于春花脸就红了说,可能是豆油吧?!大家大笑,有的说,吃饭的豆油怎么能淋到你穿的裤子里边的裤头上来,这不是没边的话?!于春花便更有些不好意思,便胡说道,再不就是我在家里一不小心碰到了油瓶上蹭的。那个同学说,你说蹭的也不对,裤头怎么能蹭到油瓶上?同学们又是一阵大笑,笑得于春花再没吱声。但心里不服便想报复一下,就去那个同学晒的几件衣裳前面去找污迹,找这件没有,找那件没有,忽然就看见在一条床单上有一块污迹,就问你这块污点是什么?那同学一着急便说,怕是吃饭时菜汤拉拉上的吧!东方红嘻嘻笑说,你竟勾八胡扯,菜汤怎么能拉拉到床单上,再说这色也不对,这是粉噜噜色,菜汤是什么色?!那个同学顿时便哑口无声,但内心也是不服,便来找东方红毛病,却一处没找到,件件洗得洁净,当然也不能死心,突然就发xiàn

了背心上有一个小窟窿眼儿,便问东方红,你这小窟窿眼儿是怎回事儿?东方不以为然说,窟窿眼儿怕啥呀?!谁衣服穿久了都得坏,一坏就有窟窿眼儿,不足为奇的!那个同学用手指尖触着自己的脸蛋儿说,东方你羞不?你羞不?东方说,我羞啥,我不羞。那个同学一本正经说,我说你羞不是我乱说,是因为你这地方正是对着Ru房头上那一小疙瘩,分明是你下手摸的!同学们就既惊讶又开心的大笑,东方红虽然刷地红了脸,但却依然平和地说,你说摸的也行,那我为何只摸这左边没摸那右边呢?你给我解释解释。那个同学就细看右边,不但没有小窟窿,而且还洁净的很,那个同学才算拉倒。于春花打了个呵欠说,今个真有趣,差一点就把我肚肠子笑断了。说完等一会儿,就又说我有尿了,要去趟一号。东方说我也去,大家都说要去,于春花就说,真是怪事,我一说来尿了,你们也就跟着说来尿了,这来尿也是会传染?!东方说,那可不!这是精神作用,才刚我就是,你一说去一号,我身下那地方马上就酥一下,酥一下尿就来了,就必须去一号。大家也说是同理,便有说有笑地跟着去了。从一号回来,天就大黑了,到了睡觉的时候。

同学们别看在一起有说有笑,但各有各的心事,近日来特别是东方红,更是心事重重,这不么,刚刚躺到铺位上,就又想起了西门光辉来。说来还是在吃晚饭时,两人在餐厅门口一走一过曾相互瞅着一眼,东方红才知dào

西门没有回家,但相互谁都没有说话,说明关系不行了。既然见面连话都不说,那还扯什么,干脆分道扬镳,今后井水不犯河水。那么明天是星期天,早晨一定要去找他,把自己写的那封长信要回来。又一想,要不能过急,在要前应该把事情搞准,在他前次那封简短的回信里,开始不也写些动情的话:什么浓情蜜意呀,什么让他好生感动呀,多少也有那么点意思;尽管后面又写了“但我对此实在难以接受”的话,好像有些冷冰冰的,但后面紧接着是有删节号的。谁都明白,删节号就是省略的意思,也可以理解为一时他不能明说,换句话说就是话里有话的意思,那西门话里究竟还有啥话呢?便苦苦思索,思索来思索去觉得没有别的,只能是因为艾书记点了他,他为了个人入团问题就害pà

了,目的是让自己冷静下来,暂时回避一下,暗示千万别火上浇油!因此才违心地说“实难接受”那句话,也即是说,话是反说着的,一定是这样的!东方红在内心中一这么肯定下来,不由得就好个开心,立即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明天再不能向他索要那封长信了,不但不能要,相反,由于自己带着一道白光腾空而起把人家吓个半死,明天该主动登门去看看才对,一来说明自己通情达理,也算明白点事儿,二来还能暖暖他的狗肠子,让他不再闹心。对!就这么办!主意一定,一高兴便有了睡意,就和衣倒在铺位上。

刚躺下,寝室墙壁上挂着那个县广播站小喇叭里正在播送天气预报,是一个女广播员细声细气的声音:下面播送天气预报:今天夜间到明天白天,辽阳东部山区晴,南风二到三级;西部平原地区阴,南风二到三级,有中到大雨。黄泥洼镇属于西部平原地区,东方红一听有中到大雨,便暗自庆幸自己与英子没回家,分明是对了。于春花也说,班长曹珍她们明天返校在半路上肯定要挨大雨浇,咱们几个没回去,算是便宜了!几个同学便附和着,个个是的是的大叫,无不高兴起来,一个女生像二假小子似的居然还和于春花用枕头对打,打完又骑在身上对掐,直掐得爹一声妈一声尖叫才算拉倒,让大家好不欢心。

东方红一高兴,便坐起来脱下外衣,只穿着裤头和背心钻进被窝里,看一眼铺位左侧班长曹珍的位置上,一床印有大红牡丹花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上面还蒙着一块花枕巾。这时,自己晃晃忽忽觉得外面电闪雷鸣,紧接着就哗哗下起雨来,浑身上下自感到一阵清爽,也有几分清冷与孤独。头置上就见于春花穿着乳白色的连衣裙无语地笑着走来,近前指着门口示意东方红有人进来,东方红一看,原来是西门光辉披着件白亮亮的雨衣走进了寝室,一声没吱,没用分说就大头朝下躺在了曹珍的铺位上,依然笑着无语,还用眼睛看着东方红。东方红就不怎么高兴,心在想,你西门不但挑人,竟然还挑被褥,真看曹珍那大红牡丹花被好了,可你不是和我们一班,你是外班的,你还是个男生,怎么能一进屋声不吱地就倒在曹珍的被褥上,那是你西门光辉随便躺地吗?!就揭开了自己的被窝,露出了白亮亮的一付身子来,只见西门从曹珍的铺位上起来,脱去了雨衣,竟然是一丝无挂,赤条条地钻进东方的被窝里,让东方红感到无比的温馨与快乐,西门再也不是往常的那般沉静,伸出了大嘴,亲吻着东方红的樱桃小口,散发出一股粗犷男人的气息,并轻轻地用手抚摸着东方的Ru房,摸得东方红浑身颤抖,心醉如麻,自已不由得褪下裤头,去了背心,用手臂挽起了西门的胳膊,西门便半推半伏在身上,东方红只觉那物件又粗又大,直进身子之中,既满满的,又胀胀的,来回只不几下,西门就挥汗如雨,近似于一只怪兽,东方红又惊又喜,温顺地闭上了眼睛,这时自觉外面雨越下越大,自己再也忍耐不住,便想叫喊却是叫喊不出,感到胸中憋闷,并发xiàn

于春花还是站在身边无言嘻嘻笑着,一边笑一边还下手推西门的脑袋,西门也不理会,只顾自己动作,东方红由于胸闷便醒了,原来是个梦。

睁开眼睛后,东方红环顾左右,寝室里黑糊糊的,依稀可辩几个女生轻轻的呼吸声,外面也并没有下雨,自己的心如怀揣小兔般还在突突跳着,伸手向下一摸,粘乎乎一片,梦中的情景和西门的种种动作依然萦绕在脑际,便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呢!难道男女到一起真的就是那样吗?更让人奇怪的是,不但梦见了西门光辉,于春花也在梦中出现了?觉得不可思义,怕是睡觉前自己与于春花打闹说笑过多的原因吧?!真的是应了那句话,日有所思,便夜有所梦呢!心中不免极度的快慰,也有些许的不安与害pà

,又一想毕竟是作梦,就如过去有时梦到自己死一样,醒来一切照常。于是,一颗跳动的心才平静下来。不如得起来披上衣服,轻轻来到寝室外面,真的看天上黑沉沉的乌云翻滚,远处响起了轰隆隆雷声,身上落下了几个大雨点子,餐厅南面又有住户的鸡叫声传来,怕是天快亮了,才知dào

自己作梦的时间是在下半夜。稍站片刻,想去一号方便一下,可一号离的太远,只好就地蹲下,哗哗地便着,起来后索性又用裤头擦了擦**,才又回到寝室内,轻轻地掩上门,钻进被窝里,又想了一阵子梦中之事,才睡去。

醒来后,于春花等几个女生照例叽叽嘎嘎地刷牙洗脸,东方红一边擦脸一边问于春花今天是几号了?于春花说是九月十九号。东方暗暗告sù

自己,你要记下919这个日子,便顿生一份喜悦,又暗自笑了一回。于是,高兴地拿起木梳梳头,擦了雪花膏,并用小团镜子照看自己的容光,就见里面那一头秀发下有一付娇嫩的面庞,面庞上长着一双明亮、聪慧、含情脉脉的眼睛;明净的两耳有几绺青丝飘浮;蒜头鼻子似浅红色的鸡心,鼻孔半掩半露,鼻尖汗珠若有若无;双眉如淡远的青山,并含有七分喜悦、二分羞涩和一分愁苦;樱桃小口,唇红齿白;下面修长的脖颈不粗也不细,细看绒毛依稀可见。口中不由得轻轻说,东方红你长得怎就这样的漂亮呢!再看身着,青色灯心绒旁开门的小夹袄,纽绊半露,双胸微起,既悦已又迷人;一双短袖下面的手臂洁白,五指有节,纤细有度,该长便长,该短便短,指甲如贝,亮中透红;下面修长的双腿穿着蛋青色的一条布裤,裤线奔直,忽然就发xiàn

了裤子的膝盖处有一蚊子大小的污迹,用手搓却搓不掉,忙用牙膏轻轻涂抹,直到看不见为止;不大不小的两脚上着一双蓝色袼褙底布鞋,一圈鞋底涂得雪白,煞是好kàn

。一切都感到随心之后,又拿起了小团镜子再次看了一回,看着看着,就看那两腮已现出了园园的红晕,就问自己:你今天怎么这样爱打扮?啊?!这样爱打扮?你羞不羞?啊?!你羞不羞?真羞死你了!羞死你了!……

早饭后,东方便去找西门,先到他的男生寝室看没有,说是去了学生会;再到学生会,学生会门锁着;又到二年三班教室看,也没有,正在做作业的一个同学说,西门到教室来是来了,可转了一圈就走了,不知去哪了。东方便感到失望和落寞,索性信步来到街上,正巧又是个大集,人头攒动,车马如流。便从路边的一侧走,眼前长长一排全是打地摊卖货的。只见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主儿在卖歌片,歌片比教课书小,仅有书的半页大小。拿起一个便看,印得很精致,发光闪亮,歌名是《天涯歌女》,旁边有一小照,还没等看清是谁,女主儿笑着告sù

说,这就是解放前大上海的电影明星……东方惊喜叫道,我知dào

,她就是金嗓子周璇,还有一个叫夏梦的,两人可有名了!又看歌曲,歌名虽熟悉,却不会唱,以前在音乐课上学过几次简谱,学的半会不会。文娱委员于春花会唱这首歌,班主任刘老师也会唱,家里还有留声机,并有这个歌的唱片。便买一张。边走边看,上面歌词第一段是:

天涯呀海角,

觅呀觅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

东方红完全明白,会唱歌可以抒发一个人的感情,现在自己在喜悦之余最需yào

的就是学点歌曲!尤其是一曲好的吟咏爱情歌曲,它能使一个完全走进爱河陷入情网的人打开心灵之窗,有时并能代替语言,自己不用说话就能释fàng

出潜隐于心中的欢乐,也能排遣郁闷。于是,东方红心情很是激动,不由得一边走一边试着学唱简谱,唱几句虽然不甚准确,觉得还有那么一点味道,便急着学歌词,可离开简谱唱歌词却总是跑调,跑调也唱,便“天涯呀”,可那“呀”字总是唱不准,尤其是“海角”的“角”字唱的太直,挑不上去,就反复地唱,反复唱还是跑调,只好回头再唱简谱,就这样歌词简谱交替学习,才学个八九不离十,心中感到十分快慰,就唱:天涯呀海角……,前面有人就喊,哎!撞你脑袋了!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卖烧饼的,赶忙说声对不起,不好意思!才将歌片收起来,伸一下舌头,继xù

前行。

走着走着,万万没想到,眼前人群中西门光辉走来,后面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位长者。

近前,西门微笑不语,左右看看。

惊喜的东方红心领神会,你西门是怕熟人瞅着,可你怕我不怕,便主动说:“西门光辉!我正找你呢!听说你有病了,还去了医院一回!”

西门噢地答yīng

说:“没大事儿的!”

几人看在路中间说话特不方便,便来到饭店门口左边无人的僻静处。

东方说:“跟才我到你们寝室和教室找你,还到了学生会,也没有看见你,却在这迂着了。”

西门也甚高兴说:“是吗?!”

东方便想起了昨晚梦中之事,不由得羞涩地笑了。

西门问:“你笑啥?”

东方说:“没笑啥,只是看见你便笑了。”

这时,只见西门母亲眼睛盯盯看着东方,东方便问:“这二位是……”

西门道:“啊对,我倒忘了介shào

了,是我爸我妈来看我来了!”

便给介shào

,东方便称姨父姨母,西门父母一听叫姨父姨母,合不拢嘴乐,问儿子是不是你的同学,在不在一个班,又问东方年令,家住哪里,父母都干啥,是不是农民等等,西门和东方分别一一回话。

西门母亲便夸起东方来,夸人长的好kàn

,夸笑的更好kàn

,夸小夹袄合体,不肥不瘦,问是谁做的,手怎那么巧,又夸蛋青色裤子也好,裤线直的如刀切一般,还说蛋青色衣服最不禁埋汰,可人家这念书的小姑娘就是不一样,浑身上下连一点灰星没有,洁净的很,将来过日子也定是个利整人,等等等等。夸的东方脸一阵阵发红,几次想回话却插不上嘴。

母亲便贴儿子耳根小声说:“你要给妈娶这么个媳妇就好了。”

西门没有听清问:“妈你说什么?”

母亲便稍大声重复一回,而东方却听得清楚。

父亲斥母亲道:“你说话小点声,让姑娘听着有多不好?!”

母亲说:“听着怕啥?!我还愿意让她听着呢!我说的又不是什么不中听的话!”

东方听得明白,心里喜滋滋的,同时就觉得在外面自己须有点程度,该告辞了。这时饭店开着的门飘出一股油炸鱼味。

西门就和二老说:“我爸我妈,咱们还进去吃点饭不?”

母亲喜出望外说:“对!吃点儿,正好妈饿了,就假让你这小同学也一块来吃一口。”

东方一听了得,忙对西门说:“你领姨父姨母进去吃吧,我得回去了。”转身便走。

那母亲赶忙上前留着说:“姑娘正好你赶上了,那油炸鱼味闻着都香,跟姨进去吃一口呗,咱娘俩再好好唠唠,姨我可爱跟你说话了。”

东方婉言谢绝。

西门母亲才忽然想起问:“姑娘,姨问你贵姓,名字叫什么?”

东方说:“免贵姓东方,名叫东方红。”

母亲呵呵笑说:“姓东方好,咱们都是复姓,东方对着西门,我儿叫光辉,西门的光辉正是早晨东方红,太阳升起一照才有的,怎么这样巧呢!”

西门父子便乐,几人才依依不舍地分手。

东方边走边想,这西门姨真是个爽快人,话匣子一打开会便没完没了,觉得亲近得很,那么将来她能成为自己的婆婆吗?

天知dào

呢?!

东方不由得高兴起来,便又唱起周璇的歌曲: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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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校内因何生涟漪 心中为啥起波澜

33校内因何生涟漪心中为啥起波澜

又到周一的清晨起床时候了。

说来时间这东西正如有人形容那样,它如一位没有脾气老人,总是那么不快不慢悠闲自得地向前走着。但对于人的感觉来说就不一样了。有时你让它快,它却很慢;反之亦然,你让它慢,它却很快。学生,特别是住宿的学生,比如东方红,更有这样的感觉。上一天课感觉就慢,从周一到周六,平均每天六节课,节节都慢,尤其那上课下课的缓缓钟声,慢得都能把人气死!然而尽管慢,你却得挺着,说句不太中听的话,就如小夹板扣上的小毛驴在磨房里转圈拉磨一样,那难耐的劲头,有时真是让人难以述说。可同样是一天,周日休息过的就快,早晨洗两件衣服便到中午,过晌上一趟街里回来就吃下晚饭,一天没怎么而乎,平平常常就过去了。特别是若迂到了什么比较开心的事情,比如东方红昨天在街上与西门和他的父母巧迂,更感到时间过的快。住宿生还有个感觉,白天上课觉得过的慢,尤其是在等吃中午和晚上两顿饭更慢,要上四节课才能把饭吃到嘴;夜间睡觉感到过的快。其实一宿也同样是十多个甚至十一二个钟头,可就觉得快,闭眼睛睁眼睛,眨眼工夫一宿时间过去了。再比如,平常上一节课觉得过的慢,但迂着考试时,同样是一节课四十五分钟时间,就特别感到快。当然也有另外的情况,比如说,小时候你在家早晨六点钟便醒来,大人告sù

你早七点时,要领你出门串亲戚,正好还有一个钟头时间,你就盼能快点儿,便看着箱盖上的那架坐钟能快些走,可它就是不快,依然滴答滴答慢悠悠地走着……相反感到快的时候也有,比如此时正在寝室睡觉的东方红,由于日以继夜学习疲劳过度,刚才还在甜睡之中,突然就被尿憋醒了,这时距离起床还有一个小时时间,便老大的不高兴,又想撒尿,又想再挠一小觉,但尿不撒不行,尿点子已屙拉到裤裆里了,水火不留情,只好强忍着困,边滴拉尿边往外跑,闭门合眼地在寝室外面哗哗尿起来,尿完打紧往回跑,胡乱用被把头蒙上,抓心挠肝地想进入梦乡,可岂能容易?!急得不行就盼时间能慢点,什么洗脸刷牙,上课吃饭,就是天王老子也不去管他,这时起床钟声开始响起,你虽然想起床,可还是困的要命,就还想睡,哪怕睡到钟声响完,再睡个一二分钟也行,然而根本不可能,二十几下的钟声早已响完,在意念中便恨那传达室打钟的老头,为何不多敲几下?!这时,有的同学已经起床洗脸刷牙,你才不得不从那小热被窝里爬起来。

其实这根本就不是说的时间快慢,而是说人的一种感觉,正如班长曹珍闲来无事时讲的那句话,什么“回笼觉、二房妻、干炸丸子、囟煮鸡,“四大香”,有闲人称为“四大香”,在这里居然能把“回笼觉”排在“二房妻”前面,这说的就是人的一种感觉,感觉乏困不行,说的是睡觉特别重yào

。同样的道理,有的男人认为“二房妻”比结发夫妻好,依然也是一种感觉,不是吗,丢开人的长相、年令等等审美和生存条件不说,其实谁和谁到一起都是一样的。再退一步说,男女到一起和有的人独自抚摸相比,从某种意思上讲,也是一样的。都是由于触碰才得到精神上的快慰,讲的都是感觉。而一个人的感觉是建立在需yào

基础上的,正如教植物课的赵老师讲的人吃饭一样,不是人馋,而是身体需yào

!睡觉也是需yào

,而不能说谁谁懒;推而广之讲,人身体上的各种器官或皮里肉外的诸多物件也是一样,它们既为人服wù

,它也有它自己的需yào

,所以它要什么,你就得给它什么;反之,如果你不给它,它就不能好好为你服wù

,它就要受到压抑,以至生病也说不定……

闲言少续,东方红早饭后刚要走进教室,已从家返回到学校的曹珍便从坐凳上站起迎出来,让自己到外面,两人站在房檐下。

曹珍先现出鄙夷的眼光,后又微微一笑,才小声说:“我和你打听一个人,一3班有个叫张玉英的女生,听说她家和你家是一个屯子的,是不是?”

“是呀!怎的?”

“可也没什么……”

“曹珍你也是,咱俩铺挨铺住着,有啥事儿你就说呗,何必吞吞吐吐的?!”

曹声声音更小说:“她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了?”

曹珍环顾了左右,看没一个同学来,才贴耳根嘁嘁喳喳说了一气……

原来英子上次无意中讲的——让她们班班长夏玉玲抚摸自己的话——已反映到学校团委艾书记那里去了。

东方红惊讶说:“你怎么知dào

的?”

“还我怎么知dào

的?!夏玉玲和我一个堡子住着,我跟她从小就处的好,只多个脑袋,前天星期六下晚回家,半道上她亲口对我说的,我怎能不知dào

?!”

“那她一个女生,艾书记是个男的,那种说不出口的话,她怎么能直接就对艾书记讲呀?”

“不是直接讲的!夏玉玲开始是当她们班班主任邱老师讲的,邱老师不也是个女的吗,而邱老师开始也没和艾书记直接去说,她是通过艾书记的媳妇,就是在图书室当管理员的那个,她是当她说的,管理员当然要当她丈夫艾书记讲!”

“要是那样的话,邱老师也不对,原因是即或英姐讲的不对,啊对,我不该当你叫她英姐,即或张玉英讲的不对,邱老师可以个别批评她,也不该向艾书记反映呀!”

“你不知dào

,邱老师嘴可不好了,一3班无论是那个学生,只要有屁大事儿,她都能向艾书记说,她挂着她能进步,因为她家成分高,听夏玉玲说,她家是地主。”

“再者说,关键是夏玉玲,人家张玉英当她说的那话未必不是好心,她不该再当她的班主任讲。”

“我也是这么看的;那张玉英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人啊?”

“我实不相瞒对你说,她在小学就和一个班,她还当班长,挺好个人!”

“……”曹珍无语。

东方红瞅瞅曹珍说,“你当我说这话是啥意思?”

“我也实话实说,一个是想问问张玉英是啥样人,再就是提醒你一下,我对你过去说的那些瞎扯蛋的话,你千万别再当张玉英讲,一旦讲出去,不但对我不利,对你也不利。”

“你原来为的是这个呀?!那请你放心,我东方可不没事儿什么话都乱说的人。”

“那我就放心了。”

“你没听说艾书记知dào

后,学校是啥态度?”

“这个我真不知dào

,夏玉玲没当我说,再说学校啥态度,她怎么会晓得?!”

“我是问你,邱老师和艾书记媳妇讲了后,艾书记两口子还有没有什么回话?”

曹珍摇头说:“据我分析,如果有回话也只能是邱老师知dào

,但邱老师未必能告sù

夏玉玲,你说是不是?”

东方红点头,两人进教室。东方红还没坐下,就见所有女生神情有些异样,有几个男生也用和平常不一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说明事情不但班长曹珍知dào

,怕是同学们也知dào

了。既然本班同学都能知dào

,英子班级的同学更会知dào

,那么一传十十传百,全校师生慢慢也会知dào

。到那时英子就会成为全校议论的中心,她的名誉就成了问题,一个女生名誉一不好,她在班级以至在学校还怎么能呆得下去?!东方红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特别是根据以前与西门光辉几次接触,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党支部孙书记,还有团委艾书记,他们正在抓阶级斗争,天天收集在全校教职员工及学生中出现的各种新动向,势必要拿英子的事情当成典型,校方绝不会善罢甘休!特别是那个艾书记每逢开大会上台讲话,总是振振有词地讲什么,我代表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辽阳县三中委员会……声调很低,让人听着似乎带有一股杀气,令人不安,甚至毛骨悚然!那么对英子更会处心积虑,更不知会采取什么措施,能不能给记过处分,以至开除学藉撵回家去,都说不定,一旦那样,英子会不会寻死上吊……一这样想,东方红感到可怕极了!自己做为英子的同乡,童年时期的小伙伴,岂能坐视不救?!再说了,别看同学们都知dào

了,英子自己会不会知dào

,都很难说,那么就要立kè

找她一下,尽快让她早一点知dào

,再给她出出主意,商量商量对策,等等。对!就这么办!……

这时,刘老师叫自己名字,提问一个单词,东方红啊地一声站起来,却无言以对,只好说,刘老师,我精神溜号了!刘老师批评道:上课要注意听讲!东方红脸红红坐下,方才意识到,自己不但没注意听讲,就连上课钟声何时响起、老师何时进来以及曹珍喊起立坐下,仿佛都没有听见,这怎么行?!关心英子倒是应该,但不能误了听讲,无论何时学习总是本份,于是才收回心来上课……

吃过中饭,东方红赶忙找英子,不料在半路迂到了,便将其拉到僻静处,英子依然如无事一般嘻嘻哈哈的样子,而东方红却急得不行,英子便问:“看你小红慌里慌张的样子,你有啥事,把我拉到一边?”

小红说:“你怎么还问上我了,你出事儿了,自己还不知dào

呀?”

“我出什么事儿了?说的怪吓人的。”

小红才将事情的原委,尤其是夏玉玲、邱老师、艾书记妻子如何长短,一应俱全地告sù

了英子。

英子顿时乱了阵脚,忙说:“不对呀!刚才吃饭时,夏玉玲还把她吃的炒土豆夹给我一半,她说她什么菜都爱吃,就不爱吃土豆!”

“那她是故yì

奶哄你,你怎么心眼儿实到这个份上,人家把人卖吃了你都不知dào

!”

“怪不得的?!近些日子以来,我就觉得夏玉玲差神儿,她对我什么事儿都和过去不一样,特别是自从我当她说了让她抚摸那句话后,她再不说自己闹心了,一天可高兴了!……”

“原来还这样!那说明她也抚摸了自己,肯定的!”

“真要是这样,我不能答yīng

夏玉玲,非把她脸掏乱不可!”

“那不行!咱们都已是中学生了,迂着什么事儿都要办到理上才对!”

“那我对她夏玉玲该如何是好呢?”

“这是明摆着的事儿,你再不能答理她,一定不要给她好脸看,让她心里得明白!”

“对班主任邱老师呢?”

“邱老师也不是个物,但人家是老师,咱不能越大格,你对她到什么时候都要尊敬!”

英子沉思片段说:“不行!尊敬老师倒是对的,但夏玉玲也抚摸了自己的事儿我得让邱老师知dào

!”

“那你也是猜测,你又没亲眼看见人家抚摸。”

“我当然不能乱说,但我要对邱老师讲,我的那句话是什么时候当夏玉玲说的,说了以后夏玉玲就不再闹心了,这些话我要讲,主要讲夏玉玲的神情变化,让邱老师自己合计去。”

“你若是这样倒行,不过关键不在邱老师那里,关键在学校,关键在艾书记如何动作,我分析学校和艾书记不能无动于衷,不能善罢甘休,很有可能拿你做个典型,当然这我只是个猜测,咱们不能不想到这一点。”

“能那样吗?若是那样的话,我书就不能念了,干脆夹行李卷回家算了!”

“那不行!咱们正是为了保证念书才想对策,念书才是最终目的。”

“什么对策?咱们一个学生,能把学校怎样,到什么时候不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

“那咱们也要争取,不能坐地认输!对此我倒想,学校真要把你当个典型,想必艾书记只能在幕后抓,一定让你们班主任邱老师或者是学生会出面,这样我可以找西门光辉去谈,或者是通过我的班主任刘老师去找邱老师谈,或许能起到一点作用。”

“这一看还是你小红心眼子多,比我强百套!哎小红,真要有那天,实在不行的话,让我爸我妈到学校来一趟,向学校替我认个错,或许能起些作用;如果认错还不行,让我爸我妈来闹他们,特别是当艾书记闹,你看怎样?”

“不行!如果那样会适得其反,把事情越闹越大!眼下关键是你自己要明白一个道理……”

“道理?!我自己要明白什么道理?”

“因为抚摸那是一个女人的私事儿,压根就不该对外人讲,别说外人,就是当自己的爹娘都不能讲……”

“对爹娘都不能讲?!”

“那可不是怎的?!我就不信,你在家对我大伯,对我大娘讲过吗?”

“那倒没有!我怎么能说出口?!”

“这不说结了,既然当爹娘都不能说,为什么你能对夏玉玲讲?!这明显是不对吗!联想你小时候,你还记不记得,你和李小虎去大地挖野菜的事儿,又是什么结骨草,又是什么大腿肉,啥话你都当我说,倒是咱俩好,当我说保靠,可你嘴太松,特别是上了中学后还松,嘴没有把门的,这怎么能行!女人的私事儿不能随便往出说,那叫私事儿,私事儿,什么叫私事儿,你明白吗?”

“现在我明白了,再不明白不就是个傻子了!”

“我看你就是个傻子!”

英子心中如开水翻花一样的不平静,不由得落下了眼泪。

小红给擦泪说:“还多亏咱班曹珍及时告sù

了我,不然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上课的钟声响了,两人都往教室跑。

34家父出手添恨怨 邻叔登门解忧烦

34家父出手添恨怨邻叔登门解忧烦

自从与英子昨天中午谈话后,东方红一直观注着学校的动静。果不其然,三天后校园内的空气显得紧张起来。而首先紧张的是英子班上,据英子说,她回到班里后,夏玉玲虽然照样还能咸皮淡打地对她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可英子硬是没答理她。不但如此,次日早晨在寝室门口,英子直接当她面拿下脸说,夏玉玲!我告sù

你,你别当我是傻子,你当邱老师说我坏话,我完全知dào

!既然你拿我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那今后咱们就一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再少来那烧茄子!但让英子受不了的是,班上多数女生都一个又一个地不答理她:有的本来处的很好,而今渐渐疏远,甚至向她借个小刀橡皮都不好使;有的是相互见面装看不着,绕道而行。班主任邱老师英子也找了,向她反映了夏玉玲的品质不好,对人两面三刀,并不是个什么好饼。邱老师却严肃说,张玉英,你话可不能随便说,对你自己说的话可要负责任!英子说,我当然要负责任!

班上紧张还在其次,重yào

的是学校上层出现了异常,据有的老师透露,身兼党支部书记的孙校长已亲自召开了党支部全体党员会议,研究校内的阶级斗争新动向,这便非同小可。尤其是团委艾书记近日精神头特足,连走路步伐都加快了,显得异常繁忙,先给各班班主任和班长分别开会,紧接着便找邱老师谈话,特别是找夏玉玲,一天就谈两次。艾书记为工作方便,特意请示孙书记专门给配备一男一女两名干事。男的姓胡,很年轻,也挺灵巧,每天负责找人,艾书记谈话时给作笔录,腰里还总揣包火柴,一见艾书记从腰里摸出一支香烟,这小胡哗地划根火柴给点燃。女的姓于,长的漂亮,年令在三十上下,专门陪同艾书记找女学生谈话。此间正是上午,小胡拿一个板笔,姓于的提个铅油桶,正在墙上刷那条“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标语……

诸如此类种种事情无疑对英子都产生了巨大的压力。难怪英子白天总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爱吃饭,连上课都没心上;一到晚上早早躺下,一点觉没有,瞪着眼睛望房顶嗨声叹气;再不就蒙大被偷偷哭上一场。

东方红放心不下,今天一早早早起来去看她,只见英子两个眼胞肿得如大水桃一般,便问:“英姐你昨晚是不是哭了?”

英子说:“没呀,我多晚哭了?!”

“那你眼睛怎么肿得像桃儿似的?”

英子说:“我气的!”

“怎么气能气成这样?”

英子居然扑哧笑了,还笑出个大鼻涕泡来,擦了擦,笑了说:“妈的了,真没个穷整,在这个破班级呆着,弄的我一天连上火带闹心!”

东方红说:“你要闹心的话,今个是周六,下午咱们回家一趟,一来你能散散心,二来咱俩年令毕竟还小,不懂事,你出这么大个事儿,也该当家中的老人说说。”

“你可拉倒,我这种事情回去怎么能对老从开口?”

“不用你开口,我和你家大娘说。”

“你说和我说不是一回事,背着抱着一样沉;再说了,让我爸我妈知dào

了,他俩仔定得骂我,还让老人操心,不如我一个人挺着,好汉做好汉当;不过回去倒可以,正好我还想从家再拿两件衣服回来。”

“那咱俩就下午三点起程,你看怎么样?”

英子答yīng



“再我说和你家大娘说的事儿,让家给咱拿个主意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咱们有事儿不能瞒着家里,所以我看还是说好,反正你合计好!”

英子没吱声。

“你不说话就等于同意了呗?”

英子还不吱声,只是笑笑。

两人分开。

下午三点小红会英子上路,一个小时便回到了牤牛屯。

到家大门口,小红告sù

英子,你先回家,我进屋看看,如家里没什么事儿,一会儿我就过你家去。

英子点头。

小红笑呵呵进院便喊毛猴,毛猴一歪一扭出来说:“小姨回!”

小红高兴抱起了毛猴说:“小姨是回!小姨哪次回家,毛猴都说小姨回,毛猴真乖!”

毛猴就瞅小红两手空空说,“小姨没给毛猴买糖!”

小红刷地脸红说:“小姨忘死死的,下回的,小姨一定买,你娘呢?”

没等毛猴回答,花女满面春风迎出来说:“我就猜妹子今个能回来,果然就回来了。”

小红便提没买糖的事。

花女说:“你不能惯他!”转身又对儿子说,“你小姨一回来你就糖糖的,羞不羞?”

小红着急说:“花姐你可别说他,一个小孩子!我娘呢?”

“干娘她……”

花女话没说完,就见刘敏出来,两手水淋淋地在围裙上揩着说:“还是我女儿,一进院就问娘呢,娘这不出来了吗!”

小红说:“;因为我找妈妈有点儿急事儿,才一进院就问我娘呢!”

“进院就有急事儿?!真的假的?说的吓人吧啦的!”

“我真有急事儿,但我要先看看我爸,一会儿的,女儿再找你。”

小红说完便进诊所,去见东方宙。

花女跟干娘来到上房东屋,两人逗着毛猴玩。

不一会儿小红出来到东屋,刚坐定,花女说:“你娘俩唠,毛猴怕是犯困了,我领他到厦屋去睡!”便领毛猴要走。“花姐别走,我有啥事儿能背着你花姐呀?!”小红说。

花女便回来说:“我寻思小红妹子单点干娘有什么事儿呢……”

刘敏说:“她一个念书学生,能有啥事儿,再说干女儿和亲女儿都一样,都是我的女儿,你坐你的。”

花女坐下说:“那我就听听。”

小红说:“英子在学校惹祸了!”

花女惊讶得目瞪口呆。

刘敏正在绺着花女怀中搂着的毛猴头上的一绺头发,一时没太注意,啊地一声问小红:“你说什么?”

小红重复一遍说:“英子在学校惹祸了!”

刘敏依然还在绺着毛猴头发说:“英子一个学生,还是个小女生,她能惹什么祸?!无非和哪个同学唧咕了到头!”

小红说:“肯定不是唧咕……”

花女问:“那她惹什么祸了?”

小红便将英子在学校怎么来怎么去地有根有梢说个仔细。

花女听完说:“我看英子她有点粗心大意,但这事我们不能怪英子,应该怪那个当班长的夏玉玲,她不该把英子对她说的话随便当别人讲,这个夏玉玲不行,她纯粹是吃饱撑的!”

刘敏附合说:“我干女儿说的对,不吃饱撑的,也是不知dào

好歹的货;还能让她当班长?!让我去当也都比她强!”哈哈笑起来。

刘敏笑完,就看花女下裆一眼,花女却看刘敏的胸脯,而小红便看花女露出的奶子。

三个人无语片段,一时不知都在想什么。

刘敏才说:“事情往往都是这样,不怕没有好事,就怕没有好人。”

小红叫声妈说:“女儿的意思是,求妈去趟那院,把事情对她家的老人说说,好给英子拿拿主意!”

刘敏说:“我可不敢去说!若是说,也得先问问你爸,看我是去好还是不去好?!”

花女说:“问问干父对,干父有韬略!”

小红着急说:“妈你现在就过那屋问问我爸呗!”

“现在不行,那屋有个病人,你爸正在给病人看病呢!”小红说:“啊对,刚才我去跟爸说话,知dào

有病人,我倒忘了!”

“当外人面妈没法开口,一要不注意传出去更不好,听到的人都会拿英子当古讲;一旦到那时,学校那边没怎么样,家乡牤牛屯倒开锅了。你大伯大娘脸上就更挂不住劲了。邻里住着,迂事相互都能帮想着点儿好,处好关系是大事!”

花女说:“干娘说的是,小红你不用忙,什么火上房急得不得了,等病人走后干娘再过去问也赶趟;你刚进屋,咱们再唠点儿咱自家的事儿吧!”

小红就问姐夫去了哪里,毛猴如今认识了多少字,再问花女中医学的怎样?花女一一回答。

刘敏高兴说:“你姐夫小虎现在可不像从前了,自从跟干女儿来咱家住以后,不管多晚回来,一进院见着我管保笑呵呵地先叫声干娘,叫的我心里这个高兴呀!说不定娘到老那天能借上你姐夫小虎劲呢!”

“干娘你可别总夸他,他就是那性子,我要能管住他还行,我要是管不住他,他说不上能怎样呢,我就怕他随根儿!”

刘敏就瞪一眼花女说:“干女儿你可不要那样说话,什么随根儿?!有多不受听!再说你女婿可比他爹强多的多。”

小红便说:“可真那话,我姐夫他爸现在怎样?”

花女说:“我不爱讲他那臭事儿,让干娘说吧!”

刘敏说:“人家赶是的,和媒婆过的可滋润了,前天你爸还听别人说,两人还想要抱个儿子呢!”

花女愤愤愤不平说:“让他们抱吧,真有那天,你姐夫一来劲还得对他动刀,上次砍胳膊,再砍就砍老不死的两条腿,让他成瘫巴!”

三人都笑起来。

唠得正火热,就见病人出了房门,刘敏马上过去。

这边花女将睡去的毛猴放到炕上,小红便一边洗带回来的脏衣服一边和花女闲聊。

不一会儿刘敏回来,笑笑地说:“你爸说了,要看女儿你还有没有什么目的,如果没有目的,我去只是为了向那院你大娘过话,那就没有必要过去,原因是过话后,你大娘不发脾气你大爷也肯定发脾气,甚至非打即骂,定会给英子添乱;如果是有什么目的,比如过话后两家大人要到一起商量一下,如何应对学校那边,那去过去说说还行,但也只能和你大娘说,要背着你大爷一下。”

小红说:“目的有,因为我英姐她压力太大,正愁着没办法,事情还突如其来,咱俩又都是小孩子,大家正正经经该到一块想想办法,替英子拿个主意呢!”

花女道:“若是这样,干娘过去行,两家从来处的就好,出这么大事儿,咱不能干瞅着!”

于是刘敏过了东院。

一进张家屋里,只见张妈一人在屋,刘敏笑着便问:“英子怎么没在屋里,去哪了?”

张妈忙让坐下说:“去茅房了,她说她这些日子在学校就撒不下来巴巴,一蹲就是半天,这去也有工夫了。

“那是上火了!”

“有啥火可上的?!一个念书学生!”

“一会儿我再和你说;那什么,不行的话,就给她弄点蓖麻油喝下去,一喝巴巴马上就下来,要不然就是谁也受不了!你想想看,人天天要吃饭,顿顿要进食,可下边大肠头那疙瘩堵着,一个女孩子光吃不屙怎么能行?!你家大哥几时能回来?”

张妈就看窗上太阳光说:“这日头影还足着呢,那不早呢!”

刘敏就想,一个下地干活儿没回来,一个在茅楼屙不下屎,屋里只张妈一人,有这好机会要赶快说;便从头至尾当张妈把话唠个明白。

张妈听了,开始虽没发火,但也很闹心,长长叹一口气。

刘敏安抚说:“嫂子你听后可别上火,你还不知dào

呢,英子这次回来就是要向大人讨个主意,但她莫不开当嫂子你讲,所以你千万要悠着点儿,千万别再火上浇油!”

张妈出出探探说:“妹子,嫂子我这心乱乱着着的,可有一件最放心不下的事儿……”

“嫂子你有事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咱俩谁和谁呀!”

“那是不假!那嫂子就说,依妹子你看,咱家你侄女她在学校没事儿能伸两爪子摸她下边那疙瘩不?妹子你要怎么看就怎么说,当然咱们是哪说哪了!”

刘敏道:“这让我怎么好说,你当娘的都不知dào

,我更不知dào

了。”

张妈说:“你别呀!咱俩个早就便说,好的只多个脑袋,妹子你有啥不能讲呀?!”

刘敏才说:“要照英子能对夏玉玲讲那话,她十有八九能摸过自个。”

“这个小臊×丫头,在家那阵子要说嘛,什么都还挺好;上了中学倒让我这当娘的操心了!你等她屙完屎的,看我怎么撕她嘴巴子!”

“嫂子,那可不行呀,她本身自来就大便干燥,你再撕她嘴巴子,她不更上火了?!再说你要打她,不把我装里了,就像我这个当婶子的不知dào

好赖,就会扯扯老婆舌似的,那怎么行呀!你不但不能和英子来劲,就是你家大哥下地回来,你也不能对他露一点口缝,一旦讲了大哥势必要发火,那样更会把事情闹大,一闹大就会让外边知dào

,那多让人家笑话呀!”

“妹子你说的是理倒是理,可我是一个任嘛不是的人,让我一个人干挺着,英子的事得怎么办呀?”

“不是挺着,而是要想办法呀!”

“我一个妇道人家,外面的事儿又赶面杖吹火——一窍不通,我怎么想办法?!”

“还有妹子我呢,我不行还有咱家医生你兄弟呢!”

“你提你家兄弟倒是行,可分什么事儿,英子眼下这事儿,我当兄弟他怎么能开口啊?”

“我没说有我吗,妹子给你俩中间来回过话,什么都不会耽误;等到咱们都坐到一起商量时,那种说不出口话谁也不能说,说的只能是替你家英子出主意想办法的话,肯定能行。”

张妈说:“若照妹子这么说,那还真行;不过我是性子急的人,你说商量要到几时几刻才能到一起呢?”

“还能几时?!至少是在她俩明天晚上返校以前,但得让我跟你大兄弟合计合计,他不时总是有病人,给人家切脉开方抓药什么的,得他有闲空儿时,这么吧,你听我信儿!”

张妈妈连连点头。

刘敏告辞,张妈送出来。

在房门口刘敏问:“英子屙屎还没屙完?”

声音刚落地,茅房里英子说:“快了,刚见出来,是婶儿来了?”

刘敏答yīng

说:“英子你屙吧!”

接着听见英子吭哧吭哧使劲的声音。

刘敏便笑了,一边往回走一边想,听英子这吭哧声,她小脸憋的不怎么红呢!

到家后,刘敏对小红说:“妥了,话我都对你大娘说了!”

“那就好!让大娘注意的事儿,妈都说明白没有?”

“什么都说了,妈办事儿不能像有的女人突噜翻球的,女儿你放心好了!”

“那就谢谢妈了!”

“还谢妈?!这个傻女儿!”

刘敏做饭,小红便给烧火。

晚饭后,小红带毛猴在院子里玩,就听见东院有摔碗声,紧接着听男人大骂,接着听啪地一声,又听张妈喊你可别再打了!细一听,还有英子的哭声。

小红便喊:“我爸!我妈!不好了!东院怕是打架了!”说完丢开毛猴在院子里,急速往张家跑。

东方宙和刘敏遂后也急忙出来,一边快走一边咂嘴,紧随小红其后。

一家三口进屋一看,英子坐在炕上哭天抹泪,炕梢坐着的张石头闷着头叨个大烟袋在抽烟,张妈正在拣桌子。

英子一见小红进来,哭得更是哇哇的。两手还捂着脸,眼泪顺着手丫巴往下淌。

小红坐在英子身边,一只手搭在英子肩膀上,开口问英子:“我们刚从学校回来,你倒哭的是什么?”

捧着一落碗的张妈正往外屋走,一听小红问,便驻足回话说:“你姐让她爸打个大嘴巴子,活该,打她也不多!”

“是不是为她在学校的事儿?”

张妈说:“可不是怎的,就为学校的事儿,别的能有啥呀,谁让她嘴不好了,顺嘴乱扑哧!”

小红说:“别打呀!我真是一片好心,寻思我和我英姐都还岁数小,在外面迂着什么事儿,首先就应该让家里老人知dào

,可英姐有些话一时不好开口中,我才让我妈过来对婶子你说。”

正在着急的刘敏上前说:“嫂子你也是的!我不是埋怨你,我头里特意告sù

你千万别当你家大哥说,我就怕我大哥来脾气,这可倒好,你到底说了!”

张妈说:“你不知dào

,你走后我寻思半天,寻思来寻思去觉得还得当他说一下,原因是你大哥人家毕竟是一家之主,英子出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让他知dào

呀!”

“你说倒好了,可我大哥把英子伸手就打了,我这脸儿就有点儿挂不住劲了,好像我乱扯扯老婆舌,窝窝头翻个,显大眼似的!”

张妈笑了说:“我和你大哥可没那么说你,你千万别多心;我心里翻来覆去想的是让你大哥知dào

一下好,他一知dào

我心里就有底了,不然要我一个人担着,我心里也受不了;至于咱们姐妹之间把话一说开也就没啥了,你说是不是?”

“那倒是!”

“再说正好你家大兄弟也来了,在我眼睛里,你家大兄弟就是高人,我心里有啥就当前你们说啥,我寻思让大兄弟他给英子再出出主意。你看行不行?”

没等刘敏说话,那边英子松开捂脸的手,现出满脸哭相,边抹泪边说:“我妈你也不用让我东方叔出主意了,这书我是高低不能念了!小红妹妹,明天下晚你自己回学校去吧!英姐顺便再求你一件事,你返校后到我的宿舍把我那行李给我捆一下,一半天农业社去马车赶集顺便就拉回来了。还有寝室手巾绳上有一条洗完的裤衩,你也给我摘下来,千万别忘了。”

小红着急了,一只手搭在了英子的肩上说:“那可不行,咱们好不容易考上中学,哪有说不念就不念的道理呀!”

英子跪起扶炕沿擤把鼻涕又坐下说:“不行啊!事情别人不知dào

你都知dào

,在学校那头不少同学都不理我,回家我爸又打我,这书我还怎么念下去?再说明天我哪还有脸返回学校去呀?”

“那也不能不念!”

“我爸他不打我嘛?!这回我书不念了,天天在家让他打,直到把我打死算拉倒!还不行呀?!”

正在门口站着的刘敏过来到英子面前,叫声英子说:“你听婶说句话,书可不能不念,考上中学不容易不说,屯子里有多少人在羡慕你和小红,这你不知dào

吧?!”

英子瞅瞅刘敏,没有吱声。

“婶儿还接着说,你姐妹俩上中学后,屯子里谁都夸咱两家,夸咱两家都出个中学生,还夸两个中学生都是女的,每逢周六两人有说有笑对对双双回家来,周日又对对双双返回学校去,夸的婶和你妈听了都合不上嘴乐,真替你俩高兴,这书可是要好好念下去。至于出了事儿,你听婶话,你就咬牙挺着。再说正好咱家看病的你叔也在这,大家一会儿再帮你想想法子有多好呀?!”

坐在张石头身边的东方宙几次要开腔都没得机会,便就着刘敏的话尾说:“英子你听叔再说一句,说来你爸打你,他倒是有点不对,一般来说,谁的儿子要有什么大的不是,当父亲的要打一下还勉勉强强,但小的不是也不应该打,应该给他讲道理;反过来对自己的女儿,无论是大不是,还是小不是,都不应该打,女儿要劝才对;可我大哥打你一下,他也是在气头儿上打的,你当女儿的,千万不能往心里去。叔还要告sù

你一句话,你爸背后和我没少唠过你,他说他稀罕你,稀罕的程度甚至胜过你小弟!这是小石头不在屋,我这么说;小石头若是在屋,我不能这么说话!”

张石头听东方宙一讲,脸上露出笑容说:“兄弟你说的对,我还真是在气头上打一巴掌!我不瞒你说,你嫂子当我把话一讲完,我这心啊冰凉冰凉的,觉得寒碜透了,更感到再也没脸作人了,才打她一下;不然我不能打,我女儿我怎么能打?!”

“这就对了嘛!女儿不能打的!再说,通其量才多大的事儿呀?!”东方宙说。

张石头惊异问:“这事还小?”

“可不!不但事小,若我看都不算个事儿,无非是英子当她的班长叫夏什么来着,啊对!叫夏玉玲,当夏玉玲说那句话,当然英子不该那样说,但她俩都是女生,其实说也无妨,所以怪应该怪夏玉玲,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夏玉玲再当她们班班主任讲,是不是呀?”

“我爸说的对!就怨夏玉玲,夏玉玲才不是物呢!”小红说。

张妈乐了,对东方宙说:“兄弟!嫂子打比方说,如果学样要问咱家英子自己有没有那种事儿时,英子该怎么说?”

“那还用问?!如果学校谁要问,英子一是不能答对他,二是来个一问三不知,咱们闷着头一心就是学习,总而言之一句话,书是不能不念的!”

张妈说:“英子你要记住你东方叔说的话,学校谁要是问你,他就是刀搁你脖子上,你也不能讲。你听着没?”

英子嗯地答yīng



东方宙又说:“我还估计,学校领导也没人能问那些闲话,谁若是真问,我看他真有点儿不知dào

好赖了,换句话说,他也不够个领导!”

“但愿学校能那样,但从目前迹象看,可不太像。”女儿小红说。

东方宙继xù

说:“我这样讲,仅是我的分析,更要看情况发展,从目前看,英子她在学校容易孤立这个问题要解决一下,所以最好能有个人从旁能做些工作,有个替她说话的。”

“这倒是个办法,可哪有那样一个人呀?”刘敏说。

张妈说:“让小红从旁帮帮腔怎样?”

小红笑了:“……”

英子说:“小红在学校早便答yīng

我了,她说她要找这个的那个的好好说说。”

刘敏担心问:“小红她能行啊?”

“我看她行,让她锻炼锻炼!”东方宙说。

小红满脸堆笑说:“我倒不能说行,但我不怕他们!”

“不是怕不怕,关键要和他们讲理,女儿你懂吗?”

“我懂!”

就这样,英子的事情似乎有了一点希望,屋里气氛和谐起来。

这时,小石头领着大黄母狗进来,张妈就又有些不高兴,气便不打一处来地骂儿子:“你成天就知dào

跟狗在一起,出息门儿一点没有,你是人还是狗?!”

小红一听,便想起张妈以前骂小石头也是这一番话,感到很有趣,便微微一笑。

小石头朝张妈禁禁鼻儿,对狗说:“大黄,你出去吧!”大黄狗顺顺当当出去了。

东方宙一家告辞,英子赶忙下地,随同张妈一起送出大门外,并问小红明天几时返校,小红回答。

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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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东方力主劝西门 西门无耐找东方

次日,小红与英子于西夕阳西下时返回到学校,在宿舍区大门口分手,各自进寝室。

寝室里,东方红看曹珍一个人正在床上大头冲下背朝门歪头躺着,轻轻近前一看,居然还发出轻度鼾声。便意识到班长身大力不亏,特别爱泛困,一有机会,哪怕是白天也挠

上一觉,不由得退出门来,想到街里买双袜子,便往镇上走。

一到街里,因为不是集,街上行人寂寥,东西长长的街道如空筒子一般。东方红迳直到商店买双袜子便往回来,就想起了上个周日在饭店门口与西门光辉父母巧迂的事情来,便想去看看西门光辉,而此时离吃饭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就奔北教学区走去。

行间又想,去找西门又怕他不高兴,便站下了。又一想,什么事儿也不能都可着他一个人呀!再说一个周末,见面说几句话又能怎样?!人一有主意胆子就壮,便大摇大摆先去学生会找西门。

快到学生会门口,只见西门拿把钥匙从屋里出来正锁门,东方在后大喊:“西门同学!你不要锁门,我有事找你!”

西门回头一看,说:“噢!原来是东方红啊,快快进屋吧!”

东方红就感到奇怪,往日每逢见面,西门总是躲躲闪闪,这次却异常热情,想必因为是周日,校园内空旷无人所致。但究竟是否如此,我将拭目以待。

两人进到屋里,落坐。

还没等东方拿话试探,西门光辉乐呵呵地告sù

说:“这回终于行了!”

一句话说得东方愣了。便问:“你什么行了?!说得让我一头雾水?!”

“我已正式被批准为团员了!”

东方红大叫:“是嘛!原来不是说还要考验你吗?!怎么这样快主就批准了?”

西门便说:“你说的很对,原来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情况已有了变化……”

“什么样变化?”

西门若有所思说:“或许你也能知dào

一些。就是你那个同乡叫张玉英的,她出事了。你知dào

不?”

“知dào

一点点吧,怎的?”

“细情我就不说了,孙书记和艾书记认为,出事儿的根本原因在于学生中的思想政治工作很薄弱,所以才特批了两名同学为团员:一个是我,学校批我的主要目的是,要强化一下学校学生会的工作,当然了,批了我入团也不一定就能强化。但艾书记是这么说的。”

“另一个呢?”

“当然是夏玉玲了!”

“夏玉玲还能入团?”

“艾书记说,她们班级里阶级斗争比较复杂,目前看,算是全校斗争的最前沿,所以批准了她!”

东方红笑起来说:“还最前沿?!就因为张玉英吗?”

“差不多吧!你今天找我一定有什么事儿吧?”

东方红说:“你怎么还能问我?!你忘了,上次在街里饭店门口迂着你爸你妈那回,你妈对你贴耳根说的那话,什么你要能娶我这么个媳妇她就心满yì

足了,你当时只是笑,我说句不好听话。你连个扁屁没放,怎么我东方红成你们娘俩垫牙的了?!”

“你别那么说,我妈她当时说的也是真话,你应该理解!”

“我当然理解。可我要问你的是,当时你当你妈面,为啥啥态度没有?”

“其实你应该知dào

。当时我没有态度,我只是怕耽搁我入团。现在我已被批准了,心里再不用为入团的事担心。所以,我表示同意与你相处,还不行呀?”

“西门!我听你这话怎么这么别扭?!你怎么能说‘所以’,还说‘你表示’,还‘同意与你相处’,这口气硬得如枪沙一样,就像学校孙书记和艾书记说话口气似的,一点也不柔和……”

西门望了望窗外说:“我不是不柔和,我是害pà

,因为学校有规定不准许谈恋爱,所以,……”西门嘻嘻一笑又道,“你看我又说所以了,我是因为害pà

,才那样口气说话,说完我这心又突突跳上了,其实内心里也是够着够着的,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就用眼睛深情望着东方红。

东方红刷地脸红起来,心里在说,我东方从西门你那眼神儿看,便明白你西门心中那小九九……

果然西门开始望着门,见门没有关严,露出了一道缝子,便站起身来去关上。

其实这在东方红眼中看来,门关不关上大可不必。

而西门并没有回到原来坐位上,却是来到东方红身边挨着坐下,望望窗外无人,就将东方搂在怀里。

东方红偎依在西门的胸前,不由得想起了那天晚上梦中的种种情景,心便跳得厉害,一听西门的心更跳的不行,快慰之中心想,这是大白天在学生会,怎么能可以?!便起来了。

西门感到遗憾,下意识地说:“你别躲呀!来,让我摸……”

“可别,让人看见不好……”

西门祈求说:“来……”

“不行!我早晚还不是你的……”

西门不由得坐定说:“你这话说得让我的心好凉啊!还早晚不是你的?!再过一年多我就毕业了,谁能等得那么久,来……”西门伸出手来。

“看!来人了!”

东方说着往窗外看,其实外面根本就无人走动。

西门以为外面真的有人来,便也往外瞅,一瞅方知东方说谎,就道:“原来你在骗我!”

东方嘻嘻笑了说:“我不是骗你,我是怕你,所以才搪塞你一下。”

西门光辉才回到原位坐下,想了想说:“你还不知dào

,艾书记昨天找我谈话时。还给我一个任务呢……”

“什么任务?”

“要我找张玉英谈话!”

“要你找张玉英谈话?!你不是学生吗?!哪有学生找学生谈话的?”

“艾书记说,是为了锻炼我。培养我。”

“既使是锻炼培养你也不能你一个人去谈话,因为你是个男生。而张玉英是个女生,一个正式谈话,哪有男生找女生谈的?!”

“你说的是,艾书记开始是安排我一个人,后来他也考lǜ

你说的这一点,才又找天天跟着他的那个小于和我一起去谈。”

“是不是头两天拎着铅油桶跟那个胡老师在墙上写大字标语的那个?”

“是,她叫于芳。”

“我以前曾跟于老师一走一过看见一回,但没有说话,是不是长的挺好kàn

的那个?”

“怎么说呢。反正她是属于一看挺顺眼的那种!”

“那你们想多时找张玉英谈?”

“我得跟于芳碰碰才能定。”

东方不无戏谑说:“真看你入团了,又是学生会主席,管于老师都不叫老师,竟然直呼于芳,这能好吗?”

“于芳她并不给学生讲课,再说我是背后和你讲话,才这样称呼她一下,有啥不可以的?!”

“我劝你尽量还是叫于老师为好,因为你毕竟是个学生;再我还问你。你俩找张玉英谈话,是以你为主还是以于老师为主?”

“当然是于老师了!但艾书记特意个别和我交待过,于老师没什么水平,在她谈时要我从侧面注意把握一下。”

“艾书记真就是这样说的。说于老师没什么水平,还说让你注意把握一下呀?”

“那可不?!艾书记真就是这么说的,我撒谎都不是人!”

室内寂静。

若有所思的东方红才说:“西门!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我认为。你对张玉英这件事儿,不必过分认真。就让于老师她一个人谈好了,你就在旁边听着。尽量不要多插言;你要多插言,于老师一旦谈不好,她肯定要往你身上推,你想到这一点没有?”

“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但我曾想过,张玉英一旦我们找她谈时,她能认的只能是她当夏玉玲说的那句话还差不多;别的……”西门晃头,再无下言。

“你说的那句话是哪句话?”

西门脸红说:“那句话我当你怎么好说出口?”

东方直言说:“咱俩方才都到那个份上了,你还有啥不能明说的呀?”

“就是张玉英告sù

夏玉玲要她摸自己的那句话……”

“那也不一定张玉英就会承认;我再问你,方才你说的‘别的’,你又指的是什么?”

西门笑了说:“我才发xiàn

,你这个人真厉害,迂着一件什么事儿,都是要打破沙锅问(纹)到底,那我也直说好了,就是要问张玉英到底摸没摸她自己,就指这个说的。”

“那能好问吗?”

“于芳主谈,她问怕啥?!再说了,这一点是艾书记他们最关注的事情,作艾书记话说,这是所有问题的起因,艾书记要求我们一定要搞清楚!”

“你真好意思能说出口?!我倒要奉劝你一句,最好你们不要这样去问张玉英!”

“怎的?

这是组织上安排的,你懂吗?”

东方红激动起来说:“什么组织?!难道组织就问这样的话?再说了,张玉英是不是真的就那样我还真不知dào

,你们得去问她;但既使张玉英真有那回事儿,也算不了什么,因为那是张玉英个人的私事儿,是人家的自由,你懂吗?”

“什么自由?!那叫阶级斗争!”西门很自信地说。

“阶级斗争?!怎么一个人能叫阶级斗争?”

“只少是阶级斗争在校园里的反映!”

东方红温和地说:“这是咱俩关上门说,你说叫反映也好,叫阶级斗争也好,那好!假设说她摸了她自己叫阶级斗争,那你刚才还要摸我叫不叫阶级斗争?!”

尽管东方红态度温和,但一句话说得西门光辉顿时哑口无言并有些许愠怒。

室内沉寂片刻。

西门才勉强说:“你扯到哪里去了?!我们之间是又一回事儿,我是因为你说我说话不柔和。我才要那么的,这你是完全明白的。和张玉英怎能相提并论?!”

“你说的不对!既然咱们两人不叫阶级斗争,那张玉英一个人怎么能叫阶级斗争?!难道她自己和她自己斗吗?!这岂不奇谈怪论?!”

“东方红!你可要知dào

。说是阶级斗争这个话,并不是我说的,而是艾书记说的,甚至党支部孙书记说的,这可不个小事情!”

“我不管是谁说的,谁说的也是给张玉英乱扣帽子!”

“东方你要这样说话,你可危险,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不信你就等着吧!”

东方一听这话嚯地站起身来说:“吃不了兜着走?!咱俩当中倒是有一个,可说不上是谁!”说完便往出走。啪地把门关上,头不回地走到外面。

东方一走,西门着急了,忙把窗户推开,要东方站下,东方却如没听见一样继xù

往前走,西门只好跑了出去,上前一把拉住东方红,小声说:“你这人可真是有点儿扭。我完全是为了你好,可我说出龙叫来,你也是不听,就差没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你怎么能这样?!”

东方转怒为笑说:“可我也是为你好!真的,我一点不骗你。”

“那你就不能心眼儿活动点儿,毕竟是别人的事儿。你管那么多干啥?!”

东方又不高兴了说:“什么别人的事儿,张玉英是我同乡。相处得亲如姐妹,再说我也是个女人。觉得你们做的事我气不公,我怎能不管?!”抹身走人。

西门独自站在院子里,不知如何是好。

夜幕降临。

东方红回到寝室,心乱如麻,没个头绪,想来想去,感到事情紧急,一定要通知英子一声,别的倒不能对英子讲,学校马上要找她谈话的事情还是应该让她知dào



于是去找英子……

次日果然来人找张玉英,让到学生会去。

张玉英一进屋,就看坐着的于芳右手拿小团镜正在照着自己的面容,左手绺着额头上的留海。

西门光辉坐在一旁。

张玉英气便不打一处来,问:“是你们找我?”

于芳只点点头,照例看镜子。

西门说:“坐吧!”

于芳才将镜子收起来,问:“你知dào

找你什事儿不?”

“不知dào

!你们找我什么事儿,我怎么会知dào

?!”

“你装不知dào

吧!”

西门光辉看一眼于芳说:“张玉英同学!我和于老师今天是奉学校领导之命找你谈话的,请你要如实回答于老师向你提出的问题,好吗?”

张玉英无语地望关窗外。

于芳说:“就是那什么,你头些日子当你们班班长夏玉玲说过什么话没有?”

“我当夏玉玲差不多天天都说话,不知你们要问的什么,我无法回答。”

“你怎么这个态度?”

“本来嘛!”

“你不老实,告sù

你,你不能拿我这个小豆包不当干粮,态度不好可是要被开除的!”于芳很不客气地说。

西门光辉扑哧一声笑了。

张玉英想笑却没笑,对于芳说:“开除就开除呗!我等着你们开除好了,我还要上课去呢!”说完抬屁股就走。

西门光辉急了说:“别走呀!……”

可张玉英已走出了门外。

于芳气得不行说:“真没见过这样的学生,和老师居然是这样的态度?!”

西门笑了说:“于老师,我当学生的说话不一定对,不对我也要说,你今天不能这样过直地谈话呀?!”

“那你让我怎么谈?”

“你不能说拿小豆包不当干粮的话,说的我都笑了;再更不能马上就说要开除她,要耐心一点儿才对!”

“照你这么说,我还要给她叩个头是不是?!”

“我没让你给她叩个头,于老师你不能这样讲话!”

两人吵了起来。

末了于芳边往出走边说:“不管你西门光辉怎么说,我是不能再和她谈了,干脆向艾维忠汇报,开除她算了!”

西门傻了眼,方才觉得东方红那番话说的有理,要尽快找到她。(未完待续……)

36怪事里面生怪事 奇闻当中有奇闻

中午,西门想找东方,又一想,别太着急,等于芳向艾书记汇报后看看上边什么态度再找不迟。果然于芳来找,要一同去趟校团委,西门跟了去。

两人见着艾书记,于芳照样那番做派,根本没拿艾书记当成领导,笑嘻嘻地将谈话经过如讲故事一般从头至尾讲个明白。

艾书记听得也很随便,仰靠在椅背上,依然吸烟,只差小胡不在身边,是自己点燃的,处处表现出那种领导惯常的风度,就如唠家常一样,于芳笑他也笑,不时还是嘛是嘛地附和着。

西门光辉听着好像有点什么感觉,但同样不时笑起来,却是皮笑肉不笑。

末了,于芳重复了那句话说:“艾书记呀,这张玉英真拿我这个豆包不当干粮,我看干脆把她开除算了!”

艾书记笑了,如对自家小妹妹一样,说:“小于子呀,咱们别没谈怎么样就开除她,这是我给你的工作,你要有点儿耐心烦,别着急,慢慢来。”

于芳如没听见一样,又从兜里摸出了小镜子,摆弄留海。

“西门同学,你再谈谈。”艾书记说。

西门便说:“我看于老师汇报得很全面,我没有补充;但我也如艾书记讲的那样,不能马上开除,于老师别太着急,要慢慢来。”

“我可不能再去谈了,跟她张玉英惹气犯不上,艾书记再分配点儿别的什么工作让我干干,如果没有,我就闲着好了!”于芳边说边照镜子。

艾书记说:“你要听我话。再谈一次试试。”

于芳说:“艾书记你可拉倒,我是高低不谈了。再不就艾书记你亲自去谈,管保能有效果。”

“那可不行!我一是事情太多忙不过来。二是张玉英仅是个学生,我不能和她谈中,在她这个问题上,我只是着着眼,替孙书记掌握掌握动向,把把关而已!”

经过再三商量,于芳还是坚持不谈,最后艾书记表态说:“那我便听你小于子的,不行让她们班班主任邱老师去谈好了。”

于芳高兴。

艾书记说:“邱老师这个同志虽然家庭成分高一点。但据我考察,她还有些觉悟,表现还可以,也是个挺有办法的老师。”

西门问:“就邱老师一个人谈吗?”

“不!你还陪着她一起谈,我早便讲过,凡是谈话都不能一个人,尤其是谈话对象是女生更要两个人,你们两个谈,但要以邱老师为主。因为你终究还是个学生。”

“我一定配合好,请艾书记放心,那何时谈呢?”

“等一等,我要先找邱老师把任务布置给她。然后你再找邱老师,好吧?!”

“好!”

“谈话要点你不知dào

吗?”

“知dào

!不还是那两条吗?”

“是!还那两条,你要配合邱老师。一定要攻下来。”

西门答yīng

,出门来。听室内两人又再说着什么,并有开心的笑声传出门外。

吃完晚饭。西门走出餐厅,就见东方红在前面一边擦嘴一边走着,便哟唤一声,东方红一回头,只见西门笑呵呵向自己招手,便转回身来问有啥事儿,西门没有回答,却环顾左右有不少同学,头便往东一扭示意着,遂独自来到餐厅东山墙下僻静处,东方心领神会跟着过来,在距离西门一米多远处站定。

西门往前凑凑,贴近东方身边,小声说:“你还生我气不?”

东方说:“生啥气呀?!再说那天我态度的确生更点儿,完事儿我也有点儿后悔,不过我说的那些话,掏良心说真是为了你好。”

“我明白!你从学生会门前走后,我站半天寻思你说的话,回到寝室还睡不着觉用心一琢磨,感到你讲的很有道理。”

“真的假的?!”

“真的!”

“我猜你是和我套近乎!”

“那可不是!如果我和你是套近乎,就用不着找你到这山墙下边来,我说的是真心话。”

东方高兴,看西门前大襟有个米粒,用扎扎着的一个手指头给弹下来,并问:“后来你和于老师找张玉英谈没谈呀?”

“谈了,我就是为这事儿才找你到这疙瘩来。”

“谈得怎样?”

“别提了,谈得一插糊涂!”

西门便将谈话当时英子的生硬态度,于芳如何照镜子摆弄留海,说不拿小豆包当干粮,没用分说就要开除英子,以至英子走后两人弄个半红脸儿,以及事后两人又如何向艾书记汇报,谈话又变成了邱老师一切等而,说个仔仔细细。

东方听得也十分开心,不时叫好,甚至鼓掌。只是对谈话将于老师换成了邱老师很不理解,说:“艾书记若是真让体现了老师去谈,对张玉英可大为不利;艾书记也是的,哪有谈话直门儿换的,真是怪事儿!”

西门说:“怪事还有呢!”

“又有什么怪事儿?”

“有!我对你讲后,你可千万不要再对外人去说……”

东方立即收了笑脸说:“西门你有啥尽管说啥,咱俩谁和谁呀?!别说此时此刻,就是今后,你也用不着再说什么千万别当外人说的话,因为别看我小,我小我绝不是没事儿八大扯的女人!”

西门顿时愣了说:“那就好!”然而又小声道,“我就怀疑于老师和艾书记他们两个关系不一般,好像是……”用两个弯曲大姆指相对一点一点的比划,“有点儿那个似的!”

东方红内心惊讶,表面却很平静说:“你不用用手比划,也别说又是怀疑又是好像的……”

“你不信啊?”

“不是不信,我这个人就烦毫无根据说话,尤其是你作为一个男人,既是个团员,又是个学生会主席,不能像有的女人那样,比如像夏玉玲就是,听谁说句话或是一挤眉一弄眼儿,就认为别人如何如何,那样不好,人说话要拿出证据,懂吗?”

“证据有!那天汇报完我一出门,他俩在屋里先是没有动静,眨眼工夫又嘻嘻笑了,这说明什么?!你说说。”

“两人先没动静,然后又一笑就说明有事儿,没听说过!”

“你听我给你分析分析,先没动静那是其中有一个人,或是男的或是女的,也许是动手了,也许是两人抱在了一起了;然后笑了说明两人松开了,一高兴就笑了!”

“你还挺会分析呢!”

“管保没错!”

东方微微一笑说:“西门呀,你说这话都是晚三春了,他俩之间的事情在学校有的老师和不少学生中,早便传开了!”

“是吗?!我还以为我发xiàn

个大问题呢!”

“其实我知dào

的也比较晚,我是昨天听咱们班的班长曹珍说的。她有一天去团委找艾书记交入团申请书,开始没直接进屋,先在窗外往里看,窗户上有布廉挡着,曹珍就趴窗户上透过布廉缝往里瞧,一瞧你猜怎么样,两人正在亲嘴呢!”

“竟还有这事儿?!”西门惊奇说。

“所以,你说的很有可能;我还听说,最近艾书记和他媳妇关系也挺紧张,别看中午艾书记到图书室和他媳妇一起吃饭盒,下班回家两人连话都不说;还有的说他俩晚上分开住,炕头一个炕梢一个;还打过架,他媳妇把他脸都挠一道口子。”

“是有一道口子,我看看……”西门凝神思考,“对了,大约是两周前吧,艾书记脸上有挺长个口子,他说是早晨用刮脸刀刮脸刮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真招人笑!”

“我听到后,我对谁也没有说,我这个人从来就不爱勾八胡扯唠这些没边儿的话,这是你提起来了,我才顺便当你说说。得了,可别再说他们那臭事儿了!”

“那就这么的,不然谈的时间过长,让别人看见也不好;方才你没注意,有两个男生还往这边瞅咱俩呢,我不认得,不知dào

是几年几班的,想必是你们一年级的,若是高年级的,一般我差不多都认识。那我就走了。”

“别!还有件事儿,头里你说艾书记让你和邱老师两人找张玉英谈,再谈时你可要向着点儿张玉英说话,一定要这样,不然我就不和你好了。”

“我知dào

!”

“什么你知dào

?!我听你方才谈情况时,话里话外已经透露出来你很认真的样子,当然,你当时内心是怎么想的,我就不知dào

了!”

“你真行,什么事儿听话音就能分析出来,上次我是挺认真的,我考lǜ

我已是团员了,再说是艾书记给的任务,这回你绝对放心好了。”

“还有一句话,下次你们谈完后,情况可要马上告sù

我!”

“嗯!”

夜已深沉,天上滑下一道流星。(未完待续……)

PS:又上传一章,请亲们观注!

37男人情迷行何事 妻子心疑解疑团

PS:林女因事推迟上传,敬请亲们谅解!

37男人情迷行何事

妻子心疑解疑团

艾书记与于芳之间曾有云雨之事是肯定的!

如果要拿出根据,且不用说艾维忠已为有家之夫,有道是老腿旧胳膊了,在情豆初开的于芳面前,可以说是欲火难耐!

那么青春年少、尚未出嫁的于芳呢,更是对男女之事天天朝思暮想,处心积虑,尤其是在第三中学迂着了在孙书记面前红得发紫,地位甚至与教导主任都不相上下,可算是个红人的艾书记,两人一向眉来眼去,处得如胶似膝,岂能不想入非非?!一来二去,便王八瞅绿豆——对上眼儿了!才有了以后的诸多事情,若说细情,随便就可以找出几样:

先接着上一章西门同学的话荐说,那天他从校团委办公室出来,怀疑屋里面的两人有事儿也的确不是望风扑影,而是确有其事的!

具体的细节是:西门刚一走出门,那早已急得火烧火燎的艾维忠上去就死死搂住了于芳,并嘴巴对嘴巴热死热活地啃了起来,只是艾书记在这方面心特细,并且对此很有经验,怕刚出门儿的西门听见,啃时的确没有啪地弄出个响来,而是唇和唇死死相互贴在一起的;至于后来传出来的笑声,那是两人由于极度欢娱而才一时疏忽所致;

至于到什么程度,本章开头既然说曾有过云雨之事,那便说明已经发生了肉体关系。并且不是一次,事实也是如此。据两人没事儿闲谈时透露,男的艾维忠回忆是十二次;而据女的于芳说是十四次。两人说的所以有差距。是因为男的说的是以一天为一次的标准:两人大多数都是在学校团委办公室,艾维忠怕事毕出现后果,每每事前腰里总是揣着安全套的,动作并且总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那种,站着从后面行事,当然是一天一次,因为虽然也想多行几次,但白天条件不允许,只好见好就收;而另外一次是在艾维忠的家里。老婆那天下午回了娘家,艾维忠感到天赐良机,两人推波助澜之时终于到了!就在媳妇刚走之后,约于芳晚上天黑后一定要偷偷去家里,并且去时以击掌二次为号,男的听见便给开门,那回一宿就行了三次,才有了彼此计算上的两次误差。

两人还曾记得,艾维忠为了欢娱和寻找一种剌激。那天夜里开始是不想戴套的,于芳当然愿意。女人愿意一是为了痛快,二是如果真能怀上,便达到了即成事实的目的。然后就逼迫男方离婚。然而艾维忠毕竟是个不大不小的领导,多小还有些理智,想的比较周全。担心出事露了马脚,行事时终于违心地带着了安全套。事毕时还说,这样好!我们不能不响应我党和人民zf的号召。节育是大事呢!于芳当时也戏谑说,你吆,干事时也不忘响应上级号召!但你不是有觉悟,你是缺德!

由于安排的天衣无缝,那天晚上从始至终一切都很顺利!几次翻云覆雨后,在天快亮时,女人用她那纤细的手指最后用力地薅了一把男人的物件,两人又进行一番狂吻,以至在分别时双双落下泪来。之所以落泪,原因当然都源于彼此都得了莫大满足后的那种激动!

但事情败露也是出在那天晚上!

因为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须知艾维忠早便和自己媳妇使用过安全套,那时还真是响应号召,但事毕后,都是媳妇收拾残局,将男人的套子摘下后,在洗涮阴部时顺便丢在灶坑里。这次和于芳用过后,艾维忠当然十分谨慎,在于芳走后,他翻了被里被外,看了褥子上下,以至抖了抖两个枕头,又看了炕上和屋地,找得满头大汗,无论怎么找,只找到两只,便气得不行,无奈先用纸将两只包好,揣到上衣兜里,打算上班后再扔到学校什么地方,定下的标准是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可按此标准,不得不边吃饭边思考着没了的那只,一想不行,这要是让媳妇回来一旦发xiàn

了,那还了得?!便害pà

起来。于是,连饭都没有吃好,又找一遍,甚至比方才找的还细,尤其那一对枕头,扯掉了缝在上面的枕巾也没看到那只套子。一看手表已到了上班时间,才不得不离开家来到学校。

到了办公室,艾书记还坐不隐站不安地想着那只套子,到底哪里去了呢?就想找于芳问问,因为于芳太任性,更有点儿野性,也许是她不经意收到了自己身上,甚或为了没事时玩也不一定。

正巧于芳进来,便问了究竟,于芳矢口否认,并大骂,“你还算个老爷们儿!这么点儿事你都办不妥贴?!”骂完又笑了,得yì

地问,“真要是让你家的那母夜叉发xiàn

了,她定会不答yīng

你,弄不好她便会当孙书记告你的状,你将如何是好呢?”

艾维忠无言以对,害pà

了!

于芳说:“真要是那样,我告sù

你,干脆就和她离婚,你敢不敢?”

“到时候再看吧!实在不行,我才能和她离婚,然后就把你娶过来!”

于芳高兴,就看手表上的时间,并牢记在心上,上前又亲了一口说:“这可是你说的!咱们可要天地良心啊?!”又站起,拿眼睛逼视着。

“是我说的!”艾维忠固做高姿,再次抱起来于芳,啃了半天,啃得色性大发,手又伸到于芳下身,硬是扣了一回。弄得于芳火烧火燎。外面忽然有人走动,于芳才离去。

晚上,艾维忠一进家门,果然媳妇正在生气。便不知耻地搂起了媳妇问:“宝贝呀!怎的了?”

媳妇一把推开他,恶狠狠地问:“昨晚哪个小骚×来了?”

胆却的艾维忠固做镇静,平静地说:“你可拉倒!谁能来我家里。她吃豹子胆了,敢到第三中学大名鼎鼎的团委艾书记家来?!”便又佯装出一事副笑脸。

媳妇冷笑一声。嚯地翻开那枕头背面,那只套子露了出来。妥妥地粘贴在枕头上。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艾维忠脸刷地红了,心想,我早上两只枕头怎么就只抖了抖?!没有翻过来仔细看看,便倒打一耙说:“谁知dào

前两天咱俩完事后你怎么弄的?!可真是的,这怎么还粘着呢?”

说着,就将套子拿在手中,高高举起来,嘻嘻笑着说,“媳妇你看。这里面还淌汤呢,一点儿没干呢!”

继xù

颠过来倒过去让媳妇看,媳妇却不看,艾维忠只好赶忙到外屋欲丢进灶坑里……

媳妇霎时明白,男人是想毁掉证据,我岂能答yīng

他?!赶紧跟出来,在灶坑门脸儿欲夺那只套子,艾维忠一看不好,就势丢进灶坑里。还用烧火棍横扒拉竖搅和地和拢一气,便从灶门口飞出一阵灰烬来。

媳妇无奈,气气地说:“你等着吧!明个我就去学校孙书记那告你去,不用你美!”

毁了证据的艾维忠很是得yì

地回到屋里。但一听媳妇要到孙书记那告他,立kè

就傻了眼,不由得想起了于芳预先说的话来。艾维忠便六神无主起来。因为他怕的就是孙书记,便现出了笑脸。先来个死不承认,瘦驴屙硬屎说:“姓艾的不怕你去告。老子我走的正行的正,脚正不怕鞋歪,我等着你去告我好了!”

媳妇看丈夫不服软,恶狠狠说:“不用你跟我来硬的,我要不去告你,我都他妈不是我妈养的!”

艾维忠一硬到底说:“我还是那句话,到时候你告我我也不承认,看你怎么办?!”

“我就不信那个劲儿了!怎么我凭白无故就去告你呀?!人家孙书记怎么是傻子呀?!他听后不会用脑分析呀?”

“孙书记当然会分析,但我是说你告我你没有一点证据,人家孙书记会认为你头发长见识短,女人没事瞎猜疑的!”

“还要什么证据?!才刚儿你扔进灶坑里的那避孕套不是证据吗?你别以为你用烧火棍扑噜没了我就没话说了,你想的不对,我鼻子下面还有个嘴呢,我不会下嘴说给孙书记听嘛?!”

“可你是个女人,你又比孙书记小许多岁,你那话怎么能说出口?”

“事儿你都能做出来,我怎么还能说不出口?!”

“既便你能说出口,就你那个小老样儿,在人家孙书记面前肯定也是吞吞吐吐,含着骨头露着肉地说,人家孙书记会不会怀疑你去勾引人家去了?!再说了,他就是怀疑也好,不怀疑也好,我不承认,你和他不还是白扯!”

媳妇怒气冲冲说:“怎么我比他小那么多,我能去勾引他,谁信呀?!再说了,我勾引他,你们那孙书记他是长的好kàn

,还是他趁个大金狗鸡×呀?!我勾引他不总要图个什么嘛?!”

“这你便说对了,人家孙书记手中有权,你能到图书馆还不是孙书记一句话的事儿,再你别忘了,是谁见着人家孙书记,和人家奶声奶气地说话,话说完往回走时,屁股还一扭一扭的,可你本来就没有那样诱人的大屁股,相反齐得如刀削一般溜平,什么像有三道弯的屁股,走道一扭一扭地好kàn

,可看你那个贱样儿,哎呀妈呀,简直都能让人笑掉大牙!那是谁?!不是我吧?!”

“但你不要忘了,那是我到图书馆后,你特意嘱咐我的,要我和他见面时千万要热情点儿!”

“我说热情不假,但不是贱,懂吗?”

“我不懂!我一个女人,见着他本来就是无话生喀的事儿,不装贱点儿,你让我怎么才能热情?!”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到此,艾维忠一看不起任何作用,见天已黑下来,便又变了招数,自己老婆自己明白,成家的女人就怕男的不稀罕她,便一把拉过来,紧紧搂在怀里,非要那么一下不可。这样既能解出她的怀疑,又能堵住她的嘴。便拉起媳妇的手到自己身下,结果真的起来了。

媳妇缩回手说:“你个大色狼!事已至此,你居然还能鼓起来?!又想那小骚×姓于的了吧,是不是?!我给你倒地方,并且我马上给你找她来我家好了!”挣开手便往出走。

男人哪里肯让,硬是将其拉回来,飞个眉眼儿说:“我要你!”

就势将其按到炕上,扒下上衣,拽下裤头儿,开始呼风唤雨,女人才半推半就地顺从,开始内心也有些反感,觉得不太得劲儿,但一入港,依然如往常一样享shòu

着那份温纯。男人还不时说着淫语,先是心中暗喊一声亲爱的于芳啊,又出声对女人明说一句:我就愿意干你!

如此地糊弄女人,却觉得层色大不一样,于是便又反复多次如前那样地说着,便越战越勇……

事毕,媳妇似有一半温馨一半怀疑说:“我猜你是拿我当小于子来干的,你说是不是?”

男人顿时极端度惊讶,却佯装平静说:“难道你还是不信我?!你别得到了便宜还卖起乖来,咱们说话可要有根据!”

“我那样猜你,是因为你过去从来没那样说过,今个能这样说的本身就说明你昨晚和小于子到一起了,这就是根据!”

“别瞎扯了!”

“我可不是跟你瞎扯,别看你又干了我,可我心里还是在怀疑你。”

“你也不用再怀疑我了,干脆明天你便去找孙书记告状好了!”艾维忠这话是在试探媳妇,说完便直视媳妇,急着要听下言。

媳妇说:“我就愿谅你这一回,你再要有下回,我不告你我就是小娘养的!”

艾维忠一听乐了,这分明是此地有一句歇后语所言那样:蛾子闭——有缓!(未完待续……)

38下属片语便三思 上司只言当九鼎

38下属片语便三思

上司只言当九鼎

这天清晨,艾维忠早早去学校上班。

半路上,想起事情被老婆发xiàn

后,老婆说的那句“原谅你这一回”的话来,就想:

女人呀,明明是自己吃了醋,而且还抓住了男人的把柄,结果男人略施一小计——就那样地与她温存一下,不!其实这种温存是表面上的,暗里男人却并不是把这份温存真的就给了她!她是谁呀,她现在仅名义上是自己的老婆,其实就是个给我做饭的,做饭的怎么能享shòu

我的温存,我的温存是给我心上人于芳的;换句话说,你那般长相对我来说,早已没了兴趣,行事当时如果我不是呼唤于芳的名字,还真的未必就能真的成盘,结果你明明是作了于芳的替身,反倒说出原谅我的话来,这真是让亲戚笑话客;不怪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竟然是这样的好糊弄!艾维忠不禁开心并得yì

地一笑!暗自在想,你不是原谅我这一回吗,可我只是暗自欢喜你这“原谅”我的态度,却不要原谅我这“一回”,一回怎么能行?!这种事就如吃鱼的小馋猫一样,一回不够口,有头一回就要有第二回,第三回,等等等等!人在这上面都这样,谁也别说谁,都如小猪猫着黑豆囤一样,记着吃不记着打!并且都要找好kàn

的并且要利整一点的女人,也许这就是人的天性吧!

来到学校,一进屋里,艾维忠的心情更是高兴。高兴的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团委书记,竟然也是独自一人一个办公室。比老学究、教导主任杨效震都强——杨效震办公室还多个副主任,竟然两人一个屋;自己倒是单吃横睡。简直和校长兼党支部书记孙啸天一样待遇。这便让全校教职员工刮目相看。当然艾维忠自己表面上也很谨慎,有时不免主动和孙书记提起异议,言称自己一个屋怕有影响等等。孙书记却说,你和杨主任他们不同,他们搞教学的是抓业务,你虽然是个小小的团委书记,但你却要知dào

,你几乎就和我一样,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是在抓阶级斗争。我们是在搞政治思想工作。思想工作就要经常找人谈话,没个屋怎么能行?!你明白吗!……孙书记这么一说,说得艾维忠心服口服,连连说下属明白了。可这孙书记还是不答yīng

,像有怪脾气一样,也可能是为了培养下属,依然追问艾维忠,你明白了什么?艾维忠胆胆突突回答说,孙书记的意思是说。我自己一个屋,这也是工作需yào

,我说的对不对?说完,便用眼睛看着领导。心中七上八下地不知对错。孙书记高兴地笑了说,这就对了,我们就是工作需yào

嘛!所以。小艾子啊,你不要考lǜ

屋子大小的问题。关键是把工作做好才对!艾维忠一听,是是是地连连点头……

从那以后。艾维忠不仅心安理得,反倒飘飘然起来。不是嘛,当初进到学校时,并没有过多非份之想,只想好好当一名教员,谁知dào

却鬼使神差干上了团委书记,在学校里是地瓜摔墙上——不管软硬,大小也算个橛(角)呢!不但如此,居然还有了艳福,竟能和于芳弄到一起,哎呀妈呀,回想起来那种欢娱,简直都美死了!再说这于芳长的怎就那么好kàn

?!在所有的女教师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怎么瞅怎么顺眼,甚至包括所有的女学生在内,也没有几个比她更好kàn

的,这是真的!要说有,也就有那么一个,就是一年六班有个叫东方红的,长的还算可以,但东方红太小,不懂事儿,于芳比她大,成熟,啥啥都明白……

说来,我能有这个艳福,能有今天,其原因都全在于孙书记对自己的栽培,不然你艾维忠算个老几呀?!正因为这个,自已每天早晨来上班后,首先必先到孙书记办公室看看,请示请示,汇报汇报,那怕什么事儿没有,能给他划根火柴点一支烟表示表示,也是好的。但今天虽然上班早,来了却没有先过去。便暗自埋怨,自己怎么能这样?!这不二乎乎的!不行,自己今后千万要记住,每天上班就是别的事不办,也要先去看看孙书记。于是,就看腰里的火柴,一摸还在,便起身要过去,可是于芳花枝招展地进来了。

正要走的艾维忠便止了步,心想:先不看孙书记也行,近些日子团委工作属实挺多,晚一点过去也很正常,一向大度的孙书记是会理解的。就坐下来看着于芳,抽抽鼻子,笑笑地说:“你一进来身上就带一股香气,喷香喷香的,有什么事吗?”艾维忠说着,不禁心潮荡漾。

“我要杀你!”于芳飞个媚眼儿,这样说。

艾维忠左右看看,幸好外面无人,色迷迷地说:“别瞎说了!你亲我还亲不够呢!还要杀我?!”

于芳也向窗外看看,外面还是无人走动,便一转身,屁股咚地坐在男人怀里,伸出樱桃小口亲吻一下艾维忠那胡荐刚刚探出头的嘴唇,还带个响,然后抬起头,双手扶着男人的臂膀,贱贱地说:“不行,我又想你了!”说完,那嘴唇又嗖地直吻男人的口。

男人擦净嘴里流出的口水,高兴说:“是吗?!我也想你呀!”

于芳便啪啪一口一口地啃男人的脸,变着法儿地撒起娇来,又觉得啃仍不够口,就让男人动手抚摸。

男人不依说:“这怎么行?!万一孙书记上班来看见怎么办,我们一定要谨慎!”

于芳正言说:“公社方才来电话,孙书记早就开会去了!”

男人惊喜说:“是嘛!但还有咱家那个呢,图书室的她——你姐呢?”

女人嘻嘻笑说:“她也上街了,说是要给你再买件衣服,要我替她看半天图书室。我答yīng

她了,你最担心的这两个人都妥了。你还怕啥个?!”

“是嘛!”男人高兴起来,又抹了嘴上剩下的一丝口水说。“让你看图书室,她是主动找的你吗?”

于芳点头,并抓起男人的一只手,送到前衣襟下,男人有毛的大手就势朝上摸去。

男人手边动作边问:“你看她的神情,觉得她对你怎样?”

于芳上身抖动,脸色明显表现出那种欢娱欣喜的神情,遂又思索着说:“还行吧!刚见面时,她的脸色不甚太好。我看好像有点愧臊的样子,不过我不在乎她,在她面前到啥时候,我不能有一点异样!”

“那就好,我告sù

你,你千万要和她好好处。”男人说。

女人一边点头,一边自觉身上还不够口,便把男人的手拉到身子下面去,男人又动作起来。并立kè

惊呼道:“哎呀,你怎么刚进屋就这么多,嗨嗨的,啊?!我的天呀。这像刚煮完饭那小米汤一样!”

“我想嘛,从家里来就想你,能不多?!你再深些!”

男人用力动作。并说:“你这地方这么深?”

女人骄傲地说:“才知dào

,那是无底洞。就是累死你,你也填不满的。除非把你那物件总放在里边。”说完嘻嘻笑。

男人很快慰地说:“可别瞎说,还能总放里?!那还工作不?!”

女人扭动身子说:“我还瞎说?!我说的是大实话,知dào

不?!我再问你,你到底多时能娶我呀?”

“好事才刚开头,别着急!”男人抽出手说。

于芳整理衣服坐到对面,逼视男人说:“我要你回答我!”

“回答什么?!家里还有她呢!”

“你说什么家里还有她?!怪你能说出口,我问你,你掏良心说,你的家现在在哪里?”

男人不解地问:“废话!我家在哪你不知dào

吗?”

于芳冷笑说:“你说的不对!你现在那破房子,应该说以前是你的家,现在只能说是你睡觉的地方,现在你的家早已不在那里了!”

“那你说我现在的家在哪里?”

“明知故问!那房子,包括你家所有的破东乱西,那不是你真zhèng

的家;和你好的我才是你的家,你的家在女人身上,你明白不?!

男人说:“不明白,家怎么能在身上?”

女人指着身下的私处说:“你小弟能栖息的地方,这才是你最后永远的家!”

“怎么我小弟?!我就哥一个,我也没小弟呀?!”

于芳淫笑说:“你扯哪去了?!你小弟都不明白,我是说你下边那物件,不是你小弟吗?竟装懵懂!”

男人嘻嘻笑了说:“原来你说的是它,真能逗!”

“是你小弟,也是我小弟,你好好思量思量,它竟爱往哪里去?也就是说,它家在哪里,是不是在我身上?”

男人乐了说:“不完全是,但多少也有点儿道理!”

“不是有点儿道理,你想想,它和你一样,它总想找个窝儿来呆才能安稳,这窝才是你哥俩的家!难道你不承认吗?!”

“你若这么说,我承认!”

“所以,我这身上才是你真zhèng

的家,别的,包括你现在的住处,那都不是你的家!”

“怪有趣呢!”

“我还提醒你一句,那个张玉英的事儿,我劝你别太认真,睁只眼闭只眼过去算了!”

“怎的?你原来不也是让我开除她吗?”

“不!原来我是那样想,现在千万别,那样做有点损点儿!因为,咱们在念中学时,未必就不那样,哪怕就是现在谁也保不住谁背后就不碰自己,所以我才说那样对待人家有点儿做损;再说了,你昧着良心盯着人家不放,从根儿上看就不得人心!到那时节,咱们的事不被人发xiàn

还算万幸,一旦我们的事败露,你我会更难看!”

“正是为了这一点,我才要认真抓住她张玉英并弄出点名堂来,

并且要狠点儿抓,这样才能掩盖你我的事儿,你懂吗?”

“我看未必就能那样,事情往往适得其么。因为没有不透风的墙!”

“怎么?!外面对我们还有什么反映吗?”

“现在倒没有,不过我有预感。你想想,你如果对她张玉英抓的紧。外面势必对我们就要犯核计,特别是你们这些老师心眼儿都小,还心细,你一抓紧,势必要招风,多少只眼睛会集中到我们身上,大家的眼睛都瞪的像泡一样,再说我又长的好kàn

,撩人。这我从与他们那些老师接触中早便有所觉察……”

“是吗?!学校可是教育圣地呢!”

“别说学校是圣地呀,是净土呀,人都一样,生来便有大欲,我听说圣人孔夫子都是私生子,是他的爹在外面与一女子野合才有了他,孔门都是如此,还说什么你们那些老师,更是不安份得很!”

“你意思好像有谁对你不安分了?谁敢对你有外心?一旦要我知dào

。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别问我谁,我是察言观色,不要问我是谁,问谁。你不就是一个,还问什么谁谁的?!有了上次那事儿后,我是既害pà

又着急。为什么我着急你早点娶我,只有娶了我。一片云彩才能全散,我就啥也不想了。安心跟你过日子!”

“那可不是简单的事儿,不能太急!”

“我也知dào

太急不行,所以才劝你对张玉英要放一码!”

“看吧!我一时还没想好……”

艾维忠话没说完,窗外面有个女的目不旁视地东西走动。于芳神情慌张,艾维忠低声说,你千万不要动,要沉住气。

行人果然过去了。

两人对视片刻,于芳突然说:“我再呆下去让人看见不好,我得马上离开!”

艾维忠点头表示同意。

走前,于芳瞪一眼说:“我说如何对张玉英的事情,你可要记在心上呀!”说完才有些依依不舍地离去。

接下来,艾维忠神不守舍地一个人坐在屋里,想着于芳刚才的一席话,也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马上就把于芳娶过来,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对张玉英怎么办,能听于芳的,就放她一码吗?似乎也不太可能!因为,孙书记对此早便牙清口白有过指示和要求,艾维忠不由得清楚地回忆起当时的那一幕:

那日夜里在家一觉醒来,已近天亮时,艾维忠去外面撒尿回来又和老婆温存一番。事毕,老婆说:“有个事儿,昨晚我忘告sù

你了。”正在摸着妻子乳房的艾维忠闭着眼睛问啥事,老婆还没开口,便嘻嘻笑了,然后才讲出了一年三班班主任邱老师白天告sù

自己张玉英如何当夏玉玲说话的事来。艾维忠听了后也笑了一回,同时感到非同小可,早早起来来到学校正式一五一十向孙书记作了汇报。孙书记听后,面情严肃,半天没有说话,只说此事你先等等,不要太着急。原因是孙书记听后,对张玉英这件事也感到蹊跷,感到事情虽然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但却是突如其来如天上掉下来一般,暗中独自想了半天,思考这算个什么问题呢?就是过去自己打游击搞土改也从来没迂着这样的事情,一句话,既不太明白问题的性质,更不知自己将如何对待和处理,简直急得不行。无奈晚上回家便当老伴儿原原本本讲了事情的原委,问这样的事在学校算不算个问题?老伴儿嘴大心敞,听了只是前仰后合地大笑不止,最后把眼泪儿都笑出来了;便对老伴儿说,你别光笑啊,这个同学她这样说,到底对不对呀?老伴儿说,对不对我可不知dào

,说完还是个笑!自己便气的不知如何是好,硬是没好气地问老伴儿,你说你不知dào

,那你从小没事怕是也碰过自己?老伴儿开始不说,便一直追问下去,老伴儿顺嘴便说一句,女人身上就那点尊贵东西,上头挂着,下边长着,不时便发痒或是剌挠,谁迂劲不许碰碰呀!自己一听不再言语,但心里还是不明白,张玉英说的到底对不对并算不算个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两人唧咕到小半夜也没个头脑。便认为老伴儿是家庭妇女,觉悟程度太低,她根本就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怎么办?想来想去,只好去县教育局请示,又一想去县里打听。还怕局里人笑话,况且中学距县城近百里远。来回要两天时间,莫不如去新成立的人民公社打听打听。因为中学的党务工作归县局和地方党委双重领导。便偷偷找到了公社党委一把手进行了汇报,书记一听,也先笑了一回,然后拿下脸来说,这个女同学起码不太正常,或者说低级趣味,也可说是下流无知,事情非同小可,如果漫延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公社领导遂又向其讲了张玉英家所在的牤牛屯里的情况:屯子里家家户户竟然挂着上古时期留下来的八挂图案,就是罗盘上的那种一黑一白紧紧抱在一起并且还对着眼儿的两条阴阳鱼,无疑说明屯子里的人竟然把人间大欲摆在首位

,咱不说他们心中有没有毛主席他老人家,这样做起码胜过他们的老祖宗!介shào

完,立即指示学校党组织绝不可等闲视之。

孙啸天感到公社领导说的有道理,回来后马上找艾维忠,一五一十进行了传达,然后结合学校情况谈了看法。认为张玉英这件事儿,绝不仅仅是她个人的事情,问题仅是表现在她身上而已!大家要明白,或者说要知dào

。学校所有的女生,他们都和张玉英一样,都处于青春萌动期。如果都沉缅在这上面,那怎么得了啊?!而且不仅是女生。还有男生,男生更厉害。并且同样处于青春萌动时期!须知现在不像从前,现在是新中国,新中国的中学男女混合编班,大家成天都在一起,如果都不好好学习,上课精力不集中,都眉来眼去的,甚至你捅我一下,我捅你一下,那后果就不堪设想;课上是这样,课下更可想而知,特别是要看到还有晚上,以至周六周日;孙书记由学生又分析到老师,孙书记说,我是个工农干部,虽然文化赶不上我们这些老师,但我认为自己还有些觉悟,并不比他们这些知识分子觉悟就低,进而说,你看他们这些老师,男的又穿又戴,女的又擦又抹,特别是一到一起开会,一双双眼睛简直都不够使了,不是看左,就是瞅右,都在窥视着,并且心中都在暗暗进行比较,男的比谁的媳妇好kàn

,女的比谁的丈夫标准,一比之后,不禁就想入非非……这是老师之间;还有师生之间呢,更是不可小看,因为我们这些老师大多都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成份很复杂,可以说什么样人都有,一上课往前一站是老师,都是人,但有的老师眼睛滴溜转,竟看着好kàn

的女生,不说是在寻找目标,也是心怀不轨,很难知dào

他心里想的是啥,所以师生之间也难免就不出问题,复杂得很呀!……

两人分析到这,孙书记坚定地说:“所以,根据公社党委的指示,我们对张玉英问题,绝不可以掉以轻心,一定要马上动手,迅速解决好!”

艾维忠年轻气盛,表态说:“我看这太好办了,干脆把她开除算了,就是孙书记你一句话的事儿!”

孙书记摇头说:“你想的太简单,人家还没有承认,哪能先就开除,起码要先跟她谈一次呀!”

艾维忠顿时不好意思说:“啊对!我倒一时忘了,还是孙书记想的周全,是要先谈一下的,我是说谈了后,如果她还不老实,不能真zhèng

认识到错误,当然就要开除了!”

“那是后话!现在马上要定一下由谁来谈,我的意见,咱们谁也不用,就由你小艾子去谈,因为你是学校的团委书记,理该冲到前面!我再给你配个助手,让那个学生会主席西门光辉跟着你,并让他给你记录。你看怎样?”

艾维忠痛快地答yīng

说:“行!只差有一样,跟女生谈话,又是谈的这种内容,最好要有个女的一起谈才好,这样既方便,又符合规定!”

孙书记多少有些脸红说:“我也忘了要有个女的,对对对,我看就让那个于芳跟你们去谈吧!”

艾维忠满口答yīng



孙书记说:“那就这样,你就去办吧!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定要把这一问题,摆在党团工作的首位,如果切实地加强领导,现在看将其消灭在萌发状态还是有可能的,但必须紧紧抓住,必要时就采取断然措施,总之,这项工作无论怎么强调都不过分!”

艾维忠口中念道:啊,消灭在萌发状态,消灭在萌发状态,

萌发状态……继而点点头说:“孙书记!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类似像张玉英这种言行,今后在学校里就绝不准再出现,对不对?”

“对!就是不准再出现!严格说,要我们的学生让他连想都不准想,精力要百分之投入到学习上!”

“换句话说,我理解孙书记的意思,有没有点儿像我看的一本历史书讲的程朱理学主张的那样,要存天理,灭人欲呢?”

“什么‘程朱理学’?我念书少,你讲的我有点儿不太懂;但‘灭人欲’我明白,在中学这些小丫头小小子当中,

我们就是要灭他们的人欲,要灭这些孩子的大欲,这样才能保证他们学习好,将来成为有用的人才!你明白不?”

“明白!”

“别看我是工农干部出身,中学生的思想工作要想做好,

我认为必须从根上来抓,什么是根?人的大欲是根,表现在中学生身上,就是不安分,没怎样就起勾勾心了,这怎么能行?!”

“还是孙书记有水平!今天的一席话,真让我顿开茅塞,有如醍醐灌顶啊!”艾维忠说完,点头哈腰退出门来。

由此才有于芳和西门光辉谈的那一次,事情显然不是那么简单……(未完待续……)

39颤惊惊投石探底 疑惑惑引蛇出洞

PS:亲们呀!看来我编的故事越来越复杂了,就是您再忙也会看上两眼,那便谢谢了!

39颤惊惊投石探底

疑惑惑引蛇出洞

通过回忆,艾维忠感到,既然孙书记态度坚决,那么如何对待张玉英人问题,就不能随便听于芳的。两人虽然有过往来,过从甚密,但不能感情用事;因为大凡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于芳与自己老婆相比,同样强不哪去,心胸也是狭窄。那么一切就要看孙书记的态度。便想尽快见到孙书记。

但出门看了几次,孙书记办公室总是空空如也,便只好回来坐在屋里心急火燎地等候。

快近中午,孙书记回来了。

艾维忠得知后,马上前去进见。

一进屋,孙书记正在办公室靠椅上坐着,虽然看见有人进来,却不像往常那样笑呵呵的,硬是甭个铁青脸没有吱声,手指间夹着一支香烟还没有点燃。

艾维忠手急眼快,掏出火柴呲啦一声燃起,轻轻近前一步。

孙书记却是不用,

一边躲一边摸腰里的火柴。

艾维忠觉得奇怪,预感领导可能有所察觉,硬是说:“今个儿孙书记您怎么不用我伺候了?!我小艾子跟随你这么多年,理当如此的呀?!”

孙书记依然没有笑容,但却将掏出的火柴盒放在桌上,并且没像往常那样顺手将烟送给艾维忠一支,只是探头叨着烟卷让点,这边艾维忠燃起的火柴却灭了。便又急忙重新燃起一支,恭恭敬敬上前给点燃。眼睛望着孙书记的眼睛,两双眼睛正好对着。书记显出了一股凝视威逼的目光,艾维忠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心想:孙书记你今天如此不高兴,不知犯的是什么风,难道你是对我和于芳的事儿听到什么了嘛?!便有些害pà

,六神无主,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好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伸手摸腰想掏出自己那包烟来。刚到兜口又迟疑一下,便又塞了回去,另一只手又将火柴下意识地揣进兜里。

片刻后,艾维忠才说:“方才我来孙书记办公室两趟,您却还在公社开会,一直没有回来。”

孙书记还是没言语,只一口接一口地吸烟。

“公社开的什么会?!不长时间便结束了。”艾维忠先看看手表,半是问半是没趣地说。

孙书记依然不语,直到那支烟快燃尽也没有吭声。

艾维忠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眼睛看着孙书记,心中不免胆儿突的,并警告自己:千万要稳住,并要见机行事!

室内沉寂。

孙书记突然抬头说:“小艾子。有句话今天我可要告sù

你一下,有人向我反映,你和于芳不时总眉来眼去的……”

艾维忠立kè

说:“没呀!我多晚儿跟她眉来眼去的了?!这不是勾×吗!”

艾维忠有时说话带点儿浑腥。工农干部出身的孙书记并不在意,率直地说:“还多晚儿?!我都看过你有一次。不但眉来眼去,我还看你有些闲白白的;你是她的领导。那哪行?!”

艾维忠脸上刷地现出了红晕,然后又迅速褪去,并且显出一派态度平和的样子,微微一笑说:“不管怎么样,我先要谢谢孙书记对我的关心,但我认为,这简直就是笑话,事情也绝对是不可能的,我只能先向领导这样说。”

“当然,我倒没太信,但据我当时观察向我反映的人的态度和神情,好像他们并非是空穴来风……”孙书记说。

艾维忠柔中有刚说:“领导信也好,不信也好,刚才我已经说了,这肯定是个笑话,况且对我来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但领导听到反映后,心中产生怀疑也是正常的。但有了怀疑,总要继xù

往下做工作,

总不能仃在怀疑上吧?!……”

说到此处,艾维忠仃下观察,孙书记没有反映。

艾维忠接着说:“领导不妨听听我的建议:一可以找于芳谈,问她事情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二还可以问向你反映的人,让其拿出具体证据来;再还可以找我爱人谈,让你弟妹说话,因为我与于芳真要有事,雀飞还有个影,总会有些蛛丝马迹吧!”

艾维忠说完,眼睛盯盯看着孙书记。

孙书记摇头说:“从目前看,我找谁谈,那倒没那个必要,因为事情还没到那样的时候;不过,我倒要问你一句,你要打开窗户说亮话,你到底碰没碰过于芳一回?”

艾维忠张开嘴,却一时语塞了。

孙书记强调说:“你回答我时,不准撒谎!”

艾维忠才说:“我在领导面前不敢说假话,退一万步说,我就有那心也没有那胆,还问我碰过她没有?!我凭良心说话,从我认识她那天起,她的手我从来都没有握过呢!”

“你敢保证?”

“敢保证啊!我有什么不敢保证的呢?!”

“那我就放心了!”孙书记哈哈大笑,几乎笑出了眼泪来,用手指擦了擦眼角说,“我量你现在也不敢!”

“孙书记容我直言一句,您说的有些欠妥,我不是不敢,而我是不能!”

孙书记点点头说:“你说的也是!但要说有反映嘛……那也属正常,因为于芳这个人从性格上看,就是那么个人,比较开郞,有时容易让人说出点儿这个那个的。你认为呢?”

艾维忠有些激动地说:“这要从两方面去看,一从反映的人看,也可能是他(她)只看了现象,想当然地便认为我跟于芳一定有事儿,心中一有了这种认象,便更加留心,而且怎么看怎么像有事儿,因此势必要向你反映;当然从于芳本人那种性格看,正如孙书记您说的。那更容易让人引起误会,其实……”

“其实什么?你说你说。别吞吞吐吐的!”

艾维忠说:“其实以前我都庄重地点过于芳几次,让她日常对我要沉稳些。文雅些,不然的话,一旦让外人产生了误会很不值得,起码会给学校党团组织带来影响,那就不好了!”

孙书记眼睛一亮,立马很感兴趣,问:“你和她所说的一旦产生误会指的是什么?”

艾维忠说:“至于具体什么误会及影响,我和她不能深谈,因为我跟她毕竟男女有别。特别是于芳她长相出众,我说话更要有个‘度’,不能太深,更不能有失一个男人的体统,一旦稍不注意,话说过了点,让她于芳都瞧不起我,所以只能点到为止。”

“是嘛?!原来你小艾子说话也有些分寸,并且早便有所警惕了?”

“孙书记你说对了。我不但早就有警惕,而且一直把此事就放在心上,以至于今天进孙书记办公室,我其实就是为于芳这件事而来的。不过。由于方才领导先开口,我就不能再说了!”

这话似乎正吊着孙书记的胃口,孙书记急忙说:“别别别!你想说什么?你都说出来好了!”

“那我也不能说。一旦说出来,让孙书记都容易误解我。我仔定不能说,要说也得以后另找个机会再说!”

孙书记把烟蒂狠狠一扔。严肃地说:“小艾子!我这个人是急性子,你必须说,你可不能让领导发脾气哟!”

艾维忠一看对方要来劲,便乘势虚晃一枪说:“因为我很早就发xiàn

了于芳性格上这些弱点,我跟她在一起时间如果长了,很容易让外面说三道四的,一旦这样,我本人倒是小事,但势必给团委,乃至给孙书记和党支部带来影响,莫不如趁外面还没有什么闲言碎语,我要趁早争取主动,防患于未然,一早便来找孙书记,想汇报并研究一下于芳的工作问题……”

“你的意思是……”

“……孙书记,你先让我把话说完,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没等我汇报,孙书记你却首先开诚布公地向我讲了外面已经对此有了反映,我只好不再说话了,而把话压在肚子里好了。”

“为什么?”

“很明显,如果我在这当儿提出对于芳如何如何,那孙书记肯定要想到我是在掩耳盗铃,也即是说我是别有用心,应了那句话——我跟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倒正说明我们之间真有事儿!所以,我不能再说。”

孙书记点头良久说:“那我倒想听听,你想将如何对待于芳?”

艾维忠笑了说:“我已向孙书记一再表示了我不能再阐明我个人对于芳今后工作的想法,不仅我不说,我还要要求领导将我与于芳继xù

安排在一起工作一段时间,目的是验证一下我与她到底有没有生活作风问题。”

“那是组织上的事情,在此我倒要想听听你心中原来对于芳工作到底有什么想法?”

艾维忠装出一派很难为情的样子说:“孙书记,我还是不说好吧?!”

“不!你一定要说!”孙书态度斩钉截铁。

“原来我想请求孙书记把于芳工作调动一下,离开我,不再和我继xù

在一起工作了。”

“让她去哪里?”

“组织上另外再安排呗!”

话谈到这,孙书记身子动了动,笑容满面,明显看出很感情趣,双手向上伸出并用力抻个懒腰,温和地问:“如果组织上让你去安排,我倒想听听,你想让她去哪里?”

艾维忠迟疑一会儿,说:“我认为让于芳到孙书记跟前当个贴身秘书最为合适!”

孙书记顿时高兴起来,惊喜地说:“让她到我身边?”

“是呀!是到你身边呀!”

孙书记兴致勃勃说:“小艾呀,我配不配这个秘密我先不讲,但我要问问你,你凭心而论,我身边到底需yào

不需yào

一个,咱不说秘书,咱说一名工作人员吧,你说说看,我听听!”

“当然需yào

!因为中学的党支书在县里边也算够了级的干部,和县教育局长不相上下;再说你这里的工作也很多:抄抄写写,迎来送往。接个电话,下个通知。还有擦擦玻璃、扫扫屋地、倒倒垃圾什么的,太需yào

个人了!”

孙书记满yì

地点点头。

艾维忠一看对方点头。也高兴得站起来说:“再说了,我以前去过县内其它几所中学开过团会,看到人家一中、二中、还有四中、五中,书记兼校长身边都有个秘密,也都是女的,裙连衣一穿,那家伙,个个齐刷刷的,走路都带风!”

“是嘛?!”

孙书记不由得又掏出一盒锡纸水产烟来。给艾维忠一支,艾维忠接过来,并手急眼快掏出火柴先给领导点燃,并说:“正经是呢!”

“其实,我早便知dào

,但我就是不配!”

艾维忠说:“孙书记既然知dào

,那便配一个呗!”

孙书记一时无语,思索片段说:“咱先不谈我配不配秘书,把这个扔开外。我问你小艾子,在你看来,于芳这个人思想品质到底怎样?”

“因为方才的原因,对孙书记此时提出的这个问题。我表示沉默,不想再谈什么看法了!”

“别呀!小艾子,你不能因为有人对你有点反映你就闹情绪呀?!更不能直接对着我来呀!”

“我不是对着孙书记来。我是不好谈。”

“谈!怎能不谈呢!”

“那孙书记是让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当然是说真话——实事求是,按毛泽东思想办事!”

“那我便谈。谈前我先声明两点:一我既不看外面对她有什么反映。二我还不问孙书记心中原来对她有什么看法,我只谈我自已对她的看法。我认为。于芳这个同志从思想品质上看,我观察这么长时间,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当然我不是给她打保票!这就要谈到为何外面有人对她有了反映?我认为对反映的人也可做两种分析:一种是某些人有反映正如我方才说的,但方才我没有深说,现在我要说,他们这些反映的人,本身就思想肮脏,心胸狭隘,狗肚鸡肠,甚至听风就是雨,结果反映的问题全都是似是而非;这样的人当然也不好,但相对看比我要说的另一种人比还算是比较好的。这便要说到这种人,他们不但思想肮脏,甚至居心不良,也可以说他们的矛头并不是仅仅对着于芳和我的,他们是直接对着学校党团组织的,他们是要把阶级阵线搞混,也就是说有他们自己不可告的目的!同时也说明在我们第三中学阶级斗争也和社会上一样,同样也是很复杂的。这不得不让我们提高警惕呢,孙书记啊!”

艾维忠还没说完,孙书记激动地站起身来,紧握艾维忠双手说:“小艾子呀!让我老孙怎么说呢,我们真是所见略同啊!这一看你的政治嗅觉很灵敏呀!”

“孙书记实在过奖!但如果要说我有一些进步的话,那都是孙书记亲手栽培的结果!”

孙书记明明知dào

此话是恭维,但也高兴,人都是如此,于是掏出包烟说:“来来来,再抽一支!”

艾维忠上前接过烟先用嘴叨着,却不能忘记先给领导点燃。

孙书记仰头望着棚顶吐着烟圈说:“你说的对!小于子她是个很不错的青年人啊!其实我原来也对她没啥不好kàn

法,只是多少有点感觉,也和你一样,好像她有时不够稳重似的!”

艾维忠上前站在对面,双手按着桌子说:“多少是有点不够稳重!但孙书记不知dào

她在她家她妈面前,从小就是个老的,姊妹五六个,从来她妈对她就惯性,有点娇生惯养,在家里属于爱耍贱的那种,长大后势必也有点儿,可心眼儿好使,明白事儿,还吃人情!”

“吃人情?!”

“是!吃人情!”

“我怎么不懂你的意思呢?”孙书记摇头着。

“就这么说吧!比如,于芳和你是一个办公室,孙书记你一进屋便口渴了想喝水,但你还没当她说口渴,你也没看她一眼,或说是示意一下她吧,她就能想到你要喝水,并且不用你说话,她立马就能不声不响地给你倒上一杯水来。端到你面前,她还很有可能说句孙书记您慢点喝。千万别烫了,然后她就悄悄干别的去了……她就有这两下子!请问。孙书记,这叫不叫吃人情?”

“你竟瞎扯,她还能钻人心里看不成?!”

“差不多吧,小女孩儿,都心细!不信,等她来到你身边,你试试,就知dào

了。孙书记,你考lǜ

好没有呀。多时让她过来?”

“那可不行!”

“怎的?”

“目前学校情况这么复杂,外面对你俩又刚刚有了反映,正在这个夹当儿,不能说调人就调人的呀,是不是呀?!好了好了,咱先不谈这个了,谈谈当前工作吧!张玉英那件事儿你抓怎样了?”

艾维忠一听领导转了话题,要谈张玉英,马上想起了于芳早晨的交待。心中一沉,很快又笑了说:“我也正要向领导汇报关于张玉英的问题呢!……”

“那便说说吧!”

艾维忠却晃晃头,很惭愧地说:“不行!和她谈了一次,张玉英矢口否认。态度很强硬,简直就是灌铅的脑袋——一点儿不开窍!”

“这还了得她了?!你们是谁和她谈的?”

“开始是于芳和学生会主席西门光辉同学两人谈的。”

“怪不得的!你没出面去谈?”

“我先没谈,我考lǜ

我不管怎么说。大小也是个领导,还是个男的。第一次就出面去谈,让外面人看我。好像我有点过高地看重了她张玉英似的,一旦谈不好,不留一点余地,极容易被动;所以我让他俩先谈一下看看,并且上次我早说过,于芳是女的,和女生谈话就该有个女的出面,谈话方便;西门是学生会主席,孙书记早便有话,让我好好培养培养他,正好有这样个机会,便让他俩先谈了。”

孙书记理解地点一下头,但说:“他们俩哪行?都屁扯的,压不住阵脚!下回可不能这样了!”

艾维忠于是汇报已经重新做了安排,下次由张玉英所在班班主任邱老师和西门同学两人出面再谈。

孙书记说:“虽然你又做了调整也不行!再谈你小艾子一定要参加,可以你们三人一起去谈。”

艾维忠表示说:“完全可以,下次就按孙书记的指示办好了!”

孙书记看着艾维忠,多少有些不高兴说:“顺便我要指出你一点,今后你别说我总是指示指示的,上次关于张玉英的事情,我牙清口白地让你办好,说来那才是指示,闹了一溜十三招,结果你却竟让他们去谈,你根本连个面都没出,给我耽搁了大事,你还汇报什么汇报?!”

艾维忠正在回想着于芳的吹风,一看孙书记有些不满yì

,语无伦次地说:“不是呀!不是呀!”

“还什么不是呀不是呀的?!”

“真的不是呀,孙书记!”艾维忠一着急,又是讲男女有别,又是讲谈话内容纯属女人闺房私话,一切等而,末了说,“还有……”自己想说出将张玉英放一码的话来,但感到不合时宜,有些难以启齒,便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

艾维忠一听孙书记这么一问,便放开胆子,有梗添叶地说:“其实也没啥的!只是在师生中对此反映也很不一致,有的认为应该找张玉英谈;但多数人认为不应该找她谈。反正是说啥的都有。”

“外面竟说啥了?”

“有的说咱们不务正业,学校领导不能压事,反倒竟能起事,弄的个个学生都人心慌慌,上课下课都在到处打听张玉英的情况如何如何,连课都不顾上了;还有的说,张玉英所说的那种习气在青年学生中最为敏感,学校这样抓无形中等于推波助澜,必然势得其反;更有的说,咱们这样做同样是低级趣味,寻找剌激;还有的说我艾维忠是没事儿,吃饱饭——撑的!所以,我感到很棘手,一时觉得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艾维忠说完,拿眼睛盯着对方看其神情变化。

孙书记却无比愤nù

地说:“简直是一派胡言!”

“是啊!头里我也说这是胡言乱语……”艾维忠煞有介事地说,“但是,我的孙书记!不管是胡言乱语。还是乱语胡言,可我们得怎么办呀?!是不是请孙书记召开个大会讲一讲。严厉地镇镇他们?”

“问题是这种事,你让我怎么开会?”

“如果不能开会。那是不是……”艾维忠终于没有把话说出来。

孙书记眼睛盯着艾维忠,似乎明白了什么说:“小艾子!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别总先问我好不好呀?!外面有一点儿反映我们不用怕;我最怕的是我们的人,换句话说,我最怕的是你,怕你思想产生动摇!”

艾维忠一听,极力掩饰说:“不能!团是党的助手,我怎么会动摇?!”

孙书记说:“说你动摇,我有根据:一是上次我在布置工作时。我曾强调过,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党团工作的首位,结果你呢?!你不但没有放在首位,甚至都没放在你心上,所以你连个面都没出,竟让他们去谈,这叫不叫动摇?”

“以前我没出面原因很多,方才我都向您汇报了;那好,下次我肯定出面!您如果还不放心的话。您可以在下次谈时,你另派人一旁监视着我点儿!”

“这就对了嘛!”孙书记高兴地说,“小艾子呀,你还不知dào

呢。据我了解,这个张玉英和一年六班有个张东方红的女生,她俩是一个屯子的。都是东边有个叫牤牛屯的人,上次我已经说过一次。这屯子的名字就他妈的很怪,还牤牛屯!(一声淫笑)这咱们就不说它了。咱只说这个张玉英和东方红两个人,她俩从小就要好,好得像一个人似的,有人反映她俩在一起什么话都说,无话不讲,有些话都说不出口,特别是这个长的如朵花的东方红,据说从小就不安分,八岁就在屯子里搞对象,当然现在是黄了!可据说她到我们们学样第一天就看男生谁长的好kàn

,结果看上了西门光辉同学,她为何差点儿没让马车碰了,后来我们才知dào

,就是因为思想溜号,连走路都想着西门同学,还多亏了西门救了她,当然正因为这一点,他俩也便就好上了。……这你了解不?”

“我不但了解,西门光辉还让我严肃地批评过,我要他注意呢!”

“现在看,咱们选这个学生会主席不理想呀,以后看看再说吧!”

艾维忠连连点头,并掏出日记和钢笔记下西门的名字,还在上面划个?号。

孙书记喊声“小艾子呀”,接着说:“关于张玉英的问题,要是几天前看,说是个苗头问题还可以,而现在看就完全不是了,现在看可以说问题不但没有解决,反而有了发展,原因全在于我们有些同志认识不足,低估了它的影响,工作上便有所轻视,就是说,我们没控zhì

住,并且其影响有继xù

扩大和漫延的趋势,总的看形势,我认为不容乐观,就是说,我们对解决张玉英的问题,从时机上看,必须认识到,由于你的原因,我们抓得已经晚了点儿,现在我们必须迎头赶上来,变被动为主动呀!所以,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你必须亲自出面去谈!”

“是!”艾维忠站起来说,就差没打个立正。

高兴的孙书记站起身来,眼睛看着墙角茶几上的暖水瓶,便拿起了水杯,意欲前来倒水;艾维忠异常机敏,一边摆手示意孙书记不要动,一边说我来我来,上前拿起暖瓶摇了摇,里面无水,又揭开软塞,睁只眼闭只眼往里看着,依然空空如也,并发出呼呼响声,便说我去打一壶来吧,刚走到门口,回头说:“我倒不是不想去水房,但如果这要是于芳能在你身边,怎么也不至于这样一点儿水没有,想必早晨你还没进屋,水瓶热水便打得满满的,那该有多好啊!我看孙书记,你就一句话,干脆就叫她过来算了!”

孙书记思量半天才说:“现在还不行……”

“怎的?”

“怎的我方才不都说了嘛,话不能再重复,你可以那样,让她在你那里先不要动,我意见让她继xù

参加你们对张玉英的谈话,干脆你们四个人一起去谈,我就不信拿不下来她这个张玉英的!”

艾维忠一听,认为孙书记是心里愿意腿打摽,只好顺从地连连点头,忙着出去打开水。

走后,这边孙书记冷笑一声说:“你小艾子想玩我还嫩点儿,这回我就把于芳继xù

放在你的身边,看你将会如何动作?!”(未完待续……)

40美女温柔认义弟 娇人婉尔拒知已

PS:又码一章,欢迎大哥小弟和大姐大及小妹小,快来看呀!并请您进行批评!

40美女温柔认义弟

娇人婉尔拒知已

艾维忠去水房打完热水,从孙书记办公室出来时,便想尽快见到于芳,及时告sù

外面群众有了反映的情况,让其思想有个准bèi



一看手表已过正午,此刻正是刚完吃中饭时间,就觉饥肠辘辘,便想到了往日妻子带来的饭盒,但看图书室门已上锁,便想起于芳所言妻子上午去了街里,才意识到她常常佯仗男人是团委书记,工作不时就屌儿郎当,现在此刻肯定是独自在家里等着自己回来,好一起吃午饭。自己却不想回家,就暗自骂一声:没人爱理你,你和于芳怎能相比,纯属妇道人家,动不动就不上班,成不了大气!便迳直去了食堂。

餐厅师付正在洗碗,一看艾书记驾到,便端了饭菜上来,艾维忠草草吃了一口,谢过几位师付,出了餐厅。

因为正是午休时间,校区内显得寂静空曠。

艾维忠急于见于芳,可大晌头的,于芳也不在,想必也是回到了家里,只好等候,便想回到团委办公室歇息。

到门口一看,门虽关着却没有锁头。难道自己出来时心乱着急忘了销吧?!便苦苦思索着:此此锁具是二年前从总务处取来的一把将军不下马的销头,此刻钥匙还在手里握着,门上却是没有销头,怕是自己出门时拔下了钥匙锁头丢在屋里。肯定是!便推门欲进,却推不开。原来屋里有人。一问谁,门便开了。露出一个女人的身影,是于芳!在屋里多情地望着。

艾维忠喜出望外,无比地高兴!也才恍然大悟,原来以前自己为使于芳进来方便,竟然暗自给其配了一把。

艾维忠说:“怪不得的!我说这门怎么开着,原来是你在里面呢!”

于芳嗲嗲地说:“还说呢!人家在等你,连饭都没呢!”艾维忠说:“我刚在食堂吃一口,吃完便想找你呢!”于芳让快进来,艾维忠进去。遂用手带上门,落座。

还没等于芳开口问,艾维忠早将自已与孙书记的谈话的全部内容,原原本本如竹筒子倒豆一般讲个究竟。于芳一听,心中如怀揣小兔子一般七上八下,时而提心吊胆,时而喜悦高兴,最后一听自己还在艾维忠身边,拍手笑了说:“要这么说你真还行。但要让我去孙书记那里伺候他,一个工农干部,说死我也不能去!”

艾维忠说:“你去他那里,是为了我们的事能长久。去也是暂时棲一下身子,有什么不能去的?!”

“他是个粗人!”

女人这句话刚说完,不但自己嘻嘻笑。就连艾维忠都大笑不止。原来,这里暗含着一个很久以前曾发生在孙书记身上鮮为人知并令人捧腹的故事!而于芳所以能知dào

。自然是自己到了学校工作后,认识了跟孙书记搞过土改的艾维忠到学校任团书记。那时两人虽然尚未有染,但已十分要好,背后偸偸当着于芳一个人讲的。于芳至今仍深蔵在脑海里。

说是孙啸天在土改时,曾在一个村子里当工作组长,一派威风且纯朴的样子。“镇反”“土改”各项工作属实干的挺好,只是讲话太实太粗,甚至有时有点儿辞不达意,竟然闹出了很多笑话:

这一天村子里正在开群众大会,孙啸天台上讲话,外面来了区上送信的小通讯员,将一个通知交给他看,上面用当时常用的简笔字写着:“各村村长、农会会长、工作组全体干部,下午一点准时到区zf开会。”其中的干部的“部”字,竟然写成了“双耳刀”那种土不土洋不洋的大白字。孙啸天当时便问那小通讯员:这个“干爷”是谁?不料小通讯员也不识字,就直晃头。孙啸天便问前来开会的群众:在座的谁叫干爷?大家也晃头,有的说,咱们村也没听谁叫干爷呀!身旁的财粮(后来称为村zf会计)便站起看,才知孙啸天念错了,却不好意思直说,便点头哈腰告sù

说,孙工作组,这两个字不念“干爷”,念“干部”,就指的是你孙工作组的,是让你去区上开会!顿时惹得全体村民轰堂大笑,就连孙啸天自己也笑了。并且还说,大家不要笑,我这个人是粗人,至于粗到什么程度,你们的妇女主任她知dào

的!下面又是大笑,一旁的妇女主任甭住脸说,我可不知dào

,要知dào

也只有一个人能知dào

,那就是孙工作组家的嫂子肯定能知dào

!当时全场再一次大笑。孙啸天便当妇女主任说,你别太客气了,在我家里是你嫂子知dào

,在你们村上唯有你才知dào

,因为你总跟我出去开会呀!结果又是轰堂大笑了一回……

此刻两人同样是一片心神荡漾,沉浸在欢娱之中。

女人还乐出了眼泪儿说:“真招人笑!”

艾维忠止了笑说:“但从今以后我俩却要多加小心,因为孙书记虽然让咱们还在一起,他的心却是已有了戒备,暗中监视咱俩也说不定呢!”

于芳听男人这么一说,马上又撒娇起来,来到身旁说:“既然是这样,那你最后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男人阻止,用手轻轻推说:“这回就是你敢,我也不敢,万一让孙书记知dào

就坏菜了!”。

女人抓住男人手说:“不呣!不呣!我要你给我,我要你给我……”

“可不行,大天白日,别让人看见!”

“我要你,不是真到一起的那种,只是近乎近乎,怕啥?!”

“那也不行!”男人话虽然这样说,手硬是伸过来到女人上衣里面乱抓起来。

突然,门被推开。西门光辉站在门口,一眼看个明白。

两人愣住了。一时手足无措。

西门光辉机敏地说:“其实我什么也没瞅着呀!”

艾维忠脸红一阵白一阵说:“是呀!我们也只是在一起说说话呀!”

于芳淡然一笑说:“是我来向艾书记请示工作来着!”

西门着急地说:“我是来找艾书记有事的!那你俩先谈着,我过后再来不迟的!”西门说完便转身要走。

“别!你进来!”艾维忠说。

“我不了!你俩唠。我赶趟!”

“什么不?你要听话,我让你进来才真是有事儿!”艾维忠说。

西门光辉只好进来。

艾维忠热情地让坐下,于芳拿眼睛深情地看着西门光辉。

西门光辉十分听话,顺从地坐下。自己仿佛这时才发xiàn

心脏在胸腔里忐忑不安地跳个不仃。只是重复着说:“艾书记,我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我明白你的意思,咱们就不说这个了!”艾维忠脸上带着笑意说。

于芳一旁亲切地看西门一眼,转而对艾书记说:“是呢,西门同学可懂事儿了,我可喜欢他了。在咱们学校里,几千名男生中,若我看,谁也比不上他,真的!”

艾维忠附合说:“那当然,让不我怎么能提名让他当学生会主席!”

“他不但长的好kàn

,关键是明白事儿,便招人喜欢!”于芳边说边凑近前,弹了弹西门衣服上的灰尘。近而现出多情的目光,接着说,“今后我就拿你当我的小弟弟,我便是你的亲姐姐。咱们好好处。”

说完继xù

望着西门,西门神情有点儿慌乱,不知说啥是好。

于芳说。“姐说话你怎不吱声呢?”

西门光辉迟疑一会儿,心中不免想起以前初入中学第一次见到于芳。那当儿还不认识东方红,当时便感到于芳她长得非常好kàn

。有一种难以述说无以名状的亲近感,况且不无异性之间的那种朦胧的爱意,当时霎那间便想入非非,如果将来能与这个女人结成秦晋之好,那将是怎样的幸福啊!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想到这,便对于芳近乎有些口吃说:“我,我心里同意,但,但不好意思开口说!”

于芳高兴说:“那有什么呀?!比如姐姐我,我心里喜欢你这个弟弟,我嘴就能说出来;包括别的事儿也是一样,就拿今天我来与艾书记到一起……不!我们到一起唠喀,我愿意唠我就来唠,谁也管不着,我愿意干啥我就干啥,是不是这话?!”

艾维忠用眼睛瞪于芳。

西门只是笑。

于芳便起身告退说:“西门,不!我小弟,你和艾书记俩谈着,并且你有啥事尽管对他讲,姐姐走了,不瞒你说,我还没吃中饭呢!”掏出小镜子照着,拢拢额前一缕头发,又左看又右看一气,才风一般走出门去。

西门站起说:“姐你走啊?!”

于芳回头摆摆手说:“走!”

这边艾维忠微笑着说:“西门坐,坐!”

西门点头坐下,似乎轻松了许多。

艾维忠说:“你来的正好,不然我也要找你一下,因为我有话要对你说。”

西门悉耳恭听。

但是,艾维忠有板有眼,只是将孙书记在上午谈话中分析当下情势时所说的东方红与张玉英特别要好以及东方红与西门光輝之间的爱昧关系等透露了一番。

结果,让西门光輝产生了压力,额头上顿时浸出了汗珠,并说:“我与东方红并不像孙书记说的那样,事实上根本没到那种程度,艾书记你要给我做主,一旦有机会时,请您和孙书记尽量解释解释才好!”

艾维忠笑了说:“那我倒能的,但你别听他孙书记的,我心里有数,你和东方红只不过是……就如你们学生说的那句话,叫什么情窦初开,说什么讲话,八下还没有一撇呢,那不早呢!但你也要注意一些,因为你是学生会主席,不要给同学们造成不好的影响才对!”

“是!艾书记的话我记住了!”

艾书记看看窗外,又看看手表说:“那你头里说,你来找我为的什么事情?”

西门脸蛋刷地红了。内心本意是按东方红的旨意不想再出面参加对张玉英的谈话,于是欲言又止说:“我。我……”

“你说你说,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讲的。你干脆一吐为快好了!”

“我只是想问一下,同张玉英谈话,还什么时候进行?”

“暂时还没定,也快,到时候我让他们通知你好了。”

“别!艾书记不要通知我了,我不想再参加那种谈话了!”西门脸红说。

“怎的?”

“张玉英是个女生,我是个男生,一个大小伙子,有些话实在是难以启齿!”

“你要不好张嘴。那孙书记还让我亲自出面去谈呢,我是个有妇之夫之人,我又怎么能张开嘴?!再说,又不是你一个人谈,这回按孙书记要求,要我来主谈,同时还有邱老师和于芳参加呢!”

“于老师参加?!上次艾书记你不是定不让她参加了吗?”

“此一时彼一时嘛,有些话我当你也不好讲,这是孙书记定的。”

“可也对。两个女老师谈好,都是女的,有什么话都好讲,深一句浅一句都没啥;要是这样的话。艾书记,那我就去记录行不行?”这时的西门又想起了自己刚才进屋时的那一幕,似乎更有主意。便用目光逼视着对方。

艾维忠当然明白,便道:“咱们哪说哪了。孙书记因为你与东方红的事儿,他对于你多少已有一些看法;我让你继xù

与张玉英谈。说穿了是给你个机会,让你好好表现表现,这对改变孙书记对你的看法有好处。谁知dào

你了?”

“要这样说,那我还是参加好。”

“再不这样,反正下次由我来主谈,还有两个女老师参加谈,你干脆就记录好了。为了让你有表现机会,你可以在我谈话时给我打个帮架,因为我这些日子心太乱,再说我也是个男的,一旦我的话递不上去,闹出什么笑话不好,你从旁适当帮我溜溜缝,这样事后我在孙书记面前,能替你有话说。你看行不行?”

“也行吧,那我便谢谢艾书记了。”

西门高兴地出来,心想:人都一样,一旦小尾巴根儿被人抓住了,说话再也没了威风,自然就软乎了。

晚上,下了晚自习,西门光辉想找东方红通报一下消息。来到一六班教室门口,门已上锁,便趴窗往里面看,教室里空空荡荡。便独自笑了,自话自说:西门啊,你这不是扯,门都锁上了,里边怎么会有人?!这岂不是脱裤子放屁——简直用不着事的!便往回走。

这时,朦胧中从女厕所出来一名女生,西门一看正是东方红。

便问:“你怎么还没回宿舍?”

“竟说没用的,我这不是刚从一号出来嘛,说什么还没回宿舍?!你来找我吧?”

西门挨东方斥啦啦,却并不生气,只是笑着说:“你也竟说没用的,我不来找你,我黑灯瞎火来这里干啥?”

东方红欣慰地笑了,亲切地拉了西门胳膊,两人并肩前行,从大门洞出来,却都不想回寢室,一同来到操场上,站在很久以前两人曾见面的地方。

月光如洗,空旷的操场上空气新鲜。

西门凑近前,依偎在东方红身边,顿时散发出一股男人的气息,猝不及防地伸过嘴来要亲吻。

东方红躲过去说:“西门你可千万别!万一让人看见不好!”

西门不依,东方红躱一步,西门便近前一步。

东方红说:“你都多大了?!要有点抻头儿,更要有个学生会主席和团员的样儿呢!”

“不呣!”西门一派孩子气的样子。

“再不你先说有什么事儿吧,然后再……”

“真的?”

“真的!”

“你要先当我下保证!”

东方红冷笑说:“你让我起誓?”

“你要不起誓,那我就不说了!”转身要走。

东方红并不着急说:“行!我保证:你讲完我便让你……”

西门转而现出惊喜的神情说:“你可不知dào

,这回可真的让我给堵着了!”

“你别一惊一乍的,你堵着了什么?”

“你猜!”

“小样儿!就是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个七老八呢!”东方红暗中约料想到了艾维忠与于芳两人之间之事。

“你猜到了什么?”

“我猜到什么我不说,我要你先说。让我听听,我再告sù

你。”

西门便将中午看见艾维忠与于芳在团委做爱一事儿讲了一遍。

东方红听得心里咯噔一下。却很平淡地说:“我就猜你会讲的是他俩的事儿,其实有人早就看见过他们不时总眉来眼去动手动脚的,早已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西门说:“原来我以为我当你说了后,你肯定惊讶不已,没想到你却很平静,好像你早便看见过似的。”

“没看见过,我却听见过;过去我总以为在乡下有这种事儿,不曾想在堂堂中学里,而且是在男女老师当中也有这种事呢!”东方红说完直摇头。

西门说:“老师都这样。是不有点儿令人作呕?特招人恨!”

“恨我只恨艾书记,于芳于老师我恨不起来。”

“为啥?”

东方红便说:“于芳我真的不恨,从我到这中学来第一眼看见她长的好kàn

后,我打心眼往外就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就想什么时间能和她说说话才好呢!后来,果然真就有一次在钟楼旁边两人迂着了,我高兴得不行,一着急不知说什么好;倒是她笑呵呵和我先开口。夸我长的好kàn

,我也夸她好kàn

;她说不,还是你好kàn

;我也说不,还是于老师你好kàn

!她便搂我到她怀里。两人亲昵一气……所以,我不恨她!”

西门高兴说:“是呢!小红,不但你不恨她。我也不恨她呢!”

“是嘛?!那就好!西门,你要记住。今后有背后说她坏话的,咱们不能插言。不但不能插言,还要像着她说话!”东方近于命令一般说。

西门点头说:“你还不知dào

呢!上午我不是看见他俩了嘛,你猜她怎么着,她竟然要给我当姐姐,认我作她的小弟弟,我当时就感到她是在奶哄我,想堵我嘴,可我不知为啥,心里却拱拱松松地愿意,因此当艾书记面我便答yīng

她了!就是现在我还感到……”西门不说了,只是看着东方。

“你感到啥?”

西门不好意思说:“我当你说了吧,我现在还感到挺欣慰呢!也不知dào

为啥,你说怪不怪?!”

东方说:“你要这样说,我明白了:她并不仅仅是为了奶哄你,而是因为她和你长得都好kàn

,原来在你俩的内心里,不管是你也好,还是于芳老师也好,相互便有很深的认象……”

西门否定说:“那可没有,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闲话,我撒谎不是人!”

“你不用解释,虽然以前你们没有交谈过,但并不说明你们之间就没有一点儿沟通。什么叫沟通?一个动情的眼神儿,一个淡淡的微笑,都叫沟通;不但熟人如此,生人有时也是如此。比如,一个汉子半路上便迂着个美人,美人不知为什么一笑便过去了,汉子回家就一天吃不好睡不好的,甚至精神都不正常;为什么说异性相吸,同性相斥,道理就在这里!你说,我这话说的对不对?”

西门哑口无言,都没有点头,嘴一咧笑了说:“所以,我对她有一点惋惜!并且我也开始恨艾书记了!”

东方说:“我是一方面有一点惋惜,另一方面又感到虽然她那样了,但毕竟也算了却了她一个心愿,还是乡下人说的那句话,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吗!”

西门惊讶说:“你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怎的?!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理解错了,我是说,你这话说的好像多多少少有一点儿哲理似的,让我有种顿开茅塞的感觉!”

东方高兴说:“得了!可别逗我了!”

“那倒不是,我说的是真话!”

东方说:“再有,正如你过去说的,也是学校领导常说的那句话,现在学校很复杂,当然他们说的复杂是说阶级斗争复杂,而我倒要说真zhèng

复杂的是老师之间或者师生之间的情感关系复杂,这里我更要说的是,是其二者之间关系,这关系是阶级斗争能管情感关系,还是情感关系能管阶级斗争,我说不好……”

西门拦话说:“那当然是阶级斗争管情感关系啰!”

月光下,只见东方嘴一咧说:“我看不完全是,比如咱们说历史上大的远的吧,昨天我看本课外书,里面专讲古时的女人,如媬姒、妲已等等等等,她们都是一个女人,可就因为漂亮,便影响了整个历史上的一个朝代,这无疑说明女人能倒转乾坤;小的近的说咱学校,先说刚才唠的于芳,她也因为漂亮,就能左右咱们的艾书记,以后能否影响孙书记也未可知;再说我的同乡张玉英,她倒不甚漂亮,可她就说那么一句话,这话既不是反党,也不是反社会主义,而是说的是女人一点私事,可以说便掀起了轩然大波,好家伙,这把学校领导忙活的,简直如临大敌,就连你都没少跟着上下跳登;这些你不会不承认吧,既然你承认,那这说明了什么,所以我说,有时是情感关系制约了阶级斗争!”

西门着急说:“你这说的可真是反dòng

话,让人家听见会抓辫子的,今后千万说不得!”

“我只是和你说,我不怕你去出卖我!”

“那我倒不能,若那样的话,我成啥人了呀!”

“想必你也不能!”说到此,话已谈了很久,东方便望天上,月已西移,似乎该回宿舍了,便又问,“艾书记还和你说啥了?”

西门沉思,感到艾维忠透露出来的孙书记所谈到的东方红与张玉英是同乡以及东方红同自己的爱昧关系一时不便马上告知东方红,怕的是让东方产生思想压力,更怕张扬出去,节外生枝,将事情搞得更加复杂,便说:“别的艾书记没说什么。”

东方笑了说:“那我们就回寢室吧!”

“别呀!你忘了你开始下的保证了?”西门近前欲亲昵说。

东方进而相劝道:“这一看我方才说的那番话算白说了,但看在彼此相处很久的面子上,我要奉劝你一句,你可千万要正确理解我的一片苦口婆心,你不能想一边子去;更不能看见人家到一起,你也便跟人家学,因为现在咱们正处于学习时期,不能和已走到社会上的别人比;我给你打个比方,男女之间的感情渲泄如人处在汹涌河流中的旋涡里边一样,说愽击也好,说玩也好,说欢娱也好,只有在激流中玩得游刃有余的人,他们才能说是好事和乐事;而你我还是个孩子,可以说现在还一点也不会水,甚至连打个“狗刨”都不会,就要下到旋涡深水里去玩,这样势必就要被淹死的,所以并不是什么好事儿!我说的话不知你明白没有?”

西门一听这话不太高兴,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静。

一只游狗从两人身边悄悄经过,东方吓得妈呀一声,游狗顿时伸出脑袋,四肢伏地,吱牙咧嘴,东方扑到西门怀里。

西门轻声说:“不要怕,别理它,咱走咱们的!”

东方便跟着西门一步一步不慌不忙地往回走。

游狗也消仃了,老实了,走了。

西门问东方狗为何不再叫了,东方无言以对,只顾后怕。

西门说:“刚才它过来时,你妈呀一声地叫,它以为你要对它怎么的,它就防着你,才对你吱牙咧嘴;然后我们一不答理它,我们走我们的,各不相扰,它便懂事地走了。”

东方说:“畜生和人一样!”

回到寢室,东方一直没睡着,就想一定要把西门的这番话告sù

同乡张玉英,以便让她有个思想准bèi

。(未完待续……)

41谁人当面露爱意 哪个暗中生花心

41谁人当面露爱意

哪个暗中生花心

次日在校大门洞前,东方红与张玉英见面,两人自是一番亲热后,东方便看张玉英消瘦了许多,心中特不是滋味。便含着骨头露着肉地讲了艾维忠与于芳在办公室如何做爱的经过,张玉英没听清楚,硬是要问个明白:艾维忠的手到底伸到于芳身上哪里?逼得东方没法,才说摸到了于芳的乳房,并且让西门光辉看个正着。张玉英拍手称快说,不害个ⅹ臊!他俩活该现眼!我叫他们再美吧!东方却叫声英姐好言相劝说,咱女人首先要把自己的事情办好,而在为人上,只许他们不仁,不许咱们不义。特别是对于芳,虽丢人现眼,但也是她自己的私事,咱们不能幸灾乐祸。张玉英点头说,到艾书记找我谈时再说,我要看他对我的态度,如果他态度若不好,我就要他当场难看。东方不同意,认为难看了艾维忠就是难看了于芳,一定要慎重,不可胡来,尽量还是悠着点儿。张玉英说,我心里有数!两人才分手。

再说,孙书记对解决张玉英问题,点名让艾维忠主谈,艾维忠十分闹心,回家躺在炕上硬是小半夜没睡着,翻来覆去想着的对策。一旁的妻子问他为体何总翻身,在想什么?他却不说。妻子便疑惑,以为他肯定是在想着于芳,便气得不行,翻过身去睁着一双大眼等候。当艾维忠想好了对策要睡觉时,抓心挠肝的妻子坚决不答yīng

,非要那么一下不可。之所以这样。其目的是,除满足自己外。再试探一下丈夫的心究竟是在谁身上。结果几番试验,艾维忠硬是不好使。便叫妻子拿手摆弄,妻子伸过手抓着,摆弄半天也不起堆,就睡去了。妻子一睡,这边艾维忠由于有花花心,便一直睡不着,物件虽被妻子握着,心却不由得又想起了于芳。想着想着,浑身就火烧火了一般地发烫。伸手一碰,那物件精神得很。马上便用手捅妻子,捅一下妻子心中叫声于芳,捅一下妻子心中叫声于芳,反复多次,妻子醒来问,嘛事?男人说,好使了!女人说,怎么又好使了?艾维忠说。你还问我?!不是你手一直攥着攥的嘛!妻子方才感到那物件硬得的如小擀面杖。高兴地说,可真是的!立kè

喜笑颜开,平身仰卧,男人上去。黑暗中眼前现出于芳的面容,嗓子眼默默呼唤小于子呀小于子呀,全身动作起来。不提。

翌日上班。艾维忠照例先到孙书记那里先点一卯,然后回到团委办公室。回想起昨晚的想好的对策。一定要想尽办法把孙书记让自己主谈的任务转到邱老师身上。这样,既依从了情人于芳。又能让上眼皮孙书记满yì

,还能交下邱老师一个空头人情。这样,就不是一打三开,而是一打四开,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吩咐于芳马上去找一?三班主任邱老师。

早便扫好了地、擦好了桌、倒好了水,正在坐着照着小镜子左看右看的于芳,抬头哎地一声,又撒娇使劲瞪一眼艾维忠,才笑盈盈地出去,散发一股脂粉的香气,艾维忠抽抽鼻,闻了闻。

不一会儿,邱老师和于芳一前一后地来到了团委办公室。

刚一进屋,艾书记站起来,微微一笑,寒暄说:“邱老师来了!”

邱老师急忙颔首,在门口站定,深情地望着艾书记,声音很轻说:“艾书记是找我吗?”

艾维忠点头道:“坐下谈吧!”

于芳一旁斟水。

邱老师道声谢说:“我不渴,你们喝吧!”

艾维忠、于芳均说:“邱老师很少来团委,喝一点儿水吧!”

邱老师方才落座,手捂水杯,目光寻视室内上下,最后落到艾书记脸上,目不旁视地看着。

于芳站起笑了说:“邱老师!你和艾书记谈,我还有点别的事情。”

邱老师只是一笑。

艾书记忙说:“别别!小于子你别走,你坐着好了,不碍事儿的!”

邱老师似乎不系外说:“于老师若有事儿,那就忙去吧!”

艾维忠露出不高兴的眼神儿说:“别让她走!”

于芳便又落座。

从这一幕中,可以看出,尽管三人是各怀心事,但所有言行都显得文静雅致,彬彬有礼。

几人坐定后,艾维忠眼睛和往常一样,凡是和异性见面,目光总是先盯住眼前女人的面容和穿戴。此刻眼睛在邱老师身上搜索一番,然后笑容可掬说:“看来,邱老师一向就是个很利整的人啊!”

邱老师一听这话首先想到的是,艾书记也许对自己有一点欣赏甚或爱慕之下,便十分高兴,看看自己身体的上下左右说:“艾书记,我还利整吗?!不行啰,人老了!不比艾书记你和于芳老师,看你们多年轻!”说完目光注视着艾书记,又看看于芳。

于芳也看看邱老师说:“我可不行,年轻倒是年轻一些,肚子里的知识比不上邱老师的多。”

艾维忠说:“年纪大没什么不好,年纪大有教学经验,邱老师班级带的也好!”

“是嘛?!那便谢谢领导夸讲了!我老是老了些……”邱老师似乎还要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来,只是把手伸进上衣里怀内摸着什么……

说来这邱老师,她出身于地主家庭,其父解放前吃咸鸡蛋一顿只吃一点点儿,用筷头子捅捅便中,一个咸鸡蛋能吃半个月,乡民都称他“小扣”。家中独有一女,便送伪满辽阳女子国高学习,毕业后便回乡充当小学教员。在婚事上,父亲为了巴结辽阳城西头号大地主吴华山,硬是将其许配给吴华山的一个不成气的儿子。儿子二混屁,说话不准称。晚上行房时管身下的物件叫雀儿,说雀儿渴要喝水。妻子便笑着依从。后来二混屁喜新厌旧,感到妻子不新鲜。却不说不新鲜,而说你的水太咸太脏,有一股味儿,特呛人,雀不爱喝便要飞了。妻子便使尽招数也不奏效。一来二去,二混屁就抽上了大烟,去辽阳城里逛窑子,不久患上梅毒,一命呜呼就死了。那时的邱老师。一个读书之人,一心想出嫁,可公婆不答yīng

,便独守空房,由于闲劲难忍,染着了手淫的恶习,经常连扣带摸,有时一用力甚至弄得一片血污。不久赶上解放,新中国人材不足。有幸得以到中学来教书。想再婚却因是地主女儿,便高的不成低的不就。旧习更是难改,难耐之时,便重操旧业。略以自慰。但总不能孤身一人,为了追求真zhèng

的男欢女爱,在学校里。工作自不待言,朝朝日日积极肯干。在处理人事关系上。一方面与各位老师都能和睦相处,同时也要长正眼珠。暗中物色一个。经过观察,一般不太起眼儿的看不上,说不上是为啥,竟然看上了有妇之夫的艾维忠,一门心思地就看艾维忠好。便变着法儿想主动接触,但却总没有机会,只好来个单相思,没完没了地朝思暮想!还真别说,单相思自己感到也挺幸福的!一高兴便照镜子看,一看两个眼睛都想出了黑眼圈儿,这怎么能行?!如果想出个枉想症来,岂不是毁了自己!便暗暗喊自己的名字说,你可拉倒,一定要控zhì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内心里便想再寻找别的目标,相对对艾维忠也就淡忘了一些,但寻找其它目标一时不太好找,不像抓猪崽仔,便不时地还是要想起艾比维忠来。这时,班长夏玉玲当自己状告张玉英如何如何,开始邱老师并没特别在意,因为她自己就有手淫的恶习,一个女孩子说句笑谈有啥大了不得的!但夏玉玲不答yīng

,夏玉玲为了自己进步,极力想表现自已,几次催促自己向上反映,邱老师才忽然意识到,我与我那心上人艾维忠见面的机会不是来了吗?我何不将张玉英的问题向他去反映汇报?!什么这个那个的,人不为已,天殊地灭,对!我一定要去找艾书记!又一想,不行!我一个女的,直接去见艾书记,有关那种事体的话,我怎么好开口,不能让他有反感,最好能采取迂回的策略,通过和艾维忠媳妇说闲话方式,来个曲线救国有多好!对!拿定了主意,便去了图书室,结果不费吹灰之力,便把话传了过去,第二天艾书记便知dào

了。更可喜的是,组织上真就当成一件大事来抓,不但自已有了面子,而且与艾维忠见面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那便耐心等待吧!等着等着,又有了意wài

收获,竟然又听到了艾维忠与老婆关系出现裂痕的传言!还记得,邱老师那天听到这一消息后,内心里简直就是抑制不住的狂喜,暗自掉下一汪滚烫的泪水!……然而在情场上真是变化多端,第二天一到学校,又听到了艾书记与于芳十有八九勾达上了,不禁心乱如麻,那情形正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一样!更是恨那个于芳,就想,我守活寡着急,你年轻轻的着的是那路急,等不得了,小臊货!如此的心情,真是让人好不安生!特别是今天早晨刚来学校上班,又见于芳大模大样地来了,而且竟然声称是艾书记派来找自己到团委办公室。问什么事儿,于芳还说不知dào

,这便让她摸了迷糊,不知艾书记要干啥,也不知艾书记为什么派于芳来,心里特不是滋味,瞅着于芳的样子,自己眼睛都发绿,气不打一处来。又一想,不管找我是什么事儿,只要是艾书记找我那便好,一定要沉住气,要见机行事……

想到这,邱老师目不转睛地看着艾书记,心里高兴呢!便从里怀摸出个皮夹,从里面拿出一张自己的照片,一边得yì

地看着,一边对艾书记说:“我说我老,其实这是自然规律,凡是人,都有老那天,但谁也都有自己的年轻时候……”手里依然摆弄着那张照片。

“你一直在看着什么,是照片吧,谁的照片。能让我看一眼吗?”艾维忠这样问。

“我自己的,年轻时候照的。”邱老师说着。脸红红地将照片递给艾维忠。

艾维忠接过去,双手摄着照片两个下角。仔细观看,看着看着有些惊讶,便情不自禁地说:“哎呀,你年轻时长的真是挺标致的,身上还穿件旗袍,这脚上的高跟鞋鞋跟怎这么高?!”

“那阵子都那么高的!”邱老师维护着自己那时的风韵说。

一旁的于芳好奇地过来,紧紧依偎在艾维忠身旁,顺手便从艾维忠手里拿过照片看。

邱老师就瞪一眼于芳。

于芳看一会儿便说:“那时候的照片竟是这样的呀?!怪有意思的呢!你看,穿的旗袍是紧身的。屁股这地方还箍箍着;高跟鞋的鞋根不怪艾书记说,是有点儿太高,手还那样式儿的!”又将照片交给了艾书记。

艾书记继xù

看着照片,便暗暗想:邱老师年轻时属实漂亮,漂亮程度甚至可以和于芳相比,如果我艾维忠能正逢其实该有多好?!可惜,我那时还是个放猪小仔!嗓子眼儿便直往下咽唾液。又一想,这不是扯,好事儿哪能都让你领贪上?!再说。早已是时过境迁,如今现实中的邱老师却没什么吸引力了。

邱老师急不可耐说:“艾书记你看我那时到底怎么样呀?”明问的是照片上的年轻时候,言外之意是问现实中的自已。

艾维忠就看一眼照片,又看一眼邱老师面容。反复几次,心里在说,怎么也不行了哟!口中却说:“我仔细端祥吧。还真能看出你仍然具有那种青春的余韵,……”心想。就是脸上的皱褶多了点儿,口却说。“眼睛依然如当年一样,毛嘟嘟的!”又看嘴唇太厚,并显得嘴大点儿,口依然说,“嘴角儿也行!”

邱老师喜形于色说:“艾书记,我请您能说点儿心里话才好!”

艾书记笑了说:“准确地说,如今您依然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啊!”

“真的呀?”

“真的,正经是一表人材呢!所以,邱老师您不能张口闭口就说什么岁数大啊,什么老半壳子啊,正如你自己说的,谁还没有老的时候啊?!不要这样说!”

这时于芳又使劲勾艾维忠一眼。

邱老师依然高兴,内心想把照片送给艾书记,却苦于于芳在座。

这时,艾维忠把照片递了过来,邱老师不好意思收起来,才想到正题问:“艾书记,请允许我问一句,今天您找我为的是什么事儿呀?”

“还是为张玉英的事儿!”艾维忠认真地说,“上次,邱老师有关张玉英的事儿,你做的很好!”

“是吗?”

“是的!”

邱老师说:“其实,张玉英的事儿我当时知dào

后,我作为班主任直接找她谈谈并教育教育完全可以;但我考lǜ

她的事儿在学校也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是学生中,特别是在女学生中,是一种不容忽视的现象,应当让领导知dào

!可作为我一个女性老师,虽然是岁数大些,但毕竟男女有别(深深地望一眼艾维忠),可以说在当时,我真不好意思直接向你艾书记汇报,便和你家里的妹妹透露一下,再求她把话过给你。”

“其实,你当时直接对我讲也可以,原因是我们岁数都不小了,用不着有什么介yì

。”

邱老师一听,艾书记如此说话,岂不是同我不分彼此,便异常惊喜,是嘛是嘛地叫着。

“你做的很有觉悟,不但我这样说,我不瞒您说,孙书记听我向他汇报后,特别满yì

,当时就表态说,这个邱老师思想这样进步,说明她很有组织观念;并告sù

我说,咱们一定不要看邱老师是地主家庭成分就疏远人家,我们同样要好好培养,在工作中还要相信依靠她。”

邱老师大有受宠若惊之感说:“是嘛?!孙书记他真是这样说的,说我有组织观念,对我不要疏远,还要好好培养我吗?”

“邱老师,这你怎么还能怀疑?!孙书记的话我岂敢传达走样?!那我不是长了豹子胆了吗!”艾维忠虽然这样说,但实jì

上他还真便添了枝加了叶。

邱老师顿时眼含一滴泪水,自已特怕被人看见。暗暗在说要控zhì

要控zhì

,可控zhì

不住。泪珠终于溢到眼角,不得不用手指轻轻拭一下说:“艾书记。我真是太激动了!”

于芳一旁看着艾维忠一眼,不出声地嘻嘻笑。

艾书记顿时感到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学女教师能在自己面前流泪,无疑这是挺可笑的。但如果考lǜ

她是地主家庭出身,那便也很正常。不是嘛,自己年岁虽然比邱老师小几岁,但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当下,邱老师无论在哪个方面,尤其是在政治地位上,别说和身为团委书记的自己相比她比不了。就是和平民百姓——比如和贫农家庭出身的校传达室敲钟老头相比,那也是有天壤之别的。换句话说,如今这样的人地位卑微,说句俗话,一听到说是领导讲的话,就能拿棒子当根儿针的。于是说:“所以,我今天才找你来谈,为了进一步解决张玉英的问题,组织上决定让邱老师出面主谈一下。想必你能愉快地接受这个任务的。”

邱老师再次拭了鼻侧泪水说:“首先我表示:我完全接受组织上交给我的这个光荣任务。并且千方百计保证完成任务;但我也要问一句,原来于老师不是和张玉英谈了一次吗?怎么……”

“啊你问这个吗,我的水平不行,我这两下子岂能赶上你邱老师;再说……”看一眼艾维忠就没再说下言。

艾维忠会意地站起身说:“你俩先唠一会儿。我去去便回来。”出门到一号去。

邱老师问于芳:“才你说一声再说,你想再说什么?”

于芳毫不介yì

地说:“我是想说张玉这个女生属实顽固,按说我们都是女人。一个女人私下里别说唠个笑话什么的,就是碰碰、摸摸、甚至扣扣。也是常有的事儿,邱老师。你说是不是呀?”

邱老师脸红说:“于老师,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还说张玉英怎么顽固吧!”

“是呀,我是在说她顽固呢!像有的多少明白点儿事儿的孩子,当老师把话一承认,就说自己嘴没个把门儿的,请老师原谅原谅,说个软乎话,咱们再和上边艾书记和孙书记他们说说,就放过她们,我考lǜ

也能差不多,然后把这事掀过去得了;这可倒好,说死不承认,结果越弄越大……”

艾维忠回来落座说:“你们谈到哪了?”

于芳说?“没谈什么,我只说那张玉英太顽固,脑子一点儿不开窍;还说我这两下子不行,水平抵不上邱老师,艾书记你便进来了。”

艾维忠点头说:“正如于芳自己讲的那样,我有同样看法,于芳她水平不行,准确地说,她没有这方面的谈话经验,经过研究才换成邱老师,再说邱老师又是张玉英的班主任,本身就有教育帮zhù

她的义务。”

“就我自己去谈吗?”

“不!还有我,于芳,西门光辉同学。但我只是挂个名,我也许参加,还也许不参加!虽然人多一点儿,更不管我参不参加,仍然以邱老师你为主。我们都给你站脚助威。”

邱老师若有所思说:“艾书记!您看那样行不行?!为了一次就能谈得成功,咱们应当打有把握之仗,我有个想法,想在我们几个正式谈之前,请领导允许我单独先和张玉英谈一番如何?”

“那当然行了!”艾维忠不无惊喜地看一眼于芳,又转而看着对邱老师说,“我就说邱老师有经验,果然是这样!”

“那倒不是!我单独先与她谈一下好,因为我是她班主任。目的让她对问题有个正确认识,并有个思想准bèi

。然后我们再一起同她谈。”

“很好!”艾维忠很满yì

地说。

邱老师起身告辞。

屋里又剩下艾维忠和于芳两个人。

平静的于芳突然有些惊愕说:“今个你俩谈话让我发xiàn

个大问题,我从旁能观察出邱老师对你很不一般呢!”

“你别瞎扯了!”

“我可不是瞎扯,我是几次从她那眼神儿中看出来的;再我看你心里也是不干净,尤其是在看她照片的时候,从你那口气中我能觉察到一点儿,说她什么风度翩翩呀,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呀,贱白白的!”

“你吃醋了呀?”

于芳一声冷笑说:“还我吃醋?!她小样儿吧!”脸上又现出自豪的神气道,“我问你一句,你要说心里话,就邱老师她照片上年轻时那个样子,咱打比方说,她年轻那时如果主动要给你,你干不干?”

“你可别胡扯了!”

“我不胡扯,我是说真的……”于芳拿眼睛盯着艾维忠。

艾维忠默默无言,只是微笑着。

“我猜测你肯定巴不乐得的!”

艾维忠嘻嘻地说:“我才发xiàn

,你还懂得点儿心理学呢!”

“那你是过奖了;不过,你要知dào

我是个女人,女人,尤其是我这个女人,在和异性相处这方面,可以说能钻到他的心里去,从嗓子眼儿能看到屁眼儿,哪怕是他对谁顿生一点儿恶念,我都能看出来!但我不会像你家那个那样那么忌妒,你信不信?”

“是嘛?!你若是这样说,我倒是很配服你的!”

“再我从你俩方才的谈话中能看出来,邱老师很有可能能把张玉英拿下来!你认为呢?”

“现在还不太好说!不过,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把她拿下来,当然这就能交上孙书记的差儿,但这也是我的功劳;另一种可能是拿不下来,这便满足了你和我说的,放过张玉英一码,而孙书记再要埋怨我的话,我就往她邱老师班主任身上推,谁让她要先单独谈一次了!”

“这一看,你真坏,什么时候你都当好人!”(未完待续……)

42师女凄清俗中奇 学丫欣慰喜间忧

PS:这一章讲的是人间真zhèng

含而不露的情事,谁读懂后,都能既令人扼腕又可以理解,因为一个人不管是男是女,也不管其境界高低,而应该说此一时彼一时也,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啊!

42师女凄清俗中奇

学丫欣慰喜间忧

从艾书记那回来,邱老师内心里虽然十分高兴,但从外表上看,却并没有喜形于色,而是该上课上课,该干啥干啥。往日那一张严肃的脸如今也变得越发温和起来,有时还笑上一笑,尤其是对张玉英的态度简直是盼若两人:以前见面没有笑容,大脸蛋沉嘟嘟打人。特别是在上课时,每逢提问,张玉英就坐在眼皮底下,她如没看见一般,理都不理。即使张玉英举手,眼睛也是一扫而过,从不提问。而现在不是这样,如果张玉英举手,她脸色便温和地点头示意让其回答;就是张玉英没举手,她也点名,并笑嘻嘻说,请张玉英同学站起来回答。你看,师生之间居然还带个“请”字。特别是张玉英回答完,还表扬一番。让张玉英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怎么看怎么感到老师属实真诚,顿时一扫过去积下的阴霾,好不欢欣。

正是周六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邱老师把张玉英找到一边,问回家不?张玉英说不,邱老师说,如果你不回家,没事请到老师家去坐坐。张玉英心中不解,不知老师用意,便问,老师只让我一个人去吗?邱老师说是。张玉英迟疑,邱老师看出学生心思。便说,你若闲孤单。那你会一个你要好的同学去也行。张玉英高兴,便想到了东方红今天也不回家,但不知邱老师认识不认识,一问,邱老师说,我是她的科任老师,东方红我怎能不认识,不就是长得挺利整的那个吗!张玉英说,我想同她一起去老师家。邱老师毫不迟疑同意。张玉英乐的拍手。直说太好了。便与老师约定了时间,因为张玉英知dào

老师家的住处,让邱老师先回到家里,自己晚饭后再与东方红成行。

师生分手后,邱老师在回家的路上便又想起张玉英来。说来,自己属实是为了实现某种个人私利,居然昧着良心向上反映了她的在平民百姓看来,当然也包括自己,并不算问题的问题。从而造成过去师生关系一度紧张。可老师一旦在表面上稍稍改变点儿脸色,师生之间立kè

便能重归于好,张玉英是多么单纯和幼稚啊!说来自己是一个地主家庭出身,地位卑微。在当今社会上并不吃香,甚至应该夹着尾巴做人的中学教员,竟然在张玉英身上略微动了一点儿心思。就没费吹灰之力,个人便实现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并且达到了一箭双雕的效果:既在政治上取得了组织和领导上的信任,这是过去连作梦都不敢想到的事情。现在居然变成了现实——艾书记和孙书记竟表态要培养自己!咱先不论他们说的是真假,话能从人家嘴里唱出来,那便非同小可。须知孙书记可绝非一般人物,那可是土改的工作组组长啊,人家那阵子腰上挎个外国造的叫什么“撸子”的手枪,走起道来在后屁股上一抖一抖的,好不威风呢!记得那时自己还是个毛丫头,怕他怕的都不敢到他的身边,躲得远远的,恨怕他的枪走火打在身上!而现在自己就在这个孙工作组手下干事,并且他还声言要培养自己!可别小看这个培养,啥叫培养?所谓培养,说白了,就是组织上信任你,这信任可非同小可,此间的信任真是比吃饺子都香的好事儿呢!换句话说,信任就是再不拿你当敌对阶级的成员看,说不定久后还要叫你入党!当然你要从现在起就得好好改造思想,能够具备入党的条件,到时候人家才能替你说话。对!是这样的!这么说早晚还真该写封入党申请书哩!这么一想,心里甜得如喝蜜一样!同时,在个人私生活上,我与那艾书记,通过上午的谈话看,两人在感情上有了进一步接触,准确说是接近,不!应该说是有了发展!既然是这样,那我在背后,此时此刻再不能叫他艾书记了,要叫他艾维忠,再不干脆就叫小艾子或是叫相好的!不是吗,今天他竟然主动要我的照片看,而且看的是那么仔细,还说我有青春的余韵,说的有多文雅,还余韵?!真招人笑!你就直说我还年轻,说我还漂亮,说我还撩人,说我还招人喜欢有多好!或者是,如果当时小于子不在,你干脆给我递个眼神儿,然后就亲我一个,再不便说你喜欢我,我将是多么高兴!或是说你已经等不得了也没关系,如果条件相当,屋里没有别人,对巧我就兴把身子给人,因为我也想你想得不行,想得甚至胜过你想我!……一想到这,下边簌地一下流下来,自感滑滑的,偷偷看路上无人,手伸进去摸一把又拿出来看,手在阳光下发亮,便说,小艾子呀,我这都是为你流的呀!下鼻子嗅嗅,有一股臊味,一把镘在裤腿上。日已西沉,又看手表,已到五点,急着往家走,可双腿走路向外咧咧着,心便想,回到家里要好好擦洗擦洗!便慢慢一步一步往家蹭。

很多师生都清楚,邱老师家就在中学校园后面,两间硬山草房,西侧有木板搭的露天厕所。与学校中间只隔一条行人走的小便道。左右并排有几户人家,都是镇上杂七杂八的散户。

邱老师因为独身一人,一个读过书受过教育的女人的家自然清洁,不仅窗明几净,而且素朴,很是凄清。一进外屋,除锅台、水缸以外,没有任何杂物。里屋一铺炕上,有一套叠得正齐的被褥,一个大手提包上摆着牙具和化粧品,地上有个里面空空的面盆。仅此而已。

一到家里,邻居有个两半心眼儿叫三狗的苶汉出来。站在院子里,傻傻地笑。隔着矮墙头朝这边看着。邱老师便说:“三狗子,你有事呀?”三狗说:“三狗看你回,三狗没事儿!”邱老师说:“没事进屋去!”那边便嘻嘻笑说:“嗯,三狗进屋!”转身果然进到自家屋里。邱老师说句:你如不听我话那天,是是你?!开锁进了家门。

邱老师如往常一样,一切从简,去趟厕所忙活一气,回来烧口热水,冲杯从街上买好的油茶吃下了事儿。甚至连杯子都不洗,接着再倒上一点儿热水,既潄口,又饮用。然后躺在行李上望着房顶沉思。

须臾,外面院门有响动儿,邱老师起身一看,正是张玉英和东方红来了。

便不慌不忙出去迎接。

一对青春丽影站在院子正中,双双叫声邱老师,一同行礼。

邱老师正眼看着张玉英。又看着东方红说:“快进屋里坐!”

两人进屋并排坐在炕沿上。

邱老师坐在东方红身旁说:“不怪学校里都说东方红你是校花,长的是受端祥!”

东方红红了脸。

“张玉英长的也挺好,看上去挺顺眼的!”

张玉英说:“我长的不行,抵不上东方红好kàn

!”

“谁说的?!你长的也行!东方红说。

“我是老了哟!”邱老师淡淡地说。

东方红看了看说:“邱老师虽然岁数大些。但长的肯定不老,我看倒是很好kàn

的!”

突然,门外一个人透过玻璃往里观看。原来是三狗。两人害pà

,双双站起。躲到邱老师身后。

邱老师斥责道:“三狗!你往里瞅什么?!快回家去!”

三狗不听,还往里看。

“你走不走?”邱老师推门举手要打。三狗方才离去。邱老师道,“三狗是在你们进门时,他看见你俩是个女的,长的又好kàn

,便来看你俩!仔定是!”

张玉英顺口便问:“那他怎么就听你邱老师的话呢?”

邱老师不好意思说:“那什么,从打我搬到这后,三狗他总来咱家厕所解手;开始我不让他来,他也倒能听点儿话,但得是我在家时他不来,我一上班他还是偸偸来,你如果锁上大门,他便跳墙头过来,气死我了。”

“他家没有厕所吗?一个男的,还心眼不全,有多不好!”两人说。

“谁不说是?!有一回我下班回来,正好kàn

见他在厕所刚完事儿,你说怎么的?……”

“怎么的?”

“该死的他还抽鼻闻味呢!我上去便给他一巴掌,他一边跑一边当我笑,气的我不行,真没法,心眼不全的人也知dào

不安生,那天委屈得我坐屋掉一气眼泪!

“要照这样,邱老师还真得注意他点儿呢!”东方红说。

邱老师点头。

张玉英有所感触说:“他那么大的岁数,还心眼儿不全,也喜欢……”“女人”两字终于没说出口,用嘻嘻一笑代替。

“这是在我家,又没有别人,老师说不对点儿,喜欢可不在岁数大小上,岁数越大男人越喜欢岁数小的女人,特别是不太正经的男人,心里总够着够着的想。你们如果一个人出门在外,可要多加小心。”邱老师如是说。

东方红说:“邱老师说的是,没上中学前,在家听大人说也是那样的,不像女人岁数大了,总能差点儿!”

邱老师开口便说:“那也不尽然,不,……”脸色微红,止住话语,意念中想起自己同样岁数大,不也一直惦记着小于自己的艾维忠吗!却是不能在两个学生面前公开言明,暗自隐藏在心底,而变着法儿说,“我是想说,想不想,不在女人岁数大多少,而是在她的人品如何。”

张玉英嘻嘻笑,东方红给递眼神儿,然后说:“我要去趟一号,邱老师你家一号在东房山还是在……”

邱老师说在西房山,张玉英一同跟去。

两人到一号解手后,张玉英便看一张白纸裸放在粪坑边上说:“这怎么还有白纸?”

东方红看后笑着说:“你这都不懂,这叫卫生纸,专门给女人用的。街上便有卖的,用上可好了。”

“我真的不知dào

。若是那样,再回家时我也和家要一元钱买点儿用。”

两人边提裤子边看那卫生纸。看着看着,东方红说:“这卫生纸是刚刚用过的!”

“你怎么知dào

?”

“这还用问?!你看这纸上还没干呢!色白亮亮的!”

“想必是邱老师用它连擦嘴带擦大鼻涕了呗?!若不怎么能白亮亮的?!”

一句话,让东方红捧腹大笑。

张玉英愣了,不知东方笑从何来。

东方便给解释,要是擦大鼻涕,纸一般要丢在地上;而丢掉在厕所的卫生纸一般来说,只能是深红色或是粉红色;退一步说,既或是擦鼻涕也应该是淡浅黄色。

张玉英便拍大腿地开心,刚要说话。只见邱老师从房前边走边说:“你俩这半天怎还没出来?!老师怕谁万一掉粪坑里怎么办,就特意过来看看!”

“让邱老师费心了!”东方红感谢说。

两人止了笑,从一号出来,东方红一回头只见邱老师正在看着那张卫生纸,便低头抿嘴地笑回来。

三人一进屋,邱老师脸红红地说:“这个三狗子才招人恨呢!我除非是在家,一旦我上了班,他管保到你家厕所来;不但来,还玩漂呢。从打前天开始,你们说怎么的,还用上卫生纸了!”

东方红逢合说:“他知dào

用卫生纸擦起来舒服,要不然用隔挡瓣揩不割屁股呀?!”

张玉英开心地笑了。

邱老师看一眼说:“老师就喜欢你们这样。心里有啥便说啥,有多痛快呀!”

“本来呣!”东方红说。

邱老师不太自然一笑说:“咱们不再唠三狗他了,咱谈咱们的吧!”

张玉英同意说:“可真是的!从咱俩个一走进邱老师家门。竟说些旁不相干的来着,也没问邱老师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呢?”

“没有!没有!我就是找你俩到我家串个门。坐一坐,聊上一聊的!”

张玉英一听。只是看着邱老师,没有吱声。

东方红叫一声邱老师说:“我也是个好多嘴的人,既然张玉英高高兴兴领我登了你家的门,那咱们之间便没有外人,尤其是张玉英,我最了解她,可以说她一点弯转心眼儿没有,特别是今天邱老师你让她来,她可高兴了。所以,邱老师您如果还有什么话,就尽管当我俩说好了!”

张玉英也说:“是!邱老师!你要有话就说吧!”

邱老师嘻嘻笑了说:“其实也没啥,那什么,听说于老师找你张玉英谈话没谈好,是吗?”

“有那么一点吧!”

“我看没谈好,也不能全怪你,于老师也有一定责任,听说她对你态度挺生硬的,是不是?”

还没等张玉英开口,东方红先向她挤一眼儿,转而对邱老师说:“若说她们俩怪谁,我看从压根上讲,她俩谁也不怪,怪的倒是另外有一个人,那就是你们班的班长夏玉玲,我看她好有一比,她简直就是一只冻僵了的,差一点儿就死的,并且又活过来的一条蛇!”

邱老师和张玉英二人不解,同时愕然。

东方红开怀大笑说:“谁都知dào

那个寓言:农夫和蛇的故事!夏玉玲她就是条蛇!我这样讲是有道理的!原因是当初张玉英对她讲的那句话,我先不说她讲的对不对,起码她是好心,是为了夏玉玲好。换句话说,她对她没有恶意!不仅如此,张玉英还像农夫一样温暖过她这条蛇,结果怎么样,活过来的夏玉玲这条蛇反而倒咬一口农夫——咱们这个大好人张玉英!这我绝不是背后说夏玉玲的坏话,因为事实本来就是如此的!”

张玉英格外高兴说:“我红妹说的就是对!”

邱老师为了奶哄住张玉英,装出一副笑脸,应合着说:“谁不说呢!张玉英是心眼儿太实,虽然出于好心,但不该当夏玉玲那样讲;最最不对的是夏玉玲,她和我反映了后,首先就应当相信班主任老师能够处理好,结果她不但不相信我。反而几次三番地追问我去没去向领导反映,我开始没希理她。总是躲她,可我越躲她越来找我。竟然说,老师若是不去反映,她就要亲自找校领导直接去反映。当时小脸儿还清刷刷的,我一想,这我当你们俩说心里话,我一个地主家庭出身,迂着这种事情我也害pà

上边追问下来,我可担耐不起,便反映了。我虽然这么做了。但我心里也有点儿小九九,因为我是个女人,我不能直接当艾书记孙书记两个大老爷们儿直接去讲,只能当艾书记媳妇把话传过去,因为她也是个女人,能有点同情心,至于她和她爱人艾维忠讲不讲我就不管了。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没几天事情就闹得这么大,可以说学校上上下下都知dào

。弄的满城风雨,觉得很对不住张玉英,所以,老师今天把你们找来。虽然谈不到向张玉英陪礼道歉,却一心想把心里话能唠开,咱们毕竟是师生一回呀!”

两名学生你看我我看你地用眼睛说话。相互不断示意,明白对方讲话的用意。

东方红不无迎合地说:“我们俩来你家。学生并不是一点儿不理解和一点儿不同情邱老师家庭出身的具体情况,但理解归理解。同情归同情;特别是你方才最后说的话属实令人感动,但这些都先不论,最要紧的也是最关键的是张玉英当时对夏玉玲那么说的那一句话到底算个啥样的问题?”

“傻孩子,那还用说呀!”邱老师说,“老师也和你们说实话,咱们都从孩童时候过来,那个阶段正是一个人的成长时期,那算什么个大了不得的事啊!人都有个七情六欲,是不是呀?!所差的就是张玉英这种话不该当夏玉玲讲,如果要不讲,是不是啥事儿没有,一讲便坏菜了,再加上迂着夏玉玲那小伤门旋才不是物呢!”

张玉英和东方红点头。

“你们俩还不知dào

呢,不仅我是这么看的,连艾书记,还有于芳于老师态度现在也不像从前那样了,他俩也变过来了,所差的就是孙书记还盯着不放,所以,艾书记找我谈话,好话说了三千六,想把事情推到我身上,让我与你主谈,开始我也不同意,本来嘛,好事儿都你们去办,坏事一看不好,便转嫁我的头上,我又不是乱菜缸,什么都装!因此我说我不谈,可他们说我是班主任,压根就是你班主任的责任,我一寻思也是,再说再换个什么愣头青和你谈,往死整你,也不好,便答yīng

了。”

张玉英说:“我愿意邱老师与我谈!”

东方红没吱声,只是看着张玉英,转而又问邱老师:“既然不算个事儿,那让您再谈还有什么意义呀?”

“我没说孙书记总盯着不放嘛!”

张玉英欲言又止说:“那邱老师谈时,要我还说个啥好呢?”

“你只是要承认那话当夏玉玲讲的不对就行!”

“方才老师不也说我是好心吗?”

“是好心,但不定是好话,谁那话对外人讲,老师我不是当面说你,你那么说是不是有点儿短心眼儿?!”

张玉英再没有吱声。

两人告辞时,邱老师跟出来,右手扶着张玉英肩膀,说话声音很是亲切,但眼神儿闪现出异样的光芒,安慰着说:“一句话,有你邱老师在你就放心好了!”

两人在门口站定,张玉英问:“谈时,只邱老师一个人吗?”

“不,还有于老师参加,再就是学生会的西门同学也参加,至于艾书记参不参加,他说不一定,到时也许参加,也许不参加。”

东方红说:“西门参不参加,张玉英你就不用考lǜ

他了。”

“于老师你也不用考lǜ

,她就是参加也是娶媳妇打镗锣——配戴!一切有我,只要你到时候能对老师说实话,认个错,作为班主任老师就会像抱窝老母鸡那样护着她的孩子,别的你都不用去想。”

张玉英就看一眼邱老师,却忽然发xiàn

她那异样的眼神儿,心中格噔一下,又问:“那老师何时能找我谈呢?”

“快!也就一半天吧,到时老师能告sù

你。”

天已大黑,路上,张玉英问:“小红,邱老师态度真的能变过来了吗?”

“我看未必!俗语说的好,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你要记住这句话!”

张玉英点头,又说:“邱老师那院那个三狗,穿得挺利整,要不说话,看不出是个短心眼儿的人,你说呢?”

东方红笑了说:“我看这个三狗是个迷!”

……(未完待续……)

43英女受审险后安 玲儿出证喜中悔

43英女受审险后安

玲儿出证喜中悔

谈话时间定于周六下午一时,地点根据艾书记意见,定在团委办公室。

邱老师早早一个人就来到了,刚走到门口,只看艾书记正从屋里出来,边上锁边对邱老师说:“真不凑巧,我马上要到人民公社那里替孙书记开个紧急会议去,与张玉英谈话地点就改在学生会吧!”

艾维忠说完,还没等邱老师回话,便夹着个小皮包走了。弄得邱老师好不尴尬。

因为谈话虽然是邱老师主谈,但她打心里往外愿意让艾书记参加,一来让他能通过谈话看出自己担任班主任管理学生的能力和水平,二来自己能借此机会与艾维忠相互能亲近亲近(此刻尽管是她的一厢情愿)。倒是的,在大庭广众面前两人不能明目张胆的亲近,也不能紧挨紧那样靠着,但两人毕竟可以坐在一起,哪怕中间多多少少要有一点点空隙,但自己是女人,同样有女人的心计,谈话忙乱之中,自己不经意地上面一举手,胳膊就能碰着胳膊,下面一投足,腿就能碰着腿,既或就是碰不着也不怕,起码我能闻到他那男人的气味!哎呀,那种味道该是多么令女人心旷神怡呀?!

想到这,前面的艾维忠已经走了很远,邱老师便撵上几步,下意识地大声问:“那艾书记你就不参加了?”

艾书记回头一笑说:“公社开的是紧急会议,时间不会太长,我一会儿便能回来!”

邱老师一看艾维忠竟然能一笑。那笑容凿实让自己好不安生,心里感到麻麻的好受。暗自在说,我那相好的呀。那你便去开会吧,张玉英事儿我一个人来办好了。不然的话,你不去开会,还和我紧挨紧坐在一起,说不定我一控zhì

不住,下面哗地再流下来,很可能会影响谈话的进行呢!”

邱老师念叨完,便目送艾维忠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才一回头。又见西门光輝来了。便告之地点变了。西门光輝遂领邱老师来到学生会。邱老师向窗外望望,很不是心事地问于芳怎么没来?西门言说不清楚,或许马上就能来吧?!邱老师暗自便骂一句:小臊货,你还不来?!必是走道时卡巴裆里夹着个什么吧?!独自一笑,又叨念,就是你不来,老娘我也要照样和张玉英谈,并且管保能比你强,不信咱们就试试!便让西门光辉马上去把张玉英找来。西门很听话,立即去找。

来到一年三班门口,张玉英正从教室出来,西门告知邱老师要我来找你。张玉英点头。

西门遂透露说:“你知dào

不?与你的这次谈话已换成了邱老师主谈,东方红以前告sù

你了吧?”

张玉英嫣然一笑说:“声谢谢你的挂心!”

西门不无歉意地说:“学校竟然如此大动干戈,实属小题大做。其实你当夏玉玲所说的那句话根本就不算一回事儿的!”

张玉英脸便一红说:“我看也是,他们都是没事儿。吃饱饭撑的!”

西门会意说:“这次谈话我虽说仍然参加,但和以前那次相比大不一样了:这次我仅仅是记录。并且我向你保证,在邱老师谈话过程中,我绝不插上一言,更不能替她说话。不仅这样,相反在谈到节骨眼儿上,我一定能见机行事,狭路相逢起码能给你递个眼神儿什么的。”

张玉英点头说:“其实我和东方红最近曾去过邱老师家一次,相互把话谈的很好。”

西门不无怀疑说:“她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还是尽量多个心眼儿为好!”遂即告辞。

张玉英说:“要去趟一号,回来马上便去。”

刚到女厕所门口,眼睛一撩,只见于芳从女教师小厕所出来,两人打个照面,于芳一笑,张玉英只是咧一下嘴,想笑却没笑出来,便一边解裤带一边进到里边蹲下哗哗撒个不仃。便见粪坑里有两只配对的苍蝇在爬,悬即又飞上来落到鞋面上,便赶忙轰走。

张玉英便忽然想起了邱老师家的厕所和那个三狗来,觉得十分有趣,难道人都是这样吗?

想着想着又想起那于芳和艾书记有染的事来。真是令人有些不解,学校怎么能这样,竟然让这样的人继xù

和自己谈话,真是令人捧腹。

从一号出来,正在门口等候的于芳,专心致志地在看着厕所墙头上有一对正在交配的大花蝴蝶,下面的那母子温顺不动,公子两只翅膀下伏,鼓鼓地腹部还一动一动的。

于芳看见张玉英出来,便说:“你看牠俩正在一起热死热活地使劲享shòu

着呢!”

张玉英就要去扑捉,于芳一把拉住手说:“你可千万别抓,牠们正在干着那种事情,你若一抓,牠们都得恨死咱俩个!”

张玉英手便一缩,一伸舌头。

蝴蝶飞了。

于芳一阵惋惜说:“人这东西有时真赶不上蝴蝶,蝴蝶说飞便飞,谁也管不着,但飞也飞在一起,两只不离不弃,多好!不像咱人,人不行,都势力眼,男人更比不上女人,一男一女假设在一起,一旦被人发xiàn

,那男人马上就跑,再不就往女人身上推,说女人勾引他,可损了!”

张玉英脱口便说:“于老师,你不也是呀!”

这句话一说完,张玉英便后悔,吓得了得,很怕于芳拿下脸来。

可是,于芳却惊喜地问:“我的事儿你也知dào

吗?”

张玉英佯装不知说:“我知dào

你于老师啥事儿呀?”

于芳自以为张玉英了解自己和艾维忠亲密,然而却并不知晓。怔了一会儿,便说:“我嘛,没啥事儿的!我刚才都说了。人不如一个蝴蝶,两只蝴蝶多随便。竟然能在墙头上亲近做事儿……。”

张玉英听了,既感到好笑又感到高兴说:“我看也是!人真赶不上蝴蝶。正如于老师方才说的,不少人都势力眼,有时人连说话都要受到别人的限制,我就因为和夏玉玲说那么一句话,还不是那么个意思,便要人家抓住了,招惹得上次于老师找我谈,一会儿邱老师还要找我谈,以后或许哪一天。不知还有谁会找我谈,轮番像倒粪似的!”

于芳说:“你知dào

邱老师马上要找你呀,我以为你还不知dào

呢,所以我才在这里等着你出来,好陪你一起去见她的!”

张玉英说:“我已经知dào

了,是西门同学方才通知我的。”便欲前行。

于芳拉住手说:“你等等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张玉英站下。

于芳恨不掏出心来说:“我虽然也是你的老师,但我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只比你大不几岁。我们彼此今后要如同姐妹一样相处才对!”

张玉英不知底里,只是等着于芳下言。

于芳说:“张玉英,你别拿那种眼光看着我行不行?!这几天我便想找你好好先生唠唠,你说我于芳当初找你谈话。我是鬼迷心窍了怎么的?!竟然那样的不知好歹?!你说是不是呀?!再说,你是一个女人,咱女人和她夏玉玲说的那种话。我打心眼儿里认为,并不是什么不好的话。那说的都是咱们女人的体已话,过去那叫女人闺房中说的话。你能和谁唠那样的话,算是你瞧得起她了,是不是呀?!那算个啥呀?!谁家没有女人?!她妈她姨她婶,那些老半壳子的,哪个不是女人?!还有正当令的他家里的媳妇,她的姊姊妹妹,千千万万,哪个不是女人?!还有她的穿着活襠裤的,从小便露着屁股的那些女儿姪女外女,又哪个不是女人呀?!所有这些女人,上边谁不长一双喂孩子的大奶头,下边不长个水连天水连地的那撒尿的家伙事儿,啊?!让她们自己说,谁不长?!她若是不长,下边不成死葫芦了吗?!女人如果不长那点儿零零碎碎,还称其女人吗?!我今天也和你打开鼻子说亮话,女人到一起别说用嘴巴这个那个地叨咕叨咕,就是用手背后归捣归捣也不算啥事儿!你说是不是?!再说了,咱们女人如今翻身解放了,啥叫翻身解放?翻身解放就是让咱们女人啥事都得随便,不能再受他们男人欺侮,你说对不对呀?!”

讲到这,于芳环顾左右,看四下无人,又说:“我有什么都和你说,不说出来心里憋屈得很,让我告sù

你,我有男人了!”

张玉英问:“是谁?”

“就是你们的艾书记,我早已和他好上了!”

张玉英佯装不知说:“是嘛?!”

于芳喜形于色说:“是!好上了就是好上了,怎么的?!我姓于的心甘情愿,说什么讲话,我就和他王八瞅绿豆——对上眼儿了,管别人屁事儿!还是那句话,有钱难买愿意,我不管天,也不管地,我就是愿意!我就干气她那个猴儿能怎的?!”

于芳一席话,说得张玉英无比羞愧,并感到于芳有些过分,便说:“于老师你不能那样,假设你真的愿意,起码要等到艾书记和他媳妇有了一定,比如真的离了婚,你再……。”

于芳说:“那倒是!但你不知dào

我跟他好,倒是他先找的我,他并且说,他和他媳妇已经没有一点儿感情了,还居然告sù

我,就是到一起时也不起来,媳妇就不答yīng

他,逼的他没法,他就暗暗呼叫我的名字,才勉勉强强对付下来,哀求我,让我理解他,我才……。”

张玉英说:“那不先斩后奏了不是?!”

于芳说:“哎呀,哪那么多清规戒律?!当时咱俩一见面谁都顾不得了,一心一意都想马上得到才好!等到完事之后,我那心情痛快、高兴,也不知怎的,认为自己做对了,我就是要做这样自由的女性!”

讲到这,于芳便眉飞色舞起来,叫声张玉英继xù

说:“你也不小了,我啥都对你说,我和你们艾书记一好上我才知dào

。他这个人真是太好了,并且真行。浑身特有蛮力,蛮力是什么你懂不?”

张玉英摇头。

于芳说:“就是做事时把他全身的力qì

都给了你。让你好好地受用!什么叫好好地受用,就是没有比的意思。这些都还不说,自从我跟他好上之后,他还特听我话,我说什么,他听什么,特别是我对他说,咱们不能认为孙书记放个屁也是香的,尽管他是书记。可咱们不能给他一个人卖命,咱们也要留一手,我就提你,我说,尤其是在张玉英问题上,咱们要放她一码!说的你们艾书记像拨浪鼓一般直点头,让怎么他不再管你这事儿了,完全推到你们班主任邱老师身上了!这邱老师才完蛋呢,四十多岁的大老娘们儿。如小孩一样好糊弄,你们艾书记说每一句话,她都拿棒子就当针,艾书记说个什么她就信个什么。不仅信,有时艾书记一说话她还掉眼泪,我在一旁看着了。就感到她真招人笑,就时常拿斜眼狠狠瞅她!头脑简单得很!一会儿她和你谈你就知dào

了。”

张玉英开始听时还半信半疑。听到后来便感到其态度是有所转变,也便越听越爱听。

而于芳便讲个没完没了。直到西门再次来找,两人才往回走,路间于芳又几次叫西门小弟,言说,小弟你和东方红是蜜友,我和你又是盟姐弟,东方红和张玉英又是同乡,我和张玉英现在话又全唠开了,可以说也亲近得不行,西门就是嘛是嘛地答yīng

,张玉英乐的想插嘴都插不上,几人边说边笑,不紧不慢地回来。

学生会屋内,邱老师一个人坐在正中。见几人进来,很不是心事地一一看着。张玉英最后进来,向邱老师恭恭恭敬敬施礼,然后在地当中低头站定。

邱老师就叫一声张玉英说:“西门同学去找你都有时候了,你怎么才进来?”

张玉英抬头看看邱老师,又瞅瞅于芳,没有言语。

于芳对邱老师一笑说:“是我在女厕所门口跟她说几句话,她才来晚了一步。”便看手表又道,“这才刚到下午一点钟,晚什么晚?!”

这话显然是针对邱老师所言的,伸出手腕过来,邱老师并不理会,看一眼于芳,又看自己的手表说:“这都到下午一点又十五分钟了,怎么能说是刚到一点?!”

于芳嘿嘿一笑说:“这也不是上课,更不是上前线打仗,无非就是几个人在一起谈个话,再说了……”又转向西门问,“你去通知张玉英时,说没说邱老师要求她几点几分到?”

西门说:“没说呀!”

张玉英也摇头说:“西门只是说要快些,根本就没说几点几分!”

于芳说:“这不就结了!”

西门说:“邱老师,事已至此,再分争这个一点用都没有,我看是不是可以让张玉英同学坐下?”

邱老师果duàn

说:“不妥吧?!老师上课提问时,学生都要站着回答,今天这是组织上在同她谈话,并且有审查和训问她的意思,怎么能坐下?!”

西门欲言又止。

张玉英看看西门,又看看于芳。

于芳会意说:“谈话就是谈话,怎么能和审查训问扯到一起,你坐下吧!”

张玉英刚要坐下,邱老师说:“于老师让你坐下是对你的关心,她有些温情主义,但你要懂得当学生的规矩,特别是今天,你不能随随便便,我不让你坐下,是对你有好处!”

于芳也不是心事说:“邱老师你扯到哪哪了?!我怎么是温情主义,上次和张玉英谈时,我特意请示艾书记,问是让她坐着还是让她站着,艾书记都说让她站着,不信你去问问艾书记去!”

前面张玉英着急地说:“得了得了,你们可别再争争了,邱老师说的对,我站着好了!”说完,张玉英故yì

直直腰板儿,顿时立得如一根棍一般。

于芳不服,瞪一眼邱老师。

西门一笑,铺开笔记本,掏出钢笔,准bèi

记录。

这时,窗外围满了不少学生,其中一个女生遮挡着双手向里看着的,此人正是一三班长夏玉玲,不时向上拢着额前落下的一缕头发。焦急的目光时而望着张玉英,时而望着邱老师。其神情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邱老师的作派如上课一般,一双三角眼睛先看了一下左右的于芳和西门光辉。又向前从东至西透过窗玻璃寻视了窗外观看的所有同学,并驻目夏玉玲片刻,然后目光才集中到张玉英脸上。

室内寂静。

窗外也仃止了吵杂声音。

正面站着的张玉英这时忽然才看到,邱老师一张严粛的脸稍稍露出了一点笑意,似在对自己说:“那我们便开始吧!”

张玉英目光直视,没有吱声。

邱老师又变了脸,眼睛威逼着张玉英说:“你的班主任老师今天是受学校领导之命与你谈话的,而不是我没事吃饱撑的,再说我从来吃饭吃的就少。没那么大饭量,当然老师也不是纯心和你过不去,没事来跟你闲磨牙。须知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从古至今都是一样的,一向是亲密无间,尤其是我身为一个女性,可以说既是你的师父又是你的师母,反过来你也是一样,既是我学生又是我的女儿,不然为何前天晚上我邀请你和你的同乡东方红到了我的家里坐坐。并且用那么长时间扯上一扯,该谈的话都谈了,并且谈的都很好,这些因为时间关系。不用老师再重复了。今天根椐艾书记的意见,谈话的重点和中心是:你那次在和咱班班长夏玉玲唠喀时所犯下的那个不大不小的错误,你马上要如实地讲讲:一是当时你说没说?二是谈谈你的认识;三再表示一下你今后的态度和决心。不知你想好了没有?

“我想好了!”张玉英果duàn

并且声音宏量地说。

于芳和西门同时感到惊詑。赶紧递眼神儿,窗台外依然鸦雀无声。

邱老师十分高兴说:“很好!那你便说说看吧!然后老师再帮zhù

你从思想上怎样再提高一步!西门同学要如实做好记录。”

张玉英脱口出说:“我对邱老师你有意见!”

邱老师顿时稍感到一点意wài

。但依然能保持平静说:“有意见便说嘛!”

张玉英十分激动地说:“我先要说,不管我对夏玉玲当时话是怎么说的。当夏玉玲把这个话对你讲了之后,邱老师你千不该万不该马上就去告sù

了艾书记的媳妇,我认为你这样做是很不相当的;特别是从那以后你就对我一直脸子哄哄的;我有意见就有在这个地方。这个话一直压在我心底好长时间,并且你从来没有给我一点机会让我说出去,憋得我心里好难受,差一点儿就没憋死我!”说完,泪水夺眶而出。

“不对呀!我记得在那天晚上,你和东方红去我家时,老师我都诚恳地向你表示了歉意,不管怎么说老师是有不对的地方,但这与你所犯的错误是两码事儿,并且学校知dào

后,领导上对此十分重视,所以今天你必须老老实实承认这一错误!你听见没有?”

张玉英抬头看看,没有吱声,不由得又低下头去。

“你不能只顾低头,你要抬起头来,老师让你说话呢!”

张玉英抬起头来,想到邱老师此时的态度与那天晚上在她家时盼若两人,心中很是反感,一点儿不想回答,抬起来的头便又低了下去。

邱老师知dào

个中心里,设法诱导说:“至于你承认了以后,对你的错误性质究竟怎么看为对,那天你俩在老师家时,老师都对你们讲的明明白白,你心里完全清楚,当然更知dào

了学校领导上是个什么态度,我又是个什么态度;今天我再重审一下我的态度,依然还是不变,只要你承认并能有个正确的认识就行,老师知dào

该如何处理。这你要相信你的老师。我看你还是说了的好!”

张玉英看一眼于芳和西门,两人都挤一下眼儿。

张玉英不无胆却说:“让我说我便说,其实也很简单,那天是星期几我记不得了,夏玉玲话赶话就对我说,她总是闹心;我就说,你如果闹心,就用手去摸摸,就这么个话,本来的嘛……”张玉英话一开上了头,便无所顾及,居然既用嘴讲又用手比划地说下去。“在咱们家乡有不少老太太时常有心疼的毛病,不时便能听见有这么说的:什么妹子呀。你说我这是怎么了,心口儿就是疼的不行。便猫着腰用手捂着胸脯子,一边摸一边说着……就这么点事儿,我看根本就不算个事儿,谁知dào

我对夏玉玲讲了后,她又是怎么对邱老师你讲的,我就不知dào

了。”

“你说的对吗?难道就这么几句话吗?”邱老师问。

张玉英点头说:“一点儿不假,就这么几句话,我若是撒谎出门就让车压死!”

“我要提醒你一句,这是在学校。并且是老师在与你谈话,你不该起誓发愿的,那是迷信!”邱老师批评说。

于芳微微一笑说:“虽说是迷信,但也能看出张玉英的确说的是心里话!”

“我同意于老师的看法,不然的话,张玉英绝不会纯心就想让车压死的!”

邱老师看看两人,很不高兴,无奈地转而又面向了前面,既是讲给对张玉英听。又是讲给于芳和西门光辉听:“我却感到你张玉英方才讲的并不完全都是真话,老师却认为你在关键地方上态度很不老实,并且是打了马虎眼的。”

张玉英顿时怒容满面,十分激动说:“邱老师!你如果这样说。那你是对我的诬蔑!”

邱老师内心很是生气,立kè

现出红头胀脸的面容,但尚能保持一份冷静说:“我说你打马虎眼。我是有根据的:因为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夏玉玲当我反映你的情况时。和你今天讲的出入很大……”

“那邱老师你可以替她讲出来嘛!”张玉英没等邱老师讲完便打断她的话说,而且“替她”两字的字音说的很重。

“我不能讲。因为我要让你先讲,老师是尽量给你一个机会的!”

张玉英冷笑一声说:“还给我机会?!邱老师你真要有心给我机会,那就该在夏玉玲向你告我状时立马把机会给我,结果你没有这样做,反而先向上做了汇报,弄个满城风雨后,现在才想把机会给我,是不是晚三村了?!假设老师早把机会给我,何必让我至今还站在你们面前处于受审的地位?!你们还让我说个啥好呢!”说完,潸然泪下。

邱老师低头片刻,但又把头抬起来,十分固执地说:“张玉英同学,咱们的话谈到这个份上,老师也对你说句心里话,你如果再执迷不悟,那老师只好……”

“你无非就是想把我开除了呗?!那就随你的便好了!”

于芳和西门同时说:“张玉英你要冷静,到任何时候也不许信口开河!”

“本来嘛,若不然的话,我这书还念个什么劲儿?!”

两人紧递眼神儿。

一切邱老师都看个明白,大笑了说:“其实你们都误解了,我并没有马上便想开除张玉英的意思,老师是因为她很顽固,可以说是宁住了一扣,态度死硬死硬的,让我也没有办法,那便不得不找夏玉玲来,当面对证一下!”

于芳和西门阻拦说:“邱老师,我不同意你那样做!”

“不!于老师和西门同学,你们不要不同意,阻拦邱老师,我举双手赞成找夏玉玲来当面对证,我不怕!”

“你可要想好了,对证后的事实那便不属于你张玉英主动承认的了!”邱老师说。

“那当然,我想好了,到什么时候我都无地埋怨!”

事已至此,于芳和西门也只好同意。

西门按邱老师意见,去到外面先把围观的学生逐一驱散,然后把夏玉玲找进来。

夏玉玲站在张玉英左侧靠近前台的位置上。

邱老师对西门驱散学生表示满yì



张玉英却说:“我倒是不怕同学们围观,让大家知dào

知dào

更好,都能给评评理!

邱老师首先向夏玉玲讲明找来的目的,还提出了要求。

夏玉玲脸顿时红起来,并表示说:“请邱老师、于老师,还有西门同学放心,我完全能如实回答你们提出的一切问话。

邱老师说:“那好!”转而目视张玉英说:“老师虽然把夏玉玲找来了,但我还是要给你一个机会,你要认真地考lǜ

一会儿。”

“我不用考lǜ

了。”

“那你便将老师向你提出的问题重新回答一遍!”

“我不是已经回答完了吗!”

“我是说要你重新再回答一次。这话难道你不明白吧?”

张玉英只好又将事情重新讲了一遍,讲的几乎和方才那次讲的近乎一字不差。

邱老师示意夏玉玲发言。

夏玉玲脸红得如猴腚一般说:“我不是不说。只是因为有西门光辉男同学在座,那种话我当男生面怎么能说出口呀?!”

西门听了这话。顿时不好意思,欲走不是,欲坐不能,很是尴尬。

邱老师一时有些麻爪子了,想来想去说:“咱们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是我奉命搞的组织活动,不管是什么话,你尽管说好了!”

夏玉玲低着头说:“让我说我就说!还记得那是刚开学的第四天的晚上,在咱们女寝室。我跟张玉英铺挨铺住着,两人还都是班干部,我因为刚从家里来学校上学,家中老妈身体不好,我一来上学便无人照应,我就直门闹心,我就对张玉英没事儿闲叨咕,我说张玉英呀,你说我怎么了。自从打家来到学校上学后,每天不管是什么时候,总是闹心,这可怎么整?张玉英就笑嘻嘻说。闹心不怕,一闹心你就抚摸你自己,管保好使。不信你试试看。我就问她得抚摸哪?她说闹心你说摸哪?!她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她当时就瞅我的前胸和身下边。我可也就明白了。就这么几句话,这不张玉英今天也在这坐着。有话也可以讲嘛!”

张玉英嚯地站起来说:“夏玉玲你说的不对,你竟敢当着大家的面给我加不少花点儿:比如她说她闹心,当时她是说‘有时闹心’,不是刚才说的‘不管什么时候总是闹心;再有她闹心原因,当时她根本没说由于她妈身体不好,而是直接说的‘她总闹心’,还说‘这可怎么整’,我才说闹心你就下手摸,其实就是‘捂’的意思,本来嘛!我方才已经说过一回,农村有多少老年人,心一不好受,就用手摸着捂着,边捂边说,我这心啊,可难受死了!可夏玉玲她在这却说什么我告sù

她‘闹心你就抚摸你自己’,根本没这个话,

我更没有瞅她的前胸和下身,她在这纯粹是勾大天……”

“仃!”邱老师命令般说,“咱们的谈话不能为了谈话而谈话,更要注意影响,所以用词一定要准确,不能总说摸摸的,也不要说抚摸,老师以为用‘自慰’这个词比较好,不管谁发言都要改正过来,这样比较文明些。张玉英,你还接着说下去吧!”

张玉英辩解道:“我当时只是说摸的话,也即是捂的意思,根本不是邱老师说的自慰!”

夏玉玲急了说:“邱老师说的对!张玉英当时告sù

我摸就是自慰的意思,这是一点儿也不假的!”

张玉英说:“夏玉玲你是强加于我的,我可没说自慰。”

“那我问你张玉英!你说的摸,是要我摸哪里?”

“你说闹心问我怎么整,我才说让你摸,这明显是说摸心,这还用问吗?”

“那心在哪?”夏玉玲问。

“心当然是在肚子里!”张玉英说。

“这不就结了!既然心在肚子里,那能摸到心嘛?!肯定摸不到,这样,要摸势必要摸心的外面,心外面是哪里?不是胸乳吗?所以她张玉英说摸就是摸这疙瘩,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当然也说明邱老师提示用自慰一词是完全正确的!”

邱老师顿时神彩飞扬说:“你俩谈到这里,老师要不偏不倚公正地谈点看法:我首先说张玉英谈的,……”话仃下来,摇摇头说,“老师在此不得不坦率地说一句,你张玉英说的令人难以置信,而夏玉玲说的,一般来说,还是符合实jì

的!”

张玉英一听这话,先是对邱老师一声冷笑,然后直视夏玉玲吼道:“我要揭发你夏玉玲一件事儿,也请邱老师,还有于老师,和西门光辉同学听好了:就在我跟夏玉玲咱俩那次说话后的那几天的晚上就寝以后,我看夏玉玲的手在被窝里一动一动的,我就纳闷儿,她干什么呢?我看了有一会儿工夫,我用心一想,我明白了,夏玉玲她正如邱老师说的,她是在自慰呢,并且她自慰绝不是从中学开学才开始,想必是她在入中学前在家里时早便自慰上了!”

夏玉玲几乎如发疯一般说:“张玉英你纯牌诬赖好人,还,还说我自慰……我手要是真在动,也是在挠剌挠,我可不像你……”

“不对!你肯定不是在挠剌挠,因为挠剌挠必然是挠这疙瘩刺挠时,那疙瘩又刺挠上了,这样,当这疙瘩还没挠完时便又想挠那疙瘩,结果越挠地方越大,最后挠了一大片;而那天你的手始终在一个地方动弹,这是为什么?”

西门微微一笑,低声对于老师说:“看来还有意wài

收获,事情显然是越来越复杂了!”

邱老师也不得不笑了,但须臾之间又显出一派镇静而又沉稳的样子,严肃地叫声张玉英说:“老师请你要冷静,冷静你懂吗?!当然你心里有啥话都可以说,但你不要忘了老师今天是在和你谈话,那么老师要正式问你一句,‘正式’这个字眼儿,什么叫正式?想必你是明白的!好!老师问的是,你张玉英到底自慰过没有?”

张玉英却说:“既然老师这样问我,在我正式回答以前,我要告sù

老师一句话,我和东方红是去过你家的人,你的饮食起居我是了解一些的,在此我倒要反问一句你邱老师你,你过去有没有过自慰的情况?”

邱老师啪地拍了桌子,喊道:“张玉英!你嚣张得很,我是在问你,知dào

嘛?!反过来,你怎么能问起老师这种话来?!啊!”

“因为我不明白,既然你可以问我,我为什么就不可以问你?”

“我问你,这是学校领导安排叫我问的!”

“学校安排也不行!因为学校这样对待我们女同学是完全错误的!”

“你敢说学校错误?!那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张玉英一声冷笑说:“我就兜着走!能怎的?!”

邱老师气的嘴都发抖说:“好,好,好……”

于芳诡秘地说:“这话谈的,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这时在窗玻璃外面,不知何时又围满了观看的学生,传出了一阵又一阵笑声。(未完待续……)

44东方释古非狂语 西门论今是真言

44东方释古非狂语

西门论今是真言

晚上,东方红正在寢室躺在铺位上闭着眼睛休息,有人嚯地推开房门,站在门旁乐呵呵地朝室内看着。曹珍、于春花等几个女生一看是小有名声的张玉英来了,便都一阵惊喜,齐声喊,快进来,到屋里坐坐吧!张玉英对大家这份热情也感到挺欣慰的,忙说不了,我是来找东方红的。早已睁开眼睛的东方红便起来迎出门去,两人来到那棵大柳树下站定。

张玉英没用分说,先埋怨起来道:小红,你下午干啥去了,为什么没有去听邱老师他们与我的谈话?我身在难处,你竟然不关心你的老乡?!东方红感到委屈,直说了自己也去了,在学生会的窗外同样趴了半天。张玉英便问,我在屋里回头几次怎么没看见你呀?东方红说,外面那么多人,你就回头多少次,只是拿眼睛一瞭,怎么就能看到?!张玉英才嘻嘻笑了,十分开心说:“我是假装气你的!”东方红回说:“你这个该死的,你假装的气我,我却倒真的气得够呛!”

说笑了一回,张玉英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说:“下午的谈话,从始至终你都知dào

了吧?”

“哪呀?!隔着窗玻璃,外面又那么多同学,挺挤不说,有的不是说话就是笑,声音吵杂得很,气的我越想听越听不清楚,结果听个稀里糊涂的。”

于是,张玉英如竹筒子倒豆一般,原原本本学说了谈话整个过程。尤其是当众揭发了夏玉玲和含沙射影地暗示出了邱老师背后个人不轨的行为等等,讲的更是全面而又细緻。可以说一字不差,连她们当时讲话的每一个动作和神情。都讲的清清楚楚。末了说:“这回我憋在肚子里的这口恶气总算出来了!”

东方红听得也很高兴说:“看你的样子,这回真的改恨了?!”

“是!我真改恨了!”

东方红叫声英姐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却说不上为啥,并不完全赞同你那样与她们针锋相对,并且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还一报的。……”

“我凭什么不那样?”

“因为不像别的事情,那毕竟是我们女人的私事儿,我说的我们当然也包括她俩个,还是那句话:兴她们不仁,不兴咱们不义!”

“我可没那个肚量!但我针锋相对只是对着夏玉玲。而对邱老师,我就没有直说出来,不管怎么样,她毕竟是我老师,得给她留点面子。”

东方红想了想说:“有点儿区别倒对,尤其是对邱老师,一定不能明说,要若明若暗的点到为止,话说出后。有如外面遮掩着一块溥溥的轻纱,让人像似看到又像似没看到,这样才能容易让对方接受,同时还显得我们很有分寸!”

“我可不是。照你那样说,便压根不说好不好?!”

“不!是要说的,但说不能像你对夏玉玲那么说。你那样说不但让人家寒心,也让自己心里不安!”

“不安就不安吧!你忘了她背后出卖我了?!你小红那样都好。就是有时心太软不好!”

“那也不是!”东方红显出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我说的不仅仅是她俩个。我说的是学校这些领导,他们应该先和你谈谈,帮zhù

帮zhù

你,而不应该用现在这种态度和方法对待你的!”

“你说这个还差不多。”张玉英似乎方才话犹未尽说,“今个下午我能把气都出来,多亏了于芳于老师和你那个男朋友西门光輝同学,我是因为有他俩助胆子,才有勇气把什么话都讲出来。”

“哪里呀?!英姐!要说助胆子,我看主要是于芳于老师,西门,他倒是在其次……”

“谁说的?!西门也起不少作用!但也倒是,于芳于老师起的作用大些!”

“就是呢!”

张玉英忽然说:“我方才还忘记和你说了,于芳老师头在邱老师和我谈话前,在女厕所门口还当我讲了不少她和艾书记俩人之间的事儿,怪招人笑的。”

“她怎么当你讲的?”

张玉英便又从头至尾讲了一遍,然后说:“她开始讲时,就连我都替她害臊;可讲到后来,我也感到她说的有点儿……”

“怎的?你怎不说了?!”

“我是说,她讲到后来我也不而乎了;甚至多多少少有点儿羡慕她了。后来我自己心中也纳闷儿,我怎么会这样?!”

“一点儿不奇怪,因为咱们都是女人,上次我不也对你说嘛,她就是怎么的,我对她总是恨不起来,相反还觉得她做的像对似的。”

“我也是,我真不明白,这其中是个什么道理?”

“我知dào

一些,因为于芳于老师头两天看到我一回,两人唠的可投缘对意了,她也什话都对我说了,讲她从小时,就爱穿活裆裤,说穿死裆裤不透气,下边还捂的慌;这也倒行,一个小丫头,一两岁时谁不穿活裆裤,但到大了四五岁五六岁时,你猜她怎的?”

“怎的?难道她大时还穿活裆裤吗?”

“那倒不是,可也差不多少的,他竟然要穿一条小布裙儿,而里面却若不穿裤衩,说只穿小布裙儿风凉,撒尿得劲的很,一蹲下便哗哗尿,撒完站起来还不用提裤子,省事儿多了。她妈宠惯她,真给她做了一条花花裙子,让她穿上。还说一个小丫头片子,随她便吧!结果啥事儿都随她便,于芳也总说,我妈都让我随便,关你别人屁事儿,后来她家乡的人便叫她‘于随便’,真招人笑!”

“怪不得的!今个儿在厕所门口唠喀时,她还冒出一句我‘随便’的话呢!”

“你看看?!我就说呣!那她是过去说惯了,到学校后一时改不过来。你不信就留心她以后的说话,‘随便’这两字还会不时说出来的。”

“真挺有意思!”

“后来。有一天我去医务室开药,邵医生话赶话也谈起她于芳的事儿来。我便问邵医生,于老师跟艾书记有染,我为什么就恨不起来她呢?邵医生竟然笑了说,她对于芳也恨不起来。我便继xù

追问她,到底是啥原因?邵医生便说,对这种事情绝不能笼而统之地讲,我问怎的,她便让我把于芳和艾书记的媳妇放在一起比较起来看,我说。如果那样,那于芳真比艾书记媳妇强多了,艾书记媳妇无论是长相、人品、为人处事儿等等,她若和于芳比,她是要哪样没哪样,并且她压根儿就配不上艾书记;邵医生对我的话百般赞同,不仅赞同,后来还冒出这么一句,若她是艾书记。早便跟他媳妇离婚了,一旦离完,马上就把于芳娶过来,大大方方地摆上几张桌子。好好待待亲朋好友,大家在一起要好好乐呵乐呵!说完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便说她,我说。邵医生你说的不对,一个人不能动不动就离婚呀。特别是一个女人进一家门出一家门不容易的!她连相儿就反拨我,说我年岁小。什么不懂,更不了解艾书记两口子的情况,艾书记的婚姻原本是双方父母包办,相互之间根本就没什么感情,至于能到一起,艾书记当时是个生葫芦,认为爹妈给娶媳妇,为的就是入这个洞房生儿育女,媳妇再不撩人,也在眼前摆着,谁能不动心呢,也就行起了好事儿,事毕便觉得有说不出的好处和新鲜来,但一长了,随着时间的逝去,觉得媳妇下面那地方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新鲜,变得平平常常起来,艾书记便好生奇怪,想来想去,才顿然明白,原来是上面的脸长的不享人,这才感到不行,于是兴趣日益大减,方才懂得人干事——无论是干人的还是被干的——其实都是在干脸的!(邵医生还特别加以说明,作为人的下面其实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一样的,特别是女人基本都相类似,相对看男人的大小粗细倒是有一点因人而宜,有一定差别)不然如今为什么婚姻法规定婚姻自由,婚姻自由包拓结婚自由,也包括离婚自由,想保证这两个自由,必须大力提倡恋爱自由,这里面最最主要的是要坚决彻底反对和取缔一切父母包办的现象,谈恋爱搞对象完完全全是男女青年自己的事情,小至于我们的父母,大至于我们的社会,要把在缔结婚姻上面的权利切实而毫不含糊地归还给他(她)们青年自己!新中国成立后,衡量我们的青年是否真zhèng

获得了解放,从某种意义上讲,就看婚姻和恋爱自由这一点能否真zhèng

得到落实。不然后患无穷!这里还说艾书记他的一家,时至今日没有一点幸福,既怨不了别人,也怨不了艾书记两口子自己,能怨的只是双方父母!既然他俩的婚姻早已形同虚设,并且双方目前依然不够明智,没有勇气正视他们的现实,不能果duàn

地结束这令人可悲的婚姻,就在这个夹当儿,同样有人间大欲并有选择婚姻权利的(并且一向主张并且是有随便个性的)于芳难道就绝然不准勇敢地参予这个行将死亡的婚姻里面吗?!我认为一切心胸不甚狭隘并且有一点儿良知的人们不仅要准许她而且要大胆热情地鼓励和支持她参予进去,原因就是只有这样才能对那个毫无生气的婚姻起到如酵母一样的催化剂作用,又能像一缕春风和一阵朝露一样带去活力和生机,从而使原有那名存实亡的家庭早些结束,同时还能催生那原本就应该存zài

的同时也是令人惊诧与羡慕的并且还是让人感到既脆弱而又富有活力的爱情早日诞生!”

“你还挺会用词的呢,我还头一次听你这样讲话,看你那激动的样子,连前胸脯子都一起一伏的,让我听起来都好不安生!”

“不是,我是把邵医生的话学说给你,原来她真就是这样说的。”

“这是我早已知dào

邵医生原本就是个女的,不然谁若是刚听见你这样说话,还以为这人一定是个酒懵子。才这样胡言乱语呢!”

“那倒不是,邵医生是大夫。她是从人的生理角度看问题,讲的也不无道理。并且她还说了不少呢!”

“她还说什么?”



她还说,由于过去大多婚姻都是父母包办的,夫妻二人由于没有深厚的感情做基础,这便给正个当下刚刚组合成的家庭,带来一种全社会性的病态婚姻现状,表现在情感上貌合神离;而在生活上,她说的生活主要是指男女之间的合房,往往男人总是看不上女人,喝完大酒像幽灵一样。不是去外面到处游荡,就是在家里表现一种獸性出来,既不管女人如何长短也不管女人同意不同意,如土匪强奸一样,完事便拉倒,常此以往,其结果,两人在感情上的裂痕不断加深,最后不是男人粘花惹草。便是女人红杏出墙,致使家庭风雨飘摇每况愈下,最后结果必然都走一条路——那便是离婚!”

张玉英摇头说:“那也不尽然,就拿咱俩的家乡牤牛屯来说。没听说有谁家离婚的,就是这镇上也没看见有几户,学校眼下更没有。再说艾书记和他媳妇近期也不一定就能离开。”

“那也不一定,邵医生说。社会上的事情,不是今天晚上有了因。明天早上便结下果,而是有相当长的一个时期的孕育过程,一旦时机成熟,那便如大海长潮一般,将会是浪涛翻滚,一浪高过一浪,邵医生预计,十年二十年以后,最迟超不过三十年,离婚将在我们国家势不可挡!”

“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那社会不乱套了!”

“那也未必,因为离婚不一定就是坏事儿,也许是一件好事儿呢!”

“这也是邵医生说的?!”

“不是她说的!”东方红沉默下来,若有所思,眼睛望着南面大餐厅的屋顶,仰头又看上面的天空乌蒙一片,片刻后笑了说,“既使是乱,倒也不至于乱哪去,因为你我最近都学了中国古代史——原始公社时期人们生活的情形,那时还叫原始共产主义社会,虽然原始,但也不无公平和正义,而公平和正义便是美好!那是怎样的一种美好呢?我根据老师讲的原始公社制度的状况,当时是属于母系社会,带有部落制的特点,个个部落的首领开始都是女的,并且实行的是群婚制,这群婚制便很有意思,生下孩子后,孩子只知dào

母亲是谁,但不知dào

爸爸是谁,就是有个姓氏,也是姓母亲的姓,不可能姓父亲的姓,因为根本就找不父亲的下落,你说是不是?”

“我看不一定,原因是那个当父亲的,既使就是记不住的话,可以用笔记本记上,不就知dào

了!”

“笑话?!那时连纸都没有,哪还有笔记本?!更没有一只笔来记!就是记,也要以结绳的方式来记,那好,但你今天记了,明天还记不记?!明天记,后天呢?一个女部落长,今天她找这个男的来,明天她又找那个男的来,后天可能又换一个男的来,长此以往怎么记得了?!再说用以记事的这个结绳放在谁手里保管,你可能说,男的记男的,女的记女的,行!各记个的,但如果其中一方不慎就将这绳子丢失了,那又怎么办?!再说不是一个男的跟她,而是有很多男的跟她,如果都记下了,其中有的一定有记错的时候,或者把你记的偸偸换成我记的,甚至是打了起来又怎么办?!所以我说是不可能记的。那时如果只能知dào

自己的母亲是谁就好不错了!”

张玉英思衬半天说:“我就不信了,怎么能记不过来呢?!那时一定也是男子白天出去干活儿,晚上才跑到女部落长家来亲近个没完没了,等到完事时再将绳子结个疙瘩,然后便挂在墙上,如衣服挂一样,谁的就是谁的,我就不信,怎么能丢了或差了呢?”

“你说的不对,那时的女部落长哪还有个正经的家呀?!历史老师没讲嘛,都是游牧部落,居无定所,不是在山洞子里,就是在那棵大树下,并且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而且是群居,哪怕是迁徙,也是一帮子一帮子的,如放羊似的。这样。人与人接触与交往便不可能有固定地点,也没有固定时间。哪怕是干那种事情,也不仅仅就是在屋子里。也可能是半道上,时间也不一定就在晚上,或许是就在大晌午头的烈日之下也说不定呢!再说了,就那么一会儿工夫,谁干事还能带出条绳子不成?!况且九月怀胎,那记事的绳子岂能保存近一年来时间?!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你要是这么说,那也行,我就依你的;但你方才主要产,怎么还在半道上?”

“是呀!怎么没有?!时常便有男人打腊回来。看见漂亮的女人正在小河沟里洗澡,丰乳肥臀十分撩人;女人看威武的男人更是面色红润,肌肉丰满,手提着一把钢叉,肩头上扛着腊物,既有兔子,又有山鸡,其行走的样子煞是好kàn

,再一细瞧。下面那粗大的阳物还一晃一晃地摆动着,噼噼啪啪打着大腿……”

张玉英哈哈大笑说:“真没承想,你小红也能这样说着带有浑腥味的话来?!”

“还我小红这样说话?!你也没看看自打你的事儿被他们嚷嚷出去后,有多少同学到一起说话都是素的。不带浑腥味,我看没有几个,不时便听到令人作呕的话来。什么又摸又扣的!”

张玉英脸红点头。

东方红笑了,接着方才话头说:“……于是。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頓时便都有情有意。说不定就在路边行起了好事……”

“我说东方红,你可别糊说了!怎么能在大白天,还在路上,那他们不怕别人笑话吗?”

“笑话什么?!那时就那样,人不管是出门儿还是不出门儿,个个总是赤着身子……”

“谁说的?!不说穿树皮吗?”

“这你说的对,他们是穿树皮,一条一条的,那是为了御寒,可身子照样能让外人看见;尢其是男人那物件就那么提溜着,如方才我说的,走起路来还乱晃;更让我们今天的人不可思议的是,女人来了月经也随便让血顺大腿咕嘟咕嘟淌下来,不也得挺着?!那时就那样,很正常,压根儿就不存zài

谁笑话谁的事儿呢,因为谁也不往那上想,笑话个啥?!”

张玉英说:“那可真够苦的!”

“苦啥?!你是拿现在的眼光看邃远以前的事情,两厢根本无法相比。原因在于那时的人从类人猿刚刚才变过来,还带有动物那种天然的习性,男女不仅都裸露着身体,并且大欲是人身体的需yào

,或者说是本能!所以,那时的人绝不像现在的人,他们百分之百都会对男女到一起感到快慰和光荣,并且从骨子里绝不会想到一丝一毫的什么羞辱呀和可耻呀;而且我还想,如果某对男女正在行事时,很有可能有许多男的女的在一旁高兴地观看着,甚至给鼓掌,喊加油;当然也许有的边看边着急,着急怎么办?!只好耐着性子等一等,等人家完事时,再和其中某一个异性商量,如果那个人仍有兴趣,便再进行交合;而绝不是像现实的一些人,一旦看见了便想入非非,顿生恶念,以至如何如何……,因为上古时的人都善良、纯朴得很,什么事情都按事前约定的次序办事儿!”

张玉英哈哈大笑道:“你可拉倒吧!就是再善良再纯朴,也不能一个坏人没有呀?!”

“你可不能当笑话听,假设说有坏人,那也极少极少,迂劲儿也可能有一个半个的。一旦出现了,他将受到到女部落长严厉的制裁,开始女首领认为,是他那阳物的罪过,便把他的阳物割下来,当时还有个说法——谁惹祸谁挡!后来明白了,并不下边的阳物惹的祸,而是上边的脑子在作怪,便加重了刑罚,将其五马分尸,或者让几个彪形大汉从山顶上扔到山沟里喂狼。由于严酷,所以一般很少能出现那样的恶人。”

“你若是这样讲,还是可以的。再有,你说都不知dào

羞丑也不对,凡是人不可能不知dào

羞丑!”

“这个你又说错了,他们开始是像我刚才说的,不但男女两人有心情到一起是那样的,就是一个人也是,正如你讲的你们班班长夏玉玲那样,谁一旦闹心,那便可以像邱老师说的那样。大大方方地当众人面自慰一番,当然也可以求谁来帮zhù

抚摸抚摸。那都很正常的,可不像现在我们这些人。比如你,就说那么一句话,便让人家追问得六门到底,甚至怕得连有地缝都能钻进去。因此,我认为人们有了懂得羞耻的心里,那是原始社会大大向前发展以后的事情,人们有了尊严,才一步一步地穿上衣服!但这也要全面地看:我们一方面要看到这是一种文明,是进步;另一方面也要看到。所谓的文明是表面上的文明,在文明的背后,也既是说,当一个人知dào

羞耻,对身体进行遮遮掩掩时,正说明他的思想已经不洁净了,开始肮脏和龌龊,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相对于原始人的和谐、大度与公开。这正是一种退步,也是一种悲哀;须知一个刚下生未懂事的孩子绝不会这样的羞羞嗒嗒,因为他的心里洁净得肯定如一汪清水!……”

东方红讲到这,张玉英不无惊异地说:“小红。你真行啊!我万万没想到,你这嘴皮子怎么变成如小刀片一样的干净利落,还刷刷的!”

“那倒不是。我是受到邵医生那番话的启发,并根据我听历史老师的讲课所得到的知识。再加在我个人的猜测、想象、推理和判断,才最后形成现在的看法。当然不一定完全正确。但也差不哪里去!”

“我知dào

你不是瞎讲,你是在给我吃宽心呢!”

“我不只是讲给你听的,我还就着于芳老师的所作所为为她争争口袋。也即是说,对她应该有褒有贬,而且褒要多些,这才是我的观点!”

张玉英顿时又思虑重重说:“你说倒是头头是道,但我的事可惜不是你抓,所以现在我真不知dào

,邱老师和艾书记他们将如何处理我?”

“我估计不会怎样的,因为你没有承认,再说又不是你一个人,还增加个你揭发的夏玉玲呢,我看她比你还严重……”

“就怕邱老师庇护她!”

“就是庇护的话,邱老师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护着她,再说你还有于芳老师和西门光辉两个呢,她俩能倾向你说话的。所以,邱老师至少应该对你俩个都一视同仁,你说对不对呀?”

“那倒是!”张玉英同意东方红的看法说。

然而,事隔一天后的下周一,趁早饭后上课前的时间,邱老师直接找来于芳和西门光辉到学生会,商量对张玉英如何处理。为不躭误西门上课,邱老师既很着急又假心假意地开口便说:“这个张玉英呀!我真拿她一点儿办法没有:你俩个还曾记得,上周六我们三个同她谈话,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机会让她承认错误,可她拎个灌铅脑袋,一点儿也不开窍,从始至终执迷不悟,一直顽抗到最后。死逼无奈我把情况向艾书记作了汇报,艾书记又请示了孙书记,孙书记听了十分生气,很果duàn

地说,这个张玉英竟然这样,那咱们还和她扯什么,你们马上拿出个意见吧!孙书记说完便干别的事儿去了。看来是一点儿余地也没有了。所以,今天我把你俩找来,根据两位书记的指示,我们先提出个处理意见,然后再向他俩汇报,最后决定权在孙书记那里。我初步的想法是,只好将张玉英做开除处理,你俩个再考lǜ

一下,看这样行不行?”

于芳和西门光辉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互相示意着。

西门笑着说:“开除我看重点儿,能不能先做勒令仃学处理,时间以一到两周为宜,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我同意西门同学的意见,还是要再给她一次机会为好。”

“我不同意你俩仃学的意见,那样太轻了,屁扯扯的,啥事不顶的。”

“但要开除,那邱老师你须拿出个理由来,不然怎么能让张玉英服气,又如何向全校师生交待?!”于芳说。

西门附合着于芳说:“我同意于老师意见,应该拿出一个正当理由,要不然咱们三个会让多数人打嘴巴子的!”

“西门同学!你这说的叫什么话?!我们会叫谁打嘴巴子?”邱老师很不高兴说。

“我那么说是怕我们三个被动,完全是好意呀!”

邱老师气得低下了头,前胸脯起伏着,面部能听见喘气的声音。忽然又抬起头来说:“理由也是很明显的:正如张玉英自己上周六讲的,她对夏玉玲讲完那句话的当天晚上连及以后几天的晚上,她都发xiàn

夏玉玲蒙着大被在抚摸着自己。这足以证明了两条:一证明了她张玉英说的那句话的真zhèng

意思就是抚摸女人的私处,而不是像她强词夺理辩解说的那样,什么心口疼,摸的是心;二更证明了夏玉玲的抚摸,正是表明了是她张玉英言说的那句话所直接产生的后果。而且我说的这两点其前后之间有接着因果关系,并且是完全符合事物的发展逻辑的。”

西门低头看着于芳,小声说:“邱老师讲的是不是也有点道理?”

于芳直视一眼西门光辉,又针锋相对地看着邱老师说:“邱老师你说的有道理是有道理,但你的所指不能只指向张玉英一个人,因为她自始至终也没有承认夏玉玲指证她的所谓的错误;相反,张玉英所揭发的夏玉玲的错误,让我们听起来倒是完全可信的。因此如果要研究如何处理,应该将她俩一併来研究才对!”

邱老师嘿嘿一笑说:“咱们是在和张玉英谈话,要处理的是她一个人,再说处理夏玉玲,两位领导根本就没那个意思呀!”

“邱老师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我们研究处分应该针对谈话中所暴露出的问题,哪个领导也不能带任何框子呀?”

邱老师怔怔地并无可奈何说:“那夏玉玲也没有承认,这又做何解释?”

于芳说:“张玉英不也没有承认?!”

“这便说明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底,应该还继xù

谈下去才对!”西门提议说。

“事以至此,你们说还怎么能谈下去?除非关她俩的紧闭,还差不多!”邱老师冷笑说。

于芳奚落说:“再不像旧社会私学舘的先生打手板能差不多,她俩个不用多,我猜一人就狠狠打,少则十板,多则二十板,就能把她俩个打告饶,保证马上说真话!”

“我可不能打,要打你于老师打吧,再不就西门同学打,大小伙子,还有劲!”

“我可不打!原因是我不能以错置错,再说了,我今天说一句我不该说的话,不管张玉英也好,还是夏玉玲也好,两名同学尽管已是个中学生了,但准确地说,都还处于发育成长时期,都还很不成熟,事情又是她们的难以启齿的私事儿,别说本来就没有,她们不能讲;就是真有,我看她们也不能讲。所以,我认为学校采取的这种公开谈话的方式就很值得研究!”

于芳赞成。

邱老师惊讶说:“这倒是个新的看法,但只能是西门光辉这样说,我可没胆量如此讲话!”我再问你西门一句,你讲的,我还向两位领导汇报不呢?”

“你汇报不汇报,那是邱老师你的事儿,我不能管;但我是要直接当领导汇报的!”

上课钟声响了!

邱老师觉得没趣说:“不行就先碰到这吧!”(未完待续……)

45辉哥好奇试姊意 红妹难耐吐春心

45辉哥好奇试姊意

红妹难耐吐春心

西门同学虽然要将自己的看法向领导上反映,但上完上午四节课——过了半天时间——正在吃中午饭时又犹豫不决起来:尽管自己是学生会主席,又参予了与张玉英谈话,然而个人的真zhèng

身份毕竟是一名学生,要反映的事情又并不是个人的私事,而纯属于组织上的公务范畴,独自一人去见领导,未勉有些唐突。但如果自己不去而只让邱老师独自去找领导汇报与张玉英谈话情况时代为向上反映,根据个人以往的观察,又不太相信邱老师,因为她很有可能加些个人观点,不照自己的原话如实向上边反映,这样无形之中显得个人对领导上不够尊重,极容易让领导对自己产生看法。而且反映的问题因为涉及到女人的私事而显得十分的敏感,一旦有了出入,领导上又不能找自己对证,将对自己以后的进步极为不利。便觉得非同小可。于是想找于芳商量一下,听听她的意见。于芳是自己的义姐,并且她与艾书记关系密切,同时她也参予了谈话,况且又有明确态度赞成自己的看法。最好能与她结伴而行,一同去见两位领导,较为得体。便迳直去了教师的小食堂,却是没有见着于芳,再去女老师寢室看也没有,不知dào

去了哪里。索性独自来到学生会,屋里空荡荡的,一缕阳光直射进来,灰尘在一道长长且明亮的光柱中上下飘浮移动,便顿感无聊与寂寞,遂之伏在桌子上睡去。

无独有偶。此时正在厕所里蹲着解手的于芳也想找西门光辉。于芳得了尿道炎,吃了几天的药病也没好。一撒尿火烧火燎地疼痛难忍,为了消减病痛的折磨。女人往往都是这样,便想找个异性闲聊,借以转移大脑的注意力。开始想找艾书记,又一想不能找他唠闲喀,那样让外人看见,一名二声的不好。既或找他也要等尿道炎病愈后选准好时机,比如周六晚上无人时再找,一见见面,二得把再做一回美事。好好亲近亲近。于是,一边捂着鼻子挡着下面粪坑里的臭味上来,一边想着再找哪个男的相当,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了自已的义弟——西门光輝来。便慌忙提了裤子,拉卡拉卡地来到学生会。

于芳刚一进屋,看见西门正在打盹,便悄悄地从后面撑开右手成八字型,使劲掐住西门的后脖梗子。

西门懵懂地抬起头。一看是义姐于芳,就贱贱地一声:“你干啥呀,人家挺睏的!”

于芳回一句:“你年轻轻的,大晌午头儿。到这来挠什么臊?!”

西门也不理会,半真半假地又伏下头去,一声不吭地枕在胸前桌面上并拢在一起的双手上。

于芳同样也不答理西门。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一双腿伸到桌子下面的横木挡上。顺手拿起一张报纸。眼睛带看不看地溜着上面的大标题。

西门抬头偸看一眼于芳,而于芳正好也在看着他。西门便急忙收回目光,又伏下头去装睡。

于芳双脚从横木挡上拿下来,右脚不经意地伸向前去,恰巧碰着了西门的左脚脚尖,心里一阵惊喜:我的脚就不退回来,看你西门这个小八挡子能怎样?!

西门一惊,神经质地将脚缩了回来

于芳暗自一笑:“看把小弟你吓的?!但姐姐明白你绝对是个小生牤子,还未必就知dào

什么叫人间的好事儿呢!”右脚便又向前进了一小步,却再没有碰到西门的左脚尖。

这时,正在低头伏案的西门的心脏扑噔扑噔跳起来,偸偸在想:既然你于芳的脚伸过来了,我为什么要缩回来呢?况且你又是我的义姐,而且你又是全校女老师中最年轻长得又最漂亮的一个,那么你有来我何不有往呢?!便壮起胆子颤惊惊地把脚尖向前伸进了一步,却是没有碰到对方的脚。就想,她的脚是完全收回去了吗?

其实于芳的脚并没有收回来,还在原来的位置上,她此时在想,小弟你怎么就一点儿胆量没有,能不能把脚伸到姐姐这边来呢?

室内空寂无比。

西门的脚还想往前试试,却没有勇气。

于芳暗暗在说:我明白小弟你的意思,你现在正在和你那女朋友东方红好呢,你们好你们的,我这只不过是和你临时玩一玩,近乎近乎罢了,并不影响你俩的以后呀,何必那么认真呢?

西门思想犹豫半天,爱怎怎的,便把那脚再次前进了一小点儿,正好碰到了于芳的那右脚尖。自己暗自高兴,原来芳姐你的脚一直没动呀,始终在等着我吗?这扯不扯,你让我好个摸迷糊,更让我好生着急呢!

这时,于芳的脚须臾又缩了回去……

西门心里忽悠一沉。

但于芳的脚悬即又伸过来。

西门再次感到欣喜,并突然感到这次义姐伸过来的脚再也是没有动,表明其心里是坚定不移的。

两支脚紧紧相对顶着。

于芳嫣然一笑:“小弟,你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

西门抬头,脸红的如苹果。

“你长的真好kàn

极了,我小弟!”

“谁说的?!我芳姐你长的比我好kàn

多了!”

“咱俩一定要好好相处下去!”

“那当然,我听芳姐你的!”

下面的两只脚依然还在顶着,并且彼此明显感到脚尖都在用力,其情形有如老牛犄角顶架。

西门心咚咚在跳,问:“芳姐,你吃完中午饭去哪了?”

“去一号了,我尿道疼,撒尿去了!”

“怪不得的!我说我怎么没找到你,原来你尿道疼去了一号,没拿点儿什么消炎药吃吃。土霉素红霉素之类的?”

“吃也不见效,挺着吧。过几天会好的;快说!你找我啥事儿呀?”

西门便说了要与其结伴而行去见学校领导的话来,然后道:“我一个学生。若自己去觉得不太得体,并且头一次向领导上提意见,多少还有点儿害pà

,才想求芳姐一起去一趟,却不知你能陪我去不?”

“你别说求我的话,你让你芳姐干什么,你芳姐都答yīng

你的!多时去?!不行马上我就陪你去看看!”

说着,下面的脚再次去顶一下西门的脚,却用力过大。顶到了对方的脚面上,不得不下意思地抽回来。

两人都笑了。

双双同时站起来。

西门一脸微红,于芳心旷神怡,再次相对一笑。

于芳才牵着西门的手,出门来。

此行很顺利,两人不但见到了艾书记,并且三人谈的很是投机。更由于于芳的美全,艾书记还领着一起去见了孙书记。

孙书记一见来的三人中竟然能有个于芳,接见便相当的热情。但对西门光辉所谈的意见却不甚了了。并且始终保持缄默……可由于于芳坐在他的身边,还时不时地眉飞色舞看着他的脸插话,才让孙书记特高兴地露出一张笑脸,表现的样子是色色的那一种。

谈到后来。由于上课的钟声响了,孙书记才将几人送到门外,并且依依不舍地对于芳说:“不管你们的意见正确与否。我欢迎你们再来!”

开朗的于芳一笑说:“来!来!来!”又挤一下眼儿,“孙书记。您请回吧!”

于芳这话竟让孙书记拨郞鼓般连连点头,眼睛望着于芳的背影硬是站了半天。才不得不回到办公室。

再说西门虽说孙书记始终没有表态,但艾书记态度却很明朗,明显能看出其完全倒向了张玉英一边。再加之与义姐于芳的如此那般意wài

接触,更是格外的兴奋,以至于下午的几节课都没有上好,精神硬是溜了号。直到吃晚时,进到餐庁里胡乱吃上几口,转身便风旗般飞一样出来,又马不停蹄去找东方红。

可在一年六班门口见到东方红时,距离上晚自习仅仅还有十五分钟。

东方红便问:“你有啥事儿找我,瞅你像急屁股猴似的!”

“还有啥事儿找你?!今天我还真有个好事儿,但是,我要找个地方,才能对你说!”

“啥好事儿,还要找个地方说?!”

“我给你的老乡张玉英向上边说情去了,并且还差不多少能有效果!”

于是,两人信步来到教室南面的钟楼西侧的僻静处。

西门说:“今个中午,我跟我芳姐先去找艾书记谈的……”

东方红嘿嘿一笑说:“还你芳姐?!叫得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似的!”

西门脸红说:“可不是我芳姐怎的?!我是怎回事儿就说怎回事儿,一点儿都不背着你的!见着艾书记我先搞个过儿,然后我直接便说了学校对张玉英不该这样大动干戈如审问一般,应该本着善意的态度先找她个别地谈谈才对;我芳姐也这么说的,芳姐还夸我,说西门光輝特有识见,甚至比她自己和艾书记都强;当时我真怕艾书记不高兴,可是艾书记态度却一直很好,并且是很感愧疚地说,当初我们是有一点儿不太冷静,当然了,这主要是在于孙书记,如何长短地说了一通;一旁的花姐一看艾书记这样说,便一点儿不客气地接着说,那你领咱俩一起去见见他孙书记好不好?艾书记说,去见倒行,但见他我真有点儿打怵,再说你俩提的意见正好和他原来的意图相抵触着。芳姐立马拿下脸儿说,你也是完蛋货,你怕他个啥?!党支部门口不没挂杀人刀吗?!我也马上说,艾书记若是现在就去,咱们先把这个意见讲出去,一旦久后情况有了转机,或许你艾书记便能由被动变成主动也说不定!艾书记听我一说,便眼睛一亮是嘛是嘛惊叹着。我芳姐就说,你今天无论如何要领咱俩去,我就不信他姓孙的能扣下你的眼珠子当泡踩不成?!艾书记一扣芳姐这样一说,顺顺溜溜便领咱俩去了一趟……”西门说着,忽然又吐口唾沫。

“这扯不扯?!你怎么还直吐唾沫?!七老八十怎的?艾书记领去后。你们又是怎样当孙书记讲的?最后孙书记又是怎么个态度呀?”

“你听我细唠呀,咱几人进屋时。艾书记走在最前面,芳姐跟在他身后。我尾随在芳姐的后面。所以我看得十分清楚:前面艾书记刚推开门进去,只见孙书记正在椅子上坐着吸烟,一抬头见艾书记进来,一声没吱,倒是先点点头,然后芳姐大高个儿一脸笑容呈现在他的面前,那样子叫什么来着,对,亭亭玉立!芳姐亭亭玉立。笑呵呵的,哎呀妈呀,芳姐那笑的,怎么说呢?!就这么说吧,天底下也没有她那么好kàn

的!我芳姐对孙书记说,咱们的孙书记正忙着呢呀?!你听听,她多会说话,还我们的孙书记?!就这么一句话,说得孙书记好不快活。慌忙站起来……,我赶忙给孙书记鞠躬,只见孙书记也顾不得看我了,一门心思地答讪着我芳姐。我便偸偸坐下想,不管是多大的领导,真是那句话。一见着长头发的,尤其是再好kàn

一点儿的。打心眼往外高兴,并且连眼球都发直。东方红你说这是为何呢?”

“你今天怎么语无伦次起来,我让你说什么来着,我问你,孙书记最后到底是什么态度?”

东方红虽然这样说话,可西门光辉却并不在乎,两小眼睛色色地盯着东方红说:“你别着急,我一头一头地对你说,汇报开始是艾书记开口先说的,他说于芳和西门同学方才找他了,对学校目前的工作在抓法上,有一些看法,他听了后感到有必要及时向孙书记汇报一下,然后艾书记便让我说,我就看着艾书记和我芳姐一眼,心想我是个学生,并且我已经和你艾书记汇报了,你俩特别是艾书记你得先向孙书记说才对呢,我便用眼神示意他俩,他俩个却还是让我说,我便说了,我说我也是听了各个班级同学有了不少反映后,我做为学生会主席有责任也有义务向组织上正式汇报一下,便又将事前该先找到张玉英个别谈一次,不该这样大动干戈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讲完,艾书记说,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来汇报的中心目的,是想请孙书记谈谈对反映上来这一问题的看法,以至于还有什么指示,因为事关重大,勉得让我们下边的工作迷失了方向。我芳姐也笑着说,孙书记,事情真像艾书记和西门同学他俩说的那样,无非是尚未成人的丫头片子,一个小女子,也是一个小毛孩子的私事,不必太拿当真的。但究竟应该如何对待,我们几个却有些拿不定主意,心里可着急了,我还和他俩说,不管孙书记工作有多忙,我于芳也一定要跟着你俩去向孙书记汇报一下,因为你是党支部书记,书记便是我们的灯塔,便是我们的舵手,他俩也说对,孙书记是灯塔,是舵手,一定要去汇报。就这样我便跟他俩来了!孙书记一听,可高兴了,还是嘛是嘛地惊叫着,又居然捧起水壺给倒水,并且先给我芳姐端来一杯,还说,小艾子你经常来我这里,小于芳她很少来,讲话还讲的特快,小嘴精薄精薄的,像刀观子似的,讲话讲的嗓子都冒烟了,先让她喝一口水吧!等水给艾书记倒时,你猜怎么的?!结果水壺里没水了,艾书记和我便都说,咱俩不渴,就拉倒了。……”

东方红越听越来气说:“西门!你今天说话怎么越说越费劲,说了半天,那孙书记倒底是个什么态度呀?”

“你别急呀,谁说话不得一头一头说?!我不得先讲完咱仨人怎么汇报的,再讲孙书记是什么态度,对不对呀?!”

东方红便只好等候,任西门说下去。

西门说:“孙书记在我们汇报时,一声没吭,咱也不知dào

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其实当于芳讲到无非是一个小女子的私事时,孙书记不由得就想起了刚开始时自家老伴儿讲的那句话来:女人身上就长那么点儿尊贵的东西,上边挂两个喂奶的,下边有个撒尿的,不时碰碰摸摸也不算个啥),只是他时不时地总拿眼睛盯着我芳姐。而我芳姐也不时地回他个眼神儿,我在一旁便感到我芳姐是挺怪的。也特招人笑的。最后,孙书记瞅着我芳姐嘻嘻一笑说。你们说的倒让我想起咱家你大婶说的话来……他只是这样卖个关子,我芳姐便问他,你家我大婶说啥话了?孙书记却只是一直笑着看着我芳姐,最后也没说他老伴到底说什么话,只是说,你们汇报的问题很重yào

,我一定记在心里,到啥时候我也不能忽视的。我芳姐高兴说,有孙书记这句话。我们便放心了。可孙书记不知为什么又扯到了他以前在省工农干校学习时的事儿来,他说,记得我那时在干校学习时老师讲过这样一句话,要我们这些人回到工作岗位后,在看问题时,一定要站在党和党性的立场上,不然便不能看到问题的本质,极容易犯错误。还和咱仨人说,今后你们也要这样看问题。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艾书记和于芳也没问他,他俩只是点一点头……”

东方红说:“他这样说话,那于芳于老师怎不马上问问他到底是啥意思呢?既使于芳没想起来问,怎么你也不问问他。那你们不白白地去汇报了,费了好大的劲,这扯不扯?!”

“我怎么好问?!我一个学生!但我虽然没问。有一点我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孙书记这样半明白半不明白。含着骨头露着肉并且对我芳姐始终笑着说话,就好像他心里有他个人的什么小九九似的!”

“他啥小九九?”

“他喜欢我芳姐!”

“何以见得?”

“从咱们进他屋里便能看出来。他对我芳姐显得特亲近的样子,还始终恨怕得罪我芳姐似的,就怕她不高兴!”

“你只看到他秃脑瓜顶上的蝨子——明摆着的事儿了;却没明白他说话的真zhèng

用意,我估计你们这次汇报,未必对处理张玉英问题能起到什么作用。不信你就看吧!”

“那可不一定,我起不了作用行,怎么我芳姐也不起作用呀?!真没看透!你还不知dào

呢,我跟我芳姐和艾书记从孙书记办公室出来时,我芳姐还说一句话呢!”

“说啥?”

“我芳姐说,这个孙书记呀!我于芳一进他屋就拿眼睛了他几眼,他便六神无主,立马就摸迷糊了,我看今天咱们肯定不能白来一趟!”

东方红说:“我看孙书记未必就能那样?!”

“你若不信,那你便瞅着吧!”

外面已漆黑一片。

东方红要回教室上晚自习,西门一把拉住说:“我想你了!”

东方红想想,嘴唇颤抖说:“我也想你了!”

“我不但下课时想,上课时我也思想溜号想!”

“我有时也溜号!”

“我有时晚上熄灯后还睡不着觉,翻来覆去想;一旦睡去了,醒来后还是想,便一直想到天亮!”

“我更是那样!”

“不瞒你说,我有几次夜里,那小家伙儿还憋得都起来了,钢硬钢硬的!”

东方红附在耳边说:“我那地方也流几次呢!”

西门惊喜:“是嘛!”并扭捏起来,“我要你,我要你,但我不是那什么,只是想亲近一下!”

“我也想要你,也特想亲近一回!”

“那便来呗?!”

东方红很是歉疚,微笑着,温柔地说:“别了,你千万别着急,我早晚是你的!”

“怎的呀?”

“那还用我直说出来呀?!现在不是在读书嘛!”

“我不都说了,只是亲近一下吗?!”

“那也不行!”东方坚定地说。

“我真不明白!”

“我总是有预感,就好像自己身边最近就要发生什么似的!”

“你是竟瞎扯!”

“不是的!我真的有预感!”东方红说完回了教室。

西门感到扫兴,恨下边还在挺着,支得老高,便往回按了按,依然硬帮帮的,并且有尿要撒,不得不去了一号……(未完待续……)

46傍晚谁个伤英女 半夜何人拦红儿

46傍晚谁个伤英女

半夜何人拦红儿

就在此时,校长兼书记的孙啸天同志那间办公室里灯火明亮如昼。

孙书记当然还是坐在那张长长的写字台上,桌子上摆着一台旧式摇把电话机,正在一边吸烟一边凝神思考着。但他此刻却不是在想工作上的事情,更不是在想家里日常生活上的问题。因为作为中学的校长的他,在当今社会也算有了一定地位,况且家中还有个泼辣能干的老婆,啥事都不让他操心,所以在工作上他还像过去搞土改时那样肯干,但人有七情六欲,不勉也有疲倦、烦躁和心不顺的时候,毕竟五十开外的人了,在仕途上未必还能有什么长进,便产生了满足现状的思想。俗语说的好,饱暖生闲事,饥饿起盗心,有时不免也想入非非。比如这几天便总是想着于芳,对此别说外人不知dào

,就连他自已都不知为啥,于芳那如花似的面容不时便在眼前晃动,闹得心里好不安生。此刻自已想了一气,也觉得太那个了,便暗自警醒自已:你想也是白想,人家长得既年轻又水灵,除非你是皇上,不然绝对轮不到你头上!当然人非草木,真要想的话,家里还有个老婆,尽管年岁已大,没什么吸引力,但正如那句古训说的——糟糠之妻不下床,虽然是人老色衰,但既不缺边儿也不少沿儿,就对付用吧!人无非就那么点事儿,作为一名新中国的土改干部,绝不能胡思乱想。更不能与解放前那些有三妻六妾的大地主大官僚比,须知那样比十分危险。不仅对不起党,也对不起人民。就是和与自已一起参加革mìng

的那些同志比。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俗语说的好,知足者长乐,就拉倒吧!自已如此地安慰一番,在心里真还起不少作用,当然也不是一点儿也不想于芳!咱一个工农干部,从不说慌话,心里有时多少也哄哄松松的。

这时。团委书记艾维忠与邱老师进来。

艾维忠说明了来意,是和邱老师一起来汇报一下对张玉英的处理意见。

孙书记点点头,让都坐下,两人落座。

孙书记抬头挺起身先看看艾维忠,又看看邱老师,最后眼睛还是落在邱老师身上。而且那目光就像在寻找什么似的在看着邱老师那全身上下一麻青色打扮,是多么的得体与素朴;尤其是看那件洁净、对开并扣着纽绊,而且看上去不肥也不瘦,同时又恰到好处地显出了那微微隆起的前胸轮廓的上衣。更让人感到舒服并且撩人(用当今的话讲即是性感);又看前襟下方那平平整整的裤门前并拢然而又规规矩矩放着的那瘦弱的双手,又让人不得不想到她好像在捂着什么,但其实却什么也没捂,手的颜色青白相间。年长的人一看,凭着往日的经验,可想到那手的温度一定是冰凉冰凉的;再向上一看那略施脂粉的面庞。虽然可见浅浅的鱼尾纹,但正个脸型尚能显出青春的余韵。并令人感到有一种一个女人独有的那种诱惑与温馨。顿时孙书记感到惊讶,以至目光不忍离去。

骤然间。不由得让孙书记将邱老师的姿色与自家的老婆相比,凿实胜过几分,尤其是孙老师那淡淡的一笑,既得体而又迷人,便更无法与之相媲美。

然而,作为女人的邱老师,在以往同样没少看过如孙书记这样的男人,正如那句话讲的,可以说她能从孙书记的嗓子眼儿能看到他的屁眼儿!可尽管这样,但却不可小觑,因为眼前这个人不仅是自已的领导,更是大有用得着的人,就是这个人,他完全能决定自已命运啊!那么,自已对他嫣然一笑倒未尝不可,但心中却要有一定界限和距离。换句话说,自已心仪之人绝不是他,而是这边这个艾维忠,这才是我朝思暮想的对象。于是转过头来便看着艾维忠,微微一笑,并且用眼神儿告sù

艾维忠自已此时内心里的感觉,当然这感觉不仅包括对艾维忠的,也包括对孙书记的。而对此艾维忠也并不糊涂,他同样能心领神会,不说观察到百分之百,也差不了几分。

须臾,平和了心境的孙书记,冷静地讲:“你俩谁先说说?”

邱老师便向艾维忠呶嘴,而艾维忠同时也向她呶嘴。

邱老师温顺地点点头,并向艾维忠说:“那我就先说说?!但如有不合适的地方,还要请艾书记再给我纠正一下。”

艾维忠点点头。

说来邱老师并非是一切都受制于人的人,他向孙书记汇报,完全出于她自己的想法,首先并没有如实反映事前于芳和西门光辉在研究时提的意见,竟然直接提出了对张玉英给予开除处分的动议,同时还隐瞒了张玉英揭发夏玉玲那天晚上自慰的情况及其诸多细节。最后说:“这个提议是我同于芳老师和西门同学共同商定的。在来向孙书记汇报前,我们在向艾书记汇报时,艾书记说,为了节省时间,就别脱裤子放屁再费那二遍事了(在描述此话时邱老师诡秘地一笑)!干脆直接拿到孙书记那里好一些。并且他还说,上次我们在和张玉英谈话时,他因为替孙书记去公社开会就没有参加上,情况不甚了解,就不听了。”然后又面向艾维忠一笑说,“我便汇报这么多,艾书记你再看看,再说说,并且以你讲的意见为准。”

孙书记眼睛活泛地看着邱老师:“你说完了?”

邱老师一笑,点点头:“我汇报完了!”

孙书记打个长长的哈欠,又慢慢吸一口烟,才向艾维忠哄哄嘴。

艾维忠说:“情况正如邱老师讲的那样,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不过我看对张玉英和处理,是不是重了一点儿。还有……”

邱老师咳嗽一声,脚又碰艾维忠脚一下。

艾维忠明知邱老师的用意。却不予理采说:“我听说你们班那个班长夏玉玲,她那天晚上躺在床上。不是蒙着被在自慰吗?怎么没有对她的处理意见?邱老师。你们可千万别闹出什么矛盾来呀?!”

“怎么?!又出来个夏玉玲?!居然还有这种事儿?!”孙书记惊诧地问。

“是有的,是有个夏玉玲!张玉英说她下晚黑时,自已摸自已了。”艾维忠重复说。

孙书记目不转睛地看着邱老师。

邱老师不再否定,点点头说:“不过,那是张玉英完全在报复夏玉玲,当时的情况是,因为我与张玉英谈话态度严肃,追问得紧,她为了转移视线。突然说出来的,硬栽赃给夏玉玲的,夏玉玲根本就没承认!”

“是吗?!你再详细说说,张玉英当时是怎么转移视线的。”孙书记又点一支烟,显得很有兴致的样子。

邱老师便又将张玉英上次讲的情况如实复述一遍,末了又重复说:“夏玉玲根本就没承认!”

孙书记嘻嘻地笑起来,十分开心地对邱老师说:“这些个丫头片子,虽然她们脑瓜都挺好使,考上了中学。可就是心眼儿太灵份,那一张张薄薄的小嘴唇儿更贼得很,提上裤子就不……不!我一时又说走嘴了,我是说她们就是说出龙叫唤。她也不能承认的!”

邱老师低头用手遮住左脸,偷偷看着艾维忠嘻嘻笑。

艾维忠却强忍住笑说:“是那样的!孙书记说的完全正确!”

孙书记高兴地说:“算这个夏玉玲一个,再加上张玉英。这就两个了!”

“可不?!是两个,我原来为什么要换成邱老师来谈。让她来谈就是不一样嘛!”

“邱老师工作是有成绩,这是肯定的。”孙书记看着邱老师说。

邱老师喜形于色说:“既使是有成绩也是领导重视的结果。更是党团组织领导的好,我个人是不值一提的!”

孙书记满yì

地说:“我才发xiàn

,邱老师你这个同志还挺谦虚地呢,这一看你还能够进步!好!好!好!”

顿时气氛热烈起来,并且十分融洽。

艾维忠提议说:“孙书记,是不是研究研究如何处理吧?”

“是啊!研究吧!”

“我还是方才的意见,好像给张玉英开除处分是不是重了些,并且我还知dào

她家庭是贫农出身,我看给她个仃学三周处分就可以了!”

“是吗?她是贫农?!贫农这我们可要考lǜ

的!”孙书记说。

邱老师说:“夏玉玲也是贫农,再说张玉英的问题是夏玉玲主动揭发的,并且这样做在全校也是首例,可以说也是有功之臣,要加以保护才对!我看如果张玉英要仃学三周,那夏玉玲仃学两周便可以了。”

孙书记思考半天说:“要我看,这个夏玉玲要说有功也有一点儿功,不能说没有功,但她可比张玉英重多了,原因是张玉英只是说了一句话,而这个夏玉玲是真有错误行动的,虽然都是劣迹,但轻重程度是不一样的!这样在处理上我们都是要考lǜ

的。”

“孙书记讲的非常正确,那便倒过来,给夏玉玲仃学三周,而给张玉英仃学两周,怎么样?”艾维忠左右逢源说。

邱老师便说:“这样区分开不好,因为夏玉玲多少有点儿功,实在不行,就都仃学两周呢,行不行?”

艾维忠瞅着孙书记说:“我看也行!怎么好呢?!……我看最后就由孙书记定一下吧!”

“我同意邱老师的意见,当然也是你俩的意见,都仃学两周!我看大概齐就行,这不像土地改革时定阶级成分,差一点儿也不行,这一个仃学,不能分得太细了!”

孙书记说完,立即拿起电话听筒,要交换台接线公社党委,正好是一把手接电话。

孙书记便通报了情况和处理决定,最后请示说:“我们就这么个意见,看公社领导是个什么态度?”

对方说:“我们没什么不同意见,只要你们把情况搞实便可以了!”

“实了实了!”孙书记大声说。

“那就好!现在这些女孩子太随便了,简直不服天朝管了!老孙啊。你们可要对她们加强教育呀!”

“好!好!是要加强教育的!”

孙书记放下听筒说:“这破×电话,打的真费劲!”

处分决定研究完毕。

艾维忠和邱老师两人出来后。在门外又嘀咕一阵子。只见黑暗中邱老师与艾维忠凑得很近,特别是邱老师还边说边笑。以致还用两个手指轻轻到艾维忠前胸坎上拿下一根草棍儿,捏在手上摆弄着。

两人分开后,根据孙书记意见,邱老师立即回到办公室取支粉笔,将处分决定以校长孙啸天的名义,写在黑板报上,连夜公布了出去。

东方红下了晚自习,一看大门道上站满了人,不知在看着什么。便也挤了上去。一看才知dào

张玉英受到了仃学处分,顿感惊讶,自觉心嗖地一下下沉,很不是个滋味。再一细看,受处分的还有夏玉玲,不由得骂一声:活该!但马上又笑起来,觉得也挺好的,张玉英还有个作伴的!便想马上回到寝室,去看望并安抚一下张玉英。

刚要走。只见于芳闯闯地过来。一问,方才明白她也是来找自己要去看张玉英的。两人便结伴而行,一起前往一?三寝室。

到那一看,寝室内只有本班的女生。自然地分成两伙,分别围着张玉英和夏玉玲。

其中一伙人多,围着张玉英。张玉英一边掉眼泪一边收拾行李。哭诉道,这书是肯定不能念了。不行就连夜要回家去。同学们一边劝说,一边埋怨学校。学校千不该万不该这样对待学生。东方红与于芳同样百般劝慰,东方红还拉着手说,咱们出了事儿后,我英姐你可千万要冷静下来,不能莽撞,既使真不念了,也不能马上捆行李卷连夜回家,起码要等到天亮才行。众同学也给出主意,张玉英才打开了行李,坐着一边抹着泪眼,一边想着自已到底该如何是好。同学们便各自回到铺位上。于芳和东方红又坐在张玉英身边,好生劝说了一气。

两人又来看夏玉玲,几名女生也正围着她,夏玉玲正在要死要活的大哭。几名女生一边安慰一边发泄对学校的不满。于芳和东方红也劝阻并安慰几句后才告辞离开,走到门口,又都给张玉英递眼神儿,张玉英跟了出来。

东方红再次重复说:“我英姐,你要沉住气,人活着有数的,贪着什么事儿办什么事儿,正好于老师我于姐也没走还在这,咱们就在这疙瘩,替你拿个主意,好好商量商量对策!”

于芳看地点离女寝室很近,便拉着两人又远离几步,才一同蹲下来,围成一小圈,小声说:“你俩还不晓得呢!就让你们的邱老师她跟孙书记两人混整去吧!自从处理决定公布出去后,各个教研室凡是还没走的老师,都在评论这件事情,多数人认为学校这样做实在是过分;各个班级更是七嘴八舌的说啥都有,有的在骂邱老师,有的大喊大叫,要一起去找孙书记。现在看你并不孤立。特别是艾书记也让我来告sù

你张玉英,正像东方红刚才劝你时说的那样,艾书记也要你沉住气,并且要抓住三点,一这是你的私事,也包括夏玉玲;二学校是小题大作,公开找你谈话压根儿就是错误的,不应该这样对待你;三做出的处分决定是完全错误的。一定要紧紧抓住这三点!艾书记还说,别看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估计形势很快便会急转直下,朝着对你俩有利的方向发展。他还说,学校这样做无形中是他们自已替你张玉英把全校师生发动起来了。反过来发动起来后,全校师生又共同地对着学校领导。所以你和夏玉玲也尽量要团结起来,方才我都说了,你肯定不是孤立的,并且要看到全校的师生都在支持着你们。”

“那到最后我和夏玉玲能到个什么结果呢?”张玉英问。

于芳说:“最后结果肯定会好的!”

“但会好到哪呀?”张玉英依然惦记着结局。

于芳迟疑,但说:“若依我个人的估计,学校最后必须收回这个处分决定。因为如果他们不收回,那全校师生就绝不会答yīng

他们的!但这也要走一步看一步。现在别说我于芳,就是别人。我看谁也说不好!”

“那眼下怎么办,也既是说明天我该怎么办?”

“这个嘛……”于芳支唔着。

“明天我看这样行不行?让我英姐的爸爸和妈妈他们来一下!”东方红提议说。

“我看行!”于芳说。

“我看也行!让我爸我妈他俩来捉他们来!”

“不是捉,是来跟他们讲理!如果行,那我马上连夜就回去找我石头伯和我张妈,让他们明天起大早就来!”东方红说完,即刻就要动身。

张玉英说:“你一个人不行,黑灯瞎火的,我也和你一起回去。”

于芳和东方红几乎同时说:“那可不行,我们本来就是为你的事。并且你是在仃学期间里,你怎么也能离开学校回去呢!”

“只是东方她一个人?!让人不放心的!”张玉英说。

“我没事儿的!不管迂着什么我都不怕,我自已心中有点数!”

于是,东方红上到通往家乡牤牛屯那条狭长的乡间小路上,消失在夜色中。

空旷、无边、美丽的夜空,空气清新,万籁寂静。

东方红为了赶路,也顾不得欣赏这令人陶醉的夜色,大步流星走在路上。可走了一程她仍嫌太慢,就忽然想起了从小去外婆家跟着会武术的师姐学到的那快行术来——俗名“草上飞”。这是师姐家祖传的绝技,只因师姐与自已相处得甚密,才在最后分手时作为礼物传给她。此招成败与否的关键是要掌握开头的“起式”。既必须打破凡人走路的常规,双脚行走要如穿梭一般,只有当达到分不清两腿的个数时。才能形成一股浮力,使其脚底生风。而风声起浮力生,悬起躯体。拖足而行,方为成功。东方红于是活动筋骨,收腹吸气,伏下躯体,只听呼的一声,人便如燕子一般悬即而起,循着路上车辙中间一条狭长的草丛飞将起来,眨眼之间没了踪影。

飞行间,东方红自觉神清气爽,一切烦恼与疲倦皆丢于脑后,只想快些到家,一来尽快告之石头伯与张妈英姐之事,二来早些能见到甚为想念的二老双亲和久违了的花姐与毛猴,那将会让自已怎样的高兴与快活!急切之中,又警惕着自已,别忘了正处在使用绝技当中,于是紧缩肚腹并及时换气,身飞过处,风声作响……

突然,东方红看见正前方走来一个人,从身影看,样子很像个男人,居然挡住了自已的去路。心想,也许是坏人?!又一想,大路宽宽,各走一边,管他的呢!便抬头挺胸,从路边嗖地过去,便将那人甩在了后面。

忽然,那人喊:“东方红啊,你怎么过去了?!是我呀!”

东方红一听,此人竟然能叫出自已名字,感到奇怪,又一想,如此茫茫黑夜,有道是,什么鸟都有,且不可冒然应答。

那人又说:“我是你的同学——西门光辉啊!”

东方红又是一惊,但还是不语,暗自在想,这不是骗人?!若真是西门的话,学校明明在西边,你怎么能从东边过来?!肯定是坏人!便欲继xù

向前飞行。可是那人却又向回转,并且走到了近前。

“我真的是西门呢!”

东方红便细看,朦胧中见那高矮、体形、说话声音等,果然和真的西门一样。机警地想到,天底下长得近似的人很多。便问:“那你为何从东边过来?”

西门便说出原因来:原来他得知张玉英被仃学后,也到女寝室去看她,当快走到时,远远影影绰绰看见东方红等三人正在蹲下围成一圈说话,就隐在一旁听声,最后得知东方红一个人要回家,心便想,那哪成,出事怎办?!不行,我得去跟着点儿,免出意wài

!于是,便提前起程,撒丫子飞跑飞跑……

东方红方才放心说:“你可真是的!若是有那心,怕我出事儿,一起走有多好,哪有像你这样深更半夜的,不是开玩笑吗?”

“不!我一上路。看这夜色挺好,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就想别在前面乱跑了,该给你个惊喜了。便从前面又勾回来!”

“可别再说了,原来是一场虚惊!”说着,东方红便拉着西门的手前行。

两人甚是亲密。

走着走着,西门说:“我倒忘了你会武功,那次在餐厅门口你便有一次,竟然能腾空而起,这一回这叫什么,还有个名堂没有?”

“这叫草上飞,我师姐教我的。还咂咐我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能随便使用,以防让外人知dào

,所以,你还要替我保密呢!”

“保密?!那为啥呢?”

“这你不懂!我学的这叫绝技,一若不甚传了出去,让坏人知dào

,便再不能出其不意地对付他了!”

“我明白了,这叫天机不可泄露!”

“就是!”

说完。东方红想起晚上在钟楼旁的事来,便说:“你真行,还知dào

来护着我,我真有点儿对不住你呢!”

“你怎么说这话?!我来不是应该的吗!”

“我这么说是因为今晚上在钟楼那疙瘩。我没让你碰我,你肯定生我气了!”

“噢!原来是为这个呀,当时多少有点儿。但过后也就差了。”

东方红的手在下面与西门手突然握得很紧。

西门顿时惊喜,马上抽回手。一把抱住东方红并伸过嘴唇,跃跃欲试。

东方红那樱桃小口温顺接着。

西门口唇嗖地过去亲吻起来。吻着吻着,东方红便张开口齿露出条小舌头等候着,西门立kè

伸出长长舌尖,黑暗中就像两条红红的火苗,一阴一阳顿时爆出火花,绞在一起,遂之有如强悍电流忽地传遍全身。

天上的星辰在眨眼,路边响起阵阵蛩鸣,一股轻风徐来。

悬即西门又生一计——提议用口唇相互撸裹对方的舌尖,东方红配合默契,于是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

两人初次感到初恋的甜蜜。

心脏都在咚咚地跳着。

忽然,东方红抽回舌头说:“我们要记住这一天!”

西门点头。

“还要记住这个地点!”

“现在记倒能记住,我们一会儿便离开了,久后怎么能记得?”

“你不会找个记号吗?”东方说。

西门便找,黑暗中左右看看什么没有,又用脚踢,果然就在路边的沟里踢着一块石头,一看既很大又埋得很深。

西门便惊叫起来:“这有一块大石头!”

东方高兴道:“我们俩真是让苍天来作证,这叫名符其实的海枯石烂心不变!”

“说得好!那我们再来一回吧!”又伸出舌头。

东方说:“那可不行,不能总那样,还走路不?!”

西门感到扫兴,问:“怎的呢?”

“还怎的?!你不明白呀,这种事不管是你也好,还是我也好,都是小猪猫着黑豆囤——得寸进尺,等以后的吧!”

“咱只像刚才那样裹裹就得,肯定不能有一点儿过分,我下保证!”

“西门你可拉倒吧!”

“我就不明白,这多么好的夜色,又只有咱俩个……”

“那也不行!”东方红想想又说,“你听我给你讲,别说我们现在正在学校读书,最重yào

的是,眼下我英姐还正处在闹心的时候,就这阵子我估计她在寝室都未必能睡上觉,我们反倒在这里没头没脑的,有多不好?!让我英姐知dào

我的脸往哪搁呀?!”

“我们不说,她怎么会知dào

?”

“那也不好,对不住人!”

西门便无言,过一会儿又说:“那我们继xù

走吧!”

“那也别了!”

“你真气死我了,那你倒想怎的吧?!”

东方嘻嘻笑说:“你可千万别来劲,你听我说,我们继xù

向前走不是不行;但走到咱家怎么办?半夜三更我突然就领回来个大老爷们,我爸我妈是不是要问我?!我得不得答对他俩?!得答对吧!可这边要答对,那边我英姐的事呢,我是不是也要马上告sù

我石头伯和我张妈去呀?!两边都答对,我一个身子能劈成两半不成?!这还不说,你这是头一回到我家,那叫上门亲呀,有数的,姑爷进门,小鸡没魂,我爸我妈势必连夜给你杀鸡不成?!你可能说,不用杀鸡,夜里我不吃饭了!不吃饭也行,可今晚不吃,明早还吃不吃?!得吃吧,那明早吃,今晚又没有准bèi

,这让我爸我妈着急不着急?!再说我还有我花姐花姐夫,我还有我小外甥毛猴儿,他们一家现在肯定正在睡觉,咱们到家时他们未必能知dào

,可到第二天清早起来,人家一看,上屋的小红半夜三更回家怎么还带回个大活人回来?!还有,东院张家知dào

,人家是不是也要多心,这小红到底是来给咱送信儿,还是领她女婿进门看老丈爷和老丈母娘来了?!他们要都问我,我这脸又往哪搁?!我让你说说!”

“听你这一说,那我得怎么办呢?”

东方不好意思说:“我看最好你就趁现在夜里还不算太晚,你也没走出学校太远,信我话,你就回学校去得了!”

“那我压根儿就不来好不好?!”

“你来我感谢,还不行啊?!”

“那倒不用!”西门笑了。

这时从东向西来辆去黄泥洼的马车,一问车老板儿是牤牛屯东边青堆子村的。车老板儿挺好说话,西门一说想借车坐坐,那车老板儿痛快答yīng

了。于是西门上车,问东方红:“就剩你一个人,天这么黑,你怎么办呀?”

东方上前贴耳根子小声说:“你走你的,我还是草上飞!”(未完待续……)

46傍晚谁个伤英女 半夜何人拦红儿

46傍晚谁个伤英女

半夜何人拦红儿

就在此时,校长兼书记的孙啸天同志那间办公室里灯火明亮如昼。

孙书记当然还是坐在那张长长的写字台上,桌子上摆着一台旧式摇把电话机,正在一边吸烟一边凝神思考着。但他此刻却不是在想工作上的事情,更不是在想家里日常生活上的问题。因为作为中学的校长的他,在当今社会也算有了一定地位,况且家中还有个泼辣能干的老婆,啥事都不让他操心,所以在工作上他还像过去搞土改时那样肯干,但人有七情六欲,不勉也有疲倦、烦躁和心不顺的时候,毕竟五十开外的人了,在仕途上未必还能有什么长进,便产生了满足现状的思想。俗语说的好,饱暖生闲事,饥饿起盗心,有时不免也想入非非。比如这几天便总是想着于芳,对此别说外人不知dào

,就连他自已都不知为啥,于芳那如花似的面容不时便在眼前晃动,闹得心里好不安生。此刻自已想了一气,也觉得太那个了,便暗自警醒自已:你想也是白想,人家长得既年轻又水灵,除非你是皇上,不然绝对轮不到你头上!当然人非草木,真要想的话,家里还有个老婆,尽管年岁已大,没什么吸引力,但正如那句古训说的——糟糠之妻不下床,虽然是人老色衰,但既不缺边儿也不少沿儿,就对付用吧!人无非就那么点事儿,作为一名新中国的土改干部,绝不能胡思乱想。更不能与解放前那些有三妻六妾的大地主大官僚比,须知那样比十分危险。不仅对不起党,也对不起人民。就是和与自已一起参加革mìng

的那些同志比。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俗语说的好,知足者长乐,就拉倒吧!自已如此地安慰一番,在心里真还起不少作用,当然也不是一点儿也不想于芳!咱一个工农干部,从不说慌话,心里有时多少也哄哄松松的。

这时。团委书记艾维忠与邱老师进来。

艾维忠说明了来意,是和邱老师一起来汇报一下对张玉英的处理意见。

孙书记点点头,让都坐下,两人落座。

孙书记抬头挺起身先看看艾维忠,又看看邱老师,最后眼睛还是落在邱老师身上。而且那目光就像在寻找什么似的在看着邱老师那全身上下一麻青色打扮,是多么的得体与素朴;尤其是看那件洁净、对开并扣着纽绊,而且看上去不肥也不瘦,同时又恰到好处地显出了那微微隆起的前胸轮廓的上衣。更让人感到舒服并且撩人(用当今的话讲即是性感);又看前襟下方那平平整整的裤门前并拢然而又规规矩矩放着的那瘦弱的双手,又让人不得不想到她好像在捂着什么,但其实却什么也没捂,手的颜色青白相间。年长的人一看,凭着往日的经验,可想到那手的温度一定是冰凉冰凉的;再向上一看那略施脂粉的面庞。虽然可见浅浅的鱼尾纹,但正个脸型尚能显出青春的余韵。并令人感到有一种一个女人独有的那种诱惑与温馨。顿时孙书记感到惊讶,以至目光不忍离去。

骤然间。不由得让孙书记将邱老师的姿色与自家的老婆相比,凿实胜过几分,尤其是孙老师那淡淡的一笑,既得体而又迷人,便更无法与之相媲美。

然而,作为女人的邱老师,在以往同样没少看过如孙书记这样的男人,正如那句话讲的,可以说她能从孙书记的嗓子眼儿能看到他的屁眼儿!可尽管这样,但却不可小觑,因为眼前这个人不仅是自已的领导,更是大有用得着的人,就是这个人,他完全能决定自已命运啊!那么,自已对他嫣然一笑倒未尝不可,但心中却要有一定界限和距离。换句话说,自已心仪之人绝不是他,而是这边这个艾维忠,这才是我朝思暮想的对象。于是转过头来便看着艾维忠,微微一笑,并且用眼神儿告sù

艾维忠自已此时内心里的感觉,当然这感觉不仅包括对艾维忠的,也包括对孙书记的。而对此艾维忠也并不糊涂,他同样能心领神会,不说观察到百分之百,也差不了几分。

须臾,平和了心境的孙书记,冷静地讲:“你俩谁先说说?”

邱老师便向艾维忠呶嘴,而艾维忠同时也向她呶嘴。

邱老师温顺地点点头,并向艾维忠说:“那我就先说说?!但如有不合适的地方,还要请艾书记再给我纠正一下。”

艾维忠点点头。

说来邱老师并非是一切都受制于人的人,他向孙书记汇报,完全出于她自己的想法,首先并没有如实反映事前于芳和西门光辉在研究时提的意见,竟然直接提出了对张玉英给予开除处分的动议,同时还隐瞒了张玉英揭发夏玉玲那天晚上自慰的情况及其诸多细节。最后说:“这个提议是我同于芳老师和西门同学共同商定的。在来向孙书记汇报前,我们在向艾书记汇报时,艾书记说,为了节省时间,就别脱裤子放屁再费那二遍事了(在描述此话时邱老师诡秘地一笑)!干脆直接拿到孙书记那里好一些。并且他还说,上次我们在和张玉英谈话时,他因为替孙书记去公社开会就没有参加上,情况不甚了解,就不听了。”然后又面向艾维忠一笑说,“我便汇报这么多,艾书记你再看看,再说说,并且以你讲的意见为准。”

孙书记眼睛活泛地看着邱老师:“你说完了?”

邱老师一笑,点点头:“我汇报完了!”

孙书记打个长长的哈欠,又慢慢吸一口烟,才向艾维忠哄哄嘴。

艾维忠说:“情况正如邱老师讲的那样,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不过我看对张玉英和处理,是不是重了一点儿。还有……”

“你还有什么?别竟说半截话!”孙书记说。

艾维忠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竟说半截话,实实在大地讲。这两天我的思想有些变化:有不少老师和学生当我反映,学校对张玉英不应该这样对待。又是谈话又是处分什么的……”

孙书记拿下脸儿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说话来来回回的,若你这么说,那我们压根儿便搞错了不成?!”

“孙书记,你别来劲,我不是说搞错了,我是说在方法上运用的不太得体,我只是这个意思!”

“得了得了!什么得体不得体的?!你不还是认为学校搞错了吗?!”

艾维忠张开嘴还欲说:“……”

邱老师咳嗽一声,脚又碰艾维忠脚一下。

孙书记气的摆手说:“你可拉倒!还说什么说?!”便又看着邱老师,“咱们接着往下商量吧!”

邱老师温柔地轻轻笑着说:“我再重复一下我方才的意见。给张玉英开除处分。”

孙书记还在生气,没吱声,拿眼睛斜溜一下艾维忠,正好目光与艾维忠偷看着他的目光相迂。

就势,机敏的艾维忠一笑说:“孙书记你消消气!”转而又对邱老师道,“我听说你们班那个班长夏玉玲,她那天晚上躺在床上。不是蒙着被在自慰吗?怎么没有对她的处理意见?”

“怎么艾书记你已知dào

了?”

“我知dào

一点儿!”

“怎么?!又出来个夏玉玲?!居然还有这种事儿?!”孙书记惊诧地问。

“是有的,是有个夏玉玲!张玉英说她下晚黑时,自已摸自已了。”艾维忠为了消除孙书记对自已的看法。主动说。

孙书记目不转睛地看着邱老师。

邱老师不再否定,点点头说:“不过,那是张玉英完全在报复夏玉玲,当时的情况是。因为我与张玉英谈话态度严肃,追问得紧,她为了转移视线。突然说出来的,硬栽赃给夏玉玲的。夏玉玲根本就没承认!”

“是吗?!你再详细说说,张玉英当时是怎么转移视线的。”孙书记又点一支烟。似乎不再生气,显得很有兴致的样子。

邱老师便又将张玉英上次讲的情况如实复述一遍,末了又重复说:“夏玉玲根本就没承认!”

孙书记嘻嘻地笑起来,十分开心地对邱老师说:“这些个丫头片子,虽然她们脑瓜都挺好使,考上了中学,可就是心眼儿太灵份,那一张张薄薄的小嘴唇儿更贼得很,提上裤子就不……不!我一时又说走嘴了,我是说她们就是说出龙叫唤,她也不能承认的!”

邱老师低头用手遮住左脸,偷偷看着艾维忠嘻嘻笑。

艾维忠却强忍住笑迎合着说:“是那样的!孙书记说的对,小女孩子是爱撒谎!”

孙书记高兴地说:“算这个夏玉玲一个,再加上张玉英,这就两个了!”

艾维忠为了弥合与孙书记的裂痕继xù

说:“可不?!是两个,我原来为什么要换成邱老师来谈,让她来谈就是不一样嘛!”

“邱老师工作是有成绩,这是肯定的。”孙书记看着邱老师说。

邱老师喜形于色说:“既使是有成绩也是领导重视的结果,更是党团组织领导的好,我个人是不值一提的!”

孙书记满yì

地说:“我才发xiàn

,邱老师你这个同志还挺谦虚地呢,这一看你还能够进步!好!好!好!”

顿时气氛热烈起来,并且十分融洽。

艾维忠提议说:“孙书记,是不是研究研究如何处理吧?”

“是啊!研究吧!”孙书记此刻虽没瞅艾维忠却表示赞同他的提议说。

邱老师说:“对张玉英怎么处理我都说了,这回又多了个夏玉玲,我看请艾书记先谈谈较比合适。”

艾维忠一笑说:“邱老师要我先说那我便说,我还是方才的意见,好像给张玉英开除处分是不是重了些,并且我还知dào

她家庭是贫农出身,我看给她个仃学三周处分就可以了!”

“是吗?她是贫农?!贫农这我们可要考lǜ

的!”孙书记说。

邱老师说:“夏玉玲也是贫农,再说张玉英的问题是夏玉玲主动揭发的,并且这样做在全校也是首例。可以说也是有功之臣,要加以保护才对!我看如果张玉英要仃学三周。那夏玉玲仃学两周便可以了。”

孙书记思考半天说:“要我看,这个夏玉玲要说有功也有一点儿功。不能说没有功,但她可比张玉英重多了,原因是张玉英只是说了一句话,而这个夏玉玲是真有错误行动的,虽然都是劣迹,但轻重程度是不一样的!这样在处理上我们都是要考lǜ

的。”

“孙书记讲的非常正确,那便倒过来,给夏玉玲仃学三周,而给张玉英仃学两周。怎么样?”艾维忠左右逢源说。

邱老师便说:“这样区分开不好,因为夏玉玲多少有点儿功,实在不行,就都仃学两周呢,行不行?”

艾维忠瞅着孙书记说:“我看也行!怎么好呢?!……我看最后就由孙书记定一下吧!”

“我同意邱老师的意见,当然也是你俩的意见,都仃学两周!我看大概齐就行,这不像土地改革时定阶级成分,差一点儿也不行。这一个仃学,不能分得太细了!”

孙书记说完,立即拿起电话听筒,要交换台接线公社党委。正好是一把手接电话。

孙书记便通报了情况和处理决定,最后请示说:“我们就这么个意见,看公社领导是个什么态度?”

对方说:“我们没什么不同意见。只要你们把情况搞实便可以了!”

“实了实了!”孙书记大声说。

“那就好!现在这些女孩子太随便了,简直不服天朝管了!老孙啊。你们可要对她们加强教育呀!”

“好!好!是要加强教育的!”

孙书记放下听筒说:“这破×电话,打的真费劲!”

处分决定研究完毕。

艾维忠和邱老师两人出来后。在门外又嘀咕一阵子。只见黑暗中邱老师与艾维忠凑得很近,特别是邱老师还边说边笑,以致还用两个手指轻轻到艾维忠前胸坎上拿下一根草棍儿,捏在手上摆弄着。

两人分开后,根据孙书记意见,邱老师立即回到办公室取支粉笔,将处分决定以校长孙啸天的名义,写在黑板报上,连夜公布了出去。

东方红下了晚自习,一看大门道上站满了人,不知在看着什么,便也挤了上去。一看才知dào

张玉英受到了仃学处分,顿感惊讶,自觉心嗖地一下下沉,很不是个滋味。再一细看,受处分的还有夏玉玲,不由得骂一声:活该!但马上又笑起来,觉得也挺好的,张玉英还有个作伴的!便想马上回到寝室,去看望并安抚一下张玉英。

刚要走,只见于芳闯闯地过来。一问,方才明白她也是来找自己要去看张玉英的。两人便结伴而行,一起前往一?三寝室。

到那一看,寝室内只有本班的女生,自然地分成两伙,分别围着张玉英和夏玉玲。

其中一伙人多,围着张玉英。张玉英一边掉眼泪一边收拾行李,哭诉道,这书是肯定不能念了,不行就连夜要回家去。同学们一边劝说,一边埋怨学校,学校千不该万不该这样对待学生。东方红与于芳同样百般劝慰,东方红还拉着手说,咱们出了事儿后,我英姐你可千万要冷静下来,不能莽撞,既使真不念了,也不能马上捆行李卷连夜回家,起码要等到天亮才行。众同学也给出主意,张玉英才打开了行李,坐着一边抹着泪眼,一边想着自已到底该如何是好。同学们便各自回到铺位上。于芳和东方红又坐在张玉英身边,好生劝说了一气。

两人又来看夏玉玲,几名女生也正围着她,夏玉玲正在要死要活的大哭。几名女生一边安慰一边发泄对学校的不满。于芳和东方红也劝阻并安慰几句后才告辞离开,走到门口,又都给张玉英递眼神儿,张玉英跟了出来。

东方红再次重复说:“我英姐,你要沉住气,人活着有数的,贪着什么事儿办什么事儿,正好于老师我于姐也没走还在这,咱们就在这疙瘩。替你拿个主意,好好商量商量对策!”

于芳看地点离女寝室很近。便拉着两人又远离几步,才一同蹲下来。围成一小圈,小声说:“你俩还不晓得呢!就让你们的邱老师她跟孙书记两人混整去吧!自从处理决定公布出去后,各个教研室凡是还没走的老师,都在评论这件事情,多数人认为学校这样做实在是过分;各个班级更是七嘴八舌的说啥都有,有的在骂邱老师,有的大喊大叫,要一起去找孙书记。现在看你并不孤立。特别是艾书记也让我来告sù

你张玉英,正像东方红刚才劝你时说的那样。艾书记也要你沉住气,要相信组织,还要相信群众;据艾书记估计形势会发生变化的,而且会朝着对你俩有利的方向发展。他自已也正在反省这个问题。他还说,学校这样做无形中是他们自已替你张玉英把全校师生发动起来了。反过来全校师生又共同地对着学校领导。所以你和夏玉玲也尽量要团结起来,方才我都说了,你肯定不是孤立的,并且要看到全校的师生都在支持着你们。”

“那到最后我和夏玉玲能到个什么结果呢?”张玉英问。

于芳说:“最后结果肯定会好的!”

“但会好到哪呀?”张玉英依然惦记着结局。

于芳迟疑,但说:“若依我个人的估计。学校最后必须收回这个处分决定,因为如果他们不收回,那全校师生就绝不会答yīng

他们的!但这也要走一步看一步,现在别说我于芳。就是别人,我看谁也说不好!”

“那眼下怎么办,也既是说明天我该怎么办?”

“这个嘛……”于芳支唔着。

“明天我看这样行不行?让我英姐的爸爸和妈妈他们来一下!”东方红提议说。

“我看行!”于芳说。

“我看也行!让我爸我妈他俩来捉他们来!”

于芳纠正说:“张玉英你可不能这样讲话!咱不能说捉。捉是啥,捉就是闹。闹是不对的!”

“不是捉,是来跟他们讲理!如果行。那我马上连夜就回去找我石头伯和我张妈,让他们明天起大早就来!”东方红说完,即刻就要动身。

张玉英说:“你一个人不行,黑灯瞎火的,我也和你一起回去。”

于芳和东方红几乎同时说:“那可不行,我们本来就是为你的事,并且你是在仃学期间里,你怎么也能离开学校回去呢!”

“只是东方她一个人?!让人不放心的!”张玉英说。

“我没事儿的!不管迂着什么我都不怕,我自已心中有点数!”

于是,东方红上到通往家乡牤牛屯那条狭长的乡间小路上,消失在夜色中。

空旷、无边、美丽的夜空,空气清新,万籁寂静。

东方红为了赶路,也顾不得欣赏这令人陶醉的夜色,大步流星走在路上,可走了一程她仍嫌太慢,就忽然想起了从小去外婆家跟着会武术的师姐学到的那快行术来——俗名“草上飞”。这是师姐家祖传的绝技,只因师姐与自已相处得甚密,才在最后分手时作为礼物传给她。此招成败与否的关键是要掌握开头的“起式”,既必须打破凡人走路的常规,双脚行走要如穿梭一般,只有当达到分不清两腿的个数时,才能形成一股浮力,使其脚底生风,而风声起浮力生,悬起躯体,拖足而行,方为成功。东方红于是活动筋骨,收腹吸气,伏下躯体,只听呼的一声,人便如燕子一般悬即而起,循着路上车辙中间一条狭长的草丛飞将起来,眨眼之间没了踪影。

飞行间,东方红自觉神清气爽,一切烦恼与疲倦皆丢于脑后,只想快些到家,一来尽快告之石头伯与张妈英姐之事,二来早些能见到甚为想念的二老双亲和久违了的花姐与毛猴,那将会让自已怎样的高兴与快活!急切之中,又警惕着自已,别忘了正处在使用绝技当中,于是紧缩肚腹并及时换气,身飞过处,风声作响……

突然,东方红看见正前方走来一个人,从身影看,样子很像个男人,居然挡住了自已的去路。心想,也许是坏人?!又一想,大路宽宽。各走一边,管他的呢!便抬头挺胸。从路边嗖地过去,便将那人甩在了后面。

忽然。那人喊:“东方红啊,你怎么过去了?!是我呀!”

东方红一听,此人竟然能叫出自已名字,感到奇怪,又一想,如此茫茫黑夜,有道是,什么鸟都有,且不可冒然应答。

那人又说:“我是你的同学——西门光辉啊!”

东方红又是一惊。但还是不语,暗自在想,这不是骗人?!若真是西门的话,学校明明在西边,你怎么能从东边过来?!肯定是坏人!便欲继xù

向前飞行。可是那人却又向回转,并且走到了近前。

“我真的是西门呢!”

东方红便细看,朦胧中见那高矮、体形、说话声音等,果然和真的西门一样。机警地想到,天底下长得近似的人很多。便问:“那你为何从东边过来?”

西门便说出原因来:原来他得知张玉英被仃学后。也到女寝室去看她,当快走到时,远远影影绰绰看见东方红等三人正在蹲下围成一圈说话,就隐在一旁听声。最后得知东方红一个人要回家,心便想,那哪成。出事怎办?!不行,我得去跟着点儿。免出意wài

!于是,便提前起程。撒丫子飞跑飞跑……

东方红方才放心说:“你可真是的!若是有那心,怕我出事儿,一起走有多好,哪有像你这样深更半夜的,不是开玩笑吗?”

“不!我一上路,看这夜色挺好,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就想别在前面乱跑了,该给你个惊喜了,便从前面又勾回来!”

“可别再说了,原来是一场虚惊!”说着,东方红便拉着西门的手前行。

两人甚是亲密。

走着走着,西门说:“我倒忘了你会武功,那次在餐厅门口你便有一次,竟然能腾空而起,这一回这叫什么,还有个名堂没有?”

“这叫草上飞,我师姐教我的,还咂咐我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能随便使用,以防让外人知dào

,所以,你还要替我保密呢!”

“保密?!那为啥呢?”

“这你不懂!我学的这叫绝技,一若不甚传了出去,让坏人知dào

,便再不能出其不意地对付他了!”

“我明白了,这叫天机不可泄露!”

“就是!”

说完,东方红想起晚上在钟楼旁的事来,便说:“你真行,还知dào

来护着我,我真有点儿对不住你呢!”

“你怎么说这话?!我来不是应该的吗!”

“我这么说是因为今晚上在钟楼那疙瘩,我没让你碰我,你肯定生我气了!”

“噢!原来是为这个呀,当时多少有点儿,但过后也就差了。”

东方红的手在下面与西门手突然握得很紧。

西门顿时惊喜,马上抽回手,一把抱住东方红并伸过嘴唇,跃跃欲试。

东方红那樱桃小口温顺接着。

西门口唇嗖地过去亲吻起来,吻着吻着,东方红便张开口齿露出条小舌头等候着,西门立kè

伸出长长舌尖,黑暗中就像两条红红的火苗,一阴一阳顿时爆出火花,绞在一起,遂之有如强悍电流忽地传遍全身。

天上的星辰在眨眼,路边响起阵阵蛩鸣,一股轻风徐来。

悬即西门又生一计——提议用口唇相互撸裹对方的舌尖,东方红配合默契,于是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

两人初次感到初恋的甜蜜。

心脏都在咚咚地跳着。

忽然,东方红抽回舌头说:“我们要记住这一天!”

西门点头。

“还要记住这个地点!”

“现在记倒能记住,我们一会儿便离开了,久后怎么能记得?”

“你不会找个记号吗?”东方说。

西门便找,黑暗中左右看看什么没有,又用脚踢,果然就在路边的沟里踢着一块石头,一看既很大又埋得很深。

西门便惊叫起来:“这有一块大石头!”

东方高兴道:“我们俩真是让苍天来作证,这叫名符其实的海枯石烂心不变!”

“说得好!那我们再来一回吧!”又伸出舌头。

东方说:“那可不行,不能总那样,还走路不?!”

西门感到扫兴,问:“怎的呢?”

“还怎的?!你不明白呀,这种事不管是你也好,还是我也好,都是小猪猫着黑豆囤——得寸进尺,等以后的吧!”

“咱只像刚才那样裹裹就得,肯定不能有一点儿过分,我下保证!”

“西门你可拉倒吧!”

“我就不明白,这多么好的夜色,又只有咱俩个……”

“那也不行!”东方红想想又说,“你听我给你讲,别说我们现在正在学校读书,最重yào

的是,眼下我英姐还正处在闹心的时候,就这阵子我估计她在寝室都未必能睡上觉,我们反倒在这里没头没脑的,有多不好?!让我英姐知dào

我的脸往哪搁呀?!”

“我们不说,她怎么会知dào

?”

“那也不好,对不住人!”

西门便无言,过一会儿又说:“那我们继xù

走吧!”

“那也别了!”

“你真气死我了,那你倒想怎的吧?!”

东方嘻嘻笑说:“你可千万别来劲,你听我说,我们继xù

向前走不是不行;但走到咱家怎么办?半夜三更我突然就领回来个大老爷们,我爸我妈是不是要问我?!我得不得答对他俩?!得答对吧!可这边要答对,那边我英姐的事呢,我是不是也要马上告sù

我石头伯和我张妈去呀?!两边都答对,我一个身子能劈成两半不成?!这还不说,你这是头一回到我家,那叫上门亲呀,有数的,姑爷进门,小鸡没魂,我爸我妈势必连夜给你杀鸡不成?!你可能说,不用杀鸡,夜里我不吃饭了!不吃饭也行,可今晚不吃,明早还吃不吃?!得吃吧,那明早吃,今晚又没有准bèi

,这让我爸我妈着急不着急?!再说我还有我花姐花姐夫,我还有我小外甥毛猴儿,他们一家现在肯定正在睡觉,咱们到家时他们未必能知dào

,可到第二天清早起来,人家一看,上屋的小红半夜三更回家怎么还带回个大活人回来?!还有,东院张家知dào

,人家是不是也要多心,这小红到底是来给咱送信儿,还是领她女婿进门看老丈爷和老丈母娘来了?!他们要都问我,我这脸又往哪搁?!我让你说说!”

“听你这一说,那我得怎么办呢?”

东方不好意思说:“我看最好你就趁现在夜里还不算太晚,你也没走出学校太远,信我话,你就回学校去得了!”

“那我压根儿就不来好不好?!”

“你来我感谢,还不行啊?!”

“那倒不用!”西门笑了。

这时从东向西来辆去黄泥洼的马车,一问车老板儿是牤牛屯东边青堆子村的。车老板儿挺好说话,西门一说想借车坐坐,那车老板儿痛快答yīng

了。于是西门上车,问东方红:“就剩你一个人,天这么黑,你怎么办呀?”

东方上前贴耳根子小声说:“你走你的,我还是草上飞!”(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

47老父怒生哪个 小弟愤起斥何人

47老父怒生骂哪个

小弟愤起斥何人

东方红快到晚上九点才到家,一进大门看厢房黑糊糊一片,知dào

花姐一家已睡去。便悄悄来到上屋外窗台下,喊醒父母,要快些开门,刘敏闻声披件衣服起来一推开门便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女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小红嘘地一声:“小点儿声,进屋女儿再告sù

你。”

两人进屋后,小红将事情的原委说个明白,还直说了是独自一人回家来的。

两位老人一听,都有些后怕。好歹女儿安全无恙,便都转忧为喜。母亲便给女儿取出一床铺盖来,

可急性子的小红马上要过东院张家去,东方宙便说:“让你妈给你焐被,爸爸跟你去你石头伯家一趟。”

“好了!”女儿看着母亲一眼说。

“你爷俩先过去吧,我给小红焐完被也兴过去坐坐呢!”

小红边走边说:“我过去有我爸就行了,我妈你要不爱动弹,便早些休息吧!”说完,出门跟东方宙来到东院。

刚进院,张家的大黄狗叫起来,小石头忙跑出来一看是小红,便骂大黄狗:“这个该死的,这才多长时间,你就不认识我小红姐了!”遂即又踹了大黄一脚,才把小红父女让到屋里。

进屋后,张石头正散着怀抽着大烟袋,张妈一肢胳膊正在往布衫袖筒里穿着,便露着两颗如布鞋底子般长长的大奶子。尽管这样却如没来人一般,依然嘻嘻笑着与东方宙和小红说话。自是一番亲热。然后就啪啪拍打炕沿说,快快坐吧!同时露出惊异的目光问小红:“咱家英子怎没回来?”

小红说:“张妈你先别急。我正是为我英姐的事儿才回来见你老人家和我石头伯的。”

一听这话,张石头端着烟袋显得怔怔的。只是干嘎巴嘴,硬是没说出话来。

张妈又问:“小红你快说,咱家英子出啥事儿了?”

“没出什么事,你听小红慢慢说好了。”东方宙安抚着说。

小红便将学校的处分决定如实说了。

张石头一边听一边咂嘴,还急的直跺脚。

张妈哎呀一声说:“怎么竟会出这种事儿来?!我说这两天我右眼皮怎么总跳着?!还一门儿地闹心!”

“有数的,左眼跳财,右眼跳祸!”东方宙打趣说。

小红不高兴说东方宙:“我爸你那么说话,岂不更让我张妈和我石头伯着急上火了!”

“哪里?!我又不是什么生人,说啥你石头伯也不挑我!”

其实还真是这样。张石头两口子的内心的确是火冒三丈想发脾气,但看东方宙父女半夜三更特意为英子的事儿而来便忍着气压着气,而且心里明白,人家图个什么呀?!还不是为了咱们张家好?!所以气只好一边往肚子里咽一边听着父女俩的下言。

东方宙便说:“其实英子的事儿已不是什么突如其来的事儿了,上次那回她俩回家便唠过一回,我还是那句话,贪什么事办什么事,再说你家英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没贪着个特明白事的班主任老师。那个姓邱的也太混仗,再就是那个兼学校校长的孙书记,这人有点儿太死性,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明天千万要找着这俩个人,想尽一切办法,无论如何要尽快解除对英子的仃学处分。千万不能误了她的学业要紧!”

张妈叫声大兄弟和小红说:“我也没念过书,什么也不明白。我打比方说,给英子仃学两周处分。那到两周后,是不是就能还继xù

上学,功课接着往前念呢?”

小红说:“那要看怎么说,我英姐如果要能承认错误,就能继xù

上学;如果不能承认错误,那还兴开除呢!”

“那咱们就承认呗!”张石头说。

“我英姐说,她说的那句话根本就不是那么个意思,她怎么会承认呢?!”

“那也承认,上嘴唇往下嘴唇一搭还能怎的,挂着自个念书要紧,是不是这话呀?!”张妈说。

“我英姐是顾脸面,怕承认后没法再在学校呆下去了!”

张妈说:“要我说就让英子承认,无非就是半个有,然后再接着上学有多好!”

东方宙晃头说:“在中学读书可不像在小学读书,中学别说半个月,就是耽搁三天两天也不好往上撵,因为有那么多的课程,数理化有多少个公式、定理,语文有那么多课文,还有唐诗宋词都要背下来,课课还有生字也要背,再加上历史政治更要靠死记硬背,八九门课程,其中有一科撵不上,比如平面几何,有一个公式、一个定理不会那就算玩完,这科跟不上,别的科也受拐带,结果科科最后都不及格了。所以我说,不仅不能让他开除咱们,就是仃学也不能要那么长时间,这可不得了!……”

“我爸说的是,一点不假!”

张妈说:“可不是怎的?!让我怎么说大兄弟明白呢,人家念过大书,哪像咱们一个大字不识呀!”

“要像东方宙这么说,那不坏菜了,得想个法子呢!”张石头六神无主说。

“我看得这么办!”东方宙说。

于是,大家低下头来听东方宙如此那般说了一通,小红又补充几点,说得张石头和张妈直点头。

最后,张石头说:“我说东方宙呀,你说的我听明白了,这不就像土改时我当穷人头子一样吗,咱们一要有点儿心眼儿,二要心里有啥嘴就说啥呢?”

“对!我说了一大堆,也不如我大哥一句话呢!”

“还有一样,就是不能怕他们!”小红说。

“小红说的在理,我就愿意听这样的话!”张石头说。

结果。快到午夜爷俩才回家睡觉。张家两口子送到大门口。

虽然这样,可张石头开始就憋在心里的一口气却没有出来。所以回来一进屋里,便大骂英子:“这个混犊子。万不是个物,咱家的好事儿让她弄个稀屎混糟呀!”

张妈气也没出来,老爷们一骂开头,也大骂起英子来:“我看咱那大臊逼是越长大越回楦,她怎么能到黄泥洼中学给咱俩老人丢人现眼去了呢?!这书不是算白念了吗?!”

张石头从嘴里抽出烟嘴骂:“咱养这个玩艺是个不知dào

脸耻的家伙!”

张妈迎合说:“你怎么说的?!咱家英子就是没心没肺,特不知dào

好赖,赶不上那院小红多有心眼儿!”

“照人家小红,那她不差远去了!”

“她那嘴松得像庄稼院谁家老太太那老臊卡子一样,咱松也行。谁让咱松了,松咱便少噗哧点儿呀?!这可倒好,偏不,成天拎个破逼嘴偏爱噗哧,根本就没个把门儿的!”

张石头瞪一眼女人骂:“我看她有点像你,没事儿拎个臊逼嘴绕哪乱嗲嗲,简直是姊妹俩上金銮殿——都是二逼到朝的货!”

张妈顿时上来火气:“你骂谁是姊妹俩上金銮殿?”

“我只打比方才那么说的。你娘俩为啥到处乱嗲嗲?!不就是嘴松嘛!”

“你好?!一扁担压不出个屁来!”

“我一扁担压不出屁怎的?!我看那更好,倒是少贪事儿!反过来比你强,你那逼嘴松得我看还不如庄稼院谁家老太太那老臊卡子呢。人家松是松,可能兜住尿,你可倒好,连得连尿都兜不住。直往出淌!咱小英子那嘴就是跟你学的!”别看张石头平时少言寡语,可一旦气头上来,有时说话也长篇大套的。

“跟谁学的?!我看跟你学的!”

“她要跟我学一扁担压不出屁。还没有今天了呢!”

“你别吹了,我是说她心眼儿太实是跟你学的。实便是傻,傻便吃亏!最气人的是。你那女儿更没逼脸的是,大人告sù

她话从来也不听,一条道跑到黑,老鸹鹐牛逼——认准那一门了!”

男的便说:“她爱嗲嗲,嘴松没把门的,那不正像你一样,可你怎么反倒说像我呢?!”

女的说:“我是说老鸹鹐牛逼认准一门像你,怎么不对啊?!”

张石头嚯地扔了大烟袋站起来,吼道:“你骂谁老鸹鹐牛逼?!我看咱家英子就你惯的才这样,她就是跟你学的!怎么的?!”

“那你就整死咱娘俩儿得了呗?!”

张石头眼睛瞪得如泡一般叫喊道:“整死怎的?!就咱这孩子,这边家里花钱供她念书,那边她在外边还给咱们惹事儿,一枪两眼儿,看我明天去不弄死她才怪呢!”

“那你明天带把刀去呗?!”

“带就带,你当我没心带啊?!

你不信的话,我就让你瞅瞅我,明早起来我就把一把刀别在腰眼上,到那我就喊,来,英子,让爸看看,你别上火!她肯定到我跟前来,我拔出刀来一刀就捅死她,解下我这心头之恨!”

正在炕稍听声的小石头哇地大哭起来,嚯地扑到爸爸怀里,哭述道:“爸呀,你可要给我姐留条命啊!”

张石头一把将小石头推下怀说:“混犊子,你也不是什么好饼!”

小石头哭得更甚,边哭边嘟囔道:“你要敢……把……把我姐……捅……捅死,我连相就……就把那个姓……姓邱的老……老师弄死,替我姐报……报仇!”

张妈吓的立kè

把小石头搂在怀里,劝道:“那可不行,这你姐都让人欺负了,你再把人家弄死,你和你姐都得偿人命去!”

“偿就……就偿,反正我也不……不想活……活了!”

张妈着急说:“这可怎么办啊?!孩子他爸,你倒劝劝你儿子呀?”

张石头大头冲下倒着说:“我不管他,他死就死,吓虎他爹呀?我不怕他死!”

“那好!你不……不怕我……我死吗?!”

“我就不怕!你有能耐明个去弄死那个姓邱的吧,小样儿?!我看你未必就真敢!”

“对!我不敢,我在吓虎你。还不行啊?!”小石头止了哭声说。

“我不跟你扯了!”张石头说完蒙被睡去。

张妈又劝小石头一回,娘俩慢慢也睡去。

这时鸡叫三遍。天快亮了。

次日天刚亮,东方红为了不耽搁上课。按昨晚与石头伯的约定,今晨要独自先走一步。于是,草草吃口饭后,便回到了学校。在一?三女寝室门口,忙将石头伯和张妈今天上午便来到学校的消息告sù

了张玉英。张玉英甚为感动,忙用手巾给东方红揩擦脸上汗水说,还是我红妹好,为了我的事儿,半夜三更回趟牤牛屯累得竟然两头不见日头!

张玉英话音刚落。还没等东方红回话,邱老师神气得很,手捧着水杯,还背个书包,来到寝室。

原来孙书记已有安排,从今天开始,决定卸掉邱老师肩上两周的授课职责,专门看护着张玉英和夏玉玲,督促其闭门思过。不但要老实反省,而且要写出检讨书。还明确指示,两人在仃学期间不得擅自离开学校指定的反省地点(邱老师安排在一?三女寝室),如果不老实承认错误。轻则延期仃学时日,重则干脆开除学藉。

东方红一看是这样,便佯装着前来看望张玉英的样子。又继xù

劝说张玉英一番,同时与邱老师寒暄几句。才匆匆回到教室上课。

女寝室还从教室特意搬来两个小书桌和两个小凳子,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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