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话七巧女 - xp1024.com
《情话七巧女》


第一部分

穿越序曲

江七巧骑著电瓶车,神情愉悦而满足地看著车兜里的食物:玉米子、卤**翅、炒花生米,七个水灵灵的蜜桃。哈,她已经可以看见方方那几个馋猫流口水的模样了。

今年是读师范大学的最後一学期了。再过两个月,在老爸老妈的悉心关爱下(走後门找到了工作),她就要正式走上社会,成为一个新鲜的社会人士了。而下个月,身为优秀外科医生的哥哥也将迎娶青梅竹马又疼她的嫂嫂了。对了,方方说这个星期要带一皮箱小说漫画来,嘿嘿,这下神粮食也丰盛了。啊,生活多麽幸福!社会多麽和──啊!那辆巨大的红色货车是什麽时候迎到她车前的?!

在路人的尖叫声中,只听碰的一声, 江七巧的电瓶车勇猛地和货车进行了热烈的亲吻!她的身体腾空而起,闭眼前,只悲催地想到一句话:马路上骑车果然是要专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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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初年

“清哥哥,你为什麽不喜欢我?”竹林旁,一个衣著华丽,满脸泪痕的甜美女孩正扯著一个俊美青年的衣袖哭诉著。

“江七巧,你放手!”司云清焦急担心地看著越跑越远的纤细身影,怒喝道。

“不放!清哥哥,那个贱人有什麽好?除了长得像狐狸,要家世没家世,要钱财没钱财,还是一个逃婚的下贱孤儿,怎能配得上堂堂风云山庄的少主人!”江七巧泪痕犹在,甜美已逝,神情恶毒狰狞,带满了不屑。

啪,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在那张狠厉娇嫩的脸上,顿时肿起老高。

“司云清,你敢打我!你竟然打我!我──”

“住口!”司云清怒吼著,神色冷冽而狂暴,他逼向江七巧,冷肃道:“我不准任何人侮辱寒烟!这一记耳光是你为刚才的出言不逊所付出的代价,怨不得人。江七巧,我不管你这只‘凶暴血蝶’对寒烟做了什麽,她没事则罢,她要是少了一头发,我定会取你命!”

“我我这麽喜欢你,你你竟然竟然”江七巧骇得一步步往後退。

“住口!江七巧,你也配说这喜欢二字吗?你八岁以狠毒凶暴闻名,十三岁以倒追男人闻名,毫无任何名节可言!也难怪一大把年纪还嫁不出去!”司云清步步逼近,恶毒地嘲弄著。

“什麽一大把年纪,我才二十一岁而已!”

“是啊,适婚年龄已过了七年。”

“你──可恶!”江七巧白著脸。劈头就是一巴掌挥去,却在半途被司云清捉住,一阵剧痛从手腕处传来,痛得她差点站不住脚。

“除了寒烟,我对任何女人都不会手下留情的,你最好认清这一点!”司云清神色骇然,森冷道。

“王八蛋!”江七巧另一只手猛地抽出一把闪亮的匕首向他刺去。

“找死!”司云清暴喝一声,使劲一挥手,江七巧娇小的身子犹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头重重地撞在假山石的棱角上,顿时鲜血狂流,瞬间昏迷过去

第一章 江七巧的爹爹与哥哥

痛!痛!她的头好痛!江七巧在黑暗中痛苦地挣扎著。为什麽会头痛?她明明记得货车撞上的是身体啊!头好痛!谁呀,快来救救她吧!

“孩子,我已经救了你,现在你就在这古代好好活下去吧。“一个苍老的声音慢慢消逝。

“什麽古代?等等,你等──”江七巧猛然睁开眼睛,触眼的是淡蓝色的青纱帐,转转眼珠,身上盖的是桃红色的绣花锦被,从撩起的纱帐处可以看见典雅厚重的古代红木家具,做工美的青瓷花瓶,一切都在昭示著自己正身处於一间古意盎然的房间中。

这是幻觉吧?对,这一定是撞车後的後遗症。闭上眼,闭上眼再张开,一切都会不见的。

江七巧闭上眼睛,良久之後,又缓缓张开。

老天啊,这世上真有挥不去的噩梦!她激动地挺身坐起,一个头晕目眩,又趴回床上。几分锺後,头上的眩痛感才渐渐褪去。这一次,她小心翼翼地坐起,发现了一个更叫人难以接受的事实:她原本及肩的头发如今长到腰际。身穿古装白色单衣,露在碗面的手又白又嫩,有著她以前梦寐以求的嫩肤和纤细骨架。这──难道她真的像小说描写的一样穿越了吗?那──那是不是意味著在二十一世纪她已经被车撞死了?!不要吧,她的美好生活一直都很和谐的,她爸妈、哥嫂会心痛死的!

江七巧欲哭无泪,张开嘴巴正准备嚎上两声,一阵脚步声突然传来。糟糕,有人来了!她来不及多想,迅速倒下装昏迷。

咯吱──门被推开,江七巧仔细听听,似乎有七八个人,而且全是男人。咦?啥时她耳力这麽好了?正在惊讶时,右手被人使劲握住。

谁?居然敢吃老娘的嫩豆腐?不想活了!她打算醒过来教训这不知名的登徒子。

“巧巧啊,为啥你还不醒呢?都已经三天了,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你知不知道爹有多心疼啊!我可怜的巧巧,你放心,爹一定替你把司云清那个王八蛋宰了。呜呜,巧巧哇,你为啥就这麽傻呢?天下芳草遍地长,何苦单爱司云清那一棵狗尾巴草。三条腿的蛤蟆不常见,这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你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一岁,有的是机会慢慢挑男人。巧巧啊,你一定要”一个苍老阳刚的声音抢在她睁眼前出声了,边哭边喋喋不休。

原来是这身体的爹,那就不算吃豆腐了。江七巧决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好巧,这身体名字中也有一个“巧”字,既然她能钻到这身体里,不知道两个人的名字是不是也一样。

“爹,你就不要再奢望了。”一个年轻低沈的男声打断她的思路,接著──

“是啊,七巧在你无微不至的宠溺下,养成了任骄纵──”

“凶暴狠毒,愚笨无知──”

“目中无人,盛气凌人的臭脾──”

“更兼她生花痴,名节败坏──”

“被世人誉为‘凶暴血蝶’的她──”

“即使再过五十年也没人敢娶!”

拉拉杂杂,七个声音玩著接龙游戏,最後由一个清亮的男中音下了定论。

这些人是谁?竟然这麽不留口德地骂她、咒她,简直不想活了!

“住口!她好歹也是你们同父异母的妹妹,你们几个王八羔子怎的如此冷血,再胡说小心我家法伺候!”江七巧正为这番训斥感到大快人心时,忽然察觉似有身影向自己耳边靠来,“巧巧啊,爹求你私底下放过你那群可怜的哥哥。爹知道你是世上最聪明的人。”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啥,这当爹的咋会说这个,难不成她女儿是个险的双面人?

“爹,你说啥胡话呢!臭丫头,我们都知道你醒了,你还躺在床上装什麽尸。”清亮的的男中音不耐烦地说道。

这人怎麽这麽欠揍呢!江七巧张开眼,首先进入眼睛的是一张清隽激动的老脸,这就是爹吧。眼光再一扫,离床几尺开外站著七个俊美且神情不屑的男子。他们,大概就是那些冷血的异母哥哥吧。哼哼,放过他们,做梦去吧。竟敢那样羞辱她。对了,这女子在古代二十一岁都还没嫁出去,莫非是她长得太丑?这可不妙了,不行,一定要看看镜子才能放心。

“爹,我要镜子。”她只轻轻唤了一声,她爹立刻就像苍蝇般团团乱窜著找镜子,而那七个哥哥脸上的不屑更深了,真真是气煞她也。就在她努力用眼光杀死冷血动物时,她爹捧著一面镜子兴冲冲地来到床边,“巧巧,镜子来了,爹拿著,你就这样躺著看吧。”

“不,我要起来自己拿著看,爹扶我一把。”她撒娇地眨眨眼,真正把眼前这名老者当成了亲人。至於为何会如此自然轻易地接受这名老者,恐怕还是因为这具身体的缘故吧。

“好,好,来,慢慢起来,别碰著了。”她爹笑得像朵老菊花,便嘱咐边轻轻扶她坐起。

江七巧坐定後,揽过镜子一照,虽然铜镜看得不如玻璃镜清楚,但也能看出镜子里的人鹅蛋脸,浓眉大眼,挺鼻菱嘴,很可爱,唯一不足的是眉宇间带著骄纵稚气。呵呵,无妨无妨,这才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嘛。恩,这镜子里的脸蛋咋看起来像是只有十二三岁,这可不好找老公啊,试问哪个男人愿意冠上摧残幼苗的名声。不对不对,这是古代,女子嫁得早的,也是十二三岁,更何况她只是看起来幼齿而已。

“江七巧,你再怎麽照,镜子里也不会出现一张大美人脸的。”一个可恶的声音打断她的臆想。江七巧愤恨地朝声音的发源处望去,是排头的第一个穿赤衣的男人发出的,可能是大哥吧。

“胡说,镜子里的脸很可爱!”她驳斥道。

“可惜比不上菊寒烟。”第二个男子摇头道。

“不错,人家温柔似水,你凶暴如虎──”第三个男子迅速接口。

“人家娴雅矜持,你花痴成──”

“司云清眼睛又没瞎,脑子更没残──”

“慧眼识珠地选择了菊寒烟。”

“婚礼定在下月初一,你要不要去,他家有邀请我家喔。”

让人吐血的接龙游戏暂时告一段落。

“去!去!我当然要去!不过现在是你们先给我滚出去!不会滚的就爬出去!”江七巧被气得七窍生烟,忍不住破口大骂。就算这江七巧再不堪,总也是他们的亲妹妹吧。太冷血了,给她前世的哥哥提鞋都不配!

“呵,七巧,想不到你昏迷了三天,个还是这麽──”

“凶暴!”七个男子异口同声。

“滚!爬!去死!”江七巧顾不得头疼,手上的镜子、睡觉的枕头、盖的被子等举凡触手可及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向那群可恨的雄贱人砸去,盛怒中的她差点把身边的爹也当成东西砸出去。

“还不快滚!你们这几个王八羔子,快滚!”江爹爹一看爱女发飙了,立刻拿出严父的威势对七个儿子喝骂。

“是,爹。”七个男人被老爹一吼,立刻噤声退下。没办法,天生的完美孝子。

“巧巧,他们走了,你别生气了哈,乖。”江爹爹一看儿子走了,连忙转身安慰女儿,“病才刚好一点,就如此生气,小心气坏身子多不划算,巧巧,听爹的话,别气了。”

“哼,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江七巧咬牙切齿。

江爹爹悚然一惊,忙道;“乖巧巧,他们可是你的哥哥啊!”

“既然是我哥,刚才咋那样对我!”语气充满了怨恨与森。

“可是可是,巧巧,在你昏迷的时候,全靠他们四处奔波找来许多灵药,你头上的上才好得如此之快啊。”江爹爹用袖子悄悄揩揩额际的冷汗,怯怯地小声解释著。这宝贝女儿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手段怎样,也只有他最清楚不过。

灵药个屁,魂都换了一个了,她还没怀疑他们找的是不是毒药就够给面子了。斜眼瞟著紧张的爹,咧嘴一笑,“爹,你放心,我会留个完好的,我还指望著哥哥带我去参加司云清的婚礼呢。”

错觉吗?他怎麽觉得女儿变得更恐怖了?!江爹爹浑身不自觉地哆嗦一下,算了,他老了,小孩子的事各人自己负责。

第二章 搜集的江家情报资料

为了能在这古代混得不露马脚,混得如鱼得水,在悄悄哀悼完幸福的前世之後,江七巧不露痕迹地展开了业余侦探的工作。经过几天的调查,她获得了充足的、重要的相关资料。

首先是她重生的这个时代,是元朝没错,掌权的也确实是蒙古族人。但是,这里的历史只出现了成吉思汗,没有出现忽必烈,统一中国的是成吉思汗一个叫托雷的儿子(汗,雕啊),灭宋的时间也提前很多。而且这个元朝也不像历史记载那样,有著森严的人种等级制度。相反,这朝代各个民族的地位平等,可自由通婚,当然,因著家世财产带来的门阀等级还是存在的。总之,一切迹象表明,历史似乎在这里往另一条轨道前行了,这不得不让她怀疑在成吉思汗的儿子身边曾出现了一个对他影响深远巨大的穿越者。

她不是历史学家,对变轨的历史没啥责任感,只隐隐惋惜,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牡丹亭》之类的戏曲小说,在後世,唐诗宋词後面还会不会缀上元曲,毕竟自个是学中文的,也算是半个文化人。(再汗,真是大言不惭)

江家,从曾祖辈开始经商,到目前为止,虽不敢说富可敌国,却也是全国排得上名次的大财主。都说商人地位最低,可这江家却是个仅有的例外,不但有钱还有势。说来这也真够邪门的,从曾祖父那一代开始,无论是朝代的更替还是生活的变迁,江家的女人最终总是会嫁给某个王公贵族。其中最有说服力的是江家姑***再嫁。第一嫁嫁了个经商的大户,甜甜蜜蜜生活了三十年,丈夫翘辫子了,姑伤心之余回到娘家修养,没想到碰上个老王爷对其一见锺情。在老王爷不输小夥子的热情追求下,这江姑抚平了心伤,於五十高龄再披霞帔,当时轰动全国,说什麽的都有。就这样邪门了上百年,这裙带关系也不知拉了多少,江家想没势都难。目前江七巧的亲姑姑就嫁给了京城的一个王爷。

现任江家家主,也就是江七巧的爹(对了,这具身体的名字果然和她一样)名唤江大富,娶妻八名(七巧注:这爹真是个花心大萝卜),也发生了一件很邪门的事。他的八个妻子挨著名分,从大娘开始,这当娘的生一个孩子便因难产,失血过多而早早拜见佛主去了。前七个男孩之间不多不少刚好相差一岁,换句话说,这七个克死亲娘的小子同月同日同时出生,巧合邪门得让人打颤。也正因如此,江大富的八个老婆死光後,没女人敢再嫁给他。七个儿子成年後,也没一个媒婆上门说亲。哪怕这家人再有钱有势,人才再优秀,毕竟自个小命最重要不是。

说起江家这七个男儿,那也是被世人称为“翩翩浊世七公子”的当世俊杰。(七巧注:真是有够恶心的)老大江渚(七巧注:江也是你能煮的吗?),人称“赤衣公子“;老二江清,(七巧注:伟大啊,老爹竟提前盗用了人家的名字),人称“橙衣公子”;老三江沙,(七巧注:幸好是沙,不是山,不然皇帝老儿还不找上来)人称“黄衣公子”(七巧注:多招小蚊虫啊,同情他,);老四江白,(七巧注:怎麽不叫葱白呢)人称“绿衣公子”(七巧注:不知道他戴不戴绿帽子);老五江鸟(七巧注:太喷饭了,江鸟?僵鸟?一辈子勃不起吗?),人称“青衣公子”;老六江飞(七巧注:勉强正常点),人称“蓝衣公子”;老七江回(七巧注:已经无语了),人称“紫衣公子”。这七个人的名连起来合成一句“渚清沙白鸟飞回”,正是江老爹最崇拜的唐朝诗圣──杜甫他老人家《登高》里的其中一句,不得不说这江老爹还是对儿子们寄予了厚望。另外,千万不要认为那个什麽公子是喊著玩的,实在是因为这七个人打小就只穿自己认定的一种颜色,而且很有毅力地穿了二十几年,还赤橙黄绿青蓝紫,整了个彩虹全套色,真真是变态十足。但可恨的是,他们个个都把认定的颜色穿出了髓,穿出了风格,仿佛那些颜色天生就是来搭配他们的。江老爹目光远大,知道子女成材的重要,为子女遍请武林高手和大家儒士,因而这七个人除了有卓越的经商头脑,还都文武双全。切!江七巧撇嘴,再优秀又怎麽样,还不是找不到老婆。

江家这一代唯一的一个女孩就是江七巧,也是长相最差的一位,差老七江回九个月,如果不是早产,搞不好她也会步上同年月同日同时出生的後尘,和前世的她一样,出生於农历七月七日,中国传统的乞巧节,从而得名“七巧”。这江七巧八岁鞭残一个小厮,以凶暴出名,(七巧注:果然古今中外都是出名要乘早啊!);十三岁看上了某王爷的孙子,逼得人家在茅厕里躲了她一天一夜,以花痴再度震撼登场,被世人送了个“凶暴血蝶”的绰号,举凡她出现的方圆两里之内,绝不会看见清秀的雄生物。

江七巧每每思及此就百思不得其解,照她看来,这古代江七巧也没干啥人神共愤的事啊。“凶暴?”,那只不过是脾气不好,她在现代社会也是有名的恰北北呢。这里是人命不值钱的古代,富家孩子不懂事,一时控制不住脾气打残个人也是很正常的啊。“花痴?”,俗话说“千金难买好情郎”,看见个优质男人不追的才是白痴!只是这古代江七巧也忒没桃花运了,从十三岁追到二十一岁,整整七年,非但连阿猫阿狗都没逮著一只,还落得个头破血流的下场。说起来,这古代江七巧会武功,会吟两句诗,会写点字,在普遍无才的古代女人中也算是冒尖的了。唉,只能替她哀叹一声时运不济了。

不过──她没了,她就幸运了,家里有钱有势,上有老爹和当王妃的姑姑顶著,下有七个哥哥垫著,在这时代,她可以放心大胆地学螃蟹横著走,再次展开美好光明的新生活。“哇哈哈哈哈哈哈哈”想到得意处,江七巧忍不住仰头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

“注意注意,小姐又疯了,不知道那个人又要倒霉了。”江府中的仆人惊惶地奔相走告。

第三章 混乱的婚礼(一)

风云山庄

今天的风云山庄内到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翠,呈现一派喜气洋洋。山庄里的每一份子脸上都是笑逐颜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今天,可是他们最爱戴的少庄主的大喜之日啊!

这日子来得可真不容易,且不提老太爷和老夫人足足盼了二十八年的辛酸,单说这中间入的那个叫“凶暴血蝶”的女人,就使得这一恋爱过程波折迭起,其艰辛程度让他们这些下人们也看得提心吊胆,既担心少庄主娶不了中意的少夫人,更害怕那个以凶暴花痴闻名的女人成为自己的顶头主子。惴惴不安中,他们终於──终於还是迎来了值得放心,值得庆贺的大喜日子!

每个人一想到这,忙得更是起劲。

“庄主、夫人,客人们献贺礼来了,还请移至大堂。”山庄总管笑眯眯地进门禀报。

“好!好!马上就去!云清啊,你赶快去准备一下,贺礼收完後,就要拜堂了。”司老爷慈爱地向儿子嘱咐道。

“是。爹,娘,孩儿告退。”司云清兴奋得一溜烟不见人影。

“这孩子,看他那高兴的贼样儿。”司老夫人宠溺地笑著。

“是啊,咱们终於盼到了这一天。云烟虽是孤儿,又曾逃过婚,可她真真是个好姑娘啊,完全配得上云清。只是──”司老爷皱了皱眉,“我担心”

“担心什麽?”

“担心江家会不会有什麽举动?毕竟云清害人家姑娘撞了个窟窿。虽理在我方,但那江老头是出了名的宠女儿。”

“哼,就凭我们送去的那些名贵补药,我量他也不好意思搞鬼。再说,他那七个儿子个个都是明理之人。老爷,你就别再多想了。”司老夫人拿出昔日闯荡江湖的口气,惹来司老爷一阵轻笑。

二人相携来到大堂坐定。

“龙虎镖局,黄金狮子一对。”随著唱礼,一对约面盆大小的通体闪光的金狮被抬了进来,狮子的眼睛竟是用四颗罕见的**蛋大小的黑珍珠镶成,引来众人一阵惊叹,随後进来的是一位阔口髯须的中年大汉。

“老庄主、老夫人,恭喜!”大汉冲两位老人抱拳。

“多谢龙镖头,快请快请!司老爷含笑请他入内堂就坐。

“慕容世家,五彩云玉百子雕”贺礼持续进贺著

就在客人快要把内堂坐满,司老爷出声请大家夥移驾拜堂的雅厅时,忽见厅外自行闯进一个赤色人影,後面还陆陆续续随著几个挑箱的仆人。

众人定睛一瞧,来人正是江家大少爷“赤衣公子”江渚。

“司老庄主,实在抱歉,晚辈来迟失礼了,还请多多见谅。”江渚面带窘色,心里把江七巧骂翻了,一路上都走得好好的,临到目的地,突然来了个失踪的把戏。

“无妨无妨,贤侄,不知令妹可安好?”司老爷一边示意仆人把江渚带来的仆人及贺礼安顿好,一边询问道。

“还请庄主放心,无知小妹已大好。晚辈惭愧,多谢庄主给小妹送来的补药。”江渚有些惶然,毕竟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自家妹子的错,人家不仅不记仇,还送来了名贵的补药,果真一派泱泱庄主之风。

好一个磊落的俊才,只可惜自己仅一独子,无法得此快婿。司老爷暗赞著,一时间倒忘了江家邪门的事实。他微微惋惜著,忽又似想到什麽,道:“贤侄,你家兄弟七人,为何仅得你一人前来,莫非”

“庄主,不是我家矜贵,实在是──”江渚心中发急,又恐老庄主多心,念头转了几转,最後硬著头皮无奈道:“我兄弟七人都与云清兄交好,若不是身体欠佳来席实在不雅,又怎会只得晚辈一人前来。”

“身体欠佳?!”司老爷震惊了,在座所有的宾客也都震惊得立尖了耳朵。

罢了,反正他家也不是第一次丢脸了,江渚叹口气,道:“这大喜之日本不该提这个的。三天前,老二、老四、老六跌断了右腿,老三、老五、老七紧接著在第二天跌断左腿,现都在家中养伤,还累得爹爹在铺子上到处奔波。故此次只有我与小妹前来,可不知为何,临到庄口,小妹却突然失踪了,这也是晚辈来迟的缘故。”

一番话引来众人集体倒抽一口凉气,接著个个便在心底嘀咕开了。

邪门,江家果然专发生邪门事!想那江家六个男子个个文武双全,怎的就会无端端地跌断了腿呢?还右双左单,对号入座,这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而且那个叫“凶暴血蝶”的女人来干嘛?传闻中她不是喜欢少庄主喜欢到头都被打了个大窟窿吗?怎能忍受心爱的男子在眼前和别的女人拜堂?莫不是打算报复?嗯,极有可能。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不过她不是花痴吗?应该是见一个喜欢一个吧,会有那麽喜欢新郎官吗?

唉。难猜啊难猜,众人猜得好一阵皱眉。

“贤侄,令妹会不会”司老夫人担心地问出众人的猜想之一。

“还请老夫人放心,我想这点分寸小妹应该还是懂的。”江渚的安慰一点底气也没有,神色更加尴尬,有著夺门而逃的冲动。

“来来来,吉时快到了,请众位移驾雅厅。”细心的司老爷赶紧站出来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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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唱赞礼的声音拉得老长,听起来别有韵味。

“礼成──送入洞房──”最後一句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雅厅大门的那堵正墙轰然倒塌,烟雾腾腾中,响起一个曼妙清越的吟诗声:“始於识郎心,两心望如一。理丝入残机,咳咳,何悟──咳咳不成匹。咳咳,靠!这灰尘也太大了。咳咳──”

从灰尘蒙蒙中跳进一个纤细的身影,一边咳嗽一边用袖子弹著身上的灰尘。

惊愕的众人定睛一瞧,来人虽满头满身的灰尘,但也能看清她漆黑的双眉斜飞入鬓,眼睛又大又双又圆,亮得出奇,菱角小嘴不涂而朱,面呈骄纵稚气,好一个富贵人家的孩子。只是只是为啥要砸毁人家的屋墙呢?难道有什麽深仇大恨,专选在此刻动手。

一见来人,江渚差点骇晕,新郎官差点气炸。

“江七巧,你答应我不干坏事的!”

“江七巧,你干什麽?!”

两人几乎同时跃出怒喝,引来众人一阵侧目,原来此人正是“凶暴血蝶”, 果然啊果然,闻名不如眼见!

江七巧直接无视司云清,乖巧地向著她大哥甜笑道:“回大哥,七巧是做到了答应的不在婚礼中干坏事呀,这不都礼成了吗?”她重点强调出“不在婚礼中”和“礼成了”。

“你──混账!”江渚恨得咬牙,赶忙转身向司老爷和司老夫人请罪,再不理她。

“说!你到底是来干什麽的!”司云清上前一步就要揪住她的衣领,对这个女人,他已毫无任何怜惜可言。

江七巧贼贼一笑,从容避过,轻轻一跃,蹲到一旁的礼桌上,“司少壮猪,我现在清醒得很,想再让我头上破个洞可没那麽容易了。我嘛?”她闲闲地弹了弹指甲,“都说女人当新娘子最美,我就是来看看你的新娘有多美,把盖头掀开让我看──”

“你在找死!”司云清再也忍耐不住,一掌劈出,刮起一阵劲风,然凌厉的掌势却被回转身的江渚拦下了,顷刻间,两人已交手不下十招。

“切,人家是真的好奇嘛。这麽小气。不看就不看,大哥,你帮我把他挡好,我先走了,拜拜。”江七巧想著反正自己既见识了古代的婚礼现场,又达到了闹场的目的,也算替古代江七巧出了口气,便也鸣金收兵,在众人呆滞惊愕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往厅外走去。

第四章 混乱的婚礼(二)

“砰”,刚转身迈出一步的江七巧狠狠地撞在了一堵坚硬且充满弹的墙上,眼前金星直飞。她不是早把这堵门面墙炸了吗,怎麽又来一堵?没等她多想,那堵墙又奇迹地甩开她,刮著狂风从旁边飞走了。

奇怪了,墙会自己动?她跌坐在地上揉著碰得发昏发疼的脑袋,吃惊地转过头去,晕眩中看见一个模糊的高大背影。

“菊寒烟,你背叛我!”一道森冷凌厉的低沈男声划过厅堂,还没被来得及送入洞房的新娘子不顾礼数地扯下头盖,惊骇地瞪著来人,一张倾城倾国的容颜惨白发青。

“寒烟!”司云清见状连忙上前一把搂住,心爱的女人竟在簌簌发抖。“来者何人?”他恼怒地看向这个突然闯入,头戴帷帽的黑衣男人。

“你不配。”黑色的帷纱里传出冷冷的不屑。

“你──”司云清剑眉倒竖,正要上前呵斥,却被菊寒烟拉住,她惨白著脸,声音颤抖:“不,我没有背叛你。”

“没有,那且问身为我未婚妻的你怎会在此拜堂?”男人冷厉的声音带上了恶意的嘲弄,“还真是个不守妇道的下贱女人!”

老天爷啊,这究竟是唱的哪出剧目?先是新郎倌的仰慕者上门找麻烦,人还没走,後脚又进来个新娘子的未婚夫,这场婚礼真是波折起伏、太具有观赏价值了。旁观的众人个个看得瞠目结舌,但没一个人站出来说话,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老庄主夫妇都没有开言,自个又有什麽资格指手画脚。

“那是爹爹擅自作的主,我从过来就没同意过,何来背叛一说?”菊寒烟终於定下心神,从司云清怀中勇敢地站出来,平静道。

“呵呵,你敢不遵从父母之命。”低低的嗤笑声中有著说不出的冷酷。

“父母早已过逝,我对你只有畏惧,未有过丝毫喜欢。”此刻,菊寒烟终於说出了一直压在心底的话,脸上有著视死如归的神情。对这个男人的情和手段,她是再清楚不过的,她已不奢望今天能活著,只害怕连累了云清一家。

“菊寒烟,曾属於我的东西,我可是宁可毁了也不送人的。”森寒的语气勾起一片浓浓的血腥,像一把利刃入每个人的心,全场一片静默,一时皆动弹不得。

独有一人例外,就是好不容易才从头晕眼花中挣扎出来的江七巧。

“死男人,干嘛撞我!”她怒骂著,甩出袖中乌鞭自後向黑衣男人的头上抽去,劲道十足,凶暴本充分暴露。

那男人身子微微一侧,避过了乌鞭,头上的帷帽却被鞭梢带起的劲风吹落。

“南海苍帝!”帷帽一落,举座震惊。

是的,有谁会漏掉那一双独一无二的黑中带金,充满神秘诡谲的魔鬼之眼。

这世上除了皇帝朝廷、四大世家、八大门派不好惹外,还有三个人不能惹:一个是杀手头子幽冥,一个是东御阳流门的东御阳神,还有一个就是南海霸主海苍帝。

传说这位海上霸主心狠手辣、喜怒无常,举凡向他挑衅的人,无一不是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看样子今天这新娘子是死定了。不,还有一位,就是那个敢在龙头上拔须的“凶暴血蝶”。瞧,人家那只夺命的大手正卡在她的脖子上呢!

众人在哀叹惋惜,可这位龙嘴上拔须的江七巧姑娘却丝毫不知自己已死到临头,兀自呆傻地沈浸在男人的绝世美貌中。

帅气?漂亮?俊美?不不,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眼前这张脸,那略带混血的五官多麽的完美啊!尤其是那一双黑中带金的狭长眼睛,盛满了多少神秘,多少魔魅啊!衬著那如冰似火,变幻莫测的高贵霸气──天啊,此男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江七巧完全无视那卡在自个脖子上的夺命大手,痴痴地笑著,唇边流下可疑的水光。

这黄毛丫头找死!海苍帝眯起眼,大手微微收紧,只需轻轻一拧,一个鲜活的生命便会悄然消逝。

江渚吓得肝胆俱裂,要是妹子没了,他不敢想象家里的爹会有多疯狂。不说爹 ,就说那最疼小妹的姑姑,肯定也会把他五马分尸的。

“你你好,帅哥,我叫江七巧,江水的江,数字七,巧妙的巧,我们交个朋友吧。”江七巧笑得非常谄媚,现代社会的搭讪台词一咕溜冒了出来。

此语一出,众人差点跌倒。江渚欲哭无泪,以手捂脸,他丢脸啊──

“你──‘凶暴血蝶’江七巧?”海苍帝倒是出人意料的改拎住了她的衣领,提起举到眼前。

“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正是小女子。我没想到我居然那麽有名,呵呵,真太不好意思了。不过你千万别当真,那个名号只是妒忌我家财势和我美貌的小人恶意放出的流言。其实真正的我温柔善良贤惠持家琴棋书画吹拉弹唱骑马拉弓穿墙补洞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无一不晓无一不会。”江七巧没眨一下眼,像背书般流畅地一口气说完。

众人已经听呆了。厚脸皮,天下第一厚脸皮,天下第一睁眼说瞎话的厚脸皮非此女莫属。江渚更是听得虚脱,他这妹子为了追男人,什麽话都说得出,什麽事做得出,真是江门不幸!

“真的?”海苍帝挑了挑眉,神色间突然兴味十足。

“炒的。”江七巧一摊手,一本正经地回道。

“炒的?”海苍帝口里重复著,略一琢磨,蓦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狂放, “有趣,太有趣了!‘凶暴血蝶’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情势真是急转直下啊!众人听得心头惶然,纷纷慨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多谢夸奖,多谢夸奖。”江七巧笑眯眯地连连摆手。

“罢了,且饶你自去。”海苍帝收回笑,淡淡道,随手把她往外一扔。随时警戒著的江渚立刻飞身接住自家妹子,脚不停顿,直往山庄外飞去。

远远传来江七巧的怒骂:“我要美男!我要美──”

众人寒。

“捣乱的人走了,该轮到你了,菊寒烟。”海苍帝的视线又落回菊寒烟身上。

对了,被那花痴女人一捣乱,差点忘了还有这茬事了,大厅内的气氛一下又凝滞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的命你拿去。只是这风云山庄──请不要动。”菊寒烟咬牙道。

“将死之身还敢跟我谈条件。也罢,念在你父亲当年对我有救命之恩,就破例答应你一次。”海苍帝慢慢向菊寒烟伸出一手指。一片杀机盎然,众人全被那份恐怖的杀气所慑。

“不行!”司云清一声大喝,长臂一搂,和菊寒烟堪堪避过取命的指风,“寒烟是我的妻,要杀她,除非我死!”

“云清!”司老爷夫妇和菊寒烟齐齐出声。

“呵呵,小子,我不在乎多杀一个人。海苍帝双眸突地暴出森冷光,那分明是武功已至臻化,“你可知道,向我挑战的人通常都会付出命的代价。”

“无妨,为了她,我不惜一战!”司云清毫无惧色,掷地有声。这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云清”菊寒烟早已泪流满面。

“老爷──“司老夫人哭倒在司老爷身上,司老爷也是虎目含泪,紧紧闭上了眼睛。

“罢了,真是无趣。菊寒烟,你父亲十几年前救过我,今天饶你一命就算两清了。”

本是一触即发的危险情势再度急转,众人一时都缓不过气来了。

低沈的冷言犹在耳边,厅中却已再无人烟。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做梦,只有坍塌的墙砖提醒著每个人,那是真实的一切。

第五章 姑姑传来的好消息

“小姐,小姐!”丫环莫秋在江府後花园焦急地唤著。这小姐,打从风云山庄回来,不是神神秘秘地鼓捣著东西,就是呆在後花园练著功夫,说是要加强身体控制,听得她一头雾水,又不敢开口询问,要知道小姐的凶暴可是出了名的,她还爱惜自个儿的小命呢。不过以她多年的伺候经验推测,小姐的种种异常表明:八成是哪个可怜的男人倒霉地被小姐看上了。唉,她同情地叹了口气。

“找我什麽事?”不知从哪个角落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正在神游的莫秋被吓了一大跳,脸儿白白,张口无声。

“到底找我有什麽事?”江七巧狡黠地眨眨眼,很满意制造出来的吓人效果。

小姐又在恶意捉弄她了,莫秋硬压下翻白眼的冲动,恭顺地回道:“小姐,老爷在你房里等著,找你有事。”

“收到。”话音刚落,眼前人影一晃,小姐又不见了踪影。

呼──她长舒一口气,小姐的话越来越奇怪了,轻功也越来越好了。

江七巧刚跨进屋子,她爹就坐在椅子上兴奋地对她直招手,“巧巧,快来,爹有好事告诉你!”

“啥好事?”看见自家爹这麽兴奋,她也不由兴奋起来,赶紧运起轻功飘到爹面前。

“爹刚才接到的好消息。”江老爹冲女儿眨眨眼,凑近脑袋,“你京城的姑姑来信说,蒙特亚格王爷回京了,她叫你赶快收拾收拾上京去,别让人把王妃的位置捷足先登了。”声音里有著抑制不住的激动。

“蒙特亚格王爷?是谁?我怎麽从来没听说过?”江七巧困惑地眨眨眼睛,对这名字相当陌生。

“哎呀,我的巧巧,难不成你的脑袋被撞坏了?前年京城不是沸沸扬扬地传著,因这蒙特亚格王爷突然有了未婚妻,导致京城许多小姐日日以泪洗面的风流韵事吗?爹还记得当时你因没法见上这位王爷一面,怒鞭了一群人呢。”江老爹有点不敢置信地张大了眼。

“嘿嘿,爹,你也知道,女儿十天前在风云山庄遇到了一个绝世美男子,所以,嘿嘿”江七巧心虚地一阵傻笑,看到江老爹一副了然的神情後,心头的大石才放了下来。

“巧巧啊,你说的那个男人是南海霸主海苍帝呀,传说中最神秘莫测,最喜怒无常的男人。咱们上哪儿去找他?这蒙特亚格王爷据你姑姑说,人才很是出众,爹劝你还是抓住眼前的更实在点。”江老爹耐心劝导。

江七巧仔细想了想,觉著老爹的话不无道理,那个叫海苍帝的男人虽说举世罕见,但太美的东西总归有些虚幻,回来後,自己到处使钱,除了查到了名字是哪三个字外,就再没查到一点有用的信息了。看来做人还是务实一点好。

“爹,那王爷当真人才出众?”她求证。

“那当然,他有未婚妻时,可是有很多女子心碎的。”江老爹言辞灼灼,活像自己亲见。

呵呵,看来她真的得抓住这次机会了。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先去见个面什麽的还是可以的,毕竟这二十一岁的年龄在古代已是超级剩女了,她可不打算当个老姑婆。呃,等等,这王爷──

“爹,他不是有未婚妻了吗?我才不当侧王妃!”她忿忿道。

“哈,巧巧,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说他的未婚妻不久前和别人拜了堂。”江老爹眉飞色舞地透露第一手资料。

“啊?未婚妻和别人拜堂?那不就显出这王爷魅力不够,连个女人都抓不住吗?爹,这种垃圾你还好意思当宝似的塞给我!”江七巧尖叫,为这王爷的人才出众打上个大大的问号。

“这──”江老爹一时语塞,他的确没想到这一点,为难地搔搔头,眼睛一亮,忙道:“这样好了,你就先上京去看看人,要中意呢,你就把他逮住。要不中意呢,你就当是去看望姑姑。在京城里再多玩几天,那儿的王公贵族有很多,指不定你会看上一个呢。”

“也好,那我现在先收拾收拾东西。”江七巧点头同意,出去转转也算没白来古代一趟。

“今晚上就出发,免得听你那些断腿哥哥们说三道四。”江老爹更积极。

“好!”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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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让耶苍蒙特亚格王爷打了个哆嗦,杯中的酒差点洒出去。

“大哥,怎麽了?”耶雷乌格斯王爷细心地发现了这一状况,关心地询问。

“不碍事。”耶苍摆摆手,忽略掉那阵寒意,略带歉意道:“耶雷,你成亲时我不在,明天我会把贺礼补上的。”

耶雷淡淡笑了,低声道:“何时南海霸主,耶苍蒙特亚格王爷也会对人有歉意了?”

耶苍也低低笑了起来,庭院中溢满了男人们低沈浑厚的笑声。

这是一个极少人才知道的秘密,元朝风靡京城万千女子的耶苍蒙特亚格王爷就是让世人揣测不已的神秘的南海霸主海苍帝。

耶雷是耶苍的双胞兄弟,母亲为家里的独女,因而便过继了一个孩子给乌格斯家,这也造就了两兄弟同为王爷的罕见局面。

作为双胞兄弟,两人五官身材虽相同,但各自却具有自身独特的风采。另外还有一处最不同,那就是眼睛。耶苍的眼睛黑中带金,而耶雷的眼中则完全继承了母亲,是金棕色的,充分体现了乌格斯家族的特征,这也是把他过继出去的原因,两兄弟虽不常见面,感情却不错。

“大哥,你当真放过了菊寒烟?”耶雷突然问道,以他了解的耶苍来说,这简直是一大奇迹。

“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是死的。”

“意外?”耶雷好奇地扬扬眉。

“是啊,一个有趣的意外。”如果不是那个凶暴的花痴女人了一脚,自己又怎会没了杀人的兴致。耶苍啜了口酒,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

耶雷见他不愿多谈,撇撇嘴,重新选了个话题,“对了,大哥,这次你回京,老祖宗可是早就预备好了各家郡主和小姐了,到时候看你怎麽办?”

耶苍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老太婆太闲了,你生个孩子给她玩。”

“噗”耶雷一口酒喷出,啥时大哥也会讲笑话了?他一个大男人怎麽生?

第六章 相亲王爷府

“巧巧啊,你妆扮好了吗?”珠帘一掀,走进一个千娇百媚的中年妇女。

“好了,姑姑。”江七巧转过身,看著自家姑姑的模样,不胜唏嘘。这段时间,她也算把江家人以及和江家沾亲带故的人看了个十之**,她发现,这江七巧的样貌真称得上是江家的败类、劣质产品,凤凰窝里的乌鸦。

关於这个奇异现象,她下功夫研究过,最终得出的结论不是基因变异,而是这张脸本身出了问题。

这张脸有著白里透红的细腻肌肤,又大又圆又双的亮黑眼睛,秀气挺拔的鼻子,斜飞的长眉不画而黛,小小的菱嘴不涂而朱,满脸的骄纵稚气,无论怎麽看都是一个玉雪灵动的富贵孩子。对,问题出来了,是孩子,不是女人,连少女都不是!想她都二十一岁高龄了,居然还是一张孩子脸,换句话说,她空长著一副大美人的胚子脸,却永远没机会变成大美人。搜遍古代江七巧的记忆,这好像与她因早产吃了太多太多各种各样、来历不明的灵药、补药、奇药有关。太养颜了,以至於遏制了容貌的成长,悲催啊悲催,这世界上最悲催的事之一莫过於此了。

研究到这,她又产生了新的问题,那就是随著时间的流逝,她发现自己穿越後的情况不是附身,而是融合。是以她的意识为主导,与古代江七巧的记忆、格和身体进行了完美的融合,就好像一个被分开很久的灵魂终於合在了一起。古代江七巧所经历的一切,一旦回忆起来,她都感同身受,难不成她们本就是一个灵魂?

江七巧打个寒颤,这想法也太玄乎了,不想不想。但──

“巧巧,你冷麽,再加件披风吧。”注意到她的颤抖,江姑姑拿下衣架上的云绸披风给她披上。

瞧,这就是一个事实,她对这位古代姑姑不但没有半点排斥,反而理所当然地亲近得很,“谢谢姑姑。”不知道江家所有的人是不是也是因为融合原因,对她从未有过半丝怀疑。啊──太诡异无常了!她好想抓挠头发!

“嗯,不错。”江姑姑退後一步,满意地打量著最疼爱的侄女,“这鬓边再上一朵玉兰花吧。”

啥,正在胡思乱想的江七巧惊悚得赶紧退後一步。不要吧,鬓边花,那不就和当年某杨字打头的选秀评委一个傻样了吗?坚决不戴!“姑姑,花儿会枯,到时在别人家府邸,又怎好换妆?还是不戴的好。”

江姑姑想了想,笑道:“还是我的巧巧聪明,走吧。记住,咱们今天要做待字闺中的少女。”她叮嘱著拉起江七巧的手,莲步轻移。

这就叫聪明?“待字闺中的少女”还需做的?忆起前江七巧的种种事迹,江七巧暗暗点头,呵,这江家人就因为江七巧是早产,又是个独女,宠人居然宠到了盲目的份上,又想起江老爹独树一帜的爹爹作风,她除了暗自咋舌佩服外再无他话,乖乖地跟著姑姑出府上轿。

“姑姑,到王爷府上做客一起吃饭,会不会不太方便?”一路上,江七巧再次问出心中的疑问,这做法不就是现代活生生的相亲吗?而且还不是另找地方,是大刺刺地跑到人家男家家里,不得不说,这做法比现代的相亲还生猛,这地方不是封建保守的古代吗?

“有何不便,那王爷府的老太太姑姑是陪著说话惯了的。更何况几十年来,这男女相亲成亲的已是很寻常了,谁还会说三道四的怎麽,我的巧巧今个儿也注意到自己的名声了?”江姑姑调笑道。

“嘿嘿,哪能呢,还不是怕给姑姑丢了脸。”江七巧讪笑道。心里暗暗慨叹,她真的准确无误地听到了“相亲”这个词,看来这朝代真的曾有一位改革型的穿越前辈啊。

不多时,轿子已到了蒙特亚格王府门前,和姑姑相偕下得轿来,一看,门边巷道里已停了几顶豪华软轿。再跟著仆人走进王府客堂,老天,莺莺燕燕一群。

“哎呦,老夫人,您可真是越活越年轻了,突图氏在这向您请安了。”江姑姑未语先笑,声音清脆甜柔,很有八面玲珑的架势。

江七巧已经不想研究这个变轨的元朝为何称呼会混乱到一塌糊涂的问题了,她悄悄往堂上一看,正中坐著一位身穿百蝶富贵牡丹对襟紫绸衣,满头银发但神矍铄的老太太,离她不远的左右两边各坐著一些身著华衣美服、年龄不一的女人。

“哪里哪里,突图夫人真是说笑了。”老太太眉开眼笑,很是喜欢这位人美嘴甜,又贤惠能干的夫人。“王爷进去了,要半晌才得回来呢,先陪我这身子入了半截土的老太太说说话吧。”

“哟,瞧您说的,您老可还有百八十年好活呢。”江姑姑也笑著打趣,再抛出一顶高帽子。打铁趁热,顺手拉出身後的乖侄女,“老夫人,这是我家亲亲侄女,年方十六,家里宠爱留了两年,至今还未许亲呢。巧巧,还不快给老夫人行礼”她不但毫无愧色地大刺刺将侄女的年龄改小五岁,而且言辞大胆,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惹来堂上几个中年贵妇的不满。

江七巧听著,肚子笑得差点打结,这江姑姑果然也是正宗的江家出品,剽悍得很啊。不过笑归笑,她还是配合地抬眼看看老太太,又“娇羞”地低下头,行了个标准的礼,“老夫人好。”一副乖巧柔顺的闺阁少女模样。

“好好,好一个乖巧的女娃娃,”老太太上下打量著,笑眯了眼。

“谢老夫人夸奖。”江七巧再次谦虚地行了个礼。

“来来,乖孩子,和你姑姑坐这。”她指了指右手边,很快有仆人搬来两张椅子。

“哎呀,老夫人,您可真是太抬举这孩子了。”江姑姑笑得花枝乱颤,拉著侄女优雅地坐下,嘴里谦虚著,神色间却毫无半点谦虚。

待坐定,江七巧才後知後觉地察觉到有十几道包含敌意的目光向自己来。她好笑地略一掀眼皮,嘿嘿,有中年大妈,也有娇嫩少女,显然也是来钓金婿的。冲著这麽多敌意的目光,她又对那位打上了大问号的王爷升起了期待。

江姑姑继续和老太太说笑著。受她刺激,原本含蓄的其他夫人们也都拉开脸面,见缝针地推销著各自的女儿。无外乎是哪个擅长诗书,哪个擅长骑马或是刺绣什麽的。

听著听著,江七巧的身体慢慢地不自觉地向椅背靠去。

“咳咳。”两声轻微的带著警告意味的咳嗽声响起。她一惊,赶忙坐直身子,唉,大家闺秀是不能瘫在椅背上的。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有八个中年大妈外加一个老太太,可真──真是一个热闹的菜市场啊!少女们除了被问话以外,基本上不会多嘴,只像她一般个个面带微笑,轻声附和著。

唉,无聊啊无聊,眼睛偷偷斜向窗外,据花木影子来推断,现在已经北京时间一点过了。可怕,从早上进门到现在已足足说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她们不嫌嘴疼,她都嫌背酸、腰酸、屁股疼了。哪怕前世读了十几年的书,也没像这般坐过。瞅瞅依然端坐、微笑如常的另外七个秀丽少女,她忍不住深切感叹,原来要做一名大家闺秀是多麽的不容易啊,既要考验耐力和毅力,还要考验体力,她认输了。

江七巧再瞅瞅,发现没人注意到她,便偷偷向椅背靠去,刚一靠上椅背,一阵无与伦比的舒适感立刻从背部传来。呼──简直太舒服了,她愉快地闭上眼睛,还没等一口气呼完,另一个关系著民生大计的问题开始困扰她了──肚子饿了,而且还不是普通的饿。

迫不得已,她再次坐直身子,悄悄拉拉姑姑的衣袖,轻声道:“姑姑,我好饿。”

话刚说完,门外就有仆人回禀王爷回府了。

这王爷真上道,江七巧对他的好感空前高涨。

第二部分

第七章 饭桌上的风波

“大哥,你这冷酷的棺材脸会把那些女孩子吓著的。”耶雷头疼地叹道,“把嘴角拉上来一点吧。”

“哼,这样吗?”耶苍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往上微微拉起嘴角。

“呃──算了,你还是保持原样的好。”耶雷抹了一把脸,他那叫笑吗?恐怖得像要嗜血的魔鬼,还不如不笑。也真是的,竟趁大哥进的机会,背著他发出数封请帖,生生弄出个相亲大会,他都嫌丢人,也难怪大哥心情如此糟糕。唉,也只好祝福那些女孩子千万别吓著才好。还有,为啥还一定要喊上他吃饭,打算用他来及时灭火保命吗?

唉,他摇摇头,紧走几步,赶上耶苍,和他一同跨入华轩厅。

“王爷们好。”饭桌边的夫人小姐们全都站起来,莺莺语语地行礼问好。

“哎呀,都这麽多礼干什麽,都坐都坐。”老太太招呼著众人坐下,又哈哈笑道:“今儿不知吹的是什麽风,居然有两个王爷来了,真是可喜。来人啊,再添上一副碗筷。”她又转向耶雷招呼起来,“耶雷啊,今儿怎麽想起来看我这个老太婆了?你家潇潇还好吧?”

这老狐狸果然是拿他来灭火的,但他还得顺著她意思答:“劳烦挂心了,潇潇这两天到庙里上香去了,大哥刚回,咱们一家难得聚聚。来,大哥,坐。”他嘴里一边说著自己都想抽两耳光的话,一边拉著耶苍挨著老狐狸坐下。

娘啊,两大俊美绝伦的王爷压阵,这气势使得众家闺女坐著更是眼也不敢抬一下,连那些大妈们也一改先前的长舌,变得矜持起来。

江七巧也没抬半点眼皮,她的注意力全落在了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上,她已确定好目标了,就是面前这道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无刺香酥鱼。

耶苍看看笑成一脸繁花的和带著哀求神情的耶雷,冷眼扫了一眼众人,“用膳吧。”他淡淡道,正待拿起筷子开饭,已有人抢先一步飞舞起象牙筷了。

江七巧垂涎至昏中,一听见“用膳吧”三个字,便将事先学会的礼节全抛到九霄云外之中。但见她头不抬,眼不眨,出筷如电地将无刺香酥鱼夹上一大块塞进嘴里。好吃!她三两口吞下,紧跟著又连著夹了几筷子。试想,这一桌十几个人,若是每人夹一筷子,这菜不就没了吗?

在场的每一个人莫不震惊地盯著她饿鬼般的吃相,江姑姑更是一副快要晕倒的模样。

“放肆!”耶苍震怒地一拍桌子,饭桌上的碗盆和边上的人类全都抖了三抖。

那声怒喝也吓得江七巧手一颤,筷子上夹著的鹿垂直掉进燕窝汤里,溅起的汤水沾了她一袖子。

“谁这麽没──唔唔”她破口大骂的嘴被人死死捂住,耳旁响起姑姑低低的磨牙声,“江七巧,你给我等著扒皮吧!”

恶毒的语调惊得她一震,这才发现众人皆未动筷,也才回想起这饭局论理好像该由王爷先动筷。糟糕,以刚才那声浑厚的怒吼来看,这王爷似乎气得不轻,而自己刚才的表现似乎很是鲁,毫无大家闺秀之气,也难怪对她寄予厚望的姑姑会磨牙了。不行,她得立刻把形象挽救过来!

当下,她赶忙放下筷子,拨开姑姑的手,正襟危坐,眉眼低垂,以非常高雅非常端庄的姿态,拿出袖中的手绢一边拭著嘴边的油渍,一边莞尔道歉:“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女子一时难耐腹中饥饿,竟忘了这饭局该由王爷您先动筷了。呵呵,真是太不好意思了。王爷家的厨子手艺也真好,让小女子一吃就守不住嘴了,呵呵,我知道王爷您襟宽广、气度宏伟、大人大量、肚大能容”她继续优雅地细细擦著嘴,滔滔不绝。反正马屁人人爱吃,当然送得越多越好。

众人还是震惊呆滞地看著她,没错,她擦嘴的姿势很高雅,很端庄,很赏心悦目,很有大家闺秀的味道。可是──为什麽她用来擦嘴的东西是穿在外衣里的雪白里衣的袖子,那洁白绣花的美丽手绢在她刚才的掏捣中不幸飘落,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地上。还还有那满嘴的胡言乱语,此女实在是实在是──

“哈哈哈哈哈。”耶雷首先憋不住地放声狂笑,紧跟著整个华轩厅一片哄笑。

“江七巧!我──头──痛!”江姑姑“啪”的一声拍下筷子,怒喝道。这丫头,一如既往地实在是让人太丢脸了!

“喔,我马上送您回府!”江七巧一时被众人笑懵了,啥都没想的抓住姑姑手臂,提气急吼吼地向门外去。

“放开我!”江姑姑心头大骇,拼命大叫起来。只要是个江家人都知道,这丫头一旦激动起来,那就是个罕见的缺失方向感和平衡感的特异轻功人士!不是撞树撞墙撞柱撞人就是突然自半空摔下。

可惜为时已晚,只听“咚”的一声巨响,姑侄俩在众人眼前双双碰撞在华轩厅外的红木柱上,昏死过去,此场面也引发了厅内女人们的一阵阵惊叫。

“呼──,她们要双双自尽,以死谢罪吗?”在确定这二人没有生命危险後,耶雷才不可思议地出言道。

“闭嘴,还不快快去请太医。这可怎生得了?”老太太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喝令道。虽然她也十万分想不通这姑侄俩的举动,但救人要紧。

耶苍冷冷朝地上瞥了一眼,嗯,两人头上都肿起了好大一个包,看样子两三天内是没法消下去的。眼光转到年轻女孩身上,难怪刚才一直觉得那番话十分耳熟,原来是风云山庄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凶暴血蝶”。这女人果然花痴,才在风云山庄对著陌生男人表露暧昧之词,这才多久没见,就蹿到王爷府里来相亲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弯腰抱起江七巧向宾客休息的水亭轩走去。

这破天荒的举动让耶雷张大了眼,老太太笑眯了眼。连忙吩咐仆从将江夫人送回府,并附上一封言辞恳切的致歉信,里面暗含著定亲的口气。

第八章 床上的误会

日上三竿,花园里百花怒放,彩蝶翩飞,和风醉人,整个王府显得美丽、幽静,令人陶醉。只是──

“啊──”的两声惨叫从水亭轩传出,立刻打破所有的宁静。

耶苍正好被催来,看见两个侍女蜷缩在水亭轩外,死死瞪著里屋。

“不是叫你们伺候江小姐起床吗?江小姐人呢?”他口气不善,冷冷看著两个迅速转身低著头的侍女。

“回王爷,江小姐她她还在睡。”一个侍女低著头怯怯地回话。

“还在睡?!”耶苍声音略扬,融进了一丝杀气,“你等可是进去伺候了?”

“伺候了!伺候了!奴婢真的进去伺候了!王爷饶命。”两个侍女吓得腿一软,扑地咚咚咚直磕头求饶。

“还敢狡辩!”耶苍怒气更甚。

“王爷,奴婢们是真的进屋唤了的,无奈江小姐就是不醒,奴婢们便用手推,可是──您瞧,这是奴婢推江小姐起床时被打的。”一个侍女大胆地抬起头,指著自己淤青的左眼。

“这是奴婢被打的地方。”另一个侍女也不顾尊卑地慌忙抬起了自己破皮淤血的嘴角。

看到两个侍女凄惨的面容,一丝笑意爬上嘴角,这叫凶暴血蝶的女人果真有趣。“下去吧。”挥手让侍女退去,他一撩衣袍,不避嫌地迈进里屋。

一进屋,就见偌大的一张床上凌乱不堪,被子一半掉在地上,一半被那女人压在身下,方才他与侍女的声音对她本不起任何妨碍。此刻,她正手脚大张地呼呼大睡,嘴角边还流下晶莹恶心的口水,额头上那个**蛋大的肿包已变成紫红,使得那张脸看起来可笑之极。

从昨日下午一直睡到第二日晌午,且还赖床不起,真是懒猪投的胎。可是偏要等这女人用膳,还累得他亲自跑一趟,啧,真是麻烦。

耶苍摇摇头,立在床边,沈声唤道:“江小姐,起床了。”

回他的是呼呼的小小打鼾声。

“江七巧,起床了。”他放大声音,床上的女人还是照睡不误。

“懒猪!起床了!”他恶意地凑在她耳边大吼,满意地看见这懒女人开始动了。

江七巧懒懒地翻个身,嘴巴咕咙了一句,流下一串口水,睡得更熟了。

耶苍眼神一冷,里面隐隐跳跃著几丝火光,伸手捏住这死女人的鼻子,不醒就憋死你,他愉悦地欣赏著女人越来越红的脸。

突然,眼前一花,一个小拳头冲著他的右眼眶奔了过来,他眼疾手快,右手立刻挡住。电光火石之间,又一个小拳头直奔面门,这次他用左手轻松接住,但──在此同时,他忘记防范这女人的双腿了,後背猝然遭到重击,一个踉跄,高大的身躯竟狠狠压在女人身上。

该死的女人!他忍不住低声咒骂。自己也不明白为什麽武功高深的他总是对这女人防备不够。索也不起身了,想看看这女人醒来後的反应。

这一压太重,睡梦中的江七巧只觉口一窒,氧气似乎全没了,难受得很。她猛地张开眼,骇然发现一个男人正压在自己身上。“啊──有色狼!”她条件反地尖叫出声,同时手脚不忘用力扑腾,朝那死色狼身上抓!踹!打!“打死你!打死你!”

“看清楚,蠢货!“耶苍轻轻松松制住她的手脚,身体用力压住她的胡乱扭动。

江七巧被吼得一愣,她眨巴眨巴尚有几丝睡意的大眼,集中全部神看向眼前这张冷厉讥诮的脸。俊美绝伦的男人面庞上一双黑金色的眼睛充满了神秘魔魅,这是一张举世无双的美男脸啊!这这不就是风云山庄中遇到的那个叫海苍帝的男人的脸吗?!他怎麽会在这儿?!她激动了。

“你你你是那个海苍帝!”声音都激动得颤抖了,充满了不可置信。“你怎麽在这儿,这儿是什麽地方?”

耶苍冷嘲地掀了掀嘴角,“这是王府客房。本王正是这王府的主──”话语被一声声尖叫打断。

床上两人循声望去,只见王府老太太与一群侍女站在门口,个个面露震惊。

“畜牲,你──你──”老太太喘著气,发抖的手指著床上的耶苍,“你这小畜牲,堂堂一个王爷竟然对人家黄花大闺女强行非礼!”

“我没有!”耶苍冷目一凛,极度的不耐烦。

“没有?!”老太太陡然拔高的声音尖得刺耳,“你现在还抓住人家姑娘的手,压在人家身上,这一床的凌乱,你还敢强辩没有非礼!?我今天非打死你这个畜牲不可!”老太太中气十足地吼完眼前的事实,举起拐杖兜头向耶苍狠狠打去。

真是该死的女人,一碰上她,他竟失控得连基本的礼仪都忘了。“我真的没非礼她!”他赶忙从女人身上跳下来,躲开打来的拐杖。心下十分懊恼,举杖之人若不是从小抚养他长大的,他又怎会如此狼狈?

“住口,你这畜牲!做了丑事还不敢当吗?汉家女儿最重名节,你这不是活生生要糟蹋一条人命吗?今天你非得给我担起这个责任来不可!”老太太又一拐落空,她拄著拐,使劲喘著气,向自己的心腹福嫂道:“福嫂,你叫管家拿上生辰贴,叫上京城最好的媒婆,选上好的聘礼到江家提亲去。”说罢理也不理暴怒的耶苍,转向江七巧,一脸心疼地拍拍她的脸蛋,软声道:“我可怜的孩子,吓著了吧?别怕别怕,有给你做主呢,定不让这小畜牲欺负了去。”

江七巧仍呆呆地坐在床上,南海霸主、一代王爷挨拐杖打啊,试问这世间能有几人得见?沈浸在这份荣幸中的她连老太太啥时携众侍女出去张罗亲事去了也不知道。

“该死的女人!”耶苍这次是凑近她怒吼著。

江七巧眼前陡然出现一张大脸,忍不住吓得往後使劲一缩。“砰!”,後脑勺重重地撞在床档上。

“哎哟!”她痛呼一声,双手按住後脑拼命揉著,“好痛好痛!这鬼床是什麽做的?”她疼得龇牙咧嘴,眼泪汪汪,火大地转过身查看。

“如你所见,这可是上好的白玉所做。”耶苍心中的愤懑被那重重的一撞给撞掉了不少,他跟著凑上去,幸灾乐祸地说明著。鼻端突然嗅到一阵清雅的淡淡药香气,心神一荡,刚才他怎麽没注意到这死女人身上有此香气?忍不住又凑近了些。

“用白玉做床?而且还是客房,好奢华!”江七巧不敢置信地滑润坚硬的床档,想到了红楼梦里的“白玉为堂金做马”,果真是大富大贵的王爷府呀。忽然又想起那老太婆提亲的事。猛一回头,这下惨了,她额头上那个**蛋大的肿包狠狠地和耶苍的额角撞在一起。

“啊啊啊啊啊──”蒙特亚格王爷府上空响起一道道石破惊天的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久久盘旋不去。

“蒙特亚格王爷的私刑残忍到令人发指,连女人小孩都会被剥皮抽筋,挖眼断舌”一时间,京城里关於此王爷的小道消息再度传得沸沸扬扬,也让众人为那个刚上任的王爷未婚妻抹了一把同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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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童鞋们有没有啥误会?

第九章 亲事引发的动态

经过两家人慎重商讨,决定将婚礼定在下个月──七月初七,也就是乞巧节,新娘子的生辰那天,来个双喜临门。

消息一经公布,在元朝广大的人民群众中掀起了八卦高氵朝,京城第一美男、历来喜怒无常,近来传说还有点残酷私刑爱好的耶苍蒙特亚格王爷与财富排名全国前十,素有“凶暴血蝶”之称的江家小女儿江七巧之间的亲事成为人们炙手可热的谈论话题。

“好好一代王爷,咋瞎眼了呢?选了个那种女人!?真是糟蹋啊!”

“这正是千挑万选,最後选个漏油灯盏啊。儿啊,你可千万别像王爷般过於挑剔了。否则啊,有你後悔的。”

“娘啊,女儿不服,女儿哪一点不如那个名节败坏的老女人!”

“唉,这个名节败坏的老女人有钱啊!家里那麽多亲戚不是当官的就是名门望族,还有势啊!”

“江家真够邪门的,又一个女儿嫁了王爷。”

“那是人家祖坟埋得好,我已经找风水先生重新看了块地,明天就把我家祖坟迁了。”

“也不知这喜怒无常的王爷和凶暴花痴的女人对上後,谁胜谁负?”

沸沸扬扬中,连皇深处都起了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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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萱宁

“可恶!可恶!可恶!”海若尔顿公主愤怒地将桌子上的东西统统扫到地下。

“公主,请您息怒,小心气坏了身子。”娘在一旁劝道。

“息怒?我能息怒吗?才走了一个菊寒烟,又来一个江七巧,我恨死了!”海若尔顿公主忿然捶著桌子,一脸嫉妒。

“公主──”

“别叫我。我恨那个江七巧,为什麽我苦苦花了十年功夫都得不到的男人竟然让她轻易得到了;我恨耶苍,罔视我多年的深情,残忍地拒绝了我一次又一次,我要报复!一定要报复他们!”她抓狂地叫嚣,状若疯妇。“娘!”

“在,公主。”

“你知道那江七巧的来历吗?”她厉声询问。

“回公主,那江七巧是突图大将军夫人的侄女,家中从上祖辈开始经商,母亲早逝,有一位父亲、七个哥哥。这江七巧人长得虽是甜美秀气,只是子极为凶暴花痴,是以二十一岁都没嫁出去。”娘捡著一些要点回道。

“哼,这样一个贱女人到底是如何攀上耶苍的?”海若尔顿公主厌恶地皱了皱眉。

“商人的女儿下贱招数多了,王爷可能是不得已的。”

“哼哼,如此看来,这贱人应该是个妒妇了。”海若尔顿公主拉开一抹毒的笑容,“耶苍,我会把京城第一美人海宁公主送给你的,让你活得**犬不宁!”

“公主,此事万万不可!那海宁公主早就对王爷情深种了,这岂非白白便宜了她去?”娘连忙制止,怀疑自家公主是不是脑袋给气坏了。

“哼,你懂什麽?海宁那贱人自负长得美,清高得很,又装出一副温柔娴淑的模样,勾引了多少世家公子王爷们。这次把她设计出去,表面上是她占了便宜,暗地里还指不定受那江七巧多少虐待呢?这王爷家後院的两个妃子斗个你死我活的,岂不快哉!”

“公主英明!”娘谄媚地恭维道。

海若尔顿公主发出一阵阵狠得意的笑声。

没多久,京城的皇中传出耶苍蒙特亚格王爷在一次皇室宴请中,误入京城第一美人海宁公主寝,那个那个啥了,於是,皇帝陛下下诏,海宁公主将於下月初七与江家之女一同嫁入蒙特亚格王府,不分大小,皆为平妃。

这劲爆的消息在元朝广大的人民群众中掀起了新一轮的八卦高氵朝,极大地丰富了人民群众的神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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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雷乌格斯王爷府邸

“大哥,你这次可真是桃花运旺盛啊。不成亲则已,一成亲就娶了两位平王妃。一个是大富商之女,一个是当朝公主;一个是凶暴血蝶,一个是京城第一美人。啧啧,这桃花运啊,真是──”耶雷晃著头感叹著。

“你嫌舌头长了吗?”耶苍斜了他一眼,自个优雅地斟了一杯酒。

“不长,只想知道一点,为什麽答应娶?”耶雷也给自个斟了一杯酒,嘿嘿一笑,“我知道谁也逼不了你。”

耶苍并不急著回答,他端起酒杯,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嘴角似笑非笑,“突然觉得可能会很好玩。”

觉得可能会很好玩?这算是什麽答案,哪怕是给他个“传宗接代”也强过此话。耶雷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大哥,你好歹也活了二十八年了,你觉得娶两个女人回来整天吵架好玩?”

“好玩啊,是很好玩啊”耶苍黑金色的眼睛渐渐眯起,嘴里的话带著迷蒙的呢喃,轻轻地勾著灵魂。

耶雷有些怔然地看著斜躺的同胞哥哥,俊美绝伦的面容透著浅浅的淡漠和迷离,嘴角似笑非笑,挂著几分讥诮与冷漠,全身向外散发著慵懒优雅的气息,当中又透著高贵的霸气,如冰似火,神秘莫测,这是一个谁也无法驾驭的男人,即便他明日就要成亲了,仍是孤傲地独自站立在山巅。他会这样过一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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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遂瑞

“公主,奴婢先恭喜您明儿个就要嫁给王爷了。”女春浓笑著对海宁公主打趣。

“春浓!”海宁公主娇羞嗔道,眉眼间是掩不住的幸福。

“哈哈,公主,奴婢觉著那海若尔顿公主就这件损事做得好,她想设计让王爷看她洗浴,却没想到王爷误闯了公主的寝,这真是大好的天意啊!让公主终於得偿所愿!”春浓笑著拍手道。

“什麽大好的天意?小丫头胡说,公主是何等的金枝玉叶,仙子品貌,居然要与一个商户之女同嫁,这岂不是折辱公主?”一旁的娘不满地呵斥道。

春浓吓得不敢再开口,只埋头理著手上的被子。

“娘,别吓著春浓了。王爷器宇轩昂,乃是一绝世奇男子,能嫁与他为妻,此生已是心满意足了。”海宁公主温柔浅笑。

“唉,这王爷能娶到公主还真是烧了好香火。公主,您也别担心,那江七巧面貌仅是中等,子更是糟糕,本不足为惧。”娘拍著脯保证著。

海宁公主只是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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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人的落脚处──江家京城别馆。

江家全体成员围坐一桌,听著明天即将成亲的准新娘慷慨激昂的愤怒咆哮。

“耶苍那个死男人、臭男人!居然在成亲前还敢在皇搞风流韵事!还敢给我答应娶公主!给我戴绿帽子!真──气死我了!”江七巧一拳重重捶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碗全部跳了一下,“我要逃婚!”她咬牙切齿地说出最後的决定。

“不行不行,巧巧啊,这亲事皇上都下诏书了,你这一逃可就是抗旨不遵,要杀头的。”江老爹大惊失色,立刻摇头劝阻。

“姑姑也不许你做这傻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和你爹怎麽活?可怜我江家整个大族就只得你这麽一个女儿,呜呜”江姑姑应景地抹了把眼泪。

“七巧,你不是恨死那死男人了吗?就嫁给他把他家搅个**犬不宁。”大哥江渚道。

“再红杏出墙让他也尝尝戴绿帽子的滋味。”二哥江清道。

“以休掉他来折辱他。”三哥江沙道。

“四哥给你提供逍遥资金。”江白道。

“五哥给你提供逍遥路线。”江鸟道。

“六哥在後方给你断路。”江飞道。

“七哥在前方给你找暖床美男。”江回道。

江七巧听得热血沸腾,一时头脑发热:“好!嫁了!”

江老爹和江姑姑被眼前这浓厚的兄妹情深感动得热泪盈眶。

七个男子不落痕迹地对视一眼,成了,推出去了!

第十章 拜堂中的突发事件

这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正是个拜堂成亲的好日子。

京城第一美男王爷、京城第一美人公主、元朝有名的一只“凶暴血蝶”即将拜堂成亲了!不管请没请到,只要能找点关系的人全都蜂拥至蒙特亚格王府,就盼望著能亲眼目睹这一最为盛大,最为诡异的成亲现场。於是乎,王府的院落、树上、假山上、墙上全都人满为患。

王府老太太看著这人山人海的盛况,心里忒高兴,居然还专门腾出人手为这些观礼者端点茶水、送点小点心,并把用作拜堂的屋子的两面墙全拆了,只留下高堂坐著的东墙和连接洞房的南墙还在。美其名曰:“这样更方便大众观礼,免得让人失望而归。”不得不说这也是一剽悍的老太太。

新郎一袭绣金红袍,端的是俊美绝伦,唯一不足的是在这大喜之际,居然面无表情,但还是让那些女扮男装混进来的客人们发出了声声赞叹的尖叫。

两个新娘分列在新郎左右,头上盖著大红喜帕,一身的凤冠霞帔。左边那个身材高挑,站在高大的新郎身边正好合适;右边的那个新娘就相当的具有喜感了,身子过於娇小,只齐到新郎的腹下方,而这还是保守含蓄的估计,一身重重叠叠地穿戴下来,活像一团会扭动的椭圆形红球。

“一拜天地──”随著司礼的赞唱,新郎与新娘同时朝下一拜。

MMD,她敢用她的名誉发誓,她真的听到了窃笑声,而且笑得最大声的就是那七个冷血哥哥。可恶啊可恶,有什麽好笑的,不就是──

二拜高堂後,江七巧泄气地听到那窃笑声已趋於大笑了。唉,这实在也怨不得别人笑。在二十一世纪时,她拥有167厘米的身高,可是这具古代江七巧的身体,身材比例完美得没话说,肌肤白嫩得也没话说,独独身高却是一大败笔,至多150厘米左右。在这北方草原人民遍布的京城中,那可是显得相当的特殊。再穿上这繁复沈重冗长的嫁衣,一拜下去,十足十像是个红球在滚动,人们只是窃笑已算是很给她面子了。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江七巧从红盖头里隐约看到旁边公主的身高似乎有170厘米左右,这真让人备受打击。她沮丧极了,心不在焉地迈著小碎步,任由喜娘牵著红绸领自己回房。

一恍神,她忘记了门厅口那道高高的门槛,脚下一绊,身子往前摔去。惊慌中,她也忘记了自己会武功,两臂拼命乱舞,虽然幸运地抓住了前方一带子,但仍旧无法改变既定的悲惨命运。就这样,她双手牢牢抓住那带子,背对著众宾客,很没面子的摔了个狗吃屎,倒地时发出的声音虽谈不上震耳欲聋,也是颇为骇人的。

“啊──”随著她的倒地,前方的喜娘当众来了个宽衣解带,她羞愤地惊叫一声,也不管地上摔倒的新娘,自个儿扯著两边衣襟飞奔著逃走了。原来江七巧挣扎中抓住的带子正是喜娘身上最为关键的腰带。

大堂里、院落里、大树上、假山上、墙上一时间全都陷入静默之中。连负责送海宁公主回房的喜娘也愣愣地呆在原地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这是什麽状况?!从来没在婚礼上看到过!连幻想也没想到过!每一个人都呆了、傻了、震惊了

糟糕,这下糗大了!江七巧龇牙咧嘴,心中暗暗叫糟。幸好头上这块红布把脸全部盖住了,否则叫她怎麽有脸做人?虽然好奇背後的一片沈寂,但她也没勇气掀开盖头回头瞧。她那七个哥哥此刻恐怕是恼羞成怒了吧,耶苍估计也是怒火滔天吧,还有她的江爹爹和王府老太太,此时咦?都什麽时候了,她还有闲情去想别人的感受?现在最重要的是──眼下她怎样做才能既不露声色又不至於太丢脸地脱困!

身子很疼,大声叫喊让下人抬走?肯定是不行的。自己爬起来?更是不行的。有了,装著就这样跌昏过去,反正她是弱质小姐嘛,刚才那一摔也是很重的,昏过去应该是在正常范畴之内,这也是目前唯一不用醒著丢脸的最好办法。

想到就做,江七巧运气於睡上,暗中一使力,立刻就幸福地昏睡过去了。

就在她昏睡过去的一刹那,各式各样、意义不同的笑声响彻了王府上空。她睡得真及时啊,江七巧在陷入深沈的睡眠前,迷迷蒙蒙地想著。

耶苍本是面无表情的脸蓦地也大笑出声,他长腿一迈,走到昏睡中的江七巧身边。用脚尖踢踢她,毫无动静,莫不是摔昏过去了?呵呵,真是个有趣的女人,在拜堂之时也不消停。

“喜娘,你领两个丫鬟把江王妃送到西厢去。”他对站在海宁公主身边的喜娘命令道。

“是!”该名喜娘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招呼上两个丫头,奋力扛起江七巧往西厢飞奔而去。幸而这新娘子身子娇小,三个女人连拖带扶也不算吃力。

“公主,本王可有这个荣幸亲自抱您到东厢房?”耶苍浅笑著在公主耳边低语。

“有劳王爷了。”盖头下的海宁公主不知发生了何事,原本领著自己进洞房的喜娘变成了王爷,她娇羞地同意,心里如吃了蜜般甜润,这是否意味著王爷更喜欢她多一点。

耶苍大笑著一把横抱起海宁公主向东厢走去,毫不理会又一次目瞪口呆的人群。

他从不和发呆的人、昏迷的人呆在一起。

第二日,以京城为中心点向八方辐,元朝举国上下的说书人有了一个前无古人,後无来者的暧昧的彩段子,那正是“凶暴血蝶解罗裳,王爷猿臂揽公主”。

据说,只要说书先生一讲到此段子,酒肆茶楼的生意会好上几倍,这也算是三个主角间接地促进了元朝的国民经济增长。

第十一章 新婚谈判(一)

“起来,本王知道你已经醒了。”耶苍站在江七巧床边淡淡道,语气中一点也没有对新婚娇妻的怜爱之情。

时下已是拜堂後的第二天晌午,老太太在耶苍成亲後就赶著同耶雷回乌格斯王府住下了。她老人家是这麽说的,之所以到耶雷家住,一是因为挂心的孙子成了家,对早死的儿子媳妇总算有了交代;二是因为她的小孙媳妇有身孕了,她要赶著去照顾未来的重孙。可所有明眼人都清楚,这老太太是怕她拜堂打墙的行为招来耶苍的冷眼扫瞄。

这该死的高强武功人士,连装个睡都瞒不住。江七巧诅咒著缓缓张开眼睛坐起身,“嘿嘿,早上好,耶苍。”

耶苍面无表情,声音也平板无波,道:“你还没有资格直呼本王的名字。”

江七巧面色一僵,心里继续诅咒:可恶的封建社会!可恶的等级制度!可恶的臭男人!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这屋檐还是属於会掉冰渣、飞飞刀的那种。她立刻从善如流地改口道:“王爷,早上好。”

“现在已是晌午时分了,王妃,你确定是早上?”耶苍微笑了,嘴角勾出几分讥诮。

这Y的是专程来找麻烦的?!江七巧想尖叫了,想咆哮了!但──她慢慢做了个深呼吸,忍下这一口怒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王爷纠正得是,妾身受教了。”MMD,拽出这两句,身上都起**皮疙瘩了。她不著痕迹地抖了抖,继续拽道:“不知王爷到妾身这里所谓何事?”老天,饶了她吧,舌头都快打结了。

“王妃不知道吗?”耶苍声音略扬,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食指挑逗地在豔红的菱唇上抚摩,“王妃,昨天你跌昏过去了,你说我们错过了什麽?嗯?”後面的声音变得暗沈暧昧。

来了,说到正事上了。江七巧立刻竖起全身的警戒,脸上露出娇柔的害羞的笑容,“妾身真高兴王爷不责怪妾身昨天的失仪,幸亏还有公主姐姐在,王爷应该没有错过什麽才是。”她借著低头使劲把下巴从他手中拔了出来。MMD,谁准许他调戏老娘了。

这女人的态度和原来的不一样了,耶苍的眼中升起了玩味,决定顺著她的话说:“是不错,公主的品貌比菊寒烟还更胜一筹,那一身滑腻的肌肤,啧啧,真真是个绝色美人。”

死色狼!江七巧心里狠狠骂著,脸上泛起更为娇羞的红晕,小手似是紧张地揉捏著衣角,结结巴巴道:“既然王爷很满意公主姐姐,妾身想想想”她的头埋得更低。

这女人打算玩什麽花样?

“想什麽?”耶苍眼中的玩味更浓,俯下身凑到她头边。

“想想晚点和王爷洞房。”声音低若蚊蝇,含满了浓浓的羞怯,“王爷太太过伟岸,妾身实在实在有些有些害怕。”羞怯中又融入几分恐惧。此时,江七巧无比感谢自己昨天还诅咒得要死的娇小身材。瞧瞧,多麽完美的弱质千金借口啊!崇拜啊崇拜自己。

“喔。”耶苍直起身,很想为这女人彩的表现鼓掌。如果这话真是从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汉家闺阁小姐嘴里说出,他会信一半。但从这个绰号“凶暴血蝶”的女人嘴里吐出,他半点也不信。

现在他知道了,原来这女人不想和他同房。活了二十八年,这是第一次被女人拒绝,还是被一个曾迷恋自己的花痴女人拒绝。心里有愤怒,有难看,更多的是一种新奇,原来被女人拒绝是这种滋味,他倒想看看这女人因何拒绝他。

“求求王爷成全。”江七巧又怯怯地抬起头恳求著,乌溜溜的大眼里闪著羞惭害怕的泪光,红嘟嘟的小脸上也挂著晶莹的泪花。

好一个委屈的可爱孩子!即便知道这是个二十一岁的老女人,知道这是百分之百的假象,耶苍心里仍是一动,手发痒地拧上她红嫩的脸蛋,笑道:“王妃都这样恳求了,本王也是怜香惜玉之人,又如何不应许呢?”

“都(多)都(多)谢吴(王)爷”死男人,那麽大力地拧她脸皮干什麽?不知道她的皮子很嫩吗?这还叫怜香惜玉?猪都比他温柔!得到承诺的江七巧一把拍开脸上的大手,一边怜惜地揉著发疼的脸颊,一边恶狠狠地瞪著他补充道:“王爷,您可要记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千万别做小人!”

“喔?不装了?”耶苍有趣地欣赏著面前女人瞬间变脸的绝技。

“哼,装什麽?王爷说的话可真令妾身费解呢。”江七巧抬抬眼皮,抖掉多余的泪水,淡淡道。一开始,她确实是对耶苍的皮相一见锺情,痴迷得不得了,否则也不会同意嫁人了。但是正当她憧憬著和耶苍这个古代王爷的美好新婚生活时,一道圣旨下来,耶苍又许下迎娶公主的承诺。这不亚於当头给她浇了一盆冷水,所有的热情全都熄灭了。

这里是古代封建社会,江爹爹曾娶了八个老婆,江姑姑的将军老公有两个侍妾,就是没女人愿嫁的哥哥们也有几个通房丫头,所有的人都对这道圣旨没有任何异议,理所当然地认可这一夫二妻的婚姻模式,甚至还为她能成为平妃感到荣宠。可是该死的,这具身子融进了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意识,她没办法认同这种三人行的模式。对耶苍的迷恋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收回。最後之所以同意拜堂,被七个哥哥刺激致使头脑发热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主要的是她不想因为她的抗旨不遵连累所有的家人。

她已决定,待一切稍微平静点,便悄悄离开王府,不去找江爹爹,也不去找江姑姑和哥哥,就一个人到元朝各个地方转转,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发展第二春。

“在想什麽?”眼前的女人突然沈寂下来,身上似乎萦绕著淡淡的忧伤,接著那股忧伤又变成了昂扬。耶苍突然很想知道这个女人的想法,这还是他第一次去琢磨一个女人。

“想──王爷也会有热情麽?”江七巧甩甩头,认认真真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认认真真地问道。这次张大了眼睛仔细看,她清楚地看见这男人的嘴角虽然常常泛起微笑,但那是讥诮冷漠高贵不屑的笑;神秘魔魅的眸子看似如冰似火,变幻莫测,实则透著极端的淡然与疏离,竟──像是跳脱俗世之外的魔鬼!这样的一个男人绝无可能会是一个好情人、好丈夫。曾经迷失的心回收得更快,她庆幸自己清醒得及时。

第十二章 新婚谈判(二)

听到她的发问,耶苍有瞬间的怔愣,目光霎时变得深沈难测。这只见过几面的女人居然如此敏锐地触碰到他的本!从有记忆开始,财富、权利、名望、美人,这些世人所汲汲求取的东西就对他不具有丝毫吸引,虽然他享受著财富与名望,握著强大的权利,身边萦绕著无数美人,但他的心一直是平淡无波的一滩死水。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降生在这个世间,只知道那一滩死水在逐渐地腐臭,散发出毁灭一切的腐臭。

“本王──不该──有──热情吗?”他的眼中掀起诡谲的波涛,嘴角的讥诮逐渐变得森,四周的空气开始弥漫著可怕的煞气。

这Y尸变了?!戳到这Y的痛处了?!江七巧有些艰难地抽动下嘴角,後悔地想抽自己多舌的嘴巴,瞧瞧,这疯男人反问出了多棘手的高难度问题!当个诚实的华盛顿吧,以这疯子眼下的气场,自己指不定会因藐视王爷立刻遭到迫害;做个放养的孩子吧,那就等著在那冷酷森厉的目光下为自己的多舌壮烈牺牲!微敛眼皮,眼珠转了转,她抬头半垂著眼,怯怯弱弱地笑了,如风中摇曳的小白花,楚楚可怜。

“妾身又不是王爷。”她选择了第三种属於废话的回答。老娘又不是你这疯子,鬼才会给出判断答案。

耶苍听了又是一愣,接著一笑,转瞬间破涛汹涌的森酷目光柔和起来,如平静时的大海,安宁、优雅、潋滟,弥散在空气中的杀气也在不断地收缩,再收缩,整个人又是那个高贵、神秘、魔魅的俊美王爷。

这Y果然是个喜怒无常、有著暴力杀人倾向的疯子型的人物。江七巧看得暴汗,心里更加追悔莫及,当初咋就眼瞎、心盲地招惹上了呢?美色误人啊误人!若逃出王府後,她一定要著书立传,用以警醒世人“色字头上一把刀”!不过不过,这样的耶苍看著还真TMMD好看到极点。以後逃出王府就看不到了,不如不如趁著人还在府里多看两眼,免得将来遗憾,只要她伏低做小,小心地不触到逆鳞就行了。

注意打定,她大胆地抬眼向男人看去,一时间竟然沦陷在美色之中。

“本王长得可好?”低醇的男嗓音感无比。

“好──好看!”!溜──吸,江七巧不自觉地开始吸口水,双眼冒出绯红色的心心。

看到这女人又对他露出第一次见面时的垂涎神情,耶苍的心情突然间高兴起来,也兴起了逗弄的兴致,“可惜呀可惜,本王的江王妃虽已年过双十又二,却仍是一脸稚气,全无半点风情,真是和本王这个素有京城第一美男子之称的王爷太不般配了!”他叹息著摇摇头,话语间充满了扼腕。

这该死的男人在说啥天书!这该死的不要脸的无耻的专戳人痛脚的死男人的那张浸过茅坑的臭嘴在吐些啥臭狗屎!江七巧就这麽被刺激得一蹦三尺高,在才决定自个儿要以伏低做小的态度面对的王爷面前张牙舞爪地咆哮道:“你这该死的不要脸的无耻的专戳人痛脚的死男人的那张浸过茅坑的臭嘴在吐些啥臭狗屎!我这叫青春年少!青春无限!懂不懂!你这蛋白质!”

耶苍的眸光瞬间再度溢满杀气,人逼近她,宛似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你刚才说的什麽?声音太吵,本王没──有──听──见──”最後的四个字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嘴角勾出狰狞的血腥笑容。

“我说你这──唔!”江七巧虽然慢了半拍,但总算及时捂住了嘴巴,坏了,她咋就一时不察脑充血了呢,被嘲笑两句又不会掉块,她方才那好一顿咆哮才是要人命!侮辱了高贵的王爷啊啊啊啊!冲动是魔鬼!冲动真的是魔鬼啊啊啊啊!!!!

使劲眨巴眨巴眼睛,眨得眼睛泛红,眨出两串泪花,唇边再泛起一个极度委屈的笑容,声音也含满著委屈,“王爷,妾妾身一时一时激动了。妾妾身自知蒲柳之姿,配配不上王爷,但妾妾身还是对王爷痴情痴情不渝,这这份深情却却被王爷如此如此嘲笑如此践踏,妾妾身”江七巧以袖捂脸,心下思忖,她要不要接著吼一句“不想活了”,就这麽狂号著迅速冲出危险地带,珍爱生命,远离疯子。

然不等她有所行动,一双大手搭在她娇小的肩上,制住了她所有的蠢蠢欲动。该死,被先发制人了。江七巧继续死捂著脸装鸵鸟,嘴里不时配合地发出抽噎声。

“王妃,你误会本王了。本王还有话没说完。”耶苍感的磁声卸了杀意,还含著一丝无奈,“本王下面的话是虽然王妃你现在是配不上本王,但数十年後,以王妃这张青春无限的稚气之脸,定不会有著美人迟暮的忧思,到时倒该是本王担心王妃是否会红杏出墙了?”

这世上果然没有最毒,只有更毒,啊啊啊啊──她好像撕烂这死男人的臭嘴!

“王妃,你现在可明白了本王真正的意思?”磁的男低音继续吹响著胜利的号角,里面充斥著得意、狂妄、玩味。

紧捂著脸的女人沈默了好一会儿,周身勃发的怒气才一点一滴地强压下去,半晌,她缓缓地放下袖子,红通通的眼眸直视眼前的男人,哀怨凄凉的声音幽幽响起,“王爷,妾身明白了。”──吼,她明白了,一定要赶快红杏出墙气死这个死男人!!!!

“王妃明白就好。成亲时也受了许多劳累,这几天好生歇息歇息,本王就不便打扰了。”耶苍又在她肩上使劲压了压,大笑著转身出门。这女人真好玩,她怎麽就不明白呢,不管她装得再好,那双乌溜溜的眸子深处始终潜藏著两簇跳跃的小火焰,一触即发。

死男人!臭男人!我诅咒你吃饭被噎死!喝水被呛死!睡觉被噩梦吓死!走路被碾死!骑马被摔死!我诅咒你一天到晚都不得好死死死死!!!!!

留在屋里的某个女人死死瞪著门口,背显黑灵,怨念无限

第十三章 与海宁公主的交锋

时光飞逝,一晃十五天过去了。耶苍大婚三天之後开始准时上朝,不准时下朝。十五天都有回府,其中十天呆在书房里,五天歇在海宁公主房中。而江七巧的房中除了婚後第二天晌午去过一趟後就再也没去过了,非但如此,在偌大的王府中连一面也没再见过,饭也没一起吃过一顿。一时间,从王府内向外流窜出“美人公主笑开颜,凶暴血蝶泪汪汪”的最新荣宠冷遇新婚版段子。

江七巧瞪著花园一角窃窃私语的两个仆人,MMD,什麽叫我是个石女才不讨王爷欢心?你们全家才是石女!!她狠狠扯下一朵盛开的山茶花,小手一抓一扭,豔红的花瓣便零落在地,化为护花的春泥。

话说耶苍这死男人未免把承诺也执行得太彻底了吧!哪有连个面都不见,连个饭都不吃的新婚丈夫?摆明了是故意整她!毁她声誉!(其实你早就没了这东西)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在我出走前,我绝绝对对要把你这王府闹个**犬不宁!

江七巧嘴角勾出险的笑意,一转身,向王府大厅走去。哼哼哼哼,她不是不得宠的怨妇麽,有什麽事干不出来?

一路上居然没碰上半个倒霉的下人,这不由得让她有些泄了气,悻悻然走到王府大厅,一看,海宁公主已经坐在了堂上,正埋首理著王府内的大小杂事,那架势还真像个当家主母。说起来这海宁公主身材窈窕动人,长得眉目如画,肌白如雪,是个生平仅见的大美人。(此女是坚决不对同使用“沈鱼落雁、闭月羞花”这两大形容词的。)但本著同相斥的原理,尤其是这个同还是中途拦截既定老公人选,害她不得不放弃即将到嘴的鸭子的小三,江七巧是无论如何也对她产生不了半点好感。

“奴见过江王妃。江王妃好!”看见她来了,大厅的下人们连忙上前行礼。

多麽具有现代风味的招呼话语啊!穿越前辈真的在元朝的国民礼仪上下了很大功夫啊!强人啊!江七巧感慨著,颇有些留念地回味著,面无表情地走到大厅座堂前。

“呀,姐姐,今儿你怎麽也来了?”海宁公主有些讶异地抬头。

“怎麽,此地本王妃不该来吗?”我今天是来找碴的。

“妹妹说话唐突了,还望姐姐见谅,快请坐,姐姐。”海宁公主有些赦然地起身,虚扶江七巧坐上另一张位子。“春浓,快给江王妃上茶。”

平心而论,以她一个公主之尊,对她这个平民王妃又是姐姐,又是亲自扶坐的,也真称得上是温柔娴淑,大度宽容,百里挑一的了。

唉,但她今天倒霉的偏偏碰上的是专门来找碴撒气的我。江七巧心底为她悲催地叹了口气,接过公主丫头递上的茶,送到嘴边略微一抿,“哗”的将茶水泼到那丫头身上,“死丫头,安的是什麽心,想烫死本王妃啊1”顺手再把茶碗一股脑砸在她身上,“来人,把这丫头拖下去打个五十大板!以示惩戒!”

大厅一时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动弹,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十五天来只出过两三次门的不得宠的王妃会突然撒泼放凶,而且对象还是公主王妃的贴身婢女。

“怎麽?本王妃的话不著数吗?还是在你等眼中只有一个王妃?”江七巧大大的圆眼眯缝起来,小脸上那股骄纵稚气越发浓郁,危险的眼神扫了大厅一圈,最後落在海宁公主身上。

海宁公主怔了怔,旋即回过神来,一抹不豫掠过眼睛,她连忙起身笑道:“姐姐说的是哪儿的话。他们不过是被姐姐的话给吓著了。区区一个小丫头而已,犯得著让姐姐生那麽大的气吗?妹妹下去替你教训就是了。娘,把这丫头带下去。”

“是,公主。”娘会意地立刻上前欲带走春浓。

“慢著。”江七巧斜眼看著公主,懒懒道:“公主,你口中的这个犯了错的小小丫头可一直是站著的喔?”不能怪我,实在是你的小丫头太不懂得配合你演戏了,真不知道是怎麽在里混出来的。她伸出刚修好的指甲翻看著,又闲闲抛出一句,“听说这小丫头是公主从里带出来的。”

喔,明白了,原来这江王妃闺怨难耐,今天是专门来找碴的,厅内众人心中恍然。身份不高的下人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生怕下一个倒霉鬼就成了自己。开玩笑,上面两个一个是公主,一个是素有“凶暴血蝶”之称的女人,试问小小一个下人敢得罪那个?

“大胆刁妇,竟敢对公主无礼!”最先忍不住跳出来呵斥的是公主的娘。

这Y的来送死都跑那麽快,真是勇气可嘉,江七巧都想鼓掌了,整个剧情走向真TMMD说有多狗血就有多狗血,不过她也是个敬业的业余演员。

“贱嘴吐啥狗牙呢?公主又怎样?在这个王府中,皇上亲下的圣旨,我俩同为平王妃,不分大小,不分尊卑,怎麽?本王妃只不过是提醒公主没教好丫头就成了刁妇?成了无礼?倒不知你这胆敢指著王妃鼻子呵斥的刁奴又该当何罪?直接砍头吗?还是鞭刑伺候?”她著下巴,似在努力思考著,“开膛破肚?五马分尸?水银灌顶?”

每说一个,海宁公主的脸就沈一分,周朝站著的下人就细微地抖一下,那个大胆的娘和丫头春浓面色更是惨白,双腿颤抖几乎站不稳当。在场众人脑**同盘旋著四个大字──凶暴血蝶!

一双手轻轻拉住她的衣袖。

江七巧抬眼看去,是面沈如水的海宁公主,只是此刻她的脸上强挤出一朵笑花,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只见她欠身施了一礼,开口道:“姐姐,却是妹妹的娘和丫头错了,妹妹在这代她们向你赔罪了,还望姐姐大人大量,饶她们这一次,妹妹下去後定会狠狠教训的。”

以一个公主之尊做出这件事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众人皆张大了眼。

这也太圣母了吧?人品简直好得像神!要息事宁人麽?唉,可惜她偏偏最讨厌圣母型的女人,所以对不起啦。“呵呵,想不到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竟会为了两个低贱的下人向本王妃这个商户之女赔罪?本王妃还真是受宠若惊啊!唉,这可真让本王妃纠结万分啊,到底给不给公主的面子呢?”一食指抵住额头,言辞间更加刻薄无礼。

果然,海宁公主终於勃然变色,她从未料想到这个商户之女竟是如此一个不知好歹的恶毒女子。每个人都是有自尊的,更何况她还是个一直高高在上的公主,刚才所做已是她为了王爷脸面,王府颜面所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她怒道:“江七巧,你这女人太不识抬举,若在中,本定要你人头落地!”

“哟哟,不装良善娴淑啦?怎麽,仗著王爷的宠爱就在本王妃面前耍威风了?”江七巧夸张地怒喊起来,“倘若有朝一日,王爷不宠你了,本王妃倒要看看你还会这麽威风麽?”

本打算以这话更加激怒海宁公主,让她彻底变成个泼妇,然後打打嘴仗娱乐一下,活跃活跃这王府氛围的。没想到这公主居然很意外地温柔地笑了,而且她还目泛春光,面现桃晕,柔声对道:“本只要能嫁给王爷,做过他的妻,就心满意足了。哪怕以後不再受宠,甚至被休了,本也绝不後悔!”语气坚定,充满了无悔的痴情。感动了王府一干人。

她想挠墙!她好想挠墙!这是哪门子的脑残公主啊!她败了!她完全被这个脑残公主打败了!江七巧徘徊在极度的郁闷和抓狂之间,终於,她站起身,对著公主翘起大麽指,连赞三声:“好!好!好!”好狗血!好抽风!好脑残!

与海宁公主的交锋就这样惨败而归了。此後,江七巧颓丧地窝在西厢院落中,连续三天没出过门。京城中开始说起了“凶暴血蝶怒挑衅,公主真情巧化解”的家斗段子。

第十四章 都是月亮惹的祸(一)

无法忍受!她再也无法忍受了!!她真的真的再也无法忍受了!!!

那个叫耶苍的死男人,好歹他们总还拜过堂吧?名义上她是他妻子,他是她丈夫吧?居然连续二十几天都不闻不问!哪怕她和公主撕破脸争锋相对N次!哪怕她昨天砸毁御赐的砚台,今天赶走数个不顺眼的下人,明天填平王府中最美的人工湖!她仍然没见到死男人的一丝鬼影子!从公主那张幽怨的脸上不难看出,这死男人最近连公主的房间都没进过了。

哼哼哼哼,不在沈默中消亡,就在沈默中爆发!她绝对不能再呆在这里浪费时间!浪费青春!!浪费生命了!!!

江七巧叫嚣著迅速收拾出准备离府的包袱,放在床底下藏好,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在这沈闷的王府里忍耐了二十几天,但现在她决定了,明天,明天就是她离开王府的日子!

“好,今晚月色好,本王妃就出去赏一次月,留作王府纪念。”她拾掇拾掇狂躁的心情,信步走到後花园。那里有一张用青藤编的大椅子,整个身子都可以蜗上去,非常舒服,如果可能,她真想把这张藤椅也打包出府。

呀呵,今晚的月色真的很好啊!

月光如水,轻盈流动,後花园中的一草一木全被披上一层薄纱,朦胧得诱人。清风拂来,挟著一股醉人的暗香,让人心旷神怡,如超脱凡俗一般轻松惬意。

月亮尽管只是半弦,仍是分外的美丽迷人,那迷离的光芒勾起了江七巧遗忘在心底的忧思。

爸爸、妈妈还好吗?应该已经从她的死亡中走出来了吧?哥哥已经娶了嫂子了吧?会不会有小宝宝了呢?方方那几个好友,现在可能都走入社会成了新鲜的社会人士了吧?唉,谁能知道她和古代的江七巧进行了完美的灵融合,有时候她会觉得她就是一直生活在这古代的人,二十一世纪的一切只是一场离奇的美梦,有时侯她又觉得她不属於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没有她熟悉的汽车、电视、手机,没有她喜好的漫画、小说,不能上网,不能打游戏,出个门就像爬个山似的,累得死人。在这古代,她也有亲人,有疼她入骨的爹爹和姑姑,有七个嘴贱的哥哥,但是──

唉,寂寞啊寂寞,我以为离你很远,却不料原来你离我是如此之近

这麽晚了,谁还在花园里?耶苍诧异地思忖。今天晚上他才把耶雷嘱托的事办完,回府後本想到书房歇息,但见今晚月色很美,便忍不住到後花园来赏月下美景。

是谁呢?他轻轻上前拨开碍眼的柳枝,凝神望去──竟然是她!那个有趣好玩的女人。心下微微讶然,收回视线,想了想,又向那边望去。

那女人整个身子都蜷在藤椅上,双手合放搭在膝盖上,仰望著月亮,清亮的月光使得她的小脸一览无余。

那张布满骄纵稚气的小脸上流露著浓浓的思念,又大又圆的眼睛里盛满了悲哀,眼波流转,两串晶莹的泪珠静静滑落,在月光中折出迷蒙的光芒,小小的身子居然向外散发著深沈的孤寂。即便站在远处,他都能深刻地感受到那份无言的凄楚。她的俗无礼呢?她的娇蛮任呢?她的狡黠奸猾呢?她的凶暴好色呢?都去了哪里?突然间,心头涌起一股巨大的怜惜,这怜惜让他几乎承受不住。面对这陌生的情绪,他有些无措但并不排斥。

一阵夜风吹过,那女人的小身子打了个寒颤,随著乌云的飘移,她身上的月光逐渐朦胧,她也似乎在逐渐消失。

耶苍心头微微一惊,提气轻落在女人面前,她恍若未见,仍固执地仰望天空。近看之下,那张小脸上还透著几分脆弱无助,真的像个迷路的孩子。

“傻女人,怎麽了?”他用麽指拭去她脸上的泪珠,这也是他二十八年来第一次为一个女人拭泪,连声音也是从未有过的温和。

江七巧木然地转动著眼珠,视线定在他脸上。

突然,她哇的一声扑向他,放声大哭起来。

他反地抱住她,将她深深拥进怀中。

“看不见,我再也看不见了!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江七巧从他怀中仰起带泪的小脸,有些绝望地低泣著,“这里没人陪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她开始在他怀中挣扎,来到古代後的深藏的不安与寂寞终於全面爆发了。

“不行!不准回去!”耶苍神色一凛,语气变得冷硬,但在看到那张哭花了的小脸後,声音又渐渐放柔了,“巧巧乖喔,以後我陪你,陪你玩儿,陪你去看你爹爹、姑姑和哥哥们,好不好?”不能怪他像哄小孩子似的语气,面前这张泪眼迷蒙的小脸怎麽看都是一张孩子的脸蛋。

“真的吗?你会一直陪我?”她含泪望著他,无助地寻求保证。

“乖,相信我,我会一直陪著你,不会再把你一个人丢在府里了。”耶苍作著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啥的保证,只想著怀里的这个孩子别再落泪,脑袋明显已被月光的朦胧搅得一塌糊涂。

“那──你在这盖个章,我就相信!”某女的大脑此刻显然更加浆糊,居然翘起豔红的菱嘴,食指轻点,足见其内心深处好色的本不变。

“好!”某男从善如流,一低头,准确无误地攫获住那张高翘的红唇。舌尖仔细地勾画著小嘴的弧线,辗转地舔吻吸吮著,终於,他不满足地顶开她的唇瓣,灵舌钻进了芬芳的檀口,细细地扫过贝齿,扫过细嫩的腔壁,缠卷住滑嫩的小香舌舞动,好甜好香好嫩,原来女人的唇舌尝起来是般美妙的滋味,他忍不住想要得更多更多。

江七巧柔顺地闭上眼睛,任他予取予求,双手不由自主地搂住他的脖子。接吻的感觉真好,软软的,麻酥酥的,还香香甜甜的,她陶醉得迷迷糊糊,身心俱疲的她渐渐进入了梦乡。

耶苍恋恋不舍地移开嘴唇,打算进行下一步动作时,才好笑又好气地发现这女人睡著了。

“真是个蠢女人。”他笑著点点她的鼻尖,抱著她坐在藤椅上,借著月光再次打量她。

两朵因激情而起的红晕重叠地覆在原就如三月桃花般红润的脸颊上,红豔的菱嘴此时更加鲜豔欲滴,还有些肿胀,衬著孩童的纯真睡脸,虽然怪异,却散发著致命的奇特风情,看得他心神荡漾,难以自制。

这是怎麽回事?从未有过任何一个女人让他连连卸下防备,让他失控,让他心生怜惜,他感到自己甚至被她勾起了能称之为热情的东西。

阵阵夜风吹来,怀中的小身子蜷著向他依偎得更近。

他毫不迟疑地将她抱得更紧,看她还是瑟缩了一下,当下解开外衣把她包住。

夜风中,那小小的身子散发著阵阵淡淡的药香,清雅灵动,似有似无,和她的子极为不衬。耶苍禁不住俯首深嗅,间或轻吻她细嫩的粉颊。

种种的反常就留到明天来考虑吧。

第三部分

第十五章 都是月亮惹的祸(二)

当江七巧睁开眼睛时,已是日上三竿,耶苍王爷早进去了。

她疑惑地著被子,记忆中自己昨晚是在後花园赏月来著,然後然後耶苍那死男人来了,然後然後──

“妈呀!”她尖叫著从床上跳起,双颊红如朝霞,那个死男人居然敢吃她的豆腐!不不不,居然是是是她她主动要求那死男人吃她豆腐的!!呜哇──她不要活了!她抽风了!脑残了!

她又一头钻进被子里,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在做梦!耶苍那死男人怎麽可能会温柔地哄她?温柔地抱她?还温柔地吻她?这所有的一切一定都是做梦!可是可是那温暖怀抱的触感,那还残留在唇上的男人气息却真实得让她心跳如擂。

她竟然感到心动了?!对那个死男人心动了!!这怎麽成?那个死男人可是还有一个公主老婆的!她怎麽可能对一个花心的有妇之夫心动?对了,昨晚月华如妖,华美异常,她一定是被鬼附身了!看来此地真的不宜久留!

想到这,江七巧毫不迟疑地翻身下床,套上一身布短衣,从床底拖出收拾好的包袱扛到肩上拔腿就往後墙跑。她不担心会被人看见,因著她这二十几天四处找碴的缘故,她这西厢的下人们除了必要时会来请示伺候外,基本上是能不来坚决不来,必须来坚决执行速战速决的方针政策。下人们都知道她有赖床赖到中午的不良习惯,这时候没有谁会自杀式地守在西厢里。

刚跑了几步,想想不对,又回到案桌边拿起纸笔飞舞了一番,这才一溜烟消失在王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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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那女人是否醒了,醒後又会是怎样的表情呢?耶苍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回府一探究竟。

那带著药香的身子娇小柔软,抱著的感觉有说不出的舒服和满足。昨晚上他抱了一夜,直到东方发白才将她放回床上,怀中的空虚感一直延续到现在,真想时时刻刻就那样抱住,永远不放开。

他猛地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住了。他刚才在想什麽?时时刻刻?永远?昨晚的反常竟一直持续到现在!他怎会有如此可怕恶心的想法?女人天生就是属於男人的,召之即来,呼之即去。更何况那女人还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只要他想要,她整个人都会是他的,何况是抱她这种小事。既然自己真对她有了兴趣,那麽今晚和她洞房也不迟。不知那女人身上的肌肤是否也如红唇一般诱人?

耶苍陷入绮念中,浑然不察自己的胡思乱想已毫无逻辑可言,也浑然忘却了屋子里还坐著另外两个人。

“耶苍,耶苍,耶苍!”元朝当朝皇帝连呼三声也未见有人搭理龙颜,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小子从今早一进就开始神游,还三不五时露出傻呆呆的笑,简直把平常的形象败坏尽殆。如今他一个皇帝连呼三声都没反应,十有**是──但不知哪家姑娘倒霉地被他看上了。

“大哥,皇上唤你。”耶雷也注意到他的反常,索用力摇了他一下。

耶苍怔了怔,方才回过神来,斜了耶雷一眼,转向皇帝道:“皇上,唤臣何事?”面对这个虚长八岁,自幼如兄的表兄皇帝,他一向是没啥严格的君臣礼仪的。

皇帝睇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道:“耶苍啊,你是不是对哪家姑娘有兴趣了?”

啥?耶雷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家大哥,有这奇迹发生吗?

“臣已有两房妻室。”耶苍面不改色,沈声回道。

“呵呵,你的子朕还不知吗?海宁那丫头本就入不了你眼。朕猜得没错的话,你和她还是有名无实的夫妻。”看到耶苍面色略微一愣,就知道自己猜测无误,皇帝叹了口气,“唉,海宁是朕最心爱的妹妹,朕会强行赐婚,也是想著全她一个心愿。但如今看来,还是朕误了她啊。”

啥?有这可能吗?耶雷眼睛瞪得更大了。

“皇上,此乃臣的家务私事。若是心疼公主就接回中。若已无事,容臣先行告退。“耶苍恢复了面瘫表情。

“好,朕不说总行了吧。”皇帝雍容一笑,里面藏著一抹狡黠。

“臣府上实有要事,肯请皇上放行。”耶苍没来由地突觉心神不宁,似有什麽不详的事情发生。他直觉上立刻想到江七巧,当下更恨不得赶快回府。

“这──准。”皇帝也发现了他突来的不安,遂又向耶雷吩咐,“耶雷,你陪著一块去,看能否帮上什麽?”

“是,臣告退。”话音刚落,耶苍已抢先一步退出殿门。

殿内的皇帝微微一笑,暗忖:“看这小子这般匆忙,莫不是赶回去赴情人之约?若真是那样,倒叫人无法置信。嗯,他的张爱妃也在内殿等急了吧。他也该去会美人了。”

一路上,耶苍快马加鞭,将耶雷远远抛在身後,不多时已抵达王府大门。

刚一进府,就见总事、管家及几个领头侍女面色如土,战战兢兢地跪在厅堂前方,後面还趴伏著十几个伺候在西厢的下人。叫人诧异的是堂上主位上坐著的居然是海宁公主。要知道这位公主最是体恤下人,进王府二十几天,还没有责罚过谁,而那个最爱惩罚人的江王妃此刻却不见踪影。

府里有这麽有趣的场面,那女人居然会不到场?耶苍的面色一下沈了。

“这是怎麽回事?”随後赶到耶雷忍不住代兄发问。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一群跪著的下人一看王爷回府了,更是个个伏地哭叫著求饶,身体抖如糠筛。

“王爷,您回府了。”海宁公主款款起身迎了上去。

耶苍点点头,神色冷峻地扫过一群伏地求饶抖个不停的下人,最後停在海宁公主脸上,他要她给出一个解释。

“王爷,今儿晌午时分,丫头去西厢房服侍姐姐起床时,发现人已不在房中,整个王府寻遍了也不见踪影,只寻到这封留给王爷的信。”海宁公主从袖中取出一封封好的信递与耶苍。

“难不成是离府出走了?!”耶雷在旁惊呼一声,连忙催促道:“大哥,快看看信中写了什麽?”

耶苍脸上的神色越发冰冷,隐隐透著青紫,他撕开信封,缓缓展开信纸──

“亲爱的耶苍王爷,小女子江七巧自知妒极重,无法忍受与人共侍一夫。未免日後多生烦扰,致使府中**犬不宁、**飞狗跳,今代王爷自行休去。勿寻!切记!被休人:江七巧 附注:抓人的是小狗!”

耶苍看著满篇张牙舞爪的黑色大字,只觉喉间有腥甜的东西在涌动,双手渐渐捏紧,越捏越紧。

“大哥,信上写了些什麽?”耶雷就见他大哥的脸色越来越森,已由青紫向黑色迈近了,一缕缕杀气也在逐渐溢出。

“闭──嘴!”耶苍一字一顿,语气森宛似从地狱里发出,信纸被右手一团一握,五指缓缓张开,黑白糜粉纷纷扬扬飘洒在地。那个女人竟敢如此欺骗愚弄羞辱於他,看来是不想活了!强烈的杀意与怒气在中翻腾,一双眸子金光流窜,冷冷的出骇人的光芒。

海宁公主和耶雷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浑身冷汗直冒。

这江七巧到底写了些什麽?居然让耶苍流露出如此强大的杀气!看来这女人是在劫难逃了,而且还要连累一群人跟著倒霉,简直是个扫把星!耶雷在心里不住哀鸣。

果不其然──

“吴管家,传令下去全国贴出布告,缉拿逃犯江七巧。死活不论,赏金万两!滚!”耶苍厉声喝令。

“是,属下遵令。”吴管家逃得比兔子还快。

“杨总事,拿本王的令牌带亲卫队到与江七巧有关的家户中一一搜查,凡有包庇窝藏者,格杀不论!”

“是!”杨总事成了第二只兔子。

“来人,将服侍西厢的下人全部打入水牢!至死方休!”

“是!”一群侍卫拖起一群哭爹喊娘的,腿脚瘫软的下人走出大厅,走向水牢。

“耶雷,速将公主送入中,不得有误!”他连弟弟也命令上了。

“这──”耶雷对他的命令既为难又不解。

“有何问题?”耶苍瞬间杀气暴涨,声音里融进了残虐。

“不,没问题。”耶雷浑身一哆嗦,赶紧答道。

“王爷,敢问妾身犯了何错?为何要被遣送回!”海宁公主又急又怒,神色间万分委屈,泪水盈盈,真个我见犹怜。

耶苍杀气四溢的眼睛横了她一眼,连个人都看不住还敢质问他,努力压下伸手掐人的欲望,转身甩袖就走。

“王爷──”海宁公主欲奔上前去,却被耶雷死死拖住。

“公主,臣劝您还是回吧,臣那兄长一旦发怒,六亲不认,嗜血成,今天没人当场见血已是万幸了,您没见他刚才连臣这亲弟都差点宰了吗?现在您还是先顺著他的意回再说。”

“是吗?”海宁公主泪眼婆娑茫然道,为什麽她总觉得这一回就再也无法相见了呢?

“公主,请走吧,臣送您。”耶雷同情地叹了口气,扶起失神无措的公主。

一时间,京城又开始沸沸扬扬地流传著新的说书段子“凶暴血蝶怨休王爷,美人公主泪泣深”。

第十六章 教训人渣二人组

江七巧怔怔地站在布告前,对身边的拥挤恍若未察。

那南海霸主──耶苍王爷当真无情,无论怎样,她也曾做过他二十几天的王妃,如今竟真把她当成罪大恶极的逃犯来捉,还死活不论。赏金提得那麽高,这不是存心想整死她麽。哼,也不怕变成小狗。真庆幸自己及早逃离了那死男人的魔爪,否则日後的下场还指不定会有多惨!她舒口气,刻意忽略心底深处的一丝刺痛与失落。

“喂,王兄,你看那人是不是和画中人很像。”一个男子声音飘进耳中。江七巧心中一惊,还来不及反应,又听到另一个颇为清朗的男子声音接道:“李兄看花了眼吧,画中人明明是个甜美娇蛮的富贵小女孩,那人却显然是个清秀英气的穷家小男孩,这二者哪里有想似之处”

“也对,这世上哪有女孩子一身短衫打扮,赤著光脚穿草鞋的,可爱的孩子眉眼间也总会有几分相似。看来却是我多疑了。王兄且莫笑话兄弟被钱财迷了心眼才好。”那个被称为李兄的人话语间有些羞意。

有,你面前这个就是货真价实的女扮男装。江七巧在心里翻著白眼。忍不住想小小恶作剧一下。

一转身,她向那两个说话的男子走去,揖了一礼,笑道:“两位大哥,小弟这厢有礼了。”

“好好说,小兄弟,有何事情?”那二人面色微红,声音有几分惊惶。

江七巧心中暗笑,仰头道:“适才二位大哥所言,小弟尽数悉听。”顿了一顿,很高兴地看到那二人脸色已趋於猪肝色,“特地过来想请教二位大哥,小弟莫非真长得像个女子?”她脸颊,一脸幽怨。

“不不,小兄弟清朗湛湛,怎会像个像个女子”第一个发声的李姓男子结结巴巴,窘迫非常。

“多谢。”江七巧笑嘻嘻地转向另一个男子。

这名王姓男子眉目清秀,虽面有窘色,却还算镇定地向她揖还一礼,正色道:“小兄弟,在下为我二人方才的失言向你道歉。小兄弟浓眉圆目,面如冠玉,神情眉宇间自有一股傲然英气,想来定非我等俗人,还请多为原谅。”说完又揖了一礼。

人家都如此勇於承认错误了,江七巧也不好意思再捉弄下去。讪讪笑了笑,戴上草帽,转身离去,徒留下有些发呆的二人组。

她心里悲催啊,当初她本意是扮作一游走世间的青年少侠,谁知一番装扮下来,揽镜一照,当场只觉天昏地暗,到处漆黑一片。

镜中哪有什麽青年少侠,分明是一个十一二岁的调皮娃儿。亏得她有两道漆黑入鬓的长眉和一双炯炯有神的大圆眼,能昭显出她属为男,连那份骄纵也变成了傲然英气。

可是──她明明是个已二十二岁的成熟女人啊,为什麽给人的别会是男,还是个有著傲然英气的小男娃。实在是,实在是──

唉,罢了罢了,江七巧苦笑著安慰自己,至少目前来说,这十一二岁的男孩模样可保自己一生平安,毕竟天天被人追著跑,也不是好玩的。

好在她是典型的乐观主义者,麻烦事想想也就扔在了脑後。

亲戚家是不能去连累的,娘家更是不能去自投罗网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填饱肚子。

她抬头向街两边张望,好,就这家酒楼吧。看它装修得雅气十足,与别家酒楼相比,有一股子独特风格,名字也取得妙──食韵酒楼。

当下她踏进这间酒楼,走上楼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要了几碟上好菜肴,边吃边环顾四周,看来这间酒楼的客人品味都比较高,全是一副文人骚客的模样。

不对,还是有两个人碍眼。这两人其实只是十四五岁的半大少年。之所以说他们碍眼,是因为此二人一脸的骄横,两只眼睛似乎长在头顶,一副目空一切的样子,真白白糟蹋了俊美的好相貌。

江七巧有些不屑地撇开头。

这时,楼梯口上来了一对父女,背鼓携琴,很像电视里演的卖唱的艺人。

“各位客官大老爷们,咱父女俩今儿给众位唱上几支小曲,讨俩儿小钱,还请各位贵人们多多捧个场子。”老者的话证实了江七巧的猜测。

於是,紧接著最最狗血的熟悉的场景出现了──

“好哇,要捧场子可以,不过可得拿点捧场费给咱哥俩。”就见那两个碍眼的少年一歪一扭地向父女俩走去。

“小哥说笑了,小老头本就是来讨钱的,哪有余钱来孝敬两位?”老者一脸惶恐地赔笑道。

“没钱?那好办,就拿这姑娘抵了吧。”黄衣少年怪笑道。

“啧啧,仔细看看,这姑娘长得还挺水灵的。”蓝衣少年邪笑著伸手去卖唱姑娘的脸蛋。吓得姑娘尖叫一声,直往老者身後躲。

江七巧头疼地揉揉额角,唉,真是的,吃个饭都会碰上这种狗血剧情,看著逐渐向她这方退来的父女俩,心下琢磨:她是不是也该顺应剧情,客串主演一把?好吧,就让她来把狗血洒得更欢吧。

“你等两个人渣还不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敢欺辱老弱,调戏民女!”江七巧砰的一声拍案而起。MMD,太用力了,手掌好痛。

“哟,少龙哥,想不到这儿还有一个不怕死的敢站出来?”黄衣少年假意惊呼。

“是啊,真是应了初生牛犊不怕虎,才十一二岁的小娃娃,也敢来管你我兄弟的闲事。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被称为少龙哥的蓝衣少年斜著睇了江七巧一眼,又环顾了一圈。

江七巧这才後知後觉地发现整个二楼不知何时已一片寂静。除了她一个人站起来外,其余的人全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地低著头拼命吃著酒菜。敢情这俩少年还来头不小,是这一带的霸王。

呵呵,她江七巧堂堂一二十一世纪的未来教育工作者(还记得吗,这娃读的是师范),古代一武功高强的侠女,岂会怕这两个臭未干的臭小子?更何况,她还有个王爷丈夫在後面撑著呢。一时间,这女人倒忘了自己早把人家给休了的事实。

哼,敢叫她小娃娃,真是不懂得敬老尊贤,她今天非得把这两棵歪脖子树苗给踩直了不可。

眼珠转了转,蹦跳到两个少年面前,可爱地眨眨眼,笑道:“两位哥哥啊,小弟当然是称了重量的。而且称下来的结果是能打你俩呢?”

两个少年似听到什麽极为好笑的笑话,一齐仰头大笑,笑声张狂跋扈。

江七巧神色未变,仍是偏著头可爱地笑著。

“哈哈哈哈,真是好笑,一个娃儿竟然说要打我们。”黄衣少年不置信地狂笑著,“有本事你就打啊,你来打我啊?哈哈,来打啊?”他欺近眼前的小娃娃。

“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江七巧扬声道,说话间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少年身上,瞬间点住他的道,跨骑在少年身上,扬手劈里啪啦一顿好抽。

酒楼上传出阵阵惊呼,宾客们全都争先恐後蜂拥著夺门而出,连那对卖唱的父女也被众人挤得不知流落何方。

“呵呵,臭小鬼,这可是你自己叫我打的。小爷这叫热心助人。”江七巧心情舒畅地站了起来,看看地下的人,已是满脸青紫。相信衣服遮盖下的身体也一定很具有观赏价值。

她这才狠狠踢开黄衣少年的道,一偏头,看见另一个蓝衣少年神色痴呆地瞪著地下的人,嘴里不住地喃著:“这怎麽可能?这怎麽可能?”

她说呢,怎麽能打得如此顺畅,原来另一个已经吓得抽风了,邪邪一笑,她凑了上去。

“这为什麽不可能?虽然你没有强烈要求,但是好东西要大家分享,小爷我好人做到底,也赏你几个巴掌吧。”她吹吹手掌,伸出左手揪住少年的衣领,啪啪啪就是几个正反耳光,最後飞起一脚,将两个人渣踢做一堆。

“咳咳,听好了,你们这两个人渣。”她对著在地上兀自发神的两个少年,清清嗓子开始发表最後总结。“知道今天为什麽挨打吗?那是因为你们眼贱、嘴贱、手贱、全身都在犯贱,惹火了小爷。虽说人至贱则无敌,但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点。更多的人就像你们这样贱得只会让人产生揍人的欲望。懂麽?以後少犯点贱,多积点的德,呃──”身上蹿起一片**皮疙瘩,看来她很不适合说积德啊。“总之,记住今天的教训,别毛都没长齐就想著调戏女人。小爷走了!”

第十七章 互帮互助的滞货清仓计划

江七巧洒脱地附赠一个飞吻,转身欲走。咦?怎麽走不动?再使劲,还是走不动。回头一看,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那两个人渣双眼冒著朦胧的梦幻,正满脸崇拜地死拉著她的裤脚不放。

“有人打我了!终於有人敢打我了!”黄衣少年眼中莹光闪闪,激动得无以复加。

“我终於尝到挨揍的滋味了,我终於尝到了挨揍的滋味!哈哈哈哈!”蓝衣少年神色间已是带上了些微疯狂,明显处於极度的兴奋之中。

这一次,江七巧是真的被雷倒了。惊呼: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原来这两个恶霸本质上居然是俩欠揍的受虐狂!她这施暴的人不但不需要担心报复,反还被当成英雄来崇拜!?

“小兄弟,日後你若有困难,我们兄弟俩可以无条件提供援助。我叫慕容少龙,他叫南彻。”穿蓝衣的少年一个鲤鱼打挺,拍著脯承诺道。只是他顶著一张红肿的猪头,怎麽看都不太具有说服力。

乖乖,难不成这两人分别是现代武侠小说里写滥的慕容世家和南世家的少主子?不会吧,她一直认为这些世家都是小说家胡编乱造来著的。

“你们该不是说你们出身於慕容、南两大武林世家?”她小心地求证。

“不错,我乃是慕容世家的少主。”

“我乃是南世家的少主。”

两个少年提起家族,全都肃整颜色,毫无骄横下流之样。虽是人身猪头,但给人的感觉竟也玉树临风,潇洒卓绝。呵,不愧是世家公子,才不过十四五岁,就出落得如此不凡。江七巧看得心里直咂舌。

“你们真愿意帮我?”她突然想到一件早就该做的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江七巧大叫一声,转了转眼珠,向两人道:“虽然拿这个问题问你们好像有些不太合适。不过既然你们都发话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尽管问来!本少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南彻夸下海口。

“嘿嘿,问题很简单,你们知不知道哪些比较有名望的家族里有适嫁的女儿?”江七巧有些猥琐地搓著手,嘿嘿笑道。

慕容少龙打量她几眼,开口道:“小兄弟,莫不是你要去提亲?你的年龄不太合适吧。”

“不是!”人头猪脑!江七巧怒瞪他一眼。

慕容少龙讪讪一笑,道:“不用说别家,我家中就有三位姐姐。”

“我家中有四位姐姐。”南彻接口道。

三个加四个,刚刚好,江七巧开始兴奋了,忙又问道;“那定亲许人家了没?”话一出口,就见对面两人本就青紫红的三彩脸蛋霎时变得更加色彩缤纷。

“家门之耻,不提也罢。”两人异口同声,声音沈痛无比。

她一愣,怔道:“难道是长得见不得人或是缺胳膊断腿眼瞎耳聋口哑?”好家夥,竟一口气连说六种可能,足见心肠之“歹毒”。

两个少年齐齐怒瞪她一眼,“胡说八道,我们的姐姐个个都是绝世大美人,而且武艺才情厨艺样样兼备。”

“呃──失言失言。既然令姐们如此出众,那应是家门之幸啊?”江七巧不明白了。

二人先是一阵嘿嘿冷笑後,慕容少龙才道:“七个女人,最小的是二十一岁,最大的已是二十五岁,统统还未嫁掉,有此老姑婆,何来家门之幸?”

二十五岁也不算老啊,有什麽可耻的!江七巧直觉就想反驳。话到嘴边时,才想起现在并非是现代,以古代的标准来说,十八岁都算大的,二十五岁更是老得要掉牙。不过,既然这七个女子个个都是绝色,为什麽会蹉跎到这把年纪?实在令人好奇。

“为何会至今未嫁?”她忍不住问了出来。

“嘿嘿,那七个老姑婆自小厮混在一起,思考方式一直怪诞无比,说什麽自古红颜多薄命,全是因为男人太混账的缘故。为免做个薄命红颜,坚决不嫁作他人妇。”南彻冷笑道。

“不错,且还动不动就上吊、跳河,以死威逼爹娘不得将其乱嫁,真乃不孝之女!”慕容少龙更是不客气地斥责。

哈,说得好!说得妙!说得呱呱叫!江七巧差点当著两个少年的面给那七个未成谋面的剽悍女人鼓掌了。古代男人本就很混账,一如耶苍,一如她的七个哥哥。不过,哥哥们很快就要遭到报应了,呵呵呵呵呵,心底滑过邪恶的冷笑,当初敢设计她就该做好承担报复的准备。

“你们想不想把七个老姑婆嫁出去?”她邪恶地诱哄。

“想!想疯了!日思夜想的想!”二人整齐有力的声音和狂热的表情倒把她给吓了一跳。

“你不明白,头上除了有爹娘的唠叨外,还得整天忍受几个老姑婆的指手划脚,那日子过得有多痛苦!”南彻一把握住她的胳膊,脸色扭曲地进一步进行了补充说明。

“明白,我明白!我充分了解!”江七巧使劲抽出被握疼的胳膊,揉了揉,道:“我真的很明白,我头上正巧不多不少有七个哥哥呢。最小的二十二岁,最大的二十八岁,个个文武双全,才貌兼备,最重要的是──他、们、未、婚!”

“七个?未婚!”两个少年眼睛突地亮若星辰,死死盯住江七巧。

江七巧缓缓地郑重地点点头,诡秘道:“而且我有法子让你们各自的姐姐答应下嫁并且死赖活缠,坚忍不拔地抓紧我哥哥,而且我还保证我哥哥一定会娶她们过门。”

“你确定?”

“确定!”

慕容少龙突然眯起了眸子,又上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悠悠道:“七个哥哥,很耳熟啊,你──究竟是谁?”

“很重要吗?还是说你瞧上了万两黄金?”江七巧可爱地眨眨眼。

“嘿嘿,一点也不重要,我们只想知道你打算怎麽做?”南彻大大咧咧地摆摆手。

江七巧一笑,“首先,我会写封信给你们的姐姐们。记住,这封信一定要拿给她们看。其次,让我们来具体策划一下细节问题。”呵呵呵呵,对不起啦,七个可爱的哥哥们,你们马上就会娶到七个特异独行,极具现代意识的老婆了。

三人对看一眼,嘴角都荡起一抹邪气得叫人发抖的笑容

一个互帮互助的滞货清仓计划就这样在一间酒楼上逐渐成形。只是现在的三人无论如何也没料想到,此滞货清仓计划顺利实施後,竟掀起了整个元朝的妇女地位提升热潮。

第十八章 本王要亲自去抓!

“启禀王爷,新发的布告已昭告五天,目前尚无任何有关王妃的消息传来。”

“启禀王爷,凡与江家有关的住户均已全数搜查,无王妃的消息。”

“启禀王──”

“住口!住口!布告给本王收回来!尔等也不用再去抓了!”耶苍狂怒地咆哮。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一群办事不利的下属顿时面色惨白,哆嗦著大喊饶命。举凡伺候过王爷的人都知道,王爷的“不用”了就意味著你该“歇著”了。

一阵森森的冷笑自耶苍口中逸出,偌大的厅堂虽未见死人,却已是充满了血腥。

“本王不需要无用之人。”由咆哮转为柔的声音如幽冥之乐,一声声摧毁著人们脆弱的神。

“耶苍,你不要忘了还没死呢,她容不得此等血腥。”耶雷注视著他的眼睛,冷然警告道。

耶苍愣了愣,神色又陡然暴怒起来,“滚!全都给本王滚!”

看到一群人眨眼间滚得没了踪影後,耶雷这才松了口气。老天垂怜,还活著,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样阻止耶苍疯狂的血腥杀戮。

“大哥,何不动用南海的人?”他看著在厅中狂怒地绕圈走的耶苍,建议道。闭了闭眼睛,怎麽他总有种错觉,他那高傲的大哥此刻看起来像个被抛弃的极度不甘心的男人?!眼花了吧?他赶紧抹掉心中荒谬的想法。

“不用了,本王要亲、自、去、抓!”已然恢复冷静的耶苍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

耶雷讶然地发现耶苍的神色间布满了少见的煞,一双黑中带金的眸子深沈如诡谲的大海,间或流动过一弦冷森的金光,最让人发麻的是他的嘴角挂著一朵似讥诮似残忍的怪异微笑,如此可拍的耶苍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从小他就知道耶苍有一个可怕的黑暗面,却不知竟可怕到这种程度,整个人看起来简直没一丝人味了,莫怪乎他年仅十五岁就能开创南海霸业!难道那名叫江七巧的女人真如说书人段子里编的休了耶苍?不会吧,这这也太太剽悍了!若真是那样,他也只能祝愿她自求多寿了。不过,目前还有一个噬待解决的问题。

“那公主怎麽安置?”他问道,提醒他大哥千万别忘了自个还娶了一位被放在皇中的王妃。

耶苍冷冷扫了他一眼,快速走到案桌前,唰唰唰,提笔在铺好的白纸上龙走蛇舞一番,然後交给耶雷,道:“把这个交给公主。”

耶雷接过匆匆扫了一眼,眼珠子突地鼓了出来:“休休休休书!?”他不敢相信地结巴了。

“没错,本王并未毁她清白,何况这休书也给足了她的面子,她该感到荣幸才是。”耶苍不自觉地用上了江七巧休书上的方式,贬低自己,抬高别人。

老大,不是这样的。耶雷哭笑不得地很想告诉他,他娶了人家又休了人家,就已经把人家的清白毁得干干净净了。休了人家,还要人家女孩子觉得荣幸,不去跳河上吊就很不错了。不过,这次他可真没勇气再捋虎须了,想他家大哥现在对著他都是一口一个“本王”了。转而又一想,公主与其跟著这个喜怒无常,冷狠厉的男人把命玩掉,还不如另择一疼爱自己的温柔男人。反正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不管被休多少次总能嫁掉的。

他叹口气,认命地将休书揣进怀中。

“大哥打算怎麽找?天下之大,你一人能抓到吗?”他质疑道,发出全国布告,大批官兵都没抓到,耶苍一人能行吗?

“哼哼,天底下没有人能逃过我的手心。”耶苍哼笑著,眼中闪著捕食猎物的凶光,神情却如成竹在的狮子,慵懒高贵,迷人到了极点。

唉,耶雷再次叹气,不得不承认,两人相貌虽长得**不离十,但总体说来耶苍确实比自己更有魅力,更能吸引女人。只是这乱七八糟的黑暗个却──唉,他忍不住再度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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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这是──,海宁公主面色煞白,双手颤抖地捧著一纸休书,哀绝的神情让人心疼不已,“你你是说王爷他他休了我,亲自去抓抓”凄然的语气越来越低,终至无声。

耶雷无声地点点头,劝慰道:“公主不必太过伤心,好在大哥并未对您做过任何不轨之事。”

“这麽说来,我我从来就没成为过他的妻子,他从来就没有承认过我”海宁公主嘴唇哆嗦著,声声悲切,心活生生地裂开了。

耶雷默然无语。

“宁儿,耶苍的子你还不明白吗?当初为兄之所以默许了海若尔顿的诡计也是念在你多年的苦恋,想著籍由这个机会帮你达成心愿。如今看来,他对你本无心,你又何必太悲伤了,不值得啊。”皇帝拍著妹妹的肩,略带伤感地喟然长叹道,这丫头什麽都好,就是太痴太傻了。

“皇兄──”海宁公主低叫一声,扑进皇帝怀中失声痛苦。

耶雷看著公主哭得好似雨打梨花,凄凄惨惨,忍不住又道:“公主,说句真话。耶苍虽和臣是同胎兄弟,但臣也不完全知了他。不错,他的风采令人著迷,但在风采之下却是毫无人的残忍、冷血与寡情。当初的菊寒烟也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所以在和他朝夕相处了一年多,对他仍是只有畏惧没有丝毫爱慕,後来更是做出逃婚的大不韪举动。这些天他的态度您也亲眼看过,倘若您不是公主,倘若不是在京城,倘若不是臣的还活著,恐怕您得到的就不是一纸休书了。您真不不必太过伤心,这耶苍说难听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海宁公主似乎听进了这番话,哭声渐渐小了,许久,她才哽咽道:“那那个江七巧呢?”

耶雷这次又沈默了。

“说吧,朕也想听听。”皇帝也听过京城中不断翻新的王府段子,心中一直颇为好奇。

耶雷沈吟了好一会儿,才道:“臣和那名女子接触不多。臣只觉得看不透她。她的一言一行皆不符合一个好女人好妻子的标准,但就是这看不透才使得人更想去看透。”

“看不透的女人吗?”海宁公主喃喃著,“是啊,她和我争锋相对了那麽多次,我都不明白是为了什麽?看不透啊”她看向皇帝,泪如泉涌,“可是皇兄,我我真的爱他啊──”撕心裂肺的声音久久回荡在空寂的殿中。

“唉,傻妹妹,如果皇令有用,皇兄早就替你做主了。”皇帝拥著她,深深叹息著。耶苍当初设计他,硬是弄了个不管事的逍遥王爷。好说好歹,他才塞给了他一面暗令,要求他每年必须为朝廷秘密做三件事。平时一旦王府里没人了,他就算动用全国的兵力也找不出耶苍半头发。唉,谁说皇帝是一令九尊,无所不能,眼前不就明摆著一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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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说:嘿嘿,童鞋们,公主就一超级灰,千万表要打偶。 (*^__^*)

第十九章 雨中舞•心陷

难怪那些蠢货找不到人,看来他倒是有些错怪他们了。坐在角落的耶苍透过轻薄透明的黑纱冷冷地打量著不远处的江七巧。

穿著布男装的她只能用清秀灵动、活泼英气来形容,和平常的甜美骄纵扯不上一点关系,再加上一对雪嫩赤足上大咧咧地套著双扎实破旧的草鞋,任谁也想不到、看不出她就是城墙上张贴的被通缉的逃犯。

此刻她捧著一杯牛,笑意掬然,神情满足而愉悦,一双大眼调皮地转动著。试问有谁会想到这是一个年已二十又二,素有“凶暴血蝶”之称的女人?如果自己不是深知她的底细,恐怕也会让她以这副调皮可爱的小男孩样子蒙混过去。

耶苍不无嘲讽地想著,随即震惊地发现心底那欲撕裂人体的血腥渴望竟在见到这女人时一点一点地消褪下去,涌上来的是一丝无力,一丝刺痛。这不可能!?他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慌乱,眼睛眨也不眨地死死瞪著前方毫无所觉的女人。

呵呵,冷血哥哥们的终身大事终於被她敲定了。再过三天,那七个女子大概就能抵达江家了吧,真想回家亲眼欣赏那彩的一幕啊!江七巧非常遗憾地叹口气,唉,可惜目前逃亡的她还没那个胆子回家。只有等风平浪静的时候,再回去向老爹询问详情了。

目光一转,酒楼外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听说这城东郊有一大片荷塘,在雨中赏荷,嗅闻荷的清香一直是她的最爱。

仰头喝掉最後一口牛,背起小包袱,江七巧冒雨赏荷去也。

耶苍赶紧撇开挠人的思绪,紧随其後。

“哇,想不到这里真有这麽大一片荷塘!”隔著老远,江七巧就从烟雨中瞧到了那一片片深浅不一的绿色,忍不住欢呼著奔了过去。

一阵阵清幽的荷香夹著雨水的气息萦绕缠来,呼──她大大地深吸一口,顿觉五脏六腑都被涤净了般,浑身有说不出的轻松明朗。一串串欢快的笑声不断地自口中飞出,像雨中的驼铃,清脆悠扬。

她索脱下草鞋,一手握住一只,赤著脚在荷塘边的湿草地上翩翩起舞。反正这里是郊外,又下著雨,本不用担心会被人看见。

民族舞、古典舞、印度舞、街舞等等,举凡她学过一点的统统舞上了阵,错综交杂,舞得随兴之极。

这一切都落在了静立在大树後的耶苍眼中。他的目光紧随著她的身影游走著,双眼燃放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异彩和灼热。雨中的一切彻底眩惑了他的眼,他的心。

她究竟是谁?是雨中的灵?却舞著奔放勾人的风情;是妖媚的狐?却有著稚气纯真的脸蛋;是成熟韵美的女人?眼前的却是个灵动调皮的小小男孩儿

不懂,他第一次有著太多的不懂。在他以往的眼中,女人就是女人,温柔的、妖豔的、清丽的、冷傲的从未有一个女人给过他如此多的不确定。而他唯一确定的是,他想要她,永远地霸占她!

最後一个动作──帅气而柔媚地将手中的草鞋远远地抛入池塘。江七巧疲累地大口喘著气,毫无顾忌地一屁股坐在湿漉漉的池塘边,沾染上泥土的雪足也调皮地伸到了池水里。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在流水,也不在乎这一点了。

呼哧──呼哧──,唉,哪怕是有著武功底子,这麽陡然狂魔乱舞一阵也真够累人的,她抹了一把有汗也有雨的脸庞,琢磨著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呸,呸,她才二十二岁,大好的如花年纪,脑子被这古代的年龄观荼毒了不成?小手狠狠拍了拍嘴巴,眼睛向面前的荷塘望去,时下正是六月,荷塘中除了偶尔冒出的几枝荷花外,真称得上是“接天莲叶无穷碧”了。

细细密密的雨帘中,一张带著几分讥诮、几分冷漠、几分残酷的绝世俊颜又浮现在眼前,这也是她逃亡生涯中日也烦夜也恼的一个大问题。

想当初她在王府时,可从来没有想过他,梦到过他。为什麽逃出来後,不仅白天脑子里一有空就出现他的脸,连晚上做梦也老梦见他抱她亲她。第二天醒後,她居然还可耻地要回味好一阵子。可恶!可恶!可恶!脸颊又烫得要起火了,脑袋也是晕乎乎的,似有脑溢血突发的嫌疑。

可恶!都是那天晚上惹的祸。如果早知道会出现这种後遗症,打死她也坚决不去後花园赏月!想她平常真不是啥风雅之人,怎就那天会鬼迷心窍地招来一身骚呢?唉,俗话说得好啊,千金难买早知道。

唉唉唉,江七巧,承认吧,你确实动心了,对那个寡情的、冷漠的、没节的、喜怒无常的、变态的男人动心了。她双手捧著脑袋垂头丧气地哀叫著,现在明白过来已经太晚了,休书都送出去了,她还有脸回王府吗?再说以她所了解的耶苍的个,以城墙上那张死活不论的通缉布告,她怀疑她还有胆子站在他面前吗?到时候,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吧。就算真的有奇迹出现,她活著在王府里生存下去了,她也不敢保证一旦看到公主和他你侬我侬时,会不会因嫉妒失手犯下杀人罪。

“烦!烦!烦!烦死了!”她恼怒地迭声喊著,使劲用脚拍打著水面,高溅的水花混著雨水劈头盖脸地淋了一身,可怎麽也淋不走她的烦恼。

“巧巧。”一个低沈阳刚磁十足的声音突然从背後响起。

江七巧的身体一僵,所有的动作全部停止。不会听错的,是耶苍那个死男人的声音,他竟然亲自来抓她了,而且人就在背後。

她发现此刻的大脑分成了两半,一半害怕得想一头跳进荷塘,迅速远离可怕的男人;一半惊喜得恨不能马上转身扑进男人的怀中。是跳水还是扑怀?脑中进行著激烈的交战。

终於,她猛地跳起来,迅速转身,飞蛾扑火般地扑进了男人怀中,还补上了一句心里最想说的话,“王爷,妾身想您了!”

咦?怎麽没有被狠狠甩出去?反倒有两条坚实有力的臂膀非常合作地紧搂住她逐渐下滑的身体,力气之大,已让她出不了气了。

难道这死男人打算勒死她?!江七巧惊惧了,一口气上不来,眼白一翻昏死过去。

耶苍紧紧地抱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怀中的人毫无动静。低头一看,呵,竟已晕过去了。

“喂,醒来。”他拍著她被雨水淋得青白的脸颊,皱眉唤道。

怀中人仍是毫无动静,照样昏沈。

“狡猾的女人,想用昏倒来逃避惩罚吗?”他拧眉对著人事不省的江七巧露出一个狞笑,指尖轻轻划过她的面颊,手指缠上她柔顺的乌发,声音低幽而邪恶,“想都别想,江七巧,我的女人。”

他的眼神逐渐深邃变暗,缠著头发的手指渐渐拉紧,直到昏迷中的江七巧痛得呻吟了一声,他才蓦地松手。

“这不过是个小小的惩罚,真正的惩罚等你醒後再说吧。”他在她耳边低语著,“巧巧,你真该为你的正确选择感到高兴,倘若方才你选择跳下水去的话──”他顿了顿,唇边泛起残忍的笑意,眼神更深更暗了,“我一定会让你痛苦後悔一辈子的。”

轻柔的嗓音夹著可怕的冷,毛骨悚然地让昏迷的江七巧也打了好几个寒颤。

第二十章 洗 浴(暧昧的辣)

当天夜里,一直未醒的江七巧因淋了雨的缘故,在客栈里发起高烧来。

“真是讨厌麻烦的女人呀。”耶苍有些烦心地咕哝著,却受不了诱惑地在那张鲜红欲滴的菱嘴上亲了一记。翕张的小口里喷出无比灼热的气息,含著淡淡的药香,真应了那句“吐气如兰”。“呵呵,倘若这份灼热不是高热引起的多好。”他在她唇边流连地轻啄,嗅著那沁人的淡香。

唤来店家请来大夫诊治,又花钱请人抓药熬药,从未做过的事今番全数做尽。心里不想让别人碰她,连女人都不允许,那就只有他亲自喂她喝药了。

“巧巧,你可真是好福气呢?竟有幸得我堂堂一个王爷,南海霸主亲自喂你喝药,伺候你洗浴,醒来後,你说该如何报答我呢?”他扶起江七巧,让她靠在自己前,一手端起药碗,一手捏开她的下颚,很不温柔地将药硬灌入喉,满脸算计的笑容。

怪哉,看到她火红的双颊,发焦干裂的红唇,他心底有著心疼,更有著一股莫名的东西在环绕回旋。

喂完药,他扶她躺下,深深地凝视著。

女人本是束起的长发如今凌乱地披散在身体四周,衬得那张通红痛苦的小脸更加的无助,像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唉,可怜的巧巧。”他低叹著,怜惜地伸手抚著,滑嫩肌肤的良好触感使他眷恋不已,抚的范围也渐渐扩大了,脖子、口,他触到了单薄衣衫下的隆起,火热的欲望顿时燃遍全身。他吃吃地笑了,这女人虽然脸像孩子,浑身也充满了稚气,身体却是货真价实的成熟的女人身体。虽然娇小,身体构造却非常的完美。

“客官,您要的热水送来了。”门外响起店家恭敬的声音。

耶苍眸子一闪,立刻拉上被子盖住曲线起伏的身体。“送进来吧。”他站起身,打开门,看著店小儿把一大桶热气腾腾的水抬了进来。

店家和店小儿头也不敢抬地把热水抬到客人指定的地方放好,

“客官,请问还有什麽吩咐?”店家大气也不敢多出一下,垂著头战战兢兢地询问道。开店这麽多年,眼力还是有的,面前的这位客人可是自己怠慢不得的贵客,也是得罪不起的煞星。

“有事再唤你,下去吧。”耶苍不耐烦地挥挥手。

“是。那客官您慢歇息。”店家领著店夥计又恭敬地退出,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呼──出了门,他才终於长舒了一口气,那客人浑身的霸气和贵气简直压得他喘不过起来。“小儿,没事千万别在这间天字房门口乱晃。”他慎重地向一旁的夥计叮嘱道。

“晓得的,掌柜。”店小二也喘著气,出来才发现自个儿後背全湿透了。只要这客房里的客人没吩咐,不管听到什麽奇怪的事,打死他也不会到这儿来查看找死的。

耶苍阀上门,转回床边,被子一掀,被里发著高热的女人露了出来。

“呵呵呵呵,巧巧,为夫可要替你洗浴了。”他唇边勾起邪肆的笑,大手一把抱起昏迷的女人走向冒著热气的浴桶。

走到浴桶上方,抱著的手一松,昏迷的江七巧就这麽直直地落进桶中,哗啦一声,溅起好大的一片水花。幸亏人是昏迷的,否则定会呛上好几口水;也幸好她是昏迷的,否则肯定会跳起来愤怒控诉死男人的虐待。

扶起女人的头搭在浴桶边,耶苍笑眯眯地慢慢解开自个儿衣衫上的铜扣,一颗、两颗、三颗转瞬间,华丽的绣金白色单衣飘落在地,一具古铜色的充满了力与美的强健身躯裸露出来,每一条肌理的起伏分布都是最完美的雕琢,充满了阳刚,充满了感。

微微俯下身,他修长的手指捏住女人的下巴,吃吃笑起来,“巧巧,要是现在你是清醒的,看见这具身体会有什麽样的表情呢?我可是真的很好奇很期待呢?”抬腿也跨进浴桶里,背靠著浴桶,把女人搂进怀中,忍不住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

微微阖下眼,怀中女人身上的白色薄衣湿透了,变得有些透明,紧紧地裹著柔软的胴体。那起伏的线更加明显,在水波的荡漾中轻轻晃动著,勾引著男人的眼睛。

其实自打两人第一次见面,耶苍就没怎麽拒绝过怀中的女人。此刻,他的大手更是从善如流地隔著湿薄的衣衫覆在了女人高耸的房上。压了压,捏了捏,感觉既柔软又充满了弹,著很舒服。於是,两手各捏著一边高耸揉玩起来,不一会儿,便见两颗小黄豆大般的硬点自薄衣里凸了出来,凸点透著淡淡的晕红,是女人的尖麽?他用食指和麽指拈著硬点轻轻一搓,手里的硬点似乎更硬了,女人的身躯也在怀里颤了颤,真是有趣的反应。

吃吃一笑,他修长的指尖慢慢挑开女人的湿衣,将衣物褪置女人的腰间,女人光滑细嫩成熟完美的上半身便在清澈的浴水中摇曳起来。他很喜欢女人肌肤的色泽,感觉像是一颗非常圆润的透明珍珠被绚丽的晚霞染上一抹淡淡的轻红。大手轻轻抚上去,这触感,也如珍珠般滑润、细腻。带著薄茧的手心这次终於以著温柔的力道揉搓著,雪嫩中透著淡粉的两团高耸在揉搓中颤动著,顶端娇豔的两点像是雪中含苞待放的红梅,害得他总忍不住含上狠狠吸上几口。

好半晌,他才将女人的上半身清洗好,水已经微微有些凉了。耶苍挑了挑眉,劲气在全身运行,不一会儿,水温又上升到了最佳温度。他的手指索到女人腰间衣带的活结,轻轻一拉,薄薄的湿衣便如蝶翼般在水中散开,大手一扬,湿衣被抛出了浴桶,女人完全赤裸地偎在了他的怀中。

肌肤相贴相熨的感觉不但不会让他觉得恶心,反而产生了如躺云端的舒适感与满足感,轻飘飘的,温腻腻的,香甜甜的。“巧巧,我很喜欢你的身体喔。”他凑到她耳边吐著温热的暧昧的气息。大手抚过女人平坦结实光滑的小腹直直伸向最幽密的谷地。

大手最先流连地在茂密柔软的黑色草地里来回穿梭,时不时顽皮地卷起一黑草轻轻拉扯。最後终於玩够了,才掠过芳草地寻到柔嫩丰美的花瓣,一片一片细细的抚摩搓洗著,指尖在红嫩的小处打著转,一圈又一圈地来回画著。

“巧巧,快点好起来吧,让我好好抱你,嗯?”他暧昧地含住女人的左耳,有些喘息不定地低低呢喃著

第二十一章 王爷不能胜任的工作

黑夜在暧昧中静悄悄地溜走了,白天在风平浪静中稳稳地度过了,星星和月亮再度登上了属於自己的夜色舞台,江七巧在昏睡了两天一夜後终於苏醒了。

刚睁开眼睛,就看见日思夜想的绝世容颜,那嘴角边的笑容一如既往地带著讥诮,但奇异地少了几分冷漠多了一份纵容。

这是梦吧?否则脑袋怎麽有些晕乎乎的,身子也软绵绵的,应该又是在做梦了。她抬起双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眼前的俊美面庞,没动,连那双黑金色的眼睛也没眨一下。唉,真的又是在做梦了。遗憾的同时,色胆也相应暴涨,两只小手放肆地在那张绝世俊颜上游走著。

手下的肌肤光滑而极富弹,好真实的梦,她甚至都能感受到温热的呼吸呼吸!?半眯的双眼倏地睁圆了,看清楚了,耶苍王爷!那个当了她二十几天便被休下堂的耶苍王爷正真实地立在她眼前!自己的一双手正很不老实地放在人家的俊脸上!她死死瞪著他,大大地愣住了。

“著很舒服吗?”耶苍轻声问道,欣赏著女人万分吃惊的蠢样。

江七巧闻声,宛似被火烫到般,咻地收回手,双颊顿时泛起火红的朝霞,“对对不起”话刚吐完,她就想抽自己两嘴巴,Y的,吐的啥狗牙?脑子抽了不成?她应该豪气万千、大大方方地说“手感是不错”才对。

果然──

“呵,你为什麽说对不起?”耶苍头向她压近了一些。

看看,连面前这男人也觉著奇怪了,这般的娇羞怯弱,实在与她往日的形象相去甚远啊!她当即懊悔不已。

“为什麽不继续呢?巧巧,我很喜欢你的抚。嗯?”上翘的尾音带著绝对旖旎的暧昧。

啊!?江七巧被耶苍接下来的话骇得倒吸一口冷气,这话是眼前的男人说的?!究竟是她的耳朵出了毛病?还是他的中枢神经搭错了线?

她不顾自身的绵软,挣扎著坐起来,不可思议地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你没有听错。”耶苍嘴边的笑容更大了,他径自抓起她的右手背搭在自己感的薄唇上轻轻摩擦著,一双黑中带金的眸子向她散发著勾魂的粼粼波光,淡淡的声音也变得低沈暗哑,“巧巧,我很想让你抚身体的每个部位。”

江七巧惊骇得一动不动,更不敢把手抽回,她全身上下每一神经都因耶苍可怕而暧昧的话语绷得紧紧的。

他他他是什麽意思?!老天爷啊,为什麽在她一觉醒来之後,这个叫耶苍的男人突然变得如此诡异,活像被鬼附体了?!难道难道外面天地颠倒了?!海枯石烂了?!六月飞雪了?!太阳西升东落了?!谁──有谁来好心地告诉她正确答案啊!!

“我我为什麽会在这儿?”她惊疑害怕地移开眼睛,喉咙发干,一颗心砰砰砰地像要从口中跳出来。

“你发高热昏迷了两天一夜。幸好,没烧坏脑子。”耶苍由她的手背逐渐向她细腻的手腕上吻去,身子倾得更近,眼中勾魂的波光更加潋滟,款款注视著她。

要醉了,她要醉了,江七巧感觉在这极具魅惑的邪恶挑逗下,小心肝的跳动越发地激烈,似乎要炸裂开来。虽然她色心不小,喜欢欣赏俊美的男人。但──天可怜见,活了二十二年的她,无论是在现代的二十一年记忆里,还是在古代的二十二年记忆里,记录的统统都是她追男人。她活了这麽大,别说被男人诱惑了,连封男人的情书都没收到过。突然间就面对如此高级别高规格的诱惑,她能忍住不喷鼻血就已经算是很淡定了。

“谢谢你照顾我。”发干的喉咙开始恶化成冒青烟了。恶魔,拿开!拿开那双恶魔之眼!快拿开!她在心中狂喊著,神智开始逐渐迷失,手腕上传来阵阵酥麻麻的电流。

“你只打算这样答谢我吗?”恶魔耶苍放下她的手腕,两臂撑在她头两边的床档上,将她困在自己的天地中,带著邪气的笑脸向她缓缓逼近。

独属这个男人的清淡冷香与阳刚感扑面而来,江七巧又沈迷又惊惶,“那那你想怎样?”她自以为声音很大,出口後才发现是那样的虚弱无力,甚至带著低低的欲拒还迎,感觉矫情得很。唔,让她死了吧!

果然,耶苍发出吃吃的笑声,“巧巧,我想怎样你还会不知道麽?”

她羞愧万分间,愕然发现男人的眼睛变得幽暗神秘,像深夜的大海。幽黑深处却又跳跃著点点金光,金光逐渐转为熊熊燃烧的烈焰,炽热地灼烫著她的肌肤,焚烧著她的理智。男人那鬼斧神工般完美的五官全染上了浓烈的热情,挟著缕缕陌生的柔情一丝丝向她缠来。

她醉了,她真的醉了,这是她从未看过的耶苍,一个热情的带著柔情的耶苍。於是,江七巧再度眼瞎了,心盲了,彻底沈沦了。

“我要你!”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宣告了男人最狂妄的霸道。

“咕噜噜咕噜噜”话音刚落,另一道声音随即响起。

所有的旖旎魅惑,所有的柔情霸道顷刻间灰飞烟灭,四只眼睛不约而同地转到第二道声音的出处──江七巧的肚子。

江七巧非常尴尬地抽了抽嘴角,在耶苍诡异冷森的瞪视下低下了头,声若蚊蝇,“那啥,我我两天一夜没没吃饭了麽。”

耶苍持续瞪视她,直瞪到她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才缓缓开口,“很好,女人,很是时候。”森森的语调充分显示出男人情绪的极度糟糕。

江七巧吓得缩著头不敢动弹一下,但管不住的肚子却在此时咕噜噜地又高歌一声。

耶苍的脸色更加森,右手捏住女人的下巴抬起,狠厉地盯视著她心虚不安的眼睛,唇边勾出一抹狰狞的笑,“真、的、是、很、好!”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好似从牙缝里迸出。

人家都说了两个很好了,她总是闭口不谈会不会把眼前的怒狮惹得狂大发。胆战心惊地瞄了一脸狰狞的怒狮,她期期艾艾地开口,“谢谢,我我觉觉得不不是太太好。”

话音一落,下巴上一阵剧痛,面前黑金色的眸子瞬间半眯,暴出可媲美极地的寒光,怒狮浑身迅速燃烧起三味真火,男人狂化了!

完了完了,她好像干了火上浇油的蠢事!江七巧干脆破釜沈舟,眼睛紧紧一闭,伸手圈住男人的脖子,“王爷,人家的肚子好饿好饿好饿好饿,都饿痛了。”她撒著娇,迭声嚷嚷著。

耶苍一把扯下她,袖袍一甩,迅速起身打开房门,“店家,拿上好的吃食来。”那高昂的语调满含著杀之而後快的渴欲。

在强有力的威慑下,眨眼间,店家掌柜就带著店小二火烧屁股般唰唰唰端进几盘油爆爆香喷喷的大餐和一桶喷香的白米饭。

江七巧瞄瞄颗粒滚圆的白米老干饭和油水横溢的美味大餐,怯怯地小声建议道:“王王爷,好好像久久不进食的人适适合吃吃清淡的粥之类的。”为了自家身体著想,她鼓足了大无畏的英勇牺牲神去捋狂狮的尾巴。

极地冰光和三味真火又朝她铺天盖地地袭来,她瑟缩了一下,垂下头把自己缩成一团。

砰,门再次被狠狠打开,“拿上好的粥来!”语调中已开始磨刀霍霍了。

再眨眼间,一锅蛋蓉瘦粥火速摆上了桌子。

“吃!”冷森森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一只装满糯粥的小勺伸到了嘴边。

江七巧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见耶苍正坐在床边,一手端著冒著热气的锅子,一手拿著装著糯粥的勺子,他他咋不拿碗盛呢?如果不是男人面上布满了狰狞,她相信自己一定会爆笑出声,MMD,那造型和王爷的尊贵霸气实在是太不和谐了!

“吃!”嘴边的小勺子动了动,一个字的命令再次发布。

她忍住狂笑的冲动,乖乖地张嘴含住。

噗──又一口喷出,粥粒天女散花般喷了对面男人的一身,连那张绝世俊颜都没能幸免。

“该死的女人!”耶苍暴跳如雷。

这一次,炸毛的江七巧完全无视他的愤怒,伸出烫红的舌头不停地用小手猛扇,嘴里同样愤怒地嚷嚷著,“好烫!好烫!猪!猪!猪!不知道吹冷吗?!烫死我──呃”一只大手在眼前一晃,骂人的声音嘎然而止。

“巧巧,你在嚷什麽?我好像没有听见喔。”耶苍暴怒的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仿佛带著温柔的轻风,徐徐拂过面颊,而他的右手危险地扼住了女人的脖子,只需轻轻一拧,女人便会香消玉损。

江七巧猛地打个寒颤,回过神来,彻底完蛋了!她她她刚才喷了喷了耶苍一身一脸!居然居然还骂骂他是是猪!?好像还还不止骂骂了一声!!

看著那双与平静语调极不对称的充满暴虐的黑金色眼睛,江七巧通体透凉,眼圈一红,眼泪滚了出来,垂下眼,嘴巴轻开,嗫嚅著:“对对不起,王爷,我我不是故意的。”害怕的泪一滴接著一滴落在单薄的白色里衣上,一会儿工夫便浸湿了一大片。

不知何时,脖颈间的大手慢慢撤离,“吃!”一只装满糯粥的小勺再度出现在唇边。

江七巧诧异地抬起头,面前的耶苍又恢复了先前的爆笑造型,只是表情平淡无波,连眼睛里也是淡淡的。放放过她她了吗?她惊疑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在干下这等大逆不道的罪行後,竟然还能平安无事?!连层皮也没脱!?这Y明显忘了几天前她还干了休王爷这件更为忤逆的大事。

“吃!”

再不敢犹豫,江七巧赶忙张开嘴含住。粥温温的,吞进嘴里正合适。

“吃!”又一勺递了过来,她立刻吞下。接著又是一勺、一勺、再一勺,小勺接二连三地递到嘴边。

江七巧鼓著嘴,眼泪汪汪的哀怨地注视著面前专心喂食的男人,王爷,您老人家好歹停得一停,给她个吞咽的时间缓冲一下吧。

果然,高高在上的王爷是绝对不能胜任喂食这项低等技工工作的。不过,这次打死她也不敢说出来了,只好拼出吃的劲儿努力加快吞咽速度

第四部分

第二十二章 浴桶边的纠纷

终於,在江七巧的哀怨中,痛苦的喂食活动结束了。

店小二手脚麻利地收拾完各碟吃食,又送进一桶热气腾腾的浴水,“二位客官,请慢用。”待店小儿小心翼翼地退出屋子,又轻轻关上门後,室内忽然陷入诡异的寂静中。

屋内,女人缩在床上低头不语,男人以高深莫测的眼光注视著女人。突然,男人率先动了。

耶苍向江七巧伸出摊开的右手,掌心躺著一颗碗豆般大的碧绿色药丸,“吃了它!”他沈声命令道。

“喔。”江七巧伸出手捏起药丸毫不迟疑地送入口中,药丸清香淡甜,入口即化,吃下後,立刻从小腹处升起一股暖流,沿著脉络在身体各处游走,每到一处,那里的疲乏酸软便被吞噬尽殆。她惊讶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含笑的黑金色眼睛,这这男人又异变了吗?

“巧巧,你真的是很可爱的女人。”耶苍坐到床边,吃吃笑著将她搂进怀中,温热的气息吹拂著她的耳朵,“吃得那麽爽利,不怕是毒药麽?你刚才可是惹恼了我喔。”

咦?对啊,她干嘛那麽老实地喊吃就吃,也不怕被毒死。江七巧後知後觉地搔搔脑袋,讪讪道:“你是王爷麽,不听你的听谁的。”

“那你就要记住自己说的话,乖乖地听我的,永远不能忤逆我。”温热魅惑的气息继续在耳边流窜,耶苍带笑的语调中含著不可违抗的命令。

那啥,她啥时说了要乖乖地听他的?还永远不能忤逆?江七巧嘴巴一翘,正要开口反驳,就被耶苍接下来的话吓傻了。

“来,巧巧,我们该洗浴了。”耶苍抱起她向超大的浴桶走去。

“不不不不不,我不洗!我不洗!”江七巧看著越来越近的浴桶,仿佛看见了张著大口的妖怪,惊慌地在耶苍怀中拼命挣扎起来。

耶苍低低沈沈地笑了,声音有说不出的邪恶,“巧巧,别难为情,你昏睡的时间里,可都是为夫替你洗浴的呢。”

啊!?江七巧被这当头一打得呆怔了。

“唔,为夫替你洗了两次吧。从每一头发丝到每一小脚趾都事无巨细地照顾到了呢。”邪恶的声音越发低幽,“连巧巧双腿间的小花瓣都没有忽略喔。”

轰──江七巧从头到脚燃起了熊熊火焰,整个人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

“你──你──你怎麽──能──”她愤恨羞恼地再也说不下去了,只能狠狠地瞪著抱著她的死男人,太太可恨了!太太没品了!竟然趁她昏睡的时候轻薄她!猥亵她!占她便宜!还还占得那麽彻底!!

“能怎样?”耶苍斜斜地略挑起左眉,俊美的容颜凭添了一层魔魅,“我是你的夫,当然可以不避讳地照顾自己的妻了。”他修长的食指挑起她腰间的束带轻轻拉开。

“啊啊──死色狼!”江七巧尖叫著,手忙脚乱地伸手拉住大敞的衣襟,气急败坏,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才不是,我休了你!你才不是我丈夫!啊──扑哧!”又一声尖叫,她的身体陡然垂直落进浴桶中。

呛了好几口洗澡水的她头脑倏地清醒过来,她她她刚才又又吼了什麽蠢话?!居然敢当著耶苍的面吼她休了他?!难道她她她潜意识里真的嫌弃自己活得太腻歪了?不然为啥总是不合时宜地找死找抽?呜呜,她可不可以不要面对那尊煞神了,她今天受的惊吓已经够多了,太超负荷,她会承受不了的,呜呜。

耶苍倚在超大的浴桶边,右手食指轻轻扣著桶沿,面无表情地注视著沈在水里毫无动静的女人,额旁隐隐有一青筋在急速跳动。他就不明白了,这死女人明明比谁都会感知危险,比谁都会看人脸色,懂得趋吉避凶,但为啥她偏偏总会不合时宜地戳到他的愤怒。这麽明显的找死行为,是嫌自个命活得太长了吗?很好,这次不收拾她,他都觉得太委屈自己了。

“巧巧,哪怕习武之人换气比寻常人长点,也是不可能在水里憋太久的。”他努力调整著暴怒的情绪,淡淡开口道。

咦?咦!?听声音好像不太生气?!不会是水把愤怒的因子过滤了吧?不想上去,可是可是,她真的憋不住了。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投胎。

“哗啦──”江七巧抱著壮烈牺牲的大无畏神从水里钻出来。伸手在湿淋淋的脸上胡乱抹了两把,然後以一脸任凭处置的认罪表情看向桶边的男人。果然,这男人看似闲适的表情下蕴藏著足以把她毁尸灭迹的愤怒。

痛恨!这死女人又以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注视他了!想他心软放过她麽?做梦!虽然他是下不了手杀她,但可以用对女人来说最残忍也是她最怕的方式把她吓死。

“咦?巧巧,你这表情怎麽好像在认罪?你刚才说错了什麽吗?”他淡淡然然地似是毫不在意地问道。

呜呜,这男人就会装。江七巧腹诽著,壮士断腕般坚定地回答:“是,我刚才说错话了,请王爷原谅我,我听凭王爷处置。”

唉,耶苍这次是真的叹气了,这女人就是这点不好玩,太懂得坦白从宽的道理了,害他爆发的怒气总会在半途无疾而终。这不,方才想在体上狠狠凌虐她的心思又渐渐淡了。

“巧巧,你啊,真是个狡猾聪明的女人呢。”他叹著气抬手把她额前的一缕湿发拨到脑後,“认错比小孩都快,我到底该怎样惩罚你呢?”

有门,江七巧眼睛一亮,立刻打蛇上棍,也伸出手揽住男人的脖子,开始使出第二招──撒娇撒糖。微微撅起菱嘴,眨眨可爱的大眼睛,“那王爷就不罚我嘛。我是你的妻子不是吗?自家人较什麽劲儿?”身子也慢慢偎向他。

耶苍身子一僵,微微垂眼看著倚在膛上的黑色头顶,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狰狞的轻笑,“自家人较什麽劲儿,你是说我小气了?”这死女人,真的好想捏死她。

“没有!绝对没有!”江七巧一听火速弹出他的怀,连忙摆手否认著。她好想拔了自己的舌头,怎麽老是乱吐话。不过──她悄悄斜了耶苍一眼,为几句话就和妻子翻脸的男人确实小气啊,忍不住小小地撇了撇嘴角。

她的小动作丝毫没有逃过耶苍锐利的眼睛,甚至连她的小心思,他也猜了个**不离十,这死女人真的不能再容忍了!

二话不说,耶苍双手闪电般抓住她的衣襟轻轻往两边一拉,在江七巧的惊呼声中,她身上的里衣变成了破布。

“喂喂,你干什麽!?”江七巧惊惶地拉著剩余的布条,企图掩盖赤裸的身子。

耶苍极不耐烦地拉走碍事碍眼的布条,“巧巧,你是我的妻,别再惹怒我!”他一边说著,一边抬腿跨进浴桶。

“你不──”江七巧的呵斥在看到那双黑金色的眼睛後全数吞入腹中,那双眼睛里充斥的是濒临爆发的忍耐,而那份忍耐下面翻滚的是残虐与酷厉。

耶苍,这个元朝的王爷,南海霸主,似乎真的是对她容忍了太多太多了。她对他动心了不是吗?她是他的妻子不是吗?绷紧慌乱的心渐渐放松了。

“王爷,我真的有些怕。”这次,她心甘情愿地投入他怀中,怯怯地对他说出心底最真实的恐惧。

耶苍闭上眼睛,再张开时,眼里的忍耐没有了,忍耐下的残虐与酷厉也消失了,眸中的波光含著柔情与纵容。他搂著她赤裸光滑的身子,轻轻安慰著:“别害怕,巧巧,只要乖乖听话,我不会凌虐你的体的。”

唰──江七巧浑身汗毛瞬间倒竖,难道这这煞神刚才隐隐翻滚的残虐打的就是这主意?她她是不是该买串鞭来放,庆祝自己英明地以及时的识时务举措顺利逃过一劫。

第二十三章 浴桶里的火热(一)

“巧巧,替我脱衣。”耶苍抱著她面向自己坐著,大手紧紧钳住她纤细的嫩腰,黑金色的眼睛深邃暗沈,“乖,要听话。”淡淡的命令後面又多加了一句隐隐含著杀气的轻哄。

江七巧浑身一个激灵,原本因著这面对面的坐姿而产生的羞涩情绪刹那间飞到了九霄云外之中。此时此刻,她终於彻底认清了一个凄惨的事实,自己真的是自掘坟墓找了个别具特色的男人品种,目前还演变成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呜呜,那菊寒烟的眼光多毒啊,怎麽就能透过现象看清本质呢?她怎麽就这麽糊里糊涂地一头栽进去了呢?好想挠墙啊──

她细白的手指泄愤似的在男人衣襟上的布纽扣上拧弄拉扯著,扑哧──,一个用力过猛,纽扣带著一大片白色的湿布被撕扯下来,露出男人一小块光滑结实的麦色肌肤,在晃荡的水中和飘荡的破衣里若隐若现,感撩人至极。

咕噜,江七巧不由自主地小小吞咽了下口水,眼睛死死盯著那片麦色肌肤,好想好想好想──脑子里不停地回荡著这麽一个念头。

眼前突然出现两修长结实的手指轻轻拈住破布的边缘,慢慢地向外嗤啦嗤啦把破洞撕得更开,露出了半边无比诱人的厚实膛,线条优美起伏的膛上一颗暗红的茱萸因著水波的折呈现出略微弯曲的弧度,看起来不够浑圆,却该死地令人垂涎万分。

好想好想好想!!脑中的声音叫嚣得越来越激烈,江七巧一时间只觉口干舌燥,双手即将要不受控制地蠢蠢欲动起来。只是膛的主人太过晴不定了,她踌躇著,尽管已经吞了好几口口水,仍是不敢有丝毫逾矩。

“巧巧,很想吗?”恶魔的声音带著摄人心魂的诱哄,那两修长的手指从诱人的膛上邪恶地诱惑地缓缓滑过,一次又一次,偶尔还轻轻地拂过暗红的茱萸,绕著它画圈。

啊啊啊啊──受不了!勾引!这是赤裸裸的勾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拼了!江七巧鼓起胆子,颤抖地向面前的暗红茱萸伸出色爪。

一双男人的大手在中途紧紧捉住了她的一双小手,彻底遏制了她邪恶的行动。

呜呜,被抓包了,完了完了,狮子又要炸毛了。不公平,真不公平!勾引了她还不给她糖吃!江七巧嘟著嘴,不满地缩著头,准备著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耶苍的大手一收,拉著她紧紧贴在自己身上。“巧巧,不如用你整个身体来触。”他在她头顶上吃吃笑著。

滑嫩粉腻的娇躯不带一丝缝隙地粘在了阳刚健美的躯体上,女高耸的坚挺被狠狠抵压在男厚实的膛上,娇柔与刚健契合得无比完美和谐。江七巧有些慌张羞涩地抬起头,菱嘴正好迎接上压下的火热薄唇。

耶苍薄滑湿热的唇在她花瓣般柔嫩的唇上辗转轻啄著,间或含著小唇瓣吸吮几下,轻啃几下。酥酥的细微电流从唇上直往身体深处流窜,和那个月夜的接吻感觉好像,比梦中的亲吻真实醉人。江七巧嘤咛一声,丁香小舌忍不住钻出唇畔,轻舔粉唇上的滑润薄唇。

耶苍身体一震,也伸出舌尖回舔著丁香小舌。两条舌头一碰,都受到惊吓似的倏地缩回各自的领地。须弥,又从各自的领地里探出头来,再次试探著彼此的气息与温暖,这一次,谁也没有再缩回去,它们互相舔吻著,交缠著,从舌面到舌,谁也没有放过彼此的一丝一毫。丝丝靡的涎滑落水中,荡起一圈圈浅浅的波纹。

似乎不再满足於这样的凭空缠绵,大舌时而勾著丁香小舌滑进自己的领地,缠著它舔吻自己领地的每一处;时而挟著丁香小舌强势地侵入它的芳地,在里面肆意吸吮舞动。

不知过了多久,两颗紧紧偎靠的头颅才缓缓分开,中间拉出一道透明的涎。深深吻过的两人眼睛里水汽氤氲,目光迷离,双颊潮红,双唇水润红亮。

“巧巧,还怕我吗?”耶苍的声音暗哑感,眼睛牢牢地锁住面前的人儿,炽热的气息喷吐向她火红的嫩颊。“乖巧巧,只要你不背离我,不忤逆我,你要什麽我都会给你。别怕,我永远都不会杀你的。”

“好。”江七巧被那双暗沈炽热的黑金色眼睛锁住,只觉身体燥热,头脑晕乎乎的,“我不怕你,乖乖的。”意识朦胧中,她心底深处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劲,耶苍怎麽不说永远都不会虐待她呢?

但晕乎乎的脑袋在看到耶苍一把甩出身上残破的衣衫,完全暴露出充满著力与美的强健躯体时完全停摆了。好完美的男躯体,比古希腊的雕塑还要完美,还要感。

耶苍看著她痴迷的神情,满足地笑了,“巧巧,你知道吗?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一直很喜欢你对我露出的垂涎表情。”

啊啊!?江七巧勉强把视线移到他脸上,努力抓住自己最後的神智。那啥,她能获得这男人的青睐,还多亏了她花痴好色的潜质?!

看到她的呆愣,低低沈沈的笑声从耶苍嘴里溢出,大手放开她的小手,改为抚上她稚嫩的小脸,“没听错,我就喜欢这张孩子似的小脸上出现的色狼表情。”他轻啄她的小脸,笑著继续道:“不过仅限你一人。其余胆敢窥视我的人,不分男女老少,我可是统统都挖下了他们的眼珠子喔。”

身子在他怀中不著痕迹地颤了颤,江七巧的神智逐渐回笼,这Y的果然是特异品种,竟然在这麽旖旎暧昧的时刻以无比暧昧感的情欲嗓音诉说著他以往的血腥暴行。他到底是要她不怕他,还是要她怕他?她到底是该呵斥他变态残暴,还是该庆幸自己获得了他的特殊待遇?

她在这暧昧的浓情时分华丽丽地纠结了。

面前光色一暗,耶苍的额轻轻抵在她的额上,磁的嗓音继续沙哑地响起,“巧巧,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什麽游戏?”好不容易有丝清醒的她又在男人逼近的浓烈男荷尔蒙中沈迷了,傻呆呆地接了下去。

“我怎样对待你的身体,你就怎样对待我的身体,好不好?”靡邪魅的声音直拘人沈入最深的地狱,黑金色的眼睛竟妖娆地横溢出万种风情。“乖乖的,我不想蹂躏你。我的巧巧。”弧形绝美的薄唇亲昵地吻著怀中人儿的小巧鼻尖。

“好”江七巧双眼迷醉,小嘴微张,颤声答道。她已被邪恶的魔鬼诱惑威逼著拖入了地狱最深处,无论怎麽扑腾都爬不上来了。

恶魔男人唇畔滑出一抹得意的邪肆的荡笑。

第二十四章 浴桶里的火热(二,中辣)

“巧巧,来,我。”耶苍捉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强健的脖颈上,随即一双大手也抚上她纤细的脖颈,轻轻地缓缓地抚著,感受著女人温暖肌肤的细腻与柔嫩,“巧巧,像这样抚我。”低低的声音暧昧地引诱著神智昏沈的女人。

江七巧宛似被催眠了般,小手跟著自己脖颈上的大手节奏轻轻地缓缓地抚起来,手下的肌肤结实光滑,颈侧的两大动脉在手心里有力地跳动著,那跳动勾得她忍不住用麽指细细地描画轻压。

耶苍喉头咕噜一声,大手的麽指也移到女人稚弱娇媚的锁骨窝处摩挲著。他有些自嘲无奈地笑了,作为一个习武之人,他的身体竟能容忍脖颈要害处在他人指下捏压,幸好也就只得这麽一个人而已。

他倾身在女人的唇上落了一个轻吻,大手滑向女人小巧圆润的肩头。好娇小的骨架,一只手覆上就几乎包住了她半个粉肩,这麽娇小的她待会儿要如何承受他呢?心里涌起了从未有过的怜惜,呵呵,没想到,他也会有怜香惜玉的一天。

小手忠实地跟著大手也滑到了男人健壮的肩上,贲张有力的肌线条是无比的优美。耶苍的肩膀好宽,几乎抵得上两个她了。那平直凸起的男锁骨一直延伸到了肩头,比杂志上的顶级男模还要感勾魂。真是三生有幸啊,她竟然有机会亲手触到这般完美感的刚健躯体。已然丧失理智的江七巧一个激动,小手不守规矩地擅自率先移动到肖想了很久的暗红茱萸上。

在那双小手碰触到前凸起的一刹那间,耶苍只觉一阵酥麻从尾椎蹿起,口里忍不住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大手倏地紧握住手中的小巧肩头。

江七巧感到肩头一痛,不过陷入亢奋中的她注意力只集中在了身下男人的反应上。耶苍呻吟了耶,那呻吟好媚人,听得心好痒痒,像有小猫在抓挠,好想再多听几声。她的手越加放肆起来,两手的麽指与食指捻住茱萸在指间微微用力搓动、拉扯、捏压,手中的茱萸瞬间硬挺鼓涨起来,身下的男人果然又发出几声勾魂吟哦。啊啊啊──这男人明明看起来高贵冷漠疏离强健,为什麽会发出比女妖还诱人的呻吟呢?晕了晕了,她像头小豹子般一头扑向其中一颗茱萸,连著浴水一同含入口中,灵活的丁香小舌缠卷住饱胀的茱萸用力吸吮著,间或还用贝齿轻咬狠刮。

耶苍强健的身体颤了颤,舒畅地仰起了头,薄薄的红唇中忍不住又逸出一串呻吟,微阖的黑金色眼中氤氲弥漫,荡漾著粼粼情欲的波光,这该死的女人,果然是个色胆包天的色女。二十八年来,这具身体还从未被任何人如此放肆地亵玩过。不过,他奇异地并不感到屈辱难堪,甚至可以说他喜欢这女人在他身上的放肆,也欢迎她更加放肆的举动。小腹处热潮涌动,膨胀的欲望直直地顶著骑坐在大腿上的嫩臀,叫嚣著需要发泄。垂下眼,看著在口上不停啃噬的小巧头颅和不停捏揉忙活的粉嫩小手,惬意地感受著从这里流窜到全身的阵阵酥麻,他吃吃地笑了,邪肆而靡。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好色的乖巧巧,你也要做好接受的准备喔。

在女人沈迷在他身上而无暇注意其他时,他曲起双腿并向两边分开,腿上的人儿随即身体前倾贴他更紧,粉粉嫩嫩的小翘臀向上略微拱起,修长细嫩的大腿也随著男人双腿的改变被分开了。

“乖巧巧,好好亲,好好啃,为夫也来疼爱疼爱你了。”他左手捉住她在他茱萸上肆虐的小手,带著它在自己的茱萸上狠狠压著转圈,在引爆出一连串夹杂著些微刺痛的酥麻中,右手滑过怀中人儿滑嫩纤美的背臀,食指毫不犹豫地刺进她娇嫩紧窒的花径。

“啊──痛!”江七巧身体一缩,猛地抬起头,水雾萦绕的大眼惊慌地看向面前邪妄的男人,她感到他的手指撑开了她紧密的下体,异物的侵入给幽秘的私处带来了丝丝锐痛。

“别怕,巧巧,我是在疼爱你呢。”耶苍低下头,含著她的唇瓣呢喃,“这样感觉好吗?”他的左手也从前方滑进她的幽谷,分开两旁的花瓣,直接捏揉住最敏感的花核。

“啊”江七巧身体一阵乱颤,软软地靠在他前,娇弱的呻吟从唇间流泻,“王爷,不不要再揉了。”

“乖,唤我耶苍。”他命令著,渴望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女人的红唇中呼出。

“唔耶苍,不不要了”微张的红唇娇喘连连,吐出的名字果然绵软动听。

“不喜欢吗?”他心情甚是愉悦,修长的手指重重地挤压著脆嫩的小核,带来的激情几乎将身上的人儿融成一滩春水。

“唔不喜欢”江七巧颤抖著蹙起眉,神情痛苦地发出小兽般的呜咽声,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臂膀。她感到下身涌出了一道极不熟悉的热流,随著这股热流的涌出,身体越发酥软无力,好好奇怪舒适的感觉,这陌生的感觉竟让她有些害怕起来。

“那可真是为夫的不是了。”耶苍低低一笑,眸中一片柔色,唇转到她的耳边,轻轻含住嫩嫩的小耳垂,声音软软柔柔,“乖巧巧,别怕,为夫承诺过,只要你乖乖的,为夫定不会凌虐你的体的。乖,腿张开点,身体放松。”

难得的柔情似水很好地缓解了江七巧绷紧的身体,她柔若无骨地倚在他怀中,柔顺地张开双腿,以便体内的手指进出得更加顺利,羞人地察觉到下体随著长指的不断抽动,那丝丝锐痛早已消失无踪,伴随著不停分泌出的火烫滑,身体好热好酥,小腹处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渴望。

凝视著怀中人儿晕红的嫩颊,迷离的大眼充满氤氲的情欲,听著那张豔红的小嘴发出的诱人娇吟,耶苍著迷了,索又加入中指,将紧窒的甬道撑得更开,指上刺得更深、更用力,他想让怀里的女人攀上喜悦的巅峰。这也是第一次,他想取悦一个女人。

“啊啊,不不行了”江七巧玉白小巧的十脚趾在水中紧紧蜷曲起来,下体开始强烈收缩,刺麻酸涨席卷了全身每一处,大眼水波欲滴,可怜兮兮地望著在她身上亵玩的男人,“耶苍难难受”

“乖,再忍一会儿,为夫会给你最好的。”耶苍备受诱惑地在她眼上轻吻,口里轻轻哄著,手指却邪佞地在花径内大力旋转,摩擦著花壁上的敏感点。

“唔唔唔。”江七巧发出一连串的娇吟,身体瞬间绷得紧紧的,私处强烈地痉挛著,紧紧绞缠住体内的魔指,奔涌出大量滑,让人战栗的快慰从下体蔓延,绷紧的身体一下子瘫软在男人的怀中。

像是躺在一片软绵绵的云朵上,她觉得浑身好累、好软、好想睡

耶苍缓缓抽出手指,满意地看著怀里晕眩在高氵朝中的女人,“巧巧,舒服吗?”他凑在昏沈的女人耳旁,邪恶地吻著她薄脆的耳廓。

女人嘤咛一声,没有多余的回答。

“巧巧真乖。”他吻吻怀中人儿汗湿的红颊,借著已经温凉的水清洗了两人的身体。打横抱起女人跨出浴桶,向床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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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今天偶这里的天气又热又闷,汗流浃背啊──  o(>_<)o ,在此向所有支持偶,点击、投票、留言、送礼的童鞋们一鞠躬,感谢乃们的热情鼓励。(大热天看文也不容易啊

第二十五章 浓情之夜(辣)

“巧巧,我的巧巧。”耶苍将怀中昏沈的人儿平放在洁白的大床上,健硕刚硬的身体毫不犹豫地直接覆盖上柔嫩娇小的身躯。两人光裸肌肤紧密贴合的舒适感让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低头不住地亲吻身下女人嫣红的小脸、光洁的额头,小小的美人尖、斜飞的翠眉、卷翘浓密的睫毛、小巧挺直的鼻子、红豔豔的菱唇逐一细细吻过,越吻越觉著身下人儿可爱,越吻身体越加燥热,恨不能把身下的人拆吃入腹。

脸上痒痒痛痛的,腹间闷闷的,像有什麽重物死死压在身上,压得她快要没法呼吸了。江七巧很不舒服地张开眼睛,一个轻吻正巧落下,吓得她赶紧又把眼一闭,湿热的吻落在了紧闭的眼帘上,痒痒的、麻麻的。

上方响起男人沈沈的低笑,“巧巧,你醒了。”含笑的声音带著勾魂的暗沈。

江七巧听得小心肝一跳,再次张开眼睛,对上了那双情欲霭霭的黑金色眼睛。“耶耶苍”她试探著轻唤。

“唔。”耶苍从鼻息里哼应了一声,伸手固定住她的小脸,一个热吻落在微张的红唇上,薄唇密密匝匝地封住了她柔软香甜的小嘴。

口里那灵活的舌逗弄得她浑身酥软,几乎无法思考,整副心思都随著他的舌一起舞动。江七巧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唇上传来一丝近似快感的麻痒,肺里的空气好像被那舌给吸吮干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排解的渴欲,在近乎煎熬的渴欲中,才经历了高氵朝的下身又涌出一股芬芳的蜜汁。

她不自觉地伸出粉嫩的纤臂,环绕住上方男人的脖颈,在他沈重的身体下努力扭动著身体,热烈地回吻他。

耶苍喉间溢出一声闷哼,艰难地移开唇,眸中的情欲更浓,眼里明亮的金色已趋於暗金,如同幽冥地狱深处燃起的罪恶之焰。

“巧巧,我要你。”他撑起身体,居高临下地俯瞰著她圆大迷蒙的眼睛,大掌从她高耸的房上滑过,沿著软嫩白腻的平坦小腹滑入她最神秘的花谷。那里,已是春水横溢了。

江七巧神思迷离地回望他,从黑金色的眸中看到了势在必得的决心。这个霸道狂妄的男人呵,却也是勾动她心的男人。双腿慢慢张开主动环上男人悍的细腰,做著无言的邀请。

这个动作无疑极大地取悦了男人,他居然绽开了欢喜到眉间的笑容。在这一瞬间,那张绝世俊颜宛似黄泉彼岸的曼珠沙华徐徐盛开,尽展妖娆多情的绝代风华,魅惑了所有灵魂的视线。

他没有急於侵占女人的身体,反而俯下身,再次在女人的红豔菱唇上落下热吻, “巧巧,好乖的巧巧,为夫简直快要把你疼到心窝里去了。”他在她唇齿间呢喃著,辗转吻著、吮吸著,炙热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席卷了身下娇美的人儿。

“疼吧,越疼越好,最好把你的心全部占满。”江七巧双手深深进男人浓密的长发里,一边回吻男人,一边低语回应著男人的呢喃。声音娇娇的,细细的、脆脆的、嫩嫩的,直接摧毁著男人最後的理智。

耶苍火热的欲望终於抵住了她双腿间的幽密,顶端邪恶地撩擦著她丰满多汁的花瓣、敏感充血的小核,逐渐下移,向她的花缝儿逼近。

“怕吗?”他双手轻轻抚著她的脸蛋,在她耳边低低地问,有戏谑、有调情、还有安抚。

“是你,就不怕。”江七巧对著他甜甜一笑,直到此时,她才恍然察觉,身上这个男人从头至尾真的做到了没有一丝一毫凌虐她体的承诺。与其说他不够热情,没有出现失控的激情,不如说他随时把她的感受放在了第一位。而这,可能是连他本人也没有注意到的潜意识行为。

在欢爱中被一个男人像珍宝般宠爱著,这感觉很甜蜜,且一直甜到了心底深处。

吻住她唇边可爱的甜笑,耶苍腾出一只大掌扣住了她的後腰,壮的腰身一挺,滚烫的欲望挤进了窄小的花缝儿,耳畔听见了她倒抽冷息的声音。

“痛,轻轻点”江七巧皱起了眉,手指从他发中滑落,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她知道女人的第一次会痛,可是没想到身上的男人才进去了一点就带给她撕裂般的锐痛。

“为夫知道,乖巧巧。”耶苍额上滑下一滴豆大的汗珠,好想就这样不顾一切地冲进去。但──他承诺过巧巧,只要她乖乖的,他就绝对不会凌虐她,哪怕是这种女人第一次必经的痛楚。停下冲刺的欲望,他低下头,爱怜地含住她丰盈高挺的嫩,灵舌缠住娇嫩的蓓蕾用力吮吸,轻轻啃咬著,扣住她腰间的大手也移到她芬芳的蜜谷中,轻轻分开细嫩的花瓣,寻到红嫩的小花核,按压揉捏刮弄著。

“呜耶苍呜”江七巧娇喘著,身子被他弄得如风中摇摆的零叶,狂颤不已,下体在酥麻中泌出更多的滑。

借著这一股股滑,耶苍一点一点地向花缝里挺进,终於触到了那一层薄薄的阻碍。他从她上抬起头,吻住她不停娇喘的小嘴,狠狠地挺腰,火烫的巨大完全没入了柔软而紧窒的花径,温柔且强势地将她占为己有。

“啊──唔”撕裂的痛呼被火热的薄唇全数吞入。

江七巧感到下体似乎被撑裂了,柔嫩的花壁怕体内的巨龙肆虐似的,立刻紧紧地衔裹著它不放。

“喔──该死的!”耶苍仰起头,咬牙低吼,深埋在她体内的感觉简直出乎意料的美妙,这女人要把他逼得失控吗?

再次低下头,他的舌狂吻著她,手指依旧不停地在她的小核上刮弄旋转,一波接一波的快慰很快就消融了她的恐惧,也减轻了花径被男人初次侵入所带来的疼痛,小腹深处重新升起的渴欲将她彻底卷进情欲的浪潮中,小腹竟主动地向男人微微挺动起来。

察觉到她的变化,他不再停留,也不再忍耐,抽离了身,挺腰再度深入她,惹起她近乎呜咽呃呻吟。

疼痛、火烫,交揉著一丝奇异的快感侵袭了她,身上和体内男人的热度仿佛就要将她融化了一般,撕穿的余痛其实仍旧在身子里隐隐作疼,但泌出的蜜和贞血却让男人更顺利地加深了一次次的占有。

“唔巧巧我的巧巧,你好甜,好紧”耶苍极力克制住自己,然而,身下人儿的美好却教他险些失了神,他抬高她的双腿架在肩上,使自己能够进得更深,倾下身愉悦欢畅地在她耳边不住低语,“里面好热好软,唔还不停吸著我不放呢。”又探掌怜爱地揉抚著人儿雪嫩的娇,抽动进出的频率不断加快,捣弄出潺潺春水,很快就湿淋了两人交合的下体和身下的被单。

男人靡的低语让江七巧的身子更是敏感火热,下体开始抽搐痉挛,强烈的快感不停歇地在她小腹深处蔓延开来。她剧烈地颤抖著,不停地摇头试图抗拒这太过可怕太过陌生的快慰。“呜呜呜”她无助地发出小兽般的呜咽,眼中被逼出闪闪的泪花,觉得身体似乎快要在快感中达到一个足以灭顶的高点。

感觉到女人体内越绞越紧的花壁,一股无比酥麻酸畅的快感从尾脊升起,“巧巧,要到了吗?等等,为夫送你到天上去。”耶苍轻声安慰著她,欲望却是疯狂而密集地猛抽狠戳,在身下人儿的一声长长吟哦中,他低吼著向她的小花房激出滚烫的白,同时也攀上了快感的巅峰。

他趴伏在她柔软的躯体上,喘著享受高氵朝後的余韵。

案桌上两巨大的红烛轻轻摇曳著明亮的烛光,晕黄的光芒柔柔倾洒在床上两具交叠的汗湿身体上,室内弥漫著欢爱後靡香,旖旎而暧昧。

他搂住娇软无力的女人,一个翻转,让她躺在自己身上,半软的分身仍旧埋在她的体内,满意地感受著仍在抽搐痉挛的花径的温热细软。

“巧巧,舒服麽?”他抬起女人的下巴,柔声询问著。

江七巧勉强张开眼睛,还未褪去红潮的小脸闻言又是一阵火烫,不过,她还是非常诚实地做出了回答,“舒服。”羞涩的声音低若蚊蝇,几不可听。

耶苍邪肆一笑,小腹用力往上顶了顶,埋在女人体内的半软逐渐开始变硬,“那为夫辛苦点,让巧巧再舒服一次。”

啊?!江七巧睁大了眼,还来不及反应,便又被男人压在了身下,夜晚的浓情继续弥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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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持续闷热中,童鞋们要谨防中暑。(*^__^*)

第二十六章清晨好时光之面对(一)

她被色诱了!这是江七巧醒来後的第一个想法。紧跟著身体巨大的不适让她难受地呻吟起来。突然又似想到什麽,立刻咬住唇止住了哀鸣。

她忐忑不安地看看四周,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屋子里也只有她一个人。一旁的被窝,还有些淡淡的余温,看样子耶苍才出门不久,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

“哎哟哎哟”她放心大胆地呻吟起来,像只刚破壳的虫子,蠢蠢蠕动著“伤痕斑斑”的身子,慢慢舒缓著身体的酸痛软麻。

天杀的耶苍,该死的臭男人,诱惑人时千般风流万种风情,爱抚人时温软如棉柔情似水,可为什麽最後的交欢动作作起来却比野兽还疯狂凶蛮?!简直都不能用兽行来形容了!还堂而皇之地打著让她舒服的名义做了一次又一次,吃了古代版的强效伟哥麽?咋不见他尽人亡呢?她揉著酸软的小腰,不停地腹诽著。

昨晚的浓情如电影里的慢镜头般在脑中一一放映,她的脸颊逐渐变红变烫,接著是耳朵、脖子、口最後蔓延至全身每个地方,连小脚趾都没有逃过。此刻,她清清楚楚地忆起了自己是怎样主动扑上去啃咬舔舐男人前诱人的茱萸的,又是怎样揉捏拉扯的,还忆起了自己的双腿是怎样主动环绕上男人壮的腰间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呢喃,她都明明白白地记起了!!老天啊,昨晚她的表现活像个风骚入骨的荡妇!羞羞死人了!!脑子被上涌的血冲得晕晕乎乎,她嘤咛一声,扯过一旁的被单将自己从头到尾蒙了个严严实实。

“客官。您的早膳可要小的送上去?”透过薄薄的锦棉被单,她听到楼下店小二有些模糊的恭敬的声音。

“不用了。”接著是耶苍淡淡的疏离的磁嗓音。

江七巧陡然扯下被单,翻身坐起,他他他要上楼回房了吗?!不──不要啊!现在的她本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心理准备!

她匆匆套上叠放在床头的一件里衣,跳下床打算找地方藏起来。衣衫不整是不能跳窗逃跑见人的,pass掉;桌子没有铺拽地桌布,下面空旷得一览无余,pass掉;门背後又害怕万一耶苍推门过猛被凄惨地压成饼,小说电视里经常有这种可怜的桥段,继续pass掉。可是,到底要藏哪儿才好呢?她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里团团直转。门外的脚步声渐渐响起来,几颗晶莹的汗珠从额际滚落。

焦虑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凌乱的大床,眼前不禁一亮,有了!床下!古代的床脚都做得挺高的!她仗著身体娇小的优势,迅速狗爬进床底。还好,不愧是最高档客栈里的最高档房间,连这床底下的卫生也是五星级以上。她暗暗赞叹著,调整著身姿。刚躲好,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没错,是耶苍进来了!尽管她只能看见两只大脚和一小段脚踝,但也能万分之一万的肯定来者正是昨晚的野兽男人。羞怯更是一股脑涌遍全身,密密麻麻的小汗珠争先恐後地冒出来,汇成一条条细细的汗流慢慢往下滑。她屏息凝神,紧张得连气也不敢喘一口。

咦?床上的女人呢?耶苍疑惑地看著空无一人的凌乱床铺,眼神扫过紧闭的窗户,微微拧紧的心悄然放松,这女人应该还在屋子里。

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经过了那样疯狂的夜晚後,她竟然还有本事乱动弹。他吃吃笑著,将手中的粥膳放在檀木案桌上,坐到床边怜惜地抚著床单上沾著暗红血迹的地方。洁白的床单上凝固著几朵玫瑰红,像雪里盛开的暗梅。俯下身轻轻嗅著,仍旧余有淡淡的腥甜味儿,他的巧巧呵,在他身下盛放的娇花儿。绝美的容颜不知不觉中带上了一缕柔情,笑声变得旖旎邪魅。

暧昧的笑声令床下的江七巧听得心惊跳,浑身的神经绷紧到了极点,她受不了的轻喘了一小口气。

耶苍眼中黑金色的波光一闪,唇角愉悦地高高扬起,他拍拍床板,笑道:“巧巧,你是要自己爬出来呢,还是要为夫把你赶出来?”

江七巧浑身一哆嗦,他知道她躲在床下了!恹恹地耷下头,唉,丑媳妇也得见公婆的,何况外面的还是自己光明正大的老公,她若总像躲著老猫的耗子似的,好像也确实不太对劲。

“我我自己爬出来。”她可怜巴巴地小声回答著。慢慢从床下爬出来,又再接再厉慢慢爬到床上,找个角落把身体蜷成一个蚕蛹,整个过程至始至终都没敢抬头看床边的男人一眼。

这女人此刻非常害羞!耶苍眯眼瞅著那团蚕蛹,得到了这个认知,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只是邪气却益发浓重。

“为什麽不敢看我?为夫记得昨晚巧巧可是很热情的喔。”他凑近蚕蛹,低低调笑道。双臂一伸,将蚕蛹搂入怀中,单手托起她的下巴,第一眼就望见了那双布满羞怯惊慌的大眼,像只被捕猎的小兔子的眼神,可爱得让人想狠狠欺负。

“我我我”江七巧窘迫万分地被迫看向他,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什麽来,人却渐渐沈迷在他的绝美风采中。

清晨时分,金色的阳光从朦朦胧胧的茜香鲛纱窗淡淡透过,浅浅的光晕中,耶苍俊美绝伦的五官亦带上了淡淡的清幽的韵味,黑中带金的眸子似蒙上了一层轻纱,高远神秘而幽深,里面缓缓地流转著醉人的光华。她的视线逐渐下移到他颀长的身体上,薄薄的黑色暗金绣花长袍掩不住他的强悍迷人,那蓄势待发的气魄与力量能勾起每个女人的幻想和探索的欲望。

呵呵,她知道这具男身体有多感,多叫人痴迷。

坚实充满了力与美的肌完美地分布在高大健壮的骨架上,双臂刚硬有力,膛宽阔温暖,小腹结实平坦,双腿修长笔直,从头到脚简直美得让人嫉妒不起来,只有痴迷的膜拜。咯咯,尤其是那腰,江七巧的小脸上浮起梦幻般的微笑,那腰不不细,没有一丝赘,她抱著刚好合适,舒服极──极了。等等,她──她在干嘛?竟然发花痴到这种地步!抬眼看到耶苍充满戏谑的眼睛,浑身倏地又滚烫火热起来,让让她死了吧!她一头扎进他的怀中,久久不敢动弹一下。

哈哈哈哈耶苍大笑出声,这女人真是可爱到了极点。刚才她脑中的赞叹、旖念全都从她暧昧的眼中和痴迷的笑容中透露无疑。有趣,太有趣了,就是这种纯粹的毫无保留的垂涎让他欣喜而满足,除了他的巧巧,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带给他这样的感觉了。

搂著怀中贴他更紧的女人身体,他私下里决定,以後定当不遗余力地诱惑她。

第二十七章 清晨好时光之纸老虎(二)

耶苍的大手在江七巧的头上缓缓抚著,一阵阵暖流从她头顶流泻下来,流向全身每一筋脉,身体的酸痛顿时减轻了许多。两人静静地依偎著,享受著彼此的温暖和气息,享受著清晨独有的安宁。

良久,江七巧的羞怯才渐渐褪去,只是娇羞的红晕仍固执地盘踞在小脸上。她贪恋地蜗在耶苍泛著清冷淡香的怀中,心中充满了宁静和幸福。真不知道她哪辈子烧的好高香,这辈子居然能当上这个男人的妻子。妻子,她突然想到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

她抬起头,惴惴不安地问道:“耶耶苍,那那张休休书你承认吗?”头随著声音的消失渐渐难堪地垂下。

“你──要我──承认吗?”耶苍冷硬的声音幽幽响起,停在她头顶的大手五指逐渐危险地收紧,双眼出冷冽的寒光。

“巧巧,你要我承认吗?”冷的声音第二次沈沈响起,在静谧的空气中勾染出一道淡淡的杀气。这死女人哪壶不开偏提哪壶,果然很懂得勾起他的心头旧恨。

“不!绝对不要!”当下,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审时度势了,江七巧慌忙叫嚷起来。两臂立刻缠上危险男人的脖颈,“我发誓,那张休书是我年少轻狂胡乱写下的,其实其实人家很喜欢很喜欢当你的妻子的。”她用嫩脸蛋亲昵地摩擦著他的脸颊,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媚笑著试图讨好。电视和小说里都这麽教的,应该没错吧?她心里暗忖。

这女人是在诱惑他吗?脸颊上的彼此磨蹭是让他有些心神摇荡,但那只是肌肤相接的美好触感所带来的,她的诱惑动作却是生涩僵硬得惨不忍睹。不过,冲著这份良好的悔过态度,他似乎可以考虑放过她这一次。就这样,在耶苍一不留神间,他已然放过江七巧很多次了。

“唔。”他冷冷斜睇著她,看著她紧张万分的表情,心情渐渐愉悦起来,大手重新在她头顶上开始游走,一次又一次,直到看见那双圆大的黑眼弥漫起了水雾,方才缓缓张开薄唇,淡淡吐出:“好吧,那就算是一张废纸了。”

弥漫水雾的圆大眼睛蓦地明亮起来,散发出璀璨的光芒。“真的?太好了!谢谢你,耶苍!”江七巧眉眼一弯,激动地在他额上、颊上、唇上猛亲了好几口,毫不吝啬地表现出她的喜悦与庆幸。

耶苍眸色一暗,大手扣住她的头,倾身对著那张唇角弯弯的菱唇吻了上去。湿滑的舌狠狠在她口中翻搅,鼓捣出津津甜,再贪婪地吮吸入腹。

“唔唔”江七巧被他突然的热吻弄了个措手不及,双臂无助地攀住他的脖子,觉得自个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好不容易等耶苍放开她後,她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拼命猛吸了几大口空气。粉嫩的小脸越发晕红,身子软软的靠在他的膛上。

“巧巧,别太挑逗我了,我不想伤害你。”耶苍捏起她的下巴,凑上薄唇轻轻摩挲著她的唇瓣,炽热的气息在她唇边低低萦绕。

江七巧脸儿更红了,怯怯的柔柔的也在他唇边低语:“耶苍,你你怎麽会亲自出来找我?”

下巴一痛,下唇也是一痛。耶苍使劲咬她一口後,缓缓移开唇,暧昧低沈的声音瞬间恢复了冷硬,“因为那些人太蠢了,捉不到我的巧巧。”唇边也再度勾起一丝冷笑。

不过这次,江七巧的危险接收神经明显罢工了。

她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该庆幸他们太蠢了,否则我说不定早就在死活不论的通缉布告下命丧黄泉了。”提起这件事,她就很是不满,这个男人抓她也就罢了,竟还多余地填上死活不论的修饰词,也太MMD冷血无情了。

这不知死活的死女人竟然还有胆来质问他?!耶苍的眸中森森一片幽暗,点点金光也是死气沈沈的晦暗无比,“巧巧,也不知是谁先干下大逆不道的事逃跑了,为夫才追捕捉拿在後的?”声音很平淡很平淡,但空气中的杀气却很浓厚很浓厚。

江七巧只看见光滑的手臂肌肤上渐渐地莫名地凸起一个个小**皮疙瘩,一股森冷的寒气迎面扑来,她疑惑地看了男人一眼,汗毛瞬间倒竖,晕红的小脸也是雪白一片,“我我错了。”她嗫嚅道。呜呜,她刚才为啥要冲动地一逞口舌之快,又狠狠地捋了一把老虎的胡子。

“你又错了吗?巧巧,”耶苍平淡的语调中融进淡淡的嘲弄,还带上了一丝笑意。为什麽这个世上会有这种死女人来时时刻刻挑衅他的怒气。

“呜呜,耶苍,我我真的错了。”娇嫩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为什麽这男人的头发开始无风飘动起来了?

“你会错吗?巧巧的胆子可是最大的呢。”嘲弄的声音变得亲昵起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抹去女人眼角的泪花。

这样的耶苍好可怕,比不笑的他冷漠的他森的他还要可怕百倍千倍万倍。江七巧的身子忍不住在他怀中微微颤抖起来,原本让人贪恋的温暖成了噬人夺魂的热毒。

“巧巧,你在抖什麽呢?害怕什麽呢?”耶苍浅笑著,食指在她惨白的小脸上滑过,“你难道忘了,昨晚为夫承诺过你的永远都不会杀你的。”

但是──谁知道你会怎麽虐待我?江七巧头脑中一瞬间闪过满清十大酷刑,她好後悔,後悔昨晚为什麽不趁这男人欲火焚身时哄他把承诺修改一下。

“我我一直都是乖乖的。”危急时刻,她突然想到他的另一个承诺,像是抓到了一救命的稻草,连忙申明。

一串低低的笑声从耶苍唇畔溢出,“巧巧,你觉得你很乖吗?你没在言语上忤逆我吗?”他笑得更加灿烂。

“我我”江七巧无言地低下头,半晌,低低道:“那我该该死。”

话音刚落,身子被重重的扑压在床上,“女人,你敢再说一个死字!”浅笑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恶狠狠的声音,背後还蕴含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江七巧吃惊地抬起眼,对上了耶苍暮霭沈沈的眼眸,幽暗的眸色最深处也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这──这个男人,与生俱来的高贵身份和地位使他容不下一丝一毫的忤逆与欺瞒。然而在跋扈骄横、任霸道的背後,却又蕴藏著极深极深的,连他自己也未完全察明的对她的情意麽?

她突然很不协调地想起了中国一个伟人说的一句著名的话“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耶苍,连她随口说的一个死字都无法忍受,难道他也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纸老虎?那那她刚才害怕个屁啊!

“我发誓,再也不会说这个字了。”她用力眨去眼里的泪花,对身上的男人微笑道。她发誓,从今以後,再也不会丢脸地害怕这只纸老虎了!

第二十八章 清晨好时光之甜蜜的震惊

“巧巧,记住你的发誓,千万别让我听到第二次。”耶苍狠狠地凝视著她,酷厉森冷地警告著。

“遵命,我亲爱的王爷。”她调皮地冲他眨眨眼睛,已经完全调整好心态,再也不惧他的虚张声势了。

圆圆的大眼又双又黑,里面流转著璀璨的晶芒,浓密卷翘的睫毛上依旧挂著零星的小小泪点,衬得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灵闪闪的。心形的小脸蛋像荷塘里盛开的粉色莲瓣,色泽粉润,触感丝滑柔嫩,小小菱嘴浅浅地向上弯著,笑得无邪又稚气,但那唇却豔如桃李,细如凝脂,柔媚而靡旖。很矛盾,却拥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这就是他的巧巧呵,耶苍低叹著,手指缓缓抚著这张矛盾而勾魂的小脸。

“耶苍,你好重。”江七巧有些不能承受他的重量了。

耶苍抱著她迅速起身倚在了床档边,手指仍在她的五官上游移,间或在红唇上洒下几个轻吻。

江七巧的心在他细致的爱抚下变得甜蜜,如果这个男人一直只是属於她一个人的多好!想到他的另一个妻子,那个绝美温柔的京城第一美人,甜蜜的心瞬间变得苦涩起来,心头也蒙上了一片翳。

捉住男人在她脸上肆虐的修长手指,她微微阖下眼睑,闷闷地问道:“耶苍,你出了王府,那海宁公主怎麽办?”牙帮为什麽会在说话时酸酸的发痛?

“休了。”耶苍直视著她,脸上云淡风轻,说得毫不在意。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像一个天雷炸得江七巧瞠目结舌,“你你你说说啥?!休休休休了?!”她结巴著重复。

“是啊,休了。”耶苍从她手中抽出手指合上她大张的小嘴,“我不是要出来捉你麽?”他淡淡道,似乎休一个公主对他而言就像吃饭睡觉一样平常简单,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啊啊啊啊──她以为她这个拥有二十一世纪现代意识的女人休掉一个王爷就已经算是非常劲爆的事了,没想到这个古代王爷比她还要更上层楼──随随便便就答应娶个公主进门,随随便便就顺手把个公主休了?!!

“那那可是公主啊!!你你也敢?!”怎麽他还没被皇帝老头儿砍头?!怎麽皇帝老头还不发告示全国通缉他?!

“除了杀掉你,这世上还没有什麽事是我不敢的!”耶苍冷冷一笑,语气狂妄之极。

超级自大狂?!超级亡命徒?!她实在该为他的破例感到荣幸至极。可是──

“你你不不是都和公主洞洞房了吗?”这里是古代没错吧,哪有夺了女人宝贵的贞就立马休掉的道理?就是在现代也不多见啊!公主没上吊自杀吗?MMD,牙帮咋更酸痛了,洞房这两个字还真是刺耳。

耶苍笑睇著她兀自不知的含醋小脸,心情空前愉悦,大手捧著她的脸,低低调笑道:“怎麽?巧巧吃醋了?”

是!她是吃醋了!江七巧狠狠地瞪了耶苍一眼,咬牙道:“对,我就是吃醋了!怎样?如果可能,我恨不得把所有和你有关系的女人都给灭了!”

直白而充满独占欲的回答让男人爆发出一阵畅快的狂笑,“巧巧,哈哈巧巧,你好可爱!哈哈哈哈”耶苍紧紧搂著她一边大笑著,一边没头没脑地啄吻她有些狰狞的小脸。

江七巧的脸黑沈下来了,这臭男人是什麽意思?嘲笑她是个妒妇?她僵著身体任他搂抱啄吻。

“唔,巧巧,别生气。为夫没有嘲笑你,只是太高兴了。”耶苍的狂笑声终於开始渐渐收敛,薄唇在她唇间不住亲吻,低低的叹息溢出,“巧巧呵,你怎麽能这般可爱呢?好想把你吃进腹中。”他轻咬她的唇瓣,麻麻酥酥的电流带著些微刺痛融化了江七巧僵硬的身体。

“巧巧呵,你放心,为夫定会达成你的愿望的。”唇畔的低语背後似乎隐藏著浓浓的血腥。

江七巧一惊,她她刚才说了什麽不得了的愿望吗?仔细回想好像没有。这臭男人又在转移话题了!有些恼怒地扯住他鬓边的一缕青丝,低咆道:“耶苍,我想知道事实。”

这次,耶苍没再狂笑了,搂著她坐直了身体,想了想,方道:“巧巧,你知道,我一直是个寡情的人。呵呵,用你的话说,就是一个没有热情的人。”说完他忍不住又在女人的唇上吻了一记。

这也叫寡情?没有热情?她的脸蛋和嘴巴都不知道被他亲了好多口了。江七巧瞪他,用眼神指控他话语中严重的不属实。

“呵呵,对巧巧例外。”耶苍一笑,再在她眼上亲吻一记,接著道:“所以我的需求很少,女人也很少。没有需求时,我是本不碰女人的。和海宁公主的洞房麽,只是一个迷幻药的小把戏,她可还是完璧之身呢。”

江七巧听得心头一阵狂猛的窃喜,不过嘴儿还是嘟著的,“那前未婚妻菊寒烟呢?”她又问道,索把心头的隐刺一起拔了。

“巧巧真乖。”耶苍笑著亲亲面前翘起的小嘴,道:“菊寒烟的父亲曾经用命救过我,我顺便就承诺下照顾他的女儿,不过她倒是从头至尾都不需要我的照顾。”

那是人家眼光毒辣,看清了你Y的本质,江七巧腹诽著,完全放下了心头梗阻的石头,随口道:“喔,原来是马有失手,人有失蹄造成的结果啊。”

“呵呵,巧巧,不憋闷了吧。”耶苍搂著她,欣喜地看著怀里的人又重新展开了毫无翳的甜笑。隐隐中觉得刚才巧巧说的话似乎有什麽不对,至於那点不对,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了。

江七巧摇摇头,突然想到自打在王府外遇见耶苍後,他就从来没有用过本王这个高人一等的自称。一颗心儿顿时酥酥的,她主动搂住了耶苍的脖子,娇声问:“耶苍,现在出了王府,我该叫你什麽名字好呢?耶苍?海苍帝?”

“随你。”他不甚在意地答道。

江七巧眸中滑过一丝狡黠,故意偏头想了想,“唔,就叫小帝吧?”呵呵。多占便宜啊。

耶苍眸中瞬间出冷光直直冷冻住她。这死女人又开始找死了。

她虽然心底不怕了,但还是条件反地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委屈道:“不满意麽?明明是你说的在耶、苍、海、苍、帝里面随便选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麽能出尔反尔呢?”

耶苍怔了怔,这死女人下绊子了他。他横她一眼,强硬道:“换一个。”神色间一副我就是出尔反尔,你又能怎样的嚣张。

“好嘛。”江七巧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拽不过王爷天生的霸气,不甘不愿地屈服在了恶势力下,“那唤你苍好不好?你两个名字中都有它。”

苍麽?耶苍在心底琢磨片刻,还不错,听著很顺耳。

看他不再别扭,江七巧撒起了娇,“苍──我不想回王府,那里规矩太多,好闷的。”

“好,不回去。”

咦?这麽干脆?!她还以为要经过一番艰苦的抗争呢?江七巧惊讶地瞪圆了眼。

耶苍一笑,道:“离开了京城,我就是南海霸主海之苍帝。巧巧,我也想带你到南海去看看我们的家呢。”

“海之苍帝?”

“这是世人送的绰号,我的汉名就是从里面取出的。”

这──也太偷懒省事了吧!江七巧心底生出些鄙夷,转转眼珠,问道:“那现在的世人就只知你是南海霸主海苍帝而非元朝王爷耶苍蒙特亚格,对不?”

“乖巧巧。”耶苍,不,随著身份改变而换名的海苍帝有些溺爱地捏捏她的小鼻尖,伸手端起桌边的粥膳,“粥温凉了,正好入口,来,张嘴。”

一支装满粥的小勺送到了嘴边。江七巧张口含住,果然温温凉凉正适合果腹。眉眼不禁弯弯眯起,她的男人呵,逐渐在进步中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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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如灯,人死灯灭,今天亲眼见证了一个63岁的生命终结。看著接二连三奔赴火葬场的大小车辆,突然感到人生短暂,青春梦幻转瞬即逝,加强了编织永恒的甜蜜童话的念头。做做美梦麽。(*^__^*)

第二十九章清晨好时光之柔情的抚慰(微辣)

一勺、两勺、三勺不但入口的粥温凉糯软,递到唇边的小勺也不再是那种会噎死人的高频率了。看来不是王爷不能胜任喂食的技工工作,而是和王爷喂食时的心情有莫大的关系。

和昨晚的喂食不同,面前的男人不再是清淡漠然的表情,他黑金色的眼睛既明澈又深邃,始终含著温暖的浅笑,流转的金光中挟著丝丝缕缕的柔情,弧度完美的薄唇微微勾起点点宠溺,与昨晚初见相比,整个人完全蜕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陌生的含满情意又心满意足的男人。

难道经过一夜的灵爱後,这男人也会发生异常可观且可喜的变化吗?那如果多做几次呢?最後这男人会不会变成任由她打骂踹踢也绝不还手还嘴的乖乖小绵羊?江七巧一口一口吃著温粥,眼神逐渐迷离,开始浮想蹁跹起来。

忽然唇上一痛,拉回了她已不知道想到哪儿的深思,“苍,你干嘛咬我?”她著被咬的下唇,委屈地抱怨道。

“巧巧,你刚才在想些什麽呢?”海苍帝喂她吃完最後一口粥,放下碗,抬起她的下巴,锐利的眼神利剑一般直直刺向她,“为夫怎麽觉得你的眼神迷蒙中透著邪恶呢?把你想的说给为夫听听吧。”

她她能告诉他,她刚才想到了把变成小绵羊的他剥光了绑在床上,她手里拿著鞭子正打算玩SM吗?绝对不能说!打死了也不能说!否则那剥光了被绑的就变成了她!

“我我没没想什麽?就是就是觉得”她目光心虚地游移著,“觉得身体还有点痛!”呼──终於找到了一个勉强可信的好理由。

“是吗?”海苍帝半眯起眼,扫视著她心虚的小脸,声音淡淡的。

“当然是!一定是!肯定是!绝对是!苍,你一定要相信我!”江七巧用力地点著头,心里发虚的她完全遗忘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古训,干下了很是低级的错误举动。

以这女人突然变得如此愚笨的行为来看,方才她脑子里十之**想的是不可告人的蠢事。海苍帝不漏声色地看著她信誓旦旦的可笑动作,心下暗自思忖著,身体还有点痛吗?唇角的宠溺带上了邪恶。

“巧巧,身体还有点痛吗?”他搂著她,似是关心地询问。

“嗯嗯。”终於相信了吗?

“喔,看来为夫昨晚还真是鲁呢。来,巧巧,哪儿还痛?让为夫瞧瞧。”海苍帝一手把她牢牢禁锢在怀中,一手伸到她的腰间,作势要拉开束带。

“嗯?!”干嘛,他要干嘛?!江七巧连忙捉住腰间的大手,慌不迭失地摇头,“不,不用看了,我我只有一点点痛,没没看的必要!”

“不行,巧巧,就算只有一点疼,为夫也很是担心呢。”海苍帝毫不犹豫地给予了拒绝,“巧巧,你忍心让为夫一直担心吗?”他注视著她,一脸的担忧。

“啊?!”江七巧愣住了,傻眼了。

海苍帝吃吃一笑,搁在她腰间的大手趁著她的愣神从她手里抽了出来,隔著薄薄的衣物握住她高挺结实的右,五指轻轻地揉捏起来,充满弹且柔软的手感让他流连不已,低下头,他在她耳旁吐出温热暧昧的气息,“巧巧,是这儿疼吗?为夫记得昨晚上揉捏的力道好像是大了些。”

轰──江七巧的小脸瞬间豔如朝霞。“不不是这里”她艰难地试图抓下在上肆虐的大手。

“喔,那是这边了?”大手不受丝毫影响地从容移到左上揉捏,“为夫记得昨晚上这边好像也用力不小。”

“不不是”羞怯无比的声音低若蚊蝇,浑身已经趋於滚烫,这男人怎麽会这麽变态死不要脸。

“不是吗?”海苍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似在思考什麽,“难道是这儿?”在江七巧还没反应过来时,大手拉住里衣的衣襟往下一撕,雪白的锦棉里衣变成了破布搭在女人纤细的腰间,而女人丰盈的粉嫩像两只调皮的小兔子般弹跳了出来,莹润雪腻的上半身覆著一层极淡的粉色,像蒙著霞光的名贵珍珠。好美的肌肤,只是这美丽的肌肤上布著点点青红的吻痕还有细细的牙印,虽然过去了一个晚上,颜色褪去一些,仍是显得有些可怖。

“为夫昨晚真的是有些鲁啊。”海苍帝的言词间带上了些许自责,修长的手指怜惜地抚过那些青红,引起雪粉肌肤的一阵轻颤。手指抚到丰盈顶端仍旧有些红肿的蓓蕾时,他听到了一丝浅浅的吸气声。

俯下头,他眷爱地含住一颗红肿的蓓蕾,不再像昨晚般狠吸紧咬,濡湿温热的舌轻轻地温柔地缠卷舔舐著,抚慰著曾被热情蹂虐的蓓蕾。

酥酥麻麻的电流从部蔓延,被缠绕的细细刺痛逐渐消失在旖旎的舒适感里。江七巧晕红著脸,身子软绵成了一团,虽然万分羞涩,但她怎麽也无法抗拒男人柔情万千的怜惜爱抚。

抚慰完一个,湿热的唇舌又转移到另一颗蓓蕾,抚著滑腻身子的那只大手撩起女人里衣的下摆,如穿梭的游鱼般向神秘的谷地游去。

“苍!”江七巧羞涩而慌乱地隔著衣物再次捉住他的手。

“嗯。”炽热的鼻息轻轻哼应著。海苍帝抬起头,薄唇与豔红发肿的蓓蕾间拉出一条长长的银丝,带著薄薄情欲的黑金色眸子深深地凝注在她的小脸上,靡而感。

她小脸上的晕红更浓,垂下眼,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别别碰,那那里真真的有有些疼。”

黑金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心疼,禁锢在她腰间的大手一个翻转,将她轻柔平稳地放躺在床上。拉开残余的里衣,露出满是斑痕的雪粉肌体,纤细的腰胯两边几道青紫的痕迹格外明显,那是他在激狂中失控所留下的指痕。

“苍──”羞涩的声音含著不安与紧张。

“别担心,巧巧。”海苍帝柔声安抚她,大手温柔地在覆盖在青紫上。

江七巧感到覆在肌肤上的掌心一片暖热,继而,这舒适的暖热开始在身体的每处肌肤上游走,浑身都暖洋洋的,竟让她渐渐涌起了一丝倦意。

睡意朦朦间,她听到一声男人的轻笑,随即身体又被抱起,双腿被一条强健的大腿分隔开,暖热的掌心覆上了红肿刺痛的私处。

她一惊,睡意消失了大半,想要挣扎,身体却被禁锢得牢紧,羞怯地欲合上双腿,腿间却被那条男人的长腿无情阻隔。“苍!”她有些惊惶地看向他。

“乖巧巧,别怕,为夫不会做过分的事的。”濡湿的唇吻了吻她的眼睛,温柔的磁嗓音低低安慰著她,私处上的热掌逐渐游移,酥麻的热烫感逐渐瓦解著她绷紧的神经。

粉嫩的小花瓣肿胀著,一碰,怀中的小身体就会轻轻颤一下,拨开花瓣,露出小小的花核,也是红肿不堪,花口周围除了红肿之外,还有些小小的破皮,整个花谷一看就是一副被人狠狠蹂躏过的样子。既让人心生怜惜,更让人升起再次残虐玩弄的强烈欲望。

唉,从未想过他会有对女人无限怜惜的一天,身上没有携带任何这方面的膏药,真是可怜了巧巧。海苍帝心疼地叹息著,轻柔地以掌心熨帖著红肿的蜜谷,这样,巧巧的疼痛会减轻一些的。

私处的肿痛在暖热中渐渐消褪,依偎在海苍帝温暖宽厚的怀里,江七巧羞涩地悄悄向他抬眼瞧去,睇到了他蕴满怜惜心疼的神情,紧张不安的羞惭以及些微的退缩和害怕全被甜蜜所取代。呵呵,真笨,她怎麽会担心这男人会不管不顾地强行和她做爱呢。

高高仰起头,她亲吻著他坚毅完美的下巴,“苍,不疼了喔。”唇边漾起甜蜜的微笑。

海苍帝的视线轻移到她唇边的甜笑,倾身吻住,“巧巧,休息一天,明早出发。嗯?”这样的巧巧呵,又怎不让人怜爱呢?

“好。”江七巧在他磨蹭的薄唇边柔声应著。

黄白的晨光包裹著两个颈项交缠的情人,晕染出圈圈荡漾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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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分

第三十章 纪念•梳头

次日。

“巧巧,准备好了吗?”海苍帝踏上楼,推门信步而入,清冷的嗓音中含著一丝淡淡的关切。

“好啦,走吧。”江七巧自床边背起重新整理过的小包袱,满脸笑容地看向他。

“等等。”海苍帝长腿一迈,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床边,大手在床尾鼓捣一阵,翻出一条有些褶皱的床单,对著其中一处微微用力撕下一块暗红色的绢布。“这可是巧巧最宝贵的落红呢,怎能落下?”

展开绢布,他凑上鼻子深深嗅闻了一下,“唔,甜甜的血腥味儿,真香呢。”一边赞叹著一边将绢布仔细折叠好,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

这个死不要脸的猥琐男真的是个王爷吗?真的是南海霸主吗?江七巧羞愤地抬腿向门外跨去,决定再不和这猥琐男人共处一室了,那纯粹是降低了她高贵的格调。

“等等。”海苍帝眼明手快一把拉回她。

“干嘛?”她没好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

“这块布你好生收著。”他修长有力的大手又在床单上“哧啦”撕下一块绢布递向她。

江七巧本就圆大的眼睛此时因为太过震惊而鼓得像个铜铃,“这这这这是什麽?”她嘴唇哆嗦著,手指颤抖地指著面前因沾染了白浊已然变硬的巴掌般大小的绢布。

海苍帝冲她暧昧一笑,对著她涨红的脸蛋轻轻吹了口气,压低的嗓音里含满了靡,“我们第一次欢爱时,我出的。”

砰──火山喷发了!她怎麽会不知道这是他的荡体!她只是不知道这臭男人原来不但猥琐更是一个大大的变态!!试问古今中外,有哪个男人会要求女人把他喷出的荡体好生保存、留作纪念的??!!恐怕搜遍全太阳系全银河系全宇宙都找不出第二个来。更何况──

“老娘的处女落红还有点保留价值,你Y的又不是处男,凭什麽要老娘好生保存你那不知道喷了多少次的荡体!!!”江七巧重重摔下肩上的包袱,跳著双脚恶狠狠地咆哮起来。浑然不觉在极度愤怒中,她也变态了。

“你、说、什、麽?”暴起一道道青筋的大手倏地握紧绢布,眨眼间布块变成布粉从指间簌簌落下,暧昧靡的声音惨得活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

“我说你又不是处男,凭什麽要我──”江七巧高涨的怒焰在极冷的瞪视下瞬间下降,瞥一眼海苍帝扭曲狰狞的面容,她渐渐低下了高昂的小头颅,愤怒的声音转为了万分委屈和憋闷,“本来就是嘛,你的又不是处,我天天看著还不得闹心闹肺闹肝的。”

良久,海苍帝长长叹息一声,搂住江七巧娇小的身子,低下头轻轻磨蹭著她的脑袋,语气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巧巧,是我不好。”

咦?火星撞击地球了?!这个自大狂妄,霸道任的男人居然会低头认错??!!一时间,江七巧生出了莫名其妙的感动,竟然回搂住男人的头,娇娇软软道:“没关系的,只要你记住从今以後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就原谅你了。”

“好!只要你一个,只对你一人好。”海苍帝搂紧她,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完全遗漏了她话语间的得寸进尺和高高在上。

“苍,这下我们该出发了吧。”首次打了个胜仗的江七巧志得意满地偎在他怀中,笑意盈盈地问道。

“喔,好。”海苍帝又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

拾起地上的包袱,江七巧率先向门外迈去。

“等等。”头皮一紧,她又被拉了回去。

“又怎麽啦?苍?”江七巧很是无奈地看向他,今天这男人怎麽这麽毛?她都走了三次还没走出去两步。

“你这头发是怎麽回事?”海苍帝皱著眉看著握在手中的马尾巴,“你已经换回女儿装了,不许再梳这种头发。”

“嘿嘿,方便嘛。”她傻笑著企图蒙混过关,却在男人越来越犀利的目光下再次低下了头,最後只得不好意思地坦白道:“除了高高矮矮的马尾,我不会梳任何发型。”

他一怔,问道:“麻花辫呢?”

江七巧飞速瞟他一眼,迅速低下头,“嘿嘿,也──不会。”举凡经她手编出来的辫子,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惨不忍睹!

“果然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啊。”海苍帝无奈叹道。

那啥,别感叹得好像你是贫民窟里养大的好不好。要比尊贵的话,她想她还及不上您老人家的。江七巧不满地在心里腹诽。

“过来。”海苍帝拉著她坐在了梳妆台前,三两下解开她的发带,以指代梳梳弄起来。麻花辫他自个儿倒是常梳,应该难不倒他,只是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为一个女人梳头,而且还梳得甘之如饴。

十指从黑得发出蓝色幽光的柔细发丝间缓缓穿过,浓密的幽发溢出淡淡清雅灵动的药香,令人闻之心头一阵舒畅。巧巧的味道呵,他的唇角无意识地泛起一丝宠溺的浅笑。

海苍帝在为她梳头?!江七巧讶然了,在现代除了男发型师外,也没有多少个男人会为女人梳头的。暖暖的温馨和甜蜜就这样毫无阻碍地瞬间洋溢了整个身心。

对著光鉴照人的铜镜,她清楚地看见那修长有力的手指从她乌黑柔滑的发丝间悠悠穿过,一次又一次,像是在慢慢梳著恒古隽永的时光,又像是在宇宙洪荒中徐徐荡漾的帆桨,一次又一次,就这麽一直梳到地老天荒天荒地老

“巧巧,梳好了,看看怎麽样?”海苍帝略带得意的声音打断了她逐渐沈迷的神思。

好了麽?这麽快呀,她凝神向铜镜中看去。

两鬓的头发被挑起混著和衣衫同色的淡绿色发带交错编织,在头上巧妙地穿著,又在脑後与剩下的头发汇合编成一油光水滑的大辫子,发尾仍用一淡绿色发带捆扎,看起来清新可爱,带著些草原民族的风味。

“很好看,很适合我。”江七巧甜甜一笑,转过身抱住海苍帝的腰,仰起头企盼地望向他,“苍,以後天天都为我梳头好不好?就这样一直梳到地老天荒。”

“好。”海苍帝毫不犹豫地承诺下来,大手捧著她迷离渴盼的小脸,弯下腰柔柔吻上她黑蒙蒙的眼睛,声音更是柔得滴水,“就许巧巧一个地老天荒。”

第三十一章 出发•藐视

待出了客栈,门外停著一辆灰棕色的马车,车前站立著两匹高大的黑色骏马,整体看来低调而华贵。奇怪的是车旁没有马夫候著。

“苍,马夫呢?”江七巧好奇地问道。

“巧巧想要马夫吗?”海苍帝抱起她钻进车厢。里面很宽敞,靠里有一个小软榻,人可以坐著也可以横卧著,上面铺著几层厚实的棉垫,左右两边是一排贴实在车厢壁上的小柜,感觉舒适而又实用。

“不想要。我想就我们两人一路玩到海边,也算是度蜜月了。”她搂住他的腰,翘了翘嘴。

“呵呵,那好,为夫就是马夫了。”他笑著亲亲她的脸,总觉得怀里的女人无论怎麽亲也亲不够似的。

“你──会吗?”不是江七巧怀疑他,而是从理论上来说,一个地位尊贵、狂妄霸道的王爷能胜任技工马夫的角色,怎麽想都很不现实。

“不就是赶马车麽,为夫的骑术可是皇城里数一数二的湛呢。”他很是骄傲自大地回道。钻出门帘,坐上驾车的位置,叮嘱道:“巧巧,坐好了。”

“坐好了。”江七巧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地抓紧了软榻旁的横木扶手,骑术湛不等於赶车技术湛啊!而事实证明这一举措是无比英明的决定。

就听一声破空鞭响,帘外传来马儿噅噅的高亢嘶鸣声,马车突然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出去。若不是她紧握著扶手,估计已因惯作用破帘而出了。耳畔听到了男女老少惊慌的尖叫声和碰撞声。再接著,听到了海苍帝宛如鬼刹般森冷的厉喝:“尔等挡路者,死!”鞭子的抽打声一时间不绝於耳,惊慌恐惧的各式尖叫声更响亮更凄厉了。

江七巧紧紧闭上眼睛,完全无言以对。

变态!土匪!魔鬼!

这男人当这马路街道是他家修的麽?就算是他家修的,这鞭子甩得比她还随便,真当路人皆蝼蚁麽?忽然间,她觉得自己的形象无限高大起来。和海苍帝相比,她是一个多麽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又是一个多麽纯洁善良的新好市民啊!果然,这世上没有对比就没有比较,没有比较就衬不出她这朵温柔可爱的红花,这“凶暴血蝶”的绰号她简直是受之有愧啊!

於是乎,在海苍帝“湛而狂霸”的驾驶技术之下,马车以狂飙突进的速度和唯我独尊的前进方式贯穿了整个蜜月路程。

一路上,江七巧每到一个地方,除了拉著海苍帝踩遍方圆百里的风景名胜外,更是大肆收罗著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穿越游玩一趟多不容易啊,怎能不好好抓住机会,尤其是在身边有情人有保镖有提款机的时候。

从海苍帝的口中得知南海的基业建在一块远离陆地的岛屿上。岛上有城郭、村落和数万的岛民,如果把海苍帝的手下算作军队的话,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就是一个皇权之外的岛国,海苍帝就是岛国的王。

海苍帝手下有三员悍将,分别是狂浪、怒涛、邪风,这三人之下又有若干下属,人人各司其职,称霸海洋。

江七巧私下里曾暗自琢磨,这所谓的称霸海洋,莫不是干的海盗的勾当?想到电影大片《加勒比海盗》,心潮澎湃激荡,寻宝啊,有生之年,她也有机会当个海盗寻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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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蜜月时光终於面临结束了。

这天晌午,他们行驶到了海口的一个繁华小镇里。

“巧巧,你乖乖地呆在客栈里吃饭,等我把事情安排妥当後就来接你。”海苍帝对正在喝汤的江七巧谆谆叮嘱著,一脸的不放心。

“讨厌,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用那种口气。”江七巧极为不悦地翻了个白眼。

“穿过这个小镇就是湾口,依你的好奇心不乱跑才是怪事!为夫这叫防患於未然。”海苍帝扯出一抹冷笑,毫不留情地戳穿她生事的本。

同行一个多月,他已深刻了解到这女人的好奇心和玩乐心强烈到了什麽程度,那疯狂劲儿活像个什麽都没见过的原始山民。再加上她那永远如孩子般稚气骄纵的脸蛋,除了某些时候,要把她完全看成一个成熟的女人还真有点难。

“知道了。”江七巧垂头丧气地拨著碗里的饭粒,这男人一旦情欲勃发或是心情不爽想修理她时嘴里就会跳出“为夫”两个字。唉,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啊,古代的江七巧除了男色从不关注民计民生,山川名胜,古玩巧物;现代的江七巧活了二十一年,几乎就在学校、家庭两点一线中生活,综合起来,她这个融合後的江七巧还真是个没见啥世面的元朝土包子。

又是一副委屈万分的禁足孩子样!海苍帝眯眯眼,努力甩掉这种感觉。他知道,此刻还像个小孩的女人眨眼间就会在下一刻变成另一种风貌。她就像一个落满灰的盒子,当你拂去蒙尘打开时,就会得到一个惊喜,可当你要细看时,却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盒子,再打开,又是惊喜;里面还有盒子,再打开层层叠叠,仿佛有开不尽的盒子,给不完的惊喜。而你,却在每打开一个盒子後,更深地喜爱上她,直至永远的沈沦。他,就已经沈沦到了最深处

这份沈沦会有到底的一天麽?他会在这可怕的沈沦中迷失自我麽?海苍帝轻微摇摇头,不再多想,带上纱帽,留下她独自离去了。

讨厌!讨厌!臭男人!死男人!说什麽去的是森的刑堂怕吓著我,就是想摆脱我,不想我再跟著的借口!江七巧狠狠戳著饭粒,眼红地瞪著外面来往的行人。

为什麽她必须乖乖地呆在这里?外面多热闹啊!这种靠海的小镇一定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在卖,搞不好还能淘到古代的西洋货呢。想到这儿,江七巧的心里更是像有猫在抓挠一般,痒得难受。

有了,她可以用跑的迅速逛遍小镇,抢在海苍帝回来之前赶回客栈不就行了吗?

心动不如行动,很快的,江七巧已经蹲在小镇的一个摊位前了。

哗,这真是个好宝贝!

她上下把玩著手中的小黑锤,口里发出啧啧赞叹。这小锤三寸余长,通体温凉,质地像钢铁又像磁石,完全看不出来是什麽材质,手指轻轻一敲,声音清脆悦耳,拿在手里异常称心。宝贝,真是个宝贝!

“大叔,这小锤怎麽卖?”她甜笑著企图用美人计杀价。

摊主是个四十上下的憨实壮汉,他瞅瞅笑得可爱非常的小女孩,也憨憨地笑了:“小娃儿,看你如此喜欢,就送你吧。反正这小锤子也是在俺家地里随手捡的,不值俩儿钱。快些回去,别让家人瞎找担心,这儿乱得很。”言罢,还将手伸过摊位拍了拍江七巧的头。真不知是哪家娃儿,虽满脸富贵气,却笑得甜入心窝。

藐视!她被活生生地赤裸裸地藐视了!TMMD!

江七巧霍地立起身,对著壮汉用力挺起没有D也绝对是C的部,怒喝道:“老头,眼瞎到哪儿去了!”

啊?!憨实的壮汉盯著她高挺的口,傻眼了。

“哼,睁眼瞎子,这把小黑锤就作为姑***神损失赔偿了!”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毫无愧色地拿起小黑锤转身飘然离去。

啊??憨实的壮汉目送著她飘然而去的身形,仍然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子咋就突然变成了个凹凸的女人了呢?莫不是妖变的?!

第三十二章 救美•惊魂

“让让!让让!不想死的快点让开!”突然,前方传来一阵狂乱的马蹄声,伴随著的是声嘶力竭的嘶吼声、惊慌的尖叫声以及张惶躲避的碰撞声。

海苍帝二号赶车?不过那声嘶力竭的嘶吼声怎麽听著含满了惊惧,也没有唯我独尊的气势?江七巧正琢磨著,惊见一辆大马车自前方疯狂地驶来,车前的马夫被颠簸得摇摇晃晃,双手拼命拉扯著缰绳,试图制住狂暴的马匹。然而马匹却喷吐著热气,使劲晃动著马头,更加不管不顾地向前猛冲,达达的马蹄声如千钧重鼓敲打在地面上,激起漫天烟尘。街道上的人们哭爹喊娘地迅速往街边闪避著,生恐沦为了蹄下亡魂。

这小镇果然很危险啊!江七巧感慨著也紧随躲闪大军避到了街边,静待疯马狂车飙过。

“哎啊──”随著一声娇嫩柔弱的哀号,一个红色身影忽然自路边的房顶上摔了下来,咕噜噜地向前滚了几转,好死不活地正对著数步之外的疾驰马车。

躲避的人们发出骇然惊呼,但谁也没胆量上去抢救那名女子,只好眼睁睁地看著惨剧的来临。

MMD,古代版车祸现场麽!江七巧一时感同身受(这Y就是被撞死的),大脑嗡的一声响,身体自动自发地弹了出去,扑搂住地上的女子。

“啊!”人们又是一声惊呼,眼看著马车距地上的人只有两步之遥了,一些女人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电光火石间,一抹青烟不知从何方飘来,倏地裹住地上两名女子,在高高的马蹄即将踏下的刹那间飘移到了路边,及时避免了两尸两命的惨剧发生。

“呼──”人们望著绝尘而去的马车,大大地舒了口气,目光这才转移到路边趴著的死里逃生的幸运者身上。

据目测,叠著罗汉的有三个人,最上面一层是一个身穿天青色锦棉的高大男子,未束的长长乌发倾泄了一地,遮盖住了三个人的容貌。

好奇心人皆有之,当下许多自诩善良的人士围上前去,欲探个究竟。

“上面的朋友,马车已走,劳烦移动下尊体,小女子已经快被您老人家重压身亡了。”从惊吓中回过神的江七巧憋气嚷著,这救命恩人重就不提了,还压在她身上死命地抖著,她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在借机骚扰了。不过,这萦绕鼻端的冷香咋这麽熟悉呢?

“混账!”突如其来的雷鸣般的怒喝声震得她耳朵轰轰作响。不待反应,衣领已被人翻转提起,一张熟悉的绝世容颜出现在眼前。只是此刻这张脸上的五官无一不带著狰狞的色彩,黑中带金的眸子里金光丝丝地流窜,像吐著信子的毒蛇,冷残虐。

“苍”她看得心里直发毛,干笑著小声招呼著。

“死女人!”海苍帝冷残虐的目光死死绞缠著她,咬牙切齿地喝著,“为什麽扑上去?想找死吗?”一思及若不是自己出来寻人碰巧遇上,他──他简直不敢想象下去。“该死的女人!”他双手放开面前女人的衣领,狠狠握住她的肩膀疯狂地摇动起来,想摇去仍盘亘在心中的恐慌。是的,是恐慌,一种失去所有的绝望无比的恐慌,伴随的还有一种毁灭天地的狂躁,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了。何时,他竟沈沦得迷失了自我而不自知?!

“住手我只只是救救人”江七巧被他的暴摇得语不成调,头昏脑胀,骨头几乎散架。心下哀怨,海苍帝何时沾染上了马大哥的毛病啊?

“救人?”海苍帝停下摇晃,声音突然轻柔起来。

“是啊。”江七巧揉揉脑袋,努了努嘴,“喏,就是你身後站著的穿大红色衣服,蒙著大红色面巾的女子。真是的,人家好歹崇高地救了一条人命,不但不赞赏,还劈头就是一阵臭骂猛摇。”她不满地小声嘀咕著。

“是吗?巧巧还要赞赏啊?”他口气柔得滴水,眸中的丝丝金光窜得更快,妖异到了极点。

“呃──”江七巧总算还没丧失最基本的感应神经,干笑两声,连连摆手,“呵呵,不不要了。做人还是低低调点好。”

“我杀了你这死女人!”海苍帝忍无可忍地厉喝一声。

“啊──”围观的群众愕然惊呼,就见眼前这名美得勾魂摄魄的男子神色冷地卡住可爱小女孩纤细的脖子,小女孩娇小的身体瞬间被提到了空中,小脸一下涨得通红。

好恐怖的男人,方才还不顾生命危险地舍身救人,眨眼间竟然就欲取人命?!

“放放手”江七巧大张著嘴,话语吃力地从齿缝间挤出,两手拼命扳著脖子上要命的大手。

“放手?巧巧,你不是很想死吗?为夫现在就在成全你啊。乖巧巧,忍耐一下,再过一会儿就不会难受了。”他残忍地笑著,温柔的语气让听者脸色惨白。

魔鬼!在场的每个人如是作想。

在他说话之际,江七巧感到颈部的压力越来越大,几欲窒息。随著他的话音一落,那压力却突然消失,悬在空中的身体也落进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中。余尽微消的难受劲儿迫使她边吸气边不住地咳嗽,身子软软地瘫在海苍帝前。

海苍帝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托起她的下巴,冷残虐的神情转为淡漠,冷冷道:“记住,你的命是无价的。这世上所有人的命凑起来也抵不上你的一条命!以後不准再做这种傻事了!”

“也包括你的命吗?”她抚著发红的脖子,问道。

“是!”毫不迟疑的回答。

江七巧笑了,笑得非常灿烂、非常幸福。

似是感染了她的幸福,他的唇畔也浮起丝淡淡的笑容,伸手理了理她鬓边的乱发,柔声道:“若再有类似的事发生,为夫定不再轻饶。”

“放心吧,绝不会有第二次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江七巧伸手轻轻圈住他的脖子,咯咯笑著。

这情形怎麽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围观的群众有些傻眼了,他们还以为会看到一出家庭暴力上演的剧码呢。

这时,那名被江七巧所救,不,准确说应该是被海苍帝所救的女子姗姗绕到二人跟前,低头微微施了一礼,“小女子被贼人所害,幸得二位仗义搭救,这厢多谢了。”声音珠圆玉润,恍若出谷黄莺。

当她抬头望去时,整个人微微一震。多麽多麽摄人心魂的男人,那如冰似火、变幻莫测的黑眸里金光流转,神秘而悠远,薄唇边的浅笑优雅尊贵,流溢著王者的气度。飞扬的黑色发丝长及膝弯,阳光下,跳跃著恍若地狱的冥火,让女人情不自禁地生出宁可承受冥火焚身之痛也愿被那头乌发缠绕的渴慕。

想不到这世上竟真有能与她匹配的男人?!没错,就是这男人了。只有这种让女人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的男人,也只有这种神秘莫测、霸气十足的男人才能匹配得上她。

一股熊熊的情爱烈焰瞬间在蒙面女子的口燃烧,她努力按捺住心中的悸动,仪态万千地摘下面巾。

“哗──”围观群众更彻底的呆傻了,就连海苍帝和江七巧也不禁呆了呆。

好一个美绝天地的绝世尤物!那眉眼、那朱唇,那一抬手,那一抿唇,那轻轻的一个动作,全身上下都流溢著万种的风情,绽放著璀璨的光芒,如骄阳似皎月,美得荡人心魂。

“啧啧,俺的娘啊,这世上竟真有如此美丽的女人。那菊寒烟、那海宁公主在她面前一站,还真就成了不起眼的小星星!”江七巧惊豔地咂舌叹著,这古代太让人吃惊了,人物竟是一个比一个风流美丽,这相貌的好坏难不成真和环境污染的严重与否息息相关?

“那你呢?”海苍帝笑睨著她。

“我?她怎麽能和我比?”江七巧怪叫一声,“我江七巧年过二十二岁高龄,仍如一名十二三岁的孩子般玉雪可爱。谁能像我这般保养得法,青春美貌无休止千万别降低了我的层次。”言罢,还自信地扬起了小下巴。

一阵狂笑自海苍帝口中逸出,“哈哈,不错,确实不能比,也无法比。”

美丽女子的眼中闪过一抹煞,她展开一个可令百花失色的浅笑,又欠了欠身,道:“小女子闺名御阳凤,请问恩公大名为何?”

“哈哈,巧巧,你果然是个开不尽的盒子,为夫此生算是认了。”海苍帝继续笑著,对御阳凤的询问丝毫未闻,兀自伸手拧了拧怀里女人的脸颊。

“苍,人家御阳凤姑娘在请教你的大名呢?”江七巧推了推他,虽然那女人明显心存不良,但本著不在大街上丢人现眼的原则,她还是尽了提醒的义务。

“喔。”海苍帝漫声应下,收起笑,淡淡瞥了红衣女子一眼,这女人虽美则美矣,却引不起他半丝兴趣。

“区区小事,姑娘不必挂齿。告辞了。”言罢拥著怀里人瞬间消失了踪影。

“等等,恩公。等──”当御阳凤从他的冷漠中回过神时,人早已不见了。

“可恨!”她狠狠跺了跺脚。沈吟片刻,又突然出声,“一影,立刻联络姐姐,就说我已经平安无事了。”

“是,二小姐。”红豔的身後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人影,眨眼间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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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结发•更衣

夏末的太阳,只在水天交接的西方海角处残留下一道金光,碧蓝的海面被夕照晕染成淡淡的黄色,温暖而明媚。海风轻柔地吹拂著,一层一层的细浪叠叠地向巨大的桅船涌来,发出哗──哗──的声音,像是在欢唱一首傍晚夕阳的童谣,略微灰蒙的天空中偶尔掠过几只斜飞的海鸟。

江七巧立在船头,眺望著水天相接的方向,那里是海苍帝创下的基业,那里也是她的一个家。短短一年的人生居然过得比以往的二十一年都还要跌宕起伏。撞死──穿越──成婚──休夫──心动──归家,呵呵,算起来她有三个家呢。

“巧巧,傍晚有些凉了,怎不多加一件披风?”略带责备的声音自身後响起,一件温暖的锦云披风轻轻搭在她肩上,身子也被搂进一个温暖宽阔的怀中。

心中一暖,她转过身体,看向海苍帝。最後的夕照也在这张绝世容颜上镀了一层淡淡的晕黄,柔和了面上的冷峭和疏离,黑色眸中的金色与霞光交相辉映,衬得一双眸子越发的琉璃灿烂,清冷深邃。乌黑如檀木的长长发丝像是有著生命力的海藻般在空中飞扬摇摆,更加深了男人神秘的气息和狂傲的霸气。

“好长的头发。”她扬手捉住一缕,在手腕上缠绕著。以往海苍帝总把头发辫起来缠在肩上,她也从未去注意过,没想到他的头发放下来後竟然长及膝弯,而且发质黑亮顺滑,如一匹上好的丝缎。

“巧巧,你又在调皮了。”海苍帝皱了皱眉,轻斥道。

“别生气嘛。人家只不过是玩玩你的头发而已。”江七巧赔笑著吐吐舌头。

他眼神一暗,声音低沈下来,“我们元人的头发是不允许别人随便乱碰的。”修长的双臂搭上了船舷,将她困在当中。

江七巧笑得很赖皮,她将缠著头发的手腕举到他眼前,“可我喜欢你的头发啊,那麽黑亮滑顺,比女人的头发还美。再说我不是别人,是你的妻子,就算碰了也是无罪的。”

海苍帝低低一笑,右手捏住她发间的丝带轻轻一抽,发著蓝色幽光的细黑发丝如瀑布般立时倾泻而下,一直垂到臀部。有力的手指撩起一缕黑发摊放在手心中送到鼻尖深嗅,“巧巧的头发也很美啊,为夫很是喜欢为其梳妆呢。”

理出手腕间的发丝,又捉起海苍帝手中的发丝,江七巧冲其神秘一笑,在海苍帝变得暗炽的目光中,小手灵巧地翻转,将两缕发丝结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拈起那个黑色的发结放在他一直摊开的手心上,悠然道:“苍,夫妻结发,结发夫妻。”

大手轻轻握住发结,递到薄唇边深深吻著,幽深的目光始终不离面前的人儿。

天边的乌云吞噬掉了最後一丝残阳,灰暗的苍穹中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天与海连成了一片空蒙,氤氲的雾气开始在微黑的海面上弥漫,弥漫,一直弥漫进海苍帝黑金色的眸中。

在这样目不转睛地注视下,江七巧的脸微微地红了,眼睛羞涩地移到旁边的船舷上,身体试图转向海面。

一只强健的臂膀有力地揽住她的纤腰,紧紧拥贴上坚实的高大身体。

她使劲挣了挣,不能动弹半分,“苍!”她有些心慌,抬起头看向他。

迎接她的是一个火热的亲吻,狂猛得连一丝抗拒的时间都没有。

炽热的舌强势地在她嘴里翻卷吸缠,著魔地舔遍口腔壁的每一处细嫩,那份热烈竟让她觉得有些发疼。

“巧巧,我的巧巧呵。”唇齿缠绵相依间,耳畔听到海苍帝的呢喃,眷念而深沈。

海风开始强劲起来,呼呼地刮著,如墨的发丝在劲风中凌乱地狂舞,相互交缠得更紧更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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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岛主,南岛已经顺利抵达。”船长恭谨的声音自紧闭的舱门外响起,“三位总事已带著手下儿郎全在岸边恭迎。”

“知道了,下去吧。”舱内传出极富磁的慵懒嗓音,听似平淡的语气中含著不容挑衅的威严。

“是。”船长悄然退下。

舱内

海苍帝细细在怀中人的唇上吻了吻,方才懒散地从榻上起身,理理凌散的乱发,再慢慢的,一件一件地穿上衣服。

江七巧翻过身,趴在榻上著迷地看著男人的一举一动。真的好像一头初醒的雄狮,慵懒、高傲却又饱含危险与蓄势待发的强横魄力。

男人内著白色的里衣,外罩一件绣著浅金暗纹的暗青色锦袍,腰间垂系一块莹白半月玉阕。长长的漆黑发丝用同色暗青金纹的发带松松拦腰系住,威慑中流溢著风流意态,风流中浸润著高贵疏离,她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海苍帝打理好自身後,抬头一看,就见榻上的人儿一副呆呆的垂涎样子。他忍不住笑了,笑容中有著自得、骄傲与自负,还有浓浓的溺爱。

“巧巧,口水流出来了。”他坐回榻上,戏谑地伸出食指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江七巧一听,慌忙用手抹向嘴边,哪儿有什麽口水?“你骗人!”她不依地指控道。

“为夫是骗人,不过你要是再发呆下去的话,我是不怎麽介意的。岸上等著我们的人可要站到腿断了喔。”他俯身将她圈在臂中,轻吻著她美丽的裸背。柔声道:“巧巧,为夫替你更衣吧。”话音刚落,唇下的肌体立刻变得紧绷僵硬。

“不要!”江七巧紧张得大叫,觉得脸上一阵热辣辣的烫。她快速从他臂弯的缝隙中溜出,泥鳅般滑溜进一旁的被子里裹了个严严实实。

海苍帝不甚在意地自衣橱中取出一套淡紫色的裙子,把江七巧连人带被地搂进怀中,压著嗓子继续劝哄道:“巧巧,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丈夫替妻子更衣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乖,出来。”他轻轻拍著怀里的茧蛹。

不是吧,据她有限的古代认知中,自古以来好像都是当妻子的服伺丈夫更衣吧?这个男人如此哄她,肯定没安什麽好心。傻子才出去呢。江七巧裹得更紧了,那怕已经被闷得喘气有些艰难了,也誓死坚守著这块阵地。

“别害羞。巧巧,你可是第一个让为夫伺候的女人呢。”恶魔抛出了一块巨大的是女人就无法拒绝的诱饵。

果然──鱼儿上钩了。

“真的吗?”江七巧听到“第一”两字,立刻控制不住地从被中伸出了憋红的小脑袋,惊喜地求证道。

“当然,为夫从不打诳语。”海苍帝顺势吻住她的小嘴,低低的嗓音缠绵而温柔,“巧巧,为夫不是早就承诺了永远只要你宠你一人吗?当然也只伺候你一人了。”

她痴了、醉了、傻了,脑中一片空白,脸上的笑容痴痴憨憨的让人心怜不已。

海苍帝轻轻拉开被子,怜爱地把她整个儿纳入怀中,火热的细吻密密落在她的脸上、眉上、眼上、鼻上、唇上,“巧巧,说,你是我的。”他霸道地命令著。

“你是我的。”江七巧定定地看著他,柔顺地吐出。

他没有忽略掉那双大圆眼底一闪而逝的狡黠,笑意不可抑制地在心底荡开。

“没错,我是你的,你呢?”他深深凝视著她,眼底有著无限的柔情和蜜意。

江七巧嘴边的笑意变得满足,身子微微前倾,一字一字在海苍帝耳边说道:“我、是、你、的。”说完後,脑袋飞快地埋进他的脖颈窝中。

“巧巧,为夫替你更衣,可好?”他抚著已红透的嫩肤,再次柔声道。

她嘤咛一声,轻轻在他怀中颔了颔首。

海苍帝抖开衣衫,温柔地替她一件一件穿上,间或落下几个轻吻。

第三十四章 南岛保命最高生存守则

当海苍帝与江七巧自舱门内相携而出时,滚雷般的浑厚啸声突然从四面八方同时蹿起,惊涛拍岸,地动山摇。前来恭迎岛主回岛的上千儿郎丹田内冲出的绵劲啸声狂野奔放,震撼灵魂,听之无不心潮翻滚,血沸腾,凭空生出一股笑傲天下的豪情。

当然,这是对别人而言,比如说南岛上的岛民,一听这啸声就知道他们伟大的岛主回岛了。对毫无心理准备的江七巧而言,这啸声不亚於吓死人的鬼哭神嚎,若不是有海苍帝的手臂撑著,她可能早就被骇得脚下一软栽进海里了,哪还能顺顺当当地踏过甲板踩上坚实的土地?

MMD,改革!她一定要改革这种不利於身心健康发展的野蛮欢迎方式!现代的欢迎方式多好,一群嫋嫋娜娜的礼仪小姐笑意盈盈,温柔款款地对著你嘘寒问暖。好,从明天起,她就挑上七八十个俊美男人培养成礼仪先生,手捧鲜花,分两列一字排开,那场景一时间,她又想岔了。

“属下恭迎岛主及夫人回岛!”啸声过後,领头的三名男子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恭敬道,神色间是完全的服从与忠诚。

“属下恭迎岛主及夫人回岛!”三人身後紧随著单膝跪下了上千人,动作整齐,姿势标准,巨大厚重的恭顺合声把正在胡乱YY的江七巧又给震了回来。

凝目望去,面前跪了黑压压一大群人。排列整齐的扇形方阵,横看一条线,竖看一条线,斜看还是一条线!方阵中升腾回旋著磅礴的气势,压倒冲破一切的力量!这这──真是让人心惊跳啊!!二十二年来无论在那个时代都身为平常人的江七巧华丽丽地──脚抖了。此时此刻,她十二万分感谢曾一度让她烦恼不已的古代拽地长裙。为啥呢?遮丑了啊!!努力端正好上半身,她偷偷斜眼瞟向身边的男人。

一脸的雍容冷然,一身的高贵清华,上下流溢的是君临天下的傲睨霸气。这是她所不熟悉的海苍帝,他就那样笔直站著,漠然的眼睛淡淡扫过所有,不起一丝波澜,宛似俯瞰苍生的神祗,虽然站在她的身边,感觉却离得很遥远很遥远

“起来吧。”冷冷的声音里含著不容违抗的威严。

“是!”巨大厚重的合声再度响起,数千人齐唰唰地站了起来,每一个都像一挺立的标枪,剽悍、锐利、充满了危险。

身边的男子突然转头看向她,正巧逮住她偷瞟的眼睛,冰封般漠然的黑金色眼睛泛起了温柔的涟漪,遥远的距离刹那间变得近在咫尺。

“巧巧,左边的是邪风,中间的是狂浪,右边的是怒涛。”海苍帝指著面前的三名男子逐一向她介绍,声音柔和清润。

江七巧对他柔柔一笑,心里的迷茫如春阳下的白雪悄然消融。是了,那个神祗君王般的海苍帝是别人的,本就离她很远。这个温柔霸道的海苍帝才是她江七巧的男人,近在咫尺的男人。她扭头打量著他的三个地位最高的总事,眼睛倏地睁大──

邪风著一身白色儒服,身形高挑,肌肤雪白剔透,五官如女子般柔美丽,长长的柳眉心间长著一颗豌豆大的鲜红欲滴的朱砂痣,没有庄严和慈善,有的是一种万分妖异的蛊惑之美。

狂浪异族服饰,身材高大均称,小麦色肌肤,披散著凌乱张扬的及肩黑发,齐眉勒一蛇形黄金额饰,五官阳刚俊美,黑眸亮如天上星辰,其气质狂放不羁却也优雅无匹。

怒涛黑袍罩身,虽看似空空荡荡,却仍给人冷冽剽悍的感觉,古铜色肌肤,毫无光泽的墨发死气沈沈地垂到腰臀,五官完美如冰雕,一双墨绿的眸子像是两个浓绿的死潭。可那眼神却很不搭调地异常犀利,像是能透视人心。

啊!啊!!啊!!!江七巧心里连续发出三声惊叹,随即不停地流泪。为什麽?为什麽老天爷不让她穿越後一张眼就看见这三个风格迥异的大帅哥?!为什麽,为什麽要让她遇上海苍帝进而在他一棵树上吊死??!!如果──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她一定要高举NP的旗帜,坚定不移地迈进穿越女NP的王道之路!!!!眼睛已经不会转圈了,心里除了後悔还是强烈的後悔。

“巧巧,你在想什麽?”耳边传来轻轻柔柔的问询。

“我在深切後悔。”过度沈迷的人犹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後悔什麽?”更轻柔的声音中开始隐含勃发的怒气。

“NP之路彻底封死了”继续盯继续看,用眼神剥光他们!既然不能收为己用了,过过眼瘾总是可以的吧。

“NP?”下巴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住硬生生转了个方向,一抬,对上了一双黑金色的充满暴风骤雨的眼睛,“巧巧,为夫不是很懂,你能替为夫解释一下吗?”薄唇边泛起了狞笑。

啊?!江七巧终於警醒了,她她她居然当著海苍帝的面对著别的男人垂涎三尺,而且一看还是三个!死了死了!这下不要说NP,光这一个就能把她吊死!绞死!咋办咋办呢?大脑以非常人的速度高速运转著。

“巧巧,说话啊,为夫还在等著你NP的答案呢?”略带薄茧的麽指威胁十足地缓缓摩挲著突然有些发白的柔嫩唇瓣。好色的死女人,今儿个不好好收拾她,他这个南岛岛主就让她来当!

“啊,NP啊──”江七巧像是在漫漫黑暗中看见了黎明的曙光,“NP就是恩批嘛,你知道我我喜欢到处游玩,看到你的手下那麽多,觉得觉得今後要要得到你恩批的游玩之路肯定是是困难重重。”终於──终於万分艰辛地拗过来了。一席话说完,白玉般的额上已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这死女人还在死不认错地巧言令色!就算他不懂她嘴里的NP,但光看她如狼似虎、熠熠发光的垂涎眼神也能把她脑袋里想的猜个**不离十。

“巧巧,你怎麽好像很热啊?”轻柔的声音转为关切。

“哈哈,那啥,今天太阳很大啊。唉,这烈日炎炎的秋老虎真让人心烦。”江七巧掏出小手绢优雅地拭去额上细汗,顺便搭手望了望天。霎时,身体僵直了,动作定格了天要亡她!

“咦?巧巧,你不知道吗?昨儿晚上下了场暴风雨,今儿这天还一直沈沈的呢。”危险的男人笑意涟涟,也搭手向天上望去,“唔,看这天色,指不定待会儿还有一场更──猛──烈──的──暴──风──雨!你说,是不是啊,巧巧。”他转过头,对著她笑著,狰狞地笑著。

眨巴眨巴大圆眼,江七巧泪如雨下,“哇哇,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哇哇,我不该意志不坚,不该左摇右晃!我应该坚定不移地只对著你一个男人流口水!哇哇,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真正的鬼哭神嚎响彻了整个南岛。

海口边肃穆地站立著上千笔直的人形石柱,没有一个人动,没有一个人发声。除了那能刺破耳膜的凄惨号叫外,剩下的就是沈寂,死一般的沈寂!

面对命令要惟命是从!面对任务要高效完成!面对困难要迎难而上!面对突变要沈著冷静!面对危险要勇於牺牲!面对失败要奋发进取!面对胜利要不骄不躁!这是苍堡每一个优秀儿郎的必遵守则。

如今面对夫人的三尺垂涎与岛主的横飞醋意,更要做到视而不见!充耳不闻!非礼勿听!非礼勿看!沈默!再沈默!现场每一个苍堡儿郎不约而同地心有灵犀地为自己独家制定了同一份南岛保命最高生存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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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声啊,偶的心声,这秋老虎真的是让人心烦。 (*^__^*)  请童鞋们继续支持捧场!

第三十五章 “猛烈的暴风雨”(一,中辣)

话说前面:嘿嘿,偶再次承认,偶也是个好色猥琐变态滴腐人。(*^__^*)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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翳的天空在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号中越发暗沈了,灰蒙中开始涌动著黑色的流云。呼──呼──海风猛烈地刮著,卷起千堆巨浪重重地拍击在岸边的岩石上,预示著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了。

海苍帝伸指一点,鬼哭神嚎戛然而止。

正哭号得酣畅淋漓的江七巧忽觉喉间一麻,她就成了跳上岸濒死的鱼儿,光张嘴发不出声了。一股正要破口而出的号哭劲流就这麽被硬生生地掐断,口一时间闷堵得极为难受。这这臭男人居然点了她的哑!略带责难的目光瞪向面前的男人。

接收到她责难的目光,男人不甚在意地微微一笑,道:“巧巧,为夫这是在替你著想。你现在还是省点力气,仔细想想待会要怎麽应付猛烈的暴风雨吧。”抬头看看天,又转头淡漠道:“暴风雨快来了,邪风,你等可做好了防护?”

“岛主请放心。”邪风敛眉答道。

“好。今次的洗尘宴就不用张罗了。”交代完後,双臂搂住身边的人儿,青影一晃,已如冲霄黄鹤,杳然无踪了。

上千人形石柱此刻终於有了些微的软化,但仍没有人敢开口,只频频用著心灵之窗进行无声地交流。

“那就是夫人?居然像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凶暴血蝶,果然名不虚传啊,真想知道三个被狼视的总事心里是啥感受?”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寡情的岛主吃醋的一天,这辈子没白活了!”

“唔,原来岛主是个恋童癖,难怪对那些个绝色美女没兴趣!”

“喔,夫人是个好色癖,这算不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绝配!”

虽然身後寂然无声,但不用转身,邪风三人也大致能猜到相处多年的手下在干啥在想啥。心里有些焦瘁,无力吼,也不知该呵斥些啥。夫人发绿的狼眼让他们後背汗毛倒竖,以後还是尽量避免出现在夫人面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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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响起了劈里啪啦的炸雷声和狂风呜呜的呼啸声,瓢泼般的暴雨从天上倾泻而下,毫不留情地冲刷著大地的尘埃。

屋内,暗青色的拽地幔帐重重叠叠,帐帏的最深处有一方十平米左右的热池,蒙蒙白烟正从透明的水面上嫋嫋升起,池四方的虎头喷水口处镶嵌著几颗硕大的夜明珠,虽不说把屋内照得纤毫毕露,却也是清晰可见。池边铺著厚厚的棕黄色兽毯,靠南边的罗帐边放著一张红木雕花矮桌,桌上放著一个暖水瓶,一壶酒,一个白玉杯,还有一个黑沈沈的箱子。

小桌边还有一张扶手软榻,软榻上躺著一个看样子十二三岁的玉雪可爱的女孩子,双手被青金色的丝带分绑在软榻两边的扶手上,正满脸惊惶地看向坐在软榻边的高大男人。

“苍,你你干嘛要要绑我?!”解开哑的江七巧胆战心惊地问道。离开海口,她就被海苍帝一路挟持到这个房间里,不由分说地绑在了软榻上,这情形怎麽看都忒邪恶,很像很像她以前YY海苍帝的情景!SM?不会吧?!对了,那个才被送进来的黑箱子里装的是什麽?她怎麽有种不妙的预感。

腰间的束带做了绑带,海苍帝暗青色的锦袍随兴地敞开著,露出绣著银色暗纹的白色里衣,两络长长的乌发垂到了前,黑、白、青三色交错相称,清新而雅致。他斜睨著眼,意态闲适,眼里却充满了邪魅的危险,暗沈的诡谲。

“那是因为巧巧犯错了。”修长的食指滑过微张的粉唇,他仿佛风轻云淡地笑著。

“我我承认错误了,我我会改的。”大圆眼含著泪花,娇嫩的嗓音委委屈屈的。

海苍帝低低笑出声来,眸子里染上一层极淡的明媚,“巧巧,你见过真正改掉吃粪习的狗吗?”不等她接话,又立刻道:“为夫是没见过的,就算是养在皇内院,吃著山珍海味的珍贵名犬,一旦看见了臭粪,也是摇头晃脑地猛扑上去的。”

“太俗掉份儿了,你应该换种说法江山易改,本难移才对。”她听著十分不顺耳,也觉著和海苍帝本人太不搭调了,瞬间忘了委屈,立刻纠正道。

“喔?”海苍帝一挑眉,眸中金光闪动,“巧巧,难得你也这麽认为自己的毛病和狗的习很像?”

真的勇士敢於直面惨淡的人生,被这麽一而再,再而三毫不留情地人格侮辱,就算是泥人也倘有三分泥,何况她本身还是一个千惯万宠出来的女人。於是,江七巧的勇气勃发了。

“嘿嘿,苍,我是吃粪的狗,你是啥?”她笑得猖狂。哼哼,骂人之前也不想想咱俩的关系。我要是母猪,你就是公猪。我要是吃粪的狗,你麽──哼哼哼哼

海苍帝的脸色沈下来,浅浅的笑变得有些扭曲。以这死女人的德行果然碎尸万段也不为过。

不再多说废话,长指一勾,拉开她腰间的紫色纱带,露出白色的里衣。

哼,怕啥。本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处女。勇士江七巧面色镇定地看著海苍帝。

长指再一挑,里衣的束带被挑开,露出淡紫色的肚兜,饱满的部随著呼吸起伏不定,煞是诱人。

怕啥本本姑又不是没和你滚过床单。勇士江七巧镇定的面色出现了几丝裂痕。

长指一撕一扯,外衣和里衣变成了破布远离粉嫩的娇躯,只剩下淡紫的肚兜和白色的亵裤。

“啊──”勇士江七巧惊呼一声,脸上的镇定破裂成碎片,两抹红晕爬上脸颊,变成了害羞的狗熊。

“巧巧,怎麽?害羞了?”海苍帝唇边扭曲的笑意加深,两指揪住了其中一个暗藏在肚兜下的蓓蕾。原本那触感是宛如婴孩般的柔嫩,然而,随著他指间不断地捻弄戏玩,小小的尖端开始充血突起,变得挺立傲然。

“苍,我错了,住手好不好?”江七巧从未被这样捆绑著挑弄过,身体居然比平时更加敏感,一丝近乎刺痛的快感从指间中的蓓蕾处传来,如轻烟般缭绕心房,平平生出一股软绵的渴欲。

“错了吗?”他淡淡地随口问著,另一只手拉开肚兜的系带,除去娇躯上身最後一片遮挡。粉腻的肌肤,充满弹的丰嫩无不撩动著人的饥渴。

“错了,错了。”江七巧忙不迭地娇软回应道。

“晚了啊,巧巧。”他俯下身吻住她小小的菱唇,两只大手覆上两团丰盈使劲地揉弄挤压著。

“唔唔唔”她一面竖起舌尖用力抵抗著他在口里狂猛肆虐的凶舌,一面用力扭动著身子,试图摆脱他过重的揉捏。

察觉到她的抗拒,海苍帝在她唇上重重一咬,手指捏住她的两个蓓蕾用力一拧。

痛叫声溢出交缠的唇齿,她胆怯地放弃了反抗,乖乖地任由上方的男人尽情攫索。痛并快乐的奇异感受在体内蔓延,身体泛起了阵阵热燥,忍不住又开始扭动起来,不过这一次是因情欲而动,扭得缠绵旖旎。

海苍帝缓缓抬起头,凝视著带上情欲的火红小脸,唇边的扭曲变成了邪佞,两指夹住妖豔欲滴的红樱桃,缓慢兜转。

“哦”江七巧发出难耐的吟哦。

“再大声点,巧巧,为夫很喜欢听呢。”他慢慢加重拉扯的力道,胁迫著人儿听话。

“啊”双峰因刺激而紧绷,甚至因亢奋而感觉疼痛,她下意识地绞缠著双腿,希冀能解除体内燎原的燥热感。

欣赏著她被情欲煎熬的模样,他唇边的邪佞更深了。

再次低下头,海苍帝张开口,将她肿胀的红樱含入口中,尽情吸吮。解放出的一只手伸向她的下身,隔著亵裤大力按压揉弄起来。

江七巧无法自抑地呻吟起来,当那只大手扯去薄薄的亵裤,长指倏地猛入花径时,小嘴发出一声尖呼,身体猛的一阵哆嗦,甬道里强烈收缩著,喷出大量芳香的蜜。

海苍帝抽出修长的食指,上面沾满了晶莹芳香的黏,大掌也被喷洒得湿淋淋的。

“啧,巧巧被绑著特别有感觉啊,为夫的手指才进去就喷潮了。”他伸出舌尖靡地舔去指上的蜜,笑得分外邪气。

江七巧羞愤欲死,紧紧闭上眼睛不愿看他靡撩人的模样。

“巧巧不看麽?为夫可替你准备了好东西呢?”上方的男人吃吃地笑起来,得意而荡,明显含著不怀好意。

第六部分

第三十六章 “猛烈的暴风雨”(二,辣)

话说前面:呵呵,偶持续承认,偶是个好色猥琐变态滴腐人。(*^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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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巧,你看,这是何物?”男子炙热芬芳的呼气在耳边轻轻吹拂,带笑的声音低沈暧昧、感迷人,光听著就恨不能把这声音的主人扑压在身下。男色有时候比女色还更诱惑人,更具有勾引飞蛾扑火的魅惑,一如史上著名的一代男後韩子高。

江七巧在诱惑中小心地张开一条缝,窄窄的视野中一片黄灿灿的。是什麽呢?她有些好奇地把眼睛张得大一些,好像是一黄灿灿的物体。再张大一点,呃,那是──

又大又圆的眼睛倏地完全张到了极致,里面充满了震惊。

海苍帝手上拿拿拿著的是是是一人造鎏金铜!在二十一世纪时,她曾在文化展览会上看见过一长著铜锈的辽代鎏金铜,当时她还因好奇观摩的时间太长惹来了异样的眼光。

海苍帝手上这鎏金铜黄灿新亮,怎麽目测也有十七**厘米,比之展览会上看到的要长的多也要得多!他他他不会是是是想想想──

“呵呵,看来巧巧很是识得此夫妻闺中情趣之物啊。”感迷人的低沈嗓音有了一丝狰狞与狠厉,“就不知巧巧在娘家和王府中私藏了多少趣巧之物呢?”海苍帝微微眯起凌厉的双眼,修长的食指慢慢从铜光滑的柱身上滑过,在铜柱的圆大顶端一圈一圈慢慢摩挲著,威胁十足地摩挲著,如此动作却在不经意间荡漾出极为糜烂的气息。

“没有!我保证一个都没有!”江七巧困难地吞了吞口水,拼命摇著脑袋否认著。

“巧巧,好好说就行了,缘何把小脑袋摇得这麽凶猛呢?拧坏了脖子,为夫可是会心疼的啊。”迷人嗓音中的狠厉稍稍褪去了一些。

摇得头昏脑涨,她也很难受啊。可是如果不使劲摇摇,脑袋中总会出现海苍帝感的薄唇含住手上的铜不断吞吐的场景。啊啊,她是中现代的腐毒太深了!这脑袋才停摇了一下,那副画面又出现了──绝世的容颜泛著潮红,黑金色的眼睛氤氲著迷离的情欲,淡色的薄唇努力含咽著长黄灿的铜,一吞一吐,一进一出,勾带出丝丝靡的银丝,啊啊啊啊──晕了!喷了!疯了!

手中摩挲的动作一顿,海苍帝眯眼牢牢盯住塌上人儿突然迸发出绚烂色彩和狂热梦幻的大圆眼,这死女人又想到什麽不入流的龌龊事了?!後背上奇异的有丝浸寒,莫名的,这次他居然一点都不打算知道这女人此刻脑中的想法了。不过,话说回来,在这种时候,这死女人居然还能还敢胡思乱想,这胆子肥得实在是让他也有些佩服了。但在佩服之余,心头涌出更多的是愤怒,一种被忽视蔑视的愤怒。

“巧巧,瞧你这麽热切地看著它,眼珠子都不转一下,莫非是想迫不及待地想吃了它,嗯?”他略略俯身,手中的长铜圆头递到红豔的菱唇上,轻轻摩擦著。死女人,不好好收拾她,她就不知道什麽叫做以夫为纲!以夫为天!

唇上温凉的触感好歹是拉回了江七巧已不知YY到哪个程度的神智。一回神,就被眼皮下的黄灿给狠狠吓了一跳。反了吧,这东西明明应该在身边男人嘴里的,她牢牢闭紧嘴巴坚决不吃。

“不吃吗?”海苍帝也没强行硬塞,撤回铜,忽而一笑,“也是,这东西太凉了,吃著怎会舒服呢?唉,都怪为夫,居然忘了灌水了。”

在江七巧羞惭又隐隐含著一丝好奇的神情中,他提起小桌上的暖水瓶对著中空的鎏金铜淅沥沥地灌注著,将满时用木塞塞住注水口,转眸对著女人一笑,华光流溢,百媚横生,江七巧瞬间被电得晕乎乎的。

“巧巧,这下子可热和了。你是要上面的小嘴吃呢,还是下面的小嘴吃呢?”海苍帝握著暖热的铜在她的一颗红樱上打转,俯身又在她耳边诱惑著,“乖喔,试试这东西和为夫的比起来谁更好?”

大脑黏糊的江七巧直觉道:“我又没给你口交过,咋比较嘛。”

口交?海苍帝听得口一滞,一股欲火带著一口闷气在心头盘旋回还,好想一把撕裂衣衫,把肿胀的分身狠狠塞进那张永远不懂含蓄、永远学不会遮拦的红唇中!

沈沈的狞笑自优美的薄唇中迸出,“既然巧巧都如此说了,那就还是下面的小嘴吃吧。”一低头,再次狠狠吻住那张可恨又可爱的红唇,舌尖强势地抵开闭合的唇瓣,毫不留情地在檀口里搅动吮吸。

“唔唔”在海苍帝狂风骤雨般的亲吻中,江七巧惊骇地感到一个暖热的硬硬的硕大圆头抵在了私密的花缝处。

“不不”她死命扭动著,太大太长了,虽然海苍帝本人的比这东西还要壮观些,但那是自家男人身上的活物,从心理上来说更能承受一些。而现在欲进入身体的长即使变得暖热了也还是一器物,怎麽想都有些害怕。

海苍帝以舌紧紧缠卷住她的小舌,一条长腿往榻上一搭,不但有效制住了她的扭动,还将她的双腿给无情地分开了,只留给她一条左腿在那儿无济於事地傻晃。

所有的挣扎反抗都宣告无效,江七巧瞪大眼睛望著离她很近很近的海苍帝,过近的距离以至於本看不清他的面容,模糊中只看见黑色中有金光在急速流窜著。

借著方才喷出的大量滑,她清晰地感受到那圆头像条贪婪的蛇,一寸一寸地往身体里钻去,紧窒的甬道被暖热的大撑到极致,花壁间绷得紧紧的,里面的嫩死死裹住铜身,想把它推挤出去。

察觉到女人体内的抗拒,海苍帝停住了推进,慢慢抽出铜,却又在甬道放松的刹那一个狠狠戳刺,铜尽没入柔嫩的甬道,长腿压住的娇小身体一震,檀口里欲出的呜咽被他全数吞入腹中。

痛麻!这是江七巧在被狠狠贯穿时的最大感受。好深,那一撞竟然冲破了颈口,直直入到了子里。她她不会被被弄坏了吧?!害怕的泪水夺眶而出。

海苍帝放开她的小舌,温柔地舔著她的眼泪,低低安慰著:“别怕,巧巧。为夫有分寸的,不会伤了你的身体的。”手上却并没有停止邪恶的亵玩,兀自缓慢地抽动起来。

缓慢的抽动没有刺入得太深,带著些温柔,再加上男人温柔的低语,江七巧的害怕渐渐降低了些,绷紧的身体也在抽动中逐渐回复柔软。开始感受到甬道内传来的酥酥麻麻。

“唔”一声细细的呻吟从唇齿里溢出,大圆眼微眯,布上了氤氲的情欲雾气。

“舒服了吗?巧巧。”海苍帝笑著在她眼上一吻,直起身,一手掰开她的大腿,加快了手上抽动的速度。

黄灿的柱身在豔红的口里不停地进进出出,很快就带出丝丝银色的滑,发出噗噗的水声,那情境说有多靡就有多靡。他看得喉头一紧,嘴里一阵干涩,手上的铜变化了一个角度,使劲一顶。

“啊──”女人发出一声娇媚的吟哦,身体乱颤起来。

“呵呵,顶到巧巧的敏感点了吗?为夫再来几次吧。”他邪肆一笑,对著那一处连续顶著,引爆了手中娇躯的一连串颤动,越来越多的滑从缝隙间挤了出来。

“巧巧,告诉为夫,舒服吗?”他将她的双腿抬到肩上,倾身朝榻上的人儿逼近。含住她嫩嫩的小耳垂,笑问道:“要为夫再刺深一点吗”

“呜要要!”江七巧被欲情冲得一团空白的脑子完全不具备了思考能力,宛似发情的小母兽般用力向上挺动著翘臀,以期得到更大的快乐。

“啧啧,好热情荡的巧巧啊,为夫真是喜爱得紧呢。”薄唇在她豔红滚烫的小脸上爱怜地摩擦著,手上抽的动作却停了下来,“巧巧,说,我是你的。”

“我是你的。”江七巧没有丝毫的犹豫,难耐无比地晃扭著粉臀。

“保证不对别的男人垂涎!”他的大手抓住她弹力十足的臀,狠狠捏揉著。

“保证不对别的男人垂涎!呜苍”江七巧带上了哭腔,“给我,我要嘛。”

“这可是你应承下了的。”海苍帝狠狠说著,手上的铜终於大力抽起来,每一次都顶到她稚嫩的花心,在上面磨转肆虐。

“啊啊啊──”江七巧尖叫著,哭泣著,身体倏地绷得直直的,在铜突然抽离甬道之时,一股芬芳透明的体激了出来,身体旋而化成了一滩柔水。

“巧巧喷得真美。”海苍帝扔下铜,啧啧赞叹著,大掌眷爱地一遍遍抚过她仍在颤动抽搐的娇躯,每一寸肌肤都闪动著晶莹的汗珠,每一寸肌肤都铺上了情欲的霞光,真是美到了极点。

江七巧娇喘著张开眼,泪眼迷蒙地无力瞟他一眼,死变态!她不想和大变态说话!

但她眼里的大变态显然还不想放过她,“巧巧刚才都忍痛对为夫作下了不垂涎别的男人的保证,为夫也应好好奖赏一番才是。”大变态笑得变态至极,从箱子里慢慢拿出一个物什。

那是──一全身同样黄灿光亮,於汉代就有的呈U形的双头铜!

江七巧傻了,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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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注:辽代鎏金铜长125cm~145cm,为中空,可灌注热水。咱们国家伟大的文化史啊,你是如此的博大深!(无限感慨中)

两年前,偶在参观文化展览时,就一直有著不纯洁的YY,感谢鲜网这个宽松的沃土!偶就想YY点古代夫妻之间的情趣生活。(*^__^*)

嘿嘿嘿嘿,不纯洁地爬走──下章继续!呵呵呵呵呵

第三十七章 “猛烈的暴风雨”(三,辣)

话说前面:呵呵,偶还是老话,偶也是个好色猥琐变态滴腐人。(*^__^*) 如果您同上,请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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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造成模样的两铜柱虽没有方才的铜长,但也足有十五六厘米,而且柱身还要更一点。两柱身的距离──

啊啊!无论怎麽看这U形的双头铜都比那鎏金铜更为邪恶!更让人胆战心惊!

“苍!苍!我不要奖赏!我真的不要奖赏!”江七巧努力缩动著软绵酥麻的身体,惊恐地连声拒绝,“你不用奖赏我了!节约点!节约点!不要浪费!浪费可啊──”

惊恐的拒绝声突然销声匿迹,她睁大著眼睛花痴了。

她她她看见大变态冲她邪魅一笑,弧形绝美的粉豔薄唇微启,舌尖微吐,荡无比地含含住了U形双头中间的弯把!轰──无数个华丽丽的男男3P口交画面纷至沓来,两抹热辣辣的猩红很不争气地自俏鼻处蜿蜒流下。

海苍帝怔愣了一下,修长的手指连忙往她右手腕搭去。片刻,黑金色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里面笑意潋滟,撤回手指取出了口中的U形双头,弯把处拉出一丝银色的靡。

火辣的画面更是刺激著江七巧身为狼女腐女的沸腾血,鼻下的殷红以不可遏制之势滚滚奔涌而下。她无意识地呻吟出声,舌尖饥渴地舔过红豔的唇瓣,尝到了自个流下的一丝腥甜。鼻血啊,拜托不要再奔腾了好不好,不然她会因失血过多而贫血的。

“呵呵呵呵,巧巧看来是欲火中烧了喔,嗯,好旺盛的情欲,不让它泄了去可真是为夫的罪过呢。”魅惑的声音里带满了戏谑和调情。

就是你这变态的罪过,为毛老是要做出让人想入非非的动作!还有,快给我止血!“血!止血”江七巧瞪著他,摇摇被缚的双手。

海苍帝满脸都是说不出的荡邪肆,不过还是伸出长指在她鼻翼间轻点了一下,止住了狂涌的热血。此时,狼腐女的鲜血已顺著尖巧的下巴蜿蜒过纤细的脖颈,染红了脖下大片的淡青棉单,咋一看,就像是被人割喉了的奸杀现场。

男人却一点也不这麽认为,灵巧的食指抹蘸著江七巧流出的鼻血在她饱满粉腻的上迅速勾、点、擦、描、染著什麽,邪魅的神情中透著雅闲,流畅的动作中蕴含飘逸。

温热的指尖在腹上轻盈地移动跳跃,带出丝丝酥麻,这变态在干什麽?江七巧努力低头垂眼看去,却差点一口气吊不上来给活活憋死,这这死变态居然用她的鼻血在她的上作画!

眨眼间,在修长有力的指尖下,高高的丰盈被描染勾画成了怒放的立体牡丹,顶端的两颗红樱恰好是妖媚富丽的牡丹花蕊,血色的枝叶从腹下方婀娜著伸向纤细的脖颈,好一副活色生香的并蒂血牡丹摇曳图!海苍帝终於停下手,微微偏头欣赏著,嘴里发出啧啧赞叹,“凄豔的殷红,富丽的牡丹,开在巧巧粉嫩嫩的腹上更显妖娆勾魂呢。”

不!她一点也不懂得欣赏前卫的人体画艺术!尤其当这颜料是她的血,模板是她身体的时侯!!变态啊!谁来替她把这个变态给收了!!江七巧哀怨无比地死死咬住唇,才忍住了破口大骂。

“咦?为夫差点忘记做正事了。呵呵,让巧巧久等了。”沈浸在变态中的大变态突然咦了一声,春水横溢的流波定在江七巧脸上,看得她心里毛毛的。

大变态又把双头铜华丽丽地叼在嘴里,解开自个里衣的带子,白色里衣随即向两边敞开,露出健壮感的膛,乍然目睹诱人的春色,江七巧喉头里咕噜一声,鼻子酸热,差点又喷洒出热血。

就见海苍帝伸手唰地一声将束带撕成两半,半刻也不耽搁地往江七巧的两个膝盖缠去。

干什麽?!这变态又要干什麽?!江七巧虽想著奋力挣扎来著,可无奈前面的亵玩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身体软绵得提不起多余的劲儿来,最後双膝也被分绑在软榻扶手上。小小的翘臀被迫抬离了软榻,双腿被迫毫无保留地敞开,整个人被绑弄成一种极为羞人大胆的姿势。

“苍!你干什麽?!”她冲他叫喊著,人是又惧又羞又恼。

海苍帝再次取出口中之物,吃吃一笑,道:“做什麽?为夫这不是要奖赏巧巧吗?”手中的东西在红豔芬芳的蜜谷处徐徐滑动,尽情沾裹著流泻出的蜜汁。

冰凉的铜器熨帖在炽热的私处上,居然带来了一丝清凉的舒适,才经历了狂猛情潮的花不堪刺激,竟然又吐出一股香甜的蜜汁。

“巧巧这里真美。”海苍帝以指接住那股蜜汁,在花口频频兜转,指尖往口豔红敏感的内壁轻刺,逗引得蜜道内喷出一股股滑,直直流过後,滴在了榻上。

“嗯苍不不要玩”江七巧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著,口里叫著不要,心里却生出一种渴欲,似乎在渴求著被狠狠贯穿。

“好,为夫不玩了。”海苍帝手指微微用力,将铜双头的距离做了些调整,然後分别抵住了她前後两个口。

他他要──不!不!江七巧瞪大了惊恐的眼,使劲扭动著翘臀。不,她不想被菊花啊──

“巧巧,你怎麽总干这种没用的蠢事呢?”海苍帝一手禁锢著她的小蛮腰,牢牢稳住她的臀部,一手缓缓用力,双头铜慢慢地向两个口探入。

前面经过了充分的润滑还不算难受,可是从未经过开发的後却是剧痛难忍。

“苍,痛!後面好痛!”无法动弹的她只能哀哀向著男人哭诉著,奢望著能停止这场过分的亵弄。

“忍忍,巧巧不哭,忍忍就好了。”海苍帝安慰著她,低头吻住她腿间的花瓣,一番狠舔轻咬後又钻进里面缠住那颗充血的小花核,吸吮戳刺拨弄。身下娇小的身体在唇舌的挑弄爱抚中不停地颤动著抽搐著,耳边传来小兽般夹杂著无比快乐兴奋的呜咽低泣声。

“苍苍”江七巧混乱得只能无助地呼唤著男人的名字,一波波热潮从小腹深处腾起,煎熬著她,逼迫著她,那是情欲的渴望,是焚烧体的烈焰。

“要吗?巧巧。”海苍帝抬起头,呼吸急促地凝视那张燃烧著情焰的小脸,圆亮的大眼半阖,迷离诱惑,红豔的菱唇微微张开,可以窥见小小的嫣红的香舌,双颊火红一片,散发著无限风情,这风情和孩子似的脸蛋矛盾地揉和出蛊人的美丽。下腹一紧,手上一个使劲,双头铜全数进两个口。

红豔菱唇中发出长长的痛苦的呻吟,诱使他再度低头吻住脆嫩的花核,也不等娇人儿适应,手上已快速地抽动起来。

身上两处羞人的地方被同时侵入,敏感的小核还被男人的舌不停地挑弄,羞耻与欲火将江七巧的肌肤染上娇豔的绯红色泽,喉间逸出一声比一声娇媚的吟哦。

随著体内铜的不断进出,後的疼痛早已逝去,股股不逊於花的酥麻在内蔓延,逐渐荡漾开来,似乎所有的火焰都集中在了她的体内,浑身燥热难当。

“唔呜呜”下身的快慰越来越多,眼看著就要达到一个几欲无法承受的顶点。

海苍帝突然抬起头直起了身,手上的抽动也停止了。

对江七巧而言,这不亚於从天堂直接坠入地狱,“苍!”她晃动著俏媚的腰臀,痛苦难耐地哭喊起来。

“别急,巧巧,马上就好。”海苍帝伸手扯断她的手脚的束缚,将她搂在怀中,带著她颤抖的右手一同握住双头铜的弯把再次大力抽动起来,“巧巧,来,尝尝亲手送自己上天的感觉。”

迷乱的人儿已完全失去了羞涩,跟随著男人的手用力地抽动著,一次比一次快速,一次比一次猛烈。

“啊──”在一声声抑不住的悲鸣声中,江七巧抽搐著在海苍帝的怀中达到了高氵朝。

然而一切并没有就此结束,海苍帝抽出双头铜,一股股情从口大量流出,他把女人瘫软的身子摆弄成趴跪的姿势,一把扯去自己下身的亵裤,肿胀许久的巨物弹跳了出来,狰狞地暴露在空气中。

“巧巧,这次你的身子该给为夫了。记住,不许乱看别的男人!”他趴伏在她後背上,在她耳边狠狠低语,一手抬著她的腰臀,对著仍在张翕著小口的後用力一顶。

“啊──”江七巧一声媚泣,身体彻底瘫软。

深陷於女体内,情人的媚泣与不逊於花的紧窒细嫩软热带来的强猛快感让海苍帝浑身一颤,差点喷出去。

“该死的女人!看为夫怎麽占有全部的你!”他咬牙狠厉道,悍的腰狂野地向前猛冲,一次次深深挺入娇人儿隐秘火热的後方甬道。一只大手并起三指亦深深探进她前方的花中不断抽著。

“啊啊”江七巧被阵阵战栗的愉悦和酥麻快感冲击得浑身哆嗦,两片红唇无力地开启著,丝丝透明的银丝顺著嘴角滑下,她喘息不已,媚吟哦管不住地逸出红豔菱唇。

“舒服吗?巧巧。”海苍帝额上的汗水滴滴落在她晶莹粉腻的背上,他受不了诱惑地以舌轻舔,引得舌下的女体又是一阵轻颤。

“不要了,我不要了啊饶了我吧,海苍帝,求你”再也承受不了过多激情的江七巧娇喘著不断求饶。

“叫我什麽!”海苍帝狠狠往前一挺,冲得更深。手指也不停变换著角度在花壁上旋转掏挖著。

“苍”

在她靡动人的娇吟中,一阵急促的痉挛袭击了海苍帝的身躯。

他脑中一片空白,股间的欲望再也忍不住地激而出,尽喷於温热的女体之内

伴随著男人达到高氵朝顶端的低沈吼声,早已不胜情潮的娇人儿在他火热情的灼烫中晕了过去。

夜还很漫长,屋外的暴风雨仿佛没有止尽地倾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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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终於下完了。想看巧巧反扑的还需华丽丽地等一阵了,到时候虐死霸道的男人,充分满足巧巧的YY。 (*^__^*)

第三十八章 交 心

肆虐了一天的暴风雨终於在第二日的傍晚停住了它的疯狂。

江七巧死死咬著枕帕,泪眼迷蒙地目送著高大强健的完美躯体消失在浴室门口。没多久,浴室内传出了哗哗的水波荡漾声。

可恶啊可恶,即使已经被大变态推活血了三次,泡了三次药水澡,上了三次所谓的灵药,身体还是酸软到了骨子里,本下不了床。

可恨啊可恨,以为她不会变态是不是?欺负她武功低微是不是?这辈子就算拼了老命,她也要找到能对付大变态的迷药、春药,非把他也弄个死去活来不可!不然她对不起珍藏了满书柜的腐女漫画,对不起打电筒熬夜看的腐女文文!她在心底暗暗发下宏誓。

沐浴完的海苍帝刚踏进卧室就正巧看见她这副咬牙切齿地模样,像是和谁有著深仇大恨似的。

“巧巧,怎麽?身体还是疼吗?”他坐上床,将她搂进怀中,温热的大掌轻轻舒络著她身上的筋脉。昨晚一时激动兴奋,似乎确实做得有些过了。

“坏蛋,可恶。”江七巧软软地依偎在他膛上,懒懒瞥了他一眼,娇嗔道。拿定了主意後,她只要一想到未来的某个画面,心里的怨愤也就没那麽强烈了。哼哼哼哼,臭男人,你给我等著,此仇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老娘我耐心好著呢!

“好啦,巧巧,你能做到你承诺的,为夫以後再不会这样过分为难你了,好不好?来,给为夫笑一个。”海苍帝难得放下身段哄她,又凑到她耳边靡低语道:“不过巧巧真的一点都不喜欢麽?为夫可听到你昨晚的叫声很是娇媚呢。”

江七巧双颊火红成一片,抬头怒瞪著他。娇媚个屁,以後她要让他发出更娇媚的声音。

“呵呵,巧巧害羞的样子很别具一格啊,娇羞中带著怒意和──”他摩挲著下巴,盯著她的目光逐渐深沈,“巧巧,为夫怎麽总觉得你在暗暗谋划著什麽似的。”

呃──这臭男人咋这麽敏锐呢?!真不愧是变态!江七巧心头一跳,腹诽著,面上勉强展开一个微笑,“我我是在想爹爹不知道我到岛上来了,要是到王府看望我找不到人该怎麽办呢?”

“是在想这件事啊,也算有理。”海苍帝在她颊上吻了吻,沈吟道:“我会让王府的下人转告岳父为夫带你游玩去了。隔段时间,为夫再陪你一起去看望岳父。巧巧,你看这样安排可好?”

“你做主就行了。”随你咋安排,只要别再追问我想啥就行了,江七巧在心里猛翻白眼。索将脑袋紧贴在他厚实的膛上仔细聆听著心脏有力的跳动。

一、二、三、四她在心里轻轻数著,有些烦躁不平的心渐渐安宁下来,鼻尖萦绕的是海苍帝身上独有的淡淡冷香。

“苍,你好香。”她抬头赞道。

“傻巧巧,男人怎麽可能抹香粉。”他捏了捏她高挺的小鼻梁。

江七巧皱皱鼻子,不满道:“才不是香粉味儿,那是一种很淡很清很冷的天然体香。呵呵,我的苍不是臭男人呢。”以後还是不骂你臭男人了,她心里补充著。

“是吗?为夫从未曾觉得。倒是巧巧,浑身透著若有若无的药香,清雅灵动,很是诱人。”他掬起她一绺秀发,深嗅著。

“哼,我才不喜欢。”小鼻子里不屑地一哼。

“为什麽?”

“这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早产,娘又在我出生前刻死去,幸亏爹懂点医理,将我剖腹而出,才免去了胎死腹中的厄运,不过却落下了一身弱疾。为了能让我平安长大,从小我就被泡在药水里,天天都吃著乱七八糟的补药、灵药、奇药、异药,总算在十二岁那年逐渐将弱症稳定下来。不过,这容貌却是永远不再长大了。”江七巧不胜唏嘘地著自个脸蛋,眼圈微微泛红。她就说是融合没错,那些苦头如今回想起来,她竟像是亲身经历了一般。

海苍帝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低头吻吻她红红的眼睛,柔声道:“这弱症可真无碍了?”

“一般情况下没问题,不过据一个隐世神医说,受不得太大的刺激,尤其不能悲彻心头,否则──”

“否则会怎样?”

“轻则永世沈睡,重则吐血而亡。”江七巧宛似事不关己地淡淡吐出。心里泪流,MMD,这是啥破烂身体,真是有够倒霉的。刺激轻点变成植物人,刺激重点就直接死翘翘了。她一定要小心谨慎,多对自己好点。搭眼看向身边的男人,眼里闪了闪,声调依旧平淡,“苍,我就是这麽一副破烂身体,你有没有觉得上当了?拖著这副身体的我是追不上你的脚步的。”难过吧,快快对我百依百顺吧。她不停地祈求著,奢望著自己能早日实现爬到这男人头上随便撒野的妄想。

海苍帝听得心尖一颤,巧巧说这话时,面无表情,眼中毫无波澜,像是一个看淡生死的隐士,毫不眷念这俗世红尘。尤其是她後面的话,更是让他的心有如针扎。手臂收得更紧了,生怕一眨眼,怀里的人就不见了。

“傻巧巧,谁说为夫觉得上当了。为夫看著巧巧心里就觉得甜著呢。”他拧了她脸颊一把,眼神灼热而缠绵,又道;“还有,为夫早把你背背上了,怎麽可能放任你一个人瞎晃荡?”

这──这麽温柔甜蜜的情话真是出自海苍帝之口?她真的没有幻听?

江七巧震惊了,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有点感动得想哭了。

“苍,我爱你,我爱你,好爱好爱你!”她又哭又笑地反搂住海苍帝兴奋地大叫著。

热情的声音如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了海苍帝心上,他顿觉心脏在腔里猛烈地跳动起来,全身的血在沸腾在燃烧,满足和幸福的感觉充斥著全身。心底深处那滩腐臭的死水也在燃烧中被逐渐蒸发,消失了踪影。

原来他之所以降临到这个世上,为的就是得到这个东西。

“为夫也爱你,巧巧,很爱很爱。”他捧起她的脸蛋,深深凝视著她的眼睛,声音缓慢而真挚,“恨不能你我二人合而为一。”低下头,薄唇轻轻印上红豔的菱唇

第三十九章 喝 药(一)

欲哭无泪地望著满桌子五颜六色的汤水,江七巧苦哈哈地扯动著脸皮微笑、再微笑,心里泪长流。

昨天她是脑残脑抽了才会把早产体弱曾吃药不断的事告诉海苍帝!本来打算是多博得点同情心和怜惜情,为以後的恶狼变绵羊改造计划打下良好基础,没想到今早起床刚洗漱完毕,早饭都还没见著,就先被领著面对这一桌的据说是某位上早班的伟大岛主交代下来的必吃补药。

桌上的汤水有一碗黑色的、一碗绿色的、一碗白色的、一碗粉色的、一碗黄色的、一碗红色的,数一数足足有六碗之多。碗碗色泽鲜豔,称得上是黑如墨、绿如翠、白似雪、粉似霞、黄像土、红胜火,嗅之,无不芳香扑鼻,沁人心脾;以舌舔之,无不媲美黄莲,苦不堪言。喝药往事已是不堪回首,如今噩梦又将继续!这这算不算是自食恶果!?

她悔啊,一千一万个悔啊!那懊悔如同滔滔黄河之水奔流不尽!恨不能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爬到男人头上随意撒野的奢望遥遥无期,她的苦难生涯却已拉开了序幕。

瞄了瞄立在身边名为服侍实为监视的两个丫鬟,她不死心地再次小心求证:“这些确定都是给我喝的?全部喝完?”

“是的,夫人。”左边一脸温婉的丫鬟微微欠了欠身,又一次低眉恭顺答道。

“你们确定这不是毒药?”她指著颜色多彩的六碗汤药。

“夫人说笑了。”右边柳眉大眼,一脸活泼的丫鬟抿嘴笑道:“也是夫人才有这分好福气,这些可全都是岛主专门吩咐药舍熬制的灵补之药呢。”

又是灵药补药、奇药怪药,她已经吃得面容停止发育了,难不成还要她吃得时光倒流,变成婴幼儿?而且一熬就是不同种类的六碗,会不会在肚子里发生化学中毒反应暂且先不提,光说这水量,哪怕那碗只有拳头大,这苦兮兮的六碗药一进肚,恐怕她今早也不用吃饭了。此刻,她严重怀疑海苍帝这男人脑子里进水了!他难道不明白是药三分毒的道理?难道不懂食补的重要?难道没有看过《健康是吃出来的》?呃──好像是没看过。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疯了才会乖乖地把这六大碗药当早饭喝!

“呵呵,你们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趁著霸道的主谋不在现场,江七巧决定先实行第一步,拖字诀

“回夫人,奴婢柔玉,今年十六了。”温婉的丫鬟人如其名,答话的语调也是温温柔柔的。

“回夫人,奴婢莹玉,今年也是十六,和柔玉是堂亲。”活泼的丫鬟一张小嘴明显要叽喳得多了。

“好名字,真是名雅人俏啊。”江七巧拍掌笑道。

“夫人谬赞了。”两个小丫鬟略微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呵呵,实话,大实话。”江七巧摆了下手,指著桌上的汤药,笑问向莹玉,“莹玉,方才你说这些都是灵补之药,那我倒要问问你这究竟是些个什麽样的灵补药?”

“嘻嘻,夫人这是要考奴婢呢。奴婢可不怕。”莹玉嘻嘻一笑,也不拘束,指著碗依次介绍起来,“这碗黑色的主药是万年黑云芝熬制的,这碗绿色的主药是碧玉蟾蜍的涎、这碗白色的主药是千年雪莲、这碗粉色的主药是火云果,这碗──”

“打住!打住!”江七巧越听越反胃,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大柜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这正是她十二岁之前屋子里最为重要的家具,吃得她是生不如死啊!“柔玉、莹玉,我饿了,想先吃点粥点之类的东西垫底。”她迫不及待地展开了第二步,骗字诀。

柔玉和莹玉面露迟疑没有行动,岛主临出门时吩咐过她们,必须要亲眼看到夫人把汤药喝下。

江七巧面色一沈,冷然出声,“怎麽,夫人我腹中饥饿,唤你两个拿点吃食也支使不动吗?”

“奴婢不敢,夫人请息怒。”两个丫鬟吓得连忙跪地告饶。

“那还不快去!”MMD,不吓吓你们,你们还真就不动了。当她是吃素的麽,再不动,她就真要忍不住抽人了。

这夫人怎麽也和岛主一样喜怒无常啊,前一刻还喜笑连连,下一刻就脸沈似水,身上那股子富贵骄纵气压得人不敢直视。早膳就在外屋,她们快去快回也是眨眼间的事,应该不会出什麽问题吧?跪著的二人偷偷交换了一下眼色。“夫人,奴婢们这就去。还请稍等片刻。”

“去,别老傻杵在这。”当她没看到她们交换眼色吗?江七巧唇边泛起一丝狡黠,在两人的身影退出门帘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开桌边的窗户,纵身飞出。目标,前方那棵枝叶繁盛的大树,临时避难的最佳场所。

只是,咋才往前飞出去一段路就直线往後飞了呢?她没练过倒退的轻功啊?

砰一声轻响,身体落进了一个熟悉的散发著极淡冷香的怀抱。

死了,被抓包了,咋就这麽衰呢?她张著无望的大眼沮丧地看著逮住她的海苍帝。绝世容颜面无表情,黑金色的眸子沈沈的,活像谁欠了他十万两银子似的。

“巧巧,什麽事这麽急,还要用轻功赶路?告诉为夫可好。”海苍帝放下她,慢慢收起缠在她腰间的鞭子,与面部表情和眼神极不协调的柔软声调让人心惊不已。

“是是”江七巧低下头,双手捉住衣带揉起来,是了半天也没是出什麽实质内容来。

“夫人!”从大敞的窗户里突然传出丫鬟惊惶的惨叫声,两条纤细的身影瞬间出现在窗户口,正好看见伟大岛主抓包逃犯夫人的现场。

“岛主饶命!“两名丫鬟手忙脚乱地从窗户口跃下,伏跪在海苍帝脚边簌簌发抖。

“没用的东西,连看个人喝药都做不好!”海苍帝不耐地怒喝一声,“滚!”抬脚就向柔玉踢去。

真要被他这麽力蕴万钧的一脚踢上,就算不死也得躺上好几个月。江七巧虽然脾气不太好,毕竟也不是草菅人命的人,更何况这事还是她引起的。

“等等。”她猛地往海苍帝身上一扑,身子死死巴住他踢出的那条大腿,总算及时保住了柔玉的一条小命。

早在她身体扑上的刹那,海苍帝就立刻泄去了脚上的劲道,否则她不但巴不住,还会跟著柔玉一道被踢飞出去。

“死丫头还趴在地上做什麽,岛主不是早叫你们滚了吗?”转过头,她朝著两个还傻呆呆原地发抖的小丫鬟怒骂。郁闷,这俩傻子怎麽这麽不懂得把握逃命机会呢?

“哼,巧巧,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机巧灵黠、胆大包天麽?”海苍帝冷哼著,左腿支地,晃晃右腿上巴得死紧的人儿,对两个丫鬟斥道:“你们聋了吗?滚!”

“是,岛主,夫人。”两个死里逃生的丫鬟磕了个头,提著裙角,飞似的向院外撤退。

“巧巧,该放开了。”海苍帝再次晃晃腿,捉住巴在腿上的人儿的衣後领,欲将她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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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偶家的电脑响应国家号召,昨天崩溃罢工了。%>_不能使用特殊HTML

第四十章 喝 药(二)

海苍帝伸手往上一提,没提起来,那坨东西还在腿上赖著。再使劲一提,传出了布料的破裂声,但腿上的那坨东西仍是顽固地一动不动。

“巧巧,放手。”他敛下眼,命令道。

“不放!”那坨东西毫不犹豫地给予了拒绝。

“放手!”命令的声音开始沈了。

“不放!”这是誓死顽抗的坚决语气。

“放──手──”拉长的沈语调充满了威胁。

那坨东西沈寂片刻,期期艾艾地提出了条件,“那那你不能惩罚我。”

“喔?惩罚你?巧巧是做错了什麽事吗?”沈的调子略微上扬,带著不解的疑惑。

呜──这男人又开始玩起最爱的猫逗老鼠的游戏了。江七巧哀怨无比地抬起头仰视男人。

男人唇角弯弯,眉眼弯弯,已换上了一脸温柔的笑容,只是只是黑金色的眼中出的是极不搭调的冷冽。那冷厉的眼神像利箭一样直刺心扉,感觉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落得个万箭穿心的悲惨下场。

唉,江七巧轻轻叹口气,恹恹地别开眼,巴在他腿上无神地看著院子里郁郁葱葱的小草,闷闷道:“苍,我喝了十二年的药,真的是喝怕了。就算事隔十年,也依然是一闻到、尝到药味就恶心想吐。我知道那些药都是你的心意,也知道那是世上难求的珍贵之物,但是──”声音有些哽咽,话说不下去了。

海苍帝弯下腰,双手抱起她搂进怀中,啄吻著她有些泛红的眼眶,冷冽的眼神逐渐柔和,柔声道:“巧巧,是我太心急了,没考虑到这些。”

江七巧搂著他的脖子,亲昵地将头倚靠在他鬓边,“不,你只是担心我,我心里觉得很幸福。”从这个角度出发,她真的能体会海苍帝的良苦用心,也能原谅他脑子进水的抽风行为。

“巧巧真是这麽想的?”海苍帝略微转头,黑眸中金光流转,倾泻出无限温情,一只大手爬上她的脸颊细细抚著。喷吐的热气吹拂在她颊上,热热的,柔柔的,很舒服。

“嗯。”她唇畔泛起满足的笑意,主动在他薄唇上吻了一记。

海苍帝眸色一暗,大手压住她的头,准确地攫获住眼前的红豔菱唇,辗转摩挲著,舌尖轻柔地描摹著细嫩唇瓣的形状,一次又一次,充满了眷恋缱绻。怀里的人儿不由自主地呻吟一声,启开唇瓣,伸出小香舌也依样画葫芦地描摹起他的唇形,一次又一次,最後竟然顽皮地轻轻咬下。他身子一震,有些急切地含住那调皮的小舌拉入自己的口中,力道适中地吮吸著小舌上芳甜的津,也带著它在自己口中缠卷舞动,用口内的津浸润著它嫩滑的身子。

久久,两条缠绞的舌才恋恋不舍地分开。两人的唇瓣都是水润光亮,颊上晕染著薄薄的潮红,对视的眸子里氤氲著淡淡的情欲。

“巧巧,幸福吗?”海苍帝在她光洁饱满的额上又轻轻落下一吻,暗沈的声音无比感魅惑。

“幸福,很幸福。”江七巧答得轻缓,头在他的鬓边不停地来回厮磨著,宛似一对交颈鸳鸯。

“为夫不想担心,想让巧巧更幸福。”低低的嗓音含著隽永的缠绵,海苍帝的大手在她背上缓缓抚拍著。

“苍不要担心,我真的很幸福呢。”轻缓的声音趋近於幸福的呢喃。

“好!巧巧,为夫喂你喝药吧。”干净利落地作下结语,海苍帝搂著她身形一闪,已从窗外跳进了屋子。

那啥?她她幻听了吧?江七巧眨眨眼,亲昵的厮磨动作瞬间定格,身体也在刹那间僵直了。死死瞪著眼前熟悉的六彩汤水,满头满脸的黑线。

为毛!为毛海苍帝这男人这麽难搞定啊啊啊!!!!此刻,脑子里充斥呐喊著就只有这麽一个念头!一个声音!她好想大哭!好想挠墙!好想狂吼啊啊啊啊!!!!用尽平生之力,她才终於平复下波涛汹涌的心潮,没有丧失理智地爆发出来。

“一定要喝?”她转动著呆滞无泪的眼珠看向海苍帝,一脸的绝望。

“巧巧乖,接著再喝两天,为夫的好东西就炼出来了。到那时,巧巧就再也不用喝药了。”海苍帝抱著她坐在檀木圆椅上,柔声哄著。

接著再喝两天,加上被口语省略的今天,也就是说,她要连喝三天。每天六碗,无论是用加法计算还是用乘法计算,她都要灌足整整十八碗药!

十八十八,要发要发,为毛现代的吉利数字却是她苦难的噩梦?为毛她要选上个这麽强势又固执己见的男人?为毛为毛为毛──

“巧巧,先喝哪碗?”温柔的磁声残忍地粉碎掉她心里无数个悲愤的反问。

以海苍帝的格来说,她敢肯定这六碗汤水不会在肚子里发生任何毒副反应,搞不好还是相辅相成的大补。告诉他食补的重要?在这麽多罕见的灵补之药面前,又显得是多麽的苍白无力。罢了,拼了!不就是区区十八碗药吗?

咬咬牙,江七巧怀著壮士断腕的悲情指著黑色的汤水,“就就先从它开始喝吧!”

海苍帝端起药没有往她嘴边送,却径自含入了自己口中。

咦?难道这男人要帮她喝?她误会人家了?江七巧惊讶地睁大眼睛,正要开口,後脑勺被一只大手牢牢掌控住,眼前光线一暗,海苍帝温凉的薄唇印在了她的嘴上,苦涩芳香的药汁被徐徐哺入口中。而男人另一只大手竟然极不规矩地在她弹绝佳的翘臀上大力揉捏著,手法极下流靡,很好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也撩拨起了她浑身的燥热与渴欲。

当六碗药全数喂完後,她已经身软如绵地瘫在男人的怀中,娇喘吁吁,颊如红霞,钗凌发乱,衣衫不整了。

“啧啧,这每一碗药可都没有春药的成分喔,巧巧怎会如此动情了呢?”海苍帝调笑著,修长的食指在她微微凸起的蓓蕾顶端轻轻骚刮著,惹得她的身体又是一阵轻颤,下体也涌出一股濡湿。

“坏人!”江七巧羞恼地横他一眼,却不知这一眼有多麽的娇蛮勾魂。

“呵呵,巧巧真是可爱。”海苍帝抱起她向内室走去,“可爱得让为夫想狠狠地吃了你。”

“讨厌!色胚!下流!”内室中传出江七巧接连不断的娇嗔以及男人旖旎的低笑。

事後,江七巧对喂药事件进行了总结。虽然海苍帝这种喂药方式勉强算是体现了同甘共苦的夫妻神,但本质上太色情太无耻了,完全不具有推广提倡发扬的价值!

第四十一章 黑 猇

喝完第十八碗药後,江七巧终於获准可以到後院去转转了。

“巧巧,後院很大,你在附近转转就可,千万别跑得太远了。”海苍帝在她唇边流连地啄吻著,低低叮嘱道。

“知道啦,你快去开会吧。”江七巧一把捉住他在自个儿臀上肆虐的大手,很是无奈地催促著。这好好一个寡情的男人咋越来越有向色情狂发展的趋势了呢?

“等我晌午一起用膳。”海苍帝吃吃笑著,在她额上重重一吻,这才大步向中院的议事厅走去。

呼──色情狂终於走了。江七巧整整被他弄得有些凌乱的衣衫,好奇地向後院探秘去也。

海苍帝修建的苍堡占地面积极大,以灰白色的石砌为主。岛主住东院,三个高级总事住南院,下一级分属住西院,北院住著堡内的锐护卫和杂役仆从,当然,在东南西院中也都设置了一些护卫、杂役的小型院落。苍堡的中院是议事厅,外院是接待厅和宾客的住宿地,整个苍堡有一个共同的後院,串联起了东南西三个院落。

这後院可真大真特别啊,江七巧边欣赏边咋舌。

整个後院占地约有上百亩,除去应有的奇花异草,亭台轩榭外。後面的围墙居然是连绵起伏的山岭,密密的林木使得这些山丘看去像是黑色的堡垒。

“巧巧,最好别独自上山,那里有很多陷阱的。”海苍帝的叮嘱在耳边响起。不上山,在山脚下晃晃总可以吧。

闲闲地一路游览到山脚下,虽时值初秋,这里仍是芳草遍地,其间点缀著五颜六色的小花,金色的阳光倾洒在草地上,墨绿的草叶呈现出一层淡淡的绿金,清新的空气中萦绕著潮湿的青草味儿,还含混著几丝海水的腥潮,远比那人工的花草更让人心情舒畅。

找到一块巨大的石头,江七巧懒懒地躺下,温暖的阳光直在脸上,像母亲柔软的手。

母亲,她在心底低低地唤著,右手五指张开覆在了脸上。在二十一世纪中,她的父亲是国际知名的动物学家,母亲是国内杰出的驯兽师,哥哥是个出色的外科医生,嫂子则是一名能干的兽医,而她,唇边泛起留恋的笑意,虽然选择的是师范专业,但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下,也多多少少学了一些本领。这辈子,恐怕再没机会见到他们了吧,五指缓缓收拢,抹去眼中欲滴的泪水。

突然,她感到一个黑影笼罩住了自己。谁?!她警惕地猛然张开眼睛,一颗硕大、威严、高贵、美丽的黑色兽头映入眼帘。

老天,她惊得倒抽一口冷气,慢慢坐起身,蹲立在身侧的竟是一只出奇美丽剽悍的黑色老虎。

纯黑的皮毛在阳光下闪烁著缎子般的光泽,全身各处的肌理贲张著,蓄势著无穷的力量。这只虎虽只是随便蹲坐在那里,却充满了无与伦比的王者之风,一双金色的眸子如武功高手般炯然犀利,充满了孤傲冷漠。

好一个百兽之王!

江七巧著迷地惊叹著,从不知这野兽也能长得如此眩惑人心。

“你好,黑老虎,咱俩交个朋友吧。”她不怕死地伸出右手送到老虎跟前,脸上的笑容笑得谄媚极了。

黑虎没有凶相大发地扑咬上去,也没有伸出脚示好,只拿一双金眸冷冷地注视著她



江七巧敛起谄笑,没有收回手,只定定地回视著那双金眸,满脸的肃然,满眼的诚挚。

她知道,眼前这只老虎不是动物园里的老虎,也不是山林中的老虎,而是一只傲啸九天,奔跃百川的真正的百兽之王。要是能获得这样一颗珍贵的兽心,那是何等的荣幸与骄傲。但她不在乎这些,她只想在这古代交上一个真正的朋友。

一人一兽就这样静静地对视著,时间一分一秒地在祥和的金色阳光中悄悄流逝

“吼!”黑虎突然昂首发出一声震天长啸,伸出右前掌放进江七巧那已不知停放在空中多久的小手上。

呀呵!江七巧眼前一亮,欢呼著扑向黑虎,两个非同类一齐滚在了草地上。

“黑猇,你就叫黑猇怎样?”她搂住黑虎强健的脖子兴奋道。

黑虎任她压在身上,低低地啸了一声,以示同意。

当海苍帝闻声率众赶来时,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就是这样一幅人兽和乐的奇景。

众人震惊得几乎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是否正常了。

数年前,这只黑虎不知从何处而来,奔腾跳跃在这孤岛之上,它从不伤人,却迷惑著每一个见过它的人。每个人想尽办法地猎捕它、驯服它,企图占为己有,可最终都无功而返。在一个偶然中,海苍帝和三大总事发现,这头猛兽竟拥有深厚无比的内力和踏雪无痕的轻身功夫!是谁把功力传给一头野兽的?又是谁教会一头野兽轻身功夫的?这一切都是一个未知的难解的谜。

“嗨,苍,你怎麽来了,会开完了吗?”江七巧没注意到众人脸上的惊诧,拉过海苍帝开心地介绍起来,“苍,这是黑猇,我新交的好朋友;黑猇,这是海苍帝,我的丈夫,很帅吧?”她头一扬,神色间溢满了自得。

在场的人更加呆傻地看见那只黑虎冷漠的金眸中荡出了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老天,这太不可思议了!”狂浪愣愣地惊呼,喊出众人一致的心声。他花了几年时间也没能驯服的猛兽,竟然在片刻间就被好色的夫人驯服了,这实在是太让人不敢置信了。

“傻巧巧。”海苍帝宠溺地搂著她,伸手理理她已玩得有些散乱的秀发,“你真是个让人惊奇的女人。”

“这本是一只无人能驯服的猛虎。”怒涛冷漠的嗓音中含著一丝羡慕。

江七巧越听越不爽,她皱眉淡淡道:“别张口驯服闭口驯服的,我没驯服黑猇。我们之间也没有主仆之分,人兽之分。我是它的朋友,它是我的朋友,就这麽简单。OK?”

“巧巧,别生气,我可是从来没有打过这只老虎的主意喔。”海苍帝理好她最後一缕的发丝,笑著申辩自己的清白。

“哼,你们继续开会。打扰了,黑猇,我们走。”江七巧对著一帮愚民翻了个白眼。非常不屑地拂袖离去。

“呵呵,我们成了夫人眼中的愚民了呢。”邪风淡淡笑著。

“废话!”狂浪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不用他解说,只要不是瞎子,任谁都能看出夫人最後一个白眼的意思。

“岛主,夫人让属下很敬佩。”怒涛转向海苍帝,恭敬地赞叹道。

海苍帝目送著消失在山石转角处的身影,微微一笑,这就是他的巧巧呵,如此独特的巧巧,世间也只得这麽一个。

第七部分

第四十二章 斗 嘴

和黑猇在後院的一个水池边痛痛快快地玩了一阵,不觉间日头已升到了头顶。该是要到晌午了,江七巧心里惦记著海苍帝说的要回房吃午饭,连忙和黑猇告别,匆匆往屋子里赶。

不料後院太大,她这一初游院子的主人就这麽华丽丽地迷路了。四处望望,不但没见著半个侍卫仆人的影子,居然夸张得连个鸟影都没见著,不会是都赶回家吃午饭了吧?

她腹诽著,却不知这後院对众多仆人侍卫来说是不能轻易踏入的禁地,因为这里是高层人士休闲娱乐的隐私花园。侍卫们一般都是在院子的外围值守,院内是没有安排守卫的。

左转一条路,不对。右转一条路,还是不对,江七巧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该找个地方歇歇,守株待兔来著。

突然,前方一堆假山的转角处转出了三个风韵各异的大美人,嘻嘻哈哈地向她走来。

江七巧眼睛一亮,带路的来了,终於可以回房了。

“嗨,三位漂亮的美人,我是岛主的夫人,请问你们是谁?”她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不打算多浪费口舌,采取了单刀直入的方式。

“回夫人,妾身名唤朗语,是狂浪的妻子。”三人最右边那名年纪稍长,小腹凸起的美貌少妇笑著敛身道。笑容里有著淡淡的挑衅和试探,淡到几乎不会让人察觉。

“咦?那愚民还娶到了妻子?”江七巧有些意外地挑挑眉,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懒懒地靠著假山石,努力恢复著消耗殆尽的体力。心中暗自咒骂海苍帝,房子修得大,花园景点多也就算了,偏偏还该死的修了许多条非常无聊的小道,绕来绕去,绕去绕来,浪费掉大半体力和时间不说,竟然还找不到自家的寝室大门,你说丧气不丧气。想到这,口气不免糟糕起来。

“夫人,朗语的夫君可不是愚民呢。”朗语心中泛起一丝怒火,皮笑不笑地扯了扯嘴,敢骂她最心爱的夫君,就算是夫人也不能轻易饶恕。

“Sorry。”江七巧也觉得自己有些没口德了,随口道歉道。

朗语一怔,夫人说的什麽?眼神向旁边的两位同伴飘去,得到的是两张同样茫然的脸孔。

“呵呵,不好意思,那是外国话,道歉的意思。”江七巧这才发现自己一不留神飙出了英文,有些尴尬地抠抠头,转向另外两个人,问道:“你们又是谁?”

“回夫人,妾身名唤风花,是怒涛的妻子。”中间那名看起来极为灵秀俏丽的少女慧黠地笑著,态度看似恭敬实则略带轻浮随。

“回夫人,小生名唤雪月,和风花是孪生姐弟,是风花的人。”最左边的那名看起来清丽绝伦,眉眼间和风花极为相似的美少女向她揖了一礼,声音清脆中透著一丝娇嫩。

“啥?你是男的?!真的假的?你确定你没有女扮男装?”江七巧这次可真被吓得跳了起来,指著雪月,十万个不信地再次求证道。这这天下间怎麽会有这麽女化的美貌男子?!邪风虽说长相柔丽,但眉宇间透著的是男人的英气,嗓音也是男人的清朗。可可眼前这男人,不,该说男孩才对,不但面容柔美女,连声音也和女生一样!而且听听他说的是什麽话是风花的人。这──恋姐控麽?

“夫人莫要眼花了,小生可是货真价实的男儿身!”雪月又揖了一礼,眉眼弯弯,脆嫩的嗓音怎麽听怎麽像个少女。

人妖!啊不,比人妖还要人妖!江七巧有些呆滞了,“真的是个男儿身啊”她对著雪月一马平川的部喃喃著。

“千真万确!”对面三个人张狂而得意地大笑起来,呵呵,看到岛主夫人露出那副蠢透了的呆样真是舒心啊。一个被称作“凶暴血蝶”的花痴老女人凭什麽嫁给他们神祗一般的岛主!还邋里邋遢地随地就坐,身上到处都是泥尘,头发上还有几草屑,这样的女人就算是已经贵为了夫人,他们也绝不会承认的。

“夫人,你的嘴张那麽大,小心小虫子飞进去。”朗语以帕捂嘴,盈盈浅笑。

“夫人,眼睛也请别瞪那麽大,有失你高贵的身份呢。”风花就不够含蓄了,露出了恶魔的小尖牙。

喔,明白了,原来这三人是皮子发痒欠揍。江七巧恍然大悟,收起惊讶,换上一副很无奈的表情,道:“多谢两位的好心提醒。不过这也不能怪本夫人,实在是因为本夫人生平还从未见过像雪月这般女化的男子。实话说来你们可别见笑,方才本夫人还在琢磨著雪月会不会是太监来著。毕竟这世上也只有绝世太监才会拥有如此纯粹的柔。但转念又想到你们的家境不差,应该不会把雪月送去阉割。当然,这世道总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碰上个下刀雨、飞剑脱手之类的意外也不是不可能的。嘿嘿,你们说是不是啊?”

她冲三人暧昧一笑,不待他人搭腔,又接著道:“唉,这真是飞来横祸,令人同情万分啊。也难怪雪月会格变异,取向变异,硬说自己是姐姐的人,这样才好离怒涛更近一点。唉,这般良苦用心真令本夫人感动。不如由本夫人亲自出面替雪月说个情,让怒涛收为二房吧。想想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也是一段佳话啊。”末了还发出无比欣慰的感叹。

就见孪生姐弟的脸由红变白,由白转青,最後接近黑色,两人的脯剧烈地起伏著,一双眼睛恶狼般瞪著她,一脸的恼羞成怒。

哼,想跟她斗,也不想想她学的就是专耍嘴皮子的专业。江七巧眼睛瞟向了朗语,换上一脸关切,谆谆叮嘱道:“朗语,你现在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吧,要小心身子啊。对了,这天下的男人啊,没有不偷腥的猫。你这一怀孕啊,一来不能伺候好夫君,二来容貌上也落了下乘,你可千万要当心,别让一些不怀好意的么蛾子狐狸把夫君给勾走了。”

“多谢夫人关心,朗语也想提醒夫人小心,别让狐狸把岛主勾跑了。”朗语面色涨红,咬牙切齿道。

“喔,岛主啊。”江七巧不甚在意地挥挥手,“哪个女人敢和真正的他单独相处上半个时辰不夺门而逃,本夫人就让他收为二房。”

朗语气结,只因这是一个铁铮铮的事实。她亲眼看过几个美貌女子一开始被岛主的堂堂好风采迷得神魂颠倒,可相处不到一刻,就被岛主的晴不定、喜怒无常给吓得逃之夭夭,从此不再登门。

哼哼,领教到我的厉害了吧,没事别来找抽!江七巧一一扫过或黑或红的三张美丽脸蛋,头一仰,模仿著周星星,发出得意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呃──眼花了吗?高悬在朗语头上那个明晃晃的东西咋好像是把大刀呢?

第四十三章 遇 险(一)

不但眼前似乎晃动著刀光,身後也传来轻微的破空声。

“头上,快闪!”江七巧厉喝一声,身形一侧,堪堪避过袭向背後的暗器。几点星芒从右身侧闪过,深深嵌在了前方的树干上。

待定神往前方望去时,她惊得差点魂飞魄散,雪月那蛮子竟抱著朗语向旁边的草地上狠狠扑下,这样做,头上的刀是躲过了,可是──

电光石火间,她以平生之力飞而出,千钧一发地接住了朗语,同时踢出右脚踹开抱住朗语的雪月。

“嗯哼!”她闷哼一声,屁股和背重重著地,腹也遭到严重挤压,差点没将隔夜饭给压吐出来,不愧是怀孕的女人,就是比一般人重啊!深吸一口气,她抱住朗语坐起身,将面色惨白的孕妇轻轻移放在假山边靠坐著。然後──

猛扑向对面懵懵懂懂才摇晃著站起身的雪月,一把揪住他的领子,跳脚恶狠狠地狂骂:“你Y的是猪啊!没带眼睛没长脑子是不是?不明白朗语怀著孕是不是?那惊天动地地一扑很帅是不是?十个孕妇十个流产!一尸两命懂不懂!懂不懂!”她宛似吞下了十斤炸药似的,学起马大哥对著蛮子又是一顿猛摇,“***,最重要的是还要老娘来垫背!”

“我我”雪月毕竟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一想起自己差点犯下的错误,清丽的脸蛋一片煞白,额际滚下颗颗冷汗。

“你,你什麽你,你就是头猪!”江七巧再度狠狠踹了他一脚。迅速回转身警戒地环顾四周,不知何时,对面已围上了四名身穿暗灰衣服,蒙著黑布巾,手持长刀的歹徒。那刀锋在阳光的照下闪烁著乍长乍短的寒光,而来者那身鬼魅似的妆扮,很眼熟,很像对了,很像电视漫画里的日本忍者!

这──这太刺激了吧!她心中暗暗叫苦,才到岛上第三天,就在自家後院遭到疑似外国人士的围殴,看来海苍帝不仅没把这南岛周边的治安工作做到位,家里的安保措施更是亟待改善。

“喂,你们会武功吗?”唰,藏在袖中的乌鞭利落地甩出,她一边做好防范,一边低声向身边三个一脸惨白的美人问道。

“不会”两名坐在地上的女子垂头丧气道。

“会一点”一名站在旁边假女人迟疑道。

三个人都在江七巧凌厉抓狂的眼中羞愧万分地低下头。

“草包!全是***绣花枕头!”江七巧抓狂地咆哮起来,“你们的夫君不是个个能干得很吗?”

“夫君是夫君,我们是我们嘛”风花委屈地辩解道,另两人也附和地点点头。

呼──江七巧长呼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勉力压下喷薄的火焰,算了算了,他们充其量只是一群十六七八岁的小孩子,不不能和孩子过不去,再说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解决。

“雪月,若你真是个男人,就站出来誓死保护朗语和风花。”她踏前两步,将三个美人护在身後,双眼牢牢盯著对面四个蒙面忍者的动态,沈声吩咐著。

“是!”雪月拉开马步,稳稳地挡在地上坐著的两名女,一股男人的责任自心底深处涌出。他目不转睛地看著面前娇小而邋遢的背影,不修边幅、刻薄刁蛮、坚定勇敢、沈著冷静,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呢?!他疑惑了,也震撼了。从此,这个娇小的背影永远镌刻在了他的心上,终此一生不离不弃。

“朗语休息,至於风花嘛,就充分发挥女人的本能吧。”她继续吩咐著。

“女人的本能?”後面传来疑惑的询问。

真TND傻啊,江七巧泪流,眼见面前的忍者们眼露凶光,嘴巴一张,“啊──救命呀!”凄厉的惨呼震撼著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就是尖叫救命,蠢!”她口里教训著,一鞭打掉迎面袭来的暗器。五角星芒,哪个流派的?

“啊──救命啊!救命啊!”身後响起风花接连不断的尖叫声,气势如虹,很有美声女高音的潜质。

江七巧长鞭连连挥动,在己方幻出一道鞭墙,MMD,幸好这个时代的日本忍术还没有发展到最鼎盛时期,幸好古代江七巧的武术功夫练得还不错,幸好她穿过来融合後还加强了巩固练习,呜呜,幸好她还能接上那麽几招!

唰,一道锋利的亮光向她当头刺来,江七巧长鞭一卷,完了!敌方出的是一把长锁勾镰,两件兵器就这麽绞缠在了一起。另一把长刀趁著机会直奔面门而来,她赶紧甩开长鞭,一个倒弯後仰,大刀的劈刺落了空。她左脚支地,右脚尖闪电般向握著大刀的手腕上狠狠踢去,紧接著左腿腾起连连踢向黑衣忍者的口。砰砰砰,万幸,敌人踉跄後退几步,手中的长刀落在了她的手中。

来不及喘气,刀光一闪,及时从下往上架住第二把当头劈下的长刀。“喂,我和你们前无冤近无仇,该死的凭什麽杀我!”她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正宗的东洋鬼子,先吐口恶气再说。

“命短只怪你身为一个小小的护卫侍从,毫无利用价值!”劈刀的黑衣忍者不但听懂了,竟然还用中文回答了,只是发音很是生硬。他一边示意另外三个同伴上前捉拿重要人质,一边向面前的邋遢女人频频挥刀。

“你──你Y的狗嘴!”江七巧气得差点扑到刀口上,在这四双狗眼中,她竟从高贵的岛主夫人沦落为不值价的小小护卫侍从!?且还因此原因有命丧刀下的可能,果然是不识货的倭寇!

“死到临头,还敢猖狂!”似是领头的黑衣忍者冷笑一声,刀光划起半月,冷煞地向江七巧脖子飞去。

这一刀太快太冷,杀气太浓,以至於对敌经验很少的江七巧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躲闪,只能眼睁睁地看著灿烂的刀芒越逼越近,越逼越近──

在数道尖叫声中,她终於吓得闭上了眼睛。

突然,龙吟般的长啸自四面八方响起,与此同时,场中掀起了股股浑厚的掌风,霎时天昏地暗,飞沙走石,迷乱了所有人的眼睛。

风停尘散後,全场一片静默。

死了?不然周围咋这麽安静?为啥没有感觉到疼呢?难道是那把刀太快太利?海苍帝呢?再也见不到他了吗?不!不要!我不要!江七巧心里狂乱地大叫著。但她始终不敢睁开眼睛,她怕,怕睁开眼睛後,周围是一片白茫茫或者黑漆漆的世界。

“巧巧,睁开眼睛看我。”一个熟悉的迷人嗓音似天上福音在她耳边响起。

是海苍帝的声音!苍!她心中掠过一阵狂喜,猛然张开眼睛,啊──海苍帝正站在七八米远的对面唤她。这麽说来,她还没有死!哈哈,她竟没有死!“苍!苍!”她兴奋地叫著,想招手,却发现双手似被什麽东西紧紧钳住,挣不开,急得她拼命乱扭。

“臭丫头,再乱动,我就先给你放血!”身後响起的冷冰冰的生硬声音像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浇灭掉她瞬间的兴奋。

她这才发现场中情势发生了大变。

海苍帝和三大总事以及几十个护卫全部赶来,四名黑衣忍者地上躺下了三名,三个大美人也进入了安全范围。而自己则──她低头看了看原本该削掉脖子,此刻却架在脖子上的长刀,升出了吐血的冲动。为毛?为毛就她一个人这麽悲催啊啊啊!?

第四十四章 遇 险(二)

“喂,兄弟,我只是个小小的护卫侍从而已,抓我没什麽价值的。”死亡的影一过,江七巧立刻有些肆无忌惮起来,尤其是海苍帝还在身边,她深信,今日自个儿是不会短命的。

“哼,可惜你不是,夫──人!”背後的黑衣忍者毒地笑笑,重要的人质在他手中,今日他一定能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

“苍,我被绑架了。”江七巧哭丧著脸,哀怨道。

“我知道,没信用的、专干傻事的──死、女、人。”海苍帝面无表情,声音亦平板无波。唯一双眼眸金光流转,诡秘深邃得看不出一丝丝情绪。

啥意思?江七巧悚然一惊,背心一阵发凉。

“少说废话,岛主,若想这女人活命,奉劝你还是交出造船图纸。”黑衣忍者冷笑道。

“办不到。”海苍帝干脆淡漠的回答令在场的人全部愕然。

江七巧向他狠狠一瞪,冷血的男人!

“你不想你的女人活命吗?”

“想。”

“那交出造船图纸!”

“办不到。”

江七巧再度狠狠瞪他一眼,无情的男人!

“你──”黑衣忍者突然觉得自己是否绑错了人,这南岛岛主看样子本不重视这个女人,冷汗开始自背上冒出,手上的长刀也微不可见地颤抖著。

“岛主,不必废话,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考虑。”黑衣忍者又一次狠厉道,只是这一次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时间在静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造船图纸?江七巧心里琢磨著,猛地一惊,对了,历史上元朝的海外贸易规模远远超过前代,和亚非近百个国家或地区保持著密切的贸易关系,最远甚至到达了非洲东海岸。中国的海船数量众多,载重也大,而且装备先进,当时从印度到中国的航路只能乘坐中国国海船。应该说,元朝的造船技术也算是一种领先世界的专利,忽必烈曾先後两次对日本发起征战,虽然都以失败而告终。但现在的历史从托雷取代了窝阔台开始改道,灭宋时间足足提前了三十年。如果按这样的变数来估算,征战日本的历史极有可能也被改写。没有征战,当然是高呼和平万岁;若是有征战呢?会不会改写失败的历史呢?从元代起打垮倭寇!?这图纸确实不能给,也绝对不能给!身为爱国人士的江七巧越想越眉飞色舞,嘴角越弯越高,终於禁不住破口大笑起来,还是周星星版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巧巧,你笑什麽?”海苍帝挑了挑眉。

呃──她当然不能老实交代自己想的,眼珠转了转,开口笑道:“嘿嘿,没什麽,我只是突然想起一句很是应景的诗。”

完了,这女人被吓成失心疯了,被岛主的冷血无情气成傻子了。众人面色难看,稳住打滑的脚步纷纷在心里嘀咕著。架刀的黑衣忍者手上的刀也晃了晃,差点割了下去。

可也有人一本正经地问道:“什麽诗句,念来听听?”不用怀疑,能这麽正常问话的正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海大岛主是也。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江七巧念完忍不住又是一阵狂笑,说真的,此刻她还真有点能体会谭嗣同的一腔热血豪情。

“很豪迈悲壮的诗句。不过不太适合目前的境况。”海苍帝继续面无表情地中肯评价道。

“哈哈,有刀就成了,计较那麽多干嘛。做文章不是讲究一些艺术的虚构吗?”

“混账,竟敢蔑视我。”黑衣忍者被他们视若无人的谈笑给激得恼羞成怒,“岛主,你究竟给是不给!”他手一拉,在众人的惊呼中,一道血痕出现在江七巧粉玉般的脖颈上,殷红的血急涌而出。

“好痛!好痛!”江七巧只觉脖子热辣辣的,黏黏的热顺著脖子流满了刀身,“血!我流血了!血──”她脸色蓦地惨白如纸,白眼一翻,软软地昏倒在黑衣人身上。

“没用的女人,这样就昏了!也好,省得麻烦。”黑衣忍者不屑地啐了一口,以右肩架著女人的身体,松开了紧捉住女人双手的左手,活动了几下。

“杀──了──你!”海苍帝黑金色的眼中瞬间燃起寒的火焰,全身充满了暴戾之气,挟著强烈的杀气直奔对手而去。

黑衣忍者饶是经过了严酷的神锻炼,此时也是全身一颤,冷汗迅速浸透衣衫,他强作镇定道:“岛主可别忘了,我手上──”突然,他持刀的右手遭人狠狠推开,原本瘫在怀中的躯体如鳗鱼般直往外,瞬息万变间,他反应极快地脱手出刀,誓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暗青色的淡影却比闪亮的刀光更快,在最後一刹那裹住了那条灵滑的鳗鱼,刀身擦著青影飞了过去。

黑衣忍者扬手甩出几颗弹药,一阵浓浓的烟雾过後,他瘫软在地,不敢置信地瞪向面前笑得蛊惑人心的柔男人。

“日本忍术的火遁之术,我邪风还没有看在眼里。”一缕煞从他柔媚的眼中一掠而过,玫瑰花瓣般柔嫩的红唇微微开启,以著旁人听不见的千里传音柔声叹息道:“你真不该伤了夫人的。”

“巧巧。”海苍帝一手将怀中的人儿紧搂,一手轻拂她颈间的止血,鲜豔夺目的血刺激著他强烈的杀人欲望和心底深处的狂躁兴奋。

“巧巧,巧巧,巧巧”他埋首在江七巧的脖子上,舔舐著殷红的鲜血,不停地呢喃著。

“苍,别舔,我脖子好痛。”江七巧皱眉不舒服地扭了扭被搂得发痛的身体。

“好。”他恋恋不舍地抬起头,松了松手上的劲道。

“啊──”江七巧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右手食指颤抖地指著海苍帝的左颊,“苍,你你的脸!”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岛主俊美绝伦的左颊上有一丝极淡的血痕,没什麽大不了的,可能是被刚才刮起的刀芒所伤。

可是,他们却看见夫人宛似被踩了尾巴的狗般一蹦老高,整个人处在狂暴之中,周身像燃著一层熊熊的火焰,原本可爱的脸蛋充满了痛心和怨毒。正惊诧间,只见夫人奋力挣开岛主,直扑被点在地的黑衣人。

“该死的猪!竟敢伤了我的苍,可恶!可恶!”江七巧忘了脖子上的疼,对著黑衣忍者狂揍起来。可恨啊,这只猪竟然伤到了她视若珍宝的苍的脸,那麽那麽天上人间的绝世脸蛋,竟被这只猪给伤到了!可恶!太可恶了!下手越发地不留情了。

好恐怖,“凶暴血蝶”还真是没有浪得虚名。旁观者心有戚戚焉地望著发飙痛殴敌人的夫人,为自己的未来祈祷著。

“巧巧,别打了。”海苍帝走到她身边劝道。

“不要!他竟然敢弄伤你,他该死!该死!”江七巧不依地大叫,身体却突然一软,昏倒在他伸出的手臂上。

“巧巧,我们该回屋好好算账了。”他对著怀里的人儿轻声低语,黑金色的眼中至始至终萦绕著晦涩的森,“你曾经答应过我什麽?你怎麽就敢忘了呢?巧巧。”手指缠住怀里人的头发狠地一拉,昏迷的人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邪风留下来收拾。”他淡淡吩咐道,转身走了。

“是。”邪风点点头,目光深处闪过一丝忧虑。

“岛主救回了夫人怎麽很不高兴的样子?”狂浪搂著妻子朗语茫然地看著岛主离去的方向,不解地问道。

朗语静默片刻,低低道:“岛主恨夫人没有首先选择逃生,是我们连累了夫人。”

啊?!狂浪怔然。

怒涛微微敛眼,搂紧了怀里发抖的风花。

雪月狠狠地咬著下唇,一颗殷红自齿缝间悄然冒出。

邪风微笑著走到黑衣人的身边,洁白的锦缎云靴踏上他的头,笑得柔若春风,“你该死!”轻柔的话音刚落,脚下的人头无声地碎裂了,白的脑浆,红的血浆混在一起,在金色的阳光发出淡淡的亮光。

“啧,还真是有点美丽。”他偏头淡笑看著,轻轻赞道。

第四十五章 逼 死

一只修长的大手在裹著白布的纤美脖颈上比划了又比划,却始终下不了收紧五指的决心。

昏睡的人儿蝶翼般的浓睫轻轻颤动著,慢慢张开了翅膀,露出一双圆大朦胧的眼睛。

一睁眼,江七巧就对上一双晦涩幽深的黑金色眼睛,唇角拉开一抹微笑,却在看到一道刺眼的淡痕後凝固了。抬起手,她轻抚上那道浅浅的伤痕,担忧地问道:“苍,怎麽办?你被毁容了?”

抚的小手突然被紧紧地握住,力道大得让她皱起了眉,“苍,痛。”她撒娇地睇向俯视著她的男人,这才发现男人的面色暗沈森,携带著嗜血的狠厉。她她好像才死里逃生,没空惹到他吧?

“痛?”海苍帝扬起诡异的尾音,手上的劲更猛,直捏得江七巧龇牙咧嘴,倒抽冷气。“巧巧,你还知道痛啊?脖子痛不痛呢?”诡异的声音很轻柔很轻柔。

江七巧却感觉到男人很愤怒很愤怒,也预感到自己将会很倒霉很倒霉。自我感觉了一下,摇了摇头,弱弱地回道:“不痛了,伤口恢复状况良好。”

“是吗?”海苍帝冷冷地笑了,手指轻轻地抚著她细嫩的小脸,“巧巧,你是不是又可以肆无忌惮地去救人了啊?”

啊?!糟糕,她好像承诺过海苍帝绝不再做舍己救人之类的傻事。完了,海苍帝有说过如果再犯绝不轻饶的。

“苍,我我才不是要救人呢,是是那些倭寇太太厉害了,人家跑跑不掉掉嘛。”她结结巴巴地申辩著。

“哼哼,是吗?巧巧,为夫记得某个人当著为夫的面承诺过绝不再做救人的傻事了的,是谁这麽快就忘记了呢?”海苍帝冷冷地瞥著她。

“我我都说了不不是救救人,是是没没办法逃逃跑”她啃咬著下唇,再次心虚地结巴重复道。其实她真不是啥舍己救人的人,只是一看到孕妇和漂亮的人妖就不自觉地站了出来嘛,难道她的隐藏本质是个热血好青年?

可惜,这个热血好青年没有得到半点夸奖,海苍帝本无视她的申辩,手指滑到了她裹著白布的脖颈上,慢慢地游移著,“知道吗?巧巧,你昏睡时,为夫的手在这里不止掐住了十次,可就是下不了心收紧手指,明明是很轻松容易的啊。你不在了,为夫的心才不会害怕,不会懦弱,不会痛。可是为什麽一想到你不在了,为夫就觉得活著很没意思了呢?巧巧。”他俯下身,凑到她耳边呢喃著,“巧巧,不如为夫陪你一起死了好不好?”

不好!肯定不好!绝对不好!江七巧激动得差点没被口水呛到,她好不容易死了又重生,而且还在二十二岁的青春年华上,打死都不要死。

正要反对,变态的沈呢喃又响起了,“巧巧,为夫怎麽都对你狠不下心,不如你自己动手了结了吧。”他坐起身,突然往她手里塞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刀锋似水,流溢著森的寒光,一看就是一把上佳的利器。

她一不是疯子,二不是严重抑郁症患者,怎麽可能舍得放弃大好人生,选择自杀?她绝不跟著这Y的变态。小手猛摔,试图扔掉手中的匕首,一只大手却迅速包握住了她的手。

“来,巧巧,对著这个地方扎下。这里正好是心肺,刀很锋利,你不会感觉到痛苦的。”变态的声音温柔地响起,有力的大手紧握住她的小手,锋利的刀尖对著心脏的位置逐渐靠近



“不!不要!”江七巧吓得大叫,汗水涔涔而下。

“喔,巧巧,害怕吗?”海苍帝突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担心为夫不会跟你一起死吗?那好,你先把为夫杀了。”大手握住小手一个翻转,锋利的刀尖对上了男人的心脏,一寸寸逼近。

江七巧猛力抽手,却怎麽也撼动不了铁钳般的大手,刀尖仍旧一点一点刺向那厚实的膛。

她脸色煞白地看著男人雪白的里衣上逐渐晕染出一朵小小的红花,紧接著红花越开越大,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当她突然看到海苍帝脸上的森晦涩变成了一种释然之後,神色大变,另一只手握拳狠狠朝刀锋砸去。

“不要,苍,不要!”在拳头被稳稳接住之後,她终於放声大哭起来,“苍,我不要你死,我要和你一起活著,活著白头偕老,儿孙满堂,苍,我不要。”泪水如泉般喷涌而出。在看见海苍帝露出释然的神情时,她才猛然醒觉到自己的不以为意给这个男人带来了多沈重的心伤与心痛。

在这个男人的心中没有丝毫的对错观念,没有丝毫的道德礼仪,他本是个寡情淡漠的人,却偏偏对她上了心,用了情。他爱她,爱到无法承受半点失去的痛苦,爱到无法容忍半点失去的恐慌,尤其是当这个恐慌和痛苦是她亲手带来的。

海苍帝释然的表情突然变为残厉,“巧巧,这是你选择的呵,不杀了为夫,为夫要怎样才能安心呢?”握住她的大手又逐渐用力,刀尖刺得更深,大朵的红花下蜿蜒出几缕妖豔的红线。

“死吧!死吧!”江七巧近乎绝望地看著自己被握得死紧的手,“我绝对不会陪你死的。你死了我马上就重新嫁人。我不是救了雪月吗?他一定会对我以身相许的。还有邪风,他没有妻子,我正好还可以再把他娶过来。反正我就是不会再爱你,想你,念你,这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都不会再──唔”

叫嚣的唇被冰凉的薄唇死死堵住,那是个疯狂暴的吻,滴滴殷红从交缠的唇齿间混著银丝滑落。海苍帝捧著她的脸,疯了般在她粉嫩的唇上咬著,吸吮著腥甜的鲜血,舌强势地钻进檀口内,缠住那令人痛恨的小舌使劲缠著,绞著。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巧巧,你不可以娶别的男人,不可以不爱我,巧巧,巧巧。”他狠狠蹂躏著她的唇舌,出口的话却是无比的惶恐不安。

江七巧任由他的狂暴,右手悄悄拾起床上沾血的匕首狠狠往床下一抛,匕首划出一道弧光落在白玉石铺就的地板上,发出清脆撞击声,一直高悬绷紧的心终於在此刻放下了。

她环绕著海苍帝的头,像是抱著一个无措的孩子,温柔地回应著他的暴。

含蕴著暴力和鲜血的吻终於结束後,江七巧的唇已是伤痕累累、红肿不堪了,口里的舌也痛得麻木了。

“惩罚,巧巧,这是你乱说话的惩罚。”海苍帝抚著她红肿的唇,目光不再晦涩沈,却忧伤而明媚。

“是,惩罚。我让苍心痛了。对不起,苍。”江七巧艰难地拉开一个微笑,泪水汩汩而下。

“巧巧,生生世世都爱为夫一个人好不好?”他对著她轻笑,很忧伤。

这忧伤是不该属於这个霸道狂妄的男人啊,江七巧心里酸酸的,手再次抚上他的脸颊,在那道浅痕上柔柔摩挲著,“好,那苍要记住和我一起白头偕老,看到儿孙满堂。”

“那巧巧要记得绝不能再有第三次傻事发生。”他凝视著她,又一次抓住她的手,只是这一次的力道很轻柔。

“好,如果有第三次,我就跟著你一起下地狱。”她笑,很柔很柔。

“说定了,巧巧。”他也笑,很安心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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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样的男人爱上,其实是很危险,很沈重的。不过,偶就是很萌!很想写写这样的爱啊啊──

爬走,感谢童鞋们的支持。(*^__^*)

第四十六章 血 魄(一)

“巧巧”薄唇轻轻地印上血迹斑斑的红肿菱唇,舌尖怜爱地舔舐著,抚慰曾被无情蹂躏的唇瓣,含满了歉意。舔舐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神情中也有著丝丝怜惜,“巧巧,疼吗?”

“你让我咬几口试试就知道疼不疼了。”江七巧吸著冷气,裂开一丝狞笑。痛!痛!痛!MMD,连轻轻笑一下都成了高难度动作。

海苍帝看著她倒抽冷气的咧嘴模样,黑金色的眼睛荡漾出明媚的春色,吃吃笑道:“巧巧,为夫又没有犯错,为什麽要被咬呢?”

这变态终於恢复正常了!江七巧激动得想朝四面八方使劲磕头拜谢。感谢上帝耶稣,感谢如来佛主,感谢玉皇大帝,感谢观世音菩萨,感谢阿拉真主所有能想到的,她毫不吝啬地在心里一一拜到了位。

暴虐、匕首、鲜血、逼迫、他杀、自杀、死亡、爱情、绝望、誓言,啊啊啊──前一刻她居然经历了这麽多倾洒热泪的狗血要素!太太痛苦了,若再来一次,估计她坚韧的神经也要崩溃了。呜,这爱情也太悲催了,怎麽就让她摊上这个既变态又神经质的男人呢?

“巧巧,你满脸悲色,在想什麽?”海苍帝抱起她斜倚在床档上,温香软玉的舒适令他发出满足的叹息。

江七巧横他一眼,咬牙道:“在想某个无情冷血的男人为了区区一张造船图纸,居然连妻子的命都不要了。”

他闻言笑得浅浅淡淡,手指爬上她的脖颈,眸中的春色逐渐消逝,变成淡漠冷瑟的寒秋,薄唇微掀,“巧巧,为夫看见你违背了承诺,当时怒不可遏,想著既然自己下不了手,不如就借他人的手把你这个小祸害了结了。”食指在她脖颈上轻轻一划,决定生死的大事在他嘴里像是在讨论去哪里郊游一样轻松随意。

江七巧身体猛地一颤,心里瓦凉瓦凉的,原来她早已徘徊在生死边缘了。

“可是後来看见你被割伤,心里越发生气,那样肮脏的人怎麽配来了结巧巧的生命呢?”食指在她受伤的脖颈上划过来划过去,直划得她浑身汗毛倒竖。“是故,为夫出手了。”

他出手?有这麽睁眼说瞎话的吗?“屁,明明是我诈晕,自己想办法脱困的。”她忍不住小声嘀咕。

“巧巧说话太俗了喔。”在脖颈上不断滑动的食指谢天谢地终於换了位置,该点在她的唇上了,“没有为夫,你以为你会毫发无伤地逃过那柄长刀吗?”

呃──好嘛,她承认,她能脱身也有这男人的功劳。“那要是我没有诈晕,你打算怎麽做?”明知道不会有啥好答案,她还是没忍住好奇地问道。

“等。”

“等?等什麽?”她更好奇了。

“等巧巧慢慢流血,流到为夫放心为止,流到巧巧不会动弹为止。”海苍帝淡漠的语气中透著极度的认真。

这这这,江七巧的内心已不能用毛骨悚然来形容了,注视著那双异常冷瑟的眼睛,她只觉阵阵寒风从周身刮过,卷走落叶无数,浑身沁凉一片。慢慢著,“苍,我记得装晕时,听到你说了一句‘杀了你’,不是杀我吧?”拜托,好歹给她点温暖。

“不是。”

还好!还好!她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变态不是太变态到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

“那个该死的日本忍者居然胆敢把你架在肩上,为夫当然要杀了他!”他的手在她不太红润的小脸上游移著,“巧巧的身体无论生死都只能倚在为夫的怀里。”

翻译过来,这Y的意思是她可以被敌人抓著随便割刀子放血,但是绝对不能靠在敌人身上?江七巧瞬间无语,大脑无法想象如果她当时没有诈晕的悲惨结果。

“苍,你就那麽盼望我死吗?还给我安排好慢慢流血而死的残忍方式。”她叹口气,认命地瘫在他身上,小手懒懒地抚著他弧线优美的下巴。

“没有啊,为夫只是想你流血流到不会动弹为止。”

什麽意思?江七巧眯眼看向他,不能动弹不就是死吗?

“巧巧,三天前,为夫不是说过有无需你再喝药的好东西炼出来吗?你看。”海苍帝摊开左手掌,只见掌心出现一块鸽蛋大的殷红,渐渐的,那块殷红往外凸起,不多时,一块血红色的石头神奇地躺在掌中,晶莹剔透,光华流转,有说不出的耀目。

她被这块血石深深地吸引住,按捺不住好奇地伸手轻轻碰了碰,一股温润的气流霎时从指尖传入心间,心头有说不出的舒服,“这是什麽?”她抬眼询问。

“这是血魄,是为夫练功时无意中从血脉中提炼出的宝贝,它能融入人血中化为黏,也能凝聚为石。有它在身体内,身体不惧暑热寒气,亦无失血过多致死之忧。无论受了再严重的伤,也可以保存一份生命的气息。”

“这麽神奇?听起来好像是万能的救命内丹似的。”江七巧讶异地又碰了碰血魄。

海苍帝笑笑,又道:“今日午时,它才最後成型。来,巧巧,张嘴。”在她的惊诧中,他把手中的血魄塞进她口中。

饶是江七巧反应极快,也是来不及吐了,不是她不识相,而是听海苍帝说这诡异的东西今天午时才成型,一个从未被临床试验过的东西,她敢随便乱吞麽?但偏偏这血魄入口即化,嘴巴才一抿,就消失得无影无终了。小腹内随之升起一股暖洋洋的气流,沿著全身的血管神经流走著,软软的酥腻感弥漫了全身。

“苍,我──”她怎麽觉得心头产生了一种渴望,这感觉好像好像发春时的需求。

“巧巧是不是觉得身上很软,很酥,很想被人亲吻啊。”海苍帝翻身压下她,轻轻啄吻著她的唇,低沈的嗓音含著促狭与暧昧。

唔唔,是啊,是啊,她有些迫不及待地伸出红肿的小舌头渴望著被人爱抚。

他没让她失望了,轻轻含住红肿的小舌吸吮著,柔情蜜意地舔弄著,但仍是带起了丝丝刺痛。那痛令江七巧微微蹙起了眉头。

海苍帝舔吸的动作一顿,抬起头,舌头从她口里撤离出来。

“唔不要”江七巧目光有些迷离,不满地看著他诱人的唇。

他低低叹息一声,食指探入她口中,缓缓爱抚著里面红肿的小舌,“巧巧,血魄刚入体时,人会像服用了春药一样。”

变态炼出来的东西果然也是变态的,强身健体的副作用就是外带服用春药。江七巧狠狠瞪他一眼,浑身开始燥热起来,小腹处的暖流变成了难耐的空虚。

“苍”她看著他,出口的声音又娇又媚,身体在他身下磨蹭起来。

第四十七章 血 魄(二,辣)

“巧巧唤得真好听呢。”海苍帝眸色幽暗炽热,一低头夺去那娇媚的声音,热烈的唇狂吻著她,已是顾不上怜惜她唇上的伤痕了。一手拉开松松交叠的衣襟,抓住滑嫩饱满的浑圆酥挤压著。一手则撩起衣裙的下摆直接覆上她的幽谷,尽情地隔著丝薄的亵裤,按揉敏感的蜜口。

“呜”江七巧被唇上的痛弄得呜咽了一声,但旋即就被口里翻搅的热情和上的酥麻给捕获,她什麽也顾不了,只想同样热烈地响应他。

她张大了嘴,任他毫无阻碍地进攻她的小口,小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他的膛。触手的是一片湿黏,陷入迷乱的脑子瞬间清明起来,手上一个使劲,竟和海苍帝调换了上下位置,把毫无防备的他压在了身下。

氤氲著情欲的黑金色的眸子错愕地看著她,充满了不解。

“苍,你的口受伤了。”江七巧著急地拉著他的衣襟往两边使劲一扯,露出一大片结实光滑的膛,正对著心脏的位置上染满了半凝固的殷红,刺著眼睛发疼。

“苍”她嘴唇哆嗦著,眼里噙著泪光,细白的小手颤抖地抚上,“痛──咦?”她有些呆愣地抚著他带血的膛。伤口呢?能流那麽多血,伤口肯定不浅。可是,这深深的伤痕呢?

小手赶紧抓起男人的衣襟在带血的膛上使劲擦了几下,将糊在表面上血迹基本抹净,定睛一看,结实的肌上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玫瑰红伤痕,那是才长出来的皮颜色。“这──这是怪物的愈合力?!”她喃喃著,轻轻抚著那道红痕,震惊了。

“呵呵,巧巧,为夫可不是怪物。这是血魄的作用,虽说对浅伤无效,但能让深长的伤痕快速愈合成浅痕。”海苍帝笑笑,两手捉住她衣襟的两边也使劲往下一拉,女人嫩粉滑润的上身顿时如出水的芙蓉完全裸露了出来。

“啊──”江七巧一声惊呼,条件反地抱住前,惹得男人吃吃直笑。

“巧巧,遮什麽遮,你的身体为夫有哪一天没有细细舔吻爱抚过。”

一席话调侃得她脸色绯红,裸露出的身子也染上了淡淡的薄红。“讨厌。”她娇嗔地横他一眼,索倒在他身上紧贴著,试图避开那双调笑多情的眼睛。

海苍帝却偏偏不让她如愿,掐住她的纤腰,搂著她坐靠在床头,大手从她妖娆的蛮腰处抚著逐渐向上滑动,在她圆润的肩头上不停地摩挲著。

江七巧红著脸,试著放开环的双手,诚如海苍帝所说,相处的这两个月来,他们日日裸裎缠绵,对彼此的身体已是熟悉无比。羞涩地再次抚上他上的伤痕,“苍,这麽珍贵的血魄,你不应该给我。”

海苍帝的大手温柔地捧起她前的丰嫩,低头细细啄吻著,每一个吻都极轻极快,像是点水的蜻蜓,又像是轻拂的蝶翼。

“巧巧这麽美的肌肤,不应该留下任何伤痕。”他抬起头凝视她羞窘含情的眸子,声音有些暗哑,“巧巧,为夫爱你这个女人,这世上所有的珍宝都比不上你珍贵。”

“苍”江七巧墨玉般的眸中情丝缠绵,倾身在他额上落下柔柔一吻,“我心亦然。”唇畔勾起一丝邪笑,抚他伤痕的小手突然移到他膛上暗红的珠上狠狠一按一旋。

海苍帝身子一震,珠瞬间变得坚挺,手上也不受控制地狠狠捏揉起弹十足的软来。

“嗯”某女的身上毕竟有著血魄带来的春药副作用,被这麽一番揉捏,立马就丢盔弃甲了。调皮的小手一下泄了劲道,身子软绵酥麻得直在男人身上磨蹭。

“哧──”海苍帝突然撕裂了她的亵裤,两指指蛮横地直接入了她湿滑的甬道。

“唔啊”她软媚地娇吟出声,部往前一挺,腰肢随著体内迅速抽动的手指款款摇摆起来。

“啧,今日的巧巧真像个勾魂的热情妖。”男人全身因为欲望而紧绷起来,他低头狠狠地咬住眼前那豔红的尖,使劲地咬吮,像要要吸出汁似的,在紧窒甬道内的手指不再规律地抽送,改为在狭小嫩热的花壁间旋转,压按,剜掏,肆虐的手指熟练地压按到花壁间一个软软的小突起大力拨弄著。

“啊──”江七巧双手紧紧攀著男人的肩,发出长长的吟哦,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苍苍”她娇喃著,下腹像是有把火在燃烧。

海苍帝十分难耐地离开被他吸吮得淤红的莹,充满欲望的眼睛直视著怀里半阖著眼的爱人儿,漆黑泛著幽蓝的长发微微拂动著,嫣红的菱唇微微张合,一副渴望被狠狠疼爱的样子。

他一手扯去挂在她腰间最後的衣布,让她背对跨坐在他腿上,强势地用膝盖将她的双腿分得大开,再加上一手指挤进那紧窒的甬道,三指飞快地进出著。

这样还不够,他再用另一手按压、揉搓著前方的花瓣,技巧地戳刺著里面的花核,张口含住女人小巧敏感的耳朵,轻咬狠舔著。

江七巧哪堪这样孟浪的刺激,甬道激烈地痉挛收缩著,眼前一片白光闪过,身体紧紧绷直,旋而在娇软的呻吟中化成了春水,瘫软在男人怀中。

海苍帝把陷在晕眩中的她放在床榻上,温柔地褪去她被撕破的亵裤,又三两下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而後严严实实地叠在了粉嫩娇软的身体上,赤裸肌肤的密贴牵出无与伦比的舒适和满足。

搂著她,忍住身体里滔天的欲望,他静静地等她从高氵朝的晕眩中回神。

纤长浓密的睫毛颤动著,情欲迷蒙的圆眼缓缓张开。“苍”红豔的唇翕张,吐出芬芳动人的字音。

他沈沈笑著,在她唇上轻柔一吻,暧昧地在她耳边喷吐热气,“巧巧,咱们这次做前面还是後面?”

做前面?做後面?江七巧混沌的脑子反应了半天。才猛然轰地烧灼起来,这这这这事事事还还要要要问问她她她她?!看到男人谐谑调笑的眼眸,羞窘更胜,这死变态就喜欢拿这种事欺负她!

“巧巧,快决定啊,为夫等著呢。”男人极为恶意地往下顶了顶,硕大的硬挺在她微张的腿心处抽动了几下。

酥酥麻麻的感觉又在身体里荡漾开来,江七巧忍不住嘤咛一声,小腹倏地收紧。这这血魄的副作用还没解啊?!

“巧巧,快决定啊,为夫等不及可就要乱来了呢。”男人含住她的耳垂在嘴里啃咬著,吐出的话语更是邪恶靡得惊魂。

江七巧立刻联想到几天前害她下不了床的夫妻情趣生活,心里一抖,红著脸凑到男人耳边悄声央求道:“苍,正常点的。”

“巧巧说的太简单了,为夫不懂。”男人撑起身,笑吟吟地看著她,一脸的荡。

不懂?!不懂他为毛放松了身体的钳制!江七巧狠狠瞪他,心一横,解放出的双腿主动环上男人壮的细腰,冲他展开一个媚笑,小手沿著他的小腹滑下,一把捉住他炽热的硕大,羞怯又大胆地引到花蜜口。

海苍帝身体颤了颤,肌瞬间绷紧,“巧巧,你带到哪儿,为夫就随你进入到哪里。”他的麽指摩挲著她的红唇,声音愈发暗哑,含带著浓烈的情欲。

小手颤抖著握著那巨龙往体内送入,男人的小腹也配合地缓缓往下压著。江七巧清楚地感受到那巨龙是怎样撑开紧窒的甬道,冲破层层阻碍,一点一点深入的,难以言喻的酥麻和满足在缓慢地摩擦进入中升起。

“巧巧,放手。”海苍帝额上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他再也无法忍耐了,小腹狠狠一挺,直接冲到了女体的最深处。

“唔──”

“喔──”

一娇柔一低沈的呻吟同时响起,卧房内旋即陷入了激情四溢的春光中

第四十八章 驯 夫(一)

云收雨散,两个身心皆得到巨大满足的情人仍是紧紧交缠在一起,室内的空气中弥漫著浓烈而靡的欢爱气息。

海苍帝半侧起身,一手支头,一手在身边的娇人儿身上慢慢抚著。漆黑的长发倾泻了一床,汗湿的膛肌线条优美地贲张著,淡铜色的脸颊染著一层薄薄的红晕,眸子半阖地注视著身边躺著人儿,偶尔有一丝金光闪过。

江七巧媚眼如丝,嘴里间或发出极轻的惬意的低吟。其实只要这男人不变态不发疯的话,真的是一个极为优质的男人。在床上尤其如此,每次欢爱时,无论他变换再多的花样,绝对都会照顾到她的感受和身体。完事後,也绝对会将所有的清洗善後工作全数承包。

“啧啧,真是只可爱的小猫咪。巧巧,看来你很是喜欢为夫这样的抚。”海苍帝笑睇她如吃饱喝足的猫儿一般的神情,眼里是全然的宠爱。

“嗯。”江七巧轻轻哼著,疲软的身体在他的大掌下扭了扭,像蠕动的小虫子。

男人吃吃笑著,抚的大掌滑到两人交缠的双腿间,在有些红肿的花谷上了一把,沾染上满手的粘,然後又把这粘点点涂抹在她的背上、肩上、上

“呵呵,巧巧,为夫很喜欢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散发著你我二人最亲密的气味。”男人低笑著,竟一次次就著花谷残留的体在她身上按摩起来。

江七巧颓然地闭上眼睛,就没见过把男人的和女人的情混合当成油来给女人做按摩的人,变态果然就是变态,随时随刻都改不了变态的本质。她没本事也没力将变态扳为常态,索毫无反抗地由著变态的变态行为了。

温热的手指在各条筋络上逐一舒络著,热热的,麻麻的,带著说不出的轻松舒适。找个会舒筋活血的老公就是这点好,都不用上按摩院了。不过,在她的记忆里,好像海苍帝一直给她舒筋活血的范围是头到膝盖,她膝盖以下的筋脉就很通畅很健康了吗?夹他的腰还劳累了她的小腿和脚板老半天呢。

“苍,还有小腿和脚板。”她从他的双腿间抽出左小腿,俏皮地在空中摇晃著。

在身上游走的手指一顿,半天没有动静。

江七巧奇怪地张开眼看去,看到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和漠然幽深的黑金色眼睛。

死变态又抽风了!她心里直抽搐,脸上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苍,没听到吗,人家的小腿和脚板也很酸软呢。”

“喔。”男人终於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坐起了身,“等一等,为夫去叫丫鬟来给巧巧按摩。”

“苍,你是什麽意思?”江七巧霍地坐起身,半眯的媚眼睁圆了,里面开始流窜著一丝怒火。

海苍帝扯出一个清淡的笑,淡淡道:“巧巧的脚很累吗?为夫马上去唤丫鬟来给巧巧揉脚。”

男人全然漠视她的行为更让江七巧回想起这男人帮她洗浴时好像从来没有认真给她洗过脚,每次都是匆匆而过。吼!她竟然疏忽到现在才发现!吼!这是对她身为女人的赤裸裸的蔑视!该死的大男子主义!该死的封建大男子主义!眼中的一丝怒火顿成燎原之势,瞬间燃烧了整双眼睛,整张脸庞、整个身躯。

“苍,我的脚很脏吗?”她问得咬牙切齿。

“不,巧巧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美不胜收。”答得很随意很淡漠。

“好!很好!”不知不觉间,江七巧已学会了海苍帝的口头禅,唇边裂出一个十分典型的皮笑不笑的微笑:“那夫君为何不愿为为妻洗脚揉脚,反倒要推给丫鬟呢?”

海苍帝清淡的微笑一收,又恢复成面无表情,“巧巧,这世上哪有男子给女子洗脚揉脚的道理?”他爱她才会替她洗浴和按摩,但也有自己身为一个男人的原则。

“是吗?”江七巧一笑,死男人!臭男人!母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老娘是只只会撒娇的猫了,眼皮一搭,再张开时已是微微泛红,泫然欲滴了,凄怨地盯著两条洁白滑嫩,线条优美的小腿,幽幽道:“没想到那样疼爱我的夫君竟也会言不由衷。既然夫君嫌弃为妻这双脚,那麽为妻索就不要了。”语毕,纤细的右手臂高高举起,向双腿狠狠砍下。

“巧巧。”海苍帝立刻伸手接住她的手臂泄去了所有劲道,气怒道:“你在胡说瞎干些什麽?”

“哼!”江七巧使劲从他手中抽回手臂,冷冷道:“为妻没有胡说瞎干。既然夫君嫌弃为妻的腿脚,又不让为妻把它们给卸了去。那麽──”她顿了顿,充满怒火的眼睛瞪向海苍帝,话语从齿缝间逐字迸出:“为妻的洗浴和按摩从今往後再不劳夫君大驾。”说完,她毫不理会身体的赤裸迅速翻身下床,向浴室走去。

“巧巧,你生气了。”海苍帝一伸手,及时捉住了她的手腕,淡漠的神色中有著一丝慌张。

江七巧回首望向他,方才燃烧著怒火的眸子已是黑沈似水,神情间一片淡漠,冰一般冷的淡漠,“夫君,为妻没有生气。为妻本就是低男人一等的女人,夫君本就是高女人一等的男人,为妻有何气可生?还请夫君放开,为妻要去洗浴了,为妻的脚实在是累得厉害。”缓缓抹下男人不知不觉间松动的大手,她就这样不著片缕地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浴室。

一步步踏进永远冒著热气的室内温泉池,她慵懒地靠躺在池边的出水口下,闭上眼睛任由泉水哗啦啦地从头顶冲下,恒温的泉水不太热也算不上温凉,冲刷著很舒服,效果不比男人的一双大手差劲。

在踏进这个浴室的一刹那,她的心是酸涩的。

那个嘴上说著爱她爱到心窝里的男人;那个以命相逼,爱得惶恐,爱到几欲要杀死她的男人,原来也是有著这样一个大男人的底线啊她在心底幽幽叹息。

她知道,就算是现代也找不出几个心甘情愿为女人洗脚揉脚的男人,何况那还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古代男人,又怎能不在意所谓的男人尊严呢?真正爱一个人到底是爱得不顾一切,忘记一切好呢,还是有所保留好呢?

她有些茫然,随即又是自嘲地一笑,但凡是个女人,恐怕都希望有男人能爱自己爱到不顾一切,忘记一切吧。

第八部分

第四十九章 驯 夫(二,辣)

暗青色的帐幔撩起,接著又轻轻放下,纤细娇小的洁白身影消失了。但非同常人的听力仍能听到那轻巧的足音穿过中廊,绕过华庭,走进了浴室。接著传来浅浅的入水声,他能幻想到那美丽的小身子正缓缓浸入水中的旖旎场景。

靠在床上,他出神地看著张开的五指,这还是找到巧巧以来,她第一次如此冷漠,如此生气。

生气吗?他微微挑了挑眉,巧巧一开始是生气的,但後来──真的只剩下了全然的冷漠。那决绝离去的娇小身子让他第二次感受到了由内向外散发出的深沈孤寂。即便她现在已经离去,但这卧房的中仍旧萦绕著无言的凄楚与酸涩。

是他伤了她吗?应该是的。否则那样肆无忌惮毫无礼态的巧巧怎会一口一个夫君,一口一个为妻?怎会说出低等的女人和高等的男人?只会生气跳脚的巧巧又怎会出现从未见过的冷漠?冰一般的冷漠,没有一丝热度,这不应是巧巧该出现的表情啊。

他一直知道,巧巧不喜他的霸道但也接受,畏惧他的喜怒无常却也包容,自从她在荷塘边扑进他怀里认定他後,就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他。不曾想,原来他多年形成的理所当然的意识会在不经意间伤了她,伤了这个堪称铜墙铁壁般的女人。

心拧得发疼,海苍帝下床也赤身向浴室走去。

掀开浴室的帐幔,嫋嫋白烟中,他看到在虎头的出水口下,靠躺著一个娇小的身影。

微微泛白的泉水哗啦啦地毫不留情地冲刷著漆黑的头顶,一道道水流不停地从泛红的脸庞蜿蜒流下,像泪。

在温泉的热气中,那是一张泛著红晕的脸庞,可那脸庞的表情却是一片沈寂,宛似一只孤独的舔舐著伤口的小兽。这伤口,是他无意间划下的心伤。

轻轻在她身边入水,抬起巧巧的小腿搂在怀里,手指沿著膝上的筋脉一路下滑,巧巧的小腿真的很美,皮肤光润如珠,找不出一汗毛,肌紧实极富弹,腿线的弧度优美无比。

手指揉按著小巧脚踝处的道,巧巧的天然小脚还没有他的手掌长,小脚趾圆润洁白,趾盖泛著粉红的光泽,脚背上微微能看到两三浅浅的青筋,握著柔若无骨。仔细点按著小脚上的位,终於听到粉嫩的菱唇里发出一声舒适的低吟。

拧紧的心渐渐放松了。

“苍,这世上哪有男子给女子洗脚揉脚的道理。你在干什麽?快放手。”懒洋洋的娇软声含著淡淡的讥讽。

他很奇异地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心疼,抱她坐到铺著兽毛皮的池边,自己站在水里又接著揉压起那双小巧圆润的小脚来。微微一笑,道:“但这世上有夫君给娘子洗脚揉脚的规矩。”

捉著小脚上纤细的脚趾一一拉扯著,奇怪了,为什麽越越觉得可爱,越揉越爱不释手。

“哼!”娇人儿小鼻子里一哼,张开了又圆又大的眼睛,仍旧是黑沈如水,不带半点感情地看著他,粉嫩的菱唇微微一张,吐出八个字,“巧言令色,不足为信。”

他放下她的小脚,搂住她的腰,望著她冷冷的眸子,低低一叹,“巧巧,原谅为夫可好?”

“不好。”江七巧回视著他,冷冷道,“我的心被刺痛了,不想理你。”

他再度长长一叹,从水里坐到她身边,将她搂进怀里,抚著她的头,柔声道:“巧巧,对不起。以後为夫若是还有什麽不对的想法伤到你,你切记要立即说与为夫听,再不准这样独自一个人呆著。”

这死男人终於吐出了价值万金的“对不起“三个字,她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听到了。其实早在男人在水中捞起她的脚时,心里的酸涩和愤懑就消失了一半。涌上心头的是阵阵暖意,比温泉的水还暖的暖意。随著男人有力的手指在腿脚上细致地揉按,剩下的另一半酸涩和愤懑也渐渐消失了。

但她还是有些不甘心,有些委屈,直到听到这声对不起後,拧扭的心才算真正熨烫平整了。

眨眨眼睛,眼膜上的冰块哗啦啦地碎裂了,露出的是一片爱娇与丝丝刁蛮。

“好。”她偏头在男人颊上一吻,两条小腿在水里拍打出片片浪花,“我还要苍捏脚。”

“好的,巧巧。”海苍帝温柔一笑,也在她颊上落下个吻,身体再度滑入水中,捧著她白玉般雕细琢的小脚娴熟地点按著。

当按至脚底的涌泉时,江七巧小脚一缩,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好痒呢,苍,咯咯,好痒。”

“是吗?那这样呢?”海苍帝抓著她的脚,突然将小巧的脚趾含入温热的口中,不轻不重地啮咬著。

江七巧怔愣了一下,旋即被脚趾上痒酥酥的感觉逗弄得直抽脚,但无奈那份力道怎麽也敌不过男人的劲道。“苍,不要咬了,好痒好痒,不要咬了嘛。”娇娇软软的求饶声在浴室里不断地响起。

“好,那为夫不咬了,改为舔吮如何?”

“啊?!”

不待她反应,男人对她邪魅一笑,眼眸中荡漾出暧昧的波光,就这麽注视著她,再次将她的脚趾含入口中。湿热柔韧的舌在脚趾上缠绵地舔过,薄唇用力地吮吸著,一缕没有吞咽的银丝从男人的唇角边流下。

脚趾上传来濡湿麻热的感觉,身体竟然在逐渐地发热变软,更该死的是眼前还摆著这麽一副勾魂的场景,软软的呻吟不受控制地从唇瓣中溢出,双颊的红晕变得旖丽媚豔。

海苍帝的眼中掠过一丝诧异,“原来脚趾也是巧巧极为敏感的地方啊,为夫真该罚,竟没早点发现。”他调笑著更加缠绵地吮舔著那一可爱的小脚趾,还坏心地在她脚底用手指轻轻搔著痒。

“唔”一阵酥麻快慰的电流从脚上蹿遍全身,江七巧身子微颤著直起腰,仰起了秀美的脖子,眉头微微蹙起,发出难耐的吟哦,只觉尖又胀又痒,下身也空虚得难受。

“苍”她软软地娇唤。

海苍帝低低沈沈地笑了,手指探到她双腿间的蜜口,轻轻旋转一圈拿出,修长的指尖染满了透明芬芳的情,磁的嗓音也带上了几分情欲,“唔,好湿,没想到巧巧居然会到了一个小高氵朝。”

他搂著她的腰臀向池边靠拢,抬起她的腿分架在肩上,低头吻住那莹润豔红的花瓣,柔情蜜意地舔舐著。

“苍!”即便已经做过很多次了,江七巧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到羞涩,双手猛地抓紧身下的兽皮。她感到那邪恶有力的舌头开始在蜜口处不断地挑逗,舔弄著,甚至吸吮著源源泌出的情,甬道开始收缩痉挛,身体止不住地哆嗦起来。

扶著她大腿的一只大手突然移到幽谷前,寻到充血娇嫩的小花核使劲揉压旋转著。

“啊啊”她一阵急剧地颤抖,喷出大量的情,瞬间达到高氵朝,然而就在这时,一炽热的巨龙却强行突破不断痉挛的甬道,硬生生地闯了进来,狂猛地抽送著。

身体被连连抛向高氵朝的天空,她竟在持续不断地快慰痉挛中畏惧了,“苍──”她低泣著,双手向前试图攀住安心的东西。

“为夫在这里。”海苍帝倾上身,拉著她的手环住自己的脖颈,下身的挺动却没有慢下半分,他吻著她的眼,柔声安慰著,“巧巧不怕,安心在为夫的怀里飞吧。”

“嗯。”她还他娇柔一笑,送上自己的唇,再也无所畏惧。

第六十六章 王帮佣之魔鬼训练(下)

缓缓睁开沈重艰涩的眼皮,太阳像是从来没有移动过似的,依然高高悬挂在头顶正上方,无情炙烤著光秃秃的土丘以及埋在土丘里的她。

裸露在土丘外的头部已经不怎麽流汗了,估计体内的水分即将宣告窖尽。抽抽脸皮,脸上有白色的粉末簌簌下落,悲催,她居然被烘烤出了盐的结晶,就不知道能不能炒菜。

一呼一吸间,鼻子里是刀割一般的疼,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粘稠血在血管里越来越凝滞的步伐。眼前斑驳的土墙冰冷地注视著她,黄土色的高大身躯摇摆不定地幻化出重重暗影,随时蓄谋著向她当头砸下。

看来眼睛已经不行了。童话自嘲地试图扯出一个微笑,唇上传来一股撕裂的剧痛,一丝粘稠的热从干焦结壳的唇上迸裂而出,她连忙伸出舌尖及时接住腥甜的体卷进冒烟的口中。

铁锈的腥味在嘴里淡淡蔓延,有一丝咸,还有不易察觉的甜。十七年前,她就是靠著母亲的这种血活过了五个昼夜吧?那麽现在,她要靠著自己的鲜血活著去感受到土元素的存在。

脸上的微笑渐渐变大,唇上迸裂出的血丝逐渐变,一滴滴被全数舔舐进干涸的口中,滋润著火烧火燎的喉咙。

猩红的舌尖一点点滑过破裂的唇瓣,朦胧混沌的大眼睛一点点明亮起来,璀璨起来。

“麒儿,你与我同在,我与你同存,你说的话可要算数喔。”她在心里默默念著麒儿的名字。

眼前的土墙中心突然荡出一个小小的漩涡,漩涡越变越大,一圈圈扩散,整堵土墙开始呈水波纹形状扭曲。

砰!砰!砰!她聆听到天地间有细微的跳动声,禁锢的四肢似乎有丝松动。

呼!呼!呼!她感觉到天地间有微弱的呼吸声,沈重的身体似乎变得轻松。

土墙扭曲得更加厉害,好像达到了一个极点似的,高大的墙体突然开始崩塌。不是一块一块地崩裂掉落,而是逐渐消亡为粉尘。空气中没有风,粉尘却在漫天飞扬,一颗颗黄色的小颗粒从眼前飘过,轻轻拂著她的睫毛,亲吻著她璀璨的眼睛。

她不堪奇痒地闭上眼睛,本该是陷入黑暗的世界,但奇异地,她看见了埋在土里的身体,看见身体周围跳动著许多更微小的黄色颗粒。

它们很活泼,时刻不停地运动著,有的上下弹跳,有的左右摇摆,有的绕著圈跑像是在跳著欢快的舞蹈,每一个微小的颗粒都有著自己独有的舞姿,在不同的轨迹上舞动著。舞著舞著,一些小微粒的轨迹开始了重合、交叉、变化,衍生出新的运动轨迹,逐渐形成一个个旋涡状的小星云。

黄色的小星云调皮地钻进她的身体,又从她的身体里钻出,小小的星云们把她的身体当成了躲避的最佳场所,兴奋地玩耍著捉迷藏的游戏。

这就是土元素吗?原来元素真的也拥有了生命,原来元素是这麽可爱的家夥。童话的心里涨满了对这些微小元素的好奇和喜爱。

一个黄色的星云小漩涡正巧向她嘴里钻来,她忍不住张开嘴,伸舌舔去。

嘻嘻嘻嘻,她听到了串串低不可闻的嬉笑声。“他们来了,他们来了。”隐约中元素们传递著同样的信息。

他们来了?谁?费雷迪和九月吗?童话猛地张开眼睛,头边真的站著两个熟悉的身影。

还好,这俩冷血无情的家夥没真把她埋在这儿就不管不问了,童话暗自吁了一口气。

“哟,一搭二算得真准,我们刚到你就张眼了,是不是长了会闻味道的狗鼻子呀?”弗雷迪打趣道。

你Y的才长了狗鼻子,她没好气地剜他一眼,“我听到元素不停地在说他们来了,他们来了,估著应该是说的你们这两个没心没肺的生物。”

“呵呵,没想到土元素还很喜欢你,居然愿意向你传达外界的信息。”费雷迪双手环抱於,仰头看著满天飞扬的黄色小颗粒,笑道:“一搭二,你真让我吃惊。”

“喔?”童话扬扬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弗雷迪低下头,看向她,眉眼间全是笑意,“兽族和半兽族天生受到土元素的眷顾,没必要进行感知训练。但一个普通的人族,要想感受到土元素的存在,最短也需经过一年的苦修,可你,只用了短短一个月时间就感知到了土元素的存在。”

“一个月?!”她惊呼。

“怎麽?嫌时间太长?”

“不是。你是不是算错了,我咋觉得最多才过了一个小时。”她怀疑地瞅著这只笑面虎。

“没有算错,是一个月。”费雷迪在她身边蹲下,“当你处在感知的浑然境界中时,第一,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第二,身体的新陈代谢接近停止状态。”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突然一掌拍在她头右侧的泥土上,坚实的土丘瞬间化为一堆土沙,童话被他拎著来到了一座黑色的土丘上。

“吃吧,入口化水。”一块黑色的泥土递到了童话嘴边,九月冷峻的脸上也含著隐约的笑意。

咦?这个冰冷的兽人会递东西给她?!童话受宠若惊地捧起黑土,心里琢磨开了,既然她能真实地感受到土元素的存在,那麽这黑土也应该能止渴吧?这个婆娑宇宙总是有太多诡异的不能用常理来判断的事情。

她将信将疑地把黑土送入口中,一片沁凉在口腔里荡漾,顺著喉管凉悠悠地滑到了胃里,好舒服!从嘴里到喉管到胃里的灼痛在沁凉中渐渐地消失了,唇上的干壳也随之脱落,双唇又恢复了原来的柔嫩。

神奇!太神奇了!

弗雷迪对著她惊异的大眼轻轻一笑,“三月是灵,会治愈的魔法,这黑土是她空间里的治愈之土。”顿了顿,语带关切地问道:“现在是不是感觉身体的状态恢复良好?”

“嗯嗯嗯!”童话连连点头,有些感动他亲切的慰问。

“那就好。呵呵,没时间训练你对土元素的凝聚力了,十一月和十二月马上就要进来接手了。”

啥啥意思?童话身体一抖,下意识地後退一步。

“一搭二,你该不会忘了吧?”费雷迪夸张地扬高声调,“你还要接著训练对水、光、金、火、风、木、暗七种元素的感受力和凝聚力。”一个个元素名称从他嘴里残酷地迸出。

残忍!恶魔!光是一个土元素的感知她都艰苦地脱了层皮,再来七种,她岂不是要脱上七层皮?刹那的感动瞬间灰飞烟灭,她恶狠狠地瞪著他,脚步逐渐後移。

一只手在她打算逃跑前适时地握住她的肩,弗雷迪邪恶的微笑在眼前晃荡,露出森森白牙,“一搭二,我今天才发现在你这副平常的外表下,居然潜藏著超人的意志力和惊人的求生欲望,你果然是个很有趣的人。”

不,求生是人的本能,我一点也不有趣。老虎腿大爷,求求你不要用那种捕猎的眼光看我,我心里害怕。

“对元素存在的感知力也超乎常人的强。”寡言的九月补充著,隐约的笑意也带上了邪恶。

不,九月大爷,我坦白,我作弊了,全靠了麒儿的帮忙,拜托你不要这麽推崇我,我受之有愧。

“十一,接著,别让她跑了。”弗雷迪握著她的肩膀使劲一推。

童话狼狈地向後倒去,後背被滑溜溜的东西及时撑住。

“谢谢。”她赶紧正好身体,转头习惯地道谢。眼睛倏地睁得老大,支撑她的是是两段交叉的硕大的银色鱼尾,两个水蓝色短发的俊秀青年正对著她笑,很温柔的笑。

靠!她再也不相信这包罗万事馆上至老板,下至雇员任何一个生物的笑了!

统统都是笑里藏刀,砍得她血淋淋的啊啊啊啊啊啊!!!!!

第五十章 虚 惊

昏暗的卧室一点点明亮起来,南岛的岛民们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海苍帝侧起身,定定地注视著仍在怀里沈睡的女人,嘴角慵懒地勾起。

巧巧沈睡的面容宁静安详,带著几分稚气和淡淡的笑意。一缕顽皮的青丝落在了粉嫩嫩的小脸上,他伸出食指撩起那缕青丝,动作轻柔地挽到了睡人儿的耳後。

早已数不清凝视了她多少个夜晚。夜虽黑,对他却构不成丝毫障碍。每晚,他都贪看她的睡态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直到天色微明,才在运功吐纳中调神养息。

她看起来真的好小,一点儿也不像个二十二岁的女人。她是这个世上的女人,却又仿佛不像是这个世上的女人。

他常常有种错觉,她很孤独,也很寂寞。即便她名唤江七巧,背後有著一大群疼她爱她的家人,即便她身边还有著爱她的他,这感觉也让他时时处在淡淡的恐慌和不确定中。无论如何,他是绝不会允许她离开的,就算他死了,也会永远困住她的生生世世。

“巧巧,你是爱我的,对不对?”手指轻轻摩挲著睡人儿的粉唇,细嫩的唇瓣上还残留著他昨天啃咬的伤痕,已经结上了暗红色的血痂,他有世上最好的伤药,却不愿意消除这些伤痕,“别离开我,也别背叛我,知道吗?巧巧。”

他低喃著,慢慢低下头吻上那微张的粉唇,薄唇轻柔地摩擦著鲜嫩的唇瓣,深深嗅闻著那清雅的淡淡药香。

江七巧再怎麽死睡,也不由得被惊醒了。不过她刚一醒,便陷入海苍帝炽热的吻中,整个人被吻得熏熏然。

“巧巧,爱我吗?”他吻著她,低声问著,浑厚低沈的磁音带著迷乱神智的诱惑。

“爱呀。”江七巧双眼迷蒙,纤美的手臂搂住他的脖颈。

“爱吗?你这个不像世人的女人。”他努力移开唇,双手捧著她的脸蛋,对著那还昏昏沈沈的人儿喘息地狠狠命令,“说,我会为你停驻,永远不离开!”他要她的亲口承诺。

“我会为你停驻,永远不离开。”她著魔般缓缓地回道,唇边泛起了爱娇的憨笑。

“真想吃掉你呵,巧巧。”他叹息般地低吟著,微阖上眼对著粉唇再次吻下去,疯狂而激烈。

好久,他才恋恋不舍地移身坐起,爱怜地抚著巧巧豔红的小脸,柔声道:“巧巧,要再睡会儿吗?”

江七巧迷蒙的大圆眼此时才渐渐明亮起来,昨日的惊心动魄与万千柔情全数回到脑中,心里有些後怕,更多的却是甜蜜。“不睡了,今日要和苍一起早起。”她冲著海苍帝甜甜一笑,小手温柔地覆上在她脸上抚的大手。

海苍帝心里一阵悸动,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勉强压住身体深处的骚动。“既然巧巧这样说,那等为夫去给你拿衣物。”

“好。”江七巧再次伸手揽住他的脖颈,拉下他的头,主动在他薄唇上吻了一记,“我等你。”

海苍帝满意地笑笑,也在她唇上回吻了一记,才笑著下了床。

自从和海苍帝成了真正的夫妻关系,她从没有所谓的贴身婢女,贴身衣物和一些诸如洗浴之类的私密事情全都是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一手打理的。原因无它,这男人不能容忍有别的人碰触她,也不能容忍她对别的人形成依赖,哪怕那个人是个女人。这──也是变态的一种行为体现吧?

她傻笑著望著他修长迷人的背影,大脑开始慢慢地转动,海苍帝说的话在脑子里一一倒带。不好,难道他知道了她的怪异身体?不然怎会说出那种奇怪的话。

她陡然翻身坐起。

“巧巧,你怎麽了?”拿著衣服刚走回床边的海苍帝不解地看著她。

“苍,我问你,那个那个那个”她真不知道该怎样问。

“那个什麽?”海苍帝随口接著,注意力全放在了那具失去了被褥遮盖的美丽胴体上,覆著红霞的雪肤光莹润滑,细腻柔软且充满了弹。他伸臂将她揽进怀里,大手在美丽的肌肤上细细游走,感受著无法言喻的美妙。

“就是就是”集中思考的江七巧一时不察,竟被男人白占了便宜,“你认为我不是这世上的女人嘛?”她终於冲口而出。

他一怔,改捏她的脸蛋,挑眉道:“问得什麽傻问题。你不是这世上的女人还会是哪里的女人?就算你想跑,为夫也绝对不会允许的。乖巧巧,别乱想,你不是答应为夫会永远停驻的吗?说出的话是不能反悔的,知道吗?”他凑上她的菱唇,一下一下地吻著。

切,原来只不过是一种患得患失的情话啊,真是虚惊一场,江七巧悄悄松了一口气,她早已打定主意,永远不向海苍帝坦白她的离奇经历。不是不信任他,也不是不爱他而有所保留。实在是这变态的行为有时太匪夷所思,说是天怒人怨也不为过。一旦晓得她有一半来自未来,估计铁定会找铁链子把她随时拴在腰上,再找些什麽镇魂、驱邪之类东西挂在她身上,那场景想想都不寒而栗。

海苍帝刚为她套上淡粉色的纱裙,外面忽然传来古朴厚重的锺声。“当──当──当”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响亮。那声音似乎近在屋边,又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苍,有锺声。”江七巧惊疑地看向正为自己系腰间束带的男人。

海苍帝看都没看她一眼,专心地完成著手上的工作,仿佛那才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岛主,南边的巡海船遭到不明身份的海盗袭击,他们发出了示警求援信号。”卧室外突然响起一个冷肃而恭敬的男子声音,及时解答了江七巧的疑惑。

海盗袭击?!江七巧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真实版的《加勒比海盗》终於上演了?内心不由涌起巨大的兴奋和好奇。

“喔。”海苍帝捉住女人小巧玉白的右脚,放到嘴边毫不客气地使劲一咬。

痛!江七巧龇牙吸著凉气,外人在场,她不好意思叫出来,只好泪汪汪地看看脚上红色的牙印,又委屈地看向男人。

男人邪佞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又伸舌在红色的牙印上缓缓舔著。

哧──她再度吸口冷气,小脸一热,使劲往回抽著脚,却怎麽也抽不动,“苍。”她求饶地低呼一声。

男人这才像满意似的,不慌不忙地为小脚套上罗袜,穿上绣鞋。

“岛主。”外面跪著的男人额上落下滴滴汗水,岛主是不满意他们的愚笨无用,报告迟缓吗?咋半天都没啥指示呢?

“我随後就到议事厅,下去吧。”海苍帝淡淡道,双手拢起江七巧幽黑发蓝的长发娴熟地挽辫起来。

“是,属下告退。”屋外片刻没有声音。

江七巧终於忍不住了,“苍,我们快去吧,不用给我梳头了。”海盗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这男人还在卧房里给女人著衣穿鞋梳头,害得她都不好意思了,这算不算是红颜祸水?她很自恋地想著。

“好了。”海苍帝搂著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把她轻轻放在床边靠著,笑得很是温柔,“巧巧很可爱,一定要乖乖待在堡里,不准跟到船上去看海盗。待会儿莹玉和柔玉就来布早膳了。”

这──这Y的太可恶了吧!?居然点了她的道。江七巧恨恨地注视著男人离去的身影。

第五十一章 打海盗(一)

估计海苍帝走远了,江七巧撮起嘴,一声清越的低吟从口里溢出,倏然又消失了,快得让人怀疑是否曾出现过这道声响。

不多时,一道黑影从卧室的屏风外闪了进来。

“来得挺快的麽,黑猇。”她笑道,“能解开我的道吗?”

黑猇在她身前来回走了几圈,右前掌突然向她口拍去。砰,她闷哼一声,顿觉身体可以随意活动了。

“黑猇真是只能干的老虎。”她揉著黑猇的头,替它搔著下巴,猫科动物好像都喜欢这样的爱抚。果然,黑猇仰起头,舒适地眯上了金色的眼睛。

这时,屏风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江七巧连忙对黑猇做出噤声的手势,指指床後,黑猇会意地躲到了後面。她也赶紧在床边维持原样坐好,顺便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柔玉和莹玉提著食盒轻手轻脚地进来了。

“夫人,奴婢给您布膳来了。”她俩向著江七巧微微欠身,态度恭敬而谦卑。

“不解开我的道,怎麽吃饭?”江七巧瞪著她们,气呼呼地说道。

柔玉歉然一笑,“夫人,岛主吩咐夫人由奴婢们喂食即可。”她和莹玉手脚麻利地把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摆放出来。

海苍帝那变态果然够狠!江七巧暗自咬牙,乘著两个丫鬟低头专心摆弄的瞬间,出手如电,狠狠砍上她俩的後颈。

一手接住一个软绵绵的身体,将两人轻轻放在床上。呵呵,虽然她点功夫不行,但这记手刀也足够让她们昏迷上一个时辰。

“黑猇,来吃点东西,待会儿好上路。”她招呼著从床後踱出的黑猇,自个儿先捧起一碗瘦粥唏哩呼噜地喝起来。

黑猇也不客气,径自叼起一块盘子里的块吃起来。

不多时,一人一虎已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风卷残云了。

砰!砰!砰!屋外突然传来声,接著脚下的地面一阵轻微的颤动。如果没有猜错,这该是出发前的征兆了。

她从柜子里拿出带上岛的包袱,掏出一套黑色的男子衣衫和鞋袜,迅速与身上的粉色纱裙和绣鞋对换,又从包袱里扔出一些无用的东西,然後把极小的包袱塞进怀里。再次紧了紧腰带,“走,黑猇,咱们打海盗去!”她手一扬,说得意气风发。

在黑猇这个地头虎的带领下,她顺利地溜出苍堡来到了隐秘的战船海港。

港口处停泊著二十几艘巨大的战船,每一艘船都接近三十米长,呈刀鱼形,高大的桅杆笔直。其中三艘船上巨大的帆开始拉起,预示著即将起航征战。

南岛儿郎们统一身著黑色的劲装,腰系金色的腰带,背上背著大刀和弓箭,排著整齐的队伍依次迅速向船上跑去。

晕死!这这样严明的纪律要叫她怎麽混上去啊!江七巧搂著黑猇的头,心里急得火烧火燎,就算她有本事打昏一个船员,穿戴起所有的家夥,凭这矮人一等的身高也是铁定混不上去。

呜呜,她无意识地揪住黑猇的毛发,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扬帆的战船,“黑猇,要是能够隐身该多好啊啊啊!!”

“是吗”身後一个低沈磁的迷人嗓音接口道,“巧巧,没想到你还是跑到这儿来了啊!身旁的黑猇是你的帮凶吗?”

大白天撞鬼了!?她一直没看到的海苍帝居然在她背後!?

江七巧向後转动著僵硬的脖子,扯出一抹微笑,“嗨,苍,你你还没上船啊?”

海苍帝扬扬眉,眺望著港口的战船,淡淡道:“只出了三艘战船,一个邪风足已,还没必要轮到我这个岛主亲临现场指挥。”

额上开始冒出一滴滴汗珠,江七巧小心地试探著问道:“那那你,你”

海苍帝收回目光,冲她邪邪一笑,“没错,为夫刚踏进自家院子,不巧正看见某个小贼溜出苍堡的身影,只好一路尾随,看看这小贼究竟要干些什麽?”

死了,她真的被现场抓包了!话说这死男人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为啥她和黑猇一路都没发现被人跟踪了。小脸瞬间垮下,身体焉撘搭地趴在了黑猇的背上。

看到她一副垂头丧气的可怜模样,海苍帝漠然的黑金色眼中掠过一丝笑意。

“巧巧,真的很想去看看吗?”他移动脚步走到她身旁,弯腰抚著她的脑袋,笑问。

“想啊,很想啊”江七巧无力地划拉著手臂,处於完全绝望的境地。

海苍帝吃吃笑起来,“巧巧,倘若真想去的话,就跟著为夫来吧。”他身形一晃,直已收起船梯的中间战船。

什麽?!江七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从黑猇背上抬起惊疑的脑袋,男人的身影已稳稳站到了中间那艘战船的船舷之上。

这──这真是天大的鸿运当头麽?还是这男人脑子突然中风了?居然会这麽干脆地答应。不管,反正他同意了。

江七巧惊喜万分,可待她看清自己和战船的距离後,满心的欢喜像是泄气的皮球全漏没了。这死男人绝对是故意整她,凭凭她的轻功怎麽可能飞到船上去!

“吼。”身下的黑猇侧头扯了扯她的衣袖。

她黯然的眼睛猝然一亮,“黑猇,你说你能行?”

黑猇点点头,背脊逐渐弓起,摆出蓄势待发的姿势。

她连忙紧紧搂住虎头,双腿也夹紧了虎腹,整个人像只八爪章鱼般牢牢攀住黑猇。

“吼!”黑猇发出一声震天虎啸,黑色矫健的身躯宛似陨星,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眨眼间就驮著江七巧轻轻巧巧地落在了甲板上。

战船上一片静默,每个人都亲眼目睹了这只黑虎超越常人的轻功,而黑虎身上驮著的人,每个人都不会认错,那娇小的身体,那宛如孩童的面容,正是他们尊贵的兼具好色癖的岛主夫人。

哗哗哗哗,三艘战船上几乎同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无关於种族,这是纯粹的对强者的敬佩。

“嘻嘻,谢谢啦,黑猇。”江七巧在黑猇的兽头上亲了一大口,又向著站立在船舷上的海苍帝露出可爱的小白牙,“苍,我上来了。”她足尖在黑猇背上轻轻一点,当著众人的面扑进了海苍帝的怀中。

海苍帝张臂搂住她,虽然受到了冲击,可站在船舷上的身体仍是纹丝不动。

“巧巧,你真是交到了一个好朋友。”他轻笑著拂去她脸上的乱发,眼中金色的波光缓缓流动,带著丝丝温柔,暗青色的衣袂在海风中猎猎飞扬,衬著绝世容颜,像是欲乘风飞升的仙人。

江七巧一把拉住他绕在肩上的漆黑发辫,笑得很是自得,“那当然,我可是南海霸主的夫人!”

站在船头的邪风看著相拥在船舷上的两人,唇畔的笑柔若春风。唰,手中的折扇叠起在手心上轻轻一敲,对身边的下属吩咐道:“起航,打海盗去。”

既然夫人对海盗如此感兴趣,他又怎会令她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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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麽,偶还能两边更的。(*^__^*)

第五十二章 打海盗(二)

茫茫无边的大海上,滚滚滔滔,一浪接著一浪,拍击在战船坚固光滑的外壁上。

三艘战船鼓著风帆,迎风破浪直向大海深处驶去。那帆桅之上,冽冽翻飞的是黑底镶金边,青金色“苍”字图案的大旗,一看就知道是南海霸主“海之苍帝”的锐战船。

与初到南岛的乘船不同,这战船一反传统的“短肥型”货船格式,而采用船体修长的“瘦长型”,极大地提高了船体的快速。呵呵,中国元朝战船具有结构坚固、快速好、抗沈能力强等先进能,其海军战船已具备了远海作战的能力,曾先後征讨过日本、缅甸、爪哇等国。世界著名的科技史专家李约瑟博士就指出“中国人一直被称为非航海民族,这真是太不公平了中国的海军在1100─1450年之间,无疑是世界上最强大的。”

此刻,她就正站在这样一艘代表著现今世界造船业领先地位的战船上,这不能不说是一份天大的幸运,中涨满了身为中国人的骄傲与自豪。

“巧巧,你很高兴,还带著骄傲。”海苍帝双臂环抱於,审视著她的小脸,慢慢吐出自己的发现。

江七巧侧头对他灿烂一笑,“是啊,苍,我为你骄傲自豪。”为咱中国智慧的老祖宗骄傲自豪。当然,这句话是放在心里说的。

“这是为夫的荣幸。”海苍帝也不避讳甲板上的闲杂人等,伸手揽住她的腰,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

江七巧不避讳是因为有著来自现代的意识,大庭广众下拉拉小手,亲亲小脸,搂搂抱抱在她心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海苍帝不避讳是因为他本就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只要他大爷高兴,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著,否则当初也不会随随便便就答应娶只“凶暴血蝶”了。

哗──一个浪头打在船头,飞溅起无数微小的水粒,飘飘摇摇地洒落在江七巧的脸上,也滋润活了她浪漫的细胞因子。

现代世界电影史上最著名的爱情浪漫经典场景是什麽?举凡留意过的浪漫人士绝对都能准确答出:“《泰坦尼克号》中的船头飞翔。”没错,就是杰克扶著罗丝平展双臂的飞翔造型,想当初风靡了全世界多少有情男女。

一对情人乘船出海不在船头上摆一下这个经典POSS,那就叫不懂浪漫,不懂情趣,不懂生活,上次乘船因著结发事件错失了飞翔造型的机会,这次趁著还没看见海盗,抓紧时间,无论如何都要见缝针地显摆显摆。

江七巧兴奋地拖著海苍帝来到船头,待得一看,有些傻眼了。

电影里的船头是几白色的栏杆圈围起来的,咋说都有个搭脚的地方,这古代战船全是刷了无数道桐油的整块实木,她往哪里搁脚?站在甲板上吧,以她娇小可怜的身高来看,最多只露出个口以上,完全呈现不出自由飞翔的效果。

扒在船舷上往下瞧瞧,波浪动荡的海水幽深无比,估计掉下去生还的可能不大。但是──瞅瞅气定神闲看著她的海苍帝,这男人刚开始不就站在船舷上抱了她半天吗?身边有这麽个大高手存在,她还怕个屁啊。

“巧巧,你拉为夫来船头要做什麽?”海苍帝有些好奇地问道,这女人突然一脸兴奋和跃跃欲试的表情拉著他来到船头,接著为难地皱了皱眉,再接著看了看大海,眉头皱得更紧了,最後又看看他,像是终於下定了什麽决心似的。

“苍,我待会儿跳上船头时,你赶紧跟著跳上来扶好我的腰。”她对著海苍帝吩咐著,不等人继续发问,足尖一点,有恃无恐地跳上了尖尖的船头舷上。猛烈的海风迎面吹来,娇小的身体颤巍巍地前後摇摆著。

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地掌握住了她的纤腰,後背上贴著一具坚实温暖的高大身体。嘿嘿,现在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了。冲著海风,她的小脸上扬起一丝得意的微笑。

“巧巧,你到底要做什麽?”海苍帝俯下头在她耳边有些无奈地叹道,她难道不知道作为一海霸主,他两腿叉开站在船头上的样子很不雅观吗?

“苍,我要在海上飞翔!”江七巧激动地大声宣布,双臂平展往两边慢慢抬起。一边抬起,一边向身後的男人要求著,“苍,你也像我一样把手臂平抬起来。”

这女人还嫌他的样子不够难看,打算继续破坏他的形象。海苍帝很想将靠在怀里的人一脚踹进海里喂鲨鱼,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忍下了这份冲动。

“苍,快点嘛。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平展起双臂很像一对比翼鸟吗?”江七巧又突发神经地想到另一个千古传颂的爱情故事,“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苍,你动作快点嘛,我的手臂都要酸了。”

万幸,不懂西方船头飞翔浪漫的强势男人总算还能够体会东方古典诗词的旖旎。

黑金色的眼中瞬间融化出一片金色的波光,“比翼鸟吗?”海苍帝轻笑著,顺著女人纤细的手臂缓缓平展开男人坚实强劲的手臂。

甲板上的闲杂人等都有著不错的武功,连带的听力也比平常人强上许多,全都将船头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在了耳里,记在了心上。

不愧是以好色癖著称的夫人啊,这些哄人欢心的心思就是比别人灵巧多了!比翼鸟?他们在海船上混了那麽多年,咋就从来没想到过呢?等打完海盗一定要带上自个爱妻(未婚妻)也到船头做一对比翼鸟。

於是,在无意中,江七巧给南岛带来了一个全新的情人浪漫动作元素,此後随著航海事业的兴盛,甚至还波及到了印度、苏门答腊岛、柬埔寨、菲律宾等周边国家和岛屿。

而现在这个剽窃的创始人心情大好,清了清嗓子,一曲英文版的《泰坦尼克号》主题曲《我心永恒》飙了出来。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I see you, I feel you

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Far across the distance

And spaces between us──喔呜”

正唱到兴头上,一个巨浪乘著猛烈的海风朝船头扑来,劈头盖脸地浇淋了船头上矗立的两个情人的一头一脸一身。

江七巧最倒霉,因歌唱而大张的嘴就这麽毫无防备地被灌进了一包海水, “呸!呸!呸!”饶是她反应迅速地立刻吐出海水,仍是阻止不了腥咸苦涩的味道在口里蔓延。

海苍帝缓缓抹掉脸上湿淋的海水,将怀里的女人一把翻转过来,面无表情地俯视著她皱在一起的小脸,湿漉漉的额发上落下滴滴水,狼狈中透著无穷的狂野,冷漠中压抑著噬待喷发的怒焰。

他对著江七巧狰狞地裂开薄唇,一字一顿地吐出低沈的话语:“巧巧,为夫认为,这种动作适合在风平浪静的时分进行,你认为呢?”

这男人炸毛了!及时认知到这一点的江七巧连连点头表示同意,不敢多说半个字。

“岛主,左前方约莫三里处发现两艘黑色的大型船只,正在围攻我南岛巡海船!”负责了望的南岛儿郎突然在高高的望台上往下大声传讯。

“岛主,请下令。”邪风步近船头,在海苍帝身後朗声抱拳道,柔美丽的脸上闪现的是一股嗜杀的狠厉。不只是他,甲板上每个男人的脸上都透出了杀伐的气息。

好人啊,都是好人啊,救人於水深火热中的大好人!江七巧悄悄向下方的邪风投去感激的一瞥。

海苍帝冷哼一声,挟著她转身飘落下来,道:“加快船速!强弩手就位!火器手就位!火箭给本岛主伺候好了!”沈沈的声音里含满了肃杀之气。

“巧巧。”他转过头瞪向身後的女人。

“有!”江七巧反地挺抬头,立正站好,回答声响亮有力。

“紧跟在为夫身边,否则──”後面是咬牙切齿的一阵冷笑。

“是!”江七巧瑟缩了一下,不敢有任何异议。

“吼”一直躺在甲板上假寐的黑猇慢慢踱到了她身边,警惕地守卫著。

第五十三章 打海盗(三)

在几十名健壮桨手的全力划动下,三艘战船有如急箭飞,几乎是贴著海面,快速地滑进。

俄尔,前方海平线上出现了三艘大船。中间一艘船型较小,帆桅上鼓荡著黑底金边的大旗,上面青金色的“苍”字昭告著这正是南岛苍堡的海船。船舷上著很多火箭,桅帆也燃著明火。左右两边各有一艘巨大的桅船,正向著巡海船飞著一支支火箭,几道勾镰已挂住了巡海船的船舷,一些人正挥舞著利器企图爬到船上去。海风猛吹,送来隐隐约约的叫嚣声。

江七巧站在黑猇背上凝神眺望,忽而嘿嘿地笑起来:“苍,这两艘海盗船看样子是来自遥远的西方喔。”船上的人虽然还看不太清楚,但随著距离的缩短,他们的穿著有些像来元朝贸易经商的西方人,远处传来的凶狠咆哮怎麽听也都不太像东南亚语种。

“难怪敢打劫我苍堡的巡海船,原来是不知者无畏啊!”邪风折扇轻轻敲著手心,连连叹笑,语气中满是感慨和惋惜。

巡海船只有十几米的身长,船员也只配备了十人,因不是战船,武器装备算不上良,要应付两艘三十几米身长的海盗船确实略显不足,在海盗的眼中的确是可以打劫的对象。

但是,南海霸主“海之苍帝”绝对不仅仅只是中原武林中的一个名号而已,这个名号真正代表的是南海广阔疆域的绝对领海霸权。目前还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拥有能与之抗衡的实力,甚至连周边的外族国家都要求助於海之苍帝的船队。至於那些经常在南海上流窜的海盗只要远远看见“苍“字战旗,全都识相地避开,个别惜命的还常常干下闻风而逃的蠢事,谁都没有胆量敢在海上贸然挑衅南岛霸主的海船。

这次的海盗能得到岛主亲临现场指挥剿灭的殊荣,也算是三生有幸,死而无憾了。

海苍帝冷冷地凝视著前方,突然拉开一抹狠厉的微笑,黑金色的眼中金光流溢,深邃得如同幽深的大海。“放慢船速,分散包抄,火器手对准贼船底舫发!”他淡淡开口,声音轻而有力,携带著不容置喙的威势和气度。

此时,三艘战船早已做好开战的准备,船上人虽多却没有丝毫嘲杂的喧哗,狠厉的肃杀弥漫了战船的每个角落。

“是!”主船上的传令儿郎跪地应道,身子随即腾空跃到高高的望台上,手中三色战旗一挥,传递著苍堡独属的战场暗语。

三艘战船逐渐分开,迅速向著海盗船包抄而去。

江七巧有些震撼,她曾一直以为海苍帝能创下这份庞大的基业和他身为元朝王爷有著密不可分的联系。但如今看来,好像本就不是这麽回事。站在那里的海苍帝不再是一个武功卓绝的高手,也不是一个尊贵霸气的王爷,站在那里的是一个杀伐果敢,冷静睿智的领兵之将!

这男人的样貌、钱财、权势、武功、将才无一不是万里挑一,貌似文才也不弱,虽然个上变态了些,偶尔还会抽风一下,但是瑕不掩瑜,她她上辈子到底踩了多少坨狗屎,这辈子才会被老天爷赏赐了这麽个极品男人!她圆大的眼睛微微眯起,著迷地注视著男人高大的身形,绝世俊美的容颜,内心的激动一时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

轰──轰──轰──

一连串轰炸声将她从沈迷的激动中炸醒。眼前的一切让她瞠目结舌,这哪是打海盗?这分明就是欺凌弱势群体!

在硝烟和火光的喷中,前方海盗船的底部被洞穿了十几个脸盆大的洞,海水以汹涌的气势从洞口往内灌入,巨大的海盗船身开始缓慢地倾斜下沈,船上的海盗叽里呱啦地在甲板上蹿著,声音里明显带著恐惧和慌乱。攀爬勾镰的海盗在乍听巨响的瞬间怔愣中,被巡海船上的儿郎明晃晃的大刀一挥,干净利落地斩翻坠海。

近了,江七巧终於看清了,那些海盗的长相果然带著西方人种特征。

中国是火药发明的故乡,世界上最早的火也是由我国发明的。直到十五世纪的明朝中期,中国的火器发展仍居於世界领先地位。元朝的战船有著世界上最早的舰装置,在当时的世界海军中是最先进的,而且元朝战船除使用火铳外,还使用火弹瓶等火器。难不成这群西方蛮子的指南针坏了?居然在这个中国海军世界第一的时期稀里糊涂地航行到南海来打劫?简直是活腻歪了,自寻死路!

像是要照应她心里想的似的,只听海苍帝又淡淡开口道:“火弹瓶投掷。”

砰──砰──砰──

一个个高20厘米,腹鼓,两头略尖,呈橄榄形,内装火药的弹瓶被抛掷到海盗船上,个别心黑手辣的恶趣味的还专门对著海盗身上抛掷。顿时,恐惧的叫喊变成了凄厉的惨嚎,一个个浑身燃火的身影扑通扑通接二连三地跳进海里,两艘巨大的海盗船成了火焰盛放的舞台。

“强弩手,消灭干净。”海苍帝背手於後,唇畔的笑意变得风轻云淡,对眼前宛如地狱的惨烈景象视若无睹。

嗖──嗖──嗖──

一支支弩箭对著从海水中浮出的脑袋准地出,刹那间,凄迷绚烂的殷红花儿在黑蓝的波浪中朵朵盛开。

海苍帝战船上的弩箭居然是这样的用法!江七巧哆嗦了一下,她还以为是往船上呢。明知身受烧伤的人在茫茫大海中活不了多久,仍是毫不留情地下令斩尽杀绝。这男人,果然够狠够绝,也只有这份狠绝才能创下令世人闻风丧胆、敬畏不已的南海霸主的威名。

遥想千年後,八国联军的侵略践踏,再想想历史上记载的西方海盗的罪恶与凶残,哆嗦之後,她发现自己居然能镇定地接受这样残酷的画面。呃──不是她残忍,正所谓嫁**随**,嫁狗随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天天跟著这样的变态老公厮混,估计她自个也产生了潜在的变态苗子。

趴在船舷上,看著前方在火焰中苟延残喘的海盗船和零星几个在甲板上苟延残喘的海盗,江七巧琢磨著自己是不是送他们最後一程。毕竟她也是出来打海盗的不是,哪能光看看就算完事了呢?

小手伸进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小小的土灰色瓷瓶。

“夫人,这是何物?”一旁的邪风伸过脑袋,有些好奇地问道。

江七巧神秘一笑,还没开口,海苍帝倒踱了过来,话道,“邪风,夫人手上会有什麽好东西?回南岛时,夫人在路上擅自买了许多神神道道的无用东西,这指不定就是其中一个。”

“胡说!”江七巧狠狠地白他一眼,啐道,“这个是水底雷,是我从一个大嫂手中花了十两银子买的。”

哧──哧──哧──

不用怀疑,这是因战斗接近尾声,分心竖尖耳朵聆听首脑们对话的南岛儿郎们憋出的变调之声。

邪风听得有些哭笑不得,委婉道“夫人,这水底雷是北方火雷门的独家秘方配制,样貌呈椭圆状,外包特制烛蜡,一颗价值千金。夫人手上这个价值十两的水底雷──”他收住了口。

啊?!江七巧听得一愣,举起手中的小土瓶,迟疑道,“你你是说我我手上这个水底雷是假冒伪劣产品?!”

邪风轻轻一笑,叹息道:“邪风愚钝,虽不太明了夫人的用词,但斗胆猜猜,夫人手上的水底雷正如您说的是一个假冒伪劣产品。”

那啥,果然奸商自古就有,造假不以时代而局限,只可恨这里没有可以帮助消费者维权打假的“315”!

“可恶的造假贩!”江七巧重重跺了跺脚,愤恨地欲将手中的水底雷抛进海里,却在中途及时收回了手,“不行,我不甘心!怎麽著也要把它点一下!火折子!”她手一伸。

邪风看看岛主,海苍帝浅笑著冲他点点头,他只好摇头苦笑,给夫人递上一个火折子。

“啪”江七巧利索地点燃水底雷,狠狠投向即将沈没的海盗船旁的海水里。

蓦然──

“轰!哗啦!”

水底冲起一道十余丈高,一丈余宽的强劲水柱,沈在水下的海盗船居然被炸得粉碎,支离破碎的木板在海面上到处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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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东海神(一)

这情况太过突然,也太过出乎意料,江七巧十两银子购买的虽是假冒伪劣产品,但其爆炸的威力却比真正的水底雷还要巨大,还要惊人。

海盗船被炸得支离破碎,相隔六七丈远的战船也不幸遭到严重波及。被假货水底雷爆炸激起的庞大水柱,冲出老远,船身剧烈地摇晃动荡,虽没有翻覆,却也是一片狼狈,十几名强弩手,饶是身怀武艺,仍旧因为来不及稳住身形,在甲板上摔得四处乱滚。

海苍帝和邪风脚下踉跄数步,眼明手快地彼此抓住手臂相互搭力,方才免去不幸翻滚在地的尴尬境地。

“噗通”一声微弱的落水声敏锐地传入海苍帝和邪风的耳中,糟糕,江七巧一直是靠在船舷上的。

“巧巧!”

“夫人!”

二人朝船头旁边的船舷看去,果然已是空无一人了。心里悚然一惊,双双正待朝海中跃下,又一道强劲的余波袭来,船身在滔天的波浪中猛烈摇晃著被冲得更远,船上再度陷入惊慌忙乱中。

“巧巧!”海苍帝大喝一声,什麽也顾不上,足尖轻点,从晃荡的甲板上弹而出。然而就在他飞身跃出的刹那,无数星星点点的寒光从船底出,向他全身罩来。

“岛主!”邪风猛喝一声,手中折扇闪电般抛出,回旋飞转间,叮叮当当截下数道寒芒。

海苍帝浑身真气流转鼓荡,形成坚不可摧的罡气防御,无数的寒芒像是碰上了铜墙铁壁一般,在距离人身三寸之时,纷纷无力地落下。

但是,被这寒芒一阻,海面不知何时升腾起了极为诡异的白色浓烟,方圆十里之内,白茫茫一片,完全不能视物。

“可恶!”海苍帝恼恨无奈地退回战船,心下明白,那个蠢女人多半已被潜藏的敌人掳了去。彼时,船上众人已经极快地稳住了阵脚,井然有序地展开了复原工作。

还好船的本身并没有重创,只是船上未固定的东西倾倒打翻而已,人员亦是少数几人受到轻微擦伤,一切全无大碍。不,除了因趴在船舷上被倒霉地晃荡进海里,目前处於失踪状态的夫人。

海苍帝手扶船舷,面色沈地凝视著海面上的白烟,眸中一片冻结,怪他太过疏忽大意了。船头,那头黑虎也已不在船上,是一直跟随著那蠢女人落水了吗?

邪风柔媚的凤眼淡淡扫过浓白的烟雾,眸底深处翻滚著极冷的森厉,他上前一步,低声禀道:“岛主,这该是倭人挑唆而来的盗船,利用水遁之术潜伏在盗船下方,再放出火遁烟雾,掳走了夫人,他们志在夺取造船方法,属下估计夫人目前应该不会有命之忧。”

“啪”,坚实的船舷一角在海苍帝手中化为糜粉,眼中冻结的冰块逐渐融化,化成两潭没有感情的死水,弧形优美的唇微微裂开,“很好,这群渣滓真的挑起了本岛主将其彻底湮灭的兴趣。”右手缓缓举起,五指张开,木粉簌簌飘洒进大海之中,似乎在昭示著一场血腥的灭顶之灾即将发生。

“禀报岛主,远方出现一艘巨大的桅船正朝这里驶来。”望台上的儿郎突然向下传讯。

是被异常巨大的爆炸声和水柱吸引来的吧。他冷冷笑著,充满了嗜血,“迎上去,给本岛主灭了!”

毫无疑问,岛主这是赤裸裸的迁怒!不过没有一个人胆敢有任何异议。南岛守则之一,面对命令要惟命是从!更何况夫人被一直不被他们瞧上眼的倭人从眼皮子底下掳走,每个人心里其实都是憋著一把火的。

三艘战船掉转方向朝驶来的桅船冲去,携裹著嗜杀的凌厉与气势。待冲出浓白的烟雾,战船与急速驶来的巨大桅船相聚已不过区区两里左右了。

邪风眸底的森厉逐渐收敛深埋,诧异地“咦”了一声,“岛主,那好像是东海神的船。”的确,前方桅船上翻飞的赤红鹰旗正是东海神的标志。

东海神,虽然在海上的势力比不上苍堡,但其武术自成一派,以东御阳流门笑傲中原武林。在没有确定巧巧安好之前,他暂时还没有心思去动东海神。

海苍帝深吸一口气,对邪风吩咐道:“传令原地待命不动,静观其变。”

“是。”邪风对望台上的传令员打出手势,三艘战船立刻停止了行动,静静矗立在海面上。

对面的桅船渐渐靠近 ,立在船头的居然是两名年轻女子,一名身著紫衣,一名身著红衣,远远观之,皆容颜绝丽,气度非凡,色彩豔丽的衣袂在海风中飞扬飘逸,一时竟让人错以为是海中龙女在海上巡游。

“难道是东海神的两位少主?据说主东御阳神生平仅得两个女儿,个个容颜绝世,风华无匹,更兼生的聪慧绝伦,琴棋书画、文才韬略无所不,被其父视为掌上明珠。”邪风沈吟著,“传闻长女东御阳龙酷爱紫衣,被世人赞为‘紫魅龙女’,次女东御阳凤酷爱红衣,被世人赞为‘红魉龙女’,二女及笄後,上门求亲的青年俊杰几乎把东海神的门槛踏穿,只可惜五年过去了,两个绝世美人至今仍是小姑独处。”他摇头叹道,语气间似是充满了惋惜。

海苍帝斜睨了他一眼,轻轻扯著嘴角,淡淡道:“了解得如此详尽,莫不是一向铁石心肠的你也动了凡心?”他手下三大下属,邪风柔美温和,狂浪狂放暴躁,怒涛冷冽寡言,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三人中最无情最狠绝的是看起来温柔无害的邪风,有时候,这男人甚至比他还狠厉还残虐,也正因如此,苍堡的刑堂由他掌管著,数年来,从来没有刑问不出话的情况发生。

邪风微微一笑,“岛主说笑了,详尽掌握各方势力的资料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这麽说,邪风还没想过要成亲罗。”海苍帝看著前方越靠越近桅船,状似是不经意道,“你也有二十八了吧,没有心动的女人吗?”

“回岛主,属下日前才碰上个心动的女人,只可惜已是罗敷有夫了。”邪风神色淡然,笑得温柔似水。

海苍帝收回眺望的视线,黑金色的眼中暮霭沈沈,完全看不清情绪,“的确是晚了。”

“属下明白。适才若不是岛主问起,属下也不会说出的。”邪风面色未变,仍是谈笑风生,一点也没有偷窥别人老婆的心虚。

海苍帝深深凝视他妖异蛊惑的柔美丽颜,片刻,忽而一笑,“邪风,你很诚实。”

“邪风一片赤诚,本就对岛主从无欺瞒,如岛主不弃,邪风愿永生永世效劳於鞍前马後。”柔美的男子淡笑著将自己的生生世世拱手卖出,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卖一棵大白菜。

共同相处了十几年,面前这个男人的淡然无情他是再清楚不过的,那个蠢笨好色的死女人,究竟何德何能竟博得了这样一个男子的青睐?情之一物还真是没有丝毫道理可言,就连他又何尝弄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如此地眷爱她?甚至爱进了心窝骨髓之中。要替那个笨女人应下这个永远忠诚的随从吗?

“岛主,邪风别无他想,只须看著,能出上那麽一份护卫之力即可。”

“随你。”海苍帝最终淡淡道,“什麽时候想成亲了,本岛主定会送上一份大礼的。”

“多谢岛主。”邪风温柔淡然的目中掠过一丝激动,朝海苍帝深深地施了一礼。

两个顶头上司究竟在打啥哑谜?什麽动不动心,晚不晚的?莫不是邪风总事对对面东海神船头上的某个女人动了心,结果人家看上了岛主,於是只好独自黯然伤神?不会吧?他们俊美温和的邪风总事居然也会被女人瞧不上眼?!不过岛主也确实是人中之龙啊!那失踪的夫人又该怎麽办呢?所有偷听到一星半零的南岛儿郎莫不暗自惊呼叹息揣测琢磨。

於是乎,流言就这样传开了。

第五十五章 东海神(二)

双方船只终於靠拢。

对方桅船上的船员一身暗红,银带束腰,身形剽悍,个个目露光,显然也是身手不凡,经过了极为严苛的训练。

船头两名女子近看之下容貌更是恍若神妃仙子,骄阳皎月。穿紫衣的绝丽女子眉宇飞扬,周身流溢著上位者的威势和凌厉;穿红衣的女子丽颜虽不含英气,但举手投足间皆是万种风情,魅人之极。

“敢问前方可是南岛岛主和邪风总事?”紫衣女子拱手扬声问道,声音清越脆朗,态度恭敬而不谦卑,有礼得恰到好处。

“敢问前方可是东海神的两位少主?”海苍帝拱手还了一礼,并不作答,也扬声问道,淡然疏离的高贵霸气自然而然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肆意流动的空气瞬间凝固胶著,旋即释然,海上同时响起两道朗朗笑声,一道清越如凤鸣,一道浑厚似龙吟。

“幸会幸会,今日海某得见东海神的两位少主,果真如世人赞叹,仙姿卓然,胜似龙神女。”海苍帝笑道,身为一个上位者,一些场面话还是要讲的。

“岛主谬赞了,阳龙和舍妹才是久仰岛主雄才伟略,器宇不凡,今番一见,果真是人中之龙。”东御阳凤浅笑著也将一顶高帽子赠送回去。

“不敢当,不敢当。”海苍帝连连摆摆手,唇边的淡笑渐透凌厉,“二位少主从东海远道而来,海某却未能及时尽到地主之谊,实在惭愧之致。”

“那里那里,实是阳龙来访得太过贸然了。”东御阳龙丽颜上丝毫不露怯意,仍是一派大气泰然,“听闻岛主新娶了夫人,阳龙此番前来便是奉了父亲之命为岛主献上一船贺礼聊表心意,还望岛主莫要嫌弃。”

东海神势力虽不及南岛苍堡,但在东海海域也算是一方霸主,这一船的贺礼想来应是价值不菲。邪风唇边的笑意突然间变得更加温柔,东海神,此番前来恐怕并不只是送礼而已吧。

“既是主美意,那海某就受之不却了。还望阳龙少主代海某向令尊道个谢。”海苍帝笑中的凌厉转为了诚挚,欣然收下贺礼。心里兀自冷笑不已,这东海神送礼是假,暗下打著的却是借他的手扩展自身势力的算盘。不过这倒是正中下怀,东海的控制权早就该移交到他的手上了。

“岛主客气了。”东御阳龙淡笑道,“岛主,请恕阳龙冒昧,阳龙还有一事相问?”

“阳龙少主请讲。”

“不知岛主是否还记得前不久在海边小镇上,从马车下救出的那个名唤御阳凤的姑娘?”她不露痕迹地略微一退,将身旁的妹子凸了出来。

当然记得,那是那蠢女人干的第一件最不可原谅的蠢事,让他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黑金色的眼睛流光一转,凝注到船头穿红衣的女子身上,拱手向她笑道:“原来海某所救的竟是东海神的阳凤少主。当时多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少主能既往不咎。”

东御阳凤灿然一笑,如百花怒放,清丽无匹,似闺阁女儿般盈盈向著海苍帝施了一礼,声音如出谷黄莺,美妙动人,“岛主折杀阳凤了,该是阳凤要向岛主多谢救命之恩才是。”羊脂白玉般的颊上微微印上了一层绯红,更显得明豔不可方物。

哗──素来以寡情冷心著称的岛主居然也会流传出英雄救美的美谈!?也是,东海神的阳凤少主是个世间罕见的绝色美女,试问当今世上有几个男人能舍得这样的美人香消玉损?看那少主面含春色,八成是对岛主芳心暗许了。不过──唉,真可怜,又一被岛主好皮相勾引上当的女人,只希望在深入接触过後,她的下场不会太惨。三艘战船甲板上的每一个南岛儿郎身体挺得如标杆一般直,一脸肃然,都竖尖了耳朵在心里转著大同小异的心思。

“阳凤少主不必多礼。二位少主行了这麽远的海路,想必早已乏累,不如就由海某带路,请二位到南岛做客数日,也好待海某备些薄礼回谢令尊。”海苍帝对上东御阳龙的明眸,笑得意味深长。

“阳凤厚颜,在此多谢岛主了,请!”东御阳龙回了个心领神会的微笑,这男人,不愧是南海霸主,果然够聪明,

“请!”海苍帝笑意涟涟,转头对身边的邪风吩咐道:“调头,回岛。”

“是。”邪风向传令员打出手势,三艘战船迅速调头转向,海苍帝乘坐的主船在前方领头,向著南岛乘风破浪急速驶去,剩下两艘副船护驾在东海神的桅船两侧,表示对贵客的尊重。

东御阳龙看得暗暗心惊,这些南岛战船的调头可谓是灵活迅捷,航行速度也是又疾又稳,远非一般战船可以比拟。此行若是能借著与其结盟合作,拿到战船的制造图纸,东海的绝对霸权何愁不握?退一步讲,即便是拿不到战船图纸,这个买卖也会让东海神的势力壮大数倍。当然,一切步骤都要谨慎万分,那个叫海苍帝的男人绝对也是一匹吃人的狼。

目光微微扫过一旁的阳凤,这丫头一脸春情地遥望著前方战船,是在看那个男人吧?从阳凤略带羞涩地告诉她自己是被南海霸主所救时,她就知道这个惯来眼高於顶的小丫头动心了。据阳凤说岛主夫人是个姿色平平的小女孩,那麽,这是否意味著他们的机会来了呢?倘若结上亲事的话,那岂不更是锦上添花?凭阳凤的姿色,相信这世上还没有男人可以抵御,哪怕你是南海霸主!唇边不由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冷笑。

东御阳凤有些痴然地注视著前方,此刻,她的内心是狂喜的。小镇获救的当时虽然没有反应过来,但事後一琢磨,那令她芳心暗许的男人身份立刻昭然若示,举凡武林中人和在海上讨生活的人,有谁不知道南海霸主海苍帝拥有一双独一无二的黑中带金,充满神秘诡谲的魔鬼之眼?若那个姿色平平,无用的小女孩果真就是他新娶的夫人,那麽,她有足够的信心让这个男人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前方海面的浓白烟雾已经散去,巡海船也遵令回到了港湾,两艘巨大的盗船早已消失了踪影,汹涌的海浪偶尔会夹杂著一块残破的木板拍击过来,示意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火连天的海战。

海苍帝平视著前方,脑中闪过与那蠢女人在船上结发的一幕,闪过不久前才在船头比翼的一幕,若是这回程上也有著那蠢女人,她又会做些什麽蠢事呢?眼中的浅笑逐渐变为黑暗幽深的诡谲,散发著丝丝死亡的血腥之气。

“邪风,回去後立即安排好後面两个女人。尽快查出那帮倭人的落脚处。”听似平淡无波的语调背後翻滚的是暴虐的狂躁。

“属下知晓,岛主尽请放心。”邪风温柔如春的气韵刹那间凝成了寒冬的肃杀。目光微微向後斜扫一眼,唇边又勾起一丝蛊惑的柔笑,敢动夫人者,无论是谁,他都会用足一千种法子让他生不如死!

第九部分

第五十六章 落入狼口(一)

江七巧此时的心情是东边日出西边雨,悲喜交加。

喜的是她买到的产品虽然不是正宗水底雷,但总算不是哑,海盗船最终还是罪有应得地被炸了个粉碎,十两银子没有白花,她好歹也是打了一回海盗。

悲的是这产品的爆炸威力太大,而她又不合时宜地趴在船头舷上,於是霉催地被气浪从船上摇翻下海。下海也就罢了,怎麽说她也在现代游泳训练班呆了两个月,虽然一不能游出漂亮的蝶泳蛙泳仰泳姿势,二不能游出像菲尔普斯一样飞鱼般的速度,但依靠普通水平的自由泳,还是很有信心在海里存活到海苍帝救援的。但是──

为毛她刚一落海,水里会突然蹿出几个从头包到脚的蓝黑色人影,不待她有任何反应,人家就动作迅捷地扼住了她的手脚,塞住了她的嘴巴,进而将她捆成个人粽丢到一艘不知藏在哪儿的扁舟上。

当海面上腾起一蓬蓬无法视物的浓白烟雾时,当身躺的一叶扁舟以飞鱼般的速度疾而出时,江七巧彻底明白了,她──在她号称南海霸主“海之苍帝”的丈夫眼皮子底下、在三艘良战船的环伺下被人华丽丽地绑架了!

多麽多麽值得赞叹的跌宕人生啊!多麽多麽值得敬佩的无畏绑匪啊!!这穿越的生活还真是越来越彩了。很好!很强大!

目光扫过身边四名正奋力划动船桨的蒙面人,心下叹了口气,这装扮,怎麽都脱不了日本忍者的影子。会绑架她,估计还是为了造船图纸吧?那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杀她了。昨晚上和海苍帝运动过度,今天又起得早,身体还有些睡眠不足,索先睡一觉再静观其变吧。圆大的眼睛慢慢合上,不一会儿就陷入熟睡之中。

“这女人吓晕了,头。”船後左边的蒙面人忙中偷闲,及时向前面汇报道。

“哧──没用!”船头右边的蒙面人冷哧一声,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呼──”细微的鼻鼾声轻轻响起,若有若无。

划船的四个蒙面人身体全部一僵,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头”首先汇报的蒙面人嗫嗫著,“这女人好像是是睡睡著了”

“闭嘴!快划!”

小船以著比先前快上一倍的惊人速度在海面上飞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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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江七巧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小狗般甩甩满脸的水珠,嘴里的布巾不知何时已被取出,但身体仍被绑得结结实实,她张著有些茫然的眼睛看著眼前提著她衣领的蒙面人。

“南岛岛主夫人,地方到了,你也该醒醒了!”咬牙切齿的莽男人声音从蒙面布巾里迸出。他们一行四人卖命地划动小船,这女人倒好,睡得鼾声四起,若不是要拿人交差,每个人都恨不得当时就将这女人丢进海里喂鱼。

咦?江七巧眨眨眼睛,目不转睛地盯著揪起自己的蒙面人,这人说的是当前的中国汉话,有些南边的地方口音,不过还能听懂。“你──是中国人?!”绑架她的难道不是日本人麽?可他们穿的确实是日本忍者的服饰啊。

“什麽中不中国的,老子是绑你的人!”蒙面人一把扯掉面上的布巾,络腮胡子,满脸横相,果然不太像日本人。他鲁地拎著她的衣领连拖带拽地拉进一个还算简洁扎实的大房子里。

“噗通”,江七巧被其推倒在屋子中央,好痛!她痛得龇牙咧嘴,被捆绑的身体却半分也动弹不得,奋力抬头环视一圈,屋子正中坐著一个身穿日本古代武士服装的青年男子,浅色皮肤,薄唇,悬胆鼻,单眼皮,眼睛又细又长,闪烁著狼一样的狠光,满脸的倨傲与冷。

左下首处有一座位,也坐著个身著日本武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古铜色皮肤,唇上蓄著黑须,单眼皮小眼睛,眼里布满凶残,面向青年时脸上倒是堆出了讨好的笑容。在他身侧还站著个手摇折扇,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面色白净,颌下三缕长须,长相颇为清秀,只是一双眼睛活像只黄鼠狼,猥琐狡诈,怎麽看怎麽让人不舒服。屋子里还站著二十几个日本武士模样的男人,分为中青两个年龄层次,个个都是嚣张跋扈,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

首座的男子看见她很明显地一愣,接著面现怒色,对著左下首的中年武士叽里呱啦怒吼一串鸟语。就见中年武士面色变得诚惶诚恐,不住地点头,嗨嗨声不绝於耳。

很不幸,江七巧比较爱看的是韩国偶像剧,不咋看日本偶像剧,对日语的掌握仅限於抗战片中几个广大中国人民群众都耳熟能详的词汇。因此,除了那表示应答的“嗨嗨”声她懂外,其余的全是鸭子听雷──雾沙沙。

就见中年男子转过头对她身边站立的大汉生硬地怒斥:“命令你们的偷学南岛战船,带回个女人什麽的干活!”

噗噗,江七巧拼了全力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来,这究竟是艺术来源於生活,还是生活来源於艺术?现场版的电影日本式汉话居然在眼前真实出现,悄悄埋下头,嘴角不住地狂抽。

只听大汉咚地一声单膝跪倒在地,莽声音带著些惶恐,“回禀首领,这南岛战船太过厉害,西方盗船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即被战船上强大的火器所灭,小的们本无法乘乱偷偷潜入船上。但天赐良机,这个女人被水雷爆炸的气浪冲翻下船,被小的们当即捉住。附在船底时,小的曾偷听到这女人正是南岛岛主的女人。”

一番长长的话被中年文士又翻译成更长的一串串鸟语,中年武士大笑出声,青年武士也逐渐面带狞笑。

江七巧囧了,原来人家本来只是打算使点挑拨离间的小计谋,浑水点鱼虾来著,却不想她这个岛主夫人就这麽直直地掉了下来,成了人家白捡的大馅饼。唉,悲催啊悲催。

“喂,那个上面的,我的花姑娘的,绳子的解开!我的不跑!”她躺在地上扬声冲上面的青年武士高喊著自创的日本式汉话,跑不掉总要争取点福利不是,被这麽像缠丝兔般捆著很不利於血流通。

半通不通的汉话引来屋子里一群日本武士的大声嘲笑,笑声中满是不屑与张狂。

切,笑什麽,老娘这麽说还不是为了照顾你们这些东夷蛮子。她心下鄙夷著,面上配合地露出胆怯的神情,“我的我的不跑”

首座上的青年武士走下座位来到她身边,蹲身抬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著。

倭寇!老娘允许你乱看了吗?老娘准许你擅自碰了吗?江七巧很想高傲地瞪回去,骂回去,不过理智还是让她装出了更加害怕的怯弱,圆大的眼中溢出了莹莹泪水。

青年武士的眼中突然掠过邪兴奋的光芒,放开她又走回首位上坐下,笑著对中年武士叽里呱啦一阵。

中年武士凶横的脸上也逐渐荡出笑,又向中年文士鸟语一阵。

中年文士点点头,谄媚地笑著回了一串鸟语。

江七巧听不懂,但莫名地觉得脊背发凉,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她侧过头,低声问向旁边的大汉,“这位大哥,他他们在在说啥?”

大汉也不推诿,冲她露出一个荡的狞笑,好心解释道:“夫人,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首领的意思大概是看上了你这张孩子脸,打算先奸了你,再用你换取造船图纸。”

“啊?!”江七巧低低惊呼一声,後背冒出一层冷汗。MMD,这天杀的日本倭寇,从古至今竟然都是这副变态禽兽德行!

大汉瞅著她发白的脸,心头的愤懑顿时消失了很多,更好心地补充安慰道:“夫人也不用怕自身太过娇小没办法应付,我们军师可是最擅长调制春情迷药的。到时一定会给你喂上一颗独门春药‘春睡海棠’,呵呵,夫人服了药意识清醒,手脚却是虚软无力,娇嫩的身子也会荡地向男人求欢。”

“男人呢?”江七巧毫不在意大汉话中的邪,紧紧追问道。

“什麽?”大汉一愣。

“男人吃了有没有效?”

“有效。”被那双圆大眼睛突闪的凌厉给骇了一下,大汉不由自主地立即回答道。

呵呵,有效!有效啊!意识清醒,手脚无力,身体发情呵呵呵呵呵,对男人也有效啊啊啊啊!!江七巧陷入了一种不能言明的狂热梦幻中,连什麽时候被女仆拖下去洗刷都浑然未觉。

大汉愕然地看著脸色由发白害怕倏然变得春情荡漾的女人,心底突然有些发毛,这这面如孩童的女人委实太过怪异,他需不需要提醒首领注意一下?

第五十七章 落入狼口(二)

看看首座上笑得骄横嚣张的倭人首领,话在嘴里徘徊了几次,大汉最终什麽也没有吐出。

一个月前,他们这帮海寇的首领还是幸之助,军师莫爷,手下三百来号海寇成员来自海内外各处各地。平日里虽然也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在南海这片海域里,他们还从未去招惹过南海霸主。直到一月前,这个叫北条纯一郎的青年武士带著三十几个下级武士和十几个所谓的忍者来到他们的驻扎地与首领幸之助进行一番密谈之後,一切都变了。

北条纯一郎成了新首领,幸之助退位成副首领,他们在抢夺财物的同时也多了一个新任务,那就是不计代价、想方设法地要从南海霸主手上夺得其战船的制造图纸。每一批被分派到夺取图纸任务的成员,包括同去的装束古怪的忍者,没有一个人能回来,南海霸主的实力可想而知有多麽强悍!

去是死,不去也是死,去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存的希望。如果能顺利完成任务,得到的将是许诺的巨大财宝,凡是当海寇的没有一个不是贪婪的亡命之徒,利诱之下,一条烂命又算得了什麽?这次轮到他和三个兄弟出任务,同行的还有三个忍者,本以为是死定了,却没想到竟然会抓住南海霸主的夫人!?直到现在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不过,那三个留下偷袭的忍者多半是死了吧。

嘿嘿,这就是命贱啊。他还是不要多舌的好,这次拿了赏钱好好地到镇子上乐他个几天,慰劳慰劳自己。

心下打定主意後,大汉埋首不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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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江七巧直线落进浴桶中,溅起老高的水花,接著一把刷子和两张帕子分三个方向向她伸来。

“啊──”凄厉的痛呼从浴桶里传出。

这三个女仆从大堂连拖带拽地将她弄进一间简陋的房子里,手脚麻利地解开她身上捆绑的绳子,剥掉粘湿的所有衣物,看都不看,随手就将她扔进热水桶中洗刷起来。

在浸泡了冰冷的海水之後能洗上这麽一个热水澡固然是一件很舒心的事,但前提是不会被人当成毫无痛觉的死猪一样使劲洗刷。

那刷子的毛多啊,那两张帕子多糙啊,那女仆使的劲多大啊,把她娇嫩的肌肤全都给搓刷红了。拜托,三位大姐,人家每天都是早一次、晚一次认真清洗了身体的,可不可以不要用那麽大劲儿了。还有,你们这麽卖力地搓刷,万一在人家肌肤上留下什麽可疑的伤痕,又不幸被老公看见,怀疑人家外遇了怎麽办啊?

江七巧不停地在心里腹诽著,小手半掩著面害怕地躲闪著,嘤嘤哭泣著,那模样好不惹人爱怜。

可是,三个女仆仍是面无表情,眼中像是一滩死水,什麽感情也没有,只是忠实地做著手上的洗刷工作。

唉,该是历经了多深的悲惨境遇才会变成这样没有感情的活死人啊。江七巧心里微微叹息,眼光从指缝间偷偷收寻著,很好,那被剥掉的衣物正堆在浴桶边。此时,她不得不感谢负责洗浴的女仆是三个只知执行当前任务,没有丝毫好奇心的活死人了。若是有谁稍微翻一翻,就会在衣服夹层里发现她的小包袱,而那,是她绝不能失去的东西。

口里不断地哭泣著,一方面是为了麻痹敌人,一方面则是真***好痛啊!她好怀念海苍帝略带薄茧的温柔大手啊啊啊!!

所幸这种非人的洗浴并没有持续太久,否则她铁定脱掉一层皮。当她被女仆从浴桶里拉出来时,浑身上下也是红得和煮熟的虾子没什麽两样了。不过这样也好,加强了毛细血管的血循环,避免了得风寒的可能,毕竟她浑身湿答答的过了小半天。

江七巧自我安慰著,任由女仆给她套上了类似日本寝衣的和服,表面上看还算遮得严实,当然不能撩开和服下摆,否则就全走光了。

“呜呜,我不要,你们别逼我”哭号假得连自己都想吐槽,身体死命扭动著,看似不经意地向那堆换下的湿衣靠近。突然,脚下一个踉跄,狼狈地跌倒在湿衣上,扑地的瞬间,出手如电,湿衣夹层里的小包袱便稳稳地进入了和服衣袖里。

啪、啪、啪,後方屋子的东墙突然发出移动的轻响声,一个人拍著手在身後轻笑著赞道:“夫人好机智!好身手!能忍能屈,真乃巾帼英雄是也。”那是个男人的声音,音色像是曾听到过,有些耳熟。

江七巧悄声喟叹,知道自己拿包袱的事情被抓包了,不过她倒也没多少惊慌,这男人敢在此时走出来,就必定有所图谋。

在男人走进屋子後,三个女仆已迅速退到了一边,像木头人一样低头站立著。

她不慌不忙地爬起来,又掸掸洁白和服上沾染的灰尘,这才倨傲地转过身,见到来人不由一愣,实在没想到,来者居然是那个清秀猥琐狡诈的中年文士。

她心下很有些诧异,面上却不露声色,冲来人露出个浅浅的微笑。

“呵呵,夫人临危不乱,好气魄!好胆识!实乃有大丈夫风范。”中年文士走到江七巧面前,继续赞道,那黄鼠狼眼睛滴溜溜直转,乍看都不像是个好东西。

江七巧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闲闲道:“又是巾帼英雄又是大丈夫风范,你怎麽不干脆说本夫人亦女亦男,是个超级优秀的人妖。”

中年文士面上一滞,随即尴尬地苦笑两声,“夫人说笑了,在下并无此等意思。”

江七巧嘿然一笑,“废话少说,姓甚名谁?有何目的?”

中年文士再度一滞,随即爽然笑道:“夫人爽快。那在下也不罗嗦。在下姓莫,名夜,是这群海寇的军师。此番前来,是想和夫人谈谈。”

“怎麽?不甘心当个屈居人下的军师?”江七巧斜瞄著他,唇边的笑更深了,“先说好,本夫人可是一介女流,帮不了你什麽忙的。”

“呵呵,夫人又说笑了,您到这岛上走一遭,不就预示著这岛将遭到灭顶之灾吗?”莫夜笑著对她微微施了一礼,“在下无需夫人多做什麽。只希望夫人能在岛主面前美言几句,放过我这个小民而已。”

江七巧抿嘴一笑,淡淡道:“你等欺我南岛,掳我入门,欲奸之於我,现如今你又要我向岛主求情饶你一命,这──”她看著他但笑不语。

莫夜哂然一笑,“夫人误会了,莫夜虽混迹海寇,却从无胆子敢挑衅岛主。无奈一月前,从东瀛来了个名唤北条纯一郎的武士,也不知和原来的首领幸之助谈了些什麽,这幸之助不但将首领之位让了出去,还不听在下的一再劝告,屡屡冒犯岛主。在下明白,隔不了多久必将会遭到倾灭的。这不,这次他们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了夫人您的头上。”

“这麽说来,你倒很是无辜了?”

“在下无力做主,确实无辜。”莫夜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

“你知道本夫人会武功?”江七巧转转眼珠,突然换了个话题。

“知道,在下还知道夫人的武功不算高深。”

“哼,你倒是个很谨慎的人。”在墙里观察了她良久後才作下是否予以合作的决定。

“呵呵,在下算不得真正的亡命海寇,是个很惜命的人。”莫夜倒不以为忤,态度仍是恭顺有礼。

“不打算混海寇了?”

“腻了,想换个生活。”

“很有趣的人。”

“多谢夫人赞赏。”

“躲墙里偷看本夫人洗澡还想活命!”江七巧面色蓦地一沈,厉声轻喝道。

莫夜正色摇摇头,举起右手,“在下敢对天起誓,绝没有看到夫人一丝一毫的肌肤。”

就算你看了也没啥大不了的,反正看得到吃不到。江七巧心下嘀咕,忽而一笑,“你的要求本夫人应了。不过,本夫人也有两个要求。”

“夫人请讲。”

“一,本夫人和服里面要穿一套干净的男装。”

“这个自然。”

“二,把你的成名春药‘春睡海棠’赠给本夫人。”

“啊?!”莫夜呆了。

“怎麽,有问题?”江七巧不甚高兴地横他一眼。

“不是不是。”莫夜连连摆手,“这春睡海棠较难炼制,目前在下身上只剩得一粒而已,怕夫人嫌少。”

“少废话,一粒就一粒,你马上把药效详细说给本夫人听,若有半点不实──”她冷冷一笑,“本夫人就如实告诉岛主你偷看本夫人洗澡!”

“啊??!!”莫夜鼻子,额上冒出了一颗冷汗,突然预感到眼前这个孩子面孔的女人似乎、好像在某些方面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果然不愧是南海霸主的妻子,就是不同於一般女人。

呵呵,还真是个难得有趣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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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因为时下某种原因,偶的热血在沸腾,势要在此文中虐死倭寇!!!(└_┘)#

第五十八章 落入狼口(三)

江七巧坐在一间具有东瀛风味卧室的床榻边,身旁站立著两个活死人女仆。她还真没猜错,这些低等女仆全被莫夜灌了一种毒药,失去了自我思维能力,只知道服从命令,这莫夜还真是个歹毒的男人啊!不过每个人都有选择自个生活方式的权利,不管是选择当个好人还是选择做个坏人,反正只要自己做好承受後果的心理准备就行了。

犹记莫夜在听到她的这番说辞後,滴溜溜转个不停的黄鼠狼小眼睛居然定住了,且睁得老大,里面充满了惊愕。嘻嘻,那模样说有多傻就有多傻。这Y的,为老不尊,还想用下毒药女人的事吓她,以为她是个嫉恶如仇的愤青麽?

小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口,那深藏在衣内的小包袱里面可是装著一颗绝世春药啊!

在那个简陋的浴房里,莫夜很是宝贝地从怀里出一个小小的透明水晶瓶,从外面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躺著一颗黄豆大的桃红色药丸。他神色郑重地交到她手中,道:“夫人,这‘春睡海棠’是在下祖上秘传下来的,只能呈药丸状直接服用。无论男女吃下过後,意识绝对清醒,身体却会不受控制地发情,还会处於一种无力的状况,但也不是不能动弹半分,尚可勉力移动肢体,使主动的一方在欢爱时不至於觉得太过索然寡味。此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管有多雄厚的内力和高深的武功,一旦服下此药,反应也将会与寻常人一般无二。”

她闻听此言,更是如获至宝地立刻将水晶小瓶用布巾裹了几层才放入小包袱内,突然有些好奇地问莫夜:“既然你有这麽神奇的春药,为何还如此忌惮海苍帝,直接给他服下一粒,不但能轻轻松松宰了他,还能随便爆了他的菊花。”

莫夜小黄鼠狼眼睛再次被定住,睁得老大,那海苍帝是这女人心爱的夫君吧?她她他发现自己找不到什麽合适的词了,看著眼前那双一直得著他回答的好奇大圆眼,突然间,有些同情海苍帝那个男人了。了好一会儿鼻子,才无奈道:“夫人,南海霸主一不好女色,二不好男色,冷心寡情,这世上恐怕除了你,没有人能接近毫无戒备的他。在下纵有天下奇药,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好像是喔,她心里小小地虚荣了一把,看著正著鼻子的莫夜,突然一笑,“莫夜,你这鼻子的动作很像一个人。”

“谁?”莫夜心里一惊。

“呵呵,盗贼中的大元帅,流氓中的佳公子,人称盗帅香帅的奇人楚留香。”她转转眼珠,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话锋一转,“不过,人家楚留香优雅、冷静,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你麽,嘿嘿,冷静还好啦,只是质量上没有保证。”

“在下孤陋寡闻,未成听说过此等奇人,实在汗颜。”莫夜心内暗自舒了口气,不自觉地又了鼻子,苦笑道。

你要听说过才是有鬼了,那可是千年後古龙大侠笔下的被世人称为“武林三公子”之一的人物。她悄悄翻翻眼皮,弯腰从一堆湿衣里拾起一银青色的发带递给莫夜,正色道:“莫夜,估计今晚海苍帝就会带人到岛上来,你携著这发带到岛边守株待兔,第一时间把他领到这贼窝吧。”

喔,这会儿,南海霸主又成了兔子。莫夜暗里发笑,面上微露诧异,道:“怎麽,夫人难道不和在下一起走麽?”

她笑了笑,斜睇他一眼,闲闲道:“不是本夫人看不起你,莫夜,你的武功像你制春药一样厉害吗?你的毒药能对付得了这岛上三教九流的几百号亡命之徒吗?”若是能,估计他也不会找她讲条件了。

莫夜面色讪讪,不再多话,只拱手向她施了一礼,“那莫夜就先行告辞了,待会儿会有女仆送上夫人所需衣物,夫人还请多加保重。”

“慢走,不送。”她不甚在意地挥挥手,低头认真收拾著自己的小包袱。呵呵呵呵,终於有机会一圆武林侠女梦了。兴奋啊兴奋,更兴奋的是这帮海盗以外国人居多,她施展起手脚来完全不会有欺负中华同胞的心理负担,也不用担心国际外交事件的发生。

莫夜最後向那个埋头快乐哼著无名小曲的女人看了一眼,转身出门了。

武功,他确实不济,但说到制药,这世上他这个“医毒狂魔”若称了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在大堂上,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女人楚楚可怜的泪脸背後是极度的表里不一。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奇特的女人,一时好奇之下,他躲在了浴房的密隔间观察,进而忍不住出言现身。

虽说南海霸主厉害,但要逃出他的追捕和猎杀,对他来说也是易如反掌。只是因著这个女人,他突然对自己无所事事,飘零放荡的生活感到有些腻味了。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个生活方式的权利,不管是选择当个好人还是选择做个坏人,反正只要自己做好承受後果的心理准备就行了。”当他说出自己把岛上所有的低等女仆都毒成只知听取命令的活死人时,那女人眼中出乎意料的没有害怕,也没有厌恶仇视,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淡然地吐出这句话。

就这一句话,竟然触动了他内心的最深处。他就是一个习医制药的狂魔,他医人是为了实验,他害人是为了试药。他本是个身份高贵的世家子弟,但他就是选择了这样随的生活方式。

江七巧,“凶暴血蝶”,若是几个月前,我能游荡到你居住的江南该多好。他转过头,看向紧闭房门的浴室,小小的黄鼠狼眼中闪过一溜光,喃喃道:“若是你真被那个倭人奸了,南海霸主会不会休了你?那可是大好了。”旋而又是一笑,清秀的脸上居然扭出诡异的邪佞,“若是你被杀了,更好,谁都别想得到你。下辈子,我定第一个找到你。”

他从袖中出那粘湿的银青色发带放到嘴边柔柔一吻,掉转头,微笑著踱步离开了。

江七巧利落地换上女仆送上的干净男装,将小包袱牢牢地塞进怀中系紧,又将几个拿出来的东西装在衣袖的囊袋内,外面再穿上白色的日式和服,呵呵,很完美,一点也看不出内藏乾坤来著。

被女仆拉拽著来到一个日式风格的房间,强制地压在床榻边坐著等著。

话说,这都过了老半天了,她的假哭都累得中场休息了,日头都西沈了,天都擦黑了,她都吃了晚饭了,那个青年武士怎麽还不进房?小日本不都是穷凶极恶,如狼似虎的吗?

说曹,曹就到。刚这麽一想完,门外就传来叽里呱啦的鸟语,夹杂著纷乱的脚步和荡的狂笑声。

她赶紧用手使劲擦擦眼睛,挤出几滴眼泪,嘤嘤的哭泣声重新响起。

第五十九章 你的──八格牙路!(一)

“砰”,推拉式日扇门被猛地推开,出现在门口的正是那个名唤北条纯一郎的青年武士,身後还跟著一个托著盘子,身著和服的秀丽女人。

“啊──”江七巧配合地惊得大叫一声,身子在床边抖成了一团,眼泪更是哗啦啦地汩汩流下。呵呵,不是吹,她这收放自如的眼泪足可以去演琼瑶大妈编写的苦情言情剧了。

北条纯一郎看到她畏缩受惊的模样,口里发出谑谑的兴奋叫声,眼中的狼光更盛。挥手示意两名女仆退下後,啪地一声回手重重关上门,几个大步跨到她面前,一把抓开她捂脸的小手,攫住她的小下巴高高抬起,极薄的唇边勾起狞笑,脸上的倨傲冷也被一种变态的狂热所取代。

生平第一次被这种野兽似的男人以分尸拆骨欲吞的狼光俯视,江七巧再大胆,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微微发毛,红红大圆眼里的惊恐害怕更深。

“哟西!哟西!”北条纯一郎裂开唇,荡地笑开了。

呃──这句她懂,“太了,不错!”的意思,抗战片里常有的。这东瀛人果然从古至今皆具变态因子,不但现代的中年大叔爱找幼稚小女孩XXOO,拍的AV也有许多身穿水手服的小女孩女主,此时的她之所以会被人想到要先奸了再用来发挥威胁作用,也全是由於她好死不活地长了一张超级可爱的长不大的娃娃脸。MMD,待会儿不虐死你才怪,居然敢抓姑***下巴!

北条纯一郎伸手从一旁立著的女人手上托著的盘子里拿起一颗黄豆大的桃红色药丸,鲁地硬塞进她的口中。

江七巧象征地反抗未遂,被迫吞咽下去。

下巴上的大手倏地握紧,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往榻上狠狠摔去,“恶”江七巧借一摔之力,悄然以袖遮掩,微侧过身,内劲往上一逼,及时将卡在食道里的药丸冲吐出来,顺手塞进内里的衣袖里。虽然莫夜说过,他给倭人的只是一颗对身体无伤大雅的糖丸,但是那双小黄鼠狼眼睛怎麽都不能令人充分的信任,她还是谨慎点为好,毕竟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嘛。

微侧的身体被一双大手猛地翻扯过来,幸而她牢牢记住了“春睡海棠”会使人全身无力的特征,才没有条件反地跳起来暴打野蛮的日本鬼子。

北条纯一郎将她摆成朝外的姿势,笑著看她逐渐泛红的脸蛋,突然一把扯过旁边的秀丽女人,磅啷,女人手上的盘子掉在地上;哗啦,女人的和服从肩上被撕扯下,而那个女人和服之内竟是赤裸裸的什麽也没穿。他就像头发情的野兽般埋头啃向了女人嫩白高挺的部。一时间,男人重的喘息和女人尖细的娇吟此起彼伏地响起。

江七巧傻眼了,她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只等那个野兽倭人往她身上一扑,她就使出千古无敌,古今通用的断子绝孙腿,可是──计划不如变化快,人家野兽没扑她,临时换人啃了。

这Y的死日本鬼子到底是什麽打算!难道难道是想刺激她,激发出最大的春药效力?偷偷瞄到那头野兽一边啃噬著女人的部,一边向她这方横眼瞅来,江七巧知道自己猜对了。立刻不露痕迹地开始呻吟著在榻上轻轻扭动著身体。MD,死变态,害得姑还要陪你多演一场戏。

看到榻上那个孩子面容女人的扭动,北条纯一郎更是狂躁兴奋,唰地将怀里的女人剥个光,连一丝调情也没有,手指就这样直直地蛮横冲进了女人的密道里,暴地抽动起来。

女人发出压抑的惨叫,紧皱著秀眉,面色带上了痛苦,但随著抽送的加剧延长,嘴里又逐渐溢出娇媚的呻吟,在野兽怀里扭动高叫著,“毛掏毛掏”

江七巧黑线了,除了抗战片,她背著家人和几个狐朋狗友还是看过N多日式AV的,几句哪方面的单词懂点点,这个日本女人也忒大胆放浪了,“还要!还要!”地喊那麽大声,就那麽无视她这个旁观者吗?此时,她既佩服这女人的全情投入,又悲怜自身的境遇。看活春她是没有一点意见的,但关键是不要她也必须配合地发出荡声音好不好。

当然,她也可以立刻翻身站起反抗,摆脱这种尴尬的境地,但没踢出专门对付色狼的惊天一脚,她怎麽想都不甘心。无奈,只好将身体扭得更缠绵一点,嘴里的呻吟也跟著那个日本女人的浪叫变得更大声了。

“啊──啊──”野兽怀里的女人突然尖叫著,身体一阵颤抖。

北条纯一郎抽出手无情地将怀里的女人往旁边随手一扔,张开双臂笑著逼近江七巧。

“嗯”江七巧半阖著眸子,红唇微张,稚嫩的小脸透红,带著薄薄汗意,诱人无比。

北条纯一郎看得热血沸腾,嗷呜一声狼扑上去。

就在此刻,起脚,门──球中!

“啊啊啊──”江七巧凄厉地惨叫著爬起来,有效地掩盖了北条纯一郎的惨呼和重物落地的声音。朝塌下望望,哟西!这一脚正巧将野兽踢翻砸在那个刚刚高氵朝了的日本女人头上,嘿嘿,娇弱的美人被当场砸昏了过去。

“啊啊──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吧啊──”她一边继续悲切地勾人遐思地媚叫著,一边慢条斯理地脱下外面的和服。脚步轻盈地跳下塌,走到蜷缩成一团的北条纯一郎身边,一脚踏上他的身体使劲压了压,冷笑著看他惨白泛青的额头以及那大颗大颗冒出的汗珠,唔,洁白的牙齿死死咬住惨白的下唇,都出血了呢。

很疼吧,她那一脚可是灌注了全部的内力的,搞不好这辈子都无法人道了。

怎麽,还敢用凶恶的狼眼瞪她?找抽!

“啪啪啪”她举起手毫不留情地甩了通红著一双狼眼,正恶狠狠瞪她的野兽十几个正反耳光。瞬间,那张惨白的脸颊红肿成了猪头。

北条纯一郎,哼,如果没记错的话,忽必烈攻打日本时期,当时的日本天皇仅仅只是个傀儡,掌权的是镰仓幕府,而镰仓幕府的真正执权者又是北条家族第八代的北条时宗。现在虽然没有忽必烈,但从时间上来估算也离远征日本差不了多少年了。这北条纯一郎带著忍者武士执著地不计代价地想取得战船的制造方法,要说他是不带任何政治目的地掠夺,鬼才相信。

她不是个狂热的仇日人士,虽然有著爱国热情但并不盲目,只是这倭人都欺到她头上来了,她也只好当仁不让地顺便替国家尽尽心意了。

弯腰从兀自痛苦抽搐的男人腰间慢慢抽出一把雪亮的武士刀。

“你的──八格牙路!”她邪笑著吐出自己唯一会的一句日本国骂。手中白光闪动,血光飞溅,北条纯一郎身上的武士服便化成了片片破布,脚上的筋脉被尽数挑断。不是她不想挑手筋,而是那双手正紧紧抓著下体的生殖器,她不方便下手。

门外突然传来噪杂的脚步声和听不懂的谑谑叫喊声。

完了,她光记著骂人,忘了发出叫声掩盖臭日本鬼子发出的惨烈猪嗥了,看看四周,真T***该死,这日式卧室居然没有窗户可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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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

通日文的童鞋请不要仔细琢磨那经不起推敲的日式中文发音。

娱乐小说,小说麽。O(∩_∩)O

第六十章 你的──八格牙路!(二)

在日式推拉门被踹开的一瞬间,江七巧眼明手快,一把拎起还在地上呻吟抽搐的北条纯一郎,手起刀落,雪亮的武士刀漂亮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还真是十年风水轮流转,没想到被人架刀的她也有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的一天。一时间,她心里涌起了几许感慨。

“都不准过来,否则老娘就宰了他!”她对著闯进屋子里的一干穷凶极恶的倭人狠狠地威胁道。

没想到那群倭人却无半点惊慌,全都哈哈大笑起来,目光里全是狂肆的不屑和嘲笑,双手握著明晃晃的武士刀,朝她逐渐逼近。

“老娘可不是开玩笑的!”她手上一拉,北条纯一郎的脖子泛出了殷红的血。

逼近的倭人终於不再狂笑,脚步都微微一顿。

有门!她眼前一亮,继续喝道:“退後,把路让开!”

倭人虽然停住了脚步,却没有一个人往後退,人人眼冒凶光。

江七巧心里暗暗叫苦,她虽能淡视古代的杀人场面,但无论是古代的江七巧还是现代的江七巧都是没有杀过人的。杀人,在现代社会是犯法的事,接受了二十一年现代教育的她还真突破不了心里障碍,手上的刀怎麽也砍不下去。

眼光扫过面前六七个凶恶的倭人,门外似乎还堵著一群匪寇。罢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儿容得下半点犹豫和不该有的良善。咬咬牙,心一横,手上用力,再次冷喝,“退──啊”腹部冷不防遭到重击,五脏六腑几乎瞬间移位,身体被狠狠击打得飞跌在床榻边,手上的武士刀也被强行夺走。

该死!江七巧紧紧捂住剧痛的腹部,面色一片惨白,冷汗沿著额际汩汩流下。她太大意了,忘了手中的是属於狼的男人,就算踢了断子绝孙脚,挑了脚筋,也该一记手刀将他劈昏的。

“@#¥%&*#@¥%&*&%¥@#@#”扑到在地的北条纯一郎双手狼狈地握住武士刀,双眼通红,五官扭曲地咆哮出一串串鸟语,周围的倭人都似恭敬地垂下了武士刀。突然,他举刀往自己腹部狠狠刺进。

“唰──”白光一闪,他狰狞扭曲的头颅被一把刀极快地砍下,蓬溅起一大片殷红,有几滴鲜血甚至溅到了江七巧的身上,空气中瞬间弥漫著窒息的血腥味。

切腹!断头!日本武士道神竟在眼前活生生地上演了。江七巧有些惊愕地将目光移到门口抓著北条纯一郎头颅的男人。

那是个身著日本古代武士服装的青年男子,浅色皮肤,薄唇,悬胆鼻,单眼皮,眼睛又细又长,狼一样的狠光被噬人的残暴与狂怒代替,满脸的倨傲、冷,和已死的北条纯一郎一模一样,不过这人却多出了几分森残。

这时代的日本连忍术都尚未达到顶峰,当然也不可能有惟妙惟肖几可乱真的易容术。答案只有一个,他们是双胞胎,其中一个定是混在了全身上下包裹得密不透风的忍者队伍中,指不定还经常玩著交换身份的游戏。

MD,古龙大侠说的没错,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她早该迅速了结了北条纯一郎,拿著死尸晃点一群倭人,伺机冲出去的。唉,只不过是犹豫了那麽一下,转眼间就由刀俎变成鱼了。真是要不得的妇人之仁呢?难怪这群倭人会面露不屑,连她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多余的善良了。

捂著腹部,江七巧冷嘲地缓缓站起来,娇小的身体挺得笔直。

“二郎”面前的北条纯一郎鸷暴虐地斜睨著她,暗哑眷念地吐出两个生硬的汉字,提起手中鲜血淋漓的头颅,状似温柔地在头颅的额上亲了一记,然後小心地把头颅交给身後的一个武士。

江七巧眯眯眼,二郎?死的是弟弟麽? MMD,这倭人民族的变态基因果然强悍,竟然在她面前大秀兄弟乱伦情深的戏码。

“呸!”她仗著这里是古代,没环卫人士逮她罚款,朝地面很是血地吐出一口腥甜。那死掉的倭人鬼子劲儿还蛮大的,估计内脏有一定损伤了。

“唰──铮!”刀光一闪,一柄雪亮的武士刀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弧,直直在她脚边,微微颤动著薄利的身躯发出嗡嗡的低鸣。

呵呵,好刀!不过,干嘛呢?送把刀给她突围吗?她冷笑著挑眉看向面前真正的北条纯一郎。

“拿!杀!”北条纯一郎齿缝间暴烈地迸出两个僵硬的汉字,清秀戾的五官倏然变得扭曲而狰狞,目中的狂暴与愤怒却在逐渐收敛,里面开始沈淀著一种冷静,散发出最初的狼一般凶残的冷光。

江七巧心中微微一凛,这北条纯一郎果然不是一般的武士,从对决时能够及时有效地控制住自我情绪上,足以看出他一定受过严酷的神训练。据说,日本著名的武士本武藏当年之所以能够在对决中打败天才武士佐佐木小次郎,靠得就是不守信迟到导致对手心绪不静。自己的武功自己知道,比二流高一截,比一流矮一点,唯一拿得出手的轻功又具有不稳定的危险因子。对付这个倭人武士,她完全没有取胜的把握,是不是也该借鉴下本武藏的做法呢?虽是卑鄙了点,但和野兽倭人是不用讲正当公平的。

慢慢放开捂住腹部的手,手腕一抓一抖,武士刀已牢牢地握在手中,刀尖斜斜朝下暧昧地指著北条纯一郎的胯部,唇边的冷笑变得邪恶,红唇微张,清晰无比地吐出:“你的──八格牙路!”曾听闻这句话还有问候别人祖宗十八代的意思,不用白不用。

一句激起千层浪,不但北条纯一郎眼珠通红得突出欲裂,牙齿磨得咯咯作响,连一旁围观的倭人也是满脸狂怒,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江七巧唇边的笑容更大,目光不屑地瞥向他,刀尖往旁边一转,指著躺在地上的无头尸体,张狂地吐出第二句一模一样的日本国骂:“你的──八格牙路!”

北条纯一郎再也按捺不住,嗷叫一声,双手举刀当头向她头上劈去。

即便江七巧早已凝神做好了准备,仍是吃了一惊,这倭人出刀太快了!来不及躲闪,她手上的刀迅速往上一横,及时架住了夺命的快刀。

“砰哧!”两柄刀的交接处居然冒出了零星火花。

江七巧只觉虎口一阵裂痛,手腕发麻。MMD,刀快力大,她的虎口都被震裂了。

“八嘎!”北条纯一郎狠厉地冲她咆哮著,手上使劲往下压逼,眼见刀身一点点往她头上靠近。

不行,在身高上她就居於劣势,绝对不能和这野兽硬碰硬。当下脚步一转,刀锋顺著北条纯一郎的刀身哧溜溜擦过,娇小的身体也跟著转动,斜脚闪电般地朝他的小腿骨狠狠踢出。

日本武士刀法更注重上半身的锻炼,讲究快、狠、准,但很多流派对下盘的锻炼不够到位。果不其然,一踢即中,北条纯一郎身子晃了晃,狼狈地後退了一步。

头上的重压骤减,江七巧松了口气,不露痕迹地抹去虎口上溢出的鲜血,抬起刀尖指向他被踢中的小腿,高傲轻蔑地扬起小下巴,淡淡道出第三句一成不变的日本国骂:“你的──八格牙路!”

北条纯一郎怔了怔,突然暴喝出一连串的“八嘎!”,像疯子般朝她扑来,手上的武士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闪亮交织的亮光。

哼,眼里的冷静已经消失大半,这劈来的刀快是快,却略带著不稳了,江七巧冷冷一笑,踏出乾坤小挪移灵巧地闪过。

武士刀法中的快、准、狠如今已失去了准,讲究的、气、神也丧失殆尽,试问这样的刀法又有何惧?面前看似凶残的倭人充其量只是一只牙齿松动的老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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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重申明,绝不是偶偷懒,实在是昨晚7点过打雷,停电断网,直到今天,网线还是没通。偶在网吧发的。(┘﹏└)

第六十一章 黑猇的救援

古代江七巧其实并不擅刀,当初习武时她贪多,十八般兵器样样都会,但样样不,点更是学得一塌糊涂。来自现代的江七巧与之融合後,当下把这傻丫狂骂了N遍,最後选择了鞭和刀进行加强练习。理由很简单,鞭子甩起来威风,刀砍起来痛快,比较符合她的个特点。

现在,加强修习过的刀法就充分派上了用场。

面对著北条纯一郎近乎疯狂的快刀,她选择了拖延战术。

比力气,她不如这个倭人,比刀技,她的刀速不如他快,当前能胜他的是一个冷静慎密的头脑,一颗淡漠平稳的心脏。

当一个人处在极度愤怒和不稳定情绪中时,他的招式就会暴露出破绽,致败甚至致命的破绽。

此时,江七巧就在等待著这种破绽的出现,像是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轻巧的脚步游移在闪亮的刀光中,偶尔瞅准空隙挥出的刀无一不是猥琐地朝北条纯一郎的胯下砍去,誓要将这倭人变成太监。她知道自己这种砍法很卑鄙,但最毒妇人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她面临强敌的做人原则,这种侮辱的砍劈也果然收到了明显的效果。

“八嘎!”面对女人一次又一次对武士尊严的挑衅,北条纯一郎目眦欲裂,脑中终於全数化为一片熊熊燃烧的怒焰,愤怒地狂号一声,刀从左上方斜著向女人狠狠砍去,雪亮的刀锋挟著风雷之声,力蕴万钧,疾如风,快如电,直奔江七巧娇小的身体。

“噢!噢!噢!”四周响起了观战武士们响亮的喝彩声。

然正是这看似完美的一击让江七巧等到了久候的破绽,在北条纯一郎举刀的左腕处出现了一个一寸左右的空门。没有理会那逐渐逼近的凌厉刀锋,手中的刀瞬间擦著劈来的刀风对准空门横向削出。

在北条纯一郎的刀锋即将劈上她身体的一刹那,江七巧的刀竟然後发先至,抢先一步削掉了他的左腕。

“!啷!”逼到她面前的武士刀如断线的风筝颓然跌落在地,刀把上兀自带著一只血淋淋的人手。

浓厚的血腥再度弥漫了整个屋子,屋内突然陷入了死般的沈寂。

本在喝彩的倭人武士全都瞪圆了眼,大张著嘴。

北条纯一郎右手死死握住断掉的左腕,鲜血不断地涌出,面色一片惨白,血红的眼睛凶戾地瞪著江七巧。

江七巧缓缓举起滴血的武士刀,圆大的眼睛微微眯起,撅嘴对著刀刃使劲一吹,吹落了刀锋上的一滴殷红,娇俏的面庞上漾起冶豔轻蔑的嘲笑,刀尖又一次指向北条纯一郎,突然,舌绽春雷,“你的──八格牙路!”。小小的头颅高高扬起,震天的笑声张狂迸出。

在她肆无忌惮的笑声中,一群倭人的五官全数扭曲。

“嗷嗷嗷──”他们举起武士刀,咆哮著一起向江七巧冲了过来。

啊?!这该死的倭人,竟然不讲道义地对她实行群殴!江七巧一蹦三尺高,堪堪避过六七把雪亮锋利的武士刀。

“不要脸!无耻!你X的”她尖叫著在数把利刃中狼狈躲闪,身上的衣衫眨眼间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呜呜呜,她该不会真的会命丧於此吧?!不甘心,不甘心啊!就算要死也绝不要死在这群倭人手上!

北条纯一郎鸷地瞪著在刀光中跳蹿的娇小身影,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这个小小的异国女人会给予他无与伦比的耻辱,这是他做梦也不曾想到过的!

“@#@%!”他伸出右手闪电般从身旁的武士手中夺过刀,对准那娇小的身影奋力掷去。

惊惶躲闪劈砍的江七巧猛然看见一道雪亮直直向自己的口奔来,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躲,但偏偏身周各有四把刀锋恰时砍来。躲了,她会被四把刀切成N块,不躲,她会变成一串烧。无论躲与不躲,都难逃一死。

休矣!她绝望的脑中闪过海苍帝的绝世容颜,银牙暗咬,体内所有的内力灌注与手中的刀上,一声清喝,刀在身周划出一道灿亮的圆弧。她决定了,尽全力拉上三四个垫背的。变成一串烧,尸体咋说都要好看点,如果碰巧能再一次还魂,也算有个完尸摆在那里不是。

几蓬血光在雪亮间溅出,随之几个武士踉跄地後退一步,只余那道雪亮之光势如破竹地直她的口。

“噗啪!”一道诡异的黑影破墙而入,在雪亮光芒刺破衣衫的刹那间拍飞了夺命的利刃。

一切都在电光石火间发生,一切又都在电光石火间结束。

江七巧娇小狼狈的身前已立著一只优雅剽悍的黑色猛虎,金色的眸中闪动著噬人的冷光。

她眨眨眼,不敢置信地低呼,“黑黑猇!”

“吼!”黑猇低低回应一声,警戒地盯著对面一群倭人。

北条纯一郎遭到了此生最彻底的惨败与侮辱,爱著的弟弟被个异国女人逼死,自己的左手也被她斩断,全力掷出的势在必得的一刀竟被一头野兽击飞,这是他所绝不能容忍的!也超过了他最大的容忍底线。

“@#¥%¥#@#¥!!”他声嘶力竭地狂喊著,哗啦啦,薄薄的推拉门被瞬间冲倒,三十平米大小的屋内涌进更多的倭人,其间还夹杂著著元朝服饰的本土人。人人手上都晃著一把明晃晃的长刀,谑谑啸叫著向屋内的一人一虎扑来,凶狠的表情中带著说不出的狂热和狰狞。

围殴,其实是海寇们最喜欢也最常用的战斗方式,那种一对一的单挑只是无聊时的一个消遣而已。

“黑猇,一虎难敌群狼,我建议你我还是先撤退,找个地方躲躲吧。”江七巧看著蜂拥而来的海寇,心有戚戚地对黑猇小声道。那啥,她既不是英勇善战的骁将,也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可站著死,不可跪著生的崇高气节暂时还没有深刻领会,也不打算实践学习。

“吼!”哪知道面前的黑猇虽是一只猛兽,这崇高气节却领会得比她深刻,右前掌一挥,拍飞一把劈砍过来的刀,黑色的大脑袋使劲摇了摇,身体纹丝不动,拒绝逃逸。

江七巧眼疾手快隔开一把长刀,抽空劝道;“黑猇,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屋子外面还有几百个海寇,你我武功再高也对付不了啊!”

“吼!”黑猇如铁般坚硬的虎尾卷著劲风凌厉一扫,利落地扫飞凑上前的两个海寇,再度发出不屑的拒绝声。

“MD!你不跑我跑!”江七巧怒了,没见过这麽死撑不知变通的顽固份子。是个人也就算了,死了好歹还有人赞叹一句“真乃大丈夫是也”。这家夥是只老虎呀,死了还不得被人剐皮啖,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黑猇,别说我没警告你,你是公老虎吧,不怕你那雄壮壮的虎鞭被人割来泡酒壮阳?死了还成为一只太监虎!”话音刚落,她便从黑猇钻破的墙洞里飞而出,向著没有火光闪耀的黑暗处逃去。

黑猇全身一僵,结实壮的臀部不由自主地收缩了一下,右前掌挥出,全力拍飞围上来的数个海寇,漆黑剽悍的身体倒而出,直追前方纤细娇小的身影。

屋内的海寇愣了愣,接著也一窝蜂地狂叫著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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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字码到一半,对面邻居的手提电脑在一个炸雷中闪出一片火花,死了。

亲眼目睹的偶再不敢和雷电较劲,於是,关机了。

抱歉,没及时更上。O(∩_∩)O

第六十二章 月黑风高屠岛夜(一)

江七巧在以自个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轻功飞逃命之时忘记了自己正处在情绪惊恐紧张的状态中,当然也就忘记了自个一旦激动起来,是个罕见的缺失方向感和平衡感的特异轻功人士的毛病!

当她在黑暗的空中弹奔跃,突然发现方向不受控制时,已经为时晚矣──她没办法刹住车了。

娇小的身形在空中忽而左蹿,忽而右蹿,忽而直线升空,忽而下降,忽然还回旋出一道弧线,总之身法极其诡异,不时携带著无比凄厉的惊叫。

黑猇跟在後面从兽眼的角度看得暗暗纳闷,这女人不是要逃吗?咋一路惊叫,大张旗鼓地为追在後面的敌人指明逃跑路线?还好她有著一身诡异的轻身步伐,那後面追踪而至的火箭、暗器之流始终会被其堪堪避过,真是个奇怪的人。

身後紧追的海寇像是死咬著东西不放的王八。追在前面的是轻身功夫较好的几个本土海寇和十几个黑成一团的忍者,时不时往前方的一人一虎抛洒些闪烁著寒光的暗器。随至後面的是一大群轻身功夫较弱的谑谑狺嗥的海寇,一些举著火把,一些张弓搭箭,箭矢也是直前方逃逸的人虎。

忽然,奔在最前方的娇小人影身子在半空中猛地一顿,接著以长虹贯日的气势与速度直线掉落、掉落,黑暗中响起一声悠长的不甘的悲鸣。

一道黑色的兽影也在半空中略略一顿,接著疾驰几步,跟著娇小的身影以著破釜沈舟的决心毅然直线掉落、掉落

尾随而至的海寇、忍者及时刹住车,守在了他们掉落的地方。

当後面的海寇举著火把赶上来时,人人都看得很清楚。

围守的地方是个直径一米多长的黑乎乎的地洞口,每个人对这地洞口都很熟悉。知道这是一个深及千尺有余的天然地洞,洞壁长满滑不留手的深厚苔藓,正是他们用来处理各种尸体与活人的尸洞。而这尸洞的位置处在他们驻扎地的後庭边上,也就是说,他们追著这一人一虎跑了半天,其实始终是在自家窝子周围打转?!

海寇们沸腾的血冷静了,狰狞狂热的面容呆然了,包括随後赶来的北条纯一郎和幸之助也是面面相觑。

那个狂妄的异国女人是个路痴?!那只罕见的黑虎也是个路痴?!

全是路痴也就罢了,这样毫无疑虑地突然端端正正地掉下尸洞,莫非是被暗器正巧击中了?!还是说他们已知不敌,不愿受辱,选择自我了结?!总不会是想躲进洞里逃生吧?

北条纯一郎拿过一支火把凑近洞口,洞口传出的腥湿潮气立刻将火把吹动得忽明忽暗,摇曳不定,洞口黑黝黝的,什麽也看不见。

在场的人都太了解这个尸洞了,从驻扎到这个岛上发现这个地洞後,往里面抛下的活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从未有一个人活著爬出来过,他们也曾在身上绑著绳子下去探过,洞壁滑厚的苔藓无法攀援,千尺多深的洞底是深不可及的海水,而且似乎还生活著可怕的生物,是抛尸抛人的最佳场所。

北条纯一郎狞笑一声,对身边的幸之助哇啦一句。

“嗨!”幸之助恭敬地点点头,指挥几个本土海寇抬起地洞旁约两米见方的厚重石板牢牢压住黑黝黝的洞口。这样,就算那异国女人和黑虎本领通天爬了上来,也会因无法揭开石板而被活活饿死、冻死在尸洞里。

北条纯一郎一脚踏上压牢的石板,忽而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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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沈夜色中,星月全隐,叠叠海浪伴著猛烈的海风在海面上翻滚跳跃著,发出哗哗的啸叫。

九艘巨大的战船如鬼魅般在海上悄然无声地急速航行著,桅帆上的大旗黑影猎猎翻飞,暗含著一触即发的暴烈和肃杀。

海苍帝黑金色的眸子沈沈注视著越来越近的黑色海岛,脸上是死水般的平静,一种暴风雨将至的可怕的平静。

旁边的邪风倒是轻摇折扇,唇角含笑,如春风般和煦温柔,但若是仔细看看,就会发现那双柔媚的凤眼里笑得异常冰冷,隐隐闪动著一丝嗜血的红光。

“邪风,这北条纯一郎来自东瀛的北条家族?”海苍帝突然掀唇,冷冷问道。

邪风微微一愣,这已是岛主第三次询问了。但他还是恭敬地回道:“是。他是东瀛镰仓幕府的执权者北条家族的贵族公子。还有一双胞兄弟,其对胞弟甚是关爱。不过,这胞弟似乎有著异於常人的爱好,甚喜幼──”他的声音嘎然而止,凤眸中结出了厚厚的冰层。

“甚喜幼女与幼童”海苍帝漠然接口道,“不正是巧巧常说的变态吗?”搭在船舷上的五指倏地一收,几道深深的指痕印在了厚实坚固的船身上。

他不该懒散狂妄的,他早该在这群倭人第一次挑衅时就将其彻底消灭,而不是总想著太无聊,留几只老鼠逗著玩。这是他犯的错,一个不可饶恕的错!

“邪风,屠岛之後,告诉皇上,我将倾全力助他攻打东瀛。”他淡淡吩咐道。

“是!”

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致使这个时空的历史从元朝托雷开始偏离原定的轨道,向著另一个方向前进著。十年之後,此时空再没有东瀛这个国家存在,也没有了後世的日本,历史被改写成了不同的篇章。

战船沿著海岛静静驶入早已勘探好的最佳停泊处,五百名一式黑色劲装,金色腰带,斜背大刀长弓袖箭的剽悍大汉们行动迅捷俐落、悄无声息地从各条战船上翻落而下,严整有序地原地待命。

这次出来屠岛救人,海苍帝仍是只带上了邪风。狂浪和怒涛留守,严密盯守东海神一行人的动态。他已经下了命令,一旦出现任何不妥的苗头,无论是谁,全都杀无赦!

邪风此刻也是一身黑绸长衫,金腰束带,黑色的发被一黑底金边的绸带束在脑後。他未背大刀,手上的折扇也不知所踪,双手空空如也,但他也是用刀,他的刀,只有在杀人夺命时,才会出现。身上那春风般的柔和已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狠厉的肃杀与华美的冰冷,其本身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名刀。

海苍帝则是一袭暗青色的衣袍,青金色束带,长长的黑发被随意编成了一辫垂落於膝,衣袍下摆暗绣著一个极大的青金色苍字,肆意洒脱的狂草“苍”字在衣袍遒劲的翻飞间张牙舞爪,竟溢出缕缕强烈的煞气,似要绞杀一切碍眼的活物。

他的背上也没有刀,手上还是没有刀,因为他的双手就是刀,是两把绝世好刀。

凝视著黑漆漆的前方,鬓边的散发在夜风中狂放地飞扬,海苍帝勾唇一笑,杀气与血腥瞬间弥漫了天地。

“这真是月黑风高,绝佳的屠岛之夜呢”

第六十三章 月黑风高屠岛夜(二)

“岛主所言极是,月隐星收,墨色沈沈,风啸天高,真真乃一月黑风高的绝佳屠岛之夜。”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附和响起。

在场众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即便夜色如墨,目力也是极佳的,当下循声望去,出声的是个身著棕色衣袍的中年文士,正被两个南岛儿郎押解上来。

这文士面色白净,颌下三缕长须,长相颇为清秀,只是一双眼睛活像只黄鼠狼,猥琐狡诈,算不得良善。

“岛主,属下下船巡视中,发现此人躲在巨石背後偷窥,遂将其拿下。”一名儿郎禀报道。

海苍帝眸色蓦地变得幽沈,他察觉到来者武功并不强,这就证明他是提早躲於巨石之後的,换句话说,这人早已算准了他们会从此处上岛!

邪风冰寒的凤眸中掠过一丝强烈的杀机,此人不可留也!

海苍帝略微摆手,止住他蠢蠢欲动的杀意,顺便也让押解的儿郎放开手中之人,黑金色眸子冷凝地盯视著面前的中年文士,沈声问道:“你──是谁?”

莫夜笑笑,漫不经心地活动下身体,一揖到底,“岛主,在下莫夜,本是这群海寇的军师,今弃暗投明,奉夫人之命在此等候岛主多时,以助岛主直捣黄龙。”

夫人?是巧巧吗?海苍帝和邪风一愣,彼此对看一眼,邪风踏前一步,厉声喝问:“何以为凭?”

“夫人告知在下,只需向岛主递上此物即可。”莫夜从袖中抽出一条银青色发带,双手恭敬地递上。

邪风身体不露痕迹地微微一颤,立即取过发带,恭敬地呈向自家岛主。

海苍帝接过发带细细一瞧,全身倏地绷紧僵直,“邪风,是夫人的,今早本岛主亲自替夫人束发系上的。”

二人眸色越发沈暗,这发带落在他人之手,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本人亲自交与眼前之人,二是被人胁迫交出。无论哪种情况都表明她正处於危险之中!

“你──”

莫夜在海苍帝刚出一言之前又是一揖到底,朗声道:“岛主莫忧。在下从不敢有挑衅岛主之心,此发带乃是夫人亲手交予在下手中的。”

众人眼前一花,他的襟已被海苍帝提於手中,“说,夫人现今如何?”

“倭人寇首欲奸夫人──”在看到瞪视自己的幽暗眸子突然间缕缕金光嗖嗖直窜,布满暴虐的杀伐时,莫夜的後背瞬间冒出颗颗冷汗,再不敢慢条斯理拽著文说话了,“不过在下在夫人身上布下了奇药,一旦有男人碰到夫人的肌体统统都会阳痿不举!”

黑暗突然陷入了静默中,只余尖利的风啸声惨惨而鸣。

片刻,才又响起莫夜期期艾艾的结巴声,“那那倭人寇首欲欲用夫人换取岛主的的制船图纸,想来并并不会杀杀害夫人”在那双诡谲嗜杀的黑金色眼眸凝注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後背早已全数浸湿。

“好!很好!”海苍帝对莫夜绽开一丝狰狞的笑意,一字字均是从牙缝里迸出的。

将手中的莫夜往前一扔,轻喝道:“带路!”平稳的声音背後翻滚的是残虐和酷厉。

莫夜再不敢多言,立马向前奔去,身後尾随十几列迅疾的黑影,无声无息地向海寇的巢靠近。

他错矣!他错矣!莫夜一边在前领路,一边在心底摇头哀叹。

在没见过南海霸主之前,他自信可凭借出神入化的毒术和神鬼莫测的易容术以及诡诈千变的机巧轻易逃出南海霸主的猎杀。但在亲自近距离接触後,他却连三成的把握也没有了。

南海霸主确如世人所传是个举世罕见的美男子,那身高贵漠然的霸气,清俊绝伦的容姿,举手投足的瞬间风华恍若不是人间凡俗,而是天上的神祗。

南海霸主亦如世人所传拥有高深莫测的武功。他擅毒,但他明确地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他连下毒的机会都没有。就算他下了毒,他也笃定毒药不会对这男人起到任何作用。

南海霸主更如世人所说拥有一双独一无二的神秘诡谲的魔鬼之眼。在那双眼睛的凝注下,他有种错觉,似乎所有的伪装都无处可遁,所有的心思都被堪破得一清二楚。

南海霸主难道在如此短暂的接触中就看出了自己对夫人的些微倾慕和私存的邪恶心思?应该不会吧?

没错,他虽在夫人不察中给她身上下了能致使男人不举的毒尘,可北条纯一郎拿出的药丸却不是所谓的糖丸,而是毒尘的解药。若是她毫不怀疑地吞入腹中,那碰触她的男人依然拥有奸的能力,而她也将全身瘫软无力地任人摆弄;若是戒心十足,没有吞下解药,那毒尘也只会在男女肌肤裸露相贴之际产生药效。

他知道夫人身怀武功,但也深知那种程度的武功不足以对抗北条纯一郎和他的胞弟。他不介意女人的贞洁与否,不过作为一方霸主定是极为介意的,他要的就是夫人被休弃或者被毁灭的结果。

如今他倒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等到这两种结果了,在听到南海霸主的那句“今早本岛主亲自替夫人束发系上的”话时,他是怔愣了好一会儿的。只耳闻南海霸主新娶了夫人,却不料他对这夫人会溺爱如斯、娇宠如斯!堂堂一七尺男儿,巍巍一当世霸主居然为女子梳发结髻?!不知是否还包揽了洗浴、更衣等贴密俗事?

能使高高在上的神祗骤然跌落成卑微的俗人?!有趣,那个叫江七巧的女人果然有趣!倘若她真将那颗“春睡海棠”用在了这男人身上,不知又会是怎样一番有趣的光景呢?

莫夜的心像有猫爪在狂猛地挠著一般,恨不得能立时解决了这里的一切问题。微微向後斜眼,正正对上一双蹿动著金光的黝黯眼眸,他心内一个激灵,连忙调转视线。可怕,那双眼眸居然对著他略微弯了弯,不是善意的微笑,而是狰狞嗜人的虐笑。

他毫不怀疑,这个男人其实本不需要他带路,只是担忧他的夫人如若出了意外,需要用到他的毒术或者医术。他是不是该感到庆幸,临别前在夫人身上下了毒,否则他早已身首异处了。

不过──

他心里窃笑起来,这种近乎完美的男人会娶到一个时刻想著在丈夫身上下春药的女人,不知是不是一种悲哀和报应?

“岛主,前方即是海寇的巢。”他停下脚步,指著前方道。唉,往後斜眼被逮个正著,还是说两句废话充充场面吧。

此刻,他们皆站在一处略高的小山头处,山下一里开外火光摇曳,随风隐隐传来喧哗之声,正是海寇的巢所在。

山头除了低矮的灌木,还沿生著一簇簇白头芦苇,在凄凄寒风中轻轻摇头,低低呜呖。

第十部分

第六十四章 月黑风高屠岛夜(三)

海苍帝双目微阖,须臾,平静吩咐道:“邪风,要四名领蛟,各带一百儿郎,从四方包抄夹攻,剩下一百儿郎,五十人在巢外围埋伏,不准遗漏任何一人,另五十人悄然潜入搜寻夫人下落。”

“是!”邪风领命而去,一道道黑影挟著缕缕金光在黑暗中一晃而过,眨眼间五百余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山头上只余海苍帝与莫夜二人。

莫夜一滞,这男人不是爱妻如狂麽,怎的不亲自下去剿灭海寇?!反倒背负双手,唇角含笑,一派悠闲意态,只是那笑很可怕!

“岛主”刚一张口,一只修长的大手鬼魅般地掐在了他的脖子上,只需轻轻一拧,他这个不世奇才“医毒狂魔”便会悄然毙命。

他心下大骇,这男人的动作实在太快了!脸上却强作镇定,抬眼看向面前狰狞微笑的男人,不解地问道:“岛主,请问这是何意?”

海苍帝冷哼一声,手指逐渐收紧,平静下的残虐与酷厉终於翻滚而出,“尔好大的胆子,敢算计窥视本岛主的夫人!”

“岛主误会矣,在下断断不敢作下这等龌龊之事。”莫夜的脸已经被掐得泛红发紫,额上青筋直跳。

“不敢?”海苍帝哼笑道:“现在你当然不敢。本岛主不妨告诉你,你等的结果永远不会出现。本岛主不在乎世人的狗屁贞妇论调,只要夫人还有一口气在,本岛主绝不会将其休弃残杀。若是夫人不幸身亡了──”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幽沈的眸子深邃诡秘得如两潭**的死水,缕缕金光像是狺狺嘶嗥的剧毒小蛇。

自省事二十多年来,莫夜首次尝到了极度恐惧的滋味,从灵魂到身体似乎都被这种恐惧所攫获,在不停地战栗著。

他强装的镇定轰然坍塌,艰难地挣扎著吐出:“不不会,夫人不不会死的。出来前,在下给佣人留下了世上最好的灵丹妙药,也做好了最严密的防范。除了岛主您,在下绝不允许夫人死在任何外人手中,哪怕那个人是在下。”

“好,做得很好!不愧是医毒狂魔。”海苍帝脸上残虐的狞笑更大了,另一只手赞许似的轻轻拍打著莫夜的脸颊,话锋一转,“不过,就算无你的布置也无妨,本岛主的夫人可是个连本岛主也无法预料的状况频出的女人呢。”突然,他纤长有力的手指拉住那三缕黑色长须用力一扯。

“啊──”黑暗中,响起一声短促的惨叫,莫夜的脸竟变成一张通红的二十**的男子面庞,这张脸其实与先前清秀的文士面容没什麽大区别,只是下巴上变得光洁年轻了几岁,那双猥琐狡诈的黄鼠狼眼睛也被一双异常狭长狡诈的眼眸取代。

果然,一切都无法蒙骗过南海霸主“海之苍帝”的眼睛。这个男人本就不是人,他是神,不,是像魔一般的魔神!第一次,狂傲随、险诡诈的莫夜对一个男人产生了无比的敬畏,那是一种伏地臣服的敬畏。

海苍帝将手中的假面假须随意一扔,放开他的脖子,冷冷道:“留在本岛主夫人身边伺候两年吧。”

“岛主是说和您的大总事邪风一样?”莫夜涨红的脸颊逐渐恢复正常,他挑挑眉,想起那个额心一点朱砂痣,没有佛的慈悲,却充满妖异蛊惑之美的男人,轻轻一笑,“他是夫人的裙下之臣?”他很肯定地说道。

海苍帝微微颌首,面上不怒不喜,又是一派淡然,方才的残虐酷厉好似镜花水月,从来没有出现过。

“那不知岛主留在下在夫人身边伺候又是何意?”既然目标不能达成,退一步也算能勉强接受,毕竟他反抗无效,又确对夫人有了好感,也从这男人手中捡了条命不是。随口问问,不想却听到了让他瞠目结舌的答案。

面前这个魔神般的南海霸主目光微微游移,轻轻呛咳了一声,才道:“夫人生来带有弱症,你是这世间最高明的医者,留著命全程监护夫人的孕程,直至顺利诞下孩儿。”

啊?!莫夜愕然,试探道:“敢问岛主,夫人可是怀有身孕了?”

海苍帝摇摇头,著下巴似陷入了回忆中,缓缓道:“昨儿白日夫人的月事才完,这才过了一日,应该没有怀上吧?”他转眸看了莫夜一眼,无视他面上巨大的惊愕,又道,“对了,夫人的月事较寻常女子短暂,仅仅只得两日,此事了後,你需好生为夫人号号脉,看是否有什麽病恙?”

砰!巨大的落地声砰然响起,他不悦地皱眉看去。

“岛主,求您收了莫夜吧,属下必将誓死保卫夫人安危,此生如有贰心,定招五马分尸!五雷轰顶!”莫夜如撒泼的女人般紧紧抱住海苍帝的左小腿,满脸真诚、眼闪泪花地指天发誓。不勉强了,一点都不勉强了,他心甘情愿地誓死都要跟随在夫人身边,他一定要张大眼睛好好看看那个绰号“凶暴血蝶”的女人是怎麽痛虐这个不断惊吓他、恐吓他、威逼他的男人的!

这世上除了那个怪异有趣的女人有可能会虐到这个魔神般的男人外,再无他人矣!

“滚!“海苍帝极不耐烦地抬腿一甩,将小腿上紧贴的人形水蛭往山下踢去,颀长的身形随之平地拔起,转瞬间山头上已是空无一人。

莫夜在身体被残忍甩踢出去後,还来不及反应,一阵轻风拂身而过,後衣领一紧,竟被人提著急速往海寇的巢奔去。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提著他衣领飞奔的正是南海霸主海苍帝。

看著从眼前一掠而过,似有似无的烟影,他才终於知道自己的武功在岛主眼中那是宛如初生婴儿的手脚一般柔弱无害。

悄悄拉起袍袖挡住割颊的厉风,他心里除了对岛主的全然佩服外,对夫人产生了更多的好奇。

连岛主也无法预料的状况频出的女人?会有这麽夸张吗?

那女人,究竟是怎样把如此一个男人踩在脚板底下的呢?还不怕死地打算下春药毒他?难道岛主就是因为夫人与众不同的心看上夫人的?身子悚然一抖,不会吧?岛主怎麽看也是一副冷心寡情的样貌。可是,方才说出那番非同寻常的蠢话的男人的确是岛主啊!

夫人和岛主?岛主和夫人?唔,纠结啊纠结。

猫爪在莫夜的心中挠得更凶了,陷入纠结的他却不知他其实猜得离真相已经很近了。

离得近了,能听到阵阵惨烈的嗥叫和悲鸣。莫夜清秀的脸上绽出一个清浅的微笑,透著医者的慈悲与冷漠。

这群近四百人的海寇绝大多数不过是些懂武艺的各国莽汉,哪能抵挡住南海霸主的锐儿郎?鲜活的生命岂不是像秋天的匪菜一样被死神轻松收割?

呵呵,不要怪他的背叛啊,是你们自己要招惹上南海霸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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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即将来临,谢谢各位留言、送礼、点击、投票,大力支持偶的童鞋。

偶会好好码文滴!(*^__^*)

第六十五章 月黑风高屠岛夜(四)

在确定那个异国女人绝不可能生还之後,北条纯一郎和幸之助带著贴身卫队回到了议事之处。

坐在屋子正中的首座上,北条纯一郎狠地看著被包扎妥当的断腕,久久不发一言,大厅顿时陷入了沈暗的凝滞中,本是浪荡肆意的倭人海寇亦皆是面无表情,一脸肃厉。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岛上三百多名海寇全部严正以待,巡守在巢的各处要塞。

议事堂两壁著数十支火把,火焰熊熊燃烧著,时不时发出劈啪的破裂声,偶尔从大门吹进一道冷风,火焰翻转跳跃,左右摇曳,整个屋子忽明忽暗,似是鬼影绰绰,为沈暗的凝滞增添了几分森和诡秘。

“@%¥@#……&*%%。”(公子,那个女人死了,这下我们该怎麽做才能拿到造船图纸?)幸之助悄悄抹去额上的冷汗,小声地试探著向首座上气四溢的北条纯一郎询问道。他原本是东瀛一落魄贵族,集结了一批浪人流落到这南海为寇,随著来自各地的亡命者不断加入,队伍越来越大,他的野心也越来越大,时时梦想著能再回东瀛,靠著这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队打下家族昔日的荣光。

一个月前,他等到了这个机会,东瀛最高执权者北条家族的公子居然带著几十个武士和忍者找到他,要求他协助北条家从南海霸主手中获取战船的制造图纸,并许诺一旦事成之後,将赐予他卫门左之职。

这可是天上砸下的大馅饼啊,他当即不顾军师莫夜的劝阻,欣然奉北条家公子为主上,向南海霸主发出了挑衅。谁知无论他与公子定下何种诡诈计谋,均以失败而告终。这次捉住了南海霸主的妻子,本该是最值得庆幸的天大幸事,结果却比任何一次失败都可怕──两个北条公子竟然一死一残?!隐隐的,他心里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北条纯一郎狠的目光移到他脸上,他心里一抖,赶忙拉开一个小心翼翼的笑容。

狠的男人也微微勾起一丝冷笑,声音沈冷如寒冰,“@@#@¥%*&@?”(幸之助,这麽大的响动,怎麽到现在都看不见莫夜的人影?)

幸之助一怔,是啊,莫夜呢?这个军师原本是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自己身边的。

“@#%#@¥%。”(我我不知道。)他呐呐道,额际又滴下数颗冷汗。

磅啷!北条纯一郎面色一变,猛地抬脚踢翻面前的桌子,巨大的碰撞声竟将偌大的屋子震得颤了三颤。

“八──嘎!”他站起身,仅剩的右手从腰间抽出雪亮的武士刀反手一刀,身下的楠木座椅瞬间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屋外突然响起一声惨烈的变调的悲号,有力地拉开了屠岛的序幕。

屋内所有人一惊,北条纯一郎更是疾步跨出大门。

屋外各处回廊墙柱、巨石怪树上同屋内一样,每隔数十步就上一支巨大的火把,火焰在风中狂舞,映衬著墨般的夜色像是鲜血一般妖冶华美,森诡谲。

曾经,这彻夜舞蹈的火焰是这群海寇威凌弱者、骇人胆魂、助纣为虐的帮凶。如今,它却成了海寇走向死亡的见证者。

火光照耀处,可以看到殷红的鲜血在飞洒、一蓬蓬,一滴滴浸润进干涸贫瘠的土地。

火光中,一道道悍厉的黑影高举著雪亮的大刀,刀光骤闪,宛似宰切豆腐一般收割著鲜活的生命。不是一刀毙命,而是残忍地先卸四肢,再捣脏腑,最後削去天灵盖,让人活生生死在最惨烈的痛苦中。

断指、断手、断脚、心、肝、肚肠无数个人体器官在一声声悲厉的惨嚎中纷纷抛洒在各个角落。所有试图逃跑的海寇全都被森森寒光避退,进而逐渐化为残肢断体。

修罗地狱之中,有一美丽男子闲庭踱步,翩然而至。其长身玉立,唇畔浅笑盈盈,狭长的凤眸明媚温柔,额间一点朱砂痣不显一丝佛的慈悲,倒平添万分蛊惑妖娆之美。

“邪风!”棣属本地人士的海寇骇然惊呼,来者竟然是南海霸主手下的三大总事之一──主掌刑事的邪风!

邪风唇畔的笑意更深,修长白净的双手有礼地向众人抱拳一揖,清朗温柔的标准东瀛语徐徐吐出:“@#@¥¥#@@%&*%¥#@%。”(北条公子,在下邪风,敢问您对我南岛的见面礼可还满意?在下此次前来是特地恭迎我家夫人回岛的。)

北条纯一郎本是惨白的面庞此刻涨得通红,额上冒出一青筋,高大的身体微微颤抖著,牙齿似乎也在咯咯作响。

“八嘎!”他勃然大怒,手中的武士刀如流光般向美丽温柔的男人,与刀光一起出的还有身边的六个忍者,勾镰、刺刃、弯刀数种兵器无声无息地袭到男子身边。

六杀阵,是高级忍者最残忍最无坚不摧的杀人阵法,也是北条纯一郎此次前来南海所携带的最大的王牌之技。

“米粒之珠,也敢与皓月争辉!”邪风朗声长笑,清喝一声,掌中蓦地出现一把两尺余长的金刀,正是他杀人夺命的“断魂刀”。

火影魉魍中,他握刀的大掌一紧,刀身诡异地急然颤抖,每一次的颤抖,便泼洒出圈圈飞旋的光弧,砰砰砰,只听数道撞响,数种夺命的武器全部无功而返。

六名忍者漆黑的身形绕著邪风交错跳跃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倏地已是一道影墙了,影墙中,有点点寒光飞速闪动。

邪风垂眸一笑,眉意间澹澹神光涌动,竟带上了无边的慈悲与怜悯。掌中金刀光芒猝涨,刀气吞吐穿梭,宛似玄术一般。颀长的身体全被裹进熠熠刀光之中。

如果此刻有一见多识广的中原武林人士在此,定会骇然惊呼,这是武技中无懈可击的至高华“驭器成气!”但很可惜,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认识,不识货也就罢了,偏偏还得意地咧著嘴,讥笑这异国男人被吓得耍起了骗人的把戏。

一股冷风刮过,金色的光团似不胜风力,飘然而起,悠悠旋转一圈。

几声“砰!砰!砰!”的连续爆响,影墙坍塌,血光和残破的肢体从光圈中抛洒而出。

俄尔,金光一敛,邪风美丽温柔的身形重新显现出来,他的手中已无金刀,身周三尺左右围散著黏厚的鲜血,凌乱的块以及变成粉屑的武器残骸。

六名忍者就在眨眼间连人带武器变为了一堆破烂。

“@!%@!”

“鬼!恶鬼!”

两个不同的语种颤抖地呼出同一个心声!而此时此刻,整个岛寨已经只剩下从堂屋走出来的十几个人了,这里面除了三个本土海寇,剩下的全是东瀛倭人。每一个人都是惊恐的眼,惨白发青的颊。这是一种怎样的武技啊,穷此一生,别说见,连听都没有听过。他们,是要从这种恶鬼一般的人手中夺取东西吗?後悔,在心底蔓延,然而这世上没有後悔药可吃。

“夫人呢?”邪风微笑著看向其中一个本朝人士的海寇,轻轻询问道,温文尔雅得恍若是一位翩翩贵公子。

“在在尸──”血光飞溅,那名不自觉喃喃作答的海寇硕大的脑袋飞了出去。

“八嘎!”北条纯一郎惨白著脸,手中握一把滴血的武士刀,如狼般凶狠的目光牢牢瞪向邪风。

邪风微微一晒,正要动作,身後传来淡淡的不可违逆的命令。

“留下两名,其余的倭人,屠!”

“是!”

邪风背向来人微微欠身,掌中金刀再现,厉然长啸,身形如电直对面的人群。

虎入羊群,羊儿奋力的抵抗微不足道。

刀光横闪,惨厉的呼号再度破空而响,鲜血蓬飞,残肢飞溅,转瞬间又是一惨绝人寰的修罗地狱。

第六十六章 凝滞的脚步

莫夜面色惨白,悄悄背过身干呕了好几下。

太残忍了!太血腥了!太不具有美感了!身为一个追求完美的医者,他简直无法容忍!!

那红色的心脏跳得多有动感,为什麽要切成几十块豆腐?那黑棕色的眼珠鼓得多迷人,为什麽要捏得爆裂?那副大小肠生得多健康,为什麽要化为糜粉?这些野蛮的屠夫难道就不懂得小心翼翼地解剖出来泡进药水里供人欣赏吗?!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他一把揪住站立在身边的一个南岛儿郎的衣襟,手指颤抖地指著满地的人体狼籍,喘著气低声喝问:“为何要如此屠岛?”

该名儿郎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了然地解释道:“公子不是南岛人,不知道邪风大总事定下的规矩。我们南岛儿郎出任务时分为三个级别,第一级是宰,一刀割喉;第二级是杀,横剖两段;第三级是屠,死无全尸。此番岛主亲下的命令正是第三级‘屠’,当然不会有全尸留下了。”

莫夜怔住了,双手无力地从人家衣襟上滑下,痛心疾首地看向正巧屠完海寇的美丽男子。

浓重的血腥中,那个男人浅笑盈盈,目泛温柔,脸上、手上全无半点血腥,一把折扇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派翩翩浊世贵公子的模样。这这男人果然也非常人。

“岛主,尽可询问这两个废物。”邪风折扇一挥,两个吓瘫的本地海寇扑倒在海苍帝面前。

海苍帝注视著脚下两个瘫软的废物久久不发一言,黑金色眼眸凝滞晦暗,幽沈得看不见底。

邪风缓步走上前,脸上的浅笑渐渐隐匿,温柔魅惑的凤眸中布满腊月飞雪,正式屠岛之前,他们的人搜遍了岛寨的每个角落,却没发现半点夫人的身影。夫人,难道是遇──

手指不觉紧紧握住扇柄,那钢扇骨竟被生生扭曲。

莫夜眼珠转到地上瘫软的两人身上时又是一愣,随即快步从海苍帝身後走出。

“莫一,莫二,被倭人捉来的夫人呢?”还真巧,这最後留下的两个活口正是他的人。

瘫软的两人突然看见了自家主子,这不亚於在黑暗的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光明的希望。俱振作了神,恭敬地匍匐在地低声回道:“回主子,夫人被倭人追杀,和一只黑虎一起掉进了尸洞。”

“什麽?!”莫夜惊得後退一步,在他的计划布局中,夫人是本不可能遭到追杀的,至多就是贞洁被毁而已。“这究竟是怎麽回事?!莫一,你给我从头细细道来!”

“是。夫人如主子所料并未吞下药丸。但却佯装中药症状,使计废了北条纯二郎的下身和脚筋,将其逼死。後在与北条纯一郎的决斗中,故意惹怒他,破空门斩了北条纯一郎的左手。遂被围攻,幸得一黑虎闯入救下命来。又与黑虎一同逃逸,奴以为夫人必将顺利逃脱,谁料夫人夫人只是身法诡异地绕著岛寨跑了十几圈,躲过无数火箭暗器,最後突然自半空直直掉入尸洞中,那头黑虎也紧随其後掉了下去。”

沈默,还是沈默,久久地沈默。

除了燃烧的火把在风中偶尔发出的劈啪声外,连夜吟的小虫都胆怯地缩在洞中识相地收敛了歌喉。

半晌,莫夜艰难地转动著僵硬的脖子,脸皮不受控制地抽动著,喉间干涩泛苦,“岛主,夫人夫人的轻身功夫”

海苍帝沈沈瞥他一眼,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淡淡道:“万里挑一。”

在场的都是武艺湛的人士,知道骨骼清奇的人习武事半功倍,骨骼平常的人习武强身健体,每个人可据自身条件的不同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武功,反过来说,某些武功绝对不适合某些人练习。比如说轻身功夫之於夫人。

从莫一的叙述中可以毫无困难地推测出,夫人是极为罕见的会在轻身功夫的使用中丧失方向感和平衡感的特异人士。

这真是令人可悲可叹。

“尸洞是怎样的?”邪风突然低声询问。

莫夜狭长的眼睛褪去了猥琐和狡诈,抹上一层淡淡的悲伤,哑声道:“那是个天然形成的地洞,洞深千尺有余,洞底是幽深的海水,水中生活著怪异凶噬的东西,洞壁长满厚滑的苔藓,是海寇弃尸抛人的场所,所有抛下去的活物无一生还”夫人不是谁杀死的,是她自己走向的死亡,这不正符合了他的企盼吗?为何心会如此黯然无力?似是生无可恋一般。

他怎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把心掏给一个有夫之妇?!

无人生还!

这四个轻忽飘渺的字却像千斤巨石重重地砸在海苍帝心中,脑中突然变成一片血红的空茫,心底翻涌的是毁灭一切的欲望。如果不是还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嚣,他早已失控了。那个女人不会死的,她有血魄护体,怎麽都该留有一丝气息,此刻,说不定她正在洞里等他救援。

“莫夜,尸洞在何处?”他从一旁的巨石上抽出一支火把,声音沈冷肃厉。

莫夜身体微微摇晃,抬眼扫了海苍帝一眼,抽出一支火把,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他面前的两个奴仆突然软趴在地上,转眼间无声无息地化成了一滩血水。

邪风随在岛主之後也抽出一支火把,黑色的皮靴啪地踏上那滩血水,飞溅起一片血花,低低哼道:“迁怒吗?哼,讨厌的男人。”皮靴一迈,紧跟了上去。

邪风大总事也在迁怒啊!众南岛儿郎纷纷抽出火把,黑色的皮靴纷至沓上那一滩血水。娘的,这两个家夥怎的如此没用,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活在世上也是丢人现眼。

有什麽样的主子就有什麽样的下属,黑压压的人群如狂风过境般扫过之後,淌著血水的那片土地已是一个两尺多深的坑洼了。

不多时,岛寨的後庭边上围满了肃立的剽悍大汉,上百支火把熊熊燃烧著,活力四的火光把黑暗驱赶得无处可遁。

亮如白昼的後庭边上有一两米见方的厚重石板,若不是身怀极深厚的内力,是绝无可能从洞里推开它的。

“岛主,石板之下就是尸洞。”莫夜半阖了眼,哑声中含著极轻微的颤抖,後悔在心底无止境地蔓延。他真的错了,错了

海苍帝、邪风、南岛所有的儿郎都沈沈注视著那方石板,再度陷入沈默。

此刻,那方石板仅离海苍帝三米左右,但就这短短的三米之远,他却突然失了抬脚上前的力气。

邪风颀长的身体挺立如一杆墨竹,凤眸中的温柔再度显现,只是带上了一丝惊惶与逃避。夫人他最卑微甜美的守护梦会就此破碎吗?

沈默中,突然,众人脚下的大地发出声声震颤,像是隆隆的滚雷闷响。

接著,在众人无比惊愕中,那方厚重的石板被一道强劲的水柱冲起一丈多高,重重地摔裂在两米开外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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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月又来了,诚邀广大童鞋继续支持,赐予偶力量吧!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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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拿什麽拯救我们?(一)

江七巧在身体直坠而下的刹那间後悔了。

她不该意气用事擅自使用这危险系数太高的轻功,她该骑在黑猇身上逃跑的。啊啊啊啊──悔之晚矣!

当她借著後面急追而来的海寇手中传过来的微弱火光,瞟到自己身下张著一个黑黝黝的圆形大洞时,一切都没戏了,她已以著天外流星般的速度往地平面以下陨落。

眼前蓦地一片沈黑,尖叫中的江七巧好歹还没有慌乱恐惧得丧失求生的理智,手中武士刀奋力向正前方戳去,双腿也向著漆黑的四周胡乱蹬踏著。

嗤嗤嗤,随著身体的不断降落,手中的武士刀发出低微的划拉声,脚下蹬到的是厚软滑腻的东西。鼻端萦绕著潮腥的湿气,这是个通海的地洞?!

不要啊,哪怕下面是海水,以这种高度下落,海水都堪比水泥板了,真直端端地掉下去,哪儿还有命在?!

江七巧心中狂号,手上更是用上了吃的力气,速度极快地不停刺向洞壁。也不知是她的人品可嘉,还是冥冥中真的有菩萨保佑,她的刀居然鬼使神差地深深戳进了一条隐蔽在厚滑苔藓里的石缝中,及时拖住了下坠的身体。

呼──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绷紧的心还没来得及放松,一阵狂风从上面刮下,手臂被个毛茸茸的东西扫过。

“妈呀!”在目不视物的黑暗中,她吓得鬼叫一声,条件反地松开了手试图躲避。

完了!死定了!毛茸茸的鬼东西,我恨你!恨你!!

乌鸦嘴里的因虚荣被狐狸骗下,她江七巧的命因条件反而堙灭。

江七巧对自身的悲剧已经无力了,索破罐子破摔,不再采取任何措施由著身体降落,当然,她空空如也的双手也采取不了啥有效措施。

呼呼的风声自耳边急速掠过,如果不是太过潮腥的湿气有碍嗅觉,这感觉还真像蹦极一样刺激。只是蹦极有去有回,她很可能一去不回。

潮腥味越来越重,她知道自己快要落到头了。四肢还是不甘心地划拉了几下,却无济於事。

努力到了最後,她是不是也该死得瞑目了?这借来的生命终於也要走上了终结,算起来,她还是赚了。只是,心底深处为什麽涌动著悲恸、遗憾与不舍?苍啊,真舍不得和你说再见呢,你就记著我一辈子、痛苦一辈子吧。

呵呵,我还真是个自私的女人。江七巧自嘲笑笑,幽幽闭上眼睛,等待著那四分五裂的一刻。

一股劲气突然从下方窜出,将她急速坠落的身体缓了缓。砰,一声闷响,她落在一个弹十足的毛茸茸湿漉漉的怀抱里。

这这

惊骇已大於获救的惊喜,穿越主角坠崖不死的黄金定律原来也适用於落地洞。

她迅速从这个诡异的怀抱中翻身坐起,轻声厉喝:“什麽东西?!”

“吼!”熟悉的吼叫从身下传来。

“黑……黑猇!?”她讶然惊呼,瞬间想到了把她从刀把上吓得掉落的毛茸茸的东西。牙齿一磨,低头嗷的一声狠咬下去。

黑猇的身体吃痛一颤,带著几分恼意地低咆起来。

“吼!吼!吼个屁啊!”江七巧抬头拉出满嘴咸湿的毛,在黑猇身上重重一拍,没好气道:“我都在洞壁边吊好了,要不是你,我会掉下来吗?扫把虎!”她又不甘心地在黑猇身上拧了一下。

要不是你,我会跳下来救你?不会轻功就不要乱跑,蠢人。黑猇低低哼著,不再搭理她,只任由她在身上放肆。

幸而江七巧听不到黑猇内心的想法,否则定将又是一番撒泼。

黑猇的身体湿漉漉的又咸涩无比,想来这些水真是海水了,这个地洞到底长什麽模样?她有些惭愧,自个功力不强,无法做到夜间视物如白昼。不过,能正视自己的缺点是个好习惯。因此,为了弥补不足,她通常都会随身携带某些东西。

手伸进衣袖中鼓捣一阵,出一颗麽指大的夜明珠,微微泛黄的莹光虽不能把洞底照得亮如白昼,但也能勉强视物。

洞底约莫一丈见方,联想到入口的大小,江七巧皱了皱眉,看来这是个上窄下宽的地洞。向上看,黑黝黝的看不到顶,从坠落的时间来判断,估计离洞口没有上千米也有好几百米。洞的四壁长满了厚软湿滑的苔藓,本无法落脚攀援。她方才能够把刀进石缝中,真是踩到狗屎了,只是这狗屎没踩实在。

目光下移,她这才看见黑猇是仰身浮躺在幽黑腥湿的海水中,而自己正坐在它柔韧的腹上,衣衫只浅浅地浸湿了一部分。

眼睛莫名地发起热来,黑猇,是担心她才跟著跳下来的吧,还还用腹部接住她。她她真的是踩到了狗屎才会交到这样一个义气的非人类朋友。

使劲眨眨眼,眨回眼中的潮湿,她对著黑猇灿烂一笑,“黑猇,你的仰泳游得不错。”

黑猇懒懒地瞥她一眼,骄傲地低低哼了一声。

“可是,这样老泡著也不是办法。海水不但会损害你美丽的皮毛,还会带走身体的热量,无论你内力有多雄厚,迟早都会被冻死的。”江七巧心疼地著它湿黏成一缕缕的黑毛,看见黑猇在身边,她初落地洞的惊慌和恐惧渐渐消失了。有什麽好怕的,黑猇会保护她的不是吗?再过不了多久,苍也会来救她的。只是,他能找到这个隐秘的地洞吗?

“黑猇,你绕著洞壁游动,我找找看有没有什麽可供攀援的地方?”她对黑猇吩咐道。不是不信任海苍帝,而是她的格决定了自己做不来等著王子搭救的公主。

“吼。”黑猇开始滑动起四肢,那灵活的动作比绝大多数人类还要标准。

江七巧看得汗颜,这Y的本就是一只怪物。堪比人类的高智商高情商就不提了,一身浑厚的内力也不提了,连这人类的技能也学得有板有眼的,真不知道第一个培养它的高人是那路神仙,佩服!佩服!指不定再过个几百年,这黑猇就修炼成了。

坐著黑猇猛虎号小船,晃晃悠悠荡到了洞壁边,缓缓绕著洞壁移动著。她举起夜明珠伸手仔细地搜寻,试图找到一些隐藏在苔藓後面的石缝。

洞壁中间的海水突然悄无声息地荡起一圈浅浅的涟漪,接著又是一圈、两圈、三圈

“黑猇,没办法攀援。”在绕著洞壁转了一圈後,江七巧沮丧地垂下头,对上黑猇金色的眼睛,“我们只有一个办法了,潜到水里寻找通往大海的洞口。不过我的潜水功夫几乎为零,而这洞底深处的海水也很有可能存在漩涡,死亡的几率过大。赌不赌?”

黑猇沈默地与她对视片刻,大黑脑袋缓缓摇了摇。

唉,她叹口气,现实逼得她不得不当个娇弱的公主啊!“好吧,那我们就积蓄体力,好好等待救援。”

话音刚落,身下黑猇的身体蓦地绷紧,兽头一偏,金色的眼光凌厉地向洞中央去。

江七巧也跟著看了过去,然後,惊悚了。

第六十八章 拿什麽拯救我们?(二)

洞中央的水面上荡著层层波纹,一圈比一圈剧烈,突然,波纹中心似乎沸腾一般,冒出几个水花,接著一截墨绿到近乎黑色的脊背露了出来,再然後冒出一对散发著幽幽绿光的铜铃般的大眼,和黑猇的孤傲冷漠不同,这双绿眼闪动的是凶残狡诈。

凶残是能理解的,那是凶猛动物的本,只是这狡诈江七巧惊悚中怀疑自己眼睛发花了,伸手使劲揉揉再看去,凶残狡诈的眼睛似乎离自己更近了点。

“黑……黑猇,退……退後。”她紧张地揪起黑猇腹上的皮毛。

那也要有路可退啊!蠢人,也不看看他们已经贴著洞壁了。黑猇睇她一眼,腹部一震,将坐在腹上的女人抛起,身体迅速翻转,又将她稳稳地驮在背上,金色的眼睛警戒地盯视著对面的绿眼,身上每一块肌蓄满了一触即发的力量。

水中骑虎?!在还没反映过来时,江七巧发现自己已坐在了黑猇坚实的背上,臀部以下全浸在海水中,双腿在冰冷的海水里划拉一下,看看对面凶残狡诈的绿眼,她伸手搂住黑猇高昂的脖子,胆怯地将脚缩了上来,变成蹲在它背上。这海水里未知生物不知多少,安全起见,她还是不要让双脚落单得好。

哗啦,与此同时,随著破水声响,一个诡异狰狞的生物浮出水面。

该生物连头带尾约莫三米多长,体型与鳄鱼极为相似,头也形似鳄鱼,只是唇边有须,额上有两个尖尖的突起,黑墨绿的身体布满疙疙瘩瘩的鳞甲,糙得像密林中长满青苔的枯木,身下隐约可见短的四肢。是两栖类的爬行生物麽?

“吼!“黑猇低沈地咆哮一声,含满了不得靠近的警告。

“嗷!”鳄形生物也张开大嘴发出低沈噶的叫声,满嘴锋利的牙齿暴露无遗。

乖乖,要是被这张嘴那麽轻轻一咬,不死也残了。江七巧暗暗心惊,双手将黑猇的脖子搂得更紧。

生活在陆地上的哺类动物PK生活在海里的两栖类爬行动物!二者同为凶猛级生物,孰胜孰负,这是个很值得探究的问题。如果她能够坐壁上观,也是很愿意当这个罕见决斗场面的裁判的。但关键是她此刻蹲的是哺类猛兽的背部,身在局中,容不得有丝毫闲情。

本著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双方就这麽僵持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渐渐的,江七巧感到身体往下沈了沈,黑猇一直暖烘烘的体温开始逐渐丧失了热度。

不妙!在海中遇难的人,大多数都不是死於溺水,而是被活生生冻死的!黑猇的身体机能在逐步地减弱。为了救她,它应该是追踪著海寇一路游上海岛的,体力其实早已消耗了太多。这这只傻老虎!

不容她作更多的感动,对面的绿眼突然间凶光大胜,黑墨绿的枯木身体似离弦的箭一般直过来,狰狞的大嘴嗷嗷地大张著向她扑来。

“滚!”江七巧吓得尖叫一声,黑猇的身体猛地往左边一侧,避过来的鳄形生物,浸在水中的尾巴狠狠一扫,卷著水浪凌厉地击向它的身体。

这鳄形生物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前身极快地往水中一沈,腰部用力一扭,长的尾部对著黑猇的尾巴回扫过来。

啪啦,两尾重重相击,带起水花无数。强劲的水浪挟著劲风劈头盖脸地向江七巧砸下,本就摇摇晃晃的身体一个重心不稳,华丽丽地摔进了水中。

咕噜咕噜,她猝不及防地吞下好几口海水。洞中的海水里本不像海南岛供人游玩的浅海处那般明媚温暖,这里的水冰冷刺骨,腥臭无比,四周一团漆黑,眼睛被咸涩的海水刺激得疼痛不堪。更可怕的是,这里的海水中潜伏著凶恶诡异的生物。

黑猇!黑猇!她在心里呼喊著,紧闭著眼睛在幽深的水中胡乱划动著四肢,试图碰触到让她安心的绒毛。

左脚似乎碰上了一个东西,接著那东西滑到了自己身下,是黑猇吗?!她心里狂喜,张臂便将身下的生物紧紧搂住。

搂住的一瞬间,她全身僵硬了。手臂下的触感不是微温的毛绒,而是冰凉的砺。

哗啦,当她被某物驮著破水而出时,更僵硬了。

她的两条手臂紧紧箍住了鳄形生物狰狞宽长的巨嘴,而鳄形生物绿幽幽的眼睛正恼恨地斜著上翻瞪她。至於为什麽能看得如此清楚,全是因为她不慎脱手的夜明珠正躺在已游到她身边的黑猇张开的口中。

囧!狂囧!这是什麽状况?!还有更抽风的吗?!

江七巧趴在鳄形生物的背上,不敢松手,嘴角狠狠抽了抽,满脸黑线地看向黑猇。

黑猇瞪她一眼,金色的眼睛转向鳄形生物,目中腾起残虐,黑色的右前爪锋利的倒钩全出,直抓它的咽喉。

砰,这一抓宛似碰上了百炼钢,鳄形生物只是身体被爪上的力道击得退到了洞壁边,布满细鳞的喉部却是连丝浅痕也没有。

啊?!还刀枪不入!这到底是啥怪物?!江七巧震惊了。

黑猇金色的眼中也满是惊愕与恼怒,似是不信邪地又逼上前连抓几爪。

没有!还是没有半分伤痕!

江七巧也顾不上腥臭肮脏了,低头张嘴就咬,不偏不倚地啃在了鳄形生物额上的一个尖尖突起上,牙齿使劲磨咬,那突起居然的,绵绵的又弹十足,很有嚼劲,咋都咬不破。

“呜嗷呜嗷呜呜”鳄形生物喉间不停地颤动,发出一连串闷声,身体也止不住地颤动著,海水一波波荡漾开去。

江七巧停止磨咬,那鳄形生物的声音和颤动也停止了。

惊疑地和黑猇对视一眼。再咬,它又开始发声和颤动。

如此反复几次後,她终於确定了一件事,这尖尖的突起之於鳄形生物就如同脚底板之於人类,是它致命的痒痒点。但,她总不可能一直咬咬咬,把这怪物痒死吧。虽说古代酷刑中有搔痒痒这一项,但人家那是有辅助工具的,她的工具是自个的牙齿,咬久了腮帮和牙齿都很酸的。

咋办?咋办?江七巧琢磨著,手臂在不知不觉中松动了。

“嗷──”鳄形生物突然猛地一甩头,一张嘴,竟将她的右手臂含进了口中。

“吼!”

“啊!”

凶狠的虎啸和凄厉的尖叫同时响起。

黑猇欲向前扑啮,却被绿眼暴出的凶光给定得不敢游动半步。

江七巧的身体被鳄形生物一甩一拖再度滑进了水中,只不过这次没沈下去,因为她的右手臂被怪物叼在了口中。

“不不要咬。”她惊恐地对上那双绿幽幽的眼睛,好好凶残,但但这家夥毕竟还没咬下来不是。她硬著头皮,弱弱哀求著,“我我不想当当残障人士。”

是了,这就是江七巧潜藏的一项不为人所知的本领,拜家学渊源所赐,她生来就比寻常人更能招猫逗狗,神叨点说就是比一般人更能和动物进行心灵沟通。

如果不是她厌恶闻到动物的粪臭味和体臭味,搞不好她要麽像她老爸一样当个动物学家,要麽像她老妈一样当个驯兽师,或者像她嫂子一样当个兽医了。

“我我们交交个朋友吧。”她继续颤抖著说道,艰难地拉开一抹微笑,“我我叫你大鳄,好好不好?”妈呀,同是猛兽,当初和黑猇交朋友,她心中涨满的是兴奋和激动,如今涨满的却是恐惧和讨好。

做人不带做得这麽没志气没格调的,可是可是她真的不想当残障人士啊!本来就不漂亮了,再缺条胳膊,海苍帝不嫌,她自己都唾弃自己。

绿幽幽的眼睛死死地注视著她,江七巧哀怨地回视它。就在她感到口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那双眼睛闪了闪,锋利的大嘴张开,原封不动地吐出她的手臂。

从没有哪一刻,江七巧感谢自己生长在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充满动物臭粪味和体臭味的家庭中,长长吁出一口浊气,浑身无力地往水中沈去,死里逃生的感觉好累啊!

黑绿色的枯木身体立刻往下一沈,准确地托起了她的身体。

第六十九章 拿什麽拯救我们?(三)

“大鳄,到黑猇那边。”她是典型的打蛇顺杆爬个,好了伤疤忘了痛。前一刻还吓得要死不活,後一刻只要确定没生命危险,就能肆无忌惮起来。拧拧鳄形生物额上的尖突,从刚才与这怪物对视当中,她发现这怪物的眼神真的和黑猇有得一拼,很明显具有一定的自我思维,这──不知又是那路神仙遗留下的祸害?不过,以它恶劣的生活环境来看,自修成材的可能也很大。

从黑猇的嘴里拿出夜明珠时,江七巧发现黑猇很不对劲了,舌头冰凉,犀利的金色眼眸也黯淡无光。

坏了,再在这水里呆著,黑猇很有可能死掉。

“黑猇,不准睡!”她跳下水,搂住黑猇硕大的兽头,使劲拍著,著急地转头对才改变敌对关系的大鳄问道,“大鳄,我们要上去,怎麽办?”

大鳄偏头看看神萎靡不振的黑猇,绿幽幽的眼中闪过一丝可称得上幸灾乐祸的光芒,枯木般的身体装死的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

“少装听不懂!黑猇也是我的朋友,我朋友就是你朋友!”江七巧伸手狠狠戳他额上的尖突,“它死了,你咬死我,我也不和你做朋友了,到那时,可没人再给你搔痒痒了。”直觉,她感到这怪物很喜欢她蹂躏它的小尖突,不然刚才她的手臂就算圈得再紧,这怪物只需往水底沈上那麽几分锺或是把身体猛烈地左右一摆,就啥威胁都没有了。

果然,怪物的眼睛闪了闪,流泻出几分无可奈何。

这还是个动物吗?!眼神比个幼儿还丰富。

她看在眼里,有一种吐血的冲动。

大鳄的身体突然往水中一沈,接著又浮起,尾巴往黑黝黝的洞顶一指,反复演示数次,江七巧终於弄明白了。这怪物告诉她,出洞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它带著他们从水下游出,一种是往上从洞壁爬出。

低头看看倚在怀中的兽头,已经冰凉了,金色的眼睛半阖著,无论如何也经不住从水中游出的道路。

“黑猇,坚持住,这次由我救你。”江七巧让黑猇的头靠搭在大鳄的身上,翻身坐上大鳄的背,把夜明珠放在衣襟的暗袋中,拉开袋口,让光芒能够隐隐透出。伸手又在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两颗芬芳碧绿的药丸,这是家里防著她犯病,让她随身携带的药丸,据说是益气活血的。她从来没吃过,也不知效果如何,更不知携带了三个多月过期没有。反正现今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吃了总比不吃多一分保障。

掰开黑猇的大嘴,将药丸直接塞进它的喉咙中,喂药的方式可谓是野蛮至极。

不一会儿,黑猇的眼睛似乎明亮了一点,江七巧心中一喜,看来这药人畜有效,也还没有过期。

手再度伸进衣袖掏出一匝银白色的捆成核桃大的丝线。这可不是普通的丝线,这是天蚕冰丝,刀枪不断,水火不惧,当然,这也是她和海苍帝度蜜月时买的,足足要了她一千两银子。关於效果问题,她是当场经过了实验,比较有品质保证。买它只是因为现代很多武侠小说里都提到了这个东西,至於怎麽用,她只想到了把海苍帝捆在床上这一个用途。而现在,它将发挥它巨大的捆绑作用。

凝聚起体内最後残存的内力,她大喝一声,将黑猇两三百斤重的身体拉到大鳄身上,大鳄的身体只是在黑猇压上的刹那间沈了沈又立刻浮了起来。

这怪物果然不简单。江七巧哼笑一声,温热的身体覆在黑猇冰凉的背上。她已然发现,自己不管在水里浸泡多久,体温都不会有丝毫的流失,仔细回想,心中暖暖的,这多半是海苍帝融进她体内的血魄起的作用。

手中的丝线一圈圈缠绕著,将她、黑猇、大鳄一人两兽捆得结结实实,大鳄只剩短的四肢和尾巴可以动弹,她也只剩两只手臂可以随意划拉,至於中间的黑猇,那就是一块夹心,分毫动弹不得。

最後在身侧结出个美丽的蝴蝶结,江七巧满意地拍拍大鳄的脑袋,“好啦,大功告成。大鳄,往上进发!”

大鳄一甩尾巴,蹿到洞壁边,两只前肢巴住厚软湿滑的苔藓,此时,她看清了,大鳄的四肢成爪,爪前有锐利的倒钩,五个爪趾间有著像鸭子一样的蹼。这蹼宛似吸力极强的磁铁,牢牢地吸附在苔藓上,哪怕背负几百斤重物也不见丝毫下坠与吃力。

“大鳄,你平常就是这样上去的吗?”她习惯地伸手揉搓著大鳄额上的尖突,韧劲十足的感揉久了真的会上瘾,她似乎明白了男人为什麽总喜欢揉捏女人部的心理。

“嗷。”大鳄噶欢快地叫了一声,四肢快速地在苔藓上移动著,不愧是和壁虎一样的爬行四足生物啊!江七巧感慨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自然界中的奥秘无处不在。

应该说,大鳄的速度是很快的,也就五六分锺左右,他们就到顶了。只是──

这上面啥时加了盖子?江七巧郁闷地用手著,这质地应该是石头,使劲推了推,纹丝不动。靠!这群倭人还真***狠。

“大鳄,你来顶一顶。”

大鳄用力往上一顶,石板顶起的同时它的身体却突然往下滑落,石板又重重地盖上了。

不行,大鳄虽然能顶起石板,但厚滑的苔藓不足以承力支撑。唉,要是黑猇没事就好了,以它那浑厚的内力,搭在大鳄背上,随便那麽一挥爪,这石板保准飞开。

巴在洞壁上等吧,可这洞里的湿潮也是冷刺骨,黑猇虚弱的身体是承受不了多久的。

有了,她还有那些个东西。不过,在这麽狭小的空间中,很有可能他们三个也会死无全尸。

再想,对了,她还有一样好东西。

江七巧眼睛一亮,伸手探入衣襟,取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解开,从里面拿出一把三寸余长的小黑锤。这东西她试过了,小小的身体足可以碎石断铁。

“大鳄,往下爬。”

在大鳄约莫爬下二十多米时,她叫停了,小锤往洞壁上敲去,无需深厚的内力,也没啥咚咚的声响,石壁就像豆腐一般直往内凹陷崩裂,一块块碎石跌落出来。大鳄也没闲著,强劲的尾巴跟著她的小锤在边上横扫掏挖,不一会儿,居然弄出一个一人多深的可供勉强钻入的洞。

MMD,早点想到这把小锤,她一边敲落脚点一边就和黑猇爬上去了,也犯不著在水里耗神耗时,还多出一个诡异的非人类朋友。

江七巧诅咒著,示意大鳄倒退著钻进洞。

一切准备就绪後,她从小布包里拿出一个土灰色瓷瓶,当初炸海盗的水底雷喊价十五两银子一个,为了杀价,她硬是多买了好几个不同品种的水底爆破雷。还好,据卖东西的大嫂说,这几个不用点燃,只需把瓶盖扭开,丢进水里即可。

拔出瓶盖,她将瓷瓶往幽黑的洞底扔下,等了半晌,没有丝毫动静。

唉,果然是伪劣产品啊!她叹气,又出一个瓷瓶,扯开塞子,往下一扔,一袋烟功夫过去,还是没啥动静,又是一质量不过关的伪劣产品。她就说嘛,那大嫂被砍了三分之一的价,咋还会喜笑颜开地卖得那麽干脆,最後临走时还友情附赠了一个。

再陆续扔下两个瓷瓶,皆是半天没有动静。

唉,江七巧又长长叹了口气,出最後一个土黄色的瓷瓶,这个就是大嫂的临别附赠品了,要再没用,她也无可奈何了,只好祈祷黑猇的命够硬。

拧开瓶塞,她懒心懒肠地随手往下一扔,然後不抱希望地搂住黑猇,尽力调出丹田内的气流,让自己的身体更加温暖。

看黑猇的眼睛时张时闭,她咬住它毛茸茸的耳朵使劲磨了磨,喝道:“不准睡!”

黑猇眼神一凛,吃痛地低嗥一声。

突然,洞底深处响起了沈闷的滚雷声,石壁剧烈地摇晃起来。

无数碎石簌簌地落下,幸而大鳄长的尾巴一直回搭在她身上,及时地扫开了碎石。

轰──从黝黑的洞底冲起一股强劲的水柱,直直顶上洞口压著的石板。

爆破面积小,往上的压强就大,不过要是没有这个藏身的洞,没有大鳄尾巴的扫动,估计她不是被水柱的压强冲成重伤就是被落下的碎石活埋。就这样,他们挖出的洞,除了她的背上和三颗头上空无一石外,四周全被石头填满了。

轰──轰──水柱又连续冲上几次,不过一次比一次减弱了。

呼──不幸中的万幸,伪劣产品总会有百分之二的几率是过关的。

江七巧静静地伏在黑猇身上一动不动,直到一切完全平静下来。

“大鳄,走,出去。”她吆喝著。

大鳄扭扭身体,将身周严实的石块抖松,然後负著一人一兽缓缓爬出洞,攀附著苔藓继续往上移动。

江七巧抬头看看,二十多米远的洞口散发著可爱的微光,呀呀,天色将亮了吗?啧啧,俗话说得好,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这天都要亮了,海苍帝咋还没找到这里?还南海霸主呢。唉,女人啊,果然只能靠自己。她摇摇头,故作深沈地叹口气。

俄尔,又心情激动地使劲咬了咬黑猇的耳朵,“黑猇,挺住,胜利就在前方,我们马上就要出去了。”两只手不客气地揪住大鳄额上的两个尖突捏戳著。如果不是怕引来敌人,她都想高歌一曲了。

第七十章 状况频出的女人

轰──轰──又是几道滚雷般的轰响,不过再没有水柱冲出洞口,只是飞溅出了点点水花。

当一切归於平静之後,守在洞口的南岛众人仍旧哑然无声,三分之一的目光落在碎裂的石板上,三分之一的目光投向湿淋淋的洞口,还有三分之一的目光在二者之间游移不定。

“岛主,这这很像夫人的水底雷。”邪风抽抽嘴角,艰难地说出了见识过夫人水底雷的众人的猜疑。

莫夜摇摇头,困难地指出一个事实:“在如此窄小的范围内使用这种爆破强劲的炸药,避无可避,无疑是自掘坟墓。”

又是一阵可贵的沈默。

海苍帝突然冷笑一声,沈道:“这死女人既然敢用就一定死不了。你等随本岛主在这儿侯著她吧。”

啊?死女人?!再没人敢言半句,只是所有的目光都炯炯地盯著那黑黝黝的地洞口。

不久,啪的一声,一个湿淋淋的长著脚蹼的黑绿色爪子搭在洞沿边,众人神色一凛,全都警戒起来,这明显不是女人的手掌,也不是那只黑虎的脚爪。

啪,又是一个东西搭上洞沿,还是湿淋淋的长著脚蹼的黑绿色爪子,随後,一张宽长的形似鳄鱼的巨嘴冒了出来,嘴边有须,微张的巨嘴里长满锋利的牙齿;接著,一双绿幽幽的闪动著残狡诈的眼睛逐渐现出。

怪物形似鳄鱼的狰狞脑袋终於完全露了出来,只是该名怪物的额头上很不搭调地有两只纤细白嫩的小手在不停地揉搓著。

“嘿嘿,大鳄,你头上的尖突真的好好玩喔。”熟悉的清脆声自黑黝黝的洞口响起,忽又疑惑地惊呼,“呀,咋个眨眼间天光就这麽亮了!大鳄,等等,这光线好刺眼,我先适应下再上去。”白嫩的小手从这名唤大鳄的怪物头上撤离。

大鳄怪物就这麽两只爪子扒拉著洞沿,一颗可怕的脑袋搁在洞边,朝天半仰著,乖乖地一动不动。只是偶尔掠向众人的绿眼中充满了恶意,还有垂涎,一种对食物的垂涎。

沈默的众人汗颜地怔愣了。

过了一会儿,清脆的声音又开始响起,不过这次是对著另一个东西说的,“黑猇,你说海苍帝他们是不是找错了地方?天都亮了,人咋还没赶来?切,鬼个霸主,连自个妻子都不能及时救援,也不嫌丢人。”女子的鼻中似乎还哼出了极为不屑的声音。

“吼!”无力的虎啸敷衍似的应和著。

一干儿郎几乎同时抬头看看漆黑如墨的天空,再看看黑黝黝的洞口,又看看一动不动的岛主。最後,个个都於刹那间变成一笔直的标枪,坚守著南岛保命最高生存守则。

耳畔响起了咯咯的磨牙声和骨骼的脆响,邪风和莫夜扫过岛主逐渐握紧的拳头,彼此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地悄悄往旁边横跨一步,珍爱生命,远离濒临爆发的危险人士。

杀气就这麽毫无遮掩地劈天盖地地弥漫开来,天地间的万物似乎全都被压迫得不能动弹半分,静谧得可怕。

这就是南海霸主海之苍帝的实力吗?好可怕的杀气,莫夜冷汗涔涔,身体瞬间湿透。赶紧服下一颗药丸方才使跳动得几欲爆裂的心脏平缓下来。瞥眼一旁的邪风,虽不见脸上有什麽变化,但额际隐隐有细汗冒出。

至於那些肃立的儿郎们,全都神色痛苦,脸上青白交加,个别还透著黑色。

光凭杀气就可杀人於无形,以前他以为这是夸大的讹人之语,现在他相信了。

莫夜的眼珠定在黑黝黝的洞口,心内暗自一笑,武功高深的习武之人并不会轻易动怒,但这女人却轻易引发了南海霸主如此强烈的杀气,真是个有趣的现象呢。

“唉,求人不如求己。大鳄,我们还是自个爬上去吧。”清脆的女声像是完全没有感觉似的继续响起。

“嗷!”没有感觉的还有这只巴在洞沿边的怪物。就见这怪物爪子一伸一缩,巨大的身体逐渐从黑黝黝的洞口探出,眨眼间便爬到了地上。

亮如白昼的火光中,每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形似鳄鱼的黑绿色怪物身上驮著一只黑色的老虎,一个身著黑衣的娇小女人,银白色的丝线密密麻麻地将三者捆得结结实实。

“呀呵,终於出来了,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那个女人没有察觉到洞外站著的一大群人,兀自埋头欢快地解著身上的线结,“呵呵,虽然水底雷买到了不少伪劣产品,不过这天蚕冰丝的质量倒不错,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一千两银子还是花得很值的。”

除了海苍帝,每个人都想闭上眼睛,不忍目睹接下来的惨剧。

“是吗?需不需要为夫帮忙?”轻柔的声音很亲切地询问著。

“喔,谢谢,不用了。我马上就解完了。”江七巧随口答著,抽出最後一圈丝线的手蓦地顿住了。头机械地一点一点地往上抬起,对上了一双幽沈的黑金色眼睛。

“呀苍,你来了!”她僵硬地拉开一个微笑,眼珠微转,“啊,邪风,好久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美丽动人。”

邪风抽抽嘴角,不发一言。

眼珠再转,“哟,那个眼睛猥琐狡诈的人是不是莫夜?哈哈,你看,这大鳄眼里的狡诈和你的很像吧。”

莫夜面皮抽搐地看著凶恶瞪向他的大鳄怪物,无语。

眼珠再再转,她扬起右手,对著一干儿郎使劲挥了挥,“同志们好,看到你们仍旧那麽威风凛凛,个个剽悍得像黑猇,本夫人真是感到无比欣慰啊!”

众儿郎不露痕迹地瞅瞅此刻瘫软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黑虎,隐忍地微垂了头。

这死女人真的欠抽!

原来这女人真的欠骂!

夫人真的不值得同情!

“哈哈哈”江七巧见无人理会,干笑两声,小手尴尬地放下,拍拍屁股,自个站了起来,看看天,又看看上百只火把,脸上越发有些不自在,“嘿嘿,不好意思,原来天还这麽黑啊。苍,你们来得真快啊!“她讨好地向海苍帝靠近。

“快吗?”海苍帝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微微一笑。

“是啊,很快,很快。”她重重地点著头。

“可是,为夫方才听到某个人说‘黑猇,你说海苍帝他们是不是找错了地方?天都亮了,人咋还没赶来?切,鬼个霸主,连自个妻子都不能及时救援,也不嫌丢人。’”海苍帝温柔地笑著,把她说过的话一字不差地重复出来,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原来岛主还身怀口舌之技呀,好可怕的报复心!

“苍原来原来你这麽幽默嘿嘿嘿嘿”江七巧嘿笑著,眼光左右飘荡,就是不敢看海苍帝的眼睛。

呜呜,为毛!为毛她每次脱口的话都会不幸地被这男人听个正著?!这世道还要不要人活了!!

“某个人还说‘唉,求人不如求己。大鳄,我们还是自个爬上去吧。’对不对?巧巧。”海苍帝继续模仿出她後面的话,脸上仍是微笑连连,和身周刮起的猛烈飓风完全不相配。

“我我没”

“既然某个人都如此说了,为夫也不想破坏她自食其力的坚韧意志。”海苍帝侧过头对邪风吩咐道,“邪风,传令即刻上船回岛。”

“是!”邪风点头应道,向站立的几百儿郎打出手势,一道道黑影瞬间从地上闪过消失。

“巧巧,黑猇为夫就让邪风带走了。你放心,待会儿在船上,为夫会让莫夜替它医治的。”他示意邪风将黑猇抬到肩上。

江七巧眨巴眨巴大圆眼,可怜兮兮地望向海苍帝,“苍,那我呢?和你一道走好不好?”

“呀,巧巧这麽能干,还需和为夫一道走麽?”海苍帝挑眉讶然道,修长的大手温柔地在她头上拍拍。

啊?!她瞪大了眼,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你就和你的大鳄自──个──游──回──南──岛──吧。”最後几个字是一字一字从嘴里迸出的。

啊?!啊!!

“不要啊──”江七巧猛地一扑,使劲挂在海苍帝身上,泪如雨下,“苍,我错了,我错了嘛。我说错了,说错了,不要丢下我嘛,我会被海里的鲨鱼吃了的,呜哇,我错了,真的错了──”

尖锐刺耳的鬼哭神嚎传遍了整座海岛,直直飘到停泊在海湾的战船上。

“喂,做好起航的准备。我听到了夫人的哭号,估计岛主马上就要回来了。”留守在船上的领队儿郎对著手下叮嘱著。

“头儿,放心,我们都听见了,早就在做准备了。”下属朗笑著高声回道。

莫夜抹抹额上的冷汗,终於了解到这看似有趣的夫人不是一般男人消受得起的,放在心里观赏喜欢就行了,没必要像岛主一样想不开地拖上自个的老命。他还想多活几年,帮夫人带带孩子。

第11部分

第七十一章 坦白从宽(一)

仍旧是星月皆隐的墨黑,层层海浪倚仗著猛烈的海风肆意拍击向艘艘战船,发出啪啪的吼叫。

和来时不同,九艘巨大的战船宛似在海上散步一般,航行得悠闲轻松,桅帆上的大旗黑影随风狂舞,骄傲地庆贺著又一场胜利。

但主战船的主舱中却没有这份胜利的喜悦和轻松闲适。

约三十平米的狭长舱房四处挂著几十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将舱房辉映得如同白昼。

舱房外有一队南岛儿郎笔直地守卫著,个个面无表情,气势凌厉,仔细看看,这些人的耳朵立得尖尖的,间或还在微微抖动。身为一名优秀的岛主护卫,必须随时随刻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舱房内正上首的乌木雕花大椅上端坐著南海霸主海苍帝,左下首坐著邪风,右下首坐著莫夜,舱房中央的甲板上有一圆形矮凳,凳上坐著脑袋微垂的江七巧。此刻已梳洗沐浴过,换上了一身粉色衣裙,面前有一张矮几,上面放著捆成一团的天蚕冰丝,一把黑色小锤,一颗麽指大的夜明珠,一粒黄豆大的桃红色药丸,一个小瓷瓶。她左边蹲著恢复了神气的黑猇,右边趴著也是经过了刷洗,却还是枯木一般的大鳄。与她明显不同的是,这两个兽类目光炯炯,昂首挺。

MMD,她辛苦了大半天,以为洗完澡就可以扑到床上睡觉了,没想到还要来接受审问盘查,她一不是奸细,二不是罪犯,有必要弄这麽个三堂会审吗?

江七巧心里不停地嘀咕著,却没胆子说出来。死拽活赖,眼泪流了一箩筐,好不容易才巴著上了船,她实在不想被丢进海里骑鳄回岛。以她对海苍帝个的了解,只要确定她不会有生命危险,真戳到了他隐忍的底线,是完全有可能把她和大鳄踹到海里的。

唉,大鳄为啥要表现得那麽优秀呢?

遥想海苍帝虽然身上一直拖著她这个累赘,但轻身功夫绝对不慢,她都以为会和大鳄说莎哟拉拉了,谁知大鳄看似短的四肢却以著惊人的速度紧紧跟了上来,还一直跟到了船上。

唉,她心底再度长长叹了口气,这天真是自己叹气最多的一天。

海苍帝有些头痛地揉揉额角,那女人垂著头,看起来一副乖顺的样子,指不定心头正转著别样的心思,她认错很及时很真诚,但屡教不改的态度也很坚决,有那麽个刹那间他也不知该如何训问她了。

“巧巧,说吧。如果不想被丢下海的话。”半晌,他冷冷道。

莫夜竖尖了耳朵,他也很想听听这夫人会说些啥,枉顾他的心血,打乱他的心布局,害他像个跳梁虱子般白忙活一场。

说?说啥?难道这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江七巧偷偷瞄瞄一边的邪风,听说这个美丽男人是主掌刑堂的,不会还要笔录吧?问题是她真没干啥为非作歹的坏事啊!可是海苍帝都发话了,她这次要真不说点啥,就真的会被丢进海里了。

呜呜,她到底是找了个老公,还是找了个牢头啊!要想退货是明显不现实的,只有顺著他随便说点东西了。

咳咳,清清嗓子,她转转眼,让眼里氲上一层水雾,抬起头,委屈道:“古人诚不欺吾,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话说为妻本──”

噗咳咳咳咳,莫夜被喝在嘴里的茶水呛住了。

邪风身子一抖,脸上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有些僵硬了。

海苍帝横了左右两眼,手指在额角又揉了揉,疲累道:“简短点,直白点。”

“喔。”江七巧有些讪讪,“老娘刚掉进海里,那帮杀千刀的兔崽子──”

咳咳咳咳,莫夜这次是被分泌出的唾呛到了。

邪风脸上的微笑有裂的迹象。

坚硬的乌木椅把上留下了海苍帝深深的指印,他深吸一口气,狠厉的目光直坐在房间中央的女人,薄唇微启,缓缓道:“巧巧,你很喜欢游回去,嗯?”挑高的尾音含满了风雨欲来的危险。

“还不够直白吗?”江七巧小心翼翼地看著面色狰狞的海苍帝。

海苍帝沈沈看她一眼,露出一丝看透一切的讽笑,“那是俗,别告诉为夫你不懂。”

江七巧被那极森的眼神看得心惊跳,小嘴一撇,好嘛,好嘛,她承认自己是故意拽文和爆的,谁让他们要来这场三堂会审呢?她明明不但没错,还很英勇聪明地进行了自救的。但──

这英勇聪明的自救行动在海苍帝眼中就是一严重的愚不可及的错误,这点她也心知肚明。

唉,这就是找了个严重大男子主义男人的悲哀啊!女人的聪明和独立就是这样被逐渐磨灭掉的。

“我掉进海里被海寇捉住,不想北条纯二郎被我天仙般的美貌迷住──你们什麽眼神?我说的是事实。”她恼怒地一一瞪向三双眼神怪异的眼睛,“莫夜可以作证,你说,那个北条纯二郎在大堂上是不是当著众人的面,色迷迷地看我?”

“那是那是。”莫夜强笑著,尴尬地鼻子,斜瞟了瞬间面无表情的岛主一眼,如坐针毡。

“继续。”海苍帝淡淡开口。

江七巧话匣子一打开,也忘了怕字,“我刚洗完澡──”

啪,莫夜手上的茶盏重重地搁在了桌子上,每个人都向他看去,“呵呵,不好意思,手滑了,夫人请继续。”趁著抬袖时,他对著江七巧无声地张了张口。

“春睡海棠。”江七巧眸光一闪,心下琢磨开了,对啊,她要照实说了,虽然会整到莫夜,但以那家夥的德行肯定会把她手中的春睡海棠供出来。算了,这次就放他一马。

“我洗完澡穿好衣服,仆妇突然把莫夜带了进来。他说他仰慕南海霸主,不想再当海寇,於是我们分工合作,我继续在贼窝里待著伺机而动,他负责把苍带到贼窝。喏,这颗桃红色的药丸就是莫夜给倭人的假春药,说是糖丸,不过我没吃,也不知道是不是骗人的。”说到最後,她还是忍不住黑了莫夜一把。

海苍帝冷冷扫了额上微微冒汗的莫夜一眼,向门外扬声道:“来人。”

一个黑衣大汉走进来单膝跪地,恭敬道:“岛主,请问有何吩咐?”

“下去找个丫鬟,把桌上的红色药丸拿去给她服下。”他漠然地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开面上的茶叶,“若是无碍就不用回禀了。若是有事──”他转向莫夜,森冷一笑,“莫夜,你说该如何处置?”

“呵呵,岛主说笑了,属下怎敢哄骗夫人呢?这可真真是颗糖丸。”甚幸,只要服药的人没中毒尘,这解药的作用真的就只是糖丸而已。莫夜心里暗自咕叨,这夫人也是个狡诈危险的人啊。

“莫夜无需紧张,是否糖丸,待会自见分晓。”

大汉拿了药丸下去,屋内静静地等待著,半晌,不见大汉回禀。

海苍帝微微斜睨莫夜,嘴角含著意味不明的浅笑,“莫夜,这一步你谋划得很好。”

“岛主过奖了,属下不胜惶恐。”莫夜谦逊地欠了欠身,咋总觉得岛主话里有话呢。谋划?到底在夸他哪方面?脑中悚然一抖,罢了,不想了,反正他都投在这个男人手下了。

第七十二章 坦白从宽(二)

审问还在继续,不过江七巧的待遇有了一定改善,矮几上摆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牛,一盘入口化渣的点心。

她拈起一块点心放进口中,一边吃著,一边渣沫横飞地说著。

“本夫人是什麽人,他北条纯二郎敢当著我的面表演活春,我就敢睁开眼睛看过够。还肖想强暴本夫人,也不看看自个的身材长相,和我的苍简直是云泥之别。我真善良,只赏了他一记断子绝孙脚,跳了他脚筋,不过这傻子自个想不开,竟然剖腹自裁──”

“巧巧。”海苍帝突然打断她的话,他已完全放弃纠正这女人话语间的俗了,“依著你话中的意思。倘若这北条纯二郎长相身材皆貌若天仙,你岂不是就顺水推舟了?”

“才不会。”她斩钉截铁地回道。

“为何?”隐隐上扬的语气显示出主人的一丝欣慰。

“因为我痛恨强暴蹂躏女人的变态野兽,哪怕这野兽再美也不足为取。”她掷地有声,顿了顿,目露凶光,森森咬牙道,“我会把这种人形变态野兽锁起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舱房内外顿时陷入可怕的沈寂中。

至此,所有在场有幸亲身见证这场审问的南岛儿郎再没有对他们的夫人产生过丝毫同情,那份同情全部转移到了可歌可敬的岛主身上。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原来冷心寡情的岛主具有如此伟大的牺牲奉献神,到中原晃荡一圈,二话不说就把男人的噩梦“凶暴血蝶”娶回了家荼毒自己。

莫夜曾後悔过自己几个月前没游荡到江南早点认识这只“凶暴血蝶”,此刻,他在心里再次吁叹,此女真不是一般男人消受得起的,“凶暴血蝶”完全没有浪得虚名,他,只需守在一边看她如何折磨那个高高在上,几乎无所不能的男人就满足了。

邪风微微敛下眼皮,眸中是一片春水般的明媚,呵呵,这就是他的夫人,在如此强势可怕的岛主面前,仍是肆意飞扬,洒脱不羁。守著她,看著这样的她一辈子,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海苍帝虽是面无表情地瞪著眼前不知死活的女人,暗地里却生出心力交瘁的感觉。为什麽,他就这麽莫名其妙地栽在了这种女人身上。好色、凶暴、自以为是、骄傲自大缺点一箩筐。但偏偏面对她这些缺点他气了、怒了之後,还会有些喜欢,甚至是纵容呢?口一阵气闷,隐隐的,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毁了。

咦?这些人为啥都不开口了,一个二个显得高深莫测的,想要她继续说就哧一声嘛。算了,她的主观能动是很强的。喝口牛润润嘴,江七巧擅自决定继续说下去。

“他死了不打紧。这小色狼的变态哥哥北条纯一郎一怒之下找我单挑,害得我想装识时务的俊杰求饶认输都没机会了。砍了北条纯一郎的左手,这Y的很没武士道神地喊手下群殴我,幸好黑猇及时赶到救了我。”她拍拍身边黑猇的大脑袋,夸奖道;“干得不错!”

黑猇舒适地眯起眼睛,摇了摇尾巴。

杀弟断手之仇,是个人都想把你碎尸万段。海苍帝终於压下心头闷气,没好气道:“这些都不用说了,我想知道你掉进尸洞里的事。”

“尸洞?”她疑惑地重复。

“夫人,你掉下的洞是海寇们弃尸抛人的场所,故称尸洞。”莫夜好心地解释道。

“难怪那海水腥臭无比。”江七巧喃喃著,突然面色煞白地惊叫起来,“完了,我不小心喝了几大口海水,会不会中毒?莫夜,你快过来给我把脉。”

莫夜也开始揉额角了,这女人的胆子真肥,在面沈似水的岛主面前还敢大呼小叫,就算是夫人也──

“莫夜,去,给夫人把把脉。”

呃──他还能说什麽,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虽然这愿挨的心底是满腹怨气。

“是。”

立刻起身离座上前,在江七巧的右腕上仔细把了把脉,他向海苍帝行了一礼,“回岛主,夫人身体并无丝毫异样。”

“你确定?”江七巧怀疑万分,没有用密的仪器检查过,他凭什麽说得这麽笃定。

莫夜抽抽嘴角回转身,指著趴著的大鳄道:“夫人,据属下估计,海寇这两年来抛入的尸体与活人,都成了夫人身旁这凶物的口中之食。洞中海水的腥臭应是上层水域流动不畅所致。”下去这麽多人,也只有你这个怪女人爬上来了,还外带个怪物上来。

有道理,正所谓流水不腐,腐水不流。江七巧的目光移向趴在身边的大鳄,一个爆栗敲了上去,教训道:“人有什麽好吃的,据说又酸又臭,腐腥不堪,不准再吃了。回去**鸭鱼马,牛羊猪兔随你吃个够!听到没?”

大鳄狠狠瞪了接它老底的莫夜一眼,乖顺地“嗷”了一声。

啊啊啊──莫夜突然间升起举袖狂哭、举拳捶墙的冲动,垮著一张脸慢慢踱回座位上。

海苍帝心里莫名地舒坦了一些,总算不是自己一个憋闷了。

“巧巧,别岔话头。”连出口的话都温和了些。

岛主,做人不能这麽不厚道。莫夜哀怨地睇了眼心情明显有所好转的男人。

“喔。反正就是我掉下去了,黑猇用肚子接到我。啧,黑猇真能干。”她又拍拍黑猇的头赞赏道。

“吼!”黑猇低低应和,尾巴高高翘起。

三人看得眼睛一抽,脑中不约而同地闪出“怪物”两字,这女人身边的动物都是怪物!

“苍,本来我们是打算等你来救的,可是大鳄出现了,和我们化敌为友後,黑猇眼看著快要冻死了,我才用天蚕冰丝捆住大家往上爬的。”她委屈道,“哪知道那群该死的倭人把洞口盖上了,我推不开,只好用这把小锤在洞壁边刨个洞,把身体藏好了,才扔的水底雷。”

海苍帝看向矮几上的那把小黑锤,皱起了眉,“为夫怎麽不记得你讨要银钱买这把锤子?”

“那个啊,是在回岛的小镇上,一个大叔看我可爱送我的。他是在家里的地头捡到的,送我也没啥损失。”江七巧不甚在意道,“不过这东西还真方便,再硬的石头,轻轻一敲就塌陷进去了。”顺手拿起小黑锤,满脸的跃跃欲试,“要不要我演示下?”

“你试试看,敢毁了这艘船,为夫非把你皮剥了不可!”海苍帝狞笑道,大手一扬,她手中的小黑锤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吸了过去。躺在手中的小黑锤三寸余长,通体温凉,质地似钢又似磁石,手指轻轻一敲,声音清脆悦耳。

他递给身边的邪风,邪风拿在手上反复观察,目中惊讶越盛,“岛主,这好像是万年铁磁铸就的。曾是几百年前武林中第一高手巧匠锤手的武器。据闻此人爱器成狂,临死时,将全身功力尽数注入武器之中。他身死之後,武器巧天锤也下落不明了。”

“呀,这果然是我的东西!”江七巧欢欣的声音高昂响起。

她的东西?!她是几百年前的巧匠锤手麽?

“你们看,巧匠锤手,巧天锤,江七巧。无处不巧,充分证明我们几百年前是一家人。”她兴奋地站起来,拉长了脖子看著邪风手里的小锤。里面有高深的功力啊!怪不得敲石头像是敲豆腐。

这世上还有比这女人更强词夺理,更强盗无耻的麽?舱内三人和守在舱外聆听的众儿郎无不瞠目。

片刻,海苍帝无奈地抹了一把脸,唇边终於溢出清浅的淡笑。

“巧巧,你怎会这般可爱呢?”他叹息著,挥手示意邪风和莫夜把舱内舱外一干杂物统统带走。

第七十三章 你侬我侬(微辣)

“那还用说,可爱是本夫人的特质。”丝毫不具备谦虚美德的江七巧柳眉高扬,脸不红气不喘,理所当然地接收了海苍帝的赞美。

浑厚的低笑从海苍帝喉间沈沈逸出,他张开双臂,含笑的眼中涌现出层层温柔。

“来,巧巧,到为夫怀里来。”

“不会顺手把我扔进海里吧?”

“舱门被邪风关上,舱窗又如此窄小,你说为夫该从何处扔出呢?”海苍帝微微侧头,一缕长发从肩上滑落前,青衣黑发,浅笑盈盈,端是俊美绝伦,引人遐思。

嘻嘻,警报终於完全解除罗!江七巧忍不住想拍手高呼,眉开眼笑地往前轻轻一跃,准确无误地投进海苍帝怀中。

“苍”她双手搂住男人脖颈,在那宽阔强健的膛上使劲磨蹭著,贪婪地嗅著属於男人的淡淡冷香。只是分开了一个半天和半个晚上,为什麽感觉就像分开了好几个月似的?真称得上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苍苍苍”她抱住他的脖子,不停地呢喃著他的名字,泪水突然止不住地落下。

海苍帝轻轻应著,一手搂著她,一手在她纤细的背上缓缓抚,那滴落在衣襟上的泪带著灼人的烫,让他心疼。不过他并没有阻止,他知道,巧巧需要发泄。

一个无声地落泪,一个温柔地抚拍,静谧的舱房中萦绕著醉人的温馨。

半晌,江七巧哽咽著委屈道:“苍,我是想等著你的来救的,可是那些个倭人逼人太甚。”

“嗯,为夫的巧巧一直都是个勇敢的女子。”海苍帝在她红红的小鼻尖上轻轻一吻,柔柔笑道,“不过要记著,除了巧巧的命,为夫什麽都不会在意的。巧巧以後不可以再做这样勇敢的傻事了。”

能听到一个男人这样说,尤其这男人还是个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古代男人,说不感动那是假话。江七巧滚热的眼泪一个不留神又洒下两大包。

“苍。”她轻唤一声,把头埋进他怀里使劲擦拭著。好半晌,才抬起头,嘟著嘴道,“可是我不能忍受那倭人碰我!”这句话是真的,倒不是说为海苍帝守洁,而是那倭人真的很倒她胃口,她这人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委屈自己。不过如果对象换成个与海苍帝不相上下的绝色大帅哥,搞不好她会欢庆一下NP之路有望了也不一定。

很可惜,海苍帝是不可能听到她的心声的,一厢情愿地把这句话按照他的理解去听了,眼中的柔情与怜惜更浓。

“巧巧,以後不可再使用轻功了,你可知在得知你掉入尸洞时,为夫有多担心吗?”那一瞬间,他的心停止了跳动,空洞无比。

“好,我再不会让苍这样担心了,那苍要保护好我喔。”她眨眨眼,眨掉睫毛上碍事的泪水,冲他甜甜一笑。女人嘛,该柔弱的时候绝不能逞强,适当满足下大男人的心理还是很有必要的。

海苍帝深深地凝视她,回以温柔的承诺,“好。为夫绝不会像今次这番大意。此生定会好好保护巧巧的。”

噢!噢!噢!她爬到他头上撒野的日子指日可待了!江七巧霎时笑得灿烂至极,衬著还挂在眼角脸蛋上的晶莹泪珠,宛似清晨绽开的纯净雏菊,勾人怜爱。

“一日不见兮,思之若狂。”海苍帝受到蛊惑地吻上她的眼睛、脸颊、轻柔地吻去沾染在上面的残泪。

啊!江七巧几乎是狂喜地搂紧了他,“苍,原来你和我是一样的感觉!”这个男人真没白爱啊,好上道。

“为夫很高兴能和巧巧夫妻同心呢。”海苍帝黑金色的眸子逐渐灼热起来,薄唇移到她的红唇上辗转厮磨,诱惑的气息将她从头到脚笼罩得密不透风。

“嗯”江七巧微微眯上眼睛,嘤咛一声,主动张开唇瓣,邀请他的进入。

面对爱妻的邀请,他满心欢喜,炽热的舌不客气地探了进去,逐一舔舐过柔嫩的腔壁,调弄著香滑的小舌,与它嬉戏缠绵。

江七巧本就不是含蓄的古代大家闺秀,当下热烈地回应他,小手还很不规矩地隔著衣袍在他膛上揉捏,四处搜寻两颗小豆子的位置。

这一顿揉捏更是让海苍帝热情高涨,舌越发狂野地在她口中肆虐,刺激著她口内的敏感点。

身体渐渐绵软,小舌再也无法跟随上狂舌的舞动,只能无力地由他侵占戏弄。不过手上终於找到了两颗小豆子,心里邪邪一笑,邪恶地用麽指使劲按压旋转,毫不意外地感到搂抱自己的男人身体颤了颤,指腹下的小豆瞬间凸硬如石。

海苍帝有些艰难地从她口中撤出,眸中的金色变成了暗金,越加幽暗火热。

“为夫甚喜巧巧的热情。”他修长的食指轻轻点著她红豔的唇,唇边勾上了邪肆,声音暗哑魅惑,“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巧巧,你也该接受为夫的热情喔。”

食指滑过小巧的下巴,修美的脖颈,隔著柔薄的衣裙一把握住高耸的丰盈肆无忌惮地揉捏起来。

在他热情的揉弄下,江七巧觉得部好舒服,绵软的身子更是酥麻难耐,细碎的嘤咛声不由得点点溢出,玩弄小豆子的手指也虚软了劲道。

“唔,巧巧可爱的小樱桃立起来了呢。”海苍帝食指刮搔著微微凸出的小点,低头在她唇边肆地低语,喷吐著炙热勾魂的热气,“让为夫探探巧巧下身动情没有?”说罢,吻住她的小嘴,另一手撩开她的衣裙探了进去,隔著亵裤在双腿的凹陷处大力按压揉搓。

“唔”江七巧被这突如其来的狂猛碰触弄得全身发热发麻,手指间也反地揉搓起硬硬的小豆子。

海苍帝倏地离开她的唇,喉间倒抽一口冷气,“该死的女人,狐狸变得麽?”他低声咒著,伸入裙中的手指一动,轻易撕开薄薄的棉质亵裤,手指蛮横地直接入湿滑的小。

“啊──”江七巧有些吃惊,还有些吃痛,双手连忙从他的膛撤下,一把抓住他的手,“苍,别”

“巧巧,不怕。为夫会让你舒服的。”他口中安慰著,手指却不为所动地抽动起来。

“苍”阵阵酥麻从体内荡开,初进的一丝刺痛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手虚软地垂落。

“巧巧,放松些,好好享受,为夫在给你压惊呢。”耳边响著勾魂摄魄的靡谑笑声。

屁个压惊!她娇嗔地白他一眼,氤氲著迷离情欲的眼神勾带出无限风情。

海苍帝看得一愣,一股强劲的热流冲向小腹,下体涨得发疼。

一把抱起她,起身向左侧的卧舱走去。

“巧巧,为夫等不及想先吃了你呢”

第七十四章 莫夜的药

将心爱的女人放在柔软的床榻上,海苍帝小心翼翼地叠上身体,让她慢慢适应自身的重量。

“巧巧,压著难受吗?”他紧紧凝视她的面容,柔声询问。

什麽叫进步?这就叫进步!想当初刚认识那会儿,这男人不是把她撞飞,就是泰山压顶地把她从睡梦中压醒。就连拜堂时她摔了个狗吃屎,也没见他伸出团结友爱之手。而现在──

江七巧激动得有些哽咽了,不容易啊不容易,她恍然产生了多年媳妇熬成婆的错觉。

“巧巧,在想什麽?”海苍帝修长的食指在她脸上缓缓游移,声音越发轻柔。

“苍,我我感动”她眨眨泛起泪花的眼睛,哽咽道。

“喔?”海苍帝扬起了尾音,“何事令得巧巧如此感动?”

她一把抓住他游移的手指,目光直视他幽深的黑金色眼睛,“苍,我终於明白什麽叫做甜蜜的负重了。”您老终於开始察觉到我娇小的身体有可能无法负荷您老高大沈重的身躯了。

“甜蜜的负重?”海苍帝口中喃喃重复著,忽而冲她展颜一笑,笑容里含著说不出的促狭,“巧巧,为夫真是高兴。既然你是如此作想,那为夫也就完全放心了,先前还担心把你给压坏了。”高大的身体故意往下略微使劲压了压。

呃──有没有搞错?江七巧郁卒了,小嘴不自觉地嘟起,闷闷地看向身上的男人,这个臭男人又在晃点她了。

海苍帝吃吃笑起来,眼中波光荡漾,金色的流光来回穿梭,像是夜色中沾雾的优昙。

“巧巧,你真是可爱。”低下头,优美的薄唇在女人红豔柔嫩的唇上轻轻厮磨,“让为夫如何不疼你呵?”

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唇边,带著男人特有的厉香,逐渐侵蚀迷惑著女人的神智。

“苍”江七巧娇娇柔柔地唤著,双臂缠上男人的脖颈。

“嗯。”海苍帝鼻息间轻轻哼著,雪白坚硬的牙齿叼住她的衣襟,眸子一弯,满是邪魅的暧昧。

“苍!”她看向他,眸中有些害羞,还有些好奇。

哧啦──哧啦──

海苍帝的头慢慢扬起,落下;再扬起,再落下,江七巧身上的粉色衣裙在他无坚不摧的利齿下化成片片翻飞的蝴蝶,粉嫩滑润的身体像是深藏的花蕊般逐渐露了出来。

江七巧脸颊泛红,努努嘴,心一横,也不甘示弱地伸手剥起男人的衣袍。

海苍帝沐浴过後,仅穿了一套里衣和一件外袍,再加上他的极力配合,不一会儿,衣衫便被剥除到了壮的腰身上,露出完美健壮的上身,感的线条优美地起伏著,每一块肌理都是恰到好处地贲张著。

她著迷地伸手轻轻抚著,感受到那光滑的天鹅绒下包裹的弹十足的坚实肌。

海苍帝身子一震,眼神瞬间灼热起来,鹰般狠狠啄住她的红唇啃噬,韧劲霸道的舌顶开她的齿缝长驱直入,在里面尽情翻搅著,吸吮著。

狂热的吻让江七巧的脑子晕晕乎乎的,浑身也再度陷入绵软的境地,只能无力地张开嘴任君采撷,眼皮也开始逐渐耷拉下来。

当海苍帝终於餍足地抬起头时,才发现身下的女人一动不动,不知何时已酣然入梦了。

他低低一笑,舌尖怜惜地舔上她轻闭的眼皮,“巧巧,累了吗?不过,你让为夫担心许久,作为惩罚,今晚为夫是不可能放过你的。”

他直起身,宽大的手掌细细抚过女人光裸的肩头、浑圆的丰盈、纤细的腰身,平坦的小腹,指尖温柔地伸进那甜蜜紧致的甬道里,轻轻抽动揉按,耐心地诱哄出一股股芬芳的蜜,直到感觉足够湿润了,才褪去身上的障碍,缓缓压上那具美丽诱人的女体。

刚一压上去,还来不及领略女体的柔美滑腻,海苍帝就发现一件十分、非常、极度不对劲的尴尬事。

他好像心有余而力不足!?这这怎麽可能?!大骇之下脑中突然浮出莫夜曾说过的话“不过在下在夫人身上布下了奇药,一旦有男人碰到夫人的肌体统统都会阳痿不举!”

该死的,原来那男人的奇药需要男女如此赤裸相对才会发生作用!

居心叵测!罪不可赦!

更该千刀万剐的是那男人竟敢忘记解开在巧巧身上所下的毒药!!

“莫夜!本岛主非撕了你不可!!”沈沈夜色中一艘战船上响起海苍帝咬牙切齿的咆哮。

“阿嚏──”莫夜读了一会儿医书,正准备上床歇息,冷不丁浑身一寒,打出个大大的喷嚏。

“唔,千万别自个著凉了,弱了本神医的名头。”他坐在床边,揉揉鼻子,喃喃自语著。想到方才对夫人的三堂会审,唇畔不由勾起一丝温柔的浅笑。

他怎麽也不曾想到南海霸主会让他和邪风这两个倾慕夫人的下属参与对夫人的审问,不知是为了让他们更了解夫人的怪异子彻底死心呢,还是让他们日後能有所防范地更好地保护夫人?不管是什麽理由,这辈子他的决定应该是不会更改了。

俗话曰“说曹,曹就到。”

“!当──”一声,卧舱门被狠狠踢开,一股强劲的海风猛烈地灌进来。门外,站著个满脸杀气、欲求不满的高大男人。

“岛岛主?!”他惊诧了,这半夜三更的,该审的也审了,该交代的也交代了,岛主不陪夫人就寝到他这里来做什麽?!慢──慢著──脑中突然有什麽东西一闪,他愣了,呆了,傻了。

陪夫人就寝?好像、貌似、估计他没把夫人身上的毒尘解开?!那岛主他──

眼珠对上岛主眼中噬人的凶光时,莫夜惊悚了,不知道此刻他大喊非礼,会不会有人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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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院寒蘅轩

一个绝色紫衣女子手捧一杯冒著嫋嫋白气的香茗,寒星般的眼眸向漆黑的高远夜空,冷凝的脸上若有所思。

“阿姐,夜已深,你还在看什麽?”东御阳凤披上一件红色披风,莲步轻移,来到东御阳龙身边,璀璨的眸子也看向漆黑的夜空。片刻,转头疑惑地问道:“阿姐,天上黑乎乎的,有什麽好看的?”

东御阳龙眸光一闪,收回视线,低低一笑,“阳凤,阿姐没看什麽,只是在琢磨?”

“在琢磨?”

“是啊,琢磨。”她缓步走到桌边坐下,“阳凤,岛主体谅我们姐妹远道而来,把洗尘宴定於明晚,这本也是说得过去的。可偏偏──”

“你我二人皆为女子,照理更无需忌讳什麽。可偏偏岛主夫人却以身体略微欠佳避而不见,这可不是待客之道。”东御阳风也踱回桌边缓缓坐下。

“今日岛主为何出现於南海之上?”东御阳龙嫩如青葱的食指在红楠木八仙桌上轻轻叩击著,“区区海寇,还需南海霸主亲自出面麽?”

“阿姐,可需打探一下?”

东御阳龙微微摆手,“不了,阳凤难道不觉得今晚这庭院之中过於安静了吗?”

“难道──”青葱食指按住东御阳凤美豔的红唇,止住她即将脱口的话。

“阳凤,这南岛的事与我东海神无关。你我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东御阳龙起身关上窗户,回眸对自家妹子笑笑,“夜深了,阳凤也早点回房歇息吧。记住阿姐的话,别多事。”

东御阳凤想了想,点点头,“那阿姐早点歇息吧,阳凤就不多做打扰了。”

东御阳龙目送妹子红色的丽影消失在门房外後,寒星般的眼眸蓦地一沈。

鸣夜的小虫一声不发,足以证明这庭院四周隐藏著功力极高的杀手。不像是监视,倒像是严密的警戒。

莫非岛主今晚不在岛上?!

第七十五章 美男乎?错!

叽叽喳喳的小鸟在窗外欢快地鸣叫著,一点儿也不畏惧即将到来的深秋。

这里是位居南海之上的南岛,岛上物产丰富,颇具热带风味,虽说不上四季如春,却也没有严冬的酷寒。

江七巧张开惺忪的睡眼,愣愣地看著头顶绣著青银暗纹的暗青色床帐,很熟悉,好像是她和海苍帝卧室里的大床帐幔。什麽时候回家的?她怎麽半点也不知道?脑海里渐渐回想起入睡前一刻的旖旎,几分尴尬浮上脸颊,她竟然在海苍帝的热吻中睡著了!?唉,不知道那个狂妄霸道的男人会气成什麽样子?

幽幽叹了口气,抱著松软温暖的棉被翻过身,床上只有她一个人,那男人恐怕工作去了。

看看帐内的光色,能确定现在是大白天。惬意地舒展著四肢,身心是无比的放松。真好,海苍帝无父无母,一个还住到了弟弟家。她作为人妻,无需天天早起去请安问好,也无需伺候丈夫穿衣梳洗,更无需应付大家族的内部倾轧。

丈夫有钱有势,她可以横著走路任意挥霍;貌美才高,她每天看著舒心养眼;冷心寡情,她不用费尽心思对付狐媚小妾或是外来的莺莺燕燕。

总之一句话,她嫁得很好很好!那啥,现代不是有句话叫女人长得好不如嫁得好吗?果然还是有那麽点道理的。

抱著棉被,她在宽大的床上连续翻滚著,慵懒得像只波斯猫。

“夫人,可是睡醒了?”床帐外突然响起柔玉轻轻柔柔的问询声。

江七巧动作一顿,连忙拉开床帐,讪讪看向柔玉,不好意思道:“柔玉,脖子还疼吗?对不起,我也是迫於无奈才打你们的。”

柔玉赶紧跪在了床边,惶恐道:“夫人可别折杀奴婢了,奴婢受不起的。”

“是呀,夫人。不过您下次再偷跑可也要记得把奴婢们打晕,抬到床上躺著。”莹玉端著脸盆走了进来,满口的打趣,“柔玉,你快起来吧,再跪下去,夫人的脸都羞煞了。”

这个这堂姐妹个怎麽这麽不一样?一个温顺谦卑得让你不自在,一个活泼跳脱得让你很无奈。不过,话说回来,江七巧心底是知道这两姐妹与王府那些趋炎附势的仆佣不同,都是实诚为自己服务的人。不管谦卑也好,跳脱也好,她都对她们生不起气来。

嘿嘿嘿嘿,她索傻笑几声,抱著被子坐了起来。

“夫人,奴婢伺候您梳洗吧。”柔玉笑笑,站起身从身边的椅子上拿起一套淡蓝色的衣裙。

“岛主呢?”江七巧好奇地问道。照常理,这男人昨晚受了气,今天怎麽著也该赖在床上欺负她呀。

“哈,是奴婢们疏忽了。”不待柔玉开口回答,莹玉小手一拍,凑到床边,“夫人还不知道吧。昨日东海神的两位少主来南岛拜访岛主。岛主这会儿正设宴席款待二位少主。临走时还特意吩咐奴婢们不准吵醒夫人,待得夫人睡醒之後才服侍夫人梳洗整装去参加宴席。嘻嘻,岛主对夫人可真是体贴呢。”

东海神的少主?江七巧迷蒙的眼睛蓦地一亮,是昨天她被绑架後来的吧。啊啊,光听称号好像就很美型的样子,而且还是两个!

“莹玉,两位少主长得美吗?和邪风、狂浪、怒涛三大总事相比如何?”她一边由著柔玉替她穿衣,一边急吼吼地向莹玉问道。

“夫人,那怎能相比?”莹玉夸张地笑道,“两位少主长得仙姿玉貌,我等见著都会生自惭之心呢。”奇怪,夫人为啥全拿男人和东海神的少主作比?这男人和女人的样貌应该不能互相比较吧。就算邪风大总事面貌柔美,但眉间的勃勃英气和一身儒雅却是男子所独具的啊。

仙姿玉貌?美得让人惭愧?妖孽系的?还是神仙系的?啊啊啊啊啊,她要喷了!会比岛主还要绝色吗?她刚想再问上一问,话到嘴边转了几转又吞了回去。算了,还是不问安全些,万一这俩小丫头嘴巴不严实,让海苍帝知道自己拿他和别的男人作比,那可会吃不了兜著走的。

“快!快!莹玉,把柜子里的包袱拿出来,那里面有本夫人买的化妆用品。今日第一次正式见客,定要好生打扮一番。”她迅速洗完脸,兴致高昂地坐在铜镜前,指挥著柔玉和莹玉做这做那。

终於,大功告成,江七巧站起身拉著裙摆旋身一转,淡蓝色的裙摆绣著银蓝色的翩飞蝴蝶,活灵活现,闪闪发光,随著裙摆的飞动,更是仿若脱裙而出一般。

不错,这绣功很强悍,给衣裙增色不少。再次对镜打量,江七巧满意地点点头。

“走,出发。你俩前面带路!”她手一挥,豪气冲天。

柔玉和莹玉面面相觑一眼,齐齐应了一声,踏前一步在前方带路。

“柔玉,你说夫人为啥如此兴奋?眼睛都放绿光了。”莹玉对著柔玉悄悄张开嘴巴,无声地一开一合,“东海神的少主不就是两个比一般女子美貌的女人吗?”

两人多年都是同吃同睡,感情早就非比一般姐妹,彼此间还能读出对方的唇语。

当下,柔玉将夫人的前後表现仔细思量了片刻,张嘴迟疑道:“别是夫人误会了什麽吧?”

“啊?难道夫人是怕东海神的少主中意上岛主,这才急赶著去赴宴?”

这个麽,莹玉难道还没听说过夫人的绰号?不知道夫人有好色癖的毛病?左右权衡了一下,柔玉还是决定点点头,权当认同了莹玉的猜测。

三人一路浮想联翩,不多时,已到了款待贵客的迎华厅内门外。从里面传来笙歌朗笑,听著很是一片热闹。

柔玉和莹玉停下脚步,对守在内门的护卫低语一声。

该护卫马上弯腰向江七巧恭敬地行下一礼,“见过夫人。岛主已等候夫人多时了。夫人,这边请。”

江七巧稳稳澎湃激昂的情绪,手搭在莹玉的腕上,柔玉略略後退一小步紧随在後。

一步一步,她以著自己最优雅华美的姿态从内门迈向宴厅主座海苍帝身边。

“苍,对不起,我来迟了。”她摆出最温柔甜美的笑容看向主座上一身青袍,意态闲适却又霸气十足的绝色男人。美男呢?在哪里?眼角的余光不由自主地往海苍帝下首座位扫去。

“巧巧,你在找什麽?”海苍帝扶著她坐到身边的座塌上,含笑问道。巧巧今番上了淡妆,左眼旁画上一只银蓝色的小蝴蝶,看起来不但灵可爱,还带著几分妖冶诱惑,真想立刻抱她回房欢爱去,好过在这里虚情假意。

“苍,东海深的两位少主是──”既然被偷瞄被逮住了,江七巧索大大方方地提出。

“喔,倒是为夫失礼了。”海苍帝轻笑著拉起她的手带著她转向左方下首,逐次介绍道,“巧巧,这位是东海神的东御阳龙少主。”

穿紫衣的绝美女子笑脸盈盈,站起身冲江七巧施了一礼,“阳龙见过夫人。”

啥?啥??是个女的?!江七巧面上的甜美微笑有些僵硬了。

“你好,阳龙少主。”她还算没失态地点了点头,也回了一礼。不慌不慌,不是还有一个吗?说不定另一个是双生妖孽呢,她安慰著自己。

“这位是东海神的东御阳凤少主。”

一个有些眼熟的绝丽红衣女子站起身向她施了一礼,“阳凤见过夫人。”

黄莺出谷的声音听在耳里却像是晴天霹雳。

江七巧沸腾的血冰冻了,石化了,僵硬了。

美男乎?错!大错!特错也!那是两个活色生香的美女!但悲催的是她不好女色啊啊啊──

这世间,总有那麽些差阳错会错意的事出现。而此刻,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第七十六章 东御阳凤的邀请(一)

“夫人,阳凤脸上可有什麽不妥之处?”东御阳凤见这乏善可陈的岛主夫人眼睛虽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目光却是迷离的,甚至隐隐带著一丝悲切,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

“喔,没有。”江七巧缓缓收拾著悲愤失落的心情,“我只是觉得阳凤少主看著很是面善。”她不能怪柔玉和莹玉没给自己讲述清楚,是她自己把现代的妖孽系美男形容词和古代混淆了。

仙姿玉貌,在古代本就是用来形容女子的啊。

东御阳凤微微一笑,“夫人难道忘了?阳凤在海边小镇遇险,还幸得岛主搭救方才顺利脱险的。”

“啊!你是那个差点被马车撞死的女人?!”江七巧恍然大悟,难怪总觉得眼熟,原来还真是见过的路人甲。只是好像最先救她的是自己才对吧?这女人故意忽略这个事实,十之**是城隍庙娘娘怀孕──心怀鬼胎!

瞬间,她全身的警戒细胞活跃起来,没见著美男的失落被挤到了爪哇国去。早晨才感叹著海苍帝身边清净得没有一只莺莺燕燕,原来狐媚的莺莺燕燕已经於昨晚住进了家门!

“呵呵,能及时搭救阳凤少主也是岛主和本夫人的荣幸。”她重重咬住“本夫人”三个字,向对面的女人宣告著自己的主权。

“夫人客气了,该是阳凤要多谢岛主才是。”东御阳凤璀璨的琉璃眸子转向一边的海苍帝,绝美的脸上浅笑盈盈,含带著说不出的娇韵。

“阳凤少主无需客气,还请入座。”海苍帝微微一笑,做出请的手势,顺便拉著江七巧也回到座位上重新坐好。

她敢指天发誓,那个叫东御阳凤的女人在坐下之後,绝对用眼睛狠狠剜了她一眼。这女人肯定、百分之百对苍有邪恶的想法!果然,这世上好人做不得。她虽然没被人赖著赔偿医药费,老公却被人瞧上了眼。

哼,有她守在苍身边,让一切野花、狐狸见鬼去吧!

互相见过礼後,大厅又恢复了方才的笙歌喧嚣,江七巧心中的那份忿然也渐渐淡去,整个人由一开始的端坐慢慢倾斜,向海苍帝怀里窝去。

海苍帝太了解眼前女人这种能躺著绝不靠著,能靠著决不坐著,能坐著绝不站著的惰。低笑出声,索将她抱入怀中,完全无视身周的侧目。

“巧巧,这是你画的?”他在她耳边吐著热气,手指轻触她眼角的银蓝色小蝴蝶。

“我哪儿那麽能干。是我口述,柔玉画的。”江七巧甜甜一笑,“怎样?漂亮否?”

“漂亮。”海苍帝悄悄在她鬓边一吻,“很像个勾魂的小妖。”

“三魂七魄,勾了多少?”含蓄谦逊从来就不是江七巧的个。

海苍帝微微一怔,手臂倏地收紧,右手食指撩起她鬓边的长发,在手指上绕了几转,似在认真思考这一问题。

江七巧本就是随口一句调笑,也没指望著听到答案。起床後水喝得少了,不利於身体美容,暗忖著补充点维C,便伸长手拿起盘子中的一个鲜橙开始剥起来。

斜刺里探出一只修长的大手从她手中接过鲜橙,骨节分明的手指灵巧翻转间,一颗鲜灵灵的橙完整地出现在大手中。

江七巧抬手去拿,大手却向左偏,避开了。

“苍──”她不悦地拉长了声音。

搂著她的男人吃吃笑起来,将橙分开,撕下一瓣送到她嘴边。

“巧巧,从为夫服侍的举动中,你说勾了多少魂魄?嗯?”低哑诱惑的声音朝她耳边轻轻吹著暧昧的气息。

江七巧眉开眼笑、志得意满地吃著。

海苍帝像是喂食小**似的一瓣一瓣地喂著,薄唇微勾,黑金色眸中含满了宠溺与丝丝笑意。他喜欢看到巧巧这种自以为是的小小得意,像只骄傲的小母**。而他最大的乐趣之一,就是时不时地踩上一脚,让这只骄傲的小母**变成可怜的落汤**。

面对岛主和夫人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南岛众人早已司空见惯,都自觉遵守著南岛保命最高守则,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自顾自地敬酒、斟酒、交谈玩乐。

倒是外来人员东海神一行人看得瞠目结舌,活像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南海霸主此举彻底颠覆了他在东海人员心目中的形象。

在之前,他们耳闻南海霸主狂狷不羁,喜怒无常,冷心寡情,原以为是个雄赳赳的犷冷硬男人。一见之下,才知这南海霸主却是个雍容清华、高贵霸气、俊美绝伦的男人。

一个让人仰止高山膜拜的男人,一个威临八方睥睨天下的男人。

眼下,这个眉眼缠绻,温柔体贴、满嘴甜言蜜语的男人真的是同一个男人?!

东御阳凤半阖的眼中燃烧著熊熊火焰。拜倒在她裙下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其中也不乏人中之龙,但从没有一个让她动心。只有这个男人,这个号称“海之苍帝”的男人,她想要,她疯狂地想要这个集霸权、温柔於一身的摄魂夺魄的男人。

她东御阳凤是东海神的少主,是被世人赞为‘红魉龙女’的绝色女子,相信过不了多久,那宽阔怀中的女人就会由自己取代才对。

“阳凤,阳凤。”东御阳龙轻唤身旁陷入沈思的妹子。在看到到岛主夫人的一瞬间,她知道他们东海神的机会真的来了。如同传闻,这位夫人面貌幼稚如孩童,玉雪可爱有余,美貌风情不足,本算不得成熟的绝色女人。以阳凤的绝色之姿,虽不一定能让南海霸主休妻,但自古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只要他娶进阳凤,迟早会休弃那个孩子般的糟糠之妻。到那时,东海神可借助南岛之力横扫东海,如果她说不定还可以一举吃下南岛,称霸东、南二海。

“阳凤,你可真不懂事。开宴至此,竟还没向岛主敬上一杯,还不速去敬上,以答谢岛主当日的救命之恩。”她快速敛去眼中的冷光,突然朗声笑道,吸引了厅堂内众多目光。

“阿姐,却是阳凤驽钝失礼了,这就改过。”东御阳凤对其姐会心一笑,端起一杯酒,盈盈走下席坐,来到海苍帝桌前,举杯敬道,“岛主,阳凤感谢之辞说了诸多,却还未向你敬上一杯,真乃罪过,还请岛主饮上一杯,原谅阳凤的失礼之罪。”声如黄莺,姿若嫋柳,端端是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海苍帝将最後一瓣橙喂入江七巧口中,小心把她从怀里移到身边。淡笑道:“当日海某便说过,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这杯酒饮下後,阳凤少主便无需随时记挂於心,太过多礼了。”心里对这女人不识相的打扰很是不悦,口气不由略带上了一份不善,虚应著端起桌上的酒杯,“海某先干为敬,少主,请。”

“岛主,请。”

海苍帝仰头一口饮尽,东御阳凤也巾帼不让须眉随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七十七章 东御阳凤的邀请(二)

东御阳凤将酒杯递与身後的侍女,不点而红的朱唇上闪动著透明的酒渍,清丽中勾带出无边媚人的风情。

她启唇向海苍帝笑道:“阳凤不才,久闻岛主琴艺湛,不知能否屈尊降贵,与阳凤合奏一曲?”

这个女人太不知好歹!他喝下酒就已是给了东海神天大的面子。想不到居然还敢得寸进尺,要求於他?也不瞧瞧自己配不配,真是恬不知耻。

海苍帝心里不屑至极,长眉一挑,正要出口拒绝,冷不防衣袖被只小手拉扯住,他连忙往身边看去。

“夫君啊──”在东御阳凤的咄咄逼视下,江七巧拉长了语调,身体自动自发地又重新窝进海苍帝怀中。瞪啥呢,狐狸。这男人是老娘的,这舒适的怀抱当然也只有老娘能坐,当妻子的我都还没听过苍弹琴,凭啥就要与你合奏。

“唤为夫作甚?”海苍帝也很自然地双手环抱在她腰间,柔声询问。这小女人难得唤他夫君,不是有求於他,就是与他赌气,再不然,就是心里不知转动著什麽莫名其妙的怪念头。

“夫君啊,你我夫妻结缡几十载──”甜腻娇软的声音拉得更长。

海苍帝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厅堂内定力不强的人有的面部抽搐,有的呛声轻咳。

“夫人,阳凤若是没记错的话,你与岛主结缡似是不足二月。”沈不住气的还有一个嫉妒的女人。

“喔,阳凤少主此言差矣。”江七巧惬意地靠在自家男人厚实的膛上,伸出一纤细的食指轻轻摇晃著,神秘一笑,“俗语曰一日三秋,本夫人与岛主成亲至今,已是过去五十二日,一百五十六个春秋,又岂是区区几十载所能形容的,本夫人还是太过自谦低调了些。”她顿了顿,摇头叹道,“唉,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自古多情空余恨啊!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唯幸不变的是本夫人与岛主之间的深厚情份。”

东御阳凤脸上的微笑瞬间僵硬。

海苍帝嘴角抽搐,搂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这死女人到底想说什麽?

邪风以扇掩面,眸光半阖,遮去弥散在眼角唇角处宠溺纵容的浅笑。他的爱很简单,就这样远远地看著夫人可爱怪异的撒娇卖泼足矣。

身後肃立的清秀侍从突然上前一步为他斟酒。

“啧,看到岛主抽搐的嘴角,心里真不是一般的痛快。”细若蚊蝇的清朗声传入耳中。

邪风心里微微一凛,斜眼轻瞟身边熟悉的面孔身形,但又绝对不太熟悉的声音,淡淡道:“莫夜,我的侍从在哪儿,你身上的伤好了麽?”谁都知道,昨晚这莫夜被岛主狠揍了一顿,具体原因不明。

一提到这个,莫夜就恨得牙痒痒的,他不就是一时不小心忘了解开夫人身上的毒尘,让岛主偶尔不举了麽,案发後,他也是立刻奉上了最好的解药,有必要再将他揍得连爹娘都不认识吗?

即便熬上了最好的伤药,脸上还是青青紫紫的见不得人。估计这小心眼的岛主压就不想他来参加这次宴会。哼哼,还好他会易容变脸,否则岂不是错过了这大快人心的一幕。

“在茅厕里躺著睡呢。”

“喔。”邪风看著他突然笑笑,“夫人说得果然没错,不管你如何易容,那双狡诈的眼睛和大鳄很像。”

“喂,你可不是夫人。对你,在下是没多少耐心的。”狡诈的眼中闪过狠辣。

“你以为在下会对你温柔吗?”柔若春风的眸子瞬间幽暗冰封。

二人之间一时暗流涌动,剑拔弩张。

“夫君啊──”甜腻拉长的调门再度响起,及时打破了这诡谲的对峙。

“为了庆祝你我的这份深情厚谊,为妻提议,你和阳凤少主合奏一曲。”江七巧看著东御阳凤得意翘起的嘴角,又深情地补上一句,“把你对为妻的深爱透过琴声传达给阳凤少主,传达给在场所有的人,让他们见证我们浓烈的爱情吧。”MMD,打不死你猥琐邪恶的念头。懂廉耻的,还不速速退下,绝了和苍合奏的心思。

说到兴头上,她已经全然忘记自己身处古代,某些露骨的现代词汇和语法只适合关在卧室里解释给海苍帝一个人听。

噗──噗──

咳──咳──

接连不断的喷吐声和呛咳声从大厅中响起,大厅众人面色各异,彩纷呈。

“我我好同情岛主啊”莫夜微微抽动著肩膀,努力压制住亟欲喷薄的狂笑。

我也是。邪风眼角轻跳,默然无语。

东御阳凤的脸色微微发青,尴尬得不知该退下,还是该硬著头皮继续站在这儿,毕竟她开口邀请合奏的人还没有作出任何表态。

他想错了,这堂上最恬不知耻的女人不是东御阳凤,而是窝在他怀中大放厥词,得意洋洋的女人。

如此露骨的闺房之语竟敢在大庭广众下宣告於众!她不要脸面也就罢了,为何还要牵连上他?虽说到此时,他已全然明白这死女人吃醋的心态。但──还是不可原谅!

海苍帝僵硬地把怀里的女人挪到一边待著,迅速站起身不给她重新蹿进来的机会。对东御阳凤淡淡笑道:“海某的夫人子顽劣,喜好说笑戏耍,阳凤少主无需与她较真。不知少主欲邀海某合奏何曲?”

啊?啊!江七巧错愕地看著事态往南辕北辙的黑道上飙去。

东御阳凤微青的脸色瞬间回复红润,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宛似春回大地,百花齐放。

“阳凤想请岛主合奏一曲《高山流水》,不知岛主意下如何?”

“就依阳凤少主之意。”

“多谢岛主。”东御阳凤冲海苍帝微微欠了欠身。转身拍拍手,东御神的侍女训练有素地立刻在厅堂中摆上一案一琴,一个蒲团,案上还摆著一个松鹤浮雕的小巧香炉,悠悠飘荡著嫋嫋青烟。

“岛主,请。”

“阳凤少主,请。”

东御阳凤莲步轻移,率先走到琴案边。从红色的衣袖内取出一支白玉箫。那玉箫通体光洁剔透,於白润中泛著微微青碧,一看就知是支名贵的好箫。

“岛主,阳凤琴艺不,唯箫尚能见於人前,今番以此箫与岛主合奏,音律上若有不妥之处,还望岛主原谅。”声音轻柔婉转,态度落落大方,娉婷玉立,浅笑澹澹,宛似九天仙子下凡一般。

海苍帝淡然笑道:“阳凤少主太过谦逊了。”不落痕迹地横了一眼坐在软榻上可怜巴巴瞅著他的江七巧。心里冷哼一声,迈步走向琴案。潇洒地将衣袍一撩,盘膝坐於蒲团上。

“好琴!”待看清面前的古琴时,他忍不住脱口赞道,更用指轻轻拨试琴弦,“虽不是焦尾、风头之类的名琴,但观其形古朴无华,闻其声清越醇厚,丝毫不逊那几大名琴。”

“岛主好见识,果然是识琴懂琴的风雅之士。”东御阳凤由衷赞道,心里的爱慕更甚,眸光微转,扫过上座软榻上垮著脸的平凡女孩,又转回海苍帝绝美傲睨的身上,语调诚挚欣羡无比,“岛主常与夫人琴瑟合鸣吧,真是让阳凤羡慕不已呢。”

勾引!这是赤裸裸的勾引!

不待海苍帝开口,江七巧忿然抢过话头,“阳凤少主此言又差矣。本夫人不曾与岛主琴瑟合鸣过,倒是煮──鹤──焚──琴的事干──得──不──少!要不要本夫人立刻为──你──现──场──演──示──一遍。”她恶狠狠地盯著海苍帝面前的古琴,咬牙切齿,字字一顿。

海苍帝半阖的冷淡眸子终於闪过一丝笑意,巧巧啊,没想到你吃醋的模样会这般可爱。

“呵呵”东御阳凤难堪地笑笑,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夫人又说笑耍了。”

“不,本夫人从不──”

“岛主,你先请。”东御阳凤装作没听见江七巧的话,快速地对海苍帝做出邀请。

海苍帝微微颌首,清淡高华流泻周身,然於淡泊中又透出一股放荡不羁。

第12部分

第七十八章 “吹箫”与“知音”

铮──

一声悠扬浑厚的弦响从海苍帝修长有力的指尖流出。

琴音时隐时现,犹入云雾缭绕的高山之巅,一缕悠扬低慢的箫声从远方浸润进来,飘忽无定,似那山间的清风明月。

紧接著,琴音逐渐昂扬,气势宏伟,巍巍壮然,宛似站在山巅俯瞰天下苍生,又似立於天地洪荒独尊傲睨,闻琴者中万壑鼓荡,豪情激扬。琴声忽转,淙淙铮铮,流水潺潺,继而跌宕起伏,极腾沸澎湃之观,具蛟龙怒吼之象。息心静听,宛然坐扁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几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百舸争流之际。尔後,轻舟已过,水势绕峰倘佯,时而余波激石,时而旋洑微沤,流水之声复起,清越幽吟,铮铮而逝。

无论是高山之巍峨,还是流水之洋洒,琴声中至始至终有一缕低慢婉转的箫声缠绵相伴,仿佛是一傲游九州,壮志凌云、顶天立地的男人身侧相随相伴、相知相酬的红颜知己。激越与低柔,交融得无懈可击,竟让这曲《高山流水》演绎出了别具一格的侠骨豪情、红颜无悔。

一曲终了,余音嫋嫋,半响,全场寂默。

鼓琴者眸光微阖,神情高华,萦绕著清贵幽渺之气,然意态间勃发著狂肆奔放。

弄箫者眼波粼粼,冷华无双,如出云之皎洁明月,又如破晓之瑰丽朝阳。

曲醉人,境醉人,人,也醉人。

啪啪啪啪,清脆的掌声自大厅响起,东御阳龙鼓掌起身,随即,大厅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赞叹声。

“善哉,岛主之琴真乃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即便那伯牙复生也必逊色三分。”东御阳龙大加赞叹,话锋一转,又赞道,“阳凤的箫声低慢清幽,如美人嗫嗫絮语,又似轻风缠转,竟与岛主的琴声应上了天作之合。”

东御阳龙对海苍帝的赞美不算夸大,也不是王婆自夸自家妹子。此次琴箫合奏,却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完美无缺。

“阿姐,岛主琴艺妙绝天下,阳凤哪里能与岛主相提并论?”东御阳凤手抚玉箫,面色微红,娇嗔道。眸光流转间,更坚定了嫁与这般举世无双的男子的心意。

“哈哈,阳凤无需妄自菲薄。”东御阳龙朗声一笑,话是对著东御阳凤说,脸却向著缓缓起身的海苍帝道,“伯牙与子期成就一段千古知音佳话。此番你与岛主的琴箫合奏也当得上知音二字。岛主,不知你认为如何?”

一个狐狸百般勾引不说,没想到还有一个拉皮条的老鸹。

江七巧心头那个怒啊,是蹭蹭蹭地直往上蹿。

赶紧下榻,疾走几步,来到海苍帝身边。笑眯眯地对东御阳凤道:“阳龙少主真是一语中的。本夫人也没料到阳凤少主‘吹箫’的技法如此之好,应该是时常在家练习‘吹箫’吧?”她重重地咬著‘吹箫’二字。

东御阳凤愣了愣,有些茫然地应道;“夫人猜得不错,阳凤却是在家苦练过吹箫技法。”

“喔。”江七巧脸上的笑越发灿烂,隐隐竟含带著几分猥琐邪,“能与阳凤少主这等绝色陪练‘吹箫’的人真是前生修来的天大福气,但不知,如此娴熟的‘吹箫’技法,彼时初学,有几人指点?本夫人甚羡之。”

“家父请了三位名师指点。”东御阳凤被江七巧脸上的笑容笑得心下有些发颤,又实在弄不明白这个庸俗夫人在说到吹箫时为何总是故意重重咬字。她再心计深沈,也终归是云英未嫁,洁身自好的闺阁少女,哪里像江七巧一样被现代腐毒熏染锈蚀得麻辣荤鲜,样样通。

东御阳龙虽是堂堂东海神的大少主,筹谋胜券不在话下,无奈也是待字闺中的纯洁少女,对男女之事仅知晓一爪半鳞,和其妹一样,只是奇怪这夫人为何笑容秽,总是故意强调那吹箫二字。

而在场听懂弦外之意的人又都因为诸般原因无法启齿告之,只是不住地抽动面皮。除了少数几个高手尚能维持原色外,大多数面色间多多少少都有些尴尬。

哈哈,纯洁的古代闺女忒是没听懂她的羞辱,看这两个女人的神情,估计宴会一结束必定会找人好好询问何谓吹箫?呵呵呵呵,相信那表情一定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彩纷呈。可惜啊可惜,她没办法一睹为快了。江七巧心里颇有些遗憾,不过她眼下还是可以让这居心不良的两姐妹脸色再变变。

“三位名师指点‘吹箫’啊,难怪阳凤少主的‘吹箫’之技如此高明。更难得天下间竟有这般疼爱女儿的父亲,比之本夫人的父亲还要溺爱得多,甚羡甚羡。”她满脸欣羡地赞著。

“夫人过奖了。”东御阳凤被江七巧笑得越发迷茫,实在不知她到底想说啥。

“没过奖没过奖。世人皆知伯牙善鼓琴,锺子期善听。只是──叹世间古来无全事。如此天作之合的二人却於两年後,子期死,伯牙谓世再无知音,乃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江七巧脸上转为幽茫悲切,“可见得,这世上知音二字亦应了‘士为知己者死’一说。遥想当初阳凤少主不慎从屋顶跌落於地,险些丧生马车之下。唉,世间定数,本夫人真不忍见少主如此天人之姿将落得个红颜薄命,香消玉碎的境地,白白浪费糟蹋了一身‘吹箫’的绝佳技法。故本夫人以为这知音二字真真是不要也罢。你以为呢,阳凤少主?”

东御阳凤绝丽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眸光中隐隐闪动著噬欲杀人的狠戾。

“夫人真乃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阳凤,还不谢过夫人的关心。”东御阳龙见形势不对,连忙跨出座榻,拉过妹子,向江七巧笑道。

哟哟,笑得还满灿烂诚挚的嘛,就不知当你晓得我说的“吹箫”非彼“吹箫”後,还会不会镇定如初。江七巧连连摆手,“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了。”

“阳凤谢过夫人关心。”在阿姐的强烈暗示下,东御阳凤终於按压下心中的杀机,对江七巧点头道谢,又向海苍帝柔柔欠身,“也多谢岛主的不吝赐教。”

赐教个鬼!江七巧嘴巴一张,正准备再添上两句,纤腰突然被一只坚实的臂膀极为有力地搂住,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的小腰折断,充满了威胁。

糟了,苍好像很愤怒。她警觉地赶紧闭口,可不能做了厅堂中红颜薄命、香消玉碎的首个例子。

“赐教不敢当。两位少主,请。”即便身边忽然多出个抢话无数、废话无数的死女人,海苍帝仍是面色如常,淡笑然然。

“岛主,请。”东御阳龙也知此时不是多话的时机,笑著携妹子移回座榻。

海苍帝也不多话,半扶半携地拖著江七巧一起回到首位软榻。

琴案蒲团被侍女迅速撤去,厅堂内在一列歌女乐师进入之後,又重新恢复了喧嚣,似乎刚才的琴箫和鸣,唇枪舌战不曾发生一般。

海苍帝端起案几上的冽酒轻啜一口,黑金色的眼睛由淡漠变得幽深如古井。

“巧巧。“他在歌女清凉婉转的歌声中轻轻唤道,眸子微眯,斜睇著江七巧,“以前在家里学过吹箫吗?”

“没没有。”江七巧微侧过脸,不敢正视那双黑金色的眸子,老老实实回答道。

“没有麽。怪不得巧巧甚羡有人指点女子‘吹箫’之技。”轻柔飘忽的声音却突然独独在吹箫二字上咬得极重极重。

“这个这个一般般,一般般啦。”江七巧後背汗水狂流,干笑两声,这这男人说的吹箫到底指的是本义还是引申义啊?

“是吗?”海苍帝挑高眉,尾音扬起,随手放下酒杯,修长的十指交互婆娑,“巧巧,为夫对琴、箫、筝、笛几样乐器都略有涉猎。对这‘吹箫’之技更能指点一二。不如今日宴席散了,为夫就好好指点指点你,可好?”他不等江七巧回答,唇边勾出一丝佞笑,又接著道,“至於那些个名师,为夫怕巧巧贪多,到时非但不能博采众家之长,反倒把自个给撑──死──了。”十指倏地收紧,骨节间发出咯咯的脆响。

“苍说得极是极是,考虑得极好几极好。不要也罢!不要也罢!”江七巧身体一跳,连忙又是点头又是摇手,连声附和。死了死了,这男人貌似听懂了她说的吹箫,言谈间指的都是引申义!

“很好,巧巧。”海苍帝森森笑著,大手一捞,将她搂进怀中,举袖轻轻揩拭著她额际的冷汗,柔声道,“巧巧,你很热麽,怎会流这麽多汗?可别病了,宴後,为夫还要指点这张小嘴‘吹箫’之技呢?”手指在衣袖的遮掩下,暧昧地抚著她的唇瓣。

轰──江七巧脸上火山爆发,恨不得一头钻进地下。

莫夜遥遥看著首位上被岛主衣袖半遮的女人,神色有些呆滞,喃喃道:“凶暴血蝶果然名不虚传,百无禁忌,泼辣尖毒,尤其是在吃醋时,更是强悍无敌。”

邪风微微叹息,回想起夫人刚到岛上看到他们时发绿的狼光,但,这不也就是夫人的独特迷人之处麽?

“怒涛,我决定告诫朗月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不能靠近夫人,更不能听她大放厥词。”狂浪一脸慎重严肃,仰头将杯中酒一口饮尽。“你的女人自个看好,别到时候落得岛主那般下场,可就追悔莫及了。”他更对隔桌的好友兼同事殷殷劝告。

“喔。”怒涛闷闷哼了一声,好像他家风花自从被夫人救了之後,就对夫人全面改观,颇有些崇拜了。他不想像岛主一样可怜,但又该如何杜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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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没有纯洁的童鞋没看懂的?解释说明如下──

此章中的“吹箫”指对男人的“口交”O(∩_∩)O

偶──邪恶地飘过,留下爪印~~~~~~~~

第七十九章 东御阳龙的提议

酒过三巡,歌女与乐师悄然退下。

东御阳龙款款起身,笑向众人,“适才岛主与舍妹让我等大饱耳福,端是风雅至极。阳龙琢磨,那歌女乐师之技素常各位也是听惯了的。不如我等在座之人也各自拿出一项本事,为此次宴会添上份别致兴味。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那坐著的几个东海神主事自是力挺自家少主,大声叫好。而南岛的几个大小总事则是轻轻点头附议,人家少主都把岛主鼓琴摆在前面了,难不成你敢拒绝,让岛主落个下乘的卖艺嫌疑?

海苍帝也微微颌首表示同意,老实说,此刻他正为自己当众鼓琴的赌气行为有些懊恼,觉得失了岛主面子,东御阳龙这一提议也算是提到了他的心坎上。

窝在他怀中的江七巧咋听到这个提议,本被嫋嫋慢慢的歌乐声催得混混沌沌的神智陡然清醒,迷蒙的双眼瞬间璀璨明亮,神头十足。

呵呵,古代武功人士的才艺大展示耶,一定非常彩,极具观赏价值。再看著东御阳龙,忽然也不觉得这拉皮条的老鸹碍眼了。

“岛主,既是阳龙提议,那阳龙就托个大,抛砖引玉吧。”东御阳龙对海苍帝豪爽笑道。

“阳龙少主客气了,请。”海苍帝也是爽然一笑。

东御阳龙不再谦虚,纤美的十指遥遥对厅堂角落抱著酒坛的侍仆一张一收,两道浅碧色酒柱冲盖而出,阵阵醇厚的酒香味顿时弥漫了整个大厅。

随著东御阳龙十指的交汇,那两道酒柱在厅堂空中交汇成一道晶莹剔透的柱。

但见东御阳龙左手遥抓,托起酒柱,右手五指对著数米远的酒柱或张或收,或勾或抚,酒柱在空中扭动翻转,逐渐化出龙的形貌。须发皆张,头角峥嵘,竟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厅堂内举凡有点见识的人无不暗自心惊,啧啧称赞。

以单手劲气悬托酒柱,又以五指为笔,酒柱为材,虚空雕琢出一尾逼真的酒龙。色香兼具,玲珑巧思,这东御阳龙的武功和才情当得上是不世奇女子,更配得上“紫魅龙女”的绝尘雅号。

“起!”只听她一声轻喝,右手臂倏地往上抬起连连绕圈。

本是平卧的酒龙身体一抖,盘旋著往厅堂中巨大的主梁上缠去。

朱红的柱身,晶莹剔透的酒龙,交相辉映,折出无边的美丽与迷蒙。

正在众人心醉神迷之际,轻喝声再度响起,“龙腾九霄!”东御阳龙舌尖绽放春雷,纤美修长的手臂凌厉地往外一扬一推,酒龙倏地离开梁柱,裹挟著风雷之声直奔大门外的天穹,瞬间消失了踪影。

“好!好个龙腾九霄!”厅堂内顿时爆发出声声喝彩和阵阵掌声,其热烈的程度丝毫不逊方才海苍帝与东御阳的凤琴箫和鸣。

“百闻不如一见,东御神的少主果真才貌绝世,是当世少有的奇女子,海某能得一见,真乃三生有幸。”海苍帝的此番赞叹倒是出自真心,这东御阳龙的武功竟然还在他的三大总事之上!

“岛主谬赞了,阳龙在此谢过。”东御阳龙即便方才运出了可怕的真气,仍是面不改色,朗笑声声,足见其内力之深厚。

不舒服!很不舒服!

她承认这东御阳龙表演的技艺远比东御阳凤的箫来得合她胃口,心里也比较佩服这个女人高强的武功。但是,听到海苍帝对别的女人的赞美,哪怕那赞美中含著几分社交辞令,她的心里仍然不爽!非常不爽!十二万分不爽!

江七巧原本欲出的赞美硬生生在喉咙里拐了个弯儿。

“阳龙少主无需自谦。”海苍帝连忙笑道。

“是啊是啊,阳龙少主无需自谦。”江七巧见机接过话头,慨叹道,“这龙腾九霄匠心独具,泱泱大气,真不愧是东海神的少主出品,就是保质保量,一般人望尘莫及。只不知──”她举手於额,穿过大门遥望天际,希冀无限,“阳龙少主,那腾空九霄的酒龙啥时回来施云布雨?本夫人闻著这满屋子的醇厚酒香,突然间甚是口渴呢。”

啊?!

此言一出,满堂瞠目结舌。

这这飞出去的酒还有回来的吗?这夫人明显是在吃醋刁难啊!难怪孔圣人曰:唯女子小人难养也。眼前这个看似玉雪可爱的稚气女童,实则二十有二的高龄女人更是个中翘楚!

东御阳龙身体瞬间一僵,面上的笑容滞了滞,好在她经常协助父亲处理各种大事,风浪见得比东御阳凤要多得多,心也要沈稳得多。当下拱手歉意道:“夫人,请恕阳龙考虑不周,这腾空的酒龙无法再回转於此。”

“喔。”江七巧悻悻地放下手,面露失望,似是喃喃自语,声音偏偏其大无比,“算了,那酒龙看著虽大气磅礴,但在柱子上又绕又盘的,也不知沾染了多少肮脏,万一饮下腹泻不止可就得不偿失了。莹玉,给本夫人剥个鲜橘吧。”

好好一件极风雅的事便在她的口中被无形地扭曲得俗不堪。

“是”立在後面的莹玉声音颤动著,伸到果盘里的手也止不住地抖动。这个夫人也也太太

太不给人面子了!可怕的妒妇!还是少招惹为妙!

厅堂内坐著的身份略低的人几乎同时选择低头夹菜的动作,就怕一个不小心遭受池鱼之殃。

海苍帝除了继续微笑,保持著自己身为一岛之主的脸面,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对江七巧这个死女人说什麽了。

他知道怀里这个女人善妒,但实在没料到她的妒妇水平已到达了非寻常女人所能企及的程度与高度。

没有撒泼无赖的哭闹谩骂,也没有寻死觅活的悲情。她就这麽笑意盈盈地,温文有礼地,对著本不存在的敌人妙语如珠,一针一针狠狠地戳刺著敌人的神经。

不可否认,这样醋意横生的巧巧却让他心花怒放,恨不能当众抱住她使劲亲上几口。又哪里舍得去责备她罔顾夫人职责,令宾客难堪的失礼举措。

在扫过东海神一众尴尬无比的神色後,他终於忍住心里的雀跃,哈哈大笑道:“海某早已说过,海某的夫人喜说笑戏耍,这才不过片刻,果真又是不知天高地厚地作出顽笑之语。唉,海某也颇伤脑筋呢,还望阳龙少主不要介怀才好。”

颇伤脑筋?颇伤脑筋你还放任不管,由著这妒妇撒野!

东海神一干人肚子里腹诽不已,却碍於脸面敢怒不敢言。

“阿姐,这女人羞辱我在先,如今又羞辱於你,置我东海神颜面於何处?实在太过可恨!”东御阳凤对身边的阿姐密音传声,斜眼不著痕迹地瞪著首座上那个窝在岛主怀里吃橘子的女人,心里恨极。

东御阳龙眸子微沈,也密音传声道:“阳凤勿恼,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岛主眼下宠爱那女人如斯,万不可轻易撕破脸面。且看阿姐的,非让她也失一次脸面不可。”

第八十章 逼上梁山的江七巧(一)

“哪里哪里,夫人率真烂熳,比干心窍,适才却是阳龙之技落了俗。”东御阳龙似真是半点介怀也无,笑意妍妍,对江七巧拱手道,“阳龙碎砖一抛,还望引出夫人的无暇白玉,让我等长个见识。”

呃──这个阳龙少主果然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啥叫无暇白玉?指不定夫人的本事一拿出,这无暇白玉就在她嘴里变成了茅厕里的石头,比之碎砖更加不如。

南岛诸人闻言心下连连叹息,这真是人若侮之必自辱。做人啊,还是要留点口德和良心才是正理。

“呵呵,好说好说。阳龙少主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啊,本夫人佩服佩服。”Y的,原来这才是一尾深藏不露的千年狐狸。谁不知她江七巧以凶暴花痴出名,分明是想看她出丑。江七巧圆圆的大眼笑成两弯新月,“只是这在场能人异士众多,本夫人乃一介女流,又怎好擅美於前?”

东御阳龙面色微微一沈,不悦道:“夫人,阳龙也是一介女流,可是暗阳龙不知羞耻?”

糟糕,她怎麽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让狐狸抓住了话中的把柄。江七巧暗自恼恨,面上却微笑嫣然:“阳龙少主多心了。本夫人此言实乃是自惭比不上少主的惊才绝豔及在座诸位的文治武功,不敢配那无暇白玉而已。”适当的自贬也是以退为进的一个好办法。反正她皮厚得很,也不怕下面那几声憋不住的嗤笑。

“夫人真真谦逊美善,更让阳龙欣羡能一睹夫人的好风采,还请夫人成全阳龙。”东御阳龙一扫郁之色,满脸真诚倾慕,还向江七巧施了一礼。

这这Y的死狐狸!江七巧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两口,踹她两脚,再狠扇几个大锅贴。

眼波流转,一眼看到微垂著头的狂浪,对了,她救过这家夥的老婆,如今就让他把这份人情债还了吧。

“呵呵,本夫人驽钝,这一时半会儿竟拿不出什麽上得了台面的本事,不如让南岛三总事的狂浪替了本夫人吧。”

东御阳龙还没开口,狂浪倒先站起来开口了:“请夫人恕罪,属下万万不敢替代夫人。”

那啥,外人还没动作,她竟然被自家人倒打一耙?江七巧这个怒啊,眸光似刀一般割向狂浪。你Y的有种是不是?忘恩负义是不是?落井下石是不是?宴会过後,看我咋整死你!

眼波再一转,看到狂浪旁边摇著折扇的邪风,这家夥面若春风,柔胜春水,应该不至於再倒打一耙吧?

“邪──”

“巧巧,不用再找别人。从尊卑礼数上来说,他们都没有资格也不敢替代你。”海苍帝忽然出声,一手握住她正要伸出指人的手,一手轻轻挥下,示意站起的狂浪落座,又对江七巧温言道,“巧巧,你是我南海霸主海苍帝的夫人,会常常碰到必须得亲自而为的事。放心,无论你拿出的是什麽本事,谁敢数落一句,为夫都会替你将他当场灭了。”温温淡淡的音量不大,只在女人耳边说话而已。但在场的都是武功高强的人,那双耳朵自是将这番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俱是一怔。

几十天前,举凡消息略微灵通的武林势力,豪门士族都听闻南海霸主到中原一趟,就新娶了娇妻,却不曾想到,一堂堂霸主竟对这娇妻放纵宠溺到这般地步。

“邪风,这样的岛主也算是稀罕了。”莫夜借著斟酒之际,悄声发表著自己的感言。

邪风笑笑,岛主此举不外也是防著他的出头,吃醋而已。若是夫人真的点名到了他的头上,他定不会顾及尊卑礼数之类的虚浮,只盼能替她拂去眉间的那丝无奈与焦躁。呵呵,不过,别人会有什麽惊天本事他无半分兴趣,倒是好奇夫人会拿出何样本事?

东御阳凤半垂的眸中滑过冷,那个稚气如孩童的女人凭什麽能得到男人如此炽烈的宠爱?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她每样都强过其数百倍,却只是因为遇得晚了不,无论怎样,她绝不能错失这样一个撼动心魂的男人!

江七巧回视海苍帝温和的黑金色眸子,默然无语。为毛她不但不感动,反而从那温和的背後看到了丝丝翻滚的醋意?该不会是妒忌她随便指男人代替她表演?这这也太夸张了吧,飞醋吃得比她还离谱。还是说,这场宴会的本质就是用来衡量他们夫妻两个谁的爱意更浓,醋意更大,谁更能荣登大醋坛子的封号?想想都抽风囧得有神。

“夫人,只要能一睹夫人风采,我等都愿坐待夫人细细思虑妥当,阳龙在此先行谢过夫人。”东御阳龙再接再厉,又对她施了一礼。

完了,她要是再不识相,百般推诿,就真的把身价掉光光了,看来也只有硬著头皮上了。

“阳龙少主如此客气,本夫人若再推脱未免太过矫情。”M的,看戏多好,为啥她瞬间就成为了那个被看的猴子,江七巧欲哭无泪,面上还得摆出笑意盈盈,“也好,本夫人不比两位少主才华横溢,还请在座诸位见谅,且容本夫人思量思量。”

“夫人哪里话,能见识到夫人的本事,该是我等的荣幸才对。”东御阳龙笑著坐回座塌,气定神闲地端起桌上的酒杯浅啜一口,煞气从哞底一闪而逝。据她了解,岛主夫人是江南一商户人家之女,虽说其父兄经商手段了得,也颇有文采,略通武艺,但商人之家能出几个大家闺秀?就算她琴棋书画皆通,擅长诗词歌赋,又哪里比得过她们姐妹二人。彼时无需她多说什麽,只这女人一拿出来,便是落了下乘。诚如南海霸主所言,这岛主夫人也不是那般好当的。

其实,东海神还真是太过托大了,从来就没有将这个南海霸主笼罩下的女人仔细打探清楚。两个月前,京城皆知耶苍蒙特亚格王爷娶妻邪门江府的小女儿“凶暴血蝶”江七巧。只是当耶苍化身为海苍帝後,有很多东西就被人为地抹掉了,包括南岛人多数都只知自家岛主取了个有花痴凶暴绰号的商女。再加上历来江湖豪强势力都尽可能地不与朝廷接触,故其中的隐秘世人多是不知的。

“阿姐,你可有把握?”耳边传来细细的询问声,东御阳龙略偏头看见阳凤哞底的不甘和忿然,心下微微一叹,父亲的眼光果然没错,阳凤太过儿女情长,不能成大事。帮她夺了那个男人,也算是她这个做姐姐的尽到最後一份姐妹情意吧。至於以後只望她切莫怨她与父亲心狠,杀了她的男人。

“阳凤,你何时见过阿姐做没有把握的事?”她低低一笑,目光投向那个窝在男人怀里蹙眉沈思的女人。这次的为难只是个开始,迟早,她会将今日之辱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第八十一章 逼上梁山的江七巧(二)

江七巧微垂螓首,悄悄转动眼珠环视厅堂,无比郁闷地发现厅堂内不管是坐著的高级人士,还是站著的仆佣人士;不管是己方人士,还是他方人士都不约而同地在脸上摆出一副兴味浓浓的神色。仔细看去,这兴味的背後却又是五花八门,担心者有之,好奇者有之、不屑者有之、讥讽者有之,幸灾乐祸看笑话者更有之,虽然没胆子抬头看搂著自己的老大的脸色,但也能百分之百确定绝不在担心者的范畴之列。

MMD,她江七巧何德何能,居然能勾引这麽多人看她耍猴戏。那她到底要耍什麽把戏才能既不让自个落了面子,又不让翘首以盼的广大观众失望呢?

武功?她那功夫糊弄普通老百姓还成,在这群人面前,她还是不要丢人显眼了。pass!琴棋书画?琴,古代江七巧只会弹几首江南小调,她弹个世界高难度名曲倒是不在话下,但偏偏考的是钢琴十级;棋,古代江七巧只学会了围棋的走法,她自小学棋,参加过大大小小的赛事,是一级棋士,但为毛她学的是国际象棋?书画,这两个也就在师范大学里马马虎虎练了几年,连级别都没考过,pass!诗词歌赋?古代江七巧和她就算融合了,也只有点偏向打油诗的诗才。剽窃明清现代之作吧,又於心难安,关键是这里大部分人都是所谓的江湖人士,若是不能欣赏诗词的妙处,她岂不是对牛弹琴?再说她也没记住两首。pass!跳舞,古代江七巧不会,她则和大多数小朋友一样自小进了少年学舞蹈,跳了几年没啥天分不跳了。成年後为了减肥外兼锻炼身体,跟著时代潮流学了钢管舞,但厅堂里没有钢管,只有几大双臂抱不拢的梁柱,道具不良无法实施。继续pass!

啊──啊──啊──

仔细想想,其实她真的是个难得一见的才女啊!古今中外无所不通,能文能武,可为毛就没有一样拿得出手?为毛?为毛?

悲愤间,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了,她不是还有黑猇和大鳄吗?干脆耍个老虎跳火圈,大鳄爬梁柱的把戏。可是──

回想到黑猇那双孤傲冷漠的金色眸子。她又颓丧了,大鳄没脸没皮,就算要求它在地上打滚也没问题。但要黑猇这样一只王者尊威的老虎跳火圈,可能它甩都不会甩她一眼,指不定恼羞成怒之下还会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啊──啊──啊──

为毛她连与兽沟通的绝技也无法实施啊?!

慢──慢著!她她好像还有一项尘封已久的异能。

江七巧身子一哆嗦,心头连跳数下,闭上眼,努力压下随之浮起的不良记忆。

“巧巧,冷吗?”察觉到她的哆嗦,海苍帝手臂略微收紧,关切地询问道。巧巧低头思虑时,他虽没紧盯著她,心却是时刻缠绕在她身上的。看她时不时微蹙眉间,大手借著袍袖的遮掩不落痕迹地轻轻摩挲著怀中人儿纤细的蛮腰,心下微微叹息道,“巧巧啊,你若是点明为夫替你,为夫又岂会帮著外人为难与你?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手指一紧,忍不住拧了她一把。

“嗤──”江七巧暗暗吸气,这男人果然是在吃醋啊!唉,都说吃醋的女人不可理喻,没想到这吃醋的男人更加不可理喻。算了,他们既然想看,她又怎能让大家失望呢?只是──

“各位,你们真想见识本夫人的绝技?”她试探著询问,企图发现回旋的余地。

“当然。夫人,还望不要吝惜,我等可是恭候了许久呢?”东御阳龙朗声高笑道。

“极是!极是!”下面是一片附和声。

“依本夫人之见还是算了吧?”她嗫嗫道,奋力做著再一次努力。这一个二个男俊女靓,养尊处优,都穿得人模狗样的,实在不适合做那种事,她真的很不忍心啊。

“巧巧,身为岛主夫人,怎可临阵退缩?”海苍帝在她耳边亲昵地吹了口气,手上又是一拧。

这反了吧?该是她拧他才对吧?江七巧心内哭号,哀悼她腰上的不知淤青了多少。

“本夫人不是吝惜,你们确定不会後悔?”她哭丧著脸,做著垂死挣扎。却不知这般作为更吊起众人胃口,亟欲一睹究竟。

“夫人说笑了,属下们能见识夫人的绝技,深感荣幸还来不及,又怎会後悔?”这次说话的居然是自家人狂浪。

好吧,她知道他们都对她不满,既然他们都悍不畏死,那她也只有把心一横,舍命陪小人了。话说这项技能传承自动物学家的老爸,据说这是江家的祖传异能,只不过遗传到这项异能的江家人在使用了解过一次後,通常都会早早地将它尘封,终其一生绝不再使用第二次。她小时候不懂事,曾今深受其害,本以为自个也会如老爸先祖一般尘封到死,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却不知换了个身体後,还会不会有效?罢了罢了,都临到这份儿了,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如果无效,她认栽丢脸;如果有效,只希望不要被人咒死,她这也是被他们这群不知死活的土匪活生生地逼上梁山的。

“那你们可要注意看好了。唉──”江七巧深深叹口气,将食指弯曲,送入口中,一阵若有若无,尖锐刺耳的哨声自厅堂响起,瞬间又消失了。

她在众人的怔愣中放下手指,从碟子里拈起一块糕点慢慢咀嚼起来。没有动静?是不是换了身体,这项异能就消失了?唉,真是丢脸大了。不过,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巧巧,你的绝技展示完了?”海苍帝迟疑地问出大夥儿的心声。这算什麽绝技?连唬弄三岁小孩都嫌糙。

“啊?应该吧。”江七巧话音刚落,突然从厅堂外传来一阵骚动。面色当即一变,完了,换了身体,这项异能居然也该死地有效!老实说,在刚吹完哨声後,她就後悔了,後悔不该逞一时之气把这可怕的东西拿出来显摆,那噩梦般的经历实在是令人生不如死啊。

她霍地自海苍帝怀里站起身,透过大敞的门,隐约可见兵荒马乱的景象。

“怎的如此骚乱?!”海苍帝也站起身,不悦地瞪向门外。

持续不断传入厅堂内的是男人的惊喝厉呼、女人的尖叫哭喊,牲畜的嘶鸣跳蹿,除此以外还夹杂著一个特殊的吱吱声,那声音越来越响亮,似乎来自於千万张嘴。

第八十二章 惊人绝技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神色中,一波波灰黑色的“浪潮”挟著浓烈的腐臭从门外、窗外滚滚涌入。严格地说,这也并非是纯粹的灰黑色,因为其间还点缀著五彩斑斓的颜色。股股臭气熏天的浪潮在涌进厅堂中後,又倏地分解成无数单独个体。

定睛看去,那是一只只大大小小的鼠,大的如面盆,小的似鸽蛋,多以灰黑色为主,但不乏红毛、蓝毛、棕毛、金毛、银毛、绿毛等怪异鼠类,一看就非普通害鼠。此刻,这些鼠类正张牙舞爪、龇牙咧嘴地在厅堂内肆无忌惮地蹿动破坏。席桌上的吃食在一瞬间被风卷残云得一干二净,连上好的乌檀木桌子也在转瞬中变得破破烂烂。更可怕的是,这些鼠类不分是非,逮著什麽就啃,扒著什麽就爬,饶是这厅堂里的人物全都有两把刷子,也不由得面色剧变,有个别女甚至花容失色地也开始尖叫连连。

“喂,你们还是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吧。”江七巧怜悯地看著身下手忙脚乱的男男女女,高声喊道。早在第一波“浪潮”涌入时,她就在众人的惊愕中,不顾形象地飞身上了厅堂中央悬挂的白玉雕琢的装饰。这装饰造型形似倒挂莲花,直径约莫两米,白玉为瓣,几十颗明珠为蕊,莹光澹澹,巧夺天工,是她一早看好的藏身之处。

众人忙著击打往身上猛蹿的鼠只,还来不及对她的高喊作出反应。只听得厅堂外的尖叫厉呼哀鸣忽而越发嘹亮凄厉,一阵如洪水泄闸的巨大嘶嘶声由远而近,伴随著浓烈的腥臭,无数条长长短短、细细、颜色各异的蛇从门外、窗户涌进,大部分还是含有毒的种类,个别更是超级剧毒的异种。这蛇也是个是非不分的东西,逮著鼠咬也就罢了,问题是它们逮著人也咬,一咬还要人命。

“小心啊,那些个看起来漂亮鲜豔的老鼠和蛇都含剧毒。”江七巧挥开闪动著灼亮小眼企图向她爬来的几只老鼠,无比多嘴多舌地叮嘱道,“还要记得被无毒蛇咬两口没啥事,千万不要被老鼠咬到,得了鼠疫传染给大家就不好了。”

“江七巧,我要扒了你这死女人的皮!”海苍帝卷起劲风打死蛇鼠无数,俊美绝伦的五官扭曲著,咬牙切齿地指著在厅堂装饰上乘凉外带落井下石的江七巧。

“我抗议!这咋能怪我,明明是你们逼我的!”江七巧尖叫著,左手扯下一条正要缠上她腿的翠绿小蛇,右手抓走蹿到她肩上的一只银蓝色小老鼠,嘴里忙不迭地告饶道,“别别过来了,求求你们高抬贵脚,别缠上来了。”没错,虽然这些个生物不咬她不吃她,但极热爱往她身上爬行蹿动。十岁那年,她在老爸的教导下於深山老林中第一次使用了这项天赋异能,还来不及逃跑,便被成群的老鼠、蛇群淹没。鼠的腐臭,蛇的腥臭,蛇鼠对决的血腥味不消片刻便将她给熏翻过去,而老爸则可耻地躲在事先定制好的铁箱中安然无事,直到一个小时後,蛇鼠离去才赶来救她。可怜她从此就在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惨重的影,也彻底明白了为啥江家人身怀异能却甘愿尘封至死,因为但凡是个正常人没谁愿意老鼠和蛇在自个身上乱蹿兼打架的。

“邪风,快点,这只银毛老鼠有剧毒!”莫夜跳著脚,双手击打著身上的灰鼠,实在腾不出手再去解决裤腿上那只。他错矣,实在错矣!他不该来看稀奇的,原来岛主有著先见之明,不让他来是顾虑著他的武功不够高强,不想他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医毒奇才英年早逝。

“你不是在身上洒了百年雄黄粉吗?”邪风长眉一挑,春水眸子闪过邪恶的幽光。折扇劲风击出,飞旋过莫夜的裤脚,将银毛老鼠和裤脚布一并斩断。

“你有见过避老鼠的雄黄粉吗?”莫夜森森地回道,这男人是明知故问,还是被臭味熏昏了脑子。抽空仰头瞥了眼躲在玉饰上的娇小身影,苦笑两声,“岛主真是铁口直断,这夫人确实是个状况频出的女人。”

“呵呵,你身为医毒狂魔,夫人今日唤出这般多的剧毒异种,怎的还不称你心麽?”邪风调笑道,折扇挑起一条血红如玉的小蛇,“喏,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焰蛇呢。”

莫夜翻个白眼,无奈道,“看见一个是惊喜,看见两个是狂喜,看见三个是喜不自禁,看见四个是喜到发狂,看见五个是诡异,看见六个是惊悚,看见一大群是麻木。”他面无表情地捉住蛇的七寸顺手扔了出去,继续道,“现在,在下只想好好洗个澡,除去这一身的臭味。”若依著他的脾,早一大把毒粉洒出去了,只是那毒粉人畜不论,顾及夫人,忌惮岛主,他才会如此狼狈地还要靠人帮忙。

“英雄所见略同。”邪风眉眼弯弯,远远睨了厅堂玉饰上的娇小身影一眼。

这时,几十个个训练有素的南岛儿郎从门外奔进,迅速有效地展开了捕杀行动,可无奈鼠与蛇源源不断地从外面涌入,一时半会儿怎麽也杀之不尽。

在场的都是些高手,想要逃出此地易如反掌,但被区区蛇鼠逼出,未免也太过丢脸,倘若不幸传了出去,这辈子也就不用见人了。因此,每个人都是暗沈著脸不甘不愿地与蛇鼠缠斗著。一时间,鼠咬物咬人,蛇咬鼠咬人,人灭鼠杀蛇,杯倒盏翻,劲风乱蹿,尖叫怒喝声此起彼伏,整个厅堂陷入空前的混乱。

约莫半个时辰後,完全不符合动物遇强逃跑本的敢死队蛇鼠突然嘶嘶号著,吱吱叫著,四下逃窜,不一会儿便撤得干干净净。如同来时一般诡异突兀,这消失得也诡异莫名。厅堂中仍萦绕著闻之欲吐的臭味和血腥,满地的蛇鼠死尸,厅堂中几大梁柱全被啃得坑坑洼洼,桌椅板凳缺胳膊少腿,要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要麽摇摇欲坠撩得人心发堵,总而言之,那是一片可怕的狼藉。

厅堂内近百人浑身血迹斑斑,狼狈不堪。对在场大多数人来说,今日恐怕还是他们这辈子最为狼狈的时刻。

舒缓大气间,头顶响起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莫夜,本夫人观看有些人的面色发黑发青发红发紫发蓝,明显是中毒的体现,你赶快看看,他们是靠著深厚的内力暂时压制的,还是被多种毒物咬了,毒素相生相克,暂时保住了命?真好,这里没一个人被咬死,害本夫人担心死了。”紧跟话语後面的是长长的欣慰叹息。

噗──

闻听此言的中毒群众有个别情绪特激动的,一时没憋住口上的那股血腥,当场喷了出来。

第八十三章 蛇鼠本是一窝

银蓝绣线的蝴蝶翩翩飞舞,一片浅蓝色纱云从莲花玉饰上飘然而下,与厅堂众人血迹斑斑的狼狈截然不同,这片淡云显得是那样优雅纯净,直戳人的心房。

江七巧拍掸著裙角,对海苍帝娇嗔道:“苍,吩咐仆佣打扫时要记得留意卫生死角。你瞧,那莲花玉饰从下面看,洁白无暇。背面上却落了不少灰尘,把我的衣裙都弄脏了。”

噗──

中毒的群众中又有数人没有把持住高手必备的淡定心态,华丽丽地喷出一口腥臭的黑血。

这个原来电视上演的并没有进行夸张,中毒者的黑血果真不是溢出来的,而是喷出来的,这也是艺术来源生活的一个例子麽?江七巧暗忖,对著摇摇欲坠的喷血群众投以惊叹的目光,这目光太直白,太传神,以至於举凡见到的人都能读懂它蕴藏的含义:好能干,竟然能把血喷得如此之高!

噗──噗──噗──

中毒群众不知是毒攻心,还是刺激过甚,一时间接二连三地喷吐著黑色的腥血,狼藉的厅堂内陆陆续续又添上了几十个横七竖八的人形物体。

“莫夜!莫夜!”江七巧被这乍然突发的蔚然景观给吓著了,连忙对著莫夜的位置高喊起来,“快看看,他们死没有?”

“是!夫人。”莫夜从人群中走出来,弯腰搭上一个中毒者的脉搏,片刻又连续换了几人,才道,“夫人,这几个尚无命之忧。”

“那你赶快把没死的救上一救。”江七巧催促著。

“是。”莫夜笑笑,蹲下身开始一个个医治起来。若换做平常,这些不死的人他会赏两颗毒药直接毒死,一了百了,免得麻烦。不过,今日他心情好。夫人真是好眼力,无论他的易容术再出神入化,总能轻而易举地认出他,心内莫名地涌上一层甜蜜。

“巧巧,若是死了的呢?”正在江七巧行使著夫人的权利,大刺刺地指挥莫夜救人之时,冷不防斜刺里响起个冷冷淡淡的声音。

“和这些蛇鼠拾掇著一起火葬吧。多浇点油,火烧大点,尸体彻底化成灰烬,才算是做好了预防瘟疫的措施。”江七巧顺口答著。

唰──

上百道如刀似剑的利芒直刺她的身体,似要将她穿个千疮百孔,剁个粉身碎骨。

火葬,除了得道高僧的涅化是神圣的,在古代一般人的心目中那就是死无全尸。更过分的是,竟然还要和低贱的蛇鼠一同灰飞烟灭,这简直是对人最大的侮辱!

东御阳龙横眼大堂中一双双恼羞成怒的眸子,心里冷冷笑了,夫人呵,你可知你犯了众怒?我是不是该替你再浇上点油呢?只要南岛的下属对你开始心有不满,那麽阳凤的机会就会更大些。想到这,她面露忿然,冷声道:“夫人,你这话可真是欠妥。怎能将我等堂堂人类与下贱的蛇鼠相提并论?”果然,此言一出,众人眼中的羞怒更甚。

江七巧不是死人,当然也感受到了那无数道活像要剐了自己的目光,心里的几分愧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些人也太无耻了吧,明明是他们强逼自己表演的,明明所有的罪都是他们自找的,她现在只不过就事论事而已,怎麽就这也不妥那也不妥了?还有,她凭什麽要受到这种千夫所指的待遇!连海苍帝那死男人都一脸凶神恶煞的大便样。而这个率先开口的东御阳龙比狐狸东御阳凤更狡猾更无耻更讨厌。MD,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好欺负啊?

她脸上绽开个温柔清浅的微笑,对东御阳龙微微福了一礼,柔声叹道:“阳龙少主此言也略略欠妥啊。须知前代王安石王公就曾感叹‘谁道群生命微,一般骨一般皮。’除去外在的形貌不同,人与动物的内在又有何不同?花开花落,生死轮回,在宿命下,谁又跳出了六道之外?佛家的众生平等,本夫人猜想说的也就是这个理儿吧。”MMD,都是碳基生命构成体,你们这群王八蛋只不过命好投成了人而已,烧了还不一样都是灰,难不成还成金沙了?不待人开口,她又继续道,“更何况,本夫人以为今日这厅堂中死去的蛇鼠才真是遭到了无妄之灾。要说怨怒,该是它们更有资格才对!”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东御阳龙心内大喜,不悦地沈声道:“夫人何出此言?”

江七巧也不再故作样子,大大咧咧地翻了个白眼,掸掸衣袖,大圆眼扫视一圈,开始数落起来:“本来嘛,人家蛇啊、鼠啊好好地待在自家地盘上或是睡觉,或是捕食,或是孩子,就因为你们一个劲儿地想要看本夫人的绝技,於是前仆後继地跑来给你们观赏,偏偏你们一个二个不但不领情,还仗著自己武艺高强,欺负人家是弱势群体,拳打掌劈,剑挑刀砍,既白白糟蹋了人家的心意,又糟蹋了本夫人的绝技。”

“它们一进门就往人身上蹿跳,还咬人!”东御阳凤尖声喊出一干敢怒羞言的众人心声。

江七巧狠狠瞪她一眼,教训道:“打是亲,骂是爱,那是它们对人类的亲热,不懂麽?本夫人也怕你们不能领受它们的热情,在一开始就提醒了各位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观赏。对於个别身怀异能剧毒的品种,本夫人也提醒了各位要尽量避免他们的热情拥吻。结果呢?结果呢?”她指著地上的蛇鼠尸体,声音转为愤懑,“它们的热情换来的却是残酷无情的屠杀!这里倒下的无数蛇鼠尸体,预示著将会有多少的蛇鼠妻子失去丈夫,多少的蛇鼠丈夫失去妻子,幼崽失去父母,在家中嗷嗷哭号。那一声声悲泣是多麽凄惨,多麽绝望。而这一切的悲剧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但偏偏还是发生了。为什麽?这究竟是为什麽呢?”话锋一转,她面对著满地的死蛇死鼠,悲戚哀叹,“死去的你们可能会不断地质问,原因很简单,只因为那些所谓的高高在上的人类卯足了劲儿要观看本夫人召唤老鼠的绝技,只因为他们观看了绝技却又不懂得欣赏你们的热情。本夫人错矣,错矣,倘若能一直坚持不拿出召唤老鼠的绝技,也不会害得你们在今日枉死。你们虽然死了”演讲嘛,对她这个二十一世纪师范专业毕业的人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MMD,要不要她再强调一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这群王八蛋自找的,与她无任何鸟事!“但本夫人知道你们的怨灵还在这厅堂上徘徊,本夫人羞惭啊,这一切悲剧都源於本夫人意志不坚,屈服在了重压之下;那些人都曾言绝不後悔,都曾言是无上荣幸,可谁料──”

砰──

一声巨响,厅堂上唯一一张尚能勉强站稳脚跟的桌几被海苍帝一拳击得粉碎。

江七巧骇得心头一阵猛跳,及时收住口,眨巴眨巴眼,换上可怜兮兮的表情望著海苍帝。

海苍帝的目光缓缓从厅堂众人或青或黑,或白或红,尴尬无比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後落在江七巧脸上,黑金色眸中的神色复杂之极:有亟欲撕裂的疯狂,有隐隐跳动的暴虐,有无可奈何的苦涩,还有晦暗沈的憋闷各种数之不尽的情绪在眼中交替变换,看得江七巧心惊胆战。

不止是她,厅堂内所有的人都在一股巨大的威势下不敢开口半句。每个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南海霸主曾当众说过“谁敢数落一句,为夫都会替你将他当场灭了!”,现在头脑冷静下来,又被那夫人一番番指桑骂槐,旁敲侧击地质问,终於都憋屈地反省到今日这场狼狈确实怨不得别人,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

“苍”总是这样不上不下地对视也太有碍心理健康了,江七巧不怕死地弱弱地唤了一声。

海苍帝目光闪了闪,闭上眼睛,再张开时,翻滚的一切情绪已尽数收敛,他揉著太阳,淡淡说道:“巧巧无需反复强调,在场的都是明理之人,断不会将今日之羞算在你这个弱女子头上。”凌厉的眸光疾电般从大厅所有人身上滚过,待看到众人微凛之後,才又问道,“为夫只是好奇,听巧巧之言,绝技该是召唤老鼠而已,为何连这蛇也来了?”

“蛇鼠本是一窝嘛。”没了海苍帝复杂的眼神瞪视,江七巧绷紧的心也放松不少,轻飘飘地答道,“厅堂内突然出现大量的老鼠,对捕食老鼠的蛇来说,可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当然会紧随其後罗。”

有有道理,简直太有道理了!众人彻底无力。

海苍帝揉著太阳的手指蓦地一僵,瞬间面无表情,只是额角剧烈跳动的青筋昭显了他内心真实的情绪。

“很好!巧巧,你的绝技堪称前无古人,後无来者,当世也无人能与你并驾齐驱。”薄薄的唇畔裂出一丝狞笑。

这个这个,後半句她同意,但前半句说得不太准确,至少她现代的江氏家族,几乎代代都有人继承这项倒霉的异能。不过,在面露狞笑的海苍帝面前,她还是识时务地没敢反驳,只诺诺地应了一声。

“不愧是我南海霸主独一无二的夫人。”修长的手指在她脸上游移,几度不慎滑到了纤细的脖颈处。

江七巧挺立著僵硬的身体,嘿嘿强笑两声,“荣幸荣幸。”

“呵呵,巧巧,今日你送了为夫如此大的惊喜,为夫定要好好奖赏你才是。”狞笑慢慢扩大,带上了邪魅。

“不不用了”江七巧面露惊惶,连连摆手,立刻想起了那悲惨的变态的“奖赏”。

“这可由不得你!”

一声轻喝,南海霸主不顾其夫人的尖声惊叫,将其扛在肩上,大步踏出破烂不堪的厅堂,徒留下一群瞠目结舌的男男女女。

第八十四章 先下手为强

目送那一步一个脚印的矫健身影,耳闻那凄厉悲惨的尖叫声逐渐远去,邪风、狂浪、怒涛面面相觑,继而全荡开一抹苦笑。这场景是何等的熟悉啊!唯一不同之处在於这次岛主是用走的,不是用轻功飞的。

“我真笨,竟然会附和著要看夫人的绝技。”狂浪懊恼地看著满身血迹的衣衫,自责不已。

“我完全同意你的说法。”怒涛瞪了他一眼,一个能收纳黑猇和大鳄的女人怎麽著也不会简单到哪儿去的。

邪风轻轻摇了摇血红的折扇,勾起的微笑如春风拂面,和煦醉人。夫人果真没有让他失望呢,这世上也只有她能挑起岛主所有的喜怒哀乐,挑起他的丝丝柔情。目光投向那个一边医治中毒者,一边笑得像个傻子般的医毒狂魔,眉峰微微一挑,好吧,既然岛主都同意了,那这家夥就留著罢。

当!到东海神两个女人身上时,春水明眸略略暗了暗。这两个女人今日很明显是在针对夫人,是女人的嫉妒麽?还是他沈吟片刻,眸光重又明媚起来,不管怎样,若真向夫人伸出了爪子,哪怕上天入地,粉身碎骨,他也定要将这爪子给斩了去。至於眼下,岛主和夫人倒真是给他们留下了个烂摊子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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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哇,苍,我不要奖赏!我不要奖赏!”江七巧在海苍帝肩上死命挣扎,大声哭叫著,双手用力捶打他的後背,无奈种种努力却如蜉蝣撼树一般徒劳无功。

“除了死人,还没有谁敢拒绝为夫的奖赏。”海苍帝大手在她臀上一拍,狠戾冷笑道,“巧巧,为夫奉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脚下迈得更快,转眼间就来到了熟悉的挂满暗青色幔帐的浴室。

虎头出水口永无止境地喷吐著温热的水,保证池子里的浴水能始终处在最佳的洗浴温度,嫋嫋白烟在浴池上方回旋盘绕,为浴室染上一份温暖的暧昧与缠绵。

“哗啦──”海苍帝毫不怜香惜玉地将肩上的江七巧往水里一扔,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温热的水瞬间将江七巧娇小的身体全数淹没,浅蓝色的纱裙在透明的水波中飘扬荡漾,衬著那张玉雪可爱的小脸越发灵秀,仿佛是个水中灵,一个勾起人虐待欲望的灵。

该死的男人!江七巧在心底不停地咒骂著。浸透的纱裙沈重粘黏,裹缠著手脚,费了好大劲,她才终於挣扎著从水中站起身,待抹去脸上的水渍,刚一睁眼,便对上一双暮霭沈沈的黑金色眸子和一张透著狰狞邪魅的绝世容颜。

呵!装尸啊!她吓得倒抽口冷气,对这男人辣手摧花的抛人行为很是不满,对他没伸出援助之手拉她一把的见死不救更是不屑。小气巴拉的臭男人,不就是召唤了些蛇鼠小动物,扫了大家点点面子麽,有必要这麽计较?亏他还是南海霸主呢,竟然连这点子包容心都没有。她垂下眼,不断地在心里腹诽著。

海苍帝眸色更沈,自这女人落入水中的那一刻起,他的视线就没从她脸上移开过,虽然此刻她垂下了眸子,但心里在想些什麽却早已透过她的表情被他尽收眼底。很好,这死女人不但惹怒了他,还不知死活地敢对他有意见!

右手微张喷吐出一股劲气,将她迅速抓入怀中,左手钳住她尖尖的下巴不甚温柔地抬起。

“巧巧,为夫怕这一身血腥肮脏污了池水,打算到别处沐浴,你自个在此沐浴可好?”他轻啄一口手中豔红的菱唇。

嗯?江七巧霍地抬眼,不敢相信这男人会突然脑抽了。

“怎麽?巧巧可是不愿为夫在它处沐浴?那好,为夫──”海苍帝顿住了,弧线极美的薄唇笑得温柔缠绻,但背後似乎又很不协调地含著森森邪狞。

“不,你去吧,去吧,快去吧!”江七巧被他笑得毛骨悚然,连声催促。

下巴上的手指突然加重,捏得骨头隐隐作痛,海苍帝眉头皱起,轻柔的声音带著些些黯然和委屈,“巧巧,你就这麽不待见为夫麽?这可真伤了为夫的心。”

嗤──江七巧吸气吸得牙缝都凉了,心中暴寒,这男人开始出现不正常的苗头了。

“胡说,苍是我最最喜爱的丈夫,怎麽会不待见?人家还不是担心你,怕你被这身脏污熏著了嘛。”她面色一正,旋而又赶忙谄笑著狗腿地抚上男人的膛。呜呜,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笑得还那麽扭曲,考验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是不是?

海苍帝闻言低低笑出了声,只是眼中仍是晦暗一片,读不出任何情绪,“既是如此,那为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巧巧,你会乖乖地在这里洗好等为夫的,对不对?”越发轻柔的嗓音中注入了慵懒,感撩人,却是威胁十足。

“我我保证会等你的,绝对不会逃跑。”话音刚落,她就恨不得扇自己两大耳光,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最佳写照麽?

海苍帝再度吃吃笑起来,“巧巧,你不用保证的,为夫信你。更何况──”他微顿,眸子危险地眯起,“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为夫也照样能将巧巧捉回来,只是那时奖赏就会变成惩罚了呢。巧巧那麽怕疼,一定不会喜欢惩罚的。”俯身在她的唇上轻佻地咬了咬,捏住下巴的大手倏地移到她高挺的丰盈上狠狠拧了一把,在她的呼痛声中放开她,轻笑两声,干净俐落地转身出了浴室。

暗青色的幔帐撩起垂落,光线一明一暗,将浴室与外面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外面是秋风萧瑟,里面是暖意融融。

外面是海阔天空,里面是危机四伏。

江七巧瞪著厚重的幔帐,慢慢揉著被拧痛的左,泪流了。她敢肯定,海苍帝又开始抽风了。

诚然,海苍帝不在这里沐浴,主要原因是不想满身血腥污染了池水,但也不排除故意留给她片刻喘气独处的空间,更深沈地增加她的心理压力,摧残她的神经。

逃跑,她不是没想过,但亦如海苍帝所言,跑到哪儿下场都一样。不,可能会更悲惨。一想到那个男人拿刀逼她的可怕场面,她就不敢轻易尝试了,尤其是男人临走前的那一把狠拧,更是让她心惊跳,万分担心本是有些过激的行为会演变成SM。她是正常人士,绝对没有那种变态嗜好。

可是,要让她毫无反抗地接受海苍帝那有些变态的奖赏,她又很不甘心,手不由自主地到时刻藏在衣衫内袋里的小瓶子。

横竖都逃不掉,不如先下手为强,把海苍帝这个绝世美男调戏猥亵奸个够,一圆她的女尊梦想。到时就算死了也是死而无憾。

兔子逼急了会咬人,人若横了就天不怕地不怕。此时,江七巧就成了一横人。

吼!想到某些刺激画面,她的狼血开始沸腾了,一扫先前的畏惧和沮丧,斗志昂扬地极快扒光身上的衣物,认真洗浴起来。

一边洗,一边琢磨著该如何让海苍帝乖乖吃下那颗绝世春药──春睡海棠!

第八十五章 春睡海棠(一)

坐在曾经让她生不如死、欲死欲仙的软榻上,江七巧强作镇定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双手捧著慢慢地啜著。

扶手软榻边仍旧放著一张红木雕花矮桌,桌上放著一壶煮好的热茶,几个茶杯,一盘致的茉莉糕。糕点桂圆大小,一个个全雕刻成致的茉莉花,散发著香甜糯软的气息。

轻轻拈起一块糕,入口化渣,口齿留香,那微微的甜,淡淡的香,配上热茶浅浅的清苦,正是她的最爱。

刚刚沐浴完,莹玉和柔玉就送上了清茶和茉莉糕,据说是海苍帝吩咐送来的。

长长的湿发也在两个丫头的心擦拭中干了**分,只微微有些润湿。服侍她穿好一件朱红棉袍後,两个丫头便挤眉弄眼地嬉笑著走了,临走前还细心拉好浴室门口厚重的幔帐。

莹润的肌肤在朱红棉袍的衬托下,显得越发晶莹剔透,粉嫩珠圆。她微微叹口气,原来古人也懂利用颜色提高暧昧指数的原理。环顾四周,还好,周围挂的仍然是海苍帝常用的暗青色帐幔。若是全挂成了红色,指不定她的眼睛会被辉映成西班牙的斗牛眼。

“巧巧。”厚重的暗青色幔帐被掀开,从外面泄进一缕明亮的光线,但眨眼间,幔帐又落了下来,恢复了一室淡白昏黄的暧昧。

江七巧循声望去,海苍帝高大健美的身躯上穿著一件宽松的白色棉袍,腰间的束带随意挽了个结,结带长长垂落直到膝盖。斜开的衣襟微敞,露出小部分结实的浅铜色膛,半露半隐间更彰显迷人的感。

长至膝弯的墨发光泽如丝,中途拦腰辫成松松发辫,发梢处用一青色的丝带系住,浑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慵懒闲适,举手投足间都流溢出男的风流,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庞笑意妍妍,魅惑众生。

“苍”江七巧只觉口中某种体开始全面泛滥,红色的心在眼中跳跃。这样一个大美男要是不主动吃上一回,实乃人生一大憾事!某个邪恶的念头越发坚如磐石。

“巧巧,真乖呢。”海苍帝缓步移近,将手中提著的檀木盒子放在桌上,靠著她也在软榻上坐下。

江七巧的目光从桌上的黑檀木盒子一扫而过,心里有惊慌、有兴奋、有邪恶。定定心,她翻起一个茶杯,倒入茶水,举到海苍帝面前,大圆眼氤氲起蒙蒙雾气,娇怯怯地看向他,软语哀求道:“苍。我以茶代酒,向你赔罪好不好?”

海苍帝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唇畔勾起,食指在她脸上轻柔地滑动,柔声道:“巧巧倒的茶,无论怎样,为夫都定会喝下。只是,巧巧,为夫不甚明白,你做错何事,需向为夫赔罪?”

这个这个,江七巧低下头,手指交缠扭动,心下答道:当然是提前为後面的大无畏行动奠定基础。喝吧,喝了茶,她事後才有话脱罪不是。

“巧巧,为夫在询问你呢。”下巴被有力的麽指和食指强行抬起,被迫对上波光粼粼,却暗潮汹涌的黑金色眼睛。

“我我不该让老鼠和蛇毁了苍的宴会;不该不该让宾客狼狈不堪;更不该让苍打老鼠和蛇”她嗫嚅著,心虚地避开海苍帝直视的眼睛。

海苍帝轻轻吻著她被水汽熏得水灵粉红的脸颊,喉间溢出低低的魅笑,“巧巧,为何为夫总觉得你言不由衷呢?”

“我我是说真的!”江七巧心头一跳,鼓起腮帮气呼呼地大声申辩。

海苍帝离开她的脸颊,笑睇她委屈的神情,忍不住伸手拧上她鼓鼓的腮帮,“好,巧巧说是真的就是真的。这事也不能全数责怪你一人,为夫已不再生气了。”这句话倒不是反话。在掀开幔帐,看到乖乖坐在软榻上喝茶的娇小身影时,心里是有些讶异的,这女人从头至尾居然没动过一丝一毫逃跑的心思,还真是出乎意料。无形中,这样乖顺听话的江七巧取悦了他,那积攒在心底的丝丝恼怒便消散了。

“那那我可不可以不要奖赏?”江七巧顺杆而上,撒娇地搂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悄细道。

“唔,且容为夫想想。”他半搂住怀里的小人儿,眉头微蹙,似是陷入了思考,间或斜眼看看一脸紧张盯著他的巧巧。

朱红的袍子将她簇拥得严严实实,粉豔喜庆,莹润的肌肤上好似蒙上一层淡淡的红霞,红嫩软腻,看著恨不能咬上一口。那小心翼翼盯著他的神情仿佛是只对著主人求饶讨好的委屈小猫,真想抱进怀中狠狠蹂躏一番。不过,他不想太快就把这只小猫给吓炸毛了,猫儿麽,要慢慢逗弄才更有趣。

拈起盘中一块糕点递到小猫的嘴边,“巧巧,洗浴後,腹内该是有些饥饿吧。来,尝尝。”食指抵著糕身往红豔的唇缝里塞去。

江七巧配合地张开嘴,任他送进嘴里,嘴巴吧嗒吧嗒几声,口中的糕点已化为残渣吞入腹中。

“苍,你还没回答我呢?”她小嘴微撅,摇著他的上臂。

“巧巧,来,喝茶。别噎著了。”他仍是不答,只端著茶杯递到她嘴边。

江七巧接过茶杯一口饮尽,砰地一声搁在桌上,继续摇著他的手臂,“苍,好不好嘛,我不要你的奖赏。”

海苍帝盯著她看了片刻,终於在她渴盼的眼神中笑著点下高贵的头,“好,巧巧说什麽为夫都同意。”

江七巧瞬间眉开眼笑,捧著他的脸狂亲数下,欢快道:“我就知道苍对我最好了!”她伸手也从盘里拿起一块糕点送到他唇边,“苍,你也吃。”

海苍帝笑得温柔缠绵,凝视著她,张嘴将糕点和她的手指一并含入。利齿和灵舌一边轻轻咀嚼,一边吮吸著她的手指,眼中炙热的光芒越来越盛。

“苍,好吃吗?”江七巧低声询问,在他炙热的凝视下,双颊似火山喷发,红豔灼烫。这男人的眼神真是该死地勾魂,电力强大到她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巧巧亲手喂的东西怎会不好吃呢?”海苍帝捉住她的手,半眯著眼,腥红的舌尖沿著她沾染上糕点残渣的手指一逐一舔过,心满意足的神情似在品尝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那就好,我真怕苍说不好吃呢。”江七巧突然一扫先前的羞怯,咯咯笑起来,笑声像是老母**下了个双黄蛋似的得意。

“巧巧,你给为夫吃了什麽?”海苍帝笑眯眯地看向她,语气淡然温柔,不过那双蓦然沈的眼眸出卖了他温柔的假象。在巧巧发出得意笑声的时候,他发觉自己的身体竟逐渐无力起来,雄厚的内力无法凝聚,浑身燥热,小腹处有一团火在燃烧,情形很像中春药的症状。这怎麽可能?普通迷药春药对他来说明明该是无效的才对。

“莫夜的祖传春药──春睡海棠。”江七巧也笑眯眯地回道,“据莫夜介绍,这春药无论男女吃下过後,意识绝对清醒,只是身体会不受控制地发情。全身虽无力,但尚可勉力移动肢体,在欢爱时不至於让人觉得太过索然寡味。此外,不管有多雄厚的内力和高深的武功,一旦服下此药,反应也将会与寻常人一般无二。所以,苍,你也别想著用啥内功把药逼出来了。”她幽幽一叹,又道,“唉,莫夜说这药必须成药丸状直接服用方才有效,虽说这药入口即化,但要想瞒过你,塞进你口中,刚开始还真是让我好一番头疼呢。幸好,你疼我,让丫头们送上了糕点,把药丸夹在糕点里,在你意乱情迷,放松警惕之下就很容易入口了。苍,你说我聪不聪明呀?”

“聪明?”海苍帝冷冷地反问,一时间恨不能食莫夜的,寝他的皮,喝他的血。

“对啊。”她狡黠一笑,双手往海苍帝身上一推,轻松容易地将他推倒在软榻上。

第八十六章 春睡海棠(二)

“苍,逗我是不是很好玩啊?”江七巧压在他身上,手指顽皮地在他光滑的脸颊上滑动,“很像逗弄小猫一样有趣吧?”吼──十年风水轮流转,如今她终於也一尝压男人、逗男人的滋味了。吼──果然好爽!

“是为夫大意了,忘了小猫也是有爪子和牙齿的。”海苍帝懒懒地睨向她,面颊上泛起春情的红晕,俊美阳刚的五官逐渐熏染出情欲的迷离。

“苍,平常都是你服侍我的,今次也让我服侍你一次可好?”她凑近他,粉唇摩挲著他发烫的脸颊,娇声道。

一抹幽光从海苍帝沈的眸中闪过,“那是为夫的荣幸。”他口里淡淡答道,努力压住在心底不停翻滚的情欲和燥热。

“那苍的眼睛为何如此森,活像要扒了我的皮似的。”江七巧不满地揪揪他的脸颊,这男人满眼的狠戾森,哪像中了春药的样子?如果不是感受到他滚烫的身体和逐渐开始不稳的气息,她都要怀疑莫夜是不是拿了过期产品糊弄她。“苍,我是你妻子,偶尔让让我有什麽不好呢?干嘛非得和我较真。”她委屈地瞅著他,抱怨道。

海苍帝的眸色更加深幽,带著点点无奈,他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栽在一个女人手里,难道还不准他咬牙怨愤下麽?总不会还要他这个受害者笑容满面地嘉奖这春药找得好,下得妙,让他这个武功卓绝的男人也只有沦为黏板上鱼的份儿吧,那也太强人所难了。何况,他还不够让著她吗?又什麽时候真的和她较真了?

江七巧将他眼中的无奈收入眼底,尴尬地鼻子,好吧,算她的怨言师出无名。不过,这男人摆著这样的眼神,真的是让她不敢下手啊。

不管那麽多了,先摧毁他的理智再说。心一横,她埋头吻上男人感的薄唇。

海苍帝的唇与身体一样也炙烫得吓人,她用舌尖细细描绘著弧线绝美的唇形,贝齿轻轻啮咬著,在察觉到两片唇瓣不由自主地张开後,调皮的舌尖才缓缓从唇缝里溜进去,里面全是芬芳火热的阳刚气息,那灵活柔韧总是戏弄她的舌此刻无力地蜷缩著,心里得意一笑,小舌使劲挑起男人的舌,从舌开始,毫无遗漏地舔著,吮著,间或刷过火热的口腔壁和齿龈,耐心地寻找开发男人口中的敏感点。

这个小妖。海苍帝心里咒骂著,浑身愈加无力。他亲吻过的女人至始至终只有压在身上的这一个女人,平日里的亲吻,通常都是他强势侵入她的口中,霸道索取她的甜蜜。此刻,自己的口里却被这女人肆意翻搅,丝丝酥麻沿著筋脉游走,浑身竟涌起说不出的舒畅和绵软。叹息一声,身上的女人是他最爱的女人,他永远对她筑不起坚固的心墙,使不出狠辣的手段。罢了,巧巧要干什麽都随她,事後再好好和她算账。他的神智逐渐放松,开始顺应烫软的身体发出难耐的饥渴。

听到海苍帝喉间溢出的饥渴呻吟,江七巧邪恶满意地笑了,缓缓移开唇,小舌从他口中拉出一条靡的银丝。

“巧巧吻我”粉豔的薄唇吐出欲求不满的火热气息,黑金色眼中的幽暗森被情欲的烈焰焚烧尽殆。

“好,吻你。”她再次俯下头,这次却不是深吻,只像小**啄米似的在粉豔的薄唇上啄了几下,惹来男人不满的咕哝。

她嬉笑著偏头躲过男人努力抬起的手,拉开他腰间的束带,敞开雪白的棉袍。

淡青色的布单上盛开著凌乱的雪莲,而雪莲中心躺著一个浑身浅铜色的赤裸男人。

在情欲的煎熬中,浅铜色的肌肤晕染了淡淡的红晕,饱满额上微微的汗湿将夜明珠的光晕折出迷离的光芒。散乱的墨发,微蹙的剑眉,情潮氤氲的黑金色眼眸,翕张的粉豔薄唇不断吐出媚人的低吟,优美刚健的脖颈,勾魂的锁骨,厚实宽阔的膛,挺立深红的茱萸,悍柔韧的腰,肌结实的小腹,茂密深黑的丛林,高高扬起的雄器官,修长笔直的腿她逐一缓缓看去,浑然不觉有两道鲜红顺著人中悄然流下。

一直知道海苍帝是俊美绝伦的,却从没机会看过深陷情欲中的他。此刻的他很美,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充满勾魂摄魄的美。这美是雄阳刚的,这美是妖娆魅惑的,这美是感迷醉的,这美是超越别的。是个女人,无论是八十老妪,还是待哺女婴,都会丧失理智地扑上去;是个男人,看见这样的媚惑,十个直的恐怕有九个都会变弯,剩下那个是阳痿不举且天生无肛的残疾。

她,江七巧,绝不是冷感,身为一个正常的女,身为这副极致勾魂躯体的合法持有者,如果不趁此大好时机做点啥,那就真的是暴敛天珍了。一对不起生她养她的父母,二对不起在腐文事业上奋斗的诸位作者,三对不起腐圈里的各位仁人志士了。

色向胆边生,她抬袖抹去鼻间的鲜血,急吼吼地转身打开海苍帝带来的檀木盒子。里面的隔箱有一壶酒,一罐蜂蜜,一盒透明药膏,一支大号碧玉狼毫,还有一十五六厘米长的成直线的宋代双头白玉。

江七巧先是一窘,接著这点点窘迫被狂热的兴奋席卷而空。虽然从未实践作过,但看了那麽多H文,这理论知识不敢说学富五车,怎麽著也达到了汗牛充椟的级别。

首先提出那壶酒,放到鼻端嗅了嗅,很醇厚的酒香,唇边的邪笑拉得更大,她居高临下地站在软榻边,对著在榻上难耐情火,身体微微扭动的海苍帝淅沥沥地倾倒下去。

冰凉碧绿的酒倾洒在海苍帝翕张的口中,倾洒在他厚实的膛上,沿著起伏的身体四下流溢,有的没入雪白的衣袍中,有的往下积洼在椭圆感的肚脐眼里,有的则流进茂密的丛林中。江七巧看得直吞口水,绿油油的目光跟著酒在男人身上四处巡逻,直到对上一双迷离的黑金色眼睛。

“巧巧,你可满意了?”被冰凉的酒一激,海苍帝迷乱的身体得以短暂抑制。粉豔的薄唇凉凉勾起,带著几分讥诮和戏谑。这死女人,多半从初上岛时他对她使用情趣东西後就一直惦恨在心,这颗春睡海棠是早就蓄谋用在他身上的。向自家夫君下春药,这事恐怕只有这个色女人做得出来,也只有她敢恬不知耻地做出来。

“满意,夫君的身体为妻非常满意。”江七巧对他的讥讽毫不在意,挑眉一笑,弯下腰,小手温柔地抚上他烫红的脸颊,清脆的嗓音变得诱惑低柔,“苍,这春药不会让你丧失神智。但我会努力让你在我的手中忘记所有喔。”

“巧巧,你想过事後会有什麽下场吗?”海苍帝冷笑威胁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江七巧毫不畏惧地甩出一句色鬼经典语录,手指一动,拉开腰间的束带,嫩腻粉润的胴体在敞开的红袍中若隐若现。

咕哝──

海苍帝的视线瞬间点燃,喉结上下急速滑动了几下,身体被眼前的诱惑一激,再度无法控制地滑下情欲的深渊。

“苍,我好爱你呢。”江七巧爬上软榻,粉嫩滑腻的身体轻轻覆压上健美滚烫的躯体,朱红的袍与雪白的袍在两具躯体边交织蔓延,宛似两朵靡丽的山茶花。

那印在唇上的芬芳,那紧贴肌肤的粉腻,让海苍帝的身体彻底瘫痪,下身胀痛到了极点。

身上的死女人似乎察觉到什麽,居然一边深吻他,一边用两条粉腻的大腿夹住他胀痛的昂扬上下轻柔地摩擦。腰间急速蹿起一股强劲的酥麻,眼前白光一闪,滚烫的喷薄而出,尽数在女人的身体上。

江七巧身体一顿,小手顺著海苍帝的腰腹下,在自家大腿上了一把,将沾著白黏的小手放到他眼前,当著他的面,大圆眼半阖,勾出无限妖媚,学著先前他的动作,伸出舌尖将手指上的黏逐一舔去。

身下厚实的膛起伏变得剧烈起来,她媚笑著,唇重新印上男人的唇,“苍,尝尝自己的味道。今日巧巧想让你尽人亡呢”

第13部分

第八十七章 春睡海棠(三,辣)

“江七巧”某个男人咬牙切齿地从喉咙里艰难地迸出三个爱极恨极的字音。

“嗯。”江七巧啄吻著他的唇瓣,慵懒地答道。

“我──”

“多嘴。”她的舌不耐烦地钻进他口中,调皮地嬉戏著,“苍,让我在你身上尝尝酒的味道吧。”香滑的小舌转瞬又从他口中溜出,沿著他刚毅优美的下巴逐渐吻下,唇瓣使劲地吮吸著肌肤表面的酒,顺道留下一个个玫瑰红的印子。

张口含住他凸起的喉结,小牙轻轻啃咬起来,满意地感受到耳畔越来越重的喘息,“苍,我听说喉结和某个地方一样既是男人的要害,也是男人的敏感点,不知道对不对呢。”她纤细的食指轻轻拨弄海苍帝颈侧突起跳动的大动脉,唇舌在喉结上细细地舔著、吻著,直到心满意足了才继续下行,啃咬起他平直感的锁骨。

“你这只小狗”重的喘气声暗哑无比。

江七巧眯眼一笑,抬头在男人微张的热唇上落下一吻,“放心,我这只小狗只啃你的骨头。苍,这醇酒我不敢多喝,不如改吃冰糖葫芦吧。”她直起身,又冲他邪邪一笑,转身从箱子里拿出那罐蜂蜜和碧玉狼毫。

“你你敢”喘著气的语调有著太多的欲拒还迎,那氤氲情欲的黑金色眸子失去了平日的深沈冷锐,变得潋滟火热,弧形完美的薄唇红豔滚烫,喷吐著诱惑的芬芳。此时的海苍帝实在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威慑力,倒是那份妖娆媚惑夺人心智。

“我怎麽不敢?”江七巧用狼毫饱蘸蜂蜜在他宽厚强健的膛上慢慢涂抹,嘴巴也没闲著,“苍,我的绘画技术没你那麽好,画不出牡丹呢。”她皱眉为难地叹道,“唉,只好画串糖葫芦了。”笔尖倏地一滑,结结实实地刷上了膛上挺立的深红珠。

海苍帝颀长的身体弓起往上一弹,又重重地落回软榻。

“江七巧!”他咆哮,浑身汗湿了一层,膛和小腹急剧地起伏著。

“哎,听著呢。”江七巧毫不畏惧地拉开大大的笑脸,笔尖继续在珠上刷弄,一个涂满厚厚一层蜂蜜後又换到另外一个。

“我我要宰了你”海苍帝喘息著,身体在狼毫的刷弄下,蹿起一股股酥麻难耐的电流,他想把这个在他身上放肆的女人狠狠地压在身下惩罚,偏偏身体除了能做出细微的挪动外,再也使不出任何多余的力气。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无法掌控的局面,身为男人的自尊和骄傲与在药物和挑逗中刺激出的情欲艰难地搏斗著。

“宰吧宰吧,等我做完後再宰也不迟。”江七巧狞笑起来,海苍帝的威胁粉碎了她最後一丝矜持和胆怯,左手举起,将蜂蜜罐倒立,米色的上好蜂蜜洋洋洒洒地抖落在海苍帝健美阳刚的躯体上。

“苍,你不该老是威胁我的。”狰狞的娇嗔中,她的小手抹蘸著他身上的蜂蜜在他身上放肆地游走起来,捻住一颗深红的珠使劲揉搓。

尖锐的疼痛夹杂著巨大的快感从口弥漫,海苍帝无法抑制地呻吟出声,“住手”

“你叫啊,你大声的叫啊,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江七巧狼血一沸腾,张口就冒出了强暴犯最经典的语录。

海苍帝恼怒地磨牙,如果他在厅堂上不幸中了蛇毒,此刻保不准已经喷出泉涌般的毒血了。然而愤怒中他又忍不住颓然叹气,原来他还是不够了解这个拥有“凶暴血蝶”之称的妻子。

“苍啊,人家好喜欢,好爱你呢。”在他磨牙霍霍的时候,娇小粉润的身体又覆在他身上撒娇似的磨蹭,软娇腻甜的嗓音说著他最爱听的话语,“你就从了奴家吧。”

收回!这死女人本就是以气疯他为己任的祸害。但显然这个祸害已不再打算给他愤怒的时间,菱唇一张,含住他上的另一颗珠死命地吸吮起来。

海苍帝倒吸一口冷气,身上的火焰倏地烧得更旺,一阵阵酥麻冲击著他所剩无几的神智。

“巧”他吃力地抬起手按住她的头,却不知是要拉开还是要压得更紧。

“嘻嘻苍的糖葫芦很甜呢。”头上的那只大手对江七巧不具丝毫的威胁,小巧的舌尖时而绕著珠兜转,时而戳刺,时而卷缠吮吸,还不时用牙齿轻轻啃咬,手指也调皮地霸住另一颗珠不停地拨弄刮搔。

“苍,你的红果果变硬涨大了呢。”一炷香的功夫,她才慢慢抬起头,满脸的餍足。

海苍帝上的珠已被她蹂躏得红肿不堪,珠四周还布满了细细的牙印,衬著脖颈锁骨上的点点红梅,这具身体散发出惊人的靡。

“苍,喜欢吗?”她偎近他的唇,悄细地问道,眉眼间全是挑逗的邪媚。

没辙了,他对趴在他身上的这个好色死女人真的没法了。打她,舍不得;骂她,也舍不得;吓她,她已全然不怕了,皮又比一般女人厚太多。

“妖替为夫吹箫吧”海苍帝暗哑的声音含带著浓烈的情欲,半阖的眸光春水盈盈,斜斜睨了她一眼,风情万种,百媚横生。

江七巧被华丽丽地诱惑了,这男人终於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和骄傲,向她妥协了。

“苍,技巧不好,你可要原谅我啊。”她无端生出了征服的狂喜,娇小的身体如蛇般溜滑到男人的下半身。

茂密黝黑的丛林中高高耸立出一一尺多长的巨柱,壮赤红的柱身上蜿蜒盘扭著青色的筋,这就是男人的器麽?第一次近距离仔细观察实物呢。从视觉上来说,它长得不标志不漂亮,但很雄壮坚挺,伸手轻轻握住,滚烫炙热。长、坚挺、滚烫、持久,H书中描述的男人极品器几大要素好像她家老公都具备了。

江七巧的脸上也开始烧烫起来,口中莫名地有些干燥,她舔舔唇,小手微微一搓,好奇地看到硕大头上的其中一个小孔溢出点点透明的体。对,是其中一个小孔。光滑圆润的头顶端有两个小孔,据学过的生理卫生,她大致知道那个冒出透明黏的小孔是输管出口,而另一个小孔则是输尿管出口。

慢著,她在分析什麽?为毛在这种时刻会联想到生理卫生知识?她应该猥亵调戏才对!她囧了,连忙稳住胡思乱想的思绪,顺手拾起先前丢弃在软榻上的狼毫轻轻地拂扫敏感的头,软榻上的强健身躯过电似的一阵剧烈的颤抖,手中的滚柱似乎又涨大了一圈。对嘛,这才叫威胁调戏。

“啧啧,苍看来很舒服啊。”她唇畔弯弯,坏心眼地分开两缕狼毫毛,小心翼翼地往小孔里伸入。

极端的酥痒和一股针扎般的刺痛从下体传来,不必用眼瞧,只凭感觉海苍帝已知道那死女人在做什麽了。

猥亵!她真的是在猥亵玩弄他的身体!浓浓的屈辱感从心底升起。

“江七巧,我──要──扒──你──的──皮!”

头顶传来狠戾暴怒的低吼,江七巧吓得浑身一哆嗦,狼毫从手中悄然滑落,她惊愕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双黑金色的酝满了暴风雨的眼睛。

海苍帝他他他居然坐起来了?!

第八十八章 春睡海棠(四,辣)

这一惊非同小可:它加快了江七巧调戏猥亵的速度,也让海苍帝有了永生难忘的惨痛经历。

江七巧在对上那双暴戾的杀意盎然的黑金色眸子时,自我防御系统瞬间高速启动,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狠狠攻击弱点!

於是,她低头,张嘴,对著那朝天的滚柱一口含下。

“啊──”海苍帝粉豔的薄唇嘶嚎出野兽般惨烈的悲鸣,修长的脖颈往後仰出优美的弧度,感的身体剧烈地颤动著,在极度的疼痛和快慰中将滚烫的华尽数喷入江七巧的喉咙。随後,漆黑的长发划出迷离的弧线,颀长的身体顷刻间颓然倒下,不停地抽搐著。

“咳咳咳咳”江七巧一个不慎被直冲喉间的滚呛得几乎窒息,海苍帝这男人太不厚道,就算爽到了极点,时也该给她点征兆和暗示吧,万一呛死了咋办?她埋怨著吐出嘴里已经变软的海绵体,却骇然发现头下约两厘米处有一圈细密的牙印!

慢了半拍的神经开始回忆,貌似好像似乎刚才男人的嘶嚎很痛苦?她的视线惴惴不安地逐渐上移,完美感的肌线条在不住抽搐,这应该是极度高氵朝後带来的效果吧?光滑的浅铜色肌肤晕染了淡淡的红,湿淋淋的宛似从水里刚捞出来似的,男人在做爱时流点汗应该是投入的表现吧?随著视线的上移,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男人那妖娆的绝世容颜发生了扭曲现象,喉间不时溢出的是痛苦低沈的呻吟,黑金色的眼中竟然还氤氲著一层极淡的水气。

她果然狠狠攻击到了对手的弱点

彻底理清这一事实的江七巧脑袋轰轰作响,惊悚得差点哭天呼地起来,她的本意不是这种攻击法啊──

“苍,我只是想为你口交,让你没有力气惩罚我而已。”她扑到海苍帝抽搐的身上,急切地解释道,“真的,我发誓,我真的没想到为啥会一口咬下去?”在海苍帝越来越冷森厉的注视下,她再也承受不住内疚的折磨和秋後算账的恐惧,哇的一声哭了,“苍啊,我真的只是想让你酥软到没一丝力气的,我真的不是故意咬下去的,你想想看嘛,你是我丈夫,我怎麽会不顾自己的福干下这种断子绝孙的蠢事。哇哇,苍,你原谅我嘛,哇哇,你放心,就算你不能人道了,残废了,我也绝不会红杏出墙的。哇哇”

在八辈子没有体验过的疼痛屈辱中还要忍受魔音穿脑,海苍帝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了什麽叫做生不如死。然而好不容易凝聚出的些微力气却在千刀万剐的死女人牙齿下消失尽殆,狠狠瞪著趴在他身上痛哭流涕外兼胡说八道的死女人,他是真的真的很想将她生吞活剥,拆吃入腹!可不管他愿不愿意,魔音仍在继续。

“哇哇,苍,我先前就说过吹箫技术不好的,哇哇,你在厅堂时也说过会指点我的。”江七巧抹把泪,哭诉声渐渐有些理直气壮起来,“呜呜,第一次实践肯定都会出点差错的,但是出错也是苍没有教好的原因,呜呜,再不然,我继续实践,直到苍满意为止呜呜”哭著哭著,整个身体就滑了下去。

是他愚蠢才会说出指点这死女人的调戏蠢话!如今还被她拿住了话柄。而且她说什麽,出错是正常、是他没教好,还要继续到满意为止!?他的器是血之躯,不是没有生命的玩乐之物!海苍帝目眦欲裂,如果不是实在无力,他早已咬断银牙;如果不是内力被封,他已经气脉逆流,吐血身亡了。

“死女人”疼痛中的虚弱让他连开口都成了一件艰难万分的事。

“呜呜,苍,我是该死,呜呜,我真的是死女人。”江七巧奇迹般的在呜咽中也听到了他虚弱无力的辱骂,不但没有恼怒,反而连声附和,承认自己的罪孽。“不过──”她哽咽一声,小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神色间一片坚定,“苍,我一定会将功补过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让你痛并快乐著了,一定会让你得到真正的高氵朝!”

不要!他坚决不要再忍受这死女人的蹂躏了!他错了,他低估了这状况频出的死女人,他该在自己还有能力反抗时就狠心把这祸害打晕的!海苍帝一千次一万次地幻想著用不同的法子将这祸害灭了,无奈残忍的现实却是他连高声唤人的能力都不具备。

下身的器突然被含入一片温热湿软中,他清晰地感到两片滚烫的唇瓣覆在了上面,那强劲的吸吮像是野史中记载的专吸男人阳的怪般贪婪,酥麻中有著丝丝的痛,还有一条滑滑的软软的湿物在敏感的头上顽劣地戏弄著。

他以前有过女人,发泄时,他从不对女人做出前戏,也不允许女人在他身上放肆。但,即便没有经历过某些事,他也知道埋在双腿间卖力讨好他的祸害技术真的不堪一提。身体虽然中了春药,惨遭痛咬的器却在这种低级糙的挑逗中毫无任何反应。

江七巧卖力了许久,将所有能回想到的H文中介绍的方法都一一用上後,胆战心惊地发现了一个足以天崩地裂的惨绝人寰的事实,海苍帝这男人貌似好像似乎真的硬不起来了!?

难道真废了?!她抬起头,怯怯地看向榻上的男人。

男人阖上了眼,浓黑的长眉紧蹙,汗水顺著额角滴滴滑落媚红的颊,豔红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含满情欲的妖娆中生生透出一股冷厉。

“苍,要不我们再来点大的刺激?”她嗫嚅著,失去了伸手碰触那张面庞的勇气。

妖娆冷厉的男子眼帘分毫未动,只是面皮跳了跳,嘴角抽了抽,森冷的酷厉更浓了些。

咋办?咋办?总不会真要她以死谢罪吧?江七巧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当务之急是要确定海苍帝到底废了没有。找莫夜?不行,这麽丢脸的事不到最後时刻绝不能暴露丝毫。目光扫过矮桌上的木盒时,眼睛蓦地一亮。对了,她还有一招没用!据耽美小说描述,男人的菊花也是一个极为敏感的地方。她的菊花曾被海苍帝爆过,确实能感受到不一样的巨大快感,这男人和女人应该差别不大吧?

想到就做,她拾起海苍帝和她解落的衣袍束带,抬起男人修长无力的膝弯,像上次男人捆她一样分开捆绑在软榻扶手上。当她的手指沾满温凉的膏触到男人的後庭时,海苍帝倏然张开眼,不敢置信的目光如刀似剑地劈刺向她。

第八十九章 春睡海棠(五,辣)

偶是头高举男女平等旗帜的猥琐之狼,倡导要QJ就五五分成,谁也不吃亏。

呵呵呵呵 ,笑著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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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七巧瑟缩了一下,指尖顿住了,她硬著头皮回视男人,好锋利可怕的眼神,只是那晕染桃红的双颊,微微张合的粉豔薄唇却荡漾出无限魅惑的春情,心在男人分泌的强烈荷尔蒙中急速跳动著,邪恶的色胆逐渐膨胀,挤走了势微的胆怯,涂满药膏的指尖动了动,开始往里推进。

“你你敢”被情欲和羞怒双重煎熬的海苍帝在看到那双大圆眼瞬间迸出的晶亮後,心里一片狂怒,然而侵蚀了春药的身体却在徐徐探入的指尖下升起股股酥麻,愤怒的喝令沙哑无力,含满了浓浓的渴欲。

“苍,试试吧,你也不想真废了是不是?”江七巧温柔邪恶地诱哄,吼!今天她一定要顶住一切压力做攻!把绝世美男吃干抹净!她分出一只手握住男人隐藏在黑色密林里的睾丸慢慢揉捏,软语调笑道,“苍,不怕呵,我会很轻的,不痛的。”

“唔唔”回应她的是男人低沈感的呻吟,诱惑得一身狼血急剧升温沸腾。

海苍帝脑中一片晕眩,用力咬住下唇止住耻辱的声音,他发现自己又犯了致命的错误。他刚才应该放下仇怨,拼上老命地指正祸害的口舌之技,而不是听之任之,留待此刻之羞辱!

“江江”江七巧,本王爷本岛主要宰了你!要活剥了你!他心底暴戾地狂吼,几乎无法抵御那股冲击身体的快感。

江七巧此时压儿没关注到男人的内心世界,注意力都集中在两只手上。依靠膏的润滑,食指与中指顺利地探进了男人的後庭。然後,她完全理解了书上描述的紧窒火烫,那细滑的肠壁紧紧包裹吸附著她的手指,让她产生一种销魂的错觉。第一次,她深深遗憾自己不是个男人,哪怕是个泰国人妖也好啊。神思颠倒间,手指不由自主地开始缓慢抽动起来。

“不──”海苍帝低鸣一声,身体被巨大的快慰攫获,不停地颤动,尚存清明的眼眸瞬间陷入狂热的迷乱。

江七巧低低媚笑,“苍,说错了吧,该是要才对。”她转动著手指,在肠壁里按揉戳刺,寻找著潜藏的敏感点。忽而,她到一个小小的凸起,海苍帝的身体猛地一弹。是这里?她心头狂喜,迅速抬头,入眼的是男人半眯如丝的媚眼,微微蹙眉的餍足,扑面袭来的是绝丽妖娆的感魅惑。

“苍,是这里吗?”她邪邪一笑,娇声询问,指上对著那一点大力揉按旋转,引爆出阳刚躯体的猛烈震动,声声低沈暗哑的媚音慵软靡乱,销人魂魄。征服的快感洋溢了她整个身心。变态的得意中,另一只手里的软绵柱子开始逐渐涨大挺立,越来越炙热坚硬。

“苍,真好,你没废掉呢。”她毫无羞涩地在头上不断亲吻,老天保佑这东西没有毁在她的牙齿下,不然苍绝对会沦为比太监还要变态的变态,她的日子绝对比小白菜还要悲惨上万倍。

张开嘴,她再次将那硕大含入,东西太大,撑满了她的嘴,嘴角的肌有些发酸发疼,她缓缓地上下移动吞吐,贝齿轻轻刮过男人脆弱的槽,手上仍是不停地攻击著男人後庭被开发出来的敏感点。

“巧巧”海苍帝是真的溃败了,从身到心全都沈沦在情欲的漩涡中,薄豔的唇倾吐著勾魂的靡,“给我给我”

醉了,醉死了。江七巧高昂的兴致在海苍帝千年不遇的低婉渴求中化成浓烈的春酒,肌神经舒张,口流溢出能称之为怜爱的情绪,她抽出手,解开男人双膝的束缚,重重覆上那具布满薄汗晕红的阳刚躯体,缠绵地吻上那张火热的唇,低低呢喃:“苍是我的,是我的”

男人急迫地努力挺动著身体,却总是无法进入最渴望的柔软,喉间爆出不满的咕哝。

她低低笑著在他唇上轻啃,滑嫩的双颊同样晕染著三月桃红,圆眼娇媚炽热,鼻尖冒出颗颗细密的小汗珠。她并没有中春药,但她是一个正常的享受过生活的女人,在亵弄海苍帝的同时,她的情欲又何尝不是被高高挑起了呢?下身早已湿淋一片,小腹空虚难耐,叫嚣著需要被狠狠贯穿。

在男人的喉结上狠狠一吮,引出一声感的低吟後,她满意地勾唇一笑,坐起身,缓缓将男人火烫的巨大纳入自己紧致的小中,一股无与伦比的充实感填满了两个人的渴欲。

身下的男人因春药的关系失去了以往强势的主导,只能无力无助地在她身下颤动媚吟。江七巧笑得荡无比,伸指捻住男人上凸硬涨大的珠,开始生涩地起伏。随著动作的逐渐熟练,她很快就发现女子主导的优缺点了,缺点是需要持久的强大体力,优点是她可以慢慢寻找自己的敏感点,以最适应身体的节奏去刺激它,在循序渐进中达到全身心的快慰舒畅。

她像个沈迷在情欲世界中的贪玩孩子,不断寻求著新的刺激

漆黑的庭院里除了夜风的呜呜呼啸,还有秋虫的细细喁语,以及隐隐约约的男人重的喘息和女人婉转的娇哼。

但仔细再看,墨黑的庭院中七零八落地蹲坐著一团团瑟瑟发抖的影子,密音传声这门功夫正在这里蓬勃展开。

‘夫人用了用了没想到她真的用了她居然真的敢用’莫夜不断地呢喃,狭长的眼睛逐渐由失神转为震惊再到莫名的兴奋和痛快。

‘夫人用了什麽?’邪风长眉轻挑,疑惑问道。

‘春睡海棠。我家祖传的秘制春药。即便是岛主这般内力雄厚的人都难逃浑身无力的下场。’莫夜思考片刻,还是如实吐出。

哧──黑暗中响起一片吸气声,一双双复杂同情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正前方矗立的岛主专属浴房。

就在前不久,一声惊天动地的男人惨烈嘶嚎划破黑夜的宁静,那可是岛主的惨叫?那可是岛主的惨叫!?试问这天下间难道还有强人能把岛主给伤了不成?!究竟是怎样的疼痛会让岛主这样的男人发出如此凄厉的痛嚎?!每个守在东院的护卫心中惊骇万分,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奔至而来,恰巧救死扶伤完毕的莫夜和善後工作安排妥当的邪风也闻声赶来。正待破门而入救驾岛主时,他们听到了夫人惊惶的哭诉声,灌注劲气的双腿瞬间刹住,一个个被强行收回的劲力反弹扑跌在地。

心建造的浴房其实是很隔音的,夫人的哭诉也不算大声,他们也绝没有听壁脚的不良习惯,但偏偏坏就坏在驻守东院的他们全是一等一的高手,在全面催动内力之时,里面的轻言曼吟听得一清二楚。

‘岛主的惨叫真是因夫人的吹箫技术导致的麽?!’

‘这应该可能是的。’

‘岛主真被咬废了麽?’

‘尚属验证中。’

‘夫人说的大点的刺激是什麽?’

‘不知’

窥探他人的隐私是每个人心底潜藏的劣,在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蹲坐在庭院的南岛下属们齐齐选择了继续蹲守壁脚。

‘被夫人下了春药的岛主浑身无力?!’

‘难怪会被蹂躏得发出那样悲壮的惨嚎!’

‘好可怜的岛主好可怕的夫人。’

“凶暴血蝶”果真不是浪得虚名!众人喟叹,对敢入地狱牺牲自我的岛主再次致以崇高的敬意和同情。

‘俺娘在俺小时候常在耳边唠叨,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叫俺要认真习武做事才能有出息。’某个东院护卫舔舔嘴唇,艰难地总结道,‘现在俺发现男的也怕娶错妻啊’末了是一声心有余悸的叹息。

房内岛主低沈感的呻吟和夫人娇媚的吟哦一声声传出,黑线从众人头上滑落,他们需要在这里继续保护浑身无力任人蹂躏的岛主吗?这是不是有些太不人道了?

正左右为难间,莫夜突然出声:‘糟了,在下忘了告诉夫人,这春睡海棠会在男女交合中逐渐失效。’春睡海棠这种春药不像其它春药能持久迷乱人的身体和神智,它是一种巧之药,交合前可激发情欲,令人酥软无力,交合中会逐渐失效,可此时被胁迫之人的神智早已沦入到欲望之中,哪里还有什麽廉耻脸面可言。应该说,莫夜祖上制造的春睡海棠并非是单纯的春药,而是一种摧毁心智,践踏尊严的迷诡之药。

邪风慢慢站起身,一道幽暗的波光从凤眼深处一闪而过,‘我们都可回去了。’他低头对仍旧蹲在地上的莫夜叮嘱道,‘在下建议阁下可趁天黑出岛躲上一阵子,否则待到天明岛主定会好好酬谢阁下的赠药之情。’

唰唰唰,数十道影子在暗夜中一掠而起,瞬间消失了踪影。

莫夜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又画一个圈,大圈套小圈,直到套上二十几个圈方才站起哀叹一声,他是万般不愿离开夫人的,不过若不走,这条小命还真会被岛主收了去。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身形一晃,漆黑的庭院中已是空无一人。

第九十章 春睡海棠(六,辣)

海苍帝微微翕开眼缝,金色的流光从眼底快速飞逝,朝庭院方向张开的五指慢慢收拢。全溜了麽?算这些东西跑得快,否则定要一个不留。

在江七巧将他纳入体内不久後,他就在癫狂的极致快慰中喷而出,封住的内力和力气随著狂猛有力的喷涌逐渐回归身体。本该立刻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鲜廉寡耻羞辱他的女人拎起来狠狠教训一顿才对,但是──

他抬起眼帘,映入的是女人汗湿红豔的起伏胴体,丰盈的高挺上下跳跃,荡起一波波迷人的浪,不过真正魅惑他的是女人的小脸。

心形小脸上双颊豔如朝霞,旖旎魅惑,半阖的圆眼里迷迷蒙蒙,波光粼粼,春水横溢,红嫩的菱唇微微张开,吐出一声比一声娇媚的吟哦,湿漉的额发紧紧贴在颊鬓,有一缕还调皮地钻到小口里,微微後仰的脖颈勾勒出优美迷人的线条,随著身体的起伏,乌黑的长发在空中飞舞出诱惑的风情。那张小脸上洋溢著满足幸福的甜笑,惬意地享受著欢爱带来的快乐,这样的表情与平日的欢爱截然不同,是那样的飞扬餍足,那样的放肆勾魂,心里的暴戾竟在入迷的贪看中渐渐消失。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任由女人娇嫩粉腻的身体在他身上时而磨转顿挫,时而上下扭动,贪婪地向他的身体榨取著,企图获得更多的慰藉。

一滴滴滚热的香汗飞洒在他的膛上,温腻的湿润直透跳动的心口,他微阖上眼,也惬意地享受著女人主动时带来的不同快感。

忽然,身上的女人身体倏地绷紧,那紧窒嫩滑的甬道不停地蠕动收缩,似要将他吞到更深的地方,他轻喘一声,顺势往上重重一挺。在女人长长的媚泣中,他感到甬道深处一股滚烫的体喷涌到头上,全身被熨烫得一片酥麻,後腰更升腾起极熟悉的酥软,一股强劲的电流蹿过,顶著那股滚他也低吼著用力向女人甬道深处喷而出。身上的女人一阵哆嗦娇喘後,颓然瘫软在他身上。

伸手拥紧身上的女人,他抱起她撑身坐靠在软榻上,手指爱怜地撩开她口边的发丝,轻吻她汗湿的额鬓,疼惜道:“巧巧,累坏了吧。”

“唔是啊好累”江七巧半闭著眼睛,神思在高氵朝的余韵中昏昏沈沈,迷迷糊糊地答道,“看来男人的体力之所以天生要比女人好,是因为在欢爱中需要主动出力决定的。”

这女人,脑子里整日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海苍帝低低笑起来,大手滑到她的腰间,轻柔地按摩著她出力最多的地方。事情过後,他发现其实只要是这个女人在他身体上放肆,好像也并没有什麽难以忍受的不堪。或许就像她说的,这也是她爱他的一种表现,他甚至对自己的身体能够取悦这个女人感到一丝得意和骄傲。不过,这女人也忒过大胆无耻了,居然敢那样亵弄一个男人,还是该受到惩罚。

抬起伏在他膛上歇息的女人下巴,麽指温柔地摩挲著她红嫩的唇瓣,从微张的唇缝中探入,入神地看著她的唇瓣含住自己的麽指无意识地吸吮,眼前出现了她含弄自己器时的靡画面,眼神微暗,麽指缓缓地抽动,勾搅出一缕缕没来得及吞咽的银丝。

“巧巧,为夫的身体可合你胃口?”他低哑地诱惑道。

“唔好吃”江七巧猫儿般娇柔地在他身上扭了扭,吮吸得啧然有声。

小腹蓦地一紧,急剧的火焰瞬间燎原而起,他拥住她坐到软榻边,将她的双腿搭在腰间,分开落地的两腿,独独露出女人诱人挺翘的後臀,邪肆地低笑道:“巧巧,既然你满意了,那眼下该你用身体喂食为夫了。”他伸手取过矮桌上盒子里剩下的玉,也没有涂抹软膏,在女人湿滑的花谷里搅拌滚动一圈,便抵住女人柔嫩的粉红後。

冰凉的触感惊醒了江七巧昏沈迷糊的神智,她惊骇地发现自己羞人放浪的坐姿,抬起头正对上海苍帝黑金色的眸子,那里是一片火热和狂猛的邪肆。

“苍,你你能动了?!”她惊问。莫夜给的是什麽鬼药?这男人咋就能动弹了?不但能动弹,而且正试图报复强奸回来。她是做好了被惩罚的准备,可也不带死得这麽快吧,晚死总比早死要容易接受得多。

“巧巧,为夫早在进入你体内第一次时就能动弹了。”海苍帝暧昧地冲她吹口热气,薄唇笑意澹澹,色情荡,“不过看巧巧玩得那般享受满足,为夫都没舍得惊动巧巧,仔细算算,为夫在你体内了三次,巧巧的体力不错喔。”

江七巧傻了,原来这春睡海棠不具备持久药效,这算什麽破烂春药!吼!Y的死莫夜,她明天要能爬起来,非找这庸医算账不可!

“苍,你劳了这麽多次,很累吧,是不是该休息了?”她眨巴眨巴大圆眼,试图做最後的挣扎。

“甚幸,为夫内力深厚,身体强健,还没感到劳累。”海苍帝修长的食指在她脸上轻轻滑动,唇角的笑意更深,“巧巧不是说要为夫尽人亡放才会放过为夫吗?怎能言而无信呢?”

“不、不、不,那是我胡乱浑说的。”江七巧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谄媚笑道,“苍是我最心爱的夫君,我怎麽忍心让你尽人亡,抛下我一个独活呢?”

海苍帝笑眯了眼,低头在她惊慌谄媚的圆眼上吻了一记才道:“那好办,我们折舍一半,就做到为夫心满意足为止。”话音刚落,手上的玉已毫无预警地直刺而入。

江七巧一惊,身子往上弹动躲避,在脸颊上滑动的大手却迅速滑到她的肩上朝下狠狠一压,“啊──”她发出一声惨呼,身体重重地将玉全数坐入。被陡然扩张的後传来阵阵撕裂的疼痛,眼眶里瞬间盈满了痛楚委屈的泪水。

“苍,痛”她委屈地盯著邪肆的男人,控诉他的残忍。

“乖,马上就不疼了,你看这是何物?”海苍帝轻轻吻去她的泪水,从盒子的下层取出一个铜环。

铜环直径较长,明显不是戴在手指上的,倒有些像是戴在她的手腕上,但从那个特殊盒子里拿出的东西是绝对不会单纯地套在她手腕上的。

铜环上雕铸著一个巧的龙头,龙头微缩,龙嘴张开。

“这是什麽?”江七巧胆战心惊地问道,为毛对这个东西她毫无半点认知。

“这个麽?这样用。”在她惊颤的目光下,海苍帝将铜环套在了自己的巨底部,龙头朝上,狰狞地张著嘴。

不不是吧?!江七巧猛然想到明清豔情小说里描绘的古代男人使用的某种环状情趣用品,差点泪奔,结巴著劝道:“苍苍你你已经够够持久了,不不需要这种种东西延延延时了”套上这如虎添翼的东西,她她她还能有命在吗?

海苍帝笑得诡谲,抬起她的身体狠狠刺入紧窒滑嫩的火热花径,“巧巧,这东西可不仅仅是让男人持久喔,它的巧趣你马上就知道。”他一手抽动著女人後的玉,一手牢牢地钳箍著她的腰,身体快速地用力往上挺动。

江七巧尖叫著搂紧男人的脖子,身体不停地颤动。她终於知道那该死的东西的巧趣了,每当男人往上尽没入时,那大张的龙嘴里就会吐出一光滑坚硬的小舌,不偏不倚地按压在她敏感无比的小核上,激起一连串过电般的酥麻,让她更加“欲仙欲死”。

“苍,我错了,我错了。”她抱住男人难以忍受地哭喊起来,“呜呜,我不该那样疼爱你的,我错了,你饶了我嘛,呜呜”

“巧巧无需求饶的,身为妻子如──此──这──般疼爱夫君何错之有?”海苍帝含住她粉润的耳垂邪佞地啮咬一口,吃吃笑道,“为夫麽,则甚爱这──般──狠──狠──疼──爱巧巧呢。”言罢,手上的玉往江七巧後深处狠狠一个捣弄,下身同时往上使劲一挺并磨转著,使得铜环龙嘴里伸出的小舌越发彻底地凌虐那颗再经受不起亵玩的小核。

江七巧失声尖叫,娇小的身体如秋风中的残花在海苍帝怀里狂颤不已。呜呜,诅咒古代劳动人民该死的傲人智慧,修长城建故搞雕刻烧瓷器刺锦绣也就算了,为毛在情趣用品上都有著非同凡响的创造!?

在狂乱的情潮中浮沈,她为自己流下了两串悲惨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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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话说,偶也是很佩服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的。O(∩_∩)O

终於邪恶地码完了《春睡海棠》。关灯,睡觉

第九十一章 暗夜密谋

外院寒蘅轩

“你说什麽?!那那贱人竟竟”不敢置信的黄莺脆鸣变调成刺耳的破响划破黑夜的宁静。

“砰!”紧接著一声脆响响起,跪在院子里的几个黑影不约而同地颤了颤。

“滚!”东御阳凤立在桌边,豔华无双的脸庞狰狞地扭曲,死死瞪著跪在面前的下属,鲜嫩的红唇吐出森狠戾的字音,本该是盈盈含笑的风情乌眸此刻布满的是全然的羞怒和杀气。

跪在她面前的健壮男子,额角鲜血长流,满脸湿漉,谦恭畏惧的脸上还挂著几片茶叶,身周是上好的青花瓷碎片。听到那个滚字,如蒙大赦般连滚带爬地退出房门。

沈地看著迅速退出门外的下属搭上门,她倏地回转身,狂怒道:“阿姐,那那贱人竟然敢在大堂之中如此侮辱如此侮辱於我!侮辱父亲!侮辱我东海神!我我”纤美的身体不住地颤动,双手在身侧握得死紧,出离的愤怒让她几乎无法成言,“我势必要杀了那贱人!以出心头恶气!”

东御阳龙坐在椅上,绝丽的美颜满是翳,她也没料到那个贱人胆敢罔顾岛主夫人之尊,在众目睽睽下,如此不知廉耻地以言相辱。“吹箫”,好一个“吹箫”!真没辱没了“凶暴血蝶”的绰号!手中正冒著白气的青花瓷茶碗蓦地化成靡粉,混著温热的茶水流淌了一桌。

“阿姐,我这就去杀了那个贱人!”东御阳凤猛然厉呼,转身跨步欲向门外冲去。

东御阳龙一拍桌子,冷厉喝道:“站住!不准去!”

东御阳凤脚步一顿,无暇的玉颊涨成紫红。半晌,才咬牙道:“阿姐,我忍不下这口气!”

“忍不下还是得忍。”东御阳龙深深呼出一口气,稳了稳心中翻滚亟出的怒焰,“阳凤,你一个闺阁女子难道能指出那贱人所言吹箫的耻之处?在南岛上,别人难不成还会任由你杀了他们的岛主夫人?”

“阿姐!”东御阳凤浑身一阵颤抖,艰难地转过身,雪白的贝齿深深咬住下唇,“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麽轻易放过那个贱人!”

“你不甘心,难道阿姐就甘心了?”东御阳龙眸中冷光闪动,森然道,“阳凤,别忘了父亲时常教诲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和南海霸主攀上了关系,要收拾那个贱人易如反掌!”

“攀上关系?”东御阳凤疑惑地问道,“我们如今不正在和南海霸主商谈事宜麽?”

东御阳龙挑眉看她,唇角似笑非笑,直到将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才缓缓道:“阳凤,别在阿姐面前装傻,你该知道阿姐说的攀上关系是什麽?”

“阿姐”东御阳凤恨怒紫涨的面色逐渐褪去,替代的是一层薄薄的娇红。

“呵呵,阳凤,本以为这南海霸主是一狂霸犷、心狠手辣的男子,没想到却是这般俊美绝伦,雍容清华,不但武艺高强,难得还通音律,端是一位天地难寻的奇男子,阿姐看著都有些心动了。也不知他棋艺如何?不如我明日邀约与他厮杀一番。”东御阳龙森冷霾的眸中闪过一丝促狭。

“阿姐!”东御阳凤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跺脚不依地嗔道,“你怎可你怎可”

看到妹妹眼中的不安和娇嗔,东御阳龙心里暗暗发笑,面色一整,沈声道:“好了,阿姐不说逗了。阳凤,你可真是看上了南海霸主?”

东御阳凤缓步踱回桌边,寻了把椅子坐下,犹豫片刻,轻轻颌首,幽幽道:“看上又有何用?他早已娶妻了。”

东御阳龙抽动嘴角,连续冷笑数声,方道:“阳凤,阿姐再说一次,别在阿姐面前装傻。你我姐妹共同相处了十几年,你是什麽子的人,身为亲姐姐的我难道还不明白?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男人,你会这样轻易放手?说罢,你打算怎麽做?”

“呵呵,真是什麽也瞒不过阿姐呢。”东御阳凤幽怨的神色一扫而空,亲昵地对东御阳龙笑笑。

“别讲废话。”东御阳龙双手环抱於,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唇角凌厉地勾起,“你若真能与南海霸主成其好事,对我东海神也是大有益处的。不过,据阿姐所观,南海霸主眼下对那贱人宠爱无比,就算你自负容貌才情绝世,要让他拜倒裙下似乎也不太容易呢?”

“哼,那个贱人也配与我相争?”东御阳凤不屑地冷哼一声,美丽的面容带上了狠,凑近东御阳龙悄声低语,“阿姐,南岛周边有座景色瑰丽奇妙的珊瑚岛,听说南海霸主在岛上建有行院,也常用以款待宾客,不如我们”

东御阳龙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听到最後忍不住发出得意的轻笑,轻拍东御阳凤的肩,赞道:“阳凤,谋算的不错,是个好主意。一旦事成,我东海神的权势必将更上层楼,父亲也定会欣喜万分的。而你,我东海神的阳凤少主,也将如愿觅到一位如意郎君。”

“若真要成事,还得全赖阿姐的鼎力相助。只是──”东御阳凤娇声浅笑,含情眸子深处极快地掠过一丝煞。

“只是什麽?阳凤还有何担心之处?”

“阳凤希望阿姐到时莫要与我争抢。”她俏皮地眨眨眼,戏谑道。

“争抢何物?”东御阳龙挑挑眉。

“争抢男人呗。”

“呵呵,阳凤难道忘了,父亲在你我出发前,已让阿姐与左护法定亲了,又怎会与你争抢男人?”阳凤啊,阿姐怎会与你争抢男人呢?倒是阿姐在往後有可能会杀了你的男人喔。东御阳龙面呈不悦,心底却在冷冷地笑著。

“嘻嘻,阿姐别恼,阳凤不过是说笑闹著玩儿呢。”东御阳凤一脸娇俏的女儿柔笑,撩起万种风情。

第九十二章 惶恐不安

“阿嚏!”江七巧猛地打出个喷嚏,身子一阵哆嗦,正巧被抱琴而入的海苍帝看个正著。

“怎麽回事?著凉了吗?”他放下琴,疾步走到床边搂住她,紧张地伸手上她的额头,“叫莫夜看看吧。”

“哎呀,没事的。只是鼻子有点痒痒。”江七巧拉下他的手,皱皱小鼻子,唇角泛起一丝邪笑,“说不定是某些个该死的狐狸在诅咒我。”呵呵,相信昨天晚上,那东御阳家的狐狸和老鸨一定深刻理解了吹箫的真正含义。

“胡言乱语!”海苍帝薄怒轻斥,十分不赞同地看著仅著一件单衣的女人,“刚沐浴完,该躺在被窝里才是。要是真病了,你可得喝最不喜欢的汤药。”

“我不是要听苍弹琴吗?怎麽能躺在床上呢?”她瞄瞄男人含怒的脸,抱起他的手臂撒娇道。

海苍帝邪肆一笑,在她唇上落下个轻吻,“巧巧,真没想到你还有力气听为夫弹琴,你说,是不是为夫惩罚得不够啊?”

还不够?江七巧大圆眼狠狠瞪他,由昨天晚上惩罚到第二天微明,连她中途昏迷过去了也没暂停,这种阵仗还叫惩罚得不够?!她全身上下酸疼无比,四肢百骸提不起半丝力气,如果不是泡了两次药水澡,又被推活血了N遍,搞不好她连坐都没法坐。但她强上绝世美男的夙愿得以实现,就算全身酸死痛死也值了!

看到怀里的女人由忿然转为欣慰再转为无憾,急速变化的诸般表情,海苍帝嘴角抽了抽,想起了这不知耻的女人说的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过,现在回味起来,这房事上由心爱的女人偶尔主动一次,也果真别有一番趣味。

“巧巧”他在她耳边吹著热气,低沈呢喃诱惑著,“以後不用春药,只要不是太过分,为夫也会任你采撷的。”

嗤──江七巧闻言倒抽口冷气,继而心头狂喜,脑子中瞬间浮出一个大大的“贱”字!男人啊,果然是种欲望控制的下贱生物,这家夥居然还食髓知味了?!呵呵呵呵呵,她就知道她看了那麽多的腐文绝不是毫无用处的,这不,连这个骄傲的男人也拜倒在她高超的猥亵技术之下了。

“苍啊──”她张大惊喜的眸子拉长声音娇唤,捧起他的脸好一顿狗舔式的狂吻,“我好爱你,好爱你,好爱你呢!有你这麽开放的丈夫,我们夫妻生活的和谐指数和美满指数一定会直线上升的!”

海苍帝眉头一跳,自动忽略她话语中某些个听不懂但能猜出意思的词语。感受著脸上那不断落下的滚热湿吻,有些无奈地笑了,这女人,还以为会露出娇羞的神色呢,不料却是这般举动。也是,他那番话不正合上了这个敢给男人下春药的好色女人的心意。

“巧巧,为夫可真喜爱你的话语呢。”他抱住她猛地往床上压去,索再逗逗她,“你我不妨再来一次欢爱,尽享这闺房之乐,男女之欢。”

江七巧尖叫一声,在他身下挣扎起来,“不行不行,我还要听苍弹琴!”还来?再来她就真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为夫在你身上弹琴也是一样。”海苍帝隔著衣物含住她上的顶峰轻轻啮咬,眉眼间全是暧昧邪。

“不要嘛,苍,你答应了要为我一个人弹琴的,只一首好不好?”她双臂缠上他的脖颈,改为软声哀求。对昨天海苍帝和东御阳家的狐狸合奏一事仍旧有些耿耿於怀。

海苍帝抬起头,看到那双如小狗般水汪汪的大圆眼里布满的娇腻和祈求,心於刹那间融成了一滩春水。

“磨人的女人。”他在她唇上轻咬一口,敛下眸中的欲火,妥协了。拉过被子裹住她,抱著她坐到搁琴的矮桌前。

“苍,你最好了。”江七巧眉开眼笑地在他颊上吻了一记,伸手拨弄琴弦,弹出几个弦音,音色醇厚如酒,脆如金玉,也是一张好琴。

“坐好。”海苍帝拍开她的手,柔声询问,“巧巧要听什麽?”

“当然是千古私奔名曲──《凤求凰》罗。”江七巧眉眼弯弯,决定也俗上一把。

海苍帝静静一笑,这女人还真不害臊。随即敛目正色,修长有力的十指搭在琴弦上微微一拨,清悦优美的琴音自指尖流泻而出,给静谧的黎明带来一股清幽旖旎

一曲终了,感觉怀中异常安静。他凝目看去,适才那个叫嚷著要听曲的女人不知何时已坠入酣梦。无邪可爱的睡颜上绽放著一朵微笑,笑意中是全然的满足和几分得意,似乎正做著好梦。

“巧巧,你梦见了什麽?梦中是否有为夫呢?巧巧”他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叹息轻问。

明知她已累极,定是听不完一曲的,他却仍应了她的请求,费神为她弹上一曲。这种平白耗费心神的事换做以前他是绝不会做的。可如今一旦面对她的撒娇,她的软求,他就会心软妥协。除去她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外,其实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巧巧爱赖皮,犹喜向他撒娇,可一旦他没有回应她的娇腻,或者无视她的请求,她整个人就会突然沈寂下来,虽然她脸上仍会带著笑容,嘴里依旧说个不停,他却能感受到她的黯然和消沈,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委屈,甚至还有连她本人也未察觉的退缩疏离。

这时的她像一尊裂缝满身的瓷器娃娃,让他不敢轻轻碰触一下,就怕一不小心便把这尊娃娃给碰碎了。他知道江氏一门都独宠女儿,但还真不知道究竟是个怎样的宠法,会养出比之贵族女子还要爱娇任的女儿。满脑子奇奇怪怪的想法,豪放大胆,恬不知耻,格率却又果决傲然,脆弱如瓷。

面对她的要求,不管再荒唐,再超乎情理不合世俗,他即便会呵斥吓唬,最後总会听之任之,不忍拂意,只因他无法忍受那份退缩疏离,见不得她的委屈和黯然。

海苍帝的指尖在江七巧嫩滑小脸上慢慢游移,黑金色的眸子越来越暗沈,为什麽?她在他怀中,他心底深处还是惶恐不安,无论再多的欢爱也不足以抚平?他低低苦笑两声,何时大元朝的王爷,南海霸主也会尝到这惶恐不安的滋味?可是,他的巧巧,狠心绝情又肆意飞扬的巧巧是真的无法让他心安啊。他怕他爱得不够,她会毫无眷恋地逃离;他又怕他爱得太深,她会因束缚而挣扎。成亲一月,她因他爱意的浅薄而从他身边逃离的事,总不时在他心底盘亘叫嚣。

“巧巧,我的巧巧,你要我怎样爱你呢?”他的眼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狂乱,身上流蹿著暴躁不安的气流,手臂在不觉间越收越紧,竟把江七巧给勒醒了。

“苍”她张开迷茫的眼睛,觉得身体被抱得好痛。

“巧巧,听著,只要你永远在为夫怀中,为夫什麽都会应许你的。”他张惶而焦躁地对她低吼。

神智本还未清醒的江七巧凭著本能,对他展开雾蒙蒙的笑容,咕哝道:“只要你永远对我好,我就永远呆在你怀里。”说完後,她抵不过强烈的睡意,又沈沈睡去。

“会的,为夫会永远对你好的。”海苍帝低低承诺著,眼中的狂乱渐渐散去,气息也逐渐变得平和安详。

“睡吧,我的巧巧,在我怀中安心地睡吧。”他轻拍著她,像慈父在哄著最心爱的孩子。

窗外陷入黎明前最黑的夜色,秋日的冷风从门帘缝隙钻入,吹拂起他黑亮柔顺的发丝,如一个邪恶的鬼魅。

第九十三章 登门赔罪

外院寒蘅轩

海苍帝负手立於寒蘅轩外,身後站立著三大总事与十几个手捧礼盒的南岛儿郎。驻守门口的东海神护卫早已入内通传自家主去了。

须臾,门内响起杂乱轻微的脚步声,人未至,清越沈静的笑语已率先传出,“岛主大驾光临,阳龙竟然迎迟了,害贵客在门外久候,实乃大不敬也。”

东御阳龙携东海神的几个总事从轩庭内迎了出来。华丽紫衣裙摆翻飞,绝丽的芳容神采飞扬,顾盼生姿,眉宇间英气与柔美互相辉映,更添十分丽色。微微俏皮的调侃不轻不重,恰到好处,真真是一个妙绝的女人。

“阳龙少主说笑了。”海苍帝淡淡一笑,拱手施礼,道,“昨日海某实在失礼之极,今日特登门赔罪,望两位少主和东海神的各位总事莫在心里有了芥蒂。”

“岛主亲自上门赔罪,岂不折杀我等,阳龙心里真是分外惶恐。”东御阳龙连忙拱手回礼。

海苍帝轻笑道,“阳龙少主就无需再说些让海某惭愧的话了。海某备下了些许药材,希望少主能收下,好让海某能稍许安心。”手掌轻拍,身後一干儿郎依次上前捧起手中礼盒请东御阳龙过目,俱是些奇珍补药,每一种都价值千金。

东御阳龙目光微闪,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岛主既是这般说辞,阳龙只好厚颜收下了。”她也轻拍手掌,从身後上前十几个男女仆佣,依次恭敬有礼地接过南岛儿郎手中的礼盒。

“岛主,还请入内稍坐片刻,阳龙早命舍妹烹煮香茗,以尽宾主之谊。”

“多谢阳龙少主,海某就却之不恭了。”巧巧捅出的漏子总要把它填满,毕竟南岛和东海神的合作於双方都极为有利,目前他并不打算与东海神交恶。

“岛主,请。”

“阳龙少主,请。”

海苍帝和东御阳龙走在前方,一众人立刻跟随在後。奇怪的是东御阳龙并未领著海苍帝进入屋堂,反倒沿著青石小路向外院的後花园走去。

“岛主,仆佣通传时,阳龙正与舍妹在後花园中赏菊,是故迎得迟了。”东御阳龙边走边解释道,“今日天气甚好,阳龙斗胆邀岛主到後花园中品茗赏菊。”

“二位少主好兴致,好风雅。海某有幸,也便跟著雅上一番。”

说话间,众人已转过廊角步入後花园。

时值秋高气爽,豔阳高照,花园里古树苍翠挺拔,四处盛开大簇大簇的黄色小菊,间或点缀著一些异色名贵菊种。空气中弥漫著清幽淡雅的菊香。更美妙的是在花园中心一块平坦的草地上架著一个案几,几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铺开的宣纸上可见两簇画好的墨菊,几旁架著一个小炉,一个绝美的妙龄少女一袭红衣,低垂眉眼,唇角含著温柔的浅笑,正在专心致志地煮著茶,为质朴纯美的园景抹上一道丽色。

似是听到脚步声,煮茶少女突然抬起头,冲来者明媚一笑,天地芳华倾刻失色,连天上的豔阳似乎也黯淡了许多。

“岛主,阳凤奉阿姐之命在此为岛主煮茶,未能亲自相迎,还望岛主恕罪。”她嫋嫋起身,欠身施礼。

“海某三生有幸方能品到阳凤少主亲手烹煮的香茗,又怎敢有丝毫怪罪?”海苍帝哈哈笑道,拱手还上一礼。

此时,草地上的案几已被仆佣撤去,摆上了几张桌椅,主客分位依次坐下。东御阳凤取下炉上的茶壶,冲沏出数杯香茗,由仆佣一一端送到落座的人桌前。

“岛主,三位总事,请用。”东御阳凤娇柔低笑,音色如黄莺出谷,清丽无比,“阳凤自知茶艺浅,如有不妥之处,望多加原谅。”

海苍帝微微一笑,没有开口,也没有任何动作。

下首坐著的邪风端起茶杯轻嗅,春风般柔和的笑容荡漾摇曳,浸人心脾,“阳凤少主好茶艺,这茶水清冽芬芳,实乃上品,邪风能有幸品茗,当是沾了岛主的光。”

“邪风总事谬赞了。”东御阳凤粉面透出一分羞涩,更显得秀色可餐。虽说她中意的是南海霸主,但能得到另一个美男子的称赞,心头也不免雀跃,尤其是这两天她曾略略耳闻眼前这名美丽无比的男子似乎很是中意自己,原本只是半信半疑,但此番看他抢在南海霸主之前赞言,那传言应不是空来风。

其实这姑娘真是误会了,南岛所有的内部成员都知道,当岛主不想说话时,邪风总事就会成为他的最佳代言人,凭著那美丽温柔的面皮欺骗世人。一旦上当,最後残忍剥你皮抽你筋的指不定也是这个美丽温柔胜比春风的男子。一般来说,南岛儿郎们宁可招惹得罪狂浪和怒涛两大总事,也不愿得罪一个邪风总事。

立在海苍帝和三位总事身後的南岛儿郎们身体在不觉间挺得越发笔直,眼下邪风总事开口了,他们明白岛主虽然还在笑著,但已丧失了说话的兴致,为了身家命著想,各自还是提高点警惕。

“那是阳凤少主过於自谦了。”海苍帝淡淡浅笑,“海某受到两位少主如此盛情款待,更感惭愧汗颜啊。”

“岛主太客气了。”东御阳龙摆摆手,笑意中带上一分矜持,“事发後,岛主立刻下令为我东海神数十名中毒者医治,适才更是赠与灵药,现仅一杯香茗奉上,阳龙才是惭愧汗颜。”

这女人故意点出受伤的事实,是想提醒什麽呢?舒爽的秋风阵阵轻送,淡淡菊香混著茶香萦绕鼻端,偶尔可听到枝头鸟儿的鸣唱。

邪风脸上的笑意越发柔若春风,凤眼潋滟多情,柔软到了极点。

狂浪和怒涛似是未闻,眼波没有丝毫动荡,依然端坐如锺。

“唉,拙荆实在顽劣,海某昨日已将她狠狠训斥了一顿。”海苍帝端起桌上的茶杯,微垂眼眸,轻轻吹拂水面。片刻,他轻啜一口,嫋嫋热气中,呢喃的声音似语非语,“唉,也不知夫人是否在忌恨於本岛主,怎的现在仍未起身?”

立在後面的南岛儿郎几乎都是驻守东院的,身板倏地挺立得更加笔直,心头狂抽。娘啊,他们怎的从不知道岛主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还训斥夫人呢,明明自个都被夫人下了春药。不过──嗯嗯,春药效用一过,指不定岛主还真惩罚了夫人。只要是个男人,估计都明白此惩罚非彼惩罚,夫人爬不起来那是另有隐情啊。

“岛主,昨日之事追究底实乃阳龙之过。倒连累了夫人,还望岛主莫要再责怪夫人,也大人大量,原谅阳龙彼时的莽撞。”东御阳龙闻言连忙拱手,笑容中矜持突散,含带无限歉意。

“阳龙少主果真是女中英杰,怀宽广,海某在此代夫人先行谢过。”海苍帝满意地搁下手中茶杯,很好,算这女人识相,没有继续得寸进尺下去,若是超过了他容忍的底线,他也不在乎与东海神撕破脸。

东御阳凤从位上起身,盈盈欠身,朱唇微启,娇声道:“岛主,阳凤来岛之前曾听闻南岛左方有一座珊瑚岛,颜色瑰丽,形态奇特,不知我与阿姐能否有幸一睹这世间奇景?”

珊瑚岛麽?海苍帝沈吟,这珊瑚岛本就是他款待宾客的一处景致,以前也曾有合作宾客提出到岛上游玩,东御阳凤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这岛颇大,要游赏完须得在岛上行院住上一晚,而此刻巧巧正在酣睡,就算她醒了,那疲累过度的身体至少也得休息两天以上。此时他若是提出推时,却显得这赔罪不够诚意,倒白费了先前的惺惺作态。心下略一思忖,他起身对东御阳凤笑道:“既然两位少主有此雅兴,那海某这就吩咐下去,做好游玩的准备。”

“阳凤多谢岛主成全。”东御阳凤绝美的脸上露出璀璨明丽的笑容,吸引无数惊豔的目光。

第九十四章 谁在爬墙?(一)

海苍帝掀开门帘,守在床边的莹玉和柔玉连忙悄步上前行礼。

“夫人可曾中途醒来?”他轻声询问。

“不曾,夫人睡得很熟。”柔玉也轻声回道。

他摆摆手示意二人候到门帘外,紧跨几步来到床边,伸手撩开青色的纱帐,凝目看去。

昭示新娶的大红鸳鸯棉被滑落到了巧巧的腹上,一只粉腻滑嫩的藕臂横搭於,另一只则屈在脑侧。漆黑的弯眉下,灵动傲娇的大眼轻轻阖著,两排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影。小脸蛋红扑扑的像是桃花般豔丽芬芳,菱唇微弯,似做著美梦,唇角处还蜿蜒著一丝晶莹的涎。

这女人,一旦没他在身边守著,睡觉仍是这般不老实。他轻轻笑了,眼中满是怜爱宠溺。将她上的手臂平放身侧,又拉起被子盖到她脖颈处,仔细掖好被角後,方在床边坐下。

想告诉她自己即将陪同东海神的两个少主游赏珊瑚岛,又不忍心唤醒她。但若是不唤醒她,亲自告诉她一声,这女人吃起醋来绝对非同小可,说不定还会干下些旁人不可理喻的事情。

“巧巧,巧巧。”他低声唤著,修长的食指缓缓拭去她唇角的涎,俯下身,温柔地封住那微张的菱唇,缠绵地吻著,炽热阳刚的气息尽数喷吐入香甜的小嘴里。

江七巧咕哝两声,在海苍帝强势的吮吻下极不情愿地张开眼睛,“苍,人家要睡觉”

“巧巧,东海神两个少主提出游玩珊瑚岛,为夫须得作陪,可能会晚点回来,你若醒了,凡事都可唤柔玉和莹玉二婢。”海苍帝摇摇她,抓紧时间一口气说完。

“唔,早去早回。”江七巧举起屈在脑侧的小手随意摆了摆,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再次闭上眼睛。

他不禁哑然失笑,惩罚似的轻轻捏了捏怀里懒猫的小巧鼻尖。这女人,多半本没听清楚他的话。不然怎会如此不以为然。真是可惜了呢,其实他还颇想看看她醋意横飞的模样,那表情让他既无奈又爱极。

在她额上再次落下一个轻吻,他柔声低喃:“巧巧,溺水三千,任她诸般妖娆美丽,为夫也只对你这一瓢有兴趣而已。”凝视那张熟睡的小脸片刻,他终於恋恋不舍地起身拉上纱帐。

信步走出门帘,脚步顿住,淡淡道:“夫人睡觉不怎麽老实,你二人要不时察看,为夫人及时掖被,休让夫人著凉了。”

“是,岛主。”

“另外,夫人醒後若是问起本岛主,就说东海神少主欲游玩珊瑚岛,本岛主须作陪,会晚点回房。”

“是,岛主。”

海苍帝想了想,又吩咐道:“不用送本岛主了,进去伺候吧。”

“是,岛主。奴婢们进去了。”柔玉和莹玉行礼後撩帘入房。身为南岛仆佣,所要遵守的规矩第一是忠诚,第二就是服从。

海苍帝静立帘外,仔细聆听著房内轻浅熟悉的呼吸声,直到庭院外传来邪风的请示後,方才移动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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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七巧从梦中醒来时,纱帐内一片昏黑,身边没有熟悉温暖的阳刚气息,海苍帝这男人死到哪儿去了?她心头发堵,倏地坐起身拉开紧闭的纱帐。

“夫人,您醒了?”一直候在床边的柔玉连忙上前替她披上一件衣服。

“嗯,现在是什麽时辰了?”

“戌时一刻左右。”柔玉一边答著,一边启开床帐上的夜明珠罩子,硕大的夜明珠立刻将昏黑的屋子晕染出淡白莹黄的色泽。

“夫人,您可要用膳?”守候在另一头的莹玉笑问著。

咕噜噜,咕噜噜,肚子恰在此时发出阵阵鸣叫。江七巧面上微红,尴尬地点点头。

“奴婢这就给您送来。”莹玉俏皮地眨眨眼,笑著疾步走出门帘。

江七巧撅撅嘴,在柔玉的服侍下穿著外衣,似随口问道:“柔玉,岛主上哪儿去了?”

柔玉抿唇一笑,依著岛主离去前的吩咐原封不动地答道:“东海神两位少主欲游玩珊瑚岛,岛主须得作陪,会晚点回房。”

“什麽?!”江七巧几乎从床上蹦跳而起,尖声怒吼,“那个死男人竟然敢不打招呼就出去爬墙!?靠!老娘也要爬墙!”

柔玉被这声尖利的怒吼吓得心脏狂跳不止,才掀帘进入的莹玉双手一抖,差点跌碎了一盘子膳食。夫人好可怕,好可敬!竟敢唤岛主为死男人,还还敢指责岛主爬爬墙?!夫人也也要爬墙?!

“夫人,岛主是是知会过您才才出去爬墙的。”柔玉哆嗦著刚一说完,就恨不得猛扇自个一记耳光,她怎能跟著夫人胡说岛主爬墙呢?“不,不是,奴婢说错了。夫人,这事儿岛主在辰时专程回房告知於您过。”

“本夫人怎的完全没有印象?”江七巧仍是怒不可遏。

“可能可能是夫人睡迷糊忘记了吧。”柔玉低声嗫嚅道。

“睡迷糊?”

莹玉定定神,端著食盘走到床边笑道,“是呀,夫人。奴婢斗胆说一句,我们姐妹在门帘外候著时还听到夫人对岛主说早去早回呢。”

MMD,她果然是睡迷糊了,不然咋会说出那麽脑残抽风的话。她知道海苍帝和东海神在合作交易,主人陪客也不是不能理解,但为毛这客是对主人有强烈企图的狐狸和老鸨?!珊瑚岛她也曾去玩赏过,偌大一片岛,不用个一天半哪能游完?不在岛上的行院中住一宿才怪!可恶,这死男人还敢欺骗她会晚点回房。

“夫人奴婢觉得您喝松茸瘦粥要充饥些”莹玉胆怯地低声建议道。夫人玉雪可爱的稚气面庞充满了杀气,糯米白牙狠狠地啮咬著棉被,像是在咬著仇敌的咽喉似的。

江七巧叼著棉被,大圆眼一抬,凶光从眸中一闪而过。

柔玉和莹玉口一跳,连忙拉开温柔谦恭的笑容,一个端碗,一个拿勺,热情地讨好道:“夫人,让奴婢们喂您吧。”

江七巧不发一言,吐出棉被,张开了口。也对,她若是气死酸死饿死在床上了,反倒便宜了那只狐狸。哼,死男人,臭男人,等你回来後老娘再给你好看!

抱持著这个想法,她在两婢的服侍下用完了膳,泡完了药水澡,直到天色漆黑,再次躺回了大床,仍没见到海苍帝的影子。

“柔玉,现在是什麽时辰了?”她忍不住一百零一次地问道。

柔玉看看沙漏,回道:“夫人,已是子时三刻了,您还是先歇息吧。”

“要是岛主回房看见夫人一脸憔悴可是会心疼的。”莹玉笑嘻嘻地补充道。

江七巧看看两个守著床边一脸困倦却还强打神的少女,有些不忍了,“那好,你俩也到外屋去睡吧。”

“夫人,好好安歇,岛主明儿一早就能回来。”柔玉安慰道,关上夜明珠灯罩,拉上纱帐,和莹玉告退出屋。

缩在被窝里,她辗转反侧,心里不停地咒骂。死男人,臭男人,难不成被狐狸勾了魂,迈不开脚步了?

自与海苍帝两情相悦以来,这还是在夜晚中第一次独眠。习惯了那宽阔强健的怀,习惯了那淡淡的清冷体香,突然间,她觉得很寂寞,很孤独,眼角不由自主地有些潮湿起来。算了,只要这个男人在天亮之前赶回来,她就算他信守了承诺。她迷迷糊糊地想著,逐渐沈入了梦乡

第九十五章 谁在爬墙?(二)

海苍帝以最快的速度疾行著。

夜空中没有月亮,只在天际边点缀著几颗淡星,朦朦胧胧的夜色里一道淡淡的烟影一晃而逝。此时已近寅时,自己临走时虽留下话会晚点回房,但这一个“晚”字却晚上了许多,若是巧巧中途醒来,估计会大发雷霆吧。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浅笑,这女人吃醋的手段可谓是千花百样,没脸没皮,可是对这样的巧巧他虽会恼恨,会指责,但也爱煞。

因著权势地位和这一身好皮囊,恋慕他的女人很多,但他一个也不感兴趣,连旁观这些女人争芳斗豔,搔首弄姿也觉著无聊,甚至有时会厌烦地索将人杀了。一如那个使尽浑身解数的东御阳凤,他承认她和其姐是他所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也是极富心机和才情的女人,她温柔灵慧,活泼狡黠,端庄高贵又心狠手辣,在珊瑚岛上这女人眼中的爱慕浓烈炽热,一诗一舞惊豔全场,吸引了无数恋慕的目光,世人心中这样的女人应是最能与他匹配的,可偏偏他的心就是波澜不兴,和面对菊寒烟,海宁公主以及其他女人一样,毫无半点热情可言。若不是绝大多数时候都由邪风来应酬,指不定他早已不耐烦地拂袖离去了。唉,他还是该找机会早点离去的,巧巧一个人睡,也不知是否睡得舒心?可会寂寞想他?

咸湿腥潮的海风从耳边呼呼刮过,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巧巧的情景。她炸毁了别人拜堂的屋墙,就这麽直直地撞在他身体上。他掐住她的脖颈,她却谄媚地对他介绍自己,言词大胆无礼,行为俗不堪,大圆眼睛更是充满了垂涎。唇畔的笑意忍不住加深,是的,这女人和别的女人不同,不是恋慕欣赏,而是垂涎,像是看到了最美味的佳肴,最名贵的珍宝,那麽与众不同的直白垂涎,令他诧异的同时,心情更是大好,甚至轻易便饶了菊寒烟一条命。

第二次见她,是在王府的饭桌上,她抢在他这个王爷之前运筷如飞,拭嘴的手绢变成了衣袖内里仍兀自不知,满嘴的胡言乱语,最後因轻功的方位失衡撞晕在柱子上。

第三次见面,是在床上,她误以为他是好色无礼之徒,野猫似的对他又抓又挠,又踢又打,却差阳错地与他定下了婚约。

第四次见面,她在送入洞房之际,不慎被门槛绊倒,跌晕过去,还将喜娘宽衣解带,落下笑柄无数。

第五次见面,她垂涎依旧,却因不愿与他洞房,胆大包天地和他周旋商谈。

第六次见面第七次见面

海苍帝猛然发现自己竟能将与江七巧之间发生的所有点滴回忆得一清二楚,也恍然发现原来一开始,他就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兴趣,甚至在不知不觉间纵容了她许多罪已至死的举措。

“江七巧”他低喃著她的名字,疾驰的脚步突然顿下,抬头仰望墨沈的苍穹,黑金色眸中幽暗一片,唇畔的温柔宠溺逐渐染上一抹狠戾和决绝,“是你先垂涎上为夫的,既然招惹了为夫的心,就要记得随时乖乖地窝在为夫怀中,哪里也不能去,否则──”脚步一错,伟岸的身形霎时又化成一缕暗影,黑夜中,隐隐约约响起飘渺如烟的低声轻笑。

“巧巧,为夫羁留你的方式绝不是你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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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头遍时,柔玉已早早起身梳洗完毕。

外面天色还很黑,即便昨夜很迟才歇下,她仍是不敢偷懒。踏进夫人房内时,借著壁角处的夜明珠光芒,看见莹玉竟趴在夫人的床帐边睡著了。昨夜夫人虽让她们各自睡去。但在确定夫人入睡了,她和莹玉轮流守在夫人床边,岛主走时曾特地交代过夫人睡觉不太老实,要及时掖被,以防著凉。果然,夫人一睡著就会蹬被子,她俩至少已掖了三次被。

她连忙拉开床帐察看夫人,还好,夫人睡得很沈,身上的被子也盖得严严实实的。拉上床帐,她使劲推著莹玉,低声唤著:“莹玉,莹玉。”

“唔”莹玉咕哝著,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看见柔玉,神智蓦地警醒,“呀,我我怎的睡著了?夫人的被子──”嘴被柔玉牢牢捂住。

“死丫头,叽叽喳喳的也不怕把夫人吵醒。”柔玉低声训斥,“我刚看了,夫人这次没踢被。真是的,你值守前也睡了一个多时辰,怎会睡著呢?”

莹玉拍拍额,放低声音疑惑道:“我也不知为何会守著守著就犯困睡著了?”

“好了好了,没用的死丫头,快去梳洗,这里由我来守著。”柔玉低笑地戳她面皮。

“嘻嘻,姐姐最好了。”莹玉嬉笑著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柔玉刚把夫人今日备穿的衣裙自箱笼中取出,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影子,悚然一惊,正待出手攻去,在看清来者後又赶忙跪了下去,惊惶道:“奴婢该死,请岛主恕罪。”

海苍帝摆摆手,低声道:“夫人可睡得安好?”

“回岛主,夫人曾於戌时一刻醒来,得知岛主去向後很是生气。”

“喔?”海苍帝扬了扬眉,感兴趣地问道,“她说了些什麽?”

“这这”柔玉迟疑了,夫人说的那些话哪是她一个小小的婢女敢开口的,“奴婢奴婢不敢。”

海苍帝笑了,以这婢女的惶恐来估计,巧巧说出的话多半不怎麽中听,“无妨,你且道来。”

“是。”柔玉还是有些战战兢兢,低眉敛眼,压低声回禀,“夫人说说岛主您竟然敢不打招呼就出去爬墙!?还说说她也要爬墙!”冷汗顺著额角汩汩流下,挣扎了半天,她最终还是没敢把“死男人”三个字原封照搬。

“喔。”岛主淡淡应了一声便再没声息了,屋内陷入了可怕的沈寂,一股铺天盖地般的威压森冷在空中逐渐弥漫,就在她感到快要窒息时,终於听见岛主又发话了,“你先出去。”

“是。”柔玉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走出了门。在门帘落下的一刻,她才长长舒了口气,一抹额头,冷涔涔的全是汗水,老天,她差点就以为自己会死在里面。扶著墙,她慢慢地走到墙边椅子上坐下,浑身虚软无力。

“姐姐。”莹玉刚踏进外,就见柔玉一脸惨白,眼中兀自带著几丝恐惧,赶忙疾走几步,来到她身边,关心问道,“你怎麽了?”

“嘘──”柔玉连忙制住她出声,悄声道,“岛主回来了,我们快去准备早膳。”

“可现在天色还黑,太早了吧?”莹玉疑惑道。

“走吧,出门後我再与你说。”柔玉定定神,拉起她往屋外走。不走,难不成坐在这儿等岛主来宰?听完她转述夫人的话後,岛主很明显生气了,万一迁怒到她们身上不就死得太冤了吗?

第14部分

第九十六章 谁在爬墙?(三)

海苍帝在床边静默片刻,唇边突然裂开一抹狰狞的森笑,很好,巧巧,原来你会干出爬墙这种旁人不可理喻的事情来报复。

那以後他是不是该在这院子里驻上铁桶般严密的护卫,再派上几十个暗卫随时监视呢?

他狠地估量玩味,手轻轻撩起床帐,打开床头的夜明珠罩子,莹白柔和的光晕霎时铺满了大床,大红鸳鸯棉被下,只露出了一头如瀑青丝,低低浅浅的呼吸声有节奏地从被子里传出。他忍不住嗤笑一声,即便盖好了被子,睡觉也是这麽不规矩。

拉开棉被的一角,手微微顿了顿,这女人不喜锦缎,不喜麻布,不喜鲛纱,却犹喜致棉布,为著她这一嗜好,早在回岛途中,他便传令下属,将岛上一切被褥和贴身衣物尽数换成棉,连这本该是大喜的鸳鸯锦被都换成了棉质。何时,他竟连这细微的生活琐事也关注备至了?

思忖间,棉被被缓缓掀开,里面蜷缩著仅著一件白色单衣的女人,半趴著身体,衣侧的两处襟带一处已脱落,一处则松松地系著。拨开覆在她脸上的乌发,桃晕满腮,浓密卷翘的长睫安然宁静地栖息在小脸上,红嫩的唇瓣微张,轻吐芬芳温热的气息。麽指覆上嫩滑的唇瓣,爱恋地摩挲著。

仔细想想,这女人真的不是什麽绝色,子又糟糕,还垂涎美色,整个一离经叛道俗不堪的女子,可为何就入了他的眼,悦了他的心呢?不止是他,她还莫名其妙地悦了邪风的心,让那个春风般温柔美丽却无心无情的男人为她发誓永远守候。她还入了医毒狂魔莫夜的眼,竟会纵容她胡闹,将春睡海棠送给她,为她,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卖进了南岛。

“巧巧,你这招蜂引蝶的女人。”他在她唇上不轻不重地点著,轻斥道,“还给为夫惹回了一只黑虎,一只大鳄,你可知它们都是雄?那些被你招来的蛇鼠,事後清理死尸时,雄的也远远多於母的。”冷笑一声,麽指在红唇上重重一压,“凶暴血蝶,你倒真是坐实了这名儿,难怪会年过二十有一还嫁不出去。”

想了想,又无声笑了,“也幸好你养得娇贵,又耐不住苦楚,多半只在江南和京城里悠闲生活。若是喜欢乱跑”这天下间的男人多了去,他不敢肯定巧巧会不会先他之前碰上个敢娶她的男人。黑金色眸光沈了沈,闪过狠嗜血的光芒,不过就算她先嫁了,只要最後仍是入了他的眼,他也会不择手段地将她弄到手。

手指挑起一缕顽皮的鬓发将它轻轻拨到女人的耳後,视线微移,突然顿住了,在那脆嫩小巧的耳垂下方,竟有一个紫红的点印,手指极慢地滑到点印上,没有错,这点印是──吻痕!昨日清晨,在泡过两次药水,活血化瘀後,他留在她身上的所有印迹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就在昨日辰时离开时,这里也没有半点痕迹。而此刻,却出现了吻痕!

高大强健的躯体挺得笔直僵硬,黑金色眸子倏然蒙上深深的墨色,带著黑暗的狂乱和愤怒瞬间席卷了全身。

似察觉到什麽,床上的江七巧呻吟了一声,耍赖似的扭了扭身子,举手揉著眼睛,乌黑的发丝轻晃,悄然遮住了不算大的紫红点印,那慵懒的模样娇憨可爱,逗人心痒。

“夫人说说岛主您竟然敢不打招呼就出去爬墙!?还说说她也要爬墙!”柔玉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金色的流光不断地在眼中流蹿。他整个人都因这种刻骨的可能所吞噬,尖锐的剧痛从脑中蔓延至骨髓血。

“谁?”江七巧睡眼惺忪地看向眼前的人影,一张熟悉的绝世容颜逐渐映入眼帘,“苍?!”她惊喜地翻身坐起,伸手扑去。

“贱!”一个寒冷厉如地狱里传来的声音使她的动作陡然停止。

她张大了眼,不敢相信那两个恶毒的字眼是从海苍帝的口中吐出,张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字音。

“贱人!”在又一声冰冷残虐的低咆中,她只觉眼前飓风一起,左脸上被重重击了一下,眼前一黑,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海苍帝沈冷森然地注视著昏倒在床上的女人,粉嫩的左颊高高肿起,几道红红的指痕分外醒目。心在一片片剥离,一点点粉碎,尖锐的剧痛早已感觉不到了。心底突然狂笑起来,可笑,真是太可笑了,生平不动情,动情的下场却是这般招人轻贱。谁都休想夺走他最爱的女人,包括最爱的──巧巧本人也不行!

“巧巧,你真是不乖呵,为何要让为夫爱得这般下贱惶恐?”他弯腰轻抚江七巧红肿的脸颊,眉眼间尽是邪肆疯狂的淡淡笑意,温柔地呢喃细语,“巧巧,你好美色,为夫不都大度地留邪风在你身边供你欣赏了麽,甚至允许莫夜近身为你调理身体,为什麽你还想著爬墙呢?凶暴血蝶,血蝶,为夫就折了你的蝶翅,让你永远只能乖乖地躺在为夫怀里。别怪为夫,这是你自找的。”他凑到她耳垂下,在紫红点印上狠狠咬下,直到尝到了血腥才慢慢抬起身。舌尖轻轻舔去染在唇上的殷红,妖娆万千,风华绝代,却如极盛的彼岸花,遍布死亡绚烂的气息。

为床上的女人仔细盖好棉被,他缓步迈出内房,正巧碰上端著早膳匆匆进门的两个婢女。

“岛主,您可要用膳?”柔玉和莹玉慌忙欠身低头行礼。

“用。”海苍帝颌首,悠闲地踱到桌边坐下,两婢赶紧布上早膳,低头候在一旁。

海苍帝慢慢地咀嚼,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昨晚你俩个可是一直伺候著夫人?”

莹玉浑身一抖,扑!一声跪倒在地,“求岛主恕罪。奴婢和姐姐俩个本是轮流值守,但轮到奴婢时,不知为何睡著了?後被姐姐唤醒梳洗。”她头低低地伏在地上,不敢动弹分毫。

噗通,柔玉跪在了莹玉身边,“岛主,莹玉只是睡了小会儿,是奴婢督促不理,求岛主恕罪。”头也伏在地上,身子不停地颤抖著。

海苍帝偏头想了想,冷冷道:“柔玉,让人通知邪风,请他尽快安排东海神阳凤少主回岛。”

“是!“柔玉立刻起身,半点不敢耽搁,运起轻功瞬间消失在门外。

“莹玉,进去里屋候著。夫人若是问起本岛主,就回她本岛主在外院的寒蘅轩歇息。”

啊?!莹玉大惊,猛然抬头,屋内已失了岛主的踪迹。

岛主岛主果真很怪很可怕!周身像是罩著一层黑气,还说还说要到寒蘅轩歇息?!他他要娶二夫人了吗?那那夫人怎麽办?她与岛主新婚还不到三月啊?!

第九十七章 谁在爬墙?(四)

痛,好痛,左脸火烧火燎地痛,左耳下方的肌肤也是一阵阵扯痛。靠,到底是咋回事?江七巧迷迷蒙蒙地张开眼,手刚抚上左脸,尖锐的抽痛立刻传来,她龇牙咧嘴地连忙移开手,不慎又碰到耳垂下方的伤口,一块血痂被刮了下来,疼得她哇哇大叫两声。

她她受伤了?!看著掉落在棉被上麽指大小的暗红血痂,回忆渐渐涌入脑中。MD,那个该千刀万剐的死男人竟然一巴掌将她打晕了过去,对了,还恶毒地骂她贱,贱人。羞怒、愤懑、狂怒无数种不同感觉的怒气在中蔓延升腾。

强忍著剧痛,她伸手再度抚上肿得老高的左颊,缓缓游移著,很痛,却真实地提醒她遭受的一切都不是幻觉。没有记错,那个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的男人是这样对她的。那个一直纵容她欣赏美色的男人骂她贱,骂她是贱人,那个舍不得她受到一丝伤害的男人亲手甩了她一记很重很响的耳光。

骂她咒她的人很多,但这耳光,江七巧乌黑的眸子沈了沈,二十二年的记忆中,第一次挨耳光,是气跑菊寒烟,被司云清甩了一记,最後她穿越附身融合了,然後就是被海苍帝甩了一记,这两个男人都是右手,遭殃的都是她的左脸。司云清爱著菊寒烟,那海苍帝呢?一夜未归,回来後就态度大变

拉开床帐,她看见莹玉低著头正恭敬地守在床边。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套上外衣,一边束著袍带,一边淡淡问道:“莹玉,岛主现在何处?”

一直低垂著头的莹玉浑身一震,进来伺候时,她悄悄察看了夫人,夫人肿起的脸颊和耳下紫红的点印,以及深狠的齿伤她都看见了,她不知道岛主和夫人之间发生了什麽事,没有岛主吩咐,她吓得连药都不敢为夫人上。

“莹玉,本夫人在问你话,岛主现在何处?”江七巧冷冷地看著一直垂头的莹玉,她不怪这个小丫头没有服侍她,也不怪她没有为自己上药,因为她知道,这南岛上的任何人都不敢违逆岛主,挑衅岛主。可是,她不是南岛的人,这任何人不包括她,她要亲自弄明白一件事。

“岛主岛主正在外院寒蘅轩歇息。”莹玉一咬牙,将岛主吩咐的话回了出去。

“喔。我走了,你随意。”淡淡的声音飘过,身边荡起轻柔冰凉的风。

莹玉猛地抬头,那个粉色的身影正好从门帘处消失,眼光颓然垂下,一怔,又倏然抬起。夫人忘记了穿鞋。

江七巧被门外的石头咯了脚时,才发现自己忘了穿鞋,想倒回去拿,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罢了,就这样慢慢走著去吧。她没敢用轻功,怕失了方向原地打转。估计这南岛靠近赤带,深秋了,还是不觉著有多冷,但脚底真的被咯得有些疼。

“吼!”

“嗷!”

两个不同的咆哮声突然从小路边响起,接著从树丛里蹿出两道身影。

“黑猇,大鳄。”江七巧沈静的脸上漾出温暖的笑意,欢快地打著招呼。

黑猇低呜著靠近她,在她腿上来回磨蹭,大鳄也凑到她脚边,用额上的突磨啊磨的。

她咯咯笑著蹲下身,一手在黑猇下颌挠著,一手揉按著大鳄的突,“呵呵,你们这两个家夥,又在撒娇了。”她偏头看看黑猇,对上惬意眯起的金色眼睛,商量道,“黑猇,我出门时忘记穿鞋了,驮我到外院的寒蘅轩好不好?”

金色的眼睛慢慢张开,温顺地眨了眨。这时,裙角被扯动,她低头一看,大鳄正叼著她的衣裙往自己身上拉,绿莹莹的眼睛里满是祈求。她忍不住笑了,“大鳄,你太矮了,坐你身上,我的脚会掉在地上的。”看到晶亮的绿眼突然黯淡,她有些不忍地补充道,“以後游海时,你驮我好不好?”黯淡的绿眼霎时又明亮起来,逗得她哈哈大笑,这两个动物真是成了,什麽都听得懂,搞不好三五百年後能变成妖怪。

横坐在黑猇坚实的背上,静静地感受著它温暖的体温,身边是大鳄尾巴扫过草丛的沙沙声,一直萦绕口的怒气渐渐消失,她突然有一种流泪的冲动。人心易变,动物的心呢?一路上,护卫、仆佣惊诧的眼光她都没有看到,只是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不知这一幕深深印在了每一个亲眼看到的人心里。

一个披散著长发的女童侧身坐在一头剽悍高贵孤傲的黑虎身上,玉雪小巧的赤足下伴著一只丑陋狰狞的巨鳄。左颊高高肿起,上面有几道深红的指痕,狼狈无比,然而眉宇间仍是一派骄纵矜贵,乌黑的眼眸沈沈的,沈得孤寂,沈得悲伤,沈得决绝。这是夫人?!谁有那个胆子打她?!她要去的方向是外院的寒蘅轩?!在不知不觉中,悄悄跟在身後的人越来越多,人们隐蔽在树後,假山後,廊角後

寒蘅轩外门紧闭著,门口立著两个高大的东海神护卫,面无表情,冷肃无比。

“两位大哥哥,我想进去找岛主,请开门好不好?”江七巧从黑猇背上跳下,扬起一个灿烂明媚的笑,讨好地询问道。其实每说一个字,每微笑一下,左脸都抽痛得厉害,但她不在乎,甚至说是喜欢的,脸上痛著,心就不怎麽痛,身体内部那一直绷紧的弦就不会断。

“吼──”

“嗷──”

黑猇和大鳄的咆哮随後响起,金眼和绿眼,一狠戾一毒灼灼分向两个护卫,大有不遵从立即将他们拆吃入骨的架势。

两个护卫心下一怒,虽说少主早已交代只要这岛主夫人上门,就立刻请其进门,但一想到被她唤来的蛇鼠咬中还躺在床上养伤的兄弟,这火就怎麽也消不下去,现今她上门了,嘴上说得倒是客气,可却让两只畜牲暗地里威胁。士可忍孰不可忍,今日非得让这骄纵无礼的女人尝尝被羞辱的滋味。

“夫人,岛主正在阳凤少主房中歇息,但此时恐还未起身,夫人不妨在门外等等。”左边的护卫态度言词恭敬,态度却是傲慢无礼。

江七巧对著右边未开口的护卫眨眨眼,娇声道:“护卫大哥哥,我忘了穿鞋,站久了会脚疼,能让我进厅堂里等候吗?”

“夫人,对不住,还请在门外等候。”

江七巧脸色唰地一沈,喝道:“靠!东御阳凤那狐狸抢了老娘男人,老娘就不信她会把老娘堵在门外,不向老娘炫耀本事,一定是你两个贱男人阳奉违!”

两名护卫脸色也是陡然一变,双手向江七巧拍去。他们快,一道黑影和一道枯影比他们更快,只听“啪”的一声,两个高大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抽搐著,咽喉被咬破,鲜血汩汩横流,眨眼便气绝身亡了。

“干得好!”江七巧拍拍黑猇的头,心底没一丝害怕,毫无负担地踩上大鳄的背,“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死啊。黑猇,开门。大鳄,走稳点,别把我颠下去了。”

毛茸茸的黑色虎爪在紧闭的大门上似是轻轻一拍,大门便轰然粉碎,大鳄驮著诡笑的江七巧,稳稳当当地迈进了寒蘅轩。

门外陷入了可怕的寂静中,南岛苍堡上至岛主,下至烧火丫头,没有一个不懂武功。东海神的两个护卫都不是泛泛之辈,却轻易死在了两个畜牲的利齿之下,而那头黑虎朝大门拍出的一爪,蕴含了无比浑厚的内力。这这冷汗从埋伏在门外各处偷窥的每个人头上滑落,暗自庆幸平日里对这两个畜牲只是冷眼旁观,从未招惹过,否则不死也得脱层皮。

岛主这墙爬得也恁艰难了点,那阳凤少主虽是个绝世尤物。但面对携带两个可怕畜牲上门捉奸的恐怖夫人,他就真的一点也不忐忑吗?

第九十八章 谁在爬墙?(五)

进了内院,里面倒是没人上前为难她,只是每个人都当她是空气,扫地的扫地,擦桌子的擦桌子,各干各事,各司其职。既然人家都当她不存在,她也没必要去惹事不是。人家东御阳凤摆明了是想让她畅通无阻地抵达目的地,好好炫耀一番勾引男人的本事,偏偏门口那两个不识相的东西不能领会自家主子的意图,死了也不冤。

向一个护卫问明东御阳凤的房间後,她悠哉悠哉地赤脚走在乌木地板上,光滑细腻,一点也不咯脚,当然也失去了刺激脚底位的作用。

通向卧房的回廊很长,光线有些昏暗,江七巧觉著像是走进了时光长廊,视线有点点模糊,身体轻飘飘的,心也轻飘飘的,感觉不出重量和跳动的脉搏。

“黑猇,大鳄,有你们陪著我去捉奸,真好。”她低低笑道,“胆子都越发壮实起来。”

再长的回廊也有走尽的时候,站在上好红木雕琢的门口,她犹豫起来,到底要不要亲眼证实呢?不进,这一巴掌白挨了,进去,有可能什麽都挽不回了。左思右想後,她深深吸了口气,算了,她的个做不到难得糊涂,尤其在夫妻男女之事上。人家连门阀都没别上,不正也希望她推开门吗?她又怎麽好让人失望呢?

手轻轻推开虚掩的门,门发出刺耳惊心的咯吱声,掩在床边的屏风被撤到了一边,她能清楚地看到一幅分外暧昧下流的画面。

门口那个死去的护卫大哥说的没错,岛主和阳凤少主都还未起身,床上的红色锦被掉在了地上,两个半裸的男女四肢亲密地相互交缠,正喁喁低语,咬著耳朵。

女的,是总是勾引她男人的狐狸东御阳凤。男的,是打她骂她的丈夫海苍帝。

“你们──”她只喝叫出两个字就再吼不出半个字了,身体僵硬地倚靠在红木门上,一双圆眼死死钉在那对狗男女身上,原来亲眼捉奸的滋味真的不太好受,心很痛很痛,像是有一把尖刀在里面翻搅。

“哼,本岛主当是谁敢如此大胆,原来是你这贱妇。”海苍帝斜眼看到她,慵懒地坐直了身体,乌黑的长发从肩头倾泻而下,厚实感的膛半掩半露,勾魂摄魄。修长的手一招,地上的锦被抓在手中,温柔地盖在了东御阳凤半裸的身上。

“你──”在锦被落下的瞬间,江七巧眼尖地看见东御阳凤雪白的脖颈上满是紫红的点印,她不是未经人事的纯洁少女,当然明白那是男人留下的吻痕。唉,怎麽喉咙也在发疼了呢?刀刮一般,连话都吐不出。

“如你所见,江七巧,本岛主已经玩腻了你。”对面的男人唇边勾起邪狞的浅笑,眸色冰冷毒,一字一刀快准狠地正中心脏。不愧是武林高手啊,刀无虚发,将她的心脏瞬间扎成了蜂窝,静脉和动脉估计全断了,不然不会有窒息的感觉。

男人身旁的狐狸从棉被里蠕动起来,毫不避讳地抬起身贴进男人膛,向男人凑上了红豔芬芳的唇,眼角的余光对她发出得意的挑衅。

“很好。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是我蠢了。拜拜。”江七巧缓缓转身,怔了怔,身後竟然杵著一大群人,什麽神色都有,不过她最喜欢那个春风般温柔美丽男子眼中的疼惜,“你是男人,那眼中的疼惜也是骗人的。”她抬手指向温柔男子的眼睛,微笑道,心中只奇怪喉间怎麽又能流畅地说话了。

刚迈出一步,耳中似听见砰的一声,有什麽东西断裂了,完了,身体内部那一直绷紧的弦断了。她低垂眼帘,目睹一股股腥甜的体不断从心头涌到嘴里,再溢到外面,视线开始模糊,耳边的惊呼声越来越遥远。***,这具受不得刺激的破烂身体,不要也罢。她伸手对春风般温柔的男子虚软地晃晃,老娘不受骗了,拜拜。眼前终於一黑,身子顺著门板逐渐下滑。

“夫人!”邪风中大恸,低呼一声,伸手抱去。

“滚!”随著一声冷喝,一股强劲的罡风将他卷起重重地抛向廊壁上。

海苍帝脸上再不复方才的魅邪肆,他无视越来越多的人,赤裸著上身走到江七巧身边蹲下,小心翼翼地抱起她,黑金色眼中满是柔情。

“巧巧,你吐血了,你还是爱为夫的,对不对?为何总想著爬墙呢?”他轻喃的声音柔得几乎可以滴水,“有血魄护体,无论受到何种重创,都会一息尚存的。巧巧,你就这样乖乖待在为夫怀里。这样子,你总不会走掉了。乖,为夫带你去休息了。”他在她血染的豔唇上柔柔一吻,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站住!海苍帝!”

海苍帝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床上裹著被子的东御阳凤。

“你这是什麽意思,把本少主扔在这儿就不管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东御阳凤气急败坏地冲他大吼。

“喔,本岛主要带夫人歇息去了。”海苍帝眉也不抬,淡淡道,仿佛刚才的旖旎缠绵只是一场梦,和真实的他毫无半点瓜葛。

“岛主,你对阳凤做出了这种有辱名节的事,应该负起责任吧。否则,我怎好回去向父亲交代?”貌似匆匆赶来的东御阳龙冷厉地看著他,眼中一片狂怒,这男人利用完了就想扔吗?没那麽容易!

海苍帝闻言冷冷一笑,嘲讽道,“本岛主做了什麽事吗?只是凑巧和阳凤少主脱去上衣在床上躺了片刻而已。唔,那玉颈上的吻痕倒是本岛主做下的,毕竟这样才好哄骗本岛主的夫人。不过,阳凤少主的贞洁本岛主是没兴趣碰的。若是不信,你大可亲自察看她手臂上的守砂。”言毕,他身形一晃,消失在众人眼前,紧接著一道黑影和枯影急追而去。

“邪风,找回莫夜,本岛主要他为夫人调理身体。”空中遗留下清冷不容违抗的命令。

“是。”邪风在狂浪的搀扶下,慢慢起身,襟前一片豔红,他缓缓揩去嘴角的鲜血,垂下目光扫过门板下方大滩的殷红,瞳孔微缩,无声笑道:岛主,你用这样的方法留住夫人,可真不讨夫人喜欢呢。

砰,东御阳凤身下的床被震得粉碎,她裹著锦被站在房中,“阿姐,去你房中。”绝美的容颜布满煞,看起来狰狞无比。

“三位总事,还请告知你家岛主,合作归合作,但我东御阳家可不是这般好欺辱的,关於这件事还请务必给上一个交代!”东御阳龙抛下狠话,携东御阳凤身形一晃,也从众人眼中消失了,随後,东海神的人渐渐散去,徒留下南岛诸人。

良久,狂浪才怔怔问道:“岛主,疯了吗?他和夫人到底谁在爬墙?”

“放肆,岛主和夫人岂是你能随意评说的!”怒涛轻喝一声,一掌推出,却在中途被一旁的邪风接住。

“怒涛,罢了,狂浪不是有心的。”他微叹一声,淡淡道,“谁也不曾想岛主的爱会是如此狂烈偏执。”

怒涛静静看他一眼,声音低不可闻,“那是你没有机会,你的偏执比之岛主更甚。”刚才冷眼旁观中,狂浪可能没有察觉,但他察觉了。

“是麽?”邪风美丽苍白的脸上浮起春风般柔和的微笑,“不错,这样也很好。”不能动弹的夫人绝不会跑到他眼睛看不见的地方去。

第九十九章 魂回现世

浑身轻飘飘的,四周一片白色的混沌,这是哪里?江七巧惊讶地发现自己处在悬浮状态中。她怎麽会到这种鬼地方来?海苍帝呢?刚思及这个名字,痛苦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排山倒海地涌来,心刹那间被碾成粉碎。

身体蜷缩成一团,泪水不听使唤地拼命往外奔流,似乎要把今世的眼泪流干才肯罢休。这就是被爱人背板鄙弃的滋味吗?比小说中描述的更难受更痛呢。她闭上眼,咬牙承受著那股噬心之痛,感觉身体似乎随著一股气流在混沌中不断飘荡。

记起来了,她附体的那具破烂身体受不得刺激,吐血了,然後眼前一黑,醒来就是这里了。静静地等待那股锥心痛苦过去,她强行掐断古代的回忆,不去想就不会痛了。缓缓张开眼睛,她举起手,露在袖子外的手是半透明的,像毛玻璃一样,现在的她是魂魄离身了?难道这里是时空隧道?那她会不会重新返回二十一世纪?

眼前忽然一片恍惚,周围霍然不再混沌,一个清晰的世界出现了。古典风格的客厅,中式沙发,超大的挂壁电视,屏风似的红楠木隔窗上摆著几个相框,一对身著唐装旗袍的中年夫妇正站在隔窗前喁喁低语。

他他们竟然是是

江七巧心头一阵狂喜,“爸!妈!”她欢呼著向那对夫妇扑去,结果什麽也没有触到,眼睁睁地看著自己穿过他们的身体。

她愕然,继而生出了一丝绝望。

“天风,我想巧巧了,好想。”身後传来母亲如怨似泣的叹息。

她猛地转过身,看见母亲拿起一个相框默然垂泪。相框中,正是自己十八岁成年之际,父亲亲手拍下的纪念照,照片中的她眉眼清秀,笑得灿烂明媚,青春活力直逼眼睛。母亲,温柔慈爱的母亲,记忆中还从未见过如此黯然泪泣的模样,而今,却为了自己泪水潸然落下。

“燕子,别难过,这是命啊,看开些吧,我们不是还有儿子、媳妇和孙子吗?”江天风叹口气,将妻子紧紧拥入怀中。是啊,这是命,从女儿降生起,他就预感到这个女儿是留不住的,她那奇特的命格他想尽办法也无法参透。

“可是,她是我生的,我养的,足足相处了二十一年,我能不当一回事吗?她是我的女儿啊!”水燕抹了一把泪,颤声道。

最後一句话让江七巧痛彻心肺。

“妈!我在这里!我就在你面前!”她哭著一次又一次试图拥抱母亲,却一次又一次地失败。“妈,不哭,我就在你身边啊!”她绝望地大叫,心中的悲愤疼痛沸腾到了极点,房子里突然刮起一阵清风,窗格中其余几个相框咯吱咯吱地轻微摇晃起来。

江天风神色一动,闭目略一凝神,突然欣喜地喊道:“巧巧,你回来了?!”

“巧巧回来了?在哪儿?在哪儿?!”水燕赶紧四处张望,却一无所获,这才想起她的巧巧早在一年前就出车祸死亡了。“你骗我!”她恨极,抓起丈夫的手臂使劲咬了一口。

“燕子,我没有骗你,刚才我的确感到巧巧就在我们身边。”

“那我为什麽感觉不到?”

江天风沈吟片刻,缓缓道:“燕子,回来的是巧巧的灵魂,你的第六感比一般人还要弱。”

父亲,这个具有某种灵力的父亲,和她亦父亦友的父亲此刻能感受到她的存在!江七巧绝望纠痛的心覆上了淡淡的温暖。

“真的吗?天风,你别骗我。”水燕眼中充满了企盼。

“是真的,妈,我真的回来了。”江七巧将手触在父亲肩上,想借助父亲的灵力。

“天风,我我好像听见巧巧的声音了!?她她告诉我她就在这里!就在我身边!?”水燕不敢置信地惊呼。

江天风慈爱地笑了,他已感到右肩似有著轻微的碰触,可以借助他的灵力吗?试试吧。他打开灵锁,将全身的灵力提到最高。

在他右侧渐渐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娇小身影。那是巧巧?!不,样子不像!眼前的人影身穿拽地古装长裙,浓眉圆眼,乍一看是个玉雪可爱矜贵傲娇的女童,可那眼神却是如此的熟悉。

“你是巧巧?”水燕瞪大眼睛,试探著小声询问,生怕美梦破碎。

“是,我是巧巧。妈,你怎麽不认得我了?”

娇甜的声音不熟悉,但那撒娇埋怨的语气却很熟悉,“你的样子”水燕越发惊疑不定。

“样子?”江七巧疑惑地了自个的脸,一缕及腰长发流泻到肩上,这才猛省自己的模样仍是古代江七巧的样子。这是怎麽回事?照理说,灵魂一旦脱离了体就应该恢复本来面目啊?!

“妈,我真的是巧巧,这样子是我附身的古代江七巧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没变回来?”

“你你真的是巧巧?我的巧巧!”水燕喜极而泣,一把冲上去抱住江七巧,却抱了个空,双手穿过了女儿的身体。

“燕子,我的灵力无法将巧巧实体化,实在抱歉。”

“不,能看见巧巧,听到她叫我声妈,知道她在我身边,还活著就够了。天风,谢谢你。”水燕抹著眼泪,一点也不怨怼。

“妈,瞧你,眼睛都哭成桃子了,还不把爸给心疼死。”江七巧抹去眼泪,笑著打趣道。

“巧巧,你不是附身了吗,怎麽又会灵魂出窍?”水燕面上一红,连忙换了个话题。

心口一阵抽痛,江七巧笑道:“人家想妈和爸了嘛,就回来看看罗。”决定了,既然爱情不可靠,那她就一辈子做爸和妈的守护灵,赖在亲情的大树下乘凉,“妈,我会一直陪著你们的。”然而话音刚落,背後突然出现一股吸力,将她瞬间扯离这个世界。

水燕呆愣地看著女儿消失的地方,半晌,才幽幽道:“看来是老天爷让她来做最後的道别,她终究不属於我们。”

“燕子,你知道吗,一个灵魂离体後,如果保持的是附体者的样貌,只证明一点,她原来是个半魂,现在的巧巧终於拥有了完整的灵魂,却不再属於我们,属於这个时空,我们看开点吧。”江天风喟然长叹,再次抱紧了妻子。

第一百章 气煞神仙

再次远离父母,陷入混沌空间的江七巧完全理不清自己的情绪了。悲伤、哀怨、愤怒、离愁、释然好像世上所有的情绪都充斥在每个细胞中,又似乎所有的细胞都是一片空白,永远看不见父母了吧?她深深叹息,索什麽也不想,放逐自己在这片混沌中沈睡

直到一股邪恶森的异常气息包围了她,她才蓦然惊醒。

不知何时,身边围著六七个古装女人,这些女人或豔丽无双、或清秀绝伦、或高挑修长、或娇小玲珑,燕瘦环肥,每一个都是绝顶大美人,遗憾的是每个美人眼睛里既没有瞳仁,又没有眼白,纯然一片诡异的黑暗,让人禁不住毛骨悚然。

她们是妖是鬼?又是从什麽地方来的?这片混沌到底是什麽地方?无数个疑问在脑中浮起,却在发觉女人们逐步向自己靠近时统统打住。

“你你们要干什麽?!”她防范地看著渐渐逼近的几个女人,背上汗毛倒竖,有一股非常不祥的预感。

“干什麽?”为首的女人尖锐地笑起来,其余女人也跟著狂笑起来,笑声狰狞而凄厉。

“姐妹们,这贱人居然还有脸问我们干什麽?呵呵,你可知就因你一句话,害得我们全部枉死,你还有脸问干什麽?”为首女人狞笑著,“今日好不容易才遇到你的灵魂,不撕了你的魂,我们咽不下这口怨气!”声音里有著滔天的怨愤与仇视。

混沌空间霎时刮起惨惨的腥风,七个女人张牙舞爪地向她扑过来,娇美的面容倏地变成青面獠牙,纤纤十指伸出腥黑尖长的指甲,腥红的舌拖得老长。

“妈呀,鬼!”江七巧吓得尖叫一声,紧紧闭上眼睛,迅速抱头蹲下。忽然,一道金光从空间上方下,包裹住她蜷成一团的身体,从众女鬼眼前突然消失,徒留一群怨气冲天的女鬼厉厉悲鸣。

等了好一会儿,江七巧也没等到可怕的袭击,她好奇地张开眼睛,咦?那群女鬼不见了。她站起身,细细打量四周,还是一片白色的混沌,除了不见了女鬼,什麽变化也没有。

“江七巧。”一个苍老和蔼,貌似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身後响起。

“妈呀,鬼!”她反地弹跳起来,猛地回转身,眼前站著一个白头发白胡子,长相挺和蔼的老头,正对著她吹胡子瞪眼。

“谁是鬼?有我这麽慈祥和蔼的鬼吗?”老头貌似脾气很大,肚量不大。

“没有,你比鬼顺眼多了。”江七巧上下打量他几眼,实话实说。

“呵呵,那当然了,我乃堂堂太白金星,怎麽著也比鬼好看几百倍。”老头笑眯了眼睛。

得,这老头还是个有妄想症的吹牛大王和自恋大王。江七巧翻个白眼,撇撇嘴,忽然想起自己也是一灵魂体,不正是世人所谓的鬼?这老头指不定也是某个时空枉死的鬼魂,不幸没通过正常渠道进入间投胎转世,飘忽到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鬼地方来了。

怜悯不屑的神情惹怒了自称太白金星的老头,“江七巧,本仙辛辛苦苦把你从那群女鬼手中救出,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不说一声谢谢也就罢了,还一副鄙视的眼神,你是不是欺负本仙老眼昏花,看不清楚?本仙告诉你,本仙的视力是经过了地球二十一世纪的先进医学测试的,52!足可以当个空军!”

切,罗嗦的老头,二十一世纪的空军要招成他那样儿的,空军这个军种都不用存在了。江七巧更鄙视了,原来这老头的身份是二十一世纪神病医院的成员,是寿终正寝呢,还是疯癫至死?这是个值得探讨研究的问题,尤其在这个无聊的空间里待著时,愈加具有追刨底的价值。

“你你那是什麽眼光!敢怀疑本仙是神病!?”老头手指颤抖地指著她,白胡子白眉毛气得一翘一翘的。

咦?这老头没自夸啊,眼力果真不错,她啥都没说,他竟然能透过她心灵的窗户看到她内心的想法。难道这自称太白金星的老疯子身怀特异功能?

“你你再敢胡乱猜度本仙,信不信本仙立刻把你扔回那群女鬼中!”老头气得跳脚,狠狠威胁道。

“别!别!息怒!息怒!您老是太白金星嘛,三次招安齐天大圣的神仙,居功至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老头一番威胁倒把江七巧点醒了,对啊,穿越都有了,离魂都有了,杀魂的女鬼都出现了,再出现个神仙也没啥好稀奇的,灵光一闪,她愕然惊呼,“啊,您老的声音我听过。”记得刚穿越那会儿,脑子里就有个苍老的声音。

“孩子,我已经救了你,现在你就在这古代好好活下去吧。”太白金星老怀欣慰,“丫头,是不是这个声音啊?”

“是!是!没想到还能再见您老人家。”江七巧一拍大腿,是真的相信了。既然是熟人,那就更随意了,“太白金星啊,那些个女鬼是怎麽回事?我和她们无冤无仇,干嘛都一副和我不共戴天,非要置我於死地的样子?”

“哼!还不是你那个变态夫君干的好事!”太白金星提起这件事就是满肚子气,“你是不是说过恨不得把所有和他有关系的女人都给灭了?”

啊?她有说过吗?好像有?还是没有?她十分地不确定,唯一确定的是就算说过也一定是无心之语,不然不会没有印象。

“不用想了,你随口这麽一说不打紧,那个变态男人为了达成你的愿望,竟然真的将所有和他有过关系的七个女人全杀了,造成七条怨气冲天,无法投胎的冤魂,更改了无数人的命运,让十殿阎罗伤足了脑筋。”太白金星愤然道,“她们不找你这个祸源体报仇,找谁?”

江七巧听完,呆了半晌,才低低道:“这怎麽可能是海苍帝做的?!不可能,这不可能!”她连声摇头,“他不可能会爱我爱到做这种事。我亲眼看到他背叛我,听到他羞辱我,嘲讽我,说我是个玩腻的女人。”强封的记忆翻出高高的心堤,麻木的心被再次深深撕裂,痛彻全身。

“孩子,亲眼见的,亲耳听的,有时并不一定是真实的,你自己往下看看吧。”太白金星轻叹一声,宽大的袍袖往下拂过,脚下顿时出现另一个清晰的空间。

乌木雕花窗栏,檀木八仙小桌,桌旁有一软榻,一张琴案,旁边零散摆放著几个裹著青色锦缎的凳椅,沈香木红漆大床,青色绣金罗帐,正是她和海苍帝的卧室。

第一百一章 变态男人!(一)

“巧巧,来,再添一件衣服,眼下虽说才至初秋,但夜间还是有些冷风的,千万别著凉了。”海苍帝扶起昏睡的人儿,万般怜爱地轻咬她的耳垂,手上更是温柔地替她穿上一件银粉外袍。

他小心翼翼地让她斜倚在床头,倾身吻了上去,那吻轻柔而缠绵,逐一吻过她的额、眉、眼、鼻、颊,最後停在唇上辗转厮磨。

“巧巧,我的巧巧,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他浑身溢散出浓烈的爱意,出神地抚著沈睡人儿的脸颊,喃喃自语著,脸上洋溢著江七巧从未见过的安宁和幸福。

这是怎麽回事?!江七巧惊诧转头,却发现那个自称太白金星的老头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正欲离开找他问个明白,又被下方传来的声音给牢牢牵住,她无法控制地低头继续看去。

“巧巧,为夫爱你。让为夫好好疼你可好?”无需同意,海苍帝毫不温柔地拉住睡人儿的衣领往两边一分,顿时春光乍泄,如覆霞珍珠般的美丽肌肤露出一大片,勾魂迷人。

“巧巧,好美,你真的好美。”男人被蛊惑般吻了上去,留下串串印迹。

这个变态,刚才还怕她著凉了,为她添加衣物,眨眼间却又如大色鬼般脱她衣服,还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他不是早玩腻了她的身体吗?混蛋!

江七巧忍不住破口大骂,“死变态!臭变态!谁稀罕你爱了!谁准你碰老娘的身体了!你不是最会说伤心绝情的话吗?为毛垂涎老娘没反应的身体?为毛要和狐狸纠缠,气得老娘吐血?滚开!离老娘的身体远点!不准碰!”无奈这震天的抗议怒号没有任何人听见,下方的男人丝毫不受阻碍地继续干著猥亵行径。

江七巧气得一蹦老高,然而接下来看到的情景让她更是瞠目结舌,久久回不过神。

肚子肚子

在海苍帝脱去她衣物,将她平放在床上时,她骇然发现自己原本平坦的肚子竟鼓了起来,宛似怀了身孕一般?!这这不可能!?

“巧巧,你放心,为夫会小心的,不会伤到你和孩子的。”男人在她鼓起的肚子上柔情亲吻,身子一挺,喘息著进入她体内

江七巧倏地闭上眼睛,浑身滚烫,虽说和海苍帝亲热了无数次,但从未出现过这种诡异的情况,灵魂在一边看著男人爱抚自己的体!指不定古往今来,她也算得上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这感觉简直有说不出的怪异,心底深处更莫名升出一丝嫉妒,嫉妒那个被海苍帝抱入怀中的躯体。

变态!变态!变态!

她闭紧双眼,死命捂住耳朵不去看那靡的画面,不去听那勾魂的喘息,只在心里一个劲儿地大骂变态。

久久,她才睁开眼睛,放开手再朝下方看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的躯体被遮掩在被窝里,而海苍帝刚套上里衣,还没系上带子,半露半掩间使他阳刚的男魅力发挥得淋漓尽致,浑身上下充斥著惑人心神的感。

“岛主,宴席已经准备妥当,请岛主出席。”门帘外传来柔玉沈静温软的声音。

“知道了。”海苍帝慵懒的嗓音还含著情欲的沙哑,听得江七巧心头一跳。靠,男色害她不浅啊!

“巧巧,你乖乖躺好,为夫稍去片刻就回来陪你。”男人俯身在床上的睡人儿额上落下个炙烫的轻吻,整理好衣物出了里屋,卧室里只剩下江七巧和残留在空气中的激情。

在那一吻落下的同时,江七巧突然觉得从额心向全身弥漫出一股暖流,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在这股暖流中渐渐地复苏,还原。

她轻轻飘到床前,床上的躯体双眼轻闭,一脸的平静,似在沈睡,从那红润的双颊和光莹的肌肤中可以看出这具躯体得到了相当心的照顾。是海苍帝照顾的吗?他真的还爱她?可为什麽又要那样羞辱背板她呢?她趴在床头静静地凝视著这副躯体。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隐嗅到一股淡淡的芳香,听得一声轻微的动荡,里屋的帘门突然开了,一个纤细绝美的身影鬼魅般无声无息地蹿了进来。

是她──东御阳凤!江七巧瞪大了眼睛,她来干什麽?!

东御阳凤怨毒地盯著床上沈睡的女人,无边的恨意在身体四周蔓延。

东御阳凤恨她,而且恨之入骨。为什麽会恨她?她不是如愿抢了她男人吗?她这个离死只差一步的弃妇又碍到她哪一点了?昏迷前最後看到的一幕不停地从眼前晃过,两个半裸相拥的人是如此的亲密,如此的般配,还有那紫红吻痕是如此的刺眼扎心。

“不,不要啊!”她捧著几欲裂开的头,凄厉地惨叫著,泪水喷涌而出。痛!头好痛!心好痛!全身都好痛!明明只是一个灵魂,为什麽也会感受到蚀骨的疼痛?!有谁?有谁能救她?昏昏沈沈间,她下意识地唤出一个苍字。

心中突然一痛,手里一颤,险些将杯中的酒洒出。

“岛主,您──”邪风讶异地向海苍帝投去关切的眼神。

海苍帝摇摇头,一口将手中的酒喝干。

“岛主,舍妹此番回去後依然日日以泪洗面,缠绵病榻半月,这不,又央求我这姐姐带她来南岛小住。”东御阳龙苦笑连连,“家父也极是心疼,说是三日後会来南岛一趟,与岛主亲商下一步的合作事宜。岛主,阳龙望你能再考虑一下与舍妹的婚事。”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请求中却暗含著浓浓的威胁。

“喔。”海苍帝淡淡应道。巧巧,刚才是你在唤为夫吗?他本没听见东御阳龙在说些什麽,兀自陷入了沈思。

东御阳龙心里暗喜,事情该不会有了转机,看来她早该请父亲出来的,“岛主,有你这个字,阳龙就落下一半的心了。宴後,定当如实向舍妹转告这一喜讯。”

不会错的,在方才举杯的一刹那,他确实听到巧巧在唤他,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把他的心揪得生疼。难道,她发生了什麽意外?不会的,东院他派驻了上百护卫,几乎围了个密不透风,而且,他临出门时巧巧还好好的。

不行,不去看看的话,心中难安。

“怒涛,狂浪,代本岛主款待少主片刻。本岛主去去就回。邪风,莫夜,随本岛主出去。阳龙少主,失礼了。”他霍然起身,对东御阳龙微一抱拳,再不顾失仪,大步向厅外走去。邪风和莫夜眸光微闪,马上紧随其後。

东御阳龙端著酒杯,一时间没明白发生了什麽事。

第一百二章 变态男人!(二)

灵魂的痛是无休止的吗?她为毛要为了那个变态男人哭泣疼痛?不值啊不值!江七巧在空中翻滚不休,为自己不平,偏偏心里想的是一回事,眼里的泪就是没办法止住。

“江七巧,我恨你!”怨毒仇恨的幽沈厉喝从下方传进她的耳朵,“为何,为何你要比我先认识他?为何你要夺去他的心?!”一声声低喝不是叱问,而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控诉和悲啼。

江七巧泪眼迷蒙地看著下面激狂狰狞的美人,无法苟同她的思维逻辑。这个问题好像不应该问她吧,应该问问掌管时空的神仙。

“我爱他,从遇见的第一眼心里就有了他,如今这爱已深入骨髓,遍布身体每个地方!”咬牙切齿的控诉还在继续。

江七巧抹把眼泪,无奈地叹口气,“我比不上你,我第一眼只对海苍帝的皮相迷恋。不过,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完完全全地夺去了他的心。他的心老娘看不透!”靠,她到底是因为什麽事遭受到这种千百年来上演滥了的背叛的?!

“可是无论我多爱他,他却从来舍不得拿眼睛真正看我一次,用真心待我一回。”东御阳凤声音不住地颤抖,“这一切皆因有你的存在,只要你彻底不在了,就什麽都会好起来。”

是吗?她现在已经不在了,不正好遂了她的心愿。江七巧扁扁嘴,再次狠狠抹去溢出的眼泪。

“为了得到他,在珊瑚岛的那个晚上,我请阿姐在席宴散场之後,悄悄离岛赶在他前面在你耳後弄出个吻痕。那样一个骄傲霸气的男人,一定会不堪忍受这种耻辱,他会怀疑,会一怒之下杀了你,遗弃你!”

呃,这Y的狐狸在说什麽鬼故事?!江七巧霍地坐直身体,竖尖了耳朵。

东御阳凤闭了闭眼,眨回眼泪,“十拿九稳的事却只成了一半,他利用我刺激你,使你吐血长睡不醒。哼,江七巧,你恐怕做梦也没想到我们仅仅是半裸相拥,其他什麽事也没发生吧,连我脖子上的吻痕都是那个男人趁我不注意时用手指的内力弄上去的。”

这这是天方夜谭?还是奇人怪事?亦或是聊斋志异?江七巧揉揉耳朵,又使劲掏了掏,简直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

“我以为你长睡後,我与他之间再没有阻碍。却没料到,他刺激你,仅仅是怕你跑掉,离开他。我只不过是颗被他利用的棋子。不管我花多少心,用多少情,他每天每夜仍只看著抱著你这具毫无知觉的躯体。就像疯子一般和你谈话,欢合,像仆佣一般伺候你梳洗用膳。可笑吧,近一年下来,你居然怀了六个多月的身孕,而我我除了名节败坏,什麽什麽也没得到!”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从东御阳凤绝美的脸上滑落。

什麽也无法思考,头脑一片空白,万般滋味在心头翻搅,江七巧蠕动著嘴唇,却不知道该说点什麽。最终长长叹了口气,她她就是因为这个愚蠢到家的拙劣原因被逼得身魂分离,痛不欲生的吗?她无力地抹了把脸,靠啊靠,太狗血了!太雷人了!

“我要杀了你。这东院上百个护卫仆佣都被迷倒了,谁都不会发现是我杀了你。你放心,我的刀很快的,你不会感到痛苦,这也是本少主对你最後的仁慈。”东御阳凤低喃著,神色逐渐变得疯狂狰狞,“只要你死了,只要你彻底从人世间消失就好了,只要你死!”明晃晃的匕首对著江七巧沈睡躯体的眉心高高举起。

“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江七巧大惊失色,连忙向她扑去,这可不比当初脑袋被撞破,这一刀要是下去了,就算她附身活了,也铁定被当成诈尸的妖怪烧了。然而毫无实质感的身体却从东御阳凤的手中,刀身中诡异穿过。

“大小姐啊,老娘的灵魂已经被你的刀穿透了,你也该满足了吧。杀人多不符合美人气质啊!”她站在床上急得直跳脚。眼见那匕首闪动著凛凛寒光,呼啸著向身体的眉心刺去,终於不忍目睹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在匕尖刺入眉心的一刹那,它突然停住了。

东御阳凤的手腕被一只修长完美的大手牢牢握住。她惊惧地抬起头,一张令她寤寐思服,辗转反侧的绝世俊颜映入眼帘,那双沈沦人心的黑金色眸子此时黯沈如大海,看不到一丝一毫鲜活的气息。

“你你什麽时候”她虚弱地问,脸颊一片雪白,刺骨的冷气从脚底沿著背脊一直延伸到头顶。

“从‘江七巧,我恨你’开始。”海苍帝俊美的容颜没有半点表情,声音冷硬得像万年寒冰,“阳凤少主很有胆色,竟敢谋害本岛主的夫人。”

“龙儿,凤儿,海之苍帝一旦触怒,下场决不是一个死字就能解决问题的。为父希望你们别再犯更大的错误。”她突然忆起父亲在得知她们姐妹联手做下的事後,满脸凝重,殷殷告诫的话。凝望著没有丁点情绪的黑金色眸子,一种比死亡还可怕的恐惧莫名地从心底升起。

“海苍帝,我爱你!我爱你呀!”她扔掉匕首,倏地反抓住海苍帝的衣袖,狂烈地喊道。

“你入不了本岛主的眼,本岛主亦鄙弃你的爱。”海苍帝注视著她激狂炙热的秋水眼眸,弧形优美的薄唇吐出更残酷的话,“既然阳凤少主如此喜好男人,又如此酷爱通奸的把戏,本岛主也是很善解人意的,邪风──”他转头,淡淡吩咐道,“即刻找一百个健壮的南岛儿郎来满足东海神阳凤少主,尽好南岛的地主之谊。”

所有的人,包括刚从宴厅匆匆赶来东御阳龙等人都愣住了。

“邪风?”海苍帝眉峰一挑,万般忍耐地沈声厉喝。

“是,岛主,属下这就去准备。”邪风美丽的脸庞微愕之後立刻泛起春风般温柔的浅笑,狭长的眼眸春水横溢,波光掠影般从东御阳凤惨白绝丽的小脸上拂过。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东御阳凤凄声哭喊,泪如泉涌,揪著海苍帝的衣袖拼命摇著,她简直无法相信这个男人会如此的狠心绝情,整个人如雨打梨花,楚楚可怜,别有一番勾魂的柔弱凄然之美。

然而她面对的是海苍帝,一个对老弱病残,鳏寡孤独皆生不出半分怜悯之心的寡情男人,哪怕柔弱的外表再凄美也依然无法撼动那颗冷漠的心。

“邪风,带走!”海苍帝一挥袖袍,将她狠狠甩在地上。

“海苍帝,你太放肆了!”东御阳龙长袖一卷,将东御阳凤拉入怀中。毕竟血脉相连,又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看著妹妹这样凄惨,她的心也不好受。“不错,阳凤的手段是偏激了点,但你就没一点错吗?你若真深情於你夫人,又怎会丝毫不信於她,倘若当初你能给予你夫人一个辩解的机会,你夫人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阳凤,我们走,阿姐不准你再为这种男人糟蹋自己!”

“阿姐”东御阳凤缩在她怀里,只是哀哀地痛哭。

“海苍帝,今日下场是你咎由自取。告辞!”东御阳龙面沈如水,抬脚欲走。

第一百三章 变态男人!(三)

“慢著。”海苍帝冷冷出声,“阳龙少主意欲将谋害本岛主夫人的杀犯带到何处啊?”

不太宽的门瞬间被狂浪、怒涛堵住。屋外,每一个东海神的人身旁都贴身站著两名南岛儿郎。明晃晃的大刀闪烁著森厉的寒光,交叉架在了东海神众人的脖子上。

东御阳龙转身怒瞪海苍帝,沈声道:“岛主,请问这是何意?本少主方才说得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岛主一意孤行招致的结果,我东海神纵使有错,也不该全权担责。”

海苍帝勾出一个冰冷的微笑,一撩下袍,潇洒地坐在床边,伸出手掌轻轻抚著床上沈睡人儿的脸颊,眸中金光流转,看向东御阳龙的眼神里带著浓浓的嘲讽,“阳龙少主,你可能还不明白,本岛主不介意慢慢解释给你听。当日本岛主在初见夫人耳後的吻痕时,心被怒火蒙蔽,却曾有一刻的怀疑,但在听到婢女说她不知为何於守夜时小睡片刻後,本岛主略一思忖,就已明了了你等的陋伎俩。”

“你──”东御阳龙瞪大了眼睛,怀里的东御阳凤也不由停止了哭泣,怔然望著床边笑得讥讽邪魅的男人。

“这有何难猜的?”海苍帝笑意更深,“南岛诸人无人敢对岛主夫人不敬,外来者只有你东海神一行人,而能躲过南岛护卫的眼睛,悄无声息地迷晕武功不弱的婢女,又能在事後全身而退的人,也只有你──东御阳龙少主一人的功力能够做到。”

“那你还──”东御阳龙真的震惊了,她看不透这个男人,完全不清这个男人的想法。

“唉,这都怪本岛主的夫人。”海苍帝微微叹口气,目光移向床上的睡人儿,涌现出无尽的温柔怜爱,“是巧巧自己不乖,太好色,又总说些要爬墙的话,让本岛主整日里惶惶不安。本岛主在那日也终於下定了决心,借此机会完完全全地将她禁锢在身边,不给她一丝逃离的机会。”他俯下身,当著众人的面啄吻江七巧的唇瓣,忽而偏头对东御阳凤一笑,魅惑之光幽幽散发,“你们设计陷害巧巧,本岛主当然也不可能无动於衷,用阳凤少主的名节来赔也无可厚非吧。”他顿了顿,继续道,“原本这事稀里糊涂过去也就罢了,本岛主承了你们的情,也不打算再予以追究的,可为何你们偏偏要谋害本岛主的夫人呢?”

他的身体缓缓坐直,唇边的笑意开始残忍起来,“阳龙少主,本岛主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第一,你走,留下你怀里的杀犯;第二,她走,你留下替代杀犯承担罪责。”

“休想!”东御阳龙怒斥一声。

“是麽?那就两个都留下吧。”海苍帝未束的黑亮发丝如飘荡在水里的海藻般无风自动起来,金光在黑眸里嘶嘶乱蹿,唇边的笑狞恶凶残,头顶逐渐凝聚出三朵金色的光莲。

“三花聚顶?!”东御阳龙骇然惊呼,面色铁青,那是武林中人功力达到巅峰的状态,再往上走,就是元婴凝形,步入飞升之途。

面前的男人绝世俊美的容颜笑意澹澹,黑金色眼眸冷漠似冰,通身气度高华清贵,王者的霸气残忍从发间从指尖从衣角间丝丝缕缕地流泻,这个绝世无匹的男人同时也是一个可怕的妖魔,对无关的人绝情,对心爱的女人狠心,对自己也同样残忍,东御阳龙突然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和黯然。

“阳凤,自己招惹的祸事自己承担吧。”她垂眸僵硬地对怀里的妹子道。阳凤啊阳凤,莫要怪阿姐今日舍了你,要怪只能怪你不听父亲之言,一错再错。你且放心,他日阿姐定当为你报仇。

“不!阿姐,你不能般狠心!”东御阳凤惊悚了,抓住东御阳龙的衣襟嘶声狂呼。

“阳凤,东海神更需要阿姐。”东御阳龙一指点住她的道,面无表情地扳开她的手,将她从身上撤离,麻木地看向坐在床边的男人,“岛主,阳龙已做出选择,不知您可满意?”

“阿姐──”东御阳凤坐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能用喉咙发出凄厉的嘶叫,喷涌的泪带上了淡淡的腥红。

东御阳龙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颤,目光一闪,随即冷硬无波,她定定地看著海苍帝,重申道:“岛主,阳龙已做出选择,不知您可满意?”

“满意,很满意。本岛主也算见识了一场姐妹情深!”海苍帝抚掌连连轻笑,“阳龙少主,你可以带著你的人离岛了。还请替本岛主好好安慰令尊,切莫因痛失爱女导致忧伤过度及早驾鹤西去了。”他挥挥手,狂浪和怒涛移开了身体,南岛儿郎们也放下架在东海神众人脖子上的大刀。

“告辞!”东御阳龙面色更青,拱手施下一礼,再不多看颓坐在地上的妹子一眼,带著东海神众人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去了。

海苍帝慵懒地直起身,缓缓走到瘫坐地上,双目无神,满脸绝望恐惧的东御阳凤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她,脚尖一抬,将她踢翻在地,唇边裂开一弯绝美的弧度,“东御阳凤,本岛主也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第一,就这样被拖去伺候一百个男人到死为止;第二,说出东海神所有的秘密,再去伺候一百个男人,生死由天定。”低沈感的声音含满了诱惑,那是拖人下地狱的引诱。

东御阳凤浑身一震,无神的双目渐渐有了焦距,逐渐充盈的是被背叛、被遗弃的深沈绝望和同归於尽的仇恨烈焰。阿姐,阳凤纵然没听父亲之言,有错在先,你也不该如此轻易地舍去阳凤啊!我与你是亲亲姐妹,是相处了十几年的亲亲姐妹啊!还是说,这是父亲早就对你嘱咐好的,必要时刻,舍弃我,保全你?阿姐,自小你就比我能干,比我聪明,比我更得父亲欢心,你是东海神下一任主的继位者。可当日你不也赞成我陷害岛主夫人的谋划吗?这计谋不正是你亲自施行的吗?为何受到惩罚的只得我一人?为何你不留下来陪我?呵呵,阿姐,父亲,莫怪阳凤心狠,是你们逼我的,这都是你们逼我的,让我们一起下十八层地狱吧!

“岛主,阳凤选择第二个!”她木然说道,宛似失去了灵魂的玩偶。

“很好。”海苍帝哈哈一笑,一个旋身,衣袍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邪风,把这个贱人带下去好好伺候。”

“是。”邪风柔媚笑应,轻轻拍掌,一个剽悍的南岛儿郎进内将东御阳凤拖了出去,他也随後跟出。

“莫夜,过来看看夫人可曾受惊,是否动了胎气?”海苍帝对站在一边旁观得津津有味的莫夜冷声道。

莫夜一惊,连忙上前几步,用衣袖蒙住手指,把上夫人手腕。南海霸主不愧是南海霸主,无论是对己对人都够狠够绝。这样也正好遂了他的心,可以每天分三时来为夫人把脉,调养身体。

“回岛主,夫人不曾受到惊吓,身体安然无恙。”他收回手,低头恭敬道。即便隔了一层布,他也能感觉到夫人手腕的温热气息。

“你***才没有受到惊吓!”一直呆愣在床上的江七巧猛然回神,心头那个怒啊,蹭蹭蹭直往上蹿,灵魂一跃,奋力站到莫夜的头上,狠狠地跳,重重地踩,“庸医!庸医!踩死你个庸医!老娘都已经被这变态男人惊吓得魂不附体了还叫没受到惊吓!?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

“全都退下吧。”海苍帝淡淡道。

“是。”不消片刻,屋内已只剩下一个灵魂,一个昏睡的躯体以及一个变态的男人。

第一百四章 变态男人!(四)

海苍帝坐回床边,深深凝视著沈睡的人儿。

“巧巧,还好为夫及时赶了过来,不然你这张可爱的小脸上就会多出一把匕首了。”他心有余悸地呢喃著,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靠!老娘脸上就算多出一把匕首也是拜你所赐!”江七巧怒火熊熊,跳到他头上用力踩著,彻底践行爬在这男人头上撒野的幻想,“还有,不准用你的脏手碰老娘的身体!”

但不管她再愤怒,再嚣张,男人都恍然不觉。

“巧巧,刚才这屋子里人太多,太过污浊了,为夫抱你去沐浴一番可好?”男人抱起沈睡的人儿,亲昵地用高挺的鼻尖摩挲著她的鼻尖。

“不好!老娘不稀罕你这变态伺候!”江七巧一脚狠狠踩下,激不起半点涟漪。

海苍帝吃吃笑著站起身,边走边柔声轻问:“巧巧,你说,你肚子里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若是女孩,为夫定会如岳丈宠你一般将她宠到天上去,让她像你一样又刁蛮又任。”大手温柔地抚著睡人儿隆起的腹部,“不过,巧巧啊──”他埋下头啃咬著睡人儿粉嫩嫩的唇,暧昧的声音含满了无尽的诱惑,“为夫最爱的还是你,最宠的也还是你”

江七巧瞠目结舌地看著男人满脸宠溺地抱著她的躯体走入浴室,她没勇气再跟进去了,用脚趾头想也想象得出待会儿浴室里铁定会再度上演香豔变态的一幕。

“江七巧,感觉不错吧。你瞧,这个男人真的爱你入骨啊!”身边突然响起一个苍老感慨的声音,不知何时消失的太白金星又不知何时鬼一般出现在她身边,皱巴巴的老脸上尽是感动。

“不错个鬼!”江七巧终於逮到个出气筒,一把揪住太白金星的胡子,咬牙切齿地骂道,“那男人是个变态!变态!明知老娘是被冤枉的,居然因为见不得老娘欣赏美丽事物的小爱好,将计就计,刺激得老娘那副破烂身体吐血昏迷,弄得老娘半死不活,成了他专属的用品和下崽子的工具,这也叫爱我入骨?!”

“是是你自己要说爬爬墙的,先刺激刺激到他了”太白金星在恶女狰狞扭曲的怒容中,弱弱地替海苍帝辩解道。

“放你娘的狗屁!”江七巧已被气得口不择言,用词越发俗不堪,更忘记了面前的是一位老神仙,不说敬畏,身为中华民族的子孙後代,她最起码也该做到尊敬老年人,“明明是他爬墙在先的!老娘说句赌气的玩笑话也说不得了!”

是啊,你是说不得,那男人可不就是个不讲理的煞星麽。太白金星心里哀叹,伸手抹了把冷汗,陪著笑脸道:“你你又不是才知道那男人个的偏执,你你记得以後不说这种赌气话不就万事大吉了?”

“放屁!”江七巧喷出一口唾沫星子,溅了太白金星满头满脸,“偏执也该有个限度,这Y的纯粹就是变态!大变态!”

“是,是,他是大变态,请问你啥时附体啊?”太白金星抹去皱纹上的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唉,为啥天上的苦差事总是落在他头上,当年招安齐天大圣如此,现下又是如此。

“附体个毛线!你没见那变态抱著个半死不活的身体一脸幸福,哪会稀罕老娘苏醒?指不定老娘刚一睁眼,他就又把老娘掐死求个安心了!”江七巧没好气地指著浴室,里面已传出了男人低沈暗哑的喘声。

“这这”太白金星老脸一红,这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老头!”江七巧使劲扯了一把他的胡子。

“哎呦哎呦,小祖宗,轻点轻点,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太白金星哀哀痛叫,眉毛全皱在了一起,这小祖宗还是没变,无论何时总爱揪他的胡子。

“你去把月老给老娘找来!”一直扬高愤怒的声调突然降了下来,变得低沈森,磨牙霍霍。

“找他干嘛?”太白金星头脑一时没转过弯儿,愣愣地问。

“老娘要挖了他的老花眼!”江七巧尖利的咆哮又倏然响起,“世上好男人千千万万,为毛要给老娘捆上这麽个变态男人!?”

这哪是月老捆的啊,这明明就是那个无耻男人蛮横威胁来的!太白金星欲哭无泪,一咬牙,从恶女手中夺回胡子,老泪都差点痛出来了,老腿一跺,“江七巧,总之你这一世和这变态男人捆定了,跑不掉也逃不掉的。你再认真考虑一下,我休息去了。”话音刚落,身形便化成一缕白眼没了踪影。

江七巧呆呆地看著手中几长长的白胡子,愣了半晌,才狠狠啐道:“靠!敢情是穿到了神话故事里!老娘还就不附体了!”身子一动,也飘出了屋子,反正这变态男人身边暂时是不想待了,还不如乘著没人管制,把南岛好好游玩一遍,发掘些个美男一饱眼福。

“怒涛,岛主是正常男人麽?”狂浪回首遥望东院的主屋,再也憋不住心里的疑惑,忍不住密音问向身边的同伴。

怒涛淡淡一笑,“狂浪,岛主的任何做法你我都无置喙之处,只需记得你我的妻子皆无法承受像岛主这般的爱即可。”

“你说得对。”狂浪收回目光,忽而狠戾一笑,“看来不久之後,东海的霸权也将掌控在我南岛手中了。”

怒涛不可置否地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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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风优雅地在宣纸上落下最後一笔,又仔细审视了一番,递到坐在一旁的东御阳凤面前,柔声道:“阳凤少主,劳请你看看,在下这份东海神的部署图可有画错的地方?”美丽的脸上一如既往地似春风般温柔和煦。

东御阳凤惨白的脸微微有了一丝血色,在被拖到这个森可怕的地牢後,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完了。可万万没想到,这个邪风总事会待自己如同上宾,又是让护卫递送茶水,又是张罗茶点。态度温和,言语可亲。忽然,她又想到曾听闻过这男人心仪自己,难道那传闻是真的?难道这邪风敢罔顾海苍帝的命令?心里突然生出一丝窃喜,随之而来的是一丝希望,当下更是将自己所知的东海神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

“邪风总事真是好才华,仅凭小女子口述就能描画出如此妙的部署图,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她微垂了头,声音娇怯羸弱,充分勾起一个男人最强的保护欲和深深怜惜。

“阳凤少主确信在下所画毫无半点误差?”温柔的声音似在耳边响起,隐隐可察觉到一丝兰花般的芬芳温热。

“确是毫无半点差错。”她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在下多谢少主的倾囊而吐,敢问少主是否坐好了准备?”修长美丽的十指慢条斯理地卷起画卷递给身边的护卫,似是随口问道。

“准备?”东御阳凤抬起头,一脸的迷惘,绝丽的脸庞因著这份迷茫而越发惹人怜爱,看得伫立在邪风身旁的护卫暗自磋叹不已,可怜一绝代佳人,有眼无珠,先是错情於岛主,眼下又误认他家邪风总事,唉,真的是个不知死活的尤物。

“是啊,阳凤少主该不会忘了在下身负两个任务吧?”邪风笑得温柔,只是眉心一点朱砂痣透出万般妖异,“这第一个记录东海神的秘密完成了。接下来该是第二个任务了,少主须得和一百个男子行鱼水之欢。”

东御阳凤本是浮起薄晕的小脸唰地惨白,身子蹬地直立而起,臀下的椅凳翻到在地,“你──”她恼羞成怒,一掌挥了过去,却发现挥出的掌毫无半点劲气。

“少主,在下奉劝你还是别做无谓的挣扎了。”邪风眸中的笑意温柔欲滴,声音轻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在下虽解了你的道。但你适才喝下的茶水,吃下的茶点里可是医毒狂魔莫夜亲自下的药。据闻这药妙处有二,一麽,是你功力尽封,浑身提不起劲儿,连想咬舌自尽都不可能。”他温柔地看著面前的女人软倒在地。

“二麽,可以激发你的潜力,让你能有命维持到被最後一个男人奸。”森的地牢门口,一个黑色的高挑身影接口道,身旁还跟著一只黑虎和一只大鳄,身後隐隐绰绰可见几十只身形剽悍的狼狗。

“你也来了?”邪风笑道。

“如此彩的画面,在下怎能错过?”莫夜撇撇嘴,迈了进来,狭长的眸中闪烁著狡诈猥琐和沈沈狠毒。

“呵呵,在下问的是黑猇。”邪风优雅地旋身而起,踱到黑虎身边,手中折扇唰地打开轻轻摇晃,端是风流倜傥一温柔多情的贵公子。他笑睇黑虎高傲的头颅,邪肆问道,“黑猇,你可要拔下这尤物的头筹?”

东御阳凤脸色青白一片,目中是说不出的恐惧和骇然,浑身不停地战栗。

“吼!”黑猇不悦地低咆一声,投注在地上女人的目光冰冷不屑。

邪风微微转头看向趴在地上的大鳄,不死心道:“那大鳄呢?不想蹂躏这个尤物吗?”

大鳄绿莹莹的眼睛掠过一抹凶残,巨嘴一张,两排锋利的牙齿上下挫了挫。

“喔,明白了,原来你是在等最後吃人啊!”邪风修长秀美的眉头微皱,为难道,“大鳄,到时那贱人已是脏污不堪了,你若吃下闹了肚子可怎生是好?”

“嗤──废话少说点。”莫夜笑得狞邪,满脸满眼的兴奋狂热,“在下可是先为这尤物准备了好几十只下了好药的猛犬。”手一挥,数只猛犬向躺在地上的东御阳凤逼去。

“不!不!海苍帝是说一百个男人的,没有说畜牲!”东御阳凤厉声尖叫,却无半点反抗之力。魔鬼,这苍堡里所有的人都是一群穷凶极恶的魔鬼!

莫夜掏掏耳朵,痞痞森笑,“是吗,不好意思,在下没有听见岛主的吩咐?在下可是私闯地牢的人喔。”贱人,敢谋杀他莫夜放在心里的夫人,只配被畜牲糟蹋。

“是啊,到底是谁私闯地牢,害得尤物提前香消玉陨,让在下无法完成岛主交代的任务呢?”邪风啪地收起折扇,执扇柄苦恼地拍拍额头,转头问向一边的护卫,“风一,你知道吗?”

“禀邪风总事,属下也不知。”

“啧啧,真是让在下头疼啊,罢了,风一,你我立刻出去查探真相。”他一挥折扇,带著风一施施然出了地牢。身後响起女人凄厉的嚎叫和猛犬兴奋的狂吠,还有那个医毒狂魔的桀桀怪笑。

柔若春花的唇瓣微微掀起,绽放出明媚的冷笑。

第15部分

第一百五章 怀孕危机

不愧是帅男美女的结晶啊,区区五个多月就已经长得是大雁见了要落地,鱼儿见了要沈底。淡黑修长的眉,黑溜溜的大眼睛,小小的挺鼻,小小的玫瑰花般粉嫩的嘴唇,一身粉粉的肌肤看起来又滑又嫩,江七巧流著垂涎的口水在狂浪和朗月的儿子身上左瞧瞧右看看,间或还对他做个鬼脸,逗得小家夥裂开无牙的嘴咯咯直笑。好可爱,她哧溜吸进即将滴落的口水,不知道自己体里的娃娃会不会也这麽可爱。

以前曾听闻晓事前的孩子可以看见魂魄,看来这种说法还是有一定据的。她又做出一个夸张的鬼脸,小家夥笑得更开心了。

“朗月,你瞧咱们的肆儿笑得多开心,手脚还不住地在空中晃动,他是看见了什麽有趣的东西了吗?”刚跨进屋的狂浪立刻走到摇篮旁,狂野俊美的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伸出一食指逗弄儿子的小手来抓。

朗月放下手中正在缝制的小衣衫,也埋首和夫君一同看抓指抓得不亦乐乎的孩子,眼里闪动著母的慈爱和温柔,娇嗔道:“你瞎说些什麽呢?妾身一直守在肆儿身边缝制衣服,可什麽都没看见,肆儿是自个玩得高兴。”

“呵呵,月儿,据传不省事的婴儿都是阳眼,指不定这小子看见了什麽你我看不见的可笑东西。”狂浪笑道。

江七巧一滞,收起鬼脸无语地瞪向狂浪,原以为你Y的脑子里是包草,原来你也会有触到真相的时候。

朗月面色微白,颇有些恼怒地斥道:“夫君,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可别把肆儿吓著了。”

狂浪低笑一声,揽过身边的妻子,“好,为夫受教不说了,娘子是不是该给为夫一些好处?”修长的指挑起朗月秀美的下巴,眸中燃起炙热的火焰。

“夫君”朗月美丽的脸上晕红一片,杏眼羞涩地半阖。

“啧,娘子这份娇羞让为夫更是心痒难耐啊。”感坚毅的嘴唇喷吐出灼热的气息,逐渐向女人娇豔的红唇压去。

啊,这对俊男美女又要主演活色生香的三级片了!江七巧眼冒绿光,赶紧飘到一个最佳观看位置。说来她也真不幸,没有实体的灵魂不管怎麽搭在帅哥身上都是一穿而过,没丝毫接触感,万般无奈之下她唯一的乐趣也就是偷瞄两眼帅哥洗澡穿衣,观摩点成人三级片了,不过观摩的都是别人的,自家身躯的三级片她还是鼓不起勇气观看,就怕一个忍不住宰了海苍帝这变态。

为毛世界上会有海苍帝这种变态男人呢?为毛这种变态还要和她捆绑在一起呢?看看人家狂浪一样俊美不凡,最多对待敌人狠了点,但爱人的感情和心理是多麽正常健康,朗月这女人被滋润得多麽的貌比娇花。她也观摩过怒涛和风花的相处,那男人冷是冷了点,但对老婆呵护备至,正常得该天打雷劈。邪风这个钻石单身汉美丽温柔,似春风般和煦迷人的翩翩风采哪一点比海苍帝差了,就算是长著一双猥琐狡诈眼睛,具有变态体质的莫夜和海苍帝的变态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为毛她穿越融合後最先遇到的就是那个变态?为毛第一个相亲对象也是那个变态?吼,老天,我诅咒你!

狂浪亲吻的动作倏地停止,朗月睁开迷蒙的杏眼不解地看向他。

“月儿,为夫又感受到那股寒的森冷和不自在。”他反手著汗毛倒竖的背脊,最近一个月不知怎麽的,每当他欲与月儿行房时,总有被饿狼盯住的错觉,那种感觉有些熟悉,活像像是被夫人盯住一样。身体悚然一抖,夫人此刻正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偷窥一说是绝不可能的事。

“为何妾身什麽也没感觉到?”朗月东瞧西看,毫无所获,不由担心地看向狂浪,“夫君,你是不是为了准备与东海神作战的事宜,身体太过疲累了。”

“可能吧不过习武之人比常人触感更来得敏锐些。”狂浪略作思忖,突然弯腰将朗月打横抱起,在妻子的惊呼中向床边大步走去,“月儿,咱们还是到床上欢爱吧,拉下床帐,为夫就不会再有那种怪怪的感觉了。”

“夫君,现在天色还亮著,我们唔”嗔怪的嘴巴被男人堵住,淡蓝色床帐翩然落下,遮住一床的春光。

江七巧恨得咬牙,真不知见什麽鬼了,她能在自个床上胡乱蹦躂,却上不了别人的床;能穿透很多东西,却独独穿不透那层薄薄的床帐。难不成是老天不想她堕落成色情狂,故意作此安排的?这不是要鬼命吗?她泄气地盘腿坐在空中,聊胜於无地听著帐子里传出的嗯嗯啊啊。

“哎呀呀,你这小姑娘知不知羞,快点随本仙过来。”白烟中,太白金星突然出现在身边,老脸上是激动,是兴奋,“你快来,本仙发现你附体的好机会了,保证不会被那个变态男人掐死。”保养适宜的白胖老手抓著她的手腕就开始飘移。

等江七巧回过神来,已经身处在她和海苍帝的卧室上空了。

“老头,我不是说过吗,老娘现在还不想附体,也不想见到这个变态男人!”她恼怒地抽出手,跺脚恨恨道。

“小祖宗,你先听听下面的人咋说再做决定好不好?”太白金星笑得神秘得意,“我敢保证你一定会改变主意的。”

喔?又是啥破事出现了?江七巧挑挑眉,不太感兴趣地低下头,这才发现,卧室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莫夜。

“岛主,夫人的脉象有些不妙啊。”莫夜端起桌上的茶碗,却始终没放到唇边轻啜,眉色间忧心忡忡。

“有何不妙?”海苍帝半阖眸子,把玩著手里的极品青花瓷盖。

“七月的胎儿是大肆汲取母体养分飞速成长之时,在下刚才把脉,发现即便是有著血魄护体,夫人的身体仍在逐渐衰竭。由此可见,平日里灌入夫人腹内的粥汤已不能满足一大一小的身体需要了。”

“加大剂量如何?”海苍帝将茶盖从手指间翻转到手心,淡淡提议道。

“去你妈的,你当老娘是填鸭啊!”江七巧恶狠狠地啐骂道。

“不妥,沈睡中的夫人体内脏器不昌旺,无法负荷过多食物,加大剂量只会破坏夫人身体的。”莫夜摇了摇头,立刻否决掉这个提议。

“那就打胎。”海苍帝眸中金光一闪,手指收拢摊开,青花瓷盖在掌内成了一滩粉末。

莫夜神色凝重地再次摇头,“也不妥,七个多月的胎儿已是太大,若是打胎,夫人很可能会出现崩血或是终生不孕的严重後果。”

室内陷入死一般的沈寂。

“哈哈哈哈,自食恶果!海苍帝你自食恶果!我看你Y的还变不变态!”江七巧忍不住狂笑出声,差点在空中打起滚来。

“蠢丫头,有什麽好高兴的,那可是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的孩子,你还不速去附体,迟了可是一尸两命的结局。”太白金星不解地瞪著这狂笑不停的女人,直觉认为她受刺激过度,神失常了。

“抱歉,那副身体我只用了几个月,没有强烈的所有感和归属感。”江七巧揩去笑出的泪花,“至於孩子麽,你说我冷血也好,自私也好,两个时空的时间跳跃太大,我也没真实参与这个孕育过程,因此对我来说,藏在身肚子里的孩子就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我是没什麽感情的。”

“你你这个冷血自私的女人!”太白金星跳脚喝骂,“你还是个做母亲的吗?”

“随便骂,要怪只能怪那个孩子胎没投好,摊上个变态爹爹和冷血娘亲。反正我现在就是不附体,我倒要看看这个变态男人会怎麽做?”江七巧无关痛痒地摆摆手,兴致盎然地继续往下观看。

第一百六章 以直报怨(一)

白色的瓷粉穿过指缝,细细地慢慢地流下,飘飘洒洒地飞落,厚实光滑的描花檀木地板上渐渐铺起一层淡淡的尘埃。

静静地凝视最後一线瓷粉滑落,海苍帝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瓷粉,清脆的拍打声在沈寂的屋内显得格外响亮。

“莫夜,那依你之见,眼下本岛主该如何做?”他缓缓抬起眼帘,黑金色眸中幽沈深暗,看不清任何情绪。

“岛主,您该试著唤醒夫人。只要夫人醒了,她的身体可以逐渐恢复活力,消融吸收食物,再加上属下的心调理,怀孕和生产应该都不再具有危险。”莫夜放下手中的茶碗,正色道。

“唤醒夫人麽?”海苍帝低喃,眸中涌起极为复杂的光芒,身子往後倚靠在椅背上,右手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发出笃笃笃的轻微叩击声,“本岛主日日与夫人说话,同吃同寝,近一年了,夫人均无半点反应,又如何能在这短短一两月中唤醒?”

莫夜笑了,拿起一旁的茶盖盖上茶碗,瓷器相触间溢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叮当声,“若是属下猜测无误的话,岛主这一年中与夫人交谈的应只是些寻常言语,或许也有夫妻间的亲密之言,只是依著夫人的子,属下想岛主所说的这些言词并非是她最想听的,夫人最想听到的该是”他微微一笑,不再说下去。

海苍帝仰头阖上眼睛,陷入了沈思。半晌,他站起身向床前走去,“莫夜。本岛主姑且试试你的建议。”

床上的人儿周身掩藏在青色的棉被中,只露出一张玉雪可爱的小脸。究竟何时这张小脸上的红晕淡得几乎没有了呢?修长的指尖在白得透明的脸颊上轻轻游移。怀孕的女人本该面颊丰盈,可原本有些嘟嘟的脸颊此刻却有了浅浅的凹陷。心猛地一紧,抽痛得厉害。他倏地收回手指,在床边缓缓坐下,眸光牢牢地锁住似乎一碰就会碎了的人儿。

巧巧,真的是为夫错了吗?为夫不该以这样的方式将你禁锢在身边?他突然回忆起新婚初的两个多月,那时的巧巧一双大圆眼明亮得像天上的星辰,只要看著他,里面盛得满满的全是他的身影,粉嫩的菱唇吐出的是一声声娇甜的苍,柔软馨香的身体会在他怀里扭动撒娇,嫩滑的小手会爬到他身上主动取悦他,还会对他说著一句比一句甜蜜的爱语。如今,这一切都归於沈睡。失去这一切,他并不後悔,只要巧巧还在他身边,只要还能看到她,拥抱她,嗅到她温热芬芳的体温。可是,莫夜在说什麽,巧巧沈睡的身体无法负荷胎儿的成长,巧巧会逐渐衰竭而亡。永远地离开他吗?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事。

“巧巧,为夫後悔了。”他从被子里握住睡人儿的左手,黑金色眸子益发暗沈复杂,夹带著浓浓的心疼,“巧巧,为夫想念你明亮有神的大圆眼,想听你唤为夫的名字,想你在为夫怀里撒娇,想你来调戏为夫,巧巧,是为夫错了,你醒过来原谅为夫可好,巧巧”巧巧,黄泉路上多寂寞,若是你真的去了,为夫一定抱著你随你一起走,和我们来不及出世的孩子一起陪在你身边。

太白金星抹了把激动的老泪,“唉,真是个痴情的男人。江七巧,你现在总可以去附体了吧。”难得啊,他竟然有看到这个煞星认错後悔的一天。

江七巧面无表情地睨他一眼,坚定地摇头,“不!”

“不!?为什麽?这个男人已经意识到错误了,你还要怎样?”太白金星长眉毛翘得老高,实在不敢相信自个的耳朵,这小祖宗真爱那煞星吗?

“他的後悔和认错是建立在我身体死亡的基础上的,你觉得他是真正认识到自个爱人的方式错误了吗?”江七巧冷静地看向太白金星,“你是阅尽沧桑的神仙,应该比我这小小女子看得更清楚才是。”

“这个这个”事实是没错啦,可是可是这是上头硬交代下来的任务,他必须要让这个小祖宗回魂才行,他谄笑著搓搓手,“嘿嘿,江七巧啊,春秋时最伟大的教育家孔圣人不是教育我们要做一个以德报怨的善人吗?既然这变态男人已经认识到错误了,不管基於哪种原因,我们也该大方的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是不是?”

江七巧闻言白眼一翻,连连冷笑数声,鄙夷地睇著面前谄笑不已的老头,淡淡道:“不好意思,老娘前生学的是师范中文系。如果没记错的话,原文应该是‘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念在你脑子不清醒,我对此做个通俗翻译。当时是孔圣人的弟子问师傅,别人打我了,我不打他,反而要对他好,用我的道德和教养羞死他,让他悔悟,好不好?孔圣人就说了,你以德抱怨,那‘何以报德?’别人以德来待你的时候,你才需要以德来回报别人。可是现在别人打了你,伤害了你,你就应该‘以直抱怨’,拎起板砖狠狠砸他。所以,脑残说出以怨报德的是孔圣人需要教化的弟子,而不是孔圣人,他老人家教育我们要刚烈如火,有仇必报!更何况你没听过另外一句话吗?打是亲骂是爱,深爱就是狠狠地虐。老娘都被如此深爱过了,当然也要深深地爱他一次!”最後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一字一句地迸出,刮带著惨惨风。

蛇儿口中牙,蜂儿尾上针。两般皆由可,最毒妇人心。太白金星不期然地想起流传在人间的至理名言。这小祖宗不愧是那个变态煞星的妻子,都一样的狠,狠到让人怀疑他们到底在不在乎对方。他老了,懂不起也惹不起,好吧,小祖宗现在要干什麽都随她,反正时间上还能拖延一阵子。

“你想怎麽做?”他眉毛一耷,妥协了。

“我想怎麽做啊──”江七巧拉长声调,笑得森恐怖,“我只是想打破这个变态男人的错误认知,让他惶惶不可终日,直到我附体为止。呵呵呵呵呵呵──”末了,是一连串毛骨悚然的奸笑。

太白金星搓搓手臂,抖落一地**皮疙瘩,这小祖宗也离变态不远了。

第一百七章 以直报怨(二)

“岛主,属下拿来了攻打东海神的具体部署。”外屋响起邪风轻柔温润的声音。

“进来。”海苍帝没有移动半分,沈声应诺。

“是,岛主。”门咯吱一声被轻轻推开,似乎生怕惊扰了床上沈睡的人儿。

“巧巧,这一切祸事的源头都是东海神造成的,为夫灭了它可好?”海苍帝从被子里拿出她的手,放在唇边摩挲,黑金色眼眸温柔沈暗,丝丝魅光幽然闪过。

“好个屁,祸事的源头是你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和身材,是你变态扭曲的爱情观!迁怒和推卸责任是不道德的体现!”江七巧气得一蹦三尺高,一把揪起太白金星的白胡子,恶狠狠地叫嚣,“老头,马上让我附体,时间限定十分锺。警告你别耍花样,不然我照样会绝食、上吊、服毒,真正弄出个一尸两命的惨剧。”

“好,好,好。”太白金星抢救著自家的宝贝胡须,连声应道。这小祖宗一脸狠戾,他还真怕她会不管不顾地酿造出一尸两命的惨剧,到时候责任追究下来,他也会吃不了兜著走的。手掌一摊,现出一把闪动著金光的雪白拂尘,“太白金星,急急如赦令,游离之魂,附──”口中念念有词,雪白拂尘往江七巧魂魄上一扫,一道金光闪过,江七巧迅速朝床上昏睡的躯体坠落。

“巧巧,为夫知你最喜热闹,子也是睚眦必报,为夫让邪风把攻打东海神的谋划部署念给你听可好?”海苍帝一招手,邪风上前几步站到床边,摊开了纸卷,温柔清润的嗓音立刻在屋内萦绕。

“巧巧,你原谅为夫吧,莫要再睡了。”海苍帝半扶起她靠在怀里,声音低沈柔软,带著无尽的歉意,“为夫以命起誓,再不会以这种方式将你禁锢了。”

“那你打算换成那种方式?”虚软的清甜声幽幽响起,带著愤懑和叱责。

“岛主,您在使用口舌之技麽?”莫夜满脸震惊地从桌边迅速站起,手肘不慎撞翻桌上的茶碗,浅绿的茶水浸渍了上好的乌檀木桌面,沿著木质纹路滴滴滑落。

邪风手上的纸卷从手中翩然飘落,呆然地看著在岛主怀里慢慢扇动翘睫,张开双眼的夫人,即使沈睡了将近一年,大圆眼仍是那般明亮有神,里面跳动著两小簇愤怒的火焰,看起来生机勃勃,美丽不可方物,清醒的夫人果然是最勾动神魂的。心逐渐减缓了跳动,呼吸也慢慢停止,他怕这是一场幻梦,怕一不小心惊碎了这场梦。

海苍帝定定地注视著怀里张开的愤怒大圆眼,神情由怔愣转为震惊,继而是释然和狂喜,“巧巧,你醒了!”大手迅速抚上江七巧苍白的小脸。

啪!江七巧一把打掉脸上的大手,这一激动几乎耗掉大半的力气。MD,见鬼的破烂身体!她喘著,暗自咒骂不已。

“夫人,切莫动怒。你的身体尚需好好调理。”终於从震惊中回过神的莫夜赶忙挤到床前,关心地叮嘱。

“巧巧,你醒了,可是原谅了为夫?”海苍帝轻轻抚著她的背,帮她顺气,黑金色眸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呼哧──呼哧──

江七巧的喘息好不容易才告一段落,狠狠瞪著面前俊美绝伦的变态男人,冷冷道:“想得美,想要老娘原谅你,除非母猪能上树!”

“苍影何在?”海苍帝眼都没眨一下,淡淡开口道。

“属下在。”随著平淡无波的男声音响起,一条青影不知从何处飘然现出,恭敬地跪在地上,正是苍堡负责暗卫和收集消息的影堂第一高手苍影。

“南岛可有能上树的母猪?”

“回岛主,南岛西边村落有一宋姓人家,家中喂猪五头,内有一头两岁母猪天赋异禀,比之山猪更能跑跳,其上树之能闻名方圆十里。”

“甚好!速去给本岛主抓来!”

“是!”青色身形一闪,屋内失去了苍影的身形。

啊!?江七巧瞪著空无一人的地板,一瞬间懵了,这这都是些什麽能人怪猪!?

“巧巧,现在你总该原谅为夫了吧?”海苍帝拥著她柔声哄道。就算苍影回复没有能上树的母猪,他也能在一天之内训练出一百头能上树的母猪。

“你做梦!”江七巧侧身一把抓起他的袍襟,恶狠狠地咆哮,“老娘醒来只为告诉你,我恨你,恨你的自私,恨你的变态。你以为让我昏迷不醒,就是禁锢了我吗?不妨告诉你,我的魂魄来自几百年後的世界,我本就不是真正的江七巧,这具身体只是容纳我魂魄的一个容器而已。你的眼中我昏迷不醒,实际上却是魂魄离体,回到了原来的时空。现在,我郑重宣告,这具身体你随便使用,随便禁锢,老娘不要了,不稀罕了──”

“江七巧!”一声乍然厉喝,揪住袍襟的手腕被猛力握住,凝视她的黑金色眼睛盛满的是不信、是暴烈、是狂怒、是冷峻,还有绝然。

咋的?要比眼睛大声音大是不是?她毫不示弱地回瞪那双震颤世人的黑金色眼睛,眸中的烈焰烧得更高,咆哮也越发尖利,“你最好也别打什麽同生共死的如意算盘,指不定你刚死,老娘已经重新附到新的身体上成亲嫁人生儿育女,展开新生──”

“江七巧!”暴烈的厉喝再度响起,男人炙烫坚毅的薄唇悍然压下,带著巨大的惶恐不安和陷入地狱般的绝望在她唇上狂猛地啃咬噬吻。

哼,这个变态也尝到绝望的滋味了吗?江七巧心底冷笑连连,意识逐渐模糊,十分锺时间还真***快啊!

“岛主,可否让属下替夫人诊治手腕。”莫夜看著从岛主身上逐渐滑下的纤细手腕,上面有一圈明显的紫红淤痕,是岛主在盛怒中留下的。夫人,又走了麽?心底一片悲凉,突然不知自己站在这个不再有夫人的屋内有何意义?夫人的话他是信的,身为医者,他曾看过两例死亡又生还的异事,面貌一般无二,只是前尘旧事忘得一干二净,格也大相迥异,如今想来,可能就是夫人所谓的附体还魂。

海苍帝保持著亲吻女人的姿势,半晌都没回应。久久,他才缓缓放开怀里的女人。女人瘫软在床上,眼帘早已垂下,苍白的脸颊沈静平淡,若不是口还在浅浅起伏,这几乎就算得上是一具尸体了。方才充满生机怒火的明豔仿若暗夜优昙,璨然盛放之後转为一地凋零。

“莫夜,邪风,夫人所言你们可信?”他仰头闭目,幽然叹息。

“夫人在乍醒乍睡间,转化得急速自如,单凭此点,属下已是深信不疑。”邪风垂眸在昏睡的人儿身上,口苦涩难当,原来,他连这种卑微的守护都不配拥有吗?

“属下也信。属下早年游历时,曾於乡野间见过两例死而复生的异事,前事尽忘,情大变,该是夫人所说的附体还魂。”莫夜自怀中掏出一瓶药膏,越矩上前细细涂抹在纤细的手腕上。

“你们下去吧,本岛主要静一静。”

“是。”两人面无表情地躬身退下,眸色俱是暗沈晦涩。

室内归於死般的静寂,恍若连气流都凝滞了。突然,一声低笑打破了这份死寂,“江七巧啊江七巧,你果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你知为夫心思,却毫不留情地残忍打破为夫的所有念想。”海苍帝低下头,黑金色眸子再不见一丝光亮,“你也是个狠心的女人,你恨为夫,为了报复为夫,竟没半分想到我们的孩儿,是因这具身体不再为你所需了吗?”修长冰凉的手指爬上睡人儿苍白的脸颊,游移片刻又倏地收回,“不,巧巧,不管你再恨,为夫还是会等到你彻底丢弃这具身体的那天。既然你能有魂魄,为夫也一定会有,到时,为夫会去寻你,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你永远都逃不开为夫身边。哈哈哈哈哈”笑声连绵不绝,如诉如泣,充满了癫狂。

“这下你满意了吧?”太白金星惊悚地一抖,颤巍巍地睇向身边站著看戏的魂魄。

“切,还差点。”江七巧扁扁嘴,海苍帝的这份痛怎能和当初她的痛相提并论?她就要站在身体外面好好地看这变态男人是怎样的痛悔?

第一百八章 雷人内幕

看了这章,以前对江七巧样貌有疑问的童鞋可以解惑了。没错,其实这个故事是当初看了《牛郎织女》的副产品。偶怪异地对那个上天的小娃娃萌了,YY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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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流逝,转眼又是一月有余。

“喂,你看够了没有,到底打算啥时候附体啊?”太白金星第一百零一次现身在江七巧耳边催促。算算时间,她体内的胎儿都快九个月了,若不是有他的仙力支撑,早就衰竭成一尸两命了。

“催啥呢,我又不赶著投胎。”江七巧闲闲地伸个懒腰,偏头想了想,道,“等到海苍帝这变态男人华发早生的时候吧。”

“啊?”太白金星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傻乎乎地看向她,呆呆道,“你打算等到海苍帝老了才附体?!”

江七巧鄙夷地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解释道:“你耳背啊,我说的是华发早生。世人不都说悲思过度时,人会一夜白头吗?古有伍子胥为过昭关一夜白头,小说有练霓裳因情殇一夜白头,瑛姑失子一夜白头等著名例子。我不奢望他一夜白头,但这都过了一个月,咋也该冒出几白头发吧?可我左瞅右瞧,愣是没找出半白发,那变态的长发还是黑亮顺滑如昔,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他到底爱不爱我,是不是真的在後悔?也让我一直下不了附体的决心和勇气啊──”

“啊?!”太白金星乍闻这个理由,差点从空中坠落下地,眉毛胡子一阵狂抖。半晌,他才颤巍巍地指著下方坐在床边,对著毫无知觉的躯体呢喃不休的男人,弱弱问道,“你眼瞎了吗?没看到那男人急速消瘦的身形?”

“喔。”江七巧淡淡往下瞥了一眼,心头一阵抽痛,抬眸时又是平淡无波,“我以为他在抓紧机会减肥。”

太白金星口一窒,连忙深呼吸数口,再接再厉道:“你耳聋了?没听见他每天不间断的道歉和悔痛?”

“唉,太白金星啊,不巧得很,成为魂魄後,我的听力好像真的有些受损。”江七巧拨拉拨拉耳朵,一脸的遗憾。

“你──”太白金星怒瞪她,手中拂尘乱颤,忍不住咆哮起来,“你这丫头还有没有心,连我这个阅尽人世沧桑的神仙老头都为这男人的痴心乱感动一把的,你竟然无动於衷!?你说你怀疑他爱不爱你,本仙倒怀疑你那颗千年幼稚懵懂的仙心到底懂不懂爱?!”

“千年幼稚懵懂的仙心?”江七巧玩味地重复,大圆眼里一片灿烂,唇角狡黠地勾起,“太白金星啊,我好像听到了很有趣的东西喔。”

“啊──”太白金星猛地捂住嘴巴,眯眯老眼出现向铜铃看齐的趋势。

她拉开璀璨的甜笑,如捕获到上好猎物的猎人,得意至极,“太白金星啊,要我现在附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得如实告诉我,我究竟是谁?二十一世纪,世界人口多如牛毛,再加上不同的时空,人口少说也有上千亿,我可不信神仙会眷顾到我这个渺小的人类身上。”她摩挲著下巴,蹙眉似在回忆,“好像我平常没敬过鬼神,也没烧过高香。嗯,到底是什麽身份会带来这种附体奇遇呢?”弯弯的乌眸笑睇面前的老头,奸猾堪比狐狸。

太白金星张口结舌了好一会儿,方才懊恼地叹口气,“罢了,既然被你这丫头捉住漏子,本仙说了也无妨。牛郎和织女的故事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中国古老的传说故事嘛。现代影视都演滥了,好像後来的著名戏曲故事《天仙配》就是据这个改编的。大概讲的是王母娘娘负责织云锦的美貌小女儿下凡找了个放牛的没钱途小白脸老公,古代传说版鲜花牛粪,凤凰配屎壳郎。”

太白金星嘴角狂抽,铜铃眼终於恢复成原状,闪烁出不怀好意的窃笑,“呵呵,丫头啊,当年织女被天兵天将捉拿上天,牛郎披上仙牛皮,用担子挑著两个孩子急追,眼看快要追上,却被王母一支金钗划出滔滔银河,自古多情空余恨,从此朝夕相对的夫妻情深变成了隔河遥望的思思慕慕。唉,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

“说重点!”江七巧抖抖身上的**皮疙瘩,不耐烦地打断他的长吟。靠,看一个白胡子老头吟情诗真有说不出的怪异憋屈。

“呵呵,重点啊,这重点本仙真有些不好意思说。”太白金星对她的无礼打断也不生气,眯眯眼照样笑眯眯的,只是眸中嘲弄的窃笑更深,“重点是你就是那在牛粪上的鲜花结的果子之一。”

“什麽意思?我幻听?”她呆滞了,不是她蠢笨不明白人家用的比喻,而是她不敢相信这麽愚蠢的事实。

“你没听错。”太白金星终於有了出口恶气的畅快,索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劈里啪啦全都倒出来,“你的本体是牛郎挑著上天的女娃。你不是说不见海苍帝白发吗?那男人本体是与天界群星成对立面的暗煞星之王,无论再悲忧也不会出现白发。某日在出巡夜游时,不想和你相遇,竟对你一见锺情。”

!当──一块巨石当头砸下,直把江七巧砸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这世上果然没有最雷,只有更雷。

“请问上仙,那时我多大?”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後颈毛毛的,冷飕飕的。

“以上天时间来计算,你有千岁以上。但以人间年龄来计算,你只得五岁。凡人要是成了仙,是会永远保持当时的形貌和心智的。”

“所以”

“所以?”

“所以海苍帝对我一见锺情时,我是五岁的样子,五岁的心智?!”

“是啊。”太白金星疑惑地竖尖耳朵,他好像听到了磨牙声?

“变态!超级大变态!死恋童癖!”江七巧终於忍无可忍地破口大骂,这男人果然狗改不了吃屎,从天上变态到地上,从上辈子变态到下辈子。

“唉,那煞星确实是个恋童癖的超级大变态。”太白金星长叹著,心有戚戚地点头赞同,“正因为你不能回应他相同的感情,恼恨之下,他便以天界安宁为由硬逼著玉帝让你长大。玉帝被逼无奈,只好想出让你坠入凡尘的法子。谁料投胎途中,遇到一场流星雨,你的神魂被打为两半,分别投於不同时空,我们等了许久才在你二十一岁那年等到合魂的契机,唉,要是此世你与他的姻缘就这麽断了,那男人回归神位後,还真不知会闹出什麽可怕的事情?”皱巴巴的眉眼间布满了忧虑。

“靠,原来老娘是你们割地赔款,外嫁保平安的牺牲品!”江七巧不依地再度揪起太白金星的胡子怒骂。如果这老头没撒谎,那麽她怎麽著也是王母玉帝的外孙女吧,居然就被这麽简单地贱卖了?!“老娘不附体!老娘坚决不附──”

砰地一声,她的魂魄被某只老当益壮的罗圈腿一脚踹了出去,带著缕缕金光飞快地向床上躺著的躯体坠下。

士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好歹他也是几千年的老仙了,简直不懂尊老敬贤。太白金星帅气地一撩衣袍,收回高抬的无敌鸳鸯腿。

臭丫头,你以为你是牺牲品,很可怜是不是?错了!最可怜的是我们这些被你鲁野蛮个荼毒的上仙才对!连你亲娘老子都没法忍受你的娇蛮顽劣了,好不容易有个变态看中,就算平均耗掉我们百年仙力也会努力把你打包送走的。你附体後只会想起是本仙踢下去的,关於前世之言统统都会忘光。本仙好心修复了你的破烂身体,你就乖乖地生娃娃,和那个变态死缠活抱去吧,最好永远都不要回天界了!

他怨念地碎碎唠叨著,身形猛地化成一道白烟,“呵呵,终於完成任务,可以向大家汇报好消息了。”

第一百九章 一的倍数

南岛军港处,二十一艘巨大的战船拉起了船帆,帆桅之上,黑底镶金边,青金色“苍”字图案的大旗猎猎翻飞,发出呼呼厉啸,狂肆地张扬著凛冽的威煞和唯我独尊的霸气。

身著黑色劲装,腰系金色束带的南岛儿郎们,个个身背大刀弓弩,面色肃冷,蓄势勃发,排著整齐的队伍小跑著奔上战船,迅速驻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每一艘战船都凝满了杀伐之气,每一艘战船都是一柄出鞘的剑,一柄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利剑!

“怒涛,狂浪,这一趟就辛苦你们了。”邪风轻摇折扇,笑若春风般温柔和煦,“别忘了,岛主的吩咐是一个不留,杀无赦!”

怒涛冷峻的面容难得拉开一抹浅笑,“你放心,我们不会留活口让你这个刑堂总事劳心的。”

“莫夜的药可曾收拾妥当?”

“你当我们是三岁稚子麽,这还需你来提醒。”狂浪翻个白眼,俊美野的嘴角裂开一抹狞笑,“那医毒狂魔还算有用。据探子回报,东御阳龙身上的毒已在不知不觉中传给了东御阳神,如今老家夥和贱人只要一闻到药引,所有的功力都将丧失尽殆。”

“医毒狂魔的确狡诈毒。以几十只下了药的猛犬死东御阳凤不提,当日竟在东御阳龙离开之时,悄无声息地在其身上下毒,这毒偏偏还只会传给具有血亲的人。”怒涛一脸凝重,“只要东御阳家父女毒一发,整个东海神便是案上鱼,任我刀俎。邪风,这样可怕的人我们也该随时提防才是。”

邪风微微一笑,如百花齐放,他缓缓摇了摇头,“怒涛,你能看透我的心,难道还看不透他的心?”

“你是说他──”怒涛讶然地挑起眉。

“呵呵。”邪风轻笑出声,折扇唰地一收,扇柄压在春花般柔嫩的唇上,眼波春水盈盈,“佛曰,不可说。”

“切,你们在打什麽哑谜?”狂浪眼神不定地在两人间游移,满头雾水。

“呵呵,没什麽。我只是想做最後嘱咐,东海神伤了我南岛一个夫人──”

“定要他数千人的狗命来赔罪!”狂浪狠戾狂笑,大掌拍上邪风的肩,“邪风,预祝我们旗开得胜,凯旋吧!”

“好,预祝我南岛此去旗开得胜,一举夺得东海霸权。”邪风唰地展开折扇,凤眼弯弯,笑意澹澹。

“多承吉言。怒涛,我们走!”狂浪哈哈一笑,黑金色的披风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圆弧,率先大步往战船上走去。

“南岛诸多事宜就劳你费心了。”怒涛也伸手拍拍邪风的肩,剽悍高大的身躯毫不迟疑地转身踏上战船。

二十一艘战船静悄悄地驶出军港,裹挟著凌厉的肃杀,向著茫茫大海急速飞驰,这一战,必胜!这一战,南岛苍堡之名更胜!

眺望著远去的船帆,盈盈凤眼深处掠过一道森。他很想亲手屠灭东海神,但他无法移动脚步,夫人已怀孕近九月,仍未有丝毫清醒的迹象,那娇弱的身体只奇迹般地带著胎儿拖到了现今。莫夜虽说已钻研出剖腹取子的医术,却仍无把握保住夫人命。他怕他若是离岛,就再也见不了夫人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他呢喃著,眸中一片忧伤。什麽时候无心无情的邪风会对一个有夫之妇这般锺情的呢?但,无怨无悔。

黑金色的锦靴微微一转,雪白的身形拔地而起,向著苍堡东院疾。

须臾,他已悄然落在东院屋外,院子里繁花似锦,绿树苍翠浓郁,树下卧著一头孤傲雄美的黑虎和一只狡诈狞恶的大鳄。

看见他,金色和绿色的兽眼闪了闪,便不再搭理,又直直地望向屋子。

这两个畜牲!他心下无奈地低叱。若说这两个畜牲对夫人的感情是宠物对主人的依恋,那麽偶尔自兽眼中滑过的那份宠溺又该作何解释?摇头微微一叹,只能说这两个畜牲成了。

“岛主,属下前来回禀。”站在门外,他恭敬地垂下头。

“进来吧。”门内传出冷冷淡淡的声音。

“是。”他刚欲跨脚进入,突然回转身,对上两双充满渴望的兽眼,温柔笑了,“要与在下一道进入吗?”

呼──

黑影和枯影眨眼间已贴在他脚边,黑的毛茸尾巴和疙疙瘩瘩的鳞甲尾狗一般地摇得讨好谄媚。

他嗤笑两声,转身跨入内屋。

床上的夫人仍旧沈睡不醒,岛主千年不变地端坐在床前凝视著夫人。莫夜带著他的所有医药用具静坐在床边的椅榻上,眼观鼻,鼻观心,如入定的老僧。屋内右边,放置著永远冒著嫋嫋白烟的热水。

“岛主,狂浪和怒涛已率领二十一艘战船,四千锐南岛儿郎向东海神进发,此战必胜!”

“很好。”海苍帝淡淡道,听不出半点喜怒哀乐。只在低下头时,黑金色眸子瞬间柔软如棉,“巧巧,你听到了吗?他们去攻打东海神了,这麽有趣的事,你怎能错过呢?这可比打海盗要彩得多。你若是醒了,只要你开口,为夫定会带你追上去观战的,巧巧,醒来可好?”

沈睡人儿卷翘的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浅浅的剪影,静谧得没有任何起伏。

巧巧,巧巧,巧巧海苍帝心中剧痛,满脑子来回盘旋著这两个字。什麽雄心,什麽霸图,他全都想不起来了。他只想听到巧巧甜软的声音,看到她灿烂狡黠的笑容,感受她温柔调皮的抚触。

她的喜,她的悲,她的嗔,她的怒,她的狂妄,她的娇蛮,她的任,她的俗,她的──

“靠你妈的死老头!”一个中气十足的娇叱声打断他所有的回忆。

他不敢置信地──不,不止是他,屋内的另外两个男人和两个畜牲全都震惊万分地注视著床上陡然坐起,龇牙咧嘴的大肚女人。

巧巧回魂了?!

夫人回魂了?!

女人终於醒了?!

“好痛!好痛!”死老头居然敢踢她,以後一定见一次揍一次,揍得他亲爹妈都认不出,江七巧揉著口,恶狠狠地诅咒著。

“巧巧,哪儿痛?哪儿痛?”海苍帝什麽也想不了,第一个直觉反应就是担心地询问。

一侧头,看到那张让她爱极又恨极的绝世容颜,江七巧做了她最想做的事。

右手一抬,劈里啪啦,连著狂赏海苍帝正反十记耳光,每一记都力道十足,莫夜和邪风全都骇然地停住了呼吸。

海苍帝俊削的脸颊瞬间红肿一片。他一动不动,仿佛那十记耳光不是打在他脸上,只痴痴地望著不断喘息的江七巧。

积压的最後一丝不甘和怨气终於随著这十记耳光彻底消失了。喘息间,江七巧突然觉得肚子一阵剧痛,似乎有什麽东西破了,下身一阵潮热。

羊水破了!?糟,到底是动了胎气早产还是蒂熟瓜落?来不及多想,下身又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

“苍啊,我要生了!啊──”她惨呼一声,双手死死抓住男人的胳膊,指尖深深地挖进肌肤。

让所有人震惊发汗的事接踵而至,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快要不负重荷了。

第一百一十章 幸福的生产(正文完结)

“快!快准备接生!邪风快把热水桶搬过来!”身为医者的莫夜最先回过神来,迅速挤开海苍帝占据了有力地形,“岛主,请您回避一下。”

“喔。”海苍帝神色迷茫地站起身往屋外踏去,才踏出一步,脚步猛地顿住,身体倏地转过来,一把揪起莫夜,狂暴取代了迷茫,“本岛主身为丈夫为何要出去?该出去的是你这个男人才对!邪风,马上唤产婆进来。”

“不要,我就要莫夜接生!他才是正规大夫!”江七巧尖叫著,及时抓住莫夜的衣袍。鬼个产婆,哪有医生保险。这一个月来,莫夜是如何调理她身体的,又是如何熟练掌握了後世的剖腹产技术,她看得一清二楚,别避讳之类的小事哪比得上生死大事。“邪风,你要是敢出去喊些产婆之类的闲杂人士,老娘就和你拼命!啊──好痛!”剧痛急怒中,她一时不察出现了口误。

“好好好,巧巧别气,别气,我们都守在你身边,你安心生,安心生。”海苍帝赶紧丢开莫夜,紧紧抱住她,心神大乱地胡乱连声安慰。

“岛主,就那样扶著夫人,其实女子坐著比平躺更易使力产子。”莫夜清秀的面庞一扫平日的狡诈猥琐,变得凝重肃严,大手毫不停滞地掀开被褥,夫人下身的亵裤已被羊水浸透,带著暗色的腥红。

“邪风,把我药箱里备好的棉布铺上,在夫人下身对著的床铺处剖开一个大洞。”

“好!”邪风立刻上前自药箱中取出洁白厚实的棉布铺在床上,化掌为刀,在床上切出一个两尺见方的洞口。美丽的脸上也是一片凝重,隐隐还有担忧。

莫夜毫不避讳地褪下江七巧湿透的亵裤,粉嫩的双腿间一片猩红湿黏,带著别样的魅惑,然而三个男人没有一个失了心神,生出半点绮念。“岛主,扶稳夫人,注意切莫让夫人在剧痛中伤到自己。邪风,握住夫人双膝,屈起往两边分开。”

“好!”

“好!”

他又拿出一丸药递到江七巧嘴边,声音放柔许多,“夫人,请服下此药,会增强你的体质。”

江七巧吞下药丸,只觉喉间一片清甜。她抱紧海苍帝横在前的手臂,大圆眼泪汪汪地看著眼前的神医,“我我能顺利喝到**汤吗?”都说女人生孩子是一脚踏在鬼门关上,有命喝**汤,无命见阎王,尤其在这古代,生还机率更小。

三个男人滞了滞,才终於明白她的意思,心中俱是一痛。

“巧巧,别乱想,你还要陪为夫过很久很久呢。”海苍帝深情地吻著她的耳发,“巧巧,你不会真舍得扔下为夫一人活在世上吧?乖,这次生产後,我们就再也不要孩儿了。你不是最想爬在为夫头上撒野吗?为夫再不会气你,恼你,什麽都会依著你的,只要你平安快乐地活著。”

“是啊,夫人,邪风以後还会陪著夫人去打海盗。若夫人不喜在南岛周边围剿,我们可以远航到西方,甚至更远。若是夫人喜欢,我们也可以做海盗打劫别人。”邪风笑望她,美丽的凤眼波光潋滟。

“我麽,就是夫人的随侍大夫,夫人在哪儿,莫夜就随侍到哪儿。”莫夜勾唇一笑,“夫人,你要相信属下的医术才是。”

“吼──”

“嗷──”

一颗傲然美丽的黑虎头和一张狰狞凶恶的大鳄头也不失时机地挤了进来,金色和绿色的兽眼里是浓浓的关心。

“巧巧,不管你是谁?是後世的魂魄也好,是今世的江七巧也好,你看,这里有许多爱你,关心你的心,你忍心全部抛下,永远离魂而去吗?”

“苍”泪花滚滚落下,朦胧中,她一一扫过身边熟悉的身形,又侧抬起头,深深地望向憔悴的男人,那双黑金色眸子里除了深情还是深情,忍不住哽咽道,“我再不会离开了,再不会说这种没中用,没志气的话了。我可是我可是江七巧,南海霸主的夫人。”

“对,你是南海霸主的夫人。”海苍帝在她粉白的菱唇上落下深深一吻,“乖,听莫夜的话,什麽危险都不会发生的。”

“嗯。”她刚应,阵痛又一次袭来,比方才更加凶猛,惨呼也随之响起,身体震颤摇晃,却被身後的男人牢牢箍住,欲踢动的双腿也被下面的男人紧紧握住。

在她大张嘴巴喊叫时,一块雪白的布团及时塞了进来,“夫人,对不住了。女子生产时不应大喊大叫。一则会丧失体力,不利於接下来的生产;二则会使气流从口灌入腹中,不利於产後恢复。”

“呜呜呜呜”她低咽痛呼,莫夜,我承认你Y的是个专业妇产科医生。但是真的是***的痛啊,医学上的十二级顶级生产痛果然不是吹的。

“莫夜,巧巧昏睡许久,此时的身体能否支撑生产?”海苍帝一经提醒,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连忙问道。

“岛主请放心,夫人初醒就能对您动武,按理说这是绝不可能的事,但夫人施暴完毕後仅仅只是微喘,属下估计夫人多半在魂魄飘移时有了什麽奇遇。更何况从脉象上来看,也是强劲平稳,应该不会有大碍的。”

“呜呜呜呜”两个死男人,她正在生产过程中好不好?请不要偏离重心,偏离关注焦点,看看人家助产士邪风,态度从头到尾都凝重端正。

“此话当真?”正被表扬的助产士邪风面色一喜,手上松动了。

Y的找抽,简直经不起表扬。江七巧怒从胆边生,右脚使劲一拉,从他手中抽出,再狠狠踢了过去。

“夫人,可是阵痛又至?”邪风忙不迭地重新握住她的膝盖,柔声问道。

“呜呜呜呜”第一声是骂人,第二声是阵痛果真又至。他娘的乌鸦嘴,冷汗混著泪水一并滚落下来,湿淋了整张小脸。後突然被温热的异物入侵,她身体一紧,僵直了。

“夫人,请放松,莫夜此举只是在探测您口开了多少,胎儿的胎位是否正常?”莫夜一手在她高高的腹上轻揉,另一手两指在她後内缓缓索。

江七巧泪水涌得更多,悲剧了,她真的悲剧了,难怪古代只有产婆没有妇产科大夫,难怪就算在现代妇产科男医生也寥寥可数,比大熊猫还珍贵稀少。莫夜,你Y的真的是太专业,太敬业了,老娘感觉死亡离得越来越远了。

又一阵强烈的阵痛袭来,呜呜间,她听到莫夜的声音,“夫人,口已经全开,您可使力生产了。”

可以挣粑粑了吗?恍惚间,她记得好像有过来人曾说,生孩子就像便秘十天,忍无可忍地往外挣大便一般,这力气拼命往下挣啊挣的,就把孩子给拉出来了。

“夫人,下次阵痛来时,就吸气用力往下使劲。”

好吧,一切都听专业医生的。吸气,往下挣,再吸气,再往下挣眼里始终热热的,挣力挣得头昏脑胀,隐隐间,她听到莫夜清朗的声音在惊喜地喊道:“夫人,胎儿的头出来了,切莫再用力伤了口。”腹上温热的大手一阵揉动,一大团滚热的东西从下身缓缓涌出。片刻,屋内响起婴儿响亮的哭声。

“夫人真是了不起,顺利产下了一个男婴。”邪风含笑的鼓励在耳边响起,她忍不住泛起得意的笑。

突然,腹中又是一痛,似乎还有东西在扑腾踢动,这是咋回事?!

“夫人,你是双脉,怀的乃是双子,腹内还有一个需您努力。”莫夜的大掌继续在她腹上揉动,不紧不慢地适时解释道。

靠!她倏地张大眼,回头怒瞪身後的男人,早是干嘛的!

“巧巧,我们刚才都急坏了,忘了对你说。乖,再加把劲。”海苍帝拂去她额上的汗珠,低头柔声道,“巧巧,蒙特亚格家族都是双胞生产,你忘了,为夫也是双生子之一。”

靠!该死的双胞胎遗传基因!“唔──唔──”愤怒的力量是巨大的,没一会儿,江七巧便在莫夜的协助下,顺利产下了第二个男婴。

在婴儿嘹亮亢奋的哭声中,她脱力地瘫在海苍帝怀中,微微闭上眼,全身像被卡车碾遍了,疲累酸软。

“岛主,属下已为夫人上好伤药,按时换药服药,不出三天,夫人便能恢复如初。”莫夜收拾好药箱,恭敬道。

“你带著两个孩子出去吧。邪风,去重新抬一张床进来。”

“是,岛主。”两人一人抱著一个男婴,带著恋恋不舍的黑猇和大鳄退了出去。

“啧,小家夥真可怜呢。”莫夜逗著怀里皱巴巴的婴儿,笑谑道,“你们的娘累了,没看上一眼也能说得过去。这做爹的,竟连半点眼光都吝啬施舍。”

邪风低低一笑,突然问道:“莫夜,你满足了麽?”

莫夜笑眯眯地转过头,眨眨眼,反问道:“邪风,你满足了麽?”

两人相视一笑,低头看向怀里的婴儿,神色间是说不出的幸福安宁。

“苍,孩子好不好看?像你还是像我?有没有缺胳膊少腿?”江七巧歇了片刻,疲乏地张开眼睛,沙哑问道。

“为夫没看也不知。”海苍帝摇摇头,自後拥紧她,头深深地埋进她的肩窝。

一滴、两滴、三滴

江七巧感到肩上有水珠般的体在滴溅,热热的,或许还咸咸的。她的心在温热的水珠中渐渐暖了起来,一股柔情不可思议地溢满全身。

为她落泪的南海霸主海之苍帝,传出去,有谁会信?

“苍,不哭。我不会死的,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很久很久。”她抬手紧紧环抱住海苍帝拥在腰上的手臂,悄声道。

海苍帝以更紧的拥抱来回应她。

曾是一代寡情冷心的铁血霸主,已心甘情愿地化成绕指柔。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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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这个算是另类的3P吧,不知童鞋们同意否?

正文到此完结,偶终於填完了一个大坑,没有对童鞋们食言,所以没有长胖的忧虑。呵呵呵呵呵──

接下来,偶尔会有些不负责任的番外。

爱情小说新坑正在筹备具体构思中,到时欢迎童鞋们继续来踩踩。不一样的个,不一样的女主。

另,也请童鞋们继续支持偶的《远古》,那文长得偶想狂歌痛哭!

生产後的系列问题之上药

翌日,天还未亮,莫夜已早早恭候在东院外屋。婢女莹玉和柔玉将他调配好的药水和药膏送了进去,不一会儿,两个婢女又都面色微红,窃笑著出了屋。他需不需要也出屋呢?想了想,岛主没下令,他还是再等一会儿走吧。

人说生了孩子的女人就百无忌惮了,江七巧此时深觉这话很有道理。沐浴暂且不提,连晚上小解这种极隐秘的事,也全靠著海苍帝手把手地伺候,最可怕的是她竟然没有一丝忸怩和难堪。或许正如海苍帝所说,“巧巧身上有哪一处为夫不是烂熟於心?沈睡近一年,你所有的吃喝拉撒全是为夫一手伺候的。”言谈间透著骄傲和得意,害她手痒地又想狠狠扇他几耳光。

如今,她正坐在一种特殊的椅子上,下身赤裸,双腿高抬分搭在软绵铺就的椅把凹陷处,露出鲜嫩嫩的红肿下体。不用怀疑,她坐的正是一把古代专用於房事乐的情趣椅,只是被莫夜改造了一下,变成了另外一种用途。

湿布沾著芬芳的棕色体小心地贴上她红肿的花谷,她身体一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巧巧,疼吗?”海苍帝连忙移开手里的湿布,担心地问道。

江七巧抽抽嘴角,扯出一抹浅笑,“不疼,就是这药太凉了。”

“别担心,为夫马上加热。”托著木盆的大掌冒出股股白烟,不一会儿,湿布又重新搭上花谷,这一次温温的,舒适多了。

很好,现场版内力加热器,不过──“苍,这药加热後会不会丧失药?”她不确定地问道。

海苍帝琢磨片刻也不太确定,只好扬声向外屋问道:“莫夜,你这洗加热後,是否会丧失药效?”

“岛主敬请放心,只要不是烧成滚,这药是绝不会失去半点药效的。”莫夜隔著门帘连忙回道。看吧,候在这里是多麽正确的决定。千万别看著岛主英明神武,冷酷残忍,其实在某些方面也是很可爱的,尤其在经历了夫人近一年的沈睡回魂事件後。隐隐的,他察觉到岛主有些奇怪的变化。比如说,以前的岛主就绝不会亲自向他问出这麽低级愚蠢的问题。

门帘内传出淅沥沥的用水声,他听到岛主发出如释重负的声音,“巧巧,终於洗好了。”

“唔。”温热的药舒缓了下体外的肿痛,带来股股清凉。江七巧被洗得舒服极了,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

海苍帝拧干湿布轻轻蘸掉多余的药。巧巧本来粉红嫩腻的花谷因为生产的缘故到处都是一片红肿,连前面粉嫩的花瓣都红肿著,让他心疼不已。凑上前,他温柔地吻上红肿的花瓣,伸出湿热的舌尖轻舔,细细抚慰著。

江七巧身体一震,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迷蒙的睡意瞬间飞到九霄云外,尖叫出声,“苍,我们不能行房的!”这死男人到底有没有一点医学常识。

海苍帝抬起头,弧线绝美的薄唇上犹带一滴棕色的药,像是沾露的荼靡,异常勾魂。不过江七巧此时却没心情欣赏,含怒带嗔地瞪著他。

薄唇绽开一缕明丽的微笑,红润的舌伸出,将唇上的药卷入口中,“巧巧无需生气担心,为夫自是知晓的,为夫只是怜惜巧巧受了这生产之苦。”

“怜惜我就赶快接著上药,不要做些无关的事。”江七巧冲他翻个白眼,很煞风景地不耐烦催促道。

“好的,巧巧。”海苍帝脾气超好地又低头在她的花瓣上吻了吻,这才拿过放在桌上的碧玉瓷瓶,拔出瓶塞,沁人心脾的淡雅香味立刻弥漫了整间屋子。右手修长的食指在瓶内旋转,裹满淡粉的膏体。

蹲在江七巧双腿间,食指正要伸入受创最深的花径。突然,一股殷红的体从花径内涌了出来,接著又是一股。他猛然想起这娇嫩的花道在昨晚生产时遭到了可怕的撕裂,眼光触到花口外的一道裂伤时,食指突然微微颤抖起来。

一年多来,无论巧巧是清醒还是沈睡,无论他使用了什麽样的巧趣物,在每一场欢爱中,他从来都没有弄伤过巧巧半分,最多就是花外因一次次撞击摩擦不可避免地红肿破皮而已。

“苍,你怎麽还不上药?”江七巧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男人下一步行动,下身凉飕飕的有些不好受,忍不住开口询问。

“来了。”海苍帝稳了稳心神,指尖轻轻送到鲜血汪汪的花口处,又一股滚热的殷红泌出,浇淋在他的指尖上,手指被烫得火烧火燎地疼。巧巧里面从口到整个花道都受了伤,要是他一指进去,弄疼了巧巧怎麽办?

“巧巧,身体放松,不会疼的,为夫要伸指进去上药了。”他艰难地说道,一滴冷汗自额际滑落。

“嗯。”江七巧听话地全然放松身体。心里有些疑惑,这男人的声音听著怎麽好像在发颤?错觉吧。

海苍帝发疼的指尖浅浅探入些微,突地又顿住了。不行,这样进入万一将伤口弄得更严重怎麽办?巧巧岂不是永远都无法痊愈?冷汗一滴滴滚落,食指更是僵硬得犹如铁铸。

在感受到温热的指尖微微刺入时,江七巧还是难免紧张地在一瞬间绷紧了身体,只是在她後来放松身体许久以後,那温热的指尖不但没有继续深入,反而越来越凉,最後竟冷得像冰雕。

她低下头不解地喊道:“苍,你──”在看到诡异的画面後,瞬间失声了。

蹲在双腿间的男人,绝美的容颜一片苍白,额上汗珠滚滚,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黑金色眸中竟布满了恐惧!恐惧?她揉揉眼,怀疑自己看错了,没错,那眼中就是恐惧!这个彗星要撞击地球了麽?

“苍你”她小心翼翼地柔声发问,声音不敢太大,怕吓著他了。

“巧巧,怎麽办?为夫不敢下手。”男人很冷静地回应,那语调中的僵直任个八十老妪都能听出来。

不敢下手?他不敢下手什麽?宰人麽?江七巧满头雾水地顺著他的眼光看去,看到了一直停在花道外的僵硬手指。

“巧巧,要是为夫进去了伤口变得更严重怎麽办?会不会永远无法痊愈?为夫不敢下手啊。”

僵直的声音还在继续,她越听脸色越黑,眼里的怒火也越来越盛,最後终於忍无可忍地出脚将腿间的男人踢翻,冲著门帘高喊:“莫夜,你给本夫人滚进来,老娘不要这个没用的男人上药!”

“不行,巧巧,他是男人!”没中用的男人反应很快,立马阻止。

“他更是优秀的妇产科大夫!大夫和病人之间是没有别之分的。”女人很快地反驳回去,语速又急又快,“而且你这种心态让我太不放心,万一真被你把伤口弄得扩大化严重化了,那就是悔之晚矣。”

“找个产婆或者婢女来上药。”男人继续垂死挣扎。

“只要你确定他们都具有像莫夜一样出神入化的医术,我就没啥意见。”女人冷冷抛出一句。

“莫夜,本岛主命令你滚进来速为夫人上药。”半晌,帘内响起了男人憋屈的喝令。

唉,岛主和夫人都锺爱滚字,他要不要真的滚进去呢?莫夜琢磨著,伸手撩开门帘。

在岛主如狼似虎外加忧心忡忡的眼神下,他手法细腻温柔地替夫人最私密的地方上好药,很满意自己不但没有弄痛夫人一丝一毫,反倒让夫人舒服得睡著了。

“岛主。”他直起身,在岛主暴虐嫉妒的吃人眼光下,从怀里又出一个拳头大的绿色瓷瓶递出去,“实在憋不住了,您可以把这个涂在夫人的後庭内。属下这‘春水横溢’比那些外卖的润滑膏体妙处强了不止百倍,岛主可尽情享受与夫人的後庭欢好。”

海苍帝接过瓷瓶,眸光脸色俱是一片沈。忽而,他对莫夜裂开一个森至极的狞笑,“你做得很好,夫人的随侍大夫。为了能更及时有效地疗养夫人的身体,夫人月子期间你就在外屋睡,随时伺候吧。”

啊?!莫夜瞪眼,当晚便开始了自己这辈子幸福并痛苦著的坐月生涯。

唉,他真不该送那瓶‘春水横溢’给岛主。坐月四十天,隔三差五就能在外屋听到夫人的娇喘和岛主的喘,差点就被刺激成早泄了。唉,岛主变化归变化,但绝对还是南海霸主,这报复也太变态太狠毒了。

生产後的系列问题之哺(上)

江七巧这一睡直睡到了申时,还未睁眼,一股淡淡的冷香便传入鼻端,包裹身周的是男人温热阳刚的感魅息,这是暌违已久的被宠爱的感觉。一开始,她是极恨这个男人的,但在看了男人近一个月的痛悔後,那份强烈的恨渐渐转为浓浓的怨,再联想到这男人曾对她干下过逼死的偏执举措,浓怨又很不争气地逐渐转淡,最终在十记耳光中烟消云散。

其实在挥出那十记耳光时,她也在做最後的挣扎与下注。如果男人无法承受这十记耳光的羞辱,只要露出一丝薄怒,那麽她就算醒了,不管再痛再鲜血淋漓,也绝对会和这个变态一刀两断!可是,这个男人不但心甘情愿地生生受了那劲道十足的十记耳光,还冒天下之大不讳,任由两个对妻子有爱慕之心的男人接生、上药。这事在现代社会都算得上是极限尺度,更何况是在这个封闭的古代。

江七巧幽幽叹口气,苍,为什麽要在狠狠伤了我的心後,你才有这样的改变呢?你难道不知道被伤了的心即便愈合,也仍旧会留下浅浅的印迹?尤其对象是像我这种在感情上记仇又胆小的女人。

“巧巧,你醒了?”头顶传来男人醇厚暗哑的磁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她缓缓张开眼,睇向那张熟悉的容颜,神色间有些憔悴,甚至还有些消瘦,但仍无损他的绝世俊美。清冷傲睨的黑金色眸中是浓浓的深情,深情背後透著几丝恐惧。恐惧,这已是今天第二次看见了,这次这个男人又在惧怕什麽呢?她不禁有些好奇。“苍”轻唤的声音带著初醒的慵懒和微哑。

喜悦的光芒从黑金色眸中跃出,身体被一双强健的臂膀搂得更紧,薄唇勾出完美的弧度,“巧巧,真好,你醒了。”

她心里一痛,抬手抚上他憔悴瘦削的脸庞,“苍怕我一直睡下去麽?”

“巧巧,为夫知道是为夫错了。”纤细的手指被温热的大手握住放到干裂的薄唇边轻吻,凝视她的黑金色眼睛无比认真严肃,“巧巧,为夫承诺过,只要你醒了,为夫会满足你的任何愿望,只求你别再离魂而去。”

求?这样一个男人竟然用上了这样一个低微的字眼!泪水止不住从眼眶滚落。

海苍帝连忙吻了上去,“巧巧,别哭,莫夜说月子里忌流泪的。”

“谁让你把我逗哭的。”江七巧冲他龇牙,“我的眼睛要是瞎了,就把你的挖来给我补上。”

“好。”他轻应著,薄唇逐渐下移,在她的粉唇上辗转摩挲,灵舌钻进芬芳的小嘴,捕捉到香滑的小舌,缠绵深情地爱抚吸吮。

江七巧被炙热的男人厉香包围,心神全醉了,柔顺地倚在男人怀里接受他的热情,部不觉间涨鼓鼓的,似乎在渴望著男人的抚揉。

“苍上涨”她娇吟著,部忍不住在男人厚实的膛上磨蹭。

“嗯”海苍帝热烈地吻著她,大手顺著她滑腻的腰部逐渐上移,善解人意地覆在了高耸的上。咦?湿湿的,温温的,而且这种鼓涨感觉和情欲升起时的鼓涨手感不太一样,有些硬硬的。他神智一凛,连忙放开江七巧,掀被仔细查看。

巧巧身上的白色里衣被尽数湿透,勾勒出硕大完美的部轮廓,仔细嗅嗅,那湿衣上散发著淡淡的腥甜味儿。“巧巧,你”男人面色难得现出一缕极淡的尴尬和微红。

“怎麽了?”江七巧循著男人的视线看去,脸颊唰地红如朝霞,她她她她她竟然在情欲中泌了,这才想起自己好像从昨晚生产至今还没有喂过孩子。

“苍,我们的孩子呢?”她为自己的不称职感到惭愧汗颜。

“为夫不知。”海苍帝答得异常干脆,“昨夜出生後便扔给了邪风莫夜,今早只顾著替巧巧上药,忘了问莫夜。”

“”江七巧无言地瞅著他,原来这Y的也是个不称职的爹亲。罔自魂飘时听见他左一个孩儿,右一个孩儿,还以为他有多爱孩子,千万别是啥叶公好龙?

“巧巧放心,邪风武功高强,心思慎密,莫夜医毒之术冠绝天下,孩子在他们手上应该丢不了,也死不了的。”海苍帝看江七巧脸色不佳,连忙安慰道。

“”好吧,算你Y的说的在理。不过,死男人,你在说谁家的孩子,咋听得像是在说两条弃狗?江七巧心里的那点子愧疚瞬间飞到九霄云外。很好,至少她还懂得惭愧一下,比起这个到现在为止仍然面无愧色的男人来说,人已经强上许多了。

“巧巧,快些换下湿衣,切莫著凉伤了身子。”海苍帝在她琢磨间早已下床拿来一套干净清爽的淡粉色里衣,修长十指灵巧地剥掉她湿漉的里衣,露出粉嫩嫩的上身,因著沈睡吸收不太好的原因,身上并未像别的孕妇那般长出太多赘,不过那对雪兔倒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膨胀了不少。此刻,它们高高地挺翘在空中,峰顶的粉红蓓蕾比平常大了不止一圈,衬著纤细的身子显得格外硕大。蓓蕾的顶端小口微开,泌出淡白黄色的,勾魂靡得惊人。

海苍帝的眼神几乎是在一刹那间熊熊燃烧起来,“巧巧”他呢喃著,将手中的衣衫披上娇人儿的肩,低头含了上去,舌尖绕著粉嫩的蓓蕾眷爱地舔舐品尝,间或用齿温柔地啮咬刮搔。

产後的身体好像异常敏感。上蓓蕾被湿热的唇舌包裹,舌上粝的突起从顶端缓缓扫过,一股难耐的酥麻立刻从上蹿起蔓延,身体被电击似的轻颤不已。“苍嗯”江七巧情难自禁地呻吟起来,伸手抱住埋首在上爱抚的头颅,十指深深入乌黑顺滑的发间不断抚揉,优美的小下巴高高扬起,大圆眼惬意地闭上,享受著这份久违的欢愉。

心爱女人的娇吟不亚於是最好的媚药,海苍帝更是卖力地在两颗香甜的蓓蕾间轮流缠绵爱抚,一只大手伸到女人下身,隔著亵裤轻柔地按压。

“唔苍,好涨,好涨啊!”在酥麻中娇吟的江七巧突然惊呼一声,狠狠推开他的头。

他望著她,脸上是带著浓烈情欲的迷茫。

“苍,你越挑逗,这里越涨,硬硬的,涨得好痛。”江七巧指著又涨大不少的雪兔,眉间一片懊恼,为毛没谁告诉她涨会这麽的难受?

海苍帝一愣,立刻回过神来,大掌轻轻捧起硕大的雪兔,眉心也逐渐蹙起,担心道:“巧巧,你该是涨了。可为何会这般坚硬?像是装了石头似的。”

“滚!”江七巧本是享受的心情被涨的难受给扰了个一干二净,不耐烦地推开他,呵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还不快去给我把两个孩子拎回来,老娘要喂!”话音刚落,门帘外适时响起婴儿的哭闹声。

“岛主,属下有急事禀报。”随之响起的是邪风清朗柔美的声音。

第1第6部分

生产後的系列问题之哺(中)

“何事如此焦急?”海苍帝口里问得漫不经心,手上却反地迅速拉上江七巧的里衣,又展开薄被密严严实实地围在她身上。

“禀岛主,两位少主今日午时醒後,因饥饿哭闹不休。属下虽早已为他们备下十几位娘,但无奈少主们就是不肯吸吮进食,属下只好”门帘外传来邪风颇为愧疚的自责,“属下无能,扰了夫人静养。”

“不碍事,本夫人正巧水涨得难受,你送来得正是时候。”江七巧对邪风的自责也很无语,这当儿子的要吃当娘的,也叫扰了静养?古人的思维方式她果然还是不能完全理解。

“江七巧,你──”海苍帝猛地隔著薄被钳住她浑圆娇小的肩头,黑金色眸中怒气腾腾,哑声厉喝。

“干嘛?”她不明所以地回望他,不舒服地扭动肩头。这男人咋突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了。

“你是个女人。在陌生男人面前到底懂不懂什麽叫含蓄?什麽叫羞耻?”门帘内传来男人刻意放低的咆哮,背後满是压抑的隐怒。

“不懂!邪风连最隐秘最羞耻的接生事情都干了,还陌生个屁。”回应男人的是女人硬邦邦的鲁声,“还有,废话少说,你快点把孩子抱进来,老娘真的涨得越来越难受了。”

“巧巧,你还是不是个女人?!”压低的咆哮开始升高。

“当然是女人。不然老娘怎麽会涨?”女人因身体难受导致心情极度恶劣,也开始发飙了,看样子极有向产後狂躁症发展的趋势。

“巧巧,你──好吧”男人的声音逐渐减小,似乎偃旗息鼓了。不多时,门帘後响起轻微又沈重的脚步声。

莫夜冲邪风裂开一抹幸灾乐祸的邪笑,薄唇夸张地做出四个字的口型──“岛主活该!”

邪风垂眸一笑,夫人还是夫人,一样的嚣张跋扈,一样的俗泼辣,一样的直白坦率得让人心动。

门帘微动,岛主高大的身形立在了眼前,绝美的面容沈似水,黑金色眸中跳动著隐隐怒火,“孩子拿来。”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一双大手就捞过了躺在他臂弯里哭闹的两个婴儿。

“哇哇哇──”本来还算正常的婴儿哭闹突然间拔高了好几个音阶,音量也扩大了不止十倍,两道声音交错连绵,比江七巧当初的魔音穿脑更胜一筹。海苍帝猝不及防,双手突地一抖,两个婴儿朝著地面直线降落。幸亏邪风早有准备,双手在下方准无误地接住了他们。说来也怪,婴儿一落入邪风怀里,哭闹声又倏地降了下来。

海苍帝修眉一挑,又将他们夺过来,尖利可怕的哭号再度响起。顺手丢回邪风手上,哭号声又立刻减弱。如此反复几次,他偏头看向莫夜,眼神凌厉无比。

莫夜著鼻子,尴尬地笑了笑,“岛主,这两个孩子不知是不是也具有雏鸟本能,只在属下和邪风的手上时要安分些,其他任何人一抱就死命地号哭。”唉,当初接生时,他和邪风是第一个同时接触到两个婴儿的,哪知就这样被赖上了。其实他也不想这样的,此後也尽量避免著再接触这两个小祖宗。被两个刚出生的娃赖上,试想这事要传出去,多损他医毒狂魔的名号啊。

“本岛主是他们的爹亲!”某个男人显然极不满意他的解释。

“这个不重要。岛主还是赶紧把孩子抱给夫人喂养吧,或许在夫人怀里会不一样的。”莫夜嘿嘿笑著,避重就轻地提出建议。

“苍,你在干什麽?孩子是不是饿得很厉害,怎麽哭得那麽大声?还不快抱进来。”门帘内刚巧响起江七巧担心的催促。

海苍帝瞪了莫夜和邪风一眼,夺过婴儿,不顾他们猛烈的号哭迅速钻进门帘。

“莫夜,我们先退出去吧。”邪风盯著空荡荡的双手,微微有些失神。

“不慌,就在这里等著。”莫夜寻来一张椅凳悠闲地坐下,“指不定待会儿岛主还要有求於我们。”

“是麽?”邪风无声地笑了,也寻了张凳子坐下,静静地候在外屋。

海苍帝面无表情地抱著两个哇哇号哭的婴儿直直走到床边,将他们轻轻放入江七巧怀里,“巧巧,给,这两个东西可能饿坏了。”语气是无比的僵硬。

婴儿一到母亲的怀中倒真的收住了哭声,循著本能往母亲怀里钻。江七巧连忙拉开衣襟,在海苍帝的协助下,将两个头一边一个送进两个婴儿口中。

她一边喂,一边打量著怀里两个包裹成蚕蛹的东西。两张脸最多有她的拳头大,脸蛋皱巴巴的,红通通的,上面布满了胎毛。眼睛长归长,却肿成了一条细缝,还没长眼睫毛,眉毛也是淡得几乎没有,勉强算挺的小鼻子上到处都是白白的斑点,像是煎好的虎皮海椒。整个小脑袋被挤压得又长又扁,看起来活像外星人。虽说知道才生出的婴儿没几个漂亮的,尤其是经过产道挤压的顺产婴儿,但以海苍帝和她的优良资质来看,这两婴儿是不是也丑得太离谱了些?“苍,他们好丑!”

“是很丑。”海苍帝在经过仔细审视後,慎重地附议,接著又很果断地提议,“要不再养些时日,倘若还是这般丑陋就丢了吧,免得巧巧看著烦心。”

“”母不嫌儿丑,再丑也是老娘身上掉下的两块。老娘的随口评价不需要你这死男人认真看待,你Y的果然是个叶公好龙者。江七巧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决定彻底无视他,低头专心地看著身上掉下的块。

男人被自家巧巧恶狠狠地瞪视後,也立即反省到自身的错误,不敢多置一言地和巧巧一起看著两东西的吮吸。虽说他一切出发点都是以巧巧为中心,但好像这次拍到了马腿上。也是,这世上有几个因面貌太丑丢弃亲儿的娘亲。

看著看著,两人都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婴儿的小脸好像越来越红,逐渐有发紫的迹象。眉头眼睛鼻子全皱成了一堆,裹在小被子里的小小身体似乎也在微颤,像是在拼了老命地使劲。

“他们在用力。”江七巧据亲身感受发表出观後感。

“切,吃需要用多大劲,这两东西会不会在大解?”海苍帝满脸的不以为然。

“苍,我怎麽感觉他们好像脱力得在翻白眼了?”

“会吗?为夫看看。”

“巧巧,好像真的是用力过度。”男人说完又赶紧安慰道,“不过也无需担心,他们定是方才饿得太过了。”

“苍,他们吮吸了这麽久,我感到内的汁不但没减少,反而涨得更难受,好像硬得快要烧起来了,怎麽办?”娇嫩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害怕的啜泣与茫然无助。

“巧巧莫怕,为夫即刻命人去找哺妇人问询。”

“一般妇人与莫夜的医术,你还是选个十拿九稳的吧。”

“莫夜,这到底是怎麽回事?!”静谧片刻,门帘内响起男人气急败坏的咆哮。

生产後的系列问题之哺(下)

申明:此章兼具了偶的个人恶趣味。呵呵呵呵呵──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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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夜冲邪风狡黠地挑起眉梢,脸上俱是一片得意。

“有意思。”邪风唇角绽开一抹温柔邪魅的笑,张唇无声地吐出。

“莫夜,还不快回答本岛主!”门帘内男人恼怒的暴喝再度响起。

莫夜轻咳两声,憋忍下所有的笑意,尽量以一个医者的口吻淡淡道:“岛主,妇人内藏有数腺管,腺管通则能顺利分泌出汁。腺管不通,汁便会淤积於内,久而久之甚至会在内部引起红肿溃烂。通常情况下,妇人的腺管多是靠孩儿自行吮吸通畅的。但碰上腺管堵塞特别严重时,初生婴孩的力道便不够了,属下推测夫人正巧属於後一种情况。”

“苍”门帘内传来女人带泣的惊惶。

“巧巧别怕。”男人温言安慰,继而又抬高声音厉喝道,“莫夜!你可有办法?”

莫夜听到低泣时,眉头忍不住微微皱起,连忙回道:“夫人莫慌,岛主莫急,眼下只需岛主帮助婴儿吸吮通畅即可。”

一阵劲风突然荡开门帘,两个小小的婴儿从掀开的门帘内飞了出来,邪风赶紧伸手接住。婴儿的哭闹声比起刚进屋时弱小了很多,小脸红通通的,仔细瞅瞅,似乎还含带著一股子憋屈和愤懑。

“邪风,照顾好少主。”海苍帝冲闭上的门帘冷声吩咐。转过头,俊美的眉眼间霎时染上十分春情,暧昧道,“巧巧,你听清了,这可是莫夜说的喔。绝非是为夫占你便宜,也绝非是和那两个小东西争抢。”大手小心捧起一个硬邦邦的硕,对著顶端涨大两圈的豔红花朵轻轻喷吐热气。

“讨厌得了便宜还卖乖。”江七巧娇声啐道,一巴掌拍在他头上。面如三月桃花,大圆眼中含满了羞涩。

海苍帝低低一笑,薄唇含住散发著香的豔红花朵,用力吸吮起来。

听到门帘内女人娇软的呻吟和男人啧啧有声的吸吮,邪风垂下眸子,轻哄起怀里两个不断抽噎的婴儿,如玉的脸颊逐渐浮出一层薄薄的红晕,美丽妖娆的面庞更是魅惑众生。

“啧啧,定力不足喔。”莫夜仗著邪风两手无空,伸出食指轻浮地挑起他的下巴,荡地轻笑,密音丝丝入耳,“怎麽,我们主掌刑堂的邪风大总事只是听听声音就有反应了?啧,这副难得一见的情动模样还真是风情万种,我见犹怜啊。”

“你想尝尝刑堂里一千种生不如死的刑法麽?”邪风抬起眸子睇向他,春水盈盈间透著冬雪的森寒。

莫夜谄笑著收回手,耸耸肩,“打个趣罢了,邪风总事没必要如此郑重。”你好命地只需要听这麽一小会儿,你可知本大爷从今晚开始就要一直听足整整四十天。

应该说在房事上,男人基本都会吮吸女人这种调情技能,但调情技能绝不等於吃的吮吸技巧。事隔二十多年,海苍帝早已忘记了正确的吃方法,无论他的双唇多用力,除了吸痛江七巧外,对腺管的通畅度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

“啊──你咬我!”江七巧忽而痛叫出声,抓住他的头发使劲一扯,连声咆哮道,“滚!滚!滚!”

“巧巧。”海苍帝慌忙吐出口里的红梅,抓住她狂乱舞动的爪子,女人的大圆眼里浮著闪闪泪光,上的两朵红梅被蹂躏得红肿不堪,其中一个周围还有一圈淡淡的齿痕。愧疚和心疼瞬间溢满心头,打消了所有的旖旎暧昧。

“死男人,你竟然咬我!你在报复我以前咬你的器是不是?”江七巧兀自不平地嚣叫著,低头对著紧握住手腕的大掌也一口咬下。

无数道黑线从他额头滑落,看著埋头在他手上狠咬的女人,他万般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巧巧,别嚷那麽大声。你不怕丢脸,为夫怕丢脸啊!”

“怕丢脸还咬我那里!”她放开他,恶狠狠地瞪他。

他抹了把脸,更加心力交瘁,“巧巧,抱歉,为夫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吸不出来,心里一急一慌就咬到你了麽?为夫也很是心疼啊。乖,别生气了,为夫只是还不会而已。”

“不会?”江七巧眼一瞪,“不会就滚出去学,学不会就不准进来!”靠,没中用的男人,要是有个现代吸器就好了。

门帘掀动,走出一个面色黑沈尴尬的绝美男人。

外屋三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半天谁都没开腔。女人的话他们都听见了,不会就学,这是个极端正确的决定,但是,这个要怎麽学?怎麽教?

“岛主,你不是奇才麽?为何不会连婴孩都具备的吸技巧?”莫夜硬著头皮呐呐开口。

海苍帝森冷地横他一眼,一字一顿道,“本岛主已经很多年不吸了。”

如果不是在这种威慑酷厉的压迫环境下,莫夜相信自己已经至少狂笑三声了。面皮好一阵抽搐,他才又试探著问道:“岛主打算学麽?”干脆让他上场得了,简单方便,做什麽要弄得这般复杂。

“学!”海苍帝斩钉截铁地回道。让这男人为巧巧上药已是忍耐极限了,坚决不会容许他再碰触巧巧额外的地方。

学啊?莫夜想了想,“属下马上为岛主找个哺妇人来习练。”

“你嫌命太长了。”海苍帝淡淡道。

“那”岛主这不是为难他吗?总不可能让岛主在他身上习练吧。就算他肯,估计岛主还是会把他杀了。眉毛几乎皱成一团,眼光扫到邪风手上时,蓦地一亮,“有了,少主正是饥饿之时,岛主可让他们吮吸您的珠,属下想岛主通过了切身体验,学来定是易如反掌。”

两双无法置信的眼睛死死地瞪著他,黑金色眼眸里的凶光更是要把他剥皮剐骨一般。

“嘿嘿嘿嘿属下只能只能想出这麽一个办法了”他著鼻子不自在地嘿笑著,眸底深处极快地掠过一抹邪光,能看到岛主喂此生无憾啊!

“好,很好。”沈默片刻,海苍帝裂开狰狞的笑,“不过,本岛主从未做过这种事,自认资质愚钝,无法胜任。不如由你亲身试喂,再将所得一一告知本岛主也是一样可行。”

“不不要吧”笑意僵裂在脸上,莫夜结巴著试图往後退。老天啊,这事和他没半两银钱关系啊,为何这火会烧到他身上?

“倘若你不想尝试刑堂一千种生不如死的刑法,在下奉劝你还是快脱衣服为好。”邪风抱著两个婴儿,身法半点不慢地飘至他身後,完全堵住退路,柔嫩的红唇对著他的後颈吹出冷气息。

“莫夜,身为医者,你是最合适的人选,难道还要本岛主替你宽衣不成?”海苍帝笑容更大,微微踏前一步。

“不,不。”莫夜连连摇头,岛主笑得好可怕,他他还不想死啊,“岛主,可可属下是是个男人,没没水啊!”他做著最後的垂死挣扎。

“放心,本岛主没打算让你哺少主。”海苍帝看到眼前这张清秀扭曲的脸,心态平和多了,“你忘了本岛主先前说的,只是让你这个医者说出哺喂之得,供本岛主揣摩即可。邪风,把孩子递给他。”

呜呜,他毁了,他这辈子真的毁在两个娃身上了。狭长的眼眸中浮起晶莹羞辱的泪光,活像是被逼著奸的妇人般,十指抖颤地解开衣襟,露出壮膛上的一点豆大朱红。颤抖著从邪风手上接过一个娃,颤抖著将豆大朱红送到粉嫩嫩的小嘴边。

娃娃很不客气地张嘴一口含住,突然翻翻眼睛,又一口吐出,哇哇大哭起来。

“啊,启禀岛主,属下从小到大,身体被各种药水浸泡无数次,可能并不合少主胃口。”闪动的晶莹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狂喜的战栗。

“没用的男人!”海苍帝冷冷低咒,眸光流转,“邪风,脱衣物,哺喂少主。”

“是。”但见邪风眉头都没皱一下,俐落地解开衣襟,如羊脂白玉般的结实膛上嵌著两颗粉红茱萸,润泽晶莹,勾魂摄魄,还散发著淡淡的兰花香气。

不过现场没有欣赏男色的人,在莫夜的瞠目结舌中,邪风已从他手中夺过婴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两个美丽的珠塞入婴儿口中。

两个婴儿宛似找到了美味可口的食物,如狼似虎地干吮起来。

“岛主,婴孩吮吸时,并非只是双唇用力,口里的舌”

莫夜已听不清那张柔若花瓣般鲜嫩的薄唇在说些什麽了,只恍恍惚惚看见岛主一脸满意地走进门帘。一炷香工夫,他转动著呆滞的眼珠,定定打量著满脸温柔,还继续任由两个娃饮鸩止渴的美丽男人,不确定地问道:“你需不需要在下帮你把把脉?”

柔美魅惑的凤眼闻言微微眯起,眉心一点朱砂痣红得妖异,清朗温润的声音带著森森的冷息,“莫夜,看来你真的很想尝尝刑堂一千种生不如死的刑法。”

**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一)

此章是感情的分割线,属意1V1的童鞋慎入啊慎入。呵呵呵,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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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於初生婴儿几乎隔上一个多时辰便要进食一次,又鉴於这俩娃一旦离了邪风的手便会不分时辰,不分青红皂白地魔音穿脑。海苍帝万般无奈之下,做出了退让,令邪风带著两娃与莫夜一道歇在外屋。

莫夜为此窃笑到下颌几乎脱落,不容易啊,这种不人道的遭遇竟然能有人和他同甘共苦。而他俩从此便成为了大元朝史上前无古人,後有来者的爹第一人。

江七巧对两个非丈夫的男人歇在外屋没半分尴尬,究其原因有三:第一,这俩男人连自己最羞愧难堪的生产状况都经历了,她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啥值得宝贝珍藏的地方;第二,这俩男人一个是医生兼爹,一个是助产士兼爹,只要放平心态,一切就都OK了;第三,这也是她历经变故後觉悟出的事实。‘**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原理不仅适用於理财,同样适用於感情。若说她以前是懵懂的,但在魂飘了一个多月,又经历了生产一事後,她不可能还是个糊涂的瞎子。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与绝大多数古代女不同,有著极为自私虚荣的一面。她骄傲自己有两个优秀的爱慕者,他们愿意守在她身边,她就让他们守著,绝不会圣母地想著要为他们找个好女孩。她再不敢完全相信海苍帝,无论男人怎样保证,她也怕出现相同的情况。回现代世界寻求亲情慰藉肯定是不现实的,可如果有这两个候补一直随侍在身边,应该就不会再生出那种天地俱灭,心碎魂销的剧痛感觉了吧?

苍,不是我不爱你了,而是我这个胆小自私的女人再不敢完全信任你了。你,可能也察觉吧?不然不会允许莫夜和邪风如此亲近於我,对我提出的超乎世俗的要求也不会这样千依百顺。她淡淡笑了,大圆眼中是漠然的明媚,苍,你想要重新拾回我的全然信任吗?不可能了啊。你难道不知道有句俗话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麽?

“夫人,少主们饿了。”门帘外传来邪风的清朗柔美的声音,听著就像一汪泉水,沁凉甜美。

“岛主呢?”

“还在议事厅与下属们商议东海之事,估著时辰到了,便让属下带少主们过来。”

“进来吧。”

“是。”门帘一掀,一身白袍的邪风跨了进来,发束银色丝带,腰系一同色束带,带上镶嵌著几块温润的和田美玉,腰间悬挂著一个半圆蛇形璧环,美丽面容温柔如春风和煦,凤眼盈盈春水间透著柔媚,眉心一点朱砂痣平添万般妖异蛊惑,端是一个风流倜傥,温柔魅惑的贵公子。只是这名贵公子本是一直轻摇折扇的手中挎著一个巨大的摇篮,篮内躺著两名口水横溢的初生婴儿,与其形象万般不符。

江七巧扑哧一声喷笑出来,“岛主也真是的,竟然还让你带著摇篮上议事厅。”

邪风无奈笑了笑,将手中摇篮放在桌上,“事出突然,莫夜被紧急遣往东海帮助狂浪怒涛,岛主便只得属下这麽一个出气的了。唉,谁让属下宿在外屋,又夺了少主们的喜爱呢?”

江七巧扑哧扑哧又连笑数声,小脸上晕染出一层淡淡的粉红,掀开被子就要下身。

邪风慌忙上前一把按下被子,连声道:“夫人,不可不可,切莫乱动。离生产才过了区区二十一日,莫夜那厮临走前千般嘱咐过,切莫让夫人下床劳累,要多多卧床休息才是。”

“本夫人在床上都快躺得发霉了,就下床走两步,行麽?适当走动也有利於身体回复啊。”江七巧嘟起嘴,不经意间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的娇憨。

邪风看得心里一跳,赶紧敛目严肃道:“夫人,莫夜已将按摩之法传於岛主,据属下所闻,岛主应是日日照顾到了夫人的身体。”夫人还缺乏活动吗?他在外屋歇了二十一天,就有十来天听到男女欢合的靡靡声。莫夜那个王八蛋,竟然给了岛主一瓶专用於後庭欢好的药膏,他倒是在十天前跑了,独留下他一人在外屋动心忍。

“邪风!”江七巧面色更红,羞恼地喊起来。古代房子不隔音,海苍帝那死男人每次都是按著按著心思就跑一边去了,她发出的荡声音肯定被这美丽男人听了个一清二楚。虽说她不介意他守在身边,但被听了壁角还大声嚷嚷出来就不得不让她有些羞愤了。

“夫人莫恼,是邪风失言了。”邪风玉颊上也泛起极淡的红晕,慌张地转过身,一把捞起摇篮里的孩子,迅速转移话题,“夫人,请问你是要一个一个哺喂,还是一起哺喂?”

江七巧秀挺的小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从他手中接过一个婴儿,斜睇美丽的男人,“本夫人一个一个地喂,至於後一个喂的麽──”她拉长声音,大圆眼里闪动著诡异暧昧的光芒。

邪风後背发寒,升起一股极不妙的预感。夫人此刻的眼睛又散发出狼一般的幽幽绿光了,贪婪狡黠,充满了得意和算计,脚步下意识地往後退了一步。

“邪风,夫人我一个人哺喂多无趣,听闻少主特别喜欢吮吸你的珠,不如你和本夫人一起哺喂可好?”她笑得邪恶无比,左手抱著婴儿,右手肆无忌惮地开始解著衣襟。

调戏,这是赤裸裸的对美男的调戏,也是江七巧的恶趣味之一。

邪风如玉的的面颊刹那间扑上一层深红的胭脂,容颜更是显得美丽不可方物,“夫人,你真是说笑了。邪风乃一七尺男儿,怎能行哺喂之事?”他在江七巧正式拉开衣襟之前,快速转过身,“夫人,请容邪风退到外屋稍事避嫌。”

“不要!你就坐在这里陪我聊天。岛主不在,莹玉和柔玉两个婢女又去洗孩子的衣物尿布了,我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哺喂很无聊很憋闷很难过。”江七巧蛮不讲理地喝止。

邪风跨出两步的脚轻轻顿住,忆起莫夜临走前的嘱咐:切记要让夫人在坐月期间保持良好的心情。他心底一笑,那男人虽说痛恨岛主逼著他歇在外屋,但更舍不得离开夫人,临走时居然像妇人般罗罗嗦嗦地交代了一大堆。而夫人麽?自从夫人醒後,不知是在魂魄离体时看到了什麽,或是因为是由他与莫夜二人接生的缘故,对他们竟产生了一种极淡的信赖和依恋。

夫人是被岛主的所作所为吓坏了吧?即便回魂,即便仍旧爱恋岛主,这心底却是再也不敢全然信赖了。岛主,恐怕也是知道的,不然不会容许他们这般亲近夫人。一时间,他竟分不清心底是喜是忧,仿若涌出了百般滋味。

“邪风,你嫌弃我这里是妇人坐月的屋子麽?我知道,你们男人都很忌讳进这种房子的。”

身後传来夫人娇糯的软音,带著丝丝委屈。明知这是夫人装的,但心还是止不住发疼。唉,罢了,他名为邪风,本就担著一个邪字,还怕这些个世俗之见不成?只要夫人不介意就成。

“夫人,属下是怕落人口实,损了夫人的名节。”他背著身,淡淡道。

“名节?本夫人顶著个‘凶暴血蝶’的名头还有名节可言吗?”江七巧嗤笑一声。

春花般柔嫩的唇瓣微微勾起一丝温柔的浅笑,他垂眸看著怀里正鼓著一双细长金鱼眼看他的婴儿,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哎呦,好痛!”

他面色一变,赶紧转过身,正巧看见夫人将豔红的红梅从婴儿小嘴里拿出,透明的银丝牵挂在红珠上,闪动著晶莹的光芒,竟是说不出的勾魂靡。

“夫人!”他再度迅速背转身,按压下狂猛跳动的心,柔声轻唤道,眉间担心地微微皱起。

“没事。”江七巧龇牙咧嘴,手指恼怒地戳了戳婴儿乎乎的脸蛋,“我的头被这个臭小子吸破了。”现代世界中网络密如蛛网,是个信息极度发达的世界。她曾因好奇看过一篇关於哺的文章,似乎很多母亲在初哺时都出现过头破损现象,“你把另一个孩子递给我吧。”

“夫人,若是疼痛便无需再喂。”邪风背著身与江七巧交换了孩子。

“不碍事,不碍事,只是偶尔有些刺痛而已,这是正常现象。”江七巧拉开衣襟,露出另一边头,仔细看看,似乎也有些破损。她将头塞进孩子口内,有些微的刺痛,不过还能忍受。

“夫人,哺喂完後,可需涂擦药膏?”邪风将吃饱的婴儿放入摇篮中,不放心地问道。

“不用了,那些药膏万一对汁有毒副作用就糟了。”江七巧不甚在意道,手指宠爱地在怀里孩子的小脸上滑动,两个小家夥丑归丑,不过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团,在哺喂了二十几天後,这感情倒也逐渐培养出来了。

“夫人,莫夜不在身旁伺候,还请多多保重身体。”邪风寻到凳子背身坐下,殷殷叮嘱。

“知道了。”江七巧漫声应著,忽而扬眉问道,“邪风,你说过要带我再去打海盗的,等我出了月子,你可不能食言啊。”

“夫人放心,只要岛主同意,属下决不食言。”邪风笑了,缓缓打开手中的折扇。

“哼,为何一定要经他同意?难道本夫人说话就不顶用麽?”

“呵呵,夫人的话属下自当遵从。只是岛主”

“柔玉,要端进去吗?”莹玉从门帘缝隙里看了看,里面一派和乐融融,不由为难地看向柔玉。

“先把**汤搁在桌上,等夫人哺喂完了再送进去。”柔玉凝神听了片刻,叹息一声。自夫人昏睡後,邪风总事和莫夜大夫爱恋夫人便成了苍堡内众人皆知的秘密。夫人昏睡一年,每日看著近乎疯癫的岛主,越发无情的邪风总事和格怪诞扭曲的莫夜大夫,她真的是怕了。这些感情的事不管最後会是什麽结果,作为一个婢女她都是无缘置喙的。而和她一样想法的人,在这苍堡中估计还有很多。

**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二)

此章请童鞋们不要去具体考证,偶是据偶家老妈的亲身经历为蓝本写滴。那是一个民间老太太,当时是拿白纸卷成细筒捅进腺管里排脓,据老妈说,痛啊痛!偶觉得可怕啊可怕!呵呵,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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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七巧突然病倒了。

自从那日发现头破损,哺时有轻微刺痛後,她一直以为这是正常现象,除了在固定时辰内坚持哺外,并没有采纳邪风的建议涂上药膏。晚上被议事完毕回房的海苍帝发现後,她仍然坚持己见。

“苍,莫夜不在,谁知道这些药膏会不会对汁产生影响,万一孩子吃傻了怎麽办?”她撒娇地揽住海苍帝的脖子,在他怀里左扭右扭,就是不肯涂上药膏。

海苍帝心疼地看著破皮的红梅,“巧巧,为夫把这些药膏拿给岛上其他大夫看看,若是无碍,还是擦上吧。”

江七巧皱皱鼻子,轻蔑道:“不是本夫人鄙视他们,他们能分辨出莫夜调制的药膏麽?”

“这──”海苍帝迟疑了,莫夜的医术确是寻常大夫望尘莫及的,“巧巧,若不是东海一战突然牵连到吴哥等外朝军队,导致战时拖延,南岛儿郎出现腹泻呕吐看似水土不服的症状,为夫定不会将莫夜遣离你身边。”他内疚地低头在破裂的红梅顶端轻轻吻了吻。

“不。”江七巧微微摇头,娇软道,“我知道,若是换做以前,你定是亲自前往了,才不会留在这里陪我呢。我喜欢苍把我放在了第一位。”

“傻巧巧,你生产坐月,为夫怎能独留下你一人待在家中”海苍帝搂著她,柔情蜜意地吻上她的额头。

“苍”她腻在他怀里,唇角满足地翘起,眸中却带上一抹极淡的忧伤,“我真的好爱你。只是”她犹豫著,还是选择隐瞒心里的真实想法。

“只是不敢再全然相信为夫了。”海苍帝接口道,大手捧起她的小脸,黑金色眸中不见丝毫愤怒,温柔似水地凝视她,“巧巧把一部分信赖和依恋分给了别的男人。”

“苍!”她震惊地看向他,怎麽也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当著她的面把彼此心知肚明的忌讳挑明了。

“巧巧,为夫会等的。哪怕为夫永远等不到也不会怨怼,因为那是为夫犯错应得的惩罚。”修长的食指探进因惊愕而微张的檀口,慢慢抚著香滑的小舌,声音越发温柔魅惑,“巧巧,为夫是个强势霸道的男人,对分掉本属於为夫的信赖和依恋的男人很嫉妒,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可是为夫也很怕,怕因著这份强烈的嫉妒再次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怕再次伤到了巧巧,使巧巧永远离开为夫身边。巧巧,你沈睡近一年,为夫最终真正信任的也只有那两个爱慕你的男──”优美坚毅的薄唇被一只娇嫩的小手捂住。

“苍,你无需为我改变退忍太多。”江七巧圆眼里泪光闪闪,对著口里的手指使劲一咬,哽咽道。

“不,为夫一定要改变,否则真的会再次伤了巧巧。”海苍帝抽出手指,倾身在她唇瓣上辗转厮磨,“巧巧,别离开为夫,为夫什麽都会应允你的,别离开为夫”炙热的阳刚气息含著男人满心的忐忑全数灌入芬芳的小口内。

苍,不会的。虽然我没法再全然相信依赖你,但我爱你,我绝不会离开你的。江七巧紧紧抱住男人的头,热情地回吻。

青色罗帐缓缓落下,遮掩了一室春光

然事过几天,江七巧发现哺时刺痛不断加剧,房中偶尔会触到块状物体。皮肤局部出现红肿,稍稍压下便剧痛无比,两腋下的淋巴肿大,食欲不振,动不动就发脾气。

海苍帝再不敢让她哺,急速找来大夫,其中也不乏名医。可无奈这些大夫对妇人哺之事都忌讳至深,从未在此事上研习过,只能据症状开些消肿消炎的内服洗涤之药。初时还有些效果,过些时日却再无半点疗效。

江七巧的房痛得越发难耐,局部硬块越来越大,红肿的地方甚至有些发亮了。接著出现了全身无力,浑身高热,却又一个劲寒战的症状。

“苍我是不是是不是”她躺在床上,泪眼迷蒙地看著守在床前的海苍帝。

“巧巧,不许胡说,莫夜已在赶回的途中,今日即可回岛。”海苍帝绝美的容颜在短短数日内急速憔悴下去,黑金色眸中是勉力的镇定。他不能慌,不能乱,巧巧一定不会有事的。

“岛主,莫夜回岛了。”门帘外响起邪风惊喜的喊声,紧接著门帘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身著蓝色文士袍服的颀长青年提著硕大的药箱闯了进来,眉眼间褪去素日的狡诈猥琐,满带焦躁狂乱,竟显出清秀绝伦的韵味。

“莫夜。”坐在床边的海苍帝看见他,黑金色眸中蓦地闪烁出极度欣喜的光芒,“快来看看夫人。”他弯腰扶起瘫软无力的江七巧,让她倚在自己怀中,毫不避讳地解开她的衣襟。

本是玉雪粉嫩的一对头皲裂,局部地方红肿发亮,看起来惨不忍睹。

莫夜眉头紧皱,洁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搭上红肿之处,微微揉压。

“痛!”江七巧痛呼一声,身体忍不住直往海苍帝怀里瑟缩。

莫夜连忙收回手指,柔声道:“夫人,请张开嘴让属下看看舌头。”

江七巧对莫夜的医术是极为信赖的,也是依恋的。她泪眼朦胧,哀求地看向莫夜,缓缓张开口。

莫夜被那双充满了哀求的泪眼看得心里一抽,声音更柔,安慰道:“夫人莫怕,属下定能救治夫人。”他仔细看了看从小口内伸出的滑舌,面色既有些放松又含著不忍。

“莫夜,夫人究竟是患了何病?”海苍帝沈声问道。

“岛主,属下观夫人舌苔薄而略呈淡黄,头破裂,红肿之处中部软化,有轻微波动,故属下判断,此病该是少主们吸破夫人头,导致内部化脓结块所致。”

啊?这不就是现代社会常见的急腺炎麽?江七巧听得有些傻眼了,看样子她还是因为细菌导致的感染。靠,为毛老娘月子都还没坐满就得上这种产褥病!还又发高烧又打寒战,真***太衰了!

“两个该死的兔崽子。”海苍帝狠狠咒骂,又连忙问道,“此病可能医治?”

莫夜点点头,“属下能医,只需放出里面的脓,再配以属下调制的药膏外敷,连续喝上三服药即可。只是”他突然沈吟不语。

“只是什麽?”

“只是属下施行的针灸之法会让夫人疼上好一阵子。”莫夜面显为难,“此法最是有效,夫人之病若再拖下去就恐有命之忧。”

她知道,拖下去最後很有可能形成房後脓肿,或汁自创口处溢出而形成漏,甚至可能发生脓毒败血症,放在古代就是死路一条。

“莫夜,你治吧,我不怕痛。”她心一横,咬牙道。

“岛主”莫夜征询的目光看向海苍帝。

“巧巧。”海苍帝转过她的头,浑厚阳刚的磁音轻柔无比,“你真的下定了决心麽?”

“苍,我想快点好起来,免得你们老是为我焦心。”无力的小手轻轻抚上男人憔悴的面容,这个男人眼中的慌乱焦虑这几天她一直看在眼里,才赶进屋的男人眉眼间的狂乱她也尽收眼底。还有门帘外的男人,一个轻功卓绝的男人竟然能听到他焦躁的来回踱步声。

“巧巧。”海苍帝握住她手,眸中是浓浓的怜惜和心疼,“不用怕,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嗯。”她重重地点头,恍然又回到了生产那一天。

“莫夜,治吧。”海苍帝对莫夜点点头。

莫夜颌首敛下眼眸,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个卷著的布包,缓缓将布包展开,里面排列著十几或长或短,或或细的银针。

“岛主,此病病仍乃筋脉腺管不通,属下要打通夫人阻塞的相关脉络,不能点,还请岛主禁锢好夫人的身体。”狭长的眼眸看向江七巧,湛然神光中流溢过清晰可见的疼惜,“夫人,疼痛时万请忍耐,属下不会耗时太久。”

“我信你。”江七巧温顺地闭上眼睛,实在不敢看那一排排恐怖的银针。

黑暗中,她感到一个略显糙的大掌小心翼翼地托起右,尖上突然一凉,紧跟著便是一股蚀骨的刺痛。

“啊──”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在海苍帝怀中颤抖不已。

“夫人,属下正以空心银针刺入管,待会脓可从此针内尽数排出。”莫夜口里解释著,手上半点不慢地又将一空心银针刺入左尖内。接著运针如风,分别在江七巧的肩井、天宗深深入银针,提捻转,直至她痛呼连连,再取数针刺入足三里、曲池、膻中、中脘。留针後,左手托患,右手按上及其四周脉络,有节律地震荡。

“呜呜呜呜好痛好痛!苍,好痛!”江七巧只觉剧痛难忍,似比分娩还要痛上十倍。

“巧巧,不痛,不痛呵。”海苍帝紧紧箍住她的腰身,不断亲吻落泪的圆眼。

“呜呜莫夜,轻点轻点,我好痛!好痛!”她呜咽著,眼前一片模糊。

“夫人,再忍耐半会儿。”汗水自莫夜额际滴滴滚落,不是病难治,而是心疼的。

邪风倏地驻住脚步,手几次欲将门帘掀开,最後都颓然放下,心头翻涌著内疚,心疼,都怪他,这都怪他,倘若当初坚持让夫人涂抹药膏,指不定便不会有今日之痛。

一炷香工夫後,突然听得莫夜一声欣喜的轻喝,“好,脓出来了!”

夫人疼痛的哭喊声随著这声轻喝渐渐弱了下去,他绷紧悬著的心这才如释重负。转身走到摇篮处,看著两个兀自酣睡的婴儿,唇边微露笑意。这俩个小家夥,还不知道娘亲为他们受了多少罪。

南岛的双子妖魔(一)

南岛上有一对双子,是南海霸主与其夫人的爱子,也是南岛上有名的双子妖魔。

这对双子现年十岁,长子海恋风,又名恋风蒙特亚格;次子海慕夜,又名慕夜蒙特亚格。

双子面貌一模一样,但也很好区分。兄弟俩一双瞳眸都是一黑一金,不过哥哥是右眼纯金,弟弟则是左眼纯金。除了眼形肖像爹亲,其余五官都偏向娘亲。这让他们的娘亲江七巧很感欣慰,常常捧著他们的脸蛋啾个不停,念叨著没有白生白疼一阵。好在他们没有遗传到娘亲当年的孱弱体质,也没有过早服下啥固本养颜的灵丹妙药,两张小脸在长了十年之後,终於逐渐脱离了玉雪可爱的范畴,慢慢往男孩子的阳刚俊朗上长去。虽说可能比不上爹亲的绝世俊美,但好歹也算小帅哥两枚,充分证明了其母的容貌是个大美人胚子。当然,以上最後一句也是他们娘亲最常感叹的一句话。

海恋风和海慕夜一直觉得自己是世上最悲剧的孩子。

悲剧之一:

别人家的孩子都是爹疼娘爱,他们家却是家门不幸。首先,那个亲生的爹满腔满心的爱都扑在了娘一个人身上,心情好时,才会给他们播撒点爱的余光以便成长。据说他们刚出生那会儿长得太难看,爹怕招惹娘心烦,竟早早做好了随时丢弃他们的准备。切,他们好歹也是他对娘爱的证明不是,咋能说丢就丢,没一点留恋呢?也不想想他就只有他们这两个种,传宗接代,延续香火还得依靠他们。不是说女人如衣服麽?亏他还是一代霸主,大元朝的王爷,怎就看不透这点,拼死赖活非要吊在娘这件布衣上呢?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其次,那个论理说应该爱儿如命的娘,唉,提起来就是一声叹息。虽说娘总嫌弃他们长得丑了点,但毕竟是从她自个身上掉下的两块,口里说著丑,心里还是对他们很疼爱的,不然也不会亲自哺他们了。问题的关键在於他们的娘有一个众所皆知的坏毛病──好色癖。每当看到怒涛和狂浪家的儿子时。娘总会双眼放绿光,如狼似虎地盯上片刻,然後转头哀怨无比地再盯著他们看上片刻,最後毫不犹豫地遗弃他们,兴奋地狂喊著“绝美小正太!啵一个!”冲向狂肆、狂放和怒轻潮。也不怕会给人家小孩子留下严重的心理影,抱起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狂亲狂吻,当场总会黑了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很多人的脸,也总会让他们温暖的小心脏突然变成凉拔凉拔的。

唉,爹和娘实在该认真反省一下,就算他们真长得太过难看,也是爹娘的责任,和他们没有半两银钱关系。只是这显而易见的道理爹娘就是能做到视若无睹,面对这种明显不负责任的逃避行为,他们在抗议无效下,唯有鄙视之,唾弃之。

悲剧之二:

别的富贵人家都是娘带孩子,他们家却是开创大元朝之先河,由著两个爹带孩子。据说出生之初,为娘接生的不是稳婆,而是两个男人,简直惊骇世俗。而年幼无知的他们於懵懵懂懂中一厢情愿地认定那双初次抱起自己的温暖大手就是自个最亲最爱的人,从此拒不接受他人哪怕是亲爹的抚抱。非但如此,还坚贞不屈地拒不吸吮除娘以外任何一个女人的水。偏偏又体力不支,很不中用地吮不出娘的水。於是,悲剧发生了,爹为了揣摩吮吸心得,帮娘解决痛苦不堪的涨问题,狠心地将他们扔给两个男人。一想到自己曾经吮吸过男人小不啦叽的珠,他俩就禁不住浑身发寒。

两个爹一个名邪风,身上总带著淡淡的兰花香,是南岛三大总事之一,主掌刑堂;一个名莫夜,是当世的医毒狂魔,医毒之术独步天下。自出生起两个爹就带著他们寝睡,教他们识文断字,修习武功,医毒绝技总而言之,那是呕心沥血地抚养教导,比亲生爹娘称职多了。从还未懂事起,他们对两个爹就是爱戴敬畏有加,惹得亲爹大吃横醋,索将他们命名为恋风、慕夜,示意管你们恋慕亲近谁,老子不稀罕你这两个儿子。当然,随著对世事的深入了解,他们逐渐明白了自己的名字不仅代表了爹对他们的不满,还含著一层爹对爹们的讥讽泄愤。

两个爹虽然个有些变态,但瑕不掩瑜,猛一看也是人中龙凤,却十年来一直未娶,也未纳过小妾,收过通房丫头,甚至连妓子也没去嫖过,过得比和尚还清心寡欲。时间一长,他们也瞧明白了,不是爹们自律神可嘉,而是怕那个严於律人,宽以待己的好色娘嫌弃他们肮脏。唉,只可恨娘总是玩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爹又霸道小气得紧,以至於两个爹至今未能一亲芳泽,了却今生宿愿。

“慕,你确定爹还需一日才会回来?”海恋风嫩粉色的唇瓣微微勾起,诡异的双色瞳眸中闪动著不属於十岁稚童的诡诈。

“呵呵,爹在覆灭日桑国中出了大力气,皇上总要留他些时日的。”海慕夜笑得像只小狐狸,双色异瞳中是毫不逊色的诡诈,“就算他归心似箭,至少也需明日日出时分方能赶回南岛。”

海恋风抬头眯眼望了望天上的日头,笑意更深,“此刻娘定在药房里鼓捣春药,莫夜爹定是在一旁悉心指导,而邪风爹定在主屋里帮她准备迎接爹回来的相关事宜。”唉,不是他瞧不起自个的娘,而是他的娘占著岛主夫人的位置却真不怎麽争气。

“切,俩爹连孩子都给她接生过了,月子病都给她治过了,每次喂都是爹把我们抱过去的,她那身体还有啥秘密可言?”海慕夜嘀咕著,“爹也真是的,都十年了,还那麽小气放不开。”

“是啊,整个南岛,随便拉个街边讨饭的都知道岛主夫人有一夫二侍两宠物。”海恋风拍拍身下漆黑健美的兽背,异瞳里笑意盈盈,流泻出丝丝邪气,“黑猇,真可惜呢,你是只老虎,本少主目前还不支持人兽乱伦。不然凭你对少主们的忠心,这宠物二字,本少主怎麽著也要想办法让它变成通房。”

黑猇轻轻哼了一声,啸声极冷,含著丝丝警告。

“呵呵,别生气,本少主不说顽话便是。”海恋风连忙笑著安抚,这只老虎是娘的宝贝宠物,厉害得紧,若是真惹恼了这畜牲,最後吃亏的是自己。

“大鳄,你呢?满意这宠物二字麽?”海慕夜斜睇了海恋风一眼,嘲弄地勾起嘴角,左脚重重踩上大鳄额上的突。不意外地听到一声满足的嗷叫。和被誉为百兽之王的黑猇不同,这只大鳄可谓是没脸没皮的下贱畜牲,但论起凶残狡诈却比黑猇更胜十分。他家的娘是奇人异士,这麽个怪异畜牲都能收罗到。

“慕,别逗大鳄,这只畜牲会当真的。”海恋风轻笑看著兴奋的铜铃绿眼,柔声道,“这辈子既然投胎成了畜牲,不管再喜欢,还是认命吧。”

“嗷呜──”兴奋的绿眼霎时黯然失色,坚硬的尾猛地往地上狠狠敲击,碎裂数块石板。

前方,已隐隐可见莫夜爹的药房。

海恋风和海慕夜相视一笑,两双异瞳诡谲莫名,可爱俊朗的童颜刹那间犹如两个来自地狱的妖魔。

南岛的双子妖魔(二)

莫夜背靠药柜,交腿而坐,右手肘撑在小方桌上,修长的手指摩挲著卯时才刮得光滑干净的下巴,黑亮柔顺的长发用一与衣袍同色的蓝色藤纹布带拦腰系著。虽已年近不惑,岁月却特别厚爱他,只在眼角处添了两道细细的鱼尾纹,狭长的眸子十年如一日地闪动著几分猥琐和狡诈。眼波流转在对面认真配药的女人身上时,变得格外温和。

女人微垂著头,浓密油黑得近乎发蓝的长发被全数盘在头上,露出晶莹如玉的优美脖颈。饱满的额头,乌黑的弯眉,半敛的大圆眼睛,小巧挺秀的琼鼻,微微嘟起的红润菱唇,三十三岁的妇人却仍如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不具半点成熟风韵。

“莫夜,把柜子里那瓶‘牡丹盛放’递给我。”江七巧头也未抬,只向桌对面的男人伸出一只白嫩粉润的小手。

莫夜凉薄的嘴角勾起,回头往靠著的药柜里看了看,出一瓶粉水晶小瓶,递到那只摊开的小手上,还不忘在粉白的手心里挠一下。

小手倏地缩回,大圆眼抬起白他一眼,随即再度垂下,小心地打开手里的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红色丹药融进玉碗里桃红色的药糊中,一边用小勺搅拌,一边不怎麽在意地数落道:“大神医,你又调戏了本夫人。”

“属下一时忘情,还请夫人饶恕。”狭长眸中笑意涟涟,眉眼间释放出成熟的俊秀,足可蛊惑所有女人的心。清秀绝伦的面庞往对面凑了凑,骨节分明的修长食指蘸了点桃红色药糊,放到舌尖上细细辨析。

“怎样?还行吗?”江七巧兴奋地看著他。

莫夜笑睇那张玉雪可爱的小脸,薄唇微掀,缓缓道:“夫人还需再搅拌均匀些方可制成药丸。听闻岛主明早即可回岛,夫人可是打算将此药用在岛主身上?”自从生了那对双子後,夫人就多了一个嗜好──配制春药。十年来,各种药奇特的春药逐一现世。为此,岛主特地在京城开了一间名为“天上人间”的隐秘铺子,专门贩售夫人配制的春药,充分激发鼓励了夫人的配药热情。他私下里觉得岛主之所以会如此纵容夫人这种不守妇道的行为,主要是因夫人很喜欢将某些春药试用在岛主身上的缘故。从春睡海棠开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岛主多半已由一开始的羞恼难当变成了欲罢不能。

“哼,才不。”江七巧鼻子里轻轻一哼,慢慢搅动著小勺,“本夫人这次配的药名为‘後庭花开’。”

莫夜眉峰一跳,嘴角抽了抽,本不打算再询问下去,但在看到那双希冀晶亮的大圆眼後,只好硬著头皮不辜负某女期望地继续问下去:“後庭花开,属下愚昧,还请夫人释疑。”

“呵呵呵呵,小样,你这个大神医还有不明白的。”大圆眼弯成月牙,闪烁著暧昧的邪,“吃了本夫人这药,男人不管了多少次,女人不管承欢了多少次,只要後庭没有被亵玩,被戳刺,身体和心理永远都会处於欲求不满的状态,无法达到高氵朝的满足。”

莫夜嘴角的微笑凝住了,窒息片刻,才拱手道:“属下恭喜夫人又配制出新的春药。”声音干涩,充满了病恹恹的无力。他家夫人真是个配制春药的奇人,目前已经青出於蓝而胜於蓝了。

“呵呵,做配药这行的,就是要有敢於创新,勇於实践的可贵神。”江七巧手臂横过小桌拍拍他的肩膀,“本夫人既已做到了敢於创新,剩下的勇於实践就该轮到你上阵了。”

啊?!莫夜哑然,薄唇抿得紧紧的,就怕自己一个不慎迷失在那双璀璨的圆眼中,铸下失悔终生的大错。

僵持间,药房门咯吱一声被轻轻推开,金色的阳光趁机斜而入,掠过屏风药柜,不偏不倚地将小方桌一分为二。灿烂的阳光中一个女孩笑得明媚,就如同笼罩在她身上的阳光一般,带给人无限温暖。

对面的影处侧坐著一个男人,挺拔的上半身似乎有些僵硬,清秀的脸庞面色呆滞,眼神游离,额角布著细密的小汗珠。

“娘,你又在欺负孩儿们的莫夜爹了。”海恋风信步踏入,嘴里嗔怪著,俊朗的童颜上带著丝丝不满。

“哪儿有?”江七巧反地矢口否认,旋即看到了两个儿子,连忙献宝似的将手里搅拌的药糊递到儿子面前,激动难耐地招呼著,“大海,小海,快来看,娘又发明出新的春药了。这个啊,叫後庭花开,其作用”

海慕夜瞟了眼对著恋滔滔不绝神采飞扬的娘亲,不露痕迹地移到莫夜身前,悄声道:“莫夜爹,明早爹即将回岛,劳烦您去主屋看看邪风爹可将各事务安排妥当了?”

莫夜如蒙大赦,立刻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踏出几步後,突又退了回来,从桌边的小炉上端起一个小锅放於桌面,叮嘱道:“小海,这是夫人的补气药膳,记得喂你娘吃了。”

“放心去吧。”海慕夜展颜一笑,推他一把,“回来时您可要和邪风爹一块儿,小海和大海有惊喜送给你们。”异瞳调皮地眨了几眨。

“臭小子。”莫夜笑骂著,屈指在他鼻尖上弹了一记,蓝色的袍角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半弧,迎著阳光负手走出门去,身形潇洒如风,如!翔蓝天的鹰隼。

海慕夜著鼻尖,目视那道逐渐远去的蓝色身影,唇边勾出意味深长的笑意。莫夜爹,任你再洒脱桀骜,只要这心系在娘身上,那麽你的生生世世都是飞不起来的。

“小海,你有在听老娘说话吗?”左耳一疼,被两纤纤玉指扭住,耳边响起了三娘教子的咆哮。

“有听,有听,小海祝贺娘又配制了一种名为後庭花开的春药。”海慕夜连忙陪笑道,“娘啊,我和恋也配制了一种春药,专程拿来给您瞧瞧,还要请娘帮著取个名字。”

“春药呢?在哪儿?快给娘看看?”一提到热衷的专业领域,江七巧顿时转移了兴趣,丢开手里的耳朵,连声问道。

“在这儿,娘。”海恋风笑著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碧绿的瓶子递到她手里。

江七巧连忙扒开塞子,放到鼻端嗅了嗅,没有一丝味道。拿起瓶子往手心里抖抖,倒出一颗豌豆大的白色小丸子。再次放到鼻端嗅嗅,还是没有半点味道。色淡无味麽?她看向海恋风,眉梢高高挑起,示意他进行详细说明。

身为孝顺儿子又怎能让自个的娘失望呢?海恋风清清嗓子,慢条斯理道:“此药色泽白,气味全无,可融於任何吃食水中,令人防不胜防。”

“说特?”江七巧不耐烦地打断他的摇头晃脑。

“娘啊,你真是急。”海恋风靠近自个的娘,拿起她手中的药丸往空中一抛,准确地伸手握住,慢慢摊开,异瞳闪出神秘的诡谲,声音也由孩童的清朗明澈变得低微暧昧,“这是一种奇特的烈药。举凡不慎服下此药者,男子需连御数女,女子需承欢数男方可解除药。”

“你的意思是说,吃了这药的男人会成为杂交种马,女人会成为杂交杨花?”江七巧琢磨片刻,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对自个儿子的早熟一点也不惊骇。想想也是,有个妇科医术湛的爹师父,有个喜好钻研春药的好色癖老娘,这本就聪慧无比的双子经过了十年的耳濡目染还能纯洁无知到哪儿去?

“咳咳,娘的理解很辟。”杂交种马?杂交杨花?娘的才华真令人佩服。海慕夜打开小锅,从里面端出一碗温热的淡绿香粥,袖中悄然滑出一粒豌豆大的白药丸,瞬间融入糯软喷香的粥中,消失了踪影,“娘,对孩儿们敢於创新的神可还满意?”他舀上满满一勺粥递到娘亲嘴边,童颜上带著寻求赞赏的渴盼。

江七巧张嘴吞下,举起碧绿小瓶笑开了眉眼,“满意满意,不愧是为娘的好儿子。既然必须和不同的人欢合才能解除药,那麽此药唤做‘留连戏蝶时时舞’可好?”

“妙啊,好一个‘留连戏蝶时时舞’!”海恋风激动得一拍大腿,“娘真是取药名儿的高人!孩儿佩服之至。”

江七巧又吞下一口粥,把玩著手里的绿瓶,似想到什麽,忽道:“不过切记此药不准用在你们爹身上,否则──”

“否则娘会扒了我俩的皮。”海慕夜接口道,又连著喂了好几勺,笑眯眯道,“娘尽可放心,孩儿绝不会让爹有风流的借口。”孩儿只会为娘打造爬墙的梯子。

在看到娘亲吃下最後一口药粥後,海恋风衣袖轻拂,淡淡的风吹起,江七巧软软地睡在儿子怀里。

南岛的双子妖魔(三)

海恋风和海慕夜手脚俐落地脱除著自个娘亲的里外衣物,丝毫不懂得尊老爱幼,男女避嫌,瞬间就将江七巧剥了个光。

“啧,娘虽然上了年纪,但全身肌肤还是粉嫩可口,是,臀是臀,腰是腰的勾魂无比。”海慕夜吊儿郎当地吹出一声口哨,异瞳熠熠生辉。

海恋风白他一眼,不怎麽认真地教训道:“你傻了,娘是个正常女人,这辈子当然是,臀当然是臀,腰当然是腰,倘若变成臀,臀变成腰,腰变成,岂不是成了妖怪?”他边絮叨边从袖子里抽出一方长长透明的大红纱巾,在海慕夜的协助下,灵巧地将娘最神秘最美丽的三个紧要处裹上,最後在部结上一个大红色的蝴蝶结。

“慕,效果如何?”他偏头仔细审视著自己的杰作,唯恐有一丝纰漏。

“还不错,很有冲击力。”海慕夜审视片刻,点头评价道,“能在一瞬间勾起男人的欲望。”

海恋风得意地笑了笑,将打扮好的娘抱上药房屏风後供人歇息的软榻上,拉过薄被小心盖好。开始呈现骨节的半大手掌轻轻抚上江七巧沈静可爱的小脸,邪笑道:“娘啊,孩儿们给您造了架坚固耐用的爬墙梯子,您可千万别不中用的浪费了。”他顿了顿,异瞳中的邪恶更加浓厚,“爹要是因这件事杀了爹,休了你。孩儿们就遵照你平常的唠叨拐了狂肆、狂放和怒轻潮做娘子,养个几年一并送给你当禁脔。”

海慕夜接口调笑道:“若是娘喜欢母子乱伦,孩儿们也义不容辞,随时都做好了飞蛾扑火的准备。”

“切,你想得倒美,咱俩的样貌还入不了娘挑剔的眼睛。”海恋风嗤笑一声,“走,到门口站著去。别爹没吃著,给守在门外某些居心不良的畜牲做了嫁衣。”

“说的也是。”海慕夜从袖中抽出一张纸轻轻搁在薄被上,忽而慎重问道:“恋,娘正处在如狼似虎的年岁上。眼下又服了烈春药,你说爹那把年纪能够应付麽?要不,我们再放瓶专供男子服用的春药?”

海恋风瞪他,缓缓道:“你想被莫夜爹扒皮吗?”

“不想。”海慕夜头摇得干脆,“我只是怕娘不幸被他们的体力不支弄得不上不下饥渴难耐地煎熬到天明。”

“穷心。这药房里的春药还嫌少麽?依莫夜爹的本事,当场调配一剂春药也不是难事。更何况天明了不是还有个爹候补替上麽?”海恋风不以为然地拉起他,“走罗。”

“嘻嘻,你有理。”海慕夜放宽了心,低低笑著,迈著轻快的步子与海恋风相携走出药房。

邪风和莫夜转过曲折廊檐,看到在药房门口矗立的两个男孩时,微微一怔,不由驻步而立。

“邪风爹,你将恭迎爹回岛的相关事务都打理好了麽?”海恋风甜甜笑著迎了上去,亲昵地拉住邪风的手臂摇晃,和彼时的十岁男孩相比,显得格外纯真可爱,那神情犹如一个四五岁的幼儿般无害稚气。

嗯,他的邪风爹虽然也是年近不惑,但身材还是那般颀长挺拔,面容还是那般美丽蛊惑,凤眼里柔波荡漾,唇瓣永远含著春风般温柔和煦的浅笑,一身白色锦绣长袍,一把淡墨修竹折扇,依旧一派贵公子的风流倜傥。

“怎麽,大海还怕邪风爹准备不妥,怠慢了你的岛主爹爹不成?”邪风收起折扇,弯腰刮刮他挺直的鼻梁,笑谑道。

“哪有。大海是怕把您老人家累著了。”海恋风不依地嘟起嘴。这句话倒真没乱说,他们兄弟俩对两个爹的敬爱远远大过了生身之父海苍帝。

“呵呵,我知道大海和小海都是孝顺的好孩儿。”邪风拍拍他的头,凤眸里似水温柔。从第一次捧起这两个孩子开始,他就已经把他们视作了自己的孩儿。

“那是。”海慕夜骄傲地对莫夜侧仰起头,卖乖道,“莫夜爹,我有乖乖地喂娘吃完药膳喔。娘吃完後觉得有些乏了,正在软榻上歇息呢。”

“唔,也是夫人的好孩儿。”莫夜也笑著拍拍他的头。想问夫人的春药制成药丸没,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算了,他还是自个小心些就成了。

“莫夜爹,邪风爹,我们为娘守了很久的门,想和黑猇、大鳄去海边玩耍一番。”海恋风扬起灿烂的笑脸,渴盼地看向两个爹。

邪风略一沈吟,抬头看看天色,点头道:“去吧,不过别玩得太晚。”

“知道了。邪风爹,我去也。”海恋风跳上黑猇的背,调皮地挤挤眼,咯咯欢笑著向院外冲去。

“恋,等等我。”海慕夜也踩上大鳄的背,冲两个爹挥挥手,告了一声辞,风一般追了出去。

邪风目送两个瞬间消失的半大身影,凤眼中全是浓浓的宠溺和放纵。

莫夜双手环抱於,斜斜地挑眉笑道:“这两个臭小子,还是一如既往地会装疯卖傻。”本明明是一匹凶残狡诈的狼,偏偏总爱扮作乖巧温顺的羊。

唰──邪风打开折扇轻摇,唇畔边笑意涟涟,“莫夜,不管怎样,这两个臭小子也是孝顺的好孩儿。”

“岛主多半不会这样认为。”莫夜著鼻子,笑得甚是欢畅得意。岛主十年如一日地霸著夫人,他们抢了他两个孩儿的父子濡沫之情,总的算下来也不算太亏。

邪风摇头轻笑,推开半掩的房门,走了进去。绕过屏风,一眼便看见软榻上仰卧的夫人。心中温软宁馨,脚下不由快了几分。

待站定榻前,他讶然发现熟睡的夫人似乎有些不对劲,面颊潮红如三月绽开的桃瓣,菱唇比平常更显娇豔,微张的唇齿呼吸间全是一片芬芳的灼烫。

“唔”一丝低低的呻吟自诱惑的唇缝中溢出,蝶翼浓睫扑扇著缓缓张开,灿亮的大圆眼竟然迷蒙潋滟,充满了情欲的渴望?!

他大惊,忍不住後退一步,连忙扬声高唤:“莫夜,关上门,快过来看看夫人!”

正在药柜前巡查的莫夜闻声也是一惊,急忙奔至而来,搭眼看去,忍不住一怔,“夫人怎的像是中了春药?”难道夫人为了彰显她所说的实践神,将新研制的春药用在了自个身上?!不会吧,夫人这十年来至少也研制了上百种春药,历来信奉的原则都是死他人,不死贫道。眼尖地瞥到薄被旁躺著一张写满黑字的白纸,赶忙拿起与邪风一同看去──

“亲爱的邪风爹,莫夜爹:

敬上大礼娘亲一份。

娘中的是我们新配制的春药,举凡不慎服下此药者,男子需连御数女,女子需承欢数男方可解除药。若两个时辰内没行鱼水之欢,中药者将会血脉爆裂,轻者残,重者死。(小注:爹啊,这药是不能指望爹一个男人就能解除药的。其实你们都明白在这十年中娘的心里早已落下了你们的影子。只是爹太过霸道,你们太过消极,娘又放不开,结果就这麽不上不下地拖了十年,其实整个南岛早就认同了娘的一夫二娘的一夫二侍两宠物。)                             大海、小海留书”

静默半晌,莫夜抽动脸皮,将手中的信纸随意扔出屏风,无奈笑叹道:“果然是两个极其孝顺的好孩儿啊!”专门撬亲爹的墙角,帮著亲娘红杏出墙。大手抚上神智有些迷离的娇人儿脸颊,掌下一片火烫,这烫一直灼烧到了他的心里。

凝视那不住磨蹭手掌的小脸,他突然侧头对邪风一笑,眉眼间清隽绝伦,“邪风,你怕死麽?在下当初入南岛的初衷只是守著夫人。不过世事难料,这份喜爱越深,在下想得到的也就越多。”

邪风微微笑了,万千芳华瞬间荼靡绽放,“莫夜,在下当年在海上对岛主承诺的愿永生永世效劳於鞍前马後本就是因夫人而言。”他伸手贴上娇人儿另一面炙烫火红的面颊爱恋地摩挲。他与岛主虽然相处了二十几年,名为岛主的下属,但他从未对岛主发下过效忠的誓言,他只需做到不背叛夫人即可。

那一场风花雪月(辣)

江七巧只觉浑身冒汗、发热,嘴巴干渴得几欲燃烧。好不容易撑开沈重的眼皮,眼前却是朦朦胧胧的,只隐约看到有影子在晃动。那传入鼻端的兰花香让她安心的同时又更加燥热难耐。T***,她这是常言说的贱骨头发干烧还是鬼压床了?

“邪风”她难受地唤道,出口的却是饥渴难耐的娇媚呻吟,吓得赶紧住口。昏乱中,冰凉的大手贴上了炙烫的脸颊,那股沁凉让她惬意无比,忍不住用小脸磨蹭再磨蹭。诡异地是磨蹭一番後脸上舒服了,口却开始像装了只晃动的猫爪子,挠得心里直痒痒。这痒痒还一直蔓延到全身每个地方,到处都又热又痒,难受至极。

双腿忍不住猛地使劲一蹬,将身上多余的薄被大力踹开。靠,老娘都浑身发烫,热得汗流浃背,邪风这不长眼水男人还要多此一举地在她身上盖被子?!

骤然接触到微凉的空气,身上的灼热有了些微的减轻,她舒适地低叹一声,使劲眨动眼睛,试图将眼前的朦胧化成清晰。

邪风和莫夜被她这悍然一踢给震得当场呆住。

粉色的棉软榻上,一具潮红汗湿的玲珑娇躯裹缠大红透明轻纱,蛇般妖娆扭动。硕大巧的蝴蝶结下是高挺饱满的,红纱下两点朱红若隐若现。一缕红纱穿过平坦的小腹,松松缠绕在女神秘的双腿间,纱中的一簇暗影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他俩几乎同时感到口干舌燥起来,下腹一阵紧绷,胯间隐隐胀痛。夫人的身体不是没有见过,但那时都处於特殊情况,谁也升不出半点亵渎的心思。可是,此时却不一样,摆在眼前的是一具渴盼已久的女人身体,那细腻滑嫩的肌体布满情欲的潮红,挂著微微晶莹,在大红的掩映中诱惑娇媚,足以引起任何男人的兽欲,对他们而言更是一个至死也无法摆脱的魔障。

“啧啧,还真是一份挖空心思的大礼啊。”半晌,莫夜才从迷醉中回过神来,喉咙咕噜好大一声,喃喃自语著。与邪风对视一眼,两人极有默契地各拉住蝴蝶结一端,手指颤抖地轻轻往两边拉开,结散纱褪,美丽珍贵的礼物完全展露在粉色的软榻中。

江七巧努力眨动著眼睛,终於能清晰地视物了,“邪风?莫夜?”她怔然看著两双狂热痴迷的眼眸,心底突然有些忐忑不安。

“夫人,你醒了?”莫夜对她笑笑,手指愈矩地爬上她汗湿的额头,“感觉怎样?”

“好热!身体又热又痒!难受”她本想严肃作答,无奈溢出的声音娇软无力,倒像是在撒娇求欢。江七巧惊悚了,茫然地看向莫夜。

莫夜呵呵一笑,狭长的眼眸猥琐无比,低头凝视她,柔声解释道:“夫人,你被你生的两个臭小子下了他们新配制的春药。这药效估计夫人也知晓,只靠岛主一人是没法解开的。”他俯下身,拉起江七巧一只小手放到自个微烫的颊上,清朗的声音倏然暗哑暧昧,朝她炙烫酡红的小脸上微微吹气,“夫人,这春药若是两个时辰後还未行鱼水之欢,你会血脉爆裂,非残即死。属下不才,自愿献身为夫人解忧。”

“你不怕岛主回岛後将你剐剔骨。”江七巧娇媚地瞪他一眼,被那靠近的浓烈雄气息一熏,更是筋骨酥麻,如万蚁啃噬,小腹处烈焰灼烧,空虚无比。

“夫人不是常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麽?属下也想做做这牡丹花下的风流鬼,才不枉在人世间走上一遭。”邪风也俯下身调笑道。温柔凤眸染著浓浓的情欲,潋滟蹁跹,更甚者他的外袍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在地,雪白里衣大敞,半露如玉的壮膛,两点殷红在衣袍间时隐时现,男人的阳刚感与柔美丽相得益彰,散发出惊人的雄荷尔蒙。

在看到那已逐渐突起的血管时,他调笑的神色微敛,一把扯去身上的里衣,挤开莫夜,悍颀长的身躯轻轻覆上软榻中滚烫的娇躯,埋首在娇人儿的耳际,温柔安慰道:“夫人莫怕,属下此举实乃情势所逼,事後属下自会向岛主解释的。”

唔好舒服江七巧在男身体覆上的一刹那间不停地战栗起来。那两个该死的兔崽子,竟然把那麽烈荡的春药用在自个娘亲身上。虽然出发点是孝顺的,不过还是罪不可赦。

“邪邪风”她颤抖地轻唤,十指深深进他黑亮顺滑的发间,“我我要给给我”她知道自己自私、贪婪、无耻,甚至可以说水杨花、朝三暮四。她真的不是不爱苍了,而是十年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在历劫後她本就对两个男人心生依恋。他们的深情就这麽一点一点印在她的心上,慢慢蚕食出一块独属於他们的领地。既然兔崽子们帮她踏出了第一步,那麽她就试著走出去。苍,我在十年後背叛了你,我也做好了万劫不复的准备。

她轻轻抬起双腿盘在身上男人劲瘦的腰间,主动向男人抬起下身。

“夫人!”邪风身体也随之微微颤抖,深深凝视那双迷蒙的大圆眼,里面有春药焚烧出的熊熊情欲,也有属於女人的爱意和温柔,夫人的心中果真也是有他的存在!

“嗯?”大圆眼俏皮地一眨,斜睨才脱去衣物爬到榻上的莫夜一眼,菱唇微嘟,“再不干点实事,本夫人马上就要血管爆裂身亡了。”

“夫人教训得极是。”莫夜邪肆笑道,大手毫不客气地从旁探入,握住她丰满的高挺揉捏出各种形状,“邪风,你可是激动得早泄了?不中用的话就让在下先上。”如不是顾念到邪风与夫人相识在先,他也不会容忍他抢在自己前面。

邪风狠地瞪他一眼,转向江七巧时,又是柔若春风,“夫人。”他低头含住寤寐思服的红豔菱唇,下身狠狠一挺,重重地抵入销魂的紧致。

“唔”江七巧的媚吟被男人探入嘴里肆虐的灵舌全数搅散,敏感的身体在渴欲被填满的刹那间达到了高氵朝,下体不住痉挛收缩,涌出股股热潮。

邪风低低喘息,身体倏然紧绷,那层层湿烫的媚紧紧贴附在欲上,宛如千万张婴儿小嘴不断地吮吸,甬道深处喷涌的滚浇淋在头上,浑身泛起难以言喻的酥麻。被关押了十年的欲兽终於破栏而出,凤眸泛起一片炙热的腥红,迅速将身下娇人儿的双腿搭在肩上,再无半点怜惜地疯狂驰骋起来。

莫夜眸光暗炙,乌眸也逐渐泛起腥红,手劲不知不觉加大了许多。幸而江七巧此时已完全沈溺在情欲中,本感觉不到疼痛了,那略显残虐的捏揉反倒激起她更深的欲望,小嘴不住地流泻出迷人的吟哦,声声勾魂。

他再也按捺不住,祈求道:“邪风,将夫人抱在怀中,抬高下体。”

邪风腥红凤眸波光流转,斜斜睇他一眼,狂猛地撞击了数次後,方才依言将江七巧抱在身上挺弄,“夫人,属下可弄得你欢畅?”他轻咬倚在膛上不停起伏的娇人儿的红豔耳垂,低哑的声音感魅惑,柔欲滴水。

“唔唔舒舒服好好舒服”江七巧神思迷乱,被撞得几不成言,也本不知道自己鬼说了些什麽。

“属下可令夫人更加舒畅。”莫夜笑得放荡,伸手在两人的交合处抹了一把挤弄出来的黏涂抹在自己的硕长上,两指灵巧地探入江七巧後,扩展戳刺,做著进入的准备,“夫人,你这後庭真是被岛主调教有方啊。属下只是戳刺了数下,就情动地分泌出肠,还紧紧吸吮著手指不放呢。”他低笑著,修长健壮的身躯贴上女人的後背,在手指抽出的一瞬间,硕长对著微微翕张的粉嫩菊口用力刺入。

“啊──”江七巧仰头发出一声长长的高吟,旋即便被身前的邪风低头封住菱唇。

莫夜自後抓住她弹跳不已的雪嫩,下体亦用力地挺弄起来,并逐渐配合上邪风的节奏,将夹在中间的娇人儿拖入更深的欲望深渊

海苍帝

破晓时分,黑蓝的天边仍挂著半弯新月,只是光亮已不如半夜皎洁,看起来淡白残颓。黑沈沈的海水一波波拍击著坚固的战船,激溅起巨大的浪花,润湿了紧靠船舷的甲板。海风在海面上呼呼地吹刮,巨大的船桅上一面“苍”字大旗猎猎作响。

怒涛从底舱走出,在望见那个负手立在船头的青色背影时猛地驻住脚步。

那是岛主,乌黑的长发被海风吹散,在空中凌乱狂舞,青色锦袍也在风中放肆翻飞,带著说不出的肃杀冷厉。

“岛主,离船头太近,衣袍会被海浪溅湿的。”他沈吟片刻,跨步走上前去,与岛主并肩而立,遥望无边无际的大海。

海苍帝闻言半侧过头,绝世容颜清冷淡漠,黑金色眸子里流溢著醉人的金光,见到他薄唇微勾,“怒涛,你可知皇上留了本岛主一日,本岛主的那两个逆子会令本岛主有多巨大的损失?”那两个极不待见自己的孩儿倘若不能为他们的爹抓住这唯一的一次机会,那麽无论巧巧内心是何作想,他从此便再不会让步分毫。

“属下愚昧,还请岛主赐教。”怒涛面无表情,拱手施礼。

海苍帝摇摇头,唇边的笑意更深,黑金色眼眸比大海更加深邃,悠然道:“二十几年前,你与狂浪都对本岛主誓言效忠。独有邪风一直未曾发下誓言,直到本岛主带著夫人第一次出海打海盗时,夫人落海失踪,他当著本岛主的面立下了愿为夫人甘效犬马之劳的誓言。”他一顿,不待怒涛接话,又继续道,“莫夜,一代肆意妄为的医毒狂魔,也是为夫人留在南岛,此生固步不出。”

怒涛只冷冷地沈默聆听著,他看得出岛主并不希望他回话。

“呵呵,十年了,这两双苍鹰的翅膀一收就是十年。”海苍帝低叹笑道,食指闲适地轻叩船舷,“这人世间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轮回?”随著体内元婴的凝聚成形,久远尘封的记忆在十年中缓缓打开,他忆起了当初在天上身为暗煞星之王时,在巡游中是如何对巧巧一见锺情的。那个暴刁蛮的五岁孩童完全不似她娘的温柔美丽,也不似她爹的憨实纯正,但就是直直撞入了他的心里和另外两个暗煞星将的眼里。

从天上跟随到人间,这两个家夥还真是执著,也不怕他一怒之下将他们神魂俱灭。

掉头再度眺望遥远的大海,前方隐隐出现岛屿的黑影,那是南岛,是这一世他和巧巧的家。

一夫二侍两宠物,以後回归神位时,还要多携带两个畜牲麽?

巧巧,你真是会替为夫找麻烦呢?薄唇边的笑意宠溺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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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鞋亲亲们,被这个番外雷翻没?呵呵,写到这里《情话七巧女》是真的结束了。

欢迎继续捧场《远古狂情》,支持偶的《花恋蝶》。不过,一直两边写,偶总有些大脑弯不过来的感觉,打算还是更完《远古》再重点写上一篇比较长的穿越爱情小说。

呵呵呵呵,到时拜托各位童鞋一定要像支持巧巧一样支持偶家恋蝶。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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