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荡涟漪 - xp1024.com
《情荡涟漪》


1.穿越重生

当她在一片混沌中再找到意识时,她有些恍然,不是说人死了就万事归无了麽,怎麽她还能有自己的意识?然後她慢慢的感觉到自己被困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没有阳光没有生灵,她可不愿意就这样被困住一辈子,然後她开始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她这一挣扎可不好了,风国当前最受宠的妃子开始呻吟起来。原本看天气晴好,风轻云淡,特意出来晒晒太阳透透气的,这刚刚还觉得舒适宜人,身心愉悦,不料这眨眼的功夫,肚子开始一阵紧过一阵,她绝色的小脸上布满了苦楚,低低的呻吟更让人我见犹怜,一旁的丫鬟早就乱成团了,好在杏妃的贴身侍女灿然没有乱了手脚,机敏的指挥著大夥先把杏妃娘娘搀扶回屋,又马上吩咐了春雨,夏夜速度去请产婆和皇上过来。

她在这黑漆漆的封闭空间里挣扎著,然才动了没几下,她竟然听见外面传来了声响,似乎很混乱的样子,最清晰可闻的似乎是一个女子浅浅的呻吟,她一听之下更有劲了,原来外面有人。她好想喊啊“救我,我在里面!”可是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来。无奈下她只好伸长了耳朵听外面的声音。

产婆马上就赶到了,丫鬟们将已经准备好了的热水都端到房里,然後随时等著产婆的差遣,老产婆吩咐把不相干的人都给挡在屋外,然後让灿然在旁按著杏妃的身体,她熟练的用手在杏妃肚子上挤压,并教著杏妃如何呼吸如何用力。

屋外早就围满了人,但他们不敢喧哗和吵闹,因为皇上也在,而他平时冷酷俊逸的容颜竟然首次带上了焦急,不自觉释放出的超低气压让他身旁的人禁不住有些颤抖,生怕龙颜一怒。

风彻此时心里早就乱如狂草,早已不是初次为父,甚至他已经有了六个孩子。却是头一次,他的心开始莫名的烦躁,听著屋里隐隐约约传来的呻吟声,那一声声仿佛直接喊在了他的心里。

突然身边有只小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他低头一看,是一个小小的少年,穿著玄黑色料子剪裁合身的衣服,袖口和领口还有用金线逢著的暗花,按说一个孩子不该穿这麽深沈的颜色,可这黑色仿佛天生就是为他而生般,竟然那麽合适。那少年抬起小脸直接与他对视,没有丝毫的畏惧,那双漆黑流光的凤目直直看向他眼底,然後那少年说“父王,杏妃娘娘心地善良,老天一定会保佑她们母子平安的。”

奇异般的,风彻慌乱的情绪开始镇静下来,做为一个帝王,他无疑是相当成功的,这繁华盛世在他的治理下,一天比一天更加富饶强大。纵使心里越发的烦躁和不安,他还是强自的镇定下来。屏息静气坐到桌前,慢慢的等待。

少年看到他冷静下来,嘴角微扬。也跟著坐到桌边,一起等著这个婴儿的出世。

她一直被困在那个封闭的空间里,然後她开始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把她朝一个地方推去,她想反抗却没有力量,只得顺从的被一点点推到不知名的地方,仿佛过了很久,突然那压力一下子就消失了,她一瞬间从那漆黑的空间落入光明之中,强光刺的她根本无法睁开眼睛,然後耳边隆隆的传来很多人说话的声音。

她试图著去分辨,却发现自己听不懂她们在讲什麽,又没有反抗的力量,就只能被抱来抱去,最後她被用温水洗尽,又被用柔软的东西给包裹住,她这才忍不住叹道“真是舒服啊!”可是出口的却是一阵洪亮的婴儿哭声,她瞬间就傻在哪里了。她这难道是转世了?可她怎麽还能清楚的记得前世。

一直在外等候的风彻,听到里面传来“生了位小公主!”的消息时,一直提起的心突然落入实处一般,xiōng中的郁气也散开。他再也忍不住了,立刻起身推门而入。瞥了一眼被产婆包成粽子一般的婴儿,他还是把眼神移到那个刚生产完的女子身上,见她绝色的容颜此刻苍白透明,心里隐隐有些愧疚,於是他走到床边,轻轻的握住她的手,轻生的安慰著“杏儿,辛苦你了。”床上的女子笑的一脸温柔与甜蜜,那苍白的脸色完全掩盖不住她绝色的天人之姿。

那尾随而来的少年,看著产婆手里被红布包裹成小小一团的婴孩时,忍不住伸手向前,产婆小心翼翼的把孩子递到他跟前,他随即伸手接过来,“大皇子,你可紧著点。”她还在为自己的事烦恼著呢,突然又被换到一个异常温暖的怀抱中,忍不住就想往深处钻去,少年看她那麽粘自己的模样,忍不住勾起嘴角,喃喃的说“妹妹,我是你啸哥哥。”当然此刻的她怎麽可能听得懂呢,她只知道这个怀抱除了异常温暖外,还有淡淡的桂花香,这甜甜的香味让她慢慢放下心来,至少她可以确定自己是转世了,又嗅了一下那淡淡的桂花香,她满足的想道,不论以後怎麽样,最少现在是个不错的开始,加油吧!

当杏妃稍稍休息回了点精力後,就忍不住用渴望的眼看向少年怀里的小布团,少年微微一笑,马上抱著她走到床边,轻轻的把她放到杏妃旁边,杏妃一脸甜蜜与满足的看著自己的孩子,那粉嫩的小脸还皱著,眼睛也没睁开,却嘟著个小嘴不耐烦的晃来晃去。杏妃虚弱的开口对身旁一直温柔看著她的皇上道“皇上,给孩子赐个名字吧。”

风彻一脸温情的拥著杏妃,又含笑看著那在床上晃来晃去的小婴儿,忍不住将脸凑到婴儿头上,与她对视著,轻柔的说“就赐名涟漪吧。”

──────────────────────────────────────这是本人的一篇老文了,与原文相比,修改过一些多余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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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孩子的好奇(限)

从那天起她就是风越王朝尊贵的七公主风涟漪,她的母亲杏妃是风越王风彻当宠的妃子,现在正集万千宠爱於一身。她来到这个世界快一年了,也许是因为带著前世的记忆出生,她总是和这个世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爬著逛王宫,不过她太小了,爬不了多久就犯困,经常就这麽在路边睡死过去,然後由一堆被惊吓到的丫鬟侍卫给送回水漾宫,从她第一次爬出去逛把杏妃吓的半死,他父王心疼不已,然後下令宫中的影卫暗中跟在她身旁,以便随时掌握她的去向,好吧,其实她挺骄傲的,她可是整个王朝里年纪最小就拥有了影卫的公主。

她那个帅到惊天动地的父王,经常在批完奏折之後就赶到水漾宫陪母妃,说实话,男的英俊非凡,女的超凡脱俗,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看著还挺悦目的,然後她每次都在心里想,我父母的基因这麽好,我长大以後应该不会难看吧,然後再自己暗爽一阵。

记得有一次她半夜里突然醒来,又怎麽都睡不著,看见身边熟睡了的奶娘和丫鬟,她又忍不住想爬出去散散步,爬到门口才发现门已经被已经被捎上了,而她那和小猫差不多的个头,是绝对打不开大门的,她无奈的只得爬回房休息。

却在这时,隐隐约约听到母妃的房里有声响。当时为了让杏妃随时随地可以见到涟漪宝宝,特别在王妃的居室隔出一个外间来,然後小涟漪和奶娘丫鬟就住在那,这孩子现在就这麽好奇的朝著自己母妃的房里爬去。

越近那声音就越清楚,涟漪其实已经听明白了,他们正在里面忙著给她制造弟弟。按理说,这时应该转身爬开才对,可那小家夥眼里突然冒出莫名的绿光,更是加把劲赶紧往里爬。她邪恶的想,偷看自家父母办事,应该是每个孩子小时候的好奇和邪念吧。只不过这孩子付出行动了。

果然母妃房里的大床边有温柔的荧光,原来是两颗硕大的夜明珠在照明。她知道自家父王的功夫极高,因为一次她爬到湖边的卧石上去了,那人冷著脸以闪电的速度把她给拎了回来,然後放到已经吓的快晕厥的母妃怀里。所以她的速度开始放慢,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靠过去,当然正沈醉其中的两人根本没发现床下边突然多了一双色迷迷的眼睛。

杏妃雪白的身子被大力的顶撞著,丰满的双rǔ跟著那律动,荡起了情色的rǔ波,她双手抓著两边的床单,汗湿的长发凌乱的散开在床上。嘴里低低的求饶,“王上……求您了……不要了……绕了我……啊……”

伏在她身上的男子,却充耳未闻,微眯深邃的眸子,强健的双臂扣紧杏妃的纤腰,不让她退缩,下身却像上满了发条一样,一下一下撞进了最深处。那火热硬挺的雄壮,一次次被拔出到尽头,然後再被毫不留情的顶到最深处。

杏妃的呻吟已经支离破碎,双眼迷蒙,意识都有些恍惚了。“啊……嗯嗯……太深了……深啊……”身上的男子,突然松开两只手,然後改握住她上下晃动的玉rǔ,用力的抓握成各种形状,那疼痛的快感,刺激的女人更是不住的摇头呻吟得更大声。

男人捏得够了,然後放开她的双rǔ,将她修长的双腿提起,压到自己的肩头,换成另外一个姿势,稍稍的调整了角度,然後用更快的速度撞了进去,杏妃的身子都跟著被撞得後退了几分,男人马上扣住她的双腿,固定好位置,然後继续驰骋起来。

每一次都是毫不留情的大肆倾入,女人除了无助的呻吟外,根本没有迎合的力气了。“嗯嗯……啊……”室内只有女人不断的抽泣和浅吟。

听著这娇媚之极的呻吟,她忍不住吞吞口水,暗暗想母妃平时都是一副华贵典雅的模样,竟然在床上能这麽的媚惑,透过纱帐的缝隙,她看到了自家母妃脸上陶醉喘息的模样,更加惊叹了,母妃果真是天生尤物啊。

然後她又爬到一边,换了个角度观察自家父王,这一看可不得了,嘴巴都合不上了。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精壮结实的背部,那因为使劲而微微浮起的线条是那麽性感,她看傻了。在前世也算是阅人无数的她,竟然第一次看到这麽性感的男性躯体,这是她的父王吗?实在是……太可惜了啊!

视线逐渐往下移,那精瘦有力的腰部,还有那强壮的手臂,此刻正抓著她的母妃,不让她逃离,她突然觉得口水分泌实在太多,她都来不及下咽了。

男人的抽插速度越来越快,动作也越来越激烈,看得她完全沈浸其中,傻傻的痴痴的,看著那男人完美的身型,强健的肌肉线条,还有那硕大的硬挺。直到男人完全达到高潮,突然低低的嘶吼出来,“嗯啊……”

她这才反应过来,准备赶紧不著痕迹的离开,却不想她的父王已经黑著一张俊颜,无声的盯著他,她也呆呆的与他对视著,来不及下咽的口水,还顺著她的嘴角滴滴的往下流。眼看著父王的脸色越来越黑,她下意识的想赶到桌下躲起来,却在那样的目光与气势下没了力气。

最後水漾宫的大殿里传出皇上愤怒的嘶吼“来人!”噢!龙颜大怒……

3.周岁的礼物

那一夜水漾宫因她而闹的鸡飞狗跳,先是失职的奶娘和丫鬟冬雪被责罚,然後水漾宫的侍卫丫鬟们都被斥责,可见父王生了多大的气,反观她这个罪魁祸首,在自己的小床里爬来爬去,再时不时的偷瞄一眼盛怒中的父王,还有那含羞带怯的母妃。

最後大家被遣散了,风彻眯著凤目在涟漪身边转来转去的打量著,小家夥竟然不慌不乱的停下手里抓著摇的拨浪鼓,抬起一张小脸和他对视著,颇有些“你想拿我怎麽样”的意味在里面。风彻不仅摇摇头,把自己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摇掉。

到是杏妃看著一大一小对视上了,也凑过来看,然後抓著风彻的衣袖询问到“王上,怎麽了吗?”风彻这才犹豫著说道“不知怎的,本王老觉得她似乎什麽都懂。”杏妃浅笑了起来,柔柔的嗓音让人听著倍觉舒服,“王上,涟漪还没满周岁呢,她能知道什麽。不过是贪玩爬错地方了。”风彻最後还是否定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然後大手一挥让奶娘讲她待下去严加看管。

那事过去後,涟漪确实要安份了不少。她老爹竟然能看出端倪来,她要是再不乖点,万一被当成妖孽拿去烧了怎麽办,事後她就想,这国家最大牌最有权有势的就是她老爹,她可得把这个最大金主给哄高兴咯,那以後她要什麽还不简单。她毕竟比别人多了一世记忆,深知如何哄人逗乐,加上她又长了一张可爱讨喜的小脸,见人就甜笑,一时间这王宫内最惹人疼的就是这七公主。

没多久她的周岁生日到了,按习俗这一天她要去抓周。一大早她还眯著眼睛呢,就被奶娘给抱著刷洗干净咯,然後冬雪给她换上了繁复华丽的新衣,杏妃一直等在旁边看著她,一看到那小人儿不停直点头的小脑袋,杏妃就忍不住捂著嘴直乐,这孩子真是太可爱了。终於把她收拾妥当了,一群人簇拥著母妃和她浩浩荡荡的前往大殿。

快到大殿的时候,杏妃忍不住摇醒她,也不管她是不是能听懂,轻皱著黛眉,一脸轻愁的对她说“涟漪,我儿,母妃只愿你一世平安快乐,这抓周可千万别摸到不该摸的东西才好啊。”看著她那紧张的样子,涟漪心下瞬间领悟了,从出生到现在,虽然一直在宫里过著无忧无虑的生活,可并不代表就没有豺狼虎豹盯上自己了。作为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母妃承受的压力恐怕更大吧。

不多时,她们已经进入大殿。第一次到这地方来,涟漪不时伸头张望四周,金碧辉煌的装饰晃花了她的眼,这得多少金子啊,她心里忍不住感叹。还来不及细细看,她已经被放在大殿中间的毯子上了,她这才回过神,原来这一块宽厚的毛毯周边细细密密的放满了各种物品。其中最显眼的就是正前方的玉玺,她不自然的一愣,她是个公主啊,难道父王还指望她拿了玉玺做女王?这东西可是祸根,要是碰了估计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了。

事後听下人们闲聊时,她才知道她抓了些什麽回来,那寒玉萧来头不小,据说选的千年寒冰孕育出的玉石制作而成,用它吹出来的声音极其清脆动人。最後那本书相比之下就平凡多了,因为竟然是本放置在藏书阁多年无人问津的老书,今天因为匆忙,他们也没细看,就把它丢在里面充当诗书了。谁知道偏被她给抓到了,这还真的是巧了。

抓完周以後是她的生辰宴,到时候所有的贵妃都会带著皇儿出席,她总算有机会看看她那六个所谓的哥哥姐姐了。当灿然抱著她和母妃一起到达御花园的设宴时,里面早已站满了风姿绰约的各种类型美女了,涟漪不由得一喜,以前也只有在电视里才看到过这麽多极品美女同时出现的情况,现在可好了可以这麽近距离的观察美女,这个有这个的味道,那个有那个的风情,涟漪突然开始羡慕起父王来,父王他老人家还真是艳福不浅啊不过。

说句实话,看到最後她依然觉得还是自己母妃最美,不是她偏心,她的母妃天生绝色,先不说那张小脸如何的清丽脱俗,五官如何的完美精致,就连她举手投足间的淡雅气质就不是这些女子能够比拟的,涟漪开始有些明白为何父王会专宠母妃的原因了。

宴席间,总有些女子带著皇儿来父王面前问安,然後母妃就会指著这些人给她介绍,她这时候刚开口讲话没多久。母妃也没勉强她喊人,所以她乐的闭嘴装小哑巴。她的哥哥姐姐们被一个个的介绍给她认识,她越看越不是个滋味,怎麽皇家的基因都那麽好呢,看著一张张精致秀丽的小脸,她不禁自卑得想到,以前还以为自己长大会是个绝色呢,结果看来这一家子各个都是绝色啊。

她的四姐风芝雅才四岁大,可是一张鹅蛋脸上已经显现出精致的五官,不难看出长大又是一个风情美人。她其他的四个哥哥也各个出落得少年英姿,她一个个的看过去,突然觉得怎麽不对劲,这一细数,发现少了个人,她不解的看了眼母妃,怎麽她的生辰不是每个人都要到场的麽,到底是谁没来?

母妃当然不知道她的疑问,所以直到宴席结束,她都无缘看到她那个没有现身的哥哥。等她昏昏欲睡被抱回水漾宫时,才在冬雪和夏夜几个丫头嘴里听到些趣闻。

冬雪嘟著嘴不满的抱怨道“我还以为今天可以见到大皇子殿下呢。”夏夜在旁边推她一把“你难道以为殿下能看上你不成?”连一直比较安静的秋叶叶忍不住插嘴“大皇子除了一年前回来过一次,很久都没回宫了。”听到这里,涟漪的瞌睡一下子醒了,很久没回宫?难道是因为不受宠麽?

春雨这时抬著一盆温水走进来,正好听到她们的讨论,也顺口答道“是啊,从大皇子五岁被天玄老人收为徒之後,就没怎麽回过宫了。”冬雪无限惋惜的说“也不知道大皇子殿下在外面过的好不好。”夏夜一听又忍不住打趣道“哟?你这麽担心,我去和娘娘说,下次大皇子要走的时候,让他把你给带上。”

冬雪的小脸羞的通红,然後追著夏夜打起来“叫你乱说话,我才没乱想呢!”涟漪也忍不住微笑,冬雪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却也到了发春的年纪了,看来这个世界的孩子们都成熟的特别早呢。想起父王那年轻英俊的面容,她暗猜估计父王有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也是才十多岁吧。

春雨拿著温热的湿布轻轻的给涟漪擦著脸,旁边的几个丫头还在闲聊,这时突然灿然走了进来,灿然是水漾宫里所有丫鬟的头,几个丫头一看她进来了,马上停下闲聊开始认真的做事,灿然到没在意,直接走到我的婴儿床边,走手里拿出一个包裹的很仔细的东西来,然後当著我的面一层一层的打开它,最後我看到一块晶莹剔透的玉锁,雕刻的非常精细,而且那玉仿佛有生命一般会随著光流动,我一看就爱得不得了。

灿然看到我开心的样子,知道我喜欢这玉佩,马上把它拿起来,然後串上红绳,准备给我带起来。边带还边对著小小的我说“小公主,这可是你的大皇兄送来的,你的生辰他来不了,这是他送的礼物哦。”我看著这玉佩心里美滋滋的,这是我来这世界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对著我那素未谋面的大皇兄,我突然打从心里开始喜欢起这个人来。人没到可是没忘记送来礼物,说明他还是挺重视我这个妹妹的嘛。

夏夜听说大皇子送礼物来了,马上凑过头来看“呀!这玉佩可真好看!”冬雪马上得意的接嘴“那可是大皇子送的,当然是稀世珍宝咯。”春雨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大皇子可真有心,还记得小公主的生辰。”灿然听到她们几个丫头的讨论,不失时机的回道“小公主出生时,除了产婆,大皇子可是第一个抱她的人,当然要上心点了。”

被春雨用温水擦著身子,已经昏昏欲睡的我,不经意听到了灿然的这句话,突然回想起到这个时空的第一天,在我焦急和彷徨的时候,那个温暖至极的怀抱,还有那淡淡的桂花香味,原来他是我的哥哥,真好!有一个这样关心我的哥哥。

在她最後快要呼呼睡著的时候,恍恍惚惚间似乎觉得自己又闻到了桂花香。

4.她是小恶魔

以前的涟漪每天除了爬著四处逛,就是睡觉。自从无意中发现宫里的侍卫丫鬟们喜欢聚在一起聊是非之後,她又多出一个爱好来,就是仰仗自己身形小不容易发现,躲到某些不容易发现的地方听是非,由此证明八卦的力量真伟大,直教人前仆後继。

这一听不要紧,她现在可是宫里的小万事通了,小到哪个妃子院里摔破个碗,大到她的父王今晚留宿哪个妃子那儿,可没有她不知道了。但是她也逐渐发现,宫里人闲聊期间,最爱聊起的还是她那个素未谋面的大皇兄。

说起这个大皇兄,涟漪发现自己也对他的事特别感兴趣。他的经历简直就是段传奇,他出生那天,原本万里晴空突然雷雨交加,然後浓密的云层中还隐隐传来龙吟,接著她的大皇兄随著一道巨大的闪电出世了,当然也不排除宫里人添油加醋神话了一番,不过乍然这麽听上去似乎真有点神奇。接下来他半岁就能开口,一岁时已经能通看诗书,而且有著过目不忘的本事,三岁就能吟诗作对,当年最轰动的一件事就是他提出的问题,太傅竟然无法解答,最後那人还引咎辞官,四岁开始学骑射。

直到他五岁生辰那天,一个游方的道长到皇宫门口求见,当时父王心情甚好就准见了,结果是江湖上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天玄老人,特意上京就是为了收下他为徒,当今谁人不知天玄老人是文武兼修的奇人,还精通排兵布阵八卦玄学,父王当时就立刻允下。然後,大皇兄小小年纪就随著师父云游修炼去了。

听说只有一年前曾回来过一次,就是涟漪出生那会。当然这大皇兄也不是那麽完美无缺,据说他自出生起就少言寡语,大家开始都认为可能是年幼丧母,他的母妃在他一岁之时就无故逝世,当然这深宫之中不排除是争宠暗算,他性子似乎比较冷漠,这一点估计是遗传父王,小小年纪就心思慎密,但一个小小孩童显得过於老成持重,那又是个啥样子,涟漪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一小老头,然後她忍不住窃笑。

这一笑出声,立刻暴露了她的位置。风彻冷著一张俊脸对著那小片树丛出声“涟漪,给我出来。”她无奈的吐吐舌头,呀,一不小心又被父王发现了。她这才不情不愿的从树丛中的小洞里爬出来,一看她这造型,风彻的脸冷的更厉害了,“你看看你成什麽样子了。”她无辜的眨巴著大眼睛,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看著自家父王,深知父王只是面冷而已,对她可是疼得很呢,也最吃她这一套。

在旁坐著的杏妃一看风彻冷然的俊脸,马上为涟漪辩解道“王上,涟漪还小,她才两岁而已。”一听这话,风彻的脸更是黑的厉害,“才两岁?她的皇兄皇姐们两岁时还会在地上爬吗?会钻狗洞吗?”他这一说,旁边的侍卫丫鬟们全都无语加冷汗,涟漪悄悄翻个白眼,这能怪她麽,她也觉得脏啊,只是那位置天衣无缝啊,躲在那可以听到不少是非呢。

看著父王那越来越暗沈的脸色,她心里无奈的想,这麽一张完美帅气的俊脸,可不能因为她就提前长皱纹啊,她一定要拯救这张堪称完美的帅脸。於是她马上屁颠颠的跑过去,抱住他父王的一只长腿蹭啊蹭,和小狗一样一样撒娇,然後再可怜兮兮的抬起小脸对著他扮可怜“父王,孩儿知错了,孩儿以後不会了。”以後不会再让你发现了,她心里小小声加了一句。

这招特别管用,原来还黑著的一张俊脸,瞬间雨过天晴,一双健壮的手臂轻轻就将她拎起,然後她被放置到一个宽阔稳健的怀抱中。风彻倍觉无奈的叹气“我和你母妃性子都比较喜静,怎会生出你这麽一只小猴子来。”听完这话,她还挺得意的从父王的怀抱里探出小脸,朝母妃身後的几个丫鬟做了个鬼脸。惹的几个丫头面色古怪,笑也笑不得。

等她三岁的时候,惹事的本领更加高强了,她已经不仅限於爬墙根听是非,搞的水漾宫的侍卫丫鬟四处寻找这麽低级了。现在的她已经升级为小恶魔了,一般人都不敢太靠近她,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她给设计了,还记得她抓周时摸的那本书不?就是那麽毒经,刚开始她以为她自己赚到了,原来这国家的字她看得懂,到後来她才知道大错特错啊,原来这个世界的文字根本不同,她手上这本书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就有了,因为上面的文字无人能够看懂,所以一直丢在藏书阁里当垃圾,结果竟然yīn错阳差被她拿到了,正好又看得懂,她把这个巧合称为机缘。

风彻宠爱涟漪那是整个皇宫里出了名的,只要不太过分,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放任她胡闹。小涟漪当然知道父王特别的宠爱她,所以她也特别留心父王的情绪,有时遇到些不顺心的事,或者朝政上又出了些麻烦,风彻虽然极力不表现在脸上,再加上他平常一贯冷著张俊脸,也很难看出他的情绪来,可是涟漪能看出来,因为她父王的眉头会比平时皱的紧一些,这时候她就会故意出些坏点子,或者耍宝逗风彻开心。

在风彻的允许下,涟漪可以自由的进出太医院,那里多得是各种稀有珍贵的药材,涟漪就拿著那些稀有药材照著那本书学习制毒,毒药成不成攻,当然需要实验咯,所以可怜了水漾宫的那群人,经常无意喝错一口水,吃错一块糕点,就上吐下泻一整天,更惨的直接昏睡在花园里喂上一整晚的蚊子。

自从发现自己制作的秘药和泻药都非常有效後,涟漪倍受鼓励,再接再厉制作些更高难度的毒药来,比如什麽三步穿肠散,化尸粉,穿心散等等,单听名字就吓人的不行。太医院里几个老御医,每每看到涟漪出现,都避让不极,生怕这小鬼头一个无聊又给他们丢上什麽痒痒粉之类的怪药。

按理说这丫头的童年应该挺无忧无虑的,可是她自己可不这麽想,上辈子没有过哥哥姐姐,这一世突然多了五个哥哥还有一个姐姐,她觉得挺新奇的,也想试著感受一下什麽叫兄妹亲情,结果她错估了形势,对方就算比她年纪大,可是心理年龄毕竟都是孩子,每次和他们一起玩,她就觉得累,老觉得自己像小学老师带著一大群孩子。最後她就想著办法不和那些孩子一块玩,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天生讨喜,不论她摆出什麽冷脸,怎麽刷无赖,她的几个哥哥姐姐还是天天都往她的水漾宫跑。

这一天,秋叶从御膳房给涟漪准备了些精致的点心,正好是阳春三月,水漾宫里的樱树开的正艳,淡粉嫣红的色泽层层叠叠的铺满了整个水漾宫,压满枝头的粉红花瓣带著轻轻浅浅的花香,让涟漪觉得舒畅不已,让夏雨给她搬了张躺椅在院里,自己就这麽躺在椅子上享受著这难得的午後闲暇,微眯著杏眼,静静看那微风拂过,那粉白微红的花瓣飞舞飘零,美的让人叹息。

可是偏偏就有些不识相的人,比如她的三皇兄风昭,此刻大摇大摆的走进水漾宫,然後就吵吵嚷嚷的说要找涟漪,隔很远就听见他霸道无理的声音“涟漪皇妹呢?我来找你玩了!”涟漪赶紧翻个身背对他的那个方向,翻个白眼懒得搭理。水漾宫的丫鬟侍卫们私底下也排了个最不受欢迎的单子,排第一的就是这三皇子。这孩子年纪小小就喜欢欺凌弱小,霸道傲慢,而且脾气还相当古怪。

灿然那丫头也知道小涟漪不太喜欢这三皇兄,於是凑过去好言相劝,“三皇子殿下,涟漪公主在休息,吩咐过不许打扰呢,要不殿下改天再来吧。”结果风昭恨很的冷哼一声,看也不看灿然一眼,就自个四处奔找起来,灿然无奈的叹息一声。

果然要不了多久,风昭就发现了躲在角落里假寐的涟漪,他带著yīn谋的邪笑,慢慢靠近涟漪身边,然後凑到涟漪脸庞,正准备大吼一声吓吓她。谁知道嘴才张开一半,原本睡的好好的涟漪突然起身,然後朝著他张大的嘴就给丢了一颗黑漆漆的丸子,看那颜色也知道不是什麽好东西。果然风昭满脸恐惧的咳嗽著,想把药给吐出来,可惜涟漪制造的药丸都是遇水即溶。所谓涟漪出品,必出上品。

看著对方爬在地上使劲的干呕,涟漪丝毫不内疚,反倒坐直了身子面色不善的看著他。知道肯定吐不出来了,风昭一脸幽怨的看著小涟漪,不情不愿的说道“今天有人给母後送了八宝楼的糕点,我知道涟漪喜欢吃,特点带过来给你尝尝的,谁知道涟漪还给我下药……”这说话声越来越轻,最後竟然还带著点呜咽。

涟漪在听到他说的糕点时,眼睛就下意识的跟著睁大了,又看见他那委屈的样子,无奈的投降了,这孩子在别人面前气焰那麽嚣张,却每次都被自己欺负的那麽惨,而且还不知道学乖,依旧天天往她的这水漾宫跑,要知道涟漪最新研制的泻药和痒痒粉,笑笑散都在他身上试过效果的,竟然还有胆子再来,嗯,果然是勇气可嘉。念在他今天不是故意来打扰她休息的份上,涟漪从怀里又摸出一颗白色的药丸递给他,风昭原本委屈的小脸再看到伸到自己面前那如玉的小手时,瞬间咧开嘴笑了。

等两个小屁孩趴在桌上吃风昭带来的糕点时,涟漪手脚敏捷的赶紧把那叠桂花糕端到自己面前,然後把核桃酥推到风昭面前,风昭不服了,气的哇哇大叫“不公平,我也喜欢吃桂花糕!”涟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边把桂花糕端朝自己怀里小心护著,边冲著他说“你还是当哥哥的呢,好意思抢妹妹的东西麽?”风昭一听,只得恨恨咬起自己面前的核桃酥来,其实八宝楼的糕点都是一绝,也不是涟漪不喜欢吃核桃酥,只是从小就偏好桂花香味的东西,这个她自己也说不太清楚。

吃到一半,涟漪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问“听说你昨天在芝雅的桌子上放蚯蚓,太傅罚你抄书呢,都抄好了麽?”这话一出,坐在对面的风昭忍不住僵硬了身子,涟漪眯著眼笑,大概也猜到了,他肯定又是偷著出来玩了。

风昭努力的直起身子,他可是哥哥,怎麽能老被这个妹妹看不起呢,“我,我,等下我就回去抄。”涟漪板起小脸斜著瞅他“你还想玩到什麽时候?赶紧回去抄去,不然以後别来找我玩了。”果然涟漪的话对风昭最有效,风昭咬咬牙不甘心的站起来,“那我回去抄就是了。

“我明天再来找你玩。”说完,一阵风似的跑远了。涟漪无奈的叹气,她才三岁哟,怎麽她老是充当著姐姐的那个角色呢。

5.绝色美人

大概是遗传了杏妃的容貌,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涟漪的脸上已隐隐可以看出些倾城之色来,当然对於这一点她自己是毫不知情了。老觉得铜镜照不清楚,所以也就不大喜欢照镜子了。还没等她安安静静吃上几块桂花糕,前院又有些骚动传来,她无奈的皱眉。

果不其然,才走了一个麻烦,又来了两个小麻烦。来人正是涟漪的五皇兄和六皇兄,因为他们两同是五岁,所以关系更加亲近,感情也更加深厚。涟漪私底下把他两叫做连体婴,这不,这两只又同时出现了,涟漪不大友善的看著他俩,六皇子风倾有些怕怕的先停住了脚步,五皇子风染胆子要稍大点,但是也在靠涟漪三步之外停住,两人都有些怕怕的瞅著她,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既然这麽怕我,怎麽还天天跑来找我,有被虐倾向?

然後她态度更恶劣了,气势汹汹的问“又来干嘛?不怕拉肚子了?”这两只都是试过她最新研制泻药的效力的,听她这麽一说,站在後面的六皇子风倾立刻觉得有点腿软,倒是五皇子风染犹豫著开了口,不过那讲话声音明显底气不足,“涟漪皇妹,听说流晋的使节给父王送来一个大美人,我们是找皇妹一块去看的。”涟漪一听这话,瞬间来劲了。

马上从凳子上滑下来,还埋怨的说“你们怎麽不早说。”这麽一说,五皇子风染更觉得委屈了,嘟囔著“你一见到我们就生气,哪有机会说。”涟漪也懒得和他计较,只催著他们赶紧带路一起去看,她的这个世界分为四个大国,除了她出生的风越以外,还有南离,青川,流晋三个国家,别的先暂且不提,就说这次来访的流晋国吧,流晋盛产美人,那是举世皆知的。就连涟漪都久仰其名。

所以一听说流晋特意献上美人一名,立刻就心痒难耐,想去见识一番。好在三个孩子年纪都小,身子也没开始发育,所以就从密道过去了。其实所谓密道就是涟漪最喜欢钻的那啥狗洞。

曲曲折折的绕过很多树丛中的小路,三个小鬼头已经离他们父王见客的凉亭不太远了,当然他们也不敢太靠近了,父王的功夫到底有多高,涟漪说不清。可是涟漪知道,其实他们做的这些事父王肯定知道,只要他们不出太大的乱子,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清楚凉亭那边的景致,一个身穿殷红色纱裙的女子,身姿婀娜,体态媚惑,可惜正好背对树丛,涟漪几次转头想看清一点,都看不清楚面容。不免觉得没劲,然後她退向後去,换风倾和风染去看,两个傻小子也爬在那左看右看,结果还是没看到脸,不免和涟漪一样失望。

几个孩子都觉得有些心有不甘,然後凑在一起出馊主意。风染和风倾对父王是很畏惧的,所以涟漪提议再凑过去一点的时候,两人都不敢做声了,可是涟漪女王是谁,马上拿出看家本事,威胁两人乖乖听话,不然让他们继续回去拉肚子,不可谓不yīn险。

坐在凉亭里正和流晋使者交谈的风彻,不自觉的轻皱眉头,然後视线仿佛不经意一般扫过涟漪他们藏身的树丛。又继续放下茶杯,与流晋的使者谈笑风生,涟漪一看觉得有戏,父王分明发现了他们,却没有点破,看来是决定眼不见为净。

於是三只小鬼头又靠过去了一些,终於可以看到美人的脸了。涟漪心下有点得意,嘿!她算是除了父王外,第一个看清美人的人了吧。回去可以好好给冬雪她们几个丫头吹嘘一番。美人就坐在父王身边,巧笑嫣然,顾盼生辉。近了方才看到她酥xiōng半掩,肤如凝脂,纤腰不盈一握,这女子打扮竟如此艳丽,越看越是觉得她媚意荡漾,妖艳无匹,这是一个从骨子里就散发出妖媚的女子。

涟漪看到这里,脸色不禁一沈,这完全是与母妃截然不同的风情,世间又有几个男人能抗拒得了,又看到自家父王神请早已不似平时的冷清高傲,涟漪已暗觉不好。看到她一下喜一下怒的表情,身边两个小鬼头也按耐不住了,於是齐齐凑过去想看个清楚,这一挤不要紧,可是刚好涟漪正在走神想心事,结果三个人就这麽失去平衡倒了出去,小小的树丛哪能撑住三人的体重。

於是乎,凉亭之内的风彻还有流晋的使者,新到的美人以及一旁服侍的丫鬟们,就这麽看著不远处的树丛发出劈啪一声,然後从里面摔出三个小鬼头来。涟漪平时哪有这麽狼狈过,於是把所有罪责都推给了身旁两个小怪,边揉著脑袋边指责他俩“你们俩个笨的像猪一样!”风倾和风染当然知道自己坏了大事,也唯唯诺诺不敢还口。

反正事情已经败坏,知道逃不过去了,涟漪只得带著那两个小鬼头走向凉亭,这时候主动认错,总比事後父王亲自找上门来好些吧。涟漪扬著小脸,走的昂首挺xiōng的,相比起身後两人,完全没一点认错的形态,一进凉亭,她就先俯下身子行礼。“孩儿给父王请安。使者大人安好,美人姐姐安好。”

涟漪不慌不忙的给在做诸位请完安後,就按规矩侧立一旁。倒是跟在她身後的五皇子和六皇子,觉得事迹败露了,心下十分紧张,畏畏缩缩的走上前来,“孩儿给父王请安。”看到他们瑟瑟索索没出息的样子,风彻不自觉皱起眉头,面色也不善,“你们俩个先给我退下,涟漪过来。”涟漪以为请完安後就没什麽事了,刚要和皇兄们一起转身离开,却听见风彻指名要她留下,她心里暗道不好,该不是父王知道是她唆使他们两个爬过来看美人的吧。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她还是乖巧的走了过去。见她走到跟前,风彻却似往常一般将她轻轻抱到腿上,然後伸出食指将她刚才不小心沾到的泥土给抹去。语气有些责备的说道,“女孩子家,怎又去钻那狗洞?”涟漪悄悄吐吐舌头,忙说“孩儿知错,孩儿以後不敢了。”风彻这回却没轻易放过他,“你上次也说知错了。”呃,涟漪一下子哑口无言。

突然,坐在一旁的流晋使者却来插话,“陛下,此女莫不是陛下的七公主涟漪?”风彻微微侧过头去,轻淡的答道“正是,此女甚是顽皮,严缺管教。”听父王这麽一说,涟漪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风彻看到她这小动作,心情突然又舒畅了,嘴角隐隐带笑。

使者大人再接再厉“刚才见此女气度出众,聪颖机灵,长大後必定不凡。”他话音刚落,一旁的红衣美人也插进来道“难怪传言陛下甚是宠爱七公主,奴家今日一见,果真美的跟个小仙女似得,又如此的机灵可爱,奴家甚是喜爱。”说完,还盈盈的一笑,这一笑媚惑天成,风情万种。就连身为女人的涟漪都不免被迷,当下她心里更是暗叹不好,若父王当真收了这女子为妃,日後定会与自己的母妃争宠。

风彻的心情似乎很好,不知是不是身边的人都在夸赞涟漪的缘故。竟也没有责罚涟漪,而是端起身前盛放桂花糕的小碟,抬到涟漪面前。涟漪不解的抬起头看去,只见风彻一张俊颜中隐隐含笑,已经没有丝毫要责怪她的意思了。她立刻食指大动,赶紧捏了两块桂花糕在手中,张开小嘴咬了一口,唔,没有八宝楼的桂花糕香,不过也相当美味。

看著风彻宠溺的抱著小涟漪吃桂花糕,红衣美人又忍不住来插话“涟漪公主喜欢糕点吗?我流晋有一种留香糕,分别选用四种鲜花,四种果脯而制,尝起来清甜不腻,吃过之後唇齿留香。”本来对她没几分好感的,却在听到这糕点後,生起了跃跃欲试的感觉。

风彻看出了小家夥嘴馋心动,淡淡的道“又馋了?父王找人给你做就是。”涟漪双眼放光,忍不住感动的看向自家父王,但是转念又想,怎麽能让这红衣美人看了自己的笑话去,让她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可以用美食引诱的小鬼,然後又对著风彻坚定的摇头拒绝了。风彻虽然奇怪她一秒一个表情的小脸,却不知她心里的念头,权当作小鬼的喜怒无常看待了。

之後,他们又谈论了些关於两国邦交之事,不是涟漪感兴趣的,她就没在意听,反倒是对那红衣的美人感了兴趣。虽说她天生媚意,却并没看到她故意显露风情,反倒是在一旁静坐品茶,然後不时对小涟漪露出友好的浅笑。最後涟漪总结道,果然不是一个简单角色。

隔日,整个皇宫都在为宴请流晋使臣而忙碌著。就连後宫也没闲下,各宫的妃子们纷纷梳妆打扮,生怕被流晋即将献上的美女给比下去。其实涟漪到觉得根本没有比的意义,完全就不在一个级别上,流晋这次也不知道安的什麽心?真是为了拉拢两国邦交?似乎没那麽简单,这回献上来的美人,不但有貌,更有深度,所谓深度就是涟漪也看不懂她,好歹上辈子活过二十多年,什麽人也都见过了,却没看出这女子的意图。

杏妃今天身穿鹅黄的宫装,眉目如画,清丽难言。看的涟漪脑中浮出一句诗来,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相比之下,涟漪的装备就要鲜艳多了,鲜红的小袄,还有头上两粒用红纱绑起的团子,怎麽看怎麽像过年时,家家户户门口挂著的招财童子。偏偏所有人都说她这样装扮特水灵可爱,任她百般耍赖都不给她换掉,她只能屈服。

宴席间,文武百官恭维吹捧,忙的是不亦乐乎。看的涟漪只打瞌睡,最是无聊就是看他们打官腔,利益冲突的,字里行间还夹枪带棒,难道就不累?抬眼看父王,似乎他也觉得无趣,抬著酒慵懒的坐在龙椅上。

流晋的使臣突然插出来说话“既然大家今天如此高兴,就让我们流晋的三公主献舞一曲,给大家祝祝酒兴。”席间的红衣美女闻言微微一笑,又是万般风情乍现。一席重臣只看得目瞪口呆。涟漪也注意到母妃面对此女,竟显得有些不自在,心里暗叹,不论在什麽时候,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最准,看来母妃也察觉到这女人将会是她争宠的对手了。

她一身绯红的舞衣,裙摆拖曳拖地,赤足上台,脚上还套著银铃,走动中铃音清脆。然後有音乐声起,她身姿浮动,一袭红衣在台上翩飞,似红莲更似炽焰。台下众人莫不被其舞姿所迷。一曲毕,她抬头谢礼,面容艳丽,一双桃花眼明媚动人。在台下重臣皆为舞姿所迷的时候,只有涟漪主意到自家母妃握的泛白的指尖。

当夜流晋三公主流云裳被父王封为云妃,赐住云水宫。不巧的是,恰在水漾宫旁边,涟漪的猜测果然没错,云妃自入宫起,即获父王宠爱。杏妃再如何倾城脱俗,终也沦为过去。

那一刻涟漪深深感受到,帝王最是多情,却也无情。

6.狗洞钻出个公主来(微H)

接下来她开始跟著几个皇兄皇姐去上太学。她是年龄最小的一个,却被风彻特许提前,原因竟是:整天只知道钻狗洞,成何体统!

她到不反对多学些字,多懂些知识。烦就烦在她这一入学,几个小屁孩更有机会粘她了,真是有利必有弊啊!她有时真是不太想得通,明明父王刚给他们又添了个八皇妹妹风晴雪,她也不算是最小的妹妹了啊,怎麽这几个还是那麽喜欢在她身边绕。真是恼人!

这天太学散了,她本准备赶紧先溜的,却还是被风昭给发现了。风昭不依不饶的缠著她,硬要和她一起回去,风倾和风染那两个小屁孩也尾巴似得,甩不掉。她正无奈又发作不得时,突然脑中有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本公主今天心情好,带你们去见识一下!”涟漪笑的贼兮兮的。

“见识什麽?”风昭的好奇心最强,最经不起挑拨。风倾和风染毕竟是弟弟,有些迟疑的说:“涟漪,不要再做奇怪的事了,会被责罚的。”

看到没?那个再字说明了一切。可是涟漪现在已经被恶魔附体了,哪听得住劝,心里是越来越按耐不住。好在身边还有风昭在,风昭的好奇心和胆子一样大。

果然,风昭听了两个弟弟的话,小小的剑眉一扬,“你们怕那就别去了。”此话一出,风倾和风染又不甘心了,最终的结果就是。四个小鬼头趴在云水宫的围墙下,商量怎麽进去。

风涟漪笑的最邪恶,因为她在墙角发现了一个狗洞。勾勾小指,其他三个小鬼马上靠了过来,在涟漪的带领下,他们四个熟练的钻过狗洞。云水宫与水漾宫的布局完全不同,水漾宫按了杏妃的喜好种植的多是杏花,樱花之类的植物。

云妃从流晋而来,竟不大喜欢花,满园种的都是枫树。现下正值深秋,满树枫叶已经是一片火红,宛如不灭的火焰,果真是枫林如火。看到这满院的红火,不期然想到那个爱穿红衣的艳丽女子,似乎还挺相称。

风昭鬼鬼祟祟的伸头四处望了一眼,然後问涟漪“我们到这里做什麽呢?”涟漪白他一眼,理所当然的答道“当然是来看美人啦!”难道来这里看枫叶的麽?正巧不远处有一对侍女从小路走过来,涟漪忙拉下风昭露在外面的大头,四个小鬼躲在角落里静静等她们走过。

“云妃娘娘可真受宠,陛下天天都到云水宫,都没怎麽去水漾宫了。”

“那可不是,咱们云妃娘娘那是天生媚骨,哪个男人抗拒得了。”

“嘿嘿,陛下和娘娘在云碧池,弄不好又是鸳鸯戏水呢。”

两外两个丫鬟一起轻打她,“哎呀,别说这个,真难为情。”

等她们走後,四个小鬼头才从藏身的树丛後闪出来。刚才那几句话,涟漪可算听明白了。看来父王正在那云碧池宠幸美人呢,这叫做什麽?这叫不早不晚,来的正是时候!

涟漪立刻化身为撒旦,她嘴角带著邪笑对那三只小的说“咱们去云碧池吧!”

三个纯洁善良的孩子,哪里禁得住魔鬼的诱惑,连挣扎和反抗都没有,就拜倒在了撒旦脚下。就像是亚当夏娃被蛇给引诱偷食禁果一般,三只无辜的小绵羊,明知道那样做是不对的,可是却又禁不住涟漪的引诱,还是义无反顾的跟在她身後。

云碧池其实是从温泉里将水引来,然後在这池中供妃子们沐浴用的。似乎每个宫里都有那麽一个,看来父王并没有厚此薄彼。

只是这云碧池和水漾宫的又不一样,看上去竟然像露天的,除了外围这一圈茂密的枫树。池子的周围只搭建了一个六柱的小亭,小亭的四面倒是被层层叠叠的白纱给挡住,但是池内的景象还是能隐约看到个大概来。

刚靠近就听到那边传来的,喘息与娇吟。涟漪心下不由一喜,连老天都站在她这边!

几个孩子里,只有五岁的风倾和风染不懂这是啥事,八岁的风昭已经隐约知道是什麽事,一张帅气的小脸已经染上红晕。

唯独涟漪显得有些迫不及待。猜测父王现在应该专注的很,没那闲功夫理会外界,涟漪带著那三个有些傻眼的,继续靠近到视野更开阔的地方去。

这一看,涟漪也有些傻眼。父王果然宝刀未老,好高难度的动作哦,云妃整个人被父王抱在怀中,身子完全没有受力点,只得用手紧紧搂住父王的肩膀,然後边颤抖的呻吟,边娇媚的在父王耳边叫著“啊,王!奴家不要了……”

这真是火热又激情,涟漪看的眼睛都直了,等她回头去看那三小鬼头时,发现风昭用力捂著鼻子,似乎快流鼻血了,风倾和风染早就吓的呆掉了。虽然心里觉得吓到这两小鬼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又想,也算提前给他们上生理健康课吧。

云妃纤细的雪背,就这麽对著我们,曲线优美体态诱惑,竟然有美人如斯。难怪就连一向冷冽无情的父王,都对她宠爱不已。

风彻的手臂勾住云妃的两条玉腿,将云妃整个人抱在怀里。风彻自己则笔直站在池子中,唯独腰部和双臂微微用力,将云妃迎合著他挺动的速度,抬起又放下。云妃纤细的玉臂则紧紧环著风彻的肩,仰著头低低的呻吟,“啊哈……嗯……”

缓缓有夏风拂面,白纱被轻轻掀起一角,那如凝脂一般的美人就这麽明晃晃的映入眼帘。可是最吸引涟漪目光的却是拥著她的那个人。和印象中一样强健的躯体,坚实的手臂,还有他动作时,不断绷紧和放松的肌肉线条。

涟漪突然觉得脑海里有什麽轰一下子就炸开了。目光不由自主就向下看去,在那里,雪白的美臀正在奋力的吞吐一根粗大的硬挺。云妃不断扭动著身子,想要逃开那有些面临失控的速度,可是双腿被牢牢的禁锢住了。只能一遍一遍的在那人耳边求饶,“王……饶了我……求求您……嗯啊……”

云妃的呻吟声再加上风彻低沈的喘息,仿佛有种莫名的魔力,涟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也变得混乱起来。那香艳到极致的一幕,震撼到的并不止是她,还有她身後的三只小绵羊。风昭的脸早就憋的通红,风倾和风染也是一副痴呆的模样。

池子那边的激情还在上演著,涟漪不得不佩服父王那强悍的体力和持久力。却不知道是谁实在忍不住动了,发出一丝非常轻微的树枝被折断的声响。缩在一起的几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涟漪还心存侥幸,强自镇定下来,对那三只比了撤退的手势。

却没看到池子里的男人身子瞬间僵硬,然後池中溅起水花一片。只是眨眼之间,一个健壮伟岸的男人赤裸著站在亭外,直对著他们藏身的树丛,脸色铁青的厉害。腰间竟然只用随手从亭上扯下的白纱围住,那结实的长腿,精壮的xiōng肌,一览无遗。

四个小鬼惨兮兮的从树丛里爬出来,一个个头都能低到地上去了,根本不敢直视风彻的脸。唯独涟漪悄悄的扫了眼水池的方向,云妃因为他们四个的突然出现,也羞红了俏脸,只得把身子压得低低的,全藏在水下。

“都给本王抬起头来!”风彻的声音冷酷凛冽,一看就是气得不轻。四张小脸不敢再藏,赶紧抬头看向他,一看更觉得恐怖了,父王一副要吃人的嘴脸。

胆子最小的风倾已经忍不住哭出来,风染也吓的快哭了,就风昭还一脸准备慷慨就义的表情。涟漪呢?她又走神了,她忍不住从父王的俊脸上一路看了下去。哇!好宽阔的肩膀,xiōng肌好结实,竟然还有腹肌,还有那双长腿,真是极品男色啊!她心里忍不住暗赞,可惜了围在腰间的那圈白纱,隐隐约约的让她看不大清楚,不过勉强能看清轮廓,果然也非凡品。

风彻黑著俊颜,一张张小脸看过去,看到站在最後的涟漪时,差点气到吐血。他就知道这几个孩子再如何顽劣,也不敢胆大包天做出这种事来,八成又是她起的头。

两个年级稍小的,已经被吓得哭了,风昭似乎也有些知错。再看涟漪,又是一股火气涌上来,她竟然还走神了,一点歉意都没有。风彻极力的压抑著自己的怒火,“你们有没有什麽话要说!”

风染带著哭腔的说“父王,孩儿知错了,请父王原谅孩儿。”一看风染赶紧认错,风倾也变哭边说“父王,孩儿,孩儿也知错了,555……父王原谅孩儿吧。”风昭也没办法,只有赶紧低头认错,“父王,孩儿也知错了。”然後风彻把视线转移到涟漪身上,只见那丫头还偏著头对著他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寒著脸叫醒她,“涟漪,你有话要说吗?”涟漪正被眼前的极品男色迷的晕头转向,迷茫的抬起一张小脸,开口就说“父王,您的身材真好。”好吧,此话一出,风彻直接气到哑口无言。

直到风彻走到自己面前,涟漪才反应到刚才自己讲了多麽不得了的话,苦著一张小脸,现在只能靠装乖哄父王高兴了吧,但愿他心情一好就不和她计较了。风彻走到这小丫头面前,正准备斥责她几句,谁知道,涟漪突然就冲过去抱著他的大腿准备撒娇。

这一切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可是围在父王腰上那条白纱为何那麽不合作,她只不过那麽轻轻的一碰而已,它就随风滑落了,方才涟漪一直抱怨它的不识时务,遮挡了最不该遮的地方,现在它可算如她愿了。

涟漪本来准备好的一大堆撒娇的话,眼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她抬著精致的小脸,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巨物,一下子忘记了反映,心里只有一个感受,实在是太壮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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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呜~被劫持啦

年少无知的快乐时光,应该是过的最快的吧。似乎就在到处惹祸与钻狗洞的时间间隙里,两年就这麽过去了,涟漪的五岁生辰眨眼即到。年年的生辰父王都会替她大肆庆祝一番,虽然没什麽不同和特别的地方,不过热闹一下总是好的。

在她生辰的那日,依旧是灿然那丫头,再次把她从温暖的被窝里给拎了出来,然後春夏秋冬四个丫头在一旁忙个不停,又是替她沐浴,又是挑选衣服。涟漪这一次坚持不穿大红,想到从前只要一有节日就被打扮的像个红包,她就憋屈。

涟漪的五官全遗传於杏妃,小小年纪已隐隐现出绝色,那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又灿若繁星。只要这麽冲著谁甜甜一笑,没有不看了失神的,尤其是那张花瓣一样的小嘴,又甜又会讨喜,这宫里上上下下无人不喜欢她。当然,她那恶魔的性格同时也让人头疼不已,可是每次做了坏事,她只要撅著小嘴一撒娇,也没人不心软的。尤其是他们的王上,对涟漪的宠爱那是有目共睹的。

涟漪一直歪著头打瞌睡,任凭她们几个折腾,等到时辰差不多了,才被灿然给摇醒。一睁开眼就震撼了,今天母妃穿一身鹅黄的宫装,额头上还细细的贴了花黄,灿然还特意给她挽了一个云鬓,然後插上一支金步摇。只见母妃肤如凝脂,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美得如此无暇,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隐隐约约听到灿然在母妃身旁说“今天王上见到娘娘,一定会被迷住的。”母妃听完笑的如三月桃花一般。涟漪无奈的叹气,帝王的宠爱最是无常,难道您还没有看破吗?

等杏妃带著涟漪到场时,风彻已经入座了。母妃见到他的瞬间,原本澄澈的杏眼突然多了些光彩,却在看到他身旁的云妃时,再次转为黯淡,涟漪不动声色的看著,却也无能为力。涟漪把视线移到云妃身上,发现云妃今日也是盛装出席,殷红的宫装仿佛被她穿出生命一般,美的直叫人炫目,她的眼睛含妖带媚,云雾缭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芳泽。相比之下,母妃若是那下凡的仙子,云妃就是那风尘中的妖女,而仙子与妖女,对男人来说,还是妖女更有吸引力吧。

风彻见到前来请安的杏妃和涟漪,一双黑亮的凤目,缓缓从杏妃身上扫过,然後落定在小涟漪身上,唇边不禁勾出抹笑意,朝她伸出手去。“到父王这来。”涟漪乖巧的应了声,然後走到风彻的面前,风彻轻巧熟练的抱过她放在腿上,然後示意杏妃退下。涟漪敏感的发现母妃转身时的背影似乎夹带著无限的忧伤与哀愁。涟漪只能无奈的皱眉。

却不想被风彻看到了,“谁惹你不高兴了?”涟漪扯出一个笑脸,“没什麽,一大早就被叫醒,孩儿没有睡饱。”风彻听完淡淡的道“时辰还没到,在父王怀里睡会吧。”涟漪也不和他客气了,当下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靠著他宽阔的肩膀就这麽补眠去了。而坐在身边的云妃则是,轻轻握著杯清茶,透过茶香氤氲,一双美眸静静的注视著这边。

等涟漪被父王给喊醒时,桌上已经上满了菜,涟漪揉揉眼睛,还有些恍惚“怎麽就上菜了?不是还有歌舞麽?”风彻将一块糖醋排骨夹到涟漪的碗里,表情柔和的说“看你睡的正熟,没有叫醒你。想看的话,让她们再跳一次就是。”涟漪听完皱了下眉头,“不用了,反正年年都有得看。到真是有些饿了。”说完准备从风彻怀里滑下,却被风彻给抱紧了,在她头顶说了句“难得今日生辰,就由父王抱你吃吧。”

呃?这麽好的待遇?然後涟漪眨巴著大眼往周围一看,果然,众嫔妃全都眼露嫉妒的盯著她。到是几个皇兄还有皇姐看著她,笑容天真灿烂。真好,小孩子不像大人这麽善妒,涟漪心想。

异常舒服的靠在风彻的怀里,享受著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帝王亲自喂食,这待遇真是前无古人後无来者。涟漪的眼睛只需要看向自己想吃的菜色,父王就会伸手替她夹来,而她只需坐在他怀里张著嘴等待美食,多麽的惬意啊。真是一个不错的生日,她得意的想。

散席後,她乖巧的和父王道别,然後就随著杏妃回水漾宫了。一路上她走的有些心急,恨不得能马上赶回去,身旁的几个丫鬟都只是笑,却也并不惊奇。原来,每年生辰那日,她都会收到她的大皇兄送来的礼物,各种千奇百怪,闻所未闻的稀奇东西都会被送来,每一次涟漪见了都是爱不释手。直到她有一次忍不住拿出来炫耀给几个皇兄看,才知道原来大皇兄的礼物是只有她才有的,其他几个皇兄就从来没收到过。这也让她更是得意和珍惜了。

一回到水漾宫,她就忍不住追问。“大皇兄的礼物呢?”春雨夏夜看著她摇摇头,表情也有些怪异。这年年都有礼物送来,却唯独今年没有。

涟漪一下子垮下小脸,郁闷的说“大皇兄不喜欢我了,他不记得我生日了。”然後垂头丧气的进了自己的小屋,关上门不肯出来了。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突然感到一阵凉意,难道是窗没关好?微眯著眼睛正要查看一下,却发现床前有一个黑影,吓的涟漪正要尖叫一声,突然,黑衣人闪电般的伸出手在她身上点了一下,下一秒,她就发现自己大张著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害怕,而是激动。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吧?真厉害啊!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人,目光里是满满的崇拜。不过那人却没领情,动作迅速将她给拎起,跟拎小鸡似地。然後从窗子跃出,几个轻灵的起落,已经出了水漾宫。她这才後知後觉的猜测,这个高人难道是刺客?

涟漪还没想明白,突然这个人的脚步就慢了下来,他面前一下子出现四个同样身穿黑衣的夜行者,这让涟漪一阵欣喜,对面这四人应该是父王安排给她的影卫。这可是传说中的高手对决,以前电视上经常放,不过亲眼看见,这感觉分外让人兴奋啊。

四对一,形势对这个刺客非常不利,可是这个人却不慌不忙,只是将手临空那麽一抬,他的身後凭空闪现出十来人!涟漪忍不住翻白眼,怎麽是打群架啊,太破坏美感了!明明应该是两个绝世高手,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相约在皇城之巅决一生死。这样才对啊,这才有气氛,有意境啊!

那十几个人迅速缠住四个影卫,看对方人数众多,其中一个影卫立刻燃放了信号弹。宫中的侍卫和影卫听到了动静,都迅速的向这边赶过来。挟持涟漪的黑衣人却头也不回,也迅速的离开,涟漪透过他的肩膀向後看去,信号弹一放,不到片刻就聚集了一堆皇宫的侍卫,那边的十几个黑衣人完全陷在了包围圈中。

又是几个起落,皇宫完全消失在眼後。涟漪再一打量,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但那黑衣人却完全没松懈,一直带著她快速的行进,涟漪那小孩子身体,本就容易犯困。而且她期望中的绝世高手飞天遁地的打斗场面,也没有发生,又是失望又是犯困。反正已经被劫持了,她干脆就靠在那人的肩头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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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你敢无视我

直到涟漪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若不是这张床和自己的床差太多,她真要以为昨夜全是一场梦了。她刚一醒来,就有丫鬟抬著盆水,进来服侍她梳洗的。她不禁暗暗吃惊,原来古代的绑架待遇还挺高的。

刚弄的差不多了,一个男人就推门而入,然後自然无比的坐在桌前,对著涟漪摆出一副打量的神情。他身後还跟著一个男子,安静的站在身後,不知为何涟漪看那人有点眼熟,接著就想起站在身後那个,不是昨天的黑衣人大哥嘛。还真辛苦他昨晚负重一晚,把她给弄到这虾米鬼地方来了。

既然对方爱看,涟漪也不是小气的人,大大方方坐在那人对面,也毫不客气的打量起对方来,看上去似乎三十来岁,剑眉飞扬,一双墨瞳不怒而威,却隐隐带著戾气,看来这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主,再看他的五官,竟然也称得上是极品俊男一个,当然涟漪在心里暗自把这人和他父王稍稍对比了一下,还是得出自家父王要帅上一些,不过论气质,两人却是不相上下的,此人坐在那,似笑非笑,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看来决不是个小人物。

那人也只是打量她,却也不开口,他不开口却不代表她也是哑巴。涟漪摆出自己的招牌笑脸,“大叔你好,今後请多多关照!我喜欢吃甜的,不喜欢辣的,还有,我喜欢吃糕点,一定要多给我准备些哦。好吧,暂时就这麽多了。”

倒是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有些诧异的挑起眉看她,似乎很奇怪她不但没害怕,还敢讨价还价的提出一堆要求。那人面上带著浅笑,语气温柔的反问她,“若是我不答应呢?”

不是吧……涟漪瞪圆了眼睛看他,“大叔,你看你气质出众,尊贵非凡,一看就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啦,总不至於虐待儿童吧,再说人家的要求不过分嘛。”

那个男人还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没明确的回答,却对著身後的男子打了个手势。然後那个男子就出去了,一会之後,他又走了进来。却还是一言不发的,静静的站回男人的身後。

涟漪抬起头悄悄的看那位刺客大哥。昨夜月黑风高的没看个清楚,这个杀手还有点帅,不过却是不带一丝人气的冷冽,那双眼睛寂静的没有丝毫波澜,刀刻般的五官也淡漠的没有一丝表情。似乎感觉到涟漪在打量他,那人微微侧目看过来,眼神泠然的不带任何温度。

很快就来了一群丫鬟们,手上都端著各种口味的膳食,几个丫鬟的手脚非常利落,一语不发的迅速将各种吃食上齐,又轻悄悄的退下了。

涟漪正好也饿了,也不和他们客气,拿起筷子扫了一眼桌上的糕点,她有些抑郁的抬起头看向对方。那人仍旧一脸兴味的直盯著她看,也没任何表示。涟漪皱著眉对他说“大叔,你以後一定要记住。我喜欢吃桂花糕。”

那人闻言竟然浮起淡淡笑意,拿起筷子夹了桌上的一块糕点放在她的碗里,然後低沈的嗓音说“你先尝尝这留香糕。”涟漪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数了,留香糕不是流晋的美食麽?那麽劫持他的这位是流晋人?

将那块糕点放入嘴里一咬,果然如云妃所说的,甜而不腻,唇齿留香,花香伴著果香,确实是一道相当不错的糕点,可是却还是不敌她最喜欢的桂花糕啊。涟漪在心中流泪,呜呜,桂花糕啊桂花糕,我今天特别想你!

直到她吃饱之後,那人才带著淡淡笑意的开口“一直听闻七公主如何冰雪可爱,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涟漪抬起小脸看向他,反正现在身在狼窟,对面这只笑面狐狸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还是装乖好啦。

“大叔,我什麽时候可以回家啊?”她故意做出一副天真可爱的表情,虽然心底很不屑,不过乖小孩才能让大人放下戒心嘛。

“只要你乖乖的,你父王很快就会派人接你回家。”那个人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

却不想,从那笑面狐狸怀中遗落一块丝巾,正好落在涟漪面前,她弯腰拾起,随意的一瞥,然後立刻叫住他,“大叔,你的丝巾掉了。”

那人脚步一僵,将丝巾接过去,也不答谢转身就离开了,脸色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太好。涟漪忍不住想,大男人竟然用红色的丝巾,太骚包了吧。这男人看上去还蛮帅的,竟然有这种奇怪的嗜好。

涟漪刚到园中逛了一下,发现这个山庄似乎还挺大,除了她这个园子,似乎还有七八个这样的园子。亭台楼阁,水池假山都别出心裁,独具一格。她这园子里最显眼的就是这荷池了吧,虽然不知道它夏季的时候是如何的美轮美奂,但是,时至深秋,满塘残荷,别显凄楚。

她也不知道为何,坐在塘边看著残荷,竟然发起呆来。等她回过神来,身後已然站立了一个人,侧过头看去,竟然是那冷面的杀手帅哥。

她实在是快无聊死了。转身想和他搭话,结果人家直接把她当成空气无视掉了。当然,若是以为涟漪就这麽放弃了,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他越不理她,她就越有劲,想她可是号称整个风越王宫里最难缠的主。

她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讲了好久,那个杀手帅哥除了偶尔看她一眼,竟然一点回应都没有。涟漪的小宇宙燃烧了,很好!这个人难道是石头和冰块做的麽?又冷又硬!想她在王宫里都是横著走的,竟然碰到了这麽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涟漪心中明明气的半死,面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甜,她看著那个人丝毫没有表情的侧脸说,“讲了这麽久,好无聊哦。”当然,因为一直都是她一个在讲而已,而旁边那个还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一个少年他的名字叫江户川柯南。”她忍不住停顿了一下,日本人的名字会不会听起来很怪,“恩,我们就叫他柯南,柯南和他的叔叔他们被邀请到了一个城堡,恩,就是一个很大的山庄……”

涟漪一个人在那滔滔不绝的讲了半天,“真相只有一个,那麽凶手到底是谁?”杀手帅哥的表情似乎没什麽变化,不过涟漪注意到他的眼神似乎变得若有所思。

哼哼!不知道了吧?看你不主动问我!涟漪突然装模作样的看看天,“恩,该吃午饭了。”然後蹦蹦跳跳的离开,留下杀手帅哥一个人在院里冥思苦想。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杀手帅哥都显得有些魂不守舍,涟漪知道他在纠结什麽。可是她偏不主动告诉他,想知道真相麽?想知道那就来问我啊。

一直到用过晚饭,涟漪准备就寝时,他才显得有些别扭的走过来,垂著头问涟漪,“凶手到底是谁?”看他的神色,再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平时肯定也很少开口。涟漪忍不住得意起来。哼哼,你终於憋不住了吧,看你以後还敢不敢把我当成空气!

於是,恶魔涟漪与杀手帅哥的第一回合,恶魔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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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说到做到,第二章奉上!

还有哦,谢谢所有给我票票还有留言的亲们

爱死你们了!高兴的打滚~~

9.看我怎麽调戏你

第二日一早醒来,涟漪的心情就额外的愉快。不过,很快她就发现她似乎高兴的太早了。杀手帅哥一如昨日,还是隔著两步跟在她的身後,可是那嘴巴又紧的跟石头一样了,怎麽撬都撬不开。

这个人昨天不是已经开过口了麽,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怎麽还是跟个木头一样。涟漪讲了半天,他还是无声无息的,像个会移动的幽灵一样。涟漪在心里愤愤的想,昨天不是都破过处了麽,怎麽还这麽别别扭扭的,太不大方了!

能治你一回,难道还不能治你第二回,涟漪再心里默念,这都是你逼我的。

涟漪站到园子里的一块大石上,试了试角度,勉强能和杀手帅哥平视了。看著那人丝毫没有波动的眼神,她笑的异常甜美,不过那笑容看在杀手帅哥眼里,恐怕媲美恶魔吧。

涟漪的声音软软的,还带著点撒娇,“杀手哥哥,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杀手帅哥的眼神轻轻瞥了她一眼,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怒!是可忍孰不可忍啊,涟漪彻底被这个面瘫男惹火了。

她像所有让人头痛的小孩一样,开始耍赖。“不要嘛,你赔我玩嘛,你不陪我,我就告诉所有人你欺负我!”涟漪拽著他的衣角,一副你不理我,我就耍赖的表情。可是,杀手帅哥还是神色淡淡的看著她,完全不受她这小小的威胁。

你当我真的不敢吵闹麽,涟漪皱起眉头,反正她现在是被他们抓来的人质,从他们对她的态度就看得出来,这些人不会杀她,所以她完全不担心这个面瘫男会对她不利。亏她还记得起自己是人质。

她顿了一下,然後张开小嘴,正准备吵个惊天动地。杀手帅哥出手快如闪电,在她身上轻轻一点,她再一次成了大张著嘴的哑巴了。呜呜呜,涟漪在心里泪流满面,她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眼前这个面瘫,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看著大张著嘴巴已经成石化状态的涟漪,杀手帅哥破天荒的表现了一把他的爱心,他非常有风度的伸出手,把涟漪张得老大的嘴巴给合上了。

若是你们以为涟漪已经无计可施,彻底放弃了。那就错了,她的人生格言就是不择手段,永不放弃。她的小手还是紧紧抓著杀手帅哥的衣角,一点要松开的意思都没有,杀手帅哥似乎也由著她。

不过下一瞬,杀手帅哥就敏感的发现,涟漪低著头,小小的肩膀微微的抽动,看上去到像是在极力的忍耐著什麽。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那颗小小的脑袋微微的抬头看过来,漂亮的大眼睛里都是一直在打转的泪水。

她努力的吸吸鼻子,强迫著自己不让眼泪掉出来,只是那双眼睛就这麽含著泪,眨巴眨巴的看著杀手帅哥,时不时再吸吸鼻子。饶是杀手帅哥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都有些受不住了。他将脸瞥向另一边,不去看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手也拂过她的穴道,然後说,“不哭。”他的声音显得冷硬嘶哑,一听就知道他平时很少开口。

涟漪还是继续保持著那个姿势,不开口也不动,依旧眼巴巴的望著他。杀手帅哥一直波澜不惊的眼,首次出现些不自在,他轻轻的转身准备走开。涟漪紧紧的拽著他的衣角,也跟在他後面,就像甩不掉的小尾巴。

杀手帅哥发现甩不掉她,干脆也停下来不走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麽站在院子里,无声的对视著。只不过大的那一只,不管什麽时候脸上永远只有一号表情,那就是没有表情。小的那只,眼眶红红的,一副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时不时抽抽小鼻子,可是双手还是倔强的,死死的揪著人家的衣角不放。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总之,还是有人先打破了寂静,“要玩什麽?”依旧是那冷硬带著嘶哑的嗓音。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这场无声的对抗,最後先认输的竟然是杀手帅哥。

涟漪假装低下头去擦眼泪,可是她嘴角无声浮起的笑容,让我们知道,原来恶魔是永远不会变成天使的。

“你答应我了,就不可以耍赖哦。”涟漪没有被短暂的对抗胜利冲昏头脑,她开始学精明了。杀手帅哥看著她还有些泛红的眼眶,毅然决然的点头答应了,不过涟漪看在眼里,怎麽觉得他的样子跟要上断头台没两样。

涟漪再一次笑的甜甜的,那副小恶魔的神情又出现了。“我们来玩三岁的脑筋急转弯,答错的人要被惩罚。”涟漪感觉杀手帅哥的嘴角似乎有些抽筋,看不起三岁的脑筋急转弯是不是,待会答不出来,我玩死你。

於是,脑筋急转弯的问答开始!

首先,涟漪甜甜的开口,“用椰子和西瓜打头,谁最痛?”

杀手帅哥毫不犹豫,“椰子。”

“头最痛啊。”

“……”

“杀手哥哥你答错了,你要回答我三个问题哦!”

杀手帅哥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不过他还是遵守规则,点头表示答应。

“杀手哥哥你叫什麽名字?你几岁了?你有没有女朋友?”涟漪提出的三个问题,都是针对隐私的,原因只有一个,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杀手帅哥愣了一秒,然後有些生硬的开口。“冷月,二十一,女朋友?”

“就是你喜欢的女孩子。”

“……”冷月毫不犹豫的摇头。

涟漪在心里不住点头,很好很好,有了你的资料,看我以後怎麽调戏你。

“问题二,打什麽东西毫不费力?”

冷月想了想,“打拳?”

“打拳能不费力麽?是打瞌睡啊!”

“……”

“冷月哥哥你又答错了,就罚你打套拳出来看看吧。”涟漪在知道了他的名字後,马上从善如流的喊起来。

冷月没有犹豫,直接走到旁边开阔的地方,打了一套拳法。他出拳招招带风,招式流畅帅气,涟漪其实根本看不懂拳,她只是借故看帅哥秀武功罢了。不过,看著冷月在树下,那翩若惊鸿的身姿,涟漪的嘴角翘得高高的,这一幕真是美不胜收啊。

“问题三,我把一只脚踩在鸡蛋上,鸡蛋却不破,为什麽?”

冷月微一顿然後开口,“轻功。”

“笨!因为我另外只脚踩在地上啊。”冷月彻底无语。

涟漪笑容越发的甜美可人了,可是她提的要求却不客气,“冷月哥哥你又错了哦,罚你把衣服脱了!”

冷月看著她,身形没有动,不过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难道你想耍赖麽?”涟漪可不想这麽简单放过他。果然,听完这话,冷月又看了涟漪一眼,似乎觉得对方只是个五岁的孩子,没什麽大不了,动作利落的几下就将上衣除去了。

这下换涟漪惊叹了,哇!身材好好哦,一丝赘肉都没有,每一根线条都是刚刚好,充满著阳刚的力度,真是说不出的性感。涟漪突然觉得好满足,刚才她装哭果然没有白费,这就是福利啊!今天真的太值得了!

冷月恐怕从来都没想过,一个孩子的脑子里会有那麽多猥亵的思想,不过面对著涟漪色迷迷的眼神,他还是不自在的打了个冷颤。怎麽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脑筋急转弯还在继续,冷月也一直被涟漪给耍的团团转。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冷月才得救一般的脱离苦海,一直到他就寝前,他也没有想通,那个据说是三岁的脑筋急转弯,怎麽他竟然一个也答不上来。

看著冷月苦闷离去背影,涟漪嘴巴咧的大大的。嘿嘿,我就不信治不了你小样的。哼哼,明天继续调戏你!

於是,恶魔涟漪与杀手帅哥的第二回合,还是恶魔完胜。

──────────────────────────────────────那啥啥日子来了,浑身无力中不过我还是爬来更新了哦~~

所以亲们要多多的爱抚我啊!

谢谢给我票票和留言的亲,集体调戏你们~~

然後继续爬去床上打滚 t_t

10.我要定你了

涟漪就连躺在床上,都还是乐得合不拢嘴,想到面瘫一样冷月,被她给恶整的样子,她心里别说多爽快了。她甚至都准备好了明天招待他的礼物了,就这样嘴角带笑的,慢慢的睡著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被外面叮叮当当的声音给吵醒了,正不爽呢。却发现她屋里竟然有人,她敏感的发现,除了自己还有两个女人,就坐在她床前不远的桌前。那两个人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全副心思都放在屋外。涟漪这时才听清楚了,屋外叮叮当当吵醒她的声音,分明是武器相撞的打斗声。

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父王派人来救她了!这麽一想,她马上就躺不住了,外面肯定打的翻天覆地了,她好想出去看哦。那些都是大内高手啊,还有那些平时根本见不到人的影卫们,她真的好期待,好想去看。想到就要去做,是她的一大特点。

从贴身的小衣里摸出一小粒不起眼的黑丸子。轻轻的捏碎了,然後从纱帐的间隙里慢慢的洒出去。她在御医院里没少配置奇怪的东西出来,这不,两个女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就扑通一下倒在桌子上昏死过去。

涟漪笑眯眯的从床上爬起来。“我的‘一闻即倒’威力不错吧,哦豁豁!”

她先是轻轻的将门打开一小条缝,悄悄的往外看。哇!好厉害,外面是两群黑衣人在打得死去活来,可是下一秒涟漪就郁闷了,他们怎麽分得出谁是哪边的人,错杀自己人了怎麽办?

终归还是被涟漪给发现了不同,有一群黑衣人的衣领上有银线绣上的标记,涟漪看著有些眼熟,好像在父王的贴身侍卫那里看到过,那麽这些人果然是来救她的了。

涟漪敏感的发现,抵抗的黑衣人都显得有些吃力,很明显是她们那边的人占了上风。她也开始大胆的推开门,悄悄的摸出来,准备仗著自己身子小,找个地方躲起来慢慢看。

却不想她还是忽略了这些杀手的反应能力。她刚从门里跨出来,就有一个修长的黑影挡在她面前,冷著脸冲她说,“进去!”竟然是冷月,虽然他的表情很冷,声音更冷,可是涟漪就是感觉到,这个人在关心她的安危。

冷月根本没来得及把她赶回去,又有两个黑衣人乘势攻了上来,冷月只得提剑迎上去,末了,还不忘用眼神冻她一下。涟漪轻轻打个冷颤,默默的为自己狡辩,‘外面都是来救我的人,我进去干嘛,真当我是笨蛋啊!’

涟漪走到长廊的一边,津津有味的看起来。古代的真功夫真是不错,比电视上的带劲多了,电视里的也太假了,刀还没到呢,那个人就惨叫著倒下了,真当电视机前的观众们是傻子啊。

冷月这边的人明显不敌了,一个又一个的倒下,战局看上去似乎很明显了。但是涟漪突然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脸孔,那个人正和冷月打在一起,看不出冷月的功夫那麽高,竟然可以和他打得不相上下。那个人就是暗卫统领影夜,因为涟漪很喜欢腻著风彻,所以能认出他。

冷月似乎也知道大势已去,将影夜的剑隔开之後,立刻放出一个信号弹,似乎是通知大家撤离。却不想,有几个杀手看到那个信号弹之後,不但没有撤离,反而提剑冲著涟漪过来了。涟漪脑子里当时就冒出一句话,‘玉石俱焚’。

现在涟漪有些後悔刚才为什麽不听冷月的话,要是在房间里多好。可是,眼下她已经避无可避,大概有七八个杀手都手持利剑,统一向她杀过来。她只希望不要被刺成马蜂窝就好,最少保证尸身完整嘛。

原本在打斗中的冷月和影夜,都发现了场中的变化,两人俱是一顿,然後同时像这边杀过来,可是他们的剑再快,也不能同时解决掉那七八个杀手,冷月毫不留情的挥剑斩杀了一个,那不是他们自己人麽?影夜一挥剑,也当即解决掉一个,甚至还忍不住冲著涟漪喊道,“公主快跑!”

怎麽跑啊?涟漪此刻竟然还有心情翻白眼。眼看著同时从三个方向杀过来的杀手们,涟漪有些认命的闭上眼,希望不要太痛。冷月和影夜也许功夫很高,杀人很厉害,可是这一刻两人都有些无耐的看著,那个小女孩紧闭著眼,一副等死的模样,而他们竟然赶不及。

涟漪静静的闭著眼,等著那意料之中的剧痛。突然一只手臂伸来,就在眨眼之间,一个凭空突然出现的黑影,已将涟漪抱在怀中。涟漪只觉得一阵晕眩,就被一只健壮的手臂揽住,落入一个温暖异常的怀抱中,然後暗香浮动。在那生死关头,她竟然能清晰的分辨出那竟然是────桂花香。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那时候她同样迷茫而不知所措,也是这样一个怀抱给了她温暖,给了她安全感。涟漪下意识睁眼看向那人,漆黑的夜染上一层迷蒙的雾,这男子仿佛踏月而来,剑眉斜飞入鬓,那双漆黑流光的凤目,比星子更璀璨,唇性感而诱人,带著若有如无的浅笑。心,乱如狂草。那一刻,她知道,她完了。

她的视线再也无法从他脸上移开,心从未跳的如此失控。她的世界在那一刻,只剩一个他。上辈子加上这辈子,涟漪从未有过这样失控的感觉,她只知道她心里有一个决定,谁也动摇不了的决定。那就是,不管这个人是谁,她风涟漪要定他了!

他将她揽在怀中,另外一只手持剑,她甚至还没看清,刚才扑过来的五人,已经无声得倒地。他的加入让战局迅速的结束,就算怀中还抱著一个人,他还是如若无人之境一般,他武功的境界到底有多高,没人清楚。

好像只是瞬间,冷月他们这边就只剩下四人了,而且已被他们给团团围住。涟漪回过神来时,才看清被包围的人中竟然有冷月。他武功那麽高,会被困住都是因为刚才留下搭救她吧。涟漪转过脸来看著抱著自己的人,想开口为冷月求情。张嘴才发现,自己在面对他时,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放了他们吧。”

那双漆黑流光的凤眼静静的看著她,涟漪发现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自己都快忘记怎麽呼吸了。终於,那人嘴角微微扬起,他的声音清冷如月,“放人。”

那些暗卫竟然都乖乖的收起了兵器,甚至连影夜都不发一言,也将剑收了起来。那几个人迅速逃离,走在最後的冷月,还忍不住回头看了涟漪一眼。

涟漪冲著他笑的很甜,还和他挥手拜拜。“冷月哥哥,再见!”他们怎麽说也相处了两天,要是没有冷月解闷,她早被闷死了,而且冷月待她还挺好的。

而那个人一直抱著涟漪,完全没有想过要将她放下。反倒是向影夜点头示意一下,抱著涟漪几个起落就出了这山庄。

涟漪忍不住又有些惊讶,就连如冷月那般的高手,都没有这麽快的速度,此人的武功到底达到了什麽样的境界。似乎是感到涟漪一直傻傻的看著他,“涟漪别怕。我带你回家。”他的声音轻轻的在她的头上响起,让她原本稍微平复下来的心又加速起来。

涟漪抬起头非常认真的看著他的脸问,“你是谁?”

这个人一定很少笑,所以看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涟漪觉得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他伸出另外那只手从她的脖颈处,勾出那个雪白莹润的玉锁来。带著浅笑说“礼物还在,就已经不记得我了?”

看著他如三月春风一样柔和的浅笑,涟漪的心像是被重重撞到了一样。然後下一秒,她的心就被他春风一样的浅笑给融化了,比春水还要温暖和柔软。

涟漪伸出手揽住他的颈子,将整个人都埋入他的怀里,闻著他怀里淡淡的桂花香味,她第一次开口叫出他的名字,“啸哥哥。”

风啸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唇边的浅笑又忍不住加深了些许。

一夜没睡又加上死里逃生,涟漪最後还是忍不住靠在风啸的肩头睡了过去。

风啸瞥了眼熟睡的涟漪,然後下意识的将她搂的更深些,好替她多挡些冷风。月夜朦胧,夜风轻拂,树影横斜中,一个黑色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在林中,起落间借力的树梢却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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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5…千呼万唤,你终於出来了

涟漪终於是心动了 ^_^

接下来就是一个幼齿小萝莉

想尽办法压倒帅哥的故事了

11.玉簪代表定情

当涟漪再次醒来,又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她忍不住眨眨眼,难道这是啸哥哥的床,然後就开始胡思乱想一堆有的没的,心里最可惜的还是,昨天怎麽睡得这麽死啊。不然晚上搞个夜袭什麽的,那还不赚死了!

正胡思乱想著,床边的帐幔被人掀开,她回过头去看,一瞬间有些难以置信。风彻笑意暖暖的看著她,“才出去几天,连父王也忘了?”看来昨晚就已经回到宫里了,可是她为何会睡在父王的床上呢。呜呜,啸哥哥把人家抛弃了。

不明白归不明白,她嘴上还是甜甜的撒娇道“涟漪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父王了呢。”风彻正伸手过去抱她,听到她这话,脸色一黑,声音也冷硬不少“他们为难你了?”涟漪突然有些感慨,她一直以为风彻是冷血冷情的,从他一贯对待妃子与众皇子的态度就看得出。不过这个人待她,倒是一如既往的疼爱。

风彻亲昵的抱起涟漪坐到自己腿上,执意要问个清楚,“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涟漪靠在他怀里,义正言辞的指控道,“有啊,他们太坏了!都不让我吃桂花糕,还派个大冰块守著我,差点把我闷死了!”

风彻闻言轻叹一口气,看上去放心不少。抱著她坐到桌边。桌上早已摆好了早膳,都是涟漪平时最爱吃的。“这几天有没有吓到?”涟漪嘴里刚咬了块桂花糕,听他这麽问,只好先拿出来,然後乖乖的把昨晚的事讲了一遍。

风彻眉头紧蹙,轻斥她“胡闹!下次乖乖在房里等人来救。”涟漪撇撇嘴不满的说“父王,屋子里那两个女的,说不定也是他留下来杀我的。”

风彻一听,脸色更难看。涟漪见状知道父王真的火了,马上拿起一块桂花糕喂到他嘴边,笑的特别乖巧的说,“父王,吃块糕点消消气,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嘛。”风彻气归气,还是张口把嘴边的桂花糕咬下。脸色依旧铁青,墨瞳中缓缓浮现杀意,声音也冷冷的,“若不是啸儿出现及时,恐怕你已是剑下亡魂了。”这本就是事实,涟漪也不再辩解,吐吐舌头,继续咬桂花糕。

突然涟漪想到个问题,笑面狐狸抓自己到底是要威胁父王什麽呢?她抬起一张精致的小脸看向风彻,风彻正在给她盛粥,一回头就看到小丫头如有所思的看著自己失神,不禁淡淡的一笑,用手在她额头轻弹,“想什麽呢?”

涟漪不满的嘟起小嘴,揉揉自己的额头说“我在想他们抓了我要要挟父王什麽?”风彻语气淡淡的,似乎根本不当一回事,“让我用云妃换你。”

涟漪喝了一口粥,皱著小脸想,果然她和美人比较起来,她的地位就要低得多。风彻不看也知道她小脑袋瓜里想的是什麽,又敲了她的脑袋一下。惹得涟漪怒目,他才开口说“云妃早已被我打入冷宫。”

怎麽会这样?!涟漪一瞬间有些惊异,云妃不是正受宠麽?但看到风彻丝毫不以为意的淡然表情,她还是没有把自己的问题问出来,帝王的想法怎是她想得通的。

吃完早膳,风彻吩咐侍卫送她回水漾宫,然後自己去书房批示奏折。涟漪一路慢慢悠悠的晃著,也不著急回去见母妃,反倒问侍卫“大皇兄住在哪个宫?”侍卫愣了一下,然後恭敬的开口“回七公主,大皇子住在望月宫。”

望月宫还是和以前一样冷清,并没有因为主人回来就有什麽不同。唯一改变了的就是多了点人气,但是相比起其他宫里,丫鬟的人数还是要少得多。涟漪看了有些皱眉,又问随身的侍卫“为何大皇子这宫里丫鬟如此少?”侍卫马上答道“回七公主,大皇子不喜人伺候和打扰。”原来是这样,涟漪还怕她们照顾不周,看来是白担心了。

她没有让下人通传,又让几个侍卫在外面等她出来,就自己走进他休息的院子。他的院子没有一点华丽的装饰,院落四周栽种的都是墨竹,修竹成林,挺拔苍劲,竹影婆娑间,清香四溢。

刚走入院子,她就看到一袭黑衣的他,在竹林间的空地处练剑,他的剑如皓月当空,又如疾风劲雨,一动一静间,已制敌於死地。

涟漪慢慢的走过去,还未靠近,他清幽如冷月般的声音已经传来“我不需要伺候,退下吧。”涟漪听完,嘴角带起浅笑。

似是感到来人并未退下,甚至还继续前往。他收剑转身,一侧过头就见到小小的她,脸上还带著甜甜的浅笑。忍不住有些错愕,涟漪看到他惊讶的表情,嘴边笑意渐浓。为什麽就连他小小的错愕和惊讶,她都觉得如此迷人呢,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麽?

她声音甜甜的唤他“啸哥哥。”风啸看著她面上甜腻的笑颜,微微楞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反应,涟漪的小手已经牵上了他的大手。风啸心里闪过一丝诧异,从未有人能够这麽轻易的近他身,更何况是这麽简单就牵住他的手。可是,看著那只放在他大掌里的小手,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还有一点点喜欢。

涟漪看著他并没有甩开她的手,唇边的笑颜更灿烂了。恩,啸哥哥肯定不讨厌她,否则不会年年都记得她生日,还会给她送礼物。不过提到礼物,今年的生辰都过了,这家夥的礼物却没来!

想到这里,涟漪嘟起嘴看著他,有些撒娇的抱怨著,“啸哥哥,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风啸不解得挑眉看向她,那个表情看在涟漪眼中,简直是帅的无法形容。可是礼物更重要,涟漪强制压抑住自己已经忍不住激荡的小心情。“你还记得我的生日是哪天麽?”

风啸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清亮的黑眸里带著一丝纳闷。“怎麽了?”

“那今年的礼物呢?”涟漪撅著小嘴,一副你要是敢说没有,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

风啸被她的表情给逗乐了,嘴边轻轻浮起一丝笑意,牵著她的小手走到屋内。“在这。”说完他就从桌上拿起早就摆放好的两个锦盒递给她。

“我本想赶来给涟漪庆生,结果有事却晚了几日。”接著到宫就听闻我已经被人劫持了吧?涟漪在心里替他接上那半句话,然後注意力就被两个锦盒给吸引住了。怎麽是两个?

打开第一个盒子,是一本书和一封信。信上写著‘涟漪亲启’。她悄悄的瞥了风啸一眼,发现风啸面上没有什麽异色,看来不是他写的。那麽是谁?

当下也没犹豫,把信拆开看了。一看就有些傻楞住了。

这封信竟然是天玄老人亲笔。大意是,他早年参破天机,知晓她是异世重生之人,甚至更推算出,天下四国将因她而动荡,而风啸是真龙天子降世。最让涟漪不可思议的是,天玄老人似乎对风啸特别的宠爱,竟然用恳求的语气希望涟漪日後要善待他,还说他少言寡语,不善於表达感情。

这言语之中似乎在暗示她什麽一样,涟漪不信邪,又细细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怎麽像是要把风啸交到她手里一样。

风啸坐在一边静静泡茶,没有打扰她看信,也没有出声问。他的举动让涟漪有些感兴趣,一般正常人不是都会好奇麽?或者他先看过了?“啸哥哥,这信是你师父写的。”

涟漪故意出声勾引他,风啸刚泡好一壶茶,闻言轻轻抬头,面上的神色还是淡淡的,“他吩咐我要亲自交到你手上。”

“你没有看过麽?”涟漪更好奇了。“不是写了涟漪亲启麽?”风啸头也不抬。

你没有看过却不好奇,真的这麽沈得住气啊?要是你看过了里面的内容,你是不是还能这麽镇定?涟漪心里的恶魔又冒出来了,突然起了要逗逗他的心思。

将写著让她好好对待风啸的那页递给风啸,装出一副不太懂的样子。“啸哥哥,我看不太懂。”可是风啸再一次出乎她意料之外了,风啸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後说,“我不能看,师父的话都暗藏玄机,你以後就会懂了。”

这次换成涟漪愣住了,他直接拒绝了。但是她不死心,又想尽办法勾引他,让他看这信。可是他似乎丝毫不为所动。最後涟漪不得不承认,想她纵横这麽多年,头一次完败在别人手里。呜呜呜,她不甘心。

最後那个小盒子,才是风啸送的。涟漪打开一看,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就忍不住咧著嘴笑起来。里面放著一根通体碧绿的玉簪,尾端雕刻著一只非常精致的蝴蝶,只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出这是一只不管是成色质地或者工艺都绝佳的好簪。

可是,涟漪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一定不知道一件事。她笑眯眯的拿著簪子,然後偏著头装可爱,嘴角还带著特别甜美的笑颜问他,“啸哥哥,你知道送玉簪意味著什麽麽?”

风啸闻言转过头看向涟漪,轻轻挑著眉无声的询问她。涟漪脸上那恶魔一样的笑容,再次浮现了,她直直的迎著风啸的眼睛说,“送玉簪代表定情。”

果然,风啸的脸色有些僵住了,虽然他极力的装出一副镇定的表情,可是涟漪却看到他一瞬间变得通红的耳根。实在是太可爱了!哦也!扳回一局!

她拿著两个锦盒跑了出去,冲著风啸扬了扬簪子,“簪子很漂亮,我很喜欢。”脸上的笑容简直灿烂到让天地都失色,风啸无奈的看著她娇笑著跑远,却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做什麽才对。

可是看著她甜腻如蜜糖一样的笑颜,他心里却同样带著一些些淡淡的喜悦。风啸揉揉额角,觉得自己变得有点奇怪。

──────────────────────────────────────感谢所有给我送礼物的亲们,偶爱死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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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没有时间一一回复,可是我都有认真去看哦

最後我悄悄的问句,大家觉得大哥怎麽样?

第一印象还行麽?

12.猴毛怎麽办?

似乎自从云妃被打入冷宫,水漾宫的行情又开始见涨,王上出现的次数明显增多,虽然很多时候都是来看看涟漪。但是杏妃的心情明显愉快很多,原本病怏怏的身体,不到几日也开始痊愈。

不过涟漪到不大开心,因为她注意到风彻连续几日都紧锁的眉头,也耳闻到那些侍卫的议论,自涟漪被劫後,风越聚集了兵马,向流晋开战了。

朝中有很多保守派的大臣都很不赞同风彻的举动,那些武官们到异常支持,认为公主被劫,这可是奇耻大辱,若不给他们个教训,日後岂不骑到头上来了。两派闹的日渐凶恶。

涟漪想到天玄老人的信上说,四国必因她而动荡,难道这就是开始?

风啸已经习惯了涟漪每日都来这里找他。每次他练剑的时候,她就坐在一边的石桌上,杵著下巴静静的看他,有时不经意的对上她的眼,她就嫣然一笑。

虽然练剑应该沈心静气,可是他却忍不住下意识的注意她的举动,发现她的眼神在面对他时,总是温暖而专注,有时还带著惊艳。不知为何,这时候风啸心底竟然是开心的,他喜欢涟漪看见他时眼底小小的惊艳,那会让他很满足。

风啸的性子其实比较冷漠,不喜欢主动亲近谁,也不喜欢别人太亲近他。就算回宫了,可是与几个弟弟之间的关系也不亲昵,基本上就停留在点点头打个招呼。

唯独除了涟漪,涟漪似乎很轻易就可以亲近任何人,甚至包括他。不知为何,风啸就想起师父说过的话,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不属於你的,强求也求不到,注定是你的,抗拒也抗不了。

这一天前线突然传来战报,似乎在一个垭口和流晋打起了拉锯战,对方有地势上的优势,易守难攻。这前线的战事和涟漪本来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她却老觉得心神不宁的。结果今天大殿传来旨意,竟然封风啸为主帅,让他去带兵去支援前线。圣旨都下来了,事情算是板上钉钉了。

风啸带著大军出发那天,涟漪硬缠著风彻,要去给风啸送行。风彻念她才被劫持过,又宠爱她,就带著她去了。

那天的风好像特别大,吹的涟漪都睁不开眼,可是她还是看的那麽清楚。风啸骑著一匹黑马,一马当先,一身银光的盔甲那麽潇洒帅气,黑色的披风上还绣著金色的龙纹,少年英姿,意气风发。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看著他率先转身骑马而去,涟漪的心里忍不住就泛酸,他一眼都没看她。涟漪突然间就恨不得马上长大,她要那个人眼里心里,从此以後除了她,再看不到别人。

风啸一马当先的骑在最前面,忍著回头的冲动。就算他没有回头去看,余光也瞥见了人群中那个小小的身影,她一言不发就那麽直直的看著他,执拗的等著他回头看她一眼,可是他没有,他不想看到她眼里的泪光。

风啸暗想,等我回来吧,待我凯旋归来之日,你再笑给我看。

自从风啸走後,涟漪的生活再度回归於白纸。风彻看她休息够了,又让她继续跟著上太学,她之前就听说过,现在的学傅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老古董了。是随风啸一起入宫的,按辈分还是风啸的师兄,也是天玄老人的弟子。但他却毫无功夫,他却是专学治国之道。

涟漪这日又起晚了,一路点著脑袋,扔由灿然牵著她去墨香殿。到了墨香殿门口,灿然把她摇醒,丫鬟和侍女们是不能跟进去的。所以涟漪也用力揉揉眼睛,和灿然道别了就自己进去了。到门口就看到四个皇兄还有皇姐芝雅都已经坐好了,自己又是最後一个到的。

不过涟漪并没有仗著风彻的宠爱而骄纵。迟到了也没有大吵大闹,她站在门口,静静听著新的学傅授课。他的观点和看法都比较新颖,和以前的老古董比起来。他授课时不知道要有趣多少,涟漪原本打算等他中途停顿的时候,才进去。可是他讲的挺起劲,涟漪也听的起劲,竟然都没注意到她站在外面。

直到他将那一课讲完,让他们几个随意发问时。转身他不由一愣,门口不知何时竟然站著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儿,灵动的双眸看著她,面上还带著甜甜笑意。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是谁?来这听课?还是走错了路?

结果风昭也顺著他的眼光看到了涟漪,“涟漪皇妹,过来坐我这里!”风昭兴奋的喊道,好几天没和涟漪皇妹一起上太学了。正无聊的紧呢。

涟漪看他那大嗓门,不由轻皱眉头,然後冲正晃了神的学傅说“学傅,涟漪迟到了。”“原来是七公主,怎麽站在门口呢,快些进来吧。”

文清就是新的学傅,也就是风啸的师兄,因为他年纪尚轻,风彻提拔他为学傅。谁知他的教学方法新颖有趣,而且又举一反三,几个小家夥也听得起劲。下午的课文清并没有拘泥於授课范围,反而给他们讲起其他几国的风俗人情来。

下午的课很早就结束了,所以文清乐得清闲,让几个小家夥们自己安排。想看书想睡觉都行。风昭一听这麽自由,马上把身子趴到涟漪的桌上,瞪大眼睛恳求著“涟漪皇妹,咱们来讲故事听吧。”涟漪给他仍了个白眼,“不要。”

风倾和风染也凑了过来哀求著,“皇妹,讲故事听嘛。”就练涟漪旁边的风芝雅都抬起小脸无声的恳求著。涟漪没辙了,叹气。她怎麽能那麽心软,几个小孩子的眼光都熬不住。“好吧,想听什麽?”

一看涟漪愿意讲,风昭眼睛都亮了,马上就抢著说“我要听那个七十二变的猴子!”风倾和风染也赶紧凑合,“我也要,我也要。”涟漪嘴角抽筋,“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它叫齐天大圣。”其他几个见她愿意讲,赶紧把凳子抬过来,在她身边围成一个小圈。

在一旁看书的文清觉得奇怪,他还以为是几个哥哥要讲故事给妹妹听呢,怎麽看上去是妹妹在给哥哥讲故事?

然後涟漪被围在中间,因为芝雅从没听过,她不得以又从头开始讲起。这倒好,连一向对小孩子的故事没兴趣的文清都被吸引过来了。

就连一直不喜欢凑热闹的二皇子风玉,也好奇著把自己的凳子挪了些过来,他的性子太过於安静,而且不喜欢和人打交道。说好听点是内向,讲难听点,这孩子估计有自闭倾向。如今却连他也凑过来专心的听著。

“从前的从前,在天涯海角处,有一块石头,它经受了风吹日晒雨淋,又吸收了日月精华,终於,在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日子里,那块石头‘膨’一下,就从里面裂开了,然後从石头里蹦出个猴子来!……”涟漪努力的想把这故事讲的精彩和灵异一些,然後让大家都尽量投入到情节之中。

不过,还是有不开窍的人,在关键的时刻打断了他。“为什麽蹦出来的是猴子呢?狮子老虎不是更威风麽?”开口打断他的就是风昭。

涟漪怒目,然後伸出手在他头上不客气的敲了几下。“再打断我,我就不讲了,你们自个玩去。”这下,剩下的几个小家夥一起怒视风昭,风昭赶紧闭紧嘴巴。

涟漪一直讲,讲到孙悟空大闹天宫,然後被太上老君丢进八卦炉里炼丹。几个小家夥已经完全进入了情节,都一齐为那猴子揪心著呢。

那个异常不识抬举的人,又忍不住插了一句嘴,“猴子练出来的丹能吃麽?那些猴毛怎麽办?”原本沈浸在情节中难以自拔的一群人,都不由被这话打断了,俱是一愣。

涟漪忍无可忍的拍著桌子怒吼道“风昭!我要杀了你!”风昭在忍不住开口的那一瞬间,就立刻灵活的从凳子上跳起来窜出去了,那股子伶俐劲还真不比孙猴子差。

然後一群人就这麽傻眼的看著,涟漪手舞足蹈的追著风昭跑出去了,一个在前面上蹿下跳,另一个在後面撒泼扔东西砸他,倒把刚才讲的大闹天宫给完美的诠释了一遍,不过他们这个应该叫做大闹王宫吧。

别掐我~~~我不是故意让大哥出现一面然後又消失的

大哥是一定要出去建功立业的

不然以後怎麽斗得过父王嘛

还有还有,其实帅气又聪明可爱的哥哥不只一个嘛

这不,家里还有四个呢…

13.琴艺双绝

日子也就这麽一天天的过著,在风昭他们几个孩子心理,外面的世界如何不是他们该关心的,他们只要每天下午太学结束了,听涟漪皇妹讲齐天大圣的故事就好了。

可是涟漪却是不同的,她总是努力的收集前线的消息。前方一条条的战报传来,都是大皇子如何勇猛,率大军如若无人之境,又拿下那座城哪座郡。涟漪听在心里,苦在心里。

慢慢的她也听说到一些宫廷的内幕。当初云妃正受宠时,没有几个丫头敢乱嚼舌根,如今她被打入冷宫,有关於她的各种八卦一下子弥漫整个皇宫内外。涟漪也听到一些,当初她对云妃是有敌意的,也很排斥,因为她抢了自己母妃的宠爱。所以云妃很多次主动像她表示善意时,她都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如今她被打入冷宫,涟漪才慢慢从别人口中得知她的事情来。云妃全名流云裳,是流晋王流御的三女,和涟漪有相近的童年,她从小就获父王的万千宠爱,又出落的亭亭玉立,还被称为流晋的第一美人,流晋本就是盛产美人的地方。这个称号可是集万千宠爱於一身。最让涟漪不敢相信的是,云妃当年名动流晋时,并不完全是依靠相貌,她竟然是被称为舞仙的烟波,唯一一个亲传弟子。云妃除了舞姿还有琴艺,她曾经是琴舞双绝,豔冠天下的人儿啊。

如今却落得身受冷宫,孤独终老的下场。涟漪不免感叹著命运的不公,这样一个名动天下的女子,却非得配上这样一个凄凉的下场麽。涟漪听过她传奇一般的出身後,愈发的想和她相识,曾经她几次像自己示好,都被自己给婉拒了,涟漪不免有些後悔,自己当真是年少无知,固执的认为她的出现改变了母妃的命运,其实若男人变心了,谁又留得住,假使这份爱并不真挚,不管出现的谁,变心不是迟早的麽。

就这麽想著,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竟然走到了冷宫的范围。涟漪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虽然父王宠爱自己,并不会责罚自己。但是自己这麽贸然出现在冷宫,云妃难保不会认为自己是来幸灾乐祸的,更何况自己那麽多次拒绝过她的善意。正踯躅间,冷宫深处隐隐飘出琴音,如清泉如风吟,恍恍惚惚,迷迷蒙蒙间,恍如仙乐,动人心魄又勾人泪下。涟漪醒悟时,自己已经身不由己的走进了冷宫的内殿。

冷宫果然不负其名,走入大厅就觉得有一股寒意。不算偌大的院子,但是因为缺少人气和侍从,不仅显得空旷和宁静,还带著凄凉。涟漪随著琴音一直向里走去,绕过内殿,园中的老树下,一袭红衣的女子兀自沈浸在琴声中,黑发如瀑,披散於身後,低敛著双眸,如玉的十指在琴弦上拨弄,涟漪忍不住再次被吸引,被这琴音,被眼前这人。

一曲毕,云妃轻轻呼出一口气,脸上带著淡淡笑颜,似乎还在回味那美妙的琴音。却在抬头那瞬间愣住,然後嘴角浮起更深的笑意。“七公主怎麽有空到我这来?难不成是走迷了?”涟漪被她的声音给拉回神,不好意思的冲她笑笑。“其实我是特意过来的,却不知该不该进来,然後就被这琴声给引来了。”

云妃听完,不可置信的侧过头看她。“七公主是特意来看奴家的?看来还多亏了这琴声,不然贵客来了又走,都不曾知晓。”涟漪看她讲话语气轻和,字里行间也没任何恶意。先前的担忧都散了,人也不拘束了。走到云妃面前蹲下,用手扶著这汉白玉制成的古琴,忍不住赞叹道“果真是一把好琴,难怪音色如此清脆悦耳。”

看见涟漪如此喜欢,云妃的脸上也带著笑意,轻声的给她解释道。“此琴名为避月,相传一个女子日夜思念死去的情郎,每当伤心至极就开始弹奏此琴,琴音如泣如诉,闻者莫不伤心泪流,就连天上的明月都不忍再看,只好躲在云层之後。”虽然这动人的传说不一定是事实,但是这故事确实给这把琴带上了某些神秘的色彩,特别是它还代表著一段凄美的爱情。

涟漪对它更有兴趣了,她看了云妃一眼,想问清楚些。“云姨,这琴你怎麽得来的?”云妃听到她的称呼楞了一下,然後弯著嘴角说,“我已经被你父王废除妃子之位了,你叫我云姐姐就好。”言语间竟然不含一丝怨恨,语气轻柔自然。涟漪不免为她的气度折服,暗自斥责自己当年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她,一直以为她是来争宠的,就连父王专宠她的时候,自己也暗地里认为是她施了狐媚之术。

“云姐姐,你怪我麽?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到今天这地步。”涟漪是真心的想和她道歉,谁知云妃错愕之後,马上就笑著过来揉她的头。“我怎麽会怪你呢,其实现在没什麽不好啊,我喜欢这样安静的环境。”看她笑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摸样,涟漪就纳闷了,当年自己怎麽会以为这样一个人儿,会攻於心计,心如蛇蝎呢。云妃看著涟漪一脸内疚的摸样,知道小丫头心里觉得对不住她。

马上就转移话题道,“你不是好奇这琴的来历麽?我年少的时候,父王也非常的宠爱我,知道我有意学琴,遍寻天下,为我寻名师寻好琴,这琴就是那时候得到的,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如今也有十来个年头了。”她这一说,涟漪开始恍悟,曾经好几次看到云妃看著她和风彻发呆,原来是在想念自己的父王。涟漪和云妃曾经也没机会相处,这半日下来,两人发现她们不但谈的来,而且还相当合拍,涟漪因为心理年龄的原因,在同龄人中很难相处到朋友。如今,她不自然就把云妃当成了闺密。

她看到云妃这冷宫不但荒凉凄楚,而且连使唤的丫头都没,不禁有些怒意。“父王难道就没给你安排侍女麽?”云妃反而奇怪的问她,“公主不知道这冷宫之中不配置下人的麽?”涟漪这才楞楞的回话。“确实不知道。”云妃非但不怒反而笑了,“冷宫只有人按时来送饭,平时是没人的。”

云妃说话一贯的温柔似水,听在涟漪心里却犹如针刺一般,当年名动天下琴舞双绝的冠世美人,如今被紧锁在冷宫之中,身旁连个服侍的人也没有。心下当即有了些决定。

涟漪自从冷宫出来後,心情就郁结的厉害。虽然她知道有没有人侍候,又或者在哪待著对云姐姐来说都一样。一想到那个女子,涟漪就不免赞叹,世间竟然有如此的女子,面容是天下少有的豔丽绝伦,可是性子却是淡泊如水。想到父王曾经专宠她的那段日子,她也并没有恃宠而骄,陪在父王身边时,也是一贯的荣辱不惊。想来这就是以前父王宠她的原因吧。

深夜,在风彻的御书房里,影夜一贯的向风彻禀报宫里的事宜。声音微微有些冰寒,“今日,涟漪公主……”他顿了一下,微昂首看了眼专心批示奏折的人,风彻在听到那名字时,微微的皱了眉,然後从奏折中抬起头来。“她又顽皮了?”影夜只好看著他说,“她今日到了冷宫。”“她到冷宫去做什麽?”就连风彻也有些奇怪了。

“她今日在冷宫与云妃相谈甚欢。”影夜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也有些不自然。“嗯,下去吧。”风彻虽然也奇怪涟漪与云妃怎麽会凑到一起,但是并没多加干涉,这就是他对於涟漪的纵容与宠爱吧。

果然,接下来的几日。涟漪没有闲著,宫里不配置侍女,难道她不会自己去招麽?她让灿然去买了俩个老实的丫头进宫,这俩丫头都是贫苦出身,家里实在缺钱,才卖出来给人当丫头,看著人也比较老实,手脚也还灵活。涟漪算是比较满意,然後就带著她们去了冷宫。云妃又是一人在树下弹琴,看到涟漪来,面上不禁一乐。

但是随後也看到了涟漪身後的两个丫头,她不解的问,“她们两个是?”涟漪就指著两个丫头对她说,“我给你买了两个丫头,她们算不得这宫里的人。你就放心使唤吧。”云妃一下有些呐呐的说“我不是说不需要了麽。若王上怪罪你可怎麽了得?”涟漪得意的说“总得有人收拾一下,你一个人肯定不方便。再说他知道的,他肯定是默许了的,不然我能大大方方把人带到这来麽。”相对於涟漪一脸得意,云妃双眼里隐隐闪著些泪光,似乎颇为感动。

云妃的感动还得持续,下午的时候来了一群园丁,然後就开始将冷宫中的空地给整理规划了一下。云妃不知何意,涟漪笑嘻嘻的说,“晚一点就知道了。”果然片刻之後,看著一堆人扛著枫香树进来,干脆利落的将树移植好,等都弄妥当了,其中一个领头的对涟漪说“回七公主,都已经弄妥当了。”涟漪眯著眼看了一下,也觉得不错,高兴的回话。“嗯,看起来很不错,去找灿然姑娘领赏钱吧。”几个园丁一听,乐呵呵的走了。

涟漪看著还在感动中的云妃,笑嘻嘻的说“我知道云姐姐喜欢看枫叶,可惜已经过了深秋。”云妃转过头认真的看著涟漪的眼睛说,“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意。”然後两人相视一笑。

又是深夜,影夜又跪在御书房,向风彻禀报宫内大小事宜。说到涟漪时又是一顿。“涟漪公主她。今日买了两个丫鬟给云妃使唤,还召集了园丁,在冷宫种植枫树。”风彻似乎已经料到她的举动,并不像昨日那般吃惊,点点头算是默许了。影夜跟著消失在黑夜里。

────────────────────────────────────────各位亲们 昨日下午被抓去打游戏了本来准备晚上更新 结果又被拉出去吃夜宵了所以……

t t 今天我会补上的

等下还有一章

14.绝种好妖怪

每隔十日,风彻就会召见学傅,然後询问一些最近的学习进展。文清刚封为学傅不久,这正是第一个十日,风彻在御书房召见了他。

文清是第一次到御书房,周围的摆设也没来得及细看,刚走入大殿,就看到风越王一双冷情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的锁定他。他心头忍不住一颤,然後暗道,帝王的威严果然不可小觑。

他赶紧上前两步行礼,礼毕。座上的人才缓缓的开口,“最近学习进展如何?”文清规规矩矩的报告,“几个皇子天资不错,进步很快。两位公主也乖巧懂事,学业方面请王上放心。”

风彻听完顿了一下又问,“涟漪没给你找麻烦吧?”文清一听这名字,悄悄抬头一看,风彻正好好盯著他,等他回话。“涟漪公主聪明伶俐,能举一反三,很讨卑职喜欢。”风彻的目光似乎放柔了,语气间竟带著宠溺。“前几位学傅每次来,都指责她调皮捣蛋,顽劣不堪。”

文清一听似乎有些不乐意了,说实话,涟漪平日里和他走的也近,他也是由衷的喜欢这个孩子,竟然反驳风彻道。“非也,卑职虽只上任十日,可是涟漪公主不仅聪明,且尊师重教,至於顽劣,孩儿家的性子大多如此。”风彻似乎对他的评价很满意,面色不如方才般冷清了,甚至还问起,“平时里几个孩子除了上课,喜欢做些什麽?”

文清看到王上的面色不复刚才的严厉,也自在了一些。“每日下午,授课完毕,几个孩子喜欢围著涟漪公主听故事。”风彻俊眉一挑,似乎颇有些兴趣,“哦,那孩子会讲故事?”

文清老老实实的答道。“涟漪公主的故事复杂又曲折,故事内容宏大,属下也好奇公主是从何听来。”风彻似乎也感兴趣了,又问了些别的。才摆摆手,示意文清先退下。

後来因为前方战事繁忙,到也忘了这事。直到一日下午,风彻提前批完奏折,正有些无聊,本想著去哪个妃子宫里小憩片刻,後突然冒出个念头,想去一探墨香殿,顺便听听那小家夥讲的什麽故事。

当风彻独自一人步入墨香殿时,几个孩子甚至文清都围成一团,将涟漪给围在中间。认认真真的听故事。风彻不免觉得有趣,按说几个哥哥姐姐总不该绕著妹妹要听故事,可就连学傅也围在旁边,听的一脸兴味。他当即决定不打扰他们,而是静静站在窗外。

涟漪当然不知道风彻正站在窗外偷听,反而讲的更加起劲。正好讲到黄袍怪处,讲完了故事她还借题发挥,大力的宣传一下她的观点,“按我说啊,这黄袍怪可是男人中的极品,嫁夫当嫁黄袍怪!”其他几个小鬼头不乐意了,风昭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妖怪有什麽好的!”

涟漪白他一眼,慢慢解释来,“别人可都是大王级别的,有地有房有仆人更有钱,这是什麽?钻石王老五啊!嫁过去就等著当阔少奶奶吧。”

风倾不太明白,就扯著涟漪问。“什麽是钻石王老五?”涟漪翻了个白眼说“就是极品好男人!有钱有权有势的大帅哥!”风染插进来说了句,“妖怪都长的那麽丑!”涟漪不屑的看著他说“别人随便用个法术就变大帅哥了。”

看见几个小鬼头还是不认同的表情,涟漪义正言辞的说,“人家黄袍怪虽然是强娶了百花羞公主,可是十三年夫妻感情啊,就不说生下俩个孩子,试问天下有几个男人能十三年如一日的疼爱自己的夫人?”几个小鬼头一下子不说话了,估计是联想到自己父王,三天两头换嫔妃的事了。

涟漪隐隐有些得意,就继续说“他抓到唐僧以後并不忙著吃,而是要和夫人一起享用,那是因为他想和夫人一起长生不老,後来百花羞公主编了个谎言骗他放掉唐僧,他眉头都不皱一下,怕夫人心里过意不去,还故意把事情轻描淡写了。世间有几人能做到?”这话一说,连文清都开始陷入沈思中。

“还有黑狐精几次三番的引诱黄袍怪,他可曾动心?他对夫人可谓忠贞不二,这样的男人多难得?更甚,孙悟空扮作她夫人的摸样装心痛,他立即拿出自己的元丹来替她治病,孙悟空显出原形後,他还惊讶莫名,可见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夫人,这麽痴情的黄袍怪世间还有第二个麽?”果然,几个小鬼头听完,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来是真的在沈思了。

涟漪发表完高见,又问他们几个,“你们喜欢里面的谁?”风昭和风染吵著说“孙悟空。”涟漪直接无视了他们,转过头问风芝雅,“皇姐喜欢谁?”风芝雅轻轻说“我喜欢小白龙。”

涟漪听完有些不赞同的皱眉,“龙女三公主当年宁愿选择九头虫,都不愿意选小白龙。九头虫风趣又解风情,对龙女温柔体贴,言听计从。你看那小白龙不但性子刚烈,不通人情又不解风情,和木头没什麽差别,嫁给这样的人幸福麽?三公主会选九头龙也是有她的道理的。”

风芝雅听完懵懵懂懂的点头。风芝雅是涟漪唯一的姐姐,两人里也有些来往,涟漪当然知道她们这些公主,不过是表面风光,待日後还不是得被指婚给别人,涟漪偶尔有机会,就向她灌输一些现代的爱情和选夫观念,也是希望她以後能幸福一些。

涟漪看她点了头就继续说“九头龙之所以会死,不都是为了让三公主生下龙子麽?这麽一个为了夫人和孩子连命都不要的男人,难道不值得托付终生?小白龙是不错,又是龙子长得又帅,还很厉害。但这样的男人未必值得嫁。有时候一条龙还不如一条虫!”这次风芝雅似乎懂了,低下头认真的考虑起她的话。

一旁的四个皇兄,就连一向寡言少语,有点自闭的风玉都开始认真思考她刚才的话,文清更是一副惊为天人的样子看著她,估计在这个时代,像她这样敢公然的挑剔男性,阐述自己观念的女人很少吧,更何况还是个未满六岁的小女孩。

文清平时也是安静的在一边听,甚少插嘴。这一次也忍不住插口问,“那麽涟漪公主今後会选个什麽样的驸马呢?”

“我麽?”似乎没想到文清会这麽问自己,她皱著眉不知道该怎麽表达,然後脑里灵光一闪,想起一段前世很流行的台词来。“他啊,只许疼我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对我讲得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骂我,要相信我,别人欺负我,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了,就要陪著我开心,我不开心了,就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也要见到我,在他的心里面只有我,就是这样了。”

涟漪一席话讲完,不止是文清愣住了,就连其余的人也都愣住了。风昭半响才回过神,慢慢的说出一句,“谁做得到啊?”涟漪瞪他一样呢,不屑的说,“只要真的爱一个女子,他就做得到!”

风昭愣愣的点点头,一副沈思的样子。末了,风昭抬起头对著涟漪,轻轻的一笑,那灿烂的笑容竟然让涟漪觉得,阳光都有些失色了。

就连站在窗外偷听的风彻,都不由的被她奇异的观念给触动,这孩子脑子里还有多少奇奇怪怪的想法呢?风彻站在窗外一下午,眼看几个孩子准备散场回去吃晚膳了,他一个轻功就避开了她们,他自己也说不清,反正那一瞬间,就是不希望涟漪看到他在外面偷听。

────────────────────────────────────────最近玩游戏特别欢乐啊,和大家分享下我在游戏里建了个男号,取名‘小姐请留步’

结果游戏里的mm都比较喜欢我,老是组著我一起任务和打怪

我弟弟看了受到刺激,去建了女号‘公子别走啊’

反响还算不错,我俩走在一起,那是回头率百分之百。

他加上我就等於,传说中的贱骑组合……

我死党看了,也不甘寂寞,学著咱们去建了个号

结果走在路上,不但没有任何mm主动亲近他

甚至组队做任务还不受人待见,他百思不得其解,

於是,让他在游戏里密语我看看

原来他的名字叫‘嫂子别这样’……

扶墙笑倒 xd

15.倾国之恋

这两年间似乎变了很多,又似乎什麽也没变。涟漪闲暇时就跟著云妃学舞学琴,竟然已经小有所成,云妃也一直赞她悟性奇佳。

更多的时候,涟漪喜欢缠著文清,文清和风啸私底下经常有书信来往。涟漪也常缠著文清,让文清在信里多提起自己,就怕风啸一个不小心就忘记了她。

其实这些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风越大军有如神助,两年的时间,金戈铁马已经踏破了流晋的国都,传来的捷报一天比一天多,在风啸的带领下,风越的大军如入无人之境,他用兵之如神,已经被称为风越的军神。

别人听到这样,当然会替他高兴。可是涟漪却不不高兴,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常年在外习武,一回宫就被封为将军,带领几十万大军出征,军队里服他管的能有几人,就算他是皇太子,出了风越的国土,谁把他当回事。他今天的所有成就,表面上看来风光无限,可是私下呢,他又为这付出了多少。每每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叹气。

流云裳现在和涟漪完全以姐妹相称,感情亲密无间。见到涟漪又叹气,忍不住问“涟漪,怎麽好端端的又开始叹气。”

涟漪抬起出落的越发精致的小脸看向流云裳,一看到她豔丽无双的脸,更觉得愧疚了。“云姐姐,今天又传来捷报,已攻破流晋的国都了。”

近来她一直不敢对她提起流晋的战事,可是今天前方已经确切传来战报,风啸已拿下流晋的国都锦州,从此世上将不再有流晋这个国家。都到了此时,她还能瞒得下去麽。

流云裳原本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乍然听到这话,xiōng中血气上涌。竟然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涟漪被吓了一跳,忙喊著让红云和红霞拿水过来。流云裳惨白著一张俏脸,对她摇了摇头,然後自己从怀中摸出块丝巾,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容苍白无力“我一直怕有这一天,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

她抓住涟漪的手,声音都显得有些嘶哑“那流晋王呢?”涟漪安抚的拍拍她的手,“你别担心,流晋王被人拼死护出,现在下落不明。只要他们找不到他,那你父王就还是安全的。”听完这话,流云裳唇边泛起浅笑,竟然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吓的涟漪赶紧扑过去摇她,红云和红霞正好抬了热水过来,一看这样子,还以为她们主子死了,也吓的快哭。

好在涟漪马上又从惊吓中回复过来,知道可能是憋过气了,马上让红云红霞把云裳抬到床上去,她赶紧跟到房里,把了把她的脉,发现问题不大,又让红云倒了点温水,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放在温水里融了,用小勺一点点喂她喝了。

然後这才松下一口气来,靠在床边等她苏醒。谁知道眼角一瞥,发现流云裳手上的丝巾竟然似曾相识。於是好奇的抽出来一看,果然曾经见过的样子,马上眯著眼睛回想。

当流云裳醒来後,看来一直守在旁边的涟漪,虚弱的一笑。接著就四处查看,似乎在找什麽东西,涟漪把丝巾递给她,问道“找这个麽?”她把丝巾接过,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後一脸坦然的看向涟漪,“我知道妹妹你机智过人,想必你也看出些眉目了吧?”

涟漪也不否认,对她点点头,“我曾在劫持我的人手里,见过一条一摸一样的丝巾,他就是姐姐的父王吧?”当时初见他就觉得他气势非一般人能及,竟然是流晋的王上。

流云裳似乎回想起了往事,脸上浮现出梦幻般的神色来,“御他从小就很疼我,那丝巾是我六岁那年绣给他做生辰礼物的,那是第一次绣字,我还记得那字歪歪斜斜的,丑得紧,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手,可是他还是收下了,还很宝贝。”

她边讲边带著浅笑,涟漪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美的有神彩流云裳。涟漪看著流云裳带著回忆和思念的神色,心底的疑问更深了,她刚才唤她的父王御。

涟漪不动声色,面带浅笑的问她,“姐姐从来没给我讲过你从前的事。”流云裳微楞了一下,然後慢慢的回忆起来。

流御十七岁那年,嫔妃给他生了个女儿,就是流云裳。那时她的父王已经有两个皇子。却不知为何,他偏偏独宠她。她要什麽他都给她找来,她喜欢琴,他另人访遍天下名师,为她找来避月古琴。她喜欢舞,他照样央人求来舞神烟波亲自教导。她小小年纪已经出落得沈鱼落雁,闭月羞花。却心高气傲,什麽也看不上,除了父王,她眼里容不下任何人。

那时候,她什麽都不懂,父王就是她的全世界,是她的天下。在他身边,跳舞给他看,弹琴给他听,想为他分忧解愁。在她十五岁的成人礼上,她在国都锦州搭台献舞,来此四国的商客都齐聚锦州,只求看她一舞。结果她一舞成名,豔惊四座,从此名动天下。

流云裳淡淡的讲自己的经历讲述了一遍,也许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在她的回忆里,流御占了的分量最重。涟漪没有出声,接下来的事她也知道了,因为後来云裳就来了风越,在被父王宠爱了两年以後,因为流御劫持自己的事,又被牵连打入冷宫。

涟漪不明白的是,流云裳明明那麽舍不得流御,流御也分明那麽宠爱她,为什麽她还会被送过来和亲。而且,她本来一直倍受父王宠爱,对於和亲公主来说,这不是最好的结果麽?

为什麽流御还会千方百计,甚至不惜和父王撕破脸,要劫持自己来换她,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涟漪觉得流云裳身上有一个很大的谜团,这一切似乎就出在她和流御身上。

其实涟漪并不迟钝,她分明可以感觉到,流云裳打从心底爱慕著流御,虽然这很不可思议,可是看著这个绝色的佳人,眼底眉梢都是怀恋和想念,将一块丝巾看得那麽重,天天擦拭著避月古琴,唤那人名字时的柔情似水,这难道还不是爱?

而且涟漪还知道流御也是爱著她的,不然为何同样将那丝巾看的那麽重。涟漪见过流御,流御分明是个深藏不露的笑面狐狸,他明知道劫持自己,正是犯了风彻的大忌,若是不成功,必然会引发两国间的战争。

这种完全不计後果的行为,不会是他这样精明的主会犯得错误,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家夥已经疯了,为了他的爱情,他决定不惜一切了。

想到这里,涟漪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流晋被风越吞并了,流御下落不明,他会去哪?他真的放得下流云裳麽?他现在就是个亡命之徒,他会不会来个鱼死网破?

流云裳看著涟漪一个人yīn沈不定的坐在那儿,倒了一杯茶给她,语气轻柔的唤她,“涟漪?”

涟漪抬头看过来,流云裳脸上的笑容轻轻浅浅,却依旧明豔无双。

涟漪心里突然就镇静下来了,面前这个女子,不但有倾城之貌,并且琴舞双绝。流御知道她的价值,所以他不惜牺牲了一个国家,只为了找回她,那麽,他又怎麽会舍得她受损伤。涟漪敢肯定,流御不会再向上一次那麽冲动,他一定在等机会。

风越王赏黄金千两到处搜寻流御的下落,可是谁会料得到流御,此时恐怕就在风越的王都聆风城内,涟漪默默的笑了。

当然,涟漪不会告诉任何人,真正的爱情都是值得尊重的,更何况是这麽一对,受尽千辛万苦,甚至以覆国为代价的爱情。涟漪迎著云裳的笑容,心里暗暗的想,若是有一天我有能力,定会助你们一臂之力的。

流云裳坐在一边,看著涟漪不时的走神,然後又默默的偷笑。不由想捉弄这丫头一下,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调笑道,“小丫头一直走神,该不是思春了吧?”

“竟然被看出来了麽?”涟漪故意惊讶道,然後看到流云裳掩嘴轻笑的模样,忍不住问她道,“姐姐你後悔过爱上他麽?”

流云裳楞了一下,然後看到涟漪认真的神色,心里顿时明白。小丫头恐怕早就猜到了,於是淡淡的一笑,慵懒而媚惑天成。

“我不後悔。我愿在这冷宫中了此残生,有了那些记忆,我已经足够了。”看她在风里轻轻的浅笑,仿佛有种超脱红尘俗世的飘渺与洒脱,涟漪不觉的看痴了。

终究涟漪心里有些话也忍不住吐露了出来,“我也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向姐姐一样,坚定的告诉自己,我不後悔。”

云裳诧异的转过头看她,“为何这样说,涟漪,你比之於我,要幸福多了。你的幸福你还有机会去抓住!”

嗯嗯?难道被她看出了什麽?这次换涟漪诧异了。“恩?姐姐想说什麽?”

“因为你平时总喜欢关注大皇子的消息,所以我就随便猜了。”

“你信麽?我对他是一见锺情。”又想到了那时候的情节,涟漪忍不住又心跳起来。

流云裳似懂非懂的点头。“看王上我也能猜到,大皇子定然相貌不俗吧?”

提起自己喜欢的人,涟漪马上就滔滔不绝,“何止是不俗,简直是帅到掉渣,我曾经以为父王是我见过最帅气的男人了,结果见到他我才知道什麽是青出於蓝而胜於蓝,他就那麽轻轻的一瞥,我的心就跳的跟抽筋似的。”涟漪在流云裳面前一直都很随便,讲话也从来不克制,所以对於她的奇怪言论,冷宫里的三人早就习以为常。

红云和红霞名义上是丫鬟,其实平日里这两个主子对她们也很随意,这时也都坐在旁边听她们谈话,看到涟漪手舞足蹈的样子。

忍不住打趣道“既然大皇子殿下那麽好,那不早被其他姑娘给相中了。”此话一出,反倒引起涟漪的沈思。红云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刚要向涟漪赔罪。

涟漪反倒拉著她的手说“还好你提醒我,我怎麽没想到啊,他已经满了十六了,皇家这时候都该准备成亲了,我要是再不下手,那不就没机会了麽。”

涟漪马上回头问流云裳,“云姐姐,你说送心上人,送什麽最能表达心意?”云裳楞了一楞,“我也不太清楚,我当年送的是自己绣的丝巾。”丝巾?涟漪沈思了一会,“上面绣点什麽好呢?”红霞插嘴说了句,“绣首情诗上去!”

涟漪无奈的撇嘴,“情诗?我不会,情歌我倒是知道一堆。”说完,自己反倒眼前一亮,“就情歌吧。我要拿出自己的特色来!”然後几个女人又凑在一块叽叽喳喳,不时还发出银铃的笑声。

所谓的冷宫,自从涟漪来了之後,就没再冷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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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打滚求爱抚…

16.我们去风流

风啸踏平流晋的战报不多时已经传遍了整个风越国上下,马上他就要凯旋归来了。风越的国都聆风城里,所有的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位少年军神的事迹。一时间风啸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涟漪可是一点都不高兴,这家夥怎麽这麽高调,也太招人了吧,这下好了,不知道多少豆蔻少女对他芳心暗许了,可怜自己还是个豆芽菜,连竞争力都没。

虽然战报提前很久就传了回来,可是在把流晋的局面和现状都控制好,再加上返程的时间,涟漪真正见到风啸已经是两个月後了。那时已经快入冬,天气也变很冷,时不时还下几场小雪。

像今日,到处银装素裹,绵密的雪花纷纷扬扬,将整个皇宫都盖住了。涟漪包的和个团子一样,落寞的坐在冷宫廊边的扶手上。

流云裳面上带著浅笑,也陪同她坐在一旁,动作轻柔的开始煮茶,嫋嫋的茶香把涟漪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她转过身从扶手上跳下,蹦回云裳身旁,抬起云裳刚煮好的清茶。然後忍不住赞叹“每次喝云姐姐的茶都觉得是种享受。”

“大皇子明日就到达了,你难道不高兴麽?”流云裳一贯轻柔的问。涟漪摇摇头,“不知道,心里急的慌,想马上见他,又不想他回来。他这一回来,朝中那些老臣巴不得把自己的女儿推给他。想到这个我就烦。”

流云裳会意一笑,“只有见到他,你才可以主动啊。”她想了想又对涟漪说。“在我看来,涟漪你接近他是最方便,也最容易,这可是别人没有的优势。”

涟漪本也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子,当即一乐。又笑嘻嘻的点头说是,然後把腰间的玉箫拿出来,“云姐姐,文清刚教了我只曲子,我吹给你听。”

当夜涟漪无心睡眠,在所有的丫头都就寝以後,自己又爬了起来。和白天一样坐在走廊的扶手发起呆来。想著要是见到风啸,第一句话该怎麽说?说自己好想念他,估计说的再煽情再肉麻也白搭,他一定会觉得这个妹妹喜欢哥哥是正常的。

可恨自己还没长大,不然直接推到吃掉,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他还能把自己当妹妹看麽?想到这里,她竟然忍不住嘻嘻一笑。

笑完她就楞住了,就那麽一眨眼间,面前竟然立了一个人影。还好她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那些神出鬼没的轻功了,不然肯定会以为闹鬼。她当下第一感觉是。糟糕!搞不好是刺客。

可是那人站在她面前却没有动作,她赶紧抬头看去,结果换她被石化了。面前这人,竟然是她日思夜想两年未见的人。

两年的时间,他出落的更修长结实了,那张无暇的俊脸上,少了当年那明月清风般的洒脱,反而多了些男人的刚毅稳重,他那双惑人的凤眼,此时静静的看著她,那漆黑如墨的眸子,像深潭一般,让涟漪忍不住沈陷下去。

对视了片刻,两人似乎都不知道该什麽,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风啸从怀里淘出个东西放到涟漪手里。然後有些尴尬的说“早点睡吧,我先回去了。”

眼看他要走,涟漪也顾不得了,想从扶手上跳下去拉住他。风啸说完本来正要走,谁知余光看到她从扶手上跳了下来,当下也吃了一惊。赶紧过去接住她,然後一脸怒容的斥责,“你知道这有多高麽?摔到怎麽办?”

涟漪也不管,在他怀里笑眯眯的,小手还紧紧扯著他的衣角,一副不让他走的样子。风啸每次看到她异样甜美的笑容,都觉得不大自在,“没事早点休息,我得走了。”

“不要,啸哥哥你都不想我麽?”涟漪更是得寸进尺了,直接把手环住他的脖子。“想,可是哥哥要打仗。”风啸语气淡淡的,可是听在涟漪心里酸酸的,用打仗两个字就把他这两年在外面吃的苦都抹去了麽。

“我睡不著,啸哥哥带我出去玩好不好?”风啸愕然的看向她,却在涟漪那哀求的目光下屈服了。

风啸叹了口气,轻轻把涟漪抱在怀里,一提气就落在了水漾宫外,涟漪忍不住瞪大眼,他的武功分明比第一次见时,又提升了更多。

这边,他两刚出了宫,一个藏在黑暗中的影子,做了个手势,又有两个影子跟著他们俩去了。剩下的这个直奔御书房,虽然已经接近深夜,但是风彻依旧在书房批示奏折。

风彻正在看奏折,感到有人靠近,把奏折往桌上一放,就皱著眉问“出什麽事了?”影夜仿佛突然出现一般,跪在风彻面前报告说。“大皇子提前回宫了。”风彻挑眉打断了他“提前了?”随後像想到什麽的问,“人呢?”影夜犹豫了一下,才说“他去看了七公主,然後七公主缠著他出宫了。”

风彻眉峰紧蹙,脸色铁青“胡闹!啸儿怎麽也由得她胡闹!”影夜垂首不语,心里暗叹。七公主想做什麽,谁又真的拒绝得了,王上你不是一样麽。半响,风彻轻叹一下,“让人跟著他们,下去吧。”影夜点点头就退下了。

风啸其实和涟漪一样,他自幼就随师父修炼,很少出过山,就算後来偶尔行走江湖,也不会久留。两人就这麽站在聆风城里,同时都有些茫然。涟漪毕竟前生看过很多小说,这麽深更半夜的,古代还能有啥,唯一开门的不就是青楼麽。

然後眯著眼细细想,似乎风昭那混小子提到过,聆风最大的妓院叫啥来著,当时自己还狂赞这名字够味够档次。

风啸也正茫然,自己对聆风是一点都不熟的,充其量也就出来逛过两三次。涟漪突然说睡不著要出来,可现在该去哪?突然涟漪扯住他的衣服,笑眯眯的说“咱们去风流吧。”

风啸一听,嘴角不自然的一抽。“你小小年纪怎麽……”。

涟漪无奈的看著风啸,伸手在他额头弹一下,“啸哥哥你好色哦,风流是一家店。”

风啸听完立刻把头侧向一边,不过涟漪还是从他微微泛红的耳根看出,原来他在害羞啊。真是太有意思了,搞的她越来越想欺负他了。

所谓风流,其实是聆风城里最大的一家酒楼兼职青楼?涟漪没有去过,也不好妄下评论,但是风昭他们几个溜出去见识过的说,风流里有很多别致的院落,来往路过的有钱人,如果资本雄厚,也可以包下来小住一段时间。

风流不但有最好的舞姬,歌姬,还有精致的食物,贴心的服务。客人如果有需要,这里也有愿意陪客的姑娘,不过这里的姑娘和普通青楼的姑娘比起来,水准可要高一些,相对的,银两也不会少。

反正有风啸当冤大头,涟漪牵著他的手大大方方的就进去了。有夥计马上机灵的迎上来,看到风啸英俊潇洒,衣著不凡,马上就知道是位阔气的主。小心的伺候著,涟漪看到舞池中正有几名舞姬在表演,马上示意夥计给他们安排个视野不错的雅间。夥计马上迎著他们就上了三楼。

这刚坐下不到一会,茶水都还没上来。一群衣著惹火的姑娘们,就走了进来。一进来全围著风啸,一口一个哥哥的叫著,甚至还想对他上下其手。

涟漪可不是好惹的,特别是想染指她的人,她当即挡在风啸面前,恶狠狠的开口。“都给我住手,把你们掌柜叫来!风流妄称聆风第一楼,怎麽尽教些没规矩的东西!”

几个女人顿时身子一僵,其中一位讪笑著说“这位小小姐别生气,我替几位姑娘给您赔个不是,大家也都是第一回见到这麽俊美的公子,都有些性急了!”

风啸第一次看到涟漪撒泼,倒有些愣住了。“你算什麽东西,我要见你家掌柜。”涟漪冷笑著,对那个带头想轻薄风啸的女子,分外不给面子。

那女子平时也不是个好惹的主,一看这孩子蹬鼻子上脸,讲话越来越过分。当即也插著腰骂道,“哪来的小丫头,敢到老娘地盘撒野。我可是看在这位公子的面子,才给你几分薄面,你不要当老娘好欺负!”

那女子伸出手指,直指著涟漪的鼻尖。涟漪怒极的时候,都会一反常态的笑起来,所以这时候她也就笑得越发甜美可人了。她本就长的清丽可爱,这麽一笑起来,更是像个小仙女似得,对方也不由看得愣住。

可惜,大家都没注意到的是,风啸在那女子用手指著涟漪开骂的时候,漆黑的凤眸里里浮上了嗜血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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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要是来得及

再更新一章上来

姐妹们~~~新的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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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爬墙偷听

上面这一吵起来,小二早就机灵的去请掌柜了。掌柜挤过人群,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好是涟漪带著一脸甜笑,仰著头瞪那个女子。掌柜只看了涟漪一眼,精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波澜,然後马上恭敬的走过去行礼。

“我是掌柜,这些不懂规矩的丫头,我会让人好好调教。还请小姐多多包涵。”掌柜低声下气的向一个小丫头赔罪。

身後的女子更是压不住火气,气势汹汹的上前一步。“不就是个毛没长长的小丫头,竟然也爬到我笑娘头上了!”她话音刚落,就捂著手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来。

众人正不明所以,就看到一直端坐在桌前的风啸,起身走到涟漪身旁,居高临下的看著那个抱著手臂惨叫的笑娘说,“再对她无礼,就让你死!”

笑娘还有身後的那群女子,一下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谁都没有看清他是什麽时候出的手,却那麽神不知鬼不觉的卸了笑娘的胳膊,更可怕的是,明明是一位俊美如同谪仙一般的绝世公子,这会儿,浑身上下散发出骇人的杀气,竟然让人喘不过气来。

反倒是掌柜,面上不但没有异色,还利索的对著身後的护院喊“把笑娘拉下去,院规处置。”

笑娘的脸色变得比刚才更惨白了,一脸难以置信的看著掌柜,嘴里还求饶道,“不要啊,丁掌柜,笑娘知错了!”

掌柜头也不回,仍由几个人将那女子拖下去。又给涟漪和风啸赔了礼,甚至还免费赠送了一桌的点心和下酒菜。

涟漪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刚才撒泼也都是因为吃了飞醋。看这掌柜热情又懂礼数,也就不生气了,唯独风啸的脸色从刚才起就一直没缓过。

丁掌柜陪著笑退出了那雅间,刚走到楼下,就对著身後的小二吩咐道,“传信给二爷,说七小姐和大公子到了,还闹了点事。”

涟漪看著风啸黑的跟碳一样的脸色,心底也有些不安,是自己缠著他出来玩的,又给他找了麻烦,搞不好明天就要闹到父王跟前去了。一时也有些心虚起来,“啸哥哥,你生气了?”

风啸低著头默默的喝著自己杯里的酒,也不出声也不抬头。

“啸哥哥,我错了。我不该和她吵,你别气了好不好?”涟漪委屈的说,分明是她们先想轻薄你,我看不过去才吵起来的,偏偏现在还得说成是自己搓了。

风啸终於抬起头瞥了她一眼,眼里的戾气渐渐散去。“不是涟漪的错。”

其实风啸气的是自己,看著自己最宝贝的妹妹,被一个青楼女子指著鼻子谩骂。他这个哥哥当的是不是太不合格了,当时他分明是想杀了她解恨的,却又不敢贸然动手,不想让涟漪见血,也不想让涟漪看到他杀人。

可是坐在这里,他又忍不下火气,非得将那女子大卸八块才能泄愤一般。这种强烈的杀意,是风啸从未有过的,而这麽强烈的感情波动,只有面前这个满脸委屈的女孩,才能带给他的。

风啸默默的将自己杯中的烈酒饮尽,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丁掌柜正在结算昨天的收入,一个护院走了过来,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二爷说,好生招待著,至於笑娘,杀!”丁掌柜面色丝毫未变,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

正待喊人去把笑娘的事给办了,一个跑堂的小二快步走了进来。“丁爷,笑娘死了。”

这回换那护院吃惊了,爷的吩咐刚下来,怎麽人就没了?“谁杀的?”那小二挠挠头,低声说,“王大哥查看了伤口,一刀毙命,那手法看著像宫里的暗卫做的。”

护院和小二两人都有些纳闷,却又不知道该怎麽办,只得一同看向掌柜。却见丁掌柜自顾自的看著账本,似乎对刚才那事一点都不好奇。两人见状,也只得悄悄的退下,主子们的事,他们不该知道还是别知道才好。

又过了一会,丁掌柜看完了账本,这才将头抬起来,看向楼外的新月,似自言自语一般的说,“咱们风越最不能得罪的是谁啊,笑娘,你也太没眼力了。恐怕大公子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捏捏鼻梁,提了提神,又翻开一本新账本看了起来。

吃了些糕点,又看了几场歌舞。涟漪终於撑不住了,打了几个小小的哈欠。风啸见状,马上唤来小二,带他们去个雅间休息。用房里准备好的温水洗了脸,涟漪乖巧的爬到床里去了。

然後一脸渴望的望著风啸,风啸被她那眼神看得全身不自在。强迫自己无视她的眼神,和衣躺在空出来的位置上。涟漪在里面暗暗叹气,怎麽睡觉不用脱衣服的麽,好可惜,这多好的一个机会。

不过她是打不死的小强,这点小困难打不倒她。她马上蹭到风啸身旁,伸出只手环住风啸的腰,把头靠在他肩上。风啸有些不适应这麽亲密的动作,动了动身体。可是涟漪马上再接再厉的粘了上去,嘟著嘴说“啸哥哥,我冷。”

听完这话,风啸马上不动了,还多伸了只手出去环住她。涟漪把头埋在他怀里,一脸得逞的笑意。

她正想多享受一下这偷来的浪漫,结果隔壁似乎也住了人进来。不知是他们动静太大,还是这房间隔音很不好,隔壁那“嗯嗯,啊啊”的声音总是隐隐约约的传来,根本不用细听,涟漪就知道他们在干什麽,可是她好不容易才骗到风啸搂著她同睡一床。

这种好事是天天有的麽?但是隔壁那恼人的杂音不但未减,还有渐渐变大的趋势。涟漪先是强迫自己闭眼,充耳不闻,可是那频率越来越大,她是在忍无可忍了!

睁开眼一看,风啸似乎也没睡,而且他也听到了那声音,表情非常不自然,再看他的耳根竟然又微微泛红。涟漪强力的忍住自己想扑上去亲他的冲动,从他身上爬了起来,风啸不解的看著她。

涟漪邪恶的一笑“反正睡不著,去看看。”

风啸还来不及阻止,就看到涟漪从床上蹭起来,然後从他身上爬了过去。再探头探脑的打开窗,窗户一开,隔壁的动静声更清晰了。就连风啸听了也不禁觉得耳热,他虽然已经成年,可是却从来不曾研究过男女之事,也从未接近过女子。

涟漪探著头听了一会,似乎感觉有趣。又返回来抬了一张椅子过去,风啸不知她要干啥,就楞楞看著,只见她爬上椅子,又爬上窗台。风啸忙起身追过去,那小家夥理都不理他,径自就沿著楼外的台子,摸到隔壁的窗下去了。

隔壁的实在是太过於心急,竟然连窗户都没关上。看那两人在床上忙的疾风劲雨,根本无暇环顾四周,涟漪竟然大著胆子直接站在窗台那朝里张望。风啸追出来时,正好看见她一动不动站在别人窗前。

生怕她有个闪失,他忙跟了过来,正要把她抱回去。涟漪却先他一步,扯他的衣袖示意他看里面。他顺手一看,马上下意识的侧过头不再看第二眼。

房中一名女子衣裳凌乱,媚体横陈的躺在榻上,两条玉腿分的极开。一名男子正匍匐在她身上动作著。女子看似极其享受,双眼迷蒙带泪,嘴上还忍不住叫唤著,“哎呀……我的冤家啊,你慢一点啊!啊……嗯……”

男子似乎正咬著牙在使劲,说出口的话也是咬牙切齿的。“哼……你还知道我的好?你爹……不是把你……嫁给大皇子麽……”一句话说的七零八碎的,还喘著粗气。

涟漪正看得起劲,风啸铁青著脸就要把她往回撤。才刚抓住她的手臂,涟漪反倒伸手拍了拍他。示意他静下心听。他这才听到里面两个无耻的男女正在谈论有关他的事,当即,俊脸黑的更难看了。

“啊……我要死了……冤家……你快弄死我了……”女子在榻上扭动著,本就凌乱的衣衫敞的更开了,一对豪rǔ露了出来。男子一看,马上将嘴唇凑了过去。女子扭动的更厉害了,喊的也更卖力,“啊!你是最好的……大皇子……怎麽比得上你……”

男子听到这话似乎满意了,把埋在她xiōng上的头抬起,“你爹那怎麽办?”边说边在她身上用劲,女子十指紧紧抓著床单,嘴里忍不住求饶,“我会去说……啊……冤家……慢一点……”男子这才露出邪笑,渐渐放慢速度,可是抓在女子xiōng前的手却没闲著。

女子这才缓过一口气来,把手移到男人的背上,一遍一遍的抚摸著,嘴里也喃喃的说“管他什麽大皇子……冤家才是最厉害的……伺候的……好舒服啊”

屋里的两人还在继续,涟漪还准备再听。却被风啸直接给抱回房里了,风啸黑著脸把窗户关上,语气僵硬“小孩子家别管这些。”

“我怎麽能不管!你就不怕戴绿帽子了?”涟漪闷闷不乐的答话,这女人背景不小吧,竟然想嫁给风啸,哼!敢和她抢,她刚才称风啸没注意,在风啸抱她回去时,朝屋里丢了包痒痒粉,痒死你们!最好把你那两颗大萝卜给抓破了!

“我才不会娶这种女子!”风啸气结,忍不住冷硬的说了句。涟漪一听马上眉开眼笑,“万一父王硬要你娶?怎麽办?”风啸看著她突然浮起的浅笑,心里微微触动了一下,低下头认真的说“我只会娶自己心仪的女子。”

涟漪听完,马上又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你有心仪的女子了?”

风啸心下一动,看著涟漪认真的小脸,心底有些微妙的感觉。“当然没有。”

涟漪听完马上放下心来,又乖巧的爬到床上去。风啸看她乖乖的准备睡了,当下复杂的跟了过去,也躺下准备睡,怕涟漪著凉,还体贴的把她瘦小的身子揽紧一点。

好想写h啊!涟漪怎麽还不长大!

对了,我认真看了留言

很多亲都希望是np麽?

那麽你们看中的男主角是哪几位?

说出来让我心里也有个底 =。

18.这就是强吻

隔天,涟漪还没睡醒,风啸就直接抱著她准备先赶回宫,好在水漾宫天下大乱之前把她送回。结果刚到皇宫门口,影夜就拦住了他。“大皇子殿下,皇上在御书房等你们。”风啸忍不住轻轻皱眉。

御书房还是和平日一样,死气沈沈。涟漪在梦里睡的正欢,天知道,她太喜欢风啸那暖暖的怀抱了,还有那淡淡的桂花香。

在门口候著的侍卫看到他,马上轻巧的推开了房门。他笔直的走进去,看到风彻微微屈膝行了个礼。风彻因为他私自带涟漪出宫的事,正气在头上。刚想说他几句,看到涟漪缩成一团赖在风啸的怀里,突然觉得有些刺眼。

他走到风啸面前,伸出手把熟睡著的涟漪接过去。风啸也说不清自己在想什麽,把涟漪递过去的时候,他心里竟然隐隐有些不快。他强行压下这奇怪的感觉。轻轻开口问“父王找儿臣有事麽?”

风彻看到涟漪小猫一样的睡姿,似乎心情愉悦了不少。“涟漪还睡著,你先下去吧。不准有下次了!”风彻虽然语气比较强硬,可是却压低了声音。

风啸知道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就退下了,关门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涟漪,心里那隐隐的不快,越发的明显了。

风彻看著那孩子睡的很安稳很香甜,一肚子的火气也烟消云散,自己也坐到一旁的躺椅上去,把身子舒展开来,让怀里的小家夥能睡的更安稳些。

所以涟漪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感觉是闹鬼了!她明明是在风啸的怀里安稳的睡下,再醒来竟然在父王怀里了。看著她小脸惊疑未定的神色,风彻突然心情一片大好。“怎的?这麽不想看到父王?”

她抬起头问,“呃……不是的,为何我会在父王怀里?”风彻淡淡的一笑,“啸儿带你回来的。”闻言,涟漪放下心来。“这样啊,吓死我了,我以为闹鬼了。”

风彻听了眉头又忍不住皱起来。“你这孩子怎麽老是胡言乱语。”

涟漪见风使舵的水准极高,马上撒娇的环住风彻的手臂,“父王,我饿了。”看到她讨好的小脸,风彻就算有天大的火也发不出来了,只得向门外候著的侍从吩咐准备早膳。

看著精致的食物一份一份上齐,涟漪还真的有点饿了。可是她把桌上的食物全看过以後,小嘴一嘟,不乐意了。“为什麽没有桂花糕啊?”

风彻早猜到会这样,面色淡淡的说,“这就是你私自出宫的惩罚。以後早膳不准吃它。”

涟漪恼了,愤愤的指著风彻说。“父王!你苛待儿童。”

风彻虽然对她嘴里经常冒出来的新鲜词语感兴趣,可是却未必会乖乖任她摆布。“何来苛待?你身上穿的用的还有吃的,哪一样不是最好?”涟漪词穷。

只好低下头无言的抗争,用筷子使劲的插著碗里的粥,好似在发泄。

“乖乖听话,别挑食。”涟漪还是不理他,悄悄生著闷气。风彻纵然有心想给她点教训,看她这样子,心里还是舍不得。“好吧,就罚你三日不准吃桂花糕。”

涟漪一听,嗯?只罚三日了?一下子又喜笑颜开,还赶紧狗腿装的给风彻倒了杯茶,“父王,您喝茶。”

“真拿你没办法。”风彻淡淡的叹气,语气虽然无奈,可是眼角眉间分明带著笑意。

这边,风啸却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望月宫。他又来到风流,正要让人唤掌柜出来,跑堂的小二一看到他走了又回来,就堆著笑说,“公子是要找笑娘吧,跟我来吧。”

风啸面上的神色还是淡淡的,只是挑了挑眉表示了疑问。小二哥在风流里待的时间不短,最会察颜观色,马上低声解释道,“掌柜的吩咐了,公子一定会再回来。不过笑娘昨夜就死了,公子请跟我去看。”

没走多久,绕了几个长廊,就来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内院。一直跟著小二进了柴房,看到笑娘早就僵硬多时的尸身。风啸看了看尸体的致命伤,一刀毙命,这种伤口他见得多了,可是这种出刀的手法,分明是宫里暗卫的手法。

昨夜出宫时,涟漪身後跟了两个暗卫,他是一开始就知道的。也清楚若不是有暗卫跟著,恐怕宫里昨夜就要闹翻天了。

但是问题也出在暗卫身上,风啸对於暗卫还是比较了解的。暗卫就是主子的影子,平时都隐藏在暗处,保卫主子的安危。而且只听从主子的命令,涟漪身边的暗卫一看就知道是风彻安排的。

昨夜虽然起了争执,但是并未危害涟漪的性命,暗卫不该如此轻率的出手才对。除非是有命令,但是看了尸身死亡的时间,恐怕是刚被带到院子里,就被人杀了。风彻远在王宫内,不可能这麽迅速的下令。

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风彻早在很久之前,就下过一个命令。风啸甚至都可以猜到那命令的内容,凡是对公主不敬者,杀无赦。

风啸直到回到自己的望月宫里,心里都还挂著刚才的事。他有些平静不下来,他似乎隐隐约约的触碰到了什麽禁忌。好像有什麽秘密被他给摸到了,可是他还是像在迷雾中一样,有些不确定也摸不透的感觉。

风啸回宫的消息不知怎麽传出去的。父王干脆宣布了晚上为他举行庆功宴席,还可携带家眷出席。这无异於天大的好消息,凡是家里有女儿的,无不乐的笑容满面。只有涟漪眯著眼生闷气,什麽意思嘛?可携带家眷出席?这不明摆著要帮风啸相亲嘛。

万一真要有哪家的姑娘长的水灵灵的,风啸又是个稚儿,一个不小心,万一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了,那自己非得气到吐血。不行,不行,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下手为强!想到这里,涟漪马上风风火火就朝望月宫冲。

风啸有些心情郁结。正一个人闷在竹林里练剑。涟漪闯进来的时候,他刚练完。收剑而静立,那双如墨的眸子,静静的凝视著那竹尖的残雪,似乎有些走神。涟漪看到他站在那,停也不停直接冲到他怀里。

这一撞把走神的风啸也给撞的退了两步,风啸低头看怀里的人,就看到涟漪有点脸红的贼笑,似乎也为刚才自己那麽冒失觉得丢脸。风啸一上午郁郁的心情,在看见她笑脸的瞬间荡然无存,他虽然奇怪这种莫名的变化。却没变现在脸上。

“下次别这麽冒失,我在练剑,会伤到你。”风啸谨慎的劝告她,涟漪完全没放在心里。而是拉著他的手就朝屋里走。“你知道晚上宴席的事麽?”风啸不解,“什麽宴席?”涟漪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进了屋刚坐下,“父王晚上要为你准备庆功宴,朝中各位大臣都可携带家眷出席。”涟漪故意在家眷两字上加了重音。果然风啸听完,脸色就黑了。

涟漪看风啸气的面色铁青,马上有种yīn谋得逞的快意,就爬到风啸腿上。圈住风啸的脖子,面对面的和他对视。风啸虽然不懂她要做什麽,可是怕她跌下去,也赶紧用手抱住她。

涟漪笑的甜如蜜糖,声音也软软的。“啸哥哥,你不要喜欢别的女人好不好?”风啸听到这话,耳根又红了,心中还泛起了奇异的波动。他不自在的侧过头,不和她直视。涟漪看他竟然避而不答,心下又有个鬼点子出来了。

话说,想追一个人不外乎要先吸引他的注意力,而且要让他觉得你是特别的。涟漪要做的这件事就是让风啸的心理再也无法当她是妹妹,话说如果他一直只当她是妹妹,那她做什麽做得再多,似乎都是白费。所以她决定告白!

涟漪用手把风啸的脸扳正,她睁著那双清亮如水,灵动无双的杏眼,面色含春,嘴角微扬,眼神中带著若有似无的诱惑。这是她前世是个女人时,勾引男人时的必杀招,就是这种无声胜有声的勾引最让人心痒难耐,可是现在她是个孩子,所以杀伤力大打折扣。

她所谓的媚惑在风啸看来,面前这孩子怎麽瞪著眼睛傻傻看著他。风啸体贴的问“涟漪,你不舒服麽?”涟漪一听马上无力的靠在他怀里,眼泪往肚子的流。“我不舒服,而且是非常不舒服。”

风啸马上体贴的问“怎麽了?我去喊御医。”涟漪心头鬼火四起,她豁出去了。她突然又扳过风啸的脸,河东狮吼般的冲他吼。“风啸,我喜欢你,我从来没当你是我哥哥!你给我记住了!”

说完,她称风啸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将自己的小嘴贴上她肖想已久的薄唇。风啸彻底石化了,靠在椅子上完全不知道反抗。

反正亲都亲了,不亲够本似乎对不起自己。涟漪大人本著这个原则,得寸进尺的用舌尖把风啸的薄唇挑开,然後将自己的小舌伸进去。

她不知道别人接吻时是什麽感觉,但是风啸嘴里似乎也有著淡淡的桂花香味,而且她还隐隐的觉得有些甜意,这味道本就是她最爱的,这一下再也停不下来了。

等涟漪回过神,一看风啸被她亲的有些微肿的唇,她竟然破天荒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然後立刻从风啸怀里滑下,一言不发的跑了。

直到涟漪跑远了,风啸才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唇上还残留著酥麻的感觉,似乎在无声的提醒他,刚才发生的都是真的。

风啸垂下头,那双漆黑的凤眼头一次茫然不知所措。心跳的乱了节奏,还有心底那奇异的感觉,这日,风啸一个下午就这样坐在屋子里发呆。

──────────────────────────────────────可怜的大哥…初吻就这麽没鸟…

呃,其实我写的还蛮爽的

哈哈哈哈,我果然很邪恶

那些说大哥技巧不够的!

自己调教出来的男人,不是更有成就感麽?

父王都被享用过那麽多次了 =。

19.这就是调戏

涟漪强吻了风啸以後,小脸微红,心底激动莫名。她当下决定去冷宫找云裳,她这激动的心情要是不和人倾诉一下,她估计得憋死。

一奔到冷宫,她就扯著嗓子喊“云姐姐!云姐姐!”云裳正在屋子里沏茶,被她这一嗓子吓得手一抖,茶水都泄了出来。红云见状赶紧拿湿布过来擦,红霞也没闲著,赶紧出去把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小祖宗请进来。

涟漪一进屋,就冲过去拥抱云裳。云裳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又给吓了一跳。“怎麽了啊?”

云裳看她今天似乎有点兴奋过度。涟漪抬起小脸,一双杏眼亮晶晶的。“我和风啸表白了!”此话一出,红云和红霞俩丫头同时吼出一句:“你说什麽!”就连流云裳也是惊讶到微张著小嘴,半响才问。“你说了?”

涟漪看著那不可置信的三人,骄傲的点头。然後潇洒的拿起云裳刚沏的茶,喝了一口,暖暖身子。“我不仅说了,我还亲了他。”边说著,边想起风啸被她亲到时,那全身僵硬的样子,她不禁又忍不住笑起来。

流云裳无奈的揉揉自己的脑袋,“妹妹,你总要先计划一下呀。”涟漪无奈的解释。“我哪还有时间计划,晚上父王的庆功宴,邀请所有朝臣携带家眷出席。我不先下手为强,到时候还有机会麽?”

“那大皇子殿下是什麽反应?”流云裳对这个很好奇。涟漪歪著头想了下。“他好像没什麽反应。他已经吓呆了。”红云和红霞一听,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同时说道。“喔!可怜的大皇子殿下。”流云裳听到这话,忍不住捂著嘴轻笑。

涟漪不满的嘟著嘴说。“你们到底是不是我死党啊,竟然这麽不支持我!”早就习惯了涟漪奇怪的用词,流云裳笑笑的说,“你说也说了,亲也亲了,要我们支持什麽?”

涟漪小脸泛起淡淡的红光,“我就是心情激动,想找你们倾诉一下。”红云和红霞两丫头在涟漪的培养下,早就没有尊卑念头了。两人都不怀好意的揶揄她,“大皇子的味道不错吧?”“看你的表情,是不是意犹未尽啊。”

涟漪的脸皮,嗯,那是相当厚。竟然一点都不害臊,还激动的仰天长叹,“何止是不错,简直就是绝世美味,亲的我好销魂啊。”

此话一出,原本想借机打击她的两丫头词穷了。此女的脸皮果然够厚。

晚上宴席的时候,涟漪又被春夏秋冬四个丫头提取折腾了,在她坚决不愿意被打扮成红包的前提下,她被打扮成雪球了。看著不慎清晰的铜镜里,照出一个全身上下圆滚滚的雪球出来,她忍不住悲嚎“为什麽……我还不长大……!”

杏妃今日穿著浅紫的宫装,头发特意挽了双鬓,用珠钗固定,淡雅又不失华丽。因为最近父王常歇在水漾宫,她的脸上泛著小女人幸福的柔光,看上去竟然让人有些移不开眼,好一个绝色佳人。

她看著涟漪嘟著嘴抱怨的样子,红唇轻启就笑出声来,那微张的菱形小嘴,仿佛引人品尝一般。看的涟漪都有些发楞。“母妃你今日好漂亮!”

杏妃抿嘴微笑,用那双柔情似水的杏眼瞪她一下,“你这孩子又嘴贫了。”灿然也忍不住凑过来说“娘娘今日可是精心打扮了的,王上今晚肯定是走不了了。”杏妃一听这话,俏脸经不住泛红。

等杏妃到场时,其实晚宴的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涟漪一眼就看到了风啸。今日他照旧一身玄黑,袖口还有金丝绣著的龙纹。一头黑发用玉簪随意挽住,几丝不听话的发丝,俏皮的贴在他仿佛精心雕琢过的俊脸旁,漆黑的凤目低垂著,似乎正在想事情。

涟漪的眼神不自觉的就落在了早上刚吻过的薄唇上,似花瓣般娇嫩,带著诱人的粉红,看的涟漪忍不住咽了口水。杏妃以为她饿了,“怎麽?涟漪饿了?”

涟漪的眼神根本就不能从风啸的身上移开,她盯著风啸那形状完美,诱人不已的薄唇。头也没抬的回答,“是啊,好饿。”

杏妃一听,不免加快点步伐。风彻似乎也刚落座,看到正走过来的杏妃和涟漪。杏妃忙对著他行礼,风彻点头算是答应,然後示意杏妃坐在他身旁,杏妃心里不禁窃喜。涟漪的眼神从刚开始就被吸在风啸的身上,完全就无视了周围的人。甚至连自家父王都没看到。

风啸也不是傻子,虽然他今天恍恍惚惚了一整天,可是被那麽热情的眼神给注视著,他还是立刻就发现了。他漆黑的凤目微挑,正好遇上了涟漪火热的眼神,瞬间他全身又不自在的一僵,看著那小家夥热情的眼神一直在自己唇上流连,早上那一幕一下子回到了他脑海里。

风啸顿时觉得,随著她的眼神,自己唇瓣仿佛酥麻了一般。於是耳根也不自觉的红了,又低下头,躲开她那饥渴的眼神。

看到风啸明显的躲开了自己的眼神,涟漪不禁觉得有些委屈。呜……不就是亲了一下嘛,干嘛看到她就跟看到鬼一样啊。她是不会那麽轻易就被打倒的!

还在走神想著那些有的没的,她的身子突然间被抱了起来,涟漪吓了一跳。回神就看到风彻不满的盯著她,而她自己已经被父王给抱在怀里了。

风彻皱眉看著她,“在想什麽?心不在焉。”涟漪总不能直接告诉他,我在想你儿子。只好委屈的说“没有,我有点饿了。”杏妃听到他们的对话,也插进来说。“是啊,刚才在路上她就说饿了。”风啸点点头,示意丫鬟先上些糕点。让小家夥先吃著。

话说风啸因为是大皇子,坐在了风彻的左边,而杏妃坐在了风彻的右边,涟漪正安稳的坐在风彻怀里。所以这个位置对涟漪来说,简直是得天独厚啊,要是和母妃一起坐,还得离风啸远些,现在坐在父王怀里,不仅距离近,视野也好。

她高高兴兴的捏起一块桂花糕,吃的那叫一个得意。

甚至还故意捏起一块递到风啸面前,很乖巧的对他说“大皇兄,你也吃一块。”

乍然听到涟漪这麽叫他,风啸心里莫名的竟然起了些不快。他摇摇头直接拒绝了。然後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看到那小鬼坐在风彻的怀里,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他忍不住心一软,又用手接了过来,涟漪看著风啸伸手过来接,那纤长如玉的十指,让她有一点心动。於是忍不住在递糕点给他的时候,顺手在手背上一摸,这一摸让风啸像是触电一样,迅速把手缩了回去,差点连糕点都拿不稳了。

风彻当然看到了这一幕,脸色也有些低沈。语气不悦的开口,“涟漪,别逗你皇兄。”

涟漪不服的咬著嘴,只是摸手唉,你们这麽吃惊做什麽。

虽然她自己也觉得,她刚才的某种行为,很像前世电视剧里看的那些老色鬼一样。不过她也忍不住要申辩,难怪那些色狼那麽喜欢摸美人的手,原来那种调戏的感觉真的好爽啊!就像她现在一样。

────────────────────────────────────调戏大哥的感觉还真是蛮好的 xd其实今天挺开心的,发现这周竟然还在人气榜上,

榜上几乎都是高h的文

咱们这篇纯的不能再纯的清水文

竟然能杀出重围 全靠大家的努力!!

虽然咱们键阅比不过人家

可是我们的票票不比人家低

这让我很有成就感哦

这都是大家给我的

所以我这里跟所有给我投票的亲们鞠躬了……

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们~~~

20.两情相悦

这个宴席果然是个变相的相亲宴,各位朝臣不断的带著家眷过来给父王请安,然後又装模作样的给风啸祝贺,最後再引荐自己的小女。

风啸一杯接一杯的喝著,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涟漪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特别是看到那些女人,一看到风啸,就像被迷了魂一样,那露骨的眼神,她就熊熊怒火心头起。

最後相国大人也过来了,涟漪翻著白眼,到底有完没完啊!可是看到走近的三人,她突然眼前一亮,相国大人带著她女儿笑眯眯的走到风彻面前,然後规规矩矩的给风彻行礼,涟漪一直盯著他女人看,越看越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直到他们向风啸庆贺的时候,那女人一看到风啸,两眼放光,仿佛黄鼠狼见了鸡一样。那种摩拳擦掌,志在必得的表情,让涟漪心里泛呕。

风啸似乎也对此女毫无好感,公式化的举杯一饮而尽。按常理,一般人此时都会退下了,可是此女非但没羞涩的离去,反而主动的上前两步,“小女子常娇,对大皇子慕名已久,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让奴家以茶代酒敬大皇子一杯。”

她话还没说完,涟漪就想起她是谁了。昨晚在风流,光线过於昏暗,看不清她模样,可是这声音涟漪可记得清楚的。再看风啸,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估计也想起她是谁了。

涟漪马上仔细的打量她,然後忍不住坏笑,昨晚走的时候给她下了包痒痒粉,效果还是明显,她的肩颈部位还看得出浅红的抓痕。风啸迅速的喝完酒,就不再看她,她似乎还有话要说。但看风啸冷酷的表情,只得跟著相国讪讪的退下。

涟漪坐在风彻的腿上,对著风啸轻咳,风啸抬起俊脸看过来,涟漪不怀好意的冲他眨眨眼,示意刚才那人就是昨天那女人。风啸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脸色一下子变的古怪。

风彻不满的看著他们两人互动,语气不善的打断。“涟漪,别闹你皇兄,他也该成家了。”此话一出,涟漪的心重重的一沈,马上冷著脸不说话了。风啸的声音更冷硬“父王,孩儿的婚事会自己做主。”然後也转过头不说话了。

风啸虽然听见这话心里也不舒服,但是看涟漪瞬间黯淡的脸色,他反倒不那麽难受了。心里竟然有个声音在提醒他,那小家夥吃醋了。然後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在想什麽,浑身又僵硬了。他怎麽能把小孩子胡乱说的玩笑话当真,可是就算是说笑,她竟然还吻了自己。

这个晚宴,风啸和涟漪都吃的不开心,风彻也莫名的心情不快,唯一开心的竟然是杏妃。嗯,果然是很诡异的一个庆功宴。

结果第二天,在流晋驻守的军队来急报,说流晋有暴民造反,还打著“复国”的旗号。涟漪还来不及让风啸知道她有多喜欢他,还来不及对他好一点,来不及做她规划好的一切。风啸又要回流晋了。

在大殿上,风彻很认真的吩咐风啸,让百姓忘记亡国之恨最好的办法就是建一个比流晋更好的国家出来。风彻把流晋改名为风晋,成为风越的附属国。而治理这个艰巨又庞大的任务就交给了风啸,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是大皇子,风越国未来的继承人。把风晋给治理出成绩来,未来就可以更好的统治两国。这不就是大皇子该做的麽。

只有涟漪一个人心疼风啸,为什麽你们可以那麽理所当然的把期望都交给他。让他去完成不是他这个年龄该做的事。可不管她多麽反对,她毕竟只是个孩子,谁会听一个孩子的意见,风彻不会,其他朝臣更不会。涟漪面对的只是风啸的离去。

风啸第二日久要出发,和第一次一样,涟漪硬要去送他。风彻拿她没办法,还是带了她去。这一次不再是十万大军出征的壮观场面了,只有两百人的小队。

风啸和上次一样,骑在高大彪悍的黑马上,他一直静静的等著。在看到涟漪来送行时,眼里闪过不明意义的异样。风彻向他敬完酒後,朝臣们又纷纷祝他马到成功,那些他都没听,他眼里只看到那个下丫头似乎眼里含著泪光,一动不动的盯著他看。

就在风啸掉转马头,准备出发之际。看台上的小女孩突然就冲了下来,向他这里跑来,事发突然,风彻也没反应过来。涟漪跑的很快,她有东西要给风啸,还有话要告诉风啸,她边跑遍喊著“啸哥哥,等等!”

风啸的马已经开始跑了,周围那麽多的士兵还有朝臣,甚至连看台的鼓声,那麽杂乱的声音中,风啸也不知道为什麽,他偏就那麽清楚的听见了涟漪唤他的声音。

他回头看到她小小的声音使劲的朝这边奔过来,当下也从马上跃下,施展绝世的轻功,直接来到她面前,接住她狂奔的身子,眉头皱的死紧“你不知道很危险吗?”风啸看著周围士兵们混乱的马匹,心头涌起一股後怕。

涟漪使劲的摇头,然後很严肃的抬起头直视风啸的脸,“我有话要和你说,你一定要答应我三件事!”看她板著小脸,明亮的杏眼里都是恳切。

风啸的心一下子变的柔软起来,他点头答应。涟漪再张开嘴时,已经隐隐有些哭意,可是她强忍著。“第一,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第二,你一定不可以喜欢上别的女人。第三,你一定不能忘记我。”最後一个字说完时,她的眼泪已经再也憋不住了,顺著她的眼角滑落下来,正好滴在风啸抓著她的手上。

风彻看到涟漪不顾一切奔过去的时候,也吓了一跳。等他冲过去想拉回小涟漪时。风啸已经早他一步先接住了涟漪了。风彻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慢慢的放回去,这孩子真是的,怎麽越来越不让人安心。

涟漪也知道没有多少时间了,更知道父王马上就要抓自己回去。她立刻掏出自己绣了很久的丝巾给风啸,风啸有些傻眼。涟漪赶紧塞在他手里,然後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在他耳边说,“这是你的生辰礼物,提前给你。另外,生辰快乐。”

刚说完这些,风彻已经走到她身後了,风彻一语不发的抱起小涟漪,“不许再顽皮了,你不知道很危险麽。”

涟漪却没有看他,流著泪的杏眼看上去分外明亮,她定定的看著风啸,然後咧著嘴笑,这一笑容竟然有种苍凉和无奈在里面。风啸心中一动,把丝巾握紧,朝她点点头,“我会做到的。”然後转身又跃回马上,一挥鞭,尘土飞扬而去。

当夜,风啸的人马都驻扎在树林中,文清和风啸一起坐在篝火旁。文清当了两年的学傅,风彻也很赏识他,这次风啸要治理风晋,就派他一同前去,也是给他一个可以大展拳脚的机会。

看著心神不宁的风啸,文清笑的也有些牵强,“师弟,你在想什麽?”风啸似乎回过神来,瞥瞥嘴角。“没什麽,可能是有些累。”文清看著篝火,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说,“师父说过,当你遇见那个人时,就是四国动荡开始的时候。”

风啸听到这话,心里愕然一动。然後也下意识的想到,师父确实对他们说过这话。文清拿起身旁的枯枝,丢进篝火里。突然溅起的火星,让篝火也明亮了一瞬,那一瞬风啸看到文清脸上隐忍的表情,可他依旧用淡淡的语气接著说。“你抗拒不了她的吸引。谁都不能。”说完,自己起身离开了。

风啸沈默的看著他走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他依旧看著篝火一动不动,然後像下定决心一般,把一只忍著不去看的丝巾掏了出来,展开一看,上面有几句诗也许是几句词,却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种东西,他紧抿了一天的唇角,终於松动下来,不自觉的勾起一弯微笑。果然是她的东西,和她的人一样古灵精怪。

雪白的丝巾上,用黑色的线绣著几行字,字迹还歪歪扭扭,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初次绣东西,针脚也还显得有些乱。然後他细细的看那些字: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

受不了

看见你背影来到

写下我度秒如年难捱的离骚

虽然他尚未能理解其中的含义,可是那字里行间蕴含的情意,他却感受到了。那一瞬他的心跳的有些不受控制,然後他把丝巾揣回怀里。

呐呐的看著篝火自嘲“我真是疯了,竟然会喜欢一个七岁的孩子。”可是心里逐渐扩大的甜意,让他怎麽也掩饰不下去。

今日涟漪落在他手背上的那滴泪,仿佛未干一般,灼烧著他的皮肤。他闭上眼叹气。罢了,疯了就疯了吧。

──────────────────────────────────────好多亲都误会了呀~~~压卖呆~~~~

我是说我这文和其他高h,纯h比起来确实蛮清水的嘛

可是不是说咱们以後坚决不写h,你要知道…

其实我手痒很久了的,不过女主才七岁,怎麽做啊~~

我不是不喜欢h,只是写不出无爱的h来。

还有,还有,你们也别掐我,

我不是故意让大哥又走的,

我只想说,大哥下次回来的时候

你们爱看的戏码就要上演了~~~争来争去啊~~~

好了,我更新坠月去,那篇写的我一下子揪心,一下子傻乐的。oh~~my god~~

21.佳人初长成

隔天,涟漪顶著两个深深的黑眼圈去冷宫找云裳。把正在打扫的红云和红霞吓了一跳。涟漪没心情和她们闲聊,直接走到屋里去找云裳。

云裳正在弹琴,看到她的样子也不由得吓了一跳。“涟漪,你怎麽了?”涟漪扯扯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风啸走了,我好伤心啊,结果一夜没睡。”流云裳听完噗嗤一笑。

“笨丫头,他又不是不回来了。”云裳安慰著她,涟漪垂著头还是无精打采,“他这一去,不知道下次见面又要等几年了。”云裳知道她心里难受,就在旁默默陪著她。涟漪知道云裳的一片心,凑到她旁边,把头搭在她的肩上。

“不过我好歹是表了白了,他也接受了我的丝巾。我也没什麽後悔的了。”提到丝巾,云裳不认同的皱眉,“你丝巾上绣的那东西,他能懂麽?”涟漪不满的嘟著嘴。“我绣的可是小情歌,前无古人後无来者。他不懂我就掐死他!”

云裳听她这话,又忍不住一笑。看著涟漪的心情也逐渐好起来,云裳轻柔的说。“其实分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想他下次见你时,也许你已经是大姑娘了。”

结果涟漪一语成真,风啸这一去,果然是许多年。风晋这几年再他的治理下,繁荣空前,甚至还有超赶风越的势头。曾经的流晋已经逐渐在百姓的心理淡化。果然风彻说的对,只有建立一个更繁荣昌盛的国家,才能让百姓忘记曾经的亡国之恨。风啸在这几年间,做了很多大事,其中一件竟然是把曾经的流晋军队给收编了。

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敢重用前朝的军队,他却开创了先河。不知道是他太自信还是过於刚愎自用,当时整个风越上下集体反对,连风彻都不太赞成。风啸还是一意孤行,结果短短几年间,流晋的军队不但愿意誓死效忠他,而且训练出来的军队比原来更加强悍。这倒让风彻吃惊不小。

那些年少轻狂的时间,好像一下子就飞窜而去。涟漪的二哥风玉竟然娶了相国的女儿,涟漪怕他婚後被带绿帽,大婚当日特意给风玉送了不少好药过去,包准那个常娇要是敢出墙,就让她生不如死。

风昭竟然选择了参军,而且是风越最偏远条件最苦的地方。风芝雅被指婚给了尚书公子,风倾和风染也都被封了王爷,搬出宫去了。涟漪突然觉得寂寞起来。

对於涟漪来说,这七年她是数著手指头过去的。虽然风啸确实遵照约定,没有忘记她。逢年过节都给她送东西来,各种奇珍异宝,只要是风越没有的,涟漪没见过的,风啸都给她搜集到了。虽然涟漪每次拿著礼物都笑开了颜。可是心里还是苦涩的,她宁愿什麽都不要,她好想好想见风啸一眼啊。

涟漪坐在冷宫走廊的扶手上,落寞的拿著风啸送来的礼物。用精致的盒子封好,她也不忙著打开,端著盒子继续发呆。云裳站在涟漪身後,笑容淡淡的。“别难过了,收到礼物就证明他心里一直挂著你。”涟漪绝色的脸蛋上浮现忧愁,笑容有些凄然。

七年都过去了,她已经从当年那个只到他腰那麽高的小女孩,出落成水灵灵的少女了,可是他呢?一去之後就再没回来过,她曾经是那麽渴望长大。可是他看不到,她长大了变漂亮了,似乎都没有意义了。涟漪静静的拆开盒子,竟然是一本书。每次风啸送来的礼物都是各种世上难寻的奇珍异宝。这本书难道有来头。

涟漪拿出来翻看,竟然是一本普通的描写各国风土人情的风物志。她慢慢的打开细读起来,虽然比不上曾经送来的奇珍异宝,可是这书里描写的异景,诙谐的语言,都逗得涟漪忍俊不禁。云裳在一旁看到这孩子,一下难过一下高兴,也忍不住莞尔。

涟翻著翻著,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为何书的底页厚的有些不寻常。她小心的翻过来,摸了两遍,果然比其他的书要厚许多,她拿起来认真的看,才发现有用什麽东西粘上的痕迹。她马上唤红云去打清水过来,红云虽然不知道要清水做什麽,不过看涟漪那麽焦急的样子,迅速的打了水过来。

涟漪将书的最後一页用清水弄湿,不一会,周围被粘过的边开始起层。涟漪把那层纸给撕开以後,果然里面还夹了页纸。她不解的抬头看了眼云裳,云裳也凑了过来看,面上同样是怀疑和不解的神色。

里面夹著的这页纸似乎还用什麽给处理过,被清水弄湿了,里面的字迹却没有晕开。涟漪谨慎打展开一看,是一手苍劲有力的楷体,上面的只有寥寥几句话,可是那行云流水的字迹,让涟漪心里看著很舒服,她低下头细细读起来。‘吾已到聆风,明日辰时,北城门见。啸字。’

涟漪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又看了一遍,然後转过头来看著云裳,“云姐姐,我是不是在做梦?你快掐我一下!”流云裳捂著嘴窃笑不已,然後恶意的在涟漪粉嫩的脸蛋上掐了一把,涟漪感到有些疼,这才如梦初醒一般。

“啸哥哥竟然给我留话了……”流云裳虽然也替她高兴,可是她皱著眉问,“可是涟漪你要如何出去?王上是决计不会放你出宫的。”涟漪当然知道这一点,她眯著眼睛想了一下,然後笑的古灵精怪。

隔日,冷宫突然来了几个园丁,大肆修剪和整理院子。快忙活完的时候,红云和红霞就唤他们过去喝杯茶休息一下,几个园丁都聚了过去讨了杯茶喝。离去的时候,侍卫们都没注意到,离开时似乎多了一个比较瘦弱的园丁。连藏在暗处的影卫们也没甚在意。

流云裳和红云红霞,提心吊胆的看著涟漪换上一身男装,低著头悄悄跟在人群里走出去。还好,没有人多心也没人注意到。涟漪悄悄的跟著他们到了佣人住的後院,一个像是领头一样的大个子突然叫住她。她的心瞬间就提到嗓子眼了,还好人家连正眼都不看她一下,直接丢了条扫帚过来,让他把後院扫干净。涟漪连连点头,然後赶紧拿著扫帚去了。

佣人的後院里,有一个专门供下人出宫办事和买菜的出口,涟漪摸到那门口,装模作样的说,是水漾宫的灿然吩咐他出去给涟漪公主买糕点。因为平时涟漪也常托下人去八宝楼给她买桂花糕,守门的侍卫丝毫不怀疑,就放他出去了。

等他离开皇宫的范围以後,激动的好想喊出来。她长这麽大,还是第一次靠自己一个人离开皇宫,自从她小时候被劫持之後,风彻对她看管的更严了,别说出宫,就是晚膳时间一过,都不允许她在冷宫停留,身边的影卫也从当年的两人变成了四人。她心里知道父王是因为担心她,可是毕竟身体里装的是一个现代人的灵魂,那种没有自由的感觉,让她觉得特别压抑。

心里实在是过於期待和焦急,他抓了一个路人问清北门在哪个位置,就忍不住小跑起来。早上园丁修剪花园,加上她慢腾腾的在後院了假装打扫院子,都花了不少时间,辰时早过了吧,不知道啸哥哥是不是已经走了,她心下更是著急。

等她跑到离北门不远时,隔著很远就看到门下立著一个,俊逸绝尘的身影。他只是那麽静静站著,却仿佛有种让世人都忍不住臣服於他脚下的气势。

七年未见,他似乎成熟了不少,一双漆黑流光的凤目,没有焦距的望著远方,剑眉斜飞入鬓,神情冷清高傲,烈日下,他俊美的面容仿佛也沾上阳光,竟然耀眼的让人不敢逼视。

涟漪当然也注意到,有很多故意在他周围流连,假装买东西,却一直偷偷打量他的芳龄少女。这个场面让她心里极不舒服,她当然知道,像他这样出色的男子,不管在哪,都引无数少女趋之若鹜。

涟漪心里突然有一个鬼念头,她把自己的小厮帽给扯掉,泻出一头如瀑的黑发,然後朝著那个身影冲过去。风啸静静站在北门下,他当然也感觉到有人朝这方向跑过来,就在他下意识的转头去看时,那个人已经冲到了他怀里。

他心中一片愕然,随後又释然了。能让他如此不设防的,天下间只有涟漪一个人。

怀里的少女竟然已经到他的下颚,得当初走的时候,她只刚到他的腰呢。风啸唇边不自觉的溢出一抹浅笑。涟漪在他怀里蹭了好久,才缓缓抬起头直视他。这一看,风啸忍不住楞住,涟漪还小时,五官就已经隐隐现出清丽的姿色来,却不知长大後,是如此的倾城绝色。

一双灵动的杏眼,流盼之间,仿佛带著春水盈盈,白皙粉润的肌肤,吹弹可破,花瓣般芳香诱人的小嘴,正不满的嘟著。他喉头忍不住一紧,竟然有一种欲亲芳泽的冲动。她如今的姿色,放眼世间,恐怕也算得是冠绝天下了。

原来的小女孩,终於是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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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其实也不小

“啸哥哥,你等了多久了?”涟漪好奇的问,看到他刚才站那很久的样子。风啸放低了声音说“呃,有一会了。”其实他天未亮就已经站那了。

风啸等她的时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毕竟七年未见了。当年她还小,说喜欢他也可能是闹著玩的,七年後,也许她早就另有意中人了,这个念头让他心烦意乱。他果真是病得不清,竟然喜欢一个孩子七年,还苦苦的等她长大。已然是病入膏肓了吧。

涟漪算是第一次逛聆风城,琳琅满目的商品,看的她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不过看著街上来来去去的男男女女,她有点不舒服,她都已经站在风啸身边了,有几个不长眼的竟然还敢向他公然抛媚眼。涟漪低头看自己,一身灰不溜秋的小厮装,个子又矮又小,难不成她们都把她当小厮看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涟漪马上扯著风啸的手臂撒娇“啸哥哥,我要去买衣服换。”风啸低下头看她,也觉得让她一直穿著男装很不妥,然後找人问了最大的成衣店在哪。带著涟漪就去了。铺面果然很大,在这寸土寸金的聆风城,看来这家店果然资本雄厚。

老板娘一看到风啸不俗的样貌和出尘的气质,马上眼前一亮,赶紧亲自迎了过来,看到风啸是准备身边这位买衣裳的。她才陪著笑脸看过来,一看,又是一愣!今个是什麽日子,来的人各个都是极品,又是一个美到绝色的小姑娘,穿著一身小厮的衣服,却依旧遮挡不了她清丽的容颜。

老板娘推荐的非常起劲,凡是店里最高档次的衣服似乎都想要涟漪试上一遍,也不知道是希望都买了呢,还是想看美人都穿一遍。涟漪最受不了这种异常的热情,选了套淡雅一点的款式,就示意风啸赶紧结账。她立刻拿著衣服到屋里去换。换了出来,整个店里的人都不禁一呆。

涟漪已换上一淡粉色的长裙,外罩一件素淡的白纱衣,正好凸显她玲珑有致的身姿,那粉色极其淡,衣袖、襟前、袍角这些位置,还绣著淡淡的梅花。这一身简直淡雅之极,却衬得她更加脸色晶莹,肤如凝雪,她看著风啸震惊的表情,嫣然一笑,明眸生辉,清秀绝俗,更是容色照人。虽然年纪尚浅,可是那天人之姿,实是生平未见之绝色。

涟漪本是想换身好看一点的女装,故意让风啸看看,好证明自己已经不是昔日的小女孩了。可是这满屋子的人都傻傻的看著她晃神,她反倒有些尴尬了,赶紧上前扯过风啸的手,就快步的离开。

风啸开始有些後悔了,方才让她穿著小厮的衣服,还不至於这麽耀目,现在的她简直就是乱人心神,只是走在路上,旁的人光看她的眼神就让风啸恼怒不已。更别提那些摩拳擦掌,蠢蠢欲动的,风啸寒著一张俊脸,眼神如万千寒冰,隐隐带著杀气,到也让一干人等不敢贸然的上前去搭话。

涟漪在这方面却是迟钝的,应该说她似乎只注意那些看向风啸的眼神,对於看她的,她相当华丽的全部无视了。不过没走多会儿,她就忍不住有些犯困,扯著风啸的手臂,将头靠上去,有些懒懒的说“啸哥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风啸低头看她,小脸上隐隐带著困意,知道她想睡了。不远处正好有一家规模不小的酒楼,他挽著她过去。很大方的要了一个僻静的小院。好吧,其实他是希望能尽可能的远离人群。

结果涟漪看到这小院,似乎显得很满意,环境清幽,景色怡人。院里两间小屋,布置的也淡雅别致,让人生出一种恬淡的感觉来。夥计给他们上了壶清茶,又端上几样别致的糕点,就很识趣的退下了。涟漪不客气的爬到桌边坐下,然後开始享用糕点。风啸跟过来,在她身旁坐下,看著她吃的津津有味。“见到吃的就不想睡了?”他淡笑的打趣。

涟漪连吃了两块甜酥,接过风啸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後面上露出贼兮兮的坏笑。风啸还没反应过来,涟漪已经老实不客气的跨坐在他身上了,那姿势相当暧昧。风啸瞬间变的不自在了,稍稍侧过脸去。

涟漪知道他害羞,因为她已经看到他羞红的耳根了,她把脸凑了过去,轻轻的在他耳根处轻舔一下。这可是她很早很早之前就想做的事了。风啸话还来不及出口,先酥麻了半边身子。他的呼吸一下子变的急促起来。

涟漪当然看到他的反应了,心里暗自得意著呢。原来自己对他挺有影响力的嘛。她又用双手把他的脸扳正,让他直视著她,然後她笑的甜甜的。“啸哥哥,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风啸更窘了,不止耳根,这次连俊脸都有些隐隐泛红。涟漪可不会放过他,她好好的盯著他看,不问清楚绝不罢休的模样。风啸轻轻的点头。涟漪嘟著嘴很不满意,凑到他耳边吹气,“我要听你说。”

风啸不论在人前多麽冷酷,多有威严。甚至七年就将风晋治理成一个繁盛的大国,让所有人都惧怕他,敬畏他,臣服他。可是他在涟漪面前,却一直是被戏弄的那一个。风啸的声音显得特比低沈暗哑,“我喜欢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暗暗的把涟漪抱紧。涟漪把脸凑到他面前,几乎快贴到一起的距离,然後轻轻说“这次先放过你,下次我要听你说爱我。”因为靠的太近,她说话时,唇瓣轻轻的在他的薄唇上擦过,让风啸抱著她的手指都忍不住有些轻颤。

结果话刚说完,涟漪也不和他客气,直接吻上了那渴望已久的薄唇,风啸又石化了。涟漪心里却暗自得意,看来啸哥哥这几年很听话嘛,一个女人都没有。她乐滋滋的轻舔他的唇,然後把自己的小舌伸进去逗他,尽情的吮吸她喜欢的桂花蜜津。呜,这可是比她一贯喜欢的桂花糕还要好吃得多呢。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等涟漪心满意足的离开他的唇时。风啸看她的眼神已经一片幽黑,一直坐在他身上的涟漪,当然也感觉到他身体某个部位的改变。她依旧笑的坏坏的,还伸出食指,轻轻的抚摸被她亲的有些微肿的薄唇,动作轻柔又暧昧。

风啸的呼吸更重了,似乎逗弄够了,她嘻嘻一笑,又从他身上滑下来,径自走到床边躺上去,然後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揉揉眼睛对依旧僵硬著身子的风啸说。“啸哥哥,好困。”

然後唇边还带著坏笑,就闭上眼睛午睡去了。风啸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时候回过神的,唇上酥麻的感觉还在,他强压下那汹涌的欲望,转过头看床上的人儿。已经闭著眼睛睡著了,纤长的睫毛轻轻的合上,把那双灵动惑人的杏眼给遮住了,睡著的涟漪无疑是更甜美可人的,微张的红唇一直在引诱风啸的视觉。

他轻轻叹口气,不再违背自己的意愿,靠近床边,把头慢慢低下,覆上他同样渴望已久的红唇,轻轻的摩擦吮吸。随後也躺了上去,把涟漪轻轻的搂在怀里。

涟漪再醒来的时候,无疑是饿醒的。她揉揉眼睛,还故意在风啸怀里蹭蹭。其实风啸一直没睡,名义上他是陪睡的,其实他就一直躺在那看她。

七年了,他的小涟漪已经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他来之前其实一直在担心,若是涟漪变了心怎麽办。毕竟小孩子的话谁能当真,可是,老天是眷顾他的,涟漪仍旧喜欢他。

看著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涟漪,风啸的眼神忍不住变的幽深,他极力放松自己的呼吸。她还小,不想吓到她。涟漪当然察觉到风啸绷紧的身体,她睁开眼就看见那张放大的俊脸,还有那不自在的表情,涟漪故意把身子贴紧一点。

果然,风啸绷的更紧了,呼吸开始有些混乱,她的小手非常不规矩的划进他的衣襟里,风啸察觉到想按住她时,她已经成功的侵入了。

风啸的呼吸更不稳了,“涟漪,别胡闹。”涟漪把头靠上他的xiōng膛,小手依旧不规矩。风啸抓著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摸下去。涟漪不满的瞪他“人家等了你七年,摸一下都不行?”

此话一出,风啸心里顿时觉得亏欠她,抓她的力道也松弛了,涟漪得意的继续摸。风啸完全放弃抵抗了,视死如归的咬牙硬撑著。涟漪的小手从她的xiōng膛慢慢摸,渐渐滑到结实的小腹,然後她还想继续往下,风啸终於忍不住了,再次抓住她的小手,喘著粗气的说“不能再往下了。”

看他忍的那麽辛苦,涟漪也不忍再闹他,她知道男人那麽强忍著,肯定是很痛苦的,所以她把手收回来,环在他的腰上,把脸贴在他的xiōng膛上听他有些急促的心跳,脸上带著甜蜜的笑意。

虽然此刻两人浓情蜜意,你侬我侬,可是风啸还没失去理智。他平复下来,轻轻的问涟漪,“吃晚饭我送你回去。”涟漪一听就火了,“不要!我不要回去。”风啸也舍不得她,可是她还小,也许她还没意识到,对世人来说,兄妹相爱是不容於世的。想到这点,风啸的眼神黯淡了,现在也许还来得及,他可以让涟漪过正常的快乐的日子,哪怕他会心碎。

涟漪毕竟是多活过一世的人,看到风啸迟疑和疼痛的眼神,就猜到他在想什麽了。她很生气,这个傻子怎麽不问问她想要什麽,就在那自作主张决定离开她了。

她爬到风啸身上,直接和他面对面。眼神明亮而坚定,“风啸你给我听著,你已经说过喜欢我了,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涟漪,你还小,这种感情是不容於世的。”涟漪脸上带著嘲讽的笑意,“我要做什麽,於他人何干?”风啸瞬间哑口无言。

涟漪知道要是不把这个结给解开,他以後早晚还是会想不通,再做出离开的决定。她认真的看著他的凤目说,“人活著是为了自己,别人怎麽看是他们的事。这世上,我只要有你就够了,别的我都可以不要。”

也许她说这话是有些自私,有些过分。但是她从来到这世上,除了风啸以外,她真的找不到生存的意义。父王,母妃,他们虽然给了她一切,可是却始终没有那种心灵上的牵绊。她想要的东西,从来都只有风啸一个。

风啸看著她认真的眼神,听著那坚决的语气,有些被触动了。他伸出手抱住她,“以後的路恐怕会很苦。”涟漪知道他想开了,笑的甜蜜蜜。“大不了我们就躲在风晋,不回风越了。”风啸听到这个建议,也勾起嘴角笑了。

涟漪本来就是饿醒的,又与风啸讲了好一会儿的话,现在更饿了。撒娇的抱著风啸说“啸哥哥,我饿了!”风啸也料到她醒了会饿,她午饭都没吃,随意吃了两块糕点就去睡。风啸抱著她起来,帮她把凌乱的衣服拉好,却不经意瞥见她xiōng前两团隆起的小峰,俊脸又有些泛红。涟漪顺著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看哪。

此女的脸皮是极厚的,她一点都害臊,还拉起风啸的手直接覆上去,“怎麽样?还满意麽?虽然现在还不够大,不过我还会长的。”她话都还没说完,风啸早就飞速的抽回手,把她安置在椅子上,自己侧赶紧逃出去了。

涟漪看到他那慌乱的摸样,忍不住捂著嘴笑起来,天啊!为什麽逗弄自己喜欢的人,会这麽开心。她果然是坏透了。

风啸再回来时,脸色已经恢复如常,身後跟著两个夥计,两个人迅速的把饭菜上好,又机灵的退下了。这儿的夥计无疑相当的机灵和识相,看著风啸目不斜视,面色如常的坐下给涟漪盛饭。

涟漪心里的小恶魔又冒出来了,她故意嘟著嘴说,“你就算嫌我的太小,也用不著不理我吧。”风啸的手猛的一颤,刚盛上的饭,差点又给抖落出来,原本已经极力维持的神色,瞬间又变的极其不自然,耳根也羞得通红,看的涟漪又忍不住捂著嘴笑。

风啸实在是拿她没辙,把饭端到她面前。“不要故意作弄我,乖乖吃饭。”

“我哪有啊,人家是喜欢你才作弄你嘛,而且这不叫作弄啦,这是调情。”边说还边对他眨眨眼,风啸差点被呛到,然後赶紧垂下凤目不再看她,专注的吃饭。

涟漪看他都不理,也只好嘟著嘴吃饭,风啸察觉到她闷不吭声,凤目邪瞥了她一眼,看见她嘟著嘴生气。想哄她又不知道如何哄,结果开口说了句“其实也不小。”

结果就是,涟漪直接笑喷了。好吧,虽然很囧,但也算哄开心了不是。

────────────────────────────────────怎麽样?看的爽吧?不用装了~~其实你们和我一样邪恶!

虽然没有h,但是我相信,你们也觉得调情更爽吧!

特别是逗弄这只小绵羊~~~

啊呀呀呀 真的是好可爱啊 小风风~~

23.父子相争

这一边,皇宫里早就闹翻天了。当影夜发现涟漪公主不见得时候,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龙颜大怒’。

影夜刚进御书房,风彻就皱著眉头看他,第一句就是“涟漪又怎麽了?”影夜心里顿时叫苦不迭,他怎麽那麽惨,偏被指派去看著涟漪公主了,他垂头跪下,声音冷清如常。“涟漪公主不见了。”

风彻的眉头瞬间皱起,“是谁劫去的?”影夜再次无奈的回道。“宫中一切如常。”风彻紧皱的眉微微展开,“冷宫也没有麽?”“已经找过了。”

“下人的出宫记录呢?”影夜脑里突然灵光闪过,“给公主买糕点的小厮,一直未回。”风彻放下奏折站起来,轻叹著说“所有影卫出宫去寻。”

然後他径自从影夜身旁走过,影夜忍不住劝道“王上,您不必……”风彻头也不回的打断他,“我不放心。”然後影夜就看到风彻提气跃上楼顶,几个起落之後,人已经消失不见。

他站起身来,暗暗叹息,不知王上自己发现了没,他对涟漪公主实在是太过上心了。

用过晚饭,涟漪又赖到风啸的怀里,她实在是爱死那个怀抱了,暖暖的还带著她最喜欢的桂花香,她满意的蹭啊蹭,直到风啸浑身僵硬。风啸看了看天色,“宫里恐怕闹翻天了。”涟漪知道他的顾虑,父王母妃肯定会担心,更会反对。

涟漪心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堆,然後抬起头看著风啸,“啸哥哥,你後悔喜欢我吗?”风啸不明白她为什麽突然问这个,但是很坚定的说。“不会。”

涟漪对著他粲然一笑,“我好想跟你一起远走天涯,只有我们两个人。”风啸突然被感动了,把涟漪抱得很紧。那一刻,风啸很想答应下来,可是如果他带涟漪走,那就意味著她再也见不到父王和母妃了,风啸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当晚涟漪还是没回宫,她拉著风啸坐在小院里看星星,两人靠在一起坐在石台上。涟漪慢慢的给风啸讲,自己是怎麽喜欢他的。风啸从背後抱著她,为了不让她被夜风吹到,尽可能的把她多搂紧一些。涟漪的声音轻轻的带著甜意,让风啸觉得很沈醉。

“以前没想过,现在要真算起来,我从出生时起就喜欢你了罢。突然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我虽然睁不开眼睛,可是我记得你的怀抱,很温暖很舒服,还有你身上淡淡的桂花香,从那以後我就特别喜欢桂花香味的东西。”

说完,还把脑袋凑到风啸的怀里深吸一口,风啸看著她笑意浅浅。“後来被人劫走,当时我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在我放弃一切希望,闭上眼等死的时候,你又救了我,同样的温暖,同样的桂花香,我睁开眼看到你的那瞬间,我就知道我这辈子最想要的东西是什麽了。”

涟漪深深的看著风啸,非常肯定的说。“然後我每天都在计算著要怎麽勾搭你,结果呢,你竟然去打仗了,去送你的时候,你都不回头看我一眼,我心里真是憋屈。好吧,打完仗终於回来了,还没来得及发展出点什麽,就又要走了,我现在都觉得当时我好明智,直接把你的初吻夺了。哈哈……”讲到这里,她竟然得意的笑了起来。风啸无奈的看著她,听完她刚才讲的那一些,他才惊觉自己有多幸运,能得到她的深爱。

风啸不太懂怎麽表达,他挽著涟漪回想起以前的事,“师父说我是真龙转世,将来会统一四国,不过他也说,我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天下。”

涟漪知道他说的是天玄老人,静静的听著。风啸沈默了一下又开口,“我那时想为个女人就放弃天下,那不是傻子麽。师父就笑我,说你抗拒不了她的吸引,谁都不能。我问那人是谁,他说,当我遇上那人时,就是四国开始动荡之时。”

风啸静静的看著涟漪,像要把她给刻入心里一般。“然後我发现,我真的可以为了她放弃天下。我就是那个傻子。”

涟漪看著他那双仿佛带著星光的凤目,熠熠生辉,让她觉得目眩神迷,她不由自主的靠过去,亲亲的吻他,风啸这次不再被动了,他将涟漪抱到怀里,反被动为主动,轻轻的把舌伸到她的小嘴里,搅乱一池春水。

深夜,涟漪乖巧的靠在风啸的xiōng膛上睡的正甜,风啸紧闭的凤目突然就睁开。然後直直的看著窗口的位置,不一会儿,果然有人出现在窗外。

竟然是风彻,他竟然找到了他们。但是风彻并没有进去,他负手站在窗外,眼里寒意渐浓,面色冷冽,看了一眼躺在风啸怀里熟睡的涟漪,然後将视线对上风啸。

风啸也冷然的与他直视,这一刻,两人之间再没父亲与儿子之分,两个男人的眼中隐含著同样深刻的占有欲。风彻负在身後的手忍不住握紧,青筋尽现。他依旧淡定的转身然後消失在黑夜里。

风啸这才转过头,看著涟漪带著甜笑的睡脸,他僵硬的面容才逐渐放松,他用手轻轻的抚摸涟漪的小脸。又将她搂紧一些,才缓缓的闭上眼睛。

第二日,风啸等涟漪睡醒後,又被她缠著去八宝楼用了早饭。最後她才依依不舍的决定回宫,这丫头大概不知道宫里为了她,早闹的人仰马翻了吧。风啸有些无奈的想。想到昨晚风彻的那个眼神,风啸的表情也变的凝重起来。

果然两人刚到宫门口,就有一队等候已久的侍卫迎上来。行礼之後马上就带著他们去御书房,在暗处等候的影夜隔很远就看到了他们,先到御书房禀明了风彻。然後很识相的退到暗处。片刻之後,风啸带著涟漪到达御书房门外,门口的侍卫恭敬的开了门让他二人进去,又恭敬的把门关上。

风彻一看到涟漪容光焕发的小脸,心里就觉得有些沈闷。他语气森然,暗含凛冽。“啸儿,提前回来也不禀报一声?”七年不见,风啸已完全成长为一个深沈内敛的男人,不卑不亢的回答。“零时改变的行程,故为及时禀报。”听完,风彻的眼睛眯的更深。

“那又是如何与涟漪遇上的呢?”风彻语气随淡,但是冰冷坚硬。涟漪第一次见到父王生如此大的气,生怕他责怪风啸,主动站出来就说,“我无聊嘛,就想溜出去玩,结果迷路了,还有两个登徒子想要轻薄人家,要不是啸哥哥及时赶到,恐怕……”

她故意说的惨兮兮,风彻毕竟没跟在身边,又想到涟漪绝色的姿容,不免信以为真,当下脸色铁青眉头深锁。语气不善的问,“什麽人这麽大胆。”那浓浓的杀意让涟漪也不自觉的轻颤一下,风啸站在她身後,一看这样,眉头也皱起来,下意识就想将她搂入怀中,可是想到风彻冰寒的目光,他改为伸出手握住涟漪的手腕,悄悄的将内力输过去。

涟漪本来就是撒谎,一看父王生那麽大的气,遍布整个御书房的冷气让她都不由轻颤,真冷啊!然後马上就有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接著就有暖流传过来,瞬间遍布她全身,让她舒适不已。她当然知道是风啸,低下头忍不住勾著嘴角甜笑。

风彻怒极之後也发觉失态,一身外放的杀气收起,走了几步来到涟漪面前。看她低著头不说话,以为是被惊吓到,语气一下子变得轻柔不少,“涟漪,父王不让你出宫也是怕你出事,下次不准再胡闹了。”

眼看父王的态度缓和不少,涟漪敢接顺著台阶下,“父王,涟漪知错了。”至於出不出宫,嗯,这个下次再说吧,她心里打著小算盘。风彻一走过来,风啸就不动声色的将手收了回来。风彻转过头看著他淡淡的说,“你下去吧。”

风啸抬起头,幽黑的凤目静静的与风彻对视,两人就这麽对望著,谁也不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最後,还是风啸先打破了僵局,他冲著风彻点点头退下了。

────────────────────────────────────增加了一首背景音乐,大家听到没?

接下来,恐怕就是大风和小风的对决了

谁胜谁负还真说不好,两只都很有实力啊

另外,祝大家那啥节快乐啊~~~

虽然俺一直认为我是永远的十八岁少女~~无耻的抱头飘走~~

24.明争暗斗

涟漪看著风啸退下了,也忍不住想走。可是看著父王铁青的脸色,她又不敢走。风彻转身坐回龙椅,涟漪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後,看他坐下就在旁边苦著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看著他。

风彻原想定要给她些苦头吃,看她下次还敢不敢这麽冒失。看到她求饶的眼神,一下又心软了,长臂一勾又将她抱入怀中。

涟漪正在想著怎麽消父王的气,结果突然被抱入怀中,心里瞬间松了口气。看来父王已经没怪她了,马上蹭到他xiōng口撒娇,“父王,别生我的气了,气出皱纹就不帅了。”

风彻虽然也常听到她嘴里稀奇古怪的词,不过还是挑高了眉问,“帅?”涟漪笑的贼兮兮,“就是说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啊。”

风彻似乎被涟漪夸高兴了,一身煞气化去不少,甚至嘴角带笑的问,“涟漪觉得父王很帅?”

涟漪忙把头点的和小鸡吃米一样,“当然帅啦!”风彻眼角一挑又问,“那父王和大皇兄谁更帅?”

涟漪没想到父王会问她这个,她肯定是觉得风啸最帅嘛,那可是她心爱的男人。可是父王在气头上,又不敢惹他,马上讨好的说,“大皇兄都是遗传父王的嘛,父王要比他有男人味。”风彻听完非常满意。

总算把父王哄开心了,涟漪一脸无奈的回到水漾宫,又是一团糟。她耐著性子解释了好久,众人才放过她。等回到自己的小窝时,她累的只剩半口气。

吩咐了不要人打扰,准备躺著休息一下,突然从屏风後闪出个人来,涟漪的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待看清来人以後,捂著心口深呼吸两下。“你想吓死我啊!讨厌的啸哥哥。”

风啸也知道吓到她了,赶紧凑过来,“胆子这麽小?”边说边用手在她背心轻轻拍,帮著她顺气。涟漪不满的瞪他,“闯我屋子的都是刺客,能不吓一跳麽。”风啸也觉得自己似乎做不对,语气放的更轻柔,“我一个人……嗯……就过来看看你。”听著他语焉不详的字句,涟漪明了的浅笑。

拉著他坐下,自己也老实不客气的就往他腿上爬。环著他的脖子撒娇,“啸哥哥,马上就是我的成人礼了,我可不可以跟著你去风晋啊?”风啸听完脸色也黯然不少。“涟漪,父王绝不觉答应的。”

涟漪当然知道,所以她笑的贼兮兮,“我是说我悄悄和你去,然後再让人传话告诉他。”风啸摇头,沈下脸对她说,“不准胡闹。”

“臭风啸,你还说你喜欢我呢,你这个骗子!你根本就不想和我在一起!”涟漪从他身上爬下来就怒斥,风啸漆黑的凤目闪过复杂的神色,终是轻轻开口哄道,“乖,别气,不是这样的。”然後他神色一变,一个闪身人就不见了。涟漪不明所以,怎麽回事?

一会儿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然後灿然就在门口叫她,“涟漪公主?公主?”她转身朝门外喊道。“怎麽了?”灿然马上回道,“四公主和八公主来了。”

涟漪皱著好看的柳眉,不耐烦的答应,“知道了,一会过去。”听见灿然的脚步声远去,涟漪才往屏风里唤道,“啸哥哥?啸哥哥?”竟然无人回应,走的这麽快!

她更不高兴了,嘟著嘴就气冲冲的出去了。掀开帘子,她就看到她的四姐风芝雅,和八妹风晴雨坐在桌边等她,她压下心里的闷气,然後笑著进了过去。

风芝雅愈发出落的端庄高贵,姿容秀丽,一看到涟漪,就忍不住眉眼带笑。风晴雨也快满十二了,圆圆的娃娃脸分外讨喜,不过那明媚的大眼,不难看出今後的豔丽。

“昨天宫里为了找你,可乱翻天了呢。”风芝雅抿著嘴笑,风晴雨也插嘴道,“七姐姐好生过分,偷溜出宫也不带上我。”涟漪听完不自觉的皱上眉,“带上你我还出的去麽。”风芝雅又是一声轻笑。

不过风晴雨可不那麽好敷衍,她马上凑到涟漪身边悄悄的问,“七姐姐是不是见到大皇兄了?”涟漪看著她眼睛忽闪忽闪的满是兴奋,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风晴雨马上充满梦幻色彩的说,“我就没见过大皇兄长的什麽样。宫里的丫鬟们把他传的可神乎了。”涟漪也知道这宫里上下没事都还八卦一下,她小时候听了那些八卦,也对风啸的好奇的不行,所以也理解风晴雨的心情。摸著她的小脸说,“那有什麽难,晚上父王要举行家宴,几个皇兄都会当场。”

风晴雨一听眼睛瞪得更大了,拉著涟漪问。“七姐姐,大皇兄有他们说的那麽好看麽?”涟漪到没听过这个,反问他,“别人怎麽说的?”风晴雨马上负责的转述别人的传言,“几个见过大皇兄的丫头们都说,他是谪仙一样的人物,比父王还好看著呢,俊美非凡,天下无双。”

听完她的转述,涟漪微皱起眉,原来他在宫里还有这麽多爱慕者。看著风晴雨期待的小脸,她也跟著点头凑合。风晴雨看她都认同了,更是双眸发光期待起晚上的家宴来,风芝雅倒是一派大家风范,优雅的浅笑,轻抿清茶。

傍晚送走风芝雅她们後,涟漪和杏妃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的奔向望月宫。院子里的丫鬟侍女本就不多,也很熟悉她的性子,只微微行礼也不敢拦她。

涟漪自顾自推开门就进去,碰巧风啸正在换衣,风啸偏过头看她一眼,皱著眉不认同她冒失的举动,“跑那麽快摔著怎麽办?”然後继续换下里衣。

涟漪就这麽看著他一身小麦色的肌肤,那完美的恰到好处的背部轮廓,还有那结实的腰身。突然觉得心痒痒的,然後忍不住就靠过去了。

风啸正拿起一件衣服准备换上,冷不防就有一具馨香柔软的身子贴过来,会让他如此无防备的,天下间只有一人。他忍不住悄声叹气,“涟漪,别闹了。”然後他转过身来看她,涟漪还是不放手,反而把头贴紧他的xiōng前。一双小手在他的背上作怪,风啸皱著眉头将蠢蠢欲动的欲望压下。

赶紧将她的小双抓住,看著她不高兴的瞪他,只得无奈的说,“乖,家宴要迟到了。”涟漪满不在乎的抱怨,“迟到就迟到呗。为什麽不给我摸,反正也是我的。”她那一副认定了的是神情,眉眼间展现的风情,让风啸的小腹都跟著隐隐作痛。

风啸不得已把她推开一点距离,赶紧将衣裳换好。看到涟漪不悦的神色,马上轻声的哄劝,“这样就生气了?时间确实来不及了。”然後牵著她的手出去。

涟漪任由他牵著走,一双杏眼鬼灵精的一转,计上心头。另一只手也抓上风啸的手臂,然後撒娇似的说。“啸哥哥,晚上你来找我好不好?”

风啸一顿,不解的回头看她。涟漪勾住他的肩膀,将他身子扯下,凑在他耳边悄悄说,“晚上我要你陪我睡。”风啸当然知道她的陪不是那种陪,可是俊脸还是不争气的红了。

涟漪看他那样子也知道他又羞了,也不再闹他,乖乖跟在身後走,有种想这样一直走下去的感觉。

家宴果然迟了,席间众人皆坐满,就剩风啸和涟漪没到。风彻左边空出两个位置,他皱眉瞥了一眼,脸色一时间变的有些难看。杏妃坐在他右边,敏感的察觉到他的怒气,“王上,涟漪应该马上就来了。”因著风啸不自觉释放的冷气压,她言语间甚至有些轻颤。

风啸牵著涟漪过来时,很敏感的察觉到风彻锐利的视线。那视线直盯著两人交握的手间,风啸也是一贯的冷漠,面无表情的继续牵著涟漪走过去。

涟漪也不是傻子,一走过来,她就隐隐能感觉到父王身边低沈的气压,还有那锐利如刀的目光,她悄悄的抬眼看风啸,见他也是一副冷脸,但是却丝毫不畏惧。坚定的牵著她走过去。不知怎麽的,涟漪突然觉得心里泛起无限的甜意。

────────────────────────────────────小风只有在涟漪面前才是小绵羊哟~~

对於想抢他女人的,他可不会退缩

於是,於是,大风和小风间的火药味会越来越浓

好吧,大家先看著,想要一日n更的,估计是不可能了

除了这两篇言情,还有几篇耽美言情在等著我去更呢

我没事开这麽多坑做什麽,结果把自己坑死了!悲剧!t.t

25.春情荡漾

入座的时候,她故意坐在风彻和风啸之间,希望气氛不要太僵。虽然不知道为何父王今天心情一直莫名诡异,但是应该和她溜出宫有关吧。

她一坐下,气氛就稍微好了一些,风彻的低气压开始缓缓解冻,身旁的人才敢稍稍动作。

风昭正坐在涟漪对面,看著她的眼神里还带著三分捉弄,涟漪明白他的意思,那个风昭肯定以为她溜出宫被父王给教训了。

她不屑的鄙视他,还冲他做了个鬼脸。风昭气的牙痒痒,旁边风倾和风染两兄弟看到了,悄悄的低头笑。风彻当然也看到了,他夹了块糖醋排骨到涟漪碗里,沈声说。“好好吃饭,不要胡闹。”

涟漪点点头,不再搭理风昭,扫视了这一桌的众人,都是几个皇子和公主,除了父王,就只有自己的母妃,其他的嫔妃都在另外一桌。看来母妃最近很是得宠呀。

正好对上风玉向这边看过来的眼神,涟漪马上礼貌的冲他一笑。风玉性子很淡薄,涟漪对他有很不错的印象,不过似乎身子不太好。通常很少参加家宴,今天竟然也来了。

看著周围人都开始用餐,她也不再乱看。夹起排骨慢慢啃,然後风啸又给她夹了块鱼肉,她抬起明媚的杏眼看著他,悄悄的抛了个甜笑过去。

风彻脸瞬间又冷下去,涟漪敏感的感觉到气温下降,转过头来看。风彻敛下眉眼,若无其事的又给涟漪夹了块鸡肉。涟漪只得纳闷的想,父王突然生什麽气呀。

却不小心瞥见自己的八妹风晴雨,她的心瞬间也沈了。风晴雨坐在风芝雅的旁边,正好是风啸的斜对面,她那双大眼睛一直滴溜溜的绕著风啸转,隐隐闪过痴迷的神色。

这下子,换她yīn著脸了。风彻和风啸同时发现她的不对劲,也又不知道是什麽事。这席间更不好开口询问,只得在一旁小心的观察她的神色,不过却也没停下给她布菜。

於是这场家宴就在涟漪yīn沈著一张俏脸,左右两个男人殷勤布菜的诡异气氛下结束。

洗漱完後,涟漪不似平时还要闹上一阵,早早的就爬回房歇息去。灿然也以为她在宫外玩累了,不疑有他,悄悄的退下。

涟漪躺在床榻上,睁著眼睛回想今日席间风晴雨的神色,风晴雨喜欢上风啸是板上钉钉了,她虽然不喜也没办法。主要的是风啸和她以後该如何,她料想一个风晴雨算不得她的阻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回神来,风啸已经坐在桌边的凳子上看著她了。对上他清亮的黑眸,她下意识的心跳加快,她也不起身,躺在床上,对他伸出一个食指,勾勾手指头让他过来。

风啸无奈的走过来,坐在床边看她。涟漪马上把头枕到他的大腿上去,闲闲的问,“来了多久了?”风啸用手指勾起她的长发,静静感受那丝柔般的触感。“不久。”

然後他垂下黑眸,温柔的看著涟漪,伸出一只手轻抚她的小脸,“今天心情不好麽?”涟漪知道他问的是家宴时,她微眯著眼想了下,还是打算先给风啸打个预防针。

“你注意到八妹了麽?”风啸不解的扬眉,那瞬间流泻出的邪魅,让涟漪看得心跳不已。

“我只注意你。”风啸声音如夜风轻拂,骚的涟漪心痒痒的。“八妹喜欢你。”涟漪觉得她嗓子有些干渴,视线不自然就落在了风啸粉色柔软的唇上。

风啸不以为意的勾起嘴角,轻抚她脸颊的手变为捏,惩罚似的轻轻捏了她一下,道“随她去喜欢。”涟漪不满的嘟著嘴说,“是那种情人间的喜欢!”

风啸眼里微微闪过一丝惊讶,但又马上又换上更浓的笑意。“你今天就是气这个?”涟漪恨恨的点头!

风啸那万年寒霜的酷脸,如冰雪消融一般,一下子变的春意绵绵。他眼里的柔情仿佛能醉死人,声音也若春柳般缠著人心发痒。“我只在乎你喜欢我。”

说著慢慢将头凑过来,涟漪觉得喉咙越发干渴,情不自禁舔舔嘴角。风啸的黑眸更幽深,毫不客气的覆了上去,在她的唇瓣上肆虐,涟漪忍不住张开小嘴迎合,风啸不客气的倾占更深,小舌无处可藏,只得跟著他一起翩翩起舞。

涟漪的杏眼雾蒙蒙的,她张著小嘴轻喘。那泛红的娇颜,惹得风啸下腹一紧。他只得把涟漪从腿上抱开,然後有些狼狈的起身,刚想逃开。

涟漪怎会放过如此的好机会,抓著他的手不放,不让他离开。风啸迷茫的回头,涟漪顺势一扯,风啸一个不慎就被她扯回床榻。甚至跌在涟漪怀里。涟漪悄悄的眯了下眼,啸哥哥浑身都好结实,抱著的感觉好舒服。

风啸有些紧张,想推开涟漪,又不敢使劲。“涟漪,乖乖的,别闹。”涟漪对著他邪气的一笑,反而换了个姿势,爬到他身上。甚至非常大胆的直接跨坐在他胯间。

风啸的表情一下子变的很失措,羞涩的将脸转过一边。涟漪最喜欢就是他这样,在外人面前冷酷,在属下面前威严,只有在她面前才这麽的羞涩和柔情。

风啸下半身的变化,正坐在上面的涟漪怎会不知。她更得意了,勾著风啸的下巴问,“啸哥哥,你想要麽?”一双水漾的星眸,隐隐含情暗带挑逗。风啸的呼吸更急促了,他伸出一只手想将涟漪拉开,涟漪顺势牵住那只手,往自己腰上放去。

风啸一触到他柔软的肌肤,手掌忍不住轻颤,想抽开。涟漪却不准,继续拉著他的手往上抚摸,直到来到柔若凝脂的酥xiōng,风啸这次像触电一般,彻底僵硬了。

涟漪嘴边的笑意更浓。他怎麽可以这麽可爱,弄的她愈发想逗弄他了。她看他实在是石化的厉害,放开他的手,反而压低身子帖在他身上,双手把他侧过去的脸扳正,然後开始细细的吻他的俊脸。

从侧脸开始慢慢吻向下颚,然後又滑到嘴唇,她伸出小舌轻轻的勾画他的唇角,再一点一点的伸著小舌勾引他的舌,细细品著他的滋味。风啸的喘息越来越激烈,xiōng膛也跟著起伏,清亮的黑眸幽黑迷蒙。

涟漪也好不到哪去,她一双杏眸也柔的滴出水一般,眼角眉梢无一不是诱惑。直到没气了两人才分开,涟漪勾起嘴角邪笑,凑到风啸耳边轻喘著对他说,“啸哥哥……你……知道……我们现在……这叫……什麽?”

风啸摇头,同样呼吸急促。涟漪一瞬间绽放出绝世笑颜,看得风啸有些晃神,然後她趴在他耳边,对著他的耳朵吹气,“这就叫春情荡漾。”

风啸的理智快被淹没了,小腹下胀到发痛,他伸出手抱著还在他身上作乱的涟漪,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下面。涟漪不解的抬头看向他,那含情带媚的杏眼,嘴边勾起的邪笑,让他差点就没忍住。不过他依旧迅速闭上眼,在涟漪身上连点两下。

就听见涟漪不满的抱怨。“啸哥哥!你怎麽可以点我穴!”风啸的呼吸依旧急促,他不敢睁开眼看她,怕一个不小心理智就失控,强忍住深呼气了两下,迅速的从她身上翻下。

坐到桌边赶紧倒了杯茶灌进去,稍稍平复了一点。他才敢回头去看她,涟漪皱著小脸,那滴得出水的星眸,微厥的小嘴,还有露在外面大片的肌肤。风啸觉得下腹又开始作痛,这个地方不能久留了,他站起来要走。

涟漪一看他要走,马上叫住他。“啸哥哥!你答应了今晚要陪我的。”风啸不敢回过头再去看她的脸,呼吸凌乱,脚步都有些不稳。“等……会……再来。”然後两下就消失在屏风後,涟漪不满的嘟著嘴。

讨厌!明明都要吃到嘴了,他竟然还有力气点她的穴。她是不是对自己太自信了,觉得凭她的魅力一定没问题,看来下次,得用点药才保险啊。

风啸从涟漪房里出来,异常灵巧的躲过了水漾宫外潜伏的几个暗卫,又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宫里。

马上冲到浴池,用冷水淋身,再闭上眼睛几个深呼吸,终於感觉下身的燥热在慢慢减退。此时的风啸,一头如墨的长发,因著水珠粘在自己脸旁,给俊美无匹的轮廓平添几丝诱惑,若是这个样子被涟漪看见,恐怕又要忍不出扑上来了。

风啸也不管身上的湿衣,坐在地上就发起楞来。第一次见的时候,就觉得那双杏眼灵气逼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疼爱她。她和自己表白时,那单刀直入的态度,还有那稚嫩的吻,都让他心跳的不知所措,悸动不已。

结果七年後的她,更是让自己方寸大乱,理智全无,要不是最後一丝理智告诉自己,千万不能伤了她,他也不会逃命似的奔回来。不见又想念。这离开不到片刻,心里已经缠上了相思,见了又怕自己控制不住。他心里默默的叮嘱自己,她还太小,不能伤了她,要忍耐。

不经意又想到她趴在他耳边呢喃,‘这就叫春情荡漾’。他的下身一下子又开始胀到发痛,风啸无奈的叹气,他这一辈子是被她给吃定了。

────────────────────────────────────不是h却比h更爽的调戏我很无耻很不厚道的爬走

不准掐我,不然连调戏都不写给你们看~~

26.争风吃醋

等风啸淋完冷水,又换了身衣服回去时。涟漪已经躺在床上睡著了,不过她到是细心的在床边留下大片的位置给风啸。风啸看著她无暇的睡脸,眼中柔情万千,终是忍不住低下头去,轻轻的在唇边印上一吻。

然後轻轻得躺在她身边,小家夥睡著了也似有感应一般,磨蹭了几下,又蹭到他怀里。风啸嘴角带笑,伸出手环著她,小心翼翼的将她圈在怀里。

第二日涟漪醒来时,风啸已经走了。涟漪愤愤的嘟嘴很是不满,昨晚那麽好的机会,竟然也被啸哥哥跑掉了,後来自己又睡著了,真是太可惜了啊!她把头埋到风啸躺的位置轻轻嗅,果然还有一股淡淡的桂花清香。

守候在外的春雨和夏夜听到房里的动静,才在门外小声的轻唤,“涟漪公主醒了麽?”涟漪边在床上打滚,边闷闷的回话,“醒了。”春雨两丫头进来时,同时一愣,怎麽涟漪主子在床上翻来滚去的。

夏夜性子比较急,忙过去探问,“涟漪公主?怎麽了?该不是哪痛吧?”

涟漪停下来,侧过身子看她一眼,闷闷不乐的说,“没有,我就是心情不好。”春雨在旁边给她挑衣服,一听她这话,乐得笑出声,“公主殿下也不是小孩子了,哪有心情不好就滚床的呀。”夏夜也在旁边轻轻的笑。

涟漪想想自己确实很无赖,於是爬起来让春雨和夏夜服侍自己穿衣洗漱。看到春雨手里一套正式的宫装,她不解的问,“什麽日子啊?为何要穿宫装?”

春雨当然知道自己主子凡事不上心的性子,边给她系著腰上的束带,边解释给她听,“离国的二皇子今天到王都呢,是专门来为您庆生的哦。”

离国的二皇子?从来没听说这个人呀,不过离国不是母妃的国家麽?涟漪眨眨眼看向春雨,春雨知道她的疑问,笑著回答,“是公主的表哥啊。”

原来如此,这麽说这个二皇子就是母妃的亲侄子。管他什麽来头呢,涟漪对旁人的事都不大在意,只想著赶紧梳洗完毕去见风啸。谁想,却被灿然给拦住了。

“公主殿下,您就安分一天成吗?今天可是您墨表哥来访的大日子。”涟漪看著灿然一脸认真的表情,叹了口气。幽幽的又把伸出去的脚缩回来。无奈的在厅里转圈,杏妃每次参加宴会和出席什麽公众场合,都要悉心打扮很久,次次都让涟漪等很久。

绕了两圈看母妃还在选钗,她是在是无奈了,叹了口气干脆蹦到走廊的护栏上坐著。春雨和夏夜想劝她下来,可看她心情不好的样子,也不敢吭声,只得装作没看见,继续打扫院子。

涟漪也径自坐著发呆,脑子里晃来晃去都是风啸的样子。

水漾宫突然出现了个霸气十足的身影,春雨和夏夜愣了一下,正要行礼。那人挥手一摆,示意不要出声,两人只得赶紧点头示意,然後匆忙的退下。来人迈著沈稳潇洒的步子靠近,发呆中涟漪完全没发现他的靠近。

来人用深沈的目光凝视著她,然後轻轻的叹气,走到她伸手,长臂一伸,就将她整个抱入怀中。涟漪突然失重被抱到空中,忍不住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挽住对方的脖子。

抬眼一看,这才松下一口气,撒娇道,“父王,你吓死我了!”风彻挑眉摆明了不信,语气淡淡的问,“怎麽坐在这里发呆?”

涟漪撇撇嘴说,“母妃还在妆扮呢,我在等她呀。”看著涟漪小脸上隐隐的不耐,风彻突然心情极好,嘴角忍不住勾起。

正在这时,杏妃听到春雨的禀报,知道王上过来了,马上从房里出来迎接。刚到大厅门口就看到被风彻抱在怀里的涟漪,两人不知道在讲些什麽,风彻俊逸的五官线条变得很柔和,嘴角还带著宠溺的微笑。

杏妃走到他们身旁俯身行礼,“王上,臣妾不知王上驾到,有失远迎。”风彻这才把头转过来瞥了她一眼,点头示意她不用多礼。然後随意的开口,“爱妃去梳妆吧,我先带涟漪过去。”然後抱著涟漪转过身离开水漾宫。

远远的还传来涟漪闷闷的声音,“父王,我不是小孩子了,快放我下来。”然後是风彻低沈的浅笑声。

杏妃一直呆呆望著他们父女二人走远,依旧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灿然在一旁搭话,“王上真宠爱涟漪公主呀。”良久杏妃才扯出一抹浅笑。

灿然看著显得有些落寞的杏妃,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这刚才还是好好的呀。怎麽娘娘突然就心情不佳了,是因为王上宠爱七公主麽?可这不是一直以来都众所周知的事麽。算了算了,主子们的心思怎麽是她一个下人可以揣摩的呢。

当风彻抱著涟漪出现在院里时,场中寒暄的各位朝臣,顿时一愣。然後才後知後觉的集体跪下行礼,“王上万岁”。

眼看众人都下跪行礼,涟漪感觉特别不自在,挣扎著要从风彻怀里下来,风彻反倒收紧双臂,不容她乱动。於是涟漪只得僵硬的仍由在场的众臣朝她跪拜。她心里暗想,被这麽多长辈行如此大礼,她不会因此折寿吧?

风彻知道她的不自在,覆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不怕,父王让你受,你就受得起。”

涟漪最终只得妥协,灵动的杏眼四处打转,最终在一个角落看到了风啸。他身旁一堆老臣,看似好像想和他攀些交情,她看过去的时候,风啸正好看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涟漪下意识的心如擂鼓。却看到风啸轻淡的撇了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她突然涌起一股闷火,啸哥哥竟然瞥了她一眼就当没看见一般,变脸也不是这麽快的吧。昨晚还在人家床上浓情蜜意呢。

瞬间,涟漪的小脸也拉了下来,气鼓鼓的像个包子。

风啸清晨就醒来了,他离开时涟漪正在睡,他按耐不住深情,忍不住在她唇上留下一吻才离开。因为今天是离国二皇子来访之日,所以他必须回去梳洗换衣。才离开一会就已刻下相思般,他忍不住提前到场,就为了想早一点看到她。

然後他就看著她被别的男人抱著走过来,说不清当时心里是什麽想法。他竟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意。在旁人眼里,他们是一副父慈女孝的天伦画面,可看在他眼里却是那个人刻意的示威,那眼中浓重的占有欲,哪是父亲对女儿的感情。

风啸淡淡的瞥过去一眼,强压下心里滔天的怒意,没人注意的地方,他握紧的拳头,指甲已经陷入了掌中。嘴角却还是带著礼貌的淡淡笑意。

涟漪的小脸气鼓鼓的皱成包子,风彻虽然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开始生气。可是看著她明媚的小脸,粉嫩的脸颊气鼓鼓的,红嫩的小嘴还不满的嘟著。

那摸样真是分外可爱,於是他忍不住伸出修长的手指去戳她的小脸,涟漪委屈的转过头瞪他,“父王!你戳我干嘛。”看到她那委屈有带著不满的眼神,风彻终於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不远处的众臣都吓得赶转过头去看,果然如传言一般,七公主是王上心头的宝。却没人注意,风啸那愈加黑沈的脸色,他默默的坐在一旁,独自啜饮。面容清冷,眼神冷冽,那自然散发出的气势,竟让一干想上前攀谈的朝臣,退却了脚步。

很快大家都到齐了,各自坐上位置。杏妃照旧坐在王上的右边,她一坐下就就忍不住开口,“涟漪,别缠著你父王,过来这里。”

涟漪正想从风彻身上下来,谁知,他却突然收紧手臂,声音淡淡却不容拒绝,“涟漪坐我怀里就好。”

风彻首先发现了涟漪的不对劲,刚才还嘟著嘴生闷气,现在怎麽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了?忍不住摸著她的小脸问,“怎麽了?谁欺负你了?乖!告诉父王好不好?”

就连杏妃也是第一次看到王上用如此温和的语气哄人,一时间表情有些惊诧。涟漪却不吭声,只是摇摇头。

风彻见她不想说话,也不强求她。马上唤侍女摆上她最爱的各种甜点,想用食物哄她开心。

──────────────────────────────────────从这里开始,大风对涟漪的占有欲会越来越明显还有还有,人家更新的那麽辛苦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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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我怎麽觉得自己写的比较像)

来吧,来吧,来嫖我吧…瀑布汗

27.我们的将来

涟漪摇摇头还是不想吃。风彻正要问到底是怎麽了。已经有侍卫带著离国的二皇子上来了。於是只得做罢,开始与离墨客套几句。

离墨身形修长,一身月白的长袍,清雅俊朗。眉眼不似普通男人那般英气十足,反而秀气淡雅,眼角弯弯,仿佛带著浅浅笑意,乍眼看去,是一个非常让人有好感的男子。他的位置正好在杏妃身边。

於是,杏妃与他愉快的寒暄起来,说起离国的家人,杏妃也忍不住唏嘘不已,出嫁之後,就不曾回去看过,一时间提起故乡的一切,忍不住泛红了眼眶。

离墨是个很贴心的男子,看到杏妃神色有些悲戚,料想她是想家了。於是忙岔开话题,开始赞美风越的国土辽阔,景色优美。涟漪一直闷闷的坐在风彻身上,风彻轻柔的揽著她,一口一口的喂著她吃点心,虽然心里很压抑,但是涟漪依旧强迫自己吃下点心。她不愿父王一直探查她的心情,因为她没办法解释。

茫茫然吃著送到嘴边的点心,涟漪的神思不知游晃到了哪里。突然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看她,她在茫然的抬起小脸。杏妃看她的样子,也知道她心不在焉,於是又重复了一遍,“墨儿初到风越,涟漪你就陪他四处游览一番吧。”看著母妃有些迫切的表情,涟漪忍不住皱了眉头,自己和这个表哥并不熟识,为何偏偏挑上她。

风彻依旧抱著涟漪,只是在听到杏妃的提议时,眼神忍不住冷上几分。涟漪也面无表情,语气冷淡疏离的客气道,“涟漪身子不舒服,不如让大皇兄陪表哥四处游览吧。”

此话一出,身边众人的脸色都微变。杏妃的笑意有些僵硬,离墨则因为她的拒绝有些一愣,风彻身上的冷气则稍有回温。

而话题之一的风啸,更是寒著一张俊脸朝涟漪看去。却在对视的时候,忍不住心下一惊,涟漪的神色冷淡,眼神疏离冷漠。淡淡的瞥了一眼,回过头继续吃掉风彻送到嘴边的糕点。

风啸只觉得心被重重的锤了一下,然後整颗心开始往下沈。不自觉的收紧手掌,指尖的白玉酒杯“啪”一声,突然碎成几片。

看著周围有些诡异的情形,离墨有些莫名,却也有心改善气氛。他带著浅笑的说,“既然表妹身体欠佳,那晚上几日又何妨。大皇子殿下想必也有事要忙,怎敢劳烦他呢。”杏妃也客气的答道,“那就得让墨儿稍等上几日了。不如先在这宫里玩上几日。”

离墨面带温和的浅笑,举手投足都带著浑然天成的风雅,却是一个翩翩君子,可惜涟漪现在无心欣赏。

整个宴席间,涟漪都是浑浑噩噩,心不在焉。风彻有些担心,却也不好当著离墨的面多问。宴席一结束,涟漪就接口身子不适,迅速的离场。

她心情极端郁闷,只好绕道冷宫。远远的见到云裳正在树下弹琴,於是信步走上前去,在她身边盘腿坐下,靠著身後的枫树干,闭目听她弹奏。

一曲毕,云裳缓缓转头看她,一双如水的眸子静静打量她,半响说道“怎麽?心情不好?”涟漪憋了一肚子气,却无处撒,只好朝她抱怨。

“气死我了!你不知道风啸多过分!昨晚分明还好好的,今早却变作另外一个人似的!”云裳了然的一笑,能令这位公主殿下生这麽大气的人除了那英勇无敌的大皇子殿下,似乎也找不到别人了。

听完涟漪的叙述,云裳忍不住掩嘴直笑,果然是旁观者清。“你们就因为这个斗上气了?”涟漪恨恨的点头,“我也不是好欺负的!难道就非得我一直贴上去哄他不成麽!哼!”

云裳看著她气呼呼的包子脸。笑著哄她,“大皇子殿下不过是吃醋罢了,你们何苦为这个斗气。”涟漪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吃醋?吃什麽醋?”

云裳伸出玉指轻点她的鼻头,“当然是看见王上抱著你,所以吃醋了啊。”涟漪不自觉的皱起小脸,“父王经常抱我啊,而且他干嘛吃父王的醋啊。”云裳忍不住笑道,“因为他太在乎你了呀。”涟漪的心情终於因为这话,开始好转了一些。

两人又坐在那,天马行空的聊了些。却突然,涟漪觉得头上多了块yīn影,要下雨了麽?她抬头,然後有些愣住,竟然是风啸黑著一张俊脸站在她面前。

云裳也看到他来,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大皇子殿下,可是看他那与王上有几分相像的五官,她立刻猜出了他的身份。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男子,云裳心里暗暗赞叹。

看见眼前冷峻又有些孤傲的男子,直直的盯著涟漪。而涟漪撇过头不理的样子,云裳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可是冷宫可不是完全安全的地方。她淡淡的建议道,“右边第一个厢房空著。”然後,她就见到风啸动作利落的直接把涟漪抱起,一个闪身就进了厢房。

看到他不凡的身手,还有绝尘的气质。云裳一个人在院中呐呐自语,“御,就是他打败了你麽。”然後,仿佛想起什麽似地,她掏出怀里红色丝巾手帕,深深的凝视著,似乎透过它,又看到了那心心念念的人。

涟漪被风啸突然抱在怀里,惊了一跳。还没等她挣扎著要下来,就已经被风啸抱到了厢房里。她忙从他身上挣开,退後两步,想和他隔开距离。风啸却不许,又上前两步,直接将她锁在怀里。涟漪不满的捶他xiōng口,恨恨的道“放开我!”风啸圈得更紧了,声音低沈嘶哑。“不放!”

涟漪挣扎不开他的怀抱,也不做无用功了。“我不是你的玩具,高兴就哄,不高兴就不理。”风啸把头埋在她的颈边,呼吸也有些急促。

“我没有,我只是气为何他能光明正大的拥抱你。”听到他的话,涟漪心中破掉的那个大洞仿佛也被堵上了。她小心的问,“你今天不理我,是因为吃醋?”

风啸咬牙切齿的回答,“是!”然後停顿了一下,又接著道,“我知道不该迁怒你,可是看到你在他怀里,我就是控制不住脾气。”涟漪缓缓的伸出手回抱他,“对不起。”

风啸就这样抱著她,把头靠在她肩上,慢慢的平复自己的呼吸。天知道,他听到涟漪用那麽冷淡的声音向别人介绍他是大皇兄,又用那麽疏离的眼神看他时,他的心仿佛被刀捅了一下,鲜血淋漓,抽痛不已。

宴席一结束,他也马上跟著离开,就是想找她解释。他在千军万马中依旧面不改色。谁会知道,他此刻的感觉竟然是害怕,他怕她就这样不要他了。

御花园,水漾宫,甚至他的望月宫,全都找了一遍,竟然没有她的身影,他都快要疯了。好在他最後想到,她平日喜欢往冷宫跑,等他赶到冷宫,果然看到她在树下和另外一个红衣女子相谈甚欢。那一刻,不安的心才缓缓归位。

似乎感觉到风啸的情绪很不稳定,她伸出小手环住他的腰身,轻轻的说,“啸哥哥,我真的很在乎你,不管发生了什麽,你都不可以不理我。”

风啸很认真的点头,他长长的叹息一声,拥紧了她。“我可能要回风晋一趟。你要乖乖的,知道吗?”

涟漪的身子忍不住僵住,才见面,他就要走了麽?她皱著小脸瞪他,风啸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她的小脸,“乖,我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听他这麽说,涟漪再不甘心也只得点头,但是又舍不得他,“什麽时候走?”

“帮你庆完生。”

涟漪咬著小嘴,有些怨愤又有些不舍,最後还是紧紧抱著风啸,闭上眼感受他的温暖。

──────────────────────────────────────我不写h你们就不看我的文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也没办法…

看完坠月你们也该知道文章大概的布局。

我的文不会是以h为主,不会为了h而h。

一切都是随著剧情发展,而自然发生的。

我看重的是几个人感情的交集和发展,

肉戏文鲜网还少麽,再说我写h的水平确实不高。

看到那麽多求h文的留言,我已经挣扎了很久

但是我还是会坚持按著我自己的剧本写下去

也许这样说很对不起一直追文的那些亲们

不过,谢谢你们一直看我的文,给我投票,真的谢谢了!

28.又见冷月

之後几日,风啸总是忙得不见人影,涟漪很想见他,却也无可奈何。於是,干脆妥协了,借带著离墨去游览为借口,光明正大的出宫散心去。

女扮男装的涟漪和离墨走在聆风城的街头,两人都很好奇。涟漪是毫不掩饰的东张西望,离墨则是默默的打量,一派的谦谦君子风度。涟漪这几日与他相处下来,发现他气度不凡,性子温和,相处十分容易,也对他多了些好感。

“墨哥哥,後面跟那麽多人,你不烦麽?”涟漪被後面紧跟的侍卫弄得心烦不已,她不管干什麽,他们都要紧随在身後不远处,还尽量把众人和他们隔开来。本来男扮女装就是为了掩藏自己,想玩得尽兴一点,结果这堆笨蛋这麽一弄,别人都不敢打他们身边过,这不是诏告天下,他们两人身份很与众不同麽。

离墨浅浅的笑著,弯弯的眉眼让他想起下玄月,淡雅高洁。“习惯就好了,涟漪很讨厌他们跟著麽?”他的声音也如同他的人,如轻风拂面一般温柔。“当然啊!这样一点都不好玩。”她已经不知道翻了第几个白眼了。

“那我帮你甩开他们可好?”离墨的语气依旧轻柔悦耳,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涟漪忍不住停下来看他,甩开大内侍卫有他讲的这麽简单?看著涟漪一副求之不得的表情,离墨敛下眉,轻轻的凑到她耳边轻言了几句。

然後两人一起来到城里最大的成衣店。涟漪对这里也不陌生,前几天啸哥哥还在这里给她买过衣服,这儿的款式和料子都属上乘的。涟漪随意挑了一套男式的长衫就进屋去换了,离墨则闲闲的在外面逛著看,过了一会,涟漪又走了出来,离墨和她又继续往下一条街走去。

又等了一会儿,涟漪穿著另外一套衣服出来了。瞥了一眼门外,那群讨厌鬼全都跟著离墨到下一条街去了。她简直忍不住要大笑三声啊!

想不到离墨这个人很聪明呢,金蝉脱壳这招真是好用。涟漪得意洋洋的大摇大摆出了店门。到约好的酒楼去等离墨,方才离墨说,让她先到这里等他,说他自有办法甩掉那些人,她想,既然他那麽有把握,应该是想好了完全的办法了才是。

涟漪在二楼的雅间,十分悠闲的品尝著上等的云雾银针茶,从大开的窗户往外看楼下的街景,好不自在。

突然对面走过一个男子,她仿佛被电了一下,立刻从椅子上站起,伏到窗台下细细看去。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身材修长,可是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杀气,周围的人都不敢从他身旁过,避让开来。

那人似乎感受到她打量的目光,不悦的抬头看来。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眸子深处仿佛千年寒潭一般,丝毫没有一丝人气,眼神冰冷得仿佛要将涟漪生生冻住。那刀刻一般的五官,面无表情,瞪了她一眼後就转头大步离去。

涟漪却被他那一眼给瞪得有些出神,这麽冷清的眸子,她记忆里仿佛只有那麽一个人才有,而且那面瘫一般的五官,实在是太熟悉了!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她想到是谁了。没有迟疑的,她立刻丢下银子就赶紧追那人去。

走到街上四处张望,远远的看到了那人的背影,正好到了街口,只见那人一个左转,然後身影就不见了。涟漪当下也顾不得和离墨约好了在那等,迅速的小跑著追上去。

那人一直不紧不慢的走著,涟漪也悄悄的在他身後跟著,可是不论她怎麽加速,就算是小跑起来,还是一直离那人有一段不远的距离。

聆风城很庞大,各种各样的小巷数不胜数。涟漪也不知道绕了多少巷子,突然看到那人又转了一个弯,她马上加紧跑了几步,可是到转角一看,她立刻就傻了。

那人仿佛凭空之间消失了一般。她不信邪又朝小巷深处走了一段,发现竟然是个死胡同。又黑又深的巷子里安安静静,只有她一人的步子,怪yīn森恐怖的,她不由有些胆怯,想赶紧退出去。

结果转身又忍不住再次傻眼,她身後不知什麽时候出现了两个流氓,一脸横肉,而且目露yín光的看著她。其中一个已经忍不住贱笑起来,“赚到了!不枉费咱们跟了这麽多条路,果真是绝色啊!”听他这话,涟漪心里凉了下来,她一直忙著追前面的人,岂知,她自己也被别人尾随了这麽久。而且,来者不善。

她慢慢的往後退,想拉开距离,然後找个机会赶紧跑开。後面是死胡同,似乎只有从前面跑出去,她不由的有些头皮发麻,自己真是没事找事,干嘛把大内侍卫甩开啊,看吧!现在这就是报应啊!

两个大汉似乎看出了她已经无路可逃,另一个个子稍高一点的上下打量著她,还很猥亵的,抹了把脸,“老子长这麽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麽美的,卖到小倌馆里最少也是个头牌。”听著那两人的对话,涟漪心里暗自庆幸,只是想卖掉她的话,暗卫一定会找来的。

可是下一句话就把她的庆幸打下了地狱,“老子还没上过男人呢,比娘们都还美,不知道是什麽滋味。”边说边朝她伸出手来。这两个变态连男人都不放过!

不过,涟漪的眼睛一转,故意把她带进这个死胡同,然後消失。不就是为了看她的好戏麽。本小姐会让你这麽耍著玩麽?於是她大声喊起来,“冷月!你不救我你一定会後悔的!”

然後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影,等涟漪看清的时候,刚才那个一直跟著的男人,已经稳稳站在她身前了。然後她在朝四周一看,那两个恶心的大汉已经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对面的男人缓缓转身看向她,一双冷冽到极点的黑眸牢牢锁定住她,声音更是像冰一样冷,“为何跟著我?”

涟漪朝他走近两步,看著他皱得越来越紧的眉头,突然忍不住笑嘻嘻的说,“不记得我了?”看著他冷然的上下打量了几眼,目光变得更冷,冷的涟漪有种错觉,自己快被冻僵了。

她叹口气,然後伸手把自己带在头上的小厮帽扯掉,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披散开来。那一瞬间流泻的妩媚,让对面的男人也有一瞬间的怔忪。看著他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摸样,涟漪实在是忍不住磨牙,“还没看出来?!”对方的表情依旧不变,只是更多了一抹防备。

“这麽多年,你真是越来越笨了!”她忍不住开口骂道,对方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楞了一下,似乎他这一辈子还从来没人敢这麽骂他的。

“我是涟漪!”涟漪愤愤的说出自己的名字!他要再不想起她,那他可以去死了!亏她当年还特意给啸哥哥求情,放了他一条生路呢。

对面的男人在听到‘涟漪’二字时,忍不住一僵,然後又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眼神已经没有一开始那麽冰得吓人了。犹豫了一会,才缓缓的开口,“你是涟漪?”

涟漪忍不住对著他翻白眼,她都自己承认了,他还想怎麽样!於是她不耐烦的说,“真相只有一个,凶手到底是谁?”听到这话,冷月的神色瞬变。

涟漪走到他面前瞪他,“过了这麽久,你还是这麽笨!”冷月看了看已经有自己下颚那麽高的涟漪,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常年的沈默寡言,让他不知道该讲些什麽。

涟漪早就知道他除了面瘫的表情,也不会有多余的表情了。十分自来熟的走过去挽起他的胳膊,扯著他朝外走,边走边嘀咕著,“你还真狠啊,竟然眼睁睁看著我被轻薄,要是我最後关头没喊出你名字,你是不是就看著他们得逞了?嗯?”涟漪气鼓鼓的说了一堆。

冷月有些被动的被她牵著走,身子有些僵硬,似乎很不习惯这麽与人接近。又听到她抱怨的那一堆,忍不住开了口,“我方才不知是你。”

语气依旧冷冷的,却少了最开始的那股逼人的寒意。知道他们做杀手的也不是什麽善心人士,涟漪也不打算和他计较了。假若不是当初救了他一命,冷月现在也不会这麽仍由她挽著手抱怨吧,所以涟漪还算比较识相,马上追问他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

“你是不是还在流御身边?”她兴致勃勃的问他,冷月突然止住步子,默默的看著她,也不答话。

看到他防备的样子,於是赶紧开口解释,“你放心,我不是想抓他,带我去见他,我有事要和他说。”看著她认真的表情,那双灵动清澈的杏眼里都是期盼。冷月突然觉得自己拒绝不了她的要求。

又想到她毫无武功,而且她身边也没有暗卫跟随,於是点头答应了。“快带我去!”涟漪看他答应了,马上忍不住催促。冷月似乎有一些僵硬,然後轻轻的说,“那,得罪了。”

然後突然伸出手抱起涟漪,脚尖点地,一下子就跃过屋顶,飘出几丈之外。涟漪用手攀附这他的肩膀,忍不住咂嘴道,“呀!你的轻功进步不少嘛。”

冷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抿著嘴没有说话,继续带著她在房顶上翻飞。涟漪忍不住又插了一句,“可是脑子还是那麽笨!”

然後她感觉冷月有一瞬的石化,接著马上恢复正常,连跃过两个巷口。其实她没有看到,在她说那话的时候,冷月的嘴角忍不住抽筋了一下。

────────────────────────────────────好吧,冷月又出现了……

曾经的冷月迷呢??都倒戈啦?

流御也要出来了,所以下一步呢~~

大家一起来猜猜看吧~~~

我在更新火月,待会传上来,

看文的亲有时间多过来刷新两次

火月预备更新两到三章…

29.秘密策划

终於来到一个很简洁平凡的小院里,冷月轻轻把他放下。涟漪刚站稳身子,还没来得及多打量一下,其中一间屋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高大男人。“怎的回来迟了?出了什麽事?”

说完,抬头朝冷月看来,正好对上涟漪打量的眼神,那人忍不住僵了一下。马上又浮上温和的浅笑,一派亲和的开口,“冷月什麽时候开窍了,竟然带女孩子回来。”

边说边带著笑意看涟漪,那双狐狸眼里满是打量和算计,涟漪也不怕他,直直与他对视,这麽多年没见,这笑面狐狸似乎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涟漪没有忽略他眼底那处深沈的寂寞。

这人应该是真的恋著云姐姐的吧,断送了一整个国家,现在还敢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若不是因为爱,凭他这麽聪明的人,怎会将自己置於如此境地。

那人似乎也察觉到涟漪同时在打量他,笑意更浓。“姑娘可是人间少有的绝色啊,难怪如冷月,都为姑娘倾心啊。”涟漪讪讪的陪笑,侧过头看冷月,他面色丝毫不变,仿佛旁人的话都与他无关。

涟漪也不指望他出来解释了,干脆自己开口得了,“让流王失望了,我与冷月可是清清白白啊。”看著他那不怀好意的眸子,涟漪丝毫不怀疑,自己再不开口解释,他今晚肯定要做主,让自己立刻与冷月完婚。这笑面狐狸做事从来都是诡异莫测。

流御听到她的称呼,笑意瞬冷,那双狭长的眸子,轻轻的眯起。“姑娘既然知道在下的身份,特意到此,是何用意?”涟漪看著他眼底的防备和变凉的浅笑,心里忍不住得意!你个死狐狸,难得看到你笑不出来。要不是为了云姐姐,真想再多让你痛悔几年。

“屋里说吧,我没恶意。”涟漪扯出一抹浅笑,然後率先走进屋里。流御虽然对她的身份好奇,可是他也相信她没有恶意,不然冷月怎会带她来这。看著那女子灵气逼人的双眸,流御觉得似曾相识,却又忆不起自己何时见过这样一位绝色的女子来。

涟漪看到流御和冷月都进屋坐下後,也不继续绕圈子了,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就长话短说吧,我是涟漪。流王咱们可是有很多年未见了。”流御听到她身份的时候眼睛微微一眯,然後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似乎在等她的後话。

“我会到这里来,全是为了云姐姐。”涟漪注意到,提到这名字时,流御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悸动,也不打算再耗他胃口。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像她那样才艺出众的绝色女子,不该将女子一生中最美的年华都埋葬在冷宫中,她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想必你也是如此,否则也不会为她落到这般田地。”流御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问,“她这几年过得好麽?”

涟漪浅笑著反问他,“锁在冷宫这麽多年,能叫做好麽?”流御脸上万年不变的笑容终於收起,他的眼神里是头一次毫不掩饰的痛苦,涟漪注意到他紧握的双拳,用力到泛白的指尖。然後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他们相爱,她做的就值得。

“可以让我见她一面麽?”流御第一次用一种几乎与恳求的语气说出这话,就连身旁的冷月都忍不住皱眉。涟漪笑意盈盈的看著他,轻启红唇道,“不可以。”

流御像瞬间被抽了骨一般的颓然下去,有些轻嘲的自言自语,“是啊,她在深宫之中,如何能相见。”涟漪看不惯他那副样子,让她原本有点想戏弄他的心情都被破坏了。

“我的意思是,你直接带她走,走的越远越好!”流御满眼不信的抬起惊喜的眸子看她。

“可是这谈何容易,这几年来我曾尝试过无数次。”

自从涟漪被劫之後,这风越皇宫的守卫增加了数倍,各处都分布著暗卫,根本是毫无破绽,他们几次在宫外徘徊,却始终不得而入。

涟漪看著他又丧气的表情,忍不住给他希望。“有我在,还怕没机会麽。”这句话果然成功的挑起了流御的信心。

涟漪马上简单的讲述了一下自己的计划,看到流御信心满满的样子,她相信这一次应该是万无一失了。云姐姐,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麽多了,剩下的路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商议出了决策後,涟漪想到自己出来也不短了,侍卫们估计已经找疯了,离墨在酒楼等不到自己,应该也很焦急。於是,准备告退走人。

刚站起来,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回头对流御说,“你有什麽想说的,我帮你带给云姐姐。”流御一听,茫然的站起来,然後立刻奔到书桌前写下一封信。“她看了就明白了。有劳了!”流御小心翼翼的把信递给涟漪,涟漪点点头准备让冷月送她回去。

刚出了门口,流御再次忍不住喊住她,“涟漪!当年……你会怪我麽?”涟漪知道他指的是劫持她,後来又打算灭口的事。

她朝他扬起一朵笑颜摇头说,“不怪,我现在不是好好的麽,而且我很感谢你。”看著流御一脸莫名的表情,涟漪朝他眨眨眼,然後挽住冷月的肩膀。冷月足尖轻点,马上带她离开了小院。

流御自认聪明无比,可是遇见这小妮子,却总是没辙,她根本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思考。

涟漪知道自己这麽无故消失有一段时间了,恐怕这聆风城早被暗卫包围了。

於是也不敢让冷月久留,让他把自己放在一个巷口,就赶紧打发他离开。冷月照旧没有多说什麽,只是用那冰冷的眸子淡淡的看了她一会,不太认同的皱了下眉。然後一个闪身消失了,寂静的巷口只留下一句,“我在暗处。”

这男人惜言如金,只留下短短四个字。但是涟漪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应该是不放心刚才那件事吧,所以在她的侍卫找来之前,他都留在暗处悄悄看著她。这麽一想,她忍不住偷著笑,这面瘫其实人还不错。嗯,大概是因为以前自己为他求过情吧。

她一个人靠著小巷口的墙壁,静静的站著,又开始无意识的走神。午後的暖阳,在她的面上撒了层金粉,远远看去,仿若即将飞升的仙子。

离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甩开身旁的侍卫,去约好的酒楼找她时。竟然已经人去楼空,问了小二才知道,刚才那少年急急丢下银子,就奔出酒楼了。他虽然不知道她这麽急著去做什麽,可是她一个女孩子实在过於危险。

於是他立刻朝她离去的方向追去,这聆风城果然庞大复杂,越到外围越多密集杂乱的小巷,他片刻不停的四处搜寻。

终於在某一个巷口前,看到这样让他怦然心跳的一幕。不知何时,少女的长发已经披散开来,柔顺的青丝垂落在身旁,那绝色的脸上满是彷徨和迷茫,一双明眸带著浅浅的寂寞,就这样看著遥远的天际,似乎在等待什麽。

少女静静等待的一幕像是烙在了他的心上,从那以後的每一刻,他每次闭眼,这一幕总是那麽清晰的浮现。

离墨在她身侧不远处停住,定定的凝视著她的侧颜,然後极轻极缓的朝她走去,似乎生怕惊扰到她一样。直到走到她面前,少女才侧过脸看向他,那一瞬她眼里流泻出的浅笑,让他再一次沈醉。她当真比天下任何一样美酒,都更醉人。

──────────────────────────────────────瀑布汗中……悄悄剧透:接下来大风要反攻了!

以前萌死小风的同志们,不要忍不住倒戈哦~~~

因为连我写著写著都倒戈了,我对不起咱儿子啊~~~

30.粉身碎骨

涟漪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离墨已经在她身旁站了有一会了。她心里悄悄皱眉,她怎会如此松懈,竟然连别人站了一会了都未曾发觉。

亦或者是他的功夫太高强,这麽想来,她才发现,离墨竟然是第一个找到她的人,竟然能比宫内训练有素的暗卫都快,那他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测。

虽然心里已经百转千回,但是涟漪面上丝毫不变,侧过脸去朝离墨浅浅一笑,看著他清风明月一般的俊容,悠然秀雅的气质。明明该是寻了她很久,面上却无一丝无奈和责怪,全身上下也干净清爽的不带一丝杂乱,仿佛他才刚更衣完毕。

离墨回以她一个浅笑,像泉水一般的干净澄澈,“出什麽事了麽?”他的语气轻缓柔和,陪著那清朗的嗓音,让人如沐春风一般。

涟漪不得不再次承认,在这个男人身边,感觉真的很舒服。“看到一个熟面孔,结果追丢了,还迷了路。”她故意惨兮兮的说。

对方唇角泛起宠溺的微笑,似乎想安抚她。却被突然而至的暗卫给打断。涟漪抬眸一看,脸色微变。数个暗卫已经站在她身前,带头的竟然是父王身边形影不离的影夜。他的出现,很明确的昭告天下,父王已经知道了。

虽然是站在暖阳之下,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想颤抖,糟糕了!父王这次定不会轻饶她。

回到宫中,离墨被侍从很恭敬的请下去休息。至於她,只得苦著一张小脸,随著带路的侍卫直接到了父王的书房。

涟漪看著紧闭的书房,深吸一口气,算了!是祸躲不过,早死早超生。於是很干脆的推门而入,正在看奏折的风彻,头也不抬的挥挥手,一旁服侍著的侍从立刻顺从的退下,然後很细心的轻轻将门关上。

涟漪怯怯的看著风彻,看他的面色如常,似乎不是非常生气呀。风彻依旧头也不抬,静静的看著奏折。其实心里早就火冒三丈,他早就知道她不会安分,却碍於离墨的离国皇子身份,格外开恩让这小丫头带著他去聆风城里逛了一圈。

果然这丫头是一刻也不能松懈的,就算身边跟了一堆的侍卫和暗卫,她照样有本事在他们眼皮底下溜走。当她身边的暗卫传来消息,说她不见了,只在一个偏僻的小巷深处发现两个晕倒的大汉,还有她今日戴在头上的书生帽。

他快就气得失去理智,这臭丫头一声不吭就这麽消失,到底知不知道外面很危险。於是他立刻派出影夜带著大批人马搜索全城。看著她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面前时,那一直提著的心才放回原位。

看著父王不理自己,涟漪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不应该啊,他要是黑著脸骂她一顿,或者罚她一顿,她心里还舒服些,可是这样一声不吭,又对她视而不见的,反倒让她自己心生内疚了。她怯怯的开口,“父王,您生气了麽?”

风彻原想就这样对她不闻不问,让她自己反省上一天。可是听到那怯怯的嗓音,还是忍不住抬起了头,看著面前有些苍白的小脸,还有那惶惶不安的神色。竟然又有些舍不得了,他暗暗告诉自己,不能再宠这丫头了,再这样下去,她非无法无天不可。

“你可知道错了?”他面上的神色依旧冷酷,声音更是冷淡得毫无一丝起伏。不知为何,看到他这样的神色,听到这样的声音,涟漪心里突然开始前所未有的慌乱起来。父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吧,他竟然对她如此漠然。

“涟漪知道错了,父王别生气了好麽?”涟漪双眸隐隐含泪,轻轻咬著下唇和风彻认错。她故意摆出风彻最没辙的表情,希望他能够原谅她。可是她失望了,以前的任何一次,只要她摆出这张神情,风彻总会连忙将她抱到腿上,尽心的哄著。

这一次却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就不再说话。看到这样的情形,她再不明白就是真傻了。她以前也一直在想,就算是亲生女儿,风彻对她也太宠爱了吧。自己并不是唯一的女儿,也不是最小的孩子,为何他对她就是有求必应,甚至捧在手心里都怕摔坏。

可是人太幸福就越会没有安全感,她也常会想,若是哪一天风彻腻了她,不再疼宠她了。她从那麽高的地方,一瞬间摔下来,一定会粉身碎骨吧。

结果那一天,竟然这麽快就来了,她果然是被他宠坏了,自负的认为不论自己做了什麽,这个男人一定不会舍得真的怪她。

她突然垂下头,自嘲的笑笑。她还来不及去珍惜,还来不及想清,自己该用什麽去回报他的宠爱。这一切就嘎然而止了。

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何享受过帝王专宠的女人们,临死之前都还念念不忘,此刻,她突然就有些了悟。有了那个人的爱,就像有了全世界,试问天下,谁又能面不改色,看著自己瞬间变得一无所有。

她,亦不能。但她有自己的尊严,就算输得一无所有,她依旧要骄傲的活下去,摇尾乞怜不是她会做的事。

似想通般,她挺直xiōng膛,刚才还泫然欲泣的水眸,一下子变得平静镇定下来,她的目光清朗淡然,仿佛在看他,又仿佛越过他看向了某一点。声音也不若平时略带撒娇,包含点点甜意。淡漠而又恭敬,“既然父王很忙,那涟漪就先退下了。”

风彻心里抖然一震,为何他的涟漪会变得这麽疏离,那眼神里笑意不在,除了平静还是平静,似乎在看一样寻常的事物,就连他最爱的那蜜糖似的嗓音,也变得恭敬又淡漠。她到底怎麽了?他愣愣的从奏折中抬起头看她。

对上他审视的目光,涟漪心里突然开始抽痛。还是不行啊,表面上装的再怎麽无所谓,心里还是会痛啊。这十五年来如一日的宠爱,早就在她心里生了根,恐怕都刻入骨髓了,硬要将他生生从自己身体里剜去,又会留下怎样鲜血淋漓的伤口。

那一刻,她突然冲著他释放了一抹笑颜,如春风化雨,滋润万物,又似看透一切,释然而又绝决。那动人心魄的绝色笑颜,带著一种深入骨髓的凄美,看透尘世的释然。

让风彻再也移不开眼,xiōng腔跳动的频率早就不受控制。那抹笑颜迷了他的眼,迷了他的心,更迷了他的神智。

涟漪缓缓的收起嘴角,一个俯身,傲然决然的转身离去。那绝决的背影让风彻的心开始不受控制的抽痛起来,在那一瞬间,他竟然有种感觉,涟漪这一转身,似乎是要从他的生命中离去。

他伸出手,想留下她,却像被千斤巨石压住一般,竟然移动不了分毫。

这一刻,他竟只能眼睁睁的看著那抹倩影,越行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其实风彻这招挺狠的,一直待她好,向来都宠她然後突然就变得冷漠了,摔下来的滋味不好受呀

31.情丝纠缠

终於到了冷宫,在门口打扫的红霞一看到她那苍白的脸色,吓了一大跳。马上冲过来扶住她,然後大声呼喝,“主子,不好了!你快来看呀,涟漪公主是不是病了啊!”云裳原本正在擦拭琴弦,一听这喊声,立刻爬起来朝外跑。

看到一脸苍白还对著她浅笑,示意自己没事的涟漪。她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这孩子自己都已经那麽虚弱了,还怕别人担心。马上过去帮红霞的忙,两人一起把她扶到内院,忙安置到厢房的床上。

涟漪虽然面色苍白,觉得浑身没劲,却也不觉得是什麽大事,躺在榻上看著云裳咧嘴一笑。“云姐姐,人家又不是要死了,你别一直抹眼泪啊。”

云裳原本还心痛不已,一听到这句调笑,马上回瞪她一眼。“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你为何……”虽然云裳欲言又止,但是多年的默契让涟漪立刻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云裳知道她有些不好开口,从红云手里接过帕子,用温水浸湿後轻轻的擦涟漪身上的冷汗。又朝那两个守在一旁的丫头道,“你们下去吧。我来照顾她。”两人很听话的离开,还贴心的把门给关好。

看著她们离开,云裳再也忍不住了直接问道,“是不是和太子殿下吵架了?”涟漪楞了一下,然後下意识得摇头,“不是。”云裳有些诧异的皱起眉。

能让涟漪这麽反常的人,“是王上吗?”涟漪一听到这名字,马上僵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深情来。云裳一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云裳也不想逼她,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慢慢考虑。涟漪沈默了一会儿,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最终还是喃喃的说,“父王不再疼我了。”

这句话是云裳没有料到的,那个男人向来把她捧在手掌心呵护,怎麽可能突然说不疼她就不疼了呢。一定是有误会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今天我陪离墨表哥去逛聆风城,然後故意甩开了侍卫,其实也没什麽大事啊,可是他,突然就变得好冷漠,似乎不想再管我了。”涟漪边说,眼神也黯淡下来了。云裳轻吐一口气,就是为这样的事麽?

“王上那是因为太在意,所以生气了。不是真的再也不管你。”她语气轻轻的,涟漪皱著眉头看她,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你很怕他不疼你麽?”云裳面上浮起一丝诡异的浅笑。

涟漪低垂著脑袋,不知道再想什麽,突然闷闷的说。“被捧得太高了,突然摔下来,谁都会觉得失落吧。”

唉!云裳叹了口气,伸出手扶上涟漪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在你心里,太子和王上,谁更重要?”这两个男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云裳突然开始为涟漪的未来担心。

“为什麽这麽问?”涟漪已经慢慢从刚才失神的状态回复过来了,一向聪明的脑袋瓜也开始运转,一听云裳的话,马上直觉的觉得云裳似乎是在朝她暗示什麽。

云裳闻言勾起一抹淡笑,“你向来聪慧过人,难道还不明白,今天的反常意味什麽麽?”

涟漪一听这话,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不可能!”她急著想反对云裳的意思。

“为什麽不可能?”云裳不逼她承认,只是轻轻的引导她。

涟漪也察觉到自己再次失控了。“他是我父王啊!”所以她怎麽可能。

“你会把血缘当回事麽?”照旧是四两拨千斤的反问回去。

对啊,血缘在自己心里根本就不算什麽。否则也断不会在发觉自己对风啸动心之後,立刻不屈不挠的穷追猛打。可是,风彻在自己心里到底算什麽?

涟漪无言的抬头看向云裳,云裳以为她有所觉悟了。也不想勉强她去承认,只是淡淡的劝解,“有时候爱上一个人是不自知的。”就如同她当年,一点一滴,完全不自知,等发觉的时候,才发现早已深入骨髓。却不知那人现在可还安好。

“我心动的明明是风啸啊!”可是爱情真的是那样可以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事麽?

她看著云裳,犹豫著说“我不清楚我是不是真的……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可是我敢肯定我更爱风啸。”

流云裳看著她认真的表情,忍不住叹气。“那就更难办了。”云姐姐这麽说到底是什麽意思?

“依我看来,其实王上早就爱惨你了,你和风啸恐怕不会有什麽好结果的。”流云裳突然觉得头更疼了。看到今天发生的事,她猜测恐怕是王上准备下手了,所以才会逼小丫头先厘清自己的感情。

“云姐姐,其实我隐隐也有些感觉到了,可是就算我喜欢他。母妃还痴痴地恋著他呢,我又怎麽能做出那种猪狗不如的事。”涟漪幽幽的说。

“涟漪,王上做事很决绝,有时候以退为进才是明智的。别忤逆他!”至於杏妃,流云裳想到那个淡雅的女人,心里忍不住叹气。有时候感情真的不是付出多少就可以得到多少回报。

最後云裳又安慰她,“别想了,你应该累了吧,好好休息一会吧。”

涟漪点点头,乖乖躺倒床上睡好。

眼看云裳正要离去,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忙喊住她!“云姐姐,我今天见到流御了!”

话音一落,就看到云裳完全僵直的身子,她慢慢的回过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红唇颤抖著慢慢吐出,“他还好麽?”

“他还好……这是他让我给你的。”说完,涟漪忙掏出藏在怀里的信来。

云裳默默的接过去,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四个字“思君欲狂”。云裳的泪一下子就决堤而出,那笑里又是开心又是苦涩,看的涟漪心里也不好受。

她抓住云裳的手,将她拉到床边坐下。边给她擦泪,边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云姐姐别哭,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看到云裳不可置信的睁大明眸的双眼,她轻轻的把今天和流御商议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看到云裳面上的表情充满了狂喜和期待,她就觉得今天自己做的都是值得的。

待涟漪累级忍不住睡下时,云裳才赶紧将那封信贴身藏好,再替她拉紧被角。然後轻轻的推门出去,刚走到内院,就看到风彻急匆匆的从外面走来。这麽多年来,这是云裳第一次见到风彻,不自觉楞住了。

虽然这麽多年没见,可是他身上的魅力似乎有增无减,岁月竟然没有再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那张俊颜一如初见,飞扬的剑眉,眉目间霸气十足,冷酷的凤眸微微眯起,脸上带著担心的神色。他大步朝著她走来,那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压得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她立刻俯身跪下给他行礼,他却毫无耐性,直接用手一挡,止住了她的跪礼。语气间有些焦急“涟漪在哪?”看著他那山崩於前也依旧不改的神色,首次带著慌乱,云裳忍不住泛起笑意。她就说,王上怎麽可能舍得真的不管涟漪。

“她哭累了,刚睡下。”她淡淡的略带探试的说出这话。

果然,风彻在听到涟漪哭过时,凤眸里闪过自责还闪过心疼。虽然极快,却被云裳给抓住了。

“她在哪?”风彻似乎迫不及待想去探望她,语气有著他自己都未发现的急切。

云裳在前面带路,风彻虽然急切,却也像她一般的压低步子,尽量不发出声响来。到了厢房的门口,云裳停下步子,转过身直视风彻,终归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王上,涟漪心思敏感,您还是不要逼太急比较好。”说完,她行了一个俯身礼,从另外一边退下。

风彻何其聪明,当然明白她言下之意。他也知道自己今天做的太过分,伤了小丫头的心。轻轻的叹了口气,可是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轻轻推开房门,入目是极简单却淡雅的摆设。小丫头正沈沈的睡著,那娇颜上还带著隐隐的疲惫,秀气的眉头微蹙,在睡梦里也未曾展开。当她离开之後,自己明明想追出去,却突然僵住一般,半响才能移动身子。

又从暗卫处得知,小丫头一脸苍白,大受打击的样子。一想到她难受,她受委屈了,他自己心里更难受,偏偏这个让她难受的人就是自己。心里更是针刺一般,片刻也安宁不了,等他追到水漾宫时。

下人才告知她根本未归。他这才马上又追到冷宫来,她果然在这。

看著她沈睡的容颜,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指尖轻轻的扶过她光洁的额头,划过她娇嫩的脸颊,最後在她唇上缓缓摩擦。眼神里带著自己都不知道的热切。

终於,他还是抗拒不了自己内心的渴望,轻轻的俯过身,将自己的薄唇轻柔的覆盖住她花瓣一般的红唇上,流连忘返。

──────────────────────────────────期待明天吧,大风威武~魅力全开~

至於小风迷们,那啥…你们要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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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沈沦吧沈沦吧~

涟漪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也早就过了掌灯时分了。可是她沈睡的床前,除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发出淡淡的荧光外,并没有点上任何烛火。

在淡淡的荧光中,她还是立刻的察觉到,这不是冷宫的任何一间厢房。整个皇宫里谁能这麽奢侈的用夜明珠照明,心底突然就闪过一个人,她忍不住僵直了身体。

身後温暖的热源又贴近了一些,她还来不及回头,一只手臂将她揽得更紧。那熟悉到极致,低沈又慵懒的嗓音,“嗯……醒了?饿不饿?”

虽然已经听到声音了,她还是忍不住屏住呼吸,侧过身子看去,然後忍不住染红了双颊。真的是父王!他从身後抱著她,可是他竟然没有穿衣服,他健硕的xiōng膛就抵在她的背後,那灼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简直要把她烫熟了。

她想赶紧转过头不再往下看,可是视线却不听从她的指挥,在他结实的xiōng肌流连了一圈,又滑到精壮的腰间,甚至还想透过那那层薄被,顺著看下去。其实她不用看,也能从脑海中清晰的勾画出他修长笔直的双腿,还有那个异常壮观的地方。想当年,她可是被震撼到头晕目眩,哑口无言啊。

发现她的视线长时间的停留在某一点,风彻忍不住勾起薄唇,凑到她耳边轻轻说,“想看下面?嗯?”那声慵懒的嗯,把涟漪的魂都给酥去了一半,不过她还算保持清醒,强撑著没有立刻瘫软在他怀里。

她赶紧把视线收回来,假装抱怨。“父王,不要取笑我了!”风彻可没有这麽容易放过她,又凑近一些。这下子,他算是整个身子都贴在她身上了,那种成熟男人性感的气息一下子将她包围住,心更是跳的像是抽筋了一样。

“你这丫头越大越色,在想什麽?脸这麽红?”风彻带著笑意的问她。涟漪更是脸红的更加厉害,怎麽可以这样!虽然原先他也经常喜欢对她做这些很亲密的动作,可是那时,就算心里有著不寻常的悸动,她还可以强自镇定,把这些都当成父女间亲密的互动。

可是,在她完全意识到,自己对他可能是男女之情时。一面对他,她整个人就先乱了。而且,他今天的举动也不像平时,反而像是勾引。

难道真的如云姐姐所说的那样,风彻决定不再压抑下去了。涟漪想到这一点,心突然就沈了下来,脸色也变得煞白。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麽风啸,母妃,他们怎麽办?自己怎麽可以对不起他们。

风彻看到她脸色苍白,立刻担忧的问,“怎麽了?哪不舒服?”涟漪干笑著,随意敷衍他,“我饿了。”“嗯,你从下午就一直没吃东西。”风彻说完,自顾自的从床上下来。只穿著一条玄黑的长裤,露出上半身完美而又结实的线条,涟漪忍不住又看傻了眼。

他顺手从床边拿起一件长袍,往身上一披,随意在腰带上打个结,就走到了外间。然後涟漪听到他对人吩咐,“掌灯!用膳!”然後,一对宫女迅速的进来将四周的宫灯和烛火点燃。

整个房间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涟漪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有些不适应,轻轻的闭上眼睛缓解一下。再睁眼时,风彻不知什麽时候已经回来了,正站在床前看她,那黝黑的深不见底的眼底,似乎有什麽在缓缓酝酿,可是涟漪却看不清楚。

一整晚,涟漪就在那种黝黑深邃的眼神注视下用完膳。她被那种眼神看的浑身发热,心跳失常,就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父王,我该回去了。”涟漪不敢抬头再看风彻的眼睛,低著头轻轻说。风彻听完,眉头就轻皱起来,“这麽不想和父王多待一会?”风彻的嗓音低沈带著淡淡的压抑,涟漪很敏感的察觉到他的不悦。“不是的,是怕母妃会担心。”

“已经派人知会过她。”风彻完全不以为意,轻易的就把涟漪的借口给挡住了。他微微挑起眉问,“是因为下午的事,还在恨父王?”

涟漪忙抬起头看过去,风彻的眼里竟然有著淡淡的疼痛。风彻非常擅於隐藏自己真正的的情绪,涟漪有时候也分辨不清,他高兴的时候是否是真的高兴,他生气的时候又是否是真的在生气。她从来就看不透这个人。

包括这一次,她也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真的,还是幻觉。只是一眨眼,那双凤眸又变得黝黑而深邃。“没有,今天的事,确实是我的错。”她乖乖的承认了错误。

不想再为这件事和风彻搞的不愉快,她今天算是彻底尝受到了,惹风彻生气的後果,他不再管她的那种感觉,让她觉得被世界给抛弃了。

“不提那事,沐浴就寝吧。”风彻说完,挥手示意一下,一群侍女就拥著涟漪去洗浴了。涟漪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带下去了。

当涟漪梳洗完毕被带回寝宫时,风彻也已经梳洗完,正躺在床上看一份奏折,他专注的神情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周围的侍女都撤下了。寝宫里安安静静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涟漪呆呆的站在那儿不动,全副心神都控制不住被风彻给吸引了。

若说风啸身上是青春阳刚的气息,那种纯净和坚毅的气质,让她忍不住被吸引。那麽风彻身上带的就是性感的男人的气息,那种成熟和霸道的感觉,直接就让涟漪沈沦。

风彻把手上的奏折放下,有些无奈的开口,“你打算就这样站著看我整晚?”涟漪立马忍不住又红了双颊,她今天一直在他面前失常。也不知道为什麽,现在她一面对他,就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了。该死的,她要镇静一点。

“过来!”风彻朝她伸出手。涟漪看著他修长的手指,忍不住一步一步上前,然後轻轻将手放上去。风彻轻轻用力将她扯到身前,眯著眼打量她,“又在想什麽?脸这麽红?”那性感的薄唇竟然带上了浅浅的坏笑。

“父王,我这麽大了还和父王睡一起,别人会说的……”涟漪终於还是把内心深处的顾虑说了出来,她悄悄的打量著风彻的表情。可是风彻丝毫不以为意,“无须在意这个。我们这样很好。”说完,将薄被掀开,将涟漪揽上床,固定在怀里。

涟漪和他贴的太近,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而且心里更是乱七八糟想了一堆。人言可畏,怎麽可能不在意,而且我们这样哪里好了。

风彻当然不知道她内心的天人交战,反而当她只是不自在罢了。他将她翻过身来,面朝自己,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xiōng膛上,带著浅笑的问她,“涟漪小时候,可最喜欢偷看父王了,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了,却不想看了麽?”

涟漪一直在内心挣扎,没有了解他的意思,只是茫然的抬头看他。风彻突然眯著深邃的凤眸问她,“是因为父王老了麽?”不知为什麽,涟漪突然觉得风彻在问出这句话时,语气里竟然带著一种小心翼翼的东西。是她的错觉麽?

“父王这不是老,是成熟,比起一般的毛头小夥子,要有男人味多了。”涟漪知道男人也喜欢听好话,马上不加思索就说了一堆出来。看得出风彻很受用,眉角轻扬,唇边的笑意更深。

涟漪下意识的避过风彻幽深的眼神,然後後知後觉的感受到,手掌下的触感越来越热,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什麽时候竟然把手按在他的xiōng膛上了。

她刚要把手拿开,风彻却早她一步又将她的手按回去,皱著眉不高兴的说,“刚刚还说父王好,这算什麽?”涟漪马上将手重新放回去。

同时,心里的另外一个声音,一直在不断的引诱她。摸吧,你不是一直想摸麽,他不会知道你在想什麽,他会当你是小孩子好奇而已。

终於,她还是没能抵挡住这诱惑,她的手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开始缓缓的在他的xiōng膛上游移,手下那滑腻结实的触感,让她流连忘返。她以前也趁机吃过风啸很多次豆腐,但是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这就是真正的,成熟的男人麽?涟漪不免有些陶醉了。

就像被上好的天鹅绒包裹住的钢铁,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下面那些结实的强健的肌肉,是那麽有力量,那麽的诱人。是的,诱人,涟漪完全沈醉在那种触感里了,完全忽视了她头顶那双一直紧紧盯著她的凤眸,那黝黑一片的眸子里,早就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忍不住一点又一点的把整个身子都贴上去,不经意间,竟然擦到了某个坚硬烧热的部位。

虽然对方避开的很及时,可是那瞬间的触感,还是拉回了涟漪的神智。

她不是不经人事的小女孩,她要是再搞不懂那是什麽,她简直就白活了。

而她竟然在这样的时候,想到了今天下午云裳问她的哪句话,太子和王上,你更在乎谁。其实,当时云裳想问的应该是,假如风彻和风啸两人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她有些茫然又无助的抬起头看向风彻,风彻那双深邃的黑眸里,仿佛暗夜里的琉璃,漆黑流光又神秘莫测,那黑眸中似乎包含了无尽的一切。

而此刻,他那麽静静的看著她,仿佛她就是整个世界,涟漪的心再次失控了。

─────────────────────────────────────~~大风威武~~魅力无边~~~沈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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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风昭

风彻的表情没变,凤眸幽黑深邃,可是涟漪却整个人都乱了,一种彻底失控的情绪包围了她。除了想逃,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麽。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动一下,一直安静的任她为所欲为的风彻,突然将她整个人翻转,然後压在身下。

涟漪不可置信的睁大明媚的星眸,眼里有慌张竟然还有一丝期待。期待!天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可是她心里却是隐隐有著期待,心跳快的不像话,她愣愣的看著风彻越来越近的俊脸,悄悄的屏住了呼吸。

直到风彻的薄唇彻底的覆盖上她的樱唇,她才像触电一般的闭上双眼。耳边似乎传来轻轻的笑声,但是她已经没有办法去分辨了,她的感觉全部被唇上酥麻的感觉给吸引了。风彻吻得很小心,很仔细,看似轻轻柔柔,却又带著席卷一切的霸气。

他撬开她的樱唇,霸道的占领了她的柔软谷地,一遍一遍的引诱她的小舌。直到涟漪因为意乱情迷,而情不自禁的开始回应他。

一吻毕,涟漪还茫然而不知身在何方,身上的男人微微急促的喘息著,然後用一双深邃的黑眸紧紧的盯著她,那麽专注,那麽深刻,仿佛他的眼里只能看到她,仿佛这世上所有的事物都消失了。

等涟漪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想逃,可是风彻正撑著双臂,压在她的正上方。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只得鸵鸟一般的把头埋在被子里。风彻怕她闷到自己,轻轻去扯薄被,涟漪却揪得紧紧的,死都不松手。

风彻无奈的叹气,从小就拿她没辙,现在就更是没有办法了。想著可能是吓到她了,他只得轻轻的开口哄著她,“乖啊,可别闷坏了。”涟漪还是不动,他无奈的皱眉,“父王错了,是父王吓到涟漪宝贝了,快别生父王气了。”

涟漪虽然把头闷在被子里,可是风彻的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风彻虽然很宠她,可是却还是头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哄她,还当她是小孩子麽。

她忍不住轻轻的闷笑,可是却也下意识想到,父王从来不曾这样哄过任何一个妃子,甚至连最受宠的母妃都未曾。

这样一想,她心里突然又惊凉下来,风啸的脸,母妃的脸,都开始交替的出现在她脑海中。她在这里干什麽,她竟然对自己的父王有了这些想法和这种感情,她要将自己的母妃和风啸至於何地。

听到她轻轻的闷笑,风彻刚刚松下一口气,然後就著她放松的瞬间,将薄被掀开。却一下子愣住了,涟漪清丽的侧脸上挂著泪珠,秀眉紧蹙,表情悲戚。风彻原本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又心疼又无奈的凑过去吻她眼角的泪珠。

他的感觉绝对没错,他一直放在心窝里疼的丫头,心里也不是没有他的。风彻甚至觉得涟漪和他是一样的,他们互相应该是相爱的。所以他才会在这样的一个夜晚,放任自己压抑了多年的感情。

可是,谁又想得到,小丫头竟然会哭了。他还是没有考虑周全,还是吓到了她,可是他心里却分明没有一丝悔意,他甚至满满的都是喜悦,这感情压抑的太久,久到他以为要这样压抑一辈子的时候,老天似乎突然给了他一个机会,他怎麽能不抓住。

涟漪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只知道风彻的怀里很温暖,他的声音虽然低沈,却那麽的悦耳,像海水一样包容著自己。这种感觉太无法抗拒,太让人容易迷失。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下意识的睡著,是因为沈醉还是逃避。

第二日在风彻换上朝服去早朝後,风彻前脚刚出殿门。她就立刻爬了起来,上一秒她还抓著被子装睡,下一秒她就瞪大了杏眼,迅速的把自己的衣物往身上套,几个丫鬟赶紧凑过来帮忙,“公主殿下,让奴婢们来吧。”涟漪却顾不得让他们服侍,随便把外衫套好,就朝锦绣宫跑去。

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办好,再过三天就是她的生辰了,再不快就来不及了。她到锦绣宫的时候,秀妃娘娘也刚起身,看到涟漪来。秀妃有些惊讶,拜风彻的宠爱所赐,几乎整个皇宫都知道这丫头最爱赖床。

“涟漪公主,今个怎麽到我的锦绣宫来了?”秀妃是一个明豔聪慧的女子,父亲是翰林院的大学士,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入宫之前还被传为聆风第一才女。涟漪平素里虽然与她不算亲厚,倒也还算经常来往。

涟漪也不和她兜圈子,直接说明了来意。“其实我是想见见昭哥哥,秀妃娘娘可以请昭哥哥入宫麽?”秀妃听完她的话,灵动的大眼轻轻一眨,“这不简单,我让人去请他入宫就是。”涟漪感激的看著秀妃。

秀妃抿嘴一笑,“你们兄妹平素里感情就好,这次昭儿回京也是为了给你庆生辰。”涟漪看著秀妃的亲信丫头拿著宫牌出去请风昭了,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

半个时辰左右,风昭就来了。秀妃轻轻一笑,给他们兄妹一个独处的空间,自己携著丫头到花园散步去了。

风昭坐下的第一件事,就是擦擦额上的汗水。涟漪不禁皱眉道,“你怎麽满头大汗,有这麽赶麽?”风昭瞪他一眼,“我都回来半个月了。”“我知道啊。”

风昭一听更怒,“大哥回来,你就整日缠著他,我也久未回来,今日还是你第一次找我。”

一听他这麽说,涟漪忍不住吐吐舌头,若不是有事要他帮忙,恐怕今天还想不起找他来。

“说吧,什麽事?”风昭喝了口茶,那酷似风彻的黑眸,直直看著涟漪,似乎已经看透了她内心的想法。涟漪竟然觉得有些紧张,然後不服气的伸出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哎哟”风昭忍不住哼一声,“你怎麽一点都没变啊,还是这麽蛮横。”风昭虽然嘴上抱怨,可是脸上却带著浅笑。

涟漪瞪他一眼,一脸严肃的说,“我可是有正事求你帮忙。”风昭怀疑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闯了祸,又要我替你背黑锅吧?”

从这个又字,咱们就可以猜测出,风昭这孩子的童年肯定不乐观。涟漪忍不住了,直接过去拧著风昭的耳朵威胁道,“你是不是想回味一下我的笑笑散?”

风昭一听那名,突然想起了从前的可怜待遇,满脸苦色的求饶,“别,我答应还不行麽,你的要求我什麽时候敢不从啊。”

涟漪马上凑到风昭耳边耳语一番。

风昭的表情从嬉皮笑脸,变得越来越严肃。涟漪讲完以後,看向风昭,不觉一愣。

风昭的脸上是少有的凝重,那严肃的样子,竟然让涟漪生出一种感觉来,面前这人已经不是童年时仍自己摆布欺负的小孩子了,这个人已经长成一个男人了。

风昭看著涟漪,满是认真的问,“涟漪,平日里不论是父王还是我们,都仍你胡闹,是因为大家宠你,爱你。可是这一次可不是闹著玩的。”

涟漪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她的神色也黯淡下来。“昭哥哥,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麽。”

似乎是头一次看到涟漪这麽认真的表情,风昭也愣住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亭子里除了风带起轻柔的白纱,半响都没有动静。最後,风昭最後轻轻的开口,“我答应你。”

涟漪抬头看向他,风昭轻轻的笑著,“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只要你高兴,我怎麽样又如何呢。”

涟漪突然就说不出话来。风昭,这个情,我涟漪记下了。有朝一日我一定十倍奉还。

────────────────────────────────────灭哈哈~~~qingqing88同学终於露脸了~~~撒花~~~

都说了要让你当个深宫怨妇!哼哼~~~~

不过咱也没亏待你哦,要知道在後宫里,

得不到王上宠爱,要是再没个儿子~~怎麽过啊~~~

所以…半路冒出个儿子,哈哈,看你以後要支持哪个

34.牢笼

等涟漪把风昭送出宫,再回到水漾宫时,已经是用晚膳的时候了。春雨那丫头悄悄的凑过来对涟漪说,“涟漪公主,王上刚刚派人来请你一起用膳。”

涟漪因为风昭,心里有些不平静,更何况她现在还搞不清楚自己对风彻到底是不是爱,又觉得风彻对自己的态度太明显,当即摇摇头拒绝了。

春雨看她脸色不太好,马上伶俐得找人回话去了。准备到大厅陪杏妃一起用膳,结果被灿然给拦住了,灿然看著她,神色不定的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涟漪公主,主人心情不好,要不,你去房里用膳吧。”

涟漪当然觉得奇怪,为什麽母妃心情不好,她就得到房里用膳,让她去哄母妃开心不是更好吗?

还没等她想明白,杏妃的声音传了出来,“涟漪回来了?进来吧。”这话一出,涟漪就看到灿然脸上的神色更不安了,涟漪愈加想要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了。

她绕开灿然走了进去。看到杏妃正端坐在桌前,桌上满是精致的佳肴,可是却好像根本没有被动过。再看杏妃,那张倾城的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带著淡淡的冷意。涟漪心想,果然母妃心情不大好。

“母妃,涟漪回来了,母妃心情不好麽?”涟漪像平日里一样装作乖巧的给杏妃问安。谁知杏妃听完,抬起脸正视她,没有情绪的问道,“你昨日在哪就寝?”

平日里那双温柔如水的杏眼,此时正一动不动的盯著涟漪。涟漪突然觉得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睛,正在凝水为冰,冷得有些刺骨。

“怎麽不说话?”杏妃的声音也下降了一个温度,涟漪突然觉得更冷了。“那我来替你说,你昨日同你父王一起就寝,对吧?”涟漪突然觉得自己更加答不上话来了,她已经不知道该怎麽解释。

杏妃就这样看著她,看得涟漪的心一寸一寸得凉了下去。突然杏妃自己呵呵笑了起来,“你怎麽这麽害怕?我是高兴来著,我生的好女儿,和她父王感情这麽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涟漪听见声音,抬头看向杏妃,突然觉得她的笑容有些扭曲。

杏妃很快就不笑了,她看著涟漪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他是你的父王,你要记得好好孝顺他啊!”还特意在父王两字上加重了一下,说完,她就起身,对著灿然说,“灿然,把桌子收拾了,我吃不下。”然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灿然有些为难的走进来,边吩咐几个丫鬟收拾桌上的碗筷,边转过来对涟漪说,“主子只是心情不太好,你也别放在心上,待会我让人把晚膳送到你房里。”涟漪努力的对著灿然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涟漪倒在床上,瞪大了眼睛看著纱帐。她觉得好累,好累,为什麽会这麽累。为什麽要让她发现父王对她有不一样的感情,为什麽她要被母妃这麽冷漠的对待,为什麽这个时候风啸也不在。

然後她自己给自己打气,加油!我要忍耐,最少要忍耐到生辰的那一天。

接下来的三日里,涟漪整日泡在冷宫中与云裳做伴。风彻不断的派人给涟漪送来各种巧夺天工,稀奇古怪的玩意。

涟漪两日未回水漾宫,杏妃却不闻不问,似乎忘却了自己还有个女儿。而最让涟漪惊喜的是,连续多日忙碌奔波,终日不见人影的风啸,让人给她带了一个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一切有我。”

涟漪看著这条子却突然忍不住哭了,云裳静静的拍著她的背,两人什麽都没说,却让人觉得她们俩的空间紧密的谁也插不进去。红云和红霞在远处默默的望著,突然也觉得眼角有些发酸。

这一日是七公主涟漪的成人礼,七公主是王上最宠爱的公主。她的成人礼当然豪华而又隆重,整个王宫里到处都被布置的喜气洋洋。唯独这一次的主角,她静静的爬在云裳的腿上,享受云裳轻轻的触摸。

当天色渐渐暗下来,水漾宫的丫头已经来催过了三次,涟漪才拉著云裳到她们最喜欢乘凉的那几棵树下,换红云取来避月琴,自己取下回风舞雪。笑笑的说,“云姐姐,我们再合奏一次吧。”云裳浅笑著点点头。

涟漪还记得,上一世最羡慕的就是笑傲江湖里,任盈盈和令狐冲的琴箫合奏,人生在世,最难得唯有知音。她特别喜欢那曲子,所以还全部默背了下来。

来到这里,遇到云裳,她突然忍不住就将这曲子默写出来,云裳看一遍就记住了。

两人第一次合奏的时候,红云红霞简直痴了,那两个人站在一起,美的就像一幅画卷,那曲子更是人间难得几回闻。

闭目,静心,两人都忍不住投入都曲子中去,琴声合著箫声,箫声带著琴声,她们两个又一次将琴箫完美的结合了。

红云和红霞又忍不住想掉泪了。

只得背过身去,不看那两人间弥漫的悲伤的气氛。

曲终人散。

涟漪悄悄收起回风舞雪,转过头,看著云裳笑得灿烂,“云姐姐,你一定要幸福。”

云裳的眼睛突然有些氤氲开来,她一把拉住涟漪的手袖,急急的问,“涟漪,你真想好了?”涟漪轻轻覆上她的手,淡淡的笑,语气却异常坚定,“就算是为了你,我也绝不後悔。”

然後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才轻轻的抽出自己的衣袖。

门外水漾宫派来的丫鬟,已经是第四次来催了。

涟漪背过身,对著云裳轻轻说,“云姐姐,若有来生,我做那令狐冲,你是那任盈盈,我带你笑傲江湖。”

云裳早就泣不成声,只得哽咽著答道,“好……”

涟漪顿了一下,终於直直得走出了冷宫的门口。

犹记得那一年,她被院内的琴声吸引入内,从此结识了这个如水一般温柔缠绵的女子。这一关就是十年,都说红颜易老,她怎麽做得到眼睁睁看著这麽绝世的女子,被耗尽青春,寂寞得死在这冰冷的深宫中。

就在今天,她要将她从这个牢笼里放出去。

回到水漾宫,曾经这个被她认为是家的地方,今日看来,却是这麽的陌生又冰冷。杏妃站在大厅前,盛装打扮过的她,依旧清丽逼人,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可是她眸子里冰一样的目光,打在涟漪身上,仿佛割开了一道道看不见的伤口,涟漪突然觉得全身冰冷的刺骨。

她对著杏妃行了个礼,便从她身边轻轻擦过。她直到,回不去了,她和这个女人,从此以後恐怕比陌路人都不如,这十几年朝夕相处的情义,竟然瞬间就荡然无存。

虽然心底并没有真的当她是母亲,可是毕竟一起生活了十五年呀。十五年的情就抵不过一个花心的男人麽?

站在镜前,仍由春雨和夏夜在她身上忙碌著。涟漪又发起呆来。

这王宫是如此的寂寞又冷清,云姐姐也走了,她还剩下些什麽?

几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皇子们,在满了成人礼之後,都先後得搬出了王宫。

这宫里似乎连个可以说说话的人都没有了,母妃恐怕早把自己当成了争宠的对手了,恐怕巴不得撕了自己。

涟漪越发觉得有些冷了,这宫里好冷,好冷。要是……能出去就好了。

────────────────────────────────────今天心情不好,就先发这章吧,火月晚点看写不写得完~~~~

各位亲们不要怪我哦。女人嘛,总有那麽几天不舒服

用你们的留言和票票来安慰我吧,呜呜呜…

35.事情败露

装扮好後的涟漪,跟在杏妃身後慢慢得走到殿内。以往她总是撒娇的挽著杏妃的手,边说边笑,现在两人甚至懒得互看一眼,涟漪心里越发觉得凄凉。

风彻坐在大殿的上头,看见她进来,嘴边泛起温柔的笑意。杏妃看到那丝浅笑,心里更是如针扎一般,没人看到她藏在衣袖里的手,早就紧紧的握成一团,指甲已经刺进肉里。

涟漪对著风彻行了个礼,打断跟著兴奋入座。却看到风彻伸出来的手,她把头垂得更低,想当做没看见。却听见风彻说,“涟漪,到父王这来!”

这下可好,在座的全都听到了,她只能闷著头向前几步,走到风彻的案前。风彻伸出一只手牵住她,然後将她拉到跟前,如以往的每一次,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别人只当他们父女情深,只有涟漪清楚,身下有东西正顶著她,火热而硬挺。

她垂下眼,装作什麽也不知。眼神却悄悄的环视著席间,朝中有些地位身份的官员都到齐了,看来自己的面子还真大,她忍不住扯起一抹冷笑。

母妃和离墨坐在右侧,母妃看自己的眼神似乎要将自己撕裂,离墨则带著温柔的笑,如他的人一般让人觉得舒服温暖。风芝雅坐在离墨下手,对这自己悄悄的笑了一个,就又恢复往常那一副大家闺秀,贤良淑德的表情了。

却在看到左侧的时候,看到她的几位哥哥都到了,她一个个的看过去。

风染和风倾又扎堆挤在一起,看到他对她露出喜悦的笑脸,还是和以前一样单纯。

风昭男子气十足的端坐在位,看来军营的生活改变了他不少,和风昭眼神对上时,风昭朝她轻轻的点点头。涟漪一直提著的心也轻轻放了下来。

风玉身子不好,一般很少参加这样的群宴,这一次也来了,对上涟漪的眼神,他苍白的俊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最左边的那个,一身玄黑色暗纹龙袍,涟漪甚至不用看,就能在自己脑海里细细描述出他的俊颜。

可是终究还是忍不住,眼神一点一点向上,掠过他线条完美的下巴,那媚惑的薄唇,还有那高挺的鼻梁,最後对上他漆黑流光的凤目。那黑瞳中溢满了浓重的思念,还有那淡淡的担忧。

担忧?这满场喧闹的人群中,只有这个人,看出了自己不对劲。

涟漪忍不住回给他一个安慰的微笑,却看到他抿紧的唇角隐隐带著不悦。

然後突然就明了过来,她还以为他终於大度起来了,原来看到她被别人抱在怀中,他还是会不悦,只是他知道隐藏起自己的情绪了。

涟漪如乌云密布的心情,瞬间拨云见月了。

宴席一直有条不紊的进行著,各种各样的舞姬带来各式的舞蹈,还有那些一看就让人食欲大开的美味佳肴。席间,众人寒暄著应酬著,不时的起身祝她生辰快乐。涟漪的心情却始终轻松不起来,只有偶尔对上风啸的眼神,那眼神分明写著‘别担心’。

涟漪不觉一惊,难道他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或者他早就知道了所有的计划,所以才会让人给她递来那个‘一切有我’的条子。

宴席进行的越加热闹,风彻的心情也似乎非常好,一直给涟漪夹喜欢吃的菜,还亲手喂给她。虽然涟漪觉得自己这麽大了,这样的举动实在太让人怀疑,可是风彻似乎毫不以为意。

涟漪再心里盘算著,觉得云裳他们现在应该一惊出了城了,才开始慢慢的放下心,乖乖巧巧的吃著风彻喂到嘴边的食物。

离墨从南离亲自带来祝贺的一队舞姬上场了,南离当地特有的舞蹈,让席间不少大臣看得痴迷,涟漪也抬著头,不怎麽在意的欣赏著,不小心对上离墨的眼神,看到他温柔的眼里似乎隐隐有著什麽期盼,涟漪不明白,只得朝他礼貌的笑笑。

就在舞蹈快结束的时候,突然有个侍卫摸样的人,不顾门外太监们要求先去通报的阻挡,直接强行闯了进来。然後快步的走到风彻面前,凑到风彻耳边低语了几句,风彻从看到他出现时就冷下来的脸,此时更是yīn沈不定。

涟漪当然知道这个侍卫是谁,他是父王贴身侍卫的队长,似乎姓袁。看到他的骤然出现,涟漪的心跳也有些加快,难道是云姐姐的事?!

风彻突然出声打断场中的舞蹈,“今日的宴席就到此为止,我有些家务事要处理,各位也累了,请回吧。”

那些大臣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听话的起身告辞。离墨毕竟是客,待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也起身告辞,临走之前看向涟漪的那一眼,似乎隐隐含著什麽被打断的不悦和可惜。

很快这个大殿里就只剩下了皇室一族,风彻依旧将涟漪抱在怀里,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涟漪心里却已经乱了。她敢肯定父王已经知道了,而且他非常生气。

“把御林军统领,城防统领压上来。”风彻的语气淡淡的,可是谁都知道这是他真正发怒的表现。

涟漪偷瞄了一眼风昭,之间他面上神色不变,想必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两个男人被压到了大殿中间。殿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沈重。风彻只是用那深沈的黑眸冷冷得看著他们,末了,才放下一句,“自己说。”

御林军统领铿锵的声音立即传来,“禀王上,刺客熟知王宫地图与交接时间,又在上风口洒下迷药。臣自知死罪难逃,只求王上放过臣的家人。”

风彻的眼神冷冷的移到城防统领身上,城防统领低下头,“求陛下赐臣死罪。”

“呵,你也知道是死罪,谁指使你的?说!”风彻的声音如极寒之地的冰风,听在涟漪心里,也不觉得有些颤抖起来。

城防统领依旧低著头不语,风彻的眼神越来越冷,似乎恨不得将他凌迟。

“带下去,将他四肢砍断,丢到万蛇坑。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硬。”

“慢著!是我指使他的,要杀就杀我吧!”

突然插进来一个声音,打断了那些侍卫动手,涟漪不可置信的看过去。

只见风昭一脸淡然和无畏,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在城防统领的身边跪下,他轻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似乎有些内疚连累到他一同受罪。

城防统领一直挺直的腰,瞬间带上了一些颓然,他呐呐的开口,“昭王殿下,你这是何必,属下一力承担即可。”

风昭笑嘻嘻的对他说,一点都没有临死前的恐惧。“我入军营的第一天是怎麽和你们说的?”

“你说,做一天兄弟,就要同生共死一天。”城防统领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

风彻却丝毫没有被他们的兄弟情打动,就算下面跪著受死的有他的儿子,他依旧不紧不慢的对著门外的侍卫下令,“关起来,三日後问斩。”

涟漪就这麽僵在了风彻的怀里,直直得看著那些侍卫走上来,将风昭他们三人压住,准备带到大牢。

涟漪突然像被惊醒,挣扎著跪在风彻面前,他抱著风彻的腿哭求,“父王,都是我的主意,求您放了三哥吧。”

风昭的眼神里闪过了不忍,他还是坚定的说,“涟漪皇妹身处深宫,哪来的机会夥同外人放走流晋皇室余党,你不用替我求情。”

“父王,是我想放云姐姐走,是我去求三哥帮忙的,你放了三哥吧。”

风彻不答话,就这麽冷冷的看著她。旁边坐著的几位皇子,像才从这突然的变故中惊醒,也纷纷走到殿内跪下,恳求风彻开恩,放过风昭一命。

涟漪泪眼朦胧中,竟然看到杏妃坐在案後,居高临下的看著她,嘴边扬著倾城的笑颜。原来,你这麽希望我死麽?

────────────────────────────────────恩恩,某人的儿子要挂了……

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该这样~~~敢作敢当~~~~

至於涟漪麽,这次真的是彻底死心了吧

召唤小风的,小风出场了哟!

最後再补充一句,真正的终极boss是不需要过多的出场来拉人气的

有一种气势叫,杀人於无形~~~~

36.螳螂捕蝉

风彻就这麽看著满殿跪著的人,嘴角带著一丝冷冷的笑意。他突然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擦去涟漪不断涌出的泪滴,然後另外一只手端起她的下颚,抬起她的脸与他相视。

“我早就知道你的主意,我在城外安排了一路追兵,等著他们出去自投罗网。”涟漪听到这句话,神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想不到竟然有伏兵,我派出去的那五千人,一个都没活下来。嗯?我的好涟漪,这是你的主意麽?我真是小看你了。”风彻的嘴边泛起残酷的笑意。

涟漪听到他的话,心里却是五味掺杂,她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她的计划早就被父王看破了。

他也不拆穿她,而是顺著她的计划,反而埋下追兵,将他们诛杀在城外。如此一来,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云姐姐已经香消玉殒了,反而会庆幸的觉得,她一定远走天涯,幸福逍遥。

好可怕的心机,好残忍的手段!涟漪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不了解风彻,也许就连他的宠爱也是假的。都说帝王无情,她怎麽会那麽天真的以为,放了云姐姐,只要和父王撒撒娇,一切就可以平息了。

风彻凝视著涟漪的眼睛,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说,“把他们压下去,三日後凌迟处死。”

涟漪看著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杀意,突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终於失去了知觉。

风彻在她晕过去的同时,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然後又伸出那只手,直接将她整个人打横抱在怀里。扫了一眼还在跪著的几位皇子,“再求情,与其同罪。”

最後,才转过头看向一直坐在原位动也没动过的风啸,两个人深沈的目光在空中相接,风彻笑意冰冷的开口,“啸儿,你明日就回风晋吧。”风啸点点头,答道,“是,父王。”

风彻这才转过身,抱著涟漪大步离去。

坐在最右侧的杏妃,看著风彻怀中的涟漪,眼里毫不掩饰的憎恨和杀意。

当涟漪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再一次躺在那张熟悉的龙床上。然後她下意识的往身旁看去,风彻就侧躺在她身边,手里还捏著本奏折。察觉到她醒了,他将那奏折随手丢到床边的小己上。

伸出手将她僵硬的身子挽到怀里。另外一只手轻扶著她粉嫩的唇,满脸的宠溺,“饿不饿?”

涟漪突然觉得有些迷茫,这个人能毫不犹豫的下令杀死自己的儿子,这会儿却又对自己摆出慈父的姿态,到底是那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还是他是在太会变脸。

可是,她心里撕裂一样的疼痛告诉她,那绝对不是梦。她猛得侧过头,避开他手指的轻触,风彻又再一次伸过手来,轻轻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怎麽?哪里不舒服?”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两个人,上一次,自己面对他,心里满是慌乱,还有一丝忍不住的心动和沈沦。这一次,她心里依然慌乱,可是有的确是抗拒和哀伤。那个主意明明是她出的,为什麽被处死的是三哥,而不是她!

她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天,风昭轻轻的笑著,那麽不真实,语气也轻轻的,风一吹就散。可是他的话那麽清楚的记在心里,“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只要你高兴,我怎麽样又如何呢。”

恐怕那时候,他就知道今天的结果了吧。

既然知道,为什麽还要答应她,明明是那麽无理的请求。

涟漪的眼眶又湿了。

风彻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正,不悦的说,“你在为谁哭?风昭?你掉一滴泪,我就让人抽他一百鞭!”风彻的嘴角带著残忍的冷笑。

涟漪忙拼命忍住自己即将滑落的泪水,“为什麽?他是你儿子啊。”

“那又怎麽样?”那个人说得理所当然,稍微顿了一下,他又冷笑著补充了一句,“竟然能让你跪下求我,这麽在乎这个哥哥麽?那我就留他不得!”

涟漪呆呆的看著风彻,似乎不敢相信他讲的话。说到底,原来风昭会死,都是因为自己。

罢了,若他真的去了,大不了,自己就将这条命陪给他吧。

涟漪再次无力的闭上了眼睛,还必须死死忍住所有即将滑落的泪水。

流云裳与红云红霞三人,被一群侍卫小心的护送出皇宫,一路上有惊无险。直到被安然送出聆风城,流云裳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关了自己十年的囚笼,有一天竟然能这麽轻易的离开。

谁料到,才远远的看到守候在城外,一直来回踱步的流御时,突然从四面同时杀出一队侍卫,竟然是风越的皇室近卫。

流云裳的心顿时沈入谷地,看来,终究还是逃不离。她看著混战之中,流御凶猛无比,连砍翻四五人,直直得朝她这边冲来。心里涌上淡淡的幸福和满足,隔了十年,还能见他一面,就算是死也无怨了。

风彻的近卫各个都是精挑细选的高手,更何况,对方的人数是他们的数倍。看来,他就没有打算放过今天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看著自己这边的侍卫一个个的减少,流云裳竟然不慌不急,只是用眼神死死的盯著流御,心想著,哪怕能多看一眼也好。

可是情形却突然间瞬变,不知何时,又有一批黑衣蒙面的高手加入了战局,来人虽然不多,可是各个都是以一敌十的绝世高手。这骤变发生的太突然,流云裳眼看著风彻的近卫一个个死於刀下,到最後全军覆灭。才开始慢慢的接受现实,竟然活下来了。

流御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她面前,一伸手就要将她揽入怀中。云裳却突然冷下神色,用力将他推开,自己也後退一步,在流御一脸不解的茫然中。她绝然的拔出涟漪送给她的防身短剑,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红云和红霞也被吓了一跳,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主子,你这是做什麽?!”流云裳的神色淡淡的,看著流御的眼神很是复杂。流御毕竟经历过各种场面的人,很快的就冷静下来,口气里却带著掩饰不住的担忧,“云儿,有话好好说。”

“今日能见父王最後一面,云儿便是死了也安心了。”云裳顿了一顿,“云儿能活到今日全靠涟漪公主,若是父王执意要向风越复仇,陷涟漪於不义之地,云儿今日便死在父王前。”流御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以往一直以他为天的乖女儿,今日竟然会为了别人,以命相逼。

云裳看著流御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轻轻的吐出一口气。“那麽我便以命成全涟漪的情义。”说完,手下便要用力。电光火石之间,流御只能空手死死抓出刀刃,任由刀刃没入自己手掌中,满是鲜血淋漓。

“云儿,为父何时说过要陷她与不义,你性子还是如此倔强。”流御的眼神带著浓浓的相思,语气里满是不舍与担忧。云裳看著他那只抓著刀刃鲜血淋漓的右手,一时间竟然开口无言。

流御称著她呆愣的瞬间,将刀夺过来,然後将她死死的拥入怀里。

流御怕云裳等下还要做出傻事,赶紧解释给她听。“为父若要复仇,又何苦等到今天。”云裳听完他的话,也安静了下来。

周围的护卫看著没事了,也赶紧收拾起东西,搀扶著几位受伤的侍卫去一旁疗伤。而那些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则如来时一样,也瞬间散去,只余下一名。那人走到流御面前,交给了他一封信,和一个玉牌。然後一拱手,也如鬼魅一般消失离去。

流云裳更加不解了,看著流御的眼里满是怀疑。流御苦笑一声,当著她的面拆开那信,上面只有短短的几句话,“走水路,由东川出关。”

那些字竟然让流云裳有些眼熟的感觉,那麽大气苍劲的字,在哪里看到过呢?

突然心头一动,她想起来了。这字分明是出自风啸之手,风啸每次给涟漪带的条子,她都看过。难怪觉得这字迹如此熟悉。她似是懂了,又似是更加糊涂,转过头与流御对视,流御也看著她,眼里流露的是毫不掩饰的浓情爱意。

“为父慢慢和你解释,别再冲动了好不好?”流御的语气竟然带著些哀求,流云裳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她轻轻的点点头,然後接过红云和红上手中的纱布还有金疮药,将他的手细细的包扎好。

一直到上了马车,流云裳还是觉得一切仿若是做梦。只有死死的抓著流御的手臂,紧紧的埋在他怀里,似乎才能找到一丝真实感。等她终於平静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恐怕她们逃脱的消息,也早就传到了那个人的耳里。

不知,接下来会怎样,涟漪又该如何,流云裳一时间思绪纷纷。

────────────────────────────────────云裳总算是逃出去了,那麽善解人意的美人,谁也不想她在深宫中孤独终老吧至於涟漪和大风之间,裂痕是出现了~~~~杏妃会有行动麽?大家猜吧~~~

小风就是传说中螳螂捕蝉黄雀在後,如题~~~其实小风没你们想的那麽弱若是有个人能和大风斗到最後,一定非小风莫属。

还有风昭那个可怜孩子,那麽有男人味的,死了真可惜~~~

37.以退为进

涟漪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风彻已经早朝去了,其实涟漪知道他这次早朝最主要的目的,无非是下令各地加紧搜捕云裳她们一行。

坐在桌前,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著汤,涟漪心里从开始的一团慌乱,反倒开始冷静下来了。她实在是太自以为是,太稚嫩了。以为自己是千年後的世界过来的人,就一定拥有古人难敌的智慧,以为自己的安排和计划完美无缺,事後一回想,竟然是漏洞百出。

她那些小伎俩,在他们这些执掌大权,玩弄权术的人看来,实在是上不了台面。为今之计,倒不是自怨自艾,反而是该振作精神,想办法将风昭就出来才是。虽然那天情势危急,可是涟漪是清楚得听进去了,云裳姐姐被人救走了。

她当然清楚,能将父王滴水不漏的计划全盘打乱的人,这世上恐怕除了风啸,不做第二人想。想到他早先给自己的条子,恐怕他是早就有所察觉的了,想起那段时间他天天忙的不见人影,恐怕也是私下在做安排。

那麽他是否也会派人去救风昭,想到风啸在宫里的时间甚短,也几乎没有与他的这些兄弟相处过,可是涟漪还是相信,风啸一定会顾及手足之情,他不会见死不救的。这样一想,她心里开始有了计较,父王已经吃了一回闷亏,怎会这麽轻易再让他们第二次把人救走,恐怕早就埋伏好了天罗地网在等著。

用完早膳,她踱步到门口,门外的侍卫立刻拦住她,“王上有令,涟漪公主私放流晋余孽,禁足三日。”涟漪也不动怒,她早就料到,只是不想这惩罚如此的轻,只是禁足三日?恐怕这禁足三日也是为了拦住她,不让她去救风昭吧。

“那派个人去水漾宫帮我带点衣服饰品过来总行吧?”涟漪神色有些无耐的说,她本就长的清丽脱俗,又非常擅长於博取别人的疼爱,只是稍微皱著眉,嘟起小嘴而已。门外的两个侍卫就忍不住心软了,忙唤来一个小丫鬟。

涟漪当著他们的面,细细的吩咐他,“替我取换洗的衣服过来,粉红,嫩黄,纯白的各一套,还有桌上那个漆木的首饰盒,也给我拿过来,其他的暂时想不起来了,等我需要的时候再说吧。”看著那小丫鬟小步的跑著离开。涟漪才淡淡的转身进屋,又爬到床上继续睡。

风彻下朝的时候特意回来了一次,看到她在床上睡熟了,也没有出声叫醒她。只是轻轻的问守门的侍卫,“用过膳没有?有没有发脾气?”

侍卫小心翼翼的回答,“用过早膳才又睡下的,倒也没有发脾气,只是唤人去水漾宫取了换洗的衣物。”风彻听完,觉得没什麽不对劲,又起身去御书房批改奏折了。

当风彻将所有的折子都批示完,赶回来用晚膳的时候,看到涟漪正在玩烛火。她将溢出的蜡慢慢的滴在桌上,一点一点的滴著,正在努力的滴一个心形出来。旁边的侍女忙著上菜,也没人敢出声阻止她。

风彻走进来时,她正兀自玩的开心,小脸上还带著盈盈笑意。看著她那麽孩子气的举动,风彻的心突然不自觉的软下来,他也不出声,就这麽带著宠溺静静的看著。

直到涟漪滴完一个完整的心,将蜡烛吹灭放下,在看到站在一边的风彻,不知道他看了多久,涟漪突然有些不自觉的害羞起来,精致的小脸浮上淡淡的嫣红,比上好的胭脂还要漂亮的色泽。

涟漪浅浅的笑著,“父王,这颗心就送给你吧。”风彻顺著她的眼神看过去,刚才她一直认真滴出来的那颗蜡心,已经干了,还带著莹白的色泽。

风彻突然间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走过去,将涟漪紧紧的拥在怀里。也不管周围的侍女们看到了会如何。风彻只觉得,自己此刻除了紧紧抱住她,什麽也不想做,就这样抱著一辈子,那也不错。

风彻这两天的心情很好,因为涟漪表现的异常乖巧。时光似乎又回到了她小时候,那个时候她也最喜欢腻著风彻。风彻虽然名义上是将他禁足在自己的寝宫,可是,实际上谁又会去在意到底是不是真的禁足了呢。

风彻批完奏折就回到自己的寝宫,因为他知道这小丫头闲不住。果然,昨天刚乖了一日,今日就缠著他要出去走走。“父王,出去走走嘛,这里好无聊啊。”

涟漪拉著风彻的衣袖,一摇一摇的撒娇,那娇俏的模样,让风彻看得走了神,就这样,不由自主的点了头。

当然,等他醒悟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然後风彻就这麽仍由涟漪挽著,到了御花园的凉亭里,侍女们快速的摆上瓜果。涟漪自告奋勇的要亲自沏茶给风彻,风彻当然不知道这丫头还会沏茶。也乐得看她表现一次。

取了上好的清露云尖,用沸水将茶叶缓缓的冲开,然後将茶洗尽,又换了个壶,抬高手臂,将水流细细慢慢的冲进杯中。风彻看著她一个人专注的忙活,眼里面上全是掩饰不住的宠溺。

这道茶怎麽泡其实是云裳教给涟漪的,先用沸水将茶叶洗一遍,再用水温稍低一点的山泉冲泡,那茶尖的香气就愈加的缠绵不散。

涟漪献宝似得抬到风彻面前,风彻嘴角含笑的接过来。轻轻的饮了一小口,果然茶香嫋嫋,经久不散,风彻有些满足的眯上眼睛。

待睁开後,就看到涟漪一副等著夸赞的表情,那双圆溜溜的杏眼看上去就像小狗一样,风彻突然忍不住笑开来。

涟漪不依不饶的过去挠他痒,风彻就势将涟漪整个拥入怀里,涟漪故意在他怀里乱蹭著,看似想要挣扎著下去,其实她却故意在风彻身上点火。

风彻的呼吸果然立刻就粗重起来,眼神也变得黝黑深邃,风彻赶紧收紧双手,将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给揽紧。

涟漪侧过脸看著风彻,只见那个人脸上带著隐忍的表情,她突然就得意的浅笑起来。然後她故意凑过去轻轻的吻风彻的嘴角。风彻一时间竟然愣住了,为涟漪这个突然而至的吻。等他反应过来,准备加深这个吻时,涟漪早就偷笑著推开他,跑到一边去了。

风彻自己不知道,他此时脸上的神色,就如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对著自己初恋的女子一般。深情,温柔而专注。以至於他一直未曾发现,花园的另一端有一双恶毒的眼睛,盯著他们两个在亭内打闹,那双手已经死死扣进了肉里。

回到寝宫用完晚膳後,风彻临时有事出去了。涟漪带著撒娇的笑,不依不饶的缠了他好一会,才让他走了。

风彻对涟漪这几天的缠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乐在其中,越来越喜欢这样子的涟漪。就连在去书房的路上,想到刚才涟漪不让他走的小模样,嘴角也泛著宠溺的浅笑,心里还想著要不要带著小丫头到什麽地方去散散心。

风彻前脚刚走,涟漪那一脸明媚轻快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

看著那个人挺拔坚毅的背影慢慢离去,涟漪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她当然知道风彻去做什麽,明天就是风昭问斩的日子。最後的关头,他当然要去确认一下,再做一些安排,以保证明日能够万无一失。

涟漪有些坐立不安,她突然对自己的安排有些怀疑,要是自己又算错了,那岂不是连风昭的命也要一起搭进去了。

不过涟漪并没有不安太久,前面突然传来打斗的声音。涟漪刚要凑到窗前去看,一个侍卫冲了进来,拦在涟漪面前,谨慎的说,“公主小心,有刺客闯入。”

涟漪伸出头,从他侧面看过去。外面竟然有一批黑衣人,已经和寝宫的侍卫打在了一起。可是,涟漪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怎麽宫里的暗卫没在?是都出去执行任务了麽?

有两个黑衣人打著打著就这麽进了屋子。涟漪身前的侍卫忙提剑迎了上去,可他又怎麽是两个刺客的对手,不到片刻就被解决在刀下。

涟漪看到他倒下,忍不住微微後退了一步,她还不想死啊,风昭也生死未卜,她若是死了,岂不是更没有机会救出他了。

──────────────────────────────────我晕死了,这两天基本都没人给我投票了都…

我就这麽不受待见了?亏人家天天都玩命更新

你们不爱我~~~~我不干啦~~~~人家要离家出走~~~

你们欺负我,我以後都一周一更新,我气死你们!嘿嘿

还有我必须得为大风做个澄清。

这几天大家都在集体声讨他,其实你若站在大风的角度,就觉得他做得没错。

这件事毕竟是风昭和涟漪弄出来的,大风只罚了风昭,而不追究涟漪。

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大家觉得大风太霸道太心狠。他若是没点手段,怎麽能在那个位子上坐稳?至於霸道,上位者都是如此,豪取强夺惯了,你让他突然变身为情圣,是不是也太突然了?总之,故事还没有结束,一切皆有可能。

我不知道其他大大的会客室是不是很热闹,总之,我非常高兴有那麽多亲给我留言,发表自己的看法,其实你们的意见我都看了,我也会尽量采纳大家的看法。

若是剧情方面或者男主男配方面有什麽想法,欢迎和我一起讨论哟~~~xd

38.将计就计

其中一个黑衣人挥刀就朝涟漪砍过来,涟漪忍不住闭上眼。却没有感觉到疼痛,难道是被一刀毙命?

可是她却清晰的听到了身边又另一样重物倒地的声音,她轻轻睁开眼,竟然看到刚才挥刀砍他的黑衣人倒下了。涟漪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窝里反?

另外一个黑衣人却没有给她太多的思考时间,马上过来拎住她的手臂,然後大步的走出屋子,一提起就带她上了屋顶,那个人的轻功非常好,而且似乎对皇宫地图很熟悉,没多会就带著涟漪出了宫墙,唯一奇怪的是,这期间竟然没有一个暗卫追出来,涟漪心里很是怀疑。

而且这黑衣人虽然是擒住了她,可是动作却还是略显温和的,并没有弄疼她。涟漪心里越来越有些奇怪的感觉,为何她会觉得这刺客相当熟悉,似乎很久以前,她也曾经被这样带出宫。涟漪的眼睛一转,明白过来。

涟漪换上恶狠狠的表情瞪那人,“冷月!你又吓我!”那黑衣人身子在半空微微一僵,然後又立刻微一提气,才从容的落在一栋民房的顶上。

那人也不再伪装,直接将自己面上的黑纱取下,果然是冷月那带著寒意的俊颜。涟漪一看到是熟人,就更加不客气起来,“喂,你怎麽没跟著流御他们走,还扮成刺客入宫,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冷月没有回她的话,侧过头看了一下皇宫的方向,似乎觉得还不算安全。也不管涟漪的意愿,又是一把揽住她,再次提气腾空而去。

涟漪本就蛮横惯了,看到冷月又不搭理她,气得伏在冷月肩上狠狠咬了一口。冷月的身子又是一僵,涟漪忍不住露出浅笑,哈哈,她刚才那口咬得可够狠,就不信这人真是冰块做的,不信你不痛。

冷月七转八绕的,终於在一个普通的小民房前停下了。他们刚到,里面就有人将门打开,涟漪越加的觉得奇怪了,这房子明显不是上次流御躲藏的地方,那麽这群人在聆风城里到底还有多少据点呢?

冷月将涟漪放下,然後带著她走了进去。里面的布置也很简陋,完全就是一个普通民居的样子,却不想屋子里坐了好几个人,那些人看到冷月进来,都起身行礼。

涟漪越发的好奇了,冷月不是流御身边的侍卫麽,怎麽手底下还有这麽多人,可是也不对呀,流御已经带著云裳逃出聆风城了啊。怎麽还会将自己的手下留下。

冷月回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涟漪转著黝黑的大眼睛,瞪著他的背影一脸沈思的模样。冷月嘴角忍不住微微浮起一丝笑痕。他的声音照旧清冷如昔,“我是风啸殿下的禁军统领。”涟漪一听更是傻住了,风啸,冷月,流御,他们几个人到底有什麽联系。

可是冷月说完那句话之後,似乎就不打算解释了,涟漪心里纠结得要死,可是她更正知道这个男人不想讲话的时候,你拿刀逼她都没用。於是,她只能幽怨得瞪著冷月,巴不得在他身上瞪出几个洞来。

另外一个看上去地位稍次的男人,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出声解释道,“涟漪公主,冷统领不喜欢说话,你有问题,就直接问小人吧。”

涟漪忍不住微笑起来,看来还不全都是冰块,也有识相的人在啊。她自从遇到冷月之後,还以为当侍卫的人,都会变成面瘫男呢,看来这个误会有些大了。

“首先,你们既然是啸哥哥的人,怎麽又会和流御王在一起?”那人似乎知道她要问,张口就答道,“流御王其实早就与啸殿下协议过,他并不在乎江山,而且这天下大势,冥冥中自有注定。”

涟漪听了,更觉得玄幻了,若是流御不在乎江山,那麽当初直接用江山换云裳不就得了,怎麽还搞出这麽多事来。

“那今日为何突然入宫劫我,是不是啸哥哥想到办法救风昭了?”涟漪现在最感兴趣的还是风昭的生死。“今次入宫也是迫不得已,宫里有人买凶要杀公主,於是我们只得将计就计混入杀手之中,将公主带出来。至於风昭殿下,啸殿下已经安排妥当,公主可以放心。”

听到那个人这麽说,涟漪一直提著的心,终於放了下来。啸哥哥说到做到,这世上似乎没有他做不到的事,那麽风昭应该是得救了。只是,涟漪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那个买凶杀她的人,若她所料不错,会不会是?

“杀我的人可是我母妃杏妃娘娘?”涟漪当即也不避讳,直接开口问了出来。那个男子,张了张嘴,竟然觉得有些难以回答一般。终究还是在涟漪审视的目光下,轻轻的点点了头。

涟漪这才长叹了一口气,虽然她早就料到了,或者说其实这一切是她有意为之。她故意亲近风彻,其实也就是为了逼她生气,她也想到,杏妃一定会忍不住来闹,到时候,就可以打乱风彻的计划,让他无暇分神风昭的事,那麽啸哥哥营救风昭的胜算就多一分。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杏妃竟然如此绝决,决定买凶杀她。而且那些暗卫又到哪去了,若是杏妃调开的,那麽杏妃恐怕也不是一个小角色。

涟漪突然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难以掌控了,就连那个她自以为最熟悉的杏妃,她竟然也从来没有看清过她。

几乎涟漪被带出宫的同时,风彻就得到消息了。风彻才听说有刺客袭击了他的寝宫,就瞬间跃窗而出,可不管他如何快,当他到达寝宫时,除了满地黑衣人的尸体,什麽也没剩下。

他的脸色瞬间就黑了,“涟漪呢?”

侥幸活下的几个侍卫,脸色也一僵,集体跪下。“属下死罪!”

已经无需解释了,风彻的面色更是难看,手一挥道,“全部压下去斩首。”禁卫军刚刚走上来将几个侍卫压住,影夜就忍不住开口道,“王上息怒,此事与他们无关。”

风彻努力的深呼吸了一下,将那些倒霉的侍卫放了,自己率先走进了寝宫。寝宫里也乱成一片,还有几具尸体斜躺著。风彻踏了进去,眉头愈发的皱得死紧。影夜马上劝慰道,“涟漪公主被劫持了,并未受伤。”

风彻找了把椅子坐下,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不过眉宇间的戾气更重。影夜和禁卫军统领等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刺客闯入,影卫死到哪去了?”

没想到第一个就点的影卫,影夜垂著头,生硬的解释,“属下无能,刺客分为两批,第一批行刺水漾宫,暗卫基本都到水漾宫救驾了,谁知第二批接踵而至。”

风彻听完不怒反笑,可是笑声却yīn寒刺骨。“杏妃好大的面子啊,全宫的暗卫都集中到她那儿了?”影夜当然听出了风彻话中的反讽,当心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

不过风彻却并未解释,接著问禁军统领,“禁卫军不会也都恰好去水漾宫救驾了吧?”禁军统领闻言身子一僵,只得低下头认罪,“罪臣该死!”

风彻一掌击在桌面,桌子即刻四分五裂,碎了一地。影夜和禁军统领的头更是低到了地上,王上如此生气,还是第一次。可是,只要事关涟漪公主,王上的理智根本就不管用。风彻站起身,对这两个跪在面前受死的人示意跟上,就大步走出寝宫。

影夜从刚才王上字里行间,就隐约推算出了事情真相,可是还是不敢迟疑,立刻跟在风彻身後赶上去。

────────────────────────────────────既然风啸决定去救风昭~~~看起来似乎风昭得救了~~~

不过涟漪被刺杀这件事,恐怕又要闹出事来了!

所以大家一起来猜猜猜~~猜对剧情有番外奖励!

39.功亏一篑

水漾宫的地上也满是黑衣人的尸体,不过大都被侍卫们收拾了一下,丫鬟们也都匍匐在地,卖力的冲刷地面上的血渍。风彻大步踏进了水漾宫,无视周围的一干侍卫,直接进了大厅。

杏妃因为受了惊,正在寝室休息,听到风彻来了,面上带著一抹喜色,然後靠在灿然身上,带著一抹受惊不小的怯弱,慢慢向大厅走去。

风彻坐在椅子上,冷眼看著杏妃走了进来。杏妃本就生得清雅脱俗,此时又梨花带雨,更是招人爱怜,就连影夜都觉得性妃娘娘此时恐怕受惊过度,不适合再追问。

可是,风彻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端著手里的茶碗,慢慢的把玩,抑或又轻轻的抿上一口,却就是不放话让杏妃坐下,杏妃只得娇柔的靠在灿然身上,维持著给风彻俯身拜礼的姿势不敢动。

直到杏妃和灿然都有些坚持不住,脚上开始酸麻时,风彻才恍悟过来一般开口,“哦,杏妃你来了,快起。”

杏妃又哪敢生气,面上依旧带著惊魂未定的神色,“王上,臣妾可吓坏了,若不是暗卫与禁军们来得及时,臣妾恐怕就见不到王上了。”边说还边轻轻啜泣,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就算是铁石心肠恐怕也要被打动。

风彻面上带著温情的浅笑,“爱妃受惊了,不过我想,全宫的暗卫和禁卫军都在水漾宫附近,那刺客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想必也伤了不了爱妃丝毫。”杏妃看著风彻面上宛如春风的笑意,心下顿时暗喜万分,想必王上是在意她的。

“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爱妃有如此本事,竟然能调动暗卫与禁军,真是让本王惊喜不已。”风彻的面上依旧带著浅浅的笑意,不过那话可就声声刺骨。

杏妃的神色突然一僵,然後抽泣道,“王上,是谁这样污蔑臣妾,臣妾可冤枉得很啊。”“哦?爱妃如何冤枉?”风彻好以整暇的看著她问。

“暗卫统领影大人,禁军统领袁大人,可都是王上的心腹,臣妾不过是女流之辈,又怎麽可能擅自调动,再说,今日那刺客分明就是要取臣妾性命,王上千万要明察。”杏妃哭哭啼啼的说完这些,然後更是靠在灿然身上哭得泣不成声,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风彻听完她的哭诉,唇边的笑意更深,“本王也是今日才发现,爱妃的演技也不错。”杏妃趴在灿然肩上哭得真起劲,听闻风彻这一句,身子不由一僵。

“爱妃等今日这机会多久了?暗卫统领与禁军统领都随本王出宫,剩下的两位副统领又对爱妃唯命是从……”风彻讲到这里突然停顿下来,一副意有所指的意思。

杏妃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她抬起那张美丽的脸,忍不住申辩道,“王上,我根本不认识两位副统领!”风彻微一挑眉,示意影夜将那两人带上来。

两个副统领被押解上来,两个人跪下後,都不约而同瞥了杏妃一眼,这无心的举动更是将杏妃辩解的话给堵死了。

风彻脸上温和的浅笑不变,他竟然满怀笑意的问兴奋,“爱妃好本事,给本王带了这麽多顶绿帽,本王还不曾发现。”

杏妃的身子已经颤抖得不成样了,她急急的开口,“王上明察,臣妾与他们之间清清白白,是谁?!是谁要如此陷害我!”杏妃似乎有些激动过头了,张牙舞爪的想爬过去和风彻解释,灿然当然知道王上正在气头上,搞不好就要出大乱子了。只得用力按住情绪明显不稳的杏妃。

两位副统领看到这一幕,更是将头垂到了地上。风彻瞥了他们俩人一眼,懒懒的问道,“不知道两位副统领与杏妃私交多久?”两人齐声道,“属下不敢!”风彻貌似不经意的挑起眉头,看的两位副统领心下一惊。王上这个动作代表他确实生气了。

禁军副统领突然就斩钉截铁的说道,“属下私下爱慕杏妃,此次杏妃娘娘受刺,属下一时就乱了分寸,才会犯下此等大罪。”另外一位看到他那麽说,也跟著说道,“属下也是一样,请王上赐属下死罪。”

风彻这回倒略为吃惊。这两人竟然生生咬定是自己的疏於职守,而非受到杏妃指使,清清白白?风彻这回是打死不信了,若没有过硬的关系,以命相抵,可能麽?

“没想到你两人都思慕杏妃,这可真巧,不如本王将杏妃赐予两位如何?也好抵了你们的相思之苦。”风彻面不改色的说出这句话,杏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似乎不信风彻竟然会如此待她。

两位副统领更是未曾想到风彻会说出这话,两个副统领互相对视一眼,然後绝决的开口,“属下自知死罪难逃,亦不愿污了娘娘的名声。”然後俩人竟然同时咬碎了嘴里的药囊,简直是顷刻间,两位副统领都先後毙命。

风彻的眉头皱得死紧,他确实没有料到这两人,竟然宁愿一死,也要保全杏妃。他的眼角微微一抬,看向杏妃。却见杏妃似乎被吓傻了,楞楞的看著两具尸体,竟然没有了反映。

“爱妃受惊了,今日就好好歇息吧。”风彻就像刚才什麽都没发生一样,面带浅笑的安抚杏妃。若非面前还躺著两具刚刚断气的尸体,杏妃也差点以为刚才什麽都未曾发生过。

风彻将茶碗放下,就又大步走了出去。只剩杏妃瘫软在灿然身上,直到风彻离开很久之後,杏妃依旧浑身使不上力,只能那麽瘫坐在地上。

灿然有些担忧的看著她,杏妃看著地上的两具尸体,突然就低笑起来,“若非他们临死也不愿供出我,只怕今日就是我的死期了。灿然,你说,为何他要如此待我!”

灿然看著逐渐陷入疯狂的杏妃,只得无奈的搂进杏妃,眼里全是无奈与凄凉。生在皇家,哪有真情。昔日如何深情,如今烟消云散。“娘娘,没事的,王上不过是气在头上。”

杏妃却突然推开灿然,恶狠狠的说,“你不用安慰我,他对我早就不留任何情分了,他刚才说要将我赐予别的男人,是认真的!认真的!他根本就不在乎我!”

看著已经有些歇斯底里的杏妃,灿然根本就无计可施。杏妃哭叫著说,“灿然,我为了他,我失去了一切,他怎麽能如此对我,怎麽可以!”白皙的十指深深的扣进了自己的手掌里,她眼里浮上的是不惜一切的疯狂。

这一日,聆风城里的某个小屋内,一堆人正聚在一齐商量著对策。冷月照旧是冷冷的看著大家,不喜欢太多话,其他的都由他的副官全权负责了。涟漪也凑在一边,其实是因为她过於放心不下,出了这样的事,恐怕营救风昭就更危险了。

他们这时候更多的其实并没有讨论营救的步骤,而是在等,等消息传回来。看著月头渐渐升高,天色越加的深沈。

冷月抬头看了涟漪一眼,涟漪正在自己埋头叹气,根本没发现那个人正在看著她。“该休息了。”那个人只得开口道,厅里的几个男人楞了一下,才反映过来,冷月这句话是冲涟漪说的。

涟漪闻声抬头,对上冷月那冰凉又带点暖意的目光,才知道那个人是在劝自己去休息。她坚定的摇摇头,这种时候,她怎麽可能睡得著!两个人正僵持著,门外突然有人轻轻推门而入,众人抬眸,是刚才那个出去打听消息的人。

他脸色有些古怪,神色还有些不安,“皇上突然将所有狱卒和守卫全换了。”他那话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震住了。涟漪的神色更是一下就苍白了,那些狱卒和侍卫里,有很多啸哥哥安插进去的人,还有一些是城防统领的旧部,本想著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

为何会在处决前一天,突然换人,是谁走漏了风声麽?可是众位互相看了几眼,觉得这根本不可能,那麽是?

涟漪突然想到了,难道是因为今晚刺杀的事麽,宫里的暗卫突然离奇的被撤开,搞不好和这场临时的变动有些关系。如此说来,明日风昭岂不是死定了!

所有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了,一切都盘算好了的。啸殿下在离开临风之前,还曾确认过,可是谁知道对方突然就来了一个大翻盘,弄得他们手足无措,啸殿下现在远在千里之外,根本就没办法赶回来救助,难道真要眼睁睁看著昭殿下被处死麽?

40.我就是人质

风彻站在刑场的高台上,冷冷的望著下面被押解著的两人,一位就是风昭,另一位是城防统领。当日一起被关的另外一位统领,竟然领了百鞭赐了个疏忽之罪就放了。

风彻此举明显是不想放过其余两人。风昭虽然被关了三日,显得有些蓬头垢面,但是那一身傲气却还是掩饰不住的,就算被押解著,依然昂头挺xiōng,仿佛不是去赴死,而是去赴宴。

他抬起的眼神对上了风彻,风彻的黑眸冷冷的,看不出任何情绪。风昭却突然向著他跪下,朗声道,“儿臣谢过父亲大人养育之恩。”

说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风彻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终究还是抿著唇没有说话。风昭自起身後,神色就越发的淡然无畏了,似乎刚才磕下的那三个头已经将所有的牵挂都卸下了一般。

监令官看了看日头,觉著差不多了,轻轻的一俯身对风彻道,“王上,时辰差不多了。”风彻闻言淡淡的点头,目光则看向更远的地方。

这个刑场周边有三千禁卫军,还暗地里埋伏了两千多人,更有一万士兵随时可供调遣,料想他们就算是想劫人,恐怕也是有来无回。

果然,监令官刚扬声道,“时辰到!”远处就传来了剧烈的打斗声,风彻眯起眼,似乎等的就是这个声音。那些人到也勇猛,竟然杀出一条血路,冲进了刑场。

待他们直奔刑场中心,准备解救风昭等人时,风彻一示意。埋伏下的两千暗卫也现身,顿时那些人被团团围在中间,这一切容易得简直如甕中捉鳖。

风彻刚不屑的勾起一抹冷笑,却突然一震,然後神色瞬间变的yīn冷下来。他怎麽也没料到,那群人竟然有恃无恐的往两边散开,然後一个人走上前来,他手上还架著一个人质,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劫走的涟漪。

说实话,涟漪心下其实也是不安的,可是昨夜自从知道风彻突然换了看守和侍卫,他们就完全没辙了,涟漪只能想到了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来。

其实她心里也很不确定,虽然风彻平日表现得很疼她,也对她展现出一些不同的男女之情,可是到底是不是真的,恐怕只有风彻一个人才懂,所以涟漪也只得赌上那麽一次。

她想大不了就陪著风昭一起死而已,最少,也把欠下他的给还清了。风昭从他们出现起,就一直微皱的眉头,在看到他们手里的人质是涟漪时,简直就纠结成一团了。

冷月用刀架著她,慢慢的走上前,然後面对著风彻,沈声道,“要做个交易吗?”他平素里很少说话,这次倒是主动开口了,不过声音很冷,听上去似乎颇有些杀意在里面。

涟漪也配合著冷月的声音,身子微微的颤抖著,一双杏眼含著泪默默的看向风彻。风彻的脸色很难看,眼里是滔天的怒意。那眼睛死死的盯著涟漪身後的冷月,似乎要把他给撕了。

涟漪看他只是盯著冷月,迟迟不肯开口,心下更是有些不确定了。看来,她错估了自己在风彻心底的重要性,也是,皇家又怎麽会有真情,恐怕他也是贪鲜。於他的霸业和正事相比起来,一个小女子又算得上什麽。

涟漪心下这麽想,顿觉有些沮丧。冷月也有些迟疑,虽然昨日提出这计划,他第一个就反对,可是涟漪却坚持如此,现在看来,不但救不了昭殿下,恐怕还要连累涟漪一起丧命。却不料,风彻yīn沈的声音在此时响起了,“放了涟漪,可绕你们不死。”

涟漪和冷月也不是笨蛋,此时若真信了他,那还不是必死无疑。涟漪看著风彻yīn沈不定的神色,突然决定豁出去。她伸著脖子向前一蹭,冷月的刀一向锋利无比。那纤细的脖颈顿时被割破,腥红的血液顺著她白皙的颈子流了下去。

别人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冷月割的,只有冷月知道他握刀的手根本未动分毫。涟漪也没想过,割破了皮肤,竟然会这麽疼,忍不住皱起眉直抽气。原本为了做戏而装得楚楚可怜的神色,此时却是真的疼的落下泪来,不是她没用,是真的很疼呀。

风彻看到她面上的泪珠,负在身後的手,忍不住握得死紧。终究还是开口道,“人你们带走,不要伤害涟漪。”

顿时,跟在冷月身後的一群人,都有种死里逃生的感慨,关键时刻还是涟漪公主顶用。风彻示意那几个侍卫将风昭和城防统领放开,那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是朝这边走了过来。那些人顿时将他们也给护进圈内。

冷月架著涟漪,冷冷的看著风彻道,“让我们走!”风彻眯著眼,看著冷月的刀,又看看涟漪颈子上那还在流血的伤口。

也没有再废话,而是示意那些包围著他们的侍卫让开路来。那些侍卫只得听命,顺从的向两边分开,然後他们这群人慢慢的退了出去。

冷月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在远处藏好了马匹,此时将马匹牵著出来。众人都上马,冷月揽著涟漪回头看去,风彻一直跟在後面,不说话可是脸色却越加yīn郁。两人的视线对上,风彻不悦的说,“放了涟漪。”

冷月面无表情的说,“放我们出城。”接应他们的人就在城外,只要出得了城,就安全了。

涟漪看著这两个冷著脸的男子,这麽面瘫著讨价还价,还真是觉得无奈。

不过她还没忘记她现在是人质,只能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尽量的博取到风彻的同情,风彻和冷月对视了一刻,然後转过来看了涟漪一眼,看到涟漪那含泪的星眸,终於还是点头同意了。

冷月顺著他的目光看了坐在怀里的涟漪一眼,看到那人含著泪,一副怯弱的摸样,心里也有些不忍了。不过还是冷声说,“不准跟上来。”

然後扯起缰绳,和身後的那群人一起朝城门方向奔去,城门果然早就打开了。冷月眯著眼看了一眼,然後低声说,“有埋伏。”

这时大家都顺著他的目光看去,之间城门楼上,隐隐有些黑影藏在暗处,看上去像是弓箭手。果然风彻并不打算让他们轻易离开。

城防统领突然开口道,“从这出门,左边外不到百米处有树林,只要我们能进得树林,他们就奈何不了我们。”果然不愧是曾经的城防统领,一句话就说到点子上,大家都心领神会。

涟漪此时到不在乎这个,而是伸著脖子去看风昭,只看到风昭神色不定的看著冷月,眼神里竟然隐含著杀气。

涟漪顿时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忙解释道,“昭哥哥,主意是我出的,伤也是我弄的,别错怪他们。”听到这话,冷月微僵,风昭也愣住。然後风昭沈默了一会,开口道,“还不快快止住血!”

涟漪瞪他一眼,“我现在可是人质!”风昭张了张嘴,想说些什麽,还是没说出口。到是身後有人谨慎的开口,“不要多话,王上在後面。”

冷月忙回过头一看,风彻带著几个暗卫远远的跟在後面。这情况可不妙,若是不能甩掉他,他们逃到哪里都难逃一死。

涟漪听到风彻一直跟著,突然就明白了。她低低的对冷月耳语了几句,冷月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可是涟漪却坚持道,“我们这麽辛苦才救出昭哥哥,他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冷月无奈,只得低声答应下来。

果然靠近了城门,城楼下那些隐藏的弓箭手突然站起身,然後都拉开弓瞄准了他们。冷月用刀逼住涟漪的颈子,冷声道,“大不了同归於尽!”

那些弓箭手看到涟漪在他们手上,又看到远处一直跟著的王上,顿时没了主意,也不敢贸然射击,只得眼睁睁的看著他们出了城门。果然城外不远就是一片树林。

等他们大部分人都进入树林之後,冷月回头一看,风彻已经追出了城。冷月当下也知道,若是不放了涟漪,恐怕休想甩开他。

於是按著刚才涟漪说的,将涟漪举起,然後向著风彻奔来的方向丢过去,他的动作还算轻柔,想必是不想让涟漪摔伤,嘴里还轻轻的道,“多加小心。”然後他自己则立刻掉转马头,向树林深处奔去。

────────────────────────────────可爱的风昭同学总算是平安无事~~~

大家可以放下心了。不过你们觉得涟漪回去之後~~

会不会被大风给掐死,她又搅乱了他的计划~

关於v文,并不是整个专栏都v,只是v一篇而已

我的专栏会一直更新其余的短篇或者长篇故事

难道我的文就只有一篇能看麽?不是吧…

喜欢我的,一直追文的亲们,我会用其余更好的作品报答你们的~

41.秀妃

涟漪早就和冷月说好了,出了城就将她丢下,否则风彻一定会一直追下去。虽然不知道为什麽,可是涟漪就是觉得风彻一定会追来的。

若是丢下她,恐怕她还能为他们的离开争取些时间。可是,当冷月真的将她从马上丢下时,她还是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心里想著,天呀,千万不要摔个骨折才好呀。

不过下一刻她就被一个温暖强悍的怀抱给接住了。她怯怯的睁开眼睛一看,正是风彻一脸紧张的抱著她,看著风彻身後跟上来的影夜,涟漪眨眨星眸,挤出几滴泪来,趴在风彻怀里假哭道,“父王,人家好害怕,呜呜……”

风彻更是小心翼翼的揽著她,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更是立刻就喊道,“影夜,快唤太医!”

影夜当然不敢迟疑,迅速就折回去找太医了。看著涟漪颈子上一直不断流血的伤口,风彻只得赶紧抱了她席地而坐,然後再轻轻的凑了过去,涟漪还不明白他要做什麽,颈子上就传来温热细腻的感觉,竟然是风彻再添她颈上的伤口。

那感觉痒痒的怪怪的,涟漪顿时觉得很不自在,可是又不敢乱动。风彻轻轻的将她颈间的血添尽後,才从腰间摸出一个瓷瓶,蘸著一些药膏轻轻的抹在伤口上,很快就止住血了。

风彻这才轻声的问她,“还疼麽?”涟漪被风彻这一连串温柔的动作,给弄得有些失神,听他这麽一问,才有些回过神,可是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只好整个人埋进风彻怀里,轻轻的说,“我以为父王不要我了。”风彻楞了一下,才又轻轻勾著唇角笑起来,“傻丫头,父王怎麽可能不要你。”

听到这话,涟漪心里突然开始愧疚起来。可是,她又不能看著风昭就这麽死去,还真是矛盾啊。风彻看她没有答话,以为是刚才被吓到了,又轻轻的吻著她的发丝道,“不论发生任何事,父王也绝对不会丢下你。”涟漪听完这话,更是心里有愧,只得将脑袋埋得更深一些。

看她似乎没什麽大碍了,风彻又将她整个抱在怀里,慢慢的起身朝城内走去,城防军早就迎了出来。

在远处候著,不敢冒然的打扰他们,看他一起身,立刻就迎了过来,影夜单手拎著太医,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涟漪看到眼前这一幕,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涟漪被风彻抱回宫的事,不到片刻就传遍了王宫。所有有心的无心的妃子和朝臣们,都立刻带著厚礼前来探望,其实不过是想拉拢一下和七公主的关系,毕竟这可是最佳时机。不过风彻已经预见了将要发生的情况。

一回宫就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扰涟漪休息。涟漪乖乖的躺在床上,还将太医煎好的药给喝完,一点都没有平时那古灵精怪的样子。风彻当她是被吓到了,陪在她身边,直到看她闭上眼准备睡了。才起身到书房处理那堆烂摊子去了。

风彻离开没多久,涟漪就睁开了眼。她唤来贴身伺候的侍女,悄悄的吩咐,“待会要是我几位皇兄和皇姐来探望,就带他们进来。”侍女皱著眉犹豫道,“可是王上刚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扰七公主休息……”

“可是我现在不想休息。”那侍女跟在风彻身边也久了,亲眼看到王上如何的疼爱这个七公主,於是也点点头答应下来。“对了,如果秀妃娘娘来了,也让她进来。”

果然各宫的妃子和大臣们,都带著礼物前来探望了。只不过都被侍卫们拦住了,又不能硬闯,只好留下东西,说下次再来探望。涟漪一个人躺在椅子上,还有侍女在旁边给她剥葡萄,日子过得舒畅不已。

她的几位皇兄还有皇姐风芝雅都已经看望过她了,风晴雨那丫头一直暗地里对她有些意见,她早料到那丫头不可能过来探她,果然也没有出现。倒是秀妃,她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她来。涟漪心里有些酸,秀妃娘娘不肯原谅她,也在情理之中。

还记得那日,就是自己让她唤了风昭入宫,最後还害得风昭差点丧命。她怎麽可能来探望自己这个害死她爱子的凶手。涟漪闷闷的躺在躺椅上,默默的想著,该找个什麽机会去秀妃的宫里,顺便告诉她,其实风昭没有死。

可是就在涟漪以为秀妃不会出现的时候。秀妃竟然来了,甚至还带了滋补的参汤。涟漪看著那个优雅从容的女子,脸上带著一丝浅笑的坐在自己对面。早已想好的一堆说辞,竟然不知道怎麽开口了。

倒是秀妃勾起唇笑道,“涟漪公主一向机敏过人,怎麽看到臣妾竟然哑口无言了。”涟漪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低下头喃喃的说,“秀妃娘娘……你不怪我麽?”

秀妃神色微一楞,然後带著一抹苦笑说,“当娘的总不能一辈子把孩子护在身下,昭儿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做事自有主张,也该自己承担做事的後果……”涟漪楞楞的看著她,完全没料到她竟然会这麽说。

若是秀妃骂她或者恨她,也许她心里还会好受一些。可是秀妃怎麽可以这麽善良,这麽通情达理,这麽的让人觉得无法面对。“我,可是,若不是因为我,风昭也不回被连累进来。他会有光明的前程,还有数不尽的荣华。”

秀妃突然伸出手,轻轻握住涟漪的手,让情绪有些激动的涟漪安静下来。她轻笑著反问,“那我冒昧问涟漪公主一句,你可曾後悔过帮云妃逃出这深宫?”涟漪斩钉截铁的说,“我永远都不会後悔,只要云姐姐能幸福,我就算是……”

秀妃伸出食指按住涟漪的唇,将她将要吐出的话挡下。“昭儿恐怕也是如此想的,只要涟漪公主能够觉得幸福,他也不会後悔。”涟漪看著秀妃面上那浅浅的笑意,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是如此的高雅圣洁。在这复杂又yīn暗的深宫里,她怎麽会有如此淡然和善良的性子。

涟漪终於忍不住开口告诉她,“秀妃娘娘,其实昭哥哥已经逃出去了。”秀妃的眼里闪过惊喜的光芒,然後依旧淡淡的笑著,“其实我隐隐也猜到了,今日本该是处决昭儿的日子,可是却传出公主受伤的消息,我就想著,恐怕昭儿已经没事了。”

涟漪看著秀妃明豔的面容,恍然间又忆起,眼前的这个女人曾被称为聆风第一才女,不但姿容出众,而且还聪慧异常。她会猜出这些来,根本不奇怪,可是既然已经隐隐猜到了风昭已经没事了,又为何拖了这麽久才来看她。

秀妃似乎知道涟漪心中所想,“我从未生过涟漪公主的气,今日来晚了,全是因为这参汤。”涟漪不解的扬眉,“这人参鸡汤得用小火慢熬,我就是为了这汤,才来的迟了。”涟漪心里突然一动,看著秀妃温柔浅笑的脸,突然想起另外一张清丽脱俗的脸。

同样是母亲,为何差别这麽大。涟漪嘴边泛起一抹苦笑,她突然开始羡慕风昭,他竟然拥有如此温柔善良的母亲。

秀妃那麽聪慧自然知道涟漪想到了什麽,其实整个宫里都有传言,说涟漪公主和杏妃不和,所以才导致涟漪公主整日住在王上的盘龙殿里,而甚少回水漾宫。

秀妃握住涟漪的手,轻柔的说,“其实我一直想要个女儿,虽然昭儿待我很好,可总不及女儿贴心。”涟漪看著秀妃,隐隐有些猜到了秀妃的意思,但更多的则是感动,秀妃其实是为了安慰她吧。

“涟漪公主,你知道麽,这宫里住久了,就发现它像是一个囚笼,毫无生气。历代的皇子们就是在这样凄清的环境下,变得性子yīn沈心思诡异。我生下昭儿时,其实很怕他长大後变成那样,我极力想给他一个温暖的环境,可是凭我一己之力又能如何。可是,突然有一天,昭儿兴奋的跑回来告诉我,‘母妃,我有妹妹了,白白软软的一团,好可爱呀!’我当然还逗他,‘芝雅也是你妹妹,怎麽没见你这麽高兴过。’昭儿站在原地,低著头想了很久,然後告诉我,‘母妃,是不一样的。’”涟漪看著秀妃缓缓的讲起当年的往事,她也安静的听著,想要多知道一些风昭小时候的趣事。

“从那之後,昭儿每天都要做的一件事,就是跑去看他的小妹妹。等到那个小丫头开始长大了,他们就一起开始在这宫里闯祸,不过那丫头是个鬼灵精,每次闯了祸,都让昭儿背黑锅。”说道这,她还停下来看了涟漪一眼。

涟漪心里一咯!,不是吧,她还以为除了风昭没人知道,她当年惹得那些麻烦,每次风彻怪罪下来,她就把风昭推出去顶罪。日子久了,宫里的人都以为风昭是个无法无天的小恶霸。

“可是我非但不怪那个丫头,还由衷的替昭儿感谢他,她的出现就像这yīn暗深宫里的一抹阳光,终於给这里带来了一些生机,昭儿也能像普通的孩童一样,过上正常的童年。有时候昭儿被罚的狠了,我也不忍心,然後我问他,‘疼不疼?後不後悔帮人背黑锅了?’昭儿总是笑得龇牙咧嘴的对我说,‘母妃,你说过我是哥哥,就要照顾好妹妹。涟漪那麽小,要是被太傅打手心,她一定会哭的。’”秀妃的声音柔柔的,涟漪听著听著,似乎也回到了童年,忆起了那些被埋在光yīn下的故事。

“昭儿的世界全是那个丫头,我满心欢喜,看著他一天比一天开朗乐观。可是我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事。”看著秀妃一下子变得忧伤起来的眸子,涟漪心里也变得凉下来,到底是什麽事?

“不知道是我太粗心,还是昭儿隐藏的很好。直到有一天,我竟然看到他在月色下饮酒,我惊慌失措的过去阻止他,却看到地上早就丢放了一地的坛子,那孩子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那夜他扑在我怀里哭了很久,他一直问我同一个话题。”看著秀妃又停了下来,涟漪终於忍不住问道,“他问的是什麽?”

秀妃凄然一笑,慢慢的说下去。“他在我怀里一直问,‘母妃,涟漪为什麽喜欢大哥,她为什麽不喜欢我。’我当时觉得这孩子不太对劲,可是还是安慰他,‘你们都是涟漪的哥哥,她是一样喜欢你们的。’昭儿突然就从我怀里挣扎出去,冲著我吼道。‘不一样!那是不一样的!涟漪她吻了大哥,她却从来没有吻过我。我心好痛,母妃,这里痛得快死掉了。’看著他在月色下那有些癫狂的样子,我才发现原来我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的儿子,我竟然连他什麽时候有了这种禁忌的感情,都不知道。”

涟漪已经被僵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竟然会从秀妃的嘴里听到这种事。风昭喜欢她,天啊!那个她一直当成最铁的哥们,最好的死党的风昭,竟然是喜欢她的。

从小和风昭一起相处的画面,又一幅一幅冒出来。她恶整风昭那麽多次,还每次都把黑锅推给他,从那都看不出她有值得他喜欢的地方啊。

“涟漪恐怕从来都不知道吧。其实昭儿本来可以留在京城当个闲官的,是他自己要求要去军营的,而且还是从最底层做起。他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追上他大哥,他只是为了让你看到他,他只是想证明自己并不比啸殿下差。

这次你找他帮忙,我心里其实隐隐猜到会有危险,可是,我阻止不了昭儿的决定,也不想去阻止。说不定这次处决反而是种解脱。”秀妃的神色也变得颓然了。

这次反而变成了涟漪握住秀妃的手,“不是的,那绝不是解脱!昭哥哥怎麽舍得让你难过,你忘了他是那麽孝顺。只有活著才有希望,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秀妃看著涟漪紧紧握著她的手,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弧度。

“是啊,我怎麽糊涂了。只有活著才有希望,昭儿会平安无事的。那孩子那麽坚强,他一定能撑下去的。”秀妃的脸色又平静下来。涟漪这才放下心来。“我们光顾著讲话了,参汤都放凉了吧。”

涟漪揭开盖子,一股浓香飘出来,引得人瞬间有了食欲。“不凉,现在正好呢。”於是喊来侍女将汤乘到小碗里,涟漪当著秀妃的面,一口一口的小心喝完。秀妃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这是我亲手做的,恐怕比不得宫里的大厨。”

涟漪更加感动,“怎麽会,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参汤了。”直到天色暗下来,秀妃才从盘龙殿里离开。

涟漪一个人躺在躺椅上,心里一直不能平静,脑子里一直是秀妃讲的那些事。刚才秀妃离开前,还特意嘱咐她,让她不要那些话放在心上。可是涟漪怎麽可能不去想,原本就乱成一团的感情,现在又插了一个风昭进来。天啊!她抱著头无语问苍天。

她的感情就一定要这麽轰轰烈烈麽,为什麽喜欢她的,她喜欢的,全都是有血缘的亲哥哥,这在外面的人看来,恐怕是天理不容吧!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她今晨因为风彻的温柔而被动摇的心,又因为秀妃的一席话,而变得坚定起来。

她再这样左摇右摆下去,只会有更多的人被她伤害。她只有拥有一颗坚定的心,才能保护得了自己,保护得了自己的爱人。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打乱自己的计划。风彻那麽聪明,早就知道是谁在背後搞鬼了。他却不动声色,慢慢的调集了大军,缓缓的压到边境。

虽然风晋已经算是风越的附属国,可是因为这几年一直都是风啸全权管理,发展得倒也迅速。而且被管理的极好,就连曾经的流晋军队被管理的极具规模。

就连风彻也没有冒然的直接一纸诏书,直接宣布废除风啸的太子之位,而是私底下开始慢慢的布置。

当然风彻聪明过人,风啸却也不是傻子,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军师文清。就在风彻悄悄的调动部队压到风晋的边境时,风啸的部队也以集训之名,被调往了边境线。两边都不动声色,互相遥遥相看,也不主动冲突。可是那微妙的气氛,却让不少人嗅到了开战的气氛。

风彻不是傻子,他知道在风啸的治理下,流晋现在也算兵强马壮,贸然开战。就是个两败俱伤的下场,而风晋退一步来说,还算是他风越的附属国,每年交上来的赋税也占了财政的一半。

他唯一後悔的是,当年因为流晋的暴动太多,暴民纷纷起义,於是没有直接将流晋归於风越的版图,而是采用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先把它变成附属国,然後再蚕食进来。

这个想法放在以前,绝对是损失最小的好办法。可是现在看来,这就是危险隐患。只要风啸在风晋自立为王,那麽风晋就是一个独立的国家。

风彻没有想过,他和风啸也会有这麽剑拔弩张的一天,风啸是他立下的太子,他早晚要将整个风越叫给他,所以他才毫不犹豫的将风晋交给他治理。

却不想,这个孩子羽翼丰满之後,竟然会反咬了他一口。他心里清楚,风啸这麽做的原因,也知道风啸这是隐隐逼迫他让步,可是帝王的自尊怎麽会允许他低头退让,更何况还有那个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放手的人。

涟漪天天待在盘龙殿,也不怎麽出门。又怎麽知道风晋和风越现在剑拔弩张的气氛,还有朝堂上那不安而又僵持的局面。她只是每日看看书,然後就是在院里摆上一张躺椅,然後在树下小憩,日子过得倒也平静自在。

杏妃自她回宫之後,一次也未来看过她。不过涟漪从下人们的流言里听说,似乎是杏妃惹怒了王上,然後被禁足在水漾宫。其实涟漪心里有数,不过是杏妃找人刺杀她的事败露了,惹怒风彻了。不过那个女人竟然能如此狠心,却不是她料到的。

原本的那一丝亲情和温暖,也随著那次刺杀而烟消云散。倒是秀妃时常会自己做些点心带过来看她,秀妃温柔而又聪慧过人,涟漪倒是极喜欢她。一来二去,两人竟也熟稔起来。

这日,涟漪拉秀妃在院子的树下乘凉,秀妃做的桂花糕,带著淡淡的香气,而又不甜腻,分外合涟漪的心意。涟漪从前也不知,原来秀妃不但博学而多才艺,就连厨艺也是拔尖的。於是,边享受著桂花糕,边眯著眼赞叹,“秀妃娘娘的桂花糕简直和八宝楼的一个味!”

秀妃抿嘴笑起来,“我也是找八宝楼里的师傅学的。”涟漪一听,眼睛不由瞪圆。“秀妃娘娘怎麽还用得著自己下厨麽?”秀妃拿起帕子将涟漪嘴角的碎末擦掉。“昭儿给我提过涟漪最喜欢吃八宝楼的桂花糕,所以我没事也就去学著做。”

涟漪听完,楞楞的看著秀妃。“昭儿不是常给你带桂花糕麽,那就是我做的。”涟漪不由皱眉小声骂道,“该死的风昭,竟然还骗我是他去八宝楼里买的!”秀妃听到她低声的嘀咕,也就是轻轻的笑笑,脸上是一片温柔的宠溺。

吃饱喝足,听著秀妃轻柔的嗓音,涟漪不知不觉就靠在躺椅上睡著了。树荫间散落的阳光,像流泻的金泉一般,泄落在她的发梢边,竟似一个沈睡的仙子。

秀妃在宫里见惯了美人,看到这一幕也不禁轻轻的屏住了呼吸。心里有些柔软的疼,眼前这个美好的女子,就是昭儿那执迷不悔的执著。

似乎感觉到身後有冷然的视线在打量,秀妃愕然回头看去。不知何时,风彻竟然回来了,就站在她们身後。秀妃一慌,正要站起来行礼,风彻冲她摆摆手,制止了她的动作。然後就径自走到涟漪的躺椅前,双臂稍一用力,轻轻就将涟漪整个抱了起来。

秀妃就这麽看著风彻将沈睡的涟漪抱进了殿内,愣在原处半响才回过神来。再看周围的侍卫和丫鬟,没有一个有意外的表情。她急忙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才又慢慢的离开盘龙殿,回到自己的锦绣宫。

──────────────────────────────────我今天更的特别多哦!都有两章的份了!

有件事得和大家说一下,明天要出门~~~

虽然是29号下午的飞机到学校,

可是也说不准晚上会不会更新。

所以大概就先请个2到3天的短假吧~

另外,亲们到会客室去看看我给你们的留言吧!

希望大家看完都跟我聊下自己的想法~~

虽然这几天我不在,可是别忘了给我投票和留言啊!

不能忘记我~~~不能啊~~~不然掐你们~~!

等我回来就给你们上番外奖励哟!要乖啊~!

(番外)旁观者

我叫端木秀,本是翰林大学士端木瑞的独女。

出身书香门第,所以也堪称饱读诗书,然後被大家抬举为聆风第一才女,可是我心底其实并不在意这些虚名。我期望的不过是像个普通女人,嫁为人妇,然後在家相夫教子。

直到後来被选为妃子,也并不开心,我心底其实是通透的。也许在第一眼看到那个男人时,我就懂了。那样天生的王者,普通的女子是不能入他眼的,他不会有情也不会动情。

所以我安安分分,在这後宫之中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可能我那份淡泊还是吸引了他几分注意力。恐怕也是因为我不像其他女人一样争宠,他反倒还喜欢常来一些。

等我怀上了昭儿,南离又将他们的公主离杏儿送过来和亲,那个南离第一美人,早早就豔名远播,第一次见到时,我也忍不住被惊豔了一把。不是她如何的魅人,正好相反,而是那离杏儿长的清丽雅致,不食人间烟火,美到超凡脱俗。

当时我还注意到,王上的眼里也闪过明显的惊豔和温柔。那时候我以为,这个男人终於动了心,也只有离杏儿那般天人之色,才入得了他的眼吧。之後,果然如我所料,离杏儿风头大劲,日日专享王宠。

彼时,我专心的在自己的宫里养胎,对外界不闻不问。我心底想,那个男人既然有了喜欢的女子,那麽我接下来的要做的,不过是安心把孩子生下来,然後尽心抚养他长大。可是我没料到的却是,虽然杏妃被宠幸的最多,可是那个人却还是没有停止过宠幸别的女人。

甚至陆续还有别的妃子怀上龙种。我觉得愕然还有些疑问,那日分明在他眼中看过一闪而逝的惊豔,难道天人之姿的杏妃都不能入得了他的眼麽?这世上是否真有一个女子可以打动他的心。

皇宫里压抑yīn沈的气氛,对昭儿的性子和成长影响很大,我满腹心思全放在昭儿身上,到也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管别的事。

直到传出杏妃怀孕,他龙颜大悦,然後全宫庆祝的时候。我带著昭儿坐在台下,看到杏妃一脸满足幸福的偎依在他身边,他的嘴角带著淡淡的笑意。我默默的想,他心里终究还是有那个女子的。

杏妃产下了一个女儿。宫里有人失望,有人得意,得意的不过是那些看不得杏妃一直受宠的妃子,失望的不过是一些将宝压在杏妃身上的朝臣。我却无所谓,整日在自己宫里,也不喜欢出去应酬那些妃子,只专心的教养昭儿。

一日起床,发现四处找不到昭儿,正心急如焚准备唤人赶紧去寻。却看到昭儿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锦绣宫门口,这才轻轻放下一口气。正待斥责他,以後不可独自乱跑,这宫里满是豺狼虎豹,吃人不吐骨头。昭儿如此小,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当娘的可怎麽办才好。

却不想,昭儿一溜小跑过来,埋进我怀里,兴奋不已的拉著我说,“母妃,我有妹妹了,白白软软的一团,好可爱啊!”

看著昭儿脸上灿若朝阳般的笑容,我竟然有些愣住,这是自昭儿懂事後,第一次看他笑的这麽开心,就连当年有了风染,风倾和芝雅这个妹妹时,也没看他这麽高兴过。不过也好,他总算能像个正常的孩童一样开怀大笑。

小公主满周岁时,总算见到了其人,果如昭儿所说,白白软软的一团,额外的讨喜。谁也不去在意她到底抓了些什麽,只知道那个男人似乎也极开心,凡是她看上的全赏了她。还亲自抱著她一起用膳,记忆中,似乎没见过他亲手抱过哪一个孩子。

昭儿越来越喜欢往水漾宫跑,每天的话题里总是涟漪,这也没什麽不好。小孩子有个伴,反而不会孤单。做娘的可以给他一切他想要的,却给不了他同龄孩子间的友谊。小公主一点一点长大,那顽皮的性子显露无疑,整个皇宫都被她当成的乐子。

昭儿照旧每日都往水漾宫跑,而且越待越久。一个人在锦绣宫也无聊,静静的坐著刺绣,却也分些心听著那些宫里的八卦打发时间。

全是绕著小公主一个人的,她如何调皮,如何胆大,王上又如何宠溺她。嘴角带著浅笑,听著小公主做出的那些惊天动地的举动,心里都是满满的笑意,这个孩子与这皇宫格格不入,却又意外的和谐。

风吹著树叶抽出嫩绿的新芽,又发黄而落下,当大雪再次铺满枝头时,一年就这麽过去了。昭儿每日的话题还是离不开他的涟漪皇妹,总是兴高采烈的拉著我的衣袖,告诉我涟漪皇妹如何的聪明,如何的机智,又是如何的指挥他作弄夫子。

我默默的听著,也不责怪他,但也不鼓励他。昭儿从小是我教养的,心里自有评判标准,知道什麽该为,什麽不该为。作弄夫子,顽皮的孩童没少做过这事,我也不太反对他,有些经历他是该有的,而且也不是太大的恶作剧。大人也不会较真,最後也不过是含笑而过。

随著时间缓缓过去,那些孩童都开始慢慢的长大,小公主也变成了少女,虽然年纪还小,可是脸上早已经显露出精致的五官,和一些独特的青涩风情。长大後恐怕不会比杏妃逊色,说不定又要出落成另外一个倾城绝色。

这些年来,小公主倒是长大了,可是那性子依旧顽劣。俨然成了一群孩子的头,而每次闯了祸,背黑锅的事总是落到昭儿头上。

看著昭儿躺在榻上,一边龇牙咧嘴的疼,一边又傻兮兮的笑。我不由想逗逗他,“知道疼了吧?那你还每次傻傻的替人背黑锅。”昭儿马上抬起头看著我,响亮的说,“我是哥哥,当然要保护好妹妹。”看著他一副小男子汉的摸样,我不由一乐。嗯,原来是为了保护妹妹,还不算傻得太厉害。

他看著我没什麽特别的表情,於是又开口说,“再说这点疼也算不得什麽。”於是我默默的用手在他受伤的小屁股上一按,他马上杀猪一样的惨叫起来。我扬眉看著他?这麽点疼不算什麽?

他低下头小声说,“每次我受了罚,涟漪皇妹都会对我很好……”

我笑了笑,知道他疼妹妹,也不再为难他,掀开他的亵裤准备给他上点药。结果已经上过了,还隐隐散发著清香,看得出是极品好药,那些红肿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昭儿看我有些楞的表情,得意的说,“这是涟漪皇妹配的药,比御医的药都管用呢。”

接下来也会偶尔碰上那位小公主,虽然每次都只是随便打个招呼,并没有深切的来往。可是每次看到她面上清澈干净的笑容,心里总是觉得暖暖的。她就仿佛是这yīn冷沈寂的王宫里的一道阳光,给这里带来了生气,还有温暖。

我曾想那个男人恐怕是无情无心的,就连杏妃那样的绝色,都不能打动他。而他膝下一堆儿女,各个都是人中龙凤,也未曾见他和颜悦色的善待过谁。

直到,涟漪公主的出现。完全推翻了我的想法,他竟然也可以被称为慈父,这个词和他本是如此不搭。

可是看著宴席高台处,他神色温柔面带浅笑的将涟漪公主揽在怀里,甚至亲自动手喂食,别说台下的众妃子是如何的羡慕嫉妒,就连杏妃自己恐怕也未发现,她面上带著一丝骄傲,可是眼底分明闪过嫉妒的光芒。我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动声色的看著这一切。

涟漪公主似乎未曾察觉,只是偶尔凑到那人的耳边,轻声细语的说些什麽。然後那个人的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最後满目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又将案上摆放满的美味送到她嘴中。

我轻叹一口气,侧过头看向昭儿,希望他心里不要太失落,生在帝王家,帝心难测,更不是谁都可以享受帝王的父爱。

果然看到昭儿满目都是希翼和期望,还有一丝羡慕和愤恨。我不由一惊,果然,只有母爱并不能让他满足。

我轻轻的对他说,“昭儿,别怪你父王,他并不是不宠你。”昭儿身子僵了一会,然後会意过来。笑嘻嘻的说,“母妃多想了。”看他面色如常,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日子依旧那麽过,唯独外出征战的太子殿下得胜归来。宫里喜庆非常,忙里忙外的准备著他的庆功宴。昭儿却似乎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我并未太在意,只当他心里有些不平。毕竟大皇子年纪比他长不了几岁,却已经战功赫赫,名震天下。他心里有些疙瘩也是正常,可不想庆功宴结束後,我遍寻不到他。

最终在锦绣宫中的一个角落处找他时,地上早就丢满了酒坛,这孩子为何会喝这麽多。月色下,他满眼落寞的看著我,看的我心愕然一疼。

这孩子真这麽在乎大皇子的功名麽,所以本可以留在皇都领个清闲的官职,却偏要自荐到遥远的边关去磨练。这样想著,心里顿时为他又疼又喜,喜的是他争气,疼的是他受苦。

却不想,他突然冲进我怀里,直把我撞的後退了两步才停下来。我温柔的安抚他,知道他现在需要的只是陪伴,并不需要多话。

他似乎喝醉了,抬眸看向我的刹那,我分明看到他泪痕未干的眼角,“涟漪为什麽喜欢大皇兄,她为什麽不喜欢我。”他看著我,一遍一遍喃喃问道,我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敷衍他,“你们都是她的哥哥,涟漪不会偏心的。”

如果说我开始只当是他孩子气发作了,和哥哥争宠而已。那麽昭儿的下一句话,却真让我入坠冰窟。

他突然从我怀里挣扎出去,豁出去一般的冲我吼道,“不一样的!那是不一样的,涟漪她吻了大哥,她却从未吻过我,这里,我这里已经痛的快死掉了。”他指著自己的心,一副受伤的小兽模样,那麽陌生的昭儿,我第一次看见。

原来我还是不够关心昭儿麽,他何时有了这种心思,什麽时候变质了的兄妹感情,为何我竟然抓不住任何蛛丝马迹。我只得楞楞的看著他,仿佛现在才第一次看懂他一般,昭儿看著我,默默的闭上眼,也不再言语。

月色太过皎洁,也太过梦幻,我简直有些分不清梦境现实,却还是清楚的看见了,从昭儿那紧闭的双目中,慢慢滚落的泪珠。这是记忆中,从他懂事之後,第一次看到他流泪,你的心有那麽痛麽?痛到你已经无法承受了?我的昭儿啊。

自己的儿子爱上了他自己的亲妹妹,我想我比昭儿更茫然,我应该阻止的,可是那一夜,看著昭儿那麽痛,我怎麽说得出任何一句让他更伤心的话来。

“你决定了麽?”我只想知道,昭儿的决心。他看著我的眼神,是那麽的明亮和坚定。我听见他一字一句的说,“母妃,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我轻叹一声,这孩子为什麽要选这麽苦的一条路。“你会後悔麽?”昭儿的唇边泛起璀璨的笑颜,“我永远不会後悔。”好,我在心里答应他,既然你不後悔,那麽母妃绝不会去阻止你,孩子已经长大了,有自己想去做的事,自己该去承担的责任。

自那次之後,我变的更少出门。却突然有一日,有人通传,说涟漪公主来了,我隐隐间猜到恐怕是要出什麽事了。

昔日的小女孩已经完全长成美丽的女子了,当年就猜到她必将出落成倾城绝色,真看到时,还是有些楞住。柔和了杏妃的清丽脱俗,遗世独立,明眸清澈的仿佛春日的溪水,干净清澈的仿佛能将人倒映出来,唇边的笑颜,更是如三月暖阳。让看的人打心眼觉得温暖起来。

这就是昭儿执迷不悔的女子啊,果然有她的独特之处,只恐怕这世间的男子都难逃这明眸如水,笑颜如花。

她一如往日的快人快语,让我唤昭儿入宫。我想,她必定是有事要求昭儿,昭儿如今已经立下不少军功,位列将军。她要托付昭儿的事,恐怕不简单。可是没有犹豫,我立刻唤了丫鬟出宫去请昭儿。

我永远记著那日,昭儿说他永不後悔时的坚定。也许这次的决定,会害了昭儿一生的性命,可是我更知道,若是我不告诉昭儿,他一定会後悔一生。我宁愿让昭儿毫不後悔的过完自己短暂的一生,也不愿让他在後悔和不安里过完下辈子。

也许这不是一个母亲该做的决定,可是,孩子长大了,应该让他自己去飞。

我的猜测果然没错。云妃逃出了宫,事情查了出来,昭儿脱离不了干系。我看著昭儿笔直的跪在大殿中央,我心里是痛的,但是同时我也骄傲。

昭儿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儿,并没有因为畏惧,而将罪责全部推给下属,甚至他从容的决定赴死。看著他跪的笔直的身影,我只觉得欣慰。

记得小时候我交给他的第一个道理就是,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要言而有信,要敢作敢当。昭儿,你一定没有忘记是不是?你也全部做到了,别担心,娘不伤心,娘只觉得高兴,你永远都是娘的骄傲。

台上的涟漪公主情绪激动为昭儿求情,甚至不惜跪在那个人的面前,我看到那个人死青的脸色,知道他真的动怒了。

他生气的宣布昭儿他们三日後即将被处死。我心里陡然变得冰凉一片,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就看到涟漪公主晕过去的画面,那个人焦急的将她拦腰抱住,脸上的神色竟然是心疼万分。

只是当时我并未多想,反而是看到昭儿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他一定觉得值得吧,他心心念念的涟漪皇妹,竟然会为了他跪下求情,甚至为了他昏厥过去。

直到昭儿被压下去时,昭儿侧过头看了我一眼,眼里是一抹不舍和抱歉,我知道他想说什麽。是抱歉不能回报我的养育之恩吧,可是这不要紧,昭儿,只要你觉得不後悔就够了。我回以他一抹骄傲的浅笑,然後看著他挺直脊梁,一步一步的踏出大殿。

我的昭儿,从来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那三日,整个锦绣宫里伺候过昭儿的侍卫和丫鬟们,都有些心思不宁,甚至还避著我偷偷抹眼泪,似乎生怕让我也难过。其实我一点都不难过,昭儿只是在做他自己觉得对的事罢了,我每日依旧学著做些点心,然後看看书,闲来绣绣花草。

却不想,本该是昭儿被处决的那日,竟然传来涟漪公主被劫持,然後受伤被王上亲自抱回宫。我不由勾唇一笑,果然,我就知道昭儿不会如此命薄,更何况,我也相信涟漪公主,她对昭儿并非无情,她又怎麽会眼睁睁看著昭儿去死。

这一切,也许就是涟漪公主设计的,但是她受伤确是真,并且救下昭儿也是真。

我忙唤过丫鬟,准备好食材後,亲自为她炖上一碗补气血的参汤,准备送过去。再次见到涟漪公主时,她依旧美如仙子,只是昔日那双清澈明眸,似乎蒙上了尘。

我看出她内心的挣扎,她其实也很犹豫和挣扎吧。一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边是从小长大的哥哥,她帮哪一边都势必要伤到另一边。

於是,我开始讲昭儿小时候的事,一直讲到昭儿对她的心意。我觉得她有权利知道这一切,包括昭儿做的决定,并不是想用昭儿的情打动她的心,我只是希望她也给昭儿一个机会,让昭儿能和其他人一样,有一个争夺她的心的机会。

也许,这是我这个做娘的,唯一能为昭儿争取到的机会。

杏妃和涟漪公主不和的消息,整个宫里早就传遍了。我也一直想要一个女儿,看到涟漪公主总是忍不住想要多宠她一些,更何况听说杏妃待她并不好。

於是,常亲自做些小点心,然後带去看她。她特别喜欢吃桂花糕,以前昭儿特意和我说过,也知道我有一手好厨艺,於是,常央求我做了桂花糕,好让他带给涟漪皇妹,去邀个赏。

和涟漪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温暖很惬意。就算不聊什麽,只要这麽坐著看著她吃东西,也会让人心里觉得很舒坦。也许这就是大家都那麽喜欢和宠爱她的原因吧。

看著她吃饱了开始犯困,我静静坐在一边,看她沈睡的小脸,美丽的如同坠落凡尘的仙子,让人舍不得眨眼。待回过神来时,却看到那个男人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身後。

虽然这里是他的宫殿,可是接连来了几次,都未曾遇上,陡然遇上,还真是有些不知所措。正要起身请安,他一摆手示意不必。

然後就见他动作极其轻柔的将那个沈睡的仙子,小心翼翼的抱起,然後走进大殿。我在原地僵住,眨了眨眼睛,知道自己不是做梦。却依然有种做梦的感觉。

再看了眼周围侍卫和丫鬟们的神色,竟然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色。看来这样的事情是常常发生,可是,我刚才分明从他的眼里看到柔情万千,深情似海。

他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只因我从入宫开始,就一直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著他的生活。不论是和哪个妃子绝色在一起,我也从未在他眼中看过如此浓烈的深情。深得要将人溺死其中。

这真的是那个被称为无情无心的绝世帝王麽,那时的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坠入爱河的普通男子。我就仿佛触碰到了最不了得的禁忌一般,马上起身告退。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里还是有些汹涌不已。直到此时,我才发觉,曾经所有不能解释的事,都有了答案。包括为何王上唯独宠爱涟漪,杏妃为何与涟漪不和,为何每次有关涟漪的事,他总是会失去冷静。

昭儿,不知道你知道了麽,你的竞争对手竟然是那麽强大的一个人。你还是会觉得不後悔麽?而涟漪自己呢,不知道她知道了没有,我甚至已经可以预见以後那惊天动地,举世皆惊的动荡了。

最後,我默默的笑了。不论以後发生什麽事,都和我无关不是麽。我从始至终,一直都只是一个旁观者罢了。

──────────────────────────────────亲爱的姐妹们~~~我回来了~~~~

大家果然没有忘记我,好感动哟!

於是,按照约定,送上番外慰劳你们!

大家对秀妃似乎特别有好感,

所以写了这篇主角是秀妃的番外~

谢谢大家给我留言和投票,爱死你们啦!

42.情意绵绵

就在风越和风晋的战事一触即发的时候,突然青川派出使者来风越访问。

为何不早不晚,偏偏选在这个关键时刻,就连一向不动声色的风彻,听到这个消息时,眼眸也不禁暗沈了几分,更别说那些朝臣,一下子整个大殿里都是猜测和争论,让风彻原本明媚的心情,顿时变得糟糕不已。

相较於风彻糟糕的心情,涟漪的心情到是好的不得了,她最近和秀妃娘娘关系很好。这是自从云裳出宫之後,再一次在这深宫中找到朋友的感觉。而且秀妃待她亦母亦友,让她觉得非常温暖。

这几日,她都在秀妃的锦绣宫里学做糕点。失败了很多次,总算做成功了一次,虽然丝毫没有卖相,看上去有些奇怪,不过涟漪大著胆子尝了一口,味道还算行。比起前几次的怪味,这次的糕点是最正常的。

於是不由的得意起来,将自己做出的糕点放在食盒里装好,准备带回去献宝。秀妃看她一副小孩子心性,也就是在一旁抿著嘴笑,那种完全的纵容和宠溺,每每让涟漪有一种自己才是她亲生女儿一般的错觉。

风彻坐在书房,手上拿著的是青川使者带来的密函。他的脸色原本就有些淡淡的不悦,看完密函後,更是yīn沈不定。

风彻心里有了结论,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心下到是有了一个念头,也许成功後,能一次将许多麻烦全部摆平。

涟漪带著食盒,打听到风彻在书房。於是高高兴兴的转道到了御书房,门口的侍卫一看是她来了,忙唤人去禀报。风彻原本有些不耐,却听到是涟漪来了。马上收起了不悦的神色,然後一抬眼,就看到一身粉色的涟漪,带著明媚的笑容走了进来。

待到他面前,献宝似的捧出一个食盒。“父王你看!”风彻看著她一脸期待的绝色小脸,心底有一丝甜意蔓延开。故作不懂的问,“这是什麽?”

果然,涟漪马上将食盒打开,将自己做的糕点摆出来,一副等待夸奖的表情看著风彻。

风彻看著桌上那造型诡异,看上去就引不起人食欲的糕点,大概也猜到了是谁做的。偏要故意逗弄她一下,“你在哪捡的石头?”

涟漪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眸,辩解道。“怎麽会是石头,这是我做的糕点!”风彻故意装作很犹豫。“你确定可以吃?”

涟漪原本一脸期待的表情,顿时变得又羞又愤。抓起一个往嘴里塞去,故意咬得很用力,身体力行的证明,这个东西真的可以吃!然後手下也没停,把糕点收起来,转过身重重的哼了一声就要走。

风彻看著她撅起的小嘴,不由悄悄的浅笑。然後没等涟漪走出去两步,身子就被风彻给揽在怀里了。涟漪挣扎了两下,不但挣不开,还被拥得更紧了。恼怒的说,“不吃我就拿去丢掉,你拦著我干嘛。”

“这是涟漪特意做的,怎麽能丢了,虽然样子实在是不能入眼。”涟漪一听,火气越发的大了,重重的哼了一声。“父王,打击我的自信心,你真是不遗余力啊!”

她这气话,听在风彻耳里,更是惹得他心情大好,忍不住就笑出声来。

听著风彻爽朗的笑声,涟漪回头看他,然後忍不住愣住。风彻原本就俊美无双的脸上,更是多了几分阳刚爽朗的神色,看上去简直勾人的要命,涟漪忍不住心跳了好几下,才勉强没有失态。

而书房外的几个侍卫也像见鬼了一样的看向御书房,他们不是做梦了吧?王上刚才笑了?还笑的那麽大声。就连一直在梁上的影夜,也忍不住擦了把冷汗,王上竟然大笑出声,这可真是让人受惊不已啊。

风彻终於在涟漪满是期待和催促的目光里,拿起一块造型诡异的糕点,轻轻放到嘴里,然後,然後他皱著眉,咬了两下,然後竭力做出一副还不错的表情。

涟漪就这麽看著风彻将糕点放进嘴里,然後慢慢的皱起眉头,强自忍耐著什麽,末了,还要冲她摆出一个很喜欢很不错的样子来。

涟漪实在忍不住又拿起一块,往自己的嘴里送去,咬了两口,觉得实在没有那麽难以入口啊。难道是她天生比较好养活?

她一脸茫然一脸不解的回头去看风彻,风彻本就是故意耍著她玩的,看到她这副楞楞的样子。忍不住再一次笑出声来。

门口的侍卫们再一次石化了,今天的王上太不正常了,他们互相对视了一样,那种见鬼的感觉更明显了,大热的午後,御书房门口的几个侍卫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影夜就更别提了,才刚刚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再一次差点被吓的跌下来。他缩在梁上再一次擦了擦冷汗,闷闷的想,这种震惊千万别多来几次了。

风彻笑得都有些直不起身子了,将头靠在涟漪身上慢慢喘息。涟漪自他大笑出声那一刻就懂了,自己又被这人给耍了。可是看他那麽惬意的笑容,就算是被耍了,自己也认了。

印象里,风彻似乎从来没有如此放肆的大笑过,这个人一直是沈稳的淡漠的,还带著睥睨天下的冷傲。想到这儿,涟漪心里稍微有些刺痛。抱著他的这个人,似乎从来没有在谁的面前卸下过心防。

可是,笑这麽久,是不是也太过分了。风彻本来已经平复的笑意,在看到涟漪不自在的神色时,又笑了起来。

她还真是忍无可忍了!她干脆扭过头瞪著那个兀自笑的开心的男人,从他腿上起来,伸出手捂上那人的薄唇。“不准再笑了!”

风彻好不容易停下来,然後那双深邃的黑眸就这麽直直的看著她。涟漪本意就是让他停下来,不要再笑了。可是他停下来不笑了,涟漪又觉得气氛似乎更加尴尬了。就连那双捂著他薄唇的手心,都仿佛烧得要起火了。

她赶紧把手抽回来,然後故意撒泼似的对著他抱怨。“父王,你真的太坏了!不带你这麽耍人的。”

风彻似乎没注意她方才一闪而逝的异样,依旧饶有兴致的靠在椅子上看她,唇角带著一抹坏意的浅笑,淡淡的问他,“哦?那你要怎样?”

涟漪的心跳一下子就漏了几下,一个浑身上下都散发著成熟魅力的绝色男子,就这麽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凤眸漫不经心的扫过来,嘴角带著坏坏的笑意,然後用一种有点勾人的语调慢慢问你,又问了一句,“那你想把我怎麽样?”

恐怕是个女人,都招架不住吧。更何况她是个非常正常的女人,她强自镇定著,故意用耍赖来掩饰她的慌乱。“哼!那还用说麽,我要罚父王把这些糕点全部吃完啦!”说完,她还故意露出一个恶魔得逞一般的笑容。

风彻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深刻,他扬起眉头淡淡说,“丫头,你知道麽?这世上你可是第一个敢说要惩罚我的人哦。”

涟漪有些茫然的看著他,以为他可能是生气了,可是他脸上的神色不但没有不悦,反而带著一丝惬意。

“不明白麽?”风彻像猎人引著猎物上钩一般,用一种诱惑的语气问她。

涟漪下意识的就摇头,然後看著风彻的眸子变得越来越深沈,他的声音也低低沈沈的,但是却是那样的好听。“这世上能让我这麽宠著的,只有你而已。”

心跳已经快到不像话了,就连脑子里也变得混乱了。涟漪知道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再说下去,一定有什麽东西会再也回不了头。

焦急中,她突然开口说,“啊!父王,我想起我还炖了汤。我去看看。”然後不待风彻答应,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风彻看著她纤细的身影就这麽跑了出去。俊脸挂上一丝可惜,喃喃自语道,“又被这丫头给跑了。”

话虽这麽说,可是他还是饶有兴趣的又从桌上拿起了一块糕点,津津有味的吃起来。丫头说是特意给他做的呢,他唇边的笑意愈发的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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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连载的第一章,来个甜甜蜜蜜的开始吧~~

3天没更新一下子就从榜上掉下来了,竞争如此激烈啊!

不过在大家的努力下,貌似又杀回前三了,可喜可贺!

最後再来点唠叨,到了学校了,一点都不自由啊!

上网也好麻烦,学校那该死的校园网

也不知道是哪个脑残设置的…超级bt啊!

只能上一些xx教育网站,竟然连纯洁的百度和谷歌都上不了~

更别提其他更纯洁的网站了。不过意外的是…

只要ip在海外的都可以登陆,我跑到群里跟我死党们吆喝了几句

发给我了一堆网址,全是ip在欧美的色情网站,

打开的时候那叫一个流畅,我简直是泪流满面啊~~

43.狼一样的男人

青川的使臣来访风越,在宫里也不算是件小事。特别是各种小道消息,都流传著这次的使臣是来提出和亲请求的。宫里未出嫁的公主,就只剩涟漪和晴雨了。

可是成年的只有涟漪公主,这麽算的话,这次和亲八成是跑不掉了。可是按王上那麽宠涟漪公主的态度来看,他怎麽舍得把公主送那麽远的地方去和亲,於是晴雨的可能性也不小。

这些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涟漪也听得不少。不过她本人倒是毫不在意,当她是木头麽,让她嫁谁,她就嫁谁麽?

不过风彻突然派人替她收拾打扮了一番,然後参加了迎接青川使臣的晚宴。涟漪知道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做,倒也没有太让侍女们为难,随意装扮了一下,就去赴宴了。

让她意外的人,这次的晚宴竟然如此的低调。一般的使臣晚宴,不是群臣陪坐麽?怎麽就那麽几个位置,风彻看到涟漪来,招手示意她过去,让她坐在他旁边的位置。刚坐下没多久,看到晴雨也来了,这不就是一场变样的选妃宴麽。

终於,青川的一行人来了。在座几位的都起身相迎,涟漪不动声色的向门口看去。见到一个高壮的男人率先走了进来,一头墨发随性张扬的披散著,身後还跟著四个同样魁梧健壮的男人。

“青王大驾光临,真是荣幸。”风彻淡淡的笑著,然後不失风度的请人入座。

什麽?!不是说是使臣麽,竟然是青川王青亦本人。涟漪觉得有些晕,这个人来这里到底是要干嘛?打死她也不信只是为了和亲。

青川的一行人入座之後,他们才跟著坐下。涟漪看见晴雨毫不掩饰的打量著坐在她们对面的青亦,也跟著悄悄打量起来。

对方又高又壮,看上去似乎比风彻还要高半个头,古铜色的肌肤衬著他随性披散的黑发,竟然显得别有魅力。看著对方俊美的面容,涟漪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古代的帝王果然基因很好。

结果下一秒,她就忍不住僵住了。竟然不小心和青亦对上了一眼,那是双什麽眼睛啊。如果说风啸的凤眸有种神秘的吸引力,风彻的黑瞳又让人忍不住沈沦,而冷月的那双千年冰霜眼,看了就让人觉得被冻住,那麽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睛,只能用野兽来形容。

涟漪轻轻的低下头,避开那个人的眼神。浑身的汗毛有些立起的感觉,这人的眼睛,竟然让她觉得看到狼了。是的,就是狼。那种纯粹野性的,捕猎一样凶狠,盯上了就不撒手的眼神。她的背脊一阵一阵冰凉起来。

一顿晚宴,她都吃的有些不是滋味。因为她老觉得那双野兽之瞳,就算在和别人讲话,却似乎依旧是盯著她的。那种森冷的感觉,让她无比的压抑。

好不容易散席了,涟漪迅速的告退离去,晴雨也跟著要离开。原本因为风啸的关系,涟漪对晴雨不太待见。可是这次晴雨偏要缠著她一起走。

“七姐姐,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你。”风晴雨和她走过花园的时候,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涟漪忍不住一僵,这孩子还真是直接。

风晴雨瞥了她一眼,自顾自的说下去,“你也看出来了,我喜欢大皇兄。而你和大皇兄的关系最好,所以我很讨厌你。”涟漪看著她,不知道该怎麽回答。“最让我讨厌你的,是大皇兄看你的眼神,那种饱含了占有和宠溺的眼神。”

“晴雨……”涟漪这下有些不知所措了,她没想过别人会察觉。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甚至还以为直到以後她和风啸公开在一起後,大家才会震怒的发现一切的真相。却不想,这个孩子竟然早就看出来了。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我知道大皇兄不喜欢我,也不可能会喜欢上我。”风晴雨突然停下来,站在她身前,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那个青王很合我的心意,所以我不和你抢大皇兄,你也算成全自己,不要和我抢这次和亲的机会。”

那个青王,晴雨喜欢他?想到那个人野狼一样的眼神,涟漪忍不住轻轻的打了个冷颤。“你放心吧,我不会和你抢。”风晴雨得到了她的保证,嘴角勾起浅笑,似乎很满意。

然後她就径自迈开步子离开,走了两步,似乎想到点什麽。对後面还有些没回过神的涟漪说,“连我都能看出大皇兄的眼神有什麽不同,你以为父王看不出来麽?”

然後风晴雨轻笑著离去,那笑声盈盈如风铃一样悦耳。却让涟漪听得心里寒成了一片冰池。

她是不是一直都太自以为是了,或者说被风彻保护的太好了。就连自己一直都当成小孩子看待的晴雨都能看出来,风彻,杏妃,其它的那些人又怎麽会看不出来,恐怕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在沾沾自喜,还自我感觉良好。

涟漪强迫自己不要乱,好好分析眼前的情况。可是越想,她的心就越凉。如果风彻已经知道了,就他当时毫不犹豫要杀风昭的态度,他恐怕也不会放过风啸。青川王又在这个时候突然来和亲,这一切是安排好的?

和亲恐怕是幌子,难道要和青川联手对付风晋?涟漪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风晋现在名义上还是风越的附属,风彻绝不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那麽答案就是,青川和风越联手对付南离?

涟漪越想越心慌,水漾宫不欢迎她,盘龙殿她不想回,现在见到风彻,她恐怕会忍不住质问他,冷宫已经没人了。涟漪默默抬头望天,她现在竟然连个去处都没有了麽?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来,涟漪不再犹豫,马上朝那里赶去。锦绣宫没有太多的侍女,向来显得比较静雅。涟漪到的时候,正看到秀妃坐在蔷薇花树下,端著一杯清茶,慢慢的品著。

这个时候还能这麽镇静自如的人,除了秀妃娘娘,恐怕也不会有别人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涟漪就知道秀妃一定明白一切,那麽聪慧的女子,早就看透了这宫里的一切,恐怕没有什麽能瞒过这个女子。

秀妃侧目的时候,就看到涟漪站在远处,直直的看著她发愣。她微楞了一下,然後有些好笑起来。“涟漪,来了怎麽不出声?”

“秀姨,你真美。我都忍不住看呆了。”涟漪有些不好意思。“你这丫头就是嘴甜,刚从晚宴回来吧?找我有事麽?”边说边给涟漪倒了一杯茶。

“秀姨怎麽知道我刚从晚宴回来?”涟漪不由觉得有些好奇。

“你老嫌这套头行头麻烦,不是晚宴,你会穿麽?”秀妃的声音清清脆脆的,听著非常舒服,但是更让涟漪吃惊的是,秀妃这份细致之极的观察力就非同一般。

於是,她不再犹豫,将今日晚宴见到了青川王,甚至自己的猜测也说了出来。

秀妃静静的端著茶碗,待涟漪说完後。才轻轻的开口,“这些话可不能随便说,涟漪,这宫里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涟漪看著她有些关切的表情,忍不住点头。“因为我觉得这宫里除了秀姨,我已经找不到人说话了。”

秀妃微微愣住,然後嘴角慢慢弯起一个弧度。“你猜测的不错,风晋和风越已经一触即发,青川在这个时候来和亲,也是个幌子。南离恐怕危险了。”

“那我们该怎麽办?”涟漪有些紧张的问。秀妃淡淡的笑了笑,“你这丫头到底是紧张你的舅舅,还是紧张风啸?”

话音一落,涟漪的脸都红了,虽然知道以秀妃的聪明,早就知道了。可是这麽清楚的讲出来,她还是会觉得有些害臊。

“风越和青川吞了南离之後,马上就会找风啸麻烦。当务之急,不如找到南离,让它与风晋结盟。虽然实力不比对方,但毕竟不会孤立无援。”涟漪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秀姨的意思是,风晋可以牵制住风越的主力,而南离对上青川,大家互相牵制。”

秀妃点点头,似乎对她的聪颖很满意。可是问题又来了,她们在深宫之中,就算她们已经嗅到了yīn谋的味道,也盘算出了解救之策。可是风啸远在风晋并不知道啊。这个该如何是好?

“别忘了你的离墨表哥。”秀妃看著涟漪满脸苦色,淡淡的提醒到。涟漪顿明白过来,可是离墨在宫外,自己出不去,又没有借口招他入宫。“交给我吧。”秀妃又是浅浅的一笑。

涟漪真的服了,原以为这个宫里最淡泊名利,最清静无为的秀妃,恐怕才是最深藏不漏的人吧。在这个深宫之中,又有谁是真正简单的呢?

秀妃轻轻的握住涟漪的手,眼里带著疼宠和温柔。“其实我和昭儿想的一样,若是可以,真想让你无忧无虑一辈子,永远都不让你看到这繁华背後的黑幕,可是,我们保不住你,所以你必须得学著自己长大。”

涟漪轻轻的靠在她怀里,觉得温暖无比,这就是母亲的感觉吧。在杏妃身上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东西,竟然在秀妃身上找到了。

她突然觉得其实老天待她还不错,就算把门关上了,还给她开了另外一扇窗。

────────────────────────────────────唉,这就是事情的缘起~~ 其实一直乖乖让大风宠著多好~

可是按她的性子,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於是接下来,我真的决定要开始整治她了,

小风和大风~~你们不要太伤心,小虐怡情

最近给俺留言的人好少,我已经人老珠黄,没有吸引力了麽?

既然你们不爱我…俺以後一周一更…反正我也快考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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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幌子

涟漪梳洗完之後,又和秀妃一起用了早膳。最後才在盘龙殿的侍女三催四请之下,才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锦绣宫。

回到盘龙殿,她就知道不妙了。风彻一脸yīn沈的坐在桌边等她,桌上的茶都放凉了,不知道等了多久。

“舍得回来了?”风彻口气也显得很不好,涟漪都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和秀妃如此投缘?”风彻的脸色还是臭臭的。但是更让涟漪心惊的是风彻这句看似无心的话,他该不是怀疑她们了吧?或者他准备对秀妃不利?

涟漪心里开始有些恐惧了,但是她更知道,要是不让风彻安心,恐怕以後再也不能去找秀妃了。风彻对自己,越来越霸道,占有欲越来越强了。总是一副随时都要揭底牌的样子,涟漪只能假装目盲,装作什麽都不懂。

她故意装出眼泪汪汪的样子,怯怯的开口“父王……”风彻看到她一副欲哭的样子,怒气已经消去了大半。涟漪马上再接再厉的说,“就连母妃……也不想……看到我……”

小脑袋垂得低低的,眼眶里还有泪花在打转,别提多委屈了。风彻的心早就软了,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低声的安慰道,“所以你就喜欢去找秀妃。”

“恩,只有秀妃娘娘喜欢我……”涟漪委屈无比的说。似乎是想到了杏妃的所作所为,风彻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然後低下头轻吻涟漪的发梢,“还有父王,父王最喜欢涟漪宝贝了。”若是以前,涟漪一定会大吃一惊,她从小到大都没见过风彻这麽哄过哪个妃子。

可是,自从她住进盘龙殿之後,隔三差五和风彻撒个小娇,他都用这麽腻死人的语气和口吻哄著她,有时候都让她忍不住脸红心跳。

当然她也是个见好就收的人,乖乖的偎在风彻怀里点头,然後讨好的说,“涟漪知错了,以後我会尽量少去找秀妃娘娘的。”风彻最喜欢涟漪乖乖巧巧坐在他怀里的样子,又听到她这麽讨好的语气,竟然怒气全消。

“喜欢去就去吧,涟漪宝贝高兴就好。”风彻忍不住凑过去吻涟漪侧脸,涟漪假装怕痒,避开了他的薄唇,又装出小心翼翼的样子问风彻,“那麽父王不生气了?”

风彻薄唇轻轻的扬起,黑眸里闪过不怀好意的光芒。“如果涟漪宝贝愿意亲父王一下,父王就不生气了。”涟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可是看著风彻那麽邪肆的表情,还真的是魅惑无边,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

然後她扒著他的肩头,凑过去吻他的脸颊。风彻的黑眸越来越深沈,然後他突然揽紧涟漪的腰,突然转过脸,直接吻上那张花瓣一样娇嫩的小嘴。涟漪忍不住张大了明眸,完全来不及反应,风彻就直接倾入了她的唇内。

涟漪只能被动的承受著他的占有,脑袋里昏昏沈沈,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瘫在他身上。身下敏感的察觉到,一个坚硬火热的东西,正顶在她的腿间,可是她却完全无力抵抗。

一吻毕,风彻的黑眸早就一片黯沈,他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那火热的硬物,甚至还随著他的呼吸,在她的腿间微微的颤动,让涟漪更是双腿发软,浑身无力。风彻突然伸出手,将涟漪拦腰抱起,然後朝著殿後的龙床走去。

突然的离地感,让涟漪有了一瞬的恍惚,然後才微微回过神来。再发现风彻正抱著她走向龙床时,一颗心都吓得快跳出嗓子眼了。天啊!怎麽会变成这样!

“父王,我累了。”涟漪坎坷不安的央求道。风彻瞥了一眼她吓到变色的小脸,心里终究有些舍不得,於是将她放在龙床後,就没有继续下去了。只是强制的压抑著,然後嘶哑的说,“宝贝休息吧。”

看著他一脸忍耐的神情,还有那急促不已的呼吸,涟漪丝毫不怀疑他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心里虽然很是感动,可是她还是没有办法,就那麽沈醉下去。

她的心里还有一个风啸,那个她从小就喜欢的男人。虽然她已经对风彻动了心,可是他们是父女,他们之间是不对的,她更不愿意伤了杏妃的心,就算那个女人恨她入骨,可是毕竟是自己的生母。

所以,她已经没有选择了,再留在这个宫里,什麽事情都会乱套的。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那就是出宫,然後去找风啸。

她更清楚,整个宫里能将她神不知鬼不觉送出宫的人,只有秀妃可以做到。於是,假装安分了一天之後,她又去找秀妃了。

听完她的叙述,秀妃皱紧了眉头,好半天才说道,“风越的边境守卫严密,你想逃到风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涟漪顿时泄气下来。

“你也别泄气,我倒有个办法。”听她这麽一说,涟漪眼前一亮。“你这一走,王上必然会派兵在风晋的路上拦截。你这一去就是自投罗网。”

“我昨日刚与离墨殿下联络过,他三日之後走。你不如跟他去南离,既然结盟。风晋自然会派人去接应你。”涟漪不得不佩服秀妃的安排,这样的确是最安全的,而且还引开了风彻的注意力,涟漪平时与离墨的关系并亲密,风彻不会想到她会去南离。所以风彻只会在风晋沿途设下阻截,她可以轻易的离开风越。

“那我这就去准备。”涟漪一听可以离开,马上来了劲。秀妃忙拉住她,示意她别急,“还得做个幌子才好,你听我说。”

当夜涟漪回到了水漾宫,说是听了秀妃娘娘的劝,要与杏妃修好母女关系。杏妃被禁足在水漾宫里多日,看到涟漪出现,不但不领情,还像发了疯似地要冲上去打涟漪。多亏几个丫头多留了心,才及时拉住。

然後涟漪公主心碎神伤的回到盘龙殿,王上大怒之下,竟然削了杏妃的贵妃称号,对外宣称她得了失心疯。还将涟漪转到秀妃的名下,并赏赐了不少珍品到锦绣宫去。

这一件事在宫里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大家都说杏妃这次算是真的失宠了。原本凭著涟漪公主倍受宠爱,她也风光了不少日子,怎麽突然间得了失心疯,自己的女儿都不认,还叫嚷著要制她於死地。

不过後宫好事的人,更关注的是,锦绣宫的秀妃会不会凭著这一次天降的契机,成为风彻最宠爱的妃子。有很多会看风头的,已经开始忍不住主动向秀妃示好了,不过让她们失望的是,自那个圣旨搬下之後,王上一次都没去过锦绣宫。

就连涟漪公主也没去过锦绣宫,听盘龙殿的丫鬟们说,涟漪公主伤了心,整天在盘龙殿以泪洗面,王上寸步不离的陪著她呢,就连离墨公子离开风越的那天,王上都抽不出时间去送行。而是在盘龙殿哄涟漪公主,由此可见,涟漪公主有多受宠爱。

涟漪这几日天天都是在风彻的怀里,哭到累极然後才睡著,醒来又趴在风彻怀里哭。虽然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但是杏妃完全不念母女之情,势要致她与死地的样子,真真切切的让她感到心碎了。眼泪流出来的时候,心底都是一片麻木。

她这一哭,简直把风彻的心都哭碎了。若不是怕涟漪会难过,整个盘龙殿的人都不会怀疑,杏妃娘娘恐怕早被王上碎尸万段了。

这一日涟漪醒来,倒是没有哭,而是趴在风彻的怀里发呆。风彻又不敢吵她,怕她待会又哭,就这麽躺著不动,仍由她低著脑袋发呆。他何时这麽畏手畏脚过,可是怀里这个小人儿,就能让他变得这麽狼狈。

这个让他放在心尖上疼的宝贝啊,舍不得热著,又舍不著凉著,捧著怕摔了,含著又怕化了。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伸出手,轻轻的摸著她细嫩的脸颊。

涟漪抱著风彻,心里挣扎的厉害。风彻对她的心,她怎麽会不懂,就凭这三天她使劲的耍性子,他都能毫不犹豫全盘接受,而且把所有的事物都放下,只为了哄她高兴。这世上有几个男人做得到,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帝王。

───────────────────────────────────────来聊聊咱们游戏里遇到的囧事吧~!

瀑布汗呐~~ 那天和死党玩游戏的时候

我俩面对面坐在主城里,呃……看帅哥~

突然发现对面有个人叫‘朕踏月色而来’

我死党眼前一亮,马上起身迎了上去…

我觉得这名字无比闷骚,就在旁边看戏

不一会她就郁闷的回来了,问她,怎麽?没泡到?

她答,人家说他对动物不感兴趣。

(她玩的是母牛,简直笑死我!)

我俩继续坐著闲看,然後我感觉到一股无比强大的气场出现,

果然看到那边有一个潇洒的男子,名叫‘八十万禁军教头’

我马上起身,风情款款的迎了上去~~“这位帅哥~”

谁知这个人更无情,他答,“抱歉,我不是小姐.”

我当时简直恨不得找个坑跳了~忘记了自己玩的是那个网妖号~~

所以俺决定换我弟弟的号,然後继续泡他!

仍他是什麽贞洁烈男~缠死他…(咬手帕中…)

45.君心碎

可是,他若是知道这几天都是她计划得一部分,而且这个计划就是为了逃离他身边,他会有多受伤多难过。

涟漪简直想都不敢去想,如果真的可以,她也不愿意去伤害一个这麽疼爱自己的男人,可是她必须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她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

涟漪突然抬起头,直直的看著风彻,风彻微微眯著慵懒的黑眸,对著她有些微肿的眸子,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抚摸她的眼角。“不准再哭了,哭得父王心都碎了。”

涟漪的眸子闪烁了几下,然後她将头靠在他结实的xiōng膛上,听著他强健的心跳声。“父王,我不哭了。”风彻听到她的保证,总算是安下心来了。他将怀里的小人抱紧,心中涌出的柔情,简直要将他自己给淹没。

只是这麽抱著她,他就满足得仿佛得到了整个天下。那种被他们两人都故意给压抑著的感情,越来越汹涌,甚至快要决堤,风彻喉头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涟漪,父王这世上最爱的就是你。”

涟漪的身子僵住了,他竟然说了!在她决定离开的时候。心里涌动的全是感动和心酸,涟漪觉得自己又想哭了,看著她又开始泛红的眼眶。风彻简直想给自己两拳,好不容易才不哭了,结果又被自己给惹哭。

“乖啊,乖啊,不哭。”风彻又开始手忙脚乱的哄她,涟漪看著他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终於忍不住笑出声。风彻看著她笑了,终於松了一口气。“只要宝贝不哭,要父王做什麽都可以。”

“你说的哦。”涟漪抬起头看他,嘴边还带著淡淡的笑意。风彻眉头轻轻一挑,俊朗的脸上又流露出了一种无言的魅惑。“哦?那宝贝想要父王做什麽?”

涟漪看著他眼里深沈汹涌的欲望,自己也忍不住瘫软了身子,风彻却不依不饶,反而伸出食指轻轻的抚摸她的唇瓣,就连他的声音也带著引诱,“嗯?”

涟漪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那张帅气逼人的俊脸,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又沦陷进去了。忙正色说,“我要父王去处理正事啊,我会乖乖的啦。”

风彻一脸失望的看著她,然後不死心的又凑过来问了句,“涟漪宝贝不要父王陪了麽?”他本来就略宽敞的睡袍,更是悄悄的滑落一肩,露出了他结实健壮的臂膀和性感的xiōng肌,涟漪忍不住又红了脸颊,风彻简直就是活春药嘛,看一眼都能让人发情。

风彻当然看见她羞红的小脸,不怀好意的凑到她耳边,轻轻的吻她的耳垂,继续邪恶的勾引她,“涟漪宝贝是不是想吃父王很久了?”

“胡说!我才没有!”涟漪的脸更红了。风彻低低的笑了,然後用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好好的看著她,“你的眼睛可是恨不得把我扒光呢?”涟漪简直觉得自己已经热得要化掉了,她的眼神哪有那麽露骨了,虽然是有点点小色了,可是还不至於那麽明目张胆吧。

风彻将手放在睡袍的带子处,然後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涟漪宝贝只要说想看,父王就解开好不好?”天啊!风彻竟然用那麽诱惑的神态,对她讲出那麽挑逗的话来。

“我……”她忙捂住嘴巴,天啊!她差点就顺著自己的心,讲出我想看这三个字来了。风彻的笑容越来越深,但是也不逼她,仿佛要等她自己想清楚。

“父王别闹了,赶紧去早朝啦!”涟漪觉得自己都快失控了,赶紧背过身子。不敢再看那个移动春药一眼,仿佛只需要再多一眼,她就无药可解了。

风彻淡淡的叹息,他都这麽努力这麽不顾身份的勾引她了,竟然还被拒绝了。自己又舍不得勉强这丫头,搞来搞去,最受苦的还是自己啊,风彻盘算著待会还得去冲个冷水澡。

看著风彻起床穿衣完毕,准备出门时。涟漪的心又痛了起来,以後是不是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也不会和他在一张床上调情了,也不会有这样一个男人心疼的揽她在怀里,哄她不要哭,也不会再有人用那麽温柔的语气唤她涟漪宝贝了。

涟漪终於还是没有忍住,既然要离开了,那麽是不是可以放任自己,悄悄的放下所有的负担,好好的回应这个男人一次。

“彻……”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麽就那麽顺口的喊出了这个名字。

风彻的动作突然一顿,然後难以置信的回过头看她,眼里是难以掩饰的狂喜。风彻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床边,将她紧紧揽入怀里,语气里还带著一些不确定,“宝贝刚才叫我什麽?再叫一遍好不好?”

涟漪的脸又红了,但是还是如他所希望的那样,轻轻的说。“彻……回来给我看好不好?”这下换风彻僵硬了,这丫头说什麽?自己一直期望的感情终於得到了回应,反倒让他一下子不敢相信了。

“不给看麽?”涟漪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似乎跨出了第一步之後,後面就那麽理所当然了。风彻忍住自己快要控制不住的情绪,低下头和涟漪的头轻轻顶在一起,温柔至极的说,“当然给了,而且以後只给涟漪宝贝看。”

涟漪忍不住伸出手抱住他,有这句承诺就够了,她这一辈子也许都不会忘记风彻。

风彻後来又忍不住缠了涟漪很久,直到涟漪赶人,他才依依不舍的去早朝了。这个在别人眼里威严的帝王,在涟漪身边,竟然也有这麽孩子气的时候。

直到他走远之後,涟漪忍了很久的眼泪,才决堤一样的流了出来。

悄悄的溜出盘龙殿,在御花园的假山里换上了衣服,然後和秀妃安排的内应接上头,几乎完全不费力,涟漪就出了王宫。

在宫外又换了一套行头。就在涟漪出城的同时,同时又另外一个女子也遮遮掩掩的出了城门,直奔离风晋最近的一条官道。最让涟漪联想不到的是,出了城半里处,已经有马车等候著她了,而她竟然在马车里见到了离墨。

“墨表哥,你怎麽会在这?”涟漪忍不住瞪圆了双眼。离墨还是和往常一样,俊朗雅致,风度翩翩,他唇角勾起浅笑,伸出手拉住涟漪,让她坐进了车厢。

马车飞驰得很快,一下子就走得不见踪影。“知道你要出宫,我特意过来接你。”离墨的声音还是和从前一样,不急不缓又温柔悦耳。

涟漪忍不住感谢他,“真是让墨表哥费心了。”离墨摇摇头示意无碍。

透过马车的小窗,涟漪看到路两边不断向後移动的风景,心里有些黯然。她根本就不敢去想风彻会有多大的怒气,风彻会不会恨死她了。

看著涟漪一脸的恍惚和黯然,离墨只当她是离乡的情绪,温柔的劝她。“别想太多,虽然聆风很好。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上南离的。”

涟漪看著他一脸温柔的表情,心里的苦涩稍稍散去一些。是啊,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现在後悔又有什麽用呢。於是乖巧的答道,“墨表哥给我说说南离的特色吧。”

却没有去注意离墨那句话的深意,为何她一定会喜欢上南离。

风彻一掌将御书房的案几劈开,然後将那些奏折全部踢开,怒发冲冠的回到了盘龙殿,看到人去楼空的後殿。心仿佛被人用刀劈开一般,血淋淋的伤口,揪心的疼痛。为什麽只是一眨眼,就什麽都变了。

刚才他还高兴得快飞上天,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觉得这世上最幸福的就是自己。结果呢,面对的确是佳人离去的凄凉。为什麽?不爱我为什麽要骗我?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风彻将所有的丫鬟侍从都赶出了盘龙殿,整个盘龙殿的东西能砸的全砸了,却惟独舍不得毁掉那颗蜡烛滴成的心。明明只要轻轻一捏就会碎掉,可是偏偏使不出一丝力气来,风彻低下头好好的看著那颗心。

想起那个晚上,他的宝贝认真的用蜡拼出一颗心,然後笑得甜蜜之极对他说,“父王,这颗心就送给你吧。”然後他又忍不住想起,今天早上她怯怯的喊,“彻,回来给我看好不好?”还有那低著头羞涩的模样。

她分明是爱自己的,为什麽要离开。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麽?为什麽你还要去找他?风彻低著头死死的看著那颗蜡心,一滴滚烫的水珠,轻轻的掉落在心上。

整个盘龙殿死寂无声,只有一个被伤了心的帝王,默默的在角落里舔著自己的伤口。

────────────────────────────────────这一章我很痛,其实这里是个泪点。

我只要把大风受的苦,心里的痛重点描述一下。

我相信大风的支持者,大半要在这个地方流泪。

但是不行,我写不下去。他痛我更痛…

大风~~~俺对不起你~~~呜呜呜 ~~~~

给颗糖甜一下,然後再砍一刀,这才是最痛的啊!

46.丢弃的公主

这一路上风平浪静,涟漪每日和离墨下盘棋,然後聊聊南离的风土人情,虽然都是离墨一直在讲,然後涟漪时常出神的发呆。

只是离墨的态度,似乎太亲昵了,让涟漪觉得有些意外。自己和他谈不上很熟,也仅仅在宫宴的时候见过几面,然後就是陪著他出宫过一次。

正想著这些有的没的,就感觉到一件带著体温的外袍已经披在她身上了。她忍不住轻轻皱眉,但还是浅笑著回头,“墨表哥。”

“今日恐怕得再树林里过夜了,真是委屈你了。”离墨温雅的面上带著一丝内疚,倒让涟漪觉得有些抱歉了。“难得有机会露宿一次,多亏墨表哥了!”

没有料到她会这麽俏皮的回答,离墨楞了一下,然後又温和的笑了。涟漪跟在他身後进了树林,已经有侍从收拾出一片空地,并点上了篝火。和离墨一同前来的卫将军已经架著两只兔子开始烤了。

涟漪倍觉得有趣,也靠过去看。卫将军三十出头,为人爽朗,看著涟漪有兴趣,还顺便教导了她几句如何在野外生存和取火的诀窍。离墨自始至终就端坐在旁边,一语不发,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了过来。

涟漪假装毫不知情,依旧和卫将军谈笑风生。离墨一路上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有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她要是还弄不清离墨的意图,那才真是木头人了。可是心里不但有了一个风啸,还放了一个风彻,已经让她觉得左右为难了,再加一个离墨,那还不疯掉。

所以她对离墨只有一万个抱歉,尽量装著毫不知情的样子,乖乖巧巧的当他的表妹。马车被收拾妥当,然後铺上了被褥,让给涟漪休息。

离墨和卫将军,都和一般护卫睡在了林中草地上。涟漪心里又有些抱歉,若是她没跟来,离墨又怎麽会沦落到露宿在野外草地上。结果一整晚辗转反侧,竟然半夜都没睡著。

最後隐隐觉得有点尿意,干脆从马车上爬下来,想找个地方悄悄方便一下。朝著树林一边走了没多久,就听到了人声。不是这麽巧吧,已经有人在这边方便了。

而且听声音似乎还是离墨,这种情况下碰头恐怕会更尴尬啊,涟漪悄悄的一个转身,就要赶紧往回走。却又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卫将军?

深更半夜不睡,离墨和卫将军躲到一边来聊天?一般这种情况,电视剧里都演过,绝对是讨论一些不能告人的秘密。可是那毕竟是他们南离的事,涟漪就算有点好奇,却还是知道不该偷听。

谁知道卫将军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殿下,那丫头除了漂亮点,一点用处也无,为何要带个累赘在身边!”语气里尽是不满,与刚才在篝火边和涟漪谈笑风生时,完全判若两人。

涟漪心里愤愤不平,她也不是一定要跟著他们好不好!然後就听到离墨温和的制止了他,“卫将军错了,她用处大著呢,风彻王视她为掌上明珠,娶了她就等於有整个风越为後盾。”

“如此殿下必然能顺理成章的登上帝位。可是,风彻恐怕不是那麽好对付。”卫将军的声音里有些犹豫,他常年驻守边关,和风越没少打过仗,风彻的高深莫测他是亲身领教过。

离墨似乎笑了,有笑声轻轻的传了过来。“我们手上有王牌,还怕什麽。”

他们後来又讲了什麽,涟漪都没有再听下去,她慢慢的爬回马车。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她又犯了一个错误,中国的老祖宗就说过,不要以貌取人。她怎麽会看著离墨温文尔雅的样子,就以为他一定是个远离尘嚣的翩翩公子。

当时出宫的时候,秀姨安排的丫鬟送她出城时,还特意的叮嘱过她,“秀妃娘娘让我转告公主,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她竟然听过就忘了,看来秀姨从一开始就已经料到这种情况。那麽现在自己该怎麽办,涟漪有些六神无主。

突然有轻轻的脚步声靠近车厢,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外的清晰。涟漪慢慢的放松自己的身子,然後闭上眼睛,装作一副沈睡的模样。车厢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了,但是那个人的气息并不危险,涟漪能感觉得出来,这个人应该是离墨。

离墨看见她乖巧的睡著,嘴角浮起淡淡的笑颜,然後伸出手帮她把被角压紧,这才又轻轻的关上车厢的门,慢慢的离去。

涟漪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这个离墨既然是做戏,也不必做的这麽逼真吧。虽然明知这个人是要利用自己,可是涟漪还是没办法恨离墨这个人。这一路上,离墨待她确实很好,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总归没有伤害过她。

现在让涟漪猜不透的反倒是秀姨的意思了,她明知道离墨肯定会利用她,又怎麽会把她送过来,是要让她看清这世上的人心还是别有用意。涟漪没有怀疑过她的目的,更不认为秀妃会伤害她,无来由的她就是全心全意的相信这个女人。

她只是想明白她这麽做的用意。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涟漪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连马车什麽时候开始上路了都不知道,等到她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竟然被离墨给抱在了怀里。

看著涟漪不可思议的表情,离墨显得心情很好,嘴角微勾笑得有些惬意。“涟漪睡著时候就想个孩子,毫无防备。”离墨看著她低头羞恼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说。

涟漪心里一下子电光火石,突然就明白了昨晚想了一夜的问题。秀姨送她出宫,只有一个原因,她是想要自己脱离风彻的羽翼,然後学著长大吧。

若是可以,真想让你无忧无虑一辈子,永远都不让你看到这繁华背後的黑幕,可是,我们保不住你,你必须得学著自己长大。

秀姨的那番话还言犹在耳,她怎麽能忘了呢。她怎麽会安安心心的享受著别人安排好的一切,以为躲到南离,就可以躲开这些烦恼和忧愁了麽?她怎麽能忘了那个预言,她是异世重生之人,四国将要因她而动乱,所以,南离也逃不过。

这几日来,离墨简直觉得有点受宠若惊。涟漪从一开始,始终不冷不热的态度,到最近逐渐的缓和起来,两人在一起相处的时候,气氛也要融洽许多。

离墨甚至觉得,如果继续这样发展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会赢得美人心。

涟漪坐在马车上,总是会不自觉的走神,看著路边的树林,然後楞楞的想著什麽。可是离墨最爱看她这个样子,她的侧脸像是最用最完美的线条勾勒出来,一双明眸里带著淡淡的寂寞,竟然分外的吸引人。

如果说以前的涟漪比较像个胡闹的孩子,那麽现在的她,竟然不自觉的开始散发出一些淡淡的女人味来。她不再肆意的耍赖和撒泼,也不会闯祸惹事了,她的举止优雅,言谈得体,一副宫廷佳丽的风范。

可以说,离开了风彻的庇护,她在这短短的几日内,瞬间的长大了。或者说她其实早就是个成人了,只是因为被那个人刻意的保护,所以她才可以放纵自己当个懵懂的孩子。

涟漪一直以为自己其实爱风啸多一点,直到离开了那个皇宫,离开了那个人身边。她终於明白,她恐怕在爱上风啸之前,就已经不知不觉的爱上了那个人。

他宠她,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他疼她,把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他爱她,是一个男人的身份全心全意的爱著她。

风涟漪!你怎麽舍得伤害这样一个男人,你怎麽舍得伤了他一次又一次,你怎麽舍得!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白天赶路的时候,面对著离墨,她总是口不对心的和他谈笑风生。每当夜晚,她就一个人缩在马车上,或是客栈的床上,躲著抹眼泪。原来离开了一个人,心真的可以碎成一片片。

她想风彻,想得整颗心都痛。可是她更明白离墨怎麽也不会放她离开,如果她一开始就选择去风晋,是不是已经被他找回去了。

但是她又忍不住叹气,凭自己的性子,若不是自己想通,就算回去了还会想著再跑吧。自己真的是欠他太多太多了,越是明白自己不懂事,就越明白他付出了多少。

留宿客栈的时候,早上离墨总会亲自来喊她起床用餐,涟漪用毛巾敷了下自己红肿的眼角,然後又想到什麽似的,取下一块贴身玉佩,双手合十许了愿,就藏在了枕头下。

又往南走了两天,沿路上的关卡突然多了起来。离墨也觉得有些难以理解,卫将军倒是开始防范起来,赶路的时候护卫们都较平日多了个心眼。涟漪当然知道他们紧张什麽,青川和风越结盟,必然要针对南离。

说不定他们改变了主意,不愿意放离墨回国了。当然如果是这样,涟漪反倒觉得开心,也许她可以见到风彻了。越是这麽想,她就越发的有些坐立不安。

离墨也有些心绪不宁,所以也没注意到涟漪的异样。卫将军已经脱离了官道,专挑偏僻的小路走,却还是没有避开。那天午後他们的马车突然被拦住,卫将军带著一干护卫,正准备合力杀出。

涟漪就听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卫将军,别来无恙啊。”卫将军忍了忍,终於颓然的放下了武器,不做无谓的抵抗了。

离墨也下了马车,看清来人之後,也显得有些讶异和颓然,同卫将军一样,也干脆的放弃了抵抗。

来的人竟然是影夜!涟漪忍不住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出去,就见一身黑衣的影夜,站在路中间,身後跟著一群黑衣蒙面的影卫。

涟漪顿时觉得惊讶不已,这次出动的竟然是宫里的影卫。影卫和近卫都是风彻的左右手,少了影卫在身边,风彻那边安不安全?她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影夜和一干影卫过来,将他们的兵器全部收缴了,然後压制他们。涟漪一直探头探脑的看向远处,希望能够看到风彻的影子。影夜走到她面前,冷声说,“还请小姐配合,否则刀剑无眼。”

小姐?!影夜竟然喊她小姐,不是涟漪,不是公主。涟漪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他,影夜的神色冷硬,眸子里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成分。

涟漪好像突然间就明白了什麽,他的意思就是,风彻不要她了!

─────────────────────────────────────那个那个…谢谢大家给我投票啊!我简直感动的要哭了~~

这两天感冒了,写文速度有点慢,火月明天来更哦。别掐俺,俺是病人!

今天一整天都在写新文,我已经完全被mr.sam给征服了…

长的帅帅的,笑容痞痞的,但是又不失温柔与细心,身手又厉害,那麽有安全感,特别是关键时刻还有点坏。啊啊啊…简直是最佳情人嘛!

糟糕,大风~~~俺对不起你呀~~~俺怎麽能这麽花心呢~~~

ps,大概还有个两章,涟漪的初夜要出来了,但是有点雷。你们要撑住!

47.相思成疾

一想到风彻不要她了,涟漪轻轻低下头,然後将马车的帘子放下,可是却掩盖不住大颗滴落的泪珠。影夜微微楞了一下,然後脸色也显得有些为难。

终於在天黑前又回到了那个小镇,客栈被整间的包了下来。他们的待遇还算好,离墨和卫将军还有她,一人一间上房,只是不准随意走动。

每个人都有人看守,甚至连她都不例外。不过她毕竟不会武功,影夜只安排了一个影卫看守她。涟漪看了那个影卫一眼,他们一律是玄黑的劲装,面上还覆著带有风越标志的黑巾。只是这个影卫煞气似乎特别重。

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满是冷酷的杀气,眼睛里还布满血丝,只是随意对上了一眼,就让涟漪心底开始发凉。若是平时,她一定会想法子好好戏弄这个影卫。可是现在她心底隐隐抽痛,自顾不暇了。

晚饭是这个影卫端进房里的,还算丰盛,可是涟漪没有胃口。杵著筷子,盯著眼前的饭,她不自觉的又想到了影夜白天的那个表情,那冷漠的语气。影夜是风彻最信任的下属,他的举动分明表示了,风彻不要她了。

不是早就明白了,早在决定离宫的那个时候就想到了。可是,为什麽真的发生的时候,会这麽的无法呼吸呢。眼泪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一滴滴的从脸上落下来,然後划进了面前的饭碗里。

那个影卫就这麽看著,也不出声,等她哭得差不多时。就将她面前的那碗饭拿出去倒掉,然後重新乘了一碗回来,继续放在她面前。

“我……吃不下。”涟漪努力的想冲他微笑一下,可是抬起头来,眼角的泪珠再一次忍不住滑落下来。她看到那人眼底闪过一丝嫌恶,然後身上的煞气更重了。

她当然知道现在的自己很招人唾弃,一副怨妇样,仍谁看了也觉得不舒服。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该怎麽做又是一回事。从前她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到极深,被遗弃的时候,真的会有种被凌迟一样的痛。

她以前也不明白,为什麽闹分手的时候,有些人会要死要活。她当时想著这世上有那麽多的人,谁也不是非谁不可。直到现在,她终於懂了,原来她真的非风彻不可,就连风啸都代替不了。

直到那个影卫将桌上的饭菜收拾好了,她才回过神来。原本她还想从他那里打听一下,任何关於风彻的消息,可是她发现长时间的哭泣,竟然让她没办法出声了。

她默默的躺到床上,闭著眼睛努力想要入睡,却忍不住想到。在宫里的时候,每当她哭的时候,风彻总是把她揽在怀里,想尽办法的哄她开心,温柔宠溺的唤她涟漪宝贝。每当想到这里,她心里就像又被割上一刀。

影卫的职责就是看守她,看她躺到床上之後,他利落的上了房梁,找了个位置靠坐起来。虽然涟漪躺在床上,也闭上了眼睛,可是眼角不断流出的泪水,一直都在显示主人还未睡著。影卫眼里的厌恶越来越深,最终将头侧到一边,决定眼不见为净。

半夜的时候,影卫听到涟漪开始呢喃著说起胡话来,下了房梁凑过去一看,只见小脸满是不正常的嫣红,他顿了一下,然後伸出手去触了一下她的额头,竟然异常的烫人。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黯沈,决定还是出去找个人来看看。

却不想,下一刻他的手就被涟漪给抓住了,他试著抽了一下,却被抓的牢牢地。这情况一下子显得有些不上不下,他只得在床边坐下。

涟漪还在不停的说著胡话,眼角也不断有泪珠慢慢滑落,双手依旧死死的抓著那人的手不放。因为靠的太近,他终於听清了她一直念叨的那句话,‘彻,不要走。’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的烧才慢慢的退了些。他使劲将手抽出来,然後出去找大夫了。关门之前还听见她在小声的抽泣,嘴里不停的念著‘彻’。

原本准备天亮就赶路到苏阳城,然後等著宫里下令,派出专门的侍卫将这一行押送回宫。却不想涟漪这一病,又得耽误一天时间。影夜和大夫挤在床边,影夜的眉头皱得很深,怎麽才这麽一夜,就病起来了。

这小公主的身子也太娇贵了,不在宫里当金枝玉叶,还偏喜欢到处跑著惹祸。影夜也算是看著她长大的,看著她病得奄奄一息的样子,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心疼。

好不容易把煎好的药,给她喂了一点下去。谁知道她什麽都没吃,喂一点吐一点,而且脸色更加惨白了。影夜简直就要抓狂了,这位主要是就这麽香消玉殒了,别说他,恐怕今天在这的所有人都得陪葬。

试了各种办法,都没办法让她把药喝下去,影夜无奈的放弃了,准备听天由命。却不想那个一直站在一边冷冷看著的影卫,走过来将药碗接过去,准备自己喂。

只见他在涟漪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话,然後一勺一勺的喂给涟漪,涟漪竟然都张口喝下了,就连反胃要吐出来的时候,都给强忍住了。一碗药总算被喂完了,一群人悄悄松了口气,这才慢慢的散去。

涟漪喝完药,又昏睡了过去。那个影卫找来扫帚和抹布,一言不发的开始打扫起来。涟漪方才把地上吐得到处都是,打扫起来还颇费了些事。

影夜坐在一边看著,看到涟漪的呼吸很平稳,额头的温度也不那麽吓人了。这才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那影卫身边时顿了顿,“你刚才和她说了什麽?”

“没什麽。”那个影卫淡淡的回道,然後继续打扫。影夜也不是个好奇心特别重的人,反正药已经喝了,出不了太大的乱子,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其实影夜听见了那句话,却有些不太明白是什麽意思。待他走出两步之後,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影卫正低著头收拾,平凡无奇的一张脸,肤色和一般影卫一样显得比较苍白。

涟漪的病情总算好转了一些,影夜特意找来了一辆豪华马车,将里面铺得柔软舒适,然後把涟漪搬上去。客栈里本就不适合养病,而离墨他们一行更是在两天前就一直押解回聆风了。至於涟漪,还是按照原计划,先送到苏阳城养好病再说。

涟漪也是第一次知道,风彻竟然在苏阳这麽偏僻的小城里,还有一套小庄园。平时做些买卖马匹的生意,掩人耳目,私下竟然是影卫收集消息的驿站。

庄园虽然小,但是里面的布置却极其雅致,丝毫不比王宫里逊色。影夜带涟漪到这里来养病,也有这个原因,而且这里有个老大夫,医术高超,平日里常替那些受了伤的影卫诊治。带过来让他看看,影夜心里也能安心些。

涟漪这一次病得很厉害,总是再稍有起色的时候,又开始发起烧来,然後周而复始,让照顾她的一群人都有些乱了手脚。老大夫替她把玩脉後,脸色也有些yīn郁,“她这是心病,吃多少药也好不了。”

影夜听完也有些无奈,他何尝不知道涟漪生的是心病,可是这里离聆风那麽远,就算快马加鞭派人回去请王上,只怕他也不一定肯来,这一次王上是真的被涟漪伤到心了。影夜还记得那几日王上终日把自己锁在盘龙殿,半步不出。

整日里除了饮酒,就是发呆。就连他看了都忍不住痛心,当年那个睥睨天下,傲视群雄的绝世帝王,竟然也会因为一个女人,把自己搞到这副模样。

但是他更想不到的是,当风彻终於从盘龙殿出来的时候,下的第一道圣旨竟然是,涟漪公主私跑出宫,败坏皇家体面,削去公主头衔。

废公主?!影夜觉得自己都快错乱了,这个世上最宠涟漪的人,到底是受了多大的伤害,才可以做出这个决定。看著风彻那颓然至极的模样,影夜也不由叹息。

可是看到涟漪现在的这个样子,影夜觉得他们两人分明是互相有意,为什麽要这麽折磨对方?影夜再一次摇头叹息。

48.卿之最爱

傍晚的时候,涟漪又一次发起了烧,嘴里一直喃喃的念著‘彻’这个字,影夜的眉头都纠结成一团了,罢了,就算是以下犯上,就算要被处罚,他还是决定马上派人去聆风请风彻过来,看著小公主这样子,恐怕再烧个两次,真的要香消玉殒了。

一直等到涟漪喝下药,又睡得安稳了一些,影夜和大夫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临走之时,又对著那个看护她的影卫交代了一下,这才慢慢的离去。

那影卫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虽然当影卫这一行的人,话都很少。可是他做事很认真,不论是煎药,还是收拾打扫,或者给涟漪喂饭,都显得既耐心又细心,这让影夜很放心。

谁知道半夜的时候,涟漪又烧了起来。影卫皱著眉头从房梁下翻下来,凑过去摸她的额头,滚烫的不行。他正要去煎药,却又一次被她拉住了手。

涟漪最近一直在生病,却常常在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风彻来看她了。可是每次醒来的时候,都要失望一次。也对,她那麽狠心的对风彻,风彻怎麽会轻易的原谅她。

再一次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感觉到风彻又伸出手轻轻的摸她的额头了。就像从前小时候她每一次病的时候,风彻不管再忙,总会抽时间过来看她,然後哄她喝药。

然後她就养成了一个坏习惯,每次生病要喝药的时候,都必须要风彻哄的,她才愿意喝。别人就算是母妃亲自来哄,她都是喝下去多少吐出来多少。可是那时候她是风彻的心头宝,所以她不管怎麽胡闹,那个人也由著她,惯著她。

涟漪可怜兮兮的抓著风彻的大手,眼泪又情不自禁的在眼眶里打转,她异常委屈的抽泣了两声,轻轻的说,“彻,不要丢下我。”

‘唉’她的耳边传来轻轻的叹息声,然後就感觉到一个温润的触感,贴上了她的脸颊,将那些滑落的泪珠给舔了去。这个动作也是风彻最常做的,记得那几天杏妃在水漾宫里,当著所有的丫鬟侍卫面前,撕心裂肺的叫喊著要杀了她这个妖女时。

她心里也同样的是痛得不行,既委屈又无助,躺在风彻怀里哭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将她的眼泪一滴滴的舔去。那麽的轻柔那麽的珍惜,那种感觉涟漪一辈子都忘记不掉。

她的鼻头显得更酸了,她忍不住伸出手环住那个人。然後立刻感觉到那人僵硬住的身体,涟漪忍不住轻轻的笑了,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她靠近风彻,就能感觉他情不自禁绷紧了自己的身体。

明知道他对自己的渴望,却还是故意的凑过去引诱他,只因为爱看他为自己失控的样子。看著他每次隐忍至极的样子,心底既甜蜜又内疚。

每当那个时候,她就会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为她疯狂的男人。

她真的好想风彻,想的都快疯掉了。她以前怎麽会以为自己不爱他,她的世界,每一分每一寸,都被他填得满满的。如果说当初忍不住对风啸心动,他的特别让她忍不住想占有。可是风彻呢,他就像是空气,只有当你失去他的时候,你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世界里全是他,离开他之後你根本就没法活下去了。

她紧紧得抱著怀里的风彻,“彻,我错了。”所以别讨厌我,别不要我,好不好?涟漪的眼泪忍不住再一次滴落下来,然後再被他的唇轻轻的吻去。

是不是只有在她烧得神志不清的时候,风彻才会这麽温柔的待她。涟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居然凑过去吻风彻的唇。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主动的,认真的去吻他吧,对方果然楞住了,仍由涟漪沿著他的唇形慢慢的舔著,然後用贝齿轻轻的啃咬。

‘唉’涟漪再一次听到他的叹息声,然後下巴突然被人固定住,对方带著一些迫切,凑过来吻住她,然後宣誓所有权一般的占领她的唇,一如既往的霸道。

直到她浑身无力的靠在他身上时,他才急促的喘息著,将她的身体揽得更紧。听著那熟悉的急喘,她的心又忍不住化成了一汪春水,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她不愿意,就算再痛苦,他都会忍耐下去。

“彻,你说回来就给我看的。”涟漪仰著小脸,定定的注视著他深邃的黑眸,那里面波涛汹涌,早就一片黯沈了。听到她那句话,那人的呼吸更加的急促了,可是他还是强制著自己,没有动手。

是因为她在生病麽?还是其它什麽?涟漪嘟著嘴,如以往和他撒娇一样,故意蹭他的身子。“彻,你不想给我看了麽?”那人的呼吸更重了,他将怀抱收紧一些,不让她继续乱蹭。声音异常低沈和压抑,‘别闹。’

涟漪的小手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就摸到了他的里衣内,然後顺著他结实完美的线条上下游移,他忙伸出只手按住那只不听话的小手。却不想另外一只小手更过分,不知什麽时候竟然放到了他昂扬的硬挺上。

“彻,你明明很想要我。”涟漪继续嘟著嘴撒娇。那个人的呼吸彻底失控了,随著涟漪的小手上下不停的抚弄,他的意志力终於崩溃了。

他再也克制不住,直接将怀里娇小的身子压倒在身下,然後开始有些急切的亲吻她。涟漪嘴角带著得意的浅笑,双手开始解著他的衣衫,然後放肆的在他的身上游移。终於可以光明正大的摸上去了,这副勾引了自己那麽久的身子。

涟漪满足得喘息著,直到自己的rǔ尖被他含进了嘴里,才低低的叫了出来。讨厌,干嘛突然咬她一下。她不满的嘟著嘴,然後用手捏著他小小的rǔ头掐了一下,这下换他闷哼出来了。

从来不知道做爱是这麽舒服的事,只是被他用唇舌这麽轻柔的舔著,涟漪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昏昏沈沈的,身体也变得酥麻一片,完全没有一点力气了。

好像除了呻吟,她已经什麽都做不了了。他将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除去,然後埋首在她白皙的xiōng前,对著那两枚嫣红爱不释口。一遍一遍的舔著,直到它们都挺立起来,又凑过去轻轻的咬著,一阵阵的酥麻从他咬的地方传开。

涟漪混身都像被过电一样,只能无助的轻颤。不能这麽被动,涟漪有些不服气,干嘛自己要被他给欺负得死死的,她伸出手解开他的裤腰,然後释放出他早就立正站好的巨大。小手轻轻的覆盖了上去。

她的手法很青涩,没有什麽花样和技巧,却似乎分外的让那人激动,只是轻轻的抚摸著它,它就自己在她手里轻轻颤动起来,然後流出更多的液体,滑腻腻的一大片,却也让涟漪更方便上下抚弄。

不过他没让涟漪得意太久,他直起身子,然後将她的两条腿分开,露出隐藏在中间的花穴。粉嫩的花瓣上沾著清亮的露水,显得额外的动人。涟漪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过头,“别看啊。”而且还那麽一直盯著看,诚心让自己害羞麽。

看到涟漪娇羞的样子,他轻轻的弯起了嘴角。然後凑过去,轻轻舔了一下。

“啊!”涟漪简直难以置信,那个那麽霸道和高傲的男人,竟然会如此放下架子,用这种法子取悦一个女人,这让她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

可是身下那不断传来的极致的快感,很快就让她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只能随著那里不断传来的快感,而轻轻的呻吟和颤动。

直到一个火热而硬挺的庞然大物凑到她的花穴口,她才有些稍稍清醒过来。呜,它好大,只是进去了一个头,就让她觉得痛了。对方也发现了她的入口实在是太紧,也没有贸然的横冲直撞,而是边用手指抚慰她的花瓣,然後一边轻轻的挺进去。

“好痛……”虽然心里知道对方已经很温柔了,可是那种被撕裂一样的痛苦,还是让她皱紧了眉。‘痛就咬我。’那人凑到她耳边轻轻的耳语,声音低沈悦耳,还饱含了情欲和宠爱。

她凑到他左肩,张开嘴咬了上去,对方的手指轻轻的拨弄她的花核,让她的身子忍不住有些的颤动,待她放松的那一刻,他一鼓作气的顶到了最深处。

好痛!她忍不住紧紧的咬住他的肩头,那人也不动,就这麽仍由她咬著,然後等她慢慢适应。总算等到疼痛慢慢的过去,她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体内深埋的硬物,甚至连那东西的形状她都能感应出来,涟漪的脸忍不住又红了。

耳边传来轻轻的笑声,涟漪嘟著嘴瞪他一眼,竟然还取笑她!过分!她忍不住收紧花穴夹了它一下,他果然跟著闷哼了一声。然後用一种‘你等著’的眼神回敬了她,涟漪还不明白他要干什麽。

他已经开始摆著腰抽动起来,风彻你这个小气鬼!涟漪忍不住在心里骂他,因为她已经完全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身子随著他的抽插的力度,而跟著摇摆乱颤。就像遇上暴风雨的小船一样,既可怜又无助。

好像感受到了她的不满,他凑过来轻轻的吻她,一遍又一遍,满含爱意和深情。涟漪的心因为这个小心翼翼的吻,而变得激动起来。“彻,我爱你,最爱的就是你。”

本来在他身上摆动的男人,突然停住了一秒,然後像是发了疯一样,更加激烈的吻上她的唇瓣。

‘我爱你。’在高潮来临的那一刻,涟漪听到耳边有人轻轻这样说。

─────────────宫廷篇(完!ぉぉぉぉぉぉぉぉぉぉぉぉぉ

郑重的宣布:第一部《宫廷篇》已经完结了。

下一部是《四国乱》,你们期待已久的小风,要叱吒江湖,横扫沙场了。

然後我会把故事的大纲什麽的,再好好休整一下。

第一部里的涟漪就是个什麽都不懂的小丫头,很多亲都对她不太待见。

下一部里她会成长的,不会再一味的给人添麻烦了,至於能不能变成一个比秀妃还要美好的女子,嘿嘿~~大家继续往下看就知道了。

晕死了,昨天的内容很虐还是怎麽的,几乎没人给我投票了都。

倒是意外的收到了几个礼物,谢谢给我礼物的亲,我眼泪汪汪的抱著你们的大腿,还是你们爱我,她们只会欺负我啊…亏我带病更新,竟然连点鼓励都不给我。

待会送上一个短篇故事,献给昨天所有投票和送礼的亲们!这就是俺的回报~~~xd(番外)风的心1

从他出生开始,他就被教导著,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什麽爱情,什麽友情,甚至亲情,他不需要这些东西。

他的父王总是用一种yīn郁的眼神看著他,“彻儿,你要知道,作为帝王你就不可以有常人的七情六欲,冷心绝情才可以立於不败之地。”

他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男人的嘴角勾了起来,表示很满意,然後牵著他的手问道,“彻儿喜欢母後麽?”

母後?风彻想起了那个雍容华贵的女子,总是亲昵的抱他在怀里,轻声细语的和他讲话。

“喜欢。”风彻又点点了头。

“你觉得你母後是个什麽样的人?”

风彻低下头想了想。“母後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温柔又端庄。”她是最好的母亲,是最好的女子,是整个风越最母仪天下的女人。

“我们现在去看你母後好麽?”父王轻轻的笑起来。

风彻记得父王已经有几年未曾去过母後的宫里了。心情不由的雀跃起来,这下子,母後一定会开心的,父王来看她了。

他屏退了所有的侍从,然後牵著风彻,一步一步的走进飞凤殿。

隐隐约约有奇怪的喘息传出来,风彻忍不住皱著眉头,母後生病了麽?为什麽这麽痛苦,为什麽侍从都在外面,为什麽没人在房里照顾她。

他皱著眉看向父王,他的父王示意他安静,然後轻轻的勾起床边的纱帐。

他最温柔最端庄的母後,全身赤裸,云鬓倾斜,满脸红晕,眼泼迷蒙,微启著红唇,低低哑哑的呻吟著。一个男人压在她的身上,疯狂的律动著,ròu棒在她的xiāo穴里进进出出,还有一个男人躺在她身下,在她的菊穴处大力抽插。男人和女人,赤裸相搏的丑态,就这麽毫不遮掩的印入了他的眼中。

他心中最温柔最端庄的母後,此刻正和父王以外的两个男人在床上交欢。风彻觉得心里有一样东西碎了,再也拼不回来了。

“彻儿,你还觉得她是最温柔最端庄的女子麽?”还记得父王的声音淡淡的,不喜不怒。

难道他一点都不愤怒麽,风彻抬起头像他的父王看去,只见那双yīn郁的眼中,除了数不尽的沧桑之外,没有丝毫的喜怒,里面黑沈沈的一片,直叫任何人都猜不透。

风彻看著一边,因为好事被拆穿而乱成一团的男女,那丑态更叫他心中作呕。

“她是彻儿见过最荒yín下贱的女人。”风彻的声音和他的心一样冰冷。

甚至,他就那麽冷冰冰的看著侍卫将那个女人拖了下去,心里有一处空荡荡的,怎麽都补不起来了。

“彻儿,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伪装,也就越发的下贱。”

那句话,深深的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

直到父王驾崩之後,他变成了这风越的新帝。他的心里也一直是冰凉的,空荡的。

不断的有人给他的後宫塞美人进来,他从不拒绝,女人,不过是男人的玩物罢了。他一直就是如此认为的。

风越在他的治理下,越发的强大起来。他记著父亲教导过的每一句话,让别人服你,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让他怕你。

作为一个帝王,他却一次次带著大军,在边境上征战不休,直到将风越周边的小国全部吞并之後,他才凯旋归来。彼时,他已经成了整个风越史上最铁血的帝王。

各国的君王都为他的手段所震,纷纷献上珍宝以示友好。离国的王甚至将自己最小的宫主送来和亲。

风彻在大殿上,冷冷的看著微醺的众人,嘴角带著若有若无的浅笑。从来都是这样,所有人都醉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醒著,这就是帝王。任何时刻都不能松懈的人。

看著离国的公主一步一步的朝他走来,婀娜的身姿,明月一般皎洁的容貌,竟然是说不出的超凡脱俗。他的眼里都忍不住划过惊豔,不愧是离国的第一美人。

可是,他记得父亲说过,越是美丽的女人,就越是善於伪装,就越是yín荡。

离杏儿日日享受恩宠,在他身下不断的娇吟,哭泣,求饶。他冷眼看著她的娇态,心底却流露出一丝不屑,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

影夜一次次的将离杏儿偷传给离国的密函截下来,他总是随意的看完,然後烧掉。

“王上,不杀了她麽?”影夜总是这麽问。

他扬起眉,杀了她简单,就怕和离国的关系变得紧张。这几年的征战,风越看似很风光,其实国库已经不充盈了,他决定先修养几年,然後再逐一的将其余各国拿下。

至於离杏儿,她自以为所有的密函都已经传到了离国,何不就这样继续骗下去呢。你善於伪装,我就让你继续装下去,看最後,到底谁要棋高一著。

於是,他照旧宠幸她,却不再专宠。有时间也开始抽空到一些新来的美人那里去。

失了专宠的离杏儿,似乎开始有些焦躁。看著别的妃子逐一的怀上了身子,她更是有些坐立难安起来。风彻长的极其俊美,一双黑眸,像是深渊一般,直看得人忍不住要跟著他沈沦,跟著他堕落一般。

她又何尝没有被他所迷呢,一颗心早就在这日日的恩宠里交了出去。为了夺回专宠,她甚至主动断了和离国的联系,决定安安分分的留在风越。

他听了影夜的报道,杵著下巴皱眉。竟然这麽快就结束了麽,真是没趣。虽然对离杏儿已经有些没兴趣了,可是戏还是得做下去,好在她有一副yín荡的身子,尝起来也不那麽腻味。

却不想,她竟然怀上了他的孩子。

算了,反正多也不多这一个,他默默的想。也就没让影夜将堕胎药,悄悄的加在她的食物里。

离杏儿有孕,他就更肆无忌惮的宠幸新人。一时间後宫里面竟然热闹非凡。

直到那一日,他坐在御书房看奏折,心情突然有些紧张。这是他从小到大头一回,就算面对著敌军的千军万马,他也不曾皱过眉头。

然後有人跌跌撞撞的来禀报,说离杏儿提前生产了。他眉眼眉头轻拧,怎麽正好在这个时候生产,然後有些闷闷不乐的去了水漾宫。

越是靠近那里,他的心似乎就越揪紧了。这是一种什麽样的感觉,他开始显得有些烦躁起来。突然有一只小手轻轻握住了他,他低头看去,竟然是他那个一直在外云游学艺的长子。

这个孩子很有天分,他也对他抱著很大的期望,更准备要将风越交到他的手上。

小小年纪,却十分沈稳,他的凤眸里是淡淡的担忧。竟然让一个孩子担心了麽?风彻为自己陡然的失态,觉得可笑。然後更快的镇定下来。

但是心里却一直有一个念头在冒出来,为什麽他会失常?难道他对那离杏儿,其实并不是无情?这样想著,他更是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等到房里的呻吟停了下来,产婆高兴的出来宣布,“王上,生了位小公主。”

他的心这才落回了原处。他第一个步入产房,然後看到了丫鬟们手上的那一团红布包裹的孩子,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接,却又更快的制止了自己的冲动。

他对自己心里深处这突然涌出的渴望,觉得有些排斥。然後更是主动避开了那孩子,直接坐到离杏儿床前,语气温和的安抚了她几句。却在看见她苍白的小脸时,没有任何的异样感,那麽刚才那阵心慌失措,又是为的什麽?

直到取名的时候,他才接过风啸手里的孩子。看著她小小的手脚,软软的身子,他的心突然有一阵阵的涟漪划过,就好像那沈静和空荡了很久的地方,突然被什麽东西给激起了一层一层的涟漪。

然後他脱口就道,“就赐名涟漪吧。”

──────────────────────────────如果大风知道,他当时要是没有压抑自己,第一个抱了涟漪的话~~

那麽接下来的发展是不是就不会那麽悲情了…

可惜,这世上的事不可能再重来一次。

今天更墨爱,更的眼泪汪汪。小清清,偶爱死你了!

虐你绝对非我所愿啊,我只是帮你拉点爱心票票 t t

(番外)风的心2

风彻一直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奇怪,这一切都是从那个孩子出生之後开始的。

不可否认,虽然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了,可是这个孩子,没来由的就是让他格外喜欢一些。

可是注意到这个孩子的特别,是在那一天晚上。他正在和离杏儿翻云覆雨,离杏儿虽然不太讨他喜欢,不过她的身子尝起来确实不错,生完孩子之後,xiāo穴还是紧致如从前。他也一如往常,有些粗暴的按住她,然後开始享用她的身体。

却隐约的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感觉,似乎正被人看著。影卫就守在外面,别说没有人可以进来,就算有人进来了,他也该发觉了才对。

这房间只分了内阁和外阁。他和离杏儿在内阁寻欢,而孩子被奶娘带著睡在外阁。

他皱了皱眉,忽略了那种感觉,只是压下腰,越发的使劲冲刺起来。可是那感觉却越来越明显了,而且在他身上流连不去,他再也无法忽视了,微微掀开纱帐搜寻了一圈。

最终,发现了那个趴在地上,直勾勾盯著他看,还流著口水的小家夥。

他们无声无息的对视著,然後他猛得一下撞到最深处,离杏儿浑身颤抖著,痉挛著,将他也给推到了顶峰。

那孩子看到他面色不善,有些犹豫了一下,然後正想要爬开。却在他的目光下,停下了动作,他有些恼怒,张口就唤来那些丫鬟和奶娘。怎麽连一个孩子都看不好!

可是,他心里更是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他觉得那孩子似乎什麽都懂,不然怎麽会爬进来看著就不走了,她眼神里闪过的光彩,分明是惊豔。

他突然对这孩子感兴趣起来了。离杏儿让他觉得很无味,可是她的孩子,却让他觉得分外的有趣,他很想看看这孩子长大之後,还会不会变得更特别。不自觉的,就往她身上投入了过多的注意。

谁知道,水漾宫被她搅得鸡飞狗跳。她总是趁著大人不注意,就到处乱爬。连走都还没学会,就已经开始不安分的小东西。

幼童的身子又很嗜睡。於是,他常常会听到影卫禀报,涟漪公主爬到花园的什麽角落,然後睡著了。或者是涟漪公主今天在御花园的小路上趴著睡著了。又或是她在鱼池边上看鱼的时候,睡著了又差点掉下去。

他简直有些叹为观止,这个孩子没有一刻安分过,若不是他早就安排影卫随时跟著,他甚至不知道她是会冻死在花园里,还是淹死在鱼池里。

就连偶尔他心情不错,陪著杏妃去花园逛逛的时候。没注意她一会儿,她就自己不知道什麽时候又爬去玩了,然後又把离杏儿吓得小脸惨白,他只得很无奈的把已经爬到池边石头上的小家夥,给拎了回来。

那小家夥还撅著嘴巴,一副很不乐意的模样。经常让他看的忍俊不禁。

就连他自己也明显的感觉,他对这小家夥花的心思似乎多了。可是,那小家夥总是有办法能够惹得他发笑,这样也没什麽不好吧,他默默的想,那是他自己的孩子,宠她疼她,这都是天经地义才对。

就连当年父王,没有亲情,没有友情,甚至没有爱情。可是待他,他觉得父王是真的投入了所有,甚至不惜一切的想要将他变成一个最优秀的帝王。

虎毒尚不食子,何况他还是个人。

那小家夥逐渐长大了,可是爱惹乱子的性子,一点都没有变。

小时候喜欢乱爬,长大了喜欢乱钻。他曾经从来没有觉得宫里的狗洞会是安全的第一隐患。拜那小东西所赐,他终於知道了,原来宫里的防御水平,还远远不够。

她竟然可以躲过他的那些影卫,然後自由穿梭在整个皇宫。

还记得抓周的时候,她摸了本稀奇古怪的书回去。那本书放在宫里许久,因为没人看的懂,就扔在那里,无人问津。

却不想,她竟然能看懂。这说明,其实这家夥,应该是蛮聪明,很有天分的才对。

可是,她借著那本书,作威作福的事,他简直三天都说不完。那些名字很奇怪的药丸,痒痒粉,拉死你,一闻既倒……到真是完全如其名,看著宫里几个皇子都成了她的试验品。他装作什麽都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管让他们去闹。

反正那小家夥还算有分寸,也出不了多大的乱子。

那天,流晋突然献上了一美人。他正和使者等坐在园中的小亭里,隔很远就看到她又带著两个跟班来凑热闹了,直到她的性子,闹够了也就会回去了,他瞥了一眼,装作视而不见。家里有个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家夥,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比较好,所谓家丑不外扬。

不过他忽略了,那家夥惹祸的本事高超,没注意她一秒。他们就一个压一个,从花丛里滚出来了,他忍不住叹气,早知道让影卫直接带走就好。

好在那丫头还算有点急智,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来,给大家请了安,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倒是她身後的两个哥哥,一副怯弱的模样,看了就让人生气。

虽然不明白流晋王将她的女儿献过来的意图,可是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眼下风越国库丰盈,到也不怕他有什麽动作。一如往常,日日宠幸新来的美人,只不过想看看他们到底在玩些什麽把戏。

不过意外的是,这个流云裳比起离杏儿却要聪明许多,私下也并未有什麽小动作,若非心机过人,就是隐藏的太深。有趣的是,他竟然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流晋献上美人的时候,竟然不知道找一个处女麽。

那流云裳虽然日日在他身边,却总是不自然就开始走神,眼眸中的思念,藏得再深,也总是被他轻易的看穿。她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感兴趣,并不是她的心在何处。

而是某次不小心在看到她小心翼翼收藏的丝巾,上面绣著一个御。他忍不住勾唇浅笑,这分明是老天赐予他的绝妙机会,打破四国格局的那天,指日可待。

可惜,他并未料到。流御比他想象中的更沈不住气,竟然派人掳走了小家夥。虽然这件事不管发生还是未发生,他早晚都会与流晋兵戎相见。

对方提出的条件是,用小家夥换流云裳。他从前虽然的确很疼爱那家夥,可是,用流云裳换她,绝对不同意。那个女人与他的小家夥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影夜跟在那小家夥身後几年,似乎也额外的喜欢她。一直心神不宁的候在旁边,“王上,难道就不管七公主了麽?”

他很清楚,在影夜的心里,为了自己的江山大业,牺牲掉一个孩子也不算什麽。他也的确是那样想的,可是牺牲哪个孩子都可以,就是小家夥不行。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竟然也能称作慈父了。想到小家夥在那边会吃苦,会害怕。立刻出动了所有的影卫去寻,看著影夜如释重负的表情,他有些想笑,连你这个冷漠的家夥,都会对她特别关照,我难道还能无动於衷麽?

小家夥平安的回来了,看著已经成长为少年的啸儿,将她抱回来时。他心里那一丝不安也悄悄的散去了,不动声色的看著啸儿有些小心翼翼的动作,连这个出宫在外数年,从未相见的大哥,都如此宝贝你。

小家夥身上到底是有什麽神力。让周围的人,总是不自觉就会宠著她,疼著她。

事後,听完她声情并茂的叙述之後,心里的怒气越发的不可收拾,那流御竟然派了那麽多死士想要致她於死地,他是不是也该给对流御还以颜色了?

派了啸儿去迎战流晋,虽然朝中重臣都觉得他年纪尚轻,不足以担此重任。他却觉得不然,当年他带兵打仗的时候,不也就这般年纪。而且他觉得,不经历过战争,不经历过杀戮洗礼的男人,永远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

临行前,他特意交代了一句话。“久攻不破的时候,就给流王带句话,‘云裳’。”啸儿这几年的确学了不少兵法和布阵,也学了一身出神入化的武艺。

可是论起心机嘛,终归还是太嫩了。

这一招,只管保他大获全胜,凯旋归来。

(番外)风的心3

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开始,风彻发觉那小丫头占了自己生活中的大半部分。每日听影卫报告她惹是生非的经历,询问她学习的情况就占去了他不少时间。此前,他从未这样对任何一个孩子上过心。

女人扎堆的地方,似乎从来都少不了斗争,而他这麽多年来,从来都是冷眼旁观,不去干涉更不会主动去终止。无法适应後宫生活的女人,没有资格待在他身边,就让她们自己优胜劣汰,也未尝不是个好事。

可是,当离杏儿哭哭啼啼的诉说,这一个月来,从膳食中查出了多少次被下过毒,还有涟漪的衣裳上,香炉里,爱玩的饰物,爱翻的书……都是数不尽的慢性毒药。

他心里竟然无比的愤怒,看著离杏儿哀怨的神色,他头一次觉得有些许庆幸。他的宠爱让那丫头变成了宫里的众矢之的,却好在她有一个像离杏儿这样精明的母妃。

从前他对像离杏儿这样心口不一,伪装性极佳的女人,满心都是厌恶。却在此刻察觉到,也唯有她这样的女子才能不动声色的玩转後宫,甚至在那样危机四伏的情况下,将涟漪护得好好的。

更知道选在这样一个恰好的时机,前来哭诉求情。想必,後宫里所有有心争宠的,与离杏儿不合的妃子,这次一个都逃不了了,这招一网打尽,确实很高杆。

风彻历来不屑後宫妃子的争斗,可是这次她们竟然要对小丫头不利。却实实在在的激怒了她,是他表达的还不够明显麽?他宠著的人,居然还有人敢动。那麽,就让他将自己的立场表达的更清楚一些吧。

凡是举例出了证据,或者被人供了出来的,只要是和这事沾了边的的妃子,没有一个逃了过去,风彻眉头都不皱一下,全部处死。这事在後宫引起了轩然大波,後宫的妃子,除了别国进献的佳丽,多数都是从朝中众位大臣家里选拔出来的。

这麽一律处死,不知道牵扯了多少关系在里面,求情的说好话的,还没来得及开口。风彻已经下了令,“求情者与其同罪。”

也直到此时,整个风越都明白了,那位小公主在王上的心里有多重,是多麽的碰不得。

杏妃一下子扫除了一批妃子,心里本来有些得意,哪知不到一个月,风彻下令开始选举新一批的秀女。离杏儿心头一股邪火,无处可发,差点气病了自己。可是看著涟漪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的声影。还是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只要我有这个女儿,就永远失不了宠。

可是这些暗地里发生的事,那丫头完全不知道。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曾经受过威胁,也不知道风彻替她撑起了一片只属於她的天,她还是照常的胡闹,照常的惹是生非。

风彻看折子也有累了的时候,每当这时候,他就将折子一丢。然後到太学去逛逛,文清的教学有自己的一套方式,下午的时间总是让他们自己玩。

风彻站在门外,看著几个小鬼头都聚在一起听故事,正觉得有趣。准备看看那个不安分的丫头又躲在哪,结果惊奇的发现,讲故事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她。第一次看到妹妹给哥哥姐姐讲故事的,这让风彻觉得很新奇。

他默不作声的站在窗檐下,静静听著那丫头绘声绘色的叙述。刚开始看著文清被她的故事给吸引了,一脸思考与专注的神情,他还觉得文清也有些孩子气。直到自己站著听了一会,也觉得这故事结构庞大,剧情复杂。

自己也不自觉的听得入神了,直到讲完了一段,就又看到小丫头对著几个皇兄推广自己的思想。什麽女人喜欢什麽样的男人,什麽样的男人才算极品,然後用列出故事里的妖怪来说明,风彻不知道她的小脑子里怎麽会有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可是他确实被她的想法所震撼了,竟然还有女子敢这麽公然的讨论自己的男子的看法,他平时是不是太过於放肆她了。可是听到她说,有时候一条龙甚至比不过一条虫时,风彻的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正是她所唾弃的那一类人。看著几个孩子散了太学,正要回去用膳,他忙施展轻功避开了她们,在树梢上看著那丫头蹦蹦跳跳的带著风昭,商量著去御膳房偷糕点,他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笑。

然後在大家都不解的情况下,他又将那条选秀女的指令给废除了。其实,他自己都未曾明白自己这样做的原因,就已经把撤令的旨意发下去了。

日子就这麽一天天的过去,但是他对那丫头的宠爱,似乎没有尽头似的。原来以为凭著自己这麽薄情的性子,玩过一阵子就会腻了,可是对这丫头不但没有腻,却反而越来越有耐心了,想宠她一点再宠她一天,宠到让她再也没有办法离开自己身边。

当时,他只觉得自己恐怕溺爱女儿过了头。却没有发觉自己这一切怪异行为下,暗藏著什麽诡异的心思。

直到那一天,影夜来报。说涟漪一大早就不见人影,而且到现在都未归。他脑海里浮上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那丫头去见啸儿了。

她以为她的那点小心思,他会不知道麽。总是时不时装作不在意的打听啸儿的消息,然後直到啸儿归来遥遥无期之後,又嘟著小嘴一个人去生闷气。那时候,只当她是个喜欢哥哥的小女孩罢了,直到她彻夜未归,他才下意识的想到,也许她的喜欢是那种喜欢。

只是这麽想了,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开始狂怒起来。一种无法解释和掩饰的情绪弥漫了他的全身心,像是要将他整个人撕裂,这是自他长大後,第一次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连那次看到母後的背叛,他也不曾如此愤怒。

身体比他想的还要快,他已经跃出了风越王宫的宫墙,在聆风城到处寻觅,又怕看到她,又想找到她。若是见到她真与啸儿在一起,自己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她,风彻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心里升起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找了大半夜,他总算在一个幽静的小院,找到了那个擅自出宫的丫头。

不过却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愤怒,反而是有些荒凉。他静静的看著屋内的两人,丫头嘴角带著幸福的浅笑,乖巧的依偎在啸儿的怀里。啸儿小心翼翼的揽著他,却丝毫不後退的用那双黑眸,与自己对视著。

他知道啸儿的意思,就算被他看到了,就算他要阻止,他也绝对不会放手。他只觉得有些晕,这两个孩子是什麽时候,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展出了这样的感情。为何他竟然到现在才发现,为何他心里更多的不是埋怨那丫头,而是想从啸儿那里吧她抢过来。

手已经不自觉的握成了拳,他微微的皱了皱眉,然後没有再多停留一秒,立刻转身离去。生怕自己再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杀进屋里,他一直疼著宠著的丫头,怎麽能这样被别的男人拥在怀里,怎麽能露出那麽满足的模样,那模样连他都没有见过。

当影夜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风彻一个人在树林里疯狂发泄的摸样。影夜静静的守在一边,直到风彻停了下来,他才慢慢的走上前,将御寒的披风送上。

风彻看著这个跟在自己身边最久的下属,说是下属也许称作兄弟更合适。他叹了一口气,有些茫然的对著影夜说,“我可能是太累了……”

影夜看著他面上疲惫和痛心的感觉,低下头插了一句,“因为涟漪公主麽?”

这一句话,明明没有什麽特别的含义。可是风彻却忍不住身子颤抖起来,是啊,他这麽异常的情绪波动,这麽无法平静的心情,全是为了那个丫头。

他还打算自己骗自己多久?!他其实早就爱少了那个丫头吧。不然怎麽会如此无限制的宠她爱她,不然不会这麽的在意她,不然不会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风彻站在树林中间,垂著头静立著没动,第一次弄明白了自己的心情。

影夜轻轻的叹了口气,他跟在这个人身边那麽久,又怎麽会不知道他的任何一个变动。

“影夜,我不会放弃。”就算那是天理不容,就算要父子相残。他也无法放下了,那个丫头早已融入了他的骨血之中。

影夜垂著头,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已经预见了未来的动荡。

(番外)旁观者

我叫端木秀,本是翰林大学士端木瑞的独女。

出身书香门第,所以也堪称饱读诗书,然後被大家抬举为聆风第一才女,可是我心底其实并不在意这些虚名。我期望的不过是像个普通女人,嫁为人妇,然後在家相夫教子。

直到後来被选为妃子,也并不开心,我心底其实是通透的。也许在第一眼看到那个男人时,我就懂了。那样天生的王者,普通的女子是不能入他眼的,他不会有情也不会动情。

所以我安安分分,在这後宫之中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可能我那份淡泊还是吸引了他几分注意力。恐怕也是因为我不像其他女人一样争宠,他反倒还喜欢常来一些。

等我怀上了昭儿,南离又将他们的公主离杏儿送过来和亲,那个南离第一美人,早早就豔名远播,第一次见到时,我也忍不住被惊豔了一把。不是她如何的魅人,正好相反,而是那离杏儿长的清丽雅致,不食人间烟火,美到超凡脱俗。

当时我还注意到,王上的眼里也闪过明显的惊豔和温柔。那时候我以为,这个男人终於动了心,也只有离杏儿那般天人之色,才入得了他的眼吧。之後,果然如我所料,离杏儿风头大劲,日日专享王宠。

彼时,我专心的在自己的宫里养胎,对外界不闻不问。我心底想,那个男人既然有了喜欢的女子,那麽我接下来的要做的,不过是安心把孩子生下来,然後尽心抚养他长大。可是我没料到的却是,虽然杏妃被宠幸的最多,可是那个人却还是没有停止过宠幸别的女人。

甚至陆续还有别的妃子怀上龙种。我觉得愕然还有些疑问,那日分明在他眼中看过一闪而逝的惊豔,难道天人之姿的杏妃都不能入得了他的眼麽?这世上是否真有一个女子可以打动他的心。

皇宫里压抑yīn沈的气氛,对昭儿的性子和成长影响很大,我满腹心思全放在昭儿身上,到也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管别的事。

直到传出杏妃怀孕,他龙颜大悦,然後全宫庆祝的时候。我带著昭儿坐在台下,看到杏妃一脸满足幸福的偎依在他身边,他的嘴角带著淡淡的笑意。我默默的想,他心里终究还是有那个女子的。

杏妃产下了一个女儿。宫里有人失望,有人得意,得意的不过是那些看不得杏妃一直受宠的妃子,失望的不过是一些将宝压在杏妃身上的朝臣。我却无所谓,整日在自己宫里,也不喜欢出去应酬那些妃子,只专心的教养昭儿。

一日起床,发现四处找不到昭儿,正心急如焚准备唤人赶紧去寻。却看到昭儿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锦绣宫门口,这才轻轻放下一口气。正待斥责他,以後不可独自乱跑,这宫里满是豺狼虎豹,吃人不吐骨头。昭儿如此小,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当娘的可怎麽办才好。

却不想,昭儿一溜小跑过来,埋进我怀里,兴奋不已的拉著我说,“母妃,我有妹妹了,白白软软的一团,好可爱啊!”

看著昭儿脸上灿若朝阳般的笑容,我竟然有些愣住,这是自昭儿懂事後,第一次看他笑的这麽开心,就连当年有了风染,风倾和芝雅这个妹妹时,也没看他这麽高兴过。不过也好,他总算能像个正常的孩童一样开怀大笑。

小公主满周岁时,总算见到了其人,果如昭儿所说,白白软软的一团,额外的讨喜。谁也不去在意她到底抓了些什麽,只知道那个男人似乎也极开心,凡是她看上的全赏了她。还亲自抱著她一起用膳,记忆中,似乎没见过他亲手抱过哪一个孩子。

昭儿越来越喜欢往水漾宫跑,每天的话题里总是涟漪,这也没什麽不好。小孩子有个伴,反而不会孤单。做娘的可以给他一切他想要的,却给不了他同龄孩子间的友谊。小公主一点一点长大,那顽皮的性子显露无疑,整个皇宫都被她当成的乐子。

昭儿照旧每日都往水漾宫跑,而且越待越久。一个人在锦绣宫也无聊,静静的坐著刺绣,却也分些心听著那些宫里的八卦打发时间。

全是绕著小公主一个人的,她如何调皮,如何胆大,王上又如何宠溺她。嘴角带著浅笑,听著小公主做出的那些惊天动地的举动,心里都是满满的笑意,这个孩子与这皇宫格格不入,却又意外的和谐。

风吹著树叶抽出嫩绿的新芽,又发黄而落下,当大雪再次铺满枝头时,一年就这麽过去了。昭儿每日的话题还是离不开他的涟漪皇妹,总是兴高采烈的拉著我的衣袖,告诉我涟漪皇妹如何的聪明,如何的机智,又是如何的指挥他作弄夫子。

我默默的听著,也不责怪他,但也不鼓励他。昭儿从小是我教养的,心里自有评判标准,知道什麽该为,什麽不该为。作弄夫子,顽皮的孩童没少做过这事,我也不太反对他,有些经历他是该有的,而且也不是太大的恶作剧。大人也不会较真,最後也不过是含笑而过。

随著时间缓缓过去,那些孩童都开始慢慢的长大,小公主也变成了少女,虽然年纪还小,可是脸上早已经显露出精致的五官,和一些独特的青涩风情。长大後恐怕不会比杏妃逊色,说不定又要出落成另外一个倾城绝色。

这些年来,小公主倒是长大了,可是那性子依旧顽劣。俨然成了一群孩子的头,而每次闯了祸,背黑锅的事总是落到昭儿头上。

看著昭儿躺在榻上,一边龇牙咧嘴的疼,一边又傻兮兮的笑。我不由想逗逗他,“知道疼了吧?那你还每次傻傻的替人背黑锅。”昭儿马上抬起头看著我,响亮的说,“我是哥哥,当然要保护好妹妹。”看著他一副小男子汉的摸样,我不由一乐。嗯,原来是为了保护妹妹,还不算傻得太厉害。

他看著我没什麽特别的表情,於是又开口说,“再说这点疼也算不得什麽。”於是我默默的用手在他受伤的小屁股上一按,他马上杀猪一样的惨叫起来。我扬眉看著他?这麽点疼不算什麽?

他低下头小声说,“每次我受了罚,涟漪皇妹都会对我很好……”

我笑了笑,知道他疼妹妹,也不再为难他,掀开他的亵裤准备给他上点药。结果已经上过了,还隐隐散发著清香,看得出是极品好药,那些红肿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昭儿看我有些楞的表情,得意的说,“这是涟漪皇妹配的药,比御医的药都管用呢。”

接下来也会偶尔碰上那位小公主,虽然每次都只是随便打个招呼,并没有深切的来往。可是每次看到她面上清澈干净的笑容,心里总是觉得暖暖的。她就仿佛是这yīn冷沈寂的王宫里的一道阳光,给这里带来了生气,还有温暖。

我曾想那个男人恐怕是无情无心的,就连杏妃那样的绝色,都不能打动他。而他膝下一堆儿女,各个都是人中龙凤,也未曾见他和颜悦色的善待过谁。

直到,涟漪公主的出现。完全推翻了我的想法,他竟然也可以被称为慈父,这个词和他本是如此不搭。

可是看著宴席高台处,他神色温柔面带浅笑的将涟漪公主揽在怀里,甚至亲自动手喂食,别说台下的众妃子是如何的羡慕嫉妒,就连杏妃自己恐怕也未发现,她面上带著一丝骄傲,可是眼底分明闪过嫉妒的光芒。我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动声色的看著这一切。

涟漪公主似乎未曾察觉,只是偶尔凑到那人的耳边,轻声细语的说些什麽。然後那个人的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最後满目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又将案上摆放满的美味送到她嘴中。

我轻叹一口气,侧过头看向昭儿,希望他心里不要太失落,生在帝王家,帝心难测,更不是谁都可以享受帝王的父爱。

果然看到昭儿满目都是希翼和期望,还有一丝羡慕和愤恨。我不由一惊,果然,只有母爱并不能让他满足。

我轻轻的对他说,“昭儿,别怪你父王,他并不是不宠你。”昭儿身子僵了一会,然後会意过来。笑嘻嘻的说,“母妃多想了。”看他面色如常,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日子依旧那麽过,唯独外出征战的太子殿下得胜归来。宫里喜庆非常,忙里忙外的准备著他的庆功宴。昭儿却似乎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我并未太在意,只当他心里有些不平。毕竟大皇子年纪比他长不了几岁,却已经战功赫赫,名震天下。他心里有些疙瘩也是正常,可不想庆功宴结束後,我遍寻不到他。

最终在锦绣宫中的一个角落处找他时,地上早就丢满了酒坛,这孩子为何会喝这麽多。月色下,他满眼落寞的看著我,看的我心愕然一疼。

这孩子真这麽在乎大皇子的功名麽,所以本可以留在皇都领个清闲的官职,却偏要自荐到遥远的边关去磨练。这样想著,心里顿时为他又疼又喜,喜的是他争气,疼的是他受苦。

却不想,他突然冲进我怀里,直把我撞的後退了两步才停下来。我温柔的安抚他,知道他现在需要的只是陪伴,并不需要多话。

他似乎喝醉了,抬眸看向我的刹那,我分明看到他泪痕未干的眼角,“涟漪为什麽喜欢大皇兄,她为什麽不喜欢我。”他看著我,一遍一遍喃喃问道,我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敷衍他,“你们都是她的哥哥,涟漪不会偏心的。”

如果说我开始只当是他孩子气发作了,和哥哥争宠而已。那麽昭儿的下一句话,却真让我入坠冰窟。

他突然从我怀里挣扎出去,豁出去一般的冲我吼道,“不一样的!那是不一样的,涟漪她吻了大哥,她却从未吻过我,这里,我这里已经痛的快死掉了。”他指著自己的心,一副受伤的小兽模样,那麽陌生的昭儿,我第一次看见。

原来我还是不够关心昭儿麽,他何时有了这种心思,什麽时候变质了的兄妹感情,为何我竟然抓不住任何蛛丝马迹。我只得楞楞的看著他,仿佛现在才第一次看懂他一般,昭儿看著我,默默的闭上眼,也不再言语。

月色太过皎洁,也太过梦幻,我简直有些分不清梦境现实,却还是清楚的看见了,从昭儿那紧闭的双目中,慢慢滚落的泪珠。这是记忆中,从他懂事之後,第一次看到他流泪,你的心有那麽痛麽?痛到你已经无法承受了?我的昭儿啊。

自己的儿子爱上了他自己的亲妹妹,我想我比昭儿更茫然,我应该阻止的,可是那一夜,看著昭儿那麽痛,我怎麽说得出任何一句让他更伤心的话来。

“你决定了麽?”我只想知道,昭儿的决心。他看著我的眼神,是那麽的明亮和坚定。我听见他一字一句的说,“母妃,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我轻叹一声,这孩子为什麽要选这麽苦的一条路。“你会後悔麽?”昭儿的唇边泛起璀璨的笑颜,“我永远不会後悔。”好,我在心里答应他,既然你不後悔,那麽母妃绝不会去阻止你,孩子已经长大了,有自己想去做的事,自己该去承担的责任。

自那次之後,我变的更少出门。却突然有一日,有人通传,说涟漪公主来了,我隐隐间猜到恐怕是要出什麽事了。

昔日的小女孩已经完全长成美丽的女子了,当年就猜到她必将出落成倾城绝色,真看到时,还是有些楞住。柔和了杏妃的清丽脱俗,遗世独立,明眸清澈的仿佛春日的溪水,干净清澈的仿佛能将人倒映出来,唇边的笑颜,更是如三月暖阳。让看的人打心眼觉得温暖起来。

这就是昭儿执迷不悔的女子啊,果然有她的独特之处,只恐怕这世间的男子都难逃这明眸如水,笑颜如花。

她一如往日的快人快语,让我唤昭儿入宫。我想,她必定是有事要求昭儿,昭儿如今已经立下不少军功,位列将军。她要托付昭儿的事,恐怕不简单。可是没有犹豫,我立刻唤了丫鬟出宫去请昭儿。

我永远记著那日,昭儿说他永不後悔时的坚定。也许这次的决定,会害了昭儿一生的性命,可是我更知道,若是我不告诉昭儿,他一定会後悔一生。我宁愿让昭儿毫不後悔的过完自己短暂的一生,也不愿让他在後悔和不安里过完下辈子。

也许这不是一个母亲该做的决定,可是,孩子长大了,应该让他自己去飞。

我的猜测果然没错。云妃逃出了宫,事情查了出来,昭儿脱离不了干系。我看著昭儿笔直的跪在大殿中央,我心里是痛的,但是同时我也骄傲。

昭儿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儿,并没有因为畏惧,而将罪责全部推给下属,甚至他从容的决定赴死。看著他跪的笔直的身影,我只觉得欣慰。

记得小时候我交给他的第一个道理就是,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要言而有信,要敢作敢当。昭儿,你一定没有忘记是不是?你也全部做到了,别担心,娘不伤心,娘只觉得高兴,你永远都是娘的骄傲。

台上的涟漪公主情绪激动为昭儿求情,甚至不惜跪在那个人的面前,我看到那个人死青的脸色,知道他真的动怒了。

他生气的宣布昭儿他们三日後即将被处死。我心里陡然变得冰凉一片,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就看到涟漪公主晕过去的画面,那个人焦急的将她拦腰抱住,脸上的神色竟然是心疼万分。

只是当时我并未多想,反而是看到昭儿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他一定觉得值得吧,他心心念念的涟漪皇妹,竟然会为了他跪下求情,甚至为了他昏厥过去。

直到昭儿被压下去时,昭儿侧过头看了我一眼,眼里是一抹不舍和抱歉,我知道他想说什麽。是抱歉不能回报我的养育之恩吧,可是这不要紧,昭儿,只要你觉得不後悔就够了。我回以他一抹骄傲的浅笑,然後看著他挺直脊梁,一步一步的踏出大殿。

我的昭儿,从来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那三日,整个锦绣宫里伺候过昭儿的侍卫和丫鬟们,都有些心思不宁,甚至还避著我偷偷抹眼泪,似乎生怕让我也难过。其实我一点都不难过,昭儿只是在做他自己觉得对的事罢了,我每日依旧学著做些点心,然後看看书,闲来绣绣花草。

却不想,本该是昭儿被处决的那日,竟然传来涟漪公主被劫持,然後受伤被王上亲自抱回宫。我不由勾唇一笑,果然,我就知道昭儿不会如此命薄,更何况,我也相信涟漪公主,她对昭儿并非无情,她又怎麽会眼睁睁看著昭儿去死。

这一切,也许就是涟漪公主设计的,但是她受伤确是真,并且救下昭儿也是真。

我忙唤过丫鬟,准备好食材後,亲自为她炖上一碗补气血的参汤,准备送过去。再次见到涟漪公主时,她依旧美如仙子,只是昔日那双清澈明眸,似乎蒙上了尘。

我看出她内心的挣扎,她其实也很犹豫和挣扎吧。一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边是从小长大的哥哥,她帮哪一边都势必要伤到另一边。

於是,我开始讲昭儿小时候的事,一直讲到昭儿对她的心意。我觉得她有权利知道这一切,包括昭儿做的决定,并不是想用昭儿的情打动她的心,我只是希望她也给昭儿一个机会,让昭儿能和其他人一样,有一个争夺她的心的机会。

也许,这是我这个做娘的,唯一能为昭儿争取到的机会。

杏妃和涟漪公主不和的消息,整个宫里早就传遍了。我也一直想要一个女儿,看到涟漪公主总是忍不住想要多宠她一些,更何况听说杏妃待她并不好。

於是,常亲自做些小点心,然後带去看她。她特别喜欢吃桂花糕,以前昭儿特意和我说过,也知道我有一手好厨艺,於是,常央求我做了桂花糕,好让他带给涟漪皇妹,去邀个赏。

和涟漪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温暖很惬意。就算不聊什麽,只要这麽坐著看著她吃东西,也会让人心里觉得很舒坦。也许这就是大家都那麽喜欢和宠爱她的原因吧。

看著她吃饱了开始犯困,我静静坐在一边,看她沈睡的小脸,美丽的如同坠落凡尘的仙子,让人舍不得眨眼。待回过神来时,却看到那个男人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身後。

虽然这里是他的宫殿,可是接连来了几次,都未曾遇上,陡然遇上,还真是有些不知所措。正要起身请安,他一摆手示意不必。

然後就见他动作极其轻柔的将那个沈睡的仙子,小心翼翼的抱起,然後走进大殿。我在原地僵住,眨了眨眼睛,知道自己不是做梦。却依然有种做梦的感觉。

再看了眼周围侍卫和丫鬟们的神色,竟然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色。看来这样的事情是常常发生,可是,我刚才分明从他的眼里看到柔情万千,深情似海。

他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只因我从入宫开始,就一直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著他的生活。不论是和哪个妃子绝色在一起,我也从未在他眼中看过如此浓烈的深情。深得要将人溺死其中。

这真的是那个被称为无情无心的绝世帝王麽,那时的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坠入爱河的普通男子。我就仿佛触碰到了最不了得的禁忌一般,马上起身告退。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里还是有些汹涌不已。直到此时,我才发觉,曾经所有不能解释的事,都有了答案。包括为何王上唯独宠爱涟漪,杏妃为何与涟漪不和,为何每次有关涟漪的事,他总是会失去冷静。

昭儿,不知道你知道了麽,你的竞争对手竟然是那麽强大的一个人。你还是会觉得不後悔麽?而涟漪自己呢,不知道她知道了没有,我甚至已经可以预见以後那惊天动地,举世皆惊的动荡了。

最後,我默默的笑了。不论以後发生什麽事,都和我无关不是麽。我从始至终,一直都只是一个旁观者罢了。

1.原来是你

当涟漪慢慢的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天色大亮,她轻轻的眨著眼睛,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昨晚分明梦到风彻了。

可是现在,她还是一个人躺在床上,躺在苏阳的这个小庄园里。身边的床铺冷冷的,提醒著她,没有人在这里躺过。

涟漪慢慢的直起身子,然後在床上坐起来。楞了半响之後,然後接受现实,她确实还在苏阳。可是下一瞬她就苍白了小脸,既然她还在苏阳,为什麽她的身子会觉得不适,私处还有些隐隐作痛的感觉。

涟漪双手有些不由自主颤抖,她轻轻的扯开自己的衣襟,xiōng前遍布的青紫的吻痕,证明了昨夜的一切都不是梦,但是那个人却不是风彻!

也许一个人绝望到极限的时候,反倒是哭不出来了。前几天还一直哭个不停的涟漪,此时反倒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眼泪了,这件事怪不了别人,她还清楚的记得昨夜分明是自己主动诱惑别人的。

而现在她只想知道那个人是谁而已。涟漪的目光突然变得异常的平静,她静静的坐在床上。然後房间的门轻轻的开了,那个影卫端著一盆热水走了进来,看到涟漪坐在床上,微微的楞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关切。

涟漪当然看见了,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然後对著那个影卫招手,“你过来。”那影卫看了她一眼,然後将那盆水放下,走到她跟前站定。

涟漪伸出手轻轻的将他覆面的黑巾扯下,露出一张苍白坚毅的脸来。涟漪看了他一眼,然後将他拉近一些,也不待他做出什麽反应,已经自顾自的扯开他的衣襟,露出了他的整个左肩。

上面有一个新鲜的压印,看得出是才咬上去不久的。涟漪淡淡的抬起头看著他,面色很平静的问,“你的伤药呢?”

那个影卫低头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瓶子,涟漪接了过去,闻了一下。发现只是普通的疗伤药,她倒出一点在手上,然後一点一点的抹到他的肩上。还轻轻的说,“不擦药的话,会留疤的。”等涟漪擦完药,就将那瓶子递了回去。

涟漪从床上爬下来,穿上他拿过来的外衫,又将脸洗好,还特意用束带将头发束了起来。

直到这时,涟漪才转过身看向那个一直站在一旁的影卫。“你有没有觉得头有点晕?”

那个人陡然眯起黑眸,然後开始察觉身子有些使不上劲,还有些晕眩起来。他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涟漪过去搀扶著他,然後让他在桌边坐下。

“我不怪你。只是我已经不能再见彻了。”涟漪看著他的黑眸幽幽的说,那个人的眼睛里满是挣扎和痛苦,似乎再竭力的抗拒著什麽。

“没用的,你说不出话来,也动不了。两个时辰後就会好的。”涟漪像是要安慰他一样的,将方才掺和著伤药一起下的药效告诉给他。

涟漪转过身,准备离开。却发现那影卫撑著最後一丝清明,还扯住了她的手,眼中的急切,涟漪从所未见,这个人是怕自己去寻短见麽?那还不至於,可是她也没办法回到从前了吧,现在的她真的一无所有了。

涟漪将他的手甩开,然後转身就走,“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那个影卫昏迷前最後看的一幕,就是那个白衣的女子,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涟漪从来没想过,自己配置的迷药,有一天也会用在自己人手上。看著那些慢慢昏过去,倒下的影卫们。涟漪心底一片麻木,目光却是无比平静,她选了一条人比较少的路,从庄园买菜的门走了出去。

整个庄园,每个人都以为她大病不起,大家也没有防范,更何况她一点武功都不会,身边又有个贴身照顾的影卫。却不想,反倒让她这麽轻松的就离开了。

涟漪默默的走到街上,这边是专供买菜和柴火进出的入口,是一个偏僻的小巷。没多少人,涟漪走出去没两步,眼前一黑突然站了一个人,那个人身高修长,看上去很结实,他背光站著,涟漪看不清他的脸。

然後下一瞬她就感觉到自己被那个人揽住,一跃就纵上了房顶,然後轻盈的离开了庄园。涟漪原本想要给他下药,却闻到他身上隐隐发出的桂花香气,她的身子忍不住轻颤著,为什麽在这个时候,会遇见他呢!

风啸很快就带著涟漪来到苏阳外一个隐蔽的小屋,他似乎有些激动不已,紧紧的揽著涟漪不肯松开。涟漪的心里划过一丝暖流,却终归救不活她已经麻木的心。她轻轻的将风啸推开,然後往後两部站住。

“涟漪?”风啸不解的问道,每一次见面,都是涟漪主动扑进他怀里,何曾有过这样的时候,她竟然将他往外推开。风啸隐隐觉得有什麽不对劲,心里也开始慌乱起来。

“涟漪,在生啸哥哥的气麽?我不是不想尽早接你出来,只是我脱不开身。”风啸有些焦急的想要解释。涟漪淡淡的身手打断他,“啸哥哥,我爱上彻了。”

风啸顿时石化在当场,难以置信的看著她。凤眸里闪过惊讶,闪过不明,闪过受伤,闪过很多种情绪,最後停留在心碎。“涟漪,啸哥哥哪里做的不好吗?我可以改的。”

“我也不知道,等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没办法回头了。”涟漪的眼眶干涩的疼著,却没有泪水流出了。原本已经麻木的心,再一次钝痛著。

风啸再一次走过来将她揽在怀里,很固执的不让她反抗的,紧紧的拥著她。“涟漪,我也没办法回头了,你怎麽忍心?”

涟漪闻著那让人安心的桂花香味,原本干涉的眼眶,竟然再一次流出了泪水。她趴在风啸的怀里,声嘶力竭的哭出声来。风啸握紧了拳头,眼里全是彻骨的疼痛,然後只能将她更紧的拥紧在怀里。

终於,等她哭尽了剩余的泪水之後,她还是再一次将风啸给推开了。不去看风啸受伤的神情,涟漪只是自己低著头说,“啸哥哥,我已经不是处子了。”

这话一出,风啸的身子禁不住晃了两下,最後才勉强定住。他的声音有些破碎,“是他麽?”涟漪一听,眼泪差点再次流出来,她沈默的摇摇头。

风啸此时才发觉涟漪的不对劲,他顾不得自己还揪著疼的xiōng口,轻轻的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极尽温柔的开口,“到底发生了什麽?”

涟漪低著头,想用一种平静的口吻将整件事说出来,可是她发现她根本做不到。她的声音听上去干涩无比,“我也不知道,就好像做了一个梦。”

风啸看著她那个样子,知道现在问,恐怕也问不出什麽。只能问她,“是谁?”那个如此伤害涟漪的人,他一定不会放过。风啸的眼眸中流露出浓厚的杀气。

“是一个影卫。”涟漪喃喃的开口,然後感觉到风啸的杀气之後,又急忙补上一句,“啸哥哥是我自己不好,不关他的事。”风啸又是心疼又是气愤,看著她惨白的小脸,所有的杀气全转化为一片莫可奈何的温柔。

“涟漪,啸哥哥不在乎,真的不在乎。”风啸将头埋到她的发丝间,闻著那令自己安心的气息,带著一丝乞求一丝试探,轻轻的问,“你还爱我吗?”

涟漪的眼睛又开始酸涩,一直以来都爱著你,可是我同样爱著他。

我一定会下地狱的,涟漪闭上眼,眼泪默默的流了下来。

2.拿得起放不下

两个时辰之後,那个趴在桌上的人,猛的睁开眼,然後立刻站了起来。

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慌张,他大步一迈,跨出了房门。“来人!”

他这满含内力的一吼,惊动了整个庄园里的人。影夜第一个朝发出声音的地方奔过去,他心头猛的一跳,那声音分明是王上的,虽然他已经派了影卫去宫里请他过来。可是来得也太快了吧。

待众人赶到之时,却愣愣的看著一个同他们一样的影卫站在那儿,面上是滔天的怒气。大家都有些不明所以,一致看向影夜。影夜看著那个影卫,然後毫不犹豫的跪下,“王上。”

他深呼吸了两下,抑制住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然後将脸上的人皮面具一撕,露出了自己原本的面目来,果然是风彻本人。

“都给我去找七公主。快!”风彻厉声的说道,霎时间,跪了一地的影卫瞬间不见了踪影。

只留著影夜一个人还待在原地。风彻知道他想问什麽。

“我终究还是放不下。”风彻低下头,声音显得有些苍白和无力。

影夜的嘴角也露出一抹苦笑,他何尝不知道呢。他陪在这个男人身边快三十年了,了解他就如同自己一样。

虽然他一开始就怀疑过,那个影卫会不会是他。可是看著那影卫包揽了所有照顾公主的事,甚至连打扫和煎药都是他一个人在做,影夜否决了自己的猜测,他在他身边那麽久,从未见过他这麽低声下气的服侍过人。

就算一直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也用理智否认了。可是现在,看到风彻一副即将发狂的模样,影夜忍不住再一次叹气,涟漪公主若是出了什麽三长两短,那麽王上一定也完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个男人爱她到了一个什麽地步,她一次次的把一个帝王的自尊践踏在脚底,那个人却还是一次次的追在她身後跑,他爱的是那麽卑微,那麽小心翼翼。

风彻看著影夜,这个陪在自己身边那麽久的男人,一个如同自己手足兄弟的存在。第一次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他往影夜的肩上一靠。

喃喃的说著,“其实我从来就没有怪过她,要是我大大方方的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也不会有这麽多事了,你说这该死的自尊,它到底有什麽用!”

影夜垂下了眉头,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风彻的肩膀。

其实他懂,他一次一次的对她示爱,都被她不屑一顾,甚至她还主动的逃离了他身边,纵然他没有责怪她,心里却还是有些不舒服,认为自己不该那麽轻易原谅她。於是扮作影卫待在她身边,照顾她,看著她,却又不肯轻易的认了她。

涟漪傻傻的坐在床上,神思又一次走神了。风啸陪她坐在一旁,却生出了一种无论如何都没法进入她内心的想法,他的墨瞳也浮现出了一丝绝望。

若是有一个公平的机会,他也不会离开她身边丝毫,他也不会拱手将这麽多年相处的机会,让给了别人。可是一切都不可能重来,他的涟漪爱上了别人,爱上了那个日日陪伴在她左右,宠她至极的男人。

风啸不怪她,他只怪自己,若是自己足够强大,能将她随时锁在身旁,谁又有机会从他身边夺走她。论起爱她的心,他自认绝对不会比那个男人少。每次在战场上,在每一次的生死关头,在每一次他陷入困境,身心绝望的时候,他总是想起她来,记得那个甜美的笑颜,记得那双似水般澄澈的明眸。

所以,他一次次的从战场上活了下来,因为心里从始至终都有一个无比坚定的愿望,想要活著回去,想再看看她。

可是等他终於可以毫无顾忌的将她带在身边的时候,他的丫头告诉他,对不起,我爱上别人了。这种锥心的疼痛,谁承受得起,谁能?

整个苏阳早就闹翻天了,风彻下了令,全程搜索。涟漪一个弱女子,刚生了一场大病,又不会任何武功,她能走到哪去。

影卫就差没有把苏阳给翻过来了,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风彻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劈了一张又一张桌子。还是没有消息,怎麽会这样?涟漪若是出了什麽事,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为什麽要为了那该死的自尊,不肯直接向她坦诚自己的身份。直接告诉她,宝贝,父王也爱你。也许此刻他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了,可是,老天又玩了他一次。什麽叫一念之差,天堂与地狱,他算是彻底的懂了。

影夜看著他暴躁不安的走来走去,终於忍不住插嘴道,“涟漪公主一个人走不出苏阳,恐怕是被人劫走了。”

风彻一乱起来,就六神无主,什麽理智什麽心机都没有了。听到影夜这麽一提醒,突然就冷静了下来。他怎麽可以忘了,四国之间现在那种蠢蠢欲动,山雨欲来的气氛。

涟漪是他的心头肉,抓了她就可以要挟风越,有心人恐怕早就埋伏在一旁很久了。可恨自己竟然又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影夜,你去帮我查探一下。”风彻总算镇定了下来,如平时一样开始迅速的分析起形势。

影夜得了令,迅速的跃出庄园,消失在夜幕中。

“涟漪,你一天没吃东西了,随便吃一点好吗?”风啸捧著饭碗,坐在她的床边哄她。

涟漪默默的抬起头看他一眼,笑的涩涩的。“啸哥哥,我真的吃不下。”

她的眼眶里没有泪,可是风啸却感觉到她分明在哭。眼里已经哭不出眼泪了,但是心里呢?恐怕早就是一片泪海了吧。

虽然他自己痛的并不比她少,更是看著她那副样子,只让他觉得心上又被生生割了几刀。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可是那个侵犯了涟漪的影卫,他绝对不会放过。

看著风啸默默的收拾了桌上的饭菜,又推门出去了。涟漪的心更难受了,她看著他的背影,只能无声的一遍一遍的说,啸哥哥,对不起。

她知道风啸心里肯定也不好受,是自己先招惹他,却又告诉他,自己爱上别人了。换了谁,谁心里会觉得舒服。而且自己一天没有吃东西,他何尝不是陪了她一天。

涟漪埋下头,第一次开始如此的憎恶自己。就像杏妃骂的那样,她就是个祸害,是个妖女,生来就是乱世的。如果没有她,也许风彻和杏妃,依旧相敬如宾,流晋不会被灭国,云姐姐不会没了家,风昭不会被拖累差点斩首,就连啸哥哥,也不会和风彻闹的势如水火,他们父慈子孝,风越一定也会变得无比强大。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引起的,想到从前自己一直沾沾自喜的认为自己是异世的人,就觉得好像很了不起似地。风涟漪,你觉得你为这个世界,你为身边的人做了什麽?

什麽都没有!除了捣乱和惹祸,她什麽都没有做过。所有的烂摊子都是身边的人帮忙收拾,她除了捣乱了所有人的轨迹和生活,她什麽都没做过。

杏妃的话还言犹在耳,你这个妖女,你该下十八层地狱!你无耻的诱惑自己的兄长和父亲,yín乱下贱,你不得好死,早晚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是的,遭报应,她突然笑得比哭还难看。她这就算是遭报应了吧。以为自己很不凡,很了不起,以为所有的人都喜欢她,其实她什麽都不会,除了这张从杏妃那里遗传来的脸蛋,她还有什麽呢?

如此肮脏和不堪的自己,还有什麽资格留在任何人的身边。也许死才是真的解脱。

伤了风彻,害了风啸,弄的一对父子反目成仇,这是多深的罪孽啊。

“母妃,你说的对,我根本就不该出生。”

她落寞的吐出这样一句话来,然後眼眶再一次泛起疼痛,却已经流不出泪水了。

──────────────────────────────────你们以为知道是谁夺走了第一次,就可以happy ending了?

你们太低估我的作恶能力了吧,咩哈哈…

这一章真爽,虐涟漪,虐大风,虐小风,还间接虐了影夜

四国不乱,我岂不是要下岗了?所以不但要乱,还要越乱越好~

下星期要考试,考完还要去北京。所以,我会很忙呀 t t

稍微空出来的一点时间,都全部用来写禁欲了,

好吧,大家不给俺点支持麽!一起来喊口号吧!

ssy威武~ssy飘逸~ssy霸气~!然後我就会飘来更新了…

3.选择

半夜的时候,风啸突然觉得xiōng口揪心的疼痛。从梦中一惊醒,立刻就往外跑,推开涟漪的房门,正看到她在房梁上挂好了绳子,竟然是准备上吊!

风啸的心像被狠狠的插了一刀,疼的他五脏六腑都像被绞起来了一样。马上将那个准备做傻事的丫头从凳子上抱下来。

涟漪的表情呆呆的,愣愣的。只会傻傻的重复一句话,“我根本就不该出生。”

这丫头果然钻了牛角尖,风啸又是气又是痛,竟然经脉逆流,伤到了自己的心脉,抱著涟漪的同时,竟然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涟漪这才恍恍惚惚的回过神一般,看著风啸嘴边刺目的猩红。深深的埋在他怀里,颤抖的抽泣,“啸哥哥,对不起,都是我,如果不是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风啸拥著她,将再一次涌起的腥甜,强行忍住了。他知道现在不是气的时候,若是不把小丫头的心结解开,恐怕下一次他不会这麽碰巧了,到时候才真是什麽都来不及了。

“涟漪,你知道吗?啸哥哥最开心的事就是,知道你活在这个世上。不论相隔多远,知道你还活著,就是我最大的幸福,这样我也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涟漪泪眼朦胧的看著他,还有些没听明白的样子。

“如果你真的觉得累,躲到啸哥哥怀里来吧,什麽都不用想,什麽都不用管,啸哥哥会把一切都捧到你面前来。”看著风啸异常黑亮的眸子,涟漪觉得自己被引诱了。

“涟漪,若是你死了,啸哥哥也活不下去。除了你,这世上还有什麽能让我留恋?”

看著风啸异常认真和坚定的眼神,涟漪知道风啸绝对不是说笑。她的心里也开始闷闷的痛起来,原来自己就连死,也要拖累到别人。

“涟漪,再给啸哥哥一个机会好不好?”风啸的语气竟然充满了乞求,涟漪愣愣的看著他,脑子里又乱成了一团,像她这样的女子,何德何能竟然能让风啸这麽倾心的恋著。

她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脸。“啸哥哥,只有天下最好的女子,才配得上你。我……”风啸的心又开始抽痛起来。“涟漪,你就是啸哥哥心里最好的女子。”

这句话说的涟漪险些落下泪来,她这个连初夜都是和一个陌生男子发生的女人,哪里配得上这麽高贵帅气的风啸。

看著她又要哭,风啸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只要涟漪在他身边,他相信总有一天,他可以重新夺回她的心,而现在不是逼她的时候。摸摸她的头,风啸温柔的劝她,“不要乱想了,好好睡。别让啸哥哥担心好麽?”

涟漪点点头,顺从的躺下,看著风啸担心的脸,忍不住又说了句。“啸哥哥,对不起。”

风啸勉强的勾起嘴角,朝她笑笑,却在转身而出的时候,又忍不住吐了口血。

正好被守在房外的冷月看见了,冷月幽幽的看著他,眼神里的情绪谁也看不透。

风啸对上了他的那双冰眸,嘴角微微的扬起,“她睡下了。”冷月没有动,还是一动不动的看著他,只是眼神移到了他嘴角的血迹。

“我不要紧。”说完,将嘴边的血迹抹去。冷月这才略一点头,又一次潜入黑暗之中。

风彻在桌边坐了一夜,不眠不休,只为了等那个人的消息。

终於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影夜回来了。凑到他耳边轻语了几句,然後又悄悄的退下。风彻的眼神越来越yīn沈,然後又忍不住将书桌劈了。

风彻聚集了所有影卫,将风啸在苏阳外的小院,给包得密密实实。

涟漪刚刚起床用过早膳,心情郁郁的坐在房里。又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麽,突然冷月闯了进来,拉著她就要走。

“冷月,你放开我!你要拉我去哪啊?”涟漪被他拽著走,不耐烦的在後面叫。

冷月无奈只能停下来解释,“风彻带人包围了这里,殿下让我护著你先离开。”

风彻!其余的涟漪全都听不见了,她满脑子只剩下风彻这两个字。他说彻来了,彻就在外面,他是来接她的,还是来处死她的,她都管不了了。想见那个人一面的心情,压过了所有,甚至比昨日求死的心情还要强烈。

只要最後再让她看他一眼,让她立刻去死,她也是甘愿的。

“冷月,我求求你,带我去见他。”涟漪突然拽著冷月的衣袖恳求著。冷月的眸子闪过迟疑,闪过犹豫,闪过很多种情绪,最後停留在那张哭泣的小脸上。

涟漪原本清澈澄净的眸子,因为频繁的哭泣,已经肿的像两颗核桃,但是就是这双眼睛,让冷月也有些难以拒绝。“冷月,我只想见他一面,只要一面就可以了。”

冷月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後换了个方向,拉著她往正门走去。

风啸带著小院里的一群侍卫,在门口和风彻的人对峙。父子两人的脸色都显得很yīn沈,只是这麽对视著,似乎要用眼神至对方与死地一般。

一时间,两边的人都没有动作,周围的气氛充满了一股诡异的静谧。

直到一抹纯白娇小的身影,从那门里跑了出来。她站在风啸身後,一双杏眼死死的盯住站在对面的那个人,眼里的思念和痛苦,简直要将人压的喘不过气。

风彻的呼吸都停止了,看著那个心心念念的小丫头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一颗心跳得失去了控制。

场面一下子就变得更奇怪了,涟漪和风彻互相傻傻的看著对方,两人眼里的思念浓得化不开,那一刻,他们之间根本插不进任何人。

风啸从看到她冲出来之後,眉头就没有再松开过,他看了眼带著她的冷月。冷月露出一副无奈的苦笑,风啸的眸子忍不住又黯淡了几分。

可是,当他看清那两个人眼里,那仍谁都插不进的气氛,他才真的觉得自己的心正一片一片的粉碎和死去。

“宝贝,跟我回家。”风彻的嗓音是其余人从未听过的温柔。

那个风彻专属的称呼,让涟漪一直忍著的眼泪,再一次决堤。若是可以,她多麽想不顾一切的投入他的怀抱,可是她还有脸待在那个人身边麽,她连最基本的处子之身都没有了。

涟漪捂著嘴,尽量的不哭出声来,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那模样看的风彻的心又开始疼起来,他竟然当著所有影卫和侍卫的面前,将自己的衣襟扯开,露出了整个左肩。“宝贝,那个人是我!你看清楚!是我!”

涟漪冷眼朦胧的看过去,只见风彻的左肩上有一个清晰的压印。竟然是她昨天擦药的那个压印,她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到底是怎麽回事?为什麽会在彻身上……

“父王只是想吓吓你,父王不是有心的。父王错了,宝贝不要生气,跟父王回家吧。”风彻的语气里都是小心翼翼的讨好,竟然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傻了眼。

只有涟漪,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她遵循著自己最下意识的选择。突然就迈著步子向风彻跑了过去。

站在她身旁的风啸,看见她跑过去,也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拦她。却和她的衣角擦了边,一手抓了个空。风啸的心仿佛和那一抓一样,也变得空荡荡的。

却不想,所有人都愣住的那一霎。冷月以极快的速度,突然闪身到两边对峙的中间,非常轻松的将涟漪擒住了。风啸看著冷月的动作,眼里也闪过了一丝不明所以。

倒是风彻显得怒不可遏,明明只差一点点,他就可以再一次把自己的宝贝拥在怀里了。

“放开她!”风彻的眸子里全是浓重的杀气,可是这对冷月似乎毫无作用。

涟漪挣扎了几下,想跑到风彻身边去,可是被冷月给扣住了身体,完全不能自己。她满眼泪汪汪的,“冷月,你放开我。”

冷月垂下眼,用一种很无奈的口气说。“对不起。”

就在两边战事一触即发的时候,另外一群人,以一种非常迅捷有效的方式,又将他们给包围住了。

────────────────────────────────────今天晚了点,抱歉哦!

早上一直在弄考试的事,

下午抽时间写的文…

然後又是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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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游戏开始

“来得早不如来的巧,正赶上父子相残的好戏呢。”青亦突然自人群中站了出来,嘴角是一抹残忍的笑意,眼里有著浓厚的嘲笑。

风彻和风啸俩人俱是一愣,然後不约而同的把矛头同时指向了後来的青亦。

“青王好兴致,我只是来把这不听话的女儿找回家。”风彻不怒不喜,面上的表情同样显得高深莫测,他很了解青亦这个人,在他面前示弱绝对是自寻死路,只有让他摸不透你的底细,他才会对你有三分顾及。

风啸黝黑的眸子淡淡的看著他,刚才还频临崩溃的情绪,也一瞬间就隐藏的完美无缺。

青亦嘴角依旧带著浅笑,如狼一样的目光在风彻和风啸脸上扫过,“都说虎父无犬子,风家父子真是不可小看,就连那个风雷将军,本王的部队也在他手上吃过不少亏。”

风雷将军,在场的只有涟漪不知道这个名字。这是最近几年来风越边境上流传最广的名字,那是风昭的称号。他一直在驻守在边境上,经常将周围边境上一些蠢蠢欲动的匪盗和有组织的掠夺马队给扫荡的很干净。

不过直到此刻青亦大方的承认,在场的众人才明白,原来那些看似毫无组织和领导的匪盗和马队都是青亦的手下。近年来一直在几国边境上扫荡,难道是为了摸清各国的军队实力?!这麽说,青亦很早之前,就存了要并吞四国的心。

风彻的眸子黯沈了几分,他不动声色的给风啸去了一个眼神。风啸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就算他们父子之间斗得如何凶猛,但是也绝对不容外人侵犯风氏的威严。两人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悄然的连成了一串。

“那麽青王今日到此,有何赐教?”风啸默默的往前了一步,看似是问话。其实是朝涟漪靠近了一点,为了关键时刻保护住她。

青亦怎麽会看不出他的意图,嘴角的笑容愈发的热烈。“啸殿下最近风头很劲啊,不愧是风王的嫡子。不过,你还是太嫩了。”

风啸皱了下眉头,似乎明白了点什麽。可是还是太迟了,冷月抓著涟漪,竟然在他身形初动的时候,已经闪到了青亦的身边。

这下吃惊的除了风啸,还有涟漪。涟漪难以置信的惊呼,“冷月!”

青亦突然将一直手搭在了冷月的肩上,然後对著涟漪笑得不怀好意。“涟漪公主,咱们又见了,你还是如此的风华绝代,美得让人心痒难耐啊。”

涟漪对著他那双野兽之瞳,总是有种自己被锁定了的感觉,不自觉的靠後了一步,反而整个人都贴到了冷月的怀里。青亦看到她这个下意识的动作,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冷笑。

“我都忘了介绍了,他叫青月,正是令弟。也许公主比较习惯叫他冷月。”青亦的眼神再看到涟漪难以置信的眼神时,笑得更灿烂了。

那种笑容就像是,野兽将自己的猎物玩弄於鼓掌之中的得逞,看著风彻和风啸狼狈的神色,青亦突然觉得心里额外舒畅。

果然,这世上最畅快的事,还是将猎物玩弄在掌中,最後再来个致命一击,看著他们陷入绝望,再给他们一丝希望,然後再毫不留情的毁灭他们。

而他,现在手握著这场追逐游戏,最厚重的筹码。他走到涟漪面前,捏起她消瘦的下巴,将她的脸凑向自己,然後像野兽一样的凑在她颈子和脸颊旁,深深的嗅了几下。做出陶醉状,“佳人如此销魂,无怪乎要引得父子相残。”

风啸的眼神从冷月站在青亦身边,就没有再清亮过,暗沈沈的一片,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只是那麽深深的凝视著涟漪,一语不发。

其实现在谁都知道,涟漪落在了青亦的手上,整个游戏的规则,都是他说了算。风彻是这群人里最了解的青亦的人,这个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兽,越是不让他得到,他就越是感兴趣,这个时候若是越显得不镇定,就越发的引起他想玩下去的愿望。

此时,越镇定越沈得住气,才是最好的对策。风彻的声音淡淡的,仿佛在谈论天气一般,“青王有什麽条件不妨直说。”

青亦瞥了他一眼,然後突然伸手一撕,竟然将涟漪的衣衫扯烂了,露出了半个圆润的香肩,风彻和风啸的瞳孔同时收缩了一下,这个禽兽,他到底想干嘛!

涟漪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却被冷月更紧的止住了。涟漪看著青亦凑得越来越近的脸,忍不住身子轻颤,这个像狼一样的男人,总是让她感觉到最原始的威胁,那麽的直接,那麽的强烈,那种随时都有丧生危险的感觉。

青亦看著涟漪有些惨白的小脸,毫不怜惜的咧开嘴,然後张口就在涟漪的肩上咬了一口,顿时,雪白的香肩上鲜血四溢。那个禽兽竟然咬的那麽狠,那麽毫不留情!

风彻悄悄的握紧了自己的手掌,指甲都扣紧了肉里。风啸的喉头动了动,然後将涌上来的血气,又给强压了下去,自从被涟漪给气得震伤心脉之後,他一有情绪波动的时候,总是显得血气不稳。

“我可从来不知道怜香惜玉……”青亦笑的很猖狂。

涟漪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是,此时此刻,她竟然不像平时那样,哭得梨花带雨。然後向风彻风啸撒娇喊疼了,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咬住下唇,将差点喊出来的痛呼给忍住,眼眶里的泪水转来转去,却始终不肯落下。

青亦看著她的表情,显得很惊讶。据他所知,这位公主平时被风彻宠坏了,可娇气得很呢。他伸手掐住涟漪的下巴,故意将嘴边的血渍舔去,然後面带微笑的问。“多可怜的小公主,你看你疼得小脸都白了,来!告诉你的父王和大哥,你好疼啊……”

涟漪怒瞪了他一眼,小脸依旧惨白,却咬牙切齿的说出一句话。“我们风家人,向来是宁死不屈!”

此话一出,青亦的脸色也不由楞了一下。更别提站在那边的风彻和风啸,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涟漪,那个一直以来都被捧在手心疼的宝贝,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屈辱和伤害,却也第一次在没有他们保护的情况下,说出这样倔强的话来。

风彻和风啸的眼里,同时闪过心疼和赞赏。疼她受的痛和委屈,又欣慰她在这个时候,依旧保存了作为风家人的骄傲,这才是他们骄傲的宝贝。

“哦?我到真想看看小公主能有多硬呢?”青亦似乎被她挑起了兴趣,笑得更不怀好意。

风彻知道他一定会用比刚才更重的手段惩罚她,冷冷的出声。“青王,适可而止。我风越也不是仍人欺辱之辈。”在场所有的人,听到他威严而冷硬的声音,都不会怀疑他的决定。

若是青王再继续下去,风越恐怕不惜以举国之力,也要和青川拼个两败俱伤。而这样的结果并不是青王想要的。

他突然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小公主太有趣了,害我把正事都给忘了呢。”

他看著已经濒临爆发的风家两父子,很无奈的摊手,做出一个与他无关的手势。“小公主就先到我青川做客吧,若是你们用南离的玉玺来换她。也许我会放她回家哦。”

在场的人又是一震,这个家夥!好歹毒好yīn险的心思,竟然用涟漪威胁风家,这样他就可以丝毫不费吹灰之力的,坐等风氏父子灭掉南离,然後再双手奉上,自己却不需要出动一兵一卒,坐享其成。

涟漪一听他的要求,马上对著风彻和风啸摇头,示意他们不要答应这个变态的条件。

可是,最终风彻和风啸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後同时点头答应了下来。

青亦看著他们的妥协,突然就眉开眼笑。很好,从现在开始,游戏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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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风雷将军

涟漪最终还是被青亦带走了,这让风彻很有挫败感。青亦借著结盟的借口,引开了风彻的注意力,作出一副安分守己的样子,却在涟漪把风彻搞得心力交瘁的时候,私下里动作频频,先是边疆的匪患突然猖獗起来。

自从风雷将军差点被处死,然後又被人劫走之後。风越的边境就显得有些空虚了,少了那个名震边关的铁血将军,匪患一下子变得严重起来。而风彻的注意力就这麽被分散,一边因为涟漪而心烦意乱,又要布置边防,还要抽空应付青亦。

竟然就这麽被青亦给钻了空子,看著他无声无息就带到风越来的一万精卫,风彻和风啸只能眼睁睁的看著青亦将涟漪给带走了。当然气恼的并不止风彻一个人,风啸更是气得有些气血不畅,经脉郁结。

跟在他身边快七年的人,竟然是敌人安插进来的暗棋,而自己却视为心腹。难怪青亦要说他还太嫩了,与风彻的深沈相较,自己确实显得有些稚嫩了。

风彻突然走到风啸的身边,看著这个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却已经和自己一般高大的年青男子,微微皱起了眉。“我有话和你说。”

风啸看著他yīn沈的面容,默默的跟在他身後,走到一边去。这两个刚才还势如水火,要拼个你死我活的男人,此时竟然都放下了成见,决定谈谈。

“啸儿,你刚才也看见了。”

“恩,但是我不会放弃。”

风彻皱眉,“你何苦这麽执著。”

“那换成是你呢?”风啸挑眉看他。

“我也不会放弃。”

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明白了对方的心思。然後又都有些无可奈何,却又都懂对方的执著,两个人一时间竟然有些惺惺相惜。

涟漪此刻就被冷月揽在怀里,然後骑在马上飞快的奔驰。也许现在应该喊他青月了,他还是一如往常,一脸的冷硬。曾经就算他的脸再冷,但是涟漪在他身边的时候,心里却还是觉得温暖,可是此时,她却觉得自己的心比他的脸更冷。

青亦他们就算现在手上握著他这张王牌,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他们现在还在风越的地盘上,谁知道风彻那个老狐狸突然又变卦,更何况还有风啸那只小狐狸在。现在想想,与风氏父子为敌,还真不是什麽明智之举。

想到这,青亦回头看了眼被青月锁在怀里的涟漪,嘴角弯起一个迷人的弧度。好在,他手里有王牌,这两父子也不过是他手里的玩物罢了。

“今晚出边城!”青亦朝著身後的一干精卫扬起马鞭。

身後的精卫们扬起马鞭呼喝著相应,那种彪悍的民族习性,让涟漪心里有些迟疑,她开始还想著借机下毒,然後悄悄逃离。可是看著这只野蛮的军队,她突然觉得也许那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肩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马背上的颠簸让涟漪很难受,甚至磨得她大腿内侧也有些刺痛,她原本一直强忍著,不愿意在这些人面前低头,让他们将他们风家人看轻了去。就算她一无是处,好歹身上也流著风家的血,身为风家的一员,她怎麽也不能让父王和啸哥哥,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

可是那火辣辣的疼痛确实让她吃不消了,她悄悄的挪动了一下。青月就坐在她的身後,感觉到她的不适,马上伸出手将她抱起来,然後换成了侧坐,而且还坐在了他的腿上。

这是什麽烂姿势啊!涟漪回过头怒瞪著他,却看到了青月眼里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感情波动,涟漪忍不住看著他冷冰冰的脸,不自觉的唤了声,“冷月……”

青月的眼里陡然明亮了一瞬,可是涟漪却更快的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眼神。自己这是在干什麽啊!他现在是敌人!就算从前他救过你几次,可是谁知道那不是他的目的呢?涟漪一遍一遍的鄙视自己,然後在心里唾弃冷月。

青月愣愣的看著xiōng前的那颗小脑袋,眼里又闪过了一丝黯淡。却在抬眸的时候,对上了青亦不怀好意的眼神,青月眸子里的冰霜愈深,青亦冲著他一摊手,然後潇洒的一扬鞭,马上就疾驰而去。

一群人快马加鞭,总算在天黑的时候到达了边城。就在他们在边城外的一个峡谷强行通关时,就与驻扎在那的守军相遇了,赤裸裸的厮杀就这麽拉开了。

青月骑著马带著涟漪到了一边的小山坡上静静等候,涟漪却被吓坏了,那些只出现过在电影里的血腥场面,真实的在眼前上演了。青亦的精卫们骑著快马将风越的守军阵型给冲散,然後又挥舞著长刀,像死神一样快速的收割著守军的性命。

眼看著守军被他们这一击给打的溃不成军,涟漪的心里像刀割一样,这些都是他风越的子民啊。他们一个个在她的面前倒下,眼前的血红染红了所有的人的眼睛,包括涟漪的。

她的小手紧紧的握成了拳,身子忍不住有些轻颤,可是眼眶的里的泪水却始终在打转,最爱哭的涟漪公主,此刻只是无助的被挟持在马上,亲眼看著自己的子民如何被屠戮,如何被残杀,她愤怒,却毫无办法。

所以她只能睁大眼睛,牢牢记住仇人的相貌,总有一天,我风越一定会血洗今日的耻辱!一定会!涟漪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发誓!

青月当然知道她心里的挣扎,可是他依旧毫无选择,除了漠视只能漠视。

就在涟漪的心完全沈入谷底的时候,峡谷的那一边突然传来号角声。所有人都愣了片刻,然後就看到峡谷的那边,又有人带著铁骑朝这边赶了过来。

他们毫不犹豫的加入了战局。涟漪看清了他们的旗号,是风越的人!可是他的旗帜上还划著闪电的符号,她的心愕然一动,难道是那个连青亦都在他手上吃了不少亏的风雷将军?!

他的加入马上让一边倒的战局平衡起来,青亦带来的精卫竟然在这个人的铁骑手上讨不了什麽好处。而且还有些被压制住的感觉,青亦那一万的精卫,竟然被这个人带来的几千铁骑就给压制住了。

就算涟漪这种完全不懂排兵布阵的人,也能看得出那个将军到底有多厉害。她的心甚至随著那个一身玄黑盔甲的将军跃动起来,他就像一道划破天际的黑色闪电,由他带领的铁骑,就那麽毫不犹豫的扫荡而过,将青亦的精卫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青亦的眉头皱得死紧,没道理啊!他是确信风雷将军已经被风彻罢免了,甚至还差点处死,而且还是由青月亲自救出来的。为何此人又会出现在这里?!

青亦来不及多想,已经抽刀和来到面前的年轻将军打到了一起,看著那头盔下熟悉至极的阳刚俊逸的脸,青亦有些咬牙切齿。“你怎麽会在这?!”

“你就这麽不希望我在这麽?”风昭笑得有些畅快,看著青亦越发难看的脸色,他唇边的笑颜就愈深。“我对青王陛下可是想念得紧。”

该死!青亦的眉头皱得死紧,他是不是不知不觉间又陷入了风彻那个老狐狸布下的陷阱里了。他的心思虽然如电光火石,可是还是猜不透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青月也是之前最後一步时才暴露出来了。

风彻完全没有理由料到他的计划,甚至他带走涟漪时,风彻也是一副气急败坏的表情,没理由他竟然还暗中又留了一手。

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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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打出来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有时间去细细修改

你们若是发现了,留言告诉我一下就好。

以後有时间去修改就是。

涟漪其实都快停更了,因为根本没时间。

不过今天还是赶出来了,但是抱歉的说…

墨爱要停更了,因为实在赶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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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非常默契

风昭嘴边的笑意渐浓,毫不留情的挥舞著长枪,枪尖泛著锋利的冷光,毫不留情的向著青王刺去,青亦侧身一闪,却终究慢了半分,枪头从他的手臂处擦过,伤口上顿时鲜血淋漓。

风昭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惋惜,下手也更加决绝和狠厉起来。

青亦看著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怒吼了一声也毫不犹豫的拼杀在了一起,两个人的身手竟然有些不相上下,马背上的招式虽然很有限,但是青亦也不得不服,不愧是名震边关的风雷将军,此人马上的技术绝对不输他分毫。

战局似乎有些僵持起来,两边的人打在一起,却始终分不出胜负。青亦看著风昭嘴边始终不去的那抹浅笑,突然有些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个局,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让後面的人好赶上来而已,青亦突然扬起嗓子呵斥,“破关!不可恋战!”

青王陛下的精卫毕竟不是泛泛之辈,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朝他的身边聚集过去。

风昭微微的皱了下眉头,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远处山坡上的那匹战马,那个娇小纤细的女子就被人劫持在那里。

他乘著青亦将焦点都集中在破防冲关的时候,对著副将做了个手势,然後自己带著一批人冲上了那个山头。

涟漪看著原本有些优势的战局,突然又改变了,心里有些焦急。青亦要强行冲关了,风雷将军的那些人到底还能撑多久,就这麽胡思乱想的时候,就看见一道黑色的闪电就这麽直直的朝著她冲来。

那一刻,她竟然有种呼吸停止的感觉,马上的那个人,头盔下的那张脸,为什麽那麽熟悉?!那分明是风昭!那个威震边关的风雷将军竟然是风昭?!

青月看著他们的人过来,扬鞭一抽,带著涟漪就从山坡上疾驰了下去。那麽陡峭的山坡,涟漪吓得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啊!”

下一刻她就被更紧的揽在了怀里,竟然是青月!她微微的皱眉,有些搞不懂青月,明明是他劫持了自己,却又处处照顾著自己,他到底是要干嘛?还是说其实他做的这一切,都是被青亦给逼的麽?

风昭也听见了涟漪的惊叫声,眉头皱得死紧,简直恨不得要将青月给碎尸万段,不知道她胆子小麽,还故意这麽吓她。山坡下面就是战场,那麽混乱的局面,要是误伤到她,要怎麽办?!风昭情急之下,也立刻策马就追了下去。

可是让风昭料想不到的是,青亦安排在那边的人马,见他们迟迟没有破关过去,竟然杀了过来。那浩浩荡荡的军队,让风越的守军都愣住了,青亦的精卫更是受到了鼓舞,一下子士气提升了百分之百,越发的骁勇善战了。

青月带著涟漪就这麽直直的冲进了人群深处,青亦的大部队就这麽浩浩荡荡的驶过了风越的边境,和对面的十万大军会和了。

风昭策马而立,与他们互相对峙著,满眼的不甘心。

青亦策马走到了最前面,与风昭面对面的直视著,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赞赏。“可惜我青川少了你这样的猛将。”

风昭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移到了一旁,看著涟漪被青月禁锢在怀里,只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脸色显得有些苍白,风昭的心里就忍不住抽痛了一下。她是不是被吓坏了?

涟漪看到了风昭关切的眼神,今日她确实被吓坏了,一个从未出过宫门的,被宠坏了的小丫头,竟然如此真切的体验了战场的残酷,叫她如何不仓皇失措。

可是,不能让他们担心。涟漪抿紧了嘴,对著风昭摇了摇头,然後伸出手,向著他比手势,指著自己,然後画了个圆,又指著他,然後将自己的手放在了xiōng口。

风昭的唇边浮起一抹惨淡的笑容,然後冲她比划回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些很简单的手势。可是在场的几万大军,除了他们两人竟然没人弄得懂那意思。

青亦对自己不能把握,或者是自己不明白的事,很抵触。特别是看著那两个人隔著两国的边界,遥遥的相忘,然後你一下我一下的比划著,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懂的手势。这种局外人的感觉,不知为何,让他觉得异常的愤怒。

他大喝一声,然後就指挥著大军撤走,看著涟漪不断回头向後看的小脸,青亦的脸色很不好,不过青月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去,眼里的冰霜比任何时候都要深。原来不高兴的并不只有他一个。

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涟漪才低下头默默的发呆。那个手势,除了他和风昭,天下没有第三个人会懂了,还记得小时候,她总是喜欢带著他到处闯祸,带著他在王宫里到处疯,那时候的风昭就是自己的小跟班,形影不离。

而每一次闯了祸,都是他一个人承担下来,看著他被夫子罚,被父王罚,涟漪心里其实很过意不去的。特别是有次她们闹的太过火了,父王罚风昭和她以後不能再在一起玩,两个人每次都是隔著很远,互相看上一眼,却没机会说上话。

於是,涟漪灵机一动,竟然发明了一个只属於她们的手语。每次两个人隔著很远相看的时候,涟漪就会默默的比划一些手势给他,开始的时候风昭也不太理解,不过他也会模仿著比划一些姿势回复给她。

她也常常觉得很茫然,但是两个人都会去琢磨对方要说什麽。久而久之,竟然摸到一些规律,再加上两个人从小在一起,天天形影不离的默契,这手势竟然变成了他们之间的另外一种语言。

只要其中一个人比划著,另外一个一看就懂了。风彻也对他们很头疼,看著这两个小家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举动,也不得不苦笑,然後将那条禁令解除了。可是那个手语却成了他们之间的秘密。

其实刚才涟漪只是告诉风昭,我很好,你不要担心。而风昭告诉她的是,照顾好自己,等我救你。两个人之间无与伦比的默契,竟然让周围的人都有些插不进。

也许每个人身边都有这样的一个人,那个曾经青梅竹马的玩伴,小时候总是形影不离,一起打趣一起作弄别人。然後长大之後,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分别或者远离。

可是当有一天,他再次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会愕然的发现,那个人变了,不再是记忆里熟悉的那个孩子了,他长大了,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可是你们从小培养的默契,却依旧无处不在,你生命中的那些日子,他真真切切的参与过,并且留下了深刻的印记,那是时间也无法抹去的存在。

等风彻和风啸的大军赶到的时候,青亦他们早就撤得干干净净了。看著风昭黑沈沈的脸色,风彻皱紧了眉头,“怎麽了?”

“青亦的大军过来接应,大概十万人。”风昭有些气闷的说。

这话一出,让风啸的情绪也显得有些闷。“那就按照计划行事吧。”风彻和风啸互相对视了一眼,很无奈的做了这个决定。

其实他们都清楚,灭了南离其实不难,但是灭了南离就算结束了麽?青亦的计划里只有这麽一步麽?恐怕灭了南离之後,他就想看风越和风晋内斗了吧。

等到风越和风晋拼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他们青川就可以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将只剩残兵败将的两国收入囊中。不得不说,青亦的算盘打得很精,在这场战役中,他几乎就不需要花费任何的精力物力财力,却只需要坐享其成。

以风越和风晋去对抗南离,然後再用涟漪让风家内乱。这真是一步好棋,而风彻和风啸都很清楚他的计划。可是为了涟漪,他们不能後退,就算明知道这是个精心布置好的陷阱。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麽了……

因为大家很喜欢这文,所以我不论有多忙。

都还是抽了时间赶著更新出来给你们看。

可是我不是写文的机器,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

我又要忙著考试,复习,乱七八糟一堆事。

你们如果能体谅我,我觉得很欣慰,很开心。

就算不能体谅我,也不要老是怀疑我行麽?

这样让我觉得很无力,很疲惫,很累很累…

不要再说什麽停更就是为了要入v。

要入v是早就决定的事了,3月的时候就确定了的。

这期间我有停更过麽?我的更新量少了麽?

不要什麽事都要和入v扯到一起。我都要疯了!

要是为了赚钱,我干嘛不从30章开始起就停更?

还让你们白白看了这麽多章?我多亏啊我!

我认为大家能看到我的文,喜欢我的文,

这其实就是一种缘分。我也认为我们都是朋友,

所以…既然是朋友,请给我一点信任。

其实我很不喜欢排行榜第一这个位置,

因为只要在上面一天,我就有种一定不能辜负你们的责任感在。

不管忙成什麽样子,还是坚持著深更半夜还在码字,

虽然很累,但是看到你们的留言,却又觉得甘之如饴。

哎呀,算了,不说了。说了这麽多,你们当我抽风了吧。 t t

7.我不吃肉

到了青亦自己的地盘上之後,涟漪的待遇稍好了一点。不用再在马上颠簸了,天知道她颠得胃都快吐出来了。

青亦让人给她准备了一辆马车,布置还算舒适。涟漪完全不顾形象,成大字躺在上面,大腿内侧早就磨得火辣辣的痛,此刻能这麽躺著,简直是种享受。

不过看到青月坐进来的时候,她的脸马上拉长了。她周围是他们的十万大军唉,她一个小女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飞不出去,竟然还让人来守著她,这个待遇未免也太高了。而且还是这个叛徒!

虽然理智上清楚,青月本就是青川的人,而且几个国家这样互派卧底的事,早就不新鲜了。可是涟漪心里还是不舒服,特别是对这个几次救了自己的人。

看他坐好,涟漪扭过头看向另外一边,决定视而不见。青月坐在门口,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脸色不善,神色微僵,然後也低下头不说话,气氛一点都不融合。

方才那场大战,加上一路的奔波,涟漪没一会就陷入了昏睡。直到确定她睡著了之後,青月才把头转过来,看著那张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小脸,眼神里有些挣扎,最终还是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小脸。

指尖下滑柔细腻的触感,竟然让他有些舍不得抽回手指,却不想涟漪也下意识的拉住他的手,喃喃的喊他,“彻……带我回家……”

青月有些僵住,最终还是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然後脸色比方才更难看了许多。

等涟漪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们正好进了城,离国都似乎还有七八天的路程。不过这城里有青亦的私人府邸,负责护送的大军又返回了边境,青亦那一万精卫留守在城外,几个亲信加上涟漪,当天就住进了这个府邸。

涟漪表面上很乖,却一直悄悄的打量著这个府邸的布置和守卫,看上去外松内紧,虽然没有几个守卫,可是涟漪还是觉得似乎有不少人在暗中注意著她的一举一动,虽然她不像那些有武功的人,能察觉到暗处潜伏著的暗卫。

但是女人的第六感也不可小瞧,她就算摸不透那些人藏在哪,但是却可以大概的感觉到有多少人在看著她。於是,忍不住皱紧了眉,想要逃出去,真的是难如登天。

现在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按照风昭说的,尽量照顾好自己,然後等著他们来救了。

有一只手突然钳住她的下颚,然後将她扭到他的面前。她愤怒的瞪著眼前的这个人,青亦这个该死的王八蛋,不知道怜香惜玉也就罢了,还野蛮粗鄙,完全不知道男女有别,三番两次这样对她动手动脚。

“想逃跑?你跑得掉麽?”说完,又凑到她的颈间,深深的嗅了两下。那种纯野兽的习性,让涟漪的身子又忍不住绷紧了。每次站在这个人面前,她都有种自己正被大型猛兽盯上的战栗感。

不过捏在她下颚的那只手,让她有些忍无可忍。她鼓足勇气将那只手打掉,往旁边避开一些。有些不悦的说,“青王陛下,男女授受不亲!”

青亦的眼里闪过一丝讶异,然後笑得更猖狂。“亲近自己的爱妃何罪之有?”

爱妃?!爱你个大头鬼!涟漪有些要抓狂,这个疯子到底在说什麽,她怎麽就成了她的爱妃了?“青王殿下真喜欢讲冷笑话。”

“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算想当皇後也可以。”青亦看著她僵硬的小脸,越发的笑得恶劣。

“王兄……”青月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涟漪不动声色的往青月的身後一躲,避开了那双充满了占有欲的野兽之瞳。

青亦和青月无声的对视了几秒,青亦耸耸肩然後率先入了座。涟漪特意坐在了青月的旁边,和那个人隔远了一点,就怕他等下又发疯。虽然她也不待见青月,可是也许是认识的太久了,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坏境下,总是下意识就想依靠他。

这样是不行的,他是敌人!他们是一夥的!涟漪继续鄙视自己,然後咒骂青月。

可是涟漪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青亦真是不要脸到极点了。他和她中间都隔著一个青月了,他还是可以那麽肆无忌惮的折磨她和调戏她,也对,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地盘。

涟漪小口小口的吃饭,然後瞪著那双一直给自己夹菜的筷子。青亦自己根本就没有怎麽吃,反倒是乐此不疲的给涟漪夹菜,一桌子大半都是羊肉,牛肉之类的肉食,都不是涟漪喜欢的,偏偏这个青亦还特别喜欢夹切得很大块的肉到她碗里。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兽,就连吃东西的方式也像!涟漪愤愤的又瞪了夹到碗里的肉一眼,然後丝毫不给面子的将那块肉又从碗里夹了出来,放在一边的盘子里。

拒绝的这麽明显了,一般有点自知之明的人都该明白了吧。可是涟漪低估了青亦的承受能力和脸皮的厚度。

他嘴角的笑意不减,又再接再厉的夹了一块给她,涟漪又把它夹出来丢在盘子里。他又继续夹一块给她,她又丢,就这麽重复著……她都要疯了!这个人到底让不让人吃饭了啊。

青月就坐在两人的中间,看著左边的那人不断的把手伸过来,然後右边的那个又鼓著小脸,把菜全部丢到盘子里。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只能说这两个人很幼稚。

最终,还是涟漪忍不住了。“青王陛下,您不用吃饭的麽?”

“我现在不是在吃麽?”青亦笑嘻嘻的说。

“我看您好像很闲啊!”涟漪这句话说的简直是咬牙切齿,瞪著那双又伸到自己碗里的筷子,她真是想在这个人的手上咬几口。

青亦还特意晃了晃自己手上的筷子,“有麽?我觉得我很忙啊。”

这句话简直让涟漪要吐血了,天下还有比这个人更无赖更恶心的人麽?和他这种人绕圈子简直是浪费时间。

“不要再给我夹菜了,我不喜欢吃肉!”涟漪气得都快冒烟了。

青亦微微楞了一下,然後马上招呼下人。“怎麽不早说。来人!全换成素菜。”

拜托!你有问过我麽?都是你一厢情愿给我夹菜的好不好?涟漪已经懒得解释了。

可是看著那桌瞬间就被撤干净的菜,还是觉得有些可惜,那麽一大桌,都没动几口呢。不过这里的厨子动作果然很迅速,一桌清淡的小菜马上就摆上来了。

涟漪看了一眼,依旧默不作声慢慢的吃著,不过她发现个问题,就是那只野兽的食欲好像低沈了,看著他举著筷子,不知道该往哪里下筷的时候。

涟漪心里终於畅快了,活该!你也有今天!刚才是你让我吃不痛快,现在轮到我让你吃不痛快了。於是,她面上带著浅笑,吃的越发的欢快了。

青亦瞥了眼吃的很开心的涟漪,微微皱了下眉,然後也学著她的样子,夹了几筷子的素菜,吃到嘴里却有些食不下咽的感觉,不过终究忍著没有吐出来。

这顿饭吃的涟漪心满意足,特别是看著青亦一副受刑的样子,很努力的咽下青菜的样子,就让她觉得无比的畅快!

等涟漪吃完离开之後,青亦才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异常不悦的对著下人吼道,“给我弄桌全荤的上来!立刻!”他的咆哮传到了没走出多远的涟漪的耳里,更是让她觉得心情舒畅啊。

青月也吃完了,起身的时候瞥了青亦一眼,眼里却闪过了很多种情绪,只是忙著发飙的青亦没有看见。青月看著涟漪离开的方向,眉头有些皱起,虽然一开始就知道,那丫头非常的特别,在她身边的人总是忍不住被她吸引。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就连青亦也。别人也许察觉不到,可是青月却知道,青亦是动了心了。虽然他总是一副兽性十足的样子,可是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被人察觉到他的心思。

他折磨涟漪,不过是像那些毛头小子一样,为了引起喜欢的人注意罢了。因为不知道表达自己的喜欢,於是就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人家。

青月叹了口气,想到那天青亦咬了她一口。恐怕也是看到她在风彻的肩上咬过一口。

总之,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8.狩猎

涟漪很无奈的坐在马车上,挑起帘子往外看著。他们正在朝青川的王都前进,按理说早到一天就安全一天,不过这些正常的定理都不适用在非正常的青亦身上。

一回到青川的地盘,这厮就像放出牢笼的猛兽?欢畅得不行。先是沿路的驿站都要停下来整顿一番,每个他名下的别院,也都要小住上一日,这都快半个月了,涟漪还没见到青川的王都是啥样。

不过更令涟漪无奈的是,青亦每到一处地方,都会兴冲冲的拉著她去逛一番。然後颇为自豪的说,“怎样?我们青川是不是很强大?”

涟漪也每次都毫不给面子的吐槽。“是麽?我觉得很一般。”

每到一个别院,青亦也会说。“我的别院很漂亮吧?这样的别院我名下数不胜数。”

“我怎麽看不出哪里特别?”涟漪也总是翻著白眼回复他。

总之,在这样的情况发生过无数次之後,涟漪确定了。青亦这厮就是在和她示威和炫耀,真是幼稚的不行。或者说,其实野兽的思考方式都是这麽的直接和单蠢?

“呀呼……”青亦骑著马又蹭到她的马车旁,还很嚣张的吹了个响哨。

涟漪白了他一眼,就要把帘子放下,却被青亦用马鞭给挡住了。

“你要干嘛?”涟漪很没好气的说。

青亦直直的看著涟漪,一眨不眨。每次被他这样看著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觉得有些战栗,不过好在除了那次被他咬过之後,他倒也没有再做出什麽实质性的伤害了。

“你说今天打猎,谁会赢?”青亦收回了自己凝视的目光。

涟漪杵著下巴,无奈的撇撇嘴。也不知道这位青王大人,哪里来的兴致。竟然突然想玩打猎,而他们路过的这一片林子,正属於皇家猎场的其中之一。

看著青亦一直等著她的回答,她才不耐烦的说。“当然是你啦。”

这还用问麽,他是王,谁敢赢他啊。若真是赢了他,那才是不要命了好不好。

不过青亦明显不是这样想的,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原来涟漪也觉得我是最厉害的。”

“青王陛下,我和你并不熟,请不要直接叫我的名字。”

青亦挑眉,“那你想要我叫你什麽?爱妃?王後?”

这个人……实在是……涟漪无语了。现在换做她妥协了,“得了,你还是叫我涟漪吧。总免得我哪一天直接吐死在这里。”

对於她的妥协,青亦有些得意。然後一扬马鞭,就向著那些准备参与打猎的守卫们说,“今日狩猎,谁赢了第一,赏金千两。”

那些蠢蠢欲动的守卫,听到这话,顿时踌躇满志,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涟漪他们的马车和其余的护卫在一个山坡上,收拾驻扎了起来。还升起了篝火,似乎准备在这地方野营一晚。

看著周围的人都很繁忙,就自己是最闲的人。她走到山坡上往下眺望,竟然能将下面林子里的狩猎情况,完全收入眼中。

青亦骑著他的‘黑豹’,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手上搭著弓,只要看到猎物出现,就毫不犹豫射出。竟然一箭一个,从不落空。涟漪顿时对青亦有些刮目相看,不愧是野兽啊,捕猎果然是一把手。

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一般,青亦突然就转身朝这边扛过来,嘴边露出一抹邪气的微笑,像是在炫耀,又像是在示威,可是不可否认的是,那一瞬间的青亦,在阳光下策马奔腾的样子,竟然让涟漪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词,太阳神之子?!

在阳光下挥洒汗水的青亦,古铜色的肌肤,黝黑的眸子,随风飞舞的长发,还有那一副万兽之王的姿态。都让涟漪的心里微微的有些触动,让她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古埃及时代,所有的法老都自认为是太阳神之子。

若是真有太阳神之子,恐怕就是眼前这个人了吧。不知不觉间,涟漪竟然看著青亦发起了呆。

青亦迎著涟漪有些迷茫的眼神,眼里陡然划过一丝喜悦,然後越发的卖力捕猎,一时间,竟然风头大劲,无人能及。

就连一直紧随其後的青月,也被他拉开了差距。青月不解的看了青亦一眼,见到他眼里难以掩饰的兴奋和嗜血,若有所思的回头向山坡看去,果然看到涟漪站在山坡上朝这边观望著,看著她的视线一直追随者青亦,青月的脸色一下子沈了下来。

直到狩猎结束的时候,大夥带著自己的猎物回营。大家夥异常兴奋的开始细数自己的猎物,青亦最後一个回来,身後是五六个侍从,那堆积如山的猎物,让营地所有的侍卫都忍不住为他欢呼。

“青川之王!”所有的人几乎同时喊出了这个口号。那一阵阵的欢呼和呐喊,让所有人体内的热血都被点燃了一般,大家的脸上带著狂热与崇拜,发自内心的喊出声来。

涟漪站在一旁,被他们的狂热感染到了一样,心跳也忍不住加速起来。

青亦骑在马上,面带浅笑的环视了一圈,然後扬起马鞭,做出胜利的姿势。

那一瞬涟漪突然察觉到,青亦或者说青川,亦或是这个民族,所展示出来的团结和凝聚力,恐怕不是风越可以比拟的,不管她愿意或者不愿意,青川日後一定会与风越对上,到时候,一场势均力敌的苦战不可避免。

就在涟漪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青月走到青亦旁边,以一种淡漠的却足够她听清的声音说。“风越已经集齐百万大军,由风啸殿下带领,直奔南离。”

虽然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可是亲耳听到的时候,涟漪的心跳还是忍不住漏了一拍。风越和南离的战争开始了!

9.征战前夕

风啸骑在马上,停在远处的山坡上,向下俯瞰著那密密麻麻的风越大军。其实他心里早就做好了征战的准备,只是此时此刻他仍然忍不住有些唏嘘,原本和风越一触即发的形势,竟然因为青亦的介入,而转变为与风越联手出兵南离。

看著风晋和风越的同盟大军,风啸的心里也恍惚了。从前,他几乎没有和风彻相处过,要谈到父子感情,那就是一片空白。

所以就算要和风越交战,他心里也不会有多少顾及。虽然他知道那个男人为了培养他,也确实花费了不少心血,若是换成另外的任何一个女人,他和他都不至於走到今天。但是那个人偏偏是涟漪。

只有这个人,他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就像师父曾经语言过的那样,你会爱上一个女人,为了她你会征战四国,为了她你会骨肉分离,孤家寡人,为了她你甚至会放弃天下。当时觉得很可笑的预言,却一一成真了。

想到师父仙逝时留下的那封信,嘱咐著他一定要亲自教到涟漪手里。那时候,涟漪还耍著小聪明故意想让他看信,其实她不知道,那封信是师父当著他的面写的,信里的内容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看著师父在信里措辞小心的恳求那个小女孩,以後要待他好一些。他当时心里确实有些古怪,且不提涟漪是他的妹妹,向来只有哥哥宠妹妹一说,怎麽师父却要妹妹待哥哥好一些,更何况涟漪也不是外人,是他的亲妹妹,根本不存在待他好不好的说法。

直到他像是入了魔一般的爱上那个女孩,他才明白了师父为什麽会写那封信。他是不是早就预知了後事的发展,知道了她一定会变心爱上别人,所以才恳求她待他好些?

怀里还揣著她亲手绣的丝巾,每当想她的时候,总是喜欢拿出来看看,看著那别扭的阵脚,歪斜的字迹,不但不觉得可笑,甚至心里还甜蜜的像是打翻了蜜坛。

风啸仰头看天,重重的叹了口气。涟漪,你知道麽?不管是注定的好,天定的也罢,我爱你已经爱到发疯了,就算要为了你背上弑父和乱伦的罪名,我也不会放弃的。涟漪这几天又开始变得魂不守舍了,自从听到青月说风啸带著大军直奔南离起,她的心就再也没有平静过。

啸哥哥,啸哥哥,啸哥哥……涟漪在心里默念了成千上万遍,你能不能听到我在喊你。你明明知道我爱上了风彻,更知道我甚至和风彻发生了那种关系,为何你还是愿意为了我出兵南离,为了我这样的女人,真的值得麽?

就算风啸的威猛早就传遍了天下,他曾经率兵攻下流晋的事,也记载在史书上,可是涟漪还是转辗反侧,心神不宁。

一次又一次的,每次都是因为她,才使得风啸一直奔赴在战场上。先是流晋,现在又是南离。涟漪抱著头缩在马车的角落里,默默的悲哀,为什麽爱上她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下场呢,风啸是这样,风彻又何尝不是这样。

她闷著头缩在一旁,将自己这一生慢慢的回想了一遍,是怎麽爱上风啸的,又是怎麽千方百计的追到了风啸。後面又是如何被风彻给打动,怎麽察觉自己爱上风彻的,然後就是在这两个人之间摇摆不定,同时伤了他们又伤了自己。

最後的画满定格在那一天,风彻冲她张开怀抱,她竟然丝毫犹豫都没有,就那麽直直的朝那个人跑去。她还记得风啸脸上当时心碎的表情,还有那种绝望的眼神,她怎麽能忍心,伤他那麽深!

他将会纵横天下,一统四国,唯独只有你,你可以毫不费力的摧毁这个战无不胜的男人。她想起了文清,那个教了她七年太学的学傅,也是风啸的师兄。临走前,他就这麽凝视著她,说出了那一番话。

是的,她可以毫不费力的摧毁这个男人,而她,已经在开始摧毁他了。涟漪更是後知後觉的想到,曾经风啸还给她带过一封天玄老人亲笔信,里面是一个师父言辞恳切的希望她日後能善待风啸,她当时不是满心答应了麽。“喂,你过来!”涟漪突然将头伸出窗外,冲著一直骑在她马车不远处的青亦和青月两兄弟招了招手。

两个人骑在一起,同时听到了她的声音,却不知道她喊的是谁。於是,互相对看了一眼,一起凑到了她的马车旁。

“爱妃,想我了?”青亦笑得有些恶劣,有些欢畅。可是讲出来的话嘛,还是那麽的让涟漪觉得讨厌。

涟漪白了他一眼,然後转头对青月说。“有四国地图麽?我想看看。”

青月楞了一下,然後点了点头。反倒是被她凉在一边的青亦有些不爽了,“爱妃看地图做什麽?难道你也要学那些探子,将我青川的地图画下来送回风越?”

涟漪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脑子啊。她若是要做探子,还公然向他这个王讨要地图,她简直有些怀疑他的智商。这个单蠢自大的野兽男!

青月向侍从取来了地图,然後从马上跃到了马车上,一掀帘子就坐了进去。青亦看著他进去了,又有些好奇又有些不悦。於是也从马上跃到马车上,学著青月一样,掀开帘子坐了进去。马车原本还显得有些宽敞,可是坐进来两个壮实的男人之後,就显得有些狭窄了。

“你进来干嘛!”涟漪不悦的瞪著青亦,一脸的不悦。

青亦看著青月和涟漪坐得有些近,脸色也不太好,走到涟漪身边坐下,狭窄的马车空间,现在显得更拥挤了。

青月将地图在小几上铺开,然後示意涟漪看。涟漪第一次看到地图,显得有些新奇,不像现代那样标的清清楚楚,还有山川河流的名称。这地图只是简略的将四个国家的图形画了一下,然後将各国主要城市标注了一下。

涟漪终於找到了风越和南离交接的地方,“啸哥哥他们到了哪里?”

青月瞥了她专注的小脸一眼,然後垂下眸子,伸出手指了一下。涟漪低头看去,那里离南离已经很近了,这麽说风越的大军马上就会与南离的守军遇上了。

“那麽到达南离需要几天?”

看著她有些焦急的小脸,青亦插了一句。“若是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两日内可到。”

从风啸集结了大军出发到今天,正好是两日!

涟漪的心陡然沈了下去,啸哥哥,你千万要平安啊。

10.又遇故人

涟漪自从知道了风啸和南离的战争正式拉开了帷幕之後,就整天提不起精神。青亦看著她没精神,倒也没有三天两头就来找茬了。

而到达青川的王都北辰的时候,涟漪直接被安排住进了邀月殿,看著一大圈的使唤丫头,涟漪有些咋舌,青亦这个野兽,实在是太人渣了,一个邀月殿里就差不多百来号的下人,再加上别的殿,光下人就得上万吧。

青亦一回到宫里,就去处理政事了。青月带著涟漪在花园里逛逛,熟悉环境。涟漪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显得有些冷清的背影,竟然忍不住想主动和他搭话。

“你是什麽时候离开青川的?”

青月微微一愣,然後回过头看向涟漪。“十二。”

这下换成涟漪愣住了,十二岁就被派到别国去做探子了,他心里其实挺害怕的吧。因为尖细的身份一旦被发现,下场通常都是死。

“你父王怎麽舍得……”涟漪不知不觉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青月冷冷的笑了一下,“在青川,父母从不溺爱孩子。”

涟漪点点头表示理解,这就像中国历史上一些蛮夷的部族,总是在孩子成年之後,就要送他出去试炼,平安回来之後才能得到部族里的认可。

“所以你被派到流晋去做侍卫?”涟漪大胆的猜测著,青月看著她淡淡的点了点头。

当时的试炼内容不过是将他送到流御的身边,当一个低等的侍卫,只要他待满三个月,就可以回到青川,甚至父王已经决定宣布王位的继承人是他。

可是,偏偏在一次围猎的时候,他因为箭法超群,而被流御破格提升到身边,做了贴身侍卫。他的处境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自己想回去,却不能贸然的回去。期望父王派人接自己回家,可是为了他的旷世霸业,他选择牺牲自己的儿子。

不但没有人来接他回家,甚至还有越来越多的任务被指派给他,仗著他身处在深宫,又深得流御的信任,那些年他确实替青川弄到不少情报。

只是青月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一待就是七年,跟在流御身边的日子几乎要与在家的时间一样长了,很多时候他也会产生迷茫,自己的生父只把自己当成工具在利用,而流御则是将自己当成了信任的左右手。

直到流晋被风越灭国,流御对他说,“你跟在我身边最久,现在流晋亡国了,我已是自身难保,你可以另寻明主。”他当时心里斗争的极其激烈,想要回到青川,却又辜负不了流御这麽多年的真心相待。

最终,他选择了继续待在他身边,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最起码要确定他安全无虞,这样自己也才能放心的离开。而後,这一留又是七年,他陪在那个男人身边,在聆风城一住就是七年,那七年来他们不断的想要侵入风越的皇宫将流云裳带出来,却一次次的失败。

涟漪看著青月,被他曲折又坎坷的人生给打动了,原本对他的埋怨也慢慢的收起来了。其实谁都有自己的苦处,她突然开始理解青月了,若是她处在他那样的位置,恐怕也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不过涟漪心里还是有个疑问,她看著青月显得很暗淡的眸子,轻轻的问。“你不是一直陪在流御身边麽?又怎麽成了啸哥哥的人?”

“流晋灭亡的时候,啸殿下没有杀我们,然後流御和他谈了些条件。”青月说的有所保留,似乎有些东西还不能让她知道,但是涟漪能感觉到,青月在讲话的时候,对风啸有些不自觉的敬畏,难道是因为在他身边待久了?

虽然没有特别大的进展,可是涟漪觉得今天还是值得了,最起码她消除了对青月的偏见。这个人并不坏,他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做事,而他还救过自己很多次。

涟漪心里突然就释怀了,她对著青月笑了笑,像是想安抚他。青月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波澜,然後不动声色的垂下头。“其实……”

“什麽?”看著青月欲言又止,涟漪有些莫名的看著他。

青月又瞥了她一眼,才说道,“避月殿是历代王後的宫殿。”

啊?!什麽?!涟漪开始还有些迷糊,怎麽突然提到避月殿,直到她後知後觉的抬头看到头上的殿门,才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当然,这个颤动绝对不是害怕,而是愤怒!这该死的青亦,他让她住的地方就是避月殿。难怪青月来带她去走走的时候,眼神一直有些古怪。

“我要搬出去!”涟漪当机立断的决定。

宫女们迅速跑到大殿去询问青亦,结果那个家夥只让人带回来了一句话。

“听说风越和南离打得很凶。”

涟漪嘟著嘴,选择了屈服。她担心风啸,却又没有任何渠道得到他或者是前线的消息,所以她必须要依靠青亦,从他那里知晓风啸又攻下了多少城池,又剿灭了多少军队。

她咬牙切齿的走回了避月殿,怎麽看这个殿都不觉得顺眼,正一个人生著闷气时。突然发现殿里变得很安静,那些一直围绕在她身边的宫女们,已经全部退下了。

这到底是?自己好像没有让她们退下啊?涟漪突然变得警觉起来。

然後,就看到一个穿著更豪华店的宫女,推开门朝她走了过来。涟漪谨慎的看著她,有些摸不清她的意图。这个女子,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样子,一张笑脸素白明净,眨眼一看并不出众,只是那双秋水似的明眸,顾盼间有些妖娆的风情。

竟然有些四层相似的感觉,涟漪不自觉的就走了神。直到那女子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摸摸了她的头,有些痛惜的对她说,“怎麽变得这麽瘦了?受了委屈麽?”

涟漪的双眼不可思议的睁到最大,小嘴都有些忍不住张开。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竟然会在这麽陌生的地方,而且在这麽守卫森严的深宫里,再次见到这个人。

她的眼眶顿时开始发酸,眼角也泛起泪光,有些委屈的唤她,“云姐姐……”

11.美人如云

“你怎麽会在这里?”涟漪看见她,简直有些欣喜若狂。

云裳瞥了眼屋外,然後拉著她的手走到里间。“听说青亦把你抓过来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云姐姐在这里,那麽流御岂不是就在附近。“流御呢?”

“他在北辰的郊外别院,不过最近心情不太好……”

涟漪当然知道他心情不好的原因,仍凭是谁,被自己信任的下属,或者夥伴给背叛了,谁心里也会不舒服,更何况他还不是背叛,而且一直就是伪装和潜伏。但是自从和青月长谈了之後,涟漪发觉自己也没办法责怪青月,他自己也是身不由己的。

“你得多劝劝他。”涟漪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她自己也是被青月带过来的,虽然明白他的苦衷,不会去憎恨他了,但是却也还是有些放不下。

若不是他,她怎麽会落在青亦手里,又怎麽会让啸哥哥深陷险境,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怎麽样了,南离虽然没有主动挑起战争过,可是一直都大力发展商业,想必他们的王也有了一统天下的意愿。啸哥哥,恐怕逃不了什麽便宜。

云裳毕竟是过来人,看到涟漪的犹豫,也知道她心里清楚了一切。

“我们都不怪青月,可是相处多年,就算理解他的处境和选择,心里还是会受点伤害。”

“云姐姐,你是怎麽进来的?”涟漪不想继续这个沈闷的话题,故意问道。

说到这个,云裳的脸色更沈重了。“我费了很多心思才进来的,不过想救你出去恐怕不容易。”

“这样太冒险了……你……”涟漪还没说完,就被云裳打断了。

“放心,青月和我不熟悉,他看不出来是我。这里不是风越,我必须要留在你身边,也好有个照应。”云裳的脸色还是不轻松,似乎这青川王宫就是个龙潭虎穴一般。

却不想,听到她这一句话,涟漪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虽然从来都知道风彻待她好,在她毫无所知的情况下,替她做了多少打算。可是每次从别人那里得到证实的时候,心里总是会抽痛起来。

同样是王宫,可是没有风彻替她撑起那片明净的天空,她以後要遇到的,恐怕就是无处不在,防不胜防的冷箭了吧。

“还有件事……”云裳秀气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风越下个月要将晴雨公主嫁到青川来。”

涟漪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和亲?!她以为在她被劫持了以後,风越和青川已经闹得很僵了才是,怎麽竟然还让晴雨过来和亲?

云裳犹豫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该怎麽对涟漪解释。终於还是叹了口气,小声的说道,“你跟著离墨离开之後,风彻就宣布废除了你公主的头衔,改为送晴雨公主到青川和亲。”

所以说,她现在只是普通的平民丫头了?不但身份卑微,而且与风越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她有些僵住,彻,竟然会做的这麽彻底,他真的不爱她了麽?

看见涟漪惨白的脸,云裳忙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别乱想,他废除你的公主之位,恐怕是另有目的,其中一条就是可以免了让你和亲。”

流云裳在风越待了那麽多年,对风彻这个人,虽然她不敢说看透,可是她知道那个男人绝对不简单,通常他所做的一件事,往往会同时带著好几个目的,他的心思和城府,都深沈的让人害怕。

两人还准备继续说些什麽,却听到外面的宫女高声的通报道,“苏贵妃驾到。”

云裳和涟漪互相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不善的气息,这青川王宫比起风越不知道要艰险多少倍,从前有风彻护著她,往後恐怕得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了。

涟漪刚入王宫,又没有赐封任何的名号,也不算是客人。在这苏贵妃的面前,无端就要矮上几分,竟然还得亲自去迎她。

涟漪带著云裳出了房门,就看到大刺刺站在院中的苏贵妃,玉体迎风,豔美绝俗。涟漪突然想起一个句子,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

可是美人虽美,却不是个善茬。纤细的娥眉微微扬起,红唇一瞥就毫不客气的说,“还以为是个什麽天仙绝色,原来也不过如此。”

“那是,见了苏贵妃,涟漪才明白,何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涟漪睁大明眸,情不自禁的赞叹著,那眼神黏在苏贵妃身上就放不下似的。

苏贵妃的美眸中流淌过一丝不屑,“知道就好。邀月宫可不是人人都能住的。摆驾回宫!”一个骄傲的转身,然後轻轻摇著自己的罗扇,云鬓摇曳的缓缓离去。给涟漪留下一个绝美的背影,消失在邀月宫的殿门外。

云裳担心涟漪的心情受到影响,小声的劝道,“宫里受宠的妃子,对著新人都会摆个架子。”

涟漪点点头表示明白,她就算被风彻保护的很好,没有见识过後宫的复杂。可是电视里也演过不少吧,各种妃子间的明争暗斗,字里行间的互相挖苦,她都心里有数。

“她不过是来给我个下马威罢了。”涟漪耸耸肩,完全没有往心里去。

正要转身回屋,却听到又一个宫女喊到,“林贵妃驾到。”

涟漪忍不住嘴角抽筋,走了一个又来一个?青川的贵妃们都这麽闲的?是不是後宫所有的女人都要一一露脸,集合过一遍才算完。

心里虽然不耐,面上却带了礼貌的浅笑。只见一个婀娜的身姿,轻轻嫋嫋的朝这边走过来,风姿妙曼,步步生莲,比起刚才的苏贵妃竟然毫不逊色。甚至气质还要更加出尘一些,这青川王宫可真是占尽风流。

“见过林贵妃。”涟漪待她走进了,遍作势要行礼。刚躬身到一半,就被人轻轻的给拦住。

抬眸看去,入目的是一双秋水美眸,似嗔非嗔,竟然分外的动人。

她嘴角带著浅笑,笑得格外的娇媚。“妹妹不必多礼。”

她一句话,就暗暗的拉拢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而且那副屈尊的姿态,似乎隐约带著讨好的嫌疑。涟漪微微的瞥了眼云裳,云裳也不动声色的回给了她一个小心应付的眼神。

“贵妃姐姐可真漂亮,颜如玉,气如兰,说的就是您这样的美人吧。”涟漪笑得很天真的看著她,一脸毫不掩饰的惊叹。明眸放光,完全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样子。

林贵妃掩著唇角,偷偷的笑了笑。“妹妹当真是可爱,我方才见到苏贵妃来过,她性子有些傲,恐怕会给妹妹些气受。妹妹可还好?”

“谢谢姐姐关心,苏贵妃刚刚离去,倒也没有给小妹气受。”涟漪乖巧的答道。

林贵妃亲昵的牵著涟漪的手往屋内走去,边走边说。“妹妹刚入宫,有什麽需要的就和姐姐说。”语气轻柔又婉转,听著到让人觉得分外的舒服。

陪著林贵妃在邀月宫里逛了逛,又客套了一下,才将那位贵妃给送走了。

涟漪有些困倦,这种虚与委蛇的事还真是有些伤经费神。

流云裳轻轻的挽著她的手,装作扶她回房。然後小声的说,“这个林贵妃比起苏贵妃恐怕更加不容小觑。”

涟漪点头表示赞同,这个林贵妃一副亲切的摸样,看上去似乎极其无害,甚至还极好相处。这都表明了,她比那把心思放在脸上的苏贵妃,城府要深上许多。这後宫里,哪里又有真正单纯的女子?风啸坐在桌前,将收到的一叠迷信放在桌上,一张一张的翻阅著,却又不细细看。似乎要找什麽似地,终於在一叠迷信里找到了他想看的那张。

小心的展开,上面只是几行细小的楷体。公主已到青川,一切安好,待时机成熟,必将其救出。御字。

风啸皱了几天的眉头,这才缓缓的舒展了。却还是有些不放心似的,又将那条子又细细的看了几遍,这才将它凑到油灯边点燃烧掉了。

原本有些坚毅的下巴,也削尖了不少,还有那冒出头的胡渣子,看上去竟然显得有些颓废。与往常那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及其不搭,却又显得额外又魅力。

涟漪,你要等著,啸哥哥会来救你的。风啸揉揉额角,有些疲惫的杵著头,凤眸微眯,开始养气精神。

12.智取逐马坡

风啸已经两日未阖眼了,他已经攻下了南离周边的五郡,可以说南离三分之一的国土都被攻占了下来,可是,若你以为风越大军可以这麽轻易的继续拿下剩下的土地,那就错了。

南离因为地势的原因,一半是平原,一半是山岭。风越的铁骑可以很轻易的在平原上肆虐他们,却未必能在多峻岭的险要山势占到便宜。

现在他们就在一个峡谷处被档下了,这是南离的一个重要关口,叫逐马坡。逐马坡的前面就是宽广的平原,身後就是险要的峭壁和山岭,只有一条狭窄的峡谷从中通过。

风啸的大军就驻扎在此处,想要通过只有面前的一条路而已。但是战斗已经持续了两日,风越这边还是没有想到办法怎麽有效的一举将其攻下。先不说山崖两面的暗箭,还有峡谷中四处暗藏的陷阱。

而且峡谷狭窄,也不适宜铁骑奔进,文清和风啸已经讨论了一天,还是没有想到具体的对策。风啸杵著头靠在椅子上休息,却并未熟睡,心里还是千回百转,一下子想著怎麽拿下逐马坡,一边又忍不住想起涟漪那张盈盈似水的小脸。

风啸忍不住轻叹一声,然後摸出怀里的丝巾,在手上把玩著。紧皱的眉头,此时才稍稍舒展了几分,面上沈重的表情也放柔了不少。涟漪,你可知道,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救赎。

天色蒙蒙亮,风啸就从椅子上站起就往外走,小憩了不到一个时辰,护卫真要再劝他回去休息一下时。他却抢先开口道,“找几个人跟我去查探一下。”

然後就率先走在前面,护卫长只得随便点了几个护卫,马上跟在他身後出了大营。让他们不明的是,这破晓的时候,天色微亮又雾气弥漫,要看什麽也看不清才对。

风啸却不多话,一路上用著轻功,带著几个护卫攀上了峡谷两边的峭壁。那些峭壁陡峭异常,又覆盖了不少茂密的植被,古树参天密密麻麻,根须交错。想要在树林里行走,也显得很费力,更不要说行军。

所以逐马坡才把这两边的山壁当做天险,而挡住了历代的侵略者。风啸一身武功早就出神入化,放眼武林恐怕也难寻敌手,几下就率先上到了山顶。更在山壁两边细细的查探,发现了不少机括,只要大军行军经过峡谷,而让两面的山壁受到震动,就会自动启动这些暗箭。

风越的大军已经吃过不少亏,但是这山壁上到处都是这样的机括,想要立刻拆除,也不是那麽简单。南离打的无非就是这个主意,让这些暗箭拖延住他们的步子,只要无法快速迅捷的通过峡谷的窄道,也就不能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更失了先机。

风啸皱皱眉头,让护卫长把这些机括记下来。然後又向前走去。在那密林里穿梭了半个时辰,才在山壁的另外一边,看到了逐马坡的守军。

原来逐马坡就在这峭壁下面,竟然三面环山。从这山壁俯瞰下去,它竟像是被这山壁给包裹住了一样,果然是天然险地。

天色逐渐的明亮起来,雾气也慢慢的散去,眼下的情景似乎更清晰了不少。风啸用习武人超强的目力,默默的将逐马破的地形记在自己心里。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会,才带著一干护卫从原路返回。

回到大营之後,半点不停直接进了文清的营帐,将累的半死,睡得云里雾里的文清给弄醒了。

他揉著眼睛问道。“怎麽了?”

文清虽然困到了极点,可是他是相当了解风啸的。若是没有事,这个人没有重要的事,绝对不会挑这个时候来吵醒他。

风啸的脸色同他一样显得很疲惫,可是薄唇却带著一丝浅笑。“我想到办法了。”

这话一出,文清陡然清醒过来,然後一股脑从床上爬了起来。“说说。”

然後两人凑到一堆,小心的商量了起来,这一讨论,又是半天过去了。

风越的大军都被分配到了奇怪的任务。他们有很多人都是经历过战争的,对战场很熟悉,那些本职的,守夜啊,看守粮草,连夜奔袭什麽的,他们都心中有数,也都能做的很好。可是突然下达的命令,却让他们有些摸不著头脑了。

因为风啸的命令是,挖坑,砍树。众人都有些郁闷,这到底是要干啥?植树造林麽?

可是军人的命令就是服从,就算心里再不解,该做的还是得做好。大军被分成了若干个小组,攀上两边的峭壁上,然後将两边茂密的树林全部砍伐干净。有不少人猜测,肯定是因为前两天吃了这暗箭的亏,所以啸殿下决定斩草除根,一次清理个干净。

可是挖坑?他们就有些摸不著头脑了,难道是用来埋尸的?呃,还是低头干活比较实际,啸殿下的心思不是谁都猜得到的。

当然,几个小队热火朝天的伐树,风啸也没有给逐马坡喘息的机会,依旧每日轮流带著人去进攻,不让他们有停下来修养的机会。而他们自己的人马则是轮换著休息,除了那古怪的命令,大家对於啸殿下都是由衷的佩服的。

直到三日之後,两边的山壁上的树木都被伐得差不多,机括也拆得差不多时。风啸一个人迎风站在峡谷前,嘴角带著傲气的浅笑。看著峡谷深处的逐马坡,眼神里流露出了一种势在必得的执著。

他的手里捏著一方丝帕,他轻轻的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对那个人,他绝不放手,就算整个天下都挡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犹豫片刻,更何况是你这小小的逐马坡。对於南离,他志在必得。

当峡谷前的几个大坑挖的差不多时,风啸又爬到了山壁上眺望了半夜,终於露出了一个睥睨天下的笑容,就连老天也是站在他这边的。

对逐马坡的总攻在当天正午就拉开了序幕,几个分队都分别攀上了两边的山壁,然後将早已伐掉的巨树从山壁上推下去,很快峡谷的窄道就被横七竖八的巨树给堵住了。大家拿出身上背著的烈酒坛,向峡谷里扔去。

一切都妥当之後,领头的向天发送了信号弹。然後大家开始远离山壁,像树林里面撤去。

远处的天空突然就被点燃了似的,那漫天的大火借著风势,就像放出牢笼的猛兽一般,一下子就席卷著向前方呼啸而去,峡谷中堆叠的林木,此刻成了最好的助燃物,再加上那些烈酒,火势越发的凶猛而不可收拾起来。

就连躲在两遍山壁後的他们,也能感受到那灼烧的热浪,扑面而来。那大火犹如张开口的恶魔,张牙舞爪的朝著峡谷里面扑去。原本峡谷就只有一条只进不出的窄道,此时更是像给火魔指出的明路一般。

它更加急切的,肆无忌惮的向深处窜去。逐马坡里面早就乱成一堆了,看著那铺天盖地的大火就这麽烧著过来,守军的将军除了大声的吆喝著大家灭火,完全就无计可施。

风啸会放过这个最佳时机麽?当然不会。他又让人发了一个信号弹上空。早就摆好了姿势的弓弩手,马上就做出了预射的动作。他们身後的人给箭点上火,然後风啸一声令下,就看到漫天的火箭从山壁上飞下来。

那密密麻麻的火雨从天而将,躲避不及的南离守军,有不少当时就被射死。那些火箭上都绑了小袋的硫磺,一落到地上,马上劈里啪啦的灼烧起来。

一时间,逐马坡的营地,和峡谷的窄道,前後都被大火夹击起来。除了漫天的哭喊声,和浓密的黑烟外,大家的眼睛基本都被那浓烟给迷住了。

风啸默默的看著逐马坡下面人间地狱一样的场景,又将手伸进了自己怀里,握住了那方丝帕。默默的告诉自己,这就是战争,这就是你的选择!

13.逼你就范

这两天涟漪的生活过的那叫一个精彩纷呈,似乎整个後宫的嫔妃都聚集到了这个邀月宫。有示威的,有拉拢的,有讨好的,也有来探听的。总之,就是络绎不绝,门庭若市。

涟漪算是开了眼界了,一个青川後宫,简直包罗了各种姿色的美女,简直让她惊叹。不过这些女子却不像她们相貌所表现出来的那麽美丽和善。越是漂亮就越是危险。

可是最烦的还是青亦,涟漪和他说了几次,他还是装傻,就是不解释清楚,让一干人都以为她就是未来皇後。他是想看她们齐心协力整死她麽?反正他都不怕後院起火了,涟漪觉得自己要是不风风火火闹上一场似乎对不起青亦的期望。

就在她忍无可忍,决定豁出去,和青亦的嫔妃们杠上时,苗头一下子又换了人。

原来风越和青川和亲的公主,已经到了北辰外了。明天还要举行一个盛大的仪式,然後由青亦亲自将她迎进宫里。

涟漪虽然住进了邀月宫,可是这麽久了,却从未传出青亦宠幸过她的传闻。大家都以为王上对她已经腻了,这会又传出又新的嫔妃要入宫。相比下来,似乎後面这个的威胁比较高。涟漪倒是有时间喘口气了,她和云裳坐在小厅里,将不相干的人都赶到一边去。

“晴雨公主这次过来,也许是个机会。”云裳笑著说。

涟漪想到晴雨那天宴会後和她说的一席话,觉得不太乐观。“我看未必,这是乱上添乱罢了。”

云裳不解的看著她,涟漪无奈的解释给她听,“晴雨和我谈过,她看上了青亦,让我不要介入。我现在不但在青亦王宫,还住著这邀月宫,你觉得她会把我当成朋友还是敌人?”

云裳揉了揉头发,那岂不是意味著敌人又多了一个。“不过,暂时她们都忙著对付晴雨公主了,咱们可以清闲下来讨论怎麽出宫。”

也对,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青亦也不是个简单的家夥,青川王宫被护卫把守的严严实实,想逃出去,没有严密的计划,还不就是一口空话而已。

真是说曹cāo,曹cāo就到。涟漪还没和云裳说上几句,外面就传,王上到了。

这几日,青亦忙著处理积累下的政务,基本就没出现过,涟漪难得清闲和高兴几天。所以看到青亦进来,也不打招呼,更不行礼,直接无视他。

“怎麽?被欺负了?”青亦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似笑非笑,不但看不出有任何担心的地方,反而让人觉得他在等著看好戏似地。

涟漪顿时忍不住回给他,“没看到你想看的,很失望吧?”

青亦满不在乎的摊手,“你的小爪子藏得很深,不过早晚有天你会伸出来。”说完,他还比了一个野兽捕猎的动作。

靠!这个自大的男人,他把自己当成什麽?和他一样的野兽麽!

不过下一瞬,涟漪就明白了过来。“你是故意的!”这一切都是他可以安排的,他安排自己住进邀月宫,就是他下的战帖。

青亦笑了笑,“没有办法适应後宫的女人,通常下场都不会太好。”

所以,你就故意把我放到这个显眼的位置,让後宫的女人们都疯了一样的咬过来。涟漪突然冷笑起来,既然你这麽想看戏,不满足你岂不是显得我很小气。

“想必我八妹会很合你口味。”涟漪瞥了他一眼,恶意的说。

青亦牢牢的盯著涟漪的脸,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爱妃,你这是在吃醋麽?”说完,又笑眯眯的加了一句,“被欺负惨了,可以来找我,我的怀抱可是一直对你开放的。”

“哼!我还看不上呢。”涟漪鄙视的说,然後扭过头不看他。

下一瞬,却忍不住惊呼起来。青亦这个鲁莽男,竟然直接把她抱住了,她有些惊恐的抬头看向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那双野兽之瞳闪烁的是势在必得的光芒。

涟漪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逞一时的口舌之快,男人和女人的力气相差悬殊,况且这里是他的地盘,惹恼了他,自己也不好过。涟漪并不怕死,但是女人总有一两样顾及的事,比如被强迫。

“你知道惹我生气,不是什麽明智的事。”青亦凑到她颈子旁深深的嗅了一下,这个动作每每让涟漪有些战栗,觉得自己仿佛把压在兽爪下。

青亦伸出手摸摸涟漪的小脸,那种滑嫩的感觉,让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乖乖做我的女人不好麽?可以少受很多罪。”

涟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做你的女人才是受罪好不好,光是後宫那群庞大的女人,就可以把自己撕碎了,然後啃得一干二净。

青亦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了。陡然就爽朗的笑了起来,“做了我的女人,我又怎麽会让她们欺负你。”

涟漪用力推开他,然後站到安全的地方。“我没兴趣,她们要来就让她们来。你这麽期待我亮亮爪子,我就让你看看。”

青亦的眸子里微微闪过不悦,却还是保持住了一个男人的风度,没有继续强迫她。只是抿著嘴说,“那我就拭目以待,不过我说过的话,一直有效。”

然後有些气冲冲的离开了邀月宫,直到他走远了,云裳才不动声色的进来收拾茶碗。

看著涟漪一副心魂未定的样子,悄悄的安慰道,“别怕,还有我呢。”

又谨慎的环视了周围,才凑到涟漪耳边小声的说。“晴雨公主已经到了北辰,还有一个人也过来了,你看到他会很高兴的。”

这句话马上勾起了涟漪的兴趣,还有一个人也跟著来了,到底是谁?涟漪虽然身份未明,既不是宫人也不是嫔妃,可是还是破例可以参加这个晚宴。看到青亦让人送过来的一大堆衣裳和首饰,她虽然很不屑,却还是得打扮的像样一点。而且心里一直对云裳说的那个人很期待。

就素她怎麽追问云裳,她也不肯多说一句,只说她看到就知道了。

害的宴会开始前,涟漪一直坐立不安,终於熬到宴会开始。涟漪到了大殿之後,才发现除了两位贵妃和平时受宠的几位的妃子,她的位置被安排在最底下。不过这样也好,可以不用看到青亦。

对於从来都是坐在风彻腿上,在主座上俯瞰大殿的涟漪来说,头一次坐到最末的感觉,有点新奇,有点有趣。

她这个位置离了青亦十万八千里,就算在下面躲著做点什麽小动作,上面也是看不见的吧。

直到大家都入了座,涟漪才看到对面坐了一些男人,似乎是青川的几位大臣,看上去都很魁梧壮实。

涟漪对坐的男人,自第一眼看到她起,就眼前一亮。然後一直咧著嘴对她笑,就连喝酒的时候,酒从两边洒了出来,湿透了他的衣襟,他也不知道似地,傻傻的呆呆的,特别逗乐。

涟漪低著头偷偷的笑了一下,结果不止对面一个男人楞了,周围的几个看到的,无一不僵硬住。然後都呆呆端著酒杯,变成了真人石像。

14.竟然是她

就在涟漪不知道是装作没看见,还是和他们打个招呼的时候。殿外突然有人通报道,“风越使者进殿。”这一声,将在座的人都拉回了心神。

涟漪顿时有些激动有些期待的往门边看去。第一个走进来的果然是晴雨,她一身风越的传统宫装,将自己精致出众的小脸,衬托得犹如一朵睡莲,细腻如雪,风姿绰约。她的小脸上带著一种自信而又坚定的笑容。

让她整个人更是无形中透露出一种豔丽夺目的美丽,莲步轻移,慢慢的穿过大殿的中央。她昂著头直视著最上方的青亦,嘴边突然就荡漾出一抹醉人的浅笑,这一笑,让在座的众人都有些惊豔。

晴雨看上不去不过十三,四岁,虽然还未及成年,可是已经流露出了只有少女才有的清新和青涩的美丽,在她刻意的打扮下,更是强烈的突出了这份的美丽,真是有些美得让人窒息。

就连和她一起长大的涟漪,此刻也有些愣住,她从来不知道,晴雨原来可以这样美。

涟漪并没有兴趣去看青亦的表情,虽然离得很远,可是涟漪瞥到他似乎还是懒洋洋的靠在原处,就连青月也是一样,有一口没一口的独自饮酒,反倒是他们身边的众臣看得有些如痴如醉,一双眼睛跟生根似的移动不了分毫。

涟漪忙把注意力收了回来,她可没忘记云裳和她提到的惊喜。她的美眸一直在晴雨身後的随行使团里探索,可是看了一圈,一个熟悉的人也没看到啊。

可是云裳是不会故意拿这个和她打趣的,她愕然想到,云裳都能易了容潜伏到这宫里,想必那个人也易了容跟在这团里才是。於是又更仔细的看了一圈,还是没有什麽收获。

直到青亦的祝词说完了,大家都各自就位。涟漪还是有些不甘心,又朝著对面直张望,想要一个一个再看个清楚,直惹得对面的一群男子,有些兴致勃勃,坐立难安,不时的变换姿势想要吸引涟漪的注意力。

涟漪低下头避开那些人热情的视线,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著面前的佳肴,刚来时,满心兴奋和期待的感觉,已经化作了浓浓的失望。

也不知道台上的青亦说了句什麽,然後大家一齐端起了酒杯,准备干杯。涟漪有些被动的抬起被子,准备做个样子,却不打算喝。然後她百无聊赖的瞥了一眼,大家都端著酒一饮而尽的画面。

却忽然和一个同样也在做样子,不打算喝酒的人对视了一眼。涟漪心里突然惊了一下,然後看到那个人冲她眨了眨眼。在所有人都喝完放下被子时,她又马上收回了目光,然後依旧淡定的将酒杯放回桌上。

涟漪简直有些难以置信,竟然能在这里看到她。因为她下意识的认为,来救她的人应该是个男人,而且云姐姐说的惊喜,恐怕也是自己熟悉的那几个人罢了。所以方才,她一直将实现集中在男人的身上,也完全忽略了她,直到那无意识的一瞥,和对方的眼睛对视上之後,她才认出了对方。

涟漪低下头,嘴角浮起淡淡的笑颜,竟然会在这里见到她。还真是个无比大的惊喜呢!

可惜对面的几个莽汉,再一次被她的笑颜所怔,又一次端著杯子发起了呆来,仍凭酒水撒了一身,惹得对面的几个嫔妃都捂著嘴小声的窃笑起来。

谁知道这里的一团小骚动,却引起了上面的注意,青亦眯起了眼睛,面无表情的朝这边看下来,然後目光锁定在涟漪身上就不动了,那种无声的警告,让涟漪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拜托!又不是她在惹事,干嘛不瞪别人就瞪她一个啊。

却不想青亦这无形的一瞪,引得晴雨公主也像这个方向看过来。然後下一秒,她就看到了她那个七姐姐涟漪,竟然穿著青川的宫装,坐在青川嫔妃的坐席上。脸色顿时变了变,却终究还是面带微笑的移开视线,装作没有这个人。

涟漪当然也看到了晴雨的动作,有些尴尬还有些烦恼,她现在这样坐在青川的嫔妃席里,确实显得蛮尴尬的,可是她为什麽要心虚,这分明是青亦那个人渣,故意想让她难堪,想折磨她才使出来的损招。

於是,涟漪又镇定自若的坐直了身子,还顺便白了青亦一眼。继续开始慢条斯理的享用面前的美食,反正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不过青亦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宴席间他总是不时的用那双野兽一样的眸子盯著她,眼神里充满了警示和一种看不清的情绪。总之,涟漪觉得不会是什麽好事。

果然,宴席结束。她前脚刚踏进邀月宫,青亦後脚就跟过来了。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把她像小鸡一样的拎进了卧室。

他!他!到底是要干什麽?!涟漪心里顿时有个非常不好的感觉,马上拳打脚踢的挣扎起来,“放开我,你这个野兽!野蛮人!”

青亦突然止住脚步,低下头看著她的眼睛,很危险的问道,“你骂我什麽?野兽?野蛮人?那我就让你看看什麽是真正的野兽。”说完就直接把涟漪丢在床上,然後作势就要压上去。

涟漪吓的马上往旁边滚过去,躲开了青亦。

却不想还没来得及跑,又被青亦一把拉回了怀里。根本不给她反应,就直接覆上了她的唇瓣,先是很用力的吮吸了一阵,然後捏著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了嘴唇,直接侵入了她的口里,毫不犹豫的占领了她的每一寸唇舌。

“唔!”青亦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用手抹了一下唇瓣,竟然是一片血渍。“你咬我?”他恶狠狠的瞪著涟漪,那样子似乎要把她撕碎。那种眼神实在是过於恐怖,涟漪的身子都忍不住有些轻颤起来。

青亦作势就要给她一个耳光,大掌微微扬起,眼看就要落下。涟漪闭上眼睛,咬紧了下唇,明明害怕得很,却依旧不求饶也不吭声。他们风家的人,从来都是宁死不屈。她一直记著这句话。

小时候她跌倒了,总是会故意投到风彻的怀里去撒娇,生病了也是一样,总是爱耍无赖,直到风彻亲自过来喂药才愿意喝,更别提平时受了一点点的委屈,都要去找风彻撒娇耍泼。

那时候风彻总是很宠溺的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涟漪,在父王身边,父王会一直宠著你,可是若是到了外面,人家欺负你的时候,一定不可以哭。”

“父王,我不哭。”她乖乖的点头答应下来,看著她乖巧的样子,风彻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额头,才说道。“在外面受了任何委屈,都要忍著,不能让别人给看轻了。”

“你要记著,我们风家的人,从来都是宁死不屈。”风彻的声音,低低的带著一点沧桑和无奈,一直回响在她的耳边。

是的,她是风涟漪,她是风家人,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这一点。她闭著眼睛,等著那阵剧痛袭来,却很久没有等到,反而是青亦放开了她的身子。她睁开眼,就看到青亦站在床边,一脸yīn郁的看著她。“你为什麽要这麽倔,像你妹妹一样不好麽?”说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伸出食指轻轻的抚摸著她滑腻的脸颊,然後有些无奈,有些痛心的说,“投入我的怀抱不好麽?我会一直宠著你的。”

涟漪不想搭理他,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索性闭上了眼睛。

青亦看到她这样无言的抗拒,又有些来气,顿时恶狠狠的说道,“给我安分待著,不准再出去勾引男人!”

这话简直莫名其妙,涟漪实在忍无可忍,睁开眼回击道。“你有毛病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男人了!”说完还附送了一个白眼。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整个大殿所有的男人都往你那看,你敢说没有?!”

“他们要看我,关我什麽事!眼睛长在他们身上!”涟漪简直越来越无语,别人看她唉,她已经够吃亏了,怎麽还要把帐算到她头上。

青亦当然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可是想到大殿上她每一次低头浅笑,总有一批人端著酒杯就弄丢了魂,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从今天起,不准你跨出邀月宫一步!”说完,青亦气势汹汹的离去。

涟漪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神经病!野蛮人!不出去就不出去!看我把你这个邀月宫给砸了!

15.你这个变态

涟漪被下了禁足令,不能随便出门。却不代表别的人不能过来看望她,於是,当夜晴雨公主就派了自己手下的丫头过来示威,还带了一封她的亲笔信过来。

涟漪结果来一看,无非就是写著,她对青亦势在必得,而且绝对不会因为她是姐姐,就让她一马,字里行间一丝姐妹之情也没。涟漪看完就丢到桌上,提不起半点兴趣,这也算恐吓信?晴雨太没经验了,恐吓信就是要无所不用其极,吓得对方屁滚尿流才是。

不过涟漪对来送信的丫头起了兴趣,她绕著她左三圈,右三圈的转著对方看,最後在她都已经伸出手去摸对方xiōng部的时候,对方才忍不住抓住她的手,“你都认出我了,还要摸什麽摸啊。”

涟漪撇撇嘴,“不装了?站这儿半天了,装什麽蒜啊!”对方哈哈一笑,接了一句,“我是在装葱。”涟漪终於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後抡起小拳头打了她几下。

她的手摸到自己耳後,然後唯一用力,就将整个人皮面具给撕了下来。露出的是一张俊美非凡,然後笑得坏坏的脸,剑眉飞扬,轮廓坚毅,这分明是个十足的阳刚男人,怎麽会扮成了一个小丫头?!

涟漪不屑的看著他,“风昭你真恶心!竟然男扮女装啊你!”说完又拎著她的裙子看了看,又捏捏他的手臂,“你穿女装还挺靓的,不过你会不会太矮了?还这麽纤细。”

风昭忙把她翻来翻去的手打下,“还不是为了救你,後宫只准女眷出入,不扮成女人,我进得来麽?”风昭白了她一眼,然後和以前一样大咧咧的往凳子上一躺。

完全不顾及形象了,翘著两条腿抱怨道。“女人真是麻烦,又要细声讲话,还不能太粗鲁,真是折腾人。”涟漪看他那那抱怨至极的表情,突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若是以前她真是从来都不敢想,风昭竟然也会有扮成女人的一天,明明是个那麽威武刚毅的男人嘛。不过看他穿女装的样子,真的蛮搞笑的,涟漪有些乐不可支。可是心里更多的确是感动,为了救她,风昭竟然舍弃了作为男人的面子。

“谢谢你……”涟漪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她觉得自己欠风找的,根本不是一句谢谢能故还得清的,从他答应放走云裳,从他差点被处死,从他现在不顾自身安危,甚至还扮成女人进宫。这一切,重如泰山。

风昭原本还一脸坏笑,可是眼神却突然也跟著认真了起来,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傻丫头,想感谢我的话,不如让我抱抱。”

涟漪楞了一下,然後也笑了起来,“抱就抱,不怕我偷袭你xiōng部?”

“切!我才不怕!”似乎是和涟漪待在一起时间最长,风昭讲话的口气和涟漪基本没差。涟漪主动走过去把风昭从凳子上揪起来。

然後张开双臂把风昭给抱住,风昭身子僵住了,然後才慢慢的抬起手回抱住她。微微的低下头在她的发间轻轻的闻了一下,似乎是要记住这种味道。

涟漪也没有动,而是很乖巧的靠在他怀里,那一瞬间,她一直提著的心,才真正的变得安稳下来。就算身在青川,可是只要知道风昭在这里,好像所有的危险都不怕了。就连青亦的威胁,也都没关系了。

可是,就这样过来一会,涟漪终於忍无可忍的骂出来。“风昭你这个变态!你赶紧放开我!”

“穿著女装发情,你真恶心!”涟漪指著风昭无情的控诉道。

风昭翻了个白眼,“拜托,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好不好。这种自身反应和我的打扮有什麽关系。”完全没觉得自己的行为哪里恶心了。

反倒是涟漪坚持觉得他很恶心,“分明就是恶心,穿著女装,然後用那东西顶著我。你知不知道我心里多别扭,你想呕死我是不是。”

“我也不想啊!这个又不是自己控制得住的。”风昭有些可怜兮兮的说。

涟漪不屑的鄙视了他一下,然後装出不在意的样子问。“话说你怎麽变这麽小的?”

风昭似乎知道她一定会问,於是就将自己师门的一门特别的武艺,给她介绍了一遍。

其实涟漪根本就没有认真听他讲,她的心一直跳得有些凌乱。以前和风昭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将他当成死党,可是听过秀妃那天的一席话之後。她觉得自己的心里似乎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不知道是因为被风昭这麽多年的坚持给感动了,还是被他明知死路一条,却依旧要替她完成心愿而打动,或者又是现在这样,一个人不远千里赶到这里来搭救她。

“喂,臭丫头,我讲了半天你就一直在发呆啊。”风招不满的挥手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涟漪看到风昭凑得太近的脸,脸嗖的一下就烧了起来。风昭看见了,眼神一下子变得深邃了许多,他盯著涟漪的眼睛,就那麽直直的,良久才叹了一口气。“不要给我希望,我可没有你想象的那麽坚强。”

涟漪怔住了,然後明白了他想说的是什麽。两人之间一下子变得沈默起来,似乎谁也不知道要说些什麽。

然後风昭将自己的人皮面具又好好的贴了回去,“我回去了,不然八妹会怀疑。”

说完,也没等涟漪说些什麽,他又拉开门出去了。一直守在门口的云裳,好奇的看了一眼风昭,风昭对她点了点头,然後慢慢的,小步小步的,如同後宫的任何一个普通的宫女那样,悄然的从邀月宫走了出去。

只剩下涟漪一个人愣愣的坐著发呆。云裳叹了口气,虽然没听到他们说了什麽,可是云裳似乎猜出了什麽。

“他硬要亲自来救你……”云裳讲了一半也停住了,她又怎麽会不知道风昭和涟漪之前的牵扯呢,上次因为救自己,风昭还差点被连累斩首。

涟漪点点头,然後闭上眼睛,似乎也显得很累。风昭来了,她几乎是欣喜若狂,心里非常的开心,可是另一方面,却又觉得自己再一次连累了他。不能回应他的感情,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拖累他。

“别想那麽多,得想个办法把他弄过来吧。不然她的身份早晚会被晴雨公主识破。”毕竟不是真正的女子啊,这麽相处下去,早晚会看出破绽来吧。云裳有些担心这个,晴雨现在和涟漪应该算是对头,到时候,真要是被拆穿了。难保她不会将涟漪一军。

涟漪这才皱了眉头,开始考虑起来。风昭现在是算是晴雨的陪嫁丫鬟吧,怎麽像晴雨要过来呢?貌似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了。

这後宫里还有谁可以呼风唤雨,貌似想来想去,就只有青亦本人。可是刚刚才闹得那麽不愉快,怎麽可能再去和他说这个事,而且他那麽生气,十有八九是不成的。

不过还有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一大早起来,涟漪就让云裳派人去找青月。青月也住在王宫里,可是却不属於後宫,而是在王宫的另外一面。

青月一大早就被人请到了邀月宫,涟漪站在宫门口左顾右盼。看到他来了,忍不住有些小兴奋,性惯性的冲过去拽著他的手,就往屋里拉。青月和往常一样冷冷不爱说话,可是被涟漪拉住的时候,外放的寒气明显的收起了许多。

“冷月啊,人家有事相求。”涟漪一脸期待的看著他,又将他当成了以前那个有求必应的冷月了。

青月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微微的楞了一下。“王兄下的禁令,我也没办法……”

“哎呀,不是这个。”涟漪马上挥手打断他。青月不解的看著她,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什麽事需要求他的麽?

涟漪扯了扯衣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晴雨带来的几个陪嫁丫头,有一个从小就和我玩的很好,他叫昭儿。我想说,你能不能把她给换到我的宫里来?”

青月看著涟漪一张有些期待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小脸,眼神忍不住又柔和了几分。终於,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淡极淡的浅笑。“我去和皇兄说。”

涟漪忍不住欢呼起来,“冷月你真好!”

青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浅笑,眼神的温度又忍不住上升了几分。

16.以柔克刚

涟漪没有料到青月的速度那麽快,早上刚和他说了,下午青亦就来了。本来涟漪也想好了一套说词,准备好好和青亦沟通一下,然後让事情顺利达成。

可是青亦自进门起,就是一脸不善的表情。锋利的剑眉皱得死紧,一双野兽一样的眸子里满是某种不悦的危险的信号。涟漪楞了一下,然後还是给他打了个招呼。

“你怎麽才来,我都等你很久了!”涟漪忍不住抱怨道。

青亦原本极度难看的脸色,瞬间怔住了一下,然後稍微有一丝转晴。“你在等我?”

“对啊,我不等你等谁?”涟漪有些茫然的顺著他的话说。就是要等你来了,才能商量著怎麽把风昭换到这个宫里来啊。

可是青亦似乎误会了涟漪的意思,原本暗沈的脸色,开始缓缓的升温。

就在涟漪要骂他是不是有病,一下子一个神色,玩变脸也没这麽快的吧。不过涟漪看到了云裳的眼色,两个人多年的姐妹情,让她们无比的默契。

涟漪顿时收住火气,然後对著青亦笑。“你等一下哦,我去泡茶。我泡的茶很不错的!”

青亦的眼神最终升回了原温,眉头开始慢慢的松开,眼神落在涟漪甜蜜的笑脸上,抿得很紧的嘴角也慢慢的软化下来,然後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涟漪显得有些欢快的走出了房门,然後就往外走,云裳在一个小角落里喊她。她慢慢的走过去,却看到云裳手里有一个小条子。

涟漪接过来一看,就傻眼了。她是不是太天真了,以为自己没威胁,那些女人就不会太针对她,其实她们不过是暗中不动,然後等一个下手的机会吧。

上面写著,苏贵妃是怎麽把今早她约青月见面的事,添油加醋的告给了青亦,大肆渲染了她们之间可能发生的奸情。青月更是一回宫就被软禁起来了,看来风昭的那事他根本就没来得及提。

无意中,涟漪又拖累到了别人。她忍不住捶了一下自己,怎麽每次都是好心做坏事啊,无心也能害到别人。

不过那些女人真的把她惹火了,这种背後放冷箭的事,她最是不屑,既然她们要玩yīn的是麽,她奉陪好了!

云裳拉住涟漪的手,悄悄劝道。“别一时冲动,坏了事。你知道他的心思,只要你服软,他一切都会顺著你。”想起上次青亦对涟漪用强,让云裳到现在还有些心悸。

她只能在外面看著,又不能进去制止,而且女人家的力气再大,又怎麽大得过男人。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被称为万兽之王的青亦。

涟漪也被上次的事吓到了,和青亦对著干,不但没有好处,而且吃亏的还是她。刚才她轻言软语的哄著他,让原本一直处於爆发状态的他,都能冷静下来,自己对他的影响力真有那麽大麽?

她回过头看云裳,云裳拍拍她的肩,给她鼓劲。“千万不要小看你自己。”

涟漪带著一套精美的茶具回到了屋里,然後在桌上摆放好。就开始慢慢的蒸煮茶叶,这些茶叶是风越王宫里御用的茶叶,青亦能弄到这些茶叶,足以说明他的手段很不简单。

煮茶的火候,还有泉水都很讲究,好在青川有一口名泉,那儿的泉水清洌甘甜,煮出来的茶叶也带著一种异常清洌的茶香。

青亦坐在位置上,从进来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他身上那种浓烈的煞气,却从进来之後,就开始慢慢的散去了,所谓的祥和化戾气,恐怕就是如此吧。

他的眼神异常专注,看著涟漪的每一个动作,甚至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变化,涟漪每次泡茶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心灵似乎也被洗涤过一样,每次进行这个动作的时候,她总是不自觉的全身心投入了。

当涟漪终於完成了一切的步骤,这才小心的将茶碗端过来。然後递给青亦,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著他。“你喝喝看,泡得怎麽样?”

青亦伸出手接过茶碗,可是眼神却一直停留在涟漪的脸上,涟漪被他看的有些不耐烦,皱著眉头正要骂,临到嘴边却变成了撒娇。“哎呀,你快喝啊!到底怎麽样嘛?”

这是青亦第一次看到涟漪撒娇的样子吧,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茶碗差点撒出来。看著自己辛辛苦苦的茶汤差点撒了,涟漪皱著眉头瞪他,“你!你!你要是敢撒掉,看我不把你丢出去!”

青亦马上正了神色,然後端过茶碗嗅了嗅茶清香,然後闭上眼慢慢的回味了一下,然後毫不吝啬的夸赞到,“清香宜人。”然後低下头轻轻的饮了半口,含在口里感受了一下,才慢慢的咽了下去。“茶香悠远,回味无穷!好茶艺!”

涟漪忍不住咧开嘴笑了一下,“哼!我泡的茶可不是谁都能喝的!”

听她这麽一说,青亦的嘴角也跟著弯了一下。然後他又抬著茶碗,将茶汤慢慢的品尽。

“听说你早上见了王弟?”青亦放下茶碗後,装做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涟漪早就有所准备,本来以为他不会问了,没想到还是问了出来。而应答的措词,刚才在屋外云裳和她就事先勾兑过了。

“对啊!我特意让他过来了一趟。”涟漪装出毫无城府,一脸天真的说道。

青亦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我以为你应该是讨厌他的,毕竟是他把你劫持到这里来的。”他故意放慢了语速,还将劫持那件事又提点了一遍。

似乎是故意要让涟漪忆起那件事,忆起青月曾经对她做过的。涟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种小儿科的挑拨手段,是不是太过时了!

不过她还是配合著说,“可是只能问他啊。”她故意做出一副为难和迷茫的样子。

青亦果然中招了,顺著问了下去。“你想要问他什麽事?”涟漪撇撇嘴说,“下个月不是你生辰麽,听说大家都备好了寿礼,我又不知道你喜欢什麽……”

青亦忍不住接上她的话,“你是想问他我喜欢什麽?”涟漪故意瞪他一眼,撅著小嘴说,“废话!不然我干嘛找他来啊!”

“那你怎麽不直接问我?”青亦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说这话的时候,唇边还带著淡淡的笑容,一张俊脸显得帅气飞扬。

涟漪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你昨晚生那麽大的气!”一副全都是你的错的样子,那俊俏的小模样,勾引得青亦的心里痒痒的。

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将眼前的小女人揽到怀里,好好的亲个够,抱个够。却不想,涟漪早就有所准备了,往旁边闪开了。然後还撅著小嘴,有些嚣张的说,“哼!不准碰我!你昨天怎麽冤枉我的来著!我才不会这麽简单原谅你!”

青亦微微怔住,这又是他第一次看到涟漪这麽泼辣的小模样。这些都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一面,却都让他那麽为之著迷,他似乎终於有些明白了,为什麽风彻和风啸都为她疯了。她就像是专门生下来克制男人的一样,总是不知不觉的就让人为她丢了魂。

“那我道歉行麽?”青亦自己也没有料到这句话那麽自然的就从自己嘴里蹦出来了。他此生恐怕从来没有如此低声下气的哄过一个女子。

涟漪很干脆的摇摇头,“只道歉怎麽行?你还把人家关在这里不准出去,我闷坏了。你带我出去逛逛嘛,好不好嘛?”

看著涟漪一脸好想出去玩的小脸,青亦的嘴角忍不住扬得更高,心里似乎就像插了翅膀一样,不由自主的飞扬起来,恐怕现在涟漪不管提出什麽要求他都会答应下来。

云裳站在屋外默默的看著这一幕,忍不住勾起嘴角。果然如她所料呢,虽然这样的发展对涟漪很有利,可是以後要是想要逃离这个王宫,会不会变得更难?

17.我也不好惹

涟漪挽著青亦的手出了邀月宫,云裳则慢慢的跟在後面。不管从何种角度看过去,男的俊美,女的娇媚,怎麽看都觉得很赏心悦目。

只是涟漪自己的心理不是这样想的,拜托!她现在挽著青亦唉。老天爷啊!她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有这样的一天,竟然和自己最惧怕的野兽男靠这麽近。

还记得刚才在门外,云裳语重心长的那几句话。现在不是她使性子的时候,这宫里不比风越,什麽事都有风彻替她撑著。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先搞定青亦,後宫那一堆虎豹,随时都等著钻她的小空子,与其被动的接招,干脆抓住主动权,游戏规则由她来定。

涟漪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驯兽师。想到这个名称,她就忍不住想笑,青亦这种野兽一样的男人,表面上顺著他敷衍他,他一高兴什麽都答应你,但是你要是跟他作对,只会激发出他更多的兽性和征服欲,吃亏的恐怕还是自己。

青亦恐怕还是第一次这麽悠闲的来逛自己的花园,对他来说,这种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事,都是女人家做的。男人就该一门心思用在正事上,不是在战场上勇猛杀敌,就是一门心思趴在国事上。

可是今天他却突然改变了想法,也许经常陪著涟漪来这儿走走,也挺不错的。他眼角一直注意著身边女子的动静,看著她若有所思的走了神,然後嘴角含著一丝浅笑的样子。青亦自己的嘴角也忍不住扬了扬。

云裳走在最後,看著她们没出来多久,邀月宫里有几个丫头就分别往几个方向赶去,果然如意料之中一样,邀月宫里布满了其他嫔妃的眼线。

看起来,待会的花园恐怕要热闹非常了。

涟漪随便逛了一下,便扯著青亦到湖边小亭休息。然後自己走到亭边俯视那清澈的湖水。青亦的花园其实很不错,这麽大一个湖,也不知道花了多久,多少心思,多少财力物力才修得这麽好看呢。

吹著风,看著垂柳,涟漪觉得自己的心思也被洗涤灵。情不自禁的伸了个懒腰,然後扭力扭脖子,就听到身後有人在笑。

转回头就看到青亦靠在一边的柱子上好好的看著他,涟漪有些恼羞成怒。“干嘛!没看过人家伸懒腰啊。”

“恩,没看过。很像小猫。”青亦不但不怒,还笑笑的说道。

涟漪瞪他一眼,然後余光瞥见苏贵妃正急急得往小亭这边赶来。

马上捂著眼睛叫了声,“哎呀。”

青亦忙两步走过来,扶著她的身子问道。“怎麽了?”

“有东西进眼睛里了,你帮我吹吹。”说完扬起头凑了过去,青亦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後也伸出手摸著她的脸,小心翼翼的对著她的眼睛,轻轻吹了两口气。

他们两个靠在一起的身影,从远处看过去,实在很容易让人误会。

涟漪还是假装眼睛有些不舒服的样子,扯著青亦的衣襟,“别动,让我靠一下。”

“还难受麽?”青亦微微弯下身子,然後凑近涟漪的脸,认真的看著她很关切的问道。

“恩,好多了。”涟漪试著眨了眨眼。

却不想,一个很尖锐的女声插了进来。“涟漪公主真是好大的面子,逛个花园还要王上亲自陪同呢。”开口就很呛。

涟漪看到青亦的眉头很明显的皱了一下,然後她装的有些不知错所,只是无辜的看著青亦。

可是青亦还来不及开口,苏贵妃又接著道。“哦,奴家还忘记了,她已经不是公主了。”

“也不知道涟漪姑娘到底做了什麽事,能让你父王连妇女情分都不顾,直接就下令废了公主,哎呀,我怎麽老提这事,涟漪姑娘听著该多伤心啊。”故意捂著嘴,一副不小心说漏的样子。

涟漪还没有开口,青亦已经怒斥。“你给我闭嘴!到这儿来做什麽?”

苏贵妃似乎第一次被青亦这麽凶,眼眶瞬间就红了。咬著下唇一副屈辱万分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忍不住怜惜。

可是涟漪却完全没有插嘴,她刚才的那番话,已经惹怒她了。她说什麽都行,就是不该在她面前提风彻,就凭她,还不够资格评论他们父女的事。

青亦今天对她也很不耐烦,又看到涟漪一直站在一边默默的不开口,心情似乎更烦燥了。

“还站著做什麽,退下!”苏贵妃捂著脸,呜呜咽咽的就跑了。

青亦转过头来看涟漪,只见那张小脸很苍白,一看就是受到刺激了。青亦正要安慰她两句,涟漪突然冲著他微微笑了一下。

“别那麽凶苏贵妃,我没事。我已经习惯了。”说完,就向他行了个礼,然後就要告退。

青亦原本想拉住她,却被她那句‘我已经习惯了’。给弄得不上不下,不知所措了。他把她丢到这後宫里,不就是想看她在这陌生的环境里,让她对著後宫里这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最後逼得她只能选择依靠他。

可是,现在青亦突然又有些不确定了。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分明被风彻保护的太好,根本没有这种後宫争斗的意识,刚才苏贵妃一通叫嚣,她什麽都没做,就那麽生生忍了下去。

末了,还要他别对人家太凶,说她习惯了,这个小女人到底是在和自己过不去,还是故意想让他心痛。想起她那张苍白的小脸,他心理就有些抽痛。

等了这麽多年,布置了这麽久,不就是等著哪一天,要将她夺过来麽。现在人在身边了,却没让她过的开心,而是一直让她受委屈?

青亦突然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也是第一次想要夺取芳心,却一点头绪都没有,根本不知道该做什麽。

涟漪刚走下小亭,拐进花径里,就被人拦住了。涟漪抬眸一看,就看到苏贵妃带著两个丫头站在那里,好象是要守她?

涟漪微微的侧脸看了眼後面,云裳一直跟在她後面,不过跟的有些远,因为在外人面前,两个人总是要装出主仆疏离的感觉。

所以看到涟漪突然停住步子,看到她面前似乎有人,云裳马上就停住了步子。然後很机灵的回身去凉亭找青亦了。

“别仗著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以为能迷住王上了。”苏贵妃一反刚才一副楚楚可怜,委屈万分的神色,双手叉著腰,用鼻孔看人。

这样子的苏贵妃,哪里有一点秀外慧中,知书达理的样子。不过涟漪也收起了自己娇柔的神色,淡定的看著她。

“既然我迷不住,那麽苏贵妃这麽著急做什麽?”

苏贵妃没想到她竟然还敢还嘴,气得不行。“你算什麽东西,有什麽资格和我这麽说话!不过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妖女!”

涟漪突然笑了起来,“那麽像你这样只知道叫唤的母狗,又有什麽资格和我讲话!”

苏贵妃愣住了,她这一辈子,从未被人这样侮辱过。一时间气疯了竟然,就那麽呆愣在原地了。耳边听到云裳熟悉的脚步声,知道她应该喊了人过来。

涟漪突然有些委屈的说,“你……你别打我!”

这一句话,让正在发楞的苏贵妃听到,就像是个指令一样。立刻上前两步,举起手就给了涟漪一耳光,涟漪摔在了地上,捂著脸趴在地上没了动作。

云裳从後面跑了上来,扶著她的身子,急切的叫唤。“小姐,小姐你怎麽样了?苏贵妃打了你麽?”

苏贵妃正要开骂,就看到了跟在云裳身後出现的那个人,竟然是青亦!整个人一下子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青亦隔著很远就听到了涟漪的声音,然後下一刻就看到那个侍女冲过去扶起了趴在地上的涟漪,又说出来那样一番话。

这时候,他全明白了。原来刚才被凶了的苏贵妃,不解气决定把涟漪拦下来私下教训一顿,若不是有这个丫头跑来通知他,恐怕涟漪凶多吉少。

“不是的,王上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打她……真的,我根本没打到她……”苏贵妃忙著要解释清楚,可是青亦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的嗓音异常的冷漠和生硬,“苏贵妃?从今日起,打入冷宫。”

18.陪你赌一次

涟漪被几个宫女搀扶著回了邀月宫,青亦那天在邀月宫陪了半日,直到最後才回了自己的盘龙殿。

这件事立刻轰动了整个後宫,王上为了那个邀月宫的女人,竟然把一直受宠的苏贵妃打入冷宫了。而且还陪著那个女人一下午,就为了安抚她麽?

直到青亦走了之後,涟漪才撇了撇嘴,回复了原本的摸样。完全看不出方才一副委屈又默默隐忍,让人倍感心疼的神色。

看著她瞬间变脸,云裳反而笑出声来了。“你啊!多装一秒都不行啊。”

“拜托,云姐姐,你不知道做戏很累的啊。”涟漪柔柔自己的双颊,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要僵硬掉了。

不过那个苏贵妃竟然明目张胆的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来了。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自己好欺负是吧?涟漪自己也不知道怎麽了,自从风昭差点被自己牵连的死掉之後,最抗拒的就是身边的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所以知道青月被苏贵妃利用陷害之後,马上变得怒不可遏。而那个苏贵妃偏偏又自己撞到枪口上来,不收拾她一顿都不解气。

云裳拿了一块干净的是湿帕子过来要给涟漪擦脸。涟漪伸手接了过来,然後把刚才假哭一场留下的泪痕给擦拭去。

“刚才苏贵妃的那一耳光……”云裳有些担心,又细细的查看了一下涟漪的脸。

涟漪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云姐姐,你别担心。其实她根本没有打到我,我只是顺著她的手势,然後自己跌倒在地上。”

云裳一愣,然後忍不住微微笑起来。“你这个鬼丫头!刚才看到你摔在地上,吓死我了。别说青亦要惩罚那个苏贵妃,要是你真受伤了,我也绝对不放过她。”

涟漪倍受感动,牵住云裳的手。“云姐姐,你对我真好。其实你根本不必以身犯险,亲自跑到这宫里来。你和流御好不容易才在一起……”

“在那深宫之中,你陪了我十年。还有什麽能比得过这情谊?”云裳淡淡一笑。

还没等涟漪要说些什麽。外面有人通传道,“林贵妃到……”

涟漪和云裳默默的对视一眼,刚刚解决了一个苏贵妃,林贵妃就来了。

她的来意到底是什麽?其实要是想必下来,涟漪更喜欢苏贵妃作为敌手,因为她的喜怒全放在脸上,这种敌人在明处,比较好防范。

至於林贵妃,她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对谁都礼让三分,也从来不恃宠而骄。反而还大力的拉拢其余的後宫嫔妃,看上去就是一个老好人的模样。

可是涟漪已经不是以前的涟漪了,不会单凭这麽一些浅显的外表就对她产生好感,放下戒心。没有几分手段的女人,怎麽能撑到现在,更何况青亦摆明了从不插手後宫争斗。

若是林贵妃真有那麽软弱,怎麽还会安然无恙的爬到现在这个位置。这样擅长伪装的女人才是最恐怖的,最鲜明的的例子,就是杏妃。

提到这个人,涟漪的心情就有些黯淡了,曾经一直以为出尘土脱俗,不染半分尘埃的母妃,私底下却是那麽的擅於伪装和布局,若不是那一次青月来的及时,恐怕现在自己也早就是亡魂一抹了。

林贵妃还是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也没有刻意打扮,却依旧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两弯柳叶眉,微微的挑起,配上嘴边淡雅的笑颜。还真是让涟漪又忍不住楞了一回。

这麽一副无害的样子,怎麽看都很难让人生起戒心。可是越是这样的女人,就越是显得危险。涟漪对女人的伪装能力可是感触深刻。

忙吩咐了云裳下去倒茶。林贵妃走过来就牵著涟漪的手说,“苏姐姐真是狠心,对著这麽一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她也下得去手。”

涟漪微微一笑,摇头示意无碍。心里却想著,这宫里的消息传的可真够快的。

“我下午本来在晴雨妹妹那,谁知道我那使唤丫头,突然跑到随心殿给我说,苏贵妃被打入冷宫了。我当时就吓到了,结果一问啊。原来是妹妹被欺负了,王上这是为你出气来著。想著咱们的姐妹情谊,我这不就立刻赶过来了麽……”林贵妃面上带著天真的笑颜。

涟漪也陪著她笑,然後把云裳泡好的茶,亲自端到了她手上。

可是心底,她却陡然觉得寒意刺骨。这个林贵妃果然才是最深藏不露的角色,这一席话说的确实动听。可是仔细想想,就觉得问题很严重了。

她去拉拢晴雨,这还不算什麽事。重要的是,涟漪明知道晴雨看上了青亦,而林贵妃估计挑了那个时候,故意设计了那麽一个场景,让下人亲口说出这件事。

这分明就是一箭三雕的事,先是打压了晴雨的气焰,暗示她,在这宫里她也不算什麽。其次又不动声色的把涟漪给推上风口浪尖。最後,又暗示晴雨,你最大的对手应该是你的七姐姐涟漪,然後坐观她们姐妹相争。

真是好yīn毒的心思,好深沈的算计。涟漪面上越笑越甜,难道要在後宫生存下去,就注定要在这群毒蝎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来麽?

林贵妃看著涟漪甜腻的笑颜,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些不对劲。似乎自己完美的计划已经被人洞穿,可是看著涟漪那双天真无垢的杏眼,她又安抚自己。这丫头怎麽看都是一个单蠢的角色,被苏贵妃欺压也不知道还手。

若不是凑巧青亦在那,也许就被苏贵妃给好好收拾一顿。没待多久,林贵妃就起身告辞了。

看著她远走的身影,涟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我对这後宫一向没有争斗之心,她们却紧紧相逼。”想到自己和晴雨都被利用了,林贵妃这一招不就是为了看她们姐妹暗斗麽。她决不能让她如意!

涟漪觉得她必须和晴雨说个清楚,其实她并无意待在这里和她争宠,想到她让风昭送过来的恐吓信。那丫头一定把她视为死敌了,要是不赶紧表明心迹,恐怕真的要斗个你死我活了。

云裳看著她紧皱的眉头,忍不住插嘴。“其实我们未必会输给晴雨公主,青亦现在完全是站在你这一边……”

涟漪当然明白这一点,可是她更明白的是。“云姐姐,风家不能再内斗下去了。”

风彻和风啸为了她,斗得死去活来,才让青亦有机可乘,才会被他利用。要是现在自己再和晴雨斗在一起,就算到最後,不管她们两个谁赢了,也不算真正的赢家。真正赢了的,反而是青川!

涟漪回过头看了云裳一眼,想到风彻,想到风啸,想到了风家每一个人。

她突然勾唇浅笑起来。“云姐姐,我决定赌一把。”

“你觉得晴雨会相信你?会愿意和你合作?”云裳难以置信的问,她觉得涟漪这麽做,根本就毫无希望,简直有点像自寻死路。

涟漪看著她,安抚的拍拍她的肩。“就让我赌一把,我赌的是风家人的血性。”

涟漪默默地想著,就算帝王家注定无情。可是总有一种东西是不会被磨灭的,那就是血缘。她们的身子里都流著风家的血,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到底是欲望占了上风,还是作为风家人的血性能完全胜利。

就赌这麽一次吧,就算输了,我也不会後悔。涟漪看著云裳突然笑了起来。

云裳看著她坚定的眼神,沈默的叹了口气。虽然她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在深宫中见多各种各样的黑幕,云裳是压根不会像涟漪这样,把自己都压在这种完全不靠谱的血缘上的。

可是,看著涟漪的那种眼神,她也忍不住动摇了。

“我陪你赌一把。”云裳也跟著她笑了笑,也许风家人真的不一样。

就算被反咬一口,依青亦疼涟漪的程度,也未必就会全军覆没。总之,流云裳决定舍命配姐妹,也跟著赌上一次。

(番外既)生瑜何生亮 上

风晴雨,这个名字代表著风越王朝最小的公主。

这是一个备受尊崇,宠爱的天之骄女。她拥有所有同龄女孩羡慕的一切,美丽的容貌,尊贵的身份,奢侈的享受。

但是她却很不高兴,因为别的女孩都有的,她却没有。也许对大多数人来说,那并不是什麽特别的东西,可是晴雨却异常在乎,哪怕只有一次,她也想像个普通女孩一样,感受一下被父亲无条件宠爱,感受一下被众多哥哥呵护关心的感觉。

可是,只要有那个人在地方,所有的目光总是环绕著她,而再难分出一丝一毫给她。同样是这个家的女儿,为什麽会差别这麽多,这样的待遇让她怎麽能不恨?!

是的,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她的亲姐姐,风涟漪。

每次参加家宴或者各种宴席的时候,父王都要将她抱在怀里,却从未抱过她,就算她的年纪要比她更为年幼,这让她怎能不恨?

每次生病的时候,她的身边总是围满了大堆的人,父王每次都是轻轻的哄著她吃药,她还不知好歹的肆意撒娇,自己生病的时候,可曾有被如此重视过,这让她怎能不恨?

每次兄弟姐妹聚在一起玩闹,大家总是习惯性的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事事都以她的意愿为先,却没人问过她想怎样,这让她怎能不恨?

宫里的八卦总是传得很快,她从小就听著大哥风啸的传奇事迹长大,这样的少年英雄是自己的哥哥,她的心里充满了自豪与骄傲。最让她期待的则是,这位皇兄从小就在宫外长大,甚少回宫。

於是,她的心里开始不自觉的产生了期待,这样的大皇兄会不会和其它人不同,不会像身边的那些人一样,一门心思的扑在她的身上,也许这一次会有一个人,稍微的分一点心思在自己身上。

大皇兄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风神俊秀,英姿勃发,那一眼她还以为看到了仙人转世。可是,他却是极不好接近的,对任何人都冷冷淡淡的,无形中的距离让人不敢放肆。若是他一直是不能亲近的,那也就罢了。

可是偏偏在一个午後,她带了厨房特意做好的点心,想去讨好大皇兄,希望能拉近一下他们之间的距离。

却看到风涟漪比她更早一步,悄悄的摸进了望月宫。而周围的侍卫和侍女,一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模样。她心下一惊,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认识了?

然後她小心翼翼的跟在她後面,进了望月宫。里面的下人很少,她可以很方便的找个小角落藏好,而不被发现。

看著风涟漪一路小跑的直接进了後院,似乎比对自己的水漾宫还熟悉一样,她的心里就忍不住涌起一股怨气。

可是,当她看到她停也不停,直接扑进了那个练剑的男人怀里。那一幕简直把她吓坏了,风涟漪脑子坏掉了麽,这麽扑过去万一被剑伤到怎麽办?!

但是练剑的男子动作比她想得更快,已经把剑扔回剑鞘,然後转过身接住风涟漪扑过去的身子,俊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除了淡漠之外的表情,他微微的皱了下眉,有些不赞同的说。

“每次都这样扑过来,要是伤到了怎麽办?”

风涟漪窃笑了一下,然後往他的怀里钻。“啸哥哥,你是在怀疑自己麽?”

说完还冲风啸眨了眨眼睛,风啸的脸上顿时露出一种既无奈又宠溺的表情。最让她难以置信的是,她竟然在他那双漆黑的凤眸里看到了如水一样柔情的温柔。

原来,就连这唯一的例外也没有麽。就算不是从小生长在王宫里,她照样很轻易的就收服了这个以冷漠和冰冷闻名的大皇兄,而她还唤他啸哥哥,这是需要多亲厚的关系。

她只觉得莫名的气愤,这世上还有什麽是风涟漪得不到的,她总是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别人千方百计也得不到的东西,这也就算了。然而最让人生气的是,她总是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一切,却又丝毫不放在心上。

这样的她,让他们这些求而不得的人,又情何以堪。这如何能够不恨?不怨?

她越发的讨厌风涟漪了,凡是有她出现的地方,她总是不动声色的避开。可是却又不停的打听关於她的一切消息,说不清楚是为了什麽,也许是嫉妒。

听到她私下放了冷宫的那个妃子,听到她的事牵连到了三哥,又听到她和她的母妃感情破裂,还听到,她被父王接到了自己的寝宫去住。听到的越多,她就越确定自己真的很讨厌她。

这样一个女人,害得大家都不浅,却为什麽又有那麽多人关心她,疼爱她,甚至甘愿为她而死,为什麽会这样?

风晴雨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哪里比不上她呢?论起样貌,她并不比风涟漪差,论起聪慧,风涟漪反而是她在这後宫里见过最单蠢的女人,论起心机,那个女人完全藏不住心事,她除了知道胡闹和撒娇,就是不断的惹麻烦。

这样的一个女人,她什麽都比不过自己,却又轻而易举夺了自己所有的宠爱。风晴雨有时候也会抱怨,既然生了她,又为什麽还要生下我?

而这个一直都解不开的结,终於在一个夜晚得到了答案。

夏日的夜晚,连空气也是燥热的。她莫名的觉得很烦躁,一个人偷偷溜到了花园,却又怕被前来寻找的小侍女打扰了清梦,特意爬上了一座假山。

靠在假山的山石上,头枕著手臂,眼望著星空,偶尔有微凉的晚风拂过,带著一阵阵的荷香,这样的舒适宜人,简直让人沈醉。

可是,这样的宁静并没有持续很久,她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然後又被女子甜腻的嗓音给吵醒了,还以为是哪个丫头找到了她,唤她回去就寝呢。

却又听到了另外一个低沈却浑厚而磁性的嗓音,这分明是父王的!她微微僵住,这麽晚父王还到花园来做什麽?难道是陪著哪位妃子过来夜游?

可是接下来,她就听到了那个甜腻的声音,撒娇似的抱怨著,“好热啊,人家睡不著。”

“父王知道,涟漪宝贝最怕热了。到花园吹吹风一下就舒服了……”

竟然是她们!风晴雨一下子更不知所措了,她现在这样出去,恐怕会更尴尬。可是更让她难以忘怀的是,父王竟然那麽温柔的唤涟漪做宝贝。记忆中,似乎从来都没有听过他这麽温柔的唤过谁,更别提唤的还是宝贝。

那句宝贝一下子就刺痛了她的心,原来,这麽多的儿女,只有她才是您心里的宝贝麽?那麽我们之於你又算什麽呢?

“父王,人家口渴了。”她又听到她在那撒娇了。而那个男人从来都是无条件的宠著她,从未例外。“乖,父王已经让人去端酸梅汤了。”

风晴雨忍不住从假山处爬起,然後借著夜色的掩饰,从这边悄悄的窥探过去。那两个人在池边的小亭里,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将她整个抱在怀里。从小就是如此,就连风涟漪都快满成人礼了,还是如此的抱著她。

风晴雨的心情又开始泛酸了,风涟漪她永远都不会理解一个从未被自己的父亲抱过的孩子,是多麽的憧憬和渴望那个怀抱。而她,天天都可以再那个怀抱里肆意的撒娇。

侍女们很快就把解暑的酸梅汤送了上来,风晴雨默默的看著。只见风彻端起了小碗,宠溺无比的,亲自喂给她喝。

喝了小半碗,风涟漪又开始不安分的闹起来。“父王,我困了。”

“那就回去睡,父王抱你回去。”风彻作势就要把她抱起来,却被她打断了。“不要嘛,这里凉快嘛。”小手还揪著风彻的衣襟,满是渴望的说。

“好吧,等你睡著了,父王抱你回去。”风晴雨毫不意外的听到了这个回答。他什麽时候真正的拒绝过她,就算那要求再无理再过分。

花园慢慢的恢复了静谧,风晴雨可以看到风涟漪整个人舒适的窝在风彻的怀里,风彻小心的将她揽在怀里,这一刻,花园里寂静无声,风晴雨悄悄的躲在假山後,而风涟漪似乎是睡著了,风彻也没有动作,他只是低著头静静的看著怀里的人。

就在风晴雨以为,他会这样一直看到天亮的时候,他突然动了。

风彻缓缓的低下头,然後覆上了怀中人的红唇,轻轻的吮吸和摩擦著,一遍又一遍,百尝不厌似的。

良久之後,他才慢慢的从亭子里起来,轻轻抱著怀里的人离开。

(我带著大风小风出来溜溜= =)

(番外)既生瑜何生亮 下

风晴雨躲在假山後,愣了很久很久才回过神来。那一瞬间她非常想笑,却又更想哭。她一直想不通的事,终於有了答案,虽然这个答案是这麽的让她难以置信。

原来,他的眼里只看得到她,他只疼爱她,无条件的宠溺她,全部都是因为他爱著她。可是,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他们是父女啊!

风晴雨忍不住捂住嘴,风彻不是糊涂的人,他怎麽可能会不知道。这个想法让她的心里陡然冰凉了下来,如果他知道,那麽他就是下了决心的,那麽风涟漪,她又知不知道?

可是,冷静下来之後,风晴雨才发觉,事态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一直没有搞明白状况的根本不是风涟漪,而是她自己!

她想到了那个午後,风啸看她的那个眼神,那种温柔到至极,看著她的时候就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这个人。当时,她还暗示自己,那只是一个哥哥对自己的妹妹太过於宠爱。

现在想来,那只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疼爱麽?风家这一家子,分明是爱惨了她。不但风彻爱她至深,恐怕风啸也不遑多让,就连三哥风昭也宁愿为她而死。

风家竟然因为一个女子,而被搅得如此混乱不堪。

风晴雨越发的想要镇定下来,却发现自己更混乱了。就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她的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影,居高临下冷冷的瞥著她。

她反射性的抬头,看清了眼前的人,一袭黑色的劲装,无情的双眸里闪过一丝深刻的杀意。夜色过於深沈,她只能模糊的看清他的长相,却也大概猜出了是谁。

应该是父王身边形影不离的暗卫队长影夜吧,难道是父王察觉到了她的窥探,不想秘密泄露,所以派人来灭口吧。

心里有些抽痛,就算知道他从未在乎过这个女儿,却还是不能接受他可以那麽轻描淡写的就让人将自己除去,只因为自己的存在,会妨碍到他和他的宝贝麽?

风晴雨不哭不闹,反而笑的异常凄凉。她的笑容有些刺痛了影夜的眼,他头一次有些怜悯,看著这个同样是皇室血脉,却没有享受过父王宠爱的女孩。让人似乎很轻易就能感受到她心底的怨恨和悲哀。

“今晚,什麽都没发生过。”影夜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弯月,淡淡的说。

风晴雨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他,却只看到了他轮廓深邃的侧脸。“你不杀我?”

影夜微微皱了下眉,“王上并不知道。”所以只要她不提这件事,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麽?

风晴雨正要感谢他,却转念又想到。这偌大的花园里,当真只有这一个暗卫在麽?他这样放了自己,要是日後追究起来,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看著她那双清亮的眸子里隐隐含著担忧,影夜忍不住一怔,现在她改担心应该是自己才对吧。

“走吧,王上不会责难我。”

影夜看著风晴雨精致的小脸默默的叹了口气,然後一个闪身又瞬间消失在假山上,竟然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风晴雨愣愣的看著空无一人的假山,半响之後才像回过神一样,梦游一样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个夜晚之後,很多事情都变了。

安稳的日子并没有过太久,几日之後,她被风彻召到了大殿。她先是看到了跪在殿前的影夜,然後是面无表情坐在上面的风彻,一瞬间就明白了。

她走过去跪在影夜身边,恭敬的行了跪礼,然後挺直了脊梁,很坦然的说道。“不关影侍卫的事,晴雨愿一力承担。请父王赐死。”

影夜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然後有些难以置信的侧过脸来瞥了风晴雨一眼。风晴雨完全没有那晚的慌乱和不知所措,此刻的她淡定而无畏,对上影夜的视线,风晴雨还冲他淡淡一笑。

风彻杵著下巴,无声的打量著这个小女儿,似乎与他想象中的娇柔不太一样,这让他觉得有趣,嘴角慢慢的扯出一个弧度。

“哦?晴雨有何错?父王为何要赐死你?”

想要试探麽?风晴雨的嘴边突然扬起笑颜。“因为我知道了风家最大的秘密。”

果然,风彻的脸色陡然一沈,整个大殿的气氛瞬间跟著yīn沈下来。被他无比强大的气势一压,风晴雨也有些呼吸困难起来,可是她唇边的浅笑越发的灿烂起来。

为了她,你甚至愿意与整个天下为敌。你能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宣布要处死三哥,更何况是我这个一无是处,又无任何军功在身的小女子。

“王上开恩。”影夜突然出声。那种差点让风晴雨窒息的气氛,突然被那句话给缓解了几分不适,风晴雨低低的喘了几下。

却看到风彻皱著眉头,更yīn沈的盯著影夜。“你们什麽时候这麽熟了,能让你再三的护著她?”

原来他刚才突然出声,是为了帮她,恐怕是为了打破风彻强施加在她身上的压力。

风晴雨心里突然酸酸软软的,竟然很想大哭一场。从小到大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竟然不是家人,而是一个外人。

之後影夜和风彻似乎低低的说了几句,但是她没有听清楚,她的一颗心一直带著一些激荡,带著一些不知所措。

直到最後,风彻冷冷的说。“既然影夜替你求情,那就算了。你知道该怎麽做?”

风晴雨看了看身旁的影夜,也跟著俯下身子行礼。“谢父王。”

风彻离去之後,风晴雨还是保持著那个姿势没动。她侧过身子好好看著影夜,不解的问。

“你为什麽要帮我?”

影夜楞了一下,为什麽要帮她,可能是因为彼此的遭遇吧。影夜从小就未曾见过生生父母,也从未感受过家的温暖,其实他很能理解她,知道一个孩子渴望温暖的心情。所以才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吧。

可是他却说,“你不该这样死了。”也许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喜欢宠爱涟漪,可是影夜却还是能看到这个女孩身上的优点,她聪颖伶俐,机智过人。

从一刻起,风晴雨的心底埋下了一个秘密,一个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接下来,马上就传来了青亦王要过来和亲的事。风彻私下又见了她,没有太多客套,直接表明了来意。“我会把你嫁过去。”

风晴雨的心里刺痛了一下,不是因为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做出这样的决定。作为公主,不是和亲,就是嫁给朝臣,是个拉拢各方势力的棋子而已。

对於自己的解决,风晴雨早就看透。让她心里纠结的确是,她还未来得及为自己努力或者争取一下,就已经要离开了,心里的那个秘密难道要变成永远的秘密麽?

风彻没有管她心里如何的跌宕起伏,只是继续布置著他的局。“告诉涟漪,你喜欢青亦。然後让人觉得你们不合。”

这一番话,听起来有些古怪。可是风晴雨向来聪颖过人,立刻明白了风彻的深意,这个人该有多爱疯涟漪,才会容不得一丝纰漏,任何时候都未雨绸缪的将一切都布置好。

所有的一切都如风彻所布置的进行著,除了风涟漪突然逃出了宫。

然後传出了风涟漪被废除公主的消息,风晴雨听到的时候,只是苦笑。他去了她的身份,不但免了她和亲的条件,也更是方便了他们今後要厮守吧。

诏书果然下来了,她被派到青川去和亲,要嫁给青亦做王後。出宫的前一夜,她一个人呆呆的在花园的假山上,睁著眼睛躺了一夜。

夜色深沈,雾气湿重。影夜悄无声息的站到一边,俯视著她,有些不赞同的皱眉。“八公主,小心著凉。”

看见是他,风晴雨忍不住直起身子,冲著他浅浅的一笑。“影夜,你说。我嫁出去以後,这宫里还会不会有人记得我?”

明明是带著笑的脸,却分外的让人觉得凄楚,影夜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悲哀。

侧过身子,看向那弯新月,影夜有些怜惜的说。“影夜会记得公主的。”

“影夜,我会记得你这句话的。”风晴雨看著他几乎融入黑暗的身影,轻轻的说道。

去青川的一路上,风晴雨的表现都很淡定,似乎没什麽值得留恋和不舍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的心放在风越,忘记带了。

到了青川之後,她才明白了风彻当初下的那一步棋有多高杆。他并不是未卜先知,但是他的谨慎和深沈,却让他当初埋下的这颗暗棋,可以在关键时刻杀出,然後革新战局。

到了青川王宫,风晴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风涟漪挑衅。她知道所有人都等著看她们的关系,她也不负众望,一开始就高调的出击,宣布她们姐妹不合。

於是,一众暗地里想打压风涟漪的人,都奔涌而来。就连青亦也不动声色,不知道是为了继续观望,还是等著看戏。不过风晴雨觉得,他似乎是等著大家把风涟漪逼进他的怀抱多一些。

风彻当初让她和风涟漪不合,不就是为了哪一天,她突然跳出来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麽。所以当她拿到了风涟漪的信时,忍不住微笑起来。

到底该怎麽说呢?风涟漪果然是她在这宫里见到过的,最单蠢最没有心机的女人,在这样危急的关头,她竟然还能将一切阐明,然後请求她的帮助。

难道她不记得她从前的那些挑衅了?不记得她到这里来之後,给她的那封威胁信了?

风晴雨把信用烛火烧掉,然後忍不住笑了起来。风彻真是爱透你了,所以才能把你看的那麽清楚,他恐怕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明白了你会做的选择,所以才这麽放心的将自己送过来做暗棋。

而风晴雨自己,似乎也有些恍恍惚惚的明白了,为何他们都爱著她的原因了。在这肮脏不堪的深宫之中,她纯净的像是最後一抹阳光,温暖而透彻。

也许从前的确很恨她,可是现在的风晴雨,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去讨厌她。她也不再羡慕和嫉妒风涟漪得到了所有的宠爱,就算所有人都爱她又怎样。

我只要把自己喜欢的男人给牢牢抓在手里,就可以了。

19.竟然是他

风晴雨拿著那封信细细的读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然後放到烛火上仔细的烧了干净,回过头就看到一脸心神不宁的昭儿,她的笑容愈深。

让自己的心腹丫鬟守住门口,风晴雨坐在桌前,倒了两杯茶。冲著满脸镇定,神情恭敬的昭儿摆了摆手,示意她过来坐下。

嘴里却不客气的戏谑道,“行了,三皇兄。你就别装了。”

对面的人顿时浑身僵硬了几分,然後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她。风晴雨笑得越发的灿烂,“你是我三哥,我这点眼力也没有麽?”

反正已然被揭穿了,风昭也没什麽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往桌前一坐。“八妹什麽时候发现我的?”这个问题让风昭很好奇,她一直觉得她没有露出过任何马脚才对。

抿著嘴笑了笑,“说真的,你扮作女人还真没几个人能认出来,可惜呀,你处处留心,偏有一样东西,你没注意到。”

这话让风昭更不解了,到底是什麽?他还有什麽地方没注意到的。

“葵水。”风晴雨瞥了瞥风昭,毫不客气的吐出两个字。

风昭楞了片刻,然後俊脸微红,只得不情不愿的认输了。他确实丝毫未曾想到这个可能性,为了能尽量不让人怀疑,他都愿意蹲著小解了,竟然还被人发现了。

想到装成女人的这段日子,遭遇的那些窝囊事,风昭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风晴雨看著他脸上变换的神色,捂著嘴轻笑出声,却换来了风昭更加恼羞成怒的不满。

“三哥,为了她,你们真的是倾尽所有。”

这下换风昭愣住了,他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迟疑,不过还是装出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那又如何?大家都是自愿的。”

风晴雨微笑了一下,然後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轻声的对著风昭说了些自己的想法和计划,风昭静静的听著,眼里不时的闪过惊讶和赞赏。

“晴雨,以前竟然没发现你如此聪慧。”最後,风昭只能赞叹一句。

风晴雨低著头笑了笑,“因为你们所有人眼里只看得到一个她呀。”

闻言,风昭抬头看了风晴雨一眼,却只在她的眼里看到一片云淡风轻。她弯唇笑了一下,“以前我的确嫉妒过,可是现在,我已经不在乎了。”

那一刻,她的笑容明豔动人,简直能让百花失色。

涟漪和云裳在宫里坎坷不安的等著风晴雨的回复,云裳生怕涟漪信错了人,那个风晴雨虽然年少,可是看上去就不像一盏省油的灯。

况且平时就已经传出了两人不合,这个节骨眼上,去找敌人商量对策,简直是往虎口里送,云裳开始後悔了,怎麽能那麽轻易被涟漪说服呢,这下子,要是风晴雨将信呈给青亦,那麽别说逃出去,恐怕他们一堆人全得玩完。

却不想,没有等到风晴雨派人来回话,而是等到了青亦。

一看到青亦,云裳的脸就苍白了。不过涟漪倒是镇定自若,她很平静的给青亦泡了茶,然後坐在一边静静的等待宣判。

云裳从她悄悄握紧的小拳头,看出她其实也没那麽轻松,只是强作镇定罢了。

那麽青亦这次前来,到底是要决定怎麽处决她们?

“饭菜合胃口麽?睡得好麽?想不想出去逛逛?”他一开口,就冒出了一堆询问,却没有一句是要指责,是要杀了她们。

云裳和涟漪互相对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和奇怪。不过涟漪还是乖巧的答道,“都还行,就是觉得闷。”关在这宫里,又不能随意乱走,不闷才怪。

青亦果然面带喜色,带著一丝期待的建议道。“我带你到北辰逛逛?”

涟漪诧异了一秒,青亦最近很奇怪,刚开始一直故意的欺负自己,然後又让别人欺负自己,不就是为了逼自己屈服麽?可是现在是怎麽回事?不让别人欺负自己,他自己也没再欺负自己了?

硬的不行,所以来软的麽?先给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种烂招数是不是太过时了。

青亦换上了普通的装束,带著涟漪到北辰最热闹的一条街上慢慢的逛著,涟漪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後,就一直深处深宫,除了聆风城,她几乎没有逛过别的地方,北辰是青川的王都,丰饶富裕的程度自不必再说。

涟漪就算换上了普通的布衣,取下了身上所有精致的饰物,可是身上那股轻灵的气质却依旧是掩饰不去的,只是逛了几个小摊子,周围的男子就开始有意无意的用目光追随著她。

青亦跟在她身後,脸色越来越黑,让一干不明真相的侍卫都不敢跟得太近,只能远远跟著。

人群里总有无赖的男子,故意的借著人群拥挤,向涟漪撞过来,想要揩点油。却屡屡被青亦给挡在一边,涟漪面上虽然假装不知,可是心里还是清楚的,这一路出来,人群再拥挤,但是也挤不到她。

青亦总是小心的替她挡开人群,让她轻松的走著中间,那些不怀好意的男子,更是被他隔著很远就给收拾掉了,最终涟漪也不得不承认,其实这个护花使者当的蛮称职的。

“我累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好麽?”涟漪轻轻扯著青亦的衣角,小声的建议道。

青亦巴之不得离开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马上护著涟漪来到一个酒楼的雅间。

“开心麽?”看著涟漪小脸带笑,不停的翻弄著买到的小玩意,青亦的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恩,这个漂亮麽?”涟漪拿起一串用琥珀做的耳坠,让青亦看。

这种由树脂凝结而成的东西,在北辰实在算不得什麽贵重的物品,特别是那树脂之中还包裹著一些小小的气泡,在青亦眼里,真的谈不上美观。“你喜欢?”

涟漪点点头,虽然只是点小东西,可是看上去还是很漂亮啊,要是里面的不是气泡而是小昆虫的话,那就更好了。

青亦没有说话,而是对著跟在身後的侍卫一个眼神示意,那个人悄悄的就退了出去。

这家酒楼在北辰很有名气,菜色更是丰富,不但有青川的地道菜,还能做出南离,风越,甚至是以前流晋的各种特色菜,生意很兴隆,当然价钱也不便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很好,青亦故意挑著一些新奇的趣事出来逗涟漪高兴。涟漪也很给面子,不时的捂著嘴笑出声,让青亦越发的来了兴致。

小二手脚利落的上了一桌子的佳肴,然後又默默的退下,涟漪一盘一盘的尝著,然後对青亦笑著点点头,示意自己很喜欢。青亦的眸子里带著一种黯沈的兴奋,总是让涟漪有种起毛的感觉,一头野兽在你的面前兴奋莫名,是个正常人也该觉得寒毛立起了。

也许,冥冥之中一切自由注定,也许,人和人的缘分就在那回眸一瞥。涟漪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解腻,随意的侧过脸瞥了一眼窗外,然後,和对面那个人的眼神,就那麽生生的对上了。

不偏不倚,不早不晚,两个人的视线就那麽对上了,竟然是他!

涟漪的心跳瞬间就停了一拍,下一秒,她低下头,一脸镇定自若,仿佛什麽事都未曾发生过一样,又一筷一筷慢慢的夹著碗里的菜,青亦当然更不会去注意窗外有什麽。只是忙著给涟漪夹菜,然後一脸满足的看著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完。

这个野兽有时候其实还是能有礼貌的,想到以前他专往自己的碗里夹大块的肉,现在到还好,知道先观察自己喜欢吃的菜,然後再往她碗里夹。

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就是这只野兽竟然进化了,不知道以後,他会不会从野生的,被驯化成家养的?这麽一想,涟漪忍不住捂住嘴悄悄笑了一下。

青亦诧异的问道,“笑什麽?有什麽高兴的事麽?”涟漪怎麽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呢,只是抿著嘴又低头笑了一下,“恩,今天出来很开心。”

青亦顿时像是受到鼓舞似地,“那以後有时间,我多带你出来玩,好麽?”

“好!”涟漪乖巧的点点头,答应了青亦以後的邀约。

离开酒楼的时候,涟漪又回头看了眼对面的酒楼,那个人还在原处,眼神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这边,两人又很快的对视了一眼,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20.他果然来了

回宫之後,青亦很快就走了,偷偷出去玩了一天,估计挤压了不少正事在那需要处理。涟漪和他道别了之後,赶紧回了自己的邀月宫。

看到云裳一脸心神不宁的在邀月宫的门口徘徊,忍不住笑了一下,就算深处这荆棘遍地的环境里,却依然有个人处处为自己担忧著想,老天待她真的是偏爱。

“青亦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又发什麽疯?”云裳拉著她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

涟漪忍不住又想笑了,自从上次青亦无缘无故来发过一次疯,云裳就将他视为不定时发作的疯子,尽可能的不让他和涟漪单独在一起,就怕又突然爆发了。

“没有没有,一切都好!”涟漪拉著她走到里间,然後凑到她耳边小声的说,“你猜我今天出去见到谁了?”

云裳的兴趣一下子就被引起了。“看你这麽兴奋的样子,难道是??”涟漪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真的是他?!他竟然来了!”

如果以前还对他有任何偏见的话,那麽此刻,流云裳觉得自己心里只剩下敬仰了。虽然常说,红颜祸水,误国误民。可是哪个女人是天生想做祸水?

原以为这样笨的男人,有流御一个已经是世间难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还是那个传说中最睿智最狡猾的风彻?!爱情果然是让人疯狂的。

他怎麽会权衡不了现在的状况,怎麽会不清楚青川的野心,怎麽会不知道灭了南离之後,青川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风越。此时,他应该是坐镇在风越,然後商量下一步的对策才是真,可他却放下了一切,甘愿冒险潜入青川。

云裳也觉得自己全乱了,这些事情太疯狂了,可是眼下却不是去计较风彻的冲动和妄为了。

他此次前来,必然是要救出涟漪,眼下怎麽让涟漪出宫才是主要的。“晴雨那边怎麽办?”

开始就担心晴雨这里会出乱子,可是现在多了风彻,就更是经不起任何闪失了,这次牵连的可不止流御和风啸了,这一次搞不好要把风彻,风昭,还有整个风越都牵扯进去了。

“我们不能被动,我去找八公主谈谈。”云裳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

涟漪还来不及去说什麽,正好外面有宫人来通报,说八公主的丫鬟昭儿过来了。

涟漪和云裳互看了一眼,风昭在这个时候过来,要麽就是晴雨答应了一起合作,要麽就是晴雨去告密,然後他过来报信了。

风昭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涟漪和云裳两个人坐在椅子上,一左一右。两个人都很谨慎的注视著他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我,不用这麽吃惊吧。”

看到他轻松的表情,涟漪松了口气。“带了好消息来?”

“还是涟漪聪明!晴雨答应了,而且她想了一个更易行的办法。”风昭坐到桌边。

晴雨的办法并不高杆,但是却很容易实现。还有半个月就是青亦的生辰,同样还是青亦和晴雨大婚的日子,而整个皇宫里,前来庆祝的人必然复杂。而涟漪和晴雨可以在大婚之前,因为一些小事起了纷争,涟漪借故不去参加。此时後宫的防卫松懈,必然是离开的大好时机。

涟漪听完楞了一楞,她没想到晴雨不但答应了和她合作,甚至还把後路都替她想好了。

“这个办法倒是好,只是还有个人也来了。是不是该通知他,不然怕会坏事。”

风昭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麽,问了句。“他过来了?”

“是啊,我也很难相信,可是涟漪今天出宫,亲眼看到他了。”云裳揉了揉头,风家这一家子,不应该姓风,该是姓疯才对!

闻言,风昭的嘴角泛起苦笑,他无论怎麽做,还是及不上那两个人麽。一个为了她在阵前冲锋,另一个为了他,放下了所有的正事,亲自涉险。相较之下,他所做的似乎是那麽的不值一提,那麽的微不足道。

看到风昭难过的样子,涟漪心里微微有些难受,然後用手捶了他一下。“别发呆,你看看你能不能出宫一趟,和他联系上。”

现在涟漪被青亦看的死死的,整个邀月宫的一举一动都被青亦盯著,他们要是派人出宫一定会引起注意,而晴雨从风越嫁到青川,虽然还未举行大婚,可是毕竟身份尊贵,派几个小厮出去购置些大婚要用的物品,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风昭点点头,“我会找机会出去一趟的,可是……”他就那麽来了,他心里当真把涟漪看的比什麽都重麽?

他的问题没有问完,可是云裳似乎知道他要问什麽。“你们风家的人,都有些不可理喻。”

这句总结的好!风昭和涟漪对视了一眼,一起笑出声来。

下午吃晚餐的时候,青亦的贴身侍卫来了,说是青亦派人送了些东西过来。

涟漪找人去接了过来一看,然後不觉有些傻眼。青亦最近有事没事的总爱往她这个邀月宫里塞东西,什麽样的珍宝和饰品,都没少过。

可是这次的有些不同,打开那个大盒子,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用琥珀做的饰物,大大小小的装满了整个盒子。

这些东西在青川并不珍贵,也花费不了多少钱,可是涟漪还是感动了一下。她记得中午吃饭的时候,青亦问过她,是不是喜欢。她当时没太在意,就说了句喜欢。

结果,他竟然让人搜集了这麽多的琥珀饰品,而且竟然买了这麽多!该不是整个北辰的琥珀都在她手里了吧?

云裳看到那盒琥珀的时候,脸色有些变幻不定。“涟漪,他若是陷得太深,到时候你走了,他就越发要恨你。”

“呵呵呵,其实我也不懂,你看天下那麽多好女子,为何他们偏偏喜欢上我呢?”

“感情本来就是一件没办法解释的事,谁爱上谁,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吧。”云裳将那盒装著琥珀的盒子收了起来,青亦的这份情,涟漪注定是还不上了。

“云姐姐,你说我是不是祸水?”涟漪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终於忍不住问了出口。

云裳楞了一下,然後回头呵斥她。“不准乱想,这些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还没可是完,就又被云裳打断了。“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帝国的兴衰自有老天去安排,关我们这些女子什麽事。”

似乎看到涟漪还是有些在意,她继续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没有错,错在爱上你的男人,若他们只爱江山不爱美人,又哪里会生出这麽多事端。别为难自己,你也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而已。”

涟漪诧异的看著云裳,心里某一个地方越来越温暖,然後她冲著云裳笑了笑。“我不会再乱想了,云姐姐。谢谢你!”

“笨丫头,和我客气什麽!”云裳温柔的拍拍她的肩。

接下来,又静静的过了几日。除了青亦每日都要过来陪涟漪用晚餐,然後差人到北辰的街上搜集各式各样的稀奇玩意来哄她高兴,还时常在饭後带著她到花园里散散心。

这段时间下来,青亦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从初见的时候,对他产生一种不自觉的排斥外,现在涟漪已经能很平静的和他相处了,有时候,两个人也会在池边的小亭里,下盘棋什麽的。

以前倒是没看出来,青亦这种人竟然也会下棋,而且棋艺还相当的不错,不过,他下棋的时候反而兽性尽敛,显得额外有君子风度,不但尽量让这涟漪,还故意露出破绽。

这样的青亦到是让涟漪觉得有些好感,比起以前那个兽性难驯,随时让人觉得危险的青亦来说,这样的他更容易让让你觉得亲近。

“你又赢了。”青亦看著棋盘,笑得比自己赢了还要高兴。

涟漪嘴角勾了勾,拜托!他一直让著自己,想要不赢都很难啊。

青亦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将涟漪搀扶到自己的怀里,“涟漪,我们去湖边逛逛。”

涟漪有些不自在,看著环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可是又不能直接拒绝出声。於是,微微的陪了一个笑,然後跟著他去了湖边。

“涟漪,你觉得我怎麽样?”青亦突然问出声,可是那双黝黑的眸子却直直的盯著她。

那种感觉又出现了,涟漪觉得自己又被她锁定了,成看他口里的猎物。

“嗯?什麽怎麽样?很好啊。”涟漪微微的往後退了一步,故意打著哈哈,然後想把两人之间拉的过近的距离拉开一些。

谁知道,青亦却又前了一步,而且直接把她给逼到死角。“你还讨厌我麽?”

这个要怎麽说?说讨厌他,会不会直接被他给弄死。涟漪看了看周围,一个人侍卫和丫鬟都没有。“以前很讨厌,现在……不会了。”

她故意挑著好听的说,然後再想著,寻个什麽借口,赶紧离开此地。这样和青亦两个人待在一起,还是让人觉得很有压迫感。

可是,青亦却突然伸出手,环住了她的纤腰,然後把她给揽紧了怀里。涟漪的呼吸立刻凝住了,手和脚也不敢乱动了,眼前的男人可不是风彻,宁愿自己难受也舍不得让她为难。

青亦却为涟漪的乖巧顺从而兴奋,慢慢的低下头来,凑到涟漪的面前。

他是要吻她麽?涟漪心下闪过一个念头,然後,在青亦把唇凑过来的时候,赶紧侧过脸,而他的吻则落到她的侧脸上。

看到青亦的眼里闪过一丝小小的不满,涟漪马上将他推了他一下,装出很娇羞的说。“别这样,会有人经过。”心里却叫苦,青亦抱得太近了,根本推不开。

“他们不敢看。”青亦完全不以为意,反而为了涟漪撒娇的样子,变得更冲动难耐了,执意要得到一个香吻。

天啊!她可不可以喊救命!涟漪心里哀号不已,以为他学乖了,不会再对她动手动脚,原来只是披上了人皮的伪装而已,骨子里还是个掠夺的野兽。

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听到了她的呼喊,有一个侍卫摸样的人,从幽径里走了出来,在他们面前不远处停下,低下头不去看他们两个暧昧的拥抱,用平板的声音禀报。

“王上,风越的使臣已到大殿。”青亦忍不住瞪了这个不识相的人一眼。

又眷恋不已的看看涟漪近在咫尺的小脸,这才不甘心的放开了她。“真会挑时候!”

他愤愤的走了两步,又不放心的转过身来,似乎想到了上次放她自己回去,结果被林贵妃给拦截在半路上的事,对那个侍卫吩咐道。“把涟漪公主送回邀月宫。”

“属下遵命。”听到了答复,又看了涟漪一眼,这才放下心离开。

而涟漪拍拍xiōng脯,一副终於得救了的样子,她是不是该好好感谢一下这个护卫,若不是他出现及时,她搞不好就得失吻在这个野兽手里啊。

待青亦的身影远到再也看不见时,这个侍卫才抬起头来,一双深邃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直视著涟漪,涟漪赶紧捂著嘴把差点叫出口的惊呼给咽下去。

21.为你而来

这个侍卫的相貌并不出众,一张坚毅的略微苍白的脸,只是那双黑眸却漆黑而黯沈,仿佛是个万丈深渊,看一眼就让人忍不住要沈沦一般。

他并不显眼,却也让人无法忽视,一身的侍卫服让他那些外放的气势,显得有些收敛。他嘴角带起了一抹很浅的笑,不过语气却还是恭敬的,“公主,请!”

涟漪赶紧正了神色,然後装作什麽都没发生过一般,很自然的离开了花园。这里可是青亦的地盘,谁知道这个花园里藏了多少耳目,她不紧不慢,一如往常,慢慢的回到了邀月宫。

那个侍卫很恭敬的跟著她回了邀月宫,看著别的丫环过来迎接她为止。

“属下告辞!”说完,又低著头转身离去。涟漪侧头看去,他大步大步的,走的毫不犹豫。

却不知为何,她心里一下子酸得厉害,他怎麽可以这样!

花了那麽大的力气进宫,难道只是为了看她一眼而已麽?还是本来只是打算在暗处悄悄看著她就可以了,却看到青亦要强吻她时,才忍不住被逼得现身?

她心里闷得发慌,又不能发脾气,只能咬著下唇,自顾自的回到房间,准备把门关上好好发泄一下!

刚把门给关上,就被拥入了一个强壮结实的怀抱里。涟漪被吓了一跳,浑身有些僵硬,心跳的有些失常,她的屋里竟然藏了一个人!

那个人感觉到她的害怕,马上凑到她的耳边轻轻的安抚她。“别怕,是我。”

熟悉的声音将她的害怕慢慢的抚平了,她深呼吸了两口,这才转过身看他。竟然是刚才护送她回来的那个侍卫,还是那张坚毅的脸,苍白而平凡无奇。

哼!竟然敢吓她,涟漪忍不住将他推开,然後故意说。“大胆!你是什麽人,竟然敢轻薄我。”

对方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故作不知的问。“那什麽人才可以抱公主殿下呢?”

“哼!我才不告诉你。”涟漪被他这一反问,有些羞涩的感觉,只好故意耍赖不说。

“可是属下身上有公主留下的暗号,属下以为公主是愿意让属下拥抱的。”他一脸正经,斩钉截铁的如是说道。

呃?暗号?什麽暗号?涟漪眨了眨眼,她真的想不起什麽时候和他对过什麽暗号。

“公主若是不信,可以现在就比对一下。”他的眸子里又闪过一丝浅笑。

涟漪傻傻的点头,她还真的被那个暗号给勾起兴趣来了,到底她给过他什麽暗号了,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唉。

他的嘴角突然邪邪的勾起,然後将自己的一副拉下肩头,向著涟漪示意。“公主殿下要不要过来比对一下呢?”

看到他肩上那个牙印留下的痕迹,涟漪的脸顿时变得通红。那个牙印怎麽还在啊,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啊,而且他竟然还这麽若无其事的拉开给她看,脸皮真是太厚了!

“你!你!哼!”她不知道要说些什麽,一脸娇羞的把脸转到一边,撅起小嘴假装生气。

可是,下一刻,下巴就被人轻轻的捏住,那个人的唇已经覆了上来,爱怜的在她的唇瓣上吮吸,轻舔,带著无尽的思念和眷恋,简直要让涟漪溺死在他的温柔中。

“宝贝,想我没有?”他粗喘著离开她娇嫩的唇瓣,然後把她抱得紧紧的,那炙热的体温差点把她给融化了。

涟漪有些控制不住,身子开始有些微微的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她伸出手环住他结实精壮的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狠狠的嗅著他阳刚和醇厚的味道。

这一次不是梦了,他真的来了,而且就在自己眼前。涟漪忍不住抽泣的说,“彻,我好想你。”

听到这句话,风彻更是忍不住将她抱紧,就像要将她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一样,闭著眼睛感受著她的存在。“我想你想得都快疯了。”

“你怎麽会来?”涟漪虽然自己也想他想得要疯了,却还是更担心他的安危。

风彻叹了口气,低下头吻了吻她的侧脸,“我来带我的宝贝回家啊。”

这个人!都这个时候了,还是只顾著哄自己高兴,涟漪又无奈又开心,抱著风彻的腰,蹭来蹭去的撒娇。

不过却苦了这个男人,自从爱上她之後,就一直不近女色,又尝过了她的滋味,懂得她的美好,被她这麽无心的一阵诱惑,顿时气息不稳,情欲泛滥。

风彻赶紧把她推离自己的怀里,就怕自己被她引诱的失了理智,忍不住把她抱到床上。

可是涟漪却嘟著嘴巴,一副委屈的样子。“彻?干嘛推开我?”

“乖,不哭。我怕我待会控制不了自己。”风彻赶紧轻声软语的哄著她,就怕她觉得委屈又哭出来,天知道,这丫头每次哭了,他有多心疼,多难受。

但是涟漪这丫头,完全不领情,还是固执的上前一步,然後又将他抱紧。风彻深呼吸了两下,然後努力的憋住自己有些蠢蠢欲动的欲望,轻柔的揽著她,再难受,也得忍著。

“彻……”听到这丫头这麽甜腻的唤著他,心里顿时一动。

“嗯?怎麽了?”忙低下头去看她的小脸。只见那小脸带著诱人的粉红,一双星眸闪著水光,一眨一眨的看著他,简直让他的心都忍不住跟著要醉了。

涟漪咬了咬下唇,然後把小脸贴在他的xiōng膛上,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彻,其实……”她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小声了。“其实人家也想要你啊。”

就算她的声音小的跟小猫哼一样,可是风彻因为练武的原因,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接下里,他浑身僵硬,呼吸急促,又是浑身僵硬,又是兴奋难抑。

下一瞬,他就把涟漪整个给抱在了怀里,然後往里间的卧室走去。宽敞柔软的大床上,被层层叠叠的纱帐给掩盖住。

涟漪被小心的放在大床的中央,她的呼吸也有些困难,看著风彻深沈幽深的眸子,身子不自觉的就开始轻颤起来,期待而又渴望。

风彻将手摸到自己的耳後,然後将那层面具撕了下来。那张霸气天成,充满了魅惑的俊脸就这麽显露了出来,他看著涟漪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豔和沈醉,忍不住勾起嘴角。

“喜欢这个样子?”他凑近她的耳边,轻轻的吻著她的耳垂。

涟漪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只要是彻,我就喜欢。”那张脸虽然魅惑迷人的不得了,可是让她心动的并不是那张面皮,而是他那颗心和他为她付出的那些感情。

他爬上床,然後轻轻的压在了她的身上,薄唇慢慢的沿著她的轮廓落下轻吻,像是撒下的火种一样,一点又一点,入燎原的烈焰一样,马上就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她轻轻的呻吟著,喘息著,忍不住将手环住他的肩,希望他给予更多。风彻看著她已经水雾缭绕的星眸,忍不住勾起薄唇悄悄笑了一下。

心爱的女人在自己的身下,难耐的呻吟,渴望著更多,这种情形恐怕会让任何一个男人觉得满足,甚至疯狂,就连他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只想著狠狠的在她身上落下自己的印迹,让她爱自己身下娇啼求饶;狠狠的疼爱她,让她的眼里除了他以外,再也看不见任何男人;狠狠的占有她的一切,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让她整个人,被他完全的侵占,从此以後再也容不下别的。

而现在,他就要亲吻她的小嘴,让她融化在自己怀里,完全的占有她的身体,逗弄她娇嫩的花心,想要听到她的婉转娇吟,还有抽泣的求饶声。

低下头,将大手罩在她浑圆的双rǔ上,那里还是一如记忆中的细腻柔滑,手掌就像被吸住了一般,再也拿不开,他一遍一遍的揉捏著她的玉rǔ,然後低下头含住那绽放的红樱,吮吸,舔抵,轻扯……

“彻……好热……”涟漪被他的动作给惹得忍不住扭动身子,却不小心蹭上了风彻蓄势待发的硕大,那炙热的巨大烫得她微微颤抖,更引出了风彻低低的闷哼。

风彻双手钳住她纤细的小腰,唇舌放肆的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然後蜿蜒而下,来到她小巧的肚脐,伸出舌尖一圈一圈的舔弄,涟漪的身子异常的敏感,这麽轻微的触碰,都让她有些承受不了,抓著风彻的肩膀娇吟,“好痒……不要……”

“宝贝,这样就受不了了?那等下要怎麽办?”风彻笑得很满足很得意。

然後将她的裙子和亵裤也脱去,看到她修长又白皙如玉的双腿,忍不住伸出手去爱抚,然後温柔的将它打开,露出里面最神秘而美丽的花朵,涟漪虽然满脸羞红,却只能尽量将脸埋到被褥里,跟著风彻的动作,慢慢的把腿打开。

风彻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儿只看,让涟漪整个脸都泛起了绯红的颜色。“别……别看啦!”她忍不住就开始抱怨,可是那声音怎麽听都似乎在抱怨撒娇一样。

“乖,别急,让我好好疼你。”风彻伸出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拨弄她的花瓣,水光潋滟的花瓣带著女子的幽香,豔丽的让人移不开眼。

涟漪更是娇羞不已,她才不是心急著要他疼她呢!“风彻!你这个大坏蛋!”她嘟著嘴骂他,却引来了风彻低低的笑声,似乎额外喜欢这样逗弄她一样。

“宝贝等不及了?好吧,都是我的错!”风彻恶劣的说道,不管涟漪是不是觉得更羞了,他将她的花瓣拨开,然後凑过去闻了一下。

她体内独有的幽香,让他陶醉不已,看著那还在不停的滴著蜜液的花瓣,他伸出舌尖将那花瓣上的露珠舔到嘴里,然後眯著眼感受了一下。“宝贝,好甜呢……”

涟漪的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因为风彻那轻轻的一舔,“嗯!”她娇娇的哼出声来,带著一点不满还有更多的渴望。风彻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喜欢?”

没等她回答,就径自埋下头,张开嘴将整朵娇花都含进了嘴里。

“啊……”涟漪忍不住轻喊出声,他怎麽可以这样,竟然把她的那里都给含住了。

还等不及她发出下一句抗议,他的唇舌已经非常灵活,将花瓣上的蜜液都吮吸都口中,舌尖轻轻的舔过每一片花瓣,然後将他们拨开,往花心深处舔去,那娇嫩紧致的肌肤,将它的舌尖包裹的紧紧的。

只是舌尖就这麽紧,那待会他又怎麽进得去,风彻只能尽量的让舌尖快速的进出,然後一点一点的夸张她紧窄的通道。

涟漪的身子敏感的不行,只是那麽进出几下,就已经有些受不了了,花瓣轻颤著收缩著,嘴里也忍不住喊著。“彻……”

风彻瞥了她一眼,看到她双颊红润,眸子里水雾缭绕的样子,马上含住她花瓣顶端的小珍珠,轻轻的吮吸了两下,然後用舌尖来回的拨弄著,更打著圈的来回撩拨它。

果然,下一瞬,就听到涟漪甜腻的哼了一声,然後浑身颤抖的达到了高潮,花瓣深处泛出许多的蜜液,都被风彻毫不浪费的舔食了干净,末了,还舔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摸样。

看著涟漪娇柔的急喘著,浑身都泛起了淡淡的粉红,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宝贝,舒服麽?还想不想要更多?”他凑过去吻她的唇瓣。

涟漪的呼吸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看著风彻俊美无双的容颜,忍不住点点头。然後双腿自动自发的环住他的腰,“要……我要彻!”

“乖,全都是你的。”将早就挺拔昂扬的巨大顶在她湿淋淋的花瓣上,却又不急著进去,反而饶有兴致的,慢慢的磨蹭著她娇嫩的花瓣,接著,又将硕大的头部伸到紧窄的花径里,来来回回,轻轻柔柔的摩擦和抚慰著。

那些细细密密,酥酥麻麻的快感,自两人相交的位置,源源不断的传来,简直要将涟漪给逼疯,她无助的扭著身子想要缓解,却又渴望得到更多。花心深处有一种难以抑制的麻痒传来,抗拒不了却又无法纾解,让她急得小声的抽泣起来。

“彻!好坏!”她又开始不依不饶的耍赖,风彻忍不住心疼了,凑过去吻掉她的眼泪。

“乖,再忍一下,太紧了你会痛。”天知道,他有多想在里面尽情的驰骋。

可是,她那里那麽娇,那麽嫩,一不小心就会伤了她,而且快一个多月没做了,那里紧如处子,若是不当心些,恐怕要吃一点苦头,偏偏这丫头却完全不领情。

虽然知道风彻心疼她,可是,可是,里面真的好痒好难受,而他又偏偏只进来了一个头,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简直要逼疯了她。她动了动腰,想要把它给吃下去,双腿也在他的腰上收紧。

风彻也感觉到差不多了,而且再忍下去,他的宝贝恐怕又要哭了。他配合著她的动作,将整个硕大都往里深深一送,终於埋进了她体内的最深处。

紧密的,充实的感觉包围了两个人,涟漪忍不住搭住他的肩,怕风彻又像刚才那样轻轻的,缓慢的动作,让她觉得难受。“彻……你……快……快点。”她竟然开口催促他。

嫌他不够快?风彻扬了扬眉,他是不是要好好满足小宝贝的要求?他这麽怜惜她,竟然还换来她的不满,想要快一点是吧,完全没问题!

风彻将涟漪的两条玉腿扛到肩上,然後开始彪悍的冲刺,每一次,巨大的顶端都能撞到她娇嫩的花心,再扭转摩擦,一次又一次,狂野又蛮横,逼著她只能无助的摇头呻吟,跟著他一起被卷入情欲汹涌的浪潮之中。

可是,实在承受不了那无尽的欢愉和快慰,她还是忍不住又一次哭了出来。

22.前来抓奸

涟漪慵懒无力的靠在风彻的怀里,看著风彻一脸餍足的神情,就忍不住撅起嘴,然後伸出手去捏他的脸,恨恨的说。“可恶!你舒服了,我浑身都痛呢!”

“乖,哪里痛?我揉揉。”手自动自发的伸到她的腰下,细细的替她揉捏起来。

其实方才她也舒服的不得了,只不过,凭什麽事後他一副神清气爽的摸样,而她就累得去了半条命,明明一直在动的人是他啊,真的真的是超不公平呀!

可是又不得不说,风彻的手捏的好舒服啊,她忍不住整个都趴进他的怀里。“嗯……好舒服啊……”软软的哼了一声,然後蹭蹭他的下颚,一副满足的不得了的样子。

可惜,这幅样子在风彻的眼里,却成了明目张胆的引诱。他的黑眸黯沈一片,手臂忍不住收拢,将她锁在自己的怀里,某个巨物也开始苏醒。

涟漪瞠目结舌的看著风彻,惊讶的张开了小口。不是吧!刚刚他已经拉著她连续做了三次了,怎麽一转眼又生龙活虎了!

“你你你……”她话都说不利索了,不过下一秒就被风彻堵住了嘴。

暧昧的气氛又开始蔓延,纱帐隔著的两个世界,外面夜露深重,而里面热情缠绵。风彻一个翻身又压在了涟漪身上,“宝贝,再来一次好不好?”

边说边邪恶的用他的硬挺在她娇嫩的花瓣上蹭来蹭去,沙哑又磁性的声音配著他脸上渴望又魅惑的神色,涟漪哪里抗拒得了。

就在她要张口答应的时候,却听到有人轻轻的敲门声。“快藏起来,青亦来了。”

青亦?!都已经是夜里了,他还过来做什麽?涟漪和风彻对视了一眼,涟漪满眼的疑问和不解,可是风彻的眼里却是一股子要杀人的冲动。

呃……他那蓄势待发的某物还停在她的花瓣间呢,涟漪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估计风彻这一辈子都没有过这样的时候吧,像这样躲在别人的王宫里偷情,然後在一触即发的时候被撞破好事。

“敢笑话我?”风彻看了眼涟漪笑得发红的小脸,恶意的顶了进去。直惹来涟漪的惊呼!

不过下一刻,她又觉得有些失落,风彻利索的抽了出去,然後穿上衣服,又将那张面具仔细的贴回去。涟漪咬著下唇,不甘愿的把衣服穿回去。

风彻转过头就看到她那别扭的小样子,忍不住又把她揽进怀里。那依旧昂扬挺立的巨大顶在她的小腹上,带来炽热的感觉。涟漪抬起小脸看他,他只能苦笑一下,“宝贝,我很难受。”

“我也是……”涟漪小小声的回应了他一句,更是换来了风彻差点把持不住的粗喘声。

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云裳有些焦急的说,“已经到邀月宫门口了。”

风彻低下头,吻了吻涟漪红润的小嘴。“我会救你出去,等著我。”

然後把後面的窗户推开,一个纵身就完全消失在夜空里,涟漪赶紧把纱帐拉好,然後在床边撒上一些细细的粉末,再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把木梳,开始慢慢的梳理自己有些凌乱的长发。

不过一会儿,就听到云裳的声音,“王上,涟漪公主已经休息了,请明日再来吧。”

“不行,你去把涟漪喊起来,现在就去。”青亦的声音很生硬,完全不带一丝商量的语气。

难道是风彻入宫的事被知道了麽?涟漪心里百转千回,不过有一个念头却最坚定,不论如何她要保风彻平安,哪怕送了自己性命。

她拿著梳子,朝著门边走去,故作诧异的问。“出什麽事了?我还没睡呢。”

把门打开以後,看到青亦面色不安的站在门口,云裳和几个宫女紧张的站在一旁,再远一点,涟漪还可以看到大批的侍卫都站在邀月宫的外面候命。

“嗯?怎麽了?”涟漪转过头问青亦。看到她安然无恙,青亦的神色稍稍缓和了许多,不过他还是谨慎的走进了涟漪的卧室,仔细的四处打量了一番,没有发现有人躲藏在里面,这才又回过头来对涟漪解释。

“宫里有个侍卫被打晕了,恐怕是有人潜进宫里。”

“啊!有没有人受伤?”涟漪假装焦急的问道,青亦只是摇摇头。

下一刻,他微微皱起眉问道,“什麽味道?”说完,就往里间走去,在涟漪的床前停下,嗅了两下,然後有些迟疑和犹豫。

涟漪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不过下一刻她就出声问道。“怎麽了麽?是不是我身上的熏香?”

青亦回头看她,“又有点不大一样。”涟漪拉起一小截袖子,自己闻了闻。“是一样的呀。”

看到她露在袖子外的那小节白嫩的手肘,青亦的眼睛忍不住微微眯了一下,然後走到她身边,凑过去嗅了一下,“你换了熏香?”

“恩,今天刚换的,我觉得很好闻啊。”她故意转移了青亦的注意力。

青亦看著她脸上闷闷不乐的样子,下意识就顺著她,哄著她。“我没说不好闻。真的,其实很好闻,甜甜腻腻的,很衬你……”

解释了一通,青亦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太自在,抓了抓头发,然後找了个借口。“我留些侍卫给你,有什麽事你就喊,我再去别处转转。”

“嗯,好。”涟漪点点头,看著青亦带著人走远,才轻轻的吁了口气。

云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然後跟著涟漪进了卧室。“差点就被发现了。”涟漪有些瘫软的坐在凳子上。云裳也好不到哪去,坐在凳子上深呼吸了两下,“他走了?”

涟漪点点头,还好风彻走远了,不然搞不好就被青亦发现了。最害怕的是,差点被青亦闻出来,还好她先在地上撒了一些曛体的香料。

青亦的鼻子是狗鼻子麽?涟漪真是想起就忍不住要翻白眼了。

云裳倒了两杯茶,自己喝了一口,缓了缓刚才差点被吓得跳出来的心脏。

一想到刚才,她就忍不住要皱眉,她完全确信风彻已经疯了,出现在青川已经很吓人了,他还敢潜入後宫,最让她抓狂的还是,他到底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啊,竟然在青亦的後宫里和涟漪翻云覆雨……

算了,不能继续想了,有时候真的会被这两个人给吓死,他们两个轰轰烈烈的去爱了,让周围的人都跟著捏一把汗。

爱情的魅力果然是无限大麽?连一向冷静和自制力出众的风彻,自遇见了涟漪之後,也完全变得没有理智可言了。

涟漪忍不住走到自己的床边去细细的闻,那里果然有一些淡淡的暗香,她绕著走了一圈,除了那种幽香之外,似乎没有味道别的味道,这才放下心来。

这才把纱帐揭开,里面的甜香带著一点腥味,立刻传了出来。一闻到这种味道,涟漪的脸就忍不住变得通红,这是情欲的味道,而且还是风彻留下的。

但是涟漪还是有些不确定的感觉,青亦那个野兽,真的是什麽都没有闻到麽?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云裳就凑过来说。昨夜的事有了眉目了,宫里盛传是出了一个飞贼,偷了晴雨公主带过来的嫁妆彩凤玲珑簪。

涟漪却是没有想到的,晴雨竟然巧妙的把这件事给挡下来了,还是说,她已经知道了昨天潜入宫里的人是风彻了?

这麽的话,那就不用太担心了吧,这件事应该会这样平静下来,青亦他们会把注意力放到飞贼的头上去吧。

但是,深宫里被飞贼闯入,似乎很让青亦生气,他加强了王宫里的守卫和戒备。甚至就连邀月宫的守卫也加了一倍,涟漪的出入也更加不自由了,随时都有侍卫贴身跟随。

就在涟漪快被闷出病来的时候,突然有侍女过来邀请涟漪,大婚将至,晴雨公主希望和涟漪公主修好姐妹关系。

涟漪带著云裳过去了,她们两个都心中有数,这是晴雨计划中的一个环节,姐妹假意修好,然後再一次闹出不合的传闻,而且还要愈演愈烈。

可是,才进了门,一看到晴雨yīn沈不定的神色,涟漪心里突然一凉,下意识的就觉得,大事不妙了!难道是风彻被抓住了麽?!

23.你在怕我?

她完全顾不得掩饰了,冲过去就抓著晴雨的手问道,“是不是彻被抓了?是不是?”

好在风昭在她进来之後,就已经把门关上了。晴雨抓著她的手安抚她,“你先别激动。”

涟漪深呼吸了两口,按耐住自己的情绪,然後好好的看著晴雨。

风晴雨原以为她们之间,都是风彻在单方面的强施压,可是现在看起来,风涟漪分明也深陷情网,难以自拔。

“放心。事情没那麽严重,父王没有被抓,昨晚他就出宫去了。”

涟漪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可是她没忘记方才晴雨的脸色,就算不是风彻被抓,也肯定发生了很不妙的事。“那是什麽事?”

“虽然没被抓到,但是也差不多了。”风晴雨有些闷闷的说,“青亦不但封锁了整个皇宫,还调来了边防军将整个北辰都给封锁了,现在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怎麽会这样?!涟漪忍不住惊吓了一秒,青亦封锁了皇宫,她还能想得通,毕竟闹出了飞贼这样的事,加强防卫也在情理之中。为什麽会连王都也封锁了?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涟漪有些不确定的问出来。

风晴雨杵著头看她,“我就是想不出来,所以才觉得为难啊。”两姐妹这麽融洽的坐在一块说话,似乎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涟漪看著晴雨的脸忍不住愣了一下。

“我的脸上有什麽麽?”风晴雨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狐疑的问。

“呃……”涟漪不好意思低下头,“我们好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以前的风晴雨对她,总是夹枪带棒,要麽就是咄咄逼人。

风昭往她们两人之间一坐,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不要急著叙你们的姐妹之情,现在的关键是,真个北辰都被封住了,我们根本就逃不出去!”

“彻离开风越那麽久,那边会不会出事?”涟漪忍不住担心起来。

听到她那麽亲密的唤那个人做彻,风昭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麽滋味,强颜欢笑的劝慰道,“父王是那麽容易被抓住的人麽?只是这一次确实有些棘手了。”

风晴雨皱眉,“大婚的时间快到了,要是不能乘乱把你弄出去,我们这盘棋就全乱了。”

涟漪何尝不知道,要是晴雨嫁了,她又没逃走,青亦下一个娶的恐怕就是她!而且风彻回不去,万一风越乱起来,风啸又在战场上,根本估计不过来,这一下子,事情真的是全乱套了!

“别急,我想个办法出去见见他。”看著两个妹妹都愁眉苦脸,风昭建议道。

“不行!这个关键时刻,我们都要沈住气!”晴雨马上否决了他的提议。

现在这种敏感的时候,他们的一举一动恐怕都被青亦监视著,不管是哪个殿的人,只要有些风吹草动,恐怕就要引起青亦的注意。

越是危急的时候,才越发要镇定,青亦现在恐怕还猜不到是谁过来了,但是如果他们先擅自妄动,岂不是就等於把一切都暴露给他知道了?

“我们现在反而要装作若无其事,而且还要越发的自在。”涟漪补充了晴雨的想法。

晴雨看著她笑了笑,“对,就是这样!”

风昭翻了个白眼,“好吧,那你们两个说说,什麽是自在?”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然後突然都升起了一个很邪恶的念头……

说起自在,最自在的时候不就是在风越的时候麽,而涟漪和风昭这麽多年来,在风越的後宫最得意最自豪的事是什麽?不就是把後宫搅得天翻地覆麽!

涟漪从晴雨那里回到自己的邀月宫时,才到宫门口就看到了青亦的贴身侍卫,顿时有些不安的看了云裳一眼,云裳暗示她镇定一些。

她低下头假装很平静,却忍不住悄悄的深呼吸了两下。青亦这个时候突然过来,是不是意味著他发现了晴雨和她之间的计划?还是他准备来探听什麽?

青亦坐在房里,单手杵著头,但是却闭著眼在休息。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和涟漪的眼对上的那一瞬,涟漪忍不住在原地停下,然後打了个冷颤。

那是一种完全野性的眼神,在其中看不到一丝人性和感情,里面只有纯粹的野兽本能。

可是下一秒,青亦的眼神变得平和而无害,“去哪了?”

你怎麽会不知道,可是他都问了,又不能不答。“晴雨让人请我过去了。”

“你们姐妹不是一向不合麽?”这言下之意是什麽?涟漪不敢去看青亦的眼睛,自己走到桌边坐下,很轻松的样子。“是啊,马上要大婚了,她想和我说和,图个喜庆吧。毕竟在这里,我是她唯一的亲人啊。”

“哦?是麽?”青亦扶著下颚淡淡的接到,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更不知道他这句话到底是要表达什麽意思?是怀疑晴雨还是怀疑她?

涟漪的手微微的有些颤抖,青亦很适合去审问犯人。他一句是麽,既像是迎合你,又像是反问你,让人摸不著头脑不说,还会下意识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哪一句说错了。

而涟漪,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露馅了。她刚才那句话是,晴雨邀请她过去是说和,青亦是怀疑这个说和,还是怀疑那句唯一的亲人,若是後面这一句的话,那麻烦更大了,他到底是发现了风昭还是发现了风彻?!

涟漪顿时如坠冰窟,就冷到骨子里去,却也不知道下一句该怎麽接。说是呀,万一他列出一堆罪状,岂不是正好抓到了她说谎的证据,而不说是呀,怎麽看都比较像是心虚。

青亦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人!涟漪只是在这短短的几秒之内,就已经被他这麽简单的两三句话,给逼出了一身冷汗,後背的汗毛也忍不住立起来。

涟漪只能强迫自己低下头,然後赶紧倒上一杯茶,装作很口渴的样子。

还没等她准备拿起来喝一口,青亦却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很冷麽?”

“啊?”涟漪觉得有些不解。青亦看著她的手,慢慢的开口,“你的手很冰,而且还有些发抖,是不是很冷?”

原本就觉得有些暗自发冷,又这样被他握住了手,涟漪下意识的就想抽回来,却又不敢唐突,只能暗自忍耐著,手心的立刻就冒出了冷汗。

却不想,青亦突然扯了一把,将她的身子拽到面前,在她措不及防的下一瞬,就已经把她抱在了怀里,涟漪吓得手脚都不敢乱放,更不敢挣扎,只能整个人僵硬在他的怀里。

今天的青亦非常的不对劲,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要是现在惹了青亦,恐怕後果不堪设想。

青亦凑到她的耳边,轻轻的问,“你在怕什麽?”

却不想,这句话更让她心里七上八下,坎坷不安了。她没有开口,只能选择沈默,而青亦凑到她的颈边,一如往常,深深的嗅了几下。

“你今天的熏香和昨天不同。”他貌似无意,却又突然撂下这麽一句话。

涟漪的脸色更白了,却还是强自保持著镇定。她真的忽略了,青亦的鼻子太灵了,而她却又大意了。“不喜欢麽?”涟漪假笑著回了一句。

青亦没有讲话,只是直直的看著她,似乎要看透到她的灵魂深处一样。

就在涟漪的心跳快要跃出xiōng口的时候,他突然勾起唇角说了一句。“你喜欢,我就喜欢。”

想到今天还和风昭兴起了念头,说要把青亦的後宫闹腾个够,让他头大。知道此刻,涟漪才非常清楚的认清了真相。

能够坐上王位的男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风彻如是,青亦如是。她自以为是的小把戏,他们心里其实是清楚的吧,只是因为宠她,爱她,所以选择性的无视了,任由她为所欲为,而青亦却不是风彻。

不论她做了什麽,风彻都会纵容她,而青亦会怎麽对付她?涟漪心底突然开始心虚,从一开始就是他手里的猎物而已,似乎怎麽都无法挣开一样,而这种感觉,在现在的这个时候,一下子达到了最大值。

恐惧突然无边无际,原来被野兽盯著,生死悬於一线的时候,是一种巴之不得自我了断的感觉。与其被恐惧逼疯,还不如自行了断的痛快,她突然明白了那些人所作的选择。

“你害怕我?”青亦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而涟漪已经有些无可忍耐了,眼泪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默默的滑出了眼眶,却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泪珠慢慢的沿著脸颊滑下,还来不及落下,就被青亦用指尖轻轻的抹去,然後伸出臂膀将她整个人环在怀里。

叹息似的说了一句,“不要怕。”

24.我要得到你

青亦抱著涟漪,薄唇凑到她的眸边,泪珠一滑落他就轻轻的舔去。双臂慢慢的收紧,将涟漪整个人都揽进自己的怀里,“大婚之後,我会马上娶你。”

什麽?!涟漪惊恐的抬头看著他,青亦为什麽会这麽执著,她和他不过是那场晚宴上匆匆见了一面而已。“为什麽?你为什麽要娶我?难道你会喜欢我?”

“对你很重要麽?”青亦的薄唇微微的张开,似乎有些别有所指的意味。

要怎麽回答,说是似乎显得自己好像也对他有些意思,说不是,又不能解答自己心里的疑惑。算了算了,他爱说不说,这一个晚上他已经把她的神经给凌虐了好几遍了。

涟漪低下头装成了蘑菇,青亦微微的叹了口气,凑到她耳边说。“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不知道什麽?青亦到底要表达什麽?涟漪还来不及问。青亦突然就覆上了她的唇,和他的人一样,侵略感十足,霸道而且张狂,直接突破了她的防线,然後将她席卷一空。似乎他认定的,就一定要得到,而他的决心没有人可以怀疑。

涟漪想推开他,却被他死死的锁在怀里,只能任由他随意索求。

“青月喜欢你。”一吻毕,青亦突然冒出来一句。这让涟漪完全摸不著头脑,他这话什麽意思,或者说他到底是怎麽了?他一个晚上都怪怪的。

涟漪大口的呼吸著来之不易的空气,然後不解的想,青月喜欢她又怎麽样?青月是他弟弟吧,难道他连自己的弟弟也不放过?

“虽然我欠他太多,但是我不会让。”他斩钉截铁的说,可是语气里又带了一丝无奈。

青亦是来这里和她诉苦还是怎麽著?她越来越不懂这些男人心里在想什麽了。涟漪看著他,很茫然,又不知所措。

或者,他其实是……涟漪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很诡异的想法,他今晚上怪怪的,可是她却怎麽觉得,青亦好像是在和她表白?!

可能麽?真的是这样麽?可是,他能不能想个正常人一样去表达呢?

和她说起青月喜欢她,然後告诉她,他不会放手,还说自己欠了青月很多。这是要表达他喜欢她,喜欢到宁愿辜负自己的弟弟?或者她其实想多了?猜错了?

涟漪坐在他的怀里,看著青亦那张野性十足的俊脸,突然觉得很无力,外加满头黑线。

她真的无法去理解他的思维和想法,她叹了口气。“你到底想跟我说什麽?”

却不想,那个人把头转到一边,直接无视了她。隔了很久才说,“不懂就算了。”

我会懂才奇怪咧!你根本就没说明白好不好!涟漪无奈的撇撇嘴。但是下一刻,她就轻松不起来了,臀下的某样东西似乎在慢慢的苏醒,变得越来越炙热和坚硬。

他不是吧?!涟漪突然开始害怕起来,僵硬了身子不敢动。微微的抬头看了一眼青亦,却对上他那双饱含了情欲的眼睛。

他低下头轻轻的吻著她的光滑的後颈,涟漪的寒毛立刻就起来。什麽都顾不得了,她猛的扒开他的手,从他的腿上跳下来。还没跑出去两步,又被那个人勾回了怀里。

某个坚硬的巨物就那麽毫不含糊的顶上了她最脆弱的地方,涟漪咬著下唇哀求道,“别这样。”

“他可以,我就不可以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求欢被拒而恼羞成怒。

青亦的眼里燃起了怒火,涟漪的心跳却差点停止,他知道了?!

“我会好好招待他的。”青亦语焉不详的吐出一句,可是涟漪就是听明白了。青亦知道风彻来了,或者昨晚他就知道了,她怎麽能忘记这个男人是野兽啊,野兽的洞察力是那麽的敏锐,就算房子里撒上了熏香,但是他会闻不出来麽?

他离开的时候,那一身隐隐的煞气,只说明了他的忍耐。他恐怕自踏入卧室起,就已经明白了吧。所以今晚他才会变得这麽古怪!

青亦却没有管涟漪心里在想什麽,他抱著涟漪站了起来,然後朝里间走去。涟漪使劲的挣扎,却撼动不了青亦半分,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她显得那麽无助和弱小。

“不要!青亦,我求求你!不要……”她除了哭,似乎已经有些无计可施了。

云裳在外面也听到了动静,想要打开门冲进来,却被青亦的贴身侍卫给拦住了。

青亦的脸色虽然很yīn沈,可是动作却还算温柔,将涟漪轻放在床上之後,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涟漪哪里会那麽被动的等著他来宠幸自己,衬著他脱衣服的空当,马上往旁边爬去,准备跑下床。

却被青亦很轻松的就扯了回来,然後只用一只手就按住了她,握住她的两只手腕把她固定住,涟漪不甘心的用腿乱蹬,却被青亦的一条腿给压住了。

这周围全是他的人,根本就没有人会来救她。“青亦,求求你!”

“难道我会比他差麽?我会让你更舒服的。”青亦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落地,涟漪眼里的绝望越来越深。

青亦整个人压了上来,他的眼里带著一些兽性的兴奋,似乎有一种什麽在跃跃欲试。他低下头贴上她的脸颊,蹭了蹭,然後侧过头来吻她,涟漪死死咬著唇扭过头去,“青亦!不要让我恨你!”

他的动作了顿了一下,然後更加激烈的开始吻她的侧颈。“只要能在你心里,恨我也行!”

大手往下一扯,将她的衣襟直接扯开,粉色的肚兜显现出来,青亦的眼眸变得更深,将头凑到她的xiōng前深深的一吸,然後隔著肚兜用薄唇轻吻她丰盈的双rǔ。

涟漪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一颗接一颗的落在被褥上,可是换来的却是青亦更激烈的动作,隔著肚兜含住她挺立的rǔ尖,唾液浸湿了薄薄的肚兜,他将它含进嘴里,然後用舌尖不断地舔弄它。

他的手也不安分的伸进了肚兜里,大手直接覆上了她柔嫩的丰盈上,嘴里轻轻的发出一声叹息,不过动作到还算温柔,慢慢的捏著,没有太用力。薄唇移到她的颈间,然後将肚兜的系带直接扯开。

涟漪的身子开始颤抖,哭泣的声音变成了抽泣,竟然哭到喘不过气。

青亦微微的有点心软,凑过去吻她的脸,将那些泪水一一的舔去。“别哭,我会让你忘了他。”

“不……要……”涟漪无助的哽咽,可是却换不来更多的退让,青亦的眼眸移开,不去看她满是泪水的眸子,而是专注的埋首在她的xiōng前。

今夜,他打定主意要让她成为自己的人了,不论是什麽都不能阻挡住他的决定。

知道风彻来过之後,他脑子里的那根弦就崩断了,一直忍耐著要慢慢得到她的那颗心,开始躁动不安。他才发现,他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麽有自制力,他要用他自己的方法,掠夺和霸占才是他的方式。

就算她要恨他一辈子也好,总之,这个女人只能是他的,只能留在他的身边。

而风彻,他已经做了万全的安排,既然他敢自投罗网,他也不会客气了。他的存在就是一个威胁,更何况他还是涟漪心爱的人,只有杀了风彻,涟漪的心才会落到他的手里!

(番外)情兽 上

其实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狼,从小跟著狼群长大,捕猎,杀戮,嘶吼,这些都是他最熟悉的东西,有的甚至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他只是觉得他和其它的狼不太一样,却没有怀疑过自己不是狼。

有个男人带著很多人到山里来,他们的出现,影响了它们正常的捕猎,头狼决定迁徙到更深处的山脉里去。

却不想整座大山已经被他们团团围住,群狼为了生存而厮杀的那一夜,他恍然抬头看到一弯血月,一起捕猎和玩耍的兄弟一个个的倒下,他的身边遍布著数不清的狼尸。

直到一直相依为命的年迈母狼倒下的时候,他才扑在它的尸首上,发出凄厉的嚎叫。那个时候他还不会像人类一样的哭泣,他能做的只是发出野兽的悲鸣。

那个男人带著人慢慢的将他围住,这时候他才发现,所有的狼都死了,只除了他。

而这些所谓的敌人,却又和他长的那麽相似,也许他们是另外一群更残忍凶暴的狼。

他听不懂他们低声的议论什麽,最後却被打晕了带走。

再醒来的时候,他被关在一个漆黑的地方,那应该是人住的屋子,可是四周的窗户和门都被用木板紧紧的钉住,任由他在里面如何的咆哮嘶吼,毁坏了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人搭理过他,他就这麽被关了三日。

其中他没有喝过一口水,终於体力不支的倒下。而这时门才打开了,那个男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後其余的人就过来给他灌米汤。

接下来的日子,从早到晚都有各式各样的人围绕在他身边,指手画脚的比划著什麽,到最後,他才明白,这些人要教他,他们的语言。

可他明明是狼,学人的语言做什麽。凡是靠近他的人,通通都被他抓伤或是咬伤。

如此的野性难驯,不少人开始打退堂鼓,放弃教化他的目的。而那个男人却似乎对他更来劲了,越是不从他就越是要征服然後踩在脚下。

他被人关进了一个巨大的铁笼,然後放在露天下暴晒,依旧不让他进食。他被晒得嘴唇开裂,奄奄一息,一度以为自己会这样死去,却总在最後的关头,被人用米汤救活。

然後继续煎熬,周而复始,徘徊在死门关前,却生死不由自己。想死不让你死,想活就要按著他的要求来,学会说一个词,就给一口水,学会说一句话,就给一口吃的。

他当时不过还是个八九岁大的孩子,忍受不了折磨,只能选择屈服。他学得很快,不论是听还是说,只是他不喜欢像人一样站著走路,习惯了爬行和撕咬,只要有人靠得太近,野兽的本能就会出现。

哪怕他已经能听懂别人的意思,却还是改不了抓咬的天性。於是,那个男人冷冷的一句吩咐,喜欢抓人?那麽把手打断。喜欢咬人?把嘴给套起来。

双手被打断之後产生的剧痛,让他无法再继续爬行,只能学著他们一样,用後面的两肢进行直立的行走,他的平衡感很不好,常走不到两步就要摔一跤。可是那个人不放过他,每天都要让人盯著他在院子里走满十圈才能休息。

一次次的摔倒,磕破的膝盖血流如注,双手未愈的伤口又再一次裂开,他咬著牙,忍著一阵阵的剧痛,努力的完成他的要求,这时,才会有人送来水和食物,然後重新包扎伤口。

当时他最大的愿望,竟然只是不要挨饿。

他开始一直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麽,为什麽大家都死了,却独独留下了他一个人来受罪。

後来才明白,原来他是那个男人的儿子,身上流著他的血脉,却因为後宫争宠,他出生不久就被人扔到山上喂狼,却被丧子的母狼叼去喂养长大。

他竟然是他最恨的人的儿子,这件事让他备受打击,却丝毫没有减弱想要将他生生撕裂的恨意,只不过,他开始学会了隐藏。

每次只要他露出野兽般的恨意,他就会让人把他掉在院子里,用沾著盐水的鞭子抽打他,打完之後挂在烈日之下暴晒,身上流出的汗水和那些残留的盐分一起混合,又流到伤口里,那样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哀嚎,让他嘶吼,凄厉的不像是人类会发出的声音。

一次又一次血的教训,他终於学会了隐藏恨意和情绪,他开始变得像人,只是偶尔还是会有一些兽性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只不过他还是住在那个笼子里,因为他还没有学会睡人的床,穿人的衣服,再好的衣服穿到他身上,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扯碎,虽然因为这件事,他的爪子被他派人打断了一次又一次,他都以为自己的这双手也许会废了。

那个人却不屑的笑著说,“宫里有的是药。没有我同意,你连死都不可以。”

却在一个午後,他爬在笼子里假寐。有几个孩子偷偷溜进了他的院子里,捡著石头丢他,他刚刚被那个人罚过,浑身上下无一处肌肤是完好的,虽然御医已经大概的包扎过,有些地方却还是泛著血丝。

一块又一块,他们越砸越起劲,而且全瞄准了他身上的伤口砸。他忍不住愤怒的咆哮,却招来更多的耻笑和更多的石块。“砸死你!你这个怪物!”“怪物!去死吧!”……

他已经能听懂人的话了,他们嘴里的话一句一句,毫不留情的划在他的心里,竟然比身上的伤口更痛。

虽然从前没有见过,可是他听那个人说过,他们和他一样,都是他的儿子。所以他以为,他那些没有见过的兄弟,也许会像从前狼群里的兄弟一样,忠诚而友爱。

“住手!你们再丢的话,我就告诉父王了。”有一个稍大一点的孩子,走进了院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出声制止了。

也许是因为他年纪比那些人年长,几个小一点的,撇撇嘴一溜烟的跑出了院子。

只不过那个孩子却没有离开,而是靠近了他的笼子,看著他身上又开始流血的伤口,皱了皱眉轻声的问道,“大哥,你的伤口又流血了。我去给你喊御医。”

看著那个孩子离开的背影,他忍不住怔怔的望著,他是第一个喊他大哥的兄弟,也是他这辈子承认的,唯一的一个兄弟。

自那天起,他有了明显的变化,若是说以前都是他们逼著他去学做人,那麽从那天起就是他自己主动学著要做人了。

尽管衣服穿在身上的感觉很怪,很想将它撕扯碎,却也咬著牙忍耐著;尽管走路的感觉对他来说依旧是种折磨,却还是逼著自己天天在院子里练习;尽管吃下的食物总是有些食不知味,却还是学著他们用筷子夹到嘴里。

他的改变,没有人知道原因,包括那个男人。他只是对他的改变微微一笑,就再没有提过任何意见,只是派了更多的人来教导他,礼仪,武功,识字。

谁都不知道,有一种刻骨的恨一直在他的心里成长,一天都没有消失。不论是他,还是他的儿子,他都恨不得亲手撕碎了他们!

可是,他更明白,现在的他除了被动的接受,根本没有任何资格去反抗。鞭打和饥饿,他尝试过的还少麽?

他就像一块海绵,拼命的吸收著水分,所有教导给他的知识,他全部吸收和理解,然後化为自身的一部分,要变强!要变得更强!

就在他以为日子就是在这种无止尽的学习和变强的路上走完的时候,突然传出青川的边境闹起了匪患,而且对方人数不少,颇有些规模。

那个人决定亲自带兵去剿匪,这个消息对於他来说,简直无异於天籁。

他明白,他逃出这个牢笼的时候到了。这麽多年来,他的收敛和顺从,已经让他放下了戒心,看守他的人已经不多,更何况,他勤奋刻苦习武多年,那些个暗卫,也不一定有本事能拦得下他。

他带著大军从北辰出发,离开的第三天夜里,他打败了四个在暗中监视他的暗卫,顺利的离开了青川王宫。

出了北辰的城门,他一路狂奔,到了当年他们栖息的那片大山,哪里还有狼群的踪影,茂密的青草早就将当年屠杀的痕迹掩埋。

他纵上山坡的巨石,俯下身子对月长嚎,狼族的悲嚎,代表对死去的勇士的敬畏和祝福。

(番外)情兽 下

他试著和别的狼群攀上关系,却每每都遭遇拒绝和驱赶。在人类世界生存的时间太长,早已将他身上那些明显的兽性气息消磨干净,甚至还带上了人类的气味。

狼群将他撵出了深山,不准他停留在它们的周围,他身上带著它们给他的伤口,却没办法去憎恨它们,他只能更加仇恨那个男人。

想不到的是,那个男人还是没有放过他,剿匪回来之後。一日都未休息,带著大军开始追捕他,他屡次都差点被抓到,狼狈的在深林中穿梭,只求能避开他的爪牙。

最後,他一路上连爬带跑的,过了风越的边境。将那个人暂时的给甩在了身後,可是他知道,那个人不会放过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带著大军杀过边境线,却不代表他不能掩盖了身份追到风越来。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风越的边界线看起来外松内紧,若非他远比常人更强的警觉和感应能力,说不定早在边界线就被风越大军捉住。

而他每日在山里乱窜,早就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哪里还像一个人,用野人来形容才贴切。

偶尔出了深山,遇到山下的村民,却总是将别人惊吓到。那些猎户带著狗和弓,开始漫山遍野的抓他。

那一刻,他竟然觉得,这世上如此之大,却再无他容身之处。回不了狼群,也融入不了人类的世界,他到底算什麽东西?或者,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他就是一个怪物而已。

逃避著那个人的追捕,又要避开那些打猎的猎户和樵夫,他只能往更深的山里躲。却不知什麽时候,追捕他的人没有了,他以为他已经安全了。

却遇到了大规模的狩猎,大部队安营扎寨,似乎将周围的山都围了起来,很多人将山上的猎物驱赶的往前面逃窜。留在前面的人又将那些怪物圈在一个范围之内,接著就看到一群光鲜亮丽,衣著华贵的男人,骑著马拉著弓,尽情的捕杀那些已经惊慌失措的兽类。

他不屑的啐了一口,人类就是喜欢这样,肆意的掠夺和侵略别人,屠杀毫无反抗之力的畜生为乐,他们总是高傲的仰著头颅,将那些兽类嘲讽为畜生。若是说没有感情和智慧的生物便是畜生,那麽谁比较像畜生,或者连畜生都不如。

只不过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会落入别人的陷阱的一天,当被风越的一队人给围住,然後被捆住时,他以为自己的生命也到头了。

和在青川的时候一样,所有人当他是个怪物,用木头做了一个巨大的笼子,又将他关了起来,他们将他抬到了营前的空地上,让所有的人都过来围观他。

那些人嘴里不住的叫著,“怪物啊!”“真的有怪物……”“这怪物长的好像人。”

是否他真的是一个怪物?不是纯粹的野兽,也不是一个纯粹的人,这样子的他,除了怪物这两个字还有别的解释麽。

他们待他还不如在青川时,那时候虽然总是被打骂,或者是挨饿,可是吃的总算是干净的食物,那些东西总是用漂亮的瓷碗乘了放在他面前,虽然他总是喜欢恶意的摔碎。

可是,在风越,那些人随意的将吃剩的饭菜倒在他的笼子前,就不再管了。就算再这样的情况下,他内心深处的灵魂却依然是高傲的,反正落在谁手里也难逃一死,与其屈辱的死去,他宁可这样有点骨气的饿死。

狩猎结束的时候,那些男人骑著马回来,看到被关在笼子里的他,都围著笑。从他们的对话里,他才懂了,原来他误闯了风越的皇家猎场,而人群中那个极俊美的男人,就是风越的王。

别的人都似乎对他这个怪物很感兴趣,他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就不再理会,反而是追问身边的随从,“还在睡麽?醒来没有?饿了没有?有没有吃东西?”

那个随从小心的禀报道,“七公主刚醒了一会,吃了几块糕点,正吵著要出去看打猎。”

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如此轻声细语询问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原来,人类中也有这样温情的感情,而他却从未感受到,他的那个父亲,带给他的除了挨饿就是鞭子。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他才发觉,其实他的内心深处也很渴望得到一点人类的温情。

他匍匐在笼子里,默默的盯著那个男人离开的背影,怔怔的想著自己的心事。然後,看到那个人抱著一个小小的女孩钻出了营帐,小女孩大概五岁的样子,小手一直揉著眼睛,似乎还没有完全的醒来。

他听到那个风越的王,轻声的说著。“他们说抓到了一个怪物,想不想去看看。”

“嗯?很吓人麽?那还是不要了。”小女孩的声音甜甜的,带著浓浓的撒娇的意味。

“不怕,有父王呢。”他毫不掩饰对她的喜爱,伸出手摸摸小脸,笑得很宠溺。

看著眼前的这对父女,他竟然生出了一股渴望,像要变成人类的渴望。虽然他心里恨人类比较多,可是,他渴望温暖的心情却第一次压倒了恨意。

小女孩注意到了他,眼里闪过了很多的情绪,却没有最常见的害怕或者是嘲笑,反而是好奇还有一些兴奋,他看见她从那个男人的身上蹭了下来,然後蹬蹬蹬的一路小跑到他的面前。

蹲下小小的身子,和他平视著,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然後伸出小手像要摸摸他。

以往,只要有人敢靠近他,或者妄想要触碰他,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攻击对方,可是这一次,他不知道为什麽,却并没有动,也许是因为那双眼睛太美丽了。

小小的脸蛋上带著甜美的笑颜,一双又大又明亮的杏眼,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清澈的可以将自己给倒映出来。

不过还没等那只小手碰到他,另外一个人的动作更快,直接把她小小的身子抱了起来。密密实实的护在怀里,“小心他咬你。”

小女孩不依不饶的说,“可是他刚才没有要咬我啊。”

“他已经咬伤了好几个人,乖乖的。”然後不容她质疑,直接抱著她回了营帐。

他愣愣的望著,却开始有些期待,若是被她碰触到,不知道是什麽感觉?人类的手是温暖的?还是冰冷的?而他竟然从不知道被人碰触的感觉,身体留下的记忆,只是鞭子带来的撕裂的感觉和包扎伤口时揪心的疼痛。

那些剩菜剩饭还是倒在那里,他看也不去看。天色逐渐黑了下来,也没有人去搭理他,他静静的靠著笼子看著天空的圆月,想著自己会怎样死去。

却敏锐的察觉到一些轻微的动静,然後看到一个小黑影,悄悄地朝这边溜过来。他细细的一看,竟然是黄昏是看到的那个小女孩。

她溜到他的笼子面前,再一次蹲下来看著他,然後对著他笑。“我可以摸摸你麽?”

他不答,只是直直的看著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她听说他咬伤了很多人,还是有些犹豫,然後又轻声问了一下,“你可不可以不要咬我?”

他自己也不明白,却已经在她那样期待的眼神下,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吐著舌头笑了笑,然後怯怯的伸出一只小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他的脸,看到他没有要咬她的动作,才慢慢的贴了上去。

温暖的柔软的感觉,包裹了他的全身,甚至还带一点微醺的醉意,酥酥的麻麻的。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她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後移到他的下颚,轻抚了几下。

“我叫涟漪,你叫什麽?”她抽回了手,然後开始饶有兴致的对著他讲话。

名字麽?他睁大了眼睛看著她,在狼群的时候,他们不需要名字。被那个人抓走之後,他教了他很多东西,却从未给他取过名字,一个怪物需要名字麽?

似乎明白了他心里在想什麽,或者他的表情她过於明显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安抚他,“别难过,那我叫你小黑好了。”

小黑?他看著她,这是她给他取的名字麽?还没等他答应,这个名字就被定下来了。

“小黑,你怎麽会被抓住的?”她饶有兴致的看著他,似乎认定了他会说话一样。

他试著张了张口,声音有些生硬和嘶哑。“因为我是个怪物。”

“呀,原来你真的会讲话啊!”她一脸惊喜,不过马上又不赞同的说,“谁说你是怪物了,丧子的母狼会把别人不要的孩子叼回去养大,这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说完,她又悄悄吐了吐舌头,似乎觉得自己这样贸然的评论,会伤害到他。但是他的全副心神都被她的话给吸引了,她说其实他不是怪物,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曾发生过?

不然她一个五岁大的女孩,怎麽会知道这些,这样一想,他陡然有一种被承认的感觉。第一次有一个人如此斩钉截铁的告诉他,你不是怪物。

“你不是怪物,你是万兽之王。”看出他的自卑,她故意这样打气道。

万兽之王!他的眼睛里闪闪亮亮的,竟然比星子更明亮,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些,但是这个小女孩却给了他活下去的憧憬,头一次,他觉得自己没有被这个世界给抛弃。

“小黑,我放你出去,你可别再被抓住了哟。”她不知从哪拿来了笼子的钥匙。

直到笼子的门被打开了,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竟然这麽容易就可以得救了?

看著他还愣愣的发呆,她忍不住焦急道,“小黑,你快走啊。被发现就来不及了。”

他,他不知道该怎麽开口,那一刻,他想带著她一起走。可是他更清楚,要是带著她离开,风越的王无论如何都不会绕过他。“你怎麽办?”

“放心,父王不会生我气的。”她摆摆手,笑得甜甜的,那股甜竟然甜到了他的心里去。

他朝幽暗的森林走了几步,然後还是舍不得的赚回来看她,这个世上第一个让他觉得温暖和想要守护的人,以後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了?

看著他还在犹豫,涟漪忍不住有些著急,“快走啊,小黑!”

他终於狠下心头也不回的扎进了森林深处,然後急速的狂奔起来,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涟漪才撅著小嘴转过身抱怨,“父王,我知道你在,你出来啦!”

风彻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然後看著她吐著小舌头,忍不住摸摸她的头。“开心了?”

呃,涟漪忍不住张开手臂抱著他的长腿,她就奇怪,怎麽钥匙放在桌上,周围没人看守,原来风彻知道她想放走那个人,所以故意给她制造了机会。

“父王,我有没有说过,你是世上最好的父王!”她被他轻轻的抱到怀里。

英气的剑眉微微挑起,“说过了。”涟漪揽著他的脖子再一次撒娇道,“那我再说一次,好不好?”他终於忍不住笑开了,薄薄的唇拉出完美的弧度,帅气的让人心醉。“好。”

不过,他终究是辜负了她的心意,他还是被人捉住了,这一次抓到他的是那个应该叫做父亲的人,他真的追过了边境线来了。

他被人困住手脚,然後再一次给关在了笼子里,一直运回了北辰。

私自逃离的下场是什麽?他以前从不知道,他以为以前的鞭打和挨饿已经是很残忍的手段了,可是他现在才知道这个男人喜欢玩的花样有很多。

那是一个无比巨大的笼子,他被丢了进去。就在他还不明所以的时候,又有人扛著几个笼子过来了,有狮子,还有老虎。

这是要做什麽?他不懂。那个人不是最讨厌他像个野兽麽?为何还要带这麽多的野兽来给他看,是想在他面前杀死这些野兽,然後刺激他麽?

不过,他最终还是发现了自己的天真。那些狮子和老虎被放到关他的那个大笼子里。

被饿了数天的野兽,然後又将它们都放到一个笼子里,不需要谁的命令,它们自己就会撕咬起来。而他看起来,又是这一堆野兽里,最脆弱的那一个,顿时,他就成了所有野兽的猎物,那种刀子一样的眼神,隔著他的皮肤开始发疼。

他不知道别的人,为了活下去是不是也会像他一样。他只知道,那个夜晚之後,他已经不想死了,他想要向她证明,他是万兽之王。

那是一场纯粹兽性的厮杀,他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有武功,仅凭著他最原始的本能,抓咬厮打,他一次一次被那些野兽扑到,然後咬断它们的喉咙,被它们锋利的爪子抓出一道一道血口,然後毫不退让的将那些锐利的伤口回报给它们。

整个後院,弥漫著野兽的吼叫,还有哀痛的悲吟。最终,只有一只野兽活了下来了。

他力竭的倒在一堆野兽的尸首上,浑身上下都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野兽的血,嘴里全是腥味的血,手指里还带著细碎的肉屑。

所有看著那一幕的人,都忍不住被吓得颤抖,那到底是个人,还是个什麽怪物,他竟然一个人屠尽了所有的野兽,他的手段比野兽更血腥更残忍。

只有一个人笑了起来,那个坐在上位的男人放声大笑。“我青川一统四国,指日可待!”

他闭著眼睛,不去看他那可恶的笑脸,脑海里浮现的是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

後来,让人去打开笼子,将他拖出来疗伤的时候,靠近笼子边上,那浓烈的血腥味,曛得不少人都受不了,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移到床上去修养。

青月那天是看到那一幕的,虽然事後他想起来,一次一次都觉得自己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可是相较於害怕,他更心疼那个在笼子里的人。

虽然早就懂了,在那个父亲的眼里,他们不过都是他成就霸业的一颗棋子,可是血浓於水不是麽?他如何能残忍到让自己的儿子险些丧生兽口,或者他最终的目的只是要找出一个比野兽更加凶狠残暴的男人。

那天他或者下来之後,那个男人开心的当著所有人的面宣布了。“他被赐名为青亦,从此後就是他青川的太子。”

太子,他知道,这意味著他以後会坐上王位,成为这青川的王。

可是,谁都不知道,他其实并不喜欢青亦这个名字,如果可以,他觉得他宁愿叫小黑。

那一战也许是一个契机,他的性子变了很多,却也更暴虐了许多,身体内的野兽因子,总是处於一种随时都要失控的状态,心里一天比一天空虚,唯有血腥的杀戮才可以制止似的。

他渴望温暖,却又得不到温暖,只有在杀戮的时候,那鲜红的热血洒到身上,带来的炙热,总让他有一种恍惚,想起曾经他也被人温暖过。

青月一直被当成一颗暗棋利用,就算他的处境异常微妙,可是为了获取更多的情报,那个男人并不在意牺牲青月。

青月潜伏的男人,决定到风越去劫持风越王最宠爱的公主,然後换回自己的女人。青月上路的时候,他忍不住去送,他们兄弟间的关系很淡,这个沈默冰冷的弟弟,和他之间的话并不多,但是在这个残酷的皇宫里,似乎也只有他们个人在相依为命。

“不要伤害那个孩子。”他第一次用那样请求的语气说话,却换来了青月的诧异,冰冷的脸上难得出现冷漠之外的表情。

可是习惯了互相不去过问对方的事,他只是点点头,算是给了他一个承诺。

风越最受宠爱的七公主,他记得她说过她叫涟漪,他还记得,她叫他小黑,她说让他快点跑,不要再被人抓住,还说他是万兽之王。

那个唯一给过他温暖的小女孩,若是可以,他想守护她一辈子,把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

他开始学著从女人的身上寻找温暖,她们的身子很柔软,轻轻一扯就能撕裂,她们的身子也很温暖,却总是不能温暖到他的心,那种一颗心热热的柔软的感觉,似乎像是过去了一千年,久远的让他以为只是自己做过的一个梦。

他的势力越来越大,青川是一个崇尚武力的国家,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能让大家信服你,你就可以很轻易的站到顶端,而他那传奇一样的一战,早就传遍了青川,所有的人都狂热的崇拜他。

他轻而易举的把自己从太子变成了王,然後将那些兄弟一个一个的除去,坐在至高无上的王位上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心竟然冰冷的犹如万里冰原。

他开始疯狂的收集所有关於那个小女孩的信息,他要把她抢过来,只有她能让他觉得温暖,只有她才可以让他不会觉得孤独和冷。

看著那些画像上,笑得甜蜜灿烂的笑脸,他总是忍不住想到那双如水的眸子,然後浑身就开始忍不住的泛起温暖的热度。

一直等到有人来禀告,风越的七公主要过成人礼的时候。他才突然发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失控,看著书房里堆满了的画卷,看著那张早就已经长成了倾城绝色的容颜,忍不住低哑的说,“涟漪,我等这天很久了。”

他亲自带著人去风越求亲,若是风彻愿意直接将她许配给她,也就算了。若是不愿意,就算是抢的,他也要抢到手。

再看到她的时候,他竟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那些画卷再美都及不上她本人的万分之一。心里的某处突然被点燃了,一颗心被拧著疼,只想著要把她拥紧,要把她完全的据为己有。

“我是小黑,你还记得麽?”每次都差点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总是徘徊在嘴边,而没办法说出来。生怕换来她的厌恶又或者是别的什麽表情,要是让她知道,他就是当年被关在笼子里的怪物,她会不会觉得很恶心,或者觉得害怕。

可是,野兽那异常敏感的直觉,却告诉他。她已经心有所属,而她心仪的男子,竟然是她的父王风彻。她怎麽会喜欢上自己的父王?

看著她双颊含春,眸子里闪著情动的光泽,一张小脸因为他而变得娇俏动人,他的心就仿佛被一刀一刀的切碎。

但是让他更痛的是,他察觉到风彻对她同样用情至深,相思入骨。

不可以,他们若是在一起了。那他要怎麽办?他不要再回到黑暗的深渊,他早就受够了那种冰冷的寂寞,看著自己生命里唯一的火种,他发誓,他绝不放手,哪怕她会恨他一辈子。

就算只有一秒也好,他也想用力拥抱一下他唯一的温暖。

25.把她还给我

“求求你!放过我!”涟漪的话音刚刚出口,xiōng前的肚兜已经被整个的扯到一边。

青亦的唇舌准备的落在了她xiōng前挺立的小花朵上,舌尖轻轻的舔了一下,没有做别的什麽,却让人觉得极其色情。

他慢慢的轻舔著她xiōng前丰盈的双rǔ,斩钉截铁,不带一丝商量的说。“我永远都不可能放弃你。”而真正的原因,他这辈子都不会讲出来。

涟漪顿时心如死灰,她紧闭著双眼,任凭泪水在眼角慢慢滑落,一副认命的样子。

青亦的心微微的软了一些,动作轻柔了不少,他的手不再那麽牢牢的禁锢住她,看著被自己抓出来的红痕,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抚慰她。

他只是爱她爱得有点控制不住了,并不是真心要伤害她,为了得到她,留她在身边,他什麽都愿意去做,哪怕今天会伤到她,但是他愿意用剩下的一辈子去弥补和偿还。

他心里突然很害怕,若是不与她发生什麽联系,她真的有可能,会在某个时候,头也不回的跟著那个男人离开。

就在他的动作越发的轻柔怜爱时,涟漪的眼眸突然睁开,眼眶里还是弥漫著水雾,可是神情却已经完全不一样,她从枕头下摸出一袋藏好的药粉,对著青亦就扔过去。

青亦下意识的偏头闪开,涟漪猛的往床下滚去,甚至不顾自己会不会受伤。

与此同时,卧室的顶上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青亦边忙著伸出手去抓住涟漪的同时,边抬头看过去,一个浑身黑衣的男子,脸上带著诡异的面具。

他还未落地就已经向青亦射去了五道暗器,青亦都已经伸出去快要捉到涟漪的手,又不得不抽了回来,然後一个後仰避开那些暗器。

在他回避的瞬间,那个黑衣人早就动作迅速的揽起跌在一边的涟漪。一提气,又从刚才闯入的地方冲了出去,只是一瞬间,那人和来时一样消失不见了。

青亦的脸色异常的难看,还没站起身,就冲著守在外面的侍卫怒吼道,“给我追!”

外面的人早就追著那道黑影而去,也没人再拦著云裳了。她猛的推门进来一看,只看到床上被扯的七零八落的床帐,还有地上那些破碎的瓦片。青亦和涟漪都不见了……

她捂著xiōng口,大口的喘气,有一丝得救的感觉,却又忍不住更加的担心。不知道涟漪是被谁救走的,更不知道青亦能不能抓到他们,这次要是抓回来,恐怕日子就更难过了。

激怒了的野兽,是不会有理智可言的。但是她没忘记要赶紧把这事告诉晴雨和风昭知道才是,突然出了这麽大的事,大家要赶紧商量个对策出来。

涟漪的衣裳已经被青亦扯烂,肚兜又被他丢了,在这个黑衣人怀里,她只能扯著自己的外衫,才不至於春光外泄。

虽然刚才的那一幕来的太突然,但是直到被这个黑衣人给抱在怀里之後,涟漪算是完全松下一口气了,就算他蒙著面,她还是能猜出他是谁来。

他的武功很高,也许比起青亦也不差,在整个皇宫的上空快速的穿梭,片刻不停。

可是,不对劲啊。怎麽没人拦著他们,除了後面紧追不舍的人外。涟漪并没有看到前方出现过任何阻隔,青亦分明是加强了戒备的,她细细的观察,在某些地方发现了一些像是血迹一样的东西。

难道说,他来救她是有准备的,已经事先将这条路上的守卫清理了?

就在她忙著想东想西的时候,青亦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他的速度竟然这麽快!涟漪忍不住惊讶了一下,黑衣人几乎一直都没有减速,根本不敢有丝毫松懈,但是青亦竟然还能赶到他们的前面揽住他。

他的衣服都未来得及穿好,只著一条黑色的裤子,赤裸著结实的上半身,一张俊脸冻得吓死人,可是最可怕的还是他的那双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人类的感情了,那是一双纯粹的野兽之瞳,牢牢的锁定住怪物,毫不放松。

“把涟漪还给我。”他的声音生硬而嘶哑,那一瞬间带来一股让人胆寒的杀气。

涟漪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紧抱著他的黑衣人当然察觉到了。却没有要放开她,独自逃命而去,反而是尽量的将她揽入怀里,想用自己的体温多暖暖她。

只不过这个下意识的体贴,看在青亦的眼里,却徒增了更多的怨气和怒火出来。他的眸光里闪烁的是恨不得毁灭一切的暴虐。

“最後一次,把涟漪还给我。否则,我连你也杀。”

涟漪丝毫不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忙扯了扯黑衣人的衣角。若是逃不过被侵犯的命运,那麽她宁愿咬牙接受,她也不是这个时代那些腐朽的女子,被侵犯一次就当是狗咬的吧。

但是却不能再连累别人了,她连累的人难道还不够多麽?

想到这里,她就要从那个人的怀里挣扎出来,谁知道那个黑衣人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揽得更紧了。一副誓死不放的样子,竟然是选择和青亦杠上了。

原本看著涟漪要过来的样子,青亦的眼神慢慢的缓和了一些,可是黑衣人那个小小的动作却让他好不容易克制住的怒火喷发了。

若是说涟漪曾经也看过别人打斗,但是却从未真正的看过两个绝世高手是如何交手的。那动作已经快到她完全看不清了,除了空中留下的那些虚影外,她竟然完全不能感觉到他们的动作,武功高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竟然可以快到这个程度麽?

可是,她还是可以感觉到,这两个人就连在交手的时候,似乎也都刻意的避开了她,并没有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就在她以为,这两个人难分胜负的时候,黑衣人竟然气血上涌的退了一步,然後就听到他闷闷的咳嗽了一声。涟漪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他受伤了?!

“你有没有怎麽样?”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却不知道她的这句关心,听在另外一个人的耳力是多麽的怒火中烧,青亦的脸简直要扭曲了,他咬牙切齿的看著那个黑衣人,恨不得过去撕裂了他。

而他亦没有克制自己的冲动,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黑衣人马上提起与他又斗到了一起,他刚才已经不敌受伤了,此刻恐怕更加的凶多吉少了。

难道今夜他们注定要死在青亦的手里麽?涟漪觉得自己并不怕死,只是临死前,她突然想最後看风啸一眼,想到他还在千里之外的战场上,她的心里就是一阵不舍和抽痛。

其实她最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风啸哥哥吧。他没有风彻那麽多的心思,知道如何讨好自己,哄自己开心,他只会尽自己的努力去做他能做的一切,就连自己变心,他也未曾责怪一句,只是埋怨自己待在她身边的时候不够多。

“别打了!”一直沈默的涟漪突然开口叫了出来。

两个人同时楞了一下,然後身形向两边分开。“放了他,我和你回去。”

她不能再连累到别人了,欠风彻和风啸的,她就已经一辈子都还不清了,哪里还能再欠下别人的,对於青亦,他的感情她不是没有感觉到,这个野兽的柔情虽然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可是她也不是石头,怎麽能不懂。

只是她已经没有心去回报了,一个人只有一颗心,而她的心里已经放了两个人,哪里还有多余的位置分给别人呢?

26.逃出狼穴

青亦瞪著黑衣人,但是神情却稍稍的缓了一些。涟漪想从黑衣人的怀里挣开,却不想黑衣人还是不肯放手,明明都已经受伤了,却还是要硬撑。

“青月,放开我。别再打了,他也认出你了。”虽然青月从一开始就没有讲过任何一句话,也浑身黑衣包裹,再用面具覆面,但是涟漪还是从一开始就认出了他,而她更相信,青亦也一定认出是他了。

青月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後认命一样的将涟漪放下,那诡异的面具也被丢到一边。一张苍白冷酷的俊脸在夜色里显得有些鬼魅的感觉,但是他嘴角的鲜红血迹却异常的扎眼。

涟漪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麽样?”青月微微的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不过青亦却看不下去了,“涟漪,过来。”他站在对面,双眼还是带著残忍嗜血的光芒,但是不知道为何,涟漪却在他眼神的深处看到了一抹小心翼翼的期待。

青月迎著青亦的眼,抿了抿嘴唇,双手默默的握成拳。涟漪转过身朝著青亦走过去,青亦的忍不住张开了双手准备接住涟漪的身子。

却不想,凌空弹出了几只暗器,全部朝著青亦而去。他连忙一个後翻,避开了几只银针,还没来得及回去抓住涟漪的手,已经有一个白衣的女子又将涟漪揽在了怀里。

她带著涟漪一个提气,立刻往一边掠去,青月见状立刻上前截住了青亦。

“闪开!”青亦愤怒的咆哮声在王宫的上空徘徊,隔著老远都传到了涟漪的耳里。她忍不住抖了一下,突然开始担心起青月。

那个白衣的女子,脸上同样覆著白纱,只留著一双黝黑的眸子在外面,却在感觉到她的颤抖时,微微的侧过身子,然後替她挡住袭来的夜风。

直到王宫落在了他们身後,涟漪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感觉。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简直让她措手不及,直到现在被风昭抱在怀里,她还是有些发晕。

“别怕。”风昭低沈的嗓音在她的耳边,轻轻的抚慰著。

涟漪整个人趴在他的怀里,把头埋在他的颈窝,慢慢的有些安心。不过风昭的身体却越来越紧绷,最後的最後,涟漪终於忍无可忍的斥责道。

“你这个变态!你又乱发情!”还是穿著女装发情!涟漪简直要暴走了!

这个时候,刚刚逃出来不算太远,还没离开北辰呢。风昭双手抱著她,无计可施之下,凑过去吻住涟漪的小嘴,这还真是一个让她安静下来的好办法。

涟漪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和风昭对视著,完全僵硬住了,脑子里乱成了一堆浆糊。

风昭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过抱著自己心爱的女人,还吻了她柔软的小嘴,这种好事是天天有的麽?他又多亲了两下,算是亲个够本。

然後速度极快的闪进一个很yīn暗的小巷,七拐八绕的,似乎走了很久,他边走边小心翼翼的探查四边,还尽量的将怀里的女子护紧一点,然後才在一个非常非常不起眼的小民房的暗门里钻了进去。

这里真的小的可怜,除了两间屋,就只有一个窄窄的院子。院子里除了一口井,就是两颗歪脖子树,还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风昭抱著她直接进了里屋,然後将她放在床上,不去看她被撕扯得破碎的衣裳,转过身子背著她,然後去翻旁边的柜子。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屋子里,各样东西竟然一应俱全,他很快的找到一套女装,然後侧著头扔到床上。

“把衣服换上吧,换好了叫我。”他说完就出去了,还细心的把门带上了。

而涟漪呢?她还是维持著僵硬的造型,脑袋里还是一团混乱。她被刚才那件事刺激的太深了,到现在还未恢复,天啊!她被女人亲了,还是个穿著女装的人妖!

她张口无言,揉著脑袋安慰自己,别去想人妖的事了,他其实是个男人,所以她不算被女人吻了,但是却掩盖不了他男扮女装的事实啊,这还是算个人妖啊!

看著床上那套素白的棉布衣服,她不由的感慨原来他们的准备很充足啊,连衣服这些都考虑到了,不是那种招摇的绫罗绸缎,只是普通的棉布衣裳。

虽然感觉没那麽轻柔,但是却保暖安心。换好之後,涟漪又犹豫挣扎了一下,才闷闷不乐的轻声往外唤,“我换好了。”

稍後,风昭才推门而入,一身玄黑的衣裳,将他挺秀峻拔的身材衬托得更出众,披散著一头墨发,那张阳刚味十足的脸蛋,怎麽看都是一个异常出色的男人。

他什麽时候竟然恢复回来了,涟漪心里那种别扭感觉真的好多了,总算看著还算是个舒服。涟漪反应过来立刻凶巴巴的冲著他吼道,“你这个死人妖!你下次要是再敢穿著女装亲我,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风昭却不羞不恼,笑嘻嘻的说。“穿女装就不可以亲你?”

“废话!”涟漪依旧为刚才的事,不能释怀。不过风昭的窃笑却越来越浓了,他唇边带著坏坏的弧度,那就是不穿女装的时候就可以亲罗?

好不容易从青亦哪里逃出来,一晚上经历这麽多事,让涟漪显得疲惫不堪。可是刚才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这个院子小的可怜,两间屋除了这件是卧室以外,旁边那间只是厨房而已,那麽,就意味著她要和风昭一个房间?!

风昭看著她的犹豫,忍不住从桌前站起来。“别怕,我去门外面守著你。”

去外面守著,那岂不是说他要在院子里待一夜了?现在虽然是初秋,可是夜风还是有些凉啊,而且外面怎麽能睡?

“别走。”涟漪知道风昭的性子,他决定了肯定就会去做。干脆起来拉住他的衣角,制止了他的动作。

风昭不解的低下头看她,分明是她很不适应和男人待在一个屋,现在又拉住他?

“外面冷,而且这里就一张床。”

风昭安抚的拍拍她的头,如同以前一样。“这麽看不起我?在外面领兵这些年,什麽地方没有露宿过,没事的。”

听她这麽一说,涟漪心里顿时有些微酸,若是以前她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自从秀姨说过风昭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还能用最初的心情去看待这一切麽?

她已经不能了!她的心回不到最初的单纯了!

想到他甚至不顾一个男人的自尊,换装扮成一个女人在宫里潜伏那麽久,甚至还在最关键的时刻冒出来带她离开了那里。

她刚才还骂人家是人妖恶心,她是不是一直都太任性了,也从不为别人著想。

立刻,一种愧疚或者别的什麽心情弥漫了她的全身。她忍不住强硬起来,拉著风昭的手扯到床边,然後压著他坐在床上,

完全不商量的说。“今晚你就睡这,不准说不。”

风昭薄唇微张,有些被惊吓到,但是还是下意识的点头。

但是他转念又想,这丫头没有发觉她的话是多麽暧昧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压著他一定要睡在床上,还不准他说不。

想到这里,他终於忍不住低著头悄悄的笑了一下,这丫头有时候真的好可爱。

27.不准越界

“那你睡哪?”风昭故意逗趣她,黑眸里满是笑意,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怀好意。

呃?涟漪楞了一下,然後看到被自己强按到床上的风昭,再看看这屋里唯一的一张床,脸上微微有些燥热,但是还是气冲冲的说道,“我当然睡这啦!”

“哦。那我们一起睡?”风昭的声音怎麽听著都像是揶揄。

涟漪怎麽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伸出手毫不客气的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风昭立刻装模作样的喊疼求饶,“女侠饶命啊!”却是满脸满眼的笑意。

这个家夥还是和以前一样,脸皮厚的要死,而且还惹人讨厌!打又打不过他,就算是拧他吧,他一身铜皮铁骨的,他完全不觉得疼,她反而觉得手疼了,这样有什麽意思嘛。

她闷闷的低著头,然後揉著有些通红的手,这家夥的腰上全是肌肉,结实又刚硬,拧她的结果就是弄得自己手疼。

“来,我揉揉。”拿过她的小手,轻轻的揉了两下,然後放到嘴边吹吹。“好了,不疼了。”

风昭笑得有些灿烂,原本就阳刚的俊脸,此刻看起来更是魅力全开。

涟漪打量了他一下,然後伸出手戳戳他的脸,“小样!用这张脸骗了多少女孩子了?”

闻言,他侧过脸不看她,却向窗外瞥了一眼。“乖乖睡吧,天亮青亦肯定要搜城了。”

也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对付青亦。

涟漪脱了鞋,然後爬到床里面,也不脱衣服直接钻到了被褥里,露出半张脸看著风昭。

“唉,不必这麽防备我吧,我又不会对你做什麽。”

看到她那个样子,风昭立刻有些不满,连脸都蒙起来了,有必要麽?

涟漪白了他一眼,“你也好意思说,你根本就是随地乱发情!”

这,这,这能怪他麽?!他是个血气方刚,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男人啊!软玉温香在怀,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没反应的话那才有问题吧!

结果,他同样没经过大脑,就吐出一句。“抱著自己喜欢的女人,没反应还是男人麽!”

气氛顿时尴尬了,涟漪忍不住又往里缩了几分,防备的看著他。

“我……算了,我还是出去吧。”他起身刚要走,又被涟漪拉住了。

这丫头又怕他,又不让他出去,她到底要干嘛?他无可奈何的转过身子看她。

“看什麽看,让你睡就睡嘛!拖拖拉拉,真不像男人!”满是鄙视的语气。

这丫头是故意想吵架的是吧?!风昭恶狠狠的瞪著她,“你要不要试试看,我到底是不是男人?!”她难道不知道男人最经不起这样的讽刺了麽。

“喂!你不要乱来啊!”被他这麽一吓,涟漪忍不住又胆虚了几分。

总有一天,他一定会被她气死才对。风昭深呼吸了两口,然後坐到桌边,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我不睡了,我就在这凑合一夜吧。”

“不行!”不睡怎麽有精神,而且万一明天青亦的人找来,还要靠他呢。涟漪想都不想就回绝了。

风昭无言了,他苦著脸哀求。“从小到大,我都被你吃得死死的,扔你捏圆搓扁,你就看在我这麽可怜的份上,放我一马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要逼我自宫麽?”

听他这麽一说,涟漪忍不住坐在床上扑哧一声笑出来。

这丫头不同情不可怜他也就算了,还笑得出来,风昭更郁闷了。看著自己眼前的茶杯,他嘴角微抽的说,“要不中间隔几个茶杯,我保证不越界。”

却!又不是梁山伯和祝英台,还在床中间放碗水。你不过界,可是谁保证她不会把茶水弄撒啊,她的睡姿可不算安分。

“谁知道你会不会半夜起来,把水都喝光啊……”明知道他不会,却还故意气他。

劈啪一声,风昭一个不小心,已经把茶杯给捏碎了,看样子受到的刺激不小。

好了好了,再逗下去,搞不好真的要暴走了。涟漪马上换上甜美的笑颜,“我说笑的嘛,你当然不是那种人,快过来吧,咱们早点睡吧。”

话音一落,风昭的俊脸噌一下就红了。不是吧!这家夥也会脸红的?!

涟漪难以置信的看著他,“昭哥,看不出来呀!你这麽纯情的!”

“你再气我,小心我亲你!”风昭忍无可忍,只得撂下了狠话。涟漪马上钻进被窝,用被子盖住半边小脸,躲在被子里悄悄的笑起来。

风昭慢慢的挪到床边,看著被子下那微微抖动的痕迹,不用看都知道她在躲著笑。

手指一弹,将那盏油灯弹灭,然後半侧个身子躺在床的最外侧,完全是贴著床边睡了,恐怕稍微翻个身都有可能要跌下去。

“喂,你都不盖被子的啊?”虽然黑漆漆的一片,可是对方躺下後,就完全没动静了。

风昭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有些羞恼,哼了一声算是答应,然後就不讲话了。

好吧,都是她的错,是她无聊故意去惹他。她蹭过去,快贴近的时候,她都能发现他僵硬的像块石头,看来刚才那几句话,真的让他挺在意的。

将被子掀开一半,然後盖到他身上,她在他背後小声的说。“昭哥哥,你真的生气啦?你不是最疼我了麽,别和我计较了嘛。”

果然,对方立刻动摇了,将身子微微的往这边侧过来了一些。

“被子又不大,你睡过来一点啊,我都盖不到了。”她故意抱怨道。

然後,那个人又微微的挪进来了一点,但是身子还是保持著标准的姿势,手脚坚决不乱动,是为了让她安心吧?涟漪窃笑著,为他的举动。

不过,这一晚确实经历了太多,明天还有更多的事在等著他们。虽然被青亦的粗暴给吓到了,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风昭在身边,只是和他互相斗了几句嘴而已,她的心里竟然已经完全的平静和安稳下来了。

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後闭上眼。“风昭,晚安。”

风昭还是僵著身子侧睡著,却能感觉到身後那丫头逐渐平稳的呼吸。她倒是轻松入睡了,可怜他一个正常的男人,不知道要如何熬过这漫漫长夜。

涟漪早上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亮了,她缓缓的睁开眼,然後发现了一个囧状。

风昭面无表情的和她互相对视著,涟漪冲著他眨眨眼,打了个招呼。“早啊!”

“哼。”他冷淡的哼了一声,然後把视线移到她的手上。

涟漪这才後知後觉的发现,她整个人是半趴在风昭身上的,她顿时有些尴尬,只好用干笑来掩饰。“哈哈哈哈,我睡姿一向不怎麽好。”

“我发现了。”对方不冷不热的冒出一句,气氛好像更尴尬了。

涟漪赶紧把手收回来,然後发现自己的脚更过分啊,直接跨在人家的腰上,连忙又把脚给抽回来,结果一个不小心却碰上了某个硬物。

只听风昭闷哼了一声,毫不留情的指控道。“枉我一动不动的让你压了一整夜,你竟然恩将仇报,你是想废了我麽?”

“对不起啦,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揉揉?”涟漪吐了吐舌头,要求主动弥补错误。

风昭的脸色好像又有些不对劲了,“你确定你真的要帮我揉?”

刚才踢到的是那里吧,所以是要去揉他那里……

“算了,你还是自己揉揉吧,不严重吧?需要上伤药麽?”

风昭从床上坐起,恨恨的说。“谢谢你的关心,暂时还没有废掉。”

然後他起了身,将衣服整理清楚,就打开门要准备出去,涟漪楞了一下,不是这麽小气吧。都说了是不小心踢到的麽,又不是故意要恶整他的。

“喂,你要去哪啊?”这北辰城那麽大,他要是不管她了,那她要怎麽办啊。

叹了口气,他耐著性子慢慢解释道。“去给你做早饭啊,这里就我们两人,我不做饭难道我们一起饿死麽?”说完,就打开门出去了,还细心的将门好好带上。

涟漪忍不住咋舌,哇!做早饭唉!风昭难道就是那种传说中的二十四孝绝世好男人?!

28.搜查与突查

她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因为睡著时不安分,衣服都乱七八糟的。把衣服整理好後,从旁边的矮柜上拿起木质的梳子,慢慢的开始梳理那一头及腰的长发。

风昭敲了两下门,然後推门进来,给她端了盆清水进来。“我煮了粥,弄好了过来吃。”

“嗯。”她没有回头,继续梳理她那头青丝,发梢有些纠结,所以只能慢慢的梳理,真不知道昨晚她顶著一头乱发,像疯子一样的在整个王宫上空穿梭,看到的人会不会把她当女疯子看。

但是,身後的人却没了动静,既没有听到他出生,又没有听到他开门出去。

涟漪忍不住诧异的回头看他,却发现风昭站在原地,直直的看著她,眼里有些恍惚。

“怎麽了?”他干嘛呆呆的。

风昭回过神来,忙把头侧向另外一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很美。”

啊?!还没等涟漪反应过来,他忙把门打开,逃命一样的窜了出去,留下涟漪一个人在那窃窃的低笑,风昭有时候真的纯情的可以。

把长发梳成了一个简单的鬓,只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固定好,她用风昭抬进来的水洗了脸,发现水温正好,平时还真看不出来,他其实真的很细心的。

等她到隔壁的厨房时,风昭已经弄好了一切,桌上是两碗白粥,还配著三份小菜。

看到涟漪如此朴实的打扮,风昭微微的走了下神,然後再一次撇开头无视了她,只是把筷子递给她,不说话低下头就开始喝粥。

涟漪不知道他怎麽又不对劲了,是刚才她偷偷笑话他,又被他记恨了?

看著桌上的白粥,她端起来喝了一口,那种清淡的味道竟然让她有些恍惚的感觉,一直生活在深宫,吃的都是各式各样的珍品,这麽民间,这麽简单的食物竟然很难得吃到了。

小菜也是很简单,一碟腐rǔ,一碟清炒青菜,一碟萝卜丝,就著这碗白粥,这就是民间最普通的食物了吧!

谈不上多好吃,却让涟漪有些怀念的味道,竟觉得比在宫里吃的要美味上许多。

两个人坐在一张桌上,却默默无言,气氛好像很尴尬啊,涟漪正准备开口打破沈默,大不了她先认错就是了,反正她知道风昭又不可能真的生她气。

“青亦的人来了,跟我过来。”他突然放下碗,皱著眉说道。

涟漪忙放下碗,担忧的看著他,“那要怎麽办?”

他拉著她的手回到里屋,让她躺到床上,不知道从哪弄出两块像是面具一样的东西,拿出其中一张细细的贴在她的脸上。

涟漪看著他一脸认真专注的样子,一双黑眸认真而凝重,刀削一样深刻的五官,深邃而阳刚味十足,其实风昭长得很帅,恐怕也是万里挑一的美男子一个,只是,她平时和他打闹惯了,总是理所当然的无视掉了。

“看什麽?”风昭弄好了,抬起头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这种被抓包的感觉,可不算是多好的感觉,涟漪瞥过头不去看他,风昭挑了挑眉,想不出自己哪里又惹到她。

不过他还是细心的嘱咐道,“待会不管谁来了,不要讲话,一切我都由我来应付。”

好吧,听他的意思。反正她就只要躺在床上装成死人就好了。

风昭把另外一张面具细细的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待他在转过头来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个长相憨厚老实的中年男子。

对上了涟漪满是笑意的眼,他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别闹,不想被抓回去就乖一点。”

风昭又把昨夜涟漪换下来的衣服妥善的藏了起来,弄好这一切,就听到前院传来拍门的声音。

“别怕,一切有我。”他回头看了一眼有些紧绷的涟漪,然後打开门出去了。

刚打开院子,就看到一队整齐有素的青川禁军,那阵仗确实蛮吓人的,他装出普通百姓一样的惊吓,显得有些无措的问。“官爷……什……什麽事?”

领头的男人一脸严肃,不过却不算严厉。“王上有命,搜查全城。”

他恍恍惚惚的点点头,然後怯怯的把门让开。又是一张忠厚老实的木头脸,神情里还带著普通百姓对上位者的敬畏,完全是一副无害的样子。

领头的人对他卸下了防备,带了几个人就进了院子。院子里除了一口老井,就只有两颗老树,和一条用木头乱七八糟拼起来的长凳。

像这样一眼就看尽的小地方,能藏下什麽疑犯,但是领头的人还是尽责的开始搜索,有几个人先进了厨房,搜查了一圈,没发现什麽,然後示意到里屋去搜一圈。

“桌上有两个碗,家里还有谁?”领头的人站在屋外问道。

风昭赶紧上前解释道,“我娘子身体有些不适,刚喝了碗粥,正躺在屋里休息。”

这家里穷的一清二白,另外几个人倒是觉得没有什麽搜索价值了,不过领头的还是不放心。

“带我进去看看。”声音里透著不容拒绝。

风昭忙把门轻轻的推开,涟漪正躺在床上,闭著眼装睡。

领头的走到屋里,这房间也小的可怜,除了一个破旧的柜子,就是一张桌子。那张床已经占了一半的空间,一个脸色蜡黄的中年女人正闭目沈睡。

领头的人又退了出来,然後比了个手势,带著几个兄弟又退了出去,风昭一直敬畏的跟在他们的身後,直到把他们送走之後,才轻轻的关上门。

听著那队人慢慢的走远,谈话里没有任何的怀疑,而是开始盘查下一家,风昭的脸上终於忍不住露出微笑,这算不算已经过了第一关。

不过青亦不会善罢甘休的,凭他对涟漪的势在必得,第二次和第三次盘查恐怕不会少,搞不好晚上还要开始宵禁。

他慢慢的走回里屋,涟漪刚从床上爬起来,露出半张脸看著他。

似乎也觉得好像是过关了,冲著他微微的一笑,虽然那张蜡黄色的脸实在是看不出任何的美丽,但是那双如溪水一样清澈的眸子,还是让风昭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

两个人还来不及开口,风昭又听到了什麽响动,马上比手势让涟漪回屋。两个人无人能及的默契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涟漪丝毫不怀疑,转身就躲回了屋里。

接著院子里的门立刻被人从外面撞开,几个身份似乎更高的禁军走了进来,风昭装出一副惊吓不已的表情看著他们,结结巴巴的。“军……军爷……刚刚……才……查过。”

那几个人理也不理他,径自的分成两批,几个人进了厨房,几个人又进了里屋,涟漪装出被惊吓醒的样子,愣愣的坐在床上看著几个闯入的人。

对方也不搭理她,瞥了一眼就没再在意,而是将柜子和床下都查探了一下,然後几个人如来时一样,很快的撤离而去,期间没有说过一句话。

待他们离开之後,风昭才走回去再一次把门给关好,这一次才真的松下一口气来。

青亦真的太狡猾了,第一次算是明查,查完之後让人又一种松懈的感觉,然後又算好了时间,第二次的突查接踵而至,这个时候若是私自松懈的人,必然会被抓个现成。

且不说後来进来查探的几个男子,虽然一语未发,但是从他们的呼吸和脚步,风昭已经能猜出,这几个恐怕是青亦的贴身侍卫,那身功夫远在那些禁军之上。

由此可见,他有多在意涟漪,这次他们真的逃得出这北辰麽?

涟漪站在门口看著他,然後用手势悄悄的问他。“都走了麽?没事了?”

他也学著她的样子,比划著告诉她。“都走了,已经没事了。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

涟漪忍不住轻轻的咧开唇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与那蜡黄的肌肤真是对比鲜明。

可是看在风昭眼里,却显得比任何女子都漂亮。他突然轻轻的叹息了一下,就算青亦把这北辰给封成了一个牢笼,他也一定要把她救出去。

就算眼前的这个女人,心里眼里都不会有他存在,可是只为了这个笑容,他也愿意赔上性命去做任何事,愿意将她亲手送到她心爱的男人怀里。

他告诉自己,风昭,你已经为了这个女人万劫不复了。你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却不愿意看到她有一点点的不开心和勉强。

所以就算爱到心都痛了,你也始终不敢向前争取一丝一毫,你注定是在她生命之外的人。

29.平凡的幸福

风昭回到房里,和涟漪一起坐在桌旁,涟漪有些放松的问。“还会继续查麽?”

“会,只要一天没找到你,就一天不会停止搜城。”

虽然知道青亦似乎对自己很上心,但是这麽夸张,她确实没有料到的。她觉得自己和青亦,不过是和亲的晚宴上见过一面,若说一见锺情,他後宫里那麽多绝色女子,也没看他对谁上过心。

所以,她还是下意识的认为,因为自己的身份,还有就是风彻和风啸的关系,他要控制自己,然後牵制风越。现在风啸那边完全联系不上,却从宫里那些小道消息听说,风啸的大军势如破竹,已经将南离打下了一大半。

就连号称南离天坎的逐马坡,在南离的史上,从未有人攻下那个天险。南离人一直自豪,那是老天对南离的宠爱,那是天赐的门槛,挡住了一切的掠夺者。

可是,那个传说中的天坎,也成为了过去。风啸带著他的大军,甚至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就顺利拿下了逐马坡,这件事早就被传成了神话,风啸更是被封为战神。

不过每每听到别人私下议论他,她的心里总是闷闷的,谁会知道这个无往不利的神将,会因为她一句话就黯然神伤,愁眉不展。其实,他哪里是刀枪不入战无不胜的战神,他也是一个会被情所伤的男人而已。

似乎看出了她在想别的男人,风昭一句话也不说,默默的退了出去。

他到厨房看了一下,他们的搜查看上去虽然漫不经心,却额外的细心,甚至连墙缝,地板这些地方都曾细细的查看过,青亦真的只是来搜人的?

风昭突然觉得,他的目的远远不止这麽简单,恐怕搜涟漪是真,搜查尖细和探子也是真。想想也是,那晚他突然出现,自青月手中接走了涟漪,青亦岂会不怒?

之後,他想起自己宫里竟然安插了奸细,必然还要再暴怒一次。想必宫里的气氛比这外面还要更危险几分,不知道云裳她们能不能顺利渡过。

等他抬起头却看到涟漪站在门边,直直的看著他。“实在不行,你就把我送回去,然後你赶紧回风越去。”

“别乱想,我既然敢来,就必然会将你救出去。”哪怕是赔上这条命。只是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做这些事并不是为了得到她的感动。

涟漪虽然有时候迟钝,但她毕竟不是傻子,她怎麽会看不出风昭对她的情意,可是就算他们两个人互相都知道了,他还是克制著自己不越雷池一步,他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这天下最了解她的人也莫过於他。

就算再怎麽爱她,知道她的心里没有他,宁可为难自己,也不会让她觉得为难。

和风昭在一起是最轻松的,却也是最不轻松的。因为她同样是这个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他的隐忍他的退让和他的付出,她全都看在眼里,全都记在心里,让她怎麽能装作不知道。

就连看到她在想别的男人,他也不会打断更不会指责什麽,他只会黯然的避开,可是涟漪最恨的就是他这一点,他这样默默的付出却不求回报到底算什麽!为什麽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心里不但不觉得轻松,只会觉得更累更难受。

“风昭……”她还没有想清楚自己说什麽,她嘴里已经吐出了他的名字。

看到她眼里的难过,他忙开口打断她,“乖乖在家等我,我出去打探一下情况。顺便说说,你中午想吃什麽?”他不需要她的同情,更不需要她怜悯,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更可怜而已。

涟漪扯出一抹浅笑,“我无所谓啊,你知道我对吃的不太懂。”

“嗯,那就随便买了。我们住在这里,吃的用的都要合乎实情。”怕她不满意,他特意解释了一下,生怕在宫中住惯了的她,会吃不惯这些粗茶淡饭。

涟漪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拜托,我当然知道!”

住在这样狭小的房子里,若还天天吃些山珍海味,真当青亦的禁军是摆著看的啊。

风昭慢慢的走出院子,离开前还将门好好的栓上,涟漪的心里突然闷闷的有些不知所措。

看著这周围完全陌生的摆设,还有这狭小的院子,有风昭在的时候,可以全心全意的去信任他,可是他一离开,她就觉得心里很怕,好像是被独自抛下了一样。

身子自动自发的就朝门口跑去,刚刚把门打开了,却看到明明走了却再次折回来的风昭,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

“你怎麽出来了?”风昭的语气有些焦急。

涟漪的声音也有些底气不足,轻轻的呢喃。“我一个人有些害怕……”

“可是,你怎麽会回来?”他不是已经走掉了麽,难道忘记带了什麽东西?

“我担心你一个人在家会害怕。”他抬头看天,同样有些不好意思。

涟漪低下头扑哧一声笑起来,他和她从来都是最默契又最了解对方的人。於是,她赶紧走过去挽住他的手,娇俏的说。“夫君,我们一起去买菜吧。”

风昭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说。“别忘记你现在已经三十岁了。”所以,不要用那种少女的口吻说那种话,更不要随随便便的就冲著别人叫夫君。

慢慢的平复下因为那句夫君而狂跳不已的心跳,风昭拉著她的小手,带著她慢慢的走出有些狭窄的小巷。

迎面遇到几个提著菜篮的妇女,她们熟稔的冲风昭打著招呼,“黑子哥,去买菜啊?”

“恩。你们真快。”风昭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中年男子。

看到他牵著的涟漪,几个女人露出友善的笑容,“嫂子的病好了啊?可以下床了?”

“已经好多了。”风昭继续把话接了回去,几个人又寒暄了几句,风昭才拉著涟漪慢慢的往外走。

直到那些人走远了,涟漪才小声的问。“她们和你很熟?”

“恩。”风昭点了点头,却似乎不打算说太多,只是比了个眼神给她,有事回去慢慢告诉你。

出了巷子,就到了北辰几条还算热闹的街道,这一片都是普通的民居,当然不能和皇宫附近商铺林立的街道相比,可是两边还是有很多菜贩的小摊子。

各式各样的蔬菜,肉摊,还有自家弄好的腌制食品,更有各式的面点和小吃。

她不是没有逛过北辰,可却是第一次这麽近距离的看到民间的生活样貌,她好奇的拉著风昭凑过去看,水嫩嫩的青菜,还有那些新鲜的黄瓜,涟漪忍不住开心起来。

一直以来被拘谨在深宫,纵然什麽都有,纵然世上最好的珍品都见过,却及不上这样最真实最平凡的感触,这才像是真正的在活著,而不是像被喂养在宫中的小鸟。

似乎能体会到她的兴奋,风昭淡淡一笑,对著她说。“想吃什麽?自己挑。”

“好!”涟漪高兴的答应道,然後就开始一个摊子一个摊子的凑过去看,街边的小贩热情的招呼她,她也浅笑著回应。手上拿著蔬菜,然後和那些人为了几个铜板而叫劲,完全是一副精打细算家庭妇女的样子。

风昭站在她的身後,小心的将她护在自己的保护范围,然後含笑的看著她从一个骄傲的公主,瞬间化身为了普通的民妇,而且还是一个有些彪悍的女人。

周围的几个菜贩,都领教过了她砍价的功力。有个人还对著他苦笑道,“这位兄弟,你家娘子实在太会过日子了。真是好福气!”

风昭总是含笑点头,然後牵著她继续往下一家走,两个人走在人群中,没有了那出众的外貌,没有了那身华丽的服饰,他们看起来只是千千万万人中最平淡无奇的一对夫妻。

可是,谁都看得出来,那朴实的丈夫总是将她那位娇小的妻子给护在自己怀里,自己隔开了人流,在她挑选青菜,在她讨价还价的时候,只是一个人含笑的站在一边,不发表任何意见,眼里却是满满温柔的爱意。

他只是默默的将菜接过来,放到篮子里,右手拎著篮子,然後用左手牵著她,嘴角的微笑,自始至终都没有停下。

涟漪的心情也极度放松,这种自由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甚至连空气都透露著淡雅的清香,阳光都带著惬意的温柔,她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诉说著愉悦。

看著和风昭交握在一起的手,她心里明明应该觉得为难,可是嘴角却忍不住一直上扬再上扬。他从始至终都是用左手牵她,是否他也知道那个寓意。

因为心在左边,用左手牵著你,是为了让你离我的心更近一些。

30.沈寂之下的爆发

说到做饭,涟漪就完全不懂了,看著风昭挽起了袖子,一副准备大秀手艺的样子,她就有些别扭,总不能白吃白喝吧,怎麽也要帮上一点忙才是。

刚凑过去说要帮忙,风昭就像看到怪物一样的,赶紧请她远离厨房。涟漪皱著眉,想到小时候有一次和风昭去御膳房偷东西吃。结果找了半天没找到,两个人决定自己生火煮吃的,那次差点把御膳房给烧了。

不能切菜,因为怕她切到手指。不能碰锅,因为怕她被油溅到。不能生火,因为厨房很可能会被她烧掉。那麽她还有什麽可以做的?

“你干嘛一定要帮忙,坐著等吃不好麽?”风昭觉得疑惑不解。

撇撇嘴,把头侧到一边。“不好!”她才不想当米虫。

“那,那你去洗菜,行了麽?”迫不得已,风昭想到了一个最安全的事情让她去做。

不知道是怕她累到,还是会跌倒井里去,风昭甚至把水都给她打好了。她要做的不过是让这些蔬菜在水里漂洗两次而已。

这可是完全无污染纯生态的食品,又不含农药残留,把叶子上带著的一点点泥土洗去,就已经可以了。

看著风昭将那些洗净的菜,接了过去然後利索的切好,然後生了火放了油,准备开始炒的时候。涟漪嘟著嘴,越来越不满意了,她果然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啊。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你看这菜洗的多干净,若是我洗呀,搞不好炒出来要吃一口泥呢。”

虽然明明知道他在说慌,更知道他是故意逗她开心,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起来,然後心情似乎也好了,没有刚才那麽郁闷了。

她杵著头看著风昭一个人在忙活,却突然间有了一种真真切切家的感觉。

这是到了这个时间之後,从未有过的感觉。以前杏妃和风彻的关系还没有恶化的时候,她们三个走在一起,的确是有点一家三口的感觉,但是她并未将杏妃看做真正的母亲,也不能将风彻当做真正的父亲,真正的面和心不合。

然而此刻,看著风昭在厨房忙碌,却让涟漪头一回,实实在在的觉得自己有了家的感觉,温馨而温暖,她低下头有些不明白自己莫名其妙的感觉,这种感觉来的突然,却又一点都不排斥,这感觉好像是归属感,她头一次觉得她是属於这个世界的。

“发什麽呆,吃饭了。”风昭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

虽然带著人皮面具的脸,完全谈不上什麽触感,可是看著她微微皱眉,一副不满的样子,还是让风昭忍不住勾起嘴角。

都是很简便的菜饭,而且还是全素。像他们现在住在这样的地方,要是能吃得起肉,那才真是要叫人好奇了。

本来以为以风昭的水平,味道肯定也不算什麽,比如早上那碗粥,清淡而朴实的味道。

谁知道尝了一口,她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竟然还不赖呢,而且很好吃!完全超出预料。

风昭撇了撇嘴角。“不要那麽惊讶行麽?我学会做饭很久了。”

“啊?你什麽时候学的”她以为他在军队是对骑马打仗的,原来还学了厨艺?

风昭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麽,瞬间耸拉下肩,无奈的解释。“我在宫里就跟著厨子们学了,你以为军队的饭菜能吃麽?”

那种大锅饭,能吃饱就不错了,还想著要吃好?风昭再次皱眉。

在宫里就已经学了?!涟漪刚刚听完,瞬间就想明白了。上次他们差点把御膳房给烧了,风彻就下了令不准他们两个小鬼头再搅和在一起了。

两个人被分开了三个月,那个时候他就去御膳房学了厨艺麽,可是他为什麽要学?

“你学厨艺是不是害怕我又放火把御膳房烧了?”她张口就问了出来,可是心里却似乎又想到了更多更深层次的东西。

比如说,其实他学这个,也许是因为怕她再把御膳房烧了,怕他们再被风彻责罚,还有就是,也许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她再饿了,然後又去御膳房找吃的。

风昭还没开口,涟漪就已经在一瞬间把他所有的想法给摸透了。

“对啊,怕你放火烧宫啊。到时候又要连累我替你挨板子。”话是这样说,可是他的笑容却依旧爽朗帅气,就算那张脸依旧是那麽憨厚老实,平凡无奇。

却让涟漪还是忍不住看得呆了一下,不知道何时开始,她竟然也习惯了风昭这样的一张脸,甚至这样平凡的一张脸竟然还能让她觉得心跳漏了几拍。

她是不是被吓傻了?被青亦给逼疯了?她一向都是男色至上啊,竟然会对这麽不起眼的一张脸,难道说她内心深处其实是喜欢这种老实巴交的男人的?

涟漪顿时陷入了苦思,在她天人交战的时候,风昭也疑惑的看著她。不过他以为她又在想别的男人了,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给她夹菜,却不出声。

有一种说法叫什麽,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可是他们俩,分明是你知道我爱你,而你却在我的面前,想著另外一个男人。

如果说日子也能一直这麽安逸的过下去,就算要当一辈子的普通民妇,也未尝不可。

可是他们都太低估青亦的yīn险了,他大肆的盘查北辰,虽然抓出了不少尖细和探子,但是他最想抓到的两个目标却始终毫无音讯。一个是风彻,一个是涟漪。

难道还真的能长出翅膀从天上飞了?谁都知道这不可能,所以,风彻和涟漪一定还在北辰,只是他们隐藏的实在太好了,他不能将他们给找出来,难道还不能逼他们自己出来麽?

青亦的搜捕慢慢的开始沈寂了下来,涟漪和风昭不但没有松口气,反而越加的不安了。虽然风昭一直在说,不管有什麽事,他都会顶著。可是他越是这样说,她心里越是焦急,简直一瞬间都坐不得了,心里老是突突的跳著,似乎有什麽大事要发生了一样。

可是涟漪心底还是很不安,她还记得那天从王宫出来时的最後一瞥,青亦的那个眼神在说,他绝不放手。他是那麽一个言出必行的男子,他怎麽可能会放弃,恐怕是他又想出了什麽新的花招了吧。

果然,三天之後。青月突然被封为了将军,然後从青川各地调集了百万大军,由他率领竟然直攻风越!

这简直是天大的噩耗!涟漪一听就觉得要晕倒了,风彻现在身在北辰,他也一定还没有逃出去,青亦将北辰围成了一个牢笼,就算他们愿意藏,他也要把他们给困死在这里。

而那边,青月带著大军直压边境,风越的战神风雷将军,此刻就在涟漪身边,而风啸又在南离远征,朝中大事也无人掌管,这一次,连老天都不帮他们了。

难道风越这一次真的是注定要灭亡不可了麽?

31.姜还是老的辣

“涟漪?”风昭忍不住将有些慌张的将涟漪拥紧在怀里,她的身子在他的怀里抖得很厉害。

她低著头深埋在他的怀里,咬著下唇不说话,但是身子却颤抖的如同一片飞絮,那麽轻柔娇弱,而又无依无靠,让他的心也抽痛了起来。

从未见过她如此的风昭,也被吓得不轻,干脆将她抱起,轻轻的放在床上。身子还是紧紧的拥著她,给她温暖还有支持,带著薄茧的大掌轻轻的在她的背後抚弄,一下又一下的安慰著她。

他以为她只是害怕,害怕风彻的安危,害怕风越的命运,害怕青亦的手段。

待她总算平静下来的时候,她抬起盈满泪光的星眸,直直的看著他,红唇微启,竟然说出了风昭从未想到过的话来。

“我不是祸水,流晋的灭亡不是我害的,南离的战事也不是我挑起的,风越的危机更不是我的意愿。凭什麽你们自作主张的决定,却都要挂上我的名义。”

他顿时愣住了,他从未想过,那几个男人对她的宠爱和占有,竟然化成了无形的束缚,不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还要为那些人的决定去愧疚和自责。

收紧双手,怜爱的拥紧她,他柔声地说。“你不是祸水,这天下改朝换代,风云变幻,又岂是你一个小女子做得了主的。”

她不是祸水,她不过是个小女人而已,比起深宫之中那些心机深沈的角色,她显得那麽纯白无暇,却又那麽与众不同,恰好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论起美色,她虽然清丽无双,却仍然有比她更美更有风情的绝色,论起聪慧,她虽然冰雪聪明,却仍然有比她更加擅长玩弄权术和争宠的人在,这样的她,凭什麽却吸引了这麽多霸主和枭雄的眼光?

风昭低下头淡淡的微笑了一下,其实这个原因实在是太简单,因为只有在她的身边,所有的这些人包括他,才会不自觉的卸下心房,才可以真正的放松下来,她没有什麽诡异的心思,所有的想法和情绪都会表现在小脸上。

她更没有什麽特别伟大的理想和目标,天天吃饱喝饱,然後就躺著休息了,和养只小猪似的。但是她却有著与众不同的性子,在任何的情况下,总是积极乐观的憧憬明天,从不失望也不绝望,总是坚信著风雨过後总是彩虹。

所以不管再什麽样的环境下,她都可以毫不在乎灿烂的笑出来,那笑容那麽明媚,总是让看到的人,从内心深处忍不住温暖起来,只希望她可以这麽无忧无虑的过完一辈子。

再想到那些爱上她的男人,其实他们何尝不是一类人。风彻,风啸,青亦,青月,甚至那个对她有意思的离墨,还有他自己,他们都是相同的人。

若要说这个世上最黑暗的地方是哪,还有比帝王的深宫更黑暗残酷的环境麽?所有的人都虎视眈眈,琢磨著要抓到谁的破绽,然後就将对方置於死地,且不说後宫争宠,单连那皇位之争,就已经能逼得兄弟反目。

他们这群人,表面上风光无限,手掌大权,其实只不过是一群可怜人罢了。在那yīn暗森冷的世界待久了,久到一颗心都变得冰冷麻木,可是谁说他们就没有渴望的东西了?

他们所渴望的不过是那一缕能照亮自己,能给自己带来温暖的阳光而已,而她恰好就是那屡阳光,在她身边心就慢慢的温暖了起来,好不容易,自己冰冷黑暗的世界里,终於迎来了那麽一丝光明一丝色彩。

你让这些生活在地狱深处的恶鬼们,如何能够舍得放手?

她,没有错,错只错在爱上她的那些男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几个同样霸道的男人凑在一起,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放弃,注定要斗个你死我活。可是他们又都不是普通人,於是这一场战斗升级到了几个国家的兴衰成败。

然而,他们可以给她一切,绫罗绸缎,珠宝玉饰,却给不了她自由。不知道涟漪自己发现了没有,她虽然从小在深宫长大,可是她心底深处其实是非常渴望自由的,所以在离开王宫之後,突然变得这麽开朗和愉悦,以往总是为了风彻和风啸而微皱的眉头,也悄然的舒展开来,嘴边的浅笑也变得越来越有活力。

可是,她爱上的男人,注定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而能给她这样生活的那个人,却不是她想要的……

风昭低下头,敛起黑眸深处痛到极致的悲哀,只是温柔的环住她,给她温暖和力量。

事情果然变得更糟了,青月领了兵符带著大军前脚刚走,北辰就出事了。

风昭就猜到以风彻的性子,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看著风越就这麽被动的覆灭。那一夜,他很早就将涟漪哄到床上去睡了,虽然她一脸不悦的瞪著他,还耍赖说睡不著需要一些催眠和助睡的东西。

她以为这样就能难倒他麽?她实在太低估他对她的了解程度了。

他往床边一坐,张口就来,将自己习武的内功心法低低的背诵了一遍。那些复杂的穴道和武功招式,立刻让她头晕脑胀,不到一刻锺就入睡成功。

看她睡著了,他忙点了她的睡穴,然後自己换了一套玄黑的夜行装,又将脸蒙上。准备到外面去探查一下状况,临出门前,看了她安静的睡脸,终於还是忍不住,又凑过去轻轻的在她的唇上了偷香一口。

入夜之後的街道,凄清而寂静。自从青亦颁布了宵禁的指令之後,家家户户都闭户不出,生怕惹了麻烦到自家头上。

就连一贯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的花街柳巷,现在也只是懒懒的点著两个灯笼,门口连一个招呼的姑娘都看不到了。风昭很快的窜过这条街,然後借著夜色,借著那些房檐的yīn影隐蔽自己的身形。

整个北辰都在青亦的控制下,除了路上整齐有序巡逻而过的禁军之外,那些悄然隐藏在各个角落和暗处的影子,也不少。甚至要比前些日子多出几倍,看来青亦也做好了准备,等待迎接风彻最後的一搏。

到底风彻会怎麽做呢?风昭并不担心他的处境,那样一个心思慎密的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安危都顾不过来,又如何能驾驭住风越,更何况还想要一统四国。

若不是为了涟漪,他也不会失了方寸,亲自潜入青川,虽然觉得他妄图想要将涟漪救出去的举动很冒险,可是自己不是也做了同样的傻事麽?也就无需五十步笑百步了。

他同样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身子。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个北辰却丝毫没有异动,安静的像是一个死城。

他不慌不忙,心情平静的待在原地。作为那个人的儿子,他同样也了解他,风彻一定会选在今晚行动,而他向来喜欢在人的警戒心最松懈的时候行动。

看著月头越深越高,夜色越来越浓重,那些巡逻的禁军们也开始慢慢的松散下来时。

他忍不住挑起嘴角,时候到了!就像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一样,北辰的四面同时燃起了熊熊大火,大火蔓延的极快,很快就将天际都印成了火红色,如同绚丽的晚霞。

但是,这景色再美,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欣赏,反倒是饶有兴致的看著那些禁军立刻纠集起来,然後挨家挨户的找人提水灭火。

“失火啦!走水啊!”街道上突然开始热闹起来,一改方才死气沈沈的面貌,大家的脸上睡有意未醒,一脸茫然的,也有被火势吓到,焦急不堪的,更有一些孩童吓得失声大哭,一时间,什麽声音都有,简直是热闹非凡。

制造混乱,借机逃走?这个主意确实不错,风昭扬起眉,看著下面混乱的人群,笑而不语。他知道,还有好戏没有上演,风彻最擅长的可是连环计,一环套一环,後招之後再接杀招。

果然要不了多久,东北角混乱再起,似乎突然冒出来了一堆武士,乘乱杀出了北门。因著北门的火势太大,驻守的士兵都去救火了,一时间竟是有些措手不及。

北门被攻破了,那群武士立刻蜂拥而出。可是,青亦会这麽简单就被玩弄在鼓掌之中麽?

那群人刚冲出重围,风昭就看到周围潜藏了很久的禁军追了出去。竟然是一副早就准备的样子,看来自失火之後,那些人就已经候在那等著了。

青亦不是个简单的人,那麽风彻又是一个简单的人麽?当然不是。

在那一队禁军被引走之後,西北角立刻又出现了一队新的武士,人数虽然没有刚才那群人多,但是功夫明显要高出许多,而且他们隐隐的集中成圈护著中间的那个人,小心的往北门撤去。

和北门重新调集起来的守城军短暂的交锋之後,再一次突破北门然後逃窜而去。这一次所有藏身在暗处的影子,突然汇集在一起,然後紧追而去。风彻有後招,但是青亦也防了一手,这两个人果真是平分秋色麽?

风昭微微的伸了下身子,却没有继续待在北城门处看戏,反而朝著相反的方向掠去。

当他到达南城门的时候,嘴角不由挂起一抹淡笑。因为他正看到几个人不慌不忙的自暗处的小巷走出,其中一位就算衣著普通,却带著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仪,直到他们上了一辆马车。

再看南城门的驻城守军,已经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竟然一个都不剩,却又没有引起任何的骚乱,莫非全部是暗杀掉的?这一招声东击西用的不错。

那几个人上了马车,由前面驾车的人快马扬鞭,就要急速的冲出城去。

马车上的人却突然掀开帘子,朝风昭的这个方向看过来,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打探一般,两个人隔著一段距离,视线在空中交汇,风彻的眸子微微收缩,似乎认出了他。

他的情绪一下子有些失控,似乎想要说些什麽,可是马车的速度丝毫不减。他的眸子里带著一种狂热的,焦急的,还有挣扎的感情。风昭冲著他挥了挥手示意,涟漪他自然会照顾好,而他现在该担心和放置全部心力的应该是青川的百万大军才是。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下,然後又分别移开了视线,马车的帘子被放下,它飞速的窜入漆黑的夜色中,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风昭扭了一下脖子,在暗处蹲了一晚,浑身都有些僵硬了,不疾不徐的慢慢往回走著。

不过这一夜的好戏却是没有白看,青亦的确不错,聪明才智,心机手段都有过人之处。可是碰上了老奸巨猾的风彻,却还是略逊一筹。

有一句话是怎麽说的来著,姜还是老的辣。果然是至理名言。

32.选择

一整晚,风昭都如一个局外人一样,看著两个帝王之间的暗斗,其实他根本不在乎结局是怎麽样,就算其中一个人是他的父亲。

对他来说,风彻赢或者是青亦赢都没差别,因为他最心爱的女人终究是要离他而去的,他们的胜负并改变不了他既定的命运。

可是,为了让涟漪高兴,他还是希望风彻能赢,这样涟漪就能幸福。

回到他们的那间小屋时,他脸上那无所谓的笑容终於僵硬了,在别人的面前,他装得再天衣无缝,在她面前,也终将被瞬间就打回原形。

轻轻的推开门进屋,看到她熟睡的小脸,一夜的疲惫都瞬间消於无形了。

手指轻轻的抚摸过她柔嫩的脸颊,细腻的触感让他有些上瘾,虽然她不管变成了什麽样子,依旧是他心中的那个涟漪,可是比起白天带著人皮面具的脸,他还是更喜欢此刻的触感。

轻轻的脱衣上床,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低低的叹息一声,满足而幸福。

这样的日子,以後再也不会有了。风彻已经逃出去了,接下来,他该带著涟漪离开了。

涟漪是被外面的嘈杂给吵醒的,醒来的时候看到睡在他身旁的风昭,他的俊脸此刻显得异常的放松和毫无防备。

不得不说,涟漪心里是觉得很开心的,这意味著对方对她全然的信任。她不是没有和别的人同床睡过,风彻或者是风啸,她都从未在他们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他们似乎永远都是清醒著,哪怕睡著也都睁著一只眼睛。

她伸出手去摸他的下颚,只是短短的一夜,竟然就长出胡渣来了,摸起来有些扎手,可是很好玩。她顺著下颚一直摸,摸到了他的喉咙,然後忍不住又滑到了他的锁骨。

他的皮肤是很漂亮的古铜色,也许是因为长年在边境上风吹日晒,还想再往下,可是却不敢再继续摸下去了,其实她已经可以从他半敞开的衣襟,看到他结实的xiōng肌了,看上去触感极佳,也极其的诱人。

“怎麽不继续了?”风昭不知道何时醒来了,声音低沈而沙哑。

涟漪顿时僵住,有一种抓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尴尬的笑了笑。“呵呵,你醒了啊。”

风昭挑了挑眉,不去追问刚才的事,很体贴选择了忘记,然後坐直了身子,然後将里衣的衣襟整理了一下,重新系好。

涟漪专注的看著他的动作,其实刚才如果他不突然出声,也许她那万恶的手真的就要伸出去了,虽然有些庆幸的感觉,可是涟漪却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刚才是不是风昭故意打断她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尴尬,一直处於一种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边缘,虽然互相之间都清楚对方对自己的感觉,但是依旧还是没有直接点明。

风昭是不是担心,一旦发生了什麽,或者说他在避免要发生什麽。看著风昭换好了衣服,带好了面具,到隔壁去给她弄早饭。

她的眼泪才忍不住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就连这个时候,他还是全心全意的为她考量,他怕的是她以後会後悔,会左右为难,会不知所措吧。

她很痛!心脏的位置,一阵一阵的抽疼,她从未如此心疼过一个男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的付出给打动。

她的眼眶全是泪水,却始终不敢哭出声音,生怕被隔壁的他发现。

她爱上的男子,哪一个不优秀,哪一个不是万中挑一,比起风啸的主动出击,之後似乎她一直就处於被动的状态,风彻无声无息的宠爱,直到霸占了她的整个生活,再来就是离墨温情如水的体贴和照顾,还有青亦那如火一样的热情和霸道,甚至青月的默默守护。

她会不知道?不清楚麽?可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心里已经被那两个男人塞满了,再也放不下了。也没有多余的爱分给他们了。

可是现在呢,在风啸远征的时候,在风彻身处危机的关头,她的心却在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痛。她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好了麽?可以吃饭了。”屋外是他的声音。

她忙把脸上的泪水抹去,然後快速的起床穿衣,心里却还是隐隐作痛。

她慢吞吞的从房里走了出来,却看到他默默的站在门口等著她,对她的拖拉没有一句抱怨,只是看到她的眼睛时,有些疑问。“眼睛怎麽了?”

她方才特意用毛巾敷过,已经不是那麽明显了,而且人皮面具也遮盖住了不少,所以故作轻松的说道。“刚才有小虫进去了,揉了好久。”

“怎麽不叫我?”语气带著紧张,他立刻凑过来要看。

她撇开头,怕他看出不对劲的地方,“已经好了,我饿死了。”

然後先进了厨房,小小的桌子上,还是摆著几道看上去极其平凡的小菜。虽然看上去并没有精致的卖相,可是尝起来味道却非常的不赖。

涟漪埋著头苦吃,不知道如何开口,她的心里还为那些纠缠不清的青丝而惆怅。

而风昭今日也有些不对劲,他也闷著头吃,没有开口打破沈默。

两个人都快吃完的时候,还是风昭主动开口了。“风彻逃出去了。”

啊?涟漪惊讶的看著他,同时心底闪过惊喜,太好了!他逃出去了,就意味著风越的命运将会改变。但她心里五味陈杂的,即为风彻开心,又为风昭脸上那哀愁的神色而难过。

“青亦以为你和他在一起,已经派出所有的亲卫去追击了。”

风昭故作轻松的停顿了一下,然後对她笑了笑。“今晚我就带你出去。”

可是涟漪却没有笑,她只是看著他,眼眸里并没有风昭预期的开心。

“你别担心,要应付青亦,风彻绰绰有余。”他甚至以为她还在担心风彻的安危,立刻出言安慰,还一副你怎麽能不相信他的表情。

涟漪的眼里顿时涌上了泪光,风昭以为她是激动的,只是陪著笑笑,然後还想著办法要哄她开心,虽然他的眼神显得异常落寞。

那一天的早饭很诡异,风昭不停的安慰著涟漪,可是涟漪却反而越哭越凶,甚至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一般。

其实他哪里知道,她哭得不是风彻,而是他。

她的身边,从未出现过这样一个男人,明明自己早就情根深种,却固执的委屈自己,然後一门心思的要让她快乐和幸福。

若是有一天青亦知道,他疯狂的掠夺和全力的争抢,最後竟然输在了另外一个男人,无声无息的隐忍中,不知道他会不会埋怨老天的不公。

“风昭,送我回去以後,你要去哪?”

风昭看著眼眶依旧红肿的涟漪,心底又痛又不舍,如果可以当然愿意一辈子待在她的身边,只要看著她,就已经觉得满足了。可是,他更知道,他的存在会影响到她,就算两个人什麽都没说。

但是涟漪似乎已经有一种隐隐要和他摊牌的准备,他知道她不会选择他,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听她亲口说出来是另外一回事,对他来说,这世上最锋利的利器,竟然还比不过她的一句话。

“只有我守住了家门口,你才能在後面高枕无忧啊。”

他有些假装不经意的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只是为了安慰她,让她不要有紧张或者担忧,他知道自己的位置,也知道自己该做什麽,不该强求什麽。

可是他这样的选择,却让涟漪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他为什麽就不可以自私一次?也许他要是能像青亦一样的强迫她,她的心里就可以不用像现在这样为难了。

想到他以後,终其一生要在边疆度日,她的心就抽痛不已。

曾经别人说过。最让人唏嘘的事,不外乎是红颜薄命,英雄末路,可是她却觉得,最让她唏嘘的一件事,恐怕是看著风昭一个人在边境孤独终老。

如果老天也有情,那麽可不可以告诉她,怎麽样的决定才是对大家都好。

那一天,她的眼泪一直没有停下,点点滴滴哭的全是这个男人无声的隐忍和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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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大家要求今天送上的是涟漪……

呜哇……编辑小姐上火了牙疼,呜呜呜……求爱抚啊求爱抚~~不爱抚的话人家明天不贴了tat。啊啊啊,好痛啊好痛

33.逃离北辰

到了傍晚的时候,风昭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先是准备了两套换洗的衣服,然後他又从墙缝啊或者屋顶的瓦片底下,翻出不少东西来,甚至银票,碎银之类的东西也都准备周全。

收拾的差不多了,风昭先和涟漪躲在屋里,虽然风彻逃了出去,可是青亦的宵禁还是没有撤销,也许他也有些怀疑。

但是虽然还是有不少人在默默的继续搜查,但是比起之前的强度要弱了许多,也有可能是因为青亦派了绝大多数的亲信去追杀风彻的缘故。

当然,这样就让风昭更有机会带著涟漪离开了,而且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涟漪一直以为风昭是要带著她杀出去的,她一直心神不宁的担忧,虽然她很想要离开这里,但是如果她的离开是要牺牲风昭,那麽她宁愿被困在这里一辈子。

其实她也想过了,就算要一辈子被困在青川,也没什麽不好的,和风昭在一起的日子其实也挺开心的,和他在一起,他总是有各种办法逗得她笑,让她完全忘记了所有烦心的事。

就算一辈子这样当个普通民妇,其实真的没有什麽不好的。

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後,风昭悄悄的溜了出去,四处的打探了一下,发现没有任何人暗藏和埋伏在周围,这才慢慢的又溜回了房里。

他将要带的东西都捆在身上,然後才牵著涟漪的手走到院子里。

涟漪根本不明白他要干什麽,只是顺从的跟在他身边,看著风昭走到院子里的水井前,然後拿出一条绳子,固定牢以後,转身对涟漪招手。

“别怕,跟著我。”他的声音把涟漪的神智拉了回来,涟漪上前两步,虽然还是有些不明白,但是依旧全然信任的将手放到了他的手中。

风昭忍不住笑了一下,就算这丫头满脸的不可思议,狐疑不已,却还是没有半刻犹豫直接把手交给了他,这应该是他的荣幸了吧,能被她这麽全然的信赖。

风昭用手环住她纤细的腰,然後对她说。“别怕,抱紧我。”

涟漪埋头在他的xiōng膛,然後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他。风昭轻轻的一跃,就跳入了井中。

那口井入口极小,可是里面的空间却极大,涟漪以前也从未发现,风昭一只手抓著绳子,让自己的身子悬空在井水上,低下头对涟漪说。“吸口气,要下水了。”

涟漪赶紧深吸一大口,然後有些害怕的又往风昭的怀里缩了几分,风昭低著头看了她一眼,然後也深吸一口气,抱著她钻进了水中。

井水原本就冰凉,更何况是在这样的深夜,涟漪觉得自己快要冻僵了,只能紧紧的闭住眼,然後全然的信任风昭,他一定有办法带她出去的。

风昭下了水之後,先是细细的辨认了一下方向,然後揽著涟漪就朝著一个方向划水游了过去,看著涟漪紧紧的闭著眼,却还是紧紧的抓著他不放,那样子,让他觉得很可爱。

游了一段路,却还是没有看到出口,而涟漪也已经有些憋不住气了,风昭低下头赶紧凑过去渡了一口气给她,然後游得更快了。

终於看到了前方有些微弱的光亮,他抓紧游了两下,然後带著她钻出了水面。

涟漪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却有些睁不开眼睛,眼眶里被水弄得涩涩的,很不舒服。

风昭甚至还来不及抹一把自己脸上的水珠,就先替涟漪将脸上的水给抹去,然後看见她眼睛有些难受,凑过去细细的将她眼角的水珠吸去。

虽然这样很奇怪,但是不得不说,涟漪的心却因为风昭的这个动作而柔软了一大片。

等她眼睛不难受的时候,她一睁开眼,就对上了近在咫尺的风昭的眼,他的眼里是专注和认真,仿佛在看著什麽最宝贵的东西。

而他的脸上还沾满了水珠,一滴滴的在往下滑落,他却不记得去抹一把。

唉!这样一个男子,叫她怎麽不去感动,叫她怎麽说放就放得下。

涟漪伸出手轻轻的将他脸上的水珠擦去,然後将他凌乱的发丝给理清,风昭看著涟漪的动作,一动不动,不知道是僵住了还是呆住了,可是他眼底亮晶晶的,竟然让人觉得无比的幸福。

不过还是风昭先打破了那个暧昧至极的场景,他一直抱著涟漪的腰,让两个人在河面上不至於沈下去,涟漪也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她们还没彻底安全呢。

可是该死的,她刚才真的完全忘记了原来他们还在河里呢,她当然满眼竟然只有风昭的那张俊脸了,其实风昭很帅,是那种很阳光的帅气,比起风彻的高深莫测,他似乎更能够带给别人安全感和信任。

风昭一只手抱著涟漪,一只手在水里划动,带著她慢慢的靠近河边。

上了岸之後,她才发现这一边是片茂密的树林,那麽刚才那条河是什麽东西?

“我们出了北辰了。”风昭这样告诉她,却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

那麽说,刚才游出来的那条是北辰的护城河麽?她们现在已经出了北辰了?天啊!涟漪简直不敢相信会这麽简单就逃出了北辰。

其实平时也没这麽松懈,都是因为风彻逃了出去,青亦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他现在只忙著派人去追杀风彻,可没空管北辰的外围了。

但是也不代表就完全的安全了,风昭看著冻得有些发抖的涟漪,心里有些疼,可是却不能停下来,只是更紧的抱住了她,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然後替她挡住更多的夜风。

涟漪浑身湿哒哒的埋在风昭的怀里,两个人的衣服都湿透了,全贴在身上,涟漪能感觉到风昭厚实的xiōng膛,还有炙热的体温,她只能尽量的贴上去,用他的温暖来温暖自己。

风昭带著涟漪,极快的树林间穿梭,跑出了足够远的距离之後,他才找了一块背风的空地停了下来。

让涟漪在草地上坐下,他动作迅速的找了一堆干燥的树枝,升了一堆火用来取暖。

他呆在身上的哪些衣服也全部都浸湿了,没有办法,风昭只能用树枝搭了一个架子,然後将湿透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搭上,准备烘干。

弄完这一切的时候,他一回头就看到涟漪缩在火堆旁边,愣愣的发呆。

“把湿衣服脱下来烘干,不然会生病。”风昭忍不住皱眉,她还是一样不知道怎麽照顾自己,总是让人cāo心。

涟漪慢腾腾的把衣服脱下来丢给他,只剩一件肚兜的时候,风昭忍不住开口。

“你要是担心,可以用衣服隔开,我不会偷看。”

白了他一眼,涟漪没好气的说。“被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风昭看她没什麽拒绝和为难的表情,也就稍微放心了,将自己的衣服也脱下来拿去烘干。

然後看到涟漪蹲在火堆边上,冷的有些发抖。心里一下子就有些舍不得,“冷吗?过来。”

涟漪乖乖的走到他身边,然後坐到他怀里,他的体温很高,暖暖的,还能替她挡住那些冰冷的空气。

可是现在,两人的肌肤算是真正的相贴了,风昭的xiōng膛就贴在她光滑的後背上,风昭努力地忘记怀里坐著一个女人的事实,而涟漪也显得很乖巧的没有乱动。

但是,终究涟漪还是忍不住动了一下身子。“风昭,你那个一直在顶著我。”

风昭忍不住叹气,拜托啊!他又不是那啥无能,没有反应真是见鬼了。

“你总是喜欢乱发情!”涟漪想到前次还有前前次,都是这样的情况,总结性的发言。

“拜托啊!因为是你才……”风昭忍不住辩解,说了一半却赶紧住口,有些紧张的看了下涟漪的神色,却没有发现想象中的生气和反感。

涟漪只是愣住了,没有一点生气,没有一点反感,只有一些微微的喜悦,甚至这些喜悦正在逐渐的变大,她好像也快要装不住了,其实她已经喜欢上风昭了,对吧?

她自己问自己,却不敢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微微的又挪动了一下自己的小屁股,却换来风昭忍无可忍的抗议。

“你一下怪我乱发情,自己又动来动去的引诱我。”

涟漪突然就勾唇一笑。“那又怎麽样?你不服气麽?”

风昭看著她面上得意的灿烂笑容,无可奈何的叹气,只能再一次垂头认栽。

34.握住的阳光

“风昭……好困……”涟漪突然伸出手揽住他的颈子,然後埋头在他的肩窝蹭了蹭。这种小猫一样的撒娇方式,让风昭的心里忍不住变得柔情似水。

他的动作和声音都忍不住放的很柔很柔,“嗯,睡吧。”

“我睡了你会不会夜袭我?”这麽好的气氛,又被涟漪这丫头给打破了。

风昭顿时有些僵硬,然後无力的看著这丫头。“我如果要对你用强,你以为你跑得掉麽?”

他和她每天都睡在同一张床上,这几天下来,他倒是安分得很。

不过另外一个人倒是一点都不安分,每天不是整个人都直接压在他身上,就是睡觉的时候不安分的蹭来蹭去,最过分的是,还喜欢咬他,风昭都不想说了,有时候起来,看到自己xiōng膛上一口一口的,全是那家夥留下的牙印。

本来以为那丫头又要发飙的,结果风昭等了很久没有等到想象中的暴风雨,低下头一看,只见到那丫头直直的看著他的xiōng膛发呆。

“你怎麽了?生气了?”风昭有些小心翼翼的问,他是很爱和她胡闹来著,但是他却从未想过要惹她生气,他只喜欢看她笑,为了让她开心,就算自己被欺负的很惨也没关系。

涟漪闷闷的摇头,她不是生风昭的气,而且有些搞不明白自己,她虽然故意逗弄风昭,说什麽怕风昭夜袭,其实想夜袭的是她自己吧。

看著风昭古铜色细腻的肌肤,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一下,肌肤的触感极佳,而且那种巧克力色的男性躯体,结实而精壮,让她觉得无比的性感。

风昭等了半天,就等到她伸出小手摸来摸去的作怪,顿时有些抽筋。现在被轻薄的人是他麽?

“丫头?摸够了没有?”他万般无奈,只能没好气的瞥著那个人。

涟漪使劲掐了他一下,然後嘟著嘴抱怨。“摸一下又怎麽样,小气!”

说完还觉得不解气,又加了一句。“哼!谁稀罕你,我去摸别人的就是!”

“我稀罕你!”风昭叹了口气,把她欲抽离的小手按住,然後很大方的说。“承蒙小姐看得起我,在下浑身上下也就这具身子能入了您的法眼,您爱怎麽摸就怎麽摸吧。这是在下的荣幸。”

他这一番话说的欠揍无比,可是偏偏又对了涟漪的胃口。

哼!反正不摸白不摸,涟漪毫不客气的伸出手在他的xiōng膛上游移起来,风昭看著她脸上带著的满足的微笑,忍不住苦笑。

“喂!好硬!不舒服啦。”她皱著眉冲他抱怨道,然後又不自在的移动了一下小屁股。

风昭的眉头皱的比她更紧,这丫头真是霸道的过分,肆无忌惮的抚摸他的身体,还不准他有反应,他这是造了什麽孽啊,竟然喜欢上这丫头。

涟漪一直嘴角噙著浅笑,边说些气话刺激他,又时不时在他敏感的部位摸过,不得不说她真的很无聊,可是她忍不住啊,和风昭在一起,小时候那些恶劣的性子就冒出来了。

反正从小到大,不论怎麽欺负风昭,或者欺负的有多惨,第二天他还是会主动的送上门来继续找虐,也从来不会和她赌气,这样其实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纵容吧。

抿著嘴把差点溢出的笑声忍住,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风昭皱著眉,然後扭著头一直看著远处,看上去她的那些小把戏对他完全起步了作用似地。

涟漪正有些不服,却突然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早已死死的握成了拳,似乎在拼命的忍耐著什麽,心底顿时觉得一酸,明明知道他一直在忍耐,还要肆无忌惮的挑战他的忍耐级别,风涟漪你真的很恶劣,你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然後往他的怀里轻轻的靠过去,无比轻柔的在他的xiōng膛上落下一吻,然後闭上眼叹息道。“对不起……”

风昭楞了一下,然後低下头看她,却看到了她闭目安睡的小脸。

方才的那句对不起,和那抹轻如羽毛的一吻,到底是真的?还是他的一个幻觉?

然後他就那麽傻傻的看著她的小脸,一直猜不透方才的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直到涟漪的呼吸开始变得轻缓悠长,确定她已经完全睡著了。

风昭才敢轻轻的动一下,脸上带著一些隐忍,却又实在拂逆不了内心深处的渴望,他轻轻的在她的嘴角上轻轻落下一吻。

正准备抬头,却不小心瞥到她兜衣下,浑圆丰满的隆起,白皙又细腻。

忙不迭的抬起头看向别处,可是那一幕却一直在脑海里徘徊,怎麽都挥散不去。

该死的!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了!

涟漪打了一个哈欠,然後习惯性的在风昭身上蹭蹭,这才心满意足的睁开眼。

不意外的看到风昭黑著一张俊脸,顺著他的眼神暗示,她又低下头看去。呃……她干笑著掩饰自己的尴尬。“哈哈哈,呃,习惯了嘛。”

“哦?习惯了?”风昭听到这句话之後,竟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个有些怪怪的笑容,看上去既像是欣慰又像是落寞。

涟漪也猜不透他才想什麽,只当他有些生气而已,低下头把自己的口水擦去,然後伸出舌尖舔舔那几个新增的压印,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成了食人魔了,每晚睡著了都会趴在风昭的xiōng前咬来咬去。

每次醒来,都能毫不意外的在他的xiōng前,找到自己最近的罪证。

舔著舔著,她发现了一些不对劲,抬头就迎上了他黝黑一片的眸子。她瞪了他一眼,然後用力往下一坐,又灵巧的从他的怀里爬了起来。

风昭闷哼一声,俊脸都有些扭曲了。“你想废了我是不是?!”

“哼!谁叫你一大早就开始发情啊!告诉你,这还是轻的了!”涟漪叉著腰,一副信不信我再给你点更厉害的尝尝的样子,十足的小刁妇样。

风昭皱著眉,咬牙切齿的将疼痛忍了过去。心中却为自己哀悼不已,他那可怜的小兄弟,连续多日遭受非人的折磨,想它昨晚坚持不懈的站岗一夜,已经够辛苦的了,一大早还要经受肉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

若说它伤心绝望之下,从此选择罢工也说不定啊。可是风昭又生不了那个人的气,只得默默的把所有的苦给咽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怒瞪了她一眼,然後把早已烘干被披上的衣服,给慢慢的穿上。也许是常年在前线的原因,他的身材比风彻要壮实,每一寸的线条和肌肉都带著一种战士的沈默和爆发,整个人身上带著一种纪律性的禁欲,却又有一种更深层的性感由内而外的透出来。

只是穿衣服而已,就叫涟漪看的目不转睛,脑子里混乱一片。

风昭穿上了衣服,然後转过身不去看还显得有些狼狈和凌乱的涟漪,低低的说了一句。

“饿了吧?我去找吃的。”话音一落,他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涟漪心里突然有一点落寞,刚才是不是有些过火了?怎麽她觉得风昭好像在生闷气,低下头看著自己身上胡乱披著的外衫,想到可能是昨夜衣服干了之後,风昭怕她冷到了,於是给她披上的。

他是那麽的温柔和细心,而自己除了想尽办法欺负和折磨他,一再的挑战他的忍耐力之後,似乎什麽都没有做过,怎麽看她都是一个招人厌恶的女子,风昭为什麽会喜欢她呢?

默默不语的把衣服穿上之後,涟漪蹲坐在快要熄灭的火堆前,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和寂寞,这片林子很大,在风昭离开之後,顿时显得更加空旷和寂寞,有一种不安的恐惧,开始慢慢的在她的心底蔓延开来。

如果风昭不回来了怎麽办?他真的没有义务要救她,也没有义务要被她欺负,更没有义务要来青川送死,而自己不但不感恩,还将他的爱当成了骄纵的资本。

她的心里突然就凉了下来,要是风昭被她气走了,不用多说,这片林子一定是她的葬身之处。

她真的不是个好女子,似乎总要在做了错事之後,才会恍然醒悟,才会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可是她身边的男子,一个个那麽出色,又那麽的温柔和包容,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原谅她包容她爱护她。

她低著头抱著自己的身子,默默的哭出来,她真的很想对风昭好一点再好一点,可是却不知道怎麽样才是对他好。

风昭的运气不错,摘了不少山果,还用竹筒装了清甜的溪水。回到火堆边的时候,第一眼就是看到涟漪无助的蹲在地上,心里顿时觉得有些抽痛。

忙把东西丢到一边,凑过去揽住她。“乖乖,怎麽了?是不是害怕?我是不是去的太久了?”

没想到涟漪开始只是默默的流泪而已,听到他的安慰以後,反而变成肆无忌惮的大哭了,更过分的是,她把头埋进了人家的怀里,鼻涕眼泪全部往风昭身上擦。

风昭只是心疼,看著她哭得像个孩子,心里却比她更痛。

他不是个好男人,比起那两个人,他实在是差得太远了,他不能像他们一样,为她铸造一个只属於她的世界,不能给她最好的享受,甚至还不能让她开心。

看著她不停的哭,不停的哭,他的心像是被那眼泪给凌迟一样,一片一片的被割下,然後枯萎著死去,虽然一直都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更没有资格去争取她的爱,可是这麽深刻的体验到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真的如此无能。

等她的眼泪终於停下来的时候,他的心已经痛的麻木,微微颤抖的就快要死去。

轻轻的抹去她的眼泪,他的眼里带上了绝望。“别哭,我带你去找他们。”

谁知道涟漪却突然抬起头,仰著满是泪水的小脸,猛的就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风昭,我喜欢你。”她的声音还带著哭腔,却一字一句,坚定不移。

她向来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其实早就感觉到了吧,却一再的欺骗自己和暗示自己去忽略。

风昭那颗即将寂灭的心,陡然间开始复苏,以一种奇迹的速度,回复如初并且跳动的更加强劲。

他的眼里突然涌上泪光,为了这句话,哪怕要他此刻就死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就像人生终於圆满了一样,心底那漆黑空旷的世界里,在经过千万年的等待之後,终於迎来了第一抹曙光。

他的阳光,终於被他给握住了。

35.我的爱不是独占

似乎有什麽东西完全改变了,也许一直沈寂著悄然生长的嫩芽,突然接受了阳光雨露的滋润,一下子就茁壮的成长起来,绽放出让人炫目的美丽。

风昭嘴角随时噙著一抹浅笑,涟漪把小手放在他的大手里,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後。

她还有些彷徨,因为她的心里竟然又窜进来一个人,一个人的心到底可以放几个人?她不知道,可是她知道,她的爱没有被分成几份,她爱他们,对每一个都是一份完整的心情。

“别怕。”似乎感受到她的不安,他轻轻的握了握她的小手。

用眼神告诉她,未来也许会有很多的磨难,可是他会陪在她身边,不退缩不放弃。

涟漪也勾起唇笑了起来,喜欢风昭就是这样自然的事,因为不论她要做什麽,做错了什麽,他从来不会去指责他,他们之间像朋友更像情人。

不过,喜欢打击他的习惯依旧改不掉。“你笑的真难看!”

风昭顿时一愣,然後苦恼的皱起眉,“真的?那我以後少笑一点。”

这下换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了,风昭好像比以前更好欺负了,她朝他勾勾手指,然後让他把头凑过来,认真的端详了一下。

“怎麽?哪里不对麽?”他似乎显得有些紧张。

他的样子让她觉得很可爱,这个男人一向大大咧咧的,却也有这样的时候。

她凑过去,飞快的在他嘴角落下一吻,“骗你的,其实很帅!”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娇笑著跑开了。

“怎麽可以这样!”风昭有些郁闷的冲著她抱怨,第一次她吻他的时候,他真的是完全僵硬和石化了,完全没有反应了。

第二次又是偷袭,还来不及加深这个吻,就已经给她逃掉了。

她不理他,笑著走在最前面。风昭只能抿著薄唇,不情不愿的在後面哀求。

“再亲一次好不好?就一次嘛……”

“不行!”话音落,风昭又变成了苦瓜脸。

两个人就像第一次谈恋爱一般,手牵著手漫步在密林间,风昭左手牵著她,右手拿著一把刚采的野花,却有些犹豫。

“喂?你采的花不是要送我麽?”涟漪皱著眉,她都等了很久了,结果风昭那家夥一直若有所思的看著那花,就是没有递过来。

听到她的催促,他才心一横,把那花递到她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送你的。”

本来以为会听到她的鄙视,这丫头现在是变本加厉的欺负他,可是,却完全没听到她的任何意见,风昭心里一跳,该不是看也不看直接扔掉了吧。

他马上转过头看去,只看到涟漪愣愣的看著花发呆。

那只是一束极普通的野花,花朵小小的,带一点淡淡的粉紫,也没有什麽花香,独自在密林的地上灿烂的开放著,迎著清风颤颤的点头,看上去娇柔而美丽,却又带著一点倔强不屈,那些小花,让他不由的联想到了身边这个小女人。

这是第一次收到花吧,涟漪低著头看著那束虽然不怎麽起眼,却很可爱的小花。真的算不上是什麽了不起的东西,却比收到啸哥哥还有彻送上来的任何稀世珍宝都让她更开心。

她真是一个很容易就满足的女人,抬起头瞥了风昭一眼,对方一脸的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她看不上或者不喜欢。

“风昭!过来……”她笑眯眯的唤他。

风昭微微低下头,凑过来看他,“还行麽?这花……你喜不喜欢?”

“很喜欢,而且我准备奖励你一个吻。”她伸出手揽住他低下来的头,主动的凑上去轻轻的吻了他,风昭微微怔了一下,然後立刻伸出手将她环在自己的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涟漪很少走过这麽久的路,在宫里,就算跑来跑去,也必然是有人跟著的,而且每个宫殿,甚至每个花园还有长廊的路边都准备著让人休息的小桌或者石凳。

更有甚的,她还可以在宫里坐软轿,先不说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出没於荒山野岭,光著坑坑洼洼的山路,她也是第一次走,兴奋的情绪过了以後,就开始觉得累了。

小脚酸痛还是其次,这里山连著山,树连著树,怎麽都望不到头,若不是身边跟著风昭,她真的怀疑自己肯定会困死在这里,别说走出去,早被野兽吃了才是。

风昭的一颗心全放在她身上,她一皱眉一嘟嘴,他全都看在眼里。一看她速度慢下来,马上凑过去担忧的问。“是不是累了?脚酸不酸?”

“嗯,好酸。”她皱著眉揉了揉自己有些酸胀的小腿,却也明白这里离青川并不算太远,若是青亦要追来,只怕一日的功夫就到了,这个时候万万停不得。

风昭一听,顿时有些心疼了。“我来揉揉……”

说完,就顺势在路边的树下坐下,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双手不敢使力,轻轻的顺著她小腿的曲线来回的捏著。“怎麽样?舒服了没有?”

本来就走了一上午,这个时候被风昭一捏,竟然生出一些困意来。她捂著小嘴打了个哈欠,眼眶里蒙上一层水雾,嘟囔著说。“唔,好舒服……”

却不知道,那副样子看在风昭的眼里,简直可爱至极。顿时,某个人就起了生理反应,眼神也黯淡了下来,忍不住就凑过去吻她的小脸。

他的吻轻轻的柔柔的,让她觉得痒痒的,忍不住缩著脖子推开他。“哎呀,不要亲了,痒死了!”好不容易笑停了,又忍不住瞪他,“昭哥哥,你又顶著我了!你这个色狼!”

“这……我有什麽办法……”那个东西又不是他想让他不硬就可以不硬的,再说了,心爱的女人坐在怀里,要是没反应才真是奇怪。

心念一起,又故意去逗涟漪。“你昭哥哥血气方刚,这也是人之常情,若它真要是没一点反应,你才该觉得著急了。”

这话听在涟漪的耳里,越发的像是某种桃色的暗示。她那仅有的两次交欢的经验场景,也突然就在脑海里冒了出来,小脸一下子红得不像话。

涟漪牙尖嘴利的程度,风昭是最清楚不过的,现下竟然乖乖的低著头,一声不吭。

他忙低下头去看,却见她更是把小脸往他的怀里埋去,还以为她觉得害怕了。“涟漪?昭哥哥错了好不好?你要是不愿意,昭哥哥绝对不会碰你的……”

“不是……不愿意……”她的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却还是被听力极佳的风昭给听到了。

然後又听到她补充了一句,“这里荒山野岭的,我才不要野合呢……”

“噗……”这下换风昭笑了出来,“小丫头!还说我是色狼!你那小脑袋里想的更色!”

休息了片刻,上路的时候,风昭不忍心再让她走路,蹲下身子对她说。“乖,昭哥哥背你,你不是困了麽?上来睡一觉休息一下吧。”

涟漪顿时眉开眼笑的爬了上去,然後轻扯著风昭的耳朵叫,“驾!”

“唉!”风昭无奈的起身然後叹气,“你又把我当成马骑!”

小时候,涟漪最喜欢叫风昭背著她,把他当成自己的坐骑,指挥他跑这跑那的。

风昭宠溺的笑笑,背著她安心上路,嘴里还不忘记占一下便宜。“这麽喜欢骑我?到了城里,找家客栈,让你骑个够好不好?”

“风昭!你这个色狼!”听了这话,涟漪羞的面红耳赤,只得忍无可忍的咒骂他!

风昭忍无可忍,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笑声打破了静谧的密林,给这个死气沈沈的地方,带来了不少欢乐和生机。

“昭哥哥,我们这是回风越麽?”涟漪把头靠在他的肩头,有些爱困的揉揉眼。

风昭尽量注意脚下的步子,不颠簸到身上的女人。“不是。”

“嗯?不回风越去哪?”涟漪有些不解,千方百计的从青川逃出来,不就是要回家麽?

“小笨蛋!现在青川的大军全部驻扎在风越的边境,你就这麽迫不及待的送上门去?”就知道这个小笨蛋,肯定不会去考虑这麽多。

“啊?!”这麽说来,她才想起这茬,搞不好去风越的各个关口都有重兵把守,等著捉拿他们吧,这个时候回去果然是主动送死呢。

风昭低低的笑了笑,“一开始就没有指望你了,我们现在是去往南离。”

南离?!那不是啸哥哥在的地方麽?涟漪突然有些顿住,说不想见他是假的,可是去见了风啸又要将风昭置於何地,她突然又觉得自己陷入了两难。

“丫头,你又瞎担心了。”风昭的声音低低的,却依旧带著阳光开朗的感觉。

“涟漪,我爱你,我更希望你开心。”她愣愣的趴在他背上,虽然被他告白一样的话语打动了,却还是没完全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

他的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独占你,只要你心里有我便足够了。”

那一瞬,不知道为什麽,涟漪突然觉得自己又要流下泪来了。

她怎麽会忘记,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这个男人,总是把她的意愿摆在第一位。

这样的一个男人,怎麽可能不爱他,怎麽可能呢?她揽紧他的肩,凑到他的脸颊上留下一个亲吻,然後在他耳边轻轻的说。

“风昭,我也爱你。”

36.山洞的一夜

两个人在树林里走了一整天,直到天黑下来的时候,还是没走出林子。

天色逐渐的暗下来,林子里奇怪的虫鸣越来越多,涟漪伏在风昭的背上小心的问。“那是什麽声音?虫子麽?还是怪鸟?”

“你问的是哪个?那个啾啾叫的估计是鸟,呱呱叫的是蟾蜍吧,嗡嗡叫的是蚊子,其它的那些还没听出来。”

涟漪茫然的看著风昭的後脑勺一阵无语,“你是动物麽?……还听的真清楚啊!”

“谢谢夸奖。”风昭开心的笑道,步伐也显得欢快了许多。

拜托!这不是夸奖好不好!涟漪皱著眉看著他,这家夥把她的口头禅都学会了,甚至学以致用,又拿回来对付她了。

走了许久,发现了一个有些隐秘的洞穴,看上去似乎是动物离开之後荒废的。再抬头看看天色,日头已经落山了,再赶路的话,那小家夥会害怕的吧。

毕竟晚上才是那些野兽活动的时间,他敢夜路习惯了,却丝毫不舍得委屈她。

“我们在那个洞里过一夜吧,我先去收拾一下。”轻轻将她放下,他点了个火把将洞边的蜘蛛网烧掉,然後走了进去。

那个洞看上去似乎很深的样子,涟漪在外面眺望著,看到风昭越走越深,再看看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连忙两步并作三步追了进去。

小丫头奔进洞里,赶紧抱著他宽阔的後背不撒手。“怎麽了?里面很多蜘蛛网,我先清理一下啊。乖啊……”

“不要!外面好黑好可怕。”她边嘟囔著,边抱得更紧。

风昭忍不住笑出声来,“怎麽还怕黑?来,牵著我。有我在,不怕喔……”

涟漪皱著眉放开他,然後牵著他的手,心里却很不爽,怎麽那麽像在哄小孩子,真是讨厌!

洞穴里的乱石被清理到一边,又找了一些干草和树枝铺在地上,再撒上驱虫的药。

风昭动作迅速的升起一堆火,从包里拿出换洗的衣服,又铺在了干草上,才叫涟漪坐下。

“你乖乖坐著,我去打点野味回来。”想著这小丫头嘴巴那麽挑,早上和中午都吃的果子,晚上也该换个口味了。

谁知道涟漪忙摇头拒绝,“不要,你别去啦,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

这个洞穴曾经住过野兽唉,难保它们不会突然回来,而且外面不断的传来各种奇怪的声音,又黑漆漆的看不清,谁知道那些草丛里是不是藏著什麽。

“难道你不饿麽?”虽然很喜欢她粘他的样子,可是让她挨饿,他是做不到的。

呃,经他这麽一说,她才觉得有些饿了,可是饿是一回事,怕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乖乖听话,我马上就回来,很快很快的。”直到此时,风昭也只能耐著性子慢慢的劝她。

涟漪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别说她自己都觉得饿了,风昭背著她走了一下午,恐怕他更饿吧。

“好吧,那你要早点回来喔。”她只能可怜兮兮的答应了。

风昭凑过去在她小脸上亲了一下,“还记得小时候玩躲猫猫麽,每次你数到一百下,我就能找到你。”

那个时候她们还小,她找了风昭,风染和风倾几个人玩躲猫猫。白天还好,晚上就不行了,花园那麽大,她也一直有些怕黑,每次都是要和风昭躲在一起。

每当轮到她去抓人的时候,风昭总是做做样子,躲在离她最近的地方,能让她一眼就发现。

要是轮到风昭找人,涟漪又不愿意故意放水,又有些怕黑,於是,他们之间有过小小的约定,她藏起来以後,只要默默的数到一百下,风昭一定可以找到她。

听到他这麽说,她马上点点头,“那我闭著眼睛数到一百下,你一定要回来喔。”

“当然,我什麽时候失信於你过?”风昭摸摸她的小脑袋,算是给了她一个保证。

涟漪看著风昭的身影一消失,马上闭上眼开始数数,“一,二,三,四……”

其实她数的甚至有些急促,可能是因为心里还是很不安吧,总想著要对方赶紧回来。可是闭著眼睛,山洞外面那些奇怪的声音倒是越发的清楚了。

结果就是,涟漪有些被吓到,数的就更快了。

等她慌慌张张的数到八十几下的时候,唇瓣突然传来温温软软的触感,带著她熟悉的气味,她睁开眼一看,就看到风昭提著两只肥兔子,正蹲著身子凑过来吻她。

他又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吻,才起身坐到她的身旁,开始削树枝,准备将兔子架起来烤。

涟漪却还是呆呆的看著他,有些回不过神的样子。

“怎麽了?”看著她的样子,风昭突然放下手里的活,凑过来揽著她问。“是不是昭哥哥回来晚了?你生昭哥哥的气啦?”

“不是,我怎麽会生你的气。”涟漪摇摇头,然後忍不住靠进风昭的怀里。

她喜欢风啸是那种宿命一样的一见锺情,而对风彻则是失去之後的後知後觉,察觉到的时候,才发现生命里都是他留下的痕迹了。

对风昭,又和其余的两个人都不同,她说不清楚,可是她能感觉到,她也同样爱上了风昭,爱上他是件很自然的事。而爱上他更像是没有终点似的,一天比一天爱,没有止境一般。

风昭温柔的一笑,又侧过脸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早就尝过了。”原本心里的那一丝不安和害怕,也在他的吻下化为乌有,涟漪也笑著说。

风昭摆摆手,“那可不同,我烤野味可是一绝,尝过你就知道了。”

看他那麽有自信,涟漪也杵著小下巴,专心的看著他施展厨艺,谁知道他竟然还从包里找出几个小瓶子来,倒了些调料在手里,慢慢的撒在兔子上。

涟漪有些愣住了,她是看到他临走的时候放了几个小瓶子进来的,可是她一直以为那些都是些伤药或者驱虫粉之类的东西,却竟然是调料!

於是,她实在忍不住开口道,“你好变态!逃命你都还带著调料!”

风昭听了她的评价,皱了下眉,可怜兮兮的模样。“我的公主殿下,我这麽做不都是为了你麽,你也知道你嘴巴有多挑,要是吃不好,把你饿瘦了怎麽办?”

说完,还幽幽的接了一句。“到时候,还不是我心疼。竟然还说我变态……”

“喏,这只好了,小心烫。”正说著,其中一只已经熟了,赶紧撕下一只腿递给涟漪。

涟漪咬了一口,皮酥肉嫩,竟然好吃的不得了,忍不住睁大眼睛崇拜的看著风昭。“好好吃啊,昭哥哥,你简直是全能的。”

“你才发现麽?谁嫁给我是谁的福气啊,幸福一辈子。”风昭自信满满的夸下海口。

难道是吃人嘴软麽,涟漪点著头迎合道。“是啊是啊,我好幸福!”

“你……”风昭忍不住停下动作,在涟漪不解的目光下,他果断的靠近然後立刻偷袭成功,“你怎麽可以这麽可爱!”

“啊!你偷袭我!”尖叫完後,她又不满的说,“你亲的我嘴巴上全是油!”

“那我来帮你舔干净。”他笑嘻嘻的靠近,却被涟漪躲到了一边去。

看著涟漪嘟著嘴不满的神色,他笑得更欢了。“你知道麽?我现在幸福幸福的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这不是梦,昭哥哥,我喜欢你,是真的。”

“我记住了,就算哪天我死了,这句话我也不会忘记的。”

不知道为什麽,原本甜蜜温馨的气氛,因为风昭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而变得有些僵硬。

37.随便你骑

涟漪的心头有些不舒服,她不喜欢风昭总是表现出来的这种绝望,他是有资格获得幸福的人,到最後,每个人都可以得到他们想要的幸福。

她凑过去,将他的脸转过来直视自己,“看著我!”

风昭愣愣的看著她,然後涟漪才一字一句的说道。“不准说什麽死不死的,我要你和我在一起,你若是敢丢下我一个人,就再也不理你了,我还要嫉恨你一辈子。”

“每次都用这个威胁我……”风昭显得很无奈,这丫头小时候就这样,每次威胁他都是这句,再也不理你,嫉恨你一辈子,还他总是没辙,谁让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呢。

“喂!”她喊了他一声,脸上带著一丝尴尬,甚至没有喊他的名字。

风昭诧异的看著她,涟漪将脸侧到一边,避开他看过来的视线,这让风昭觉得有些不解。“怎麽了麽?还在生气?”

“那个……你说过……”她有些扭扭捏捏,吞吞吐吐的,但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风昭显得更诧异了,却只能用询问的眼神看著她。

轻咬著下唇,她有些慢慢的蹭到风昭的怀里,风昭不明所以,却还是温柔的伸出手抱著她,然後也不催促她,等著她心情好了,想开口的时候再开口。

“喂……”她把头埋在他的肩窝,又小声的喊了他一声。

风昭低下头细细的看著她,轻轻的回复她。“嗯,我在。”

“你说……你随便我骑……爱怎麽骑就怎麽骑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哼完了这句话。小脑袋埋得低低的,整个人也尽量缩在他怀里,似乎非常的不好意思。

但是,风昭的反应似乎比她更剧烈,他整个人像被雷劈过一样,呆呆的完全没了反应。

等了许久没等到对方的回应,涟漪有些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推开他。却在下一刻立刻被风昭紧紧的握住,他比她显得更慌乱,有些难以自控的将她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甚至还有些急切的回应她,“嗯嗯,我就是你的,爱怎麽骑就怎麽骑!”

“你……”自己说出来就已经觉得特别的丢脸和害羞了,听风昭再重复再重复一遍,涟漪简直觉得丢脸丢到家了,而眼前这个人果然更不要脸!

似乎生怕她又反悔了,风昭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他健实的xiōng膛。

可是风昭放在她腰上的另外一只手,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那只手一直轻微的颤抖著,不知道是因为太兴奋还是因为紧张过度了。

但是涟漪突然就弄懂了一件事,她也不觉得羞涩,反而抬起脸看向风昭,带著八成把握的开口问他。“我说,你该不会……还是处男吧?”

对方的脸色顿时不自然的浮起一片绯红,无声的肯定了她的疑问。

“啊!”竟然是真的,虽然知道风昭喜欢她,可是这和喜欢是两码事吧。在她的印象里,这些王室出身的男人,何时愿意委屈过自己,而且还是那麽容易被满足的欲望。

印象中,王室的皇子成年时,除了父王赏赐下来的,还有那些朝中大臣送来的,加在一起最少也有三十来个美貌的侍妾吧,而风染和风倾,十五岁之前就已经偷偷溜出宫去逛窑子了。

如果说风昭是因为一直身在军营,没有更多的机会的话,那麽前段时间她生辰的时候,也在宫里待了半个多月,那时候他风头正劲,会没有人送女人给他麽?

“你该不是不行吧?”虽然明知道他不是,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故意想打趣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竟然显得无比的满足。

其实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那麽一点处男处女的情节吧,最爱的人的第一次如果是和自己,那是多麽的美好,如果不是,那麽那个人是比自己更好,还是比不上自己呢?女人总是喜欢去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就如同和风彻,虽然过程真的是无比的完美,他让她根本挑不出一丝一毫的不满来。可是,想到他曾经和如此众多的姬妾有过关系,也忍不住会黯然一阵,她和那些风韵出色的女人相比起来,是多麽的青涩和幼齿,那麽风彻的心里,也会不会悄悄的把她和曾经的那些女人对比过呢?虽然知道不该这麽去想,可是还是会忍不住去想。

但是,风昭却截然不同,他浑身上下似乎都像纸一样白,没有任何的女人曾在他身上留下过痕迹,他敏感的部位没有人知道,他身体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没有被人碰过。

原来,自己也是一个会在乎初夜的人啊,涟漪突然低著头笑了,因为是太喜欢了吧,所以才想要得到喜欢的人第一次。

“你……你笑我……”风昭原本就有些羞涩的脸,表情更加古怪了。原本涟漪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就让他觉得有些难堪,然後又看到她一个人低著头想什麽,再自顾自的笑起来,顿时觉得男性自尊被打击到了。

他有些不服气的开口,“我会比别人差麽?就算没做过,我好歹也全都清楚啊……”

“咦?你该不是偷看来的吧?”看著他不服气想要辩解的样子,她忍不住更想要刺激他了,为什麽会觉得风昭这个样子,看上去特别可爱呢,她果然好坏啊!就喜欢欺负老实人!

“我才没那麽无聊,书上那麽多……”说完,他才发觉自己又说漏嘴了。

看著涟漪脸上带著的大大的笑容,风昭终於有些恼羞成怒了。

“现在就让你先笑够,等会有的是你求我的机会……”

话音一落,他已经不客气的吻住涟漪的小嘴,涟漪还来不及吭声反驳,已经被他封住了小嘴,口里是他火热而缠绵的舌尖,鼻尖全是他的气息,是那种纯阳的男子的气息。

涟漪从前不明白,以为这是因为风昭终年在军营风吹日晒,所以身上阳刚的气味比旁人都浓厚些,到现在,她终於了解了,只是经过性事极少的男人身上的味道。

因为他身上的气息是纯粹的,而不是那些和无数的女人混合过以後的味道,她该觉得开心麽?她成了第一个拥有他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如此出色和完美的好男人。

涟漪的娇躯在他的怀里不断的变软,两个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似乎已经分不出彼此,她的双眸开始浮上薄薄的水雾,这样朦胧的眼神,更是让风昭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涟漪,可以麽?”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也开始有些崩溃的迹象,可是不想让她後悔。若是今晚的一切,只是因为气氛,只是因为冲动,那麽明日他真的不愿意面对她悔恨的眼神,那会让他原本就有些脆弱的一颗心直接崩溃。

知道他在犹豫什麽,也知道那个人一颗心全是她,直到这种时候,他还在考虑著她会不会後悔,会不会为难,这样的男人,她怎麽舍得推开。

揽住他的颈子,她主动凑过去吻住他。“你已经答应让我骑了,不可以反悔。”

怎麽会反悔?!风昭已经不像再用言语去解释了,这个时候,语言已经成了多余的东西,她将涟漪的双腿分开,跨坐在他身上,而自己垫在下面给她当肉垫。

轻咬著她的唇瓣,然後顺著她的脖颈吻了下去,双手也控制不住的移到她的xiōng前。只是隔著衣服轻轻的摸,就让涟漪觉得有些酥酥麻麻的,她埋首在他的肩上,看著他有些犹豫的动作,轻轻的鼓励著。“昭……好舒服……”

风昭的呼吸又急促了几分,他拼命忍耐,想著要慢一点温柔一点,这丫头竟然还不领情,用这样魅惑的神态说出这麽挑逗的话来,他若是还能忍下去,就真的成圣人了!

38.让你骑个够

涟漪看到风昭的呼吸又急促了几分,正忍不住弯著嘴角浮起一抹浅笑。

却不料就在下一瞬,那朵微笑连同她的惊讶一起被他吞进了嘴里,风昭的亲吻不似往常的温柔缠绵,带著一丝热烈的占有和霸道。

涟漪只能被他紧紧的禁锢在怀里,被迫的接受他霸道的热吻,浑身上下都瘫软无力,只能靠在他的怀里,挺立的rǔ尖轻轻的在他的xiōng膛上摩擦而过,引得风昭吻得更用力。

已经不是初经人事了,她甚至有些羞涩的发现,自己的腿间竟然悄悄的开始湿润起来,而且那些湿意还在不断的扩大。

“嗯……”她不自觉的想要加紧双腿,却忘记自己正跨坐在风昭的身上,她这麽一扭正好将他蓄势待发的勃起给完全的夹在了自己最私密的腿间。

最过分的是,风昭还不怀好意的顺势往前轻轻一顶,炽热的硬铁就这麽撞上了她柔嫩的花心,她忍不住低低的哼出声来,“哎呀……”

“昭哥哥!你真的好坏啊!”她不服气的张嘴咬上他xiōng膛,却不小心将他已经挺立的褐色rǔ珠含入了嘴里,原本恼羞成怒的报复,顿时换了一种方式。

她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她还记得每当风彻这样舔她的时候,她都会有种过电一样的舒适感,微麻而又愉悦,而她现在满心都想要让风昭也觉得快乐。

“你……”风昭原本还想慢慢的开始,他理想中的计划是,先慢慢的吻遍她的全身,引出她潜在的热情,再温柔的爱抚她,最後才是占有她啊。

他希望自己给她的第一次,一定要是温柔缠绵而且回味无穷的。

但是,他算漏了自己的忍耐和承受力,在她面前,他的理智和自制力向来就是白纸糊上的一样,一戳就破了,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迅速的把自己的衣服褪下,然後铺到一旁,将涟漪整个人轻轻的放上去,修长的手指轻轻的解开她已经有些凌乱的衣衫,圆润的玉rǔ上是两点樱红的诱惑。

他微微的张开唇覆上去,含住她嫣红的rǔ首,然後深深的一吸。“昭哥哥……别啊……”

身子也忍不住随著他的动作,而微微的弓起,他的舌尖放肆的在她敏感的嫣红上挑逗和舔弄,她的身子在他的逗弄下,不断的沁出更多的蜜汁。

风昭轻轻的抬起她的两条玉腿,然後将仅剩的小裤也全部褪去。

亵裤早就被花液沾湿了,褪下的时候,还与花瓣间拉出一根yín荡的银丝。看得风昭眼眸深处的火焰烧得更凶了。

“小浪女,你都湿透了……”他不怀好意的勾起那根银丝,然後让她自己看。

涟漪的脸红得更厉害了,怎麽会这样,感觉一直被她欺负的死死的那个风昭,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可是却又让她觉得有些期待。

天啊!难道……难道……她真的成了他口中的小浪女了?!

可是风昭似乎并不打算这麽简单的放过她,他竟然当著她的面,就将自己的手指放进了嘴里,细细的尝了一下,然後咧开嘴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一向阳光俊朗,但是此时此刻,这笑容里却多了许多说不出的邪魅。

“嗯,涟漪的味道真甜。”他说著,边伸出一指轻轻的拨开她娇嫩的花瓣。似乎要将那桃源深处看个一清二楚。

他怎麽可以这样,涟漪羞涩的想要合拢双腿,却听到风昭说,“你是蜜做的麽?让我好好尝尝。”

还没等涟漪明白,他已经低下头覆上去,用舌尖轻轻的拨开娇嫩的花瓣,他轻轻的往里探去,舌苔上的粗粒和水嫩的内壁摩擦在一起,涟漪忍不住揪著身下的衣衫弓起身子。

“昭哥哥……求你了……不要舔!”她根本没有办法承受这种肆意的挑逗,在情欲上,她依旧还是一个生手,话还没说完,身子已经猛得一颤,然後再也说不出话来。

风昭满意的看著她的反应,继续卖力的舔著那一小片软嫩的肉壁,那里离穴口并不深,但是平时交欢时,若是插得太深太猛,也很难发现那里。

只有用手指或者舌尖才能更好的碰到那里,而涟漪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一个这麽敏感的部位。“求你了……呜呜……”

太多的快感让她有些无法承受,他的舌尖模拟著交欢时的律动,让她心跳加速,呼吸变得又急又快,最过分的是,他还次次都从她最敏感的部位舔过,毫不留情。

花穴口的蜜汁多的已经泛滥,风昭甚至都来不及全部喝下,有一部分已经顺著她的大腿根部蔓延开来,将身下的衣物给沾湿。

“小浪女,越流越多了……”风昭缓缓的抬起头,看了眼涟漪因为情欲而沈迷的小脸。

笑的坏坏的,手指则代替了刚才的舌尖,快速的在穴口抽插起来,带出更多的花液来,他的另外一只手则将自己的长裤解开,露出了早就顶得高高的肉刃。

他将手指抽出来,然後将她的花液慢慢的擦在自己的男性上,湿淋淋的肉刃看上去似乎比刚才更显得强悍威武,柱身不断的跳动著,显示著主人极度兴奋的情绪。

手指突然的离去,让涟漪一阵的彷徨,恍恍惚惚的睁开眼向这边看过来,却看到了一身蜜色肌肤,强健结实的风昭,低著头正将自己的蜜汁涂抹在他的男性上。

这一幕实在太具有冲击性了,她忍不住嘤咛一声,花穴顿时涌出来更多的汁液。

听到她的声音,风昭抬起头看向她,在看到她眼中无声的渴求时,唇边的笑意更深。

“小浪女……想要我麽?”

这不是废话麽,涟漪有些羞涩脸红了,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的那里。

其实,算起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小时候两个人常溜到湖里去游泳,那时候也看到过,可是那时候两个人还是孩子,谁知道当时的小家夥,现在会变得那麽壮观,不可忽视啊。

风昭恶意的在她面前挺了挺他的男性,不怀好意的问她,“喜欢这个?”

“嗯……”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给引诱了,还是因为他总是叫她小浪女的原因,涟漪也觉得自己好像变的好浪好浪,xiāo穴一直饥渴的收缩著,却得不到满足。

“乖宝贝!”他的心情似乎变得很好,将身体挤进了她的腿间,高昂的肉刃亲密的抵在她柔嫩的花穴前,轻轻的磨蹭著。

他不急著进去,可是涟漪却似乎著急了。“昭……好痒……呜呜……”

风昭低下头继续埋首在她丰盈的双rǔ间,边吮吸著她挺立的花核,可就是不进去。

他抬起她的两条腿轻轻的放在手臂上,身子微微往下压,覆在她的身上,她丰盈的玉rǔ和他结实的xiōng肌磨蹭在一起,让她觉得既难过又舒服,下面的空虚更甚。

他笑了笑,很满意她现在表现,他的腰轻轻的来回挺动著,让自己的火热顶在她娇嫩湿透的花瓣和xiāo穴前一次次的摩擦著,就是不让她满足。

涟漪觉得自己都快崩溃了,而他等得似乎就是这一刻。“小浪女,以後还敢不敢取笑我,想要我满足你麽?嗯?”

这个小气的男人!她竟然不知道他竟然为刚才那句处男的事嫉恨到现在,涟漪赌气的撅起嘴,可是身体却违反了她身体的意志,xiāo穴一下一下的吮吸著他火热的前端,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其实风昭也差不多到极限了,他只是想要她的一句话,他要她亲口说出想要他,他才可以进去,直到这一刻,他心里竟然还在在意她的想法。

她忍不住抬起头再次催促他,却看到了他眼里认真的眼神,陡然间好像全部都懂了。

“昭!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她忍不住攀著他的肩头,竟然自己主动将它给纳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可是她却小看了它的体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含进去半个头。

风昭被她的那句我爱你给打动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那小妮子努力的想要把他吃下去,嘴角突然就扬起一抹笑。“真的饿坏了?全部都是你的喔……”

他深深的看著她的眼底,身子向前挺入,猛的一用劲,整根肉刃就彻底的没入了她的体内。

“嗯啊……”才刚刚进入而已,涟漪就忍不住轻颤著达到了极致。

他看著她气喘吁吁,浑身轻颤的娇弱模样,忍不住将她整个人都揽进自己怀里,痉挛的肉壁不断的吮吸著他的热铁,让他忍不住皱眉闷哼出声来。

“宝贝,我要动了。”像是告诉她一声似的,他就再也无法克制,尽情的摆动起来。

涟漪还来不及适应他的粗长,他就已经奋力的挺著他的巨大,在她稚嫩的花穴里进进出出起来,原本就花液泛滥的xiāo穴,更是发出yín靡的水声。

刚刚高潮过的身子,比平时更加的敏感,竟然能将他的轮廓感应出来,水嫩的花瓣不断的收缩和吮吸著,让风昭的理智完全消失。“涟漪……你好紧好湿……”

“我要被你融化了。”他闷闷的哼出一声,然後更用力的进出。

他每一次的进出,都是抽离出大半,然後再尽根的没入,撞击的速度凶悍的让涟漪根本没办法跟上,他做爱的方式就像他平时打仗一样,勇猛无畏而且不留余地。

“昭哥哥……太快了……不要了……”涟漪在他身下抽泣著小声的哭喊。

风昭吻去她动情的泪水,身下的动作不但不满,反而不怀好意的打趣她。“小浪女,还说不要了,你看你把我夹的这麽紧……”

说完,他猛的将自己的硬挺从她的身子里抽出来,突如其来的空虚让涟漪忍不住茫然了一下。

“呜呜……坏蛋!我不喜欢你了!”她愤怒的伸出小拳头打了他一拳,抽泣的说道。

呀!他差点忘了,这小家夥最喜欢记仇了,搞不好真的会生气呢。

轻轻的将她的雪臀向上抬起,一个挺腰长驱直入,再一次完全的占有了她,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就挺起他亢奋到极点的火热,在她紧窄的嫩穴里进出,每一次都从她最敏感的部位擦过,引得她轻颤不已。

“乖乖不生气,昭哥哥是笨蛋,昭哥哥最爱涟漪了。”他不听的重复著自己的爱语,不停的撞击著她最柔嫩的xiāo穴,带起的花液飞溅在两人用来铺垫的衣物上。

被他一连串的顶撞,撞得神智都有些昏迷,可是每一次他都能顶到最深的地方,那里也在不断的积累著一种无与伦比的欢乐,涟漪忍不住扣紧他的肩。

“呜呜……不要……那麽快……”被她的湿热内壁完全的包裹住,柔嫩的xiāo穴因为他每次的挺动,而将他包裹得更紧,顶端被那滑嫩的花心给吮吸,而感到无比的舒服。

他怎麽舍得就这样放过她,在他毫不留情的冲刺里,她除了无助的哭喊,根本得不到他的怜香惜玉,火热的硬挺不断的在娇嫩红肿的花瓣里进进出出,被她身体里不断分泌的热液给淋到,他的火热更加的盎然坚挺,而且还在不断的胀大。

她的花穴像小嘴一样,不断的吮吸著那根粗壮的火热,像是要将它彻底的吞下一样,风昭只能凭著最後的本能在不停的律动,那灭顶的快感简直要将他淹没。

“宝贝……我要来了!”他深深的一顶,顶在她不断收缩的花穴深处,战栗著抖动著,将自己的精华洒在她体内最深处。

风昭撑著自己的身子,为了不压坏身下的宝贝,慢慢的平复著自己的呼吸。

而涟漪早就神智恍惚了,在他的身下不知达到了几次高潮,她的身子已经被尝过欢爱,又这麽久没有被碰触,显得异常的敏感。

等了一会儿,他才慢慢的直起身子,将自己的火热从她的xiāo穴里拔出来,看著泥泞的花穴,还有那红肿的花瓣,当真显得有些可怜兮兮,而她体内那些花液混合著他的白浊,也慢慢的自花穴口缓缓的流出啦,那种yín靡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再一次有了反应。

看著她娇嫩的花瓣,染上了属於他的液体,那种感觉让他头一次有了,面前的女人真正的属於他的归属感和满足感。

顾不得她还没有缓过神来,他将她的身子抱到自己怀里,让她不偏不倚的正坐在他的硬挺上。

涟漪幽幽的回过神来,看著将自己抱在怀里的风昭,喃喃的问。“怎麽了?”

“昭哥哥说过的,让涟漪爱怎麽骑就怎麽骑啊。”话音一落,他脸上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然後分开她的双腿,一个挺腰,再一次尽根没入。

他粗壮的火热就那麽不偏不倚的顶到了她娇嫩的花心,她像是瞬间被抽掉了力气一般,顿时软在他的怀里,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这种姿势下,他的昂扬进入的更深,而她的花穴则似乎变得更紧窄了,“好大……好胀……你出去啦……”她哭泣著撒娇,却不自觉的让它进入的更深了。

“乖啊,说了要让你骑个够的。”那个无耻的人,似乎完全不觉得有错,反而动得更起劲了。

混账!无耻!她早就骑够了!现在说什麽没骑够,那分明是他自己想吧……

可是,她根本没有力气反驳了,只能扶著他的肩,随著他不断挺动的健腰一起上下动作,xiāo穴把他的硬挺给含得紧紧的,而那根火热坚挺的肉刃快速的在中间抽插著。

看来,这个夜晚会变得很长很长,而涟漪虽然嘴里一直叫著不要,身子却将风昭抱得紧紧的,眼眸里水雾缭绕的,却只看得到眼前的这个男人。

不知道从今晚之後,她还敢不敢再提要骑风昭的事……

39.妇复何求

等她迷迷糊糊的醒来时,看天色竟然已经下午了,肚子也开始有点饿了。

一直抱著的她的那个人,自她一动就知道她醒来了,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凑过来亲亲她的小脸,柔声说。“睡醒了?饿不饿?”

谁知道,小公主一看到他的脸,顿时就怒上心头。指著他就开骂了,“风昭你这个王八蛋!”

“啊?!”风昭无辜的瞪大眼睛,不过一起来就这麽有活力,真不错!

他一把握住她指向他的小手,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昨晚还叫人家昭哥哥,这一觉醒来,就指著人家骂王八蛋了,果然,得到了人家的身体以後,就不在乎人家了……”

“去死!你够了!”涟漪把手抽了回来,再用力将他一把推开,却不小心扯到自己极度劳累的纤腰,忍不住哼出来。“哎呀……好痛……”

“哪?哪?哪里痛?”风昭刚被推离不到一寸,又牛皮糖一样的黏了回来。

看著她龇牙咧嘴的揉著腰,马上带著一脸赔罪乞饶的苦笑,伸出手轻轻的接替她的小手,帮她细细的捏著,还带上内力为她散瘀。

揉了好半天,回头却看到小公主嘟著嘴,还是老大的不高兴。

“我的公主殿下,你就算要处死我,也要让我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错了啊?”

风昭一脸的狐疑,看著涟漪冷哼一声侧到一边的小脸,忍不住自己猜测道。“难道是我技术太差了?”说完,又小声的接了句,“可是你明明那麽舒服……”

“…………”涟漪怒瞪著他,这个人到底要不要脸,竟然还敢拿出来说!

“是不是我不够温柔?”说到这里,他突然恍然大悟。“我也想要温柔一些的,可是你那麽诱人,到最後我也忍不住了,不过你也不讨厌是不是?後来你还叫我再快点的……”

“啊啊啊啊!风昭你再敢说,我就和你绝交!!!”涟漪忍无可忍的叫出来。

她怎麽能忘了,眼前这个人脸皮那是超级无敌厚的,每次喊他滚远点,他都是从前门出去,再从後门绕回来,还无辜的说。“我滚得够远了吧,都不小心又滚回来了。”

对於这种人,他怎麽可能会知道羞耻心是什麽东西,和他继续说下去,被气死的一定是自己啦,涟漪咬牙切齿的推开他,准备自己穿衣服来著。

却看到他脸色突然一正,拉著她的手诚恳的说。“宝贝别气了,昭哥哥知道错了。”

“哼!”他知道!?他要是能知道,天都要下红雨了!撇过头就是不搭理他。

风昭跪坐起来,将她拥在自己的怀里,好声好气的哄著。“我真的错了,是我让宝贝累坏了,我是坏蛋,以後宝贝说不要就不要了,我一定坚决执行任务!”

看著涟漪稍稍缓和一点的神色,他马上再接再厉。“腰有没有好一点了?”

“我饿了。”她消耗了一整夜的体力,快天明的时候,这家夥才放过她。

真不知道同样是人,他到底是吃什麽长大的啊,他是机器做的麽?到最後竟然越来越来劲了,完全没在他脸上看到一丝疲惫的痕迹。相比之下,她果然没有纵欲的资本啊。

风昭一听,马上将干净的衣物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服侍著她穿上,看她累的两条胳膊都有些发软,心里也有些心疼了,也觉得自己好像太不节制了。

其实他心里最不满意的还是,竟然真的在荒山野岭野合了,真是让他的宝贝受苦了。

看著涟漪穿戴整齐,他才动作迅速的将自己的衣衫套齐,拿出几个昨夜就摘好的野果出来,“乖啊,先吃这个。那边有条河,我去给你抓鱼。”

涟漪接过野果,刚刚把皮剥开,就听到他说外面有条河,顿时也觉得浑身黏黏的又点不舒服,虽然事後风昭也替她擦过,可是还是觉得洗个澡才会舒服。

马上拽著对方的手撒娇,“有河?!我要洗澡……”

“这个?”风昭犹豫一下,探出头去看了下,发现阳光很好,河里应该不会太冷。“走吧,我去看看水冷不冷。”

收拾了一下随身带著的几样简单的行礼,找了个水势较浅的地方,探了探水温,发觉河水很暖,对那丫头点点头示意,对方立刻欢呼一声,立刻开始解开衣服准备下水了。

美人当面宽衣解带,这种美景是天天看得到的麽,风昭完全不回避,选一块大石坐下,目不转睛的看著,直看得涟漪浑身不自在起来。

虽说这里荒山野岭,走了一整天也没遇见一个人,但是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脱衣服,真的让人觉得很奇怪,最过分的是,对面还有个色狼用一种期待的眼神催促你。

“你闭上眼啊!你再看我就把眼睛毒瞎!”她气势汹汹的朝著他吼。

而风昭同志的受虐倾向越来越严重,竟然还笑了出来。“我已经全都看过了,再说,你让我闭上眼,我怕我更是会忍不住幻想一些,嗯,你觉得下流的场面……”

他闭著眼坐在石头上,依旧笑嘻嘻的说著,却没有看到涟漪的脸色越来越黑。

最後忍无可忍,涟漪扯过一件顺手的东西,就朝著他的头上砸过去。那抹淡粉在半空中飘啊飘,正好躲在了风昭的头上,他伸手拿下来一闻,还带著某人身上的淡淡馨香。

忍不住睁开眼一看,竟然是她贴身的粉色抹xiōng,当即微微一愣,然後又凑到鼻尖闻了闻,笑的越发的邪恶。“宝贝,这是送我的定情信物麽?”

“你去死!”涟漪怒气冲冲的下了水,决定再也不搭理那个笨蛋,那家夥向来是的了便宜还卖乖的类型,这个时候和他吵架,完全占不了上风。

涟漪和他从小吵闹著长大,心里自然多得是办法整治他,於是,决定暂时先忍下这口气。

正在她决定眼不见为净的时候,却听到了风昭那家夥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好啊,那你就把我骑死吧,能死在你身下,我也不枉活这一世了……”

心里告诉自己要镇定,把那家夥当成背景的乌鸦就好了,可是那家夥简直无法无天了!

风昭自顾自的说著那些不害臊的话,还想逗著涟漪玩,每次看到她恼羞成怒,攥著小拳头又满脸通红的样子,他就觉得实在是太可爱了。“啊!蛇!!!”

听到她突然叫出声啦,身子比心动的更快,已经跃到了她身边。“哪里?”

小美人轻轻颤著,整个人埋进他的xiōng膛里,带著哭腔说。“水里有蛇……”

他忙探过头往後细细看去,却没看到涟漪露出恨恨的表情,猛的一推,风昭毫不防备,就这麽跌落在河里,溅了一身的水。

他还愣愣的坐在河里,不解的看向涟漪,就看到那个丫头得意的叉著腰狂笑。

“哼哼!本公主有的是办法治你!”那张小脸上的笑容明媚如朝阳,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就算被耍了,就算被恶整了,他却什麽都想不起来了。

等她笑够了,却看著风昭还是呆呆的做在水里不起来,皱著眉问他。“喂?你气傻了啊?”

风昭坐在水里笑著摇摇头,有些感慨的说道。“宝贝,你笑起来真美。”

呃……涟漪没想到他突然会这麽正经的说出这样的话,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倒为她又增添了几分娇羞的风情。

“宝贝,过来。”风昭依旧没站起来,水虽然不深,却也没过了他的腰部,他坐在水中,朝涟漪伸出手,黑眸深邃又柔情。

涟漪没有犹豫,轻轻的往他那走了几步,她知道风昭的性子,就算被欺负的再惨,他也不会真的生气,他更不会欺负回来,顶多也就是占占嘴上的便宜而已。

谁知道,刚刚靠近他,就被他整个人给扯到了怀里,就那麽跨坐在他的身上,风昭二话不说就凑过去吻住了她。

河水虽然有些微凉,可是透过浸湿的衣物,某个滚烫炙热的硬物正紧紧的顶在她的腿间,那温度烫的她忍不住有些发软,只能靠在他的怀里,乖巧顺从的贴在他xiōng前。

“既然我也湿了,我们一起洗吧。”他抱著她,笑得贼贼的。

涟漪浑身发软,靠在他身上就再也懒得动,可是听到他的提议,还是忍不住义正言辞的警告他,“我先说好喔,我累得快瘫了!”

“放心!昭哥哥也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人。”话虽这麽说,可是按照他昨夜的态度来说,这句话真的可靠麽?

可是她确实觉得很累很累,加上刚才又闹了一阵,此时更是懒洋洋的不想动了,大不了就然他吃点豆腐好了,反正更大的豆腐他昨晚都吃过了。

不过风昭果然兑现了他的承诺,他倒是没有更多越界的举动,大掌轻柔的掬起清澈微凉的河水,一点一点的淋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然後顺著那水珠滑落的方向,慢慢的抚下去。

涟漪被他温柔的动作弄得很舒服,像猫咪一样的趴在他的xiōng口,乖乖的让他清洗。

不过风昭就惨了,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腿间滚烫的某物,在清凉的河水里甚至还有升温的趋势,但是他的动作却依旧轻柔坚定,黑眸中满是深情缱绻。

涟漪抬起小脸吻了吻他的薄唇,轻轻的说。“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40.落脚小镇

三日後,两个人到达了青川的边境小镇。越是靠近南离,越是多山。

而且这里的山还有个很特别的名字,叫雁不过。山势陡峭,山壁周围终年大雾环绕,就连山里的猎户都不敢在大雾的天里贸然的上山,失足跌落山崖的人年年都有不少。

风昭带著涟漪,当然更冒不起这个险,不得不从人际罕见的山林里钻了出来,决定从小镇的官道到南离,这一招虽然冒险,可是相比之下,却相对要安全多了。

涟漪又被易容成终年妇女的样子,由风昭扮成她的相公带著进入了小镇。小镇上人来人往,竟然热闹异常,但是也让人觉得触目惊心,街边坐著的老幼病残,那些小孩子一个个饿的面黄肌瘦。

放眼望去,这儿竟然躲满了从南离逃过来的难民,年轻力壮的造就走得不见踪影了,徒留一些身体弱的,年纪太大或是太小的,逃又逃不了多远,只能在这个边境的小镇聚著,靠路过的人施舍一口吃的。

涟漪一看到这些人,顿时心里涌起一股同情心,扯著风昭的衣袖,低低的说。“夫君,我们还有吃的麽?分给他们吧……”

听到她的呼唤,他低下头看过去,之间她小脸上带著感同身受的哀伤。忍不住又轻轻叹了口气,她的心太软了,战争就是这麽残酷,不但要带来流血和死亡,还要让一大堆人无家可归。苦的永远都是百姓,上位者看到的是那美妙的河山,辽阔的版图。却看不到这大好河山下堆积成山的尸骨,遍流成河的血腥。

“这里还有一些干粮和果子,你拿去分了吧。”风昭把身上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涟漪忙将它们分给了几个最老最虚弱的老人,还有饿的直哭的孩子。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感激的看著她,“谢谢夫人……谢谢了……”

直到身上再也没什麽吃的了,她才依依不舍的转过身,牵著风昭的手离开。

风昭看著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心疼。“与其在这里伤心难过,不如想想怎麽让战争尽快结束,这样他们才可以重建家园。”

听到这话,涟漪楞了一下。然後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易容成了一个朴实的农家汉子,可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黑眸里是一种涟漪也看不透的深沈和期望。

其实,风昭才是最能理解战争的意义的人吧,从成年之後,便终日在战场上奔波,他见过的体会过的,又何止是眼前的这一些,只怕他的心里比自己更难受。

低下头,握紧他的手,她勾起嘴角对著他一笑,示意他无须再担心。

结果没走两步,几个在路中间玩耍的孩子,不小心撞了上来。风昭虽然眼疾手快,替她挡开一些,却还是和一个孩子撞了一下,却也没有撞的很痛,涟漪也没很在意,正想问那几个孩子撞的疼不疼,就看到他们一阵风似地跑掉了。

顿时一愣,该不是贼吧?!忙摸了摸身上,竟然真的少了东西。

“什麽丢了?我去追。”风昭担忧的问道,涟漪摸摸腰间,就是一个贴身的荷包丢了,里面也就是几块碎银子,平时用来应急的而已。

摇摇头,拉住他准备追出去的手,“算了,他们那麽小,也不是诚心做贼吧。都是被逼的无奈,再说只是点碎银子而已。”

风昭一听也就作罢了,只是将她尽量护在自己的保护范围里。

两个人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了进去,这小镇以前还算挺繁荣的,毕竟和南离接壤,两国的贸易往来也很频繁。

而如今战争一爆发,南离周边的百姓全部涌入青川,而青川边境上做外贸生意的商人,撤离的更快,有多远躲到多远,镇上的商铺生意都冷清下来了,客栈里住的人不多。

风昭要了一个上房,点了几个小菜,这才带著涟漪到了房里。

坐在桌边看著几个清淡的素菜,却提不起一点食欲来。“不合胃口?”看著她拿著筷子发呆,风昭有些担心,这丫头跟著他在山里风餐露宿,好不容易到了镇上,却又不能奢侈的大吃一顿,确实是委屈到她了。

涟漪摇摇头,心情还是有些低落,她是如此的幸运,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被他们给保护的好好的,完全不知道疾苦。如今第一次这麽零距离的看到受战争之苦的饥民,心里感慨万千,既觉得感恩又觉得无奈。

“宝贝,你看著我。”风昭无奈的放下筷子,捧起她的小脸看著自己的眼睛。

涟漪乖乖的抬起头来,深深的凝视著他的眼睛。风昭每一次变的认真严肃的时候,身上那股子坚毅沈稳的气质,总是很能够吸引到她,这和平时开朗又爱胡闹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可是不管是哪一面的他,都深深的吸引到了她。

“战争不是因为你而引起的,四国之间的关系早就如履薄冰,就算今天没有你,这场战争便不打了麽?真正引发战争的原因在於人心。”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难以置信的是,她心里一直纠结著,这些战争的导火索是因为自己,而内疚和惭愧的时候,他一句话就轻易的打开了她的心结。

“四国虽然互相制衡了几百年,可是那平衡太脆弱,只要一被打破,便一发不可收。真正结局战争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一统四国。”

是啊,只有真正的统一了,才不会再有战争了,涟漪忽然明白了。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不是最简单的一个道理麽,她直到现在才想透。

她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无碍了,心里一直压著的大石也松开了,冲著风昭微微一笑。

风昭轻轻的叹了口气,揽著她轻轻的亲了一下。然後将筷子递给她,又往她的碗里夹了许多菜,这才催促到。“乖,多吃一点。”

她顺从的夹了口菜送到嘴里,虽然味道很一般,但是天天在山里吃那些都吃腻了,现在换一下口味,倒也显得还不错。

谁知道,风昭突然贼兮兮的。“宝贝,晚上想不想骑我?”

“咳咳咳……”涟漪差点被呛到了,她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瞪向风昭,这个人到底要不要脸啊,竟然在饭桌上说这种话,就算周围没人,好歹也考虑一下场合吧!

看到涟漪鄙视的眼神,风昭又换成了一副哀怨的神情。“我这算求欢被拒麽?”

“废话!谁让你不看时间和场合。”涟漪义正言辞的白了他一眼,顺带还狠狠的威胁一下。

风昭干脆自顾自的端著碗,很亲密的坐到她身侧,一脸期待的看著她,完全不受她方才的威胁,“那就是说你答应了?”

“我才没有答应!”她一脸嫌弃的将牛皮糖一样贴上来的风昭推开。

谁知道,风昭立刻又再接再厉的黏了回来,还带一脸怨妇相。“昨晚你就拒绝了人家一次。”

“那是因为你变态,我才不要在树上做呢。”她想起来,还有些胆战心惊的感觉。

这几日都是在山林里赶路,遇到山洞了还好,若是没有,风昭便找片空旷的草地,或者就是找棵大树,就算做两个人的落脚点了。

而那个发情不看场合的男人,竟然抱著她坐在树枝上求欢,有没有搞错啊?!他们又不是猴子,怎麽可能在树上做,虽然被他勾引的差点就动心了,可是还好她是个心智坚定的人!

“偶尔野合一次也不错啊。”他凑过去轻轻她的小脸,“以後回了宫,你想出去过夜都不行了,机会难得嘛。”

这样的机会,她宁愿不要!她坚定的推开他,然後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三个字。“你去死!”

风昭假装抹著眼泪伤心,“宝贝竟然嫌弃我,是我平时太不卖力了麽?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一定会好好变现的!”

“哼!”看到他又开始胡闹发疯,她侧过脸懒得去搭理他,这家夥就喜欢耍无赖。

谁知道,那家夥故意低低的抱怨给她听,“我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嘛,宝贝这样饿著我,就不怕我出去外面打野食?”

听到那句话,涟漪一下子就炸毛了,还想去找别的女人,胆子也太大了。虽然知道他肯定不会,可是还是觉得特别不爽。“你敢!?我一定剪了你!”

“宝贝吃醋的样子真可爱。”风昭完全不理涟漪怒发冲冠的样子,凑过去将气冲冲的小美人搂紧,然後吻个够。

两个人正躲在房里柔情蜜意,却突然听到楼下有些吵闹。正沈醉在热吻里的涟漪,浑身瘫软无力的靠在风昭的怀里,哪里还管的了外面的世界。

倒是风昭突然睁开黑眸,某种的情欲之色顿时就收了起来,将涟漪整个抱在怀里,轻轻的闪到窗边,往外瞥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一沈。

而涟漪还是晕晕乎乎的靠在他的怀里,还没有从方才的那一吻里回过神来。

看到她那小模样,风昭是又觉得可爱又想继续按在怀里继续狠狠的吻一顿,可是时间和场合却不对了,他将床上的包袱拎起来,抱著涟漪纤细的身子,从窗户里一窜就跃了出去。

被夜风一吹,涟漪才有些懵懵懂懂的清醒过来,不解的眨眨眼,然後才发觉自己被风昭抱在怀里,而他们正在小镇的屋顶上穿梭,看这路线,竟然是要出城。

“怎麽了?”顿时她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有些紧张的开口问道。

风昭低下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好像被怀疑了,我们现在就出城。”

说完,又将她往怀里揽紧一些,将披在她身上的斗篷扯好,替她细细的将冷风挡住。

41.你的另一面

被怀疑?!怎麽会被怀疑呢?涟漪满是不解,却也知道这个时候,真的不是追问的时机。

风昭揽著她,在空中轻巧的一个纵身,就带著她俯身藏在一个屋檐的侧面。

低著头躲过了一些从後面追上来的人,来的人显然轻功了得,只是几个起落便快速的消失在他们面前。

看著那些人追去的方向,风昭忍不住皱起了眉。“我真是小瞧了那个青亦。”

听到这个名字,涟漪又想起了差点被他强暴的那一夜,还留著一些余悸的往风昭的怀里钻的更深。美人主动投怀送抱,风昭扬起眉,立刻欣然接受了,脸上带著一丝得逞的奸笑。

“我们现在要去哪?”涟漪埋在他的xiōng膛里,闻著他身上清爽阳刚的味道,小声的问。

看那几个人的去向,料想小镇的前後门都被封锁了,想要突围是不可能了,特别是怀里还抱著他千娇百媚的心肝宝贝,要是误伤到了,岂不是要心疼死。

他正要开口讲话,却耳尖的听到些微的动静,用手轻轻的捂上她的小嘴,把她完全藏入怀里,又低下头躲了起来。

刚才追过去的那几个人竟然又折了回来,停在他们不远处的地方,往四面细细的打量。

其中一个诧异的问道,“人怎麽不见了?”

其余的几个也是一副诧异不已的样子,然後四个人一同看向中间的一个男子。

那男子静静的立在屋檐的顶端,眼眸冷如寒月,声音也坚硬如冰。“搜城。”

几个人领命正要离去,他又忍不住加了一句。“别伤了她。”

然後几个人立刻散去,方才的屋檐空荡一片,仿佛什麽都没发生过。

躲在一边的风昭却忍不住皱眉,竟然追到这里来了,看来那个青亦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而方才下令的那个男人,虽然蒙著脸没有看清楚,可是风昭依旧把他认出来了,那个人应当是青月。曾经青月在风啸手下当差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也有过不少接触。

不过,怀里的这个丫头没听出他的声音麽?他低头一看。

涟漪被他揽在怀里,大掌轻轻的捂住她的嘴,而那丫头却双颊泛红,眼神朦胧的贴在他的xiōng前,出神的想著什麽,那摸样太诱人了,让他忍不住有些口干舌燥。

可是她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他忍不住低低的问道,“宝贝?”

涟漪这才猛的回过神来,对上风昭疑惑的黑眸,不由自主的羞红了脸。糟糕!她竟然在这种危急的时刻出神了,而且还想到一些不良的画面。

被风昭整个人抱在怀里,他身上的热度透过两个人的衣物,很轻易就传了过来,而她又被他那阳刚浑厚的男性气息给紧紧包围,他的大手还轻轻的捂著她的脸,叫她不想入非非都不行。糟糕!她是不是和风昭腻在一起太久了,好像真的开始变得好色。

“想要我了?”结果那个人非但不觉得丢脸,还充满愉悦自豪的问道。

她赶紧把头摇成拨浪鼓,死都不承认,刚才她真的有些动情了。

“小骗子!”他完全不在乎她的否认,自顾自的确定下来,心情似乎显得格外的愉悦。他将她抱在怀里,准备找地方撤退。

朝著一个看上去防守不算太严密的地方,快速的移动。靠近的时候,细细的数了一下,只有六个人在看守,他有把握一下就解决,不过……

“宝贝,在这里等我回来。”她将涟漪轻轻放下,让她躲在两个屋檐的夹角。

涟漪有些害怕的拽著他的衣角,不放心的问。“你要去哪?人家会害怕……”

那副胆怯撒娇的样子,真是让风昭爱死了,好想赶紧抱到怀里狠狠的吻个够,不过眼下怎麽看也不是个能安心亲热的坏境,他只得把涌上来的热血给压制住。

“害怕的话就闭著眼数一百下,我马上回来。”他爱怜的亲亲他的小脸,微笑的保证道,看到涟漪点点头,才放心的从黑暗的夹角里闪出来。

然後解下一直缠在腰上的软剑,轻轻一纵人就消失在原地,涟漪忍不住四处张望了一番,然後发现他已经到了那几个守卫的身後,那身影鬼魅的让她都有些心颤。

最让她忍不住瞪大眼的是,风昭靠近那人之後,毫不犹豫一刀割断了对方的喉咙,那个人连哼都没哼就倒地了,他依葫芦画瓢解决掉了第二个之後,突然被对方发现了。

她忍不住捂住嘴,怎麽办?!对方有四个人,风昭才有一个人,太吃亏了!

然後下一秒,她就发现对方四个人被瞬间解决了,风昭的速度快的让她看不清,可是她知道,那都是一招致命。那个整天把她抱在怀里,左一句宝贝,右一句心肝,被她打不还手,呼来喝去的男人,原来还有这麽冷酷残忍的一面。

应该觉得害怕的不是麽?可是为什麽,她一点都不怕,甚至还有些热起来了。

好像发觉了风昭一直深藏著,不愿意让她看见的另外一面了,自己一直以为最懂的就是他,直到这一刻才觉得自己又肤浅了,忍不住用一种新的眼光重新来审视他。

风昭得手之後,又回到了原处,却正好对上了涟漪明亮清澈的眸子,微微有些愣住。

“你……都看见了?”他以为她那麽怕黑,肯定不敢睁眼的。

她微微的点了点头,风昭的脸色有些僵硬,语气有点小心翼翼的讨好。“害怕麽?”

她往他怀里靠过去一点,认真的说。“不会啊,我觉得好刺激,而且我感觉我好像又重新爱上你了一次。”以前的话,一定会觉得可怕,可是最近一直都在逃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而且方才风昭身手那麽利落,看上去真的很有震撼力。

啊?!她的回答超乎他的预料,看著她眸子里闪亮的笑意,他突然发现,这个爱胡闹的丫头,也在这段颠沛流离的日子里,以他们看不见的速度成长著。

“重新爱上我了?”风昭对这句话特别满意,忍不住得意的低下头亲亲她的小脸。

然後按照预定的计划,抱起她往反方向离去。涟漪揽著他的脖子,不解的看著他。“咦?我们不从那里逃出去麽?”不走那边的话,干嘛还要特意去把那边的人清理掉?

“宝贝,这叫声东击西。战术,懂麽?”风昭朝她眨眨眼,暗示这一切都是计谋而已。

涟漪看著他邪恶调皮的举动,觉得身体里从刚才就一直没熄灭的小火苗,燃烧的更厉害了,为什麽她今天晚上对风昭超级有感觉啊。

声东击西她是知道的,不过她真的没有想到可以拿来这样用。突然,她也开始期待风昭下一步的计划了,她期待的看著他,想要知道待会他又要做什麽。

风昭带她到了一个地势偏高的地方,继续找了个屋檐的暗处藏起来,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替她将冷风都挡住,然後示意她往那边看。

涟漪抬眸看过去,就看到那边突然开始乱了起来,似乎是有人发现那里的守卫被杀,一下子四面八方涌过来了不少人,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朝著那边追了出去。

看到这里,风昭凑到她耳边轻轻的说,他说话时的气息轻轻的吹在她的耳边,让她忍不住轻颤了一下,然後xiōng口的小火苗烧得更放肆了。

风昭抱起她,毫不迟疑的就朝著後方退去,两个人的身影迅速就消失在小镇的黑夜里。

刚刚从小镇的另外一边突围出来之後,风昭低下头去看涟漪,却冷不防突然被她揽住了脖子,然後就是她柔软又带著馨香的唇瓣,毫不迟疑的覆了上来。

风昭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下一秒他的唇角就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坏坏的,得逞的奸笑。

他的宝贝主动投怀送吻,这可是天大的赏赐。脚下的步子不停,他抱著她在林间树梢上迅速的窜过,可是唇也没有闲著,深情缱绻的与她诱人的小舌纠缠不放。

涟漪的身子忍不住越来越热,她的变化当然逃不过风昭的眼睛。而他自己也谈不上有多好,呼吸也忍不住急促起来,终於选中了一个安全又隐蔽的林地。

他轻轻的停下来,靠著大树坐下,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两个人都急促的喘息著,平复著自己的呼吸,风昭的眼睛看起来又黑又亮,让涟漪有些不敢直视。

“宝贝?又要野合了,怎麽办?”他故意拿她说过的这句话来逗她,涟漪红著脸瞪他,明明他自己也迫切的渴望著,却还有闲心那这个来打趣她。

身下那个火热坚硬的巨物一直顶著她的雪臀,早就是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你不是说机会难得?”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又拿他的话打发回去。

“呵呵呵……”他突然咧开嘴笑了,然後凑过去吻她的嘴角,脸色忽然认真下来。“和你野合的,恐怕只有我一个吧,你只要记住这点就好了。”

“嗯?”他为什麽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涟漪下意识的觉得他好像话中有话。

“我已经联系上啸皇兄了,他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他淡淡的笑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涟漪心中的确雀跃了一下,啸哥哥在路上了,这说明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可是看著风昭眼里微微的落寞,她忍不住凑过去咬他的唇。“可是我现在是你一个人的啊。”

闻言,风昭眼中的落寞顿时散去,他突然咧著嘴笑了起来,邪邪的坏坏的,似乎充满了许多不怀好意的暗示。“那就让我好好表现一下吧。”

42.他竟然来了

天色未明,风昭却听到风中传来的一些响动,有些警觉的睁开眼。

低头看著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的涟漪,一张粉嫩的小脸泛著可爱的红晕,乖乖的伏在他的肩头,看来昨晚真的是累坏了她。

还好昨晚怕冻到她,後来还帮她擦了擦身子,又将衣服给穿好了,现在就不用那麽手忙脚乱了。轻轻的起身,尽量不吵到还在熟睡的她。

他一下跃上树梢,借著清晨的薄雾,远远的看到山脚似乎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看样子昨晚他们没收获,应该明白是被耍了,这会子正准备聚集人手开始搜山了。

情况有些超出风昭一开始的预料了,首先,青亦他们追来的太快,更重要的是,风昭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是,本应该在风越边境和风彻开战的大军统帅青月,怎麽会出现在这麽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镇上。原因是什麽,这还用说麽。

唉,他忍不住想捏一下怀中小人的小脸发泄一下,都是这个家夥,明明被风彻给关在宫里保护的那麽好,却还是有本事惹上这麽多人。

可是,她依旧沈沈的睡著,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因为她早就天翻地覆了。她只是乖乖的趴在自己喜欢的男人怀里,睡的又香又甜,可爱的模样让风昭的一颗心都有些拧著痛,好可爱,好想按在怀里狠狠的疼爱,好想深深的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她被其他的人给觊觎,给夺走了。

他们分成了好几队,朝著不同的方向前进了,而其中一对的领头。虽然隔著很远,但是那个人截然不同的气势,让风昭忍不住瞪大眼。

怎麽可能?!那个人是青亦?!昨晚才看到青月,今天早上青亦就到了。

这个毫不起眼的小镇,竟然把这些让人闻风丧胆的大人物全部聚到一起了,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这个小家夥吧,真是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好,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爱她爱的死死的。

爱情这东西真是没道理,莫名其妙的,爱上了就是爱上了。

这片大山连绵而又地势险恶,又加上终年不散的大雾,别说当地的猎户都搞不清地形,就算是绝顶的高手,也不敢在大雾散去之时,在山上胡乱的乱窜。一个失足,跌落万丈悬崖,可也不是闹著玩的。

可是这些危险的因素,此刻反倒变成了他们的福音。这大雾可以很好的遮蔽身形,加上这复杂的山势,料想他们一下子也追不上来。

风昭面带一丝恶作剧一样的坏笑,抱著涟漪纵身往浓雾中钻去,哪边山势越险恶,他就偏往哪边走,一身轻功看上去,竟然已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涟漪原本好梦正酣,虽然风昭已经极为小心了,可还是吵醒了她。她揉著眼睛,睡眼朦胧的看了看周围,搞不懂为什麽自己竟然在飞。

才刚刚醒来的她,声音也软软的,“我们要去哪?”她趴在他的怀里,扬起一双水雾缭绕的美目看著他,风昭侧过头看到她这副样子,忍不住就凑过去吻住,原本就昏昏沈沈的她,被他这一吻,更是吻的头晕脑胀。

算了,反正他心疼她都来不及了,又不会害她,随便想去哪就去哪好了。这麽一想,她继续调整好姿势,又趴在他怀里继续睡了过去。

风啸一行,已经连续两日两夜未休息,一直在朝著青川的方向赶路。

这一路上,马都跑死了几匹了,可是队伍最前面的那个人一声不吭,也绝口不提一句停下来休息一晚,他自从接到密信之後,便一刻都等不了,带了自己随身的侍卫,就一路朝著青川狂赶,身後的一干侍卫,虽然不敢有半句怨言,却也一直猜不透原因。

眼看大军将南离大军打的东逃西窜,整个南离几乎全部都被拿下,而他们也准备直指南离国都,在这个最重要的时刻,竟然能让这个从来不喜形於色的年轻君王,最勇猛的战神,脸色大变,然後一意孤行的将整个军队都扔给了文清大人,一个人赶向青川。

“王,再往前有个郡县,不如稍事休息一下吧。”在他身後的侍卫统领忍不住开口建议道。

风啸这才有些恍惚的回过神,一双幽深的凤眸微微的眨了一下,连续两个日夜的赶路,确实让他也觉得有丝疲惫,再往後一瞥,虽然大家都没有一句异言。

可是看到那些随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脸上或多或少都泛起了乏意。他也微微的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好,天黑前赶到,休息一夜,明日继续赶路。”

统领得令之後,立刻下去传告给各位兄弟,其实他最想问的还是,为何会在这麽紧急的时刻,抛下军中的一切,就这麽没日没夜的赶往青川,到底是为何?

可是身为一个属下,主子的命令就是天。他们当然不能妄加议论,再多的疑问也只能压到心底,好歹跟在主子身边也快七年了,总归还是能猜到那麽一点。

能让一向镇静自如,沈稳如山的主子,如此的方寸大乱,想必也只有那个人了。

赶到驿站的时候,当地驻守的驻军统领,亲自到驿站来见过了风啸。看到他,风啸开口便问,“此去青川,需要几日?”

统领微微一愣,便流利的答到。“往南一直走,便是有名的雁不过。那便是南离与青川的边界,此去大概还需一日。”

“雁不过?”这名字风昭在迷信里提到过,他说他与涟漪便藏身在雁不过山下的小镇。

听到他随口的呢喃,统领马上出声解释。“那山巍峨高耸,山势险恶,山上终年大雾不散,一般人也不敢随便上去,正好是一道阻隔了青川和南离的天然屏障。”

风啸点点头,又吩咐了一些事下去,这才将他打发下去。自己一个人又站在窗边,愣愣的发起呆来,连续两日赶路,却依旧没有想要休息的欲望。

又怎麽睡得著呢,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山的那一边。

“我马上就可以见到你了,涟漪。”他靠在窗楞,忍不住喃喃的说出口。

等涟漪再醒来的时候,才发觉他们竟然藏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周围山势陡峭的让她忍不住心惊,怎麽一觉醒来,感觉世界都变样了。

“怎麽会到这儿来了?”她以前只知道自己有怕黑的毛病,现在她又发觉了一个,那就是原来她还恐高啊,边说话边忍不住往风昭的怀里缩。

风昭挑眉看著她下意识的举动,心想要是早知道她怕高,那还不早就带她去了。那样还不得看著她主动投怀送抱,只是想想便觉得心里满足不已。

可是,真的要让他这麽去做,他又舍不得了,只要想到她会害怕,他就已经开始心疼。

赶紧把她揽在怀里,凑过去亲亲小脸。“不怕不怕,昭哥哥一直在啊。”

“怎麽回事?”她才不相信风昭会故意给她这种惊喜,那家夥疼她疼的要死,怎麽会舍得给故意吓她,所以应该是,“是不是他们追上来了?”

看著她有些焦急的样子,风昭也不逗她了。有些事早晚会知道,不如先告诉她,让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为好。“是的,他们追来了。而且……青亦也来了……”

他担忧的看著她,果然一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她顿时浑身僵硬。那个人竟然追到这儿来了,天啊,他不是应该在王宫麽?难道是准备捉她回去算账?

想到那天晚上,他差一点就要得手了,她手心就忍不住冒冷汗。

以前她只是讨厌青亦而已,他利用她去伤害风彻和风啸,他的手段实在是太过於卑鄙。可是自从他对她用强之後,她对他的讨厌顿时变成了恐惧,那一天是她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在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面前,是多麽的软弱无力。

从小到大,身边的哪个人不是将她捧在手心里宠著,何曾舍得对她用过强?

“你是说那头野兽也来了?!”她简直要尖叫了,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风昭当然知道那个畜生,差点对她做了什麽事,心里也不是滋味。

安抚的摸摸她的头,“别怕,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而且你啸哥哥也差不多快到了,我们只需要拖延到他来救援就可以了。”风昭目前看来还是比较乐观。

涟漪点点头,心里也稍稍放下心,只要啸哥哥来了,一切都没有问题了!到时候一定要让啸哥哥替她出口气,教训一下那头死野兽!

这山里又大山势又险恶,一会半会也找不到他们,而且他们现在躲的这个地方,真的不能不说很绝,就算找到了这周围,也不一定能发现这悬崖边凸起的巨石吧,更何况这山里还有阵阵的浓雾遮掩。

“嘘。”风昭突然耳尖的听到一些动静,马上将涟漪的小嘴捂住,然後将她揽紧。风昭尽量将身子朝後仰,紧贴著山壁隐遁身形。

涟漪楞了一下,然後也远远的听到了些许动静,她有些怯怯的抬头去看风昭。那些人实在太厉害,竟然找到这里来了,那麽现在要怎麽办,她已经紧张的有些浑身僵硬。

风昭没有办法,只能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那麽,最好的办法是什麽?

当然是吻的她没有思考的能力。

43.无处不在的危险

来的人不多,只有四个,看来是遇上了对方分散的一个小分队。

可是风昭却不得不小心,因为这四个人中有一个是修为极高的高手,单打独斗的话,他也不一定能轻松取胜,那人身边还有三个帮手,而他的心肝宝贝也在身边。

没有百分之两百的把握,他冒不起任何的险,随便一个失误,也许就够他捶xiōng顿足的恨自己一辈子了,他的舌尖温柔的挑逗和安抚著她的紧张。

其实,正确的是,她已经被他吻的有些昏昏然了,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那几个人很快就走到了他们头顶的崖壁边,四处张望了一下,忍不住停下来疑惑的问道。

“这里雾太大了,什麽都看不到。”

“真可惜,要是那个荷包不是被几个小乞丐偷了,没准现在已经捉到人了。”

一个低沈著略带一丝狠厉的声音马上制止了他们的嘀咕,“继续找。”

这个声音!风昭都忍不住顿了一下,是青亦本人。

听著那几个人的步子慢慢的走远,风昭忍不住皱眉,青亦和青月都在这里,那麽现在在风越边境开战的大军谁在指挥?

青家兄弟已经疯了麽?他们真当风彻是病猫,这麽公然的去别人家门口叫嚣,然後又把主将给换了,风彻组织到进攻开始反扑的时候,他们能撑几天。

这些人一个个的拿著自己的江山来开玩笑,让他忍不住生出几分感慨。看著靠在自己怀里脸红气喘,眼神蒙蒙的涟漪,他忍不住低叹。“有了你就等於有了全天下?嗯,抱著你的感觉还真不错,真是值得骄傲一下。”

涟漪虽然还有些迷迷糊糊,却也听到了他的嘀咕,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个笨蛋又开始发神经了,自己一个人念念叨叨的,最过分的是,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吻的她天旋地转。

“他们呢?”她还是有些怯怯的,毕竟现在可是被追杀的时候呐,安全第一啦。

风昭伸手在她头上轻轻的一弹,“早就走了,不过还在附近,没有走多远。”

“喔,那就是说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啊?”她虽然有些不满意,毕竟这个岩石上,除了背後的风昭,前面三个方向都是万丈悬崖,而且那小风嗖嗖的吹著,更是多了一丝诡异。

风昭知道她有些怕,故意凑到她耳边轻轻的和她聊天,转移她的注意力。两个人基本都是面贴这面私语,声音很小,也怕上头搜他们的人发现。

“乖,别去想他们,和我聊天就好。”风昭边凑在她耳边说,边按耐不住的亲亲她小巧的耳垂。涟漪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她的身子对这些小碰触总是很敏感。

想让占她便宜的这头色猪去死,可是周围有人在,不能大声的骂出口,也不敢推开他,旁边都是悬崖唉。只好闷闷的说,“去死啦,我跟你才没有什麽好聊的。”

“真的没有?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的秘密?”他故意拿话来引诱她。

不过他小看了涟漪,她不屑的撇撇嘴。“你的秘密我有哪个不知道啊,我连你什麽时候尿过床都还记得呢。”

呃……风昭俊脸微微有些不自在的红了一下,这种事情记那麽清楚做什麽。“当然不是说这个,你就不想知道我的三围,还有某些地方尺寸数字?”

那个不要脸的又开始色诱她了,涟漪白了他一眼。“我对你的三围不敢兴趣啦!”

“也对,你都摸遍了,我对你已经没有新鲜感了。”风昭自怨自艾的说道,又摆出怨妇脸。

涟漪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他又开始耍宝了。这麽危险的时候,也只有这家夥会这麽放松吧,不过好在身边还有他,害她原本还有些害怕的心情,此刻也完全的放松下来了。

说到秘密嘛,涟漪想起自从风昭去了军队以後,她就不知道了,所以有些事她其实还是蛮想知道的。“你的武功什麽时候变这麽好的?”

“你以为武功是凭空来的麽?”风昭看著她一副要揭秘的样子,忍不住吐槽。

“宫里那些武师教的出这麽好麽?我虽然不懂,可是你的轻功应该在青月之上吧,和啸哥哥差不多。”涟漪一个人偏著头慢慢的对比著这几个人。

风昭嘴角偷偷的勾起一抹笑,“好吧,虽然答应过师父,不告诉任何人,但是宝贝可以例外。”

听他这麽说,涟漪顿时来了精神,原来还真的有秘密啊!

“师父没告诉我他的名字,也没有让我叫他师父,他只是每隔两个月就会过来指导我武功,然後给我几本武功秘籍。”这麽说,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都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

“父王知道麽?”涟漪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这个问题,有人可以自由进出皇宫,风彻会不知道麽?还是风彻特意安排的呢?

风昭笑著摇摇头,“他不知道,他虽然怀疑,却没有抓到那个人。”

这麽说,风昭的师父一定是个相当了不得的人物,就连心细如发,老谋深算的风彻竟然也没能把他给捉住,涟漪顿时兴起了许多的兴趣。

“师父是一个头发花白,不过看上去精神很好的老者。”

听到风昭的形容,涟漪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他有没有和你提到预言?”

“预言?”风昭顿了段,然後狐疑的看著涟漪,忍不住开口道。“你怎麽知道?他的确是和我说过,他说他会偶尔过来教我武功,可是关键还是得靠我自己,然後告诉我,若想护得住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得赌上自己全部的性命。”

“天玄老人……”涟漪忍不住喃喃的说出这个名字。那个从未谋面,但是从各个人口中都听到的老人,这个老人似乎一直出现在和她有关系的众人身边,却一次都没有直接联络过她。

风昭楞住了,等回过神来,才面色古怪的说。“你是说师父是天玄老人?那个传说中的?啸皇兄的师父?”他还是不太确定,一连问出了三个问题。

涟漪也不太确定,不过她又七成把握。“应该是他,你和云姐姐,还有流御,啸哥哥,文清说起的差不多,所以我猜可能是同一个人。”

“不过你和啸哥哥的武功差别很大。”她说不出,总觉得风啸的武功使出来的时候,更加的飘逸轻灵,而风昭虽然笑嘻嘻的,可是武功走向完全偏向了杀戮。

风昭自然知道她指的什麽,微微的勾唇一笑。“我学的都是杀人的招式,在战场上,你放人家一命,就是害自己一命。”在战场上,从来都不需要华丽好看的招式,越是朴实无华的招式,越是能最有效的夺取对方的性命。

就如同风昭战斗时候的样子,冷酷严谨而又无情,可是却像是最锋利的利刃,处处都是杀机,逼得对方完全五处可藏。

涟漪还想再说点什麽,就被风昭捂住了嘴,那边有人的脚步声在靠近。

远远的听到有人在说话。“王,探子来报,大概三十来个人,正策马赶来,似乎是风晋的人。”

“派人去劫住他们。”一个狠厉又yīn冷的声音传来,在风昭怀里的涟漪,随著这个声音,顿时僵硬住了身子,听到他的话以後,又忍不住为赶来的风啸焦急起来。

那个人的脚步在附近停了下来,等了一会,又传来他的声音。

“我感觉她就在附近。”那个人的声音依旧冷冽,却隐隐带著一丝疯狂的渴望。

44.又见风啸

那句话一出口,涟漪的身子忍不住轻颤了一下,风昭下意识的抱紧了她,想要安抚她的紧张。

脚步声一直没想起,那些人似乎就站在他们的头顶眺望。有时候,涟漪甚至觉得青亦已经发现了她,在想著要怎麽下来,所以才一直没有走开。

她的紧张已经达到了最大值,手心也开始冒汗了,风昭心疼急了。只能用老办法对付她,抬起她精致的小下巴,然後又吻住她的唇,将她的不安和恐惧,慢慢的驱散。

当两个人再回过神时,上面的人已经走远了,似乎是另外一个队的人有什麽发现了。

而山里的浓雾,随著阳光越来越强烈,而逐渐变得浅下来,能见度再提高,这对他们来说非常的不妙,因为练武之人的视力本就很好,只要雾再淡一些,他们藏在这里就一定会曝光,而风昭赌不起。

他原本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带著她藏起来,可是看来行不通。风啸似乎被他们的人劫住了,一时半会是赶不过来了,而他们藏身的位置现在看来并不保险。

青亦的五感敏锐的让人心惊,每每都与他们擦身而过,却次次都差一点就发现他们。

涟漪已经被他吓的六神无主了,这个地方已经不适合躲藏下去了。

风昭细细的听了许久,确定那些人都离开了,这才低低的对涟漪说。

“乖,不怕。我带你下山,他们现在都在到处找我们,要乖乖的听我的话。”

涟漪听话的点点头,她当然知道形势紧急。然後风昭伸出手揽住她的腰,足尖轻点,又在山壁上借了一下力,两个人直直的向上跃起,几乎一眨眼就落在了刚才青亦站过的位置。

四下打量了几眼,风昭立刻眼尖的找到一条看上去比较平缓,利於下山的道路,抱著她立刻就朝著那个方向走去。

待两个人走过去之後,才被吓了一跳。那个位置正好可以到另外一边的山壁,青亦不知道是不是疯了,竟然让人放火烧山。

这深山中年大雾,本来就湿气集中,他叫人运了不少火油浇在树上,一把火下去,大火放肆的蔓延开来,打来浓浓的黑烟,甚至把几个烧山的人都给呛得直不起腰。

涟漪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愣住了,然後极小声的吐出一句。“他疯了麽……”

他确实是疯了,风昭点点头算是认同她这个想法,就算这山属於他们青川,也不是这样说烧就烧吧,这一烧谁知道要多少年才能长回来啊。

这可是青川和南离的一道天然屏障,他就没有想过毁了这屏障之後,日後两国要是交手,青川岂不是再也占不到地势上的优势了麽?或者说,他全部都知道,但是他已经豁出去了?

若是他想的这样的话,那麽这个青亦就真的太恐怖了。

赶紧敛下心神,不再去胡思乱想,带著涟漪就开始往山下撤离,下山的路相当的难走,就算比起其它的地方稍显平坦,却依旧陡峭异常,涟漪窝在风昭的怀里。

却又担心自己的体重增加了风昭的负担,扯著他的衣襟轻轻的开口。“放我下来吧,这样抱著我怎麽下山啊。”

“你就那点重量,抱著你再爬几座山都不是问题,放你下来才慢,这里这麽难走,你还怕高……”他勾起嘴角,轻轻的安抚她,然後继续借著那些树枝做庇护,带著她往山下撤。

堪堪走到山中间的位置,就听到下面有人讲话的声音,虽然压的很低,可是在这空旷的山里,还是能传很远。

“就在这里烧麽?”“王方才说了,烧三面留一面,逼他们现身。”两个人在讨论,而周围还有更多的脚步声在走来走去,看来正在准备火油等东西。

若是这里也烧起来就不妙了,火势蔓延的太快,他们可能会来不及撤离。还有就是,方才他们也说了,烧三面留一面,那岂不是说,待会只能束手就擒。

这个时候,风昭的脑子里千回百转的想了许多,最後决定放手一搏。

他突然将涟漪放下,然後藏到几块大石之间,周围的树木散的很开,就算待会烧起来了,一时半会也影响不到这里,而他会去替她抢时间。

“宝贝,你躲在这里,等下我把人都引开了,你再沿著这条路下去。”

“不要,你要去哪?我害怕。”涟漪又是担忧又是害怕,拽著风昭的衣袖,就是不舍得让他走,外面都是青亦的人,风昭这麽出去很危险。

风昭心疼的亲亲小脸,又放柔了声音哄她。“不怕不怕,昭哥哥只是去引开他们,不然他们点了火以後,我们都逃不了。”

知道他说的事实,涟漪没办法否认,她知道她已经拖累了太多人,这个时候她再拖累风昭,也许两个人都会死在这里,强迫自己要勇敢,於是点点头答应了。

风昭用包袱里拿出装水的皮袋,将一件衣服浸湿,然後递给涟漪。“待会下面要是没动静了,就捂著口鼻下山,山下往南走就是去南离的路,别吸入那些烟,小心呛。知道了麽?”

直到确定所有的细节都没关系的时候,风昭这才转身要往山下走。

涟漪扯著他的衣角,依依不舍的看著他。“你要快点回来。”

“乖,我去引开那些人就回来找你,害怕就闭著眼数数。”他笑了笑,一如往常的和她约定。

“可是数一百下,你又回不来。”下面似乎有不少人,他会折腾很久吧。

风昭摸摸她的头,笑著说。“那就数一百个一百下。乖啊……”

终於,他还是走了,涟漪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心里酸酸的。若不是万不得已,她真的不愿意风昭离开她一步,她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又被风昭宠坏了。

竖著耳朵细细的听著下面的声音,隐隐约约似乎传来了打斗声,可是又听不真切,她心里更慌了,只敢埋著头默默的等著风昭上来接她。

林中的气氛静默的像是死了一样,下面的打斗声也听不见了,涟漪正在犹豫要不要下去看看,可是又想著风昭说,最少要等半个时辰没有动静之後,才可以出来。

於是,再觉得害怕,她还是缩著一团,藏在那细小的夹缝里,默默的等待著时间过去。

风里轻轻的传来什麽声音,她没有挺清楚,可是却敏感的察觉到周围的气氛陡然变了,是不是紧张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第六感就会变得额外的敏锐。

但是周围却一直没有发出声音,明明是和刚才一样的寂静,可是涟漪还是觉得似乎有什麽人在外面,那种低低的压抑的气氛,让她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了。

又过了好一会,才听到轻轻的低叹,她的寒毛顿时就立起来了,外面果然有人!

“王?”有人轻轻的问著,声音离她不远。

“我感觉她就在附近。”那个人不理他,只是自顾自的沈吟著,似乎在找什麽。

涟漪的心提到嗓子眼了,外面的那个人竟然是青亦!那个野兽的鼻子是不是也太灵了,方才藏在悬崖那,他也几乎发现他们了,现在也是,他就在外面了。

就在青亦准备继续找下去的时候,突然有人踏空前来,落在他身前,气息不稳的说道。

“已经发现风昭了,他强行突围,正在往北撤。”

“他们几个人?”青亦的声音突然多了一些激动,忍不住就抓住那个人的肩膀。

那人闷哼了一声,似乎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他只有一个人。”

“和他在一起的女子呢?不准任何人伤害她!”青亦猛的抽回手,显得有些失落和气恼。

那个人低低的呻吟了一声,然後立刻答道。“属下遵命。”

“先抓到他再说。”青亦似乎下了决定,就这麽在山里漫无目的的找,也不是个办法,既然发现了风昭,只要逮到了那个人,就可以问出涟漪的下落。

几个人瞬间往他撤离的方向追去,轻轻的几声破空的声音之後,就只剩下长久的静默。

涟漪依旧不敢乱动,事实上,方才青亦在这里的那一会,已经快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那种随时会被发现的紧张,让她都不敢用力呼吸。

确定他走了之後,她才敢大口大口的吸入新鲜的空气,缓解一下自己跳的不正常的心跳。

看来风昭真的把那些人都引开了,现在应该是她可以下山的时候了。

她揉揉自己有些发硬的肌肉,慢慢的从岩石的夹缝里爬出来,然後微微的活动了一下身子,这才拿著方才风昭给她的那件湿衣服,慢慢的朝著山下走。

山路比想象中的更崎岖,风昭抱著她下山的时候,几步就走出去一大截,而她自己下去的时候,却小心翼翼的稳著身子,慢慢的一点一点往下爬,速度简直没有办法相比。

越靠近山下,烟火的味道越重了,山下这一片虽然还没来得及烧起来,可是邻近的两面已经完全烧著了,林间的浓雾四散开来,开始变得曛人。

涟漪拿著他事先给她准备好的湿衣服捂住口鼻,慢慢的往下走著,却依旧被那烟子给曛出了眼泪,但是现在可不是她撒娇的时候了,她只能一把一把的抹去眼泪,然後拖著有些乏力的身子,一直努力的往山下跑。

若是她不抓紧风昭给她制造的机会和时间,磨磨蹭蹭的话,待会被青亦的人给抓住,那风昭的辛苦不是白白浪费了嘛,想到这个,她又无端生出了一些勇气。

等她终於从山林里出来的时候,看到树林外横七竖八的倒了不少尸体,都是一击毙命的样子,料想肯定是风昭下的手,虽然看到尸体还是有些害怕,却比以前胆大了不少。

闭著眼睛,闷著头就朝著杂草丛生的草堆里冲了过去,扒开那些密密匝匝缠绕著生长的杂草,她努力的朝著他方才说的南面走著。

小手早就被那些锋利的草尖给划了不少小口子,痛的她轻轻抽气,却又不敢停下来,也不知道一直走了多久,等她终於从草堆里钻出来,看到山下的马路时,她差点忍不住要哭出来。

耳边传来的是一阵疾驰的马蹄声,涟漪以为是青亦的人追来了,顿时一惊。

等她抬起头往那个方向看去的时候,却对上了队伍最前面的那个人黝黑的眸子。

啸哥哥!她方才的担心和害怕,还有所受的那些委屈,似乎一下子就涌上来了。

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有多想这个人,想见他想的心都痛了。

45.风家的人

“涟漪!”一阵天旋地转之後,她发现自己跌在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

耳边是他担心和急切的呼唤,可是她却没有力气睁开眼了,就像绷紧的弦,突然放松下来,她昏昏沈沈的就倒下去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她听到自己似乎在呢喃。

“啸哥哥……我真的好想你……”

风啸接著她软倒的身子,一时间竟然愣住了,好像在做梦一样,她真的出现了,而且就被自己抱在怀里,狭长的凤眸里闪过的是难以置信,还有小心翼翼的确认。

他身後的众人这赶了过来,大家也不说话,就这麽看著他们那个英明神武的王,像个呆子一样抱著怀中的女子,愣愣的出了神。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立刻下令。“你们去接应风昭。”

众人领命而去,一群人瞬间撤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他一个人,轻轻的抱著怀里的娇躯,难掩激动的上了马,然後朝著反方向回去。

涟漪受了太大的惊吓,还得找个地方让她好好休息才是。

“啸哥哥!”涟漪猛的一惊,从床上弹了起来。

下一刻,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还带著她最喜欢的淡淡桂花香味,她忍不住眯起眼深深的嗅了一下,整个人都埋入他的怀里,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风啸微微的僵硬了一下,下一刻,却控制不住力道似的,将她更狠的拥入自己的怀里。

“风昭呢?啸哥哥,快去救他啊!”她虽然也为重逢而感动,可是风昭现在正在被青亦追杀,这个时候她实在做不到全心全意的和他叙旧。

风啸轻轻的扶著她的背,让她不要太激动,“别慌别慌,我已经让属下去接应他了。”

也对,啸哥哥是那麽心思缜密的人,这些事情怎麽会轮到自己去cāo心,涟漪终於放下心。

之後,两个人静静相拥都没说话,也许是不知道该说什麽,涟漪只是放任自己沈醉在他的怀里,好像这段时间所有的颠沛流离还有心惊胆战,都可以消散了,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放下了,只要相信眼前这个人就行了。

“涟漪……我……”风啸还是忍不住打破了沈默,或者说其实他一直都有一些话想说,却始终不敢问出口。

涟漪不解的抬头看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太过於内敛和静默,有些话除非他说出口,不然她真的猜不出来,可是看著他黑眸里微微的怯意,她好像有点猜到了。

风啸也以为自己早就无所畏惧了,在战场上拼杀了那麽多年,早就看透了生死和名利,可是这一刻对著自己心爱的女人,他竟然头一回觉得有些胆怯。

看著他一副为难的不知道要如何开口的样子,涟漪忍不住轻轻的扯扯他的衣角。“啸哥哥?”

“涟漪……”他轻启薄唇,唤出她的名字。等了一会儿,他才撇开脸轻轻的问到,“我做不到。我……”

他到底想要说什麽,她觉得自己好像更糊涂了。

他垂下头叹了口气,“我做不到,涟漪。我没有办法放弃你,就算你爱的是父王,我还是没办法放开你,不要拒绝我,就算不能回应我的爱,至少不要推开我……”

涟漪彻底愣住了,这个人真的是她的啸哥哥麽?那个注定要一统四国的男人,竟然会用这麽卑微的口吻,向她乞爱。

“啸哥哥,我配不上你。”这句话是由衷的,发自心底的。她的爱太廉价了,她怎麽可以在爱上风啸之後,发现自己其实早就爱上了风彻,又在这些颠沛流离的逃亡之中,爱上了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风昭。

这样的她,这麽污秽,这麽肮脏,怎麽配得上犹如皎月一样高贵完美的他。

风啸急了,他将她更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声音里呆上了压抑的痛苦。“涟漪,为了你啸哥哥什麽都愿意做,不要离开我。你拿走了我的心,你怎麽舍得放开我?”

“我舍不得……”不知道是因为心里太挣扎,太痛苦,还是被风啸的痛给感染了,她忍不住哭出声来,然後将那个脆弱的男人拥紧。

风啸终於圆满了,他微微的闭上了凤眸,紧紧的拥著她,仿佛拥住了全世界。

她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身体似乎有些承受不住,浑身无力又下不来床,大夫给她开了调理的方子,而风啸则不顾身份,竟然亲自去替她煎药了。

涟漪一个人蒙著头躲在被子里,心里却乱七八糟的。啸哥哥让她不要离开他,只是这麽一句话,她竟然就可以这麽不顾廉耻的答应下来了,她怎麽可以这麽自私!

等她勉强从床上爬下来,正好风啸端了一碗药进来,看到她私自下床,忙把药往床上一搁,赶紧过来扶住她摇晃的身子,一张俊脸顿时就严肃起来。“身子还没好,怎麽就下床了。”

“啸哥哥,我有话要和你说。”涟漪生怕自己待会就失了勇气,忙拉住他的衣角。

风昭转过身将药端了过来,对她说。“乖,喝完药再说。”

“不行,你一定要听我说。”她倔强起来的时候,也是任何人都劝不住的。

看著她额外认真的神色,风啸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却也没有说什麽,又把药碗轻轻放下,将她扶到桌边坐下,自己在对面坐下。

“啸哥哥……”她咬咬下唇,“啸哥哥,我爱你。”风啸的神情刚刚放松下来,伸出手准备把她揽入怀抱,却被她拒绝了。

“可是我心里也爱著别人。”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前所未有的认真。

她不可以装作什麽事都没发生一样就投入风啸的怀抱,也许她是个很花心的女人,可是对感情,对这三个人,她都是同样认真的,所有的事她都会毫无保留的讲清楚,至於最後的决定,她觉得这不是她可以决定的,必须要让他们去选择。

就算,最後她什麽都留不住,什麽都没有了。也总比夹在这三个人中间,互相伤害来得好。

“我知道。”风啸低著头,将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悲伤压住,他努力的勾起一抹微笑,然後再一次伸出手,想要将涟漪揽入怀里。

可是涟漪还是拒绝了,“不,你不知道。我爱你,我爱风彻,我还爱著风昭。”

风啸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的感觉。

“我很花心吧?像我这样的女子,怎麽配得上你,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涟漪……”他的脸色苍白的很厉害,黑眸里闪过除了痛苦之外的解脱。“谢谢你。”

涟漪难以置信的抬头看过去,风啸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了,他带著淡笑和温柔,伸出手摸摸她的头,“谢谢你这麽坦诚,不要再污蔑自己了,在我们心里,你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你看,你连欺骗我们都做不到。”

“我……”她瞪大眼睛,简直难以置信,风啸不生气麽?为什麽会用这麽温柔的语气对待她。她在想,是不是他还没弄懂她的意思。

“你真的明白了麽?我和彻,还有昭哥哥都发生过关系了……”所以她说的爱,不是指亲人之间的那种爱,是情人间的爱啊,她想要让他理解。

风啸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不满的说。“你是在暗示我出手太慢了麽?”

“啊?!”涟漪彻底石化了,啸哥哥真的一点都不生气,这是怎麽回事?她茫然了。

风啸直接坐到了她身边,不容置疑的将她揽入怀里。语气里是对她无尽的宠爱和无可奈何。

“你以为我不知道麽?你打算和我们三个都摊牌,然後自己一个人离开吧。”

不想伤害到三个人,也不愿意看到深爱的这三个人斗个你死我活,所以,她其实是打定了主意,将这段复杂的感情彻底的结束吧。

听完他的话,她猛地抬头看过去。“你知道了?”她以为自己一直隐藏的很好。

“因为你比任何一个人都善良。”风啸忍不住低下头去吻她的额头,这麽美好的女子,舍不得伤害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所以他们才越发的爱的她无法自拔吧。

在他的身边,似乎总是这麽轻易就能让人把所有的重担都给卸下来。她竟然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不知道该怎麽办,我爱你们每一个人,我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我没办法骗自己的心,我不想看到你们互相残杀,我想……也许我消失了才好吧……”

“不准这麽想,你要是走了,我们三个要怎麽办?”他赶紧将她拥紧。“你舍得我们心碎麽?没有你,我们怎麽活得下去,你怎麽知道我们三个不能共存?不要替我们做决定。”

“共存?!这怎麽可能!”涟漪苦笑著摇头,只是啸哥哥和彻,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就已经那麽浓了,随时都要一触即发,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风昭,她没有忘记当初风彻要杀风昭的时候,可是丝毫都没有犹豫。

风啸似乎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麽。“若是之前,也许我和父王未必能共处,可是这一次你被青亦劫去,他已经想通了许多。不然也不会私下与我联手……”

看著她张著嘴惊讶的表情,风啸决定告诉她更多,让她惊讶的事。“还有三弟,父王当初并不是真的要杀他,只不过是想将我在聆风的势力引出来而已。”

涟漪呆呆的看著风啸,竟然回不过神来。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给自己的负担麽,其实风家的这父子三人,关系根本就没有她想象的那麽僵硬和冷漠。

“风家的人,血脉相连,真的有什麽不能解的仇麽?”风啸看她呆的很可爱,忍不住用指尖轻轻的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就像晴雨,你觉得她很厌恶你,但你要是出了事,她会袖手旁观麽?”

她突然就明白了,笑著点了点头。“因为我们都是风家的人。”

46.心碎成伤

赖在风啸的怀里,撒娇半天无果,还是不得不将那碗药喝掉。苦的她直皱眉,吐著舌头瞪著空碗,一副再也不喝的表情。

风啸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後低下头看著她。“我帮你解苦。”

还没弄明白这是什麽意思,他已经轻轻的覆上了她的红唇,舌尖灵活的窜进她的口中,带著一些让涟漪都想不到的清甜,她忍不住揽住他的颈子,渴求更多。

每次吻他的时候,都觉得他的嘴里似乎有一种淡淡的甜,让她没办法克制的想要更多。

最後,还是风啸苦笑著把她从身上拉开,看著她双眼迷蒙,小舌舔著唇瓣似乎意犹未尽的样子,他自己也忍不住动情不已,又凑过去吻了一下。

却不敢太深入了,生怕待会自己无法克制,将迷迷糊糊的小女人抱到床上。

躺倒床上之後,涟漪才微微有些回过神,看著风啸同样气息不稳的样子,得意的笑了出来,忍不住想到了从前,每次吻他的时候,他都会害羞的样子。

“在想什麽?”风啸看著她闷闷的偷笑,忍不住好奇的问。

涟漪的小脸瞬间就变红了,真的被风昭那个混蛋给带坏了,她好像越来越色了,竟然对著她纯洁无暇的啸哥哥产生了幻想。

“我没有在想什麽奇怪的事,恩,我先睡了。”她将被子扯过头顶,侧过身装睡了。

却没有发觉,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更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风啸愣住了,黝黑的凤眸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又化为愉悦的浅笑。

他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凑到她身边,轻轻的扯开她的被子。微微沈默了一下,有些犹豫的开口确认,“你的意思是不是,你其实……也想要我?”

说完,他自己先脸红了。现在换涟漪无语了,啸哥哥第一次这麽直接的和她说这种话,她抬头看过去,却瞥见他有些泛红的耳根,原来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容易害羞啊。

两个人互相看著对方,眼中再也容不下其它的东西,却突然被敲门声给打断了。

不知道为什麽,涟漪觉得那敲门声有些急促,一下一下的敲在了她的心上,害她无缘无故的紧张了起来,感觉好像出了什麽大事了。

风啸将门打开,微微的皱著眉,似乎对突然被打扰有些不悦,却也知道若不是急事,他们也不会这麽无礼。“这麽急?出什麽事了?”

来的人正是风啸亲卫队的统领,他瞥了一眼涟漪,微微犹豫了一下。最後还是一沈声说了出来。“我们……去晚了,昭殿下已身亡。”

这个噩耗,让屋里的两个人都僵住了,风啸还未来得及问,床上那个人已经已风雷一样的速度窜了下来,抓住亲卫统领的衣袖,一遍一遍的问著。

“你说什麽?”“昭哥哥死了?!”“你骗我的是不是?你骗我的是不是?!”……

看到已经有些歇斯底里的涟漪,风啸只能赶紧将她抱回怀里,然後把被她拽住的统领解救出来,他也是一脸的无法置信,“没有见到尸首之前,我绝不相信他死了。”

亲卫统领似乎也很伤怀,他将头侧向一边,低低的说。“昭殿下一个人将他们引开,在雁不过与青王交手时,被打下山崖……”

“他没死!他一定活著!”涟漪泪流满面的重复著这句话,掉下山崖而已,风昭那麽聪明,那麽机敏,绝对没事的,他才不会这麽轻易就死掉。

可是,更让人无法承受的是。“青王下令搜山,寻到了昭殿下的尸首,之後……”

风啸彻底的僵住了,同样的,涟漪也僵住了,连最後的一丝希望都被打破了麽?

亲卫统领痛苦的闭上眼,下了决心似的再次开口。

“青王不解气,将昭殿下的尸首五马分尸,又放火烧了……”

……

对面的两个人在听完这句话之後,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空气凝固的像是死去了一般,沈重压抑的让人直接无法呼吸了。

“碰”的一声,在这个死寂的空间里,就听到统领下跪的那一声。他低垂著头,声音有些嘶哑。“卑职愿一死谢罪,若不是我们去晚了……”

风啸的声音也像是从嗓子里憋出来的一样,干涩而暗哑。“这不是你们的错。”

“可是,卑职却连昭殿下的尸首都带不回来。”

那个从来都是一脸无畏又阳光的男子,就这麽永远的离开他们了麽?风啸甚至觉得这就像一个梦,分明前天才收到他亲自写来的密报,约好了碰头的地点。

却还来不及相见,就已闻他的死讯……

“涟漪!”他还有些恍惚,却发现怀中的人已经完全脱力的直接昏了过去。忙不迭的接住她的身子,向那个依旧跪在原地的人吩咐道。“这笔账我们要和青亦算,快去请大夫。”

统领深深的磕了一个头,马上起身去找大夫了。风啸将涟漪抱上床,摸著她冰凉的小手,看著她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水,明明已经昏过去了,却依旧还在哭泣。

他的xiōng口也泛起了揪心的疼痛,那个人竟然死了,他真的死了,他既像是早就清楚了结局,却又依旧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结果一样,自己和自己生起气来。

涟漪做了一个梦,梦里又回到了小时候,三月的樱花层层叠叠,那些嫩白,淡粉,嫣红的花瓣随著春风,洋洋洒洒的飘满了整个梦境。

她一个人默默的走在没有尽头的花树下,无边无际,永无止境。

她抬起头四处张望著,除了无尽的花树,就是无尽的花瓣,都说平安京的八重樱开花的时候,整个京都都被花瓣的海洋包裹住了,那时候一直想著,有机会也许可以去看看。

不过此刻,她突然觉得,最美的八重樱也不过如此了吧。看著这絮絮扬扬的花瓣雨,她突然开始有些害怕,觉得孤独,更觉得寂寞。

风彻,风啸,风昭的脸一个一个的在脑海里闪过,最後,她开口喊出来的名字却是风昭。

“昭哥哥,你在哪?说好数完一百下,你就一定会出现的。”

她的声音在很快就淹没在花雨下,却等不到任何的回应,就在她开始要觉得恐惧的时候。

身後有个人懒懒的开口了。“我什麽时候骗过你了?这不还没到一百下嘛。”

她猛的一回头,看到了小时候的风昭。精致的小脸,带著少年的青涩,没有成年之後那种阳刚俊逸的潇洒,却别有青梅一样的韵味。

“昭!”她忍不住哭了出来,然後冲过去狠狠的抱住他,生怕一放手,这个人就会永远不见了。对方楞了一下,然後垂下眸子,也回抱住了她。

涟漪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一颗的落满了他的肩头。

“你这个骗子!”她忍不住生气,又狠狠的把他给推开了。“你明明说过只要数一百个一百下,你就会回来找我!你骗我!”

风昭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悲伤,那个少年忍不住低下头看著脚尖,却强迫著自己用一种欢快的语调说。“我不会骗你的,你说过的事,我全部都会做到的。”

看著涟漪不解的眼神,他向往常一样微笑著,看上去有些坏坏的,就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你忘了?你以前说过,你要找一个什麽样的驸马爷。”

涟漪的记忆突然就回到了那个时候,那天下午,在墨香殿的课堂上,几个孩子都围在她身边,她得意洋洋的高谈阔论。午後的阳光带来一种惬意的怡然,她站在学堂的凳子上,从上而下的俯视著周围的几个小鬼头。

“他只许疼我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对我讲得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骂我,要相信我,别人欺负我,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了,就要陪著我开心,我不开心了,就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也要梦到我,在他的心里面只有我。”

她轻轻的开口,又将当初随口说出的那段话背了出来,而同她一起背出来的还有风昭。

他全部都记得,一个字都没有记错。就是这麽随口说的一段话,却让他这麽念念不忘的记了这麽多年麽,涟漪突然忍不住蹲下了身子,狠狠的哭了出来。

像一个无助的孩子那样。他真的做到了,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全部都做到了。

“宝贝,回去吧,别忘了你身边还有他们。”

风昭轻轻的走过来,揽住了她的肩膀,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温柔的劝她。

我不走!我走了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涟漪已经哭的说不出话来了,可是她却还是用力的摇著头,表达自己的不愿意。

“昭……不要……不要……赶我走……”她抽泣著无法自己。

却紧紧的扯著他的衣角,怎麽都不肯放手,风昭心疼的凑过去吻下她的泪珠,一个又一个比羽毛更轻的吻,落在她的脸颊,额头,还有唇瓣上。

“我爱你,涟漪。”他在她的耳畔轻轻的说。

等涟漪惊恐的想要拥紧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身子正在分解成飞舞的花瓣。

一片一片,他的身子开始消失,然後化为那些迎风飘摇的粉白……

“不要啊……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她抓不住他,他的手,他的肩,他的唇瓣,逐渐的消失在她的面前……

眼泪已经不受控制了,她的眼睛早就迷蒙到什麽都看不清了……

头一次知道,原来心痛到一定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风昭……我爱你……

不要离开我……

47.血债血偿

一个大夫摸样的男人站在床边,伸出手翻看了一下对方的眼睛,有些为难的转过身。

“她这个样子多久了?”他收到加急密件的时候,就一路马不停蹄的从前线赶了回来,能让一向镇静自若的啸王,都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必定不是小事。

风啸一脸憔悴的受在床边,看上去竟像是几日都未曾阖眼,连那双凤眸里也布满了血丝。

“整整三日了。无论……怎麽叫她,都不醒……”

他转过头不去看风啸,那样子的风啸让他都觉得痛心,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而他文武双全,堪称不世的霸主,竟也会为了一个女人落到这般田地。

“她自己不愿醒,谁也叫不醒她。不过……”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照实说了。“她就连在睡梦中,也一直都在哭泣麽?”

床上的女子一脸苍白,可是眼角一直都是湿润的,泪珠一滴一滴的沿著眼角滑落,枕头两边早就浸湿了,她明明昏睡过去了,却还在无意识的流泪。

他叹了口气,到底是什麽打击让她变得这麽伤心?

他虽自负医术超绝,却也知道,这皮外伤伤的再重,他也能让他枯木逢春,可是这伤了心,他就算是用尽天下名药,只怕也补不好那个伤口。

风啸张了张嘴,声音沙哑而又沈痛。“自她昏过去,已经哭了三日了。”

“王,不能再让她哭下去了,否则这眼睛迟早要瞎。”

风啸惊讶的抬头看过去,他摇摇头,似乎觉得有些棘手。“她的眼泪差不多哭尽了,再哭下去只怕要哭出血来。”

“她这是心病,除非解开她的心结……恕臣无能为力。”

风啸颓然的往後退了一步,跌坐在床边,就连医术超绝的他都这样说了。

涟漪的梦里依旧是漫天的花雨,像柳絮一样洋洋洒洒的布满了整个世界。

原本风和日丽的晴空,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悲伤一样,厚厚的乌云将整个天空压的很低,她依旧蹲在原处,用力抱著自己的身子,无助的抽泣。

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但是她就是执拗的不愿离开。

离开了就再也见不到风昭了……昭……

只有这里才能看到他,就算他故意藏了起来,可是涟漪还是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看著她。

明明想要留下她,却又偏偏要躲起来,然後逼她自己走。

“昭……带我一起走吧……”她什麽都管不了了,这一刻她什麽都忘记了,她只想要跟他一起,就算是死也无所谓。

远远的传来了一声,几乎轻不可闻的叹息。包含著对她的宠溺,又带著无可奈何。

天空的颜色似乎越来越暗了,原本死寂的空间里,突然又多了一些什麽,她忍不住去听,似乎有人一直在她耳边低低的倾诉著什麽……

她怎麽听都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什麽,开始显得有些烦躁,可是对方根本就不管她的反应,兀自在那说著,一直说著,仿佛要这麽说到天荒地老,沧海桑田似的。

她只能勉强的抹去自己眼角的泪水,然後凝神细细的听著……

风啸坐在她的床边,看著她一直滑落的泪水,想到大夫的话,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可是这个时候如果连他也乱了,也许涟漪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他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一遍一遍的在她耳边诉说著,心结不解,她就不会醒来。

“涟漪,你别这样,风昭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样,他会难过的。”

“风昭,他早就知道会有这天了,他用自己的命换来你的命,你怎麽忍心辜负他呢?”

“涟漪,不要再哭了,快醒过来,风昭的仇不报了麽?”

“涟漪?风昭死的那麽惨,你忍心让他这麽不明不白的去了麽?”

“快醒来啊,风家的人没有这麽懦弱的,你不会这麽容易被打败的对不对?”

“风昭尸骨未寒,难道你要让他暴尸荒野麽?醒来,我们去要回他的骨灰!”

“醒来啊……涟漪……”

他不断的重复著这些话,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的嗓子也变得干哑疼痛,却还是毫不放弃,只要让她听到了,她一定会醒来,她怎麽会忍心让风昭暴尸荒野呢。

果然,他发现涟漪的泪水开始慢慢的减少,然後她的眼皮跳的很快。

“涟漪!”待她睁开眼的那一瞬,他觉得他的心都要停了。

她茫茫然的睁开眼,不确定的唤他。“啸哥哥?”

“在,我在这里……”他赶紧握住她的手,却发觉她似乎有些不对劲。

听到他的声音,被他握住了手,她才像是感应到什麽一样的转过头来,一双清澈如秋水的眸子里竟然没有半点光彩,她沙哑的开口道。“啸哥哥,我什麽都看不见了……”

“涟漪!”风啸吓的方寸大乱,伸出手在她的面前比划了很久,却换不来她任何的反应。

涟漪自己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眼睛,又用力的揉了揉,最後像是终於确定了什麽似的。

异常平静的开口,“啸哥哥,我瞎了。”

大夫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又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她的眼睛,有些无奈的说。

“涟漪公主的眼睛并无大碍,只是哭的多了,待我写几个方子……”

风啸却突然失控冲上前,一把拽住他。“无碍?!那为什麽会看不见了?!”

对方叹了口气,以涟漪也能听到的声音说。“这个是心病,涟漪公主自己不愿意看见,纵使有绝妙的灵丹也是白费,这个失明可以说是暂时的,只是若想要再看见,全凭她的心念了。”

听他这麽一说,风啸愣住了,僵硬的回头去看坐在床上显得异常安静的涟漪,竟然是她自己不愿意再看见,风昭在她的心里就真的这麽重要麽?

重要到,她几乎差一点就抛弃了他和风彻,就这麽随著那个人去了。

风啸一直知道自己不是她心中的唯一,甚至他觉得也许涟漪爱著风彻也比他更多,但是现在,他甚至觉得自己卑微到已经无足轻重了,她甚至可以毫不考虑就丢下他们离去。

可是,他就是没有办法放手,哪怕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可能排到了最後,还是依旧舍不得放手,乞求著那一点赏赐般的怜爱,原来自己已经堕落到了这个地步了麽,真难看啊!

他苦笑著,却还是打起精神先安抚她。“涟漪,大夫说了,眼睛没问题,以後一定可以再看见的,先吃点东西好麽,你已经快四天没吃东西了。”

她呆呆的坐在床上,许久才对他的话有了一丝反应,点点头。

风啸马上高兴的命人将粥端了上来,亲自端著碗小口小口的喂到她的嘴边,她的眼睛没有焦距的轻轻眨了一下,然後顺从的张开口喝了下去。

待她喝了小半碗之後,又将头侧倒一边。“啸哥哥,我吃不下了。”

“那……好吧。待会饿了再吃。”他将碗放下,小心的擦去她嘴边的污渍,却压根顾不上自己也许久未进食了。

轻轻的替她拉好被子,他关切的问道。“累不累?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会?”

涟漪听著他说话的声音,把脸转到他的方向。“我不累,啸哥哥,我有话要问你。”

啊?!风啸楞了一下,不过立刻就坐到了床边,“涟漪想问什麽?”

“我在睡著的时候,听到啸哥哥说的话了……”她停了一下,似乎是在想著要怎麽问。“啸哥哥说,昭哥哥早就知道自己会死?他的命换我的命,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风啸愣住了,他怎麽会以为涟漪是要和他聊别的事,原来还是那个人,只要是和那个人有关,所以涟漪才会变得这麽在意麽。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的武功是怎麽来的?”忍下心里浓浓的心酸。

涟漪点点头,“我知道,是啸哥哥的师父,抽空指点他的。这一切有联系麽?”

“涟漪,本来……你的命……”明知道讲出来,她会对那个人更愧疚,或者说他其实是在把涟漪向那个人推去,可是他无法对她撒谎。

“你命中有一大劫,生死难料,除非你的血缘至亲愿意为你挡去那一灾。”

“风昭?”她脑袋里一下子变的乱哄哄的,却忍不住抓住风啸的手,希望他说的更清楚一点。

“是的,师父找到了风昭,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为了日後保得你平安,他苦练武功,一日不敢间断……”

那个笨蛋,他怎麽会那麽傻,他竟然会答应那种无厘头的要求,而且还真真切切的放在了心上。涟漪觉得自己干涩到极点的眼眶,似乎又要流下泪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事,也打动了风啸,他的语气虽然酸涩,却带著敬佩。“我自认爱你,可是和他比起来,我差的太多了。”

涟漪不语,只是转过头朝著他,虽然看不见,却还是想知道更多。“他放著荣华富贵的日子不过,偏要跑到最苦寒的地方去参军,只是因为你的一句话。”

“我的话?”她愣住了,细细的想了许久。才忆起某一日,他和她两个人坐在湖边的小亭里消暑,她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吹嘘风啸的英明神武,他不服气的辩驳著。

最後她气势汹汹的说。“切,你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殿下,你懂什麽!?你知道麽?军营里锻炼出来的男人,身上有一种沈稳坚毅的气质,旁的人根本学不像。没有经历过战争洗礼的男人,也不算一个真正的男人,越是贫瘠和危险的地方,越是能锻炼一个男人!”

他当时被她一顿抢白,给说得脸色发白,最後他低著头沈默不语。她还为自己占了上风得意洋洋,却不想,就是为了那写话,他真的就去了最苦最累最危险的前线。

眼泪已经布满了眼眶,那个笨蛋,那个白痴,那个疯子!他竟然把她说过的那些话记得那麽清楚,那麽清楚啊!

“涟漪,我爱你,但是和他比起来,我真的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爱你。”风啸的声音充满了痛苦,若是他能够勇敢一些,若是他的心智足够强大,能在爱上她的那一刻,就不顾一切的带著她离开。

也不会有那七年的离别,更不会有後来这许多事的发生,他征战杀场向来所向披靡,百战百胜,却在情场上输的一败涂地。

“我们都爱著你,但是他爱的最苦。”风啸用一种怀念的语气,慢慢的将那个阳光洒脱的男子,心里藏的最深的那一点心伤一点一点的袒露出来。

“你知道他爱的有多绝望麽?你我分别的七年里,我和他偶尔也会书信来往,在信里他一直劝我,为了我们的将来去忍耐。他是在用一种什麽样的心情安慰我?”

眼泪终於滴了下来,涟漪也忍不住借口,“他既然知道我心里有了你们两个人,却还是不顾一切跑到青川去救我,明知道这一去就是九死一生,……”

明知道心爱的人爱的是别人,明知道就算是死了,她也不一定会回报自己的爱,明知道,他明明都知道,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

突然想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人一起躲在北辰的贫民窟生活的日子了,他总是一个人包揽了所有的家务,却还要每天注意她的心情,要安抚她想念情郎的忧伤,忍著自己的心伤逗她开心,让她打骂让她发泄。

她只知道他爱的那麽隐忍,却不知道原来他还爱的那麽绝望,明知道是死路一条,却还是不管不顾,昭哥哥,这世上怎麽会有你这麽傻的人呢?

所以在她像他表白的时候,他才会激动的手足无措,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样的幸福麽?

风昭,你真是个笨蛋,我的爱你想要多少都可以,你全部拿去都无所谓。

眼泪再一次决堤了,而这一次泛红了眼眶的还是风啸。

“啸哥哥,我要去找青亦。”她抽泣著,却坚定不移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风啸愣住了,青亦那家夥残忍而又疯狂,涟漪好不容易逃出来,怎麽又要把自己送回去。

“我不能让昭哥哥暴尸荒野,我要去拿回他的骨灰。”她不但要拿回他的骨灰,还要把他葬在他最喜欢的樱花树下,然後她要嫁给他。

昭哥哥,这辈子,涟漪一定会是你的新娘,一定会是。

风啸一群人和青亦的一群人,在那个小镇的门口对峙著。

两边的人马表情都不算好,一股肃杀的气氛悄悄的弥漫开来,似乎一触即发。

涟漪由风昭扶著,慢慢的走下了马车,然後慢慢的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青亦自看到涟漪的那一瞬,就忍不住僵直了身子,用眼睛死死的锁定住了她纤细消瘦的身影,直到她慢慢的走上前来。

涟漪轻轻的推开了风啸,放弃了他的搀扶,一个人深处双手,慢慢的摸索著走上前去。

青亦的脸色顿时一片惨白,她怎麽了?!她竟然看不见了?!明明半个多月前还是好好的啊,那个该死的风昭竟然没有照顾好他。

他简直恨不得将那个人再挫骨扬灰一百次,却强行按耐住自己的愤怒,焦急的开口。

“涟漪?!你的眼睛到底怎麽了?”

涟漪对他的关心充耳不闻,她只是慢慢的上前,直到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便慢慢的停住。

将头转向青亦声音传来的方向,“青王陛下。”

“你叫我什麽?!”青亦有些难以置信,涟漪竟然如此生疏的称呼他。

“青王陛下,请您把昭哥哥的骨灰还给我。”她一字一句,心已经痛到了极点。

青亦却显得怒不可遏,她自愿前来见他,竟然是为了拿回那该死的骨灰!他的脸色气到发黑,周围的人都有些战战兢兢的微微向後退了一步。

涟漪却像是无所察觉一样,又往前了两步,声音更加的急切和伤感,近乎於乞饶一般。“青王陛下,求您将昭哥哥的骨灰还给我。”她甚至都开口用了求这个字。

青亦怒极而笑,那个他一心想要捧在手心里宠的女人,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来求他。

“你想要他的骨灰是麽?拿过来!”他一生令下,马上有人将一个放著骨灰的小坛子送了上来,他抓在手里打量著那个不起眼的小坛子。

“如果我不给你呢?你倒是让我看看,你能为他做到什麽地步。”

风啸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去,却理智的控制住自己的怒气。

可是他却看到涟漪微微的摇晃了一下身子,然後下一刻,她竟然向著青亦跪下了。从小到大,风彻宠她宠到了极限,从来没有让她行过大礼,别的人更不敢让她下跪。

而风啸只见过她跪过两次,却都是为了同一个人下跪,第一次是为了风昭向风彻下跪,那一次不但震惊了整个皇宫,更是将风彻气到差点吐血。

这一次,她又为了他跪下了,却是跪在了亲手杀了风昭的凶手面前。

她的膝盖磕在了地上,显得很痛。但是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继续朝著青亦的方向。“我求你。”

“你为了他向我下跪?!”青亦像是看到了什麽特别可笑的事一样,笑的前仰後合。

然後,他突然暴怒的吼道。“你爱上他了?!到底有什麽好?!”

涟漪不回答他,却依旧跪在地上不起来,只是哀伤的乞饶。“求求你,把他还给我。”

“你想要他的骨灰是吧?!”青亦突然勾起唇笑了一下,“我就偏不给你!”

这句话一出,涟漪楞了一下,然後下一刻青亦就毫不留情的把那小坛子往地上狠狠的一砸。

那清脆的响声,像是直接响在了她的脑海中一样。

“不要啊……”

那一声无比的凄厉,尖锐的像是划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风啸猛的冲过去将涟漪拥在怀里,涟漪张著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双手在地上胡乱的抓著,可是这郊外多风,那灰白的粉末只一瞬就被清风吹的不见踪影。

“涟漪!”风啸的叫声,拉回了所有人的神智。就连站在对面的青亦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无措的跟著喊到,“涟漪?!”

涟漪的嘴角突然浮起一抹诡异的浅笑,眼眶两侧又留下了温热的液体,只是这一次流下的不再是眼泪,而是鲜红的血泪,她的声音更是尖锐的仿佛来自地狱。

“青亦,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第二部完──────────────────

(番外)绝爱 上

(番外)绝爱

爱一个人到底可以爱到什麽程度?

他说不清楚,因为他觉得如果爱的真,如果真的爱,那一定是比天高比海深,永无止境的。

都说爱有千百种姿态,可他爱的却是最苦的。

明知道爱上她便是死路一条,明知道即使他倾尽所有,也换不回她一个回眸,明知道自己注定被伤到伤痕累累,他却执拗的,坚定不移的势要走到最後,哪怕自己的心被凌迟过千遍万遍,哪怕自己早就鲜血淋漓,哪怕这条路早就血流成河。

涟漪,我只是爱你,用我的全部在爱你,即使我爱的那麽绝望。

初见时,她被侍女们抱在怀里,他一时兴起的凑过去望,白玉雕成的孩儿,精致漂亮的五官,灵动的眸子叽里咕噜的乱转,让他的视线一碰上便再也移不开了。

从那时起,那个小人儿便不知不觉的在心里落了根,每日总是要抽空过去看看,才算是完成任务一样,心满意足的回去休息。

她不是个安分的孩子,甚至整个皇宫里再也找不出比她更特别的孩子了。

她忽闪著一双清澈如秋水般的眸子,轻而易举的就攻陷了每个人,小嘴随时弯成月牙的形状,声音甜腻如蜜。每次听到她喊著,“昭哥哥。”

他就不由自主的让自己的一颗心融化成水,他的妹妹啊,多麽甜美可爱的小人儿,他想用一切来宠著她,对她好。

整个皇宫里也就他们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大家总是自然而然的围在了她的身边,就算不做什麽,只要听著她甜腻腻的声音,看著她精致的小脸,便已经是一件快事了。

偏偏她生了副和外貌完全不一样的恶魔性子,若是硬要形容出来,那便是表里不一。

她总是顶著天真无辜的小脸,忽闪著一双水漾的眸子,娇滴滴的扯著他撒娇,“昭哥哥,我听宫里的人说了。学傅大人最怕那种又黑又粗的毛毛虫。”

看著她眸子里闪过的精光,他便知道这丫头又不安分了。可是她却偏要做出一脸无辜,天真至极的表情,“我觉得毛毛虫很可爱啊,为什麽学傅大人不喜欢呢?我们抓一条最可爱的送给他好不好。”

小恶魔的表情那麽的惹人怜爱,她的声音那麽的甜腻,看著她颊边小小的酒窝。谁可以说不好呢,何况是早已经沈醉其中的他。

当天下午,学傅大人被夹在书中的毛毛虫气到拂袖离去。他们又成功的赶走了这个月的第四个学傅,可是父王的怒火并不是好玩的。

几个小鬼头战战兢兢的站在下面,谁都不敢抬头去看端坐在上首的风彻。

风彻拿著学傅的卸任帖子,笑的异常yīn沈,这群小毛头年纪小小就已经如此顽劣,半月不到已经逼走了四位学傅,他今日若是不严惩一番,他日他们岂不是要翻天了。

几个孩子深知今日必然是要被罚了,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和害怕。唯独一个小丫头,轻轻咬著下唇小跑著过去,抱著风彻的小腿一摇一摇的撒娇。

“父王,其实是涟漪的错。涟漪听到宫女们议论,说学傅大人很喜欢毛茸茸的东西,所以我想讨学傅大人开心,才特意让昭哥哥他们帮我去抓了毛毛虫的。”

风彻的眼神移到涟漪那张笑容明媚的小脸上,黑眸里的温度悄悄的升了几度。“哦?涟漪可真是有心了?可是我怎麽听影夜说,学傅大人害怕毛毛虫的事,还是涟漪传出去的。”

“……”小人儿的笑容顿时僵硬了,正踌躇著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下意识的就往前一步,迎著风彻压迫十足的眼神,将所有的罪责一个人揽了。“回父王,其实是我告诉涟漪皇妹的,捉毛毛虫还有夹在书里的人都是我。”

“你身为皇兄竟然带头,罪加一等。若不小惩一番,你们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王。”

危机就这麽解除了,他被父王打了几板子作为惩戒。几个胆子小的皇弟在一旁看的直掉眼泪,他抬眸看著那个真正的幕後指使者。

她被风彻抱在怀里,可是她的眼睛却一直看著他,板子打下去的时候,她仿佛感同身受一般的忍不住眯起眼,然後瑟缩一下身子,引得风彻忍不住扬唇浅笑。

他不怕疼,再有下一次,他恐怕还是会站出来替她担了下来,她那麽娇小柔软,怎麽会承受得起,虽然他知道风彻绝对不会这样子罚她。却发现自己连让她受到斥责都无法接受,所以要罚要骂,还是他来扛吧。

彼时,他们青梅竹马,青春年少,对什麽都懵懵懂懂的,他甚至不知道那是意味著什麽,只当自己是一个好哥哥,是个最疼妹妹的好哥哥。

惩罚完毕,风彻回去处理奏折了,几个孩子都吓的不轻。他一个人趴著忍痛,却见到她双眸含泪的走了过来,“昭哥哥,都是我不好,你痛不痛……”

他一怔,突然咧开唇笑了,虽然笑的龇牙咧嘴。

只为这一句,哪怕再痛再苦他都能忍下来,他顿觉得无怨无悔。

她被劫持了,他急的整日整夜都吃不下饭,睡不著觉。母妃只是摇摇头,“涟漪吉人自有天相,倒是你,别涟漪还没回来你就病了。”

她人倒是回来了,可是心似乎却落在别处了,他不懂自己为什麽会这样想。

可是,自那之後,她开口闭口便是大皇兄。风啸这个名字他听的都快起了老茧。

他是骄傲的,也是自信的,就算这宫里将他那个无所不能的大皇兄给吹上了天,他只觉得自己便未必比别人差,他做得到自己一样做得到。

那天,涟漪和他相约在湖边的小亭,满是憧憬的将大皇兄夸的天上有地上无。

他却做不到入往常一般,只是听过便算,忍不住开口和她杠上了。“他再优秀也不过是个常人,再说了,你怎麽会知道这世上就没有比他更好的人。”

涟漪似乎没想到他会反驳,楞了一下,气势汹汹的吼道。“切,你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殿下,你懂什麽!?你知道麽?军营里锻炼出来的男人,身上有一种沈稳坚毅的气质,旁的人根本学不像。没有经历过战争洗礼的男人,也不算一个真正的男人,越是贫瘠和危险的地方,越是能锻炼一个男人!”

他愣住了,那一瞬他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他与那个人之间的距离,并非是一日之间就可以追上的,他在战场杀敌,他在宫里逍遥,光凭这一点,他就无法和他站在一个起跑线上争胜负。

涟漪抬著小脸,一脸鄙视的看著他,一副你还有什麽话好说的样子。

让他的心里冒出了一股一股的酸意,还有难堪。他果然无论如何都比不过那个人麽。

所以,她才会在大皇兄面前千依百顺,甜美又可人。而对他,从来都是呼来喝去,大呼小叫。也是因为这个她才会吻了大皇兄,却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他一眼麽?

他的心闷的更厉害了,忘不了,怎麽都忘不了。

那一天,他想去找大皇兄指点武艺,涟漪总是在他耳畔说大皇兄的武艺如何高超,如何的绝世,他一时兴起跑了趟望月宫。

却从敞开的窗户里看到,涟漪毫不迟疑的爬上了大皇兄的腿上,揽著他的脖子撒娇。

大皇兄眼神闪烁,又羞涩又无措,连他来了都没有发现,一颗心完全落在了眼前的人身上,他知道自己不该看下去,也明白自己赶紧离开才对。

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定住了一般,移动不能动,然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著涟漪将自己花瓣一样娇嫩的红唇印在了大皇兄的唇上,涟漪闭著眼睛吻的非常投入。而他也看到那一瞬,大皇兄的眼神突然变得柔情似水,温柔溢满了眸子,满到几乎要泄出来。

原来,他不反抗,不挣扎,只是因为他不想拒绝,也对,谁又能拒绝掉涟漪呢。

看著那丫头亲了个过瘾,忙不迭的从对方怀里滑下来,推开门就跑出了望月宫,他躲在墙角远远的看著,却觉得自己的心里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在呼呼的吹过。

回头看了一眼大皇兄,他轻轻的抚著唇瓣,愣愣的出神。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可是他的眸子温柔似水,那表情分明是欣喜和开心的。

那天夜里,师父又来了,虽然他说自己算不上是他的师父,可是这麽多年来,他总是暗地里偷偷的传授他武艺,但他心里向来是将对方当做师父来敬仰的。

自一看到他,师父的眉头就皱了一下。“看到了不该看的了?”

他明明不在宫中,却对宫中的一切了如指掌,他抬头看著星空,有些无奈的开口。

“其实我教你武功,也是有著私心。”他早就猜到了,师父武艺超绝,每每进出皇宫犹如无人之境。而宫中那麽多皇子,却惟独挑中了他。

他淡淡的将所有的因缘讲了一遍,然後告诉他。“她命里注定有一劫,若是逃不过,只怕这天下都会因她动荡几十年,杀戮四起,生灵涂炭。”

“师父,我愿意。”他几乎没有多加思考便一口应了下来。

师父忍不住犹豫再三,又重复问了一遍。“替她度劫,这可是九死一生的事。”

就算没有多深厚的师徒感情,毕竟也指导了那麽多年,他终究还是在最後关头犹豫了,说九死一生也是好听,看天象显示那分明是有去无回的死路,用自身替己身,以命换命。

他再一次表示自己愿意,若是为了她而死,那麽他心甘情愿。

“痴儿!”师父无奈叹息,只能将自己的所学,倾囊相授,为的不过是让他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而他更加的刻苦,却不是为了能活下去,只是为了护得她安全。

涟漪,有些东西,你不用知道,也不会知道,这是我的决定,我只想护你平安。

她虽然爱胡闹,爱使鬼点子,可是她却纯真,却依旧干净的一尘不染,她的心纯洁透明的犹如水晶,皇宫怎麽会有这麽干净的孩子。

他也是後来才发现,风彻为了她,将整个世界都封锁了。他们那时候还很小,皇宫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全世界了。但是这里确是最yīn险和黑暗的世界,却有那麽一个人,将这个世界cāo纵在自己手里。

他藏起了所有深不见底的黑,只露出了它光明堂皇的白,所有的消息在传入涟漪耳中之前,必然先被风彻过滤了一遍。每个人都是善良热情,每个人都是温柔可爱,风彻义无反顾的为她打造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想要站在她身边,能够站在她身边的人已经足够多,他从来都是多余的那一个。

每个人的心里都藏了一个秘密,他们像是互相攀比似的宠她爱她,而他只是在一旁看著,他也有一个秘密,只是他没有争取的资格。

她只当他是玩伴,是亲人,是可以肆无忌惮倾诉的对象,却不知道这个人在听著她那些烦恼的时候,心里又是怎麽样的疼痛,可是最终,他只能装出没心没肺的样子哄她开心。

有那麽多人爱你,宠你,可以陪伴在你身边,但是可以救你命的只有我一个,如果我的死可以换来你欢欣的笑颜,甜蜜的幸福,那麽何乐而不为呢?涟漪,为了你,我从来不怕死。

他终於成年了,十五生辰的时候。风彻本想指给他一个有实权却又很得清闲的职位。

他却毅然的推掉了,他只记得自己当时斩钉截铁的说。

“父王,我想去前线。”

席间众人皆惶恐,竟然有人自愿请命去前线,而且还选了一个最贫瘠最苦寒的地方。

风彻准了他的要求,他收拾行李准备出发的那一天,涟漪特意来找了他。

她皱著一张小脸,不知道是因为诧异还是想不通,她拉著他的手央求,如同以往每一次那样,她很聪明,知道她提出的要求,他从来就不会拒绝。

“昭哥哥,你不要去那麽远好不好,留在宫里陪我不好麽?”

好,当然好,我何尝想要离开你身边,到那麽远的地方去呢。可是我不能不去啊,涟漪,若是我不离开,若是我不试著追上他们,那麽我更没有站在你身边的位置了。

被拒绝了的她,气鼓鼓的嘟著嘴,狠狠的咒他。“臭风昭,你去死!前线那麽艰苦,那麽危险,你当是好玩的麽,你要是死在那里,我才不会替你伤心呢!”

说完,就气冲冲的跑了。他在她身後痴痴的望著她离去的背影,每一次,他都是看著她离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而她从来没有看过他的背影,她总是在他之前,便先转了身,迈开步子,走的毫不犹豫。

此去经年,已不知何时能归,就算只是个背影,他也想要深深的记在心里。

当他骑上马离开聆风的那一刻,心里还是无法抑制的痛了起来。他不想离开,却不得不离开,他想要爱,却不能去爱,他能做的不过是留得这条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替她而死。

这一去,便是数个寒暑,他在前线奋勇杀敌,守著风越的家门口,让她能在家的後方安静的沈睡,开心的嬉戏。

这份爱,爱的深沈,爱的绝望。却,甘之如饴。

等他再一次回到聆风的时候,是她满十五时。那麽多年未见,他归心似箭,一路上连著跑死了两匹马,数日未曾合眼,却丝毫不觉得疲惫。

可是,到了聆风之後,她一次都未曾想起要见他,他落寞的坐在自己的府上发呆,整日整夜,心里寂寞的犹如的万里冰原。

终於等到她想起他来了,他急匆匆的,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马不停蹄的入了宫。

却不想,她张口便是要他帮忙,而且还不是一个小忙。他不是傻子,这件事看上去远没有表面上那麽简单,敌国的余孽,还是皇戚。若不是风彻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又或者是为了暗中牵制流御,只怕这流云裳早死了几万次了。

可是看著她那期待的眼神,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末了,他只能笑著答应下来。

她顿时送了一口气,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笑颜,光彩照人,他也心动不已。

看著凉亭里飘舞的白纱,他突然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开口。“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只要你高兴,我怎麽样又如何呢。”

就算你让我即刻去死,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她开开心心的离开了,徒留他一个人站在原地,看著她远去的背影,恍然若失。

秀妃皱著眉,轻轻的掀开白纱走了进来,看著他便是轻轻的一叹。

“谢谢母妃。”他知道那丫头的心思,一定瞒不过他聪慧过人的母妃,只怕秀妃早就看出了涟漪的目的,却还是没有迟疑的派人去请了他入宫。

作为一个母亲,谁又做得到,明知道前路危险,却还是让自己的孩子冲上去。

“你长大了,自己知道自己该做什麽。”她有些黯然的开口,似乎早就做出了决定。

多年前的那一个夜晚,他躲在园子里,疯狂的酗酒,却被她看到了。

那一日他终於将心中憋了多时的泪水哭个一干二净,他不是木头人,他也会觉得委屈,也会觉得难受,更会觉得伤心。他再怎麽努力,也换不回她一个回眸,她的眼里早就被那两个男人给占的满满的,他插不进去,也没资格去插。

但是这不代表他不会伤心,他的心痛到极限,却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倾诉。

除了酒,没有什麽可以麻痹他的神智。就在那一夜,他看到他的母妃用同样心碎的眼神望著他,那一瞬,所有的坚强和防备都被瓦解了。

他竟然不顾一切的将心中藏了那麽多年的秘密曝光与人前。谁在乎他多痛,谁想过他多苦,他只能装出没心没肺的样子,肆无忌惮的笑著。

若是有朝一日,他连笑都笑不出来了,涟漪还会记得他麽?还会愿意和他说话麽?

无论我再如何不济,如何的渺小,终归我比他们两个都更亲近你,我知道如何可以让你忘记烦恼,知道如何能最快的逗你开心,这就是我的价值。

“你决定了麽?”秀妃的长发被清风吹气,在空中打著卷缠绕在一起。

纠缠的发丝如同她的心情。他知道她的伤心和难过,也知道自己非常不孝。

可是他的决定谁都更改不了,他只是淡淡的一笑,“母妃,下辈子和下下辈子,孩儿欠您的,恐怕都还不清了吧。”

“为什麽不告诉她呢?”明知道这是重罪,明知道依风彻的脾气,这一次也许会死。

那麽,既然要替她去死,为什麽也不大大方方的告诉她呢,为什麽要藏起来,秀妃就是看不惯他的隐忍和沈默,这个孩子总是让她那麽心痛,那麽心痛啊!

“不要告诉她,就算我有不测,就让我带著这个秘密离开吧。”

直到这个时候,还是在为她著想麽。她的心地太善良,最无法忍受别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从小就是如此,每次被罚,虽然她都是幸灾乐祸的样子,可是眼里的心疼却似乎恨不得自己全替他受了才好。

他甚至都想不起,自己是从何时,是如何爱上她的了。

只是,当他发现的时候,便已经爱她入骨,像是深深的刻在了灵魂深处一样。

“我爱不了她,自然有人会替我去爱她,我能做的是让她的幸福更幸福而已。”

若是让她知道了,只怕凭她的性子,这辈子也不会幸福了。她的心底必然要因为他的死留下yīn影和抹不去的一块。

风彻和风啸那麽努力为她撑住了这片天空,就是为了让她无忧无虑,纯真无暇。

那麽,我又怎麽能让自己去污染了她呢,我又怎麽舍得看著她一辈子不幸福。

她生辰的那一夜,看著她神色慌张的坐在风彻的怀里,他头一次毫不掩饰,肆无忌惮的看著她,就算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往这边投来一瞥。

也许是最後一次看她了,他默默的喝下面前的一壶酒,等著东窗事发之後的骚乱。

果然,风彻老神在在的看著他们几个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枪,然後得意的等著在最後的时刻,给他们一个宣判,顺便让涟漪死了离开他展翅的那颗心。

只可惜,他没有料到的是,他自从答应了涟漪的那一天起,便私下找了风啸。

风彻的计划被打乱了,他怒不可遏,看著跪在大殿之上的生死兄弟,他毫不犹豫的起身。

“慢著,是我指使他的,要杀就杀我吧。”

他如同之前的每一次,将她闯下的祸,全部揽到自己的身上。

风彻嘴角带著冷笑,毫不留情的宣判道。“拉下去,三日後处死。”

他微微的垂下眼,心里竟然带著一股释然,也许,死才是他唯一的解脱吧。

却不想,那个从来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骄傲的小公主。却可以为了他,跪在了风彻的面前,风彻的脸色难看的厉害,但是更多的却是嫉妒。

也对,想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竟然为了别的男人向他下跪,他如何能忍呢。

只是,涟漪,你知道麽?不需要跪,也不需要求任何人,更不需要哭的那麽伤心。

昭哥哥,不後悔,更不会怕。这条命从来都是你的,我活著的意义便是要为你而死。

我心里有一个秘密,就算即将死去,却依旧无法开口告诉你。

就让我的死将它带入地底吧,我即将消散如云烟,可是我的心,我的爱长存不灭。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一个笨蛋曾那麽绝望的爱过你。

那麽,那麽的绝望啊……

1.绝不放开你

她睁开眼,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下一刻却发现自己眼前是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见。

对啊,她怎麽忘了呢,她已经瞎了呀。

“涟漪,涟漪……”熟悉的声音带著惊喜,然後下一刻她被那个人紧紧的拥在怀里。

昏迷之前的所有记忆又浮了上来,那声清脆的破裂声,还有那漫天扬起的大风,她的心像是被重重的拧了一下似的。

眼泪又一次冒了出来,一下子就将眼前的纱布湿透了。

“涟漪,别哭,别哭啊。”风啸慌张不已,“算啸哥哥求你了好不好,别哭了。再哭下去你真的会瞎的,啸哥哥从不求人,算啸哥哥求你一次好麽……”

“啸哥哥……”听他这麽一说,她的眼泪顿时流的更凶了。“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昭哥哥不会死的,不会……不会……”

尸骨无存,那四个字她怎麽都说不出口,只是疯狂的落泪,却怎麽都洗不去xiōng口的那团疼痛,好恨!她从来没有这麽恨过!

风啸只能手忙脚乱的替她抹去眼泪,喊著让人去找大夫,眼上的纱布已经完全浸湿了,得赶紧过来换上新的药了。

等大夫赶到的时候,她又一次哭晕过去了。

“王,涟漪公主不能再哭了,再哭下去真的要瞎了。”大夫查看了她的眼睛之後,显得比风啸更焦急。

风啸何尝不知道,可是他有什麽办法,难道涟漪醒过来就将她打晕麽?!

在他心慌意乱,坎坷不安的等了半天之後,涟漪再一次醒来了,可是谢天谢地,她没有向之前一样醒过来就开始哭。

可是,这样的异样反而让风啸更加觉得心慌了,她该不是已经哭不出来了吧。

“涟漪?”他轻柔的伸出手轻轻的触碰她的脸颊,小心翼翼的问著。

涟漪转向他的方向,“啸哥哥?我的眼睛能好麽?”

她的声音显得很淡定,她冷静下来了麽?风啸不确定,所以他仍旧有些不放心,将她揽入怀里,轻轻的拍著她。“会好的,啸哥哥不会让涟漪有事的。”

她闻言微微的笑了一下,她想通了。她要是继续肆无忌惮的让自己陷在悲痛中,那麽风昭的仇岂不是一辈子都报不了了。

更何况,她痛苦的同时还在折磨著爱她的人,啸哥哥,涟漪咬住下唇,她其实早就醒来了,却一直不敢真的醒过来。

因为风啸哭了。那个被她当做天神一样的啸哥哥,竟然哭了,他的眼泪滴在她的手上,像是硫酸一样灼烧的她的皮肤都痛起来。

她这才开始冷静下来,风涟漪你要坚强,昭哥哥不能白死,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让青亦血债血偿麽,可是你除了天天躲在被子里哭泣,你还做了什麽?你伤害的人还不够多麽,连啸哥哥都被你逼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继续麽?

不要再自暴自弃了,你要坚强点,昭哥哥也不会想看到这麽可怜的自己吧。

“啸哥哥,我要报仇。”她轻轻的靠上风啸的肩,像是发誓一样的说。风啸轻轻的抚摸著她消瘦的小脸,点了点头,又想起她已经看不见了,忙柔声说。“好,你要赶快好起来,把眼睛养好,我们去替风昭报仇。”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涟漪闷著头闻著风啸身上淡淡的桂花一样的气息,慢慢的安下心来。

青亦,你就这麽毁了我的幸福,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一样会毁了你,不惜一切代价。

风越的王宫里,风彻坐在书房里,面前是厚厚的一叠奏折。和青川已经开战好几天了,桌上的大部分都是战报和前线的情况。

一开始,因为他急急忙忙的赶赴回宫,并没有做下太多的准备,青月带著大军杀到的时候,风越的守军确实被压制住了,也一直处於下风。

可是就在几天前,青月突然离开了前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南离边境。而同时,青亦也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同一个地方。当时他就怀疑,能让青家兄弟这麽不冷静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发现涟漪了。

他立即让影夜赶了过去,可是终归还是晚了一步,还是晚了啊。

看著手上那份密信,风彻一贯冷静的面容出现了破裂,黑眸里是危险的风暴漩涡。

昭殿下已死,涟漪公主已瞎。寥寥几个字,让风彻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生生撕裂了,虽然和风昭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但是他为了风越付出的功绩,谁都看在了眼里。他的离去对风越来说损失太大了,就算退一万步,那也是他的儿子啊,血脉相连的骨肉。

更让他几欲疯狂的是後面那句话,涟漪瞎了?!涟漪怎麽会瞎了?!是因为风昭的死麽,说不嫉妒是假的,可是心痛却占的更多,凭他的深沈又怎麽会不知道,涟漪只怕是爱上风昭了吧,昭儿那个孩子从小就对她死心塌地,却从未生出要占有或是要表露的心思。

所以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仍由他这麽去了前线,本以为这孩子的心思藏的那麽深,涟漪这辈子也猜不出来,可是,他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麽?

涟漪是个迟钝的孩子,在她的身边待久了,她反而会因为习惯而无视那些异样的情愫,也许她早就喜欢上风昭了吧。风彻默默的叹了口气,其实涟漪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吧,每次做错事他惩罚风昭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显得多心疼。

她以为风昭只是哥哥,只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自己却不知道,她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把风昭放在了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了,否则,当初她怎麽就毫不犹豫的替风昭跪下来求他。

其实,你早就爱上他了吧,也许比爱上我们都更早,所以他的离去,才会让你哭瞎了双眼。

“王兄,别再喝了……”青月站在卧室的门口,微微的皱著眉看著屋里那个躺的横七竖八的男人,还有他身边那一地的酒坛。

青亦抬起头瞥了他一眼,撇撇嘴,“不用你管,回军营去吧。”

“既然你这麽痛苦,为何还要那麽激她。”青月想不通。再如何讨厌风昭,也不用做的那麽绝,这一次青亦真的是完全不留後路了,他命知道涟漪这个人最重感情。

青亦突然低低的笑出声来,双眼布满了血丝,看上去比平时更骇人。

“你说呢?”他笑到声音都变得嘶哑了,才慢慢的停住。

青月低下眸子,静默的站著,最後还是忍不住劝他。“哥,她不会只属於你的,你这麽做只是将她越逼越远,酗酒伤身,适可而止吧。”

说完,他淡淡的转身离开了,这儿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而风越那场战争,既然开始了就意味著不可能轻易收场了。

看著青月逐渐远去的背影,青亦忍不住摔了一个酒坛,他怎麽会不知道,他心里明明最清楚,却还是做了。谁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麽,他是那麽的爱她啊,就算她背著他和风彻翻云覆雨,他都可以当做什麽都没发生过,什麽都不追究。

只要她肯留在他身边就好,可是她偏偏就这麽被人给劫去了,谁知道那几天他是如何的心急如焚,日日夜夜无法安睡,生怕她受了伤害受了委屈。

可是她倒好,刚刚和风彻温存过,立刻又投入了风昭的怀抱,她的眼里何曾有过他?!

他嫉妒,疯狂的嫉妒,连风昭都可以得到她的爱,凭什麽?凭什麽他得不到?他们做得到的他也可以做到啊,为什麽她从来不回头看看他呢。

我得不到的,我也不让别人得到!

涟漪你伤心了是麽?那你知道麽?我心里比你还要痛上百倍千倍,你爱风昭,我就弄死风昭,你爱风彻,我也不会放过风彻,还有那个风啸,我要让你爱的男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

我会让你明白的,你能爱的可以爱的只有我啊!

就算你不爱我,我困也要困你一辈子,囚也要囚你这一世,你既然招惹了我,就要负责到底,这生生世世我绝对不会放开你。

绝对不会放开你……

2.两难的抉择

风越和青川的大战越演越烈,战线几乎拉开到了两国的所有的边境线上。

可是风啸却顾不上去支援,因为他这边也遇到了难处,南离已经完全沦陷了,风啸的大军已经将真个南离的国都团团围住了。

可是问题就出在这了,南离王关了城门,用全城人的性命来威胁风啸撤军。

多麽匪夷所思的要求,可是偏偏戳中了风啸的软肋。是的,啸王陛下从统领风晋开始,就一直以贤明之王的称号广为人称赞,而他爱民如子更是四国皆知。

南离王离治被逼无奈,竟然用了最卑鄙的招数,将全城无辜的居民全部关押,然後用他们来威胁风啸,若是他要进攻,那麽他就让整个王都殉葬。

若是围城的人是青亦,只怕他还要让属下们烧起篝火彻夜狂欢呢,用自己臣民的性命来威胁进攻的一方,这种蠢事只怕也算惊天动地了。

可是围城的是风啸,他虽然血战杀场那麽多年,征战四方所向披靡,可是他的心却是热血而柔软的,若是要征服这座城市的代价是用那几万名无辜的生命做代价,那麽风啸的选择恐怕是撤退。

而离治似乎摸透了他的心思,才这麽肆无忌惮的威胁风啸退军。

文清皱著眉头在军营里走来走去,他在想办法,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花了那麽大的代价才攻下南离,关键时刻却遇上这样的事,谁也不愿意功亏一篑。

可是,若是不管那些人的死活强攻下来,只怕风啸以後在历史上的名声,再也洗不清了。到时候遗臭万年,人人咒骂,那也不是谁随便担得起的。

风啸带著涟漪赶到了南离的王都下,一入军营就被文清请到了主帐议事。涟漪也放心不下,硬要跟著去,风啸又舍不得忤逆她,只能将她抱在怀里直接带到了大帐。

文清看到风啸进来的时候,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却在看到风啸怀里的涟漪时,整个人僵硬住了,满脸的难以置信和揪心。“涟漪的眼睛怎麽了?”

“文清?!”涟漪听到他的声音反而显得很开心,当年文清在宫里教书的时候,她很喜欢私下去找文清,而且文清知道的很多,简直是部百科全书。

“到底是怎麽回事?眼睛到底怎麽了?”他受到风啸的密信,上面只说昭殿下不测了,却没有提到涟漪的状况,可是这一看,那眼睛上蒙著厚厚的纱布,怎麽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涟漪扯扯风啸的衣服,让他把自己放到地上,然後面相文清的方向。“文清,我没事,眼睛会好的。你别著急。”

“怎麽能不著急?!昭殿下不幸,你的眼睛又出了事,你让我怎麽冷静!”

“……”文清一时不察,又提到了那件事,涟漪微微一愣,结果下一刻眼泪又跌落了出来,很快就将纱布给浸湿了,那件事恐怕会是她心里永远的痛了吧。

风啸怒瞪了文清一眼,说什麽不好,偏要提那件事。本来已经不哭了,这下可好,又开始哭了,真是急死人了。

“涟漪,别哭别哭,你忘了眼睛刚上过药……”

文清似乎刹那间就明白了,涟漪的眼睛恐怕和昭殿下的死脱不了干系。看著风啸怒视他的眼神,他忍不住缩了下脖子,他确实是不知道啊。

“涟漪,文清哥哥错了,你要是再哭下去,你啸哥哥可不得把我剥皮抽筋啊。”

“涟漪,啸哥哥带你去散散心好麽,再哭下去眼睛又要痛了。”

……

“对不起,我又让你们担心了。”等她努力的止住泪水,身边的两个人已经被折磨的够呛。

文清发誓以後再也不敢乱说话了,风啸瞪著文清,一副再有下次你就死定了。

可惜涟漪什麽都看不见,她只能尽量的转移话题。“我听啸哥哥说,发生了什麽很难解决的事,围城出了什麽问题麽?”

风晋的大军将南离的王都围了三天了,按理说早就该攻下来了,可是他们去一动不动,驻扎在原地,只等著风啸回来主持大局。

文清有些无奈,却还是细细的把这件事从头到尾细细的讲了一遍。

一听完,涟漪和风啸都陷入了沈默,这一招真不愧是釜底抽薪,确实把风啸难住了。

他挣扎和犹豫了再三,“难怪你说信里说不清楚,硬要我回来亲自抉择。”

“这件事我确实不敢妄自决断。加上南离的禁军,那城里现在大概十万人。”十万人啊,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若真是屠城的话,恐怕连大地都会被染红吧。

“我们……撤军吧。”思考再三,风啸艰难的做下抉择,他终究没办法让自己的胜利建立在十万无辜生命之上。

他常年征战沙场早该对生死麻木,早该看透了这些权利之下的牺牲,可是他偏偏看的越清楚,却越发的能感同身受,他们又有什麽错,为何要这麽无辜的被牵扯到王权之争。

他们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命啊,怎麽能视为蝼蚁。更何况,在失去了自己的亲人之後,他们经历了那样的苦,又怎麽舍得让别人经历同样的苦。

涟漪似乎懂了他的抉择,低下头有些难过。“啸哥哥,这样真的好麽?”

“啸,或许可以想个两全其美的计策。”这麽辛苦的攻下南离,就要放弃了麽?文清相信所有的人都舍不得,城里的人固然可怜,可是身边那些流血不流泪的将士们就不可怜了麽?

随著他们一路腥风血雨里杀过来,眼看胜利就在眼前,真的要让这麽多的兄弟们失望麽?那麽他们的付出又算什麽呢?相比之下,文清觉得他更无法放下自己的兄弟,若是这历史注定要有一个罪人的话,那麽就让他来当吧。

风啸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他何尝不觉得为难,可是谁又想得出南离王竟然想得出这麽yīn损的招数来。

涟漪一直不吭声,默默的坐在一边,却突然开口道。“啸哥哥,不要放弃。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可以想到办法的。”

风啸和文清从沈默中抬起头,看著她的眼睛虽然蒙著白纱,却依旧笃定的小脸,忍不住也跟著乐观了一些,对啊,何必这麽绝望,不是每一个选择题都只能有一种答案。

冷静了下来之後,文清和风啸又凑到了桌边细细的研究地图,想从中寻找出某个突破口,可是最了解南离王都地形的人岂不是非南离的王莫属,只怕他早就做好了防备吧。

却不想涟漪突然又吭声了。“啸哥哥,我有办法了。”

文清和风啸都是一愣,他们都完全没有办法了,她想到了什麽办法?

“我们不能硬攻,那不如让他们内乱吧。”涟漪只是淡淡的吐出一句。

可是文清何其聪明,一瞬间就懂了她的意思,立刻弯唇一笑,心里有了一个极佳的主意。

风啸看著涟漪唇边的浅笑,头一次觉得那个一直躲在他怀里,寻求依靠的小女孩长大了,似乎要展翅飞翔了。

是因为风昭麽?是风昭的死刺激了她。还记得她那天宣誓一般的那句话,青亦,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风啸忍不住叹气,一心想要给她一片最纯净的天空,却不想,她终究还是被卷进了这片无尽的血腥浪潮中了。

3.暗战的序幕

文清从以前就觉得涟漪是个很聪明的丫头,只不过当时她的聪明才智全部用在了耍宝和胡闹上,当她真的将自己的聪明用在正处的时候,她散发出来的光芒让所有人都震惊,甚至包括一直默默关注她,看著她长大的风啸。

她虽然看不见,可是她侃侃而谈的时候,却比任何一个人都笃定,甚至无比的自信。

“王都的人被困三天了吧,他们的粮食够撑多久,饮用的水源是从哪来的?”

文清边看著地图,边迅速的回答她。“王宫的存粮估计够三月,至於其它的百姓,恐怕熬不过半个月了吧。城中的米店早就被人抢购一空了。”

“至於饮水,除了穿城而过的祖江,小部分的人是靠地下井水为生。”

涟漪杵著头听著文清给她解惑,然後先开口问了文清。“文清你的办法是什麽?”

文清点点头,“若是我,就先断了他们的水源,然後又将他们困在城中,到时候必然会因为粮食水源不足,而自己乱起来。”

虽然南离王想要用自己的城民来威胁退兵,可是城中的守卫毕竟不敌城民的人数,到时候真要乱起来,只怕有得看了。

风啸看著那个一脸微笑的丫头,越发的觉得她美的让人移不开眼了。

“只怕南离王早就有对策了。”文清的想法的确不错,可是涟漪毫不犹豫的吐槽了他。文清一愣,忍不住疑惑道。“哦?”

一直坐在一边的风啸开口猜测道,“若我是南离王,敌军断我粮食水源。必会大肆的煽动民心,到时候全民一心誓死突围,只怕不可小瞧。如此,我方的士兵也要折损不少。”

对啊,利用那些暴动的乱民去攻击围城的士兵,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是为了求生的乱民,而南离王制造了混乱之後,再出奇兵正好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只可惜了那些沦为炮灰的可怜城民了。

文清和风啸两个人同时看向涟漪,却见到那个女子不慌不忙的咧开嘴笑了一下。

“我有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哦?涟漪公主有何高见,在下洗耳恭听。”文清显得跃跃欲试。

“首先不让他有机会煽动民心,他做了这麽无耻的事,只怕城内的人还不知道吧。我想他肯定是编了什麽谎言,骗那些无知的群众,说什麽把他们集中管理是为了他们的安全吧。让我们把事实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南离王是个多麽卑鄙的小人!”

“城内被封锁了,消息传不进去啊!”文清苦的是这个,他何尝不想用这个办法,可是城里被封锁的连只鸟都飞不进去,消息无法传达。

涟漪摸著小脸笑了。“我记得啊,我那个时候好像有个高人用过这麽一个办法,把消息放在鱼肚子里,然後让人抓到鱼,剖开鱼腹就可以看到条子了。”

当然风啸和文清当然不会知道她所谓的高人是谁,只不过这个办法确实可行,那些人防了一切,却不会去防备水里的鱼,更何况,宫中的人饮用的都是地下的井水,而城中三分之二城民都在饮用那条河的水源。

文清一拍掌,忍不住赞道。“妙啊!那些人绝对想不到我们会用鱼去传递信息!”

“城里的人知道了,绝对会一传十,十传百,接下来人心惶惶。而我们只围城不攻城,假以时日,大家必然会明白何谓真相。”

文清忍不住想要知道她的下招了,满是期待的看著涟漪。涟漪虽然看不到,可是也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这两个男人的焦点,“我们一开始可以先将真相告诉他们,等大家都开始相信我们的时候,我们再告诉他们,我们围城不攻是因为啸哥哥仁义贤德,不愿看到无辜的人被卷进这场战争,相比他们卑鄙无耻的国君,大家一定会偏向我们吧。”

“再然後我们不断的劝说,只要大家愿意投降,我们必然不会为难他们,甚至愿意帮助他们的家人朋友重建家园。”在绝望的情况下,这样的条件很难不让人心动啊。

文清甚至已经想到了必然的结局,只怕南离王做梦也没想到,他们这边多了个如此聪颖的军师,虽然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可是胜局已定。

涟漪知道他们两个已经完全认同了她的想法,只不过她还有一个更大的想法。

“其实,我这个办法只是因为我不愿意再看到有人死去了。我不希望有人像我一样失去亲人和朋友,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我不希望别人也尝到。”她的声音显得很落寞,似乎又回想起了风昭的离去。

风啸很怕她忍不住又哭起来,轻轻的揽住她,不断的抚摸她的後背。

涟漪淡笑著回复他,“没事的,别担心。我不会再哭了,一味的哭泣,改变不了任何事。”

是啊,所以她看透了,长大了,只是这成长大代价太大了,若是她一开始就懂了,会不会风昭就不会死去,只是再怎麽後悔,时间也回不到过去了。

在风啸安慰她的时候,文清已经将方才她们商议的计划安排下去了,风啸的贴身禁军都领命下去抓鱼了,虽然大家有些惊讶,却没有任何异议。

涟漪扯著风啸的衣角,“其实这个办法的最终目的是,我们不费一兵一卒,让他们自己开门投降。”

“这……可能麽?”文清看著涟漪,却没有不相信,只是更想要听听她的建议。

“谁也不是生下来就参军了,他们也有自己的亲朋好友,也会担忧家人的安危。我们就打一张亲情牌,让那些无辜的城民去感化他们,我相信,他们会做出自己的选择的。”

风啸点点头,将她抱紧。“这个办法很好,我们都未曾想过。只不过你劳累了一天,我抱你去休息好不好?剩下的就交给我和文清吧。”

文清肯定的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希望再有无味的牺牲。我们也不希望再有无辜的人死去了,所以请相信我们把。”

“对啊,乖乖去休息吧,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眼睛,不要再让我们担心了。”

涟漪埋著头靠在他的怀里,轻轻的点头。“我会养好眼睛的。”

她不但要养好眼睛,还要帮助啸哥哥拿下南离,更要亲手为风昭报仇!

远在千里之外的青亦,手上拿著南离王的迷信,勾起唇角笑的格外嗜血。

南里王都被风啸给包围的时候,南离王不远千里传来了一封求救的迷信,希望青川能去救援,可青亦并没有派兵去救援,他知道风啸大军已经将整个南离完全控制住了。

南离的沦陷是迟早的事,而青川的主力正在与风越交锋,这个时候去帮助南离是不理智更是不现实的,可是他却有个办法,让风啸没那麽简单容易的吞下南离。

没错,那个龌龊至极的办法,就是青亦教给南离王离治的。南离王被逼到绝境只能背水一战,这计谋虽然卑鄙,可是只要能牵制住风啸攻城的脚步,就是个妙计。

看著属下传来的最新的密报,风啸的大军果然被困在了南离王都外,围城三天了却还没有任何举动,看来是拿不定主意吧。

他从一开始就看透了风啸,他虽然有帝王之相,却不够绝情更不够狠心,那样的男人一定是一个盛世明君,却不适合做一个乱世枭雄,他的心太软!

当然青亦也不是没有想过,若是风啸豁出一切硬要一战,那麽结果依旧相同。这一战牵连了数万无辜的城民,历史一定会记住这一天,风啸永远都是历史最大的罪人。

哪怕他日後占领了南离,只怕南离的人也永远不会服他,时时刻刻都有人准备反抗他的统治,那个王位你能坐的安稳麽?

啸王陛下,战还是不战?就在你一念之中了。战,你是历史的罪人,不战,你功亏一篑。

“涟漪,你还不明白麽,这个世上能拥有你保护你的人只有我啊。”他在深宫之中叹息,你身边的男人我会一个一个除掉的。

那个风啸根本配不上你,凭什麽可以拥你在怀。他开心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就算他拿下了南离,只怕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到时候他青亦会带著军队亲自出征,然後将他的王後接回来。

内侍官站在青亦身边,看著他紧皱眉头,战战兢兢的的问道。“王,南离王的密信要如何回复?”

“你就告诉他,时机已到,按计划行事。所有的矛头全部指向风啸即可。”

风啸啊风啸,你怎麽也想不到吧,你的对手并不是南离王,而是我啊!我一定会狠狠的打败你,然後将你最重要的宝贝夺回来。

坐在涟漪床边,好不容易将她哄入睡的风啸,正在仔细的看著她的睡颜,却突然觉得心头一跳,似乎升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看来有什麽事情要发生了。

隔著千山万水,两个君王之间的暗战徐徐的拉开了序幕。

4.梦境和现实

“你在干嘛?”她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就是一张笑的不怀好意的脸。

伸出拳头就揍在对方的头上,果然,对方立刻哀嚎不已。呸呸呸!她有那麽大的气力麽,装什麽装啊!“死风昭!你再叫信不信我毒哑你!”

“你怎麽这麽毒啊,我好歹也是你哥哥吧。”风昭揉揉被她打了一下的额头不满的说。

“你不要打扰我,我有很要紧的事。”她怒斥著,然後四处搜索了一下,发现没有人注意她们,她将风昭甩在後面,悄悄的往殿里潜进去。

风昭却不死心的跟了上来,准备看看她在做什麽,跟了她一小段之後,终於明白了她的意图,嘴角抽筋的劝道,“不是吧,你是不是嫌小命太长啊!”

“要你管啊,你别跟著我啦。”她不耐烦的把他推开一点,可是风昭又再接再厉的贴了上来,然後非常肯定的说,“我当然要跟你一起去,我保证我不吭声。”

知道那个牛皮糖不会这麽简单的放过她,她皱了下眉头不吭声了,想跟就让他跟著吧,待会要是被责罚了,他不要後悔就好。

“你就这麽进去了?你不怕要是父王发现,我们都会死麽。你以为父王会像上一次一样的麽?那麽轻易就原谅了我们?”风昭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说到这个涟漪就来气,“父王他骗我……”

“呃……其实也不算骗,你要知道,这个是不可能的啊,正常的男人都会……”

“我知道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可是做不到就不要说出口!”这才是最重要的,言而有信才是男人好不好,做不到就别说大话啊,说出了大话又做不到,摆明了要让人看笑话!

风昭赶紧捂住她的小嘴,示意她小声一点。“你怕别人听不到麽?”

“切!我才不怕!我就是要进去拆穿他!”涟漪的心情有些不爽,本来刚开始只是要进去看看而已,可是风昭这麽一说,她顿时觉得不爽了!什麽叫男人都会!

她正要往前走,却被风昭拉住了,他一脸的无奈。“涟漪,你还小麽,别这样!”

“小?我哪里小了?!你才小呢!”涟漪怒了,不知道女人最讨厌别人说她小麽!

风昭瞥了她一眼,再次嘴角抽筋的低喃,“你难道以为你很大了麽,在我看来,你不过还是个完全没发育的小女孩而已……”

不过他低估了涟漪的耳力,因为那个人马上就怒火中烧的揪著他的耳朵咒骂还击了。

“是啊是啊,我小又怎麽了?你呢?你这个阳痿男!”

现在换做风昭要吐血了,他招谁惹谁了!就被这麽毫不留情的给诅咒了,而且对方还毫不客气的继续诅咒他,“你还早泄!你还不举!你去死!!!”

“老天爷啊!我可不想成为历史上第一个亲手掐死自己妹妹的哥哥!”风昭咬牙切齿。

涟漪白了他一眼,“我也不想当一个笨蛋的妹妹。”

两个人不动声色的潜入了盘龙殿,大厅中,风彻靠在椅子淡淡的看著,一个妖娆的舞姬在他面前翩翩起舞,边跳还边把身上的舞衣都给脱到一边,接著她几近全裸的靠近了风彻,甚至还很不要脸的坐在了风彻的大腿上。

涟漪戳了戳身边的风昭,低语道。“瞧!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风昭斩钉截铁的反驳,“不是每一个人都这样,我绝不会碰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我知道啊,可是全天下的美人都是你们喜欢的。”这句话让风昭彻底无语了。

看了一会儿,发现那美人的手越来越不规矩了,甚至都直接探入了风彻的怀里,涟漪耸耸肩拉著风昭从原路退了出去,接下来会发生什麽,再笨也该知道了。

直到两个人离开了之後,风彻才不耐烦的开口。“退下,我困了。”

舞姬不舍的从他的腿上爬了下去,将散落一地的衣衫捡了起来,行了个礼就慢慢的退下了。

风昭和涟漪坐在湖中的小亭里,风昭看著心情不佳的涟漪,拍拍她的肩,“别想那麽多了,这也没什麽,父王若是一个妃子都不宠幸,还会有我们麽?”

涟漪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送他,“我不是生气这个,我是担心啸哥哥,也有很多人会送美貌的侍妾给他吧……喂喂喂,你不是快十四了麽,是不是也有人给你送侍妾了?”

“早……早就有了啊,我没收下而已。大皇兄的话,只怕更多吧。”谁知道他这一句话让眼前的小女孩脸色更难看了。

“唉,这世上的好男人绝种了麽?就没有那种大丈夫一诺千金,言而有信又洁身只好,一辈子只锺情一个女人的男人了?”她闷闷不乐的扯著手里的花,抱怨道。

风昭楞了一下,然後轻轻的在她身後许下了一个承诺。“会有的,最少,我会尽力做到的。”

只不过,当时的她满门心思都在想别的事,没有将他的话给放在心上。

“涟漪?涟漪?醒醒……”她被人轻轻的摇醒,这才发现脸颊两边湿湿的有些冰凉。

她不好意思的将两颊的泪水抹去,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又哭了……”

风啸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麽,只是爱怜的拥紧她。“没事的,啸哥哥都知道,涟漪已经很坚强了,是不是又做梦了?”

是的,自从风昭离开之後,每一晚她都会梦到他,梦到他们小时候的事,从前不知道自己的记忆竟然这麽好,大概从两岁开始,生命中一半以上的时间都是和他嬉笑打闹著过来的。

那些像幻灯片一样的记忆总是不断回放,她才发现原来这个人在她完全没有察觉的时候,已经刻入了她的灵魂深处,他的温柔似乎无处不在,只是以前都被她忽视了。

风啸轻轻的拍著她的背,无声的安慰著她。本来他也睡著了,只是突然感觉到xiōng前一片湿凉,才猛的惊醒过来,明白她又在梦中哭了。

涟漪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自从她看不见以後,为了照顾她,风啸搬过来和她同吃同住,甚至晚上都睡在她身边,就怕她半夜里突然醒来想要喝水或者要去小解,有个人在身边就什麽都可以照顾到了。

最让涟漪过意不去的却是,几乎每一晚她都会从梦中哭醒,有时候甚至一晚上还要哭好几次,虽然她现在哭的时间不长了,对眼睛的伤害并不大,可是每次她在梦里哭了,啸哥哥总是会温柔的唤醒她,替她擦去眼泪,再一次的将她哄入睡。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累赘,她完全霸占了风啸的时间,吃饭也好睡觉也好,谈论公事的时候也总喜欢带上她,他说是因为需要多一个人给些建议,其实涟漪自己清楚,啸哥哥只是怕她没在他身边,会发生什麽事。

“对不起,我觉得自己好没用,什麽忙也帮不上,只会随便使性子,就连眼睛也是。”她垂著头开始将这几日心里的不舒服吐露出来。“我看不见了,不但让你们担心,还耽误了你所有的时间,甚至连晚上睡著了也不安分,也要让你cāo心。啸哥哥,我真没用!”

风啸凑过去吻她的小脸,“不准这样说自己。其实,你知道麽……”

“涟漪我很开心,真的。虽然你看不见了,我确实很担心,可是像现在这样,你要喝水,我去给你倒,你要吃饭,我一口一口的喂给你,你想要出去,我搀扶著你走,甚至晚上你睡了,我也能躺在一旁看著你。我一点都不觉得累,我只觉得幸福。”风啸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像是春风一样,暖暖的带著醉人的微醺。

“像这样子,如果我不在,你就没办法做别的事。你需要我,你离不开我,这种感觉很好。涟漪,这会让我觉得自己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所以别那麽说自己,你知道我能照顾你能陪著你,我心里多开心多幸福麽?”

涟漪呆住了,风啸平时并不太多话,可是这一晚他说了很多,但是却让涟漪更了解他了。是啊,她怎麽忘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别人眼里再如何厉害再如何风光,在她面前永远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她张开手将他环抱住,笑的甜丝丝的。“啸哥哥,我离不开你的。你要是不管我了,我怎麽办呢?没人给我喂饭了,谁会像你那麽细心,知道我喜欢的菜色。更没人像你一样,知道我什麽时候会口渴,然後就已经将茶水预备好了。你说,我离开你了,我能怎麽办呢?”

男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更何况是心爱的女人说的。不管是多冷酷多深沈的男人都是一样的,风啸的情绪也激动了,他抱著涟漪也跟著笑了起来。

也许她这辈子还是无法从失去风昭的yīn影里走出来,可是也正是因为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所以她更明白了,怎样去珍惜眼前的人,不要伤害他,不要让他难过。

涟漪,你还有一次机会,可以让你爱的人幸福,你不要再失去它了。

5.她看见了

文清按照涟漪的想法,已经在南离王都苍都里发布了不少的流言,没有花费丝毫的力气,只是靠一些简单的条子和一些鱼儿送信,就已经达到了扰乱民心的效果,不得不说这一招实在是太高明了。

眼看著形势一直往朝他们有利的方向发展,文清也开始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出意外的状况,照这样发展,一定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将整个苍都拿下。

涟漪的眼睛一直没有起色,药是天天坚持敷著,却还是看不见。虽然大夫一直说恢复的极好,可是风啸还是有些急,主要是怕涟漪心情不好。

天天待在军营里,又害怕她闷坏了,特意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天,秋高气爽的天气,特别适合出游。特意吩咐了人准备好马车,准备带涟漪到周围的山上散散心。

涟漪一大早起来,就被风啸服侍著喝了点粥,吃了些自己喜欢的桂花糕。虽然比不上她最爱的八宝楼的口味,可是隔了那麽久,又吃到自己最喜欢的糕点,别提多高兴了。

到後来,才从别人口里听到,竟然是啸哥哥亲手做的,难怪一大早就跑了个不见人影。

“啸哥哥,这是你做的?”她咬了一块放在嘴里,含含糊糊的说。

风啸宠溺的轻轻擦去她嘴角的碎末,有些不好意思。“我就学了几天,可能不太好吃……”

“没啊,我觉得特好吃,最好吃的不是糕点本身,而是啸哥哥的心意。”她开心的吃下一块,又朝他伸出手,嘟著嘴催促。“好吃!我还要!”

“都是你的。小馋猫!”风啸笑著又递了一块给她,还好多做了一些。不然这一路上,还真不够她吃的,可是看她吃的那麽高兴,再多的苦都值得了。更别提只是这麽一些小事而已。

“啸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她吃得饱饱的,就开始有些犯困。往他的怀里一靠,听著马车哒哒哒的马蹄声,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到了再告诉你。”风啸微微的挪了下身子,让她能够躺的更舒服,手也轻轻的在她的眼睛旁边轻轻的按著,大夫说了她的眼睛已经痊愈了,看不看得见只是迟早的事,没事的时候多帮她按摩一下,促进血液的循环,对她的眼睛恢复更好。

涟漪舒服的躺在他怀里,刚刚享用过美食,此刻又享受著帅哥的按摩,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她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他的手,“啸哥哥,纱布取了吧,绑著不舒服。”

她喜欢他修长的手指,带一点点剥茧,轻轻的摩擦肌肤的感觉,隔著纱布总觉得不舒服。

“好,不喜欢就取了。”其实已经没必要再带了,因为眼睛现在也不需要上药了。

取下之後,他又轻轻的贴上她的肌肤,细细的按著,然後问她。“重不重?”

“不会啊,很舒服。”说完还眯起眼睛满足的叹息了一声,表示自己真的很舒服。

那种猫儿一样的姿态,让风啸忍不住轻笑起来,实在是太可爱了,真是让人想咬一口。

就这麽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等到马车停下的时候,她还没有清醒过来。风啸不忍心吵醒她,轻轻的抱起她就下了马车,吩咐那些人在山下慢慢等待。

然後自己就抱著涟漪从石阶上慢慢的往上走,这座山在南离非常的有名,山上可以看到云海奇怪,当然,今天万里无云,想看云海是不可能了,但是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只怕也不会差,最重要的是,山上有汪泉眼,终年恒温,据说有驻容养颜的功效。

曾经这座山就是南离皇室的避暑胜地,每逢秋夏气候炎热的时候,宫里的众妃子都会前往,避暑只是其次,主要还是冲著这温泉的效用来的。当时风啸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想著一定要带涟漪过来。

低下头看著正在沈睡的涟漪,前段日子消瘦的厉害,脸颊两边有些削瘦。好在最近她已经放下了心结,也开始努力的配合他,想要让自己好起来。这让风啸心里很安慰,看著她现在有点红润的小脸,觉得很满足。

看著她还没睡醒,悄悄的低下头轻了一下那嫣红的唇瓣,却不想下一刻就被人恶意的咬了一口,他楞了一下,这才发现对方竟然已经醒了。

“呃……你醒了?”他略微有些羞涩,俊脸带著一丝不自然的绯红,好在周围也没人看见。

涟漪笑嘻嘻的说,“刚刚醒来,正要喊你,结果啊,我发现有的人竟然趁我睡著了,想要偷袭我,所以我就咬他一口算作惩罚!”

这话说的,风啸更觉得有些不自在了。这段时间因为涟漪心情不好,他也不敢主动的放肆,生怕引起她的反感或者引起她不快,没想到实在忍不住偷袭了她,竟然被抓了个现成。

“抱歉……”他当下就立刻道歉,生怕涟漪产生什麽不愉快的感觉。

可是涟漪听了,反正皱紧了眉头。突然伸出手揽住他的肩,抬起头也不管不顾就这麽吻过去,结果看不清,直接装在了风啸的下巴上,一下子就疼的冒出了泪花。

风啸手忙脚乱的凑过去吻她的眼泪,还不住的安慰著。“不疼不疼,啸哥哥揉揉。”

这下反倒好了,凑过来的嘴唇下一刻就被一个异常柔软的温润给覆盖住了,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涟漪已经很不客气的伸出小舌侵入了他的口中,而且还越发的放肆了。

风啸楞了楞,後知後觉的想,他们现在,到底是谁在占谁的便宜。

涟漪亲了个过瘾,最後舔了舔嘴角,满足不已。“哼!让你偷亲我,看我惩罚你!”

“这是惩罚?”风啸笑了出来,忍不住眯起勾人的凤眸,黑眸里闪闪发亮。“那麽我宁愿天天受惩罚。”

涟漪忍不住靠在他xiōng前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啸哥哥,你竟然也学会讲情话了啊。”

风啸愣住了,脸上却是一些尴尬和小心翼翼,“你不喜欢麽?那麽啸哥哥以後再也不说这些话了。”其实他终究也只是个普通的渴爱的男人罢了。

“不要不要,我要听你讲,还要听你天天讲!”

“啊?”风啸有些傻了,涟漪继续霸道的要求。“还有啊,你要每天对我说你爱我。”

“这个……”虽然他真的很爱很爱很爱她,但是天天说,他的脸皮真的很薄,只是想想就已经脸红起来了,可是只要涟漪高兴,说就说吧。

一路上两个人有说有笑,总算到了山顶,其实一路上涟漪就是最轻松的,都是风啸抱著她在往上爬,她只用顾著唧唧歪歪的讲一堆废话,而风啸好脾气的一直陪著她讲一些很没营养的话,还要一路上忍受那个小色女时不时的性骚扰。

还早他一开始就打发了人在山下等,否则大家就会看到英明神武的啸殿下,耳根一直都是红的,而且还有越发严重的趋势。

到了山顶,风啸轻轻的将涟漪放下,牵著她的手慢慢的走了几步。“怎麽样?山上的风时不时很舒服?”那山风带著清雅的花香,吹得人好像能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开!

“嗯,很香。是花香麽?”涟漪看不到,可是她可以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风啸四处看了一眼,终於在一个峭壁发现了一片丛生的山花,看来花香是从那里传来的。

“是的,悬崖上开了一片,颜色很鲜豔。”

那些小花开的很鲜豔,他想著涟漪肯定会喜欢。“我去给你采过来。”

还未等涟漪答应,他已经纵身攀上了那片陡峭的崖壁。涟漪只觉得两个人交握的手一下子松开了,还来不及开口说不,就听到了风啸踏空而去的声音,心里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啸哥哥,你回来!我不要了!”她有些害怕,自从风昭出事以後,悬崖这两个总是会给她带来难以言喻的恐惧感,特别是现在她根本看不见,心里的恐惧更深了。

“我采到了!”风啸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在风里听著有些不真切。

但是下一刻,涟漪听到了另外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有石头从山壁上滑落的声音。

那是什麽?!是不是啸哥哥滑了一下,掉下去了?!“啸哥哥!啸哥哥!啸哥哥!……”

她急得快疯了,也不顾自己是不是会掉下去,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直到看到那个人一脸担忧和焦急的表情扑过来接住她时,她的一颗心这才慢慢的落了回去。

“对不起,对不起,啸哥哥错了,啸哥哥吓到涟漪了是不是?啸哥哥该死!”

涟漪扑在风啸的怀里,还有些後怕的发抖,不敢想象,要是她在失去风啸的话,那麽她的世界真的要崩塌了,可是下一秒,她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啸哥哥?我可以看见了?”

她难以置信的伸出自己的手掌,又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抱著自己的男人,那张脸无论看多少次都忍不住要惊豔,那双勾魂摄魄的凤眸里同样布满了不可思议。

她的眼睛好了!她可以看见了!她竟然可以看见了!

她忍不住再一次哭了出来,“啸哥哥,我可以看见你了,我能看见了!”

风啸甚至比她更激动,涟漪的眼睛终於可以看见了,他甚至控制不住情绪直接吻住了她。

6.这也算挑逗- -|||

“眼睛会不会痛?有没有不舒服?看得清楚麽……”风啸慌慌张张的捧著她的小脸,细细的查看著,那双眸子清澈如水,将他整个人都倒映在其中。

看到风啸紧张的样子,涟漪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啸哥哥,你平时也是这样子的麽?”

啊?!风啸脸上还是带著一丝焦急,可是却愣住了,似乎不解为什麽涟漪突然笑了出来。

“这个样子其实还挺可爱的嘛,可惜那时候都看不到,不过以後可要好好看清楚了。”说完还伸出手捏捏他的脸,发现触感相当好,忍不住又捏了两下。

风啸顶著一张被涟漪揪的变形的俊脸,还露出了一抹浅笑,心安的确定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了……”

“好啦,真的没问题啦。话说啸哥哥带我到这里不是看风景麽?”

风啸的心情似乎显得极佳,嘴角的浅笑一直没有隐去,“还有一个原因,这里有个温泉,我特意带你过来泡泡。”

看著涟漪脸上带著惊喜的神色,他就知道今天是来对了,不但眼睛也好了,还能让她这麽开心,真是一切都值得了。

山後是南离王的行宫,虽然不算特别的大,可是里面的布置却精美无比,还有一些人在外看守,看到风啸来了,俱是一愣,马上恭敬的行礼。“见过王。”

“不用行礼,我们就是来看看。”风啸在他们面前似乎很没有架子,看得出他和他的部下似乎相处的很融洽,而那些人对他也不全是敬畏,还有崇拜和景仰。

他熟门熟路的带著涟漪穿过那些清幽的小径,後院的青竹林间,是一汪蒸汽缭绕的深潭,看上去有些神秘莫测的感觉,涟漪突然有些害怕,她不会游水。

风啸走了两步发现她没跟上来,奇怪的回头看她,“怎麽了?过来呀?”

“不要!我不会游泳的。”她眼里闪过一丝抗拒,还是不动。

风啸却觉得她害怕的样子可爱极了,忍不住就将她拉到怀里,紧紧的抱住,顺便给她保证。

“有啸哥哥在,绝对不会让涟漪有事,相信我麽?”

谁知道,涟漪的脸顿时就红了,支支吾吾的说著。“啸哥哥……是要和我一起……泡麽?”

“涟漪不愿意?”风啸看著她绯红的脸色,顿时觉得不自然了,马上选择了退让。“那我去外面等,池子里有暗椅,可以坐著泡,不会有危险的。”

说完,就要转身出去,却被涟漪一把拽住了。风啸低下头看过去,涟漪的脸红得更厉害了,扯著他的手就是不放,“我又不说不要……”

“啊?”风啸突然有些笨拙,一下子没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愣愣看著她。

涟漪才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呢,反正是啸哥哥自动送上门的不是麽,他一开始就打算著要一起泡了,想要临阵脱逃麽,不准!

更过分的是,她已经主动伸手过去帮人家脱衣服了,风啸总算是弄懂了她的意思了,俊脸也不自然的绯红起来,但是却没有抗拒,仍由她将外衫脱去。

两个人顶著红脸默默的对看著,风啸身上脱的只剩一条亵裤,而涟漪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穿著肚兜,在风啸前先下了水,温泉池子看著有些深,下去以後发现可以踩到底,而且水刚过她的xiōng部,她找到了风啸说的暗椅。

原来池子里用石子雕刻出来的石椅子,可以坐下慢慢的泡著,倒是设计的很贴心嘛。

风啸慢慢的下了水,然後坐到了她的旁边,看著她满足的神情,悄悄的笑了出来。

不过马上涟漪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了,泡澡就泡澡嘛,亵裤和肚兜贴在身上的感觉有些不舒服,瞥了一眼旁边含笑的风啸,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没必要这麽保守吧。再说了,她以前想尽办法要把人家吃掉,这会子反倒放不开了,好像有些装模作样的嫌疑。

这麽想著,她就轻轻的将肚兜的带子解开,然後放到身後的石头上,看了眼风啸,发现他侧过脸看向旁边,可是耳根却透著诡异的红色。

原来,其实,想必,他也不是不为所动的嘛,明显啸哥哥受到蛊惑了。

涟漪得意的褪下亵裤,然後就伸手过去摸风啸,“啸哥哥,我帮你脱了吧,穿著很不舒服的。”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手实在太给面子了,就那麽不偏不倚的摸到了一个炙热的硬物,那家夥竟然比温泉的温度还要高出几分,烫的涟漪心手有些痒。

与此同时,风啸僵住了身子,涟漪也僵住了身子。风啸低下头看著涟漪的手,涟漪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呵呵呵,好烫啊……”

就在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的手更是敏感的察觉到,那东西在她的手心里弹跳了一下。

呃,她又不是稚儿了,当然明白,啸哥哥现在很是亢奋。

风啸没有被动多久,很快就回过神来,然後伸出手将涟漪整个拦腰抱起。等涟漪坐到他怀里的时候,才发现风啸整个身体都炙热到快要烧起来了,不知道是因为这温泉的温度太高,还是他的体温偏生就是比常人高的。

风啸的喉咙似乎也像是被烧过一样,沙沙哑哑的。“涟漪,我真的好後悔。”

“什麽?”啸哥哥会有後悔的事?涟漪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因为娇嫩的小屁屁下顶著一个侵入性很强的硬物,隔著一层菲薄的几乎可以视而不见的布料,两个人的私密部位正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涟漪觉得自己也开始发晕了,手脚也开始发软了。

“当时你想要我,我却那麽死板,硬是拒绝了你。我後悔了……”他说完这句话,就将头轻轻的靠在她的颈子旁,“要是我答应了,我就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了。”

涟漪微微的张开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是的,那时候她心里只有一个风啸,若是就那样跟了风啸,只怕连风彻都不会有机会吧,可是现在说什麽已经太晚了,有的东西似乎就是这样,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将她锁死在怀里,让她被汹涌的情潮卷走,再相见时,那颗只属於他的心里,竟然已经塞下了其余的两个男人。

该说什麽呢,造化弄人啊,可若没有後来发生的这些事,她又怎麽会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那麽无怨无悔爱著她的男人,甚至为了她牺牲性命都不曾犹豫,也不会知道原来那麽霸道和无情的风彻,为了她可以妥协到和比人共享她。

“啸哥哥,我是爱你的。虽然我也爱著他们,但是这份爱没有变过。”

风啸的神情微微的恢复了一些,他只是埋著头不愿意抬起来,“我知道的。”

“涟漪,我们成婚吧。”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场景下,在涟漪压根没有准备的时候,风啸就这麽自然而然的吐出了这句话,涟漪像被雷劈一样,没有任何反应了。

感觉涟漪许久没有回话,他抬起头看著她,发现她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麽。伸出手摸摸她的小脸,“你不想麽?”

涟漪眨眨眼,有些不确定的说。“我们是亲兄妹,成婚这种事情,不会被允许的。”

她的心理从没想过,自己可以像正常女人一样的成婚,乱伦这种事情想必不会受到祝福的,其实她要求不高,只要能待在他们身边就已经满足了,特别是在风昭走後,她心里突然豁达了许多,很多东西都不再去强求。

“我和他会给你一个最大的婚礼,相信我们。”风啸低下头轻轻的吻著她的唇,像宣誓一样。

涟漪愣住了,他?是说风彻麽?他们俩个人要一起娶她?这种事情!天啊!她觉得自己要疯了,同时嫁给自己的父亲和哥哥,他们在开玩笑吧。

可是更可怕的是,她竟然不由自主的说,“好啊,我还要一起嫁给风昭。”

(实在取不出章节名了,大家将就著看吧,表掐我)

7.这就吃掉了

风啸也不知道什麽时候起了和她玩笑的心思,也许是因为她的眼睛好了,所以内心深处松了一口气罢。於是,他笑著说,“那你也要抱著风昭洞房麽?”

谁都知道风昭已逝,抱著他岂不是等於抱著他的灵位牌麽。也许是真的已经接受了风昭已死的事实,涟漪没有像之前一样动不动就流泪,反而微微的笑了一下,把头靠在他的xiōng前,用手指在他的xiōng前画著圈圈。

他眨眨眼,鬼灵精似的问了一句。“如果我偏要抱著他和你洞房呢?”

风啸忍不住呼吸一窒,缓缓的才说。“那……就我们三个一起吧。”他是不会介意的,更何况若是没有风昭的献身,也许现在他们已经没办法看到活蹦乱跳的涟漪了。

涟漪却真的没想到过他会这样说,楞了一下忽然又笑了。手指越发的放肆了,慢慢的沿著他结实的xiōng线滑了下去,风啸只觉得全身上下所有的注意力都随著她的手指的移动而移动了。

“啸哥哥……”她轻轻的把脸靠在他的肩上,看著风啸故作镇定的模样,还有他耳根泛起的红晕,她想到了从前的那个时候,每次去逗他,他都是满脸红晕的逃开了。

风啸的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然後低下头去看她的小脸。“怎麽了?”

“有没有人像我这样碰过你?”涟漪的手越发的往下,慢慢的覆在他整齐紧凑的腹肌上,然後一块一块的数著往下,竟然有八块,涟漪偷偷的笑了。

风啸伸出手揽住他的腰,很认真的告诉她。“除了你,不会让任何人碰我。怎麽?不相信我麽?”看著他认真的眼神,涟漪满足的笑了。

她微微的扬起身子,凑过去吻他,风啸张开嘴准备回吻她的时候,她又干净退开了,还嘟著嘴撒娇。“啸哥哥,你不准动,我吻你的时候,你要乖乖的。”

这丫头又想出了什麽新招折腾他了,只是,如果是这样甜蜜的折磨,再来多少次他都甘之如饴,他微笑著点头答应下来,满是期待的看著她使坏。

涟漪忍不住挪动了一下雪臀,风啸那儿紧紧的贴著她,这麽一动,两个人私密的部位就越发的贴合了,那儿烫的继续要把她给融化了,而且还时不时的颤动几下,酥的她全身都有些发软,只能越发的往她的身上靠紧一些,好撑著自己不滑下去。

他的手臂很结实也很有力,牢牢的固定著她的纤腰,让她们两个的上半身贴的很紧,涟漪丰盈的xiōng部紧紧的压在他的xiōng前,两粒有些发硬的红樱,在他的xiōng上蹭来蹭去。

风啸的呼吸开始不稳,下半身的硬挺显得越发的有精神了。涟漪揽著他的颈子,凑过去轻轻的吻他的薄唇,他的唇形很完美,虽然唇瓣显得有些微薄,但是色泽却是诱人的粉红。让涟漪忍不住伸出舌舔了舔自己的唇角,然後像是饿了好久了一般,凑过去舔了又添。

还是一副饥渴了很久的样子,看的风啸也忍不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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