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乐园 - xp1024.com
《情欲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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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前言

《**乐园》原名《伊甸园的出口》(ExittoEdin),是《夜访吸血鬼》及《窃尸贼的故事》的作者安妮。莱丝(AnneRice)以「安妮。伦普林」的笔名写成的动人**故事。安妮。莱丝是美国当红女作家,不久前才接受「花花公子」杂志的访问。

《**乐园》虽曾着笔於人类「施虐°°被虐」狂的原始**,但真正透露的讯息不外两者∶其一,宁愿**(包括性与爱),也不要陷於生命朝不保夕的战争危机中,所谓「**,不要作战」;作者强调「性方面的事情,都不会让你嫌恶、迷乱、扫兴。只有真正的暴力、真正的伤害、真正破坏另一个人的身体与意志,才会引起你的敌意┅┅」旨哉斯言。其二,作者不惮其烦描述「由性而生爱」的生理与心理过程,手法相当高明,将一男°°艾略特,与一女°°丽莎,分章交叉刻划,俾发挥淋漓尽致的阅读效果。论者将此书誉为技巧巧妙的作品,集**作家亨利。米勒(《北回归线》作者)、安娜伊丝。宁(《亨利与君儿》作者),与D。H。劳伦斯(《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作者)三者的大成。

第二章一节我的名字叫丽莎

我的名字叫丽莎。

我身高五尺九寸,头发很长,呈暗棕色。我经常穿着皮衣,足登长统马靴,有时,穿上像手套那麽柔软的皮背心,甚至搭配上一件皮裙。我喜欢蕾丝,特别是能够找到自己喜欢的那一种∶很复杂、很老式、雪白色的。我的肤色很白,所以很容易晒黑,胸脯大,双腿修长。虽然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很美,但是,我还是知道自己很美。要是我不美的话,我就不会是「俱乐部」的一名教练了。

骨架匀称,眼睛大,这是我认为的「美」的真正基础°°头发浓密,颇有实质°°加上我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很可爱,大部分的时间甚至透露出有点茫然若失的模样。但是,一旦开始说话,即能在男xìng奴隶或女xìng奴隶心中引发恐惧的情绪。

在「俱乐部」,他们叫我「完美主义者」。在像「俱乐部」那样的地方,人们这样称呼你,可说是非同小可的恭维,因为在「俱乐部」中,每个人都在追求某一种完美,每个人都在努力,而「努力」是其中所涉及的欢乐的一部分。

「俱乐部」一成立,我就参与其事。我帮忙创立「俱乐部」,拟订「俱乐部」的宗旨,同意最早期的成员及最早期的奴隶入会。我订下规则及限制,构想并创造出今天大家在那里所使用的大部分设备。我甚至设计了一些平房、花园、晨间游泳池及喷泉。我自己装潢了许多间套房。很多人都竞相模仿,让我发出会心的微笑。「俱乐部」并没有真正的对手。

「俱乐部」会这麽成功,是因为它对自己有信心。「俱乐部」的魅力和恐怖就是从这一点发展出来的。

本书就是叙述发生在「俱乐部」的某一种事情的经过。

故事其实有大部分甚至不是发生在「俱乐部」的。故事是在纽奥良,以及纽奥良附近的贫穷乡村发生的。还有,故事也在达拉斯发生。但这一点事实上并不重要。

故事是在「俱乐部」开始的。无论故事从「俱乐部」发展到什麽地方,都涉及到「俱乐部」。

欢迎到「俱乐部」来。

第二章二节新的一季

我们在等待飞机降落的空地,巨大的喷射机缓缓地绕着岛屿飞行。我说那是观光路线,因为你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切∶白糖似的海滩、小海湾,以及「俱乐部」本身那一大片绵延不断的土地°°高高的石墙、绿树掩映的花园,以及一望无际错综的瓦顶建筑,半隐在含羞草和胡椒树之中。你可以看到一丛丛白色与粉红色的山杜鹃、橘色的小树丛,以及长满罂粟与深绿色青草的田野。

港口就在「俱乐部」的大门口。在土地的远方是热闹的飞机场,以及直升机机场。

每个人都为了新的一季而光临此处。

那儿有二十架的私人飞机,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还有六艘雪白的游艇,停泊在近海处,蓝绿色海水所散发的光辉之中。

「至福」号已经停在港口中,看起来像一艘玩具船在一大片亮光中静止了。谁会猜想到∶里面有大约三十名或更多的奴隶,无声无息地等待着主人把裸身的他们赶到甲板上,走进海岸之中?

奴隶全都衣着整齐,坐船前往「俱乐部」,其理由很明显。但是,在允许他们看见这座岛屿°°更不用说踏上这个岛屿°°之前,衣服都被剥了下来。

他们只有**、卑屈的份儿。他们所拥有的一切东西都编成连串的号码,储藏在一处巨大的地窖中,一直要到离开的时候才归还。

每个奴隶的右手腕都戴着一副很薄的金手环,上面巧妙地雕刻着名字与号码,以供辨认身分之用。只是最初的几天,要用一根油笔在那美妙的**上记下很多东西。

飞机缓缓下降,更加接近船坞。我很高兴,那小小的光景还没有开始。

在检阅之前,我还有一点时间待在自己安静的房间中,约莫一个小时,足够喝一杯加冰的孟买琴酒。

我的身子坐了回去,全身有一种缓缓的温暖感觉,一种正在扩散的兴奋之情从内心涌起,似乎覆盖了我整个皮肤的焦虑情绪。那是可贵的感觉,因为「俱乐部」为他们准备的东西才要开始。

我非常渴望回去那儿。

********

我发现,基於某种理由,假期越来越难过了,外在世界中的那些日子显得非常的不真实。

去探望在柏克莱的家人,已经变得令我无法忍受,因为我必须避开同样的老问题,那就是我一年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做什麽?都住在什麽地方?

「看在上帝的爱的份上,告诉我,为何这样守密?你都到什麽地方了呢?」

有些时候在饭桌上,我完全听不到父亲在说什麽,只看到他的嘴唇在动。

当他问我一个问题时,我必须捏造藉口,说是头痛,感觉不舒服,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问了什麽事情。

真奇怪,最美好的时光是我还是小女孩的时代,那些曾是我最憎恶的时光∶我和父亲在傍晚时分,绕着街区走着,上山又下山,他念着玫瑰经祈祷词,柏克莱山的夜声在我们四周响起,我们都没有说一句话。在小时候的这些散步时光中,我并没有感到痛苦,只是像他一样的安静无声,透露着一种无以名状的忧伤。

有一个夜晚,我跟妹妹开车到旧金山。我们在「北海滩」一个叫「圣皮尔」的明亮小地方一起吃饭。有个男人站在吧台旁,一直看着我,是典型的英俊年轻律师型的男人,灰色的狗齿格夹克,下面是一件白色的缆索状针织毛衣,头发理得像被风吹散了似的,嘴唇像随时准备微笑。就像我过去总是尽可能避免的那一种男人°°无论嘴部多麽美,表情多麽鲜明。

我的妹妹说∶「现在不要看,他会活生生吃掉你。」

我非常想要站起来,走到吧台,开始跟他谈话,并把车子的钥匙交给妹妹,告诉她说,我第二天才去看她。可是我为什麽不能这样做?我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只是跟他谈谈吗?毕竟,他跟一对男女在一起,而且显然没有约会。

那会像是什麽呢?他们所谓的「平凡的性」?地点是俯瞰太平洋的一间小小的旅馆房间,房间里面住着这位非常健康的「正直先生」,他不曾梦想到自己是跟来自世界上最堂皇的异国性俱乐部的「华服小姐」同床?也许,我们甚至会到他的公寓那儿°°一个小小的地方,里面有很多硬木家具与镜子,并且可以俯瞰海湾的景色。他会假装自己是米尔斯。戴维斯,我们会一起做菜。

丽莎啊,你的脑筋有问题。你的专长是幻想,但不是那种幻想。

立刻离开加州吧!

********

但是,那些平常的娱乐在日後对我并没有多大的帮助°°虽然我曾到「罗德欧大道」大肆搜购新衣服;在一个午后旋风似地造访达拉斯的沙科维兹;到纽约去观看「猫」、「我的一个与唯一」,以及两三出很棒的外百老汇戏剧。

我经常到博物馆,曾到「大都会博物馆」两次,只要抓住机会就到处欣赏芭蕾舞,除外还买书,很多的书,以及影碟,以便度过往後的十二个月的时光。

所有的这一切本来应该很有趣的。我在二十七岁时所赚到的钱,比自己梦想一生要赚的钱还要多。我偶尔会努力去回想那种滋味∶当我想拥有夏图克街那家「比尔店」的所有金色包装口红时,事实上口袋里却只有一个银币,够买一包口香糖。但是,花钱并没有什麽意义,只是让我筋疲力尽、兴奋急躁。

除了很少数的时刻,也就是那种苦乐参半的时刻°°纽约的舞蹈与音乐非常令人狂喜的时刻°°不然我一直都在倾听着一种内心的声音,它一直在说∶

回家吧,回到「俱乐部」。因为如果你现在不立即转身回去,俱乐部可能就不会再存在在那儿了。而你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并非真实。

真是奇怪的感觉。法国哲学家所谓的一种荒谬的感觉,使得我浑身不舒服,觉得无法找到一个地方深呼吸一下。

开始的时候,我一直需要假期,需要走过正常的街道。那麽,为什麽这一次是那麽焦虑、那麽不耐烦,感觉自己所爱的人的安宁被威胁了呢?

最後,我在位於达拉斯的「阿道弗斯」旅馆的小房间里,重复观看着同样的影碟。那是一部小型电影,由男演员罗伯。杜华尔主演,片名叫「安杰罗,我的爱」,是描述纽约的吉普赛人的影片。

安杰罗是一个精明的黑眼小孩,大约八岁大,很世故、很聪明、很俊秀;这是有关他的电影,有关他以及他家人的电影,而杜华尔让这些人杜撰出很多属於自己的对话。这部电影比真实更真实,描述他们在自己的吉普赛社区中的生沽。他们是置身於事情中心的边缘人,他们就置身於纽约之中。

但是我却很疯狂,因为我坐在达拉斯一间黑暗的旅馆房间中,重复看着这部电影,达七次之多,因为它的真实性透露了异国情调。我看着这个敏锐的黑发小男孩,打电话给他那个不到十岁的女朋友,跟她瞎聊,或者走进一个唱西部乡村歌曲的女童星的化室,跟她**。这个无所畏惧而心地善良的小男孩,完全浸yín在生活之中。

最後,这一切意味着什麽呢?我像一位大学生似的不断自问着,为什麽我会想哭呢?

也许,我们全是边缘人,我们全都以不寻常的方式穿过一处由「正常状态」所构成的荒野,而这处荒野只是一种迷思而已。

也许,甚至在旧金山「圣皮尔」酒吧的那位「正直先生」,也是一种边缘人°°写诗的年轻律师°°第二天早晨如果我说,「猜猜我靠什麽维生?不,其实是一种职业呢,是很严肃的,是┅┅我的生活。」他还是会照样喝咖啡、吃面包,不会表现出很震惊的样子。

真是疯狂。喝着白酒,看着一部有关吉普赛人的电影,把灯转熄,注视着夜晚的达拉斯,所有那些发亮的高塔,像阶梯一样升到云层。

我生活在「边缘人天堂」,不是吗?在那儿,你所有的秘密**都可以得到满足,从来不会孤独一人,并且一直都会恨安全。那地方就是「俱乐部」°°我的成年生活都在那儿度过。

我就是需要回到那儿,如此而已。

********

在这儿,我们又在「伊甸园」上空盘旋,几乎又可以很详细地看着那些新来的奴隶走进来。

我想看那些奴隶,看看这次是否有什麽新奇的东西,完全非比寻常的东西┅┅啊,古老的罗曼史!

但是,每年奴隶都不同,都稍微聪明、有趣、世故。每年,当「俱乐部」

变得更加有名,当越来越多像我们一样的俱乐部开张时,前来的奴隶的背景就变得更加多样。你从来就不会知道那儿会发生什麽事情,也从来不会知道**与神秘会以什麽新的形式出现。

就在几天以前,才举行过一次很重要的拍卖,是值得注意的三次国际拍卖中的一次。我知道我们买下了一大批奴隶,整整两年的契约,大约是三十名男人和女人,他们全都很迷人,由美国与海外一些最佳豪门提供了优秀的文件证明。

********

一个奴隶要在那种拍卖场合出现,得先受过最佳的训练,而且必须每次的考验都通过。我们时常从其他来源获得一位非自愿或不可靠的奴隶,由於玩弄皮杖和皮带,在多多少少意外的情况下惹上了什麽麻烦。我们会很快解放与资遣这些奴隶。虽然我们不喜欢这种损失,但奴隶本身并没有错。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他们之中有很多人会在一年後於最昂贵的拍卖台上出现。要是我们又选上他们°°只要他们够漂亮、够强壮,我们会选上他们°°他们就会在日後告诉我们说,自从被解放後,他们一直梦想着「俱乐部」。

但是为了让拍卖继续下去,这些错误并不会在大拍卖中出现。

拍卖前两天,奴隶们在委员面前接受检验。他们必须表现出完全的服从、敏捷,以及弹性。文件经过检查再检查。委员们根据奴隶的耐性与脾性评分,并按照一连串的生理标准分类。如果你想要的话,只要看看内容广泛的目录和照片,就可以买到令人满意的奴隶。

当然,我们为了自身的目的,会再度进行这一切的评估工作,并且根据我们自己的标准,再度挑选奴隶。但是这意味着∶这些在拍卖中出现的「商品」

是第一流的。

如果一名奴隶不是很优秀的货色,不会很熟练地站在亮着灯光的平台上,接受数千只手与眼睛的检视,那麽,他就无法进入拍卖筛检房中。

开始时,我是习惯亲自去参加重要的拍卖。

不只是因为我喜欢从这些毫无经验的年轻人之中选择自己想要的°°无论他们接受了多少私人的训练,他们都是毫无经验的年轻人,除非我们训练他们°°而是因为拍卖本身非常令人兴奋。

毕竟,无论你把一名奴隶准备得多好,拍卖对於他或她而言都是一种剧变。**的奴隶站在用心打亮着灯光的台座上,身体经常在颤抖的,眼泪尽情地流,透露出可怕的孤单模样。在这里所有奇妙的紧张与痛苦,像艺术品一样精致地展示出来,每一丁点儿都像我所设想出来的任何「俱乐部」娱乐一样优秀。

有几小时的时间,你在铺着地毯的巨大筛检房中走过来走过去。墙壁经常漆着令人舒服的颜色∶朱红色或鸟蛋的蓝色。灯光非常完美,香槟很可口,没有让人分心的音乐,唯一的节奏则是你心脏的律动。

检视候选的奴隶时,你可以触碰他们、抚摸他们,时而向那些没有套上口衔的奴隶°°这对他们来说倒是很无情的°°问一个问题(我们称之为受过训练的声音。意思是∶他们受过训练,除非有人跟他们讲话,不然他们是不能开口的,也不能表达一点点的喜爱或希望)。有时,其他的训练员会把你的注意力引向一个很不错的货色,也许是他们自认买不起的货色。然而,有一群买主会聚集在一个非比寻常的美人四周∶要她做出大约十二种可供参考的姿势,以回应十二种不同的命令。

我从不在拍卖筛检场合中杖打或鞭打奴隶。只要你等着,只要你注意着,你就会发现∶有些人很愿意这样做。其实出价的时刻敲击在拍卖台上的那麽几响声音,就可以把你需要知道的一切告诉你了。

并且你会听到很多免费的明智评语∶这个奴隶太容易有疤痕,你花的钱不值得;这一个皮肤摸起来像小猫那样柔软,但很有弹性;或者,像那样的小**确实是再棒不过了。

要是你能远离香槟,那可真是一种教育。但是真正优秀的训练员,很少显露出有关自己的讯息,也很少显露出有关所检视的那些颤抖着的可怜奴隶的讯息。一个真正优秀的训练员,能够学习到自己所想要学的一切,只要他或她溜到一位奴隶身旁,一只手很突然地抓起奴隶的颈背。

有一件事倒是很有趣,那就是,能够看到来自世界各地的其他训练员。有时他们似乎是男神与女神,从排列在门前的黑色轿车中滑出来°°到处都是那种象徵高度时髦的标志,透露着奢侈的脆弱∶磨光了毛绒的丁尼布衣,用最薄的印第安棉布裁制的露胸衬衫,还有那像是要掉落的露肩丝服。头发蓬乱,指甲像短剑。不然,就是那些穿着三件式黑色西装,模样比较冷漠的贵族。他们戴着古板的银边眼镜,短发梳得完美无瑕。只听到噜苏的胡言乱语(虽然奴隶们的国际语言已经在相当程度上被确认为英语),十几种不同的国籍,以特别的方式铭刻在那种几乎是必然的命令神态上。纵使在脸蛋儿很可爱、似乎很天真的训练员身上,也隐隐透露一种命令的神态。

在任何地方看到训练员时,我都认得出来,我到处都能指认出他们°°从拉克索地方的「国王谷」中的那座肮脏小亭阁,到王子港的「欧拉夫松大旅馆」中的那座阳台,我都能指认出他们。

在他们身上可以看到无趣的赠品,诸如黑色的宽表带,还有高跟鞋,是你在平常的店里找不到的。还有,他们以某种眼神「脱光」房间中每个好看的男人或女人的衣服。

一旦你成为训奴隶的人员,每个人都可能成为你的**奴隶。你身上透露一种超电荷的感官氛围,几乎无法抖落掉。女人裸露的膝背、裸露的手臂、挤压身体後留下的小小皱纹;男人的双手插进口袋时,衬衫在胸膛上紧绷的模样;侍者弯身从地上抬起餐巾时臀部所显示的动态°°无论到什麽地方,你都可以看到这一切,感觉到那种象徵兴奋之情的永恒、低沈的声音。整个世界是一个快感俱乐部。

但是,拍卖中还有一种特别的快感,那就是,看到少数很富有的人,他们在自己的家中或乡村别墅之中保有训练员,并且还可以到拍卖场买进奴隶,供自己使用。他们通常是很杰出的人物,我是说这些私底下拥有奴隶的人,大多是一群很奇异的人儿。

我记得有一年,一位英俊的小伙子,才十八岁,由两位保镳陪伴着,很严肃地翻阅着奴隶目录。透过紫罗兰色的眼镜,远远地窥伺着每一个奴隶,然後走到他们身边,十分谨慎地捏着他们的皮肤。这个小伙子全身穿着黑色的衣服°°除了一双鸽灰色的手套,自始至终不曾脱掉。他在捏着一个奴隶的身体时,我几乎能够感觉到那双手套。所到之处,保镳都跟着他,而那位训练员°°我应该补充说,他是最佳的训练员之一°°也跟在身边。他的父亲多年来一直拥有一位训练员,以及两名奴隶,现在该是儿子学习享受「这种娱乐」的时候了。

他看中了一个很强健的男孩与一个同样强健的女孩。

********

请了解我所谓的一个「男孩」与一个「女孩」,我并不是说「孩童」。「俱乐部」,以及有名的拍卖所并不从事孩童的拍卖,理由很明显,因为私人的训练员不会把孩童送到我们这儿来。有时会有少年奴隶出现,不过那是因为有人恶作剧,要不就是伪造文件;这时候我们会火速地把他们送回去。

我所谓的「男孩」或「女孩」,是指一种奴隶,不管他们真正的年纪为何,从外表和行动来看都显得很年轻。有些奴隶虽然三十岁了,却仍然有资格称为「男孩」或「女孩」。有些奴隶虽然只有十九岁或二十岁,但处在束缚与屈辱的状态中,他们也保持一种严肃与尊严受创的模样,让你想到他们是成年的女人和男人。

无论如何,这个十八岁的主人买了两名很青春且肌肉很结实的奴隶。我之所以记得这件事,是因为在拍卖那个女孩时,他出价比「俱乐部」高。那名女奴隶有着一头金发,皮肤晒得很黑,无论受到多严厉的惩罚,都不曾掉过泪;而这个主人则内心越来越激动。我很想要拥有这个女孩,我记得当我看到她被绑起来送走时,心中觉得有点不爽。这个年轻的主人似乎也观察到了这点,因此我在那一天第一次看到他微笑,也是唯一的一次微笑。

但是,我总是为他们担心,我是指那些被拥有私人奴隶的人买走的那些奴隶。并不是说这些拥有奴隶的人不值得信任。如果你想从有名的奴隶拍卖所那儿,或者从有名的私人训练员那儿,买得奴隶,那麽你就必须是值得信任的人;你的人员必须经历考验,获得别人的赞同,并且你的房子是安全的。我之所以为他们担心的原因是∶一旦成为一个大庄园中两、三名奴隶中的一位,那是很孤独的,也是很怪异的。

我知道这种事,因为我在十八岁时,情况就是如此。无论男主人或女主人多麽英俊和漂亮,无论派对或其他娱乐活动多麽经常举办,无论训练员多麽强健、善良,总是有太多的时候你会孤单一人在那儿胡思乱想。

最初,奴隶们很害怕「俱乐部」,「俱乐部」把他们吓坏了。但是,事实上「俱乐部」是一个大子宫。它是一个巨大的社区,不曾放弃任何人,灯光不曾熄灭,不曾有真正的痛苦或伤害在那儿存在。「俱乐部」不曾发生过任何意外。

但是,正如我刚才所说的,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拍卖场了。

我太忙於其他工作了°°要监督我们的小报「俱乐部官报」,还要应付那种无法满足的需求,也就是说,人们需求「俱乐部店铺」中所出售的那些新纪念品与新奇东西。

白色的皮杖、皮条、皮鞋、皮眼罩,甚至咖啡杯,上面刻有「俱乐部」首字字母的图案°°我们的设计或供应不曾足够满足需求。这些东西不仅止於美国本土人们的卧室之中,在旧金山与纽约,它们以四倍於原始价钱的代价,与过期的「俱乐部官报」一起出售。这意味着∶这种商品已经代表我们了。基於这一点,我们更有理由让这种商品变成第一流。

然後,有些新会员,我必须引导他们进行第一次的参观访问,把**的奴隶亲自介绍给他们。

不过最重要的事情是∶对於奴隶本身进行指导、训练及改善的工作。而这正是我真正的工作。

一名好奴隶不仅是一种彻底「性」化的人,随时准备在床上满足你的每种兴致。一名好的奴隶要能够为你洗澡、为你按摩、跟你谈话°°如果你想的话°°跟你游泳、跟你跳舞、为你调酒、用汤匙喂你吃早餐。只要在你房间中拨一个正确的电话,你就可以有一名经过特别训练的奴隶,准备扮演熟练的男主人或女主人,成为你所欲求的那种奴隶。

********

是的,我再也没有时间去拍卖场了。

除此之外,我也发现一件事情同样有趣,那就是∶等待新一批的奴隶送达,然後选择其中自己所想要训练的一名。

我们买进非常多的奴隶;如果拍卖的规模够大的话,至少一次买进三十名,我不曾失望过。已有两年的时间,我都优先选择奴隶。也就是说,我在任何其他训练员之前,先选择自己想要开发的奴隶。

********

飞机似乎盘旋了一小时之久。

我越来越焦虑,心里想着∶这就像一出存在主义戏剧。我的世界在那里,但是我却无法进入。也许,这全是我所想像的某种东西。到底我们为什麽不能着陆呢?

我不再去想旧金山那位梦幻般的「正直先生」,也不再去想自己在达拉斯或纽约所瞥见的十几个清晰面孔。(我们那样突然离开,当时他是正要走到「圣皮尔」酒吧我们的桌旁吗?还是我妹妹捏造了此事呢?)我不愿去想「正常的生活」,也不愿去想度假那几周中发生的所有恼人小事。

但是,只要我们还在天空,我就仍然陷在罗网中。我无法摆脱大城市交通的气氛、无止尽的闲谈,地无法摆脱与妹妹们在加州的那些时光°°倾听她们抱怨事业、情人、昂贵的精神病医生和「提升意识的群体」。全是有关「意识层次」及精神解放的简单行话。

我的母亲非常不赞同,她一边列出早餐圣餐礼的必备品,一边说人们只需要忏悔,不必要有精神病医生。说的时候,脸上保守的天主教精神结合了疲倦的神情,黑色的小眼睛透露出无可压抑的天真神情。

我差一点就要告诉她们「那个温泉治疗胜地」°°花边新闻中经常提到的°°也就是她们在「老爷」与「花花公子」中读到的那个声名狼藉的「俱乐部」。「猜一猜是谁创立的?猜一猜我们与「俱乐部」的「意识层次」有何关系?」

啊,真是令人伤心。一个永远无法推翻的藩篱。

如果你把人们无法重视或了解的事情真相告诉他们,你只会伤害到他们。

请想像我父亲的脸孔(他不会说什麽话的),请想像一位慌乱的「正直先生」

在那间太平洋岸的旅馆房间中,匆匆付了咖啡和面包的钱(「嗯,我想,现在最好开车送你回到旧金山。」),不,不要想像这件事。

最好是说谎,并且圆谎。就像海明威所说的,说出真话是很愚蠢的,就像在一部拥挤的电梯里转身向每个人说∶「看啊,我们全都是凡人。我们会死,会埋在地里腐烂掉。所以,当我们走出这部电梯┅┅」谁管你?

我几乎到家了,几乎没问题了。

现在飞机正越过岛屿,太阳猛烈地照射在六座游泳池的表面上,大建筑物的一百扇老虎窗窗口都闪耀着灿烂的阳光。在下面的青葱乐园的每个地方,我都可以看到一些动态,看到人们在草地上槌球、在午餐露台上进餐,还有小小的人影在男主人和女主人的旁边骑马,沿着马径跑动着。

最後,驾驶员宣布要着陆,然後轻柔的声音提醒我要系好安全带。

「我们要进去了,丽莎。」

我感觉到小小的机舱中的空气起了微妙的变化。然後我闭上眼睛,有一会儿的时间想像着大约三十名「完美无瑕」的奴隶,想像着有那麽一次的时间,我会很难作选择。

请赐给我一名真正不寻常的奴隶,我在想着∶一种真正的挑战,一件真正有趣的事情┅┅

忽然间,不知怎麽回事,我感觉自己要叫出来。我脑中出现了什麽,是一种小小的爆炸,缓慢地进行。然後是一片片的思绪或幻想,像是保留到隔天的片断梦境。但是,内容是什麽呢?解体的速度太快了,我无法了解。

一个人类所呈现的某种影像突然展开来,像是遭到什麽东西刺穿,但真实并非如此。而是一个人在美妙的「施虐°°被虐」狂仪式中裸现°°一直到你伸出手,触碰这个人跳动的心脏;就是这种奇迹。因为事实上,你不曾看到任何其他人跳动的心脏;在这个触碰的时刻之前,你认为那只是一种神话。

精神有问题。几乎是令人不快的思绪。

我听到自己的心跳。我曾听到、曾感觉到好几百个人的脉搏。无论奴隶是多麽美好,无论他们是多麽优雅,两三小时之後全都会是一样的。

这就是我想回到这儿的理由,不是吗。

这应该是我想要的东西。

第三章一节艾略特入境

他们要我把衣物带去°°离开时我会需要的任何衣物。等到离开时,我怎会知道自己需要什麽东西呢?我已经与「俱乐部」签了两年的契约,甚至没有想到自己什麽时候会离开。我想到的是∶何时会到达?

所以,我很快装好了两、三个手提箱,穿上「可有可无的衣服」,是他们要我在旅程中穿的那种衣服。除外还有一个过夜用的箱子,里面装了我在船上可能需要的东西。

但是,在最後的时刻,我却套上了小礼服。心里想着∶管它的,也许事情过後我会即刻前住蒙地卡罗,把他们两年中所付给我的每分钱都赌掉。拿十万元去豪赌一番,似乎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我是说,他们付钱给我,可真是一大讽刺,我倒应该付费给他们呢!

我也把自己的那本新书装了进去,只不过并不知道为什麽这样做。等到我出来时,也许还可以在几家书店中找得到这本书°°如果中东战争还在进行的话。摄影术的书容易盛行不衰,但也许不一定?!

我就是有这种想法∶一旦离开「俱乐部」,就想立刻看看这本书,甚至在离开的飞机上翻一翻。有一件事也许真的很重要,那就是,要记得自己在还没有去之前曾是什麽样的人。但是,有多大的可能性呢?到了那时候,我有多大的可能性仍然自认是一位不错的摄影师?也许在两年之中,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废物呢!

至於《萨尔瓦多》°°这本没有完成的书,离开时还没写好的书°°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在这方面,我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如何抖落一种奇异的感觉,不再感到我应该死去,只因为有一个卑鄙家伙几乎在注意要我死去。我要抖落这种感觉,不再觉得自己活着、呼吸着空气、到处走动是一种特别的奇迹。

********

昨天晚上倒是很奇怪。我非常厌倦等待。自从签了契约之後,一切都只有等待。我拒绝平常时会欣然接受的「时代」杂志所派定的工作,避开自己所认识的每个人。然後是那通最後的电话。

同样温和而有教养的声音。是一个美国「绅士」,或者是一个美国人表现得像英国绅士,没有英国人的腔调,类似这类的情况。

我关闭了位於柏克莱的房子,到「歌剧广场」的「马克斯酒店」喝一杯。

环顾四周,看着众人衬托在黄铜器具、平板玻璃及霓虹灯之中,可真棒。旧金山一些最漂亮的女人走过「歌剧广场」。你在义大利餐厅「谦卑的兰佐尼」,或者在「马克斯酒店」中可看到她们°°化得很华丽的淑女,头发经过专业的处理,穿着设计过的服装°°看起来总是很美妙的。

然後是那间大书店,名副其实,「一个清净、光亮的地方」,我在那儿可以找到大本奚孟农的侦探小说,带到船上看;还可以找到几本罗斯。麦唐纳及雷。卡雷的小说,这些小说是高级的逃避现实的读物,就像凌晨三点钟炸弹投在大马士革时,我会在旅馆房间中阅读的那种东西。

几乎要打电话回家,再度道别,但是後来我并没有这样做;然後,我搭计程车到那个滨水区地址。

只是一间荒凉的仓库。後来计程车开走了,然後一个衣着体面的男人出现,是中午时分在城市的商业区到处可看到的那种没有特色的家伙,穿着灰色西装,跟你热烈地握手。

「你想必是艾略特。史雷特了。」他引导我走进码头。

一艘漂亮的游艇停泊在那儿,死寂无声,像一艘白色的鬼船,一串灯光反射在黑色的水中,我独自走上梯板。

另一个人出现,他显得有趣多了。很年轻,也许跟我同年,金发没有加以梳理,很潇洒,皮肤晒得红红的,白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的位置。微笑的时候,以不寻常的方式露出好看的牙齿。

他把我引到船舱,从我手中接过手提箱。

「你将有两年的时间不会再看到这些手提箱,」他以很友善的姿态说。「艾略特啊,有什麽东西是你在旅程中需要的?在船舱中的所有东西以後都要放在这些手提箱,包括你的钱包、护照、你的那支表、你留下来的任何东西。」

我有一点吃惊。我们一起站在走道中,身体很接近。我体认到∶这表示他知道我是什麽样的人,也知道要把我带到何处。他不只是在游艇上工作的人。

「什麽都不要担心,」他说,就站在灯光下面,显示出鼻子上有些雀斑,头发中有太阳斑纹。然後,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件小东西,我看出是一条金炼,上面有一块名牌。「把你的右手腕伸出来。」他说。

他把手炼铐上,扣住钩环,那种指头的触觉,令我的颈背毛骨悚然。

「你的三餐会从那个小洞送进来,在航程中不会见到任何人,也不会跟任何人说话。但是,医生会来进行最後的检视,所以门要到那个时候才锁起来。」

他打开船舱的门,柔和的号珀色亮光照了进来,一层塑胶漆的亮光下,可看到暗色纹理的木器。他这番话在我脑中震耳欲聋°°门要到那个时候才锁起来。那小小的手炼令我非常恼怒,手炼像蜘蛛网似的紧缠着我。我在名牌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名字下面像是数字与字母的密码。我又感觉到颈部毛骨悚然。

船舱算是很不错。里面有豪华、棕色的皮制安乐椅,到处都有镜子,宽大的床铺上有很多的坐垫,固定的电视监控器下面是一间影碟图书室,还有很多书。最突出的是福尔摩斯侦探集,此外则有色情经典作品,如《O娘的故事》、《贾斯汀》、《睡美人的宣言》、《美女的惩罚》、《笞鞭的罗曼史》等。

里面还有一个研磨咖啡的机器、装在玻璃容器中的咖啡豆、一个装满法国矿泉水与美国苏打水的冰箱、一台录音机,以及装饰得很精致的扑克牌,尚未拆封。我拿起了一本平装的福尔摩斯。

然後,没听到敲门声,门却打开了。我跳了起来。

显然是医生,穿着浆硬的白外衣。他露出自在又和蔼的神情,放下总是要带着的黑色袋子。如果没有那件上衣和那个袋子,我不会猜他是个医生的。他看起来像是一名无所事事的青少年,甚至有点透露长面疱後那种缺乏生气的模样,一副精疲力竭的神色;棕色的短发说有多乱就有多乱。也许他是住院医师,值了二十小时的班。他露出有礼但却茫然的神情,立即拿出听诊器,要我脱下衬衫,然後又从袋子中取出一本马尼拉纸卷宗,在床上打开来。

「艾略特。史雷特先生,」他说,搔搔头後,注视着我,想要确定是什麽事情。他已经在敲击我的胸膛了。「二十九岁。健康良好吗?没有任何大问题吗?有固定的医生吗?」他又转身去查看卷宗,看看身体检查的签名报告。「检查结果一切都没问题,」他以鼻音低声说。「但是,我们还是喜欢当面问你。」

我点头。

「你有运动,不是吗?你不抽菸。很好。」

当然,我的私人医生填写报告时,并不知道身体检查是做什麽用的。「适合参加长期费力的运动计画」,他以几乎无法分辨的字迹在底下的空白部分写下这些文字。

「一切似乎部很顺利,史雷特先生。」医生说,把卷宗放回袋子里。「好好吃、好好睡,享受这次的航程。你无法看到窗外很多情景,因为窗子加了一层薄膜,情景看起来一片模糊。我们有一个建议∶在旅程中要避免任何私人的性刺激。」他紧紧看着我的眼睛。「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吃了一惊,但我努力不表现出来。那麽,他也是什麽事都知道。我没有回答。

「你到达「俱乐部」时,会处在一种性的紧张状态中,」他一面走到门口,一面说。他倒不如叫我吃下一颗阿司匹灵,下星期打电话给他。「如果你处在那种状态中,会表现得好多了。我现在要把门锁起来了,史雷特先生。如果船上有任何紧急事件,门会自动打开;船上也有非常足够的救生设备,但是,门不会因其他原因而打开。也许你有最後的问题想问,你有吗?」

「嗯,最後的问题!」我禁不住低声笑出来,但想不起任何事情。我的心脏跳得有点太快。

我看了他一会儿,然後说∶「不,谢谢你,医生。我想,你们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你说不能手yín,那太苛刻了,但是我不曾想要让毛发长在我的手掌上(据说手yín会使手掌长毛°°译注)。」

他笑得很突然,看起来像是另一个人。「好好享受吧,史雷特先生。」他说,努力要控制微笑。门在他身後关起来,我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

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我坐在床铺上,凝视着那扇门。我已经能够感觉到两腿之间一阵骚动,但是我决定努力去玩这场游戏。情况会像是再度回到十二岁,有罪恶感是基於一般的道理。除外,我知道他讲得很对。最好在到达「俱乐部」时,所有的器官都加速运转,准备采取行动,不要让油箱空空的。

就我所知,他们会由一些镜子监视着我,毕竟我现在是属於他们的。奇怪,手炼上并没有刻着「奴隶」这个字眼。我已经自己签了所有的文件。

我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并不是色情方面的作品。然後,我舒适地靠在枕头上,开始阅读。是詹姆士。M。肯恩的作品。很棒的东西,但我已经读过。我伸手去拿福尔摩斯探案。可真是当初登在「滨江杂志」的故事的美妙摹拟本,还有小小的墨水画,一应俱全。几年以来,我不曾看过类似的东西。真棒,能够再度跟福尔摩斯在一起,所记得的刚好足以读起来觉得很有趣,又不会暴珍天物。是他们所谓的高尚的乐趣。一段时间後,我把书放下来,又看看架子,希望找到李察。波顿爵士的书,或史坦雷关於发现李文斯顿的书,但是并没有。我的手提箱中倒是有波顿的书本,几天前装进去,但却忘了。现在第一次感觉自己是一名囚犯。我试试门,门锁着。没办法,睡点觉吧!

********

有时候,玩游戏是很难的。

********

我花了很多时间淋浴,浸在浴盆中,做伏地挺身,又读了所有詹姆士。M。肯恩的作品,包括《邮差总按两次铃》、《双重保障》,以及《小夜曲》,也看完了所有的影碟。

有一部电影确实让我感动。影片是崭新的,仍然包在棕色邮寄信封中,我终於把它打开了。是一部小小的影片,描述纽约的吉普赛人,名叫「安保罗,我的爱」。我希望有两、三集,全是有关同样的吉普赛人,同样那个叫安保罗的小孩。

但是,很奇怪的是,一部像这样的影片,竟出现在鲍嘉的「黑色影片」经典作品与鲜明、时髦的「闪舞」垃圾作品掺杂在一起的集锦中。我从垃圾桶中取出包装纸。影碟是我们离开前两、三天,才从达拉斯一家录音带店以快递的方式寄出。奇怪,好像有人看了这部影片,喜欢上它,在冲动之下为游艇的船舱订来的。我不知道船上是否有人正在看这部影片。但是不曾有一丝声音渗入房间中。

********

我睡了很久的时间。事实上,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我不知道透过门送进来的食物中是否掺了药。但我认为是没有,因为我醒过来时,感觉精神很好。

********

偶尔,我在午夜醒过来,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

我要被送到「俱乐部」°°这个奇异的地方°°待上两年的时间;无论我如何请求或哀求,有两年的时间,我都不准离开。然而,这是最不重要的部分。最重要的是∶在那儿所会发生的事。我记得我的主人,那位训练我的人,我的秘密性导师,也就是马丁。哈利萨克斯,不断地说,一直说到最後。他说∶两年太长了。

********

「去待六个月吧!艾略特,最多一年。你真的无法想像「俱乐部」是怎麽回事。你不曾在任何地方遭监禁超过几星期。那些都是小地方,艾略特。「俱乐部」是很大的地方。我们现在谈的是两年。」

我不再想跟他争论。我已经说过一千次了∶我想迷失於其中,不再有两星期的旅程,以及异国的周末。我想耽溺在其中,深深地陷进,无法记得时间,因为我相信有一天时间会结束。

「算了,马丁,你已经送去所有的文件,」我说。「他们已经检查了我的身体,接受了我。要是我没有准备好,他们不会接受我的,对吗?」

「你已经准备好了,」他一面沈思一面说。「你可以处理那儿所发生的事情。但是,这是你想要的吗?」

「我想跳进这个众所周知的深渊中,马丁。我一直在这样说。」

********

我实际上记得那些规条与规则。我在服务期间将获得十万元的代价。有两年的时间,我将成为他们的财产,随他们的喜爱而加以处理。要是他们付给我们那麽多钱,我怀疑他们向「客人」°°那些要使用我们的人°°收多少费用。

现在,我在游艇上,已经不可能回头了∶虽然可以听到海的声音,却无法看到海,也无法真正嗅到海的气味。我翻转身体,再度进入梦乡。

事实上,我等不及要到那儿,我想现在就置身那个地方。我在夜晚时起床,又摸摸门,确定门锁着,於是心中**无法控制,在一种又是痛苦又是甜蜜的梦境的半纠缠状态中,**爆发了出来。

後来我有点懊悔,但其中只有一种错误°°那样子射出来,像是一个天主教男孩梦遗了。

********

我经常想到马丁,想到那种起始的方式。「秘密的生活」,就像他所说的,而我也这样对自己说。

他那麽多次提到「那个豪门」,最後我才叫一个人把事情全部说清楚。打那个电话号码可真是困难的事,然而,夏日夜晚九点钟站在那幢巨大的维多利亚时代建筑外面,感觉既紧张又兴奋,却是那麽容易的事。车辆几乎像大风一样吹过我身边,吹向山上,同时我转身,在又高又直的尤加利树下,短暂地散步到铸铁大门那儿。(「到地下室的大门吧!」)

忘记那些穿黑色紧身裤和钉子高跟鞋的妓女吧!(「你曾经是坏男孩吗?

你需要鞭打吗?」)或者忘记那些娃娃脸但声音却像凶恶家伙的危险小妓女吧!这一次将是道道地地的「施虐狂兼被虐狂豪华护送之旅」。

首先是文明的谈话。

有襄板昏暗、紊乱地伸延着的大房间中,燃着小盏的灯;当灯光照亮墙上的图画与挂毡时,并不比蜡烛亮。东方屏风,深红与金涡纹花呢的窗。涂上虫漆的暗色法国门,沿着远方的墙,有镜子作为门玻璃,还有一张舒适的皮制大高背椅。我的一只脚靠在矮凳上,桌子後面的男人映现出yīn暗的身影。

马丁不久将成为我的情人、我的导师、我的治疗医生,以及我在私室中的慷慨搭档。他身材很高,头发是黑色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鬓角隐约可见银丝,是国内的五十几岁大学教授,穿着棕色V型领毛衣,衬衫的衣领打开。眼睛很小,但露出明亮的探询眼光,似乎永远在检视什麽奇妙的东西。一支老式的金表,在手臂的黑色毛发衬托下闪闪发亮。

「你介意烟斗的气味吗?」

「我很喜欢。」

巴尔干半岛的索不拉尼菸草,很棒。

我很紧张,但静静地坐在椅中,眼睛审视着墙壁,古老的风景画出现在有裂痕的虫漆下方,彩饰小雕像出现在桃花心木衣柜上。这儿是超脱尘世的地方。成堆的紫花插在一个白蜡花瓶中,与大理石钟形成对照。地毯是那种平滑的深紫色天鹅绒,现在只能在很古老的旅馆的大理石阶梯上才看得到。房子上面有声音传来,是木板发出的咯咯声,是一种音乐的沈闷回响。

「现在,我要你跟我讲讲话,艾略特。」他表现出一种自在的权威姿态,好像这一切不曾预演过,以前也不曾发生过。「我要你放松,把你几年来所喜欢的那种幻想讲给我听。你不必描述得很生动。我们知道如何描述得很生动,因为我们在这方面是天才。」

他坐回去,眼光在天花板上游移,眉毛上透露些许的灰色。有一会儿的时间,烟斗升起浓浓的烟,然後消失。

「要是描述幻想有困难,你可以写下来°°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留给你一些的时间,给你纸和笔,还有打字机,如果你比较喜欢┅┅」

「但是,我认为事情的发生是你促成的,那是所谓的一种环境、一个世界┅┅」

「是的,艾略特,不要担心这件事。我们会加以控制的,完全地加以控制,只要你穿过那道门。我们有一千种想法,一千种做事情的方法,而且都经过证明。但是,重要的是,我们先谈谈,谈谈你,谈谈你的想像。这是一种很好的开始方式。你要抽根菸吗?艾略特。」

我知道自己必须开始做这件事,必须开始推动转轮,然而内心是多麽烦恼不安啊!走到门口时,我了解自己屈服了。「是的,我有罪。惩罚我吧!」内心多麽烦恼不安啊,因为我发现自己在说,「我想现在就穿过那道门。」

「会很快的。」他回答,微笑着。他的眼睛端详着我,显得很柔和,变得更大、更圆熟。那是一生都很了解你的人所表现的自在模样。像那样子的人永远不会伤害任何人。那张脸孔像家庭医生、像大学教授,了解并尊重你对题目的狂热∶也像完美的父亲┅┅

「你知道,我不是你期望会做此事的那种类型。」我很不自在地说。天啊,他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体格上透露着年轻人所不会具有的那种高雅气息°°无论年轻人长得多麽美,都不会具有这种高雅的气息。

「学生时代的我令人厌烦,」我说。「在家中,大家认为我脾气暴躁、我不听话。谈到男性的嗜好,我几乎是一名老手。我不是在夸口,我想你了解。」我在椅子里不自在地稍微变换坐姿。

「我认为那是很荒谬的。以一小时一百五十哩的速度,在拉古拿。色卡车道上冒生命的危险赛车;在滑雪中冲下世界上最险恶的斜坡;以一茶杯的瓦斯量,把一架十磅重的轻型飞机推到最高的高度与最快的速度。」

他点头,要我继续说下去。

「这一切都有某种强制性的成分在。有两年的时间,我一直是一名摄影师,但就某层意义而言,也只不过是例行工作。危险越来越多,我所陷入的困境可真是令人厌倦。上一次,在萨尔瓦多几乎丧命,因为我不去管宵禁,像一位度假中的富家小子┅┅」

我并不真的想要谈及这事。那些可怕又无止境的刹那时刻°°而在这些时刻中,我生平第一次听到自己的手表发出滴答声。日後我经常无法抑止地一再回味此事,也就是几乎发生的那件事∶时代杂志与生活杂志摄影师在萨尔瓦多被暗杀小组击落。艾略特。史雷特的生命结束了,他本来可以在柏克莱写作伟大的美国小说,或者在格斯塔滑雪,结果却做了这种事。

不可能有两夜的时间成为新闻网中的新闻。

「但是来这儿的人时常就是这种类型,艾略特。」他冷静地说。「这种人不屈服於真实世界中的任何人或任何事物。这种人习惯於支配权力,讨厌、恐吓别人。他们来找我们,希望我们让他们大翻身。」

我想,我听到这句话後不禁微笑。希望我们让他们大翻身。

「不要把幻想加以剪辑,艾略特。尽量跟我谈吧!你显然话说的很清楚。

来找我们的,大部分是说话很清楚的人。他们有敏锐与精巧的想像力,有成熟的幻想。但是我不像医生那样倾听这些幻想,我把这些幻想当作故事,就像一位文学家°°不知你喜不喜欢这个字眼。你要喝一杯饮料来帮你说吗?也许一杯威士忌更好。」

「威士忌,」我茫然地说。我并不想喝醉。「有一种特别的幻想,」我说,同时他站了起来,走向吧台。「男孩时代,这种幻想时常萦绕在我的脑海。」

「告诉我吧!」

「天啊,你不知道那一切是多大的罪恶啊!有了那些幻想,让我自认有点发疯,因为别人都在现实生活中张着嘴巴大看「花花公子」的跨页美女图,还有橄榄球场的啦啦队队长。」

「约翰走路」黑标。祝好运。只要一点冰。甚至那种芬芳,以及我手中厚厚的水晶杯,都有其效应。

「人们在讨论幻想时,经常只谈到可以接受的部分,」他说,又在桌子後面安顿下来,向後躺靠。他并没有喝酒,只抽着烟斗。「他们谈及陈腐的事情,完全不说他们真正想像的事情。你认为你班上的同学中有多少人有同样的幻想?」

「嗯,我习惯一件事,想像跟一则希腊神话有关,」我说。「我想像我们全是希腊一个大城市中的青年,每隔几年,我们中的七个人°°你知道,就像色修斯神话中一样°°被送到另一个城市去当性的奴隶。」

我辍了一口威士忌。

「那是一种古老而又极为神圣的安排,」我说,「被选上是一种荣誉,然而我们却很害怕。我们被带进神庙中,祭司告诉我们,在另一个城市中,不论什麽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们都要听命,并且将我们的性器官也献给神只。此事已经进行了无数代的时间,但那些经历过此事且年纪较大的男孩,并不曾告诉我们会发生什麽事。」

「很好,」他轻声地说。「然後┅┅」

「我们一到另一个城市,衣服就被脱下,拍卖给出价最高的人,服务几年之久。我们似乎为买我们的那些富人带来幸运。我们是生殖力与男性力量的象徵,就像罗马人花园中的生殖神普莱埃帕斯的神像,像希腊人门口的守护神赫米斯神像。」

说着这些事情,感觉多麽怪异啊,就算是说给一个很善於听话的人听,还是有这种感觉。他没有显露出一丁点震惊的样子。

「我们的主人很看重我们,但我们不是人。我们是非常卑微的,坦白说我们只是人们的玩物。」我又缓缓地啜了一口酒。不如全部说出来吧!「意在挨别人的打,」我说,「遭受性方面的折磨与饥饿°°在街上被人赶着走,让主人觉得有趣;站在大门旁几小时之久,困在性的紧张状态中,让路过的人瞪着你看,诸如此类的事情。折磨我们是属於一种透露宗教意味的事情,同时我们把自己的恐惧和屈辱隐藏在内心。」

我真的说出了这一切吗?

「美妙的幻想,」他很真诚地说,微微扬起眉毛,似乎在沈思。「包括了所有的精华部分。你不仅获得「准许」享有堕落的行为,而且其中还透露出宗教中美妙的成分。」

「听着,我的内心是三个表演场同时进行三个不同节目的大马戏团。」我笑着,摇摇头。

「所有施虐狂兼被虐狂者都是如此,」他说。「「马戏团动物」几乎从不会遗弃我们。」

「必须有骨架结构存在,」我说。「一切都很巧妙。如果你真正遭受强迫,那会是很不能想像的,然而却又必须有强制的力量。」

我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他立刻站起来斟满。

「我是说,如果让这件事成为一种真正美好的幻想,那麽就必须有同意与强制的成分,」我说,注视着他。「然而此事必须是一种屈辱,内心之中进行一种挣扎,也就是想要幻想的那一部分内心与不想要幻想的那一部分内心之间有所挣扎。最终的堕落是∶你同意,并且喜欢此事。」

「是的。」

「我们是受尊敬的对象,也是遭受轻视的对象。我们是神秘的人物。我们是不准讲话的。」

「可真是无价之宝。」他低语。

在我们谈话的几小时之中,他真正听到了什麽呢?他有听到任何真正不同、新奇或独特的事情吗?也许,他只知道∶我就像穿过他大门的其他一千个人一样。

「你的主人,那个在另一个希腊城市中买你的人┅┅」他问道。「他看起来如何?你对他感觉如何?」

「要是我告诉你,你会笑我。他爱上了我,我也爱上了他。遭受囚禁的罗曼史。爱情终於获胜。」

他没有大笑,只是愉悦地微笑,又抽了抽烟斗。

3-4

第三章二节艾略特

「但是,当他开始爱你时,他并没有停止惩罚你,也没有停止使用你┅┅」

「没有,不曾,他是一个很好的公民,不会这样做。但有一件别的事。」

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脉搏加速跳动。到底为什麽要提到这一切呢?

「是的?」

我第一次感觉到一种缓慢加强的焦虑,对於自己为什麽来这里感到很迷乱。

「嗯,就是在幻想中有一个女人┅┅」

「嗯。」

「她是主人的妻子,我猜想。嗯,我知道是这样。幻想力时常针对她而运作。」

「幻想力如何针对她而运作呢?」

「不,我不想涉及女人。」我说。

「我了解。」

「你有一千个理由选择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做为爱的搭档与性的搭档,不是吗?情况并不像以前那样难越雷池一步。」

「不,不再像那样了,」他说。但是他停了一秒钟之後才回答。「你除了跟男人在一起,也跟女人在一起吗?」

我点头。「两者都太多了。」

「而她是在幻想中出现。」

「是的。去她的。我不知道为何提起她。我有点诉诸於她,想要寻求一种慈悲、柔情,而她则对我越来越°°她丈夫的奴隶°°感到兴趣,但是,然後她就变得比较差了。」

「她怎麽变得比较差?」

「她很柔情、很有爱意,但是她也同时比较苛刻、比较严格、比较无情。

那种屈辱就像恸哭。你知道我的意思吗?很奇怪。」

「是的┅┅」

「她并不总是在那儿。但是迟早┅┅」

「是的。」

「但这一点确实远离了正题。」

「是吗?」

「嗯,我是说我想要男性情人、男性支配者,请允许我这样说。这是我真正要说的,他是我来这儿的原因,为了男人。我听说你这儿有好看的男人,最棒的┅┅」

「是的,」他说。「我想,要作选择的时候,你会喜欢资料剪贴簿。」

「我必须选择那些支配我的家伙吗?」

「当然。也就是说,如果你想要的话,你总是可以把选择留给我们。」

「嗯,必须是男人,」我说。「男人对我而言是很奇特、很热门的一性,是喜欢嬉戏及狂暴冒险的一性┅┅」

他点头,微笑。

「那是最棒的,跟一位与你一样强硬的人在一起时那种感觉。当女人介入时,就会滋生伤感、激动,以及罗曼蒂克的成分┅┅」

「你过去是爱°°真正地爱°°哪一性呢?男人还是女人?」他问。

沈默。

「为什麽这个问题那麽重要?」

「哦,你知道为何那麽重要?」他很温和地说。

「一个男人。以及一个女人。在不同的时间。」请关起那些门。

「你同样爱他们。」

「在不同的时间┅┅」

********

不到三个月,我们又在同样的房间谈话了°°只是我永远不会想到∶在楼上所发生的那一切之後,我还会坐在一个房间中,穿得整整齐齐,又跟他谈话°°而他正在说∶「但是,你不必再付我什麽钱了,艾略特,我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一点。我可以为三个或四个感兴趣的「主人」安排此事,他们会付清所有的费用。你跟以前一样来这儿,但却使用他们的钱。你在这里时,就属於他们。」

「不。就此事而言,金钱对我一点也没有意义,而且,我还没准备好面对这件事┅┅」由另一个人完全支配,他的幻想取代我的幻想。不,还不要。要小心。事情够困难的。

但情况就像一截楼梯,形成螺旋状,从地下室的房间向上延伸,而我就要一直爬到顶端。

「我想要一个女人,」我忽然说。我有这样说吗?「我是说我┅┅嗯,一个女人,」我说。「我┅┅认为该是这样做的时候了,一个真正好看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而我不想知道有关她的任何事情,我不想从任何资料剪贴簿中选出她的照片。你来选她好了。要确定她很擅长、专精此事,能够胜任。是应该┅┅我是说,应该是由一个女人支配的时候了,你不认为吗?」

马丁愉快地微笑着。

「就像阿拉伯神话中那个妖怪从神灯中出现时所说的∶「是的,主人。」

就给你一个女人吧!」

「她要长得好看°°不必很漂亮,你了解的°°她会知道如何去做自己所做的事┅┅」

「当然。」他耐心地点头。「但请告诉我┅┅」他抽着烟斗,慢慢把烟喷出来。「你想在一间维多利亚卧房中见到这个女人吗?你知道,是一种老式的背景。我是说一间很淑女的房间°°蕾丝窗带、四柱床,诸如此类的东西?」

「噢、噢,天啊!我必须面临这种事吗?」

不断爬上楼梯,穿过一层又一层可爱的梦境。

现在,经过半年之後,我要前往何处呢?「俱乐部」。

********

「这正是我想要的,」我说。我一看完规定後,就驱车前去,等了一小时,要在小小的等候室见到他,并且不断看着表。「你以前为何没有告诉我这个地方?」

「你必须准备前往「俱乐部」,艾略特。」

「嗯,我现在准备好了。整整两年的契约,这正是我想要的。」我坐在地板上,身体冒着汗。「到达那儿要花多少的时间?马丁。我後天就可以准备好。我今天下午就可以准备好。」

「两年的契约?」他问道,说出这句话时,很仔细地斟酌着每个字。「我要你坐下来,喝一杯。我想,我们应该谈一点发生在萨尔瓦多的事,艾略特。

谈谈发生在那里有关暗杀小组的事情,以及所有的事情。」

「你不了解,马丁。我并不是在逃避发生在那里的任何事情。我在那里学到了有关暴力的事情,不必是实实在在的暴力方可以运作。」

他很专心地聆听着。

「当一个人寻求暴力时,」我说,「无论是战争、运动、冒险,他都想要让暴力成为象徵性的,并且大部分的时间,他都认为暴力确实是象徵性的。然後那个时刻来临了∶有一个人实实在在地用一支枪抵在你头上。你实在在几乎丧失生命。然後,你体认到自己一直把实实在在的事情和象徵的事情混淆了。

嗯,我是在萨尔瓦多学习到此事的,马丁。我并不是在逃避这件事,我只是因为这件事才到这儿。我想要暴力,一直想要。我想要一种危险的感觉,马丁。

我喜爱这种感觉,我想我甚至想要被那一切所消灭。但我并不真的想要受伤,我并不想死。」

「我了解,」他说。「我认为你表达得很好。但是对我们中的一些人而言,艾略特啊,「施虐°°受虐」狂可能只是一个阶段,可能是某种追求°°追求别的什麽°°的一部分┅┅」

「那麽,「施虐°°受虐」狂对我而言,是一个两年期的阶段,马丁。那麽,「俱乐部」对我的追求而言,是完美的远景。」

「我不很确定,艾略特。」

「这太像我曾经有过的童年幻想,你不知道吗?卖给希腊主人一段时间。

太完美了┅┅」

「在某种幻想中,时间并没有很大的意义┅┅」他表示反对。

「马丁,当你告诉我这个地方时,事情已经决定,不能更改了。现在如果你不签文件的话,我会发现另一种方法┅┅」

「不要生气。」他露出那种自在的微笑,我立刻冷静下来。「我会签文件,并且是整整两年°°如果你想要这样的话。但是容我提醒你,在你所告诉我的那则童年幻想中,存在有很多因素。」

「这样太美了!」我说。

「你可能是在寻求一个人,而不是在寻求一种制度,」他继续说。「当你到「俱乐部」时,艾略特啊,你所获得的正是制度°°非常辉煌的制度!」

「我要制度,」我说。「我无法逃避此事!如果此事有你所描述的一半好,我说什麽也不想错过它。」

********

就这样,订两年的契约,待在「俱乐部」中°°「俱乐部」中有男性与女xìng奴隶,有男性与女性客人,有男性与女性经理人、训练员、职员。好吧!

********

好了。这正是我想要的。我不认为自己能够忍受。任何人怎麽可能忍受呢?但这正是我想要的。

********

在努力要克制时,最好不要去想这一切。

在海上待了六天後,我就像一只公狗遭受一只发情的母狗所折磨。此时,我终於听到门上传来了钥匙的声音。

那时是午后,我刚从浴室出来,真的睡得很晚。之後淋了浴°刮了胡子。

也许他们知道,不用劳动他们。

原来是那个年轻的金发小伙子皮肤晒得很黑,白色的袖子卷到手臂一半的地方。

他又微笑着走进来。

「好吧,艾略特,」他说。「我们离港口有十八小时的航程。除非有人跟你讲话,不然你就不能开口。要按照吩咐去做。」

另外有两个人跟着他,但我并没有真正看到他们。他们立刻把我的身体转过来,把我的双手扣在背後。我瞥见了一块白色皮眼罩,然後我的眼睛就被蒙上了。我在黑暗中一阵惊慌,但愿他们不用这块去它的皮眼罩。我感觉到裤子被扯下来,鞋子被脱去。

一切就要开始了,真正要发生了。我的那话儿立刻变硬起来。但是自己却看不到,这可真惨,确确实实很惨。

我等着口衔塞进嘴中,但并没有;他们一剥光我的衣服,就在我的腕上套了皮手铐,把两腕举到头上方。不太可怕,不像被绑紧那样可怕。

我被引到船上的通廊。尽管受过训练,我还是有点惊慌。

但感觉起来像是有春药注射进我体内。他们把我的手腕挂在上方的一个钩子上,我很後悔,後悔自己单独在船舱的每个夜晚都遵守游戏规则。

我不知道他们把我带到哪里,只知道∶根据推测,听起来像是一个大房间。我感觉到有别人在场。我能够听到别人发出微弱的声音,我能够听到一种抽噎的声音,好像近处的一位奴隶快要哭出来。我知道那是一个女xìng奴隶。

那麽,我们是真的混杂在一起了,男性与女性,就像他们所说的。我无法想像这种情景。听了那个女人的声音,我觉得莫名其妙。也许我感到更加无能为力,因为我无法保护她。或者我内心在乾着急,因为我知道自己在默默受苦,就像她在受苦一样。我就是无法说出是哪一种感觉。

我憎恶那块皮眼罩。禁不住要憎恶它。我用手臂揉揉脸,努力要除去皮眼罩,但没有用。我只好放弃。

我心中想着°°也许有一百次了°°也许马丁说得对,我犯了一个很可怕的错。在马丁位於旧金山约房子之中所进行的训练,那算什麽呢?还有在乡村地方的几次短暂停留,虽然很可怕,但与此相比,那几次停留算什麽呢?但是我感到那种最强烈、最美妙的舒慰,心中想着∶「现在太迟了,艾略特。我不能说,「我们现在停止吧,大夥儿,全都出去吃一顿牛排,喝几杯啤酒。」」

我意思是说,事情过去了,因为事情开始了。这是事情的美妙之处。这是真实的,就像马丁所说的。

我忽然有一种光荣的感觉,感觉到生平第一次超越能力置身其中。我已经把这种无可改变的暴力加诸於自己的生命,而这就是兴奋。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回去的。

********

我所听到的声音,无疑是意味着∶越来越多的奴隶被带进来。我听到他们的赤足发出轻触的声音,经理人的鞋跟发出咯咯声。我到处听到呻吟声、炼子的哜嘎声,以及在钩子上方滑动的金属扣环发出的叮铃声。皮手铐紧紧压着我的腕部。

大部分是微弱的叹息声、呻吟声,男性与女性的噪音。似乎有些叫声是从口衔後面传过来。

我确知∶在一段距离外的地方,有一个人,是一个男人,正在挣扎着,一阵责骂声立刻证实了这一点;这阵责骂声在喊叫他的名字,并叫他「要守规矩」。那几乎是在哄骗,声调中透露「你知道不能这样」的意味。皮带尖锐地劈啪作响,我听到一阵高声的呻吟。然後传来真正的鞭打声,听起来那麽强烈,像是指头在触摸我的皮肤。

我在发抖。由於不守规矩而遭受那样的处罚,真可怕。那并不像是为了等一个人的快感而遭受屈辱,而是对於痛苦的一种奇特的赞助。不,那是一位失败者置身这儿的船舱之中,是一名坏奴隶。

鞭打好像是永远持续下去。然後我听到更加接近的皮带胡乱发出劈啪声,还有哼鼻声、呻吟声。我可以在自己四周感觉到移动。皮带抽打在我的大腿上,然後抽打在屁股上,但我静静地站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

几小时过去了。

我的手臂与腿部发痛。瞌睡了一会儿後,我醒过来,感觉全身**,我心中的激情像一个结。

我一旦醒过来,发觉自己在扭动身体,好像努力要触碰另一个身体,此时**是那麽强烈,我感觉一根厚重的皮带重重打了下去。

「站直,艾略特。」有一个声音说,我在一阵尴尬中体认列,是那个牙齿好看的金发年轻人。

然後,我感觉到他冷冷的巨手对着刚抽打的肌肉张开来,用力挤压。「只剩下六小时,他们要你处在颠峰状态中。」我感觉到他的拇指放在我嘴唇上,要我安静,好像我竟然胆敢说话。

我全身冒汗,说不出他是已经走开了,还是就在我身边。我觉得很可怕,因为我并不完美;然而我相当兴奋,所以感觉到∶腰部那种既是快感又是痛苦的彻骨刺痛,可真是美妙。

********

等到再度醒过来时,我知道已是深夜。

内心的一种时钟这样告诉我,还有船上的那种死寂也这样告诉我,只是船上原来的噪音到底是什麽,我还是说不出来。

现在就是比较安静了,如此而已。

********

令人不快的家中情景闪过脑海∶上个周末与我父亲在索诺玛,游戏房中用圆木生起了火。父亲面对着我,对面是撞球台的绿绒布;他准备把他的打算说明给我听。最後一阵季节雨冲洗了橄榄绿小山上方的窗户,我心中油然兴起一种完全意外的叛逆感,很像是恶意的感觉,真可悲。你认为你很世故,你认为总是预知一切,了解每种小小的动静,甚至在每一个「阶段」还没有开始时,就分析、评估、预测最终型态。

在我十四岁时交给我有关手yín的论文,以及「阁楼」与「花花公子」杂志;还有,我十六岁生日时,在拉斯维加斯交给我两位两百元的应召女郎°°不是一位,而是两位,去它的,两位应召女郎°°然後是那家妓院,那家位於坦吉尔的豪华妓院,里面挤满了黑眼睛、微笑的小男孩。所有那些世故的胡扯,说是这样很健康,说是母亲的想法不健全,言语需要再度现作肉身,扩大的灵魂很有诗意,嗯,我现在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听了睾丸会烧掉。爸,你知道你的儿子真正想要什麽吗?

「你不会认真的。你不会到这样一个地方待两年!」

上一次我跟他通电话,他说∶「你不会做这件事。我要你告诉我∶这些人是谁?我今晚要开车到柏克莱。」

「爸,死心吧,好吗?写信到我寄给你的纽约地址。有人会打开信,但我会收到的。不要尝试去做任何戏剧性的事情,爸,不要雇用任何侦探跟踪我,好吗?」

「艾略特,你知道我可以为了此事把你监禁起来吗?我可以把你关在那霸的州立精神病院。你为什麽要这麽做?艾略特。」

「算了,爸。我这样做是为了快乐,言语现作肉身(就像那些应召女郎与阿拉伯男孩),为了快乐,纯粹而简单的快乐,一路到达月球。」

这甚至也是我都无法了解的另一件事情,是灵魂的折磨,是一种探险,是拒绝活在一个黑暗又加热的内在世界的外面。而这个内在世界,存在於我在镜中所看到的文明化脸孔的背後。此事要远溯到很久、很久以前。

「我为此事可真吓得要命。你听到我现在在说的话吗?那件中东的事我可以忍受。你打电话後不到两小时,我就让你离开了萨尔瓦多。但是,这件事,艾略特,这个性俱乐部,这个地方┅┅」

「爸,这个地方可比萨尔瓦多安全多了。我要去的地方没有枪、没有炸弹。暴力是虚假的。我还以为像你这麽世故的人是最不会┅┅」

「你太过分了。」

过分?

爸,我们已经离开了地球的大气。我们正在登陆月球。

********

我知道时间是早晨,因为我听到有人在我四周骚动。大约一小时後,船只真正醒了过来。门打开了。可以听到脚步声,而我那受到束缚的两腕被解离了吊钩,皮手铐被取下,有人叫我把双手勾在颈背。

「取下去它的眼罩吧!」我想着。有人推我,我感觉到另一个裸露的身体就在我前面的地方。当我失去平衡时,有几只手稳住我,并要我往後退一步。

我快疯了,几乎无法抗拒自行扯掉眼罩的冲动。但是时刻已经来临,我不会逃避的。我的心脏像快速的断音一样跳着。我知道自己的心智一片空白。

忽然,又有几只手在触碰我,我的身体硬了起来。一条皮带围住我那话儿的基部。我的睾丸被人提起,向前拉。当小小的皮带忽然拉紧时,松弛的皮肤就束缚着我的那话儿。

正当我认为会因此发疯时,眼罩终於被扯了下来。

有一秒钟的时间,我的眼睛对着亮光紧紧闭着。然後我看到前面的那些头部与肩膀上方,有一条狭窄的通廊,还有一截金属阶梯通到甲板上那几乎令人目盲的阳光。

甲板上有很多噪音,有喊叫声、谈话声,甚至笑声。我看到一名奴隶被迫走上阶梯,而阶梯旁有一位经理人用皮带催赶她。那是一个女奴隶,留着很细、很浓密的红发,看起来像一团云在肩膀四周盘旋;看到她裸露的身体时,我完全瘫痪了。她快速跑上阶梯,消失在阳光中。我一直无法决定∶在被剥光时,谁比较裸露?男人还是女人?但是看到这些丰满的女性臀部,以及细腰,我甚至比以前更热狂了。

但是我们全都在向前冲。

我感觉到有人推我,然後鞭打我。我有一会儿的时间看到那位梦幻似的金发男人,然後他命令我走上阶梯。

「上到甲板,艾略特。」他说,露出同样温和的神色,我感觉到他的皮带打在我身上。「把双手放在颈背上。」

到达阶梯顶端时,我听到了命令声∶「眼睛向下看」,以及「前进」,然而,我却看到蓝色的海水,以及白色的沙滩。

我看到了岛本身。

嫩绿的矮树,玫瑰花支撑在漆白的灰泥墙上,露台一层层堆了起来,像是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到处冒出萤光似的九重葛,呈现深深的热带绿。露台上的桌子旁有人,好几百个人,也许数以千计。这就是了,真的就是了。我喉咙中那种如鲠的感觉,硬化而成如岩石般的感觉。

马丁的很多警告在脑中浮现∶你无法有所准备,以面对一个运作得如此美好的制度。他们可以告诉你有关制度的一切,但是其情景、其规模,却是一种无法预料的震撼。

命令正严厉而快速地下达。在我眼前的奴隶们正跑过甲板,进入一块宽润的梯板。完美的身体,身体的肌肉在运动中起伏,头发飞扬。女人的轻摇、跳跃的动作,与男人的快速、有力的跨步,形成鲜明的对照。

我无法接受也无法反抗正在发生的事情。在一个奇异的时刻中,我并不怀疑四周正在进行的事情是否真实,而是怀疑以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是否真实。

当我跟其他人走下梯板时,心中有一种明确的感觉,觉得先前所有的舒适生活都是一种幻觉,而我一直是如此。我无法说明∶这是多麽不可思议的真实。我一直是如此。

我必须赶上别人,完全按照吩咐去做。那个金发的小伙子又出现,像是一种恶魔(我几乎说∶「又是你,你这个小杂种。」);他的皮带几乎是爱抚般打在我身上,那只晒黑的手臂弯曲着。

「再见,艾略特,」他以最友善的声音说。「祝你在「俱乐部」过得愉快。」

我飨以他最具恶意的微笑,但是却失去了方向感。走完梯板後,我抬头看着满是爬藤的墙,以及无止尽的层层露台,还有那完美无瑕的柔蓝天顶。

另一个强壮又年轻的凶恶家伙在鞭打着奴隶们,要他们走上一条曲折的小径。我只好经过他身边,在跟其他人一起跑时,接受他的抽打。

经理人不耐烦地喊叫着,要我们加快速度。我在想着∶我们为何服从?为何按照他的话去做是那麽重要?我是说,我们被带到这儿来,是为了提供快乐给露台上数以千计的人。如果他们看到有人蹒跚而行,遭受鞭打,他们怎麽会感到同样的快乐呢?

但是如果有任何人蹒跚而行,那不会是我。这是很重要的,我想。我要讨好他们。我们不仅行动像奴隶,我们的思想也像奴隶。

第四章一见钟情

天气暖和得令人头昏目眩,地上却很拥挤。在我匆匆赶到自己的房间时,甚至可以听到空洞的通廊中传来持续的高声谈话。

现在没有时间静静地喝酒或是在花园中散步了,甚至没有时间看他们把奴隶赶离游艇。

奴隶在一小时後会出现在门厅验收处,而我甚至还没有看完档案。

每一名奴隶都附有完整的描述,加上身世及评语,三者收集在一起,再加上详细的照片;我学会去注意奴隶本身,也去注意他们的档案资料。

一打开门,我就看到戴安娜在等我。她身上没有佩戴装饰品,头发梳开来,是我最喜欢她的那种模样。有些训练人员认为∶奴隶佩戴巧妙的小小装饰品,看起来更加裸露。我不以为然。

在像我们这样的房间里,铺着厚厚的毛毯,挂着古代的天鹅绒帷幔,加上所有小小的文明配备;一位裸身的奴隶在这样的房间中,就像火焰一样燃烧着。

在流动着的黯淡色调中,在萤光幕及低矮的雕刻家具中,戴安娜透露出纯粹的动物性,以及无限的神秘气息,只有人类这种动物能够如此。

如果你把她放置在像我这样装饰得很嚣张的房间里°°置身於海地的绘画、盆栽的羊齿和野蛮的石雕中°°那麽,你就拥有了一种很丰富又很成熟的什麽,能够在没有馨香的地方嗅到馨香,并且在一见到时就品尝到**的烟味与咸味。

没有什麽能够比得上那个时刻∶第一次发现她在那儿°°无论我在门厅及花园里已经看了多少奴隶°°看到她两颗摇摆着的沈重**,看到那潮湿的三角形yīn毛,同时她在等待我的命令。

戴安娜总是像一位舞者,光滑又瘦削,雪白的头发直泻在优雅的肩膀与背部。她的脸孔却大不同,因为它很迷人。脸上有几乎噘着的大嘴唇,有我曾看过的最圆、最灵活的眼睛。但是真正使我动心的是她的法国腔调。我曾努力去分析她的腔调,分析那种效果,努力要习惯它。但这是她那些强硬又不明确的价值之一。

我无法把她拥入怀中,吻她。我没有时间去开始做这一切事情。我可以看到大堆马尼拉纸档案放在我桌子上的白色电脑萤幕前。所有的资料都输入电脑中,但我仍然喜欢在手中拿着相片,以及清稿。我总是叫他们送档案来°°无论档案看起来多麽原始。

「把窗户打开,亲爱的。」我说。

「是的,丽莎。」

孟买琴酒在等着,酒杯已经放了冰块,莱姆果刚切好。孟买琴酒是我能够直接喝下去的唯一琴酒,我不曾加上其他东西一起喝。

我用眼睛的馀光,注意看着她,以同样那种像猫一样的速度与敏捷姿态移动着,修长的双手慢慢伸出去,好像双手甚至爱上那条拉动沈重紫帷幔的绳索。

有三年的时间,「她都生活在这些围墙里面」°°俗话这麽说。一年有六个星期的假日见不到她的踪影。我必须坦白说,我不知道她到哪里去,去做什麽,在那段时间中是什麽模样。据说,「俱乐部」会员曾提议与她签约拍电影,为她找结婚对象,并安排她到异国享受豪华的私人生活。但是,这一切对这儿的奴隶而言,并不是太不寻常的事。我们之所以要他们签约,待一段时间,并且付给他们那麽多钱,这是理由之一。

我有一次看到她穿上衣服,要去度假,与另一位奴隶臂挽着臂,走向等着的飞机。有人说,她们中五个人联合起来,在瑞士阿尔卑斯山租了一座城堡。

戴安娜已经在下雪的天气中穿上一件滚毛的白色外衣,戴上一顶白色毛帽。她看起来像俄国人,像一位跳芭蕾舞的巨人,其他女孩都像矮人,因为只有她自在地跨着大步,走过停机场,下巴翘起,法国人的小嘴自然地缩拢,好像总是随时准备好要接受别人的亲吻。

但是我不了解此时的戴安娜。我只了解她是裸身的卑屈奴隶,日夜在这儿侍奉我。她是完美的化身°°如果有「完美」这种东西;而在无干扰的安静夜晚中,我时常这样告诉她。

阳光从法国窗涌进来,加州胡椒树的多叶大枝干,像一种罩纱,遮盖住夏日的蓝天。

天空太清澄了。风铃的微弱声音从花园中传来,一堆迅速掠过南方的云儿忽然不见了。

她蹲伏在我近处,我伸出手,手指滑到她的**上°°完美的**,不会太大°°感觉到她跪在那儿,默默地屈服。她的臀部靠在脚跟上,我喜欢她这样;她向下看的时候,眼睛是湿润的。

「你尽管说,」我说,开始整理档案。「我不在的时候,你守规矩吗?」

「是的,丽莎,我努力讨好每个人,丽莎。」她说。我从她手中取下酒杯,在痛苦中等待了几秒钟,让琴酒变得冰冷,然後深深咽下冷冷的一口,让即刻产生的暖气扩散到胸膛。

她的姿态像一只猫,准备跳起来,手臂环绕我的颈子。我本来无法真正抗拒她这种模样,但是我还没有抖落假期中的焦虑心情。好像我们仍然在天空那儿盘绕。

我走到前头,做了一个难以形容的微弱手势,对她表示没问题了。她在跪姿中挺起身体,压在我身上,那是温柔的化身,我转头,亲吻她噘起的大嘴。

我可以看到那种感觉刺穿她,穿过她的四肢,她的裸露献出了一切。她可能感觉到我身体很僵硬吗?她皱起眉头,张开嘴唇。同时我放开了她。

「现在没有时间。」我低语着。是的,我有必要告诉她这一点。她跟我所曾经拥有的奴隶一样受过很好的训练。但我们之间存有那种温柔情态,使她很兴奋,就像那种冷漠之情总是让她流泪。

我转开电脑影像显示器,迅速在白色塑胶键上打出「预告」。沈默的串串闪亮绿色字母立刻出现了,横跨在萤光幕上。一共五十位新来的奴隶。我看了这个数目,吃了一惊。

从拍卖中我已经认识了三十位,但还有二十位是独立售出的。全是两年期的契约!所以,我们的新规则与规定正在发挥作用。我没有想到这麽快。我曾想,真的,由於一些六个月的奴隶,或者至少一年期的奴隶,可能会使我们陷入困境中°°因为当他们达到颠峰状态时,就会获得释放。我们真的需要两年的时间来训练一位奴隶,从他或她身上回收代价,但是很多奴隶就是不准备面对这种情况。

现在是看清样的时候了。

每份档案的封面都有一张奴隶的放大照片。我很快翻阅着,立刻把六张、七张、十张照片丢在一旁。全都是美女,有人会喜爱她们、折磨她们。但我不会。

但是,这儿有一位很棒的女人,留着绺绺棕发,形成天然的大鬈发,还有美国人的椭圆形脸。

我慢慢挣脱戴安娜,引导她的身体往下缩,让她的手臂抱着我的腰。我能够感觉到她那美妙的体重靠在我身上,前额依偎在我的肚子上,我的右手抚摸她的头发。她在颤抖着。她总是嫉妒新来的奴隶。她的胸房感觉起来很热。我几乎能够感觉到她的心脏在跳动。

「你想念我吗?」我问。

「非常想念,丽莎。」她说。

吉蒂。坎特维尔,我记得档案上一个奴隶的名字。根据图示,她身材很高挑,五尺六寸,处理起来会很有趣,并且资料也显示∶她的智商很高,获得新闻硕士,遍游世界各地,是洛杉矶的电视女气象播报员,在旧金山主持一段时间的脱口秀。在贝尔。艾尔的一个私人俱乐部中,接受一个名叫伊莲娜。吉夫纳的巴黎人的训练。我不认识这个训练员。但我们以前曾从吉夫纳那儿买过很好的货。我翻回照片那一页。

「你有干很多活吗?」我问。我曾刻意准许戴安娜干活。她需要干活,保养是不够的。

「是的,丽莎。」她说,我能够听到她的声音突然变了。我从她的颈背地方拉起她的头发。她全身发热。我知道她两腿之间的耻毛湿透了。

照片中的棕发女孩确实是一位美国美女°°「花花公子」跨页照片中那一型的美女,完美的女气象播报员,没错。我能够在想像中看到她出现在夜间新闻中。圆眼、大眼,像戴安娜,但透露一种世俗的气息°°纵使骨架很可爱,仍然掩饰不了的。但是,她的脸上即散发出强烈的智力,难掩些许探知的好奇心。是个健康的美国女孩,有一对啦啦队长的**。

确实要好好检视这一位。

我辍了一口琴酒,迅速地工作,把硬皮封面一个个翻回原位。戴安娜在吻我。

「安静。」

我在凝视着一张男人的照片。

金发,根据图示是身高六尺二。但我回看照片,有一会的时间无法了解自己的反应,无法了解自己的反应为何那麽强烈°°除非是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使然。

他们在照片中很少微笑,都是直直往前看,好像警察人员在为他们拍照。

有时,整个弱点就在那儿显露出来,也就是那种恐惧的心理。他们即将遭受监禁,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也许完全是一种错误。但是,这个人却在微笑,或者至少透露些许愉悦、些许聪慧。

浓密的金发,几乎卷曲着,稍微落在前额上,靠近耳朵与颈部的地方非常好看。眼睛是灰色的,或者也许是蓝色的,一副大眼镜像是两圈淡淡的烟,只在顶端微微地投下yīn影,所以颤骨上方的镜片非常清晰。还有那抹微笑。他穿了一件黑色套头衣服去拍照,双手交叉,而不是放在两旁。是一种相当放松的姿态。

我翻到档案後面,要看他的**照片。我身子往後靠,凝视着照片,啜饮着琴酒。

「看看这些照片,」我说。戴安娜抬起头,我把两张照片给她看。「一名俊男。」我低语着,轻拍着史雷特的照片。我移动身体,要去取冰块,倒琴酒。

「是的,丽莎。」她说,尽可能在言语中加进受伤的感觉,并且为我斟满了酒,好像这种姿态具有极大的意义。我又吻她。

在**照片中,他是站着,两手放在身体两侧,但透露出同样微微愉悦的神情°°显然努力要稍微加以隐藏,也许有人叫他不要微笑。一种令人惊奇的临场感从照片中散发出来。并没有一种姿态、一种想像的自我影像保护他。那是完美无瑕的身体,一种真正的加州人身体,显示出经常运动的美妙肌肉,以及强有力的小腿。没有过分地发展,有着真正在海滩晒黑的肤色。

艾略特。史雷特。加州柏克莱人。二十九岁。在旧金山接受马丁。哈利法克斯的训练。

这倒很有趣。是我的家乡。而马丁。哈利法克斯正是世界上最好的训练员,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或许有一点疯狂,但是,我们不全都是有一点疯狂吗?

我在二十岁时,曾在马丁。哈利法克斯位於旧金山的维多利亚式房子工作过。只有十五间光线黯淡而装潢高雅的房间,然而却像是一个宇宙,像「俱乐部」一样广大而神秘。是马丁。哈利法克斯为了奴隶们,把日光浴室建造得很完美,有小小的脚踏车及运动脚踏车,在奴隶们受到处罚时就让他们去踩这种车子。让一个加州人°°甚至像马丁那样苍白的加州人°°去想到像那样的健康设备吧!

但是马丁。哈利法克斯及「豪门」存在时,并没有「俱乐部」存在,并且就某一个意义来说,「俱乐部」要归功於我,也要归功於他,或者,他是以金钱支援了「俱乐部」。是马丁选择不跟我们一起来这儿。他一直无法离开旧金山或「豪门」。

我翻到马丁的手写报告。马丁喜欢写东西。

「这名奴隶非常世故,经济上能独立,也许很富有,尽管兴趣广泛,却一心一意想成为一名奴隶。」

兴趣广泛。加州柏克莱分校的英国文学博士。我的老校友。既然是博士,他应该获得紫心勋章。智商不像吉蒂。坎特维尔那样高,但无论如何是相当高了。职业是自由摄影家,摄影对象是摇滚乐、名人,经常为「时代」、「生活」拍摄战争作品。出版了两本摄影的书°°《贝鲁特∶二十四小时》及《旧金山游乐场扫描》。在卡斯楚地区拥有一家画廊,在柏克莱拥有一家书店(哪一家书店呢?所有的书店我都知道。没有说哪一家)。热中於危险的情况,以及危险的单人运动。

这倒是不寻常,很像他的脸孔。

我看看表。奴隶们要再过四十五分钟才到达门厅,而我已经选了两个,我确定了。不是吉蒂。坎特维尔,就是艾略特。史雷特。我只要看看艾略特。史雷特,就可以知道∶如果没有优先选择权,我会发疯。

但是我确实有优先选择权。

所以,为何涌起焦虑的情绪?是忽然感觉到自己可能无法掌控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吗?去它的,我已经下飞机了。假期过去了。我回家了。

我把其他档案推开,开始继续阅读史雷特的资料。

「这名奴隶在去年八月七日自动请求受训。」(九个月以前。他来这里,绝对是非凡的。但是马丁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决定接受我们所提供的最深度计画,同时拒绝与房子外面的主人合作°°虽然每次使用奴隶的团体活动之後,几乎都会热心提供他几位主人。」

「他极为有弹性且强壮,需要严厉的惩罚才会留下印象,但却在很多情况中非常容易感觉受到屈辱,几乎到达惊慌的程度┅┅这名奴隶会透露一种微妙的倔强脾性,不易被人察觉,除非°°」

我停下来。这种事情我会以自己的方式去发现,并感觉到美妙的喜悦。我向前翻了几页,因为我知道马丁的描述习惯。

「这名奴隶在马林郡的乡村别墅监禁了短暂的时间,显然认为整整一星期的训练内容非常艰辛,然而却几乎立刻要求去。每次受训後都睡得极好。结束时的休息期间经常阅读书籍,内容是广泛的经典作品、无聊作品,有时是诗歌。沈迷於侦探小说以及詹姆斯。庞德系列惊险小说,但显然是逐字阅读伟大的苏俄小说。」(这点太有趣了。除了侦探马丁之外,谁会注意到呢?)

「这名奴隶是浪漫主义者。然而到目前为止,在每次受训之後,一概不亲近任何主人,只是问我在未来所要提出的建议,他说,他想要面对自己最惧怕的事情。」

我又看看照片。四方形的脸孔,甚至五官也是四方形的°°除了嘴部,有点丰满。那微笑可解释为∶透露一丝讽刺,些微的鄙夷。应该有一个字眼,表示某种鄙夷又不像鄙夷的那种无情。他有一张「不错」的脸孔,有一点与「鄙夷」这个字眼相反。

天啊,两星期以前,我可能在柏克莱的街上走过他身边,看见他在一间酒吧,位於┅┅

不要那麽认真,丽莎。

你已经看过了来自旧金山的奴隶的一千份档案。在这座岛之外,并没有任何生命存在,对吗?这份档案之中的资料,如同你一再告诉新进的训练员那样,在这儿应该对你很有帮助。

我翻到训练经过的摘要。

「令人惊奇的是,这名奴隶在乡村接受两星期的训练後,立刻被送回;其间,很多外埠客人几乎很无情地要他干活。老年的「苏俄°普鲁」伯爵夫人爱上这位奴隶(参见後面的附记)。但这名奴隶说,如果无法安排较长久的监禁时间,他要到别的地方。金钱不是目的。这名奴隶几次提到说∶他很害怕较年轻的主人,然而,他并不要求要避开他们。他说,特别可怕的是,比他虚弱的人竟然侮辱他。」

我翻到最後一页。「谨以最高度的推荐之意送达这名奴隶(对於「俱乐部」而言很理想),但是必须强调∶这名奴隶是一位新手。要监视他。虽然我能够保证他的敏捷与精神稳定,但我必须补充说∶他接受训练的时间并没有很多!虽然他通过这里女经理人的考验,但这些考验对於这位奴隶而言,却是在充满压力的情况下,他显然惧怕女人甚於男人。然而,这名奴隶拒绝谈女人,他说,他要尽可能去做,以便为「俱乐部」所接受。再重复一次。要监视他。这名奴隶对於女人的反应很不错,显然对女人深感兴奋,但是爱情在这名奴隶心中造成了强烈的冲突。」

我对於这人的两面个性感到很怀疑。我翻阅着档案,一直到我发现几张小照片。我的想法很正确,在侧面照中,没有面对摄影机,艾略特。史雷特看起来很严肃,几乎很冷酷。沈思的脸孔透露出一种真正可怕的成分。我翻回到微笑的脸孔那页。很惹人喜爱。

我合起档案,没有去阅读「附记∶喜爱这位奴隶的一些男主人与女主人」

的部分。天知道马丁还写出多少东西。马丁应该去当小说家。或者,也许马丁应该正是本来的马丁。

我坐在那儿,只是看着马尼拉纸封面。然後,我打开封面,又注视着史雷特的照片。

我感觉到戴安娜在我身边,感觉到她的温暖与她的需要。我也能够在她身上感觉到另一种什麽°°对於我的紧张的一点忧虑之情。

「我不会回来吃晚餐,」我说。「现在快把发刷拿来,我要一点凉凉的香奈儿来喷脸。」

她一走向梳抬,我就按下桌上的钮。

她把香奈儿放在化室的一个小冰箱中,让它变冷,用一块乾净的法兰绒布包着拿来。

我用香奈儿香水轻拍脸颊,同时她帮我梳头发。没有人梳得比她好。她知道怎麽梳。

她还没梳完,门就打开了。我喜爱的男侍丹尼尔在门口出现。

「看到你回来真好,丽莎,我们想念你,」他说。他看看戴安娜。「理查说,奴隶们再四十五分钟就会到门厅。他需要你,是特别的事情。」

真是不巧。

「好吧,丹尼尔。」我对戴安娜做手势,要她不要再梳。我把她的身体转过来,注视她。她低下头,白色的头发飘垂在身体四周。「我会很忙,」我说。「我要戴安娜干活。」

我能够感觉到她微微的震惊。对我们而言,最热情的时刻总是在我们分离之後。接近傍晚时会有时间,不是吗?而她当然知道。

「索罗斯基伯爵在这儿,丽莎。他要她,被拒绝了。」丹尼尔说。

「是的,善良的老索罗斯基伯爵,他要让她成为国际影星,对吗?」

「就是他。」丹尼尔说。

「把她当礼物送给他。用丝带好好把她绑好,就像那样。」

戴安娜投给我惊吓的眼光,但是她嘟起嘴,神情很美。

「如果他不是立刻需要她,就让她在酒吧中干活,一直到很晚的时候。」

「她没有冒犯你吧,丽莎。」

「完全没有。只是时差让我感到不舒服,我们在上空盘旋了两小时。」

电话在响。

「丽莎,我们需要你到办公室来。」是理查的声音。

「我刚进来,理查。给我二十分钟,我会到那里的。」我放下电话。

戴安娜和丹尼尔走了,好安静。

我又长啜一口凉凉的琴酒,同时再度打开档案。

「艾略特。史雷特。加州柏克莱┅┅在旧金山接受马丁。哈利法克斯的训练。」

不只是家,那些地方°°柏克莱、旧金山°°你会到那里经历一种称之为「假期」的特殊苦行。不。它们是一次长久旅程的界碑,而这次长久旅程已经把我带到这座岛、这个房间。

在一种半恍惚的状态中,我好像记得一些事情,或者毋宁说,好像再度召唤了这些事情°°一切都是这样开始的。而在最初时,对我而言并没有马丁。

哈利法克斯。

********

我看到了那第一间旅馆房间,我曾在那儿**°°如果人们是这样称呼°°记得那次朦胧的禁忌邂逅、那皮件散发出的气味、那舍弃一切自制的可爱感觉。

有任何的激情像那第一次的激情吗?事情是多麽奇异啊,事前那些梦及它的漫长时辰°°一位无情主人,一位残酷的主人,一出有关惩罚与屈服而没有真正伤害的戏剧°°不敢对另一个活着的人加以描述。然後是遇见巴利,他就像罗曼史连环图画中的男孩那样英俊,偏偏地点是在柏克莱的大学图书馆,离我家只有几个街区远,并让他很偶然地问及我正在看的书,正是被虐狂者的精神病医生所记载的可怕想像,证明┅┅什麽呢?有人跟我一样,他们想要在爱的名义下破人绑起来,接受惩戒,遭受折磨。

然後是那典型的第一次约会,他在我耳中的细语。他说,这正是他想要的,他知道如何去做,并且做得很好。他在周末工作,是在旧金山一间很小但也很高雅的旅馆中当男侍,我们可以去那儿。

「只要到你想去的地方。」他这样说,血液在我耳中悸动着,亲吻都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我在爬着大理石阶梯时,心中很害怕°°我们不能使用前面大厅的升降梯°°在他打开黑暗的小套房时,我们像是一对罪犯。然而,那正是我想要的,是的,陌生的环境。他表现得很坚定,控制着情况,具有正确的时间感、速度感,也知道如何巧妙地应用这些长处。

是热情的火焰最後更加迅速地吞噬一切,因为我几乎不知道他是谁。

甚至现在,我也记不起他的脸孔。只记得他长得很好看、很年轻,看起来很健康,像柏克莱的每位年轻人。还有,我知道那间房子,以及他住在哪一条街。

但是,那种激情几乎无可名状,我们就像两只动物,我们疯了,我们对彼此完全一无所知。一个安静而年轻的中学女孩,就十六岁的年纪而言是太严肃了;而一个大学男孩,几乎大不了我两岁,却阅读波特莱尔,说出有关感官方面的深奥言词,抽着直接从公司订购的奇妙浅色谢尔曼香菸,想要的东西也不是我想要的,并且有身分可以这样做,有似乎真实可靠的技巧可这样做。

我们会制造不和谐但却美妙的音乐。危险性呢?那样很刺激吗?不,那是一种丑恶的暗流,只有在夜晚结束时才散发掉。此时,我在筋疲力尽与沈默中,跟着他走出旅馆,偷偷穿过边门,知道并没有发生「可怕」的事情,知道他没有发疯,刹时心中松了一口气。「危险性」并不是一种调味品,只是我在那些日子中必须付出的代价。

在「俱乐部」的深处之中,从来就没有那种代价┅┅那是它的精髓、它的贡献、它存在的理由。不曾有人受到伤害。

我跟他又见了两次面,然後他建议和他的朋友大卫见面。下午时,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此时,关系失去了亲密性,忽然之间,我们并不是平等的参与者,我开始害怕了,是吗?忽然,抑制的心理向我袭来。他又跟另一个朋友来找我,再一次提出求婚,我感觉被出卖了。

之後是痛苦的漫长夜晚,流浪在旧金山市区,寻求经过我身边的脸孔,窥伺豪华旅馆的大厅,想着。是的,在什麽地方,什麽地方有一个男人,一个高雅又有经验的男人,一个新的开始,某一个男人,比原来的那一位聪明、威严、谨慎无数倍。

坐在家中的电话旁边,面前是报纸的人事栏。它是一种密码,代表我心目中的那件事吗?我敢拨两个号码吗?茫然经历例行的经验°°大学四年级时的正式舞会、电影约会°°时而喃喃说着谎言,辩护自己的冷漠、无情。还有那种可怕的感觉,感觉自己是一个颓废的人,一名秘密的罪犯。在闲荡中走过柜台,柜台上有皮手套放在玻璃匣里面,尽管浅浅的盒子里放有白色的卫生纸,但看起来还是微微显得不吉祥。

是的,我会喜欢这些,这些很长、很长又很紧的黑手套┅┅而我腰部的宽皮带紧系着,像一条奇特的腰带,是的,一旦买得起,就再添加黑丝绸及紧贴小腿的高统靴。最後在靠近柏克莱校园的一间书店中,在沈默的怀疑与令人脸红的兴奋中,发现了那本震撼心灵的经典作品°°别人想必已经知道很多年了°°光滑的白色封面看起来那麽无邪°°《O娘的故事》。

不,你并不孤独。

付书钱时,我感觉到书店中每个人都在看我。然而,我坐在「地中海饭馆」中,脸上泛着红晕,眼光呆滞,一页一页地翻阅,看看有谁看到这本书,提出评语,朝我走过来。全都看完时我才合起书来,然後透过开着的大门,凝视着学生在雨中匆匆走在「电报街」上,想着∶我不要一生都生活在幻想中,不要这样,就算┅┅

我不曾再打电话给巴利。让每个人都很震惊的,并不是地下报纸中一则神秘的个人广告,也不是施虐狂与被虐狂之间的喧嚣谈话,而是旧金山地方报纸中一则看起来最为无邪的小广告∶

特别通告。罗伊希学院仍然接受申请。在这麽晚的时候,只有完全熟悉训练课程的人才会申请。

「罗伊希」是《O娘的故事》这本法国小说中,O娘被带去的那间虚构的别墅。不可能误解其中的意思。

「但是,你不会使用鞭子,我是说,一种会真正造成伤害、引起强烈痛苦的东西┅┅」我在电话中低语着。此时我们已经讨论了所有的安排,包括在旧金山一家饭店面谈,以及如何彼此认识对方。

「不会,亲爱的,」金。保罗说。「没有人会那样做°°除了在书本上。」

********

哦,那些长久等待的时刻可真是纯然的痛苦,还有那些秘密的希望与梦想┅┅

当金。保罗从「恩利可」饭店的桌旁站起来时,他看起来是那麽透露出欧洲人的风味。天鹅绒夹克,狭窄的衣领。像是记忆中一部维斯康堤的电影里某一位英俊的黑眼睛法国演员。

「一位真正性感的美国女人,可真是宝贝,」我喝完咖啡时,他这样说。

「但是,我们为何在这个地方浪费时间呢?跟我来吧!」

********

是的,痛苦,就是这个字眼,因为是那样年轻、那样被迫、那样受惊┅┅某一位异教徒天使在那些日子里一直在监视着我,没错。

********

但是,我的精神时钟已经发出沈默的警告。理查在等着,而现在我们是异教徒天使。我们只剩下不到半小时,新的奴隶就要进入门厅验收处了。

5-8

第五章狂野的世界走一趟

我想,我当时是认为∶面对海的露台,就是整个俱乐部;一旦进入花园,蔓延的树枝就会将我们和仰慕的眼光隔开。然而我是不会有这种运气的。

我低下头,努力要喘口气,只对自己所看到的情景半信半疑。花园无止尽地延伸,到处是铺着桌布的午餐桌子,全都挤满了衣着高雅的男人与女人,而在桌旁十分冷淡地服务着的人,是数以百计**的奴隶,端着装食物与酒的盘子。

好几十位客人在自助餐桌旁来回走动,上面是加州胡椒树的蕾丝似的树叶。他们形成小群,笑着、谈着;当然,在那样凝视着的大建筑的露台上,仍然跟以前一样有一大群的人。

但是,让我再度感到震惊的,并不只是花园的规模,也不只是里面的大群人。

是群众以一种奇异的方式与任何其他人相似°°除了裸身的奴隶形成一种令人目眩的光景。

晒红的手臂和喉咙上都有金色的珠宝,闪闪发亮,阳光在反射的镜片中爆炸,银器在瓷器上叮当作响°°皮肤晒黑、穿着比佛利山高雅衣服的男女在吃午餐,好像有一群优秀的**男女服侍他们是十分正常的°°当然跟平常一样,在大门的地方聚集了大约五十位新来、露出卑屈神色、身体颤抖的奴隶,每个人都显得非常惊恐。

看到背部转过来,而脸部正在进行真诚的说话,可真有趣,就像看到大胆的注视与微笑那样有趣。

但是,一切还是发生得太快了。

那堆新来的奴隶挤在一起,一群新来的经理人正要围过去。他们等了够长的时间,让我们喘口气,然後命令我们沿着一条花园小径跑着。

在排好队时,一位强壮的红发男xìng奴隶插队进来,另一位跟着进来,经理人在鞭打他,这些经理人似乎比游艇上的那群经理更加世故。

他们的体格强有力,像那位金发水手,但他们全部配备着白色皮件,包括紧身裤、背心,以及用来驱赶我们的皮带。

他们似乎天生配合淡色的桌布、女人所戴大花帽、男人所穿的白色或卡其短裤,以及绉面条纹夹克。

我振作起精神,想看到一位女经理人,但却看不到。不过却有很多引人注目的女人散布在花园各地,并且我也到处看见短裙、美腿、明亮的高跟凉鞋。

草地虽然柔软,却刮伤了我的脚。我感到头昏目眩,因为四周都长着青翠的草,到处有芬芳的茉莉与玫瑰,还有我在金色笼子中所看见的马儿,巨大蓝色与绿色金刚鹦鹉、淡红色与白色鹦鸟。在一座很大的俗丽兽笼中,有几十只吱吱喳喳的卷尾猴。最後的压轴是∶游荡的孔雀在花中与草中到处啄食。

这是天堂,没错,我想着。而我们是其中供游乐的奴隶,就像一幅古代埃及墓碑绘画中的情景,在其中,所有的奴隶都是**的,而王公与贵妇都穿得很讲究。我们是来这儿供人使用与享受的,就像食物供人吃、酒供人斟。我们已经溜进一段没有删除的堕落历史,发觉自己正被驱赶,穿过精华的王公人物的花园。

我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但并不是跑步的缘故。是感官的激流,是**到达了高峰。

在桌旁侍候的奴隶非常镇定。我不断看到涂了很多油的身体,只装饰一点银片或白皮衣领。无论我把眼光投向何处,yīn毛和rǔ头都让我触目惊心。而我是这些角色之一,我想着。这是我的角色,我无法脱离脚本。

他们更加快速地驱赶着我们,经理人用皮带非常用力地鞭打我们。鞭打开始带来刺痛的感觉。

两种悚然、膨胀的热气,同时兼具刺激与令人虚弱的作用。其他奴隶挤到小径中间,想要逃避皮鞭,但我却无动於衷。我显得很倔强,尽管让鞭子落了下去。

小径蜿蜒,转了一千个弯。我体认到,我们是在绕着花园走。我们正被展示着。我的脑中发生了一次心灵的爆炸。没有任何退路了。我无法说出一个暗语,然後离开去洗澡以及按摩。

事实上,一切都不是我能控制,也许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

我们走近一座石板露台,上面摆有桌子。大家的头转了过来,是会员、客人°°无论他们是谁°°他们在品头论足。一个黑发的年轻经理人真的开始用皮带装腔作势。

在某种层面上,我的理性说道∶「他的工作是把我们鞭打得屁滚尿流,所以,为何要抗拒呢?我们在这儿是要被贬为一无所有,要放弃我们的意志。」

但是我无法在脑中保有这种想法。我已经失去一种重要的眼光°°「迷失」°°这正是我告诉马丁的,我想要「迷失」。

但是我们四周的情景看起来很熟悉。我们又经过游泳池,以及网球场的高丝网篱笆。

事实上,我们几乎已经回到开始的地方。现在,我们被驱赶向花园的中心,在那儿,桌子从一个白色大舞台呈扇状展现出来。那是你在星期日有乐队演奏的城镇小公园中所看到的一种亭榭,但是有一条狭窄甬道从其中凸出,像是他们在时装表演会所使用的那一种。

看到舞合时,我的血液凉了一截,或者说热了起来,取决你如何看待它。

不到几秒钟,我们已经挤在亭榭後面的含羞树下面,置身於树荫之中。经理人粗鲁地把我们推挤在一起,告诉我们不要彼此触碰,然後从扩音器中传来广播员柔滑似水的声音,「各位女士先生,志愿的奴隶现在在亭榭旁供人参观。」

有一秒钟的时间,我心跳的声音高过其他一切。然後我听到桌子那儿扬起一阵鼓掌声,似乎在露台的斜坡那儿发出回声,然後消失在空洞的蓝天中。

我能够感觉到四周的颤动与焦虑气息,好像我们与同样有生命的电线连结在一起。

一名高高的女xìng奴隶,留着浓密的光滑金发,把那可爱的**推挤向我。

「他们不会要我们一个一个走上那个斜坡吧?」她低声地问。

「会的,女士,我想他们是要我们这样。」我也低声回答她,红着脸,因为体认到我们是两名**的奴隶,努力要交谈,非常害怕经理人会听到。

「这只是开始。」红发的男xìng奴隶在我右边,对我说。

「我们到底为何不能只是服侍别人喝酒或什麽的?」金发女奴说,没有动一下嘴唇。

一名经理人转身,用皮带鞭打她。

「禽兽!」她发出嘶嘶声。经理人一看别处,我就把身体挡到金发女奴与他之间。当他转回来时,似乎没有注意到,只是鞭打了另一名奴隶。

金发女奴有点依偎在我身上。我第一次想到∶女人的态度比较自在,因为你无法说出她们的感觉。而所有的男人都表现出完全挺直的姿态,反而令人感觉受辱。

无论情况如何,此时此刻都将像是地狱。被绑起来,这是其中一件;被迫与众人一起跑步,更是非常恶劣的事。还要强迫自己走上那斜坡呢!如果我没有准备好做此事,马丁啊,他们是不会接受我的,对吗?

众人像是细胞分裂一样增加,因为到处都有人走向亭榭,许多空桌子立刻坐满了人。

我想要跑。我并不是说我真的想这样做。我无法跑离两步远,但是,我真的很担心,要是他们让我单独走上那舞台,我会退却或逃脱。我的胸膛起伏,就像有人同时为我注射了另一剂春药。那位金发女奴正用那可爱、柔软如丝的小小手臂与大腿挤压着我。我不能像这样疯狂下去,我这样想着,我不能在第一次考验中就失败。

一个白头发的年轻人,两只冰蓝的眼睛,手中的麦克风在亭榭中来回传递,同时告诉听众说∶新来的志愿奴隶可真是上等货色。他穿着跟经理人同样的白色皮裤与背心,衬衫在喉咙的地方打开来,但是,他穿着一件剪裁得很好的白色棉质短上衣,看来更具热带人的外表。

会员们正聚集起来,坐在狭窄甬道旁边的草地上。有成群的人站到树下。

立刻有一个精品似的暗黑色女性**被迫走进亭榭的中央,一位经理人把她的手腕一起抓到她的头部上方。这样比彻头彻尾的奴隶拍卖还好,这个裸露的商品在经理人的把捉中扭动着。

「从德国来的亚丽希亚。」拿着麦克风的男人对着响起的喝采声宣布。经理人把亚丽希亚转了一圈,然後把她向前推,要她走上长长的斜坡。

不,我在想着,也许连牙齿都发出了口哨声。我就是没有准备要面对此事。我应该为她感到难过,去它的,不应该凝视着她丰满的小屁股,以及她脸上的红晕。我是处在同样的困境中。

她在一种姿态优美的痛苦中,转向走道的末端,赶回司仪那儿,显然是努力不去跑步。

众人显得更加嚣张。有些女人甚至巧妙地弯曲身体,坐近草地的地方。

不,不可能。在被动的情况下,他们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但是我却不能让他这样做。然而我在马丁那儿也这样说了多少次啊,并且我也总是设法去做人家吩咐去做的事,对吗?

这些是小地方,艾略特。「俱乐部」是巨大的┅┅是的,但我准备好了,马丁。甚至你也那样说。

下一位上场的是一个年轻男人,名叫马可,背部很硬、很紧、很小,脸孔极为俊美。他跟亚丽希亚一样脸红得很厉害,并且像一只破铁槌那麽梗直。他笨拙地走着,但我不认为有人会介意此事。众人似乎变得更加狂暴,好像这个男奴隶在他们的内心解放了什麽,是刚才的女孩无法做到的。

我感觉到经理人抓住我的肩膀,我动弹不得。我是说,我的上帝啊,这里有其他五十名奴隶,让我喘口气吧?!

「你必须去做这件事!」年轻的金发女孩低语。

「你一定是在说笑!」我也低语。

「安静。动啊,艾略特!」经理人把我向前推,我一动也不动,他很惊奇。我不能动。司仪转身,想要知道什麽事情耽搁了。另一位经理人立刻抓住我的手腕,第三位经理人把我推向阶梯。

我经常听到「紧压住你的脚跟」这句话,但我一直到这个时刻才这样做。

我当时知道∶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了。

现在,他们正用力把我拖进亭榭,就像此地是罗马市场,另外两个手臂强有力的人帮前面三个人的忙,所以我一点机会也没有。

「我不能去做这种事!」我一面说一面挣扎着。

「哦,能的,你能,」其中一位以讽刺的口吻说,「你会去做,并且立刻去做。」他们忽然放开我,把我推到司仪前面,好像知道我会太害羞,不会转身跑走。

如雷的喝采声从各个方向响起。就像马展时,一位落马的骑者重新骑回不肯前进的马身上,人们爆出喧哗声一样。有一秒钟的时间,我左面前只看到亮光。但我没有动,只是无助地站在罗马拍卖台上,像所有其他「进口货」一样。我至少做到这一点。

「来啊,艾略特,走上斜坡啊!」司仪说,声调像是一个纵容的疯子,他的一只手放在麦克风上。从草地上的前排观众那儿口哨声与哄诱叫声齐鸣。我认为自己要退回去,尽快离开舞台,但是,我却只是把一只脚放在另一只脚前面,开始走上斜坡。

我的头脑已经飞到月球°°这已超过了「侮辱」的境地。这是判处死刑,这是被迫走上舷外木板,落海而死。我全身又冒出冷汗,然而我却还是一样无动於衷。

但是我又再开始看到一切,人们的眼光重重敲击着我,我开始听到鼓掌声、听到低声的评语°°只有声调,没有言词。这个制度°°各方面都很辉煌。

我故意放慢脚步。我属於这些人,感觉置身於**的半途中,深深吸一口气。

转身,走回来°°这样比较容易,那麽,我何苦强迫自己正视那些注视着我的人?那些微笑、点头、表示赞同的轻微口哨声。你们这些杂种,你们。

不要做聪明的事,艾略特。不要那样做。但是我能够感觉微笑在自己脸上展现。我停下来,交叉两臂,故意对着两位可爱的黑皮肤女人眨眼°°她戴着白帽,咧嘴而笑。前排爆出一阵吼叫,鼓掌声高高响起。见鬼,不要只是微笑,用你眼睛的馀光看着所有其他的人。对那个穿白裙裤的小小黑发女郎送一个小飞吻吧!事实上,你为何不对所有的美丽女孩微笑,对她们眨眨眼,送一个小飞吻?

从各个方向传来笑声与欢呼。有一群真正在为我喝采的人,他们的行列一直延伸到树木的地方。到处都有人在对我送飞吻,有男人对我挥动「鼓舞」的拳头。为何不像一个时装模特儿那样转身,不要装腔作势,你知道的,只要慢慢来,仔细看着他们,有什麽了不起?

然後,我对着斜坡直直看过去,凝视着一群我所看过神情最为愤怒的家伙,是你在暗巷中不想见到的那种人群,他们全都在怒视着我,而司仪则有点张口结舌。

「表演结束了,艾略特!」其中一人咬牙切齿,以故意让人听见的耳语说。「好了,艾略特,现在下来吧!」

我愣在那儿。但我只有向我的观众迷挥手道别,走进去。我不要让他们把我拖下去。

我低下头,走向他们,好像没有见到他们,只是要再度成为好男孩。两秒钟後,他们抓住我的两臂,把我丢到阶梯,双手和两膝碰在草地上。

「好了,耍个性的先生。」我听到他们中一个人以颤动着怒气的声音说。

另一个人用膝盖把我推向前去。

我只在眼前看到一双白色长统靴,同时我的头被压了下去,嘴唇碰到了白色的皮°°无论我是否喜欢。

然後,我感觉到一只手放在我的头发上,头部被往上拉,一直到我看到一双暗棕色的眼睛。看起来很棒,就像他们其馀的人。我感觉到,这将是甜美与折磨的一部分,甚至这个地方的糕饼师傅,也可能把你惹得热血沸腾。

但是这个人的声音能够窒息你的灵魂。

「哦,你真的很聪明,不是吗?艾略特。」他透露出一种令人心寒的怒气问道。「你倒是有不少的鬼点子。」

「不是鬼点子。」我想着,但我没有说。情况真够恶劣。事实上,情况很可怕,我不真正了解情况怎麽可能这麽快就演变到这个地步。事实上,我无法了解自己刚做的事情。

其他经理人围过来,好像我是一只危险的动物;尽管众人跟先前一样发出阵阵噪音,奴隶表演还在进行着。

如要分析这种羞愧的感觉、这种灾难的感觉,那是不可能的。我已经犯了很大的错,去它的,我已经在那儿引起一阵惊惶,我已经失败了。

我努力要表现出很顺服的样子。我知道,为自己辩护是最糟的事情。

「对我们而言,那是头一遭,艾略特,」棕眼的家伙说,「我是说,你刚才使出的那一小招。你确实出了名。」

脸孔很好看,洪亮的声音骚动人心。他的胸膛几乎从衬衫中爆开来。

「你认为「志愿奴隶的头子」在听说你要了那小小的噱头之後,」他问道,「会对你怎麽样呢?」

他在我面前亮出一样东西,我看出是一只很粗的油笔。

我记得我当时很低声地说∶「狗屎」,或者「去它的」。

「不要发出声音,」他威胁我。「除非你也想被塞上口衔。」

我感觉到油笔在我背部所施加的压力,听到他拼出显然在写着的字∶「骄傲的奴隶」。

他把我拉了起来,我站着。然而站姿更糟。我感觉到一名经理人的皮带在鞭打我。然後皮鞭如冰雹般落下,我的身体畏缩着。

「眼睛往下看,艾略特,」经理人说。「双手放在颈後。」他用油笔触碰我的胸膛,写上同样的字,同样很刻意地拼出来。我努力不去咬牙切齿。我不了解∶为何像那样的小事情却那麽令人痛心,懊悔的感觉又转变成惊慌的情绪。

「为何不用鞭挞柱呢?」其他人中有一位问道。「这样他就会软化,门厅验收处就非常容易处理了。」

真的,家伙们,我只是任人宰割的新来小伙子。

「不,我们要让他保持在清醒状态中,献给「志愿奴隶的头子」,」第一个人说,「不管「志愿奴隶的头子」怎麽决定。」

他用笔尖抬起我的下巴。

「不要去尝试任何其他事情,蓝眼睛的,」他说。「你不知道自己会陷在什麽困境中。」

我回看那些「美好的小男孩与女孩」,同时他把我推到旁边,命令我要静静地站立。

那位红发的男xìng奴隶只是在台上散步,表现出适当的谦卑模样,引来众人口哨齐响。而那位年轻的金发女奴正凝视着我,好像我是一种英雄人物或什麽的。去它的。

我是怎麽回事,竟表演了那种小丑行为?我一直表现得很不错,後来我才不得不看着他们,不得不微笑。

现在,我跟这个制度有所抵触了,而我本来想让这个制度拥抱我。我抵抗这个制度,而不是屈服於它,就像我抵抗外在的一切。

你准备好了,艾略特。你能够处理那儿所发生的事。但这是你真正想要的吗?

是的,去它的,马丁。无论如何,这个小杂种已经制造出纪律来,而屈辱似乎比以前更加真实了。

第六章例行事务

我进去时,理查坐在他办公室的窗旁,太阳眼镜推到浓密的红金色头发上,显然在注视着新奴隶穿过下面的花园。

他移动身子,很快露出微笑,以寻常的缓慢、优雅姿态悠闲地走向我,拇指钩在背後的口袋。他的双眼深陷,眉毛微蹙,晒红的脸上露出深深的皱纹,像德州人生活在又热又乾的天气中很早就出现的那种皱纹,并且像永远不会消失。我一看到他,就想到他在「俱乐部」的绰号°°「狼」。

「丽莎,亲爱的,」他说。「我们想念你。不要问有多想念,只会让你担心。给我一个吻。」

他今年二十四岁,是我们所曾有过的最年轻的行政首长,以及「志愿奴隶的头子」,也是「俱乐部」中最高的训练员之一。

我总是认为∶身高并不要紧,一切都包含在仪态中,但是如果你有了理查的仪态,身高可真能够为你增加相当多的光采。

他毫不费力地处理奴隶,用鞭子指使他们、惊吓他们。他的所有手势是那麽缓慢、无精打采,奴隶为这种力量感到非常惊奇。尽管眼睛深陷,时常斜视着,但他常透露一种特别令人疑虑尽消的神情,意味着开放、好奇,以及对所看到的每位奴隶立刻表达出深情。

他身为「志愿奴隶的头子」是完美无瑕的,因为他能够把事情说得很清楚。他是最佳的行政人员,为了自己必须做的事情而永远显得很兴奋,不断沈迷於「俱乐部」的精华之中。他几乎很痛苦地专注於所直接支配的奴隶身上,奉「俱乐部」为神只。这个明显的事实透露出惊人的新鲜气息,让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我的手臂抱着他,嘴唇压在他的脸颊上,心中微感困窘。

「我也想念你,想念你的一切。」我说,但声音令自己听起来觉得怪怪的。我还没有恢复正常。

「一些小问题,美人儿。」他说。

「就在他们快要准备好的时候吗?」我是说志愿奴隶们。「不能等吗?」

「我想你能够很快处理的,但需要你表现手法。」他跑到桌子後面,把一份档案向前推。「新会员。杰利。麦克亚利斯特。一年的全套服务。有其他六名会员赞助,他们全都在这儿,要跟他谈,告诉他做些什麽,但是,他不知道如何开始。」

全套服务是说∶这个人付了最高的会员费,每年二十五万元,可以随心所欲来去。如果他想要的话,他可以整年待在这儿。但他们不曾如此。

「俱乐部」在这方面有点像银行一样运作,取决於一个事实∶不会每个人都在同一个夜间去领钱。

我在桌子後面坐下来,打开档案。四十岁的国内电脑百万富翁,来自加州矽谷,在圣马提欧有庞大的地产,拥有私人的李尔喷射机。

「他已经跟朋友们在露台上喝了几杯,」理查说明,「现在,他在自己的房间中等待有人能稍微帮助他。他想要一位年轻的女xìng奴隶,黑发,黑肤。我曾叫辛琪亚进来,但是他却把她遣走,说他需要别人给他一点指引,就像他们在电脑世界中所谓的「示范的手」。我想,也许你可以稍作停留,跟他谈谈,他答应今天下午再来。」

「能够找到人的话,我就不去,」我说,同时拿起电话。「请立刻接莫妮卡。」莫妮卡是我托付这种事情的唯一训练员,如果她不在,我就必须去了。

她在。

「嗨,丽莎,我正要下来。」

「请绕回去,好吗?莫妮卡。」我把杰利。麦克亚利斯特的详情告诉她°°异性恋、抽点菸、喝点酒、也许服用古柯硷、工作狂,等等。「要黛博拉帮你忙。告诉这位先生说,给予指导之後你会回去。黛博拉也许可以从那儿学到指导的内容。她可以不用说一句话,就把一位小飞侠变成一位萨德侯爵(虐待狂者°°译注)。」

「当然,丽莎,把他留给我。」

「谢谢,莫妮卡。十五分钟,不要错过学习指导的内容。答应他说∶我们两人会在下午去他那儿。」

我挂上电话,看着理查。

「好了?」

「是的。我还以为你会想要自己处理。我们本来可以把事情耽搁几分钟的。」

他脸上露出我在戴安娜和丹尼尔脸上所看到的同样表情。

「我度假後有点累,」在他还没有问那个不可避免的问题之前,我先这样说。「飞机迟到了。」

我看看前面的其他文件。那位人马训练员从瑞士来这儿,他想要卖给我们奴隶,这些奴隶全身套上马具、马勒和绳,以便拉人力车、马车。嗯,很可爱。那麽,我为何马上感到头痛呢?

「全都不要费心,」理查说。「我们明天将会看到可爱的小马厩。」他在桌子另一边的椅子中坐了下来。

「这是什麽°°」我拿起潦草的电话口信°°「是一个小家伙宣称自己是被逼迫的?」

「一派胡言。他是位英俊、年轻的yín荡牧神,确实是波斯男孩型,昨天晚上告诉游艇上的男孩说,他是俘虏,在伊斯坦堡被人绑架。他在说谎。他来自纽奥良,很胆怯。」

「你很确定。」

「我们今天一早就把他带过来。劳伦斯现在跟他一起工作。十之**他已经坦承自己很害怕。如果他是被人俘虏,那是在亚历山大入侵前的大流士王宫中。」

我伸手去拿电话。

我们都不喜欢在主人的私人工作室中,以奴隶的问题打扰主人,但这件事情必须立刻解决。

电话铃声很柔和,不同的奴隶对铃声的反应总是很有趣的。对於一些奴隶和主人而言,电话完全点破了迷梦。对於另一些奴隶和主人而言,电话则加强了卑屈感。主人停下来,去接电话,而受苦的奴隶则等待进一步的检视和考验。

劳伦斯的声音是平常那种谨慎的低语。

「是的?」

「进行得如何?」我说。

缓慢而洪亮的笑声。

「他已经坦承了一切,全是谎言。他只是惊慌。但你应该听听他所捏造的故事,我会给你录音带。」他把嘴转离话筒,对跟他在房间的奴隶下达一个命令。「大部分是关於他被人下毒,」他说,「被人剥光身体,被人用「东方快车」号送往北方。现在的大问题是∶要把他送到楼梯下面的地方三天,彻底惩罚他吗?还是照料他?」

「照料他。如果他那麽害怕,我想,你照料他是很重要的。要处罚他说谎,但你知道,不要让他做苦工。他会迷失了自己。」

「我正是这样想,但是他是要受罚的。」

「务必给我录音带。我要听听那个故事。」我放下听筒。

一幕美妙的场景在我脑中闪亮,像在某某乐园中乘坐云霄飞车那麽精巧。

我们在地上应该准备一列火车,火车有一副老式的大蒸气引擎,有华丽的古老车厢°°用它来把奴隶送到地上各个地方,在平台上把他们拍卖给会员,并在卧车中举办小小聚会时有奴隶可供使用。

不是「东方快车」号,而是「伊甸园快车」号。我喜欢这个名称。我能够看到金色的涡形图案∶「伊甸园快车」。是的,「伊甸园快车」上的一切都是很爱德华式的。也许,当我们的业务越来越成长,遍及整个岛,我们真的很需要这种交通工具。我们可以铺设好几哩的铁道┅┅

忽然,我看到铁道无止境地绵延下去,好像陆地与大海不再是实质的,而「伊甸园快车」一直向前推进,它那巨人的独眼持续刺穿夜晚的黑暗,同时它也驶离这个小「伊甸园」,前往未知的地方┅┅

「天啊,但是,你变得那麽温柔,」理查忽然说。

无论如何,我觉得很突然。我刚看到自己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登上「伊甸园快车」。

「如果是去年,你会让那个男孩做两星期的苦工。」

「是这样吗?」头上戴着一顶白帽,拿着一个白色手提包,打扮有点像是「公民肯恩」中那那个老年人所回忆的那个女孩,也就是他几年前在渡轮上瞥见而一直忘不了的那个女孩。「她穿着一件白衣┅┅」这是他所说的吗?想到有人会像那样记得我,那可真是美妙的疯狂。在我行李的什麽地方,放有一件白色新衣,还有一顶白色草帽,有长长的白色丝带┅┅

这些装扮跟你的黑色皮表带、长统靴相配吗?

「我想,你作了正确的决定,当然。」理查说。

我注视他,努力要注意听。

「两种方式都可行,」他继续说。「这是很庄严的事情。只要意志坚定,把握方向,一切都可行。」

「那小家伙很害怕。」我说。理查是在谈那个小家伙,不是吗?

「什麽时候了?」我问。

「再过十五分钟他们就要到达门厅。请不要告诉我说,你看上了谁。让我告诉你吧!」

「我不想听。」我说,勉强微笑。

理查总是对的。他能够检阅档案,把奴隶配给适当的训练员,很准确地知道谁会选上谁。当然,其他人必须竞相选奴隶,彼此讨价还价,我是第一位。

「一位名叫艾略特。史雷特的金发男士。」他逗着我说。

「你怎麽知道。」我的脸孔感觉很热,一定泛起红晕。真荒谬。其实我们以前已玩过一千次这种游戏。

「艾略特。史雷特是很难缠的,」他说。「他是真正走进这个圈子中的一位。除外,他长得很英俊。」

「他们全都很英俊,」我说,不想承认任何事情。「那个洛杉矶女孩吉蒂。坎特维尔如何呢?」

「史各特已经爱上她。我打赌你会选上艾略特。史雷特。」

史各特是「训练员中的训练员」。他、理查和我三人,形成了其他人所谓的「神圣三位一体」,确实主宰着「俱乐部」。

「你是说,你要我看在史各特的份上选艾略特。史雷特。」我说。史各特是像艺术家一样的训练员。凡是他选上的人,有一半的时间都要在训练员的教室中展示,成为一名干活的模特儿。这对一个奴隶而言是令人头晕目眩的经验。

「胡说,」理查笑着。「史各特也一样爱着史雷特。但他可说是放弃了,因为他了解你。史雷特是从你的导师旧金山的马丁。哈利法克斯那儿来的。哈利法克斯为我们送来天才、哲学家、真正的疯子。马丁当初怎麽说的,「逐字阅读苏俄小说」?」

「算了,理查!」我说,努力要让口气显得很不经意。「马丁是浪漫主义者。我们得到的是血肉之躯。」

这种说话让我感到很不自在。又是那种绝望的感觉,像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要错过了。真的很头痛。不应该喝那杯琴酒的。

「丽莎爱艾略特!」他低声地唱着。

「住嘴,」我生气地说,我们两人都感到很惊奇。「我是说,你知道,我们来看看事情会如何发展。你们这些家伙对我而言太精明了。」

「好了,我们慢慢走到那儿去,」他说。「趁电话还没响之前离开吧!」

「好主意。」

奴隶们可能已经聚集在一起了。

「我打赌你会选史雷特。如果你没选,我输一百元。」

「这样告诉我并不公平,是吗?」我勉强微笑。

史各特在门厅中等我们,光亮的黑皮裤与背心就像皮肤那样贴身。

他像平常一样热情地欢迎我,然後亲吻我,手臂抱着我的腰。训练员已经为他取了绰号「黑狗」,他很配这个绰号,就像理查很配「狼」这个绰号。他总是很容易表现出生理上的深情。我们不曾同床,如此反而有助於产生一种美妙的紧张情绪,每次我们接触时,都会表现出一点**的姿态。你只要注视史各特走过一个房间,就可以从他身上学习到有关感官方面的事物。

我紧紧地拥抱了他一会。他的肌肉结实,充满热气。

「如果是关系到一位叫艾略特。史雷特的奴隶,」我说,「那麽不要对我甜言蜜语。这样是不公平的。」

「无论丽莎想要什麽,丽莎都会得到,」他回答,又是一个长久的吻。「但也许不像你所想的那样快。」

「你是什麽意思?」

「甜心,你的这个小家伙可真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家伙。他刚在亭榭地方表演了一小出杂耍,赢得满堂采。」

「他做了什麽?」

「以美妙的方式戏谑整个展示会,」史各特笑着。「他们把他从行列中拉了出来。」

「理查?」我说,同时立刻转向他。

「不要期望我会跟你刚才一样宽大,」理查说。「我不是那种会变得很温柔的人。」

第八章随便你想要怎麽做,主人

是谁首先制定这所有严厉惩罚的规则的?纵使以前没有人惹出那种小小的闹场,这也是例行工作,理查在这点上说对了。

我终於关上卧室的门,时间是九点。

微光穿透窗,无可回避的夜风总是为我们这座岛送来凉意。为何它无法冷却我心中烧燃的火?

浴室的奴隶是我最喜欢的两个人°°罗娜与迈可,两人都是金发,身材短小,非常讨人喜欢,他们已经点亮了灯。

他们舀了水,没有问我是否喜欢;他们摆好我的睡衣,把床转下来。我终於困倦欲睡,而他们则轻轻地为我洗头发、抹肥皂。迈可轻巧地把油擦在我的身体上,吹乾我的头发,然後开始梳着。

「我们想念你,丽莎。」迈可低声说,吻着我的肩膀。

罗娜已经走,但迈可还是徘徊不去,做了很多不必要的小事情。很棒的身体,很大的器官。为何不要呢?但是不是今晚。

「好了,迈可。」我说。

他默默走过房间,又吻我的脸颊。我的一只手臂轻拥他一会儿的时间,并靠在他肩膀上。

「你工作太辛苦了,老板娘。」他说。嘴准备要亲吻。

我闭上眼睛。飞机不断绕着圈子。我的妹妹坐在圣皮尔酒店,看着桌子对面的我,说道,「你为什麽不坦白告诉我们,把你的工作告诉我们?」

「啊!」我张开眼睛,身体发抖。我几乎是进入梦乡了。「现在必须去睡了。」我说。

「两个人能够睡得比一个人好。」

「迈可,你是宝贝,但是今晚不好。」

********

我静静躺在又软又厚的白被单下,凝视着那形成罩篷的棉制蕾丝的纤细质地。

好吧!他们必须把他送到那儿。好吧!

禁不住想像他在门厅验收处的模样。比照片中的他好看十倍,不,一百倍。蓝眼睛,真正第一流的蓝眼睛,身体确定是「最佳级」。但是迷人的是那种不可动摇的尊严,也就是他站在那儿接受一切时的模样,就像被上了手镣脚铐的艾西拜亚迪兹(古雅典将军°°译注)。

真多愁善感。丽莎,试着睡觉吧!

好吧,他活该,在厕所里待三天。但我活该吗?要等三天後他才来?

从那个时候起,我没有跟理查单独相处过五分钟,无法把我对他的想法告诉理查。或者,每隔五分钟我总要想到艾略特。史雷特爬在地上清洗地板。

在事情全部过去之後,我要把自己锁在办公室中,整理去年以来散放各处的信件、订单、药方、帐单、新装备、设计图,加以批准、归档、寄出等等┅┅答应明天跟训练小马的人谈谈。然後是与新会员进行寻常的餐叙、回答问题、引导他们到各处做小小的旅游。杰利。麦克亚利斯特先生很快乐。每个人都很快乐。也许甚至艾略特。史雷特也很快乐。谁知道呢?

事实上,「第一夜」进行得很精采,经常是如此;要是我不见了,也没有人会有丝毫的介意。

现在怎麽办呢?

注视着上方的罩篷,好像刚才在迈可怀中睡着的那一刻不曾发生。记忆又出现了,过去的片断在我四周飘浮,脸孔即将成形,声音即将出现。

透过开着的门倾听微风,倾听树叶的沙沙声。

不要想他。他们又不是要把他卖到一个异国的地方。

也不要去触及那些记忆。但是,你如何阻止那些记忆呢?当你如此回忆过去时,好像你自认能够改变过去,将它整理就绪,也许第一次了解它。记忆实际上整天都在那儿,在心灵的yīn影中潜行,像有一支敌军准备包围过来。

********

我看到公路从旧金山向南方延伸,然後是「蒙特雷柏树」的密林,位於长满苔藓的砖墙後面的尖顶高屋,还有狭窄的碎石路,私人的道路在前面展现,而大门在我们後面关起。我很端庄地坐在金。保罗旁边,坐在轿车的暗蓝色座椅上,两手在膝盖上交叉。我甚至一度努力地要拉下裙子,盖住自己的膝盖。

多麽荒谬啊!

金。保罗正以一种安静的声音说话。

「你会发现最初几天最困难,某一个时候,你会体认到自己无法逃避,会很惊慌。但是,你会有一种安慰,那就是,你其实是无能为力的。」他停下来,小心地看着我,「你现在感觉如何?」

「既害怕,」我低语,「又兴奋。」但是言语在喉咙中乾枯。我想说∶无论我的感觉如何,都不会为了任何事情而折回。我可以看到木门与上面的看守小屋。轿车正驶向一间很深的尖顶砖筑车房,车房就像刚刚还在我们前面的树林远处的大厦,一样是都铎王朝建筑。

当我们进入车房时,黑暗笼罩车子四周。我忽然觉得很惊恐,伸出手去触碰金。保罗的手。「你会一直知道情况的,不是吗?」

「当然,现在想一想吧!有没有你想说或想知道的其他事情?因为我现在要把你剥光了。你只能裸着身体进入别墅。我必须把你的衣服带走。你永远不能跟主人或仆人讲话,因为他们会因此而处罚你的。」

「你会来带我走┅┅」

「当然,三个月後,完全照约定。」

(三个月後必须到柏克莱去上课,必须去。)

「要记住我教你的一切,要记住你会经历的阶段∶当你非常害怕时,要告诉自己说,这是多麽令人兴奋的事。在那方面,你要对自己诚实°°要记住,你是无能为力的。你没有责任解救自己。」

(解救自己。解救你的灵魂。我的父亲在床上看书,看新的小说,看平装本哲学书。「丽莎,你从来就没有品味、没有判断力,什麽都没有,只喜欢可能在书店中发现的那种最差劲的废物,但是,我第一次为你不朽的灵魂担心。」)

我能够感觉到自己的rǔ头抵在短上衣上,炽燃着,内裤的薄薄接缝在大腿间湿透了。当时金。保罗倾身亲吻我的脸颊,把我的头发挽到肩膀上方。我的头发那时比现在还长,似乎很浓密、很沈重。

我感觉到金。保罗双手伸到我手腕的地方,把手腕抓到我的背後,也感觉到剪刀划过短上衣,一片不整齐的布料掉落在车子的暗蓝色毛毯上。

等到我一丝不挂时,他就把我拉出轿车。

「低下头,」他说,「不要动。」

水泥地板在脚下感觉很凉。门打开,投射过来的亮光使我目眩。他又吻我。我听到引擎在发动,关着的车房中传来一阵隆隆声,我知道他要离开了。

但是,一名穿灰色制服的年轻侍者已经走向前来,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推向门口。我感觉自己的头发垂在裸露的手臂上,就像一种慈悲的遮蔽。我的rǔ头悸动着,想着∶这位陌生人,这位秘密性世界的共谋份子,不知是否会看到我的腿部之间一片潮湿?

「我们在冬天使用遮盖着的步道,」他说。是年纪较大的人的声音。受过教育,中性的。「你要走一大段的路。接近房子时,你要跪下来,一直跪着。

你在房子里面要经常跪着。」

我们现在走在步道上。我感觉到他那戴手套的双手紧抓着我的腕部,光线明亮,然而却是水溶溶的。穿过枯窗的厚厚毛玻璃,我只看到前面空白的墙,绿树压在玻璃上。我在突然的惊慌感觉中想着∶那辆轿车已经抵达公路,而我并没有被套上口衔。我很可能尖叫出来,要求放我走。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他就可能为我套上口衔。我确知会如此。我已被告知。

「不要被仆人对你的仁慈所骗,」这个男人在我耳旁说。「要是他们逮到你没有跪着,要是你对他们表示一点点不礼貌,他们一定会向你的主人报告。

其中的理由很简单∶如果他们能够找到你的错,主人就会把你交给他们,让他们来处罚你。他们盼望这种事,他们喜欢这样。尤其是一个清新的年轻女孩,有着这样细嫩的皮肤。一名小小的生手。所以,我再说一次,不要为他们的所欺骗。」

我们转了弯,现在地板铺了地毯。当然是为了我的膝盖。在前面和长廊地方,我看到一道门。我的心急速跳动。

「你必须对房中的每个人表现绝对的卑屈,永远不要忘记。现在,双手双膝着地。」

之後我记得什麽呢?

门旋转开来,奢侈的现代大厨房,巨大的冰箱门,闪闪发光、一尘不泄的钢制水槽,以及穿着浆硬白衣的女厨子,丰满的腰部系着围袖,在木制高椅上转身看我。

「嗯,她真可爱。」一抹微笑,皱纹在她圆脸上展现。

擦亮的长长门厅,里面摆着大理石桌面的桌子,还有镜子。而安静的客厅有蕾丝襄板,阳光渗透过沈重的窗。我看到这一切,心中一阵震惊。我裸着身体穿过这个丰盛的王国,走向主人的书房;他坐在书房的桌旁,电话靠近耳朵,手中拿着铅笔。

第一眼看到主人,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我低着脸,爬进暗蓝色波斯地毯的正中央。

钟在房中鸣响。金丝雀在什麽地方啁啾,翅膀触碰鸟笼的横木,发出柔和的声音。

「哦,是的,是的,嗯,我有另一通电话。我再打给你。」°°清脆的英国腔,透露出贵族的气息,充满了感情。电话发出喀嗒声。「是的,她很可爱,十分可爱。挺起身来,亲爱的。是的,我喜欢她。她会表现得很棒。来这儿,年轻的美人儿。」

我根据他的指示,绕着桌子移动,看到他的鞋子,看到暗色绸缎红袍的衣裾下面是较暗色的裤管。一只手伸出来触碰我的脸、我的**。「嗯,很棒。」每个字都那麽清楚,然而都说得很快,「比我希望的还棒。」

「是的,先生,」侍者说。「可不是乱说的。」

「看着我,丽莎。」他弹着指头。

瘦削的脸孔,棱角突出,黑黑的眼睛几乎不自然地颤动着。灰发浓密,从前额和鬓角的地方往後梳。英俊,是的。确实不寻常。很像声音的素质,眼睛是长生不老的,或者更透露真正顽皮的意味,几乎透露青春的意味。

「现在把她留给我吧!需要的时候我会叫你。」很自在的命令姿态。「我确实没有时间做这件事,」考虑着┅┅「但我会赶时间。你跟我来,年轻的小姐。」

一扇门开向一间不寻常的房间,房间很狭窄,阳光穿过铅框玻璃的襄板,光线很刺眼。一张擦得很亮的长桌,上面有皮手铐和脚踝饰物,用皮炼悬挂在边缘地方。墙壁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有刑杖、皮带、手铐、马具。很像金。保罗的工作室,他在里面教学生有关「纪律」方面的事情,而学生就是看了最不可能的报纸上那些慎重的广告而来应徵的。我已经在这方面受到很好的教育。

但这次是毕业,这次是第一次工作面谈,这是职业的世界。

我默默爬过玫瑰色的黑暗拼花地板,进入红色波斯地毯所形成的另一个柔软的长方形地方。心噗咚噗咚地跳。是他的鞋子的声音。

「站起来,亲爱的,就是那样。」我感觉到细细的皮鞭围绕我的头部。惊慌。

「嘘,好了,好了。我们那麽可怕吗?」他的右手伸过来,捧起我的左边**,同时我感觉到光滑的缎袍触碰着我的背。「对了,稳住身子,两手抓住脊椎的底部。你想在你主人眼中看起来很漂亮,不是吗?」嘴唇靠在我脸上,我面对这种温柔,心软了。完全按照你的意思,主人。

我的性器官似乎变得炽热、满溢,令人难以相信。我感觉到细细的皮鞭环绕在我的前额、脸颊,狭窄的皮鞭抽打在鼻子两边。我的舌头迅速伸出来,要去触碰嘴唇。

「小猫的舌头!」他在我耳中低语,捏着我的屁股的下方。呼吸中透露古龙水的味道,听到一阵低沈、单调的笑声。他已经拢起我所有的头发,正用坚固的发夹把头发盘成一团。皮带所形成的头盔,紧贴在我的头部四周,在那团头发上方短促地扯动着。我感觉到紧身褡围起我腰部,在我腋下滑动。我努力的不发出一点声音,我颤动得太厉害了。

「嘘,好了,我的宝贝。你只是一个宝宝,一个可爱的小宝宝,不是吗?」他说,站在我前面,把紧身褡紧扣在底端我肚子的曲线上方,然後用每个新的钩环把紧身褡硬压缩进去,同时他的身体接近我的**。皮套围绕着我,那无法遮住rǔ头的半圆杯罩,把**推高了。

「很棒。」他说,忽然透过薄薄的皮带面罩吻我的嘴唇。紧张的情绪难以忍受。紧身褡现在全束紧了,似乎把我抬高起来,好像我并没有自身的重量或体力。

「可爱。」他说,捧起我的rǔ头,小心地安置在皮套上方,拉扯着,让rǔ头变长一点、硬一点。他多麽习惯於一切啊,多麽熟练、多麽敏捷啊!

「现在,这两只可爱的手臂,我们要怎麽处理这两只可爱的手臂?」随便你想要怎麽做,主人。我伸展脖子,身体颤抖,努力要藉着起伏的动作显示自己的屈服。每次的呼吸似乎都触击到紧身褡那炽燃着的外鞘。我的两腿之间饥饿地痉挛着。

他走出了我模糊的视界,几乎立刻拿着一双奇异的长皮手套回来。我马上看出两只手套可以连结在一起。他把我的身体转过来,迅速把我的指头套在这黑色小羊皮中,在我的手和腕的上方小心地运作,然後在右手上做同样的动作,一直到手套在手肘上方平滑地紧贴。我感觉到结带急剧抽动,两只手臂彼此套住,而他用力往後拉,使得我的**更加突出。我的脸孔在皮带下面炽燃着。眼泪要涌出来了。这样会让他高兴,还是生气呢?我现在被束缚住了,无论如何无法动弹,我的呼吸更加急促、更加不稳。被束缚住了。

「好了,好了。」他又说,那种陌生的英国腔调使得最简单的音节也听起来很怪异。

我看到他长着节瘤的长手,拿出了高跟的长统靴。那样高的鞋跟,走路似乎不可能。他把长统靴放下来,拉炼拉开了长长的皮面,我双脚踏进去,感觉到皮面立刻盖住了膝盖。他的一只手抚平皮面,那种紧压的感觉美妙得令人受不了。那样子几乎就像用脚趾站立,只是我的弧线是那样向後弯曲。

「很好,太好了。你知道金。保罗把你的尺寸送来,以便订制这些东西,他量得很准确。他从来不会做错的。」他双手捧着我的脸,又透过皮带吻我。

我内心的**炽燃着,令人感到疼痛,我觉得自己有可能不支倒地。

「但是,我们有更美妙的装饰品来装饰我的这个小小玩物,」他说,抬起我的下巴,我知道这些装饰品∶夹在我的rǔ头上的那些圆形黑色纸镇,钩进我耳中的那些悬垂耳坠,有小小的尖头触碰耳朵的中心,使得我全身发抖。我无法完全安静下来,身体也无法完全不动。

「看,你已拥有适当的配备,」他说。「可爱的小女孩,我们来看看你身上有什麽东西。走到我前面的地方吧!姿态要优美,赶快。」

他弹着指头。

长统靴的高跟在拼花地板上发出咯咯声,然後我才又走到地毯,我的身体在饥饿中砰砰地走动,我的身体在热气中冲刺着。

他把我引领到一对柔软的天鹅绒沙发,沙发在火炉的两边对立着。我的皮肤强烈地感觉到火焰的热气。可爱的温暖。

「现在跪下来,亲爱的,」他说,「两腿分开。」我努力要服从,虽然长统靴是那麽高、那麽硬,所以我的姿态显得很是笨拙。他坐在我前面的沙发上。「把你的臀部伸向我,亲爱的,」他说。「就是那样,很棒。你的主人真的发现你很美。」

他沈默了,而我听到自己轻声啜泣,眼泪如泉涌出。我被手套、紧身褡、长统靴束缚得很紧,感觉好像飘浮在一个世界的什麽地方,在那儿,力量与引力了无意义。他弯身吻我**,捏着它们,用舌头舐着rǔ头,舐着rǔ头上所夹的纸镇。我感觉臀部向前滑动,无法控制。我感觉到自己会落入他的怀抱中。

「是的,宝贝的可人儿,」他在我耳中低语,吻我的嘴。发热又坚实的手指把我的**支撑在紧身褡上方。「现在,站起来吧,」他说,把我拉了起来。「面向我。就是这样。脚跟并在一起。是的,如此可爱的眼泪。」

房间是由形体与亮光所构成的朦胧奇境,铜制屏风後面的火光在闪亮,墙上挂有图画。这个黑发男人的形体很瘦削,他也向上升,离我一段距离;两只手臂交叉,注视我,他的命令几乎是一种低语。

「是的,再转过来,很好,脚跟并在一起,一直并在一起,下巴抬高。」

最後,我感觉到他的手臂抱着我。我禁不住要哭出来,面对他的手臂的力量,看到他的肩膀,感觉到他的胸膛,我啜泣着。他拥抱我,把我压在光滑的丝绸袍上,我的**在发痛,他的嘴唇再度透过皮带触碰我的嘴。我觉得自己会满溢出来,我无法控制。

********

那第一夜,事情全部过去了,我躺在他身旁,我的**由於他的**的刺激仍然发痛。我当时的感觉如何呢?

如何总结以後的那三个月的强烈亲密关系,与那位无礼又卑鄙的小女侍,以及她的连枷刑杖之间的无止境苦战。春天的早晨跑过花园,主人在我身旁驰骋着他喜爱的两匹去势的马,外面的世界像童话故事那麽遥远,那麽令人无法信服。

还有,当我无法以明显的意愿表现取悦、屈服、回话、反对的行为时,仆人们一定以惩罚的方式侮辱我。

曾经有过惊慌吗?也许在第一个早晨时∶当时我看到那条马径,知道必须跑步,虽然手臂被绑在背後。或者第一次被丢到那侍女厨子的膝盖上,扭动着身体,为此事的不公而大叫。但是,我想这些都不算是惊慌。

惊慌出现在八月末的一个早晨,当时金。保罗在厨房外那间粉刷过的小房间°°我睡於其中°°走来走去,不断说着∶「回答之前先想想。他又要你再待半年的时间,你知道这是什麽意思吗?如果你拒绝这项要求,你了解等於在抛弃什麽吗?看着我,丽莎。你了解吗?」

他弯下身体,凝视着我的眼睛。

「你知道这是什麽意思,像这样的监禁。你以为我很容易为你找到像这样的事情吗?你需要这种事,你知道你需要。这是你的梦想,你要从其中醒过来吗?我不知道。当你清醒时,是否能够为你找到另一种这样的情境,像这样美妙的监禁情境。」

不要来这套诗情画意。

「要是我不离开的话,会发疯的。我不想待了。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秋天的学期开始时,我必须去上学┅┅」

「你可以延期注册。你可以延一个学期。你知道,我有多少人可以取代你┅┅」

「我必须现在离开,你不了解吗?这不是我的生活,不是我整个的生活!」

不到一小时,我们就驱车前往旧金山,我再度穿上了衣服,直挺挺地坐着,透过轿车模糊的挡风玻璃凝视着,感觉多麽奇异啊!

经过那几个月後,这个城市看起来如何呢?躺在旅馆房间中注视着电话,其感受如何呢?还有两星期,学期就要开始了。由於发热的缘故,我身体很疼痛,很僵硬。**,痛楚。

那第一个夜间,我坐在一架飞往巴黎的飞机上,带着自己所赚的钱,甚至没有打电话回家。

有几天的时间,我在迷迷糊糊之中徘徊於左岸的那些饭店里面,我很震惊、很痛苦∶交通喧嚣,行人拥挤,好像我是从囚房中释放出来的。我的身体在发痛,因为遭受刑杖、皮鞭、那话儿的苦头,还有令人窒息、折磨人的大量关注之情也是祸首!**,痛楚。

与索榜学院的一位学生进行了两次可悲的约会;与一位美国老朋友吃晚餐、辩论;与在旅馆大厅中所大胆勾搭上°°完全无缘无故°°的一位美国商人不很热中地**,度过一个枯燥的晚上。

然後是坐长程飞机回家。校园里挤满了人,眼光迟钝的年轻人,由於吸毒与空有一些想法,表情显得空茫,他们甚至没有看到那些穿着无胸罩T恤的古铜色皮肤女孩;还有,人们在世界最伟大的社会实验室中,谈论大麻、性、革命及女权。

单独一人在圣法兰西斯旅馆的房间,凝视电话几小时後,终於拨了那通不可避免的电话。

「是的,」金。保罗接电话,立刻表现得很热心。「我刚好有适当的人选。他不像我们另一位朋友那样富有,但是,在「太平洋山庄」有一栋装潢得很漂亮的维多利亚式建筑。他会对你的经验很感兴趣。他非常严苛。圣诞节假日有多长呢?你何时能够准备前去呢?」

这是一种瘾吗?这不是我的生活!我是一名学生,一个年轻的女人。我有必须做的事情┅┅

「太平洋山庄」的那个男人,是的,然後是那对夫妻,年轻的男人与女人,两人都很精明,在「苏俄山」上拥有一个房间,只供他们的奴隶使用。再两个星期°°「不会超过这个时间,金。保罗。」°°再度跟那间可爱的希尔斯波罗别墅的主人在一起。

他坐在高高的四柱床上,就在我的身边,手轻轻地捏痛我的手,同时说道∶「你知道,你离开我真是傻。金。保罗说,我不得折磨你、压迫你。但是,难道你没有看出你自己在放弃机会吗?我会让你利用早晨的时间去上学°°如果你想要的话。只要你像平常一样听话,我会把你所需要的一切提供给你,只要你像经常一样忠诚。」

我在啜泣,他的声音持续下去。

「我需要你,」他说。「我需要占有你,完全占有你,让你感觉到你所能够感觉到的一切。哦,要是我不那麽秉持良心做事,不那麽高雅,我就不会让你离开这儿。情况会很令人兴奋的,你难道不知道吗?来回穿过罩纱,很令人兴奋。我会把你打扮好,带你去听歌剧,跟你一起坐在包厢中,禁止你讲话,禁止移动你的手,然後,我带你回家,把你剥光,占有你。每天早晨在你上学回来後,我会让你**跑过花园°°」我会,我会,我会┅┅「啊,你知道你想要这样,你想要属於我,你确实属於我┅┅」

那天夜晚单独一人在公路上,我搭便车到旧金山,司机不断说着,「像你这样的大学女孩不应该与陌生男人同车。」

********

之後,几个月之间都在拒绝别人,不,我不能,我不要,不再这样。我要读书,我要到欧洲。我要成为世人所谓的正常人。我要坠入情网、结婚、生孩子。我要,我要┅┅我在燃烧着。我在地狱中。

金。保罗很生气,表示很嫌恶。「你是我最好的学生,我的艺术作品。」

「你不了解。这种事把我吞噬了。要是我再做,我就不会从其中回头了。

你不明白吗?这种事吃掉了一切。我迷失了心灵。」

「这是你想要的!」愤怒的低语。「你不能欺骗我。你是为我而生的,你是一名奴隶,如果没有主人,你的整个人生将会不完全。」

「不要再跟我联络。」

********

有人敲门吗?敲着梦幻之门吗?

我在床上坐了起来。朦胧的谈话声音从花园远处传来,客人沿着小径移动。我凝视进黑暗之中,黑暗稍微淡化了下来;在玻璃的衬托之下,树木的形状变得很清晰。

是的,是敲门声,那麽柔和,似乎是一种听觉上的错觉。我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艾略特。史雷特会在那儿出现。不可能的,他们把他带到楼梯的下面,也许上了镣铐。我到底为何要认为∶只要能够的话,他会来到这个房间?

我敲击桌上的小蜂音器,门打开了。片片的黄色亮光从门廊那儿照射过来,然後是一个人影,裸着身体,非常完美,但是人影太短小,不可能是艾略特。史雷特。是迈可又回来了,他看进黑暗的房间之中,无法看到什麽。

「丽莎?」

「什麽,迈可?」就算我真的一直在睡觉,真的在作梦,也不会这样恍恍惚惚。过去的时光似乎是它自身的麻药。

「他们要你到办公室,丽莎。他们说你的电话一定是关掉了。」

不可能。我不曾关掉电话,这是「第一夜」┅┅

然而我在眼睛的馀光中看到电话那悸动着的小小亮光。那铃声,铃声怎麽了?我记得了,我进来时,曾故意把它关掉。手机用户访问:m.hebao.net

「理查说,他们那儿有一个女孩,文件是伪造的,」迈可说明。「她还没有到参加毕业舞会的年纪。」

「她们到底怎麽到这儿来的?」我问。

「丽莎,如果我在十七岁时知道有关这个地方的事情,我会跳伞进来。」

他已经站在打开的柜子旁,准备帮我穿衣服。

我坐在那儿一会,很憎恶他们要我去,但总比这不算睡眠的睡眠好,比这些不算梦的梦好。

「迈可,看看酒吧是否有一些好的红酒,」我说。「我可以自己穿衣服。」

9-11

第九章yīn影中的访客

天色很暗。

我又用脚尖站着,头向前垂,手腕被绑在一个钩子上,就像在游艇上的情况一样。连续第二夜,作了令人愉快的梦。我身边有其他奴隶,门会经常打开,有一位侍者会走到行列,把油涂在我们疼痛的臀部和腿上。可爱的感官。偶尔会有一位侍者走过去,提供水给我们,但我们只能轻舔。

整个下午和晚上,我们都在清洗厕所°°不是平房与套房的私人浴室°°而是「俱乐部」建筑各层的公共厕所,毗连很多交谊厅和游泳池∶配备有拖把与刷子的完美奴隶状态,大部分是爬着做。肌肉结实的男性侍者命令我们干活,他们是一群快活的家伙,真正是粗线条的人儿,穿着长统靴,总是带着皮鞭,随时有大显身手的机会。

你无法设计出这种情况,这是妓院中的美妙堕落°°涉及每一种屈辱与支配的崇高必要性。这是八小时的挑逗,以达到不曾有过的最**,只是他们不让**来临。

有一千次瞥见沙龙、酒吧°°漂亮的人及有特权的人到处经过我们身边,没有看一眼°°恰好增加豪华的折磨。侍者们有机会就自动来点小小的单向娱乐与游戏,只是提醒我们**是怎麽回事。

但是这种情况的精神,其真正目的是∶把你耗损。这种情况耗损你的紧张状态、抑制状态,以及那种生硬的感觉,不再感觉每个角落都有一种令人难以相信的考验在等待着。

我能够感觉到障碍在我脑中成形。

我是制度的一部分。制度在运作着。我很高兴有不舒适的休息时期,也以奇异的心情接受一个事实∶不到六小时之後,我又要在一阵刺人的亮光中刷洗着东西,同时有衣着时髦的会员来来去去。这种情况要持续三天之久,而真正的训练甚至还没有开始。

真正的训练意味着∶「那位黑发、黑眼睛、双手美丽、名叫丽莎的小姐。」艾略特啊,你可真抽到了同花大顺。

但是,不要想这件事吧!每次我努力要去想像她,记起它的声调,内心就会有点茫茫然。

最好是想想别的事情。最好希望在经过三天的拖把与刷子的炼狱生活後,我将变得很强健,足以面对地狱。

或者是天堂?

这一切的事情,问题就在这里°°既是地狱也是天堂。

********

我听到yīn影外面有一阵奇异的声音,也许我当时是半睡着。长统靴踏在大理石地板上,也许是在我前面,在那块狭窄的薄地毯前面,而我疼痛的双脚就压在地毯上。但是,那是什麽呢?一种更轻、更脆的咯嗒声。

我张开眼睛。

在右边远处的黑暗中有一个人影。很高,但不像所有在这儿的男人那样高。还有那种芬芳、令人陶醉的香水味。

确实是的。她在那儿。我生命中的女人。

我看到亮光照射在她光滑的垂发上。我看到亮光在她眼中闪烁着。

除了一只手指上一枚戒指在发亮之外,她身体的其馀部分是一片黑暗。然後她的长统靴的鞋面一闪,等到她走得更近时,手中有什麽东西在发光;然後是她的短上衣透露明亮的白色,上面有小小的珍珠钮扣发出微光;然後,她的脸孔隐约可见,好像黑暗随着亮光而淡化了。

要不是仍然那麽黑暗,我会闭起眼睛,就像我们应该做的那样。但是我只是凝视着。

她走得更近,而我感觉到她热热的小手放在我脸颊上,我的嘴唇有什麽冷冷的东西触碰着。

我嗅到酒的强烈水果芬芳,我张开了嘴。可口的红葡萄酒,非常爽口,我深饮着。玻璃杯取走时,我用舌头舐着嘴唇。

她的眼睛很大,很黑,很清澈。

「你在刷子与水桶之中享受小小的悔罪之旅吗?」她轻声地问,甚至没有透露点讽刺的意味。

我听到自己以低沈的笑声回答。

不聪明。我紧张起来,但是,我看到她微笑时脸颊上出现亮光。

她**的前臂摩擦我的臀部,她的手抚摸我的背後。

「嗯!」我很快地畏缩着,激烈地硬起身体。不只是我的腿部肌肉僵硬着。

「坏男孩,」她说,捏着我身上的一处鞭痕,指头把那种震颤的感觉传达到我的整个身体,就像她在楼上的门厅验收处中所做的一样。

我的脉搏迅速跳动着,我能够在鬓角中感觉到。她在走回去之前,**几乎触碰到我的胸膛。

「你在这里学到什麽呢?」她问道。

我又几乎笑出来。我确知她听到了。

「学到绝对的服从,夫人。」我说。这句话透露一点点幽默的成分,但刚好是事实。

然而,她现在对我所做的事,却是比扫帚和拖把更糟。白日的每种刺激使得情况更糟。此时,性的满足对我而言似乎变得像神话。令人晕眩的刺激会永远持续,时而高峰,时而谷底,而这是高峰之一。事实上,这将是埃佛勒斯峰。

「给我一种特别的什麽,」她真诚地说。「是你所学到而且对你而言是新奇的什麽。如果有的话。」她的声音之中没有透露人为的戏剧性成分,听起来很亲密,是那种奇异的直言无讳。「香奈儿」香水柔和地波动。亮光鲜明地显露出她的小嘴。

我努力要去思考。但是我所能想到的只是∶我身体的下半部在进行什麽事情,她的外表、气息如何,以及她的指头感觉起来如何。

她又举起酒杯,我慢慢地啜饮,深深一呼吸。没有多大的帮助。

「你学到什麽呢?」她又问,声音中透露一点冷酷的成分,好像如果我没有背出九九乘法表,她就要用尺打我。

「我学到我很害怕。」我说,连我自己也觉得很惊奇。

「害怕,」她重复说。「害怕那些一直在利用你的人吗?」她问。「或者害怕我?」

「两者都害怕,」我说。「我不知道比较害怕何者。」

我立刻感到很後悔。我想把说出的话收回,不了解为何这样说。

我受过声音训练°°马丁及他所有的顾客都这样说,也就是说,我擅长於提供有点形式主义成分的回答。而形式主义的回答不只是一种刺激;它们涵盖一切。

「扫帚与拖把小队┅┅殴打你吗?」她问。

「当然,只要他们有机会,」我说。我的脸热了起来。「他们比较注意肥皂与水,以及大声责骂,没有很多时间做其他的事。」

是我在说话吗?对她说吗?

「你是一个难缠的人,不是吗?」她问。话中还是没有透露讽刺意味。事实上,她的口气很暧昧。

「只要你高兴,夫人。」这是一种很不错的形式主义回答,但听起非常的讽刺。

我的心跳声音太高了,速度太快了。

但她似乎又微笑了,然而不是笑得很开朗、很自在。「你为何怕我?」她问。「你难道不曾被女人处罚过吗?」

「没有那麽厉害,夫人。」我的喉咙微感哽咽。只是那些虚饰的维多利亚式卧房里,马丁的房子中那些高雅的人儿,让我尝到一点点滋味,把我逼疯了。还有乡村别墅的那位俄国伯爵夫人,她只是注视着我。嗯,那是一段旅程°°但又不足够是一段旅程,我无法与正在发生的事情搏斗。

「你太好了,所以不会遭受女人处罚,对吗?艾略特。」她低语。形式主义的问题。

「如果是好女人,则答案是∶不对。」我说。去它的,艾略特。住嘴吧!

但她笑着,努力要加以掩饰,稍微转到旁边的地方,但是我听到了,是轻微的笑声。

我想像自己忽然吻着她,用吻压制她,拉下她短上衣的蕾丝与珍珠钮扣。

我无法以其他方式想到她,只能想到她躺在我怀抱中,我在吻她,张开她的嘴。很棒。这是真正的困恼、游戏。

为何她不让我保持缄默,不去回答?我意思是说∶像在亭榭,以及门厅验收处,我在恐惧之馀,心中出现了白色光点°°一片茫然?

「你真的那麽害怕我吗?艾略特。」她问。血液在我脸颊跳动。但她看不到,光线太暗了。「听起来,你并不是太害怕。」

我能够看到白色蕾丝洒在她的**上方。我能够看到她长长的喉头那片更苍白的皮肤。她的声音正触动我内心的某一个深处,那某个深处很是脆弱,一如它不曾被探测过。

「我害怕。」我说。

一阵停顿。

「也许你应该害怕,」她说,好像在透露一个重要的秘密。「我很厌恶你制造这种混乱,我要让你为此感到难过。」

我咽下口水,努力要装一个小小的苦脸,保持自己脸上的讽刺微笑。

她蹑着脚尖站起来,头发触碰我裸露的肩膀,香水淹没了我。我感觉到她的嘴唇靠在我的嘴上,高伏特电量,她的短上衣的蕾丝压碎在我裸露的胸膛上。双重震撼,我喘不过气,她湿润的小嘴张开。我的那话儿触碰她光滑的皮裙。我用力吮吸,把她的嘴唇张得更大,把舌头伸进去,我的那话儿推向她。她放开我,向後跳开。

我在皮制系绳的限制中向前伸展身体,在她还未能离开前,使劲吻她的颈部。

「停下来。」她说,向後跳得更远。

「我是你的奴隶,」我低语。我是说真心话,但是我禁不住又补充说,「何况,我无法解脱这个可恶的钩环。」

有一秒钟的时间,她似乎很生气、很惊奇,无法说出任何的话。她怒视着我,也在摩擦着我吻过她的地方,好像我咬掉她的一片肉°°当然我没有那样做。

「你可真是干它的无可救药!」她狂怒地说,但是口气中及脸上,都透露出一种迟疑和不了解的意味。

「我不是有意的,」我很後悔地说。这可真是一团乱。「老实说,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来这儿是想服从所有的规定,我不想继续这样陷入困恼之中。」

「闭嘴。」

紧张的时刻。血液在脑中及其他几个地方猛烈敲击着。我不知道他们在这个地方是否有一个监狱来监禁那些确实很坏的家伙。也许奴隶囚犯们被用铁炼锁住,挖掘着沟渠。我会获得公平的审判吗?她会提出不利於我的证词吗?马丁会打来一通电报要求宽厚吗?也许不会。

她谨慎地把身体移进来,好像我是一种丛林野兽。我没有看着她。

「现在,我要再吻你,」她低语。「你要保持静止不动。」

「是的,夫人。」

她接近我右边,小心不去碰触到我,然後又出现了二百伏特电量的震撼,而这一次,我感觉她要烧起来了。我认为仅仅吻她就会shè精,是那麽热烈难耐。她正靠在我的身边,手臂抱着我。

当她忽然放开我时,我转过头。埃佛勒斯峰,没错。

「我会等你,艾略特。」她说。

「是的,夫人!」我说,仍然无法看着她,她移走开的脚步声彻底折磨着我。

第十章美国妙龄小姐

走向行政大楼,好像有人在追赶我。

我身体微微发烧,手不断触碰嘴部,因为嘴唇刺痛,好像他在嘴唇上做了什麽手脚,像一则高中罗曼史中的男主角,竟那样子吻我。我仍然能够嗅到他的气味,他皮肤的那种清净的咸味。

是的,比照片中的他好看一百倍。

但最迷人的是他的仪态,他的仪态把一切融合成一种正确的眼光,因为,当他微笑时、当他说话时,个性就显露出来。

够了,丽莎。

我意思是说,这只是一位健康、强壮的美国男性,来这儿扮演奴隶两年的时间,而他刚好知道如何为任何的女性表现出魅力,知道如何使用自己的眼光与声音。

我现在太紧张了。我不应该这麽快选定他,不应该切掉电话,不应该让办公室的每个人等着,只是为了下去看他!

我意思是说,偷偷溜下去吻他的嘴,好像我们是在一辆雪佛兰汽车的後座。这件事必须停止,这是确定的,不能进行三天之久。三天。声音像他眼中的神情,确实是存在的。但这是我们想从他们所有的人身上获得的,是的,我们接收他们的幻想,变成了幻想。那麽,他确实是在那儿°°这一点有什麽美妙之处呢?

十一点钟。「俱乐部」仍然生气蓬勃,从岛上的一端到另一端都是如此,灯光在一百个挂着窗的窗户上悸动着,头上的天空在满月的照亮之下,透露出深不可测的暗蓝。

我很快走过铺着暗色地毯的娱乐场,不想看到别人,也不想跟别人讲话,只是用眼睛的馀光瞥视裸身的奴隶,以优美的姿势穿梭於无止尽的桌子之间,把盘子举得高高的,匆匆赶去侍候客人点菜,奉上酒类,奉上颜色与装饰都具异国情调的饮料。

在灯光微亮的厚玻璃墙襄板後面,展示中的奴隶们在束缚状态中扭动着身体,挣扎着,四肢擦亮成金色或银色,yīn毛装饰着小小的珠宝。远处的舞台上在上演着一出小小的戏剧,两位希腊女奴戴着精巧的手炼和手镯,正在接受罗马王公严厉的惩罚。

在较安静的交谊厅中,戏剧演得更加亲密,「俱乐部」会员已经把跟随在後的奴隶们带到桌旁。在酒吧的黑暗与发亮的酒瓶上方,一群年轻人,头低垂着,手臂高举,缠结在一起,一连串米开兰基罗的雕像,在一个旋转木马上默默地转动着。

我看到「黑狗」史各特,也是英俊的黑肤天才°°「训练员中的训练员」。他在跟一位年老的英国贵族快速地谈话;这位贵族是新近的会员,逗留在这儿已有几个月之久。我心中兴起一阵微微的兴奋之情,感觉心头热热的,因为我看到吉蒂。坎特维尔趴在史各特脚旁,嘴唇压在地毯上,默默等待他的命令。

那麽他是选了吉蒂。对她而言倒是好事一桩。他也许已经把吉蒂直接带到新训练员的班上,用她来示范。我应该去,也许可以学到什麽东西。这样想就像往昔的丽莎,进入这里的状况°°古老的措词是这样说的。

一厢情愿的想法,真是小孩子。在那儿三天之久。不,事实上,自从我的飞机着陆以来,就不曾感到对劲过。甚至在我离开之前,就不曾感到对劲过。

除了刚才吻艾略特。史雷特;此事如何呢?

********

当我进来时,绰号「狼」的理查从桌子旁站起来。

「抱歉叫醒你,丽莎,」他说。「努力要早点联络到你,但是┅┅」

「我是来这儿被人叫醒的。怎麽回事?」我问。

两位经理人,由於工作了很长的一天,看起来有点脏兮兮。他们站在一旁,手臂交叉,尽量要隐没在白色的墙中。

桌子前面的地方,有一个女孩,穿着一件系有皮带的白色毛圈布短衣,坐在那儿,夸张地啜泣着,拳头敲击着膝盖。

「美国妙龄小姐,」理查说。「医生说,她根本不满十七岁。」

要不是为了艾略特而引发争议,我一定会在门厅验收奴隶时记得她。性感的**鼓胀在松垂的衣领上,两腿修长,像精致的雕刻。她生气地甩着黑色的鬈发,对着我噘起下嘴唇,然後,她的眼睛斜视着,露出水汪汪的恐惧神色,同时理查做手势,要我坐他的椅子。

「你们不能这样!你们一定要接受我!」她尖声地说。由於哭泣的缘故,嘴唇看起来几乎瘀血了。她摇头,再度敲击拳头,整个脸孔都打了结。只看着她,很难相信情况如此,但是当她说话时,情况就很清楚了。

理查把医药报告单推给我。他看起来困倦欲睡,深陷的眼睛有点发红,但仍然对整个事情感到有趣。我没有微笑。这是很累人的事情,跟这个女孩谈话会是雪上加霜。

「听我说,」我说。「你太年轻,不能到这儿来,你的文件是伪造的。」

「狗屎!」她说。「我二十一岁了。我是由阿黑。哈斯勒训练出来的,我能够┅┅」

「你跟哈斯勒谈过吗?」我问理查。

「他否认一切,说她完全欺骗他,」理查疲倦地说。「她的出生证明和驾照都是假的┅┅」

「不是假的,我年纪绰绰有馀可以待在这儿的,你们想搞什麽?」

「你是未成年人,你不属於这儿,」我说,「今晚就出去。」

我看着理查。

「我无法从她身上找到任何其他东西,同样的例行工作。」他放低声音。

「我跟你打赌,不只她一位。」

「嗯,那麽把其他人找出来吧!」我不高兴地说。「叫整群的人再接受另一次检查。如果有任何未成年人,我要他们出来。」

「拜托你们┅┅」她向前倾身,双手几乎羞怯地抓着自己的衣服。「让我待下来吧,你们有文件,上面说我是二十一岁,怕什麽呢?你们不能告诉我说不要我。请看着我。我看到其他人了,我很好,像任何┅┅」

「你选一个城镇,」我冷冷地说。「私底下乖乖坐飞机到迈阿密,从那儿坐头等舱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你现在就离开。」

「我要待在这儿!你不了解这对我而言意味着什麽,跟我的经理人谈谈吧,他会告诉你,我是很完美的。听我说,我准备好了,我告诉你,我是由最佳的人选训练出来的。」

「好吧,把她弄到洛杉矶。」

「不要!」她尖叫,咬着嘴唇,眼光显得有点茫然,也许有点世故。她以模糊的声音说,「纽约。」

「好吧,纽约,让她在「广场」饭店住两夜,普通的房间,再给她一千元。」我看着她。「要以明智的方法花这一千元,就像古老的格言所说的。」

「狗养的!」

「哦,在你离开之前,我很想教你一些礼貌。」我低声地说。

她端详着我,拚命地盘算着。

「把她带离这里。」我说。

「请告诉我一个正当的理由∶为什麽对我这样做?」她请求着。眼泪很美,滑到圆圆的脸颊上,但眼睛却像两颗石头。「你很清楚,会员们会喜爱我的,请承认这一点。你到底是怎麽回事,要一个大我六岁的人?看在老天的份上,请告诉我。」

「亲爱的,这是一个无情的世界。但是你听过「法定成人」一词吗?我们不要发疯的人,我们不要未成年人,我们不要非志愿的奴隶。五年之後你再回来,也许,只是也许,我们会跟你谈。但是不要假冒另一个名字来欺骗我们。

现在,把她带离这儿,尽快用飞机把她送到迈阿密。」

「我恨你,你这个狗养的!」她尖叫着。训练员努力要把她抬起来,但是她把手肘压在自己的肚子上。「你不能这样对待我,我的文件准备齐全。打电话给阿黑!」另一位训练员用手臂抱着她的腰。「我曾向干它的「纽约时报」

举发!」

「不用费心。」我说。

她努力要挣开训练员的手臂。

「但是,如果你确实当真的话,我们在H区平房中有两位「纽约时报」记者。在第五层的大楼中有一位来自NBC的家伙。」

「你以为你很聪明。我会揭发这个地方的丑事!」

「每个人都报导我们的事情,亲爱的。你去图书馆查查看吧!当一位奴隶「说出一切」时,恐怕是登在小报的後页,与已经翘辫子的前任应召女郎及咸湿片明星所演的悲剧影片并列。至於「泰晤士报」,你确实可以忘记它的。你曾听过「所有适合刊登的消息」这句话吗?」

经理人把她抬离地板。她愤怒地踢着脚,同时他们把她拖离打开的门。

门轻轻在她身後关起,理查和我彼此交换眼光。

「阿黑的电话,一线。」

我拿起听筒。

「说真的,丽莎,我不了解这点。那个女孩不可能才十六岁。如果她是十六岁,我就是心智不清了。」

「阿黑,我刚刚看到她。美国妙龄小姐。不要骗我了。」

「我是告诉你真话,丽莎,我无法应付。她到处有文件。丽莎,你试验过她吗?她一直在「村庄」酒店当**尾酒女侍有两年之久。丽莎,她是猛烈的炸药,我告诉你,她不可能才十六岁,她还教我招数。」

「我不再受你骗了,阿黑。」我说。

「丽莎,你不能对我这样做。你不了解┅┅」

「如果是拉蔻儿。薇芝的身体与葛丽泰。嘉宝的头部,我才是不了解。」

「丽莎,她可能连上帝都会欺骗。我已把洛矶山这边最好的商品卖给了你,你无法从东部各州的任何人那儿弄到奴隶┅┅」

「曾听过纽奥良的格雷哥利,或者达拉斯的彼德。史雷辛格吗?你卖给我们一个未成年人。阿黑,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我们不能信任你,阿黑,再见。」

我放下电话。

我靠在椅子的高背上,看着天花板。

「我已经调出他卖给我们的另外两人的有关档案,」理查说,悠闲地走向桌子,两手插在口袋。「没有其他问题。真的。两名男xìng奴隶至少二十三岁了,也许稍微大一点,而那个女的是二十九岁。」他在注视着我。「是顶尖的商品。」他说,头稍微倾斜。

我点头。

「钱如何呢?」

「不管它,」我说。「要是我认识阿黑,她就一毛钱也拿不到。我不要再跟阿黑谈话,我不要为孩童与骗子扮演警察。」

「但情况就是那样,」理查冷冷地说,「她不是孩童。」他眯着眼睛°°当他很严肃时经常都是这样,眼睛显得更小、更明亮。「她也许在十一岁时就来经,十三岁时就失去童贞°°如果他们仍然使用这句不文明的话。她就像她自己所说的一切,也许在阿黑的私人房间里工作六个月。我触碰她时,她出现了**。你若用刑杖打她,皮肤就在你眼前活了过来。」

我点头。

「所有这些古老的争论我都知道。从喀什满都到堪萨斯,我们的名字都意味着∶不许有未成年人、发疯的人、俘虏、毒品。只许有法定成人!」

他的眼光若有所思地避开了一会,眼睛又眯了起来,露出茫然的神色,脸上所有深深的皱纹都像往常一样强调他的神情。他的手指向後梳,穿过头发。

「不要这样制造摩擦,」他低声说。「她是我所选的。我把她送进来的。」

「我不喜欢去赞美那些只做了最起码工作的人。难道我现在要把你当作例外,赞美你一番吗?」

「但这样做公平吗?规定公平吗?我是说,她一直在努力,已经学习了一些事情。」

「你要把我变成一个女老师或社会学家了,」我说,感到很生气。「怕你忘记了,让我提醒你这是什麽地方。这儿不是一连串灯光黯淡的房间,让你在星期六夜晚到里面休息,完成你整个星期所梦想的仪式。这是整体的,这是一种环境,会吞噬你、会消灭你所认识的任何其他环境所具有的真实。这是你那些成为真实的幻想!」

我停下来。我真的在生气。我努力要压低声音。

「你必须记得那几年代表什麽,」我说。「我是说十六岁与二十一岁之间的那几年°°那几年是什麽意思?」

「那几年并不再意味贞洁与服从。」他说。

「那几年在一个人的一生中并不只是平常的岁月!那是她会赔在我们身上的青春,我们不需要从她或任何人身上获得那样宝贵的东西。我们能够以较廉价和可通行的能量来维持火继续燃烧。我不介意她多麽柔顺、多麽美丽、准备多麽充分!你认为她会像什麽┅┅两年之後?」

「我了解。」他说。

我不确定我自己了解。我的声音之中透露着一点歇斯底里的意味。我又不断看见到那间位於希尔斯波罗的别墅,还有我的第一位主人,以及我们驾驶着轿车的那条公路,与保罗。金的那些口角。哦,但愿那时有一位马丁。哈利法克斯。

「俱乐部」的规模与重量突然压迫着我。在新的季节来临之前,还有多少的事情会发生呢?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我低声地说。「也许这个地方偶尔会让我心神不宁。」

「嗯,我想,青春期对我们所有的人而言是十分复杂的。也许我们全都会追悔那些青少年岁月┅┅」

「我一点也不追悔,」我说。「但是我十六岁、十八岁或二十岁时并没有待在俱乐部中,这是整个重点所在。我当时可以来来去去、进进出出。如果没有防护网,我就不会走上高空钢丝绳。」

他点头。

「但这不只是未成年人本身的问题,」我说。「每天都有更多有关我们的事情被人写了出来。在一些圈子之中,我们现在几乎是众人皆知了。我愿意打赌,任何人°°我是说任何人°°只要着手与我们接触,都会做得到。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捏造故事,说这个地方有未成年人、发疯的人,或者俘虏。」

事实上,令人惊奇的是∶以前不曾有人虚构这样的事情,因为有关我们的每则报导,都是「在我们四周」写成,也就是说,没有得到我们的承认或同意。任何写出来的东西,它的背後都没有一点点证据°°除了模糊、虚幻的照片,这些照片完全没有显露出什麽。不曾有记者深入里面。

但是情况之所以如此是有很多理由的。只要会员稍微被公开提及,就会被取消资格,没收会费。由於会费昂贵,加上我们筛检的过程很仔细,所以完全没有记者间谍存在。

这座岛上不允许有照相机。我们自己的监视设备并不做记录的工作,所以没有什麽好偷窃的。在几乎所有的出口点都装置有电子设备,彻底摧毁任何走私的胶卷或录影带。

至於奴隶、经理人,以及司机,还有所有的其他职员,那只涉及简单的经济学。他们制造出庞大的薪资,而特别的福利更是令人陶醉的。酒、饭菜、奴隶°°如果他们要奴隶°°加上职员的资金、海滩。没有人会为了丑事的揭发而付给他们足够的钱,因为丑事的揭发本身没有那麽大的价值∶要是他们「说了出来」,那麽他们在世界上任何俱乐部就变得一无是处。只有少数不满的人,也就是被开除的人,才会打破沉默,以拙劣的方式写出不具体的内容,而这些内容甚至对於刊登的小报而言,也是卑贱、低级的东西,这一点我已经向这名女孩指出。

但是,当人们在你「四周」写东西时,他们什麽都能说,并且「老爷」与「花花公子」中那些大规模的报导,几乎都没有扭曲的部分,令人惊奇,甚至在小报之中也没有完全的谎言。

「问题不是这个女孩是否准备充分了,」我说。「问题是∶要小心,要完全清白。」

「我同意,」他说。「但是,现在这个地方有太多的钱,大家不会去炒热这件事。我主要的意思是∶这些未成年者之中,有一些就像我一样,并非未成年者。」

「不要哄骗你自己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害怕金钱。」口气透露着轻蔑。一切都变得太粗鲁了。「听我说,理查,我很抱歉,」我说。「我今晚不对劲。我的假期去它的太长了,我讨厌回家,外面的世界使得我心绪不宁。」

「当然┅┅」他轻声地说。

我心中又兴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我看到艾略特。史雷特的脸孔,感觉到他的嘴。我不期然记起旧金山酒吧中的那个家伙°°正直先生。在那儿待三天。

天啊,我很累。现在我也许能够睡觉,也许所有的记忆都会整理行装回家。

「嗯,你已经为你的奴隶和他们的主人尽了责任,」理查说。「你为何不离开这儿,去玩一玩。」

理查的脸孔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我体认到∶那纯粹是对我脸上的变化的一种反应。我意识到自己把眼光转向他,感觉非常不自在。

「玩一玩?」我问。

他正端详着我。他点头,脸上露出忧虑的神色。

「这是你所说的吗?玩一玩?」我问。

他等着。

「我要求一次例外,理查,」我说。「艾略特。史雷特。明天下午我要暂时停止惩罚他,把他带到我的住处。」

「嗯,你不大对劲,就像你所说的。你将在三天後拥有这个年轻人。」

「不,」我说。「你在每个人面前表示了一点维护规定的立场。现在私底下例外一次吧!我明天下午要史雷特。他们早晨不能碰他,十点钟左右洗澡、休息。下午一点钟送到我的房间。现在请贯彻这个命令吧!不会有人知道这种差别待遇。其他志愿奴隶太忙了,而训练员工作过度,我们都很清楚,我一点也不介意。」

有一会儿他什麽也没说。然後他说∶「你是老板。」

「是的,老板及策划人┅┅」我说。

「当然,」他安静地说。「要是你对此事感觉那麽强烈。明天,午餐之後。」

我站起来,开始走向大门。

「确实有什麽不对劲,不是吗?」他问。

「什麽?」

「不是在你的假期开始的,」他轻声地说。「是一直酝酿着,有一段时间了。」

「不,」我说,我摇摇头。「只是很累。一定要他们在一点钟时把史雷特送来给我。你会做吗?」

「会的,亲爱的。祝一切顺利。」

第十一章欢迎到豪门

有什麽不对劲的事情,有什麽事情酝酿一段很长的时间?追悔那些少女的岁月吗?这种埋伏的回忆一定有某种理由,不是吗?

希望一切顺利。

我站在行政大楼外面的花园中,抬头看着星星。没有云的时候,星星总是明亮清晰,好像天空正往海面滑下。日本灯笼在花坛中微弱地摇曳着。绉纱桃金襄的暗色蕾丝,下面的百合花像月儿那麽白。

我的嘴开始感到刺痛,好像我又在吻他。而他只有在几步远的地方,不是吗?

你知道今晚这儿有三千名会员吗?艾略特。史雷特。哦,我们是多麽成功啊!

从岛屿的远方传来飞机的模糊声音。「美国妙龄小姐」已经起飞,回到青春期的伪善与荒谬之中。抱歉,祝好运!

但是我一点也不後悔,并不是那样的。理查错了,至少在那方面是错的。

如果说,从开始与那些早期的情人在一起时,我并没有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说,在最後抗拒金。保罗,拒绝继续下去时,我并没有做自己想做的事,那可是天大的谎言。

也许有什麽事情在酝酿着,是我所不了解的事情,但是,我总是作了自己的选择。

马丁。哈利法克斯第一次打电话的那一晚,我确实作了自己的选择。

当然,我曾听过有关他的事情∶他是所谓的「豪门」的神秘主人。在一瞬间奇妙的爱恨交加中,我几乎放下了电话。

「不,我有一个不同的机会给你,丽莎,」他说。「你现在也许曾发现这件事情比较容易了。你也许可以从另一面去尝试这件事,你知道。」

是美国人的声音。像童年时代年纪较大的教士,听起来不像新教牧师,是真正老式的「爱尔兰°°天主教」神父。

「另一面?」

「最好的奴隶造就最好的女主人与男主人,」他说。「我很想跟你谈谈,丽莎。谈谈有关你成为°°我们应该这样说吗?°°「豪门」的一部分。要是你基於任何的理由害怕来这儿,我会在你喜欢的任何地方跟你见面。」

维多利亚人的地下私室,他们称之为「豪门」。很奇怪,很有趣,像我父亲的图书馆,只是里面充满更昂贵的东西,并且更远离外在世界的噪音。墙上书架没有天主教书籍。没有灰尘。

是马丁本人。美妙的声音终於与我所见过的最友善的脸孔结合在一起。单纯、不做作,极为直截了当。

「事情开始的方式,严格来说是一种信念,一种怀疑,」他说,有片刻的时间触碰着指尖,然後手臂在桌子上交叉。「在外面那儿,因在现代生活的网中,有数百位像我一样的其他人,也许确实有数千位,他们徘徊於酒吧、街道,寻觅着°°不顾危险、疾病、讥笑,以及天知道什麽°°寻觅着一个地方,来表演那些小小的戏剧,表演那些鲜明而可怕的小小戏剧,是我们在灵魂中一再经历的那些小小戏剧。」

「是的。」我想我当时是微笑着。

「我不认为那是错误的,你知道。我不曾认为那是错误的。不,我们之中每个人都在内心有一个暗室,真正的**在那里滋长。可怕的是∶这些**不曾见到另一个人的了解之光,那些奇异的花儿。它既孤独又黑暗,那个心中之室。」

「是的。」我稍微向前坐,没有想到竟消除了心中的疑虑,显得很感兴趣。

「我想创造出一种很特别的房子,」他说,「像我们内心的心室那样特别。在这种房子之中,**能够接触亮光。这种房子将很清静、温暖又安全。」

我们全是诗人吗?我们是被虐狂者吗?我们在内心中全是梦想家、戏剧家吗?他的表情透露一种多麽天真、多麽实事求是的神色。一点都没有暗示粗俗、欺骗,也没有暗示羞愧所可能产生的yīn险幽默。

「┅┅这几年之中,我已经发现∶在这儿有很多比我们这种人有更多无法接纳或满足的,还有**的范围远比我所认为的更加复杂┅┅」

他停下来,对我微笑。

「我需要一个女人,丽莎,一个年轻女人,但她不能只是一名佣工。「豪门」之中没有纯粹的佣工。她必须知道∶她跟我们一起工作,我们的感觉如何。你知道,这并不是平常的妓院,丽莎。这是一个高雅的地方,有时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我这样说,你也许会认为我疯了,但这是一个有爱的地方。」

「哦,是的。」

「在爱之中有了解,对於最内心的秘密有尊敬之情,对於**的根源有慈悲心。」

「我了解,我知道。」

「我上楼吧!我来让你看看房间。我们在这儿不是治疗学家,我们在这儿不是医生。我们不问∶为什麽?我们只认为∶这个避难所,这个小小的城砦,可以容纳那些一生都过着放逐的性生活的人。我们为一些人而存在,这些人想要得到我们所提供的什麽。」

老式的房间,高高的天花板,贴壁纸的墙上映着黯淡的灯光。日光浴室、课堂、主人卧房°°现在是闺房°°等待着我。还有绸缎拖鞋、鞭子、刑杖、皮带、马具,以及完美的幻象,包括银版照相在梳妆台上形成小小的金色椭圆形,还有银背的梳子、几瓶香水的水晶面闪闪发光、新鲜而湿润的玫瑰,在银色花瓶的羊齿花环中颔首。

「对於适当的对象而言,费用是最适合不过了,恕我自己这样说。但是,你知道这就像参加一个俱乐部┅┅」

「或者一个宗教团体。」

表示敬意的轻柔笑声。「是的。」

********

一个周末又一个周末,我开车过桥,去接触那些神秘的房间、被命定的脆弱陌生人、那种爱与感官的氛围。那个地方,他们称之为「豪门」。我的「豪门」。

哦,我完全知道他们的感觉,知道要说什麽,而言词有时就是一切∶知道何时施加压力,知道何时赐给温柔的吻。

也许,情况在控制中,终於是我一直想要的那种控制方式。

********

然後是两年後飞往罗马的神秘夜晚,马丁和我在头等舱中醉得很痛快,并且坐很久的轿车到希拿,穿过起伏不平的义大利绿色乡村。

在象徵异国的性的秘密世界中,与其他人才有了一次周末的聚会∶来自巴黎「豪门」的亚雷克斯,马丁昔日的一位女性手下、来自柏林的克丽丝汀。我甚至不记得其他一些人,只记得他们很高雅、很聪明。美酒在城市上方的别墅中流动着,加上所有美味的小牛肉晚餐,还有,那些年轻的黑眼义大利男孩,像yīn影般穿过门厅。

克罗斯先生乘坐自用飞机来,带了五位保镳。三辆宾士轿车蜿蜓开上山,驶向别墅。「什麽时候有人会告诉我这一切是怎麽回事?」

「但是,你确实已经听过有关他的事情了,」马丁说。旅馆连锁及性杂志帝国°°「梦中宝贝」、「上都」°°以及他来自密西西比的妻子,她对於正在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想吃义大利脆饼。

「不真实的金钱,」马丁叹气,微微扬起眉毛。「最好的那一种。」

可能吗?我们全都聚集在那张十六世纪桌子四周来讨论。

一向豪华的俱乐部,开设在世界的什麽地方,法律无法入侵。是马丁。哈利法克斯,以及其他像他一样的人,以巧妙的方式所发明的各种享乐。想想吧┅┅

「嗯,你知道的,真正逃离了世界,」亚雷克斯说。「豪华的住宿、食物、游泳池、网球、毒品,然後是性。任何种类的性,一种绝对具有治疗作用的东西°°你想想吧!医生会把他们的病人送来我们这儿。」

我听到「治疗作用」一词,不禁畏缩起来。马丁讨厌这个字眼。

然後传来克罗斯先生的安静声音,他坐在桌子的末端,是我们的资本家。

「你知道,这是可能的,加勒比海的一座岛。嗯,在某种程度来说我们像是一个自主的国家,有我们自己的法律。但我们仍然会获得我一直所谈及的那种政府的保护。我是说,好像我们不必担心任何种类的干涉,也不必担心任何黑社会力量进来,你知道。我是说,在我们所在的地方,我们会非常正统。我们会有我们自己的医院、不错的警力,如果我们需要的话┅┅」

惊人的大笔钱。每个人都沉默无言。

「你知道,」克罗斯先生又说,「我们的研究显示∶有数以千计的人,也许有数百万计,他们会付出大笔的钱,以享有梦寐以求的性假期。施虐狂与被虐狂、怪招、惩罚,以及束缚°°无论你怎麽称呼,他们都想要,尤其是如果做得好、非常安全的话。」

「我们提供他们一个乾净、经营得好的地方,绝对是豪华的,」亚雷克斯说。「是他们在任何地方以任何代价都无法获得的一种经验。」

「我们现在所谈的是一种性的气氛,」克罗斯先生继续说。「在这种气氛中,你可以以时髦的方式表现出你所喜欢的任何行为。」

马丁显得不自在。

「但是,这儿有一件事,你似乎不了解。想要这种东西的大部分人都是被虐狂者,他们是被动的,他们甚至无法对丈夫和妻子承认这种事。」

「他们可以向我们承认。」克罗斯先生说。

「不,」马丁回答。「你是在谈有钱、有地位的人,那种享受得起这种假日的人。你凭什麽认为他们会来到这样一个巨大的度假胜地?他们在这儿可能看到自己所认识的其他人。在「豪门」之中,我们最大的问题是隐密,不让一个客人看到另一个客人。人们对於自己的被虐**会感到很羞愧的。」

「但是有方法让事情变得很时髦,」我说。一会儿的沉默。这种想法正在诱惑我,真是美妙。

「是的,但是如何做呢?我们如何使事情变得很时髦呢?」亚雷克斯看着我。「我们如何编制人员,加以安排,提供给大众呢?」

「好的,」我说。「我们需要有名的人、富有的人,这些人不想让别人嘲笑他们有被虐习惯,不想让别人嘲笑他们喜欢被鞭打、被绑起来。好的。你就制造一种情况,他们在其中不必承认此事,成为「俱乐部」一员也不意味着此事会发生。来到这座岛的会员全是「男主人」和「女主人」,在公开与私底下的场合中,都由一群受过良好训练的男性与女xìng奴隶跪着服侍。他们是忽必烈汗在上都的客人,在那儿享受舞男与舞女,享受後宫佳丽°°当然,除非他们想退隐到隔音的卧室之中,必要的时候按铃叫来一位奴隶,而这位奴隶能以「男主人或女主人」的身分,表现各种适当的本领来服侍他们。」

克罗斯先生微笑。

「换言之,所有的会员都有支配力量。」

「强壮的男子。」亚雷克斯说,扬起眉毛,发出乾涩的嘲蔑笑声。

「正是,」我回答。「这是我们将这种东西推销到世界各地的方法。来到「俱乐部」,生活像一名苏丹。在「俱乐部」中被别人看见,并不一定意味着你不会在那儿享受小小的景色,在那儿游泳、晒太阳,由人跪着服侍。」

「那样也许有用,」马丁说。「那样也许会有奇妙的效用,我想。」

「除了奴隶本身,」克罗斯先生说。「你所谈到的人员┅┅」

「那完全没有问题,」亚雷克斯说。「你现在是在谈一种不同的阶级。来自各个阶层的年轻人、住在大城市的「单身汉」、搞**的年轻女人,以及搞同性恋的年轻男人。」

「是的,」马丁说。「本来会成为小明星的漂亮小伙子、高级妓女、在拉斯维加斯或百老汇表演的舞者。提供他们天堂中的食宿,还有丰盛的薪水,实现他们最荒唐的幻想。请相信我,他们会挤破门的。」

「我想我们开始时必须小规模经营,才能做得好,」我说。「必须小心计画,真正是清白无瑕的,不能有邋遢的成分。这种「性」有其仪式、限制,及规则。」

「当然,这是我们请你来的原因,」克罗斯先生回答。「让我们想想一个海滨地区的小小俱乐部┅┅」

********

五年之後看看你的四周吧!就在这个夜晚,这座岛上有三千名客人。

********

模仿我们的人,包括有墨西哥的「度假胜地」,以及义大利的「度假胜地」,还有阿姆斯特丹与哥本哈根的豪华大城市俱乐部、伯林的豪华大城市俱乐部,在那儿,所有的会员都是奴隶,而职员是主人。再有就是南卡罗莱纳的大温泉,是我们最激烈的竞争对象。不可避免的拍卖房,以及私人训练员,还有那一大群总是存在的神秘的人物,即私底下拥有奴隶的人。

这是不可避免的吗?这是正确的时刻吗?别人会去筹划这种事,谨慎地做广告,使之成为大企业吗?如果我们不是首先去做的人呢?

谁介意呢?裤前褶襟在那个时代中是不可避免的吗?去势的歌者呢?「旧体制」中昂贵的白色假发呢?中国帝制时代的缠脚呢?或者女巫审判、十字军、宗教审判呢?你让什麽东西运作了起来,它获得动力,它存在。

动力。对我而言,年复一年,那是狂热。

开会,打草稿,制图,讨论,检视建筑物,为游泳池选出结构、油漆颜色、形状。雇用医生与护士,训练最佳的奴隶,让他们具有支配力量,能够「处理」那些甚至不了解自己**的被虐狂会员。执行、改正、扩展。先是两栋建筑,然後三栋,然後围地。主题、观念、费用、契约、合同。

看到一个人的幻想、秘密梦想变成了一种令人晕眩的真实,此时会有同样令人陶醉的满足感觉。只是现在它的规模几乎无法预估。

我总是能够想到比我的主人们对我所做的事情更好、更精巧的事情。来源其实是无止境的。整个生命是某些主题的变奏。现在我看到其他人卷入其中,感到眩惑、惊奇,使得情况扩增、多变。火焰燃得越来越明亮。

但是,热情对我而言又如何?

热情?那是什麽意思呢?

确实不再有主人了。在某个时候,那种亲密已经完全丧失;有时我不知道原因。是因为当我是女主人时,我确实比较喜欢那种亲密,因为它不仅是往昔的兴奋,它也是一种美妙的感觉∶知道我的奴隶、我的情人真正的感觉?我是说,我真的拥有他们。我的知识与了解穿透他们,他们完全属於我。

至於爱,嗯,这种东西不曾发生。曾发生吗?不是以传统的方式发生。但是,如果爱不是我在那些时刻中对他们每个人所感受到的那种爱,那麽爱是什麽呢?

在放置我那遮蔽着的床的yīn暗角落中,我拥有最佳的一些男奴隶,是你不会信的一些身体。

在「俱乐部」中,介於「想要」与「拥有」之间,只有整整三十秒的时间。

鞭打他们,让他们屈服,命令他们去。惊奇於他们的热情、他们的力量,惊奇於我们能支配的那种力气,属於我的那种非凡男性身体。

以後在电脑档案中注意他们的反应。每次更知道如何去操纵他们。

然後是女奴隶,指尖如丝绸,舌头舐着。雷思丽、可可亚,和目前被忽视的可爱的戴安娜,我的亲爱的,她在黑暗中依偎着我,这种黑暗可能就是从世界的一端蔓延到另一端,很柔很柔的那种黑暗。

********

伊甸园的午夜。但这是伊甸园吗?某个地方有一座老式的钟在鸣响着。

********

离艾略特。史雷特出现还有十二小时。这个金发、蓝眼的男人有什麽特别的地方呢?他难道不像其他的男人吗?

11-14

第十二章艾略特白棉

走廊是一种迷宫。片断的「俱乐部」经过我身边,没有造成任何真正的印象。我只知道∶她在绳子的末端,而绳子正要帮我度过难关。她已经把我从深渊中救出来,他们正要把我带到她那儿。

我从欲求她的半梦状态中惊醒。不要再骗自己说,事情不是那样了。整个早晨,我都看到她的脸孔一闪一闪,从片断的梦境释放出来,感觉到她短上衣的蕾丝触碰我的胸膛,感觉到她嘴部那种几乎触电的感觉。

她到底是谁?真的?她到底是怎麽回事?

然後,一种不寻常的事情发生。我们在黎明时开始跪着清理厕所,但侍者对我很宽松,没有以巧妙的方式侮辱我,没有用皮鞭打我。

一定是她做的,但这是什麽意思呢?尽管要洗刷厕所,我还是很容易想到这件事。很容易想到她。

我们在冷清的小膳厅中吃午餐°°当然是跪着吃°°我想到∶这儿没有一件事情有如我所认为的那样。

无论马丁告诉了我什麽,我都知道∶无聊的时间会拖得很长,这是一种不可避免的无能状态,整个事情会变得淡而无味。

嗯,我并没有感到无聊。我没有充分了解到自从事情开始以来一直在发生的事情。而现在我有了这种对她的不幸欲求,有了这种嗅到她、看到她、触碰她时的意外反应。

至少,我必须控制这个部分。我是说,她想必训练了一千位像我一样的奴隶∶她也许一点也不介意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位。真的,就像我一点也不介意那些「男主人与女主人」,他们在「豪门」中当着马丁的监视眼光之前殴打我。

坦白说,我甚至不去介意马丁。当然,我喜欢他,甚至可能爱他。真的,我想到他就会兴奋。但是一涉及性的部分°°施虐狂与被虐狂仪式的美妙基础°°我却一点也不介意由谁来做,除非以最虚饰的方式来做。

现在,我心系於她。她正在接管。好像她本来只是一个黑暗的影子,但现在开始成为实体了。我完全不喜欢这样。

然而,微弱地悸动着的兴奋已经恶化了。我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奴隶,处於她所造成的真正危险状态中,同时我的双手双脚越来越感到疼痛。

然後,在被带去洗澡时,我知道自己正走向她。美妙的热水淋浴、熟练的按摩°°这是好家伙们的生活方式。

再加上一种揶揄∶看到按摩桌上还有那麽多擦亮的身体,而洗浴中的奴隶是一群美少女和牧神,置身於盆栽的晚樱与羊齿之中,发出令人放心的喋喋快语(「你现在可以说话了,艾略特,如果你想要的话。」),以及牙膏广告的微笑。

为何我不敢去问发生什麽事?为何我等待英俊的小加尼墨°°他用坚硬如钢的手指在我身上按摩°°说出这句话∶「你要去老板娘那儿,艾略特,最好睡一会儿。」

要是我先前是在打瞌睡,听了这句话後,我会完全清醒过来。

「老板娘?」我问。

「她就是,」他回答。「她经营「俱乐部」,她实际上创办了俱乐部。她是你的训练员,祝你好运。」

「高高在上的女人。」我喃喃地说。一整串的爆竹在我脑中燃放起来。

「闭起眼睛吧!」他说。「请相信我,你需要休息的。」

********

我已经睡了,我想必是睡了。纯粹是疲倦的缘故,我一定是睡着了,因为忽然之间,我向上凝视那构成天花板的格子玻璃大图案,而那位经纪人站在那儿,说道∶「来啊,艾略特,我们不要让那位完美主义者等着。」

不,当然不要让她等着。

於是,那座迷宫加上我的「丽莎之前的生命」的最後时刻,缓慢地流逝。

********

我们停下来。白色的门厅,一对雕满图案的双重门。沉寂。好吧,你太稳定了,不可能出现一次完全的精神崩溃。

经理人弹着手指,「走进里面,艾略特,默默地跪在那儿等着。」

门在我身後关起。他走了,我感到惊慌之情跟以前一样强烈的涌现。

我面前是一个大房间,全是蓝颜色,粗野地泼洒着那种捕捉亮光的更大胆色彩。这里没有电灯的照明,只有阳光穿透法国门上方的蓝紫色花纹窗。

好几码长的深红色地毯,墙上挂着巨大的雷诺亚与修罗特画作,与海地绘画混合在一起°°後者是些杰出的作品,画面上尽是海地的天空、绿色的山,以及黑肤、瘦长的海地人在工作、游戏、跳舞。

还有长脸的非洲面具及印第安面具,呈现明亮、光滑的绿色与红色。蛇状的优美非洲木雕与石雕,到处从一堆堆的盆栽与羊齿中升起。在我左手边,一张很大的四柱铜床朦胧出现,顶端靠在墙上。

这张床使我想起一座巨大的金色兽笼。床上有褶缀小枝及涡形图案,全都挂着白棉蕾丝,甚至纯粹的幕部分也挂着这种蕾丝,而幕包围着床,形成一种透明的云层。一堆堆襄着蕾丝的枕头堆在起绉的白棉被单上。就像凉亭,那种奇异的东西,男人通常很喜爱,但无法自己去整理,只让女人在生活中去创造。

我幻见自己走向床。我穿着黑色礼服,手上捧着一束花,是平常的雏菊。

我俯身亲吻一位睡在床上的女孩。

那一种床。但是床上并没有「女孩」。在任何地方都看不到她。

是享受房间的强烈气息的时候了,那种模样很美妙地暗示着「禁忌」,甚至在这个禁忌的地方也是如此。花纹薄纱窗外,绿色树枝轻微地移动,就像一种舞蹈。

我感觉血液往上冲,忽然失去方向感。一扇活板门已经打开,我跌跌撞撞走进一间密室。看到整个房间,我忽然无缘无故感到很痛苦∶梳妆台上圆镜前的银具乱成一团,还有盒子、香水瓶、刷子。一只黑缎高跟鞋侧靠在一张椅子旁边。放眼望去,只见雪白的蕾丝。

我的身体回靠在脚跟上,环顾四周,希望自己的脸没有那麽热,身体其馀部分也没有那麽热。我曾经在马丁的房子中待过,置身於维多利亚式的窒闷且透露女人味的卧房中,但这一次很不同、很自然,甚至有点疯狂。此地不是为这儿的一切疯狂状态所安置的一个舞台,而是一个真正的地方。

我看到了很多书。在远方的一道墙上排列着几架子的书,全都破损了,好像有一个人确实读了这些书,一直到去世为止。平装书塞进了精装书,有的书用胶带修补过。

我向前凝视,没有凝视着什麽,却也凝视着一切;凝视着一条白色皮炼从天花板上垂下来,上面系了一对皮手铐;凝视着那只侧靠着的黑缎鞋。

一扇门在什麽地方打开来,发出轻微、几乎听不到的咯嗒声,我感觉到头发在颈背耸立。

她已浴毕。我能够嗅到洗浴的芬芳蒸气,是一种刺鼻的花香,很好闻,还有另一种香气,一种氤氲的清香,混合着香水味,她的体香。

她走过房间,进入我的视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穿着白缎尖跟拖鞋,很像被椅子所遗弃的那只黑缎鞋。从拖鞋往上看,她只着一件滚蕾丝边的小内衣,遮盖到大腿一半的地方。内衣是棉制的。运气真坏。

我其实不喜欢隔着尼龙质料透露出的**感觉。但纯棉质料下面的**会让我发疯。

内衣下的**是裸露的,头发垂下来,在肩膀四周形成一团黑影,就像圣母玛丽亚的罩纱。透过内衣,我能够看到她两腿之间的黑暗三角地带。

我又有一种感觉,感觉到一种力量从她身上放射出来。仅仅「美」无法说明她的出现所产生的效应,甚至在这个疯狂的房间中也是如此°°虽然她确实拥有「美」。

没经过她的允许,我不会恢复坐姿。而直视着她是违反了游戏的规则,然而我却这样做了。

我抬头看她,只是我的头微垂。当我看到她形成锐角的小小脸孔、大大的棕色眼睛°°当我们彼此凝视时,眼睛几乎在沉思着°°我更强烈地感觉到她所拥有的力量。

她的嘴部性感得无法描述。嘴唇涂着口红,没有出现光泽,所以深红色显得很自然。美妙地倾斜着的肩胛骨,基於某种神秘的理由,就像**的丰满倾斜那样诱引着我。

但从她身上传送而来的电流,并不就是所有美妙的生理细节。不是的,反倒像是她发出了隐形的热。她正在紧身的小内衣和脆弱的白缎拖鞋中焖烧着。

你看不到烟,但你知道烟在那里。她几乎透露一种非人类的意味。她让我想到一个老式的字眼°°「**」。

我慎重地往下看,双手双膝着地,爬向她,到达她脚旁时停了下来。我能够感觉到力量从她身上发射出来,是那种热气。我的嘴唇压在她裸露的脚趾上,压在白缎带上方的脚背上,我又感觉到那种神奇而令人困惑的震撼,那种在我嘴唇上留下刺痛感觉的震撼。

「站起来,」她轻声地说。「双手在背後抓着。」

我尽可能缓慢地站起来,动作没有中断。我服从她的命令,确知自己的脸孔真的很红。但这并不是往昔的仪式化情绪。我站在那儿俯视她,虽然我没有再注视她,但却能够清楚地看到她,看到一对**间的那口井,还有白色内衣下的暗玫瑰色乳晕。

她手往上举,我几乎从她身旁往後退,感觉到她的指头伸入我的发中。她紧紧抓住我的头,用指头按摩着,寒颤的感觉直透我的背部,然後她的指头慢慢移到我脸上,就像盲女所可能做的那样,以这种方式去「看」,感觉我的嘴唇与牙齿。

是一个炽燃着体热的人所给人的那种触觉,她的指头在热舞着,由於发出一种低沉的声音,更加深了热气,像一只猫发出满足的低哼声,没有张开嘴唇。

「你属於我。」她以比细语更低的声音说。

「是的,夫人。」我回答。我无助地注视着她的指头滑到我的rǔ头,捏着,猛然抽动。同时,我的身体紧绷起来,快感直捣我的那话儿。

「我的。」她说。

我有一种想要回答她的冲动,但是我没有说什麽,我凝视她的**,嘴儿张开又合起。那种芬芳的氤氲清香又飘了过来,把我淹没了。我想着∶我无法忍受这种情况,我必须拥有她。她正在我身上使用一种全新的武器。我不能这样遭受折磨,在这间沉寂的卧室中,这样是太过分了。

「向後移,走到房间的中央。」她以单调的低沉声音说,一面说一面前进,指头仍然压着、扯着我的rǔ头,忽然用力捏着,我咬紧牙关。

「哦,我们都很敏感,不是吗?」她说。我们的眼光又相遇了,热气在她眼中炽燃,她那红红的嘴唇张开,刚好看到皓齿一闪。

我几乎像在请求她,说「求求你」。我的心在跳跃,好像我一直在跑动。

我快要逃跑了,只要离开她的什麽°°我不确知是什麽°°努力要粉碎她的力量。然而,我一点也不会这样做,一点也做不到。

她蹑着脚尖在我前面站起来。我可以看到∶她在我上面的地方抓起什麽东西。我眼光往上瞄,看到那对白色皮手铐,扣环垂悬在白色皮炼的末端。

我已忘记这件东西,这似乎是一种致命的错误。但毕竟,这又有什麽要紧?

「抬起手来,」她说。「不,不要太高,我的高个子帅哥。就在你头上一点点的地方,让我仍然碰得到。很好。」

我听到自己在颤抖。是压力的供认所形成的小小交响乐。我想,我当时是在摇头。

皮革首先环绕在我的左腕,扣得很紧,然後又环绕在右腕。我的两手腕部被交叉在一起,束缚在一起。我无助地站在那儿,好像有六个人把我按在那里。她走到远端的墙,压了一个钮,我上方的皮炼静悄悄缩进天花板,手铐把我的手腕拉到头上很高的地方,然後停下来。

「很有力量的,」她说,又走向我。她穿着尖跟鞋,姿态非常优雅。「你试试挣脱好吗?」小小的内衣在她的大腿上升起,小撮的毛发在白布下刺痛她的肉。

我摇头。我知道她又要碰我。我无法忍受那种紧张。

「你真无礼,艾略特,」她说,**几乎摩擦着我。她的指头在我胸膛上伸平。「你对我说话时,只能说「不,夫人」或「是的,夫人」。」

「是的,夫人。」我说。我全身冒汗。她的指头向下滑到我的肚子上方,右边的食指压进我的肚脐。我无法保持安静。她很快放开手,开始触碰我的那话儿。

我的臀部移开。她的左手向上伸到我的颈背。她走到我身边,右手很用力捏着我的yīn囊上的松弛皮肤,指甲刺了进去。我努力不做出苦脸。「吻我,艾略特。」她说。

我的头转向她,她的嘴唇轻触我的嘴,我的嘴张开,那种电击又出现了。

我的嘴紧压着她,我吻着她,好像要吞下她。我吻着她,好像我把她吊在一个钩环上。我能够那样子压制她°°尽管她让我处在多麽无助的情况下,也就是说,尽管电流多麽强烈。我能够藉着纯粹的力量把她抬起来,把她从她自身之中拉扯出来。

我在这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中,感觉到她的**触碰我的腹侧,知道自己做到了,知道自己占有她了。而那吻是湿的、性感的、甜美的。她的指甲更用力捏着我的yīn囊四周的肉,但是,痛苦结合以力量,脱离我的身体,进入她的身体。她蹑着脚尖,整个身体的重量靠在我的腹侧,左手的手指抓住我的颈部,我正在享受她,我的舌头伸进她里面,我的腕部挤进皮手铐,明知不可为,也努力要挣脱。

她脱离开我,我闭起眼睛。「上帝啊!」我低语着。

我感觉到她湿润的嘴吮吸我的腋下,用力扯动腋毛,我不禁畏缩着,大声呻吟。她右手握起我的睾丸,正在摩挲着,轻轻地,那麽地轻,嘴唇吮吸着腋下的皮肤,我以为会发疯。我全身的皮肤活了过来。她咬着肉,舐着它。

我的身体变得很僵硬,牙齿咬紧。我可以感觉到她的指头放开我的睾丸,包围我的yīnjīng的柱体,往上面爱抚着。「我不能┅┅我不能┅┅」我咬紧牙关说,向後舞动,压制自己不射出。她放手,把我的脸转过来,又吻我,舌头伸进我嘴里。

「这比被鞭打更糟,不是吗?」她一面吻一面发出满足的低哼声,「遭受快感的折磨?」

这一次我挣脱开,摆脱她,然後,我吻她整个脸孔,吮吸她的脸颊和眼皮盖。我转身,那话儿对着她,抵在她的内衣的薄棉上。透过棉衣感觉到她,可真太美妙了。

「不,不要!」她向後退,发出低沉、不祥的笑声,并用右手的掌心敲打我的那话儿。「不要这样,除非我告诉你可以做。」她一再拍击我的那话儿。

「天啊,停下来。」我低语。我的那话儿抽动着,随着每次的拍击而变硬起来。

「你要我为你套上口衔吗?」

「是的,为我套上口衔。用你的**或舌头!」我说。我全身发抖,虽没有意向,却禁不住猛拉皮手铐,好像我意在努力挣脱。

她发出低沉、颤动的笑声。

「你这个坏男孩,」她说。她又做出嘲弄、惩罚的拍击动作,指甲掠过guī头,然後捏着它,把它遮盖起来。是的,正是一个讨人厌的小孩,我想说出来,但是又把话咽下去。我把前额压在前臂中,慎重地转离她。但是,她把我的脸捧在手中,转动着。

「你要我,不是吗?」

「喜欢把你得屁滚尿流。」我低语。在一种快速的冲刺动作中,我又捕捉到她的嘴,在她还未能挣脱之前,迫近她的嘴。我又对着她抽动着。她向後退,手部做出很大的旋转动作,又开始重重敲击我的那话儿。

她默默抽退到地毯另一边。

大约在六步远的地方,她站着,只是看着我,一只手伸出来,放在梳妆台上,头发落在脸四周,部分遮蔽**。她看来湿湿的,很脆弱,脸颊悸动着深深的红晕,**与喉部也出现同样的红晕。我喘不过气来。纵使我以前曾这麽硬过,我也记不得了。纵使我以前会被挑逗到这个地步,我也把记忆剔除了。

我想我当时很恨她。然而,我的眼睛馀光却在吞噬她,还有她的粉色大腿、那穿着白缎鞋的双脚的曲线、那双尖跟拖鞋,以及她的**在棉布蕾丝下膨胀的模样,甚至她用手背擦拭嘴部的模样。

她从梳妆台上拿起什麽东西。第一眼看来像是一对肉色、覆盖着皮质的角状东西。我张开眼睛,想看清楚。原来是一只假yáng具,形状像两只yīnjīng用单一yīn囊结合在基部的地方,几可乱真。她压着上面柔软的大yīn囊,就像小孩压着橡皮玩具,於是两只yīnjīng似乎是出於自身的意志力在动着。

她把东西拿得更靠近,两手举了起来,好像那东西是一种献祭品。东西的形状非常明确,两只yīnjīng都上了油,发出亮光,都有仔细描画过的尖端。就我所知,在大大的yīn囊中,有一些液体,如果她以正确的方式扭动两只yīnjīng,那麽,液体就会从小小的开口喷出。

「曾被一个女人过吗?艾略特。」她低语,头发向後甩在肩上。她的脸湿湿的,眼睛张得很大,茫然无神。

我发出一种微弱的抗议声音,无法控制。「不要对我做那种事┅┅」我说。

她又发出一阵焖烧的低沉笑声。她回去拿梳妆台旁一张填塞过的小凳子,放在我背後。

我转身面对她,注视着那件东西,好像那是一支小刀。

「不要催我。」她无情地说,眼睛眯了起来。她的一只手向上扬,掌击我的脸。

我稍微转身,克服掌击後那种刺痛的震惊。

「是的,你最好畏缩。」她低声说。

「我没有畏缩,可人儿。」我回答。又是一巴掌,坚实得令人惊奇,我的脸孔在悸动。

「我要先鞭打你吗?真正鞭打你?」

我没有回答,但是我无法让呼吸缓和下来,无法压制身体的颤动。

然後我在脸颊上感觉到她的唇,就在她掌击我的地方,她的指头抚摸我的头,一种低沉、敲击的感觉穿透全身,强化了我的那话儿的感官。

「你爱我吗?艾略特。」

一种保护膜已经破裂。我的心智无法赶上,我的眼睛湿湿的。

「张开你的眼睛,看着我。」她说。

她已站上小凳子,离我只有几寸远,左手拿着一对假yáng具,右手掀起内衣的蕾丝裙缘。

我看到她黑色的鬈曲yīn毛,小绺的鬈毛依附在粉红色的皮肤上,还有羞怯、美妙的yīn唇,几乎由yīn毛端庄地隐藏起来。她放低假yáng具,一端往上推,推进自己的身体里面,整个身体优美地起伏着,以便接纳它;另一端弯曲地向外突出,并朝向我,完全好像她是一个yīnjīng勃起的女人。

那种意象真令人惊吓∶她那优美的形体,以及发亮的假yīnjīng从缠结而鬈曲约yīn毛中美妙地升起,脸孔似乎是那麽脆弱,嘴儿透露着深深的玫瑰红。我几乎没有看到她的双手在移动,也没有看到双手向上伸,後来我才感觉到她的拇指压进我的腋下,脸孔靠近我的脸孔,并且说「转身」。

我在生气又无助中发出轻微的声音。我无法移动。然而,我却完全按照她所说的去做。

我感觉到那个假yáng具抵着我,而我的身体变硬起来,抽离了她。

「静静站着,艾略特,」她低声说。「不要演变成强暴。」

然後是刺穿时被打开的美妙感觉,上油的假yáng具进入时那种奇妙的施暴。

太温和,太爽快,彻底进入,然後前後摇摆,一种发出低沉营营声的快感,从热热的小小入口那儿贯穿四肢。天啊,但愿她只是把它塞入,作为一种去它的强暴。不,她正在我。这样更糟。她运作这样的东西,好像那是她的一部分,柔软的橡皮yīn囊抵着我,热热的,就像她那发热的裸露肚子,以及她发热的细瘦大腿。

我的腿已经伸展开。那种压倒性的感觉°°被充满,被刺穿°°出现了,然而也感到那种丰盛、美妙的摩擦。我恨她。而我正享受。我无法停止。

她的手臂抱着我,**抵在我的背上,指头又发现了我的rǔ头,用力压着。

「我厌恶你,」我低语,「你这个小杂种。」

「你确实厌恶我,艾略特。」她也以低语回答。

她知道自己把那东西对着什麽地方冲刺,摆动着它。我要出来了,要射进空中了。我正在低声说着各种短促的诅咒语。她更用力推着,把我向前推移,臀部轻拍我的身体,然後加速,撞击着我,指头伸展我的rǔ头,嘴唇张开,吮吸我的颈背。

情况在增强、增强,我发出结结巴巴的低沉呻吟,认为她不会像这样就出来,靠在我身上,因为我没有出来。冲刺的动作开始猛击着我,几乎让我失去平衡。然後,她身体硬起来,发出狂喜女人的纯粹叫声。她**的热气悸动着,像一颗心靠在我身上,头发垂在我肩上,双手紧紧抓着我,好像一旦放开就会跌倒。

我站在那儿,在**与怒气中瘫痪。我被锁在她的外面,而她在我里面。

但是突然之间,我感觉到假yáng具滑了出来,产生一种灼烧的感觉,而她的身体的软热重量移开了。

但她仍然很靠近我。我不期然感觉到她的双手放在上方的皮手铐上。她解开手铐,放松我的手腕,把我的两手放回身体两侧。

我别过头去看。她已经後退,离开我。我转身,看到她站在床脚处。她手上不再有假yáng具了。身上只有那件小内衣,几乎没有遮盖住她的性器官。她的脸孔呈玫瑰色,眼睛在一片白色的衬托下闪闪发光。头发在蓬乱中煞是好看。

我可以感觉到我把那件小内衣扯下,左手把她的头向後扯┅┅

她的背部转向我,小内衣的一条带子落在她的肩膀上。她分开轻轻的棉制床幔,爬上了床,所以我看到了她裸露的屁股和淡红色的小yīn唇。然後,她转向我,几乎很端庄地把膝盖抽到一边,头发垂在脸上,说道,「来这儿。」

我靠在她身上,还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把她泡在右臂弯中,把她抬起来,放置在枕头窝上,立刻长驱直入她的身体,刺穿她,猛击着她,就像她对我所做的一样。

血红的红晕立刻出现在她脸上与颈部,是她的悲剧、痛苦之脸的虚伪神色。她的手臂伸出来,对着一团乱的蕾丝褶边弹跳着,像是一个布娃娃。

她是那麽紧张、那麽湿、那麽热,令我相当惊奇,痉挛的**外表,感觉起来几乎像处女,把我逼向锋缘。我扯落她的内衣,从她的头上方脱掉,丢到床外。在一个疯狂的时刻中,她似乎又占有了我,这次是以她紧绷的小yīn道,同时,她裸露的肚子与**包围着我,我成为她的囚犯、奴隶。但是除非她出来,我是不会出来的。除非我看到她颤抖又无助,我是不会放出的。

我停下来,左臂抬起她的臀部,抬高她,把她强压在我身上,然後在我的身体的整个重量之下对着她猛冲,嘴紧咬着她的嘴,吻她,让她的脸仍然位於我的脸下面。我这样把捉住她,对她猛冲,吻她。於是,她的里面爆炸,似血的红晕变成暗色,心脏停止,开足的马力陷入「小小的死亡状态」,呻吟声像动物,很粗糙。我肆无忌惮,继续她,在她身上耗尽精力,比我一生之中任何东西或任何人°°男人或女人,妓女或婊子,或想像中的无力幽灵°°更加用力。

第十三章艾略特皮草与香水

我努力不去睡觉,但没有用。我入梦一会儿又醒来,感觉到这种奇异的焦虑,紧盯着她的睡姿在起伏的帷幔的衬托下透露那种柔和的侧影。可爱的女人,近处看来完美无瑕,睡眠中一如清醒时一样具威胁性。

经过这事之後,她怎麽能够睡觉呢?她怎麽能够那麽确定我不会跳起来,抓住她的头发,在房间拖着走?我有一种几乎无可抗拒的**,想要再度开始吻她、席她,然而,我想赶快离开这个房间。我把她抱在我身上,在一种无可避免的困倦中放弃了一切,轻轻地爱抚她的**与性器,然後进入梦乡,真的滑脱了,好像被击昏了。

********

醒过来时,房间一片黑暗,她正在叫我的名字。我脑中的微弱警讯响了起来。如果她现在叫我走,去它的,我会发疯的。

梳妆台上有一盏朦胧的灯,在雕刻品与面具的严酷而瘦削的五官上投下黄色的亮光,铜床也闪闪发亮。我平躺在光滑的棉质床单上,被单与枕头不见了,帷幔已系起。一种熟悉的感觉,是皮手铐束缚我左手腕那种熟悉感觉,我完全清醒过来。她已经扣紧环扣,现在她对着我倾身,膝盖捱着我,扣上我右边的手铐。

她要鞭打我了,我想着。她跟我没完没了。兴奋之情快速沸腾。我真的是自找的,不是吗?说了那些话,所以情况会很难挨的。如果我没有自找,她也会做的。我认为她会阻止她吗?受惊。缓缓的沸腾。

我拉一拉皮带,试试力量的大小,体认到也许无法挣脱。我的左脚很快被束缚在床柱上。然後是右脚。这种情况以前发生过,并不是最恶劣的。事实上,这是最舒服的那种鞭打。所以,为何内心惊慌呢?因为她吗?因为我以前不曾占有折磨我的一个人,不像我已经占有她的那种方式。美啊!尽管如此,我却只能想到一部有关罗马人和基督徒的差劲电影中的一句台词。在电影中,一名奴隶对颓废的贵族主人说∶「鞭打我吧,但不要把我送走。」

我扭动身体,扯着皮带,我的那话儿摩擦着床单,但是我甚至没有拉紧沉重的铜床架。

她正注视着我,站在我右边。

她背对着那盏灯,她的皮肤在yīn影中看起来几乎是白热的,好像她身上的热气已经以魔术转变成亮光。

我想到她又在我下面,想到她的强轫及她的柔和,想到她要鞭打我,情绪沸腾着。我忽然想对她说什麽,打破紧张的气氛。但是我不敢,我不确定自己想说什麽。她手中握着一根黑色皮鞭,情况会很糟的。就算我真的对她讲了话,她为何要介意?我本来想讲什麽呢?

她现在全身穿着黑色衣服,就像所有训练员所穿的那样,除了蕾丝短衣不是黑的。她看起来很刺激人心、很帅气,一件小小的紧身皮背心和裙子舒适地贴在身体上,高跟长统靴的鞋带系到膝盖。要是我见到她坐在人行道上的一间饭店中,看起来像那样,我会在短裤中shè精。

事实上,我几乎抵着棉质床单射出来。

她走向我,右手边握着皮带。

现在,我要付出代价,因为我不只精明地尝试,并且也占有她。就是这样,不是吗?我几乎畏缩了。毕竟,鞭打从来不感觉起来很好受。无论你多麽想要,或者多麽喜爱,总是很疼痛的。她会知道怎麽去做。她是老板。

她走得更近,弯下身子,短衣的绉边掠过我的肩膀。她吻我的脸颊。香水、如丝绸般的头发。我靠在床单上变换姿势,想着∶我不能因为她吻我,就像一个学童一样的射出来,那是发狂的行为。

「你是一个讨人厌的伶俐家伙,不是吗?」她以几乎透露爱意的低沉声音说。「你有一张真的很伶俐的嘴。你并不在我的支配之下,也不在你自己的支配之下。」

我几乎要说∶是的,我真的是,我是如此。如果你让我走,我会吻你的脚。但是我什麽都没有说。

她又吻我,使得我整个身体的小小毛发直立,因为那个吻是那麽轻,令人疯狂。仅仅尝一口她的嘴儿。又飘来一阵她的香水。「我们要学几课,」她说。「关於奴隶在「俱乐部」中如何谈话与应答。」

「我真的学得很快,」我说。我的头转离开她,到底想要做什麽啊?这样做很糟。但我无法忍受°°看到她,看到那件紧身背心,以及短上衣的下陷衣颈,我无法忍受。

「我希望如此,」她轻声笑着。「如果不是的话,我就要把你鞭打得屁滚尿流。」她的嘴唇又触碰我,舐着我的颈子。「这是怎麽回事啊?已经手足无措了?在我鞭打你时,你要抵着床射出来,你认为我会对你做什麽?猜一猜。」

我不敢说什麽。

「现在,当我在惩罚你时,」她还是一样轻声地说,把我前额的头发向後梳。「每次我称呼你,你都要很得体又尊敬地回答我,并且你要控制强烈的自傲冲动,无论受到什麽刺激都要如此,了解吗?」

「是的,夫人。」我说,转身,身体用力向前伸展,在她未能走开之前吻她。她又後退,全身松软了下来,双膝跪下,吻我,同样的炙人电流掠过身体,这个吻几乎触爆了炸弹。

「丽莎。」我低语,我甚至不知道为何这样低语。

她静静待在那儿,很接近,看着我。我立刻感觉到为何这件事情是那麽可怕,我感觉到∶他们以前在我的想像中总是戴着面具,就是那些鞭打我或制伏我的女人和男人。他们是谁呢?这个问题确实一点也不重要°°只要他们说对了事情。但她并不是戴着面具。「幻想」并没有遮蔽着她。

「我怕死你了,」我在低语。我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透露着惊奇。我说话的声音很低,自己都怀疑她是否能够听到我。「我是说我┅┅这是很难的,这是┅┅」

她的脸色微微改变,表情有着轻微的变化。天啊,她很美。好像在这个时刻中,她的脸孔开放了,好像脸孔变成她的内心,而不是她想呈现给外在世界的样子。

「很好,」她说,嘴儿形成一个吻,没有触碰我。她慢慢向後退。「你准备接受鞭打了吗?」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你必须表现得比那样更好。」

「是的,夫人。」

她摇摇头,正在端详着我。我稍微舐舐嘴唇,看看她的嘴。她稍微皱眉,眼睛向下看,然後回看我,睫毛像一种暗黑的流苏。「我喜欢你说「丽莎」时的样子,」她沉思地说,好像正在考虑着。「我们把它改变成「是的,丽莎」

吧!」

「是的,丽莎。」我在颤抖。我对马丁总是那样子。是的,马丁。不,马丁。

「好男孩。」她说。

她不见了,走到床脚那儿。开始时,她用力旋动着皮带,就像一位男性训练员。她鞭打的方式很有效率,每一鞭都有份量。

她开始工作了。那就像一种检视°°她抽打的模样。那种痛苦慢慢地、奢侈地累积起来,就像她用假yáng具搞我时,快感累积的方式。我能够感觉自己在崩溃,一种缓慢的兴奋在痛苦中累积,一切的防卫力量都变得脆弱。如果她更粗鲁地、快速地、喧嚣地攻击的话,这种防卫力量就会坚强地抗拒她。

然後,那种鞭挞真正开始了。我的肌肉紧张起来,踢掉床单。我无法保持安静。我努力要坚持下去,就像经常所表现的那样,不愿意放松,但是并没有用。我的整个身体在翻腾,再也无法忍受。皮带寻觅原来所忽视的小地方,我感到晕眩的刺痛。纵使我努力去阻挡,刺激的感觉还是汹涌而来,皮带再度逗弄严重的鞭痕。那个并不经常来临的珍贵时刻来临了,在这个时刻中,我知道自己不再能够控制,同时我也感觉到一切、一切。

「你知道你属於我?」她说。

「是的,丽莎。」我很自然地回答。

「你来这儿是要取悦我。」

「是的,丽莎。」

「不再说无礼的言词。」

「不再说,丽莎。」

「不再重复我今天下午听到你所说的无礼言词。」

「不再重复,丽莎。」

最後,我毫无保留地呻吟着,无法假装没有在呻吟。甚至当我回答她时,也是咬着牙齿。我又想到她的性器、她的两腿伸开,以及那热热的小小外鞘夹着我。我想要看到她。我有事情要对她说,是还没有形之於言词的事情。但我不敢说任何事情°°除了说出适当的回答,我只在如雨般落下的鞭打中注意听每个问题。我准备去做她所会要求的任何事情。

最後她停下来了。

我的皮肤发出丝丝声,每个鞭痕和伤口都冒着蒸气,同时她那令人疯狂的柔弱又敏捷的小手指解开手铐,叫我站起来。

我下了床,像喝醉酒,在她前面跪下来,筋疲力尽,好像跑了好几哩路。

由於在鞭打中紧绷又放松,我的肌肉很是疼痛。我亟想把她抱在怀中,於是就把头紧紧压在地板上,压抑着这种**。这种对她的感觉削弱了我的力量,像是吸食了毒品。

我弯身,吻她的小号长统靴的光滑皮革。我的手抓着她的左脚踝,脸孔在她身上摩擦。我不再介意世界上的任何事情,真的°°除了她。已经在她身上经验所有的这些阶段。拥有她、恐惧她、遭她鞭打、把捉住她。

「不,」她说,我把手抽回来,吻了几次她的脚。疼痛与**闪现。

「打得好,不是吗?」她问。

「是的,丽莎。」我点头,禁不住发出轻微的笑声。但愿你知道°°「打得很好」°°我想吞噬你。我┅┅什麽?

「你感受比较好吗?」她问,用皮带轻触我的脸颊,我抬起头来。

有一会儿的时间,我无法很清晰地看到她。她整个人儿显得很温柔。然後,她的脸像是在燃烧。由於鞭打很费力,她有点流汗,涂上口红的嘴唇发出微光,眼睛透露天真的神色,充满暧昧的好奇。很像马丁的神色,真的,那种象徵经常性的惊讶、探索、发现的神色。

「我问了你一个问题。你感受比较好吗?」她很有礼貌地说,但也有一点不耐烦。「我想知道。」

「比较长久,比较热烈,」我喃喃说。我知道我在对她微笑,几乎是讽刺的微笑。「并且比较用力,但没有比较好,丽莎。」我说。

她俯身吻我,我想,我终於会射出,无法控制,她嘴的那种湿润的感觉,那种吻的方式不像我曾经历过的任何吻。

我开始要站起来。我本来会把她抱起来,用力压在自己身上。但是她很快就走开了,留下我跪在那儿发抖,又在四肢之中感觉到那种温暖的刺痛感觉,还有嘴中那种奇异的麻木感受。

「我本来可以活活剥你的皮,」她说。「但是我只是要让你有点儿兴奋,你今晚会为我做事。」

我又抬头看她,惟恐她会叫我向下看。「请你┅┅」我低声说。「可以让你的┅┅可以让你的奴隶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她几乎冷冷地看了我一会。「好吧!」

「让我再吻你一次,丽莎,只要一次。」

她凝视着我。但是,不久她却弯身俯吮我,於是我的手向上伸,抱着她;就像她的热气喧嚣地涌进我的身体,又是粗鲁又是抒情。我只是一只需要她的动物,如此而已。

「放开,艾略特。」她说,她的口气听起来严厉又像在非难,但是她的手指紧抓着我,然後放开我,好像是我要她放开,而不是她要我放开。

我低下头。

「是真正学习服从与礼貌的时候了,」她说,但是她的声音有一点不安、惊惶。美妙的声音!「站起来。」

「是的,丽莎。」

「双手放在後面,抓着腰。」

我听命,而古老的周期开始了°°什麽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嗯,也许我现在真的应该走了°°颤动着的低沉警讯。但你属於她,我想着。不要去想任何事。哦,是的,你真的属於她。属於一种思绪的某种片断正掠过我心中∶我们在寻觅终极的痛苦,而我的终极痛苦在欲求着她,为她而濒临垂死的境地,同时她在惩罚我,不只是惩罚,还有焦点中心、**。然而情况不完全如此。

她在我四周绕着小圈子,我的身体的每根神经警戒着。她穿着高跟长统靴,走起路来一派庄严,小腿在高跟长统靴的平滑小羊皮下紧绷着,短短的麂皮裙在小小的臀部上美妙地飘浮着。

她轻轻地捏我的脸。「你脸红时很美,」她很真诚地说。「鞭痕在你身上很是好看,不会让你破相。你现在看起来就像应该看起来的模样。」

我感觉到那种模糊的微波,法国人所谓的「震颤」。我注视着她的眼睛。

但是,我不敢要求再吻她。她会拒绝的。

「向下看,蓝眼睛,」她说,但她没有表示责难。「现在,我不为你套上口衔,你的嘴太美了。但是,如果有一次闪失,我是说,如果今天下午我所见到的原来的艾略特脾气稍微发作,我就要为你套上口衔,把你绑起来,你了解吗?并且我还会对你生气。听进去了吗?」

「听进去了,夫人。」我又看够她一眼,苦乐参半的一眼。

她笑着,就像其他几次一样,声音低沉,并且她又吻我的脸颊,我又看着她,有一种什麽东西在闪动,比微笑更微妙。那就像以最狡猾的方式跟她**。请再吻我。她没有吻我。

「现在,你要走在我前面,」她说,「并微微偏向右边。再说一次,如果你再自作聪明,我就要为你套上口衔,还要你跪着。你了解吗?」

「了解,夫人。」

第十四章艾略特运动骑楼

真是令人丧气∶离开她的床褥,又被带进「俱乐部」。闪烁着的台风灯,以及傍晚时花园中人群所发出的噪音,激起一种深沉、原始的恐惧和弦。

忽然,在我们四周散开的客人,似乎甚至比我在第一天所看到的还多。我向下看,感觉到一种低沉的营营声穿过我整个身体∶我如此被牵着走,缓慢地、谨慎地,经过很多无可避免的眼光。

我顺着小径前进、丽莎的手臂在转弯时戳着我;如果有岔路,她的手就伸出来指引着。

我们经过自助餐桌及游泳池,沿着一条小路行进,走出大花园,走向一间有玻璃圆屋顶的低矮建筑。矮墙爬满了藤条,点着灯的圆屋顶像个大泡泡一样发亮。我能够听到模糊的叫声与笑声。

「这是骑楼,艾略特,」她说∶「你知道这是什麽意思吗?」

「不知道,丽莎。」我以镇静得出奇的声音说,但听起来很可怕。我已经在冒汗。鞭痕与伤口在发痒。

「你是一名运动员,不是吗?」她问。她稍微快速地推着我沿着小径前进。有一位年轻的经理人,有着长长的红发,露出非常悦人的微笑,伸手打开奇异建筑的门,门内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

「晚安,丽莎,」他大声说。「他们今晚聚集在那儿,会很高兴看到这一位。」

我们一走进去,亮光似乎更加黯淡,但也许只是人太挤了、烟太浓了。菸草的气味强烈地混合着啤酒的麦芽味。

我看得出只有些许的女人,不过地方很宽阔,可以说是一个隐蔽的巨大花园,长长的吧台沿着曲墙延伸。训练员推挤过我们身边,带着**的男奴隶,有的被绑着,有的像我一样走着,还有的显然筋疲力尽,全身是汗与灰尘。

四周可以听到人们以十几种不同的语言轻易地交谈。我可以感觉到眼光掠过我们身上,徘徊着。我也很清楚地听到法语与德语、片断的阿拉伯语,还有希腊语。当然全都是富裕的人,穿着昂贵的运动衫,加上代表金钱与权力的小小配件。

但是可怕的是从上方传来的叫喊,是男人从喉咙深处发出熟悉的噪音,在为某种竞赛欢呼,然後,当情况有问题时,就哄笑着、诅咒着。我想要现在就离开。

丽莎推挤过人墙,我在面前看到一条两旁种场树木的街道,街道上有清净、柔软的白沙,在前头绵延大约一百码,或者更长,然後群众才把街道吞噬。

在远处的左边与右边有高耸的大喷泉、分散的公园长椅、**的女奴隶。**的女奴隶全都极为漂亮,安静而忙碌地把沙耙平,把立着的烟灰缸倒空,收集被遗弃的玻璃瓶与啤酒罐。

街道本身似乎是一条商店街,两旁有整齐地漆成白色的分散建筑物,每栋建筑物有绳子串连着,绳子上挂有小灯。在建筑物之间有围起来的区域;成群的人靠在木栏杆上,让人看不见里面在进行的任何情况。客人进出建筑物。有数以百计的人在白沙上漫步,他们的衬衫打开到腰部地方,手中拿着饮料,只是时而看进开着的门。

我向後退了一步,但却不自觉,有点假装自己必须闪过两个穿着泳衣经过身边的男人。我感到丽莎的指甲掐进我的手臂。我的嘴张开,略微想到要请求她,诸如说,「我没有准备好要面对这种事。」但却没有说出什麽话来。

我们四周的群众越来越多。裤管、长统靴与上衣掠过我的身体,我感觉到恐惧幽闭症。但是丽莎的手放在我的手臂上,把我推向长形白色的小房间中的第一间。

里面很yīn暗,有一会儿的时间,我无法辨认那儿有什麽。原来里面有镜子墙壁与天花板,光滑的硬木地板,装饰用的霓虹灯形成的细细白线,鲜明地刻划出天花板、舞台。然後,我看出他们在玩一种典型的游乐公园游戏。你买几个黑色橡皮圈,把它们抛掷出去,努力要把它们全都挂在某一个投射物上,累积成一个完美的分数。只是这儿的投射物是男奴隶低垂的头。男奴隶跪在一条传送带上,传送带快速地把他们送到舞台的另一边。

对於客人而言,这是一种粗俗、喧闹的消遣°°趁奴隶还没有在舞台一边消失之前,把很多橡皮圈套在他们颈上。尽管游戏很简单,但却透露一种真正可怕的意味∶跪着的奴隶表现出那种屈服的模样,搽着油的身体在经过群众面前时变成了纯然的物体。

我凝视着小小的舞台,低垂的头,挂在颈上的橡皮圈。我不想被留置在那儿。我不能这样。一定有什麽方法可以清楚表达的。我没有确实考虑此事,只是向後移动,一直到我忽然移到丽莎後面,吻她的头顶。

「到外面去,」她说。「不要白费口舌请求我。要是我想让你上到那儿去,我是会把你放在上面那儿的。然而我并不想。」

她把我推向门口。

街道的亮光在我闭起的眼皮盖上闪烁了一秒钟,然後我又移动,被稳定地推向右边的另一个小房间。

这是一间大很多的小房间,有着同样光滑的高科技舞台布置,沿墙可见一个吧台和铜栏,大约三十尺深。这次玩的不是橡皮圈,而是颜色鲜艳的塑胶球,大约跟网球一样大,投向移动着的靶心标的,而标的是男奴隶,臀部涂着厚厚的发亮颜色。他们的双手被绑在头上方,不断移动着,拚命要躲避他们所看不见的东西。球投射出时黏附在标的上。奴隶们颤动身体,想把球甩掉。这种情况涉及美妙的屈辱意味,以及相当成分的真正痛苦。我不必看到奴隶们的脸孔,就知道他们扭转身体时很像马儿用嘴喙在整理羽毛。每一块可爱的肌肉都完全活了起来。

我感觉到汗水滴在脸孔上。我微微摇头,表示拒斥。不可能,真是不可能。走出去。我用眼睛的馀光看到丽莎在监视着,我露出茫然的脸色。

接下去的两个小房间也是玩类似的游戏,奴隶在上方的椭圆形轨道上跑步,逃避球体与橡皮圈的攻击。而在第五个小房间,奴隶则被倒挂在旋转木马上,不必自己扭动或转动。

我不知道当他们厌倦於其他游戏时,是否就是如此处理奴隶°°把奴隶放置在那个旋转木马上,无助地倒挂在那儿?一流的受苦方式。而这是「俱乐部」中的规则性服务,不是吗?这个地方,不像被送到楼梯下面接受惩罚。

记得在正常的世界中这些事情并不会发生,但任何的这种记忆其实是不值得信任的。我们已经走进一幅希罗尼墨斯。波希的画中,里面充满刺眼的银色与红色;我要再度走出来只有唯一的机会∶把我带进来的这个女人。

但是,我想出去吗?当然不想。或者让我们这样说∶这会儿我不想。我在整个性的幻想中,不曾想到像这样的事情。我是吓得要死,暗中陷入精神恍惚的状态中。但是,情况就像杰雷特。伯杰斯所写的古老「紫牛」诗∶「我宁愿看到,也不愿涉及。」

我在刺眼的亮光中迟钝地移动着,感官被淹没了。甚至噪音也似乎刺穿我,香甜的烟味微微麻醉我;别人的手时而触碰或检视着我,将恐惧与**能合在一起,我无法加以隐藏。

**的女奴隶出现又消失,提供**尾酒、香槟、白酒,像移动着的男群众中那些明灭的淡红色火焰。

「我们难道不是制造奇异的性的天才吗?」丽莎忽然低语。听到她讲话,令人吃一惊。但她脸上的表情甚至更令人惊奇。她以跟我同样的茫然模样打量着群众,好像我们已一起在城市的市集中游荡了好几小时。

「是的,我想是这样。」我说。我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她的声音一样奇异。

我在冒汗。

「你喜欢吗?」她说。不是讽刺。就像她已经忘记我们两个人是谁。

「是的,我喜欢。」我说。她的脸孔与声音很天真,我暗中感到一种强有力的满足。她抬头看我,我对她眨眼。我几乎可以发誓∶她把眼光移开时,脸红了起来。

我想到∶为何不抓住她?让她俯身在我手臂上方,然後我疯狂地吻她,就像鲁迪。伦铁诺在「美男子」一片中所做的?我是说,在这种奇异的「性」

之中,那将是非常有趣的事,至少对我而言是如此。但我没有勇气。

要是她生我的气,我就会没命。这意味着∶如果她一声令令下,就会开始玩一次那种诱人的小小游戏,对吗?

我们又开始走,我用眼睛的馀光注意她,她突出的胸房出现在高雅的蕾丝层下,那件背心把她塑造成一个小小的沙漏。这是天堂与地狱之别。

她指引我走向一片空地,此时我体认到∶她可能是要我看看各种游戏,然後才选择影响我最深的一种。

但是当我看到空地中的游戏时,我无法好好掩盖自己的感觉。

这里有一种比赛在进行着,男人全围在四边是篱笆的圈地,双脚踏在栏杆上,就像牛仔绝技竞演会中的情况。他们对着**的奴隶欢呼着,原来这些奴隶在整齐的轨道上竞相爬着。

但这些奴隶不只是竞相爬到远方。他们还用牙齿把栏杆旁的客人投到轨道上的黑色橡皮球咬回来,而这些客人在等到第一个球被咬回时,就把第二个球投下去。旁观的人用皮鞭催促着他们。

看来似乎是五个球决定比赛胜负,因为在胜利者把第五个球放在主人脚旁时,两臂就被往上举起。他的脸孔红通通,汗水滴下来,同时受到欢呼、轻拍、爱抚。他立刻被带离空地,一条白毛巾裹在身体上,但其他人则喘着气、颤动着身体,挨鞭子,就位,进行下一场比赛。

我看到了惩罚。你要比赛下去,一直到你赢了。

就像我所料想到的,奴隶们在颂扬此事,他们确实彼此在竞争。他们跪着,平衡着身体,拚命地准备再度开始,彼此看着对方,下巴收紧起来。

我又向後退,努力要表现得无所谓。我们不是要到下一片空地,下一个小房间吗?我是说,来啊,有很多东西可以看呢,对吗?我想,我现在要回家读「纽约时报」。噪音像是我脑中的一种营营声。

「这种事对你而言确实太困难了,不是吗?」她说,棕色的大眼睛又向上看。我内心的一切都融化了°°当然除了那些从来不会融化的部分。我想了很多卑鄙话要说出来,但是我并没有说出来。我感觉到自己对她表现了迷人的屈服模样。我以蔑视的姿态吻她的脸颊。

她向後退,弹着指头,做了一个小手势,要我向前动。「不要再那样做。」她说。她真的很慌乱,脸露出粉红色。

她引导我走向拥挤的街道,没有回头看。我告诉自己说∶我不要看着两边的空地,但是,我还是禁不住这样做。更多的比赛、不同距离的比赛,有各种变化。但是更有趣的是∶注视她美丽的小屁股在裙下摆动着,头发的波动几乎从那麽远的地方传过来,还有她裸露的膝盖後面有小小的皱纹!

一群密密麻麻的人聚集在一座亮着灯的舞台前,当我们接近这群人时,街道向左右分岔。有大约八名或十名奴隶在舞台上,每个人都裸露着,除了有一位肩膀上披着一条白毛巾。

很多散乱的头发、擦亮的肌肉,还有微笑,非常挑逗人的微笑,同时奴隶们做出小小的手势,头部做出表示「来啊」的动作,显然在嘲弄群众。

我不久就看出是什麽事情。经理人在出售奴隶作为比赛或游戏之用,而奴隶们欣然接受,为较高的出价者而彼此竞争。有两位奴隶售出了,同时我注意着,看看三位出价者在进行一次非正式的小小拍卖,会出现什麽结果。立刻另一对奴隶被从围栏中带到阶梯上,开始同样的「以嘴喙整理羽毛」和愉快的嘲弄动作。枭叫声、客人的喊叫声,以及时而传来的威胁喊话,诸如「我要除掉你脸上的笑容」,以及「你想要为我竞选吗?」加强了欢愉的紧张气氛。

丽莎的手臂抱着我,把我拉近她的身体,她的指头抵在我身上,那种触觉令人都要发狂了。我偷偷看了几眼她低领上衣下的**,几乎可以看到rǔ头。

「哪一位最吸引人、最肉感?」她问,歪着头,好像我们是纯种狗展中的一对狗儿。我更加感觉到完全被她所征服。「想想你的答案,老实回答我,」

她说。「这样我就会了解有关你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有点性急地低声说。我想到她会走进其中一名粗野的奴隶,开始去注意他,不禁怒火中烧。

「用心想想我要你去做的事情。」她冷冷地说,手向上扬,把我的头发往後梳,但是她的表情很冷酷,透露着威胁性。「选出你认为最英俊的一位、你最想的一位°°如果我让你做的话。不要对我说谎,甚至不要去考虑。」

我十分痛苦,我只感到嫉妒。但是我看着这些男人,内心一团乱。我的感官支配着我,快速地换档,感觉起来十分新奇。他们全都很年轻,显然很强健,他们为自己身上的鞭痕、屁股上的淡红色泽感到自傲,也为自己的性器官、腿部与手臂的肌肉感到自傲。

「我认为这一边这一位,金发的这一位很棒。」她说。

「不,」我摇头,好像这件事甚至是不能讨论的。「舞台上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围栏後面的那个家伙,黑发的那一位。」

甚至在一个充满特别的人的地方之中,他也是很特别的。他是一名年轻、黑发、平胸的牧神,从原始森林中出现。他应该有尖耳朵的。他的鬈发很短,不过旁边的地方很浓密,只是後面有点长。他的颈部和肩膀特别好看、有力。

他的那话儿部分勃起,快变得像啤酒瓶那麽大。他看起来有点像恶魔,特别是他直直凝视着我,嘴唇稍微噘起,光滑的黑色眉毛聚集在一起一会儿,戏谑地皱着眉。

「就让你选他,你想拥有他吗?」她问,打量着他。他们把他带到围栏的前面,他的双手放在颈後,眼睛凝视着我们,同时那话儿变硬起来。

我想像自己在她注视时他,内心像分裂成两半。在马丁那儿时,这种事对我而言是很困难的,很困难°°在别人面前。挨鞭打、接受十几种侮辱,比让他们看到我干那种事容易多了。我觉得有什麽东西被释放了,他让我的体温上升。

丽莎向经理人做了一个小手势,像艺术品拍卖中所做的巧妙出价手势。经理人立刻做了一个动作,要这位奴隶走上小舞台,然後走下阶梯,穿过人群,走向我们。

仔细检视後,发现他可真叫人受不了。他的橄榄色皮肤被太阳晒黑,身体的每一小丁点儿都很坚硬。他向前走时,眼睛向下看,表现出非常有礼的模样,两只手仍然放在颈部後面,同时他跪下一膝,吻丽莎的长统靴,姿势之优美令人惊奇。甚至他的颈背也很诱人。他迅速地上下看了我一眼。我看着丽莎,一半想要他,一半憎恶他,无法探出丽莎对他的真正想法。

他站起来时,丽莎从他肩上取下毛巾,丢给经理人。然後,她做一个动作,要我们跟着她。

我们立刻走到一片很嘈杂的空地,是一片很开阔的圆形地方,松散的群众大约是三人深,等於半圈挤满的露天看台。

丽莎向前推,做动作要我们跟随,然後我们来到栏杆旁,众人立刻围绕我们。

两名显然很清新又性感的奴隶在爬着,刚要进入圆形空地,而观众开始以低沉的语调数着,一、二、三、四、五┅┅同时这封奴隶彼此采取攻势,像是战斗人员。他们透过散乱的头发机警地凝视着对方,身体擦着一层厚厚的油,闪闪发亮,其中一位是黑肤、棕发的奴隶,另一位是银肤的金发奴隶,一头长长的乱发遮住他的脸孔。

但是,这到底是什麽游戏呢?只是压制另一个家伙,数十下?还是强暴呢?

棕发的奴隶扑向金发的奴隶,发出嘶嘶声,努力要骑在对方身上。是的,是强暴。由於油擦得厚厚的,金发的一位很容易滑开。滑开时,他就转身,扑向皮肤较黑的那位,同样也无法抓住对方。一次真正的混战接着出现,擦油的双手拚命要滑开擦油的肢体。数数儿的声调继续着,超过了一百,挣扎加强,棕发的奴隶骑在对方身上,手臂勾住他的喉咙。但是他比金发奴隶矮,无论他如何猛击,都无法获胜。金发奴隶在对方身上滚动着,努力要挣脱他,而在数到一百二十时终於甩掉他。

没有胜利者。两人都被飨以嘘声。

丽莎转向我。「我需要告诉你做什麽吗?」她问,并对经理人做手势。那名橄榄色皮肤的牧神又噘着嘴对我微笑,同时我怒视着丽莎。

「可真是十分老式的玩意儿°°要是你问我的话。」我说。我的头顶都快掉下来了。

「没有人问你。」她说。「对了,你选了一位斗士。你最好守规矩。」

经理人把我们拉到一边擦油,人群中传来更多喧哗声。那名邪恶的小牧神在端详着我、打量着我,嘴唇噘起,透露同样的那种令人生气的神色。他准备好了。我听到有人在下赌金,看到有人在拥挤的露天看台上辩论着、谈论着。

我的怒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凶暴的情绪。去逮住他他吧!这个杂种。我也准备好了。

斗士,丽莎是这样称呼他。也许有好几百次这样称呼他了。一名去它的斗士,他就是这种人,而我已经下海了。好吧!我越来越兴奋、越疯狂。情况透露出一种庄严的残忍气息,正在激励我,然而另一扇门却开向一种总是被锁着的什麽。

「记住,」经理人说,把我推向圆圈的地方。「要总是爬着,不能打人,不要浪费时间防卫自己。抓住他。现在开始。」他把我推到栏杆下面。

传来强烈的碰撞声,计时开始了。

我看到他在我面前移动,黑色眉毛下面的眼睛在怒视我,所擦的油在他手上和颊上形成珠状。他比我粗壮,肌肉有一点僵硬,这样对他不好。计时数到三十、三十一┅┅

忽然他扑向我,好像要跳到我的头上方,我灵敏地转向右边,刚好及时看到他笨拙地落在灰尘中。但是秘诀在於∶现在就骑在他身上,一秒钟也不要犹疑。在他还来不及恢复原状时,我就扑向他。事实上,在他冲向我时,我就整整转了一个圈子。我跳到他的身体上方,左臂勾着他的喉咙地方,用右臂加强力量。但是要维持这种姿势可真要令人发疯;他的身体在我下面滑动着,同时又愤怒地跳跃着,油腻的手指枉然地乱抓着我的双手。我能够听到他咆哮着。

但是他并没有挣脱,没有挣脱我。这是我不曾经历过的yīn沟战,是我不曾干过的巷中强暴,甚至不曾真正想像过。而他竟让这种事发生,这个狗养的,他会在我身上做这种事的。真棒,我让他弓起背,好像我已经进去了,像一支老虎钳一样夹住他。这样很有用,他无法甩掉我,而他的气力在衰退中。他的指头抓着我的手臂及我的两手,但却滑脱了。众人在吼叫。我用力撞击他,他粗野地摇着头,努力要翻滚,但我身体太重了,我太疯狂、太有决心了。我进去了。我占有他,两只手臂又抱住他的颈子,他现在没有机会了。

群众停止计时°°一一○、一一一°°然後发出尖叫声及喝采声。他狂热地跳跃,使得情况更为有利;当他努力要挣脱时,那种摩擦是很美妙的。我出来了,射进他身体里面的热气,把他的头推到地上。

********

淋浴与擦洗之後,他们让我休息一会。我坐在一小片柔软的草上,手臂交叉在膝盖上,头部靠在手臂上。我并不真的很疲倦,也没有筋疲力尽。

我正在思考。为何她为我选择那种特殊的游戏?这是与屈辱完全相反的情况,然而这种接触却很令人眩惑。所学习到的内容很独特,是没有罪的强暴。

每个人一生应该经验这种事情一次吗?

显示每个人有能力以那种方式利用另一个人,但并不涉及真正的道德伤害或生理伤害。

我本来很可能耽溺於这种小小的游戏中,只是我已经耽溺於「她」了。此事萦绕我的脑海,她为何选择这种事?这种事情很难处理,但让我有机会支配另一个人。她是在锻炼我的体格,准备面对一次真正的失败吗?

我终於抬起头,看到她靠在一株无花果树上,注视着我,头斜向一边,拇指勾在麂皮裙的口袋。她脸上露出非常奇异的神情,眼睛很大,下嘴唇令人禁不住想吻她,脸孔像女孩,很温柔。

我心中兴起一种奇异的**,想要跟她讲话,对她说明什麽事情。我在卧室中也有同样的冲动,还有那种痛苦∶她到底会介意什麽呢?她并不想认识我,这个女人并不想认识我。她只是想要利用我,所以我才在这儿。

然而,我们彼此看着对方,隔着小小洗浴处的距离,遗忘了圆形地方传来的喧哗。在那里,同样的戏剧正在重演。我又害怕起她了,就像我已害怕她几小时之久了,害怕接着要发生的事情。

她对我招手,我在腰部地方感到一阵骚动,几乎可以听得到。我有一种真正的预感∶现在不会再是有关强壮男子的怪招了。

我站起来,走向她,焦虑的感觉更加强烈。

「你很会摔角,」她镇静地说。「你会做的事情,很多新奴隶都不会做。

但现在该是鞭打你的时候了,你不认为吗?」

我凝视她的长统靴,凝视着她的脚踝的紧贴部分。回到她的房间吧!拜托,我想着。如果我们又单独在那儿,我就可以接受任何事情。想想这件事吧┅┅我知道我应该回答她,但我说不出适当的话来。

「金发奴隶脸上会泄露出一切,」她说,弯曲的手指抚摸我的脸颊。「曾被绑在真正的鞭挞柱上接受鞭打吗?」她问。「让一大群有鉴赏眼光的众人观看?」

那麽情况就要出现了。

「嗯?」

「没有,夫人。」我以单调的语气说,露出冷淡的微笑。不曾让任何群众观看。天啊,不能让这群众人观看,不能在这个地方,我必须想想办法,不是完完全全的乞求。但是,我还是想不出来。

一名经理人在她身後出现,多毛的腕部一闪,不可或缺的皮带。

她说∶「把他带到鞭挞柱那儿。行走时,要他把两手放在身体两侧。我喜欢他那种模样,比其他模样好看。全副脚镣手铐,准备接受鞭打,要他受苦。」

我完全觉察不出脉搏在跳动,我冷冷地体认到∶如果我说声「不」,拒绝走动,那麽这个狗养的家伙会吹声口哨,叫来他的助手,也许照样把我拖到那儿。

嗯,那种事不会发生。

「丽莎┅┅」我低语,稍微摇摇头。

她的手又朝我伸过来,送来一阵清晰可辨的香水味°°那间卧室、那些床单、她在我身体下面的**,这一切都闪现了。然後她的手温暖地抓着我的颈背。

「嘘,来啊,艾略特,」她说,指头按摩我的颈部肌肉。「你能够接受的,你会接受的,为了我。」

「无情啊!」我低语,紧咬着牙齿,眼睛不去看她。

「是的,正是。」她说。

15-20

第十五章丽莎鞭挞柱

第一次显得有点害怕了,脸上所有的愉快神色都不见了,怒气也不见了,就像摔角比赛就要开始前的模样。不,有什麽事情终於发生作用了。他不喜欢被加上脚镣手铐,在观众面前挨鞭子。勇气终於动摇了。

要是他知道我多麽怕他失望,那会是多大的笑话;我没有让他值回票价,内心感到多麽惊慌啊!

我是说,这一切全是狗屎,奴隶的存在纯粹是为了取悦男主人和女主人,这种说法只不过是狗屎而已。我们必须把这个地方每个人所期待的一切给予他,或她,并且我们也知道。这个制度完全取决於各方面的满足。我到底是怎麽回事,无法真正压制他,给予他来这儿所要得到的东西?

但是现在藉着鞭打,我们拥有了什麽东西。好的。

我叫经理人带着他在我前面走,因为我不想有一两分钟的时间看到他的脸孔。我必须摆脱他,我必须再度让自己受到支配。

当你训练奴隶时,你学会注意一切,包括表情或呼吸的最轻微变化,微弱的痛苦信号°°这种信号随着惩罚、随着主旨而变化甚大。理论上而言,你也涉及。你表现得很热情。但是你学习去表现得很好,所以不必再热情如火。有时,这种热情表现很稳定、很持续,所以你没有意识到∶它是多麽强有力。但是,这儿有别的事情在进行着。我不只是在监视着他,我也被他吸引。如果没有每秒钟看着他,触碰他的皮肤、头发,我就会感到痛苦。我要再度激起他的反叛心理,激起他那种非常令人惊奇的高傲、那种清醒的感觉。

我所不能忍受的事情是∶征服他,而他却很有权利期望我去征服他。

我让他们走在我前面几码远的地方,对於他环顾四周的模样觉得有点惊奇。经理人有一两次急促推动他的手臂,但是并没有什麽用。我只要看着他的姿态,看到他肩膀僵硬的模样,就知道他紧张得很。

而我的理性部分、我的纯然专业的部分,不断努力要想出我们两人之间到底是怎麽回事?为什麽我失去控制呢?

好吧!他比档案照片英俊一千倍。忘记早期在这方面的估计吧!他的头发比较浓密,几乎是很浓密,如此缓和了头部的形状。他不微笑时,确实透露着一种微微无情的神色,是一种冷酷的神情,他没有捏造这种神情,相反的,他努力耍隐藏。他不那麽喜欢自己的这种冷酷神情。他不去重视这种神情。好吧,那样很好。

而蓝色的眼睛,是的,令人无法置信,在阳光、火炬亮光及白热灯中都显得无限地美°°无论他有没有微笑、凝视、沉思或显得很严肃。那身体,一个男人所拥有的那种身体。不要再说了。

现在,如果加上修长的手指、狭窄的双手、剪得很整齐的指甲(在奴隶之中几乎没有听过),还有那种姿态、声音的深沉变化,以及他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几乎是每件事情的那种模样,那麽,你就拥有了一位强壮的男士°°表现出根深的高雅姿,就像香菸广告中滑雪别墅里火旁那个下巴结实的家伙,抽着一根马波罗香菸,好像他正用这根菸懒懒地再充电。你知道这个家伙会喜欢莫札特及比利。哈利德,也会以宽容的态度品评法国酒。

好吧,我拥有那部分。我承认自己以前不曾看过像这样的一名奴隶。那是梦中的东西,只是我不曾梦到。

但是,其馀的部分如何呢?他眼中的神色、他微笑时的奇异与亲密模样、他告诉我说怕我时所显示的那种模样、那种去它的机智言语°°不曾有人对我这样表现°°以及那种特别的能量。当我们接触时,这种能量就开始烧毁电路。

我在高中时不曾坠入情网,不曾相信那种事情,说什麽家伙们「接吻」比其他人高明。但是,他可真知道如何接吻。他接吻的方式是我想像男人彼此接吻的方式,很粗鲁,但是却又很性感,并且很热情,只能出现在对等的人之间,真正对等的人,具有对等的潜力来加速,以及满足**。我能够与他坐进一辆「雪佛兰」的後座,以那种方式接吻一小时之久。只是男人们不会在车子後座彼此接吻,会吗?

到底是什麽事在进行着啊?

我们已经来到三重鞭挞柱。好了,他真的很生气。

强烈的白色亮光洒在三座圆形水泥舞台上,每个奴隶的颈部都被系在几乎到达下巴地方的高柱。一排上了脚镣手铐的奴隶在等着轮到他们,只有两名奴隶的眼睛蒙上了布,有一位套上了口衔。

群众是平常的群众,「九点钟时喝五、六杯,没有人必须开车回家,因为我们就在家」,他们是客人,坐在隆起的露台上的桌子旁边,毫不犹疑地接受一个事实∶纯粹而简单的鞭打让他们很兴奋。他们不需要游戏与比赛,他们认为游戏与比赛很愚蠢。不介意鞭打是百分之五十的表演与噪音。

而平常的流浪者,大约一百人,在舞台前面乱挤乱转,手里拿着饮料。

经理人是一个很粗鲁的年轻人,我并不认识他,他引导艾略特到旁边,但艾略特转头要去看「正在挨鞭子」的奴隶,经理人的鞭子霹啪打在他身上,纠正他的举动。

我稍微靠近。我有点想自己把脚镣手铐加在他身上,但经理人做得比较好、比较快,他们比较有经验。我靠得足够近,没有去干涉。

艾略特看了我一秒钟。他的脸颊上有一小片肌肉在抽动,暗红的红晕浮现。

经理人把厚厚的白色皮带绕在他的胸膛上,然後把他的手腕绑在後面的皮带。他快被逼疯了,把眼光投射到群众身上,我可以看到他眼睛的那层玻璃体。

我不断伸手去触碰他,不断收紧自己的指头,移动时不让他注意到手势。

但是,现在我的指头伸进他的头发。他不断看着鞭挞柱,没有注意我。他的嘴稍微扭曲,看起来有点卑鄙。

经理人把白色皮领加在他颈部时,我认为他会挣扎,他几乎要这样做。

「放轻松。」我说。

那是一个可爱的颈圈,饰有柔软的毛,以优雅的姿态把下巴向上推,但却让你感觉到比原来五十倍的无助。我可以看到他用力咬紧牙根。

「你以前经历过这种事情┅┅」我说,抚摸他的背部。我真的不是很喜欢这样。他无法低下头来看我,甚至无法再转动头,我看出这简直要他的命。

「把他的眼睛蒙起来。」我说。

他确实没有预期此事,默默地显得惊慌。经理人粗鲁地址动他的头,用皮眼罩把他的眼睛蒙起来。他身体变得僵硬。我能够在白色的皮下面看到厚厚的衬垫,我在心中想着∶当这些衬垫压在眼皮盖时,是什麽感觉呢?经理人把皮眼罩扣紧。就像经常出现的情况一样,他的脸孔下半部看起来令人无法抗拒,嘴唇紧张地抽动着、伸展着,咬在一起,又松开。

他全身发抖,咽口水,改变身体重量。

我蹑着脚尖站起来,吻他的脸颊。他移开。他的情况每秒钟都在恶化,身体似乎在镣铐下面肿胀起来,手腕在绑绳之中扭动,嘴唇向後噘,形成尖酸的微笑神色。但他确实很兴奋。他很冷酷,他无法隐藏这一点°°无论他多麽生气地转身离开我。

我又吻他,感觉到那种震颤。我蹑着脚走上去,吻他的嘴。他开始往後退,又生气又挫折的样子,但他没有°°显然无法°°足够快速地为此事下定决心。那种情况又开始了,那种能量的表现,张开的嘴抽动时所显示的那种震颤。

他停下来,又转开。但他正完全失去了控制,摇摇头,好像眼罩要逼他发疯。眼罩看来像一条白色绷带绑在他的眼睛上,上方是金发,看起来很男孩气、很脆弱,好像他受了伤,裹了纱布。

「丽莎!」他低语,几乎没有张开嘴唇。「取下眼罩,取下颈圈,其馀的我自己能够取下。」他开始要挣脱镣铐,脸孔一片红。经理人鄙夷地拉扯他,把他的腿踢开。

「嘘。」我又吻他,压着他的身体。「你以前被蒙过眼睛。你能够忍受。」

「这次不能,这儿不能,」他以同样的低语说。「丽莎,把它拿下来。太过分了。」

然後,他安静下来,像一个人数到十,以镇定自己的脾气,汗水流到他的脸侧。

「我要带你到行列的前面,」我说。「他们下一位就要鞭打你。不会比我在卧房所施加於你的严重很多。」

「只是有两百人看到,」他在齿缝间低语,「而我又无法看到他们。」

「要是你不闭嘴,我要为你套上口衔了。」

这句话对他发生了作用。他不要套上口衔。在默默之中,他真的要分崩离析了。我的手臂抱着他,这一次他没有挣脱。他受不了了,转向我,我又蹑脚尖站起来;他吻我的头发。

我心中感觉到一阵欲求他的浪潮,几乎无法忍受。我向经理人做手势,要他上去安排鞭挞事宜;我努力要隐藏自己的脸孔,不让任何人看到。我不想做这一切的事情,但这是他来这儿的目的,去它的,是他真正想要的,而我不敢不赐给他。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忽然厌恶了这一切,厌恶其中的做作成分,然而,那种刺激、那种禁忌感、那种让他显得无助时所兴起的纯然**┅┅嗯,这一切仍然存在。而他正在感觉这一切,他的气力一秒钟也没有衰退。但他确实很紧张。

好吧,第一流的「俱乐部」经验,艾略持。事情就是这样。

「你想讨好我,」我说,靠近他的耳朵。这是女主人应该说的。带着这句话去拿金像奖吧!「告诉我说,你想讨好我。我想听。」

但经理人已经回来找他。是时候了。另外两名新来的奴隶正被绑在柱子上,他将被绑在右边的地方。

我把他交给经理人,走上看台最高的部分去监视。

从那儿,我能够看到很多骑楼、街道、喷泉、小房间,还有群众,他们穿过步道,从立着夹枷而突起的混凝土舞台那儿散开来。

经理人抓着他的白色颈圈前面的金属圈圈,拉着他往前走。然後经理人把金属圈圈紧紧绑在高柱上。很快地,他们把皮带系在他的脚踝上。现在,他只能直直地站立,手臂紧紧地压着背部,然後接受鞭打。事实上,他看起来很高贵。就像「四海豪杰」中的埃洛弗林被敌人抓到时的模样∶周六下午戏剧中那位上了镣铐的正直英雄,以一种像时间探针一样的根部研磨着**。

负责鞭挞的主人们开始挥动皮带。

其他的人认为这是可以预料的事情,表现出美妙的戏剧性鉴别力,但是,他却很紧张,身体发抖,一直在抗拒着。

大约十几个客人为他所吸引,对於特别的事情确实有眼光。他们开始嘲蔑他。但是我不知道他们之中有多少人体认到∶他确实要崩溃了。

皮带的噪音与节奏,具有催眠作用。时间持续得越久,对他而言越恶劣。

显然,无论他感到多麽刺激,对他而言都是一种蹂躏。他不能屈服。

鞭打一结束,我就做手势,要他们把他带到看台下,要取下镣铐与眼罩。

他身体很热,就像一个人刚从蒸气浴出来,头发湿透,胸膛起伏,呼吸像微弱的气喘。我把他的身体转过来,看着他的皮肤,他没有显露出一点点抗拒的迹象。

他看起来就像以前一样诱人。他沉默无言,舐着嘴唇,只是他的肤色和脸上抽动的肌肉透露出一种讯息∶他是多麽痛苦。

我小心地把他推到步道上,穿过群众。他仍然表现得很狂乱,因为他看不到东西。在触碰他时,他跳了起来。但他不会再请求我取下眼罩,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稳定地把他推到骑楼的前面地板,进入外面的花园与安静的气息之中。

第十六章丽莎锁在外面

我和他到达我的房间,他并没有显得比较镇静,但是他并没有说一句话。

最下面的那些灯点亮了,床改变了,被盖摺叠得很整齐,准备夜晚使用。

我引导他到房间的中央,叫他静静站立。我站到後面,看着他,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他。他的眼睛被蒙着,在哭着。他努力要显露那种高雅的男性模样,忍气吞声,因此他所发出的细微与柔和的声音,实际上令人觉得有力量。他的那话儿仍然硬得很好看。

我穿过双重门,不知道他的听觉有多灵敏。我回看他的侧影,回看那确实令人感到舒适的形体°°他那样子被套上了镣铐,与房间的文明装潢形成对照。由於白色眼罩的缘故,他看起来更是脸色红润,头发更是浓密。

我默默坐在桌旁,感到头痛,但实际上又不是一种痛苦。那是一种很高声、很可怕的噪音。我的身体为了他而疼痛,然而我却感到瘫痪、麻痹。我伸出手,拿起他的档案,看着那张光滑的黑白大照片,照片中的他穿着套头毛衣,戴着有色的飞行员眼镜,对着照相机微笑。我把档案合上,放回去。

我的手肘靠在桌子末端,牙齿压在关节上,真的咬着关节,後来才发现自己在做什麽,停了下来。然後,我站起来,剥下衣服,对衣服感到不耐烦,几乎把它们撕毁,最後只是让它们掉落在地板上。

我裸着身体,走回卧室。我站在他面前,又看着他的脸,手指滑到他的脸上,从白颈圈的外缘把他的脸斜斜地抬起,以便能够在亮光中看得较清楚。然後我的拇指伸到他的下嘴唇上方,抚摸他的脸颊。

他的皮肤像丝绸,只有男人才有的那种皮肤,并不像女人的皮肤那麽柔软,而是像丝绸。那种醉人的感觉°°感觉到我拥有他,能够对他做任何事情°°真是难以抗拒,然而那种感觉却不是应该有的那种感觉!那不是的,不是┅┅我感觉被锁在他的外面,而他不是把我锁在外面的人。所有的这一切都把我锁在外面!我本来可以再鞭打他,让他在地上爬着。他会在地上爬的。而我会被锁在外面!

他仍然很激动,几乎显得很狂乱。我触碰他,情况更加恶劣。我手向後伸,解开那条系着他的手臂和双手的皮带。在他还未能自己挣脱之前,我松开他的衣领,丢在一旁。

当皮带掉落地上时,他的整个身体似乎在叹气,那话儿紧张地打结。

然後他的双手恢复了生命。他好像要摩娑自己的腕部,然後把手伸向眼罩,手指在眼罩前面舞动,没有碰到眼罩。然後,他把手伸向我。

我跳起来。他抓住我的手臂,手指压在整个手臂上,带我向前走。然後,他发现我裸着身体,他抚摸我身体的两侧及我的**,发出微弱的惊奇声音。

我还来不及阻止他,他已经把我拉到他身体的地方,强迫我靠在他胸膛上。他的那话儿在我的性器官上砰砰地跳,并且以那种令人震惊的方式吻我。我体认到,他已经把我抱起来。

我手向上伸,把他的眼罩推离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像他身体上的一种超自然的部分,是亮光和蓝颜色所形成的一种光景,不像身体上其他的任何东西°°这是两个反射着亮光的活生生球体。我要发疯了,我想。我确实非常激动了。

但是我再也看不见什麽了。他又在吻我,我们正要跪下去,他扯着我。天气很热,我像是要失去知觉,四周的亮光熄灭,墙壁融化。他在地毯上展开我的身体,然後以一种快速、强烈的刮擦动作进去了,我迷失了,无法阻挡。身体立刻炽燃起来了。

我对着他的嘴中呻吟,然後我的呼吸停下来,身体很僵硬,快感一**爆发,一波接一波,一直到我几乎尖叫出来,确知不能继续下去,否则真的会死去。他正对着我冲刺,正对着我的核心°°我可以看到他那话儿的柱体,抵着我头中的一阵黑°°我感觉到自己的液体突然对着他微微喷出,是那种不可能的打通状态,那种确实很狂暴的感觉。同时他迎向前来,就在上面吼叫着,不断加速,冲刺得更深,一直到我粉身碎骨,尖叫着「不、不、不」「天啊」「狗屎」「去它的」「不,停下来」,最後放弃了。像是什麽东西破裂了,裂成片片,无法发出声音,也无法移动。

过了很长的一会儿後,我稍微推动他,推动他的肩膀、他的胸膛。我喜爱他压在我身上,头靠在我肩上,我喜爱他的头发晒太阳的气味。我稍微推推他,很喜欢一个事实的存在∶我也许无法移动他。然後,我完全静止地躺着。

********

我张开眼睛时,看到了一种几乎无定形的闪光。渐渐地又看到床、灯、我的面具°°在墙上飘浮着°°以及我自己的真正面孔。

他坐起来,坐在我身边,弯曲的膝盖靠在我的大腿上。

他只是坐在那儿,头发蓬乱,脸孔仍然湿湿的,很是红润,嘴儿有一点僵硬。他的眼睛很大,似梦幻,充满了他所看到的任何景象。他正在看着我。情况很像在某一个地方的河岸醒过来,在那里,你认为自己是完全孤独的,却看到这个不寻常的男人就坐在你身边,这个英俊的人儿看着你,好像一生不曾看过一个女人。

他看起来并不很疯狂、危险、棘手。但是,他看起来极为无法预测,他一直都是如此。

我坐起来,很缓慢地向後退,然後站起来。他注视着我,但是没有动。

我走到梳妆台,从椅子上拿起便服,穿上去。想着∶多麽奇怪,这件衣服,这个由棉质布料与蕾丝所形成的封套,它应该保护我不受他的侵犯,我按钮叫经理人来。他的脸色变了。

他脸上出现生硬的恐惧闪光,然後是一种绝望的神情。我们彼此注视,他的眼睛微微分泌水分。我感到喉咙哽咽。一切都要结束了,我想着。但是,那是什麽意思呢?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对自己所说出的话是什麽意思,但为何说出来呢?他向前看,看到我左边的地方,好像考虑着什麽事情,无法下定决心。

丹尼尔几乎立刻走进来。丹尼尔经常照顾我的房间。

他的脸立刻露出震惊的神色,因为他看到一个奴隶坐在那儿,身上没有枷锁,透露出非常放松的姿态,一点也不去注意我们两个人。

艾略特慢慢爬起来。他继续凝视,显然在想着,仍然只是模糊地看重一个事实∶我们是在那个地方。

丹尼尔看起来舒了一口气,但仍然不确定。

「好吧,」我说。「带他进去过夜。还有洗澡、全身按摩、使用治疗灯。」我停下来,摩擦头部的後面。他的作息表。例行工作。必须让他离开我,否则我一定会发疯。必须让他做签约来这儿所要做的事。「好吧。早晨的时候,跟其他志愿奴隶一起上课。八点钟时帮达拿做运动,九点钟时服侍艾美特吃东西、喝饮料。我会打电话给史各特,看看他是否能够在十点钟时带他到班上做示范。」

不,不,不能叫史各特。他会爱上史各特。但是必须做一件事,必须┅┅好吧!还是史各特吧,让史各特利用他在班上做一个示范,绝佳,这就是做一件事。史各特不会让他失望。

「下午休息,然後整个下午在餐桌旁或酒吧侍候。每个人都能看,但不要触碰。」

还有什麽呢?不能想。他会变上史各特。

「如有任何不规矩,就把他打得屁滚尿流。但不得有人,我是说不得有人真正碰他,甚至史各特也不行,我是说┅┅」

我要溺死了。

「我要他在四点和六点钟之间休息,然後在六点整回到这儿。」

「是的,夫人。」丹尼尔说。很不自在,忧虑的神色。

「你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说。「这儿的每个人都丧失心智了吗?」

「请原谅!」他很快有所反应,拉起艾略特的手臂。

「把他带离这儿!」我说。

艾略特看着我。不要这样啊!我有一种可怕的感觉∶觉得我完全让他失望了,觉得在我整个「秘密一生」中,我第一次没有立即提供所需。那是一种痛苦,像电流一样闪过我的鬓角。我把背转过来。

第十七章丽莎着魔二十四小时

我坐在那儿,只是注视着那两个东西,好像它们是活的东西,不是两个肮脏的大帆布手提箱°°锁中有钥匙,顶端有可憎的小文件盒。我心中有一种冲动,想把它们藏在壁橱里面,或者藏在床的蕾丝罩下面。

时间是十二点钟。早餐盘冷掉了,没有碰过。我仍然坐着,靠在枕头上,穿着睡衣,喝着第二壶咖啡。我整夜睡不到四小时。上午十点到十一点之间,我知道他在教室中,跟高大、黑肤、英俊的史各特在一起。我努力要在这时间睡觉,因为我无法忍受想到这件事。但是一旦心生嫉妒,你是无法睡着的。你只会躺在那儿,凝视着。

然而,我现在并不感到难受。这是我正要开始体认的事情。

事实上,我比过去几年更觉好受。我记不起自己曾有过如同现在的感觉,或者我记得起吗?我忽然想到,我们在英语中没有足够的字句来描述兴奋的感觉。我们至少需要二十个字来传达性感觉的细微差异,来传达这种兴奋的感觉,来传达「在翻腾中脱离自身,进入一种着魔状态」,来传达这种狂喜与罪的激烈结合。是的,「着魔」,正是这个字眼。

现在,这儿的这两个手提箱,其实并不容易取得。

光是这样说并不够∶「我是丽莎,我要艾略特。史雷特的个人东西。把它们带到我的房间来。」你不会把奴隶的衣服与个人东西带进围场之中。你不会派人把文件盒送来。这种东西是非常机密的;当一名奴隶终於离开这儿时,他就成为一般人,而文件盒正是这种一般人的私人所有物。

谁订下这一切规则呢?你猜到了。

但是我已经做了,方法是∶稍微将谎言结合以逻辑。毕竟,我有自己的理由,我不必说明情况。袋子已经解开,不是吗?已经加以清点,衣服挂在塑胶袋中,放进樟脑丸,对吗?所以,还有什麽大秘密呢?我有很急迫的私人理由,要求艾略特。史雷特先生所有的个人所有物。我会以全名签收所有的东西,包括他的现金和文件。把他的东西整理好,带来这儿。

又一波**之潮袭来,像一阵灼热的风。我那麽想要他。我的两只手臂抓着腰,弯身,拉紧肌肉,等待这阵浪潮消失。十分突然的,我记起高中的早年时光。我当时曾经经历同样令人痛苦的性饥饿浪潮,似乎纯粹是生理方面的,没有满足的可能,没有爱的承诺。一些丑陋的记忆,记得感到很怪诞,好像我心中有一种秘密,所以成为一名放逐者。

然而却令人兴奋,因为再度感觉那麽年轻、那麽疯狂,同时也令人惊慌。

这一次关系到另一个生命体,关系到艾略特。史雷特,这阵热风、这种生理方面的身心支配。如果我停下别事来想及此事,真的想及它,我会陷入失望的恶劣境地。

我滑离了床,静静走过地板,到达手提箱那儿。手提箱很脏,皮面的角落出现摩擦和破损的痕迹。非常沈重。我转动左边那一个的锁中钥匙,把皮带解开。

里面的一切都是很不同。一种微弱的男性香水味,从叠得很整齐的衣服上散发出来。一件很棒的棕色天鹅绒上衣,手肘地方缀有皮块。一件斜纹软呢的诺福克夹克,两套精致的「布鲁克斯兄弟」三件式西装,几件蓝色工作衬衫,浆得很硬,烫过了,包着塑胶套,几件军队中流出的套头毛衣,两件确实穿破了的卡其丛林夹克,口袋有飞机票与停车票存根,发出碎裂声。几双奇尔奇浅口便鞋与BALLY懒人鞋,还有几件昂贵的牛仔裤。史雷特先生是坐头等舱。

我坐在地毯上,两腿交叉。我用指头触摸他的天鹅绒上衣,嗅到斜纹软呢的香水味。灰头毛衣的纤维中透露古龙水的气味。大量的灰色、棕色、银色。

除了蓝色工作衬衫之外,没有真正的颜色。一切都很乾净°°除了肮脏的狩猎夹克。一个小小的塑胶盒,里面装着一只漂亮的劳力士表。应该是在文件盒中的。一个口袋中有一本地址、一本朴素的蓝色总帐簿和一件内裤塞了进去,那是一本┅┅是的,一本日记。不,盖起来吧,这样够了。但是请注意∶字体是可以辨认的。他用黑墨水写字。不是原子笔,是黑墨水。

我的手往後抽动,好像碰到了什麽热的东西。看到他写的东西,胃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我的手伸向文件盒,转动钥匙。

一年之久的护照,很不错的照片,微笑的史雷特先生。为何不微笑。他曾去过伊朗、黎巴嫩、摩洛哥,以及欧洲一半的地方,还有埃及、南非、萨尔瓦多、尼加拉瓜,以及巴西,全都在十二个月之内完成。

十张信用卡,在他离开这儿之前会到期°°除了「美国运通金卡」。还有五千元°°五千元,我数了两次°°是现金。

加州的驾驶执照,又是英俊的脸孔,露出无法抗拒的微笑,几乎是我所见过的最佳驾驶执照的照片。一本皮套支票,一本柏克莱山(北区校园)住址簿。离我成长且父亲还住着的那间房子,大约五个街区远。我认识那儿的那些街区。

在那麽高的地方,没有学生公寓,只有那些历经风吹雨晒的现代红木房子、古老的石建小屋,可以看到尖尖的屋顶,以及菱形玻璃窗。到处有一栋大厦,像一块巨岩附着在悬崖上,全都被浓密的森林所半隐藏着,而浓密的森林吞没了蜿蜓的人行道,以及弯曲的街道。那麽,他是住在那个地方。

我把膝盖抬起,用手搔搔头发。我心中有罪恶感,好像他会忽然在我身後的门口出现,说道∶「离开那些东西。我的身体是你的,但这些东西不是。」

但是,这儿并没有任何私人的东西°°除了那本日记。毕竟,他为何要带他自己所写的书呢?也许要在两年结束时,提醒自己原来是什麽样的人?也许因为他总是这样做。

我把另一个手提箱翻过来,打开锁,解开环扣。

看到更多的时髦男性衣物。一件漂亮的黑色晚礼服,包着塑胶套;五件男子衬衫,几双一流的牛仔长统靴,也许是蛇皮制成的,也许是订制的;一件布尔伯利雨衣,几件喀什米尔羊毛运动衫,几条格子花围巾,全都很具英国风味,一双缀毛的驾车用手套;还有一件真正的骆驼毛运动上衣,真的很棒。

现在是「金钱」与「成功」部分°°可以这样说。有两张破裂、起绉的汽车服务费收据,夹在一本世界滑雪胜地的导游手册中,手册因经常翻阅而污损了。史雷特先生驾驶°°或以前驾驶°°一辆十五年的「保时捷」。是老式、颠倒过来的浴盆状「保时捷」,是不会有人误认的那种车。还有两本摺角的多佛版平装书°°李察。波顿爵士的阿拉伯游记,内真有很多私人的潦草笔记。

还有,是的,最後还有一本崭新的《贝鲁特∶二十四小时》,仍然封在塑胶套中,由出版社加上去,前面有一张贴纸,宣称本书获得某某奖。天啊,但愿没有塑胶套套在整本书上。

我把书翻转过来。看到了照片,是无与伦比的艾略特,头发被风吹乱,穿着套头衣服及丛林夹克,看起来很凄凉,却很得体°°各位女士、先生,这个人经历过灾难,冒生命的危险去拍摄这些照片°°那种无可避免的微笑显得很忧郁、很明智。我又有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好像我的高中情人刚走过家里房间的门。

嗯,我已经进行到这个程度了,一个小小的塑胶封套算什麽呢?我是说我不会损坏这本书。我觉得自己像一位小偷,把书扯开,站起来,走回咖啡及床那儿。

贝鲁特,一个被多年的种族战争撞击成碎片的城市。这是很精采的题材,是最强有力的那种照片新闻体,其中什麽都有,然而每一张照片的架构°°古代与现代、死亡与技术、混沌与慎重°°都是那麽巧妙,你会兴起一种不寒而栗的快感,只有艺术才能提供的那种快感。

我认为拍摄的眼光准确,脸孔很有表情,形体在移动。使用光与影就像使用颜料,暗室的技巧很完美。他也许自己洗黑白照片。在彩色照片中,脏土与血能够彼此包容,像以战争为主题的现代雕刻所透露的质地。

我开始读评论的部分°°他也写评论。这些评论的不仅仅是照片的标题部分。内容含蓄、乾净,几乎是一种平行的故事。在其中,个人的部分是从属於所目睹与记录的部分所具有的力量。

我把书放下来。喝了更多的咖啡。那麽,艾略特是一名优秀的摄影师,艾略特也能写。

但是,他对自己的想法如何呢?他为何来这儿?为了整整两年的监禁生活?是什麽促使他做出这样的一件事?

我为何这样偷窥他的东西?做这样的事情?

我又喝了一口咖啡,下了床,绕着房间走着。

其实这并不是一种很不错的刺激,这是一种令人不舒适的不安。我两次提醒自己说∶我可以在自己想要的任何时候把他叫来,但那样是不对的,对他而言是不对的,对我而言也是不对的。我几乎无法忍受。

我走到床边的桌子,拿起电话。「要是找得到史各特,帮我找他好吗,我会等。」我说。

十二点四十五分。史各特现在是在喝唯一的午餐後威士忌。

「丽莎,我本来要打给你的。」

「什麽事?」

「感谢你今天早晨的小小礼物。我喜爱其间的每一分钟。但我不会想到会这麽快获得他。你想到什麽了?那样子把他让出来?要是你告诉我说,他让你失望,我是不会相信的。你没问题吧?」

「一次一个问题,史各特。让我问第一个问题。情况如何?」

「嗯,我在训练员的班上展示了他,你知道,课程的内容是关於如何了解奴隶的反应,如何发现他的弱点。这件事把他逼疯了。我本以为,当班上的学生开始检视他的时候,他会非常激动,但他却完全可以控制。十之**我要说,他是道道地地的十五岁。你为何这麽快就让我得到他?」

「你教他什麽新的东西吗?」

「嗯┅┅我教他说,他所能忍受的,超过他自认能够忍受的。你知道,训练员检视他,他听到别人在讨论他,好像他是一个标本。他对这一切都没有准备,很有趣。」

「你知道有关他的任何事情吗?任何特别的事情?」

「有的。他并不沈迷於幻想中,他完全清醒。」

有一会儿,我没有说什麽。

「你知道我在说什麽,」他说。「他太世故了,无法想像自己「值得」这一切,无法想像自己「天生是奴隶」,无法想像自己迷失在一个世界中,这个世界比真实的世界「更高贵、更道德」,也就是说,他无法想像自己迷失在奴隶们喜欢自己捏造的所有那些可爱的罗曼史之中。他知道自己置身於何处,在对自己做什麽事。他跟我所处理的任何奴隶一样开放,是你认为会崩溃但却不曾崩溃的那种奴隶。你为何让我拥有他呢?你为何没有先跟我谈?」

「好的,好吧。」我说。「好吧,很好。」

我挂了电话。

我凝视着一团乱的手提箱。还有那本躺在床上的《贝鲁特∶二十四小时》。他并不沈迷於幻想中。他完全清醒。你说对了。

我回到手提箱那儿,拿起波顿所写的那两本破旧、肮脏的平装书,《阿尔°°玛迪拿与麦加朝圣之行的自述》。我几年前在柏克莱读大学时已经读了这部书。波顿这位流浪者把自己伪装成阿拉伯人,以便进入禁城麦加。波顿,这位性方面的先锋人物。他沈迷於一些民族的性习俗,而这些民族与他自己所属的体面英国阶级是那麽强烈地不同。此事对於艾略特意味着什麽呢?我不想看艾略特的笔记,那会像是看他的日记。

但是我可以看出∶他曾彻底研读过这些书。有些段落用红笔与黑笔划了线、划了圈圈、划了双重记号,蝴蝶页写满了记号。我小心把书放回去,也把《贝鲁特∶二十四小时》放回去。

我必须把他叫来,然而我却不能这样做。我必须抑住这种**。

我又在房间走了一圈,努力要感觉到一种不属於**的什麽。史各特的舌尖抖出了那些详情,我心中兴起一阵微弱的嫉妒心理,努力要感觉到一种什麽,比这种着魔的心情稍微自在的什麽。

再问一次∶一个男人既然能够写出像《贝鲁特∶二十四小时》这样的作品,为何他会来「俱乐部」当奴隶呢?他必须逃避像贝鲁特这样丑陋的东西吗?

当然,奴隶来这儿,有数以千计的理由。在「俱乐部」的早期,他们大部分是边缘人物,受教育不多,假装有艺术气质,但具有高度想像力,他们的生涯不会耗去他们的奇异精力。「施虐°°被虐」狂对他们而言是一个文化的世界,与他们可怕的工作完全无关,与一再无法进入音乐、戏剧、某种艺术职业,也完全没有关联。

现在,他们一般而言都受到较好的教育,通常接近三十岁,享有延长的青春期的自由,准备(并愿意)利用及探讨他们在「俱乐部」的那些**,就像他们可能到索榜学院研读两三年的时间,从事佛洛伊德的心理分析,到加州去住进一间佛寺之中。

但是,他们一般而言都迷失在自己所进行的事情之中,因为他们还没有成为自己的本然。艾略特。史雷特的生命正在全速进行中。

他的理由是什麽呢?他受到我们的玩乐与游戏的引诱,慢慢地沈迷於其中,所以就疏离了在那儿等待他的一切,包括他所能写的书、他所能拍的照片,以及环游世界的任务,是这样吗?

我们的小小宇宙及贝鲁特的生硬现实之间产生了冲突,使我感到沮丧。我身体发抖。

然而,这本书并不生硬。这本书是艺术。这个地方是艺术。我忽然想到∶艾略特来这儿的理由,与「逃避」或「否定本然」并无关联。他的理由可能比较关系到波顿的朝圣之行,以及波顿的沈迷与追寻。

如果你在战争如火如荼时到达贝鲁特,而你在那儿可能被子弹打死或被恐怖份子的炸弹炸死,那麽,来这儿又是如何呢?你知道在这儿不会受伤°°相反的,你会受到教养、照顾、溺爱°°然而,所有的这一切事情都将发生在你身上,这些生硬的侮辱及暴露,大部分的人类也许都无法忍受这些侮辱与暴露。

马丁在档案中写了些什麽呢?「这位奴隶说,他想探讨自己最恐惧的事情。」

是的,此事对於艾略特而言必须是一次性的冒险、一次对自己的故意施暴、一次纵身投入,投入某些事物之中,是他在一个不会受到伤害的地方所恐惧的那些事物。

我心中兴起那种怪异的想法∶他确实伪装成一名奴隶,就像波顿伪装成阿拉伯人深入禁城。这种伪装即是「**」。而我已经在他所拥有的东西之中、在他的衣服之中,发现了他的身分。

怪异的想法,因为就我所知,他是完美的奴隶。他一直与我们配合,而我却故障连连。我在虚构所有的这一切有关他的无聊东西。我不应该去干扰他!

我倒了一杯新鲜咖啡,在房间漫步。

为何比起贝鲁特的苦难,我们对他而言还不算很可憎?为何我们的性天堂不是最恶劣的那种颓废发明?既然他很熟练地拍摄各种照片,又如何能够严肃看待任何层面?

我放下那杯咖啡,两手触摸鬓角。好像这些想法正在刺痛我的头。

情况又来临了,就像在加州的假期及在回家的飞机上所出现的情况°°是有什麽不对劲,有什麽事情在我内心进行,是一种动量的累积,而我并不了解这种动量的累积,也不想失去对它的控制。

「俱乐部∶二十四小时」。这在他心中是完全同等份量吗?但是那些照片无法说出真相。

自从开始以来的所有这些岁月中,我第一次想到∶我当时至少有一会儿憎恨「俱乐部」。我憎恨它。我有一种无理性的**,想要把环绕我的那些墙推出去,把天花板推上去,然後离开这儿。有什麽事情在酝酿,并且有很久的时间了。

电话在响。有很长的时刻,我只是凝视房间对面的电话,想着∶应该有人去接听,却不知道所谓的「有人」是我。

我忽然有一种恐惧的感觉∶那会是有关艾略特的消息,艾略特已经「崩溃」。

我很勉强地拿起电话。

理查的声音∶「丽莎,你忘记我们的约会吗?」

「我们的什麽?」

「与来自瑞士的小马训练员的约会,丽莎。你知道我们的朋友,他拥有高雅的人类马厩┅┅」

「哦,狗屎。」

「丽莎,这个人确实有两下子,很妙的两下子,要是你能┅┅」

「你处理好了,理查。」我说。我开始要放下电话。

「丽莎,我跟克罗斯先生谈过。我告诉他说,你身体不是很好,需要休息。克罗斯先生说,要由你来核准这一切。你应该看到奴隶小马,检视整个┅┅」

「理查,告诉克罗斯先生说,我发烧到一百零二度。你操纵小马。听起来很棒。」

我挂断电话,关掉电话铃,拉起插头,跪了下来,把解开的电话藏在床下。

我回到手提箱那儿,拿起先前打开的银色套头毛衣,紧贴在自己的脸上,嗅着强烈的古龙水气味。我急急脱去便衣与睡衣,把套头毛衣套上。那就像把他的皮肤穿上去,在自己的手臂、**上感觉到它,并嗅着那香水的气味。

第十八章艾略特丽莎在我心头

在几次走访「洗浴天堂」及小小「洗浴天使」的合唱团之後,我知道,没有人会告诉我有关她的很多事情∶她到底是谁。

我确实从「铁指按摩师先生」口中探出一个事实∶有一位美妙的女奴隶涉及,名叫戴安娜。她在什麽地方流泪,因为「老板娘,完美主义者」已经有整整两天没有叫她去。

「但是,她是哪里来的?她会嘲笑什麽种类的笑话?你一定知道有关她的什麽事情,属於非机密的什麽事情,说啊!」

我不断细想她的所有物,那些雕刻,那一书架的书。

「那些绘画、面具,她怎麽得到那些东西的?」

「艾略特,这就像一种黏住的纪录,」按摩师说,捏着我的皮肤,好像皮肤是黏土。「不要去想她吧!男奴隶都不接近她。去想想所有那些美丽的女士与男士吧!她训练你就是为了他们。」

「你是什麽意思?她不喜欢男人,这是你所说的,她和这位名叫戴安娜的奴隶┅┅」

「你是穷紧张。她不喜欢任何人。她只知道如何处理每个人,比其他人处理得更好,知道吗?」

但是有一件事,他们并不惮烦,一再加以确定,那就是∶她是「俱乐部」

的真正创立者。

几乎每种小游戏都是她发明的,运动通廊完全是她的主意,现在她还在计画一些其他精巧的点子。

我继续想到她昨夜的模样,当时她站在通廊的中央,以那种奇异的讽刺声音说,「难道我们不是象徵奇异的「性」的天才吗?」她确实是一个天才。但是我对於她的怀疑心理正在累积着。她对於自己的成就有什麽感觉呢?她对於自己的成就所留下的印象,有我的十分之一深刻吗?我不以为然。我希望自己抓住她、亲吻她,就像「美男子」中的鲁迪。伦铁诺。

但这样太疯狂了。我是说,我正在幻想着她,想像她能够爱、能够感觉,想像我能够影响她心中的什麽。我是说,那就┅┅像那首去它的歌┅┅几乎像坠入情网。

马丁到底说了什麽,说「施虐°°被虐」狂也许是一种寻觅,寻觅着什麽。你也许在寻觅一个人,艾略特,不是寻觅一种体系,而在「俱乐部」,你所得到的是体系。

我不需要马丁来告诉我∶不要在这个陷阱中陷得更深。

听听「铁指按摩师先生」正在对你所说的话吧!你应该想要体系的。你应该证明马丁是错的。

但是,我整天都在玩这种令人疯狂的小游戏∶注意她的出现。在史各特的班上注意她的出现。我感到有点舒慰,因为她没有在那儿出现,以免加重那种小小的拷问房恶梦。也感到有点失望,因为她没有在那儿出现。我是在四周的群众中看到她,当时我在调酒、送酒、把酒放下,努力要以得体的方式周旋於挤捏、恭维、微笑之中。

但是昨夜那些令人迷乱的最终时刻,当时她**站在那儿,只披着那件张开的便服,身体湿湿的,很可爱,一片粉红。那位经理人对着她张口结舌,结结巴巴说出那些指示,好像那栋建筑物着火了。去她的。我想抓住她,只是抓住她。我想说∶就让我留在这儿,让我们一起谈一会儿,让我们┅┅

我希望能够跟马丁谈谈,问他怎麽处理这件事。紧急事件。救命。一件危险的事情正在我脑中进行。我想,我能够让她爱我,让她真正爱我。啊,骄傲招致失败,大家都知道。

时而我想到要搞鬼,让她感到嫌恶,并离开她,被送回楼梯下面。

但事情确实太迟了。

在训练员的班上,当我几乎挣脱那些检视我的手时,我非常害怕再被送到下面那儿,与她分离。我脑中曾出现火花,因为那位黑肤、yīn脸的训练员史各特在我耳中低语∶「想到她吗?艾略特。梦想到她吗?如果我提供不利於你的报告,她会怎麽做?艾略特。」

马丁啊,我陷在困境中了。而困境是∶要回头已太迟了。

第十九章艾略特穿上衣服

六点了,岛上任何地方都没有时钟。只是我胸膛中的怦怦跳。经理人看看他自己的表,叫我进去,在门旁等着。

我最想品尝第一眼看到她的滋味,我最想让事情缓和下来,这样,在那个时刻,我就能够真正看到她,听到我脑中的念头。

我确实有这种看法∶你在一段时间不在後,会在那第一瞥之中发现自己对於另一个人的真正想法与感觉。你会知道自己以前不会知道的事情。

也许,我不会这样露骨地对她表示疯狂;她会稍微显得不那麽危险、不那麽漂亮。我会开始更加想到别人,就像°°谁知道呢°°也许我会开始想到史各特。

门在我身後关起。经理人走了。房间在柔和的灯光中看起来很是温暖,蕾丝窗外的天空是一片铅色的亮光。梦幻似的地方,像是一间心室。

我听到一种声音,很不引人注意,我甚至并不确定它的存在。我把头转向客厅打开的门。

她是站在那儿没错。而我爱着她。第一眼是那麽意义重大,真正美妙的想法在我脑中出现∶她刻意要把我逼疯。

她穿着一套男人的西装,是紧身的小小三件式,只是质料是微暗的紫丁香色天鹅绒,颜色很深,所以绉褶地方呈现灰白色。衬衫的白领下面很松弛地结着一条淡红色丝领带。她的头发绑成一个发髻,戴着同样薄暗的紫色费多拉帽,加上一条丝制深灰色帽带。简直是四○年代匪徒影片中的造型∶那顶帽子的形状,帽子斜戴在一眼上方的模样,颧骨在帽缘的yīn影下凸显出来,嘴部像一种突出的红色亮光。

我对她的**感觉是整体的,所以几乎无法保持静寂。我想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的三角地带,把她拉到我身体上方。爱着她,爱她,这些字语哽在**之中。

我现在能够看到她的眼睛,很清楚地看到,感觉到那种力量从她身上发射出来,看到头发从她裸露的颈部、裸露的耳朵拢起。她穿着西装,看起来很脆弱,非常容易破裂的模样。

「接近一点,」她说。「慢慢转身。我要看看你。慢慢来。」

她所穿的裤子很合身,想必是为她而订做的,**抵着背心上那些遮盖着的扣子。

我按照她的话去做。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已把详情告诉她∶关於训练员的课,关於那次小小的冒险的经过情况。

我能够感觉她走得更近,好像搅动了四周的空气;还没有嗅到香水,就感觉到了。我的眼睛的馀光看到她瘦削的yīn影,就又感觉到那种力量。

我刻意把头歪斜到一边,俯视她,先打量她的外表,然後直视前面。发亮的小小脚趾在裤管、高跟鞋外窥视,裤子的三角地带够紧贴,足以让她感觉到两个裤管之间的接缝。

我看到她的手在移动,以为自己无法忍受了。她必须触碰我。我必须触碰她。鲁迪。伦铁诺,这个美男子,将要诱拐她,把她带到沙漠的营帐。但是,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动。

「跟着我。」她说,懒懒地弹着手指,亮光在她的指甲上闪了一会儿,她转身,穿过那对双重门。

那是昨夜我所看到的客厅。我看到她小小的臀部自在地改变姿态,我想触碰她裸露的颈背。她穿着西装,看起来像一个小小的人体模型。我是说像娃娃的男人,一种超自然的动物,不像女人,然而却一样小巧、可爱、柔和。

一个角落有张大桌子,有巨大的非洲雕刻,还有一幅很棒的海地绘画,分成六景,是法国殖民地时代的作品,以後我可以看着这幅画°°当她没有把我的眼睛蒙起来,当我待在这些房间的数以千次时间中,吻着她裸露的脚背、裸露的小腿,以及裸露的三角地带。她的三角地带应该免除那些紧身的小裤子,在我面前呼吸。这个房间中没有真正女性的东西,除了她穿着紫色天鹅绒衣服在冒着汗,背转向我,然後十分谨慎地注视着左边的地方。

我看向同样的方向,有一会儿的时间记不起什麽。「那是我的手提箱。」

我说。

马丁曾说,你的衣服被锁起来了。这是最安全的措施,因为如果你拿不到你的衣服与文件,那麽,你就不可能逃出「俱乐部」。他说,「它们」甚至不在岛上,是指衣服,它们被储藏在一个特别的地方。我记得我曾想到银行保险库。

然而,眼前的东西却是我是手提箱,没有锁,打开着,我可以看到护照和皮夹子放在衣服上面。看着这些像是属於来世的私人东西,令人感到很尴尬。

「我想看看你的模样,」她说,「穿上衣服是什麽模样。」

我看着她,努力要想出这句话是什麽意思。我在惊奇中想到∶在她面前穿上衣服是很没面子的事。但这是很古怪的事,非常古怪的事。我能够感觉到她在发抖°°虽然她完全没有显出发抖的模样。

「我想看到你穿着这件衣服,」她说,对着手提箱俯身,取出一件灰色套头衬衫。「你喜欢灰色,不是吗?你不喜欢彩色。要是你在外面的世界中属於我,完全是我的奴隶,那麽,我会让你穿上彩色衣服。但是,现在为我穿上这一件吧!」

我接下这件衬衫,心中有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我迅速把衣服套在头上,好像以前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情,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布料触碰全身的皮肤,感受很生动。我的下半身微微感觉到荒谬地裸露着。我的那话儿看来好像不合法。我感觉自己像一幅色情素描中的半人半马怪兽。

但是,我还没有把袖子稍微往上推时;她就递给我一条棕色裤子;我把裤子穿上,感觉到较粗糙的布料摩擦我的臀部,紧贴着我的那话儿与睾丸,很是不舒服。我认为我无法拉上拉炼。於是我把手伸进去,努力要消除痛苦的勃起,同时对她微笑着,感觉到她在看着我。

「拉上拉炼,」她说。「不要射出来。」

「是的,夫人。」我说。「我在想,亚当与夏娃在伊甸园第一次穿上衣服时是否这样感觉?」

我从她手中接下皮带,那可真是一种不寻常的经验∶这一次,自己握着皮带,把皮带穿进圈环之中。我不应该那样跟她说话。穿衣服已经是这样做了。

但这件事甚至比运动通廊、去它的鞭挞柱,以及历史上的其他一切都更加疯狂。

「你又在害羞了,」她说。「你害羞时,头发总是看起来很棒,真的是金色的。」

我做了一个小小的手势,假装谦虚,像是「啊,天呀」,我禁不住要这样。

她递给我一双袜子,以及我不很喜欢的那双棕色BALLY便鞋。我必须停止注视她,把鞋袜穿上。

真的很怪异,甚至高度方面的一点点差异也很怪异,皮革抵着脚底,那种平滑的感觉,好像是一种外罩,好像不是自然的部分°°所有的衣物,好像是被套上镣铐与马具,只因穿上了衣服。

她拿出那件棕色毛夹克。

「不,不要那件┅┅」

犹疑不决。她忽然看起来一副茫然、迷失的模样。

「我是说太过讲究了,夹克配上裤子与鞋子。我不曾穿这件夹克。」

「那麽要哪一件?」

「给我那件诺福克夹克,那件斜纹软呢料的。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如果我可以表达自己的意思。」

「当然,」她说,表示歉意。她把棕色夹克放回衣架,取出那件诺福克夹克。我喜爱有皮带的夹克。我确实想要一件又脏又旧的狩猎夹克,但是我认为她不会喜欢。

「你现在快乐吗?」她问。又是无情的口气,有点嘲讽的意味。

「除非我梳了头发。这种事是不可抗拒的,你知道,我穿上夹克之後都要梳头发。」我的臀部在裤子的布料下面燃烧着。我以为那话儿会掉落。我简直陷在困境中。她把手伸进自己後面的裤袋,就像男人会做的那样,抽出一支黑色的塑胶梳子,此时她那美妙的小小曲线起起伏伏,令人疯狂。我禁不住改变身体的重量,努力要更加抑制自己,不要射出来。「谢谢。」

「那里有镜子。」她说,指着通到走廊的两道门之间的一面又小又窄的镜子。

镜子之中出现艾略特。史雷特,梳着头发,看起来好像他两百万年前在旧金山、在身为自由人的倒数第三个晚上赶去看一场电影。

梳完後,我向下看,然後又缓缓抬起头,把梳子还给她,让指头在她的指头上徘徊一会儿,然後凝视着她。她向後退,几乎跳起来。但她体认到自己的动作,於是僵硬着身体,好像必须恢复指挥力量,否认自己曾显示出这种微弱的恐惧神色。

「怎麽回事?」我问。

「嘘,你走过来走过去,好让我能够看着你。」她说。

我很缓慢地走离她,背对着她,感觉到一切都在拉扯、摩擦、燃烧、夹紧着我,然後我又转身走向她,越来越靠近,一直到她举起手,尖锐地说,「停!」

「我要吻你。」我低语着,好像房间里充满了人。

「闭嘴。」她说,但是她又焦急地向後退了两小步。

「你害怕我吗?就因为我穿上衣服?」我问。

「你的声音改变了,你说了很多话,举止不一样!」她说。

「你本来预期什麽情况呢?」

「你必须能够为我扮演两种角色,」她说,举起指头,威胁地指着我。「无论有没有穿衣服,都要守规矩。只要你表现出一个无礼的小动作,我就按房间中大约十个不同的钮中的一个,你就要整夜在运动通廊中赛跑。」

「是的,夫人!」我说,又无法抑制微笑。我耸耸肩,但是我又向下看,努力表示要讨好她。要是她按了其中一个钮,嗯┅┅

她把背转向我,我感觉到像是一个年轻又无经验的斗牛士,第一次把背转向牛。

她走了一小圈,她再度看着我时,我很生硬地把右手放在唇上,送给她一个小小的飞吻。她站在那儿,凝视着我。

「我做了一件事情,」她忽然说,左手放在臀部,显露不自在的神色,很是不自在。「我在你的行李中发现了这本书,把包装打开来,看看是什麽内容。」

「很好,」我说。不要努力去想通此事吧,我想着。她不会真正感到兴趣的。「如果你要的话,我倒想让你拥有这本书。」

她没有回答。她只是端详了我一会,脸上有各种亮光和热气在闪耀着。她走到桌子那儿,拿起那本书。

我看到那本书,微感震惊°°摄影师艾略特,记者艾略特°°但不像我认为的那样糟。她手中有一支原子笔,她说,「要签名吗?」

我从她手中拿了笔,很谨慎地只想触碰她的手,结果并没有做到。我走到卧榻那儿,坐下来,我无法站着签名。

忽然之间,我完全自动运作起来,好像我在动笔时并不知道什麽文字会出现。我写道∶

给丽莎

°°我想我是爱着你

艾略特

我凝视着这些文字,把书交给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件确实很愚蠢的事,一直到九十岁才不会後悔。

她打开书,读着那些文字,露出很美妙的受惊模样。真美!

我仍然坐在卧榻上,沿着卧榻的後面举起左臂,努力要表现得若无其事,但是我的那话儿却在抽动着,像是一种具有自身心智的生命,想要跑出来。

一切都混杂在一起∶这种对於她的疯狂**,这种爱,这种对她的爱,以及这种绝对的兴奋°°因为她已读了这本书,并且她在脸红,她很害怕。

我想,如果在那个时刻房间有一个铜管乐队在演奏,我也不会听到,我只会听到自己的脉搏在脑中悸动着。

她已经合起那本书,眼光显得很茫然,几乎像一个人处在恍惚状态中。有一秒钟的时间,我认不出她来。我的意思是说,那是一个「荒谬」的时刻∶人们不仅看来像陌生人,并且也像陌生的野兽。我看到有关她的一切细节,好像她刚被创造出来,我不知道她是什麽°°无论她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女人,还是什麽。

我想从其中抖落出来,但是,把我从其中抖落出来的是一种突然的恐惧感觉∶感觉她要哭出来。我几乎站起来,抓住她,说什麽,做什麽,但是我其实无法移动。符咒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又是道地的女人了,穿着男性的裤子和夹克,看起来很温柔,说不出什麽原因。她知道关於我的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并没有人知道,没有其他女人知道,我感觉自己融进她之中。我坐在那里的卧榻上,看起来若无其事,也许要哭出来的是我。

我感觉到,只要我稍微进一步要求,就能够了解一个珍宝。然後,她走到桌旁,拿起电话。

我开始要站起来。可真是疯狂。她不能这样子遣我走,我要扯掉那干它的电话。但我还没有站起来,她却已经对着电话说了一些不合乎情理的话。

「准备在五分钟後起飞。告诉他们说,其馀的行李准备运走。」她放下电话,看着我,嘴在动着,但却沈默了一秒钟。然後她说,「把你的皮夹和护照放进口袋,从袋子里面取出你想带在身上的任何东西。」

「你在开玩笑。」我说。这是事情太妙了,好像有人说,「我们要起飞到月球。」

门打开,两名穿制服的年轻男仆°°白衣,但没有带皮件°°走进来,开始打包。

我戴上手表,把皮夹子放进裤子的口袋,把护照放进上衣口袋。我在手提箱底端看到了自己的日记,然後看了她一眼,把日记取出。这意味着∶我需要那只肩袋,是我一直带着的那种压扁帆布袋。於是,我从所有行李的下面取出那个袋子,把日记放进去,把袋子背在肩上。

「但是,这到底是干什麽呢?」我问她。

「快啊!」她说。

两位穿制服的男仆正要把手提箱拿出去。

她开始跟在他们後面走,左手仍然拿着那本书。

我赶上她时,她正以果断的姿态步上走廊。

「我们要到哪里呢?」我问。「我不了解。」

「安静,」她低语,「等我们到了外面再说。」

她直接跨越草地,穿过花坛,肩膀显得很结实,步伐轻快,几乎是大摇大摆。两位穿制服的男仆正要把袋子装进前面小径上的一辆小电车。他们两人在前面的座位坐下,同时她做手势要我坐在後面。

「请你告诉我,我们在干什麽,好吗?」我说,挤到她身边。

我的两腿靠在她身上;电车有点太快速地启动,她扑倒在我身上,手抓着我的大腿,我感觉到她是那麽娇小。她像是一只鸟儿依偎在我身旁,我无法看到她隐藏在帽缘下的脸孔。「丽莎,回答我,是怎麽回事?」

「好的,听我说,」她说。但是她停下来,脸上闪闪发光,好像在生气,那本书抱在胸上。现在电车以一小时二十哩的速度,绕着拥挤的游乐花园的边缘前进,通过游泳池。

「如果你不想的话,就不必去,」她终於说。她的声音很不稳定。「那是很沈重的责任,进去又出来,一下子脱衣,一下子又穿衣。要是你没有准备好,我能够了解。所以,如果你想要的话,你可以直接回到我的房间。再度脱下衣服。压压我桌子上的钮,叫经理人来,他们会立刻带你去找史各特或狄拿,或其他某一个人。我会在大门的地方打电话。你要史各特,你可以要他。史各特是最好的。他对你很有印象,他要你。你第一次来这儿时,他本来会选你的,但我先得到了你。但是,如果你要跟我去的话,就跟我去。我们将在一个半小时後到纽奥良。没有什麽大秘密。我们只是在做我想要做的事。我说回来,我们就回来。」

「嗯,辣酱烹煮虾,还有加菊苣的咖啡,」我低声说。一路上到月球,然後继续到金星与火星。

「自认聪明的家伙,」她喃喃说。「窒烹龙虾加上南方啤酒如何?」

我开始笑,我禁不住。她表现得越严肃,我就越笑。

「嗯,下定你那去它的决心吧!」她说。

车子在点着灯的小房间旁边的一对大门旁停下来。我们置身於两侧的电子扫描器之间。我在远处看到另一道较高的篱笆。

「最美妙的是那沈思重要决定的时间。」我说,仍然笑着。

「你可以走回去,」她说。她真的在发抖,眼睛在帽缘的yīn影下发亮。「没有人会认为你企图逃走,或偷取了衣服。我会在那里的小房间打电话。」

「你疯了吗?我要跟你去。」我说。我走过去吻她。

「继续开吧!」她对司机说,在我胸部地方用力一推。

********

飞机是一种涡轮喷射怪物,我们的车子开过去时,引擎吼叫着。车子还没有停,她就跳出来,走上金属阶梯。我必须再度跑步赶上她°°我认为她跑得比我看过的任何女人还快°°那两位愚蠢的男仆拿着袋子跟在我们後面。

飞机里面全是棕色与金色丝绒,非常豪华,大约是八张俱乐部椅子在大厅中排成一个半圆圈那样大。

有一间卧室对着後面的地方打开,还有一间标准规格的撞球室。前面有一座很大的电视监视器。

有两个年纪较大的男人,穿着不好看的黑西装,倒是很得体。他们一面喝酒,一面以压低的声音用西班牙语彼此交谈。这两人开始要站起来,但丽莎做手势要他们坐下。

我还不能说什麽、不能做什麽,丽莎很快坐进这两个人与窗子之间的单一座位,我没有选择,只好坐在她对面四尺远的地方,真可怜。

一阵声音在扩音器上方霹啪响着。「准备起飞。一线有丽莎的电话。」

我可以看到电话灯在她旁边默默闪烁。她的手轻轻一触,打开小小的对讲机。

「起飞,我们准备好了,」她说。「系好安全带,史雷特先生。」她转向yīn暗的厚玻璃。

在引擎的呜咽声中,又传来人声。「他们说是紧急的事,丽莎。请你拿起一线电话好吗?」

「我能为你准备一份饮料吗?先生。」空中小姐靠近我的耳朵弯身。

那两位拉丁美洲人°°我确知他们是拉丁美洲人°°已经稍微机警地彼此面对面,谈话的声音提高,把一切声音排除掉。

「是的,」我厌恶地说,怒视那两个矮胖的男人,以及坐在他们旁边的丽莎。「威士忌,如果你们有单人的威士忌,两指深,加一点冰。」

「我以後会打电话给他们,」丽莎对着对讲机说。「前进。」她把头转向窗子,帽子往下拉到眼睛上方。

第二十章艾略特自由自在

我们着陆时,我很想谋杀一个人。我也有点醉。她不想离开那个窗口座位,不想离开旁边那两位来自阿根廷的讨厌家伙,而我跟自己玩着八个撞球,几乎扯裂撞球台上的绒布。同时空中小姐看起来够棒,足以让人强暴,她不断为我斟满酒。

银幕上放映着一部电影「玩物」,是我很喜爱的法国超写实电影,主角是已故的捷克演员,也是我喜爱的。现在这部影片只是默默地放映着,没有人在观赏。

但是,一旦我们踏上外面的纽奥良机场(当然,天正在下雨,纽奥良总是在下雨),两名阿根廷人却不见了。我们单独坐进一辆大得不像话的银色轿车的後座。

她一屁股坐在灰色天鹅绒座的中央,注视着前面空空的小电视机,两膝靠得很近,抱着我的书,好像它是一只玩具熊;我双手围绕在她身上,脱掉她的帽子。

「我们二十分钟後到达旅馆,住手。」她说。她看起来很可怕,也很美丽。我是说像一个人在葬礼中,看起来很可怕,也很美丽。

「我不想住手。」我说,开始吻她,弄开她的嘴,双手在她全身移动,隔着天鹅绒,隔着裤子的厚厚接缝,隔着夹克的沈重袖子,抚摸着她,然後把手伸进去,打开她的背心。

她转向我,**压在我身上,发射出那种致命的电流,那种毁灭性的热量。我的身体正在上升,把她往上拉,让她靠在我身上,然後,我们整个人一起躺在座位上。我正在扯着她的衣服,或者只是在推她的衣服,努力不去真正破坏她的衣服,只是把衣服拉开。我真正体验到一种滋味∶拉开一个女人的衬衫,或者隔着一件男人衬衫去真正感觉一个女人,是多麽困难的事。

「住手。」她说。她已经把嘴转开,身体移到一边,眼睛闭起来,喘着气,好像在跑步中跌倒。我努力要稍微向上动,以免身体的重量伤害到她。我吻她的颧骨、头发,以及眼睛。

「吻我,转过来,吻我。」我说,然後把她的头压向我,那种电流又开始了。我要在裤子里面射出来了。

我坐起来,稍微把她转过身;她爬到角落,头发散开来。

「看看你做了什麽。」她低声说,但这句话并没有意味什麽。

「这就像高中女生,去它的。」我说。

我看着外面下沈、荒废的路易斯安那州风景,葡萄藤遮盖着电话线,毁坏的汽车旅馆陷入蔓草之中,还有生的速食摊子。现代美国的每种徵象在这儿看起来都像一种传教士哨站、像一种垃圾,从一再失败的殖民企图中残留下来。

但我们几乎进入城市本身了,我喜爱城市本身。丽莎从过夜用的袋子中取出梳子,用力梳着头发,脸孔发红;当她把头发梳开时,发夹飞溅着。我喜爱看到她的头发泄下来,像一团yīn影包围着她。

我抓住她,又开始吻她,这次她身体向後移,拉着我,好像我们绕着整部车子前进,有几分钟之久,同时我吻着她。吻着她,只是吮吸着她嘴里面的地方。

她接吻的方式不像我所吻过的女人。我无法准确地描述是什麽滋味。她接吻时,好像刚发现了接吻或什麽的,好像她从另一个星球掉落,而在那个星球中,他们从不做这回事。当她闭上眼睛,让我吻她的颈子时,我必须再度停下来。

「我很想把你撕成碎片,」我说,咬着牙齿,「我想把你撕裂成碎片,我想进入里面。」

「好啊!」她说。但她努力要扣好衬衫及背心的扣子。

我们以轿车行驶时那种沈默又不真实的方式沿着「土伦街」前进,好像轿车正隐形地穿过外面的世界。在杰夫。德维斯这个地方,我们向左转,很可能是向法国区驶去。我又抓住她,品尝着,嗯,至少又品尝了十二次美妙的吻。

这一次当她挣脱时,我们已是置身在建有连接屋的那些令人兴起幽闭恐惧症的狭窄小街中,朝向古老城镇的中心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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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艾略特越过门槛

我们进入旅馆的办公室时,她看起来很可爱,头发全都往後推到肩膀上方,帽子斜戴着,衬衫衣领解下来,但是身体抖得很厉害,几乎无法握住钢笔。

她潦草写下「丽莎。克莉」这个名字,就像一个年老的女人写出来的样子。我她争论要使用谁的美国运通卡,她显得很慌乱,默不作声,好像不确定要怎麽办。我争赢了,他们拿了我的美国运通卡。

她所选的地方很完美,是一间翻新的西班牙市内邸宅,离贾克逊广场大约两个街区,而我们後面有仆人住的小屋。紫色的铺路石凹凸不平,在这些古老的纽奥良庭院中,铺路石总是如此。而花园是一片灌木丛,都是巨大、潮湿、发亮的绿色香蕉树,还有淡红色的夹竹桃和茉莉爬到砖墙上方,到处都有电灯,像是灯笼一样。

喷泉女神长满了缘苔,水中挤满鸢尾,但我很喜欢。一架自动电唱机发出砰砰声,从街区的什麽地方传来°°「急奔」,麦可。杰克森所唱,把我留在加州的现实生活带回来,比这儿的任何其他东西稍微生动。附近一家饭店的锅盆发出噪音,还有咖啡的香味。

我们走到门口时,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我抱住她一会儿的时间。细雨打在我们身上,小小的院子像是水的声音所形成的一阕交响曲,雨滴落在香蕉树叶、屋顶,以及场物上。同时,我在整个世界上所见过的两个最漂亮的黑白混血孩童,把袋子放进房间里。

我不知道这些孩童是女孩还是男孩,我现在仍然不知道。他们穿着卡其短裤及白色T恤,皮肤多油似蜡,眼睛暗黑多水,像印度绘画中的印度公主。他们几乎昏昏欲睡般滑进漆成白色的大房间,手中提着袋子,一波接一波,一直到他们把袋子堆成一堆。

丽莎的行李是乘坐私人飞机旅行时所使用的那一种,全都是相配的焦糖色皮件,上面有金色姓名首字母。她的行李之多,大约有如一八八八年的欧陆大旅行中人们所携带的行李。

我给了两位孩子五块钱,他们以某种声音说了什麽,是只能在纽奥良所听到的那种声音,确实很柔和,像法语,很有抒情意味,几乎像是筋疲力尽了。

他们离开时,回头对我微笑,有一秒钟的时间看起来像是老人。

丽莎凝视着房间,好像房间是一个地洞,满是蝙蝠。

「你要我把你抱过门槛吗?」我问。

她看着我,好像我让她受惊了。有什麽神色在她身上浮现了一会儿,是一种狂野的神情,我无法解释。我又感觉到那种热气。我没有等待她回答,就把她抱起来,走进去。

她明显地脸红起来,开始笑着,又努力要隐藏,好像她不应该笑,或者什麽的。

「那麽就笑吧!」我把她放下来时这样说。我对她微笑,也对她眨眼,就像我对岛上花园亭树中所有的女人微笑、眨眼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是打从心底这样做。

然後有一段时间我不再看她,而是浏览四周的情景。

甚至在这些很旧的仆人住处之中,天花板也高达十四尺。桃花心木四柱床很大,上方有一座婚礼用的丝质旧天盖,天盖上一应俱全,包括天使、西洋蔷薇,以及旧污迹,好像雨水沿着线条渗入其中。你无法把一张像那样的床,搬进我所住过的大部分房子之中。

有一面镜子从大理石壁炉一直延伸到天花板,还有两三张高背胡桃木摇摇椅,放置在一张破旧的波斯地毯的边缘上。有几大块很宽又很不平的柏木板,地板与外面的铺石路齐平,法国门占据房间的整个长度,就像「俱乐部」中她的房间一样。

浴室与厨房稍微突破魔咒,同样的白色磁砖与铬金属设备,有微波炉、电咖啡壶,你在任何豪华汽车旅馆中都会发现这些东西。我把门关起来。

天气不够热,其实不用开冷气,雨的气味很好闻,所以我把冷气关掉,走到外面,拉起法国门上方的所有绿色大窗,不让任何人看到我们°°如果他们想看到我们的话。然後我走进里面,打开所有的玻璃门;由於冷气的缘故,没有人再打开这些玻璃门。我闩起窗,打开细长的木板,房间立刻变得比较温暖、比较有生气、比较可爱。雨滴所发出的噪音真的很大。我把大门锁起来。

丽莎站在那儿,背对着灯,只是凝视着我。

她的身体很湿,衣服全是绉纹。她的口红有一点沾污,衬衫一直露到背心的地方,并且已经脱下鞋子,所以看起来有点脆弱。

我走向她,手臂抱着一支床柱,只是端详着她,让**兴起,加倍,三倍,一直到**又变成熔岩。

那麽,我们置身在这儿,没有任何的训练员,没有任何的经理人,也没有按钮可以招人来帮助,只有我们两在这个房间里。我知道她正在想这件事,就像我也在想这件事。

但是,她想要什麽呢?我想要什麽呢?我想要把她的衣服扯下来吗?想要强暴她吗?想要为她对我所做的所有事情而演出小小的报复场面吗?他们说,当一个男人真的被激起**时,他是不会「思想」的。嗯,我想起跟她在一起的每个时刻,想起运动通廊、束缚身体的用具,以及她把眼罩蒙在我眼上时的感觉;还有皮带、她那裸露的**,是多麽热;还有我在轿车中对她说了什麽,说我想把她撬开,进入她身体里面。只是,我那样说并不表示强暴。我会让她失望吗?

我想说什麽,但却没有什麽话可说。是我以前在「俱乐部」她的房间中曾经有过的那种令人为难的**°°想要对她透露什麽。我想我是要入侵到她的身体里面,但不是表现卑鄙、不是表现无情、不是表现残暴、不是表现力量,而是表现别的方面,比那样更具生命力、更重要、更透露个人的成分。

她对着床不明确地移了一小步。我又能够感觉到她的热气,看到她的热气在皮肤下面舞动,而她在看着我时,瞳仁也同样在舞动着。

我走向她,两手抱着她的头,只是吻她,是我们一再进行着的那种张嘴的湿润慢吻;她的身体软软地靠在我身上,大声呻吟着。我知道一切都会很完美的。

我拉掉她的上衣,打开她的背心,开始扯掉衬衫。当她弯身去解开皮带时,头发落在裸露的**上,动作之中透露了一种什麽。头低垂着,双手解除腰部束缚,解开裤子°°这一切之中透露一种什麽,直捣我的脑中。我把她的裤子拉下来,把她抱到裤子外面,手指压着她裸露的臀部。

我在她面前跪下来,头部探索她的性器官,然後是脸孔,然後舐她,吻她。

「我不能、我不能忍受。」她低语,抓着我的头,把我压在她身上,然後把我推回去。「太强烈了,停下来。进入我身体里面吧!」她说,「太,太┅┅」

我倾刻之间脱下自己的衣服,在床上把她向上推,让她坐在床脚,张开她的腿,看着她裸露的性器官,看着它呼吸、变动的模样,yīn毛闪亮着,yīn唇呈粉红色,很隐密,在抖动着。

「我要你进到我里面。」她说,我抬头看她的脸孔,她的脸孔似乎有一秒钟的时间显得太精致,不像人类,就像她的性器官太粗野、太具动物成分,隐约不同於她其馀的部分,不像人类。我们一起在床上向後移,有点像滚动着,吻着,只是裸着身体彼此摩擦着。

我又对她俯冲,把她的身体大幅伸展开,这一次她没有抗拒。

但是她无法保持安静,她开始在我身体下面打滚。我在舐她,吻她,把舌头伸进去,浸yín在那她清净的咸味及木炭味中,舐着如丝的yīn毛,她快要进入完全疯狂的状态了。她又抓着我,要我爬到她上面。但我无法放手。我必须再这样做一会儿,品尝她,像那样拥有她,进入她里面。

我转身,与她形成69姿态,感觉到她的嘴衔着我的那话儿,然後她就没问题了。我吮吸着她,舐着她。她被锁定,有力又热情地吮吸着,像一个男人,好像她很喜欢做这件事。她吮吸得越来越有力,手放在我的那话儿的基部,嘴真的很湿、很稳定。我探进她的性器官,以舌头爱抚其深处,确实与她一起湿了起来,与她一起浸湿了,同时她的指头捏着我臀部的鞭痕,抚摸着,搔抓着。

我向後移动,让她知道我要出来了,但她的手臂更紧紧地锁住我。当我在她身体里面出来时,感觉到她那甜美的小孔在紧缩,臀部对着我冲刺,小嘴在我的嘴下颤动着,整个身体燃烧着。情况持续再持续,我可以听到她在呻吟,对着我的那话儿发出同样的叫声。她出来了,像爆炸的连锁反应。我出来,再地无法忍受了。

我往後躺,想着∶我不曾与一个女人这样做过。也许曾与至少五到八个男人这样做过,但不曾与一个女人做出这种姿态。而我一直这样做。但我主要是在想∶我爱她,我真的爱她。

第二次,情况慢多了。我们没有立刻开始。

我想,我也许睡了半个小时,我不知道有多久,是睡在被下面,黯淡的灯仍然亮着,而雨下得稍微慢一点,声音像同样的两滴交响乐,在一百种表面上响了出来,而水在水管与水沟中流动着。

然後我站起来,把灯转熄。我们又依偎在一起,只是现在我完全清醒着。

我能够看到雨滴像小小的银光,附着在绿色木窗的细木板上;我也能够听到构成「法国区」的所有其他粗糙杂音,能够听到只有一个街区远的「波旁街」

俱乐部传来隐约的风声,还有狭窄街道中汽车的高声吼叫,那电唱机送出某种古老、较具深喉音的节奏,以及蓝调歌曲。几乎唤回一种记忆,纽奥良的气味,土地和花儿的气味。

我们终於又开始了,是很柔情的。我们吻遍对方的身体。我们吻彼此的腋下,以及rǔ头,还有肚子。吻大腿里面,以及膝盖後面。

我进入她的身体里面,她松开了,她的头一直向後仰,叫声一如从前。当我在她里面出来时,她叫着,哦天啊,哦天啊,哦天啊!

结束时,我知道自己要睡一百万年。我用手肘支撑身体站起来,俯视着她,把她抱在怀中,说道∶「我爱你。」

她的眼睛闭了起来,有片刻的时间眉毛挤在一起,伸手拉着我,把我压在她身上。她说「艾略特」,好像她很害怕,只是躺在我的下面,抱住我。

一会儿之後,我在梦幻中想到要告诉她说∶我以前不曾对任何人说「我爱你」,但这样做似乎很高傲。我意思是说,为何此事那麽特别?其中所透露的一切意义是∶我可以说是一个粗人。我恨困倦,她在我身边,身体靠着我,蜷曲着,我默默无言。她还没有回答我,真的,但是,她为何要回答我?或者,也许她已经回答我了。以那种方式想及此事吧!

现在她像柔软的花瓣,很可爱,她的香气与汁液在这种强烈的芬芳中混合在一起,不断带回给我一阵阵快感的浪潮。

********

我在两小时後突然醒过来。无论多麽累,我都不想再困倦欲睡了。

我站起来,打开手提箱,开始收拾一些衣服,我的眼睛很习惯黑暗,穿过百叶窗细木板照进的亮光,足够让我看到一切。但我并不知道要在这儿待多久。我无法想到现在就回到「俱乐部」。她说了什麽呢?是摆动不定的所谓的「沈重责任」。

她坐起来,静静坐在那儿,手臂抱着双膝,注视着我。

我穿上一件白色套头衬衫、一件卡其裤,还有手提箱中唯一乾净的狩猎夹克。其实这是其中最好的一件衣服,我是说购自军方流出物资贩卖店的这件军用卡其夹克,它并没有绉得很厉害。我喜爱这件衣服,每次穿上这件衣服,总是想到世界上我去过的一些地方,例如萨尔瓦多。想到那个地方并不太好。但是开罗呢,不错。海地呢,确实很好。贝鲁特,当然很好。还有德黑兰、伊斯坦堡,以及其他几十种的奇异记忆。

她下了床,我看到她打开行李,取出里面的每样东西,我脑中一条紧绷的线断裂,感到很舒适。没有皮裙,也没有长统靴。她挂起豪华的天鹅绒小西装,还有紧身的睡衣,把几十双高跟鞋丢在壁橱的地板上。

然後,她穿上一件暗蓝色、有圆点花样的小礼服,柔和而美妙地凸显出她的角度与曲线,腕部的地方有长长的袖口,双手看起来比较长,除外还有完整的袖子,肩膀地方有小褶饰。她把布带系在腰部,使得缝边美妙地提高到膝盖上方,**在丝服下形成两个暗黑的尖点。她并没有穿上裤袜,感谢上帝,只穿上双海军蓝皮鞋,鞋跟像冰锄。

「不,不要那样做,」我说。「这个城市的特色是∶在里面散步真棒。我们吃完饭後可以去散步一下。地方非常平坦,我们可以在任何地方散步。穿上较低的鞋子才能散步。」

她说,好吧!她穿上一双天然的棕色皮制凉鞋,鞋跟比较低。她松开头发,把太阳眼镜戴在头顶上,把脸上的一些头发挡在後面,个人携带的东西由一个黑色皮袋换成一个棕色皮袋。我们准备好了。

「我们要到哪里?」她问。

这个问题令我吃了一惊。她不是要告诉我吗?

「嗯,到「拿破仑上的曼纳尔」,」我说。「现在是九点钟,我们也许要等一张桌子,但是我们可以在酒吧中吃一些牡蛎。」

她微微点头表示同意,露出不确定的微笑。当微笑持续时显得很美。

「你没有保留那辆轿车,有吗?」我问,走向电话的地方。「我来叫一辆计程车。」

第二十二章艾略特第一层

在计程车中,我们彼此没有说一句话。我不知道要对她说什麽。只感觉到与她在一起时一种怦怦然的兴奋之情,只感觉到很有趣。因为回到了纽奥良,在橡树下的「圣查尔斯街」开车到「拿破仑」,想到我们可以做的所有事情°°如果她让我们待在这儿的话。让我们,让我们,让我们。我几乎问她∶她是否时常这样做,但是我还不想问。或者也许我不会想问。

几年以前,当我发现「曼纳尔」餐厅时,并不需要等桌位,但是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个地方。牡蛎酒吧很挤,几乎听不到彼此讲话,但是我们还是开始享受两打半壳的牡蛎,还有两瓶啤酒。

「你第一次怎麽来纽奥良的?」她问,很快喝着啤酒,就像我一样,并且狼吞虎咽地吃着牡蛎。她的声音很自然,就像我们是一对约会的情侣。「我是在「俱乐部」第一次放假时发现这个地方的,」她说。「爱上了它。之後,每次我都必须离开「俱乐部」来这儿几天。」

「我是跟妈妈和爸爸来度假,」我说。「主要是为了玛迪。格拉斯。」啤酒与牡蛎太好了,好得不能成为人类的食物。「他们每年都要把我带离学校,来这儿度过那个星期的时间。」

我告诉她,我们那时待在「圣查尔斯街」套房小旅馆°°她知道这间旅馆,她说是很棒的地方°°然後是在卡润乡村举行牡蛎飨宴,以及秋葵浓汤飨宴。

「是的,我也想做这件事,」她说。「想到卡润乡村。我有几次几乎去了这个乡村。但是我爱着这个城镇┅┅」

「是的,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说,吻她的脸颊。

「我一直在写有关纽奥良的图片故事,只是为了来这儿。」我说。那个吻是个冷不防的吻。每次我吻她,都是冷不防的吻。「待遇很差,」我说。「通常失去的,比得到的还多。但是我无法抗拒。我在最近五年写了十篇文章。」

「那麽,你很高兴┅┅我们┅┅我们来这儿?」

「你在说笑吗?」我试着要再吻她,但是她转开身体,好像她没有看到我,但实际上是看到了我。她深深啜饮一口啤酒。

她说,她有一次单独一人在这里度过了六星期,就在华盛顿街不远的「花园区」公寓,只是看书,以及在下午散步。是的,在这个城市散步是很棒的。

我说得很对。

她全身软绵绵的,模样在改变。她在微笑,脸颊有一点红。

我想,在「俱乐部」时,她总是意识到人们在注视她,也许比奴隶会意识到的程度更强烈。现在,她只是迷失於自己正在说出的言语之中,而她吃牡蛎、喝啤酒的模样,就像我认为她会表现的模样,很是肉感,享受每一口、每一滴。

十点钟左右,我感到很兴奋,达到狂喜的状态,是喝啤酒才会有的那种兴奋,并且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任何东西可喝,然後喝了啤酒,才感觉到的那种兴奋。

我们置身於拥挤的餐室之中,在刺目的亮光照射之下。每个人都在大声谈着。她在面包上涂牛油,快速而轻易地大谈自己某一次了不起的顺道走访°°是走访乡村的一间大农场房子。她租了一辆车子,独自一人开到圣贾克斯教区,也不知道怎麽做到的。

她只是想看看这间破旧的房子,但没有人陪她去,所以她就自己去。她谈到自己经常有这种无力感,甚至在她成长的地方°°加州°°也是如此,除非有人跟她在一起,不然她无法做任何事情。她说,在纽奥良这个城市中,不知什麽理由,她却没有这种无力感。她独自处理事情。我不知道餐室的吵闹是否有助於我们两人。她表现出美妙的活力,颈部和双手显得非常优雅,在刺目的亮光中,她的衣服在适当的地方投下了yīn影。

然後是炙烤的虾,也是很美味,她立刻吃起来。

我不认为我可能爱一个不会吃这种烤虾的女人。首先,这种食物并不是用炙烤的,而是一盘全只大虾,头部没有剥去,放在一个有胡椒腌汁的深盘中,用烤箱烘。他们就原样把东西端来桌上,你去掉虾的头,剥下虾皮,用你的指头把虾送进嘴中。你变成一位美食家,然後是一位饕餮客,然後是一位野蛮人。你可以佐以白酒或红酒,很有胡椒味,但最好的方法是佐以啤酒,她同意我的看法。我们又各自喝了三杯海尼根啤酒,把法国面包浸在腌汁中。当我们吃完时,把两个盘子洗乾净。我还想多吃一点。

「我真的很饿,」我说。「自从入狱以後,我只吃残汤剩菜。我看到了会员们所吃的东西。你为何一定要让奴隶吃那种残汤剩菜?」

她大声笑出来。

「要让你们的心智专注於性方面,」她说。「性必须成为你们拥有的唯一欢悦。你知道,当你要在「一号平房」与一位新会员**时,你不能期望要吃大餐。还有,不要说它是监狱,它是天堂。」

「或者无论如何是地狱,」我笑着说。「我一直在想∶我们这些设法保住性命的被虐狂者,要如何对天使说明∶我们宁愿遭受两、三名魔鬼折磨。你知道,我是说,如果这个地方是天堂,没有魔鬼,那麽它真的会成为地狱。」

这番话确实使她发笑。仅次於让一个女人「出来」的美好事情是让她发笑。

我又点了一盘虾,我们两人都大吃起来。此时,餐室的人渐渐少了。事实上,我们是「曼纳尔」的最後几名客人,而我正在大谈拍摄纽奥良的照片,以及应该如何拍摄、不该如何拍摄。然後,她开始问我如何进入摄影行业,我何时获得英语的博士学位,以及这两者°°博士学位与摄影°°彼此的关系。

没有什麽,我说。我只是尽可能待在学校,真正获得绅士教育,把所有伟大的书念三次。我所努力的事情是摄影,我做得很好,我很喜欢。

我们喝了两杯咖啡,然後离开。我们到外面,开始走在「拿破仑街」,朝「圣查尔斯街」前进。那可说是一个美妙的纽奥良夜晚,一点也不热,没有风,只是空气几乎引诱你去呼吸。

我要再说一次,世界上没有其他城市像这个城市那麽适合散步。当你想在「太子港」散步时,你会陷在泥泞中,人行道也不好,孩子们会缠着你,你必须给他们其中一个人一些钱,让其他人离开你。在开罗,你的头发和眼睛会有沙。在纽约,通常天气不是太热就是太冷,不然就是有人从後面袭击你。在罗马,你几乎会在每个十字路口被车子辗到。旧金山太多山坡,无法在任何地方散步°°除了「市场街」。柏克莱的那个平坦地区太丑了。伦敦太冷。不论别人怎麽说,我一直认为巴黎是一个不好客的地方,不适合散步,灰蒙蒙,全是混凝土,太拥挤了。但是纽奥良呢?铺道很温暖,空气像丝绸,到处可见昏昏欲睡、有气无力的大树,在适当的高度地方伸出树枝,让你走在下面,好像它们知道你要来。

在到「圣查尔斯街」的一路上,我们会看到美丽的房子。

「但是威尼斯如何呢?」她问。「还有什麽地方散步胜过威尼斯的?」她的一只手臂抱着我,身体靠向我的身体。我转身吻她,她低声说,也许几天後我们会去威尼斯,但是,我们现在在纽奥良,为何想到那件事呢?

「你是说真的吗?」我问。「我们能够离开那麽久吗?」我又吻她,手臂抱着她。

「当我说我们回去,我们才回去,除非你想现在回去。」

我双手捧着她的脸,吻了她。我想,那是我的回答。只想到我们是谁,我们来自何地,我就又兴奋起来。凡是地球上她不在的任何地方,我都不想去。

但是地球上我最想跟她在一起的地方是这里。

她让我们两人移动着,她拉着我,右手放在我的胸膛上,重量微微靠在我身上。我们现在在「圣查尔斯街」,街车摇摆驶过,一连串亮着灯的空洞车窗。圆屋顶湿湿的,使我想起天上正下着雨。市区也许仍然下着雨。又怎麽样呢?雨就像这儿的其他一切,因为它不会阻止你散步。

「好吧,那麽你是开始拍摄人像照,拍摄旧金山的面孔,」她说,「但是你是如何为「时代」、「生活」杂志工作的?」

我告诉她说,情况并不像她可能认为的那样困难,如果你眼力好,就可以学得很快;并且我还有另外一种优势,那就是,我不需要钱。我采访地方新闻两年之久,为「人物」杂志采访摇滚乐表演,甚至采访一些电影明星与作家。

那确实是很枯燥的东西,因为我同时在学习自己的技术,熟悉每种摄影机,并在暗室中做很多自己的工作。但是,你并不是为大杂志专门做暗室工作,你只是把胶卷送过去。他们把想要的部分选出来,然後,如果你想要的话,你可以在任何地方销售其馀的部分。这并不是那麽有趣。

我们到达路易斯安那街时,我又让她谈了起来。她告诉我很骚动内心和令人心烦的事情,诸如她实际上在「俱乐部」之外,不曾享有任何的生活。还有,她在柏克莱四年,有点像在梦中,主要是暗中进行旧金山马丁家的「施虐狂°°被虐狂」工作。

大学对她的意义,有点像大学对我的意义°°发现隐密的地方来看书。

我心中产生一种可笑的尴尬感觉,因为她知道旧金山的「豪门」,而我在那儿第一次沈迷於「虐待狂°°被虐狂」游戏,并且她也认识马丁。但是,她不仅认识马丁,也跟他是朋友,跟他一起工作过。她知道他的房子中的那些房间。我们有一段时间谈论此事,但是我一直问她私人的事情,诚如她住在柏克莱的什麽地方,她的家人如何到那儿。当她谈到马丁时,声音中透露出敬意。

「我当时完全不擅长过正常生活,」她说。「孩提时代确实很窝囊。」

「我以前不曾听过任何人这样说。」我笑着,拥抱她,吻她。

「我想不出童年应该是什麽样子。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了隐密、奇异的性感觉。我想要别人触碰我,并且制造幻想。我认为童年完全是碎瓦片°°要是你想知道事实的话。」

「甚至在柏克莱,当你享有所采取的每一步骤的自由主义、自由表达,以及推理过程时,也是如此吗?」

「那时对我而言并非如此,」她说。「马丁的家是透露自由的智性气氛的地方。」她在我身旁跨着美妙、自在的步伐。我们在大街上享受令人兴奋的美好时光,上面是蕾丝似的树叶yīn影及街灯;我们经过很大的白色前廊,还有小小的铁栏,以及花园大门。

她爸爸是旧式的爱尔兰天主教徒,在圣路易半工半读念完大学,任教於旧金山的耶稣会学院,母亲是老式的女人,只是待在家中,一直到四个孩子长大,然後到市区的公立图书馆工作。在丽莎还是小女孩时,他们搬到柏克莱山区,因为他们喜欢东海湾的热气,并认为山区很美。但是他们厌恶柏克莱的其馀部分。

我知道她所住的街道,甚至她的房子,那是马利波沙山上一间摇摇欲坠的大宅邸,盖着棕色木瓦。我开车经过时,有很多次甚至看到车库改建的大书室有灯亮着。

她的爸爸经常在这间车库改建的大书室中阅读德日进、马利旦、G。K。

彻斯特顿,以及所有天主教哲学家的作品。他是把书念给别人听,而不是跟他们讲话,他的粗鲁与冷淡成为家中的传奇。在性方面,他采取奥古斯汀和保罗的观点(她曾加以描述)。他认为贞洁是理想的,但他无法身体力行,否则他可能成为神父了。当你剥除所有的语言时,性就是龌龊的。同性恋者应该自我抑制,甚至接吻也是一种致命的罪。

她的母亲不曾提出相反的意见,她属於所有的教会组织,致力於募款,每个星期日都准备大餐°°无论小孩子在不在。丽莎的妹妹几乎成为「花花公子」的「每月玩伴」,那是家庭悲剧。要是任何一位女儿堕胎,或者为杂志拍照,父亲就说,永远不再跟那个女儿讲话。

她父亲对「俱乐部」一无所知。他以为丽莎在加勒比海什麽地方的一个私人会员制胜地工作,到那里的人是去治各种病。我们两人都为此事笑了出来。

他要丽莎辞职回家。她的姊姊嫁了一位无趣的房地产百万富翁。他们一生全都上天主教学校°°除了丽莎。丽莎自己订下一条守则,那就是∶去读加州大学,不然就都不要上大学。她的家人嘲蔑她所读的书,嘲蔑她所写的论文。丽莎在十六岁时与柏克莱的一位学生玩了「施虐狂°°被虐狂」游戏。她八岁时有了第一次**,自认是个怪人。

「我们是十九世纪法国人所谓的天主教徒,」她说,「「精神上的移民」

,如果你认为虔诚的天主教徒是简单、愚蠢的人,是一些农人,在城市大教堂後面面对雕像念玫瑰经,那麽你就不了解我的爸爸。他所说的一切都具有令人敬畏的智性份量、具有合法的清教徒思想、具有对死亡的渴望意味。」

但他是一个有才华的人,喜爱艺术,要让他的女儿们学到很多有关绘画与音乐方面的知识。他们在客厅中有一架大钢琴,墙上挂着真正的画,有毕卡索的铜版画和夏卡尔的铜版画。她的父亲在很多年前已经购买了木伦尼和米罗的画。丽莎的妹妹六岁之後,他们每个夏天都到欧洲。他们在罗马住了一年。她的父亲精通拉丁文,用拉丁文写日记。要是她父亲发现有关「俱乐部」或她的秘密生活的事实,他会气死的。如果他发现此事°°这几乎是不可想像的。

「然而,我却能够为他说一句话,并且你也可能会了解°°如果任何人会了解的话°°那就是,他是一个精神人物,确实是一个精神人物。我不曾遇见太多像他那样确实靠信仰过活的人。而有趣的是∶我靠自己的信仰过活,完全靠自己的信仰过活。「俱乐部」是我的信仰的纯粹表达。我有一种性的哲学。

有时,我希望能够把这种性的哲学告诉他。他有一些当修女的阿姨与姊妹。有一位是特拉比斯特修会修女,另一位是喀麦耳修会修女。她们是隐居的修女。

我想告诉他说,我也是一种修女,因为我浸yín於自己的信仰中。你一定知道我在谈什麽。就某一方面而言,我所谈的是一种玩笑,如果你想一想的话,因为,当哈姆雷特对奥菲丽亚说°°我确知你是知道的°°当他说,「到修道院去吧」,他真正的意思是指妓院,完全不是指修道院。」

我点头,感到有一点迷惘。

但是她的故事把我吓着了,使得我在她说话时紧紧抱着她。那可真美妙,她那种生动及激烈的模样,还有她脸上透露的单纯与诚实。我喜爱她所描述的细节,她的第一次灵交,与父亲在书房听歌剧,偷偷跑到旧金山马丁的家,在那时°°只有在那时°°感觉到自己真正活着。

我们会这样永远谈下去。她一口气至少说了十六件事情,我要她加以说明。我们需要大约一年的时间来彼此了解。现在只是剥下第一层。

她其实还没有说完,我们就开始交换事实,我开始告诉她有关我父亲的一切。我父亲是一个无神论者,完全相信性自由,在我才十几岁时就带我到拉斯维加斯,在那儿失去了童贞。他把母亲逼疯,因为他要她同去**海滩,她最後终於与他离婚,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人忘得了这个小小的灾难。母亲在洛杉矶教钢琴,当某一位声乐老师的伴奏,经常为了一个月区区五百元的赡养费而与父亲争吵,因为她几乎无法养活自己。我的父亲很富有,他的孩子也很富有,因为他的父亲留下钱给我们。但是我母亲什麽也没有。

我说到这里很生气,所以就停下来。我在前往「俱乐部」前给了母亲一张一万元的支票。我在那里为她买了一间房子。她有一大群同性恋男朋友,我无法忍受,是美发师之类的朋友,她仍然陷於相当卑微的状态中。她对自己没有信心。

我的父亲把属於母亲的共有财产永远冻结在法院中。父亲是北加州一位极力主张维护生态环境的人,在红杉遭受砍伐时,就致力於维护红杉的工作。他拥有一间绍萨利多大饭店,在孟多西诺与尔克拥有两、三间供应住宿与早餐的旅馆,还拥有好几亩的马林郡土地,几乎无法实际估价。他一直为核子裁军而努力。他集有梵谛岗之外的地区最大量的色情作品。但他认为「施虐狂°°被虐狂」是病态的我们又开始笑。

他认为「施虐狂°°被虐狂」是可厌的、变态的、幼稚的、有破坏性的,并发表演讲,谈及「爱神」与「死亡之神」,以及「死愿」。我告诉他有关「俱乐部」的事情°°我告诉他说,「俱乐部」位於中东(丽莎听了确实哈哈大笑)°°他就威胁要把我送到那霸的州立精神病院。但是他没有时间这样做。

就在我离开之前,我的爸爸娶了一位二十一岁的女孩,她是一个白痴。

「但是你为何告诉他有关「俱乐部」的事情!」她忍不住要笑。「你告诉他细节,把你所做的事告诉他!」

「为什麽不告诉他?我在拉斯维加斯与那位妓女睡觉时,他就站在旅馆房间的门外面。我把一切都告诉他°°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她还在笑着。「如果我们的父亲在我们小时候就遗弃我们,」她终於说,「我不知道你和我会怎麽样。」

********

我们已经来到华盛顿街,穿越过皮萨尼尔街,要去看看「指挥官广场」的酒吧是否开着。酒吧是开着,我们又喝了两瓶啤酒,一直不断谈着我们的父母,谈着他们在性方面及在与性无关的很多其他方面对我们所说的话。我们在柏克莱的那些老师是一样的,我们所读的书是一样的,所看的电影也一样。

要不是因为「俱乐部」,她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什麽样的人°°这个问题使她很焦虑°°也许成为一名作家,但那只是一个梦。她除了写出一份「施虐狂°°被虐狂」电影脚本之外,不曾创造出什麽东西。

她喜爱的书有点让我觉得有趣,但我却因此喜爱她,非常喜爱她。这些书十分男性化,诸如海明威的《旭日东升》,以及胡伯特。色尔比的《布鲁克林的最後出口》,还有雷奇的《夜之市》。但是她也喜爱卡逊。麦库蕾的《心是孤独的猎者》,以及田纳西。威廉斯的《**街车》。

「换句话说,」我说,「是有关性罪犯的书,有关迷失的人的书。」

她点头,但事实上不止如此。这是一个涉及精力与风格的问题。当她心情不好时,她会拿起《布鲁克林的最後出口》,会低声念「特啦啦」故事或「王后死了」。她非常精通节奏,实际上能够背出来。那是有关yīn暗面的诗,她很喜欢。

「我要告诉你,」她说,「是什麽原因让我感觉自己一生大部分的时间都像一个怪人,并不是因为在八岁时有了**,并不是因为以鬼鬼祟祟及羞愧的心情倾听其他小孩描述打屁股的事情,也不是偷溜到旧金山,在烛光房间中接受鞭打。是因为没有人能够让我相信∶两愿的个人之间的任何性行为都是错误的。我是说,这就像我的一部分头脑不见了。没有什麽事情让我感到厌恶。

一切似乎都很天真,涉及深沈的感官;当人们告诉我说,有什麽事情触怒他们,我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什麽意思。」

我着迷了。在酒吧的亮光中,她看起来很奇异,脸孔像天使,声音低沈而自然,听她说话就像喝水。

她说,在离开纽奥良之前,我们必须去波旁街看性别倒错秀,确实是很猥亵的秀,都是些模仿女性的男人,他们实际上注射了荷尔蒙,接受手术,变成女人。她喜欢这些秀。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我说,「我不要涉及那些下流场所。」

「你在说什麽啊?」她说,生气了。「这些人牺牲性方面的原则,把他们的幻想表演出来。他们愿意成为怪人。」

「是的,但是那些地方是下等酒吧,是观光客的下流场所。你能远离「俱乐部」的高雅多大的程度呢?」

「不会有什麽关系的,」她说。「高雅只是一种控制形式。我喜欢那些下流场所,我很想成为一位模仿女性的男人,我喜欢看他们。」她这样说时,整个模样改变了,并且开始微微发抖,所以我说,嗯,当然,如果她想看看他们的话。

「我真不知所措,」我说。我的舌头变得很不灵光。我们进入酒吧後,我已经喝了两瓶海尼根啤酒。「你等於在写许可证。你为何不直说我们要到哪里?」

「因为我刚说了。而你说「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何况,我并不只是想告诉你要做什麽;我不是在写戏剧脚本!」

「我们离开这儿吧!」我说。

我们又走出去,在通往街道对面的「拉发叶墓园」的大门徘徊了大约二十分钟,谈着我们是否应该爬过墙,穿过坟墓。我喜爱这些露在土地上面的坟墓,有希腊的三角墙与石柱,还有颓塌的门与生的棺。我有点想爬栅栏。但是这样的话,我们会被逮捕的。

我们认为此时适合一直穿过「花园区」,不要爬栅栏。

所以我们就从「圣查尔斯街」到「弹药库」,在不同的街上来回穿梭,到处看着一间间特殊的战前房子、月光中的白色石柱、铸铁栏杆、大得无法用手臂合抱的古老橡树。

世界上也许没有一个地方像此地,这些睡眠中的巨大房子,这些往昔的遗迹,在洁净的花园後面显得非常洒脱、安详。在深浓而多叶的黑暗中,到处有自动洒水器发出营营声,水花闪现微弱的亮光。人行道本身就很美,由广大的人字形砖和紫色铺路石构成,片片的水泥在巨树的根部上方形成小小的土堆。

她有她所喜爱的房子。当时她住在这里的公寓,除了阅读与散步外,什麽都不做,就时常来看这些房子,而现在我们就去造访这些房子。我们发现两间房子,栅栏上挂着「出售」的牌子,其中一间房子特别让我们着迷,是一间又高又窄的希腊文艺复兴式建筑,门位於左边,两扇落地窗位於前廊地方。油漆是深玫块色,饰以白边,现在油漆到处轻轻地剥落°°除了葡萄藤遮盖的地方。房子有科林斯式圆柱及长长的前阶,还有一串古老的木兰树长在栅栏里面。

在我们看不见的一道砖墙後面是一座侧花园。

我们待了很长的时间,靠在大门上,彼此亲吻,没有说一句话,一直到我说∶我们应该买下这间房子。我们从此将快乐地生活在那儿,将一起环游世界,然後回到我们这个家。房子够大,可以举行狂野的派对,容纳过夜的访客,还可以有一间暗室,来自加州的我们两家人也可以在这里吃饭。

「当我们厌倦纽奥良时,」我说,「我们就搭飞机到纽约,待两、三个星期,或者到「俱乐部」。」

她看起来让人无可抗拒,在半黑暗之中仰头对我微笑,手臂缠在我颈上。

「记住,这是我们的房子,」我说。「当然,我们不能住在里面两年之久,除非我在「俱乐部」的契约期满。但是我看不出为何不现在就付头期款。」

「你不像我所认识的其他人。」她说。

我们又开始散步,以一种柔和、梦幻、酒醉的方式亲吻,并不很急迫。我们走几步,开始亲吻,靠在一棵树上。我搅乱她的头发,无法恢复原状。她唇上不再有口红了。她来不及阻止我,我就能够很快把手伸到她的衣服下面,感觉到两腿之间短裤的光滑棉布料,很湿、很热,我很想在我们所在的地方她。

最後,我们越过贾克逊街,闲荡进彭恰春旅馆,那儿的酒吧还开着,我们又喝了几杯。出来时,我们认为从那时候起,一切都显得很丑陋而低级,所以就坐计程车回市区。我又感到狂躁,好像这个夜是很重要的,每次我这样感觉,就会又抓住她,吻她。

********

波旁街的那些可怕下流的场所已关门,谢天谢地。

********

时间是三点钟,我们走进一个满舒适的地方,里面点着两、三盏煤油灯,还有几张四方形的木桌,我们第一次争吵起来。我知道我喝醉了,我应该闭嘴的,但争吵是为了一部叫「漂亮宝贝」的电影,是描述纽奥良古老的史托利维尔绿灯区,导演是路易。马卢。我厌恶这部电影,而她却说是伟大的电影。电影中布鲁克。雪德丝饰演一名雏妓,凯斯。卡拉定饰演摄影师贝洛克,而苏珊。莎兰登则饰演布鲁克的母亲,我认为这部电影比失败之作更差。

「不要只因为我喜欢了你所不了解的一部电影就说我白痴。」她说。我结结巴巴,努力要向她说明∶我并没有说她是白痴。她说我曾说∶凡是喜欢那种烂片子的人都是白痴。

我又喝了一杯威士忌加水,我知道自己所说的话是很有见地的∶那部电影是一派胡言,没有任何实质。但是当她开始谈的时候,又抬出性犯罪来,说这部电影是有关这些妓女,以及尽管她们是化外之民,却继续去生活、去爱、去体验每日的生活。

这部电影全是描述花朵在罅隙中开放,是描述生活无法压碎生命。我开始了解她所说的一切。她了解摄影师贝洛克的感觉,贝洛克爱着这个雏妓(凯斯。卡拉定饰演的角色爱着布鲁克。雪德丝所饰演的角色),最後每个人离开贝洛克。但最好的一景是∶苏珊。莎兰登所扮演的妓女,在妓院厨房中照顾婴儿的那一景。

她说,你不能因为人们是性罪犯就要他们闭嘴、死掉;你现在不会知道∶这就是「俱乐部」所追求的,因为你只看到富有的人士在游泳池旁,必须有钱才能去那儿,必须年轻、漂亮;但是,有一种想法存在,这种想法是∶每个人都可以来这儿,表现他或她的性幻想,并且你仍然能够这样,你仍然能够这样,你仍然能够这样。

奴隶不必富有;要是你不够美,无法成为一名奴隶,那麽你可以成为一名经理人或训练员;你只要真正相信「俱乐部」的观念,并且你必须有幻想。在「俱乐部」之中所发生的事情,比人们所体认到的更多,因为很多会员私底下承认他们想被奴隶所支配与惩罚。所以很多奴隶知道如何在对方需要时扮演支配的角色。情况比外表所显示的自由多了。她的眼睛现在确实显得很暗黑,脸孔扭曲,并且迅速地谈着,彷佛是清脆的反覆歌唱。但是,当我说了下面一段话时,她却开始哭了。我说∶「嗯,去它的,没错,我在「俱乐部」中所做的就是这种事,表现我的幻想,但是,这跟「漂亮宝贝」中的妓女有什麽关系呢?她们表现的不是她们的幻想,是别人的幻想。」

「不是,但那是她们的生活。她们继续表现希望与梦想,而电影捕捉了每日生活。电影中的摄影师在她们之中看到自由的意象,所以他才想跟她们在一起。」

「但那是很愚蠢的。苏珊。莎兰登的角色所想要做的只是∶结婚,离开妓院,「漂亮宝贝」只是一个小孩,而┅┅」

「不要说我很愚蠢。为什麽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争吵一定要说她很愚蠢?」

「我没有说你很愚蠢,我说那件事情很愚蠢。」

酒保忽然靠向我的脸孔,说道,没错,这是一间整夜开放的酒吧,他不愿意叫我们离开,但此时是凌晨四、五点之间,他们要打扫。请我们绕过角落到「迈可」酒吧好吗?

「迈可」酒吧可真是下等场所。没有锯屑、没有画、没有煤气灯。只是一个长方形的房间,摆满木桌。他们没有黑标的「约翰走路」。丽莎并没有真的在哭。「你错了!」有一件有趣的事情正在「迈可」酒吧发生。

进来的人都刚醒过来,或什麽的。他们并不像我们那样整夜痛饮。但是,是什麽样的人在早晨五点钟起床°°天色仍然很黑°°立刻开始在「迈可」酒吧喝酒呢?有两个个子非常高的扮女装男同性恋者,戴着假发,脸上搽上水粉饼,跟一个瘦瘦的年轻人讲话。这个年轻人喝了很多酒,抽了很多菸,看起来像是有一百岁了。他的脸孔在头骨上皱缩,眼睛完全充血。我希望有一架照相机。如果我们要去威尼斯,我就要有一架照相机。

进来的每个人都认识其他人。但他们不介意我们在那儿。

「你说你不是在写一个戏剧脚本,是什麽意思?」我问。「你何时要告诉我,你在做什麽?你是说,人们就像这样从「俱乐部」离开,然後回去?如果你有一名奴隶,你可以像这样把奴隶带出去,然後又带他回去吗?但是规定如何呢?假如现在我就从这儿脚底抹油呢?你知道的,溜开?我已经带了所有私人的东西┅┅」

「你要这样做吗?」她正摩擦手背,在我看来透露出义大利式的华丽,黑色的头发现在确实一团乱,喝醉酒时眼睛越来越大,言词有一点模糊。

「不,我不想。」

「那麽你为什麽这麽说呢?」

我们又在外面。雨已经停了。我记不起雨是从什麽时候开始下。我们在河旁的「世界咖啡馆」,越过街就是贾克逊广场;我们沐浴在白色亮光中,已经有送货的卡车怒吼着穿过「狄卡特路」,发出很大的噪音。

牛奶咖啡很棒、很热、很甜,好极了。我吃了十几块涂着糖的小小热馅饼,告诉丽莎有关照相机、拍摄脸部,以及要对方合作等方面的事情。

「你知道,我能够永远待在这儿,」我说。「这里虽然是一个低级的地方,但却是一个真实的地方。加州是不真实的。你曾经认为它是真实的吗?」

「不曾。」她说。

我要了更多的威士忌,或者几罐啤酒。我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拉了一张椅子,就坐在她旁边,手臂围绕着她,吻她,拥抱她,把她抱离椅子。我们在街角停下来,发现我们两人都不知道旅馆在哪里。

我们到达旅馆时,电话正响个不停。她生气了。

「你打电话到纽奥良的每间去它的旅馆找我吗?」她对着电话说。「你在去它的早晨六点钟打电话给我?」她赤着脚走来走去,手中拿着电话筒。「你要做什麽?逮捕我吗?」她挂了电话,把挂在门上的电话口信撕毁。

「是他们,不是吗?」我想我是问了她。

她举起双手,摩擦鬓角,声音听起来好像可能哭出来。

「他们为何那麽紧张?」我问她。

她靠在我的肩上,我低声哼着什麽,声音很低,「除了爱,我不能给你什麽,宝贝。」我们有很长的时间像是在跳舞,只是没有移动我们的双脚。

是白天了,我正在发表演讲。

花园湿湿的,比黑暗时更青翠芬芳,而仆人小房间的所有窗子都打开来。

她坐在高高的四柱床上,穿着白色棉布内衣。到处可以嗅到花香。加州的花从来就不像路易斯安那州的花那样芳香,真令人陶醉。粉红色的夹竹桃、茉莉花,以及分散的野玫瑰。我称她为「漂亮的宝贝」,对她说我爱她,并且提出冗长又复杂的几点∶这种爱是什麽,为何它与以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任何事情不同。我们已经在「俱乐部」剥下这层皮,她知道有关我的事情,知道我的秘密**,是女人不曾真正知道的,认识我的女人也不曾知道的。还有,我爱她。我爱她。

我爱她的本然;她是娇小、黑发、黑眼、热情的人儿,很强烈地相信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她对我而言并不像其他女人一样是一种神秘;我知道她是什麽,我知道有关她的一切,知道她不曾告诉我的事情;她的内心是上了锁的地方,没有人能够进入,但是我就要到达那里。她认为「漂亮宝贝」是一部好电影°°甚至这一点也没有问题,因为她正把自己的一切纯洁与挑战投射在上面。

她非常心烦。但是,她不断喝酒,我也喝得很醉,无法停下来。

她正在脱下我的衣服,我们一起躺在床上,电话在响着,我的手伸过去,几乎掉落床下,然後把电话插座从墙上拉出来。我们又在亲热了。我告诉她说,纵使她弄痛我,真的弄痛我,也不要紧,我正在指望这件事,期待这件事。

这样子去爱一个人是值得的。我说,「我真的醉了。我将不记得这件事。」

我的话

只能这样结束,因为我只看到这些,我转载的地方写着“待续”,等有结局我再补上吧,祝各位好心情!

我是一匹狼~孤独的流浪中msconfig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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