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圣物语 - xp1024.com
《情圣物语》


第一章 学府春秋

女人就像一把竖琴,她仅仅向懂得如何弹拨她的艺术师吐露美妙曲调中的奥秘。爱情就像一曲优美的旋律,而女人则是发出动听旋律的精巧“乐器”。一个演奏者必须熟悉它的那些颤音音弦,学会定调和配音,以及跳跃多变的弹拨指法,才能奏出这些感人的弦率。——巴尔扎克

我是一个渴望神仙的人,因为我总觉得自己是一个大人物,大人物是时时需要神仙指点的。然而我一直没有见到过神仙,虽然在许多漆黑的星夜,我对天高呼,“天哪,请赐我力量,请指引我方向!”然而天并不答应我。我由此甚至狐疑的认为我迎天长啸的镜头一定会被美国人的间谍卫星拍摄进去,并拿回去分析,从而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这人一定是一个坚定的者,而且凝聚万力无穷,将来一定会成为美国的大敌”。于是我又忡忡的担忧美国会在什么地方发射一枚巡航导弹对我实行定点打击。因此为预防起见,我尽量保持足不出户,以减少被敌人锁定的机会。只到今天,我还能坐在桌子前写字,足见我预防的成功。

自从坚定了我作为一个伟大理想拥有者的身份之后,我就一直在苦苦搜索着自己可能的志同道合者。非常令人失望的是,我初中最好的朋友首先声明他不是我的同道加同志。果不其然,后来在一所重点高中上高三的时候得知他二年中专上完后去广东实习涉嫌搞传销,一说他发了财,赚了了几十万;也有说他甚至黑心到回老家骗自己母校的老师,已经成了劳改犯了,后来音讯全无。

初中时因为找不到志同道合者造成的失落情怀很快被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洗刷的一干二净,那时候我认为志同道合者肯定是千里挑一的,因此进了大学所见的肯定都是人中龙凤,就不愁没有志同道合者了。这使我坚定了考大学的意念同时加快了走向更高一级学府的步伐。

经过九死一生(别人九死,我一生)的冲刺后,我终于轻而易举的获得了一所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然而需要离家出走去异乡上学,这使我精神上很是难以消受,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并没有战胜因为首次离家而产生的畏惧,对家的依恋则远比求知来的重大,对事业的不懈追求更无法战胜懒惰的想睡觉的情绪和。能在这诸多的不幸感觉中得到那么少许一点安慰的是走出乡下可能碰到的多姿多彩的世界以及志同道合者或者美妙伊人的呼唤。

我的厌倦情绪在火车上被激发到了极致,很小很小的时候听说过两种关于火车的评价。一种说火车是一种会吸人的大怪物;一种说火车远看是条狼,近看是堵墙。如今坐在狼肚子里的感觉是有几分忧虑,因为以前耳闻过火车上诸多不安全因素,并牢记着不要与陌生人搭讪的教导。

还好一路无事,到了天京时,已是白天。

火车站设有南天大学的迎新点,一个大伞下两张桌子,几张凳子,两个大二学生。已经先到了一个新生,一个由父母亲人群体陪着的女生。女孩头发短短,看上去像来自豪迈的北方,一问方知是贵州人,并且跟我一个系,叫做方晔。

在与她和他的家人的交谈中,我首次了解到自己系的不受欢迎。“你知道大学里转系是怎么一回事吗?你打算转系吗?”打完招呼,她就这么问我。

“干吗要转系?”我不解。

“你们这个系没前途。”看上去像他父亲模样的人这么说,“毕业分配不太好。”

听了他们的话我感觉到自己的无知,也没敢发表什么高论,其实在内心深处我是喜欢自己的专业的。

到了学校,辛辛苦苦在各个机构间穿梭数次,终于办完了最后一道入学手续,被安顿到了605。605,顾名思义,就是六楼的一间宿舍,居于宿舍楼最顶端和最西边,窗外对着乱草荒原,几栋古楼危房,外边是一条黑糊糊的单轨铁路,每晚熟睡时分都会

有一辆火车从那儿轰鸣而过。真可谓是被流放到边疆地带,尤其考虑到这是一栋没有电梯的大楼,可以想见此后每天爬楼的过程该是多么好的体育锻炼方式。

605不久后就有了一个很悦耳的名字:情皇岛。不长的一段时间后,这个名字变得很著名,对门那间宿舍也学着起名曰“绯闻轩”。这件事在班内掀起了轩然大波,以至于惊动了很少露面的班导师,他亲自驾临情皇岛,亲手把宿舍门上贴的写着“情皇岛”三个毛笔大字的红纸揭去。虽然表面上又恢复了原貌,但本岛人士人服心不服,个个偏以情皇岛人自居,自诩“日啖菊花三百颗,不辞长作情皇人”。

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只说我的感受,首先是累,车上的颠簸、报道手续的繁杂,使人疲倦已极。此后是失望,灰蒙蒙的学校如它所在的城市一样缺乏生机。接着就只剩下惶恐和厌倦,这个原因则比较复杂。

同屋的几个人皆来自南方,大家共同具有的一个特点是:矮。据说男士不满1.70就是二等残废,这个屋的人恰好都符合要求。此后的一次班内联欢晚会演白雪公主,这个屋的人包揽了七个小矮人中的四个,便是明证。这件事令我郁闷了很久,因为我高中体检时恰好是1.70,但是到了这里就变成了1.68(据说是标准美女身高,可惜我是男的)。

早有拿破仑等伟大人物证明过矮是精华聚集,因此本屋人士也个个自信非常,这从情皇岛成立后所设立的“天道酬情”的陋室铭中可以略见一二:年龄不是距离,身高不是问题,……性别可以抛弃。

情皇岛的成立多半是由于江湖情节严重的本室老大,大名刘文彬,人称岛主,长得文质彬彬,读书爱好是武侠小说,行为做事也极讲哥们义气。

老二李京辉,单听其名字很容易让人想起台湾那个臭名卓著的混血儿,但是实际上京辉兄却是地道的爱国者,只要知道他是伟大领袖的同乡,最喜欢吃辣椒这一点便可见分晓。

老四来自闽西(多亏是他的家乡,我才得以弄清楚福建的简称念min而不是jian),他的姓在文学作品中经常见到:尹。单名一个“宣”字。他是四个人里面个头最矮的一个,人长得斯文秀气,不过在我看来眉目之间中有几分西洋人模样,只是看他每每以正宗中国人自居,害怕伤他自尊心迟迟没敢追问。

来自广东的老大常会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两句粤语来,有一次来自湖南的老二有点不服气地说:“岛主,为什么粤语这么流行呢?”

“广东发达呗!”岛主不假思索的回答。

老四接口说:“哎,真是世风不古啊,居然让他们蛮荒之地的鸟语流行开来!”

我就不客气的反驳说:“其实广东话才是更古老的中国话,据考证唐朝人的发音应该跟广东话是最接近的。”这话给岛主赢回了尊严,他对我扶起大拇指表示赞同,与此同时,也使我与老四开了个打嘴仗的先河。

住进605的第一天晚上,我已经至少明白了一件事情:我的寻找志同道合者的期望已经在这间小屋里湮灭了。因为这几个人个个都精明睿智,不会像我那么傻还敢称自己有什么理想。

感觉惶恐,是因为受骗。

报道那日的晚上,忽然来了两个女人,行踪有些鬼鬼祟祟,说话轻声细气,来推销随身听。那二人一个卷发,长裙,看上去三十岁模样,讲话口才了得,只把她带来的那套随身听吹的天花乱坠,功能强大,不买后悔。另一位则学生打扮,二十岁上下,马尾黄发,掉色的牛仔服。她的任务主要是从一个学生的立场上阐述上大学随身听是多么的重要,什么英语过级啊,平时听音乐之类,那简直是没有那东西不行。

岛主和老二京辉都是见识比较广博之人,二人一下子看出二人的伎俩,说自己已经都买了随身听,不需要再买,并频频向我和老四使眼色,不要上当。可惜我们二人因为对他们还不甚熟悉,未能领会其意,双方每人花了一百多元买下了那两个女人的东西。事后岛主叹道:“你们受骗了,现在这种搞推销得多了,你们买的那东西在外面市场上顶多也就四五十块。”

听了他的话我们俩大感懊恼,一方面痛恨推销的女人们狠心骗我们这些老实人;一方面又埋怨岛主等人不给我们说明,看着我们受骗;但是主要的还是自责,深为自己的愚蠢感到难过。

花钱买教训,这个教训就是大学也不是圣地,骗子随处都在。

被骗以后好几天心情不好,本来就已经是受害者,还要兀自伤心自责,跟自己过不去。就像一个人被欺负了本来就已经不幸,但是他心里还要时时以此为耻辱提醒自己,从而加深自己的不幸。

这就使我的失望情绪转化成了惶恐,每日患得患失,害怕再次上当受骗。如此持续了几日,惶恐减弱,替代的却是厌倦。

厌倦则是出于生活的无聊。无聊是因为每天进行着自己不怎么感兴趣的活动,生活成了简单的千篇一律,这简直成了高中生活的翻版。泡一段时间图书馆后,憋闷的感觉压迫而来,课桌上经常见到的“郁闷啊,郁闷,不在郁闷中恋爱就在郁闷中变态”的刻字引起了强烈的共鸣。

恋爱只是为了解决生活的无聊,这种感情被看作非常浅薄,但是如果是为了避免变态而采取恋爱步骤的话,这种行为则带有些许悲壮色彩,因为这要冒着被人诟病为浅薄无聊的危险。

当然,在这个谈情说爱如流行感冒一样风行的“圣地”里,如果你孤身一人,决不会被看作是洁身自好,相反,会被怀疑是有什么不正常,不是变态也是变态了。

按理说这种事应该比较适用“就近原则”,因为同一班内日常接触频繁日久生情难免擦出“爱的火花”。然而这对于我等爱情理想高尚远大的情皇诸君来说,显然让人觉得有点太等而下了,会让人觉得很没面子。这种氛围自全班学生首次会面以后便已经成形了。

那是一次系里专门组织的新生见面会,由班导师主持,一个班的人被一男一女配对儿走进一间大教室。

跟我并排而行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头发齐肩,说话歪着头,做作的像个小女孩。我自然而然的认为,这是女生在男生面前装可爱的的一贯伎俩,所以没多大兴致说话。

在教室的第一排坐定后,互通了姓名,家乡,我就一直打不起精神,神情上恹恹的不愿多说。那女孩聪明而伶俐,居然玩笑道:“你很有明星气质啊,挺像周星驰。”

“是吗?哪里像?”我不解。

“周星驰在公众场合就是喜欢沉默寡言的。”

想不到她是这逻辑,“呵呵,这也算?”我被她逗乐了,随便的回答着,却总觉得自己嘴笨。

这时候,隔过两个人的那个声音细细的女孩,似乎已开始打听我的姓名及住址。她也戴着眼睛,短短的学生头,看上去男性特点有余,女性气质不足(温柔的声音除外)。不过,眉眼其实还是很秀气的。

因为隐约听到那女孩已经在打听我的讯息,出于公平考虑,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向同桌打听她。

“她啊,她叫杨幽月,来自云南,她有一个英文名,叫yucca。”

“yucca,幽月,倒是很恰当,真的很好听。”我点头到,这时候那女孩也已经意识到我在打听她,就对我颔首而笑,我也会意。她也就给我留下了这样的印象,淡淡的,并不出色。大概我也是如此,甚至更加糟糕。

新生见面结束回宿舍,宿舍几个人得出结论:“咱们班的女生到不少,可惜长得像女生的气质不像女生,气质象女生的又长

得不像女生!”用以暗示这是恐龙的天下,好像大家都是受害者。这种评价令我很不以为然,心里暗暗为yucca鸣不平,因为觉得她自少是一只有点漂亮的小恐龙。

以后yucca就很少在我的印象里留下印记,我不喜欢英语,也不喜欢中国人给自己起英文名,这样,我对她先入为主的形成了抵制的情绪。这主要还是因为我潜意识中信奉“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戒律;也因为我的英语水平特次,常在上课时出丑,很没面子。这也使我断了对本系女生的杂念。

这里有必要先交代一下,新生见面会时,跟yucca同桌的是尹宣,因为他们俩此后的缘分就似乎很不同一般。有时候我相信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第二章 一见钟情

西江月.伊人一

秀丽青丝低垂,眉黛弯弯月睡。明眸波光盈盈泪,小巧鼻峰娇巍。

朱唇轻启音脆,香腮红霞点缀。窈窕婀娜群心醉,百芳不胜妩媚。

除了没有低垂的青丝,这首小词似乎是专门写给她的,实际上它诞生于一堂极其无味的课上。我有时候会想,也许我不属于当今这个世界。或许我曾经像至尊宝一样,有机会使用了一次月光宝盒,以至于来到一千年后的今天。一千年前我应该也是柳永。

那天一切都很平淡,我并没有预感到这个日子有什么与众不同,平常的让人想不起来。

对面走来的她其实也只是一个俗气的不行的女孩(在我看来),与其她女生不同的是,她看上我一眼后就不再把目光移开,似乎是在欣赏一道风光。心下奇怪,难道是把我当成怪物来看了?因为我不太可能是白马王子。

当时正是下午,我去上课的路上,旁边有尹宣相伴,而她对面走过来,路的另一侧。

她那一眼使我怦然心动,也便记住了她颇为标致的眉目,尤其是那脉脉而明亮的眼睛。那时她穿着一袭蓝衣,手里提着一个黑色书包,——看上去不像个学生,倒像个上班族。

但接着就可惜,担心以后再不能见。因为当时我正在去上课的路上,而她却从教学楼回来。我甚至以为她会是高职的学生,那样,我们就更没有机会相见了。

但是那天下午,担心被打消殆尽,结果却是失望。

那是两节连上的泛读(贩毒)课,八百多学生集中在一个大礼堂内。前台幻影灯后坐着一个消瘦的老者,他花白的头发,说话有气无力。他的课全称英语泛读,但是因为他总是热衷于推销自己编写的几本英语教材,被大家戏称为贩毒课。

和一个室友一起坐在离门不远的座位上,和他随便对着话,眼睛却心不在焉的瞄着门口,渴望着什么的发生似的。

奇妙的是,那个蓝色的影子终于出现了,那双明眸又是定定的看过来,然后匆匆的走到我后面的座位上坐下。

我激动得不行,想着怎么结识她。但担心着身边的这个家伙看着不好,又怕弄笑话。就这样僵持着,只到上课。那位老先生先讲了一大通自己的书对过四级是多么多么的有用,要求大家去买。

课上得很没劲,我开始跟室友小声说话。

那女孩居然也开口说话了,声音柔柔细细的,甜美得很。然而回答她的话的,却是一个男声。两人看来也是刚认识不久,那女孩是黑龙江的,哲学系的;而男生是数学系的。

开始时我还为能听到她那可爱的声音而喜悦不已,但马上就觉得不舒服起来,因为她在跟男生聊天。

我悻悻的起身,对室友说了句“我去图示馆还书”,不顾满教室的窃窃私语和堂上老师的喋喋不休,头也不回的走出那间大教室。

从图书馆出来,却看到那蓝色的影子也早早的出来,一个人回了女生宿舍。

那个下午有点冷,秋凉几许。然而我却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一点儿温暖,很奇怪的感觉。因为她的出现,我的世界不再那么黯淡。我开始在乎对这个女孩的感受,甚至渴望再见到她,随时随地。

好像是有上天在背后安排,同一天晚自习时,她竟会一脸正气的走到我前面的位置上坐下,令我先是惊讶的不知如何是好,接着为这种浪漫欣悦不已。虽然在心底我已经有一种莫名奇妙的预感,就是还会跟她有什么发生,真来临时还是觉得来得太快,太富戏剧性。

她目不斜视的走进了我自习的那间教室,义无反顾的做到了我前面的那个位子上。那时候天还很早,教室里零零落落得坐了几个人,也有的桌子上放了书以作占位之用。

好有缘分啊,半天之内两次相距如此之近。我禁不住有点飘飘然来,难道是这女孩看上我了?或者是上苍特别惠顾我?自知之明马上得出了结论:原因应该是后者。因为我虽然也曾被称作是帅哥,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或许是上苍的特意安排,高考的时候,为了不让红尘烦心,扰乱高考的宏图大业,我的脸上长出一堆堆痘儿来。自那以后,以往还有点喜欢顾镜自怜的我,就再也不敢多看镜子中的自己半眼,那实在是惨不忍睹。现在虽然高考过去了很久,但这些恐怖的痘儿并未收起,大概上苍做好事做累了,睡着了吧。

反观她,却是鲜明的对照。此时她穿着一件黑色外套,日光灯下,更显得粉面白皙,娴静如出水芙蓉,婀娜似弱柳拂风。她的第一个动作是脱去外套,叠放在旁边的座椅上。一股淡淡的香拂面而来,我禁不住是心动,但是心动人不动,只能对着那一头短发的后脑勺怔怔的看。

我开动大脑机器,收罗计策,很快想出了几个方案来。比如把笔不小心碰掉,而且掉到她靠墙的那边,这样就必须要请她帮忙拾起来,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再比如故作幽默的自我介绍一番;或者干脆找一张纸来,在上面写上什么,装作一个好学生样去请教美人,既满足了对方的虚荣,又表现出自己的谦虚好学。

但是也许我只是适合做个好参谋,却不是做将军的料,因为纵然有如此多的方案,而我却坐在那里毫无行动。

实际上我阻止了自己,一方面是因为不屑,觉得那是浅薄小儿的行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看见她短短的头发而不自在。对我而言,女孩留短发,似乎就是在说明:我对男生没兴趣,没看到我也想做男生吗?别自作多情了,走远点!我能读懂这种语言,所以我很识相。

一直无所行动,就那样默默地对着那可爱的背影,佯装看书,却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感受着幸福的暖流在心底汹涌澎湃。

她看完一本书,就侧过脸来装进书包换一本。那种温柔而圣洁的感觉,真是让人迷醉。

我甚至喜欢上了她那棕色的书包,书包上缀着一个小巧的白色兔儿,这还是一个童心不泯的小女孩,我想。

我只希望时间别再流动,就这样坐着,我就是幸福的。

但是马上就到了熄灯的时间。这时尹宣走过来叫我一起走。老实说我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进了这间教室。于是我收拾了一下书本,站起身来,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她看看了表,却又从书包中拿出一本来,看上去是要苦读至深夜的样子。

但是再过三分钟教学楼就要熄灯了,傻子再次催我快点,我只得先走。再说,我也不愿留给自己孤独的伤感,或者多情只是我自己,不要“多情总被无情恼”才好。

然而其后的事实证明,我那天晚上错的多么厉害,因为从那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第三章 球场风云

在这个分校区,统共就几栋楼,一个还算不小的操场,简直一览无余,应该是很容易找到一个人的。如果有三天见不到某个你特别注意的人,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难道她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似乎一下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呢?但是没听说学校里有什么治安问题,她应该不会在那个夜晚回宿时被歹徒绑架。

校区都是文科班大一的学生,从疲惫的高中走出来,大家还不熟悉大学,依然像高中那样勤快。也只有在大一时,大家才会起得这么早去操场跑操,天刚亮,校园花草角落里就传出念英语的声音。想来草丛中的那些小虫儿一定很不爽,它们夜里抒展歌喉无人欣赏,如今要睡会懒觉还要被吵醒,而且这种洋鬼子们叽哩咕噜的的发音一点也不悦耳。

我起的也很早,虽然总是被傻子念英语的声音吵醒的。我是一个可怜的虫儿,傻子觉得折磨我比折磨花草里的小虫儿有趣的多,所以他总是对着我的耳朵放声朗诵英语。

我不得不起来,迅速的洗漱完,以最快的速度跑下六楼,到操场上跑操。其实我只是想在体育老师那儿盖个章,这是一门必修课,一学期要盖六十个章。体育老师每天早晨在操场上等着,7点就走了,我起来的时候已经没几分钟了,所以要跟时间赛跑。

起早的奖励是食堂里的一份甜豆浆和两根油条。校区食堂的饭菜像大部分学校里的食堂一样,保准让你吃了一顿不想再吃下顿。但是唯独那份早餐,让我至今回味。

因为吃完饭后远远的看见一个蓝色的影子走来,那正是三日来日思夜想的人儿。被我看见后,低眉垂首,这使我不便再继续看下去,装着无视别开脸去,再回首却不见她的影子。真是行色匆匆,躲的够快。

但我却似乎很满足了似的,好像这几十个小时的思念煎熬被一眼看去全消失了。我并没有去执意寻她,自作轻松的走去。似乎情况就是这样:是你的就是你的,什么不做也还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什么都做了也还不是你的。所以我并不担心。

再见她时,已是体育课上。

体育课是在周一上午第二节,地点是操场。校区操场主要就是一个大足球场,足球场上青草片片,黄沙层层,北面有一片芦苇长的分外茂密。周围是一圈垂柳,柳枝随风轻拂,远看去如绿色的烟云。球场东面是三个排球场依次排开,南面是四个篮球场和两个排球场并列,都是水泥铺地。

体育课通常是一个老师带二三十个学生,占据一片地点。足球场自然成了男生的地盘,女生们则委屈的发配边疆,玩她们的小游戏。

体育老师四十来岁,简单的讲一下要在期末考试的时候各项达标要求,带大家做做操,其余时间自由活动。大家鼓掌解散,乐得自己逍遥。通常是二十来人临时组成两个小队,其余人员去篮球场打球。我不是一个喜欢运动的人,足球场上的疯跑太耗体力,我打了一会后卫,累的气喘吁吁,宣告退出足球界。

缓缓走到篮球场边,看到痴仔和傻子都在上面,但我不会打篮球,就站在场边观望。

我的目光被网球场内的一道风景勾去了!网球场跟篮球场只是一网之隔,那边播放着音乐,数十个少女正踏着音乐的节拍翩

翩起舞。令我感到甚为惊喜的是,那里面有她的影子!她穿着宽松的运动服,显着分外瘦弱。或者是初学的缘故,她的舞步有些凌乱,但是在我眼里已是至美。

我正对这那身影看的入迷,如入梦境,却被痴仔大声的叫回到现实中来。

“情圣,别站在那儿傻看了,来打篮球吧!”他边拍打着篮球边道。

“我不会打啊!”我其实是想继续看我的美人。

“没事,我教你!”痴仔一副乐为人师的样子。

“我也不会打,我不是正在学打吗,来吧,一起玩吧。”尹宣也加入了规劝者的行列,他个子比我矮了很多,打篮球应该还

是我比较好学一点,我动了心。

痴仔把篮球扔给我,我随手拍着走上去,那东西却不像在别人手里那样听话,变成了我追篮球跑。

十几个人停下来乐呵呵的看着我出丑,想到说不定她们也正扭头看着这边,我一下子来了表演的。可惜技术太差了,篮

球像个调皮的小鬼总跟我作对。等我总于把它制服(双手握住),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网球场,发现她们真的正坐在场边休息

,对着篮球场这边指手划脚说着什么。

“完了,这下糗大了!”我心里暗想。痴仔在催我快投篮,于是我双手托着篮球,对着球栏狠命的推了上去。似乎那东西跟我有莫大的仇恨,我要来个一击必杀一样。只记得当时耳边爆发出男生的哄然大笑,而后是女生们一声惊叫。在那一瞬间,我不

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很熟悉,我一定是在哪儿见过,而且是亲身经历过。而且后面将发生什么也隐隐约约有所记忆。

正当我神志恍惚,回忆着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时,痴仔狠推了我一下肩膀:“情圣,快去把篮球拿回来!”回过神来,发现原来那篮球撞在栏上後急剧反弹,越过一人多高的网,飞到了网球场内,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一个女生的身上。惊叫自然由那女生发出,此时那女生正一脸愠怒的看着我,而旁边的女生们也一个个替姐妹打抱不平的样子。似乎我要是走过去拿回篮球,肯定要群起把我暴扁一通方才解恨。

正当我犹豫之时,众兄弟们似乎一定要我更难堪才甘心。“你抛出绣球就收不回来了,还不快点跟人家私定终身去!”说这话的人是个东北大汉,叫阎亮,黑龙江人,平时就喜欢说笑话逗人乐。旁边自然又是一阵笑声,那挨了砸的女生也忍俊不禁了。

“篮球归我们了,哼哼!”一个女生调皮的大声道。众女生也异口同声的表示支持。我更加下不了台,众兄弟们也只是乐呵呵的看我笑话,还在催我快点去要回来。

正当我难堪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时,一双迷人的眼睛再次跟我四目想对了。正是她,她此时正坐着女生群里观察着这场好戏,嘴角微露笑意,一双眼睛确定定的看过来,跟第一次一样。在三秒钟的时间里,我也怔怔的迷惑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双眼睛为何如此熟悉?而且又是如此的幽幽的至美!

“情圣,别傻站着了,过去拿球啊!”痴仔再次催我道。但我仍然不知道如何去做,只是对这那双眼睛出神。倒是对方先讪然一笑,她起身拾起篮球,说了句“别耍人家了,他又不是故意的!”,就把球扔了回来。

我心里顿时充满温暖和感激,但是却没说一个“谢”字。我说不出口,因为兄弟们还想找一切接口来调侃我呢。

终于恢复了正常,我长吁了一口气,但是我从此对篮球深恶痛绝之:让我出丑的东西一定不是好东西!

我重新回到球场边,看到女生们再次起身跳舞,就一直默默地看着。一切是如此的美好,而一切又是如此的熟悉!她为什么要帮我解围呢?再次感到飘飘然来,难道这个美人儿真的看上我这个笨蛋了吗?

对着那娇好的身影,忍不住的遐想联翩,不料这些却也被兄弟们看在眼里,回宿舍后,等待我的,竟是一场难熬的审判!

第四章 情皇审判

这时候情皇岛已经宣布成立,事后我为岛内各人拟定的成员简介是这样写的:

为首的人称岛主,南海人氏,大鹏展翅北飞,降于京东渡口暂歇。在此水草丰盛之处,禁不住情之所生,不可遏抑。又加其为人正派,不忍玩弄诸芳于股掌之上。奈何又放之不下,于是每日行迹放荡,无所适从,是为情浪。

老二情痴,生于洞庭湖畔,长于岳阳楼旁。不满于范老前辈“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愚忠,倒愿效贾氏宝玉多情公子的形状。携得女伴在侧,虽远隔千里而不悔,长达数载而不休,痴也不痴?

广阔无垠的华北平原,坦荡荡毫无遮拦。世上平坦之处莫过于此。生于此间的情圣亦是胸无城府,明晃晃的圣人一个。只是这个圣人的聪明才智全送给了一个“情”字,遭来情皇岛“精神恋爱专家”的美誉。

来自吴越丛山之中的老四,为人精明实在,可叹一旦碰到“情”字便成了傻瓜。岛主为壮本岛威严,封其为“情煞”。无奈这厮不争气,自命情傻,可不可笑?

综上所述,老大日后被称作岛主,老二因情痴之名被记为痴仔,我自然是被叫做情圣,老四既然自愿做傻子,就叫他傻子。

情皇诸君位次既已排好,诸事皆在广泛民主基础上协商解决,岛主起到的是一种主持的作用。情皇岛创立的宗旨是以大家的爱情事业为中心,共同努力,协同作战,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实现脱贫脱困。令我想不到的是,我成了第一个被救济的对象,兄弟们真的如此认真地关注我的终身大事,对我进行了治病救人的说服教育,或者说是审判。

审判颇具有中国特色。

中国人两千年审判史其实一直都是在走审的形式,判才是实质。在没有审以前,罪就已经定下,只需要一个判的结论,就可以执行了。

沿袭了两千年的习惯,不可能在短期内摈弃,自然也为我这帮懂法律的兄弟们所继承。

审判长由痴仔担任,这家伙捕风捉影,制造伪证,意欲愈加情圣之罪,何患无辞。

“犯罪嫌疑人情圣,老实交待你都做了些什么?”审判长发问道。

“我没有做什么啊!”疑犯看上去很委屈的样子。

“你没有沉默的权利,我们有充分的证据和证人!你必须要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审判员岛主道,那架势是要刑讯逼供。

“有什么证据?谁可以作证?”我还想辩解。

“带证人!”审判长大声道,电视里面这话是古代县太爷常说的。

“我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这时情傻乐呵呵的道。

“证人,你都看到了什么?”审判长一脸认真。

“我亲眼看到犯罪嫌疑人多次跟那人亲密接触,必然已经达到不可告人的地步。”傻子出卖我道。

这样下来,情圣被认定为对别人有不轨之心,因此判处必须追人家的刑罚。法庭将成立强制执行委员会,制造一切条件满足一切要求也要使得情圣完成被判下的刑罚。

在犯罪嫌疑人和证人的一致要求下,审判长痴仔和审判员岛主同志都认真的回忆了各自的犯罪经历,以求给情圣做参考。

痴仔女朋友长的清丽、时尚,有照片为证,但因为高考失利,留原籍复读,从此二人天各一方。据痴仔描述,他追得嫂子颇费了一番波折:那女孩本不是痴仔一个班的,因为长相漂亮,竞争甚是激烈,最后鹿死痴仔之手,实在可喜可贺。

而岛主夫人则长像甜美,一头秀发,亦有照片为证,因考上了广东一所大学,与岛主也是每天相思无限。

话说每晚电话机旁,往往成了二人轮流使用,每日情话绵绵至深夜,傻子喜欢收集电话卡,他们二人帮了他大忙,开学没多久,傻子的电话卡已经厚厚的一叠,那东西最后的价值大概就是能还证明两份感人的爱情的质量。至于傻子自己,这厮过去只是似乎也曾暗恋一个女生,只是没有表白,如今还是相思相系,时常电话往来,关系暧昧莫名。

岛主其人,长相斯文俊秀,带一副眼镜,一看就知道是风流倜傥的正人君子模样。谈得一手好吉他,参加了学生乐队,似乎叫织音乐对的。岛主交游广泛,负责打听女孩的情况。痴仔浓眉硕目,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人,此人是个实干家。而傻子则负责每日监督情圣言行举止,把其赎罪行为具体收集上报,供上级审查讨论。

先是岛主打听的情况:那女孩姓吴,单名一个月字,1、68米,95斤,未婚。

然后是痴仔汇报:那女孩有二十个男朋友,所以情圣必须加快行动。

“这明显是瞎编,情圣不要信他的话。”岛主说。“不过听说咱们系的男生就有喜欢他的,我估计在追求她的男生绝对不少于一个排!”

最后再说情圣的行动。

情圣的行动就是没有行动,“一切随缘”,我对傻子说道。

“你们挺没缘分的,其实。”

“怎么说?”我看他不像是在调侃。

“我这两天经常看到她,一次在食堂,我在那儿排队打饭,亲眼看见她不排队直接上前面去打了,后面有人说她她装作没听到。”傻子说得跟真的一样。“第二次在图书馆,我看见她一个人占了两个位子,真不像话!”

“真的假的,你确定没有搞错?”

“当然了,哲学系还能有几个美女,就她长得还算可以看看!”傻子斩钉截铁的说。

那天中午睡午觉前,傻子又说:“情圣,我又看见她了!”他并不是想提供什么有利信息给我,只是想证明“你们没缘”这样一个观点,以使我产生失望情绪,他很喜欢从我的失望中获得快感。

“什么时候?在哪里?”我没好气。

“昨晚的辩论会,哲学系对阵中文系。”傻子说得津津有味,他其实是想看看我因为失望而难过的表情。“她是哲学系的二辩呢,不过老实说,她口才真的不怎么样!不过中文系的口才更次,所以他们赢了,今晚跟咱们系对阵,你可不要错过了。”

“关我什么事,我可不喜欢吵吵闹闹的所谓辩论会。”我嘴硬道。

第五章 异常辩论

爱恋的同时又想保持清醒是不可能的。——爱情名言

说归说,能见美人一面,虽然相见不如怀念,但还是想见啊。

所以我下午去的很早,辩论会就是在一个大教室里,前面临时安排了几张桌凳,桌子上摆上纸牌,上面写着辩手的名字,几个人在上面收拾。我不喜欢热闹,所以跑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去。教室里还没有几个人,大家都在安静的看书。拿出一本书来随便翻着,发现桌子上刻了几行字,笔迹刚劲有力,应该是出于男生之手。

“我爱你

可是我不敢说

我怕我说了

我马上就会死去

我不怕死

我怕我死了

再也不会有人像我这样爱你”

看了这些,禁不住失笑。托尔斯泰说,幸福是那么一致,而不幸则各有各的不幸(大意是这样)。在大学里,失意的男人们肯定不会同意这样的论调,因为他们的不幸是如此的相似。从这首小诗来看,也颇合当代爱情的一般套路。大凡感人的小说,往往是在最最吸引人之处,忽然写死了男主角或女主角。如此的悲剧效果才能震撼人心,所谓把美的东西活活的撕毁给人看。不该怪作者太残忍,要怪就怪当代的人们太残酷,因为不把主人翁写死,就无法起到震撼人心的效果,书就没人买了。想着这些歪论,书自然是看不进去了,同时不料睡意来袭,于是伏在桌上睡的一塌糊涂。

隐隐约约中感觉到我的旁边和前边都坐上了人,听到脱衣服的声音,掏书的声音,似乎还有低低的笑声,应该是那种掩口而笑,因为怕被人听见。笑声从前面传来,但是身边的人似乎打了前面的人一下,应该是几个女孩,我意识到。看来我要交桃花运了。

忽然间想起什么来,我猛地坐起,不料吓的旁边的女孩一声娇叫。

前面两个女孩也回过头来看,我一下子神智清醒了许多,因为我再次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原来前面的女孩里竟然有一个是她。

“柳永是吧?”身边的女孩没好气地问,脸上带着坏笑。

我这才发现她居然是被我用篮球砸到的那位。

“啊?我很出名吗?你怎么知道的?”我的确有点奇怪自己的名气。

“你用篮球砸我还没跟我道歉呢!”她的眼里还有怒气。

“大姐,那只是一个事故,我不是直接故意,也不是间接故意,所以我不应该负有责任!”我临时做起了自己的辩护人,一本正经的模样。

“你砸了人还有理了!”旁边那女孩已经被堵得说不出话,前面的她的一个姐妹转过头来为她打抱不平,我记起来这就是那个要没收我们篮球的大姐大。

这个时候,她也转过头来看我,我感到脸上一阵灼热,心在突突的跳。

紧张使我的话也说的支支吾吾,“呵呵,不好意思,我道歉还不行吗?”说这话时一定满脸通红吧,因为我看到面前的三个女孩已经忍不住笑了。“大男人家的,还害什么羞啊!”大姐大仍然不饶人的说。我觉得脸更热了,她却回转身看书去了,不再管我这边。

我觉得放松了一些,随便跟身边的女孩说着什么。我得知了她并不是所谓的哲学系二辩,一定是傻子那个白痴把人弄混了。

辩论会开始了,题目是“大学生谈恋爱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哲学系是正方,我们系是反方。辩论会主席是辩协成员阎亮,此时西装笔挺,显得有点滑稽可笑,这家伙是我们系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有所偏向。

辩论会整个水平原始,正方一辩为求脱稿,结果卡了壳,使她那本来准备好的中学生作文没有流利、及时的背诵出来,结果开门不红,前景不妙。而反方一辩则老老实实的拿着自己的作文念了一遍,可谓声情并茂,不时的作着手势。二人都获得了热烈的掌声,因为底下是两个系的观众,自然要支持自家人,尽管他表现平平,也要鼓掌鼓励一番。双方二辩开始批驳对方观点,我注意了一下哲学系二辩同学,长得慈眉秀目,还算有几分姿色,也是短发,难怪傻子会误认,口才的确不怎么流利。接着是自由辩论,大家简直就像是在吵架,不停的有人指着对方口里喊着“对方辩友……”却没有下文。总体下来,反方优势逐渐明显,只见我们系的三辩同学引经据典,不时的把两手一举:“给个理由好不好,拜托!”这是学周星驰,倒也惟妙惟肖,赢得一阵阵掌声和喝彩声。最后四辩陈词,大家又都各自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作文念了一通。我们的四辩朗诵水平明显又高出对方一筹,只见她长发飘飘,声音甜美,单凭她娇好的形象和气质也能赢得下面男观众们强烈的仰慕和支持。这女孩好像叫辛欣,我模模糊糊的记得,应该也算得上我们系的美女之一吧。

四辩演讲完毕,掌声过后,阎亮宣布辩论会结束,几个评委出去讨论结果,下面观众向几位辩友提问。前面举起了不少手来,阎良指了一个男生,那家伙抓着头皮站了起来。

“我想问问反方四辩,你口口声声说大学里谈恋爱弊大于里,难道你如果在大学里碰到了自己钟意的男生,你也会视而不见吗?如果他追求你,你也会拒绝吗?”

“这个问题问得很直接,你不是对人家有意思了吧?”阎亮首先笑呵呵的反问那男生,其实也是在为辛欣争取时间,以便她想好如何应答。下面爆发出一阵笑声,那男生不好意思的坐下去。

辛欣脸有些微红,但很快就回答到:“虽然我说谈恋爱弊大于利,但是这是在谈恋爱影响了学习的情况下得出的结论。我并不排除谈怜爱和学习两者互相促进这一情况的出现。谢谢!”

又有几个人问了问题,一刻钟后,评委们回来,阎亮宣布结果:反方获胜。最佳辩手:反方三辩。

在这整个过程中,她大都在低头看着书,好像前面这个热闹的世界跟她无关。只有在辩论比较精彩的时候她才抬头看了看,好像她来这儿是不得已而为之,我想起来她哲学系团支书的身份,也许跟这个有关吧。

辩论会结束后,教室里仍然乱纷纷的,我不希望看到的一幕出现了。

她的同伴向正在看书的她提议:换个教室自习吧,这儿太吵了。

她口里未置可否,却跟她们一起收拾书本,看来是非走不可了。

我想我如果是段誉,就会死皮赖脸的跟在她们身后,绝不会有半分怠慢,但是我不是段誉,我的面子使我不能那样做。“脸皮厚,吃块肉;脸皮薄,吃不着。”看来我命里注定是个饿死鬼。

我坐在那儿不动,佯装看书,眼角瞄着三个人收拾书本,穿衣服,说说笑笑的离开。目送着她的背影,棕色的书包上,可爱的小白兔正一跳一跳的似乎在嘲笑着我的无所行动。

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留给我一声叹息。对着书桌上那首失意的小诗,我似乎也成了个失意的人。

我的失落模样自然逃不过众兄弟的慧眼,没及他们再审判我就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艳遇和遭遇。我这样做是因为考虑到采取主动对于想安静心绪好好想想的我比较有利,而且我可以以此反击一下总是幸灾乐祸的傻子,告诉他以前“你们没缘”的看法是错误的。但是傻子仍然坚持己见:“你们是有缘也无份”。他没说他得出这个观点的理由,但是痴仔很快就替他提供了足够的证据:“那女孩是个很优秀的人,她是哲学系团支书,学习非常好,姓崔名奕晴。没有男朋友,但是发誓做单身贵族……。”

我对他们的结论深信不疑,并不是说我已经真的死心。我只是因为某种要命的因素导致我无法再进行哪怕很一般的思考。

我经常被傻子和痴仔骗。比如傻子说他看见奕晴跟一个男生在一起,我疑神疑鬼,我记起来傻子并不知道哪个是奕晴,我并没有纠正他的错误认识,所以他说得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我还是疑神疑鬼,若有所失。

我发现痴仔一有机会就向我阐述这样一个事实:情圣,跟我一起出去看美女去,学校里面没有美女。他的意思是奕晴并不是美女。可是我弄不明白,我何以对不是美女的她如此痴迷,全神贯注,不可自拔,看来我真的有情圣的底子,我自我陶醉自爱自怜。

岛主总是善解人意的样子,他总是对正在发痴的我摇摇头,叹息一声:情圣眼里只有奕晴一个人啊!

兄弟们每天忙着给我收集情报,今天看见谁追求奕晴了什么的。从他们那里,我知道了我们系的至少有三位帅哥对她表现出了爱慕之情。

我也有所体会。

贩毒课上,一帅哥向阎亮打听奕晴的宿舍电话,这时候他们坐在我身后,奕晴坐在我之前。

真细细想来又觉得奇怪,好像我这颗心已经真的给了她似的,就如一封已经发出的信,她收没收到我不知道,但我这儿的一片心却已送处。每当想起那些个多情的细节,莫名的感动让我无法宁神。

慢慢熟悉了她生活的规律:早晨起得很早,打网球,通常我到操场去跑操时会看见她从网球场出来;周二的英语课和她一个教室上,她前两节,我后两节,周四翻过来;周无上午会在图书馆碰到她;晚自习经常去那几间教室,这些都是无意间发现的。

早晨强制自己早早起床,只是为了坐在这间教室门口看伊一闪而过的身影,终究觉得自己底气不足,不适合扮演白马王子的角色,于是又畏缩的躲的远远的,一杯苦酒独尝。

有一颗苦苦思念的心,却没有半点行动,这就是我。

憔悴只为不知己之人,也许实在可笑,然而却能无悔,好一个痴情的伤情的家伙。

当我在她教室(下一节课将成为我们教室)门口转来转去时,得以看见她几遍,哪怕仅仅是一瞬间,就已经发现她像仙子一样的青纯和美丽,并为此感到陶醉。

我的心属于这个女孩!我有点悲伤的想,因为她并不认识我!

我的暗恋没有结束,别人的明恋却开始登场了。那位打听奕晴电话的帅哥笑哈哈的走进教室去,这时候他们刚下课。只见帅哥走到奕晴旁边的座位上坐下,仍然乐呵呵的不知道说着什么。我看见奕晴面上仍是那种冷冷的表情,她似乎是个不会笑的冰美人。只见她快速收拾了书包悻悻的走了出来,我看见她的眼睛里盛满了委屈的光,我感觉她看我的眼光里有一丝淡淡的幽怨。我不知道那帅哥说了什么话得罪了她,我有种想跟那家伙决斗的冲动。但是我只是默默地看着她走了,没有说一句话。

总是如此,她不在时,思她怜她;她在时,又放她独自远去。相思使我性格忧郁,举止怪异,孤独冷傲又沉默不语;总是困倦充满疲惫,只有伊出现的一瞬,我才会精神焕发。然而那身影的消失又导致我的黯然伤神。

第六章 无语暗恋

致骄傲的女孩:如果是为了报复,请告诉我什么时候才结束,生活经不起游戏的折磨,你何以会如此不在乎

“当你发现你爱上一个你讨厌的人,这段感情才是最要命的。”菩提老祖对至尊宝说。这之前至尊宝说他讨厌紫霞,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爱还是讨厌,爱是出于感情,讨厌是出于理智。要么感情战胜理智,要么感情向理智投降。男人有时蠢话连篇,因为男人有时真得很蠢,本来在外人看来爱与不爱一目了然,但是男人自己却分不清。所以爱情有时候需要女人的勇敢。

在傻子等人的一再贬低下,理智上我也想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其实奕晴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美。这样的结论无论如何令我深感沮丧,我悲哀的一塌糊涂。岛主劝慰说:“奕晴很有气质!”在大学里,如果一个女孩被特别强调称作有气质,这句话其实着重的是强调“她不美”,所以岛主的劝慰其实也是雪上加霜。

可是生活中没了她一切又是如此的无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满脑袋里都是她的影子晃来晃去。如果真正爱上她,还会在乎她的缺点吗?我真的爱上了一个还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的人?只是因为被她令自己熟悉的相貌和符合自己心理的气质所吸引,而竟然不在乎她是一个短发的时髦的当官的人?

我糊涂了自己,又力求保持着清醒,没有充分的理由,我不会迈出这一步的,十分艰难的一小步,我这样想到。

爱情不该是虚荣心的结果,否则,痛苦是两个人的。

有气质的人一定有头脑,没头脑的人也不会有气质,除了有头脑之外,我发现自己一无所有,但是我不知道她的美妙气质后面是否有一颗同样非凡的头脑?

如果漂亮女孩满足于自己漂亮的脸蛋儿不思进取,和玩偶别无二致,只有虚荣心驱使的浅薄男人会去追求。而这样子的爱情,也仅仅是一场无聊的戏剧罢了,我不想自己的爱情如戏。

害怕生活变成游戏,我开始逃避。

她坐在那儿时,我在远处看了她几眼,但始终没有走向前去,她收拾东西要走时,我主动躲了起来;知道她已经走了,我又回来。就这样,我一心一意逃避我心里的那个人,只留给自己伤心。

寻找不爱的理由有千万条,可为何心里还装着这个人?

“情圣,我恨你!”早晨还没醒来就听岛主发神经。

“干吗恨我,我又没抛弃你。”我若有所思的接到。

“好恶毒!”痴仔说,大家都是这样的明白人。

我把她抛弃了吗?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我到底是否爱她,还是爱上后又不爱了,还是一直心里都有她?

表面上我好像是多情的,因为我是那样容易动情。可动情的结果是很快的断情,这恰恰是一种无情。这种多情的无情,其实比无情本身还可恶!

“我本不曾拥有,又何谓抛弃?”良久,我答道。

岛主可惜的摇摇头,长叹了一声,“情圣不愧是情圣,连薄情也能说成是自己的委屈”。说着兀自走了出去。

痴仔只是说:“情圣是不是又看上别的美女了?”我以沉默做答。

傻子永远是那样拿我开心:“我从一开始就说你们不合适了,还不信!”

像对电脑输入关闭命令一样,我的意志在向自己的大脑下命令:忘了她!忘了她,我并不爱她,一点也不。感情偷偷的责问:为什么这样绝,你是对她动了心的;理智说:不可能,爱一个人是使她幸福,我如果说爱她,能起到这样的结果吗?

但我感到生活是如此的无聊。一天没见到她的影子,我不想见她,见她固然快乐,没有她又会痛苦,为了短暂的快乐而承受长期的痛苦是不智的。

我无法阻止自己去想她,不管看什么书,头脑里总是出现她的影像,她的脉脉的眼,她的委屈的唇。我完了!

时令已进入深秋,凉风萧瑟,落叶飘零,衰草渐黄,北燕南飞。

期末考试快到了,大学里第一场考试。

岛主是个从来不自习的人,痴仔也是。

我和傻子经常人模狗样的去自习,因为实在无聊,没别的事可干,也有点怕考试。

我自习的动机又更加不纯正,我去收罗美女的远远大过了自习的初衷。

所以我并不想跟傻子一起自习,因为虽然有个人在旁边陪着,我反而感觉更加苍白的寂寞。因为他无法理解我的想法,我一般保持着高深莫测的沉默。

当一个人开口之后发现都是空虚,说出的话都是假,那么,有什么理由不让他保持沉默呢?让他沉默吧,他会在沉默中拯救世界!

这个世界很吵,吵的莫名其妙。大家竭尽全力的搞笑着,快乐却越来越少。也许吵使人们丧失了思考的能力,靠一张嘴吃饭的结果是脑子的退化,所以有那么多的专家说出来的话白痴的要命。这个世界仍然在吵着,滑稽而搞笑,虽然没有什么真正的快乐的笑声。

我还是收罗自己的美女吧,管它这个世界有多么的愚蠢呢,你看到了愚蠢还是存在的,只能给自己加深无奈的伤感罢了。

我的美女却也许并不是我的,我不确定。尽管我力求否认她的美,但是我失败了。

一见钟情必然会受到冲击,但是钟情往往不会很快被冲垮。尽管这些天里一只强迫自己忘掉她,到头来发现她仍然停在心灵的深处。

她气质很美,是那种让我看一眼不忍再移开的美,如一朵莲花,可恨这肮脏的世界,到处飞漫着灰尘。

岛主和痴仔隔三差无的向我汇报本系那几个帅哥追求奕晴的结果,意在刺激我快些行动,不然情圣就变成情剩了。

我不为所动,依然我行我素。

因为我自习的时候总是很默契的不经意的找到伊人的所在,然后自然而然的心悦诚服享受着发自内心深处的快乐。快乐充满的人还会有什么行动吗?不怕失去已经获得的快乐?所以我才不会做什么多余的傻事!

我发现了一个令我绝望的事实。

那个傍晚,西沉的太阳喷洒着余温,凌厉的北风传达着冬的气息,落叶早已飘零殆尽,一阵阵卷起的灰尘把孤影独立的树干包围着,如同一群流氓围着调戏一个良家妇女。大学校园里,行人往来,脸上是蓬勃的朝气和自信的微笑。放眼望去,红旗飘飘之下的城市,古朴中透着迟钝,灰黄的底色压住了残弱的生气。车来车往中,懒散的街道睡着了一样。

教室里开了暖气,夕阳照在几张课桌上。几个学生伏桌而眠,口水流在桌面上。多数人静静的坐着看书。

奕晴温柔的低眉,是那样的至美。在我眼里的世界,她是一切美的化身。

是谁说,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都会化为泡影。我的精心营造的梦也在那个暖洋洋的傍晚破碎。

其实只是这样:一个男生,如果记忆没有欺骗我,应该是那个数学系男生吧,走进这间教室,把奕晴匆匆的叫走了。走得很突然,她没来得及收拾自己的书包。

她走了,我醒了。一切都好了。这一次,一见钟情真的应该结束了,没有其他的可能了。刚才还设想美好,现在却如梦初醒。

原来一切都只是我的自作多情而已,可悲,可笑!

一想也不可笑,很正常。多情并没有错,只不过我没有获得一双神仙的眼睛,无法读懂女孩的内心所想。算了吧,这样不是挺好吗?我也解脱了,梦也消失了。不会在无聊的相思折磨了,多好?也许应该祝福她,不是吗?

不料我却是感觉绝望的快感,胃口大开,人也显得兴致颇高。

“情圣是不是又有什么艳遇了?”痴仔看着我不同寻常,问道。

“对啊,今天看上去特别高兴,有什么高兴事?”岛主附和道。

“结束了……”,我说。

哦,暗恋结束了。

下雪了。

北方的雪,来的有些突然。空气骤然变冷,朔风卷尽落叶,彤云洒下鹅毛。人们身上瑟缩发抖,口里吐着寒气,精神上却是兴奋。有来自南方的,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雪。

风化雪月,是文人墨客们咏叹最多的了,因为它们本身的美丽,也因为文人们的爱美之心。可叹这里的雪,给我的感觉,却不再是那样的晶莹无暇。

也许只是我的偏见,我总觉得这里的雪里染上了不少的灰尘,不够纯洁。这多少使人无奈,工业化使自然异化,现代化使人异化。人的一切,包括身体、情感、思想等等都被拿来分析,被剖析的一清二楚。说不清到底是人的进步,还是人的退化,正如一句话所说:选美越来越多,美丽越来越少。有时候真羡慕古人,从他们的诗句里,才能感受到纯纯的无暇的美。

在楼宇间飞舞的雪花,给世界平添了一层朦胧的气氛。想起伊人肌肤如雪,然而飘忽亦如雪,徒然增加些伤感惆怅。

操场上白茫茫一片,映的人眼花缭乱。一群群学生们童心大发,雪球纷飞,嬉笑声此起彼伏。

岛主和痴仔也在其中,他们和几个女生玩儿。

我孤自走在场上,倾听心底如雪碎一样的低语。

多情虽不是开始于此,却是发展于此。就是在此地,我陶醉于她美妙的脉脉含情,陶醉于她宁静如仙的气质。

也许是最后一次多情了,上午吃饭时,她像回到了人间一样也坐在食堂用餐。尽管已不敢奢望有什么爱情神话,还是忍不住注视她良久,良久注视……

就是这个女孩儿,来自遥远的北方,被我死去活来的默默爱上,望不了那些日子交替出现的幸福和悲伤。而今要最后的告别了,告别了幸福的思念,美妙的陶醉,浪漫的遐想;也告别了深深的自责,无奈的彷徨,和这沉沉的悲伤

奕晴今天仍然穿成青纯的浅蓝色,正如第一次如一缕清风经过我身边时一样。那时的感觉,就像冬日里忽然回到春满人间。而后的日子我的目光就是在不停的收索,收索那个影子的出现,哪怕只是那一种淡淡的蓝色,也令我久久凝注,尽管不是她,穿着。

过去了,一切。因为她是那样的不在乎我的存在。她离去了,跟着一个男生,匆匆而去。“他们是一对恋人!”我只能这样想,然后暗自神伤,除此之外,还能怎么样?难道要我继续在单相思里彷徨?

正当我忧心忡忡的观赏着这不属于我的美人时,巨大的痛苦折磨得我无以复加,然而那美人却似乎觉得折磨得还不够,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过来,盯着我有目不转睛的像是在看风景。“在她眼里,我有成了什么怪物呢?”我心里暗想。

她跟身边的女孩说着什么,眼睛却在看我。

我想起了一个广告,此时的心里所想跟那个广告里的小孩说的一样:看我!在看我!再看我我把你吃掉!本来聪明的头脑再次犯了糊涂,我该怎样面对这双美丽的眼睛呢?

对,不能再让她觉得我对她有非同一般的情愫,我要向她表明,我之所以看她只是因为我喜欢看美女而已。这没什么错,天下男人谁个不爱看美女呢?

于是我不再看她,而是收罗了一下四周,然后像她一样目不转睛的对准一个女孩看去,那女孩一头黑发修长,长的秀气迷人。

当我觉得再看下去会被别人吃掉的时候,就回过来想继续看看她在做什么。却发现她已经走了,只看见她朝气蓬勃的背影,以及书包上调皮的小兔子上上下下的跳着。

第七章 痴意留校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后主此词可谓千古绝唱,后人恐无人能及。即便是有其才,亦无法体味其丧国之痛,难吟如此佳句。后人慵懒,总想模仿一二,旧瓶装新酒,虽被改得面目全非,韵味亦不及其十分之一,但假借旧体之余韵,亦别有一番趣味:

论文抄袭何时了,剽窃知多少。小楼昨夜又通明,芹美论加凑拼又成功。原文字义应犹在,只是句读改。问君几时手能收,等到山崩地裂水倒流。

想来此君写论文,在网站上下载了若干篇,结果居然n篇意思差不多,不料想这个世道竟是这样的,有感而发。

后有高手点拨曰:论文一事师生皆然也。论文抄袭,乃周瑜打黄盖,两厢情愿。为师者,以写论文替考试,情愿被骗。为子弟者,投其所好而已。上一学期,论文三篇。眼看同窗抄袭成风,余不为所动。凭三年专业之积累写就论文一篇,颇为得意,盖因文中所记观点悉出于自己之思考。然成绩却不堪入目。同窗皆喜形于色,唯独鄙人颇愤愤不平。徒感慨当今世上,原创不如剽窃。

对此,我亦深有体会。

期末考试来了,接着是放假。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即将结束。考试居然那么容易,我感觉都能考九十分以上,后悔到:何必那样每天晚上自习呢?其实自习本是为了看伊人,结果伊人了无踪影,反而提高了学习,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但是我已经不可能再取得什么好成绩,因为我的平时成绩很烂。多数课程都有平时成绩,交一篇论文的。

因为我的论文是自己写的,这就犯了大忌。在当今的大学,千万不要傻到自己去写论文的地步,因为那简直是一种反叛。统治者是绝对不会优待反叛者的,就像宋江最后被毒死一样,所以自己写的结果注定是自取灭亡。尽管你看了很多书,记了很多笔记,集百家之长,文笔犀利优美,文章光芒四射,或许能获得同学们一阵阵叫好声,但是在任课老师那儿,却必然是一个惨淡的分数。

老师所要的,是那些已经论证好了,不偏不倚,文笔中庸,观点平庸的文章。这样的文章各大报刊杂志比比皆是,做学生的只要稍微看一点资料,然后随便摘抄几段,用自己的话连贯起来,保管你的文章能得九十分以上。这就是搞研究。

这几年打击学术呼声甚响,但学术依然如是。风气既已形成,官场有官官相护,学场亦有学学相护(学者相护)。所以奉劝天下聪明人,千万不要对当今的学者专家抱有幻想,他们往往在关键时候只能误事。

我没有定回家的火车票,我并不是不想回家,只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岛主不明白,就苦口婆心的劝我。但我只是随便的应承着,独自品味独在异乡为异客的苦楚。其实这并不算什么,更可怕的是我是一个空心的人,习惯了痛苦,或者甚至已经麻木。

痛苦正如一种毒,你摆脱不了,甘愿受折磨,心碎还要咀嚼。

有时也有些许快乐,虽然只是昙花一现。比如选课。下学期选上了几门课,想来都是比较喜欢的。《大学语文》,本来以为大学里能继续学语文,没想到成了选修课。《逻辑学》、《中国哲学史》、《伦理学》,这几门课虽然不是很感兴趣,但一想到是哲学系开的课,禁不住又是遐想联翩。

回家的开始陆陆续续的走了,提着厚重的行李,三五成群的离开。

我是个不回家的人,看着别人离去,想想别人马上就能与家人团聚,而自己依然孑然一身,孤独寂寞惆怅莫名。

岛主最后一个回家,他这几天里忙着送人。

早晨,外面天寒地冻,残雪仍然随处可见。

刚刚洗了头,岛主说:“你一个人呆在这儿挺无聊的,不如跟我一起送人去。”

“送谁?”

“咱们系的几个女生,去送送吧,昨天她们还聊起你来呢,问你为什么不回家。”

“有没有方晔?我倒是应该去送送她,她是我来天京见到的第一个同学。”我想起来,我第一次来上学在火车站见到的那个女孩。

“对,有她,昨天就是她提起你来的。”

“好吧,走。”

我们两个人下了六楼,外面的空气果然冰冷。

几个女生站在她们宿舍前面,正向这边张望,路边是她们的包裹,显得挺沉。

“你们可是情圣唯一送的人啊,感到荣幸吧!”岛主对她们笑道。

“你不回家了是吗?为什么不回家呢?一个人在这儿怎么过啊?”晔关切的问我。这女孩来自大西南,个子高挑,头发短短,说话声音很细。

“我懒呗,懒的去买火车票。”我随口应到。从晔手里夺过她的包,另一只手也提了一个。说了声“走吧!”

我和晔并排走在前面,岛主和另外几个女生说笑着远远的跟在后面。

“过年的时候一个人怎么过啊?”晔像个姐姐在关心不懂事的小弟。

“没事,肯定有不回家的很多,听说到时候要集中住宿。”

“那样你不是不在你们宿舍住了?我还想过年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呢!”

“打电话来安慰我?呵呵,算了吧。”

“要不我告诉你我家的电话,你换宿舍后把电话告诉我,到时候我再打给你?”

“算了吧,多麻烦啊。再说这儿又没有纸笔,怎么记啊!”我一再推辞,从女生宿舍到学校门口的路有二百米的样子,我却感觉走了很长。

“听说你没送过别人?”晔问道,我感觉她是在没话找话说。

“是啊,呵呵,我听岛主说你要走就下来送送你啊。”说话时回头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脸上挂着的泪水。或是没有料到我会转头去看她,她慌忙间用手擦了一下眼睛,脸别向另一方。

“你哭了?”我感到大惑不解。

“没有啊,风沙吹进了眼睛。”她撒谎到,声音却有些哽咽。

“你一个人在这儿要好好照顾自己!”她一再嘱咐,我也感觉到心里一阵阵温暖。

“你路上也要小心,有人在路上陪你吧?”

“有,没事”。

终于走出了校门,门口早停了一辆车。

我把包放进车里,岛主他们也跟了上来。

晔和所有送行的人一一握手,唯独没有跟我,也许是因为我把手放进了衣兜的缘故吧。

走的人向我们挥手说再见,我们异口同声说一路顺风。我发现晔盯着我的头发看,以为被风吹乱了,用手去摸,发现原来结了冰。

车走了,不停的有人从这个门口出去,在这个门口,演义了多少的送别啊。

岛主说他去上网,问我去不去,我说不了,太冷。一个人迅速回了宿舍,拿起了电话。拨了那个不经意间听到的电话。我以前不止一次的拨过这个电话号码,往往都是在将要按#号时放弃了。有一次甚至都拨通了,只是当那边问“她不在你找她有什么事吗”时,我只能说“没什么事”于是对方挂掉了。当时还庆幸幸亏她不在,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听到那边电话响了几声,感觉空气凝结了一般,安静中透着诡异。忍不住感叹时间过的真是慢啊,正要长舒一口气,然后把电话挂掉,不料那边被人拿起。

“喂,你好,请问你找哪位?”一个柔柔的女生说。

“你好,请问以薄奕晴在吗?”

“噢,真不巧,她回家了,今天上午走的。”

“哦,那算了,没事了,谢谢你。”

放下电话,我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幸亏她已经走了,我心下想。

第八章 雪夜孤独

第一次在外面过年,初次品尝了游子思乡情。“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更不要说春节了。举起杯中酒,跟天下不回家的人共饮一杯先。

一栋男生楼不回家的有十来个,分别来自天南海北。有哥们搬下来一电视解闷,一个牌子看上去特古老的彩色电视,估计岁数也不会小,开机以后屏幕上只有中间一道亮光闪烁,声音到是接收不错。只见他的主人像教训不听话的狗一样,对这它的脑袋猛拍几下,画面居然真被拍出来了,效果还不错。弟兄们对那哥们竖起了大拇指,交口称赞:“高!高!真高!”“它通人性了”。那哥们得意的道。

拿电视来解闷一般只能让人更加郁闷,因为那里面多的数不尽的白痴广告只能让你要么昏昏欲睡,要么没有胃口。

如果你有足够的耐心受的了广告的疲劳轰炸而不至于被折磨的精神崩溃,间或还是能看到一两部还值得一看的片子。当时正在播放一部港片,情节虽然老套,但是女演员长的或亮丽娇媚或青纯欲滴大伙儿都还看得津津有味。而我喜欢的是它的片尾曲:《爱一个人好难》,因为听这首歌能使我自然而然的想起奕晴来。

“一个人之所以痛苦只是因为他时刻惦记着自己不够幸福”,严重同意这句名言。

每每听到《爱一个人好难》,我对奕晴的思念就会“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事到如今没有答案,我的真心为你牵伴。不管相见的夜多么难堪,简简单单的说,爱是不爱。想要把你忘记真的好难,思念的痛在我心里纠缠。朝朝暮暮的期盼,永远没有答案。为何当初,你选择一刀两断。听你说声爱我,真的好难。曾经说过的话风吹云散。站在天平的两端,一样的为难,唯一的答案爱一个人好难。

这首歌的意境跟我的心情如此不谋而合,以至于我从此把苏永康引为知己,我从来不是个追星族,这是我第一次知道苏永康。

春节到了,春节联欢晚会在一阵骂声里上场,又在一阵骂声里谢幕。肉麻的煽情,无聊的颂歌,搞笑的小品,弟兄们在电视的吵闹声里昏昏欲睡。忽然听见外面响声大作,出去一看,操场上正在放烟花。各式各样的花儿在夜空里绽放,空气冷飕飕的,地上还有冰雪的残影。校园里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排排车,操场边,楼道里站满了人。有情侣互相拥抱着取暖的,娇叫微微,谈笑暧昧;也有携妻带子前来参观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春节晚会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听到一位妻子在抱怨。

“那你还看,不是自己找罪受吗?”丈夫在揶揄妻子。

“那也比你跟人打麻将强吧,竟输钱!”妻子没好气起来。

“妈妈!妈妈!你看那儿好漂亮啊!”大概五、六岁的小孩子声音。

母亲弯下身跟孩子玩去了,不理丈夫。估计那男人还在想为什么自己手气那么背呢,总是输。

站在人群里,听人家或卿卿我我,或亲情似水,而自己形单影只,不免更加感觉寂寞难奈。

于是转回宿舍,不料那电视图像又变成了一道线。用力去拍,那东西似乎欺生,不仅图像没有恢复,最后连声音也变成吱吱的乱叫。

看不了电视,随便拿出一本书来看,是《诗词》,对着“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朗诵了一遍,想想半年来在天京城的感受,也和了一首道:

尘雾漫锁,朔风怒吼,红墙灰土。听轰隆震耳,火车过处;声如鞭炸,却是人出。少如宝钗,老似贾母,清心一片何处诉?更何苦,幻多情明月,枉自我缚?

千里乡音难驻,梦大年三十合家度。尝瓜子凉酒,鱼腥鸡味;踏雪赏月,烟花爆竹。梦回津城,风冷霜降,冷落岂叫男儿哭?罢罢罢,隐儿女情长,待展宏图!

词写的不咋地,就是强抒心意而已,倒也很合心境。

几个哥们先后一个个回来,那电视的主人继续跟他的宝贝电视沟通感情,但是情况不是很乐观,那东西似乎实在活腻了,装死去了。

“打牌吧?有人打牌吗?”有人提议。

“好啊好啊!”马上有几个人响应。

于是一个牌局迅速组成,那年的大年三十,就是这样度过的。

开学后,最先回来的是傻子,他回来后就爬到床上去了,据说他在人头拥挤的车厢里站了48个小时,可怜的人。

第二个回来的是痴仔,他回来就拿起电话打回去。后来知道他女朋友送他到火车站,叮嘱他到了一定要先打电话,幸福的人。

岛主在开学那天打了个电话回来,交待我们帮他请假推辞注册,因为他要多陪女朋友几天,一对幸福的人。

后来大家交流过年的感觉,傻子只说在家无聊死了,路上还麻烦的不行,早知道不回家了。我说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痴仔说他大年三十跟女朋友两个人在外面玩了一夜,傻子说真浪漫啊,我说天气不冷吗,傻子说有女朋友陪着那还顾着冷啊。痴仔只是乐呵呵的似乎在回味过去的美妙时光。

岛主在上了两天课后才回来,春天来了,新的学期开始了。

虽然兄弟们都是政治系之人,但大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角色。因为预感将来没有“钱图”使大伙对“本职工作”心灰意懒,个个找寻机会以图冲出重围,反叛命运的不公——凭什么让我来坐冷板凳呢?不仅如此,情皇岛还在岛主的带领下养成了“莫谈国事”的风气。这全归功于岛主一开始对政治的精辟评价:“政治是一个岁数待定的女人。她有时候喋喋不休令人厌烦;有时候很神秘让人搞不明白;如果你在不了解她的年龄又没有正常的关系结交她又要强行进入的话,小心了,你很可能触犯了刑律。一般来说政治都被打扮得花枝招展,雍容华贵让人不敢仰视;但其实她也与众多漂亮花瓶一样可以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来形容。中国的政治还处于幼童阶段,所以最好不要去掺合。”因此为了避免犯罪起见,岛主倡议情皇岛的日常议题里面有“不谈政治”一条。这获得了大伙表面上的一致同意,并称赞岛主观点精彩够味。虽然对此心怀耿耿,因为这毕竟与我当初寻找志同道合者的希望背道而驰,但是感召于“少数服从多数”的民主规则,我也只得答应。然而规则首先被制定它的人打破,千里迢迢从南方回来得岛主带回了一份报纸《南方周末》,并且引用里面的一个版面的文章让大家讨论。

文章是关于一个当代包青天和他不容与当地官场惨遭排挤的故事,地点是安徽利辛,这是我的故乡。这是岛主提起这篇文章的最主要的理由。

“想不到你们那儿的人这么坏!”岛主叹息道。

把文章看了一遍后痴仔也附和岛主的叹息:“就是,居然把死孩子挂在县长的门口只是因为他不收礼!用这种方法来警告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个报纸真勇敢!”傻子的观点别具一格,“居然敢把这样的事也曝光。”

他们一致问我的意见,看了文章后的我只觉得脸上烫得厉害,打心眼里为我的故乡感到深深的耻辱。我是第一次知道我在那儿长大的那片土地居然是国家级贫困县,第一次知道曾经照在我头上的那一片被称作“官僚”的乌云是如何的遮日遮天的。但是我沉默了,他们也不再等待我的回答。因为这个话题很快就转向了女人和如何谈情说爱上。

第九章 新春气象

柳吐新芽,枝头桃花正燃.地润草鲜,莺燕声声软.

天青云淡,心事浮云散,愁尽遣,宏图欲展,且把歌相伴.——点绛唇#8226;春

春天来了。

随着新春来到的,是新的心情,新的希望。经过一冬的蛰伏,人从身体到内心都会感到一种焕发的,一种解脱的快感。我的感受尤其如此。

不会再沉醉于毒一样的相思中自我折磨,将死的人还会回光反照,何况我正值气盛年轻。

令我感到新鲜和快乐的是我选上了几门课,我对它们比较感兴趣。我是个讨厌束缚的人,尤其讨厌那种按照别人安排好的路走的感觉。能够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哪怕只是一点点选择的权利也会使人快乐。

傻子也选上了大学语文,我们一起去上课。我本来想一个人去的,无奈傻子觉得自己娇小可爱犹如一朵野花而校园里恐龙横行,勉为其难我只能作护花使者了。只是心里默念不要有人把我们当成同性恋才好。

课两点开始上,我们提前一刻钟进了教室。前面早有一个儒雅的老者正在黑板上写上一些讲课要点之类,下面座位已经不多,这是一间能容下八十人的大教室,想不到有这么多人想学语文课。

我和傻子找了靠窗的座位坐下。仍然不停的有人进来,而且越来越多。大都是些漂亮的女孩儿三五成群的,叽叽喳喳吵个不休。原来喜欢学语文的同时也是一些对文学感兴趣的喜欢浪漫的主儿,我暗想,同时充分肯定了自己选上这门课的正确性。我甚至在心底暗暗期望奕晴也选上了这门课,于是我扭头去看门口,期望奇迹的出现。

然而我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觉得总有什么不对劲。

我发现有很多秋天的菠菜向我抛来,不管是恐龙还是美女,似乎都在向我使眼神。难道我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这么与众不同?

人越来越多,座位已经坐满了,可是门口和走廊上仍然有很多人,而且越聚越多,马上开始上课了,但很多人还没有座位。

终于忍不住纳闷,我转身问身后的一个女孩。

“你们都是什么系的?怎么选上的这门课?”

那女孩长得与奕晴有几分相似,调皮的眼睛大大的,小巧的鼻子挺挺的,一张小嘴能说会道,只是身材显得比奕晴小了些,稍微娇弱。她似乎也有想跟我说什么的。

“我们是日语系的,这课是我们外国语学院的选修课,我记得你不是我们院的吧?你怎么选上这门课了?”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选课系统出了问题。”我早有所料是这种结果,只是对她的问话的前提比较感兴趣,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们院的?”

“这个……”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天机不可泄漏!”她莞尔一笑。

“安静一下!请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讲台前的老者说话了。“我这门课给的名额是八十个人,可是我这个名单上有一百二十人,我不知道教务处是怎么弄得。但是我要声明一点,我这门课是给英语系的两个班和日语系开得课,所以希望选上这门课的外系的同学委屈一下,你们去把课退了,选别的课上吧。”

“原来我们是鸠占雀巢了。”我叹息了一声,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女孩子看我的眼光如此怪异。

“选别的课,现在那还能选上别的课啊,选上了也不是好课了。”傻子一边收拾书包一边抱怨。

“别罗嗦了,走吧走吧。”我催他快点,“婆婆妈妈的”。

“要走了吗?不送啊!哈哈。”想不到那女生如此调皮,临走还要戏弄我们一下。

后面是一阵冷嘲热讽的声音,我们仓皇逃串,打了败仗的散兵游勇一般,四散开去。

语文课被取消了,一个下午无事,心里期望着晚上的《逻辑学》,这是哲学系开得课,心里惦记着能见到奕晴。

教逻辑学的老师姓张,人长的肥头大耳,有点不修边幅。一口很臭的普通话,讲课的时候从不看下面的学生,而是抬眼看房顶,似乎那儿贴着他的讲义。我怀疑他是广东来的,但他很快就自我介绍是河南信阳人,他解释自己为什么吃得这么肥的理由是:他年幼时正值三年大饥荒,差点饿死。所以后来吃饭不再是问题了,就特别多吃,导致身体畸形发育,特别肥胖。讲逻辑学似乎不是他的初衷,因为他一节课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发牢骚,而信阳事件是他最常讲的一个话题,讲一些诸如有一个干部的胖女儿因为吃得比猪还肥结果在一次下乡公干时被当地饥民煮吃的故事。

人越来越多,马上就要上课了,却没有见到哲学系人的影子,更不要说见到奕晴了。

美国人是人

人都是要死的

所以美国人是要死的

那老师首先在黑板上写了这三句话,然后对着讲义念了一通概念、判断之类,然后是三段论,拿美国人要死作例子讲了一下,惹来下面一片笑声。

“我今晚要讲的内容就这么些,下面说的都是与考试无关的,如果有人不愿意听就可以先走了,我不会点名的。”他自己先把讲义之类收进了自带的包里。

几个容貌姣好的女生拾掇一下书本走了,我失望于奕晴没来上课,本来也想走,又想怎么跟能这些漂亮而浅薄的女生为伍,就留了下来,想听听这位教授要说些什么。

“你们能考上大学,都是头脑不算笨的人,其实这些课程的内容我一点不讲你们也能学会,所以干脆我讲一些你们在书本上不太可能学到的东西吧,也许还有点意思。”

“先从我自身讲起吧。我是副教授,每天要给大家上课,搞研究,但是你们知道我的收入有多少吗?我告诉你们,将来不要想着搞研究,不要想着干实事,这样你就只能穷一辈子,因为中国是个官本位的社会。那些不干什么实事只知道拍马屁的处长、主任们掌握着财富的分配的权利,他们消耗了你们大部分人的学费,但是却给你们提供了最差的服务。而做实事的,——讲课的、搞研究的虽然辛辛苦苦忙个不停,最后却不能获得什么,有成果都是这些领导的光辉业绩。这就是中国的现实,在一个名牌学府里尚且如此,社会上就更不要说了。”下面是一片唏嘘声,虽然有人觉得他是自己当不成官发发牢骚,但是转念一想他说的也是事实,联想到我错误的选上大学语文又被赶了出来的遭遇,我也认同他说的这些行政人员工作的马马虎虎,也许就是所谓“最差的服务吧”,也难怪那位教大学语文的老先生会轻蔑的说“也不知道教务处是怎么弄得”之类的话。

“官本位这个问题在中国社会上实在太严重了,已经严重阻碍了中国的发展。那些官员们吃着农民为他们种的粮食,住着工人们为他盖的房子、造的车子,还要口口声声说农民素质低,工人没本事,让你失业的失业,下岗的下岗。最主要的是,这些官员又很严重的为民父母官的骄狂心理,把人民当子民,其实是大家在花钱养活他们,他们本来应该为老百姓服务的。但是这帮人掌握着话语霸权,掌握着宣传机构,把人民与官员的关系完全倒立过来,本来人民应该掌握着官员的生杀大权,现在反而是官员掌握着小民的性命。这帮官员动不动宣称‘我代表全国/省/县人民怎么怎么样’,谁让你代表了?我们老百姓说过让你代表了吗?其实这就是在强奸民意!”这位教授说的自是声情并茂,不停得抬手扶扶眼镜,但目光一直对着天花板。我虽然不太能理解他说的话语霸权具体内涵,但是他讲的大意还是明白的,并深表赞同。

“说到官员掌握着小民的生杀大权,这就要说到中国两千年的人治传统。在中国,个人的地位是很渺小的,而不是像西方那样以个体为本位。为什么我们的国家主席会被活活折磨致死?这不能仅仅归因于红卫兵小将的集体无意识,实际上是我们这民族对待个体的观念过于淡薄。中国是世界上适用死刑的刑罚最多的国家,这就说明了这个问题。按照现代化的观念而言,任何人任何组织都不能以任何借口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命,连个人的生命权都得不到保护还谈什么现代化?尊重个体,尊重个人本位,这才是现代市民社会的根本理念,而现在的中国,还是以集体的名义,以国家的名义强奸民意,不把个体当人看,这样的国家离现代化远得很呢!现代化还没有实现就有人鼓吹什么后现代,简直就像还没有学会直立行走就在那儿探讨如何跳舞一样可笑。”现在我只能听懂他的大意了,因为他话里面有很多新词不能一下子理解。我知道强奸民意这个说法是伟大领袖提出来的,但是口口声声说这个词怎么都让人听着不舒服。难道我们老百姓的民意一直被这样莫名其妙的强奸着?怪不得一位名人说生活就像是强奸,如果不能反抗你就试着去享受吧。为什么现代人喜欢用“强奸”这个词呢?这个词这么流行以至于再次证明了“流行的未必是好的”这句话的正确性。

“说到以个体为本位,就要说到自由主义和保守主义的争论问题。可笑的是现在西方的新自由主义其实恰恰就是古典的保守主义。……”我彻底弄不懂他在说什么了,于是干脆不再听他的。

回过神来,才发现下面早已是窃窃私语一片,不少人在那儿交头接耳,也有少许在默默地看英语。

“奇怪,明明是哲学系开的课,怎么没有哲学系的人呢?”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独自纳闷。

“以后应该多泡泡图书馆了,不然连课都听不懂了。”同时意识到自己的无知,心想幸亏还只是大一,如果到了大四还只是沉迷于花前月下,不思学习,那就真要一事无成了。

我发现旁边有个家伙一直聚精会神的听课,这人来自广东,长的弱不禁风,高中时既已入党,现任我们团支书。

“庞正名,你能听的懂他说什么?”我转过去叫他。

“还行吧,慢慢理解能知道他说什么。”正名同志先是恍然的看着我,接着就认真的笑道。

然后又转过头去饶有兴致的看着张教授,听的津津有味的样子。

下课了,那教授仍然意犹未尽,又说了一会,才宣布下课。

“呵呵,你真是个听话的好学生啊。”我口气里带着揶揄冲着正名说。

“他说的其实很有道理,咱们从小学到高中所接受的教育都太片面了”。他一点也不介意我近乎嘲笑的口吻,反而一本正经的说。

“你说的有道理行了吧,走,回宿舍吧。”我催促道,人就怕“认真”二字。

晚上的校园仍是春寒料峭,路旁灯光闪烁,人影簇动,石登上间或有人影促膝谈心,或者竟是拥在一处,作柔情万种样。大好春光怎可付诸流水呢!应该佩服这些可爱的校园情人们。

“正名兄,听说你在家乡有女友?”我没话找话。

“你听谁说的?假的呢。”带着广东人说普通话无法完全避免的口音,他抓住我的肩膀推一把,笑道。

“你就别掩饰了,你的风流艳史岛主都跟我们说了。”

“岛主也不知道,他瞎说的啊。”他还要否认。“我跟岛主不一样啊,岛主那叫真风流!”

“真风流,你的风流还有假?”

“我不是那意思啊,我是说岛主他们的爱情是真的,岛主家境好,他们可以考虑未来啊,我就不行啊。”正名来自农村。

“你是说你女朋友不要你了?”

“也无所谓要不要啊,反正没敢想将来怎么样。”他似乎叹了一声。

“呵呵,还是一切随缘吧,要相信命运!”我不知道是要劝他,还是对自己说。

花开花谢,人聚人散,缘分本无常,又似有世俗的大手在背后安排,苦的是一颗颗或痴或颠的心。

第十章 情书宝典

恋爱的痛苦比其他所有的快乐更使人愉快,自我折磨或折磨别人,两者缺一,恋爱就不存在。——爱情名言

“情圣,有人说她梦见你了!”总是万花从中过的岛主像发现了重大秘密似的对我说。

“哦?不会是你吧?”我笑问。

“考,你以为我同性恋啊,是个女生!”

“谁啊?这么有眼光?”看着他不象是在说谎,傻子也想求证一下。

“你们猜猜看,想不到我们情圣这么有魅力啊,不知道怎么样把人家迷上的。”

“不会是晔吧?”我觉得无聊,但也有点好奇。

“差一点,跟她一个屋的!”

“莫非是……”痴仔傻子二人异口同声道。

“情圣你艳福不浅啊!”痴仔捶了我一下肩膀。

大家心知肚明,这女孩天京本地人,长的小巧灵秀,喜欢吵吵闹闹,典型的大众情人式人物,俗名袁雨燕,腻称燕子。记得第一次跟她说话她弄了好半天才知道我柳大才子的大名,并疑问道“你不是宋朝的吗?怎么跑到今天来了?”遭我反唇相讥“你是那位袁世凯袁大皇帝的后代是吧,久仰久仰!”从那以后她就对我恨的牙痒痒的,她会梦到我?笑话!

新的一天,正是春光明媚,微风拂柳,鸟儿惊鸣,花枝初萌。

然而我的心情却无法奕晴朗,本来有望见到奕晴的地方,都不见她的影子,失望情绪压的我心情郁闷。本以为《逻辑学》课上能见到她,结果是沉沉的失望;又巴望着周二的英语课能见她,但是她好像不上英语课了似的也没有出现,又是失望的沉沉。可见人如果要活得轻松,最好不要有太多的希望,希望越大,往往失望越大,自寻烦恼而已。

既然找不到她,干脆不找她算了,于是赋词一首曰:

如梦令#8226;离人心上秋

相思纠缠不清,时阴时奕晴心境.遍寻柳花间,不见伊人倩影.罢了,罢了,管她南北西东.

此时已是周四英语课间,当时我坐在教室后面,我上课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后面,因为怕吵。我有一个习惯,就是偶有所感就记之纸上,而后细细研读,日久天长,到也集了一个不薄的本子。不慎被岛主等人发现,竞相传阅,因里面有几篇情书一样的短文,竟被名之为《情书宝典》。

正当我拿着那张纸研读之际,不料却被人一手夺了去,气恼之下,却看见是燕子调皮的向我挤眉瞪眼吐舌头。

“你真放肆!”本想义正词严的教训她一通,说出来后自己却先笑了,“快还我,别瞎看,你又不懂!”

“谁说我不懂了!就你天天自己弄得多高深的样子,原来就在琢磨这些淫此艳曲啊!”燕子说话心直口快,果然是个嘴巴不饶人的家伙。“来来,大家都来欣赏一下大才子的绝妙好词啊!”躲过我伸过去的手,她一溜烟跑到讲台上,气的我只能在那儿捶桌子。

低下n多人在那乐呵呵的等着看我笑话,“如梦令,离人心上秋”,她清了清嗓子,“罗嗦,干脆说离人愁不就得了,相思纠缠不清……”。

没等她念完,上课时间到,英语老师捧着水杯走进来。燕子扮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下来。

“写的什么烂词,就愁啊恨啊的,烦不烦啊!”她把那东西扔在我桌上,转身回到女孩群里去。

下午就要上中国哲学史了,我早早的找到那间教室。一个很小的教室,大概有三四十个座位的样子,大白天的亮着日光灯,虽然黑板旁边贴了一张“请节约利用能源——环科协会”的字条,但是没人在意上面写了什么。校园里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协会、学会,每到学期开始可谓热闹非凡。但是多半只是在大一的学生们中间热闹,骗骗这些懵懂少年的一点会费和一颗童心。我就被迫参加了一个叫政治学研究会的组织,组织手段基本上跟黑社会类似。那是一个没课的下午,我们大一政治的新生被通知要开一个会,不得缺席,地点是一间没课的大教室。老老实实的我们当然按时赴会,只见几个年长的师兄师姐先后走上讲台说了一通,我们逐渐明白了,我们每人要交十元钱会费,然后他们发给我们每人一张卡片,这样我们就成了政治学研究会的正式成员。他们一再强调我们不能不参加,因为我们都是政治系的,参加之后对我们将来的学习有好处云云。后来回忆一下,其实我们就等于是花了十元钱买了一张写有“政治学研究会”几个字的卡片,因为此后我们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活动,甚至忘记了《政治学研究会》这个组织的存在。想想这些师兄师姐们真是生财有道而且骗人不眨眼。所以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协会我不由自主的嗤之以鼻,认为是一丘之貉天下乌鸦一般黑。进而得出结论在黑板旁边贴上纸条的行为绝不是真的想劝人们节约能源,实际上只是为其自身做广告,是在向大家宣称:加入我们协会吧,你会获得个人的发展进步,有助于提升自我的能力,以达到日后的自我实现。但是经历过的人都会明白其潜台词是:我们一起赚钱吧,你看那些傻傻的小孩子们钱多好骗啊。

我这个人就喜欢触景生情胡思乱想,想完后就会觉得疲惫不愿意再看书,看也看不进去,在教室最后面的一个座位上坐下,干脆扒在桌上睡觉。

春天是个适合睡觉的时节,正当我香梦正酣时,迷迷糊糊被人推醒。不情愿的抬起头来,看见推我的人是阎亮,他正坐在我左边,跟我隔了一个座位,“上课了,别睡了。”他笑着对我说。“噢。”我打了哈欠,心里深怨阎亮过于好心,不该打扰我的睡眠。嘴上却说“你也选上这门课了啊?”“是啊,没什么好课选,我选上了两门哲学系的课,反正对哲学还是比较感兴趣的。你选上这个课好像目的不是很纯正吧?”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心下想,口上只是应合着他“没什么好课选”。

说话时我还是不甚清醒的,但是很快我就睡意全无了,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坐在我前面,正是那个我日思夜想为了她夜不能寐的人的背影。

讲台后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五十多岁年纪,方额阔目,显着睿智精明,不愧是哲学系的教授,我想。黑板上已经写上周易,老子,庄子等等,“开始上课了”,他说。“睡觉的都该起来了。”原来教室里还有不少人春睡未足,一个个被身边的人推醒。

“先讲一下考试的事,咱们这们课也没有什么平时作业,期末考试就考书上的我讲过的东西,咱们逻辑学专业的都有这本书。”他举起一本绿色封皮的书,上面用草书竖题“中国哲学史”几个字。“这么厚!”阎亮感叹一声,“厚?”老者笑了一声,“这只是半本,还有下册跟这本一样厚”。阎亮伸了一下舌头。“不过不要担心,考试是不难的,外系的选上这们课的同学跟哲学系的借一下书,或者去买一本也行,我就照着书讲,所以还是人手一本书最好”。

我倒是很不在乎考试的事,只是默默地看着奕晴。她在我左前方的座位上,正对着阎亮。经过一个寒假,头发似乎又长了一些,脱了外套,显出娇好的身材,低着头,左手拖着下额,右手在本上画着什么。

我没有寻思怎么跟她说话,也没有想下课后要跟她说什么。

近一个月的苦苦相思似乎在看到她后就全部化解了,再做什么似乎都是多余的。

才发现原来我右边还坐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熟人,原来是那个被我用篮球砸的女孩。

我发现她的时候她也在看我,而且眼神里带着一种坏坏的笑意,似乎一直在想着打什么鬼主义对付我以报那一“球”之仇。也许只是我的多心,我想,对她报以灿烂的微笑。

想不到下课以后她开始主动跟我攀谈起来,问一些我是哪个系的为什么选这们课之类的问题,我都认真而充分的回答了她的疑问,并主动询问了她是哪儿人喜不喜欢自己的专业之类的问题以作回报,于是我知道了她原来居然是我老乡,并且知道了她和几乎所有哲学系学生都共有的另一特点——非常讨厌自己的专业。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在我和自己的老乡作些必要的沟通了解之时,奕晴也转过身跟她的老乡说些什么。她好像故意不想让我看到她的脸因为她是从左边转过身去的,阎亮同学为了能跟自己的老乡比较方便的沟通也把头转向左边,这样一来我就无法知道他们俩究竟在说些什么了。我心里有一点窝火,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吃醋。

这门课是三节课,当第二节课下课时我向我身边的老乡打听还有没有别的老乡,她马上给我引见了一个男生,这人大名刘国梁,长得也很成熟,他听说我是他老乡就马上过来握手:“兄弟,原来我们是老乡,幸会幸会!”但是我马上就感觉到不幸了,因为我发现奕晴居然收拾了书包一冲冲的走了。

这人居然逃课,我有种义愤填膺的冲动,其实是为自己的心叫屈,好不容易见她一面一句话没说就这样放她走了。

“你老乡怎么走了?”我终于忍不住想向阎亮打听些什么。

“我不知道啊,你关心她干吗?”阎亮不愧是个眼亮的人,他总是能一眼洞穿我的动机。于是觉得挺没劲的,我就没再问他。

第十一章 多情消磨

“受不了了,我快被逼得变态了!”大清早岛主第一句话。

“怎么了?”早已起来的傻子问。

“这还用问,这无聊的生活!”痴仔给岛主的话下注脚,他正在穿衣服。

“那你们怪得了谁啊,其实想想相思也挺美的,不是吗?”傻子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这两个人过于思念远在天边的女友,得不到释放。

“可恶的春天!”岛主转而抨击季节,春天本没有错,错的是人在春天容易兴奋。

“小别愈见情深,长别泯灭爱情”,这是我的第一句话,我总是能恰到好处的冒出一两句诗一样的东西来。

“你跟你的那位何时比翼双飞啊?”岛主又转而关心起我来,一个精力旺盛的人总要关心点什么才好。

“一切随缘!”我的话简洁的跟转世轮回的唐僧一样。

“一切随缘?我看你是不敢追人家吧?”傻子以为他揭了我伤疤,在那儿窃笑。我一笑置之。

“对了,情圣也选上了伦理学这门课是吧?”岛主问。

“对。”

“我也选上了”傻子说,“有什么事吗?”

“今天中午我要踢球,是咱们系跟哲学系的比赛,下午可能晚一点去,要是点名的话你们帮我说一下。”

足球比赛的事我也听说过,循环赛,各个系之间进行,最后决出冠军,似乎是校长杯。

中国那么多大大小小的足球比赛,那么多热血沸腾的球迷,然而中国的足球事业却明显的阴盛阳衰着,大家都知道根本症结在那儿,但是没人说出来。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中国人似乎都是佛教徒,所以保持着沉默。也真够奇怪,有些场合大家吵吵闹闹但是废话连篇等于什么都没说;有些地方本该多批判的人们又都保持着沉默。

中午的操场上,果然在进行着一场战况激烈的球赛。

春天的阳光非常暖人,但是空气还是比较冷。女孩们都已脱去厚厚的冬装,有的甚至已经穿上了裙子,娇媚的身材呈现了出来,盈盈笑语不停的从女孩堆里发出来。她们站在操场边,本来是做拉拉队的,但是却很少有人喊加油,大概是爱惜自己的嗓子,或者竟是害羞吧。

场上的选手们只穿着t恤、短裤,跑的气起喘吁吁,拼抢很激烈。

和傻子一起去上伦理学课,因为时间尚早就站在操场边给岛主他们加油助威。

远远的看见操场对面的女孩堆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仍然穿着一身浅蓝,使我一下就能认出。一面深蓝的大旗在那儿迎风飘展,上面白色的“哲学系”三个大字依稀可辨。

看着岛主他们两次把球灌进了对方的大门,感到胜券在握,也不想再看下去,于是跟傻子一道去找教室。那是一间大教室,此时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多是在伏桌而眠。

我们刚一进门,就有人过来跟我打招呼。“兄弟,你也选上这门课了啊!”原来是昨天刚认识的老乡,刘国梁。

“对啊,没什么课好选。”我总喜欢找一些最正常不过的原因来回答别人的问话。

“你是哲学系的是吧,你们系美女真多啊!”傻子像个外交家一样在说东道主的好话。

“哪里哪里,过奖过奖!”国梁兄一脸自豪状,似乎他们系美女多有他的功劳。

“说真的,你们系的薄奕晴真的挺漂亮的。”傻子一反常态,他平时只说奕晴不美。

“她啊?她是我压寨夫人,哈哈。”国梁兄自以为幽默。

傻子一声淫笑,对我使眼色,我深感不快,国梁兄似乎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

“其实你老乡在暗恋她。”傻子再次出卖我。“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开玩笑的!”我老乡脸上的笑容略显尴尬,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兄弟你真有眼光,她可是我们系的玉女啊,有很多人打她主意呢,她真是个好女孩,兄弟我支持你!”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似乎是要做什么为哥们两肋插刀的侠义之事。

我讨厌别人讨论我喜欢的女孩,觉得那是对她的一种玷污,但是这种真正的感情不能表现在脸上,我只能随口应承着“她也不是很漂亮,只是很有气质罢了”。

看着我不愿意讨论这个话题,傻子识相的不再多嘴,我老乡也没什么话好说了,丢下句“我出去有点事,你们忙吧”就走了。

“你去给岛主占个座位,我不跟你们坐一起。”我说。

我讨厌跟他们混在一起,似乎有种预感我这帮兄弟会做什么蠢事。

一位女老师,看上去至少年过半百,花白头发,戴着眼睛,稍显消瘦,给我们上伦理学。

“人怎么这么少?我点一下名,点到谁谁站起来一下,认识一下。”她说,于是开始点名。

名点了一半时,门被推开,一群人鱼贯而入。是一群女生,她们在门外时还说说笑笑,进了屋就一个个掩笑屏息。

奕晴在人群里,也是谈笑着进来,上着浅蓝色被心,白色衬衫,下着蓝色长裤,清纯而有不失妩媚。她冲冲的进来,在我右边我隔路侧后而坐。

“你们怎么上课了才来?刚才点名没到的马上到前面来说一下。”那老师说。

岛主也来了,他去了傻子给他占的位子;出乎我预料的是阎亮和痴仔也来了,据我所知至少痴仔没有选上这门课。他们坐在了教室的最后。

我感到一种近乎眩晕的快乐,又感觉像感冒了似的,脸上发烧,心跳加速。我得承认,我爱上了这个女孩。戴着一副眼镜的她,看上去有些滑稽。掏出书来,摘下眼镜,并不管老师讲什么,而是自己看书。这期间我用眼角的余光不知看了她多少次:一双眼睛如水,粉面微暇,短发齐整,煞是可爱。

我后面坐上了三个女孩,其中有一位是我老乡,三个人小声笑语,全不管前面老师在讲课。

我又主动大胆的去看她,这是一种欣赏,但简直是卑劣的行径。

她似乎也知道了我得不轨之心,但是我们的目光没有相遇过。

我看出她一直在做英语,而我一直拿着一张报纸佯装看报纸。

就这样沉默着,第一节课下课时,身后的三个女孩抢先到老师那儿登了记,然后居然收拾书包走人。

讲台前围了一群学生,那老师只顾登记,也不知道谁走了。

她也上前面去登记,走路一冲冲的,显出一副胸无城府的小女孩模样,这时候岛主也跑到前面去,跟她正好碰个照面。

岛主似乎对她笑了笑,岛主这个风流的家伙。

登完记,岛主跑过来告诉我“人是娇美如花,你可要抓住机会啊”,然后就一溜烟走了。

那女孩仍然继续低头学习,心无旁物的样子,“一个只知道学习英语的女孩,我会喜欢上吗?”忽然间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我讨厌英语。

但无法摆脱那一股绵缠的情思,仍然是多看她一眼,就多爱她一分。

这个时候,痴仔和阎亮在后面开始起哄。他们大喊着“情圣!情圣!”闹的全教室乱糟糟的,奕晴向我看,眼神里带着疑惑,或者还有一丝愠怒。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回头叫他们闭嘴,却不料这几个家伙哈哈大笑,气氛一时间更加尴尬。幸亏那老师说了句“别吵了,开始上课了”。

我感觉要大难临头了。

那几个家伙这样大肆声张显然会使她觉得是受了戏弄,不尊重是爱情的大敌。

第二节课完后,又有人走了,走前去跟打了老师打招呼,或者是后面有别的课,不得不走吧。

痴仔又开始在后面一声声叫“情圣”,声音越来越大,我本来不想理他,因为我知道这家伙要说什么。但是他偏不死心,继续一声声的叫,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我只得不耐烦的转过头去,我获得了这样一句临别赠言:“情圣,慢慢欣赏吧!”

这句话会有什么影响,这个白痴想到了吗?

女孩的感觉会怎样?原来,她仅仅一直是个被欣赏者,和玩物何异?

“妈的,真多嘴!”我心底暗骂,但是为时已晚。

奕晴收拾了书本,提了包,悻悻的走了,并且没有跟老师请假。

回宿舍后,我跟痴仔闹翻了。

“你真多嘴!”当晚回到宿舍我就抱怨他。

“我是在帮呢,你自己又不敢表白。”痴仔一脸无辜的笑,甚至还想邀功请赏。

“你说那种话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你真糊涂啊,亏你还自称情圣,”痴仔的话里充满了揶揄,“对待女生就要大胆的去追,你还想那么多,真是幼稚!”

“我幼稚,但是我懂得尊重人!你这人就俩字:浅薄!以后我的事不要你参乎!”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边!”痴仔怒道,显然被说到了痛处。

“算了算了,别说那么多了。”傻子打圆场道。

“何必呢?为了个女人弄得兄弟不合。”岛主一把拉住痴仔向外走。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这话你没听说过吗?”傻子留下来安慰气鼓鼓的情圣。“女人是用来爱的,不是用来尊重的,连这都不懂!”

“不用说了,这些狗屁道理我比你懂得多多了!”

“你看问题太理想化了,还是现实一点吧,少受点苦恼的折磨。”傻子总感觉是个世外高人。

不快的情绪缠搅着我,极端的自卑和自负轮番泛滥,颓废显山露水,不停的有要命的心理暗示在思绪里徘徊。比如:“我很蠢”、“人家不会看上你”、“我可真够笨的”、“我想见你”、“我很想你、想你、想你……”。我觉得自己病入膏肓,在图书馆翻心理学书,想看看我是什么病。

在新闻联播上看到一则新闻说是一个吸毒者从五楼跳下居然安然无事,我想试试自己是否也有那样的特异功能。

失落的情怀无以扭转,就让心情无限制的坏下去。

想想到底在生谁的气呢?自己的?痴仔的?还是谁的?

“我知道你高贵,好吧,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太在乎?”

我觉得应该主动打电话给她道歉,但想想又没什么错,为什么要道歉?要说有错也是有几个狐朋狗友的错罢了。

第十二章 酒逢知己

爱情的滋味复杂,绝对值得一试二尝三醉,三次以后,就不大会在有人勇于痛饮了。逢场作戏,连儿戏都不如,这种爱情游戏只有天下最无聊的人才会去做。——三毛

生气的想,就这样算了吧,也许这样的爱情本来就这样不堪一击,一切都只是我的一相情愿罢了。

真想释放了,归天了,人有自杀的权利吗?

天气似乎也专门来配合我颓唐的心情,变得阴霾着,冷风忽忽的吹,阴云熙熙攘攘。

情绪低迷一如路边的垂柳枝。

决绝的想不爱她,又不时的为见不到她而耿耿于怀。

一个人走在街上,天上阴云滚滚,地上灰尘阵阵,车来车往。在超市买了一个水杯,和奕晴的一样的,然后理了发。

自习时对着这个水杯,觉得有趣,因为看到它就好像看到了那个冰清玉洁,娇小可爱的女孩儿。

既然想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何还这样牵肠挂肚?不是太蠢了吗?

这是一个不完美的世界,一个无味的世界,有时候我想。

这样想的人肯定不只我一个,不然不会每年都有那么多的人自杀了,自杀的原因千千万万,但最根本的原因只有一个:讨厌了这世界。尽管多数时候会觉得活着的快乐,尤其是在生病的时候,觉得健康是那么的重要。但是一个身体健康的人,却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死亡,每当意识到生存的状态时,就会想到死亡。人活一世,忙忙碌碌,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活着就是意义,死了就更没有意义了。但是还是有人选择死亡,包括那么多的博士、硕士、大学生们,北大的,科大的,林大的,以及我们身边的。死亡的魅力到底是什么?让这么多人着迷?活着的人永远都无法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某人死了,一般人并不明白死后的世界,却说可惜!可惜!”三毛如是说,所以三毛最后选择了死亡。生活在中国大陆的孩子比三毛可怜的多,他们不可能像三毛一样在幼年的时候接受治疗,从而走出阴影,大陆可悲之处就在于此,天才往往被无声的扼杀。

想着大陆的三毛们悲惨的命运,随便走进一间大阶梯教室自习。

室内已经有不少人,也有占座的,不料没过一会儿有个戴眼镜的乖孩子样的男生近来在黑板上写上:“讲座:中日关系——著名教授艾尧”,然后他回过头来说:“今晚这儿有个讲座,演讲人是著名的四大才子之一的艾尧教授,有兴趣的就留下来听听。”

我坐在教室的最后,这是我的优良传统,因为自我感觉不好,教室前面总是女生的天下,不忍心到前面去吓着什么花花草草的,那实在是一种罪过。但是一旦有自愿送上门来的,我也不好躲避什么,百思不得其解我的魅力何在,为何如此招蜂引蝶呢?且说当晚又有瞎了眼的蝴蝶儿撞在我的身上,那女孩前面曾经提到过,长的眉清目秀,柔弱水灵。她之所以敢于义无反顾的坐在我的旁边,大概有燕子的功劳,二人先后走进教室,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你好啊,柳大才子,想不到你也来这儿凑热闹。”燕子决不放过揶揄我的机会。

“我为什么不能来?再说我也不是慕名而来,我不知道这儿有才子讲座。”

“南天四大才子你不知道吗?孤陋寡闻!”

“不知道,难道包括我吗?”

“想的美,你只是个无名小辈,不要以为天天伪装深沉,我恭维一句大才子就以为自己上天了。”

“我从来没说自己是才子,也不觉得自己深沉,都是你封的。”

我跟燕子一来一往的斗嘴,中间夹着个美女跟不存在似的。那女孩看上去象是感冒了,不停的干咳着,一幅病恹恹的样子,如果是放在现在,估计要被当成给隔离了。她拿起我带来的一本书,翻开来看了看,那是一本《三毛全集》。

“燕子,这美女是谁啊?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你们不认识吗?我以为你们认识了。”

“我只知道是日语系的才女,还把我从大学语文课上赶了出来。”

“我什么时候赶过你,明明是你们占我们的地方。”那女孩撇了撇嘴,说完一句话又捂住嘴干咳一阵。

“你们俩是一个宿舍的?”我试探着问。

“算你聪明,而且还是老乡。”燕子说。

“听说过年的时候你梦见过我,是不是真的?”

“听谁乱说的,我寒假一个人在家无聊梦见过好多人呢,梦见你有什么好奇怪的。”燕子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语气刁蛮。

“呵呵,这就好,我害怕……”

“怕什么?神经,鬼才会看上你!”吐了吐舌头表示不屑。

“你喜欢三毛?”那女孩说话怔怔的。

“不喜欢,喜欢她的文章,呵呵,我可不想跟洋鬼子决斗。”

“是吗?为什么喜欢呢?”

“她挺有思想的,这样的女人不多啊,不像大陆的那些美女作家们,用身体写作,想想就觉得恶心。”

“我也很喜欢三毛的文章,喜欢她脱俗不羁的性格。”

“是吗?真该庆幸你晚生了几年,不然在三毛自杀那当儿,说不定你会跟她一样去了,那就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到那种时候,活着未必有死了的好。”

“死了就无所谓好不好了,不是吗?”

对方愣了一下,半晌方说,“是吗?”

“不是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对于一个人来说,没有生命了,好与不好还有什么所谓呢?”

“哦,是吗。”

“唐僧啊,为什么你平时一声不响,见了美女就这么夸夸其谈?”燕子在一边看得不耐烦,又插不上嘴,“别生啊死的,个个跟哲学家似的。”

“酒逢知己千杯少。”我笑道。

“你这个人似乎挺乐观?”

“你被假象欺骗了,我今天一天都在考虑怎么个死法比较好受。”

“真的假的?谁让我们的大才子这么伤心了?”

“其实能让一个人伤心欲绝的只能是这个人自己。”我喜欢把话说的深刻。

“那就别跟自己过不去啊。”

“如果一个人总是感受到痛苦的存在,活着才是跟自己过不去。”

“怎么会都是痛苦的呢?总能找一些快乐的事做吧?”

“比如?”

“比如读书,你不是在看三毛嘛,难道不觉的读书很有趣?”

“她的书很沉重,读来让人觉得更加沉重;读那些搞笑的书吧,读时或许有些许快乐,但此后又是更大的失落,所以读书不能给人带来快乐。”

“那就沉醉于伤心之中吧,一个没有体会过伤心欲绝滋味的人,是不会知道真正的快乐需要好好的珍惜的。”这是三毛的名言,那女孩长叹一声,似有所悟。

这也是个读书读的发呆了的可怜人,我想,就不要拿自己的痛苦去刺激别人善良的心灵了。她短发过耳,面如满月,肌肤白皙如雪,只是如黛玉一样病态恹恹,娇喘微微,令人望而生怜。几丝白发,灯光下分外显眼。

第十三章 才子讲座

“嘘,才子教授来了,别说话了。”燕子煞有介事的指了指门口。

一个西装革履、头发油亮的家伙,看上去三十余岁,目光狡黠,频频点头。身后簇拥着一群崇拜者,看上去很像才子的粉丝,他们应该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

果然是才子讲座,不同凡响,此时这间大阶梯教室里已经是人满为患,有到的晚的,只能恨自己早没来占座位,只好站在过道上,唏嘘不已。他们满怀渴望的眼神,充满着一种令人感动的求知,对那教授则是近乎崇拜的虔诚。

“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听我的讲座。”那人在讲台后坐定,开始说话,他每说完一句话口型都会固定在一种微微有些撇嘴的样子,似乎作好了准备要跟什么人争论。

“我今天要讲的是——”说到这他转过手指着黑板念到:“中日关系,中日关系这个问题,我首先请大家忘记你们从小学到现在一直所受到的教育,你们一直被教育说‘中日两国是一衣带水的友好邻邦’,事实上绝对不是这样的。我们一直是一相情愿,人家从来没把我们当成朋友过,而是时刻算计着我们,一直想着置我们于死地。我这个人就喜欢说直话,不拐弯抹角,也许有人说我狂,但是我不在乎,狂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接着他说了一下日本的历史,如徐福带五百童男五百童女去东瀛给秦始皇找长生不老药,找不到没敢回来就在那儿繁衍后代从而成了今日的日本,讲到日本侵华又说日本是个逆子,在母亲生病的时候回来打劫。这些话带来下面一阵阵笑声,接着说到当代中国的对日策略。

“时至今日,两个国家间最根本的冲突是什么?是资源和商品,是这些东西的产销地和运输途径,而不是意识形态或者历史仇恨。两个国家间最牢固的联系是什么?是经济的共生关系,是数不清的贸易、投资、借贷和利润,而不是写在纸上的盟约或者历史渊源。有资源,就寸土必争,没资源,可以一掷千里;有航道,小岛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没航道,再大的岛也可以放弃;有市场,就是战略伙伴关系;争市场,不管是谁都可以抹下脸来制裁。”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现代的竞争很大程度上是经济的竞争,对于领土的需求已经被大国淡忘了,除非有特殊经济用途的领土。美国为什么能够称霸世界?是因为他有庞大的舰队吗?是因为他有最多的核武器吗?错了!是因为他有强大的经济,否则今天的世界霸主就是苏联而不是美国。美国的经济为什么强大?是因为他很重视教育吗?是因为他有好的经济体制吗?又错了!是因为他能够从全世界吸引和掠夺优秀的技术人才,是因为他的美元霸权源源不断地从世界各个国家身上吸血。美国不怕负债,欠得越多地位越牢;美国也不怕逆差,逆差越大能从别人掠取的资源就越多。世界各国有多少外汇储备美国就吸了多少血,并且这些外汇储备还在不停的增量和贬值中。有美元的国家都是美国的债主,但是现在世道反过来了,欠债的才是黄世仁,放债的就是杨白劳。美国的债务(特指外汇储备)处于这样一种很理想的状态:美国不垮就永远不需要还而且可以越借越多,美国一旦垮了就根本还不起。这是全世界人民的悲哀。要拉拢一个国家,最好的办法是把经济拴在一起;要打击一个国家,最好的办法就是毁灭他的经济。”

“我们先来看一个古代的例子,越王勾践灭吴国。很多人都知道勾践卧薪尝胆,但是我要说的是,卧薪尝胆是他灭吴国做的最无关紧要甚至起反作用的事。你睡一辈子柴禾吃一万个苦胆吴国还是吴国,你再励精图治亲练精兵还是打不过吴国大军,搞不好被间谍探听到了以后夫差先来讨伐你,你想再吃一次粪都没机会了。灭吴国做的最重要的有四件事情:一、派人贿赂权奸,并送美女西施蛊惑吴王,使得夫差将名将伍子胥斩首。二、挑动吴国攻打齐国,耗费国力。最毒的两条在后面。三、吴国要造新宫殿,都已经设计好了。勾践派人到深山中伐了几棵巨树送给吴王当宫殿的柱子,吴王舍不得这么好的材料,下令重新设计了规模大得多的宫殿,消耗巨大的国力,而且民怨沸腾。四、勾践谎称饥荒,向吴国借粮食。来年选取越国最好的粮食但是暗中蒸熟了还给吴国。吴国看见这么好的粮食于是决定把它们当作种子播了下去,结果颗粒无收,吴国大饥,饿殍满地。此时勾践起兵伐吴,岂有不胜之理?这就是经济战的威力。”

“我们回到今天,对于日本,我们要努力出口粮食和蔬菜,使其生产能力萎缩。官方努力增加贸易,民间努力减少进口。(这条有必要解释下,就是官方作出友好姿态,不设置任何贸易壁垒,但是民间自发的少用日本货,似乎不是很好做到,呼吁反日的同胞们,先从自己做起吧)大胆的向日本人借钱,借得越多越好(只要利息不是高得离谱)。这样我们不管以后对日本是战是和,都握有一定的主动权。”

下面是一片热烈的掌声,“不愧才子称号,果然有见解,”我叹息了一声,觉得这个家伙不是浪得虚名。

“什么才子啊,就凭这些见解,说不定是在哪儿看来的;再说,盲目的仇日反日,就一愤青,还才子呢!”燕子不以为然,滴滴咕咕的反驳我。

“是吗?虽然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是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力,不过现在还是先别说了,听听这位三十岁的愤青才子教授把话说完。”我指了指正在发表鸿篇大论的那位,笑着说到。

“今天的题目是中日关系,但是我这个人不喜欢被题目限制的死死的,我想说一下现在世界上最热闹的巴以冲突问题。”才子就是才子,完全不管命题作文是不能跑题的。

“首先看看我们一直所奉行的中东政策,长期以来,凡中东出什么事,我们的主流舆论总是骂以色列,弄得大家伙儿铁定以色列坏。五十年过去了,老爷子怎么骂、儿孙子也怎么骂。偏偏就这个以色列,被我们骂了几十年,却也忍得住?!眼看着哈马斯等启用“人体炸弹”专炸以色列平民,我们还闭着眼睛在骂。骂什么?骂以色列胆大包天、竟敢报复?!骂呀骂、骂得惯了!骂上瘾了!也不想想,骂一个从不回嘴的、算哪门子好汉?以色列为什么从来不还嘴?大家难道不觉得奇怪吗?现在我来告诉大家答案,这是不为大多数中国人所知道的内幕。”

“二战期间,纳粹德国迫害、并欲图灭绝犹太民族。逃出欧洲的犹太人痛苦地发现,畏惧于希特勒淫威之下的整个世界均冷酷地对他们关上了大门;唯有中国上海一扇小门,尚敞开在那里。消息传出,短时间内,世界各地共五万犹太人逃来上海避难。上海当时浑然不知辛德勒;上海只是个开放的、不设防城市而已;任何人来上海都无须签证。战后,五万犹太人几乎全都离去。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成了以色列复国后的第一代开国元勋。”

“上海沦陷之后,日寇巴结希特勒,也曾策划灭绝在沪犹太人。有两条犹太人居住最密集的弄堂,一度被鬼子前后出口焊上铁栅门,禁止出入达一年之久!被困在弄堂里的二千余人,最后大部分都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是居住在周围的上海市民,路见不平,接二连三地采用“空投”、就是将面饼等食物掷过房顶去的原始方法帮了他们一把。中国人现在去海外旅游的多了,如果着眼于友好,首选当推以色列。站在特拉维夫街头,你尽管大声宣布自己是中国人!或是干脆说自己是上海人!你会发现,素昧平生的以色列男女老少,请你到他家去喝茶吃饭的都大有人在!”

“中国人骂美国,常常是脱口而出;但从没见骂加拿大的;那是因为有一个白求恩的缘故。而在以色列,当年犹太人在中国上海的避难史,是写进教科书里的!是写进族谱家史的!”

“在以色列,有一个纪念碑:中国人,我们不会忘记你们的恩!假如,是以色列救了5万中国人,我们可能如此巨大的持续的去回报吗?”

“记住,中国曾有不少朋友,钱诈去一百个亿、二百个亿的都有,说翻脸就翻脸!而以色列,五十年来,没要过我们一分钱,却始终是我们的一个合格的朋友!”

“一群巴勒斯坦少年在向以色列坦克扔石块;那些孩子是勇敢?还是在作秀?……如果倒过来,坦克是巴勒斯坦的,以色列少年根本就别想捡起石块,因为机枪早就扫射过来了!……是的,这就是区别!伊斯兰是什么?伊斯兰就是战争!”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刚刚成立时,是谁,在中东承认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在现在,我国正在向前发展时,是谁帮助我们治理沙漠、农业?是谁帮助我们造出了具有世界先进水平的歼-10战机、以及一批具有世界级先进水平的武器。都是以色列。阿拉伯人给我们带来什吗?极端的“东突”以及天天要求给与的援助。……”

这位教授的演讲获得了一阵阵的掌声,“果然见解与众不同啊!”我不由的赞叹一声。

“什么啊,我只能说你太孤陋寡闻,我只能说对这位教授惊人的记忆力深表佩服。他说的这些其实就是在背诵一篇在网上广为流传的文章。”燕子仍然不以为然的反驳我。

“真的假的?那不成了哗众取宠了?”

“当然是真的!”

“不过对于我们这些不知道历史真相的人而言不易于是当头棒喝啊,听他说说还是有价值的。”

“英雄就是依靠广大人民的无知来获得对个体的盲目崇拜的!”燕子似乎是故意向我学习,动不动就冒出一句格言来。

“不愧是学政治的,你们说的话我都不能理解了!”不满于我们俩一来二往的争论,夹在我们之间的美女打岔道。她本来对反日毫无兴趣,开初听才子教授将如何反日的时候一直翻看那本《三毛全集》,后来听说讲巴以冲突,才来了兴趣。而后就热情的向这个演讲者贡献了她源源不断的掌声,我有点怀疑她也开始崇拜起这位才子来。

第十四章 沙皇民主

“呵呵,听听才子还有什么要说的。”我说,发现演讲这已经从对巴以冲突的阐述中很快的转向了俄罗斯问题。

这位才子教授似乎是故意要保持观点别具一格,在苏联解体和俄罗斯经济衰退社会动荡这个问题上,他居然公开鼓吹主义等封建遗毒,颇令堂下众生们大惊失色后对这位才子敢于逆时代潮流而动的勇气表示钦佩。他的主要观点是“宁要沙皇,不要民主”,论据是俄罗斯人获得民主后生活过的大不如前:经济衰退,人口减员,社会不稳定,总之人们过得极不幸福。而这些都是民主的功劳!因此现在的俄罗斯人民都呼唤铁腕治国,憎恨所谓的民主。

时间过得飞快,才子不得不停住自己的发言:“我今天要说就这么些,下面如果有谁有问题,欢迎大家跟我讨论。”随着这句话的是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

先是一阵沉默,后有人小心翼翼的举起了手,再然后是一排排手举起来。讲台上的人作出很欣慰的样子,指了几个人先后提问题,他们都是小心翼翼的表示了自己对教授无限的敬意,然后问了几个接近白痴的问题,以便于对方能够更加良好的展示自己不一般的口才。

这时我看见身边两位美女都一起高高举起玉手挥来挥去,感觉有点不对劲:日语系的美女应该不会提出什么刁钻的问题,但是燕子说不定了。

“好,后面那位女同学,你有什么问题要问,请说。”艾教授向这面点头示意。

“我想问你……”身边的女孩说,但是声音微茫,话头被燕子抢了去。

“艾老师,我对你对中日关系的分析表示钦佩,”她清了清嗓子,“但是对于你关于伊斯兰就是战争和俄罗斯民主问题的论述有不同意见。首先,据我所知,伊斯兰文明其实是很崇尚和平的。实际上事实是以色列侵占巴勒斯坦人的土地,而不是相反。其次,我认为俄罗斯的一些社会问题并非真正是因为民主惹得祸。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民主在俄罗斯的不完善和遗毒无法立即清除才导致的俄罗斯各种危机。从长远来看,任何国家都无法避免走上民主和法制的道路!请问老师,你认为中国不需要民主和法制吗?”

这不是一个问题,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个问题犹如一颗炸弹,在人们预料不到的地方安置并被引爆。只消看看才子教授脸上惊愕而又稍显轻蔑的神色,就知道这个问题对他的震动,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一直以来所保持的潇洒风度。

半晌,他似乎思索了一下,然后给可爱的燕子同学扣上了一顶受西方自由主义思想影响的不良青少年的帽子,说要对她这类人实行无情的无产阶级专政。当然,他说这番话时很委婉,秉着治病救人的原则,他只是把这种自由主义思潮的携带者泛指为“某些多读了几本书”的人。然后奉劝大家要擦亮眼镜,不要中了西方和平演变阴谋的奸计等等。

他收到了燕子一个意味深长的白眼,旁边很多热血青年作出磨刀霍霍的样子,似乎意图教训一下这个不知轻重的民主主义者。我和她的同学赶紧匆匆收拾一下书本,迅速的逃离了那个是非之地。

“哎,果然是一个头脑发热、思维混乱、知识贫乏、不学无术的老愤青,还妄称什么才子!可笑!”出来后燕子叹息着。

“你的话也太偏激了点,也难怪他不能接受。”

“这还叫偏激,这叫冷静思维,中国人就是喜欢头脑发热随大遛,缺乏理性思考能力。”燕子似乎跟才子有仇,不给人家台阶下不说,出来还喋喋不休。

“我觉得他讲得挺好的,我是学日语的,对日本文化比较了解,也挺喜欢;听了他对日本的那番话觉得他说得有些过分,不过他后来讲得都不错。”那女孩还沉浸在对才子的崇拜之中,不可自拔。

“他也就只能拿这半瓶墨水来骗骗你们这些不谙世事的小孩子罢了,什么才子啊,我呸!”

“其实你想想人家能混个才子的名声也挺不容易的,你何必过分的损人家呢。”我说道。“其实在当代的中国,已经没有在留给任何个人崇拜的土壤了,不仅是、鲁迅被一个个的请下神台来,就是一个普通人,一旦有了点名声,就会马上有人生出一些事来,非把他搞臭不可。生在这个时代,真是名人的悲哀啊。”我总喜欢说一些看似深奥的大白话,一幅悲天悯人的模样。

“嗨!嗨!不要作出一幅跟才子惺惺相惜的神态来,我可没把你当成什么才子!”

“我也没说自己是才子啊,一直是你在说。”

“其实才子这个称呼已经变味了,我总觉得听着怪怪的。”那女孩说。

“呵呵,还是不要来糟蹋才子这个词了,一个个好词,都让现代人说的变了味,像同志、小姐、农民、宝贝之类,一个个都形成了令人鄙视的内涵,本来都是不错的词。”

“拜托你说话不要总是现代人怎么样,当代人怎么样的好不好,好像你不属于这个时代似的。”燕子好像总在找我的不是。

“我也想也许我真的不属于这个时代呢。”我口气挺认真的说。

春日的校园灯光闪烁,天空星斗若隐若现,街上车声偶尔传来,微风稍显凉气。从教学楼到宿舍的路旁石凳上,数不清的爱情故事正在上演。这是一个谈情说爱泛滥成灾的时代,也是一个真情匮乏的时代。

在将要行至她们宿舍门口的时候,我忽然间想到什么似的说道,“对了燕子,你还没有给我介绍这位美女呢,她知道我的我不知道她的,这不公平吧?”

“是不是对美女动心了?”燕子只顾打趣。

“去你的!”那女孩推了燕子一把,笑道,“我叫姜蔷,很高兴认识你,想不到看你平时言语不多,还挺有见地的。再见!”说完二人说笑着闪进了女生宿舍,目送她们消失在门里,我的目光停留在“男生止步”四个红字上,那个牌子应该说是小学课桌上男女生之间用粉笔画上的“三八线”的延伸吧,不同的是那时候是孩子们自发的,而现在是学校规定的,而且用外力强制执行,虽然有时候也会有些许松动。

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思绪纷乱,忽然想起好久没有想起过奕晴了,好像已经把她给忘了。想起她来又是一阵沮丧,然后又想起那个叫蔷的女孩来,虽然身体柔弱给人若不经风之感,但是与奕晴不同的是,这是一种暖暖的感觉。

第十五章 命犯桃花

我已经有两周没有好好去上哲学系的那两门课了,虽然没什么事,但总要给自己找个借口,又似乎在潜意识里躲避着什么,又似乎厌倦了什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第一次不老老实实去上课是因为睡懒觉。下午课2点开始,我们有睡午觉的陋习,因为当天下午他们几个人都没课,一个个放心的“呼呼”大睡,我则睡得死死的。等我睡足了才想起还有课要上,一跃而起发现已经晚了20分钟,于是急急忙忙去教室,等第一节下课时跑到教室最后面坐下,转身问身边的人老师是否点过名,发现竟是那位女老乡,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长舒一口气,这时才发现奕晴坐在教室右边,前后都是男生,而且正在那儿跟他们聊的兴趣盎然,禁不住醋从心底生,心想真还不如不来上这鬼课,同时在心底暗暗说奕晴是“男人婆”,因为她只跟男生说话。不过同时也为她如花的笑黡所迷醉,她穿着一身素白,更显着妩媚青纯。但是终于受不了她跟男生打成一片的现实,下课后我就飞快的逃之夭夭了。

第二次没去上第一节课则是因为知道那老师不点名故而比较放心,随着党员同志庞正名兄去混他选上的一门课。给他上课的那老师据说是南天四才子之一,海龟派(对海外归来的学者简称)。刚入学不久就曾听庞正名转述过他的一句名言,是专门对学政治的学生说的:你如果想把政治学学好,就必须把你高中以前所熟知的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教条统统忘干净。当时认为这人不简单,有见解,后来听说他脾气古怪,每节课必点名,上课基本上是叫大伙讨论,自己讲课从不看讲义。在我有幸观摩到的这一节课里,我觉得也就是乱讲一通,中间掺杂着他在各国游历的趣事,或者不停的鼓吹自己那体面的小资生活方式,或者拿自己远未成年的儿子获得国家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几等奖之类的事来炫耀一番,以使得下面这帮心高气傲的大学生们自惭形秽,对他恭敬有加。他经常在班内宣布北大为了请他过去做了多少努力,似乎他在这儿的每一次课都是最后一课般隆重,以让学生们珍惜,机会难得。日久天长,大伙不免心生厌烦,对他目中无人的教学态度多有怨言,纷纷议论不知他去了北大会否还是这样吊儿郎当。有人把这种怀疑贴到了学校bbs上,不料被他瞅道,惹得他大发雷霆。此系后话,暂不详述。

等他上完一节课我急急忙忙跑到哲学系那间小教室,却发现已经是人去楼空——别人都在,但是奕晴已经不在,在我刚刚进去的那一会,她背了书包走了。于是我当仁不让的坐在了她刚刚让出的那个座位上,桌子上留着那个我熟悉的水杯。睹物思人,想想上周她就是在这个座位上令我吃醋不已,禁不住又有些忿忿不平,但是想想她已经走了,又在那儿揣测是为了什么;真是牵肠挂肚,怎么想都不是味儿。

第三周的时候我早早的去教室里呆着,我坐在了教室的正中间,因为我想到那地方跟奕晴平时所在的位子平行,应该有利于我观察她的神情。

柳絮飞了,如飘向天空的雪,“一团团逐队成逑。飘泊亦如人命薄,空缱倦,说风流”。太阳透过窗子,暖暖的照在南面的桌椅上,教室里还没有几个人,安静而和谐。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个轻盈的身影闪进来,白色衬衫外套浅蓝色无袖上衣,胸口处有个小巧的兜儿,上面绣着白花,素白色长裤,一幅娇小可爱的样子。棕色书包显得大大的,似乎有点不堪重负般的身体微微前倾。面上总是那种饱含委屈的神情,令人见而犹怜。看到她进来,看着她走过来,我难以移开双眼。她低头并不看我,只是径直走到我旁边的座位上,书包拿下来放在一边,自己则贴着我坐下来。

桌上有些许灰尘,老实说,如果早知道是她要坐这儿,我肯定不会只把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灰尘擦到一遍了事。她拿出书来,对着桌上的灰尘,显出为难的样子来,似乎在考虑应该用洁白的衣袖去拂,还是随便吹到一边去。看在眼里,推了推自己桌上的纸,说:“用吗?”她点了点头,轻轻的道:“谢谢。”

轻轻的擦完桌子,默默坐着看书,左手托耳,温柔的低着眉。

漂亮女孩坐在身边的感觉这不是第一次经历,但这次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有种怪怪的眩晕的感觉。

如温柔的猫儿伏在身边,一种倦倦的温柔的感觉,伴随着几分醉酒一样的迷失。

她把《中国哲学史》拿出来放在旁边,未经她允许,我拿来翻起来。

“那是上册的,现在已经开始讲下册的了。”她轻声的说。

“噢,这么快,……”我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因为按照一般情况下,我可以有很多废话好说,但是我又觉得没必要,很奇怪,在她面前我就不再喜欢夸夸其谈了。

课开始上了,那位头发胡子花白的老教授讲课的时候总是抬眼看着天花板,他的话也好像是对房顶的日光灯说的。黑板上写的是朱熹存天理灭人欲,王阳明、陆九渊心学……,奕晴一直在做数学。

第一节课下课时,我考虑到应该把这本书借下来长时间看,因此问道:“这书放在我这儿一段时间行吗?”

她怔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我的问题的含义,然后点了点头:“行!”而后就不再说话。

这又使我没了继续说话的,所有问题闷在心里,面上现出冷冷的神态,因为她也如此冷冷的。但是我心里却是乐乐的,甚至是甜甜的,因为那层怪怪的感觉。

她在做理科数学,以此我揣测她要转系或者双修。后来她开始填一个党员学习材料,一直是对着一个做好的模板在抄,看来哲学系的党员不少,并且因此而光明正大的做着假。

在所有的很多废话问题之中,我挑出来了这样一个问题,这成了我那天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是党员吗?”

“啊?”

“你已经入党了吗?”

“嗯。”

这就构成了我第三次跟她说话的全部内容,之后我就没在想在多说半句废话,她这样唔唔呀呀的恐怕是任何谈话者都不愿意在继续下去的。

最后我就一直看我带来的《水浒传》。

下课铃一响,我就匆匆的出了那间教室,但是把书留了一本在那个座位上,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的逃之夭夭。

去食堂吃晚饭回来,却有一丝淡淡的担忧,担心伊的离去。

我旁边的座位到是空了,但是我的书左右有都放了别的书。

黑板上写了刚劲有力的几个字:“请自习的同学不要违规占位!”那是奕晴的笔迹,我从她书上见到过这样的字,简直不相信那是女孩的字。由此我又记起,奕晴是哲学系团支书。

于是我思忖着一千个不喜欢奕晴的理由:头发不够长,戴着眼睛,而且还待人冷漠,热衷于当官!对我而言,哪一样几乎都够判死刑。

然而一千个理由无法抹煞一个现实:我在乎她,而且在牵挂她,希望能见到她!

自习的人一个个回来了。果然有人占了两个位子的,看了黑板上的字,又都把多占位置上的书收回来,并且一个个很生气的样子,看来奕晴的话还是管用的,不过这也是一件得罪人的事。

奇怪的是我旁边的座位上这本书却正是奕晴的,刚才她做的那本数学,难道她还会回来,继续坐到我身边不成?

与此同时,我又发现在我侧后方的座位上放着的棕色书包是那样熟悉,那上边的小白兔似乎在向我微笑,那不也是奕晴的书包吗?难道这个阻止别人多占位的女孩,自己也违规占位吗?

那书包果然是奕晴的,她回来时,衣服厚了点,是一件黑色外套,显得越发圣洁而空灵,不再是一种小女孩形态。前后的确判若两人,但都是如此至美无瑕。

她既然已经在后面占了位,就是不可能在做到我旁边来,那又为何在我旁边的座位上放上书本?百思不得其解。

更加奇怪的是在后面。

那本来是一间只能容下二三十个人自习的小教室,居然来了十六七个人自习,以至于本来隔位而坐的习惯被打破,不得不挤在一起。这还不奇怪,奇怪的是来这间教室自习的居然多数都是女生,我感觉似乎置身于女儿国中。可见中国的阴盛阳衰是随处可见的!

我前面是两个长发女生,二人坐好后先是要打扮一番,对着镜子梳理秀发,一时间青丝飘逸,香味弥漫,搅得我只想伸手去摸,又感叹如果奕晴也有这样一头秀发该有多好,我会爱死了她;转念又想,或许她就是为了留我一条活命才不留长发的吗?

不一会,左边位子的主人来了,是两个时尚女孩。这二人小声说笑着进来,一个染着黄黄的头发,对我活泼的笑笑,竟一声不响的挨着我坐下来,另外一女孩坐在她外边。三个人挤在三个座位上,难免会有些接触,我感到几分不适,心底暗自奇怪:我今天怎么这么走桃花运?

自习过半,坐在我身边的两个女孩开始小声聊天,甚至吃着零食;我意欲表示出愤怒的神态,以使她们明白打扰了我的学习,但是黄头发的姐姐竟然表示理解似的对我抱以灿烂而友善的笑,我只得默不作声。

终于坐不住了,何况挂念于身后有一女孩对这一切也看在眼里,不知道她会有何感受?于是我冒昧的转头去看奕晴的反应,本以为会看见一个心无旁物低头看书的好学生模样,不料正跟她的目光撞在了一起。那双委屈的痴痴的眸子,似乎正在向我表示着愤懑。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去看她,她神态慌乱的躲避着目光,然后作出一种苦心读书的样子来。

于是我不假思索的收拾了书本,逃离了那间女儿国。

第十六章 谈情说爱

“情圣今天艳福不浅啊!”回到宿舍,岛主和傻子都用一种很诡异的眼光看着我,我也回报以莫名其妙的神情对着岛主,结果逼出了这么一句话。说此话时岛主狡黠的笑着,似乎掌握了我的重大秘密。

“什么?为什么这样说?”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没为,”傻子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什么啊?你们知道什么了?”

“阎亮说你跟某人过从甚密,还不老实交待?”

“阎亮?他知道什么?”

“别装傻了,下午上课跟人家神神秘秘的,都作了什么?”

“别乱说了,只是借了一本书而已。”我把那本书举了举。

“好传统的爱情故事,又是借书,拿书当媒介,情圣也不免落入俗套啊!”

“乱说什么啊,你们别瞎猜了,没什么的。”

我的话自然没人相信了,这就像一个犯罪嫌疑人,越是极力否认自己的犯罪事实,就越是露出破绽,这时候最好的办法是保持沉默,可惜在中国犯人还是没有沉默权的。

第二天清晨我醒得很早,有史以来第一次我起的比傻子早。说不清动力是什么,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以前没有起早的动力,只是那天一下子就醒来了,感觉一个美好的日子迎来了,就不再想继续睡觉。睡觉是死亡,不知道是哪位哲人说的,只是奇怪为什么以前没有想起这句名言呢,以前荒废了多少大好时光啊,可惜可惜。操场上雾霭沉沉,地上露珠点缀青草,墙边绿柳逐风。场上依然人烟稀少,郁郁葱葱的芦苇“浅草才能漫马蹄”,几只鸟儿在枝头谈情说爱,——好一片大好晨光。

第一件事应该是盖章,发现自己盖的好少,担心到学期结束盖不够,但是那老师还没来,就在操场上随便度步,我讨厌跑步,不喜欢张着嘴呼吸这不新鲜的空气,就没有加入晨练者的行列。走过操场,是一片草地,几个石登散布其间。据说芳草无情,但在我看来,早晨的露珠里,连小草儿都对我微笑。

中午没课,我去了图书馆,看了几本书。之所以想到去图书馆看书,是因为隐隐约约记得下午课有一个辩论,题目是关于爱情的方方面面,那老师讲伦理学讲到了爱情之中的伦理道德问题,让大家准备一下,下节课要对此问题展开讨论。

随便拿了几本书翻着,觉得这些专家写出来的文章都很无耻。比如一篇文章说人类应该从爱情的羁绊中走出来,回归自然。因为生物学研究证明,人类的爱情就是当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时人的大脑会分泌一种物质来刺激人的神经,而这种感觉就是爱情。根据人的生物性,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痴情顶多只能保持两年零八个月,此后肯定是厌倦,然后如果还想维系关系就只能靠别的因素,比如说亲情。再比如一篇文章分析爱情道:人类的动物祖先原本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东西,爱情是唯人类才有的一种感情。古猿无论雌雄,都自由、随意地寻找异**配,并无是否有爱情的束缚。狩猎时代,男人外出打猎,女人在家看孩子。这种分工对女人是极其危险的,她们需要生活资料,而且自己又缺少创造性,如果男人一旦不带食物回来给她,正处于哺育期的女人便将面临生存困难。将男人的心留在自己身上,是女人首先要解决的问题。爱情便应运而生了,成了拴住男人最好的绳子。她们认为,如果男人对我发生了爱情,自然会想着回家找我,这便也决定了爱情所谓的专一性,如果男人同时爱两个女人,那打回来的兔子不是也要分两份吗?因此说,爱情从产生那天起,便只对女人有利,是女人拢住男人的一种手段。根据这篇文章的分析,可见现代社会没有真正爱情的根本原因是女人的解放,爱情的工具价值既已消失,存在也就是多余的。多余的东西自然没人会珍惜。

由此可见这些专家们的实质,就是解释现实,用他们知之不多的一些原理力图解释现实,为存在寻找合理的依据,为此他们发明了一些常人无法看懂得术语来招摇撞骗,最后得出结论到:人类打倒了任何对人性的束缚,绝对听从自然的召唤,摒弃那些虚伪的“文明”,进入一种自由的精神空间与生存状态,男人和女人均获得彻底的解放。

看到这些我感到爱情这个词对于人类来说将会变成一个历史词汇,就像马克思主义所宣称的国家、阶级将在人类历史中彻底消亡一样,于是悲从心来,想提笔为爱情写一篇祭文,不料凳子从身后被人碰了一下,思绪一下不翼而飞,忘了要说什么,迁怒于碰我凳子的人,发现一双熟悉的眼睛对我羞赧而笑,竟然是樱,对方对我点头浅笑,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图书馆不是聊天的地方,我对她笑了笑,一时无话。

下午。我比她到得早,她先是去了教室前面,估计考虑到在老师面前不好,又折返回来,最后在我前面的座位上安定下来。今天她换成了一件红色毛衣,蓝色裤子,显得很平常的样子。

“今天是讨论课,你准备了什么东西吗?”她回头问我。我没料到她会跟我说话,我真白痴。

“噢,是的,你需要吗?我找找看。”我语无伦次。说完拿起自己的笔记,那可是一个上午的劳动成果,眼看着要被一个美人没收了,说不清什么滋味儿。

“呵呵,不错,马上这个本子就归我了,上完课还你。”她笑得很刁钻。

我无奈的笑笑,这小女孩,我心下想,我为什么不愿意跟她斗嘴呢?要是燕子这样我肯定说出一堆话来讥讽她,“我是很乐意助人的。”口头上我说,心里下想应该是乐于助美人才对。

课开始时,年过半百的女老师先是讲了一个真实故事。刚刚发生不久,就在学校门口,一漂亮女孩在中午放学回家时被一男子连刺十多刀,当场死亡。初步断定为情杀——男人因为追求不成功而“得不到便要毁灭”。那老师惋惜连连:多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啊,就这样没了!然后她适当的作引导:“大家想想看?这样子的爱情要的吗?还是这根本就不是爱情呢?有谁先说一下?”

下面是一片沉默。讨论课就这样,如果没人领头开始,大家就只有沉默了。于是老师说,“那我点名了?既然你们都不说,我点到谁谁说。”

“先这么着吧,你们谁是班长?班长先说?”

“老师,班长开会去了,没来上课。”前面一个女生小心翼翼的道。

“那他怎么也不请假呢?你怎么知道他开会去了?你是他什么人呢?”

想不到老师跟自己纠缠不清,那女生满脸通红,低头不语。

“那好吧,你替班长说话,就帮人帮到底,你先说说。”

“说什么啊?”

“说说对我刚才提的问题的看法吧。”

“没什么好说的啊,我觉得那个男人都是心理变态,得不到就想杀人,只是变态的占有欲,而且是兽性大发。”

“嗯,说得不错,好吧。”那老师很满意,“下一个,团支书是谁?先说说吧。”

就这样轮到了樱。

我的劳动成果就这样派上了用场。

“第一、我觉得爱情的双方首先是要互相尊重对方的人格,把对方和自己放在一个平等的位子上,否则没有真正的爱情可言。”

“第二、爱情应该是两个人之间互相的倾慕之情,要求非你不可,和白头偕老,这就决定了爱情的专一性和持久性。”

“第三、爱情应该是为对方着想,是奉献,是互相促进,二人的共同进步,否则不是爱情。”

她的声音很美,像琴声一样悦耳。娓娓道来,犹如一首动听音乐。她说的内容并不是我笔记上内容的翻版,而是自己临时总结的。这女孩果然聪明。

“嗯,不错,说得很好。有没有谁有不同意见?”

“老师,她说的那些已经过时了,那是符合前工业社会,及农业社会爱情伦理道德的要求,但是对于现代人而言,如果还用这个尺度去衡量,恐怕就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爱情了。”这是阎亮在一本正经的说话。

“哦?你有什么观点?”

“第一,一位著名女作家曾经说过,女人和男人在爱情问题上永远也无法平等,女人有时候是女皇,有时候是女奴,但是怎么也无法跟男人平等。……”他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通,居然说了什么女权主义、崇拜,以及流行的“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过把瘾就死”等等,引经据典,只说的大伙昏昏欲死,因为在他那里哪还有一点爱情的影子啊。

“好,好。”在他停止发言时,那女老师已经佩服得几乎五体投地了。“看得出来,你是看了不少书的,思想也很前卫。你的观点值得大家进一步深思,你请坐下。还有谁有要说的吗?”良久无人发言。“柳永?哪位是柳永,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我只得站起来,本来我没想好要说什么,于是就胡诌道:“老师,我觉得真正的爱情是一种属于不可说的范畴。诚如刚才阎亮同学所言,当代社会上那些挂着爱情之名的交易其实只能说是游戏,爱情在那儿是完全缺失的,不信你可以去调查一下,还有谁相信爱情?谁相信,他不但会被别人看成疯子傻子,而且最后自己也不能不承认自己不正常。就像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里说展现的那样,在一个变态的时间和空间里,正常反而会被人看成是变态。因此在我看来,在现代去评论爱情就像在现代去研究恐龙一样,对一个不存在的东西进行评价,很荒谬。”想不到居然有人鼓起掌来,肯定是岛主在瞎起哄,我想,然后听到后面是一片稀稀落落的掌声和笑声。

“你说得有点过于悲观了,其实爱情作为一种最美好的情感,怎么会不存在呢?”那老师说。

“最美好的东西往往就是不存在的。”岛主居然直接站起来反驳老师的观点。“有一句名言说:爱金钱,爱玩乐,或是爱名誉的人是不可能爱别人的。只要我们回头想想就会发现,世俗的爱情都逃不过这三爱,或者只能说是爱自己。甚至有人连自己都不爱,还说什么爱别人呢?”

“你们的观点都很好,虽然有点偏激,但是还是有些道理的,下面还有谁要说的吗?”后面居然有人小心翼翼的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来分析了一通爱情,说什么爱情是意识,建立在物质的基础上,也就是说物质决定意识,所以性决定爱。“马克思主义哲学”教会了这些学生们胡诌,用这个公式可以到处去套,因为这个公式什么都没有说。满清末年中国有一位被称为东方俾斯麦的著名人物说过这么一句名言:“如果你连官都不会当,那你真是笨到家了!”到目前为止,这句名言的效力依然如昨,并且有加强之势。因为现在当官是更容易的一件事,因为当官只要会这一套就足够了,就是废话连篇又言无一物。马克思主义在中国能被变成这样恐怕也是中国的显著特色了,就像猴子穿上龙袍照样可以当皇上一样,当封建主义披上马克思的外衣,也照样可以以马克思主义的名誉发号施令,这还不可怕,可怕的是它会反过来扼杀真正的马克思主义。

甚至还有人说《宣言》里面的确实有共产共妻的内容的,而且前苏联建国初期也实行过一段时间的共产共妻制度,只是我们中国人秉着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精神没有吸收这一制度而已,进而得出结论说爱情是为制度服务的。

“这么说蒋介石诬蔑人共产共妻不是诬蔑了?”那老师显然有点不快,“你这些资料是从哪儿看来的?”

“从网上啊,我上外国的网站看到的,是全英文的。”那学生似乎有点炫耀自己的英语水平高的意思。

“以后不要轻信网上的传言,有些是没经过证实的,不要被误导。……”老师语重心长。

在这期间,樱并没有注意别人辩论什么,而是一味的低头写一份党员评价材料,当官的就是忙啊,我心里想。

天气好热,我脱了外套,但还是感觉闷热难熬,难道是暖气的缘故?

想不到这个时节了暖气还开着,正所谓:早已是暮春,杨花已飞尽。百枝齐争艳,何处采青纯。

末了,那老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说不定你们下面就有互相倾慕的,若真的有,希望我这节课能助你们看清爱情的实质,永结同心,白首偕老。”

下面居然发起了第二次掌声,而且还有人起哄的声音,肯定又是岛主、阎亮他们。

我感到一阵阵不爽,好像并不是真的因为天气的原因,而是感觉心里很压抑,有一种心被困住的感觉,犹如心被下了牢笼,难以解脱的开来。

我这是怎么了?

结果是再一次得逃之夭夭!

第十七章 水帘洞主

情皇岛处于男生宿舍的丛林之中,不可能出淤泥而不染,因此男生宿舍具有的一切特点,情皇岛也不例外的据为己有。脏乱这两项自不待言,黄赌更是不可避免,黄就是莫谈国事,多谈;赌就是打牌了,不过不带钱而已。

因为老大岛主的一幅君子派头,所以大伙在讨论男女问题时还是有所收敛的,顶多是点到为止,大家心知肚明也就罢了。比如一次痴仔说他一个同学的故事:好像是大三的学生,不知道什么学校的,女生可以随便出入男生宿舍,那哥们床上挂着帐篷,每晚就跟一女生在里面鬼混,弄的宿舍其他人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还是人家学校好啊,真自由,不像咱们。”叙述完毕,痴仔叹息道。

岛主忙说:“那种事情还是不要的好,一时爽快,后悔终生啊。”

“其实做好避孕措施,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我接触过几个师兄,他们对这种事都不以为然。”痴仔还想继续这个话题。

“是啊,师兄们的见解就是比我们高多了。”岛主接话道,“我一个师兄跟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很有意思。说我们是大一时不知道自己不知道,大二知道自己不知道,大三不知道自己知道,大四知道自己知道。”

就这样话题被转移到了谈论无知和求学的问题,岛主真是引导有佳。

但是有时候岛主是不能控制话题的,比如有外人进来的时候,比较常光顾的有那么两三个。第一位是岛主的乐队朋友,大伙叫他阿蔡,为人有点痞气,只是可惜没有轻舞飞扬来陪他,总觉得郁郁寡欢,通常叼着支烟来跟岛主唠嗑,叙述他的满腹惆怅,一把相思泪,这厮曾经追过一段子奕晴,无奈人家不理他;另一个是情皇岛对门的帅哥,俗名阿泰,跟台湾痞子蔡手下的阿泰如双胞胎兄弟般,长的身材魁梧,面目俊秀,可惜生在大陆,不能天天沉迷于万花丛种,只能跟岛主研究谁是南天第一美女,十大美女分别是谁之类的话题聊以自.慰;第三个则是党员同志庞正名,这哥们过来往往是发展党员的,他总觉得我的觉悟比较高,符合入党条件,力劝我写入党申请书,只是我很抵触思想汇报一类的琐碎事儿,迟迟没有答应。

那晚帅哥阿泰正在吞云吐雾,他做在痴仔床上,岛主陪坐旁边闲聊,我脱了鞋坐在自己床上看书,有时候会插上一两句话。忽然傻子从外面进来,嘴里喊着:“快收拾收拾,有女生来了!”

“啊?谁啊?”岛主忙问。

“马上你就知道了,快点收拾一下,看看多乱啊。”

“噢,你别吸烟了,”岛主说着一把夺下帅哥嘴里的烟头,然后迅速的收拾一下桌子,摆好鞋子,傻子扫了一下地,这时三个女生已经来到门口。她们是燕子,幽月(yucca)和辛欣,——都是我们系还算得上美女的几个女孩。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不知几位美女架临情皇岛,真是蓬荜生辉啊!”岛主拱了拱手,意欲让三个美女进屋内说话。

“不了不了。”燕子等人笑嘻嘻的回应,站在门口,看了看脏乱不堪的屋内,却不愿意进来坐,估计是感觉没有可落足之处。

“你们几个怎么过来了?”痴仔边给他们搬凳子边笑问,但三个女生都拒绝坐下。

“周末,闲着无事,久闻情皇岛大名,特来参观一下。”辛欣很有侠女风范,说话也跟岛主一唱一和的模样。

“你去下面卖点东西上来招待几位贵客。”岛主对痴仔说。“小卖部应该有点吃的,买点饮料来。”

痴仔应了一声,下楼而去。三女忙制止说不要买,但是为时已晚。

此时帅哥阿泰已经灰溜溜的回他自己宿舍去了,我也赶紧从自己床上下来,幸亏没有脱衣服,不算尴尬。但是受了打扰,感到很不爽。

此时岛主正在跟她们讲解情皇岛的来历,以及各个情皇岛成员的名号。说到我时,燕子早已吵吵到:“情圣是吧,早有耳闻了,嘿嘿,还暗恋一个哲学系的美眉,谁不知道啊!”

“瞎说什么啊?”我没好气,但不知道如何辩解,只能哑巴吃黄连,苦在肚里,心想哪个白痴这么多嘴,什么事都抖露出去。

“呵呵,情圣的风流韵事我可以作证!”傻子又是甘当我的出卖者。

“你个白痴,你知道什么啊。”我把怒气转向傻子,但是岛主和众女生却都已笑倒。

所谓越描越黑,我决定不再辩解。这时痴仔已经提了两瓶啤酒、两袋花生米上来。岛主利索得开了一瓶酒,找了几个杯子,满上,分别递给几个女生。她们一个个站在门口,推迟不要。

于是岛主只好一个个来劝酒,旁边痴仔和傻子在一旁帮腔。我只是暗暗好笑,觉得这一幕挺滑稽,几个女生大概没有想到她们会受如此待遇吧。

最先屈服的是燕子,这家伙本来就比较豪爽,很快就丢下淑女的面子,接过一杯一饮而尽,岛主等人纷纷鼓掌以示鼓励。

第二个被劝服的是辛欣,她只是接过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然后说慢慢喝,痴仔叫她喝完满上,但是岛主说就慢慢喝吧。

轮到yucca时,可怜的女孩柔声说:“难道你忍心叫一个从来不喝酒的人破戒吗?”虽然笑着说,但是声音里满是求饶的意思,无奈岛主一再要求,她只好接过酒杯,放在鼻下闻了闻,却又赶紧拿开。“不行不行,我真的不能喝啊!”

“就这一点,喝不醉的!”痴仔在旁边劝到,“给岛主个面子吧,可是我们岛主请的啊!”

但是那女孩仍然很为难的样子,不肯就范。

“算了吧,人家不愿意喝,就别再勉强了。”傻子反而不再规劝,我想起来这厮跟yucca的关系非同一般,新生见面会她们就是一对儿,从那以后我总是对他称yucca为“你的小仙女”。

“你这白痴,不知道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这个道理嘛,你怎么能先替她说话呢!”我对傻子落井下石到。

yucca一双眼睛对我定定的看过来,似乎充满着责怨之意,又似乎在说:“想不到你这人也是这样没品啊。”我感到惭愧的笑了笑,马上又勇敢的说道:“岛主你就别逼她了,这样吧,她这杯酒我替她喝了,反正我觉得有点口渴,哈哈,怎么样?”

没等岛主说话,yucca已经爽快的把酒递给我来,“呵呵,多谢多谢!”她说。

于是我把那一杯酒一饮而尽,岛主居然也是鼓掌到,“情圣好样的!”

痴仔赶忙又把酒满上,一瓶酒到完了,岛主又开了另一瓶。“我们不喝了,我们要走了!”燕子看看还要喝酒,摇头到。

“多谢你们的盛情款待,我们不打扰了!”辛欣拉着yucca就向外走,好像怕了这帮热情的主人。

“别走啊,还有这么多酒呢!还没尽兴呢,别这么不痛快!”岛主挽留,举了举手里刚开的一壶酒。

“不了不了,你们慢慢享用吧!”燕子摆了摆手。

这时候,帅哥阿泰出现了,只见他从对面宿舍开门出来,岛主把酒递给了他,“这瓶酒你干了吧?”

那帅哥不发一言,接过酒瓶,昂起脖子,“咕咚咕咚”一瓶酒顷刻进了他的肚里。三个女生停下来回头看着这一幕,我在yucca眼里看到了一丝不以为然的神态,觉得很是受用,不料她的目光又有点痴痴得向我看来。

岛主和痴仔二人举起了大拇指,赞到:“好样的!有男子汉气概!”

三个女生笑了笑说,“我们走了啊,再见!”

岛主忙跟上去,“我送送你们。”几个人说说笑笑的下楼去。

我可没有这么热情,主要的是我嘴馋,痴仔刚刚买的花生米还没有拆开,现在正好可以过过嘴瘾。

另外我有点迷惑,迷惑于那一双眼睛,我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睛。

然后我又自责,我觉得我不该这样想,不该有这种感觉,因为心里已经了有了一个人。

自责归自责,我又感到一丝丝温暖的陶醉,那似乎是被叫做幸福的东西。

岛主送人回来,感叹道:“想不到女生那边也有个水帘洞跟咱们情皇岛对应!”

“什么意思?水帘洞?”傻子不明白,我和痴仔也有同问。

“她们宿舍就叫水帘洞,辛欣是洞主,有意思吧?”

“洞主?岛主?洞主——岛主!岛主,是不是人家对你有意思啊?”痴仔哪壶不开提哪壶。

“别瞎说。”岛主赶紧辟谣。

“感觉不对劲,”我说,“应该叫盘丝洞才对!她们都是女的,怎么能叫水帘洞呢?”

“对啊,你说的有道理,下次告诉她们纠正一下,”岛主手舞足蹈的样子,看上去很兴奋,“盘丝洞,这个名字好!”

因是周末,时间无从打发,几人聚集打升级至深夜。我一般不掺和,窝在床上看书,有时候发发呆,想想我那无声的爱情。

这些天里,每当在想其奕晴时,就有一种暖暖的倦倦的感觉。平时总是能默契的不期而遇,同处学习,到也落得个放心快乐。

第十八章 失恋季节

爱是没有任何条件的关怀,是可以忘却自己。只要爱人能够快乐,即使自己从此万劫不复。从古至今历来如此。在开始准备爱的时候或者在已经爱了以后,给自己首先设有余地,(爱)只是一种粉饰的需要。——爱情名言

那天下午,一个很平常的日子,绝对不会有什么喜事值得庆祝,但是痴仔却买了几瓶啤酒,喝了个一醉方休。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声问傻子他怎么了。“可能跟他女朋友出了什么矛盾吧,不太清楚。”

三月是个失恋的季节。

其实应该说六月是,因为毕业了就分手的缘故,校园爱情的句号往往是在那时候划上。

三月里结束的是历史遗留问题,高中的苦涩历史,甜蜜记忆,抵不住缤纷现实的诱惑,也因为相思实在太苦,尝久了也不仅仅是麻木。

据说是痴仔被甩了,好像是她女朋友先提出分手的。

一个人喝闷酒,我们也不好劝说什么,说什么也都没有用,道理谁都懂,所以说了显得很苍白。

喝了酒蒙上被子想睡觉,不料却吐了一地。

看上去很惨,肚子里乌七八糟的东西翻滚出来,气味十分难闻,想来也不好受。

岛主只是默默地拿来扫把,傻子端来一盆水,好好清洗了一遍地板。

数日里,痴仔显得分外颓唐。这番经历,加深了他要转系的决心。政治给人的印象就是去当公务员,甚至让人自然而然以为是思想政治,出去只能教学,太没前途。他要学一种能赚大钱的专业。

隔壁宿舍的庞正名本来也是电话机旁柔情蜜意的主儿。他的广东话只有岛主一人能听的懂,所以他的故事岛主也是知道最多的人。

然而那天晚上他却对着电话呜咽起来,大家都没见到这阵势,无所适从。只见他对着电话先是哽咽难言,后是涕泪交加,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他可能是失恋了。”在回答大家奇怪的询问的目光时,岛主摇头叹息一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对着电话大弹眼泪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怎样的柔肠寸断,才能达到如此的伤心。可见爱情的确是个伤人心的东西,没有做好准备,还是不要涉足的好。

卧谈会上,岛主不由得感叹:“厐正名真伟大!”

“怎么了?”傻子迫不及待的追问。

“你们不知道他哭着在说什么吧!”

“什么?你就别卖关子了!”痴仔也不耐烦的催促。

“她女朋友,不对,应该说是前女友在那边有了新男朋友,今天才跟他提出来分手。你们猜他是怎么回应的?”

“他一边哭着一边说‘我祝福你们!’还说‘你不要觉得对我有什么歉疚的,你把我忘了吧,把我们以前在一起的那些种种……忘了吧,……我没事,不要担心我什么,把我写给你的信,我给你留的东西都收藏在一起,然后找一个地方埋起来吧,你留着也没什么用了,看到了也只能惹你心烦,埋了吧……’老实说,听他说这些我都想哭了!”

“正明才真是个情圣啊!”傻子语气里似有对我的讥讽之意。

这时候,一次似乎不经意间,痴仔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差点使我也差点跟着他们一起陷入了失恋这的行列之中。我比他们还要惨,我还没有可失之恋。

那是一个阴风阵阵的午后,沙尘漫天。

那时候岛主、傻子、我和痴仔都刚刚从梦中醒来,忽然痴仔说了那句话。这句话对于我的效果犹如一个炸弹爆在了心里,被炸的肝胆尽裂。

“阿泰在泡薄奕晴!”

“真的?你确定?她有什么反应?”岛主问。

“我听他们屋的人说的,在追她,她好像也没拒绝。”

岛主无言。

我更无言,似乎事情本来就跟我无关。

但是天气为什么如此阴沉?

我讨厌“泡”这个字眼,我不能容忍把这个字用在我喜欢的女孩身上。但是我又不能有所表现什么,只能沉默。我要跟他争吵吗?或者大打出手?让他把“情剩”的帽子明明白白的扣过来,或者二人中有一个头破血流?没有必要。

也许人家只是想从我的痛苦中获得额外的快感,我没有满足他的需求。我表现出很放松的样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真的感到很放松,解放了或者说是解脱了一样的快感。

如果奕晴真的跟帅哥玩感情游戏,我的确会感到快乐。我怕的是她不会如此,那样我的心将会很沉重,——我的心一值是这么沉重着。

我随便在书上写上了这样二段话。

“不怕你不爱我

只怕爱没结果

如果你能说一声没关系

我会高兴、满意,而且喜悦……

因为这样对我沉重的相思来说

无疑是一种很好的解脱”

“如果仅仅只是我的自作多情

也请你不要嘲笑

因为真情理应受到尊敬

相信你的未来会灿烂辉煌

而我的生活也不会总是幻梦”

这两段话是随手写下的,后来在哪儿也找不到,在最后的时候,才知道是写在了那本《中国哲学史上》。

那本书我在考试之前还给了奕晴,在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了把这段话写在了一个错误的地方是一个多么严重的事故。

第十九章 匹夫有责

愚人节那天,发生了全世界都震惊的事情。

事情的经过,从表面看来,大家都知道,不再赘述。

至于内幕,可能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我不属于这几个人之中的一个,所以也不知道。不知道就不要妄加猜测,不然弄个泄露国家机密罪,可不是闹着玩的。就如一则笑话说,“一个人在白宫前大骂克林顿是白痴,结果他马上遭到逮捕,罪名是:揭露国家机密。”这个笑话有很多种版本,比如分别把白宫换成克林姆林宫和台北总统府,把克林顿换成戈尔巴乔夫和陈水匾,都会变成另外一个精彩的笑话。

据说一个人在感情上不得志,往往会导致他在政治上有所诉求。比如希特列之所以那样飞扬跋扈,据说就是因为他受过感情创伤,严重心理自卑,人格残缺变态,这是那帮心理学专家得出的结论。在看这个结论之前,我还隐隐约约觉得希特列是德意志民族的英雄,看了这种论调之后,我才确信原来他是全人类中百年难遇的杰出人物。怪不得那么多人崇拜他,光看那些专家们给他罗织的那些苍白的罪名,一个人能如此出名,活此一世,也没白走这一遭。

说了以上这些,我只是想为庞正名那天的行动寻找依据。为什么发生了那件事后,全中国的人民都能静下心来,响应党的号召做好本职工作,而他偏偏鬼使神差的去公安局申请上街游行。是因为爱国吗?现在的中国人,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去爱,还有几个人懂得如何爱国啊。所以爱国这个理由不能成为充分的理由。所以我给他一个合适的解释是:是因为感情的缘故,积郁于心的烦恼情绪无法释放,所以他才会毅然的为民请命,作出那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的。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下午,我们都在睡梦里,忽然门被推开,庞正名走进来推醒我。

“别睡了,跟我去公安局去。”他神秘兮兮的。

“干吗?去公安局?”我大吃一惊。想想我没犯什么事,而对方也不是公安局的人,才稍微放了下心。

“我去申请游行示威!你陪我去。”

“我还有课呢,你不是也有课吗,而且你的课还点名,你不要学分了?”我感觉他是爱国爱得昏了头,良言相劝道。

原来那次著名的飞机相撞事件发生后,庞正名及一帮热血青年们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决定走上街头,游行示威,以表自己的爱国激情。一个巨大的红色条幅已经准备好,上面写着“打倒美国帝国主义!”几个黑色大字。大伙蠢蠢欲动,却终于没有走出校门,因为根据自己知道的一点法律知识,就这样上街游行是不合法的。

估计是平时跟我探讨国家大事,激扬文字,挥斥方遒惯了,庞正名把我引为知己,所以找我一起。却不料我是如此谨小慎微,胆小畏缩,“你不去算了,这么顾虑重重的。”

“我不是不想去,而是觉得去也没什么用。你以为公安局会批准你们游行吗?那是不可能的。需要的话,上头会要求你们去上街的。”我只是给他泼冷水。正名看从我这儿的不到什么支持,悻悻的甩门而去。

这时候其他几人也已陆续被吵醒。

“党员就是党员,这么热心!”痴仔嘿嘿的笑道。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支持!”岛主喊了一句口号。

“算了吧,老老实实搞好自己的学习,将来能过上有房有车的生活,才来讲什么爱国吧。”傻子永远现实的要命。

“如果申请批下来,你们谁去游行?”我举起了手,“首先我第一个去!tmd,受不了这个窝囊气!”

“我去!”岛主不由分说。

“我也去,挺有意思的,玩玩也好。”痴仔道。

“哎,我没有那个激情,我还要好好学习,为了转系,我还要为了自己的前途努力奋斗!”由此可见,傻子其实是大家里面最精明的人。

正名回来的时候垂头丧气,显然没有批准。公安局说要研究研究,但是研究的结果肯定是没有结果。

当天班导师来找庞正名谈话,具体谈话内容我们不得而知,但是结果显而易见,庞正名同学更加沮丧。

这位班导师只有在开学的时候跟大家见过一次面,后来听说去美国作交流学者去了,这是第二次见到他。能使得他出面,看来也是正名的功劳。

原来公安局给学校打了电话,直接找到了他,让他做好学生工作。

可怜的庞正明,从此以后,他愈来愈不得势。

当晚又有了才子教授的一场讲座,是专门为撞机事件开展的。那才子一改原来的愤青爱国者形象,苦口婆心的奉劝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好好搞好自己的学习,就是最大的爱国。

第二天,周五,伦理课后。

哲学系的班长兼团支书一干人等,在教室中间围着站了一圈。班长只长的人高马大,又有几分儒雅俊朗,手里提着一幅白色旗帜,上面几个黑色大字,好像是“为烈士讨回公道!”一看便知这伙人也是为了撞机事件而心情激愤者。

“听说政治系的已经去公安局递交申请了,今天就应该能批下来。”有人说。

“你能确定?”班长道。

“对,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是他们的团支书亲自去的。”

“那我们也要行动快点,我们可不能落后于人。”班长道。

“好吧,咱们商量一下游行的路线。”这是奕晴的声音。想不到这个平时一心只读英语的人对政治也如此的热心,或许只是因为她的团支书身份?

我感觉我应该出面说明一些什么,“谣言止于智者”看来这几个人当中没有智者。

“你们听我说几句在谈上街的事。”我走上前去,说道,“我就是政治系的,那位同学刚才说的政治系团支书亲自去申请游行示威是真的,但是不可能被批下来了。昨天晚上我们班导师专门为这事找他谈过话了,估计上街游行是不可能批准的。你们最好也别游行了,这可能会触犯法律,就不好了。”

我一口气说完,他们只是静静的听我说,而后一个个沉默不语。最后各自默默散去。

奕晴留下来收拾书包,其实我看出来她是想跟我说什么。

“谢谢你提醒我们,不然可能要出什么麻烦了。”她轻声道,微微笑着。

“不客气。”我只是淡淡的一句话道。

我不能解释何以如此漠然,我本来可以跟她多说一些话的,可是说些什么呢?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第二十章 二律背反

逻辑学课教室是那位才子教授作演讲的大阶梯教室,第一次的时候人坐的满满的,如今人是越来越少了。加上那老师从来不点名,并且说好了考试时给划范围,因而大家都放心大胆的逃着课,反过来不逃课的反而感觉自己有些委屈。

我是为了某人才选上的这门课,如今事不遂人愿,但是对他那些歪理邪说很感兴趣,再加上也没什么别的消遣方式,总是跟庞正名一道带着委屈来听课,甚至感觉是给那位教授面子。

按照惯例,这次教授在黑板上写了两个悖论:

错话悖论:一个人一天说了九十九句错话,最后他说了一句“我今天说的都是错话”。他说的到底是对是错?如果他最后一句也说错了,那么他最后一句就是对的。既然他最后一句是对的,那他最后一句又是错的。错了——对了——错了——,就这样永远循环下去。

龟兔赛跑悖论:乌龟和兔子赛跑。乌龟在兔子前方,两者同时起跑。因为乌龟是在前面,所以兔子要跑到乌龟刚才那个位置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就在这段时间里乌龟会向前跑了一小段距离,如此反复,兔子是永远也追不上乌龟了。

老实说,我被他这两个悖论绕糊涂了,如果是第一次见到,即使你是绝顶聪明的人,也要被绕进去。

“典型语义悖论均为多义句而非命题(非真即假的单义句),其推理怪圈均犯有施推理于多义句的错误,根本不合逻辑……”这是那位老师对第一个悖论的解释,他讲这些只是对着讲义在念,全不顾下面一对对迷茫的眼睛。老实说,我也没听懂。

关于第二个悖论,他念到:这个题目迷惑人的地方就是在于它所用到的无限概念。因为题目本身已经从“兔子永远追不上乌龟”偷偷演变成了“兔子在追及乌龟前,永远也追不上乌龟”这样一个命题。题目中乌龟先跑,兔子追到乌龟之前那个位置需要一定时间,而这段时间乌龟又向前跑了小段距离,我们其实得到的并不是无限的“时间”,而是无限的“时间段”。

中国古代著名思想家庄子有一句话,“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所讲得跟这个悖论的意思是一致的。就是说一尺长的棍子,每天截去一半,可以永远截下去,永远都没有截完的一天。

“两百多年前德国哲学家伊曼努尔#8226;康德著作《纯粹理性批判》中认为关于宇宙在时间上是否有开端、空间上是否有极限的问题属于纯粹理性的二律背反。康德对此问题的解答具有特殊的重要性。在他以前的几乎所有哲学家都对此问题有一个或此或彼的回答,只有他的解答不是或此或彼的。他提出了宇宙论的二律背反,即宇宙有限论与宇宙无限论都是可反驳的。宇宙无限吗?但是对一个无限系列的综合永远无法完成,它不可能是一个给定的整体,所以宇宙不可能是一个无限的实体。宇宙有限吗?我们无法确定这个界限应当定在哪里,以及如何规定这个界限本身,因为界限是通过宇宙内外的关联来规定的,而这样的关联是不可能的。所以宇宙不可能是有限的。宇宙论的二律背反表明,宇宙并不是我们经验的对象,而是理念(理性概念),所以知性范畴不能运用于它,一运用就出矛盾。康德已经对我们的问题“宇宙作为存在者的整体是不是一个存在者”做出了否定的回答:宇宙不是一个存在者。在二律背反的论证中使用了宇宙是一个存在者的前提,从而导致了二律背反。还是圣#8226;奥古斯丁说得聪明。当他被问及:上帝在创造宇宙之前做什么?他说时间是上帝所创造的宇宙的一个性质,在宇宙开端之前不存在。根据爱因斯坦的发现,我们大可把时间称呼为“相对时间”。永远有多远,其实就是龟兔赛跑悖论中的兔子追及乌龟时间那么远,也就是庄子的“一尺之棰”那么远。

明代杨慎说:“天有极乎,极之后何物也?天无极乎,凡有形必有极”,表达也是一个类似康德的二律背反。作为大全的宇宙无形无极。在世界图景化的过程中,人的角色也是双重的。一个人通过时间隧道回到过去(相对论从逻辑上的确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来到了一个婴儿车旁边,车上睡着的正是他自己,他能还是不能杀死这个婴儿?作为一个自由的人,他当然能够杀死这个婴儿,但那样一来他自己是从那儿来的呢?我认为,热力学第一定律和热力学第二定律正是这样的先验原理。第一定律即能量守恒定律,已经被量子力学证明与时间的均匀性相等价,第二定律即熵增定律与时间不可逆性相等价。……”

他说到这里,我彻底迷糊。一个学生听不懂课的感觉就像一个人吃夹生饭,那味道的确不好受,这时候我发现正名一直在聚精会神犹如虔诚的信徒,他频频点头,做出似有所悟的样子。

每个人,在人生的某个时候,或许都问过这样的问题,这种问题是属于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的范畴。但是总有很多人去试图探讨,诸如宇宙的本原,人生的意义等等,很多哲学家因为想得太多发了疯,他们是痛苦的哲人,被世俗打入了疯子的行列。

永远是什么呢?究竟永远有多远?

时间有永远么?距离有永远么?时间或者距离如果没有永远,那么有限之外的又是什么呢?

至尊宝最终还是给爱加了一个期限,因为他知道,即使是神仙妖精,都没有无限广义上的永远,他根据神妖界的年限给爱定义为一万年。

人类却是愚昧的,刘德华不是也学着唱爱你一万年么?

这个一万年是如此的虚伪,远远比不上“永远”的真诚,因为“永远”永远都是个相对的概念。

所以请不要怀疑“永远”,不要问“永远有多远”这样的话,不要怀疑“永远爱你”这句话所包含的诚挚。

龟兔赛跑的故事告诉你,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就是:在我不爱你之前,我永远爱你。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陷入得太深,为了避免自己发疯,还是决定去欣赏一个疯子的表演比较好,只见前面这位教授继续发挥着: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是错的,在当代社会,注重社会分工,法治社会体制下,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是越俎代庖,不符合现代理性精神。所以对于中美撞机事件,一切不冷静的头脑发热的爱国行为,都是不可取的。”

“宋代的朱熹鼓吹“存天理,灭人欲”,就是这么卑鄙,他在全国推广这个道德规范,自己却娶了很多小老婆,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电灯。实际上反人道的理想主义才是社会的灾祸。正由于人道以及人类的基本需求与被当成理想的祭品,20世纪那些试图建立理想社会的努力,几乎无一例外总是以基于人道主义立场的理想主义始,以反人道主义的理想主义终。以理想之名,禁锢人欲人性,只会导致发生变态甚至是惨绝人寰的人间地狱。人道主义和理想主义的二律背反左右着缺乏理性思维能力的中国人数千年的发展史也只是一个个王朝的频繁无效的更迭,只到引进中国,这个二律背反的表现达到了极致。长年累月的战火造成生灵涂炭自不待言,战后理想主义模式下的体制,也只能这种体制,才能造成更大的惨绝人寰的惨案。六零年,究竟饿死了多少人,恐怕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了,没有人敢回顾,也就没有人去反省,只会最终导致悲剧的重演。我们学校的历史还是全国第一的,而他们研究的就是政府的说教和死板的教条,这样的中国大学永远只能是权力的帮凶,失去了一个知识精英所本该具有的最基本的社会批判精神。大学的脱离社会和不能服务于社会,最终决定着大学的没落,中国的大学如果在体制上毫无变化,任何关于成为世界一流大学的光辉灿梦最终只能被证明是自欺欺人的南柯一梦罢了。

擅长发散思维的教授又把话题扯到了美女作家身上,他先说山中无老虎,猴子成大王,来评价武侠小说给中国现代文学画上了句号。“有人说文学已死,我不这么认为。死的是雅文学,是阳春白雪;俗文学没死,不仅没死,而且大行其道,甚至成了一种产业。这里也有一个二律背反,就是文学价值和商业运作之间的二律背反。追求文学价值,也就是所谓的纯文学的结果必然导致文学的没落,因为和大众的口味不合。而要和大众的口味相合,就必须把自己装扮成下里巴人的模样,讨大众欢心。这就是一个低级战胜高级的过程。痞子文学之所以如此盛行,就在于此。至于美女作家,可以给他一个最恰当的此来形容,叫妓女文学。……”说到这里,下面一篇唏嘘之声,尤其是女同胞们,一个个愤懑的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我很担心这位教授会不知不觉造就出来多少女权主义者!……

说到此处,那位教授意识到自己的讲课有已经离题万里了,就赶紧把目光从房顶收回,从新对着讲义,继续念到:继续讲悖论。罗素悖论的一个通俗表述是理发师悖论:理发师必须给所有不给自己刮胡子的人刮胡子,但不得给那些给自己刮胡子的人刮胡子。理发师给不给自己刮胡子呢?如果刮,他就成了给自己刮胡子的人,按第二条规定,他就不能刮;如果不刮,他就成了不给自己刮胡子的人,按第一条规定,他就得刮。逻辑学家们发现,悖论源自那些“自反性”概念,比如自己是自己的元素这样的概念。最后解决悖论的关键一招就是,通过集合论的公理化,废除像“所有集合的集合”这样的概念,使这样的概念非法化。宇宙作为存在者的总体,如果本身也是一个存在者,那就很像是“所有集合的集合”,是属于自己是自己的元素的“非正常集合”,它肯定要导致悖论。……

庞正名听了这节课后保持了相当长时间的沉思状态,以至于下课许久他还坐在那儿发呆,眼睛盯着一个地方,什么都没有看,也什么都看了。因为他在看自己的内心。人的心是最大的,尤其是男人的心,包容着整个宇宙。这也是一晚上悖论的根源,人总是想用心来度量世界,越是知识丰富的人就越是明白自己的无知,而世界永远有未知的存在,因此用心去衡量世界,结果是一个正常人的消失,一个哲人的诞生,但是也是一个疯子的诞生。

当庞正名眼看就要滑向疯子的边缘之时,我决定要拉朋友一把,让他回来。

“喂,该回去了!”我推了推他。

从冥想中恢复过来,他显得甚是迷惘。“噢,走吧。”

“还在想你前女友?”

“没有啊,也不是。”

“呵呵,我以为你顿悟了。”

在不爱你之前永远爱你,这句话真好。原来最无聊的就是痴情了,爱情跟天长地久从来就没有关系。

你说我要负责,她说别来烦我。爱一旦成为痛苦,不爱也就出现了。爱就是不爱,是不是也是一对二律背反?

爱的时候义无反顾,全心投入,一旦不爱,绝情到麻木,人真是充满矛盾而又残酷的动物,喜欢自我折磨,又永远不知足。

第一章 玫瑰之约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

“我打算在咱们系组织一次联谊活动,以增进同学们之间的了解和友谊。”在一个晚上,大家都在,阎亮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纸笔,对大家说到。这个人说话总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号召力。

“什么时候?怎么搞?”岛主抬头看着他。另外几个人则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打算定在下周五,怎么搞你们就不用问了,包你满意!”

“那我们要做什么?”岛主很配合,果然不再问。

“你们大家现在每人先写一张条子,上面写上你们最想了解的女生名字,别超过五个人,然后交给我。”阎亮走来走去的宣传着,“过一会儿我来收,你们先写,注意,要以自己的想法,不要受别人的影响。”说完,他出去到别的宿舍去了。

“搞什么,这么神秘。”傻子不以为然的道。

“估计是什么小游戏吧,别管了,写就写吧。”岛主已经开始动笔。

我想了想,写了几个在我看来比较有特点的女孩子名字。她们有一个共同点是不漂亮,但各自有着鲜明的个性:一个有着很美丽的长发气质脱俗;一个弱不禁风,冰清玉洁如黛玉一般;还有一个思想激进,头脑不简单,令我佩服。这几个女生的确都是我很想了解的。

阎亮回来的时候,痴仔第一个交了字条。然后是岛主,傻子。

“就写了两个,还有三个呢,别浪费了。”看了痴仔的字条,阎亮不满意,让他重写。

“我看看都写了谁,”傻子一把从阎亮手里夺过痴仔的纸条,“原来是洞主和幽月,好啊,把政治系的两大美女都写上了,果然有眼光。”

“对啊,我怎么忘了写上她们呢?我正好还差两个。”我若有所思的道,听到岛主也在赞同,“对啊,怎么能不写上两大美女呢,真是!”

“其实也不能怪我,阎良说的是最想了解的女生,不是最漂亮的女生。”我指出。

后来的事实证明,被男生选上的女生都拥有一个共同点:长相标致。而我一开初写的几个女生,一个也没有入选。

这次联谊活动有一个很诱人的名字:玫瑰之约。

曾经有一段时间,许多电视台都很流行的一种综艺节目,其性质也就是婚介或者说是拉郎配。当然,这次活动只是模仿一下,主要是为了大家的娱乐。当然,也不是没有假戏真做的可能。

这次活动是应学校主办校园文化周的要求举办的,别的班有的是献出一首歌,有的是准备一个舞蹈,或者是笑话、小品之类,而我们班别出心裁,搞出这样一个综艺性的节目。

校园内春意正浓,百花初绽,争姿斗嫣,碧草微微,阳光明媚。

男主持人自然是由阎亮担任,这家伙当惯了辩论会主席,当日也是西装革履,举手投足风度儒雅谈吐幽默,只是穿西装不打领带有点滑稽而已。

女主持从外系引进(主要是本系美女都成了嘉宾),日语系美女羌蔷,今天打扮的水灵灵妖艳艳的,长裙翩翩呈娇娆身材,媚笑之间透无限风情。

前面已经说过,女嘉宾都有一个共同特点,相貌姣好。她们分别是女班长(这个班长是大家选举出来的,至于怎么被选举出来,下面再说。)盘丝洞洞主辛欣(也叫水帘洞洞主,反正水帘洞盘丝洞本来就是一个洞。)系花yucca(这个是公认的,不多说。),燕子(这个人怎么被推上太去的?大众情人就是人缘好啊。)

男嘉宾则各有不同。第一个是岛主,这个没话说(因为一个宿舍只能出一个的规定,情皇岛的其他情种们只能坐在观众席上了。)一个是帅哥阿蔡,这厮头发长长,看上去很有艺术型,坏坏的估计是很讨女人喜爱的那种。比较奇怪的是帅哥阿泰居然没有上场,他们屋出的是一位主义先生,这家伙一开口就是什么现实主义、理想主义、自由主义、保守主义、后现代主义等等,然后是一大堆外国人名字,把听者只弄的头晕目眩,不知所云,这样的学者型人物居然也颇受女孩子青睐,简直不太可理解。第四个是团支书庞正名,有个职务的确是一笔财富,因为工作的关系,他比较为女生们所了解。

整个过程比较搞笑,因为本来就是出于娱乐的目的。

但是也有人偏偏是认真的。

一个男生暗恋yucca,他的同伴很羞涩替他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

yucca的声音柔柔细细的,这个下午说话都很有分寸,表现的温柔而娴静,活脱脱一个薛宝钗在世。

但是在回答这个问题时,她低头思索了一下,显得有些为难。“老实说,有时候我觉得被人喜欢是一种很麻烦的感觉。你喜欢我但是不一定了解我,也许只是喜欢我的脸蛋而已,我不想欺骗我自己。不想被虚荣迷惑。”

那男生的朋友仍然不死心的追问:“他还有没有机会?在一开始你没有拒绝的情况下?”

“我想说一下女生的感觉,这是一个很普遍的问题,请原谅我说得过于直露。如果要给你机会,她早就给你机会了,既然她没有给,就说明那就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这句话终止了一个人的梦想,也许不只是一个人的吧。

从这个时候起,我开始觉得yucca不同一般了。

漂亮女孩很容易被我打入花瓶的行列,而她从这个行列中走了出来。

记起来前面有人问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形象”,她的回答是开初“很高很高”,后来又“很矮很矮”,并说当理想与现实相冲突时,会使理想趋同于现实。

她的声音很柔,柔的使我担心她会不小心大声一点,就把嗓子喊破了。

她的话说得很诚,诚的让人怜惜她的纯而且美。

最后一个节目是四个嘉宾分别在对方四个嘉宾里面选择一名自己中意的人。

结果令多数人感觉很吃惊。

四个女生居然有三个写了岛主,——这个风流的家伙,果然最符合女孩子的心愿。

还是女班长与众不同,她写了阿蔡,恰好阿蔡也写了她。

而岛主选中的是洞主,如此的具有戏剧性。

当蔷宣布这个结果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笑容有些勉强。

也许是我的多心吧。

所谓几家欢乐几家愁。

第二章 知心爱人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

玫瑰之约成功结束,成就了两对,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游戏就是游戏,一旦把游戏当成真实,就不免会受伤;但是如果不当真,又会担心。有时候生活就如同一场游戏,能够置身世外,或许能过得更加轻松一些。

不喜欢人生如戏的人,往往会过的很沉重;募然回首,又会怅惘的感叹人生如梦。

回到宿舍,傻子开岛主玩笑:“岛主,你是不是真的对洞主有意思啊?小心嫂子对你不客气啊。哈哈……”

“你别瞎说了,逢场作戏而已,怎么能当真呢。”岛主不以为然的笑道。

“难保不弄假成真啊。”我说。

“你懂个啥,那是不可能的。”岛主极力否认。“你还说我,你的那位怎么样了啊?有没有进展啊?听说有人在追她,你还不加快行动。瞧你不紧不慢的样子,我都替你着急。”

想不到他又把矛头指向我,“皇上都不急,你急什么。”我已经够客气的了,没有回敬他是太监。

“你到是真的放心了呢?还是已经死心了?我怎么感觉都不是呢?真的弄不明白你的想法。”岛主寻根究底到。

“真令我失望,我本来想说‘知我者,岛主也’的,看来想找一个知己真的很不容易啊。”

“你废话,你天天抱个葫芦不开瓢,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再声明一下,我可没有同性恋倾向。”

“不过老实说,岛主你真是很不简单,有没有什么心得体会点拨兄弟们一下啊?”傻子一幅好学生模样。

“切,什么不简单,是你们都不喜欢跟女生交往,人家不了解你们罢了。不要只看表面现象,把什么都当真了。”岛主说话总是很谦虚而有分寸。

“对了,今天怎么没看到痴仔?”岛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

“对啊,他没去参加咱们班的活动,不知道去哪了。”我也觉得奇怪。

“他好像又跟他女朋友和好了。”傻子说的漫无边际。

“藕断丝连吧。”我说。

“他对咱们班感情越来越淡了,看来是抱定了决心要转系了。”岛主若有所思。

“你不是也要转系的吗?”傻子反问。

“对啊,我想学市场营销。”

“这个专业的确比较适合你,我觉得是应该按照兴趣来。不过岛主,你既然是要转系走人,又何苦在这儿种下感情的种子?”我不满的说道。

“什么种下感情的种子,情圣不要说话那么深奥好不好?”

“哎,你不愿意面对就算了。”傻子已经被我俩的话弄迷糊了。“你们俩在说什么啊?”他问岛主。

“别听情圣瞎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候痴仔推门进来。这段时间我很怕他,自从从他嘴里说出“阿泰在泡奕晴”这句话之后,我就一直很怕他再给我带什么坏消息。

但是他似乎很热衷于给我带来坏消息,这次也是关于薄奕晴的。“一个不幸的消息!”他笑着向岛主汇报,“薄奕晴将会在联欢会上跟他们的班长一起唱一首歌——知心爱人。”

“什么联欢会?”

“就是校园文化周汇报演出啊。”

“你怎么知道的?”

“我哲学系老乡说的。”

“哲学系真是没人了,做什么事都要让班长团支书上。”我很轻松的调侃道。

“人家是知心爱人啊,你不感到有点难受吗?”痴仔看见我居然没有一点难过的样子,也不再打哑谜,直接问我。

“我有什么好难受的,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我超然物外的说。

“情圣的想法是常人无法猜透的。”岛主叹息道。

这样话题很快就转向了别的方向。

就这样挺好,何必拿这事来烦心,无聊。事实上,是别人那这事来寻开心,而我则只能落的烦心而已。

当我感觉到很烦时,接着是厌倦的情绪。

我执意逃避,不愿意再想烦心的事。生活中有很多事很烦心,没法改变,能有什么法子?

果然是汇报演出,居然来了几个学校领导。

主持人先介绍了一番来宾们,强制大伙对他们以掌声欢迎。

这次活动我本来没兴趣来看,但是因为心里隐隐约约想看看薄奕晴,想听听她唱歌的声音,最后还是来了。

最为不可理喻的是活动开始前还要领导讲话,那家伙吹嘘了一番校园文化周的光辉成就,学校的良苦用心等等,就一个字来形容:假。当今中国,假话充斥,假货遍地,假事比真事还冠冕堂皇。假,成了我们这个时代最真实的东西。有人开玩笑说,在新闻中,唯一想说真话的天气预报,还因为总是说不准,反而也成了假的。我们这个民族作假是从上而下以一贯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说着假话,做着假帐,举目看去,到处都是带着面具的假人,活的疲惫不堪,又乐此不彼。外国人说中国人是一个善于享乐的民族,也是一个善于自我折磨的群体。

领导讲话完毕,活动开始。整个兴味索然。如果说是春节联欢会的翻版显然不妥,因为没有那里面的豪华设备和鼓噪气氛,但是主题却是如此的相似,除了无聊的颂歌就是肉麻的吹捧,文艺能搞成这样,不脱离群众才怪。

如果非要记述点什么,就说说织音乐对的演出吧。

主唱阿蔡表唱得很卖力,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气氛还比较活跃,整个晚会险些成了他们的演唱会。

岛主是吉他手。

歌名叫《战火》,歌曲是原创,虽然有些稚气,但是确实很好听:

我在不停的寻觅,那些活着的气息。昨夜那次战火,没有留下生命的痕迹。而今寂静的荒原,是昔日美丽的家园。它已不再是我,留恋的世界。战火中成长,岁月的沧桑和我的坚强,和平的理想,何时才有重现的希望,谁能感觉到我心中的凄凉,握紧手中枪,在生死间闯荡,是战火烧伤我的脸……

虽然歌词略显生涩,也不贴合实际,但是真诚而激情的演出,仍是引起广泛的共鸣,年轻是年轻人的通行证。

这首歌成为这次演出获得掌声最多,掌声时间最长的一个节目。

当一个女孩被怂恿着跑上去给阿蔡送花时,气氛达到了最,大伙叫着要他kiss一个,我发现那女孩分明是我们的班长。

奇怪的是,只到晚会结束,我也没有看到奕晴出来演出。

我本来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其实我更想听听她唱歌的声音,看看她在舞台上的模样,尽管可能会有什么让我不开心的事情发生。

但是她最终还是没有出现,我不知道是应该失望,还是应该高兴。

第三章 缅怀先烈

白露收残月,清风散晓霞。数声嘀鸟怨年华,不是凄凉时候在天涯。

天京不是很堵车,所以天京经济不景气。

我们一群人骑着自行车一路说说笑笑的风驰,目的地是缅怀革命先烈的地方——周邓纪念馆。

那儿有个展览,红岩魂,大伙自愿接受革命思想的熏陶,每人掏五块钱大洋,不算贵。

通常情况下,我一般不敢独自骑车出门。不是我车技不行,我很小就会骑车了,我是怕汽车。自行车见到汽车那敢情就是秀才遇到兵。车来车往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丧身于车轮之下,而在我们这个社会里,开车轧死人的人一般不会受到什么严重的制裁,并且因此而使这种事情更多的发生。所以生活在这里,如果你不是开车一族,实在是特别危险的一件事。当然,即使你是开车一族,也还是有危险的。

闲话不多说。

那天天气还不错,尤其是路旁的依依垂柳,随风轻拂,翠绿之中透着淡黄,显得分外如云似雾。几只鸟儿在枝间叽叽喳喳,给古朴的城市平添几分生机。

一行人都是我们系的,我比较熟悉的除了岛主和傻子外,就数洞主、燕子和幽月了。

出发的时候大家是一起的,没多远就各自自由组合,两三个人并排而行。

岛主和洞主真是天然的一对,二人自是一起。

傻子和幽月自打一开始就是缘份美妙,二人也是卿卿我我的缠在一处。

我是个沉默孤独的家伙,也乐于做个孤家寡人。

但是有人不愿意我清静,我也没办法。

“今天天气真好啊。”燕子凑过来跟我搭话。

“对啊,好的让人受不了。”我说。

“为什么受不了?”

“这么好的天气当然也应该带来好心情对不对?”

“有点道理。”

“可是我们是去干什么?”

“参观红岩魂啊。跟天气有什么关系?”

“红岩魂,顾名思义,革命先烈的感人事迹,对吧?”

“当然。”

“悲惨事迹?对吧?或者说是悲壮事迹。”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天气应该是阴沉沉的,才能符合我们的悲壮心里了?”

“你很聪明。”

“是你太故弄玄虚了。”

“你很奇怪。”

“是吗?怎么奇怪?”

“你是天京人,怎么不说天京话?”

“因为你们都不说啊,你很喜欢听天京话吗?”

“不是,有人说天京就是个大农村,你怎么看?”

“中国脱离了农村气象的大城市也就那么几个。”

“呵呵,是不是又要说北京和上海对外地的剥削反过来又歧视外地啊。”

“你这人也很怪。”

“我怎么怪了?”

“你总喜欢发散思维,联想力过于丰富了。”

“我们俩一对怪人,岂不是正好相配?”

“配你个头,说正经的。”

“今天天气真好啊,这句话很正经吧。”

“女生很多时候都抱怨男生不能跟他们正正经经的说话,说正经话,比如国家大事,人生理想之类。其实这也怪不了男生,因为这些话题早就已经在男生群里也很少提及了。这并不能被认为是男生歧视女生的依据,尽管有时候男生在女生面前的故作幽默会带给她们不尊重之感。这也是被逼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规则是女生制定的,男生冤枉。”

“算了,你就别瞎说了,歪理邪论,我又不是女权主义者。”燕子不耐烦的回应我的长篇大论。燕子撅着小嘴的模样还是挺可爱的,一副长不大的小女孩模样。

大约骑车走了二十来分钟的路,到了目的地,凭票入场。

展览的多是一些烈士遗物,一些图片之类。纪念馆工作人员担当解说员,一起接受爱国主义教育的还有一些小学生,以及一些西装革履的社会人士。

印象最深的是一个人带着脚镣手铐,穿着血迹斑斑的白色囚衣,在里面一边踱步,一边呻吟,似乎是在向不人道的迫害控诉。

但是……

可笑的是观众对这一幕多是露出一点好奇甚至是嘲讽的表情。

不知道是工作人员弄巧成拙,还是现在人过于心肠硬。

实际上爱国主义教育搞成这样,也的确不能算是成功。

“那你说应该怎么搞?”燕子不服气的反驳我。

这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但是最主要的一条是要结合现实,不能脱离人性。在中国传统文化里本身就缺少对个体人格的尊重,一次次的革命运动、对理想社会的追求往往也是以牺牲人性为前提。在中国的教育体制里,从小学到大学,一直都缺少对人性的关注,孩子从小被当成一个考试机器来培养,给以一系列的非人性的压力,最后一个个成了木偶,真是我们民族的悲哀。……

说这番话时我一直是引经据典,我感觉自己的风采不会比那位才子教授差多少。当然我知道燕子是个刁钻的家伙,我在等着她听完后的回击,甚至是冷嘲热讽,不料……

这个平时骄傲的小女孩却对我彻底服气的说:“你这个家伙真是深藏不露、老奸巨猾。”

这个评价很不好听,但是我觉得很受用。

日沉西山的时候,我们一伙人回校,我发现岛主和洞主早已不知去向。在经过主楼前面的地方,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女孩在那儿学骑自行车,另外有一个人在帮她抚着车子的后坐。

那女孩头发短短,气质脱俗,在车上歪歪斜斜的,让人很是担心摔倒。正是奕晴。后面帮她的那个人头发更短,看上去是个男生。

“这么笨,居然连车都不会骑。”我暗暗嘲笑她,同时也有点感觉不爽,仍然大声的跟燕子说着话。

奕晴一走神,车子摔倒在一棵树旁。听到帮她忙的人柔声责怪她,居然是个女生。

没了回眸一笑,亦无心领神会,却是自在飞花轻是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感觉在滑向边缘。

第四章 金童玉女

我自认为在班里同学面前形象很不好,这主要是因为我英语水平差,经常出丑,然后就有了一点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觉得有时候比马加爵还不如。

孤独是可耻的,我是孤独的,所以我是可耻的。

我会受这种思维怪圈折磨实在是因为愚蠢而不幸,虽然也学过逻辑学,却不会分辨这么一个简单的三段论的谬误,是应该怪我自己不争气呢,还是怪逻辑学老师不好好教?我自己也说不清。

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说话主要还是因为我觉得说废话是自杀和谋财害命,我不能阻止别人这么做,并且对别人的幼稚言论抱以善意的一笑,但是却不愿意自己也去误人子弟。

但是不得不说话的时候我也不能不胡诌几句应付。

我上课通常都是坐在教室的最后,那里比较清静,也不容易被老师提问题点到,落得个逍遥自在。

但是我并不是都是这么幸运。

那次课是《思想品德修养》,老师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印象最深的是她的自我介绍,说她就本校政治系毕业的,此后就听大伙儿聊她一开始还说的冠冕堂皇,说是自产自销近亲繁殖不利于学校之类,后来就由她生发出感叹来说我们系的前景如此堪忧只能留校任教,到最后沦落到评点她的三围等问题,焦点集中在了她高挺的胸部上。

她讲课一般都是按照课本来,把一些要点写在黑板上,然后领着大家念书,划重点。

不知道是人懒还是真的头脑简单,这种中小学生填鸭式教学法能够维持到大学里实在是有点不与时俱进。

那次我照常坐在教室的最后,看到帅歌阿泰破天荒的来上课(自开学以来,是在很少见他进教室),然后看着他故意做到幽月身边去,然后嘴里叼着一枝烟点着,做出很酷的样子,甩了一下被染成深红的头发,开口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看到幽月低着头很老实的样子,我觉得有点不太好受。

这时候燕子来了。

长头发梳成两个小辫子垂在胸前,干净秀气的脸上泛着红晕,嘴角挂着调皮的笑意,似乎时刻准备着开某个笨蛋的玩笑。小巧的棕色上衣,棕色过膝长裙,黑色皮靴,一副顽皮小公主模样。一个黑色大书包挂在屁股后面,随着她一蹦一跳的走动而一次次拍在小屁股上。

小公主二话不说,向教室后面走来,然后对我吐了一下舌头,扮了个鬼脸,算是招呼,挨着我坐了下来。

“我真羡慕你的书包。”我打趣她。

“为什么?”她先是困惑的问我,然后是大骂我色狼。

“你为什么总是把自己发配到边疆地带?”她很快就暴露了坐到我身边的目的。

“嗯?我不想与愚蠢同流合污,这个答案很酷吧。”

“你就喜欢自作聪明,你说说看,前面的人怎么就愚蠢了?”

“一个人在那儿浪费时间,另外一群人在慢性自杀,难道不够蠢吗?”

“那你呢?”

“我是一只迷途的羔羊,呵呵。”

“是迷途的色狼!想不到看上去你天天老老实实的,原来都是假的。”

“祝贺你学会了透过现象看本质。”

“说说看吧,给你自己的行为辩解一下。”

“我听一个师兄说过这样一件事,有一个韩国汉城大学教授来南开作学术交流,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对南开深表佩服,因为他看到南开校园内最破的建筑是行政楼,他说一流大学就应该如此。但是两年後他又来了一次,他大失所望,因为他发现这时候南天大学校内最漂亮的建筑变成了行政楼。在硬件上,中国的每个大学都逃不过这个宿命,被官僚机构控制下能有自由的学术氛围是不能想象的,而没有自由的学术氛围想获得一流大学的成就也是不可能的。在软件上,教育内容的呆板落后注定了教育的失败。什么时候,白痴透顶的哲学道德思想教育不退出教育领域,一流大学的愿望就永远只能是梦想。”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听说当初建行政楼是上级行政机关专门拨款专款专用的。学校也没办法。”

“这就是了,上级有时候就是愚蠢的代名词,下级还要对他顶礼膜拜山呼万岁,这就是这个体制的悲哀之处。”这个时候前面已经开始上课,但是我们俩还谈论的意犹未尽。

“你说现在思想政治教育太失败了?”

“不仅仅是失败,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我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形容自己的义愤。“整个就是浪费国家的财产和广大学子的青春。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知道有几个人还会相信那些为人师者所说的话,恐怕那怕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吧。以一种谁都不信的东西强制思想灌输,大家都是逢场作戏,没有人当真,真是一件无比荒诞的事情。”

“想不到你这么愤世嫉俗,本来我以为我有点激进,想不到你比我还激进一百倍。”

“这个不叫激进,叫大实话。我只是那个说穿着新装的皇帝什么都没穿的小孩子而已。”

“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为什么那次玫瑰之约没有你?”

“我去了啊。”

“我的意思是怎么男嘉宾里没有你。”

“我不受女生欢迎呗,这还不简单。”

“不是的,我们宿舍都写了你,而且我知道很多女生都写了你的。”

“是吗?你们在酝酿什么阴谋?想让我出丑吗?”

“你说对了,大家都觉得你平时装酷太讨厌了,想考察一下你是不是有真才实料。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躲过这一劫的?”

“你能确定填我的票数足够多吗?”

“当然,你知道我们的班长怎么选上的吗?就是我们大伙商量好都填她,她就上去了,嘿嘿。”

“哦,这就是不成熟的民主的必然结果啊。”

“怎么说?”

“幸亏是不成熟的民主,不然我岂不是要出丑了,呵呵。”

“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都被耍了。”我随口解释道。“其实除了票数这一个规则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规则,那就是每个宿舍限制只能出一人。”

“原来是这样啊。”燕子恍然大悟的样子,但是反映极快的她马上就转向了下一个话题。“你觉得那次活动怎么样?你感觉阿蔡跟我们班长能成吗?”

“闲谈莫论人非,阿米托佛。”我摇了摇头,老和尚似的。

“你别装了,我只是想问问你们觉得阿蔡这个人怎么样,我感觉我们班长真的是动心了啊。”

“没什么好说的,我不太善于评价一个人,但是我对爱情的事向来不敢多说的。”

……

燕子仍是不死心,还在追问,这时候老师实在看不下去了,后面有两个人跟她唱对台戏,她怎么能够容的下?

“后面那两个,你们说了很久了,我有个问题要问一下,那个男生,你起来回答一下。”她明明是在说我。这是老师的一贯伎俩,来制止上课不认真听讲者。

我只好讪讪的站起来,尽量作出老老实实的样子对这那位正在愤愤不平者。

“你说一下,大学生心理健康问题现状有什么显著特点?”

这个问题好大,我想说我没考虑过,但是那样肯定是出丑了,反正也是出丑了,不如随便说说。

“我觉得是这样,其实每个人都有心理问题,只是或轻或重有所不同而已。大学生作为一个知识水平比较高的阶层,心理健康问题往往受到了额外的关注。比如在社会上,每天自杀的人很多,但是一旦自杀的是个正在上大学的大学生,往往就会引起社会的普遍关注。其实大学生的心理问题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但是决不是心理问题最多的群体。所以大学生其实还是天之轿子的地位,其实每一个为人师者都要首先是一个心理学家,才能从最大可能上避免悲剧的发生……”

整个一个回答的答不对题。

反正老师也不是想要我的答案,她只是想看我出丑而已。

这样子她的目的达到了,后面燕子在也没有跟我多说什么,不过她让我当众出丑的目标也达到了,估计是满意了吧。

完课后,小公主红着脸挖苦我,“不好意思啊,害你出丑了。”

“我早就识破了你的阳谋了,嗯,不要客气。”

“想不到你这个人还挺能高谈阔论的。”

“我这个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在漂亮女孩面前特别不能高谈阔论。”

“你意思是我不漂亮了?”她再次吐了吐舌头表示对我的厌恶,“我就是个小恐龙,你不怕死啊!”

“恐龙裙下死,哎,死不瞑目啊。”

由燕子随着走出主楼,随口应承着她刁钻的问话,却目睹了一幕令人心碎的风景。

花圃中,奕晴在花丛中,陪着她的是一个男生。这种情况一般是恋人之间的常态。

那身材魁梧、面容俊秀、头发深红的时髦少年分明是帅哥阿泰,看来痴仔所言非虚。这厮上了一节课后就匆匆离去,原来是约美人花前月下来了。

奕晴微微笑着,面如满月,一袭紧身衣服,背着个小巧书包,这个形象是如此鲜明的美丽,以使我永志不忘。可是,她是为谁而美丽?

路旁的花枝招展之中,园内是金童玉女互诉衷肠,别人的欣喜若狂,正是我的寂寞断肠。

燕子似乎觉察出什么,不复多言。

奕晴看到了我,她一定是觉察到了我满目的哀伤。

然而,那轻轻的一瞥,尤其令我难以消受。

一切的似有似无,欲说还休,都在那一瞬破灭。

回想我数日所为,正是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第五章 泡妞大法

女人像你的影子一样,你追她,她跑了;你躲她,她又追来啦!——毛姆

古时候的爱情往往是才子佳人戏,现在的则多是富翁靓女配。

从什么时候起,才子给富翁让位的呢?

这个转变到底是退步还是进步?

没有人说得清,因为每个人在评价时都带着有色眼镜。

“为什么美女总是跟庸庸碌碌的男人结婚?”

“因为,聪明的男人避不跟美女结婚。”

英国著名哲人毛姆如是说,当然后人也可以由此来怀疑毛姆的用心,比如推断出毛姆是因为娶不到美女出于嫉妒心里从而得出以上结论。

但是一个很明显的事实是,美女往往的确都是最终嫁给了庸庸碌碌的男人,这种现象如此普遍,以至于让人不得不怀疑里面有什么“看不见的手”在指挥。

我的解释是美女因为先天的美貌缘故往往导致她的头脑简单,从而容易不辨是非既而受骗上当。当然这种说法似有偏颇,有时候美女犯错误往往只是出于骄傲和虚荣,而不是脑力不够用。

虽然一个美国的大名人很早以前就已经警告过:不要以男人的面貌作为选择对象的条件,否则你就会付出最高代价,如选购了一件虚有其表的物件一样愚蠢。但是,鉴于中国人反美情绪自幼被灌输教唆,美女们又都比较乖乖好学,因此不太可能看到或接受美国佬的良言相劝。这样一来中国的可怜美女们依然多多的犯着可怜的错误,让人们为她们的悲惨命运时时扼腕叹息,并由此使得才子门诗性大发写出一卷卷催人泪下的感人篇章来。历史上著名的例子就是曹雪芹著《红楼梦》为千红一哭了,而今人则虽没有十分经典之作,但赚人眼泪之作也多是把美女当成悲剧的素材,“活活的撕碎了给人看”。

闲话许多,就是为了抒发一个情场不得志的男人的郁闷心情罢了。谁让现实中美女们择偶的第一要件还是对方的长相呢,嫉妒就嫉妒吧,尤其是心爱的女孩被别人抢了的时候。有时候真羡慕普希金,他可以为了爱情而正经八百的跟人决斗,虽然死了也比生不如死活受罪强的多;有时候甚至羡慕维特,小伙子至少可以有一把猎枪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而自己呢?似乎只有从六楼跳下去比较爽快,可是想想后事又不那么爽快了,于是什么都不想,像个孬种似的买了酒喝了个酩酊大醉,麻痹以后睡得一塌糊涂不管身后事。

模模糊糊记得被我嫉妒的帅哥来串门向岛主借摩丝,把头发喷的油光发亮以后等岛主夸了他一句“帅呆了”后屁颠屁颠的出去,然后就听几个人猜测这次帅哥要去泡哪个美女。心下想只有我知道答案但是嘴里不能说,这时又隐隐约约感觉到帅哥回来了,“情圣,听说你有一本情书宝典,拿来接我用一用。”“什么情书宝典,就是他自己写的诗,给,在这儿。”岛主替我回答了,这样也好,避免了我自己开口说话,这个时候我一定说不顺嘴,而且肯定满嘴酒气。不过心里有点不爽,这厮怎么知道我有什么情书宝典的,看来我情圣的丑名真的是影响深远的很。

我一觉睡了十八个小时,茶不思饭不想似乎要打定主意学林黛玉绝食殉情,其实主要是实在是没有胃口吃饭而且特想睡觉,脑袋发胀眼冒金星,站起来肯定也是要摔倒。

等宿舍有人回来的时候,我意识到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而回来的人肯定是为人老老实实的傻子。这厮生活极有规律:早晨第一个起床,他把闹钟铃声定在了六点,那时候大家都在熟睡,全都被他吵醒,然后只有他一个人起来,接着是读英语,去操场跑步、盖章、上课、吃饭,中午回来睡午觉。现在轮到了睡午觉这个环节了。

“你怎么还睡着?英语课你也敢不去上,今天老师点你名了。”傻子一把掀开我头上的被子,唧唧歪歪个不停。

“我不舒服,有没有帮我请假,说我病了?”说话间感到肚子里有一股苦水要往外涌。

“岛主帮你说了一下,不过那老师不相信,说怎么没有请假条。”

门又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岛主。

“我考,情圣你怎么还在睡觉,课也不去上,幸亏我说你病了,老师也没多问,你不会是真病了吧?”岛主嘴里说着话,走过来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没事,谢谢你。”我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墙上。

“不象是发烧,怎么看上去跟虚脱了一样,你去吃点东西吧。”

“没事,没胃口,休息一下就好了。”

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帅哥阿泰。他手里拿着我的那个小本子,看上去有点落魄的样子。

“情圣,你还说这上面都是你自己写的?”他对着我抱怨。

岛主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对啊,是他自己写的,难道还是抄别人的不成?嗯?情圣?”

“当然没有抄别人的。”我有气无力的辩解,“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照着你上面写的,人家说在哪儿见过,说不是我写的,说我骗她,……”我们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帅哥把追女孩当成了交论文,他自己的论文一般都是找个哥们帮自己代笔写好了交上去了事,如今写情书也要抄现成的,不料阴错阳差两篇论文有重复的时候,情书也一样会不幸雷同。我只是有点不明白,难道还有谁用我写的那几段文字当宝典先派上用场了吗?

“你给我看看,你都写了哪几段?”我接过那个小本子,翻开来让他指给我看。

“就这两段。”帅哥指着两段说,却是最新的两段现代诗,记得这两段文字最先落笔在奕晴的那本《中国哲学史》上,后来把书还了人家考虑了半天要不要把那两页给撕下来,最后决定对人家道个歉,不料还的时候给忘了。

“哦,奇怪。”我说,“这两段文字的确是我自己写的,但是我不敢保证是不是被别人用过。”

“你这小本子还有别人用过吗?#8226;#¥%……—*!”随后的是一个表示倒霉和愤怒带着一系列国骂的感叹句,这期间配合着挠头皮跺脚仰天长啸的肢体语言。

帅哥的情绪被岛主等人一系列安慰话比如“你这么帅,怕什么”,“没问题”渐渐平息下来,然后心满意足的出去。

不知道帅哥泡妞还要想方设法给自己贴金,这就像一个本来就美丽非凡的少女为了讨得心上人的欢心还要往自己脸上抹胭脂,结果弄巧成拙碰了一鼻子灰。

“他在追谁啊?听说他的目标是玩遍十大美女呢!”岛主话里面充满着感叹。

“呵呵,想不到泡妞也要附庸风雅啊。”傻子话里则带着些许鄙夷。

“泡妞真是一门学问,嗯。”我一下子来了精神,本来想一跃而起,不料头重脚轻,只能慢慢的起身。

“你没问题吧?看上去站不稳的样子。”岛主扶了我一把。

“没事。”我靠在床架上,拿了洗漱用具,缓缓的走向水房。

下午还有课要上,课上有我很想见的人,尽管或许还会是伤心,但是有多少不幸不是人自找的呢?

我一反常态,去了教室最角落的位子,因为我怕再次被女人包围,尤其是怕再被某美女付在身边徒增尴尬,甚至仍不死心再次动情。

发现桌上密密麻麻的写上一片字。

字迹潦草,应该是出于男子之手。

这种情况下有两种可能,一是某人为了应付考试又不愿意背书刻意而为——一种极其原始的作弊方法,有时候是抄写在墙上,这种方法具有相当风险,而且这时南天大学校规还规定一旦发现作弊,唯有开除学籍。另外一种则是随心涂鸦,有时候也可能妙笔生花,涂出经典之作来。

这段文字属于后者:

“我暗恋上了一个中文系的女孩子,她看起来非常的清纯,非常的阳光明媚。我把她当成了我心中的维纳斯。可是一次有人告诉我说她已经被学校的许多富家少爷干过了。她喜欢钱胜过情诗。——我整个人晕了,天旋地转,我心如刀割——妈的,贱人!我怎么会这么傻的给她用心的写诗呢?这以后女大学生在我心中几乎成了虚伪,贪婪,淫荡的代名词。只要是有点姿色的女大学生都在堕落,都在出卖着自己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真挚,罗密欧和朱利叶的忠贞:原来一个是传说,一个是小说。牛郎和织女的凄美,白雪公主与白马王子的浪漫:竟然一个是神话,一个是童话。《泰坦尼克》沉没了,《魂断蓝桥》陨落了,《乱世佳人》在飘摇,《人鬼情未了》也已经离了。如今的这个世界不再有什么故事,有的只是裸物欲的现实。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夏娃们在大口的吞噬着一切可以消化的食物——钱,金子,跑车,洋房……吃饱后她们惬意的闭上双眼,然后顺从的脱下衣服,劈开了大腿……”

大致是这样,一个失恋的男人在这儿骂女人泄愤,因为他的诗给了受之不起的人。

他在诅咒金钱,因为金钱抢走了他的维纳斯。我想为女人辩解,但是没有跟在他文章的后面:

“社会如此,女人有错吗?男人爱上女人时,就给她写诗;女人爱上男人时,就给她生孩子。这是上古时代的爱情名言了吧。因为现代属于爱情中世纪,黑暗的中世纪,没有爱情存在的空隙。现在的规则是,男人爱上女人时,就要给她钱;女人爱上男人时;就要跟他……恶心的昏暗的良心被吞噬的世纪,让美丽下地狱吧,哪里不都是垃圾?”

发现自己如此的绝望,我不再多想,因为我不想发疯。

走到窗前,推开玻璃窗,外面车来车往,花圃内百花绽放,高高在三楼似乎也能闻到香味。

世界是如此的美好,心情却这样的糟糕。

上课的人陆续来到,奕晴也来了,在一个离我很远的地方坐下,她的神情淡然,看我的目光既没有预料之中的轻蔑,也没有脉脉含情,但我总觉得有点儿意味深长,仍是欲说还休的模样。

第六章 弄巧成拙

把爱留给爱你的人吧,至少不会伤了自尊。

晚上的时候,如往常一样,我留在了那间小教室,仍在最角落的那个座位。

以从前的经验,我知道奕晴也会留下,从前我还多情的想,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

尽管担忧着可能会失望,但我还是厚着脸皮留了下来。我甚至很佩服自己的勇气,能够这样屡次承受打击而不气馁,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自己的心,因为老是让它受到伤害。

那晚,奕晴果然也留了下来。满足我这一点虚荣心吧,我自我感动一番说她跟我的确是有默契的。

回来的时候,她穿着一件白底缀花的连衣长裙,甚是好看。

穿着好看的裙子的女孩,显得分外妩媚温柔,尤其是青纯脱俗的她,想不出什么好词来形容她的美丽,因为任何词都会显得俗气,从而不配她的气质。我只觉得应该是用“如虎添翼”来形容这种客观效果,可是她哪里是虎呢?或许可以说是“如狐添翼”,这样她就成了狐媚娘了,不过老实说在一部白娘子传奇里,我只完全喜欢狐媚娘这一个人。

这个没有长翅膀的天使似乎感应到了我的渴望,她开始收拾了书包,做出要离去的模样。

她想做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以为她会从这个小教室里出去。

不料她在前面转了一个圈,径直向我走过来。

我不敢抬眼直视她迷人忧郁的双目,我怕把她看羞,我一脸无辜的对着她翩翩起舞的裙幅,欣赏着她的盈盈碎步,犹如坠入仙境。

她在我前面的位置上停了下来,安顿在我的前面。

然后她转过身来。

她手里拿着那本绿色封皮的书,绿色,健康的颜色。

“这个,是你写得吧?”那本书被她折了一页,她直接翻开到那一页。

“嗯,不好意思,我忘了向你道歉。”

“没事,你为什么要写这些?”

“我当时是随性而为,我这人就这样,喜欢有感而发,随时就记下来了,你别多心。”

“那为什么写在我的书上?”

“当时手头上只有这一本书。”

“有感于什么而发?”她步步紧逼,打破沙锅问到底,也可以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至此十分佩服她的强烈的求知欲。

“你好像在打听我的吧。”我实在不好意思如实招供,如果说实话,那就是“因为睹物思人,我想你了。”这样说感觉会很唐突。

“那我不问了,是你写的吗?”

“嗯。”

“写得很好,看得我好感动。”

“感动什么?”

“看上去很痴情的样子,而且文笔很好。”

“如果不是写给你的,你也会感动?”

“写给谁的?”

“我……”我该怎么说呢,我思忖着,如实说吗?好难说出口。

“那实在没什么,这儿有文笔好得多的一段文字,你来看看。”我指着桌上的那片斑斑墨迹。

她转过头来,认真的去辨识那段文字,她的头发仍是如此的短短,但是泛着清香;白皙的肌肤这么近的凑在我的面前,使我好想……,我有点不可遏抑的意乱情迷了。

“文笔是不错,可是观点太偏激了吧。”看完后,她反映淡淡的。

“没有身临其境,无法体会到那种情绪。”

“你不会觉得感同身受吧?”

“有点。”

“你……”

她转过身不再多言,我看出了她神情里面的不屑和不满,感觉到我被鄙视了。她似乎在说:“是你抛弃了自己。”

原来只是我自己的怯懦吗?我怕的是什么呢?好像不是怕被抛弃,因为的确首先就把自己放置在了竞争的圈子之外。我无地自容,聪明的女人真得很可怕。

“我不想作猎手,因为我不想得到的是猎物。”我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说的过去的借口来自我安慰。

教室里来了越来越多的人,我们结束了这场诡异的对话。

我自始至终闪烁其辞,似乎在逃避;而她则步步紧闭,总想弄个水落石出。

这个女孩好厉害,还是原来是我太笨?

在内心深处,我感到即将坠入一个美丽陷阱,我有些恍恍惚惚不知所措,我如此的害怕被束缚,担心什么呢?其实是很怕心被困,犹如进了牢笼。感觉我是个双子,我太怕失去自由,可是我不是双子,也许每个人都是双子,只是只有双子才能堕落的理所当然心安理得。心理暗示是个很要命的东西。

自习过半,有人推门而进。是阿泰。

这厮会来自习,我绝对想不到。

他也的确不是来自习的。

虽然他背着书包,带了纸笔。

他是来泡妞的。

可惜对方是个喜欢学习的人,这多少有点让人觉得是不解风情,如果是在公园或者酒店,或许会让人觉得浪漫些。

教室里的恋爱有教室的谈法。

大家都在学习,你们在那亲昵,这显然有些大逆不道,会遭人唾弃。

折衷的办法就是不说话,用笔谈。

阿泰坐在了跟奕晴平行的座位上,路的另一侧。

奕晴并没有抬头去理他,甚至还是故意低着头不理他。

“情圣,你的那个笔记本带来了吗?”他先跟我说话,试图打破僵局。他声音极小,基本上没有发出嗓音。

“什么笔记本?”我故作莫名其妙的问,我当然知道他想要什么。

“就是你自己的那个,我上次借的……”。

“不好意思,我没有随身带着。”我应付了一声。

然后我就看到了经典的一幕。

帅哥开始拿出一张纸来写着什么,我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我觉得我坐在他们后面有点接近于偷窥,而偷窥是不道德的。

但是我想留下来看看奕晴的反应。

最后我终于忍不住了。

于是我收拾了书本,走了出来,我步履维艰。

我又在逃避,不知道逃避到什么时候,逃避到什么地方,天涯海角,还是时间尽头。

我走出主楼,站在台阶上,对着灯光照亮的大街,车来车往,滚滚红尘。天空微星闪烁,半月闲云。春风拂面,校园内花想弥漫。

“你等一下!”身后一个女孩柔声道,是她。

她怎么会跟了出来?难道她就这样留那多情帅哥独守空房?想来人家想找到她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怎么能就这样被灰溜溜的抛下?虽然为着帅哥打抱不平,但我心底却是由衷的愉悦着。

我转回身迎着她。

“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这么早就走了?”

“我不想作电灯泡。”我的口气里充满了讥讽之意。

我并没有触怒她,她只是淡然一笑,“无聊。”

“人家也是一片苦心,你怎么能这么不领情呢?”我要将挖苦进行到底。

“你今天看上去很憔悴。”

“我以前很精神吗?”

“不是,很颓废的样子。”

“如果我告诉你我一天没吃饭你信不信?”

“为什么?减肥?”

“你说对了。”

“你好像不算肥。”

“很对。”

“那为什么?”

“我不可能一天没吃饭,不过有半天没吃饭到是真的。我还没有必要干绝食那么伟大的事。”

边说边向回走,这段路不算长,很快就到了尽头。

我克服了不自然,尽量把话说得流场和公允一些。

“就这样回去吗?这么早?”我有点不甘心的问。

“你有什么提议吗?”

“看电影去吧。大礼堂在播盗版影碟。”

于是并排向回走。

礼堂里光线很暗,门口有两个人在卖票。

“今天放什么片子?”我问。

“大话西游。”

“票怎么卖法?”

“现在进去还能看下半部了,你们两个人就给五快吧。”

我反正也不是很在意放什么和放了多少。

礼堂内人头簇动,集中在大堂中间,有人在交头接耳,另有一些人在嗑瓜子。

礼堂前的讲台上挂着白色帷幕,那儿本来是英语贩毒课老教授坐的地方。

第七章 大话西游

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阑干

屏幕上出现的景色很漂亮:天蓝云淡,湖水微波,音乐曼妙。一古装女子,一叶扁舟。

这是女主角紫侠仙子,扮演者朱茵,此后见她在射雕里演过黄蓉,也还不错,再后来看她的现代剧,这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偶像越来越接近于呕象了。对于当代文化,我只能用“无奈”来抒发心情。

周星驰出场,嘴里喊晶晶,而后行事诡异白痴。紫霞仙子给水帘洞改名盘丝洞,五百年后这儿将是菩提洞。犹如同是中国这一片土地,有时候叫汉叫唐,有时候却是明是清,称谓而已。

本是一部惹人喷饭的片子,有美女在侧,我笑得也不敢过于开怀,看得也不够仔细。美女的坏处,由此可见一斑。

故作搞笑的效果并不好,带来的未必是快乐,有时候只是恶心。让你感到恶心,它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存在着这种恶心的事情。

我一直看的心不在焉,因为一直揣摩这怎么对待身边的这个人。

是更进一步,还是临阵退缩,我矛盾重重,我一直处在矛盾重重之中,是不是理智的成分太多,感情反而趋于平淡,甚至在你千辛万苦把对方一颗芳心俘获之时,那时候募然发现:“这时候我一点都不爱她!”

的确是这样,在整个追逐的过程中,信念里只有占有这样一个,这绝不是爱情。对于她而言,她也只是被自己的虚荣心征服,换作别人,为她做了这些,她也会动心,并以身相许,——这个时代已经没法以身相许了,权且这么看待吧。既然是无可无不可,就不是什么爱情。

在恋爱的时候能清醒的保持着理智,恋爱就不存在。

“你为什么不说话,这电影好无聊啊。”声音轻柔甜美。

“不是啊,美女很多,而且我很喜欢古装剧。”老实说,古装美人在这部片子里被如此遭贱,我由衷的对这部片的导演及制作者表示深恶痛绝。

“太搞笑了点,有点肉麻!”

“你不觉的周星驰很帅吗?”

“就是觉得很讨厌,花花公子一个还要故作痴情,不要脸的伪装潇洒,可笑死了。”

“何必呢?又烧!你不发你的三昧真火我不知道你的利害是吗?”引用剧里的台词反驳她的话语刻薄,我经常这么干。我不是个激进主义者,尽管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是愤青一个,但我是保持着清醒理智的愤青。在我们这个假惺惺的世界里,说真话有时候会被看成是偏激之词。

我的回话带来了她开心的一笑,她笑得这么真诚,使我也觉的开心。

开心是个杀人的东西,因为开心时会不注意时间的流逝,这就如作一个温柔美梦,等一觉醒来,发现两鬓斑白,良辰已去,美梦不复。

很快就到了结局,而且是悲剧。

一开始的糟糕垃圾的表演和场面,降低了你所有的期望,在你把它当成一个完全的玩世不恭时,却给你展示了一个真实深刻的悲剧情景,这个最能打动人心。

当看到孙悟空头戴金箍,不得不失手放弃紫霞时,我不忍再看下去,却发现奕晴已经是泪流满面。

这是第二次见到女孩子流眼泪了,三百年过去了,女孩子的进化并没有很多,依然是水作的骨肉。

“你不是觉得这片很垃圾吗,怎么流起眼泪来?”

她幽怨的望了我一眼,并没有破涕为笑。我感觉很失败,甚至有点自责,我是不是有点太铁石心肠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记起来,我最后一次落泪是在母亲面前,那时我十五岁,在外面跟痞子打架,受了委屈,一直没有流泪,回家后母亲关切的问时,却泪流不止。只有柔情能让男儿落泪,那未必是伤心惹得祸。

“我好想去看看菩提洞,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洞。”我幽幽的说一句。

“搞笑吧你,你还当真了。”

“呵呵,你不当真,为什么要落泪?”

“我要看看你的那个笔记本!”

“哪个?”

“你自己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个秘密,给不给我看?”

“那是性的,跟日记的性质差不多,你要看我的日记吗?”

“日记可以拿来给别人到处招摇撞骗骗取别人的爱心吗?”

“算了,给你就是。你的嘴巴真得很厉害。”

“知道就好!”

“以后怎么联系?”问这句话时我提心吊胆,因为我害怕答案是“我们没有联系的必要了”。我也怕诸如“有缘自然能相会”之类的托词,这些都是被拒绝的标志。

“你说呢?”她反问我,但是马上就说,“电话吧。”

同一时间我也说了“电话吧”这三个字,然后是笑,开心的笑,真的挺有默契的样子。

“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我说。

“你不用问我的电话?”

“不用,我早知道了。”

“我也知道你们的,谁怕谁。”

“你怎么知道的?”

“无可奉告。”

送她回宿舍的当儿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说点什么或做点什么,但最后的结论是还没到火候,不可莽撞。

奇怪的是原本对我的泡妞大计关怀备至的众兄弟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这使我感到比预料中的情形自在了许多,我挺怕他们的寻根究底的盘问。

睡觉之前,我揣摩着是否应该给奕晴打个电话,最后把这个想法变成现实是在隔壁的庞正名的宿舍。——我怕兄弟们会有什么猜测和闲言碎语。

薄奕晴显然很激动,而且一下子就猜出是我来。

“你在干吗呢?”

“在看某人的日记。”

“感觉怎么样?”问这样的问题总是需要一些勇气的。

“不怎么样,嘿嘿,诗词还凑合,其他的太过煽情……”

“那好吧,拿过来我修改一下吧。”

“哪有这个道理,现在已经给打了分了,不能修改。”

“是,老师大人,手下留情,给个及格吧。”

“有待审查。”

然后就是说快睡吧,挂了电话。

庞正名抓住我,“给谁打电话呢?”

“老师。”

“哪个老师啊,我不信。”

“别瞎说,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弟兄们果然没有感觉出什么,照常熄灯睡觉。

或者是昨晚睡的时间太多了,因此今晚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诗经有云: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不知道是不是进化的功效,我现在不是求之不得,却也辗转反侧难成眠。

一次睡不着觉,才知道半夜里宿舍里的热闹非常。

有人在咂嘴巴,有人在支支吾吾的说梦话,有人在磨牙,各种声音应有尽有。平时睡的香,永远也无法知道自己睡觉时有什么丑态。

最后睡着的时候,至少也在凌晨一点以后吧。

第一章 伯乐面目

二月二十四日星期五微阴化学鹏老师

立春日已经过去了十多天,天气却仍然寒意逼人。

天就快黑了,放了学回寝室做饭,穿过人们搭起晾晒衣服的绳子。一抬头,看见鹏老师夫妇正在打羽毛球。他们你来我往,也颇能自得其乐。

我没有跟他说话,尽管意识到他可能还记得自己。他曾经带过我一学年化学课,而且上课的时候因为误会我逃课而跟我起过冲突。也许在他的印象里,我一直是一个坏学生,而且永远如此。

虽然是带文科班化学课,本可有可无,初一涉步教育事业的鹏老师却特别认真。他是外地人,毕业后听说之中了太中某种特别的宣传被“赚”来的。他说话是外地口音,我们很难听懂,后来他努力的改变自己的说话方式,才使我们听得比较明白。作业他是严格的布置和修改的,这和其他副科老师的态度很是不同——他们大都敷衍了事或根本就没作业。鹏老师练就了一笔刚硬的字,黑统统的脸膛常很严肃,不苟言笑,这表示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他对班级纪律特别严格,也就因为此,才会跟我起了冲突。他曾得罪了班里那几个赖孩子,隐约中听他们议论说要“治”他。

那次事件其实很小,我一直耿耿于怀只能看成是我的小肚鸡肠。实际上我也的确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我沉默的性格,决定了我不会主动开口跟他说话。

去年的五一节,不知道有多少对鸳鸯们走到了一起,一根红绸把双方拴在了一起。其中就有我的化学老师。鹏老师的妻子是大学时代的同学,当大胆的学生热心的问他们的罗曼史时,他只是笑着说了一句:“大一认识,大二恋爱,大三大四结婚!”惹来学生们一片笑语。

结婚前的最后一节化学课上,他穿着崭新的皮夹克,打着红领带,刚一进班,大家就开始唱“爱江山更爱美人……”向他祝贺,他甜蜜的笑着打断了我们,并给我们和平时一样上了课。

他们和另一对老师的婚礼在学校小会议室举行,仪式十分简朴。参加的有不少老师和学生。这期间,主持者幽默的邀请大家共同祝贺太中两个新的“人才繁育基地”诞生,而校长等人又陆续讲了一些话——没什么实在意义的大空话。

鹏老师西装革履,他的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显得出奇的美丽和娇小。他的父亲,——一位蓝色中山装皱纹满面的农村老人接受了他们的婚礼之拜。

参加过他们的婚礼后,我感到很不是味,因为这儿的主角似乎不是两对新人,而是那些带着乌纱帽的人。把一个浪漫的故事强加上政治的呆板色彩,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二月二十五日星期五阴语文班主任总记

我对现在的班主任有很深的成见,与我一样认识的同学不下于百分之九十。

班主任上中学时是个积极分子,据说是宣传部部长,因为嘴巴能说。中专毕业后当了电视台记者,后来在太中的宣传工作中贡献卓著被校长相中调来做教师。可恨的是才力不够无法胜任,很有点尸位素餐的味道。

他这样的人是这个社会的主要组成部分。这没办法。守江山的时候宁要才智低下但忠心耿耿的庸才也不用才智超群但难以驾驭的天才,这不仅仅是封建社会才有的规则。当然不能因此就说当代社会是封建社会,也不能说是官僚资本主义社会,因为三座大山被推到后一直被愚公移到了海里,或者是在地下。

班主任这一类人有一种自发的奴性性格,他和他的后代们视谄媚为一种正常甚至是才能的体现,这使他们很容易跟自己的上司达成共识,竭尽讨好之能事,因为这样他们就可以从中牟取看是正当实则不正当的一些利益。

由于他的不称职,学生们曾经一度要求弹劾他,但由于统治者官官相护的本能,和一些小人在细节上的活动,他保住了自己的地位,然而他此后变本加厉,对学生们的祸害更加深了,但是大家只能敢怒不敢言。

其次,班主任其实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他的善良是建立在本身利益不受侵害的基础之上的。这也是这类人广泛的人格基础,一个把正义当成维护自己利益工具的人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而几千年的辉煌文明几乎就是这些伪君子的表演史。

这一次开学走在路上,我右眼跳了,就预感到自己可能要损财。不料真的拱手把一百块钱丢进了大海里,这海就是班主任的衣袋。

二月二十六星期六晴历史老师

和化学鹏老师一样,历史张老师也是太中那次特别公关宣传的受害者。

刚一来时,上唇蓄着小胡子的历史张,脸上总是时刻充满着善意的嘲笑,象征着一种与俗世尴尬的调和。不久后,在校长等人规范精神风貌之类的号召下刮去了胡子。

历史张是安师大毕业的,这在这群教师当中属于少数派。他知识很渊博,他自己交待,是大学时多泡图书馆的功劳。他有着钱钟书式的睿智,看透了一切。只有在一次喝多了酒后,在课堂上吐露了一番真言。他的那次心声虽然说的语无伦次,内容关系到哲学、政治、法律等等,就是不讲历史。我和他别的聪明的学生们了解到,他其实不愿意讲历史。他对人生意义的思考不少于那些哲学家,他没有成为疯子是因为作为一个中国人对父母妻女所负的责任,——这是一切正常的中国男人的宿命;他对政治的诉求也在那次课上作了唯一的亮相。我同情他,并感谢他,因为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希望你们不要像我们这样活着。

即使人生真的只是一场梦幻。为什么不把这场梦做的精彩一些呢?

因为对教室纪律状况的不满,历史张也曾在班级内大动干戈的批评了一些痞子学生。这批不学无术的家伙因为城里公子哥出身一个个养的细皮嫩肉的,他们唯一的事业就是奉老爸老妈之命拿着他们的钱财来学校败坏学风。他们并不怕高考这个恶魔,因为他们不会愁没有大学上。

历史张与他们的冲突中扮演一个软弱者的形象,在一个弱势的班主任笼罩下,所有的老师和学生都成了牺牲品。

二月二十七星期日晴

夕阳浸血,心境孤凄。神态迷茫,对这难懂的岁月沧桑。轻拂心灵的伤痕,感受着无奈的煎熬,前面的路一片茫然。失望重重,压过了曾经甚为嚣张的希望。一切变得如此冷漠。

并不为自己的悲观感到自责,因为现实和人生都是值得悲观的。“希望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鲁迅的这句话是如此的精辟,当我的希望灰飞烟灭之后,回首苍桑路,扪心自问:你到底希望什么?又不希望什么呢?一切竟然只是茫然的孤独罢了。

思想的冰原朔风怒吼。

蹒跚而行的我分不清打在身上的是冰还是雪。只是被风裹着,令我难以承受。不愿走上归途,更不敢设想前方。因为现实已经耗费的所有的精力。

脆弱伴随着绵缠,似有似无又缩头藏尾。似乎是打游击战的蒋介石的对头红军,当你要找到去消灭它时,他就藏的无影无踪;你不去问他时,他又浮上水面,扰乱你的军心,疲惫你的精力。

*********

此时班长李光跟一女同学夏郁菲在谈论学习方法。

教室里只有我们三个人。

我被他们搅得思绪混乱。

李光是班长,经常拿第一,高二时得过几百块钱的班主任自己掏的奖金,后来为了弱势群体的利益带头弹劾班主任。结果没能成功。

夏郁菲是被评为聪明型的漂亮女生,如今坐在跟我隔一个人的位子上。她不管从哪一方面说都是一个很标准的美女,——除了一头用来拒绝暗恋的短头发。

李光不厌其烦的讲了一些学习方法和技巧,她微笑着认真听着。这个女孩的聪明一到学习上就短路了。真是咄咄怪事。

听消息灵通的李光说,又要多交五百元的学费了,心里的担忧又提上来,或许连这条最后的正路也走不下去了,真的逼上梁山了。

我将会任人宰割到何时?这些卑鄙的伪君子们的贪心是无止境的,他们什么事不干,单等着吃,喝别人的汗水长大,还要不断的向养他们的人伸手。真要比世间最不孝的儿子还可耻。比那头猪还不如:好歹猪还能为自己的主人奉上一些劳动的报偿!

父母是那样的辛苦耕耘,而我是如此的无能,竟不能保障他们的血汗不被无耻滥用。无奈之中透着彷徨,理不清头绪:谁欠我的没有还,我欠谁的也没有还?我会怎样的索要,又怎样的偿还?

心不得安宁。欠我者烦扰我后自逍遥,我烦扰者为我辛苦却虚耗。这人间怎就如此的不公不平?

灰暗的灯光透着血色。木石一样的人们尘土布满。追求什么,失去什么,无奈什么,追忆什么。这可悲可笑的世间,唯独不可爱不可怜,什么时候才能改变?

第二章 漂亮同桌

二月二十八晴星期日

天黑下来,电还没有来,班内亮起了几支蜡烛。我的桌角儿有半截,滴着泪,吱吱的哭泣,微弱的黄橙橙的光。

今天学习效果很不好,我知道这样下去我的目标会落空。我无法静下心来安心学习,我很厌倦把时光埋在书本公式里。

********

晚上的时候,郁菲要求坐在了我旁边。

是因为这便靠着窗子光线会亮一些的缘故吗?

但是天黑下来以后电还没有来,她像别的积极分子一样买来了蜡烛。人却并不坐回自己的位子去。

是从此坐在我的身边吗?

她并没有跟我说。

谁让我总是保持着沉默呢,更何况在漂亮而聪明的女孩面前,就更不敢造次。

三月二日星期四晴转阴

蝶恋花*长春春何在

望穿瑶台晶莹月,香雾绮雪,娇影任婆娑。妙语佳音漫吟哦,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峥嵘岁月空蹉跎,风云聚满,听凭阑红落?清风一缕原化作,吹走这愁思层层许多!

上午作把此词,因几字拿不准,去问苗奕,得如上结果。当时我正请杨炳把身份证照片交给老张;正此时,同坐郁菲告诉了我我们曾是长春中学同学的事实,而这,却又不免勾起了我许多对那儿的怀念来。上词的意境,跟此时的心情,到挺相配。

我对长春本没什么好印象,除了那曾经有过的一个令我思念的人儿。今天的回忆,犹如进入时光隧道,又回到了那时那地。

那个宁静、温柔,有着长长头发的女孩儿,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呢?农村像她这么大的姑娘都已经说好了婆家,她是否也会如此呢?我不得而知,只是保持一种淡淡的忧虑,——也只能如此而已。

有人说,中学时代的爱情无所谓爱情,只是多情的人儿把对方身上罩上了七彩的花环,然后荒唐的爱上那个外壳而已。我不知道我们是否也符合这个规则,然而这心里确实有另一番滋味的。

那个平时穿着洁白的小褂,小巧的手帕束住梦一样的青丝,苗条轻盈的女孩儿,怎不让我怀念呢?那春光明媚的笑颜,那脉脉含情的双眸,那晶莹的泪花儿,因失落而委屈的神态,无不让我痴迷,相别已如此久,却依然烙印在心底。更有一种难过的内疚在折磨着这颗心。

我们不能不分手,无言得分手,无法改变这庸俗的世道沧桑,我们各自走上自己的路,如曾经相交的两条线,不知还有没有其他的交点,可我的心在等待,哪怕只是一个梦幻!

不见伊人影,厮人独憔悴。而今身边这个女孩,竟是那时的同学,假若不是因为这社会诸多的不公,也许此时坐在我身边的,正是那个女孩,可她?现在又在何方呢?

怀念她,那飘逸的长发,那温柔的性格,那脱俗的气质,然而这一切,如今都只是梦而已,实在而又缥缈的梦。

也许是上苍对我的嘲弄吧?郁菲其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然而她像所有普通的女孩一样剪断了头发,大概也是出于某种特定意义,或许她也已经剪去了那一头青丝,剪去了这许多愁云。

可我的梦没有逝去,心中仍有那样一个女孩儿,抑或只是一个光环:秀逸的青丝,翩翩的长裙,柔情似水,出水芙蓉一样青纯可爱,又不失聪明机灵的一个女孩儿。

三月三日星期五阴

凉风从窗口涌进,涉世未深的孩子一样的学校广播哼着平淡浅薄的歌。没有睡着,又感觉没精打采,挺担心英语,是否还能提上去,迷茫占了上风。张庆老兄的学可能难上成,想他复习两年,高考经历了三次,却连个专科这样的低要求都难以达到,我当然不想重蹈覆辙,可又有多大希望今年考上北大?

女孩同桌记

与一个漂亮的女孩坐同桌,已经有几天了吧,而且恐怕也不会再延续多久了。我们搬到西边新教室之后,那秩序也许一定要打乱的,我预测着,却也是担忧着。今天,我才找到了学习生活的乐趣,觉得依依难舍起来。而这,多半是因为同桌的女孩和与女孩同桌。

同桌女孩那天然的温柔气质冲淡我内心的绵缠气氛,使我不再作相思梦。但同时也使我又回忆起了许多伤心的事。但这并怪不得她。对我而言,成见的坚冰已慢慢的被事实所融化,无奈的耳朵所听到的关于女孩子的污浊的话语,原来只是那些堂堂须眉无耻的谣传罢了。交往中我看出了她的真实,也自然忘却了那无聊的猜忌,也曾觉得,她那纯洁的笑颜,其实并未掺假。

沉默带来的多情常会演绎出可笑的心灵中的故事,回忆起来又别具一番滋味,竟以为颗颗玉心都如天上闪烁的银星,发出光来要把对方照亮,其实或许仅是些一厢情愿而已。

可是心灵在宁静中哼着柔美的曲子,总劝自己记下那些缥缈美妙的故事……

那天下午,心中总有一股不安,是有什么事儿发生,我预感到自己失去了什么,并第一个想到远在天涯的她,或许要剪去了那一头青丝以表示断绝着纤纤的柔情。不料是同桌的女孩头发由瀑布变成了短刺,而同桌总隐约中似胡也有那么一种绵缠得情意——从见第一眼开始……

难忘那双定定的眸子,在微风吹动的轻盈的发丝下脉脉的样子,而自己却本能的转过脸去逃跑……

有一双多情的眼睛,在那儿张望,我的心醉了,喜形于色起来,但这仅仅是自作多情罢了,——不应误会,是我的自作多情。

意志在消磨。日子在一天天的逝去,我必须采取措施来挽回了,需要一套很好的英语模拟卷子,可手中没有,向苗奕借,他却忘在了家里,——我原本告诉他要他不要拿回去的,——也许我要使去了这个朋友了——也许只是我的误会而已。

三月四日星期六微阴雨恨云愁

我知道这不叫爱情,只是一种担忧和牵挂,或许是不该有的牵挂。当身边的女孩与一男孩在那儿说笑时,我感到不自在,就回去闷睡了一个下午,直到六点半。

学校已经定下要多收二百元学费了,我手中仅仅只有二百元整了。这是什么样的人间呢?一方面极发达先进,一方面却落后停滞。

三月五日星期日晴

早期八点三十至十点半作了一份黄冈模拟,选择题五十五分用时五十分钟,填空用时十分钟得零分,七十九分解答题用时一小时得分七十一分,合计一百二十一分。这是没吃饭的情况下作出的,似乎吃饭不利于做数学题。

庸人记

庸人,别误会,不是平庸的人的意思。二是指一个人姓庸名人。此人与我交往颇多,故想记他一记,也不枉了这一场交情。

庸人原本好像姓里,但又似乎就是本人的爷们儿,可惜却忘却了,再后来觉得“庸”比较接近与其姓,也就叫他庸先生好了。

庸先生作过教师,尽管做教师时他总想弄个官当当,过过官瘾。然而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异,这官是至今也没当成。动不动就拿当官的开玩笑,说他们在其位而不谋其事,实乃一群飞舞。但不知为什么,也许是要想当官的人们看齐,他对教学也有那么一股“逍遥”劲儿,吊儿郎当,逢场作戏的对学生们讲一通。他大学毕业,也许不是大学毕业,总之分来了,或是凭什么人缘关系而来高中当了个教师,却练就了一脸的圆滑。当学生们有些人在课堂上捣乱,他总是直笑着暗示一下,然后就继续讲他的课,即使那些学生继续乱或睡觉,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的一手柔字歪歪斜斜的没有筋骨,也在那儿表明他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不然怎会如此放纵学生呢?

庸先生也曾在班里发过感慨,不过没引来大家的怜悯,却遭来了许多人的嘲笑。他说:“陈景润做出了啥贡献呢?只不过弄出了一个啥用没有的东西。他连一个常人的生活能力都没有,一辈子没结婚,却让一个医生去照顾他一辈子,真还不如一个普通人有自己的生活,又能做一个常人能做的事业……”大家听了一半就当堂叫嚷着反驳他了。

其实庸先生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如此心安理得,也有不潇洒的时候。学生们忍耐不住这个既管不好纪律又不负责任于教学的老师,联合起来要弹劾他了。他一直蒙在鼓里,学生们找了校长,搞了民意测验,眼看着庸先生就要失业了。哪知道这社会是他的,校长坚持继续留他带着个班级,为了一个人的饭碗而拿几十人的前途开玩笑,足见校长也不是什么好鸟。

庸先生不相信自己可以长生不老,既是科学发达至极,他也仍不相信,悲观之余,他老老实实的走向坟墓,享年大约八十岁,或者是七十岁,反正活得也不短。

他是我的老师,但我想我不需要跟他学什么,他应该跟我学点什么。

秘密会议

上午跟谢希说了许多话,知道了一些更多的事,关于对中国未来的忧虑也减少了一份。其实我应该从中得出一些教训:努力奋斗吧!竞争是激烈的,事业上的同道之士是不少的。

谢希说,每个人都是喜欢被人吹捧的。我说,小人就是抓住了伟人的这一弱点而迷惑了他。他说,让他们去捧吧,只要他不怕砸自己的脚。他的话是正确的,只要你能拒绝被吹捧,小人就无能为力了。总之,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是为重要。

也许女孩子看我老实,而欺我沉默寡言。听谢希说,郁菲初三是在哈尔滨上的学,而她却跟我说是在长春上的。我和谢希之间必定有一个受骗,而我或许就是那个被女孩子嘲弄于嘴皮子之上的。

或许,只是我,对她的误会(认识)加深了一点而已。

第三章 情为何物

三月六日星期一情

早晨一醒来,就已是天已大亮。同室的几个勤快人都像是服了安眠药一样出奇的安静。吃了弟弟准备好的饭,直接就进班了。升旗仪式没有参加,并戏谑那是“集体自杀”,而我们则差点构成了“集体大逃学”。昨晚宿舍管理员老黄来催促叫住宿费,我学着班长李光的样子实行观望。上午作了一合肥模拟卷子,发现了不少问题。上数学课时发现问题更多了。或许老弟还在做饭,肚中已饥肠辘辘了。

替考

替考之事,在中国已经是普遍现象,而且是正常现象,不了解和正视它,只能视为无知。

我替一个同学补考后,他请我吃了一顿刀削面,花去了五元钱。我想我的行动的价值大概就值这几个钱。而对于他来说,却是高中三年过去了能否拿到毕业证的问题。明白的想来,他还是大赚其钱的。而我也并不觉得舍本。这里终究坑了谁呢?谁是受害者?值得深思。

而近几日,正值成人高考时候,替考之风更盛。怕是大都是找人代笔,考上文凭后就完结了。个人可以飞黄腾达,替考从中也能得到一点报偿,可谓皆大欢喜。到底坑了谁?谁是受害者?

坑了国家。国家的未来需要精明强干的人去支撑,然而上去的尽是些没有真才实学走后门的人。都说国家危机四伏,说的时候大义凛然,满腔正气,真正关系到自己的根本利益时,有退缩、屈就,结果共同造就了这危险的天下。一个人两个面孔两种哲学所共同营造的这个社会,是危险的。强盗们一个个装扮得威严正色,戴着仁慈虚伪有礼貌有修养假惺惺的面具,招摇撞骗,能贪就贪。图小利而失大节,最后害得还是自己及亲人朋友子孙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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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失望很多,上午时感到沮丧和失望,心中异常脆弱。是的,我是一个有着聪明头脑却没有坚定意志的人,我所缺的,是成就大事业的毅力。

下午李文临走时跟我套近乎,我已猜测出会是什么事。果然,他想请我替人参加成人高考。我虽有点心动,仍未立即答应,而是说让我考虑考虑。说真的,这是一个关口,我该如何抉择呢?

假如我答应了,那意味着我屈服了。

回到宿舍后得知,成绩比我好的班长李光和成绩比我差的诗佛王维,都答应了替人考试。

三月七日晴星期二搬迁

今天是农历二月二,理发的多的令我奇怪。想起来农村里的一句话:正月里不许剃头,不然会死舅。略微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水平蛮高的太中领导们应该不至于像农村那样迷信,确也选在了今天这个好日子搬迁着实令我有些不解。刚才听李光一席话,算是明白了一点。因着二月二这个农历节日,庆祝一番。当然要吃喝一顿。原来是为了过节庆祝,这样子大家快乐,学生们也放了假。

“二月二,龙抬头。”这句谚语就已经充分说明了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在农村,村民们会在这一天的早晨早早的起来,从锅底下掏出一些灰来,在院子里撒上若干个“穴子”。正中央放上一把小麦、黄豆之类,以祈求今年五谷丰登。

想不到县城里的人也这么重视这个日子,单挑这个日子搬迁,据说是为了今年太中也在升学人数和升学率上“龙抬头”一下。

这几日班主任对班内事务冷淡的很,就是早读课也常不来看场了。今天倒是来得很早。

我们三班搬得最早。我变得很积极。老张叫我和杨炳等几个人抬放电视的柜子。我居然很卖力的干好了。而杨炳却象征性的抬出班主任的视线范围后就逃之夭夭了。这个滑头!这使我感觉到不少教训。心中很不好受。

班主任首先讲了几件注意事项,包括不许随地大小便之类,引起学生们哄然大笑。然后分配任务时,要求几个人抬讲桌,几个人抬电视柜,这几个人中就有个是我。

我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当把柜子抬进教室时,却发现桌子不在自己的位子上。有个同学搬了我的桌子当成自己的,而他自己的被人搬去了理科复习班第三班,费了很大劲才找回来。

一开始找不到自己的桌子,我感到很沮丧。狠狠地责怪自己:笨蛋,该你累得!这个声音越来越强的批判自己:傻瓜,谁让你这么老实呢?累了也不会落好。再一想,岂不是吗?天下所有的老实人都在作着出力不落好的事。

我发现自己是如此的脆弱,以至于到了软弱的地步。我脾气很坏。

我不会允许自己做一个一辈子没有用处的人。我必须战胜我自己,从眼下开始,战胜一切怯弱。

有着聪明头脑的人,必须也应该拥有坚强的手腕,我呼唤坚强。

三月八日星期三晴

今天是妇女节,直到晚上睡觉前我才意识到这一点。这节日在生活中远没有二月二显得重要。

今天情绪不再像昨日那样走极端。也不再感觉自己是多么的无能。

晚上的时候班主任说要调几个人的座位,担心同桌要被调走。

上午的时候,同桌买了很多糖果分给大家吃,似乎也表示着即将到来的离分。

早在搬迁之前,她就说过要做回到自己的地方去的,不知怎么又留了下来。

数学课上,老师用“你不走我走”的话把副县长不争气的儿子请出了教室。跟他一起出去的还有一个小男生,长得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的,说话女里女气的,两个人上课时不停的混闹,数学老师实在忍受不住下了逐客令。

张庆老兄又失败了,他的分数正好比他报的学校低一分。我必须给自己敲响警钟了。我不能重蹈他的覆辙。

下次月考在下周六举行,这似乎总是对我不利。我不知道还有几分成功的机会,只能确定自己会去争取就是了。

三月九日星期四晴

昨晚作的英语卷子今天对了答案,错了很多。我被告知自己“完蛋了!”

座位没有调动,她还在我身边。我发现自己又要坠入爱河了,虽然我努力阻止,然而感情却不听话。在我眼中,她越来越成为美的化身,情的源泉。

到底结果会怎样呢?我非常不清晰,太迷茫了,而且,也太不可思议了!

三月十日星期五阴

秋波媚

炎夏的凉爽,让人心旷神怡;而今的我,就如正在炎热的夏季里躲在阴凉的树荫下,感受着丝丝凉意和层层清露。心儿就在此中醉了,抑或是睡了。

(一)

恩泽的散发者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儿,也许这根本上说也许只是一场感情春梦,然而却是让心实实在在的感动了一回,——无法抗拒的偷心,如坠入水中的雪花,我简直要在这感情里融化了。

无缘无故的忧虑和牵挂,头脑中,眼睛里,都开始把这个女孩当成仙子一样。是如此的奇怪,跟她在一起,我是如此的“乐不思蜀”。真不愿再跟她分开,于是层层忧虑着她的离去。我也太自作多情了!

而今看来她的离开是已成为必然。如今她的四周围坐了一圈的男生。她的离去,真的是不可避免的了,我担忧着,简直为此寝食难安了。心,太柔太脆了。如初生的嫩绿草蔓塞进了胸膛,无法承受任何压力。

(二)

过去,在我的眼中,她也不过是所有平庸无奇的女生中的一员。没有我欣赏的那种气质,更没有令我神驰的那种才思。尽管她的漂亮曾被我注意到,而且听说她跟一个男生很要好,似乎有不同一般的关系。就知道这些了。

自她坐在我身边之后,那感觉就越来越不同以往了。

我逐渐不再相信她是那么平凡的女子。

而且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得如此之多的美丽:青春的美,聪明的美,气质的美,远远胜过了外貌的美,而她的外貌又是如此之美!

我不知道自己陶醉于何处,甚至不知道一切是怎么了,将会怎样开始,又会如何结束。可我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在试卷上读了陆游《秋波媚》一首,拟仿一首,以遣心怀:

春来校园微风起,绿水低玉梯。九曲长廊,卧桥横波,游人戏嘻。

无尽相思苦柔情,往事具付风。愁思缕缕,忧云片片,漫至天穹。

三月十一日阴星期六

情为何物

(三)

没有料到,下午她竟没有到。

我神志恍惚,哪怕是时时意识到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罢了。

离开时她有些迟疑,看她收拾书回去,我只想到她会回家去(一般来说她是买点吃就算。)然而下午她却没有先来,先到的我若有所思。瞪着窗外,等待她的身影。然而她一直没有出现。下课后,走出教室,心却碎了。

“爱到心破碎,也别去怪谁,只因为相遇太美……”不由自主地哼着自己的心情,慢慢的走路。

似乎早有预感,今生此时要遇见她;然而直到今天才认识了她,又不免些许尴尬。更何况,是今天,而不是别的什么时候。

她给了我全新的感觉,因为她太是个女孩儿了!

然而当我对着镜子端详的时候,又不免自相责难了。因为我的丑陋,而她是那样的完美。

我的自卑使我伤心,也使我认识到,我们之间只能是如此而已。这几天的感觉,不过是自作多情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走了,终于没有来。我心境孤凄,失落的厉害。

第四章 运交华盖

(四)

怀念一首歌:

不知道如何开始难预料怎样结束都说是多情要比无情苦你为何还要脉脉含情是不是你太疏忽是不是你太糊涂爱到尽头也回不到当初你为何还要如此执固如果来生还是今世的重复纵然多情要比无情苦如果来生还是今世的重复你是否还是这样不在乎

也许,我真的又要“为情所困”了!

三月十二日星期日晴

情为何物(续)

(五)

常不经意的哼唱:深深太平洋里深深伤心……

王维佯问:你真得那么伤心吗?

我支吾着没有说清,因为自己也不知道。

昨晚同桌的女孩来了,但坐在了后面。

一会儿我就走了,走前看了她一眼。不料她也在看我,心中结了一个疙瘩。隐隐有些担心,又不知担心些什么。

早晨,阳光普照。

在我眼中,一切都变成了金黄色。这使我的担心更深了。预感到会有什么事发生。而这事莫过于她离我而去。这很简单:只需她把座位向外挪开二尺,我就真的“伤心太平洋”了。

发现这实在有太多的理由促使她挪开去了:

一、如今她的一圈都坐满了男生,我设想过自己的周围都是女生的尴尬,那简直是不能容忍的。

二、她的同桌的反应也太奇怪了,那个长相奇丑的男孩,似乎有那么一种不可遏抑的怪怪的味道,使她感到很不自在。

三、班里还有一个被公认为使她的情人的男生,他们之间也的确保持着非同一般的交往。这也使她不得不离开。

嗅出了一点悲剧气味的爱情专家王维王诗佛自然要问“你是否真的伤心了”;而班长李光先生恐怕也有点感觉,否则他怎会唐突地说一句:可以去见面了。预感太强烈了,而担心更重了,伤心也许真得要起了。

可是天却是晴朗的,蓝天碧水,骄阳清露,微草柔嫩,青枝蔓延。似乎这披着神秘气氛的一切,都处处蕴含着情韵。可心情,却为何要转入隐晦呢?

哎,也只能,让一切随风了!

(七)

下午回寝室睡觉,张庆,王维,李光等人分别以西毒,东邪,李寻欢自居,闲话不止。我也就没睡着。六点多进教室,那时正担心着她的离开,而作了好了伤心的准备。但她先来了,而且还在原位。说不出的高兴。

她把书掏了出来,擦了擦,我竟然以为她是要离开,就又把心提了起来。幸好,她只是把那几本书放在板凳上坐上。

三月十三日星期一晴

小小的太中公园,居然也颇有趣味。我下午在那儿惊喜地发现若尾红色的小鱼。后来越来越多,有好几种颜色,在很浅的一层水面下,呼着气,扇着翅,甚是悠游自得。这惹来许多寂寞的旅人驻足,如我;又引来数对漂亮女孩惊叫着观赏,如她。

我回了寝室,对着破而且锈迹斑斑的那面镜子,发现自己一脸的令人忧伤的情调,才发觉自己在一个梦中游荡了许久,该是返回清醒状态里的时候了。

我们之间有什么吗?没有。

我想要求些什么吗?也不想。

是的。也许,我是曾经产生过一些感情,然而这只是一点美好的善意罢了。我自己又何必误解呢?从来就没有那种感情,那被称作“爱情”的所谓“情物”。

尾声

仍然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一切只能等待缘分了。但我心中也确实有着一种期望,希望上苍能成全我那份痴愿,使我无愧于心灵,无愧于生命。

月考部署:又要月考了,你准备好了吗?

三月十四日星期二晴

早晨起来后搞点吃的进了班还没到六点,同桌一会儿就到了。我心中一直澎拜着一股迷人的激情。是那样的绵缠和迷恋,使我想醉而且睡入去。

情为何物?依然不知道。

下午她竟没有来。也许是要告诉我:我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其实,是什么都没有。

三月十五日星期三阴

记忆中第一次被女孩子吻,居然是在梦中。直到现在还感觉到那灼热的幸福。现在的她一袭黑衣,柔媚而空灵。这才发现,这女孩的形象已经深深印在了脑瓜里,这脑瓜犹如特意为她制造的一个玻璃房子。

由于阴天,大气压强使人闭闷。整个醉昏昏的。

头脑中忽然显现出许多自省来:处境不是很艰难吗?太玄了。

今晚与苏钰(他和苗奕现在坐在我身后)谈了很多,关于理想,关于时事,发现有很多不谋而合的地方。原来这也是一个有志者,看来中国的希望还是大大的。现在和而后的主要任务,就是要努力奋斗,争取理想的实现。

三月十六日星期四晴

天已放晴,心却仍阴。无缘无故的不快沉闷。想写篇真实的文章,以抒这悠远的心情。

班里的几个赖子十分嚣张,上课说话,下课打扑克,躁然无聊,扰人情绪。

又要多收二百元学费,初三时因为三十元闹过一次,结果没能成功。如今是否还要闹一次?闹一次能成功吗?这官官相护的政体,何时方有我出头之日?真是逼上梁山了。

仿鲁迅运交华盖

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

光阴虚耗无所事,众叛亲离皆处仇。

装痴卖傻度岁月,浑然不醒过春秋。

有朝一日乘云去,不管世间谁荣羞。

自责感笼罩着我,这自责源自对未来的无着落。我甚至想到一无所得时白首空归的感受,那时的凄眉绌额销声匿迹,该是怎样的令人不齿。而今,成绩又不出色,关系搞得相当遭,还要无限制的从父母那儿得到多少东西,去填入那些无用者的腰包。这个现实令我心中非常烦闷。一份是对父母的歉疚,一份是对往事的反思,一份是对世态的感叹,一份是对迷茫未来的喟叹。似乎看到,往日的情人在那脉脉垂泪相对,无尽相思之情;又同时意识到那时生活的无奈,这无耻可悲的世间将会给你安排多少丑陋的的羁绊?

同桌的女孩表现得很异样,我不得不加以重视。这二日里几乎是纯情勃发,动不动又情思重重。哪怕把感情无缘无故的罩在那些个女孩子中间,——她们根本上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我告诉自己:即使如此,也无甚可后悔,因为其美!

班主任的日子很难熬,第一次代高三课的他果然真不胜任,惹得同学们轻视,而且也直接误了同学们的前程。

班里副县长的儿子和他那一批纨绔哥们儿十分嚣张,其他学生们则死力的转进书本里去。我就是其中之一。

还不知这次考试结果会怎样,忧虑相当多,有点儿想家。

三月十七日星期五晴交际问题

今天星期五,明日就月考了。本不想上班,但因为还有些计划没有实现就又来了。班里有不少人,几个小子,还有几个女同学。大家在一同听王维唱歌。这家伙娘娘腔十足,最擅长唱的是山路十八万……

今天下午,不知何由学校操场里举行了一场球赛,我看了末尾,感觉不过十几个吃肥了撑得人在搞些体力上的游戏而已。大家都在那儿共同演戏,奏出一处丑陋的笑料来: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校长的脸色行事,从而做什么事都要照顾到校长的身份。

王维真是个交际高超的家伙,颇得班主任真传,他的一张油嘴不比班主任差。当初就是他主动向班主任告密说大家要弹劾他,使得班主任有了时间反戈一击。所以王维实在算得上班主任最得力的弟子。

他们都能凭着一张能吹会捧的嘴,和一腔令人肉麻的神情姿态,惹得大家争相嘻笑,使气氛变得活跃。这样,他们的人缘也变得极好。

相比之下,沉默寡言的我则处境维艰了。本该交往密切的人们都冷淡的像冰,沉闷孤僻时的寂寞令人深感压抑。由压抑而生悲观消极无奈的膨胀。于是前途暗淡,无能为力了。心碎则神离,只觉得精力不济,头脑疲倦。自责自卑如荒原野草蔓生不已。

也常想是否要战胜自己,去扮演一个口齿伶俐的角色,可总是不愿、也不忍负了己心。这种煎熬是多么的难耐和苦恼,然而无甚办法。我终究想要什么?这世界有需要什么?

有许多事情,需要我知道,但又没有被我所知。

第五章 曲水流红

三月十八日星期六晴

这次考试准备比较全面。直到考前,历史还在看书,不知结果会怎样。或许这次考试能能成功,但抑或是失败,我的信心挺足。本打算考试后回家看看,但老弟执意要回去,就取消了这个计划。这一阶段我学习十分刻苦,饭全是由老弟来做,所以心想这次考试无论成败都要给老第以报偿,尽管还不知道怎样报偿。

半夜拉肚子,至明未睡着。想来如果高考如此就完蛋了。到校东路旁一小摊上吃了五角钱烧饼一份,经营者是一对老夫妻,——我只要一买吃的,必上他们那儿。饭后进班,已七点十分,七点半将正式开始考试,大家都在等待着,若是高考,会否如此?

考试日记(一)

我将着力锻炼自己的应试能力,马上就是我必须发挥去演戏的时候了。这有如一次次的对付战斗,如何调整到最佳状态去对付这样的战斗?

语文考试,我先写了作文,——因为担心做完其他题后没有什么灵感,——用去了一个小时,感觉还不错。可这时王君(另一个班的语文老师)进来说作文改写别的题目。我就遭殃了。这样子前面的试题做的也极不好。由此,语文算是没戏了,只能看下面几科的发挥了。

去教室的路上,走在公园桥上,见张庆兄在前面晃荡着走,跟上去。他指着桥上尘土中的一件毛衣说:“谁掉的衣裳?”我隐约中记得刚才有一女孩擦肩而过,她骑着车子,脖子上系着一件毛衣,莫非是她的?

但是我们谁也没有把那件毛衣拾起来,我本打算把它搭在桥栏上,但是担心被风吹到水里去,就还是让它躺在土里任人践踏吧。我们俩倒是清谈起来。

“看着掉了,还不赶紧拾起来给人家?”我说。

“我没看见谁掉的。”老张笑着说,“说不定是人家故意掉的呢?”

“勾引你啊?”我脱口而出。

“鸠占鹊巢!”张庆进班时对坐在他位子上的李光说,他的位子在教室最后倒数第三排。

这时班里还有苏钰已经到了,他趴在桌上,应该没有睡着。

我想我的作文写得还不错,正常情况下,该能考一百分。如果语文不出其他情况,就不会脱离这个分数,希望如此!

睡了一会儿,不少噪杂的声音把我吵醒。醒来后想找一个女孩的身影,失望的发现没有她的影子。

历史考的感觉还可以,虽然已经找到了两个错误,这充分说明考试前看书的重要性。

下一节是英语。这是我的弱项,虽然花费了很多精力去准备,只能尽量发挥了。

三月十九日星期日晴

今天那个怪怪的女孩在班里和几个老同学(我们俩共同的老同学只有文景一个,文景是我高中的一个同学,因为郁菲说跟我一个高中上过学,所以也是她的老同学,文景是个交际能力比我强的人,所以她两个人很熟)说话,王维(这家伙总是在这儿出现)坐在讲台后,俨然一个老师。我进班时,他打趣:“来晚了,去后面站着去!”班里有几个笑声。

我转向班里,没几个人,大都是女生。如果是平时,我应该会红了脸,那肯定很尴尬。今天与众不同,我见李光趴在桌上睡觉,就回道:“你的这个学生睡着了,怎么不管一管?”料不到引起女孩们一阵笑声。

这还是让我感到一些不安。几个笑和一阵笑说明了什么问题呢?这是我的悲哀!

路上竟又碰到了她,同桌的女孩。这两日来,许是由于我的多情目光,使她总是有躲避我的意图。我既担心考完试后她会坐回别的地方去,这是十分可能的一件事。

我的目光是多情呢?还是无奈哀哉?“我本无缘,卿何薄命?”

日心对着月容,天空镜里透出云来一样爽朗,轻风婉软,曲水流红映着梨花带雨,何其多情自伤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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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班内只有石磊和我两个人。石磊问我一数学题,未解出。他又问李广,得出结果。马上数学考试就要开始,我不知道吉凶如何。早晨故意未吃早饭,欲聚精会神以待考试,未知结果如何。

考后觉得还可以,——大概不会低于一百分,但也高不到哪儿去。题出得不好,难易分配极不平均。做选择、填空化去了一个多小时,致使大题没时间做,教训:时间分配一定要恰当,选择填空应在五十分钟内做完。

下一节是政治。这一阶段政治没有背记什么,恐怕难以如愿发挥。但考后也便知道了。

现在班内只剩我一个人,正是睡觉好时候。

三月二十日星期一晴

女孩子的保护色

为什么女孩子那么热衷于剪去一头秀丽的长发,而保持一个个刚还俗的小和尚一样的脑袋儿?这是颇令我迷惑的问题。后来了解到动物之中的保护色,有些动物为了保持自己不被伤害而把颜色变了又变,以适应周围的颜色,迷惑猎手。

莫非聪明的女孩们就如脆弱的小动物一样?也用短短的头发来自保吗?这显然是可能的。为了这些牺牲美丽,不会觉得遗憾吗?

在我记忆中,口哨是男孩子的专利。然而那天晚上,我却不得不改变这个观念。因为它显得如此陈腐不堪。

那晚我前面走着一个人,吹着一口嘹亮的口哨。我马上就意识到是那个小伙子在那儿卖弄,而且生出了些许嫉妒之意。因为我自己吹得相当遭。可当我走近她时,却发现那高挑的身材上,顶着一束高高的辫发。唉,居然是个丫头!

我又感到惭愧,因为我自己的口哨还没有一个女孩子吹得动听,又一想,莫非这也是她的保护色吗?

如今同桌的女孩,——她是如此一本令人读不透的书,尽管不少苏人眼里她是那么平凡——她不仅把头发剪的短短,而且练就了一首嘹亮的响指,让周边的须眉男子汉们自愧弗如。这是否也有保护色的意思在里面呢?

也许我们缘分已近,我总是担心着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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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萍儿软卧逗伟哥,呆金金冷面待庆兄

这是一部伟大小说里面的一个章节名。所描写的是这样一个场景:

室内光线还很微漠。我(呆金金)早已醒来,但不愿动弹,王维(伟哥)这时一翻身坐起。起后喊“宝萍、宝萍,快起来,迟到了!”宝萍是李光(萍儿)的小名。萍儿不起,反而嘲笑伟哥急慌。张庆兄这时也做起来,魁梧的躯体行动迟缓,因为找不着一件衣服而抓耳挠腮一番,问我见没。我冷着面回答没有。

这一幕是男生寝室早晨的状况。虽然里面人名有些女性化。而我的名字被大伙称作“金金”尤其无辜,因为我只是名字里有个“金”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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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考完后感觉不比往常,其难度令我后怕。

晚自习没来几个人,英语成绩已出来,我仅考了九十四分,看来这一次成功地希望渺茫了。

这一阶段苦学的结果显然没有凑效。许多想法,成了天真的烟花,一闪即逝了。

一直挺关心的同桌的女孩今晚没到。这也许是在说明,我们同桌的缘分已尽。对着镜子端详,再次找到许多丑陋,喝醉了酒的拳击手一样,感觉到生活的无奈。

无心思进入学习,打算回家,就这样吧。

第六章 相思无限

三月二十一日星期二晴

乱梦

昨晚看了一会儿书,就愤然而归。一半是因为心情不好,一半是因为有点口渴。泡了点茶,吃着看着《林黛玉日记》,不禁感慨良多。这本小书是苗奕在旧书摊上买的,说就是一部红楼梦林黛玉版,其实不值一看。

睡梦中乱了天下。父亲、母亲、弟弟和我一道回家去。在太和小城里,不只是法*轮*工还是小蛮子,抑或是江洋大盗,劫持人质在一个大楼上。塑雕一样的站着。我和许多人手中持着枪,在楼下把他们团团围住,等着一场搏杀。天上出现了共和国空军。问题在无声中解决了。我和家人们走着回家去,一切都结束了。

这个梦做得很奇怪,可能是看新闻有劫持人质的事件,看书中黛玉梦魇,所以不由自主地也胡乱做梦。

梦如真实一样。如黛玉之梦成为现实。我无话可说。想当初对几多梦中情人的追逐思恋,她们在我落难时皆避得无影无踪,而且我在困境中时也并没有想到她们,看来都是假的。

早晨进班,仍然不愿读书。拿出日记,心语甚详。同桌看到,不语。我心亦冷。

这感触太强烈了,其实只是因为考试又失败了。虽然还不至于感叹前途渺茫,终是有些心痛。“吾心痛又何伤?”(屈原语)

窗外微雨飘下,无声无息。泥土味儿十分充足,打开窗子,冷空气灌进屋里,同桌可能又嫌冷了。

语文九十九分,还不是很令人失望。班主任念了几篇得了较高分数的作文。我心中当然暗喊不平,因为我相信可以写得比他们好。

同桌语文只靠了八十四分,与上次相比一无进步。这一定令她很伤心,老实说我也感觉很无奈:与她同桌也没能助她进步。我这往日的语文尖子生会被怀疑藏拙。

“有的作文写得不是《桥》时,在后面写上了这样的话:老师,不要拿学生当猴耍!……”班主任在讲解作文时幽默的玩笑着,惹来大伙一阵笑。我的话文雅的多,可也没有什么好运气。

大浪淘沙,真正的风浪在后面。现实是残酷的,未来尤其残酷。路就在脚下,一切从眼下开始。

这几天的苦学没有获得什么效果,是该总结一下学习方法的时候了。

仍不能静下心来学习,对考试结果耿耿于怀,仍没有奇迹出现。我当然可以解释为客观因素不利于我,可是主观上我也的确缺些什么……

又失败心灰成项羽,复如是何处觅刘邦!

三月二十二日星期三闷云

天上弥漫着层层窝棉一样的云朵,头脑中也如充满了这窝棉一样灰蒙蒙的。因为世事的看透而产生的厌倦使思维难以静下来投入书本。那死板而无用的纤钎道道缠搅得心绪烦乱。生活中的许多片断虽令人迷醉,然由于形势所迫和虚伪使然,总是好景不长。由自我陶醉而至自我麻醉,好一个多情又无用的家伙。

那柔发垂肩的女孩,是多么的美妙啊?盈盈的笑,靓亮的眸子,如此的迷人。尽管如此美景第一次见到,然而世俗的观念压得我垂下目光。

天空灼人的亮,让人不愿睁开眼来。

仍然很失落,身边的女孩大概如我一样产生了厌倦,或者是我自己着意要达到这个目的,总之是失落得厉害。

聪明型的傻女孩

真想不到,郁菲竟是如此的女孩!

记得高二时几个小男生在讨论班内的女孩子时曾给她下了这样一个定性:聪明型。这主张也就在我的脑中生了根,她确实是那样一种精明的人。然而自与她同桌以来,却发现这以精明外表包装的女孩,竟是如此一种傻傻得可爱。这犹如一首妙诗,初读时只觉气度非凡,细品之才觉得清爽可口,令人爱不释手。

可惜她并非一首诗。若是,我就可以拥有;而今不是,我们只能成双飞之燕,免不了天隔一方的结局。惜哉!

“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这曾是风靡一时的歌词。然而郁菲不仅不丑,而且很美。更何况,她拥有如此醉人的温柔!没有因为漂亮而使性格变得丑陋——如很多聪明的女子做的那样,从而使她身边的人如沉浸在柔嫩的青草里,淋浴着如泉的凉风,一睡而不愿醒来。此,其一傻也!

身边坐着一个多情而丑陋的男孩,她不忍伤之,又不愿迁就,就保持着坐在原位,若即若离。这样也让对方好受些,哪怕牺牲了自己的一些东西,如此善良,其二傻也!

为了干净,她竟执意把班里彻底打扫了一回,宁愿自己在尘土里浸了许久,——而不是像别人值日是那样草草扫完了事。本来三个人值日的,结果杨炳又逃之夭夭,而我忿忿中不愿真干,倒是被她感动,不得不认真完成。此其三傻也!

唉、傻傻的女孩,上课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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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得让人心烦。我仍无心思投入学习。这两天里都放纵着自己,什么事也不愿意做。高考的目标仍然是北大,现在很有信心,却不能静下心来实现计划。

脚臭的厉害,——也许不是我的,——但是回去必须换一双鞋,不然对不起同桌爱干净的女孩。

三月二十三日星期四晴

许是近两日来看黛玉日记的缘故,动辄也多愁善感起来。而尤其者,是心理的脆弱。这体会虽然已经久未体验,但下午做数学题时不能遂愿还是又勾的心里脆弱的感叹:我是如此的愚懦!

这感觉固然失之偏激,但也不可谓没有一点理由。尽管感觉着似乎那么一点儿狂傲,可本质上却只是无奈的虚无,于是情绪便在自负和自卑之间徘徊折腾。

抹不去的倩影

我对班里的座位有一种渴望的情绪。

不是我热爱这三点一线的苦行僧生活,也不是因为位于窗边微风带着尘土扑进来带来的粒粒流沙,更不是因为乐于呼吸这浸满着男人们脚臭味儿的空气,只是因为同桌的女孩,一个美好的女孩。尽管在很平常的情况下,也会给你带来幸福和快乐。

女孩儿手中的笔一定是最幸福的一个,因为她常常把它抚弄于手指间,一股爱不释手的绵缠味儿,而且时不时给它一个多情而长久的吻,一定让它甜蜜死了,——是让我羡慕死了!

我很自嘲,因为此时满脸前赴后继的生满了粉刺。但也仅仅是自嘲,绝没有自卑!就是这样,身边却坐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这使我心里满足得很。同时又不敢越雷池半步,因为我明白这善良的女孩儿,既爱干净又爱美,是绝不会爱上这丑八怪又脏兮兮的家伙的。(这也给我的学习吃了一颗定心丸!)

但是我自己难以理解自己缘何这么多的醋意。那感觉是妙不可言又惆怅难抑!她与自己的另一个同桌说话,我不自在,干脆面壁思过;他转身跟身后的苏钰探讨学习语文的方法,我伏在桌上佯装看书,心里却充满了疙瘩;她与我不熟悉的另一男生打招呼,我竟愤然对他怒目而视(虽然对方并没感觉到);她与以前的男朋友(传说是)有什么瓜葛也使我心潮起伏、久不能抑。

我心里深处明白,我们之间除了曾是和正是同桌之外,真的别无其他。上午吃完饭走出店门,竟碰见她和自己的伙伴们向这边走来。有的女孩在我看到她们之前就已经转过脸去(她们大概把我当成危险人物来看了),她笑着说:“俺同桌在这儿呢!”面若桃花。我于是甩出了一句算是回答;“还没吃吗?”就逃之夭夭了。我思忖着这句话的分量:俺同桌?

其实也只是同桌而已。

可我不能不感谢有这样一个同桌。一个如此美丽、善良、可爱的同桌,是感谢,更是怜爱。

但绝不是情恋!因为我们之间太纯洁了,纯洁的使我不忍有一丝邪念会来玷污了这纯美的琼蜜。

早晨醒来,我有了早点起床的动力。因为只要马上起来,就可以与一个温情脉脉的仙子在一起。

那日的梦依然历历在目:考试失败了,班主任在那儿唠叨着什么。我心绪颓落。此时的她,却热情的鼓励。……可惜梦被早起的人们惊醒了,以至于嘴唇上还残留着灼热,心理异常的快活。知道她坐在了身边,还感觉到嘴唇上辣的。

我常偷窥她的美。没有她时我会感到失落,极短暂的分离也会使我感到满足。我真的担心自己的这份柔情会把她吓跑。悲观的我每当此时都会想到:离开的终究会离去,让她去吧!然而很快又责怪自己的可笑:离不离开是人家自己的自由,与你有什么关系?

不知是不忍、不愿、还是不屑离开,她还坐在我的身边。有她在身边一天,我就幸福一天,这生活就多一份趣味。

平凡的发型,平凡的服饰,平凡的气质,也能让我如此陶醉,我感觉到对自己的不理解。

真不可思议!这无论是穿着小巧的青衣,还是穿着宽大的白纱褂的女孩,总是能够在我心里投入抹不去的倩影。

三月二十四日星期五晴

情思“不解伊”

今晚心情很坏。我发觉自己心境真有点女性化!

正事不会干一件的班主任混蛋似的讲了一些关于早恋的话题:比如发现谁“出轨”的话就把他她的事儿通报给家长和乡亲,让他她不仅在学校里,而且在家里再也抬不起头来。这个无耻又无知的家伙,不知道是谁告诉他自己有这种封建社会大家长才有的权利的;——他胆敢这么做无疑是在犯罪。但是他说得冠冕堂皇。还有,高中生也算早恋吗?(早恋会成为一个历史上得非常搞笑的词汇,未来的人肯定很难理解。)

但是我还是受了影响,因为好像我处在“早恋”的边缘。

敏感使我神智恍惚,魂一样游荡于水畔房角,情思“不解伊”。

道是无情却有情,心儿有点儿若不经风。如果一切挑明了刀枪戮战,我相信也能从容面对。只是眼下处处无聊羁绊,使得人意志消磨。理想干渴如沙漠,而心却柔软如水,风流总被风吹雨打去,哎,来日苦多!

苗奕大概是病了又未来上学,——他一直都处在相思病中。伊人更加沉默让情化为千丝恨缕。心里愈加憔悴彷徨,未用矫揉雕饰,却被温情注满。明日如何,无法预知。

第七章 醒世危言

二月二十五日星期六晴

梦破魂销,伊人远去!

也许是乐极生悲之故,她上午坐在了外面,我感叹她是离我而去了,而下午她一直没有来:是在响应班主任号召,扼杀一切早恋之苗头吗?

这两日来咳嗽得厉害,颇有黛玉之态。(看黛玉日记,便言必称黛玉,怪事!)难道人体竟如此的争气,符合我的心愿的生出这许多可爱的特点,来适应为情所困的需要吗?

哪有什么“情”字可言!

三月二十六日星期日晴

今早起后进班,教室门没开。转回寝室找李光开门,没见其人。再次去教室,仍然没开门。

同桌已到,在窗前读书,见我去停下,问我:“你知道谁那儿有钥匙?”

“李光有,但是没有找到他。”我无奈的回到。

“我知道一个女同学哪儿有,我去拿去,你帮我看着书。”说着已走去。今日她换成了一件白色缀花大毛衣,却不显得胖,高挑的个子,因为行为举止的高尚而在我眼里尤其显得高大甚至是伟岸。

她刚走没多久李光这厮就来了,开了门进去,我把她的书放在旁边的座位上,她回来的时候怪我:“害我白跑一趟!”我说我又不知道李光会这么快来。但是她还是坐到了别的地方。我心里暗暗的想:“似乎奴隶一样的人,你干脆永远离我而去的好,免得我生出这许多惦念来!”实际上如今周日班内人少,还要故意坐到一起才不像话。更何况有班主任那种变态的论调造成的特殊气氛压着。

困意又起,勉强做一三十八套(数学题,题海战术的产物,一套有三十八份,故称三十八套),挺顺手,似乎半醉不醒也有利于做数学题。

午后沉睡,慵懒无度。晚上六点才进班,尚无几人到。

曾对同桌夸下海口:一定要超过老同学卢华。如今他考了第一名,比我多了六十多分,虽仍然信心十足,但颇有些感叹:如何在下一次考试比这次提高六十分?这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必须在各科成绩上都有一个突破才行。

三月二十七日星期一晴

狂风不止,阴云彤彤。

同桌采一小花枝,令众生叹息不止。

校内诸枝皆已吐翠扬芬,百姿争春。

此时石磊坐在身边,欲占郁菲位置,终被逐。石磊有着潘安之貌和模特儿身材,标准美男也。因而令我嫉妒。同桌微笑着把她请了出去,并说:“下次不许来了!”尽管并无他意,也令我心情愉快。

花语

爱美的女孩儿折了一枝花儿。

粉嫩的花瓣倦倦的舒展着,似乎既有命不久长的轻叹,又有被人所观赏的自怜自悦。我这才切实的发现:时令已至春深!

举首远眺,竟见满树青黄淡绿的扯满。在春风里莎莎的舞着,似共同演奏一曲充满韵味的春日赞歌。天空已渐蔚蓝而宁静,丝丝微云游弋其中。这情调似乎走出了这闭赛单调的砖瓦建筑群,感受到了原野的空旷,呼吸着清郁的香味。

桃花绽满了枝头,虽不甚“闹”,亦颇有几分趣味。如一脉脉少女含笑羞窥(我只能得出这一个比喻了)。每次路过,虽无暇驻足观赏,亦禁不住注目一回。

老实说,心中的花儿,岂不正是同桌的女孩吗?虽然会为好色而脸红,却无法一笔抹煞!

青纯善良的她,不知给我带来了多少快乐,胸无城府,使她纯洁至极美。如花的她,又绝不是路旁一朵花儿,既然我是这样的一个寂寞的旅人,又有什么权力妄顾?

难道她不是比花儿还要美丽……

若是在家里,油菜花的浓郁的香味也该弥漫在周围了。校园一角就不知谁种了一片,黄黄的点缀着一派宁静的安详。油菜花地上方是一株桃树,开满了缤纷的花儿,点点碎绿隐映其间。

在女孩儿面前,素来自命清高的我变得傻乎乎的;当然,与此同时,我觉得这个往日很聪明的女孩有时也傻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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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看一日本留学生文章,说中国人多么的低劣无能,非但无一丝为其祖先罪行反悔的意思,且其卑鄙思想更加激化。我感到中国危险之严峻:只要中国人的劣根性没有战胜,那么,中国,这个自视甚高的民族结局肯定会更惨!可是,作为中国人的一员,我每天作着什么伟大的事情呢?学一些屁用没有的东西,把大好光阴和智慧浪费在虚无中。这无奈的生活!

三月二十八日晴

醒世危言

早有传闻学校要求每人多交二百元的学费,现在终于兑了现。

几日来由于大家都借故观望,没几个人自愿交钱。今天黔驴技穷的班主任发了火。这素日的正人君子,在些许的金钱面前,就撕下了可憎的面具,露出卑劣丑陋的嘴脸和污鄙浅薄的内心灵魂。平日打扮得正颜厉色的,其涵养和脊骨也不过是值这几个钱而已。

在国家提出减轻学生负担(包括减免学杂费等经济负担,这是政治时政题里面的内容,用以展示政府对教育的支持),一手遮天的xx省xx县偏偏制定了一个加大学费收缴的指令,顿时使这些为人师者变成了一个个巧言厉色的穆仁智。我发觉xx省在经济、人才上总是稀缺的特别,而收费的名目上却比谁都先进,大概可以凭此评上全国冠军了。

此次多加学费,本是逆国家大政方针而行,还要自找借口美其名曰“拉动内需”,好像农民们(包括市民们,不过比较少)不敢花钱,那就把钱交给我(通过你们那群前途命运都掌握在我手里的软弱幼稚的学生之手呈递上来,千万不能有怨言),我来替你们花了。既促进了经济增长,又繁荣了教育事业,真可谓一举多得也……

且不论这逻辑是否荒唐可笑,但就顺着这个思路走下去,看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钱是从辛辛苦苦耕耘的农民手中得来的(大部分),这些个“土包子”不仅不会大把的挣钱,甚至也不会花钱。利用农民的不会(实质上是不能,不敢)花钱,再利用城乡分配上的剪刀差(历史上),使广大农民穷困到底。而那些吃白饭的猪一样的人还在那里捞一把,再榨取一把。在这样一种事实成为被几乎所有的“精英”们漠视和默许的正常时,又会有几个“多情自作”的专家学者们在那儿扼腕叹息:这奴性十足的不开化的国民啊!这么素质低的国民怎么能实行公民待遇呢?他们是如此的“贱民”,根本就不配实行民主、自由和人权!

岂不知,“愚民”们心若明镜,只是满腔愤懑无处诉说而已。他们不得不交上自己的血汗钱,因为从眼下来说,考学还是唯一的出路!如果这条路也被绝了,巨大的危险就降临了。

寄生者们看不到这些。他们腆着充满脂肪的大肚子,接过了学生们战战兢兢交上来的血汗(钱),然后看也不看一眼又掷之如泥沙。这样子,国家经济就起飞了?!不知这起飞的是哪一门子的经济?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有这个腐朽的黑洞吸收了社会再生产的力量,使社会进步停滞不前。这才是万恶之源!这不受约束的制度在万恶的贪念下不知会异化成什么状态,造成多少惨绝人寰的悲剧。(不信去看《中国农民调查》吧,——作者语)

教育是一个国家能否振兴的根本,中国的教育经费就是被这些不称职的寄生者们攫取去了,其负面影响早有历史之鉴:甲午中日战争时中国的经济实力和名义上的军事实力都不比日本差,甚至还比它强,怎么会败得那么惨?不正是制度的因素和人的因素吗?如果再发生累似的斗争,我们的胜算有几何?

看看我们的教育吧,都教育出来了什么样的成果!即使真正用在教育上的那一部分,也不过是教育出了一批书呆子,一批野心家,和另外一批蛀虫。在这些所受的教育中,(本质上)没有真理和正义的力量(实在不知道在哪儿能找到一点儿),大伙儿所看到的只是世俗权势的好处。可以想象,受此启发和激化的受教者会怎么去想:得到权势,然后获得金钱,统治并剥削别人。从而实现向新的寄生者的转变,然后再拉社会进步的倒车。

还有一批自命清高者,他们不是无动于衷,甚至可以说面对现实也是义愤填膺的。可是他们之中又会分化出两种人:一种逆来顺受,随遇而安,这是那种被动奴性的人,他们信奉消极的自由,岂不知在恶不受法律控制的地方消极的自由也不可得,只能注定一辈子被剥削(注意,不是公平交易);另一类则是抗争者,他们信奉理想,立志变革,他们的前途会怎样?在社会环境没有变化,文化环境依然处于封建时代的现在,他们不过是成为新的统治者,实行新的不平等;也有可能成为变革的殉难者,如战国时的商鞅和民国时的方志敏,然后被后世的人出于莫种目的而世代纪念。然后呢?变革者最终还是转化为要么是寄生者,要么是奴性者,别无出路。为什么会如此?这个有着五千年文明史的国度,在过去两千年的日子里只能有一个主人,而那个被称作主人的皇帝又是最大的奴隶。而今,由于惯性,这种传统又是怎样的横行于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比如这没有什么好借口的增收的学费,这名目繁多却没有办法监督的税收?

由此看来,这个传统造成了怎样的恶性循环和浪费的怪圈!农民,有着可敬的忍耐力的勤劳的广大劳动者,也只有在勤劳和忍耐力上是伟大的。他们有着致命的分散性,两千年的文化熏陶使他们信奉存在及合理(跟我那信封黑格尔哲学的班主任别无二致),忍辱负重,卑躬屈膝。没有正当的权利意识,却天生的履行过多的义务(我用政治课上的东西分析现实,发现处处都是这样的不讲理)。他们盲目,虽然力量巨大,却犹如困兽。他们的力量可以摧毁一切,但是却没有什么远大目光创造不被摧毁的体制。这归根结底是这个社会的良心坏死了——那些信封“难得糊涂”的知识分子们,他们能干出跟自己过不去的诸如帮助朱元璋开辟一个新的更加王朝的愚蠢勾当,就是没有足够的理性去创造一个制衡的机制。两千年的老祖宗们形象思维过剩的恶习遗传到现在。他们是猴子,被死掉的鸡吓怕了,甘愿不做人。

世纪末了。仍然不过如此!

日本人不会等着中国人的进化,他们会再次实行残酷的侵略。可以想见,这些自诩为聪明绝顶的糊涂虫寄生者们到时候只会出一些给自找主人的奴才汉奸。可以想见,到时候真正抗日的还会只是流氓出身的蒋介石和农民出身的xxx一类的人,而他们的却仍然会堕落到只是为了建立一个没有主人的国度!

我不屑于(也憎恨于)做一个寄生者,更不甘于做一个奴性人。我注定是一个野心家、一个理想者、一个变革者,不会妥协。中国人足够多,只要有哪怕十分之一的人有这种想法,就已经超过了日本人的力量,也只能在这个意义上说,日本必败。哎,伟大的中国!

“大丈夫处世,当能屈能伸,才能成大事,立大业!”想用这句名言来给自己鼓气,却痛苦的发现这句话所表示的要立的“大业”也不过是“家天下”的伟大理想,——建立一个没有主人都是奴才得可怜家园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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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自己短暂的屈服找完了以上这些振奋人心的借口之后,并没有像阿q那样获得意淫满足后的快感。而是被悲观压得喘不过气来。

老师们(这刚刚被我批判为寄生者糊涂虫们的一些人)一个个冷漠的面孔使我如被冰雪拍打一样心情沉重。我感到穷途末路似的无可奈何,似预见到夕阳下退缩的我蹒跚而行的景象。

这处境怎不让人伤怀?

我怎样抓住这唯一的一根脆弱的救命稻草,以促成事业的飞跃?我该抓住!

但是今天的屈服是否也是奴性?从量变到质变总该有一个过程,我是否在无意间实现了这个过程?

微机四处隐伏着,我如履薄冰!

第八章 怨由痴生

三月二十九日晴



回首往事,思绪万千。发现自己人生路上匍匐的,其实是一个软弱的身影,脆弱的心,带来软弱的性格,以及不屈的头颅不得不低下!我真担心有一天这一切都演化为麻木,以至于坠入庸俗的罗网,不再期望翻身!我该怎么抗争呢?抑或演化为一个庸人?

人格,有卑劣和高尚之分。

下午的“迎高考百日动员会”开得相当糟,徐蚌民(职位是年级主任,现实主义和保守主义结合的最佳楷模)认真地念了上次月考的名次;几个老教师讲了一些鼓励和祝福的话,并没有换来多少掌声;我们的班主任上台讲了一通自以为幽默的话,并规劝大家不要“出轨”,惹得下面一阵不耐烦的鼓噪。最后是校长的官话空话,这个副县级的官僚动不动就把自己的官衔展示一番,以好使广大学子们向自己学习。几个学生代表的表演尤其差劲,比如这次考了第一名的我的老同学卢华,居然把自己事先写好的中规中距的作文念了一遍。

我把二百元学费交了,——由同桌之手递给了班主任。

同桌说要做到外面去,我有些难过。

三月三十日晴

郁菲这女孩子,虽给我带来了很多愉快时光,但更给我带来了许多自卑。昨夜,这几乎使我消沉至极。

在她还是坐在外面时,我就听王维等人谈论过他她是某人的“马子”。那次使我难过了很多时,昨晚这个话题更让我伤心不已。

罪恶的王维克意提到了她的“驴子”,并说他脚踏两只船,那只在一中等等。总之,我对这漂亮而聪明的同桌厌烦尽了。虽然她说去没去,还在旁边。

另一方面,这个善良可爱的女孩儿又以她的这么多优点吸引着我,使我无法相信她那么“俗”。然而现实中那些无聊人和他们的观点并不会因为你不理它而不来打扰你。

也许我们仅仅是同桌,我实在无需担负相不相信的责任,假如我过分认真了,不过是沦为笑柄而已。

是我错了,别人如何,与我何干?我们本就只是普通同学而已。如若不曾是同桌,我们几乎意识不到对方这个人存在!

水龙吟*咏杨花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苏东坡这首水龙吟来至试卷上,细品之,发现很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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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以抑制自己旺盛的情思。

想想什么都不如意。天下没有遂心的自由:不是你站起来统治别人;就是你跪着等别人统治。这就是你不得不适应的社会?

“劳力者制于人,劳心者制人”的社会形态导致着绝对的不公平。不公平作用于心,产生愤愤不平。心最后被拖得很疲惫。

女人永远是融化剂,男子汉们都成了窝囊废,因为他们顾虑于自己的女人。这样,社会就安治了。我想当这样一个男人而不可得,不是更可悲的一件事吗?

今晚以来情绪颇低沉惆怅,直接影响到了学习心情。下次考试,不知道有没有成功的期望。

三月三十一日晴

今日只想记一个字:怨!

为什么像郁菲这样的女孩被传说是一个半拉痞子的“马子”?这造谣者和传说者怎不让我深感愤恨?抑或是真的时,这社会肮脏的风气又怎不让我怨愤?

总之,我十分难过于这样一个现实:身边这温柔漂亮纯情可爱的女孩竟不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抑或是丑恶男人们在嘴巴上刮光了毛后说话不牢的缘故吗?若如此,我对不起她了。我可以做一个负了心的男子汉吗?

四月一日晴

加爵心理

我不能再如此脆弱了,我发现周围有极多的仇敌,他们心怀鬼胎的在一旁算计着,时刻准备着把你置于死地。

李广借石磊传说的名义又托丁嘤(同桌郁菲传说中的男朋友)之口,把一顶恶毒的帽子扣在了我的头上,是昨晚的事。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今天倒无所谓,因为是愚人节。可是偏偏发生在昨天晚上。

“像金勇这样的男人其实不是男人,只是男性!”李光说,并且说是引用了石磊的话,石磊又是转述了丁嘤的原话。丁嘤,那个女里女气的城里有钱人家的少爷,浅薄而虚荣,除了每天陪着县太爷的公子扰乱课堂别的正事不干一件。石磊,这个男模出身的绝世美男,曾经在我面前奉承我是“最有男子汉气质”的家伙,居然会转述这样的话!李光,这个平日里假惺惺的伪君子模样的学习优秀分子,居然这样子出口伤人?

然而当李光游戏着把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除了愕然之外竟没有回击的话语。(这种人身攻击式的口没遮拦在当代大学生和高中生的宿舍里泛滥成灾,不可否认,就是这制造出了一个个马加爵们,所以小马令人同情,那几个被杀的人则可悲并可鄙。中国的小孩子应该先学会尊重人,不然等于把自己也当成了贱人,如果都是贱人,那么悲剧都会成为笑话!——作者语)

但是在心理,我却进行着严厉的反击!我想这并非阿q的精神胜利法。

我想到:说我不是男人可能是出于这么一个理由,就是我每天看上去只知道学习如死板的木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实际上我却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因为我自认有理想有抱负而且内心感情丰富绝对是一个不争得伟丈夫!(我把自己想像成了项羽)。相反,这些挂着面具的无耻的伪君子们和娘娘腔十足不学无术的白脸小生们,才真tmd不是男人!

但是我没有把话说出来,几个人还在闲话。李光说出这句话后,张庆老兄说了一句“这也太过分了”后竟然不再辩说,而王维(这个人渣)却落井下石见缝插针道:“某些人天天故作深沉以掩饰内心的孤独和恐惧纯像一个臭水沟(这其实是班主任常说的话,因为我过去常常出言反驳班主任“存在及合理”的口头禅,自然惹得他的忠实弟子怀恨在心,持机报复!)”这话显然是在影射我。

然而我却仍然保持着沉默,实际上我非常愤怒!

这愤怒转化成悲哀,在臭水沟里沉淀下来。孤独和闭闷使我如入梦魇,我发现言词伤人的厉害。理解了鲁迅所言“众口销金,积毁销骨”的境遇。

不知小人们是否感觉到了沉默的力量,还是为自己取得的胜利沾沾自喜?

我为什么不说话?因为我想到了被销的“骨”也许不仅仅是我一个,我想到了同桌的女孩,她在这个事件(我已经把这件事提升到了事件的高度)中扮演的什么角色呢?

这次考试,失败或许已成定局。因为在考试前,有人对我实行了卑鄙的心理战术,使我难以应对,心里苦不堪言!但是,我必须敢于应战,不做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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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一醒来头脑中就充满了李光王维等人侮辱自己人格的话,心情也随之变得极为黯淡。尽管座位旁边依然坐着这个仙女一样美好的女孩,可是我的心里却再也无法为此感到愉悦!虽然第六感(是不是只有女人才有第六感?希望没用错)告诉我,我们之间已经有了某种不能名状的“情意”,然而头脑中排山倒海似的悲观思潮很快就否定了这种痴心妄想。于是,在这个特别的愚人节,我就一直非常忠实于自己的节日,一点也没有不“愚”起来。

我想不到这些小人们居然如此卑劣,而且个个带着一张漂亮的面具,暗处却藏着致命的毒箭!

这世界在我眼中变得更加灰暗无光,我感到心灰意冷。

她也成了我自卑的原因!

在她眼中,我也不是一个不解风情,无聊可笑的小人物吗?否则,在如此重要的高三下学期,她怎敢坐在了我身边?岂不是正是想利用我的冷漠来给自己的学习创造一个能够不受干扰的外部环境吗?我还在这儿自作多情的遐想联翩,可见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或者又是我的错,这世界被小人们的话玷污和歪曲了。如果真是这样,我对得起她吗?

其实,就是从这些小人们的思维角度出发,我也是一个不争得男子汉!李光到处抹煞爱情,根本不敢追求这人世间最美丽的东西。照此意义上说,只是男性,不是男人!然而他却借人之口用这种论断来攻击我!

王维,这娘娘腔的一条奶油小生,实际上才是更没有一点男人味的家伙!所以他不敢在是否够男人这一点上跟我较量,但是这个混蛋,落井下石,却想借此用别的更加恶毒的攻击性语言来把我打倒,实在无耻!

这导致了我的一天的复习状态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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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

我承受了一天的内心斗争之后,终于忍不住愤愤地对同桌道:“是不是在你眼里我也不是个男人?”

同桌差异万分,收起了一直带在脸上的微笑,不解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是你男朋友说的!”

“谁是我男朋友啊?”同桌更不解了。

“噢,没什么了!”

第九章 情思昏昏

四月二日阴云满天

打开久闭的窗,忽然看见满天姿态万千的云,白蒙蒙的如被顽童任意扯开着洒在当空。其间分布着片片如地球地图上五大洲一样奇形怪状的深蓝天空,显得深邃且悠远,让人认为老天一定是跟阴云在卿卿我我如胶似漆缠绵不已。

强烈的光刺激的我迷住了眼睛,可又不忍心对着缤纷的美景弃之不顾。几个鸟儿像地面上的女孩子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我忽然想起一张画中一个满怀惆怅和相思的女人形象,她身上穿着军装,斜靠在一个窗户上,略显疲惫和幽怨,让人一眼看上去就生满怜惜之感,而后就会由衷地对折磨人的战火痛恨至极:让如此美好的女人在战火里洗礼足见上帝的残忍!我忽然间想到这个意念却是因为联系于身边的女孩,残酷的高考无异于一场战争!

有人说世界上不是缺少美,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我认为第一个说这种话的天才和以后不停重复这句话的为数众多的庸才们都犯着一个盲目乐观的错误。因为面对这丑陋充斥的世间他们无可奈何,于是逍遥度日,自我解嘲的陶醉于自我麻痹之中。把那些丑陋下“畸形”的所谓“美”发掘再发掘,彰显再彰显,以至于到了自欺欺人的地步。比如今天班主任如重大发现似的鹦鹉学舌的鼓吹什么“残缺美、缺憾美”之类。这种论调使丑恶拥有了生存的合法权,而真正的美好却惨遭排挤。

悲观失望和心灰意懒主宰我心的时候,居然还有短暂的一丝快活,是今天早晨一早醒来的独特感受。大概是因为这几天的心情过于阴郁的补偿吧。

然而当我走进教室的一瞬扫视了一下教室后,这种快乐被一个现象打击得无影无踪。因为我发现同桌的女孩坐在了外面!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来一个女人来折磨我呢?让她见鬼去吧!我这样愤恨的想着,走向自己的座位。我感觉已经坠入情感的地狱,暗无天日矣!

要么离开,要么进来!我受不了了!

她好像感应到了我内心的呼唤,真地从外面移到里面来。这令我心悦诚服!但是又不敢盲目开心,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是要坐外面吗?”

“谁要坐外面,我是怕给你让路不方便,你真会多心!”女孩回答,温柔的笑。

我的心一阵酥软,然后自责自己的多心。

上午十点至十二点,作了一套数学卷子,得分一百二十分以上。从而对本次考试信心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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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已为枝头蒙上了层层青云,梦一样分布于云天之间。阴风阵阵,吹落片片残红。残红随水,漂流于眼底水上。忽忆及黛玉葬花词来: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红色的碎玉透着芬香,在无情的流水上哭泣,又似随风而逝的香魂,怎不让人油然而生怜惜之意?然而怜惜又不可行黛玉葬花之痴,这不仅是因为我不是一柔婉女子,即使是,在当日社会风气之下为之,也仅是可笑之事。

惜残红随水,又怎不让人为人性随风而悲?国家落后了,民族精神也变得污秽。无一丝正义之气,到处充斥着丑恶的无聊和卑拙的气息,弥漫开来,把世间万物尽染为灰色!

我所见的女孩大都是这种角色:随着社会风气的熏陶,原本纯情如水的她们一个个变得矫揉造作,俗气十足。而倒是那些个须眉男子汉们,一个个脱错了胎似的女人味十足。一个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的社会,让人如何寄于太大的希望?

社会风气之所以如此,传统文化遗留下来的一系列潜规则是罪魁祸首。朱总理上台时的意气风发和离职时的壮志未酬、形影相吊充分说明了这黑恶旧制的可怕:哪怕你权倾天下,又有钢铁手腕,也不过难逃罗网,终究败北。

这里有一个无法消解的悖论:你要融入进去就必须改变自己;你改变了自己就已经成为它的一部分,又怎么反击自身?你不融入进去,就更无法改变了。这是一切在这片土地上进行改革和革命的志士所共同面临的难题。王安石如此,如此,周恩来如此,*也是如此。

我是如此的难于融入这个社会之中,以至于时时使自己陷入孤零无援的境地。无人理解,无人体会,满腹惆怅无处诉说,只能化作一声声叹息而已。

多么希望这一页快快翻过去,不要再做这种自我损耗的事情。致力于改变文化以改变民族精神的鲁迅先生,在一百年后的今天,恐怕还会叹息自己愿望的实现如此之难。一定在叹息自己的《狂人日记》、《阿q正传》这种希望其速朽的作品仍然不朽吧。

多么希望光明的日子快些来到,我需要一个她,身边的女孩,你是吗?

四月三日晴转阴

我是一个笨蛋,或者我什么都不是。

情思昏昏

昏昏沉沉总感觉着是在梦中,抬头望去,朵朵绿云饰满枝头树梢,阵阵冷风拂来,水面泛起圈圈涟漪。碎红跳跃,引得人垂首驻足,空磋叹一番。神思恍惚,步履维慢得我呆呆走在水边。路上碎石铺就,路旁白灰水泥,虽呆板不协调,也颇有一番情趣。

路是如此,生活不也一样吗?

“众口销金,积毁销骨”这两句话足以概括我这几天的状态了。一个无聊的蠢子说了几句不负责任的话,几个别有用心的伪君子(都一个个呈现出正人君子的面孔来)又随意传播着,终于进入了我的耳内,使我精神上受尽了侮辱而又委屈的折磨。这场“灾难”险些象初三时那样把我击倒。那个时候得我不禁遭受情感上的煎熬、岁月的洗礼、罪恶的折腾,而且信仰危机、感情失意、事业重创,险些就斯撒手尘寰,其消极效果至今未清除。我不会忘记给我带来灾难的人们,而且发誓要他们知道犯罪的后果(不是血债血偿,这毕竟不是武侠小说)!

可今天呢?因为我的沉默,因为我的韬光养晦,小人们又肆虐起来,给我尚未痊愈的伤口再次扯开一个口子。虽然我不会再次倒下,即使倒下,也会重新站立起来。

然而为什么整个人又是如此失魂落魄一般?

其实一切如常,只是我过于苛求罢了。我的路我自己来走,而且十分高尚自信的走着,怎顾得那许多小人毁谤?

其实,我更大的不自在是身边这女孩。

她让我“伤心太平洋”了很久后,如今又让我“猜不明白”。我不知道一方面单纯可爱的她为何高深莫测致此。似乎感觉其身在此而心在彼,又不知为何坐于此沙漠之境呢?或许只是因为这是沙漠,利于苦修?

而我就是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沙子?或许也只是一粒沙子而已!

我明白这一点后,也就努力去扮演一个沙子的角色,无可奈何!

不过我是一直有脾气的沙子,让这在沙漠中锻炼的美人儿也感到一些不自在。其实,今日之境,我也只有游戏,才能不辜负这大好时光。我何必心细如此?敏感如此?

于是我在那儿相思绵绵,踏入一个庸俗愚蠢的梦中。我发现小人们故意制造好各种陷阱,等待着你的沦陷,在里面感受各种苦涩的煎熬。

所以,我期望赶紧遇见属于自己的她,以解除着无聊的孤寞。

至于她,这曾经冰清玉洁的美玉,只可惜上了颜色,不是为我而美丽的罢了。

我又何必多请自作如此?兀自自欺!

前传偷心日记第十章诗情画意

四月四日阴转晴

i、o、u

伟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我们都跪着!——马克思

在我为历史老师们感叹其人生的悲哀后,或许老师们就要回过头来对我报以陌生的悲怜之情了!

不知睡足了没有的历史老师进得班来,气氛很黯淡,光线十分微弱。学生们仍然保持着一片似活非活的状态,有几个家伙在那儿乱弹琴。

机器般的生活状态,没有自由,没有快乐,甚至没有政治要求的满足,人们生活着,忙碌了一生。

他们会站起来吗?几千年来,这是一个每人都跪着的国度,这也是一个站立不起来的国家。耻辱和汗水,换来了鄙夷和嘲弄。

“人们啊,站起来吧!”即使不是为了成为伟人,至少是为了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我难预料自己人生的前面会如何,因而也担心他们会反过来为我感到悲哀。或许,我甚至不能引来这批奴隶的同情,枉费深思!

班主任是第二节课,或许是对自己的课讲的无人理会失败的反省,他自愿撤销了自己的课程计划,而是拿来用班费(每人好几十)订的一本有关考试的书,念了起来。学生们近乎麻木的坐着。那本书只要不是傻子都回自己念,他是在用不着费这种功夫而且不讨好!

这家伙是这个机制的受益者,他因此谋取了许多利益(比如贪污班费等等)。

他在上面喋喋不休的念着,我看自己的书,不理他。

正在学习英语的同桌,递过来她的本子,笑着给我看。

上面写了三个英语字母:iou

“什么意思?”我问,声音极小。

“你猜猜!”她笑而不答。

“我英语太滥了,猜不出。”我并非是自谦,我只有一门课是比同桌弱的,就是这门薄弱的英语。我总认为语言是女孩子擅长学的,而男生则不行,这被认为是借口。不过我确实在英语上比别人差一节。

“笨!”她叹息道。

我心里暖暖的想,i、o、u不会是ilvyu吧?她应该不会这么直白的表露心声的,所以很快就否认了。那么是三个什么单词呢?我真的想不出。

“是我欠你的缩写,inyu,有意思吧?”

“噢,我以为那个o是桃形心呢,那就是我爱你了。”

“……”

“为什么不解释成我属于你啊?”

“笨,你的英语真是这么差吗?那样的话要带个。”

“一般不都是省略掉的吗?”

“……”

我多么希望我得这么差的英语所理解的意思是完全正确的啊。sig~~~~

四月五日晴

悲哀

池塘里死了一条红色金鱼。

朵朵绿云一样的水草铺饰的塘底,片片红叶一样的鱼儿穿梭于其间。惹来众多学生观赏游玩。他们中有的蹙眉作沉思状,有的则议论着如何钓鱼。我驻足了一会儿,显然是属于前者。

鱼,怎么死了?人为?抑或是病?我不得而知。

日本首相小渊惠三怎么了,也差点死了。这浮在水面上的鱼,到底表示着什么?险恶的政治!

未来的政治会否如此?我不知道,但是没有一丝梦幻!

如果我进去,就驾驭一切!否则,我便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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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班内的时候,遇蠢娃丁嘤,这厮面露异色,做贼心虚。我真想给他一巴掌,以解心头之恨。但是想到自己不该那么鲁莽。如果是抢了别人的女朋友,又要打人家,就是自己的过分了。

可是她是他的女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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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自己的前路,即使没有知己,也还是要一如既往的坦荡荡得走下去的。生活中是有美的,也是有快乐的,只是蒙上了一层悲观色彩后,我习惯于感受那种悲哀的快乐罢了。

明日后就是所谓摸底考试了,用以估计高考的胜算有几何。我觉得上苍也需要故意跟我再开一个玩笑了。高一刚入学时哪次摸底考试我的底被摸得特别遭,而今又感觉每门课都潜伏着危险,似乎还没来得及复习呢,不知道会否又是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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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天天面对你讨厌的一切,讨厌的人!

尤其是你不能喜欢你应该喜欢的人,要跟自己的心作斗争,感情的折磨!

我感到伤心极了!

恐怕永远也难以忘记这伤到底的心了!

因为想起了曾经浸满灰色色彩的岁月,恐怖、悲哀布满的日子。而今天,似乎又要重演!

还有那多情的,令我怀念,又令我悔恨和自责。为什么?我会那么的懦弱和无能?竟然不能保护我喜欢的女孩不受伤害?为什么?现在又几乎跟那时候一样了,一个我无法不喜欢的女孩进入了我的生活和内心,难道要悲剧重演了吗?

如果我的心不化为一具顽石,我真得无法应对这折磨人的生活。可是,为什么心还要会感应呢?如果不是着怀有自怜自恋的悲哀心境,又怎会如此窝囊?如果不是如此,又怎会喜欢上?我喜欢上了吗?

我深深讨厌这一切,快些见鬼去吧!我需要解脱!

四月六日晴

诗心

徐志摩诗一首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惊讶

也毋须欢喜

转瞬消失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是忘掉

在交会时互放的光芒

这首小诗也是来自于一份高考模拟试卷。不知道曾经有多少人为其灵性叹息不已。我不想重复这个动作,只是回味起着储存久了的如酒一样的心情,也胡乱的和一首曰:

我是一粒流沙

四顾那片片簇拥的飞花

既没有脚

又何所谓路在脚下?

可笑多情如宝玉

无缘却似戒八(八戒反过来)

叹息着心情

跨过绿水又迈过流沙

我所为的

是整个天下

眼下的一切,不过是浊水混鱼而已。我不该伤悲,但却无聊的伤悲起来。我们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如果我过于纠缠,只能看成是懦弱!

其结果必然是众叛亲离和一无所获。

如此感叹,其实是因为同桌又说要坐到外面去而已。哎,就像刚接了婚的媳妇儿动不动就拿回娘家作威胁,让人好不沮丧!

不过这难道不是悲哀的快乐吗?

遂把感叹拟成西江月一首,只是韵压不对,强抒心情:

西江月_飞鸟各投林

朝露晚霞虚设,良辰美景奈何?一池浊水混虾鱼,终来万事蹉跎。

潦倒光阴空添,无情流水谁怨?好梦醒来万般空,长啸一声愁满。

第十章 红尘如梦

四月七日晴

考试日记(二)

红尘有爱,红尘无情!

请为何物?我从地府而来,被爱情之火烧得疲惫。

干涸焦躁而又不明为何物的,就是“情”吗?

有而甚之厌倦顿生。无而有之憾之甚惜!(看不懂了吧?谁让你当初不好好学习文言文呢?怪不得我哦!)

牵牵挂挂绵绵缠缠,一个个大小陆离的梦,亦不知梦中人为何事而伤怀?

而今虽然阳光普照,心情却依然潮湿。

今天是个不太寻常的日子。今天要进行重要的摸底考试。我由于感情上受各种创伤,复习的可谓一团糟。但是我仍然有信心考得令自己满意的成绩。虽然心情却一味的坏下来。

为什么?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当初为了占有那一份凄美真诚的情感,而今不得不付出无法扭转的失落情怀的代价。心中有一道难题,对我打了一个个神秘的问号,问号下有许多个难以解开的埃克斯(x),如此博大浩深的心海,竟容不下这一点东西吗?

今晚考完政治以后,心情非常不好。其实刚一拿到政治试卷时,心情就不好了。这种难抑的感觉使我惆怅万分。

今日的两场考试,应该都测出了我的真实水平。结果会怎样,我都应该面对。然后在高考中提高。这就是危机感。

为了摆脱情感的纠缠,上午试着给自己找一个新的情感寄托,下午对她就失望了。我绝对不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孩的。回过神来又想同桌的女孩,只想了她一个下午。

晚上我想上班里去自习,却没见她去。一会儿就返回来,在小花园水上小亭里,呆坐一会儿。几个混小子竟然也进来坐在另一边,应该是些低年级学生,唠唠叨叨着一些诸如谁马子怎么样之类的屁话(考,这么小的小玩意儿就有马子,真落伍了我)。于是我不得不离开。“有人的地方,我就不能存在!”我狠狠地自言自语到。

宿舍里灯火通明。只有李光一个人坐在床上看书,见我回来,关切得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坐不下去。”我说。

“今天两门课考得怎么样?”

“一般般,没什么感觉。”

“我觉得有点不顺手,要是放在高考就完蛋了。”这个素日的领头羊都如此说,如果不是过谦的话就足见这次考试难度不一般。不过李光是个一直都很谦虚的家伙。

“反正又不是高考。”我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高考就快到了,我觉得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全力以赴对待高考了,你说我说得对不对?”李光认真地说。

考虑到对方的班长身份,大概是想做一下鄙人的思想工作了。我知道如果我愿意配合的话就该伪善的回答说:“对啊,你说的对极了,我们都应该向班长你看齐,清心寡欲,一门心思投入到高考的伟大事业上去,将来为国家作贡献,为社会作贡献……”

我觉得一阵恶心得要呕吐的感觉,就阻止了自己的堕落,只是淡淡的回到:“那是自然,不然岂不是拿自己前途开玩笑?”

“所以我们应该只想着学习的事,其他的事等高考后再去想……”他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的发挥着自己虔诚的虚伪,把我当成了需要教化的愚民。

话不投机,半句而多。我闷闷不乐,不理睬他。

但是觉得有点玄。

为什么作为班长的李光忽然间要跟我谈这些话?难道是英明神舞的班主任大人看到我有“出轨”的倾向,来给我打预防针吗?如真得如此,那么恐怕同桌说的要做到别的地方去的话就不能不当真了!

这么说她一定要离开了吗?

晚上睡觉时,这成了唯一萦绕在我大脑里的一个疑问。可是也是无事找事的伤怀,伤心透顶。

除非我立即死了,不然我不会忘记的,这可恶的岁月!

四月八日阴又晴

鸟儿在窗外唱着快乐的歌,尽管不怎么悦耳。光线还相当黯淡。窗口的梧桐树上挑着一簇簇粉色的喇叭花儿。窗内却是“斯人独憔悴”。“情场失意,战场得意”,但也未必尽然,今天的情况就很可忧虑。昨日两门课考得怎么样,我无从查考。今天又要考数学、历史、英语三科。近几日来未作过数学题,但上周曾做过一次一百二十分以上的;历史近日也没有看过,而考试前几日则看了一遍;英语则看了语法、默了单词、练了阅读,似乎不存在考不好的可能。就看考试时候的发挥了。这些是我用来试验的物质。

“成败由天,我自当之!”这就是我对这次考试的格言,我把这次考试当成试验,即使正式高考,也不过如此,我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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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梦魂中,又见伊人影。潇洒几度,醒后无处觅芳踪。

孤独惆怅,悲寞几时息?春风几度,独不绿伊人心处!

万千心事难,独享这一次春水。

刚才在池塘边,见二鱼嬉戏,甚为有趣。

一瘦小伶俐之鱼追逐一丰满亮丽之鱼。我兴趣顿生,驻足而视。疑其小者为雄,大者为雌,雄追雌避,戏也(由此可知,不管是鱼还是人,都遗传了他们共同的祖先的一些特点)。然而雄鱼每常追错方向,但很快就有寻到了目标。然雌鱼却唯恐避之不及。终于,雄鱼一赌气,毅然决然的转头寻自己的路去了。而雌鱼则转回来寻了一会儿,然后躲在一个岩石旮旯里,不只是暗自啜泣,还是怎的。

发现自己在犯庄子似的盲目臆测的错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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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数学前,数学老师唠叨着说要注意考试时间的分配,碰到不会得先做后面的等等,如果是正式高考,是不会允许这样的。

数学做得还算顺手。选择填空用了五十分钟以内的时间,最后三大题因为倒数第三题的应用题未做出来而卡了壳,思路难以再打开来。不过时间还是很充足的,有望能达到一百二是分。

下午一场是历史,我没有在寝室睡觉就直接去了班里。没有几个人,我希望马上睡了一会儿,养养神。历史争取最好发挥。

还打算写写英语单词,以为晚上的英语考试再加把火。不知英语结果会如何,希望有所突破才行。不然高考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北大是没戏的。

与人对了一题数学答案,知道自己的错了。看来一百二的希望渺茫了。

下一场是历史,刚才睡觉,被几个家伙大声嚷嚷着吵醒,歪头看窗外,发现一个平时很平凡的女孩变得漂亮了。~~~~~~~~~

历史对出了不少错题,但仍不感到失望。因为一切还很不好说。马上就考英语了,班里桌子乱糟糟的,希望试卷别也做的乱糟糟的。

四月九日晴

回家偶记

今日回了家,许多事令我感触极深。

一路上风尘仆仆。脚下是深绿的麦田,头上是黄绿的杨树,还有柏油路,铁路,挺好的风景,可惜路上都是些灰尘和汽油味。

回家后在电视中又凑巧看到了许先和白娘子分开后的那一出戏,虽然不是很清楚,而且还加了很多难看的广告。但是这种故事总是让人感动。

今日的《超级大赢家》的家庭计划讲了一个很好的故事,男主人翁得了重病,年迈的父亲为他奔波劳累,甚至受尽了侮辱,使我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女主人翁是一个漂亮而善良的女孩,我真希望自己也有这么一个乐观可爱的女孩。

在路上和现在,我都想着一个女孩。但是……她说她要离去了

也许是两条直线,只有这么一个交点,像很多时候很多人那样,可悲!

上次回家时参加的那次选举被人玷污了!几个赃官通过不正当手段违法的抹杀了选举的功效,这是对人民的犯罪!而且用钱买来的权必然带来更大的。我发现,故乡,即农村是不可能容下我的,要么改变这一切,否则我不可能回来!我没有别的路可走,只有战胜这一切!

我必须把学习搞好,这是唯一的出路!

我需要英雄,需要自己就是一个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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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准备拍毕业照片,我拿起了镜子照起来。王维这时候觉得自己应该耍耍嘴皮子展示自己的幽默细胞,遂开口道:“金勇照镜子,自找难看!”

这是一句歇后语,只是把猪八戒换成了区区在下的名字,想想鄙人的俗名能与天蓬元帅并驾齐驱,而且猪八戒现在是女人们钟情的对象,所以我并不觉得是耻辱,于是回复说:“我感觉也是这个味道!”

有几个零星的笑声,王维倒好像感觉不自在了,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猪八戒照镜子,自找难看,你可知道?”

他好像是怕我生气,为了表示自己不是那么小肚鸡肠,我说了一句话:“幸亏我没有像猪八戒那样把镜子摔了,不然这买镜子的钱让谁掏去?让你王维掏吧,你会说不是你摔得;让我掏吧,可是我摔了它又是因为你说的一句话。所以不好说。”

王维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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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在太和街上的“友谊”照相馆拍了照片,要洗十二张,五毛钱一张。

我觉得自己的性格有点残酷,就像牛氓(那个爱尔兰的革命家)一样,或者是像于连(只是没他那么帅)。

仍然想起她,也许应该给她写一份情书了。

“让我们红尘做伴,活的潇潇洒洒……”一路上哼着平时认为太俗气的这几句歌词,不相信是自己口中唱出来的。

“一千个伤心的理由……”现在听着这一首歌。

前传偷心日记第十二章优汰劣胜

四月十日晴

优汰劣胜

昨晚大风,呼啸着甩下不少树枝,尘土飞扬,华北平原上却感觉是在黄土沙漠中!这风云变幻的时代!

回家的感觉,真如饮一壶醇香的美酒,愈品愈有味儿!

晚上的停电替我关上了无聊的电视。

于是和母亲、姐姐聊起了家常。

我们说得最多的是姐姐的未婚夫,她们称他为“后陆的”,——一个家在后陆村的小伙子。那人在过年前期应母亲和姐姐的要求来家里干过几天活,她们给他家常饭吃,却干很出力气的体力活,以考验他的生活能力。感叹于她们的思想先进,居然先对男方实行“实习”,这在农村是很少见的。在这儿的婚嫁中,更多的是一种交易。价格最高的能达数万,少的也要一万,往往娶个媳妇老两口要负债几万元。当然,这种习俗居然会被政府鼓励,怀疑有遏制过度生育的目的在里头,因为养儿子难娶媳妇难因而少生男孩。不过应该没什么效果。人们都想着传宗接代养老送终,没有儿子的老人死后没人收尸的现象屡演不衰,谁还敢不要个儿子?悲剧!

继续说“后路的”,那小伙子受不了家里的粗茶淡饭因而特别少吃,饿了后就去集市上买吃的被姐姐发现又死不承认,一个死要面子的狡猾家伙。

我有点同情他,作为一个男人。我想将来如果我面临如此的问题肯定应付不来,同时感叹母亲和姐姐的智慧。不过这门亲事肯定要泡汤了,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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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刚一醒来,我就开始想:“家是港湾,家是温室,家是……”发现这些比喻都不能足以表达什么是家!

回家了,感情上又满足了一回,而先前犹如在沙漠中苦旅的浪子,干渴而找不着关爱的泉水。如今心灵上休息了一次,先前是久拖的绷紧的缰绳。确如油轮补足了养料,可以再次起航去经受风吹雨打了……

我必须去创造奇迹!抚平伤口,直起脊梁,再次前行……要“抓住时代的脉搏,一往无前……”

男人应该血气方刚不假,但是更需要智慧,多智生,无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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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情义理忠信服从”八个字,概括了这个令普通人闻之色变的现实存在——黑社会。看了一部讲述香港黑社会在回归之前互相火并而后被警方一举歼灭的电影,再次清晰地认识到了什么叫做中国人的窝里斗。靠关系和亲情维系(而不是靠理性和契约)的一个个团体,各自的利益互相冲突,就必然带来互相倾轧。这里面没有谁是正义的,大家都是为了利益。斗智斗勇,最后胜利的肯定是最卑鄙无耻的,所以所谓优胜劣汰在社会竞争中常常失效。——只要竞争规则不公平、不透明,竞争双方不平等,就不是优胜劣汰的结果,相反,更有可能是劣胜优汰,——这在中国社会的演变中是常态。比如说少数民族总是能够打败先进的汉族,宫廷斗争中胜出的也往往是卑鄙无耻之徒(如雍正一朝)。在一个缺乏正义的大背景下,胜出的往往是恶魔,“善有善报”的愚论实在是安慰蠢人的精神鸦片。

无论如何,这个电影至少反映了一些道理,也许制作者并没有意识到。

又看了一部日本片子,和中国人的行为作比较,日本人很是不同。日本男人鲁莽,有社会责任感,男人之间互相体让、尊重;女人则贤惠,谦让,善解人意。相反,在中国的影视剧中,男人们则脆弱、优柔寡断、若不经风,甚至是等着女人来拯救的一群(如梁祝、白娘子传奇、七仙女和董永,现在这种现象就更胜了,美女救英雄的佳话真是层出不穷);而中国的女人呢,则狡诈,邪恶,贪婪而且自私,目光短浅,只顾着自己和自己的小家庭小男人。哎,女人比男人更强真是这个社会的不幸(没有性别歧视的意思)。总之,中国社会风气很可悲。

一首电视主题曲:英雄……英雄,儿女总牵情……历尽了风霜雪雨,这份爱依然在心中。……前程,卷走多少情……

发现跟自己的心境不谋而合,为了前程,抛下了多少情、多少梦?!

第二个电影是一个荒谬绝伦的片子,把刘德华跟孙中山扯在了一起,好好闹腾了一番。还有黄其英,黄飞鸿,袁世凯称帝的事。

一个民族的文化反映这个民族的精神,这十分重要。从今天所看的几部片中不难看出,中国的文化,是失落的,处于弱势,是被挤压得变形的,没有生机的。

看了一天的电视,希望不要给高考带来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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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多骑车返回,天黑后才到学校。进班时自习已经过去了一半。出乎预料的是郁菲仍然坐在身边,更出乎预料的是我的成绩排名又恢复到了第三名。

四月十一日晴

一切平淡。

试考的不甚好。如果是高考,顶多只能上个一般本科,只有504分。但是因为班内昔日的第一名专业户李光、谢锡都考砸了,所以我的名次排在了第三名。第一名是王志,第二名于飞。

唯一令我感到愉快的是,同桌的女孩还在。我不知道为何她要刻意如此,总是放出话来要离开,结果反而忘记了吗?尽管我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心似乎并不在这儿,还是免不了要陶醉一回。

至于学习,我觉得自己行。成功,是可以预见的。昨晚拿毕业照片的事,或许应该记一记。

照片

一路风尘,我知道自己脸上手上肯定都聚了一层尘土,身上也是灰土布满。一路上惦记着到了太和要先拿照片。

边走边欣赏路边美景,心里倒是挺惬意。

眼中最多的色彩是麦田里的浓绿,片片金黄的油菜花点缀其间,股股香气袭来,让人暂时忘却了路上纷扰的车辆。最令人陶醉的,是路旁翡翠一样的杨树叶儿,被柔软的青枝那样深情地挑着,在微风里脉脉的颔着首,在轻风里翩翩的摇曳。这使我觉得那汽车抛下的尘土和浓烈的汽油味儿不再那么讨厌了,一路上歪着头欣赏数不尽的绿叶琼枝,脚下也感到腿不那么酸疼了。太阳渐渐落下去,我也并不急躁。

太和到了。可我并没有心情观看这高楼下垃圾遍道的景致,挺怀念那绿绿的麦田和人们举着水泵喷出白花的景象。

我没有忘记拿照片的事,就把车子停在了“友谊照相馆”门口,进去。

里面有许多人,大部分是像我一样的顾客。我只好静等,一方面注意一下自己那没有锁的自行车。

那小姐总是对我淡淡的漠然以视(虽然我本就没有希望对方有多少热情),等她忙活完了别人的事,总算接过了我的“发条”,对照着拿出了照片。我数了数,差两张。

“我照十二张,你怎么只有十张?”

她应诺了一声,但没有注意我说了什么。我只得大声把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她反应过来:“我给你找找看。”她开始在那散乱的放了些照片的箱子里翻找了半天,但只找到一张。

最后,她主动说:“你把底片留下来,我给你补洗一张。”这期间我略有怒色的拭目以待,想着用什么话责备对方不负责任。她愣了一下,但是终于以笑脸相迎,不知是真的不好意思,还是觉得我的行为好笑。但是我已经没有再说任何话的必要了。

我照着她的吩咐,在装底片的封面上写上自己的名字,那字写得分外的有力,似乎也带着怒气。

等我走出“友谊照相馆”的时候,天色已晚。许是因为过于陈旧了,没有人打我自行车的注意,这值得庆幸。从那里到学校的路上,忍不住想起那照相馆的女服务员的那双眼睛,不是因为我得过于花心和多情,因为那双眼睛看上去有些熟悉。而且,我的照片洗得很好,脸上并没有斑斑点点的迹象,并且有些帅气,看来他们的技术还是值得称道的。

今晚我又去拿照片,她显然记得我了,但是还是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就借此机会多说了几句:“为什么我的照片少了一张?你们把那张照片拿去干什么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对不起。”她不好意思的道歉。

“哦。”我竟然接受了道歉后就这样算了。

因为两个尖子生的退缩,我的名次靠前了,般内恢复了五巨头的格局。这次我的成绩超过了老同学卢华,对同桌夸下的海口得以实现,值得庆贺。这也说明,因为题目的不统一,是很难测出一个人的真实水平的。在这种难度比较大,不是很需要背记太多基础知识,而是需要脑筋灵活的题目类型上,我肯定不比他们差。但是一到了那种死板的题型,我就不行了。毕竟,我是一个学习仅有三分热度的人,很难持久。我相信,这次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同桌,我仍然没有什么心情埋头学习的。

现在我成绩显得好了,石磊又主动跟杨炳换座位,以图有机会请教我一些学习方面的问题。不过我心里不舒服,因为他这样子就跟我的同桌也是同桌了。他虽然没有杨炳成绩好,但是人格方面要高尚的多,说不定对同桌更有吸引力呢。

我也太敏感了点,而且不自信,该死!

第十一章 情思散记

四月十二日晴

情思散记

第三节英语课下课时教室里特别安静,安静的似乎能听到同桌安然的心跳声,因为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学生都趴在桌上睡觉了,真是暖日烘的学生睡。

我的感觉很好,因为那个女孩仍然在身边。当我进班前,总是为想到那个女孩还在身边而兴致勃发。

上午进班时的那一幕令我久久回味:我想看看同桌来了没有,不料她也在看正在走进班里的我。以她往日的性格,她大可以调皮而友善的笑笑,以消除些许的尴尬。然而她却是忙乱中躲开了目光,这令我欣喜且陶醉。虽然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罢了,但是也似明白,如果什么都没有,女孩是不会躲避目光的;同样道理,如果什么都有了,女孩就更不用躲开目光了。所以我会觉得幸福的厉害。

当女孩像一只温柔的小猫安然入眠的时候,我心中确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愉悦的幸福感觉。真的,我不愿意顾及其他,只是很满足于这样一个现实,即这个女孩坐在我身边。我不想知道她叫什么,来自何方,有过什么。也许,还有一种感激的情绪。

有时候,我会莫名其妙的随手在自上写出“ilvyu”几个字,可又怕被她瞧见。

我陶醉于她的巧笑,有时头脑中就会浮现她的笑颜和美丽的眼睛。这时候会感觉到心里像蜜一样甜滋滋的。搭心眼儿里讲,我真害怕她会离开,尽管这种担忧是没来由的。可是我以前的经验,预感往往就会成为现实而且无可奈何。譬如今晚,还是在寝室里的时候,就忧心忡忡她会跟石磊换了座位。当半路被石磊叫住我们一起进班时,她恰巧从班里走出来,和另外一个女孩一道。又是那样巧巧的笑,我实在找不出打招呼的方式,于是故意绕道一边去,我感觉自己的行为怪怪的,不知她是否会在意?觉得不自在?

在我心中有一个未解的谜,就是为和考试前说要做到外边的她为何又做到了里面?是因为我异常的举动吗?还是因为原本就是无心说说?我一方面是想保持这玄妙的美丽的疑,一方面又找不出询问的理由,缘何变得如此口齿笨拙?

今晚我喃喃地说出一句“沉默是金”,被她重复了好几遍,她是否有真的能体会我这一腔沉默的情愁呢?

如今石磊代替杨炳成了她得同桌,不知会带来什么?

归家之后,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女人特可怕!这可怕是因为女人太可爱,因为你爱她,所以你情愿让着她,也就是怕她。看来,这颗报复极大的愚心是特别的要向善良可爱的女人屈服的。在她们面前,心会变得柔软,甚至是不堪一击的松脆!

身边的女孩儿,我已经陶醉于她的笑容,而情愿不顾她的一些缺憾。但是我明白,这不是爱情。只是一种浅层次的爱恋,离爱情真的还相差甚远。

有时真想再爱一回,哪怕仅仅只是一个梦也好。真的,很想。

四月十三日微阴

上数学课时感到厌倦,不愿意投入做题,同时又有了危机感。如果就这样下去,数学一定要完了。真不知怎的,要误入歧途?真是个可悲的错误!然而头脑又确实灵活不起来,我在固步自封!

前一阶段学习上真可谓马马虎虎,然而却考了个班级第三,年级前十。人们已经习惯了我取得的这个名次,因为以前我曾达到过。那是在高二的这个时候,也是江南片联考的高考模拟试卷,那时候我们跟高三毕业班的人一起考试,我脱颖而出。记得考试后的那次班会,所有的代课老师都在课堂上称赞我创造的奇迹,却不知我的奇迹跟他们可谓没有一点关系。

但是此后的考试就节节败退了,前不久就曾经退回到最惨的第二十五名,令老师们大跌眼镜,那时候谢希找我谈话,说等着看我东山再起的一天。就连王维都敢对我放肆了,宣称他一定会超过我。

现在似乎是东山再起了,才感觉到有点儿高处不胜寒,其实对于高考前的一次次小考试,实在不该太放在心上。因为平时把弦绷得太紧,关键时候会绷断的,又如强弩之末。可惜李光不懂这个道理。

提问回答

上午的语文课,班主人想说一句对联,但是想不起来了。于是提问学生。先是叫了苗奕,他抓了抓头皮不好意思的笑着,回答不上来。我其实也忘的七零八落,只模模糊糊的记得三千越甲可吞吴之类,生怕点到了自己答不出来。善解人意的同桌赶紧拿出了笔记本,翻到那一页。

班主任真地找到了我,这个家伙,在我成绩不起色时是不会想起我来的,可恨。

我只好站起来,同桌赶紧把本子递给我,这一幕肯定被同学们及老师看到了,我有点忍俊不禁。依命含糊的把蒲松龄那句著名的对联念出来。

班主任很不满意,走下讲台来,拿起来同桌的笔记本,字句铿锵的又念了一遍。

尔后还了笔记本于同桌,却并不多说什么批评的话。这是这家伙的一贯作风。他不会当面得罪你,但是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可惜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悲惨结局,不然也会倍加珍惜那段不可多得的岁月。那个时候,心里只有一丝快乐,又觉得可笑,为自己的不能自制,为同桌的好心。

哎,那果真是一出好戏!

情意绵绵愁

被人从梦中惊醒,头脑中注满了一股淡淡的忧愁。这愁意蔓延开来,爬上了面容,定格成一片恼人的风景。

心上秋从何而来?细究之,我亦不知。只知道一切如贮藏了数年的陈酒,温馨而醇香,淡漠而隽永,凉气袭人又绵缠不绝。仍然是一个女孩子的娇秀笑靥,令我久久品味。

我柔情勃发,动笔勾勒出一幅秀美的女孩儿图,不巧被她瞅见,使我面红耳赤。从心底里讲,我既不愿被人看见,又不愿不被人所知。

发现画中人像她,我如马蒂尔德画了于连的头像那样感到兴奋的惊讶。

“你画得谁啊?”同桌含笑问。

“不知道,随便画的。”我很不好意思的答。

“想不到你还挺多才多艺的。”

这个评价令我清爽了许多,原来她并没有责怪我好色的意思。

那女孩儿是谁?我亦不知,其实也不愿急于求知。因为无论是谁,都一样在我心中存在着。或者,那女孩儿是我心中的“她”。有人说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她就是我的一半,使我贪婪找寻了这许久的伊人。然而无从查考和定义。或许可以说,那只是一个美丽纯洁的理想,俨然一抹白云一样缥缈轻灵,又如一捧白雪一样圣洁清净。

这绵绵不绝的情意,莫不是同桌的女孩激发出来的吗?

尽管这儿没有什么梦,没有明天,有的只是大家都不乐于维系的现在。然而这并不多余的情意,不也是挺美的吗?

人若没有这种追求,与死人何异?

另:画中的女孩是长发,所以并非现实中同桌的真实写照。

四月四十日阴转雨

雨中的父亲

想不到父亲来了,喜悦、吃惊、难过统统同时汇集到了我的感受里。近日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更没有料到父亲会来。他一定找了我好一会儿,非常消瘦的父亲,我的父亲。

今天是阴天,我也总是感觉心里沉甸甸的,而且出奇的总想搜寻些什么。终于,看到了父亲那熟悉而消瘦的面孔。

我快步跑过去:“你啥时候回来的?”千言万语却由一句套话首先开了头儿。

“我才会来没几天!”其实父亲也并不在乎我说了什么,只是回答着,一方面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父亲面容憔悴,尽管透出一层被阳光久照留下的健康的肤色。虽然内心里讲我只会为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自豪(许多贪官的子女也有这种情感,不过比较无耻和浅薄),可我总不忍父亲总是这样子的劳累,更希望父亲是一个享有合法权利的劳动者,有作为一个主人的尊严,而不是眼下的处处白眼,被那些数典忘祖忘恩负义卑鄙成风的“城里人”所鄙视。但是我无可奈何,我成了他抬高自己身份的资本,可惜其他的“乡下人”却没有这种资本。

“你这脸上砸长这么多……”父亲关切地问。

“这没啥!”我摸着脸上的不平,笑着说,心里到挺开心。

“我这次来是为你换户口本的事,他们说需要你在这儿上学的学籍证明……”

我明白了。又是那群官儿,那群干自己的工作还需要额外的好处费,不给他钱他就不会推磨的小鬼公仆们。

现在,我需要学校给开个学籍证明,这肯定得找班主任,这也是个难缠精。

上课前,我把宿舍钥匙给了父亲,进班后苏钰问我:“你老头儿找到你吗?”

“找着了,他来这儿过吗?”我不知出于什么心里加了一句。

下课后我飞跑着去见父亲,天已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父亲却在寝室大门口外,他说:“那门我怎么打不开呢?”我想起了那毛病众多的锁,有点儿后悔不该让父亲一个人来开这破门。拎着父亲带来的肉和苹果,我上了楼。可是我也没能把门弄开。因为锁被人锁死了。“马上叫寝室管理员老黄来开,咱就先别进去了……”于是两个人又下楼。

看到我们做饭的小厨房,看着火炉和餐桌,以及那尚算宽敞的地方,父亲啧啧称赞。

然而父亲执意不吃我给他做的饭,一定要回去再吃……

父亲临走前跟我说了几句有趣的话。

“你这脸上的,不会碍事儿吧?”这是父亲自见到我后第二次说这个话题了,而几天前回家时母亲也是这样大张旗鼓的问的。

“没事儿!我情愿它这样呢!”我这样说,父亲很快就理解的大笑了。

“我看卢华学习成绩挺好的!”可能是看到了前一次的考试排名,父亲在我面前长别人威风,卢华作为我唯一一个同班考上重点高中的同学,父亲对他印象深刻。他是因为中考分数比太中录取线低了两分,结果多拿了五千四百元的高价费。但是现在成绩却早已名列前茅。

“他?平时考的是好,真正高考时倒未必能考好。”我不假思索道。

“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

“都是这样的,这是规律。”我笑着应和。

……

父亲的到来使我坚强了起来。

现在,他该正在路上辛苦,而我却已经扒在了教室的桌子上,昏昏入睡。这并不是分工的不同了,我想。我应该不要泯灭掉作为儿子的良心,不然跟我每每口诛笔伐的“官儿”有什么区别?官儿,就是官家的儿子的意思,不过容易不孝,因为“官父们”没什么法子管他。能有几个官儿会时时像邓公那样提醒自己是“人民的儿子”的呢?

若忘今天,死无葬身之地矣!

我注定要做一个坚强者!从不能言败!

我必须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取北京大学,不然对不起我劳碌的父亲!这是他的愿望。

然而当下的我是个什么状态呢?

一方面,桀骜不驯,目空一切,放荡不羁;另一方面,又脆弱无能,诚惶诚恐。为什么我会在同一个时间里具有如此不同的两种性格?理想的不可更改和现实的未能变革非常矛盾的同时存在着并折磨着我;博大坚定和多思善感可笑荒唐的作着斗争;一无所有的感叹和满足幸福的感觉汇合成七味之潭;大智奇勇和小气细心和平共处与一个思想体系中,极端自尊自傲和十分自责窝囊也在那儿招摇撞骗。

写出以上这些文字,心里依然潮湿阴冷,无所依托。

难道我的心需要一个依托吗?如果是,这依托又是什么呢?如何使自己成为一个义薄云天、勇敢威猛的伟丈夫?!

这永远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吗?

第十二章 伊人远去

四月十五日晴星期六

她的离去

今天,或许会成为我永远铭记的日子,由于班主任愚蠢的胡乱指挥,同桌被调走了。而且被调到了我的后面,我将很难再看到她。

班主任又干了一件令我痛惜的事,他总是给我制造麻烦,这一次,则是给我带来了不大不小的灾难。

如果她是自愿离去的,我无法可说;如今是班主任指使的,就尤为令我难过。这是一件很玄的事,相当的玄。

我真地感到伤心太平洋了,因为她的离去。

从昨晚起,似乎女孩就已经在屡屡暗示:我要走了!

可我居然没有领悟其中的奥妙,以至于她真的离去时,仍然令我感到吃惊。并由此带来深刻的伤心,要比太平洋还要深的伤心!

其实应该说我是早已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的。古来“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的规律于我当然也无法扭转,更何况我仅是一届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她的美丽和可爱固然令我神密而且倾倒,可现实的卑劣和无奈也是令我无力回天的。

可偏偏我又如此自作多情的迷恋而且伤怀!竟自悲哀!

菲走之前,我已有了非常强烈的预感,所以我跟她说了以下这些话。

“马上可能就要调走你了!”看着班主任的趋势,已揣摸到了这个伪君子表面上是想以改善班级学习氛围的名义,把女生从男生中调出去。这个时候男女生同桌者仅有几对,都是自由组合而成。他从北面开始调起,最后肯定要轮到郁菲。

对于我话的回答,她的反应是马上笑了,——仍然是那样迷人的笑。我已经不知从何时起陶醉于她这灿若天使的笑了。

“你是想坐这儿呢?还是想调走?”我唐突的问出这么一句深思熟虑的话来。

“我想……”她仍然笑吟吟的,“老师叫我坐哪儿,我就坐那儿!”最后这样回答。

于是,她就这样被调走了。

我的几个同伙也被调得七零八落,苗奕后退了许多,苏钰被调到了北面,两个呆子分别调到了我的前面和后面:李光、张庆!

张庆,是班主任老同学的弟弟,班主任调他跟我和李光坐在一起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叫我们这两个成绩好的人带带他。

我有什么办法呢?伤心吗?悲哀吗?

是的,那就好好的伤心一回吧。

生活将再次变为沙漠。

别人的错误代价却必须由我来承担,除了诅咒这可恶的世间,和这世界无耻的构造者们,我还能做些别的什么?

四月十六日爽晴

痴情的人要么过的极好,要么过得极不好!

昨晚我胡乱地走着出了太和小城,在一片青树绿草地里发了一晚上的呆。我想整理一下这紊乱的思绪,想好好想想她,想想与她的关系,试着告别一种心情,或者说埋葬一种情愫。

其实过去的我们,实在没什么。除了普通的同桌之间的关系外,真的别的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清清白白的。可是,当他被老师调走的时候,何以我会有如此巨大的悲哀感和伤心感呢?

莫非,我爱上她了吗?很快否定了。

我不可能那样。做那种如追求时髦物件似的谈一场游戏一样的爱情,我做不到。

但是我真的是很喜欢她的,如果不是俗世的羁绊,我会不喜欢她吗?或者只是虚荣吗?我是这么需要她,又当如何解释?

可是种种谣言和卑劣的人心,阻止了我可能的行动。而我的心里,却一直刻印着这个美丽的影子,抹之不去。

不知道已经有多少次,梦中相会,然而仅仅是在梦中!

我实在是一个笨口拙舌的人。

即使不谈爱情,我也找不到别的什么话好说。

更何况我是如此之丑陋,也足以阻止爱情的增长。我实在没什么谈情说爱的资本。因为我几乎一无所有。

我不该自卑和自惭形秽,我也的确没有如此过。但是,我对这条爱情之舟将要驶向何方,确是如此没有信心。

四月十七日晴

昼夜颠倒

昨晚跟苗奕一道去了他的家里:一个离学校不远的县城北郊小院,步行要半个小时的路程左右。

在那儿我们彻夜长谈,一宿未睡。

他是我这时候最好的朋友,好到了被人怀疑是同性恋的地步。不过他的的确确是个小帅哥,我跟他谈得来主要是因为他是个性情中人又有点理想主义。跟我相反,他性格阳光时尚,鲜明的对比。我们俩能成为这种无所不谈的朋友,确实出乎我的预料。因为对人的防范意识已使我学会,不能让别人了解你太多,因为能伤害你最深的人肯定是最了解你的人。

但是,我却还是交了这么一个无所不谈的知己友人。

那个晚上,我更多的是一个倾听者。听他的心路历程,听他的感情世界。捎带着也吐露一点自己的心声。

他的卧室就是他的书房,有一个不小的书架,放了很多的各类书籍,——这是我做梦都期望的学习条件。然而书多未必是好事,这导致他的思维过于活跃,看透了课堂上那些东西的虚伪和矫情,也就没有心思去咀嚼它,因此成绩总提不上来。

“你这么精力旺盛,选择文科真是个错误!”我叹息。

“你呢?你不是也一样!你不是说高中三年的课程用一年的时间足够搞定,而且可以考上北大?现在你还想考上北大吗?”他问我。

“当然,为什么不?”

“那你还要……”

“我不认为这跟学习有什么冲突之处,相反,如果把生活变成一谈沙漠才是我忍受不了的,我肯定会崩溃到想死的地步!”

“所以你就找些刺激,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你不觉得这样太卑鄙吗?”

“怎么会?你的思维怎么这么庸俗呢?”我的话也不客气,这是那晚唯一的争执之处。

“怎么说?”

“有很多思维定势在里头,都是站不住脚的。第一,为什么追求感情就一定会影响学习?二者不能互相促进呢?第二,为什么寻求感情就是追去刺激?我觉得这是一个正常人必然的正常的需求吧?”

考虑了一会儿后,他同意了我的观点。他是根据自己的体会来套我的心理。此后两个人讨论最多的是两个女孩:吴雯和夏郁菲。如果这两个女孩都有心理感应的话,她们那晚肯定难以入睡。

吴雯是苗奕一直以来钟情的女生,在他眼里,她“冰雪聪明、冰清玉洁”,我说“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在我看来她跟那些做作世故的女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出了成绩好点儿。”而我本人又有点天然的看不起成绩好的人的习惯。

苗奕对郁菲的评价好像是专门对我的报复:“其实她也不是你认为的那样,她并不是希望得到的那种女孩!”这种评价让我觉得难过,想不到最了解我的人跟一直与我为敌的人观点竟然如此一致:王维也时时持这种论调以警告我不要“越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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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返回学校了。一宿不睡的感觉很特别,似乎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到来的,一切熟悉的又那么陌生。

不过精力再也无法集中,读过的书跟没读过一样;听课的时候耳朵也像是睡着了,需要大脑时时提醒才能偶尔听进去一两句。于是上午的课基本上都成了扒在桌上睡大觉。

放学的时候,睡眼朦胧的转过身,对此时坐在身后的郁菲提出了要借她“三十八套”答案的要求,这在以前曾经提出过,因为调位的事暂时搁下了。

“好,我下午或者晚上给你拿来。”她笑着应道。

班主任把她调到了教室的北面,她又故意跟人换座位会来坐在我的身后,我不知道是何居心。只是有点开心和感动。

天放晴了,清风徐徐,吹得醉了的人复又醒来。

我执意下午在宿舍睡了一觉,可是被相思纷扰,无法睡得安稳。总是各种梦境纠缠不已。醒后仍然精力不济。

相思,无缘无故牵挂,许多不解,许多留恋,许多寄托。

伊人,远近咫尺天涯,不知其心,不知其情,不知何答。

四月十八美梦

定是前日通宵未眠的缘故,昨晚我睡了个好觉。

更美满的事,我做了一个令我久久回味的好梦。

我和一个女孩儿并排走在野外,田野里碧波荡漾,凉风习习。

那情景真是妙不可言,因为那女孩儿自然是美丽得很。她善良、纯真,不加雕饰,不藏心机。

我们说了什么呢?

好像是她在表白心迹,我似乎生了什么气,不理她。而她则在一心化解我的误会,慷慨陈词,说她那样做并非出于本意云云。……

后面的细节跟那些电视里面肉麻煽情的言情场面别无二致,在此不做污染了。总之我在梦中谈了一场感人肺腑的恋爱。

美梦醒后面对现实的失落使人难以忍受,进而希望当初还不如不做那个梦,是我坐在教室后的感觉。

身边早已不是美妙伊人相伴,而是换成了比自己还要令人感觉难以忍受的泥做的骨肉(有点恶心吧?)这情绪是怎么也提高不起来,于是终日昏昏。

昨晚,很晚进班的我刚一坐下就听后面有女孩柔声叫我,是郁菲,她把我要借的《三十八套》答案给了我,同时也把我先前借给她的一本语文参考书还了我。这多少令我沮丧。

然后她竟然跟第一排的一个女孩换了座位,跟吴雯作了同桌,离我更加远了。

多么希望她和她的同桌能同时一齐成为我和我的哥们(苗奕)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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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的疏远一定会带来感情的断裂,这还有什么疑问吗?

真的一切只能如此而已了吗?

我不甘心,很难受,倍受煎熬。

一切是如此的虚无缥缈,我不知道那女孩心中作何想法,又想起昨晚梦的有趣,难道梦中的女孩就是这个令我伤感的昔日同桌吗?

“不满足于你的无言沉默,告诉你沉默是金,你又何苦执意演绎一出沉默是菲?”心里默默念叨着,苦不堪言。“好了,也许,可笑的自作多情应该是结束的时候了,真的是这样吗?犹如踏入了杳无人烟的大沙漠中,寻不到一丁点儿生机;或者是心如冰雪高原之中,北风凛冽,冷酷无垠。这任何一种心境不都是你造成的吗?”

如果她仍在我身边,我或许能静下心来学习,但是现在,身处一间无望的铜墙铁壁之中一般,我无所适从。

哎,即使我真的死在里面,又有谁来关心我呢?这个没有人性的时代!

第二卷 桃夭奇情 第八章

那次吵醒大家的,不再是傻子的闹钟,而是电话。{第一看书}

电话铃声响第一遍的时候,我还朦朦胧胧的,第二遍响吧,就听痴仔嘀咕,“考,有病啊,这么早就打电话来。”然后拿起电话,满口不悦的接到,“喂,请问找哪位?”

这时我已经睡意全无,鬼使神差的坐起身来,匆匆忙忙穿上衣服,因为我有某种预感。

“情圣,你的电话!”痴仔把电话搁下,又躺到自己床上,拉上被子,“是个女的。”他丢出一句话给另外几个醒来的人,他们都有点迷茫的看着我,我跑步去接电话。

“喂,你好。”我心情激动,喘着粗气,又尽量克制,装出很平静的口气。

不料那边良久没有回音。但是电话并没有挂掉,我听得出来,那边沉默背后微微的动静。

我关了门,站在门外,尽量压低声音,以免打扰屋内还要睡觉的人们,其实也是怕被别人听出点什么来。

“说话啊,干吗不说话?”我一遍遍的追问,那边仍是没有回音,但是似有吃吃的笑声。

“嗯?好像是有哭声,怎么了你?不要哭了,大清早的受谁得气了?”我一副大人劝哭鼻子的小孩的口气。

“你才哭了呢!”那边终于破涕为笑了,是终于出声了,一个柔柔软软的女孩声音。

“不说你哭你还不出声呢,你是谁啊?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我语气里似有埋怨,气是我已经猜出是谁来。

“嗯?你听不出来吗?你猜猜我是谁啊?”那边很配合。要跟我演好这一处双簧。

“嗯,挺不好猜的,是哲颖吧?”我随便说了一个女生的名字。

“不是,哲颖是谁?”那边急问。

“呵呵,不是啊,”我独自偷乐,“那你是谁啊?快自报家门吧,别让我乱猜了,肯定又猜错。”

“你真地听不出我是谁吗?”那边却不再配合了。

“嘿嘿。知道了。早知道了,逗你玩呢。”

“你……”

“这么早打电话过来,你太强了吧,我们都在睡觉呢,整个男生宿舍静悄悄。”

“嗯。我起来很久了,谁跟你们那样,懒得要命。今天上午没课吧。我想还给你的日记啊。给你评点一下下,提高一下你的作文水平啦。”

“好啊,去哪儿点评啊,老师。”

“马上你下来,我要去操场上跑会儿。”

“好的,待会儿操场见。”

迅速洗漱毕,想了一下要不要跟帅哥一样着意打扮一下。两秒钟内决定什么都不做。有时候破罐子破摔和自信的表现形式是一样的。

但是临下楼之前还是忍不住拿起镜子照照。

漂亮的人往往有自恋倾向,这并不是女人的专利。虽然长得一丑压百俊。看久了也不免生出几分自恋情结。甚至想到,我对这幅受制于父母的尊容是如此地满意,以至于我绝不愿意跟别人换任何一种哪怕是再漂亮地面皮。如此孤芳自赏了一会儿,竟不经意间从嘴角蹦出一句“真是帅气逼人”的自我赞叹来。然而这种自豪情绪没有撑到出宿舍几步,就被几多美眉不屑一顾的神态冲击的灰飞烟灭。

烟花四月天气,碧草如水,白花正燃,蜂蝶点缀。操场不大,垂柳随风,天然草皮,有些地方露出光秃秃的地面。北端有一片芦苇,已经长地一人来高,翠色可惨。

漫行期间,有意无意的收寻着伊人倩影。校园内或古朴或时髦的楼宇建筑中,学生们一如园中初绽地鲜花,稚气未脱,活泼善闹。一时间莺声燕语,娇笑声声,恰如在如镜地湖面上投入石子激起的圈圈涟漪,不定时的从那儿打荡漾开来。场上零星有几人或跑步或打球,少数几人藏在周围柳树下,手里捧着书本在大声读。走近去听,多半是苦读英语。

找不到奕晴的人影,心里想“难道这家伙骗我?”目光落在了十米外一个树下。那树枝叶茂盛,绿蒙蒙一片如烟似雾。树下那人虽然衣着很特别,却仍然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我不可能不认得她令我又爱又恨的一头短发。

留意到她身边地上鲜花仍然开的一点儿也不害羞,联想到她并非美到极致,因为至美是要闭月羞花地。

但见她草绿色长裙,粉红色吊带束腰背心,雪玉般长臂展露于外,让人替她担心蚊虫无良。{第一看书}一步步捱过去后,确信此人就是奕晴,因为那再熟悉不过地声音。

她也在读英语。

在我走到离她不足三米处,她猛地转过身来。“就知道是你来了,蹑手蹑脚的,想吓我!”看来她不仅背后长了眼睛,而且心上也有个眼睛,直接能看到我地心里。

我只能对她笑着看着,什么话都说不出,这双露珠一样晶莹的眸子调皮而又羞涩的浅笑着,让我暂时失去了语言表达的能力。

“真可爱!”我只吐出了这三个字,开心地笑。

“谢谢夸奖!”她垂下目光,多了几分娇羞。

“就是头发短了点。”我心直口快。

“你……”她收了一些笑意,只是轻叹一声,倒也没再置辩。

“你也在读英语吗?居然未能免俗。”我语气里带着几分苦笑。

“有什么办法,不读不行啊,”她举了举手里的书,“听师兄师姐们说。现在读大学就是学英语和电脑,这两科学好了,才能在社会上立足啊。”

“你倒是不必为这个烦恼,向你这么漂亮的女生,将来找工作应该不需要发愁。”我恶意嘲弄着漂亮的功效。

虽然话里有夸奖地意思,但其中的恶意更是显而易见,导致她如要为了维护女人的贞操一样变得闷闷不乐。“别说这种话题了吧,怪没意思的。”她转了个身,把书放进了旁边的书包里。

“那说什么?”我装傻道。

“谈谈心呗。我已经读了很久的英语了。正想放松一下。”

“啊?原来是叫我来给你解闷的。”

“胡说,只是因为你来得晚。”

“我总要好好准备一番吧,为了见你最后一面……”

“什么最后一面?”

“那是一句歌词而已,引用了一句歌词而已。况且,把每一次见面都当成是最后一面。才不会觉得珍惜啊。”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们每个人随时随地都可能死掉啊,如果那样的话,刚才那面不就是最后一面了吗?”

“怎么这样说呢?”她故意引导我的话头。想看我还能扯出什么来。

“其实死掉只是一种笼统地说法。死掉无非是离开此世界去了另一世界罢了。不同地是,这种离去是一去不回的,所以人们便会觉得尤其应该珍惜。倘若死能复生,那么死亡和离别也就没什么不同了。”

她面上已无笑容,神情像我一样变得一本正经。“拜托,大清早又是死又是活的,你没问题吧?”她终于等我把话说完。几分挖苦几分认真地说。

“我有问题?嗯?我有问题吗?”我自嘲的笑笑。觉得自己确实扯得太远了,“怎么说到死亡的。原来是最后一面引发出来地长篇大论。”

“嗯,为了见我最后一面,你都作了些什么?”

“做了准备啊。”

“什么准备呢?”

“你没有看出我比往常乐观潇洒了许多吗?”

“不觉得,一个乐观的人怎么可能把死啊最后阿挂在嘴边呢?”对话间她已经受了一本书放在地上,收下裙摆屈膝坐在书上,旁边也为我方了一本。“请坐,大哲学家。”

“谢谢,能被哲学系的人如此夸奖实在是觉得荣幸之至。”我毫不客气地坐到她身边。

第十五章伊人梦赋

“如果我没记错地话,你应该是刚满十八岁吧?天才少女的公主殿下。”

“你怎么知道的?我是公主?”

“对啊,从现在开始。”嘴里如此说,心里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女人是用来疼的,这话很对。“我不仅知道你多大,还知道你哪天生日。”

“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在你身边按有眼线。我大方的交代。

“噢?”她微微一笑,目光一亮,露出几分诡异色彩。

“你可是花心地水瓶?”

“快说谁告诉你地?”

“天机不可泄漏!”

“别装了,我知道的。”

“谁?”

“反正我是知道地。”她眼睛盯着别处,调皮的笑。“我也知道你的。花心大萝卜的射手,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我哪天生日?”现在轮到我好奇了,并且有点儿感动。

“还记得你上次过生日的情形吗?”

“记得,兄弟几个为我过寿,不过好像没你什么事儿?”

“反正我已经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一定要知道吗?怪难为情的“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她的好奇心没有满足决不罢休。

“其实是道听途说的,虽然很想知道,却只能装作无意间听别人说的。你不知道,我这人自尊心太强了,还有,那时候怀疑自己患上了妄想性精神分裂。不敢太相信自己。”

“哈哈!”她笑得很奇怪。但好奇心仍然不减:“是谁告诉你的?”

“我们屋的一个人,他好像对你的事特别清楚。那天他说你过生日,请客了。”

“嘿嘿,那个人是不是你们屋地老二情痴?”

“对啊,你怎么知道?”

“原来他就是你的眼线?”

“算是吧,我随便说说的。”

“傻瓜!那你可知道,你的情痴大哥本来就是我的干哥哥?”

“啊?什么时候的事?”

“早就是了,是你这个笨蛋一直蒙在鼓里罢了。”

“原来如此!”我恍若梦醒,很多事情一下子明白了。

“嘘!……”她竖起手指。小声道。顺着她目光看去。是一朵淡黄色的花儿,上面定了两只蝴蝶。粉白蝶翼微微摆动。晴不再言语,缓缓起身,左手提着裙幅下摆,轻轻移步过去。在不及一米远处蹲下。伸出右手迅速捉去,一只蝶而被捉,另一只慌忙展翼而去。

“哈哈……”小女孩玩心未已。一时乐得不像样子“真好玩。来,找本书来,我要做个标本!”

“我说大小姐,你绝不觉得太残忍了点?人家本来小两口翩翩飞……”说着随便地给她一本书去。

“打开来,我放进去,你合上!”她命令道。

“不干,这样一来我成凶手了!”

“笨蛋。我才是元凶。你是从犯啦,快点!”

我从中间揭开。她轻轻放进去,蝶头向内,迅速合上。一个小生命就此休矣。

再次揭开本子时,蝶儿已经不动。

无意间拿出的那个本子,竟是我的那本《情圣物语》(他们所谓《情书宝典》)。这个时候,上面已经不再是我个人地自叹自唱,而是多了一些字迹刚劲有力地批语。自然是出于奕晴之手。

蝶儿所在的地方是一首小词:

夜色满乾坤,晴空寒星闹。正是春始好韶光,壮志激怀傲。

至当存高远,不顾世俗笑。乘风破浪会有时,重把天地造。

本是高中时候模仿陆游《不算子*咏梅》之句,却成了言志之语,而且寓意直露,如果放在古代,就是地地道道的反诗了。

只见旁批到“过于暴露了,天下未必容之!更可笑志大才疏着,图余笑料而已!”

“哦?”我轻叹一声,“看来你对我知之甚深啊。”

“这样的句子太露了,要是放在古代,肯定是杀头的罪过。”她语气里倒有几分认真色彩。

“放在现在呢?”

“现在?现在至少没有文字狱了吧?

“也是,其实我写着东西也只为了自娱自乐,并没想过给别人看。”

我小心翼翼地翻了一下,看到受到重墨点评的有这么几篇。

一是所谓“爱情三叹”,曾经被痴仔等人推为我的代表作,被岛主批为“过于偏激和悲壮”,其文云:“什么样地人生才有意义?以我言之:

人生如斯:什么仁义道德,礼让高尚,都只是一张张画皮,把一颗颗怯懦、愚钝、丑陋、浅薄地心包裹的威严正色,只为了维护糟粕一样的愿望。这些所谓的文明无异于人类社会精神领域里的垃圾污染物,人类进步的羁绊,然而庸人们不以为意,一个个将之奉为神灵,拿来装点门面,骗取那些渺小而不正当的一点点利益。这种人有什么价值吗?若说有,那也只不过是一只化成绿叶型地虫子在贪婪地吮吸着花的蜜。

人生如斯:对着这面具构成地恢恢天网,善真者无言哀哉,隐匿了那份率直。然悲剧已在此是形成。金气充满的人间,弥漫着光明正大的习气,进行着难以示人的勾当。可爱情啊,却把一颗颗纯情的心而陶醉。激情如爆发的火山,烧灼的庸人们心虚汗颜。于是流言起了,世俗的机器开始启动,众人勾结了起来,要把这异端绞杀。然后恢复他们正常而无聊的天下。于是织女和白娘子被囚禁了,牛郎永世累的气喘吁吁,许先以身殉情,梁祝二人只有梦里长依依。可悲地是,这些人只存在古代的传说中。而今的人们,比他们不得。以我说他们才真正活了一场人,哪怕白娘子都不曾是人,因为他们有了人的性、人的美、人的情、人的意义。

人生如斯:情人将死,他抽剑送入自己的腹中;情缘已了。她情愿化为那一株仙草。这些为情而折的镜头。为何只是在梦中?为了某些近乎可笑地目地,人们涂脂抹粉,粉墨登场;为了名利钱财之类的身外之物,人们肝脑涂地,鞠躬尽瘁。为何这些镜头偏要长演不衰?人类。这自诩为高明伟大的生物之群,为何千百年来污浊充满,糜颓之气不可逆转?这生物群中营营苟苟之辈。与群蚁中碌碌众生又有何区别?这人生意义。又是用何种尺度来衡量?人生如此,庸世如斯,谁知,孰识?

在这篇文章的最后,奕晴给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惊叹号,就此时无字胜有字了。

“你怎么会选择我呢?我不会踢足球,也不会打篮球。更没有钱。基本上是没什么特长,也不高不帅。所以你肯定有什么地方不正常。”

她似乎早有预料我会这么问。淡淡地神秘的道:“是啊,我不正常,跟你一样不正常,你满意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不正常?你难道把不正常当成优点来看了?”

“我很佩服你说过的一句话:在这个不正常地世界里,正常反而会被认为是不正常地。”我还有点印象,这句话我在《伦理学》课上关于爱情的讨论上说过。

“不是吧,那都是胡诌,而且不是我原创的。”

“我就是喜欢你胡诌不行啊?”

“哎,你真的有点儿不正常,看来有点儿跟我同病相怜的味道。不过我喜欢。”说出“我喜欢”三个字所需要的决心可以想象,因此不得不戴上戏言的面具。

“其实从我看到你地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与别人很不一样。”她笑着回忆,“感觉你跟这里地人很不一样。”

“呵呵,你还不如说我不能融入这周围的世界,是社会化失败地产物,是不合格的大学生之类的话,会让我觉得你正常点。”

“既然你非要说我不正常,随你吧。对了,看看我给你的评价吧,或许还有点意思。”她夺过我手里的《情圣物语》,翻到一页,再递给我,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窗外弥漫着大雾,乳白色的朦胧如梦,雾如我的心情,湿湿漉漉又绵绵缠缠。一缕阳光驱散雾弥漫的踪影,心情却依然潮湿如处。多想有一场鹅毛大雪,飘落下,覆盖上,把这份愁绪覆盖,把这分凄情冻结,等待来春的暖阳把它融化,把它放飞。”这段话后面批了这样几个字:“不错的中学生作文的开头,给八十分!”

“不羁的心在飞翔,在唱歌,是一扁轻舟遨游水上,微波拥抱着船舷,清风亲吻着帆杆,风儿呼呼的歌声,一如漫淡的吟哦。我想沉醉,想沉入去,不在管世间烟火,不再想人世冷暖。

“然而想而不可能,如梦又醒,醒了还如梦。柔弱的心如柳丝,一边吐翠,一边舞蹈。

“青衣纯裙,翩翩风度,飘飘秀发,袅袅碎步。婀娜的身段蕴含千般神韵,妩媚的面容包藏万种柔情。樱唇微启,笑颜初展,声若莺唱,形如燕轻,盈盈粉态,婷婷玉姿。“我为你筑一美巢,可否?”这句话给的答案是“不行!想金屋藏娇啊?大男子主义!”

“让真诚铺地,把纯洁作梁,以高尚构壁,用美丽修饰,请进诗情画意,献出琴萧知音。你为我歌,我为你奏,相信相容,两情想悦。我为你痴醉,难舍难分;你为我手后,相思相系。”这段话后面写着“好色!”两个字,让我目瞪口呆,问她,“为什么是好色?”她笑而不答。我只能勉强解释说“你之所以说这篇文章好色只是因为你本人好色而已”。

“你这一副秀发是上天赐你的吧?不然,何以会如此的包含万物的柔顺呢?也许是截一段庐山瀑布在里面,以使它修长耳熟展;也许是裁一段青柳在里面,以使它柔嫩而和软;也许还曾融一份相思在里面,使它充满着牵挂和想念。让我怎么形容你呢?你却无忧虑地舒展着,无束缚的荡漾着,无城府的愉悦着。我为你拢一个七彩的花环,让你更加秀丽,可以吗?或者为你缀上紫色的飘带。是你更加飘逸;或者为你覆上洁白的婚纱。这样你就可以在一派朦胧的氛围中获得永生!何以竟能如此的完美呢?

“你的裙是那样地美,洁白、纯素,雅致种包含柔情,飘逸里透出绵缠。拂过洁净地地板,它也为之变的温柔;掠过寂寞的矮椅。它也为之动情。哎,飘飘然的裙,何以竟能如此呢?雪花难以比。微波不能比。连草原上的花草地波浪也不能比啊!轻盈盈的裙,何以能如此呢?燕子要藏匿了,鱼儿也要藏匿了,连那柳絮似的白云儿也要逃去了啊!

“还记得蓝天上袅袅地烟云缓缓地飞翔的情景吗?你的裙步就如那轻烟一样缥缈。你的舞姿是如此的优美,谐和舞步踏着乐曲,令人心驰。你的心如月亮,你的容颜如月亮。你地沉默是美地。如自然的玫瑰,娇红欲滴;如青翠地竹子。秀色如潮。你的语言也是美的,如七彩的蝴蝶,飘飘欲仙;又如涓涓的流水,柔和而晶莹。你已忘记了表演,因为你已融入了自然。

“你,在我的纯洁的房子里忙碌着,忙碌着;在忙碌中美丽着,美丽成永恒的情的化身,爱的天使。”

而后是她的总评:总的来说还像那么回事儿,有点赋的味道,给个及格吧。(俨然一个老师模样。)

“我猜你小时候一定是被当男孩子养大的!”我被挖苦后我心又不甘,有感而发,口无遮拦的道。

“你怎么知道?”

“难道不幸被我言中了?”

她沉默不语,只是点了点头,却若有所思,似乎有什么想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那为什么今天故意穿成这样啊?以前我总觉得你是女性气质不足。这几天大变样。”

“你不喜欢啊?”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好奇问问罢了。”

“我也有一个猜测,只是怕问了惹你不高兴。”

“什么?尽管问罢,我心胸很开阔的。”

“那我问了,你可不要生气。”她顿了顿,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方才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姐姐?”

“对啊。”

“你小时候肯定穿过你姐姐的衣服!”

“啊?为什么?奇怪的推测。”我大惑不解。

“不仅如此,你爸爸肯定是个很严厉的人,在你们小的时候经常打你妈妈和你们!”

我终于明白他得出这些结论的理由,她是由我性格里的一些问题反推出来,根据某种心理学的狗屁原理。刚才我就是基于这个道理推测她小时候被当成男孩子养大。

“哎,你的意思是我性格里被动的成分,使我看上去很女性化?”我虽然有点儿不开心,但是却不能不承认,她至少有一半推导是对的。至于我是否小时候穿过女孩子的衣服,这只有回家问问父母亲才有答案。

“你不要生气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因此看不起你。其实我觉得你这种性格蛮可爱的。”她向我展示了一个迷人的温柔的微笑,令我一瞬间不再迷惑。

“这么说你不介意这个?”

“当然,不然干吗找你?”

“找我?找我干什么?”

“你……”她大胆的害着羞,却无法言语。

从这个时候起,我开始爱上她。

第二卷 桃夭奇情 第九章(上)

现在我的感觉里奇怪的是不再有被束缚和失去自由的感觉,但是喜欢胡乱思维的大脑带给了我这样一个疑问,这个疑问是如此的越来越清晰并压得我有透不过气来,于是不得不一吐为快:

“这么说一直以来都是你精心策划,我从一开始就注定被套牢的?”

这时的她还在翻我的文字,嘴里念念有词,但我已记不住说了什么。{第一看书}遭我此问她抬起眼来看我,眼神里带着调皮的笑,她的眼睛很美且柔使得我不得不放弃本来装好的一本正经神态,陪着浅笑以表示我只是随便打趣。

“胡说!”嘴角带着伪装出来的生气,但是很可爱,“我才没有做什么,你别自作多情了。我从来没有叫你的情痴大哥帮我说任何话,做任何事!”

“嗬嗬,是吗?原来都是我多想了。”但仍然不死心,“那么说一开始在你的眼里我真是个地地道道的怪物了?不可能喜欢上我了?”

“又胡说!”

“这么说你一开始就喜欢我?”

“胡说八道!你别这么恶心好不好……”伸出舌头表示要呕吐的样子。这使我有些失望。她以如此的含糊其辞来应对我的认真询问,至少表明她还没有准备好回答这类的问题。不过转念又想,或许只是因为它的年纪比我小,涉世未深不好启齿,也就不再逼问了。如果想说,她自然会说的。

“不过刚才你说你怀疑自己有精神分裂倾向,是怎么回事?”她重提这个话题绝对不是因为怕我真的有神经病史。而是想满足一下自己曾经引起别人犯傻所带来的强烈虚荣心。

“是啊,那时候我总觉得你喜欢上我了,这在心理学上被称作被爱妄想……”

“啊?我还以为你是说以为自己喜欢上我了……”说出这句话她马上就后悔得要死,因为这样子已经远离了初衷。

我没有说实话,事实是我地确以为自己喜欢上她了,而且力图否认,最后以失败收场。自然,这种感觉因为觉得她也喜欢自己而水涨船高。

“其实心理学这个东西,不能完全相信的。依照它的观点。这世界上很多东西都会变的无趣了。”

“怎么讲?”

“我曾看到一篇文章分析说屈原是同性恋,你觉得可笑不可笑?”

“啊?恶心!”她强烈的反应不知是对屈原敏感的还是对同性恋敏感,“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说法?”

“我的理解可能是因为屈原的词赋中有好奇服的文字,后人一般会说这是屈原为了表示不容于世、不与俗世同流合污而作地曲笔。但也有认真地人会考证说屈原的奇服其实就是女人的衣服。同性恋穿异性的衣服是很多的,所以由此推出屈原是同性恋了。”

“好像有点道理。但是好像有逻辑漏洞?你慢点……”她抬手阻止我,歪着头,右手本来是要抬起来抓抓额头以作思考模样地。但马上不知是出于惯性还是考虑到这种行为不太雅观把这个动作变成了把额前的一缕头发摆向耳后。但是终究还是没想出来有什么逻辑错误。只得作罢。

“其实这并不重要,中国古人同性恋的多了去了。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中饿死地就不仅仅只是女性,而且其中堂堂须眉并不在少数。”我继续阐释自己地观点,“其实我觉得这只是一些无聊文人文人相轻的把戏罢了。他们轻完了今人不过瘾,还想轻古人,无非是想表示自己的高明。往往想靠打到别人以展示自己更高的人并不比被打倒者高一点儿。甚至比前者更低。中国人在批判别人的时候就是歹毒。他们明知自己在学术上无法跟人一较高低,就想歪点子打击别人的弱点。甚至沦为人身攻击。外国人的公平竞争到了中国就变成了勾心斗角和阴谋诡计。”

“你地意思好像是说即使屈原是同性恋,也丝毫无损于他作为一个伟大诗人地崇高地位?”

“正是如此。”这种公平竞争的理念(即鲁迅所言“费厄泼赖”)在国人地意识里很容易被各种心计和阳奉阴违所取代。“其实在屈原那个时代,所谓男装女装恐怕在社会上也并不怎么清晰吧。而且,即使到了魏晋时期,还不是有极多的士大夫涂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现在就是男扮女装了,所以中国历史上的美男子就是那个时期的人。还有有人凭《三国演义》曹操的衣着喜好推出他是女流之辈也就不难理解了。当然,正史认为这是富裕起来的封建地主阶级淫逸腐朽的表现,所以也就不做强调了,实际上这种嗜好是否跟亡国有必然联系谁也无法肯定。”

“哎,你说的都是啥啊?虽然有点恶心,不过挺有意思的。”她求知若渴得催我多说一些。小女孩对你作出盲目崇拜的样子以促使你夸夸其谈,你不可能不上当中计以至于头脑发热不知所云。她瞪着惊异的眼睛看我的神态,使我不能不胡诌下去。

“男人做女式打扮古往今来从来就不少,心理学上有一种病例叫异装癖,指的是有人穿异性衣服以获得的满足,当然这是一种变态心理不足为凭。但是屈原穿美丽的衣服是满足审美需求还是满足需求就无据可靠了,不过我认为应该是前者。”

“算了,别亵渎伟大爱国诗人了,我忽然有个可怕的想法,你是不是也有这种倾向啊?”

“什么倾向?心理变态倾向?”

“嗯!”

“你以为呢?”

“我认为你很正常吧,不过好像又有点不正常!”

“是啊,我也许有点儿不正常吧,不过不是喜欢穿女人的衣服。美丽的衣服还是穿在美丽的女人身上才会美丽。我是觉得我地心理,可能真的有点没长大,或是误入歧途了。”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我决心把自己所有的疑虑都倒出来,看她有什么反应,哪怕他不能接受呢!不过我以为以她的智商应该不会分辨不了是非。

“什么?”

“我总觉得自己的心很脆弱,或者说有点缠绵,有点多愁善感……”

“就是不像个男人了?”

“也许可以这样说吧。这也许可以说是一种童稚的心态。”

“女性心态和童心应该有很大的不同吧?而且究竟什么是女性心态也没有什么定论,鲁迅不是还说中国女人有的是母性和女儿性。唯独没有妻性吗?”

“是啊。就是这个理。其实中国男人也未尝不是如此。从小被教唆要对家长绝对服从、学会撒娇才有糖吃,长大后又被规定对家庭负起责任、养活妻子儿女传宗接代,却唯独没有自己。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个机器。这是悠久的中国文化带来地伦理。没有个体,一直是个被命名者,别人或者习俗要求你怎么做你就只能按部就班地去做。却没有不受拘束的自主选择。{第一看书}这种状态使每个有自主意识的人活得喘不过气来甚至生不如死。当然这种习俗也满足了大部分没有自主思想的人随波逐流,这也许是中国文化的最大功效了,所以中国才会人口膨胀。”

“啊?虽然我勉强明白你说了什么。但是不可否认。我现在地状态跟你听逻辑张讲课的状态差不多了,一头雾水!”以前的谈话中我对她说过为了跟她一起上课我选上了逻辑学并且对那门课地听课感受,那位牢骚太盛地老师姓张,所以我戏称他为最没逻辑的逻辑张(还有一句是最没才情的才子教授,大家应该知道是指谁)。

“我的意思是说,自从宋代以来,朱熹提出存天理灭人欲并被社会广泛纳为普遍规则以来。中国男人就统统被扼杀了。不光是创造力被扼杀。连最起码的自我意识、自主意识都被扼杀了。而像西门庆、庄之蝶这样的假男人却横行于世。他们对权贵卑躬屈膝,对财色趋之若鹜。实际上却与蝼蚁没有差别。这样的世界自然是肮脏畸形不可理喻地。实际上一部《红楼梦》处处维护女人痛斥男人,也就是因为此。因为被这些所谓男人组织地这个世界矫俗丑陋令人窒息,而被重重压抑的女性特别地留下一些美来。所以要歌颂这些美丽的女子。”

“有道理!”

“其实这也不是中国人的特色。毕加索对她的情人说:其实我是个女人,这与曹雪芹的意思暗合。也许是艺术家因为工作或生活的需要都会有这种感觉。艺术是美的,而女人是美的极致。至少对人类来说是如此。”

“那么你觉得自己是跟他们一样的吗?跟毕加索、曹雪芹一样?”

“也许吧,我不敢确定。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她不假思索得到。

我的自尊心没有受到伤害,我感到满足,因为她的理解,也因为她的聪慧。

“其实你说我不是男人我也不会生气,”我信口胡说到,“其实我讨厌男人,我的意思是讨厌传统意义上的男人。知道为什么现在中国普遍的阴盛阳衰吗?就是这些男人的功劳。所谓阴盛阳衰,实际上是男人衰了,女人倒未必盛,女人只是获得了一些解放变得能干一些罢了,——不可否认,这主要还是同志的功劳。所谓阴盛阳衰主要还是因为男人不争气。男人们失去了敢于担当的勇气,畏首畏尾,不进反退,并且把这种东西权威化,普世化,一代代传下来,说什么柔能克刚,以退为进,或者中庸之道,忍一时风平浪静,小不忍则乱大谋等等。这就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功劳。有时候我会想,也许人类的老祖先真的是一家子。一男一女,领了很多孩子。后来两个家长为了明确责任对抚养孩子地事分了工,结果男人带出来的孩子鲁莽、勇敢、积极进取,成了现在西方人;女人带的孩子阴柔、懦弱、老成持重,成了现在的东方人……”

“所以中国人喜欢称自己的祖国为母亲,而美国人则是山姆大叔……”

“说起来中国男人阳刚的沉沦,当然并不是宋朝才开始的事,只是宋朝的理学使这种习惯定死了下来,男人几乎从一生下来就注定做不了男人……”

“做不了男人?那作了什么?女人?”

“当然不是女人。不要侮辱女人。”

“是太监?”

“也不是太监。太监是生理上被阉割,这里是心理上被阉割。”

“哈,你用词真叫恶毒……”

“中国男人在汉朝时力拔山兮气盖世,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豪气到了宋朝就只剩秦桧式地卖国求安了。当然还有岳飞、文天祥,但是这种人不是主流。而且都失败了……从那以后,中国地君主们所想得不再是开疆拓土,而是愚弄国民。作着平衡各派势力的权术工作。并誉之为政治;而臣子们所钻研的也成了如何溜须拍马讨主子的欢

“这跟现代有什么关系?你要知道,现在中国教育不是那些儒家的一套!?”

“问题是现在地教育作用有多大?又是不是足够科学?小孩是受学校教育影响大还是受父母影响大?显然还是后者!最可怕的是这些所谓的文化在民间地影响。那些最没男人味地男人们(读书人)居然能够飞黄腾达使得天下父母们都辛辛苦苦向他们学习并以此来教导孩子。”

“于是从幼年开始,中国男性得既擅长发嗲、撒娇甚至撒泼,又善于假扮少年老成、乖巧内秀,目的自然是为了讨大人们的一个夸赞。长大后,他们被动的规定了女人的生活圈子,自己又被这种圈子所规定。必须习惯和周旋于姑嫂、婆媳、妯娌之间的矛盾纷争。或多或少学会像女人那样嚼舌头、管闲事、包打听、使心计、挑是非,并把这一套照搬到“父系社会的政治运作”中去。强悍、锋芒毕露为人忌恨;表面地谦和受人推重。他们虚伪。假惺惺地;他们阴柔,深藏不露(谁露了就不是好汉);他们不敢大胆展现真实个性,宁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勇若怯。他们拉关系,讲义气,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就是不想靠自己。他们的宗派往往建立在女性化地情感基础上,而不是凭借理性的纽带来维系。他们把好朋友称作哥们,大家亲亲热热,情同手足,以便使自己心里安稳,不然就害怕畏缩战战兢兢不知怎样生存下去。

“一部《三国演义》讲的就是怎么称兄道弟的学问,而《水浒传》则是呼唤男人的阳刚以获得短暂的满足,而后又背叛了男人,被招安后的宋江哪里还有一点男人的脾气?至于《西游记》,就更是明显了,美猴王大闹天宫只敢戴着神话的面具,而且结局比宋江还惨(“大话西游”对这个问题的阐释最为深刻……”

发现自己居然这么能讲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同时意识到自己这样长篇大论只是为了博取女孩儿一笑和一颗芳心时,又觉得自己的确够无聊。这些感悟若是与一辆知己品茶闲聊时说出,倒也有情可原,而今此情此景,只剩一丝滑稽。幸好她不是那种感情丰富又没点儿逻辑思维能力的女孩子,不然听了这番长篇大论不烦死才怪;相反,她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来,并且很快领会到我在说些什么,反问道:“那么在你看来,什么样才叫男人呢?中国男人的出路在哪里呢?难道在你看来,不受这些习惯约束的流氓黑社会才是真男人吗?”

“黑社会也是讲哥们义气的,怎么说不受约束?而且他们上井冈山的时候不也是被骂作土匪吗?可笑的是,两千年前项羽刘邦互称兄弟却是最大的对头,两千年后最大的对头毛润之蒋中正也是互称兄弟(重庆谈判时),可见兄弟这个称呼并不值钱。有趣的是,男人味十足的项羽败给了不怎么有男人味的刘邦,或许这是为什么后代的男人们喜欢学刘邦而不学项羽的原因吧,毕竟优胜劣汰,胜者王侯败者贼嘛……”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她锲而不舍。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嘿嘿,不过你可以认为我这样子就是男人啊。”

“哎,脸皮比杨树皮还厚,真会自我标榜!”如果不是以游戏调笑的神态说出这种话,我会被刺激的火冒三丈,不过现在,我很快乐。

“这不是自我标榜,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不过说实话,我现在才知道你给我的那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是你这双眼睛出卖了自己。”

“什么啊?”我不解。“我也说不清,你给我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有点眩晕。”她试图表达自己的感觉。

“嘿,因为我比较帅呗!”

“是比较衰吧?”

“那你还来找我?”

“我找你干什么了啊?”

“你?……”轮过来该我晕菜了。

“我听人说你是发誓要做单身贵族的?”这是痴仔说的,他的干哥哥。

“对啊?”

“为什么?现在还坚持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你说呢?”

“我猜你放出这个口风只是为了向别人表示你不想谈恋爱吧?或者当时痴仔对你有意思,你以这为借口拒绝他?”

“错!”

“你真地想孤独一辈子?”我把单身这种说法换了一个比较可怕的词汇。

“谁说要孤独一辈子?为什么一定要找一个你口中的假男人来糟践自己呢?”

“好男人还是应该有的吧?”

“比如?不要告诉我比如你这样的?我除了觉得恶心没有别的感觉!

我只能失败的哑口苦笑。“我怎么了?”

“你虽然很男人,但是恐怕会没未来。你要知道,做一个锋芒毕露的真男人代价可能是生命!”

“对!”

“所以做个假男人并不可耻,至少这是一种生存方式!”

“没错!”

“这就对了,男人装出来的女人当然没有纯粹的女人能干,所以才会阴盛阳衰!”

“你真是聪明得一塌糊涂!”

“谢谢夸奖,你也不赖。”

“我觉得我们应该去一个比较有情调的地方,你没有发现吗?那片芦苇里好像有人在干那种勾当!”

“哪里?什么勾当?”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芦苇里的确有些动静。“你真恶……”想说“真恶心”估计是考虑到今天这几个字说得次数太多改了口,“真是小人之心!那你说我们去

“去咖啡馆啊,宾馆酒店啊什么的,或许会比较有情调?”

“免了吧,”她表现出不屑的神色,“还是去图书馆吧。还要准备考试呢!”

说着提着书包径直向图书馆而去。我试图夺下她手里的书包然后牵她的手,又感觉太做作而作罢。

第二卷 桃夭奇情 第九章(下)

自清早以来,我的心被幸福充满着,这种愉快情绪烘烤的我忘乎所以,满脑子里昏昏的,理智已经不能完全做主。{第一看书}以至嘴里不由自主地哼起一句歌词。“今天我要嫁给你啦……”,这是以前不经意间随便听到的,之所以会记住是因为这首歌是以男人的声音唱出来的,想不到自己也有如此符合这种心境的时候。

她显然听到了,转过头来含笑问我:“你嫁给了谁?”

这么白痴的问题,不是引有我就范嘛,于是口无遮拦的道:“嫁你了呗!”

不料她却说:“我还没答应娶你呢,别高兴得太早了哦!”有点上路了。

“没关系,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自己一定会功德圆满的。”

“盲目乐观。”

“现在已经获得初步的成功了。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价格扁担扛着走……”

“你才是……狗呢!切,我不要你跟着我走,一边去。”

这个时候的我,自然已经是春心荡漾,难以遏抑,怎么可能放弃而去?一心想亲她一口,只是仅存的一点理智在那儿努力主张“不能”,同时希望这段路不要走得这么快。一时间竟没有什么话说出口。

“你图书证借了几本书?”她头也不回地问我,打破了暖洋洋的沉默气氛。

“嗯?好像只借了两本,还有三本剩余。”

“多浪费啊,我替你用吧!”

“你?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

“除非图书管理员连男女都不分不清。”

“切,我自有办法。你不用操心这个。拿来!”

“什么?”

“图书证啊!”

我只好拿了给她,接过去瞄了一眼,而后又发现了什么似的盯着看了看,忍不住咯咯笑起来:“这是你的证?”

“当然是,有什么问题?”发此问前我已经先猜了几分,定时笑话上面我的照片。那照片是开学时有学校统一拍摄地,当时我刚下了火车汽车,一宿未睡,疲倦不说。加上人生地疏。几分紧张,几分惶恐,拍照时格外显得腼腆羞涩,于是那照片神态就多了几分女孩子气。

“这是谁家的大姑娘啊?嘿嘿……”笑个不住。

“嗯,这样正好。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用我的证,那些戴眼镜的管理者们肯定不会怀疑你!”

“笨蛋,难道他们连性别也分不清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打扮成男生的模样。问题不就解决了吗?”说话间二人已进入图书馆内。

她还欲多言,无奈馆内安静非常,老馆员龙钟一样坐在那儿,似乎在打瞌睡,想想也曾作过类似的工作,所以并不敢小瞧人家,有时候奇怪。为什么这么多图书管理员里面没再出一个呢?。恭恭敬敬的签了名。一前一后进去。本是学习地所在,却不乏有人在那儿勾肩搭背。作亲昵状。最初地时候,走进图实室,面对如烟海一般的图书,我感受最多的是胆怯和心虚:一方面那么的责备自己的孤陋寡闻、胸无点墨,一方面对这高深地学问结晶顶礼膜拜、不敢仰视。然而在图书室泡了几个月后,原来的感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自以为聪明绝顶地傲气,因为几乎所有地书不仅面皮骨骼长的一个样子,甚至连骨骼血液也没有太大不同。于是就再也没有兴趣一本本啃下去,因为想从那废话连篇中找寻一店真知灼见实在难于上青天。

今天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来读书,只是陪着晴来借书。她一踏入图书室就不知去向,我也随便转转看看,却发现一双眼睛远远的对我张望,是日语系的美女姜蔷,用三秒钟的时间考虑要不要走过去打个招呼,最后决定只是对她点头笑笑,对方也莞尔赔笑。

这是奕晴走过来推我:“走了。”

她又借了三本书,用我的证。那老管理员根本没注意上面的照片与使用者是否相符。

“居然没看出你是女地吗?”我明知故问。

“是没看出你是男地吧?”她反唇相讥。

感觉自尊心受到伤害的我正要抗议,她赶忙解释:“不好意思,我是说照片上地阁下,不是现实中的你。”

“现实中的又怎么样!”我忿忿不平,“像女的又怎么样?你自己心里若不是有性别歧视的鬼,根本就不会在乎!”

“什么话,不要上纲上线,难道我歧视我自己啊?”

“这很难说,很有可能……”

看了她都借了什么书,竟都是经济学方面的。“你想转经济系?”

“对啊,至少也要双休经济,你也知道,我这个专业找好工作实在很难。”

“听说痴仔也要转系到经济系,你们是不是约好的?”

“对啊,你真聪明!”狡黠的笑。

我还没有来得及表达出自己的醋意,她又追问,“你为什么不转系或者双修?”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不过我对热门专业没什么兴趣,要转也只转中文系。”

“没兴趣?是懒吧?不愿意下功夫,找借口。”

“就算你说对了,反正我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是不会委屈自己的。”

“不思进取!”“不过在我看来我是最有进取精神的,因为我不去双修正好可以有时间和精力去多学些别的学科的知识,而不是要死板地按照那些愚蠢的要求学一些毫无用处的东西,只为了获得一个代表着腐朽的证书。”

“你堕落的还有一套理论。真不简单!”

“过誉了,不敢当!”由此可见,我被勾出来的都是什么话,不过这也确实都是心里话。我不怕她不容我如此,因为如果她真得不能容我这样,我们也的确不可能一起走下去。

“在你的眼里,堕落就是进步,这好像有点……”她在想一个词来形容。

“在我眼里,世俗意义上的进取正好是人性地堕落。比如加入什么组织只是为了谋取私利反而戴上一些假得不能再假地光明正大的帽子。同样道理。多获得一个证书也只能证明了你的大学生活被浪费的多么可怕可怜。”

“哎。我说不过你,不过以你看,是应该多看些书的,这样才比我强,可是为什么你只借了两本书?”

“我找不到合适地书看。找不到你感兴趣的书看,强逼着自己看下去无异于受折磨。”

“看来我一直都是在干着自找折磨的事。”

“所以才要解放自己。”

“我可不敢拿自己地前途开玩笑。”

“这倒未必,把自己地大好时光都交给了死板的书本和无聊的证书才是跟自己过不去。”

如果是别人。大可以用一句“道不同不相与谋”来划清界限。从而不再多说一言。然而现在,却不可。

“算了,不说这个了,去哪儿吃饭呢?”她提议。

“你说呢?我一直都在食堂的。”

“去清真餐厅吧,那儿的饭菜精致些。”

“那儿不是给回族人吃饭的地方吗?以前见你去吃我还以为你是少数民族。”

“以前你见我去吃过?什么时候?”

“上学期有一次,我差点跟着你走进去,后来因为担忧刚才说的那个原因才退缩。”其实那只是个借口而已。不想做某事而随便给自己找个借口搪塞是一切怯懦地人惯用地伎俩。

“当然不限于少数民族。笨!”她解释,好像有点感动的样子。

清真餐厅里木制地桌椅光滑暗红。透出一种古朴典雅的气氛,一种很恰当的氛围。离开饭的时间尚早,里面只有少许几个人。吃饭的时候我故意表现出狼吞虎咽的样子以增加自己的男子汉气概,惹得她几乎喷饭。

吃完饭应该各自回自己的宿舍。太阳暖暖的晒的人昏昏欲睡,借着这股迷糊劲我再次提出那个嫁与娶的话题,她说快回去睡觉吧,下午还要上课。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当我回到宿舍准备午休时,发现众兄弟一个个带着诡异笑容。

“祝贺情圣喜得圣姑!”痴仔终于忍不住道破了天机。

“什么?”我故作不解,心里不舒服他这么说。

“一个上午与人家卿卿我我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傻子摇头晃脑的道。

“请客请客!”最后岛主一锤定音,他的拳头捶在我的肩膀上,似乎是我抢了他老婆,仇深似海般。

“当然要请客!对吧情圣?”痴仔帮腔,“不然那对得起咱们众兄弟的辛苦帮助!”

“那是,坚决支持情圣请客,现在三个人支持请客,少数服从多数,所以必须请客!”傻子最后说,乐呵呵的。

我先是瞠目结舌,继而哑口无言,强作欢笑的应承一番。

下午伦理学课。与晴一起去教室。提到请客的事,她似有预料,“我也遭受到了同样的待遇。”她说。

“你们屋的人也是这么热情?”

“我也不清楚,我以为她们没有人关心我的事。”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做团支书吧。”

“哦?搞不好官民之间的鱼水关系啊?”

“哎,我也不清楚,但是这次请客却都很热情,也许是一个改善关系的机会呢?”

“你有没有觉得吃这个饭象征着什么?好像什么订婚宴什么的?”我一有机会就挑拨嫁娶的问题。

“你少恶心了!是不是还要找证婚人啊什么地?你真得很想结婚啊?你不想在学校混了?”

“是啊?很想!”我开玩笑的说出认真的想法。

“那好啊。我给你物色一个漂亮的好老婆。”

“你不愿意吗?”

“去!”如果不是顾虑着淑女的面子,她肯定会骂我。

说话间走进教室。

我本欲如上学期无数次梦寐以求的那样与她相临而坐,然而她却执意不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老是那么大年纪,恐怕不能接受,再说这儿都是我同学,我也不希望别人说三道四……”

“我们又不是为了别人看法而活!”心底暗自怨到,但没有说出口,觉得应该理解她。

我的兄弟们又坐于一处,不停的兴风作浪。幸亏这次课与爱情无关。老师也不会说出什么语重心长的惊人之语。然而事实无常。孰难预料。

这次课上,那年过半百、双鬓染霜地老先生(应是女士才对,但是对方既是老师,按旧时说法,称呼老先生也未尝不可)忽然童心大发。大谈特谈青年人地精神状态,说尽当代青年尤其是大学生的精神面目来。

或许是上苍特意安排这位老先生来指点迷津,唤醒我内心深处那险些睡去的一点理想——本来我以为我已经与中没有不同了。然而听了她这番老到。我的思想再也无法回复到过去,无法到往日一潭死水般的平静。或许是因为此,才会引起一后地那段岁月的风云变幻,我光辉美梦被打击得支离破碎,而我的心则如雪域高原、或海底暗夜,冰冷而无奈。

老先生娓娓道来,到也语不惊人。堂下众生昏昏欲睡各自作着迷梦。或许只有我一人听了进去,并产生了可怕地回应。甚至因此忘记了近在咫尺地恋人。

话题开始于如今学生之间的关系淡漠、互不关心,导火索是经济学院十四楼(学校里最高的建筑,也就当然的成了自杀的最好场所)楼顶一女生坠楼身亡,过了很久之后才有人认出什么系的,她们宿舍的没有一个人关心她,直到她失踪了很久才想起来找他,由此感叹现在地学生之间地冰冷关系,由此推广到大学生的精神状态。

“……现在地年轻人,应该说是我见过得最没理想最没良心的一群,”老先生说这番话时脸上的表情尽是遗憾和怨尤,语调却并不激愤,“他们(他说的是他们,似乎她面对的这一群不是他们的一部分,她的措辞是在是妙!)不关心人生意义,不关心人类的终极理想(目标?),每天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不关心社会,不关心善恶,只盘算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只顾自己将来能踏入社会、名利双收,过上有房有车有太太有狗的小资生活方式。再也不顾其他,没有其他的追求、关心和理想,不要说根五四时期那种以天下为己任、以民族生存、人民幸福为己任的胸怀,也不要说跟时代相比那种为理想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就是跟八十年代也是没法比的。八十年代的青年是那么的志得意满,理想远大,以自己作为社会的良心;而今的青年人,都是被抽去了脊梁的一代,蒙住了眼睛一半,把自己捆在无知的世界里,埋在金钱的针眼里,在里面沉沦、堕落,无病呻吟有不可自拔,并以此为个性骗钱骗色……现在的青年人啊,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最为恰当,就是庸常。他们甘于庸俗,流于平常,不思进取,没有报复……”

她给年轻人扣的帽子只有一顶,然而却是如此的恰当,以至于每一个有点良知的青年人扪心自问,是不是正是如此?是什么使我们变得如此鼠目寸光、无所追求?

然而她的话听到的人不多,听进去的更少,对于这个浮躁和浅薄被当作流行大戏狂播不息的时代,一两个有良知的人生活于其间简直只能是一个个活的悲剧!而且是注定打动不了几个人的悲剧,因为几乎所有的人的心灵都被蒙上的形形色色的欲的灰尘,变得麻木不仁。

应该说,没有女老师的当头棒喝,我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她的话使这种想法提前进入了我的意识而已。

我忽然间感到很困倦,或者说是厌倦。对着坐在我前面的这个背影发呆。从昨晚以来一直到现在都在沉睡中的那个我忽然醒过来了,并且要发表主张。“这么说我跟她好了?跟她了?把自己这一生交给她了?”我的心在这样发表着疑问,我感觉到那个一直以来被幸福充满得自己慢慢的做不了主,开始睡去。

难道我不是喜欢她的吗?

上午的时候,她穿着裙子,那样的至美。我对她说,“其实你不必穿成这样的,你这种装束更像是参加什么晚宴或者什么庄重的场合,而不是在学校,这里不适合。”现在,她就又换回了平日穿着的那一身素白衣服,显得单纯而素雅。这种季节,女孩子每天换几次衣服并不是稀奇事,更何况是恋爱中的女孩子?她这样对我好,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可是为什么?我好像并不能接受……,我其实并不了解她……

像个把自己许配给别人的姑娘顷刻间恢复了自我意识,我心里在自怨自艾:这么说我给自己找了一个主人?我以后就交给她了?如果我接受了,不是表示着她是自己的另一半吗?或者说她是另外一个“我”?我感到严重的压力在折磨自己的心。

自主意识的回归吓了我一跳,我忽然间觉得不认识自己了,而且觉得面前这个背影也是那么的陌生。膨胀的自我在那儿命令,我必须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以使自己不会陷得更深。

下课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的用书碰了一下她的胳膊,她转过脸来,迷茫的表情里夹杂着更多的是幸福,我不忍心,只是吞吞吐吐的说:“真的要请客吗?”

“嗯?为什么不?”她反问道,并不想听我的答话,又转过头去。考虑到在教室里不方便,我不再勉强言语。

第二卷 桃夭奇情 第十章

应该说,没有女老师的当头棒喝,我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她的话使这种想法提前进入了我的意识而已。{第一看书}

我忽然间感到很困倦,或者说是厌倦。对着坐在我前面的这个背影发呆。从昨晚以来一直到现在都在沉睡中的那个我忽然醒过来了,并且要发表主张。“这么说我跟她好了?跟她了?把自己这一生交给她了?”我的心在这样发表着疑问,我感觉到那个一直以来被幸福充满得自己慢慢的做不了主,开始睡去。

难道我不是喜欢她的吗?

上午的时候,她穿着裙子,那样的至美。我对她说,“其实你不必穿成这样的,你这种装束更像是参加什么晚宴或者什么庄重的场合,而不是在学校,这里不适合。”现在,她就又换回了平日穿着的那一身素白衣服,显得单纯而素雅。这种季节,女孩子每天换几次衣服并不是稀奇事,更何况是恋爱中的女孩子?她这样对我好,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可是为什么?我好像并不能接受……,我其实并不了解她……

像个把自己许配给别人的姑娘顷刻间恢复了自我意识,我心里在自怨自艾:这么说我给自己找了一个主人?我以后就交给她了?如果我接受了,不是表示着她是自己的另一半吗?或者说她是另外一个“我”?我感到严重的压力在折磨自己的

自主意识的回归吓了我一跳,我忽然间觉得不认识自己了,而且觉得面前这个背影也是那么的陌生。膨胀地自我在那儿命令,我必须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以使自己不会陷得更

下课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的用书碰了一下她的胳膊,她转过脸来,迷茫的表情里夹杂着更多的是幸福,我不忍心,只是吞吞吐吐的说:“真的要请客吗?”

“嗯?为什么不?”她反问道,并不想听我的答话,又转过头去。考虑到在教室里不方便。我不再勉强言语。

放学地时候。我们俩并排走着。

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说,背后有人跟上来喊:“情圣,请客!定下来没有?什么时候请客?”话是痴仔在喊,岛主、傻子附和。奕晴盯着我看,目光里满是希冀。

“请你个头!不请了!”已经数次设想过请客吃饭时地尴尬场面的我。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在那种场合表演,那种几乎是被别人强制安排自己非做不可的感觉,逼得我几近崩溃。说出来的话也显得气急败坏。语声坚决,不容置辩。

“为什么?”几个人异口同声。我一下子觉得颓丧莫名,垂着头只是走路却并不解释。“你真不可理喻!不是说好的吗?”女孩语气里几分不解,几分愠怒,还有几分则是带着赌气情绪地关切。

“不请就是不请!要吃你们自己吃去!”我暴躁的道。想想他们也许会误会我有社交恐惧症什么的,也担心晴会把我地不请客理解为吝啬,但是这些担心并没有使我多说半句。

“我考。情圣真不象话。”岛主今天第二次垂我地肩膀,“回去再跟你说。好好陪陪你老婆!”他俯在我耳边交待到,招呼三兄弟匆匆而去。

两个人仍然并排走着。出了教室。钢筋水泥的建筑群中,花草被修建的齐齐整整。找不到可以放下目光的地方,低头走路。

“为什么?”女孩终是忍不住再问。

“你就当我是穷的没钱请客了不就行了?你要想找人请客应该很容易才对。”我语气里的讥讽是谁也受不了的,很快我就后悔自己话语地恶毒,但是已经无法收回来了。

“你?……”她语气里已经含满了愤怒,我不敢看她地眼睛。{第一看书}

“你可以当我是玩世不恭,人品极差,……我已经说过,我不会请客的!”短暂地后悔并没有动摇我的意志,多数时候我消极被动,而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更改。

她眼神里并没有因为我人品差看不起我的意思,相反,却是含着委屈的光,泪花闪闪。

“你不喜欢我就直说……”她的目光里分明蕴含着这个意思,我心一下子软了,或者说是碎了。

“对不起……”我想认真地说出“我喜欢你”几个字,但是她没有给我机会。她已经匆匆的离去,我并不知道即使她不走我会不会说出来。

我没有追上去,继续低头走自己的路,品味着懦弱和伤心。我不是一个善于演戏的人,我的演技一点也不出众。鉴于有如此的自知之明,我没有去主动出丑。把痛苦埋在心底不需要支付出丑之类的成本,做着也更加容易,所以我选择了后者。

我低头走自己的路,作出沉思的样子,不管迎面走来的任何人,当然也不执行打招呼这个义务。因此我很容易被评价为孤傲冷漠和目中无人。我知道这些并对自己的习惯大加反省并且深恶痛绝,因为这种习惯会导致我时时有众叛亲离的感觉。然而习惯一旦成了自然就不那么容易更改了,我还是我行我素,目中无人地“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我用名人的话为自己的行为开罪,并不一定总是成功,不成功也不能成仁,那感觉其实比成仁还难过几倍。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心里却是碎开了一样的痛,或者说是下雪的心境。

没有因为重新获得自由而带来的快活,也没因为害怕失恋而生的孤独,我只是感觉到沉重的痛苦。也许我只是替另外一个人痛苦,把她的痛苦扩大十倍自己去体会。我深深自责,又力图解释自己做得没错,说服自己相信“我并非错误之源。她的伤心并不是因为我,——如果她会伤心地话。”但是没有用,我仍然感受到伤心,不可逆转的,不是为了自己,甚至也不是为了她。

我做好了会挨痛批的思想准备,但是出乎我的预料,大伙儿都忙自己的事,没人打扰我。考虑到或许应该打个电话给晴。说些什么。但是又真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何说起。犹豫数次,拨通电话后得到的回答是她不在。她不在?她不在!此后所有的电话居然都是如此,而且接电话者的口气里明显有一层不快。以我小人之心去揣度,应是一顿没有如期举行的饭菜导致地此种结果。大学里地恋爱似乎就是如此。对于女人而言,你不愿意在她身上用钱,就是不爱她的表现。当然时刻挂在嘴上的“你真可爱。”“我好喜欢你!”也是不可少的。这是主菜与调料的关系,缺一不成爱情大餐。

很久以后,大概是考虑到我地情绪稳定了许多,可以听进去了。

“情圣你这个变态,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你的结果一定很惨!”岛主对我扼腕兴叹。

“这有什么,我不在乎!”我立即回话道,“就这样平平庸庸的过。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那你说什么是有意思?什么是没意思?”

“反正我觉得这样子按部就班活下去很没意思。非常没意思,还不如死了地好。”说这番话时我眼神里一定充满了厌倦。“假如……按照惯常做法,我追上了她,娶了她做老婆,将来哪怕做了大总统,又能如何?还不是要像克林顿那样心口不一,蝇营狗苟?是地,聪明的他可以为了我为了家庭为了前途一再忍让,又能怎样?这决不是我想要得,我讨厌这样!”

“你?大话不小,你能像克林顿那样成就就不错了!”岛主显然搞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而傻子则只认为我无法追到希拉里。

周六周日无数个电话都是“她不在!”我感到无比沮丧,甚至认真考虑过怎样结束这无奈的人生。深深的厌倦发诸内心深处,痛苦超越了麻木更是感受到无以复加。既然“她不在”我只能重操旧业,装模作样拿了几本书去自习,找遍了先前惯常去的地方,不见伊人影,失望演化为绝望,伤心几乎渐成死心。

周日晚上,一个人在主楼一间教室的角落品味“失去”地孤独情愫,心伤地再也合不拢。这里是我们过去常聚首之处,而今物是人肥,图增伤感。忽然觉得,过去的这两天真是恍然如一梦般,而且是自找地痛苦迷梦,我比尼采差多了,他的梦还力求做得有趣,而我只是追寻痛苦。

想着这些是无法看进去书的,就只能呆坐在座位上,这时痴仔傻子二人闯进来。

“情圣,别装了,今天岛主请客,喝酒去,就差你了!”痴在尽量放低音量,还是吵得几个自习的人回头来看。我识相的收拾一下两本书,跟着二人出来。

“请客?为什么?”

“岛主今天生日,你这家伙,一点也不记得了吗?”傻子怨到,“想当初你过生日的时候,大家那个忘记过?”他怨的有理,我是太混了,心理自我埋怨,没说出来。

“情圣是典型的为了女人不要兄弟的主儿。”痴仔匆匆的在前面走,头也不回的道。

街上灯火昏黄,车来车往,烟尘滚滚。三人走出校门,穿过马路,顺着路向一个饭馆走去。

“今天都有谁在座?”我问。

“就咱们几个,还有三个女生……”傻子给我解释。

室内灯火透亮,朱漆桌椅。外间有几桌人在猜酒行令,热闹噪杂。岛主和燕子、幽月、姜蔷落座于一个单间,谈笑着等我们到来。我有点奇怪,因为没见着洞主辛欣。

“情圣这厮,还得人请才来!”岛主见我们走进来,笑着到,“情圣眼神里总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叫人简直嫉妒!”他笑着对几个女生说,大概是想给我壮壮士气。当时我想,我眼睛一定充满了悲伤和孤独。才会引得岛主发如此感叹。

赶紧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脸上堆上笑意,我借口道:“岛主,你说这话会让我怀疑你性取向有问题。”

“随便你,”岛主继续信口开河,“我觉得如果一个女孩如果有情圣这种气质我肯定追定她了。”他这话的意思是希望在桌地女士们赏脸追我。女士们只是笑呵呵的听,并没有人搭话。

“好恶心啊,岛主,别说了。我还要吃饭呢。马上我都要吐了……”傻子摆着手说。

“我要吐了哦,”我学着傻子的样子,“瞧你这娘娘腔的样儿。”几个女士皆大笑,表示认同。

“我娘娘腔?不知道谁娘娘腔呢!”傻子反唇相讥,“天天伪装深沉……”然后作出一脸严肃冷漠的样子。很快就兀自先笑了。

“算了算了,开饭了开饭了!”痴仔早不耐烦三个人打嘴仗,还是喝酒要紧。

啤酒开了一瓶又一瓶。岛主和痴仔都打定了不醉不归的主意。三个女生都以橙汁陪酒。

“别喝醉了。都喝醉了怎么回去呢?”坐在我身边的傻子对我耳语,我会意。

几个人轮流给寿星敬酒,祝酒词各具特色,只有我除了一句“生日快乐”外什么都说不了。该热闹的场合不能真正的放纵开去,犹如荆棘在背,极为不爽。

岛主、痴仔轮流去了洗手间,回来后大家把一个大蛋糕挥霍而尽——所有人脸上身上都挂了一些。而岛主身上脸上尤为明显。

出了饭馆,直接回学校。醉酒之后。岛主一只胳膊搭在姜蔷肩上,一路鬼话连篇。傻子扛着痴仔在后面歪歪斜斜地走,燕子在四人之间来回打点,唯恐有人摔倒。幽月跟在后面,不知如何插手帮忙。我跟她一样笨,做作地扶扶这对,推推那对,两个不知所措的人有时会恰好对视一眼,无可奈何的笑笑。

“回去又要吐得满地都是。”傻子抽机会对我叹息。不料话被痴仔听到,他有一声没一声的道,“不……不会,在饭店出过……酒了,不要……担

“那当然最好了。”傻子庆幸的说,他还记得上次上词痴仔醉酒吐地满地都是的情形。经过女生宿舍时,岛主扯着嗓子喊“爱要怎么说出口……”,痴仔则一头扎进了路旁的草堆里,趴在地上就要呕吐。

女生们回了自己地宿舍,交待我们俩好好照顾他们。傻子扶着痴仔,我扶着岛主,踉踉跄跄地爬上楼去。

经过洗手间时,两个醉鬼都冲进去就吐,傻子一手拍痴仔的后背,一手捏着鼻子。我则远远的看着岛主吐完,才去扶他,——确实不够哥们。

两个人不住嘴的叫着胡话,引得各个宿舍的人探头出来看。阿蔡这时走过来扶岛主:“岛主,你生日我有时没有去喝酒,实在对不起!”

岛主一把抓住阿蔡脖领,“你说什么话?兄弟之间说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岛主不知是说醉话还是醒话,竟然一点也不再口吃,“你是谁啊?你是阿蔡?阿蔡是吧?”岛主一下子挣脱了别人的搀扶,推着阿蔡只向后冲,“阿蔡!我告诉你,我看不起你!你不是个东西!我看不起你!看不起你这种小人,玩弄感情地小人!”众人赶忙把二人分开,强行把岛主台上他地床上,岛主依然在喋喋不休。阿蔡却在外面痛哭流涕。我忙去劝说,却听阿蔡嘴里喃喃自语,“岛主误会了,岛主误会了……”而后竟号啕大哭,俨然一个喝醉酒的人,又像一个受了刺激地伤心欲绝的人。阿泰等人赶紧把阿蔡拉到屋里哭去。

岛主醉卧床上,依然醉话不已。众人皆叹其醉,而我独知其醒。有人便是如此,借用酒醉之名说出平时不能说的话,这已经成了一门艺术。想那阿蔡曾传出追班长之事,后来每见二人扶持出入,卿卿我我,后来不知为何无疾而终,或是因此,岛主有那么大的反应,而阿蔡也被惹得暴哭。或许其中确有无法明言之处。

岛主一会儿捶着床铺,一会儿抬腿乱蹬,话也不少半句:“我对不起很多人!”他嚷着。然后提了几个人的名字,多是女生,提一个名字说一句“我对不起你”,其中的万种意境,恐怕只有岛主一人能够了解地清。我无意妄加揣测,却听岛主在说我,并说对不起我。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坐在自己床上,隔桌跟岛主相对着,想减轻岛主一点负疚感。就接口说话。这时候宿舍里早已经熄灯。稍有亮光从窗外透入,痴仔勉强坐在岛主床边扶着他到处乱抓的手,傻子特意走过来对我耳语:“情圣,岛主说你什么你就答应什么,别跟他顶嘴就是了!”我点头称是。心想只有接受岛主醉审了。“情圣!”岛主对着我,想做起来,被痴仔按下去。“情圣。你这样下去可是不行的,不行的你知道吗?从今以后,我跟老儿都是要转系走的人了(这时候转系结果还没出来,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再说当时傻子也是递交了转系申请并且参加考试了的),没办法再跟你……你可要保重啊,你这个样子是不行的!”他对我手舞足蹈的比划着。痴仔一次次地把他按下去。傻子替他拍胸脯,以缓解他胸中那股难过之气。他继续说道:“情圣,你必须从自己地心里走出来,不要再把自己隐藏起来……不要自卑,必须战胜自卑。千万不能一味沉浸在自己地世界里,放开胸怀,跟大家交心,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好兄弟不是吗?有什么话不能说出来呢?是什么事你活得这么沉重呢?……”岛主的话句句都是如此地打动了我的心,每一句话都似乎是发自于另外一个我。就像有时候我自己对自己说的那样,这使我不得不想到,或许从内心深处,岛主的确跟我是一样地人,或许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心性相通。只是我们俩的性格却走向了两个极端。

“情圣!我猜你肯定是出于自卑心理吧?也许我说的不对,但是应该就是这么一种心理吧?一方面觉得自己聪明绝顶,一方面又对这花花世界看着很不顺眼,无法融入。是这样子吧?但是世界就是这样子,你必须要敞开胸怀去接受它,只有你接受它,他才能接受你!你知道吗?告诉我,情圣,告诉我你能做到!告诉我你以后会放开地,那样你才能过地快乐,告诉我,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这时候,傻子二人在旁边替我回答说“情圣肯定没问题的”,但是岛主不满意。

“好吧,岛主。”说这心口不一的话,我感到痛苦得无以复加。岛主的话也对了一半,但是以为我是出于自卑心理是错的。但是我知道,发酒疯的岛主也无法用他醉酒后的真心话刺激醒我,因为我本来就是个清醒地人,看透了这一切。对于他,我只有感激,没有别地感受。因为我知道我的解药是什么,但是我更知道,或许这是宿命,我注定没有解药。

暗夜沉沉中,我难以入睡。岛主已经终于说完了酒话,沉沉地睡去。此时的傻子和痴仔,也早已进入了梦乡。

“岛主完成了他作为一个好人的完整的最后一幕,”我叹息一声,“岛主一直是个接近完美的角色,今天晚上的表现似乎是他性格上的瑕疵,但是也正因为今晚的表现,使他真正成了一个完善的人。”如此想完,联想到他对自己的期望,暗叹也许他一定会失望了——如果他会带有什么希望的话。

岛主、痴仔、傻子三人都递交了转系申请并参加了考试,因为在他们眼里政治不仅是冷门而且毫无兴趣,别的专业才能赚大钱。而我本人是个对金钱比较绝缘的人,加上对政治的独有兴趣,使得我根本没想过要转系。转系和中国社会上一切社会活动一样,都是暗箱操作表演的现行舞台。台面上的东西是以大家的兴趣、个人情况参加统一考试,按成绩划定,背地里则是各种关系、门路的大演练。所有这些正常不正常手段所指向的,不过是一个“利”字。任何团体和个人莫过如此,只要有“利”的存在,那就是一场好戏。此时转系结果虽然没有正式出来,岛主痴仔都已经知道自己走定了,而傻子则落选。

我是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固然有人可以说我是消极被动甚至是胆怯懦弱,我不与置辩,主要是因为不屑。置身戏外冷眼旁观的结果,好像成了个傻子,时时惹来比较关心的朋友的怜悯目光,这多少有点让人懊丧,圣人说“人不知而不愠”,可我毕竟不是君子之辈。闷闷的睡不着觉,觉得这几天真够邪门,什么事儿都接踵而至,应接不暇,明天还会出什么事故呢?很晚才入睡。

下雪的黄昏。

万籁俱寂。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女孩一身黑色,泪花闪闪的眸子,神态由委屈渐渐转变为冷酷,而后毅然转过头,决绝的离去,头也不回。我一个人在雪地里踟蹰,垂首低眉。脚底下残雪细语,心里面如碎如割……

忽然间耳边铃声大作,募然醒来,原来是一梦。幸亏是一个梦,刚要庆幸。可是马上发现现实跟梦境竟然出奇的相似——虽然没有雪,然而伊人的远去却是造就了身边如下雪般的冷酷。而且只能无可奈何。铃声是傻子的钟表发出的,他很快就醒了,赶忙把它关了,而后停了一会儿,开始坐起来穿衣服,——轻手轻脚的,跟猫一样。听到痴仔在叹息,岛主翻了个身,自己则继续睡去。很想把刚才那个梦作完,期望有个圆满的结局。

没有得等到完美结局的出现,就再次被人惊醒了。这次是痴仔的喊声。

第二卷 桃夭奇情 第十一章(上)

“岛主、情圣,快起来了,迟到了。{第一看书}”

懒洋洋的起身,“啊!浑身酸疼!”岛主努力坐起,又轰然躺下,让人担心是忽然患了中风。

“你昨晚喝太多了,今天还要上体育课呢,你不如说生病了请假吧。”痴仔说。

岛主还是勉强坐起来穿衣服。

我根本就没尝试坐起来,我真得不想动,一点都不想,可见身体上的累其实远没有心理上的累具有杀伤力。

但是不由得我不动,鲁迅说,“这毫不动弹,其实就是一个大错!”严重憎恨这句名言所表达的意思。

“情圣,还不动?猪啊?”岛主一边穿衣服一边催促。

只好艰难的起身,口里说:“还不是你害的,昨晚那么晚睡!”

“废话!借口!傻子怎么起那么早呢?”岛主不满我的托词。

“傻子有福,可我没有。”我沮丧得到。

三个人迅速梳洗,直奔操场。“幸亏是体育课,不会太出丑。”边走岛主边自我安慰。然而天不遂人愿,虽是体育课,依然很出丑。

已是八点十分,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自己的队伍。因为按照往常我们是要看老师,而今天老师换人了。

“老师点过名了!下课后你们跟他说说吧。”进了队伍后,站在我身边的傻子跟我耳语。

老师在训话。这位新老师二十七八岁,穿着运动服,手里拿着合上的点名簿,手比划着说些什么。看上去眼睛里有点厌倦色彩,——当代青年基本上都具备这种眼神,像别人欠了他很多没有还似的。

“……你们原来地老师因为某种原因不能给你们代课了,你们的课就交给我带了。我呢,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刚刚告别当学生的岁月,所以特别了解学生的需求,学生的想法。大家放心,我也知道你们的体育课是怎么一回事儿。所以我不会为难你们什么。但是我也希望你们要配合我的工作,只要你们的各项考核能顺利达标……体育课不就是放松放松吗?踢踢球、打打球什么地,我完全能理解。但是,……注意了,那两个。头抬起来,别交头接耳了,有什么话下课再说吧。……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作为一个班级没有纪律是不行地,所以大家一定不能作违反班级纪律的事……”他的喋喋不休弄得我昏昏欲睡,心想真不如躺在宿舍床上不起来的好,又惦记着下课怎么跟他解释迟到的事,不敢真睡着。

他地老生常谈惹得大伙一致的笑声和掌声,我有点为刚毕业的老师就如此世故感到不解。眼看学期就要结束了,几项达标也要从今天开始重视一下了。今天先测一下实心球、立定跳远、和一千米。好。现在做准备活动……”

在他发这通长篇大论时。我和痴仔岛主一直在商量下课谁去解释地事,最后不了了之。准备活动每二人之间以伸开手臂地距离站开。讨论无以为继。

而后是测实心球和立定跳远,我都危险的压在线上。另外有傻子等几个小个子没有达标。而岛主和痴仔则臂力惊人,实心球都拿满分;而立定跳远也一跃而过,如伶俐的猴子一般。

千米测后个个都累得气喘吁吁,岛主等人说正好热过身可以去踢球了……他居然一点都不觉得累,也忘了刚起来时的浑身酸疼。痴仔自然去篮球场上,没有人管迟到之事。只剩下我和傻子,一个因为担心达标而愁眉苦脸;另一个则精神萎靡再加肚中饥饿,更显憔悴无力。

“去跟老师说说吧,不然可能算是旷课了,怎么说迟到要比旷课强些吧?”傻子劝我。我只好一个人想那老师走去。他在低头翻看手里的点名簿,为自己能施行老师的权利而沾沾自喜,——一个被人管了二十余年的一旦管起别人来都会有这种欣喜。

“老师,有个事儿想跟你说一下。”我尽量使嗓音里面带着一些尊敬地意味。

“什么?”他看到我后似乎有几分不悦。

“是这样地,我们宿舍因为昨晚有事儿睡觉晚了点,所以三个人都睡过了,迟到了一会

“什么昨晚有事,再有事没有上课的事而重要吧?你们现在地学生就是不重视上课,不尊重老师……”他不等我把话说完,判断早已在那里先入为主,继而开始训斥,话里面充满了诬蔑,而语气里更都是蔑视。

我感到自己在做一件很蠢的事,可是又发现没有退路,想尽快结束这次谈话。“既然是这样,”我顿了一顿,想等他把话说完,然而他见我要插嘴,立马住了口,只是愤怒在脸上成倍增加,“我们只是迟到了几分钟,而不是旷课,所以请你把点名的记录改一下,是迟到,不是旷课。”旷课和迟到当然不是一回事,按照学则,旷课三次学分取消。我力图把话说得极为清楚简洁,语气则向双方在谈判,岂不知对方就怕这种似乎对方跟自己平等的态度,他会感觉作为老师的尊严受到了挑衅,有其他还是一个刚代课的年轻老师的时候,这种强烈感受使他火冒三丈。

“你说什么?看上去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他气急败坏,有跳起来要揍人的冲动。“你叫什么名字“柳永!柳树的柳,永远的永。”我回答,有点奇怪自己的语气里面没有一点怯意,胆怯的语气和神态才是这个场合需要的,我发现自己发疯了似的冷静。

“柳永?你就是柳永啊?”他翻了翻点名簿,向我展示了一下,脸上的恼羞成怒渐变成嘻皮笑脸,做好了准备尽一切可能的嘲笑我。“你实心球和立定跳远成绩那么差,还不好好上课,不重视上课,不尊重老师。”想到他一定会这样想,迟到就是不尊重他,而且学生普遍不尊重老师早已经不是什么个别现象,他把这种认识套在自己身上,并用来衡量我对他地态度,主要是想杀鸡儆猴。让大家服他。这是统治者惯用的伎俩。千不该万不该他挑错了对象。

“像你这种人也有资格迟到?像你这种人也有资格违反纪律?”他看出了我眼中的不服和不屑。开始把话说得越来越重,竟演变成人身攻击。老师们这方面的修养亟待提高,大学教师也不例外。

这时候我心想的是,面前这个正在训斥自己的人性格方面的缺陷肯定是在幼年时受到了类似的心理创伤所致,——因敏感而极易调动的某根脆弱地神经。从而使他针眼儿一样小地心眼充满了夸张的愤怒,继而伤害到身边的人。我感觉着侮辱,觉得尊严的外衣在被剥夺。像一个贞女被逐渐扒去衣服。心底产生了作为处于弱势的学生不该产生地强烈的愤怒,自尊心的膨胀加上情绪地极度不快使我忍受部了作为弱者地身份,我选择了反抗。

“你给我闭嘴!”我听到自己说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语,这是因为我的愤怒压过了对方:“你再这样喋喋不休只会让我瞧不起你,还说你了解学生,我看你根本就不配做老师……”

他愣在那儿,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第一看书}我转身要走。听到背后他说。“你给我站住!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不配做老师了?”

我转回身。暴躁得到,“我成绩不好是一回事儿,我有没有资格是另外一回事,你在污辱我的人格。照你的意思假如我成绩好就可以随便违反纪律了?瞧你这思维,配做什么老师?”很多学生停下来惊异的站住,向我们看过来,我快速逃开了,马上才感觉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我做了一个作为学生身份决不能做地事,如果这是一场战争,我更像一个战败者落荒而逃,尽管我似乎说得更有道理,但我注定不会成为胜利者。实际上决定胜负地永远只是力量,而绝非道义。

傻子从旁边追上我,接连追问,“怎么回事?你怎么跟他吵起来了?怎么回事?”我没话可说,因为觉得解释也没用,只是闷闷得走。

“你这人啊!早知道不让你跟他说了,想不到你还有这种脾气。”傻子在后面后悔得喃喃自语,“别忘了作为学生老师掌握着你的生杀大权,你是弱势,他是强势……”我头也不回地走,不去理他。

我看到了她。那个让我思念了六年多地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所以两天余其实比六年还要漫长),那个我打电话过去总是“她不在”的人,那个我不知道该如何对她是好的人。然而她没有看到我,或者是装作没看到我。她面上的表情倒真如我梦中的她一样,冷酷。此时的她正在篮球场上,跟一群女孩一道打球,穿这吊带背心和黑色过膝裤子,似乎头发刚刚理过的样子(后来知道这是心理作用误判),我感到一股苦涩滋味从心底升起,苦笑一声,离开操场而去。她的如此装束是忽视专门为了折磨我,尤其是那一头短发,留在这样一个女孩头上,让我感到非常不开心,不开心占据了心理的大部分空间,根本没有心思去顾虑自己闯下的祸。漫无目的的走在校园里,傻子在后面叫我的声音、或者还有别的什么人的声音全都抛在了脑后。

漫无目的的游荡一会儿,想起还有上机课要上,就去了机房。坐在电脑前的第一件事,不再是练习打字或者是做上机作业,而是打开网页。以前明知道上不了外网,又加上对繁琐的foxbase(一种上完大学后再也用不到的数据库软件)力不从心,一直很小心地按照老师要求办事。

默认页是一个聊天事,校园网,名叫心缘江湖。

遵循中国古人“为人须谨慎,为文需放荡”的态度。想现实中的自己如此沉重,网络上何不洒脱一点。想到清晨那个梦,又考虑到既然是江湖,就给自己取了个江湖味儿很浓的名字:独孤吟雪。

签名档胡诌了一首五律:雪咏

彤云罗天穹,精华片片飞。柔情寓婉莹,娇姿透芳菲。

乾坤搭舞台,北风歌壮悲。自得潇洒过,融泥亦无悔。

这个名字有点儿女气,但更多地是诗意。尽管有点酸。但有了“独孤”这个很男人的姓,自认这一切都可抵消了。

江湖是个热闹的场所。色彩繁多,缤纷杂乱,动作花样翻新,虽然人并不多。

我还没有来得及熟悉这个环境。有人主动跟我说话。

桃桃:男人?

独孤:不。

桃桃:那为什么性别显示是男的?

独孤:你是女人吗?

桃桃:哦,明白了。

独孤:明白什么?

桃桃:你,不是男人。

独孤:………………

桃桃:你不感觉受到侮辱?

独孤:为什么要?

桃桃:为什么取这么恶心的名字。女人名字。

独孤:是吗?记得西门吹雪吗?本意是西门吹血。

桃桃:那你的名字呢?

独孤:把吟雪换成饮血岂不很男人?

桃桃:更恶!

这里的人名字有四种颜色:粉红、红、淡蓝、蓝。我的名字是浅蓝色。而桃桃是红色。

独孤:你是女生?

桃桃:是,虽然我希望不是。

独孤:为什么希望不是?

桃桃:我讨厌女人,目光短浅,鼠目寸光,只顾眼前,胆小怯懦。

独孤:你讨厌自己?

桃桃:不讨厌,恰恰相反。还很自恋。

独孤:双重标准?

桃桃:你呢?

独孤:我不讨厌女人。虽然她们有你说的那些个缺点,但是她们有更多地优点。

桃桃:观点平庸。没有主见。

独孤:我会把这句话当成夸奖看。

桃桃:怪人一个。

这个时候我调查了一下桃桃地个人资料,结果没有成功。需要一万元银两,而我没有,于是只好向女人借钱。很不要脸的:

独孤:给我钱。

桃桃:为什么?

独孤: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桃桃:理由不充分。

看到她的心情被设置成“不开心”,学着她也“不开

独孤:你为什么不开心?

桃桃:你又为什么不开心?

独孤:女士优先,而且是我先问的。

桃桃:不说拉倒。

独孤:好吧,我说,因为你不开心所以我不开心。

桃桃:这么恶心地讨好话也能说得出来!不予通过!

独孤:因为刚刚跟人吵了一架,够充分了吗?

桃桃:勉强。跟谁?女朋友?

独孤:也许吧……

跟她一言一语下来,隐约中感觉到对方的不开心与自己有些相通之处,于是一句“同病相怜”勾出若干相知之意,她教我如何泡江湖,给了我很多钱。我查了一下,桃桃身份是风云山庄掌门人,未婚,头像是一只小鸟,签名档只有一句话:心,需要翅膀!

这时候傻子来上课,坐在我的身边,告诉我那体育老师十分生气,给我记成了旷课,因为我迟到且早退了。预料之中,“还要警告某些人不要藐视课堂纪律、不尊重老师,小心补考……”我抢着傻子地话头说,“前面几句都对,不过不是补考,是重修!大学里只有重修,哪有补考地说法?你也该注意下了,毕竟处于弱势,硬碰硬肯定吃亏的是学生。”“我知道了!”我颇不耐烦,只顾自己的聊天大业。

网络可以使人片刻忘记现实,哪怕只有这么一条好处,网络就可使无数的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也正因此,网络才被称为电子海洛因,十分有趣,互联网跟民主一样,在美国是造福社会,一旦到了中国却沦为贻害人间,都成了杀人败国的魔王。

“怎么才能开心点?”桃桃问我。

“好,让我来给你开导一下。”我开始瞎掰,“俗话说,一个人之所以不开心就因为他在时刻提醒自己不应该开心,就如一个沉醉于痛苦之中的人总是强调自己的不幸一样。”说了这句话后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正确理解过这句话地真意,不然不会活得这么痛苦。“用中国古话来说,就是若夫开心着,先为不开心,而后方可为开心。”这是套用《孙子兵法》地句式,简洁明了,比琐碎的西方名言好写多了。

“此话怎讲?”

“先为不开心,是指假设了所有不开心地结果去感受,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你不开心了,那么你想不开心都不行了。此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嗯,有点道理。:)”她回了个表示鼓励的笑脸,示意我继续。

“所以,开心是不可强求的,可强求的只能是不开心,开心是可遇不可求的……”

当我们把话题继续到失恋,她把心情换成了痛哭流涕,而我变成愁眉苦脸,直到最后她变成了开开心心时,我则变成了依依不舍。两节上机课不知不觉中过去,我暂时忘却了俗世烦恼。

“奇怪,老师怎么没来上课!”放学时,傻子抱怨,又转向我:“你作业做完了吗?看你一个上午都在聊天?”发现我的回答只是我神态恍惚的对着他看,接着说“你没做?下下周就是上机考试了,你一点都不急?”“急什么?兵来将当,水来土淹。”我用嘴硬掩饰心虚。

网络上的快乐以现实中双倍的不快为代价,想到仍然要面对奕晴的冷战状态,体育课的矛盾冲突等等问题,不开心便一个个的压过来。

第二卷 桃夭奇情 第十一章(下)

回到宿舍后,又考虑要不要拨那个“她不在”的电话,最后没有任何行动。随口吟一句:“我宁愿你冷酷到底,让我……”,不料被岛主听在耳里,“情圣!不是我说你,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他本来是调侃,却见我以无比冷酷的眼神对着自己看,自己先乱了阵脚,“噢,……你开始喜欢零点(注:此处有误,应是羽泉了啊?零点还不错,除了有点儿不良嗜好外,他们的歌还是蛮不错的。我还以为你只喜欢苏永康呢!”

岛主话题的转换之快让我吃惊,忍不住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苏永康?”

“不喜欢吗?以前常听你哼想要把你忘记真得好难……”

“只是喜欢那首歌而已,你喜欢吃鸡蛋就说明你喜欢老母鸡吗?”

“那是自然,爱屋及乌嘛!”傻子插嘴到,岛主略显尴尬。“人家岛主学理科的,你说话不要总是文绉绉的好不好?小心成了孔乙己第二!”替岛主打圆场。

“拜托,我荣幸之至,只是可惜没有鲁迅来给我作传!”我也不屈不挠,力图从斗嘴中获得短暂而痛楚的快感。

“说真的,情圣,体育课你打算怎么办?”躺在床上睡午觉前,傻子最后问我一句。

“顺其自然吧!”我长叹一声,苦笑一下。我没有睡午觉,直接去了大礼堂。将要上的课是军事理论与军训,代课者是鼎鼎大名的才子教授,南天四才子之一的艾尧。这家伙凭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混得臭名卓著——骗骗大一新生尚可,时间长了则是多领学生反感而不自知,独善夸夸其谈,被评为毛语录中所说地“嘴尖皮厚腹中空”之辈。这厮现任校军事理论研究所研究员,身份是副教授,开课不多,但其课程严厉,本学期痴仔慕名选其《世界海战史》,方知其难缠之处:上课不外乎东拼西凑。什么马汉海权论之类。鼓吹中国应造数首航空母舰,争取海上霸权,动辄反美仇日,大呼收复台湾;但是每次课都要交一篇读书、听课心得,且不得少于二千字。在所有本科生的必修课里。每个学期都有《军事理论与军训》两个学分的一门课,军事理论部分就是由他代课。教室是大礼堂,一起上课者有数百人之多。以此位先生的本意肯定是意欲每次都一一点名。无奈人数过多。无法顾及。于是他个人规定,学生必须提前十分钟进教室,而后他随意抽查点名。我之所以这么早到教室,倒不是害怕被点名,只是希望再见到奕晴,因为她也要来上这个课。

我在教室正中间一个座位上坐下,这里不是很靠前。因此不可能被老师随便点到回答问题;也不是太靠后。因而不会被看成是碌碌无学之辈。我的考虑只是在这儿可以做到能屈能伸,易于寻到她。无奈人到过半。未见她的影子。或是座位使然,我的座位前后左右,都已坐满女生,只有左右两个位子仍然空着,因为我放了书。

这时燕子和姜蔷两个人过来,在路上远远的对我问:“那儿有人吗?”我只好摇头表示“没人”,她们俩一前一后近来。我错开了一个位子,姜蔷坐在了我身边,燕子坐在了外边。两个女孩都着裙装,身上散发着香味,一静一动,各有可爱:蔷应似一直没剪过头发,如今直发及肩,更显温柔灵秀,只是其间稍有白发数根,又添几分娇病之态,让人不能不陡然心生怜惜;而燕子一幅刁蛮习气,素面朝天,不假雕饰,别有一番情趣。二人自坐下来就耳语不止,尤其是燕子,她嘴里似有说不尽的秘密,道不完地趣事。

蔷走进来坐下时拿了我占座地书,是邓论课本,她边与燕子打岔边翻开来看,不期竟笑了起来。我已猜测到七八分,定是我不知何时在上面又写了什么“心语”,想想邓论课本应该不会写出什么好话,因为看那本书最有可能的效果就是让你灵性全失,肠思枯竭。我赶紧伸手去抢回来,不料那女孩似乎有防备,转果身去把书递给了燕子。燕子是第一个心直口快之人,随时准备发挥她伶俐的口才,我心知出丑已经不可避免,就任由她念出来:“爱的本质:哀求不是爱情,冷战状态不是爱情,爱情是解放自己,发展自己,消除孤独,消灭冷战状态,最终实现共同快乐——积四十年恋爱革命之经验,二十世纪著名爱情建构主义大师对爱情的经典定义。哈哈,好恶心啊,情圣真是忠实于自己地职业,无时无刻不谈爱情。不过是谁啊?”

“一个伟大人物,你当然不会知道!”

“嘿嘿,亵渎圣贤。”蔷把书还我,“看来你是感受深刻啊,大情圣,你跟谁进行冷战状态呢?”

“就是,别搞得神神密密的。”燕子在旁边帮腔。

我正考虑该怎样接着她们的问话,却看见奕晴推门进来,神情冷酷,没有向教室后面看半眼,就在第一排靠路地一个位子上坐下。{第一看书}她穿着黑色套裙,我对着这个背影发了一会儿呆,感觉到心底有一股冰冷地寒气在游荡:我会喜欢这个女孩吗?她多像一个职业女性啊?——我不能容忍的那种生存状态。

考虑到二人还在等我解释,我回过神来,心想何必把心事放在脸上,徒添烦恼不快,遂强作欢颜:“那是看邓论看烦了,随手写下来的,哪有那么多意义。”

“随便写的?肯定是有感而发!”燕子不相信。

“哪有那么多感觉,纯粹胡诌,怎么能当真呢。对了,马上就要军训了。你们怕不怕?”

“怕?怕什么?”

“我感觉军训对漂亮女生来说就像是暴风雨对花朵,你们不怕被晒黑了吗?”

“担心有什么用?既来之、则安之。能有什么办法?”

“知道为什么要军训吗?”

“不知道,为什么?”

“还不是……”燕子抢过话头,开始翻开《军事理论》来读。

“嗬嗬,那是官方说法,还有一种小道消息,不知你们听过没有?”

“小道消息啊?愿闻其祥。”

“据说是一百年前,象牙塔里的天之骄子们觉得知识分子具有作为社会良心的义务,就走上街头伸张正义去了。他们游行示威静坐绝食。据说是着了西方所谓资产阶级自由化和平演变地道儿。当时地总理大臣对管好学生教育非常头疼。就广泛征集良策,一个军事首领就出点子说,学生们这样子醉生梦死不务正业根本原因就是太闲了,才有心情去鼓吹什么自由、人权等腐朽堕落地价值观,没有纪律和教养。鉴于我们部队里这方面做的是最成功地。所以不如在大学生里面实行军训,管保他们都老老实实服服帖帖。所以,军训其实是戴在学生头上的一个紧箍咒。”

我信口开河。说到一半。发现周围很多人竖起耳朵在听天方夜谭一般,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我这样宣扬歪力邪说,会不会被诬陷成反革命罪?

我话头刚落,就见燕子拍手称快:“不错!好样的,真能编。”她看上去想揭我老底,“柳大侠真是出口成章啊。我还听过一段议论,就是把你刚才说过的那段话里面的军训二字换成英语教育。用来痛斥英语教育制度祸国殃民。真是毫厘不爽。看来大学生比孙悟空还要可怜一些,光紧箍咒就戴地不只一个啊!”燕子话语刚落。众人已笑做一团。

我赔笑道:“那是那是,岂不知发明创造就是这样搞出来地?所谓移花接木,未尝不可吧?”

“可,可,有什么不可的?只是有时候谣言也是这么产生的。”

领会到燕子嘴巴厉害,我思忖临阵逃脱,不复多言。这时,才子教授到了,他正好给我解围。今天的他一改西装革履模样,换成一身戎装,走路的姿势也做作地矫健起来,把腰挺得笔直的坐下,摘下帽子放在讲台上,下面开始肃静。

“大家也看到了!”他嗓子有些沙哑,“我今天穿了这身来给大家上课,为什么呢?告诉大家,这是有深意的!因为再过几周大家都要迎来军训。军训地重要意义我在这里就废话不多说了,书上有,你们自己看去。我只说一下对于我们而言军训意味着什么。军训不仅仅是为了让你们在太阳底下晒一个月,把皮肤晒黑一层就万事大吉了。军训地意义在于锻炼你的体魄,提高你的境界,提升你的政治素质和纪律意识。参加了我们学校的军训,就是要你们毕业以后随时都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军官。”他指了指自己的衣领,“大家看到没有?这是什么军衔?你们知道吗?这是少校军衔!”

这家伙炫耀一番自己地军装,向大家表明了自己地身份,以使同志们再次树立起对他的崇拜心理,或者把这种崇拜心里在提升一节,可惜他地愿望落了空,因为下面传出一片唏嘘之声,这不太像是崇拜者的声音。看来开场白没有达到万众归心的情绪激昂效果,他翻开了点名簿。

一路点下来,少校同志每点一个人都会抬起头来庄重得看看,被点到者一般都要立马站起来回答一个“到!”,得到点头允许才能坐下。

“束景泰!”点到我们系的人时,少校同志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点中了那位逃课游击分子。第一次无人应声,“束景泰!来了没有?”他声音更大的重复了一次。“到!”一个人忽然站起来,竟是阿蔡。这人跟阿泰一屋,许是眼看兄弟有难,想借机暂时顶替一下,蒙混过关——因为是抽查点名,后面再次点到他的几率很小。

“你是束景泰?”不料少校不是好糊弄的,他逼视着阿蔡。

“嗯。”阿蔡心虚,声音里也透出一点颤音。

“站起来!”少校大声道。原来阿蔡已经没经允许坐下,“你家是哪得?快回答!”追问一句。

“广东!”阿蔡没有料到这一式,虽然尽快回答了问话,仍然是晚了半拍。

“广东的?广东地怎么说起东北口音来了?生日是哪天?”

阿蔡一看遮不住了,恰好又不记得阿泰生日,正要转头问别人。少校等不下去了。他站起来,走下讲台,从礼堂南边那条路上下来,嘴里命令“站着别动!”

但是阿蔡已经离开自己的座位,从北面的过道上奔出门去。少校令人关住门。但是无人响应,眼睁睁的看着他逃去,勃然大怒!

“没种!真没种!”他回到讲台上。一手捶了一下讲台。一手指着阿泰逃走的门口,“这人好没种!这不是逃兵的行为这是什么?而且不讲义气!既然敢于冒充别人,就该敢于承担!这样临阵逃脱、不等于把兄弟给出卖了吗?他是能逃走,但是这个什么泰的还能逃走吗?没种!不讲义气!”他满腔怒火无法释放,声音则接近于咆哮,而措辞也越来越过火。“还是政治系的呢?学政治的居然这么没有纪律性?学政治地怎么能这样呢?学政治地就这种政治素质?哎,扩找啊扩找。多少垃圾学生被扩找进来了啊。这样的人出去能代表南天大学吗?学校让这样的垃圾去代表能不完蛋吗?……”他沙哑的声音在扩音器的帮助下犹如雷鸣,响彻大厅。只见他又狠狠地拍一下桌子。继续骂道,“都说南天衰落了,这样下去南天能不衰落吗?”

才子少校最后长叹一口气,结束了自己地训话,记起来还要点名。不料他没能继续点下去,因为在他开口点名之前,有人接着他说话了,是一个女孩的声音,或是因为胆怯声音略有些单薄,但是内容却是与老师针锋相对,且更具杀伤力。

“老师,请注意你的言词!”说话地正是我身边地燕子,难以理解她何以有如此的勇气去顶撞那位不可一世的少校大人,教室里传出一声惊叹来,这惊叹由前至后音量愈见宏大,可以想见发出者有多大的惊异。“你也说南天在衰落,那么我认为,南天的衰落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老师才会成为事实。一个优秀的老师怎么会说自己地学生是垃圾?学生是垃圾还不是老师教导出来地?如果学生是垃圾,那么老师是什么?”燕子的话简短精悍、抓住一点,以点概面,把对方批驳得体无完肤,肺都要气炸了。她虽然没有扩音器,但是相信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因为她话音没落,教室里已经沸声一片。

少校同志用了极大地努力掩饰住自己的惊讶和愤怒,仍然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人当面顶撞他。这对一个被变态自尊心填满并驱使的所谓老师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他掩饰不住自己的愤怒,几乎每句话后面都摔一下点名簿。学生们再次肃静下来,个个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眼前这出戏如何收场。

“我叫什么这重要吗?难道你不敢面对自己学生的一点点质疑吗?你是唯我独尊惯了吧?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却把学生当成羔羊一半,随便骂来骂去,随随便便就侮辱他们的人格,称他们为垃圾吗?够了!你这样的老师才是不合格的!”

燕子语气昂扬,人却冷静的多,而少校本人却被她激的恼羞不已,无法静下来。“你是哪个系的?叫什么名字?”他只是一遍遍的重复这句话,声嘶力竭的。

“政治系的,袁雨燕。”燕子自豪的说,然后坐下来。少校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在名册上找啊找,做记号。“你们这帮学政治的,怎么就一个个得这么没有政治素质?公然抵触老师,你们还有没有希望?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一代不如一代了……”他一边满口讥讽的絮叨。一边翻着点名册,似乎想继续点名,好像知道了对方名字就万事大吉了。

这个时候我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应该说点什么,战胜了枪打出头鸟之类的名言警句在心里地劝导作用之后,我站了起来。我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好让少校同志注意到我。然后我说话了。我的语气里既不像少校那样义正词严,也没有像燕子那样战战兢兢,我力图用调侃的语气作出一个打圆场的局面。但是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站在了同学的立场上了。

“艾老师。我觉得袁雨燕同学说的是有道理的。”我觉得自己的话太客气了可能会给人带来软绵绵没有力量的感觉,就加重了一点语气,“你也说南天衰落了,那么我想请问老师,你给衰落地南开做出过什么贡献没有?不要告诉我你那传奇般地发家史。一位首长来视察,你用你的口才征服了他,人家一句南天有这个人物就可以使你青云直上。你的口才我们是领教过了。不过可惜的是你的口才也恰恰出卖了自己。因为你很容易就沦为了人身攻击。不拿学生地人格尊严当回事,你要知道,你看不起别人就等于首先把自己降低到了你看不起的那种地位。好了,不劳你问,我也是政治的,柳永。”本来还想继续说点什么,比如说教导自己地老师不要学诸葛亮舌战群儒。因为那已经过时了。但是有个变故使我放弃了这个提高少校认识地机会,因为我看见门被推开了。阿泰出现在了门口。我发现奕晴在向帅哥张望,——在我开口说话时她曾经惊愕的回头看了我一会,那令我的一眼使我勇气倍增,如今开始觉得难以忍受——可见我说这些话其实是给她听的。

才子少校这时候的反应很有大将之风,他做到了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因为我说完话后他就在点名簿上勾了一下,转过头去跟阿泰说话,我有一种一拳打空找不到对手的感觉。

“你是谁?”少校问阿泰。

“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我是束景泰。”阿泰看上去带着无比虔诚的态度道歉。

“你怎么又来了?刚才你不是走了吗?”少校地俏皮话引起一阵笑声,这时候一节课已过了去大半。

“刚才那个不是我。”

“那刚才那个是谁?”

“我也不知道!”阿泰地回答令所有人大吃一惊,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他的话。

“不知道会替你答到?”

“我没有叫他帮我答到。”

“你肯定知道他叫什么,哪个系地,快老实交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少校怒道。

“对不起,我真得不知道他叫什么,他好像是高职的,住在校外,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来代替我上课,还替我答到。真得老师,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下次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少校面子上略显有光,这真是他想要的感觉。他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在点名簿上划了一下,“你说的都是真得?那这次就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但是,有些学生,太目中无人,不尊重老师。你先进来做好吧。好,现在开始上课了。今天的课可能要延长几十分钟,大家做好心理准备。从下次课开始就要换一个部队里的干部来讲,将一些具体的军事知识。”

这产点名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对方想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和燕子大失所望。始知原来对方要的只是面子,而不是事实。我们俩却恰恰作了使他很没面子的事,预感到我们要大难临头了,果然在课快要上完的时候,少校命令道:“柳永、袁雨燕留一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我么俩留在座位上商量对策,蔷说要陪我们受难,最后三个人提心吊胆的走向少校。他正襟危坐,对我们点头示意。

“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是聪明人,为什么要拆我得台呢?”少校的话令我们所有的人都很吃惊。这时候教室里还剩下四个人:我,燕子、姜蔷和他。他的每一句话都有问题,比如这句,其实只有傻子才会做一些自认为聪明地事。而聪明人总装得很傻。

“其实是因为这几天一直在看gto,觉得你还不如一个日本漫画电影里三流大学毕业的高中教师,所以有些感叹。”燕子见对方如此没有脊梁骨,也就实话实说。

“那你呢?”教授一幅虚心受教的样子,肯定是在实践他崇拜的那位伟人关于活到老学到老的著名论断。

“其实我只是为了……。”我说,心说是为了一个女人,想想还是罢了。

“gto是怎么回事?”从礼堂出来后,我问燕子。

“《麻辣教师》啊,没看过吗?一部日本电视剧。反町隆史和松岛菜菜子演的。很经典的。”

“你好象有点亲日,这不好吧,小心被骂做汉奸。”为了掩饰自己的落伍感觉,我想在“抗日”问题上做文章。

“是我给她推荐的。”蔷接口说。

“学日语地就更有汉奸潜质了。”

“拜托,我不相信你这么弱。”燕子说。“说点正经地,你以为他会这么容易放过我们吗?”

“不相信。”只有这两个字在纠缠。虽然并说不清恨什么或是恨谁。

真是一个令人沮丧的日子。如果是不知道内情的人。一定会认为我疯了,果然最晚回宿舍得岛主就这样认为。

这时候我只想好好睡一觉,很早就躺在床上,拉被子蒙在头上。

熄灯以后才回宿舍的岛主说了句“情圣你真是疯了!”可能是发现我已经睡下就觉得再打扰我是不应该的,兄弟几个在那边耳语,我一句也没听清。

真想永远沉睡在美梦里不再醒来,但那只是不能实现地奢望。

“情圣你太勇敢了!”第二日的英语课前。阿泰对我竖起了大拇指。“我早就对那厮看不顺眼,天天弄得人模狗样的。好象人家不知道他那一堆什么似地。你做得太好了,为大家解气了。”

我不应答,只是无语笑着,并没有作为一个英雄地豪气干

“呈一时口舌之快,终不免惹火烧身,你会后悔就是了。”一个女生冷言道。这女孩是在转系之后性情大变,自以为看透了世事红尘,动辄说几句风凉话泼别人冷水,——这主要是由转系没成功造成的。

“怎么这样说?能不能解释一下?”燕子不以为然,语气还算客气。

“你们不知道,姓艾的狠着呢!曾经有一个人因为在上课时顶撞了他,他就不给过,结果重修了好多次,结果他愣是给不及格。现在还卡着呢。”

“想不到这家伙这么小肚鸡肠!那情圣你们岂不是危险了?”岛主出语关切。

“对啊情圣,这军事理论与军训也是他一人开得课,而且是必修课,如果过不了,还拿不到毕业证呢!”傻子把话说到最严重的地步,引得大家唏嘘不已。

“那又怎么样?我就不信这堂堂南天大学他艾尧能一手遮天!”燕子显然对自己当初的勇敢行为毫无后悔之意。

“人家女生都不怕,我怕什么!”我振振有词的对兄弟们辩解。我发现你有强烈的大男子主义倾向!”燕子狠狠地瞥了我一眼。

“不过说实在地,”痴仔最后给这件事定论:“那艾尧地确实太变态了,我选他的世界海战史,每次点名不说,每次可都要交作业,还不能抄,太严格了。”

“不管他了,作为爱情大师,情圣有什么是解决不了地。”燕子拿我唯一的优点来给我辩护,惹得众女生大笑。

这时英语老师走了进来,她提着录音机,径直走上讲台,把录音机放在讲桌上,略显诧异的扫视了一下班里,陪着大家友好地笑着,想看出大家在讨论什么有趣的话题。终于是没有看出什么门道,她脱了外套,从自带的书包里拿出水杯来,去打开水。这老师二十七八岁年纪,身材纤弱娇小,漂亮的长发披肩,——标准的美人坯子。由这么一个典型的东方美女来代自己英语课,虽然英语水平极臭的我上课屡屡出丑,仍然是深感快活。

打完水回来,老师宣布下面要进行的事项:“今天跟上周一样,要请几个同学上黑板默写单词。今天到第二个字母了,对吧?默写字母b的单词,大家都准备了吧?”说着笑吟吟的环顾四周,想看看大家的回应。

我这时显然有些心虚,因为我把默写单词的事早忘得一干二净,如果选中我,肯定死悄悄了。不料这种心理活动都被她逮了个正着。她似乎看出我在向她求饶“求求你别找我”,竟然笑着威胁说:“我不管你准备没准备,反正这次默写不及格,下次还得上黑板。”我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上苍发发善心,让她不要选中我,大庭广众之下不要让我出

第二卷 桃夭奇情 第十二章

然而上天不仁,老师最先点中了我。

一同上黑板的还有一男两女,男女生交错站在黑板前,规则是男生和女生默写的单词不一样,以免互相抄袭。

老师开始念单词,直接说boy写什么,girl写什么,boygirl各默写十个单词,六个全对为及格。

站在我身边的女孩是

十个单词下来,我只完整的写出了五个,而真正有把握全对的只有三个,下次重上黑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垂头丧气的我灰头土脸的走下来,老师宣布结果:“有两个同学顺利地通过了测试,但是也有两个同学没有通过。柳永和杨幽月,你们两个下次课还要再默写一次。”

本以为只有我一人出丑,想不到还有个陪伴的,心里好受了点,看看yucca写的,禁不住有些惊讶:她只写了六个单词,从第七个单词向后一个也没写;而已经写出的单词中也有一个明显的错了。真令人奇怪!这往日的英语尖子生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难道是太自信了又信奉六十分万岁所以只写了六个而且自信全对?这不可能,就连我这个英语弱人也能看出的错误她不可能会犯啊?除非是明知故犯!想到这里我疑惑的抬头去看她,却发现女孩也在看我,并调皮的笑着。

这时候我又开始犯傻了,心下想:“这个女孩想干什么啊?”然后有点淡淡地感动,心似乎要化了。

英语课后无课,我有意找yucca谈谈。就暂时留了下来,她也刚好坐在那儿没动。

“今天真丢人啊!真没面子!”我自我解嘲地说,权当向她打招呼。

“呵呵,谁让你平时不能努力,是不是把老实话当成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啊?”她抿嘴而笑。

“嘿嘿,也许我耳朵聋啦。”我顺着她的话说,“你是怎么回事啊?刚才在黑板上写了一半睡着了?”

“我……”她笑了一下。“你真会自作聪明!”一句没来由的话。

她把书迅速收拾起来。站起来说:“这教室下面还有课,快点走吧。”

说着便向外走,我也快步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教室门口时,刚好一群学生鱼涌而入。薄奕晴就在其中。当她从我与yucca之间擦肩而过时,我发现她冷酷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冷漠地怨恨又有一丝迷惑和不解,即便如此。她的眼睛又是那么美丽。我由衷地感到一股剧烈的快乐。整个人也忽然的悠然愉快起来,差不多有些手舞足蹈了。

“喂?你没问题吧?还这么高兴?”yucca不解何故,追问。

“哦?哈哈,刚才跟一个美女对眼了,所以特别快乐!”我居然能实话实说,事后自己也奇怪自己的反应何以如此不能自制。

“真的?看上谁了?还是人家对你有意思?”

“那是,不然人家为什么为盯着我看?”我实在难以理解这个时候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的语言的确不收我地控制。怎么能在一个漂亮而且聪明地女孩面前如此失态呢?

“哪个美女?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啊?”yucca也不知道我话里有几分是真的,就跟我打哈哈。

“不必了不必了!”我赶忙打住。“依你看,一个女孩对我一见钟情的概率能有多大?”问出这样的话仍然是没经过大脑同意的,因为按照我以往地性格是根本不可能跟一个女孩子这么大度的说话,我一直是个表面上谨小慎微、行为中规中矩的人。这次显得如此放荡无疑是奕晴地目光在作怪。

“嗯?让我想想,”女孩也故意随着我地性子瞎说:“我认为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十!”

“啊?想不到我还有这样的魅力?”我居然如此乐观的打趣,脸皮的厚度开始发育成熟。

两个人对着话走出了主楼,“你下面干吗呢?”我想看看还能不能一起走下去,遂有此问。

“我想去机房上机,计算机课的作业还不会做呢。你呢?”yucca回答。

“我也没什么事,就陪你去上机吧!”我欣然答应,想起了江湖和江湖上的人,桃桃是不是还那么不开心呢?

机房上机实行整点记账式,每次整点上机,一次限用二小时,每小时一元费用。上不了广域网,来此上机者一般也都是为了做作业,里面机器都很陈旧。

十点的时候我们俩都到了机房二楼,门口排了长长地队。我排在yucca身后,与她有一句没一句得聊着。

“我上机都是完!”我说。

“玩什么?”

“昨天玩了一上午江湖。”

“江湖啊?就是一个聊天室而已,有啥好玩地啊?”想不到她竟然知道。

“你也知道啊?嗯,主要是我想当一回大侠,没意思?你说什么有意思?”

“这个,……不告诉你!”她玩起了神秘。

进去后,我迫不及待的开机,上了江湖。

江湖依然纷乱。令人失望地是,桃桃并不在。里面大都是些蓝色名字,稍许几簇红色点缀。我没兴趣找别人闲聊,就自己熟悉环境,慢慢的知道了如何钓鱼,如何打老虎,如何挣钱。然而级数增长十分缓慢,一个小时过去了,仍不过区区三级。正想找一个人问问,正好有人主动跟我说话。

这次跟我说话的人名叫夭夭,一个深红色名字的女孩。我查了一下她的个人资料,注意到签名档是:“心,渴望飞翔!”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又不记得在哪儿见过。

“你是男生吗?”夭夭问我。

“当然了。”

“那怎么取这么女性化地名字啊?”

“是吗?怎么都这么说,那我换一个阳刚一点的名字好了。”

“这倒不必了,你的签名档是自己写的吗?”

“当然啊。”

“自得潇洒过,融泥亦无悔。倒挺有意境的,不过好像有点消极享乐主义的味道。”

“是吗?见笑了。”我对别人的评价照单全收,想不到自己拽的几句歪诗能给自己带来好人缘,已经是喜不自胜了。

“随便说说,不用客气。”

“你的名字也很有趣啊,娇而不俗。是取名于桃之夭夭吧?”

“嗬嗬。过奖了,你猜得很对。”

我忽然想起桃桃来,看来这两个名字都来自于“桃之夭夭”四字,心想这两个人一定有关系,又回想到桃桃地签名档是“心。需要翅膀!”就猜测这两个人说不定是一个人,就想探个究竟。遂问道:“你和桃桃什么关系?”

“她啊?是我姐姐,嘿嘿。”

“原来如此!”我打出了这么一句。然后详细地追问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泡点涨级。回答说没有。

我想知道对方现在在哪里,就问了这么一句:“不知女侠在那儿混呢?新开湖?马蹄湖?还是卫津河?”

回答说:“以上都不是,是在迎水道。”又问:“你呢?”

这个时候我决定撒一个谎,虽然不像周星驰那样撒谎还要光明正大的理由,我只是想在网上和现实中不太一样而已。不然岂不是太没趣了?于是回答说:“我在马蹄湖里呢!”

“啊?马蹄湖?那里面好像只有青蛙吧?”

“呵呵,你说对了。”我对青蛙这个称谓倒不是很敏感。

这时候,一个名叫月之魂的红头发小女孩乘着小破马车光临了江湖。我注意到这个名字。因为我意识到,这个人应该是yucca。果然。yucca因为作业做的腻烦,看我聊得如此高兴,也来江湖上混了。

一直到十二点,我们才离开机房,一起去食堂吃饭。这时候地yucca已经跟刚来南天时很是不同:长发已然垂肩,皮肤白皙胜雪,一双真真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又大又靓,加上一派淑女装派头,更显得窈窕婀娜,温柔悦人——我忽然间觉得恍惚中有点不能自已,暗叹怎么以前不曾发现身边还有如此美好的一个女孩呢?真真不仅仅是聋了耳朵,而且瞎了眼睛。意识到对方地美好,我口齿又开始变笨了。

送她回女生宿舍地时候,虽然心理矛盾的斗争要说点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傻傻的笑。

回宿舍午休,进入梦乡的时候,已经不再是早晨起来是那样心里充满了怨恨。

迷糊中感觉好像有人开了门出去,没管他,继续睡觉。恍惚中看到一双冷冷的眼睛对我张望,那眼神里更多的是充满了委屈和怨恨,而后那女孩决绝的甩门而去。被甩在原处地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人也就彻底从睡梦中醒来。床随着我地冷战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连睡在对面地岛主也觉察到了,他一跃而起。傻子已经不在。“该去上课了!”我推醒还在犯迷糊得痴仔,拿了笔记就奔出宿舍。

去主楼的路上人头孱动,赶集的一般。我看人这么多,知道不会晚,就放慢了脚步,边走边观赏路边美景,花草树木正是争姿斗妍时候,然而它们无论如何也抢不过女孩子们的风头去。女生们大都打扮入时,花枝招展,处处莺声燕语,甜蜜婉软,让人好不陶醉。

然而我忽然间不敢再那么陶醉了,因为我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这个我熟悉的身影走在离我不足三丈远的地方,——那我极熟悉的白衣白裤,旁边有一个头发比她长一点但显得比她稍微柔弱地女孩陪着。二人背着包,提着水杯。边走边聊。

那女孩自然是奕晴,而她旁边的女孩则是姜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数日来对奕晴的感情,虽然每每梦到她在怨恨自己,其实却是自己在怨恨她,只是心理上出于男子汉的自尊不愿意承认罢了。因为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是被人甩了,因为觉得如果对方喜欢自己的话就不会在乎那些世故的东西。因此心里深深怨她不能理解自己又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如今她就走在前面,却又没有勇气去向她解释,因为面子上实在会觉得尴尬。而且更怕被拒绝。知道拒绝的“肯定”结果后。那滋味定然没有暂且存疑还留下一点幻想空间和一点最后地希望味道好受些。虽然实际上这点希望地证据是十分渺茫的。

因此我希望还是不要跟上她们的好,不料那长发女孩弯下腰来提鞋,奕晴则停下来等她。{第一看书}于是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至只有不足二仗。我心态矛盾,心想跟上她们后怎么说话呢?

幸好她们又开始向前走了,我刚要舒了一口气。不料那长发女孩再次蹲下来提鞋,——上次是弯腰,所以很快完事;这次是蹲。那意味着需要一会儿时间。看来我不可能不赶上她们了。正在犹疑应不应该找个岔路绕开走,这时那女孩一手提鞋一手抓住晴的胳膊平衡身体,生怕她走了不要自己似地。而晴已经比她向前走了几步,这时候不得不转回身来照顾她。这样子,我就不可能逃过她的法眼了。

这之前我最担心之处就是她不要鬼使神差转过头来,结果最担心的就最会出现。怎么办呢?我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去应对她,才能不尴尬又不造次。不过分冷落又不过分热情。结果我只是傻傻得跟上去。看到我之前女孩儿眼里还有笑意,看到我后笑意顿失。眼神里有一种难以名状地失落情怀。这胸无城府地小女孩,什么感情都表现出来啊。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太冷漠了,心再次柔软的发了狂,一切怨恨之意至此烟消云散了。

但是现在我怎么办呢?进一步?还是原地不动?

忽然间一种冲动主宰着我,我走上前去。

那提鞋的女孩果然是姜蔷,我向她问话:“你们俩怎么在一起?哲学和日语一起上课吗?”

话是冲着姜蔷说的,可是我又期望是晴回答我,期望落了空,奕晴低着头,神情已经轻松了些,好像要回答我,又说不出口的样子。我看在眼里,心里又是万种滋味。

“我们住在隔壁,所以在一起啊。”姜蔷回答了我,她终于提好了鞋,三个人一道去主楼。

“隔壁?哲学系和日语系分配在一起吗?”

“是啊,谁让我们都是少数民族呢,人少啊,都是就是几个人的小系。”姜蔷解释道,很有为自己是少数派感到委屈的意思。

“哦,原来是偏远系地流放者。”我顺着她地口气推波助澜。

“呵呵,边缘歧视啊?”

“什么?我只听说过性别歧视、种族歧视的,还没听说过边缘歧视这个词,什么意思?”

“就是自以为是中心地歧视边缘的啊,你们是大系,是中心,歧视我们边缘小系。”

“冤枉我,我可没有一点这个意思。不过边缘歧视这个词挺好。”

我们俩一人一句,奕晴却至终都没有接一句。我也没能提起勇气先跟她说些什么,怕她不理我。直到进了主楼,各自去自己上课的教室。

离开她们后我心里一股暖意无法遏抑,走进班里时上课铃声刚好响起。那个女性化十足的人事学男老师又再唠叨说:“总有些学生懒惰成性,上课非得迟到几分钟……”这个老师年过不惑,是还没拿到博士学位的教授,曾在部队当过兵,很有点官瘾,现任学校教务处副处长,动不动就在班里宣扬自己已经是县级领导(南天大学是副部级,处长相当于县级)之类。

他说的是迟到的人,应该不包括刚好踏着铃声到的人,但是我已经自愿对号入座了。所以慌忙给自己找个座位。匆忙间看见傻子在向我招手,他坐在倒数第二排,里面靠窗还有一个座位。我赶紧走进去,坐下后才发现后面做着燕子和yuca。

发现自己做了傻事,因为有两个美女在背后监视自己,活动多有不便,比如说平时可以非常没有型地趴在桌子上,或者不听课也不记笔记只是呆坐着发愣,现在都不好明目张胆的那么干了。这就是监督的功劳。

在我的印象里。yucca是一个执意避开男生的女孩儿。而她的美好也使像我这样的人却步(更何况我还相思着别人)。因为她美丽的同时又是一个聪明的人。更使我不敢奢望去爱。就是这种状况:与她说话,我口吃笨拙;与她同桌,我不自在;而今她坐在我后面,我更有一种如芒在背地感觉——由此可知,上午我那样子跟她说话实在是奇迹。

正如辣也可以让人感觉舒服一样。这种不自在感也同时是一种快感。于是整个下午地四个小时,我都处在这种快感之中了。我的一举一动,虽似乎是深思熟虑的。但同时又是自我束缚的。心中也是自责的:常常暗暗骂自己白痴。

我是笨地,而她是聪明的,这样的两个人之间就没有话可说了。而此时她又会找一些调皮话来讽我,让我感受着中没面子地快乐。

比如她问我一个老师没有说清地字,我不小心一本正经得告诉了她一个错的,后来又把自己的书递给她看说我错了,又傻瓜一样的等着她把书送回来并说谢谢。然后不好意思的愣说不必客气。

再比如她的同桌笔掉在了我身边的地上。我装好心地作歪过身帮她拾起之状,而此时她已先说了“谢谢”。yucca就在旁边抓住机会抖出一句“你这不是暗示叫人家给你拾吗?”然后我只好拾起来还给人家后说不客气时只能不好意思地傻笑。

一直里,yucca的话是那样地让人快乐,而声音又是那样甜,可恨的是我一次次痴笑却是因为老回想起来刚才看见晴站在那儿等同伴提鞋时自己的矛盾状态。

下课的时候,我想找一点话题来掩饰自己的笨拙,就跟傻子高谈阔论起来。

“有没有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我想问个问题吊傻子胃

“什么?别卖关子!”傻子不耐烦。

“当代中国人有一个显著的倾向,就是男人女性化,女人孩子化!”提炼出这个观点主要是因为看到前面这位中年男老师比较女性化,而又想打击一下后面这两个不怎么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小姑娘。

“嗯?有见地!”傻子听了后点头称是,然后顺着我的话茬说下去:“其实这个现象还可以说成是阴盛阳衰,比如国际足坛上的男足女足的不同表现。”

傻子的观点平庸无奇,我知道他是故意跟我故作惊人之语的动机过不去。但是不跟他计较这个,仍然沿着他的话头说下去。“是啊,尤其是社会上现在气管炎现象极其严重,而且呈现大规模多发性外加先天遗传性等特点……”

发这一通议论是在第二节课下课时,这时候班内乱糟糟的,大家都在闲话不止。我话说完,傻子也被我的一本正经做歪论逗乐了,接着我的话说:“基本同意你的观点,另外再补充亮点,一、我们应该认真学习情圣同志的发言精神;二,我们应该发扬情圣同志这种高超的认识问题的方法和态度。我的发言完了,谢谢!”

“哈哈,是不是该作总结陈词了?”燕子探过头来跟着闹。

“哎,对牛弹琴了。”我叹息一声,笑着直摇头。

“对,牛弹琴!”傻子决不相让,搬出了伟大周总理精明的外交辞令来应对。女孩子们都笑个不住,yucca说“你们真会闹,不过挺开心的。”说话间yucca把我的笔记拿了过去,马上就又送了回来:“你这记得都是啥啊?”她有几个字拿不准,想跟我的对照着更正一下。

“对不起,我的字太草了。”我故意厚着脸道歉。

“根本就不是字的问题。你根本就没做课堂笔记啊!”

“用我地吧!”傻子给我解围,“他这家伙根本就不记笔记,上次英语老师检查笔记,他就是连夜拿我的抄的。”傻子揭我老底。

“你怎么总是出卖我呢?”我不客气地对傻子的肩膀表示了一下自己的不满。

下课后,我把笔记放在座位上,表示晚上还会回来自习,心想应该默写一下单词了,不然下周四怎么过关啊。而且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期望促使我留下来,就在这里自习。

当看到燕子和yucca一前一后走进来坐在我的前面时。我清楚了自己期望的是什么。

晚上我早早的到了。七点左右地时候。困意来袭,伏桌睡去。

醒来后发现yucca也在伏桌而眠,女孩如温柔地猫儿,宁静而绝美。而燕子则在啃一本厚书,应该是一本西文译著。这家伙很有成长为一代女博士的潜力。yucca头边放着两本书,一本《英汉大辞典》,一本四六级单词。单词在《辞典》下面。我未经允许。把那本单词书抽出来看。这个动作轻之又轻。还是把yucca惊醒。她睡眼惺忪的转过头来看了看我,并没有说什么——这双眼睛是那种最迷人的美丽。

我对她笑了笑,举了举手中的书,她会意。我没带什么书,就把那本单词书看了一晚,主要是看了字母b地单词拼写。

周三一天,我都是不经意似的恰好跟yucca一起自习。如商量好了一般。我总是借用她的单词书。而她也自己总是带着这本书,自己也不去看。很有默契地样子。

周三晚上。她问我:“记住了吗?”我点了点头:“应该没问题。”

周四上午第三节,英语课前,当我和yucca并肩走进教室时,恰巧奕晴从里面出来。她地目光从我这儿移开后,落在了yucca身上,我发现她的眼神里有一种奇异的光,心里却痒痒得很受用。

那次的单词拼写我写出了八个,全对;而yucca全写全对。路上的那一幕像听音乐一样在大脑里不停的到带播放,以至于到后来陶醉地忘乎所以。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被开心充满得我认为这是一个跟奕晴改善关系地最佳机会。虽然下午就有在一起上的课就可以见面在一起说话把误会消除,但是我觉得已经等不及了。就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号码。

这个时候正是刚刚吃过午饭或者正是睡午觉地时候,所以她十有应该在。我心怀忐忑。

电话铃响了三次,居然还是没人接,我预感到一点悲剧气味,正考虑挂掉,第四声响了一半时那边的电话被人拿起。

“喂?”一个不耐烦的女声。

“你好,请找一下薄奕晴,谢谢。”

“对不起,她不在!”“啪”的一声挂掉了。

如此决绝!

我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冲动的想跳楼!她肯定不会不在!“那么好吧,你不愿意跟我说话!”我几乎要喊出来。

我情绪激动了好一会儿,根本没心情睡午觉。就出了宿舍楼。

去哪儿呢?

去上中国哲学史吗?上周,就是在这个课上,我拥有了醉人的爱情。而现在,一切都变了。我还要去感受伤心和悲哀吗?

不去吗?如果她去了呢?也许还有和好的希望呢?可是电话里的反映已经说明一切了吧,为什么会如此?

游荡了一会儿,还是走进了主楼,走进了那间小教室,坐在哪个角落里。

她会来吗?她来了会坐哪儿呢?会不会找我?会跟我说话嘛?我要不要跟她说话呢?

一切都想不清楚,趴在桌上佯装睡觉,体会着种种心情。

睡不着,当然睡不着!尽管感觉很困很乏。疲惫无力。

上课铃响后,无奈的抬起头来,看到老教授在黑板上写字,小心的收索四周,看她在那儿,没有找到。

她没有来!这个决绝的家伙!

我真傻,居然还来上这个课!早该料到她不会来地。

也许是她出了什么事吧?禁不住这样想,心底一冷。

不会的,马上就安慰自己。希望她不要不来才好。也许后面会来吧?

然而这天下午我彻底失了望。伤心到底。自责自怨甚至自卑……心情坏的无法扭转

上周此时还是天堂,现在却犹如地狱晚上早早的睡觉,一人独品失落情怀,把痛苦带进梦里。

模糊中听到隔壁有吵闹的声音,不知发生了了什么事。而后就听痴仔回来说道:“刚才一出好戏你们没看到吧?想不到庞正名那么大脾气。指着朱卫安的鼻子大骂你这个人渣!呵呵,笑死我了!”

“为什么?”事不关己的傻子淡淡地问。

“谁知道呢,还不是他们入不入党的事儿!”痴仔说。

“庞正名做人太直了。”岛主加了一句。

我又沉沉的睡了十八个小时。倒不是我很喜欢睡。只是不想起来而已。起来就要面对一切不开心地现实,睡着地时候就是背对着,可以不必那么难过。

好久以来都觉得累得很,终于躺下了,就再也不愿起来。

这种感觉真真就如患了一场重病,或者就是一场重病。

头重脚轻,浑身乏力。深切地感受到。在我的体内正进行这一场战斗,健康被一点点地摧毁。身体被一阵阵的击垮。

是病了,又不似一般的病。

着重的感觉着绝望地滋味,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或许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我当然不会死掉,我只是需要休息而已。

第二天十二点多,宿舍的喧闹声再次把我折腾起来,大伙又在津津有味地议论着隔壁宿舍地硝烟弥漫,我没有心情去问,不耐烦地下宿舍,在小卖部随便买点东西填进肚子,然后去哪呢?

去上课吗?继续承受失落和无奈的煎熬?让痛苦的野马肆意狂奔?

算了吧,何必自寻折磨?

我决定去机房,我想去网上寻找开心。

我来对了地方。

江湖很热闹,恰好桃桃在,让我感到意外的是,yucca(月之魂)也在。

既然现实中已经如此难受,我觉得不应该把这种情绪保持到网上去,而且很快的就觉得解脱出来了,因为在聊天的过程中很快就忘记了现实。

“今天开心吗?”我直接对桃桃打了这句话,同时给月之魂发话:“妹妹好!”

“姐姐好。”yucca回到。“还好吧。”桃桃回话,有点漫不经心的。

我有点儿应接不暇,对月之魂骂了句“你bt啊?我是男地,怎么叫姐姐?”对桃桃来了句“说说看,有什么不开心地?”

“嘿嘿”,月之魂的回答很调皮,“我知道你是男地,可我就是喜欢叫姐姐。谁让你叫我妹妹!”

我迅速回了句“不老实,不理你。”yucca回了句“小心眼,不理就不理。”然后我就没在搭理她,她也很识相没有再打搅我,真是善解人意。

“我有说不开心吗?”桃桃不满的回到。

“我是个悲观的人,所以还好吧在我眼中就是不太好的意思。”我只得给自己打圆场,其实是我先入为主的认为她应该还是不开心的,所以根本就没看她的回话。

“其实也确实是不太好。”

“为什么?还是因为失恋?”

“什么失恋啊?我有说过失恋吗?”

“那是什么原因?”

“可以跟你说,但是得先问问你,你是学什么的?”

“学法的。”我撒了个谎。

“法律?听说下学期要搬去泰达的,是吧?”

“可能是吧,你呢?”

“我修的是文学。”

“文学?中文系的?”直觉告诉我对方也许也没说实话,但是又不好点破。“原来是中文系的大才女啊,有没有什么著作来给我拜读一下啊?”

第二卷 桃夭奇情 第十三章

“别打岔,我还没问完呢。你是法律的,就是说跟政治系一个院的了?”

“对啊,法政学院嘛,南天大学第三大院,我刚进学校时还奇怪,我们平时都是说政法什么的,偏偏叫做法政学院,为什么把法放在政的前面呢?”

“可能是为了突出法比政重要吧,或许是因为眼下法律比政治热门?”她顺着我的意思推测。

“热门也许吧,但是论优越眼下还是从政的比玩法的吃香啊。”

“看你一肚子怨气,本来还怀疑你不是真正学法的,现在不得不信了。往往学哪一行的人最容易为自己的专业鸣不平。”

“有道理,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在抱怨中文的冷门呢?难道你不是中文的?”

“胡扯!是你先扯开话题的,我都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了。”

“不好意思,请赐教,在下洗耳恭听!”

“是你们院的事。你们的支部书记你知道吗?一个政治系的男生,很正直的。”

“好像知道,他怎么了?你被他甩了?”我想到他说的是庞正名,只是胡乱的打着岔。

“你想哪儿去了。是入党的事,他是支书,但是太正直了。因为把关严格,受到你们院几个入党积极分子的排挤。”

“这种事多了,所以我一点都不想去掺合。政治太黑了。”

“你不知道他们怎么做的,他们居然把他的日记拿出来,说他思想状态有问题,根本不适合作支书。于是他们得以绕过支书这一关。实际上等于把他支书的权力给架空了。”

“原来如此!”我一下子记起来昨晚隔壁宿舍闹哄哄地吵架声,接着说:“他的日记是他同宿舍的一个同学供出去的。”

“你也听说么吗?”

“谁不知道啊,昨天他们俩为这事吵得整个一层宿舍楼都知道了。那家伙姓朱,现任学生会主席,最喜欢挂在嘴上的一句话是他是朱元璋的第多少代嫡传,是个官迷。”

“真是令人觉得心寒啊,居然把日记都拿出来做攻击手段。”

“不择手段是政治的一贯伎俩。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些?你也是个官儿吧?”

“对,我也是支书。不然我哪里知道啊。想不到为了这么一点的权力就可以作出那么没有道德的事。”

“道德?亏你还当官呢。想当官儿就最好先去掉灵魂里面地最后一点儿人性。不然在官场里面混就必然会吃亏。”

“你怎么这么悲观呢?”

“这只是对从古至今中国官场上地游戏规则最粗浅的认识罢了。你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自然不会知道这许多黑暗。”

“别拿出看透一切的样子来,我有点儿怀疑你的年龄了。”

“怀疑就对了,说不定我有几千岁了呢。”

“还一万岁了呢,原来你想做皇帝。看来你才是最黑地。”

“我一点儿都不想当官。倒是你,又是团支书,又是掌门人的。标准的官迷。”

“我也是无可奈何啊。我们系就我一个党员嘛。再说,做掌门人只是为了好玩啊,我这个门派可都是我们系地女生哦,你要不要进来啊?给你个长老当当!”

“算了吧,我喜欢自由自在,还是做个游侠好玩儿。”

我跟桃桃聊天,总是很容易深入。两个人好像有某种默契。这种默契其实是要么两个人一样傻。要么两个人一样聪明。我杜撰了一个词“心性相通”,或许最能概括这种状态。就是说心灵和性情不点自通,这比心灵相通更深入一些。

忽然江湖地画面上一下子热闹非凡,喜乐响起,落英缤纷,中间夹杂着大红的“喜”字——有人结婚了。竟是月之魂。

想不到刚来不久的她这么快就在这儿混得这么熟,比我强多了,我还是刚刚知道这里可以结婚。{第一看书}“恭喜恭喜!”我对月之魂道,莫名的含着一股酸意。

“喜你个头啊!气死我了。”不料她却回复到:“有个人向我求婚,我没来得及看清上面的内容就胡乱点上了同意。

“是吗?”感觉心里好受了点,安慰她道:“能结婚就能离婚吧?你去离婚不就得了?”

“他那里愿意啊?还一味的叫我老婆老婆的,烦死了。”过了一会儿,见她回到。

“原来这里可以结婚啊。”我对桃桃到。

“对啊,你才知道啊。”

“是啊,不如你嫁给我吧。”

“切,没门。我有老婆了。”

“你是女地,怎么有老婆了?”

“你不知道吗?夭夭就是我老婆啊,她可是个ppmm,你没戏了。”

“她不是说是你妹妹吗?怎么会是你老婆?再说,你们俩都是女地。”

“傻了吧你,mm就是老婆的意思。谁说女地就不能娶老婆了?”

我被回得哑口无言,心说现在的女人怎么都这么变态呢,好好的女人不做,都想做男人。

“这么说你不愿意嫁给我喽?”我做最后的努力,心想如果她仍然不答应,就找别人去。

“你嫁给我还差不多!”她竟然这么回复我。

登时心里有股异样的感觉,转念再一想,管它谁嫁谁呢,不都一样吗?就说:“好啊好啊,可是怎么做呢?”

“算了吧。”她却又变卦了,大概是回过味来,“不可能的。”

“为什么啊?”

“因为我喜欢自由!”回答得很坚定。我只得暂时死心。

最终桃桃也没有答应我的求婚。只到月之魂离开,她的配偶仍然是绯雨闲丸(那个幸运地男生),看样子他们是坐定了夫妻了。

不管结果怎样,离开机房的时候,我仍然觉得意犹未尽,至少在那一段时间里,我快乐似神仙。不知道为什么神仙一定是快乐的,其实快乐只是忽视时间的一种状态而已,所以一辈子快乐的人只能一辈子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同样。如果神仙是快乐的。那么神仙即使长生不老也等于没活一年。因此快乐本身其实只是自欺欺人的避难所罢了,起到了促使人类快速老化的作用。

这么说并不是说我不想快乐,相反,这只是一种葡萄酸心里罢了。下了网后我决定找老朋友庞正名谈谈,毕竟不管怎么说在很长地一段时间里。我都是算得上他地至少半个知己的人。

庞正名果然在宿舍,装末做样的看书,但更多的是在发呆。看到我进去脸上浮上笑容。但在我眼里却是苦笑加假笑。他跟我说话的时候容易受我影响。随着我嘻嘻哈哈,因为我总喜欢把哪怕再严肃地话题说得非常滑稽,说白了就是有点儿玩世不恭,不过这只是在交心朋友面前才会如此。

“出去喝酒吧?”我提议道。

“为什么?”他不解反问,很快就领会了我的意思。“好啊,去哪喝?”说着跟我一起走了出来。

那晚我们俩的行为都有些奇怪,我们选择了最经济地方式。典型地喝闷酒。而且的确很闷。因为两个人都很少说话,每人手里拿着一瓶啤酒。游荡在操场上。天已尽黑,有几个人围着操场跑圈,热风阵阵,夹杂着尘土味道。四周的天空被城市的灯火照成浅红,有些雾霭沉沉的样子。头顶的天空漆黑,几点微星闪烁。

一瓶酒喝完后,已经走路不稳的正名随便得坐在了路边:“再去拿一瓶来。”他说,我这时头有点蒙,但是走路还不成问题。于是摇摇晃晃地去宿舍小卖部拿了四瓶啤酒。

正名很快就撑不住了,醉得不省人事,双手捂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看得出来有多难受。令我感到吃惊地是,他嘴里喃喃地重复的居然是这样几句话:“她不会离开我地!”“她是骗我的,她不会离开我的。想不到真正令他痛苦的竟然是那捉摸不透把握不了的所谓爱情,而不是这些世俗的利害得失。

吃惊之后是心如绞痛。我尽量试图安慰他,拍了拍他的脸,嘴里说“坚强点,正名,不要这样!”然而却忍不住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我还去劝他,我自己何尝不是一样的伤心欲绝?

就这样,两个疯子就那样在操场上露宿一晚!

被朝露打醒的时候,天还是灰蒙蒙的透着乳白,东南天上有一弯镰刀月儿,看透了世事的老者的目光似的,闪着疲惫而苍白的光。

醒来后头脑里蹦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不要同情自己!”“不要同情自己!”爽朗的喊出声来,正名也彻底醒来,他蜷缩在草丛中,神态颓然。

“嘿,起来吧。”我说,推了推他,“你说我们俩回去后怎么跟别人说呢?如果被人怀疑是出去了怎么办啊?”

“哈哈,那样最搞笑。你刚才说什么?不要同情自己?”

“是啊,忽然间想起这么一句话,忘了在那本书里看到的了,觉得用在咱俩身上真得很贴切,你觉得呢?”

他没有回答,而是艰难的坐立起来,看见地上的酒瓶,喃喃的道:“我们喝了这么多酒啊?酒瓶可不能丢,还能换回几块钱呢。”说着真得一手拎着两个酒瓶,摇摇晃晃的走回宿舍。想不到他会变得如此现实,我倒觉得放心,也把剩下的两个瓶子拿着,跟上他。

宿舍里还没有人起来,今天是周末没课,人们不可能放弃睡懒觉的大好时机。“情圣昨晚去哪了?”我开门的响声惊醒了岛主,或许他根本就没睡着。“去上通宵了!”我小声回答。撒谎说去上网了比照实说有面子点,因为如果说是露宿操场去了,那感觉想来狼狈。“靠,也不打一声招呼,我们还以为你失踪了。”说完这句话岛主翻个身继续睡觉,痴仔和傻子都没有动静,看上去睡得很沉。我淡然一笑,再没有别的话,试图加入沉睡者地行列。

因为清醒是痛苦的。我宁愿沉沉的睡去不再醒来。痛苦的生不如舒服的死去。当生存成为一种受难,意义又在哪里?那么没有生存,意义又依附在何处呢?“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意义本来就只是对存在的评价而已。假如超脱了生死。看破了红尘,我也就不再是一个一般人了。

然而我是一个一般人,有着一般人的无奈和痛苦。我不愿积极地面对、改变。然而一切都会在你梦醒之后摆在你的面前。让你选择。你能逃避的极限距离,或许只能是你地内心。无法逃避,被迫应对地结果,是委屈自己的心,甚至是无视自己的心。这样一来,也就成了一个空心的假人,言不由衷。甚至不是言不由衷。而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那色彩斑斓的爱情啊,从什么时候起竟然成了生命地主食?发现如果没了爱情。生命竟是如此的亏空,毫无意义。我体会到了庞正名痛苦的根源,却发现自己也面临着如此地困境!

此后地岁月里,我成了一个真实的假人,存在的幻影,因为我的行为和言行,都只是虚假无物,矫揉造作。我不愿意那样,但是更不知道能怎样。迷失了自己是一件顶可怕的事,因为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那里是巨大的虚空。

这种虚空绝对不等同于一般地空虚感觉。对于一般地空虚来说,随便找一样东西来填满就行,这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执着。比如可以选择信奉某种宗教,或迷恋某种嗜好,或哪怕是沉迷于某人地武侠小说也行,这都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成本,就可以收获快乐和充实。但这于我却是奢侈,因为我无法以此来麻醉自己,只能在清醒中受难,因为我不想沦为某种东西的奴仆,却又无法占据制高点,以打败那无底的虚空。爱情,如果说曾经有过的话,不过只是一种最后的希冀,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是能感觉到的最后一点真实和美好。

我把这种感觉悉数告诉了桃桃,换回来的却是良久的沉默。最后她回话说:“把爱情当成人生的全部吗?这简直是一种完全女人的观点啊。真是奇怪,为什么现在的男人们总是痴情的跟古代的女人似的。真不知道这是进化还是退化。”

“拜托,你根本就没看懂我的意思好不好!”我觉得受了侮辱,就如此反驳:“我的意思是说爱情是对理想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没有爱情,一切都濒临崩溃。”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想结婚嘛,这么多借口。”她的回话令我猜不明白,或许她也的确理解我的意思吧,只是不想那么认真而已。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如此正儿八经?于是回到:“现在你该答应做我老婆了吧?”

“嘿嘿,原来说这样的长篇大论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我早该想到的。还是那句话:没门!”

失望之余,还是不死心的问一个“为什么”,并且以死相逼到“如果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再也不来上这个网站了”,她好像并不舍得我走,所以思考一会儿后回话说:“因为我是个很慎重的人,不想玩这种太现实的游戏,对不起。原来是一个贞女,她的这种答复却使我反而更想娶到她了。

整个周末泡在江湖上,对虚幻网络的暂时迷恋使我对现实不再那么敏感,一切不再那么重要也就不会让人觉得那么头痛。尤其是奕晴的疏远,那种恍若空心的难受感觉也不再那么频繁的纠缠。

现实中,yucca已经越来越多地进入了我的生活,确切地说是进入了我的双眼。我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装作对她视而不见。尤其是在江湖上热情的叫她妹妹之后,感觉她越来越可爱了。感情地走向不是人自己可以控制的。

周一的体育课上,女生测试一千米。yucca一身黑色紧身衣服。一股风一样跑在最前面,美丽非凡,惹来岛主等人大喊“wondful!beatifu!(好极了,真漂亮)”

我也看得呆了,停下来后我对傻子说:“我觉得小仙女这个名字太俗了点。”

“嗯?本来就是。”傻子说话总是透出一种先见之明似的漫不经心,“不是你给她(yucca)起的吗?那时候说她是我的小仙女,后来又不是我的了,最后变成你自己的了。现在又不满意了?”他讥笑的没错,以前我地确是说过yucca美丽地像个小仙女的话。又加上傻子跟她的缘分总是很不一般。所以对傻子说“你的小仙女”,但是后来却是把你的去掉了,不过“我地”却从来没说过,是傻子冤枉我。

“不错,说是我的小仙女也没错”干脆把别人的冤枉做实了得好。“但是现在我觉得太俗了点,所以想给她改一个名字。”

“什么?”

“黛飞仙!怎么样?这个名字很好吧?”

“你啊,我就一个子送你:俗!”傻子总喜欢用言词损我。我认为这是因为他太了解我了地缘故。

讨论完“黑色飞舞地仙女”的话题。我看见奕晴已经跑完,正累得气喘吁吁,弯腰扶着操场边的栏杆,看上去像要摔倒的样子,当时真想过去扶她一把,因为确实怜惜不已。这时身后有人喊我,是体育老师。

那人面带笑容。手里拿着点名册。笑吟吟的道:“柳永啊,老家是哪儿的人?”

“安徽。”我如实说。

“农村来的?”

“不错。”本想问你怎么知道。但胸中多有狐疑,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就静候他地下文。

“这年头上个大学不容易,应该珍惜上大学地机会才对啊。”他作出语重心长的样子,却虚伪地令我作呕。

“嗯,我一直都觉得很珍惜。”

“怎么样?毕业后打算做什么?”

“毕业还早,我还没想过……”

这家伙居然跟我拉起了这些,上节课的事居然绝口不提,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

我想了半天,想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待我,想不出来的东西就不必费力去想它,该明白的时候自然会明白。与他聊天我感觉诸多不自在,于是借口练实心球去随傻子他们玩去了。

上机课继续泡江湖,这次更加热闹,不仅与桃桃谈得开心难抑,而且夭夭也在。我大着胆子公然向这两姐妹求婚,结果遭到一致拒绝,失去了很多魅力,却乐此不彼。我很贪心,对夭夭求婚时说的是“不如你们俩都一齐嫁给我吧”,明知道不会成功,所以分外放肆。

军理课果然不再是才子教授来讲,换成了一位军队教官来讲军事战场实践知识,比如怎么使用军用地图等。这人在讲课前首先吹捧了一番艾夭的丰功伟绩以及他如何的才华横溢为南天争光,这导致他自己的课听上去中规中距,不温不火,毫无特色。也就没有什么吸引力。

英语老师总是隔三差五找我麻烦,害我出丑,幸亏有yuca屡屡相助,一次次蒙混过关。

五一长假快要到了,连上周末一共七天的假日,以我一日三秋的时间观念那可是两个十年生死两茫茫的漫漫长假,可是又没有什么好的法子使日子过得不那么极端,只能信奉“既来之则安之”的教条了。

假期前的最后一次课是人事学,我几乎又险些迟了到,虽然岛主等人在我后面我本可以不必过分担心,但是那婆婆妈妈老师的千叮万嘱毕竟让人难忍,遂一直加快脚步。此时身后却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那声音柔柔细细,一个熟悉的女孩的声音。

停下脚步,回过头去,本系两大美女正笑着走来,顿时感觉清爽了许多,然后立马就又是一阵局促不安的感觉,在一个漂亮而聪明的女孩面前就会有这种感觉的我,更不要说同时面对两大美女了。不过这种局促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做出很大方的样子笑着招呼道:“怎么是你们?”

“为什么就不能是我们呢?”洞主辛欣语气里藏满孤傲。

“因为很少见你们在一起嘛。”我想不出什么好借口,就如此回答。

“快迟到了,快点儿吧。”yucca催促到,她的步子已经很快了。

“没事,岛主他们还在后面呢。那老师上节课还唠叨不休的说总是有人惯性似的总是迟到一两分钟……”我接着她的话头回忆说。

“对啊,这次让咱们来实验她的预言了。”yucca说。

“是你们吧?咱们不包括我吧?”辛欣打趣说。

瞬间无人接话,五秒钟内沉默。我觉得作为在场的唯一的一个男人,沉默是自己的责任,于是努力搜寻出来这么一个话题:“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呢?”如果只说这一句显然会怀疑我在质疑她们是否会有同性恋倾向,于是又加了句:“两个漂亮的女孩在一起会让人觉得别扭的,如果两个一个漂亮一个丑点的在一起也平衡一点嘛。”本来这么说是变相的夸赞两个美人,不料美人们却不领情,只听辛欣回了句:“所以我们才叫上你啊,这样不就平衡了吗?”yucca听后大笑。“可我是男的,不在此数。”我说,“一样的一样的,快些走吧。”yucca道。就这样,关于美丑平衡的话题以我被兜进去了事,足见我笨得可以。

“yucca啊,你是广西的吧?”我小心翼翼的猜测,的确有点拿不准。

“你才是广西的!”辛欣笑到。

“我记错了?对不起啊,我只记得是大西南的,具体那个省份有点模糊了,云南的?”

“对了。”yucca点头到,“你是安徽的,这我可知道。”

“噢?你怎么会知道的?”

“谁不知道啊,对了,这次暑假你回家吗?还有,五一怎么过啊?”

“暑假绝对要回去的了”想想寒假没回家时的难过,我回答的唯恐不肯定,“五一嘛,还没有打算。你们呢?”

“我们宿舍集体去承德避暑山庄。”辛欣说。

“很好啊,我能不能一起去啊?”

“好啊好啊!”辛欣忙说,不假思索。

“你当然好啊了,你们一屋美女,我去好平衡一下美丑嘛。”

“切,这么记仇。”辛欣笑道。

“那你明天上午五点可要起来,在我们宿舍下面等着哦。”yucca提醒道。

“五点就起,那么早,要了我的命啊?”我嚷道。

“不想去拉倒。”辛欣说。yucca只是笑。

很快到了教室,进屋时上课铃声恰好响起,那女气男老师仍然在喋喋不休,不过这次不是埋怨学生们迟到一两分钟的惯性,而是换成了踏着铃声进班的惯性,我们几个刚好在被批判之列。

那个晚上yucca她们没有留下自习,许是为明日旅游的事做准备去了,我最后告诉她们我不去了,说只是随便说说的。谈话间我还知道了yucca原来是少数民族的这一事实,“有民族服装吗?什么时候穿出来看看,一定很漂亮。”“啊?”她没料到我会有如此要求,只是含糊的应了一声。

第二卷 桃夭奇情 第十四章

千年历史真辉煌,先进总被落后降。汉人依然无记性,只把满装当唐装!——记某次在中国举行的国际性会议

假日从周四开始,这使我暗自庆幸,因为这样就不必担心与奕晴一起上课时的尴尬,或者自己去了她反而不去的郁闷,或者她去了而自己不去令自己更加郁闷。

奇怪的感觉是,几日里我怕见到她。她成了我思维里的雷区,不敢想她,不愿见她,倒不是因为厌烦或者憎恶,只是因为害怕。害怕再次见她回因为她的不解而使痛苦无限加深,害怕因为想到她的决绝而使心境如蒙冰雪,冷的无法扭转。

因而把自己关在了宿舍里,不愿出去,五一过的就是如此极端。

第一天闷在床上看小说——岛主不知道从那儿借来一本《廊桥遗梦》说现在这本书很流行推荐给我看看——看完后觉得自己就像是从古代来的一个人,好的文学作品就是有如此魔力,使你重新记起那个逐渐淡忘的自己,并且更加清晰,如书中男主角觉得自己是最后的牛仔那样,我也意识到不能融入周围世界的我也许也是属于最后的一群。于是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我不属于这个时代!

第二天这种感觉被彻底推翻了,因为我看了一本更厚的文学书《罪与罚》,看的过程中感觉自己就是那个贫困潦倒愤世嫉俗最终杀了一个放高利贷的犹太族老太婆的大学生,只是书的结局是大学生被判了若干年苦役,这结局毕竟很不爽,于是不敢再拿自己跟他比。

看完书后犹如从另一个世界中走出来。有很强地跟人聊聊读后的感受,于是去上网,也因为有点想桃桃她们,虽然她们肯定不会答应嫁给我,但是跟她们说话总比对着傻子这头牛弹琴的好,因为他总是得机会就损我。

“从开满蝴蝶花的草丛中,从千百条乡间道路的尘埃中,常有关不住的歌声飞出来。”这是《梦》书的第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晰。就直接打出来。

“干吗?这么抒情?”桃桃回问。她似乎一直都在。

“我被这样的一个歌声感动得一塌糊涂,我发现我是属于最后的那一类。”

“什么歌?能惹得你这样发神经,一定很有特色,引荐一下,我也听听。”

“不是一首歌。其实是一本书;不对,是两本书。”我把这两本截然不同地书介绍给她,着重表达了自己在看着两部书时地不同感受。她居然一本都没看过。

“哎。现在的大学生啊!”我装模作样的哀叹一声。

“切,没看过又不可耻。你看过又能怎么样?说说看,你说你是最后的什么?”

“书中男主角认为自己是最后的牛仔,我没有他那么酷,只是感觉我是最后地理想者罢了。”

“是吗,在理想主义被勾勒的臭名卓著的今天,你还敢以理想者自居。地确勇气可嘉!”

“说实在地。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如此高论!我宣布马上撤销刚才说过的话。”

“哈哈,怎么样。我说你这书白看了,应验了吧。”

“那倒不是,我还是感觉很有收获的啊……”

“除了提醒你是个理想者之外,还有什么收获?说来听听。”

“不夸张地说,如醍醐灌顶,回光返照!”

“你快死啦?”

“也许应该说是快要死了结果一下子活过来了。”

“这么有益处,这么说来应该推荐那些意欲寻死觅活的人都来观摩一下这两本歌声。”

“对极了。”

“你大张旗鼓的讨论这个话题不是以为我会想死吧?”

“当然没有。我只是想了太多闷在心里很难受,想发泄一下而已。”

“好啊,开始布道吧,小女子洗耳恭听。”不相信这句话出自于一个“女权主义者”之

“奇怪啊,你是她吗?怎么会这么老实啦?你不一直都不喜欢自己的女子身份的?”

“在你这个好为人师者面前,演戏应该配合点嘛,这是角色地要求。”

“不要乐于做个任人摆布地小角色啊,要作主角。”

“有你的地方,谁都会变成配角。”

“想不到我给你留下地是这种印象,那么这次我就虚心求教,请你做一回老师吧。”

“好啊,独孤同学有什么问题要请教老师的?”

“老师,请问人为什么要活着?”

“让我想想。{第一看书}”

“非常有兴趣地关注中。”我到真得很想看看她有多能掰。

“我认为人活着就是为了能提出类似的问题来,猪就提不出这样的问题来。”

竟然这种答案,“很酷的回答,猪能提出的问题只能是猪为什么活着。”

“因为猪是为了人能吃到肉而活着啊。”

“啊,我明白了,你能回答猪为什么活着,却不能回答人为什么活着,说明你是猪。”

“你才是猪!”

“你真的是学中文的吗?深表怀疑中。”

“为什么?”

“第一、中文系的居然没有读过两大文学名著;第二,搞文学的回答此类问题怎会这么无趣啊。”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来问我的?实话告诉你吧,就因为我是学中文的,所以一点都不想讨论有关文学的话题。你的明白?”

想不到自己这么失败,居然没有看出对方的不耐烦,还津津有味地意图鸿篇大论。瞬时无言,不知道再说出点什么话来打破僵局。

“对不起。刚才有点儿激动,可能话过分了点。”不料她先回说。

“有吗?我不觉得啊。”不要脸的回到。

“还以为你生气了。”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嘛。”

“何止是小气,而且敏感、自我……”

“不是吧?自我?”料不到对方是有备而来,看样子是要揭我老底而后快,“别这么说我,我可不喜欢诸如自我中心主义之类的评价,即使是自我中心又怎么样,不以自我为中心还要以别人为中心啊。”

“我可没说你自我中心主义,而且本人平时谨循多提问题。少提主义的原则做人。”

“那你什么意思?太自我?”

“是说你太过自省。或许就是太敏感了。”

“太过敏感?”

“对,自我意识太强了。甚至想让社会适应你的想法去怎么样。这种思维方式说好听点是太过理想化,说难听点就是钻牛角尖、不开窍、缺根筋,其实就是傻的意思。“好吧,我全盘接受这样的评价。”

“就拿你一般的观念来说吧。为了你已定地信念,你可以颠覆现代社会地一切新形成的习俗、约定;实际上,人的各种观念应该随着生存环境的改变而变化……”

“然后又是教导要去适应社会这一整套理论是吧?老实说。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论调。为什么要去适应?哪怕它是丑地?落后的?愚昧的?也要去适应。最终为了自己地一点既得利益,失去自我,说一些不愿说地话,做一些不愿做的事。就是为了生存吗?”

“对吧,生存,哪怕为了这个目的可以变的市侩、油滑乃至丑陋不堪,又能怎么样呢?毕竟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代价未免太重了。这种人生也太过无趣!”

“算了。别说这个话题了吧。你真的是法律系的吗?说实话!”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想确认一下。”

“如果我想骗你。又怎会说实话?”

“说地也是。”

想不到讨论地结果是这样,我感到深深的失望,也就是说哪怕是到了虚幻地网络上,人们也是如此现实的活着,毫无趣味。我甚至在一瞬间决定此后再也不来上网。可是漫长而无聊的假期怎么熬过去呢?回想起寒假期间在学校的极度无聊,几乎要崩溃的感觉,再次感觉生活的失败,“为什么会如此沉重?难道就因为那所谓的摇摇欲坠的理想?”

一个执著于理想和追求的人会觉得人生无聊生活无味,可见世俗对理想的不能容纳。

岛主和痴仔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每到周末便是如此,他们似乎有永远忙不完的事,有时候真羡慕他们多姿多彩的生活,但又确知自己不会去主动追求那样的生活;而傻子则有读不完的书,做不完的题,每日都去自习,我对他在这种诱惑丛生的环境中还能坚持苦行僧般学习的行为甚为不解甚至是推崇,但又知道自己决不会去那么做,因为觉得把生命消耗在看书做题中将来一定会后悔,就像现在对苦难的高三所后悔得那样。

最有追求的人却表现出毫无追求的样子来,不能不让身边的人觉得不可理解。{第一看书}“情圣的行为是常人无法理解的!”岛主对着我摇头兴叹,就如对着一个看不懂的外星来物。“平淡的生活因为情圣的不平凡而变得不平凡起来。”痴仔帮腔说。只有对我知之甚深的傻子不以为然,他似乎觉得自己对我的了解很透彻,“情圣其实就一个字来形容最恰当:懒!”众人笑而不言,我也不置可否。是的吧,对于我不感兴趣的东西,我的确是出奇的懒。可是生活中似乎还没有什么能令我很感兴趣的东西。

我似乎在那么一段时间里对美妙的爱情深表关注,弄得几个哥们个个出谋划策,踊跃帮助。而今热度尽去,使我看上去更像个不恋红尘的出家人。也是。我对生活屡见不鲜地爱情模式是见之欲吐的,更不要说让自己去身体力行了。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是柏拉图,只对精神恋爱感兴趣。管他去呢,我行我素是我的人生哲学,让别人说去吧。

然而毕竟曾经那么轰轰烈烈地进行过一场著名的暗恋活动,而兄弟们又对这件伟大事业出力颇多,在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因为我的不合作而嘎然而止,这多少会令曾经寄希望甚高的众兄弟们觉得不可理喻。少不了腹诽口诛。日久天长自然传入我的耳朵内,岂是我自己关起听觉的大门就能幸免地?!

直到有一天实在认不下去了痴仔用话挖苦我:“情圣你到底怎么想地啊?你可知道竞争是非常激烈的,你就这么甘心等待着被淘汰出局?”他的话并不能刺激我。

而岛主则来了句:“情圣是个猪,这是真命题!”就不再多言。他这句话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让我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直到不久后一次与洞主的促膝长谈。才知道其实“猪”在岛主嘴里其实是个褒义词。

只有傻子会引出来一大段我地内幕大曝光:“他啊,他已经移情别恋了,这家伙。花心着呢。早已把奕晴忘到九霄云外了,现在他喜欢的另有其人……”

“谁啊?”痴仔吃惊,岛主不屑,但都立即追问。

“猜猜看,咱们班的大美女!”

“不是吧,情圣,这么没品?”痴仔接口说。

“就是。太令我们失望了吧。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何况你不是兔子?”岛主接腔。

“就因为不是兔子。所以专吃窝边草,我说得对吧?情圣?”傻子笑说。

“靠,你知道个p啊!”我恨不得把他爆扁一顿到:“净胡说,败坏我清誉!”

“奕晴不是你妹妹吗?你该知道她怎么样吧?”岛主转而问痴仔。

“唉!自从情圣说不请客以后,我这个妹妹就不理我了!很少见她啊!”意味深长地回答。

“我听说她又开始跟阿泰约会了,情圣!”岛主最后想法儿刺激我,但是看到毫无效果就没再说第二句。

说实在地,也许就是因为他们太过热心,才弄得我根本不愿去考虑这个问题,更何况是个令人伤心加头疼的问题呢。五一第三天下午,我、正名、傻子一同去食堂用餐。校园内再没了往日的热闹,食堂内也是人头可数。三个人围坐在一个桌子旁,傻子跟我并排面向里面,正名面朝门口与傻子对面。正吃间,忽然正名停住不动,瞪着眼睛看着外面,傻子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看不见东西了?”“还是看见什么东西了?”我也说,看他吃惊的样子。

“你们看那是谁?”毫不掩饰惊讶的表情,他笑着对门外点了下头。

我们转过头看去,也一同惊呆。

一个女孩正从女生宿舍走出来。这一幕使我忽然间想起以前曾做的另一首

西江月-伊人二:

青丝飘飘拂柳,裙裾翩翩舞云。姣姿婀娜仙神韵,妩媚未曾饰粉。

多愁善感品性,天使聪慧纯真。桃花源内漫芳芬,永醉晶莹玉心。

梦中一般,我预感着自己期望的这一切情景都会一一实现,只是真正就在眼前实现时,又会觉得不可思议,这是真地吗?

那女孩长裙翩翩,一袭白色呈出无限迷人风韵,使我募然间有某种“此身非我有”地困惑感觉,以为自己要么在梦里,要么去了天堂旅游。

谁说一到放假我就会百无聊赖呢,原来我暗暗预感和期望的,就是在今天此时实现啊,这不是去了仙境才有地感觉这是什么?

那女孩已经是美到极致,低着头,浅浅笑着,裙裾随风翩然,走进来。

“这不是我们班的美女吗?”听到庞正名如此感叹,三个人里面终于有一个人反应过来了。

“是啊是啊!”傻子也回过神来,继而赞不绝口到,“以前我总觉得她缺乏女性气质。现在真是无话可说了!”

yucca放着头发,更显几分成熟妩媚,一脸微笑的打了饭,径直向我们走过来。“我可以坐这儿吧?”笑着请示。“当然可以!”正名差点站起来,估计是想到有美女坐旁边,看上去很是受用。“请坐请坐!”傻子也忙笑着应承,一双色咪咪的眼睛在女孩身上转了又转。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淡淡地问了句,尽管心已为她地美所迷惑。

她坐下后却又立即起来,原来那凳子坏掉了。“这凳子……”她笑着。另外换了一把坐好,才开始回答我的问题:“其实昨天就回来了,好累,今天洗了衣服,就到吃饭时间了……”

“玩的好吗?”在得知她们一个宿舍都去了承德后。傻子问道。

“旅行的事,该怎么说呢。”她低着头,声音很小。这真是一张完美无瑕的脸。美到极致了,尤其是那雪白的肌肤,无法形容得出,而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又是那么的明亮清澈。

“你们宿舍出去了吗?”她看着傻子问,却不看我,好像并不想听我回答。

而傻子不知哪根筋出了问题,回答的完全驴头不对马嘴。原来这厮根本没有听清对方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反问。就模模糊糊地回答几句什么。

“傻子真是傻,话都不会说了。”我挖苦他。并热情地替他回答了问题,诸如岛主和痴仔消失无影踪,而我们俩则无聊透顶,只干了睡觉、吃饭、上网、听音乐之类地无趣琐事。

“呵呵,怎么能叫无聊呢?蛮充实的嘛。”yucca说。

“那只是他一个人无聊,不包括我!”傻子忙解释说。

“是啊,你这学习狂,怎么会跟我同流合污。”我语气里充满嘲讽。

“各有各的活法。”yucca又说。

“你这身衣服,平时怎么没见你穿过?”话已至此,正名才插上嘴,问出这么一句。

“其实”女孩边吃边回答,“这就是民族服装啊,只是没有戴帽子而已,不然就穿齐全啦。”

“哦?真的?果然不出我所料,真是漂亮啊!”我惊叹道。

“其实,跟我们汉民族的古装装束很相似地。”傻子说。

“你不废话吗?”我说。

“咦,你们汉民族?我还以为你是吴越少数民族呢!”正名说。

“你才是蛮夷之邦呢!你们广东开化最晚了。再说,我是客家人,懂不懂啊你?”傻子反唇相讥。

“客家人?我听说过,是正宗的汉人后裔,因为他们比较完整的保持了古汉人地语言、风俗,曾被称作古汉人地活化石,在国际上,被称作东方的犹太人。”yucca接口说。我还以为这两个家伙的夏夷之辩会让她生气。

“东方的犹太人?这种说法好像有点居心叵测吧。难道中国是阿拉伯世界不成?客家人成了被赶出家园的流浪民族?”正名正色道。

“阿拉伯和中国的区别就在于后者在文化上包容了入侵者,而前者没有这个机会和能力。”yucca解释说。

看两个人探讨学术问题自己无法插上嘴,我对着傻子说:“原来你是纯种汉人啊,稀客稀客!说实在的,以前知道你来自福建,又看你长得眉目间颇有几分西洋人模样,还以为你有日耳曼人血统,好像福建就做过一段时间德国殖民地,说不定是德国人后裔呢。原来居然是纯种汉人后代,久仰久仰!”

我地连声挖苦并没有引来傻子地一丝愤怒,他一笑置之:“什么纯种汉人?别这么恶毒好不好,你也是汉人,自轻自贱!”

“我哪有?没看出我对纯种汉人有着连绵不绝的敬意吗?客家人被称作古汉人活化石,原来你平时电话中那稀里啪啦地鸟语才是正宗的汉语,真是长见识了,向活化石致敬!”

“其实闽西的客家人大约也就是两宋战乱中迁徙过去地难民。所以也不能算是特别古老。”yucca对我的恶搞显出不以为然的神态,不过却乐于看我们争执,添油加醋地说。

“我可从没说过自己的方言是正宗的古汉语,其实我们那边几乎每个村的人方言就有不同,谁能说谁是正宗呢?”傻子的话很像是在为yucca的立论作注脚。

“原来如此,但是即使这样,也比普通话正宗些吧?”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会被人怀疑仇恨普通话,不过我地本意正好与此相反。

“好啊。你真地愿意学。我倒是很乐意去教。”傻子似乎被我说动了。

“我发现你有强烈的复古倾向!”许久插不上嘴的庞正名对我说了这么一句。

“复古?过奖了!在我们国家,复古跟革新是个同义词。”我已经完全是在卖弄口舌,“还是中国式的服装漂亮!我喜欢汉装。”我郑重声明到。

“不是吧?你真想复古啊?”傻子奇道。

“但愿不是革新到暗无天日的王朝里面去。”正名叹道。

“我认为汉民族服装作为一种优秀地文化遗产惨遭淘汰是中华文化的损失,一千多年来,因为汉人在武功上表现欠佳。导致中国文化产传统中优秀的部分被一点点摧残殆尽。历代自私而鼠目寸光地统治者为了自己地一己私利和一己淫威而大肆败坏文化中有益的部分。不然中国也不会在一千多年的历史中日见疲弱。汉民族服装就是其中之一,现代世界上作为囚服广泛使用的西装就像满清时代男人后脑勺上残留的辫子一样使我时时感到耻辱。现代在所谓的全球化的遮羞布下,实质上是全球西方化。西方文化中那些本来是垃圾地低劣东西到我们这里都成了宝贝和时尚。可悲啊。真难以想象我堂堂中华文化会沦落至此。也许应该归功于信封拿来主义地无数先贤们,他们往往不管是对古代还是对西方都奉行了实际上的取其糟粕、弃其精华,从而导致当今国人从文化道德到人文修养处处乌烟瘴气,低迷颓废……”这番宏论是我平日所思所想地总爆发,然而不料这长篇大论发表的如此不合时宜,以至于三人众口一词的对我表示了不满。

“你所谓的优劣标准本身就不好确定,什么是精华。什么是糟粕。怎么评判?怎么取舍?”党员同志一针见血。

“能够适应现实的,就是有益的。优秀的。”傻子规规矩矩的结论,算是替我回答,“所以凡是留下来的肯定都是通过淘汰的优秀的。”却又加上了这么一句。

“p话!”我迅速反击,“那贪污也是优秀的了?现在这个东西可是很流行的。”简直有点儿强词夺理了。

“你没听说过,最近就有经济学家说是经济改革的润滑剂,有利于经济发展。”傻子倒是一本正经。

“狗p经济学家!”我愤愤不平。

“不是狗p经济学家,是狗腿子经济学家,替既得利益者服务的狗腿子。”正名纠正说。

在美女面前脏话连篇,是我开得不好的头,不过我只是隐隐有些担心这一点而已,因为觉得这同时也是一种率真的表现,表示一点也不拘谨,没把女孩当外人。

“其实那些经济学家分析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社会体制过于腐朽僵化,有限的的确起到了打破这个体制的作用。”yucca帮着傻子辩解,也许是因为与他平时交往多了,观点如此接近;也许只是为了平息我们这两个不学无术的激进分子的愤怒情绪。

对yucca的解释我确实感到意外,心想也许的确是自己见识浅陋了,不敢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就改口说:“怎么说到的问题上来了?刚才说到哪儿了?对了,我还是那个观点,我喜欢汉民族的美丽服装,讨厌垃圾西装囚服!”我旗帜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心想即使我再无知,也有表达自己愿望的权利吧。

“但是古装如果放在今天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下显然不怎么合适啊。”yucca淡淡的道,一直都微笑着,我知道她不是故意跟我作对,也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观点而已,虽然这种观点司空见惯。

我的英明论断因为缺乏支持者而孤掌难鸣,足见真理常常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这个道理。昔日盟友庞正名兄已经陷入了沉思中一般蹙着眉头不吱一声,傻子则对我挑衅的哝哝嘴,镜片后的小眼睛笑得十分狡黠,以彰显自己在此次讨论中大获全胜。

虽然从形式上看我的“思想启蒙”运动失败了,但是从结果上看我却是成功的,这是一代伟人拿破仑的命运,我终于再次找到了可以跟伟人比肩的另一件东西。

我的成功表现在yuca愿意陪我度过慢慢无聊长假的那个梦幻般美妙的下午。

实际上是我比较有耐心,苦等傻子和正名两个人吃过饭走路,而我还津津有味的陪吃。

yucca好像也很希望我不要走得那么早。

虽然我的预感莫名其妙,但是的确是对的。

“下午有事吗?”只有我们俩人时,我问。我确实是个奇怪的家伙,有正名他们两个人在时,我可以长篇大论不止,但是真正一个人与yucca独处时,又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因为我总觉得yucca聪明得很,根本能把我夸夸其谈的本来面目一眼看透,所以多说无益。

“没什么事。”yucca微微笑着,很聪明的。

“去上网好不好?”小心的提议道。

“去哪儿啊?机房又不开门。”

“去大东网吧。我也不想去机房,那儿上不了广域网,只能上个江湖,也没什么意思了。”

“那不是要出去,那里上不了江湖吧?”

“那就不上江湖呗。”

“我还以为你只喜欢上江湖。”

“你有什么好玩的?”

“上网你就知道了。”yucca神秘不答。

第二卷 桃夭奇情 第十五章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这是信奉尼采超人哲学的鲁迅先生所推崇的一首外文译诗,本章将告诉你一个活着的鲁迅和真正的尼采。

从食堂出来,夕阳余辉和暖,晚风习习,回女生宿舍的路很短,事后我希望更长一些才好。跟yucca并排走在回女生宿舍的路上,路旁花枝摇曳,蜂蝶飞舞,清香浓郁。我有一种飘飘然不知身处何处的感觉,贪婪的欣赏她的翩翩裙幅,美丽妖娆,心中说不出的惬意温存。禁不住叹道:“你这身衣服真是好看极了!”

说完这句话禁不住脸上有点儿发烧,因为模糊中似乎记得在哪儿说过类似的话。没等我在开口,她已回到:“是吗?是不是觉得有些嫉妒啊?”

“什么?为什么是嫉妒?顶多是羡慕,怎么会是嫉妒呢?”

她含笑肯定地说:“我看你就是嫉妒!”这时已走到女宿门口,她回头说了句“在这等我,马上下来”后,就如一白色蝶儿消失在女宿门内。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我依坐在花坛边凝神遐思时,她从女宿出来,却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般。这时的她长发已然束起,刘海分在耳边,更显得双目秋波荡漾,顾盼情深。白色长裙换成一身紧身衣裤:上衣是红格子短袖,下着白色长裤,显露出挺拔身材丰盈美好,生机勃发。

我在那儿凝神已久。没有很快反应过来,依然呆呆的对她看着半天,惹她嗔怪:“怎么?傻了?”

我这才喃喃的抱怨一句:“怎么换衣服了?那身衣服很好看啊。”说这句话并非我真的失望,而是借此打消自己地窘态而已。

“怎么?你介意啊?”她笑着,知道我的心思,“穿那身衣服怎么出去啊?还要去上网?白菜!”

“哎,失策,看来我要不夸奖那件衣服你还不会换掉它,真是失策。”

“你想哪里去了?跟你的话没有任何关系。”

两个人并行走出校门。来到街上。车辆往来中。卷起阵阵轻尘,——或许只是我的心理作用导致的错觉,我总觉得被汽车带动的空气里充满着灰尘,由此想着yucca把衣服换掉是完全必要的,因为穿那种衣服走在这里真真是暴殄天物也。

穿过校门口的街道。大东网吧就在那里。它似乎专门隐蔽起来不给人发现似的,写有“大东网吧”四个字地牌子隐映在树枝后。网吧里约有四十台机子,或许是因为假日。人并不多。

找了两个挨座地机子坐下。校外网吧上不了江湖,我有点儿百无聊赖,只是歪着头看她做什么。

她也不看我,熟练的打开了一个游戏。

“什么东西?”我好奇。

“diablo,又叫暗黑破坏神。”

“你玩这个?”

“怎么?不行啊?”

“没什么,好像女生玩这种游戏的人不多。”

“嗯,我知道的就我一个。”

“为什么不拉几个同盟

“那你陪我玩吧。”

“我?行吗?”我随口应承着。若是换了别人。或者一个男生,估计我会说:“这种弱智游戏。我才没兴趣。”然而既然邀我共玩的是一个如此可爱地美女,那结果就自然不同了。“好吧,不过你得教我怎么玩。”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悟性了。”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打开了这个游戏,运行很慢,第一眼觉得画面很粗糙。输入用户名和密码的时候,我弄了半天也没申请成功一个账号,因为我想到地名字都已经存在。

“你可以用我地号,先玩玩看。”yucca转过头来说。

“用户名yuca?”

“是的,密码315”

“315,你的生日?”她点头默认。

“1982年?”“对!”

“比我小四个月。”我想了想说,“想不到你竟会玩这个,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乖乖学习的好孩子。”

“从高一就开始玩了,高二时已经玩成现在这样子了,只是高三是压力大才收敛些,那段时间真是什么都放下,才能考上大学的。”

“不错!真是天才少女啊,多才多艺又聪明又会学习,难得。”我赞不绝口。

“不要再夸我了,我都快怀疑你的动机了。”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

yucca地diabo人物有两个炼成型地,一个亚马逊,98级;一个女巫,82级。她自己用亚马逊,而我用她的女巫,一起杀怪,打装备,起初地确是快乐的事。亚马逊身段丰满匀称,举止豪爽优雅,跟yucca颇有几分神似形似。而女巫则娇弱苗条,声音娇柔,棕发飘逸,绿裙如烟,这使我如魔咒引发般想起奕晴来,那个温柔宁静的女魔头,她已经在我的印象里生根,无法抹去。

一旦想起她来,心情也如入低谷,愉快情绪被惆怅压过,最终只得颓然地说:“算了吧,我还是不玩了。”

“怎么了?不会吗?还是因为不喜欢?”

“不是,哦,是啊,不会玩,我还是看你玩吧。”

“也是哦,玩别人的人物没有玩自己的有意思,没有动力。”yucca缓缓的道。

此后就只能是我看着她玩,因为我确是什么都不愿意做,感觉到懒惰和疲惫。

说实在话,那晚的yucca的确是美丽至极。也可爱至极,然而令我感到可悲的是,她越是如此我就越是倍受煎熬。我发现我是如此地渴念着晴,达到了没有她不可的地步。跟yuca相处,我是快乐的,但是也许只能说是表面的快乐,或者说是形式的快乐,因为与此同时我是一个空心的人。{第一看书}一个空心的假人,用什么去承载醉人的快乐?

这当然怪不了yucca。也许谁也怪不了。我知道这个女孩儿的可爱之处。她是如此地善解人意,知道我只是被无聊和郁闷压抑地无法承受,才这样屈尊陪我度过哪怕短暂但可能比较充实的时光,可惜我辜负了她的美意,因为我是已经如此中毒至深。已达无可救药之地步。是的,如果说有药可救的话,只能是某个人是唯一地解药。这个人会是奕晴吗?

那个梦幻般的下午结束时。我对奕晴的思念也已经到了不可收拾地地步。

此后地几日里。我是如此的渴望着再见到晴,出乎我自己的预料。

我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再这样,想她的一切,思念如毒药,蔓延且煎熬,无法遏制,像春风吹又生的野草。

终于迎来了放假后的第一次体育课。远远的看着她。似已心满意足。是地,她好好地在那儿旁若无人地快活着。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一般,然而我却已觉得心满意足。

心满意足之后,我开始变得活泼好动。就是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一件事后想来颇为不可思议地事情。因为这件事情演绎得无声无息,而且需要一个“完美女人”来配合。

这个“完美女人”以前见过,印象里好像是我对她总是不屑一顾的那种女子,我一直以来信奉这样一个原则:对漂亮女人只可看一眼。因为根据经验我总是发现你看得越多越发现她的不足。这个女孩可能是受了我这种待遇后觉得很郁闷,或者是因为她总觉得自己是个魅力超群的人物,居然被人那样对待心里甚是不平气盛。于是她想:凭什么这样待我?我一定要让你改变看法!于是就有了今天早上这一幕。

是这样子。我们的体育老师迟到,我们几个人站在操场上的跑道旁等待,跑道上一队队女生方队在跑步,这是体育课开始前必须的准备活动。对我们而言,则是猎艳的最佳时刻,那个时候,我们应该个个都像色鬼。

哲学系的跑过去了,我贪婪的盯着奕晴去看,又害怕她会看自己,很快就发现是多虑了,她根本上就是一个不知有“我”存在的陌路人一般,那样冷冷的,酷酷的。而后我心满意足的觉得心里也冷冷的,酷酷的。

本系女生跑过去的时候,又听岛主在哪儿到口哨,男生们瞎起哄,女生个个笑的弯着腰,勉强跑完。说真的,真的很少见像我们系这样男女生关系如此融洽的。我再次发现yucca的美好,就狠狠地看。不过她那自信的神色,使我觉得自己太无聊了,就不敢继续“欣赏”。

接着是一队不知什么系的女生,“完美女人”就在其中。那女生长发飘扬,肌肤呈健康的黝黑色,身材凸凹匀称,一双眉目精致秀丽,神采飞扬——是一种完全符合标准的美人坯子。虽然在我看来是俗艳(不含贬义)的典型,但也已经是达到极致的美,或者说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也不过如此。“完美女人”这个外号倒不是我给她取得,因为傻子曾在我面前感叹这女生的标致,并称是阿泰他们评选出来的法政学院第一美女。

这女生在人群中跑过来,并不像别的女生那样故作高傲的直视前方,而是转过脸来盈盈张望;她若只是心不在焉地向这边看看,倒也无所谓,问题是她竟是死死的盯着我,既使我脸上有朵花,也不至于惹的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如此。我可以确信自己不是自作多情,因为我知道站在我旁边的傻子等人就绝不会有这种感觉。但最让我受不了的是,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居然充满着淡淡地哀伤般,不知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做出这种幽怨神采而不会让人生厌地,也不知有多少女生能做得出来。我。当时那个空心的家伙,出于惯性似的,就对着那双眼睛无缘无故的凝视着。其后的情节充满戏剧性但是可以解释:只见那女孩居然快活的笑将起来,接着恍然羞涩的别开目光,又忙不迭的转回来,这个时候她的忧郁神色已经一扫而光,而是笑得那样春光明媚。如果是我压根儿就喜欢地一个女孩如此,我定然会心底缠绵地幸福莫名,然而此时。确是有点儿莫名其妙。荒诞的摇摇头。想着:“我这是做什么啊?”然后就想,如果有机会,一定要结识这个奇怪的女孩儿。

但是,我的愉快情绪由此一发不可收拾,抓住傻子问道:“你觉不觉得我有什么特殊的魅力?就是比较特别地特能吸引女孩子的那种特殊的魅力?”

“是啊。我觉得!”傻子老老实实地先说一句,他从来没有这么老实得跟我说话过,我料想到下文不会是象牙。就赶紧阻止说:“这就够了。不要再朝下说了。谢谢。”傻子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嘲笑我地机会,还是甩给我一句:“你是特殊的令人觉得恶心的那种魅力!”虽然我已经故意离开他老远,由于他故意扩大嗓音喊出来,还是灌进了我的耳内,心想“真笨,怎么去问这个白痴这种问题!”

由于傻子的无情打击,我得愉快情绪已经持续的摇摇欲坠。等体育老师来到以后。则彻底的转变成了郁闷。

前面地几次课里,年轻地体育老师似乎力图转变我对他的成见。立志要做一个了解学生需要与学生打成一片地人,至少从表面上来说是如此。我对他逐渐产生好感倒不是因为他在测试时与其他老师一样故意作弊,也并非因为他那无关痛痒的找人谈话活动。或许的确是刚走完学生岁月玩心不改,他主动与我们这些什么活动也不做的人一起踢球,——以前球都被岛主他们霸占着,而他又专门给我们弄了一个来,这怎么说也应该看成是出于真心。

然而好感在这次课上消失殆尽,因为盖章的事。

“离体育课结束还有四周的时间了,到第四周上课时就要收出操卡,有没有这两个学期里没有出盖完120个章的,到时候恐怕会过不了关。有剩下太多没盖章的,自己想想办法,不要再偷懒了。”

他这话似乎是专门对我敲响的警钟,因为印象中我的章还差好多没有盖:麻烦事要来了。

此后的上机课,是最后一次课。下一次就要做上机测试了,可我的上机作业还毫无头绪。但是我还是没有什么兴趣去好好学习。

迫不及待得上了江湖,想把盖章不够的郁闷事高诉曾经的网络知己,让她来分担自己的郁闷,——只是淡淡的期望如此。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桃桃对我却是爱理不理的。

“hello!好久不见!”

“好。”居然就这么冷冷的回了句,我有些奇怪,又不好就发作,等了一会儿,她仍然没有下文。

“为什么不理我?”实在耐不住了,我开门见山的质问。

“干吗?我忙着呢。你有什么事?”不痛不痒的回答。{第一看书}

“我有很郁闷的事,想找人分享。”

“郁闷的事就来找我啊?说吧,什么郁闷事?”

“我的章可能盖不够,恐怕不能达到及格。”

“哎,你们男生就是懒啊!”

“怎么能打到一大片呢?只是我一个人而已。”

“那就是你真懒啊。”

我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这个跟我聊天的人也许不是往日的那个桃桃,那个热情如火,而这个却冷酷若水。

发现夭夭也在,心想她们既然在一起,就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转而问夭夭:“你jj怎么了?”

“不是jj,是lg,下次别叫错了。”夭夭的回答变态到如此自然的地步,我不得不增加些记性。

“好,那么你lg怎么了?”

“他?可能有些生气吧?”

“生气?为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我很忙的,不奉陪了。

我的郁闷更加重了一些。这时桃桃来了句:“iwannc

“嗯?什么意思?对不起,我英语很烂的。”

“我想知道你地庐山!”

这次我看懂了。她想见我。头皮发麻!一个女生想见我,怎么办呢?应该怎么回答呢?想了想,打出了这么一句:“我现在很怕见人的。”马上又觉得这样回答极为不妥,又加了句:“不过你是鬼,可以除外。”

“好极了。”

“把你的电话给我吧!”

“为什么?”

“为了见鬼方便啊。”

“不!绝不!”

“为什么?”

“你不用问,反正那是不可能的。你只要说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怎么见。”

我想了老半天,心想不要太快,又最好不要是在校区。前者是为了有充分的时间做好心理准备(其实是心理上有某种疙瘩暂时解不开)。后者是害怕被熟人看见。最后思定,打了出来:“周末八点,马蹄湖畔,不见不散!”

“好,一言为定。”对方回答得很爽快。我正要问怎么认识她,然而我的话没来得及打出去,她已经下线了。

“好怪的人!”我心里想着。没有说一点细节。到时候怎么认识她啊?转而问夭夭:“你lg哪去了?”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哦。”居然这么回答。

就这样,我答应了一个奇怪的约会,作为当事人,我感觉如坠雾海,弄不清怎么回事。不过好在离约会时间还有六、七天,谁知道在这几天里面会发生什么事呢。先不去想它!

郁闷没有减轻一点。反而有加重的趋势,我正要退出江湖。一个熟悉地名字出现了。“月之魂架着一辆小破马车光临心缘江湖……”是yucca来了。我正有事想找她商量。

“妹妹好!”按照惯例,我总是这样喊她,再加上现在已经知道她比我小几个月,就更是喊得理直气壮。“去去,油腔滑调地,谁是你妹妹。”

“你就做一回妹妹吧,哥哥我有事相求!”

“事情可以考虑,妹妹就不做了。说吧。”

“真的吗?还是先认妹妹再讲事情的好。”

“你真……,没话讲了,好吧,说说,为什么要认我妹妹?不要告诉我你想像别人那样也作出一种风流浪子的样子来,到处认妹妹!”

“我虽然无聊,但还不至于那么堕落。”

“那是为什么?理由充分的话,我可以考虑。”

“其实是因为,真地,我很想有个妹妹,因为我没有妹妹,你不懂这种感觉的,就是一种心理上的需要。很强地需求。”

打出这一番话后,对方好久没有再说一个字。我怀疑我地话起到了催眠作用,或者是真的有点儿说动了她的心,长时间的沉默只是犹豫要不要答应我?想到对方这样为难,我想放弃,准备好了一句:“算了,如果你真觉得很为难就算了!”还没来得及打出去,只见她回了这么一个字:“哥!”

似乎在耳边响起了一个女孩拉长了声音叫我一声“哥”,就是这种感觉,让我的心一下子酥软的可以。幸福和兴奋,搅和的我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应对。是真地吗?有女孩喊我“哥”了,我真地有了个妹妹啦。

正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回应,很快她又说到:“白菜哥哥,怎么不说话!真是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

“你说什么啊?我正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哎,虽然只是游戏,可是我真希望是真的,其实,我也希望有个哥哥无私心地疼我,可是,居然是在这里,一点都不隆重!”

“啊?我可没有当作是游戏啊,我完全是真心的,苍天可鉴!”

“省省吧,你还要发誓啊?我并不是说你不是真心。只是说这儿没有气氛而已。”

“知道我是真心就好啦!”

“你的真心啊?你有认妹妹的心,却没疼妹妹地心。你根本就没有心!”

“冤枉我,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心早就不在你那了,还以为我不知道!”

“那在哪儿呢?”

“反正不在我这儿!”

“奇怪了,你怎么了解我这么清楚呢?”

“胡说的,都是我胡说的!”

“是不是你也这样的啊?你也是一个没心的人吗?”

“你说什么啊?别瞎猜!我不理你了!”

“好,我不猜,但是你要告诉我实话,你有什么心事吗?”

“白菜。你有那么多心怎么不问问自己的事呢?”

“我的事?什么事?跟你有关系吗?”

“没有。一点都没有!关键是你要自己好好的就行了。你不用问我啦。”己地初衷是找人帮我解决盖章问题,而是完全沦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地情结之中,上面这段对白以后成了萦绕于心头的谜,关于有心和无心的话题。在我与yucca之间正式打了个死结,我们似乎都明白,又根本上都是糊涂的。

后来。我终于想起来我的盖章地事。但是yucca也无能为力,因为给她上体育课的那位老师盖的章跟我们老师地章是不通用地,或许是学校在安排这件事时为怕女生给男生替盖故意交错开了,我们是跟哲学系女生的章通用。我始终只是个被这些聪明的规则制度玩弄的小角色而已,禁不住长叹一两声。

这时候不由自主地又想起某人,她就是哲学系的啊!可是——哲学系?哎,令人伤心的三个字。算了。不提也罢。

只能另想办法了,真的要逼着我每天早起吗?那样也无所谓。问题是即使每天都早起也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啊!怪只怪这个年轻老师通知地时间太晚了!

回宿舍后拿出出操卡数了数,还剩下三十多个,岛主这个平时逍遥惯了地人数了数自己更是吃惊异常,他还有45个章没有盖。其余的人都差不多快盖完了,傻子早就提前完成了任务。

“我考,这不是逼着我天天早起吗?”岛主无可奈何地哀号着。

“谁让你那么懒,还有情圣!天天睡得跟个猪一样死。”痴仔幸灾乐祸的批判着。

“拜托,想办法帮个忙混过去吧!”岛主歪头想了会儿。“傻子?反正你盖完了,不如你替我盖吧?反正你每天都起得那么早。”

“这个,老师查出来怎么办?”

“不可能,老师重来不看前面的照片,不会发现的,拜托,拜托!”

傻子只好勉强答应。

我慌了,“那我怎么办?”

“你自己盖去!”岛主怕我跟他抢傻子这个活宝资源,丢给我这么一句,就这样被兄弟们抛弃,也只好自力更生了。

“情圣别怕,有跟你陪伴的,对门的阿泰一个没盖呢,阿菜出操卡早就找不到了,看他们怎么办。”痴仔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安慰我。

他的话使我眼前一亮,不该只局限在自己屋里寻帮助!我找了庞正名:“党员同志!”我说,

“什么?”正名正歪在床上看书。

“你章盖齐了吗?”

“没有啊,还差十五个,结课前应该能完成任务吧。”“我还差三十个呢!”眼看对方也无法帮助自己,我无奈的说,“死了死了!让我自己去盖章肯定完成不了了!我还想让你帮我盖点!”

“没事,我们屋还有一个没出的呢!”

“谁啊?这么强?”

“还能有谁,谁有资格呢?”

没等他明说,我已马上明白过来,学生会主席职权不用则已,在这种事情及评奖学金的时候还是很有作用的。

庞正名拿着一本《政治地理学》在床上歪着,见我进屋后起身坐了起来。书也放在了床边。我伸手拿起来翻着:“你真是学习积极分子,什么时候都看书!”

“我们屋的风气就是这样,哪像你们宿舍那么逍遥自在。再说,你们宿舍都是要转系地,看政治书也没用。”

“我没说过要转系吧?”

“你?典型的不务正业,不算数。”

“谁说的,我对政治是充满兴趣的!”

“对,对!但是对政治学没有任何兴趣!”

“嘿嘿,谁说的。根据爱屋及乌的理论。你肯定是错的。”

“好吧,为了证明你的兴趣,跟我去上《地缘政治学》吧,最后一次机会了。”正名转用认真的口气说,充满期待地样子。

“什么意思?不是那位海龟才子地课吗?怎么会是最后一次机会?”

“他从下周开始就去北大讲课了。这里的课由他的一个研究生代。”

“不会吧?这不是对这边的学生不负责任吗?”

“也不能这样说,他已经坚持足够长久了,实在是拖不下去了。”

“他为什么一定要去北大?北大给了他什么好处?”

“据他说是北大为他专门设立了一个专业呢。从本科生到研究生都有。这可是一件青史留名的事业,呆在这边能有什么出息?”

“看来是最后一课了?”

“对啊,去不去?”

“好吧,去,到时候你叫我。”

虽然意识到去上他地课就无法上奕晴的课,也就自动放弃了见她甚至是与她改善关系的地机会,但是。我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正名地要求。大概在潜意识里。我已经早就否定了去上《中国哲学史》,也许只是为了害怕再受煎熬。事后证明。我跟正名一起去上课是一件多么正确的选择,因为这次课对我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周四下午,正名喊我一起去上课,碰巧看见奕晴在前面走着,这个孤傲的女孩一个人走在那里,仍然那样胸无城府的模样,只可惜早已对我拒之于千里之外,使我不敢再多余的施以怜爱。有时候也责怪自己太痴,但是又不敢放弃,怕变成另外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

“正名兄,前面走着地可是你地同行呢。”我看着奕晴的背影对正名说。

“谁啊?”

“前面那位,你是退休地,她是还在任上的。光从这一点来看,就知道她比你强些吧?”

“哦?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天机不可泄漏!”

“我发现你有很多东西都知道,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为什么这么奸诈呢?”正名自己奸诈的笑着,到反说我奸诈。

“奸诈?这叫聪明智慧好不好?”

“你跟希特列什么关系?老实交待。”不知是谁告诉他希特列如果奸诈那么奸诈的人就该跟希特列有关系,再说了,希特列如果真的够奸诈,又怎么会落了个自杀的下场?

“希特列啊?他是我徒弟。可惜他天赋不行,没有学到位,也因为他是日耳曼人,我没好好教他。”

“我知道了,希特列的属下都说希特烈是他徒弟!”就这样被党员同志打成了希特列同党。

“希特列怎么了?他差点成了人类的秦始皇!只不过是战略意识太差,失败了而已。”

“第一次听说有人为二战最大的战犯辩护,奇闻!”

“战犯?不错,战败了就成了战犯,假如他赢了,战犯就是斯大林、丘吉尔……”

“我发现在你在根本的是非观上存在着严重的错误!”

“别那么幼稚了!那些关于正义的战争的论调只是政客们用来愚民的工具罢了,你不会还相信吧?”

“我将努力达到你那种境界。”

这时,两个人已经走到教室门口,教室内已经来了很多人,我们俩走到了教室的最后面。最后一排是燕子一个人坐在那里。她旁边还有一个空着的位子,看见我们过去,她摆手招呼,正名抢先一步坐在她旁边,我只好坐在他们前面。

老师已经先到了,正站在讲台前低头整理东西。这是一位真正的教授,因为他真得很瘦。白色衬衫和深蓝色长裤穿在他身上显得宽松肥大。虽然只有三十余岁,看上去却已饱经风霜般,厚厚镜片后那双闪烁着睿智光芒地眼睛还残留着最后一点嬉皮风范。总是嘟囔着的嘴时刻准备着挖苦嘲讽揭穿世界上一切虚伪和无耻的勾当似的。这幅尊荣一看便知是一个愤世嫉俗到了智慧层面的思考者。由他身上我想到也许几十年前的讲堂上鲁迅先生就是这副嘴脸(不含贬义)——不遗余力的嘲笑着别人并时刻准备着被别人嘲笑。

上课铃响后,教瘦开始说话。

“今天是最后一讲,以后还想听我讲课的话,欢迎来北大讲堂。我真的时刻都欢迎你们,虽然我知道你们由于某种原因可能对我很有意见甚至是很深地成见。但是我还是欢迎你们。”

“今天这一讲比较特殊,因为基本上可以说是对地缘政治地一个总结性讲稿。以前上课都是大伙讨论,这次。我决定我自己来讲。完全由我自己来讲,你们不要插嘴。你们知道,我讨厌照本宣科,认为与其那样不如让你们自己去看书。这次我讲的,除了极少一部分材料是书上能找到的外,其余的都是我个人的观点。也许你们以后有机会在书上看到,那肯定是我新出地书;如果不是我的书。欢迎你们举报给我。我可以告那位作者剽窃。不过我先敲个警种,因为你们听了这堂课可能会认为有些内容是我的胡扯、杞人忧天、耸人听闻。不过没关系,因为我讲地都是事实或即将成为地事实。大家将来都会有目共睹,你们应该都会比我活得长,肯定有机会看到。”

“现在的国际局势,形象一点说是处于春秋争霸时代。英、法、德、俄、美五霸,已经处于最后阶段,既美帝称霸阶段。现在处于转轨期,即将进入战国时代。我们知道,春秋时代,人们还信奉正义,都还买中央的帐,即使是到处用兵,还要打着尊王攘夷的旗号,以使自己名正言顺。到了战国时代,则连这个口号也不需要了,只有裸的征服及奴役。没错,当今时代,联合国就相当于春秋时期的周王室,不过现在已经越来越被架空,霸主再用兵已经不需要他的同意了,所以实际上是进入了战国时代。”

“当然,现在地霸主美国正是那时秦国地角色。与秦国一样,太平洋和大西洋犹如当时秦国所占据的地利一般,使美国拥有天然地不受攻击的屏障。”

“美国跟当时的秦国不同的是,它比秦国还要残酷卑鄙。因为秦国虽然来自西北,开化很低,但是它是像中原各国一样是以中原正统自居的,不可能实行种族灭绝政策,因为那时候人口是一种资源。而美国不同,它文明程度最高或自以为最高,那么它就有一种唯我独尊的心态。他如果仅仅停留在当领头羊的心态也无所谓,问题是,他认为自己是优等民族,其他民族都是垃圾人口。所以,它不需要吞并你的国土,只需要灭绝你的人口。你的人口没了,自然土地也成了它的。不要以美国宣称的自由、人权等口号就相信它是正义的化身,善良的守护神。恰恰相反,没有比美国人更相信丛林法则、优胜劣汰规则的民族了。他们绝对是实行种族灭绝的最佳实践者,当初对待印第安人,几条毛毯,带着天花病毒,埋葬了那个没有一点抗病能力的种族。现在,耶稣基督的信徒们没有人为这件滔天罪行忏悔,相反,他们认为这是自然法则的合理结果。值得提醒大家的一条是,印第安人在血统上讲跟黄皮肤的中国人属于同一种群。”

“为了争夺生存空间,美国人会走上一条空前残酷的种族灭绝道路,希特列与他们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在这里,没有焚尸炉,没有子弹、毒气,有的,只是名义上的医疗援助,甚至不是医疗援助。然后,你们,——黄种人,棕种人、黑人,从地球上消失了,只剩下标本供他们研究,——当然也有可能是活的标本,关在笼子里的猴子一般。”

下接《桃夭奇情卷第十六章第一》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三章 第十节

那外籍美眉玉面含笑,娇容胜花,一眼之后,便兀自心无旁骛的专心找书,我这丑小鸭(或癞蛤蟆)再不知羞,也不能不自惭形秽,理当退避三舍才是。{第一看书}

然而我偏不自量力,上前一步,几乎贴近了她的身边,她那宽宽的裙摆,几乎贴到了我的腿边。

心中那异样的感觉蒸腾着,我总想做些什么,但是又不知从何做起。对自己的不自信,尤其对自己外语水平的不自信,使我过于担心唐突了她。

但是就这么着又不甘心,而眼里这些堆的山一样的外文书籍,就更加无法入目了。

正当我跃跃欲试、鼓足勇气,决定打个招呼,自我介绍之时,忽然想起楼上自习室的那两位来。

想她们两个不知中了什么邪,两日来为了促进我奋发学习,而日晚相守左右,只为助我能收敛玩心,回归学业正途。何况与我之间,朵朵也不过有些网络之上的虚拟交情,而雪妃虽然曾经知己交心,但也已经决裂很久,很长时间不再有过只言片语,现在本该都是陌路之人,却能煞费苦心的委屈自己帮我。即便我跟她们没有什么明确了的关系,但是仅仅哪怕已有的这些,也该让我静下心来,抛却杂念,收敛行为,好好自处了。怎么能还这样见一个爱一个,浑然不顾她们的感受呢?

想到此处,一下子又自责到了极点,于是什么样的勇气和试探又都自愿无声的鸣金收兵了。

那女孩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终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转身离去。

随着迅速的转身,她那宽宽地大红裙幅轻轻裹了下我腿边,那种异样感觉又强烈的涌上心头,控制着不让自己去看她离去的背影,同时心理矛盾的挣扎:“她要走了……也许这是唯一一次见她,真的不会后悔吗?”

如此想着,终于还是忍不住跑出书架,来到中间的走廊上。

还好,还能赶上看到她秀美的背影。那光润的秀发。翻飞的裙摆,白皙地臂膀,哦,我真想把自己地脑子变成相机的胶卷,永远记下这一幕才好。

经过图书室的门口。把借到的书递给工作人员登记,女孩侧站着等待。我庆幸着,还能看到她的半边脸庞。不过以这么远地距离看去。竟觉得愈发的美丽娇俏了。

不过一会儿,金发红裙的女子便消失在门口了。

我怅然若失,再没了借任何书地兴致。

虽说古语有云,“书中自由颜如玉”,可是我却能确保,无论多么好地书,也无法提供如此极品美女所带来的愉快之感。

既然无心借书。我也就不再停留。径直赶往图书室门口,出乎预料。我出来的竟然还不是太晚,那白种女孩子刚刚走到楼梯口,正开始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拿着书本,走下楼梯去。

我一边盯着她看,一边走过去。这时就一点也不担心会把对方看怒看羞了,因为再完美的女人,背后也不会多长一双长眼睛。

目送着那红色身影消失在一楼的楼梯之下,我才依依不舍的跨上通往四楼的楼梯。

然而那种怅然若失地情绪,还是无法遏抑地弥漫开来。遗憾、失落、寂寞等感觉一次次袭来,如同溺水的人迎接海洋上劈头盖脸地巨浪,要被窒息而死。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所为的能是什么?不过一个美字罢了。可是这么美的女子,与我却没什么瓜葛,不知这今日一面,究竟是我的幸运,还是我得不幸。若说不幸,相比一生都无缘见一次,却不能不说是幸运。若说幸运,仅仅如此一面,便硬生生失去再见的机会,岂不是莫大的遗憾和不幸吗?若果真从此不再有机会相见,这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现在就死好了。”

由极大的美的刺激,到下一刻便因此而带来的死的诱惑,天堂和地狱,不过一线之间。纵观古今历史,因女子的美貌而带来的大小悲剧,可谓层出不穷。所谓红颜祸水,原本就不都是歪曲杜撰。

我本是个美俘——不是美国的俘虏,是一切美的事物的俘虏,或者完美主义就是这么来的?所以如今年轻的我,才会如此被美貌的女子所迷惑,如果生于俄罗斯的普希金时代,大概我也会是一个决斗场上为美人捐躯的痴儿。{第一看书}

而当今时代,文化发达了,文明进步了,已经不容人们再犯这种痴病,因为心理学说,这是精神分裂——大概我就是这种精神分裂症患者吧?由大一时对雪妃的接近变态的暗恋,到今晚这荒唐的一见钟情,我又中招了吗?

情之为物,大概总是伤人的东西。所以才说“多情总被无情伤”。

所谓多情消磨,消磨的总是多情的心,那是一种真正的无可救药的伤心。也是无缘无故自寻烦恼的伤心,世间万物短暂的生灵,在时间永恒的消逝面前,都是不免要伤心的,因为任何东西,都免不了被时间洗得一点不剩的结局。因此,若有一颗多情的追求完美的心,大概就总会是伤心的。

该死的伤心着,我走回自习室。

自习室里,朵朵和雪妃,此时有已经做到了一处。见我进来,朵朵仍然起身让位。

“怎么?去了这么久,没借到好书?”注意到我的两手空空,朵朵细声提起。

“没。”

“怎么了你?哭丧着脸……”雪妃察言观色的本领,不亚于我,更何况对我非常熟悉。

“没怎么。”

“心情不好了?发生什么事了?”朵朵也看出些什么来。

“快到时间了吧?下自习?”我不愿解释,转而问道。

朵朵看了看表:“九点半了。”

“不如今天提前走吧。”我提议说。

“好啊。反正我也差不多了。”朵朵说。

“嗯。”雪妃开始收拾东西。

多么善解人意的人儿啊,多么美妙。我鼻子发酸得想:这些还不足以抵消我的“无故寻愁觅恨吗”?

还是正常些吧。

“不如怜取眼前人”,眼前一样致为美好的人儿。虽然我本人有心怜取,却无能为之,也不该因己之过,负累她们。不如强打精神,快乐一些吧。

想到“快乐”二字,恍然悟道:“也是,快乐,正是因为这两日来太过开心快乐了,才会受被那外国女子惊艳刺激,导致眼下心境寂寥。由此看来,正是因为快乐的罪过……”

“想通了,正是因为自己过于重视自己的心情是不是快乐,才导致了眼下的不快乐,不如什么都不想,管它快不快乐,该不该快乐,要不要快乐,不如顺其自然,处变不惊,达到物我两忘之境,才是人生最高境界……”

知识的作用,至少可以自我启迪和安慰,像宗教一样。虽然这本来也是危险的,如饮鸩止渴,最终必然滑向“万千看透,只欠一死”的终极虚无。

然而眼下,也只能如此而已了。

出了自习室,我故意深呼吸,再长舒一口气。

“你刚刚干吗去了?”二女异口同声。

“没干什么。”我三缄其口,因为不知怎么说好。难道说“刚刚看见一个美女,然后想到再也见不到,现在伤心的不行”?

“那为什么看上去不开心?”雪妃追问,我的不开心,她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春江水暖鸭先知”。

“可能是因为这两天太开心的惩罚吧。”我含糊的说。

“那么还是因为我们了?”朵朵猜测着:“如果你不愿意来自习,没有人勉强你啊。主要是你要开心。”

“呵呵,我对你们,只有感激。那还有别的想法。”

“那又是为什么?”

说话间来到了一楼,出了图书馆。

“时间还早,不如随便走走吧。去马蹄户转一圈怎么样?”来到新开湖边,我想马蹄湖的方向望着说。

“也好,走走也不错。”女孩们都没异议,跟着我向东走。

大概因为我看上去心情不好,她们也不像先前那么活波嘻笑了。

“你们知不知道,咱们学校外国人多不多?”在心里憋得难受,我还是想说出来,所以旁敲侧击的问。

“不少吧。大多都是韩国、日本的留学生,还有一些非洲来的黑人留学生。”凭着多呆一年的经验,朵朵回到。

“可能来咱们中国大学留学的,大部分都是亚非拉比中国更落后的地区。”我接着猜测。

“应该是这样。”朵朵赞同。

“欧美国家的也不是没有,不过大都是外教。来从事教学工作,或交流学者之类的。”雪妃补充道:“像给我们上法语课的,就是一个法裔美国人。”

听她如此说,我顿时兴致大增:“是吗?男的女的?多大年纪?”

“干吗问这么详细?”雪妃见我忽然来劲,稍稍起了疑,不过还是回答说:“女的,二十多岁吧。”

“哦?不知道咱们学校能给人家提供什么样的待遇。想不通,为什么他们会愿意来中国教书呢?难道都是白求恩精神?”

“不是这么说。其实对他们来说,或许中国具有很大的吸引力呢。像我那法语老师,就因为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特别感兴趣……”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四章 第一节

自然而然的,我把雪妃所说跟今日所见联系起来,一下子兴奋起来。{第一看书}

难道今日所见的那欧美女子竟是一位外教?虽然看上去还是个女孩子,不像个老师,不过可能是因为没什么经验的我对白种女子的年龄估算本来就不准确,说不定她就是雪妃的法语老师呢?这么说来,今日这一面,说不定不会是我的见她的最后一次,那就太好了。

于是忙追问:“法语老师?你们中文系的,为什么会学法语?”

“不是系里的课,是我选修的。”

“这样啊?那可以去旁边听吗?”

“当然可以。不过基本上没旁听的。呵呵,如果不是从头按部就班学的话,学外语怎么可能旁听的懂?”

“你不是想学法语吧?你连英语都那么次。”奇怪于我对学习法语的事儿如此上心,并且刚刚的郁闷情绪也已一扫而光,朵朵自然看在眼里,便揶揄着问了出来。

“是啊,我还真有这想法。”我有时候说话,完全是借梯下楼,根本都是信口捻来的借口,却又说得十分当真,“我英语不好,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就讨厌英语。法语可不一样,《最后一课》不是说,法语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吗?我只知道汉语最美,所以想见识一下另外一个最美的,我一定要自己能读的懂法语版的《红与黑》。”

“倒,我都学了大半年了都还不可能,你野心还真大。见我如此不自量力,夸下海口。雪妃喃喃说道。

“只要我愿意去做,天底下就没我做不成的事儿!”我一幅豪情万丈的样子,一个人由刚刚还郁闷要死地大悲之境一下子转到柳暗花明的大喜,难免会一时激情亢奋,难以遏抑。

“好啊,下次法语课我通知你一起去上就是了。”雪妃她们背我如此的长篇大论说的信了,也就不作他想。

而我则为获得能再睹“天使”芳容的机会而窃喜不已,尽管概率是那么的小,总比机会为零强上万倍。

新开湖跟马蹄湖之间。不过数百米的距离。中间被建筑隔开,白日能遥想望见,夜晚借助路灯之广,则只能看到草木荫郁,暗影堆积。竟有几分神秘之感。

虽然看不大清晰,那边的热闹却先一不传了过来。走至两湖之间,就可以听取马蹄湖里的一片蛙声。此起彼伏。饶有情趣。虽然时令已深秋,但是津城地气候还是燥热地,还不到两栖动物们冬眠的时候。

“难怪你要来马蹄湖边走走,原来是你同伴在呼唤你呢!”注意到了这一片蛙声,朵朵忽地笑对我说。“哈哈,我也正想这么说。”我自嘲到,前几天bbs上。刚刚跟朵朵说过自己这只“青蛙”配不上她“白天鹅”的话。她还说“变成丑小鸭”来陪我,这才有我这几日的超级艳遇。谁知道了现实中。朵朵又不许我喊她“老婆”,想到此处又略觉不快。

“怎么说?”雪妃不解,迷惑的笑问。

“是这样地,这马蹄湖对我,就像那花果山水帘洞对孙悟空一样,这里是我的王国,我是这里的国王,而这些青蛙啊,蛤蟆啊,鱼呀虾呀地就都是我地子民……”一时兴起,我信口混扯了起来。

“恶!原来你试图在江湖上创立的帝国就坐落在这里啊。”朵朵笑着感叹。

“对啊,你是我老婆,也就是马蹄湖帝国的皇后了。哈哈,不知道马蹄湖里有没有这么一个丑小鸭……”

“呵呵,给学姐,不对,给皇后娘娘请安!”雪妃被我的话逗乐,主动加入了嘻笑的行列。

“倒,我才不做这个皇后。要做你作去好了!”

“呵呵,皇后宝座是学姐的,我哪敢抢啊!”

“也是啊,你喜欢当贵妃,嘿嘿,雪妃雪妃,可不是snw的妃子吗?”被我们二人合力取笑,朵朵采取各个击破地策略,先对雪妃反唇相讥,雪妃被她如此说了一番,羞赧地低了头,朵朵仍乘胜追击,转而问我:“对啊snw,如果我是马蹄湖里的一个丑小鸭地话,那她是什么啊?”

她是什么?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本来这一番言辞只是我即兴说起,并没有什么底稿,一时也自问,雪妃应该比作马蹄湖中的什么呢?

说笑着来到了湖岸边,湖面荷叶田田,几乎完全覆盖了水面,昏黄的灯光下,原本碧绿变成了翠墨,每张荷叶都大如圆盘,映着灯光,光华如镜。荷叶间间或冒出一朵朵红黄二色的花儿,夜色里看不甚真切。

我们走进时,附近的蛙鸣便息了,许是青蛙惧人声,但远处依然不断的传来。

“嘿嘿。”雪妃忽然笑道:“我有个提议,学界一定要支持我!”

“什么提议?”

“不如现在让这位青蛙帝国的皇帝陛下跟他的臣民比赛一下嘹亮的歌喉好不好?”雪妃急急的一口气说完这句话,甚是兴奋。

“好啊,支持!”朵朵闻言大喜,竟鼓起掌来。

原来她们是想让我唱歌!

这也太难为我了点。一个从没唱过歌的人,怎么可能在两个美女面前一展歌喉?亏她想得出来,以我如此不自信的且畏首畏尾的个性,实在是强人所难。

“不行!我不想吓倒你们。嘿嘿,再说,有我的属下们辛辛苦苦的常给你们听,你们就知足吧。……”

“不行也得行!就要听国王唱,属下唱得不算。”雪妃明知我会逃避,所以偏就坚持。

“我举双手赞成,呵呵。”朵朵说着,还真把双手都举了起来。

被她们如此相逼,我自然不肯顺从,又不好总推却,苦思良策,忽然灵机一动,不如以毒攻毒好了。现在雪妃是逼着我做自己不可能做到的事,我也就以她不可能做到的事儿相要挟好了。

于是便对雪妃说:“让我唱也可以,但是你的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快说!”雪妃立即追问道,也不知怎么就这么想听我唱歌,难道就为了看我出

“很简单,只要你答应叫我官人。嘿嘿。”因为我认定在此场合之下,朵朵面前,雪妃肯定不会答应我这个“变态”的要求,所以才这么退了一步。

听我这么说,雪妃果然住了声。

“ft,不唱拉倒,又欺负人!”朵朵故作生气,拉住雪妃要往回走:“我们走吧,不理他。”

“学姐慢点。”雪妃却并不走。

“不是吧,你答应他?”朵朵不相信自己的推断,说实话,我也不信。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四章 第二节

然而雪妃却似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轻轻的低低的说道:“官人请唱,妾愿洗耳恭听!”

这下轮到我尴尬得无法自处了。

怎么也想不到,她竟会真得就这么叫了,并且还做戏做全套,连自称都变成了“妾”。虽然也知道对方学中文的出身,本就喜欢那种文绉绉的古话,更何况本也只是玩笑话,但是还感到十分享受,喜不自禁。

可是既然她叫出了口,我有言在先,就怎么也不好推托了。

可是毕竟我在别人面前又从没唱过什么歌儿,更何况是在这样两个大美女面前?看来今日这丑是出定了。也罢,既然她们乐于看我的笑话,让我出丑,为了博得美人一笑,我也不得那么多了。

这么想着,嘴里却说着:“真得非要我唱啊?唱什么好呢?我实在不会唱歌啊。”

“别说不算话啊,她都这么叫了,你当然得唱,不能耍赖皮。”沉默半晌,朵朵忙着从旁催道。

“我唱也可以,你答不答应以后就这么称呼我啊?如果你答应的话,我现在就唱。”我还真想耍赖,得寸进尺的道。

“我答应你就是了。”雪妃认认真真的笑回,只等我唱。

“答应了还这么说?”

“哦,妾答应官人就是了。这下满意了吧?”雪妃只得又重复了一遍,该换的字都换成了文言古话。

“好吧,我唱!”心满意足,强打勇气。我沿着马蹄湖向南走了几步,这么长一会儿,我们只顾在马蹄湖北岸站立着说话,这里出于湖中央突出的马蹄形半岛所对的方向,经常会有三三两两地行人从旁经过,我可不想自己的“天籁之音”被别人听了去,只被她们二个听,就已经令我脸上挂不住了。

“唱啊,你要上哪儿去?”朵朵见我要走。大概以为我还想耍赖。在后面追问着。

“边走边唱吧。”我回头解释着,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唱什么。

虽然从没开口唱过什么歌,但平日里在电脑所播放的mp3还是有不少个能够大约得唱下来的。作为一个男生,最喜欢听的当然还是一些女星的歌,想什么《盛夏的果实》、《热带雨林》之类。可真要自己去唱了,就显然觉得不大合适。而电脑中有基本上没什么男歌手的音乐,除了经常听的两首:苏永康地《爱一个人好难》、周传雄地《黄昏》。

说来也甚是有趣。我之所以喜欢这两首歌。正好跟面前这两个女生有关。《爱一个人好难》是因为大意时对雪妃的苦苦暗恋,留校过春节期间无意间在电视剧插曲中听到,深觉甚合自己的心声,后来每每想起她来,便狠狠听这首歌,也便大致记下了。而《黄昏》则是朵朵给我的歌。

现在既然雪妃要求我唱,那就唱《爱一个人好难》得了。实际上。我总以为她是故意惹我出丑。那我开涮的。然而现在既然已经入套,就不如成全她好了。再说。为此,她也妥协了好些,付出就该有回报嘛。

清了清嗓子,四下无声,附近地蛙鸣也随之消失,我倒真想学几声蛙叫,如果能应付过去的话。

“快唱啊!”朵朵摧着。“别光做样子啦。”

“你说你还是喜欢孤单……”第一句刚唱出来,二女就都笑了。走调不说,还起的太高了,我声音本来就不够浑厚,就显得过于尖细了些。

“你们别笑啊,再笑我就不唱了。”

“好好,不笑,不笑,快唱吧。”

在此清了清嗓子,特意压低嗓门,开始清唱:“你说你还是喜欢孤单,其实你怕被我看穿。你怕属于我们地船,飘飘荡荡靠不了岸。朝朝暮暮地期盼,永远没有答案,为何当初你选择一刀两断……”

有开初的稍显怯场,到后来的尽情发挥,想不到我还能唱的有模有样。

“……听你说声爱我真得好难,曾经说过的话风吹云散。站在天平的两端,一样的为难,唯一地答案,爱一个人好难。”

一曲终了,我如释重负,朵朵竟带头鼓起掌来,连连称赞:“唱得不错啊!干吗说你不会唱?真得挺好听地。比苏永康长的好听多了。”

“不是吧?玩我呢吧?”我不大相信,探寻地目光望向雪妃,发现她竟将脸别向别处,好事没注意我们的对话。

“是真的,不如再来一首好了。”朵朵一味的夸道。

“嘿嘿,不唱了,坚决不唱了。”

“真得蛮好听的。你不应该这么没自信的。”雪妃缓缓的道。

“呵呵,叫我什么?”留意到她又称呼“你”,我立马追问。

“哦,好吧,官人!”她马上补充,话音幽幽的,倒不像不耐烦,也不嫌恼。

我自是满足而开心的,无比得意:“现在你满意了?呵呵”

“满意了,可是有人不满意啊。”

“谁啊?谁不满意?”

“她咯。”雪妃指了指朵朵。

“就是,你得给我也唱一首,否则不公平。”朵朵说。

“可以。不过你也得答应我的条件!”这下我经验丰富了,旧计重施。

“到,我才不叫官人。打死我也不叫。”朵朵坚决的摆着手说。

“好啊,你不叫,我不唱,拉倒。走咯,回家了。”

“要不我叫一声老公好了,你唱不唱?”朵朵让步。

不晓得为什么,她们都迷上了我的“美妙歌喉”?这也太难理解了点。

“考虑一下。”我动心了,“还得答应我以后允许我喊老婆,不管网络上,还是现实中!”

“倒,不干。就一次还差不多。”朵朵聪明的坚持着。

“好吧,一次也行。”既然已经开了头儿,再唱一首又何妨?我还是妥协了。

“嗯,老公请唱!”朵朵忙说,语气急促,“老公”二字喊得极为勉强。

“就这样啊?你应该跟她说一样的话。”我不满意:“重说。”

“不干,我才不自称什么妾不妾的。”

“呵呵,不过是一种礼貌性称呼,有那么困难呢?”

“什么啊?现在什么时代了,男女平等了,干吗女人还要贬低自己?”

“我倒不觉得实在贬低啊,不过是一种谦称罢了。古代男人还自称不才、小可、小人、鄙人什么的呢,不过是一种谦虚文化的体现罢了。”

“不管,反正我不干。你到底唱不唱?不许耍赖啊。”

见朵朵坚决不屈服,我只好作罢,请唱了一遍《黄昏》,这才算了。

这首歌唱完,二女都鼓起掌来,弄得我颇为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是我真得唱得好呢,还是只是她们戏耍。

灵机一动,来而不往非礼也,不如也要请她们唱首歌好了:“不如你们也一人唱首歌吧?就我一个人唱,太不公平了。”

“我们唱什么歌?”女孩儿倒不像我那么推三阻四的,直接反问。

“随便唱什么好都行,只好好听的。”我对流行乐曲本来就不怎么感兴趣,只是随意听听罢了。

“不如唱《》好了。”雪妃提议说:“学姐会唱吗?”

朵朵想了想说:“嗯,听过,不过歌词记不大全。”

雪妃便说:“那我先唱着,你会的就加入好了。”

我有点迷糊:“什么?漂亮男孩?”

“嗯,一首好听的英文歌。你没听过吗?”朵朵十分不满我的孤陋寡闻。

“好像没有。你们快唱吧。我得好好听听。”

雪妃便开始清唱起来。

虽然我几乎听不动意思,不过确实很好听到是真的。

曲子好听,嗓音也好听。可能是因为雪妃唱得很投入吧,我觉得有些感动,有些着迷。

朵朵也不时地跟着唱几句。

多多能加入一起唱的,则大都是我也能够听的懂得,比如righbesidyu这几句反复咏唱的,我还是能听懂个十之的。

意思大概就是“我得漂亮男孩我爱你,告诉我你也爱我”之类的,不过我听起来总感觉不是唱给我听的,因为我好像谈不上“漂亮”男孩?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四章 第三节

女孩们一曲唱完,虽然听得十分不懂八分,我还是报以热烈的掌声。一来是对刚才她们掌声的回敬,二来这歌听上去确实入耳,刚何况她们声音婉转娇脆,本就撩人情思。

“怎么样?很好听吧?”雪妃很自信的问。

“曲子好听,唱得也很好。可惜就是听不大懂。”我实话实说。

“倒,就知道是对牛弹琴了。”朵朵叹道。

“呵呵,回头我把歌词传给你看看,要不要?”雪妃问,传歌词自然指的是在电脑上。

“好啊。不过也有几句是能听得懂得,不过听得懂得部分又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

“怎么讲?”二女均不解。

“比如prettyboy两个词,就怎么也难以拿来形容我吧?”

“切,你也太……怎么说呢,”朵朵便说:“说了你别往心里去,你也太自卑了吧?”

“是自卑吗?实事求是吧?难道我很帅?”

“帅?pretty可不是帅的意思,是漂亮。”雪妃纠正说。

“还不是一个意思?形容女的就译成漂亮,形容男的自然就翻译成帅了。{第一看书}”

“才不是这么回事儿。pretty就是漂亮。”

“难道说我漂亮?”我有点得意的问。

“才知道啊?你是不怎么帅。说一个男生帅气,大概得有着几个标准,一个要皮肤是那种健康的黑黑的颜色,你太白了;二来长相应该棱角分明。才有男子气概,可惜这一点你也不明显。呵呵,说实话,你长得太清秀了,第一次见你那次,我还怀疑你是女扮男装混进九宿的女生哪!”朵朵一口气说了这些,不愧是美女,而且是喜欢帅哥地美女,对帅哥之“帅”颇有研究。不过最后那几句话还是让我停得挺受用的。而且也明白了为何那天在九宿门口第一次见朵朵时。会被她那么盯着“欣赏”,原来是怀疑我是女生?倒,难不成所有女生对我行“注目礼”(尤其是刚刚洗过头的时候)时都是抱着这种心态?

“不是吧?我真得那么衰啊?像女生?”

“就是,你要是有一头长发,然后稍微打扮一下。绝对能抵得上姿色中上的美女了。”

“学姐别夸他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雪妃对我是了解的,自然知道我所谓对自己相貌和魅力的不自信只是一方面。另外还有一面是我的自负和骄傲。从来自负和自卑就是一对孪生兄弟。你如果被其中一项所折磨,就不免在另一个方面受另一个折腾。

“呵呵,是吗?”我被朵朵说的甚是高兴,心里像灌了蜜一样,同时又想,“难怪女孩们熟悉不熟悉的都喜欢向我身边凑,原来是觉得我是同类。{第一看书}没有威胁感。我还以为我究竟有什么特别地魅力呢。”明白了这一点。心里又有点不自在。

“那你们再唱一遍prettyboy给我听吧?我在认真听一遍好了。”

“你又听不懂,唱了也是浪费。”朵朵故意说。“等你什么时候能听懂了,再来要求吧。”

至此,我们已经围绕马蹄湖转了一圈,正好回到原位。远处主楼所有房间地灯光忽然一起熄了,然后又纷纷亮起。这意味着,已经到了下自习的时间。

“宿舍是不是快熄灯了?”担心时间太晚,我向朵朵问。

“嗯,快十点半了。”

“那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你送,我自己能走。”雪妃说,

雪妃的所在的一宿,隔着新开湖便能看到,其实也确实没什么好送的。

不过我既然已经说了出来,虽然被她推却,还是不能不做到。而朵朵也很配合,三个一齐向一宿走着。

“这首英文歌听着真得不错。谁唱地?”她们拒绝重唱,却打消不了我的兴趣。

“两个外国女孩。我看过她们的mtv

朵朵说。

“twin?”我立即想起了曾看过地两个女孩地组合,便脱口而出。

“当然不是啦,笨蛋。twin是香港的。”雪妃道:“她们是北欧的,好像是挪威的女孩,她们组合叫m2m,她们的嗓音都很好,而且据说词曲都是她们自创的。”

“北欧的美眉?那不是金发碧眼咯?”我今晚地注意力已经被金发碧眼地美女全面吸引了,所以这句话也是脱口而出,全然不顾是在两个中国美女面前。

“好像一个是金发,一个是黑发。”雪妃说。

“哦?漂亮吗?”

朵朵不耐烦的:“你就知道关心这个。不会自己回去看去。”

将近走到一宿门口时,雪妃忽然想到什么,说:“明天我不能给你们占位了。你们要自习地话,就自己找座位吧。”

“怎么?明天不是周末吗?你有事吗?”我问。

“不是,是要洗衣服。”

“那好吧,那改天见了。”雪妃已走进宿舍门口,朵朵大声回到。

“嗯,你们快回去吧。太晚了。”

目送雪妃消失在门口,我们回头走向15宿,朵朵的宿舍。

“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不过我确实很想知道。”沉默了一笑会,朵朵说道。

“什么?”

“老实告诉我,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你不是都知道了?”

“我不是指网上,是指现实中,以前你们肯定有什么故事,能告诉我吗?”

“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就是有些交情,又有些误会而已。”

“别这么轻描淡写,不许敷衍我。”

“我哪有?”

“还没有?她对你那么用心,你只是这句话?有些交情,有些误会?骗我呢吧?”

“她对我用心吗?我怎么不觉的?”

“那是你太迟钝了。你没发觉吗?刚才你唱那首歌时,她都快要哭了。”

“不是吧?我怎么没注意到?”不过听朵朵如此说,也回忆起来,当时唱完歌去看雪妃时,并没有看到她的眼睛,原来是故意躲避,不让我看到的。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四章 第四节

“肯定是你对不起人家。我也发现了,你总欺负人家。过分。”

“欺负她?干吗这么说?我怎么欺负她了?”

“比如说吧,干吗逼着她叫你官人?还有啊,她不是你江湖上的小妾吗?如果我同意的话,你肯定就执行纳妾仪式了。是不是?”

“呵呵,江湖上本来就是玩的嘛,干吗那么当真?”

“你是太过分了,连我都看不惯了。”

“对了老婆,我要真在江湖上纳妾的话,你会不会同意啊?”

“ft,不许乱叫!你去纳妾吧,不过得先跟我离婚就是了!”

“那就算了。呵呵。”

“你真是欺人太甚!”

“那也不能说是欺负人吧?你情我愿的事儿,怎么能叫欺负人?”

“歪理。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那么愿意委屈自己呢?我就肯定做不到。”

“那不叫委屈自己吧?其实真想开了也就没什么了。而且,她是学中文的,并且酷爱古典文学,所以说话行为有些受影响而已。你是太不喜欢读书了,没有这方面的文学素养,还大惊小怪的。”

“倒,这跟读不读书有什么关系?读书也不是要读出个男尊女卑来吧?那都是封建遗毒好不好?”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其实称呼只不过是一种形式上的礼貌而已,并不是说一定有男尊女卑的思想在里面。况且她也知道,对我而言,是最不可能有男尊女卑情结的。”

“你们真得挺互相了解地嘛。为什么这么说?”

“这就说来话长了。老婆该看过《红楼梦》吧?”

“ft,又乱叫。”

“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让我这么叫?”

“你还不明白?什么都不为,就是因为她我也不让你叫。”

“那现在她又不在,怕什么?”

“哎,你的思想还真龌龊啊!别岔开话题,快给我说你们的事儿。”

“呵呵,说到哪了?对了,你看过《红楼梦》吗?”

“没有。{第一看书}”

“ft。还真是纯粹的理科生啊!难以想象。会有女生连红楼梦都没看过,简直白长这么大。”

“切,不就一本书吗?哪有那么重要?外国人一个都没看过,不也一个个活得好好的。”

“呵呵,这倒是。《红楼梦》没看过。那里面的主人翁贾宝玉你总该听说过吧?”

“这个到是听过。不过这名字太庸俗了,就凭这名字,就没看的兴趣了。”

“是你成见太深了。贾宝玉有一句名言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他见了女儿就清爽,见了男人就觉得浊臭不堪。”

“hoh,有趣,他真这么说地?就凭这句话,回头我一定去看看《红楼梦》。太有共鸣了!”

“呵呵,别打断我。其实呢。我也有这种感觉。可惜我本身却就是男人。你能知道我地痛苦了吧?所以说我不可能会有男尊女卑的情结,要说有。那也是男卑女尊还差不多。”

“其实这么想也是没必要的,平平常常的男女平等才是最好的。”

“平等?这世界上可能有绝对地平等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因为追求绝对的平等,我跟她才出了误会。那是大一地时候,那时候她还在哲学系呢。当时我们班有很多男生喜欢她,我也是其中之一。可是我其貌不扬,既不会打球,也不懂音乐,根本就没什么自信去追她,而且我也是个不愿意追女生地人。就那么一直暗恋着她,你也知道,文科男生嘛,总不免喜欢舞文弄墨的。当时就写了一些诗词之类的在一个本子上,结果被当时我一个正在追她的同学照搬去写给她,碰巧她又知道那诗是我写的。结果等于是那男生弄巧成拙,倒成了替我追得她。”

“呵呵,蛮有戏剧性的。后来呢“后来我们就都知道了对方的想法,就开始约会啊什么地。当时我一个宿舍地几个个们都是热心肠的人,他们合谋者要催我们请吃饭确定关系。当时我并不晓得咱们学校地情侣之间还有这么一种传统,第一反应就是相当的反感,而且当时又受了一次课上的一位老师的话的刺激,就拒绝请吃饭。”

“hoh,拒绝请客?那你算彻底得罪她了!女孩子都是很敏感的,你这么做,她显然就会想得很多。”

“你说得没错,她当时就跟我恼了,以后就在不理我了。”

“ft,就这样吗?你怎么能拒绝请客呢?不会是因为没钱吧?那也太小气了。”

“还没说完呢。拒绝请客当然主要是因为受刺激了,觉得自己变得庸常了,不能接受那样的自己。当然不会是因为没钱……”

“呵呵,所以今天下午你要抢着付钱,是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啊?”

“当然不是了,我哪里有想那么多。不可能的事。”

“那就是你大男子主义。后来呢?不会就这么简单吧?”

“后来我就逐渐得喜欢上了自己班的一个女生,也就是后来的小妹婵娟。不过军训的时候,还是有过一次跟她的长谈,那次就把话说得透彻了。从那以后,我们就没再有来往了。谁知道大二后,居然又在网上遇到了她。”

“你什么时候知道往上的雪霏就是她的?是在跟我结婚之前,还是之后?”

“之后吧。”

“还好,我还不是太第三者。”

“第三者?呵呵,如果单纯说网上的话,她才是第三者吧。”

“可是你们认识的却比我早多了,实际上我才是。”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四章 第五节

“呵呵,什么第三者啊,这也能算?”

“怎么不能?我最讨厌第三者了。不管是别人做,还是我自己做,都讨厌。”

朵朵如此说,我一点也不奇怪,以我如今所知她的个性,那的确是不可饶恕的。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因为怀疑我跟雪妃的事儿而大发雷霆,闹着要离婚。但是后来却不知怎的就没那么介意了,这对我却是个不解之谜。

这是听她说“讨厌第三者”这种话,心里不免咯噔,感觉苗头有些不妙。但嘴上还是简单的说:“呵呵,你想太多了。”

朵朵却一本正经得说道:“不是我想多了,现在我决定了。”

现在就不仅仅是感觉不妙了:“决定什么?”

“还记得上次我们复合的时候,我们说过的话吗?”

“记得一些,你指的是哪句?”这么问时,其实我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

“就是我们复合是复合了,但是还得有个试用期。”

“嗯,想起来了。”

“现在你的试用期结束了。{第一看书}”

果然如此!我想坦然接受,因为是自己脚踏两只船,罪有应得。

可还是不太甘心,异想天开般的试探性问:“什么意思?转正了?”

“你说呢?”她在故作刁钻,把我的胃口吊足。

而我只能颓然地说出另一种结局:“还是我被解雇了?”

朵朵沉默了一下,方一字一句地说:“到此为止。”

我还要做最后的挣扎:“不是吧?什么到此为止?说清楚点。”

“就是我们玩完了。你清楚了吗?”

“ft,怎么了?”我伫立原处,不再行走。原来被拒绝的滋味是这样的?感觉还蛮新鲜地。当然。这就就像第一次吃苦瓜的那种新鲜,苦不堪言。

“不怎么。就是不带你玩了。嘻嘻。”朵朵也停了下来,郑重其事地说道,最后调皮的个性却还是出卖了自己,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她笑了,我也不好意思再哭丧着脸,便说:“ft,你还笑,我可是刚刚失恋的人。你就当是普通朋友安慰我一下好不?好歹也作了大半年的夫妻了。”

朵朵收敛了一些笑态。仍然庄重的:“失恋?还是那句话。还没开始恋,哪里来的失恋?”

“算你狠!”我真想回头就走,可是又舍不得。

而且非常害怕,从此以后就在见不到她了。那还不如趁此最后的机会多看她一眼。虽然多看一眼,就多留恋一分。可是如果现在不看地话。等日后没了机会,岂不是更加“多情空余恨?”

附近地仍然只有昏黄的路灯,不远处的前方就是她们的宿舍。现在的我们。正走在一个十字交叉地路口附近。

朵朵面对着路灯站着,美丽的宛若盛开的夏花。这二日来,她已经违背了自己最初要打扮成一个丑小鸭陪我地允诺,刻意地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身上下仍然是那身时尚的着装:乳白风衣下是桃红色紧身秋衣,遮不住那挺拔的美胸,下身依然是那件深红褶裙,风姿绰约。每每看着她这娇美的形象。无不使我感叹苍天弄人、自己无福消受。而现在,大概也许可能已经是我最后一次看见这美丽的娇躯了。

这个做了我将近一年的网络老婆却仅仅只有几日相处机会地美丽女孩。以致那么浪漫温情淑雅幽美,现在却正说出足以使我肝肠寸断地话来:“还有更狠的在后面。你也别送我了,我自己回去没事儿。记住啊,回去以后就上江湖,我要跟你离婚。”

我气急败坏地嚷道,就像贪官们在法庭上喊着“我是无罪的”那样:“不上,绝不离婚!”

女孩冷冷的继续自己的宣判:“那随便,反正名存实亡也没什么关系。我又不上了。”

我心冰冷,口也冷:“哎,想不到跟你会是这种结果。”

像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你希望要什么结果?”然而口气却不再像刚才那么冷冰冰的,是我感觉好手了一些。

“现在哪还敢奢望啊。哎,其实我早该意识到,大喜之后必有大悲。这两天我太开心了,终于遭报应了。”

“呵呵,说得挺可怜的。可惜对我没用。我不吃这一套。”

说着,朵朵回头便走,继续赶回自己的宿舍。

今日是周五,因为明天周末的关系,九宿会推迟半个小时关门。所以我还有时间,尽量延长一点时间多跟她呆在一会儿。因此我也就跟着她继续走了。

朵朵见我跟了上来,大概有些奇怪我怎么还不回去,吩咐道:“好了,回去吧,我要到了。好好睡一觉,你明天还得自习呢。”不过话一说多,就露了馅,因为那语气中的关切之意,即便我已心灰意冷,还是能立即感觉的到。

于是喃喃的叹息:“老婆都没了还自习什么啊。”

朵朵忽地笑了起来:“嘿嘿,谁说没了?”

“你不是刚刚才说过?我们结束了吗?”

“拜托,我说的是,还没开始,哪来结束?”

又是这句,我算死心了,便说:“哎,绕口令啊?二律背反?死循环?反正不管怎么样,结果都是既定的。好了好了,我明白了,你进去吧。再见。”

这时,十五宿的大门半掩着,我们就站在前面数米处。

朵朵悠悠的:“再见。”

她正要转身进去,我还是忍不住问道:“能最后叫你一回老婆吗?”

“能。不过我能肯定应该不是最后一回。”朵朵老婆巧笑倩兮,美不可言。

“什么?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以后你可以天天都这么叫。”

“啊?你不是说试用期结束了吗?”

“是啊,结束了,转正了。呵呵。这下你高兴了吧?”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四章 第六节

朵朵话锋一转,我也恍然,但却不能确定,便急切追问:“不是到此为止,不带我玩了吗?你到底在搞什么啊?”

朵朵莞尔一笑,媚若春花:“玩到此为止,没错啊。{第一看书}”

“怎么讲?那以后呢?”

“以后就不是游戏了。就是真真正正的开始了。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语气欢快中带这些急躁。

我算是完全明白了,原来这之前的那番话,都是试探,或者说玩笑。想来朵朵确实比我聪明的多。不是有句话说,要想不被人拒绝,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拒绝别人。同理可知,若想自己的的表白不被对方拒绝,同样可以先试探着打消对方的希望,看对方的反应,然后再确定自己所采取的行动。这样,既不会使自己丢面子和尊严,有颇有情趣,可谓一举数得。当然,前提是玩笑不能开得太过分,且自己一定要比对方聪明,不然的话,可能就假戏成真,无可挽回了。

本就比我聪明的朵朵再加上比我经历丰富,所以才会有这些花样。而我也乐于如此装笨卖傻,因为心里同样是无比的幸福。当下边继续装傻说:“还是不明白。开始干什么?”

朵朵啐道:“笨蛋,气死我了。你真得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明白自然早就明白了。想不到你这么奸诈。肯定是琼瑶剧看多了,跟里面学来的小把戏。”看她有点急了,我只好说。

“什么学的?我从来不看琼瑶剧的。”

“不是吧?不读言情小说,也不看琼瑶剧。真是个极品女生。”

“嘿嘿,没兴趣。这么说来,你也是个极品男生了。你肯定很喜欢看琼瑶剧吧?就喜欢听什么情深深雨蒙蒙那样地歌。”

“呵呵,哪有,我那是高中时春节在家偶尔看过几集。只不过听那首歌就会想起在家里的感觉,而且喜气洋洋的,听着很舒服。{第一看书}”

“这样啊,我就说你不该那么弱才对。”

“什么弱?”

“弱的意思呢,就是没品位。品味比较差。”

“是没老婆你小资。我就奇怪了。一个从来不读书的人,就凭着自然感觉,怎么回做到你这样的?奇怪啊。”

“嘿嘿,可能就是因为不读书吧,读书多了。说好听点就是书卷气,难听点就是要么做作,要么呆板了。”

“那我是哪一种?好像我读书比较多点。”

“我说的是女生。你?大概呆气多一些吧。”

“呵呵。可是我喜欢读书多的女生啊。你又不读书,我看我们还是算了。”

“啊?是真的吗?”大概我说得不够严肃认真,根本就骗不了她。实际上当面地话,我也确实逗不过她。总是她逗我。

“当然是真地。除非你也去多读读书吧,不然没有共同语言。”我继续假意道,不过一听就知道不是真心。

“偏不读。没有共同语言算了,我还不希罕呢。”朵朵以假对假。不过这“假”未经伪装。一目了然,不象刚才那样能给我带来巨大的刺激。

我只好改口:“这么不给面子?刚刚还说要读红楼梦呢。现在怎么又偏不读了?”

“还不是你气的。最后问你一遍,你喜不喜欢我?”蛮不讲理啊,一点都不体谅我的想法,还要我喜欢你?不过好像美女都比较任性,而且她越人性,你就越喜欢。

“当然喜欢了。”我老实招供,生怕说晚了:“刚才说着玩的。”

“倒,你敢耍我?”本是意料之中,何来无故惊诧?莫非又有什么诡计?

“呵呵,凭什么就能你耍我,我不能耍你啊?”

“耍够了吗?过来。{第一看书}”果然,其声婉转,其音娇媚,有勾魂摄魄之功效,令人不能不从。

“过去干什么?”口立问着,身子依然不受控制地向前靠近

“过来挨打啊。看你还敢耍我。”轻咬下唇,满面含笑。

“那我不去。”

“来不来?”

“不去。”

“不来会后悔的哦。”

声音是如此的魅惑,即便前面是地雷阵,或者万丈深渊,我也大概只能勇往直前了。大不了身后准备一口棺材,老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

“呵呵,好吧。我来。”因为要挨耳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绷着脸,嘴里不望喃喃地求饶,“这么帅的脸,你舍得下的了手吗?别用太大力啊。……”

巴掌还真的降临了,不过这应该算不上打吧?只感觉到左边脸上,被一只柔软的手捂住,凉凉的,爽爽的,这能叫打耳光?正要睁开眼来,忽然感觉右腮上一个温润凉爽地小东西一擦而过,随之耳边还想起了一声“啄”地唇声。原来是一个吻!

在bbs上,曾经跟朵朵无数次的kiss,却不曾想,真地kis会是这样的。而且是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全然不曾料到。

哎,朵朵老婆,还真是太“可爱”了。

一吻之后,面上已是辣的,香气满怀,心旌摇荡。那本就跃跃欲试的下体,此时也空前的膨胀起来。嘴唇仍不离我耳朵左右,朵朵轻轻地问:“感觉怎么样?”

“很不错,很好。”虽觉意犹未尽,且这个轻飘飘的吻有些形式大于实际,但是与我而言,却已未曾意料的享受,所以非常的满意。本想说“再来一个”的,但是考虑到此时对身体控制已是极限,再试下去,就真得不好预料会发生什么“犯罪”事迹了,一时只得忍了。

朵朵于是开始今晚第二次的催促:“回去睡觉去吧。”

为了不失自己真的“犯罪”,我努力自控:“呵呵,老婆再见。”

“老公明天见!”亲切地说了声,朵朵转身向宿舍门口走去。

盯盯的看着她姣美的背影出神,我舍不得离去,忽然又想起了一个问题,揣测着时间还有一点儿,便当即问道:“对了老婆,以后我都可以这么叫你了是不是?”

朵朵不得不停下,想了一会儿,方才缓缓地说道:“当然。而且我告诉你哦,从今以后,我只是你一个人的老婆,我也只会叫你一个人老公。记住了吗?”

这话让我再次幸福的猝不及防,不大相信是真的,便忙忙得问:“一辈子都这样吗?”

“嗯,一辈子。”

“奇怪,你怎么忽然间就转变过来了?本来不是很反感的吗?”“因为我现在相信了文章里面写的那些话了。以前不知道你为人所以反感,现在知道,就变了呗。”

“呵呵,太好了。”

“笨蛋,刚才还一幅要哭的样子呢,现在又乐成这样。”

“还不是老婆害的。狠心的家伙,赔老公精神损失费!”

“呵呵,赔过了,没了。”

“那个不算,再来一个。”

“不给,别太担心了。”

“不给算,我找别人要去。”

“倒,找谁?雪妃?”

“对,就找她。”

“行啊,只要你能要到,我还祝贺你呢。”

“什么意思?你真得不介意我去找她吗?”这也是我急切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之一,按理说,刚刚还声称最讨厌第三者的朵朵,现在已经不理我了才对。可现在这种360度大转弯,就令我猜不明白乐。

朵朵回答说:“介意。但是我知道你要不到。”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反正我是这么觉得。”

“说得就好像你跟她很熟似的。”

“比你熟就成。”

“比我熟?”

“当然比你熟,笨蛋。”

“呵呵,你真得不介意?我去江湖上找她纳妾好了。你不反对吗?”

“那首先是你们的事儿,好像还轮不到我反对。”

“可是你是我老婆啊,如果你反对,那当然就不可能。”

“去啊,只要她愿意,我才不反对。”

“真的吗?为什么?”

“因为没有必要。”

“怎么没必要?”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四章 第七节

“没有必要反对”,这种说法一语双敲,令我摸不着头脑。是相信我不敢或不会呢?还是相信雪妃不会答应?抑或是一旦我那么做了,她就跟我saygoodby?不得而知。

“你以为呢?你别太自信了好不好?”追问的结果,是得到如此的回答。朵朵好像偏要含糊其词,不说明白,让我自己去揣度,抉择。

“这话怎么讲?”

“就是根本轮不到我反对。”还是一语双关的歧义话。

“我算是彻底迷糊了。算了,不问了。我得赶紧回去了,再晚就被关在宿舍外面了。”

“好啊,在外面冻你一夜也好。你太兴奋了,得给你散散热气。”

“呵呵,那还不如去新开湖里泡着,更能降热。”说到这里,到想起雪妃劝我跳一次新开湖的话来。

“那还不如去马蹄湖呢,好有那么多属下伺候你。”

“没有你陪着,也没什么意思。”

“倒,快回去吧!真的想挨一夜冻啊?就不怕有人心疼啊?”这是第三次催促我回去了。不过这次也确实应该到点儿了,宿舍即便推迟半个小时熄灯,也差不多了。

“谁心疼?你?”

“不是我。快去吧。ft,不管了。我要进去了。”

注视着朵朵靓丽的身影消失在她的宿舍内,我方转身返回。

担心着宿舍关门,我开始连走带跑。秋夜的凉风丝丝佛面,如伊人温软地手。面颊上残留的唇香却难被风吹去,到更显心旷神怡之感。

十五宿渐行渐远,回头望去,宿舍的灯光依然明亮,也不知哪个窗口的灯光是她的,如今的她,正在做什么?洗洗漱准备睡觉呢?还是站在窗口看我?

不管哪种结果,都无法冲淡我心中这暖烘烘的爱情之火。付出关心和被别人关心,把心交给对方。一辈子的“老公”、“老婆”。哎。我要陶醉的要死掉了。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地人呢?大半年地网络婚姻,几日的朝夕相处,那么多的话,可她,却依然是一个谜一样的美丽女孩。许多不懂,许多牵挂,无限喜爱。

九宿逐渐近了。翻过前面的研究生宿舍就是了。这栋四层高地研究生宿舍楼。据说是男女混住的,三楼以上是女生,不知道里面的情形,是否要比我们这种分开两处地本科生开放、自由?如果是男女朋友地话,他们是否可以随意的进出对方的宿舍,并作自己想做的任何事呢?想想他们都已经是二十五六的人了,如果还是加诸死板的铁规限制。岂不太灭绝人性了?

想到这些。转过这栋楼时,自然不免向楼上去看。各个楼层的灯光,仍然显亮着,附近地房间里,传出繁杂琐碎地声音。

目光最后落在宿舍楼门口的空地上,那里地石阶前,此时正有两个青年男女正热吻一处。

“看来不能随意做任何事了。不然也不至于在外面这样。”刚才的猜测有了答案,替他们可怜的同时,又有些替他们脸红。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这种事情看着发生在别人身上,就会觉得很不雅观。可是刚刚自己跟朵朵那股缠绵劲儿,就浑然不觉有别扭的味道。而且恐怕自己也是渴望能像他们这样,不顾周遭人们的冷眼嘲笑,尽情享受的吧?

看来“规则就是为了被打破而制定的”,不然的话,人就成了作茧自缚的大蠢之流。此言甚是。

我回来得不算太晚,当然也谈不上早。九宿的门半掩着,各个宿舍的灯,却都已经尽熄了。

收拾了便上床睡觉。

今天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觉了。{第一看书}昨夜的失眠,今日一天的兴奋,都需要好好的休息,才能补偿。

然而人太兴奋了,就不可能睡着。尤其像我现在这种状态,浑浑噩噩的日子,没有什么理想和希望,当爱情降临时,仅仅那种幸福的汪洋,就足以使我无法入睡。想好好睡一觉,真得太难了。

被朵朵挑逗起来的蓬勃的,此时成了我睡不这觉的不二罪魁。若是往日一个人的时候,大可以退而求其次,把尽情释放,也就完了。可是现在睡的是张双层床,上面睡着的尹宣虽是曾经得好兄弟,可是还是不能不顾及他的感受。

无奈实在太强,满头满心的想着朵朵的形象,我手不自禁,缓缓的试了几下,竟也就不可遏抑的喷薄而出了。

“狗日的生活。”与此同时,心里狠狠地骂着:“该死的管理者们,非要把一个好好的人逼得变态了,他们才开心吗?……哎,……我真好想要你!老婆。”

有火就得灭火,不然把什么东西烧坏了都不好了。不管是野火,还是欲火。

欲火暂时灭了,也就很快睡着了。

一宿无事,好梦连连。

做恶梦的好处,是梦醒后可以庆幸,还好只是个梦。而做好梦的坏处,就该市梦醒后的无比遗憾了,会想,怎么就只是个梦呢?而好梦做得多了,坏处就更大了,会把所有经历过的好事儿,都归入梦幻的行列,成了黄粱一梦。

所以次日一醒,就是一起昨晚与朵朵发生的种种,浑然觉得会不会仅仅是刚刚过去的美梦里的一个?

不行,不能空欢喜一场,得打电话询问一下。于是起身去打电话。

朵朵宿舍的电话,没人接听。“后悔啊,昨天怎么忘了要她的手机号码了?或者就是一个梦吧?不然怎么连手机号都没要?明显的破绽嘛。”失落的想,并且有点相信自己的推断了。

看了看时间,不过上午十点一刻。吃饭没到时间,上自习太晚了。对,照昨晚说的,朵朵应该在旧图四楼占位置了才对。如果一切不是梦的话,她现在应该就坐在老地方才对。

回头做到窗边,看见随手摆放着的英文版《红与黑》,心想,有此书为证,至少一起上自习的事儿不会是假的吧?

于是立即抓起了《红与黑》,赶往旧图四楼。

令我大失所望,接近崩溃的是,老地方既没有朵朵,也没有雪妃,她们的位置上,此时正坐着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失落的回到宿舍,无可奈何的打开电脑,不抱希望的登陆

刚一登陆,就看见黑色的bbs最上方一行,几个醒目的字闪烁着:“你有一封信邮件,请查收!”

赶忙转到信箱,一封有新信标志的邮件,名叫《与君书》,寄信人:小薄耳朵。

是雪妃,她给我写信干什么?

忙点开了,映入眼帘的,不料是一致的君君妾妾:

“与君书:

“本欲如君所愿,以官人相称。奈何妾实难启齿,不如权且以君代之,君切莫怪!

“君非凡品,切勿妄自菲薄。非妾慧眼独具,抑或以言戏君,实则君不独体貌风流、英发雄姿,并且胸怀鸿鹄不测之志,身具未可限量之才。他日必当一飞冲天,横扫寰宇。

“妾虽不才,自知愚钝,唯愿助君一臂之力。因此撰此书与君,妾有一言,君细思之。

“若为不世之业,必有长远之策。唯有未雨绸缪、厚积薄发,方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切不可为俗念缠身,沉溺于庸常世理,儿女情长。望君三思!

“言不尽心,辞难达意。然妾自思,既曾为君知己,理当坦诚相告。寥寥数语,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海涵!”

不愧是中文系才女,连一封普普通通的心也写的文质彬彬的。当然,这其实不是一封普通的信,这本应该是一声警钟;应该是醍醐灌顶;应该是晴天惊雷。

然而我正昏着头中,正为是否真正得到朵朵的爱而忧虑,所以看不进去。

虽然读了二遍,感觉很不错,意思全懂,可是就是不知道什么自己在看什么。或者说看到了什么,心里却不愿意相信,所以装糊涂。

而这时电话响了。

飞快的去接:“喂!!”声音拉的老长。

“懒虫,起来了吗?”

“啊?谁啊?朵朵?”

“当然是我,还能会是谁?”

“哈哈呵呵,老婆?”

“是我啊,笨蛋。”

“叫老公!”

“干吗?不叫!”

“叫嘛,你不知道,刚刚我还觉得昨晚的是都是做梦呢。你叫一声,好让我相信。”

“ft,老公,行了吗?”

“嘿嘿。”

“来不来自习啊?”

“自习?在哪儿?刚刚我去看了,你不在那儿啊?”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四章 第八节

“你去四楼看了?我去晚了,早上到的时候,那里就有人了。{第一看书}我现在在旧图阅览室对面的小教室里。你来不来呀?”

“好啊,我马上去。”

“对了,老公,你那里有《红楼梦》这本书吗?”

“有啊,你要看?”

“嗯,我今天找了好多阅览室,都没找到。你有那就太好了。”

“你还真看啊?”

“对啊,这下没话说了吧?”

“呵呵,老婆还真给面子啊。好啦,我去的时候给你拿着。”

“嗯,快来吧。”

挂了电话,回头就关电脑。发现bbs上有消息,是雪妃发来的:“没去自习吗?”

“没呢,才起来,马上去。”

“那还上bbs?看了我的信了吧?”

“看了好几遍啦。没看懂呢。”

“切,是不想懂吧?”

“呵呵,你不是洗衣服呢吗?怎么有空上bbs?”

“刚刚歇会儿,不行啊?”

“太巧了点吧?正好我刚上来。”

“其实是你老婆通知我的,呵呵”

“不是吧?朵朵?”

“不是那个,我们这边的。红秀。”

“晕,她什么时候做过我老婆?小情人好不好?”

“呵呵,差不多啦。”

“不能乱说啊,朵朵会吃醋的!”

“呵呵,那不说了。你去吧。”

“你不去吗?衣服洗完了没?”

“还没,今天不去自习了。”

“好吧。慢慢干,别累着。呵呵。”

“快去吧。”

关了电脑,再次向旧图进发。

三楼的小自习室,在楼梯的西南,朵朵坐在第一排面向外地地方。她左边靠路有一个空位,看来是给我留的。

走进去,一屁股坐下。教室里别的人,少数可以专心致志的作自己的事儿。大多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对我这个中途闯入者表示着不屑。

今日的朵朵,又恢复了前日那种“丑小鸭”的装束:秀发扎成小辫,帽沿下齐美的刘海,大大地眼睛,红色毛衣。黑色仔裤,平平淡淡地着装,却不言其娇秀气质。不过我却感觉。这样的她更显得像“老婆”。也说不清为什么。

我把《红楼梦》摆到朵朵面前,这是一本我随身携带的宝书,自高中二年级以来一直带在身上。不过自上大学以来,已经再没多读过一遍了。这次也是朵朵忽然提起,翻了箱底才找出来的。

“怎么?毕业论文弄好了?要看这个?”极小声的,我问。

“没,想看看小说调节一下。太累了。”

翻开《红楼梦》。朵朵从第一页读起。

而我,则打算把《红与黑》从头读起。既然没什么别地书好读。也读不尽什么别的书,不如依雪妃说的,重新把《红与黑》认真读一遍。

不过这需要相当大地耐心,尤其是我这个对英语十分不感冒地人。而此时的我,又极度不易集中精神。因为一意识到身边的朵朵老婆,就不仅要浮想联翩,老动歪念头。

而现在所处的位置,不经意间,门口大厅里来来往往经过的人们,又总是勾起我去注视的念头。“吃着碗中的,看着锅里地”,人地贪心是无限的。虽然身边又如花似玉地老婆,可是眼睛总是不受控制,生怕错过看到美女的机会。

况且与此同时,我也严重地意识到,或许在这里还能再一次地看见昨晚所遇的那个白人美女呢。这不仅是我心里暗暗赞叹朵朵真会挑位置,虽然明知即便看见了,我也不可能去做什么。可是还是难以遏止的想再见。虽然雪妃所说的可能是她法语老师,如果去旁听的话就可能见到,不过毕竟还没有确定。因此多一份机会,便多一份希望。

如果朵朵知道此刻我这些龌龊的想法,不知道会有何感受?表示理解?可能性不大。天知道她的标准是什么,一会儿听善解人意的,一会儿又河东狮吼。不想死的话,还是不要跟她说好了。

有此想法,我书也看的心不在焉,大约一节课的时间过去了,不过只读了四五页而已。

自习的人们,开始陆陆续续的出去。吃饭的时间到了。

“去吃饭吧。”朵朵合上《红楼梦》说。

“好啊,我饿了。”

书放在原位站位,二个人空着手出了自习室。

“谁让你那么懒起不来,不吃早餐能不饿吗?”

“呵呵,怪老婆。”

“ft,怎么能怪我?”

“因为老婆不给老公做饭啊。所以没饭吃,不怪你怪谁?”

“噢,那是没条件,不能怪我。”

“老婆会做饭?”

“会一点吧。呵呵,高中时做过。”

“那好啊,找了个会做饭的老婆,我有口福了。”

“想的美,可能吗?”

“暂时不太可能,将来一定会的。我有信心。”

“这需要你什么信心,是我没信心。”

“什么意思啊?”

“嘿嘿。没什么。”

“《红楼梦》看得怎么样了?”

“没怎么,看不大懂。”

“读了几章了?”

“五六章了吧。”

“开头几章是比较晦涩。”

“是啊,有点枯燥。感觉没多大意思。”

“看不懂?不会吧。老婆这么聪明,怎么回看不懂《红楼梦》。”

“谁说聪明就一定能看得懂的?”

“哪里看不懂?”

“比如那句贾宝玉初试情是什么意思啊?”

“啊?不会吧?这都不懂?”

“就是两个字怎么解释?情是什么意思?不是很明白。”

“ft,老婆,幸亏你这个问题是问我,要是问别人,还不被笑话死?你太……猛……了!”

“怎么了?”朵朵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连开始微微泛红。

我考虑着怎么解释这个词的意思,想了想,还是用英语吧:“就是makelov。”

“ft,不是吧?”朵朵糗的直跺脚,脸更是红到脖子根儿。

“就是。”我肯定地说。

“怎么解释?为什么要这么解释啊?”过了好一会儿,朵朵缓和了下来,“不耻下问”道。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四章 第九节

“就是两个字怎么解释?情是什么意思?不是很明白。{第一看书}”

“ft,老婆,幸亏你这个问题是问我,要是问别人,还不被笑话死?你太……猛……了!”

“怎么了?”朵朵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脸开始微微泛红。

我考虑着怎么解释这个词的意思,想了想,还是用英语吧:“就是makelov。”

“ft,跟有什么关系?还是不懂!”朵朵赧然而笑,却还是不耻下问道。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中国古典文学注重含蓄,不像西方文明那么直来直去。含蓄就不能明说,关键的字眼必须要隐讳。”

“这个我也懂得,说重点。”

“重点就是,中国古典哲学认为……”

“扯太远了吧?我ft!”

“嘿嘿,别打断我,我这不是给你解释着呢吗?古典哲学认为,天地万物,皆分阴阳二类,又讲究天人合一。既然人分男女,男为阳,女为阴。那么天也分阴阳的话,自然就是天为阳,地为阴。既然天是男的,地是女的,那么天地之间也得要那个对不对?所以呢,刮风下雨就是天地在干那个。因此借代到人身上,男女之间那个也就含蓄的称为了……”

本来还想继续说“其实这种比喻还是蛮恰当的,而且很形象”,不料被朵朵打断道:“原来这样啊。想不到《红楼梦》原来居然是一本黄书!”

“老婆真不愧聪明二字。只看了开头,就看出来了。其实曹雪芹写《红楼梦》之初。就是想写一本像《金瓶梅》那样的书。他第一次给书起的名字就叫《风月宝鉴》……”

还想继续解释,为什么曹雪芹后来给书改名字了,结果又被打断:“金瓶梅?也是黄书?”

“我ft,老婆也太单纯了吧?都大三了,怎么能这么懵懂无知?”简直不可思议,不过我能保证朵朵不是瞎装地。一个从来不读小说的人,单纯到把《红楼梦》当黄书的人,如果不了解《金瓶梅》,也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情。

“拜托。我也就比你大几个月而已。不过比你高了一级。再说。从来不对那方面感兴趣,又不喜欢看小说,所以……”

“也是。如果你看小说的话,尤其是现代的小说,就会发现。本本都是黄书,如果以你的标准的话……”

“呵呵,所以我就不看。”

“哎。老婆不能总做个小女孩啊。总有长大的一天,我怀疑你心里年龄还没到15岁,呵呵。”

“我也这么觉得……”事实上,当代男女大体逃不了这么个趋势:男人女性化,女人孩子话,而孩子呢,又特别地成人化。真是一个bt地世界。

“可是从外表上看吧。又显得成熟。真是个矛盾的集合体。”朵朵的发型和气质,都不大像清纯的乖乖女。更像成熟的大女人模样,虽然心理上完全相反。

“跟打扮地关系很大吧,再说我个子又比较高。”

“就是,干吗长这么高的个儿啊,让我走在你跟前都觉得没自信。你瞧,几乎所有人都看我们,想看怪物一样。”这个我一直都在意识到,因为朵朵本来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极高的回头率。而我跟她走在一起,已经有起初地颇为沾光到了逐渐难堪地地步。因为这些回头的目光里,看到朵朵时,本来是惊艳的,而一旦到了我的身上,就变成了摇头兴叹,那目光中分别是在控诉:“怎么一朵鲜花插在……”不过这些多半是男生的目光,而女生的目光大概就都变成了对朵朵的嫉妒。

听我如此说,朵朵落井下石:“是看你想看怪物吧?”

“不是我自己,是看我们两个在一起感觉奇怪,尤其是那些男生,感觉他们都想要杀了我……”

“呵呵,哪有那么夸张。”

“老婆你魅力大啊。哎,说实话,在咱们学校,真得没有几个女生长得比你漂亮。”这倒不是恭维话,而是实事求是。

不料朵朵却说:“哎,我宁肯自己长得丑点。{第一看书}”

“为什么这么想?”这是我想不到地。

朵朵说:“长得丑点地话就不会感觉这么特殊了,会自在些。”

听了这话,我觉得蛮有道理,点头称是:“说的也是,长得好看也有坏处。”

朵朵更进一步地意味深长:“最不爽的是,长得太漂亮的话就得不到真正的爱情了。”

“怎么说?”

朵朵叹息道:“因为别人喜欢的只是漂亮的脸蛋,也就不是真正喜欢这个人。想想也没趣。”

不愧是聪明的美女,能够轻易的看透这其中的奥妙。可叹天下漂亮女生并非介入此聪明,只能等到自己人老珠黄深陷冷宫才明白此理,则就悔之晚矣。

想至此处,遂赞同朵朵道:“呵呵,这就是美女的烦恼。”

“所以喽,我还是喜欢做丑小鸭好了。”朵朵笑笑说。难怪她更愿意把自己打扮得不那么显眼,原来是这么个目的。

一支好奇朵朵为何对我情有独钟,我便试探性的问道:“你就不怕我也是只喜欢你的脸蛋,不是真喜欢你这个人?”朵朵轻轻说道:“你?感觉不大一样。”

继续追问:“有什么不一样?”

“就是感觉。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美女也有聪明不够用的时候,还要可以借助于直觉。不过这直觉有时确实很准。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换了个另一个自己所关注的话题:“对了老婆,你这么漂亮。肯定很多男生追求你,以前也肯定有很多故事了。说给我听听罢。”

朵朵有些不悦的道:“不想说这个。”

“为什么?因为失恋伤心?不是老婆被人甩了吧?不会吧?谁敢甩了我老婆,告诉我,我去教训他。”

“ft,都不在学校了,你怎么教训?”

“还真是老婆被甩了?怎么可能?”

“其实也不能说是被甩,只是我知道了他不是真心对我。”

“他怎么不真心对你啊?”

“拜托,不要问这个话题了好不好。”

这个问题又被就此打住,朵朵如此反感。我自然识相地不敢再多问。不过另有一个问题憋在心里实在折磨得难受,一时间是不吐不快:“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关于这方面的最后一个。不过先说好,如果得罪你的话,你可不能生气。”

“什么问题?说吧。确实是各级可能激怒女生的问题。我不得不小心翼翼:“你先保证不生气。”

“嗯,我不生气。”

“问题就是,不好意思。真得不要生气啊。很可能冒犯你。”

“快说吧,婆婆妈妈的。”

“呵呵,那我说了,老婆是处女吗?”

果然不出预料,此问题一出,朵朵登时大怒:“ft!你怎么会想起来问这个?岂有此理!”

“好奇嘛,问一下不行啊。说了不许生气的。别生气嘛。”

“我能不生气吗?真是猪头啊你!”

看到朵朵生气。我反而会非常开心,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很开心:“干吗生这么大气?难道已经不是了?其实没关系的,不是也很正常啊……”我口没遮拦的瞎扯着,自己都不晓得怎么就说这么多。说是安慰她吧,这些话更可能会更加的激怒她。

朵朵急忙打断道:“ft死了,你想哪去了?你才不是了呢!”

“嘿嘿,我当然不是了。我连女人都不是,又怎么可能是处女!”

“我都气死了,你居然还笑!”

“哎,老婆别生气了好不?算我没问好了。”

“真想扁你一顿!”

“干吗对这个问题这么敏感?”朵朵冷冷得道:“本来以为你跟别人不同,想不到都是一路货色。你们男生是不是都这样无聊又无耻啊?”

“啊?干吗这么说?我怎么无耻了?”无聊也许还能接受,无耻这个评价似乎就太过分了。

“这还不无耻?才想出几天,就问到了那么下流地问题,还不叫无耻吗?”

“晕,怎么就下流了。不过随便问问。”

“哼,随便问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地。你们男生都是这个样。每个人追求漂亮女生,都不过为了那重视。算了,不说了,我算是看透了。死心了。当你没认识我好了。”

“不是吧?哪有这么严重?我只不过无心地问问。”

“问?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统统告诉你好了。反正你也已经把自己的事都跟我说了,我不告诉你对你也不公平。”

“你要告诉我什么?算了,你这么生气的话,还是先消消气吧。什么都别说了。”

“不行,今天就要跟你说完。你不是我以前的事吗?我怎么被甩得?现在都跟你说清楚,也免得你乱想。”

“那好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说来听听罢。”

“他比我长两届。我大一来地时候,迎新的时候就认识了。他是哲学系的,写一手好文章,人也长得很秀气,很有书生气。是有很多男生追求我,但最后我还是只答应作他女朋友。开始也还好,一起吃饭啊什么地,他很照顾我。但是后来,他总按耐不住自己,总想干那种事,而且老是跟我提出那种要求。但都被我拒绝了。谁知后来,他居然背着我跟他一个宿舍地几个男生一起招妓……”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四章 第十节

“不是吧?招妓?还带到宿舍?太牛了!”朵朵所言,是我第一次耳闻。就是在大一的时候,最喜欢将此类话题的老二情痴也没说过这个新闻。可见学校封锁消息之效率!

“而且还不止一次。结果有次事发,被学校领导层知道了,当时正值一个严打期,而且当时那个女的差点死在他们宿舍,差点重大弄成事故。结果学校从严处理,他们就都被开除了。”

“不是吧?四个男生一起开除了?这么狠。”

“是啊。你们当然不知道,事情发生的时候,你们还没来呢。而且学校封锁消息,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内部消化。”

“难怪你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后来呢?你男朋友跟你还有联系吗?”

“哎,本来还有的,从上个学期就没了。他本来还上bbs什么的,会给我发信,聊天之类的,但是后来就消失了。”

“你恨他吗?”

“恨?谈不上吧。就是感觉很难受。觉得他背叛了我。他怎么能做那种事呢?怎么就不考虑我的感受那?”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他,要怪,就怪这个社会。本来正常的东西,被严加限制,让人的不能得到释放,难免会出现这种事情。”你还给他们讲理啊?你们男生还真的都是一样的。”

“我这也是实事求是啊。”

“呸!都是借口。为什么别人能控制的了?他们就不行?说到底还是他们自己的问题。{第一看书}自己地错,还说什么社会有问题,亏你讲得出来。”

“老婆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别叫我老婆。我不是你老婆!”

“倒!怎么又不能叫了?昨晚不是还说叫一辈子的吗?”

“昨晚是昨晚,现在是现在!”

“有什么不同?”

“现在我才知道你跟他们也是一类人!算我看错你了!”

“ft,拜托,你也听我把我话讲完好不好?如果我说得没道理,你再生气也不迟啊!”

“说!我听着呢呢!”

“其实这件事,他们个人到确实没多大的错。别拿什么为什么不能控制自己之类的说辞去责备他们。这世界上其实并没有真正坐怀不乱的人。如果真有,除非这个人有问题!”

“那也不成为一个人纵欲的借口?”

“纵欲?这叫正常的好不好?其实落伍的传统道德才是罪魁祸首。无缘无故地压抑每个人地正常,——其实也不是压抑所有人,而是无权无钱的弱势者。那些狗日的当权派皇子皇孙们凭着老子爷的一点政治资本。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在他们面前,当官的就都变成了摇尾乞怜看门护院地哈巴狗,谁敢拿他们怎么样?——可是像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就遭殃了。各种各样的腐朽没落的清规戒律无耻无聊地纠缠着,让人透不过气来,让一个正常地人郁闷的想自杀。或者郁闷的要变态!在n大呆了两三年了,你也该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叫不在郁闷中恋爱。就在郁闷中变态!”

“经常在自习的课桌上看到!”

“这句话说得太精辟了!你经常上bbs。是不是经常看到有女生发这样的帖子,说什么碰到变态男,什么露阴癖阿、恋物癖啊什么的。还都一个个无知的感叹怎么堂堂名牌大学学府会有这么多变态,是不是?其实这都是这变态地社会给逼得!”

“无知?看来我也是着无知地女生中的一员了!”

“我没有针对你地意思。其实这些是因为社会有病,才导致了个人有病。”

“社会有病?怎么讲?”

“其实对这个问题的思考得很深入,是因为前不久上的一门课《社会心理学》上的要写的一篇论文触发的。论文内容是关于青少年性教育的,为了准备着论文。我查了一些资料。了解了一下各个发达国家的情况,才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其实那些发达国家。也都经历过中国这种社会阶段,而且,它们曾经封建压抑的程度,跟我们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现在,还不都一个个的放开了?因为这是人性的东西,就像水一样,如果治水只堵不疏,不仅解决不了水患,还会制造更大更具破坏性的灾害。对人性也一样,没有必要一味的堵塞封杀,那样的效果就跟堵水一样,最终必然导致更大的破坏性后果。

“事实上西方国家,从落后的农业社会转变成先进的工业国,都经历过这个过程。就拿我现在正看的这本《红与黑》来说吧,描述的就是法国19世纪中期社会转型期的伦理道德问题。想想多多么可笑?那个时候,于连和雷纳尔夫人还不得不为他们的偷情而付出生命的代价。而现在呢?法国成了一个人若没有几个性伴就是可耻的风气的社会。不仅法国如此,美国更是如此!小日本就更不用说了!即使你没看过日本人的当代小说,你们宿舍的女生都很单纯,从没看过日本a片,也肯定听说过吧?日本的色情文化,应该说是黄种人最发达的了。更与它相比的,恐怕就只有香港了!当然,咱们中国大部分无知无脑的愤愤们会不断的一边辱骂小日本变态,以便有甘之如饴的看个不够。多么讽刺的现象?老大中国,连年轻人都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个双重人格的受害者,除了压抑自己的个性和,一无是处!这些年,随着经济的提升,中国社会也到了急剧转型的时期。这种问题也就愈发明显了。

“为什么这些年青少年犯罪显著上升?为什么近年来经常发生30岁左右的女人频繁跳楼的现象?根本原因正是这变态的社会,拙劣的规则、愚昧的道德!这也是《红与黑》这本书所描述的现象在当代中国的缩影!20岁的于连犯罪枪杀自己的情妇,3岁的雷纳尔夫人又为于连自杀殉情,正好典型的反映了这种社会现象。

“因为从生理上说,男人2和女人30都是一生中最强烈的时期。可是既有的社会存在却恰恰在人最需要的时候客观上限制了这种!为什么这么说?男生就不用解释了,因为大大小小的学校实质上起到了一个个监狱管教所的作用。在这种体制下,大胆的聪明的还能适当的解脱一下,而那些老实的懦弱的就只能无畏的忍受着折磨,甚至走向变态的深渊了。你说这种社会变不变态?

“让一个男人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去做苦行僧,而等他人到中年甚至老年了,才去满足他的,可是那是他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你不是反对第三者吗?可第三者是怎么产生的?为什么产生?为什么一个个大好年华的青春女子甘愿沦为第三者?为什么男人成功了又几乎都找第三者?其实导致这些现象的,至少有一方面的原因是这变态社会的落后规则造成的。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现在这个急剧转型的社会,财富分配是极不平衡的,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男人,必须辛辛苦苦奋斗个十年二十年,才能有点财富,而这个时候,他却已经老了。于是只好拿这些钱去大学里找年轻的女生。一个无耻的轮回,没有任何一个人是赢家。所有人都不幸福,一切都只有痛苦。

“回头再说女生,为什么说30岁的女人自杀的更多?很明显,女人最漂亮的什么时候?2岁左右,可是这个时候,按照人的本性,理应找岁数相当的同龄人相处,可是呢,同龄的男人一般都没钱,而那些有钱的男人又都是老家伙,可是人性都是趋利的、短视的、及时行乐的,什么道德啊人言可畏啊通通不管用,为了能过得舒坦,20岁的女生们一个个心甘情愿地去帮大款,陪老男人。

“可惜老男人更没什么道德,更只讲享受和利益,小女生们逐渐长大了,人老珠黄了就又都扫地出门,去找更年轻的了。于是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也就成了跟二十岁左右的男人一样落魄的一群!可怕的是,正巧这两类人又都处在人生生理最强烈的时期!可是既成社会现实却造成了他们都得不到满足。于是悲剧出现了,男人们开始铤而走险,去犯罪,去杀人;而女人比较被动,看不到希望,就只好自杀。这就是为什么这个时期,动辄看到三十岁左右的知识女性跳楼的悲剧根源!伟大的司汤达,不朽的《红与黑》,早在一百年前,就深刻地揭示了当代中国这些社会问题的根源!”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太深刻了,完全打乱了我现有的观念,一时半会儿我还得不出结论。所以,我们还是先不要再见面好了。对不起,让我好好想想好吗?”听我一席话后,朵朵最后说。

后注:这篇文字的部分内容,本来应该是在本卷开头部分就已经发布的,现在到了不回头补写无法更好继续下去的地步了。所以我打算用以后的几天时间,将本卷开头部分修改、扩写一下。不过此后的内容也会适时更新,不过不会像上周那么快了。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五章 第一节

“我们最近还是不要见面了!”气怒交加的朵朵向我下了“逐客令”,我跟她这短暂的“黄金时代”就此画上了个不甚完美的句号。{第一看书}

我对自己的思想和口才实在太过自信了,而且对于本就理智不足感情富足的女生而言,我的那也滔滔弘论,不大能起作用,本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所以事实上对我而言,朵朵老婆给我的幸福时刻,也还不过是一个黄粱美梦而已,在我自不量力的希求将这美梦成真的时候,它就变成了一个完美肥皂泡,而我那些稍显过激的言论和在她看来不怀好意的欲求就成了刺破这个完美泡泡的麦芒。

没人陪我自习了,我也没有兴趣继续研读《红与黑》。再美好的故事,一旦你知道了其凄惨的结局,恐怕也不会再乐于人受折磨了。而且看当时朵朵的态度,大有从此之后不再来往的决绝,所以当即就把英文版《红与黑》归还了她。

辞别了朵朵,图书馆也就不用去了。

回到宿舍,打开电脑,bbs也不上,开始疯狂的打星际。

说老实话,这两日来,因为一直被“强制”自习的缘故,根本没机会摸电脑,早就已经手痒难耐了。有些时候,更是满脑子都是神族那华丽的兵种魔法和空灵的建筑造型,以及在losttemple上的争霸之战。{第一看书}

而现在,刚刚“失恋”的我,就更有了放纵的借口。不再顾忌什么堕落和腐朽(以前玩游戏时在头脑中经常暗示地那些词汇)。

这是一个痛苦的下午,不仅因为朵朵带来的失落。还因为自己的堪称病态的自虐心理。打星际而不求打赢,除了“自虐”一词,恐怕也没有别的词汇来形容了。

而我的对手,是一个经常对战的老手。尽管我经常有预感,这是一个我所知道的熟悉地人,但是一直都没有问明——打星际本就是个男人之间地战斗。虽然很多老星际油子更愿意把打星际的过程跟作比较,说其中有太多的相似之处,并且结论是打星际其实是比作爱还享受。所以才有那么多男人宁愿打星际而置娇妻于不顾。

的经历,我不大清楚;并且眼看较有机会了。不料事到临头一场空。因此更不愿想。因此并不晓得两者中的差异若何。我想说地,是打星际的时候,如果意识到对方可能是个mm,那么那种异样感觉的确非同一般,尤其是想到打星际跟相关性这种说法地时候。

可是即便意识到对方是mm。我也不会无料到去探求个究竟。因为感觉星际就是星际,如果想泡mm,还不如去聊天。而我现在去网上聊天。已经完全不可能有兴致了。

所以目前这个叫sarah地人族对手。{第一看书}虽然总预感到是个mm,却一次也没问过。而我跟她的战绩,则绝对是输多胜少。而今日下午,更是一次未胜。

我神族,她人族,简称则是我p她t,这个简称有些搞笑。因为这样的简称很有歧义。不过当时并不了解这种歧义。

星际中,神族是一种华丽、简便、坚硬的种族。易于上手,尤其适合初学者。而我至今也不过打过几个月而已,还属于初学范畴,目前只会神族。

而这个sarah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高手,水平肯定跟小孩不相上下,而这名字,又确实像个女生。不过这也不能确定,因为战网上,总有些男生取些女性化的名字,不说别人,就我的账号snw就足以使多数人误认为是女生。

苦战五局,局局皆输后。我还要继续邀战,不料对手却不愿意了:“算了吧,你今天状态太差了!”

“是我本来就菜。”

“不全是,你今天好像退步了。或者你是不想打赢。”

“这你都能看出来?厉害。”奇怪与对方的聪明过头,连这个都能看出来。不料对方进一步追问道:“怎么?心情不好?”

“没什么。”我什么都不想说。

短短地沉默,战网地上静悄悄的,我正犹豫要不要退,却见对方发话问:“怎么不上

我意识到了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不上bbs?你认识我?”

“当然!笨蛋,我是你lp!”对方回到,内容令我吃惊而迷惑:“lp”两个字母,应该是“老婆”地缩写,可是我老婆朵朵又不会打星际,也不再陪我打星际。那么面前这个“老婆”,大概就只能是雪妃了——她会这么自称,不能不让我惊奇且迷惑了,因为她从来不曾允许我喊她做老婆。

于是故意问:“啊?哪个老婆?”

“ft,来bbs吧。”

退出了星际,登陆bbs,雪妃的号小薄耳朵果然在线。

见我上线,她并不首先发话,我只好先打招呼:“好啊”

“你好啊。”想不到回复得这么客客气气的,这很不符她往日的风格。

我很不喜欢这种客气的感觉,因为客气会让人觉得太外,便说:“怎么??叫官人啊,呵呵”

“不乐意叫,能把我怎样?:2”

“逐出家们啦2”

“切,这么凶呀“叫不叫啊?哼哼…………”

“官人,实在叫的有点不顺口呀,:)”

“这才像话”

“我,去了

虽然逼迫叫“官人”成功,雪妃却立即就要走了。难道是为了被逼而报复?

我无奈,只好说:“哦??那再见吧”

“呆回儿吧:)”

“多久?”

“半小时吧”

“走了”

“走好88”

奇怪的女人,一声不响的陪我打了一下午的星际,然后要求上bbs,没说两句话就又走了。也不知按得什么心,不管了,随她吧。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五章 第二节

雪妃走后,我继续打星际,换了个对手,我也一扫晦气,接连赢了几把。

半个小时后,雪妃不见回来,我只得去吃饭。几日来唯一的一次一个人吃饭,感觉竟然有些异样。而同时也意识到,大概此后也通常都是这种孤零零一个人了吧,又有些释然。“还是先不要见面了”的朵朵,不太可能再出来陪我,而这个神龙见首的雪妃,总是来去匆匆,行为飘忽,若即若离——尽管事实上不止一次的听她声称“我是很缠人的”,却从没有感觉到“被缠”的感觉。怪哉。

留恋打游戏和关注女孩子,好像是完全矛盾的两件事情。而作为一个玩心甚重、不务正途的人,女孩们苦心经营的诱惑相陪学习法,也就不能不以失败而告终了。我自有自己的道理,诸如一次玩够了才能学习之类的,也不过骗人骗己的勾当。

因而,吃了晚饭后,不由分说继续回宿舍开电脑打游戏。

雪妃依然不在。

星际对手又换了一个高手,我再次接连被屠,连输得没脾气。一赌气关了星际。一种无尽的颓废和寂寞感觉袭来,如同身陷无底的深渊,看不到希望在哪头。

“什么意思呢?什么都没意思。”无聊的想着,打算去自习。尽管并不知道从何自习起。

学习完全荒废了,一点心情都没。完完全全的沉沦,要死的感觉。

bbs正要下线,雪妃却来了。

赶忙发话:“h。宝贝好啊。”叫宝贝,实在是不愿意叫老婆,原因是众所周知的。

“你好.”客客气气地,奇怪的事情,自从雪妃知道现实中的我之后,就在bbs上一直对我客客气气的,完全像换了个人。

这令我不高兴,继续像往日那样嘻嘻哈哈:“怎么又没叫官人,没礼貌。呵呵。”

“就是没礼貌,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hoh。看来逐出家们也不怕了,唉……”

“别总把逐出家门挂嘴边呀,:)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哦”

“宝贝也是第二次没礼貌了,哼哼。

“那也不用动不动就说这么重的话呀

“哦,吓着宝贝啦??嘿嘿,官人不敢了。”

“:)被你锻炼的很有承受力了。”

“呵呵。这就好。”

“真高兴见到你,因为我正想随便说几句

“是吗????想说什么呢??”

“没什么,想说说话罢了。”

“哦哦哦哦,差点你就跟我说不了,我本来是自习去的。”

“呵呵。我正要问你。你不是跟学姐约好自习的吗?怎么在这里?”

“她不陪我了。我把她给得罪了。”

“怎么得罪了?”

“说了很过分的话,把她气坏了。大概一时半会儿不会再理我了。”

“sigh你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啊?你说什么了?”

“我问她是处女吗。”

“ft,这种问题能是随便问地吗?摆明不尊重人家。”

“我已经很小心地问了,而且没有不尊重的意思。”

“那就是你有不良的企图,这也太明显了。”

“不良企图?呵呵。那确实是我真正想问的。所以才把她得罪了。”

“哎,是你太过分了。哪有才认识几天就提那种要求的?过分!”

“我觉得很正常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地?”

“总之就是让她感觉不尊重她吧。

“讳莫如深啊。”

“什么?”

“我说你们女生。对那种事儿。真是讳莫如深啊。”

“那种事儿?”

“ft,你怎么这么迟钝了?你是她吗?”

“呵呵。我自然是我。”

“不像。跟换了个人似的。”

“就是我。”

“判若两人。”

“不要总是滥用成语好不好?”

“呵呵,我又不是科班出身,用错了宝贝儿别忘了给我纠

“没空儿。”

“那你忙吧,我继续堕落好了。”

“不要总那么自罪自责的。容易得病。”

“什么病?忧郁症?精神分裂?”

“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大夫。”

“你就做我地大夫好了。”

“不好。就我自个儿还管不过来呢。”

“那我高薪求聘好了。”

“多高薪?”

“整个心。”

“不稀罕。”

“啊,无语了。”

“没话就好,那我去自习了。”

“呵呵,最后这几句话才像是你说地。”

“怎么讲?”

“前面干吗对我这么客客气气的?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了?”

“你喜欢哪一个我?”

“都喜欢。”

“不诚实。我要上自习去了。你不去?”

“不想去。”

“为什么?因为学姐不去?”

“就算是吧。”

“哎,那随便你。”

“其实是因为自习也没心情,就等于自欺欺人。”

“不自习不是更没意思?”

“有啊,我可以玩游戏。”

“总是带着内疚的心情,玩游戏能快乐吗?”

“不快乐,可是又怎么样?不快乐也得继续活下去。”

“能活着就不错了。我走了。88”

雪妃真的去自习了。

对朵朵的出现也不抱希望,虽然隐隐约约总有那么点儿希冀。

空虚的网络上,留下一个孤伶地我。干吗好呢?继续打星际?带着颓废堕落地情绪和负疚的心情,打赢了不会快乐,打输了只能图添郁闷。与其如此,不如不打。

雪妃不愧是深知我心地人,真是对我的状态了如指掌,虽然最近很就一定都没怎么交心畅谈过了,她却还能对我这么的知己,不得不服她的聪明,以及用

可是又能怎么样?我并不会因此而一转颓势,无法振作起来,虽然知道必须有振作的一日,否则,迎接自己的恐怕只有死亡——虽然明知道不管你怎么振作,结局都是一样,只是不过,如果不振作,这结局必然会提前到来。

本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所以才会甘于沉沦,可内心深处,又总有那么一个声音,如溺水者的呼唤,想冲脱着世俗的罗网,拨乌云以见天日。骨子里,我还是那个乐观的人,虽然拥有一个消极弃世的外表。

记得跟朵朵见面之前,受小红独自玩暗黑的影响,佩服他认真的游戏精神,当时曾跟朵朵约定,要好好的玩一次,放纵而进行,然后才回归征途,不管怎样的地狱煎熬,也都无可遗憾了。

正是因为这个,朵朵才答应给我重新下载安装了暗黑破坏神,然而没等我沉入进去大玩一把,就因为婵娟的电话,机缘巧合,跟朵朵和雪妃都见了面。女孩们总是积极向上的,总想引领我走上好好学习的正途,于是几日里相伴左右一起自习,——虽然与我而言,明知是自欺欺人,也不好不奉陪。

如今跟朵朵发生口角不快,短暂分开,也许正是因为潜意识里我有此希望,的确的,数日的“自习”,早已沉重压抑了游戏瘾,总需要发泄的一刻。或许,那个“恶魔”一方的我,正是要以此手段,来达到玩游戏过瘾的目的吧。

而这整个下午的星际争霸下来,如雪妃所言,又使负疚的心理占了上风,再继续下去,也纯粹的成了受难。

不打星际,老婆一个不在,泡江湖也没什么意思,——除了无聊的发招杀死某个曾得罪自己的人,也没别的事情可干了。

剩下的,就只有玩暗黑了可是总无法找到像小红那样的感觉,只能没什么目的的玩。无法理解小红可以一个人通关打下去,是为了什么,在我看来,那纯粹是浪费时间。用以证明自己的本事吗?别人能做的,我也能做到。那是必然的,何须证明?暴雪在设定暗黑这款游戏难度的时候,大概并没有抱着要测试人们智商的目的。而像小红那种玩法,无非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智商不低,像个正常人而已。

对此,我一点都不怀疑。所以根本就无法投入进去,扮演那个既定的角色。也许是电视看多了的缘故,对于任何形式的角色扮演,先入为主的就有一种排斥的感觉,觉得幼稚、无聊、一无是处。

相比之下,还是更喜欢结局未定、随机应变的星际争霸,可是一个下午的虐与被虐,也已使心神俱疲,审美疲劳,不愿继续下去了。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五章 第三节

这么无聊的矛盾着,什么都不想玩,一味的逛bbs,随意的翻看着各种版面和帖子。{第一看书}

忽然被一个主题吸引了,因为帖子所提到的事情,关系到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尤其是对我们这种经常泡在网上的人而言:最近二个月内,校内即将开通宽带包月上网。与此同时,以前的各个校内网站将不得不关闭,包括校内各种性质的服务器。这意味着,从那以后,大家就都可以时间无限制的上外网。但校内的诸如江湖、星际战网、暗黑战网,就不得不关闭了。

看到这个消息,不像其他的回帖者,我没什么特别的惊喜感觉,相反,倒有些失落和遗憾。

江湖关了倒也无所谓,因为本来就已名存实亡;星际也没什么大不了,我的账号snw战绩很差,无法让我提起留恋的兴致。但是校内暗黑战网将关闭,这条消息就不能不对我形成冲击了。

这么说来,那些日夜的辛苦,运气和晦气,都将一古脑儿化为乌有?

看来是上天也在提醒我,还是抓紧时间进行最后的疯狂吧。不然,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赶忙登陆了暗黑战网,用k法师dancinsnw建了一个游戏,一遍遍的看着每件装备,回忆着它们的来历,若是自己打倒的,就想想当时打到时的狂喜,那种喜悦的回光返照,仍然令人兴奋;而若是朵朵或雪妃打倒的,又会演变成对她们的思念和感激。

回想当时,跟朵朵一起玩暗黑地点点滴滴。都恍若昨日一梦,仍然那么清晰和快意。而跟snowhte学习杀牛带来的快活,以及知道snowhte就是雪妃后的那种狂喜和幸福,无不历历在目,惹人遐想。

而这些林林总总,即将就随着外网的开通,而灰飞烟灭了。

以前便总觉得,像暗黑这类的角色扮演性的游戏,其实就是一种另类的人生。人生如游戏。游戏如人生。重来没有如此贴切的相似过。

在暗黑中,由作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纯粹地为了陪老婆而游戏,因为没玩过游戏而反应迟钝,再加上什么都不懂。而被朵朵地暗黑哥哥showgood百般嘲笑,到后来自己产生乐趣,为了变得更强大和打到更好的装备;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好人品好运气;为了虚荣和攀比等等而日夜沉迷。乐在其中不可自拔。

短暂的快乐因为四级惨痛的59分而嘎然而止。朵朵和雪妃都煞费苦心的躲避,不是自己成为我继续留连暗黑地借口,因为不再希望我染指暗黑。而我也自个儿劝说自己,暗黑其实已经没什么意思,为了虚荣和攀比以及证明自己都已经不需要了,因为我已经都比别人强了。如此久了,连自己也信了。真的是厌倦了暗黑。

可是自欺一时尚可。一世却难逃。每每碰见同学小红小孩他们在玩暗黑,无不调动的我蠢蠢欲动。

但是每每自己进入游戏。看到那些熟悉地装备,睹物思人,又会联想到朵朵和雪妃,而没有她们陪伴,终于还是觉得索然无味而无所事事,终至快快地就结束了这此番暗黑之旅。

然而现在与以往却不大相同了,因为联想到眼前的这个漂亮的小人儿,这些难得一见独一无二的好装备,都将会很快消失了。以后将在不能见,游戏如人生,没有不上的宴席,总有消失的一天。只是这消失,来得太快太突然了一些。毕竟是那许多个日夜苦熬换来的,就此事去,自然惋惜不舍。

人生一世,总得做些什么,留下些痕迹作纪念,以证明曾经来过。而游戏一场,也不该这么无声无息地结束,做些什么呢?

首先要做地,是给每件引以为傲的装备截图备份。尔后,便在各个游戏场景里痛快地杀戮,不求装备,不求经验,只为爽快。

最后是不停的杀牛,战网上除了小孩小红之外,就都只是些陌生人了。小孩回归暗黑以来,一般都是独自km打装备卖了sc换pk装备给他的pkama用。小孩是那种典型的男人,除了打打杀杀,别的没什么兴趣。而小红虽然声称过把瘾就死,以此玩够不再沉迷,却终究还是说到做不到,闲极无聊,打腻了星际和仙剑,就不免再进暗黑。他仍然坚持自己的玩法,不打装备,不pk,只为通关,乐在经历各个游戏场景杀怪的过程。

而现在我玩暗黑,跟他们两个都不相同,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也没什么特殊的动力。带着些遗憾,漫无目的的进行着自己最后的疯狂。

这遗憾,则多半是因为没有她们陪伴,所以这最后的疯狂,也就疯狂不起来。

心里想着:“不如试着说服雪妃会来陪我玩好了。最好是能让朵朵也回来一起玩。”

如此计划着,一边随意的打着暗黑,一边留意着bbs上的动静。然而直到宿舍熄灯睡觉,她们一个都没有出现。

当时想过给朵朵打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作罢。考虑到朵朵正在气头上,还是先不惹得好。更何况是要求她会来陪我玩暗黑,现在的她,恐怕就更不愿意了。而且有很好的借口:“做毕业设计,没空。”

而且,这个时候,宿舍里人多耳杂,一些话也不好说,后悔自己还是忘记问朵朵要手机号码了。想想自从对她提出“非分”的要求后,大概已经在她心中的形象大坏,成了一个流氓混混了,即使真要手机号,恐怕也要不来吧?

所以还是先顺其自然好了,等她消了气再联系。还是先走雪妃的路线吧,虽然明知近日的她也是每日自习,恐怕也难说动,不过毕竟还是见她有时有些闲暇打星际什么的,也难保不会动心。

这么想着,报枕独眠,可能是一天里泡在电脑前玩游戏,把精力都耗尽了,或者是因为对朵朵的“非分要求”被拒后深受打击,竟觉得不再像昨晚那样旺盛,不可遏抑。

又想到或许又能在游戏中看见雪妃那飘逸的小人儿身影,就又兴奋了一些。而这兴奋,是一种纯粹精神上的满足,身体虽然会有反映,却不会燃起那熊熊的之火。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五章 第四节

总觉得雪妃本人跟暗黑中穿漆甲的法师,在气质上非常合拍,那种幽幽楚楚的感觉如水一样,温婉而妩媚,令人怜惜。{第一看书}

相比之下,朵朵就更像身材挺拔的亚马逊女人了。想到此处,便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如果朵朵真做暗黑中亚玛穿罗瑟战甲那种打扮,该是多么有趣,那挺拔的玉峰、裸露的大腿……

未见朵朵之前,就对她曾有诸多幻想,根据她自己对自己的描述,就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她应该跟亚马逊是一样的形象了。暗黑中的亚马逊女人,是非常符合西方人审美观的那种:身材高挑挺拔,皮肤白皙,大腿甚至臀部都裸露于外。

暗黑中第一次见朵朵时,见她选的这个人物这种令男人流鼻血的装束,当时还自问:“啊?这就是我老婆吗?”大有一种自己老婆如此暴露自己也被侵犯的感觉,本来我是个对这还相当保守的人。

大概是爱屋及乌,因为朵朵的缘故,看得多了,反而对此特别喜爱起来,观念也随之放开。大概也是因此,才在潜意识里认为朵朵本身应该是个开放的人,也才会有中午有关“处女”那样的放肆问话。谁料朵朵并非那种女生,虽然她对西方文化那么热衷、喜欢英文歌、美英电影,观念却还保持着传统中国女子的那种含蓄和矜持,不越雷池半步——说不清我对此是失望还是喜悦,或者兼而有之吧。

失望,是自然的,毕竟自己被拒绝。并且被下“逐客令”,“最近还是不要再见面了”这样的话,对于脸皮本就不厚的我来说,应该算得上相当重地话了。而喜悦,也是明显的,毕竟朵朵作了这么久的“老婆”,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老婆在遇到自己之前是个单纯的女孩呢?虽然这种想法有些贪婪和自私,却也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然而最后的最后,我还是希望。朵朵不要那么严肃和正经才好。我更希望她还是如我最初希望的那样,是一个性感、开放而大方的“老婆”。

所以,在幻想中,将朵朵老婆打扮成暗黑中亚玛逊地模样,也就成了一种有点“变态”快感地想法。怀揣这些有趣的想法。很快的便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早,不容分说,继续自己“最后的疯狂”。即便没有心仪的人陪伴。也无法拒绝暗黑地诱惑,尤其是一想到这样的机会将不会再多的时候。

一个上午,都在用自己地兵火法师去杀墨菲斯托。虽然没打出任何有价值地好装备,我还是乐此不疲,仅仅是陶醉在那种画面和过程,不求其他。

直到中午十二点多,bbs上有了讯息。暗黑画面切换出来。

是雪妃:“在忙什么?打扰你吗,现在?”

“不算打扰吧。”暂停了暗黑游戏。专意恢复她道,“我也想打扰你呢。”

“不算打扰?想打扰我?哦是吗?”

“呵呵。是啊。”考虑这怎么提出邀请一起玩暗黑的事情,不知从何说起,不如从bbs上正热火滔天讨论的包月上外网的事作为切入点吧:“据说要上外网了,你们要ip了吗??”

“是给分配的ip吧。{第一看书}”

“好像要自己去登记吧,先交60块钱押金。”

“已经去那里登记好了.你呢?”

“没有。”

“还不赶紧去,下午去吧。”

“截止日期是哪天?”

“30号。”

“时间还多,不急。”

“这个应该比拨号要便宜。”

“内网还能上到什么时候知道吗?”

“不清楚,到相关的版面问问吧。”

“我还以为从今天就上不了了,所以担心不能和宝贝聊天了”

“是吗?听你这么说真hpp(不管是不是骗我的:)”

“当然是真地。呵呵,所以你能来很好啊。”

“最近我每天晚上都跑步,昨天同学有事没陪我,自己转了好久。”

“哦,没去自习吗??”

“10:30去跑步呀。”

“我可没那个习惯,不过应该是个好习惯。”

“昨晚有点受刺激了。”

“怎么了??”

“本以为考试没问题,30分地听力只要12分就能过。”

“怎么回事?”

“昨天做的听力好差,听着都着急了。”

“英语??是吗?”

“是啊,英语六级地考试。看来是不能在听力上押宝呀.”

至此,我的关于要她玩暗黑的打算,就不得不暂时搁浅了。本以为趁这个上外网后校内网就被关闭的机会提出来的,谁知她先说起了英语考试的事儿,虽然大概是出于无心,可在我看来,却可能是旁敲侧击,提醒我英语考试快到了。

于是只好含糊的鼓励道:“好好干吧,呵呵,安慰一下。”

“谢谢,我想一切都会好的自己也不能着急:)现在呀明前的黑暗:)”

“要乐观。”

“嗯,会的:)”

“呵呵,下午有课吗?”

“有课,你呢?”

“我没有,不知道干什么好。”

“去找个地方看看书吧?”“有这个打算,不过看书的效果往往不理想。”

“我要走了,byby。”

雪妃走后,“不知道干什么好”的我,随意的吃了点东西,便继续回宿舍打暗黑。

杀了一下午的牛,出了一些pkama能用的小护身符。

晚上不想再继续km或者kc,加入了一个pk的游戏,shwgoo和小孩正各自用自己的pk亚玛逊热烈交锋。

闲极无聊的我,便跟在他们旁边观战。showgood装备优良,pk技术精湛;小孩装备稍逊,但动作敏捷,——不愧是打星际的高手,把细密精致的操作用在暗黑pk中,效果也同样明显。因此结果上,小孩输的并不像我那么难堪。二人的战绩,差不多还是能达到平手的。

这令我看得饶有兴致,特意得跟着小孩,看他的跑位操作,颇有心得,时间久了,自己也想跃跃欲试了。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五章 第五节

于是当即换了自己的亚玛逊,把showgood设置成敌对。找死?”showgood不屑的问。

“谁死还不一定呢。”

如小孩那样,我一改往日横冲直撞的风格,边打边跑,放一箭换一个地方。showgood过于骄傲轻敌,“勇敢”的直追上来,被我接连射中几箭,而自己毫发未伤。showgood血高皮厚,连中数箭居然不挂,而且开始不像先前那么勇往直前,试图斜侧里横插上来,被我料到,对着他跑来的方向,连放几次排箭,终于听到showgood一声惨叫,应声而亡。

“ft,怎么回事?”showgood死后,有些莫名其妙的问。

“怎么了?”

“我都看不到你,怎么就被干死了?”showgood说。

“呵呵,你个菜鸟!”我笑骂道,终于报了以往总被他杀的仇。

showgood捡尸体去了,小孩把我也设置成了敌对。

我跟小孩开始了pk,自我感觉比小孩装备要好一些,又了解对方的打法,我对小孩还是蛮有信心的,谁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小孩就像有先见之明似的,无论我向哪里跑,总会装上他的箭;而我发的箭,就怎么也射不中他,不过一会儿,我就挂了。

我捡尸体时,小孩就又给showgood开始pk起来,于是三个人开始轮番车轮试pk。{第一看书}

想不到暗黑的pk,也能像星际那样。充满着机变和不确定,这么需要操作和智能。玩得兴起,忘了时间,紧张刺激中,两三个小时过去了。

忽然bbs“啊呕”一声,画面切了出来,是雪妃发来的:“你在干什么?”

看看时间,才九点多,想不到今天她自习回来这么早。回复到:“玩啊。怎么像是在审判官人啊。”

“没有审判你,是你自己觉得有负罪感吧:)”

“你呢??怎么回来这么早?”

“事儿做完了。就回来咯。”

“这不像你啊,过去不都是到快熄灯才回来。”

“哪有?你又不了解我。”

“也是,是我以偏概全了。”回想起来,所谓她自习到熄灯才会回宿舍,也不过两次一同自习给我留下的印象而已。并不能因此就说她会天天如此。

“你刚玩什么游戏?聊天会不会打扰?”

“会啊,聊天就要切出来,既然是宝贝要聊天。就只好不玩了。”

“我岂不是很荣幸?”

“呵呵。{第一看书}暂时陪宝贝聊会天吧。”

“那谢谢啦:)”

“呵呵,客气什么。其实我也想跟你聊聊。”

“是不该和你客气,是你自愿地嘛:)”

惦记着上外网的事情,有几个问题没搞明白,便问她:“对了,上外网不超过1g不要钱吗??”

“是一个月二十4g流量,超过了是5分1m。bbs上有网络公众服务版,去看看就能很清楚了。”

“看了,可是这个主页上说的是国内连线不超过1g不产生费用的啊。”

“那个据说是针对20宿.不太清楚.确切的消息还是按bbs的.”

“太复杂了,不太确定。”

话已至此。想着要不要提及一起玩暗黑的事儿。担心提出来会被骂被鄙视,不提又实在心痒难耐。

正犹豫间。忽见对方问道:“对了,你是射手座吧?岂不是又要长大一岁了?”

“我也不大确定,阴历是1月28,不知道是阳历的哪天。”

“哦?阳历12月?”

“是的,我都不知道是哪一天。”

“怎么这么奇怪?阳历弄不清是哪天吗?”

“没查过。”

“你爸爸妈妈没有告诉你确切地:)?”

“我们都是只知道阴历,不清楚阳历。”

“阴历,我一般也只过阴历生日.”

“是吗,都一样啊。”

“那你今年生日是哪一天啊?快到了吧?”

“不知道啊,从来没注意过阴历,我连阳历都懒得弄清楚是哪天。”这倒也是事实,记日记就经常搞错时间。

“真是浑浑噩噩。”

“呵呵,不这样能做你官人吗?”

“说地夜市。给你发几张照片,要吗?”

“什么照片?你的?”

“嗯,我自己的。”

“好啊,发过来吧。”

两个人都上了ficq她传过来一个不到1m的压缩文件,解压后,是五张大幅的照片。

照片上地她,画着淡妆,笑靥娇俏。而一身素雅的着装,则是那种古典的唐式衣裙,酥胸半露,长裙过足,随着不同姿势地变换,而呈现衣裙翻飞、丝带飘舞,宛若一朵盛开地出水芙蓉。

不知怎的,看到照片上这副模样的她,我不由得看得痴了。仿佛某种被深深压抑的特殊情结,被一下子唤醒了。

心里想着:“如果她还能蓄着一头长发的话,再加上这身衣着,可真就是一个完美的人儿了。……”

“怎么半天不见动静?不是被吓着了吧?”我看的发呆,半天没给雪妃发话,被她如此问道。

“怎么会呢,很可爱啊。”本想说“太美了”、“太喜欢了”之类地,转念又想,还是不要太夸张了,免得她骄傲,而且对她那一头短发,也是无可奈何地遗憾。

“可爱?:)”

“是啊,蛮可爱的啊。”

“可爱,有一种意思便是

“什么?????”

“可怜得没人爱:)”

“还有这种解释,

“不会没有听说过吧?!”

“就是,我听说过地只是可以爱,呵呵.”

“嘻嘻”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五章 第六节

我喜欢古装。{第一看书}这堪称一种情结。

童年的时候看电视或小人书,发现唯有古装的女子,才是最美最好的,大概就是因为这个,久而久之,形成了古装情结。但凡穿着古装的女子,就会油然而生一种典雅脱俗的气质。

古人的智慧,从来就不可小觑,自然,这里的智慧,当然非指政治。自管仲“利出一孔”、董仲舒“独尊儒术”,中国人的政治智慧便被牢牢的框死了,再没了开拓发展的空间,不然就得掉脑袋。而中国人的智慧,便只有用在登峰造极的非关政治的活动中,比如歌赋诗词,再比如饮食文化,还有就是这风韵无限的古装衣着。

当然的,这衣装所指的,是华夏衣冠,是汉唐风韵,绝非后世的瓜皮小帽长袍马褂,那里只有丑陋,鲜有美丽的影子。

汉唐衣冠,风韵楚楚,浑然一体,美不胜收,看上去飘逸而幽美,虽不曾穿在身上过,也能想象其舒适爽快,决不是条块分明的现代时装所能比的。

虽然并不因此排斥时装,但是相比较而言,还是更喜欢古装那种飘逸唯美的感觉。

只可惜生为男儿身,且处于古典文化极度贫瘠的当代中国,此种情结,因生活中难能一见而极难满足,即便见了,也只能通过虚幻的荧屏或纸质,水中望月雾里看花一回,连远观也比不上,因而非常饥渴难耐。

如此压抑得久了,这情结也便逐渐淡化忘却。

而今忽然看到雪妃的这些照片。不由得有点惊呆了,虽然仅仅是在电脑上,且不是十全十美,却还是令我深觉喜欢的了不得。

真不知这小妮子从何处得来这么一种心思这么得善解人意,怎么就如此的了解我这从不曾公开地心头机密。大概是因为了解到我喜欢古词,由此推断的吗?或者根本就是她也有此嗜好,我们是香味相投,不拍自和?

于是便追问:“在哪照的这些照片?那衣服从哪弄得?”

雪妃回到:“就是在天津啊。当然是照相馆的了。难道是我自己的?”

“呵呵,我还真以为是你自己的。你穿这衣服实在太合适了。很配你的气质。”照片上的她。身子裹在长长的裙子里,显得极为娇小妩媚,尤其那翩翩地裙裾,看上浑然一体,令人对不能不对薄如蝉翼地衣裙下曼妙的身躯浮想联翩。这便是古人衣装的智慧所在。不想放荡的西方文明,那么得一览无余,索然寡味。

雪妃回到:“怎么可能是我的?我想要也买不到啊。谢谢你地恭维。听你这么说真高兴。嘻嘻”

我得寸进尺。异想天开:“说实话,我倒真希望看到你能在生活中穿这样的衣服呢。很希望。而且如果你能留长发的话,就更完美了。”

“那不可能吧?会被人笑话死地。发,我也想留,就是嫌麻烦……”

因为在现实生活中穿古装地提议有些不可思议,被拒绝也在情理之中,但是留长发也总被拒。却引起了我的不满。毕竟此时已是大学,再没了高中时代女生们“为了好好学习”之类的托词。

遂追问道:“有什么麻烦的?”

“不麻烦?你留一个给我看看啊!”不料却被如此反问。

“倒。我是男生,留长发会被人笑话的。”我回答道,同时脑际里真联想到自己留着女生那样的长发的模样,不由得脸上一阵热涨。如果此时她正在面前,大概正在那我涨红地脸颊取笑。

“那有什么,男女平等嘛。”她会这么说,也全在我意料之中。

“拜托,也不是这种平等法儿。再说,女生留长发地那么多,她们怎么不嫌麻烦?”我不死心,寻根究底,怀疑她一直像个男生似的短发如许,不知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地因由。

“反正我不喜欢,你能奈我何?”她的回话,暂时打消了我的希冀。{第一看书}“就当是为了我,也不行吗?”如此问时,本意不抱希望。再说,勉强别人做他不喜欢的事情,也不是我的本意。

“为了你?为了你什么?什么为了你?”果然跟我一味的打哈哈。

“你装呢吧?不是真得不懂吧?那我就太惨了。”

“你怎么惨了?”

她在继续装傻,而我也不得不虚与委蛇的标榜,其实大概,她就是在这虚假的一唱一和中,寻求一种虚无缥缈的快感吧。而我,何尝不是一样的陶醉在这“肉麻”情话里不愿自拔,陶醉于一种本不存在的爱情幻象里,明知在脆弱的现实面前随时会破,也乐此不疲。

我故意把话说得像贾宝玉对林黛玉那样:“一颗心给了不要的人,还不惨吗?我现在可是个空心的家伙。”

“嘿嘿,空心的假货,这些话还是留给你老婆说去吧。我承受不起。”她的精明,也显然得比我高出一头。我不得不承认,不管是哪个老婆,若论智商,都应该比我高一点点,当然,有时我是装笨,这叫大智若愚。我乐得做个傻子。

她主动说“你老婆”,其实是为了提醒我,别跟她说这些无聊的废话了,她连我“老婆”还都不是,跟她说没意义。既然她主动提到我老婆,在这个还没有老婆名分的老婆面前,我不知好歹老老实实的说:“老婆不理我了,只能对你说。”

“笨蛋,不理你。”果然如意料的那样,把她惹气。

我继续冷言冷语:“别不理了。再不理,以后想理也没机会了。”

“这话说得。以后怎么没机会?别告诉我你要下地狱了,这一套对我不管用。”

“不是阴阳两隔,但也差不多了。”

“此话怎讲?”

“以后我不会再上网了。”

“你?可能吗?打死我也不信。”

“信不信由你,不过肯定会这样,到时候你自然就相信了。”

“真的?那恭喜官人你浪子回头金不换啦!好事一桩啊。”

“说得好象你还很高兴?”

“当然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官人能摈弃恶习,一心向善,妾自然是高兴的!”

虽然明知雪妃是在玩笑嬉闹,嘲讽的口吻更多一些,然而见她如此说话,还是感觉心满意足,志得意满,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因而问道:“晕倒,不知我这叫不叫坐享齐人之福?”

“又乱用成语啦。”

“有什么不对的吗?”

“你以为齐人之福什么意思?出自什么典故/?”

“这个我不清楚。大概是男人享尽妻妾成群的乐趣吧。不对吗?”

“当然不对。简直谬以千里。”

“那本意是什么?”

“自己不会去查?”

“不查,手头没有成语辞典。再说,你就是我的活辞典,何用去查?”

“哦,原来我还身兼数职啊。”

“那是,你就是我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快说吧,什么意思?”

“典故出自《孟子》,本意是讽刺男人出外乞讨酒食,巴结权贵,回家还要在妻妾面前显摆,惹得妻妾在背后以为羞耻而相泣。为君子所不齿。”

“呵,那秦汉以降的所有享尽其人之福的文人雅士就都是这类君子所不齿的货色了。学的文武艺,售予帝王家,在利出一孔的社会里,哪个文人不是在帝王和权贵面前摇尾乞怜的哈巴儿狗呢?”

“哎,虽然大该能懂你的意思,还是不明白,你的成语运用真是太频繁了。你就不怕用错?”

“错怕什么?怎么错了?再说,成语不用错,就不叫成语了。”

“我问你,利出一孔是什么意思?”

“这个是古代政治思想课里的一个词,春秋时期管仲提出来的,本意是指给予利禄赏赐只有一条途径,那是从事耕战。后来被皇朝统治者发扬光大,大意是指,在一个国家,所有利益的占有和支配的源头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朝廷,只有这样,这个国家才能无敌于天下。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制度设计,秦始皇才能统一天下,中国两千年的大帝国才能维系。你想啊,在一个那么庞大的社会里,所有资源都只属于皇帝一个人,其他人,尤其是徒有思想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要想好好的活着,还不得苟延偷生的为帝王卖命?不是所有文人都愿意向陶渊明那样依靠自己的双手耕种自养的,而且像陶渊明那样,肯定也就没什么齐人之福好享了……”

听了我的阐述,雪妃回到:“利出一孔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齐人之福你还是理解错了。”

“无所谓了,错就错了吧。本来这些成语用了那么久,大都跟本意相去甚远了。何必那么认真呢。”我大大咧咧的道。

“不是这样的,别的成语这么说到无所谓,关键是这个齐人之福你不能弄错。”

“为什么不能弄错?”

“你弄错了,就真得跟你的本意背道而驰了。你要是知道本意,你大概就不愿再作那个齐人了。”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五章 第七节

“我不管本意是什么,我就是要享享齐人之福,亲爱的,你就答应我吧。{第一看书}”我不愿纠缠于她所一再强调的“本意”,而是提出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心意。忽然想起朵朵曾说过的,“她肯定不会答应”的话,当时是刚刚跟朵朵“确立关系”,我还只是试探性的开玩笑,朵朵却满口斩钉截铁。现在好奇心一下子也就上来,我想弄清楚,到底是我跟雪妃亲近些,还是朵朵跟她更了解。

雪妃立即回答:“答应你什么?变态!”

“呵呵,明知故问。干吗骂我?”心里想得却是,你越骂,我就越有戏。

“我不知道啊,还有,这个用来形容你,不能算是骂吧?都是什么年代了,还要享齐人之福,这不是变态是什么?所谓骂人,只有把一个名不副实的词汇用在一个身上,才称得上骂。如果本来就完全符合,就不能算骂了。那是客观的评价。你说是不?”

“早就知道你口才了得,好官人不跟小妾斗。快说,答不答应作我的小妾啊?”大着胆子,我“变态”的说到。

“切,死也没可能答应!做你的白日梦去吧你!”

“为什么啊?我还以为你会答应呢。想不到还真让朵朵说对了。”

“学姐?不会吧,你跟她也聊过这个话题?你不是提出让她做你的小妾吧?”

“不是,当然不是。”

“那你们是怎么说的?什么时候说的?她不是不理你了吗?”

“是在不理我之前,也就是前天晚上。当时她刚刚答应作我女朋友……”

“学姐答应过做你女朋友?你自作多情呢吧?”

“当然不是,是真地答应过。”

“我ft。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你还不乐死,还出来拈花惹草?!还找小妾?”

“那不是开玩笑呢嘛。当时我跟她开玩笑,说我上江湖纳妾问她介意一不介意。{第一看书}她也不说是介意还是不介意,直说轮不到她介意。问她为什么,她就一口咬定你不会答应。”

“原来是这么说地,学姐的意思,大概是明知道这个年代不可能有女生会答应作小妾才这么说的吧。”

“不像,听她的口气。好像意思是跟你很熟。比我还熟。”

“那是当然咯。”

“我知道了,你们都是一伙的,我才真是个外人。”

“嘻嘻,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对,就是这样。我是个外人,你们都是内人……”

“ft,又占我们便宜。”

“小妾妾。你就答应了我吧。好不?好心急地说。”

“大变变,门都没有!”

“倒,大变变?这是什么称呼?跟小妾妾相对应吗?”

“就是大大的变态的2次方的简写。”

“哈哈,你就骂吧,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妾了。哼哼”

“哎,刚才还说不在上网了。现在又热衷于认什么小妾。真是朽木不可雕业。襦子不可教也……”

“正是因为告别网络,才要这样。这叫最后地疯狂。俗称过把瘾才死。”

“借口。统统是借口。你都告别那么多次网络了,还不是越告别上地越勤?”

“这次不一样。这次是真的。”

“有什么不一样?”

“这次,你也知道,因为开设公网,校内网络眼看就要断掉了。如果到时候不申请ip的话,就不能再上网了。而我不打算去申请。所以,以后可能就都不来了。”

“真的?”

“干吗骗你!”

“那正好,反正我也不会常来了。”

“你?都通了外网,不可能不来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对了,你不来了,就不怕你老婆又回心转意了回头找不到你?”

“她会吗?sigh经好久没在网上见过她了,她好像整个地消失了。”

“给她打电话啊,笨。”

“可惜忘了问她的手机号码。而且她也正在气头上,不敢惹。”

“ft,你是男生,应该主动一点。难道你还等着她先回头找你不成?岂有此理!”

“怎么?现在怎么不说男女平等了?”

“你的话:也不是这种平等法儿!”

“既然本来就是不平等地,你就答应了我吧。”

“噢,我知道了。你是为了刺激你老婆,才来找我地,是不是?”

“呵呵,也许吧。你就配合一下吧。答应吗?”

“那更不可能答应了。摆明着是利用我。”

“不是那样了,其实也是我真心想的。”

“给个理由先?别告诉我,是为了满足你那虚荣的男子汉自尊心,我会想吐的。”

“就因为我想啊,没什么理由。”

“理由不通过。我要准备睡觉了。快熄灯了,你也该下了吧。886”

此话刚完,雪妃果然就下了线。我再r回去的信息,已经没有人接受了。看了下时间,十点三刻,离熄灯还有15分钟了。回头去bbs环顾四方察看,小薄耳朵已然不在线,但是另外一个跟她和我关系都很熟悉的人却正巧姗姗来迟——红秀。

“雪妃哪去了?”我直接给红秀发话问道,红秀跟雪妃本是一个宿舍的,她们应该是在同一台电脑上地bbs,所以才这么直截了当地问。

“我还要问你呢,你跟她说什么了?我看她怎么像是刚刚哭过。”红秀立即回话,出乎我预料的快,内容更出乎我预料。

“哭过?不是吧?都是玩笑话而已。”开始还觉得有趣,想象一下雪妃梨花带雨泪眼婆娑地情形,该是多么的美丽醉人,接着又为自己的唐突大条自责不已,同时也怪网络不够完美,不能把对方的音容笑貌都及时的传输过来,不然也不会有此不妥。

“玩笑话?是什么?也许你是玩笑话,她可能当真了呢。”

“摆明了是玩笑话,她怎么可能当真?”

“什么玩笑话?”

“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我要她上江湖答应作我的小妾。”

“我ft,你这还叫玩笑话?你也太过分了!”假如就在面前,不知红秀此时会不会争指着我的鼻子痛责,即便是隔着网络,我也能感觉到这气势:“堂堂中文系第一大美女,给你作小妾?亏你还提得出来!”

“这不是玩笑嘛,游戏而已,干吗那么当真?”

“呵呵,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红秀缓和了一下义愤填膺的情绪,变得淑女了一些:“你还不知道呢吧?当初江湖开通纳妾系统的时候,作为花太香的掌门,她还发起过罢上江湖的运动。”

“呵,难怪后来上江湖的女生显著减少了。”

“现在你居然拿这个跟她开玩笑,真过分!”

“呵呵,不知者不怪嘛。而且,她看上去还好啊,又没生我的气。”

“没生气?那怎么哭了?”

“我又不知道她哭了。”

“等等,她要上!你等一下!”红秀信息刚出来,紧接着就收到了另一条讯息:“你的好朋友小薄耳朵上线了!”是雪妃。

于是忙回复到:“不是睡觉了吗?怎么又来了?听红秀说,刚才你哭了,是吗?”

“没有。你上江湖。”对我接二连三的问话,她只淡淡的回了“没有”两个字,接着就通知我上江湖,言简而意赅。

我们都已经很久都不上江湖了,若不是今天提到纳妾娶亲的事儿,也不会再提起江湖的。所以她回来就让我登陆江湖,倒令我有些意外,随后是惊喜:“怎么?你要答应我了吗?”

“少废话。快上吧。你们该熄灯了吧。马上没时间可别怪我。”

看了下时间,还有五分钟就停电熄灯了。在这之前如果我不关掉电脑,就要接受突然停电带来的惩罚,——一般来说,硬盘都是因此而损坏的。

我急急忙忙登陆了江湖,此时的江湖,算上雪妃和我,也就五六个人而已,冷冷清清的。这么少的证婚人,多少有些令人沮丧。

我迫不及待,上来就给她发送求婚申请,当然不能成功,被告知“你已经有配偶了,先离婚再说”,是我急忙之中发错了,急急忙忙又选了“纳妾”的动作发过去。

不料却被雪妃断然拒绝了。只见屏幕上我的魅力值大减。

“难道是我会错了意?还是她在考验我?”如此想着,我又一次次的发送过去,均被连续的拒绝了。

“别再拒绝了,再拒绝,我的魅力都不够求婚的了。”我给雪妃发消息,却没有得到回答。

“快停电了,情圣还不关电脑?”室友小宣子躺在床上,催促我,电脑他也有份,如果因为停电而损坏,毫无疑问他也是在乎的。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五章 第八节

“你个小妖精,别耍我了。我最后对雪妃说:“我们快熄灯了,没时间了,再发最后一次,你再拒绝的话,我就下了。”

最后一次“纳妾”申请发了过去,这次没有被拒绝,但也没有被立即答应,我傻傻得等着结果,想看看江湖纳妾跟结婚场面会有什么不同。

然而时间不等人,眼见还有不到二分钟就11点了,忽然屏幕一黑,周围也跟着一暗,真的停电了。看来宿舍管理员大爷今天想提前两分钟休息。

“我日!”有人怒骂了一声。是张阔,我知道他在骂什么,只能选择性失聪。这个人,按照现有正规评价体系,是个典型的人才,因为他按部就班,天天向上;而在我看来,却是个正宗的人渣。当然,反过来他看我,大概也是如此。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对于他,我是能躲就躲。

宿舍外人生噪杂,人们穿梭于自己的宿舍和水房之间,提前两分钟停电熄灯,造成了这临睡前的混乱。

而宿舍内,则已静悄悄的,除了赵兑的笔记本电脑吱吱的响声外,鸦鹊无闻。

“妈的,今天怎么提前停电了。”收拾着上了床,我自我解嘲的抱怨着。{第一看书}

“你不能提前几分钟就关电脑吗?这样下去电脑会坏掉的。”小宣子出语声平气和,不像张阔那么怒气冲天。

“哪有那么弱,停一两次电就坏了的。”我言不由衷的替自己辩护,其实自己合唱不怕电脑会坏,事实上应该是我最怕电脑坏掉才对。因为这许久以来,这台电脑使用最多的用户是我。

“突然停电对电脑损害是很大,次数多了硬盘就会出坏道,最后坏掉。”赵兑是系里地电脑专家,专家的话一锤定音,对此我不在多言。

于是顾左右而言他,转而提了另一个自己关心的话题:“宣猪,”这是我对小宣子的通常称呼,“要申请ip上外网了。一个月20。一次必须包三个月,你们要不要申请啊?”

小宣子说:“我也想好了。我看还是先算了吧。太贵了,而且我也不怎么用得着,这学期还得过六级,我打算到下学期再开始交钱。”

意料之中的反应。我知道了他的选择,至于张阔,则问都不必问。而赵兑本人。因为用助学贷款另外买了笔记本电脑,虽然这台式机他也有份,但基本已经不用,即便申请ip,也是独自申请在笔记本上用了。

这意味着,以后我若还想继续上网,就不能不自掏腰包。一个月出20块包月上外网了。而这对于本就囊中羞涩的我来说。也确实是个考验。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在那主张,不如以次为契机。长痛不如短痛,就此暂别电脑和网络的好。看来先前所一边边戏言的告别网络,也不能不以这种方式应验了,想来颇为讽刺。

回头想想今晚地事儿,又感觉深为怪趣。雪妃到底最后是怎么回事呢?真地因为我要她作小妾而委屈的要哭了吗?为什么后来又忽然回头要我上江湖呢?上了江湖为什么又一次次拒绝我的请求,后来终究又没有答应呢?我的电脑停电关机了,对于结局,也就无法知道了。只有等明日上午来电后再说了。还要祈祷不是那么背运,电脑不要真的因停电而坏掉才好。

所谓告别网络,多半是个自欺欺人地托辞罢了。我自己都无法相信,我能真的告别网络。除非是我死了,不然怎么可能想从没有接触过网络那样无聊的生活下去?

现实地生活,总是那么得令人消沉、头疼,想逃脱和躲避,冷酷地沙漠一般,寂寞无力的深渊,没有希望,没有光芒,没有未来。

每每夜深人静,独自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彻骨的孤独相伴着针针见血的自责,就会源源不断的袭来,心灵如坠地狱的罪犯,枉自责难。如果因此而睡不着地话,活跃地思绪又会唤醒另一个自我,那是一个乐观向上积极进取的自我,会反过来肯定自己,抨击刚刚那个庸碌地声音。如此反复,也就愈发难眠了。最终现实的我和理想的我都被强制性的压抑下去,才能勉强入睡。

醒来的时候,首先蹦入意识的,便是网络,和江湖,朵朵,和雪妃。

还没到十点,电还没有来,继续懒洋洋的睡觉,假设一下如死一般的告别网络后的生活,苦不堪言。

这个时候,没有电脑和网络可用的时候,若想起女孩们,任何一个,都会觉得爱怜不已,都足够可爱了,得其一,便人生足矣。

然而一点回到电脑前,面对深不可测的网络,这些年头便统统不知去向了。网络的诱惑之大,超过了这所有的女孩们的吸引。

这其实是一个佯谬,或者说是另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吧。其实并不是女孩无法满足我,只是我在潜意识深处认定,没有一个女孩真正属于我,孤独才是我的本质,所以才会如此落寞的沉迷网络,实则是一种得过且过的逃避。

宿舍的荧光棒开始不断闪亮,因为昨晚提前停电,没有记得要关了它,这意味着来电了。

我一跃而起,迅速开了电脑。

因为担心电脑真的因停电而出事,还特意的站在电脑前等到自检的画面出现,才放心的去水房洗漱。

回来后,电脑已经完全开启正常,迫不及待的登陆了bbs和江湖,熟人一个不在,尤其是朵朵,真的完全消失了似的。

江湖上没什么人,算上我也就三个人而已。名字都是蓝色或浅蓝色,这标志着在场的都是男生。

雪妃不在,也在我意料之中。我只需察看一下我的个人信息,就可以知道昨晚她的抉择了。于是选定了我的名字,施用了“查看资料”,就只见在配偶一栏里,朵朵的名字旁边,小妾的位置后面,以粉红色字体显示着“雪妃”二字。

看到此处,心里自然升腾起一股异样的狂喜。

同时对她感激得不行,想不到她还真的就答应了。

可惜我没有看到那场面,在江湖上,如果一个人忽然吊线,在江湖里会一直卡着,直到到了规定的某个时间,才会被踢出。看来最后她还是选择了答应。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五章 第九节

成功纳妾的喜悦,很快便被即将来临诀别的感伤冲淡了。{第一看书}

面对江湖纷繁复杂缤纷绚丽的界面,想到虽然在上面所能达成的愿望皆已成真,然而一想到就要从此甩手,以后再没机会经历,那滋味就如一个自己死了一样。

这么说到一点也不过分,且十分贴切。

这段日子以来,我生活在四个不同的世界里:江湖、星际、暗黑和现实。每个世界都有个自己的精彩和无奈,相比之下,最不受欢迎的就是现实了。

然而如今,我却不得不一个个的告别其他世界,完完全全的回到无奈的现实中来。

而告别这每个世界,就无异于每一个我开始走向死亡。

想至此处,所有的快活便一扫而光了。面对着江湖,宛如面对一具自个儿的尸体。虽然江湖是泡的圆满了,不再有什么遗憾,可为什么还是如此恋恋不舍?

即便聊天室里,在没什么熟悉的人,假如朵朵和雪妃都在该有多好?还有小妹月之魂,“小情人”红秀,都不见了。回想往日的种种,这伤感演变成了失落,唯有对着变幻的屏幕提前祭奠着将死的自己。

忽然,一个名字还是浅蓝色的新人给我发信:“大哥,给点钱花吧!我快穷死了!”

百无聊赖的,我给了他300万,作为新人泡江湖的苦涩,我是体会过的。

“谢谢啦!就这么点啊?太少了,再给点吧?”不料对方贪得无厌。嫌少。

我懒得理他,僵做不懂。

“哇,大哥,你太牛了!”不久,他又对我说。

我继续不理他。

谁知他接连发过来一大串字:“你怎么有两个老婆!我考,你还有个小妾!天哪,太不公平了,我连个老婆都找不到,居然有人连小妾都有!不公平啊!老天不长眼啊……”

他的话源源不断。看得我气地发毛。查了一下他的资料,已经五级了,这意味着,他已经脱离了新人保护,我可以打死他。

我也不多话。我对他使用了解除保护卡片,然后对他施放了最狠的一招。虽然我杀伤力本部怎么高,若是跟作为掌门的雪妃和朵朵比都差了一大节。但面前这个毕竟太弱。只此一招就挂了。

打死了他,江湖又恢复了宁静。揣测着女孩们这个点大概都不会上来,本欲以纳妾激将朵朵现身的把戏看来也难凑效,我独自枯呆也是无聊,便关了江湖,打开了星际。

既然是要进行最后的疯狂,反正都是死。不如死的轰轰烈烈。不如就完全无所顾忌的玩一场,落个了无遗憾。以后才不会后悔。

如是一个下午,我便都在星际中消磨了。一会儿群殴,一会儿单条,胜负轮回,颇为快意。

既然打定了主意完完全全的放纵,就不再像往日那样带着负疚地心理,所以玩得也就十分地尽兴,虽然实质上开心是谈不上地。此情此景,我是不可能真正完全开心的了。

直到晚上将近七点时,bbs上一声“啊呕”把我从星际中捞了出来。

是雪妃的信息:“你认识江湖上的那个蓝色希望吗?”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了,还登陆了江湖。

“不认识,怎么了?”

“他说你打了他,让我赔他1000万。”

“哦?你陪了吗?”

“反正我的钱都闲着,就给他呗。”

“不是吧,这么老老实实地就给了?”

“你干吗对我这么好?”我有心认真地问。

“对你好?我哪有?”

“这还叫对我不好吗?”

“拜托,不是你说的,都是游戏而已啊。”

“哦,也是。怎么样?作我小妾的感觉可好?”

“好极了。早知如此早就答应了。”

“假话吧?有什么好地?”以我所指她地个性,这个时候的她,肯定是在说反话。

“给自己找了个主子啊,啊啊,一想到这个我就恶心的想吐

“呵呵,有什么好恶心的,我感觉很好啊。”

“你当然感觉很好了,变变。”

“呵呵,小妾要乖。”

“ft,你不会是以后就这么叫我吧?”

“怎么?不可以啊?”

“去死吧!就是在古代也不会这么叫的吧?”

“那在古代是怎么叫的?”

“反正不是这么叫的!”

“那我怎么叫哪?宝贝儿?老婆?嘿嘿”

“去死吧,什么都不要叫。”

“好吧,我不叫。但是你地叫我官人,怎么样?”

“为什么啊?”

“不乐意!”

“怎么才能乐意呢?”

“对了,你不是告别网络吗?你真地以后都不来上网了吗?”

“嗯,不上了。”想象小宣子说地要等下学期才开始包月上外网的事儿,我自己就更没什么理由不这么做了。

“你老婆今天有没有来过啊?”

“没有啊,你仔细有没有见过她?”

“没有。”

“看来这次是真地生气了。连醋也懒得吃了。”

“你还不打电话问问?”

她的话提醒了我,让我真的担心其朵朵来。自那天中午以来,已经三天过去了,三天里,就在没有一点她的消息,网络没有,现实中没有,难道朵朵真的会出什么事吗?

“我这就给她宿舍打电话。你等等。”给了雪妃发了这句话后,我拿起电话,拨了朵朵宿舍电话:9337。

很快便有人接听了:“你好,请问你找谁?”

这声音有些熟悉,以前肯定听过,跟多多很像。不过毕竟是通过电话有些变声,我不大确定。

“朵朵?”

“哦,她不在。你有什么事吗?需要留言吗?”

“没什么事儿。不用了。就是想问问,她还好吗?怎么最近都不见她上网了?”

“哦?你是她网友是吧?你还不知道吧,我们15网关坏了,整个宿舍都不能上网了。”

“原来这样啊。那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了。”

“不客气。……拜拜。”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五章 第十节

挂了电话,我满腹狐疑,总觉得刚才接我电话的这个女生,就是朵朵本人。不仅声音十分相似,而且从道理上也能说得通,因为如果是朵朵的话,虽然通了电话,她不承认是自己,也就没违背“不理我”的誓言。这个刁钻的家伙,一定是这样的。

回到电脑前,给雪妃发信息:“回来了。还在吗?”

“嗯,在。”她迅速的回复了:“电话打完了?怎么样?找到学姐了吗?”

“没找到。不过也可能是形式上没找到,实际上找到了。”

“这话怎么说?怎么听上去这么复杂?”

“就是我怀疑本来是她本人,却装作不是她。”

“可能是你想太多了吧。也许就不是她接的呢。”

“不管了。说是她们网关坏了,整栋宿舍楼都上不了网了。”

“难怪好几天不见她。”

“你相信这说词?我怎么觉得是个借口?”

“那倒未必,我也听说因为开通外网的缘故,是有宿舍连内网都上不了了。”

“还有这种事儿?哎,也不知道我们九宿什么时候也开断网。朵朵来不了,看来我最后的疯狂的伟大计划要泡汤了。”

“我倒,你还能有什么计划?”她这话说得倒也不奇怪,以我这得过且过的生活态度,是怎么也谈不上“计划”二字的。

我便解释道:“计划就是,在断网之前,好好的疯狂地玩一把。也好让这网络告别的了无遗憾。”

“呵呵,你玩你的就是了。跟学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想当初由你们两个一起陪我玩暗黑的时候,是多么的惬意,哎,那时候运气也好的真是没话说。所以要想好好的玩,就还得有老婆陪着。可惜现在,只有小妾了,老婆没了。”

“ft,又这么叫……”

“呵呵。有什么?你都正式答应了。为什么不能叫啊?”

“哎,我还不是为了你……,对了,现在既然你老婆来不了,你的激将法也就没用了。不如上江湖跟我离婚吧。”

“不是吧?又离婚?何必呢?何苦呢?”

“少贫,就离。快!”

“不去。对了,我们可以离婚吗?”

“怎么不可以?”

“好像小妾只能休的吧。还有离婚一说?”

“那好。你把我休了吧。”

“不干,好不容易取了个小妾,那又说休地道理。”

“5555555,我怎么就这么惨啊”

“哭什么,来,上江湖吧。”我已经登陆了江湖,今晚地江湖人还不少。令我感觉吃惊的是。红秀也在。

“不去。”雪妃回到。

“上来吧,宝贝。红秀都在。你却不来?”

“不上就是不上。”

“为什么啊?嘿嘿,我好想感觉一下拥有小妾的感觉。”

“就知道你是这么想的。所以就更不能去了。”

“怎么啦?”

“嫌丢人。”

“怎么丢人了?作我小妾很丢人啊?”

“作谁的小妾都丢人!”

“噢,明白了,想想也是,堂堂花太香大掌门人,身份却是别人地小妾,确实有点无颜见人。”

“所以喽,打死我也不去了。”

“哎,那我这小妾不是白取了?不爽啊!!”

“你自找的。

禁不住我一再央求,雪妃还是登陆了江湖。而这之前,红秀已经先退了。一台电脑,同一时间只能有一个人上江湖,她们是同一宿舍,大概也是在用一台电脑吧,我这么猜着。

雪妃上来后,我们的谈话也就换了阵地,不再是在bbs上,而是江湖聊天室,不过我们都是在私语,在场地其他人士看不到我们聊天地内容的:“你就陪我疯狂一下有什么不可以的。真是的。没意思啊”

“少来。我问你,如果反过来我是男生,你是女生,难道你能心甘情愿的作我的小妾吗?你也替我想想啊。”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她本是因明知不可能而发此问,而我却从中看出了机会,因为这假设毕竟只是假设,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现实,那么在此前提之下,不管我答应什么,都对我无损而有益,既然都被她骂“变态”了,不如索性过分下去。

于是便回到:“有什么不可以的?说不定我还就愿意做小妾呢,给我老婆都不做。”

“呵呵,胡扯,你犯j啊?肯定是拿话来逛我,别想蒙住我!”

“倒也不是存心蒙你,我这么说其实自有我地道理。你该听说过妻不如妾这个成语吧?”

“听说过,不过这个不是成语吧?”

“不管是不是成语了,你给我解释一些这句话地意思。”

“倒,你自己会不懂?大情圣大才子!”

“不是不懂,是怕理解有误。你先给我一个正规的解释。”

“也没什么正规地解释。就是字面意思理解就可以了。”

“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会有这个意思呢?原因何在?”

“原因很明显啊。因为古人说娶妻取德,娶妾取色,又说食色性也。道德上既要求妻子淑女端庄,本性上又喜好美色,就自然妻不如妾了。其实说的还是人的本性是贪得无厌的,后面还有两句:妾不如偷,偷着不如偷不着。说明男人地是无限的,除非死了,否则都是无法满足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呵呵,因为你不是男人,才会这么说。你也不想想,如果造物主不是把男人的本性设置成这样,有可能人类早在若干万年以前就已经灭绝了。谴责这个是没道理的。”

“强词夺理。依你这么说,连花心都是对的了?”

“这不叫强词夺理,这叫理性思维。回到老话题。还说这句妻不如妾吧。”

“哦。就知道你还想着呢。”

“你听我把话说完,如果说完了,你还坚持现在的想法,我保证不再跟你替半个字。”

“什么意思?难道听你说完了我就转变成甘心做你的小妾不成?岂有此理,别欺人太甚了!”

“这个还真难说哪。嘿嘿。”

“快讲。有p快放,”

“ft,小妾这么没礼貌。哈哈。不过小妾就应该没礼貌才对。你快上路了。为什么会妻不如妾呢?正是因为。跟规规矩矩的妻相比。相对更加随心所欲地妾更贴合人地本性。不需要顾忌那么多道貌岸然的条条框框,可以比较自由的相对。人的本性是趋向自由和开放的,毫无疑问这是大趋势。就连极端皇权主义下地中国古代文学,不也是按照这个趋势发展的吗?由先前艰深的地汉赋,到后来相对简单些地唐诗,再到后来更加自由奔放的词和曲。说起来不也是很有可比性?妻不如妾,诗不如词。道理是一样的。就是自由。谁更贴合人的自由本性。谁就是最终的胜利者。所以跟刻板一块的诗相比,我更喜欢古词。也是这个原因。……”

我源源不断地打了一屏幕的话。她也不插话,就是默默地看,我怀疑她是不是睡着了。虽然我只这么认真地说,谁知道会不会是对牛弹琴呢。

感觉说得差不多了,自己地意思表达已明,在胡诌下去更是离题万里,于是便小心翼翼地问道:“还在看吗?是不是被我成功催眠了?”

“嗯,在看。”

“呵呵,还以为你睡着了。”

“没有啊。你说得不错,我很佩服。”

“呵呵,真地?那我太开心了。我还以为费了这大半天劲,白打这么多字呢。”

“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做你的小妾吗?呵呵”

“也不是了。其实我是在阐述我自己地人生态度,不是吗?哪有那么明显的目的。我的思想可没有那么龌龊。”

“我知道。她们说得没错,你确实比较有思想。”

“她们是谁?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坏话?这好像是在夸你吧?”

“夸我?以为我不知道呢?好像在我们学校,形容一个男生有思想,就跟形容一个女生有气质一样,都是因为这个人在没有别的能夸的了,才这么敷衍的。呵呵”

“ft,你想太多了。你得优点还是很多的。”

“不劳缪赞,我自己本就很骄傲了,想害我自负而死吗?”

“我可没想害你。我挂一会儿。红秀要上bbs。你等下啊。”

bbs上一声通报,红秀上来了。

“hello,你好啊!”我礼貌性的热情招呼。

“你也好,不好意思,耽误你们风花雪月啦,我要看一下信。”红秀客客气气的回到。

“没关系,你请慢慢来。”我也故意夸张的客套着。

红秀果然吃不消了:“晕,今天怎么这么客气?”也难怪,往日见了她,我总是以“小情人”戏称的,这么一改口,她反而觉得不习惯。

“呵呵,本来对你就应该相敬如宾才对。”我笑回。

“ft,乱用成语。还是留着跟你老婆相敬如宾吧。我完了,下了啊。换你老婆来了。”

“呵呵,不是老婆,是小老婆。”我故意夸张地纠正道。

“变态。”这是雪妃回来后的第一句,“你想死啊,还强调一下,生怕她不知道似的。”

“嘿嘿,怎么样?考虑得怎么样了?小妾?”

“哎,服你了。随你便罢,不就一个称呼嘛。你开心就行。”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六章 第一节

“算了,既然你这么不情愿,还是不勉强你好了。我摆出一幅要放弃的架势,实则是有意欲擒故纵,聪明如她,不可能看不出来。但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关键是她在不在乎,这才是她愿否入套的重点。

“我都说随便了,你还想怎么样?”果然雪妃如此回到。

“我不强人所难。”

“难道你还想要我心悦诚服地说,好吧,我愿意做你的小妾吗?变变!”

“呵呵,我还正是这个意思。”

“还真是难以满足哪。真得太变态了你!”

“你就陪我变态一回又何妨?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太正常,正常的令人作呕吗?”

“好吧好吧,不过得事先声明,这个小妾跟古代的可不一样,不能有地位低下啊,人格低贱啊之类的意思在里面。”

“这个是自然。我再变态,也不会要复古。”

“那好吧,我愿意做你的小妾。这下满意了吗?”

“心甘情愿的?心悦诚服的?”

“嗯。”

“呵呵,开心哦。太好了。”

“开心了是吧?”

“很开心。”

“出来。”

“什么?”

“别保护了,出来一下。”

我说什么“出来”,原来是要我取消保护。在江湖上,如果不想打架或者被打,就得把自己的状态设置成闭关。也叫开启保护。现在我的状态就是处于闭关保护中,这种状态下,不能打人,别人也无法发招打我。现在她叫我“出来”,难道是想打我?

“怎么?又要谋杀亲夫啊?不出!”雪妃身份是掌门,武功修为都是江湖网管帮忙修改的超级变态地高,而我没有后门可走,从来都是老老实实自己泡出来的,武功也就弱的一塌糊涂。{第一看书}曾有就被她一招毙命的惨痛经历。所以坚决不出来受虐。

“哼哼,你出不出?”先是威逼。

“不出就是不出!”不吃着一套。

“嘿嘿,听话嘛,亲爱的,快出来喽。kiss一个……”然后是利诱,可谓软硬兼施,无所不用其极。实际上。也确实很难碰到雪妃说如此“肉麻情话”的时刻……

受不了此等媚功。我只好出了关,还一边嘱咐着:“手下留情,别太狠啦。……”

话没说完,就看见雪妃对西门飞雪用了一招“可知心有几重伤”,西门飞雪顺势体力+一大串数字的一段话,然后我的屏幕一红,显示我被打死了。

复活后回了江湖。对雪妃说:“这下满意了?打死我高兴了?”

“呵呵。你怎么还是那么弱。一点都不经打。”她说。

“你家官人本是一届文弱书生,不是那舞枪弄棒的武夫。这这小坏蛋,不想着怎么保护我,那还有相害地道理。小心我休了你。”

“呵呵,官人莫气,妾身再也不敢了!”雪妃很配合地说,为了回应我文绉绉地一大通唐僧式嗦,自己也专意用些古话。

她这番回复令我深觉受用,回头也就觉得死得其所了,便说:“哈哈,没错,就是要这种味道。以后就这么跟我说话?怎么样啊?”

“倒,我是一时兴起附和你几句,你别妄想了。”

“拜托,演戏就演全套好不好。强烈要求以后都要这样!”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嘿嘿,其实很简单,我很想看你留长发的模样,你能不能答应我留一次长发啊?算我一个小小的要求,可以吗?”

“可是我是男生,还是在学校里,不太好吧。{第一看书}”

“有什么不好的?你本来不就自诩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吗?光有思想,没有表现哪行?”

“我怕我留了长发,每次回宿舍都麻烦。呵呵。”这个就明显只是借口了。“哪有那么夸张,你们宿舍看门地大爷肯定能记住的。”

“我考虑一下。”忽然被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一时间我是难以就接受,不过却已经有些心动了。

“别犹豫了。而且我已经决定了,以后我也会留长发的,我们一起留,怎么样?我两个条件换你一个条件,你还不答应吗?”

“好吧,我答应就是了。”

世间事便是如此,从来有欠有还、有来有往,报应不爽。我为了满足自己一己喜好,就不得不为此付出代价。如今这代价就要开始从这里付起了。总不能一味地要她为我委曲求全,而我什么都不做,好戏,还在后头呢。

雪妃果然说话算话,自此以后跟我地对话,只要不是特别拗口不行的,她都特意的以“官人”称我,而以“妾”或“妾身”自称,并且久而久之,由先前的突兀故作到后来的自觉自发而至琅琅上口。我也乐在其中,仿佛自己回到了千百年前,那个时候,男人可以满口诗书,胸怀天下,并有女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何等悠然惬意,怎不志得意满而意气风发。

想到要意气风发,就不免要联想到如死一样无奈的现实处境,则又是一番悲伤沮丧难抑。想来雪妃宁愿作出如此种种,大体不过是为了激发我的斗志,能够迷途知返,回归正途,可一旦联想到现实,我就想不如死去,想都不愿多想。

然而逃避终究是暂时地,终有一天,会沦落到个无处可逃,逃无可逃。倒时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更何况。眼前种种,也在不停地提醒你,你身上的枷锁,正叮当作响呢。

被雪妃打死后重新登陆后,我收到了另外一个女子地信息,是用英文发来的。

对于江湖上的陌生人,我本是心如止水,除了雪妃或朵朵的关系外,再无什么别的兴趣的。因而江湖中其他的人。对于我几乎等于不存在。

而他们对我。也多是不相干,只言片语也难。

因而这次这人给我发信息,就显得有些离奇了。

这人名叫凯茜,名字呈粉红色,这意味着她刚来江湖不久。她对我一上来只说英语。并且不用私语,话都发在公共频道上:“wh/ddsh/kill/yu/jut/nw?”(为什么她刚刚杀了你?)(若有语法错误,可不是人家外教错了。只能怪我记性不太好。尚请指出。)

我勉强用英语回到:“becaue/sh/is/my/小妾。”(因为她是我的小妾)word/mean?”(对不起,我不能理解……,请说英语。最后一个字什么意思?)(小老婆,明白?)

“what?”(什么?)

“concubin,”注意到我们的鸡同鸭讲,雪妃看不下去了,对凯茜说。

“oh

i茜转而对雪妃打了一大通外文。我就基本看不懂了。

“什么意思?”她们一言一语交谈甚欢,把我凉在了一边。我只好腆着脸对雪妃追问,颇有点因不耻下问而厚颜无耻地感觉。

“concuin?本意是王妃地意思,引申义也就是小老婆咯。”跟凯茜狂打外文的间隙,雪妃对我解释了一下。

“她是谁?不会说汉语,外国人?”

“嗯,美国人,跟你说过的,就是那位法语外教,我老师。”

“不是吧,她也上江湖?”

“呵呵,是我刚跟她推荐的。”

“不会吧,什么时候?”

“就是上周。她问我们校内有什么有趣的网站,我给她推荐地。她的账号还是我帮她申请的。”

“凯茜?这是她地中文名?她地英文名叫什么?”

“不是,她没有中文名。凯茜是她的英文名音译,她英文名叫cath”

“你们说的都是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看不懂?”

“是法语,你当然看不懂了。你连英语都看不懂,更别说法语了。”

“哎,这下我真的成了彻底的外人了。跟我说说吧,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啊?”

“她问我,为什么我会是你的concubin,难不成你是皇帝不成?我就给她解释小妾在汉语里的意思。就这样。”

“呵,那她应该很难理解。这里面地文化可就深了去了。”

“她完全明白了,还说很有趣。呵呵。”

“这么快就明白了?”

“她对中国古典文化很感兴趣,平时就喜欢多了解,所以理解起来也不是很困难。”

“她说有趣?呵呵,为什么会这么说?”

“没什么特别地,这可能是她的口头禅吧,一般中国古代特色地东西,她都会说有趣。”

“情圣,该关机了。”一旁响起了小宣子的催促,我这才看了下时间,还有不到五分钟就又要熄灯停电了,今晚跟雪妃实在聊得兴起,竟完全忘了时间的飞逝。

“我得下了,你们慢慢聊吧。我们要熄灯了。”我忙对雪妃说。

“嗯,晚安。好梦。”

退了江湖,电脑进入关机状态,今日看门的大爷流行晚睡,电脑关了老久,仍不见停电。这令我有些遗憾,早知道躲在江湖上泡一会儿了。

发觉我对雪妃的那位美国外教,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六章 第二节

周三晚上的邓论课,在主楼333的阶梯教室。{第一看书}

此时大教室灯光通亮、人声噪杂、几乎已经人满为患,前排的座位上,黑压压的坐满了人,其中多数是女生,这个多数是绝对多数,百分之九十以上。

或许是因为上次课看电影的缘故,当时就是人满为患的。不过这次没有电影可看了,而是讨论课,上次课老实交待过的,题目是“周恩来与中国现代化”。可能是因为顾虑到讨论课点名的概率会大增,所以才来得这么齐全吧。

n大的老师们,多少都有些想发达的西方教育看齐的意识,有意的在自己的课中设置一两次讨论课,虽然多半都是走走过场,也讨论不出什么新意来,不过总比每次都是老师们一言堂好看多了,所以这种课我个人是更喜欢参加的,虽然不喜卖弄的我并不会主动去表现。

吃了晚饭,早早的我就进了这间大教室,在最后一排的中间座位上坐下,挑选这个位置,好处有二:一是可以将教室内所有将发生的是尽收眼底,而无需前顾后盼、东张西望;二是无须为进进出出的路过这起身让座,落个自在。

坐下后,埋头睡觉,表面上养精蓄锐,以待时机,实则是玩了一下午的星际,疲惫不堪。而且现今仍然满脑子的兵戈血战、激烈厮杀,打星际就像看电影,对于精彩场面,可以无限次的回味,更加高妙的是。这电影至少有一半是自己导演的,对于其中经典场面,自然回味无穷。

昨晚依依不舍地告别雪妃后,沉浸在占有“小妾”这种特殊的变态快感中,一直很晚才得以睡着——很晚入睡对我已成习惯,而且也无心改变,不然,恐怕是要借助安眠药了。

今日一个白天,仍然泡在网上。留意着bbs上的动静。甜蜜的失望了,老婆和“小妾”一个都没出现。朵朵不出来是情理之中,我本就没抱太大希望,而雪妃不出来,则自是失望的。不过这失望也是甜蜜的,因为昨晚过于幸福了的后遗症。甚至尝试着对她多加理解:好好学习,不迷恋网络当然是好的。难不成还像我这样堕落不成。我堕落的借口再怎么光明正大。似乎加在一个女孩身上也是不妥地。

打了个盹儿,居然还真睡着了,还有梦境,不过很快就立即醒来了,是被熟悉地声音惊醒的。

“坐那儿吧,我哥在那儿。”是婵娟的嘤嘤细语,在远远的东边走廊过道上说的。周围都是噪杂地女孩儿声音。我竟然能在半睡不醒的状态下清晰的分辨出来,神了。

抬起头。向这声音传过来地方向望去,婵娟和她同宿舍地姐妹,以及杨阳等,在那边站了一群,女孩们个个衣着鲜丽,打扮入时,如同簇拥的花儿,娇笑妩媚,款款而进。

我点头笑着招呼,一侧的空位,正好够她们一起坐下,而西边另一侧的身旁,也还空着一个位置,各位而坐的,是一个陌生的女生。

婵娟爱着我身边做了下来,外面依次是她的姐妹(江湖上地花之殇和雪之舞)和杨阳。

一股令人迷醉地香气袭来,不由得一时神清气爽、心旌激荡,精神大好,所有困意也一扫而光。

数日来跟电脑的朝夕相对、形影不离,早就不知不觉中弄得心如枯木,这时仿佛久旱逢甘霖,身体地反应愈发强烈,却也太正常不过了。

“小妹好啊!”

“呵呵,哥哥好。”

就这么大了招呼。我喜欢这种感觉,兄妹相称,这种味道,很舒服、很快乐。

“好久不见了。”

“嗯哪。”

“听说你上周不在学校里,去哪了?”勉强记起,上周的那个晚上,跟朵朵和雪妃一道去三角吃饭,碰见了花和雪,听她们说的,婵娟没在学校。现在便故作关心的提了出来。{第一看书}

“谢谢哥哥挂心。其实也还是在学校里啊,只是不在本部,去泰达了而已。”泰达是n大的一个分校区,也是婵娟的男朋友所在的地方。

“噢?原来是去和男朋友幽会了!”

“已经不是了。”

“什么?”

“我们已经分手了。”

“不是吧?”听到了这个消息,心里不免咯噔一下,打饭了五味瓶,滋味复杂,难以尽数。

婵娟显然不太愿意说这个话题,转而反问我:“你呢?听说哥哥艳福不浅,跟两个大美女在一起?”

“哪有,那都是些表面现象罢了。”

“怎么?那本质是什么样的?”

“没什么本质啊,徒有其表而已。”

“呵呵,别跟我耍花腔,跟嫂子们怎么样啦?”这个“们”字用得格外传神,一语点破了我花心萝卜的本性。

“不怎么样。你大嫂子都已经不理我了,不过好在还有个小嫂子,还不是很寂寞。”实际上是非常寂寞,当然这寂寞是指身体上,而不是心理上。

“ft,还分大小的。”旁边有人插话说,不过是她们的自言自语,跟我们无关。在我们一言一语的对华期间,婵娟另一边的同桌们都在有心无心的翻着课本,嚼着舌根儿,不排除有人支棱着耳朵,在偷听我们的悄悄话儿。因而当有人俏皮的插了句戏话,就惹来一阵婉转的窃笑声。而我也只能不以为意,仿若未闻。

“大嫂子为什么不理你啊?一定是你不好,得罪了她吧?”婵娟笑问。

“是啊,我不好,得罪了她。”我随意的应着,忽然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我的注意力,被教室门口的一个身影吸引了去,目光再也移不开了。

教室门口出现的这个美妙身影,对我具有如同毒药一样的吸引力,使我无法对其视而不见。主要的还是因为,这身影的出现,太过出乎我的预料,令我先是颇为吃惊,继而大喜过望。

女孩一袭白衣白裙,恰如一尘不染的青莲,更托出卓然不群的气质,眉目清秀,五官俊俏,虽然头发短短,使得女人味儿锐减,但那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那娇俏可人的容颜,就已经令人不忍移开目光,除非担忧冒犯了芳心。

不过我不用担心这个,因为这女孩,正是刚刚答应了作我小妾的雪妃。

远远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联想着设若她也留出了一头秀发,该是怎样的婉约妩媚,完美无缺?忽然记起昨晚她和我之间的承诺来,她要从此留长发,且对我要以古典之“礼”相待,就不免更加欣喜雀跃了。

此时的她,正缓缓向教室里走来,正四下环视,搜索着什么。难道是在找我?

她怎么会来上这个课的?她没选上这位邓论老师的课啊。记得以前是曾邀请过她来跟我一起上邓论,当时的想法,是因为这门课美女很多,让她来是为了让她吃醋,被她当即拒绝。想不到现在却不请自来了。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我那故作认真的纳妾仪式?如今她真的如我一样的看重这种关系,当成了一件了不得大事吗?若真是这样,那我就太感动了。感动到要眩晕,真的是如此吗?

盯着雪妃看了会儿,焦急的希望她快些看到自己,可是她的目光却在前排来回逡巡,不想后面看过来,我急得不由得举手挥臂招呼,还好,终于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不再在前面乱找,径直向这边走来。

“怎么了?”起初的时候,婵娟还不解的问,后来就明白了,该口问:“那是谁?你们约好的?”

“没有。那就是你的小嫂子了。呵呵。”

“ft,我还真有两个嫂子啊?还分大小?真有你的。”

“是啊,当然咯。朵朵是大老婆,这个是小妾。哈哈”

“你太过分了,怪不得朵朵不理你呢。”婵娟轻啐到。

雪妃来到了最后一排走廊边,示意要进来,所有这一侧的人不得不一一站起来让座,直到我身边,我也起身让路,因为这一排只有我西边一个空位了。

“你怎么来了?”雪妃经过的当儿,我几乎是咬着她耳根儿说。

“怎么?不欢迎?那我走好了。”雪妃如此说着,却还是坐了下来。

“哪能呢,欢迎极了。做梦都想你能来呢。”我夸张地说,不过好像刚刚的梦境中确实有她。

“是真的吗?不是说漂亮话哄我?”

“当然不是。你官人我如果对你还用的着说谎话,还怎么做你的官人?嘿嘿”

“你……!那我是不是还要感到很荣幸啊?”

“呵呵,我怎么听这么这么别扭呢。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啊?”

“什么?”虽然已知,却还要故问,同时笑靥娇羞,灿然艳压新桃。

“忘了你昨晚的承诺了?”

“忘是没忘,只是这么多人,改不了口。嘻嘻。官人你就将就一下吧。”说到官人时,声音已小至几乎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得到了。不过我不怀疑,旁边正侧耳旁听的婵娟,定然也能听个只字不漏。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六章 第三节

“她叫你什么?”跟雪妃窃窃私语间,这边忽然听婵娟插话问道。

“什么?”我装作不懂她在问什么。实际上是因为自己也觉得“官人”这种称呼说出来会让人觉得“变态”,而不好意思直言。

“别以为我没听见。”婵娟说,神情则似戏非戏,忧喜难辨。

“你听到什么了?”我仍然佯装未知,不置可否。“怎么了?”雪妃也在一旁低声询问。

“哦,我知道了。”婵娟说:“你还真是志得意满、乐不可支啊。朵朵叫你老公,我叫哥哥,她叫官人,你还真够满足的。”

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婵娟说这番话时,不像仅仅是戏言和取笑,神情看上去相当的认真,那双美丽的眸子蕴含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幽怨和责备。

“呵呵……”自我解嘲的笑了笑,我试图辩解:“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游戏而已,有什么满足不满足的……”

“哦?原来都只是游戏而已啊?”满含讥讽的话语,出自向来深为喜爱的女孩之口,我心底一沉,暗叫不妙,一是有无话可说,只能任由她说下去:“当初那么苦口婆心所谓诚心认妹妹,也只是游戏而已了?”

我忙接口:“当然不是,那都是认真的。”

“认真的?我算是见识了。”婵娟说着,嘴角撇着,轻拂了一把额前的秀发,低眉垂首。白皙的脸颊泛上微微的红晕。手里开始收拾书本,装进书包。

看在眼里,我不解地问:“干吗收拾书包?你不上课了?”

婵娟不答,雪妃聪明的看清了其中奥妙,大概觉得这一切不和谐的变故全是因为自己,自己有责任说些什么,以打破这僵局,便歪头问道:“这位是你妹妹?就是那位你江湖上著名的老公?嘿嘿,介绍一下啊。{第一看书}”

“嗯。是啊。”我忙笑着说。觉得雪妃提起这个话题确实很是时候,因为大概这是唯一能让婵娟改变此时的心情,觉得好受些的一个话题了。

不料婵娟却接话到:“什么老公老婆的,全都是历史了。什么都不是了。”说着,背上书包。站起身子,提着水杯和外套,就要转身离去。又忽地回头对我说到:“还有一件事。从今以后,也要成为历史了。你以后别叫我妹妹了,我也不会再叫你哥哥。”

话音刚落,便转身而去,她的同桌和同学们,早就都一个个心有灵犀的起身让路,让她顺利过去了。

“干吗要这样?……”我喃喃地轻喊了句。又觉得这问话无效兼无用。仿佛更像是在责问自己。目送婵娟那优雅离去地背影,漂亮的身形渐行渐远。我有一种令人心痛莫名的预感,仿佛眼前这一切都曾出现过,而且必然会出现似的,不可逆转和更改。人生若只如初见,一切事情,一旦发生了,就无法再回头。难道,这将是我跟她的最后地机缘了吗?

一时间赚的满心悲伤,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远远地教室门口,正巧跟刚刚驾到地邓论课老师打个照面,擦肩而过,那老师还客气的对她抱以笑脸点头招呼。

我更希望拿老师能当即喝住正要逃课的她,让她乖乖会来陪我一起上课。然而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诺大一个班,老师不可能记得每一个面孔,即便恍惚中有些认识,只要她辩称“自己是上自习的,不知道这里有课”,老师也就无可奈何了。总不能让老师像个流氓似的,一把扭住不承认是上自己学生的女生不放吧?那样地话,恐怕不会落个教师乐岗敬业、工作负责地美名,到恐怕会被搞成性骚扰的典型案例也不一定呢。{第一看书}

然而婵娟就这么走了,还被老师当场看见,尤其是这么一堂就是变相点名地讨论课上,恐怕十有逃课的罪名是拖不掉了。

“这又是何必呢?”如此叹息着,换位思考了下婵娟这起义的表现,才发觉也许是自己伤她太深,以至于自己的心也开始深深的伤了起来。于是沉浸在一种要死的伤心里,愁绪如织,聚集了满脸隐晦。

“怎么搞得?”“这都上课了她怎么又走了?”“要是老师点名找到她了怎么办哪?”,婵娟走后,她的姐妹们你一言我一语,一边探讨着她这么诡异行为的原因,一边商量着应对老师点名的对策。

江湖中叫雪之舞又叫飞雪的那位靠近我的女生,看我的目光中有一种意味深长的责怨之感,在这无声的责怪眼神里,我能感觉得到,她是这几个人中对婵娟离去原因的真相最了解的一个。

就听她看了我一言后说到:“算了,走了就走了吧。老办法,大不了我替她答到就得了。”一般人多的选修课上,假如点名的话,同学之间替人答道,已经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潜规则,老师因为不可能用一堂课的时间把所有人的名字都点一遍,大都只是象征性的抽点几个,因此不用太担心会被老师识破,——当然,即便老师当场恰巧点到了顶替者,也拿学生没办法,因为很快就会有另一个学生会体顶替者答”到”.实在是学生太多了,而老师只有一个,老师永远也不可能赢得这场点名大战。

“不好吧?今天可不是一般的点名,是讨论课。老实点到谁的话,还要参与讨论,讨论的内容,可是要记入成绩的。”婵娟的另一个姐妹,她们宿舍的老大姐花之殇担忧地道。

“而且,讨论的时候,你还要去扮演另外一个人,多累啊?说不定就露馅了。”杨阳也劝说道,飞雪有些犹豫了。

“什么讨论课?”这些对话,雪妃都一一听在耳里,自告奋勇地道:“也许我可以替她呢。”

“好像是关于周恩来的。”我也被她一语点醒,忙努力回忆,同时也有些担心自己根本没有为这个题目准备什么,如果自己被老师点重,该怎么应对。

“周恩来和中国现代化。”飞雪从旁补充。

雪妃又问:“你妹妹名字叫什么?”

“蔺婵娟。”

雪妃点了点头,开始动笔在纸上写些什么。

老师早已经站定在讲台前,掏出讲义和点名部,一边点头微笑着跟前几排的学生打着招呼,就等一声上课铃响,正式开始上课了。

晚上七点整。

上课铃响后,老师的嗓音压着铃声的尾音,开始了:“大家都知道,今天的课是讨论课。我先声明一下,今天课上的每个人所讲的内容,只在今天的课上有效,课外和课后,请不要外传,也不可能再有任何追究。所以大家尽可以畅所欲言。我要听的,是你们每个人的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思想,独立的思想。不能是人云亦云,不能是照抄书本,最重要的就是,独立思考。好了,现在讨论开始,请大家主动举手发言。你们举手,然后我指到了谁,谁就先报一下自己的姓名,然后就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

老师的话听了,教室里却仍是鸦雀无声,令他失望的是,没有满目踊跃举起的手臂,甚至一个都没有。学生们好像沉默的羔羊,个个低着头,好像老师刚才那番话,不是跟他们任何一个人说的。

“怎么?没有人愿意发言吗?没准备?还是不敢说?不想说?害怕?害怕受惩罚?放心吧,只要是主动发表看法的,你们30分的平时成绩我就给你算满分!怎么?还是没人愿意说吗?看来重赏之下也无勇夫啊!哎,你们现在的这批学生啊,怎么都这么没有激情呢,想当初我上大学那会儿,那上讨论课的时候,那是多么的热烈啊。哎,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都这么无精打采的,没一点儿精神头儿那……”

老师感慨了这么一番,学生们仍然是无动于衷,丝毫不见动静。

老师无奈,只好双手端起了点名簿。

这老师真是慧眼独具,一语中的:“看来还是得我亲自点将,你们才有人愿意开金口了。好吧,我点到谁,谁就说一下自己的看法。第一个,蔺婵娟……”

仍然鸦雀无声的教室里,有人扭头回来看是哪个倒霉蛋被点中了。瞬间无人应答,她们面面相觑了一番,老师在上面继续问:“英语系的蔺婵娟,来了吗?请你说一下自己的看法。”

飞雪整理了下衣裙,正要起身站起。这边的雪妃,已经首先娇应了一声:“到!”并同时迅速站了起来。

站起后,雪妃缓缓地说道:“我认为周恩来总理是一位百年难遇的奇才,是一位不折不扣地伟人和完人,他的一生事业,一生的所作所为,都不负他早年的那句誓言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并且完美的诠释了什么是南开精神。……”

“允公允能,日新月异”,也即南开精神之所在。张伯苓先生提倡“公能”教育,一方面是培养青年“公而忘私”、“舍己为人”的道德观念;另一方面则是训练青年“文武双全”、“智勇兼备”,为国效劳的能力。“所谓的日新月异,不但每个人要接受新事物,而且还要能成为新事物的创始者;不但能赶上新时代,而且还要能走在时代的前列。”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六章 第四节

不愧是个党组织基层领导人,毫无事先准备的雪妃临场发挥,却也能出口成章。滔滔不绝的大大夸奖了那位著名老校友一番,其间更把“南开精神”四字捧上了天,并试图归结为“周恩来精神”。虽然终了没能博得满堂喝彩——这种场面也不容许出现那种热烈场面,——但至少是作为听众的我,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明显的差距。至少我本人的所作所为,就不能不深感惭愧、自惭形秽,无地自容了。

邓论课老师听她讲述中频频点头表示赞许,雪妃话音一落,她结语陈词道:“很好,这位蔺婵娟同学显然是有备而来。把周恩来精神——这个词很不错,是新创的吧?虽然可能有点离题了,没有重点阐述一下现代化有关的内容,不过也不必苛求了。好,下一位,杨阳。”

听了老师这点名顺序,我差点笑出声来。这老师果然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这个“蔺婵娟”是个冒牌的,并认为这个顶替者本应该叫杨阳。这也难怪,雪妃跟杨阳,眉目之间,实在是太像了。

听老师叫了自己,杨阳缓缓站了起来,不看课本,不看笔记,完全临场发挥。不过她的论调跟雪妃正好完全相反,完完全全成了对那位老校友的揭短和批判。

具体来说,雪妃的立论,出发点是人性本善,因此隐恶扬善,只说好的,不说坏的;而杨阳则是从人性本恶的角度,从心理分析立场,在整个国际现代化大趋势地范围上。专挑毛病和不足。在她的立论里,那位完美的伟人简直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官迷禄蠹。

杨阳这番演说,是我深感震惊并饱受刺激,不仅由衷地感叹:“这些女人啊,可真不简单!不是一般的厉害!真是自愧弗如,自愧弗如啊!”

她的这番分析和演讲,同样受到了老师的褒扬和肯定。

此后的讨论,仍然是点名发言,学生们明显分成了肯定和否定两派。也有少数骑墙派。各打五十大板,但基本都是废话,等于什么没说。

老师最终对这次讨论课很满意,不过最后还是循循善诱的说:“我们评价一个人,应该一分为二。{第一看书}不能只看好地一面或只看坏地一面……”

在这堂课上,我被动的选择了沉默。事实上,到了最后阶段的讨论。已经无需老师再点名。而是每个人举手主动发言了,这也是一般讨论课的习惯模式,每每到最后,学生们都会一该初期的拘谨,变得活跃擅辩起来。

本来我还是有些自以为有独创性地想法的,但是因为有杨阳等人的高论在前,这想法就统统被吓了回去。为此不仅还有些后怕。幸好课刚开始地时候。自己没有自告奋勇去发言,不然自己那观点跟后来杨阳地观点比起来。就浮浅无谓的多。而现在如果我还执意要发表自己的高论,则无疑会看上去像是在拾人牙慧,或者干脆就是废话连篇,一点创见性就都没了。

而且此时的心情,也被课前婵娟的忽然离去,搅得一团乱麻,这就不仅仅是底气不足的了,还有些缺乏斗志,因而这番旷世宏论,便如初学打鸣的公鸡,图具其形,声音则仅在嗓子里就夭亡了。

课后,老师刚说过下课,教室里就一片混乱,大部分人都在收拾书本离开,杨阳等人也不例外,都一个个起身要走。

我忙向坐在自己身边地飞雪问道:“婵娟怎么了?课前怎么忽然走了?”虽然自己也觉得实在明知故问,可不如此问,一时又找不到交谈地话题来。

“呵,你问我,我问谁去?”飞雪淡然一笑,意味深长的瞄了我一眼,才说:“我还以为你比我清楚呢。”

“我清楚什么?也不过只能瞎猜而已。你们是一个宿舍地姐妹,总该比我知根知底吧?”情急之下,差点说出“她不是你们的老婆吗”之类的话来,一想又怕她藉此提起我更是“老婆的老婆”之类的话题,这才主动闭了口。杨阳她们已经起身走了,并回头招呼飞雪也一起去,飞雪回头应了一声,仍对我快速说道:“说实话吧,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不过依我看来,都是你的不是。”

“我有什么不是?请讲!”虽然这评价是在预料之中,但我毕竟还不是很明白。{第一看书}

“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得走了。”飞雪扭头就要离去。

“慢点。”见她这么急着离去,语焉不详的,我也只好打消了从她这儿获取什么更深消息的目的,但一时又想起一个要紧的问题,便赶紧替了出来:“听说你们15宿最近不能上网了是吗?”

飞雪按耐着性子,急急得说:“你消息还挺灵通的。是不能上网了,整栋宿舍楼的网关坏了。”

说着这些话,她已经走到了走廊边,我一句感激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她就一路小跑的出教室而去。教室门口的阴影里,杨阳、花之殇二人还都等在那里。也难怪,15宿离主楼路远人稀,女生们不成群结队的,是不大令人放心。

教室里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的人了,留下的大部分都是自习的了。

雪妃坐在原位,没有起身要走的意图,而我却再也坐不住了。自习,对我来说,完全是一种受难。更何况,此时的我,还有着许多纷繁复杂的心事?

“我们也走吧?这么做着好没意思。”

“这就回去吗?”雪妃低声道:“时间还早呢。不如自习一会儿吧。”

“还是别了。我坐不下去了,而且心里很乱。”

她点了点头,开始收拾书本:“那好吧,不如出去走走吧。也好散散心。”

出了333。来到主楼教室间的走廊上,昏黄的灯光下,不时有人从教师中出来向大楼中央的楼梯口汇集。

二人本是谁也不言不语地,最后还是雪妃率先打破了沉默:“心情不好?”

“不是,只是有点乱。”我言不由衷,其实说是不好也不为过,因为那种失去的感觉,此时正深深地纠缠着。不过话说回来,整个人生的过程。其实也都是失去的过程。所以其实我大概也并没有什么心情好的时候。但是假如把这种感觉传染给身边的人。就总觉得有些不妥了,所以当即就说:“你别介意。还是别受我影响才好。”

雪妃笑道:“是不是因为你小妹?呵呵,或者我应该称她为你老公?你的妹妹老公?真有你的。你居然能答应做一个女生的老公?这你都能顺着她地兴致。不简单啊。不过恐怕你也只有对她愿意这样了吧?并且也只有你能这样了。这样才是真地你。

雪妃一口气说下来,我几次想接话,都没找到打断的机会。这次实在忍受不下去了,打断她说:“你在说什么。什么真地我。别那么急着下结论。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才是真地我好不好。”

然而雪妃却像没听我说的话,继续说自己的话:“不过你也不亏。你小妹还真是漂亮啊。哎。曾经你们是一对儿是吧?后来怎么就分了呢?是她甩了你?还是你对不起她?”

她总算听了下来。等待我的回答,我不满她地推测,虽然同时也并不肯定自己所说的话:“胡说。什么一对不一对的,我们只是纯洁地兄妹关系好不好?”

“兄妹?呵呵,自欺欺人吧。真是兄妹地话,今晚她就不会提早离去了。她走之前怎么说的?以后再不会叫你哥哥了,是不是?……”

“还不都是因为你?对了。你今晚怎么会想到要来上我的邓论课的?以前请你来你还不来。今晚怎么反而不请自到了?”回头想想,是我邀她来上自己的邓论课在先。那时的本意是为了给她醋吃,让她好受,孰料她来的太出人意料而且不是时候,到头来轮到我不“好受”,原来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地脚,自讨没趣了。

“因为我们今晚地邓论课取消了。就这么简单。不过还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有趣的一堂课,收获还蛮丰富地。意料之外的额外收获,值得了。”

听她如此说,我不由得恼羞成怒:“什么额外的收获?难道是说气走了婵娟?”我确实有点生气了,难道女生真得这么小肚鸡肠,这么小气善妒?简直不可理喻。

“当然不是,你想哪去了。”雪妃忙否认了:“我说的收获是指着堂课上听到的内容,可以说是大开眼界了。不对,应该叫大饱耳福才对。你的那些同学们,思想还真不简单,一个个都很厉害,他们的观点,简直可以用振聋发聩来形容了。”

“是吗?我也有这种感觉。尤其是婵娟那位同学,最先开始跟你唱反调的那个,她说得几乎每一句话都让我觉得很震撼。想不到还有思想这么深刻的女生。”

“呵,这下你也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了。想不到本是以有思想著称的你,也有这种时候。”

“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对了,现在没别人了,你该改口了吧?”如今已经到了教室外面,空旷的校园内,周围很难再有人会在听力范围之内,听取我们的悄悄话去。这使我不由得兴起了昨晚的约定。

“改口?什么改口?”雪妃不知是一时忘了,还是故意装傻,故意反问。

“就是称呼问题啊。我们的约定,你难道忘了不成?”

“哦,没忘。”

“那把刚才那句话重说一边给我听。别忘了,需要改口的地方。呵呵。”

“嘿嘿,刚才说什么了?我都忘记了。后面再说吧。”

“不行,就现在。”

“好拗口啊。说不出来。”

“努力说。哼哼,你承诺过的,怎能不兑现?”

“是,是,官人说的是,ft,好困难。”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六章 第五节

月华如练,夜晚的南开园,幽深静谧。{第一看书}

宽宽的大中路两旁,树木苍翠,灯光扑烁。

路上的行人寥寥,多是正值年轻气盛的学生,或三五成群,或二人世界,欢声低语,不绝于耳。间或也会有车辆经过,卷起一场慢慢灰尘,夹杂着刺鼻的汽车尾气呛人的味儿。不过车不多,且速度不快,不像远远的东门外那般“车如流水”,可惜没有“马如龙”,不够诗兴,李后主同学若生在当代,一定写不出那些花月正春风的句子来。

这陶醉于二人世界的校园恋人中,就包括了我跟雪妃,这对貌合神离的特殊“恋人”。我们在一起,不过也只是身体“在一起”,至于精神和心情,则用“身在咫尺,心分天涯”也不过分,大概这就是所谓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我的满腹心事,都几乎全为怒而离去的婵娟带走。飞雪的话言犹在耳,那么现在,在遥远的15宿,或许我的这个淘气的妹妹老婆(公)正跟我的朵朵老婆细述今晚我们的境况,假若真得如此的话,最坏的结局,大概不过是我同时失去了她们?

而此时的我,正多少有些心不在焉跟往日最神迷的暗恋对象花前柳下、郎情妾意、蜜语绵绵。

这本是曾经梦寐以求的美好情形,现在却总觉得是美中不足。

徜徉于大中路上,经过了她们的宿舍楼1宿,应我的要求,雪妃只能过宿门而不入了。由此向东。是水气氤氲的新开湖,波光粼粼,微风拂面,冷飕飕地带着些水寒气。本可以在这空旷洁净的石板湖畔坐下,但碍于这瑟瑟的秋风寒微,而我们的衣着又都不足以厚到可以静坐之下御寒的地步,所以还是继续缓步前行了。

再前面,就是四周疏影森森、湖内荷叶如伞盖密码布满的马蹄湖了。

树丛、灌木、奇石、荷叶,夜色里。灯光下。均都度上了一层神秘色彩,其间或有微微的异动,出没于阴影间,隐匿在树影里,更是添加了几分莫测的玄妙。{第一看书}若不是那勤快的蛙儿不住声地连绵大合唱,这里可真是一个情人幽会地好去处。

月上林稍。夜凉如水。

秋风阵阵,吹动着疏影婆娑。

来到了马蹄湖中央。俯瞰密布的荷花荷叶。在怪石和灌木间的一个低矮石凳上,并排坐下。

月明星稀,漫天的黝黑透着深深的靛蓝,游云丝丝,时而遮住那如雪一般洁白地月色,使深秋的校园愈发的寒意逼人。

此时地我,却是欢迎这冰冷气氛地。因为繁杂的思绪和懊丧的心情。带来的焦躁的感觉,都急需着冰凉的寒意来降一降温。

而此时的雪妃。大概跟我感觉截然相反地吧。如果我不是被那么多地心事纠缠,应该能注意到她被冻的瑟缩发抖地娇躯,而不至于那么冷血的坐在那里,无动于衷。或者,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才是跟这大好景色相符合的应有之意。

此情此景,表面上看去,多么像一对情真意切的情侣,如此花前月下,情意绵绵,美妙不可言说。

然而实际上,我总能把这本该完美的浪漫破坏殆尽,因为过于看重自己的感受。虽同时责备着自己实在是太过自私,以至于从没有一点儿替女孩着想,却也不愿去委曲求全的故作欢颜迎合。

而以雪妃的聪明和对我的了解之深,即便我那么做,也只是画蛇添足而已。更何况,以我在感情上宁愿装成一个坏蛋也不愿伪善的个性,破罐子破摔,任由事情恶化,然后等待收割痛楚,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态。

她是知道我的,了解我的无奈,对她,我无需使用那玩世不恭的乐观。如果在一个心灵上堪称最亲密的人面前,也要去演戏的话,这人生,也着实太悲哀了些。

“人有病,天知否?”椅子男毛如此说。{第一看书}这位最伟大的龙的传人,年轻的时候,也曾极擅风花雪月,在他为数不多的词作中曾有这么一句,是写给即将道别时的他那一辈子唯一真爱的知己加贤妻杨开慧的。

人有病,天自然是不知道的。知道的,唯有那心跟自己一样跳动的人,这就是知己的作用吧。心病还需心药医,她是他的药,为了江山他走了,她死了。他打下了江山,失去了她,痛楚一生,虽然叱咤风云。

毕竟不是那位伟人本人,虽然时时觉的与他心性相通。连对爱情的理解,都似乎一样。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不知眼下水晶棺中的他,是否会为自给一世的英雄有所后悔,因为没能在还是小儿女时尽情尽性。

而今他那一世的基业,都已成明日黄花。英雄西去已久,世事无常,仿佛世间万事,并不曾被他有什么改变。腐朽的,依然纸醉金迷;贫贱的,仍是痛不欲生。世俗的罗网,铁定的纲常,主宰着这一切的沉浮。黎明和曙光,如一现的昙花,转瞬即逝。黑暗的降临,无法提防和扭转。

所以,本质上说,一切都无意义。什么斗争啊,信仰啊,正义啊,事业啊,都不过自欺欺人的把戏,到头成空的欢喜。不过是得来及时行乐,失去万般皆空而已。与其执迷追寻,不若随性随喜。

看透了这一切,时时意识到这一切,本该快快活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才是。

可惜虽然被名为“情圣”,毕竟不是真的圣人,到确实是真的情盛。就是因为情感过于茂盛,才这么总是放不开,时时沉入进去,无以自拔。

“谁才是我的药呢?哪个才是我的知己?”

如此扪心自问着。痛悼着刚刚失去的爱情。我总觉得,婵娟地离去,标志着我对她的失去,女孩的伤心,虽然没有挑明,我也已心知肚明,并自己也同样感受到加倍的伤心。

大概我真的是个很合格的“情圣”,这伤心的感觉,并不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失去。小妹婵娟、老婆朵朵。或者别的什么女孩,在离别地刹那,我会深感伤心,倒不是因为自己从此失去,——相比而言。以一个从没曾得到过地人的身份,也谈不上失去。我感到伤心的真正的根源,是因为知道了她们的伤心。并为她们地伤心而伤。

她们的美丽、善良、聪慧和真诚。本该不受这伤心的折磨。

而她们之所以会如此,其实也并不是怪我。虽然我为此闷闷不乐,似乎自己就是罪魁祸首。实际上她们地伤心之源,并非我所能承担地起的。一个本就已经自顾不暇的有“病”之人,不把自己的“病”传染给别人就不错了。

除非有人甘愿供我传染,或这个我交叉感染,这个人就是雪妃。

而本就聪明狡黠的雪妃。对此也是甘之如饴。并积极实践的,大概在她看来。我们的同病相怜,互通有无,能起到一种以毒攻毒地效果,从而双双获得新生吧。

虽然悲观地要死的我,对那渺茫地“新生”,并不抱太大的期望。一个信奉“一切均无意义”的心死致哀之人,除非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外,大概不会有什么可资救治的良药。而现在的我,却还远未达到“死地”的境界,充其量只能说是半死不活。

至少虽然心死,身体却好的出奇,虽日夜经受电脑高辐射的侵袭,并且长久食欲不振,却还是能安然的赖活着。时时心在呐喊:“为什么不去死”,却仍然是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多半有雪妃的功劳在里面,因为虽然并不明确,她还是能给我带来一些微茫的希冀,某种我所渴望的,却又不愿去主动争取的,只有对我知之甚深的她,能勉强有所体察,并试图以此引诱,以调动生的积极性。

“怎么?还是心情不佳?”许久以来,一直都是雪妃在盲目的搜寻话题,我只是一味沉浸在自己的冥想中而言不由衷语焉不详,一直到马蹄尽头,率先坐下后,我还是鲜有言语。雪妃终于不耐烦,如此问道。不过这问话的语气并非咄咄逼人,更多的是小心翼翼。

“心情不佳?我从来就不觉得心情好过。”如同被从装满思绪的水里一下子拉出了水面,说出的话也就全然都是在水面最表层地反映,虽令人沮丧,却真得不能再真。

“我知道。”女孩的声音里,故意装出的明快:“那就说点能令人高兴的话,做点令人高兴的事啊。老这样压抑自己的心情,时间长了可是会出事情的。”

“能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不了也不过一死而已。”因为在她面前不用演戏,我便字字肺腑,并且不会担心会因此而被她小觑。因为以她对我的了解,自然知道,虽然这话是真心话,却恰恰反映了正好相反的意义。一个动辄求死的人,正是因为对现生的不满,求死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生罢了。从此意义上说,一个安于现状并怕死的人,倒反而才是可怜可鄙的,因为这样的人,或者跟死了几乎没什么两样。一个不再希求改变的人,无异于一个死人。

所以她才不会因此而责备我,而是直接接话道:“死不是大不了的事,活着才是。人只要活着,就总能找到一件比死更有趣的事情吧。”

“可我偏偏不这么觉得,只觉得什么都没意思。”

“那是因为现实中的这些什么都不是你意愿之中的。你若能敞开心扉,积极一些,主动去做一些自己所希望的事,肯定就不会是这种感觉了。”

“我不知道什么事情是我希望的。我根本就没希望过什么事情。”我淡淡地说。

“我不这么觉得。相反,我倒觉得,你自己的内心深处,在潜意识里,肯定有十分强烈的希望,正是因为这希望的存在,你才会这么的悲观和消极,觉得生不如死。但是这希望被压抑的太久太深,以至于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这希望还存在。所以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敞开心扉,去发掘自己的希望,不管什么样的都行。”她的话很认真,也很诚恳,我莫名感动。

“搞得跟你比我还了解我自己似的。”故作轻松的,我笑着说:“我现在的希望,就是你……”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六章 第六节

对于有着强烈的长发情结、独独钟情于飘飘秀发的我而言,若是女生刻意的留着一幅短短的男孩子发型,从而将女性所特有的妩媚风流遮掩殆尽,便无疑是巨大的杀手。{第一看书}

哪怕这女生本是一个我所喜欢的,甚至是曾经日夜相思苦苦暗恋的雪妃本人,也概莫能外。

在白天或明亮的灯光下,虽然她与我近在咫尺,却也总觉得距离是远远的,那丝丝缠绵的情意,还没产生,便已幻灭,这全是因为她那头男孩子般的短刺发型。

这通常会搞得我很矛盾,或者说是很受折磨。在漆黑的深夜,或者久久不能见她的时期,欲求会让我对她的思念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可一旦她就在身边,那感觉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除非是闭上眼睛或者坚持不看她一眼去借助于想象,才能培养出那么一点儿感觉来,否则就只能对着那宛如在说着“远点,我对恋爱没兴趣”的发型望洋兴叹了。

而此时此地,情形却大为不同。

月色朦明,毕竟还不大清晰,若隐所现间,虽伊人进在眼前,却也并不能看得十分真切,其情形倒是如雾里看花,朦胧中反添了几分可想象的空间。

再加上本来怅然若失的心境急需一些慰藉,而女孩儿那温婉的话语饱含的暧昧的情意早就已经撩拨的人火燎一半,激情难抑。因而脱口说出“我只希望要你……”这样的疯话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话一出口,便感觉到不妥,就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顿时鸦鹊无言。夜风细细。带动周围的灌木枝叶飒飒作响,忽然脚下草虫中一只青蛙远远跃起,腾空跳去,在接近湖心的部位簇拥地荷叶群里砸下,激荡起水面部分一圈圈的涟漪,只见满湖的碎银闪烁欢跳,别有一番宁静的热闹,妙不可言。

“要我怎样?怎么停住了?尽管说就是了。我听着呢。”不只是兴致被那蛙儿的异动所挑起,还是跟我一样对面前这美景所感动。她声音里带着些欢快。却仍然如先前那样的诚恳,看来是我多心了,她并没有像我这样想到那些不堪的方面去,而是仍然接着前言,意图开解我郁闷的心绪。让我快活起来。

“我对你的希望,怎么说呢?”想了想,努力寻找一些词汇。既能表达自己地真实感受。又不致过于露骨:“说实话,我也不确定。其实按理说,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应该足够了,不可也不应该为别地任何人特意去改变什么。所以我也不好意思提出什么要求,而且也不想提,感觉那样就没意思了……”是找一个女朋友,还是造一个女朋友?如果喜欢一个人。就不得不要她变成自己所喜欢的模样。到头来恐怕只会更加的失望吧?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完全地称心如意或许恰恰就是不满的开始。

“这个我当然知道。”雪妃连忙打断了我的话。更进一步地说道:“我地意思其实是说,想要你问问自己的内心,真正的扪心自问,挖掘潜意识中的希望。我不是说我要为你改变什么,只是说不定我们会不谋而合呢?”

其实我自己何尝没有这种想法?自见她的第一眼起,我就有了那种命定的知己的感觉。然而这感觉却也是一把双刃剑,有时能无限地拉近我们地距离,而有时又会导致天壤之别的裂隙。最亲近地人最容易伤人,知己所知之深,也才能伤害最深。因此哪怕只是为了这份担忧,也可以让一对至交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

虑及此处,我便反问道:“那如果是不合呢?到时候是一拍两散,还是互相迁就?恐怕都没什么好果子吃吧?”

“你这叫因噎废食!”女孩强辩道:“你就是太优柔寡断了!你不去尝试,怎么就知道结果一定是坏的?与其唯唯索索落得个不开心的过日子,还不如干脆放开手脚,敞开心怀,畅快淋漓,不管结果如何,至少要尽兴的活一场。{第一看书}只有这样的人生,才是没白活一场,来日到了坟墓门口,才不会后悔!”她的话字字掷地有声,大概也正概括了她的人生哲学,以我对她那雷厉风行光明磊落的性格的了解,也是完全符合的。

倒反而是我自己,相形之下,不能不深感自惭形秽,“堂堂须眉不若一介女流”,几百年来,很少有中国男人不作如此感叹的。

听了她这席话,不觉精神为之一振,苦思“我的希望”这个问题的答案,却感觉头脑如一团乱麻,那答案便如乱草里的一颗绣花针般,很难寻见了,于是叹道:“说实话,也许你是对的。我是压抑的自己希望太久了。所以我现在也说不清我有什么希望。一直都觉得什么都没希望,根本就是绝望。所以才会这么郁闷吧。”

雪妃颔首赞同,提议道:“不着急,慢慢来。只要有了个想法,就立即提出来,别顾虑前顾虑后的,第一时间就告诉我,如何?”

我自是满口应承:“行,我肯定。只是——现在我确实想不出来有什么想法……”

远处主楼的灯光,一起闪了两闪,这意味着自习结束时间已到,使该回宿舍休息的时间了。我们本是坐北面南并排而坐在一个石登之上,虽促膝交谈甚恰,但眼前的灯火变化以及所有动静,却还都是无法不注意的。眼见熄灯时间将至,雪妃一边起身做起,一边说道:“以后再说吧,时间不早了。该回宿舍了。”

“是啊,该快熄灯了吧。”我表示同意,跟她一同起身站起,缓缓离去,同时如她所嘱咐的那样,信口说道:“你刚才还说尽不尽兴的话,我现在就觉得很不尽兴啊。……”

“呵,你还想怎么样啊?色兄?”我的话本就说的暗示明显,因为这么说,能带来说不出的快意之感,孰料雪妃接话更加极尽暧昧、挑逗之能事,并且语声温软,令人大有心驰骨酥之感。

听她如此说,我更上层楼的解说:“总感觉这么好的夜晚,就这么白白浪费了,怪可惜的!”

“切!”女孩只是啐了一口,不再接话。

不过她这个“切”字,倒反而勾起了我对另一个同音字的记忆,于是便问:“对了,你怎么总忘了自己的诺言啊?难道非得我提醒你,你才能记的起来吗?”

“我忘了什么诺言了?”她刁钻的反问,不知是真的忘了,不晓得我所指为何,还是故作不知,特意耍我。

我只好提醒:“就是昨晚跟我约定好的诺言,别装不知道,骗不住我。”

“呵呵,我倒觉得是你自己先忘了呢。你都不介意,我又何必那么认真呢?再说,妾呀妾的,怪难为情的。”这样她就真的装不下去了,不过后面这句抱怨,大概才是她故意“忘记”的原因吧。

我便笑道:“我不管,现在我开始介意了。嘿嘿。既然是约定好的,就得说到做到。我都答应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留长发了,也会说到做到。”

雪妃叫道:“我倒!不过是叫你留个长头发,什么大不韪,哪有那么严重?”

“可不是吗?我可没一点儿夸张。”说到头发,许多想法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我便轻描淡写的侃侃而谈了下去,有趣的事,雪妃似乎对此也乐于倾听,并不打断我:“从来对于男人来说,头发的事儿没小事。满清以前,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除了出家人或者带罪者,谁轻易剪了头发,那都是大逆不道。满清那会儿就更严重了,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致使多少华夏儿女在自己的土地上喋血成河。剩下的苟且偷生者,无不时时意识到自己亡国奴的境遇和大不孝之逆子的身份。好不容易满清覆亡,男人的头解放了,男人的头发却彻底亡故了。假如孔夫子复活,到了今时今地,恐怕要哀痛这世道也太惨无人道,人心不古了,满目尽是带罪之人,就没一个是汉家好男儿。……”这么一口气说下来,我已经不知不觉地将立场转变成替雪妃说话还浑然不知。不过这一点也不奇怪,事实上这个才是我真正的立场,或许原本其实我就是希望长发的吧,只不过正如雪妃所言,这希望因为被钢铁一样禁锢的现实所束缚和压抑,早就自我阉割了,现在却被被如此勾引了出来,反而令自己也大吃一惊。

“所以咯,官人你要身体力行、拨乱反正,恢复我们民族之精神大义,妾之要求,只不过是起到抛砖引玉之效而已!”接着我的话头,雪妃文绉绉的笑道,并且主动如我所要求的,连称呼也都改了。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六章 第七节

跟雪妃“官人再见”以后,迅速回到宿舍,我便拿起了电话,试图拨通位于十五宿的电话。婵娟的,或朵朵的,任何一部都行,是谁的无所谓。

并非我热衷于扮演这么一个左右逢源的登徒浪子角色,更无可能以夸大的虚荣心在那儿为此沾沾自喜而洋洋自得。恰恰相反,在深处的意识里,那样的自己,那样的行为,才是我所嘲讽和鄙夷的对象。任何时候,都不可能让自己沦落到那么猥琐和卑鄙。

说到潜意识,这种行为,也就只能用潜意识里的东西来回答了——那种自己也不愿承认的不能确定的处于混沌之中的意念。

非常奇怪而鲜明的,每当我跟雪妃的关系,演进到非常亲密的程度时,这种意识都会非常强烈的泛滥开来,并逐渐占据了主导意念。

因为跟雪妃的卿卿我我,是那么的戏剧化,那么得不可思议,也就变得有些虚幻和不可捉摸,有时只会觉得恍如春秋一梦,梦醒时分,必是两手成空。这种致命的不真实感,会让人明显的感觉到,眼前这爱情,都只是演戏,精彩但是虚假。而心灵也会随之而空虚。空虚的状态是不能持久的,因为是人都需要一种归宿感,空虚必须填满。而潜意识里,仿佛只有十五宿的那两个人中的一个,才能填满这空虚。

看上去,这似乎是对雪妃的背叛。可一旦清醒地意识到,跟雪妃的林林种种,不过是过眼的烟花。虽然美丽,却不能持久。毫无疑问,雪妃那若即若离地态度,那明显是游戏的态度,虽令我快意,却也时刻使我明白,一切都是假的。

清晰地记得,以前聊天的时候,回答我“你愿意嫁给我吗”这种以轻佻的口吻说出的庄重的话语。聪明而刁钻的雪妃是这么回答的;“这首歌我听过。我还听过另外一首——今晚你嫁给了谁,挺好听地,推荐你也去听一下。”如此地无厘头,一如平时的她的风格。被周星驰的电影和古龙的小说喂饱地这些中文系的小女生们,没有一个不是如此故作风趣。{第一看书}而她,则是其中的领军人物。那是因为,这种所谓地幽默和搞笑。已经成了她生活地法宝。以“快乐就好”为人生哲学的她们,根本就拒绝一切只能带来痛苦的压力和沉重。

不能不承认,对于原本郁郁寡欢、心境沉重的我而言,她仿佛是一股清风,令我开心并着密。可这,无法从根本上扭转我的消极的心态。身居一个完美到虚幻的世界中,却只看到满目地萧索和无望。迷茫而脆弱地心。如蜷缩的龟蜗,整个人也只能颓废彷徨。如沉溺于汪洋地溺水者,看不到希望的稻草在何方。

这样的人,心底便如无底的深渊,或是一个密不透风的黑屋子,黑暗、痛楚、绝望、空虚。而此时那瑰丽而优雅的爱情,那多情而美好的她,则成了唯一的稻草,最后的归宿。

那么,谁才是那个她?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感情的事,尤其无法逃脱这个规则。

或许置身事外的别人,或者哪怕是事后的自己去看,那答案都是分明的,似乎一目了然。可当时的身处其中的自己,却根本无法清晰这答案——也许是不愿清晰,更愿享受这模糊,谁知道的呢。有时候,痛苦才是快乐的,这也是痛快这个词能够成立的根源吧。

感情,尤其是爱情,是那么的纷繁复杂、细蜜庸绕,分不清道不明,要么幸福胜神仙,要么痛彻心肺,可无论哪一种感受,都是无上的快乐。

那种牵牵挂挂,缠缠绵绵,只有深处其中的人,才能体会,并且不可言传。

因此也就是说不清的。

究竟是谁,谁才是那个她?仿佛每个都是,都有是的理由。

无论雪妃的知己情深、轻灵而风趣,还是婵娟的体贴入微、心细如尘、堪称相濡以沫的帮助照顾,即便是朵朵的娇语憨言、温柔烂漫,那种仿佛真是一对夫妻般恩爱互助(一起打暗黑时)、相敬如宾的感觉,其中万种风情,个个都那么情真意切,无法割舍,令人迷醉。{第一看书}

剪不断、理还乱,其中别样滋味,只能无语自喟罢了。

如果说到背叛,如今日跟雪妃的貌合神离、有名无实,被婵娟撞个正着。其实只是言词误会,若果真坐实了,只论现实中的前尘种种,则毋宁说是对婵娟的背叛来的贴切,因此她才会忿忿离去。

而如果只论网络上的关系,相比与朵朵而言,雪妃才是后来的“第三者”,也即是对朵朵的背叛。若朵朵对我果真在乎,则早就该气的不理我才队——事实上朵朵确实已经对我置之不理,虽然其中原由是因为我的非分要求,但或许本质上也是因为生气于我的花心和背叛,谁知道呢,谁也说不清。

因此这个电话,也就是非打不可的了。

如今她们宿舍网络不通,而据婵娟的姐妹所言,她们两个经常聚于一处,所以打她们的中任何一人的电话,只要能接通,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从婵娟的手机、宿舍电话开始拨起,前者是无人接听,后者是“她不在”,然后是打朵朵的电话——每到这个时候,都会不由得后悔一番忘记所要朵朵电话号码这个事实。

23506337,这是个最近我最常记起的号码。电话响了两声,便有人接听了。

“喂,你好一个熟悉的女声,直率、礼貌、热情、活泼。

听得出来,应该是朵朵本人,我总觉得是如此。但同时又肯定对方会否认是她自己。这简直都成了一种奇怪的默契。

“你好。”我也客客气气的,语声温存。

“请问你找谁?”对方问道。

“听不出来是我吗?你就跟我装吧,我知道是你。”我心里说,但是嘴里只是问:“朵朵?”

“啊?朵朵啊,她不在,你找她有什么事吗?有什么要留言的吗?”对方话语稍顿,我仿佛能看到电话那头女孩儿在偷喜和窃笑。

“噢,没事儿。不用了。”我只好说,既然她装作不是她,就是不想听我说话,而我要说的话,也的确是无法经别人转告的,况且,眼下正要熄灯睡觉,宿舍里正是满员时期,那些话,也不是这个时候说得出来的。于是只是故作淡淡地问:“她最近还好吧?只是想起来了,随便问问。”

“很好啊。”对方又顿了顿,方才说:“就是最近上不了网,还要写毕业论文,挺烦人的。”这后半句,这完全是朵朵平日的口吻了,我正要接话,就听她继续说道:“嘿嘿,你也知道她这个人,上不了网,比杀了她还难受。”

“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你别装了,你就是朵朵,对吧?”事实上,这么晚了,朵朵不在这种借口,即便是别人也会怀疑。

“啊?你说什么呢。我知道你知道,是因为我知道你是她的那个网友。”对方偏偏死不承认,巧言辩解着:“大三的,九宿的,政治的那个,我没猜错吧?”

“没错。”我颓然的确定到,并问:“难道就我一个人给她电话?她就我这一个网友吗?”

“据我所知,是的。好了,如果你没别的事的话,我要睡觉了。”

我本想问问婵娟的事儿,可是如果是跟朵朵本人说的话,自然可以提。可现在对方否定她是朵朵,我就没什么可能在电话里说这些了。

我的本意,是想从朵朵口中得知婵娟此时的情况,并希望若是情绪不佳,朵朵劝慰她一下。当然最好是能跟婵娟说上话,解释一二。可熟料先前跟朵朵之间的别扭本就还未解除,朵朵是一点也不配合,现在我也只能无可奈何,简直欲哭无泪。

洗了澡上床睡觉,熄了灯,黑乎乎的,室外仍然噪杂,室内却已静默。

而我的心,也更加的沉静。那种空心的感觉,因为深切的感觉到失去而愈加的强烈。

“我失去她,甚至我失去了她们……”晚上以来,这种强烈的预感,如今因为朵朵电话中的阳奉阴违而更加的坐了实,于是心更加空的利害。

而此时雪妃所带来的快乐,那种奢侈却不完整的快乐,又如美丽的梦般,爬上心头。我希冀着更多这样的美梦,哪怕是饮鸩止渴,随后便是万丈深渊,也是好的。

我应该不会后悔吧,因为以我的聪明,肯定会在后悔降临之前,使一切都结束。既然那半边的天空已是乌云密布,难现曙光,那么不如专注于这一边,管它有没有未来和希望。既然做一切都毫无意义,何如仅暂时满足快乐于当下?

于是作下决定,明日下午,一定要去跟雪妃一起去上她的法语选修课。

一方面是作为她今日擅自主张来上我的邓论课的报答(或者说是报复,虽然以前也曾邀请她来上过,但那是在未能得到她的爱情以前所耍的小花招,本意是让她吃醋,可不似今日这般,反而弄得我鸡飞蛋打,因此说是报复,虽然并不知如何报复),另一方面,实在是我对她们的法语课老师很感兴趣,我是那么的隐约中期待,希望她的老师就是那个我在旧图借阅室所见的那个完美的红裙白人女子。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六章 第八节

那天使一样的异国女孩,那样的一身典雅的闪灼红裙,如一朵盛开到绝美的玫瑰,在我的意识深处,扎下了根。当时的感觉,仿若听了韩非子讲述政论后的秦始皇,那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味道。而不肖的我,理想幻灭,壮志隐匿,偏要跟伟大领袖唱反调,变的“不爱武装爱红妆”,能令我为之“夕死可矣”的,也就成了这美人一笑。

那晚的一睹芳容,相视而笑,虽仅是片刻昙花,也大有此生没有白活这一遭的痛快感觉。尔后很快联想到或许今生真的只有那一面之缘,倒真的有了要死的心情。好在很快心情由至悲转为乐观,想着“还是活着更好,只有活着,才有可能再见到她,而一旦死了,就真得不能了。更何况,既然她出现在南开图书馆里,说明定是学校中人,难说没有机会再次见面……”

几乎从不上旧图自习的我,那完后的几天,竟能在朵朵陪伴之下,日日泡在旧图之中,并故意坐于借阅室门口紧要位置,不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以希昨日重现。无奈那女孩恍如神龙,再难觅尊驾。

此后朵朵又生了分,分了手,互不理睬。加上希望渐变成绝望,旧图也就去的不再那么理直气壮。而不经意间听到雪妃说起她们法语课的美女外籍教师,虽表面上不饰声张,内心却早已心潮澎湃浮想联翩无法遏抑:难道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募然回头,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吗?

巨大的幻想的喜悦,接着被自己的现实地逻辑分析的凉水所浇灭。只看到此事的不可能性:那晚的红裙女子,应该可以断定还是一个女孩,虽然对白人女子阅色不多,本应无法分辨以及肯定这一点,但是考虑到西方女孩更易早熟,对此应可予以断定。可拿上法语课的外籍教师,大概肯定不会是一个女孩吧?因此其中不可能性大增。

如此想后,也就不再抱着那么热切的期望。因为已然明了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幻想一下或许无伤大雅。真要沉迷其中。怕是就要真得要变成精神病患者了。

这样几经波折,最终竟至眼下心如止水,大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高上境界,也便只能抱定了“得知我幸,不得我命”的宿命论调。去面对明日地“所谓伊人”了。

秋日地津城的午后,室外仍是热气蒸腾。蓝白的天,无一丝微云。骄阳如炙。斜斜的挂在背后的天空。在这城市杂乱无章地建筑中,总分不清哪里是东南西北的我,此时勉强可以根据太阳的位置和此时地时段分析出,现在是从九宿出来向南面地主楼走去。过了这个时间,我又会下意识里把南变成北,把东当作西。

上午十点准时起床,因为这是宿舍开始供电。可以开始在暗黑或星际的世界里杀戮。

中午十二点关了电脑。暂时离开破旧的九宿,去最近处的同样古陋的二食吃了唯一有点胃口的鸡翅加馒头。花了大约五块大洋。尔后罕见的回宿舍睡了一个午觉。

午后一点半,随着众人起床,随手拿了一本闲书,一本笔记,便随着人流,现主楼进发。

我总怀疑,我这么冒着炎热顶着无聊去主楼是否值得,相比之下,我本可以沉浸一个下午于电脑前,不是更爽?

不过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就不可再反悔,造就清楚优柔寡断是我最大地毛病,因此要时时努力克服之。

事前并没有通知雪妃我要去上她地课,因为既然是要“报复”,自然出其不意才好。当时说要去跟她一起学法语,不过是玩笑话,她大概不会当真,所以这个“惊喜”或者“惊悲”,我是给定了。

如此想着,死寂的心微微卷起了快意地波澜,嘴角不免也泛上笑意,同时加快了脚步,有想奔跑的冲动。残破的二食消失在身后,古朴的红砖建筑横亘在小路的两侧,这两栋三层楼分别是一宿和二宿,而其中左边的一宿就是我那知己情深的“小妾”雪妃的“深闺”了。

经过一宿时,我放慢了脚步,特意打量着从里面出来的那些袅袅婷婷的女孩们,因为自己本与制造surprise(吃惊)的念头存在,不希望再里面看到雪妃或她的姐妹们。

事与愿违。孰料风风火火走在面前的两个女孩,分明就是雪妃和红秀。

红秀身着吊带短裙,长发梳在脑后并向上翘起,端庄而不失俏皮,却有几分贵妇人感觉,而其面容清秀白净,眼角含笑,花样年华,娇艳难挡。

而雪妃则一如往日的白衣白裤,短短的男孩子发型,跟那清眉秀目的娇秀粉面十分不相称。她这会儿如有天助般的直觉使她瞬间转过来看到了我,顿时步子稍停,红秀也跟着停下看到了我,回眸跟雪妃耳语了什么,后者笑靥羞涩,径直迈步前面走了。

红秀停在原地等我,待我走近了,率先开口招呼:“大才子,去上课啊?”

被呼“才子”,只会让我觉得面皮热胀,因为更觉得是挖苦嘲讽,也便不回她的问话,而是讪讪的说:“这世道的女人真善变啊,先前还叫人小甜甜,现在怎么成了大才子啦?”

“ft,胡说,我哪有那么叫过?”红秀佯装生气,又禁不住笑。

“怎么?不承认啦?以前不是我小情人吗?怎么能算胡说?”

红秀红了脸,毕竟在这种场合,被我说“小情人”这种话还是首次,以前都只是在网络上而已。羞归羞,她还不忘坚持辩称:“那我也肯定没那么叫过。污蔑!”

见她转不过弯来,执著于辩称没有这么叫过,我只好主动解释道:“呵呵,我也不过学学大话里铁扇公主的台词,何必那么认真呢。”

红秀这才恍然明白,仍不住声的抱怨:“ft,你怎么能这么说那。还是在这种场合。真过分!”

说话间,我们并排走着。许是听见了我们的谈话,本是快步疾走的雪妃,逐渐停住了脚步,在前面含笑而立,回首看着我们斗嘴。

“怎么?不笑话我了吧?现在你知道他有多恶心了吧?”待我们迎上前去,雪妃看着红秀笑问。

红秀含羞不答,却是拼命点头。我只得插话:“我怎么恶心了?我怎么不觉得?”

雪妃笑道:“你当然觉察不到了,你能觉察到就不会那么恶心了。”

早就被朵朵等女人们“恶心”的评价打击的麻木了,我对这两个字有了免疫力,也就不再纠缠,而是专问红秀:“刚才你说她什么了?惹得她跑那么快?”

“没说什么啊,其实就是说……”红秀开口要回答,却见雪妃连使眼色阻止,就有住了口。

“什么不能说的?那么神秘?”见她们这样,我愈发更想知道了,遂以退为进:“其实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我有顺风耳,你们的什么悄悄话,我都能听到的。”

“是吗?有没有千里眼啊?大仙?”雪妃讥笑道。

“当然有了,而且能够隔墙视物,所以……”我赶忙住了口,因为下面的话如果真说出来我就真的成了地道的色狼了,而且这么说夜里自己的初衷相差甚远。

“所以什么?”

“其实你有所不知,顺风耳和千里眼这种特异功能,其实只能同时拥有一项。也就是说当耳朵灵光的时候就成了瞎子。所以就没有所以了。”

“说了跟真的似的,那刚才你怎么没成瞎子啊?既然你没成瞎子,那就还是没听到我说了什么。”为了指出我话里的破绽,红秀一时专注于逻辑推理。

“那是因为距离太近,不需要牺牲太多视力。”我努力的自圆其说。

雪妃说:“那好吧,你说她对我说了什么?”

红秀接着道:“对啊,你要是能说出来,而且一字不差的话,我就相信你真的有特异功能了。”

这下我无法再信口胡扯了,也只能勉强应付下去。这许久以来思绪里也在不停的猜测红秀到底是对雪妃说了什么,能刺激得她那么快走,而且觉得恶心。现在既然她们双方都这么问,我就只好说出自己猜出的结果,反正说错了也没么大不了的:“你说的是,你家官人来了,还不赶紧去恭候着,对不对?”

说出这话,我正老老实实等着儿女随后的嘲讽,却不料她们都表现出了惊愕的神态来。

见她们这幅情形,我忙兴奋的追问:“怎么?我说得没错吧?”

半晌,红秀方才缓缓惊叹:“ft,真有你的,简直一字不差!你的耳朵怎么那么厉害,离那么远,你怎么可能听到我们的耳语?”

“不是他听到的,是他猜到的。”雪妃不信,断定道:“他的话不失一字不差,你说得远话是姐姐还不赶紧去恭候着。他不知道,你会叫我姐姐。”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六章 第九节

“怎么会?她比你还大,怎么叫你姐姐?”我大惑不解,向雪妃问道。{第一看书}

记得初在江湖见到红秀和雪妃时,当时红秀经常以“薄妹妹”称呼雪妃,出于好奇,我问红秀:“你比她大吗?叫她妹妹?”红秀回答说:“当然咯。”因而记忆深刻,今日忽见红秀反而喊雪妃为“姐姐”,不禁有些糊涂了。

“她高兴叫,我还叫她姐姐呢,要你管!”雪妃没好气地走着,并不老老实实回答我。

“究竟怎么回事啊?难道你们互相叫姐姐吗?姐姐是你们共同的称呼?”我只好转而探询红秀,心想女生宿舍真是无奇不有。如果说先前婵娟她们宿舍以老婆互称已经够bt的了,不料还有这更离谱的。女孩子不都是不希望被看作年龄大而不愿被喊姐姐的吗?她们怎么就这么不在乎呢?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红秀不向雪妃那么刁钻,向来有问必答:“这要从我们今天要去上的这门课上的老师说起。”

“法语课外籍教师?”我对这位洋妹妹的好奇之“心”早就被踢到嗓子眼儿了,几乎就要吐出来了,怎奈还要继续遭受刺激。

“对啊,你也听说过吗?可是个绝世美女呢,你要是见了她,你就能理解什么叫天生尤物了……”红秀立时赞不绝口。“她美不美跟叫不叫姐姐有什么关系?”我不敢再让她说下去,因为不想让自己的心激动的爆炸掉,连忙打断她的话,回到正题。

红秀笑了笑。继续解释道:“因为这位外国美人儿说中国话有些困难,基本上没有几个音能发得很标准,但是这个姐姐两个字却特别标准。而且她也特别喜欢这个称呼。她对象同学啊之类地称呼很不习惯,而且我们班上基本上都是女生,经常说什么请这位姐姐把这个句子翻译一下之类的句子,久而久之,她就习惯于喊大家姐姐了。而我们受她影响,私下里也就都以姐姐互称了……”

听完了红秀的解释,我禁不住笑道:“太搞笑了吧?老师叫学生姐姐?恐怕也只有外国人能做得出来…呵呵…”

“搞笑什么啊?你不觉得很有趣吗?”红秀等我止住笑。方才问道。

“是够有趣的!”我连连点头。

“你不要笑。说不定今天她还会叫你姐姐呢。你就等着哭吧!”雪妃回头挖苦我道。

“啊?你也要去跟我们一起上课吗?”红秀问道,一边也在随着雪妃开怀笑着。

“嗯。我也去上。”我点头称是,然后质疑雪妃的话:“难道你们老师连男女都不分不成?”“不是她不分,恐怕是你自己不好分吧。”红秀不等雪妃作答,率先开口笑道。

“不会吧。我有那么逊?”我只得苦笑,故作不在乎的道:“不至于吧,哪有那么夸张。说不定她根本就注意不到我也不一定。”说这话其实也是为了给自己打气。不然几乎要打退堂鼓,不去旁听算了。

“你要是到了教室,就不会这么想了。”红秀摇头表示否定,淡然一笑。

“嘿嘿,你要是害怕出丑,现在退缩还来得及!”雪妃回首看了我一眼,满脸的讥诮和不屑。她对我想来优柔寡断的性格颇为了解。所以才有此激将之语。如此想着。同时又觉得也许她是真的不愿意我去上这个课也不一定。

“什么话,有什么好怕地。”我自是强作坦然。

说话间。主楼已经到了,三个人从中间地小角门进去。

好奇于红秀“到了教室,就不会这么想了”的话,我不由得问:“是在哪间教室上课?有什么特别的?”

“主楼53……”红秀就要说出教室号,却被雪妃拦住:“先别告诉他。”继而对我说:“你只跟着走就是了,到地方了不就知道了?”

红秀也便笑而不语了。我也只好不再追问,只是低头跟在她们后面。

眼看上课时间就要到了,主楼一楼大厅和楼道里,人流匆匆。正中款款的楼梯上,也是叠肩接踵。越是拉在后面的人,因为担心迟到地关系,就越是走得快些。

我们三个倒是不慌不忙,主要是两个女生,行动不紧不慢,边说边笑,就这么一直上了五楼,这才转而向西。一直到了走廊的尽头,这才在北面的教室门口停下来,教室门牌号:

进了教室,我霎时明白了红秀言之未尽地话地含义。原来这是一间小迷你教室,大约只能容纳三十人上下。这意味着一起上课的不过二十多人。对于一个热心肠的老师而言,而是几个人的学生当中,忽然出了一个陌生面孔,想要不注意到,简直是不可能的。

教室里已经几乎坐满了二十多人,我们三个只得走到教师最后靠墙角的角落里,她们二人并排坐在前面,而我一个人坐在后面的座位上。

这使我心中暗自庆幸,因为这样以来,当老师进来地时候,我大可把头低下,藏在她们身后。

然而这个想法仅仅存在了不足几秒钟就烟消云散了,因为这时走进来地这个人,完全吸引去了我的注意力,且使我愣在当场,根本无法有别地举动。

那一会儿,我只能呆呆得凝视着进来的她,连自我的存在尚且都忘记了,又怎么能保留住那些弯弯绕的意念?

她身着深色西装西裤,却难掩傲人的娇躯身段,粉色衬衣领口外翻着,衬托着素白的粉颈,端庄素雅中又带有几分俏皮谐趣。

天然金黄的妩媚秀发,整洁光润,锦缎一样灵动自由的飘然耳际肩头,标致到完美的脸蛋和五官:未曾稍施粉黛的雪玉般的肌肤当真完美诠释了“冰清玉洁”四字的含义,两弯秀眉,确似新抽出的鹅黄的新柳叶儿,当真是罕见“美眉”,星目樱唇,水蓝的眸子如晶莹发亮的宝石,虽远远望去,亦能感觉到天空一样深邃的悠悠妙趣,嘴角挂着招牌式的微笑,准确地说,实际上是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真真是令人见之忘俗,如沐春风并神清气爽。

难怪红秀她们会一致同意“天生尤物”四字非她莫属了,本来我是不喜欢“尤物”这个词的,总觉得太过大男子主义,有轻视女性之嫌,然而现在,我也不能不承认,古人发明这个词汇去形容女子,不能不说是恰如其分,非如此不可的。

第一眼望去,我就已经意识到,我以前的猜测没错,果然这雪妃的法语外教正是那晚我在旧图阅览室所惊鸿一瞥的外籍女子,尽管今天她把原本扎成发髻的秀发放了下来,那一袭古雅的红裙也换成了咖啡色西装和长裤,然而那几乎完美的姿容却已如烙刻在脑海的印记一般而过目不忘了。

这美女外教轻快的径直走到讲台后,放下手中的书本讲义,这才环顾了一下教室。我心里默念着“不要被她注意到”,以便故意躲闪着目光,然而那美好的样子实在魅力难当,我根本无法躲避,而那女子却也如上苍安排好了似的,最终把一双摄魄的美目盈盈的盯着我望,如那晚一样,那样意味深长而又不语不笑。

我反应迟钝的报以片刻的呆忘,这才因为感觉自己缺乏礼貌而努力的笑了笑,并狠狠地点了几下头,以示招呼。

那女子也颔首低眉的回应,终于还是打破了沉默,开口说话了。然而她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懂,这大概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了吧,我心下想着,犹记得中学课本上最后一课里面对法语的赞美。

对于听不懂的语言,即便再“美丽”也是令人深感焦急且无趣的,但是听她说话,哪怕一句也听不懂,大概永远也不会让人觉得腻,因为她的嗓音,是那样酥甜而娇柔,宛若天籁。

虽然一句话听不懂,我还是能看得出来,她先是在对着我们的方向发问,随后雪妃用同样的语言回答了她,而后她便笑着对我点头招呼道:“欢迎你!”是那种西方人常有的捏着嗓子般的发音。

我连忙也点头回笑,满口地说着:“谢谢!”

教室里别的人们纷纷扭头来看我,令我一时满面灼热。

事后听红秀解释,我才知道当时她们两个的对话是这样的:

老师大意是说:哇喔,好像今天我们有位新客人来了,我没有看错吧?我们这个课只有这几个人,应该不是我记错了吧?

雪妃回答说:他是新来的,是来旁听的。

随后老师便对我热情地说起了“欢迎”。

接着就是正式上课时间了。

她们上课的方式,大多都是交谈,而且几乎全是用英语和法语,我凭着超强的猜测能力,也能理解个大概,并随着她们的说笑而开心地笑。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六章 第十节

“秋水脉脉,蔚蓝如深邃的天空或幽深的湖水,盈盈顾盼,令人而迷醉。

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记下了上面的这句话,是在开始上课后的不久。

那双碧蓝的美眸,虽远在两丈开外,也许恰好是在这么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上,才会有着这种迷幻一样美感,包含着轻灵、深澈、悠远、诡秘的色彩。

一眼望去,意念里便有一个词汇挥之不去:秋水。拿这个词用来形用美女妙目,真的只能为古人的敏捷才思而赞叹不已。

秋水清澈,令人心旷神怡。而脍炙人口的“秋水共长天一色”,在鬼才诗人李贺笔下化成“一双瞳仁剪秋水”,这才把秋水、天空和碧目的颜色给统一了起来。真怀疑李贺也是看了西洋人的碧蓝眼眸才会有了灵感,得此佳句的。

并非我形骸放浪的自作多情,而实在是为金发美女那双含喜顾盼,嫣然巧笑的长天一色的秋波(秋水横波?秋天的菠菜?)所折服,大概因为我是新来的缘故,总觉得她也是在不经意间对我多“眼波流转”了几下,禁不住心内几度激情澎湃,多情自猜,嘴里不忍暗暗念着“真是一双横波剪秋水啊。”

“你在咕哝些什么啊?”坐在前排得红秀、雪妃二人,虽都在认真听课,也不免觉察到我的念念有词,少得闲暇,红秀便扭头问我。

“没什么,你这老师是叫cath对吗?”我也便抓住此机会问一些急迫需要了解的问题。

“嗯。全称是cathrin,cath是简称。”

“姓氏呢?”

“姓很长,没记住。”

“噢,cath是法语吗?是什么意思?”

“从本意来说是希腊语,纯洁的意思。”

“嗯,谢了。”

红秀扭回头去继续听课了,我这才发现那名叫cath的外籍老师,此时正微笑着盯着我们这边来看。

这使我心里一阵忐忑地想:“不会是注意到我们在交头接耳生气了吧?会不会像一般的中国老师那样,会提个什么问题以示惩戒呢?”

带着这种想法。表面上不得不略带尴尬而讨好的对她笑了笑。只见cath仍是笑意盈盈。别过目光,继续讲课。

这时,一节课已经进行了一大半。在这半节课里,基本上都是师生之间互相交谈中度过的。虽然几乎一句话也听不懂,但还是能看得出来上课的方式大致是这样:老师提出问题。{第一看书}然后根据学生的反映点名回答。虽然不需要举手请示,老师好像也能看出谁能够回答。而且因为人本来就不多,一节课下来。几乎每个人都会被问道。

虽然听不懂。为了不使自己看上去像个局外人,所以特意的根据情形而讨好似的报以热情的微笑也就成了我不得不地选择。

然而好意没好报,或许是我表现地太过太逼真,令cath以为我不是不懂装懂,她竟向我提问起来。

于是担心已久的尴尬局面,就这么不可避免地出现了。

起初,我并没意识到出丑即在眼前。

虽然注意到cath在讲课间。一双美目向着这边笑望过来。然而毕竟这半个小时里,她不知这么看过多少次。因此我并无其他想法,

以我的猜测,她是想找一个人回答自己的问题了,向我们这面看,大概是希望雪妃或红秀主动回答,因此并没有想到回落到什么都不懂得自己身上。

然而很快我就意识到,这次迫在眉睫的出糗是不可避免了。

首先是我前面地二位——雪妃和红秀,都一起转过头来,一个吐着舌头扮鬼脸冷嘲,一个则说:“快回答啊,老师问你话呢。”

与此同时,整个教室里的所有人,都几乎转过头来向我们这边看,并且最终眼光都落到了我身上。

我这才慌了神,只能手足无措地说:“我又不会法语,说什么啊?”

同时对cath只能作出抱歉的笑来,然而这笑意大概是被严重地误读了,就见cath仍然对我充满期许地笑望着,并用她那极端不标准的汉语发音说道:“那位……新来的……姐姐……,请说!”

我顿时脸上热涨,无地自容。没想到课前雪妃的玩笑话,就真得这么应验了。这半节课来,并不曾听到cath说过一句汉语,因此也就无从验证雪妃、红秀所言cath关于“姐姐”这个称呼的专用,我还以为是子虚乌有的杜撰,不料现在竟以这种方式应验,而且正巧是在我身上给验证了。

“什么姐姐,我又不是女的!”虽早就有所了解,我还是条件反射似地抗议着。我声音虽低,也不难被周围地学生们听到,顿时引来一阵笑声。

cath仍然微笑着,听了我的回答,便用英语追问道:“wht?”这也难怪,我声音不高,她大概还以为我是在回答她地问题呢.语,妄图解释自己的本意,尽快摆脱面前的窘境。

cath若有所悟,也不再追问我问题,而是说了句:看来她并非是有意让我出丑,我这么猜着。刚刚还以为她是故意的,以报复我这一节课来肆无忌惮的饱“餐”其秀色。

在cath的示意下,雪妃这才把问题回答了。留下我一人在背后感叹不已,那满脸地热气蒸腾久久不能散去,也不好意思再像先前那样对cath多情凝视”了。

很快下课铃便响了,cath宣布class/is/ovr后,小教室顿时热闹了许多,许多人陆续起身出去,剩下的也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红秀还不忘意味深长的回首对我讪笑。

而我则注意到,讲台上cath在回答了两个学生的问题后,看看没人再提问。就走下讲台。径直向这边走来。

我稍微放下的心,又重新的“扑通”起来,并且只能自觉的埋低了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cath倩影近了,挡住了前面地大部分亮光。我所在地角落里也跟着黯淡了许多。她那酥甜的嗓音所发出的天籁般的“乐曲”复在耳畔响起,虽是低语,却更勾人。与此同时。随着她身影的靠近。带来了一股暖香逼人,使人心神俱舒。

cath英法两种语言,跟红秀、雪妃二人密谈了半晌。我虽对外语无比迟钝,却也隐隐觉察到她们是在谈论关于我地事情,因为她们都纷纷提起了组成我名字的两个字,只不过在她们的口中,是倒过来说地:咏柳。

听到cath用她那特有地升调发出“yongiu的音。我不能不好奇的抬头去看了看。而这一眼。却正好跟她脉脉抛来的秀眸四目相对。

如此近的“目击”这双蓝宝石般晶莹清澈的眸子,我顿时如初此在旧图阅览室见她时的那样。虽在心底一次次告诫自己“不可唐突了佳人”而试图别开,却怎么也难如愿。

就那么良久地四目相对,令我欣喜地是,如上次一样,cath的眼神中,并未表现出反感来,仍然那么盈盈笑着,甚是迷人。

如此,我也便确认了上次地那个猜测的答案,也即西方女子的那双蓝眼珠儿,实际上所表达的情感,跟会说话的中国女子并无差别。尽管近在咫尺的望去,总觉得会有一种陌生难测的强烈感触。

在雪妃等人的提醒下,我终于抑制住了自己的失态,回过神来。而cath则主动走上前靠近了一步,发音艰难的对我说到:“你你吗?刚呀!我语……”

想不到她竟会为刚才的事儿道歉,我忙说:“没关系,没事儿的。”接着又急着纠正道:“你把我的名字叫错了,不是咏柳,是柳永才对。中国人的名字是把姓氏放在后面的。”

我这么一古脑儿说了一大溜汉语,也不顾及对方听得懂不,只见cath仍笑意迎人,却已是满面疑惑,还好一旁的红秀主动热情的翻译给她听。

cath一边听着,一边连连点头,随后说道:“噢?原如!我古诗名字呢。”

听她说出了流利的“古诗”、“诗名”等词,我感到大为惊讶,惊奇得问:“你知道咏柳那首古诗?”

“何止知道,老师还会背呢。”雪妃一旁抢着替cath回答了。

“不会吧?那背一个我听听!”我十分的不信。一个把汉语说得七零八落的外国人,居然会背古诗?怎么可能。

雪妃对cath翻译了我的要求,cath由分说,竟真地把那首古诗背了一遍:“碧玉妆成高万条下绿丝绦不知叶二月剪刀”

我自是惊为天人,赞叹不已。

cath吟咏后,方才问我道:“这么说你是姓柳了?这个姓挺好的。”

“是啊。”我到一点也不谦虚,颇有为自己的姓氏自豪的意思,随口反问道:“你呢?姓什么?”

cath到:“我的法国姓很长地,说了你也记不住。”

见她不远吐露自己的姓氏。我便大着胆子提议:“要不你也姓柳得了,就当是取个中国名字用。”

“过分!这么占人家便宜!”红秀、雪妃纷纷反对道。

而cath却爽朗的答应了:“好啊,我的中文名就姓柳好了。只是光有姓无名也不好吧,不如你也给取个名字好了!

略作思忖,我当即提议到:“我看你眉蹙新柳,不如就叫眉若柳好了。”并让红秀翻译给她听。

“眉若柳,柳若眉,你倒挺会起名字的。挺适合老师的。”红秀、雪妃纷纷表示赞同。

cath后,不禁喜逐眉梢。也便欣然接受了这个名字。

而这。也一下子拉近了我与她之间的距离。虽然交流诸多不便,我却似乎在心底不由自主地觉得,已经跟她是一家人了似的。,朵朵婵娟宴辞老婆。

一身返乡雪夜孤独,兄弟合谋元宵偷妻。

返校园四级再败。忧前程雪柳专权。

回古意谈诗论词,尝风流华裳美裙。

柳若眉心理分析,薄奕晴文学鉴赏。

花枝招展曳马蹄。争姿斗妍戏新开。

牛刀小试四级得高分。耳濡目染雅思又托福。

研究工作朵朵返故乡,外企实习婵娟赴香港。

出国留学雪降法兰西,学者交流柳飘美利坚。

最终孤独闲人觅网络,臭味相投叛逆逢凌乱。

毕业荒唐千里会靓舞,工作荒弃万里学若眉。

娇妻美妾卷前情回顾

军训过后,“我”认识到,自己不过是着愚蠢而肮脏世界的一个任人欺凌受人摆布地无奈小卒。遂至心生怨念。不愿同流合污,自主采取逆反抗争。不过这反抗多少带些自杀式意味。是非暴力地,顶多算是不合作而已。也就是坚持自我,回我本真,绝不为了世俗的需要而委曲求全。而这么做的结果,也就被世俗所不容,“在你全力的世界时,世界也在不遗余力的讥笑着你。”“我”成了一个“小丑、垃圾、失败者、被淘汰者,没落地无助的没有希望的废物然而即便如此,军训前即军训中地不可思议地“桃花运”却并未因此收殓,相反到更旺生了起来。虽然“我”早已厌倦了现实的种种,逃避到了虚拟的网络世界,过上了一段可心的“快乐似神仙”的日子,然而网络上的桃花,却依然蓬勃的盛开着。

虽然有意避免现实生活中见面之后地无聊纠葛而从不言见面,“我”在网络上却也是桃花缘极好,不管是与素未谋面地漂亮老婆朵朵一道泡江湖、玩暗黑;还是跟心有灵犀装作互不相识的雪妃(奕晴)逛论坛、打星际,都是无上地逍遥快活。

然而好景不长,既然前面有军训的折磨教训,就不可避免的后头还有更大的当头棒喝:英语四级的超级变态和郁闷的59分,便不期而至了。

于是乎无忧无虑的放荡生活嘎然而止,换上的本应是寂寞苦旅。无奈我心有不甘,愈加颓废堕落,破罐破摔,更加放肆的游戏晚乐,拈花惹草:威逼利诱逼迫雪妃、朵朵都现了身,见了面。

早前的恋人——被认作小妹的婵娟恰与此时失恋,险些旧情复燃,孰料此时又跟有校花之称的朵朵“老婆”擦出火花,谁知意欲更进一步时,却被朵朵一口回绝,二人陷入“冷战”。与此同时,于一日晚间跟朵朵一起自习时,在图书馆邂逅了一美丽的金发碧眼女子。

雪妃苦心相助,意欲引“我”入征途,不吸引“我”同上其法语课,以助我提起对外语的兴致,谁料她的法语课老师,却正是“我”那晚所见的女子……

目前情节大致到此,后面的真正的精彩情节,大致都在《预告》的《目录》中了。因为本人此后将面临一次生活得不稳定状态,甚至可能就此遭致不测,若果真不幸严重,希望后来的本书续写者(假如有的话),能按照《预告目录》所示的情节走向发展。

暂定此后一段时间主要更新第二卷《桃夭奇情》的内容,因为如果不完成这一部分,本书已有章节是不完整的,并且这段内容不长,精彩程度也不低。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七章 第一节

世不我知兮,独行太苍!

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遍春愁满纸,多应念得x空经,是哪个先生教的?

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她憔悴,相思已是不曾闲,又哪得功夫咒你?——

宋蜀姬,写尽小女子心态,绝妙好词-

03-0618:51:27凌乱舞步

考虑-

03-0618:51:50凌乱舞步

考虑-

03-0618:52:04凌乱舞步

哥哥很丑是不是?

哼8凌乱舞步

那你还选第一个??????-

03-0618:53:03凌乱舞步-

03-0618:53:16凌乱舞步

听到了没?-

03-0618:53:23凌乱舞步

只是当初,又不是现在-

03-0618:53:33凌乱舞步

不好意思讲3拉-

03-0618:54:04凌乱舞步

这么多人,好歹势批-

03-0618:54:25凌乱舞步

旁边有人过来了-03-0618:54:52凌乱舞步

越来越多人了。放弃了-

03-0618:55:06凌乱舞步-

03-0618:55:10凌乱舞步

我走了啊-

03-0618:55:24凌乱舞步-

03-0618:55:35凌乱舞步-

03-0618:55:44凌乱舞步

灰?呵呵-

03-0618:56:02凌乱舞步

嘿嘿,我可不爱你哦-

03-0618:56:14凌乱舞步

大哥哥走了哦-

03-0618:56:24凌乱舞步-

03-0618:56:28凌乱舞步-

03-0618:56:32凌乱舞步-

03-0618:56:39凌乱舞步

什么来着?-

03-0618:56:54凌乱舞步

我走了哦?-03-0618:56:59凌乱舞步

好,我也一样-

03-0618:57:21凌乱舞步

好地!!!!!!!!!!!!d-

03-0618:57:24凌乱舞步-

03-0721:26:47凌乱舞步

本来还不来了呢-

03-0721:27:00凌乱舞步

太晚了,而且这里没机子呢-

03-0721:27:27凌乱舞步

店主说5分钟就有有人完了-03-0721:28:33凌乱舞步

嘿嘿谢啊-

03-0721:29:07凌乱舞步

这台很清楚哦-

03-0721:29:44凌乱舞步

对,有一个在脸上哦-

03-0721:29:49凌乱舞步

很清楚哦-

03-0721:29:58凌乱舞步

对啊。考试回来了,但一会得走了哥?-

03-0721:31:00凌乱舞步

有点想神了71:31:12凌乱舞步

这台机子脸色好好哦

从本章起,本书第一次发布地章节将是本书第四卷最初的一些原始资料。

第四卷《靓舞娇娃》,主要讲述本书主角大四下学期和毕业后一段时间的经历。女主角是一个刚满17岁的漂亮、叛逆的高二学生。

为了打击盗贴行为。现在发布的是伪装章节。而不是本书正式版内容。

vip读者请先预订,修正以后再阅读。

本书现在更新内容非原书正式内容,请支持本书的读者朋友去网阅读本书正版。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七章 第二节

汉宫春

云来雨味,秋风卷黄叶,愁虫悲歌。时过境迁,好景无奈情薄。杳然无音,怨无尽相思情奢。自顾恨,无法抑制,燃尽愁苦春色。

旧忆重游,相思地宠柳娇花,柔情栋车。夜半更深意浓,无人愿撤。美梦不醒,死生里患难共着。恨只恨痴情太短,伤心反被笑惹-

03-0721:31:12凌乱舞步

这台机子脸色好好哦-

03-0721:31:30凌乱舞步

不要-

03-0721:32:32凌乱舞步

不要拉妹妹乖摘帽子-

03-0721:33:20凌乱舞步

没门儿-

03-0721:33:59凌乱舞步

不要-

03-0721:34:38凌乱舞步

我本来就不是个听话的人哥哥-

03-0721:35:18凌乱舞步

是哥哥也不列外啊我的我就幸福死了-

03-0721:36:25凌乱舞步

少来拉5555这样好不爽-

03-0721:37:54凌乱舞步

不要,我只从剪了头发后就很……-

03-0721:39:11凌乱舞步

那个人,长的那么帅有什么屁用啊。{第一看书}结果我的头发败在他手里,亏我那么信任他……了帽子的-

03-0721:40:47凌乱舞步

不拉跟一个人对话,不过我不太敢说-

03-0721:40:53凌乱舞步

你要走了么?来-

03-0721:43:33凌乱舞步

真可恶-

03-0721:43:44凌乱舞步

去你的-

03-0721:44:14凌乱舞步

还好拉行吧-

03-0721:45:23凌乱舞步

会啊-03-0721:45:43凌乱舞步

是吗??街上-

03-0721:45:58凌乱舞步

对啊,嘴很厉害哦-

03-0721:46:30凌乱舞步

会说会讲会唱还会吹哦不然给你介绍个网站-

03-0721:48:22凌乱舞步

色情网站!!!!-

03-0721:48:29凌乱舞步

回答正确!!!!-

03-0721:48:53凌乱舞步

++++10分

从本章起,本书第一次发布地章节将是本书第四卷最初地一些原始资料。{第一看书}

第四卷《靓舞娇娃》,主要讲述本书主角大四下学期和毕业后一段时间地经历。女主角是一个刚满17岁的漂亮、叛逆的高二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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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七章 第三节

万千心事难

写不了,心正乱,情无以堪。梦相随,醒来人影孤单,凄风冷,荒草散,黄叶被卷,冻叶初洗,寒翠碧,蜂绕枝间,冒天寒。

相思如烟,悠游成仙,不顾世间凄苦,尽欢颜。孤树人影,千摇百转,心冰人倦。沉沉入梦,病里酒欢。跳跃兴起,痴把手牵。

03-0721:49:22凌乱舞步-

03-0721:50:03凌乱舞步

呵呵北大的bbs

看了可能因为太深奥而自惭形秽21:50:08凌乱舞步-

03-0721:51:06凌乱舞步

什么技巧来着?????

傻-

03-0721:52:32凌乱舞步

可怕!见了我你就兽性大发吗??-

03-0721:52:41凌乱舞步

肮脏???-

03-0721:52:55凌乱舞步

应该说我无法接受,不过可以理解啊-

03-0721:53:06凌乱舞步

因为你是大学生了吗?是大人了-03-0721:56:58凌乱舞步

还在,死机-

03-0721:57:53凌乱舞步

我给你吓到了-

03-0721:58:06凌乱舞步

想起昨天你说的那个经很xxd-03-0721:58:33凌乱舞步

你自己都忘了?-

03-0721:59:31凌乱舞步

说到那个了起来就觉得可怕-

03-0722:00:05凌乱舞步-

03-0722:01:37凌乱舞步

我不去知道不就行了么?-

03-0722:01:49凌乱舞步

那个姐姐啊,和我右边的哥哥又一腿,好象

哈哈

有一腿?-

03-0722:03:38凌乱舞步

为什么被害???????-

03-0722:03:49凌乱舞步古红颜多薄命

什么话-

03-0722:03:59凌乱舞步

我最多自杀,不被他要小心-

03-0722:05:24凌乱舞步

不会吧

不许反悔个心理准备-

03-0722:06:13凌乱舞步

快了-

03-0722:06:24凌乱舞步

永远做我的小可爱

不许反悔

怎么做呢22:06:39凌乱舞步

我给你寄相片哦

从本章起。{第一看书}{第一看书}本书第一次发布的章节将是本书第四卷最初的一些原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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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七章 第四节

清玉案

岁月流经清雨泪,善愁感,多痴醉。醒觉朦胧万度非,苦风西北,却难彻悟,依然乐担悲。

经风受雨亦无悔,壮志不酬心不颓。路何漫漫,拼搏上下,不顾细体会——作于高二时哥-

03-0722:07:36凌乱舞步

不会-

03-0722:07:43凌乱舞步

已经想吐了-

03-0722:08:13凌乱舞步

网上不拒绝!!!!-

03-0722:08:31凌乱舞步

现实…………-03-0722:09:47凌乱舞步的怀抱的-

03-0722:12:00凌乱舞步

是吗?我是个坠落的天使哦堕落的人-

03-0722:12:21凌乱舞步

不过不是,是心灵-

03-0722:13:50凌乱舞步

可怕,暗暗暗暗啊!!-

03-0722:13:58凌乱舞步

不行-

03-0722:14:24凌乱舞步

喂可是你妹妹啊怎么样?换身体呢-

03-0722:19:21凌乱舞步

死机in2凌乱舞步

好-

03-0722:19:25凌乱舞步

不好哥哥了-

03-0722:21:48凌乱舞步

喂。第一看书}我又没浪你看过我全身,你就在那边狂犬22:22:00凌乱舞步

我不会相信别人说的话啊-

03-0722:22:52凌乱舞步

我说地可是有穿衣服的哦,你想哪跟哪了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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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七章 第五节

薄幸

淡眉凝烟,唇微蹙,怨容不厌。{第一看书}任万千看罢仍好,欲娶来共地天。性洒脱,爱恨消磨,唤来辞去醒复醉,赌一时意气,从此天涯,不再金露一面。

任闲暇狂想久,醒来却冷战正酣,万千心事难,只把意忤,千里孤旅忍宵寒。思量间,已光阴空逝,又是一岁寂寞迁。无故凭栏,虚将旧恨捡翻-

03-0722:24:09凌乱舞步

你这家伙,比你熟悉就好了-

03-0722:24:51凌乱舞步

真可怕啊你该说你失败别人去赏的-

03-0722:25:38凌乱舞步

那么多色情网站,随便上一个yxin-

03-0722:26:00凌乱舞步样-

03-0722:26:37凌乱舞步

太可怕,我只是小孩子,你肯定没兴趣的拉熟了-

03-0722:27:17凌乱舞步

倒我张大你已经老了-

03-0722:27:26凌乱舞步

成熟,怎么说?经完全成熟了-

03-0722:28:05凌乱舞步

因为我满16还没满17。{第一看书}所以你这么认为过女人最厉害的时候是30岁xx真是罪过-

03-0722:29:48凌乱舞步

是你自己思想保守,还怪这社会话现在说必定都已经有小孩了-

03-0722:30:27凌乱舞步-

03-0722:30:39凌乱舞步

也对哦,因为你们那边的人都是比较早-

03-0722:30:49凌乱舞步

叔叔好,请问小孩几岁了?孩现在都结婚好久了吗?-03-0722:33:12凌乱舞步

现在才看到你个大头鬼拉-

03-0722:33:19凌乱舞步

我一辈子都不结婚!!!!-

03-0722:34:25凌乱舞步

我讨厌那样!!!!!束缚?到底是反感什么?-

03-0722:35:52凌乱舞步

束缚22!!!正确有好处一下-

03-0722:38:41凌乱舞步

可怕!!!!!!去你的,回家了。懒的和你说-

03-0722:40:19凌乱舞步

你成天想结婚么?我可不想。我们在爱情和婚姻上没有共同语言888-03-0722:41:14凌乱舞步

好!!!!!我不结婚!!!!!-

03-0722:41:28凌乱舞步

你怕我贝。你肯定会结婚地,我知道诚的敬爱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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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七章 第六节

自然

自幼壮志空怀,泯心久,又把眼开。风雨吹打总违愿,早把本心坏。世间俗事,眼前利禄,耳边功名,皆把种栽。

梦里已把音容改,垃圾遍是,俗世仍在,无处逍遥,唯把真心埋。拘躬垂首仍遭恨,还怕人猜。风雨聚满,心红遭害。

长啸一声击颓衰,要助粉葩开。扫尽灰尘,转变乾坤,翱翔天生我才。不怕无胆,怕只怕,永不开怀!-

03-0722:42:07凌乱舞步

啊?你也想??-

03-0722:42:12凌乱舞步

我不相信!!!-

03-0722:42:38凌乱舞步

听你放屁啊-03-0722:43:18凌乱舞步

我倒死

你做女人真是罪大恶极-

03-0722:44:08凌乱舞步

原来最早叫我去变性的人就是你啊活的-

03-0722:44:14凌乱舞步

我考虑看看吧-

03-0722:44:59凌乱舞步

对啊,那些男地之前没见过我,都不鸟我。见了就全部都……而且有的是因为看过朋友视频的我-

03-0722:45:14凌乱舞步

到时你就找不到女朋友了,因为我太帅了相貌的吗人讨厌的-

03-0722:46:10凌乱舞步

切知道,我看中就是了-

03-0722:46:24凌乱舞步

要你关,变了行也不结婚-

03-0722:46:50凌乱舞步

不,我什么都不兴趣吧-03-1216:06:57凌乱舞步

哥哥在么?-

03-1216:30:15凌乱舞步

今天早放学,而且明天早上不用读-

03-1216:31:02凌乱舞步-03-1216:31:27凌乱舞步

收到没?-

03-1216:31:55凌乱舞步

横-

03-1216:32:23凌乱舞步

真的吗??????-

03-1216:33:14凌乱舞步

嘿嘿,谢谢-

03-1216:33:40凌乱舞步

一般有没有想我-

03-1216:34:49凌乱舞步

你说呢-

03-1216:35:38凌乱舞步

当然是男生拉]

不看他-

03-1216:36:14凌乱舞步

等-

03-1216:37:20凌乱舞步

你说呢!!!!!!知道-

03-1216:38:02凌乱舞步

嘿嘿,猜中有奖-

03-1216:39:05凌乱舞步

我不认识他

我嫉妒他-

03-1216:40:12凌乱舞步

为什么?????我有打算问他qq

我不能-

03-1216:41:03凌乱舞步

嘿嘿-

03-1216:41:12凌乱舞步

吸烟啊厌?章起。{第一看书}本书第一次发布的章节将是本书第四卷最初的一些原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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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七章 第七节

病中吟

苍天无故把灾降,怪魔缠身人遭殃。

挣扎不起心怀恨,四周冷眼助凄凉。

人心如水随势流,真心情谊难久长。

不解内情枉讹诈,看透本心子肝肠。

人情冷暖冰四积,世态炎凉冷欲狂。

瑟瑟索索沉思索,明日如何不可量。

闲睹笼中美娇鸟,忽悟人生何其像?

四野恢恢似乎疏,天网忽忽不可强。

人物风雨皆框架,情谊绵长如绳缰。

哀叹一世不可逃,丑态演尽见阎王。

苦痛烦恼人间事,得失真假本无常。

善恶因循无规定,刚柔相克互扶将。

正误混杂空演义,智愚对阵埋忠良。

哲人能得一知己,凡人只可自哀伤。

秋风起,满地黄叶舞翩翩。

空枝低垂摇复颠,几只游鸟停枝间。

残蝉一声秋凉满,无助光阴渐寒天。

后记:以上诸古体诗词皆去年以前日常所作,中间有大部分将穿插于《叛逆的条件》一书中,故称《叛逆诗词》,不知其情其境,难解其中滋味。{第一看书}若有心者,可以此推断《叛》书大旨。

03-1216:42:29凌乱舞步

不知道啊,没特别在意这个过那种男生给人成熟魅力的人抽烟很cool沉的样子-

03-1216:44:16凌乱舞步

是啊-

03-1216:44:25凌乱舞步

健康-

03-1216:46:14凌乱舞步

眼睛进去东西了,好难过-

03-1216:46:33凌乱舞步

独眼龙了吗?-

03-1216:47:22凌乱舞步

好了-

03-1216:48:30凌乱舞步

什么我-

03-1216:49:20凌乱舞步

嘿嘿。如果你真是我哥哥就不会这么说了-

03-1216:50:00凌乱舞步

大家都是得不到东西才这么说这样说?-

03-1216:50:55凌乱舞步

有一个哥哥要过来找我-

03-1216:50:58凌乱舞步

嘿嘿16:51:08凌乱舞步

在网上认的-

03-1216:51:23凌乱舞步

他在附近网吧,要过来了-

03-1216:51:48凌乱舞步

嘿嘿-

03-1216:51:56凌乱舞步

我们已经聊天了-

03-1216:52:04凌乱舞步

他呆会就来了-

03-1216:52:45凌乱舞步

哈哈不到的东西才会这么说-

03-1216:53:00凌乱舞步

那家伙,不是说附近,怎么还不来到的东西?-

03-1216:55:05凌乱舞步

见面了-

03-1216:56:26凌乱舞步

嘿嘿,太帅了!!!!!!我好爱哦

怎么样?-

03-1216:57:50凌乱舞步

好啊!!!!!!!-

03-1216:58:23凌乱舞步

不要那么胆小-

03-1216:59:47凌乱舞步

走了-

03-1217:08:24凌乱舞步

con从新启动了-

03-1217:09:01凌乱舞步-

03-1217:09:16凌乱舞步我-

03-1217:09:29凌乱舞步

刚才和一个帅哥哥-

03-1217:09:45凌乱舞步

其实来找我地那个哥哥不率哦-

03-1217:10:28凌乱舞步

而且还胖胖地-

03-1217:10:31凌乱舞步

不是很高-

03-1217:11:19凌乱舞步

我穿了3工分的楔子,好象没我高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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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七章 第八节

相见欢

往事不堪回首,相思稠,仙踪梦境幽怨寄温柔。{第一看书}月朗照、雪未消、风知羞,为伊消的憔悴亦不休-

03-1217:12:32凌乱舞步

才没有,什么??????

有多少?-

03-1217:13:19凌乱舞步

不知道哥讨厌!!!!!!!!!!!!-

03-1217:13:52凌乱舞步

等你看了信就只了-

03-1217:16:00凌乱舞步

也是-03-1217:18:50凌乱舞步

我跟一个帅哥哥聊天呢-

03-1217:20:06凌乱舞步

不要!!!!!!!-

03-1217:21:02凌乱舞步

不要这样嘛-

03-1217:22:12凌乱舞步

我偷偷告诉你哦,我和这里面的一个帅哥聊天呢-

03-1217:24:42凌乱舞步

我问他,刚才就是叫他过来帮我看看,他发过来和我聊地-

03-1217:25:35凌乱舞步

有点啊。{第一看书}笑起来好帅气啊-

03-1217:26:21凌乱舞步

嘿嘿,这样偷偷聊天,好象在……-

03-1217:26:59凌乱舞步

地下情-

03-1217:27:30凌乱舞步

兄妹啊-

03-1217:28:31凌乱舞步

为什么啊,兄妹很好啊-

03-1217:28:46凌乱舞步

我很喜欢哥哥的-

03-1217:29:12凌乱舞步

不过今天被那些哥哥整了一节课-

03-1217:31:37凌乱舞步

把考了分的物理考卷揉成一团,然后扔我,结果我就回扔-

03-1217:31:57凌乱舞步

然后一节棵旧这么扔来扔去的-

03-1217:32:12凌乱舞步

结果物理老师看在眼里,气在心理-

03-1217:32:23凌乱舞步

看我可爱贝,哈哈开玩笑-

03-1217:32:35凌乱舞步

哥哥们总是喜欢拍我的头-03-1217:32:49凌乱舞步

一个做在我后面的老捏我地脸不亲-

03-1217:33:40凌乱舞步

因为是兄妹嘛-

03-1217:34:58凌乱舞步

那难不成要做普通朋友-

03-1217:38:25凌乱舞步

很多个啊-

03-1217:38:29凌乱舞步

还有很多姐姐-

03-1217:39:35凌乱舞步

忘了没数-

03-1217:40:26凌乱舞步

实际有很多哥哥是喜欢我地。{第一看书}但是因为我不想要恋,,-

03-1218:06:45凌乱舞步

哼,也不说一声-

03-1218:06:57凌乱舞步

和嫂子?-

03-1218:08:13凌乱舞步

不知道啊,我是无所谓拉。这是正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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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七章 第九节

琼花纷飞夜,啸风寒泣声。{第一看书}几番悲愁满,无尽相思情。

睹雪念娇态,临风梦倩影。回首惆怅处,茫茫玉霜琼-

03-1218:08:13凌乱舞步

不知道啊,我是无所谓拉,这是正常的-

03-1218:08:57凌乱舞步

才不是呢-

03-1218:09:09凌乱舞步

有人和我视频,我移开了-

03-1218:10:12凌乱舞步

我可以同时和很多人视频啊-03-1218:11:08凌乱舞步

因为那人跟我说他有视频嘛-

03-1218:12:09凌乱舞步

在我后面的那个人-

03-1218:12:16凌乱舞步

是我xx的-

03-1218:13:57凌乱舞步

刚才和我聊天的,短信息地啊-

03-1218:14:22凌乱舞步

刚才转过去偷笑一下-

03-1218:16:07凌乱舞步

当然拉,不然是女的?我同性恋好不好-

03-1218:16:47凌乱舞步

哪有恋爱啊同志

我喜欢女的-

03-1218:19:04凌乱舞步

我也是正常人啊,看到帅哥也会喜欢啊-

03-1218:20:41凌乱舞步

这是正常啊-

03-1218:22:00凌乱舞步

喜欢同性吧-

03-1218:23:18凌乱舞步

有的我把他们变成哥哥了。有的做朋友了,有的就没话说了28:26:58凌乱舞步

什么?我要回家了差不多了-

03-1218:27:27凌乱舞步

要说什么抓紧,老哥-

03-1218:28:24凌乱舞步

怎么会兴,你地目的达到了,祝贺你了-

03-1218:29:05凌乱舞步

今天有几个人和我视频,好粘哦-

03-1218:29:39凌乱舞步

什么啊,你说什么我不懂-03-1218:32:58凌乱舞步

有人骗我视频,你妹妹我也不是傻瓜-

03-1218:33:21凌乱舞步

装什么糊涂。你说清楚-

03-1218:34:33凌乱舞步

不要不高兴嘛。开心一点03-1218:35:14凌乱舞步

见到我啊

现在需要新的理由-

03-1218:36:43凌乱舞步

那我要走了,你看最后一眼最纪念吧-

03-1218:37:46凌乱舞步

从本章起,本书第一次发布地章节将是本书第四卷最初的一些原始资料。

第四卷《靓舞娇娃》,主要讲述本书主角大四下学期和毕业后一段时间的经历。女主角是一个刚满17岁地漂亮、叛逆地高二学生。

为了打击盗贴行为,现在发布的是伪装章节。而不是本书正式版内容。

vip读者请先预订,修正以后再阅读。

本书现在更新内容非原书正式内容,请支持本书的读者朋友去网阅读本书正版。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七章 第十节

彤云罗天穹,精华片片飞。柔情寓婉莹,娇姿透芳菲。

乾坤搭舞台,北风歌壮悲。自得潇洒过,融泥亦无悔-

03-1318:54:40凌乱舞步

你管我,我就觉得好笑-

03-1318:55:18凌乱舞步

比昨天对吧

干吗弄成黑白的?-

03-1318:56:08凌乱舞步

故意的-

03-1218:39:11凌乱舞步

哎一旦相处久了,要求就一次比一次多了不知道该怎么做不做了吧

明天还来吗?-

03-1218:39:47凌乱舞步

也许-

03-1218:40:41凌乱舞步

明天考2科,可能很晚,也许不来了,看牙齿

那好吧

好好考试吧

别分心-

03-1218:41:58凌乱舞步

哎-

03-1218:43:37凌乱舞步

jingchn经常的事吗?-

03-1218:44:14凌乱舞步

所以更爱管我啊

她就对你好了-

03-1218:48:09凌乱舞步

尽力而为吧

学着做个乖孩子吧-

03-1218:52:51凌乱舞步

哎……在大人眼里我永远都不会是个乖孩子的。{第一看书}最近我家里发生了一些大人事,我也烦死了-

03-1218:52:54凌乱舞步

走了886-

03-1318:44:49凌乱舞步

我不在!-

03-1318:45:31凌乱舞步

没人啊不同意我视频?-

03-1318:46:21凌乱舞步

因为我说过我不在啊

快给我看看

我心里痒痒地-

03-1318:48:12凌乱舞步

哼哼不要-

03-1318:48:37凌乱舞步

哟-

03-1318:48:40凌乱舞步

还生气了-

03-1318:48:49凌乱舞步

那你也给我看啊-

03-1318:49:05凌乱舞步我一周也见不到你几次-

03-1318:50:02凌乱舞步

好拉,你给我看吧-

03-1318:53:15凌乱舞步

看到别人在吃饭,还拿着饭碗-

03-1318:53:53凌乱舞步

超搞笑-03-1318:54:40凌乱舞步

你管我,我就觉得好笑-

03-1318:55:18凌乱舞步

比昨天对吧

干吗弄成黑白的?-

03-1318:56:08凌乱舞步

故意的-

03-1318:56:52凌乱舞步

不好玩-

03-1318:57:06凌乱舞步

对不起。打错了对象-

03-1318:58:01凌乱舞步

喂干吗?-

03-1318:58:23凌乱舞步

不要什么?-

03-1318:58:47凌乱舞步

什么?-

03-1318:59:22凌乱舞步

什么?-

139:02:07凌乱舞步

龙¥valley19:00:13

你变漂亮了哈

凌乱舞步19:00:14

我什么?

凌乱舞步19:00:29

戴眼睛好看吗?

弈龙¥valley19:00:47

你带眼镜啊

和我一样哈

弈龙¥valley19:01:22

好看啊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啊

凌乱舞步19:01:35

真的吗?谢谢

弈龙¥valley19:01:46-

03-1319:02:56凌乱舞步

看看吧-

03-1319:04:28凌乱舞步

猜我近视多少-03-1319:04:56凌乱舞步

你说呢-

03-1319:05:13凌乱舞步

再猜一次,猜对就讲你

从本章起,本书第一次发布的章节将是本书第四卷最初的一些原始资料。

第四卷《靓舞娇娃》。主要讲述本书主角大四下学期和毕业后一段时间地经历。女主角是一个刚满17岁地漂亮、叛逆地高二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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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八章 第一节

冻折具僵卧,严霜更矫情。{第一看书}萧索蒙瓦桓,苍白入隙缝。

善良非不好,卑恶更显形。为志当奇伟,必让世俗惊。



韶华恍然逝,又睹玉纷纷。回忆雪月夜,情比寒意深。

遥想河汉星,孤寂痴更真。而今伶仃境,何道不。

释:首末两首抒情,中间二首言志。

2004-03-1319:04:56凌乱舞步

你说呢

2004-03-1319:05:13凌乱舞步

再猜一次,猜对就讲你

2004-03-1319:05:35凌乱舞步

错!!!!

2004-03-1319:05:40凌乱舞步

没讲了04-03-1319:06:21凌乱舞步

2004-03-1319:08:15凌乱舞步2004-03-1319:15:33凌乱舞步

刚才死机了

2004-03-1319:16:17凌乱舞步

呆会如果我再死机,我就再叫那个人过来帮我弄。{第一看书}你就可以趁机看到了

2004-03-1319:17:58凌乱舞步

看过啊

2004-03-1319:18:23凌乱舞步

对,vcd也看那里面得来的?

2004-03-1319:20:38凌乱舞步

乱讲!!!!!!!!!!!!

2004-03-1319:21:07凌乱舞步

我生气了,他是轻舞飞扬,我是凌乱舞步,干他什么事

2004-03-1319:21:20凌乱舞步

信里有讲,我会跳很多舞蹈

2004-03-1319:22:02凌乱舞步

水跳舞???

2004-03-1319:22:04凌乱舞步

不知道轻舞飞扬

2004-03-1319:22:33凌乱舞步

他又不会跳舞,我才会跳舞!!!!!!!

2004-03-1319:22:42凌乱舞步

她胖我瘦

那是电影不忠实于原著

2004-03-1319:23:56凌乱舞步

有道理有?

2004-03-1319:25:21凌乱舞步

你挺象地,嘿嘿

可惜我不是

2004-03-1319:26:50凌乱舞步

他又放我喜欢地那首歌了2004-03-1319:27:04凌乱舞步

给你的信

2004-03-1319:27:41凌乱舞步

我喜欢的组合

2004-03-1319:27:43凌乱舞步

乐队

2004-03-1319:27:48凌乱舞步

变成了组合。现在

2004-03-1319:27:54凌乱舞步

但已经不是很喜欢了

2004-03-1319:28:24凌乱舞步

那个女的好象22,而哪个痞子好象27啊吗?

2004-03-1319:28:27凌乱舞步

对注意看

2004-03-1319:30:12凌乱舞步

什么?

2004-03-1319:30:32凌乱舞步

20几岁的人就比较配拉,但我们比较不

你也应该写给我看

2004-03-1319:31:08凌乱舞步

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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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靓舞娇娃》。主要讲述本书主角大四下学期和毕业后一段时间的经历。女主角是一个刚满17岁地漂亮、叛逆地高二学生。为了打击盗贴行为,现在发布地是伪装章节,而不是本书正式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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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八章 第二节

点绛唇春

柳吐新芽枝头桃花正燃地润草鲜莺燕声声软

天青云淡心事浮云散愁尽遣宏图欲展且把歌相伴

南柯子路感

青麦遍四野,一路风尘涌。{第一看书}借醉消愁愁更重,只将英雄壮志有无中。

清波映浊影,雁行碧云天。也想飞云击长空,不理俗世烟雨枉西东。

题注:这首却透出失望情绪来。

3-1319:31:19凌乱舞步

只适合当兄妹

3-1319:39:11emperor

何必呢?你

3-1319:39:43emperor

我不甘心

3-1319:42:02emperor

后面有个男人偷窥你

3-1319:42:05emperor

白痴妹妹不理我

3-1319:42:10emperor

生气in

3-1319:34:23凌乱舞步

可是我只是觉得你象痞子,没说我象轻舞飞扬啊

3-1319:42:55emperor我哪儿想痞子蔡?

一点都不像

3-1319:36:49凌乱舞步

有点象,他好象比较有学问

3-1319:37:02凌乱舞步

可是我不象飞扬,一点不

3-1319:37:08凌乱舞步

我有点伤心哦

3-1319:45:04emperor

除此之外我也不像痞子蔡

3-1319:45:11emperor

为什么伤心?

3-1319:37:47凌乱舞步

刚才那人偷偷和我聊时,说放那首歌给我听

3-1319:38:02凌乱舞步

现在又放了。{第一看书}很喜欢啊,也很高兴

3-1319:38:14凌乱舞步

但是他说他呆会老婆要来找他

3-1319:38:37凌乱舞步

原来是有老婆了,也对哦,没有才不正常呢

3-1319:46:36emperor

呵呵那又怎样

3-1319:46:46emperor

你不像轻舞飞扬?3-1319:39:01凌乱舞步

我觉得有点难过,现在他又这首歌给我听

3-1319:39:06凌乱舞步

不象

3-1319:47:19emperor

难过什么?我觉得你的相貌很像

3-1319:47:30emperor

上了大学就学英语

3-1319:47:40emperor

就更像了

3-1319:40:28凌乱舞步

才不了,那女的又不好看

3-1319:40:39凌乱舞步

我英语不好,虽然很喜欢

3-1319:48:51emperor

拜托,我说的是书

不是电视

3-1319:49:07emperor

你给我地感觉就是那样阳光单纯

3-1319:49:43emperor

不过我可是个大色狼

3-1319:50:09emperor

你千万不要羊入狼口03-1319:42:10凌乱舞步

你别把我想的太完美了,我有很多缺点的

3-1319:42:43凌乱舞步

不会

3-1319:50:47emperor

什么缺点?

3-1319:43:22凌乱舞步

我有点喜欢那个人。所以他女朋友来了我一定会不太自在的

3-1319:43:25凌乱舞步

很多

3-1319:51:36emperor

你喜欢的人太多了吧

3-1319:45:02凌乱舞步

嘿嘿。昨天那个啊

3-1319:53:11emperor

我要你的心

3-1319:53:21emperor

给不给?

3-1319:45:32凌乱舞步

太难过了,他居然说要我做他妹妹!!!!!!

3-1319:53:36emperor

哈哈你要做什么?

3-1319:46:39凌乱舞步

我难过啊,,我可以了解你心情了……喜欢一个人就不只想要做他妹妹了

3-1319:54:52emperor

我不要你理解

3-1319:47:25凌乱舞步

真难过,只能说好啊后说哥哥好!

3-1319:47:43凌乱舞步

不小心全发出去了得有点伤心

3-1319:55:58emperor

真是个花心小萝卜

3-1319:56:01emperor

到处留情

3-1319:48:34凌乱舞步

心情不好了

妹妹好

3-1319:56:52emperor

什么?

3-1319:58:58emperor

心不在焉的

3-1319:52:08凌乱舞步

看见了吗?

3-1320:00:21emperor

没有

3-1319:53:07凌乱舞步

去死,我还故意弄……然后浪他过来呢3-1320:01:31emperor

我对他没兴趣

3-1319:54:05凌乱舞步

看见了。肯定。我网友看见了嘛

3-1319:54:12凌乱舞步

那你是男生嘛

3-1320:02:18emperor

什么话我难道还会是女生?

3-1319:55:27凌乱舞步

哈哈,如果你同性恋我也没法

3-1320:03:42emperor

我是同性恋就不会对你有兴趣了

3-1319:56:53凌乱舞步

刚才那个帅吗?

3-1320:04:52emperor

不帅

3-1319:57:03凌乱舞步

老实说哦

3-1320:04:59emperor

比我差远了

3-1319:58:00凌乱舞步



3-1319:58:11凌乱舞步

竟然这样说他生气了啊3-1320:06:36emperor

哈哈我对男人没感觉

所以不知道帅不帅

3-1319:59:10凌乱舞步



3-1320:07:22emperor

奥什么?我说实话

3-1320:07:51emperor

我没有信纸怎么给你写信啊?

3-1320:00:08凌乱舞步

他在放没有你我怎么办

3-1320:00:13凌乱舞步

不用回了

3-1320:08:24emperor

呵呵呵呵呵

这么爽快

没有我你怎么办?

3-1320:09:21emperor

没有我你怎么办?

3-1320:01:42凌乱舞步

照样活下去

3-1320:10:10emperor

那好

我消失得了

3-1320:11:18emperor

我是多余的了3-1320:03:52凌乱舞步

你别忘了我是什么人了

3-1320:11:59emperor

双子嘛,我知道

3-1320:04:21凌乱舞步

我不希望别人左右我果我不想活,也是我自己地缘故

从本章起。本书第一次发布地章节将是本书第四卷最初地一些原始资料。

第四卷《靓舞娇娃》。主要讲述本书主角大四下学期和毕业后一段时间的经历。女主角是一个刚满17岁的漂亮、叛逆的高二学生。

为了打击盗贴行为,现在发布的是伪装章节。而不是本书正式版内容。

vip读者请先预订。修正以后再阅读。

本书现在更新内容非原书正式内容,请支持本书地读者朋友去网阅读本书正版。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八章 第三节

此片所言情思幻想而已。{第一看书}

秀丽青丝低垂,眉黛弯弯月睡。明眸波光盈盈泪,小巧鼻峰娇巍。朱唇轻启音脆,香腮红霞点缀。窈窕婀娜群心醉,百芳不胜妩媚。

青丝飘飘拂柳,裙裾翩翩舞云。姣姿婀娜仙神韵,妩媚未曾饰粉。多愁善感品性,天使聪慧纯真。桃花源内漫芳芬,永醉晶莹玉心。

此片所言情思幻想而已。

3-1320:09:21凌乱舞步

你打什么啊?/

3-1320:17:47emperor

为什么我们不能说知心话了?

3-1320:11:12凌乱舞步

什么么说

3-1320:11:31凌乱舞步

他放一首唱妹妹的歌给我听啊

3-1320:19:45emperor

我恨死他了

3-1320:12:51凌乱舞步

不要这样嘛,虽然有点难过,不过他说他会珍惜我这个好妹妹我还是有点高兴的

3-1320:21:20emperor

算了,你能不能待哥哥好一点?3-1320:23:27emperor

跑过去干吗?

3-1320:15:57凌乱舞步

他说他女朋友来了,问我要不要过去看看

3-1320:15:38凌乱舞步

我对你不好吗?我觉得你总觉得我对你不好,我觉得我对你很好啊

3-1320:24:17emperor

好了

3-1320:24:23emperor

不说这个问题

3-1320:24:30emperor

反正也不能改变什么

3-1320:25:28emperor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3-1320:25:47emperor

心情也不会好些

3-1320:18:12凌乱舞步

我心情好多了啊,我不那么难过了啊

3-1320:26:24emperor

我见了你没有原来那种感觉了

3-1320:26:57emperor

感觉我们不能交心了

3-1320:27:32emperor

你总是另有新欢的样子

不跟哥哥玩了

3-1320:20:19凌乱舞步

乱讲。{第一看书}本来我比较容易花

3-1320:20:22凌乱舞步

我重新启动

3-1320:28:36emperor

为什么

3-1320:33:41emperor

3-1320:26:18凌乱舞步

ys

3-1320:26:37凌乱舞步

3-1320:27:15凌乱舞步

dntlovme

3-1320:27:40凌乱舞步

3-1320:28:40凌乱舞步

反正就这样

3-1320:36:46emperor

我要是不呢?

3-1320:37:41emperor

呵呵

3-1320:37:59emperor

这么可爱的妹妹不爱才怪

3-1320:30:26凌乱舞步

那就当妹妹吧,反正我只适合当妹妹

3-1320:38:51emperor

我要你坐我老婆

3-1320:38:54emperor

哈哈

3-1320:38:58emperor

小老婆

3-1320:41:30emperor

嗯?小老婆怎么样?

3-1320:33:49凌乱舞步

不要!!!!!!!你滚吧混蛋

3-1320:42:05emperor

哈哈

3-1320:34:35凌乱舞步

想的美美地

3-1320:3-1320:35:10凌乱舞步

那是不可饿能的饿

3-1320:43:33emperor

没有一点建设性

作我地压寨夫人又不亏待你

3-1320:35:58凌乱舞步

哼,我还不如去死掉算

3-1320:36:14凌乱舞步

昨天我爸爸妈妈又吵架了,打假了

3-1320:44:07emperor

有那么难受吗?我考虑一下

3-1320:36:21凌乱舞步

我以后永远都不结婚

3-1320:44:15emperor

为什么?

3-1320:36:25凌乱舞步

我讨厌男人

3-1320:44:25emperor

哈哈笨蛋

3-1320:36:37凌乱舞步

没一个可信的

3-1320:44:42emperor

我小时候爸爸妈妈也经常打架3-1320:37:01凌乱舞步



3-1320:44:54emperor

但是后来都听我的了

3-1320:37:08凌乱舞步

真没意思

3-1320:37:12凌乱舞步

做人真没意思

3-1320:37:51凌乱舞步

我以后要变的强一点,会武功就好了

3-1320:45:52emperor

你跟我我肯定不会打你的

3-1320:38:06凌乱舞步

我至今都忘不了被我爸爸打

3-1320:45:58emperor

绝对舍不得

3-1320:38:22凌乱舞步

从那时起叫他爸爸我都觉得很别扭

3-1320:46:15emperor

哈哈要不要我给你报仇?

3-1320:46:36emperor

我小时候也被老爸打过很厉害

3-1320:46:50empe我要看电影

3-1320:47:08emperor

他不叫我看

从本章起。本书第一次发布的章节将是本书第四卷最初的一些原始资料。

第四卷《靓舞娇娃》,主要讲述本书主角大四下学期和毕业后一段时间地经历。女主角是一个刚满17岁地漂亮、叛逆地高二学生。

为了打击盗贴行为,现在发布地是伪装章节,而不是本书正式版内容。

vip读者请先预订。修正以后再阅读。

本书现在更新内容非原书正式内容。请支持本书的读者朋友去网阅读本书正版。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八章 第四节

西江月飞鸟各投林

朝露晚霞虚设,良辰美景奈何?一池浊水混虾鱼,终来万事蹉跎。{第一看书}

潦倒光阴空添,无情流水谁怨?好梦醒来万般空,长啸一声愁满。

3-1320:46:50emperor

我要看电影

3-1320:47:08emperor

他不叫我看

3-1320:47:39emperor

就把我关在屋里狠狠的揍了一顿

3-1320:39:51凌乱舞步

但我爸爸从来都对我很慈祥的,他那样我正个人都心髓了

3-1320:40:04凌乱舞步

我现在想起来就想哭了

3-1320:48:31emperor

什么时候?打得疼吗?

3-1320:41:01凌乱舞步

当然

3-1320:41:26凌乱舞步

所以现在水对我比出扇巴掌的动作我就反射条件

3-1320:41:40凌乱舞步

控制不了就会变的很凶

3-1320:493-1320:42:15凌乱舞步

我这人平常都是笑对人,没人看我发火的,但是………………

3-1320:50:23emperor

我可是被按在地上拿皮带抽

3-1320:42:38凌乱舞步

不止,还拿棍子打我。后来我被打的地方都……

3-1320:50:49emperor

打什么地方了?

3-1320:43:21凌乱舞步

我妈妈才狠呢,那些衣架都被打坏掉了

3-1320:43:49凌乱舞步

而且一起拿着打点一天被打

3-1320:52:08emperor

哈哈

3-1320:52:15emperor

真地假的?你留着作证据

可以告他们虐待儿童

3-1320:44:49凌乱舞步

哼对大人恨透了

3-1320:53:08emperor

我也是大人你也会成为大人的

3-1320:45:21凌乱舞步

以后我男朋友要是敢打我,我他妈的烧他全家

3-1320:45:34凌乱舞步

那是以后的事,我不想去想

3-1320:53:29emperor

你真变态阿

3-1320:46:30凌乱舞步

好啊,你骂啊,我心情不好,一想袄被人扇巴掌就受不了

3-1320:46:46凌乱舞步

我受不了做法很极端的

3-1320:54:54emperor

我又不会删你巴掌

3-1320:47:14凌乱舞步

哼,这很难说

3-1320:47:24凌乱舞步

刚才那哥哥还给偶汽水

3-1320:55:26emperor

我发誓一辈子不打你

3-1320:55:32emperor

怎么样?

3-1320:56:06emperor

我挣够100万就去娶你怎么样?3-1320:48:31凌乱舞步

哈哈

3-1320:48:36凌乱舞步

哈哈哈哈

3-1320:56:41emperor

笑什么?

3-1320:49:03凌乱舞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3-1320:57:03emperor

你疯了吗?

3-1320:49:31凌乱舞步

我发誓一辈子不打你

不信,大人的话都不信

3-1320:57:52emperor

呵呵

3-1320:57:57emperor

你要信我

3-1320:50:15凌乱舞步

我永远不相信你们的话。太另人伤心了。大家都会说,我会永远爱你。永远不变心,永远……

3-1320:58:17emperor

哈哈

3-1320:50:29凌乱舞步

结果呢看现在各个家庭3-1320:58:54emperor

现在的家庭有几个是自由组合在一起地阿

3-1320:59:10emperor

都不是真正地依靠爱情走到一起的

3-1320:51:21凌乱舞步

哎……是不是都一样

3-1320:51:31凌乱舞步

我已经很模式了

3-1320:59:34emperor

你只看到失败的

3-1320:52:04凌乱舞步

哼,因为都是失败的

3-1320:59:54emperor

算了跟你说这些干吗呢

3-1320:59:59emperor

你又不爱我

3-1321:00:21emperor

我们俩结合的话也不会有好结果

3-1321:00:24emperor

算了

3-1321:03:15emperor

我要拯救你

3-1320:56:24凌乱舞步

我已经坠落了。别忘了

3-1321:04:29emperor

我要拯救你

3-1321:05:07emperor

我要给你开创美好地未来

3-1320:57:15凌乱舞步

不幸

3-1320:57:21凌乱舞步

不行

3-1321:05:28emperor

行的

3-1321:05:36emperor

你的未来属于我

3-1321:06:12emperor

哈哈

从本章起,本书第一次发布地章节将是本书第四卷最初地一些原始资料。

第四卷《靓舞娇娃》,主要讲述本书主角大四下学期和毕业后一段时间地经历。女主角是一个刚满17岁的漂亮、叛逆的高二学生。

为了打击盗贴行为。现在发布的是伪装章节。而不是本书正式版内容。

vip读者请先预订,修正以后再阅读。

本书现在更新内容非原书正式内容。请支持本书的读者朋友去网阅读本书正版。

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八章 第五节

枉凝眉感受

失落的心无限惆怅,明日如何,今甚彷徨。扑扑风尘对世间百孔千疮。无力挽回,任流水西风消长。

浊水一池鱼儿荡漾,难耐这寂寞时光。欲埋头而入,又苦光阴虚度,多情竟自伤,悲哉徒凄惶。

注:每次离家求学,万事无托,心境很悲凉。上面两首写于太中,那里有一池浊水,暗含太中亦浊水之意。

3-1321:06:24emperor

妹妹为什么不作我老婆呢?

3-1320:58:38凌乱舞步

那不可能,我的未来只属于我自己

3-1320:58:49凌乱舞步

因为你是我哥哥

3-1321:07:04emperor

这不是原因吧

3-1320:59:44凌乱舞步

那就是我对你只是哥哥2的感觉了

3-1321:07:57emperor

那算了

3-1321:01:08凌乱舞步

我不能喜欢你

3-1321:09:14emperor3-1321:01:41凌乱舞步

3-1321:09:56emperor

我对你死心了

3-1321:02:32凌乱舞步

那也好,拯救你自己吧,回家了

3-1321:10:37emperor

我无所谓

3-1321:03:39凌乱舞步

哥哥,你威胁我?

3-1321:11:47emperor

没有

3-1321:11:52emperor

我说事实

3-1321:04:37凌乱舞步

我也无所谓了。{第一看书}反正我自己已经这样了,我已经决定不再管别人的事了

3-1321:12:51emperor

你怎么了?

3-1321:05:20凌乱舞步

我是个坠落的灵魂

3-1321:13:37emperor

你真不争气

3-1321:06:16凌乱舞步

对!说的对!!!我真不争气,所以我恨我自己!!!!

3-1321:14:29emperor

呵呵我不恨你

3-1321:14:37emperor

我恨着世界

3-1321:14:52emperor

为什么给我这样一个漂亮地妹妹

3-1321:15:01emperor

却不给我你的心

3-1321:07:22凌乱舞步

哥哥我很漂亮吗?

3-1321:15:53emperor

你就是一个活宝

3-1321:16:08emperor

谁要是舍得打你真是残酷到家了

3-1321:08:44凌乱舞步

不会吧

3-1321:08:48凌乱舞步

问你问题下

3-1321:17:11emperor

听不到

3-1321:17:18emperor

什么问题?3-1321:17:21emperor

听不到

3-1321:09:36凌乱舞步

4大美女代

3-1321:17:50emperor

西施、貂蝉、王昭君、杨玉环

3-1321:10:25凌乱舞步

有相片吗?

3-1321:18:26emperor

没有

3-1321:10:37凌乱舞步

我想我可能会喜欢貂禅

3-1321:18:35emperor

为什么?

3-1321:10:48凌乱舞步

倒,水最漂亮?

3-1321:10:58凌乱舞步

同学说王不好看

3-1321:19:13emperor

其实她们都不怎么好看

3-1321:11:40凌乱舞步

不会吧,为什么?

3-1321:19:41emperor

只是历史原因使她们比较特殊吧了3-1321:12:26凌乱舞步

不会吧,你见过吗?

3-1321:20:24emperor

什么?

3-1321:20:37emperor

叫哥哥

3-1321:21:01emperor

听不清

3-1321:21:10emperor

嘿嘿

3-1321:21:59emperor

跟谁说话呢?

3-1321:14:27凌乱舞步

一个网友

3-1321:14:34凌乱舞步

听见了吗?

3-1321:22:32emperor

我听不清

3-1321:15:00凌乱舞步

我要回家了

3-1321:23:13emperor

好吧

3-1321:23:23emperor

我不会惦记你的3-1321:15:52凌乱舞步

那也好

3-1321:15:55凌乱舞步

好你个头阿

3-1321:25:57emperor

走了?

3-1421:53:23emperor

臭妹妹

3-1421:54:12emperor

我好恨你

3-1421:46:37凌乱舞步

不然你想怎么样

3-1421:54:50emperor

刚睡醒?

3-1421:47:59凌乱舞步

不是。刚考完试,那个老哥还抄偶滴已经这么差的说

从本章起,本书第一次发布的章节将是本书第四卷最初地一些原始资料。

第四卷《靓舞娇娃》。主要讲述本书主角大四下学期和毕业后一段时间的经历。女主角是一个刚满17岁的漂亮、叛逆的高二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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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八章 第六节

渔家傲

骄阳暖水冰早收,池塘草树绿幽幽。燕回雀惊鸽细语,盼扬絮,拟乘琼花三山游。

辛苦经营历春秋,世事人情几多愁。苦雨凄风征途远,枉奔走,落红伴着曲水流。

注:此首仿词,上阙写景,正是春风得意时候。下阙抒情,暗色情调,低沉悲哀,对比反差明显。各种各样的美好事物逐渐化为乌有,丑陋弥漫天地间,虽忙碌而不快乐,辛苦而不自由,劳作而无收获。心境凄清,回首展望,感慨良多。

3-1421:47:59凌乱舞步

不是,刚考完试,那个老哥还抄偶滴已经这么差的说

3-1421:56:08emperor

考的咋样

3-1421:48:25凌乱舞步

当然一个字

3-1421:48:27凌乱舞步



3-1421:56:39emperor

哪还跑来上网

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3-1421:49:21凌乱舞步

不高兴啊

3-1421:57:29emperor

呵呵3-1421:57:35emperor

别装了

3-1421:57:40emperor

哪有不高兴?

3-1421:50:47凌乱舞步

我难道还要装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浪你看????

3-1421:59:05emperor

我向也不会

3-1421:51:39凌乱舞步

3-1421:59:42emperor

你有几个哥哥在线?

3-1421:52:24凌乱舞步

今天的人好少哦以前清净多了次和你视频的以后都很xx

3-1422:00:31emperor

xx是什么意思?

3-1421:52:53凌乱舞步

类如

3-1421:52:57凌乱舞步

你爱不爱我

3-1421:53:10凌乱舞步

如果你爱我把xx给删了吧

3-1422:01:16emperor我总是说这些?

3-1421:53:26凌乱舞步

我说不爱跟你又不熟

3-1421:53:36凌乱舞步

才没有,是别人

3-1422:02:04emperor

没意思

爱不爱地

3-1422:02:15emperor

我从此以后不问你

3-1421:54:33凌乱舞步

是啊见一面这么说,真不……

3-1421:54:45凌乱舞步

你该问我我喜欢不喜欢你

3-1422:03:25emperor

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

生亦何欢

死亦何苦

我已经看透了

3-1422:04:06emperor

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少一点

你喜欢我我也不会多一点

3-1422:04:13emperor

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3-1421:56:45凌乱舞步

我今早翻了那本书3-1422:04:51emperor

第一次?

3-1421:57:03凌乱舞步

第地次

3-1421:57:05凌乱舞步

对啊

3-1422:04:59emperor

呵呵

3-1422:05:07emperor

哥哥真聪明

3-1421:57:21凌乱舞步

你没发现我今天变了吗?

3-1422:05:13emperor

有什么感想?

3-1422:05:25emperor

没发现

3-1421:57:51凌乱舞步

什么意思?

3-1422:05:49emperor

哪里变了?

3-1422:06:49emperor

天使的鼓翼?3-1421:59:03凌乱舞步



3-1422:06:56emperor

怎么解释?

3-1422:07:09emperor

天使的打击?

3-1421:59:28凌乱舞步



3-1422:07:26emperor

3-1422:07:36emperor

哪你说吧

3-1422:08:06emperor

什么意思?

3-1422:00:25凌乱舞步

受伤的天使

3-1422:00:29凌乱舞步

嘿嘿

3-1422:00:39凌乱舞步

我觉得我昨天错怪你了

3-1422:08:37emperor

怎么说?

3-1422:01:12凌乱舞步

你说地对

3-1422:09:14emperor

什么?我忘了3-1422:01:53凌乱舞步

你说我象她啊

3-1422:09:52emperor

呵呵

3-1422:02:04凌乱舞步

原来我自己没注意

3-1422:10:03emperor

这一点

3-1422:10:12emperor

是很像书上得她

3-1422:10:25emperor

不过命运不要像她

3-1422:02:38凌乱舞步

我的名字的确是后来灵感她的

3-1422:10:40emperor

呵呵

3-1422:02:55凌乱舞步

所以我改了

3-1422:10:51emperor

看来还是我又先见之明

3-1422:03:01凌乱舞步

我挺喜欢凌乱的

3-1422:03:23长相

3-14从本章起,本书第一次发布地章节将是本书第四卷最初的一些原始资料。

第四卷《靓舞娇娃》。主要讲述本书主角大四下学期和毕业后一段时间的经历。女主角是一个刚满17岁地漂亮、叛逆地高二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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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八章 第七节

唐多令

山清水媚秀,风轻芳菲透。闪耀耀金波水流,骄阳碧天云悠悠,缥缈缈,竟温柔。

清歌醉心头,佳音去千愁。好一场痴梦难留,终来万念俱灰尽,空惆怅,枉垂首。

3-1422:03:29

3-1422:11:27emperor

呵呵

还是中文名好听

3-1422:11:33emperor



3-1422:03:57

3-1422:04:03

3-1422:04:07

所以应该让你来演那个轻舞飞扬

3-1422:12:17emperor

后面是假的

3-1422:12:34emperor

前面应该事发生过的3-1422:12:55emperor

现实中肯定是那个女生不理那个痞子了

3-1422:12:56emperor

呵呵

3-1422:14:14emperor

文学作品虚构肯定是一部分

3-1422:07:01

3-1422:15:22emperor

那到未必

情节应该是虚构的

3-1422:07:49

3-1422:16:02emperor

作者是为了赚取人们的眼泪而已

3-1422:08:18

你第一次看地时候有没有哭?

3-1422:09:05没有好象忘了

3-1422:09:17

3-1422:09:40太多了,没敬

3-1422:17:44emperor

你的心真硬阿

很多女生看到那儿都哭的什么似的

3-1422:10:18到底多少岁

3-1422:18:12emperor

不会感动未必是好事

3-1422:18:25emperor

那你上次说得那么肯定

3-1422:10:43那男的不知道

3-1422:10:57究生啊

3-1422:19:23emperor

你要是明年考上大学我要是上研究生不也一样?

3-1422:13:3我们老嘛

3-1422:22:02emperor

我只能做哥哥的

3-1422:14:34一样

3-1422:22:59emperor

我只坐哥哥,你可以里外

3-1422:15:18

3-1422:23:18emperor

随你便

3-1422:15:37

3-1422:15:46

3-1422:23:43emperor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3-1422:24:01emperor

是的吧

3-1422:24:16emperor

难道你不外向?

3-1422:16:31beatofa3-1422:16:42

3-1422:24:34emperor

你以为呢?

3-1422:16:47

3-1422:24:48emperor

什么没意思?

3-1422:24:58emperor

外向挺好的

3-1422:25:12emperor

就是有时候会让人觉得没脑子

3-1422:17:31

3-1422:17:37

3-1422:17:52没我地分

3-1422:25:51emperor

呵呵

3-1422:25:56emperor

你会长大地3-1422:26:14emperor

要我帮你吗?

3-1422:19:36

3-1422:19:47

3-1422:27:53emperor

哈哈

3-1422:27:57emperor

不能看

3-1422:28:01emperor

你还没成年

从本章起,本书第一次发布的章节将是本书第四卷最初地一些原始资料。第一看书}

第四卷《靓舞娇娃》,主要讲述本书主角大四下学期和毕业后一段时间地经历。女主角是一个刚满17岁的漂亮、叛逆的高二学生。

为了打击盗贴行为。现在发布的是伪装章节,而不是本书正式版内容。

vip读者请先预订。修正以后再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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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娇妻美妾 第十八章 第八节

3-1422:19:47

3-1422:27:53emperor

哈哈

3-1422:27:57emperor

不能看

3-1422:28:01emperor

你还没成年

3-1422:20:14

3-1422:20:21

3-1422:28:15emperor

哈哈ft

3-1422:28:45emperor

到底是那种片?

3-1422:21:04

3-1422:21:26在爸爸妈妈房间找到都没兴趣动呢

3-1422:21:36

33-1422:29:46emperor

你在说什么?

3-1422:22:43

3-1422:22:47

3-1422:30:48emperor

你到底是喜欢色情片呢?还是喜欢美国片?

3-1422:31:11emperor

你喜欢鬼片嘛?

3-1422:23:35

3-1422:31:48emperor

我同学经常看

3-1422:24:52

有时候会扭头去看

3-1422:33:05emperor

很难看不过很想

3-1422:26:55

3-1422:34:47emperor

哎,这么多人打妹妹主义

3-1422:27:21

3-1422:27:26

3-1422:35:22emperor

我想尽快告别处男

3-1422:29:10

3-1422:37:19emperor

告别了会告诉你的

3-1422:29:34爱就单纯一点,永远都不告别好了

3-1422:37:39emperor

做一辈子处女嘛?3-1422:30:19

3-1422:30:22

3-1422:30:29

3-1422:38:26emperor

那样等于没来活一生

3-1422:38:33emperor

不像

3-1422:30:59

3-1422:31:12

3-1422:39:10emperor

对阿

3-1422:31:26

3-1422:39:24emperor

不回的

3-14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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