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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者无敌之名将争锋》


第一章 怪梦有鱼

是梦。

他首先梦见自己养了几条鱼。之所以能分辨出来是梦,是因为现实中他从未养过鱼。

然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书桌上昏黄的台灯都随外面的风雨闪电开始挣扎,灯丝滋滋作响,好像随时就会熄灭。在他的小山村里,这样的情景也算家常便饭,所以他从书桌的抽屉里取了一根常备的蜡烛点着。蜡烛才点着,书桌上的台灯仿佛挣扎得累了,在发出最后的一声滋声后,拖着长长的尾音就此熄灭。

窗外正好一道闪电划过,给本来因为台灯熄灭后增添了几分黑暗的屋子一下子照得如同白昼。他本来因为烛火臃肿摇曳的影子也被这道闪电一下子虚化得不复纯在。他微微转身,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件极其怪异惊悚的事儿。

那刚刚隐没在他影子里的鱼缸,此时赫然成了一个大大的塑料自封袋,而塑料自封袋里,再没有多余的鱼,只有一条比原来几条加起来都要大都要肥的怪鱼。原来的几条金鱼呢?养鱼的鱼缸呢?怎么就在一个停电的功夫变成了一个塑料自封袋?一个塑料自封袋如何能像刚刚的鱼缸那般自动站立在鱼缸的位置?这条叫不出名字形象恐怖的怪鱼又是哪儿来的?

他一时忘了是梦,在梦里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能成立。于是当他看见这幅画面后只感觉有一堆疑问瞬间充斥脑海,无法回答。

闪电终于过去,随之而来的是轰隆隆的雷声。但奇怪的是,轰隆隆的雷声好像不是来自窗外的天空,而是来自于身后那个会如同鱼缸一般直立的塑料自封袋。

如此大的声音,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来自于一个塑料自封袋内,不然袋子将会因为声音的冲击袋破水漫。可是他的感觉,他的视听此时都告诉他,轰隆隆的雷声就是来自于他身后几米位置的这个自封袋。任他如何大胆,外加联想起那条此时被他影子隐没了的怪鱼面孔,也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噤。

移动书桌上的烛火,自己黑沉沉的影子随之慢慢虚化。那个刚刚摆鱼缸的位置,赫然还是一个大大的塑料自封袋,袋子里还是那条长相丑陋的怪鱼。只是此时的塑料自封袋里,已然没有了水,一点一滴的水都没有,更奇怪的是,那条怪鱼竟然用鱼尾学着人类的样子站立在那没有了水的塑料自封袋内。不停的吹着肉眼能见的大泡泡,每一个泡泡离开他的嘴,就有一个轰隆隆的声音随之传来,轰隆隆的声音还未消失,它的第二个泡泡就又离开了嘴,又因为离他太近。如此才神似外面天空里传来的雷声。

只是经久不灭,哪儿能有这么长的雷声?

见他移动着烛火对着它,那怪鱼停止了向空中吐泡泡,脑袋如同人一般的动了动,给他的感觉是转了过来,然后睁着一对圆眼睛,裂开一张大嘴向着他笑了笑,是的,他的感觉就是它在对着他在笑。然后那张大嘴里,却是长满了细尖得如同牙签般的恐怖碎牙。竟然还有粘稠的吐沫交织在这一片怪牙上,随着它的大嘴张开,如丝似网般在它的嘴部空间扩大。

他本来就有几分冰凉的身体,突然之间从头凉到脚。他只觉得浑身蔓延着一种叫做鸡皮疙瘩的东西,整个身体都随之微微颤抖。

越是恐惧,越需要冷静。他大概思考了几秒,就很快的做出决定,把这条鱼丢回河里。于是他不管不顾,更不去看,迅速跑了过去,把那塑料自封袋的口强行封上,用手提着塑料自封袋的一角就夺门而出。

等跑进黑夜里,才发现忘了带伞,现在的雨不是一般的大,他才在黑夜里前行几步路,居然就浑身湿透了,现在想再跑回去取伞,显然也是多余。然后才发现忘了带灯,这黑夜也太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家里出了烛火,哪儿还有什么灯。烛火又岂能在如此雨夜的帮他照亮前路。还好他自小生活在这个小山村,对附近的道路地图了如指掌,不然很难在这黑夜里前行一步。

他的家在一座小山上,小山上就独独他家一家人,而他们这个村子,就只有一条河,那条河在这座小山之下,村子之中。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那条怪鱼丢回河里,也许直觉吧。如果随便乱丢,不让那条怪鱼有个好的栖身之所,他的直觉告诉他,不等他回家,那条怪鱼就会先他回去。而且他还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即将要发生。

绕着小山的盘山小道走了十来分钟,他才走完小山,小山脚下的小村就悄然在夜幕下展示在他的眼里。奇怪的是,除了他家,小山脚下的村庄却一片灯火通明,家家户户的窗户路灯,就那么齐刷刷的闪亮在这雨夜里,把这漆黑冰冷的夜晚穿透成无数个窟窿,哪儿有半点停电了的样子。

也好,有了灯光免去了他抹黑行路的艰辛与危险。只是怕别人看见他手中的怪鱼,赶紧悄悄的把提着的鱼往怀里塞去。这一塞,让他感觉大为不对劲。塑料自封袋怎么一下子长大了许多?他身前的衣服竟是无法遮挡全,更是无法完全塞进他的怀里。

不由借着某家稀薄的灯光往怀里看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只是他感觉整个人都闯入了一个非常严密的自闭空间,呼吸都开始困难。而他怀里的自封塑料袋,居然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胀鼓鼓的膨胀了起来,好像马上就要炸开一般,而那条原本站立在自封袋里的怪鱼,此时竟然已经躺了下去,好像已然有点奄奄一息的样子,甚至鱼类那死都不会闭的眼睛此时竟然也很奇怪的合到了一起。

如同是熟睡,又如同快要死亡。

他只觉得不能让这条怪鱼死亡,不然必然有大事发生。于是加快脚步寻离河边最近的路跑入了黑夜里。

这个小村庄最富裕最有钱的人家姓张。张大富家近几年最出名的不是他们家的钱,也不是他们家在小村里独一无二的洋房,更不是他们家远近闻名的豪华名牌轿车。而是他们家的一朵花,一朵跟他同岁,上同一所高中的美丽花朵。

这朵花之所以这么出名,一是因为她是个天才。他对学习已经够刻苦了,而且也不太笨,但是这朵花中考的时候整整领先了他几十分,而他,好歹也算排在全县第二,除了这朵花外,再无人超越他。如若不是他们小村子离省城太过遥远,这朵花的中考分数完全可以入省城最好最重点的高中就读。二是这朵花真的如同花朵一般的漂亮鲜艳,甚至任何花朵见了她只怕都会羞愧的低下头,这也是他那么早就把闭月羞花这个词学得娴熟无比的原因所在。

这朵花让附近无数的少年春心萌动,为之疯狂。自然的也少不了他。

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想到这朵花,一是这朵花的家就在小河边,离他此时所在最近的小河边。二是他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越来越慢,甚至眼睛都开始发花,感觉整个天地都在旋转。如果真的要死,在临死前能再见这朵花一面,无疑是他此生最大的安慰。

所以他拖着越来越沉重的步子,在这雨夜里慢慢的靠近河边,慢慢的靠近张大富的家。

也不知走了多久,更不知怀里的怪鱼是否还活着。他只觉得在他最后一丝力气用完之前,终于走到了张大富家的门口,看见了那盏在黑夜里孤独亮着代表着张大富家的路灯。

他忘记了河,忘记了怀里已然睡着的怪鱼。因为恰时,一辆豪华的轿车从巷子的那头飞驰而来。虽然耀眼的车灯让他无法分辨出车子的模样,但是他知道,这是属于张大富家的轿车。因为每个周日周五,他都会听这声音一次,现如今,他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车子熄火,灯灭,门开。从车里率先走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不用看,他也知道,他是张大富。因为附近再没有一个人的肚子比张大富的更大了,哪怕是快要分娩的孕妇。张大富下了车,撑了伞,才绕过名贵轿车的车头来到车的另外一边,拉开另外一边的车门,随着拉开的车门,里面走出来的身影。

他只觉得黑夜再不黑暗,再不冰冷……

然后他整个人,已然用完最后一丝力气,就那么悄悄的倒了下去,倒在一棵树的阴影里,倒在一片灯光无法照到的地方。

一如黑夜,孤独寂寞!

第二章 在棺木里重生

梦醒,是黑暗,无边无际。

思考了大概半分钟,他才反应过来,他叫曹君笑。君笑是他那单亲的母亲给他取的,喻一世欢笑,不要如她那般悲苦寂寞。

他是一个快高三毕业的高中生,就读于某个贫困山区的县一中。虽然母子相依为命,生活颇为贫苦,但是他母亲很努力的挣钱,他很认真的上学,一家人的希望就在眼前。他们母子都坚信,等他大学毕业,生活就会远离贫苦,走入幸福!

想起刚刚那个梦,实在是太过惊悚。那些沉重的步子,虚弱的呼吸,哪怕此时此刻,仿佛都还停留在他的身体血液里,如此的真实。以至于他的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湿,凉飕飕的,让他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寒噤。

然后才猛然想起,现在正是三伏天气,任你冷汗浸湿衣背,也不至于能有如此这般的寒冷啊。

如同置身冰窖。

他好奇的想伸手摸摸自己的凉席。结果他摸到的不是凉席,虽然也是又硬又凉,但是他敢完全的肯定,这不是他的凉席,而是一块木板。而且他通过这随手一模,几乎能断定,他现在所在的空间非常狭小,因为他刚刚就那么随意的一伸手,手的边缘处居然又碰到了一块跟他身下这块差不多一样冰凉坚硬的木板。

这绝非他的小床,他的床虽然是他母亲请村子里的木匠做的单人木床,但是绝对没这么狭小。而且他的凉席下,垫得有厚厚的一床棉被,那是他母亲怕他着凉,特意为他垫的,说什么也不准他拿走。可见,要是真的还在他的床上,无论如何也不该有这么坚硬。

身子的另外一边,还是木板。头部位置,还是木板。除了脚部位置他无法用手去感触外,他的四周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木板,一模一样的冰冷坚硬。

这次他不止后背被冷汗浸湿,就连额头,也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感觉自己被别人装进了一个木头箱子里。

可是谁会这么无聊,把他装进一个木头箱子里?他又有什么价值,值得别人如此做?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甚至想到脑子缺氧,呼吸困难。一如刚刚那场噩梦里的那般。

不对,这不是因为想问题想的,而是真正的脑子缺氧,呼吸困难。他瞬间清醒过来,这是一个密封的木头箱子。

赶紧伸手向上摸索过去,果然,在他半只手的距离外的上面,又是一块又冰冷又坚硬的木板。他轻轻的往上推了推,上面的木板纹丝不动。

加大力气,再加大。直到他感觉把所有能用的力气都用出来了的时候,上面那块木板才不负众望的动了一下,向他脚的方向微微的移开了一条缝隙。

瞬间就有光线照进来。看来现在已然天亮,那个闪电交加的黑夜已然过去。

他所置身的地方,果然是个长方形的木箱子。

他就着洒进来的新鲜空气大口喘了几次,感觉心跳呼吸差不多了之后,才开始再次推置身在他上部空间的那块木板。

奇怪的是,那木板不能从他的左右被他掀飞,只能顺着箱子两侧的木板上下移动。

箱子盖板终于被他掀开一半,能供他一米七的个子勉强出入。然后他就迫不及待的爬了起来。

这一爬,瞬间让他感觉噩梦还未醒来。如同《盗梦空间》一般,置身于第二重噩梦里面。

只见装他的,哪是什么木箱子,分明是一口供死人沉睡的棺木。棺木的外表全被黑色的木漆漆黑,闪闪发亮,有如新棺。

难道自己真的死了?可是没有悼念的人群,更没有他母亲的哀嚎,只有徐徐的清风,夹带着泥土与花朵的芬芳迎面而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底在哪儿?

忍不住好奇的往下望去。这一次差一点把他再次吓晕过去。

他整个人置身于一座悬崖之上,悬崖下不知多深的山谷里,云雾缭绕,偶尔有一株株绿色的植物顶部冒出那如同海平面一般的云海,如同一座座拔地而起的苍翠小山一般。悬崖虽无云雾,但是如同巨人用刀切下去的一般,巍峨雄伟。只是这又高又宽的峭壁之上,再无二物,全部被一块块漆黑的黑点填满,竟如同在那洁白无瑕的豆腐切口上,撒下无数芝麻。

这些在他眼中如同芝麻般的黑点,全部与他此时所在的地方一般,不是别物,全是棺木。而这些数之不清的棺木,全部摆放在两根插进悬崖里木头之上。

一阵清风吹来,他再次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这次不止冷汗,他只觉得大小便都快要失禁了。

这是何方?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不是还在梦境未醒?

恰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你是不是认为自己还在做梦?”

这声音又尖又细又冰冷,仿佛来自地狱。

难道他真的死了?来到了冥界?

“你是谁?”他鼓起勇气四周仔细打量了一番,但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你是不是认为自己死了?是不是认为自己来到了冥界?”

这次他打量得更加仔细,几乎把视野里能搜寻的所有目标全部搜寻了一遍。但那个声音如同幽灵一般,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而且这个声音给他的感觉明明离他相当的近,仿佛就在耳边。

难道它真的是一个来自于地狱的幽灵?

“你是不是很想问我是不是幽灵?是不是很想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是不是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那幽灵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一般,不断的问他想要问的问题,却又一个答案都不给他。

他正想发问,那幽灵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道:“别找了,你是无法看到本座的,除非本座自己愿意让你看到。”

“那要怎么样你才愿意让我看到呢?”

“除非你答应本座一件事,一件极其简单就能完成的事。作为交换,本座可以回答一些你比较好奇的事儿,但是不能让你见本座。”

“既然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为什么你自己不去做?要来找我去帮你做?”

“因为这件事情很耗时间,而本座,恰巧没那么多时间。”

“是什么事儿?你说吧!”

“你先答应了,本座再告诉你。”

“好,我答应你,去帮你完成那件事,但是不能是杀人放火这种大奸大恶之事,不然我有反悔的权利。”比起弄明白现在他的处境,一件耗费点时间的事儿实在不值一提。

“本座都说了极其简单,自然不会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事。现在你已经答应,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就问吧!但是量不能太多,控制在十个以内最好,不然本座没那么多时间来回答你。”

曹君笑真后悔刚刚没想到这一层,现在被人耍了一道,想后悔已经晚了。十个问题,他必须斟酌去问,问他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小子,快问吧,本座的时间真的很紧。”

“好,第一个问题。这儿是否还是我原来的世界?我是否还能回到我原来的世界去?”

“小子,这是两个问题。算了,就免费赠给你一个。下不为例!这儿已经不是你原来的世界,因为这个世界叫五环界。你自然也无法再回你原来的世界去,因为你原来的世界叫凡界。你能出现在这里,说明你凡界的肉身已死。只是奇怪的是,按理来说自从三年前那最后一个人跨入五环界后,五环界的接纳门已然关闭,你怎么会再得入这五环界?更奇怪的是,你小子明明不是这个时空区域的人,为何短命后会跑到这个时空区域来?”

曹君笑听了更加懵逼,除了确定他在他原本的那个世界已经死了再无法回去外,什么五环界、凡界、接纳门、时空区域这些名词他一个也听不懂。

“我是不是穿越了?”这不可能吧,穿越这种东西很假的好不好。

“穿越?什么是穿越?”想不到幽灵大大也有不懂的时候。

“穿越就是从原本生活的世界去到另外一个世界,要么灵魂穿越,要么连带肉身一起穿越。要么穿越过去还做自己,要么穿越过去依附在另外一个失去灵魂的肉身身上……”

曹君笑努力收集穿越小说里的穿越情节,本还有一堆情节待说,却被那幽灵强行打断。

“停,小子,本座差点被你绕进去免费回答你问题了。这个问题也算一个,本座可以明确的回答你,你不是穿越,而是重生了过来。因为这里属于灵界,所谓灵界,就是灵魂脱离肉体飞升过来的世界,所有人死后都能来到灵界,区别只在时空区域的不同,飞升去的灵界不同罢了。如同你,本该飞升去另外一个灵界,因为你不属于我们这个时空区域,却不知为何跑到了我们这个时空区域来了。好了,下一个问题,你一共还剩八个问题。”

曹君笑明白了,所谓灵界,不过是他的世界里神话传说中的冥界。不过一个是鬼魂,一个是灵魂,也差不到哪儿去。只是自己为什么会不属于这个时空区域呢?那这个时空区域飞升过来的又是哪些人?

第三章 灵界

通过对幽灵的一番询问,曹君笑对他现在所处的这个所谓的灵界终于有了大致的了解。

起源:所谓灵界,不过是造物神制造的其中一界。而造物神所创造的世界,一共分为三个大块,其一凡界,也就是他前世生活过的世界。其二灵界,也就是他现在所处的世界。其三神界,听幽灵说只有从临神界渡过彼岸河才能达到神界,而神界,才是真正修行神力的开始之地,也是真正能修炼到长生不老的世界。

至于神界什么样,幽灵没有说,大概那幽灵也还未到达过神界。但幽灵特别提到,造物神立于三界之外,自成一个世界,据说三界中人无论是谁无论你活多悠久的岁月,也无法突破三界,进入造物神的世界。所以,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应该算四个,而不是三个。

造物神所制造的三个世界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细微的区别在于,凡界以肉身存在,无法修炼。灵界以灵体存在,开始能修炼,但是修炼的也仅仅是灵能。只有渡过了彼岸河,闯进了神界的人,才能修行神力,神力达到一定的上限,才具备长生不老的资格。

另外就是凡界与灵界、神界的时空区别。无论是神界,还是灵界,它们的一年,抵凡界的一百年。这跟凡界的神话传说极其接近,可见神话有时候也并非神话,而是有一些事实根据的。

灵界:灵界是三界里最特殊的一个世界,因为它分为两个小世界。其一为五环界,链接凡界,所以有接纳门一说。二为临神界,顾名思义,链接神界,所以有彼岸河。

所谓接纳门,不过是凡界人类死亡之后在灵界重生的地方,比如他此时所在的悬棺世界。所谓彼岸河,不过是灵体再次飞升后去到神界前需要渡过的最后一次难关。也因为接纳门与彼岸河的存在,使得神灵凡三界成为了单向通道,也就是有来无回。凡人死亡后可以飞升至灵界,但是灵体无法返回凡界。同样如此,神界众神虽强大,但是也无法来到灵界作威作福,只有灵界的飞升者能渡过彼岸河,去向神界。

有意思的是,造物神因为把凡界造得太大,而且时区太长。所以不得不把接纳凡界灵体的灵界以时区划分开来,制造无数多个类似于五环界这样的灵界。而五环界的时区,据幽灵讲,是从古中国的三国时代一直横拉至大清末世。所以幽灵才会说他不是属于这个时光区域的凡人,却误打误撞的来到了这片时光区域。

五环界:顾名思义,分为五个环形世界,总体成为一个圆形。虽然是一个世界,但是五环界每一界区的灵力稀薄程度又大不相同,其中由最内的一界区灵力最为浓厚,最外围的五界区灵力最为稀薄。其关系差不多是:如果五界区灵力浓度为一的话,四界区就加倍为二,三界区再次加倍为四,直至一界区为五界区的十六倍之多。因为灵力的稀薄程度不同,五个界区所住之人也被以时代划分在五个界区,内环一界区为三国时代的人物,二界区为大唐时代,三界区比较特殊,同时有宋元两朝,四界区为大明,五界区为大清。所谓时光区域,也就是此方灵界,只接纳三国时代至大清末代飞升过来的灵体,像曹君笑这样的,完全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意外,大概所有时光区域内,也只有他这样一起特例。

修炼:除了凡界的凡体是凡胎肉身不可修炼之外,人类至灵体开始走上修行之路。神界与灵界的修行区别在于,神界修行的是神力,神力到达一定的上限,就能开启神格,供凡界与灵界供奉敬仰,从而到达长生不死的目的。而灵界修行的是灵能灵力,与神力相去甚远,甚至灵能修行者最强之人,也只堪比神界的一个小神。但是灵能是渡过彼岸河去达神界唯一的依靠,也就是说你灵能不够,无法渡河,即便灵能修炼圆满,渡河也有一定的风险,所以成神之人才会如此少之又少。

修炼方法:多种多样,常见的分以下几种。自身修炼,这是最基础的,也是唯一的,因为其他一切不过是为了自身修炼做辅助而已。比如这个世界的通用货币——灵能币,它除了能供你吃喝拉撒外,如果你的灵能币足够多,也可以用灵能币在外五环的区域堆砌一个堪比内一环一般十六倍灵力的修炼环境,提高你的修炼速度。

所以,有如说修炼的方法多种多样,还不如说挣灵能币的方法多种多样。

魔兽世界副本模式:在任何灵界,厉害的前辈先人都会留下一些残像镜像之内的影子,组成灵界的固定修炼之所,战胜他们,一方面是可以磨砺自己,没有谁的修炼之路不需要用实战来提升磨砺的。二是也可以在修炼协会哪儿拥有相应的积分,此积分可以用来兑换你一应修炼所需的资源。如果前辈先人们大气一点,甚至会在这些留存在这个时空里的镜像身上故意留点纪念品给你,前辈先人们留下的东西,哪怕垃圾,对一个刚刚踏足这个修炼阶段的修炼者而言,无疑也比大多数修炼资源珍贵。

另外一种就是竞技。竞技又分多种多样。有专门为了提高自身修炼而设置的三对三模式(魔兽世界竞技场模式),五对五模式(英雄联盟模式)。还有多达十人、二十人、四十人的资源抢夺模式(魔兽世界战场模式),但是据说这些模式必须要你自身的修炼达到一定等级了竞技协会才会对你开放。最大的甚至有拉几百人去一个独立空间的淘汰模式(绝地求生,大吉大利,吃鸡模式)。

最特殊的一块无疑是任务协会下达的任务模式(魔兽世界剧情任务模式)。无论每个朝代,总有一些痴儿怨女,因为心中无法完成的夙愿,纠结成心结,心结受灵力滋养,就会慢慢成型,形成存在于这个灵界的时空乱流。第一是时空乱流非常影响灵界的正常运行,第二是时空乱流都是由灵力滋养而成,形成时空乱流后吞噬的灵力更是恐怖。所以,灵界才有了任务协会,专门针对各处的时空乱流发布任务,完成者有相当丰富的奖励。

灵力等级:每一个灵力等级需要一百零八点灵力才能填满。可别小看了这一百零八点灵力,也许前期你的修炼很容易达成,但是到后期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了。一是随你的成长,修炼会越来越困难,越来越慢。二是越到后期,你所修行的世界虽然灵力越浓厚,但是相应的强者也越多,强者越多的世界,越容易陨落。但是灵界法则是公平的,当你灵能达到一级后,你就能通过灵能传送门从五界区去到四界区。因为每个界区的灵力浓郁程度成倍增加,所以激活灵能传送门的灵能等级也成倍增加。灵界法则的公平,可见一斑。

曹君笑一番了解下来,只觉得这个世界更像一个游戏世界,哪儿是什么灵界。好在,虽然前世他是个好学生,但是打副本升级这种简单的游戏模式,他已经了解得不能再了解了,想必将来必定能得心应手许多,也就对这未知的世界未知的将来上提了几分信心。

“小子,你的十个问题我已经回答完毕。”

“多些前辈赐教!”曹君笑站在棺木里缓缓弯腰行了一礼。

通过一番对话,他现在几乎可以确认,这看不见的幽灵不是幽灵,只是不想让他看见,才故弄玄虚一番罢了。自然就没开始那么害怕,也轻松了几分。

现在自己虽然身死,不知道那凡界的母亲悲泣成了什么模样?但是他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再做什么。只得放下一切,从这个世界从新开始,努力修炼,直至成神,说不定将来还有见母亲他老人家一面的可能。于是,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道路,无论成神之路如何艰难,自己也要去闯一闯。

正想着,那幽灵的声音再次传来:“那是不是该去完成你欠我的事儿了?”

曹君笑:“小子自当尽力,不负前辈所望。”

那幽灵阴恻恻的一笑,道:“不需要你尽什么力。从此山谷向西直线行三天,你会遇见一棵非常奇怪的树,那棵树一半枯萎一半荣,你看见了就知道,我要你做的,就是在这棵树下等三年。”

曹君笑:“小子为何要在这棵树下等三年?”

“本不需告诉你,因为你已经答应了本座。但是告诉你也无妨,这棵树马上会结出一朵奇花,花开三年,你需要做的,就是守护这朵花三年,不让任何人任何事物伤害到它。三年之后,你小子自有一番奇遇,到得那时,你方可踏上你的修行之路。”

曹君笑:“可是小子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帮前辈守护那朵奇花?”

“看你面前的棺木边缘处,我给你留了一片叶子,当你弄明白这片叶子,自然就有能力守护那朵奇花。小子,本座的时间已到,就此别过吧,有缘再见!”

说完声音已经远去。曹君笑低头看去,果见面前的棺木上摆放着一片黄黄的枯叶,风吹不去,好不奇怪。

“可是前辈,小子如何下得这悬崖峭壁?”见声音已经去远,曹君笑赶忙焦急的喊。

“一切都在你面前的叶子里面。”说完又像想起了什么,声音再次从远方传来:“这袋灵能币作为你的酬劳吧,你好好收着,等你将来踏足修行界大有用处。”

随着声音,远空中果然抛来一个小布袋。曹君笑伸手接了,感觉里面沉甸甸的,也不去看,随手往衣服袋子里装了。想再去问几个问题,但是无论他如何发问,问得多么大声,幽灵也再不回答,想必已经走远。

曹君笑这才拾起那片枯叶,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看着发呆。

第四章 一叶知秋

山风徐徐,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曹君笑还在看着那片黄叶发呆。他看得越久,越感觉自己被那未见过面的幽灵耍了,一片枯黄之叶,能做什么?

现在应该是初春,不然冒出云海的那些树木的顶部,不该有如此翠绿,山风也不至于这么刺骨。

曹君笑被一阵刺骨的山风迎面吹来,那本来被山风如何吹拂都不动如山的枯叶,此时竟然脱离了他的两个手指,飘飘然的在风中起舞,大有下坠之势。

今后的三年曹君笑可说都要靠这片枯叶过日子,如果被风吹走,那还了得。曹君笑一时大急,赶紧伸手去抓还漂浮在他面前的枯叶。这一抓,那枯叶如同生了眼睛一般,向外轻轻一晃,就脱离了曹君笑的抓击范围,让曹君笑抓了一个空。

也不知是山风的作用,还是叶子本身就有灵性。无论曹君笑如何抓,那枯叶就是微微一晃,就在他的掌控之外了,但偏偏又离去不远,只要曹君笑再往前伸出一个手掌,就能把它再次握在手中。

如此抓了七八次,曹君笑整个人的上身已经在棺木外面,如果不是上倾之势,加之靠着棺木边缘的腰部还能着力,只怕他现在整个人已经翻倒出了棺木。

棺木分大头小头,大头部分自然是靠头的这一端,曹君笑爬起来站立的地方自然也就是靠头这一端。本来就横放在两根插入悬崖的木头上,现在因为曹君笑整个向外倾斜的身体,已然失去了重心,小头那端已然微微的翘起,只是没被专注抓枯叶的曹君笑发现而已。

再抓一次,一定要把枯叶抓回来。曹君笑心里如是想着,这一次的力量也就更加加大了几分,整个身体也更加前倾了几分。一抓出手,快如闪电。终于再没让枯叶逃脱,抓至手中。

但是还未等他松一口气,原本因为失去平衡已然翘起的棺木,在曹君笑这用力一抓之后,终于完全失去平衡,只听一阵木头与木板的摩擦声,在曹君笑还未做出任何应对的时候,棺木已然率先向深谷坠落。

曹君笑只觉得自己实在大意得可以,但是眼前再无任何挽回的余地,求生的本能让他在整个棺木坠落之前奋力向上一跃,脱离了跟随棺木一起坠落的可能。

跟随棺木一起坠落,不被摔死,也要被棺木砸死。

山风之中,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啊”声之后,一棺一人,一下一上迅速向深谷坠落而去。

不会这么凄惨吧,修行之路还未开始,别人委托的事儿还未办成,就要如此被摔得灰飞烟灭了?

最重要的是,说好的再见母亲一面呢。

曹君笑只觉得好不甘心,于是在他快坠落至云海的时候,用力握紧了双手,那片被他握在手中的枯叶,被他紧握的力道几乎揉碎,但是在碎裂之前,那枯叶竟然缓缓的散发出一道光晕,甚至渗透曹君笑的指缝而出。

光晕呈淡黄色,一如秋日的萧条之色。随着这光晕的泛起,曹君笑只觉得整个人的坠落速度都得到了缓解,虽然此时他已经没入云雾里,暂时无法用眼睛去分辨坠落速度,但是耳畔的风声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急了。

如同一个快要淹死的人突然间看见了一根浮木一般。曹君笑不由得把握住枯叶的那只手上我力量再次加大了几分,果然,淡黄色光晕也随之强烈了几分,坠落的速度更是减缓了几分。

再抬眼看去,此时已然穿过了云雾,来到了离地面不高的空中。只见那云雾之下,一棵棵强劲挺拔的树木枝丫繁茂,绿叶堆叠,赫然又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只是这片绿色的海洋不如刚刚的云海那般整齐平整,到处凸凹无序,偶尔有些甚至直接穿如云雾,隐没在上方的云雾里。可见此处山谷竟然是一片大大的原始森林。

而此时曹君笑的坠落速度,也可以用空中行走来形容。缓慢得如同游戏世界里的缓坠术,又像他前世的跳伞员打开了降落包。这样的速度,哪儿会危急他的生命。恰时只听一声巨响传来,想必是那棺木已然落地。

果然,从两个参天大树的繁茂枝丫间穿过,不一会儿的功夫,曹君笑就第一次脚踏实地的踩在了这个世界的地面之上。放眼望去,除了一棵棵粗如棺木的巨树外,就是满地的杂草青苔,可见森林里极其湿润。而随他一同坠落的那口棺木,正在不远处,已然四分五裂成无数碎片,有的半截插入泥土里,有的飞到相当远的位置,淹没在杂草丛里,只露出一点点痕迹。

曹君笑只觉得空气无比新鲜,甚至有些微的甜味,或者这就是灵力的味道吧。繁茂的树枝上传来吱吱的鸟鸣声,如同人间天堂。

有新奇,有陌生,有孤独,也有几分期盼,他整个人一时五味杂陈,居然痴立在了原地。许久后,他才定了心神,顺着山谷出口的方向穿行于这荒无人烟的森林之中。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太阳才徐徐升起,却也被云雾挡去大半,看不清楚。但是大致能分辨出,太阳升起的东方,正是他身后悬棺世界的峭壁之处。

渴了就找森林里的一些小溪喝水,饿了就爬上巨树摘一些红绿相间的果子吃。如是走了两日,他才得以走出这片山谷。山谷走完,森林也就慢慢结束了。

链接山谷这片森林的,是一片草地。只是草地偶尔有泥沼,如果不是那片枯叶帮忙,曹君笑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走出这片草地。

如此,他终于摸清了这片枯叶的一些用处,比如缓坠。但是等他三天后找到那棵幽灵委托他守护的古树,他才真正知道这片枯叶的用途。

用一半枯萎一半荣来形容这棵奇树真是再适合不过。而且也非常好辨认。

因为这片草原上只有这一棵树,树干极大,需要曹君笑这样的少年几个人才能合围,它就像撑在这片草原上的一把巨伞。树干从中间一分为二,但不是分开的意思,只是枯与荣的区分,左边树干发黄,树皮都开始脱落,枝桠更是孤零零的只有几根,无一片树叶,甚至从下到上皆能看见一处处快要腐朽的痕迹,让人怀疑它是不是马上就要折断。此片是为枯。

而荣的一边,树干挺拔,树皮虽苍老,但是仍具备无限活力。尤其是那枝桠,跟枝桠上繁茂的绿叶,简直跟山谷中那些受灵力滋养生长得无限滋润的森林树木一般。你甚至会认为,即便你老死了,它也会坚挺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难想象世间居然存在着这么怪异的一棵巨树。而当靠近这棵巨树后,那被曹君笑握于掌中的枯叶,再次有了大变化。

这次枯叶不仅仅发光,而且似乎还在发热。因为他灼疼了曹君笑的手掌。

曹君笑把手掌摊开,只见那片枯叶已然被他握得皱巴巴的,好在并未破碎。此时正光芒大作,仿佛要变身一般。他自然不知道要如何处理,前面几天,这片枯叶每每发光,要么为他缓坠,要么为他躲避草原上的泥沼,但是光泽也没如此强烈。

在他把手掌摊开不一会儿,发出强烈光芒的枯叶就嗖的一声弹离他的掌心。快得让他都无法看清就已经隐没在了巨树枯萎这边的一根树枝里去了。随之又是咔嚓一声,树枝断裂。然后整根树枝在一片黄色光芒中缓缓落下,竟然飘到曹君笑面前,到他手掌的位置不在动弹。

想是需要曹君笑握它,曹君笑就缓缓伸出手,把它轻轻一握。那根断枝的光芒随着他的一握竟然缓缓散去,只见光芒褪去之处,树枝成剑。等光芒褪完,在曹君笑手中的树枝,赫然变成了一把三尺左右的木剑。

木剑剑身剔透,如同被打磨过一般,只有木剑上端的位置,如同铭刻的痕迹,残留着刚刚那片枯叶的样子,又如画家画上去的一般,栩栩如生。除此之外,整柄木剑再无任何奇特之处。

曹君笑大感好奇,那幽灵所谓的枯叶能帮他守护这棵奇树奇花,难道就是送他这样一柄剑?不由得握剑在空中胡乱挥了几剑,竟然虎虎生风,颇有几分宝剑的风姿。

他自知再无法改变事实,只得收了。再次抬头向巨树看去,果然寻到巨树荣这一边的顶部,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冒出。花骨朵一如巨树,奇大无比,大有曹君笑的拳头这般的大,成粉白色。

也不知是什么奇花?需要三年的花期。看它这如同拳头般大小的模样,也不知它花开之时会有多大?

但是这些都是三年之后的事儿,自己就要在此守护三年。总不能一直以苍天为被大地为床吧。得去找些木材,搭一个简易的小屋子,把卖给别人的这三年苦日子混过去。

好在此处离那片森林只需要一天的功夫,虽然辛苦些,却也再无它法。总不至于爬到这棵巨树上去砍枝桠吧,如果真如此,他担心这奇花三年之后会不会开,甚至会不会因此枯萎掉。

况且,树枝能成剑,你拆它来搭屋子,岂非也是一种天大的浪费。

第五章 朕的大清就这么亡了吗

三年之后,暮春。

五环界五界区几十公里外的一处小树林。树林之外,是一弯小湖,小湖岸上,绿柳成荫。

春雨绵绵,此时正把宁静的小湖激起片片涟漪。正是烟柳朦胧,春雨朦胧。

湖岸之上,小树林边。一个二十来岁,头发扎成辫子,手持盾牌的少年正在跟一只野猪搏斗。野猪凶猛,少年雄壮。而且因为盾牌的存在,野猪每次凶猛的攻势,都会被那雄壮的少年用盾牌挡去,然后回击给野猪一些伤势。

一人一猪,在这绵绵的春雨里,竟是战得不可开交。一时只怕野猪也伤不了他分毫,他也无法把野猪放倒。

而离战场几十米远的地方,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正在观战。

之所以能分辨出他是少年来,是他露在雨中握剑的右手苍劲有力,一点没有女孩子细皮嫩肉的样子。而那把被他握在手中三尺来长的剑,剑鞘是极其粗糙的木头制成,剑柄也为木头。比起用两块木板随意用树藤捆绑而成的粗糙剑鞘,剑柄却是细滑了不知多少倍。小女孩要好辨认很多,长长的一对小辫子塔拉在肩膀之下,此时已然被春雨润湿,滴答着水珠,一如少年的剑尖。

少年的左手牵着那个三四岁的小女孩。二人皆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又因朦胧春雨的原因,竟一时分辨不出二人的样貌。

许久之后,战场里。野猪虽然已经伤痕累累,但全部都是些那二十岁左右的少年用盾牌砸出来的皮外伤,无伤大雅。再观少年,反而是因为有些力竭,被野猪的攻击击中了两次,明显也不如最初那般灵活。

“这位朋友,你需不需要帮忙?”那位观战的少年见这位大战野猪的少年已然受伤,询问着需不需要帮助。

“除非你们不抢我的野猪肉!”大战野猪的少年听后,勉强用盾牌格挡了野猪的又一次疯狂攻击,才喘气道。

“我们只分今晚一餐的肉食怎么样?”

大战野猪的少年明显没空搭理。观战的少年见无回音,继续循循劝导:“你看现在天色已晚,附近的猎物又实在少得可怜,而我又带着这么个小妹妹,一时去不了远方寻找猎物。我们二人只求朋友施舍一顿,你看……”

话没说完,那边战场里已经传来喘气声:“那你……还不……快……出手!难道……要……看见我被……这野猪打倒,啊……捡便宜不成?”

啊……的时候,他正在用盾牌击打野猪脖子。

“朋友痛快,你稍等,我马上来。”

我灵力都快枯竭了,能不痛快吗?

他才有这句腹诽,只见一道白色的剑光闪过,如同夏夜里的闪电。再看野猪,已然倒下,尸首分家。

又看那少年,已然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仿佛根本未曾动过。

“呀呀!”少年旁边的小女孩显得非常激动,小拳头在空中胡乱挥舞。大概是因为今天的晚饭终于有了着落。

“想不到兄台竟然是位高手,敢问大名?”

“一般啦!”这样的猎物这三年不知有多少死在他的剑下,不然他怎么生存?“在下曹君笑,兄台呢?怎么称呼?”

“爱新觉罗溥仪。”

曹君笑被这个名字击楞在当场,有如被电击。末世皇帝,想不到自己来这灵界以后遇见的第一个人物竟然是那个一生悲剧的末世皇帝。也不知大脑打铁,还是自然而然,他竟然回复了句:“朕的大清就这么亡了吗?”

听了这话,那原本还算亲和的溥仪,瞬间暴怒。高举盾牌,对着曹君笑就冲锋过来,并大吼:“吾前世已然遗臭万年,来到这世,你小子还用如此语言侮辱于吾,吾跟你拼啦!”速度与气势比刚刚大战野猪之时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曹君笑还未反应,他身边的小女孩却是“呀呀”一声。一道绿色的光芒就向冲锋过来的溥仪飞去。溥仪本来就是盛怒之下冲锋而来,速度之快如同闪电,而三人相距的距离又不过三十来米,眨眼就到。但是等他冲到人家面前了,才发现一道绿色的光芒扑面而来,想要闪避,已经是不可能,只能刹住冲锋之势,勉强举起盾牌,想到格挡这道绿色光芒。

小女孩发招,曹君笑已是反应过来。此时见溥仪就要举盾牌格挡了小女孩的绿光,不由大急道:“兄台别挡,丫丫是在替你疗伤。”

溥仪听后,微微一愣,想不到这么小一个小女孩还能为人疗伤。就是这一愣神功夫,绿光已然扑到他的身上,缓慢没入他的身体。立竿见影般,只见他那几处被野猪攻击流出白色灵能的伤口已然缓缓愈合。

溥仪竟是忘了刚刚曹君笑的侮辱之仇,惊喜道:“想不到这小妹妹还是个神术师!”

“什么神术师?”曹君笑第一次听这么奇怪的名词,不由好奇问道。

“呀呀!”丫丫小女孩也表示不懂。

“神术师就是一种修炼了能救死扶伤的灵能者,跟力量者一样少之又少,只不过神术师被万人供在天上敬仰,力量者被万人丢在地上嫌弃。”

曹君笑:“为何?”

丫丫:“呀呀!”

溥仪一叹,有些哀伤道:“我刚刚的战斗你们已经看到了,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战斗了半个时辰,试问,一个把时辰还不能战胜一头野猪,谁不嫌弃?”

曹君笑终于听明白个所以然:“这么说,大哥……祖先你是个力量者?”

溥仪:“什么大哥祖先的,我不过比你们早来这个世界几年,你们就叫我的字耀之吧,如果感觉我比你们大点,不好称呼,叫我耀之兄也行。”

曹君笑听后,感觉也只能如此,叫大哥虽然亲切,但是他才从凡界过来,一时还抹灭不了那上百年的时光差距,叫祖先虽适合,但是别人看上明明只比自己大一两岁。

此时溥仪已然满身湿透,但不见他有任何冷意。这三年来,曹君笑一边修行剑术,一边等待花开。对灵能这块,多少也有了解,身体里的灵能越多,抵御自然的能力就越强。如若不是他身体里的灵能集了三滴,这三年的冬日之寒,又岂非是他临时搭建的那破屋子能御去的。

现如今见溥仪满身湿透,在这雨夜都没任何冷意,刚刚又能与野猪大战那么久,可见他的灵能比起只怕自己只高不低。之所以杀一头野猪这么久而不得,只怕就是他所说的力量者的限制。

再去打量溥仪。只见他身姿高岸挺拔,手臂粗壮有力,面容虽然粗狂些,但也五官端正,算得上一表人才。跟历史上那个羸弱凄凉的末世皇帝却是大相径庭。

把一个即将分崩离析的皇朝交到一个两岁的孩子手里,曹君笑现在想来,都替溥仪悲剧与委屈,不由由衷的道:“耀之兄,弟刚刚一时失控,说了句混账话,望耀之兄大人大量,原谅了小弟这朝。”

溥仪见他说得真切,不由大有一见如故之感,再次黯然一叹道:“那本是我前世的宿命,又是事实,有何好原谅之处?只是贤弟你怎么对我的历史仿佛很了解,刚刚又见你称呼我为祖先之类的,难道你生活在我的后世?”

“正是如此,君笑生活在耀之兄的百年之后。”

溥仪:“那贤弟你不该来到这片时空区域啊?听说我是传来这个时空区域的最后一人,贤弟你是如何过来的?”

曹君笑:“这个君笑也不知,阴差阳错吧!”

溥仪:“新中国现在如何了?繁荣么?富强么?”

曹君笑:“新中国在政府的英明领导下,已然超越日本,英法德等一系列强国。再次成为世界上的又一强国,科技发达,民风开放,早已经国泰民安。现如今大有跟美国等强国一争霸主之力。”

溥仪:“如此甚好!甚好!”他一连说了两个甚好,神思竟是已经不知游去了何方。

“呀呀!”

丫丫大概是饿了,拉着曹君笑向野猪指了指。

曹君笑这才对溥仪抱拳道:“耀之兄,现在天色已晚,我跟丫丫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你看……”

溥仪这才回神,尴尬一笑后道:“这儿离五界区虽已不远,但是赶过去还是需要些时间。我见小妹妹也真的饿了,不如这样吧,这野猪肉我们不分了,你们二人随我去我在这附近临时搭建的栖身之所,把晚餐吃了,休息一晚,明日再做计较如何?”

曹君笑听后也不客气,道:“那就打扰耀之兄一晚了!”

“只要二位不嫌茅舍简陋就好。”

“呀呀!”

于是二人一个抗了野猪头,一个抗了野猪身子,带了小女孩,顺着湖岸边一路向北而去。

“我看小妹妹已经三四岁的样子了,怎么还不会说话么?”

“至我遇见她那日起,她就只会说一句话——呀呀!于是我也无法,只得把她名字也换作丫丫,待将来她大些,会说话了,询了她的意思再行改过。”

“按理说这个世界很难遇见这么小的孩子,难道是谁家走丢的孩子不成?”

“也许吧!”曹君笑随便回答,自然不敢告诉溥仪,这个只会说一句话的小女孩是从一朵花里面生出来的,而且来到这个世界才一个多月。

第六章 成立三人小队

傍晚,夜幕已降。

在一处低矮的小山旁边,有一间简陋的小茅屋。茅屋的门前,用简易的竹片围成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此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因为院子里此时正有一堆柴火在熊熊燃烧。围绕着熊熊燃烧的柴火的,是两个少年跟一个小女孩。一个少年正在火堆一边奋力劈柴,一个少年正坐落在火堆旁,握住一串长长的的生肉在烤,生肉在火苗的作用下,滋滋作响,肉香四溢。那个坐落在烤肉少年旁边的小女孩,睁着一对又黑又圆的大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柴火上的烤肉,显然已经饿极。

此三人正是曹君笑,爱新觉罗溥仪,丫丫。此处正是溥仪的临时住所所在。

溥仪正在劈柴,曹君笑正在烤肉,小女孩正在看烤肉,或者流口水。

“丫丫,马上就好了,再多忍耐一会儿。”见小女孩差不多都要把烤肉吞进眼里的眼神,曹君笑温言安慰。

“呀呀!”丫丫还是只会说一句呀呀。

“耀之兄,你到这个世界还没找到你们爱新觉罗的亲人么?”

曹君笑回头看了一眼溥仪,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忍不住好奇问道。

溥仪劈了一块柴,丢至火堆里才道:“没有,一是我来这个世界太晚,二是大概祖先们要么去了四界区,要么已然身死。比如我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光绪帝已然身死。”

曹君笑惊道:“光绪帝已然生死?你是如何知道的?”

溥仪不免黯然道:“因为我刚来这个世界不久,由光绪帝心结所成的时空乱流就出现,任务协会发布任务,任务被一个很强的小队完成,证明了光绪帝身死道消的消息。”

曹君笑见如此,赶紧转了话题:“你说丫丫是神术师,你是力量者,那我属于什么?”

溥仪:“你用剑,自然属于剑术师。而且看你击杀野猪那一剑,剑术已然相当了得,不知道这样的剑贤弟你如今能使出几剑?”

曹君笑老实回答:“一剑!”

溥仪:“只有一剑,未免可惜。不然贤弟倒是能找个好的队伍加入,不愁挣不到灵能币跟修炼资源。”

溥仪说这话的时候,已然劈完了柴,一边过来在火堆边坐下,一边道。只是怎么听这话语里怎么都有几分消沉的味道。

曹君笑:“那耀之兄你呢?为何不加入别的队伍,跑来自个儿杀野猪?”

溥仪一叹,半晌才道:“前面说了,力量者是受万人丢在地上嫌弃的修行者,谁会要我这种半天都杀不死一头野猪的废物。”

曹君笑:“那耀之兄为何不换一种职业修炼?”

虽然职业一词溥仪听不懂,但是整句的大体意思他还是明白,于是回答道:“除了力量者这类别人嫌弃的术法外,无论换哪门术法修炼,入门都是几千灵能币。几千灵能币是什么概念,就是为兄一头野猪不杀,什么都不做,也够我生活几年了。而且几千灵能币的入门术法都是常规的,向神术师这种万人敬仰的术法,别说有先天的资质限制,就算没有,一本入门级术法也是十几万灵能币,哪是为兄这种一个月十来个灵能币都挣不到的人能去窥探的。”

听此,曹君笑大概了解了。想必溥仪是最后来到这个世界的,资源这块本来就紧张,又因为初来不懂,为了省钱,就选了那最便宜的力量术法,后来发现力量术法被众人嫌弃,为时已晚,想换更难,只得就这么将就着凄凄惨惨的混到了现在。

曹君笑:“耀之兄,是不是所有历练,都需要组队进行?就没有个人的么?”

溥仪:“也不全是,因为有些人能力足够,就完全不用带队历练,自己一个人就能完成。比如刚刚那头野猪,如果是贤弟你,一个人就能完成,又何必组队,但是落到为兄这儿,如果能组到人,肯定是要组队的。所谓组队,不过是各个协会控制伤亡率的一种有效手段罢了。那些历练场所,听说能遇见的每一个人都是变态,造物主有相关设定,当你打不过历练场所的人,你的灵能值到达一定的下限后,就会被传送出历练场所。试想,本来一支五人队伍才能分摊的伤害,被你一个人完全吃下,那不就等于秒杀。秒杀是传送系统检测不到的,因为你的死亡不过一瞬间之事。”

曹君笑:“那这个世界到底分多少职业?也就是兄长你所说的术法!”

溥仪:“术法也分梯队。第一梯队的无疑是神术师这一类,万事医者为先,何况能媲美神术师的术法几乎没有。第二梯队就相对较多了,比如弓箭手,剑术师,刀术师,棍术师,枪术师等,现在为兄所了解的大概这几种。第三梯队就是像为兄这种力量者,拳术师等一类的,属于垫底术法,受人唾弃。”

曹君笑不由想,那凡界的游戏《魔兽世界》里mt一职不知道有多吃香,为何到了这个世界就被嫌弃?那是这个世界的人还不知道mt这一职业的牛逼之处,太过目光短浅。等他把mt这一职业开发出来,不跟神术师“奶妈”这种职业平起平坐,怎么也是第二梯队的存在。

不由好奇问道:“那些队伍平时都是如何组队的?”

溥仪:“一般都是四个第二梯队的术法者,加一个第一梯队的术法者。”

果然如曹君笑猜想的一般,四个dps加一个奶妈。只有过小五人副本才会这么随便乱组吧,而且还要是装备碾压的才行,估计什么十人副本,二十人副本,按这个世界的组队习惯,不灭得死去活来才怪。

曹君笑继续问:“给听说有队伍战胜十人的那种历练场?”

溥仪:“有,不过那是这个五界区最强的两支历练队伍。而且听说都只战胜了一个守关者,在第二位守关者哪儿已经耗了好几年了,至今未过。”

曹君笑不由喜出望外,他仿佛看见了弯道超车,后来者居上的希望之种在熊熊燃烧。

不由笑道:“耀之兄如果不嫌弃,我们三人组成一个队伍如何?”

溥仪大惊,道:“这如何使得,贤弟剑术了得,加之丫丫小妹妹又是神术师,无论走到哪儿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加为兄一个,只怕贤弟想找个人入队都困难。”

曹君笑拍拍溥仪的肩膀,胸有成竹的道:“如何使不得,我说耀之兄你大有用处你信不信?”

“不是不信,实在是我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呀呀!”

溥仪的话没说完,也被丫丫的一声带着惊喜的叫声打断,显然烤肉已熟。曹君笑只得一边给丫丫分肉,一边道:“耀之兄你就先信我一次吧,明天我们去试过你就知道了。”

现在天色也晚,三人都是饿极,有肉堵嘴,自是没用心思说话,各自跟一块块野猪烤肉大战得不可开交。

因为是力量者的缘故,平时的溥仪也算是大饭量之人,但是等他吃饱,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回头望去,却见那小女孩仍然还在跟一块块烤肉厮杀,再看她面前的骨头,甚至比溥仪与曹君笑两人加起来的都多。

大有再烤半只野猪之势。

乖乖,如此一个小女孩,如此小的肚子,这些些烤肉都被她装去了哪儿?溥仪很是好奇,但一时也不好意思问出口,怕别人嫌弃他小气。

曹君笑却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解释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拉你组队了吧!如果明天再一事无成,别说吃烤肉了,我怕晚上就要睡大街了!”

溥仪见曹君笑如此说。瞬间明白了曹君笑的心思,这是在给他找一个与他们一起组队的借口啊,不然曹君笑这样的剑术师,凭今天击杀野猪那一剑,走遍灵界,又何愁没有烤肉吃,何况还要外加一个只有三四岁的天生神术师。修炼者越年轻,潜能可是越无限。像小丫丫这样的小女孩,只要走出去说自己是神术师,只怕开个神童展览,光收门票就够曹君笑发财致富了。

一时感动莫名,大有抛洒热泪之感,道:“为兄只是……”

溥仪没说完,已然被曹君笑打断:“既然都自称为兄了,哪儿有看着弟弟妹妹睡大街的道理?明天我们一起努力,就算为了丫丫好不好?!”

春雨早息,星光璀璨!

溥仪感觉曹君笑看过来的眼神,正如头顶的那片星光,既鼓励又温馨。

溥仪只觉得那些被别人践踏得支离破碎的勇气,突然间活了过来,鼓起勇气道:“好,为兄试一试!”

曹君笑拍拍溥仪的肩膀,微微一笑道:“我敢保证,你是第一个名动整个灵界的mt!”

溥仪:“什么是哀木涕?”

曹君笑:“mt就是抢手货,或者说香饽饽的意思。”

丫丫:“呀呀!”

小女孩终于吃好了,这声呀呀不知道是吃饱后的满足感叹,还是对曹君笑的话表示反对。

反正两个少年也听不懂,不去理会。

溥仪:“我不需要成为抢手货,更不需要成为香饽饽。为兄只希望,能够出自己的一份力,不拖贤弟的后腿,能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能为所有如为兄一般的力量者做个榜样,让他们能看到一丝希望就行。”

曹君笑:“兄长的价值,海水般不可估量!”

第七章 一意剑

翌日,清晨,天刚刚亮。迎面有春风,林间有鸟语。

因为把唯一的床让给了丫丫小女孩的缘故,溥仪不是睡得很好,一大早就醒了过来。等他推开茅屋的门扉,曹君笑已然在茅屋门前的小院子里练剑。

可见任何成就,都要付出别人无法想象的努力。就像现在的曹君笑,如果不是被他亲眼看见,溥仪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如此刻苦。

只是曹君笑练剑的动作极其怪异,没有剑的挥,砍,穿,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动作,那就是从那柄用两块木头胡乱缠绕而成的破剑鞘里拔剑,再插回去,再拔剑……

如此周而复始的重复。就算他练得不累,溥仪都看得累。于是道:“贤弟你练剑,为何只有这一个动作?”

曹君笑继续拔剑,插回去,一点也未受影响。回答道:“小弟前世生活的那个世界,有个很牛的人著了一部很牛的书。或者叫写了一个很牛的故事。”

溥仪:“然后呢?”

曹君笑:“那个故事里有一个很牛的人。他从出生开始就被培育成一个复仇机器,因为他的仇恨太大,太高,而他的仇家呢,又极其厉害,是万中无一的武林高手,而且手下还有数之不尽的高手,想要报仇,谈何容易。所以他三岁开始练刀,一直练到十八岁。”

溥仪虽然没听过这个故事,但是无非一个复仇的故事而已,无任何新奇之处。他关心的是,这个故事跟贤弟你这怪异的练剑动作有何关系?“后来呢?”

曹君笑:“后来这少年走上复仇之路,遇一众仇家高手,但是都无人能挡得住他一刀,自然是复仇成功了。”

听到此,溥仪终于了有所猜测,道:“难道那少年从三岁到十八岁这十多年练的刀,都只是如贤弟你一般的拔刀?”

曹君笑:“正是!”

溥仪:“这么说,贤弟你的剑术是自创而得,没经任何一本这个世界的术法修炼?”

曹君笑:“是啊,君笑来到这个世界后,机缘巧合得到了这把木剑,一时又无任何术法帮助修炼,就想到了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于是就试试,这一试,就坚持到了现在。”

溥仪:“贤弟可为你这剑术取了名字?”

曹君笑:“还没,只要能杀敌,有无名字不重要。”

溥仪:“贤弟如果不嫌弃,为兄替你取个名字如何?”

曹君笑:“好啊!”反正一个名字而已,无所谓。

溥仪:“贤弟一心一意的修炼这拔剑之术,再无二心他顾。就叫做‘一意剑’如何?一剑使出,只为杀敌,再无二意。”

曹君笑拔剑的动作终于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味着那句话——一剑使出,只为杀敌,再无二意。平日里他只顾练剑,并未去深想,此时一下子被溥仪把他剑意的精髓点出,如同那刚刚被掀开面纱的新娘,终得见到了庐山真面目,不由感觉心中被他磨砺已久的剑意又明亮通透了几分。口道:“一意剑!甚好甚好!”

手却是再次把剑入鞘,再次拔剑。溥仪只觉得曹君笑的这一次拔剑,明显跟前面无数次都大为不同了,但是到底哪儿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其实剑术不过是用剑者的形罢了,真正的心意所在,才是剑术造诣的高低所在。如今曹君笑心中的剑术虽然上了一个台阶,但由心中的剑意引动手中动作的形变不过是微乎其微,溥仪自然一时观察不出来的。

后面溥仪也加入了这场晨练之中。也许是受曹君笑的激励,他只觉得今日练习那冲锋,盾击,格挡等一系列动作都比往日要连贯,要轻松,要惬意很多。

关于那个故事的结尾,溥仪虽然有问,但是曹君笑没告诉他。傅红雪一生为仇恨而生,为仇恨而努力,一生几乎被仇恨全部占据,但是等到最后却发现,这占据了他整个人生的东西,居然是属于别人的,何其讽刺,又何其悲凉。古大师也大概觉得傅红雪太过可怜,所以后面又著了一部《天涯明月刀》,专门为傅红雪正名。但在曹君笑心中,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一个故事,只能有一个结局,如同故事本身一样,它是唯一的。

曹君笑不告诉溥仪,是因为溥仪的前世,也足够悲凉。负面情绪有时候是共通的,就如同你失恋了,哪怕把所有的情歌都听一遍,无论欢乐还是悲情的,你都会觉得这些歌是特意为你而写的,特意为失恋而写的。

而现在,朝阳已经爬出小山头。希望也如同那红红的朝阳般,正在燃烧。所以他认为,至少这个早晨,不适合讲一个相对悲凉哀伤的故事结局。

一场晨练下来,曹君笑还好,溥仪也是大汗淋漓。但是迎着朝阳挥洒汗水,又有另外一番英气。曹君笑正准备赞美溥仪几句“你太帅了”之类的话语,茅屋的门扉再次被推开。

“呀呀!”丫丫小女孩已然起了床跑了出来。看她相当饱满的精神面貌,想必昨夜睡得还算安稳。

曹君笑停止了练剑的动作,走过去就双手抱起丫丫往上一举,道:“丫丫醒了啊,饿了么?”

“呀呀!”小女孩点头。

溥仪见了,也收了晨练,道:“那等哥哥们把这一身臭汗洗去,就来为丫丫做好吃的早餐好不好?”

“呀呀!”丫丫再次点头。

曹君笑:“那丫丫就在院子里不要乱跑,我跟耀之兄去茅屋后面的小河里冲洗一番就回来好不好?”

“呀呀。”丫丫这次没点头,表示本小姐也还未洗漱,你们两个去洗白白,为何不带上我。

半日后,中午。五界区某座最大的集镇。

虽叫集镇,却堪比城市。只见宽马大路,高楼林立,大青石铺就的集镇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雕梁画栋的高楼里,举杯推盏声,歌姬舞妓的莺莺燕燕声不时能从紧闭的红漆木门里飘散出来一两声,哪儿有点艳阳当头的中午样子。

集镇的最东面,链接着一片大草原,也是整个集镇唯一的出入口。设有一门,门高四米,呈拱形。拱形门梁上,用大红灯笼高挂着三个大字——凤凰集。而拱形门梁之下,却是无一扇实质的大门。所以整座大门看上去更像是这凤凰集的地界碑,而不像一道用来迎客或者拒客的大门。

也是,凤凰集从来不管谁到了这儿,谁又离开了这儿。但凤凰集还能如此热闹,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灵界的三大修行者协会——历练协会。就坐落在这凤凰集上。每天无数多的人来到这凤凰集上报名参加历练,又有无数多的人历练完成离开凤凰集。所以凤凰集虽只叫做一个集,繁华富裕却堪比城市,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的凤凰集东门之下,随着拥挤的人群正走来三个比较特殊的年轻人。其中一个二十来岁,虽然服饰打扮跟这热闹的人群并无二样,但是却留着一串长长的辫子,前额剃得光亮。这样的打扮,闹市上的众人也不是没见过,也到还好。只是那走在这少年旁边的第二个少年的打扮,却是实在怪异得相当,他的衣服打扮,从头到脚,只怕你去把集镇上甚至是整个五界区的人问遍,别人也会回答你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打扮。这个打扮怪异得无法形容的少年旁边,却是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又粉又白,好不可爱,而且也有一对乌黑粗壮的大辫子,塔拉在她的小肩膀旁边,走路却是又蹦又跳,那乌黑粗壮的辫子,随着她的步伐,仿佛也在蹦跳。

“耀之兄,为何历练协会要把总部设在这凤凰集上?”

“因为历练场的灵能传送门就坐落在这凤凰集上啊。”

“原来如此。”

此三人正是从遥远的十公里外赶来参加历练的曹君笑三人。

“贤弟,呆会儿我们写个牌子再招两个队员吧,有丫丫这个神童在,应该能招募到队员。”

“嗯,试试看。”

于是半个小时后,在一家非常热闹的酒馆门前,三个打扮怪异的年轻人,举着一块大大的招募牌子,上书:

——“超神”小队招募两位队员,现有神童大神术师一名,大剑术师一名,大力量者一名。缺少两位一起冒险历练的朋友,有愿意加入者,术法不论,一律收纳为我们“超神”小队的核心成员,今后资源分配,薪水发放,一律跟我们现役三人平起平坐,我们“超神”小队公平公正公开,各位朋友还等什么,赶紧加入我们“超神”小队一起超神吧。

三分钟后,就被酒馆的小二强行赶走。理由是他们只是个凡人酒馆,不敢去“超神”。

曹君笑选的第二个招募地点是灯红酒绿的胭脂场所,也就是俗称的妓院大门口。虽然时至中午,但是看络绎不绝进进出出的行人,曹君笑觉得,这儿实在是比刚刚那个酒馆要强不知多少倍,而且这儿是妓院,做妓女的多少要有点文化素养才能陪客人尽欢,比刚刚那个没文化没素质的酒馆小二,妓女的文化素质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这次想必不会再来赶他了。

这次还不到三分钟,妓院老鸨就一盆洗脚水泼了下来,并破口大骂:“连个妓女都艹不起,还想去艹神,脑子是不是被门夹坏了?”

第八章 弘历之后还有爱新觉罗么

经过以上两次教训,溥仪建议曹君笑把“超神”小队的队名改一改,说不定就能招募到队员了。甚至连丫丫都呼了声呀呀,表示支持溥仪。

因为刚刚那盆洗脚水,差点就淋到了她。

但是曹君笑执拗,不但不去改,反而道:“如果连一颗超神的心都没有,如何能成神?”

他没去解释,这个超神,仅仅是多拿几个人头而不死的意思。想必解释了,溥仪跟丫丫也听不懂。

所以他选了第三个地点,一座宏伟府邸的大门之外。经过上两次的教训,他深刻的认识到,妓女与店小二,素质其实都相差无几,尤其是妓院的老鸨,因为他们都只认钱不认人。

现在这第三个地点,想必是大权大势的人的府邸所在,论文化素养,不知道比前两者高了几层楼,论金钱财富,不知道甩前两者几条街。所以想必不好意思来强行赶他。

别人不好意思的时候,就是他曹君笑好意思的时候。

只是这高门大户之下,行人过客明显比刚刚的两个地方要稀少很多。曹君笑举了半天的牌子,手都举酸了,也无人问津。在他准备要放弃的时候,长街的对面晃晃悠悠的行过来一对男女。男的样貌堂堂,一身洁白长衫,一看就是个风流潇洒公子。女的一脸娇媚,瓜子长脸,又细又尖,但是比起她那如水蛇般的小蛮腰来,这如花般的容颜实在算不得什么,只见她一步一柳腰,如同曹君笑前世走t台的选美小姐一般无二,整个人七分的美丽,竟是被这腰占去了五分。

男子明显有几分醉意,走路都不能成直线,只有靠那娇媚女子的搀扶才能勉强前行。而那娇媚女子,虽说是在搀扶着男子,却是用一对傲人的胸脯使劲的往男子手臂上挤,生怕男子感受不到似的。

他们的“超神”小队正好缺两个队员,曹君笑正想吆喝介绍一番之际,只见那男子伸手往他们一指,对着那女子询问道:“这是哪儿来的野狗?”

被人当成了野狗,曹君笑也不生气,反而呵呵一笑道:“小可一没挡二位的道,二没招惹你们二位,如何就成了野狗?”

“呀呀!”丫丫却表示严重抗议。

那男女这才向三人看了一番。男子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曹君笑转身往身后这座府邸的匾额上看了一番,才回答道:“和府。”

“和府三里之内,都是和府的地盘你可知道?你们胡乱在和府的大门前举着一块狗牌就想招兵买马,不是野狗是什么?”

是人都有三分佛性,一味的被人唤作野狗,落到谁都不太好过。曹君笑刚开始还以为这男子是因为酒醉的原因,一时说的胡话,现在看来,他比谁都清醒。于是怒斥回去:“野狗也比醉狗要好些。”

溥仪见势不妙,赶紧上前圆场,抱拳一笑道:“敢问公子高姓?”

那醉公子本来酒性上来,原意本来是戏耍三人一番,但刚刚被曹君笑骂作醉狗,已是大怒。怒火还未发泄,这扎辫子的野狗还敢上来问他姓名,哪儿还有好话给溥仪,道:“本大爷的姓也是你们这几只野狗能问的么?”

说完挣脱女子的搀扶,往前一步指着曹君笑的鼻梁道:“识相的赶紧滚还来得及,不然不要怪本大爷恶宰野狗。”

那娇媚女子原本无意与曹君笑三人有任何交汇,所以连正眼都没给三人一眼,如今见事态大有升级之势,才睁开一对媚眼像三人打量了一番。这一打量,不由想起最近风靡的一道小道消息,看着溥仪惊问道:“你可是姓爱新觉罗?”

曹君笑本想回那醉狗两句的,见女子问溥仪,也就忍了回去。溥仪抱拳道:“在下爱新觉罗溥仪,不知这位小姐是如何认出在下的姓氏的?”

女子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一串长笑,跟她的娇媚形成严重的反比。笑过后才道:“你问我如何认出你姓氏?最近不是一直在传么,爱新觉罗氏的末世皇帝来到了灵界,而且固执的留着那代表他们家族的小辫子。看你这辫子,整个五界区,还能有第二个不成?哈哈……”

溥仪一时气得脸红,“你……”见对方又是一个女子,只说了个你字,再无下文。

娇媚女子哪儿会管他,上前继续搀扶着那酒醉男子道:“少爷,你看,这儿可是还有个爱新觉罗哦。”

那醉酒男子听了溥仪姓爱新觉罗后,酒都醒了三分,复又得知他是爱新觉罗的末世皇帝,听了女子的话,不由鄙视一笑道:“弘历之后,还有爱新觉罗么?”

被人如此藐视,是人都无法忍受,溥仪只觉得热血上涌,就想一个冲锋过去,与这对不三不四的男女厮杀一番,却被曹君笑拉住,只听曹君笑也哈哈一笑道:“和珅之后,这和府也只剩下满门猪狗了么?”

他见溥仪受气,也想替溥仪骂还几句,但一时有不知道对方底细,无从骂起。恰时想到身后这座府邸名叫和府,和姓在大清朝不就只有一个威名赫赫的名字么,于是像猜谜语般的把这句话骂还了对方。

不曾想,这句话正中对方下怀。醉酒男子听了后,跟溥仪刚刚表情几乎一模一样,只气得说出一个你字,就再无下文。

那女子却是心思要比醉酒男子玲珑些,听后冷冷一笑道:“满门猪狗也总好过没有猪狗。”

这本是在骂爱新觉罗氏在五界区人丁单薄得接近绝种的事实,曹君笑听后不但不气,反而哈哈大笑,夸张至极。笑完才对那醉酒公子道:“你看,你的下人都承认你们是满门猪狗……哈哈……居然还有自己承认自己是满门猪狗的,小可平生实在第一次见!”

那醉酒公子听了,更是大怒。抬起手一巴掌就像那娇媚女子扇去。只听哎呀一声,那娇媚女子如花般的容颜的顿时起了五个大大的指印,哪儿还有半点娇媚之感。

溥仪见了大为解气,就连小小的丫丫都拍着小手又蹦又跳。

醉酒男子见了,自然知道自己一时不查中了曹君笑的奸计。但是一个下人,打了也就打了,万没有认错赔礼之理,只得严厉道:“说话注意点。”

那娇媚女子恭恭敬敬的回答:“是,公子!”

此时正是中午,这里虽为和府,权贵之地,过往行人相对稀少,但也不是没有。过往的行人见几人在这儿起了冲突,都纷纷围拢了过来,想要看一出好戏。

人群之中,早已经有人认出了醉酒公子的身份,窃窃私语道:“这不是和府的三公子么?是什么人竟敢惹和府三少爷?”

“你看那前额剃光,后留长辫子的男子像不像最近传说的一个人?”

“最近传说那么多,我哪儿知道你指的是谁?”

“你是不是笨啊,那个末世皇帝?”

“你这一说倒是挺像的,不过你怎么知道人家是末世皇帝?想我大清朝虽有外敌,也是繁荣鼎盛之邦,想必传承一时半会不会断的。”

“自然是跟他同时代的人到得这灵界后说的,你的繁荣鼎盛之邦据说早已经改朝换代了。”

“你们两人是不是傻?看那招募牌子,写着神童大神术师,想必是那小女孩,大剑术师想必就是那个稍微年轻一点的男子,所以,只剩下一个大力量者,满足力量者,前额剃光又留长辫子的男子,这五界区还有第二人么?”

……

比起嘈杂的人群,被人群围住的中心地带却是要冰寒几分。那醉酒男子此时已然对上了曹君笑,怒吼道:“看我不撕碎你这条野狗。”

说完把长衫的衣袖挽起,就准备对曹君笑扑来。恰时和府大门缓缓打开,里面冲出一个下人打扮的中年男子,跑到那醉酒公子面前弯腰行了一礼才道:“大少爷找三少爷你有急事商量,小的正准备去找三少爷你呢。不曾想三少爷你已经回来,那就随小的去见大少爷吧。”

说完也不管盛怒的三少爷如何挣扎,拖了那醉酒公子就往和府里行去。那醉酒公子自然是一边走一边回头谩骂曹君笑三人,意思是你几个野狗给我等着,等过了今日,我再来慢慢宰你们。那拖着醉酒公子的中年下人显得颇有权利,不但能乖乖让醉酒公子随他走,更是回头吩咐那跟随醉酒公子的娇媚女子,道:“大少爷喜欢清静,你还不赶紧把这帮围在这儿的人群打发了?”

女子听了,转身一手叉腰,一手如同点蚕豆般在人群里从左点到右,如同母老虎一般大怒道:“你们一个个还不走,难不成要让我把府邸里的守卫叫出来赶你们走不成?”

人群瞬间作鸟兽散,那叫一个快,让曹君笑有一种错觉——会不会这些人才是一群狗,不然哪儿有这么听话的人?

曹君笑跟溥仪都不是那种喜欢惹是生非的人,早先是气不过那醉酒公子胡乱谩骂他们,现在肇事之人走了,人群也散了,自没有在留在这晦气地方的必要,也就带上丫丫顺着大街离开了和府的“地盘”。

至于那醉酒公子最后威胁他们的那番话,溥仪他不知道,他自己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他前世就悟出一个道理,权贵什么的,你越怕他,他就会欺负得你越惨。前世是因为有个母亲,要多为母亲考虑一些,现如今来到了这个灵界,孤家寡人一个,他再不怕谁,他知道自己来到异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从今以后,挺直腰杆做人。

第九章 第一个副本——无底之渊

曹君笑三人又换了几次招募地点,都是要么被人赶走,要么无人问津。眼看太阳已经开始西沉,一个中午已经过完,一天已经过去一半。但是队员却是半个也没招募到,这可如何是好?

“耀之兄,要不咱们三人去试试?”

见招募不到队员,曹君笑提议三人去试试那历练场的水到底是深是浅。

溥仪听后,急道:“这如何使得,人家精英团队,也得组够五人,我们三人过去,不是给历练协会送钱么?”

曹君笑毫不在意,微微一笑道:“就试一试嘛,万一我们三人狗屎运好,给我们成功了呢?”

溥仪正待反驳,曹君笑却接着继续道:“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至少我们知道历练场凭咱们三人之力是无法成功的,也能了解一些历练场的实力水平。那明天就开始好好招募队员,即便把队名改了,小弟也再无二话。”

溥仪听他连队名都愿意改,一时也不再反对,只觉得能失败一次也是好的,让贤弟吃些教训,打压一下他那不知道哪儿来的不可一世的自信,对他今后的成长大有裨益。所以佯装挣扎道:“那……那就听贤弟一次吧。但是说好,如果今天以失败告终,明天这队名无论如何都得改掉。”

曹君笑像是完全没觉察出溥仪的佯装来,诚恳道:“自然,小弟怎敢在兄长面前撒谎。只是我跟丫丫都是第一次来这凤凰集,那历练协会在哪儿一概不知,还望兄长前面带路。”

溥仪比了请的手势,然后先行而去,道:“跟我来就是。”

三人这才挤着人群寻着历练协会而去。

他们三人现在已经辗转来到了凤凰集南面,而那历练协会却坐落在凤凰集北面,自是有好远一段路需要走,而且这凤凰集之所以有如此热闹,可说完全败历练协会所赐,所以整条大路上,全是去历练协会的人群,拥挤之象,不言而喻。三人行进的速度可谓缓慢得可以。

“耀之兄,这凤凰集是什么地方?是历练协会所在之地。可是这和府在凤凰集为何还如此势大?”

见一时半会无法走到历练协会,曹君笑索性寻了个话题找溥仪闲聊了起来。

只是溥仪身背一个厚重盾牌,在人群里挤得明显比他跟丫丫辛苦。此时已是额头见汗。听了他的问话,用袖子擦拭了一下汗水才道:“和珅和大学士结党营私,聚敛钱财在前世可是出了名的,后被嘉庆先祖赐了三尺白绫,来到这个世界。不但没有因此有所损失,反而因为这个世界的开放如鱼得水。所以他来到这个世界不久,无论人力,钱财都迅速壮大,甚是远远甩开我们前世的皇族。钱与权是对孪生兄弟,拥有其一,必有其二,所以才会如此势大。”

说到这里,又担心别的人用心听了去,所以声音压低了几分继续道:“现如今,据说整个五界区已经是他和府一家独大,再无人敢与之争雄,所以贤弟,和府的人没必要的话我们还是尽量远离一点吧,这儿早非前世了。”

要不要绕开和府的人走路曹君笑没去回答,只继续问道:“那和中堂呢?还在这五界区么?”

溥仪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小声一些,才回答道:“据说和中堂与他的儿子们都早已经离开了五界区去往四界区去了,留在五界区的不过是他的孙子辈。就今日我们看见的那座府邸,据说是丰绅殷德这一支的后人,其余支流要么盘踞在各处大城,要么就都如这凤凰集一般,依协会总部而落,权势之鼎盛,可见一斑。”

曹君笑:“据小弟所知,丰绅殷德前世的原配夫人,应该是你们皇族的公主才对,他的后人,怎么会如何藐视你们皇族?”

溥仪:“这你还说,还不是因为嘉庆先祖的三尺白绫之仇。原本按这世界的惯例,前世的一切恩怨都不可以带到这个世界来的,但是别人势大,恩怨要不要在这个世界继续也是别人说了算。据为兄打听到的消息,这个世界的十公主就是被和珅赐白绫而死的,以还他前世之仇,为兄甚至怀疑,光绪帝的死都跟和府有莫大的关系。”

溥仪说的十公主自然就是丰绅殷德的正妻固伦和孝公主。前世因为身份在哪儿,虽然晚年受些影响,但也还算圆满,来到这一世却落得个如此下场。和珅之毒辣与记仇,可见一斑。

曹君笑:“依贤弟观察,看今天和府那三公子的架势,和府在这五界区大概也屹立不了几年了。”

溥仪听了,黯然道:“听为兄一句劝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安稳的修炼期,有什么事儿,等有能力了再来不迟。”

说着,已然到了历练协会。只见这历练协会的总部,与集镇上的那些高楼大厦又不一般。

集镇上的高楼大厦是如何豪华奢侈就如何造就,而这历练协会的总部给人的感觉,除了大之外,就是简单朴实。此时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各种历练场的柜台前都排着长长的的队伍。

曹君笑看了,向溥仪问道:“我们排哪个?”

溥仪:“自然是排五人的,难道你还想去排十人的?”

曹君笑向五人的一边看了看,那是相当的多,大概有十来个队列,一个队列就有上百人。反观十人的那一边,反而稀松些,仅仅两个队列,而且一个队列也就几十人。

曹君笑不由好奇问道:“为何十人的如此少?五人的反而如此多?”

溥仪听了,耐心给他解释:“因为十人的是高难度历练场,不是人人都能去报名参加的。想要参加十人的历练场,首先你得满足十人,不像五人的一般,一个人可,三个人可,五个人也可。然后还要满足灵能点数,你的十人组里,如果有一个人不满足五十灵能点,协会都不会让你进入十人历练场。二就是今天是一个月一次的竞技场开放日,自然分流了很多人去竞技场去了,尤其是满足十人历练场的高手,他们在竞技场都有不错的排名,而竞技场一个月才开放三天,自然要优先选择竞技场。”

如此,曹君笑懂了。牵着丫丫随便选了个五人队列开始排队,溥仪自然跟在后面。

也不知道排了多久,反正快排到曹君笑三人了,因为他们前面只有十多个人了,也就是两个五人小队的名额。却突然从大门里冲进来三个满身盔甲,雄壮威武的男子,也不去别的队列,走到曹君笑他们队列的前端就插了进去。

大大咧咧,仿佛回自己家一般,一点都不客气。而且最前面的那个五人小组反而比较谦恭的退了退,给这三人让了一段地盘出来。

曹君笑好不奇怪,怎么这个世界插队都插得如此理直气壮的么?

正想发声询问一番,溥仪已经赶紧拉住了他的手臂摇了摇,并轻声解释道:“他们是义和团现在最有实力的一支队伍里面的三人,看见没有,最前面拿长枪那个叫李天晓,是义和团一队的队长,后一位使大刀的叫大刀王,跟第三位用棍子的姚仁海,都是义和团一队的核心成员。”

曹君笑心想这哪儿跟哪儿啊,道:“就因为如此,他们就能插队?”

溥仪:“非也,这叫积分优先制度。等我们以后有了一定的积分,历练协会也会为我们开放这种制度。这一是可以解决那些强者队伍的紧迫时间,越强的队伍,又要历练,又要去完成时空乱流的超难任务,因为一般的队伍无法完成,又要去保持竞技场排名,时间很紧张的,所以各个协会特意为这些队伍开了一条直接通道。二是能消耗这些强队的积分,有些强队的积分多得吓人,你说兑换吧,他们队伍本来就强,历练所得的资源就好,一时半会儿没有兑换的需求,协会总不能让他把积分一直摆在哪儿增长吧,万一那一天把协会兑换了呢?所以就想出这个消耗他们积分的办法来了。”

溥仪解释着,前面那义和团的三人早已经报了名传送没了踪影。曹君笑听后,心里的气才没了。只要是公平公正的,他无二话,何况自己将来肯定也要面对这样的情况,难道就不插队了?

“队名?”

终于排到了曹君笑三人,只见一个老得都已经佝偻了的老头在柜台后面拿着登记簿在对着曹君笑问话。

“超神小队”曹君笑老实回答。

“超神小队?首先超越自己吧,年轻人。队长及队员名讳术法一一抱来。”老头一边在登记簿上登记一边问曹君笑,头都没再抬一下。

“队长曹君笑,剑术师。队员爱新觉罗溥仪,力量者。队员丫丫,神术师。”

这次老头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看的却不是曹君笑,也不知看的是后面的溥仪还是丫丫。然后才继续低头登记,等登记完了才道:“交五十灵能币。”

“不是一次历练一个队伍只交三十灵能币的么?”

“因为你们只有三人,队伍每少一人,就得多交十个灵能币。这是协会的规矩,相应的如果历练成功,积分也多加两分。”

曹君笑这才掏出那袋最开始幽灵送给他做酬劳直到现在没用过的灵能币,数了五十个递给登记老头。

老头接过灵能币也不去看,往旁边的一个盘子里哗的一丢,又从旁边端起一个盘子递到曹君笑面前,道:“随便选一个。”

曹君笑只见盘子里是各式各样的木牌,有大的小的,有绿的红的,上面都刻着文字。他随便选了一个大红色的木牌,翻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无底之渊。

第十章 第一个BOSS

“后面第五道灵能传送门,自己过去传送。”登记老头打量了一眼木牌,说道。

柜台的旁边,有一个供一人能过的通道,通道延伸至一道白色墙壁后面。曹君笑领着丫丫、溥仪,转眼就来到了白色墙壁后面,只见从左至右,分别有五个泛着白色光芒的光圈。无论大小形状都一模一样。

曹君笑一时蒙圈,看着白色的灵能传送门问道:“这第五道灵能传送门,指的是左边的第五个,还是右边的第五道?”

还好溥仪已经走了上来,指着传送门道:“那后面不都写得有么?”

曹君笑:“哪儿?为什么我看不见?”

丫丫:“呀呀!”

溥仪:“传送门后边,被白色的光芒遮挡了许多,不是太清楚,你要仔细看去。”

曹君笑这次细细看过去,果然,在灵能传送门后边,也是用灵能的光芒标注着,要么一,要么二要么五。只是这标注也成白光,如果不仔细了看,一时半会真看不清楚。

看清楚了,曹君笑自然领着二人向右边第五道灵能传送门走去。传送门颇大,能供五人一同传送,所以他们三人自不在话下。三人走至传送门中心位置站定,只见刚刚那登记老头让曹君笑抽的那块牌子也泛起一阵红色光芒,然后三人只觉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睛看时,景物已换,竟然被传送到了一个类似于大殿的地方。

大殿森严冰冷,呈圆形,圆形边缘处,分四个方位共有四道大门。此时大门都被仅仅关闭,无法窥探里面的情况。

“我们是不是传错了地方?”曹君笑看了,不得不怀疑,这哪儿有半点“无底”或者“渊”的感觉。

溥仪却是一边打量一边道:“应该不会,刚刚那一小块木牌,是灵能传送门的钥匙,如果我们走错了传送门,钥匙是无法激活传送门的,不然万一我们传送到别人正在历练的历练场怎么办?”

曹君笑听了,这才稍微安心,还未回答,那边丫丫小女孩估计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无比好奇,在刚刚二人一问一答间,一时对她疏忽,此时竟然被她跑到最南边,打开了那道南方位的大门。

随着大门缓缓的开启,一个无比愤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是谁?又来打扰我焚烧鸦片。

曹君笑听了,身形一闪,溥仪只觉眼前一花,曹君笑已然去到丫丫旁边,一把把丫丫抱起,身形又是一晃,再次回到溥仪身边。急道:“丫丫,没有哥哥允许,不得随便乱跑。”

“呀呀!”丫丫却是显得无比激动,也不知道她是为了她打开了那道门,还是为了刚刚那愤怒的声音。

随着南角大门的完全开启,三人终于能一窥这南门里的景物了。整个南门之后,是一座大大的广场,广场的四周,燃烧着好些熊熊燃烧的火盆,而广场的中央,堆积着一堆如山高般的木头箱子,箱子里装的不知道是什么货物,一个清朝官服打扮,一脸威严的中年男子正手持一个火把看着这堆货物,显然他刚刚正准备做什么,被丫丫不小心打断了,此时显得无比的愤怒,甚至脸部都已经扭曲变形。

随着大门的打开,曹君笑三人的出现。这个极具威严的男子把看着广场中央那堆货物的眼神,慢慢的转移过来看向了他们三人,脸上原本因为愤怒已然扭曲了的表情,复又恢复那种极具威严,不动如山的样子。

他看着三人,轻轻的道——世间万物,吾都认为有其价值。唯独鸦片没有!你们说呢?年轻人!

曹君笑与溥仪几乎异口同声道:“林则徐!”

想不到这无底之渊的一号boss尽然是民族英雄林则徐。

而这无底之渊的一号boss,在对着曹君笑三人说完这段话后,就再无任何动作。

曹君笑见了,吩咐溥仪道:“耀之兄,你上去开怪,尽量让怪跟你战斗,我会让丫丫治疗你的。”

溥仪:“贤弟,什么叫去开怪?怪又是什么意思?”

曹君笑这才发现,一时激动把前世的术语带了进来,解释道:“怪就是我对林总督这暂时的形容,或者代称,开怪就是上去与他战斗。你是力量者,皮糙肉厚,你的价值就是尽量拉住林总督跟你战斗,不要让他越过你的防线来找上我跟丫丫。我的任务是在你跟林总督大战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乘其不备一剑把林总督解决。丫丫的任务是让你跟我的灵能不要下降得太快,以支撑我们能一直战斗,尤其是我们在受到林总督的攻击有外伤的时候,丫丫你一定要第一时间愈合我跟耀之兄的伤口,不能让我们灵能流失过快,知道么丫丫?”

丫丫:“呀呀!”表示明白。

“可是为兄现在拿盾牌对着林总督了,林总督压根不理我啊,怎么办?”溥仪问道。

曹君笑:“你试着嘲讽一下他。”

溥仪:“何谓嘲讽?”

曹君笑:“就是破口大骂于他,看他有反应没有。”

溥仪:“林总督可是为兄平生大为敬仰之人,如何能谩骂于他,这对他老人家极不尊敬,为兄办不到。”

曹君笑:“这又不是林总督本人,只不过是他留下来磨砺我们后人的一个影子罢了。”

溥仪一阵沉默,半晌之后,道:“为兄还是做不到。”

曹君笑:“那你试着说鸦片其实可以治病救人。”

曹君笑这句话才说完,那原本做任何事情都再无反应的林则徐影子,再次狂怒,并大吼道:“无知小儿,你尽然说鸦片可以治病救人,吃总督一剑!”

说完,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拔出一柄长剑,身形一跃,就直刺刺的向曹君笑刺了过来。

曹君笑大惊,赶紧道:“耀之兄赶紧防住林总督,我没任何防御能力,吃不下林总督这一剑。”

说完又转头向丫丫吩咐:“丫丫,赶紧给哥哥施放个‘春回大地’,哥哥小命就要休矣。”

但是能做一个副本的boss,哪儿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别的队伍平时五个人也要事先商量好战术才行。一是曹君笑等只有三人,二是初来乍到,压根对boss毫无了解。所以曹君笑虽然有一番吩咐,但是其余二人都还未来得及实施,林则徐的长剑带着一股狂霸之气已然刺到。

曹君笑见为时已晚,身形一晃,就想凭借身形的灵便先躲开林则徐这一剑再说。但是boss如果是这么容易对付的,就不叫boss了。林则徐的剑虽还未至曹君笑身,但是力量也率先到来,就在他身形准备晃动之际,他突然感觉一股大得不可抗拒的力量扑面而来,轰击他的全身,他身形再如何轻便,又哪儿能躲开这铺天盖地而来的力量覆盖。

曹君笑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灵能迅速下降,几乎就要枯竭。正在他感觉在无法支撑下去之时,周围空间猛然泛起一道道白光。

丫丫看了大急:“呀呀!”这声呀呀里甚至带着哭音,可见曹君笑此时之危险。

溥仪也是反应过来,一个冲锋上来,格挡一开,勉强挡住了林则徐一剑刺来的后续力量,口中大呼:“贤弟……”

曹君笑见事态无法挽回,赶紧安慰二人:“没事,我只是灵能枯竭,被空间传送感应到,要把我传送出去了而已。耀之兄,你尽量跟林总督多站几个回合,多了解下林总督的能力及战斗方式,丫丫,你尽量治疗好你耀之大哥,直到你们灵能都枯竭空间传送能感应到为止。然后再一起传送出来,耀之兄,我把丫丫教给你了,呆会儿你可别把他落下了。”

他眼看就要被传送走,说得急切,所以显得有点毫无章法。

说完,一道白光闪过,无底之渊的大殿,哪儿还有曹君笑的身影。

曹君笑只觉得眼前又是一黑,再次睁开眼睛,已然被传送到刚刚进去的五号灵能传送门处了。

直到此时,丫丫那迟来的春回大地之术才施加到他身上,可见战斗之快,不过眨眼之事而已。

有了丫丫的春回大地之术,曹君笑那原本接近枯竭的灵能才得以缓慢回升。他也不顾其他,就在旁边的地上席地而坐,一边休息补充灵能,一边等溥仪与丫丫的到来。

刚才的攻击还好落到他的头上,要是落到丫丫头上,曹君笑都不敢去想,只觉得背冒冷汗。

就算不是丫丫,落到其他队伍的任何一个人身上,只要不是mt这种职业,情况都只会比他现在更加糟糕不堪。

他能逃过一劫,一是因为自己是剑术师,身体素质再怎么说都比丫丫这种神术师要强上不少。二是他的应变能力,虽然刚刚那一刹那的战斗看似曹君笑没做多少事情,但是如果你仔细去分析的话,会感觉他哪怕只做了一件事,那么这件事就是当时那种情况下最正确的事。

如果刚刚那一剑的对象是丫丫,估计丫丫当场就吓晕了过去,哪儿还有如他一般运用全身潜能去抵御那一剑之力的应对,才堪堪做到灵力枯竭被传送走的结果。

如此可见,历练有风险,入场须谨慎啊。

第十一章 大战林则徐(上)

不一会儿,曹君笑面前两道白光闪过,溥仪跟丫丫已然出现在他眼前。看来这两货也没坚持多久,好在一起传送了出来,没丢下丫丫。

再看二人,丫丫还好,毫发无伤,且精神状态饱满,哪儿有半点灵力枯竭的样子。溥仪却与之形成严重的反比,大概是都在保护丫丫的原因,一脸狼狈,且身上如同被火灼烧过一般,残缺不全,脸上也是如同刚刚从煤窑爬出来的一般,除了一双眼睛还骨碌转,就全被一层厚厚的黑灰覆盖,已然看不见任何脸色。

见到曹君笑,丫丫大呼一声呀呀,就朝曹君笑急奔过来,一头扎进曹君笑怀里。如同多日未见一般,用脑袋使劲在曹君笑怀里蹭。

曹君笑双手把她抱住,赶紧安慰:“哥哥没事,丫丫不用担心。”

“贤弟你倒是好,提前走了,为兄差点没被林总督一把火烧死。”此时溥仪已然走了过来,往曹君笑旁边一坐,厚重的盾牌被他哐当一声就丢在了旁边的地上,不管不顾的道。

曹君笑听了,知道溥仪已经拖着林总督大战太久,从而让林总督如同前世的《魔兽世界》一般,转了阶段,从物理攻击阶段转换到了魔法攻击。看来副本里的时间跟外面还是有所差异,他在外面只觉得没过多会儿。

于是好奇道:“林总督的那把火烧得如何?是不是铺天盖地?让耀之兄你毫无招架之力?”

溥仪一边恢复一边道:“也不是,我拖着林总督大战了很久,原本我伤他不是太重,他最多只是灵能有所下降。而我,因为有丫丫的存在,更是如同刚开战一般,状态良好。却不知道林总督突然不攻击了,收了长剑,向后一跃,我正好奇,林总督一把铺天盖地的烈火就烧了过来。为兄哪儿见过如此情况,又怕伤及丫丫,才让丫丫只对她自己释放恢复之术,我硬挨到灵能枯竭,被空间传送感应到,才抱上丫丫一起逃了出来。”

曹君笑听了,大感溥仪笨得可以,哪儿有奶妈不奶保护自己的mt,一直奶自己的道理。不过转而又想,溥仪能如此处理,完全是为了保护丫丫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不觉大为感动。如若不是为了保护丫丫,他们大可战斗得更久。就连最后还想出让自己灵能枯竭,抱丫丫一起逃生这种方法,可见溥仪的聪明与忠厚,哪儿是如他想的那般不堪。

由此可见,这无底之渊的一号boss林则徐,凭他们三人小组是完全可以战胜的。不由大为自信道:“耀之兄你赶紧恢复,等恢复好了我们再试一次,争取一次性战胜林总督。”

丫丫听说二人要赶快恢复,立马从曹君笑怀里爬起来,不停的给曹君笑、溥仪二人施放恢复术法。好像她的灵能不要钱一般。

溥仪:“还去挑战林总督啊?贤弟也不是为兄说你,你哪儿来的自信?我感觉再挑战三五次都不一定成功,别说一次了。”

曹君笑却是不去理会溥仪,看着丫丫好奇道:“丫丫,你不用恢复一下么,等会儿还有战斗,呆会儿你没灵能给我们施放恢复术法怎么办?”

丫丫:“呀呀!”小女孩又蹦又跳,表示自己灵能充足着呢。

见此,曹君笑还未开口,溥仪反而开口道:“丫丫真实一个超级神童,大战起至现在,不停的给我施放恢复术法,让我都感觉恢复术法在我身上溢出来了,但是她还是没有一点疲惫及灵能下降的感觉,你说神奇不神奇?”

这何止是神奇,简直就是宝贝啊。曹君笑听了不由双眼放光,道:“有如此丫丫,何愁行不上成神之路,何愁成不了神!”

溥仪听了却道:“贤弟,你又自信心膨胀了。”

曹君笑却是像没听见一般,欢喜道:“耀之兄赶紧恢复,等恢复好我们就再闯那无底之渊一次,这次我包成功。”

有一个无限蓝的奶妈,还过不了一个五人副本的boss,要真如此,曹君笑觉得都不用在这世界混了,哪儿还有脸。

溥仪见他情绪如此之高,也不好再去打击,说了声好吧,在旁边默默的恢复去了。

曹君笑却是一边恢复一边把一应细则理了一番,才乘着他们恢复之际一番布置,道:“耀之兄,接下来我说你跟丫丫听,而且要牢记在心,不要再出错,我们接下的挑战我敢肯定,有百分之九十的成功率。”

溥仪:“好,贤弟你说,为兄一定牢记在心。”

丫丫:“呀呀!”

曹君笑:“第一,鸦片是可以治病救人的这种话需要耀之兄你来说。这类的话是反林总督的那句‘世间万物都有其价值,唯独鸦片没有’,作用是让林总督听后暴怒从而来攻击你。就如同我刚刚才把这句话说完,林总督就用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一剑就把小弟解决了。而你不同,你是力量者,皮糙肉厚,而且你们力量者的术法里,还有格挡,盾击等一系列术法抵挡林总督的攻击。所以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变着法子的让林总督仇恨你从而来攻击你,尤其是在我跟丫丫施放术法的时候,你更是要说类似的话让林总督更加仇恨与你,懂了不?”

溥仪:“懂了,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林总督从我这儿转头去攻击你跟丫丫对吧。”

曹君笑:“大对特对。给兄长你点赞!”

溥仪:“点赞是什么意思?”

曹君笑:“点赞就是……丫丫你听哥哥说,并且要牢记。”

丫丫:“呀呀!”表示正在听呢,哥哥你不用逃避问题逃避得如此明显。

曹君笑:“丫丫,你的任务相对简单,从始至终给你耀之大哥施放恢复术法就成。但是要把握好一个度,就是不能让你耀之大哥身上的恢复术法溢满,不然林总督很可能会转头来攻击你,如果林总督越过你耀之大哥的防线转头来攻击你,就说明又是我们被空间传送(灭团)的时候,所以你千万要把这个度掌握好。当然哥哥如果需要你施放恢复术法,哥哥会另行安排的。”

丫丫:“呀呀!”表示已懂,哥哥你好啰嗦。

曹君笑:“好,那么我们再去挑战一次。耀之兄你恢复得如何了?”

溥仪:“差不多了!”

曹君笑:“那走吧。”

三人再次传送进无底之渊。还好历练协会收了钱,就能把这个历练场一直给你历练,直到成功为止,不然像曹君笑这样初出茅庐的三人队伍,多团灭几次,估计得把自己团灭穷了。

这也从另外一个角度证明了,这五界区的历练场之多,大概不以数记。不然像曹君笑这样的历练队伍不知道有多少,每个队伍霸占一个,那还让别人历练不历练了?

也证实了那句话,你虽来到了大清朝的时空区域,但是不是大清朝的每个人你都能遇见的。因为不是每个历练场,每个地方你都能踏遍的。

这次曹君笑学乖了,自己去开了南边的那道属于林则徐所在的大门。果然,大门一开,那道愤怒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是谁,又来打扰我焚烧鸦片?

第一次的场景一模一样的重现。

——世间万物,吾都认为有其价值。唯独鸦片没有!你们说呢?年轻人!

曹君笑吩咐道:“丫丫,赶紧给你耀之大哥施放个春回大地。”等丫丫施放完了术法,他继续吩咐:“耀之兄,上前嘲讽,开怪。”

溥仪:“鸦片其实是可以治病救人的。”

林则徐:“你刚刚已经说过无数次了,年轻人!”

溥仪:“”

曹君笑:“”

丫丫却相对欢乐:“呀呀!”

想不到boss还能免疫重复的嘲讽的,这如何不让曹君笑与溥仪无语。

曹君笑:“耀之兄,换一句嘲讽词。丫丫,在给你耀之大哥施放一层恢复术法,刚刚那层快过期了。”

丫丫的恢复术法才到,溥仪:“世间万物,我最爱鸦片!”

林则徐:“无知小儿,你竟敢沾染鸦片,吃总督一剑!”

说完就如第一次一般,无形之中生出一柄长剑,就像溥仪攻去。

曹君笑:“耀之兄,赶紧开格挡,丫丫,注意好你耀之大哥的灵能。在给我施放个春回大地,哥哥要上了。”

说完,再不去管丫丫的春回大地到底有没有向他施放。木剑从两块破木剑柄里拔出,剑光一闪,就已经飞身而上。

并大喊:“林总督,你也吃我一剑如何?”

曹君笑这一剑也是用了七分的力,留了三分自保。他是三人小队里的唯一的dps,自然不能让自己有所失误。其实他们就是一个只有三个人的队伍,每个人都是队伍里的唯一,所以要算容错率的话,他们的队伍为零。必须每个人都拿出一百二十个小心,保证自己不犯错,才能成功过眼前这关。

所以在曹君笑留了三分力的剑术快到林则徐身边的时候,林则徐本来刺向溥仪的长剑轻轻往后一挥,就挡开了他的这一剑。

曹君笑:“耀之兄,嘲讽还不够给力,继续加深林总督对你的仇恨!”

第十二章 大战林则徐(下)

溥仪听后,怒道:“大清早已经因为鸦片亡国,林总督,你现在销烟还有何用?”

这句话本是他一时情急之下随便吼叫出来作发泄之用,又或者同情林则徐。后人都知道,大清之所以败亡,原因多得数之不清,又岂是单单因为一场鸦片。

但是这句话对于一心都想挽救大清于危难的民族英雄林则徐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我们大清亡了吗?我只恨,世上为何会有这该死的鸦片。”

现在的林则徐,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简直叫失去理智,再不管身后的曹君笑与丫丫,一味的追着溥仪就是一通狂轰滥炸。

曹君笑哪儿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飞身而起,连续三剑,刺进林则徐的后背。只见林则徐的后背瞬间多了三个窟窿,洁白的灵能如同血液一般,狂喷而出。

而处于林则徐攻击风暴中心的溥仪,只觉得苦不堪言。这样的攻击,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一个只有几点灵能点的力量者能承受的范围,刚刚要不是他及时开了盾反,反击了林则徐的一次攻击,接着又开格挡,外加丫丫那从不间断的恢复之术。他哪儿能承受得了这样的攻击。

即便如此,他也觉得灵能消耗严重,甚至盾牌都有破损的迹象。再看那边,曹君笑三剑之后,已经是站在原地只有喘气的份,哪儿还能施放第四次一意剑。

曹君笑见了,喘气道:“丫丫,赶紧给哥哥施放一个春回大地。然后用你的大神术把你耀之大哥下降的灵能拉上来,不然他支撑不了多久了。”

丫丫听了,首先一个大神术就施放在曹君笑身上。只见一道浓烈无比的绿色光芒瞬间包围着曹君笑,让他觉得那些下降的灵能,如同井喷一般的在快速上涨。曹君笑正想说这个大神术是让你给你耀之大哥施放的,不是给我施放的。却见丫丫小女孩手中又是一道绿光大作,又一个大神术像一只张开翅膀飞翔的鸟一般的向溥仪飞去,瞬间没入溥仪的身体。

再看溥仪,原本因为灵能的下降,格挡林则徐的攻击显得无比吃力笨拙,等绿色光芒才没入他的身体,瞬间就灵活轻便了很多。

曹君笑见了,不由大喜,嘴里却仔细吩咐:“耀之兄,准备拦截,林总督有可能抛弃你转头去攻击丫丫。”

话才说完,林则徐攻击溥仪的身形已是一转,闪电般向丫丫扑去,并道:“神术师,你竟然浪费你的神术治疗一个沾染鸦片的废物。”

其实溥仪哪儿有沾染鸦片,只是为了激怒他用嘴巴说说而已。而林则徐留在这个历练场的,不过一道影子而已,自然不会去思考别人话语的真实性。所以刚刚溥仪对他说他酷爱鸦片,如今又见丫丫在溥仪灵能快要枯竭之时大力治愈溥仪,哪儿有不怒的道理。

曹君笑与溥仪二人,见林则徐转攻丫丫而去,都是大惊,不约而同的飞身向前去拦截林则徐。溥仪一个拦截,只听唰的一声,一道道他的残影留在原地,而他本人早已经拦截在林则徐攻向丫丫的必经之路上。

道:“林总督,你的对手可是我,何必去欺负一个小妹妹。”

曹君笑本来飞身过来做好了拦截林则徐的准备,见溥仪已经先他拦下了林则徐,口中赞叹道:“耀之兄,这次反应不慢嘛。以后就得如此。”

说完步子一错,把防御的姿势换成进攻的姿势,闪电般绕至林总督身后,唰唰唰又是三剑刺出。此次出手,他再无保留,恨不得十分的力气刺出十一分来。所以林则徐身后多出来的三个窟窿比刚才明显更大,流出的灵能也明显更多。

溥仪见了,赞道:“贤弟,这才是你的水平嘛,刚刚为何藏着掖着的?”

曹君笑三剑又过,哪儿有空理他,对着丫丫大喊:“丫丫,再给哥哥来个大神术。”

话才说完,丫丫的大神术已到,绿色的光芒没入他的身体,他只觉得那些猛然流失的灵能再次回到了自己身体。

再不去攻击,只吩咐溥仪道:“耀之兄,我感觉林总督快转用火焰攻击了,从现在开始,你的所有术法都得留着。一旦林总督转火焰攻击,我跟丫丫都得找地方避难,只得靠你慢慢把这个阶段拖过去。”

溥仪听后,只得把一切术法留着,比如格挡,盾反这类减伤的术法尤其优先。

曹君笑又转头向丫丫吩咐:“恢复好你耀之大哥,不能让他的灵能下降到百分之六十以下,不然只要林总督转火焰攻击,他会瞬间灵能枯竭,让空间传送感应到的。”

丫丫:“呀呀!”表示知道。

果然,曹君笑才把一切安排好,林则徐突然间就收了长剑,并大吼道:“如果长剑无法宰杀你们这群胆敢沾染鸦片的渣滓,那么就让我用火焰来净化这一切吧!一如净化那场虎门的鸦片!”

说完,只见他左脚一踱,一片熊熊燃烧的烈焰就成扇形迅速铺开。

林则徐——销烟之下,就剩火焰。

曹君笑:“耀之兄,术法开好了,可不要让自己被秒杀了。”说完已是身形一跃,就跃过熊熊燃烧的火焰,落到了丫丫旁边,又道:“丫丫,赶紧恢复好你耀之大哥。这个阶段你耀之大哥灵能下降得太快。”

丫丫自然是毫不吝啬的把大神术一个接一个的往溥仪身上丢,只是丢得太过频繁,那绿色的光芒从她这儿一直连接到溥仪那儿,给人的感觉是她给溥仪连接了一道浓烈的绿色光芒,不会间断一般。

身在火焰中心的溥仪,虽然举着盾牌格挡与盾击循环的阻止着火焰的侵蚀。但是灵能也一下被火焰灼烧到百分之六十以下,然后再遇到丫丫的大神术后瞬间又变回百分之一百,再次被灼烧,又到百分之六十以下,再次遇见大神术,又回到百分之百。如此循环。

本来如此循环下去,只等林则徐留在这历练场的影子的灵能下降到一定程度,就会转换到最初始的物理攻击阶段,安稳的渡过这火焰灼烧阶段。只要渡过这个阶段,等转换到下个阶段,离成功也就只有半步距离了。

但是丫丫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战斗激动的,还是给溥仪刷大神术刷得太开心,一不小心就把溥仪的恢复刷过量了。

这只能有一个后果。

林则徐——小儿,你竟然挽救一个已然堕落的灵魂,看本总督如何收拾你!

说完就丢下高举盾牌开着格挡的溥仪,转身向丫丫与曹君笑这个方向看来。随着他的转身,那个呈扇形的火焰也在跟着他徐徐的转了个弯,向着曹君笑二人扑面而来。

这还了得。曹君笑大急,道:“丫丫,赶紧给哥哥跟你一个人刷一个大神术。耀之兄,赶紧拦截,不然我们就要失败了。”

话才说完,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已经扑到,即便丫丫的大神术也是同时跟到,但是曹君笑整个身体的灵能值也是瞬间就下降到百分之三十。眼看就要下降到百分之二十这个空间传送能感应到的界限值时,曹君笑急中生智,一把把丫丫拖入怀里,抱起丫丫就是就地一滚,才堪堪滚出了扇形火焰的燃烧区域。

恰时溥仪一个拦截已经过来挡在了林则徐的身前,一个盾击就像boss砸了下去。林总督吃疼,自然暂时放弃了丫丫这个目标。随手一挥,就想把溥仪挥开,不要阻挡着他的去路。

但是溥仪做为一个力量者,哪儿是那么容易挥开的。虽然吃了不小的攻击,但是硬是凭借一股要保护曹君笑与丫丫的勇气站立在了原地,没被林则徐就那么挥开。

如此,曹君笑与丫丫自然得到了喘息。丫丫也知道自己一时大意差点造就了不可挽回的局面,所以从曹君笑的怀中爬起来,大神术在三人身上轮流不停的施放。

趁此机会,曹君笑再次飞身提剑而上。三道白色的剑光闪过,林则徐的后背自然再次多了三个窟窿。这次的效果比上两次明显要好,只见林总督身子一阵摇晃,显然是灵能下降得过快。重要的是,他身前的扇形火焰也就此熄灭,不复存在。

曹君笑大喜过望,这是要转去第一阶段的前兆啊。正想提醒溥仪小心之时。

只听林则徐一声长叹——净化鸦片的火焰还未熄灭,奈何身先死道先消啊!

说完整个身子又是一阵摇晃,感觉整个无底之渊的大殿都在随之摇晃,就此倒下不在动弹了。

“这就死啦?”曹君笑很是怀疑。

溥仪也很怀疑:“就这么成功啦?”

只要丫丫,一边欢天喜地的到处蹦跳,一边口呼——呀呀!

半晌,曹君笑与溥仪才真的确认林总督留在这个世界的影子是被他们消灭了。因为林则徐的整个“尸体”都开始虚化,直至完全没有。如果不是地上还有一个遗留的宝箱,如果不是他们三人身上还有战斗过的伤痕作为证据,他们甚至怀疑刚刚有没有战斗过。

至此,mt职业证明价值的一战结束。虽然结束的有点突然,但是它真实的结束了,就如同它真实的证明了mt职业的价值一般。

第十三章 夜幕下的低语

“耀之兄,赶紧上去摸尸体。”

“贤弟,什么叫做摸尸体?”

好吧,曹君笑一时激动,又带了一个前世的游戏术语。赶紧解释:“摸尸体就是去开那个林总督遗留的宝箱的意思。”

溥仪:“原来如此。”

恰时,传来丫丫无比兴奋的欢呼声。

丫丫:“呀呀!”

曹君笑二人看过去,只见那原本关着的宝箱,此时已然打开,而小女孩却是举着一把闪闪发光的剑在对着他们二人欢呼。剑足有三四尺长,那散发出来的白色光芒,不是别物,正是长久经过灵能温养而得的结果,一看就不是凡物。丫丫明显在邀功,好像在说:“快夸奖我快夸奖我,我摸出宝贝了。”

曹君笑让溥仪去开宝箱的原意是想奖励溥仪此次战斗的功劳,让他更尽情的加入这种证明了他价值的喜悦里来。

如今宝箱已然被丫丫打开,他还能说什么。不过若论此次战斗的功劳,丫丫无疑是最大的那个,除了丫丫这样的神童,谁刷大神术是不要钱的?其次自然是溥仪,无论他拉boss的仇恨还是boss因为丫丫吸引了仇恨转而攻击丫丫时他的反应,溥仪在整场战斗里的表现都可以说无可挑剔。最高的伤害输出虽然是曹君笑打的,但论价值,他无疑是最小的。

所以他除了摇头叹气,还能说什么?况且,丫丫不过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还不会说,难道还能去怪她调皮不成?

溥仪却是没这番心思,此时的他,甚至还沉浸在刚刚的胜利里无法自拔,如果不是他亲自参加了战斗,如果只是曹君笑说于他听,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一个力量者,一个被万人唾弃的术法师,竟然在一场队员不齐的战斗里,发挥出如此这般的成绩。

像是在做梦,但是他知道此时是真实的。曹君笑的鼓励是真实的,丫丫的兴奋也是真实的。他们无疑都在告诉他,他胜利里,他成功了。

半晌,见丫丫举着长剑欢呼,慢步走过去接过长剑一番打量,不由又是一阵兴奋,道:“力量者的祝福之剑——硝烟!”

曹君笑听了,也一时觉得这剑估计非同一般,激动道:“赶紧看看属性!”

溥仪:“如何看?”这剑除了又长又宽外,就是洁白的灵能在长剑内部缓缓流动,一如山涧的泉水溪流。哪儿能看所谓的属性。

曹君笑:“笨,箱子里一定有此剑的属性说明书,你找出来一看便知。”

溥仪这才转头去箱子里一番查找,找了许久好不容易找到,一边看一边报出硝烟的属性:此剑名为硝烟,是本总督平生最喜欢的佩剑,佩戴此剑者力量增加10点,灵能增加10点,并且在力量者术法师受到严重攻击灵能下降到百分之五十后,会自动触发一次本总督亲自炼制进去的火焰攻击,火焰攻击最多可以攻击五个目标,一次最多能消减目标百分之五十的灵能值。例,如果五个目标平摊此次攻击,则每个目标消减百分之十的灵能值,如果只有一个目标承受此次攻击,则消减目标百分之五十的灵能值。

随着溥仪的声音,曹君笑只觉得这完全是一把神器啊,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五人副本也能掉落如此牛掰的东西。这无疑是给力量者这类无伤害无输出的职业来一次完美的补充啊。试想,力量者这种职业皮糙肉厚,你跟别人战斗半天,好不容易把别人的灵能磨去一半,人家手中长剑的一次攻击,就完全让你毫无优势可言。

看来以后修炼资源什么的,再不用发愁了。一个五人副本都能掉落如此装备,还怕缺少修炼资源?

溥仪看完,道:“这剑,丫丫没有武器,给丫丫用吧。”

曹君笑:“耀之兄有病吧,你给一个神术师用一把力量之剑,这把剑全部的属性,除了灵能点增加10点这一点对神术师有裨益外,其它的那条属性神术师能触发?”

溥仪:“那……”

曹君笑打断他:“别那了,这把剑就是为兄长你量身定做的,以后别想杀一头野猪还用一个把小时,就赶紧把这剑收了。”

溥仪:“那为兄就把这把剑收了,剩下的资源是好是坏为兄都再不参与分配了可好?”

曹君笑听后一叹:“兄长,我们是一个队伍,你的强大就意味着我们队伍的强大,别这么婆婆妈妈的可好?”

说完再不去理溥仪,吩咐丫丫道:“丫丫,看看箱子里还有什么好东西?”

小女孩一阵激动,爬进箱子就是一通乱掏。只听一阵叮当声,不一会儿地上已经多了几十个灵能币。然后又过了许久,箱子里再无动静,显然是已经被小丫头掏空。

见小女孩爬了出来,曹君笑才道:“灵能币就不分了,全部放我这儿,以后你们要用,只管找我要就是。等资金雄厚点,我们再在外面租个铺面什么的做点生意,赚更多的钱,兑换更多的资源,到时候我们按股份分红怎么样?”

溥仪跟丫丫自然没有异议。到此战利品分配完毕,无底之渊的一号boss也就算成功战胜。想必现在外面天色已晚,三人又经一番战斗,早已饿了,就此传送出历练场休息去了,等明日再来战过。

暂且不说传出历练场去找客栈休息的三人。只说那给曹君笑做登记的历练场登记老头,见曹君笑三人传出历练场而去,等三人走远不见了,才偷偷摸摸的自个儿传进刚刚曹君笑三人才传出来的无底之渊历练场一番查探。

等他再次传送出来是,那原本满是皱纹平静无波的老脸上,已然有明显的变化,只是因为他的皱纹太深,让人难以分辨他脸上的表情到底是惊讶还是激动。

只见他用轻快的步伐转出历练协会的总部大厅,顺着大门旁的一座楼梯飞快的爬上了二楼。哪儿有半点平时佝偻着身子一副老迈得快要身死的样子。

不一会儿,历练协会总部的二楼一间装饰得无比严密的房间被这怪异的老头敲响。半晌,才从里面传出一个无比清冷的声音:“门没上栓,自己进来。”

黑亮的木门在夕阳下被老头吱呀一声推开,然后轻手轻脚的踱步进入房中,再吱呀一声关闭。让身在外面的人根本无法窥探到里面的一丝一毫。

又过半晌,屋子里面那个无比清冷的声音才再次传来:“有什么事禀报,说吧。”

“今日有一个三人小组把无底之渊的第一关挑战成功了。”

那无比清冷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感情,但还是比较冷漠,道:“你确定是无底之渊?确定是三人小组?”

“是的,小的无比确定。因为这三人很特殊,让人过目难忘,并且他们的登记正是小的办理的。”

“哦!有何特殊之处,说来听听。”

“第一,这三人以前从未进入个历练场,今天是第一次。”

“你能确定吗?”

“万分确定,小人在这三人进入历练场之后,已经翻阅了一切相关的资料,但是都没这三人一丝一毫的记载。”

“会不会是改名而来?”

“不会,因为这三人里面有一个术法者比较特殊,他属于力量者,力量者这几年进入历练场的人有限,我全部查过,这些人都全部还活跃在凤凰集,没有一个销声匿迹。”

“其它的呢?其它的特殊之处还有没有?”

“有,一个只有三四岁的神术师小女孩。”

这次那无比清冷的声音都明显有几分激动,道:“三四岁的神术师小女孩?你不会看错吧?”

“小人敢用人头担保没有看错。”

“这么说她极有可能是个天生的神术师?”

“是的,极有可能。”

“还有没有其它特殊的地方?”

“一个剑术师。”

“剑术师在这个世界并不特别。”

“但是这个剑术师的剑很特别。”

“有何特别之处?”

“因为他用的是一把木剑,就连剑柄,也是用两块破木头随便缠绕而成。小人敢保证,整个五界区乃至整个五环界,这把剑都是独一无二的,绝无仅有的。”

“一把木剑有何特别之处?”

“大人,这个三人队伍里,他是唯一的剑术师,能用一把木剑把无底之渊的第一关挑战成功还不够特别么?”

“你这么一说到是够特别的。这么说,这个三人队伍里,每个人都很特别。而就是这样三个特别的人,反而组成了一个小队?”

“情况就是如此,大人。”

“他们现在还在历练场么?”

“传出历练场休息去了。”

“那他们传出历练场没来登记积分么?”

“没有,从这一点,也可证明这三人确实是历练场的新人。”

“他们都叫什么名字?”

“力量者爱新觉罗溥仪,剑术师曹君笑,神术师丫丫。”

“哈,整个五界区有多久未听闻爱新觉罗这个姓氏了?”

“已经很久了,大人!”

“你以后多关注下他们,多关注下这支队伍。”

“是,大人。”

“没事就出去吧。”

“可是大人,你不亲自去关注一下么?”

“现在为时尚早。”

比起此处,夜幕下的另外一个地方又是一番不一样的风景。

第十四章 和府里的明灯

静夜,凤凰集和府。

有人曾估量过凤凰集和府的占地面积。最终的结论是和府的占地面积大概是整个凤凰集的十分之一。那么凤凰集有多大?这是一个已知数据,不算成品字形凸出去的凤凰集大门,凤凰集的总占地面积大概在一万亩左右。

也许这个估量的人有些夸张。但是和府就巍峨的耸立在凤凰集上,众人皆能看见,所以这夸张也绝对不是毫无根据的夸张。

如果把这个估计和府占地面积的夸张结论剔除掉那夸张的水分的话,这结论里大概还剩七成是真实的。

如此看来,和府在凤凰集的占地面积大概是七百亩左右。任何府邸,能在凤凰集这样的地方占地七百亩,都绝对不能仅仅用富裕来形容它了。

和府之大,犹如皇宫。和府之富,胜过皇宫。

但是没有人估量过和府的明灯。

夜幕之下,和府亮如白昼。可见和府的明灯就算没有一千盏,大概也有八百盏。但是和府最亮的明灯却不在这成百上千盏明灯之内。

和府某个最偏僻的角落,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偌大的小院子里没有别物,只有一座与和府的豪华奢侈极不协调的茅屋。如果不是这座小院还处于和府的高墙之内,你甚至会怀疑,这座小院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凤凰集这种繁华的集镇上。小院此时无灯亦无声,只有明月的银辉默默的洒下,给茅屋披上一套银白的轻纱。

小院子里是菜地,菜地前边屋檐下是鸡笼。怕黑贪睡的鸡崽早已经缩到鸡笼的一角,紧挨在一起沉沉睡去。

跨过屋檐下的鸡笼,才是这座茅屋唯一的大门。大门此时敞开着,顺着敞开着的大门看进去,只见没有烛火的漆黑屋子中间,摆着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八仙桌边又摆了三根长木高凳,木凳大概有八仙桌的一半高,分三个方位围绕着八仙桌。除了靠门这个方位没有外,其它每个方位一根长木高凳。

此时的三根长木高凳上,分别坐着三个人。左右方位上坐的是两个年轻人,左边的一个年轻人明显比右边的一个年龄要大,身材也要魁梧许多,只是一张如白似玉的面目在穿透窗户而来的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又漂亮又英俊又威严。他此时正在跟坐在上位的一个下人打扮的中年人下棋,棋盘上的棋子才几颗,明显是刚开始,但是这个坐左手边的年轻人落子的速度却很慢,每一颗子都要沉思许久,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才会落下,落下之后又仿佛很后悔,不该把子落到此处,一阵摇头叹气。

在上方位那位仆人打扮的中年人见了,呵呵一笑道:“鹰儿啊,下棋如人生,落子应无悔,你还这么年轻,应该要有一往无前的气势才对。”

月光下,这老头一半的脸被阴影挡住,但是露出的那一半,很容易让人分辨出来。他就是白天出现在和府大门口强行拉走和府的三少爷去见和府大少爷的那个下人。

而八仙桌的右手边,此时正坐着看二人下棋的,不是和府的三少爷又是谁?

这个下人打扮的仆人是谁?为何能跟和府的三少爷平起平坐?看他坐在上位的身姿,一点也没有下人该有的样子。而且如此的自然而然,仿佛这样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一般。

左手面与他下棋的年轻人又是谁?明明是一个久居上位者的人,为何在这下人面前下棋会如此谨慎小心?

这和府的三少爷为何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又单调又简陋的小茅屋里?

这又单调又简陋的小茅屋为何会坐落在森严的和府高墙之下?

“单叔啊,与你老人家下棋,如何谨慎都不为过吧?”那被中年人唤作“鹰儿”的年轻人半晌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才道。

“单叔”,指的自然是坐在上位一身下人打扮的中年人。

单叔听了,哈哈一笑道:“这夜幕里,明月下,你们兄弟二人不会就只是单单的来找单叔下盘棋吧?”

鹰儿:“多重要的事,也得等跟单叔的棋下完再说。每次跟单叔下一局棋,鹰儿无疑都是在成长的道路上学习一课,向着成熟迈了一步。”

单叔又是一笑道:“单叔面前都不老实了,还是三儿来说吧。三儿,来单叔这鸟不生蛋的茅屋找单叔有何事啊?”

和府的三少爷明显没有那个被唤着鹰儿的有城府,但被这单叔一问,赶忙站起,低头行礼恭敬道:“闹中取静,岂非正是单叔你这茅屋的精辟之所在?所以小三儿哪儿敢嫌单叔这茅屋鸟不生蛋,反之,小三儿佩服羡慕得紧呢!”

单叔:“连小三儿也不老实了么?你们不过是来找单叔问个答案而已。单叔已经派人出去盯着了,现在这个时候,想必也快回来了,先下棋吧,这盘棋下完,说不定就回来了。”

年轻的二人:“想不到单叔你已经知道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单叔:“如果连这点都不知道,还如何做你们兄弟二人的叔?”

和府三少爷:“小三儿只是好奇得紧,白天单叔为什么要把小三儿强行拉走?难道那人权势地位竟然比我们和府还厉害么?竟是我们和府也惹不起的么?”

单叔在棋盘下落下一子,才道:“三儿啊,以后看人不要光看权势地位。若论权势地位,整个五界区,何人能与我们和府媲美?但是权势地位之外,不是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么?”

和府三少爷:“敢问单叔,是什么?”

单叔:“过会儿你自然就知道,做年轻人,要学会有耐心。耐心可是个好东西,你只要有了这样东西,你已经比别人先成功了一半。”

和府三少爷正待再问,却是被那个唤作鹰儿的年轻人打断,道:“好好看我跟单叔下棋。”

于是整个茅屋里,只闻棋盘落子声,再无三人交流语。

不知不觉,一盘棋局已经进入尾声。大大的棋盘上,已经被黑白棋子填满。而那个叫做鹰儿的年轻人已经从最开始的深思熟虑的落子到举步维艰,额头见汗的地步。如果再这样持续下去,年轻人绝对无法再坚持五步,就要被那个叫单叔的中年人扼杀在棋盘之上。

见大势已去,那个叫鹰儿的年轻人正想认输之时,只听茅屋外的院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随着推来的院门,走进来一个黑色简装的彪形大汉,走到茅屋大门处,抱拳一礼,就想回话,却是被那单叔挥手打断。

道:“等我先对你们大少爷说几句你再汇报。”

回头看着那个鹰儿的年轻人才继续道:“这棋局的最后时刻,鹰儿你可有什么收获?”

棋局已败,被人打断,还能有什么收获?

嘴上却道:“烦请单叔不吝赐教!”

单叔叹了口气,道:“鹰儿啊,你是不是看出最多再有五步,单叔就必定胜你?”

鹰儿:“是的,单叔。所以鹰儿已败。”

单叔:“你是不是想提前认输?”

鹰儿:“单叔慧眼如炬!”

单叔:“那么现在呢?”

鹰儿:“棋局被中断,自然还未败。”

单叔:“你需要学的就在于此。人生如棋,别说还有五步,就算只有一步,棋子未落,也不能算输,更遑论去认输。只要你不认输,能拖下去,就一定会遇见转机。大高的到来,岂非正是你棋局的转机?看似棋局被大高强行中断了,但是往另外一个方面看,大高停止了你必败的棋局,别说还有五步,就算只有一步未落子,你也可以说你自己未输。单叔不是要教你去赖皮,而是要教你随时给自己树立信心。明白吗?”

鹰儿:“多谢单叔,鹰儿受教,必定牢记在心,终生受用!”

单叔:“大高,你可以开始汇报了。”

大高显然是刚刚才推开院门走进来的那个彪形大汉,听了单叔的话,抱拳再次行了礼,才道:“回禀大少爷,三少爷,单大人。小人按单大人你的吩咐,一路跟随今天在府邸大门口跟三少爷起冲突的三个人,发现他们离开我们和府之后,又辗转去了另外两个地方……”

大高的话被单叔强行打断:“哪两个地方?”

大高:“这两个地方不是很重要,单大人!”

单叔:“很重要,你详细说。”

大高:“一个是猪肉铺,一个是菜市场。三人去这两个地方,都是为了为他们那个所谓的‘超神’小队招募队员,结果自然是无人问津。然后三人就转去了历练场,在历练场进行了登记,小人在一旁只听得两个名字,一个是力量者爱新觉罗溥仪,一个是剑术师曹君笑。至于那个最小的小女孩叫什么会什么术法,被当时一队起哄的队伍淹没了没听清。后来三人传送进了历练场,小人一番打听,才知道那历练场的名字叫作‘无底之渊’。”

单叔:“无底之渊?”

大高:“单大人,无底之渊有什么特殊的么?”

单叔:“没有,你继续说!”

第十五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深夜和府的某座小院,那个叫大高的男子早已经退去,显然已经禀报完毕。

此时的小院茅屋里,还是如最初的那般,只有三个人。唯一不同的是,残棋已收,棋盘不在。

而那个叫做单叔的中年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燃起了一竿旱烟。旱烟的火星在月光无法照耀的黑夜里忽明忽暗,一如被旱烟的火光照亮的三人面孔。

抽着旱烟的中年人脸色一如刚才,不动如风,没有多大变化。甚至那个被唤作鹰儿的年轻人也没变化多少,只单单坐在右手边的那个和府的三少爷,脸上显得又惊讶又怀疑。

半晌,中年人终于把一竿旱烟抽完,就地在地上磕了几下旱烟斗,才道:“小三儿,知道今天单叔为什么要强行拉你离开了么?”

和府的三少爷一时还无法相信刚刚大高的汇报,显然还没想通。听了这单叔的问话才道:“单叔,他们能挑战成功无底之渊的第一关,应该是运气使然吧!”

单叔:“运气么?如果一个三人队伍能靠运气挑战成功那无底之渊的第一关,那这三人的运气也太好了点。运气岂非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鹰儿:“单叔白日里拉你离开是对的,不然你很可能在别人手底下走不出一剑。不管是单叔还是我们和府的守卫,可能都无法及时来救你。”

单叔赞许道:“还是鹰儿你比较明白。”

和府三少爷听后大惊,道:“他有这么厉害么?”

单叔:“是的,他就是有这么厉害。不然他凭什么能挑战成功无底之渊的第一关?这个三人队伍里,一个是力量者,另外一个小女孩如果单叔没猜错的话,一定是个神术师,所以这三人小队里,唯独就他一个剑术师,一个能轰倒无底之渊的第一位守关者的剑术师的剑术,是今天的三儿你能抗衡的么?”

和府三少爷一番神思之后,极恐,额头见汗,道:“感谢单叔白日里搭救之恩。”

单叔:“感谢的话就不用了,我们本是一家人。只是以后没事,少去惹这样的人,除非你有去招惹他的能力与实力。”

说完,顿了顿又自顾自的道:“这样的组合很有意思,还是老夫平生第一次见。嗯,又何止是有意思,简直太有意思了。”

鹰儿:“单叔,需要派人去对付这三人么?”

单叔:“暂时不用,先派大高盯一段时间再说。”

明灯的意思,有时候是这样解释的——指那些能指点你前进,使你在前进道路上少去诸多迷惑的长者,朋友等一系列人。

第二日,太阳还未出山,凤凰集还处于沉睡之中。凤凰集最大的客栈——东来西往,也还处于一片宁静祥和之中。

如果你有心,又不小心转到东来西往客栈后院的一个清贫小院,你会发现这里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之所以说这后院清贫,是因为这个后院是东来西往客栈用来作为柴房用的。但是后院太大,成两列屋舍,厢房形式。任东来西往客栈的柴火再多,也最多能把这小院的三间厢房占据,剩余三间,就一直闲置在哪儿。

闲置久了,不但屋子发霉,而且老鼠蟑螂满地。于是东来西往的东家就想出了一个极好的主意,把这闲置的三间屋舍改造为客房,专门供给那些出不起高价住东来西往豪华客房的客人入住,这一是解决了屋舍因为没人居住发霉引老鼠蟑螂的问题,二么,还能赚几个闲钱。

只要是钱,做生意的人一般都不会在乎它是小钱还是闲钱。亿万资产,不也是由一分一厘的堆积而成的么?

你还别说,东来东往的东家这个为了对付蟑螂老鼠一时想出来的奇思妙想,还有不少人前来买单,这不,昨晚就有三个年轻人前来,一次把这小院租了一个月。

可见,在任何世界,穷人总是多过富人的。

此时住在这个柴房小院里的三个年轻人,正是昨晚才从无底之渊历练出来的曹君笑三人。虽然昨天第一关的历练宝箱里被丫丫掏出不少的灵能币,但是远远没有曹君笑付给历练协会的多。虽然曹君笑那个幽灵送给他的钱袋里的灵能币能供他们三人在东来东往最豪华的客房住上好几日,但也仅仅是好几日,好几日之后呢?

所以三人在看到东来西往柜台前的那块招牌时,果断选择了这个清贫小院入住。而且跟东家一番讨价还价后,直接租了一个月。

这么适合他们三人的客房,过了这个村估计再难找第二个店了。

东来西往柜台前的招牌是这样写的——干净整洁,幽深宁静的厢房式客房三间,廉价入住!

干净整洁,幽深宁静的柴房小院子里,此时正传来一阵剑击声,夹杂着喘气声。

“耀之兄,看来得给你入门剑术师啊!”

“贤弟,一部剑术师入门术法好几千灵能币呢,你有么?”

“现在没有,将来会有的。”

“那等到将来再说吧!”

又是一阵喘气声过后。

“贤弟,你说丫丫这小丫头从来不见她有任何修炼,可是她的神术师术法为何还能如此厉害?”

“神童不都是这样子的么?”

“岂止,丫丫简直是天才神童。”

“看你气喘得厉害,好好练你的晨练吧。”

“没事,为兄已经习惯了。你说无底之渊的第二关的守关人会是谁?”

“君笑又不会未仆先知,如何知道?”

“猜猜看嘛,你说第一关就是林总督这样的猛人,第二关还不得更加生猛,说不定凭我们三人,根本无法闯关成功。”

“闯不闯得过也要闯了才知道,你现在担心干什么?”

“这不马上就要再次踏上历练之路了么?”

“什么叫马上,洗漱未完成,丫丫没起床,早餐还未吃,重要的是,历练协会的大门还未打开。对了,我们今天还需排队么?”

“不用,无底之渊的钥匙岂非就在贤弟你手中,还去排队干嘛?”

“那不用再去登记了?”

“昨天已经登记过了。”

“那不用再去上缴灵能币了?”

“除非贤弟你觉得你的灵能币多得让你发慌。”

“君笑的灵能币少得让君笑发慌才是真的。”

“那不就得了。”

“耀之兄,你还是多练练你手中的硝烟,不要呆会儿只会用盾击,浪费了一柄好剑。”

“放心吧,为兄自知自己不是剑术师,所以昨夜已经练习了半夜了。”

“话说兄长你的灵能点有多少了?”

“不加手中这把硝烟,十五点。”

“这还有天理么?君笑才十点。那昨天那场历练,兄长你的灵能点上升了几点?”

“两点啊,难道你不是?”

“我只上升了一点啊!可见造物神的公平。同样一场战斗,你们力量者能上升两点,而我们剑术师却只能上升一点。”

“不知道丫丫上升了多少,呆会儿问问。”

“丫丫只会说一句‘呀呀’,你如何问?”

“把这事儿忘了。”

几个小时后,曹君笑,丫丫,溥仪三人已然再次站在无底之渊历练场的大殿之上。

超神小队今天再没去招募新队员。一是他们太穷,而是曹君笑跟溥仪都认为,招募新队员实在太浪费时间。还不如来这历练场大战一场来得痛快。

况且,队员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半分强求不得。你招募之时,人家不来,说不定不招募了,别人反而自动来了。守株待兔也不失为一记好招。

最主要的是,明明三个人就能历练成功了的,为什么要加两个人进来跟他们分赃?所以超神小队如今还是只有三个人。

曹君笑:“耀之兄,你不是很好奇这无底之渊的第二位守关者是谁么,你去开门吧。”

丫丫:“呀呀!”表示抗议,开门摸尸体这种活计她最拿手,早已经承包。

通过昨日的战斗,曹君笑与溥仪自然都知道,只是开个门,不具备任何风险。于是溥仪道:“还是让丫丫去开吧,你看把她激动的。”

曹君笑:“那丫丫你去吧。”

丫丫欢快的向南边的一道大门跑过去,在那大门上胡乱一通狂点,但是大门没有如昨天一般,应声而开。反而纹丝不动,任丫丫如何点都没用。

丫丫回头:“呀呀!”表示这门是坏的,本小姐无法打开,还是你们来吧。

溥仪:“丫丫,你换西方位的门再试试。”

丫丫听了,这才转向西方位的门跑去。果然,这次丫丫才没点几下,大门就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

丫丫见真的打开了,好不高兴,一路小跑着返回曹君笑身边,伸开双手就要曹君笑抱她。

曹君笑无奈,只得抱起丫丫举高,然后低头在丫丫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这是丫丫出生以后,又惊又喜的曹君笑对丫丫做的第一件事儿,至此之后,丫丫就把它当成是她邀功的独特奖励方式。

溥仪与二人虽然才生活几天,这样的动作不知道看了多少次。大的一脸宠爱,小的一脸幸福。如若不是他了解二人,很是怀疑这二人是不是一对父女,不然感情怎么可能如此要好?

于是看了也只得无奈的摇头。

而随着西方位大门的完全开启,西方位大门里也随之传来一个颇为苍老的声音——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十六章 何事秋风悲画扇

随着声音,一个一身素色长衫,瘦骨嶙峋的半百老头从西方位大门里缓步踱了出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姿。

老头头发已然黑白掺杂,枯瘦的右手里握了一把扇子,扇子还未打开,但是曹君笑也能闻见一道古朴之气迎面而来。

“何事秋风悲画扇。”老头的话音才落,曹君笑就接了过来,接得相当的自然,如同未经脑子思考一般。

那从西方位大门走出来的老头听了,显得极为高兴,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年轻人还听过小老头的这几句歪诗斜赋。让老头我甚觉意外啊!”

曹君笑恭敬道:“纳兰前辈的诗词都算歪诗斜赋的话,这世间不知道有多少歪诗斜赋?”

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清词三大家之一的纳兰性德,字容若,号楞伽山人。其实他原名该叫纳兰成德,因为跟当时的太子保成的成冲撞,故而改名纳兰性德。

纳兰性德道:“也罢,你们既然开了我的门,我又不如前面林总督一般的满腹文韬武略。为不让你们失望,只得请你们几位年轻人耐着性子,听老头我念几句我自己写的不成文诗词了,扰耳之处,就多包涵吧。”

这一大段话说完,就在无动静。一如前面的林则徐一般,傻站在那儿看着曹君笑三人。

曹君笑见了,道:“耀之兄,上去开怪吧。”

溥仪:“可是纳兰前辈的嘲讽词为兄想不出来啊。”

这个曹君笑也一时想不出来。要你对一个性情如水的文人嘲讽,估计你也会一时黔驴技穷的。

在曹君笑跟溥仪二人正在大量消耗脑细胞之时,那傻站着的纳兰性德突然又开口说话了,道:“年轻的你们,准备好了么?准备好了的话老头我要开始了。”

原来纳兰性德根本不用他们上去嘲讽,别人会自己上来痛扁你。亏得二人还在那儿抱着脑袋思考半天。听了纳兰性德的话,都只觉得天降福音,自然而然把这话里很重要的信息给忽略了。

纳兰性德说完,再不去管三人,自顾自的打开折扇一摇,道:“人生若只如初见……”

随着声音,一条条如丝似线的乳白色灵能瞬间充斥整个大殿,缓慢的向曹君笑三人飘飞而来。

这一次跟他刚刚走出西方位房间的说的那次大不相同,至他开口念诵起,三人只觉得嗡的一声,整个脑子差点被震得七荤八素,两个年长的还稍微好些,独那年幼的丫丫听了,感觉整个脑袋都在肿胀变大,仿佛就要爆裂开来一般,不由用一双小手捂住她的耳朵,怪可怜的看着曹君笑大呼——呀呀!

曹君笑见了,这还了得,赶紧道:“耀之兄,我们着了纳兰前辈的道了,你赶紧过丫丫面前来保护丫丫。”

溥仪也颇为焦急,道:“这是声浪,我如何能保护得了?”

曹君笑:“你在丫丫前面轮换着用术法盾反跟格挡试试?”

溥仪听了,这才一个冲锋冲到丫丫前面,二话不说,盾反啵的一声就先行打开。只见那漂浮在空中乳白色的音浪,在碰到溥仪用灵能开启的洁白色的盾牌表面之时,缓缓的退去,再不进分毫。再看丫丫,原本极度难受的表情已经有所好转。

曹君笑这才松了口气道:“耀之兄,你灵能下降多少了?”

溥仪:“百分之五,你呢?”

曹君笑:“百分之十,不过丫丫显然要比你我更严重,得设法保护好丫丫。”

一句诗文才念诵完毕,就让曹君笑的灵能下降百分之十左右。这还说没有满腹的文韬武略,那有满腹的文韬武略又待如何?

曹君笑的话刚说完,纳兰性德的嘴唇再动,那第二句诗文俨然已经到来——何事秋风悲画扇。

随着话声,那些飘飞充斥在大殿之内的乳白色灵能一下子颜色又变深了几分,而且数量也增加了差不多一倍。

这次哪怕溥仪开了盾反,丫丫也如第一次没被溥仪保护那般,痛得小脸都开始扭曲。

而曹君笑的灵能,瞬息之间,百分之二十消失无踪。加上第一次的百分之十,他一招一式未用,灵能就莫名其妙的少了百分之三十。如若落到平时么也就罢了,百分之三十的灵能无非丫丫施放一个大神术的事儿,反正丫丫的大神术又不值钱,可以随便施放。但是现如今看丫丫那痛苦的表情,别说一个大神术了,就是半个,丫丫也施放不出来。

原来纳兰性德是神术师这种术法者的克星啊。

“耀之兄,你的灵能这次下降多少?”

“百分之十!贤弟你呢?”

“我百分之二十。”

“这不是成倍叠加么,这如何是好?我们三人再厉害,灵能再富裕,也无法支持纳兰前辈这样按百分比来下降的啊!”

显然,纳兰性德这一关。不论你的灵能多少,只论你是何种术法,都是按百分比降低你的灵能。但是无论你是何种术法者,也无法支撑这样的百分比下降啊。比如现在的曹君笑看似才掉了百分之三十,但是等纳兰性德下一句诗文念诵完毕,很有可能整个身体的灵能都只剩百分之三十。因为按前两句诗文的惯例,每一句诗文叠加一倍,那么第一次百分之十,第二次百分之二十,第三次就很有可能百分之四十。再加前两次下降的百分之三十,你整个身体的灵能会瞬间失去百分之七十。

这绝对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据。因为当第四次来临之时,别说你只剩下百分之三十的灵能,即便是百分之百,纳兰性德也会让你异瞬间失去百分之八十。

历练场的规则是什么?身体储蓄灵能下降到百分之二十左右后,空间传送会自动感应,帮你传送出去。但是如果你身体灵能只剩下百分之三十,下一秒却是要你直接失去百分之八十呢?

这叫秒杀,而且是真正的秒杀,让你灰飞烟灭的秒杀。任空间传送如何牛,也万不会感应到你瞬息下降的灵能,就算能感应,等纳兰性德第四句诗文背诵完毕,按计算,你的灵能已经成为负的百分之五十。一个负的百分之五十的灵体,只会有一个结果,完完全全的死亡。

溥仪也好像瞬息之间把这规律算明白了,大惊道:“贤弟,我们赶紧逃吧!”

曹君笑:“如何逃?”

溥仪自然不知道如何逃。如果知道,他早带着丫丫跟曹君笑离开了。之所以说逃,不过是一种求生的本能罢了。

溥仪:“那我们三人该如何是好?”

曹君笑:“要么死,要么活。绝对没第三条路走。”

溥仪:“怎么个活法?”

曹君笑:“耀之兄难道忘记了你手中的长剑了么?”

溥仪听后,自然懂得曹君笑的意思是让他灵能下降到百分之五十以后,让他利用硝烟的火焰攻击去攻击纳兰性德。

但是这有两个问题。其一,就算溥仪等自己灵能下降到百分之五十以后用硝烟去攻击纳兰性德,也最多能让纳兰性德的灵能下降百分之五十,即便纳兰性德前面念诵诗文需要消耗一定的灵能,也绝对不会消耗掉百分之五十。那么剩下的灵能谁来让他下降到零?

其二,现在溥仪的灵能才失去百分之十五,如果要他满足失去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灵能来触发硝烟的火焰攻击,按纳兰性德加倍的比例计算,也要等纳兰性德再念诵完两句诗文。那时候溥仪的灵能大概还剩百分之二十五左右,勉强保住不让灵能传送门感应到的界限。而曹君笑就大为不同了,那时候他的灵能已经处于负的百分之五十,已然身死道消境地。谁能救他?

溥仪大急道:“那贤弟你怎么办?”

曹君笑:“这个世界上,有时候能救自己的,只有我们自己。”

溥仪:“如何救?”

曹君笑:“记得早上我跟兄长你说过我只有十点灵能点么?”

溥仪:“记得。”

曹君笑:“当昨天我集满十点灵能点的时候,已然对我的第二剑有了基本的雏形,君笑今天,就要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推自己一把,把这还是雏形的第二剑完善了来拯救我自己。所以麻烦兄长照顾好丫丫。”

且不去说他能不能完善他如今只是雏形的第二剑,就算完善了,就一定救得了他么?

二人才说完,纳兰性德的第三句诗文——等闲变却故人心!已然到来。

果不其然,曹君笑的灵能瞬息之间再次失去百分之四十。只剩下可怜的百分之三十留存在身体里。

再看溥仪,拼了命的开着格挡抵挡在丫丫身前,显然也不好受。而丫丫,此时已经痛得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曹君笑见了,只觉得好不可怜,只恨不得这自己才是神术师,替丫丫把这些痛苦都背在身上。又想去把丫丫抱进怀里安慰一番,但是时间哪儿容许他做这么多。

反而是因为极度的痛苦已经开始颤抖不停的丫丫,微微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眶里虽然水雾朦胧,但是小小的脑袋却是朝着他点了一下,仿佛在说——丫丫还能挺得住,反而是哥哥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第十七章 风雨飘摇

第三句诗文已然到来,那么第四句诗文还会远么?

第四句诗文到来之时,岂非等于是曹君笑飞灰湮灭之际。众所周知,纳兰性德的这首《木兰词》为八句,此时方念诵了三句,曹君笑就已经快处于生死边缘挣扎徘徊了,那么八句之后,会是什么后果不想而知。

所以曹君笑绝对不能让纳兰性德把第五句诗文念诵出来,不然无论是他,还是溥仪,丫丫,估计都再走不出这座大殿。

按他的承受能力,就连第四句也不能让纳兰性德念诵出来,但是因为硝烟的原因,曹君笑又不得不让纳兰性德把这第四句念诵完毕。

不然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把纳兰性德打倒。那么他如何渡过这第四句呢?

所谓狗急了跳墙,人急了拼命,大概就是曹君笑此时的状态了。

他虽然急,但是脑子还没乱,所以他相对冷静的询问丫丫:“能给哥哥施放两个大神术么?”

两个大神术,一个能恢复他百分之三十左右的灵能,加上他此时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总数也就是百分之九十。能抵挡住纳兰性德的第四句诗文到来。如若丫丫不能,曹君笑就只能走最后的路,完完全全的去赌一把。用他自己的生命加上他那大胆的想法去赌,要么生,要么死,再无第三条路能供他选择。

丫丫虽然极度痛苦,但还是勉强向曹君笑点了点头。然后松开捂住耳朵的双手,咬着牙齿强忍着痛苦,只见绿光大作,一个大神术已然想曹君笑飞来。接着一双小手掌里再次泛起绿光,第二个大神术就要被她施放出来。

恰时,纳兰性德的第四句第一个字的音节发出——却!

丫丫的大神术与纳兰性德的第四句诗文几乎同时同步向曹君笑飞去,但是也不知道是因为丫丫的大神术受到更加粘稠的声浪阻碍,还是因为纳兰性德的声浪其实本身就很快,只是在曹君笑三人的感觉里很慢而已。总之,在纳兰性德第四句诗文的第二个音节“道”才发出,速度原本跟音波持平的大神术,突然间变慢了很多,落后了乳白色的声浪一大截。

曹君笑见此,说了一声“丫丫,保护好自己”,然后在不顾其它,飞身投向空中大神术的绿光而去。

——故人心易变。

纳兰性德终于把第四句诗文念诵完毕。那乳白色的声浪堪堪就要追至曹君笑的后背,只是在这之前,曹君笑那在空中变成一串虚影的身影终于一头扎进那团绿色的光芒里。

看到此,溥仪一直压在心中的一口气才稍微吐出一小口,而丫丫那原本被痛苦占满的眼眸里,也重现几分神采。

只是事情到此远远未结束,溥仪不得不大声提醒曹君笑:“贤弟,你现在应该只有百分之十的灵能了,空间传送应该马上就会感应到。”

空间传送感应到,就必然会把曹君笑传出无底之渊。没了曹君笑,身在无底之渊的溥仪与丫丫,无疑只有死路一条。

曹君笑:“我知道,硝烟的火焰攻击兄长你先不要施放,再给我三息时间,我叫你施放你再施放!”

曹君笑说完,像入定一般,就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三息时间,不过是呼吸三次,不过是空间传送感应他的极限时间,不过是纳兰性德第四句与第五句诗文的间隔时间。曹君笑能用这三息时间做什么?

为何会站在那儿像入定了一般?

其实曹君笑用这三息的功夫,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世界。这也是他集满十点灵能感应到第二道剑意的初识世界。

这个世界里,是一片荒漠,无草亦无树。除了阴云密布的天空,除了磅礴的大雨,除了隆隆的雷声,再无其它。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世界,偏偏出现在曹君笑灵能点集满十点的时机上。所以曹君笑才会认为,这是他第二剑的雏形世界。

一道剑招,从雏形到成型,再到完善,旁人不说十年八年,至少也得磨砺个三两年。但是曹君笑的时间,只有三息,他是不是太过自信了些?

恰时,再一道闪电撕裂黑沉沉的天空。让原本也黑沉沉的荒漠上瞬间亮如白昼。原本除了砂砾空无一物的荒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长出了一棵嫩草,那草又嫩又绿,显然是这道闪电之前才长出来的,不然无论如何也逃不开曹君笑的眼睛。

一道狂风呼啸而过,那根看似弱不禁风的嫩草微微低头,狂风已经从它头顶掠过,没伤着它分毫。一阵暴雨疾驰而下,那嫩如新生婴儿的小草,忽然又把因为狂风低下的头抬起,挺着尖尖的脑袋把砸落而下的豆大雨滴刺破,分散到它的身体四周,也没伤到它分毫。

曹君笑仿佛看见了他的剑。他的剑正从这片荒漠里偷偷长出来,变成了那株小草,正遇上这样一场狂风暴雨。于是他要么御剑随风,要么直刺水珠,因为这是他的剑唯一的生存方法。

蓦然之间,闪电过去,荒漠再次恢复黑暗一片。一串隆隆的雷声,把曹君笑拉回了现实。

那边无比焦急的溥仪,正在数着时间等待。曹君笑只说再给他三息的时间,就站哪儿不动了,虽然他不知道曹君笑要利用这三息来干嘛,但是这件事儿曹君笑显然已经开始去做。所以他只有数着时间等。

他到不是不相信曹君笑,他只是觉得,无论作什么事儿,三息都太短,根本不够。如果三息之后曹君笑还未醒来,那么他就只得先拼命。拼命之后是否会成功他没去想,但是就如同曹君笑经常对他说的,成不成功也要拼了才知道。

当他数到二的时候,曹君笑突然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包涵着坚定,信任,鼓励,安慰……等一切感情色彩,可以说相当复杂,但是溥仪看懂了。

看懂了就足够了。

所以他抛弃了陪伴他已久,赖以生存的盾牌。盾牌的哐当之声才发出,双手握着硝烟的溥仪已经飞至半空。

三息已过。

纳兰性德的第五句诗文——骊山语罢清宵半的骊字音节已经发出。同时空间传送已经感应到曹君笑的身体状态,围绕着曹君笑的四周空间已经开始泛起白色的光晕。

代表空间传送的白色光晕与代表纳兰性德声波的乳白色光晕交织在一起,相互汇聚交融,一时再难分辨出来到底哪个是空间传送的光晕,哪个又是纳兰性德的声波光晕。

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时间还是来不及了吗?难道要以失败而告终吗?溥仪不甘心。

所以纳兰性德的“山”字音节出口时,他大吼一声,硝烟的火焰攻击从半空中如蛇的信子般对着纳兰性德席卷而去。

整个无底之渊的大殿,瞬息之间化为一片火海。

还好这片火海是以溥仪为半径向前铺开的,不然他身后已经痛苦得半跪在地上毫无自保能力的丫丫可怎么办?

当纳兰性德的“语”字音节吐出之时,置身在火海之中的他身子一阵摇晃,显然是因为受硝烟的攻击,灵能下降严重的缘故。念诵诗文的速度也随之缓慢了半分。

这个时候,站在原地毫无动作的曹君笑终于动了。

——风雨飘摇!

随着曹君笑的这声大喊,溥仪只觉得整个大殿都处在一片狂风骤雨之中。定睛看去,哪儿有半片风,半丝雨。有的只是一道比充斥了整个大殿代表纳兰性德声波的乳白色,还要洁白还要亮丽的剑光,如同天外流星一般,迅速向纳兰性德坠落而去。

这道剑光仿佛能刺穿世间万物,又仿佛能承载世界万物一般。天高地阔,唯有一剑刺之,生死选择,唯有一剑破之,世间诸多不平,唯有一剑平之,万物诸多为恶,唯有一剑灭之。

这是一道什么样的剑光?似闪电,似响雷,似狂风,又似暴雨。最终给溥仪的感觉又什么都不似,它只似一株刚刚出土的小草。但是这株小草能经得起闪电的照耀,能经得起响雷的震荡,能经得起狂风的吹拂,能经得起暴雨的拍打。

风雨飘摇,是风雨之间任我自由飘摇吧!

纳兰性德的第四个音节“罢”在没有吐出,因为曹君笑的木剑已经从他的前胸穿过。但是也只是一柄木剑而已,因为曹君笑的人已经消失在这个大殿里,不知道去了何方。

纳兰性德——年轻人,扰耳的不是老头子我的诗文,而是你们不够强大的心。

说完身影就此慢慢虚化,直至没有。他手中已经打开了的那把折扇却是没有随纳兰性德而去,而是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成半合之势就此摆在了地上。随着折扇掉到地上的还有曹君笑的那把木剑。

“呀呀!”

丫丫这声呀呀何其悲切,再看她奔跑过来的幼小身影,显得又孤独又羸弱。而晶莹的泪珠,如同她的大神术一般,哗啦啦不断线的往地上砸落。又白又小的手颤巍巍的指着地上的那把木剑,再呼不出第二句“呀呀”来。

第十八章 如烟小队

溥仪见了,轻轻把丫丫拉了过来,一边给她拭泪一边安慰道:“丫丫别哭啊,你哥哥只是被空间传送传送出去了而已,我们马上出去找他好么?”

丫丫听了,这才稍微好些,不再哭泣。但是因为刚才太过伤心的原因,竟是一时无法止住抽泣,显得极为楚楚可怜。

溥仪随手捡了地上的折扇与木剑,带着丫丫就奔大殿一侧的主动传送门行去。主动传送门在战斗期间,因为怕个别历练者会主动逃跑,把历练场的“boss”引到外面的世界,造就外面的世界不得安宁,所以灵界法则会在历练场战斗开始之后,自动关闭主动灵能传送门。独留那空间传送供历练者逃生。

一阵白光闪过,溥仪已经带着丫丫来带了外界的灵能传送门大厅。此时还属中午,大厅里进出传送门的人蛮多,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颇为热闹。溥仪与丫丫一番寻找,才在一个相对宁静的小角落找到曹君笑。

见曹君笑席地而坐,在闭目养神。丫丫又是激动又是欢喜,大呼着呀呀就挤着一支前去灵能传送门的队伍朝曹君笑跑去。

这支队伍一共五人,为首的是一个身材极为苗条的绿衣女子。看她的打扮,一身绫罗轻纱,如雪般洁白的修长手臂与小腿,竟是在这绿色轻纱下若隐若现,好不诱人。再观她容颜,三分的俏,七分的媚,却是个十足十的美人坯子。只是一对丹凤眼极其冷酷无情,让人看不到半丝温度。如果你被她眼神扫过,大概会有置身冰山的感觉。

丫丫一时情急,正好跟这绿衫女子冲撞在一起,差点把她一个幼小的身子撞倒在地。挣扎了两下,没有倒下才继续迈开步子,向曹君笑跑去。

那绿衫女子被丫丫这一撞,原地就是一顿,微怒道:“谁家的野孩子,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声音又轻又脆,跟她的人形成百分百的正比。

这个绿衫女子还好,只是微怒之下一番斥责。但是她身后一个相貌堂堂,颇有几分英俊穿一件蓝色长衫的年轻男子就不同了,听了这女子的斥责,显得比这女子还好愤怒,伸手向丫丫一指道:“这是谁家的野种?”

此时溥仪已经上得前来,见这男子如此强势,本着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的心理,抱拳行礼道:“这位公子,这位小姐,刚刚那位小女孩是在下的小妹妹,一时不小心冲撞了这位小姐,得罪之处还望见谅,我这个做大哥的在这儿给二位赔礼道歉了。对不起!”

那男子更怒,道:“赔礼道歉就算完了么?”

这句话把溥仪问得一愣。就那么轻轻一撞,赔礼道歉都不算完那还要如何?

只见那男子自顾自的继续道:“我们队长金枝玉叶,你们家野种卑微低贱。如果一句对不起就算完了,如何彰显我们队长万人膜拜的高贵身份?”

而那个绿衫少女明显没这意思道:“算了,我哪儿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一些不相干的人身上,赶紧把历练场打完赶回去备战吧,明天可是一场苦战呢!”

说完也不待身后男子如何表示,自顾自的向传送门走去,在他身后献殷勤的男子反而被冷落在一旁,一时竟陷入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蓝色长衫的男子身后的三名队员,显然对这种场面见得多了,也是不管不顾,绕过蓝色长衫的男子追那绿衫女子而去了。

蓝色长衫的男子这才反应过来,急唤“等等我啊”追着队伍而去。

只是这支队伍才消失在传送门里,传送大厅就开始了一番热议。

“这不是冰山女神柳如烟么?”

“什么冰山女神,人家那眼珠明明长在头顶上好不,据说和府的三少爷和三公子都吃了她无数次闭门羹了。”

“我看这柳如烟也就身材还过得去,为何会得和三公子如此青睐?”

“这话你可别让她听了去,不然指不定一个道法过来,你就玩完了。”

“她有这么厉害么?”

“竞技场这半年来常占据前三甲的如烟小队的队长,你说呢?”

“这么说她的如烟小队岂非比和府的二线队伍还要厉害?”

“你是不是常年混迹在这历练场混傻了,和府的二线队伍早已经被这如烟小队甩开了几条街,这不昨天竞技场才开门,这如烟小队上场第一场就把义和团的那支最强战队斩于马下了。”

“这么说这如烟小队岂不是成了竞技场排名第二的队伍了。”

“目前还不是,如烟小队跟义和团的笑天小队目前积分等同,并列第二。”

“我才半年没去竞技协会,这竞技场都翻天了。”

“这如烟小队也就这半年来才混得风生水起的。”

“这又是为何?”

“还不是因为刚刚那男子,就是刚刚趾高气扬的骂那个撞柳如烟的小女孩是野种那个。”

“我记得这男子以前不是和府二线队伍的那个队长么?叫什么来着?”

“单冬。”

“对,就是这个名字,据说他还是和府那盏明灯的独生子,为何会跑来这如烟小队了?”

“还不是因为如烟姑娘漂亮呗,他恰巧是那众多如烟姑娘的爱慕者里面的其中一个。”

“这么说这单冬做得岂非比那和府三少爷还明显,和府三少爷会由着他如此来?”

“有那盏明灯在,和府三少爷大概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份。再说,那偌大的和府也不是他三少爷说了算的。”

“那竞技场排名第三的队伍如今是哪一支?”

“太平天国那支。”

“啊,这支队伍以前不是稳居第二的么?”

“前有义和团如狼般的笑天小队,后有柳如烟似虎般的如烟小队,他们能保住那第二的位置才怪呢。”

“话说你休息好没有,休息好的话就再试一次吧,这都失败多少次了。”

相比这些失败很多次的队伍来说,曹君笑他们的超神小队无疑是幸运的。但是这幸运里,有多少牺牲与付出,大概除了他们自己外,外人再难体会。

曹君笑此时正在打量一把扇子,怀里是腻着他不愿起来的丫丫。折扇非常古朴,正面是粗豪书就的——人生若只如初见!反面是一副山水图。这把折扇除了古朴外,再无任何奇特之处。

但是曹君笑却看得非常仔细,非常认真,而且好像已经看了很久。因为这把折扇正是从纳兰性德手中掉落的那把。

“耀之兄,你确定这把折扇没有说明书么?”很明显,这个问题他刚刚已经问过一次。

所以溥仪很无奈的摊手:“丫丫可以作证。”

曹君笑啪的一声把打开的折扇合起,才继续道:“可是没有说明书,我们怎么知道这把折扇的价值几何?适合哪个术法职业使用?”

溥仪:“等空了,找个拍卖行鉴定一番吧。”

曹君笑:“拍卖行的鉴定能做得了准?”在他的记忆里,他前世的什么二手车行这类的地方无疑是世界上只略微比宇宙黑洞小那么一点的大坑,根本不值得信任。

“你信七分不就得了。”

这个世界拍卖行跟鉴定所这种部门不分家,最好的拍卖行一定拥有最好的鉴定机构,最好的鉴定机构一定属于最好的拍卖行。

曹君笑:“可是是我们去找他们鉴定东西啊。”

溥仪:“又不卖给他们,我们只是拿去拍卖,他们是按拍卖的价钱百分比收取费用的,所以不怕他们不真心鉴定。”

曹君笑:“丫丫,夏天马上到来,这把折扇先给你解暑,反正我们最近也没时间去拍卖行。”

不是没时间,是没有去的价值,巴巴的跑去就为了拍卖一把破旧折扇,也太寒酸了点。更何况,得一样来历不明的东西就往拍卖行跑一趟,还真没那么多时间。

把折扇丢给了丫丫,见丫丫接过,曹君笑才继续问道:“你的身体还疼不疼?”

丫丫摇头。

表示早就不疼了。她可是一个神术师,别人都能治愈得好,别说自己了。当然,得除去刚才大战纳兰性德的这种特殊情况。

“耀之兄你呢?”

溥仪:“为兄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曹君笑:“那我们继续?”

溥仪:“当然继续,时间还这么早。再说,你没看刚才那竞技场排名第二的如烟小队连等我们一个道歉的时间都没么,如若我们再不推着自己走,人家到了四界区,甚至三界区,说不定我们还在这五界区混呢,那得多凄惨。”

曹君笑:“好,那我们继续,反正无底之渊只剩下两道大门了,我们争取今天把它过掉。话说我有预感,过了纳兰前辈这生死关,后面两关大概会一片坦途。”

过掉其实是通关的意思,属于曹君笑前世的游戏术语,一不小心又被他用上。但是溥仪也能勉强听懂,他自知曹君笑是来自他后世很多年的世界,经常会说一些他无法听懂的莫名其妙的术语,但是久了也就习惯了,更何况刚刚这句还能勉强听懂,也就不费力去纠正了。

只是如同boss、开怪、嘲讽等这类词,曹君笑不解释,是他如何就理解不通的。好在曹君笑大多都会给他解释,所以比如“耀之兄,你上去开怪”这种语言,溥仪已经慢慢习惯了,反而觉得这样意思更直接,更明确一些。

第十九章 非我所愿

再次来到无底之渊的大殿,这次让丫丫去开门丫丫都不去了,想必是纳兰性德在她心目中留下不小的阴影。见曹君笑让他去开门,小女孩瞪着大眼睛摇了摇头,小腿都开始瑟瑟发抖。

曹君笑无法,只得把丫丫抱在怀里好一番安慰,并向她保证再不会遇见像纳兰性德这样的猛人,丫丫才把情绪稍微的稳定了下来,但是门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去开了。

曹君笑只得用眼神示意溥仪去开门,溥仪这次向南方位的门走去,学着丫丫,胡乱在灵能门上扣了几扣,门就应声缓缓而开了。

看来,开历练场的门果然是有先后顺序的。

随着门的开启,里面如上两次一般的传出声音,只是声音选得有些悲哀,道:

——马关条约,丧权辱国,非吾所愿啊!

听了这话,曹君笑与溥仪都是彼此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了惊讶的表情。想必彼此都猜到了这无底之渊第三关的守关者是谁了。

随着声音,从门后走出一个胡须发白,一身黑色长衫,上穿黄色马褂,头戴藏青色布帽的老头儿。老头虽老,但步伐稳健,显然身体还算强壮。只见他的右手,握了一把上宽下窄,微微弯曲的砍刀。

弯刀在相对黑暗的大殿里,散发出微弱的白光,显然又是一把久经灵能温养的武器。只见老头把大刀往胸前一横,刀口向外,道:

——开我之门,可是有合约要签?这一次你们得先问问我手里这把弯刀答应不答应。

然后就像摆了造型等拍照一般,再无动静了。

曹君笑见了,笑道:“想不到李中堂李前辈还会用大刀。”

这无底之渊的第三位守关者正是李鸿章。曹君笑这句话也无任何轻视侮辱之意,完完全全的就是在表达他的意外。

李鸿章,是清朝晚期的名臣。别名有中堂、章桐、少荃、仪叟等。因为晚清的积贫积弱,代表晚清政府签订了许多的不平等条约,比如《越南条约》,《中法简明条约》、《辛丑条约》等,其中最著名的要数《马关条约》,因为它真的够丧权辱国。

但是曹君笑的前世是生活在一个晚清之后的开明盛世,历史学家们早为当世被万人唾骂的李鸿章平反。所以曹君笑知道,李鸿章除了这些让他臭名昭著的不平等条约外,其实为晚清政府做了不少事儿,比如组建白洋水师,比如镇压天平天国等,只是清朝闭关锁国的国策让清朝在李鸿章时代已经走入了无可挽回的地步,非是他李鸿章一人之力就能拯救的。

其实一个大时代末期,有才能的人不是没有,只是被这个大时代的脚步推动着,无法施展出应有的才华罢了。

溥仪听了曹君笑的话,轻声解释道:“在这个世界用什么武器,完全按你的所选择的术法而来,跟前世半点关系也没有。李前辈一看就是个刀术师,贤弟,我们得小心了。”

曹君笑:“先打打看,李前辈留在这方空间的,也不过一道影子罢了。想必再不会如前面的纳兰前辈那么变态,如果能过自然是好,如若不能过,我会让丫丫不给耀之兄你施放治愈之术,让你的灵能下降到百分之五十以下,配合上你硝烟的火焰攻击,想必战胜李前辈应该不是难事。”

溥仪:“贤弟还是莫要太过自信了,万事小心为好。”

曹君笑:“好。兄长你上去开怪吧,丫丫给你耀之大哥施放治愈之术。”

丫丫虽小,还是相对谨慎,听了曹君笑的话,只对溥仪施放了一个春回大地。

溥仪却道:“可是李前辈的嘲讽词我还没想好。”

曹君笑听了,知他是不愿意随便去谩骂一个前人前辈,大概一时又真的没想好要如何让李鸿章愤怒,只得让溥仪过来,把头伸到溥仪耳边,小声教导于他。

经过第一关大战林则徐的那次灭团,曹君笑早已经学乖了。一切嘲讽词,都不能轻言从自己这个纯dps口里说出来,不然boss第一个找上的一定是他,放着好好的一个mt溥仪在那儿做摆设。

溥仪经过曹君笑的教导,心里已经有了把握。一个冲锋就到李鸿章面前,怒吼道:“我来找李前辈签署‘无底之渊’条约,至此之后,这无底之渊完全属于我了,李前辈你还是早早离开吧!”

李鸿章听后自然大怒,道——什么?无知小儿,你竟然想霸占这无底之渊,可问过李某人手中大刀否?

说完,运起胸前的大刀,一刀就向溥仪劈了下去。

溥仪见了,高举盾牌,格挡术法瞬间打开。他本以为格挡一开,接下李鸿章这一刀完全没问题了,但是等李鸿章的大刀劈到他的盾牌上,他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亏自己还处处劝解曹君笑不可太过自信,到头来是自己自信过头了。

他只觉得一股大力重重落在他的盾牌之上,差点让他举盾牌的手碎裂,举盾牌的手一时失力,盾牌竟然哐当一声,脱离了他的掌心掉到了地上。再感觉自己的灵能,竟然瞬息之间一下子下降到百分之七十。

一刀破盾,让一个力量者灵能瞬息之间下降百分之三十,这是什么样的力量?

别说是溥仪,就连曹君笑跟丫丫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还好曹君笑反应比较快,在溥仪盾牌掉落,李鸿章运第二刀之际,对着丫丫大喊:“丫丫,赶紧把你耀之大哥的灵能刷上来。”

丫丫听了,才从被吓懵的情绪里醒来,赶紧一个大神术像溥仪飞去。

此时的曹君笑,木剑已经出鞘,飞身而上。人在半空,原地还留着他的残影,嘴里却大吼:“耀之兄,赶紧躲,李前辈这第二刀我为你挡一挡。”

说时迟那时快,溥仪听了曹君笑的话才扭动身形想向旁边闪开,但是李鸿章的第二刀已经到了,溥仪只觉得一股如暴风般的劲风对着自己扑面而来。想躲又躲不开,正不知道如何是好之时,曹君笑的木剑恰好到来。

只见他的木剑带着一片残影,迎着李鸿章劈下来的大刀就是往上奋力一挑。当的一声,李鸿章不可一世的第二刀硬是被他生生的挑开了去,没有落在溥仪身上。

再看他本人,身子虽然瞬息之间回归了原位,但是站在那儿哇的一口白色灵能就从口里狂喷而出,而整个身体储藏的灵能,一下子下降百分之五十之多。

至此,曹君笑与溥仪方明白,李鸿章哪儿是什么刀术师,恐怕是比溥仪高无数等级的大力量者,不然哪儿来的这么大力。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们到现在,也就在历练场才经过三关的考验,哪儿会知道,力量者也可以用大刀这个道理。

况且,谁也没规定力量者就不能用大刀不是么?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经验太少,一厢情愿的以为只有刀术师才会用大刀。

显然,这个错误的以为让他们在李鸿章面前吃了不小的亏。

见曹君笑为了救自己而受伤,溥仪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愧疚。趁李鸿章第三刀还未发出,赶紧捡起地上掉落的盾牌,就地一滚,就此滚出了李鸿章的攻击范围。

这本是他逃生的本能反应。却错误的让李鸿章一下子失去了攻击的目标,加之刚刚曹君笑用力把李鸿章的第二刀强行挑开,仇恨一下子就从溥仪这儿转嫁到曹君笑身上。

李鸿章——小儿,竟然能挡我一刀,那你再试试这一刀如何?

说完,运刀就像曹君笑飞身而去。

曹君笑大急,道:“耀之兄,你怎么可以从李前辈面前逃开,你才是mt好不好?赶紧把李前辈拦截下来,不然小弟下一秒就要再次被这无底之渊的空间传送传送走了。”

他真是啰嗦,要不是溥仪在他话没说一半就把李鸿章拦截下来,估计他很难把他的这句啰嗦说完。

溥仪:“无底之渊条约还未签订,李前辈你怎么可以去找别人。”

李鸿章——无底之渊是我的,是我们队伍的,谁也别想从我手中拿走。

曹君笑:“丫丫,还不赶紧给哥哥恢复!”

丫丫:“呀呀!”表示忙着呢,耀之大哥也需要恢复。

曹君笑:“让你耀之大哥的灵能下降到百分之五十以下,激活硝烟的火焰攻击,争取把李前辈一剑灭了,所以赶紧给哥哥恢复。”

恰时李鸿章的第五刀砍下,溥仪的灵能还有百分之七十。

丫丫听了,果断把飞去溥仪身上的大神术强行在空中转了个弯,向着曹君笑扑来。

曹君笑:“一个不够,在来一个,哥哥要上了。”

于是丫丫的第二个大神术向曹君笑飞去。他跟丫丫本来站得就近,所以一个转向过来的大神术一个丫丫刚刚施放的大神术几乎同时没入曹君笑的身体。

曹君笑只觉得满血满状态复活。其实何止,两个大神术叠加,治愈效果是百分之六十,而他刚刚接李鸿章一刀,不过失去了百分之五十而已,所以还有百分之十的溢出效果。

他们虽然玩得开心,却不知道,这样的溢流,容易招惹boss的仇恨。

李鸿章——呀!神术师,你竟然胆敢救一个跟老夫抢地盘的小儿,看老夫如何收拾于你。

第二十章 也非我所愿

见李鸿章向丫丫攻击过来,曹君笑大惊,一边飞身而上一边道:“丫丫,你怎么可以把治愈超量呢,这样很容易让李前辈仇恨你好不好。”

说完再次当的一声,跟李鸿章再次在半空中对了一剑。他之所以挺生而出,没有召唤溥仪前来拦截,实在是刚刚溥仪才把拦截用掉,想必cd还没转好(拦截术法需要的灵能补充),并不是他有多么不畏凶险,硬要正面硬刚一个boss。

丫丫:“呀呀!”表示不是哥哥你向我讨要的两个大神术么?治疗量溢出用boss李鸿章前辈的话说,那就是实非我所愿啊!

丫丫的话声才落,曹君笑的身子再次归位,又是一口白色灵能喷出,身体灵能储备这次直接下降到百分之四十。

溥仪:“贤弟,原来你有做mt的潜质啊,要不出去花几十灵能币买本力量者的入门术法修炼一番,以后抗怪这种活计为兄就再不跟你抢了。”

溥仪自然是一边说,或者说嘲讽更为恰当,一边再次拦截下李鸿章。

他之所以如此嘲讽曹君笑,是因为刚刚曹君笑硬是越过了他这个mt当了一次英雄。他明明还有一次冲锋,见李鸿章向丫丫攻击而去,正冲锋过来想要拦截,却被先行而上或者说速度比他快上许多的曹君笑抢了一个先,硬是让他一个mt眼睁睁的看着一个dps再抗了一次怪。

曹君笑听了溥仪的话,差一点又一口灵能喷出,颤巍巍的道:“刚刚一时情急,忘记兄长还有冲锋这个术法了,非我所愿啊!”

溥仪:“也非我所愿不是么?”

曹君笑……

其实原本按计划,刚刚如果李鸿章不来攻击丫丫,现在溥仪的灵能早已经下降到百分之五十以下,有条件激活硝烟了。而曹君笑如果不贪心的让丫丫给他刷两个大神术,只刷一个的话,他有百分之八十的灵能,完全能支撑他在溥仪硝烟的火焰攻击之后,对李鸿章发出致命的一剑,说不定现在李鸿章已然倒下了,哪儿还有这么多事儿。

所以丫丫跟溥仪都才会用非我所愿,也非我所愿这种话来抗议曹君笑的一时贪心。

只是他们都没了解,其实刚刚第一次曹君笑接下李鸿章那一刀,灵能的下降只是表面现象的伤,真正的伤是震动了他的肺腑,让他心气一时难以调顺,所以才会要求丫丫给他施放两个大神术,哪儿是因为贪心。

李鸿章的力量是有目共睹的,连手握盾牌的溥仪接他一刀都那么吃力,又哪儿是曹君笑这种纯dps的剑术师能硬接的,所以他肺腑受伤,在所难免。

见溥仪与丫丫都误会了自己,曹君笑也不去解释,勉强控制住接李鸿章第二刀所带来的肺腑之伤,开口轻言道:“那我们再试一次。丫丫,这次给我丢两个大神术,哥哥不会治愈过量了,耀之兄,把握好你的灵能,随时准备激活硝烟。”

虽然溥仪与丫丫都有点气曹君笑刚刚的贪心,但是曹君笑的话说出来还是管用的,二人自然而然的照办,丫丫给曹君笑接连施放了两次大神术,溥仪控制自己灵能下降到百分之七十这种万无一失的界限值时,才让丫丫断了交替给他施放的春回大地与大神术。

三人仿佛已经万事俱备,只欠李鸿章一刀砍下这阵东风了。却不想,下一秒李鸿章把大刀一丢,双手往虚空一按,并大吼道——让你们见识下我白洋水师的厉害。

瞬息之间,整个大殿被乳白色的灵能铺满,乳白色的灵能慢慢幻化,竟是把这个大殿幻化成为了一片汪洋,汪洋尽头,李鸿章脚下,无数战船凭空生出,以一种决然的姿态像战舰一般的向着曹君笑三人撞了过来。

曹君笑大惊,道:“不好,李前辈转阶段了,耀之兄你赶紧拦截一艘战船试试能不能让你们的灵能下降到百分之五十以下。”

说完抱起丫丫,飞身而起,就越过李鸿章头顶,向李鸿章身后的安全区域落去。

原本三人都只以为李鸿章只不过是一个力量奇大无比的boss,再不会像第一关的林则徐那般的有第二阶段,所以根本没有任何准备。忽见李鸿章转了阶段,只把三人搞得一阵手忙脚乱,还好三人配合还算默契,交流也是曹君笑说什么做什么,指那儿打那儿,不然就李鸿章这种毫无准备的转阶段,三人指不定又要再来一次团灭。

见曹君笑与丫丫已经安全,溥仪举着盾牌,迎着冲撞过来的战船就是一个冲锋。

唰的一声,溥仪在原地留下一串白影,真身已经出现在一艘排在最前面冲撞过来的战船之前,不管不顾,好似也把他自己当了战船一般,举着盾牌就像李鸿章幻化出来的战船冲撞了过去。

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那李鸿章幻化出来的战船,被溥仪撞得支离破碎,瞬息之间沉入了海底。

曹君笑见了,赶紧对丫丫道:“赶紧给耀之大哥施放一个大神术,他的灵能只剩百分之二十了,马上就会被空间传送感应到。”

丫丫自然一个大神术带着一片绿光就向溥仪甩去。再说溥仪,只觉得刚刚那一撞,感觉自己整个人好似撞在了一道石墙之上,眼冒金星不说,感觉整个人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也是,原本溥仪在冲撞之前,身体的灵能储备是百分之七十,这一撞足足让他身体的储备灵能下降了百分之五十,这战船的威力,可见一斑。李鸿章砍他一刀也才下降百分之三十啊,可见这第二阶段果然是第一阶段无法比的。

也不知道曹君笑这个变态,是用什么法子做到,让他一个纯dps的剑术师硬抗李鸿章一剑还只降百分之三十的灵能的。

在空间传送感应到溥仪的身体状况之前,丫丫的大神术提前赶到,没入他的身体,使他只有百分之二十的灵能瞬息之间增加到百分之五十。

曹君笑:“再给你耀之大哥施放一次大神术,两次春回大地,最好一起施放。”

大神术的治愈量是百分之三十,春回大地的治愈量是百分之十。一个大神术加两个春回大地,正好能把溥仪的灵能从百分之五十抬到百分之百,而且不至于治愈过量,让丫丫抢了仇恨。

丫丫自然照做,三道绿光,一大两小几乎同时飞离她的身体,向溥仪而去。

曹君笑:“耀之兄,做好再撞一次的准备。”

溥仪:“为兄知道。”说完等三道绿光没入他的身体,他才举盾再上。

冲锋还在cd,转换为拦截。其实冲锋与拦截两个术法相差不到哪儿去,差的不过是最终的方位而已,比如冲锋,冲过去不一定是什么方位,但是拦截,却一定在拦截目标之前。不会是后,也不会是左,更不会是右。

又是唰的一声,紧接着再次响了轰隆隆如同打雷般的声音之后。李鸿章幻化出来的战船又一艘被溥仪撞沉在海底。

溥仪:“硝烟能激活了。”

曹君笑:“那还等什么,赶紧上。”

又回头吩咐丫丫:“看好你耀之大哥的灵能。”

说完木剑在手中一番,几乎跟硝烟的火舌同步,向李鸿章攻去。

溥仪:“让我的火焰,净化你的海水吧。”

曹君笑:“李前辈,吃晚辈一记风雨飘摇!”

顿时只见波涛汹涌的海平面上,猛然之间被一片火红的火焰铺满。由灵能幻化而成的湛蓝海水,努力的想要吞噬在它之上的火焰,而火红的火焰,如同在海平面上浇满了油一般,越烧越旺,越烧越宽,直至烧至李鸿章脚下。

火焰才到李鸿章脚下,就像爬山虎一般的顺着李鸿章的双腿一直燃烧,烧至李鸿章按在虚空中的双手之时,才有所缓解。而李鸿章,受到这火焰的攻击,被强行下降了百分之五十的灵能,身体也止不住一阵摇晃。

但是致命的并非这片火焰,而是李鸿章身后耀眼如烈日娇阳般的剑光。剑光在李鸿章身体摇晃之际,消无声息的刺入李鸿章的后背,从胸前穿出。

李鸿章——啊!为什么走到哪儿都有强权霸权呢?为什么走到哪儿都有不平等条约呢?

说完就那么站着任身体慢慢虚化,而充斥着整个大殿的海水,也是随之潮退海消。

曹君笑:“所以我会用我的剑向一切不平等,一切强权霸权说不。李前辈你走好。”

李鸿章这次跟第一关的林则徐一样,留下的是一个未锁的宝箱。

曹君笑还未有任何吩咐,丫丫已经激动的跑了过来,口呼呀呀!表示本小姐要开宝箱。

曹君笑:“去开吧,看看有什么好宝贝没有。”

又转头问溥仪:“耀之兄,还好吧?”

溥仪:“好得不能再好了,在遇见贤弟你之前,无论如何我也想不到,我一天竟然能在历练场连闯两关。”

曹君笑一笑,道:“不是两关,是三关,还有最后一关,我准备把它过了,再回去休息。明天开个新的篇章。”

溥仪:“贤弟,修炼不可操之过急。”

第二十一章 奋威将军在此

曹君笑自然知道修炼一途不可操之过急,至今天,重生来到这个灵界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人,那个未曾有过一面之缘被他当成是幽灵的人,对他的警告可说是他耳边的长鸣之钟,所以,他如何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某时候他真的是个懒人,想着明日里还要来这无底之渊走一趟,而且只为了开一道门,打一个boss,实在是没意思。

于是道:“先休息会儿吧,等休息好了,我们再试试这无底之渊最后的守关者,这一是免去了诸多好奇,免得耀之兄你又如早晨那般的问小弟第二关会是谁。二么,能挑战成功自然皆大欢喜,也免得明日里再为这最后一道门特意跑一趟这无底之渊,就是挑战不成功,我们也对这无底之渊的最后守关者有了一定的了解,回去也好做些准备,免得明日来了又是一场生死之间的惊险刺激。我们两个大男人还好,没什么。可是丫丫这丫头的心脏如同她的年龄一般,实在小得可怜,不经吓的。”

溥仪听他这么一说,也顿时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哪儿还去反对。就地往大殿之上盘腿一坐,就开始打坐恢复起来。

而宝箱那边,丫丫叮叮当当掏得好不开心。只见没一会儿功夫,地上已经被她掏了一堆如小山一般的灵能币,曹君笑随便估量了下,大概比第一关林则徐的掉落多了一倍之多,心想,这次发财了。却全然忘记了刚刚纳兰性德那关,差点用生命才成功的第二关,除了一柄破旧折扇,可是半个子儿都没掉给他们。

显然箱子里的东西被丫丫掏得差不多了,又似乎还有。只是她一双小手无法够到,于是这丫头就像第一次一样,索性把箱子盖子完全掀开,整个人都爬进了箱子里去。

“呀呀!”不一会儿,丫丫的声音就从箱子里传了出来,显得相当的惊喜。惹得已经闭目恢复的溥仪都再次睁开了眼睛,好奇丫丫到底掏到了什么宝贝。

箱子一阵晃动,小女孩已经从箱子里翻了出来,手里却提着一双很是秀气的皮鞋,皮鞋为纯白色,不带任何花纹,但是裁剪相当精致,并且鞋子整个表面光亮整洁,一看就是上好的材质所做。

丫丫爬出箱子,一手提着皮鞋,一手举着一张说明书,就向曹君笑奔了过来。

曹君笑从丫丫手中接过说明书,只见说明书上写道——兰莹之鞋。此鞋是我为我孙女兰莹准备,后与我孙女走丢,再没法把它当礼物送给我孙女兰莹,为了一道能再见她一面的信念,所以我一直把这双鞋子留在我身边,不曾丢弃。现如今,我已经无望走出这无底之渊,就留给你们后世的有缘人吧,万望善待于它。注:穿此鞋者,能略微提升自己的移动速度,并且此鞋防尘,不用清洗。

曹君笑看完,大觉得没意思。一双只略微提供移动速度的鞋子,跟普通的鞋子有什么两样?除了漂亮精致得能让丫丫这种小丫头爱不释手外,没任何一点实用价值。

一边把说明书递给溥仪,一边对着丫丫道:“它是你的了。”

丫丫:“呀呀!”无比开心。心想不用你说也是我的,难道你们两个哥哥还能与我抢不成?还能穿一双这么小的鞋子不成?

然后马上双腿一番乱蹬,把她脚上以前曹君笑买给她的那双旧鞋子蹬掉。露出一双如莲花一般白得发亮的小脚就往那双“兰莹之鞋”里面穿去。

曹君笑:“站起来走两步给哥哥看看,看看合脚不?”

丫丫依言站起,一步迈出。只见凭空升起两三丈高,身后留下一长串的虚影,速度可谓堪比拔剑之时的曹君笑。

曹君笑与溥仪差点惊得下巴都掉在地上。这就是所谓的“略微增加移动速度”么?这略微增加跟飞有什么区别?想不到堂堂李鸿章,写个说明书都写得这么不靠谱。

而丫丫,显然还不习惯这样的速度,身子在半空中一阵摇晃,就要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吓得大呼呀呀,估计是在呼唤曹君笑过去救命。

曹君笑赶紧道:“你就把它想成是一双普通的鞋子,你在很普通的走路就行了。”

小女孩何等聪慧,曹君笑这儿才一说,她便瞬间明白过来。于是在空中的身子试了几试就再不摇晃,身后的无数虚影也慢慢收拢,直至跟她的真身合为一体。曹君笑二人再看过去,小丫头已然行走在大殿之上,好似刚刚飞去半空中的人不是她一般。

曹君笑与溥仪二人,只觉得这双鞋子是专门为丫丫而打造的。不然这也太巧了吧。如果不是他们队伍,试问哪个历练队伍会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没有三四岁的小女孩谁适合穿这双皮鞋?

难怪李鸿章会要求善待这双鞋子,想必,他也知道,历练场的队伍,适合这双鞋子的人简直少得如同要在灵界找一个神界的天神那般稀少。

善待的意思大概就是,如果你不能用,请不要就此丢弃,让这双鞋子就此蒙尘,请给那些能用的小女孩用。即便是拿去拍卖,它也有一番价值。当然这价值是丫丫穿上鞋子后曹君笑与溥仪才发现的。这也不能怪他们,只能怪李鸿章自己把说明书写得太离谱。

三人一番休息调养好后,才起身准备把这无底之渊的最后一个boss开了。或许是因为兰莹之鞋丫丫太过喜欢,又或者是因为小孩子的痛苦恐惧本来就遗忘得快的原因,这次丫丫又主动愿意开北方位的最后一道大门了。

天真烂漫,岂非正是丫丫这类几岁孩子的代名词。

有人愿意效劳,曹君笑与溥仪都乐得愿意在原地等待。

随着北方位大门的开启,类似于前面的情景再现,只听一个中气十足,霸气无匹的声音从北方位的房间里传来——奋威将军在此,尔等还不速速就擒!

听者声音,颇为年轻,甚至比此前三个守关者的声音都要年轻。

曹君笑却是一时想不起来奋威将军到底是何许人也。

溥仪见了,道:“岳钟琪,字东美,号容斋。贤弟可想起此人了?”

经溥仪提醒,曹君笑这才想起,惊道:“就是那个岳飞二十一世孙,雍正元年,以参赞大臣随年羹尧征青海和硕特部首领罗卜藏丹津,出归德堡,断敌退路。次年正月就被授奋威将军的岳钟琪?”

溥仪:“还能有第二个不成?!”

曹君笑:“看来这最后的守关boss果然够分量啊!”

二人说着,那岳钟琪早已经行至大殿中央站定了。曹君笑打量过去,只见此人年纪不大,看外表绝对不超过三十岁,一张国字脸,看上去说不出的威严正直。身材颇高,虎背熊腰,正符合曹君笑心中一代名将的标准,不经大为赞叹,世间竟真的有如此一看外貌就知道无比神勇正直之人。又想起这岳钟琪前世的一生际遇可谓一波三责,差点被雍正下狱处死不说,更是晚年丧子,好不容易再起仕途,却因为一场疾病死于征战途中,不经让人又敬又叹。

再看他的手里,握着一杆几乎与他等高的长枪,长枪的枪尖闪闪发着一道道白光。曹君笑不由又想,不知道这岳钟琪使的可是岳家枪法,如若是,恐怕呆会儿又有一番苦战了。

溥仪看了,也赞叹道:“宁远大将军果然神武。”

宁远大将军是他受命率师出征西路,会北路靖远大将军傅尔丹备攻准噶尔部游牧地伊犁时候的封号。

敬佩归敬佩,景仰归景仰。但他现在不过一道影子而已,今天他们来就是为了放翻他的。所以曹君笑把心思从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里抽离出来,道:“耀之兄,准备开怪吧,估计现在外面的时间已经很晚了。”

溥仪:“那嘲讽词你来想。”

溥仪就是这个德行,一遇到他崇拜或者景仰的人,什么嘲讽词,半个字都别想从他嘴里掏出来。

曹君笑无奈,只得道:“那你过来,我说与你听。”

溥仪走过来把耳朵凑过去听了曹君笑一番交代,才对着岳钟琪道:“你不过一个汉人,如何做得我大清朝的将军?”

要说岳钟琪前世一生中最大的几次波折,一定少不了满清朝廷及雍正对他的怀疑,差点把他下狱处死这一桩。

所以听了这话,岳钟琪果然大怒,道——无知小儿,汉人满人有何分别?难道就不是我大清的子民了不成?

说完盛怒之下,银白长枪一挥,就向溥仪扫了过来。

曹君笑与溥仪经过上次大战李鸿章之后,再一次学乖了。所以商量的时候,就把战术事先安排好了,利用硝烟的优势,速战速决,免得boss又进入第二阶段。这一是有一定的风险,二是严重的拖时间。

所以溥仪见岳钟琪对着自己一枪挥扫过来,不但不举盾牌格挡,而且傻愣愣的站在那儿等岳钟琪打他,就等一枪之后,自己的灵能下降到百分之五十以下后,激活硝烟配合曹君笑直接秒杀。

但是有句话叫做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大概可以用来形容现在的“超神”小队。

岳钟琪见面前这人在自己的长枪扫击之下,不但不知闪躲,反而有一种“你来打我呀”!“求你打我呀”的贱样,不由更加大怒,怒吼道——无知小儿,竟敢轻视我岳家枪,看我不撕碎你!

由此证实,岳钟琪使用的果然是岳家枪法。

明明已经挥扫出去的银白之枪,明明溥仪感觉自己能接下这一枪的。却在岳钟琪这一声怒喝过后,一切都变了样子。

第二十二章 三记岳家枪

岳钟琪一枪扫来,等溥仪感觉无法硬挨这一枪想要挽救之时,已经晚了。

岳家枪法何等奥妙,何等迅捷。溥仪的盾牌才有举起之意,长枪已到。溥仪只觉得整个人都被这扫过来的长枪枪影笼罩,而那随长枪而来的力道,仿佛比刚刚李鸿章那刀法还要霸道,还要无匹。

只想喊一句我命休矣都没喊出来,只听无底之渊的大殿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仿佛如痛打恶狗那般的沉闷。再看溥仪,一个力量者的灵能瞬息之间直接从百分之百下降到百分之二十。饶是溥仪再皮糙肉厚,也经不起这样差点要了他小命的一枪,哇的一声,像曹君笑前两次一样,就是一大口白色的灵能狂喷而出。

曹君笑看了,哪儿还不知道,自己又一次低估了boss的厉害。对着旁边的丫丫大喊:“赶紧把耀之大哥治疗起来,不然等耀之大哥被空间传送感应到,把他传出历练场后。我们两个如何接奋威将军这霸道无匹的岳家枪法?只怕小命都要玩完。”

丫丫早看出了厉害所在,哪儿需要他来交代,在他才开口之际,大神术就一个接一个的向溥仪飞去。甚至完全不顾自己会招惹岳钟琪的仇恨。

她的原意也是如此。她就是要把对溥仪的治疗刷过量,导致岳钟琪仇恨她,转而来攻击她。好为溥仪争取一线生机。

至于岳钟琪真来攻击她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她完全没有去考虑。

曹君笑见丫丫刷大神术的速度,一下子就猜出了丫丫的心思。这样虽然危险,但无疑是抢救溥仪最好的方法,所以非但没有阻止丫丫,反而长剑一翻,往前一步跨出,就在丫丫身前做了一个防御的姿势。随时等待岳钟琪向丫丫攻击过来。

再说溥仪,因为灵能一下子下降到百分之二十,空间传送立马就感应到,在他周身亮起一道道白光。而空间传送的白光才亮起,丫丫的大神术就赶到,一团团的绿光连绵不绝的没入他的身体。

溥仪的灵能于是从百分之二十瞬息之间到百分之五十、百分之八十、百分之百、百分之百、百分之百……

百分之百之后就是严重溢流。

虽然说起来慢,但是现场却是快如闪电。如果一定要给溥仪这刹那的灵能增加计算时间的话,绝对不会超过一秒。他灵能的上升速度都是毫秒级的。

可见丫丫神术的运用能力,可见丫丫的毅然决然,可见丫丫的义无反顾。

其实空间传送感应真去形容的话,更像曹君笑前世的一个电脑智能系统,虽然强大,但是也很容易受骗,因为它太过机械,太过死板。

比如这次,空间传送感应就完完全全的被丫丫给欺骗了。它才准备传送受伤者溥仪,却突然发现溥仪的灵能在以一种疯狂的姿态增长着,瞬息百分之五十,它都还未看清,又变成了百分之八十,然后在它怀疑是不是这个百分之八十把那百分之五十强行掩盖了的时候,溥仪的灵能已然是百分之百了。

它只觉得自己的感应是不是出了问题,回头得去询问下造物神要不要更新下它的感应系统。然后就白光慢慢变淡,放弃了传送走它以为已经受伤不支的溥仪。

退回它自己的世界的时候竟然显得无比哀怨。

岳钟琪——神术师,接本将军一枪。

说完,长枪一收,再一递,竟然整个人凭空飞起,直直的向丫丫就一枪刺来。

曹君笑可谓站在那儿守株待兔已久,就等岳钟琪这一枪刺来。所以岳钟琪身子才动,他也随之而动。

道:“岳将军虽然神勇无双,但想要刺我身后丫丫一枪,也要先问问在下手中这柄木剑答应不答应。”

岳钟琪才不管他答应不答应,反正他不过一道影子。

所以连招式都没变,还是以一往无前之势直刺丫丫而去。曹君笑只觉得这岳钟琪真的只是一道影子,蠢得可以,想在自己面前去光明正大的刺杀一个自己想要保护的目标,当他这三年的剑是白练的么?

所以他也运一意剑朝着银白枪尖就一剑刺了过去。岳钟琪的一往无前,在武道上岂非很合他的一意剑。都是一招既出,再不它顾,一心一意只有自己出招之时的那一个目标,要么目标倒下,要么自己倒下,再无第三条路。

正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如果你一心只取那一瓢,旁人又有几个能阻止你?

所以曹君笑认为自己阻止不了岳钟琪这一枪,自然岳钟琪也无法阻止他这一剑。他有这个自信,因为他手中还有剑,心中还有需要保护的人。

但是大出他意外的是,眼见自己的木剑的剑尖就要跟银白色的枪尖对上的时候。他突然失去了枪尖的影子,突然就失去了岳钟琪的影子。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他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他没忘记身后幼小的丫丫,大惊道:“丫丫,赶紧逃。”

说完又觉得丫丫无论如何也逃不了岳钟琪这神出鬼没的一枪,继续大呼:“溥仪,快保护丫丫。”

一时情急之下连溥仪的本名都叫了出来,可见他有多急。喊完之后只觉得背上冷汗津津,毫不犹豫,半空中一个扭身,就反扑了回去。

直到此时,才传来岳钟琪的声音:“我说要刺这丫头一枪就一定要刺她一枪,谁能挡本将军?”

“我来挡!”

溥仪这一次可以说完全跟曹君笑在大战李鸿章时候的情景很像。都不仅仅是灵能受损,都是伤及了内腹。只不过他这一次明显比曹君笑上两次要伤得严重许多。

溥仪本来被岳钟琪一枪伤得极重,要不是丫丫那不知到溢出多少的恢复术,不知道他的后果会如何。即便如此,受伤的身体在丫丫的恢复术下,也一时半会儿难以复原,必须在原地花时间去慢慢的等治愈之术的治愈过程。

但是他的伤势还未完全恢复,曹君笑的召唤已经到了。曹君笑能如此急切,说明事态之严重,丫丫之危险,根本不用他再去质疑什么。

哪儿还管得什么伤势不伤势。他连冲锋都弃之不用,一个拦截,就想去阻止岳钟琪。前面解释过,冲锋有不确定方位的因素,拦截则是一定会在目标之前出现。所以救人心切的溥仪才会弃冲锋而用拦截。

但是他拦截才起步,就听到岳钟琪那句——我说要刺这丫头一枪就一定要刺她一枪,谁能挡本将军。

气势上的需要,于是溥仪也回答一句——我来挡。挡不挡得住另外再说。

他的“挡”字还没说完,人已经出现在岳钟琪的身后,只要再给他零点零几秒,他必然出现在岳钟琪之前。溥仪也很自信,自信自己必然会拦下岳钟琪,把丫丫从危险之中拯救出来。

但是就是这么零点零几秒的距离,就是这么零点零几秒的时间,他如同曹君笑一般,失去了岳钟琪的身影。

必中的力量者术法拦截,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岳钟琪的面前没中,失去了它原本的目标。

溥仪只感觉到一片茫然,难道自己遇见了前世传说中的鬼魂不成?竟然能凭空消失。

“丫丫,危险!”

这是曹君笑的嘶吼声。他本来是希望溥仪拦截下岳钟琪,自己再反扑过来,合二人之力,想必无论如何也应该能断了岳钟琪的前路。

但是他似乎忘记一些话,这些话叫做: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虽千万人吾往矣!

——千里之外取敌将首级于无形!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如果他真正的了解岳钟琪,就会知道用这些每一句话来形容岳钟琪都绝对不夸张。

所以当他转身看见溥仪如他一般的失去了岳钟琪的身影后,他知道丫丫已经陷入一种他无能为力的危险之中。

他想叫丫丫赶紧逃,逃得越远越好。但是他知道这样没用。这样的岳钟琪面前,试问能逃往何方?

所以他只有那句对丫丫很无力的提醒。

丫丫没逃,她虽然年龄很小,甚至都还不会说话,但是她不是一般的孩子,她出生于一朵花,一朵花期三年巨大无比的奇花。所以她的智力与聪慧又岂非是寻常同龄的孩子能比。见耀之大哥与哥哥两个人拼了命都没把这岳钟琪拦下,凭自己的小短腿又能逃往哪儿去?虽然如今她脚上穿的已然是兰莹之鞋,但是兰莹之鞋在岳钟琪的面前,跟真正普通的鞋子又有何分别?

丫丫的冷静,超出了曹君笑与溥仪的想象,颠覆了二人对她的认知。二人此前,经过纳兰性德那一关,都一致认为丫丫的胆量是跟她的年龄是成正比关系的。

但是现在的丫丫,如同一个被天神附体的小女孩,只见她的一双大眼睛里,充溢着曹君笑从未见过的冷酷与平静,静静的看着岳钟琪的那把银色长枪向她刺来,如同看着一只蚂蚁在不自量力的爬过来想咬她一口那般。

堂堂奋威将军,一个连曹君笑与溥仪合力都无法阻挡的岳钟琪,怎么会突然间在一个小女孩的眼中变成了蝼蚁?

第二十三章 只有回忆才是最无底的深渊

丫丫看着向自己攻击过来的奋威将军岳钟琪,如同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蚂蚁。这不但让曹君笑与溥仪大为不解。就连手握长枪的岳钟琪都感觉怪异无比。

一个如此小的小女孩,如果不是得了失心疯,只怕就是无知了。所谓无知者无畏!

所以岳钟琪已然刺到丫丫面门的银白长枪因为分神微微的顿了一顿。就是这么一顿,长枪就失去了小女孩这个目标。

一如曹君笑的剑下,溥仪的拦截下失去了他这个目标一般。

而曹君笑与溥仪的眼中,只见岳钟琪的长枪在即将抵达丫丫面门之时,丫丫突然之间飞身而起,以一种快得无法形容的速度,越过岳钟琪的头顶,向溥仪与曹君笑飞来。不知道是兰莹之鞋的原因,还是丫丫面对危险时候的逃生本能,这速度,就连曹君笑与溥仪都自叹不如。

二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丫丫小女孩已然落到了他们的旁边。

再看那边岳钟琪,竟然是因为失去丫丫这个他必中的目标,无比惊讶的呆愣在原地。

曹君笑与溥仪二人都很想问一问,丫丫小女孩刚刚那刹那的陌生眼神,是因为要在强大岳钟琪枪下逃生而耍的小心机?还是她面对危险时候该有的本能?但是丫丫不会说话,二人自然没有去问,也自然不得而知。

岳钟琪——神术师,你很不错,这一枪本将军就算你接下了。那么,剑术师,你再来接我一枪!

说完身子不动,竟是把刺出去的长枪反转过来,反手一枪就从曹君笑这个方位再次刺了过来。而整个身子,随着他的这一枪,竟然是向曹君笑等三人倒着飞了回来。

看上去如同长枪强行带着他飞回来的一般,哪儿是他用长枪刺过来的样子。

曹君笑:“耀之兄,快带丫丫闪到一边。”

溥仪:“敌人刺来,哪儿有为兄先你而逃的道理。倒是你,赶紧带丫丫闪一边去,为兄来接这一枪。”

丫丫:“呀呀!”作者也不明她此时的意思,所以无法给各位翻译。

岳钟琪的岳家枪法说是要刺谁就要刺谁,哪儿是溥仪能挡得住的。所以曹君笑才会让他带丫丫闪去一边。

但溥仪显然不是这么想,挡不挡得住先挡了再说。拦截还在cd,所以一个冲锋就向倒飞过来的岳钟琪冲了过去。

但事实证明,岳钟琪的岳家枪真的已经炉火纯青、神出鬼没了。在溥仪离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距离的时候,再次失去了这个目标。

如同曹君笑前世的的忍术一般,岳钟琪凭空消失在溥仪眼前。但下一秒,又凭空出现在溥仪身后,好不诡异。(再形容直接点不过是一个闪现躲技能而已,看官不用太惊讶,哈哈~~)

这次的曹君笑,连身子都未动一下,提着长剑只等岳钟琪刺过来。因为他深知,岳钟琪说要他接一枪,就一定会一枪刺向他,而不是他旁边的丫丫。

慢说他没能力躲避岳钟琪这一枪,就算有,也不能让岳钟琪失去他这个目标,从而使得身边的丫丫再次置于危险之中。

所以这一枪接得下他要接,接不下也要接。

枪到,剑出。

还是勇往无前的一枪,还是一心一意的一剑。

同时还有无数的大神术淹没在曹君笑的身体,绿光大作。

木剑与银枪,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声音,只在空中默默的碰撞。然后相互弹开,只是使枪的岳钟琪在银枪弹开后,仍然不动如山。用剑的曹君笑,再长剑弹开后,身形控制不住的一阵摇晃,差一点就又一口灵能喷出。

如若不是丫丫连成线的大神术,曹君笑只怕早已经被震飞了出去,早已经被空间传送感应到,把他传出了无底之渊。

这次空间传送连动静都没有。不是曹君笑比溥仪更能承受伤害,实在是丫丫的大神术太快太及时。他的灵能才有下降的趋势,那一个又一个的恢复术法就在他的身体里蔓延,让他的灵能根本无法下掉,一直保持在百分之一百。

况且溥仪之前接岳钟琪那一枪根本不能用接来形容,因为他根本就是站在那儿等着挨打。

曹君笑才看似有惊无险的接下岳钟琪这一枪。

“丫丫危险!”

如此过量的资料,如此近的距离,只要岳钟琪再把仇恨转移到丫丫身上,小女孩别说不是天神下凡,就是真的天神下凡,估计也难逃岳钟琪的长枪。所以如何让曹君笑不急。

但是出乎曹君笑的意料的是,岳钟琪居然把长枪一收,当的一声往他前面一立,道——剑术师,虽然有个神术师帮你,但你能硬接本将军一枪不倒,已然很不错了,这一枪,本将军也算你接下。所以本将军这关,算你们队伍挑战成功了。

说完,如大山般立在哪儿的身子慢慢虚化,就此消失在这大殿里。

三人好不惊喜,如此就算过关啦?真可谓有惊无险啊!

但是才没高兴多会儿,曹君笑幽怨的声音就响彻大殿:“岳将军,我们兄妹三人可是穷鬼啊,你怎么什么也不给我们三人留点,好歹把岳将军你的那杆长枪留下也可以啊!”

溥仪与丫丫这才发现,这无底之渊的最后一关,竟然什么都没掉落。不免觉得有些遗憾,但一想自己一个三人小队,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通关了一个历练场。那未有收获的遗憾又被这份不知道是骄傲还是自豪还是激动的情绪淹没了下去。

不掉落就不掉落吧,反应无底之渊已经历练成功,不怕历练协会那儿拿不到积分。

三人见无任何东西进账,等喜悦的情绪褪去,沉静下来的三人就准备传出无底之渊。

他们三人身形才动,只听无底之渊的大殿之内,突然间传来一声无比哀怨的叹息——只有回忆,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底的深渊!年轻的你们,就打算走了么?不打算见见奴家了么?

听了声音,三人自然是好奇的回头。这声音明显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而且她自称奴家。谁还会在这无底之渊里面?而且声音显得如此哀怨,如此年轻,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随着声音,大殿里传来一阵咔咔咔的机器转动声,然后整个大殿中央突然从四面八方迅速的退开,一如海平面上突然之间起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当这个大殿的旋涡足够大之后,又是一阵咔咔咔的机器转动之声传来。那旋涡的中心,竟然缓慢的从下面升起一个圆形的台子。台子不大,只够一个人勉强站立。

而此时的台子上,正站着一个白衫飘飘的女子,女子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处深潭,虽寂静无波,却潭深不见底,给曹君笑的感觉是,即便用这个世界去填充,也无法把这方深潭填满。竟然不由自主的体会到了一丝寂寞无奈之意。

如果不看这女子眼神,这女子无论身材,脸蛋,还是秀发。给曹君笑的感觉都是世间一等一的美女。此时她秀发飘飘,白衫飘飘,身似杨柳般的柔若无骨,仿佛那仙女下凡,又岂是美女这两个庸俗肤浅的字就能形容。

不止曹君笑,就连旁边的溥仪与丫丫,也都被这女子的美丽震得呆了。

这女子如深潭般的眼神在曹君笑三人身上打量了一番,才自顾自的道——奴家陈圆圆,是这无底之渊最后的守关者,所以三位岂可连奴家一面都不见,就弃奴家而去?!

她的声音又轻细又柔弱,却在这样甜美的声音里,平添几分苍凉寂寞之感。本来还惊疑这陈圆圆身份的曹君笑与溥仪,不由一下子相信了几分。

陈圆圆,原姓邢,名沅,字圆圆,又字畹芳,幼从养母陈氏,故改姓陈,明末清初江苏武进人。居苏州桃花坞,隶籍梨园,为吴中名优,“秦淮八艳”之一。

崇祯末年被田畹锁掳,后被转送吴三桂为妾。李自成攻破北京后,手下刘宗敏掳走陈圆圆,吴三桂遂引清军入关。

大明万里河山至此改姓爱新觉罗。

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如是也!

只是,她一个大明末世之人,按理说应该身在这个灵界的四界区,为何会在这五界区出现?而且还是这无底之渊。

——只有回忆,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底的深渊!

曹君笑突然想起了这句话。难道她是从四界区来寻找吴三桂的?听说每个界区之间很难往返,那这陈圆圆又是如何从四界区返回这五界区的?她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无底之渊?无底之渊是不是发生过一些故事?陈圆圆的真身现在又在何方?吴三桂呢?吴三桂又在何方?她回这五界区没去找吴三桂么?那她又是因为什么返回这五界区的?

曹君笑只觉得,看着眼前这如同仙女般的女子,有一堆问号不停的在他脑海里冒出来。再看溥仪,好像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脸上的惊讶之色,至现在也还未消减半分。

“呀呀!”只有丫丫不明觉厉,不知道历史。好似在说,怎么突然间出现一个如此漂亮的姐姐了,丫丫将来定要长得比这位姐姐还要漂亮才行。

第二十四章 一阶神术师陈圆圆

陈圆圆似乎看出了曹君笑等人的诸多好奇,道——历练者,前有岳将军只三枪就算你们闯关成功,奴家这个做最终守关者的人,也不能太过小气了去,所以只要你们把奴家的灵能攻击到百分之五十以下,奴家就算你们成功过关如何?

这算什么?算赤裸裸的鼓励还是邀请?!

曹君笑:“那晚辈来了!”

反正迟早都要闯,晚闯还不如早闯。所以毫不客气,提剑就上。而且上得理直气壮,是你邀请我上的。

溥仪:“爱新觉罗溥仪,请前辈赐教!”

他们两之所以一拥而上,完全是因为陈圆圆说只要把她的灵能攻击到百分之五十以下就算闯关成功的话。这话的隐藏意思就是,你们尽管过来攻击我,我不攻击你们就是。

想必一个历练场的守关者,一道影子,还不至于耍诈让他们攻过去了再发起反击,或者寻找空隙来攻击丫丫。

所以他们二人上得毫无顾虑。

只是,一个能邀请你去杀她的人,如果没有足够对付你的自信,就是有足够对付你的身段。被天真的两人忽略了。

洁白的剑光闪过,陈圆圆的灵能下降了百分之二十,但是瞬息之间又到了百分之百。

华丽的冲锋配合盾击过后,陈圆圆的灵能下降了百分之五,然后瞬息之间又到了百分之百。

一招过后,二人才真正认识到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个真理。

一招过后,二人才知道,凭陈圆圆一个弱女子,是如何做这无底之渊的最后的守关者的。陈圆圆凭借的,是一个大神术师的身份。

一招过后,二人才知道。他们的攻击在一个大神术师面前,不过是帮人家挠痒痒,不够人家随手一个恢复术的治愈的。

这如何能把人家的灵能打到百分之五十以下?

即便曹君笑跟溥仪合力一起攻击,也最多把陈圆圆的灵能降到百分之七十五,别人随手一个术法,分分钟又满血满状态了。这如何打?

丫丫是一个神术师,所以就别指望她有什么攻击里了。

也就是说他们的队伍,就算把所有dps加起来,也不足够把陈圆圆的灵能降到百分之五十以下。

到现在,他们才终于明白,五人队伍的好处了。如果现在多加两个dps术法者,又何愁无法把陈圆圆的灵能打到百分之五十以下。

一招过后,两人一时傻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陈圆圆——忘记告诉各位,奴家可是一阶神术师哦!

一阶神术师,就是灵能点集满了一百零八点,并且成功把这一百零八点灵力点融合到了一起,进阶成功的神术师。跟他们这个只有十多二十点灵能点的人比起来,无疑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凡人战神仙,非公平之战也!即便败亡,也非战之罪。实在是实力太过悬殊。但是他们不仅要战,而且不能败。

陈圆圆这句话里虽然颇有几分小女子的调皮味道,但是听在二人耳中,无疑成了满满的嘲讽。

“呀呀!”

小女孩指着溥仪手中的硝烟大呼。

如是,曹君笑与溥仪都懂了,丫丫是想让溥仪激活硝烟的火焰攻击,就能强行把陈圆圆的灵能下降到百分之五十。

曹君笑与溥仪都大感丫丫聪明。但是转念一想,陈圆圆又不会攻击溥仪,如何让溥仪的灵能也下降到百分之五十?以激活硝烟?

曹君笑:“耀之兄,今天小弟殴打你一顿如何?”

陈圆圆不来攻击,自己岂非也可以攻击。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而且毫无风险可言,何乐而不为。

溥仪也秒懂,盾牌长剑哐当一声往地上一丢,双手一摊道:“来吧!”

盾牌有增加抵抗能力的特性,他丢了就不说了。这硝烟跟挨揍完全没半毛钱关系,他丢了是因为什么原因?难道怕忍不住还手一剑向曹君笑削去?

曹君笑也不管那么多,木剑也往盾牌上一扔。赤手空拳的一拳就向溥仪轰去。殴打溥仪自然不能用武器,不然就不仅仅是灵能下降了,身体也要受伤的。

砰,一拳。溥仪灵能下降百分之五。

然后就是砰砰砰

直到溥仪灵能下降到了百分之四十,曹君笑才停手。

曹君笑:“耀之兄,上!”

溥仪还用他说,不然这一顿胖揍岂非白挨了,捡起地上的硝烟,盾牌,大吼一声,整个人就向大殿中央的陈圆圆飞去。

人在半空,硝烟已经激活。熊熊火焰顿时铺天盖地般向陈圆圆席卷过去。

陈圆圆——小林的硝烟在你手中只能发挥如此威力么?真是让奴家失望得很!

说完不等火焰到她身边,一团几乎要把她整个人包围的绿光瞬间围绕着她。

曹君笑见了,心道不好,只怕这次硝烟的火焰攻击就要在面前这个看似无比柔弱的女子面前失效了。

重新捡起地上的木剑,大喊一声“我来也”,就向陈圆圆冲去。

陈圆圆——加上你也不够奴家看呢!

果然,一阶的神术师在他们这种只有十多二十灵能点的人面前,都是变态。如果再加上曹君笑都还不够陈圆圆看?那么,曹君笑他们的三人小队,还有什么筹码拿得出手?

在曹君笑与溥仪都差点绝望的时候。只听丫丫大呼一声“呀呀!”顿时整个大殿里灵能生成两股看不见的风暴,向曹君笑与溥仪席卷而去。当这风暴抵达二人身边后,只随二人一起移动,围绕着二人转圈,再没有起初那般的快速。

处于风暴中心的曹君笑与溥仪,只觉得瞬间敏捷了一倍,力量加大了一倍,灵能充裕了一倍,就连自己的身体,好似都膨胀了一倍。

还未等曹君笑与溥仪二人大喜,陈圆圆也是大惊,道——神术师,你竟然学会了灵能风暴?如此年纪,真是让奴家吃惊啊!

恰时,硝烟的火焰加之曹君笑的剑一起抵达陈圆圆的身上。只见她脚下壮大了一倍的火焰在猛烈的燃烧,整个身子又处于一团绿色光芒之中,再往上,就是曹君笑白得耀眼的剑光。

火焰的赤红,她自身术法的浓绿,剑光的苍白。三道不同的术法,同时集中在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身上,让人看了说不出的怪异。

陈圆圆的灵能在火焰与剑光的夹击之下,瞬时一下子下降到百分之三十。

如若不是她那不知名的神术治疗效果,不知道这一夹击,她的灵能会不会瞬间变为负数。

曹君笑与溥仪见目的达到,而且两人这一攻击都毫无保留的出了全力,此时已然力竭,所以双双一个转身,飞了回去。

陈圆圆——虽然出其不意,但是能让奴家的灵能一下子消失百分之七十,也算不可小觑了。奴家就算你们过关吧。神术师,你的成就在将来无人能及。

说完整个身子也是开始慢慢淡化,就要消失在这无底之渊的大殿之内。

只是在身影虚化之前,又传来悠悠一叹,显得极为的留恋与哀婉,道——奴家从四界区来到这五界区,身无长物,就把这承载奴家某部分记忆的碎片留给你们吧,如若你们有缘,寻着我的记忆去探寻一番,想必会有所收获。

然后叮的一声,一小块透明得如同曹君笑前世的玻璃一般的小物件就掉落到了大殿中央。再看陈圆圆,早已经消失,不知去了何方。

这次陈圆圆掉落的东西一目了然,所以丫丫没那兴趣去捡。曹君笑只得走过去把它拾了回来,管他是什么,只要是通关boss的奖励,多少应该有点用处,先收下再说。

回来只见溥仪在问丫丫:“丫头,你刚刚怎么那么厉害?让大哥感觉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丫丫:“呀呀!”

看来溥仪一时激动又忘记了丫丫不会说话这茬。不过曹君笑有个大体的猜测,所谓灵能风暴,大概如他前世那游戏《魔兽世界》里的嗜血一般,是萨满这个职业特有的技能,嗜血技能一开,所有属性都会按百分比增加。

所有在那《魔兽世界》里,嗜血只有等到所有dps有最好的输出环境的条件下才会开启。想必丫丫这个神童,再经历了这一两天的战斗磨砺后,自然而然的把这独属于神术师的灵能风暴领悟了出来,临时再次拯救了他们这个三人小队一次。

曹君笑:“耀之兄,我倒是有个问题无法解答,想问你。”

溥仪:“贤弟,你问。”

曹君笑:“你说这陈圆圆陈前辈,明明是大明时代过来的人物,可是看外貌,比我们前面遇见的大清时代的名将功臣都还要年轻,这是为何?”

溥仪:“各人际遇不同,在前世,为兄也是活了几十岁才老死的,来到这个世界还不是如此年轻。而且这个世界好像有一些法则,会自动消减掉不符合你年龄的那部分心性。”

回答了等于没回答,模棱两可的。不过如若真要把这问题弄明白,大概要去问造物神,所以模棱两可的回答也是一种回答,曹君笑勉强就这么接受了。

“走吧,外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说完就牵着丫丫向传送门走去。至于陈圆圆掉落的那块记忆碎片,不急于这一时,他们今天连番大战,连续成功挑战这无底之渊的四个关口,早已经累得不行,别说这记忆碎片不是什么好宝贝,就算是,也等大爷我休息好了才有心情来理它不是。

第二十五章 满场疑问满场惊

三人传送出无底之渊后,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比他们想象的午夜还要晚,可见,连续闯四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就算体力上有丫丫这种神术师给你无限提供援助,精神上也足够疲惫。

看着照射进传送大厅的暖阳,曹君笑只想赶紧洗个澡,然后去大睡一觉。所以他领着丫丫跟溥仪,就往登记大厅而去。

因为是早晨的原因,历练协会的登记大厅人不如他们来时的那么拥挤,只稀疏的排了几个队列,而且都不是太长。曹君笑还是选择排他们当时登记的那个柜台。

只一会儿功夫,就排到了他们三人。在柜台后忙活的还是前天给他登记的那老头,佝偻着腰还在复查着上一个队伍的资料。

“队伍名称,队员姓名及术法报上来。”老头完全把曹君笑三人当成了一个前来登记进入历练场的队伍,因为他根本就未抬头。

“‘超神’小队,剑术师曹君笑,力量者爱新觉罗溥仪,神术师丫丫!”

曹君笑依然很老实的一一详细汇报,因为这也是他第一次做历练成功的登记,并不知道历练成功的登记要比进入历练场的登记简单很多。

登记老头听了曹君笑的汇报,仿佛楞了楞,才把视线从上一个队伍的登记资料上移开,抬头像曹君笑等三人打量过来,半晌才道:“啊!原来是你们‘超神’小队啊,你们的资料老头这儿已经登记过,不必再报一遍。一天一夜过去,怎么样?无底之渊的第二关成功了么?”

“成功了,”曹君笑回答得很轻松写意,仿佛只是去那无底之渊走上一圈似的,还没等柜台后老头惊讶的话问出口,他无知无觉的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因为整个无底之渊都被我们历练成功了!”

登记老头惊得差点把下巴掉地上,曹君笑报说第二关已经成功过关他就已经相当惊讶了,谁知道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当量的炸弹。

“什么?你是说你们完成了整个无底之渊的历练?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只凭你们这个……三人小队?”

他说到“这个”的时候,指了指溥仪,仿佛还要指一下丫丫的,但猛然醒悟过来,赶忙收了手。

问题虽多,曹君笑的回答却相当简洁:“是的。”

登记老头因为一时激动,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提高了不知多少。于是人数不多的登记大厅陷入的短暂的沉默,沉默过后。才不约而同的响起一片哄笑。然后慢慢转为明目张胆的议论。议论声虽然嘈杂,但是偶尔有几句还是听得那么分明。

“我第一次见这么会吹牛的人。”

“那少年说凭他们一个三人小队用一天一夜的时间就成功历练了无底之渊的所有关隘,你信不?”

“一个连队员都招募不到,只能带一个无用的力量者的三人小队,别说一天一夜,就是一年半载说把无底之渊历练成功了我也不信。”

“是啊,打死我也不信,那是什么历练场?是把如烟小队这样的队伍虐了千百遍都无法成功闯过第二关的历练场,凭他们,闯第一关估计都要用一年。”

“无底之渊号称死神历练场不是白叫的,虐过的又何止柳如烟的如烟小队,现如今竞技场排行榜上靠前的队伍,哪支它没虐过?”

“那还不是因为每支队伍都不服其它失败的队伍,总认为自己的队伍比别人强上许多。结果呢?还不是都是歃血而归!凭他们一个三人小队,还带个无用的力量者,不夸张的说,竞技场排名前三的队伍,只怕任何一个出来都能撂倒他们一个小队。”

“反正这是我今年为止听过最大的一个笑话!哈哈……”

……

曹君笑听了暗想,一群无知之人,我们队伍之所以能比你们厉害,就是因为我善用了你们看不起的力量者。

那登记老头经过这半天的消化,也慢慢的恢复了过来。虽然看曹君笑无论如何也不像撒谎的样子,但还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对着曹君笑弯腰一礼才道:“你们先稍微等下,老头子我要去验证下。”

曹君笑没有说话,也没有因为登记老头的怀疑而发怒,伸手做了个“你请”的手势。意思是你随便去验证好了,这会儿时间大爷还是有的。

登记老头也不动身,只向柜台后方的某个黑暗角落打了个手势,道:“小安子,你去无底之渊走一趟,帮老头检查一下是不是无底之渊的四座大门都打开了,历练场是否已经进入次序状态了。钥匙在这儿。”

说完,把一块跟曹君笑手中一模一样的的木牌向黑暗中抛去。

所谓次序状态,就是指这个历练场的时空动态进入短暂的空白期,无论是谁前去都不会再有守关者出现。只有等到时空动态经历一定的时间再生出一组一模一样的灵能影像,该历练场才会再次具有守关者,再次成为真正的历练场。用曹君笑前世的话解释就是fb进入cd,需要等待系统维护更新。

吵闹的大厅开始慢慢安静,大家都等着那个小安子去无底之渊回来拆穿这个少年的弥天大谎,或者说荒诞无稽的笑话。

一个传送来回的功夫,不需要花费多久。那隐藏在黑暗中的小安子已经回来,估计前世是个太监,所以尖细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吴老,小安子回来了。”

吴老,也就是之前的登记老头:“无底之渊情况怎么样,你直接说结果。”

小安子:“回吴老,无底之渊的四道大门确实已经打开,而且……”

吴老虽然还很惊讶,但是经过刚才那一波出其不意的轰炸之后,现在显然已经镇定许多,问道:“而且什么?”

小安子:“而且无底之渊的大殿中间还无端升出来一根柱子,如果小安子猜测不过,应该是无底之渊有第五位守关者。”

这次吴老的表情已经没法形容了。还有哪些大厅里排队等着看笑话的历练者,全部一个个嘴巴张得仿佛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任谁都知道,偶尔有历练场存在隐藏关隘,隐藏关隘的开启条件就是,成功打通前面明面上的关隘,不然无法激活隐藏关隘。

按小安子的汇报,既然无底之渊的隐藏关隘出现了,那么就变相的证明了前面所以关隘都闯关成功了。可是这不可能啊,那号称灵能收割机的第二关纳兰性德卡死了多少队伍,葬送了多少历练者,要不是知名队伍的队员有一些保命法器,恐怕在这灵能收割机面前陨落的历练者队伍会更加的庞大。为何如今就被一个三人小队给闯关成功了呢?而且这三人小队里,还有一个是无用的力量者,一个是只有三四岁的小孩。这么一支奇葩的队伍,能成功闯过无底之渊,会不会是造物神的时空出现了错乱?

对,一定是这样的。

既然隐藏关隘都出现了,吴老头想不相信都不行了,只是还有那最后的隐藏关隘,想必这支奇葩队伍无论如何也是闯不过去的。众所周知,隐藏关隘之所以为隐藏关隘,就是因为它具有比前面任何关隘都要强大的特性。

吴老头问道:“无底之渊的次序状态呢?”

小安子:“回吴老,已然进入了空白期。”

哗,这下不止吴老头,整个登记大厅都传来一阵不约而同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谓进入空白期,就是整个历练场都进入了无守关者状态。无守关者状态下,自然说明这支“超神”小队(或者三人小组)就连最后的隐藏关隘也闯关成功了。

这到底是实力,还是运气使然?整个大厅的历练者都在自己心目中打了无数个问号加惊叹号。

整个大厅,一时寂静得落针可闻。

似乎都在思考,自己这些平时眼高于天的人,此时在这支三人小队面前,在这个无用的力量者面前,在这个只有三四岁的小女孩面前,到底算什么?

许久,吴老头才从麻木的震惊中清醒,弯腰赔礼道:“实在对不起几位,不是小老头不相信几位,实在是小老头为历练协会办事,得处处小心谨慎,不然不小心出个篓子,小老头我担当不起啊……”

“可以登记了么?”见吴老头还有长篇大论的可能,曹君笑赶紧打断。他现在只想登记完赶紧回去睡觉。

吴老头:“当然。”

然后也不问曹君笑三人,自顾自的找出超神小队的资料簿,一边念叨一边在上面做登记:“通关历练场,奖励五分。只是三人小队,嘉奖两分。因为是无底之渊,嘉奖十分。因为是第一支通关无底之渊历练场的队伍,嘉奖十分。有隐藏关隘,并且闯关成功,嘉奖五分。超神小队在历练协会的累计积分共计三十三分,请少侠过目。”

大厅再一次传来一阵带着羡慕嫉妒恨的吸气声。一个历练场就拿到三十三分的积分,他们辛辛苦苦个把月,通关一个历练场,最多能积五分。如何让一众历练者不看着这分数眼红眼黑。

曹君笑不知道自己如何就成为了少侠,不过曹君笑懒得接那本资料簿,道:“我相信吴老!”

第二十六章 名动五界

吴老好不尴尬,但毕竟是老油条,稍许就神态自若了,道:“还是看看吧,以免出错。”

曹君笑:“看就不必了,还有其它事儿么?”

本着第一次做历练成功的登记,要仔细小心的心态,曹君笑还是打着精神仔细的问个清楚。通关一个无底之渊就送这么多积分,万一还嘉奖美女啊灵能币什么的被自己粗心大意错过了,那不是亏大发了么?

美女还好,不是他曹君笑最缺之物。但是灵能币不一样啊,不仅缺,而且缺得严重。

吴老头:“有的。”

还真有,曹君笑好不心喜。

只听吴老头继续道:“历练协会有规定,历练积分满三十分以上,就可以开启排队的豁免权,每次只需要花费一个积分就成。”

就这事儿?曹君笑大失所望,道:“历练积分与灵能币有兑换规律么?”

吴老头:“有的,一积分相当于一千灵能币。”

曹君笑差点一个踉跄扑在柜台上,豁免一次排队就要花费一千灵能币,这不是抢么?傻子才会花积分去豁免吧。

他哪儿知道,不是谁都如同他们超神小队一般的又闲又穷的。那些知名的队伍,花在队员身上的修炼资源,一天最起码也是成千上万,哪儿会在乎这一千个灵能币。

曹君笑:“我可以现在把所有历练积分兑换成灵能币么?”

吴老头:“目前你们能兑换的积分额度是五积分。”

曹君笑:“为什么啊?”不是三十五分么?为什么只能兑换五积分?还有三十分难道你们历练协会要强行吞掉不成?

吴老头:“历练协会有规定,每个队伍的前三十个积分都不能作为兑换积分使用。它只能做历练队伍在历练场的底分,这底分是传承制的,也就是说哪怕将来你去到四界区,哪怕一界区,此底分都会由你们队伍传承,不用再历练协会从新累积。”

好吧,看在传承的份上。本少爷不把你们当抢劫队了。

可是莫名其妙的一下子有了三十多分,一下子莫名其妙的又少了三十分。这人生的大起大落也太快了点。

吴老头:“请问少侠,剩下的五个积分需要为你们兑换成灵能币么?”

曹君笑:“不用了。”

五千灵能币虽然也有很多,但是什么都干不了不是,既不可以为丫丫增添一根法杖,更不可能为溥仪收获一本剑术师入门术法,那还要它干嘛,留在历练协会里永久都在,兑换出来无非大酒大肉几场,对于他这样的穷人来说,所有的大酒大肉都是奢侈。

“还有事儿么?”

吴老头:“不兑换的话,暂时没了。”

曹君笑再见都懒得说,领着丫丫与溥仪就往外走。经过登记大厅的时候,不时有新进的队伍知晓这支三人小队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把无底之渊闯关成功了的消息,那些队伍一边悄悄打量曹君笑三人,一边在底下窃窃私语。

所以整个登记大厅还算安静。

本已经走出了历练协会大门的曹君笑,复又拉着溥仪折了回来,用整个大厅都能听见的声音大声道:“此次能成功闯过无底之渊,完全依赖我的大哥。”说完指了指溥仪,继续道:“他名字叫爱新觉罗溥仪,是一位力量者。请大家以后记住这个名字,尊敬力量者。因为,今天只是他发光的一个开始。”

说完,再不管众人如何议论,拉着溥仪就消失在历练协会的大门里。回他们那廉价租住的又干净又整洁又清幽的厢房小院去休息去了,自不必再提。

只说曹君笑三人休息做大梦的这段时间,一个惊天的消息以惊人的速度在整个五界区迅速传开。

历练协会二楼的某座神秘的小屋。

“你说什么?他们竟然以三人之力只花一天一夜的时间就成功通关了无底之渊?会不会是他们撒谎?你去查探过没有?”

“回大人话,在登记期间,小人命小安子去查探过一番。登记之后,小人又亲自前去查探过。小人无比的确认,无底之渊现在已经进入了次序状态。”

“现场有没有留下什么大的战斗痕迹,能供我们模拟出他们的战斗数据的那种?”

“很遗憾的告诉大人,没有。”

许久之后。

“你下去吧。”

“你看,是不是值得大人你关注一下了。”

“我知道,有这个小队的任何消息你第一时间来告诉我就是。”

“小的告退!”

森严的和府,某个豪华奢侈的书房之内。一个年纪不大的公子正在练习书法,在他旁边为他研墨的是一个长相极为美丽,身材极为曼妙的少女。

书房的红木纱窗开了半片,有微微的春风透过窗口袭来,卷得上等的宣纸哗哗作响。那研墨的少女赶紧弃了墨,几步上来为那练字的公子把宣纸稳住。

少年公子却毫无所觉,仿佛已经练字练得入了神。只见洁白的宣纸上已然用无比狂草的手法书下了几个大字——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这一看就是诗仙李白的佳句。

当这位公子的下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奔字才刚刚把大字写好,十字将要落笔还未落笔之时,从书房的院子里急匆匆的行来一个下人。

人才进这华丽又幽静的院子,口中已经大呼:“大少爷……”

这大少爷的耗尖就此悬停在宣纸上,无奈一叹道:“我不是说过,在我练习书法的时候,任何人不得打扰么?”

这句话才说完,那下人已经奔至书法的大门处,鞠躬抱拳道:“实在有要紧事儿向大少爷禀报!望大少爷饶恕小的打扰之罪。”

大少爷:“那要看你禀报的事儿是不是真的要紧了。说吧,什么要紧的事儿,竟然让你连本少爷的吩咐都不管不顾了。”

“少爷,历练协会刚刚传来消息,‘超神’小队,也就是大少爷你让我多加关注的那支队伍。通过昨天一天一夜的时间,成功通关了历练场无底之渊!”

“什么?怎么可能?你哪儿听来的道听途说?就敢这么堂而皇之的拿来糊弄本少爷?”

“少爷,千真万确,消息来自我们历练协会的暗线。”

这下这位大少爷相信了几分,许久脸上手上再无任何动作。只是那耗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滑落到了宣纸上,把洁白的宣纸晕开一团漆黑的墨迹,墨迹甚至把这少爷刚刚书写好的“大”字都完全覆盖。

但那位大少爷神魂好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毫无所觉。

“大少爷!”看大少爷如此,那个研墨的少女用极其甜美的声音轻轻的呼唤了一声。如同拂过宣纸的春风。

大少爷这才恢复了几分神色,片刻又复镇定,向那下人问道:“那‘超神’小队又新进了什么厉害人物么?”

“回禀大少爷,没有。‘超神’小队还是原来那三个人。”

“历练协会那边有没有发现他们是如何通关无底之渊的?”

“无任何发现,只证实无底之渊现在已经进入了次序状态。”

……

“好了,你下去吧,下去之后,以我的名义去请单叔过来喝杯茶。”

“小的告退!”

月光之谷,虽为一谷,却堪比一城。

因为月光之谷如同凤凰集一般,是竞技协会的坐落之地。

月光之谷四面环山,中间却形成了一座无比幽深的大峡谷。因为四面高山峭壁耸立,峡谷里经年难见阳光,只有每逢十五,如玉如盘的圆月升起,峡谷之底才能得月光难得的照拂一次。月光之谷因此得名。

月光之谷虽似凤凰集,但又不像凤凰集。因为这儿不像凤凰集一样,坐落在一整片草原之上,因为四面环山的限制,所以月光之谷的每一寸土地都无比金贵。所以除了竞技协会与竞技场这种必然需要存在的建筑外,月光之谷几乎不像凤凰集那般有杂七杂八的商铺、酒楼、妓院等。

但是这儿有和府。虽然不及凤凰集的庞大恢弘,但是从某些方面来说,月光之谷的和府甚至远远超越凤凰集的和府。比如地位,比如权势,比如财富。

能在寸土寸金的月光之谷建立一座府邸,权势、地位、财富恐怕少一样都不行。

此时月光之谷和府的某座花园长廊下,正站着一个长发飘飘,身着绿色轻纱的少女。少女轻依着长廊,视线里面全部是月光之谷特有的风景——大块小块如同菜地一般的竞技场地。

这少女也不知道看着这幅画面在想什么,竟是看得呆了,就连她身后匆匆行来一个少年她都没发现。

少年本来来得极其匆忙,但是来到这少女旁边后,又一下子变得无比的云淡风轻。上前去与少女并列一起看着眼前这副特有的风景,半晌才道:“如烟,我们队伍早晚会站在这座竞技大地的最顶端的。”

原来这少女是柳如烟,那么这个与她一起并列着看风景的,想必就是那单冬了。和府明灯的独生子,如痴如狂爱恋柳如烟的多情公子。

有单公子这号人物,柳如烟能出入这月光之谷的和府,也就不足为奇了。

“有事找我?”柳如烟没回头,甚至依着长廊的身子都没动一下。

“嗯!”单冬一边回答一边递过去一张纸条。

第二十七章 人怕出名

柳如烟接过纸条来一番查看,脸上不见任何变化,身子却仿佛僵硬了一般。

如若平日里把她形容成冰封一般的女子,让人望而却步。此时的她,无疑是一根冰柱。

“这是真的么?”许久,柳如烟才喃喃的开口,仿佛不是询问旁边的单冬,而是在自个儿问自个儿。

单冬:“消息属实。不过没什么大不了,据说他们是运气好,正好遇上了历练场时空秩序的薄弱期。”

柳如烟不是傻子,如果是遇上时空秩序的薄弱期,昨天进入历练场的队伍只有这一支“超神”小队不成?她只是一个把全部身心放到修炼上的人罢了,并没有那么好骗。

又或者,这是单冬善意的安慰。

但是安慰对于她,从来都是多余。至如今,她依然记得康熙还在这五界区的时候留下的名言——前世的闭关锁国我已经大错特错了一次,所以,这一世,我绝不能把眼光仅仅放在这五界区里。我们的未来,大清时空的未来,只会在遥远的临神界,或者更加遥远的神界。

她柳如烟虽为一阶女流,但自认为巾帼不让须眉。所以,她又怎么可能把眼光局限于五界区这个一隅之地。

柳如烟:“明天我要启程去一趟凤凰集。”

单冬:“去干什么?去见那个超神小队?你别忘了那个小队里有一个如同野种一般的莽撞无比的小孩。”

柳如烟:“到现在,你还觉得她是野种么?”

单冬:“撞了你连个道歉都没有,我不止现在觉得,以后也会觉得,永远都会这么认为。”

柳如烟:“那我们岂非连一个小野种都不如?”

说完扔下那张纸条,任纸条在春风里飘飞。就此转身扬长而去。

人类经常会很愤怒的仇恨或者讨厌一个人,往往会忽略自己为何会如此仇恨与讨厌一个人的真实原因所在。也许,正如柳如烟的话,是因为仇视者不如别人吧!

……

翌日,阳光普照,整个五界区的春风,在阳光的照射下,也变得不如以前那么温柔亲和了。颇有几分闷热与酷暑的感觉。

显然,春夏交替的季节已然到来。

经过一日一夜休息的曹君笑三人,终于把那些积累下来的精神疲惫卸下,得到了充分的恢复。一如那句曹君笑前世的话,满血满状态复活。

曹君笑与溥仪一番晨练结束,才去把丫丫叫起床,又一番洗漱过后,三人才转至东来西往的前厅,准备开始享用一天的早餐。

只是今天东来西往客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显得无比的拥挤。整个供客人餐饮的一楼大厅,不仅坐得满满当当,而且甚至有站在旁边排队的。

而东来西往客栈的大门外,更是排了长长的的两串队列,直至长街之上。

出来准备吃早餐的三人好不奇怪,今天是东来西往客栈感恩大回馈免费吃住么?不然怎么会有如此盛况?

掌柜的见三人出现,一扫之前对他们三人爱答不理的态度,低头哈腰,又是恭敬又是客气的道:“二位爷,你们醒了!想吃点什么?尽管吩咐,我马上让厨房为你们烧去。”

还不待二人有所反应,丫丫已经严重抗议:“呀呀!”表示掌柜的你不能眼睛瞎到只看能看见两个高个子啊,还有本小姐我呢。

掌柜的继续点头哈腰道:“小姐早安!不知道昨夜可睡得安好?”

丫丫:“呀呀!”表示睡得还好,就是现在小肚肚饿得能吞下一头牛了,你家赶紧给本小姐上菜。

溥仪道:“掌柜的,昨夜发生了什么?”只一个夜晚,不管是这掌柜的,还是这东来西往客栈都充满一股古怪味道。

除了前世做皇帝之外,溥仪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被人捧着的待遇了,一时自难适应。

掌柜:“回爷的话,也没发生什么。昨天整个五界区疯传爷的队伍通关了‘无底之渊’,然后这些人今天一早挤来了我们东来西往,小老儿我挡都挡不住。”

曹君笑大感怪异,道:“他们来做什么?”

掌柜:“目的很多。有的来瞻仰爷你们的,有的则是听说爷你们超神小队前几日还在招募队员,想来加入爷的超神小队的。更有甚者,只是想过来请爷你们喝杯酒,做个朋友的……”

“行了。”曹君笑赶紧打断,所谓人怕出名猪怕肥大概就是如此了。

之前,大街上叫破嗓子,也招募不到半个队员,而且惹别人无限嫌弃。现如今,你不去招募,人家自动送上门来了。而且是挤破门的来。

但是这种场面曹君笑哪儿敢冒头,只要你一冒头,如曹君笑前世的明星大腕那般,这伙塞满整个东来西往大厅的吃瓜群众(说好听点——粉丝)只怕就会一拥而上,把自己三人等踩成肉饼。

曹君笑:“掌柜的你随便做点可口的饭菜送来我们后面的小院,这些人问起我们三人的下落,你就说我们三人还在熟睡,不,就说我们三人一大早已经起身去了历练场。记得饭菜做多点,不然不够吃。”

说完就想转身桃之夭夭。

溥仪:“贤弟,历练协会有规定,一个月一个队伍只能历练一个历练场。”

曹君笑:“这是为何?”

溥仪:“像我们这种一天通关一个历练场的队伍,这五界区不说有几百上千队,至少也有几十队,试问,这么多队伍如果一天一个历练场,那么那些实力不强的队伍怎么办?喝西北风么?”

曹君笑这才明白。弱者保护机制,又或者说公平机制。不过不得不说,历练协会这么做,是把整个五界区所有的修炼者都考虑了进去,是整个五界区修炼者的历练协会,而不是某些权贵的历练协会。值得点赞。

那么,说成他们已经起身去历练场了这条自然就不再成立。所以改口道:“那就说我们还在熟睡吧!”

反正能拖多久拖多久,最好永远不见。

掌柜:“小老儿明白,这就去准备。”

本来已经转过去的身子,复又转了回来,道:“几位爷,东家特别交代,天字一号套房现在已经空出,让小老儿代问几位爷有没有入住的愿望?价钱跟你们如今住的厢房三间一样。”

曹君笑回答得很干脆:“不去!”

掌柜:“这是为何?”

曹君笑:“因为柴房小院比较清静。”

掌柜的正待再劝说一番,还未开口,曹君笑已经继续道:“而且我们队伍最近要出一趟远门。那天字一号套房要是因为我们三人空着了,太暴殄天物,我怕会招来天雷电火。”

出一趟远门不过是他拒绝掌柜的真正理由,后面什么暴殄天物的话无非客套一番。

掌柜的能做掌柜,自然人老成精,听出了曹君笑的言下之意。一边道着遗憾一边向三人告辞而去。

回到小院,溥仪好奇道:“我们什么时候要出远门?为兄没听贤弟你提啊!”

曹君笑:“记得无底之渊陈前辈遗留的记忆碎片不?我估计那是一个任务碎片,陈前辈也说了,让我们寻着记忆碎片里的记忆去寻找,何许会有所收获。我原本打算,再去历练场历练几次,等我们实力都提高一些了再回头来弄这事儿,如今历练场既然一个月一个队伍只能历练一次,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这任务做了,看看能有什么好处。”

曹君笑解释得详细,溥仪自然能听懂。只是:“这跟我们住进天字一号有关系么?”

曹君笑:“如何会没有,耀之兄以为天上真有掉馅饼的事儿?”

溥仪:“自然没有。”

曹君笑:“这东来西往的东家要我们住进天字一号,无外乎拉拢我们替他招揽客人罢了,现如今外面什么状况你也看到了,所以他哪儿安了什么好心。生意人,什么时候又会做蚀本的买卖?看似便宜让我们入住贵得离谱的天字一号是看好我们给我们恩惠,事实上我们只要住进去,他去外面随便放句话,像前面大厅里这样的客人不知道有多少前来,他不赚得盆满钵满?而我们呢,天知道会因此惹出多少麻烦!”

这用曹君笑前世的话说,就是用廉价的天字号套房的房租费请现在知名的超神小队做他们东来西往客栈的代言人。

曹君笑别的不怕,就怕麻烦。所以这样的代言人,即便是加钱请他做,他也不做的。

溥仪通过他的一番解释,自然明白了过来。难怪那掌柜感觉到遗憾。

而且曹君笑那句“最近我们要出趟远门”的拒绝可谓说得相当的机智。既然超神小队要出远门,这明星代言自然就不存在,就如同佛不在庙里,你还指望谁来你庙里烧香是不成。而他们真的因为陈圆圆的记忆碎片有可能要出一趟远门,所以虽是拒绝,但也是事实,不至于得罪给他们献殷勤的东来西往东家。

不是曹君笑怕得罪人,实在是大神好斗,小鬼难缠。而在曹君笑心里,每一个做生意的人,无疑都是小鬼。能不去得罪自然就不去得罪。

况且他也不是那种无事都要往自己身上惹一身腥味的人,这不是他做人的风格,更不是溥仪的风格。

第二十八章 红颜梦境(上)

才不一会儿,就有人专门为曹君笑三人把早餐送进了院子。早餐颇为丰盛,分量也足。掌柜的用心,东家的讨好之意,可见一斑。

所以曹君笑很好奇,为何掌柜会派个女子来给自己三人送这么多分量的早餐?难道这其中又有什么意思?

看着轻手轻脚为他们三人把早餐摆上桌的苗条女子背影,曹君笑道:“真是难为你了,为我们送这么多份量的早餐。谢谢!”

那女子声音虽有些暗哑特别,但是也算好听。并不转身,只一边继续摆早餐一边回曹君笑道:“公子快别这么说,这是奴家应该做的。全因为店里客人太多,小二小哥一时忙不过来,掌柜的才让奴家把早餐给三位送来,能为三位送早餐,是奴家的福气呢!”

丫丫:“呀呀!”

丫丫见餐桌上的好肉好粥,本来饿极了的她哪儿还会客气,跑过去从盘子里捞起一只鸡腿就啃。

被丫丫这一打断,曹君笑一些想说想问的话也就再没问出口。恰时早餐也被这女子全部摆上桌子,收拾了餐盘,对着三人行礼道:“三位慢用,奴家告退!”

说完也不待曹君笑等答话,就自顾自的出了门,穿过这柴房小院消失在院门里。

溥仪见了,心中暗道。倒是个知趣女子,只不知为何会在这东来西往做下人。

心中才想,也被曹君笑拉起向餐桌走去。打趣道:“耀之兄不会看人家看傻了吧?早餐再不吃,可就没我们两的份了。”

才说完,一个鸡腿已经被丫丫消耗光,只剩桌子上的一截骨头,小手正伸进盘子准备抓第二个鸡腿。

溥仪微微脸红,道:“贤弟,哪有的事儿!”说着,已经到了餐桌边,各自坐了。

二人都知道,丫丫实在是个小肚子大饭量的家伙。所以也不客气,各自加入进去,与桌子上的早餐一番大战,又或者说与丫丫一番大战。

吃饱喝足之后,自然有小二估摸着时间过来收拾。这次来收拾的到真的是店里那个满脸雀斑的小二哥,看来外面已经忙得差不多了。

只是少了刚刚那女子,溥仪大哥不知道会不会感觉遗憾。曹君笑如是想。

等店小二收拾完毕出去了,曹君笑才前去关了院门,并回来连同三人所在这间的房门也一同关了。

溥仪见他神神秘秘的,好奇道:“贤弟,大白天的你要做什么?又是关院门又是关房门的。”

曹君笑微微一笑,答道:“做梦!”

溥仪:“才吃饱了就睡?会不会夸张了点?为兄可是休息过来了的,要睡你跟丫丫睡吧。”

丫丫:“呀呀!”表示耀之大哥你好笨。

曹君笑哈哈一笑,真被溥仪一本正经的给逗乐了。又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四四方方透明的事物来才道:“我说的是做这个梦,红颜美梦!”

看曹君笑取出的是那块无底之渊的最后守关者陈圆圆遗留的记忆碎片,溥仪刹那之间明白。

溥仪:“这块记忆碎片要如何使用?”

曹君笑:“简单,这儿不有说明书么?”说完已经复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

什么时候有说明书了?溥仪还真不知道。接过曹君笑递过来的说明书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此碎片名为记忆碎片,承载奴家的一部分记忆。留待后世有缘人,为奴家圆一个梦!如若你愿,尽可打碎此碎片,自然能窥探奴家藏在其中的一部分记忆。

溥仪才看完,只见曹君笑把那碎片往桌子角上一摔,呯的一声,记忆碎片已经随着这一撞之力瞬间四分五裂。

记忆碎片才碎裂开来,一束束洁白的光芒就从那碎裂的碎片里蔓延出来,如云如雾,瞬间充斥满整个房间。

浓浓的白雾一时竟让处于房间的三人都失去了视野,就连彼此身在何方也是看不清楚。如若不是还能感应到彼此的呼吸心跳,他们很怀疑这是不是一个陷阱。

浓雾渐稀,等三人能看见彼此的时候,仿佛一下子已经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只见眼前秋风萧瑟,落叶飘飘。苍凉孤寂的官道上,缓缓行来一骑快马。马是纯种的良驹,高大熊健。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此时的千里良驹居然萎靡不振,颇有几分奄奄一息的样子,哪儿还有它平日里高贵威武的半分模样。

骑乘在马背上的,是个一身着粉红色衣裙美得如同盛开的桃花般女子。只是此时女子的衣裳上已经到处可见泥土印迹,想必是身下宝马在飞驰的途中不小心带起的污泥。再看女子容颜,自然是疲惫不堪。虽然有诸多疲惫之态,容颜却是精致美丽得如同仙女下凡,好似再多的尘土,也无法掩盖住她的美丽一般。

这女子不是陈圆圆又是谁?

难道这就是她刚从五界区来到四界区的时候?

曹君笑与溥仪都还在一番猜测之际,只见画面一转,已然从古朴苍凉的官道转到了一座荒凉的小岛之上,小岛不大,一眼就能看到拍打着岸边的汹涌海浪。

但小岛之上,此时人影搓搓,厮杀成一片。

只见一群黑衣蒙面的刺客,在围着几个老少不一的人在不断的进攻。被包围的人有三四个,虽然被包围,却无比英勇,大有以一敌百之势,尤其其中一个手持长枪的年轻人,更是在黑衣蒙面的刺客人群里不断的穿梭来去,所过之处,必然有黑衣刺客倒下。

这边厮杀正酣,海平面上却缓缓飘来一叶轻舟。如同那飘落在流水里的枯叶,荡荡悠悠,让人看了好不担心它会不会被汹涌的海浪吞没。

轻舟行得离小岛近了,也就能观察出小岛上的厮杀情况,甚至小岛上的厮杀声也都能偶尔能听清楚几句。

见如此一副地狱般荒岛,轻舟不但没有规避,向小岛行去的速度反而加快了几分。

“林总督,李二先生,纳兰不过一阶书生,你们赶紧带着他找一个出口先杀出去吧,这儿由本将顶着就是!”

说话的正是那个穿梭在黑衣刺客人群中的白衣年轻人。他说的急切,想必场面已经对他们几个严重不利。

再看他脚下,已经横七竖八如同草垛般的堆了一堆尸体。要么断头,要么穿胸,要么缺胳膊少腿,伤口处皆缓慢的向外流着液体,却不是红色的血液,而是白色的灵能。

荒岛之上多为顽石,现如今,顽石之上不见青苔杂草,只见到处被灵能染白,如同人间炼狱。

果然,他这句话说完。才从黑衣刺客的人群里现身,早有一个黑衣刺客算准了他出现的位置,提刀就向这白衣年轻人扑了过来。

并道:“今日这座荒岛便是几位的的葬身之所,谁也别想逃脱了出去。”

再看那更为密集的人群之中,两个一身布衣,年龄都颇大的男子,正从左右两个方位奋力的厮杀,以想尽可能的把中间那块空白地带扩大作为安全区域。而那最中间的空白地带里,此时已经卧着一个浑身被白色灵能沾染了衣服的老头。

老头一边观战,一边努力的想要爬起加入战斗里面去,但是无奈受伤太重,一时再无法站起,更别说加入战斗了。

那向左边奋力厮杀的提刀老者,听了白衣年轻人的声音后,怒道:“论前世,我们是将军你的后辈,论今生,我们四个人相邀组队来探寻这座宝岛。哪儿有丢下将军你不管的道理?”

一边说大刀一边迎着三五个黑衣刺客砍来的大刀挥就而去。一刀挥出,虽然也是拦截住了三两柄刺刀,但是还是有一两柄漏网之鱼穿透过他的防御,在他本来就伤痕累累的身上再添几处新伤。

那右边厮杀着的老者也是一剑刺翻一个黑夜人,道:“对,要么同生,要么同死,再无第三条路走。将军还是安心杀敌吧。”

不用说,这几个被无数黑衣刺客包围了的人正是:向右突击的林则徐,向左突击的李鸿章,最中央已然受伤倒地不支的纳兰性德,在人群里穿梭来去,取敌人首级有如探囊取物的岳钟琪。

那岳钟琪再次穿梭于人群之中,斩杀了一人才又道:“可是我们已经厮杀了一天一夜,虽然弓箭手这一类的远程术法者已经被我们杀尽,但是我们灵能已经接近枯竭,敌人不少反增,难道要一起死在这儿么?也多少留一颗报仇的火种吧!”

站在人群最外面,一道最高的山石之上,一直未动手的一个黑衣人听了,哈哈一阵大笑,道:“还想报仇?小的们,先把这岳钟琪岳将军给我围死咯,现在他们已经是灯枯油尽之际,我们只要逐个击破,量他们神勇盖世,也在无翻身之日。”

只听一声“是”。那些原本围着林则徐与李鸿章的黑衣刺客,瞬息之间自动抽调出一半来,转头向岳钟琪这儿扑来。

林则徐与李鸿章自是拼命的想要过去相帮,但是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连对付他们眼前的刺客也是因为灵能的严重衰竭而无比吃力,甚至偶尔再添新伤,哪儿还能再顾到岳钟琪。

岳钟琪见刺客大多向自己包围过来,不但不怒,反而哈哈一笑道:“来得好。”

说完长枪如影,身形再次消失在攻击过来的人群之中。只凭空传来他的声音,道:“此时你们还不突围而去,更待何时?”

等再次现身之际,自又有几个刺客倒下,但是倒下的永远没有站着的多,更多的闪着光的刺刀向他劈了过来。

岳家枪法的弱点就是消失跟出现的刹那毫无还手之力。眼看他马上就要被这些乱刀砍死,即便不死,也要增添无数严重致命的新伤之际。

只听一个如同春风一般的声音远远飘来,道:“人多欺负人少,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奴家,也看不过去了呢!”

第二十九章 红颜梦境(中)

如春风一般吹拂过来的声音还未完全落下,一群厮杀之人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来了谁,只见遥远的天际忽然出现几团绿光。绿色的光芒来得又急又快,眨眼之间就像天外陨石一般的砸落在人群之中。

却没有半分落到一众黑夜刺客的身上,分别在纳兰性德、林则徐、李鸿章、处于消失状态的岳钟琪几人身上淹没。

曹君笑与溥仪正看得入迷,整个身心都被那场残酷的战斗吸引住了的时候,只见画面再次一转。

记忆画面一转之下,已经从如同人间炼狱的荒凉岛屿转换到了一片海底世界。这海底世界某处,正散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各种鱼类,被这耀眼的光芒吸引,纷纷游过来挤在这一片耀眼的光芒周围,形成水泄不通之势。

而这耀眼光芒的另外一边,此时正游来五个人影,五人之中,分四男一女。那极其漂亮的女子游在众人前头,领先其余四人一大截,显然灵能修为非其余四人能比。

只见她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鱼群惊叹道:“哇!好壮观的海底世界呢!话说你们怎么知道这儿有一座宝藏?”

后面一个手提长枪的年轻男子跟上来道:“陈姑娘,你小心一些,有宝之地必有凶!”

“岳将军,不是有你们四位保护奴家嘛,那还担心什么?你们还没回答奴家的问题呢!”

“我们本是五人组队历练,偶尔一次在一座深山里发现了一张地图,这张地图所描所画正是眼前这个海底世界。遗憾的是,我们也因此失去了一位队友。”

“这么说,前面岛屿之上的刺杀,也是针对这张藏宝图咯?”

“那到不是!那些人如若知道我们四人有这样一张宝图,即便是陈姑娘你来了,恐怕也不会那么善罢甘休的。”

“哦,那奴家就很好奇了!若论前世,你们都是鼎鼎大名的名人名将,这些人为何会来刺杀你们?”

“陈姑娘有所不知,正因为我们几人在前世都还有点名望,才会被这帮人跟踪刺杀的。”

“这又是为何?”

“大清的时空区域,至康熙大帝跨往你们四界区后,突然掀起了一股清绞前世名人名仕的风暴。到现在,我们四人也还没来得及查清楚这股风暴的中心位置在哪儿?”

那女子听到这儿,悠悠一叹道:“想必他也是受这场风暴影响吧,让奴家找得好苦!”

“陈姑娘如此痴心,早晚会寻到王爷的。等咱们把这无底之渊探索个究竟出去,一起为陈姑娘寻找如何!”

“前面那束光芒,想必是个传送门,我们先过去吧!”

到此,画面又是一转。等画面再次清晰之时,记忆世界已经切换到了一个圆形大殿。这大殿无论是曹君笑还是溥仪,都无比熟悉。

正是跟他们刚刚历练完成的历练场无底之渊一模一样。

而此时的无底之渊大殿,四个方位的大门已经各自打开,就连大殿最中间的那根圆柱,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

处于大殿之中的五个人,已经显得颇为疲惫。但看他们各自脸上洋溢着的微笑与激动,想必此番探索收获不小。

“想不到这无底之渊竟然是一个荒古历练场!”此时说话的是纳兰性德。

此番收获,众人皆有。但是唯有他,比众人都要珍贵稀有许多。因为他得的是一门极其厉害的术法,如若在进无底之渊之前,他习得这套术法,何愁被那些黑衣刺客欺负得如此之惨。所以他一通关无底之渊,就第一个感叹。

所谓荒古历练场,就是不是人为留下的时空历练场,而是由造物主制造这方天地的时候,随这方天地一起诞生的且从未被人发现过的历练场。

陈圆圆虽然是最后加入这支队伍的人,但是身份特殊,而且是整个队伍里唯一的神术师。其余几个男人一方面是相让,一方面是的确敬佩她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女子做事向来心细,不是他们这几个粗鲁的大男人可比。所以自然而然的把陈圆圆推选成了一队之长。

陈圆圆此时发话,道:“大家都坐下休息一阵吧,等休息好了,我们再出这无底之渊。不然说不定外面又有一群人在等着被你们几个宰杀!”

想着的确有这可能,所以其余四人赶紧坐下打坐恢复。

陈圆圆见众人坐了,才又道:“林总督,你趁休息的功夫,赶紧多摸索下你刚刚得到的宝剑,以便能掌握它,说不定呆会儿出了这无底之渊就能用上。”

林则徐听了,自然一边恢复一边取出旁边的一柄古剑开始研究。

李鸿章:“陈姑娘,我得这术法倒是被我掌握得差不多了,但是却没有名字,你看你能不能为我这术法取个名字。”

陈圆圆:“听说你前世亲手组建白洋水师,抗击外敌。而你这术法又是海又是船的,岂非跟你那白洋水师很像。所以不如就叫它白洋水师吧。”

李鸿章:“多些陈姑娘赐名。”

陈圆圆:“奴家前世不过一名名妓,能得几位大人不嫌弃,心中也是万分感激,哪儿还需要几位的谢意。”

纳兰性德:“前世为人,诸多身不由己。又怎么能怪了陈姑娘。再说就是我们四位男子,在那前世,也都有各自不得已的苦衷,岂非也跟陈姑娘很相似,所以陈姑娘又何必拿前世的种种来贬低了今世的你。”

陈圆圆:“多谢几位大人体谅。”

几人都休息好,把状态调至巅峰状态后,才动身向传送门走去。但是等五人站进这无底之渊的传送门之后,才发现传送门不对劲。因为传送门虽然仍然散发着白光,却无法给五人进行传送。

站在传送门内的五人见传送门失去了效用,都不免各自大惊。

陈圆圆:“糟糕,难道传送门失去了传送能力?”

岳钟琪:“不可能吧!”

林则徐:“也不是不可能,你想这无底之渊既为荒古历练场。想必在我们之前,没人发现这里。这传送门又处于海里,久而久之难免能力下降。”

陈圆圆:“那如何是好?”

林则徐:“不如我们分批次传送试一试。看看传送门还有没有传送单人的能力。”

到这里,画面又一转。

这次画面还是无底之渊的大殿,只是明显比前一个画面过去了很久。只见几人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再无前面画面里的那般生龙活虎。

除了陈圆圆还勉强支撑着身体坐在地上之外,其余几个男人,有的已经卧倒,有的依靠在大殿中间升起的圆柱上已经睡去。

说是睡去,已然不是很恰当。几人因为失去食物及灵能的补给,已经唇染严霜,脸如死灰。一时竟然无法分辨出他们究竟是生是死。

突然,躺在大殿中央的林则徐梦里一声大吼:“鸦片,这么多的鸦片……”

然后在其余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已然握着手中的长剑。一剑向就依靠在大殿中央柱子上的李鸿章砍去。

是的,砍去。他用的明明是剑,但是手法用的却是刀。

陈圆圆大惊,道:“岳将军,林总督又一次被心魔吞噬了,你赶快去阻止。”

但是躺在另外一边不停向外面流着白色灵能的岳钟琪,身子才刚刚爬起,晃了两晃,尽然噗通一声,再次倒了下去。

李鸿章见林则徐向自己砍来,一边举刀招架,一边大声道:“林总督,我是李鸿章啊!”

但是林则徐哪儿会管,口里只道:“鸦片,你又在吸食鸦片。”

一边说一边挥剑一剑又一剑的向李鸿章攻击过去。李鸿章本来就已经灵能枯竭,现在又受心魔左右的林则徐强攻,哪儿还能支撑,三五招过后,右边胳膊与左边小腿,再次中了林则徐两剑。

那几近于无的灵能,再次如丝如线般的向外溢流。

处于大殿例外一边的纳兰性德见了,赶紧道:“老李,赶紧躲去一边,我来帮你挡上一挡。”

说完手中突然多了一把折扇,噗的一声打开,就像林则徐攻过去。

林则徐此时虽然也是灵能枯竭,但是他有心魔加持。外加纳兰性德本就是整个队伍里术法招式最为薄弱的一人,所以还没挡上三五招,被林则徐逮到一个机会,竟然毫不留情的一剑穿胸而过。

“纳兰!”

“容若!”

其余三人分别传来嘶声力竭的大喊。但是纳兰性德哪儿还能听见,只觉得整个人的生机随胸口的那道伤口慢慢在往外流失。整个人跟岳钟琪一样,噗通一声摔倒,就此昏迷不醒。

就在纳兰性德摔倒之际,林则徐却是从心魔里醒了过来。

看着自己的长剑,此时已然穿刺在纳兰性德的胸口之上,不由又是悲切,又是自责,又是愤怒。顿时双眼发红,还没喊叫出一声来,双眼再由红变紫,紫又变黑。

整个人已是彻底的疯狂,竟然一掌向自己的脑袋拍去,就想了结自己的生命,也好去陪已然倒下的纳兰性德。

第三十章 红颜梦境(下)

陈圆圆见林则徐抱必死之心一掌向自己脑袋拍去,也是大惊,喊了一声“林总督,不可轻生!”

然后挤出自己的最后一点灵能,就向林则徐施放了一个春回大地,想把林则徐挽救回来。她不施放这个春回大地还好,施放了这个春回大地,让本来必死的林则徐处于一种将死未死的生死边缘,而林则徐拍的又是自己的脑袋,在自己全力一击的震荡之下,脑子早已经失去思考能力,早已经一片空白。

现在他整个脑袋疼得几乎炸裂,死又死不了,活也活不成。在失去思考能力的状态下,完全按本能行事。

突然就地一番,操起刺入纳兰性德胸中的长剑,长剑在他手中剑光一闪,一条壮如蛟龙的火舌就从长剑剑尖蔓延而出。

林则徐:“啊!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这群胆敢沾染鸦片的瘾君子!”(那个时代的人应该还没有瘾君子一词,但是唯有这个词方能道出民族英雄心中的执念,况且我写的是死后的世界,已经诸多开放,所以考虑再三,又修改了回来。)

火龙既出,攻击已经不分目标,陈圆圆与岳钟琪还好,离得相对较远。只那不知生死的纳兰性德与李鸿章,就在林则徐身前,火焰一出,马上串上他们的身子,开始熊熊燃烧。

岳钟琪见了,好不绝望,嘶声力竭的道:“林总督,你怎么会如此。”

陈圆圆却是无比后悔自己刚刚那情急之下没经过思考的一招春回大地。

纳兰性德倒地早已经失去知觉,只在哪儿任凭火焰灼烧。只有李鸿章还有意识,用微弱的声音道:“岳将军,赶紧带陈姑娘去一个房间里面把门关了,死都不要打开。我跟纳兰,你们就不要再管了。想陈姑娘不畏生死的跑来这五界区寻人,不能让她人没寻到,身却先陨了。”

话才说完,已经被熊熊的火焰几乎快要烧成焦炭,哪儿还有能救回的可能。只是他咬牙坚持,才没把这火焰灼烧的痛苦喊出来。

任凭陈圆圆有通天的本领,想要救身在火焰之中的三人,也是无能为力。更别说此时他们各自都已经灵能枯竭得点滴不剩。想必就算去到房间也只是等死罢了。但是女子都爱美,即便是死,也想保持自己的容颜死去,所以看着被火焰快要烧焦的李鸿章,陈圆圆只得向岳钟琪看去,征询岳钟琪的意见。

岳钟琪此时强行从地上爬起,道:“陈姑娘,走吧。枯等而死虽然也残酷,总比被这火焰烧焦的要好。”

说完走过去搀扶起陈圆圆,就向最近的一道门走去。

但是二人才行至门口,变故又生。只见那倒地不知生死的纳兰性德忽又站了起来,虽然身在熊熊火焰里燃烧,却是没像李鸿章一样被火焰烧焦。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此时只见他站起的身躯,微微一晃就稳住了身形。整个眼眸也是开始发红,如同刚刚的林则徐一般,由红又转紫,再由紫转黑。

只见他把手中折扇啪的一声打开,轻轻念诵道:“人生若只如初见!”

只这一句念出,整个大殿无形之中传来道道声浪,声浪之下,就连林则徐长剑吐出的火焰,都似被狂风席卷一般,瞬间熄灭不少。再看林则徐,随着这声浪,一阵摇晃,就快扑倒。

而已经行至最北边门口的岳钟琪跟陈圆圆,更是一口洁白的灵能喷出。如果不是二人相互扶持,只怕早已经倒地不支了。

岳钟琪赶紧道:“陈姑娘,我们赶紧进去。”

说着扶起陈圆圆几步行进门里,又转身强行把门关闭。再不管外面已经入魔的三人。

而外面大殿之内。那原本已经被烧焦了的李鸿章,也是如同纳兰性德般的复又站起。呵呵怪叫道:“火,怎么全是火。在我的世界,怎么可能允许有火的存在。”

说完又大吼一声——北洋水师!

只见那被熊熊火焰铺满的大殿之内,复又生出一片海洋。海洋的海水跟熊熊燃烧的火焰互相吞噬,吞噬之力再遇到纳兰性德洁白的声浪后,再交织在一起相互较量。

而海洋之上的战船,不分目标的朝着纳兰性德与林则徐快速的撞去。

林则徐的火焰也不分目标的在灼烧着李鸿章与纳兰性德。

纳兰性德的声浪同样不分目标,遇见林则徐与李鸿章就是猛烈的灼烧。

整个大殿一时竟然进入一种狂乱畸形的图画里。

纳兰性德不停的念诵诗文,林则徐手中的长剑不停的吐着火舌,李鸿章演化的海洋战船也是生生不息的从他的脚下生出。

红的、蓝的、白的灵能交织在一起,越争夺越不休,越不休越争夺。仿佛谁也战胜不了谁,谁也打败不了谁。

真正的地狱,恐怕也没此时此刻这无底之渊的大殿恐怖。

三个已经死去的人,三个已经忘记了为何要攻击的傀儡相互攻击着。只凭借着灵体的最后一道夙愿,攻击着他们各自生前的队友,又或者朋友。

忘记了疼痛,当然也忘记了他们所攻击的人也不知道疼痛了。他们只是机械的攻击着,从而发泄自己最后的那不甘于不愿。

看到这样的画面,丫丫早已经吓得缩到了曹君笑的怀里,不敢再看。

即便是曹君笑与溥仪,也是看得脸色苍白,冷汗淋淋。只怕一时都把自己当成了此时此刻无底之渊大殿里的某一个,如果自己置身此境,该当如何?

两人都互相看了一眼,从那彼此的眼神中仿佛看出一种无言的宣誓——宁死,也不成魔!

但是成不成魔,又岂非是自己能选择的!

如若能选择,大殿里的三人又岂会如此。看来人性里面有太过执着,太过放不下,也并非是一件好事。

能放则放,方为生活之道。人生,当你绕过了所有那些你当时自认为跨不过去的坎,重新回头来看之时,会发现,那些当时于你来说无比艰难的坎,不过是你现在一个随意跨步的距离罢了。

曹君笑正想不再看这残酷又无聊的记忆片段的时候,只见画面再次一转。

这次再无任何景物,只剩一幕黑漆漆的空间画面,一如黑夜降临。稍许,陈圆圆才缓慢的从这漆黑空间画面走出,只见她极其正式的弯腰向曹君笑三人行了一礼,道:“后世的有缘人,奴家不需要你们同情我,也不需要你们为奴家查探无底之渊的传送门为什么会失去效用,更不需要你们为奴家报仇。奴家只希望,你们能找到这无底之渊,取走我留在这无底之渊的一封信。这封信是奴家最后的夙愿,如若你们能寻到无底之渊,寻到我留下的信,信封后面自然留有收信人的名字,这个收信人奴家也不知道他的死活,。所以他若活着,你们找到他,把此信交于他,去寻他要点报酬,想必他不会太小气。如若他已经生死,奴家只愿你们能替我找到他的坟墓,在他的坟墓之前把奴家留下的这封信烧于他,只是这报酬一事,恐怕就要让诸位失望了。奴家在此感谢诸位,谢谢!”

说完身体开始慢慢虚化,又在虚化之前,轻轻叹道:“这世界啊!如此美好!却又如此残酷!”

随着陈圆圆虚化的身子,房间的颜色慢慢变回自然之色。阳光还很温和,院子里大树的枝头上,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了知鸟,开始一刻不停的鸣叫。

再看时辰,一个早晨都还未过完。只有三人觉得,仿佛过完了一个世纪。

“耀之兄,这个任务我们接么?”曹君笑试探的问道,毕竟这任务一番忙碌下来,有可能一个子儿都得不到。他自己无所谓,但是他不能代表溥仪替溥仪抉择。

溥仪:“接吧,反正我们也是闲着。再说陈前辈平生唯一的夙愿,如若就此在我们手中被默默埋没了,只怕已经死去的陈前辈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找我们。”

丫丫:“呀呀!”表示支持。

曹君笑:“那耀之兄知道这真正的无底之渊在哪儿么?”

溥仪:“自然不知道,只怕除了我们之外,这五界区很少有人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真正的无底之渊存在。”

曹君笑:“那我们如何寻找?”

溥仪:“先打听吧,看看这凤凰集有没有人知道这真实的无底之渊所在之地。”

曹君笑:“如若没人知道呢?”

溥仪:“那就找,无底之渊不是在一片海域之下么,况且海域之上我们也看过那座厮杀小岛,以这座小岛为目标,想必找起来会容易很多。”

曹君笑:“那你说陈前辈要我们送信之人会不会是?”

溥仪:“十有八九是。不然这整个五界区,谁还值得陈前辈这样的女子不畏生死的走一趟。”

曹君笑:“那我们在做这个任务的时候,就不妨多留意这人的消息。”

溥仪:“自然。”

曹君笑伸出手,笑道:“那我们三人小组,超神小队,就一起齐心协力,为陈前辈完成她最后的夙愿。”

他笑得很认真,也很真心。之所以如此这般对溥仪一番问话,实在是想了解溥仪是不是真心愿意去做这个任务。

溥仪也伸出手在曹君笑的手掌上一搭,真诚道:“嗯,一起齐心协力,必定一帆风顺!”

丫丫:“呀呀!”也是有模有样的把小手伸过来搭在曹君笑与溥仪二人的大手之上。

有些事,必须做,不问回报,不畏凶险。

第三十一章 狂人唐三

早餐才吃完,仿佛只做了一个梦,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所以曹君笑道:“走,外面吃午饭去。”

溥仪很是奇怪:“你早餐不都让人送进来的么?”

曹君笑摇头一叹,做出一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表情:“那是因为我怕麻烦。”

溥仪更加好奇:“如今为何又不怕了?”

曹君笑:“如今我要自己要去找麻烦,你说我还用怕它么?”

于是东西来希望供客人用餐的大厅里,靠着大街的窗户边某张饭桌前,此时正坐着三个看着满桌饭菜发呆的人。

饭菜无比丰盛,几乎把饭桌摆满,有清真鱼,有椒盐鸭头,有干锅龙虾,有红烧牛肉……但是这么丰盛的一桌子菜,坐在桌子前的三人好像一点动筷子的心思都没有,就只是彼此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即便是丫丫,都好像没有跟这一桌子菜小战一下的心思。

看了半天,见没人动筷,溥仪劝道:“贤弟,你赶紧吃,这饭菜光用看,恐怕是不会凭空消失的。”

曹君笑听了,姿势都没动一下,却回答得理所当然,道:“我是点给大哥你跟丫丫吃的。”

丫丫:“呀呀!”表示哥哥你把我当饭桶了不成,?早间才吃完多久?你如今又点这么一桌子菜,谁还吃得下。

溥仪:“那贤弟你呢?”

曹君笑:“看着你们吃我会比较幸福!”

溥仪无奈,只得摇头道:“我们要打听的是真实世界里无底之渊的坐落之地,不是时下新鲜之事。别说这无底之渊鲜少有人知道,就算知道的人蛮多,别人也没有一个讨论的理由啊,所以我们就算在这儿坐一年,只怕也打听不到无底之渊的所在之地。”

曹君笑被溥仪说破,好不尴尬,呵呵一笑道:“小弟江湖经验不足,多谢兄长教导。”

心中却暗想,前世的武侠小说真是坑爹。想那武侠小说里,每逢要去打听些什么事儿,只要往那酒楼饭馆一坐,都不用自己去打听,旁边桌子的几个路人甲乙丙就会自顾自的把主角想要打听的事儿议论一遍,那清楚程度,仿佛主角在私下里偷偷塞给了他们几千元宝似的。

难道自己没主角的命?又或者缺少主角光环?

这边一通胡思乱想,那边溥仪却建议他再上一坛美酒。喝酒的人,胃口总是要大些的。又或者说喝酒的人,总是需要下酒菜的。

曹君笑自无不可,想着一桌子菜如果真的一点不吃,也太浪费了。所以听了溥仪的建议,叫来小二,点了一坛价钱他们还能接受的“美酒”。小二哥刚要转身,旁边桌子喝得正尽兴的几人,恰时酒杯快空,于是就顺便叫了小二也点了一坛酒。

此时此刻,东来西往客栈的大厅虽还算热闹,但是早没了早晨的那般水泄不通的拥挤之象。想必那些来拜会他们“超神”小队的人,也都不是真正的闲人,真正的粉丝,在听掌柜的一番解说之后,早已经退走,各找各妈去了。

就如曹君笑前世的武侠小说一样,酒楼茶馆无疑是信息汇聚与散播的中心。他们在这东来西往的窗边坐了这么久,想要打听的无底之渊是半个字也没听到,关于他们超神小队的议论却是比比皆是。

比如他们隔壁这桌。只坐了四人,桌子上的空酒坛就摆了八个,天南海北的说一通之后,话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转到了他们超神小队身上。

“听说那‘超神’小队的三人就住在这东来西往客栈。”

另外一个明显不服气的声音接道:“你是想特别突出那通关了无底之渊的超神小队只有三人么?”

又一个人道:“唉,我却听说这超神小队三人住的是这东来西往最廉价的房间。”明显有诱开话题之意。

“最廉价的房间是什么房间?”

“柴房小院,听说是原本用来堆积火柴的闲置房间,因为太招老鼠蟑螂,后被东家改成了客房。”

“柴房小院……哈哈……原来是蟑螂老鼠窝,那超神小队跟一群蟑螂老鼠打交道,不知道愉快不愉快……哈哈……反正我很愉快。咦,怎么没酒了。”

恰时,一个身材盈盈的女子托着酒盘,正在给点了酒的曹君笑三人上酒。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早晨给曹君笑三人送早餐去拆房小院,声音有点暗哑的特别女子。

曹君笑之所以能记得她,一是早间对她去送早餐的动机有过一番猜疑,二是这女子的声音真的颇为特别,让人很容易记住。

就像此时,她用那暗哑的声音道:“客官,你们点的陈年花雕,请慢用!”

在曹君笑还未回复,这女子还未转身之际,临桌一个粗狂的声音已经传来:“什么陈年花雕,是大爷我点的,只怕姑娘是送错了地方,赶紧给大爷拿过来,正好大爷没酒了。”

这人明显酒已经上头,人还蛮年轻,看身形也壮硕有力,却一口一个大爷。正是刚刚嘲笑超神小队住柴房小院让他很愉快的那个男子。

这上酒的女子转身就对这一桌子客人赶忙行礼,道:“酒没上错,因为掌柜的特别吩咐过奴家把酒送至三十六号桌的,几位客官点的也是陈年花雕么?奴家这就去为几位客官上酒。”

说完就想转身离去,却被那男子叫住:“你站住。”

“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如果我耳朵没聋,我朋友的耳朵也没聋的话,我们刚刚听得这三十六号桌点的应该是花雕,没有陈年二字。而只有我们点的才是陈年花雕,至始至终,喝的也是陈年花雕。”

“这……”

曹君笑到如今才想起来,自己点的确实是花雕,不带陈年二字,因为价钱便宜,他们也不是真的想要喝酒,只是点一坛开胃罢了,目的还是满桌子的饭菜。

“这位姑娘,你还是把这陈年花雕给隔壁桌子的几位朋友吧。”

想必是因为掌柜的把酒搞错了,才使得这女子如此。女子见酒已经摆上了他们的桌子,自然没有再来取走的道理,而那边客人又说得有理有据,更不敢怠慢,一时陷入了两难之地。溥仪见了,赶紧替她解围。

那女子得溥仪这话,赶紧向溥仪鞠躬行礼道:“多谢客官体谅,奴家先行把这酒送给了隔壁桌的客人,呆会儿一定再为几位上一坛上好的陈年花雕。”

溥仪好言道:“不碍事。”

女子这才把酒从曹君笑三人桌子上取了,复又给隔壁桌子摆上。这酒才摆上,女子还未开口,只见那桌一个从未开过口的男子忽然拧起酒坛,往地上重重一摔,只听砰的一声,酒坛落地四分五裂,方圆几丈之内顿时酒水四溢。

一厅听吃饭喝酒的人还未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那男子已经起身,一巴掌就像这上酒女子的脸上甩了过去,又听啪的一声,接着才传来女子的一声娇呼。然后女子受力不支,眼看就要往后仰倒。

曹君笑跟溥仪赶紧上前一步,一人扶住这女子一边肩膀,才堪堪没让这女子倒下。

那边男子的骂声这才传来:“什么东西,别人不要的你拿来给大爷,你当大爷是叫花子不成?”

曹君笑把女子扶了站稳了,上前一步才冷冷的道:“这位‘大爷’,好大的脾气。”

那大爷二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仿佛他要把这两字咬碎一般。

那男子见曹君笑站了出来,极其轻视的呵呵一笑道:“大爷脾气大不大,难道你这小子还想管一管不成?”

曹君笑的回答极其平淡,极其简单,只四个字:“正有此意!”

那摔酒打人的男子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一阵大笑,回身看着他的几个同伴道:“你们听到没有?有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想来管一管我。”

这男子三个同伴中的其中有些阴狠的一个道:“那你就让他管一管呗,直到让他管到知道你狂人唐三是管不得的为止。”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了这句话,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就是狂人唐三?”

“听说竞技场他们小队目前排名第七。”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是和府二线队伍的队长。”

“更重要的是,棍术师排行旁上,他位居第二。”

……

曹君笑仿佛没听到。只冷冷的看着这个棍术师排行旁上的第二强者唐三。

唐三已经回头,那无比轻视的表情已经被他收起,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他怒道:“好,那我今天就让你管一管,棍来!”

他说棍来,棍子并没有真正的飞来,而是由他的一个同伴亲自从桌下取了放到了他的手中。棍子是精铁所制,两端很是圆润,且有雕刻上去的祥云图案,祥云图案之上,是一只脚踏祥云的猴子,猴子一手持棍,一手反转遮挡在眼前。

猴子大概就是神话传说里的孙悟空,被这唐三雕刻在这棍子之上,可谓栩栩如生,却也俗不可耐。

这狂人唐三大概把孙大圣当成了自己的偶像,又或者说需要去超越的目标,才会把棍子雕刻成这幅模样。

却不知,曹君笑平生最看不起这种把自己崇拜之人拿出来炫耀的人。他觉得尊敬与崇拜一个人,除了把他放在心里外,放去其他任何地方都再不合适。

第三十二章 一剑败唐三

如若要问还有没有比这种拿偶像出来炫耀之人更让曹君笑看不起的人,只怕就只有打女人的男人了。这是从小植根于他血液里的鄙视,因为小时候他记事以来的多少个日夜,他母亲的伤心哭泣伴随着的,都是那个他不愿提及名字的男人的拳打脚踢之声。

正好,他面前的这个唐三把两样都占全了。

此时的曹君笑,看上去极其平静,只是在这平静的外表下,是一场狂风暴雨的愤怒。

“公子,算了吧!”

那被打的女子眼见事态要严重化,赶紧上前来劝说曹君笑。曹君笑还未做任何回答,那边唐三已经运棍如风,一棍子向这女子劈来,怒吼道:“老子先打你这贱人出出气,回头再收拾这提你出头的杂碎。”

这儿是灵界,是一个全民修炼的时代。那女子虽为东来西往客栈的一个下人,但是想必也是修炼之身,所以见棍子向她劈来,也不惊慌,就想举手去挡。但是曹君笑在她身前,又岂会让她挨了这一棍,她能不能接下这一棍子先不去论,就以这种不问缘由不分清白蛮不讲理,见人就打的疯狗,曹君笑又岂会置之不理。

所以精铁所制的棍子没落到送酒女子的身上,也没被她挡下。而是落到了曹君笑的木剑之上。棍剑相撞,那唐三只觉得一股软绵绵的力道从他的棍子上传来,使得他的棍子如同陷身于泥沼之中,下行之势却是无论如何也再难进得分毫。

唐三不惊反怒,道:“原来你这条挡路狗还有两下子,那就再吃本大爷一棍。”

他刚刚要打那送酒的女子时并未使出全力,一是想着一个客栈的下人,想必修为一般,二是想着一阶弱不禁风的女流,无论如何也挨不起他全力一棍。所以才会在轻视中未尽全力,如今精铁棍子尽然被眼前这少年用一把破木剑就挡住了,在他的认识了,这是要他在众人面前丢脸出丑的意思。

他唐三,号称狂人。那就是什么都可以,绝对不能出丑丢脸。

所以唐三大怒,愤怒之下精铁棍子在木剑上一弹,招式一变。第二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木剑又一次劈了下去。

看棍子带起的劲风,曹君笑自然知道这唐三动了真功夫。但也不惧不怕,甚至连动作都懒得变化,把悬停在空中的长剑运起就是直直的往前一刺。

这一刺本来就极快,原本木剑因为要挡之前那一棍,离使用棍子的唐三的距离也是极近了,如今再被他这么一刺,瞬息之间就到了唐三的胸前,而唐三弹起复又落下的棍子,离他的距离比起这剑离唐三的距离来,可说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可谓是把后发制人的精髓掌握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然如何能刺出这样的一剑来。

唐三这才大惊。身形一边向后跳跃一边回棍护住自己的胸口。

但是一朝失了先机,那就是再无先机。况且曹君笑这一剑,也不是随意应变而刺出去的,他这一剑,用的正是他的一意剑。

一剑既出,再不他顾,一心一意只为把目标刺于长剑之下。谓之一意剑。

最开始唐三还只是大惊,等身形后跃,如何变招抵挡感觉都再无法逃开曹君笑这一剑的刺杀之时。才知道自己今天怕是遇见了硬点子。

他错误的只是想以招式来化解曹君笑这一剑,自然无法化解。殊不知,曹君笑的剑,从来不重招式,或者说根本没有招式。他有的,只是一往无前的勇气,与战无不胜的信念,外加一点别人无法知道的能力。

见无法逃离木剑的刺杀,唐三由惊转恐,一时得吓得背冒冷汗,人还在空中,就一句“快救我”呼出。

唐三的那三个同伴,皆是唐三一个小队的队友,对他们队长的实力,平时见的多了惯了,自然是自信满满。都在等着看狂人唐三如何揉虐曹君笑这个出头狗的好戏,哪知一招才完,自家队长就着急忙慌的向后退避而去,三人都还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之时,那在空中的唐三又来了这么一句呼救,只惊得三人愣在原地一时无法反应。

不会吧,狂人唐三也有叫救命的时候,一定是自己等人听错了。他可是棍术榜上排第二名的强者。

其实这给很多人一个错觉,感觉一个术法榜排名第二的人,就一定是这个世界数一数二的人。其实不然,且不去论这术法榜排名第一与第二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就说这五界区的术法榜,没有一百术法,估计也有五十,每个术法榜排名第一的都不一定就能成为这个五界区众多修炼者的顶峰人物,何况是第二。

这术法榜能力的强弱程度完全跟术法的热门程度有关系,比如力量者这种术法,即便你在力量者术法榜排名第一,说不定还不如一个道术榜排名几百的人强。因为力量者这种术法的修炼者基数跟道术师这种术法的修炼者基数,完全没有可比性。

一个是天,一个是地,如何比?

如若不然,一个热门术法榜排名第二的人,又岂会委屈自己去做那个所谓和府二线队伍的队长。

三人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曹君笑的木剑剑尖已经抵住唐三的胸口。

整个大厅瞬间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围观的众人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一剑败狂人唐三,这是何人?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你要如何?”

见自己已败,大惊之余的唐三强行镇定下来,道:“我可是唐三,和府二线队伍的队长,你能对我如何?”

他这话,看似在威胁曹君笑,实则自我安慰的成分居多。

恰时,那个送酒的女子已然再次上前,劝慰曹君笑道:“公子,奴家很是感谢你的搭救之恩,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请公子三思。”

这女子不可谓不聪慧。她这话里,一是感谢了曹君笑替她出头的情谊,二是曹君笑此时剑尖已然对准了唐三的胸口,至她知道唐三是和府里的那个唐三之时,他就不担心曹君笑会把木剑刺进唐三的胸口,她反而担心曹君笑一时骑虎难下,进退不是。所以这劝说话语正是给曹君笑一个下来的台阶。三是让曹君笑三思,思什么?自然是和府的大势。所以这一剑曹君笑若是不刺,众人自然是认为曹君笑怕了和府的权势,和府的颜面自然就得到了一种变相的保护。

两方都不至于太颜面扫地,正是她出来周旋的目的。

但是曹君笑听了,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想我如何?”

曹君笑淡淡的反问唐三。好像把什么和府,什么队长之类的全未听进耳朵里去。

“有本事你就一剑刺进老子的胸膛!”

他自然知道曹君笑不敢这么做,这五界区敢这么做的人,恐怕还未出生。

何况,刚刚那送酒女子的一番劝说,不知道给他涨了多少信心。一个被我欺负打耳光的女子,都能在和府的威压之下如此冷静,你一个强出头的杂碎能真的把我怎么滴不成?

但是他估错了曹君笑,就如同那女子一般。他们都以为曹君笑在和府的威压之下无论如何也会低头,却不知道曹君笑平生最痛恨什么,也不知道曹君笑平生不受威胁,更加不知道,曹君笑前不久才在无底之渊里对李鸿章说过一句话——世间既然诸多不平,那就一剑除之。

所以下一秒。整个大厅就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声。

声音是狂人唐三传出来的,木剑并没有刺破他的胸膛,一个胸膛被刺破的人,无法发出这样的嚎叫声。

因为这嚎叫声里,更多的是不解与愤怒。他不解曹君笑明明已经知道他是和府的人了,为何还敢刺他一剑?他愤怒的是,曹君笑这一剑为何刺得如此的云淡风轻?

木剑没有刺别的地方,刺的是唐三的右手手掌。此时的木剑,已经从唐三的右手手心刺入,从右手手背里穿出。

换句话说,唐三的右掌,被木剑刺了过对穿。白色的灵能还未流出,因为刺进去的木剑还未拔出。

而这只手掌,唐三刚刚用它在某个女子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曹君笑还是无比平静的看着嚎叫的唐三。

出人意外的一剑不止惊得曹君笑旁边的女子一声尖叫,就是整个大厅的观众,也都惊叫着逃的逃,跑的跑,瞬息之间整个大厅就空空如也,只剩下曹君笑三人,唐三四人,及那送酒的女子。

观众之所以跑,不是曹君笑这一剑有多恐怖,只是单纯的不想被裹挟进关于和府的任何恩怨里去。

明哲保身,大抵如此。

人去楼空后,号称狂人的唐三终于不再狂,也不再嚎叫。他只是用一双无比恶毒的眼睛盯着曹君笑,如同盯着一个死人。

曹君笑在他眼中,无疑已经成为了一个死人。

这时候唐三的三个队友才反应过来,抄起家伙就准备救他们的队长。

见此,溥仪虽然盾牌未在,但是硝烟在身,所以长剑一拔,也是准备为曹君笑挡下这三人。

却听曹君笑那淡如清水的声音传来:“如果谁往前一步,我敢保证,我的剑下一秒就会穿透他的喉咙。”

听了这话,唐三的那三个队友果然都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看,这才是威胁。只有行之有效的才能算是威胁,其他的,不过是在放屁。

第三十三章 纪晓岚后人

整个东来西往客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已经惊动了掌柜的。

只见掌柜的佝偻着腰小跑过来,喘气问道:“哎哟,几位爷,这是怎么了?”

等行得近前,在场的人都还没来得及理他,他又提高几分声音量无比夸张的叫道:“哎哟,我道是谁,原来是唐三爷,唐三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搞成这样?”

那唐三的灵能,直到此时才缓慢从伤口里流出。灵能既出,疼痛也就随着开始。

他本在哪儿忍痛怒视着曹君笑的,听了东来西往掌柜的这话,呲牙阴狠道:“你们东来西往完了!”

他这话虽短,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吐出。仿佛他此时已经看到了东来西往轰然倒塌了一般。

东来西往的掌柜听了大惊,甚至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半响才道:“不知唐三爷何出此言?难道我们东来西往不给唐三爷卖酒喝?还是因为此时唐三爷手上的剑是我东来西往刺的?”

他这话看似在问唐三,实则是在肯定的告诉唐三,我们东来西往一没得罪你,二没刺你一剑,你凭什么把账算到我们东来西往头上。

听了这话,唐三还未说话。他的队友里一个叫大牛的已经气得呸的一声一口痰吐出,指着掌柜的道:“今日之事,全因为你们东来西往的下人怠慢我们队长而起,你说你们东来西往有没有责任?”

这大牛本名叫做刘高文。因为生得雄壮,如同野牛,所以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大牛。

掌柜的听了大牛这话,无不好奇的咦了一声,道:“我们东来西往客栈一直遵循客人大于一切这条东家的经营宗旨。所以就是随随便便一个普通的客人,我们也万没有怠慢的道理。更别说像唐三爷你这么尊贵的客人了,这怠慢一说,又从何说起?”

那大牛又把指头转手指向那送酒女子,道:“你自个儿问她吧!”

那送酒女子把视线在老掌柜的脸上一番打量,唯唯诺诺却不开口。

掌柜的见了,厉声道:“小纪,你老实说吧,难道要为我们东来西往惹祸上身么?”

这姓纪的姑娘才把自己送错酒一事及后续的纷争起因原原本本的对老掌柜说了一遍。

掌柜的听了,叹息一声才道:“原来是个误会!”

“误会?”唐三大怒:“老子一只手掌快没了,你竟然说是个误会?”

大牛:“即便是个误会,你们东来西往客栈又怎么脱得了关系!”

他们之所以死活都要把责任往东来西往客栈身上推,而不去找曹君笑的麻烦。实在是因为现在他们打又打不过曹君笑,就连曹君笑的底细,也是半分不知。相较于曹君笑这样的孤魂野鬼,东来西往这样的大树可是要容易找许多。

他们现在所担心的,不是曹君笑事后会不会逃跑。整个五界区,如果和府想要找一个人,并不是难事。但是难的是,和府会不会因为他们而出这么大的力。对于他们的身份,也许别人无比羡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二线替补队伍,和府随时随地想组建个十支八支都只不过是大少爷一句话的功夫。

和府从来不缺少他们这样的力量。和府缺少的,是像柳如烟那般的真正的顶尖力量。像柳如烟的如烟小队,从外表上看只是一支依附在和府之下的队伍,但是只有他们内部人员才会了解,这种依附在和府之下的强队,无论是话语权,还是修炼资源上的供给,不知道比他们这种二线队伍要强上多少倍。

这也变相的证明了,和府不是一个养闲人的地方。所以,像他们这样的人受了伤,和府能出几分力?几人心里实是没个底。

哪知那掌柜的听了他们硬要把责任往东来西往身上推的话后,不但不惊,反而极其轻松的一笑道:“小老儿的意思是,唐三爷你们误会了!”

大牛:“我们误会?我们误会什么了?”

掌柜:“唐三爷你们误会了那酒,误会了我们小纪。那酒,本来就是小老儿自作主张要给三十六号桌上的。”

唐三听了,更是愤怒,道:“他们点的明明的雕花,大爷我耳朵还没聋。”

掌柜的不答,反问道:“唐三爷可知道这三位是谁?”

唐三把愤怒转为轻视,眼睛在曹君笑等三人身上转了一圈才道:“哪儿来的阿猫阿狗,大爷我为什么要认识他?”

“呀呀!”

一直站在溥仪旁边已经很久没说话了的丫丫,表示对这句话无比的反对。

你们才是阿猫阿狗,你们全家都是阿猫阿狗。

丫丫虽然从始至终只会说两个字,但是很奇怪的是,她想表达的意思很多时候曹君笑能听得懂。

听了丫丫的话,曹君笑一时爱心泛滥,就想过去行使他的独有权利——拍拍丫丫的脑袋。

却忘记自己手里还握着剑,剑尖还在唐三的手心里。所以他才一转身,东来西往的大厅里顿时又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

曹君笑终于走了回来,到了丫丫的旁边,大手终于如愿以偿的拍上了丫丫的小脑袋。

“呀呀!”

丫丫表示哥哥你是故意的吧?让那个把我们当阿猫阿狗的人叫的如同死猪一般。

顺着丫丫的头发往下抚摸的某只大手仿佛在说——是的,哥哥就是故意的。

这二人的小动作,别人自然是无法明白,或者许旁边的溥仪还明白那么一点。但也最多一点而已。

所以掌柜的做出一副见了灵能就要晕过去的样子道:“哎呀,流这么多灵能,很恐怖的。小纪啊!”

“掌柜的,有何吩咐?”

“快去为唐三爷找点包扎用品,或者金疮药,流这么多灵能,让唐三爷如何受得了,。即便唐三爷受的了,我这身老骨头也受不了的,我晕灵能,这还是前世带过来的病根了。”

那姓纪的姑娘还未回答,只听唐三的队友里另外一个偏瘦,但个头蛮高的少年道:“不必了,只不过被猫爪子抓了一下而已,还用不到贵客栈的名药。”

说完,就是一道绿光向唐三受伤的手掌飞去。果然,绿光才到,外流的灵能马上就停止。

原来他是个神术师。

“额,原来爷还是位神术师。如此年轻的神术师,可谓前途不可限量,让老朽佩服得紧。”

掌柜的说得虽然眉飞色舞,但是谁都能看出来,他不过是在溜须拍马罢了。

所以那瘦高少年冷冷一哼,并未答话。

他本来就是一个自持甚高的少年,如何会跟一个老头子一般见识。

他们整个队伍今天来了四人,要数最狂,无疑是唐三,要数机智,他们队伍里自然是与外表极为不配的大牛,要数冷淡,自然是他旁边直到现在都还未说过一句话的金文,但是说到傲气,恐怕没人比得过他。

他很多时候甚至觉得,和府把他放在二线队伍,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又说那唐三,经过这一番疼痛与他自认为是侮辱的侮辱。他只恨不得一棍子把曹君笑拍死,但自知今天落到了别人的手里,再无挽回的可能。

所以只得嘴里放狠话:“东来西往是吧,你们给我等着。你们最好把这三个杂碎留住,不然呆会儿和府如若来要不到人,后果你们知道的!”

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去。只听楼上某处传来一阵哈哈大笑之声。

笑声虽然有些尖细,却无比洪亮。

笑声还未停息,仿佛还在楼上。一个戴着白银面具的黑衣人已经蓦然之间出现在这大厅里,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又突然之间出现在了唐三等一行人前面。强行挡住了唐三一行人的去路。

领头的唐三大惊,这人身手如此了得,还如此神秘,不会是出来拦住自己不让自己走了吧?

所以强做镇定:“这位前辈是?”

一句话说出,哪儿还有半分他的狂人样子。

这神秘的面具人轻轻一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

“前辈请讲!”

“和府虽然势大,但也宽不及我东来西往!”

“晚辈谨记。”

“不用你谨记,你把这句话带给你们大少爷便是。你可以走了!”

说完身形不动,再次消失在大厅里。唐三一行人这才离了东来西往而去。

只说等唐三等人走后,那姓纪的女子突然噗通一声跪到了曹君笑面前,道:“多谢公子搭救之恩!”

“你不用谢我,我不过是为了我自己罢了。”曹君笑一边说一边把她扶起。

这话说得甚为奇怪,怎么救人还成了为他自己?难道他还有什么企图不成?

所以这纪姓女子又道:“奴家虽然身单力薄,但是只要有能报答公子的地方,公子只管提,奴家一定尽力去办,只是……”

曹君笑听了,仔细琢磨了一遍自己先前说过的话,发现确实有问题,赶忙打断道:“姑娘误会了。我说为了我自己是单纯指为了我的心意顺畅。”

为了让这女子相信,他顿了顿接着道:“因为我以前发过誓,绝对不让男子打女子这种事情再发生在我眼里。”

“公子真是好人,那”

第三十四章 神秘东家

“如若姑娘真想报答我贤弟一下,我们还真有一事烦请姑娘帮助。”

见那纪姓姑娘如此这般,溥仪赶紧上前替她解围。

“不知道公子有何事?”

溥仪这才上来抱拳一礼道:“我们三人现有一去处,却不知道这去处在何方?想向姑娘打听一番……”

话未说完,就被旁边掌柜哈哈一笑打断,只见他自信满满的问道:“三位可是打听那真实世界的无底之渊所在之处?”

溥仪大喜:“掌柜的知道?”

掌柜:“不知,这无底之渊在真实世界里存在,也只是一个受众很小的传说,所以所在之地,恐怕这个世界也没几个人知道。”

那溥仪就很好奇了,你是如何知道我们要打听无底之渊的下落的?

正待问。掌柜的又一笑,已然猜出了溥仪的心思,道:“你们刚把无底之渊历练完成,就要打听一个去处,这很难猜么?”

曹君笑上前:“那掌柜的可否指点一条明路?”

他们三人实在是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如今见这掌柜的主动把话题引到了这里,想必会有深意。

“明路么?你上楼去问我们东家吧,何许他能知道一二。”

掌柜的说得很是神秘。

曹君笑正想说我们也不认识你们东来西往的东家啊。

掌柜的却已经很善解人意的道:“我让小纪带你们上去。”

纪姓女子听了,轻盈转身,自走上前,道:“几位请随我来!”

曹君笑三人听了,告别掌柜,随这女子就向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

“劳烦姑娘了,敢问姑娘芳名?”

溥仪没话找话。

“这有何劳烦之处,本是奴家的分内之事。”稍微一顿,才又道:“奴家纪月梅。”

纪月梅,是个好名字。但溥仪又怎么好说出口,所以说出口的就变成了:“纪姓甚少,不知道纪姑娘与康熙年间的纪晓岚纪大人可有关系?”

这本是没话找话的随口一问。

出人意外的是那纪月梅却道:“正是奴家爷爷!”

“你是纪晓岚的孙子?”

这下连曹君笑都被惊住了,插话道:“可是具我所知,纪大人的后人里,并没有纪姑娘这么个人物啊!”

说着,一行人已经来到了东来西往从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处。

只见木制的楼梯有个四五尺宽,偶尔有人从上面下来,想必是住在东来西往的客人。

纪月梅一边领着三人上了楼梯,一边回答曹君笑:“奴家是在这灵界出生的。”

这就说得通了。转念一想,那和珅前世还不是个绝后之人,如今来到这灵界,灵界之大,处处有和府,可见枝叶繁茂到只怕这灵界也再难找出第二家。

他这儿想着,哪儿溥仪已经转了话题问道:“那纪姑娘也算名门之后,为何会来到这东来西往做事?”

纪月梅听了,幽幽一叹道:“这只怕就是个人命运吧。爷爷一辈子衷心于康熙爷爷,随康熙爷爷一同去了四界区。只是他们走后,这五界区就开始大乱,越是名门,越是没有容身之地。我们纪家,自然首当其冲受到冲击最大的家族,几近于灭门。”

“那纪姑娘怎么不跟你的家人在一起?为何又会来到这东来西往?”

“奴家之所以没说纪家没被灭门,不过是因为还苟活着奴家一人罢了。那时候奴家还小,家门不幸之际,只奴家一人受东家救助。所以奴家不在这东来西往又能去什么地方?”

说完,几人也随着楼梯转至这东来西往的最顶楼。只见整个顶楼,就只有一个房间,门正对着楼梯,此时正是关闭状态。

纪月梅也不去敲门,就那么对着门行了一礼,轻声道:“东家,月儿带几个人来拜会你老人家。”

一个又尖细又有几分洪亮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道:“他们有何事?”

这声音可谓极其特殊,旁人只怕想要模仿也都模仿不来,岂非正是刚刚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的声音么?难道他就是东来西往的东家?

一个大客栈的东家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要戴个银色面具?

一肚子疑问的曹君笑可说一个也不敢问,学着纪月梅行了一礼才道:“我们想向前辈打听一个地方。”

“可是无底之渊?”

曹君笑:“正是,前面可知此处所在在何方何地?”

“不知。”

曹君笑很想说那掌柜的不是说你有可能知道一二么,你老回答得这么干脆也太打脸了。

他还未答话,那房间里的声音又传来:“不过我知道这凤凰集里,有一个人也许知道你们要寻找的这个地方。”

曹君笑:“烦请前辈告知!”

“告诉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得,原来是要好处。但是曹君笑能拿出什么好处来?所以道:“前辈,小子一穷二白,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好处来给前辈”

还未说完,房间里已经传来声音:“我看好的,是你的未来。这样吧,我告诉你去哪儿寻问无底之渊所在何方,你承我一个情,等将来时机到了,你答应我一件你能办到事儿如何?”

这果断是银行贷款,提前消费啊!不过曹君笑此时好像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要跟一个一副做生意般的生意人做交易,自然只得把别人认为自己值钱的将来卖一卖。

所以答道:“小子答应了,前辈请说!”

“小子还算痛快,让你住天字一号套房的时候可没见有这么痛快。”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凤凰集南市上有一个极其不起眼的算命摊位,你去找那算命瞎子吧。”

去找一个算命的问世人皆不知道的地方,这实在有点滑稽。但是听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好像一点滑稽的样子都没有。

曹君笑只得委婉了问:“前辈如何确定小子不会找错地方?”

“因为南市上只有这么一个算命摊位。”

“那要是此人也不知道无底之渊所在何地呢?”

曹君笑感觉这太儿戏,总不能别人随便指一人出来,就得把自己未来出卖一次吧。

“如若他不知,我们刚刚的约定自然不再成立。”

有这个承诺,曹君笑才总算接受了一些。

“多谢前辈指点!”

“既然得了我的回答,你们就先行下去吧,月儿,你进来,我有事交代于你。”

见人家有事要商量,而且也没有要见自己等人的打算,曹君笑与溥仪自然领着丫丫,告辞下楼而去。

等得曹君笑三人下了楼,东来西往顶楼房间的紧闭的大门才缓缓开启。

第三十五章 预言师

南市不是市,只不过是凤凰集的一条街名。

因为处于凤凰集的南部,而整条大街又比较杂乱热闹。所以被叫做南市。

南市的杂乱体现在这里不仅有包子铺、酒楼、妓院。甚至有猪肉铺、蔬菜摊……当然少不了算命摊。

南市上虽然有酒楼妓院。但酒楼绝对不像其他的地方的酒楼,是豪华奢侈的象征所在。妓院也绝对不像其它地方的妓院,是处消金窟。

这里的酒楼,每个人只需要花费几个灵能币,就能自己从柜台领取一碗纯高粱酿造的高粱酒。随便你在这酒楼里喝多久都行。

但是除了真正喜酒的人,没人能在这儿喝上多久。因为这酒楼里只有酒,没有菜。一点一滴的菜都没有。

一个喝酒的人若是没了下酒菜,跟一个舞者没有伴奏有什么区别?

这儿的妓院也比较特殊。因为妓院里没有姑娘。所有的妓院姑娘都在大街上。若如被某个男子看上了,会在大街上就跟姑娘谈好价钱,然后姑娘再带你上妓院的楼,进妓院的房间。

南市之所以能如此热闹,是因为它无比廉价。

并不一定是所有廉价的东西都不美好。所谓物美价廉,偌大一条南市街,自然有它吸引人的地方。

比如酒楼里的高粱酒,虽然辛辣了些,但是它纯正。

比如长街上的某位姑娘,虽然风尘事故了些,但是她漂亮妩媚。

但是廉价的南市上,有一样却不廉价,甚至在整个五界区都能算得上是最贵的地方。

那就是算命。

整个南市长街上,就只有一个算命摊位,处在一个包子铺与一座酒楼的夹道里,叫做——知未来。

名字响亮,地理位置也不偏僻,并不难找。

所以当曹君笑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叫做“知未来”的算命摊,从算命摊后面的算命瞎子口中知道算一次命需要一千个灵能币的时候。他差点跳起来。

差点跳起来的不止他一个,连溥仪与丫丫也都差点跳起来。

一千个灵能币,够他们三人生活好久了。

在最廉价的南市上摆最贵的算命摊,真是南市上最耀眼的一朵奇葩。

所以曹君笑很好奇:“你这样收费有生意么?”

“客官难道不是瞎子的生意?”

瞎子不答反问,表情说不出的轻松。

曹君笑只觉得,自己哪儿像你的生意,更像一个冤大头。

“如若客官不信老瞎子,老瞎子可以先赠送客官一点信息。”算命瞎子仿佛看穿了他的顾虑,不等他开口,自接道:“客官是不是来找老瞎子问一个地方?而且这个地方还相当神秘,这五界区知道的人还相当的少。”

于是曹君笑只得乖乖的掏腰包交了一千个灵能币。

但是瞎子收下曹君笑的一千个灵能币后,就再无任何动作。

不见他要求曹君笑伸出手,更不要求曹君笑写下一个字。就那么老神在在的用一双已经瞎了的眼睛看着曹君笑。

曹君笑很是奇怪,难道一个瞎子还能看面相?

丫丫却比较顽皮,垫起一双小脚,用一只小手在老瞎子不动如山的眼前晃了又晃。

丫丫的调皮为我们证明了瞎子是真正的瞎子,因为他毫无反应。

过了很久,老瞎子才开口道:“东西收拾好了么?”

“前辈,你没让我们收拾什么东西啊!”溥仪显得比较客气。

曹君笑就明显没溥仪那么客气了,道:“你忘记了,我们是来算命的,不是来收拾东西的。”

“哦,那你们走错地方了,瞎子不会算命。”

不会算命还叫算命瞎子?还敢收这么高的费用?曹君笑差点再一次跳起来。

还好老瞎子没等他跳起来就继续道:“瞎子只能预知未来。算命这种事,你得去找算命先生,他们收费很低的,大多不足一个灵能币。”说完指了指那块在风中猎猎作响的旧布,只见洗得已经发白的旧布之上,正写着三个大字——知未来!

“不管是算命还是预知未来,你老总得告诉我我们要寻找的所在吧?一千个灵能币可是一个没少。”

曹君笑终于客气了些。

他不得不客气,现在一千个灵能币已经在人家的口袋里。

“你们不帮我收拾摊位上的事物,要我如何告知你们?”

老瞎子说得理直气壮。

曹君笑很无奈,感情自己等人是来做小工的?

“我们为什么要收拾东西?难道这儿不能算……预知未来么?”

算命瞎子:“如果预知未来这么简单,随时随地都能预知,那就不是预知未来,而是算命了。那几位这一千灵能币岂非花得很冤枉?”

曹君笑据理力争:“可是请人做事是要付钱的,就如同我找你打听事物一样。”

算命瞎子哈哈一笑,站了起来道:“你们帮我收拾摊位的佣金,我已经从你们找我询问事物的佣金里面扣除了。不然老朽预知未来一次,收费两千灵能币。年轻人,帮老朽收拾一下摊位物事就能赚一千灵能币,是不是很开心啊?”

曹君笑差点一口灵能喷出。不止这摊位是朵奇葩,这瞎子也是一朵奇葩。

心想收佣金这种事儿还不是你随口说了算。还赚一千灵能币,你倒是把真金白银拿出来支付啊,我保证以后什么都不干,天天来给你收拾摊位。

溥仪已然动手开始收拾。其实摊位上事物并不多,两人一起,半刻功夫都没用去,就收拾妥当。

瞎子仿佛能看到一般,见他们收拾完毕,摸出根极短的棍子在手里一抖,这短棍瞬间变成了一根拐杖。才道:“跟我来吧!”

得,还得当一次搬运工。

曹君笑与溥仪只得一人抱着一团东西,带着丫丫跟在老瞎子身后。

三个视力大好之人在热闹拥挤的长街之上,用一个瞎子领路。画面说不出的滑稽。

长街的尽头,坐落着一座三四层的古朴木楼。

木楼一看就很有些年头了,因为它不仅老旧,就连支撑整个大楼的柱子,也都偶尔能见腐烂的痕迹。

木楼的外部显然才维修过没多久,刷了一层如同金粉一般颜色的漆,看上去颇有几分金碧辉煌的感觉,但是你仔细了去看,这些漆却都是用下等的材料下等的手法刷上去的,竟然偶尔有几块已经裂开,那裂开的地方,就是陈木破旧腐烂之处。

老瞎子带着三人行至楼前,曹君笑抬头看去,只见楼前的匾额上书着三个大红字——醉香楼。

第三十六章 此行有凶

醉香楼,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妓院。尤其门前还站着三五个花枝招展的姑娘。

“老先生,你不会是要带我们逛窑子吧?”

溥仪忍不住好奇问道。

曹君笑却比较担心另外一个问题:“我们这儿可是还有未成年人的。”

未成年人指的自然是丫丫。

“呀呀!”

不知道是反对还是同意,无法翻译。

“谁告诉你们妓院就一定只有妓女?”

算命瞎子说完,也不管三人,迈步就向醉香楼行去,拐杖却在地面大青石上发出笃笃之声。

曹君笑与溥仪无法,只得领着丫丫继续跟着。

随着算命瞎子进了醉香楼,只见楼里甚为冷清,打扮的浓妆艳抹的老鸨尽然在柜台后面打瞌睡。

见有人进门,突然站了起来。招牌式的笑容才在那张又肥又胖的脸上晕开一半。见进门的是算命瞎子,刚刚晕开的笑容又像倒流的河水一般收了回去,站起来的身子也再次坐下,眯了眼睛继续打盹。

如同进来的根本不是一个人,不过是一只小猫小狗一般。

算命瞎子也不介意,领着曹君笑三人穿过大厅,就向大厅角落里的一处偏门行去。

进得偏门来,绕过楼后一个小院,再从小院一间什么也没有的屋子穿过,不曾想这间屋子的后面还是一间房子。

只是这间屋子比起前面一间明显更具人气一些。屋子不大,有桌子,有椅子,有床。

此时的床上,一个十多岁的秒龄少女正坐在床沿绣花。

见算命瞎子进来,把手中的手绣往床上一丢,赶紧起身,轻手轻脚的把瞎子的拐杖从瞎子手中取了,放到房间的一个角落里。

复又回到曹君笑等人面前,缓缓行礼道:“多谢客人帮爷爷收拾摊位!”

说完就轻手从曹君笑与溥仪手里取了那瞎子的摊位事物,向房间的又一个角落行去。

她行去的这个角落里,摆了一个木头架子,两团瞎子算命摆摊用的一应事物,就被她摆到了这个架子上。

看她做得如此顺溜,想必平时经常做这样的事情。再看她的人,虽然年龄尚小,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但是已然发育健全,可谓腰肢似柳,好不前凸后翘。

她行事又是极快极轻盈,如果你不去刻意观察,甚至都无法发现有这么一个人在你身边正在做事。

飞燕合德的风姿曹君笑虽未亲眼见过,但是故事却是听得不少。见了眼前这女子,曹君笑心中暗想,只怕这就是现世里的赵飞燕了。

等这少女把一应事物收拾妥当,那瞎子才开口道:“风儿,你出去买点菜。今日生意不错,记得为爷爷带坛红高粱回来。”

被唤做风儿的少女回了一声是,才从屋子的角落里取了一个菜篮,出门而去。

这少女一走,曹君笑只觉得这房间的光线都为之暗了几分。

少女的关门声传来,算命瞎子才继续开口道:“跟老夫进来!”

说完只见他行到床后的墙壁处,在墙壁某处胡乱一按,随之嘎嘎声不绝于耳,墙壁竟然凭空多出了一道小门,能供一个通行。

算命瞎子带着三人进了里面,只见里面屋子黑漆漆一片,竟是一间完全封闭的房间。

等进来的那道小门再次嘎嘎的合上之后,整个房间就完全处于一片黑暗之中。

正在曹君笑不知道如何是好之时,算命瞎子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你们站在那儿不要乱动,稍等老夫片刻。”

然后只听一阵摸索声。

半晌,随着算命瞎子的一声好了,整个屋子突然亮起了一阵幽幽的蓝光。

蓝光虽然不太强烈,却无比浓郁,如同晨雾一般。让曹君笑等人竟是一时无法看清屋子的布局。

等这蓝色光雾渐渐淡了,三人才能打量清楚这间屋子。

说这是一间屋子,却更像一座祭坛。

只见屋子被蓝色的光幕一圈圈的圈成圆形,而圆形的正中央,算命瞎子此时正正襟危坐,看上去无比的虔诚。

整个蓝色光幕圈成的圆,其中又有三角形,正方形,等一些图形图案穿插其中,。让人看了感觉又是一座阵图,而非祭坛。

算命瞎子坐在这阵图中间,在前面的一座香炉里烧了三柱香,又拜了几拜,才道:“把你们三人经常使用的武器给我吧!”

曹君笑只得把他的木剑,溥仪的硝烟取了送过去。又问道:“丫丫一直未使用过武器,能用什么代替么?”

“既然此行是你们三人一起行动,那么有两件武器也就够了,小丫头的不要也罢。”

说完,才让曹君笑等三人在香炉前面盘腿而坐。又把香炉里的三炷香取了,各给了三人一炷香,让他们三人均握在手里做祈祷状。才复回到法阵中央盘腿坐了。

也不见这算命瞎子颂唱经文,只见他双手平伸,往虚空一按。而那蓝色的法阵之光瞬间大作。更有两束强光如同游鱼一般的在这法阵之上来回游动。

算命瞎子仿佛一下子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各种表情开始在他脸上轮流转换。

一会儿欢喜,如同一个发现糖果的三岁小孩。一会儿又悲伤,如同死了老娘。一会儿又惊讶,如同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会儿又愤怒,仿佛正在跟人大战,势必要杀得对手片甲不留才罢休。一会儿又凄婉,如同在曹君笑的前世看了一部悲情电影一般……

总之各种表情在一张又苍老还瞎了眼睛的脸上转换,说不出的怪异恐怖。

丫丫都被吓得往曹君笑的身边靠了靠。

许久,蓝色法阵的光芒慢慢变淡,算命瞎子也随之慢慢醒了过来。

他仿佛眼睛未瞎一般,做了一个睁开眼睛的动作。仿佛是在看着曹君笑,许久才开口道:“年轻人,你们此行有凶啊!那无底之渊你们还去么?”

曹君笑听了,不由大喜。他们并没有告诉这瞎子此行要去无底之渊,现在这瞎子既然一语道出,想必是已经知道了无底之渊的下落。

一时心喜,哪儿还去管什么凶不凶。再说了,当初接下这任务的时候,就跟溥仪商定过,不畏凶险,不计得失。

所以,他对着算命瞎子的态度也有所转变,诚恳道:“还请前辈告知!”

“出了凤凰集,一路向南,你们自会遇到一片海。海上再向东船行半月,就能遇上那座岛,寻到那座岛,真实世界里的无底之渊,也就被你们寻到了。”

第三十七章 在路上

半月后,初夏!

曹君笑与溥仪带着丫丫,在一路向南的路上。

本来是快马扬鞭,快意潇洒的旅途。因为考虑到短胳膊短腿的丫丫不方便骑马,所以二人把心一狠,租了一辆马车。

烈日炎炎的官道上,行人并不算多。只有官道两旁的巨树上,偶尔传来几只知了的鸣叫。把这本来就炎热的夏天更添几分沉闷。

赶车的中年车夫,在前面不停的打着盹。偶尔清醒过来,挥鞭向马背打上一记。但那懒洋洋的马匹,好像毫无所觉,速度不涨一分,依然以一种只比蜗牛稍微快一点的速度前进着。

马车的车厢里,曹君笑与溥仪不停的在用袖子擦拭着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丫丫小女孩,已然躺在曹君笑的腿上沉沉睡去。整张小脸上,显现几分平日里不曾出现过的病态苍白。曹君笑正用那把纳兰性德掉落的折扇不停的给小丫头扇风。

“贤弟,换我来照顾下丫丫吧!你照顾了这么久,想必也累了。”

他们上路才几天,因为旅途的劳累与天气的炎热,丫丫突然之间就病倒了,整日里昏昏沉沉,不见任何好转。甚至连平时的大饭量也减到每顿只吃一两口的地步,而且吃下就吐。

这可把曹君笑与溥仪急坏了。但因为出了凤凰集之后,除了前面几日,这后面的一路上竟然再没有一个城镇,能供丫丫寻医问药。

二人只得轮番照顾小丫头,由此本来就劳累的旅途,更添几分疲惫。

如果二人能轮番照顾也就罢了,各自都还有个空余时间好好休息一番。

只是小丫头平日里还感觉不出来,这一生病,竟然十分的恋曹君笑。每次轮到溥仪去照顾她,不出半小时,这丫头就自己从沉睡中醒来,主动的爬去曹君笑怀里,黏着曹君笑再不放手。

本来如此这般,溥仪应该是那个休息得最好之人。但是因为溥仪责任心太重,不忍心让曹君笑一个人在那儿照顾丫丫,只得弃了休息,陪着曹君笑。

如此一来,两人都被丫丫搞得疲惫不堪。

这不,见曹君笑又照顾了丫丫半天。所以溥仪心有不忍,建议换一换曹君笑。

曹君笑自然理解溥仪的心思。但是看丫丫病怏怏的还要在他们两个大男人之间来回折腾,比起自己受的这点累,他更不愿意看到沉睡中的小丫头猛然间醒来,骨碌从溥仪那儿爬起,伸着一双小手就往自己这儿跑。

所以回溥仪:“算了吧,去你那儿也呆不了多久。再说,等我习惯了休息,再来照顾这丫头,无疑又是一番痛苦。”

说完又转头向马车外面的马夫问道::“车把式,我们到下一个城镇还有多久?”

他们租车的时候只告诉车夫一路向南,直到海边为止。

凤凰集出来一路向南至海边,只有一个港口小城,叫做——滨海湾。

此时迷迷糊糊中的马夫听他一问,以为是问他距离目的地滨海湾还有多远。于是答道:“还有五六百里哩。”

五六百里,以现在这个行进速度,就是五六天的路程。

曹君笑好不绝望。又不能让马夫把速度提快,那无疑是杀鸡取卵之道。经过这么些天的路程,如果再让车夫提高速度,只怕不出三日,马匹就要累倒,那时候离城镇还有两三百里的距离,自己等人还好,但是生病的丫丫如何是好?

这一路上遇见的都是行人,连骑手都没遇见一个。要不然也能换一换马匹之类的。

但丫丫的病又真的随着气温的提升,一日严重过一日。曹君笑只觉得整个车厢都开始闷得慌。

于是把微开的车窗完全打开,就想透透气。这一开,看着外面的景色,曹君笑只觉得疲惫一下子去了一半。

所谓柳暗花明,大抵如此。

只见车窗外绿油油的一片,哪儿是什么风景,正是一片瓜田。这瓜田在此时的曹君笑眼中看来,比世界上所有的风景加起来都要好看。

“车把式,能不能停车休息会儿,这天太闷了,外面透透气再上路。”

曹君笑如是要求。

车夫听了,哪儿有不依的道理。如若不是为了赚几个钱,如果不是车厢里还有一个病重的小丫头,谁愿意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赶车?

看着自己马匹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肥膘,在这几天的奔波劳累里,已然瘦了整整一圈。像他这样一个靠马匹吃饭的人,别提有多心疼了。

所以曹君笑才说完,马车已经在路边停了。车夫一边照顾抱着丫丫下车的曹君笑,一边口呼“公子你慢点”。

下了车,找了一处树阴。曹君笑就把丫丫交给了溥仪,只说要去小解一下,然后就消失在几人视线里。

只是他这小解时间未免太长了些,溥仪怀中的丫丫都悠然醒转,也不见他回来的踪影。

丫丫醒来,就想像前面无数次一样翻身去找曹君笑。只是这次她身子才骨碌一翻,已然从溥仪的怀里掉去了地上。

要不是溥仪眼急手快,小丫头指不定摔成什么样。

醒来的小丫头见此处已非车厢里,瞪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四处寻找曹君笑。半晌不得,那大眼睛里顿时水雾弥漫。

只怕以为自己一时贪睡,弄丢了哥哥。这可如何是好啊!不由得又是着急又是悲伤,眼泪自然而然的就在眼眶里打转。

溥仪见了,赶忙解释安慰:“丫丫乖,你哥哥只是去方便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溥仪才说完,只见远处的瓜地里,一道身影正向他们飞驰而来,不是曹君笑又是谁?

只是飞驰而来的身影明显比较笨拙滑稽,等行得近些,几人才看清,这货手里竟然一手抱着一个又大又圆的大西瓜。

一边跑一边向几人喊道:“你们赶紧上车!”

几人又再看去,才发现他后面紧跟着一个举着锄头、全身黝黑的大汉,想必正是此片瓜田的主人。

见这番景象,溥仪与车夫不用他喊也知道要上车去,不然说不定就要被人家当贼毒打一顿了。

只溥仪一边抱丫丫上车的同时,一边在原地留了几个灵能币。

这次是真的打马扬鞭,只听健马一声长嘶,马车卷起一片烟尘,眨眼就消失在官道尽头。

“没被俺逮着,不然打死你个偷瓜贼。”

站在官道上的瓜农一边看着扬尘而去的马车,一边站在原地大骂。

回头发现溥仪留下的几个灵能币,复又两眼放光,自语道:“这么些钱,都能买俺小半车西瓜了,你们还不要命的跑,是不是富成了傻子了?”

第三十八章 何以解忧,唯有一笑

“你不是去小解么?怎么抱了两个西瓜回来?”

马车上,一边的溥仪没好气的问刚刚上车,跑得满头大汗的曹君笑。

曹君笑尴尬一笑,道:“我小解的时候,瓜藤绊着我硬是不让我走,非要我把它藤上的两个西瓜抱走……”

好吧,看着溥仪颇为严厉的眼神,曹君笑编不下去了。只好承认:“丫丫如此病重,兴许吃些西瓜解解暑就好了。所以我才……”

“那你也不用去偷啊,我记得你身上的灵能币可是比为兄的要多。”

一说到这曹君笑就来气,没好气的道:“你当我愿意当贼啊?在我偷瓜之前,在瓜地了找了半天的瓜农也不见个踪影。我两个瓜才摘到手,这货举个锄头就跑出来了,如同会隐身似的。”

溥仪更怒:“那你也是个修炼者,难道还跑不过一个瓜农么?我记得你战斗时候的速度可远远不止这点!”

曹君笑这才知道溥仪如此大怒是在担心自己。语气瞬间软了几分,道:“第一次当贼,有点紧张,就忘了。”

溥仪沉默了。

估计这事儿落到自己头上,只怕也只有忘记一切努力逃跑的份。贼这种职业,不是谁都能当的。

然后回想起曹君笑刚刚抱着两个西瓜拼命跑的笨拙滑稽样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口。不笑还好,这一笑就一发不可收拾,只笑得前俯后仰,指着曹君笑的手都开始颤抖。

曹君笑起初很莫名其妙,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得甚至比溥仪还大声,还得意。

两个人的笑声洒落在尘土飞扬的官道之上,洒落在烈日炎炎的初夏之中。

可谓笑得肆无忌惮,笑得豪气干云。

在无底之渊通关的时候,他们没这么笑过。在溥仪证明自己力量者的价值的时候,他们没这么笑过。甚至在一剑击败排名第二的棍术师唐三的时候,他们也没这么笑过。

那他们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为何要如此发笑?

他们是不是疯了?

尤其是身边还有一个病重的丫丫。

也许,正因为这一路的疲惫太多,太过紧张丫丫的病情。他们才要如此这般的大笑。

这并不是苦中作乐,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也许他们都觉得。再多的苦难,笑一笑就会轻松许多!再多的担忧,笑一笑就会开怀很多!

何以解忧?唯有一笑!

……

二人的笑声被一声“呀呀”打断。

大笑着的二人回头,只看见丫丫在一个大西瓜旁边,抱又抱不了,切又切不开,好不着急。

这声“呀呀”大概是向他们求助。

二人这才收了笑声,各抱一个西瓜劈开,送了一半给赶车的马夫,三人才开始在车厢里大吃特吃。

一顿西瓜吃下来,在这炎热的天气里,三人只觉得比吃了一顿山珍海味还要稀奇,还要畅快。

丫丫因为重病而苍白的小脸,也因此而爬上几分红晕,再配上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打量丫丫的二人觉得,面前这个小女孩,跟那书本里描述的精灵都有得一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丫丫,来哥哥(大哥)抱抱!”

二人竟然不约而同的抢着想抱抱这小精灵。

不用想,获胜的也是曹君笑,而且胜的毫不费力。丫丫伸着一双小手就往曹君笑怀里扑去。

溥仪看了,学着一副委屈的样子,道:“小丫头,我发现你有时候好偏心!”

丫丫根本不理,没用三分钟,再次在曹君笑怀里沉沉睡去。只是这一次明显比前面睡得香甜一些,居然有微微的鼾声传来。

曹君笑与溥仪觉得,要是这丫头有鼻涕,说不定此时的空气中就会有泡泡到处冒。

看了半晌丫丫,溥仪回了神才道:“贤弟,这丫头你到底是从哪儿捡来的,这么些时间了,也不见你帮她找家人。更奇怪的是,这丫头黏你的程度,让为兄经常误认为,只有你才是她唯一的家人。”

见溥仪问起丫丫,曹君笑的脸上不知不觉的爬上一阵温意,道:“大哥你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站是哪儿?”

溥仪:“一个满崖壁悬棺的地方,通常叫它为接纳门。怎么,贤弟你不是从接纳门过来的不成?”

曹君笑:“自然是的,只是大哥还记得接纳门下那片峡谷里的原始森林么?”

溥仪:“自然记得,为兄走了差不多两天,才走出那片森林。怎么,小丫头是你在那片森林里遇见的?”

曹君笑笑了笑,笑得很是神秘,继续问道:“那大哥你走出那片森林呢?是不是有一片沼泽之地?”

溥仪见曹君笑笑得如此神秘,又被他不断的反问,好奇心一时爬到封顶,道:“嗯,那沼泽之地被一片草原覆盖,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为兄现在还记得走那片沼泽之地花的时间,可是比过峡谷森林花的还多。话说是为兄问你丫丫的来处,你怎么反过来不断的问为兄了?”

曹君笑继续神秘道:“那大哥你就没在那片草原之上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一株参天大树什么的?”

溥仪:“为兄来的时候,那草原上半棵树都没有,别说参天大树了。因为要躲避沼泽之地,为兄前行得相当的缓慢,观察得相当的仔细,所以为兄很确定没有。你赶紧说丫丫的出处是正经,一直这么吊为兄的胃口是何意?”

曹君笑听了,只得把如何遇见幽灵,幽灵如何跟他交易,又如何给他枯叶与灵能币,他又如何找到那棵枯荣树,如何在树下等待花开,又如何得到丫丫这个小丫头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只听得溥仪张着一张大嘴,看着丫丫惊为天人,震撼得许久无法言语。

曹君笑之前一直不对溥仪讲丫丫的来历,一是丫丫的来历实在是奇妙得不可思议,二是他也不敢把丫丫的来历轻易视人。

如今与溥仪相处这么久,自然信得过溥仪。又见溥仪问起,才说了出来。

许久之后,溥仪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道:“难怪丫丫如此黏你,只怕在她眼中,你既是她父亲,又是她母亲了。难怪丫丫如此神童,吸天地之精华而生,又岂是常人能及的?”

说完仿佛又想起什么,继续问道:“那棵枯荣树后来如何了?”

第三十九章 猜想

“随着丫丫的出生,枯荣树荣的一边也枯萎了。如若你现在回去看,大概只剩下一棵巨大无比的枯树孤零零的在哪儿啦!”

听曹君笑说完,溥仪沉思了许久,又问:“你的木剑既然是那幽灵赠送的一片枯叶所化,而剑身又是那枯荣树的一段枝桠,你说这枯荣树会不会跟那幽灵有关系?”

这个问题曹君笑早就在心里想过无数次,所以顺口就答:“枯荣树肯定与那幽灵有关的,我前面问你那么多问题,不就想证明,之前那片草原上并不存在枯荣树么?!”

溥仪:“那你说幽灵为何要赠你木剑?”

曹君笑:“也许是觉得我刚来这个世界可怜,什么都没有,又要帮他守护枯荣树,所以才特意赠一把剑给我吧。”

溥仪:“为兄可不这般猜想。”

有歧义就有不同的见解,有不同的见解就能拓宽思路。

所以曹君笑这次问的急切:“大哥你是如何猜想的?”

溥仪微一沉默,才答道:“为兄认为,那幽灵是看出了你是个剑术天才,才会赠送你这柄木剑。”

曹君笑想不到溥仪会如此一说,怎么把自己往天才这方面扯,感觉溥仪这猜想还不如他的有理有据。

反对道:“什么天才不天才,就一把破木剑而已,跟天才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溥仪:“好,那我问你几个问题。”

曹君笑:“你问!”

溥仪:“这第一,你战斗虽不多,但是这木剑可曾折断过?”

要算曹君笑真正的战斗,也就一个无底之渊,就算勉强把狂人唐三加上,也没几场。

但是在此之前,他三年的生活,可是一边练剑,一边可是杀了无数野猪野牛的。如果把这些也加上的话,战斗也不算太少。

经溥仪这么一提,才发现这木剑真的有古怪之处。远的不说,就说近前。他用木剑分别接过李鸿章的大刀、岳钟琪的长枪。

这两件武器,可都是久经灵能温养出来的极品。如若这些武器当时掉落,拿到五界区的市面上去拍卖的话,不说数一数二,大概也差不到哪儿去。

但自己的木剑与这两件武器对垒,竟没有丝毫的破损,可见木剑的奇特之处。

就算把这两件武器当成是历练场的兵器,威力不足真实世界的一半。但更近的,自己用木剑接过狂人唐三的那根精铁所制的棍子。

这精铁棍子既然被排名第二的棍术师唐三选做武器,可见它并非一般的武器,定有它所长之处。但是自己的木剑与之对垒,也无半分败势。

细数半天,发现自己的木剑真的堪比神器。才哑然回道:“不曾。”

溥仪见他回答,又继续问:“这第二,贤弟可曾看过半页剑术类的术法?”

这个不用想,曹君笑也知道没有,因为自己的剑术靠的是自己日复一日的拔剑练剑,从中感悟出来的。

就算后来第二剑——风雨飘摇的感悟,跟灵能的成长脱不开干系,但是如果没有第一剑——一意剑,自己灵能堆积再高,恐怕也领悟不出风雨飘摇来。

所以很干脆的回答:“不曾。”

溥仪:“贤弟可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人日积月累,倾家荡产只为得到一本剑术师的入门术法么?而贤弟你呢?半个字不曾读过,如今不但领悟出了属于你自己第二剑,而且剑术造诣,恐怕放在整个五界区的年轻一代中,也没几人能胜过贤弟你。更难能可贵的是,学剑容易创剑难,学习别人的剑术,即便再难,也有一条思路剑诀在那儿供你参考,创造自己的剑术呢?这整个五界区这么多剑术修行者,我敢说恐怕没有一个创造出属于他们自己的剑术来。所以,贤弟你还不觉得自己是个天才么?”

被人夸总是愉快的,曹君笑听了溥仪的分析,呵呵一笑,道:“天才没觉得,不过为自己省了几万灵能币是真的。”

溥仪嗤之以鼻,道:“何止几万,以你剑术的的造诣及等级,不花过几十万灵能币,休想在剑术方面达到贤弟你的程度。”

曹君笑虽然有些飘飘欲仙,但还知道如今讨论的重点不在这儿,于是转了话题:“我只是无比好奇,那幽灵为何要对我做这些?”

问完又怕溥仪一时理解不了他的意思,继续解释道:“比如送我堪比神器的木剑,比如给我解说这灵界的样子,比如送我灵能币。即便是丫丫的出现,到目前看来,对我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说一个一面不识的人,他为何要送这么多好处给我?”

这个问题,除了那幽灵,大概没人能回答。

但是可以去臆想一下,或者猜想。

溥仪思考了许久,才勉强给出一个还算合情合理的答案:“也许他看好你的武道之才,想收你做徒弟吧!”

曹君笑:“那他为何不直接把我接走?送一堆东西给我就放任我不管了,这算哪门子的收徒之法?”

溥仪:“他能送这么些东西给你,尤其丫丫的出生,更是离奇古怪,可见他非一般的高人。而你,不过一小白,试想,他要是直接把你接走,去一招一式的教你,这种教导且不说会让一个高人烦不胜烦,大概也会埋没掉你在剑道上的天赋。所以他索性送你一些你修行的必备资源,让你自己磨砺,所谓玉不磨不成器嘛,等到哪天贤弟你的修炼出现了瓶颈,说不定他就会出现在贤弟你面前,让你磕头拜他为师了。”

溥仪这么猜测不可谓没有道理,也是从正常角度来推最大的一种可能,曹君笑自然无从反驳。

只好奇问道:“那你说这幽灵在不在这五界区?”

溥仪立马否认:“肯定不在。”

曹君笑:“为何?”

溥仪:“你见五界区谁有能力能够搞一棵,能让丫丫这种神童从中出生的枯荣树出来?如果有,他们还到处去抢夺人才干嘛?多几个丫丫这样的神童,称霸五界区不过弹指一挥间之事。再说了,有如此能力的人,眼光怎么可能只局限在一个五界区,连你我这种人,都还想赶紧修炼,好早日到那四界区去闯一闯呢!”

曹君笑:“那你说这位幽灵会在哪个界区?”

溥仪:“我感觉前面三个界区都不可能,这样的能力者,最有可能出现在一二界区。说不定已经是冲刺临神界的人物。”

“有这么厉害?”

嘴上虽然这般问,但一想着遥远的未来,有一个重量级的大神会关照自己。曹君笑的内心说不出的激动。

不由对修炼一途信心满满,只觉得前面这几个界区的修炼,也不过是自己信手拈来的事儿!

第四十章 等你来

夕阳西沉,夜幕已降。

官道上本来就稀少的人群,随夜幕的降临,慢慢的变得不复存在。

夜幕里,苍山前。只有一辆孤零零的马车如同游魂一般,驶进一座灯火稀疏的小镇。

小镇实在够小,茅屋几幢,而且过往行人稀少。

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如此冷清的一个小镇,居然有客栈,有酒楼。甚至还有医馆。

看着车窗外夜幕里冷冷清清的小镇,曹君笑很是无语,向车夫问道:“车把式,你不是告诉我到下个集镇还有五六百里的路么?”

车把式又尴尬又心虚,赔笑道:“实在对不起!白日里俺一迷糊,把爷的问题听成了到达目的地还有多远。所以……”

曹君笑要不是还搂着熟睡的丫丫,只怕已经跳了起来,直接打断车夫微怒道:“就因为你老人家一句听错,害我白白当了一回贼……”

如若知道这么快就能到达集镇,他曹君笑堂堂七尺男儿,又何必去做那偷瓜的勾当?

虽然只是阴差阳错的把他当了一回贼,那也是贼不是。

平生难得做一回贼,好不容易做一次就为偷两个西瓜。这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曹君笑一肚子哀怨还没发泄完毕。

一边的溥仪听了,已经劝解:“行了行了,有集镇就是好事,小丫头的病终于有个着落。难道你还真希望再行五六天才遇上集镇不成?”

为了他怀中正在熟睡的小丫头,别说做贼了,就算做强盗土匪曹君笑恐怕也会义不容辞。

所以听溥仪一劝,那些满腹的哀怨瞬间就半分也没了。

即便是当了回贼,怀里的丫头也舒舒服服的睡了半日不是。

所以贼的价值也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他还有什么理由哀怨发火?

见曹君笑终于平静了些,溥仪又一番吩咐:“车把式,先看看镇上有没有医馆,有的话我们先行过去。没有的话药铺也行。”

溥仪才吩咐完,车把式的声音已经从外面传来:“爷,俺们运气太好了,前面就有一家医馆,现在就过去么?”

“自然!”

“可是我总感觉这个小镇有些怪异,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听车把式如此一说,曹君笑与溥仪都复又回头打量了一番这小镇,但是也没发现任何怪异之处。

半晌曹君笑才道:“除了冷清一些,并无什怪异之处啊。”

溥仪却比较直接,直接吩咐:“先去医馆吧,丫头的病要紧。”

马车这才行至医馆门前停了。因为不似客栈,有专门招呼马匹的伙计。所以等曹君笑与溥仪抱着丫丫下车后,车夫自然的就留在了外面,照顾他的马匹。

曹君笑与溥仪抬头一看,只感觉大红灯笼下的医馆名字无比奇葩。竟然叫——等你来医馆。

等谁来?自然是病人。病人来了如何办?看病赚钱。一个名字如此直白的医馆,恐怕世间都不多见。

奈何这座小镇只有这么一间医馆,所以无论取多奇葩的名字,该来的还得来。一如此时此刻站在医馆门前的曹君笑与溥仪一般。

因为下车一番折腾,曹君笑怀里的丫丫已然醒来,见自己还在曹君笑怀里,很乖巧的自个儿挣脱了曹君笑的怀抱。

等丫丫落了地,曹君下与溥仪才带着她向医馆走去。

进了医馆,药香扑鼻而来。只见不大的一间屋子里,四处都是药柜。一个头发跟胡须皆已经花白了的老者,正在柜台后打着算盘。

看来今天白天的生意还行,不然账本上不会写得满满当当。

想必他就是这“等你来医馆”的东家。而屋子的西北角,有一偏门,此时正从那偏门里飘来几缕青烟。

药香也正是从此道偏门散发出来的,想必后面是一间用来熬药的膳房。

见有人进来,那发须都已经花白的东家赶忙丢了打的啪啪作响的算盘。迎着三人道:“几位客官,你们是谁要看病么?”

这掌柜的表现得又恭敬又慈祥,让本来有几分冷清的医馆刹那之间温暖三分。

于是曹君笑的那句“不看病跑来你们医馆做什么”,改成了:“是我这小妹妹因为旅途劳累,得了急症,劳烦老人家帮忙看看。”

那老者听了,自抬眼睛向丫丫打量过去。

半晌道:“也不是什么急症,不过是因为旅途奔波劳累,加之天气炎热,身体一时不适感染的热寒罢了。”

见这老者用眼睛就能初步诊断出丫丫的病情,溥仪不由大为佩服,抱拳道:“劳烦老人家尽快为我家小妹诊断,因为这一路都没遇上个集镇,她这病已经得了些天了,恐怕不宜再拖了。”

“客官不用着急,老夫这就为这位小姐诊断,请随老夫来。”

说完就转身从那偏门行去。曹君笑与溥仪自然带丫丫跟着。

进得偏门,里面是个小院。小院只有两个房间,分别坐落在偏门的左右两方,成对开状。

那靠左边的一间,房门并未关闭,一个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孩童,正在围着一个火炉用一把槐树叶做成的扇子努力扇火。

火炉之上正是一个药罐,在夜幕红烛下噗噗的冒着热气。

那孩童见有人进来,也不转身打量观察,只把手里的扇子扇得更急了几分。想来是怕生。

老者领着曹君笑三人,开了另外一间屋子的门。只见里面烛火早燃,想必是这个时候经常有前来看病问药的人,习惯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几个凳子。桌子上摆着一个药箱,药箱旁一应诊断用的事物都具备。

老者自去桌子的最里边坐了,隔着桌子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三人在桌子另外一边坐。

三人坐下,老者才慈祥的对丫丫道:“这位小姐,能把你的舌头伸出来让老夫看看么?”

半晌。

“这位小姐,能把你的手伸过来让老夫把把脉么?”

一番诊断后,对曹君笑与溥仪又是一番安慰。只道并非大病,虽非药到病除,但是坚持吃几天他抓的药,定然能好。

曹君笑跟溥仪一颗提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老者这才带三人去外面抓药。

宜早不宜迟,见这儿有熬药的地方,自然询问能不能帮忙煎药,让丫丫先行吃上一次。

老者听了,自然满口答应。然后唤来那熬药童子,把抓给丫丫的药其中的一包交到童子手里。并交代童子先熬丫丫这包药。

第四十一章 良药苦口

煎药的时间总是很漫长,又或者,是等煎药的病人会感觉时间比较漫长。

总之,曹君笑与溥仪两人,不是病人,胜似病人。只觉得那药童都把药拿进去煎了很久了,也不见出来。

反到是丫丫,因为刚刚的休息得颇好的原因,竟然精神十足。睁着一对古灵精怪的大眼睛到处打量医馆。

显得又是好奇又是新鲜。

曹君笑却在跟老者聊天:“大夫,这间医馆你开得有些年限了吧?”

老者一边打着算盘,一边回答:“也不是太长,十多年吧!”

曹君笑胡乱的在柜台前翻着一本账薄:“哇,都十多年的老店了,具体是十几年呢?”

老者低着的头抬起来看了一眼曹君笑,才笑道:“老糊涂了,记得不太清楚了,应该有十四五年的样子了。”

曹君笑:“最近医馆是不是刚装修过啊?感觉医柜啊什么都挺新的!”

这次老者打算盘的手都顿了顿,才回答道:“客官真是好眼力,这十多年下来,钱没赚到几个,但是医馆呢,它可不管你赚没赚钱,随着年龄慢慢老化。这不,去年一场冬雪下来,医馆差点被压垮,老夫再没钱,也得靠它为生不是,只得把它从新装修了一下。”

曹君笑:“我看医馆生意不错啊,老先生你从我们进来到现在一直在记账。怎么会连装修个医馆的钱都没有?”

老者:“客官你别提了,这小镇的冷清你们也看到了,平时哪儿有什么生意,也就这几天天气转热,中暑得寒热的患者多了几个,这才让小店忙碌了几天而已。”

曹君笑:“那个,请问下大夫,霸王雪花配苦干草能医治什么病?”

“能……”

对答如流的老者好像真的已经老了,竟然一时卡在曹君笑这个问题上回答不上来。

老者正一脸尴尬之际,那药童终于把药煎好抬了出来。

只说了一句“药好了”,连起码的主语都没有。而且好像显得特别的害怕曹君笑他们,竟然连头都不敢抬起看他们一眼。

溥仪好不好奇,轻手从药童手里接了盘子,转头问老者:“大夫,这是你孙子么?怎么会如此怕生?”

老者慈爱的看了那药童一眼,叹了一声道:“他小时候亲眼目睹他父母被人害死,所以从小养成了怕生的习惯,即便到了这个年龄,也还未改丝毫。”

说完用手示意药童退下,才继续道:“客官你赶紧让这位小姐喝药吧,凉了药效可就要减去几分了。”

溥仪听了,放了药盘,从中取出盛药的瓷碗。唤了丫丫过来坐在他对面,才用汤勺搅了几下刚刚煎熬好的汤药,仍然还怕烫着小丫头,亲自用汤勺盛了一勺汤药,送到自己嘴里亲自试了试。

只见他满脸都起了皱纹,感慨道:“好苦的药,小丫头,你能喝得下去么?”

那老者看了听了,抚着胡须哈哈一笑道:“良药苦口嘛!”

恰时,医馆外同事传来两个声音。

一个稚嫩,一个苍老。一个在屋后,一个在屋前。

但是都显得特别急迫。

稚嫩的声音说:“别喝药!”

苍老的声音说:“这儿以前开的不是医馆!”

这两个声音几乎同时传来,随之传来的还有一阵暗器的破空声。

说时迟那时快,本来还在柜台前随意翻着账本的曹君笑,也几乎也同时拔剑,一剑向那看上去慈祥无比的老者刺去。

口道:“保护好丫丫!”

屋子的前后同时传来两声惨叫声。

一声稚嫩,一声苍老。一声在屋后,一声在屋前。

听了这两声惨叫,曹君笑与溥仪眼睛都红了。但是他们已经顾不了其他,因为随着这两声惨叫,屋子里的烛火突然之间就熄灭了。

随着烛火的熄灭,是无数向他们疾驰而来的暗器破空声。

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一阵火星四溅后,屋子再度归于黑暗。

“几个杂碎,不错嘛,既然有了防备之心,你们是如何发现破绽的?”

一个又冷酷又轻视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曹君笑一边回答,一边向溥仪与丫丫那边靠过去。

刚刚那一剑,如若不是烛火的突然熄灭,即便有无数暗器以他为目标飞来,他也定要斩那假装老者的刺客于剑下。

可惜,这是人家的主场。虽然自己等人已经有了防备,但是还处于人家的算计之中。

“因为你们该死!”

那极其冷酷的声音又从黑暗中传来。

“该死?我们与你们有仇?”

“杂碎,你还没回答我第一个问题,你懂不懂礼尚外来?”

那个极其冷酷的声音仿佛因为曹君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显得有一丝温怒。

曹君笑:“我更好奇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杀过来,而是在那儿问东问西。”

“看来你这小杂碎就没玩过猫鼠游戏。也罢!赶紧回答你爷爷的第一个问题,你爷爷好奇紧,你的回答如若能让爷爷我开心,说不定能让你多活一会儿。”

其实曹君笑知道黑暗中的刺客在故意拖时间,但是他何尝不是也在等一个恰当的时间。

所以朗声回答道:“记不记得我刚刚问你那些问题?”

“原来你猜到我了。那些问题怎么了?”

曹君笑呵呵一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如何发现你的破绽的么?我之前问的每一个问题,不都是你的破绽所在。”

那黑暗中的声音大怒:“放你娘的屁,老子专一埋伏刺杀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多的破绽?”

曹君笑故作轻视一笑,显得极为轻松,道:“那我问你,一个一生都以开医馆为职的老人,怎么会记不住自己的医馆开了多久?按你的说法,你的医馆是去年因为差点被大雪压垮才重新维修的,且不说这么热的地方经年难得见上一场雪,即便见了,这么热的地方又怎么可能有差点压垮一间屋子的大雪?更何况,一间装修已经大半年的屋子,不管是柜子还是墙壁的漆,怎么可能有这么新鲜明亮?一家开了十多年的医馆,又怎么会如此窗明几净?”

他一边说,一边已经摸到溥仪与丫丫身边,这不摸还好,一模心瞬间凉了半截。

第四十二章 刺杀

溥仪被他摸到之处,已然有几件暗器钉在了他的身上。更糟糕的是,只有暗器,没有灵能流出。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暗器上淬了剧毒。

才摸索着,黑暗中一只颤抖的小手已经伸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一番确认后,所幸丫丫身上并没有暗器。

想必是溥仪全力保护她的结果。

溥仪之所以受伤,原因大概也在此。

曹君笑的大手用力的握了握丫丫颤抖的小手,想传递给她一些信心。

小丫头也许通灵,也许真正担心的并不是她自己,而是曹君笑。所以在曹君笑握住她的小手后,明显镇定了许多。

黑暗中的那个声音又传来:“精彩精彩,还有没有,继续说,我让你们多活会儿!”

曹君笑:“你为什么对这些如此感兴趣?”

“一个专一刺杀的人,每一个破绽,无疑都是最好的教学。”

“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你没得选择,因为你的朋友不仅喝下了毒药,而且还中了我们淬过毒暗器。你必须等,因为你现在还没想到好的法子逃生。或者说,你还没想到一个能让你们三人都能逃生的万全之策。你赶紧说,我就给你这个思考时间。”

他的软肋,显然已经被别人看穿。

曹君笑:“好,第三点。一个如此冷清的小镇,无论天气如何变化,也万万没有你账本上那么多的病人。而且你还做得如此纯熟,所以你在做假账,这账本根本就是你事先排练好了的。”

“还有没有第四点?”

曹君笑:“有的,一个久开医馆的老人,再如何糊涂,也不可能糊涂到忘记了他天天给人开的药方,而且那药方还是极其寻常的药方。”

“这点完全是因为我没考虑到你会无聊到来参观我的账本。”

曹君笑:“无不无聊是一回事,参不参观又是一回事。一个精于刺杀的人,如果不把敌人的一切可能都考虑进去,你的刺杀之术,在我看来也有限得很。”

那黑暗中的人听了曹君笑如此嘲讽的话,不但不怒,反而兴致勃勃的继续问道:“还有没有第五点第六点?你索性一次痛快的说出来,不要吊爷爷的胃口,不然爷爷一不高兴,外面这几十张弓弩说不定就一起射了过去。那爷爷得多遗憾,教科书还没翻完就被人烧了,说不定爷爷一怒之下,在你已经断气的尸体上又桶上几十个窟窿出来,你总不至于想死了之后,还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吧?”

对于这种事儿,曹君笑完全不在乎。此时此刻,他自己在凡界的肉身,估计早就被他母亲火化成一捧灰,洒在深山老林,又或无尽大海了。

只是,他现在真的需要时间来思考如何逃出去。

所以他接得很干脆:“第五点,药童就是最大的漏洞,试问一个经常在医馆里为病人煎药的药童,一天也不知道要见多少病人,怎么可能如此怕生?从药童最后那句警告来看,想必是你因为一时找不到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选,临时强迫他而为之。”

说到这里,曹君笑明显黯然了几分,更多的却是愤怒:“可怜那药童,就那么死在你们的暗器之下。”

“哼,要不是爷爷追求逼真,力求尽善尽美。又怎么会只杀他爷爷而留下他。谁知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爷爷留他一命,他竟然倒打爷爷一耙。”

曹君笑听了那叫一个气氛,强词夺理到如此程度,可见此人平时的霸道猖狂之处,所以没好气的回道:“他真正的爷爷被你杀死了,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么?”

“杀父?没有爷爷我,他早就身首异处了。还谈什么仇什么天?”

曹君笑气急反笑,道:“如果没有你,他跟他爷爷岂非活得很好?”

那黑暗中的人听了,哈哈一阵大笑,道:“可惜就是有爷爷我啊!如果你们没有爷爷我,你们丫头的病说不定已经好了,你朋友也不会身中剧毒、暗器。你们说不定现在在这小镇上的客栈里睡得正香。可惜,一切不都因为有爷爷我么!爷爷就是改变别人命运,审判别人生死的人,你能奈我何?倒是杂碎你,逃生的法子想到没有?没有想到就受死吧!”

曹君笑听后也是哈哈一阵大笑,笑得比黑暗中那人还大声,还自信,还猖狂。笑过了才道:“爷爷的逃生法子早想到了,需不需要说给你听听啊?!”

“你说,只要你说得有趣,我容你再活一会儿。”

曹君笑:“好,我说。那就是先……”

先字未落,木剑已经在黑暗中一剑刺出。

他一剑刺去的方向是西南方,但是那黑暗中的人刚刚与他对话的声音一直从东北方传过来的。

他这是何意?

难道西南方才是刺客的真正头目所在?难道东北方那个声音一直都只是诱饵?难道刺客的隐逸已经被他看穿了?

他这一剑可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因为这是他唯一想到的逃生法子。

那就是拼命去刺杀这群刺客里的真正头目。当刺客头目性命受到真正的威胁的时候,那些隐藏在暗中的弓弩手想必会因为刺客头目的性命,把所有弓弩掉转过来对付他。

他们需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够逃生的可能。

只有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已经受伤的溥仪才能带丫丫从外面无数的弓弩阵里逃离出去。

刚刚黑暗中用手势跟溥仪商量的时候,溥仪虽然坚决不同意,但这无疑是目前最好,逃生率最高的法子,。但是由不得溥仪不同意。因为还有一个丫丫,让他失去了跟曹君笑一起拼命的资本。

所以曹君笑这一剑,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但这必须成功的一剑,只看他的剑刺出去的方向,他们好像已经失败了。

除非刺客用的是真的声东击西之计。

但很明显,如此好杀,如此冷酷,如此无情,并且能在一众刺客里闲言碎语半天,还能控制曹君笑三人生死时间的人,一定就是这一众刺客的头目。

难道他争取这么久的时间思考出来的逃生之法,就要因为他这无比随意的一剑而失败了吗?

难道刚刚踏上修行之路的他,只有四岁的丫丫,受伤的溥仪,就要因为他这一剑就此葬身这座小屋了吗?

第四十三章 绝处逢生(三更)

一剑刺出,那处于黑暗中的声音已变。

“你怎么发现我的?我的声音明明在东北方?救命!”

没人救得了他。

黑暗中只见一道白色的剑光破空而去。

夜是黑色的,剑光是白色的。

白色的剑光下,喷涌而出的灵能也是洁白的。

“杀你!”

曹君笑终于把他那句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我想到的方法就是先杀你。”

因为是一剑穿喉,所以被曹君笑刺杀的那个刺客头目再没发出任何声音。只在黑暗中,喉咙里荷荷几声,就此从曹君笑的剑尖滑落,跌倒。

一如尘埃。

生前不可一世,总把自己当成别人爷爷,总认为能主宰别人生死的刺客头目。他死的时候原来也这般渺小。

一剑得手,曹君笑并没有高兴。

反而整颗心凉了个透彻。

因为直到此时,并没有一张弓弩向他射来任何一发弩箭。

直到此时,在他的感知里,溥仪与丫丫也还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

这是为何?

难道这些刺客根本不把他们头目的性命当一回事?

还是他们眼里根本已经没有了人命?

那他们眼里究竟还有什么?

目标?还是任务?

曹君笑无比确认,刚刚死在他剑下的,一定是这群刺客的头目。

但是他千算万算,也无法算到这群刺客根本就不在乎他们头目的性命。

所以他的一剑虽然成功了,他们三人小队的逃亡计划却失败了。

失败得彻底。

“杀!”

黑暗里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这声音一点都不冷酷,也不轻视,更不愤怒。

因为这声音很平淡,平淡得几乎没有任何一丝感情。

他说“杀”的意思,就一定是杀,不会耍你,更不是在找你聊天。

所以这声“杀”的命令才下达,或者说“杀”这个音才起,黑暗中已经响起了无数弩箭的破空声。

弩箭声才响起,或者说还未响起。只是那个“杀”的声音才在黑暗中响起。曹君笑几乎跟弩箭同步,一个转身,就向溥仪与丫丫扑了过去。

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才是他们这个队伍里目前唯一还有保护能力的人。

他只想着去刺杀贼首,让刺客投鼠忌器,贼人何尝又不是在调虎离山。

没了他的保护,受伤的溥仪,毫无自保能力的丫丫。在这无数的弓弩之下,无疑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所以他回扑的速度比来的时候还快,还急。

他必须先弩箭之前而到溥仪与丫丫的身边。

但是他整个身形才有动作,黑暗中至少已经有三四十根弩箭向他飞来。

他不能让弩箭伤到他,不然他这个唯一能保护丫丫与溥仪的人也将失去保护能力。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失去。

到那时候,两个身中剧毒,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三人小队,该何去何从?

但是不穿过这片箭雨,他如何第一时间到达溥仪与丫丫的身边?

一意剑是单目标攻击威力最大,风雨飘摇虽然偏向于群体攻击,但是在这么多又急又快的箭雨之下,他毫无把握能把它们全部裆下。

没把握不代表就不去做。

黑暗中剑光又起。

这次的剑光虽然也是白色,但是明显没有一意剑的剑光那般的专一、明亮。

风雨飘摇,在于以柔克刚,以若胜强。

恰如那在狂风里摇曳、用小尖头刺破暴雨滴的小草。

小草无论是在狂风中,还是暴雨里,它都无比弱势。但狂风暴雨又如何,?一样无法阻止它的茁壮成长。

黑夜里,那些向曹君笑飞驰而去的弩箭,在曹君笑的剑光再次亮起之后,好像遇到了一阵龙卷风,不但不能再向目标前进一分一毫,反而被一阵白色的灵能裹挟着以曹君笑为圆心转圈。

那些黑暗中的刺客,差点看得呆住。

但这还不是让他们惊讶的真正原因所在。

让他们惊讶的是另外一个场面。

因为曹君笑是唯一还有能力威胁到刺客性命的人,所以这第二阵的弩箭射出,三分之二都用来封堵曹君笑的退路。

但即便是只用三分之一的弩箭去招呼一个身中剧毒,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已然错错有余。

在他们的计算里,只要弩箭一到,溥仪与丫丫就会瞬间变成两具尸体。

但让他们惊讶的场景也恰好出现在这里。

只见弩箭快射到二人身上的时候,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阵白光,那白光可谓快如流星。

然后弩箭就失去了它原本的目标,在听黑夜里传来一阵咄咄声。

这绝对不是弩箭刺穿肉体发出来的声音。这些人也不知道用了多久的弩箭,甚至可以说以弩箭为生。

弩箭击中各种目标的声音他们自然都无比熟悉,弩箭刺入肉体的声音绝对不会是这种清脆声,而是一种稍微沉闷的噗嗤声。

这么清脆的声音,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刺入地板的声音。

再看那个如同流星般的白光,此时竟然围绕着房间在飞驰,让他们的弩箭根本没法瞄准。

“全力,杀!”

那很平淡的声音发出第二道命令。

黑夜中又是一阵弩箭破空之声。

但这次的弩箭不是飞向曹君笑而去的,而是从曹君笑那儿向刺客飞驰而来的。

见弩箭倒飞而回,医馆外面的黑夜里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紧急着就是一声又恐怖又绝望又凄惨的尖叫。

他们恐怕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会死在自己射出去的弩箭之下。

这声音之所以恐怖,是因为不是由一个人发出来的,而是由十多二十个人同时发出来的。

只是这十多个人发声出奇的一至,听上去才会像一个声音一般。

也正因为十多个人的声音听上去像一个声音,所以才会显得如此恐怖。

如果你没亲耳听到,一定无法想象出当时的场景有多诡异恐怖。

因为这个声音,已经沉睡了的小镇,都惊得亮起了几盏灯火。

这声凄婉的惨叫发出,医馆外面刺客的阵脚已乱。

曹君笑自然不会放弃如此好的机会。

剑光再起,自然有人再次惨叫着倒下。

只是夜太黑暗,要完全靠他自己的感知找出黑夜里的全部刺客,从而逐个击破,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

曹君笑正不知如何是好,正为抓不住这大好机会而惋惜之时。

变故又生。

第四十四章 剑花烂漫处

在曹君笑的剑光之后,黑夜中突然又有光芒在闪烁。

只是,这一次的光是绿色的。

而绿光的散播者——丫丫小女孩,此时已然抱着溥仪落到了医馆门前。

从她小手里飞出来的绿光,并不向曹君笑飞去,而是直接绕开曹君笑,没入黑暗中的某处。

绿光是小女孩的术法春回大地。

被治疗的,却不是曹君笑,而是隐逸在黑暗中的某个弓弩手。

丫丫是不是病糊涂了?

她怎么连曹君笑都不去治疗,还去治疗敌人?

丫丫也许糊涂了,但曹君笑未糊涂。

丫丫的绿光才绕过他,向那个弓弩手飞去,他已动。

白色的剑光追随着绿色的春回大地而去。

春回大地飞进那个刺客的身体,白色的剑光也追着春回大地飞进那刺客的身体。

于是短促的惨叫声再次从黑夜中传来。

这是一次配合。

丫丫不会说话,所以她无法告诉曹君笑她有能窥探到黑夜之中所有敌人的能力。

但刚刚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唯一的机会。

几岁的她,自有同龄人有不起的智慧与洞察力。

她看到了曹君笑脸上的不甘心。

所以她也不甘心,她明明能帮助曹君笑。

她要试一试,希望她的哥哥能明白她的意思。

曹君笑没让她失望,在丫丫的春回大地绕过他自己向黑暗中飞去的时候,他已然明白丫丫的用意。

更何况,这种样的战斗,丫丫要恢复他的话,不会吝啬到只是一个春回大地。

所以他考都没考虑,挥剑就跟。

无疑,这一次的配合相当完美。

所以丫丫在看到曹君笑剑光跟随她的春回大地而去的时候,小手之上更多更为浓郁的绿光已经开始弥漫。

“全力击杀神术师,她能窥探我们的位置。”

黑夜中,在那一阵刺客的慌乱中,传来一个无比平静的声音。

弩箭之声再次破空而来。

其中还夹杂着暗器声。

重要的是,目标全部是丫丫,这一次刺客再没分一根弩箭去抵挡曹君笑的退路。

想必使用暗器的人很有地位,或者说是他们这群刺客里的核心。

第一次击杀,溥仪挡去了全部的弩箭,唯独这暗器没被他档下。

之后就再无暗器夹杂在弩箭之中。

这一次为了击杀丫丫,暗器又来。

可见,这暗器要么不发,只要发出,就力求必中。

丫丫也许能凭借兰莹之鞋逃脱弩箭的击杀,那暗器呢?她能逃脱这必中的暗器么?

弩箭夹杂暗器破空而来之时,丫丫小手里的无数绿光已经行成一个圈向黑夜四处飞去。

于是曹君笑面临着两个选择,救丫丫,还是杀敌人。

救丫丫,就要失去丫丫努力创造出来这唯一的杀敌机会,下一瞬间,哪怕是现在,刺客已经从刚才那阵慌乱中稳定了下来。

一个稳定的刺客团伙,并不是那么好杀的,何况他只有孤身一人。

但抓住丫丫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的机会去刺杀刺客,面对那么多弩箭与暗器的丫丫怎么办?

他的潜意识里自然是救丫丫。

失去了刺杀刺客的机会还可以再创造机会,即便是没机会了,也还可以拼一拼命。

但是失去了丫丫,是他承担不起的后果,是他无法想象的后果。

所以曹君笑几乎都没思考,没抉择,回身就想向丫丫反扑而去,就想为丫丫档下那致命的弩箭与暗器。

他的身形刚动,黑夜中就传来丫丫无比急促的呼叫:“呀呀!”

还是只有两个字。只是附带的感情胜过千言万语。

丫丫是在告诉曹君笑:“我还能照顾自己,还能照顾溥仪大哥。而这一次的机会,是我们今晚逃生的唯一机会,错过了,恐怕我们三人都要葬身于此。”

呀呀的感情色彩附带的虽然多,但是曹君笑听懂了。

丫丫是让他去抓住这个机会拼一拼命,不然呆会儿很可能连命都没得拼,又或者即便拼命都已是徒劳,因为唯一的机会已经被他们错过。

上天,又或者说造物神眷恋世人,都给世人于机会。但如果机会从你手中溜走了呢?

想必那么多世人,造物神不会闲得独独关心你一个,为你打乱时空秩序,为你再创造一个机会。

机会有时候是唯一的。

但拼命不是,拼命有时候拼的不是命,而是运气。

曹君笑自认为自己运气一直不错,不然怎么会遇到幽灵?怎么会有丫丫?怎么会遇见溥仪?

曹君笑听懂了丫丫的意思。

所以他反扑回来的身子在半空中一个扭身,向着黑夜再次扑了回去。

白色的剑光又起。

如同烛火下的影子,摇摇曳曳,虚无缥缈。

正是他的第二剑——风雨飘摇。

但这一次的风雨飘摇已经不像上一次一般,有无数的弩箭助阵。

那么曹君笑要如何一剑击杀分散在黑夜四周的刺客?

他有如此大的能力吗?

剑光之下,如同有暴雨袭来,暴雨之下,曹君笑的木剑无疑就是一株草。

只是,你有没有看见过小草开花?

如果没有,不妨看看此时,看看此处,看看此剑。

剑花在木剑剑尖若隐若现。等它真正的结成一朵剑花之后,又突然慢慢虚化。

虚化了的剑花,再次隐逸进黑夜里面。又或者说再次归于虚无。

但是,在丫丫的没朵绿光之后,不知道何时竟然多了一股气流。说气流并不完全对,因为他明明是灵能所化。但说它是灵能,它又无色无声。

随着绿色的春回大地飞进一群刺客的身体,一群刺客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像看到了一个手握镰刀的死神那般的惊恐惧怕。

死神是干什么的?收割性命的。

如何收割?就如同农夫拿镰刀割地里的麦子那般。

绿光没,无色无声的气流至。

剑花烂漫处,性命湮灭时。

这次几乎都没有惨叫。黑夜中只听见一阵咚咚的尸体倒地之声。

一剑刺出,曹君笑再不管结果,飞身就向丫丫与溥仪扑去。

再说丫丫,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力气,竟然能托起身高马大的溥仪。

无数春回大地离她的小手而去,自然有无数的弩箭暗器向她飞来。

春回大地才离开她的小手,她腰一弯,一只手已经提起溥仪,兰莹之鞋白光大作之时,弩箭却还离她有五尺之遥。

眼看她就又要完全脱离这一阵击杀之时。

却听噗的一声,有一根又小又细又尖的东西,刺入了她刚刚迈出的右脚小腿处。

第四十五章 逃亡

暗器才没入丫丫的小腿,丫丫整个人就失去了力气。

连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可见暗器上的剧毒之毒。

丫丫失去力气,溥仪自然从她小手里滑落。

这不过一是瞬间之事,但是飞驰而来的弩箭已经在这一瞬间前进了四尺。

只要再进一尺,幼小的丫丫必然变成一个小刺猬。

溥仪呢?除了勉强睁着一双眼睛又是焦急又是懊悔外,竟然连话都已经无法说出口了。

还好,曹君笑一剑风雨飘摇之后,没顾结果就反扑了回来。

无数弓弩在离丫丫还有大概一公分的时候,曹君笑的身影终于扑到。

他一手抱起丫丫,一手提起溥仪,就从刚刚尸体倒地声最密集的地方奔驰而去。

他们必须走,不然丫丫与溥仪下一刻就会没命。

他抱着丫丫的那只手抚摸到丫丫小腿上的那根银针,曹君笑的心几乎瞬间凉透。

难怪银针能刺中丫丫,这么细小的银针一是速度太快,比同时发出的弩箭竟然快了五六尺的距离,银针的速度,可见一斑。二是这银针这么细小,极难发现,它即便有飞行而来的破空声,早已经被无数弩箭掩盖了。真正的杀着,岂不正是这根银针。

即使用这种手法来对付曹君笑,曹君笑也不一定能发现得了,就算发现了,也不一定挡得住。

何况是这么幼小的丫丫。

到现在他现在才想起临行前,那算命瞎子的第一句话——此行有凶。

现在岂非凶险万倍,甚至丫丫与溥仪的性命,在这剧毒之下能不能被他抢回来都还两说。又何止是凶险二字能形容的。

看曹君笑带着受伤的二人夺路而逃,在曹君笑的感知里,他逃走的方位至少有五把朴刀向他砍来。

他侧身让开第一把,一脚踹飞另外两把,也还剩下两把。

要躲避这两把朴刀也不难,他只要纵身一跃就能避开,但是他不能用这方法躲避,因为恰在他纵身而起的地方,还有例外一把朴刀等着他。

到那时候他人在空中,两只手里分别有丫丫与溥仪,让他如何躲开这隐藏在茂密的树枝之上的一刀?

所以他不能跃起,那么还有什么方法闪避眼前砍来的这两刀呢?

曹君笑做的反应是双膝一弯,整个身子倒下,背靠地面,将丫丫与溥仪抱在怀里。借助自身的灵能与地面保持平衡,然后右脚一蹬,以一种弓箭离弦的姿势,像一阵风一般的就想从两把砍来的朴刀之间穿过。

这无疑是闪避两把有后手的朴刀的最佳方法。

他也很自信能闪避开两把砍下来的朴刀。

但是就等他的身体正在两把朴刀之间,将过未过之时,离他后背几公分的地上,突然刺出一柄长剑。

剑意森寒。如同游魂从地府刺出来的一般。

等曹君笑发现这地上也有一柄剑在专门等候他的时候,才知道这些刺客之前一直被自己小看了。

只有能把敌人困入绝境之中的刺客才能称之为刺客,只有懂得在敌人所有的生路之上都做到有致命埋伏的刺客才是好刺客。

刺客是什么?一切伏击,暗杀者都可以称为刺客。

刺客的刺字之所以在前,就是突出他们这一职业的出其不意之处。

刺客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以击杀你为目的的人。不管他们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他们都绝对不会抗着一把大刀就像你冲过来,然后一通狂砍乱砍。

世界上没有这样的刺客,这样冲上来的也不叫刺客。

因为这样的人是在跟你比试,谁厉害谁就活下来。

但刺客从来不跟任何人比试,他们每一招都必是全力一搏,要么你死,要么他亡。

就是如此干脆。

刺客不一定要修为高,修为高的人也不一定能成为刺客。

当曹君笑大赞这群刺客的毒辣老道之时,整个脊背也不知不觉的被冷汗浸湿。

如若他身子再往上躲避地底刺出来的利剑,在他怀里的溥仪与丫丫一定会亡于上面砍下来两把朴刀之下。

如若身子下沉去躲避上面砍来的两把朴刀,他的后背必然中那如游魂般的利剑。

就算保持这个姿势不动,两把朴刀与利剑只怕下一秒就会同时落入他们三人身上。

如何抉择?

如若不是因为他手中有溥仪与丫丫,说不定他还能用他的木剑抵挡住两把朴刀,就此逃生而去。

但是溥仪与丫丫是他能放弃的人么?

答案是否定的,他宁愿自己后背中一剑,也不可能丢下溥仪与丫丫不管。

那么,他如何躲避这两记杀着?

夜空有星,却无光。

满天繁星在曹君笑的眼里显得特别的唯美。他仿佛很留念这片星空,很留念这个世界,眼神里居然有浓浓的不舍与惋惜。

难道,他就这么放弃抵抗了么?

自然没有。

只见他如同平躺在床上般的身体,突然翻了个身。然后整个身体不可思议的从平躺着变为了侧卧着。

那本来必中他后背的利剑,因为他这个姿势的改变,竟然变得紧贴着他的后背刺如了黑夜里。

等两把朴刀砍下,他的整个人,已经到了几丈之外。

但是,利剑没了他这个目标,势必要继续向上,朴刀没了他这个目标,同样势必要继续向下。

黑夜里再次传来两声惨呼。

到底是谁砍了谁?又是谁刺了谁?

曹君笑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这两个人都死在他们自己的同伴手里。

所以就连惨呼,好像都比之前的要凄惨几分。

被自己人杀死,总是很难瞑目的。

所以他刚刚看见星空的刹那才会表现得那么留念、那么惋惜。

他是在替那两个刺客留念,恐怕今后再也看不到这么美的星辰夜空了。

他是在替自己惋惜,刚刚那两个刺客的表情一定相当精彩,可惜他无法看到分毫。

不失为人生一大遗憾。

“给我追,如果他们不死,你们回去后都得死。”

长街上,没有行人。

只有孤零零的一辆马车因为失去了主人的驾驭,毫无目的的在长街上游荡。

曹君笑逃出来后的第一眼,就看到这辆他们出钱租来的马车,这辆已经失去了车夫的马车。

后有追兵,前有马车。

所以都不用他做任何选择,他就抱着溥仪与丫丫向马车跃去。

谁知,他才要跃上马车,又一把朴刀从马车的车厢里砍了出来。

第四十六章 以伤换命

马车内的大刀砍来,曹君笑正从远处纵身跃来。自然力已经竭,他又要如何闪避这一刀?

他没有闪避,反而运起灵能,去势更急了几分。

刀锋带着黑夜里的冰冷,砍入他的右肩肩膀,有彻骨的寒冷,但是他好像无知无觉。

曹君笑不管不顾,一脚就向隐藏在车厢里的刺客踢了过去。

车厢里的刺客一刀得手,就准备收刀后撤,但是曹君笑的脚已经踢了过来。

没法,他只得挥刀再砍。

这次砍的是曹君笑踢过来的脚,他这一刀不为杀敌,只为自保,希望曹君笑看在断腿的份上收回踢他的一脚。

白色的灵能此时才从曹君笑的肩膀流出。虽然处于黑暗之中,还是若隐若现。

他的灵能已然不多。

如果再不逃出去,他们三人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他还不想死,大概他怀中的丫丫与溥仪也不想死。

所以他必须抢夺到马车,在远程弓弩手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的此时。马车无疑是最利于他们逃生的工具。

所以他宁愿挨一刀,也要把马车夺到自己手里。此时看着向自己大腿砍来朴刀,又怎么会退缩。

噗的一声,夹杂着一声惨叫。

朴刀砍入他的大腿发出噗的一声,惨叫却不是他发出来的,而是被他一脚踢中了喉咙的刺客发出来的。

刺客被他踢得飞离车厢,硬是把车厢的后面撞得四分五裂,才跌落到了黑夜里。

曹君笑那一脚力量何其大,又有速度的加持,想必那个刺客的喉咙早已经变形,是活不成了,才会发出如此凄厉的惨叫声。

刺客飞出了车厢,他自然飞进车厢。

以两处刀伤换得一个车厢,这样的举动如若落到别人眼里,只怕会觉得这个人不是个傻子就是个疯子。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傻更没疯。因为他必须这么做。

进得车厢,把溥仪与丫丫往车厢的座位上一放,就想转身出去驾马车。

却在转身的瞬间看到了丫丫水雾弥漫的大眼睛,那晶莹剔透的泪珠,不是灵能,胜似灵能。

再看溥仪,已然昏迷了过去。

曹君笑的心,从未有像此时此刻这般纠紧过。

但是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安慰丫丫,所以只好一边伸手帮丫丫胡乱擦拭一下泪珠,一边就想回身出去驾驭马车。

恰时,一把无声无息的剑再次从车厢底部刺了出来,而且刺的不是曹君笑,剑的目标是已经任何行动能力的丫丫。

这个刺客可谓把人心都算了进去,他这一剑刺来的时机,正是曹君笑与丫丫感情上最柔弱的时候。

如若不是被丫丫焦急担心的情绪感染,曹君笑也不可能等到长剑刺破车厢的时候才发现。

丫丫本来跟溥仪躺着,一剑刺来,长剑已经从丫丫的前胸穿出。

洁白的灵能在喷涌,曹君笑的眸子在发红。

一如不顾生死保护幼狮的雄狮。

他毫不犹豫,也一剑向车厢的底部刺了下去。

木剑刺破车厢底部的硬木,噗的一声,是入肉的声音。

又是一声惨叫,惨叫过后,刺穿丫丫胸口的剑尖蓦然向下倒退而回。想必是那隐逸在车厢底部的刺客受曹君笑致命一剑后,掉落到地上的时候顺手也把刺中丫丫的长剑带离了出去。

曹君笑过去一把抱起丫丫,用一只手按住丫丫的前胸,想要阻止丫丫喷涌而出的灵能。但是丫丫的前胸被他按住,那灵能就从她后面的伤口继续喷涌。

又岂是他能按得住的。

有眼泪滑落,嘴唇在颤抖。他几乎疯狂,他想狂吼,想大叫,想冲出去把车厢外面所有的刺客一一击杀,他想……

千般想法,奈何他不能做。

因为这些他想发泄情绪的任何一条,无疑都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更彻底。

虚弱的丫丫睁着一对很黑但已经不再明亮了的眼睛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想说话,最终还是因为力所不及一个字都未说出口。

曹君笑撕破自己的上衣,做了一条布带,就想帮丫丫包扎伤口。

丫丫见了,很努力的挤出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就连释放大神术的力气都没了,只得给自己释放了一个春回大地,才勉强向曹君笑点了一下头。

去了丫丫的上衣,看着往外翻开的剑伤在丫丫如同白玉般的小身体上泛成一朵洁白之花,曹君笑一向镇定的手也免不得微微的颤抖。

黑夜中,脚步声又起。

虽然无比轻微,但是还没逃开集中了全部精力的曹君笑。

他现在一步都不能错,错一步就意味着死。

他再顾不得帮丫丫包扎伤口,抱着丫丫一步跨出车厢,取过车厢旁边的马鞭一鞭子向马匹抽了过去。

只听黑夜里传来一声健马的长嘶,得到休息的健马,放开四蹄,向着官道狂奔而去。

“高统领,追么?”

见马车狂奔而去,黑夜里追过来的一群刺客的其中一个,转头向黑夜的某处恭敬问道。

“不用,我们追不上。”

回答简洁平淡,正是刚刚一直发号施令的那个声音。

“可是……”

那个问话的刺客,说完两个字后心中明显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的话当不当讲。

“他们不过多活片刻而已,不用着急,三少爷的仇早晚都能报。”

……

黑夜里的官道,死一般的孤寂。

此时却在这孤寂的官道上,狂奔而来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

马车的速度之快,可谓如风似电。但是赶马车的人明显还嫌这速度太慢,马鞭是一鞭接一鞭的抽在马背上。

他拼命的抽打马背,马匹也拼命的奔跑。所以马车才会如此之快。

这几乎把马匹不当马匹抽的赶车人自然就是曹君笑。

他怀里的丫丫,经过他一边赶车一边把伤口包扎,灵能已不再外流,只是因为疾病,劳累,惊吓,剧毒,剑伤等数不尽的原因,已然昏睡了过去。

但一双小手却很用力的抓住曹君笑胸口的衣服,仿佛担心她一放手,就再也见不到曹君笑一般。

那又浓又黑的眉毛,皱得很深。估计是在做噩梦,梦里估计是一番惊心动魄的厮杀场面,不然她的眉毛不会如此这般不停的颤抖。

曹君笑见了,那被夜风早已经吹干了的眼眶,不知不觉又湿润了起来。

伸长抱着小丫头的手,用指腹轻轻的抚摸那皱紧的眉头,以想驱赶她的噩梦。

又或者,做一次力所能及的安慰!

第四十七章 何不一见

黎明,未到黎明。

曹君笑已经赶着马车逃了很久。马车的速度已经不复最开始的那般快速,健马的背上已皮开肉绽,全是鞭痕。

但是曹君笑还在努力的挥鞭,健马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任曹君笑如何抽打,也无法再为马车增加一分速度,反而在逐渐变缓。

曹君笑仿佛中了某种魔法,又仿佛变成了发条机器,只一味的挥鞭抽马,想让马匹把速度再提几分。

经过半夜的逃亡,后面早已经没了追兵。但是他不但没有放松一丝一毫,心里反而随时间的增加越来越紧张,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所以他努力的打马,仿佛不会累一般。这一是可以保持最快的速度逃亡,二是可以暂定他那颗早已经凌乱了的心。

只要还在逃亡,就还有希望。

只有挥动马鞭,他的心才会得到短暂的安宁。

黑夜快完,黎明也快到。

黎明岂非就是希望的象征?

所以他不能放弃,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在,也不能放弃。

但是,他忘了,黎明之前,才是整个黑夜里最为黑暗的时刻。

他能安然度过这个至暗时刻么?

官道两旁的巨树在不断的后退,被他止住的两道伤口,经过半夜的奔逃,却还不见任何疼痛传来。

由此可见,每一把朴刀与长剑之上,也是淬过剧毒的。

他担心的正在于此,他不知道自己能挨到什么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毒发,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像溥仪与丫丫一般沉沉睡去。

所以他必须在睡过去之前,赶离黑暗,走进光明。到那时候,官道上行人自然慢慢会多起来,只要行人多起来,就有办法可想。

比起这样孤寂的逃亡,白天的路自然会多很多条。有路选择,就会有敌人无法算计到的意外,有意外,就是他们逃生的唯一希望。

突然,奔跑着的健马传来一声长嘶,等曹君笑醒神抬头看去,就看到一副无比恐怖的画面。

只见马匹突然之间从胸脯处亮起一条白线,白线以无法形容的速度一路向马匹的尾部延伸。

等白线延伸到健马的尾部的时候,马匹白线的上半部分像是脱离了马匹的下半部分一样,随着夜风就像他撞了过来。

再看马匹的下半身,赫然还在张开四蹄奔跑。完全没意识到它的上半身已经完全跟它脱离。

曹君笑挥鞭,马鞭在马匹的脖子上一卷,瞬间缠住马脖子,然后他向外一用力,向他飞来的马匹上半身才斜斜的向官道旁的一棵巨树飞去。

等马匹的上半身飞开,夜色里,曹君笑才看见一根又细又长的线横跨在官道之上,两端赫然钉在官道旁的两棵巨树上。

此时,沾染了马匹灵能的细线赫然已经到了他的面前,细线的高度正好与他的肚子齐平,如果他发现晚一秒钟,只怕现在自己的身体已经像那健马一样的从肚子处分了家。

他毫不犹豫的弃了马鞭,整个身体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就往后一跃。

等跃进车厢,手才抓起溥仪,外面的官道上才传来一声巨响。想必是健马的上半部分尸体与官道旁的大树来了一次猛烈的撞击。

紧急着第二声巨响传来,然后他就感觉整个马车的车厢以一种飞速的姿态在往前倾斜。

曹君笑一脚把车厢的边缘踢碎,抓起溥仪毫不犹豫的就往官道上纵身跃下,甚至整个身躯都不敢挺直。

他可没忘记那根让马匹都一分为二的细线。

等落到了地上,还未来得及抬头,前面又传来一声无比巨大的响声。

随声音再抬头看去,官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多了一个无比巨大的坑洞。

那只有下半身却依然还在奔跑的马匹,就那么带着整辆马车掉入了这个官道上多出来的坑洞里。

最后的巨响,正是由这个坑洞发出。

曹君笑虽然站在了地上,虽然又侥幸逃过了一劫,但是背上不知不觉间已经冷汗淋淋。

试问,这样的刺杀,你能逃得了几次?这样的陷阱,你能躲得了几个?

就算他们一时杀不死你,但是一天呢?一月呢?一年呢?

你要怎么逃?你又怎么逃得出去?

黑暗中突然响起了一个掌声。

啪啪啪!好不响亮。

“佩服,实在是佩服!果然不愧是通关无底之渊的剑术师,让在下实在佩服得紧!”

这个刺客的声音曹君笑明显没听过,想必不是那小镇之上追杀过来的。

百密不疏,那小镇上布置了那么多刺客,竟然还在这么遥远的地方布置陷阱。

不知道是看得起他曹君笑呢?还是这些刺客做事天生如此细心?

曹君笑一手提着溥仪,一手抱着丫丫,自然不能拍掌,但是他还能说话,所以他叹了口气,学着黑暗中那个刺客的口气道:“我也实在佩服阁下得紧!”

黑暗中的刺客好像很好奇,听了曹君笑的话后,好奇问道:“哦,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佩服的?”

曹君笑:“以逸待劳,阁下就算得准我一定要从这条路逃么?万一我返回去了呢?”

返回去自然指从那“等你来”医馆的小镇返回凤凰集去,而此处,是去滨海湾的必经之路。

那黑暗中的刺客也一叹,才道:“无论阁下从哪条路逃跑,都一定会遇上这样的陷阱,所以,实在让阁下错爱了。”

曹君笑:“这么多条逃跑之路我偏偏选择了这条,阁下又正好在这条路上等我,运气不可谓不好。对于运气好的人,我也很佩服的,因为运气有时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阁下说是不是?”

“阁下高见,但我更佩服阁下能从那么多弓弩手与朴刀长剑中带着两个只有一口气的人突围而出,最佩服的还是即便遇上这样的陷阱,在这必死的时刻,也还未放弃你的朋友,更难得的是,你好像还很淡定。”

曹君笑:“既然我们都如此佩服彼此,何不出来见上一面?虽无酒,无法把酒言欢,但是面对面相谈总是要比不见面更愉快一些的。”

“不急,在阁下临死之前,我一定会让阁下见我一面的。让阁下带着对我的恐惧去见阎王爷,岂非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第四十八章 何时黎明

“杀!”

黑暗中,传来那刺客的命令声。

一时,衣衫飘动声不绝于耳。

他们不怕曹君笑发现,曹君笑无疑也是强弩之末,何况,以他们的人数,堆都能把曹君笑堆死。

听了攻击声,曹君笑只得把溥仪与丫丫放到他的身下。

第一轮向曹君笑攻击过来的,有五把朴刀,三柄长剑。而且这八个人的灵能修为,明显都比小镇上的刺客要强上不少。

曹君笑让开一剑,又一剑刺中一人,再一脚踢翻一人。

那被他踢翻的刺客,直到坠落到那个他们自己挖的大坑里才发出惨叫声。

但是还有五个人同时向他砍来。

他剑术再快,第二剑也只能再刺倒一人,于是剩余的三把朴刀和一柄长剑就硬生生落到了他身上。

右腿中了一刀,深到骨头。左腿的两刀虽然被他扭身让了一下,但两把冰冷的刀锋还是擦着他的大腿而过,入肉有三分。

胸口却是中了一剑。

如若不是要让这一剑不至于刺中他的要害,下盘的三刀也不会全中,更不会中得如此之深。

所剩无几的灵能再次随着伤口流出。

流出的灵能还是小事,重要的是伤口感觉不到疼痛。

即便他调节灵能暂时阻止了剧毒的入侵,但他又能阻止多久?

何况,一招得手的四个刺客,顺势到了他的背后,一个翻身,第二招就随之而来。

他身后的四人,还是小事,随之而来的是前面竟然一起攻过来十六人。

这十六人分两批,组合跟刚才的八人一模一样,都是五把朴刀,三柄长剑。跟刚才不一样的是,这次一批攻击曹君笑,另外一批的八人再分成两批,分别去攻击躺在地上的溥仪与丫丫。

也许,他们觉得第一批的试探性攻击成果不错,居然命中一半。所以给了他们很大的信心,认为只要全力一击,必然能直接扼杀对手,省去许多麻烦。

但是他们忘了,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几根逆鳞。

何为逆鳞?就是别人碰都不能碰的地方。

曹君笑的逆鳞是什么?

无疑就是躺在地上的溥仪与丫丫。

所以,等二十个人同时向他攻击过来,甚至连带把溥仪与丫丫也当做必杀的目标的时候。

他整个人愤怒了,又或者,狂暴了。

之前,他因为还存着逃生的希冀,很节约的运用残留在他身体里不多的灵能。

但是现在,如果再这样下去,溥仪与丫丫下一秒只怕就已经尸首两处。那么逃出去又有什么意义?

为了溥仪!

为了丫丫!

为了他自己!

他已经到了不得不去拼的时候!

毫不顾忌的拼一次!

赌上全部的去拼一次!

要么敌人活着,要么他们活着。

那些残留在他身体里的灵能,全部被他调动,聚集到他右手的木剑之上。

黑夜里,仿佛有狂风暴雨袭来,木剑上,剑花朵朵。

泛起的剑花,甚至把漆黑的黑夜照得亮如白昼。

看见如此强烈的剑花,以及狂乱霸道的剑气,围攻过来的所有刺客都暗叫不秒。

但是回身已经来不及。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拼死进攻,最后比谁的剑快,谁的刀快,谁就先死。

唯有如此,才有一线生机。

二十个刺客的速度瞬间又快了几分。

看刺客加快了的身形,曹君笑仿佛看到了每个刺客的内心。

因为,他何尝不是在做如此这般的赌博。

闪烁着的剑花,突然又暗了下去,直至跟黑夜混合成一种颜色。

在剑花暗下去的刹那,攻击过来的武器,离曹君笑最远距离的,也不足三公分。

但就是这三公分的距离,让他们再难进分毫。

所有刺客只觉得目标敌人的身周气流大作,如狂风骤雨。然后他们手中的武器,就像陷入了一个泥沼里,进不得,也退不出。

还未等他们把震惊的表情表现出来,一股看不见的气流就从他们的胸口穿胸而过,不仅如此,那气流因为太过强劲,居然带着一众刺客向黑夜四周飞速倒退而去。

再然后,就是一堆尸体噗通噗通坠落到地上的声音。

没有惨呼声。

是不是因为这一剑太快?

是不是因为这一剑太狠?

快得在生命能发出惨呼之前,就断绝了所有生机。狠得经过刺客胸膛的时候,直接搅碎了他们的五张六腑。

一剑挥出,杀敌二十。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大概也不过如此!

但是这样的剑,曹君笑还能挥出几剑?

因为灵能真正的枯竭,曹君笑眼前一黑,就差点栽倒下去。

要不是他及时用木剑支撑了他身体的重量,哪儿还有能站立的可能。

黑暗中又传来掌声——啪啪啪!

“精彩,实在是精彩。要不是你灵能已经真正的枯竭,我实在怀疑,你是不是一个一阶已经圆满了的剑术师,甚至在我的认识范围之内,也没见过任何一位一阶剑术师能施展出这样的剑术来。要不是任务在身,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

曹君笑吐了一口气,才勉强回道:“我们都还未成神,死亡不过是早晚之事!”

“有道理,实在是很有道理,既然早晚都要死,那么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我不杀你,你也别来杀我,我们就这样聊聊天如何?”

“那是因为你知道我灵能已经枯竭,再也无法用灵能阻止剧毒的入侵,你想找我聊天,不过是等着我被活活毒死罢了。”

“想不到你还是一个明白人。但是不聊天你又能如何?”

“杀你!”

“哦,你现在只怕连举起你手中木剑的力气都没了,我实在好奇,你要怎么杀我?”

“杀阁下的法子千万种,难道要我一一告诉阁下不成?”

“什么法子?是不是想等灵能恢复一点?是不是还想像刚刚那样再来一剑?如果是的话,你还是早点死了这条心。你身体里的剧毒可是专门针对灵能而炼制的,不然你地上那两个朋友伤得又不重,为何会昏迷不醒?这儿可是灵界,只要有了灵能,别说控制不睡觉,控制毒液入侵都可以你不会不知道吧?”

曹君笑确实在等。

但他等的不是灵能的恢复,他知道自己的灵能再没法恢复。

直到现在,他也还未放弃。

是因为他不能放弃,因为他不止他一个人。

昏迷不醒的溥仪与丫丫,他们无疑把他们完全的交托给了他,那么,他又有什么权利放弃?有什么资格替他们放弃?

此时的他,再也不是那个只是一个人背着书包上下学的高中生曹君笑。

他现在有了丫丫,有了溥仪。他不再是一个人,他们是一个队伍。

他们的队伍叫做——超神小队!

所以,他在等。

他在等一片黎明。他在等一点曙光。

可是,何时才黎明?

第四十九章 以命换命

见曹君笑不回答他,那黑暗中的刺客突然呵呵一笑,又道:“阁下不会是在等救兵吧?”

曹君笑:“你觉得呢?”

话才说完,曹君笑的身体突然之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只见他整个身体白光大作,在黑夜中,如同突然之间飞来一团白雾包裹着他一般。

而他的身体里,那些本来已经枯竭了的灵能,居然一点一滴的在慢慢增长,大有恢复之势。

“这不可能!”

那黑暗中的刺客见了,也不免大惊。

这确实不可能,因为超出了常理。

试问,一个灵能已经枯竭,且有剧毒入侵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以如此的速度恢复灵能。

但事实就是,曹君笑的灵能在逐渐恢复,而且恢复得不太慢。

刚开始曹君笑也感觉大为怪异,甚至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等他窥探了一遍自己的身体后,才恍然大悟,找到自己灵能能够恢复的真正原因所在。

原来,经过这一系列生死相搏的战斗,自己的灵能点不知不觉间得到了积累。

只是这个积累因为他一直战斗,就一直潜伏在他身体深处,没被他发现。

现如今,一是他得到了休息,二是他灵能真的已经枯竭。

对于一个以灵能维系生命的灵体来说,灵能的枯竭无疑是危险的。就如同凡体里的血液被流干一般的危险。

所以,他的身体机能在他最危险的时候,为了挽救他,又或者说挽救它们自己,顺其自然的就把潜伏在他身体里未曾暴露的灵能点激发了出来。

这就如同是一块饱含水分海绵,外表看上去已经被烈日烘干,但是只要你去挤一下,那些潜藏在海绵内部的水分,又会从新跑出来,润湿整块海绵。

曹君笑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灵能点居然从之前的十五点一下子翻了一个倍,增加到了三十点。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也!

曹君笑不由大喜,按这样计算,按这样的恢复。等自己刚刚得到的十五点灵能点完全恢复,能为他所用。岂非就等于满血满状态的复活了一个,拥有十五点灵能点的曹君笑?

而且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灵能点越往后,越是比之前的浓郁壮大。

这大概就是曹君笑要等的黎明,就是曹君笑要等的曙光。

等下去,总归会有希望的不是?

曹君笑能看明白他的身体状况,那刺客当然也能。

那刺客大惊之余,不免赞叹道:“你居然能临死进阶,真可谓天纵之才!”

“多谢夸奖!”

那刺客听了,突然阴狠一笑,道:“我承认,你全胜时期,只要你能挥出刚刚那样的一剑,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么?”

“那你大可杀过来,再赌一次我们两到底谁死谁活。”

“不急,还有一点点时间,我还有一些问题想问问你。”

“你问。”

“我实在很好奇,你明明灵能修为一般,只跟今晚的大多数刺杀你的刺客差不多,跟我比更是差了一倍。可是你为什么还能从那么多刺客的包围里杀出重围?为什么还能杀死我的二十多个手下?为什么我灵能修为明明远胜你一倍,而且你已经灵能枯竭到不能枯竭的地步,却能带给我一种相当危险的感觉?甚至让我都不愿意亲自出手杀你?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你真的想知道?”

“自然是真的!”

“等你死了我就告诉你。”

“痛快,等你死了,我自己去找答案。”

那黑夜中刺客说完这句话,就再没了动静。

无论曹君笑如何运用感知,也再也无法感知到这刺客的藏身之处。

他如同消失了一般,又或者说,如同他根本没出现过一般。

有晚风吹来,有泥土的芬芳,其中还夹杂了灵能从尸体里流出来的腥甜味。

刺客还没有刺来。

他在等什么?

难道他不知道拖的时间越久,曹君笑恢复的灵能就会越多?

曹君笑恢复的灵能越多,对他岂非越不利?

站立在黑夜里的曹君笑虽然也是一动未动,但是他心里知道,这最后一人,只怕比刚刚的二十多个加起来都要强。

他人虽未刺过来,但是给曹君笑的压力早已经扑面而来。

剑有形,压力却无形。

那刺客在等,等一个曹君笑无法承受这种无形压力的时机。

曹君笑的灵能虽在慢慢恢复,但是他给曹君笑的压力无疑也在成倍叠加。

人类紧张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那根紧张的弦通常会自动断裂,那时候才是他出手的最佳时间。

一个会能把握时机的刺客,无疑是刺客中的刺客。刺客中的刺客,就是高手。

一个能自己制造利于自己时机的刺客,无疑是高手的高手。

所以拖的时间越久,曹君笑后背的冷汗就越多。

冷汗越多,夜风吹来,他就没法控制的在黑夜里打了个寒噤。

打寒噤就会让自己的身体肌肉收缩,就会颤抖。就会在这一秒因为身体机能的原因短暂的放松,又或无法集中注意力。

这,无疑就是曹君笑的断弦之时,无疑就是那个刺客要等的最佳时机。

虽是夏夜,但夜风很温柔。

刺过来的长枪也很温柔。

仿佛不是要来刺穿你的身体,仿佛只是想跑过来与你拥抱一般的温柔。

温柔的夜风里,有温柔的一枪。

曹君笑的那个寒噤才打完,他就后悔了。

但是长枪已经刺到胸前,从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刺来,他哪儿来不及后悔。

此时再挥剑挡枪,明显已经来不及,更何况,以他现在的灵能状态,又如何能档下这样的一枪。

挡不了,就不挡。

曹君笑只做到微微的侧了一下身,冰冷的枪尖就带着一股绵绵的力量刺入了他的左边胸膛。

长枪直接穿胸而过,从他后背穿出。

一枪刺中,刺客并未心喜。因为他知道他刺的不是一般人,是一个比一般人变态无数倍的剑术师。

所以就想收枪再刺。

但等他想收枪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长枪已经被一只又苍白又细嫩的手握住了。

就是这样一只如同是女人般漂亮的手,让他无论如何,再也收不回自己的长枪。

刺客这才真正的大惊,他最快的反应是弃枪后撤。

但是反应是一回事儿,行动又是一回事儿。

他虽然已经这般的想了,但是身体还没执行他大脑下达的命令。

在这之前,一把要命的木剑已经迎着他的喉咙刺了过来。

第五十章 洪天贵福之死

木剑向着他的喉咙刺过来,那刺客避无可避,情急之下,照葫芦画瓢,居然也学着曹君笑一样,一把就向木剑抓了过去。

可见,生死之际,一切招式修为也不过沦为空架子罢了。

没有人能徒手去抓别人的剑,徒手去抓别人剑的也不是什么招式。

所幸,这刺客灵能修为却是比曹君笑高出一倍不止。更何况,曹君笑恢复过来的灵能也只是寥寥。

所以曹君笑的木剑虽然刺穿了他的手掌,但是在离他喉咙几寸的地方,还是不负所望的停了下来。

有短促的惨呼声,但是曹君笑又怎么会理。

“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聊聊了。”

曹君笑轻声道,仿佛自己根本没中一枪,更没有刺出一剑一般。

那刺客大概是因为疼痛,颤巍巍的道:“我反到觉得现在没必要聊了。”

曹君笑:“哦!”

“因为你也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你,但是我比你能等。我的身体里没毒,你的身体却有。”

曹君笑听了,向这刺客打量过去,虽然黑夜中凭他的视力也无法看得太详细。但让曹君笑意外的是,能刺出如此如春风般温柔一枪的人,却是个大腹便便的胖子。

除了能看出他是个胖子外,就再无法观察到其他。因为他的一半的脸都很专业的用一块黑布遮挡了去。

夜风中,传来曹君笑轻轻的笑声,仿佛有点同情,又有点鄙视。

“真的么?”

他仿佛不是在问那刺客,仿佛是在问黑夜,又或者他自己。

然后,被那刺客握住了的木剑,他本以为再也不会再进分毫的木剑剑尖,以一股他完全没法抗衡的力量再次向他的喉咙前进了一寸。

这一寸,前进得仿佛比世界上任何距离都要远。

那大腹便便的刺客,这才知道自己的生命,从那把木剑刺出来的瞬间,就再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夜风吹来,他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赶紧道:“你想聊什么?”

“那就得看阁下愿不愿意配合了。”

“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何?”

曹君笑:“你们为什么要派这么多人追杀我们?我们有什么价值值得你们如此大动干戈?”

“虽然我们只是接任务的人,但多少听到一点风声。之所以要你们必死,大概跟无底之渊有关。”

曹君笑:“跟无底之渊有什么关系?”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曹君笑:“你们这一次一共来了多少人?”

这一点他必须要了解,不然他永远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敌人潜伏在黑暗之中。

比死亡更可怕的事儿,恐怕就是等待死亡了。

“弓弩手三十,刀术师一百二,剑术师二十,还有领队的三人。”

为了杀他们三人,出动了近两百名的刺客,还真是看得起他们这支超神小队。

曹君笑:“告诉我你们三个领队的名字,还有属于什么组织?”

“这个不能告诉你。”

曹君笑:“为什么?”

“因为只要告诉你之后,我再无活路,必死无疑。”

木剑再次前进了一寸,这次几乎已经接触到那刺客脖子处的皮肤。

“如果你不想告诉我,岂非现在就已经死了?”

那刺客终于大惊,慌忙道:“我说我说,但是我说之前,能不能把你的剑尖退上一退,这样实在太危险了!”

曹君笑的木剑半寸未退,只冷冷的说了一个字:“说!”

这一个字无疑比世界上任何圣旨都管用。

只见那刺客马上回答:“我乃洪天贵福,是太平天国杀手团一团的团长,另外两位领队是……荷荷……”

一根又细又长的银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无声无息的飞进了洪天贵福的喉咙。

喉咙被刺破,自然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曹君笑大惊,就想去扶洪天贵福,但是长枪还在他的胸口处,而洪天贵福的人已经软软的倒了下去。

哪怕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睛也还死死的睁着,看着曹君笑仿佛再问,是不是你杀的我?

人自然不是曹君笑杀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别说他还想从洪天贵福的口里打听一些信息,就算洪天贵福把他想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告诉了他,他要杀洪天贵福的话,还是只会用剑。

而且,这样的银针曹君笑并非第一次见。

丫丫的小腿上岂非正是中了一根一模一样的银针。

他知道追杀他的刺客已经赶到了,最起码,那个最让他忌惮的银针刺客已到。

“杀人灭口,朋友到来得真及时。”

黑暗中,一个平淡得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回答他:“如若我不及时一点,岂非被你把所有秘密都知道了。”

听了这个声音,曹君笑的心无疑又冷了三分。

原来,这群刺客里他最忌惮的银针刺客,就是三个领队的其中一个。

曹君笑:“在朋友眼中,我早晚不过一死人,那么,知不知道这些秘密又有什么两样?”

“有,因为我是一个极其吝啬的人。”

曹君笑不懂,这跟吝啬有什么关系?

那刺客仿佛我猜到了曹君笑听不懂他的意思,所以耐心解释道:“对我来说,秘密这种东西,是极其隐私的,天地之间,最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哪怕那个人快死了,你也不想分享你的秘密?”

“是的,不想。秘密就像财富。你见过哪个富翁愿意让别人分享他的财富?”

曹君笑懂了,这样的人,并不是不想跟别人分享他的秘密,而是不能,或者不敢。

这种人在他前世的医学上,叫做严重缺乏安全感患者。

这种人谁都不愿意相信,只相信他们自己,又或者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

曹君笑:“我实在很好奇,你为何会眼睁睁的看着我把你们的第一位领队杀死而不去救分毫?”

第一个领队指的自然是那个满口“爷爷”,又自大又自狂的刺客头领。

黑暗中的刺客回答得依然毫无波澜:“因为,我早就想他死了。这次正好借你的手杀死他,我感激你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救他。”

“你为何会想要他死?他可是你的队友!”

“队友?因为他不仅自大狂妄,而且还是个变态。更何况,他只要存在一天,我就一天没有出头之日,只要他存在一日,灵灵就一日不属于我。”

“你这算不算是在跟我分享你的秘密?你真正的秘密?”

“不算,因为我一想到那畜牲霸占灵灵这么久,我就恨不得把所有人碎尸万段,大卸八块。现在所有人都死完了,我自然只能拿你暂时出出气。”

第五十一章 一刀破黎明

黎明,已到黎明。

大地经过一夜的沉睡,正在慢慢复苏。

山间有轻风,林间有鸟语。

不会复苏的,大概就是那些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每巨尸体之下,流出的灵能已经浸入大地,只剩浅浅的痕迹。

经过昨夜一整夜的战斗,“等你来”医馆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哪儿还复之前的模样。

“等你来”医馆的门前,已经围了一大群的民众,彼此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不知何时,一个身材魁梧,身背一把大刀的壮年扒开围着的人群,急匆匆的走进了“等你来”医馆。

没过多久,众人只听见“等你来”医馆里面传来一声无比凄惨的悲呼。

——小杰!

等你来医馆以前不是医馆,不过是一间药铺。

这间药铺只有祖孙两人,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跟一个十来岁的孩童。

小杰,正是这间药铺那个十来岁的孩童的名字。

这孩童虽然年龄幼小,但是聪明,懂事,而且爱笑,更喜欢帮助四邻。所以他的名字才会被四邻都熟悉。

刚刚踉跄着进去的壮年是谁?为何知道小杰的名字?为何会如此悲呼?

众人正在猜测着,药铺里又传来一声更为浓烈的悲呼。

——爷爷!

……

清晨的风徐徐的吹拂着整个小镇,小镇气温明显上升得很快,完全没有因为清风的影响,没有因为还未出来的日头的影响而凉爽半分。

只是,围观在“等你来”医馆、又或者药铺前面的众人,在这个酷暑的早晨,随着两声惨绝人寰的悲呼,仿佛置身冰窖,哪儿有半分酷暑的感觉。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先前那个急匆匆进去的背刀壮年,复又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

只是怀里多了两具尸体,一老一少,一大一小。

那背刀的壮汉眼圈已经完全发红,如同一只被围攻的孤狼。

众人见了这壮汉的表情与眼神,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是他们面对危险时候的本能反应。

却也变相的证明了此时这壮年的可怕与危险程度。

那壮年向人群一番扫视过后,半响才无比恳切的道:“我叫王江国,是王大年的孙子,是王小杰的哥哥。只求各位父老乡亲告诉江国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了王江国是王大年的孙子,那些平时跟王大年关系不错的街坊,才状着胆子把昨晚发生的事儿通通告诉给了王江国。

但是这些街坊都是自扫门前雪,偏安一隅的人,除了听到昨晚的一点打斗声与几声惨呼外,就再不知道其它。

王江国查过现场所有的尸体,全部都是蒙面刺客的,而且有一具仿佛还很有地位,已经被人毁坏得不成样子,惨不忍睹了。

即便这一具尸体,王江国也无比确认,他是一个刺客的。

既然现场没留下被刺杀者的尸体,就只能说明被刺杀者逃了出去,活着的刺客也追了过去。

“那烦请各位街坊告知,那些刺客是从哪个方向离开的。”

“正南方!”

正南方岂非是去滨海湾的官道。

王江国不再多问,匆匆挤出人群,招来快马,向着正南方疾驰而去。

……

黎明已到,但是属于曹君笑的曙光,反而越来越弱,越来越渺茫。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挥了多少剑,也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更记不清自己中了多少刀,又多少剑。

他的前面,是一个埋葬了他车马的大坑。然而此时,车马不见,大坑早已经填满。

填满大坑的,不是泥土,而是尸体。

无数黑衣蒙面刺客的尸体。

再看他的人,整个身体,已经没有一处完整,刀伤,剑伤,甚至还有几根在朝阳下闪闪发亮的银针。

官道上还没有过往行人,甚至连过往的飞虫都没有。

空气里的早已经不复泥土的芬芳,只有灵能的浓烈腥甜味。

灵能的味道本来是一种极其好闻的味道,尤其是修行者,处处于灵能相依相伴,如果从一处灵能稀缺的地方走入一处灵能浓郁的地方,只要一嗅,灵能的充裕就会让人瞬间心旷神怡。

现在空气里到处都充满灵能的味道,但是曹君笑只想吐。

他吐不出来,甚至已经失去了呕吐的力气。

他的额头上塔拉下来的皮肤,已经遮挡住了他的一只眼睛,他的右手胳膊几乎已经快离开了他的身体,他的两只大腿上,已经不见任何血肉,只见森森白骨。

只怕丧尸也没他这般恐怖。如若不是他还站着,眼睛还睁着,谁会相信,这样一个人还活着?

奇迹的是,他真的还活着。

陪他一起站着的,是他对面几丈之外,一个显得又风雅又大气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虽然也一身黑衣蒙面。但是你还是能看出他是个很风雅很大气的人,尤其是他的一双眸子,温柔得仿佛是多情少女正看着她的情郎一般的注视着曹君笑。

与曹君笑行成鲜明对比的,还是他的毫发无伤,他甚至给人一种他随时随地都能撕碎九头野牛一般的健康。

他说的话跟他的人又完全是两个样子。

“你还不倒下?还不死心?是不是觉得左手还没跟你的身体分家?两只脚也还未断?重要的是,脑袋还在你的脖子上?那我这就来帮帮你,保证让你的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血肉都真正的分家一次。”

曹君笑哪儿还有力气回答他。

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自己越来越困,即便是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他突然想起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做的那个梦,那个有塑料自封袋,有怪鱼的梦。

他觉得,此时的自己,何尝不是一条被塑料自封袋封住了的鱼。

死亡,不过是下一秒的事儿。

所以他放弃了,彻底的放弃了。他已经太累,已经太痛。真的想要休息片刻了,即便是用死亡来兑换这片刻的休息,他也甘愿了。

他努力睁着的眼睛,因为他的这些胡乱的想法,正缓缓的闭合。

在闭合之前,他看到的最后一慕,是一个手持匕首的黑衣刺客缓缓的向自己走来,眼眸里,带着又温柔又深情的笑意。

而另外一边的官道上,飞驰而来一匹健马,健马上的骑手是一个高大魁梧的壮年。马匹未到,人未到。

刀光却到了。

那刀光,要怎么形容呢?

嗯,仿佛一刀能砍破黎明一般!

第五十二章 月圆之夜是归期

半个月后,滨海湾。

滨海湾是一座典型的海边小城,围着海堤而建。

有蓝盈盈的海水天海相接,有咸咸的海风,更有成群结队的海鸥,以及出港或者归港的渔船川流不息。

无疑,滨海湾是美丽的,犹如天堂。

在这海滨之城里,最著名的当然是海鲜,各种各样的海鲜经过渔船的打捞送至滨海湾,都还在活蹦乱跳。这些海鲜再经过滨海湾无数超一流的海鲜厨师烹饪了端上桌子,那叫一个鲜嫩可口。

滨海湾最大的海鲜楼叫“醉虾楼”。但醉虾楼里最出名的醉虾却不出自醉虾楼。而是出自醉虾楼对面的客栈。

这间客栈叫做“月圆之夜是归期”,名字有点长,但一点也不影响它的受众程度。

到滨海湾只要超过三天的人,也许听不到“醉虾楼”的名字,但是“月圆之夜是归期”名字,你一定会听十遍八遍。

月圆之夜是归期客栈东家的传说有很多,也很神秘。

其中最被民众接受的,无疑是——月圆之夜是归期的东家是个女子,而且跟醉虾楼的东家曾经是夫妻,两人一起合伙开了“醉虾楼”与“月圆之夜是归期”。后来因为感情破裂而分道扬镳,但整个滨海湾最著名的醉虾技术却一直掌握在“月圆之夜是归期”的东家手里,所以才导致即便分手了,醉虾楼的醉虾还是需要从月圆之夜是归期那儿提供。

月圆之夜是归期客栈的名气虽然大,却不贵。

这也是它人气能如此之高的原因之一。

客栈占地面积却很大,几乎是滨海湾最大的海鲜楼——醉虾楼的三倍之多,因为客栈的亲民收费,所以客栈赚钱的地方就只有靠量。

好在,客栈在滨海湾一直具备最高的人气,不然如此大的客栈,只怕很难住满旅人。

客栈三楼的过道上,此时一个身材魁梧,背上背着一把大刀的壮汉,正双手端着一个盘子在敲一间房间房门。

盘子里摆着的却不是滨海湾最出名的海鲜,而是两个药罐及几盒子补品参汤。

之所以能确认盘子上的这些是药罐与参汤,完全是因为这些器皿全部出自对面醉虾楼。是醉虾楼用来盛装这些东西的标志之物。

来开门的是个很小很小的小女孩,大概三四岁的样子。粉嘟嘟的样子虽然看上去又机灵又可爱,但是小脸之上却绽放出一种不属于她这个年龄阶段的疲惫与憔悴。

见敲门的是这个背刀壮汉,小女孩轻手接过壮汉手里的盘子,转过幼小的身体把盘子摆放到客栈房中的一张桌子上,复又转身把门轻轻的关了起来。

甚至都未对这背刀壮汉说一句话一个字。

而那背刀壮汉仿佛也是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并未生气,转身就拐进了旁边的另外一个房间。

小女孩的房间有两张床,两张床上分别都躺了两个病人。不同的是,一个还在昏迷,一个已然醒来。

醒过来的自然是溥仪,仍然还在昏迷的自然是曹君笑。

其实三人之中,最先醒过来的是丫丫。自那日王江国为了他爷爷与弟弟怒发冲冠,一路追杀刺客到遇上曹君笑三人,一刀砍翻那最后的刺客,把三个将死之人救了后。又经过几日辗转,才来到这滨海湾。

为三人找了客栈住了,在王江国到处为三人寻医问药焦头烂额之际,不曾想丫丫小女孩什么药都没服,就这么自然而然的醒了过来。

如同前几天只是因为旅途疲惫沉睡了一番一般。

这可把王江国激动坏了,谁知道小女孩醒来后打量了他半晌,又打量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溥仪与曹君笑半晌,不仅不哭不闹,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把救命恩人王江国撵出了房间。

从此王江国不得踏近这个房间一步。

他无法踏进去,他找来的那些医生大夫自然也无法踏入。人命关天,何况是两条。王江国自然是又气又急,就准备硬闯,哪怕把小丫头绑了,也得让大夫进去给两个昏迷不醒的病人诊治病情才是。

谁知,接着溥仪也醒了过来。

溥仪醒来,虽然不能下床,但一番了解情况后。才知道丫丫是为了保护他跟曹君笑才表现得如此强势。

所以好一番给王江国解释。

有溥仪的解释,王江国自然是信了。再说,一个大夫没看,一味药没抓,就无缘无故的醒来两个身中剧毒的人。这第三个人好像也用不着大夫了。

王江国这才罢了,只每日去药铺抓一些有利于外伤的药,去对面醉虾楼找小二熬制好了,再顺便带些鸡汤之类的补品送至三人房间。

所以刚刚才会看见如此不合常理的一幕。

丫丫本身,就不是一个常理。无论从哪方面看大概都是如此。

溥仪见丫丫又为自己送一份药一份补品过来,接了轻手放到床头的柜子上,才叹了口气道:“丫丫,你就这么不眠不休的守了你哥哥这么多天了,不累么?”

丫丫摇摇头。

溥仪:“现如今,我既然醒了,一切都有我照应着,你去你哥哥的床上休息一会儿如何?”

丫丫又摇摇头。

然后转过幼小的身子,走到房中的桌子前,垫起双腿,从桌子上取了一把闪闪发光的匕首握在她的小手里。

溥仪见了,再次摇头叹气道:“我知道你的灵能能解毒,但是你哥哥已经喝了这么多天掺杂了你灵能的汤药,想必身体毒素早已经清除干净了。你看大哥我,才喝了几次,不就醒过来了吗?你如今身体这般憔悴这般不堪,等你哥哥醒来,不知道要心疼成什么样子,他伤得最重,好不容易醒来,见你如此,那身体怎么吃得消,指不定又昏睡过去都有可能。”

溥仪在一边碎碎念的劝说半天,一边的小丫头却是不管不顾,匕首往自己小手上一划,有洁白灵能流出,然后才将小手伸到药罐上面,直到洁白的灵能把药罐里漆黑的汤药都晕染成了白色,小丫头才收了手,也不去管自己的伤口,端了药罐,就向另外一张床行去。

第五十三章 皆是废物

自溥仪醒来后,见小丫头每次都如此给曹君笑喂药,哪儿还不知道自己能奇迹般的醒来,依靠的全是眼前这个可爱无比的小不点。

心里自有万般感激,对小丫头的执着又有万般无奈与疼惜,只是无论自己如何劝慰,小丫头也是我行我素,根本不听他的。

奈何自己连下床都做不到,小丫头又不让任何人进入这个房间,即便是那救了他们的王江国,小丫头也无半点信任之心。

每次给他与曹君笑的无论是汤药还是膳食,这丫头都必须用她那千般法子试了没毒,才会让他们服用。

另外一张床上,昏迷着的曹君笑在夏日的炎热里盖着一床厚厚的被子,只露出了一个头在外面。他额头上曾经被刺客削了一刀,塔拉下的皮肤,此时已然缝合了回去,只剩下长长的缝合痕迹,横跨在他的半边额头之上,看上去还有一点点的恐怖。

小女孩把药罐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才从盘子里取了一把汤勺,在药罐里轻轻搅动几圈,然后取了半勺子药,又在她的小嘴边吹了半会儿,等汤药凉了一些,用另外一只小手扳开曹君笑闭着的嘴唇,这才轻轻的将汤药喂进曹君笑的嘴里。

如此重复无数次,直到药罐见底,汤药喂完,小女孩脸上那聚精会神、不容任何人打扰的表情才舒展了三分。

随之爬上她小脸的是说不出的疲惫。

大概是把溥仪的劝说终于听了进去,喂药完成的小女孩终于爬上了床,躺在了曹君笑的旁边,伸出双手,紧紧的握住曹君笑那只露在被子外面的大手,就此沉沉睡去。

……

凤凰集和府,一座人工小湖上。

夏风徐徐,波光粼粼。

波光之上,是无数嫩绿的荷叶。荷叶之中,偶尔有一朵荷花,正含苞待放准备盛开。

一叶轻舟,飘飘荡荡的荡漾在湖心之中,荷叶之间。

轻舟的船头,一个样貌不凡,一身锦衣的翩翩公子正手握一杆鱼竿在聚精会神的钓鱼。

锦衣公子的旁边,分别站立着三个婀娜多姿的美貌少女。其一撑着一把巨伞,几乎把夏天里的毒日完完全全的隔绝在外,巨伞虽大,这个撑巨伞的少女却不敢贪图半点余阴,只把大部分的余阴完完全全罩在钓鱼的翩翩公子身上,让这位翩翩公子即便是衣角,也没有露一丝一毫在毒日之下。

另外两个少女,分别站在这位公子之后,一人手里握了一把大扇子,来回的为这个已经躲在巨伞余阴之下的公子扇风。

如此人生,可谓已经是极致的享受。

而那不大的船舱里,更是有几个少女在一片忙碌,扇火的扇火,沏茶的沏茶。

虽然忙碌,却井井有条,并不见任何慌乱之象。

几个忙碌少女旁边的,是一个靠在窗边吹着夏风,一个人独自下着棋的半百老头。

其中一个少女们把茶沏好,为这下棋老头倒了一杯,才匆匆的提着茶壶,行出船舱,去了外面。

那老头一边专注着棋盘,一边取了茶水喝了一口。才很随意的向旁边的几个烹茶的少女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回单老话,五月初三,后天就端午节了。”

“都五月初三了啊?看来那帮小子还来得及赶回来过端午。”

说完,就放下棋子,站起来向船舱外行去。

“鹰儿,怎么样?有收获吗?”

那钓鱼的公子并未回身,答道:“单叔,收获得慢慢的等不是吗?不着急,鱼儿马上就上钩。”

那老头眯着眼睛看了半晌高挂在头顶的日头,才轻轻的道:“能不着急吗,我刚刚问小绿,她说今天已经五月初三了,后天就过端午了,你这鱼儿要是再不上钩,端午节晚宴上,可就少了一碟青湖鱼啦,整个凤凰集谁不知道我们和府里的青湖鱼那是数一数二的,就是比起那滨海湾的海鲜来,也毫不逊色。”

那公子听了,这才有所反应,半响只见他把鱼竿一收,道:“那我们把船划回去,让家丁过来捞吧。不然以我这钓鱼速度,今年的端午节晚宴是别指望有青湖鱼吃咯。”

说完才又吩咐:“小秦,小高,把船划回去。”

有了吩咐,那在湖心里随处飘荡的轻舟,自然飞速的就向岸边划去。

不多久,轻舟就驶离了莲叶田田的湖心,停在一处香榭亭台之处。

这儿轻舟才靠岸,并未停稳锁死,只见一个下人已经急匆匆的从花圃里的九曲回廊里绕了出来。

几步行至岸边,急问道:“大少爷,您可在船上?”

“我在,有什么事?”

“大事不好,我们在滨海湾购买的一批海鲜全部逃脱了,而且押韵这批海鲜的车夫也是全部失踪了。”

炎热的夏季,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船上的少女一个个突然之间觉得掉入了一个冰窟。

有刺骨的寒冷。

“这消息你确认过没有?有没有听错的可能?毕竟我们这批海鲜价值连城。”

声音虽然还很平缓,但是无疑已经变成冬日里的冰风,字字刺骨。

“小人怎敢没经确认就来禀报大少爷。小人确认,此消息千真万确。”

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停止了运行,不管是船上的一众少女,还是在岸边禀报的下人,感觉一下子经历了几百年那么长。

之后,船舱里才传来一阵杯碟破碎之声。

随着杯碟破碎声一起传来的,还有一声响彻天地间的怒吼。

——胖狗你个废物!大高你个废物!一群废物!我的三……

后面的话不知道因为什么,没有说出来。但船舱里明显有过一阵挣扎博弈。轻舟至今还在小湖上不停的摇晃。

“你下去吧,我明天会亲自带人去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声音里也有了几许悲切。

那下人自然转身离去,只是在离去之前,又听到船舱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鹰儿,和府需要你亲自镇守,明日这一趟,还是我去吧!”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么?”

“那我去为单叔派点人手。”

“不用。”

“可是……”

“你要相信你单叔我!”

第五十四章 柳暗花明

曹君笑感觉做了一个无比漫长的梦,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虚无与黑暗。

他差点被这片虚无与黑暗吞噬,却每次在他快坚持不了的时候,远方总会亮起一点星光,为他驱逐这片黑暗与虚无。

他努力睁开沉沉的眼皮,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床蚊帐。

他这才知道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大脑很痛,但还是努力的思考……

噩梦、死亡、重生、悬棺世界、枯荣树、丫丫、溥仪、无底之渊、等你来医馆……

他来到灵界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如同电影画面一般一幕幕的在他脑海里回放。

当回放到“等你来”医馆的时候,他才想起那场无休止的战斗与刺杀,想起溥仪身中剧毒,丫丫身中剧毒……

“大哥,丫丫……”

他惊得一身冷汗,差点从床上弹起。

上身才抬起一半,却因为身体里传来的歇斯底里的疼痛,复又重重的倒回了床上。

因为他的大喊与剧烈动作,同事惊醒了两个睡熟的人。

“贤弟,你醒啦!”

“呀呀!”

两个声音虽然长短不一,但是语气里夹带的感情却几乎一模一样。

高兴、狂喜、怀疑、不可置信……

反正就是一个普天同庆,大吉大利!!

溥仪在另外一边的床上差点也激动的跳将起来。

而丫丫,早已经从曹君笑的旁边爬起,顾不得曹君笑身上的伤,猛力扑进了曹君笑的怀里。

口呼“呀呀”,那从她醒来后一直不曾湿润的眼眶,此时此刻不知不觉间已然湿润,犹如滔滔江水决堤,滚滚而落。

曹君笑听了见了,一边用手圈住丫丫,一边傻笑道:“大哥没事了,丫丫你也没事了,真好!真他妈的太好了!!”

许久,等一番情绪发泄完毕,曹君笑才好奇问道:“我们怎么会在客栈?难道是大哥你醒来救了我们?”

那边溥仪正待回答,外面正好响起敲门声,并有一个粗犷的声音询问道:“曹兄,可是你醒啦?!”

曹君笑好不好奇,除了溥仪与丫丫,他还认识谁?竟然还称呼自己“曹兄”?

而那边溥仪却是神秘一笑道:“救我们的主来了!”

曹君笑听了,知道只怕自己能活到现在,是有奇人相救,对着溥仪道:“那你还不去开门?”

溥仪双手一摊,无奈道:“为兄虽然早你几日醒来,但是那毒素太猛烈,到如今也还下不得床。所以开门这种事儿,只能劳烦小丫头了。”

曹君笑听了,才吩咐丫丫:“快去开门!”

丫丫自舍不得从他怀里爬起,但是曹君笑的吩咐又不得不听,这才磨磨噌噌的爬起准备去开门。

外面那个粗犷的声音却又传了过来,道:“如今也是深夜,门就不用开了,我只是过来确认一下曹兄是不是真的醒了过来。”

曹君笑:“大难之下,多谢兄台搭救,感激之情,无法言说,救命之恩,等将来慢慢报答,如今你关心小弟,已然行至门前,我又怎么可以连门都不给你开就让你回去了呢!这岂非把君笑当成是那无情无义之辈么?”

门外的自然就是王江国。

王江国人如他的身材一般,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隔壁睡着,听到这个房间的响动,一时关心,才跑过来问个究竟,哪儿会如曹君笑说的哪般想那么多。

确认曹君笑已醒来,自然也是高兴几分,怕打扰三人休息,就想转回去睡觉。听曹君笑如此一说,倒不好回去了。

正犹豫,房门已然打开,开门的不正是那个这些日子以来无论如何也不让他踏进这房间一步的小丫头么?

见了开门的丫丫,王江国心有余悸的轻声问丫丫:“我可以进去么?”

话说救命恩人做到这个份上也是第一次见。

所以曹君笑无不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不能进来?”

而开门的丫丫,早已经侧身让开了位置,并且有模有样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江国那叫一个受宠若惊,一下子感觉这小丫头比前些日子不知道可爱了多少倍,竟然把自己已经吃了多日闭门羹这茬忘得干干净净。赶紧一个闪身,进了房间。

见王江国这般样子,溥仪又是好笑又是替他可怜,抱拳道:“王兄,这些日子委屈你啦!”

曹君笑这才随溥仪的话声向王江国打量过去。

打量了半晌也只觉得这个身高马大的壮汉自己无比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王江国此时已经卸了背上的大刀,曹君笑自然一时想不起来此人就是那个被他赞为——一刀破黎明的刀术师。

何况,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还在更久远之前。

王江国进得房间,听了溥仪的话,也是抱拳道:“不委屈,能得三位杀尽刺客,为我爷爷与弟弟报仇,江国做再多都应该。所以,救命之恩这种事儿,以后休要再提。”

说完就向曹君笑的床边行去,丫丫自是关了房门跟在后面。

“还没请教王兄大名?”

曹君笑想从床上爬起行个礼什么的,奈何伤口在毒素去尽后,身子一动就疼得无法忍受,只得继续躺在床上招呼王江国。

“在下王江国,是义和团一队的队员,因为使用的武器是把大刀,别人都喜欢称呼我为大刀王。”

说完已经走至曹君笑床前,用一只手拉起厚厚的被子,只见曹君笑穿了一件白色的宽松睡衣,早几日那些横七竖八,如同蛛网般的伤口已然被这件睡衣完全掩盖了去。

“伤口感觉如何?”

王江国关切问道。

曹君笑却是不理他这问话,听了他前面的介绍,又好奇又恭敬的道:“原来王兄就是义和团鼎鼎大名的大刀王,难怪能劈砍出那样的刀术,让君笑好不佩服!”

“在曹兄面前,哪敢提什么刀术。别的不说,就是面对这么多刺客,如果落到我身上,只怕早已经被大卸八块,尸骨无存了。再说那无底之渊,难倒这五界区的多少英雄好汉,即便是我们笑天小队,也是灭得死去活来,而你们超神小队,只有三人不说,更是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将其通关。要说佩服,我是真正佩服曹兄,曹兄这可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如今这五界区,认识曹兄其人的人只怕不多,但是没听过曹兄大名的,只怕也没几个了。”

第五十五章 谁是主谋(上)

溥仪听了二人的话,劝道:“你们二人再不要互相恭维了,有事赶紧说事,没事回去睡觉。”

王江国于他虽然有救命之恩,但是相处这么些日子下来,知道他不是那种忸怩作态之人。

之前王江国就找他讨论过一些问题,奈何他昏迷的实在太早,对此次刺杀,实在一无所知。

所幸现在曹君笑已经醒来,自然劝二人赶紧办正事。

王江国听了,自然知道溥仪的意思,于是向曹君笑问道:“曹兄,不知道你发现一些刺客的线索没有?有的话还望告知江国,江国也好为死去的爷爷弟弟报仇雪恨。”

曹君笑虽然才刚醒来,但是两次听王江国提到他爷爷与弟弟,随便一猜,大概就跟那个熬药的药童对上了号。

不由黯然一叹道:“当时救不了王兄幼弟一命,实在是君笑太过无能!”

王江国听了,神色难免悲切几分,但还是道:“现场我去看过,左邻我也问过,详细情况我已向溥仪大哥打听过。爷爷与我弟弟的死,又岂能怪曹兄你,只不过人各有命罢了,曹兄万不可如此!”

曹君笑:“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如若不是丫丫旅途上生了病,刺客算准我们会去寻医,又怎么会连累王兄家人!”

王江国:“如若我那爷爷不选择以药为职,又如何会被曹兄你们连累?”

两人都觉得对对方亏欠甚多,都在宽慰对方,一时竟然陷入僵局。

丫丫早已经爬上了床,乖巧的躺在曹君笑旁边,拉着曹君笑的一只手再次沉沉睡去。这些日子以来,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无疑都数这个才几岁的丫头最累。

身体上要无限的为曹君笑输出灵能,精神上还要无限的为曹君笑担心,所谓身心俱疲,形容此时的丫丫,再适合不过。

能如此睡去,也是情理之中。

只溥仪在一边床上瞪着眼睛看着二人,见二人一时陷入僵局,插话道:“贤弟,你战斗那么久,那刺客就没留下一点线索么?”

曹君笑听了,回道:“说到这点,你们听过太平天国没有?”

他是最后来到这个灵界的,而且刚来不久,听的见的自然没有溥仪与王江国多。所以想从二人这儿打听一下天平天国的情况,想搞清楚他们明面上到底是不是杀手团。

王江国:“自然听过,太平天国自今还有一支队伍跟柳如烟的如烟小队并列竞技场第二名呢,又怎么可能没听过!”

曹君笑试探道:“我是问,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他们幕后是杀手团伙之类的?”

王江国:“这到没有,因为天平天国前世是以反清复明建立的农民起义军,立场还算稳定,名声也颇为不错。来到灵界后,虽然得到了延续,但是规模并不大,只跟我们义和团差不多。至于还有杀手团隐藏在幕后,别说听了,想都不曾想过。”

溥仪好奇道:“难道刺客里有太平天国的人?”

曹君笑点点头:“这次刺杀行动,他们全部出动两百来人,由三人领队,我从其中一个口中得到他是太平天国杀手团一团的团长。”

溥仪正色道:“可有证据,万一是陷害呢?”

这一世已非上一世,所以溥仪听见反清复明这种字眼的时候并未有太大的感触。权当是前世的一些回忆罢了。

这如今,哪儿还分什么大清与大明。只不过是灵能浓郁程度不同的两个界区罢了。

曹君笑:“我想应该不会是陷害。其中有两条我比较肯定,一是当时那领队确实受我威胁,大概不敢说假话。如果他敢,这第二条就有点说不通,他很明确的告诉我他的名字叫洪天贵福,具我了解,此人前世是太平天国发起者之一洪秀全的爱子,因为得其父亲宠爱,才取了如此一个名字。他也算一名人,这灵界知道他的人知恐怕甚多,如果要陷害,不该找一个如此名人,要不然就是他清楚我才来到灵界不久,还未听过洪天贵福在这个世界的作为,不然,随便就露馅了。王兄与大哥对此人可有了解?”

溥仪还在思索,王江国已然回答:“有所听闻,不过传说此人因为很多年前的那次清缴名士运动,受到波及,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溥仪:“这就奇怪了,如果连王兄都听过这洪天贵福的死讯,他又怎么敢赌你没听过?如果他不敢赌,说明他说的是真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岂非说明王兄你听闻的死讯是假的?”

曹君笑:“不管真与假,如果我们要追查此次刺杀的幕后主使者,这无疑是一条线索。”

王江国:“恕江国直言,如若不是等曹兄醒来,如若不是等这些线索。江国又怎么会在滨海湾呆这么久,早回凤凰集去追查去了。曹兄,除了这一条,可还有其他线索?”

曹君笑:“有,那第三个刺客统领跟第一个刺客统领好像有仇。但这第三个统领想必是死在王兄的刀下的,他可留下什么线索给王兄没有?”

王江国:“当时心急救曹兄,哪儿还管什么线索不线索,又是从后面称他不备偷袭的一刀,直接就将那统领劈成了两段。自然没留下什么线索。”

曹君笑:“那他们死后王兄就没拉开他们的黑布去看一看么?万一王兄你认识呢?”

王江国:“我自然这么做了。但是做刺客的秘密,真不是那么容易发现的。等我拉开他们遮脸的黑布的时候,他们整张脸已经完全腐烂。根本无法看出他们是何人,属于什么组织。”

曹君笑看了眼丫丫,还好这丫头睡着了,不然此时此刻还真不宜在这丫头面前提这样的话题。

别说丫丫了,自己想象一下那张腐烂不堪的脸,那画面他都不由得慎得慌,问道:“怎么会如此?”

溥仪:“贤弟这你就不知道了。真正的杀手刺客,还没行动,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为了保护他们的秘密,他们的衣服上早已经种下了一种奇毒,只要人一断气,这种奇毒就会自动腐烂尸体。王兄还是看得及时的了,如若你现在回去看,这些尸体只怕连白骨都被腐蚀成了灰。”

好厉害的毒,堪比曹君笑前世的硝酸硫酸一类的化学药剂。

曹君笑听后思考了半晌,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们知道不知道一个叫做灵灵的女子?”

第五十六章 谁是主谋(下)

无论是溥仪还是王江国,听了后努力思考半天,也不认识这样一个女子,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于是溥仪道:“此女子有何特别之处?”

曹君笑:“她有何特别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等你来医馆的那场刺杀,我刺出的第一剑,那个统领本不会死,只要他同伴想救他,他就不用死。”

王江国:“这难道跟这叫灵灵的女子有关?”

曹君笑:“有的。另外一个统领之所以不愿意救他,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在等你来医馆死的那个统领一直压着他,让他没有出头之日。二是这个统领不仅压着他,而且还霸占了属于他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就叫灵灵。”

溥仪与王江国听完后,都沉默了。

如果知道曹君笑口中这个叫灵灵的女子,这条线索无疑比第一条还明显。

但是,要如何去查这个叫灵灵的女子呢?

人海茫茫,要去查一个女子,无疑是大海捞针。

“如今有两条线索,先从那条开始查?还是一起查?”

王江国很是挣扎。直接用刀解决问题他喜欢,可是这种需要筹谋计划的事儿,实在不是他所长。

曹君笑:“先查第二条会比较好,因为只要查到这女子,幕后黑手离我们就只有一步之遥了。而且这条线索不比第一条线索,有可能是陷阱,这条更真实一些。”

溥仪:“你如何能确定这第二条就不是那刺客抛给你的陷阱?”

曹君笑:“因为我相信人性,只要是人,就会有他柔软的一部分,这灵灵无疑是那刺客最为柔软的一部分。不然他不可能有如此变态。”

溥仪:“他如何变态了?”

曹君笑如数家珍:“不救队友,这是其一。口口声声骂那个霸占他女人的刺客是变态,却不自知他自己也因为这个女人变态了。从这一点我们可以分析出,这第三个刺客无论是权势、地位、财富都远远不如那第一位刺客,他之所以会变态,就是因为平时因为身份等差异,各种忍让第一位刺客,久而久之闷在心里得不到宣泄,把自己给闷变态了。其三体现在他恨这个世界,或者说恨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人,如此畸形心理,还不变态么?其四体现在隐忍,这一点其实跟第二点有很大的关系,他明明很愤怒,愤怒得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撕碎,但是语气与表情上却表现得完全的云淡风轻,如若你不亲自听他把一些残酷之极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只听他语气的话,你甚至会认为他是个极其温柔极其儒雅的一个人。”

说了一大段,还未等溥仪与王江国开口,他又道:“你们平时可遇见过这样一个人?”

溥仪与王江国自是摇头,如此人格分裂的人,要在大千世界遇见一个,无疑跟中奖没什么区别。

溥仪:“这样的人,做出来的事情往往会非常残忍,平时多留心一下以前的那些暴力事件,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此人的身影。”

曹君笑听了溥仪的话,又像王江国补充:“至于这个叫灵灵的女子,能让这两个刺客为她如此,只怕是世间少有的美人,从这个角度去查,范围就会小很多,慢慢打听,多少应该会有点结果。”

别看王江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但生平最怕接触女子,越是美丽的女子越是如此,见了此等女子,别说打听了,他连话都不知道要如何说。

而查那曹君笑口中人格分裂的变态刺客,无名无姓,要以那刺客的性格去分析追踪,更不是他所擅长,让他如何查起?

所以听了溥仪与曹君笑的分析后,尴尬道:“我还是去查那洪天贵福是真是假吧,二位兄台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这个还比较靠谱,毕竟有名有姓。无论要查洪天贵福是否真的已经死了,还是要查太平天国幕后是否真的隐藏着一个强大的杀手团。他都有个头绪。

曹君笑与溥仪都努力思考半天,先开口的还是曹君笑,他向王江国道:“你知不知道最了解刺客的是什么群体?”

王江国摇头。

他又不是刺客,怎么会知道。

曹君笑:“不管每个行业,既然它能成为一个行业,就一定有它区别于其它行业的规则,这叫行规。”

王江国又摇摇头,表示完全没听懂。

溥仪却是经曹君笑一提,犹如醍醐灌顶,接道:“贤弟你是说,行规就是一种限制。这种限制会让行业里出现一些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东西,比如消息,却会因为行规无法传到行业外界。”

曹君笑:“正是如此!”

王江国听了感觉一个脑袋都两个大了还是没听懂曹君笑与溥仪到底要表达什么。尴尬道:“请两位兄台明示!”

曹君笑:“简单的说,最了解刺客的就是刺客本身。”

王江国懂了,心想如此简单的一句话,你们二人为何要绕半天?

试探问道:“曹兄是想让我去找刺客打听这洪天贵福的消息?”

曹君笑掉头:“差不多,但我还有一个更好的法子。”

王江国:“请曹兄赐教!”

曹君笑轻轻一笑道:“这法子虽好,却要看王兄舍不舍得银子了!”

王江国魁梧的身子猛然间站起,看着曹君笑怒道:“曹兄说的哪门子话?爷爷与弟弟的大仇面前,就算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江国又岂敢吝啬几个灵能币!”

见王江国如此,溥仪赶紧道:“王兄息怒,君笑爱开玩笑,你何必与他当真!”

王江国仍然站着气鼓鼓的道:“这不是当真不当真的问题,曹兄如此,实是小看了江国,更是让江国对曹兄的一番敬佩之情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曹君笑知道自己一时不察,惹怒了这个粗犷汉子,赶紧赔礼道:“王兄,你且先坐下听我解释如何?”

王江国并不坐下,只看着曹君笑道:“你说便是,且看你解释得有无道理!”

曹君笑无奈,只得诚恳道:“我说那法子确实需要花一大笔灵能币,不是王兄以为的几千几万,说不定要几十万。这仇看上去是王兄你的仇,但君笑三人被别人如此刺杀,要不是王兄你及时赶到,只怕连性命都没了,不是没仇没怨。所以这花钱的法子让王兄一个人出,君笑实在过意不去,但是君笑又实在是个穷人,出不了什么力,才……才……”

他一连说了几个才,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而那王江国听了,啪的一声又坐回了床边,诚恳道:“请曹兄告知江国良计!”

第五十七章 大难不死

曹君笑见王江国复又坐了下来,知他不生自己的气了。

道:“方法就是去找个一个杀手组织刺杀洪天贵福!”

王江国只觉得灵光一现,仿佛抓到了什么,但一时又明白不过来。

曹君笑见了,耐心解释道:“这样做如果君笑猜得不错,应该会有三种结果。第一,那刺客团伙不接王兄你的任务,那么就变相的证明了洪天贵福已经在那次清缴名士运动中死了。第二,如若那刺客接了,那么就能证明洪天贵福至少没有死,他仍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第三就是,那个刺客接了,后来发现任务无法完成,又来找你退款,这种结果我不说想必王兄也清楚了。”

哪知王江国还是摇摇头。

曹君笑只得继续解释:“这第三种情况可以直接证明我杀死的第二个刺客就是洪天贵福无疑。”

见王江国还是一知半解,曹君笑指了指溥仪,让溥仪给他解释。心想自己嘴巴都说干了,也不见你倒杯水给我这病人喝。

真是木得够可以。

溥仪只好接过曹君笑的话题解释道:“这第三种情况,王兄你说说那刺客为何会来找你退款?”

王江国:“想必是无法完成任务。”

溥仪继续诱导:“一个杀手组织通常不死不休都要完成任务,因为这是他们的信誉所在,他们之所以如此重信誉,那是因为信誉是他们的立足之本。这也是我跟君笑为什么一定要找出幕后黑手的原因之一,我们超神小队可不想至今往后日日受到杀手的追杀而不得安宁。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杀手组织为什么宁愿损毁他们的信誉,也要找你退款呢?”

王江国还是那句话:“因为他们无法完成任务。”

溥仪很有拍脑袋的冲动,还好伤口限制了他的这种冲动,所以他只得继续问:“那么他们为什么完不成任务呢?”

王江国抓头,很努力的思考许久,突然灵光一闪,道:“因为洪天贵福已经死了?!”

这次溥仪想拍手叫好。

这就像教一个笨学生,好不容易有所领悟,做老师的往往比学生还欣慰。

溥仪:“就是如此,他接你任务的时候,并不知道洪天贵福已经死了,等去完成任务的时候,才知道这一点。那么岂非很好的证明了洪天贵福是最近才死的。最近才有的死亡事件,最大的恐怕就是属于我们超神小队的这次刺杀行动了……王兄,可想明白了?”

王江国很是激动,抱拳对曹君笑行了一礼,再一模一样的对溥仪也行了一礼,才道:“多谢两位兄台解惑,使得江国瞬间豁然开朗,知道要如何做了。”

至此,所谓的正事终于告一段落,三人又闲聊了一阵,那王江国才告辞回房去睡了。

一夜再无话,不提。

只说第二日清晨,鸡才鸣,东方才亮,那王江国已经敲响了曹君笑三人的房门,为三人送来了无比丰盛的早餐。

进得房中,一边如小二那般的在桌子上摆早餐,一边只言曹君笑昏睡了这多日,怕是早已经饿昏了头,才会如此早的为三人送早餐过来。

等早餐摆上桌子,却是不陪三人吃,只说自己还未洗漱,无论曹君笑三人如何挽救,也坚决回房去了。

等王江国回了房。

曹君笑一边吃着丫丫喂过来的早餐,一边问溥仪:“大哥,你觉得王兄此人如何?”

溥仪看着小丫头只顾着给曹君笑喂早餐,完全把自己晾在一边不当回事儿,又是嘴馋又是生气,所以没好气的回道:“五大三粗,遇见他之前,为兄觉得自己就已经是一个足够大条的人了,如今跟他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啊!”

曹君笑大不同意溥仪这话,连早餐都不吃了,反驳道:“依君笑之见,只怕是大哥看错了此人。”

溥仪听他反驳,也来了好奇心,就连那咕咕叫的肚子也一时忘了,忙问道:“贤弟有何高见?”

曹君笑:“一个五大三粗的人如何能想到我昏睡这多日会饿得头昏?会这么早的为我们送来早餐?所以王兄此人,粗中有细,真可谓大智若愚。”

溥仪:“就凭一餐早餐,贤弟就能给他如此高的评价?”

曹君笑:“看一个人,一眼就够,何况之前他明明救了我们,还反而觉得对我们有所亏欠。大哥,王兄此人,有时候不是笨,而是他不关心,不然,如同这早餐,只要他关心,未必做得比你我差。”

溥仪:“贤弟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反正缘分已经结下,以后多多亲近就是。”

曹君笑看着半白的窗户想了一阵才道:“以后问问他愿不愿意脱离他原先义和团的队伍,加入我们超神小队。”

溥仪:“这是以后的事儿,目前我们伤好后要去寻无底之渊,王兄想必不会跟我们同去,大概也等不了我们这么久,只得等以后一步一步慢慢来。”

曹君笑:“也只能如此了!”说完像是想起什么,转了话题道:“此战大哥可有收获?”

所谓收获,无非是修炼上的。他们是被人刺杀,又不是去下历练场,还能有装备掉落。所以溥仪一听就懂。

回道:“自然有,连小丫头都有呢!你呢?”

曹君笑:“也有,之前的战斗能撑到最后那一刻,完全是依靠临阵集了翻倍的灵能点。”

溥仪:“这么说贤弟你如今灵能点已经集到三十点啦?”

曹君笑点头。

溥仪又道:“为兄可能是因为战斗时间太短,才集了十点,如今跟你一样多,也是三十点。不过幸运的是进化出了一道术法。”

曹君笑大喜,好奇道:“什么术法,厉害不厉害?”

溥仪:“厉不厉害为兄还不得而知,因为没有实战过。不过它在为兄心中的演练是如同一个大风车一般,不停的转。”

曹君笑大奇:“旋风斩?剑刃风暴?还是魔兽世界里战士的独有技能大风车?”

“大风车”只是术语,技能名字并不叫这个,真正叫什么,曹君笑一时想不起来了。

只说他一时激动滔滔不绝说了一堆名词,而这些名词全部是他前世的游戏术语。

只说得溥仪张大了嘴,表示一个词一个字也没听明白。

第五十八章 必有后福(三更)

曹君笑看了溥仪的表情,才知道一时激动,又把前世的游戏术语搬来了这个世界。

溥仪:“什么是旋风斩?什么是剑刃风暴?魔兽世界又是什么世界?与我们灵界有相似之处么?”

曹君笑真想一头撞死,现在要他如何跟溥仪解释?难道告诉旋风斩是《dota》里剑圣的技能?剑刃风暴是《澄海3c》里剑圣的大招?魔兽世界只是一款网游?

那么问题来了。

《dota》他又怎么跟溥仪解释?

《澄海3c》呢?大招呢?

网游又是什么鬼?

这样解释只怕会把人类21世纪以后先进的科技水平,生活习惯,互联网的发展与崛起……等分无数章无数回才能给溥仪解释清楚。

所以赶紧道:“大哥你听不懂的上述词汇,全都是发达富强后的新中国创造的一些新新词汇,目的是顺应时代潮流,能更贴切的形容当世的一些现象。你不懂也罢,权当个新鲜玩意儿听听。”

奇怪的是,撕了一块鸡腿喂到曹君笑嘴边的丫丫,听了这些词汇后的反应跟溥仪完全天差地别,云淡风轻得仿佛她知晓所有一般。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年龄幼小不太在乎这些,还是有一些曹君笑无法了解的原因。

反正跟丫丫相处越久,给他的惊讶越多。至昨晚知道自己能醒来,依靠的不是神医名流的一汤一药,而是小丫头日复一日的灵能补给。

曹君笑又是感动又是疼惜的同时,也如溥仪一般把丫丫惊为天人。

试想,一个如此幼小的丫头,不但百毒不侵,她自己的灵能还能治病救人。这简直是天使般的存在。

奈何丫丫不会说话,除了能给不断他们惊喜之外,就是留给他们一个又一个的谜团。

曹君笑最后也只能勉强安慰自己,等丫丫大些,会说话了后,自然会有真相大白一天。

想到这里,转口问溥仪:“你说这次的战斗,丫丫也有所收获,是什么收获?”

溥仪神秘一笑:“这个你得问你面前的小丫头。”

曹君笑:“丫丫无法言语,你让我如何问去?”

溥仪:“那就让他直接施展给你过目不就成了?”

曹君笑心想自己真是笨得可以,这么明显的问题还需要溥仪来教他。转头对丫丫道:“丫丫,能把你的新能力,又或者新术法施展一次给哥哥开开眼界么?”

丫丫自无不可,点点头,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瞪着曹君笑不停的眨,仿佛在说——哥哥,你可要睁着你的眼睛看好了。

曹君笑自然睁着眼睛好好看着。这小丫头越厉害,他无疑是最高兴的那个,甚至比他自己厉害都要高兴。

只见站在床边给他喂早餐的丫丫放下早餐,把幼小的身子转了背对着曹君笑。

然后曹君笑只觉得眼前一花,曹君笑都没看清楚,用他前世的时间计算,只怕就是几毫秒的时间,明明站在他面前的小丫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之间就出现在了房门之后。

曹君笑的床离房门并不算太远,大概也就是十来米的距离。这小丫头瞬息之间就位移了这么远的距离,只把曹君笑整个人惊得差点把下巴都掉地上。

等丫丫复又走回了床前,曹君笑才回过神来,惊奇的问丫丫:“难道你的新能力是兰莹之鞋进化而得的?”

即便到现在为止,曹君笑都只认为丫丫这瞬移的术法,是兰莹之鞋进化后,速度得到提升的表现。

哪知丫丫却是不断的摇头。

曹君笑:“难道真的是新的术法?”

丫丫点头。

乖乖,这丫头要不要这么逆天?

溥仪:“我问过丫头,她能闪烁的距离远不止这么远,给我们演示是受房间限制。”

曹君笑伸手到丫丫的头上抚摸了几下,才道:“就算只有这么远,也很逆天了。要知道游戏世界里,无论是法师的闪现,还是英雄联盟里的召唤师技能闪现,它们的位移距离都是很有限的。”

溥仪表示,除了前半段,后面半段又听不懂。也懒得理他,道:“小丫头如今领悟出此技能,再配合上她的兰莹之鞋,单从速度这块来说,我估计整个五界区,也没有人是这丫头的对手了。”

技能虽好,却是辅助技能,无法擒贼杀敌。不管是兰莹之鞋还是这新进化出来的位移,都只能用来逃命之用。外加丫丫本身就是个神术师,不具备任何攻击力,简直是一路辅助到底的套路。

回想起那场刺杀,其中的凶险自不必提,如若丫丫有一点自保的能力,能为溥仪分摊一下,他们三人的结局大概不会如此。

曹君笑不免在心中暗暗决定,以后得找法子让丫丫平衡一下,实在不行,就从装备武器这块去考虑也要让丫丫具备些自保能力才行。

不然只能挨打,实在是让他不放心。

转头问溥仪:“你的新术法呢?有没有一个具体的说明?”

溥仪:“有,在我这大风车的术法开始旋转时,以我为中心的几丈范围之内,每一息时间能让敌人的灵能下将百分之五。”

靠,又一个神技。

曹君笑赶紧问:“你这大风车能持续释放多久?”

溥仪:“大概十息。”

十息就是百分之五十,再配合上他的硝烟。如今的溥仪,一个mt职业,居然也具备了秒人的能力,简直让曹君笑不可思议。

何况这大风车一听就是范围输出技能。如果在溥仪这大风车范围内的敌人有几十个呢?输出的伤害简直不要太逆天。

当然,这是没把敌人会闪避逃跑等因素考虑进去。

溥仪:“既然你的灵能点也成长了十多点,赶紧看看有没有领悟出新的术法来。”

曹君笑听了,才朝自己的身体内视过去。

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他如今的灵能点哪儿是三十,居然不知不觉中疯狂的疯涨到了五十。

如若不是又数了两遍自己身体里的那些小光点,曹君笑几乎怀疑自己身体出了什么状况。

他把这个信息对溥仪一说,溥仪也几乎无法相信。

半响才又是惊喜又是好奇的问道:“一场生死之战下来,贤弟你的灵能点居然能如此暴涨,你得感谢一下那一百多个刺客。话说术法呢,赶紧看看领悟了什么新的术法?你一次就暴涨这么多灵能点,领悟出来的术法一定更逆天。”

半晌,才听曹君笑的声音悠悠传来:“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后福呢?”(看官莫慌,等着进化大招!!)

第五十九章 一朝术成动五界

溥仪听了曹君笑的话,大为不信,道:“贤弟你在仔细感悟一下。”

曹君笑因为此次战斗,可是足足暴涨了三十五点灵能点。想曹君笑第一次从灵能的积累中领悟出术法来,还是在无底之渊大战纳兰性德的时候了。

那次虽然是生死攸关之际强行为之,但是比起这次来,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而那次,曹君笑领悟新术法的灵能契合点不过是十点,就算再次领悟新术法需要成倍的灵能积累,现如今的曹君笑已经远远超越了这个积累程度。

所以他觉得要么是曹君笑大意了一时不察。要么就是曹君笑的新术法需要用战斗才能激发出来。只怕是因为这次灵能点虽然到了,但是曹君笑的人却已经昏睡,那新的术法没得到战斗的激发,就一直潜藏在曹君笑的身体里。

所以才让曹君笑仔细检查。

曹君笑依言感悟良久,身体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只得颓然道:“还是一无所获。”

溥仪:“不可能啊,你集如此多的灵能点……”说完仿佛想到了什么,大惊道:“贤弟,你在感悟下你的第二剑——风雨飘摇,看有无变化!”

曹君笑自又去感悟一番风雨飘摇,发现即便在心中演练,无论威力,还是剑术,除了因为前不久的战斗变得更为纯熟一些外,也无甚大的变化。

只得继续摇摇头。

而丫丫,见两人讨论已经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居然完全忽视他递喂过去的早餐。

自回桌前,自顾自的在那儿一通胡吃海喝,以补充这多日以来她因为曹君笑而损失的灵能营养。

溥仪见曹君笑摇头,又提示道:“一意剑呢?”

曹君笑再去感悟一意剑,发现这次跟上次感悟风雨飘摇大为不同。

那一意剑在他的精神世界里不断演练,不仅剑气得到我增强,剑意更是直上一个台阶。如此一来,他随便估计了下,感觉这一意剑比之前强大了一倍都不止。

这让曹君笑大为震惊,难道自己疯涨了三十几点的灵能点,就换来这一意剑的进化?

溥仪见他表情,道:“可有变化?”

曹君笑:“强大一倍不止!”

正说着,外面再次响起敲门声,想是王江国去而复返了。

曹君笑道:“王兄,门未上栓,你自个儿进来吧。”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出现在木门里的可不正是王江国。

王江国进了门,转身一边关门一边好奇问道:“二位兄台聊什么呢?竟然连早餐都忘了吃?不知江国有无打扰?能否听上一二?”

溥仪:“王兄你可是来得正好,你修为灵能都比我们高,现君笑遇上一奇怪事儿,王兄你看能为我们解惑否?”

说完,王江国已走至桌前,与丫丫对桌而坐,一边好奇的打量着丫丫的胡吃海喝,心想,这么小个丫头怎么这么能吃。一边道:“兄台说哪门子话,修为灵能不过表面功夫罢了,真战斗起来,江国自认不是曹兄的对手。不过在修炼之途上,确实比二位兄台早走了几年,不知二位有何疑惑?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考就是!”

曹君笑这才把自己如今遇到的问题跟王江国一一道了。

王江国听后,脸上现出几分震惊。

对着曹君笑道:“恭喜曹兄了。”

曹君笑:“这有什么值得恭喜的,成长了三十多的灵能点,只让一意剑加强了一倍左右的威力。”

王江国激动道:“曹兄你有所不知,你如今这情况,大概是两种原因导致。其一,因为你以拔剑入道,又以拔剑悟出这一意剑,只怕这一意剑对你来说相当的特殊重要,无论曹兄你如何成长,总会以牺牲其他术法的条件,以轮换的方式来不停强化你这第一剑。曹兄你可别小看了这种强化,术法贵精不贵多,试想如果你是七阶八阶剑术师,这一意剑已不知被你强化了不知多少次,你一剑刺出,同阶之内,谁能接得下你这一剑?”

曹君笑听了,心里这才勉强好受点。向王江国继续问道:“王兄你是说我这一意剑有无限进化的可能?”

王江国:“还有第二种可能。”

曹君笑:“什么可能?”

王江国:“我给曹兄举个例子,曹兄就能明白。话说如烟小队的柳如烟你们认识吧?”

曹君笑经王江国一问,想到那日大战无底之渊的纳兰性德,被传送出历练场后的插曲。眼眸里不由自主的就显现柳如烟那如同牡丹般娇艳的容颜,以及如雪梅般孤冷的性格,这样的一个女子,确实有让人过目不忘的资本。

回王江国道:“有过一面之缘,不曾认识。”

王江国说起这柳如烟,肥胖脸上都不由自主的爬上几缕红晕,道:“柳如烟的美貌,想必你们也有所见。但即便是这样的女子,在她灵能没满五十点以前,也是籍籍无名。”

溥仪终于得到了丫丫的早餐,听了王江国的话,一边嚼着美味的食物,一边好奇问道:“为何?”

王江国:“因为柳如烟的第一个术法,就是在灵能积累满五十点的时候才领悟出来的。整个灵界,可谓是以修炼的高低、术法的强弱论英雄,而柳如烟在灵能满五十点以前,可谓一个术法不会,自然难得其名。要不是她有一定的背景,又有足够充裕的修炼资源,这样一个人只怕早就废了。但是等她灵能集满五十点,感悟出第一招术法后,从此名满江湖,真可谓一朝术成动五界。”

曹君笑:“这么厉害?”

王江国:“又何止是厉害。你知道柳如烟是什么术法师么?”

这曹君笑哪儿能知道,就连别人的面他也才见过一次。柳如烟虽然大名在外,但是奈何他曹君笑没有耳闻别人大名的渠道,又或者说时间。所以只得摇头,表示不知。

王江国:“柳如烟是整个五界区的第一个道术师,而且是天生的那种。你们也知道,常规的术法入门,可以用灵能币购买修炼,比如天生的力量者,就有很多放弃力量者而改投其它术法的。自然也有天生无法悟道的,只能靠入门术法引领入修炼领域。但是在柳如烟之前,道术师这个术法种类连听都没听说过,又如何会有入门的术法供她选择修炼?之所以后来把她这类术法者命名为道术师,是因为她领悟出来的第一招术法叫做道种!”

曹君笑:“何为道种?”

第六十章 一招道种克天下(二更)

王江国仿佛在回忆着一些惊心动魄的画面,脸色都有几分暗淡,等稍微恢复些才道:“我也只跟她有过一场战斗,只见她施展过一次道种。但就是这么一次,让江国第一次佩服一个女子,也让江国知道,什么叫一招道种克天下!”

曹君笑越听他说,越是好奇。见他这么久了也还未说那个道种的一个所以然来,所以催促道:“那柳如烟的道种究竟有何厉害之处?”

王江国:“所谓道种,就是在你心里种下一棵种子,这棵种子会像现实世界一样,会在你心里有开花、结果、凋零、枯萎等过程。江国当时那场战斗领教的是柳如烟这道种的第一阶段——花开。道种在他人心里的花开期间,可以让人无法释放任何术法。”

曹君笑大惊:“沉默!可有范围?”

这个术法确实够变态。在这个人人都靠术法攻击的世界里,让你无法使用任何术法,等于是直接让你变成废人一个。

这还不同曹君笑前世游戏里的技能“沉默”。游戏里虽然有沉默这个技能,但是还有一种叫adc的存在(伤害输出类英雄,但一般专指远程物理攻击类),不用技能也可以靠平a(平砍、普通攻击)把你a(砍)死。

而这个灵界,何时有不靠术法靠普通攻击的职业?如果没有术法支持,曹君笑一剑刺出,大概也就能劈开一个西瓜。

灵体的脑袋比凡体的脑袋硬了不知多少倍,西瓜的硬度可是连凡体都不如。

王江国:“没有范围……”

曹君笑还未来得及高兴,只听王江国继续道:“因为道种要种多少,种给什么人,完全看柳如烟的心情。她如果看一百个人不爽,她就能在一个眼神之下同时在这一百个人心里种下道种。”

曹君笑听得沉默了,抬头看溥仪,溥仪也跟他一般无二。

这么变态的技能还能随心所欲的释放,简直是变态中的变态。

现在曹君笑才知道,当日柳如烟骂丫丫的那句“谁家的野孩子”,以她的孤冷性格,应该已经算很客气的了。

不然当时的丫丫与他,下一秒只怕就会在心里开花。

是道种的那种开花。

见两人沉默,王江国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刚刚也说了,柳如烟的道种分四个阶段,我估计如今她最多到达第二阶段。江国虽未领教过她后面的任何阶段,但江国以这第一阶段来度量,只怕后续阶段会更加恐怖变态!”

曹君笑与溥仪已经不是沉默了可以形容的了,简直被打击得遍体鳞伤。

他们超神战队早晚要踏入竞技场,踏入竞技场就必然会有遇到柳如烟这座大山的一天。

到那天,他们要如何战胜这座冰山?!

王江国见了,知道自己只怕一时说的多了,打击了二人的信心。所以赶紧安慰道:“二位兄台也不别如此,柳如烟再厉害,她也不过是个人。再说,我虽然没有克制柳如烟的法子,但是我相信以二位兄台之能,定在江国之上,何愁找不到一个克敌制胜的法子。”

溥仪正想打断王江国的此种无聊恭维,却见王江国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不要打断他。

“解释到此处,就是我能想到曹兄如今这现象的第二种可能。”

溥仪懂了:“王兄你是说,君笑疯涨了三十多灵能点之所以没领悟出什么新的术法来,会像那柳如烟那般,不悟则也,一悟就惊天地泣鬼神?”

王江国:“正是,这也是我相信曹兄能力的原因所在。况且,柳如烟再厉害,不也没过无底之渊的第二位守关者纳兰性德,可见,别说以后,即便现在,她已经有不如你们超神小队之处。”

曹君笑想的却是另外一桩事儿,道:“我恐怕是王兄你说的第一种可能。因为我的一意剑已经比之前强大了一倍左右。”

王江国:“不尽然,曹兄你十点灵能点的时候领悟出来的第二剑,按道理讲就算领悟第三剑需要翻倍的灵能点支撑,那也是在曹兄你三十灵能点的时候,现在曹兄的灵能点远超这个节点,却无半招新的术法,只怕是大有蹊跷。”

曹君笑:“但愿如此吧!”

不然,他真的没有对付柳如烟这等存在的信心了。

历练场是历练场,竞技场又是竞技场,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再说,他们能通关无底之渊,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用对了溥仪这个坦克,以及丫丫的妖孽。尤其是溥仪这个坦克,是历练场杀器,是这个世界目前还未了解的,这也是他目前为止比这个世界领先最高水平。

想那柳如烟,能以一人之力把她的整个如烟小队顶起,让她的如烟小队硬生生的因为她的存在在竞技场排名第二,又岂是一个变态就能道明的。但是反过来看,柳如烟如此变态,也还只是个竞技场第二,还是个并列第二。那第一名的队伍呢?岂非个个都是变态。

他想着,溥仪与王江国已经在一边聊起了溥仪与丫丫最新领悟出来的术法。

听了溥仪的介绍,王江国自然成了第三个把丫丫惊为天人的人。

聊着聊着,溥仪突然转头问曹君笑:“君笑,可想为我与丫头的这两个新的术法取个名字?”

曹君笑:“大风车挺好的啊!”

溥仪:“那丫头的呢?不可能就叫闪烁吧?她又不能说话,你这个做哥哥的赶紧帮她取一个。”

曹君笑只想说,取名字这种事儿真不是他所擅长的。不然那一意剑为何一等三年而不得名,最终还是你溥仪赐名的呢。

但转头看见丫丫期盼的眼神,只得硬着头皮点头,做深思状。

其实丫丫的这个术法如果跟他前世的游戏对照的话,就应该叫闪现,无论是魔兽世界里法师的这类技能,还是英雄联盟里的召唤师技能,都叫这个名字。

但考虑到取闪现这个名字有可能会让这个世界觉得怪异,丫丫又不会说话解释。想着以后只要认识丫丫这个术法的人都跑过来找他问一遍闪现的解释,他估计会被烦死。

思考再三,只得道:“叫空间位移如何?”

丫丫还未做任何表示,溥仪已经反对:“不好,太过敷衍。第一次为丫头的术法取名字,拿出点诚意来行不行?”

曹君笑又思考半晌才道:“那时空穿梭呢?”

溥仪:“这名字还有点样子。不过丫头这术法单纯的只是在空间位移,没有时间参与其中。不如就把时空改成虚空如何?”

——虚空穿梭!

挺好,丫丫满意点头。

第六十一章 五子棋(三更)

时序不知不觉间进入仲夏,端午后已经快一月。

天气已经炎热到有点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但也只相对陆地来说,如若你此时行船到海风徐徐的南海之上,不仅不热,简直不要太凉爽惬意。

而此时蓝盈盈海平面上,正驶来一艘类似于渔船般的轻舟。

奇怪的是,这艘出海的渔船,并不见渔夫打鱼,更没有任何渔具。

它只飘飘荡荡的行驶在这无边无垠的海平面上,看上去毫无目的。但是你仔细观察久了,就会发现,这艘轻舟,是以南偏东的方位在前进,并不是如你看到的哪般毫无目的。

轻舟船尾,是两个不断划桨的彪形壮汉,满身的肌肉,肌肤黝黑。

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出海的水手。再看他们的划桨速度,虽然不快,但是配合得出奇的好,竟然让这叶轻舟在这大海之上无太大的颠簸。

以他们划桨的力度与他们脸上表情的轻松程度来看,可以肯定这两人的灵能恐怕也不弱。

其实轻舟更大的动力,多来源于船舱尾部的大白帆,这两个水手灵能虽不弱,但是主要的作用还是掌握轻舟行进的方向,所以他们划桨才划得如此轻松。

比起忙碌卖力的轻舟尾部,轻舟的船头,俨然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只见两个年岁不大的年轻人对坐在轻舟船头,中间摆了一个大棋盘,正在围桌对弈。

不时传来吵闹声。

“我要悔棋。”

“不给悔。”

“为什么?”

“下五子棋哪儿有悔棋一说。”

“那是因为你不会下围棋。”

……

这吵吵闹闹的二人,不是曹君笑与溥仪又是谁?

话说自曹君笑醒来两日后,端午时节,心系他爷爷与弟弟大仇的王江国,只陪曹君笑三人把端午节的午饭吃了,就匆匆告辞赶回凤凰集去了。

王江国虽走了,还在养伤的曹君笑与溥仪因为伤病,一时无法出海,这才又拖了十余天之久。

还是依靠丫丫灵能恢复后每天定时给他们施加大神术,助他们两恢复,才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下床。

能下床后,因为三人也都心系无底之渊。所以也无心在滨海湾久留,自租了船出了海,到如今才行至这里。

因为溥仪伤势没曹君笑严重,自然恢复得也比曹君笑好,这一路租船出海的各种劳心劳力,都由溥仪一人承担了。

又说二人因为身体的伤势,自无法帮船家干些什么,整日里只得在船上大眼瞪小眼的无聊。

头几日还好,从酷暑的陆地上行止凉爽的海面,有新奇,有愉悦,不知不觉间也就熬了过来。

但等行到后面,整日眼中都是一尘不变的海平面,再好的风景也不经看得厌了烦了。

溥仪这才想起找船家借了棋盘,想找曹君笑下几盘棋打发时间。

围棋最是能让人沉迷,溥仪这法子不可谓不好。

等他把棋盘摆放到曹君笑面前时,曹君笑执了白棋说他要先走,溥仪当时心想,你是兄弟,做大哥让着你点也应该,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人这才开始在棋盘上下棋,看了几步曹君笑的棋路,毫无章法,只道曹君笑压根不太会下棋,正想出言指点一二之时。

谁知,棋盘上棋子才落下几颗,曹君笑却指着那串联在一起的五颗白色棋子说自己赢了。

溥仪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思考了半天,也不知道曹君笑具体赢在哪里?又是怎么赢的?

“你这算哪门子赢了?”

溥仪没好气,以为曹君笑因为不会下棋在耍无赖。

曹君笑则指着棋盘理所当然:“五子已经连珠,自然是赢了。”

溥仪:“贤弟你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别说五子连珠,就算是五十子连珠,只要不把对方的棋路围死,也不算赢的。”

曹君笑这才醒悟过来,恍然大悟道:“难不成大哥你是找我下围棋的?”

溥仪抬头看天,表示很无奈:“不然呢?”

曹君笑:“可是我不会下围棋啊!”

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心想我前世是一个现代人,有电视电影可看,有《魔兽世界》《英雄联盟》这类网游可玩,更有ktv、慢摇吧这类能让人爽到极点的娱乐场所供人娱乐。(虽然他没去过几次)生活简直不要太丰富多彩,哪儿有时间学大哥你这个又慢又耗时间的游戏。

溥仪真的无语问苍天:“那你还下得有模有样?”

曹君笑:“我下的是五子棋啊!”

溥仪莫名其妙:“五子棋又是什么棋?为兄为何从来没听说过?不会是贤弟你临时胡乱想起出的游戏规则吧?”

曹君笑:“自然不是,五子棋这种游戏规则,是我前世大时代背景下的产物。”

溥仪:“时代背景变了,难道连游戏规则也变了不成?”

曹君笑:“自然没有,我前世里围棋也还是有的。但是因为围棋的难上手与极其花时间,自然而然的就被时代边缘化了,除了一些真正喜欢围棋的人,平常生活中,会下围棋的已经相当少了。”

这就像《dota》与《英雄联盟》一样,因为后者更容易上手,所以得到世界的喜爱,其实游戏模式都一样,而且出自同一个创作团队之手,但最终的受众程度,可以说天差地别。

溥仪不解:“为何?”

在他的世界里,围棋这种娱乐方式虽不说人人皆会,但是不会的人绝对不多,可见,围棋不是不受欢迎的。

曹君笑:“因为时代的变化,科技的发展,我前世的时代生活节奏变得比大哥你的时代快很多。游戏不过是生活的一种娱乐方式,就以围棋为例,在你们的时代的慢节奏下,下一盘围棋花费很长时间完全是可以接受的,因为不下围棋也没太多事儿可做。但在君笑的时代就不同了,下一盘围棋花费的时间,已经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就算要娱乐,也有无数种选择,而且比这个还轻松惬意,热血激情……所以自然而然的,围棋这种需要花很多时间去玩的游戏,就被时代边缘化了。”

溥仪:“那你说的五子棋呢?又怎么产生的?”

曹君笑这才把五子棋的游戏规则简单的给溥仪做了介绍。

其实五子棋这种游戏,极其简单,是个人一听就能上手。它在游戏里的博弈程度,虽然比不上围棋哪般宏伟,但是也有它独具魅力的地方。

溥仪听了,对五子棋的游戏规则虽然懂了,但另外一个问题来了:“但是贤弟,你重生来的是我们清朝的时空区域,再不是你的前世,难道你还想凭一己自力改变这个世界的固有模式不成?”

曹君笑很无辜:“我没这么想啊!”

第六十二章 碧海生波

溥仪:“但你的潜意识已经这么做了,因为即便来到清朝的时空区域,你也不想学围棋,而是想教我下五子棋。换句话说,你不想被我改变、将就我,而是想改变我、让我来将就你。”

曹君笑:“有么?”

溥仪点头:“你已经这么做了不是么?更甚者,你经常说一些你前世的术语,让为兄听都听不懂。这是什么?这不就是你不想被这世界改变,一直坚持你自己的表现么?”

曹君笑:“那我也没想过要改变这个世界啊!”

其实,人分两种,一种是坚持做自己,另外一种是随波逐流。后者永远无法改变世界,只会被世界改变,而能改变世界的,大概只有前者。

来到一个完全跟你原本的世界格格不入世界,有些人会隐藏掉过去的一切,随这个世界变化而变化。而有的人,无论这个世界的潮流多么汹涌,他还是他自己,所行所做,所思所滤都还是按他以前的模式进行着。曹君笑无疑就是这第二种。

曹君笑能不能改变这个灵界我们暂且不知道,我们知道的是,他不会被这个灵界所改变。

其实他只是觉得,他前世生活里的很多东西,是这个世界不具备的,也是这个世界缺少的,更是这个世界需要的。

所以他想把一些这个世界不具备的东西,带来这个世界,分享给这个世界,至于这个世界是否会因此而改变,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他目前,有很多想法因为能力的原因,没法实施。而一些他能实施的,不过是小打小闹的游戏而且。

而溥仪,就是受这些小打小闹首当其冲的第一人罢了。

五子棋何其简单,溥仪一听自然就会了。但是因为他受围棋影响深远,竟是一时无法在围棋的棋盘之上把下棋的思路转变成五子棋的。

所以屡次下错,等下错后,再来询问曹君笑可否悔棋,已然是晚了。

其实悔棋这种事儿,完全可以。不过曹君笑想改变溥仪那根深蒂固的思维,硬是不允许溥仪悔棋。

如此,船头上才会有开始的那幕吵吵嚷嚷。

只说二人在船头争论不休,竟是没发现而在船舱里午睡的丫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走出了船舱,向二人行去。

……

又是十多天的时间过去,由渔船临时改造而成的轻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驶进深海水域。

按那算命瞎子的指点,轻舟早已经到了无底之渊的坐标位置,但是轻舟已经在这片水域绕行了两三日,曹君笑几人还是没发现一丝一毫那座荒岛的影子。

没有荒岛,就无法寻到无底之渊。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是算命瞎子算错啦?

但一想到那句“此行有凶”,曹君笑又把这个可能否定了。

那难道是还未到?

也不太可能,他们租船的时候可谓特别考虑过此事,所以雇佣的都是灵能修为蛮不错的水手。加之渔船应他们的要求经特意改装,速度已然比原本的渔船快了近一倍。

那就是错过了?

可是这三日以来,他们都在往回绕行,还是找不到荒岛的踪迹。

而他们绕行的这三日里,可谓找得仔细,如果这片海域真有荒岛,又岂能逃过他们的眼睛。

正在曹君笑与溥仪都拿不定主意要如何办时。

本来碧空万里的天空突然飘过来一团乌云,这本是大海之上极其寻常的事儿。

奇怪之处在于,随乌云的到来,天空虽然阴沉了几分,却无任何狂风暴雨的迹象。

更奇怪的是,天空明明没有狂风,平静无波的碧海之上却突然之间波涛汹涌。

多日以来平稳无比的轻舟随汹涌的波涛也开始了颠晃。

“这是怎么回事?”

曹君笑立在船头,紧紧牵着丫丫的小手,看着一波高过一波的海浪,问旁边的溥仪。

溥仪摇头:“我也不知道,你照顾好丫头,我去问问船家。”

说完就转身向船舱行去。

进的船舱,一个已经白发苍苍的老头,此时正坐在船舱的窗户边自个儿跟自个儿下棋。

这老头正是此艘渔船的船家,酷爱围棋,甚至跟溥仪都对弈过几盘,但是嫌溥仪棋艺太低,对弈几盘后,就再不跟溥仪下了,宁愿自己跟自己下。

如果不是酷爱围棋之人,又如何可能随身携带两个棋盘,这不,被溥仪借走了一个棋盘,他自己这儿一样还有一个。

溥仪进来,见老头跟自己对弈得正欢,完全不知外面的世界,此时已经凶险万分。

上前行礼道:“船家,打扰了!”

那老头听了溥仪的话,这才从棋局里醒过神来,一醒神,脸上不由大为惊讶:“外面怎么啦?”

溥仪:“海面之上突然间波涛汹涌,小子也不知个究竟,这才来找船家你解惑呢!”

船家听后,匆忙站起,把微开的船窗完全推开,半个身子倾出窗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观察了半天才回身道:“没事,海上天气恐怕要变,此浪正是因为天气变化的原因导致的。”

溥仪听他说没事,一颗提着的心这才放下,又问道:“这浪还会持续多久?”

船家伸手向窗外的天空一指,道:“看见那乌云没有?等乌云过去,海浪自然就消失了。”

复又用有点沙哑苍老的声音船尾的两个水手大声交代:“你们两个的桨可掌稳咯,可不要让老头这唯一的家当掉去了海里咯,不然这趟生意只怕血本无归咯!”

他虽然在交代,但是脸上一点都不担心他这“唯一的家当”会真的掉进海里去,想必是对那两个水手极其新人。这番交代,有如说是交代,不如说是行例罢了。

溥仪又问:“等天气变后,接下来是不是都会有这种海浪?”

就这么句话的功夫,船家已经坐了回去,精神早已经重回棋盘,听了溥仪的问话,随口答道:“不会,这样的海浪只会在天气转变交接的时候出现,等真的天晴或者天阴了,反而太平无事。”

说着,已经拈着一颗黑子在棋盘上落了下去。

溥仪听了,才真正的完全把心放了下来。

再不打扰这个棋痴,转身向船头行去。

溥仪才回到船头,恰时一个巨浪打来,轻舟从一边倾斜过去,差点颠覆。

等轻舟再次稳定,曹君笑才向丫丫看去,见丫丫神色还算自然,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万幸这丫头并不晕船,不然如此的巅晃,可如何是好。

转头向已经回来的溥仪问道:“船家怎么说?”

溥仪:“说没事,这是天气要转变交替的时候出现的正常现象,等这乌云过了就好了。”

第六十三章 海上漩涡

没事就好,不然曹君笑前世可是在山区里长大的孩子,不通水性。如今来到这灵界,虽然可以以灵能驭水,但也是短时间的。

如果轻舟真的倾覆了,时间长了他可不知道要如何办?又要如何才能回到陆地?

估计溥仪也不知道。

想着,汹涌无比的海浪又打了几浪,轻舟又剧烈摇晃几次,乌云才慢慢从头顶漂移过去。

等乌云过去,海浪果然就慢慢的变小,直至没有。轻舟也重归平稳。

轻舟既然平稳了,曹君笑就想转头问问溥仪,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引起的物理现象之时。

却发现背靠在船头的溥仪表情极其的难看,仿佛是看见了什么了不得事儿,又仿佛一场灾难正在他眼前上演。

曹君笑此时是牵着丫丫正面对着船头,见了溥仪的表情,心里突然咯噔一响,警兆顿生。

赶紧转身随着溥仪的视线看去,不看还好,这一看,六魂瞬间少了三魂。

只见偌大的海平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卷起了一个超级大漩涡。漩涡之大,仿佛能把整个天地都吞噬进去一般。

而他们刚刚才平稳下来的轻舟,却是被那漩涡之力影响,不但不向前进,反而向着漩涡中心在飞速的后退。

如若等这轻舟被漩涡卷入其中,只怕会尸骨无存,这还了得。

曹君笑与溥仪几乎同时向船舱掠去。

自然,曹君笑怀里还抱着一个丫丫。

“船家……”

进得船舱,溥仪正想把外面的情况对船家说明一下,看船家有无什么好的应对之法,却只说了两个字,就又被船舱中的一幕惊得呆立在原地。

只见船舱边,白发苍苍老头面前的棋盘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边是黑色棋子,一边是白色棋子。两种不同颜色的棋子,在棋盘之上相互追逐,越追越快,越快越追,竟是在棋盘之上行成了一个漩涡。

不管是溥仪还是曹君笑见了,都只觉得这棋盘不就是大海,黑白棋子的追逐不就是海面上的大漩涡。

一大一小,一内一外两个漩涡,可谓相互呼应得完美无缺。

那船家听了溥仪的话,缓缓回头,明明已经苍老的脸上,绽放出一种如同孩童般的光辉,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语气就像一个做了漂亮事儿的孩子,在向大人邀功要赏赐一般。

曹君笑只觉得嘴巴发苦,被这一幕惊得一时失去了思考能力,听了船家的话,机械般的接道:“什么怎么样?”

那船家老头阴森森的道:“自然是这大漩涡怎么样咯?你们觉得壮观不壮观?漂亮不漂亮?如果用来埋葬你们,你们可还满意?”

本来好像已经吓傻了的曹君笑突然一笑:“满意极了,就是不知道,最终埋葬的,是我们还是你?”

说完,木剑已经在手,剑气纵横间,一剑已经向着那老头刺了过去。

他用的,正是一意剑,进化后威力翻了一倍的一意剑。

他这一剑发出之前,他觉得有百分百的把握能一剑刺中船家。等他一剑刺出后,他这种自信开始严重下降。

剑在空中,人也还空中。

但是目标却不在了。

整个船舱里再无那个嗜好围棋的老头,他就这么在曹君笑的眼里凭空消失了。

哈哈……哈哈……

船舱的顶部传来一道极其嘲讽的声音。

“小子,也太狂妄了些,如若你知道我是谁,只怕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哪儿还有握剑的力气。”顿了顿,又道:“不过,如若你们知道我是谁,又怎么可能会上我的船,让我为你们安排这么大的葬礼。”

曹君笑一剑刺空,早已经回归了原位。

听了声音,抬头向船舱顶部打量过去,只见船舱依然完好无损,那么,那嗜棋老头又是如何从船舱里凭空消失的呢?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老头的修为恐怕已经是他们难及项背的存在。无论是从船舱里凭空消失,还是棋盘里的漩涡,无疑都在说明这一点。

危险么?极其危险!

但是越危险,越需要冷静面对。

曹君笑一边给溥仪打着手势,一边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故意上你的船的呢?”

“那只能说明你们太过胆大妄为,太过娇纵轻狂。又或者你们想要自寻死路。”

“有时候死路之上,未必没有活路。胆大妄为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说完,曹君笑再次动了,跟随他一起动的,还有溥仪。

不同的是,两个人一个握剑向着船舱顶部刺去,一个抱起丫丫向着轻舟尾部冲锋而去。

要控制轻舟不被海平面上的大漩涡卷走,只能去船尾。

当溥仪的身体撞开船舱,冲到船尾时,那两个划桨的水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而轻舟已经快倒退到大漩涡的边缘处,再退分毫,哪怕是漩涡的边缘,轻舟恐怕也要被这比它大无数倍的漩涡之力撕成碎片。

溥仪不可谓不惊,赶紧放下怀中的丫丫,一步冲到桅杆处,快速调整好船帆,才又一步冲至船尾,双手拾起那两个水手丢下的船桨,就开始努力向外滑动。

幸好轻舟还未被大漩涡吸进它运行的轨迹里,不然凭一帆一人之力,如何与它抗衡?

即便如此,就算溥仪全力施为,也只能保证轻舟不再倒退,再难向前进得分毫。

又说曹君笑,在溥仪撞破船舱尾部的同时,他几乎也一剑刺穿船舱的顶部。然后人随木剑,直接越船舱顶部而出,第二次向那老头刺去。

等曹君笑越出船舱,才看清那老头竟然如同一片轻叶,盘旋在整个船舱上面的空中。

而他面前的棋盘,也是随他一起,漂浮在空中,只是那棋盘上飞速旋转着的棋子,明显比刚刚在船舱里更急更快了几分。

曹君笑自知海上那滔天漩涡,只怕是由此人手里的棋盘而起。所以这第二剑,他不刺那老头,而是直指棋盘。

那老头见他向棋盘刺来,冷冷一哼道:“如若不是要把你们制造成海难的假象,你们已经不知死了多少次。还不乖乖下去赴死是正经。”

说着,身形轻轻一晃,再次消失在曹君笑的视线里。

第六十四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最开始,曹君笑以为此人的身法应该是跟那无底之渊的岳钟琪差不多,又或者跟丫丫的虚空穿梭差不多。

说白了就是以极限的速度做位移,从而让你从视觉上以为是消失了,其实只是速度太快,快到你的视觉无法捕捉到而已。

但当他第二剑刺出,再次失去船家老头这个目标的时候,他心里突然有一种触动,这种触动很真实的告诉他,此人的身法,并不是位移。

具体是什么,他一时又说不上来。

曹君笑心中警兆再生。直觉告诉他,此人只怕比前面一百多个刺客加起来还可怕。

至从海上生变后,曹君笑与溥仪自然就知道,这个易容改装的船家老头,想必就是那不死不休的刺客组织派过来的第二批刺客。

其实他跟溥仪一早就对这船家有了疑心,因为这船家实在太诡异。

虽然他们并不经常出海,遇见的船家可说少得可怜,对船家一些作息规律的了解更是几近于无。

但是他们这次遇见的船家老头实在不像一个船家老头。

第一,这个船家老头没有一点寻常船家该有的朴素,反而他极其讲究,从他痴迷于围棋这一点就可说明。一个真正的船家,怎么可能对围棋这种极其消耗时间的游戏如此痴迷?

第二,即便遇上曹君笑他们这种大金主,他也是一片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样子。

虽然他一直表现得一副讨好曹君笑这个大金主样子,但是那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气势,是他怎么伪装也伪装不去的。

第三,一个以打鱼为生的船家,又是这么老的老头子,其双手再怎么保养得好,也不该有如此的细腻程度。感觉他那双手哪儿像打鱼的,反而有点像写圣旨的。

即便如此,曹君笑还是选择上船。

有句话叫做你不来我都要去找,你来了岂非更好。

但是,他误判了一点。

他的能力是非与别人在一个水平。在此时看来,答案无疑是否定的。

也怪他太过大意,又或者说才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总认为自己不好的运气已经走到尽头。

却忘记了不死不休的刺客组织有多么恐怖。

又或者说,他们要寻找的无底之渊,牵扯了别人太多的秘密,这些秘密,值得别人用尽全力来对付他们。

但是曹君笑某些时候是个执拗的人。别人越是不让他碰的东西,他越是想碰一下。别人越是坚硬不可摧毁,他越想去试试。

所以,就算知道这个船家老头很硬,硬得不是他这个鸡蛋所能去碰撞的,他恐怕还是会义无反顾的上船。

他的道理是,既然别人已经硬得自己连碰都没法去碰,那么逃又有什么用。

只有面对,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根本。

他的第二剑再次刺空,视觉里再次失去船家老头的身影。但是他的身法可无法做到如同船家老头哪般一直悬浮在空中。

他的身体就想运行在抛物线上的皮球一般,开始从至高点上下落。

失去了曹君笑的干扰,船家老头的双手终于得按在棋盘上全力施为,棋盘上本来已经转动得非常快速的棋子,速度瞬间又加三分。

同时,在船尾控制着船桨的溥仪,觉得大漩涡的吸力瞬间又加了三分,无论他如何尽力,轻舟还是在缓慢的向着大漩涡中心位移。

而且船尾十分之一的部分,不知不觉中,已经移动到大漩涡的运行轨迹上。

看着曹君笑向船顶降落的身子,溥仪大喊:“贤弟,我们最多只有十息功夫了。”

十息功夫,意味着他最多能再刺一剑,如果一剑不中,轻舟势必被大漩涡卷入,会被瞬间撕碎,他们也只有弃船,另觅其他的逃生之法。

他的身子才落至船舱顶部,正想提气再刺一剑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呀呀”。

然后他就感觉整个人被一只小手托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再次向空中飞去。

曹君笑瞬间明白,是丫丫看见了自己速度的短板,于是运用了她的新术法前来弥补自己的这块短板。

有了丫丫,有如神助。

他瞬间心灵清明,一意剑再次全力刺出。

那船家老头,嗜好围棋,肯定是精于计算。刚刚曹君笑的身法他是见过两次,自然知道曹君笑如果有第三剑刺来,必定会在十息以后才会到来。

而十息的功夫,已经足够他完全把这艘轻舟拖入自己制造出来的这个漩涡之内。

知己知彼,自然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到棋盘之上,以争取十息之内把问题解决。

哪知,他才感应到曹君笑第三剑的剑气,下一息竟是心中警兆不断。

还来不及回头一看究竟,只见一柄木剑突兀的已经出现在他棋盘三尺之外。

这还了得。这年轻人是如何做到的?

惊疑归惊疑。

船家老头这么大的年龄,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生死大战,战斗经验自是丰富得没话说,眼看棋盘不保,来不及多想,直接放弃棋盘,一掌就像那只手握木剑的手拍了过去。

曹君笑眼看棋盘就要毁在自己的木剑之下,却怎么也想不到那船家老头会如此干净利落的放弃棋盘,向自己的手臂一掌拍来。

收剑自保自是不可能,如果不毁掉这个棋盘,后面他们三人根本没有逃生的可能,谈何自保。

更何况自保这种剑意,也不可能出现在他的一意剑里。

木剑刺破棋盘的瞬间,那只向他手臂拍来的手掌已经离他的手臂只有三公分。

他几乎已经做好了断臂的准备。

而就在这一瞬间,远方突然传来一道强大无匹的意志。

这道意志给曹君笑的感觉仿佛能把这大海都撕裂开来一般。

随着这道意志,一个微带喜悦的声音传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只说那船家老头,听了这声音瞬间脸色大变,平时本来一副舍我其谁的气势,也瞬间如同老鼠见了猫,消失得无影无踪。

拍向曹君笑的手掌也刹那间收了回去,身影一闪,再次消失在这片虚空之中,不知道去了何方。

手掌虽然收了回去,但是那一掌拍出来的劲风却还在。

曹君笑只觉得好似一座大山向自己迎面压来,等与掌风接触,与丫丫两个人的身子瞬间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的向轻舟坠落而去。

第六十五章 大意失丫丫

海上那巨大无比的漩涡,在曹君笑把棋盘刺破的瞬间就烟消云散而去。

整个海平面刹时又归于风平浪静。

溥仪因为大漩涡的消失,正自喜悦,但这喜悦还未爬上心头,那道强大意志就已经袭来。他只以为是那刺客的帮凶,这还了得,把甲板上的盾牌与硝烟一拾,就想冲出去帮曹君笑与丫丫。

他人还未冲出去,那强大意志的那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已经传来,等再抬头,虚空之中,哪儿还有那船家老头的半个影子。

反而是曹君笑与丫丫,如同天外陨石一般,向着轻舟砸落而来。

看这速度,溥仪不用想也知道如若让曹君笑真的跟轻舟相撞,只怕会再次受伤。

赶紧一个拦截,就想为曹君笑与丫丫先做个肉盾,挡上一挡。

但是等真到了曹君笑下坠的下点以后,溥仪只觉得,这坠落而下的,哪儿是两个人,明明是两座山。

即便是两座真的山,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手握盾,一手握剑,在强风之中向下落的两人张开了双臂。

又说曹君笑,自被那掌力击中,开始下坠,怕伤害到丫丫,早已经把这小丫头强行拉进怀里,双臂才把小丫头紧紧圈进怀里。直线坠落的下方,溥仪早已经张开怀抱在哪儿等他了。

曹君笑抱着丫丫,一头扎进溥仪的怀里,溥仪双手一紧,又抱着两人直直的向轻舟坠去。

轰隆……

一声巨响从已经寂静无波的海上传来。

然后就是一副轻舟碎裂,海水随之倒退的场面。

三人撞毁轻舟,竟然速度丝毫没减,继续向海里坠去。

等三人跟海水接触,海上又是噗通一声巨响,那因为轻舟碎裂才刚刚溅起又落下的无数水花。像在深海里投了一枚炸弹一般,再次水花四溅。

许久过后,水花早已经落下,海面早已经再次归于平静。只有那因为轻舟碎裂而成的木块,或大或小,在海平面上飘飘荡荡。

一如小溪里的浮萍。

又过半晌,平静的海面才传来咕咚一声,一个被海水浸湿了头发的脑袋才从海水下面冒了出来。

紧接着,第二声咕咚声传来,自然又有一个脑袋冒了出来。

“贤弟你没事吧?”

溥仪一边用手抹着脸上的水滴,一边问曹君笑。

曹君笑噗的一声,把嘴里的海水尽数吐出,才道:“没事,倒是大哥你,为我们做肉盾,没受伤吧?”

溥仪:“还好,我皮糙肉厚,没那么容易受这种物理性的伤。话说贤弟你,明明一个五十点的灵能者,怎么还会怕海水。”

曹君笑因为海水的咸味,脸上有几分不自然,再听溥仪如此一问,幽怨道:“前世在大山里长大,从未跟水有过任何接触,一遇见水,条件反射的就怕,哪儿还想的起来用灵能驭水。”

溥仪:“难怪!”

说着就向四处一阵打量,发现轻舟碎裂的木块就飘荡在他们四周,小的如同拳头,大的也就一个人这么宽。

寻了许久,终于寻到一块最大的木块,估计勉强能供他们三人站立在上面,这才一边向木板游过去,一边道:“这又算一次大难不死了。”

回想起刚刚战斗的那一幕,曹君笑难免心有余悸,叹道:“何止算,如果不是那个强大无比的神秘人出现,我们现在只怕早已经死了。这一个刺客,比前面两百个加起来都危险。”

说到这里,溥仪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边思索一边问曹君笑:“我们入水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曹君笑:“我也正在怀疑我是不是听错了呢!大哥你听到的是什么?”

溥仪很努力的回忆,道:“好像是……这片海域是……是凶险之地,对就是这片海域是凶险之地。”

曹君笑经溥仪提醒,自然也回忆起来了,道:“后面还有一句,那时候我们已经掉入了海里,但是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一般。”

溥仪:“对,他说尔等还不速速离去,难道要等着填鲨鱼的肚子不成?”

曹君笑:“你说这神秘人是谁?他为何要出面为我们吓退那刺客?为何又要如此提醒我们?”

溥仪:“我们连别人的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知道别人是谁。”

曹君笑:“大哥你以前没听过此人的声音?”

溥仪已经取了那块最大的木块,用一只手牵引着,一只手划水。一边向曹君笑游过去,一边道:“没有,难道你没感觉他当时传来那道意志?何其强大。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认识我们这种小鱼小虾。”

曹君笑:“那他这样救我们出于什么目的呢?”

溥仪:“也许只是路过,顺手而为。也许……贤弟你还记得他说的第一句话么?”

曹君笑自然记得,那时候他的剑正刺破那船家老头的棋盘,眼看就要被船家老头一掌拍翻,那声音恰巧就在此时传来,所以他怎么会忘记。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溥仪:“这句话只有两个解释,第一,是他终于找到了我们也在找的无底之渊,所以有此一说。第二恐怕就是那刺客是他一直在寻找的人。”

曹君笑顿悟,道:“必定是第二,不然那刺客不可能放弃我们这几个刺杀目标遁逃而去,想必这两人有很深的仇恨。何况,如果是第一条,他干嘛要提醒我们此处凶险?”

说着溥仪已经牵着木块游回了曹君笑身边。等他想叫曹君笑与丫丫上去的时候,才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

“小丫头呢?”

溥仪脸色大变。四处搜寻,平静的海面上哪儿有丫丫的半个影子。

听溥仪一问,曹君笑的脸色也瞬间变了样。

小丫头是第二个随他一起出的水面,出来后,因为他跟溥仪一直在讨论,她就一直安静的呆在旁边,就在溥仪游过去取这块木块的时候,小丫头也都还在的。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去了哪儿?

会不会是海里的鲨鱼?不太可能,如果是鲨鱼,曹君笑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个刺客去而复返了。

想到这里,曹君笑眼睛都急得红了,再不管怕水不怕水,一头就扎进了海里。

第六十六章 万鱼来朝

见曹君笑钻入了水里,溥仪自然也就跟着一头扎了进去。

海面之下,波光粼粼。偶尔有几条小鱼小虾,在曹君笑与溥仪的旁边向水面游去。也有刚到水面换完灵气的,正向海底深处游去。

曹君笑与溥仪一边游,一边四处搜寻丫丫的身影。

水面之下,不比水面之上。即使海水再清澈,视力也是有限。

只见他们前面的不远处,正有密密麻麻的一群鱼群,不断的向前移动。

正好遮挡住了曹君笑与溥仪往前探视的视线。于是二人速度加快了几分,向着那鱼群游去。

这鱼群不似正常的其他鱼群,正常的鱼群,尽管再多,也只会有一种鱼。

而这鱼群,大小各种海底鱼类掺杂混合,好不怪异,甚至有乌龟王八。

不一会儿,曹君笑二人已经追上鱼群,奇怪的是,这鱼群不但不害怕他们,反而连一点为他们二人让道的意思都没有。

如同无知无觉的死物一般。

更奇怪的是,它们明明在移动,而且看它们移动的画面,好像还在簇拥着一件什么宝贝似的,竟然把海里的某处当成了一个圆心。

这落到平时,无论是曹君笑还是溥仪,只怕都会好奇的驻足于旁观察一番。

但此时二人心急丫丫的安危,哪儿会有此等心情。

游在前面的曹君笑见鱼群一点让道的样子都没,也不去管会不会伤及无辜,直接提剑,瞬间剑气大作,一剑就像鱼群挥去。

他这一剑只为吓退鱼群,为他让开道路。所以并未下杀手。

但即便如此,靠近他们的鱼群也感应到他剑气危险,瞬间向大海四处游离逃窜。

那画面,就像被一层层剥开的洋葱一般。随着一层层四处逃离的鱼群,那被鱼群簇拥着的中心位置,也慢慢一点点的绽放在曹君笑与溥仪眼里。

等曹君笑与溥仪都看清,那被鱼群簇拥着的中心位置的画面后,哪怕是在水里,二人也被那怪异的画面惊得张大了嘴。

只见那被无数鱼群簇拥着的,不是什么神圣的鱼类,更不是什么宝物。不过是曹君笑二人一直在寻找的小丫头。

小丫头此时正不断的向前游,而那些还未被曹君笑剑气惊动到的鱼群,全部追逐着小丫头,有的用嘴去亲吻她的脸庞,有的亲吻她如绸缎般漂浮在水中的发梢,有的游移在她的前面,不断的摇晃着尾巴,仿佛是在为她指路。

这……算什么?万鱼来朝?

可是丫丫是人,又不是它们鱼类,它们到底在朝拜什么?

曹君笑不明所以,溥仪自然也是。

丫丫……怎么说呢,只能说她是一个随时能给他们惊喜,随地能给他们惊奇,随处能给他们意外的一个四岁小丫头。

如若不是这场面太过壮观,实在不可能让把丫丫的全部不可思议之处,都归纳给天才的两人如此吃惊。

吃惊归吃惊,丫丫好好的二人自是比什么都开心。

赶紧向丫丫游过去。

而前面的丫丫,因为曹君笑的剑气惊散了万众鱼群,又感应到曹君笑的剑气,自知曹君笑已经赶来。

回身漂浮在水里,一边向曹君笑挥手,一边对着他们微微在笑。

等曹君笑与溥仪游到她身边,就想带着她再次游出水面的时候,她却拉住了曹君笑的手,往前面指了指。

曹君笑二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再一次震惊在当场。

只见刚刚被鱼群遮挡住了的不远处,竟然是个水下岛屿,海面离它大概有两三丈高。

重要的是,这个岛屿对曹君笑与溥仪来讲,是如此的熟悉。

不正是那陈圆圆梦境之中,林则徐等四人被一群刺客追杀,遇陈圆圆相救的荒岛么!

只是,为什么是丫丫这丫头发现的?难道这丫丫在水里的视力比他们两个还好?

大概也只有这一种解释能说得过去。只感觉这个几岁大的丫头越来越妖孽了。

难怪他们在海平面上绕了几日,也找不到这荒岛的半分踪迹。原来它早已经被海水隐藏了起来,在海面上寻找,又怎么可能找得到。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三人被那刺客一掌拍落水里,丫丫有他们无法估计的视力,发现了这座荒岛。估计他们的无底之渊之行,会以失败告终。

只是,在陈圆圆的梦境里,此荒岛明明在海平面之上,此时为何会被海水淹没?处于海平面之下呢?

溥仪大概看出了曹君笑的疑问,打着手势给曹君笑解释:“在陈前辈的梦境里,此处荒岛处于秋末时节。那时节,正是潮退水消的时候。而现在,是雨水无比充裕的初夏,说不定是水位上涨把它淹没了。”

他的手势混乱,而且说的又是这么长一段,曹君笑也只能靠猜测才勉强弄懂溥仪的意思。

他还有另外一种猜测,比着手势道:“也许是时过境迁,陆块位移造成的。毕竟,林总督他们发现这座岛屿到现在,也不知过去多久了!”

如果是这个道理,就需要从科学的层面去解释此事。大概解释再多,溥仪也不会太懂。所以他比划完,就往前一指,意思是一起过去看个究竟。

溥仪自无不可。

三人这才向那隐藏在海水之下的岛屿游过去。

才游没多远,又有鱼群向丫丫簇拥而来,几乎又再次挡住了他们的前路。

曹君笑无法,只得提起体内灵能,释放出他的剑气,剑虽不发,但这剑气可是强大无比。

鱼类动物天生有一种感知危险的本能,自然感知到曹君笑剑气的危险,这才不敢靠近丫丫,只以足够的距离伴着他们向那岛屿游去。

不一会儿,三人游至荒岛。

只见荒岛之上,怪石嶙峋,白骨累累。好不阴森恐怖。

想是经过很久前的那场针对林则徐他们的刺杀后,这荒岛就鲜少有人涉足。

而这些战死的刺客,死后也没人替他们收尸,尸体自然遗留在这座荒岛之上。

肉体虽然随灵能的流失被岁月海水腐化,但是这白骨,却因为生前灵能的滋养,一时半会无法被海水腐化。才造就了这座荒岛此时的恐怖一幕。

曹君笑三人并不是为寻这荒岛而来,这荒岛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无底之渊的一道明确坐标。

如今既然已经找到这座荒岛,现实世界里的荒古历练场——无底之渊自是不远了。

又因为这白骨累累的荒岛无比阴森恐怖,三人都没上岛探寻一二意思,直接游过这座荒岛,继续向前而去。

第六十七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果然,游过荒岛,再向前游没多远远,那海底深处,就传来一道微弱的光芒。

曹君笑看见这道微光,想起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在陈圆圆的梦境里,她们发现无底之渊的那一幕。

无数鱼群团团围住一片海底之光的画面。

那画面,比刚刚鱼群簇拥着丫丫的一幕还要壮观。

所以赶紧对深海一指,率先领着丫丫就向深海里的那点微光游去。

越往深处游,水压越大。

刚开始如同背了几十斤的重物,慢慢的就是白斤……千斤……

还好,此一世也非上一世。不然这样的水压,别说没有潜水装备,就算有,估计也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水压。

只见随着他们下降的深度越深,曹君笑与溥仪用来抵御水压的灵能也就越多。

刚开始还是白白的一小圈,慢慢变成一大圈,然后由白发亮,由亮又发白……

如同两只处于水底的探照灯。完全把水底的黑暗世界,照得有如白昼。

自然而然的,生活在深海里的那些鱼类,因为感觉出这两团亮光非比寻常的危险程度,不但不敢靠近,反而像见到猫儿的老鼠一般,四处逃窜躲避。

其中不泛有鲨鱼、鳄鱼这类海底世界里的霸主级生物。

因为灵能的浓郁强光,海底世界被照得一清二楚,那由海底深处传来的那点微光处的景色,已是慢慢的能被三人看清。

只见那微光之处,恰如陈圆圆梦境里的场景一般,有无数鱼类围绕着那片光芒,因为被鱼类围绕的原因,那片光芒大多都被鱼类遮挡了去,很难传到外界。

如若不细心一些,很难发现这处海底竟是与别处大为不同。

等三人在行得近些,才发现这现实里的无底之渊入口,跟陈圆圆梦境里的又有几分出入。

第一,此处虽然还有光芒,但是远远不及陈圆圆梦境里的那么炽烈。起初曹君笑与溥仪都只以为是鱼群围多了的原因,等行得近前,能观察清楚,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第二,此处虽然有鱼群围绕。但是围绕在此处的鱼群,可说稀稀疏疏,少得可怜。

就连跟刚刚簇拥丫丫的鱼群相比,也都没有可比性,就更不用说跟陈圆圆梦境里的那个画面比较了。

即便如此,曹君笑也能确认,此处就是那荒古历练场——无底之渊的入口。

因为这稀疏的鱼群后方,以他们的视力,此时已然能观察清楚,不正是一座宏伟巍峨的大殿么。

只见大殿四处的墙壁上,因为长久被海水的浸泡,已然处处青苔,甚至有海带跟一些曹君笑叫不上名字的各种海底植物攀爬在上面,纵横交错。

宛如一个海底的绿色魔方。

只要是无底之渊就成,其他的变化,并没那么重要。

这无底之渊,来之前曹君笑与溥仪都以为,只怕极其难寻找。

却没想到,机缘巧合下,得来全不费工夫。

正似那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相对于寻找它的轻松,反而是来寻找它的旅途上,凶险万分,几经生死,不可谓不艰难万险。

那围绕着无底之渊入口的鱼群,因为曹君笑三人的靠近,自然感应到他们释放出来的危险灵能气息,说时迟那时快,竟然一哄而散,瞬间就没了个踪影。

而在浅水区的鱼群,因为丫丫的原因跟随而来,等慢慢进入深水区,不在是它们的合适生存环境,自然而然的弃丫丫而去,游回了上面的浅水区。

方圆无鱼,曹君笑的心情都瞬间好了三分。

不然总感觉像一个被无数人群围观的小丑一般,身上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等鱼群散开,无底之渊的入口自然就呈现在三人眼中。

只见那海底深处的微弱光芒,行成了一个白圈,不是灵能传送门又是什么。

曹君笑见了,就想游过去一探究竟。

却被溥仪拉住。

正奇怪明明都到了无底之渊的入口处,溥仪为何拉住他时。只见溥仪伸手一指,并在海水里划了一个圆圈。

曹君笑好奇的看过去,才发现,溥仪指到的地方,竟然有无数小型的黑圈围绕在这传送门四周。

黑圈有的成三角形,有的成圆形,有的成正方形……看似毫无规律。但是他们围绕在传送门四处的方位却极其讲究。

就算曹君笑这个毫不懂阵法的人看了,也瞬间明白,这些黑圈,全部都是以某种阵法的方位围绕着这座灵能传送门的。

因为黑色的阵图太过黑暗,几乎与海底的黑暗融为一体,才没被一时大意曹君笑发现。

“为什么这儿会有一座阵图?”

曹君笑比着手势问溥仪。

“我怎么知道,小心有危险!”

溥仪回答。

经溥仪提醒,曹君笑见到无底之渊的心情再激动,也不敢再贸然前去了。

曹君笑:“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溥仪:“先找个方法试一试,看看这座阵图有没有危险再说。”

曹君笑四周打量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能试这阵图的东西。突然想到一事,比着手势道:“这阵图应该没危险,刚刚围绕在这儿的鱼群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有危险,这些鱼群早就逃之夭夭了。”

溥仪还是不放心:“鱼类是鱼类,人是人。鱼类不会设置阵图,但是人类会。万一这座阵图只针对人类呢?所以还是小心为上。而且这无底之渊,我总感觉有些诡异。”

曹君笑:“那我们怎么试?”

现在四周最多的就是鱼群,各种各样的鱼群。要试这阵图有无危险,最好的法子恐怕就是抓几条鱼丢过去。但是溥仪又说这阵图是专门设计来针对人类的,鱼类无效。

那么这阵图还怎么试?

溥仪双手一摊,也是一脸茫然。

曹君笑突然灵机一动,兴奋比划道:“你们等我一等。”

说着就向更深处的深海游去。

溥仪在哪儿比划:“你要去干什么,小心危险!”

但是已经转过身去的曹君笑哪儿看得到,瞬间已经向海底游了几丈。

溥仪就想去追,却见一边的丫丫向他摇了摇手。

意思是让他不用跟去,也不必担心。

第六十八章 画地为牢

不一会儿,曹君笑去而复返。

只见他一双手中,竟是多了一些鹅卵石、贝壳之类的海底产物。

溥仪见了,才明白刚刚曹君笑是去海底寻找这些东西去了。

此处离海底已经不远,要不是无底之渊的入口传送门处于大殿的上部,只怕他们早已经接触海底。

见有事物能试眼前阵图的危险性,溥仪自然高兴,指了指阵图,又指了指曹君笑的双手。

意思是让曹君笑赶紧试,在这海底深处呆着可是极其消耗灵能。

曹君笑自无不可,右手一摆,一颗鹅卵石就从他手中飞向那座离他们最近的阵图。

离他们最近的这阵图成圆形,只见曹君笑扔过去的鹅卵石,在这漆黑的圆形阵图上跳了几跳,就此停留在圆心处不在动弹。

而阵图也不见任何反应。

“没问题。”

曹君笑比着手势。

“小心为上,都试一遍。”

溥仪指着其余没试过的阵图比划回答。

曹君笑依言一一试过去。这阵图有三个大方位,每个大方位又以圆形、三角形与正方形分布,形成三个小方位,而每个小方位又行成一个大的三角形。这个大的三角形再链接另外两边一模一样的三角形,就行成一座把无底之渊灵能传送门围绕在中心的更大三角形。

三变六,六变九,九九归一。

虽然才九座小的阵图,但是曹君笑从每一个方位都要试一次,也就是试三遍。

试了两遍后,他拾来的所有鹅卵石跟贝壳都已经用完,自然无法再试。

“还要试么?”

曹君笑问溥仪。

溥仪也一时拿不定主意,也不是怕麻烦,比起安全来,任何麻烦都值得。但是一二遍这阵图完全一副经久失修样子,毫无反应。

这第三遍要再试,实在是有点小心过了头。

正犹豫间,只见旁边的丫丫已经向着无底之渊的入口传送门游了过去。

曹君笑与溥仪自知,这丫头有时候有些莫名其妙的能力,比如比他们的视力都强,很多时候更是能预知一个地方对她有无危险。

见小丫头先行游了过去,便打消了试第三遍的想法。又怕再次把这小丫头丢失,所以也跟着小丫头也游了过去。

小丫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神术师的原因,就连用来抵御海水压力的灵能防护罩,都是绿色的。

这绿色的灵能防护罩,很容易被湛蓝的海水同化,离远一些,甚至会让人看不出她有灵能防护罩。如若走游远了,极其容易丢失。

三人游至阵图上方,居然毫无阻碍的就游进了阵图之内。

果然,这阵图不具备任何攻击性。那么,它存在在这儿的价值是什么?

等三人完全穿过漆黑的阵图,游至阵图内部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又是一变。

那由无底之渊入口传送门散发出来的光芒,不知比阵图外面一下子强烈了多少倍。让曹君笑只看了一眼,就感觉眼前这个哪儿是传送门,更像高挂在天空的烈日。

炽烈得让他都有点无法睁眼。

溥仪与丫丫,早已经举手挡在了眉梢处。如同真的在观察一轮烈日一般。

“怎么会这样?”

半晌溥仪才比划着问曹君笑。

曹君笑:“只怕这阵图有压制光芒的作用。”

溥仪:“先别管这个,我们先看看传送门是否真的不能传送了。”

说完就想向那泛着炽烈光芒的传送门游去。

曹君笑赶紧阻拦:“别,我感觉有古怪。”

溥仪:“什么古怪?”

曹君笑:“说不上来,但心里就是很不安。”

恰时丫丫也向溥仪摇头,示意溥仪不可硬闯,恐有危险。

刚刚在外面,突然遇到一座阵图,溥仪是很小心的。但是等试出阵图完全没有攻击性后,他的那些小心反而全部都收了起来。

但是曹君笑不同,曹君笑很多时候也会有直觉,这直觉虽不如丫丫的那般强大,但很多时候也有用。

比如他一个人守护丫丫这朵花开的三年里,就利用这种直觉躲避了很多次的野兽袭击。

再说,曹君笑是那种属于别人小心的时候他大意,别人大意的时候他反而小心的人。

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危险在哪儿。就拿现在来说,他觉得那阵图即便有攻击性,他也有把握能躲避。但是这传送门,他就没底了,万一传送进去,像陈圆圆她们一样无法传送出来,那岂非也要不明不白的死在这无底之渊里?

溥仪:“那怎么办?”

曹君笑:“老办法,我去外面拾些贝壳来先试上一试再说。你跟丫丫小心一点。”

说完就又向那漆黑的阵图游去。

等游至阵图上方,那漆黑的阵图却突然顺着漆黑的阵线亮起一圈白光,这白光,行成一个三角形,居然把他们完全圈在其中。曹君笑被这突然亮起的光圈吓了一跳,赶紧用灵能控制自己在海水里的身体,就是往后一跃。

这一跃,在压力有几千斤的海水里,也足有两三丈。可见他着实被吓得非同小可。

那边溥仪跟丫丫更是又惊又奇,刚刚进来的时候毫无反应,怎么出去的时候就这般了?

曹君笑看着漆黑阵图泛起的白色光圈,心有余悸:“果然有古怪。”

溥仪:“那怎么办?”

曹君笑:“把你的盾牌扔过去试一下。”

这儿要数最不值钱的装备,唯有溥仪的盾牌。所以就算被这阵图之光吞噬了也不心疼。

溥仪听了,从背上取下盾牌,往那白色的光圈就是一扔。

他们本以为盾牌遇见白色的光圈,会被白色的光圈瞬间切成两半,甚至是直接吞噬都有可能。

谁知,飞过去的盾牌遇到白色光圈后,竟然如同撞到了一堵墙壁,即便是在深海里,三人也仿佛听到哐当一声,然后盾牌就再次飞了回来。

这个结果可比会把盾牌切成两半更让曹君笑无法接受。

他瞬间脸色大变,向溥仪比划道:“此阵只怕有进无出。”

溥仪听后也是脸色大变:“那我们就要被困死在这里不成?”

曹君笑思索半刻,安慰道:“先不着急,我去试一试。你照顾好丫丫。”

说完,从腰间取下木剑,轻轻从剑鞘里抽了出来,运起灵能,一剑就向那光圈刺了过去。

翻倍加成后的一意剑,威力自不必说。但是曹君笑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只见那被他刺了一剑的光圈,只是摇晃了两下,就再无任何动静了。

而曹君笑的感觉里,仿佛这一剑刺到了一块无比坚硬的金刚石上,居然虎口都被震得生疼。

这哪儿是什么阵图,简直就是一座地牢。

所谓画地为牢,大抵如此!

第六十九章 海上明月升

曹君笑虽然虎口被震得生疼,但是经过这一试,惶恐的脸色也稍微安定了几分。

只要这光圈会动就好,他最怕的就是,一剑刺出,这光圈会纹丝不动。

那他们三人当如何?

曹君笑:“大哥,有希望。我们俩合力再试一试。”

溥仪点头。

溥仪虽不会剑术,但是他的硝烟并非凡物。

更何况,他一个力量者,力量自然是他所长。遇见这种以硬碰硬的时候,作用只怕比曹君笑还大。

两人互视一眼,都各自提剑,运起最大的力量。同时向那光圈刺了过去。

这一次,两柄剑刺在白色光圈上,顿时火化大作。如若不是处于海水里,只怕这火花会像烟花一般的绽放。

二人虽然还是被白色的光圈弹了回来,但那白色的光圈比上一次震荡更大,甚至隐隐有撕裂开可能。

二人自是看到希望,提剑再上,同一个点,又刺了两剑。

如此重复了七八次后,曹君笑与溥仪的灵能都难免衰减,开始有点力不从心。

恰时两道绿光向他们二人飞来,正是丫丫的大神术。

有大神术的恢复,两人衰减的灵能再次得到补充。

提剑又刺。

随他们刺出的次数增加,那光圈的震荡也越来越大。而被他们二人合力刺的地方,已然如同一个蜘蛛网般的开始破裂开来。

被再次弹回去的曹君笑与溥仪,都呆在原地喘气。曹君笑甚至在不停的甩动他握剑的那只手。

毕竟,他是个剑术师。没有溥仪这种力量者那么皮糙肉厚。

而就在他们喘气的这短暂时间里,那些本来已经裂开了的蜘蛛网,竟然在慢慢的回缩。

曹君笑:“再来,这破阵居然还有自动修复能力。”

溥仪都不用说话,配合着曹君笑就再次刺了过去。

如同玻璃一般,那光圈在受到曹君笑与溥仪的这一击后,终于碎裂开了一个半丈左右的大洞。

被弹回来的曹君笑不敢耽搁,伸手就想去抓他旁边的丫丫。

却见丫丫的虚影一晃,再看时,原地哪儿还有她的影子,早已经到了漆黑的阵图外面。

曹君笑只得示意溥仪赶紧走。

溥仪却呆在原地没动,示意他先走。

曹君笑:“这不是谦让的时候,赶紧离开是正经。”

溥仪这才拾了沉落在无底之渊大殿门口的盾牌,一个闪身,已然出了漆黑阵图。

而此时,被曹君笑与溥仪击破的阵图缺口,看似缓慢,却已经修复了快一尺。

曹君笑再无半分犹豫,追着溥仪,就穿梭而出。

等曹君笑出来,那缺口竟然又修复了一尺左右。

曹君笑与溥仪都看得胆战心惊,实在不敢想,如果他们进入无底之渊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好在并没有进去。

两人都不免大出了一口气。

须臾,曹君笑才指了下上面,示意溥仪先上去再说。

并先行牵起丫丫,向着水面游去。

溥仪自然在后面一路跟随。

又过片刻,三人才得再次游出水面。

当看见海平面上那轮快落下的红日的时候,无论是曹君笑还是溥仪,都感觉再世为人一般。

觉得那夕阳竟是比过往加起来都要美丽几分,好看几分。

“还好我们没进入无底之渊!”

溥仪看着落日,心有余悸。

曹君笑:“那是,进去恐怕就再无出来之日了。”

他们在外面如此都才只把那阵图刺破一个缺口,如果在无底之渊里面,就不言而喻了。

就算陈圆圆这样的几个人,也只有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困死的份。这阵图的可怕之处,可见一斑。

说到这里,溥仪很好奇:“你说陈前辈她们的死,会不会跟这座像地牢一般的阵图有关?”

曹君笑收回看夕阳的视线,看了一眼溥仪才道:“恐怕不止有关这么简单。这座阵图,怕是有人特意为之。”

溥仪:“怎么说?难道贤弟你怀疑……”

曹君笑打断溥仪的话:“不用怀疑,直接就是。”

溥仪:“贤弟你为何能如此肯定?”

曹君笑:“你回忆一下,陈前辈的梦境之中。可有这阵图?”

溥仪思索良久才摇头道:“没有。可是,如果是那群刺客所为,他们为何不直接冲进无底之渊,那时陈前辈他们刚刚把荒古历练场历练完成,可不正是乘虚而入的好时机?杀人越货,可不正是那些刺客的本性?况且,一个荒古历练场的宝物,别说他们,我都动心。”

曹君笑只说了一句,就把溥仪的所有问题都给解释清楚了。

“大哥难道忘了历练场只要有人在其中历练,传送门就会自动关闭这一条?”

溥仪:“那他们也可以等陈前辈她们出来了再行打劫啊,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搞这么一个阵图?”

曹君笑:“这阵图只进不出,甚至连传送门的光芒都能被它压制,可见它是专门针对传送门的,其目的就是封印无底之渊的传送门,不让陈前辈她们出来。”

这一点溥仪自然知道,只是:“他们为什么要用封印这种手段呢?放着宝物都不要!”

曹君笑:“一个荒古历练场,会掉落什么宝物谁知道?万一是那种横扫一片的术法怎么办?大哥你别忘了在这之前,陈前辈她们可是在荒岛上就能杀那些刺客几百上千号人而从容逃走的存在。”

溥仪听到这里才算勉强接受,感叹道:“从陈前辈的梦境之中看来,不是万一,是她们得到的术法真的是可以横扫一片的存在。”

“那不就得了。话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大哥你可有认识的阵图师没有?”

这么强大的阵图,没有阵图师帮忙的话,无底之渊怕是可望而不可及了。

溥仪:“认到不认识,但听别人提起过。”

曹君笑难免激动,道:“在哪儿?”

溥仪:“南海之畔,空山之上。”

曹君笑:“具体在哪儿?”

溥仪:“空山寺,据说就在这南海之畔的另外一边。但是,我们现在如何离开这片海域都成问题,谈何空山寺?”

曹君笑:“总会有法子的。”

才说完,旁边的丫丫激动的欢呼道:“呀呀!”

并且小手指向遥远的一处海域。

此时夕阳已沉,天空也开始黑暗。只见遥远的那处海域上,不知何时,竟然亮起了点点灯火,摇曳在夜幕之下。

曹君笑见了,喜不自胜。过去抱起丫丫就亲了一口。

放下丫丫后大喜道:“大哥,赶紧用你的剑击打你的盾牌,越大声越好。”

说完,仿佛还嫌不够,竟是运起灵能,如同刚刚在深海里一般,在他四周行成一个闪亮无比的保护罩。

这耀眼无比的保护罩,如果从远方看去,竟是有几分像刚刚从海平面上升起的明月。

第七十章 薛姑娘(上)

溥仪听曹君笑让他用剑打击盾牌,一时不知道曹君笑具体要干什么。回头又见他努力提起灵能行成一个耀眼无比的防护罩,再联想起丫丫手指方向的灯火,这才明白。

于是也大喜过望,激动的从背上取下剑盾,用力敲击。

剑盾撞击出“叮当”之声,不时从他们这儿传送去海面四周。

而曹君笑灵能防护罩的光芒,也由弱至强,又由强至弱……如此不停的转换。

大海的另外一端,夜幕下,灯火处。

缓缓驶来一艘大船,整个船身有几十丈长,高又十几丈。而那巨大无比的船帆,更是有两艘大船一般的高。

如此宁静的海面,如此一艘船,可谓是庞然大物。

大船的船舱分为上中下三层,此时除了最下面的一层外,第二第三层都各自亮起了灯火。

第二层再往前,就是空旷无垠的甲板。此时甲板之上,正有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在无比悠闲的吹着夜风。

他们都是刚刚被替换下来的水手,忙碌一天,刚刚吃过晚饭,又值盛夏,对他们来说,这甲板无疑就是他们此时的天堂。

不知何时,其中一个眺望远方的水手向同伴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其余几个水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海平面上,居然升起了一轮又大又圆的明月,鄙视的对发现这轮明月的水手道:“二娃子,你果然是第一次出海,连明月你都这么好奇!”

那二娃子被说得有点窘迫,但仍然据理力争道:“今天又不是十五,哪儿来的圆月?”

经这二娃子一提醒,其余几个水手也都想了起来,今天确实不是十五。

那么,那圆月是怎么回事儿?

几个水手这才复又回头看去,可是夜幕沉沉,哪儿有半轮圆月的影子。

难道他们看错了?

几人正奇怪之时,那远海又隐约传来一阵“叮当”声。

最先听到的,还是二娃子:“你们听,那儿是不是还有什么声音传来?”

那几个年岁稍微大点的水手,因为经常出海,耳目自然没有这二娃子好使。正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时。

远海处,突然又亮起一轮微弱的白光,那白光正亮在他们刚刚误认为是圆月的地方。

只是比刚刚不知弱了多少倍,如若不仔细去看,一时定难发现。

几人又自好奇,这到底是什么时。只见他白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像一轮圆月。

叮当之声也再次随那团白光传来。

一个很有经验的水手惊讶道:“这是在向我们求救!”

二娃子:“什么求救?”

求救不是用嘴大声喊的么?

那个很有经验的水手不理二娃子,向旁边另外一个水手道:“小许,你去向东家禀报一下,就说海上有人遇难,向我们求救。我们是救还是不救?”

那被唤做小许的水手,答应了一声。再不多话,就像船舱跑去。

甲板与船舱连接处,有一道楼梯直上三层。那小许跑来,顺着这道楼梯,噔噔噔的就上了船舱三层。

上得三层,还没进得船舱,迎面差点撞上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子。

这女子一身下人打扮,见了小许,微怒道:“许大哥,你如此慌慌张张的是要做啥?难道不知道姑娘素喜清净不成?这噔噔噔的跑来,如若没点急事,我定让姑娘好好罚你。”

那小许见迎面而来的女子,起初是大惊,大概以为是他们东家。等看清女子容貌,不由吐了口气,脸上挂上一副讨好的笑容道:“舞妹妹,你饶恕大哥这朝,实在有急事向东家禀报。”

那女子听他有事禀报,也就消了怪罪的意思。只眼珠一转,已有了主意,对小许道:“你岂说什么事儿,我代你向姑娘说去。姑娘这些日子遇海风,感了一点风寒,身子不适,不宜见你们这些满身臭汗的男人。”

小许却是顺着这话头问出了一直存在他心中的一桩疑惑:“为何东家每次出海都会感风寒?”

那被称做“舞妹妹”的女子听了,不由一叹道:“姑娘身子本一直不好,这是你我都知道的。海上风大且湿,才会每次都感风寒。”

小许:“那为何东家每年都选这最为潮湿的季节出海?就不能选点别的时节么?而且好不容易出海一次,就为去烧一次香拜一次佛,这又是何苦?即便要烧香拜佛,世间寺庙多了去了,为何又不远飘洋过海的去那……”

才说到这里,已然被那女子打断。

那女子怒颜三分道:“这岂是你能问的?”

小许抓抓头,戚戚然道:“我只是担心东家的身体,这么好一个人,你说……”

那女子再次打断:“赶紧说你要禀报的事儿,不然休怪舞儿赶你下甲板去。”

小许这才把他要禀报的事儿对这位舞儿姑娘说了一遍。

那舞儿听了,道:“你且在这儿等着,我去汇报姑娘。”

说完,转身穿过舱门,向着三层的船舱深处行去。

这三层的船舱虽大,房间却不太多。为左右两排,各三四间,中间正好是过道。

那舞儿一路行至最靠船尾的一间,此间又与别间不同,门是对着过道开的,过道到这儿虽成t字行分开,但是偌大的一个过道尽头,除了这个房间外,就再无其余房间。

这一间如此特别,想必就是那小许口中东家的房间了。

舞儿行至房门处,举手在红漆木门上缓缓敲了三敲。

半晌,里面才传出来一个无比清冷的声音:“可是有什么事?”

声音虽然清冷了几分,却是无比好听,如同黄莺出谷一般。

哪儿有半点舞儿口中感了风寒的样子。光听这声音,就知房中之人必是一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只是,语气为何会这般清冷?

仿佛人生已经失去了意义一般。

舞儿立在门口处轻言道:“姑娘,许大龙前来禀报,说远海处有人海难,正向我们求救,救还是不救,他让我寻个姑娘的意思!”

房间里的人听了,幽幽一叹道:“他日日年年在寺庙里敲那木鱼,不就为了普渡众生么?如今众生有难,被我们遇见,为何不救?”

“可是姑娘,我们并不知道别人底细,万一……”

“众生面前,没有万一!速速去救吧!”

“是!”

第七十一章 薛姑娘(中)

又说曹君笑三人,为了向那远处的船只求救,为了让远处的船只能发现他们,可是费尽心思。

且不说他毫无保留的运用灵能形成一个防护罩,如同变戏法一般的让这防护罩时明时暗。

就是溥仪,用自己的剑击打自己的盾牌,也是生平第一次。

而且击打得无比卖力,要不是硝烟非同凡物,估计剑早就被他的盾牌击断了。

任他们如此这般表演,远处那船只也毫无动静。

挤在一块木头上的三人,不免有些绝望。

正绝望之时,远处那艘大船却是转舵向他们驶了过来。

真可谓天无绝人之路,三人难免一番喜不自禁。

等船行到他们近前,船上一个粗犷的声音已经在黑夜里叫开:“尔等何人?为何会落难到这南海之上?”

曹君笑正待答话,溥仪连忙制止,示意自己来回答。

“在下爱新觉罗溥仪,有贤弟曹君笑、舍妹丫丫三人。是一个修炼小队,因修炼途中遇到阵法难题,又闻南海之畔,空山之上有阵图高僧空木大师,心慕之,这才租船出海,意寻空木大师解惑。谁知,船行至半途,遇上海盗,一番拼杀下来,船毁人亡,我兄妹三人侥幸,逃过一劫。却因船毁,在这海上进退两难之际,遇上了各位在世菩萨,可否救我兄妹几人于危难之中?大恩之情,定当图报!”

那船上的人听了,又问道:“你们何时遇上的海盗?”

溥仪:“三日之前!”

船上的人道:“尔等撒谎,三日之前遇见海盗,经过一番拼杀至现在,尔等不但没有受伤,精力怎会如此充沛。莫不是你们才是海盗不成?”

溥仪急道:“各位莫要误会,我们兄妹三人之所以没受伤,只是因为舍妹是个神术师。如若我们兄妹三人是海盗,为何又要拼命让各位发现我们?”

船上之人道:“依然谎话连篇,以在下看来,你那妹妹不过三四岁的年龄,如何能成一个神术师,尔等当我们傻不成?”

曹君笑赶紧道:“这一点我可以让我妹妹证明。”

说完就想让丫丫施放几个大神术。

谁知船上又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你们三人可否将姓名再报一遍?”

溥仪疑惑,不知道为何还要报一遍,以为别人是要了解一番他们的术法能力才肯搭救他们,回道:“力量者爱新觉罗溥仪,剑术师曹君笑,神术师丫丫。”

船上那女子听了,再无问话,只道:“你们可以上船了。”

并又向船上一众水手吩咐道:“放下吊索,让客人上来。”

刚刚一直问话的那个水手,正是之前安排许大龙去询问的那个比较有经验的水手。

他本名叫许大庆,是小许的堂哥。二人以前也是修炼者,但因为资质的原因,一直普普通通,寂寂无闻。后回滨海湾重起打鱼生记,却因此得罪滨海湾一大势力,差点家毁人亡,好在他们现在的东家出手相救,家人孩子才得保全。

二人从此投入他们东家麾下,誓死效忠。不然,以他们二人的身份,主子说救就救,说不救就不救,哪儿有他们多话的地方。

但是心系自己东家安危,又是经验丰富的老水手,这才对曹君笑三人的一番盘查质疑。

那许大庆听了舞儿的吩咐,争辩道:“可是……”

“我说救就救,难道你们还信不过我不成?你们这一番吵闹,姑娘心中想必又生烦怨。赶紧把人救了,让这夜色归于平静是正经。”

这舞儿是他们东家的贴身服侍者,很多时候,舞儿的话就是东家的话,舞儿的意思,就是东家的意思。

可是下面三人的话漏洞百出,如何让他相信,正犹豫间,三层处已经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道:“听舞儿的吧,赶紧救人。”

“是!”

几个水手这才解下吊索放了下去。

而三层的围栏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纤细苗条的身影,那身影,虽穿一身白衣,却仿佛跟夜色混合在了一起,早已经融进了夜色里。

是孤独?还是寂寞?

又或者,只比夜色还寂寞。

“一会儿招待客人用完膳食,带他们前来见我。”

说完,也不管舞儿听到没有,转身进了船舱,消失在了夜色里。

如若对面允许上船,这点高度,曹君笑三人哪儿需要吊索。

不过人家既然已经把吊索都放了下来,也不好让人家的一片善意落空,那得多尴尬。

所以曹君笑抱起丫丫,攀着吊索而上,溥仪跟随其后。

上得甲板,曹君笑放下丫丫,对着众人抱拳行礼道:“多谢各位相救,大恩不言谢,日后定当报还。”

许大庆嗤声道:“救你的人是我们东家,可不是我们。你要报答东家的大恩,只怕这机会有点渺茫。”

还未等曹君笑三人尴尬,旁边的舞儿也接话道:“好了,人已经救了,你们都下去做事吧。”

等许大庆一众水手走回了船舱,舞儿在曹君笑与溥仪面前轻轻一福,行了一礼才道:“几位客人海上漂流已经几日,想必是饿了,请随我来。”

说完就转身向二层的船舱行去。

溥仪一边跟着,一边道:“东家的相救大恩还未谢过,岂敢当这客人二字。”

那舞儿一边领着三人进了二层的船舱,一边道:“远来即是客,我家姑娘也不知救了多少人,如若把每个她救过的人都记在心里,估计累都累死了。所以三位客人也不别太过在意,就当结伴而行就是。”

说着,领着三人穿过二层的过道,行至最后的一间房间。

这房间比其余房间都要大些,舞儿推开房门,只见里面漆黑一片,竟是无人无灯。

曹君笑三人还未答话,推开门的舞儿又道:“此房间一直做为客房使用,鲜少有人住。就委屈三位客人住这里吧!”

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燃起了一个火折子。

曹君笑接过火折子,随意打量了一下房间,房间里不仅整洁干净,而且还大,居然有两张床,回头答谢道:“如此房间,还算委屈的话,我们真是不知好歹了。多谢姑娘!”

舞儿:“并无什可谢之处,如若真要谢,也等晚些时候谢我家姑娘。”说完,话头一转,又道:“三位先休息片刻,我这就去为三位传唤膳食。”

就准备转身离去。

曹君笑见了,赶紧叫住,道:“姑娘,膳食能否多备一些?我家妹妹饭量比较大。”

“自然没问题。”

上架感言

首先,理一理本书的短暂时间轴,一是想跟看本书的小伙伴做一次分享,二是自己也做一次短暂总结。

2018年4月14日首发,每天更新两章,一章三千字。大概五万字的时候收到签约站短,是个周四。

然后一边稳定更新,一边忙着上班,一边又忙着邮寄合同。

总之,等忙完把签约合同邮寄出去,已经是周末。

期间就是稳定更新,但是有一个小小的改变,那就是从每章3000字变为每章2000字。因为大部分的重心还是在工作上,每天6000字实在有些疲惫,怕为了追求速度影响质量,所以改每天4000字。

但仍然保持每天两更,因为这是最低限度,也是我必须保持的最低数量。

2018年5月17号,本书更新一个月零三天,十八万又两千字。收到编辑大大的上架信息。

2018年5月18日本书上架,我努力更新了一万字。除了友情订阅、盗版订阅外,订阅可说为零。

作为一个新人作者来说,这样的数据已经有所预料,并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心理上还是有挫败感。

所以上架感言才会拖到今晚才发。

因为这期间,我一直在思考,我需要改进的地方,并且努力为自己打气——别人可以放弃,唯独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又如章节里写的那句话——其实在失败之前,也许再坚持一步,就是成功。也是在为我自己打气。

虽然我是一个新人,这是我写的第一本书。但是不怕各位笑话,我的目标有点远大,准备至少三百万字左右才完本。

二十万离三百万,不到十分之一,我除了更加努力以外,就再无它法。

我有过承诺,本书就算只有一个人看,我也要坚持完本。我不随便做太监,太监算什么?重来再太监?只有坚持把一件事情做完,才能证明自己不是。

我去网上搜寻过无数关于新人的帖子,但我认为讲得最有理的一篇是这么说的:如果你不写到四十万字,你永远无法相信,你能坚持到四十万,你更了解不了,一篇四十万字的小说要如何构架,哪怕你写二十万的小说写十本,还是无法了解这四十万字小说架构。

那么,三百万呢?

所以,大神才能是大神!!

最后说一点新人的难处。不在于没有人看你的书,而是在于,没有人对你的书提出意见。自然无法审视自己的缺点。相信每个写书的人,都会认为自己的书、自己的剧情是独特的、新颖的、别人喜欢看的……

但是,这不过仅仅是自认为罢了。

就如同每个人都自认为自己是好人,或者自己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般。

但是只有走入茫茫人海之中,你方能看见自己的普通与渺小。

书本亦然。

好吧,有点乱,完全凭心情写来,也不打算再做更改。

如若有这个时候还看到此感言的朋友,位道向你说一声:晚安!好梦!!谢谢!!!感恩!!!!

第七十二章 薛姑娘(下)

等舞儿消失在船舱的过道尽头,溥仪才道:“别人能为我们准备膳食也是不错了,贤弟你还向别人多求干嘛?”

曹君笑举着火折子,一边行进房间,用火折子点了桌子上的一盏油灯,一边回答溥仪:“吃饭就要吃饱,为了面子吃个半饱算什么道理?”

溥仪被他一说,竟然一时无法反驳,正寻思,曹君笑又道:“听他们的话,他们东家居然是个女子。一个女子拥有如此一艘豪华大船,又有如此众多的追随者,想必身份不简单。大哥你能猜出这东家身份不?”

溥仪:“面都没见过,如何猜?”

曹君笑心想也是,正准备找话题再跟溥仪探讨一番这个神秘东家之时。

一个颇为年轻,却健壮有力的男子已经端着一个食盘敲响了房门。

其实房门并未关闭,未关却不进,可见此人心性,只怕是个憨直小心之人。

曹君笑赶忙道:“请进!”

前来为曹君笑三人送膳食的,正是那个被叫做二娃子的年轻水手。

听了曹君笑的话后,走进房间把食盘放在桌子上,说了一句几位请慢用,就准备转身离开房间。

只是在转身之际,突然弯腰在丫丫的头上一阵抚摸,并道:“好可爱的丫头呢,告诉哥哥今年几岁了?”

除了曹君笑外,丫丫对这种动作颇为抗拒,赶紧一个闪身就躲去了曹君笑的身后,曹君笑赶忙赔礼道:“我这妹妹先天有疾,至今未能说话,而且有点怕生。无礼之处,希望兄台谅解一二。”

二娃子看丫丫怕他,本有些失落,听曹君笑这一解释,赶紧摇晃着双手道:“不失礼不失礼,倒是我,全因令妹太过可爱,有些失礼之处,万望公子包涵。”不待曹君笑回答,又道:“听舞姐姐说令妹饭量不错,不知喜欢吃甜食否?喜欢的话,厨房还有一些糕点,我这就去为令妹取来,权当赔罪如何?”

溥仪听了,抢在曹君笑前面赶紧道:“兄台宽仁,你们东家更是在世菩萨。救命之恩还未图报,岂敢过多叨扰,舍妹饭量确实大些,但是她酷爱肉食,兄弟送来的这份膳食,已经足够。那甜点就不必了。多谢兄弟的美意。”

那二娃子道:“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想必三位也是极饿了,既然不用甜点,那我就不再打扰三位,告辞!”

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并轻手的把未关房门带上。

三人虽没有溥仪说的那般已经在海上漂浮多日,但一番战斗折腾下来,肚子自是早已经空空如也。

见那二娃子走出了房间,哪儿还客气,行到桌前就是一通大吃。

一餐无话,不提。

只说等三人差不多吃好,那舞儿姑娘又带了一个跟她差不多年龄的女子前来敲响房门。

等门开后,舞儿对着开门的溥仪道:“请问几位客人,膳食可已经用完?还合胃口否?”

溥仪一边侧身让开了道路,一边道:“好极好极,全部都是灵能充裕的肉食,姑娘有心了。”

舞儿:“三位满意就好。只是我家姑娘前面有交代,等三位用好膳食,让我领三位前去与她会个面,好一尽主人之谊。这才再次前来打扰,不知三位……?”

溥仪:“应该应该,我们三兄妹也正有拜会东家之意,只是这时间太过匆忙,桌上的残汤剩饭还未来得及收拾,姑娘可否稍等片刻,我们收拾一下就随姑娘前去拜会东家如何?”

舞儿:“收拾这种粗活又岂敢劳烦各位客人,我带了人来的。”说完就对跟她一起前来的那女子吩咐道:“你且去收拾吧,我带客人去见姑娘。”

“是!”

那女子恭敬作答,却不前去,大概是等溥仪他们离开的意思。

舞儿才又道:“三位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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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好巧(二更)

溥仪:“姓薛的姑娘多了去了,叫小生以后如何寻找姑娘?”

听溥仪如此怀疑她家姑娘的名声,那舞儿大为不喜,道:“姓薛的姑娘是多。你若到了滨海湾,要打听‘月圆之夜是归期’的东家薛姑娘,恐怕就只有我家姑娘一人了。”

溥仪大惊,道:“原来姑娘就是鼎鼎大名的‘月圆之夜是归期’的东家?只怪小生有眼无珠了,前些日子还住贵客栈呢!”

舞儿眉眼一斜,道:“如若不是因为前些日子你们还住过我们客栈,你道我为何要救你们?”

原来别人之所以救他们是事先从他们名字里了解了底细。难怪那水手还在怀疑他们的时候,这舞儿已经率先断定他们不是海盗了。

“舞儿,服侍客人喝茶吧!”

听了白衣丽人的吩咐,因刚刚的原因对溥仪没好感,舞儿直接转身对曹君笑与丫丫道:“两位请坐!”

曹君笑自带着丫丫行至茶座前坐了,也不去管旁边无比窘迫的溥仪。

那舞儿更不去管,行自茶座前,弯腰低身为曹君笑二人倒茶。

恰时琴声从高亢转入低鸣,如泣如诉,好不哀怨。

“听说,这位无比可爱的丫头是个神术师,可是真的?”

白衣丽人一边弹琴,一边问。

曹君笑端起茶杯的手微微顿了一顿才道:“姑娘面前,自不敢有假。”

“哦,我记得你们是半月前才离开我的客栈,之前你们一直在客栈养伤是不是?”

曹君笑:“是的。”

“等伤一好,你们就离开客栈,想必事情紧迫,没有任何耽搁就租船出海了是不是?”

曹君笑:“是的。”

“想必你们租的是由渔船临时改成的游船,速度比我这艘船如何?”

曹君笑:“只慢不快。”

“那我就好奇了,我在你们后一日出的海,虽然路上大许他们懒散了点,但速度也该跟你们的渔船相差不多才是。我想问的是,明明我们只比你们晚一日的时间,你们三日前就遇难,为何直到现在才遇上我们呢?”

曹君笑起初还没觉得什么,只后来这白衣丽人问的越多,他回答越肯定,就越觉得古怪。

这就像你明明知道前面是个死胡同,但你还是得硬着头皮往里钻是一样的。

直到白衣丽人把最后一个问题问出,曹君笑那只端着茶杯的手就那样僵持在了空中。

无法做答。

那白衣丽人却是很知书达礼,见曹君笑一时答不上来,转了话题又问道:“听说你们此行的目的是前往空山之上,寻找高僧空木大师解阵图之惑的?”

曹君笑只好硬着头皮回道:“是的。”

那白衣丽人又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出海?”

曹君笑:“不知。”

白衣丽人:“因为我很久以前得过一场大病,病入膏肓,几不可救。在最绝望无助的时候,幸得空木大师所救,如此才能再世为人。救命之恩有多重,想必你们已有体会,奈何空木大师一个出家人,世俗一切皆不在他眼中。所以我只得许愿,每年他救我的这个时节,去空山寺烧香拜佛还愿。”

曹君笑无法言语。

见曹君笑不答,那白衣丽人又道:“据我所知,空木大师不会半点阵图知识,你们为何又要去寻他?”

曹君笑只觉得双手发凉。

茶杯是热的,但是握住茶杯的手是凉的。

“反倒是空木大师的师弟,空蝉大师,是数一数二的阵图大师。你们要找的是不是空蝉大师?”

曹君笑看向溥仪,准备找他求救。谎是他撒的,屁股自然该由他擦。

但是此时的溥仪,脸色只比曹君笑还难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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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听雨楼(三更)

只说凤凰集南部的最边缘位置,有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竹林深处,有一小楼。名唤——听雨楼。

很久以前的听雨楼除了风景秀丽一点外,并不是太出名。

但是等十多年前,来到这个世界的爱新觉罗·颙琰发现这座小楼后,无比喜爱此处的曲径通幽,更喜这座独立与凡世之外、竹林之中的小楼。

于是把小楼命名为听雨楼,并提笔为这小楼赋了一联:

——傲立刀光剑影外,

——独在红尘风雨中。

从此这听雨楼一时闻名于世,多少名人情侣前来探访,竟是络绎不绝,繁荣热闹是,比起那风景名胜处,也无半分谦让。

后又因几年前嘉庆皇帝无故在此楼失踪。由此民间就开始疯传此楼有邪,竟是把前世的堂堂嘉庆大帝都弄得无故失踪。

游人旅客这才开始逐渐稀少,直至没有。

但是越是阴森恐怖之处,常人越不喜爱,有些人群却越喜爱。

因为这类人本来就是阴森恐怖的代名词。

比如杀手、刺客!

后来又经过十多年的演化,这风雨楼早已经不复最初的模样。如今,不过是一个潜藏在闹市之外的刺客交易所在地罢了。

不过来这儿接任务的,多为孤胆刺客。

那些有组织的刺客,自然有他们跟外界交易的固定地方,怎么会选这风雨楼。

仲夏一日,天气炎热,知了鸣叫。

这听雨楼,说成一楼,并不恰当。因为它本身不过是建来观竹听雨的凉亭罢了。

知鸟在竹上鸣叫,楼亭在夜色中沉默。

虽已经至傍晚,但是炎热的气流一丝一毫都还未减退。

只见听雨楼的竹林幽径之外,缓缓走来一个背着一把大刀的壮汉,这大汉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又胖又肥,却是生得孔武有力,一些裸露在外的肌肉,都结实无比,竟无半分松垮之象。

这背刀大汉一边走入听雨楼的竹林小径,一边用衣袖擦拭滚滚而落的汗珠。

只见他的两只袖子,早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哪儿还能为他擦去一头一脸的汗水。

如此炎热的天,如此一个胖子,来这听雨楼做啥?

来这儿的人要么是买凶杀人,要么是接钱杀人。难道这胖子也有仇家不成?

瞧他孔武有力的身板,看他身后背着的大刀,就知道他的修为不错,这五界区恐怕没几个是他杀不了的吧。

难道他是来接钱杀人的?但是看他腰间胀鼓鼓的钱袋,不说十万,至少也有几万吧,他会缺这点钱?

那么,他难道是冒着酷暑来这听雨楼乘凉的?

只见他走过竹林,顺着石阶爬上并不高的听雨楼,一边喘气,一边打量着楼前柱子上,那副当年嘉庆皇帝亲笔题上去的对联。

竟是有些看得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他才从怀中取出一张宣纸,一杆毛笔,一盒笔砚。

他要干什么?难道要来这儿作诗填词不成?还是看嘉庆皇帝当年的那副对联不顺眼,想毁了重题一副?

结果都不是,他只取了毛笔,在砚盒里蘸了一番,才提笔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

字不多,几息的功夫就已经完成。

他写好后,又等宣纸上的笔墨在晚风中风干后,才把宣纸如同宝贝般的折叠成一个小方块。

再收了笔墨纸砚,又从腰间把那个胀鼓鼓的钱袋取了,压在他刚刚折叠成小方块的宣纸上,就此起身扬长而去。

仿佛是特意来送钱的一般。

这么多钱,这么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他就不担心他的那许多钱被别人拾了么?

又过许久,夜幕已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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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螳螂捕蝉(四更)

深夜,和府。

某座别院里,丝竹声声,管弦幽幽。

偌大的一个红色舞台上,一名名角正轻声合唱:

——滴不尽相思血泪拋红豆,

——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

——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咽不下玉粒金波噎满喉。

……

丝竹管弦声如泣如诉,名角唱声更是如余音绕梁。

红色的舞台之下,不远处的凉亭里,中间摆了一把太师椅。太师椅上,此时正坐着一个翩翩佳公子。

公子手摇折扇,听得如痴如醉。也不知是这名角的唱功太好,还是他身后给他捶背的两个年轻女子的手法太柔。

这公子看上去竟是听得半梦半醒,眼睛似睁非睁。

一曲唱吧,这公子似眯未眯的眼睛才缓缓睁开,手中折扇啪的一声收了,才自语道:“听说前世这,无论民间还是宫廷,都疯狂传阅。如今这世界虽无,却有,不知道我为这红豆词作的曲选的角如何?也没个人欣赏品评,实在失败,要是单叔在就好了!”

正说着,别院的大门处已经奔跑过来一下人,绕过大红舞台,顺石阶走入凉亭。

行至这公子旁边低身附耳道:“大少爷,单老打鱼回来了!”

这公子瞬间来了三分精神,喜道:“才念着单叔呢,单叔就回来了,这恐怕是找着知音了。告诉我单叔在哪儿?我去见他!”

下人低头道:“单老交代,说他在密室等少爷。”

这公子一边起身向外走,一边琢磨着。

“密室,好好的干嘛去密室。”

说着,已经行出了别院正门,来到一处花园,只见花园四处鲜花满地,争奇斗艳,好不热闹。

这公子顺着花园小径,左绕右绕,竟是绕到了一处假山湖泊处。穿过湖泊上的木桥,来到假山处,就开始攀爬假山。

等爬至假山上某处平地,伸手在一块山石上轻轻一拧,只听一阵轰隆隆如同闷雷般的声音过后,那怪石嶙峋的假山之上,竟是开了一道一人之高的石门。

这公子进了石门,顺着石门之后的台阶拾阶而下,那石门又自轰隆隆的再次闭合到了一处。

如同从未打开过一般,让人根本看不出此处竟然有一道石门。

那公子下了台阶,里面是间密不透风的石室,四处墙壁上有几盏油灯腾腾亮着。

此处,想必就是那下人口中的密室了。

只见密室正中的一个玉台上,一个半百老头,正低头研究着一副棋局。

“单叔,我知你快回来了,努力排曲练唱为你庆功呢,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话说此行如何?鱼儿可回笼了?”

那在玉台上研究着棋局的老头,听了他的话,抬头向石室的顶部看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哪儿是鱼儿,分明是几只夏蝉啊!”

已经走至玉台面前,正准备弯腰看棋的和府大少爷,听了这话,不解道:“单叔何意?怎么又成蝉了?”

那半百老头轻轻叹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大少爷:“谁是螳螂?谁又是黄雀?”

单叔:“单叔就是螳螂,至于黄雀么,未知!”

和府大少爷愣住。

他单叔是什么样的存在,他自然比谁都清楚。

愣了半响才确认一个事实,道:“单叔是不是想告诉我,此次任务又失败了?”

单叔:“是的。”

大少爷:“为何会失败?以单叔的经天纬地之能,要捏死那那几只小鱼小虾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难道就因为那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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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媲美魏文帝(五更,没食言)

“什么办法?”

单叔:“你知道前世皇家是用什么法子让民众臣服的么?”

大少爷想了想,才道:“恩威并施?!”

对话至今,那单叔终于展颜笑了一下,抚着胡须道:“威就不必了,因为施威之前,得先要有恩。只有有了恩,威才能起到最大化的效用。”

大少爷:“只是,这恩如何施法?总不能直接过去拉拢吧,这样的话,我们和府面子不提,也太过假了一些。”

单叔哈哈一笑,道:“有些路得慢慢走,不着急。”

大少爷本来已经明媚了几分的脸色,突然又阴沉沉的道:“可是,我那三弟怎么办?他毕竟是我三弟啊!而且这么年轻有为,让我以后如何向父王跟爷爷他老人家交代啊!”

说完,整个人已经是泪流满面,悲痛欲绝之情,真可谓无法用言语表达。

那单叔默不作声,看了这大少爷悲呼了半晌才道:“行了行了,别在你单叔面前装模作样,忸怩作态了,你那点小心思,别人不知,单叔还会不知么?”

“单叔,你老人家明鉴,鹰儿一心一意为了我们和府繁荣昌盛,哪儿敢存半点小心思。”

那单叔一叹,无奈道:“你早就想让你三弟死了,难道还瞒得过单叔我么?”

“单叔,冤枉啊!你老人家怎么可以如此怀疑鹰儿,同胞之情,同胞之义,鹰儿还未尽半分,三弟就这么走了,实在让鹰儿又悲又愤啊!只恨不得把那凶手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上刀山、下油锅才能解鹰儿失弟之痛啊!”

“我只问你,世间和府有几座?”

那大少爷听此一问,突然不哭了,好像刚刚痛不欲生,悲呼不止的并不是他一般。道:“自然是四座。”

“你们兄弟又几人?”

大少爷:“五人。单叔,这些你恐怕比鹰儿自己都还了解,为何来问鹰儿这些问题?”

那单叔却是不理,继续道:“五兄弟四座府邸,为何单单你是两兄弟一座府邸?”

大少爷:“这很正常啊,谁叫我老妈能生呢!让鹰儿比其他兄弟多出一个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单叔:“那若以财力地位给你们四座和府排名,你自认为这座属于你的和府,能排在第几?”

大少爷一番思量,诚恳道:“最多第三。”

单叔:“无论是资源,还是地理位置,甚至是你本身,都不比其它几座和府差。为何你的和府财力地位只能排第三呢?”

大少爷:“因为……”

单叔嘿嘿一笑,道:“因为你多了一个花天酒地,好吃懒做,强抢民女,一味追求刺激的变态弟弟,是也不是?”

大少爷一脸纯真:“单叔,想不到我三弟在你这儿的评价这么差?”

单叔:“这评价真的是我的么?那我又问你,你明明已经知道了你三弟死讯,整座和府里不但没有半分哀伤之气,你为何还成天在别院里听曲看戏?”

大少爷:“我之前不就说了嘛,我之所以如此,是以为单叔你为我三弟报了仇,很是高兴,自然要编排些新曲来为单叔庆功啦。”

单叔:“这儿又无第三个人,我说了这么多,足可以证明鹰儿你的狼子野心,你就承认了吧,反正单叔又不会对外人说。”

大少爷:“就算有第三人,有第三十人。鹰儿也无法承认啊,因为这真的是单叔在冤枉鹰儿!”

单叔:“真的不承认?”

大少爷:“没有的事儿,让鹰儿如何承认?”

单叔沉默了。

半晌,石室里突然响起一阵掌声。

“精彩精彩!”

那单叔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一边鼓掌一边赞美大少爷。

掌声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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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只在此山中

仲夏,南海之畔。

此处的海岸,比起滨海湾,又是一番风景。

视野可及处,是一座挺拔陡峭的青山。青山之上,树木郁郁葱葱,山腰之间,云雾缭绕。

如同仙境。

曹君笑他们的行船刚刚靠岸还未下船,海岸边,竟是已经停了一台小轿。

只见那舞儿服侍着已经换了一身绿裳的薛姑娘,缓缓走下三层的楼梯。

一众水手婢女,自是站在甲板上与他们东家告别。

这本是站在甲板上的曹君笑等人,最接近一观这薛姑娘容颜的大好机会。

谁知,这薛姑娘也不知道是为了遮挡烈日,还是不便露面有意为之。竟然在头顶之上戴了一顶纱布制作而成的斗笠,斗笠四周又是层层轻纱,样貌隐藏在轻纱之后,若隐若现,只比那日在她房中的卷帘之后还要神秘几分。哪儿能看得真切。

估计佛门所在是清净之地的原因,这薛姑娘在一众下人里,独独就选了那舞儿一人,伴在她左右服侍。

行至甲板,来到曹君笑三人面前,轻言道:“几位后会有期吧!”

说完,也不待曹君笑三人作答,转身随了舞儿,走下船舷。竟是直直的向海岸边停放着的那顶小轿行去。

等主仆二人上得小轿,那抬轿的四个小和尚,才沉腰稳稳抬起轿子。几步行去,已是十余丈,再一晃眼,以至青山之下,烟雾之中。

直把曹君笑与溥仪看得吃惊无比。

心里只问这空山寺究竟是何所在?连派遣前来抬轿的几个小和尚,身手都如此了得。

那空木大师、空蝉大师,又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对了,还有个空心大师!

见主家已经离开,又不得多众水手欢迎的曹君笑三人,只得悻悻下船,迎着云雾登山而去。

临下船前,曹君笑向一众水手打听空山寺的方向所在,那水手的回答实在出乎曹君笑的意料。

又或者,可以说成太过诗情画意。

只见那水手大手随便往空山深处一指,道:“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行,只要在这座山中,这么大一座寺庙,曹君笑就不相信找不到。

三人行至山脚,见郁郁葱葱的树林里无路可行,曹君笑就建议溥仪与丫丫。学学那几个抬轿的小和尚,用身法登山,岂不轻松省事许多。

谁知,他身法才动。云雾缭绕的半山之中,一声“阿弥陀佛”已经传来,道:“几位施主想寻空山寺,得走寻常路啊!”

寻常路是什么路?重要的是,根本没路啊。

曹君笑身子已在空中,听了这话,哪儿会理,又提一口灵气,就想先跃上树梢再说。

谁知,在他离树梢只有几尺距离的时候,空山之中,突然刮来一阵强风,风劲之大,让他根本再难进分毫。

这本是他随意而为的身法,并不知竟会有人前来阻止,所以并未尽力。

此时被这股强风一刮,身形别说前进了,竟是不得不随这强风不断后退,直至再次落到溥仪与丫丫的身边,那道劲风才消失无踪。

曹君笑微怒,大声道:“都言佛门里众生平等,你们空山寺为何如此欺人?”

刚刚那声音道:“施主,佛门之地,不打诳语,我们空山寺如何欺你啦?”

曹君笑:“刚刚那薛姑娘,不但能乘轿上山,抬轿的几个小师傅,身法更是一等一的了得。难道大师是要欺小生眼瞎不成?”

能这么远的距离仅凭一道掌风就让曹君笑知难而退的人,想必是这座空山寺里的三位大师之一了。

只听那声音又喧了一声佛号,才道:“来我空山寺,十之八九是有求于我师弟空蝉子,贫僧如此做,实在是为了几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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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雾里看花

许久未说话的溥仪,听了空木大师一番话后,上前恭敬道:“还请大师指点一二。”

空木大师哈哈一笑:“我不正在指点你们么?”

顿了顿,又道:“要得我师弟帮忙,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得我师弟青睐。”

溥仪:“那如何又能得到空蝉大师的青睐?”

空木大师:“这空山之中,也不知道被我那师弟画了多少阵图。你们只要徒步登山,势必会遇上一两座稀奇古怪的阵图,只要你们能一一闯过,我那师弟对几位,定会另眼相看几分。”

曹君笑好奇道:“如若闯不过呢?”

空木大师:“等你们困死阵中,我师弟自会有所感应,到那时,我师弟会前来开阵放人,让几位施主全身而退。”

曹君笑:“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空木大师:“世间出了阵图,还能有什么能让我师弟顾盼一二?几位施主要求阵图之惑,还是安心闯山吧,别无它途!”

说完,无论是曹君笑与溥仪再如何询问,空山之中,也再无空木大师的回音。

曹君笑看着溥仪,溥仪看着曹君笑。许久,二人又都看向丫丫。

希望这意外不断小丫头能再给他们来一次惊喜,失望的是,丫丫也看着他们摇头。

半晌,溥仪才道:“这空山,还闯么?”

曹君笑:“闯,为什么不闯?是成功是失败,不是只有试过才知道么!”

有时候,放弃之前,再坚持一步,也许就是成功。

既然决定要闯,曹君笑与溥仪都不在迟疑,带上丫丫,向着杂草丛生的树林就举步行去。

虽无路,但是路岂非是被人走出来的。

用曹君笑前世的名人名言说就是:这世界上本没有路,因为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了。

三人行之林中,杂草虽多,青苔满地,但是奇怪的是,并未如空木大师所言那般遇到阵图。

而是一路畅通无阻,三人不多一会儿,已快行至半山腰。

半山腰上,正是云雾最浓之处。

曹君笑领着丫丫走在前头,一步跨进浓雾,瞬间觉得自己的视野缩短了一倍不止。往前看去,竟然只能分清前面几步之内的距离,而且都非常模糊,几步之外,他更是无论如何都分辨不清楚。

这雾有这么浓么?

曹君笑自信即便在黑夜之中,视距也远不止这么一点。

一边奇怪一边回头提醒溥仪道:“这儿雾太……”

而身后,哪儿还有溥仪的身影。

“大哥……大哥……”

曹君笑试着叫唤了两声,也不见溥仪有任何回答。

哪儿还不知,自己三人只怕是遇到了第一个阵图。

这阵图布置得不可谓不精妙,布在这么浓的大雾里,别说发现阵图的蛛丝马迹了,就是要对付这浓雾也是极其不容易。

曹君笑赶紧把丫丫拉过来抱在怀里,生怕把丫丫也丢失了。

在前行几步,面前是棵只有丫丫一般高的低矮灌木,灌木之上竟然还开了一朵粉红色的不知名小花。

反正都已经走进了阵中,曹君笑索性放松心态,既来之则安之。把灌木上那朵粉红色小花摘了,插在丫丫的小耳朵上,才抱着丫丫绕过灌木行去。

因为视野太短,又没有一条正经的路,左右不是灌木就是大树,一番左绕右绕后,前行的速度可谓极其缓慢,堪比蜗牛。

等绕了大半个时辰,仍然还未走出这片浓雾不说,曹君笑反而觉得,自己的视野随前进的距离,在不断的缩短。

起初明明还有五六步之遥的视距,经过这大半个时辰,居然缩短到了三四步。

这恐怕就不是浓雾的原因了,而是与阵图有关了。到现在曹君笑才明白,这浓雾,恐怕就是因为阵图才聚集在此的,才会如此经年不散。

只是随着越来越深入,视距也越来越短,这可如何是好?

正想着,前面又一棵灌木,曹君笑抱着丫丫身子一侧,就想绕开灌木前去之时。

他侧了一半的身子突然愣在了原地。

这灌木跟其他灌木也没什么不同,一般的低矮,一般的苍翠。

只是,灌木之上的某根枝头,明显有刚刚被折断的痕迹。

此地无人,自不会有人前来折断这根灌木枝,难道是溥仪刚刚经过此处折的?

曹君笑好奇,抱着丫丫蹲了下去,就想好好研究一番,随着视距的拉短,辨认越来越清晰,让蹲下去曹君笑再一次愣住。

他看了半晌那根刚被折断的灌木枝,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无比熟悉,然后,他就做了一件让旁人无法揣摩出他心思的举动。

只见他从丫丫的小耳朵上,取下那躲他刚刚为丫丫插上去的粉红色小花,然后对着那被折断的灌木枝就对接了过去。

只纠正了两次方位,丫丫头上的那躲粉红小花就跟灌木的折枝无缝对接在了一起,堪称完美。

这次不要说曹君笑,就是四岁的丫丫,都愣住了。

这明明是他们最开始遇见的那棵长了粉红色小花朵的灌木。

难道他跟丫丫走了大半个时辰,又绕回了原地?

又绕回原地不可怕,可怕的是,为什么退回了原地,他的视距还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缩短?

这只能有两个原因,要么是因为有人闯进阵图,阵图随之启动,导致大雾越来越浓。要么就是这大雾具备麻醉迷幻之内的慢性毒素,使得他的视距在不知不觉间不断下降。

无论是哪一个,他都再不敢往前。一是没弄明白就这样胡乱的闯,显然是只会徒劳无功。二是他总感觉他面前的这棵灌木与他遇见的其他灌木有不同之处。

具体哪儿不同,他又一时无法用记忆比对出来。

曹君笑正努力思考,丫丫却把小手伸过来,从他手中把那朵粉红色的小花抢了过去,自己插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仿佛在说,这是哥哥你送我的第一朵花,怎么能收回去呢。

曹君笑却是看着丫丫耳朵上的粉红色小花,眼睛越来越亮,激动的抱起丫丫猛亲了一口。

才哈哈大笑道:“不过一场雾里看花的幻境,装神弄鬼罢了,看我如何破你。”

第八十章 老僧漫谈

曹君笑说完,提剑一剑已经向面前那棵低矮灌木刺了过去。

一剑过去,剑气纵横,别说一棵灌木,就是一棵铁树,只怕也要被他削成碎片。

那棵灌木在他的剑气之下,自是碎成木屑,四处飞扬。

随着灌木的破碎,那浓雾也如同失去了牢笼一般,随风而散。

云开雾散间,山林、杂草、青苔等森林植物再次清晰的出现在曹君笑眼前。

曹君笑抬头看去,这才在森林各处寻找到这方雾阵的一些阵图,隐隐约约隐藏在森林何处,而他面前这棵灌木,恰好是此雾阵的阵眼。

阵眼既破,阵图自然失去困守浓雾得能力,那久居于此的浓雾,自然也就随山间清风,消失无踪。

只是,任曹君笑与丫丫在四处找寻,还是没有溥仪的踪迹。

他去了哪儿?难道不是跟曹君笑与丫丫一起失足于雾阵之中的么?

空山半山腰上,有湾小湖。

湖水清澈,蓝天白云,山林碧树,都被倒映其中。一时看去,竟让人感觉,此处有两片蓝天,两座山林一般。

此时的小湖边,正坐着两个身披袈裟老僧。两个老僧的袈裟虽然款式大同小异,但是一红一黄甚是分明。

红色袈裟的老僧正在持杆钓鱼,黄色袈裟的老僧却是在看红色袈裟的老僧钓鱼。

这个画面好不奇怪,佛门本讲究普渡众生,难道这钓鱼也属于普渡众生?

看了半晌,那黄色袈裟的老僧叹道:“大师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就在此钓三百六十五日的鱼,却也不见你钓上一条鱼来。”

红色袈裟的老僧道:“阿弥陀佛!如若师兄我钓上了鱼儿,那还了得,岂非等于师兄我破戒杀生了?”

“那师兄你为何还坚持在这儿钓鱼?”

“师兄要钓的可不是鱼儿!”

“那是什么?”

黄色袈裟的老僧真的很好奇,不为钓鱼还来钓鱼干嘛?

红色袈裟的老僧哈哈一笑道:“师兄我要钓的,不过是钓鱼这件事情罢了!”

黄色袈裟的老僧听了,不断摇头,表示自己不懂。正想询问一番,却是奇道:“好小子,竟然破了我的‘雾里看花’阵,也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是个阵图的好苗子。”

那红色袈裟的老僧听了,也是好奇几分,问道:“这么快?”

“嗯,不过另外一个还在我的‘幻影阵’中挣扎,想必现在都还未明白,陪在他旁边的此人已非彼人了。哈哈……”

笑声洪亮,好不畅快,哪儿有半点出家人的样子。

那红色袈裟的老僧,等他笑完后才道:“师弟,这么些年,你为寻找一个能继承你衣钵的传人,可谓费尽心思。如此,值得么?”

黄色袈裟的老僧听了,思考半晌才道:“我只问大师兄,这么些年,你一直在这儿钓不能钓起的鱼,值得么?”

那红色袈裟的老僧听了,也是哈哈一笑道:“我只道我师弟是一个最不像出家人的出家人,不曾想今日的师弟也学会了打机锋,实在不错。钓鱼与寻找传人,实无本质上的分别,倒是为兄的一时愚钝了。”

说完仿佛又想起了什么,长叹一声道:“只不知三师弟,何时才能顿悟,放下心中那份执着,真正遁入我佛空门!”

黄色袈裟的老僧道:“每人有每人的际遇命运,该顿悟时自顿悟,大师兄你又何必为三师弟操心太多。”

又说溥仪,自随曹君笑踏入那片浓雾后,不管如何走,他总觉得在原地绕圈子,并没有真正走出这片浓雾。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只觉得自己的视距变得越来越短。

“贤弟,我们这样走,何时才能走出这片浓雾啊?”

曹君笑:“快了。”

“可是,你都说了好几次快了,不但没有走出去,我反而觉得我自己的视距越来越短。你感觉到了么?”

就算这空山再高,浓雾再大,这半天了也还没走出去,而且视距变得越来越短,溥仪难免着急几分。

曹君笑:“只要往前走,总有走出去的时候,大哥你急什么?”

溥仪:“可是我感觉老是在原地转圈,根本无法走出这方天地,贤弟,你说我们会不会走入了空蝉大师的阵图里面了。”

曹君笑:“不可能吧,只要是阵图,难免有几分疏漏,难道我没发现,大哥你还发现不了不成?”

溥仪突然顿了顿,才又道:“贤弟,你说我们当初认识,如若不是你救我,为兄哪儿会有今天。”

曹君笑:“大哥你客气什么,杀几个该杀之人,不过是君笑的举手之劳,你又何必一直记挂在心。”

溥仪:“哪儿能不记挂一些,那毕竟是我们友谊的开始之地。后来我们又闯那无底之渊,于那纳兰性德一番大战,差点命丧黄泉。贤弟你可还记得那纳兰性德的术法叫什么么?”

曹君笑:“术法……不是叫……天罗地网……赶尽杀绝么?”

溥仪:“贤弟你的记忆真是差,哪儿有这样的术法名字。你说说你在此行的官道上,杀的唯一的一个知道姓名的刺客是谁?你不会连这个也记不得了吧?”

曹君笑:“刺客……名字……不是叫……空蝉大师么?”

溥仪听后,立刻往后一跃,怒道:“好你个大胆狂徒,尽然敢对空山寺怀不轨之心,而且还敢假冒我君笑贤弟。速速报上名来,我给你留个全尸。”

谁知那假冒的曹君笑听了,不但不惊慌,反而嘿嘿一笑,道:“想不到小子你还有几分聪慧,竟然被你发现了破绽,不过,你发现了又如何?我闪!”

说完,一个闪身,就想从前面林中飞跃而逃。

溥仪哪儿会让他得逞,岂不说这人冒充曹君笑对空山寺有不轨之心,就是小丫头,此时也是被他骗过,熟睡在他怀里。

所以一个拦截,只见树林之中一道白光闪过,溥仪已是来到这假冒的曹君笑前面。

硝烟在手,虽不是剑术师,但是常规的物理劈砍还会,一剑就向那假冒的曹君笑劈了下去。

溥仪只以为,这一剑定难伤对方分毫,所以劈砍之时,已经准备好了冲锋,就等对方再次遁逃的时候使用。

哪知,那假冒的曹君笑见他硝烟劈来,竟是不躲不避。

第八十一章 破阵上空山(上)

随硝烟斩在那假曹君笑的身上,只见他剑伤处没有任何灵能流出。

溥仪正好奇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时,那假的曹君笑身体已然开始慢慢虚化。

甚至连他怀里熟睡的丫丫,也随之一起虚化。

随着人影的虚化,浓雾也是渐稀。原来,无论是曹君笑还是他怀里的丫丫,都不过是一阵浓雾所化。

等浓雾慢慢散去,溥仪视野逐渐开阔之后,才开始在四周寻找曹君笑与丫丫的身影。

可是,曹君笑与丫丫就如同在这深山里凭空消失了一般,竟是毫无踪迹。

溥仪心里自是着急,虽然空木大师先前曾言,只要他们困死阵中,空蝉大师就会前来相救。

可是,万一曹君笑与丫丫遇到的并非像他一般的,是座迷幻阵,而是座杀阵呢?

他心中焦急,只盼早点上得空山,寻到空蝉大师,解救曹君笑与丫丫。

一时对四周的环境难免疏忽,左绕右绕后,竟然绕到了山间一平原地带。

平原中间,有一湾小湖,碧水云天的小湖边,一个红色袈裟的老僧正在钓鱼,另外一个黄色的袈裟的老僧,却是正在看着红色袈裟的老僧钓鱼。

空山之上,如此年岁。溥仪不用想也猜到这两个老僧,想必就是空山寺三大高僧中的其中二位了。

一时好不激动。既然寻找到了两个老僧,无论空蝉大师在不在此,要再寻空蝉大师解救曹君笑与丫丫,都不在是难事。

赶忙几步上前,躬身行礼道:“两位大师,小子爱新觉罗溥仪打扰了,可否请问两位大师法号?”

那两老僧听了,却是不答不动,如同完全没看见他这个人一般。

溥仪好不奇怪,却见两个老僧竟然开始慢慢幻化成两道青烟,就此虚化而去,仿佛如同从来未出现过一般。

难道,这又是一场幻境?

溥仪赶忙运足视力,向四周打量过去。

这一打量,阵图没发现丝毫,倒是发现了另外一个他无法接受的事实。

只见四周山林碧树,正在不断的幻化,幻化成战士、幻化成战马……

战士个个身披甲胄,手持长枪,战马个个铁甲蒙面,威武雄壮。

成片的山林,幻化成千军万马。

一时,山间平原四周,哪儿还有半棵碧树,竟然全部幻化成千军万马向着溥仪奔腾而来。

溥仪只觉得全身直冒冷汗。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如何对付这万千铁蹄?

就算这万千铁蹄如刚刚幻阵里的曹君笑一般,硝烟碰到就散。可是这么多的铁蹄,就算站着让他砍,他活活累死也不一定砍得完吧。

何况,他们已然向自己冲了过来。

这才是一座杀阵啊。

等第一个骑兵冲至溥仪面前,挺马一枪向溥仪刺出,溥仪举盾挡了一记后。

溥仪才知道,这些骑兵虽然是用阵图幻化出来的,但是攻击能力,恐怕比起现实中的铁骑兵也弱不了多少。

要不然,他刚刚举盾的手为什么会微微发麻?

虽然如此,溥仪更是急得心中直冒汗,但一时也找不到破这杀阵之法。

只得运用盾牌、硝烟、术法跟这千军万马暂时厮杀在一起。

好在,溥仪是个力量者,太过皮糙肉厚,偶尔吃一两下攻击也还挺得过去。

何况,等这这兵马真正围多了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的释放他的新术法——大风车。

这大风车是他第一次用来对阵杀敌,一经用出,效果竟是比他预想的还好。

只见那些向他围笼过来的兵马,在他如同陀螺般旋转的大风车之下,也是一碰就散。

原来这幻化出来的兵马虽然攻击力增加了不少,但是防御力还是一如既往的为零。

这不免让一时慌了神的溥仪,镇定三分。

举着盾牌挡住头顶,旋转着大风车主动向那骑兵密集之处转去。

一时,整个山间平原,虽无喊杀声。但是场面的恢宏与壮观,跟有震耳欲聋喊杀声的战场比较起来,只怕也不遑多让。

溥仪的大风车所过之处,青烟袅袅,成片的幻化兵马,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变成青烟消失在这片空间之中。

短时间,只怕是那些幻化兵马也难伤他分毫,而他的大风车虽然是对付这种千军万马的大杀器,也毕竟有限,他恐怕也是无法将这些兵马完全斩于剑下。

……

又说曹君笑与丫丫,自找溥仪无果后,大概猜到溥仪也像他们一样被困在了某座阵图之中,一时只怕很难破阵而出。

而他跟丫丫,更是无法寻到。

所以带上丫丫,再次起步登山而上。盼望早点走出这空山大阵,寻到空蝉大师,前去解救溥仪。

曹君笑带着丫丫越往上攀登,徘徊在山林间的雾气就变得越稀薄,视野自然也就越好。

随着这些变化的,是山路也越来越陡峭,甚至山林都开始变得慢慢稀少,反而是破土而出的怪石,越来越多。

等二人又行了小半个时辰后,山林终于再也没有,剩下的只不过是些低矮的灌木与怪石。

顺着山脊向上一打量,那依附在悬崖峭壁上的空山寺,已隐隐露出了一角。

曹君笑跟丫丫自是喜出望外。

登山的步伐都随之快了三分。

恰时,一声洪亮的钟声响起,回荡在悬崖峭壁间,暖暖山风里。竟是经久不灭。

曹君笑正随这声洪亮至极的钟声,感觉心静神宽之时。

又是咚的一声,第二道钟声传来。

这道钟声却是跟第一道明显不同,这道钟声明显更尖啸一些,好似不是从佛寺里发出来的一般。

曹君笑正奇怪,突然随这钟声,他感应到虚空之中一道无影无形的气流,就向他与丫丫飞驰过来。

气流虽无法看清,感觉却有形。它仿佛如同一把飞刀,又或暗器。而它的目标所在,却是曹君笑怀里的丫丫。

这也太歹毒了些,岂是佛门所为。

曹君笑一边怒想着,一边已经身形闪动,向一块怪石之后跃了过去。

心想你再厉害,经过这么远距离的消耗,还能再开山劈石不成。

所以他躲在山石之后后,还算安然。

谁知,还未待他安然一息,那随之而来的气流,竟是直接把他面前的山石轰成碎片。

只听轰的一声,无数小石块瞬间向四处纷飞。

而飞向他与丫丫的几块,更是在空中经过几次碰撞,来速竟然比其余的都快了几分。

第八十二章 破阵上空山(下)

曹君笑离刚刚炸碎的奇石本来就近,加之碎石飞来的速度又太快,竟是一时躲避不及,差点被一块碎石伤到丫丫。

恰在此时,丫丫的虚空穿梭再现。强行带着曹君笑瞬间位移到另外一方奇石之后。

等他们两个才在奇石之后站稳,远处山脊上,钟声再响。

咚……

好不悠长!

曹君笑知道这钟声有古怪,所以第三次钟声响起,还未等他感应到那由钟声而起的气流,已经身形闪动,就想带着丫丫先逃离这怪石嶙峋的山脊。

可是等他身形跃至半空,才发现一个不争的事实,眼前这些奇石都在移动,看似杂乱无章,但是早已经把他能落脚之处全部堵死。

也就是说,无论他落在什么地方,都会像先前一般,躲在一方奇石之后。

而此时,那由第三道钟声而起的虚空气流,已然向着他跟丫丫飞驰而来。

更要命的是,这次的气流竟然在离他与丫丫近了后,在虚空之中一分为二,分别对付他们二人。

曹君笑身形已经在空中,往前是无形无影的虚空气流的袭击。

往后……

他本来以为往后,也还是一堆山石。

但等他往后一看之后,才惊得冷汗森森。

那后面的山石之中,能供他立足的土地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亮起了明晃晃的片刀林。

刀林如同野草一般,竟是无所不在,哪儿还有能供他落脚之地。

原来,这怪石才是一座大阵。

只是,这座大阵明显由远处的钟声操控,想要破此阵,只怕得先行阻止远处的钟声,不要再响才是。

那么,此阵如何破?

虽一时想不到破阵之法,但是身在半空中的身子却是开始跌落,已到力竭之时。

而向他们刺过来的虚空气流,大概离他们已经不足一丈。

曹君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得来个以硬碰硬。

木剑在手,一剑就向那两道虚空气流刺去。

他想赌一次,看能不能硬接下这要命的虚空气流。

木剑在虚空之中,与那气流相会,谁想,那气流看似强劲无比,却完全不是曹君笑木剑的敌手,一遇到木剑就退。

这就很奇怪了,像这样的气流,应该是一败就散,消散于虚空之中才对。它怎么反而像人一般,转身而逃呢?

虽然奇怪,曹君笑也来不及多想。因为他刚刚刺退的,是飞向丫丫的那股气流。

飞向自己的一股,如今离他面门也不足一尺。

木剑由下往上一翻,再次向他面门的那股气流刺了过去。

这一次,他运剑的灵能稍微微弱了一些,他想看看,这一道气流还会不会遇见就逃。

意外的是,这一道气流不仅不逃,反而真正的遇剑就散。

曹君笑一边大为奇怪,一边已经落到了一方山石之上。

既然山石间的大地暂时无法供他息脚,那他就只好选这山石做临时的栖身之所了。

他跟丫丫的人才落至山石之上,远处钟声又响,只是比刚才三声明显又要怪异一些。

这第四声钟声,跟前面三声又为不同,声音沉闷无比。如同那钟被人用什么蒙住了钟口一般。声音传来,竟是说不出的怪异。

曹君笑暗自揣度,难道,跟刚刚逃回去的那道气流有关?

正想着,虚空之中气流又起。忍然一分为二,向他跟丫丫分别击来。

而他刚刚站立的山石,也是不知不觉间随大阵开始移动起来。

曹君笑也不去管,只稳稳站立在山石之上,任凭移动。

既然这大阵是由远处那钟声控制,那么击碎这些山石恐怕也无多大用处,不过徒费一番力气罢了。

重要的是,他要搞明白一件事儿,这飞旋而来的虚空气流,与那钟声到底有什么关联。

所以他把全部身心都集中在虚空气流之上。

提剑摔先把击向丫丫的一股打散,然后才再次回剑防御自己的面门。

这一次,他不主动去击散这股气流,他只挥剑成无数剑影,并且在他身周行成一圈灵能防护罩,防御在自己的面前。

这灵能防护罩,有点类似于他们处于海底之时,用来地狱海水压力的灵能防护罩。

但是其中又有大相径庭的差别。

曹君笑只等那股气流击破他的灵能防护罩。

他想看一看,这气流可不可以被他控制,又或者,为他所用。

如此遥远的距离,又身处阵法之中,想要阻止那钟声不响,实在有点痴人说梦。

但是既然这困扰他的阵法是由那钟声控制,那么,这钟声又由什么控制呢?

波的一声破空声响起,那股气流果然击破了曹君笑微弱的灵能防护罩。

但是等气流再行向前时。情况就变得大不相同。

只见曹君笑的身体四周,亮起无数的灵能细线,这些细线如同发丝一般的飘荡在他身体四处,随着最外层的那层防护罩被击破,也就堂而皇之的显示了出来。

这并无什么稀奇之处,只要是个修炼者,身体里聚集的灵能不是太少,行成这样一副景象,也不过是信手拈来之事。

稀奇的是,随着这些灵能丝线跟那股气流的接触,竟然让那股无声无形的气流也显示了出来。

只见他成一道白光,在灵能丝线的阻止下,在缓慢向曹君笑的面门行进。

原来它根本不是无声无形的虚空气流,只不过是一道经过掩饰,看上去是透明的灵能罢了。

它击破曹君笑的防护罩,冲进灵能丝线里,速度开始变慢后,这股灵能如同人一般的,就想再次转身逃走。

但是曹君笑哪儿会让它得逞,我的地盘我做主,想来就来,想去就去,也太不尊重他这个做主人的了。

只见那些飘荡在空中的灵能丝线,瞬间编织成无数张网,竟是一层一层的不断向那股虚空灵能罩去。

一层的时候,它逃跑的速度未降分毫。十层的时候,已经有所下将,但仍然还有力气逃跑。一百层的时候,它已经只能在原地挣扎的份。一千层……

不,根本没有一千层。

大概几百层的时候,这股虚空灵能就完全被曹君笑的灵能同化,融合进了曹君笑的灵能里。

哪儿还有什么虚空气流、虚空灵能。

第八十三章 高僧相迎

没了那股虚空气流,钟声果然不再响。

而曹君笑面前的山石大阵,自然也不在转动。

曹君笑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想运起灵能,以身法强闯空山寺。反正这么大一个寺庙,半面已经在他眼底,不怕它就这么消失掉。

恰时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施主年纪轻轻,就能连破贫僧两阵。敢问施主,平日里对阵图一术,可是有研究?”

“没有。”

曹君笑老实回答。破这两阵,完全是机缘巧合。那第一阵,如若不是因为见花起意,想摘朵野花送给丫丫,哪儿能发现那棵灌木就是阵眼。这第二阵,虽然自己有一番推理,但是说白了,还是机缘巧合。

破阵之前,他哪儿知道,那股来回移动的虚空气流就是此阵的关键所在。气流看似在攻击闯阵之人,实则是运用山石、闯阵者的攻击,来回弹跳,从而撞响大钟,再让钟声,控制这山石大阵。

他来到灵界才多长点时间,修行也是不及,对阵图什么的哪儿会有什么研究。

那洪亮的声音听后,激动的道:“没修过阵术,就能连破贫僧两阵,真可谓……”

说到这里,就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断,一听就是最开始的空木大师的声音,道:“师弟,勿要激动。两位施主还在山腰上,有什么话你是不是得等两位施主到了寺里再说!”

刚刚那洪亮的声音听后,赶忙道:“师兄你哪儿能理解我的心情。”

空木大师却是不去理他,隔空对着曹君笑二人道:“阵图既破,施主入我空山寺,前路也是一片坦途,你的身法灵能,也再不受限制,施主难道还在等贫僧师兄弟二人亲自迎接么?”

曹君笑听了,赶忙道:“多谢大师,小生这就来!”

说完,身形在山脊的乱石上几个起落后,已到悬崖峭壁上的空山寺门前。

只见门前是方小殿,殿右是座祭坛,殿左是魏巍空山悬崖。

而小殿的后方,才是高高一道金黄色的大门,门楣上,上书三个大字——空山寺。

两个看上去有点仙风道骨的老僧,此时正站在门楣之下笑脸看着他们。

其中一个着红色袈裟的老僧,虽是个无头发的和尚,但是白眉毛白胡须,一看就是年岁已高。虽微笑打量着曹君笑与丫丫,但是一张慈祥的脸上却是泼澜不惊。

比起这个着红色袈裟的老僧,另外一个着黄色袈裟的又是大为不同。

最大的区别就是,他虽然也在笑,但是给曹君笑的感觉就是笑得又妩媚又荡漾又激动。

好比一直没有顾客的新妓院,终于来了第一个客人之时,老鸨脸上的那种笑。

曹君笑慎得发慌,赶紧上前行礼道:“请问二位大师,谁是空蝉大师?”

黄色袈裟的老僧指着自己的鼻子,激动道:“我是我是!你是不是也很佩服贫僧的阵术!想要拜贫僧为师父?!”

曹君笑:“……”

旁边红色袈裟的空木大师,赶紧上前一步,宣了一声佛号才道:“两位小施主,这么着急找我师弟,可是为了你们的同伴担心?”

曹君笑:“正是,不知道我那大哥此时可上山否?如若没有上山的话,可安全否?”

旁边的空蝉大师听后,双目一瞪,道:“安全安全,完全安全,我那些幻兵,被他杀得七零八落,毫无招架之力,没有比这个更安全的了,就是有点儿小累。”

曹君笑听后又怔住,听溥仪的处境,极其危险,哪儿会安全。赶忙道:“还望空蝉大师大发慈悲,赶紧解救我大哥于水火之中。”

空蝉大师还未说话,空木大师已经接道:“两位施主,你们的大哥暂时并无性命之忧。他在我师弟幻阵之中,并未去找那破阵之法,只一味杀戮,所以,我师弟觉得,还需磨砺一下你们的大哥,看看他能不能找到破那幻阵的法子。两位施主不用太过担心。”

曹君笑:“如若找不到呢?”

空蝉大师:“等他力竭不支之时,我就会前去解救他,你们担心什么?”

曹君笑听了,这才稍微安心一些。

正待说话,空木大师已先行说道:“施主为上我空山寺已经折腾半天,我寺早已经为二位准备了斋饭,有什么话什么事,二位都请先吃碗斋饭再说吧!”

听空木大师如此说,曹君笑也不好再说其他,只得道:“多谢二位大师相迎。”

这的确是个特例,按理说,像他们这种身份的客人,就算上得空山寺,要寻眼前这两位大师之中的随便一位,只怕也得经过一番周折才行。

他哪儿知道,这两位高僧之所以能在这儿迎接他们,完全是因为某人收徒心切。

不然,恐怕他再吃半月斋饭,也难见两位高僧一面。

尤其是空蝉大师,如若他不喜你,搬着宝山前来,也是徒劳。

说着,空木大师已经领了空蝉大师,先行进了寺门。曹君笑只得放下丫丫,在后面跟着。

等进了寺门,已经有个年龄如曹君笑一般无二的小和尚主动跑了上来,只道是领二位去用斋饭。

曹君笑这才与两位高僧道别,随小和尚绕进了一处偏院。

又从偏院绕过几座佛堂,只见每处佛堂都冷冷清清,并无香火,曹君笑实在很好奇,这偌大一座空山寺,这么冷清的香火,他们是如何维持生计的?

想着,已随那小和尚绕至一处很靠后山的小院,小院清幽,并无任何和尚居住,想必是专门用来供像曹君笑他们这样的客人居住的小院。

小和尚带曹君笑至此,就转身退出了小院,只说前去为他们二人取斋饭。

不一会儿,就有另外一个小和尚端了斋饭前来叫门。

曹君笑开了院门,等这和尚在石桌上放了斋饭,才道:“师傅请了,小生想问,什么时候能再见空蝉大师?”

那小和尚原本已经往外走的身子顿了顿,才答道:“两位师祖听说有事已经下山,要见他们二位老人家,施主就在这小院休息一晚,等明日吧。”

曹君笑:“可是……小师傅可知道二位大师为了何事下山?”

那小和尚道:“听说山下有个狠人在闯我二师祖的幻阵,我两位师祖担心他的安危,这才前去。”

曹君笑听到这里,才真正的放心。

他还真怕两位大师因为临时什么事儿,把正在闯阵的溥仪忘的一干二净。

第八十四章 雨夜空山寺

既然溥仪他不用担心,早晚都得上到这空山寺来,又有两位空山寺的高僧前去,想必安危再没问题。

因为这些日子的以来不停的折腾,战斗、修养、乘船、再战斗、再乘船、破阵,着实有些累得慌。

吃过斋饭的曹君笑与丫丫,一番洗漱过后,曹君笑带着丫丫早早的就上床睡了。

上了床,曹君笑还未睡着,反而是爬在他胸口的丫丫,睡得鼾声四起。

曹君笑听着丫丫规律的鼾声,一边想着这丫头的非常人之处,一边也是渐入佳境,终得周公召唤。

睡至午夜,梦里正与周公大战之时。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曹君笑只得依依惜别周公,缓缓醒来。

睁眼一看,房门处,正佝偻着一个人影,如同七老八十的老头一般。

外面不知道何时已经下起了暴雨,打得小院的屋瓦噼啪作响。

天空中甚至有轰隆隆的雷声传来。

仲夏时节,第一场夏季大暴雨终于洒落人间,在曹君笑的梦里梦外,不知不觉间,而且如此猛烈。

等曹君笑反应过来,这不是梦境而是现实之时,才在黑夜之中向门外那个人影打量过去,虽看不清样貌,但是曹君笑能确定,此人并非和尚。

因为他头上不仅有头发,似乎还扎了一个很长的辫子。

曹君笑大惊,难道还有人能夜闯空山寺?

如若以前,他还相信有人能做到,但是经过白天的一番破阵,他实在很难相信,居然有人能夜闯空山寺还不惊动寺里的空蝉大师。

那么这个人是怎样的一种存在?这五界区有这种存在么?

大惊之下,正准备询问,恰时雷声掩去,随之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把漆黑的屋外照得如同白昼。

曹君笑这才看清,站在门外佝偻着身子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以为还在山下闯阵的溥仪。

“大哥,你闯阵成功啦?!”

曹君笑自是心喜,说着就赶忙下床相迎。

溥仪却是连回答他的力气都没,拖着沉重的步子,像个走路都很成问题的老头一般,摇晃着身子走入房间,然后就寻着往另外一张客床上一躺,瞬间舒服得呻吟出声。

曹君笑见了,站在床前好奇道:“大哥,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疲惫?”

溥仪慢悠悠的道:“别说了,我一个人对付千军万马,能不疲惫么?”

曹君笑:“千军万马?那是幻阵……你不会一直厮杀到现在吧?”

溥仪:“不然呢?要不是空蝉大师及时出现,解了幻阵,为兄我说不定已经力竭而死了。”

曹君笑:“你怎么不去破阵,干嘛与那些幻化出来的东西厮杀?”

溥仪:“我也想啊,但是谁知道那幻阵的破解之法是要跳入湖中。”

曹君笑也好奇:“跳入湖中干嘛?”

溥仪:“那些幻化出来的兵马不能碰水,一碰就散,而我面前,正好有一湾小湖。”

这种破解之法除了空蝉大师能想出来,常人还真的很难想到。

要是遇见一个见人多就会吓破胆的人,估计也能破了这阵。但溥仪偏偏不是。

只得安慰道:“真是难为大哥你了!”复又想起一事,好奇道:“外面不是在下暴雨么?那些幻化出来的兵马既然不能碰水,遇见这样的暴雨岂非不攻自破?怎么还会要空蝉大师去解救你?”

溥仪听了,又气又怨,道:“如若不是这场雨,为兄只怕还在跟那些兵马厮杀,空蝉大师哪儿这么容易放我出来。”

曹君笑听溥仪如此一说,也大致猜到了溥仪刚刚的处境。想必是暴雨之前,空蝉大师为了惜他那些幻化出来的兵马,才不得不开阵放人。

堂堂一活生生的人,在别人眼里还不如一些幻化出来的兵马,这种结果落到谁身上都不好受。

但是一想空蝉大师今天在寺门处迎接他的表现,他又瞬间释然了。

解释道:“空木大师也说了,空蝉大师是个阵图痴人,君笑今天上山,与空蝉大师也有过一面之缘,空蝉大师的心性,大抵如空木大师所说一般无二,这种人,对他的心血自然爱护有加。更何况,他之所以这么久不放大哥你出来,恐怕是希望大哥你能找到真正破解他幻阵的法子。”

溥仪听了,心中的挫败感才勉强收了几分,道:“那空蝉大师又为何一定要我们破解他的阵图呢?”

曹君笑:“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也许,不过像是一个抽象派的大画家,总希望寻找到能与他产生共鸣的欣赏者吧。”

一边说,一边已经往外走了出去。

溥仪:“什么是抽象派?”见他在往外走,又问道:“你又去哪儿?”

曹君笑:“我出去上个茅房。”

出得房间,在小院里一番寻找,小院里哪儿有半个茅厕的身影,这才走出小院,一番左绕右绕还是没有找到茅房。

倒是绕到了一处无比偏僻的别院之处。

这处别院,不像寺庙,倒像一处修身养性的养生之所。

一座寺庙里,居然有这么一处所在,实在有些怪异。

曹君笑正待走过去寻找一番之时,一抬头,发现那别院的门扉外竟然立着一个纤细苗条的女子身影。

女子前面的别院门扉,却是紧紧的闭合着。

女子背对着曹君笑,举着一把油纸伞,立于暴雨之中,任凭夜色侵染,暴雨磅礴,竟是安静得如同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又仿佛与这片夜色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曹君笑好不好奇,这是和尚庙,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子出现。

看这女子姿态,仿佛是在等人。

如此雨夜,她等的又是谁?

曹君笑不由也立在回廊下的一根柱子后,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想看个所以然出来。

一时竟是把人生三急之一的尿急都忘得一干二净。

不多会儿,别院紧闭着的门扉在暴雨声中传来吱呀一声响,竟然缓缓的打了开来。

等曹君笑看清从别院里出来的人时,整颗心竟然控制不住,如同小鹿般乱撞。

从别院里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天才有过一面之缘的空木大师。

这座空山寺的第一高僧,竟然跟一个女子有如此一层关系,这剧情也太狗血了吧?

第八十五章 枯等不归人

曹君笑正天马行空的想着,只见那空木大师已经反手把别院的门扉关了。

那举着油纸伞的女子幽幽一叹,这一叹,何止是幽怨,曹君笑只觉得即便是这整片夜色,恐怕也没有这一声叹息寂寞。

“大师,他还是不愿见我一面么?”

声音虽好听,却说不出的清冷。

尤其是曹君笑,听到这声音后,更是大惊。

这不是海上才救过他们的薛姑娘么。

难道她每年一次的空山寺之行,就是为了来见一个和尚?

而且听她刚刚的话,这和尚明显不是空木大师。

那么,这位薛姑娘要见的和尚又是谁?

为何空木大师反而还很支持她的样子?不然怎么会在这雨夜里替这薛姑娘去询问那个她想见的人?

举着伞站在暴雨中的空木大师没说话,只缓缓摇了摇头。

半晌,才又道:“姑娘还要在这儿等一夜么?”

难道她每次来都要等一夜?

他要见的那个人该有多绝情,才会让如此一个佳人年复一年的来这院门处枯等?

薛姑娘:“既然来了,虽不能见他,在这儿陪陪他也是好的,大师您请回吧!”

空木大师:“姑娘,弃你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为何不放下呢?”

薛姑娘:“大师,如若我能放下,我还是我么?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我宁愿就这么乱着,也不想活成一个空壳。这是前世早已经证明了的事实,大师又何必劝我!”

空木大师:“可是姑娘每年都这样来等一夜,年复一年,姑娘可知岁月几何?活在前尘往事里,可否想过对姑娘的今时今日并不公平?”

薛姑娘:“至他离开那日起,岁月已停,山不在转,水亦不再流。今日岁月于我又有何用?”

空木大师:“阿弥陀佛,老僧只是想问姑娘一句,值得么?”

薛姑娘:“听说空木大师胜喜钓鱼,也是年复一年,但是从未钓上一条鱼儿来过。那么,大师你如此钓鱼,值得么?”

空木大师怔住,这是今天有人第二次问了同样的问题。

值得么?

世间哪儿有那么多值得不值得,只看你喜欢不喜欢罢了。

值得的值,是价值的值,如若世间所有东西都无价值,想必世界会因此崩塌。如若世间所有东西都有价值,那这世界也太过无趣。

总归是要有那么一两件事,是无法用价值衡量的。

如此,这世界才会山是青山,水是绿水,风是清风。

如此这世界才会美丽。

那薛姑娘见空木大师不答,又道:“何况,我如此等他,不过是在尽一个做妻子的应该尽的责任罢了,跟值不值得早无关系!”

休息后面的曹君笑听后,再次怔住。

原来这薛姑娘如此钟情的人,竟然是她的相公。

一个女子钟情于自己的相公,有什么错,能有什么错?

可是她那丈夫为何相公为何死不见她?

难道这薛姑娘往日里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

那又是什么样的错事,才能让一个男人如此对待他的妻子?

而且他为何要落发为僧,藏在这空山寺来?

曹君笑只觉得自己一下子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正在一番揣度,那边空木大师的声音又从雨夜里传来。

空木大师看了看倾盆暴雨,道:“可是今夜并无圆月!”

薛姑娘仿佛也看了看,回答道:“他离家的日子,其实也不是今夜。”

空木大师奇道:“那姑娘为何选择每年的这个日子前来我空山寺,在这别院门外等他?”

薛姑娘又是幽幽一叹,道:“只因为今天这个日子,是我跟他的一个朋友的忌日。”

这又是一个出人意外的结果。

难道,薛姑娘的相公躲在这空山寺是因为他们的这个朋友?

难道他们的这位朋友是被薛姑娘害死的?

如果是这样,到也说的通了。

只是,他们的这位朋友对薛姑娘的相公有这么重要么?竟然让他抛弃自己的结发妻子不管不顾,跑来这空山寺一躲这么多年。

空木大师:“阿弥陀佛,人死不能复生,他又何必如此?”

薛姑娘:“我们在前世死后,岂非已经重生来到了这方灵界?”

空木大师:“倒是老僧糊涂了!”

薛姑娘:“其实,生死早已经没有关系,有些东西,早已经超越了生死。就如同他对我那朋友的,又如同我对他的。”

曹君笑听后,终于明白。

这三人之间的爱恨纠葛只怕是他前世电视剧里俗得不能再俗的三角恋关系。

只是,这薛姑娘的相公,明明喜欢另外一个女子,为何又要选择跟薛姑娘结婚?

如此做法,岂非很不负责任?让人不耻?

难道是因为家世关系?在薛姑娘前世生存的大清朝,估计还真有这个可能。

空木大师:“阿弥陀佛,老僧受教了,这就回去,再不相权姑娘就是。”

薛姑娘:“大师一路慢走!”

空木大师举着油纸伞,前行了几步,突然又顿住了步伐。弯腰在地上拾起一块石子,就往曹君笑躲避的那根柱子嗖的一声弹来。

并道:“如此雨夜,怎么还有野猫不睡出来巡夜?”

话声才落,只听那石子啪的一声拍打在木柱之上,复又弹回了草地上去。

曹君笑的偷听被别人发现,好不尴尬,就想站出来解释一番之时,却听那薛姑娘清冷的声音从雨夜里传来,道:“如若没有了好奇心的猫儿,还能叫做猫儿么?”

空木大师听后,哈哈一笑道:“正是正是,只是猫儿虽告诉,也该有个限度,不然耳朵不长脓包,只怕手脚也会长,手脚不长,只怕整个身子也会长的。”

曹君笑心想好你个空木大师,竟然在背后如此歹毒的诅咒别人,哪儿有半分高僧的样子。

却听那薛姑娘接道:“如此甚好,免得雨夜寂寞,无人为伴,有只野猫,岂非比没有要强?”

空木大师:“那老僧就不管啦,姑娘再会,夜猫再会!”

曹君笑一阵尿急,这才想起自己是出来找茅厕的。

赶紧一个闪身出来,道:“背后偷听,实非小生所愿,只因半夜三急,兜兜转转出来寻找茅厕,才寻到这儿碰见空木大师与薛姑娘,一时又不好打扰二位,所以……”

空木大师又哈哈一笑,道:“我道是只野猫呢,不曾想是施主。施主刚刚说到所以,所以什么呢?”

曹君笑逼得整张脸通红,还好雨夜中不容易让人看清,赶紧道:“所以请大师告诉小生,贵寺的茅房在哪儿?”

弃我去者,

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

今日之日多烦忧。

敢问诗仙,

人间可有……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

请大家填省率号的部分,

就这样,大家晚安!!

第八十六章 强行收徒

第二日天刚明,一身疲惫的三人正睡得酣甜,院门却被人敲响。

几轮下来,曹君笑与溥仪哪儿还有睡意,就连丫丫,也是朦胧着醒了过来。

二人只得起床,溥仪去应门,曹君笑照顾丫丫穿衣。

曹君笑才刚把丫丫的衣服穿戴完毕,溥仪已经领了一个小和尚进得屋来。

这小和尚曹君笑认识,正是昨晚给他们送斋饭前来的小和尚。

此时的小和尚手中,依然托着一个木盘,盘上摆了三碗清粥。

原来,小和尚是过来给三人送早餐来了。

曹君笑见了,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道:“小师傅,这么早?”

那小和尚一边从盘子里把三碗清粥端上桌子,一边道:“不是小僧早,实在是我家二师祖太过心急。”

溥仪走到桌子前坐了,才问道:“哦,空蝉大师心急什么?”

“呆会儿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说着,小和尚已经把三碗清粥摆好,自退到房门处,却不出去,就如同门神一般的立在了门边。

曹君笑见了,好奇道:“难道小师傅是要等我们吃完斋饭收拾碗盘?”

立在门边的小和尚诚恳道:“小僧等三位施主是不假,却不是为了收拾这碗盘的。三位施主还是赶紧吃吧。”

“那又是为何?”

已经提起筷子准备吃的溥仪,复又把筷子放下。

有人站在旁边等着你吃东西,感觉总是怪怪的,所以他得先问个清楚。

小和尚:“二师祖有交代,让三位施主吃完斋饭,就随小僧前去面见他。如若迟了,小僧恐怕又要挨二师祖的痛骂了。”

这就让溥仪更为好奇了,道:“迟些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也正好想寻空蝉大师呢!”

曹君笑却看出了小和尚的焦急,道:“赶紧吃吧!”

三人这才开吃。

清粥虽好,却无肉。曹君笑与溥仪倒也罢了,只是小丫头,因为没有肉,吃得颇为无滋无味。

等早餐吃完,三人还来不及漱个口,那立在门前的小和尚已经催促着三人前去会见空蝉大师。

三人只得作罢,一路跟随小和尚来到空山寺的正殿。

只见正殿之中,一群如这送饭的小和尚般的年轻和尚,正在几个年纪稍长的和尚监督下,整齐无比的做着晨练。

不时整齐划一的传来吼声。

进得大殿,殿**奉的菩萨雕像是竟然不是如来佛祖,而是手持白玉**的观音菩萨。

一个佛门,正殿之中却不供奉如来佛祖,这是何意?

曹君笑正好奇,但是前面领路的小和尚,已经从正殿的后门绕至一处夹道处。

曹君笑只得牵着丫丫随溥仪紧紧跟着。

过了夹道,就是一个小院,小院正中载了一棵菩提树,菩提树的枝桠,几乎把整个小院的天空盖满。菩提树下,一个红色袈裟的老僧正在给大树浇水。

不是曹君笑昨日才见过的空木大师又是谁?

说好的带他们来见空蝉大师呢?

到了小院,那小和尚赶紧上前行礼,道:“师祖,三位施主已经带到。”

空木大师听了只一边继续浇水,一边道:“下去吧。”

那小和尚再次行礼:“多谢师祖。”又转身对着曹君笑三人道:“三位施主再会!”

说完,一溜烟延来路跑出了小院。

那速度,仿佛屁股后面着火了一般。

“见到我佛菩提,说说你们此时心里都联想到了什么?”

见小和尚去了,空木大师依然没有转身。却问了曹君笑三人一个问题。

溥仪:“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你呢?”

空木大师仿佛能看见曹君笑一般,反手就对着曹君笑一指。

曹君笑:“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曹君笑说完,空木大师还未有所表示,只听一个愤怒的声音已经从小院后方传来。

怒道:“什么狗屁如来狗屁卿。”

说着,一个着黄色袈裟的老僧已经从小院后方的圆形拱门处走了出来。

不是空蝉大师又是谁。

曹君笑很冤枉,道:“不是空木大师让小生说此时看到菩提树的直接联想么?”

空蝉大师走到离曹君笑三步之外停下,怒视着曹君笑,道:“那么我想请问你,你是如何由菩提树联想到这句诗文的?”

曹君笑:“看见菩提树我自然就联想到寺庙,有了寺庙就有和尚,有了和尚就有六世**喇嘛仓央嘉措,有了仓央嘉措,自然就有了这句诗文。”

“阿弥陀佛!”听了曹君笑的话,空木大师早已经宣了一声佛号,道:“师弟,还用我再考么?”

空蝉大师原本愤怒的表情,已经转为激动,道:“不用了,我直接收这小子做徒弟就是。”

曹君笑:……

溥仪:……

丫丫:……

这空山寺的两位高僧,到底演的是那一出啊?

空木大师:“那你也得问问这位小施主,愿不愿意做你的徒弟啊?”

空木大师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曹君笑一眼。

曹君笑只觉得大事不好,还未说话,那边空蝉大师已经接了空木大师的话。

空蝉大师:“由不得他不愿意,他们不是有求于我么?如若不答应做我徒弟,我干嘛劳心劳力的去帮他们?”

这是干什么?强行收徒么?

可是,求求大师你搞明白行不行,这是个双向选择的事儿,不是你一人说了算的。

曹君笑赶忙上前,道:“小子我不做和尚的。”

空蝉大师:“谁告诉你和尚的徒弟就一定要做和尚的?”

曹君笑:“小子虽然一穷二白,但也不愿意一生就困在这五界区碌碌无为。所以大师,小子更没时间留在这空山寺跟你学习东西的。”

空蝉大师:“这有何难?我随你前去,你到哪儿,我就教到哪儿,权当我云游四海不就成了!”

曹君笑:“可是……大师是要小子跟大师学习什么?小子资质愚钝不堪,恐怕毁了大师的声誉啊!”

空蝉大师:“阵图,自然是阵图,我也只会阵图。至于你说的资质,我也对你有过一番测试,实在是……哈哈……实在是没有更好的了,哈哈……”

曹君笑:“可是,我们有求于大师的事相当危险,为了收个徒弟就把自己置于险境之中,大师就不在考虑考虑?”

曹君笑觉得,只要空蝉大师不再收他做徒弟,让他下山另外寻一个阵图高人他也愿意。

空蝉大师:“徒弟的危险,岂非正是师父的危险?”

说得曹君笑已经是他徒弟了一般。

又道:“何况,为了一点危险,就不收徒弟了,哪儿还有脸做你的师父?”

第八十七章 启航无底之渊

曹君笑无奈了!

遇见这样一个高僧,你有什么办法?

恰时空木大师又道:“世间阵术师可谓万中无一。而一万个阵术师中,具备阵术天赋的,又是万分之一,具备阵术天赋,能修炼到我师弟这个境界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小施主,还觉得我师弟教不了你什么么?”

曹君笑赶紧上前:“小子岂敢。”

空木大师:“那是什么原因?”

曹君笑:“小子习得的剑术叫做一意剑,讲究的是一心一意,所以小子怕……”

空木大师接道:“学了阵术,荒废了剑术?”

曹君笑诚恳道:“正是,小子自认为自己能力有限,怕多而不精,那学再多又有何用?”

空木大师听了,哈哈一笑,道:“小施主多虑了,我师弟万不会现在就教你阵术。因为这样,不仅你的剑术会一事无成,只怕他的阵术,也会被你学的阵是意非。”

曹君笑听了,很是奇怪,道:“以后不也一样的么?”

空木大师:“想必小施主才来到这灵界不久,对修行之事所知有限。小施主可知道,灵体的修行是以一百零八为一阶段?”

曹君笑自然知道,灵能集满一百零八点,让所有灵能点再次聚合为一点,就能进阶。

道:“自然知道?”

空木大师:“那小施主可知道进阶后的术法者跟没进阶的有何不同之处?”

这个,不是能力更强了么?

但是空木大师能这么问,想必有他不知道的地方,所以只得摇头道:“请大师点化!”

空木大师:“术法者每进阶一次,与没进阶者最大的不同,就是随进阶他们能开启一种全新的能力。这种能力跟第一能力类同,有天赋高者,可以从进阶之中就自动进化出来,有的却需要有入门术法的引导帮助。比如小施主目前是个剑术师,等你一阶圆满的时候,就会开启第二术职,到那时候,你自然就有能力修行两类术法,而不用担心相互干扰了。”

曹君笑:“大师是说,空蝉大师是想在以后我进阶一阶后,开启第二术职了再进行教导于我?”

空木大师:“正是如此!”

旁边的空蝉大师怨道:“不然你小子以为你真的是天才吗?在一阶未能圆满,就想身兼两种术职!”

曹君笑心想,这倒还可以有。

平白无故多一个高僧做师傅,以后走在大街上岂非都要学那些有权有势的公子哥儿一般,可以蛮横三分。

嘴里却道:“小子曹君笑,这位爱新觉罗溥仪,是我结义大哥,这位丫丫,是我妹妹,四岁还未能说话。之前一直没有向两位大师做自我介绍,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曹君笑一番介绍。溥仪与丫丫随他介绍,都在一边向两位大师行礼。

空木大师却道:“这些已经从薛姑娘哪儿得知,小施主就不必愧疚了。”

曹君笑:“可是君笑疑惑,空蝉大师为何选我做弟子?”

空蝉大师听了,脸现怒容,道:“如果我说你是阵术方面的天才,你信不信?”

曹君笑:“不信。”

别说他没有天才之赋,就算有,也在刻苦一途,其余的,哪儿能跟他沾边。

空木大师又是一笑,道:“可是小施主你就是啊,我师弟的测试可不是假的,不然,这么多年过去,还能轮到小施主你么?”

曹君笑:“就山下那两阵图?小子不过机缘巧合闯过的罢了。”

他真不相信他有阵图方面的天赋,别说这世,就是前世,学几何学的时候,看见那些方方圆圆,叉叉角角的图像他就头大。

阵图阵图,自然就是以灵能做图为阵,他怎么可能有这方面的天赋。

空蝉大师大怒,道:“什么叫山下那两阵图?你可知道这两阵图这么些年来,困退了多少闯山者?难道你怀疑我空蝉子画出来的阵图?如你口中的这般不值钱?”

曹君笑好不尴尬。

还好空木大师已经开口,道:“就算山下那两座阵图是小施主一时机缘巧合破之,但小施主刚刚的菩提联想,又做何解释?”

原来,这也是一道考题。

曹君笑听了,别说解释了,连这菩提联想跟阵图有什么关系都不知道。

见他不答,空蝉大师替他答了:“你只当以为修行阵术就是修行如何画图么?图不过一个形状罢了,如果没有严密的思维逻辑支撑,独出心裁的心思构造,即便是大画家来了,也不过是个画图的,跟阵术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空木大师却道:“那菩提联想,就是测试两位施主,看见菩提树后的第一联想,从菩提树本身转了多少个弯。思想的每一个弯,无疑都是阵图的一个角,阵图的角有多大的威力,就看你思想里面的弯转得好不好。所以,小施主还不承认自己具备阵术天赋么?”

曹君笑:“就算君笑有阵术天赋又怎么样?离那一阶圆满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君笑既不能留在这空山寺,又岂敢让空蝉大师陪同前去经历外面那些风风雨雨?”

原本愤怒的空蝉大师,听到这儿才稍微好些,虽然眼前这小子一直不愿意做自己的徒弟很是欠扁,但是看在他如此考虑师父的这番孝心上,也可暂且饶过。

道:“要修行阵术,非一朝一夕的事,我现在跟着你,自然可以教你一些阵术知识。万丈高楼,也需得有踏实的基础,你小子把这基础学踏实了,好的话,等你以后一阶圆满,说不定就自动进化出阵术一职来,不好的话,阵术知识已经深刻你心,到时候,时机成熟,你不过信手拈来,岂不快哉美哉?!”

说完顿了一顿,又怒道:“我只问你一句,我这师父,你小子是认还是不认?”

曹君笑学着昨夜那薛姑娘幽幽一叹,听上去只比那薛姑娘还要幽怨三分,道:“我能说不同意么?”

“不能!”

几乎整座空山寺,都传遍这声怒吼。

结局既然已经注定,挣扎又有何用。

所以曹君笑只得答应了,并在当天的空山寺正殿里,就行了拜师大典。

见证人有空木大师,有空山寺的一众僧人,有溥仪丫丫,甚至有那薛姑娘与她的婢女舞儿。

唯独少了一个空山寺的第三大高僧——空心大师。

按理说,这种场合空心大师无论如何也该到场才是。

后来才从空木大师那儿得知,空心大师在他们来之前就有事出海了。

拜师大典完毕,曹君笑这才向空蝉大师说明此次空山行的所求之事。

空蝉大师既然收了他做弟子,自然没有不帮的道理。

又因薛姑娘的龙山寺行程已经完毕,需要折返滨海湾。

所以第二日,日出东海之时,一众人已经返回薛姑娘的船上,向着无底之渊启航。

第八十八章 听雨楼外请喝酒

傍晚,夕阳如血。

今天是月光之谷一个月一次的竞技场开启日,而且是今年夏季首轮竞技。

所以竞技场外围,可谓人山人海。

但疏密程度并不均匀,其中有三分之二的人都集中在某个竞技场的出口处。

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依稀能辨认清楚,此竞技场上方的几个大字——紫金城!

难道这紫金城难道与其它的竞技场有什么不同之处?竟然围了这么多观看的人群。

不多时,紫金城竞技场的出口,三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从竞技场走了出来。

领队的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少女虽然久经竞技场的残酷战斗,但是身不见汗,衣不沾土,显得轻松至极。

跟在她后面的两个男子更是兴高采烈,显然是刚刚的在竞技场大获全胜了。

见三人走出竞技场,外面围观的一众男女,更是激动得不停热议:

“如烟小队真是太厉害了,竟然一回合就拿下敌队,以如此看,只怕第二的排名是稳啦!”

“冰峰女神这么漂亮,什么时候能为本少笑一笑,本少死都愿意了。”

“嘘!难道你真想死?这话要是传到单大少爷的耳朵里,十个你都不够死的。”

“能得如烟姑娘一笑,死又何妨?”

“单公子的剑术还真是厉害,这五界区的同辈,只怕已经无人是他的敌手。”

“那可不一定,前不久不是传出通关无底之渊的超神小队也有个剑术师么?我看就不比这位单公子差。”

“我倒是觉得没单公子厉害,毕竟历练场跟竞技场是两个概念。就算有单公子厉害,想必也没有单公子这般有男子气。”

“那单公子再厉害也轮不到你这个小娘皮。”

“轮不到难道还不能看着流流口水么?”

“小娘皮,你就不害臊么?”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翩翩公子,淑女好逑嘛!”

“我呸,什么乱七八糟的,再说了,小娘皮你算哪门子淑女?”

……

原来,这只刚刚走出竞技场的队伍就是如烟小队。

那么,有这么多观众也就能解释得通了。少男有柳如烟这等天仙般的人物勾魂夺魄,少女有单冬这种文武双全的翩翩公子赏心悦目。

支持如烟小队的观众如若还不多,那还有天理?

只是,比起这盛极一时的如烟小队来,后面走出竞技场的三人,明显落魄很多。

走在最前面的虽然也算得上一个浊世公子,但是被刚刚的失败磨去了几分神采,比起前面昂头挺胸、意气风发的单公子来,简直一个人在天上,一个人在地上,毫无可比性。

脸色更是暗淡无光,看着竞技场出口的人群,黯然回头对身后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胖子道:“江国,你说我们怎么这么倒霉,连续碰上如烟小队两次?”

原来这支刚刚败于如烟小队之手的队伍,不是别人,正是王江国所在的义和团一队的笑天小队。

刚刚问话王江国的,自然就是笑天小队的队长李天晓。

比起李天晓的黯然,王江国反而显得轻松至极,与李天晓行成严重的反差,只见他回答李天晓道:“队长,我觉得这是好事儿!”

这话就奇怪了,连续遇见柳如烟的如烟小队两次,连吃两次败绩,怎么还成好事儿了?

所以走在第三位的笑天小队核心成员姚仁海,赶在李天晓之前诧异问道:“我们这场败了,恐怕第三的位置都保不住了,怎么还成好事儿了?”

王江国:“第三的位置虽然没了,但是我们也从此绕开了如烟小队。”

姚仁海:“这话何意?”

李天晓听王江国如此一说,自然就理解了王江国的心思,作为一个队长,是一个队伍的核心中的核心,所以给姚仁海解释道:“江国的意思是,我们掉出前三,那么原本跟如烟小队并列第二的天平天国小队,势必会代替我们的位置成为新的第三名。那么,我们跟如烟小队之间就自然绕开了。”

姚仁海:“那我们第三的排名一样让出去了啊,绕开如烟小队又有何用?”

李天晓:“用处可大了。如若我们还保持第三,太平天国的队伍势必会败给如烟小队,排去第四,第二的位置又是如烟小队。这岂非等于前有狼后有虎?”

姚仁海:“那我们可以选择不去挑战如烟小队啊!竞技协会可是有不挑战保排名这个规定的。”

李天晓:“那我再问你,我们跟太平天国对阵,我们的胜率是多少?”

姚仁海:“恐怕只有四成!”

李天晓:“你太高估我们小队了,天平天国能跟如烟小队都战个四六开,说明以前对阵我们并未出全力。等他们掉到第四,自然会全力挑战我们,那时候,我们的对阵恐怕能做到三七开都已经不错了。”

姚仁海:“以前也没觉得他们这么厉害啊!”

连王江国这样的人听了,都忍不住翻白眼,道:“都说了,以前人家一直在隐藏实力。”

姚仁海:“就算三七开,也总有个三希望不是。总比直接失去前三的位置好吧!”

李天晓:“你是不是忘了竞技场的另外一条规定?”

姚仁海:“什么规定?”

李天晓:“平时让你多看看这些你都干什么去了?”

姚仁海:“修练啊,这不是怕拖你们两个后腿么!”

看在此点上,王江国只得耐心解释:“另外一条规定就是,如若保名队伍跟挑战队伍连续三个月都保持五五开的胜率,那么保名队伍必须向前一名挑战至少一次,胜则得以继续拥有三个月的保名权,败则直接降名,让后一名队伍顶替你的排名。”

姚仁海听得似懂非懂:“然后呢?”

李天晓:“现在离今年的赛季结束也就还有五六个月。在这五六个月里,你是希望一边拼死拼活与天平天国保持百分之五十胜率的同时,还要去挑战如烟小队呢?还是希望安心挑战太平天国,让他们去挑战如烟小队,最终乖乖把名次再让给我们呢?”

姚仁海:“自然是后者!”

“那不就得了。”

三人正说着,从人群中突然走来一个小厮,对着三人就是弯腰行礼,问道:“请问谁是王江国王大爷?”

王江国心想,我有这么老么?嘴上却答道:“我是,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那小厮道:“有人想请大爷喝杯酒!”

这就让王江国好奇了,他从不喜酒,怎么会有人想请他喝酒?问道:“谁?”

“那人没说,只让小人传话,他在听雨楼外等大爷。”

第八十九章 九荒封印

又过几日,薛姑娘的大船已经行至荒古历练场无底之渊的海域。

曹君笑经过这些日子,对这薛姑娘也是有一定的了解,这薛姑娘完全一个冷淡性子,对世事的态度更是可有可无,心里眼里只怕全部被那个空山寺的和尚丈夫占据了去。

再说,如今多一个空蝉大师这样人物坐镇。即便是有人有所图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份量,够不够空蝉大师的阵图轰炸?能不能承受空山寺倾巢之下的报复。

所以也不怕她贪图无底之渊的秘密,他完全放心的把此行的目的找机会告诉了那薛姑娘,薛姑娘听了,自然留船在这附近海域徘徊,只等他们探寻归来。

这个,自然不是他曹君笑的面子,而是空蝉大师,又或者说空山寺的面子。

四人这才下船入海,重返无底之渊而去。

等潜到无底之渊的大殿门口,看到那黑漆漆的传送门封印后,空蝉大师是又喜又惊,比划道:“这世间怎么还有这么古老的历练场?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封印阵?”

曹君笑看了,比划着问道:“大师,能解开么?”

空蝉大师因为发现强大封印大阵的喜悦心情,被曹君笑这句话一扫而空,怒气冲冲的比划:“小子,你又忘了称呼我为师父,我们可是行过了拜师大典的!”

曹君笑赶紧:“徒儿知错了,以后一定谨记,还望师父原谅。”

空蝉大师:“你还怀疑了为师的阵术能力!”

曹君笑……

心想师父你真的是个和尚么?佛家讲究修身养性,你的佛法都修到哪儿去了?

还好空蝉大师继续比划:“也罢,就让你见识一下为师的能力。”

比划完,就顺着黑色的封印阵观察着游了过去。

丫丫……

一通胡乱比划。

溥仪:“小丫头在说什么?”

曹君笑:“她问我收了空蝉大师这样一位和尚做师父,委屈不委屈?”

溥仪差点一脸黑线。

且不去说丫丫的比划他到底是真看懂还是假看懂。什么叫收了空蝉大师做师父?

尊师重道的精神呢?

而且还委屈,别人只怕跪在地上求都求不来。

曹君笑尊敬一个人,从来只会放在心里,不会挂在嘴上。这种心思,又岂是溥仪能知道的。

三人才在这儿调皮没一会儿,已经游到另外一边的空蝉大师,打着手势让他们过去。

等三人游了过去,空蝉大师才比划道:“今天给你们上阵术的第一课。”

曹君笑心想,这就开始教学了?也太快了一点,完全没心理准备啊。

谁知空蝉大师下一句话,差点让三人就此沉沦海底。

空蝉大师:“此阵为九荒封印大阵,是一种很古老的封印手法,都仔细看一番这阵图,能学到多少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

如果能看懂,还需要你前来干嘛?

九荒无非就是九个方位呗,对应都有圆形,三角形,正方形。

封印不用空蝉大师说,他们也早都猜到。

那么,三人,尤其是曹君笑特别怀疑,“九荒封印大阵”这个名字是不是空蝉大师胡乱取的?

他以前最多听说过八荒,九荒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次听说。

做一个不靠谱的和尚也就罢了,还要做一个不靠谱的师父么?

正想着,只见空蝉大师已经向无底之渊的传送门处游去。

这还了得,曹君笑赶紧上去拦截,比划道:“大师……师父,此阵能进不能出,你千万不能进去。”

空蝉大师:“为师父的,会比你还无知么?”

曹君笑:……

溥仪:“我们三人曾被困在里面过,小子敢担保是真的。”

空蝉大师:“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溥仪又一阵比划。

空蝉大师根本不去看:“老僧难道还会比你们三个弱小不成?”

溥仪:……

空蝉大师:“再说了,封印大阵如果不是许进不许出,为什么要叫封印大阵?”

好吧,自古多情那啥来着?

之所以没说完,用这句话来套在空蝉大师身上,实在不合适。

空蝉大师:“你们可听说过一句话?”

“解铃还须系铃人。”

曹君笑恍然:“师父,你是不是想说,这封印大阵的阵眼在传送门里?”

空蝉大师:“徒儿,你终于开窍了,可真不容易。”

不是徒儿我一时开窍了,实在是师父你老人家……太绕啦!难道做和尚时间长了都会这样子么?

还好自己没做和尚。

不过转念一想,做一个和尚的徒弟,又能差到哪儿去。后背一时不由泛起丝丝凉意。

而一边的空蝉大师,早已经游过了黑色封印大阵,正向传送门游去。

曹君笑三人想跟又不敢跟,害怕自己等人被这个不靠谱的师父给坑了,那冤枉找谁说理去。

空蝉大师也不去管他们,游至洁白的灵能传送门处,也不干嘛,只见他从传送门处的大殿之上,随手拾起一块石子,就开始绕着传送门四周画着一些曹君笑三人根本看不懂,也不存在的图。

随着时间的推移,空蝉大师画图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如若他们三人不仔细看,甚至根本看不到空蝉大师此时竟然在画图。

也不知道怎么的,空蝉大师画得越快,曹君笑看着反而越慢。

刚开始的时候,曹君笑看不清空蝉大师在画什么,随着空蝉大师的速度提升,曹君笑慢慢看得清空蝉大师在话一些线条。

这些线条慢慢的他又能分辨得清楚具体哪一条是直线,哪一条又是曲线。

在后来,曹君笑甚至都开始能看清空蝉大师画的是什么图案的时候,空蝉大师突然停笔不动了。

曹君笑正遗憾之际,只见空蝉大师刚刚画的那些阵图开始依次慢慢泛起了白光。

最开始是一圈圈的,如同荡漾在水中的涟漪。每一个白色的光圈,都会放大散开,最终于成三角形方位的黑色封印阵完全抵消。

每一泼白色光圈过后,那漆黑的封印大阵的颜色都会减弱一分。

等慢慢的封印大阵外面的三角图形不复存在的时候。空蝉大师所画的图形反而开始凌乱了起来,由最初的单一圆形,慢慢变得纵横交错,杂乱无章。

曹君笑只觉得看得越来越头痛。

而随这些纵横交错的线条亮起,原本已经消失了的漆黑封印大阵内部,也开始显现一些密密麻麻的如同蜘蛛网一般的黑色线条。

第九十章 白骨之上

这些漆黑杂乱的灵能线条,居然跟空木大师所画的白色灵能线条互相纠缠后,也是慢慢融合到一起,然后消失。

等漆黑的灵能线条逐渐消失至传送门里后,啵的一声,居然从传送门里飞出一件事物。

随着这件事物的飞出,传送门顿时光芒大作,如同烈日当空,让曹君笑等人看了,竟是有些刺眼的感觉。

这种程度的光芒,已然能媲美陈圆圆的梦境。

至此,传送门恐怕已经完全恢复了它的能力,无论是曹君笑还是溥仪看了,都有点喜不自禁。唯独丫丫,见到传送门飞出的东西,落去了大殿的角落,早已经向那儿游了过去。

曹君笑与溥仪游至空蝉大师身边,一同问道:“师父,这传送门可是恢复了?”

空蝉大师:“你们说呢?”

说完又转头看向曹君笑:“可有学到什么东西?”

曹君笑摇头:“起初完全不知道师父你在干什么,也不知道怎么的,后来随师父的动作越快,我反而能看清师父你画的一些图形,但也不过只是一些图形罢了,要说学习收获,是完全没有。”

空蝉大师看到他的比划后,则不然,道:“你真的随我动作的加快,看清了我所画的图形?”

曹君笑点点头:“自然,无论是三角行,正方形,圆形,君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空蝉大师听后正激动,小丫头已经拾宝回来,把拾到的一个绿玉扳指递给了曹君笑。

曹君笑接过来打量一番,除了能看出这扳指是个古物,价值连城之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好奇问道:“传送门里怎么会自动飞出这么一个东西。”

空蝉大师:“这就是阵眼。”

曹君笑:“阵眼?”

空蝉大师:“是的,这封印大阵这么厉害,连荒古历练场传送门的能力都能封印,靠的就是这块阵眼。你此时看着这阵眼是个绿玉扳指,但是等你阵术有成后,你就能明白,此扳指内部,隐藏着多么可怕的封印能力。”

曹君笑:“既然我目前无法看懂扳指的能力所在,这扳指又非凡物,还是师父你来保管吧。”

空蝉大师:“还是你保管吧,你既然要随我学习阵术知识,以后这扳指或多或少也会给你带来点启发。”

一旁的溥仪却道:“这岂不是说这扳指是属于设下这封印大阵的人所有。”

空蝉大师:“自然,这可是大手笔,为了封印这无底之渊,那封印之人也是下了血本。”

溥仪:“那我们不就可以用这扳指作为线索,查出那封印之人是谁了么?”

空蝉大师:“理论上是如此,但是这封印大阵的岁月已经太过久远,查不查得到还两说。”

溥仪:“也总比没有线索好。”

空蝉大师:“你们还是赶紧进这无底之渊去取那陈施主的信件去吧!”

曹君笑:“师父你不随我们进去?”

空蝉大师:“我随你们进去干嘛?任务又不是我接的,再说,我们都进去了,万一又有谁跑过来把这传送门封印了怎么办?”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曹君笑听了也不免心有余悸,道:“海面上不是还有薛姑娘么?”

空蝉大师:“薛施主的船只是在这附近海域绕行,万一她们没发现呢?”

要封印一道荒古历练场的传送门哪儿这么容易,所以曹君笑道:“师父你不想进去就直说,干嘛说得像真的一样,怪吓人的。”

空蝉大师:“知道师父不想进去,还在这么磨蹭啥,赶紧进去,赶紧出来。”

曹君笑三人这才辞别了空蝉大师,走上真正无底之渊的传送门。

与历练场的传送门一般无二,三人只觉得白光一闪,再次睁开眼睛,已然来到了无底之渊的内部大殿。

大殿之中寂静无声,仿佛是一只沉睡了的巨兽一般。

等三人走出传送门,看向大殿,不由得被大殿中央的场景给怔住了。

三人皆是看过陈圆圆梦境的人,对大殿里的场景自是有一番自己的臆想。即便如此,当他们三人真正看到大殿中央的场景的时候,还是被这副残酷冰冷的画面给怔得打了一个寒噤。

只见大殿的柱子处,躺了三具白骨,三具白骨如同三个连接的圆环一般,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有如说这是三具白骨,还不如说是一堆,他们几乎都已经混合到了一起,除了一旁的头骨是完整的外,这一堆白骨之中,竟然没有一根白骨是完整的。

要么断裂,要么碎了,要么被刀砍成两半,要么被剑刺成了一个窟窿……

而这堆白骨之上,竟然漂浮着两团颜色不一的光芒。

例外一边,才是一把黯淡无光的大刀,想必就是李鸿章当时的配刀了。

曹君笑好奇那两团光芒,身影闪动,已是从这堆白骨之上穿过,到了大殿的另外一边。

而原本漂浮在白骨之上的两团光芒,早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溥仪也很是好奇,这两团光芒到底是什么,所以问道:“贤弟,里面是什么?”

只听曹君笑在那边激动的道:“大哥,我们恐怕要发财了。”

听着发财了,最激动的还是丫丫,只听她呼着“呀呀”,人已经一个闪烁,到了曹君笑的旁边。

溥仪身法虽没丫丫快,但是到得也不慢,竟然是用冲锋对着曹君笑过来的。

等他到了,往曹君笑手中看去。

只见曹君笑手中,握着两本散发着古老气息的书本,这两本书都非纸非玉,竟是让溥仪都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成的。

但就凭这散发出来的气息,溥仪也知道,这两本书定不是凡物,激动道:“打开看看!”

曹君笑随手打开最上面白色的一本,只见白色光芒划过,那书本的第一页竟是无字无墨,空白一片。

三人不免一阵失望,如若如此奇物,是本无字天书,得到又有何用?

恰时,只听大殿之内响起一阵非常悦耳又无法形容的声音,随着这声音,那原本无字的第一页上,竟是现出几个大字:

——吟唱术。

随着这几个大字的亮起,后面也跟随着亮起几排小字。

——吟唱术,音律师术法。习此术者,吟唱任何诗文,都会行成灵能之音,灵能之音会随诗文的增加,加倍的削弱敌人体内的灵能,同时也会加倍消耗自己的灵能,施法者得量自己的灵能慎用之。

第九十一章 消失的人

曹君笑与溥仪二人看完,几乎异口同声的道:“纳兰性德?”

这不是纳兰性德的术法么?这术法虐了五界区的多少队伍?就连柳如烟那种身具神术“道种”的变态,也不得不臣服在它的威严之下。

可见这“吟唱术”的变态之处。

如今却莫名其妙的就跑到了曹君笑的手里,虽然他们三人之中没有一个是音律师,但是这样一本术法,价值几何,三人都不敢想象。

真的发财了。

既然是音律师的术法,想必他们看了也无用。于是溥仪道:“看看下面一本。”

下面一本的光芒颜色跟上面这一本吟唱术有所区别,为淡蓝色。

曹君笑把它换到上面,随手翻开第一页,如同上一本一般,蓝色光芒闪动后,页面之上还是无字无墨。

稍微等了会儿,却是再无刚刚那种悦耳之音。

好在书本页面上的文字还会显现。

只见蓝色书本第一页上书:

——无名,所有术职者都可习用。习成此术,可以用灵能幻化出海洋、船只,为施术者而战。能力视施术者的灵能而定,一般可翻三倍施术者的灵能威力,最大可翻五倍。

又是一本神术。

看完后,曹君笑自然知道这本术法,大概就是李鸿章的那道被陈圆圆取名为“北洋水师”的术法了。

就想随手抛给溥仪,因为溥仪这类力量者最适合这类术法,力量越大,翻倍的后的威力自然就越大。

才要抛出去,谁知第一页的后面又显现一段小字:

——此术法与火系术法相互克制,拥有火系术法者慎用。

溥仪自然看出曹君笑想要给他的意图,前面也没准备拒绝,毕竟曹君笑曾经说过,队伍里每一个人的成长,就意味着队伍整体的成长。

但是等他看到后面这小段附加说明后,果断摇晃着双手拒绝,道:“跟我的硝烟相互克制,我还是不学了。”

而且硝烟本身也是出自这无底之渊,是林则徐得的那部分。他再要这“北洋水师”,未免贪心。

曹君笑听了,劝道:“力量者的术法不多,大哥你还是拿去修练了吧,再说你的硝烟需要你灵能百分之五十以下,才能触发。你灵能在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时候怎么办?难道就等着挨打?”

溥仪:“我如今不是已经有了‘大风车’了么?”

曹君笑:“大风车是群体攻击,威力怎么可与这北洋水师一比。”

溥仪:“依我看,这北洋水师也是群体攻击。”

曹君笑:“但北洋水师跟大风车不同的是,北洋水师可以集中全部力量攻击一个目标,你的大风车不可以。”

溥仪:“出去再看吧,我想征求下空蝉大师的意见。”

确实,术法这种东西,得慎之又慎的选择,因为这个关系着以后的成长。

曹君笑听了,只得作罢,把两本术法书都收进了怀里。

转头道:“大哥还记得当时陈前辈她们进的是哪个房间么?”

溥仪:“何用记,这大殿里总共就四个房间,门关着的那个不就是了。”

整个大殿四道门,只有东方位的房间大门是关闭着的。

开门摸宝这种事儿丫丫最喜欢。

二人才说着,丫丫已经一个闪烁,去到了东方位的大门处,像当时在时空秩序里的无底之渊一样,在门上就是一阵胡乱敲打。

还好,门并未被陈圆圆与岳钟琪从里面封死,随丫丫的这阵敲打,门竟是吱呀一声打开了来。

出三人意料的是,房间里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当初房间里明明进来了两个人,却只有一具白骨。

白骨是依着墙壁盘腿坐着死去的,看白骨无比纤细的身材,想必是陈圆圆无疑。

那么,岳钟琪去了哪儿?

三人寻遍房间,除了房间的石桌上有一堆信件之类的事物外,房间里哪儿有岳钟琪的半个影子。

三人又走出这东方位的房间,去另外三个方位的房间一番寻找后,还是一无所获。

无论如何也不该凭空消失啊。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岳钟琪最终从这无底之渊走了出去。

这种假设也很难成立,外面封印无底之渊传送门的封印大阵并不是假的,刚刚才被空蝉大师解开不是。

难道……

溥仪:“贤弟你说当时陈前辈她们五人无法走出这无底之渊,会不会就是这消失的岳钟琪搞的鬼?”

曹君笑思考半晌,才断定道:“不大可能。”

溥仪:“那岳钟琪去了哪儿?怎么就从这无底之渊凭空消失了呢?你说会不会外面的封印大阵就是他下的手?”

为财起意,溥仪这种假设并非胡说,而且有很充足的依据。

如果当时真是岳钟琪见宝起意,故意把传送门搞得无法传送,最后等几人挣扎在死亡边缘,堕落成魔相互厮杀至死后,再取宝离开,又怕外面的人发现,再从外面把无底之渊的传送门封印,这种可能性不可谓不大。

而且是目前为止唯一解释得通岳钟琪为何会凭空消失的论断。

但是曹君笑还是不愿相信,岳钟琪是这么样一个人。其实他之所以不相信,只有一条很荒唐的理由,那就是岳钟琪姓岳,是精忠报国岳飞的后人,怎么可能堕落成这样一个人。

但是他无法用这种荒唐的理由来让溥仪信服,所以只得想,灵光一闪道:“如若岳钟琪真是见宝起意,外面的两本‘吟唱术’‘北洋水师’难道就不是宝物了不成?”

溥仪:“当时经过那么多天的磨难,想必他自己也是走入了绝境,万一当时他已经没有能力取这两本术法了呢?”

曹君笑:“那难道他就不能去而复返么?既然他当时连取这两本术法的力气都没了,出去之后定是更没有封印传送门的能力,自然是后来又返回来封印的。如此,他为什么不再进无底之渊一趟,他明明知道这里面还有宝贝。”

溥仪听了曹君笑的分析,也觉得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岳钟琪消失了这件事儿就摆在眼前,只得道:“这两本术法想必贤弟也见到了它的神奇与厉害之处,万一这两道术法是修行后就会消失的那类术法呢?只有修行者死了很久后才会从新从死者的身体里脱离出来。”

这种术法虽然神奇,但这个灵界不是没有,越是强大的术法,越是会择主,因为它们是唯一的。

第九十二章 红颜术

曹君笑:“我们都知道术法时间长了就会自动脱离死者的躯体,再现人间,岳钟琪那样的人物会不知道?他既然是一个见宝起意的人,他会舍得放弃这两本宝贝?”

说完,看了看墙壁边的白骨又道:“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让陈前辈安静而死。”

溥仪:“那贤弟你说,岳钟琪为什么会凭空消失在这无底之渊。”

这个他怎么知道,他只是不想这样去揣度岳钟琪罢了。

曹君笑转身走至房间的石桌旁,道:“先看看陈前辈留下的事物吧,说到这里,如果岳钟琪真是大哥你说那样的人,又怎么会让陈前辈的这堆物事好端端的摆放在这儿?”

溥仪:“我并非要说岳钟琪就是那样的人,只是想把他的消失理一条思路出来。”

曹君笑:“这个我知道……红颜术?”

他一边跟溥仪说话,一边已经随手翻开了石桌上第一本书,不翻看还好,这一翻看,就被这名字给吸引住了。

红颜术,这名字不可谓不另类,一听就是只有女子才能修行的术法。

溥仪听后,也是好奇,一边走过去,一边问道:“是什么术法?”

“红颜术,因为它的能力是祸水东移之用,所以我把它命名为红颜术。具体解释是,当修行此术者受到严重危及她性命的致命攻击,或者濒临死亡绝境之中,可以用此术把致命攻击转嫁到他人身上,包括攻击者本身,从而保全自己一次。”

曹君笑念完,只觉得这又是一道神术。

溥仪听后都难免激动,道:“虽然只能用一次,但就凭能保全自己这一点,无疑又是一道神术啊!”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注:此术非十八岁一阶圆满的女子不得修练,这也是‘红颜’这一名称的最大来源。”

曹君笑念完,不免叹道:“又是一座能看不能取的宝山。”

他们三个,只有丫丫算得上女子,丫丫因为不会说话,能力又太逆天,而且无论是谁也看不到她体内的灵能点有多少,所以一阶圆没圆满曹君笑不知道,但是没有十八岁这一点,毋庸置疑。

刚开始的时候,曹君笑还激动的想着,又是属于丫丫的一招保命手段呢。

看着丫丫小小的身子,不免遗憾道:“丫头,你要十八岁了多好!”

丫丫摇头:“呀呀!”

十八岁了才不好呢,不可以做很多事情,不可以像现在这么任性,不可以……

这些要是能说出来,估计曹君笑会直接把这本红颜术塞给她让她去修练,这哪儿是一个三四岁的小丫头能有的想法。

溥仪伸手从石桌上拾起第二本书,打开一看,神色不断变换,竟是久久无语。

曹君笑好奇,前面这么多宝贝,也没见溥仪如此,这本子到底是什么?

问道:“是什么?”

溥仪把本子往曹君笑面前一递,道:“还是贤弟你自己看吧。”

曹君笑接过,等看到书中内容的时候,表情也是如同溥仪一般无二,久久无语。

只见书本之上,画了一副冰棺,冰棺清澈透明,冰棺里躺着一个身材魁梧,英气逼人的年轻人。

年轻人看上去三十来岁,如同在冰棺里熟睡了一般。

而熟睡了的青年身体之上,竖立着一杆跟这青年差不多高的长枪,长枪枪尖处,有洁白的灵能环绕,散发出浓郁的灵能气息。

这躺在冰棺里的青年,不就是从这无底之渊凭空消失的岳钟琪么?

这副画画的栩栩如生,犹如真实一般。让人看了就会觉得,画者当时就是看着这么一副画面画出来的图画。

许久,曹君笑才道:“陈前辈为什么要画这么一副画?”

溥仪:“不知道,不过如今可以肯定一点,岳钟琪并不是那种见宝起意的人。”

曹君笑:“哦,大哥是怎么确认的?”

溥仪:“如若是,陈前辈干嘛临死之前,还为他作这么一副画?我总觉得,陈前辈这副画有深意。”

曹君笑:“先看看下面的信件再说。”

当初红颜梦境之中,陈圆圆之所以让他们来无底之渊一行,就是为了取她留在这世间的一封信。

所以两本书下面,自然就是两封信。

只是,为何会有两封?

曹君笑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一番查看,陈旧的宣纸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而信封口却是敞开着的,预示着任何人都可以查看。

曹君笑把信封立起,随手抖了几抖,一张陈旧发黄的信纸就从信封里飘落了出来。

放下信封,从新拾起石桌上的信纸,只见信纸上面被无数朱红色字体占满,字体前面还算娟秀工整,到后面就显得凌乱不堪,想必写这封信的时候,陈圆圆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恰时,丫丫与溥仪也把头凑了过来。

——此信关乎一条性命,所以看信的你,请务必认真仔细一些。

其实,我可以把这历练场内的所有事物,都送进时空秩序内,行成新历练场的奖赏品,但是我不敢冒这个险。

原因所在,还是关乎一条性命。

所以,我只把林总督的硝烟,李学士为他孙女准备的兰莹之鞋送进了时空秩序,作为新历练场的奖品。

林总督的硝烟,再厉害也不过一柄神剑,而且得看使用者的能力。李学士的兰莹之鞋,不管如何,他都不想此鞋被这么默默无闻的埋没的,所以我送了出去。

自然,还有我的梦境。

我做这一切的目的,只为引导你们能够前来,探寻一下这真正的荒古历练场,救一救我那可怜的同伴一命。

我不能确认,前来者是否愿意救我那可怜的同伴,换句话说,我无法控制前来者是好人还是坏人。

所以我只在我的梦境之中,告诉你们我有一封至今都未送出去的信件,这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临终之时,最后的遗憾跟托付。是绝情绝义之人,自然不会为了小女子的一点小遗憾,就走这荒古历练场一趟,能够前来的你们,自然是有情有义之辈,是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英雄好汉,对吧?

我知道我必死那一刻,我就知道外面的传送门被人动了手脚。所以,我必须保证,能够前来者,是有能力有毅力破解外面传送门手脚的人。

如此,我才会把拥有“吟唱术”的纳兰,放在新历练场的第二关。

第九十三章 封印

——能够通过纳兰,自然也能够通过我们。我怕的是节外生枝,所以后面的关口,都被我亲手削弱了一些他们真正的能力。比如,岳将军只会刺出三枪,我只要你们把我的灵能压到百分之五十以下,就算你们通关。

只有把能力与善良集合的英雄,才配来这荒古历练场,也才配得到这历练场内所有的宝贝,也才会救我那同伴一命。

说到这儿,你们大概已经猜到了,我要你们救的是谁。

不错,他就是从这大殿里莫名消失了的岳将军岳钟琪。

其实岳将军并未消失,只是被我封印了,封印到这封信上面的书本里,想必你们已经看到那副冰棺图画。

我的第二术职是一个封印师,但所学有限,封印岳将军的封印术,也是在我濒临死亡之际,才完全的把它悟透。

遗憾的是,尽我所能,也只有封印岳将军的能力,再无自救之法。

我没有你们想象中的伟大,我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我才来到这五界区,就要这么黯然离世。

不甘心那些害死我们的人,在我们死后,还能站在我们的尸骨之上寻欢作乐,逍遥法外。

我不指望任何人能为我报仇,以慰我及其余几个同伴的在天之灵。

但是我希望,我们自己的人能做到。所以我必须留一颗种子,一颗能为我们复仇的种子。岳将军,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

所以我封印了他,解救他的方法,就在……

……

看到这里,字迹逐渐模糊,再也无法看清。

想必当时的陈圆圆已经到了最后一刻。

只是,最后她又是如何走回到墙角去的?

如果她是留了最后一口供她走回墙角,坐着而死的力气,那么女子的爱美之心也太可怕了些。

曹君笑把信放下,取了刚刚那本封印了岳钟琪的书本过来。

既然陈圆圆说有解救岳钟琪封印的方法,想必就在这书本之中。

翻开书本,再次看见冰棺,只觉得比刚刚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无由多了几分森冷之气。

或许,让人寒冷的并非这座冰棺,而是一颗不甘的心。

曹君笑怔怔的看了这副冰棺图半晌,才再次翻开下一页。谁知入目而来的文字,竟然是——封印术三个大字。

不是解封印术的方法么?怎么会是一本术法?

只见下面两排的小字之间,又有几排像是注解一样的娟秀字体。

——想要解我封印术,得先了解封印术。也许你们有灵能修为的限制,无法修行这封印之术,但是看看总归没关系。

然后整整一本的书籍,从封印术的由来介绍到封印术的功法,可谓事无巨细。

原来这封印术,是一个痴情奇男子,为了不让他的爱人的尸体随风腐烂,在他爱人的棺木边苦思冥想七日七夜,才想出来的奇迹之术。

最开始的作用不过是为了长久保存已死之人的音容相貌,后来这男子的痴情被流传出去,可谓被万人津津乐道。他封印他爱人的术法自然就也就慢慢被人知晓。

后来慢慢被人研究,学习模仿,终成一类术法。

封印术发展到今天,比起其他术法虽然冷门些,但也繁荣鼎盛到不可同日而语。

不仅可以用来保存已死之人的音容相貌,甚至可以用来封印活着的人,更可以用来临阵对敌。

试想,如果敌人被你封印到一页纸书上,还不沦落到任你处置的地步?

这封印术说起来神奇,其理论不过是用灵能构成一方独立世界,完全与外界隔绝,让被封印之人处于其中,完全无知无觉,如同进入长久的休眠期一般。

有人能解除封印,自然得以重生,如若没人,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从本质上讲,封印术跟阵术有许多共通之处。只是阵术更似陷阱,施术者守株待兔就可,但对天时地利的选择,尤为重要,而封印术更像一柄对阵杀敌的利剑,随时随地可用,但威力也没阵术那般强大。

更大的区别在于,阵术可以攻击阵中的任何单位,而封印术确实目标性的针对。

前者群攻技能,后者单兵作战技能。

曹君笑把这封印术的一些特性在心里消化了一遍,才在溥仪与丫丫的催促下,翻开书本最后的几页。

谁知,书本最后这几页,又是陈圆圆那娟秀工整的字体。

曹君笑在仔细看去,这最后几页,竟然是陈圆圆不知道用什么粘贴上去的。

女子心细,如若不是仔细去观察,还真看不出来,这几页有粘贴过的痕迹。

上书的,正是解岳钟琪封印术的方法。

曹君笑三人来来回回看了三遍,并相互讨论一番,确认这破解封印术的方法无误后。

曹君笑才再次把书本翻回第一页,准备动手解救被封印了已经不知多少年的岳钟琪。

第一步,叫做“以虚为实”。

顾名思义,就是要把虚假图画里的世界当成真实一般的存在。

只见曹君笑双手在冰棺图上的虚空中一按,丝丝洁白色的灵能就从他的双掌掌心,缓慢的向书本里的冰棺图飘过去。

等洁白的灵能开始触碰到冰棺图的时候,现实中的曹君笑竟然如同置身冰窖一般,整个身体周围都开始冒出浓浓的白气。

随着白色雾气越来越浓,曹君笑的嘴唇、眉毛、手背这些在外跟空气接触的裸露肌肤,开始结出白色的严霜。

最开始严霜还是薄薄的一层,慢慢的越结越厚,甚至让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白雾都开始变得稀薄。

整个房间的温度,更是突然之间下将了几十度,从酷暑一下子转至严冬。

而且即便如此,曹君笑身上结出的严霜,也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随房间温度的逐渐变低,竟是开始慢慢向他衣服遮挡的肌肤处蔓延。

那冰棺图,也随房间温度的下将,开始慢慢变谈,开始还只是线条的褪色,后来慢慢就从一些角落里,整个边角的消失。

这种消失,随房间的温度的降低,成正比关系,逐渐向冰棺图的中心位置扩散。

不是说解除封印么,这如今看来,怎么搞得如同要把冰棺图弄消失一样?

第九十四章 魂引

当曹君笑整个人几乎快被完全冰冻的时候,冰棺图终于从纸页上完全消失。

但曹君笑却没有丝毫懈怠,手掌处的灵能仍然不增不减的均匀输出着。

曹君笑快被冻成冰雕,而他旁边的溥仪与丫丫,虽然可以用灵能抵御这寒冷,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两人浑身上下,早已经银装素裹。

如若不是丫丫还在偶尔释放一个大神术,帮曹君笑活跃他身体里的灵能,两人看上去竟然跟冬日堆在雪地里的雪人相差无几。

时间在逐步往前推移,房间里下将的温度好似也没有停止的迹象。

如若这个世界还有温度计这种东西,此时房间的温度恐怕已经达到了恐怖的零下几百度。

好在有所付出,就一定会有所收获。

随着房间温度的不断下降,房间的石头桌子上,也是开始慢慢的有了变化。

最开始,石桌上无缘无故的多出了一小块碎冰,随着这块碎冰的行成,越来越多的碎冰开始向它集集。

慢慢的行成一块冰板,在由一块冰板形成两块、三块……

直至形成一副空心的冰棺。

这冰棺,竟是跟书页上消失了的那副冰棺一模一样。

等冰棺行成,低得已经无法让人承受的房间温度,开始缓慢的回升。

随温度的回升,空心的冰棺中,岳钟琪的人开始从脚部位置一点一点的显露在冰棺里。

等岳钟琪整个人完全显露在现实里的冰棺中后,房间的温度,终于得再次恢复正常。

只是,曹君笑的整个人,除了还有两个鼻子供通气之外,已经完全被冰冻。

就连那些最后从他手掌里输出的灵能,也是被这超低的温度瞬间冻成细细的冰丝,竟然无法在空气里消失。

而冰棺里的岳钟琪,怀抱着他的长枪,如同书页图画里的一般,依然还在沉睡,没有任何动静。

旁边的溥仪,活动了一下被冻僵了的手脚,也不去管被冻成了冰雕的曹君笑。

曹君笑既然已经被冻成了冰块,自然无法实施解除封印的第二个步骤,所以只得他来动手。

这第二步叫做“魂引”,就是在第一步的基础上,把岳钟琪拉出那方封印的独特天地里。

比起第一步“以虚为实”,要把那书页里的图画当成一个真实的世界,去感应去牵引它,让它逐步转移到现实中,这第二步其实还算简单。

第二步的名字叫做“魂引”,因为岳钟琪所有的灵魂,都被冰冻在这冰棺的冰板之中,只要把冰棺融化,就能起到引魂归位的作用,所以叫做“魂引”。

溥仪如同曹君笑一般,双手往石桌上冰棺的虚空一按,丝丝缕缕的洁白灵气再次吐出,向冰棺游移过去。

等溥仪的灵能开始跟冰棺接触,冰棺开始缓慢融化,房间的温度也慢慢随之上升。

说来奇怪,这冰棺之材,本是冰块,融化后应该行成水滴,流至房间的地面上。

但是这冰棺被溥仪融化后,一点一滴的水都没有,全部变成白雾,消失融合到了空气里。

而且随房间温度的上升,曹君笑身上的冰柱也开始融化,跟冰棺无二,全部行成白色的水雾,消失在空气之中。

这要用曹君笑前世的科学来解释,这一现象物理学上叫做升华,是一种物质遇见高温,直接从固态跳过液态,转化为气态的过程。

但离奇的是,房间里的温度虽然在逐渐升高,但是离“高温”还相差甚远。

难道这灵界的空气本身就是一种低沸物?才会在这样的温度下直接跨过液态行成气态?

曹君笑也是傻,这儿是灵界,虽然运行法则跟凡界类同,但是本质上已经有很大的区别。

科学这一学问,只能用来解释他前世的一些现象,又如何能用来解释此世呢?

正想着,冰棺却是已经被溥仪融去了三分之一左右。

躺在冰棺里的岳钟琪的头部跟脚部,都已经慢慢跟外界接触。

虽有接触,沉睡的岳钟琪却是毫无反应。

而曹君笑身上的冰柱,更是融去了十之**,原本无法动弹的身体,已经开始慢慢能够移动。

他苍白的脸色,这才开始慢慢恢复红润。

又过片刻,冰棺终于被溥仪完全融化成了白雾。

随着冰棺的完全融化,只见沉睡在石桌上的岳钟琪上方的虚空里,那些原本消失了的白雾,开始在此处慢慢聚集。

聚得越多,越像是沉睡的岳钟琪。

难道,这就是岳钟琪已经离体了的灵魂?

直到这白雾聚到浓郁得如同又一个白衣岳钟琪后,这团白雾才开始向躺在石桌上的岳钟琪沉去。

等这团白雾慢慢跟岳钟琪合二为一,融合到一起后。

原本无知无觉的岳钟琪,突然发出一声猛烈的呼吸声,就如同在水下闭气已久的人,终于爬出了水面,开始任性的大口喘气一般。

随着岳钟琪这一声呼吸,曹君笑三人好不激动,要不是早把那解除封印之法已经牢记在心,三人只怕会认为岳钟琪就要这样醒了过来。

岳钟琪这一声屯长的呼吸过后,呼吸开始慢慢均匀,竟是如同在石桌上酣睡过去了一般。

只见他胸口微微起伏,跟刚刚那无知无觉如同死人一般的岳钟琪,早已经天差地别。

并且随着这呼吸,那些原本被冻白了的脸颊,手背等肌肤处,也如刚刚的曹君笑一般,开始慢慢恢复红润。

曹君笑看了,勉强收拾起激动的心情,道:“准备第三步吧!”

溥仪自无不可,能复活岳钟琪,他心里比谁都高兴。

“第三步是不是叫做离梦?”

溥仪问曹君笑。

曹君笑:“大哥你既然知道,干嘛还问?”

溥仪:“想再确认一下,怕搞错了,毕竟这牵扯岳将军的生死。”

曹君笑:“刚刚我们反复看了三遍,又讨论了两遍,怎么会错。”

溥仪:“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曹君笑:“大哥,有时候你就是太过小心了,总给人束手束脚的感觉。”

溥仪听了,也不反驳,道:“开始吧,早点救醒岳将军,早点出去,空蝉大师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呢!”

曹君笑听后,向丫丫道:“丫丫,准备救人!”

第九十五章 离梦

此时石桌上躺着的岳钟琪,已经有了均匀的呼吸,看似随时随地都能醒过来,其实不然。

因为醒过来的,只是他的身体肌能,他的精神世界,却还在一个梦里。

陈圆圆编织的梦境里。

解除封印前后分为三步,最难的恐怕也就是这最后一步了。

正所谓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此时此刻的岳钟琪,虽未装睡,但也差不到哪儿去。

因为经过这么悠久的岁月,他很可能已经迷失在陈圆圆的梦境之中,感受不到外界的呼唤。

所以对于这一步,不仅要靠曹君笑三人的合力施为,更要看岳钟琪自己,是否愿意离开那个梦境。

离梦离梦,既是离开梦境的意思,也是现实中人,离间做梦之人与梦境的意思。

曹君笑三人,能做的只有离间岳钟琪与他所处梦境的关系,告诉他那是假的。至于愿不愿意相信,愿不愿意离开,就得岳钟琪自己来做决定了。

你当这离梦多有技术含量?

只见溥仪手中不知何时已然握紧了盾牌,一个闪身,就全力向岳钟琪的胸口砸了下去。

如同岳钟琪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

盾牌击打在岳钟琪胸口的同时,丫丫的大神术也是飞至岳钟琪的身体,瞬间淹没。

沉睡了的岳钟琪,被如此大力的攻击,除了身体微微晃动以外,呼吸竟然没有丝毫变化。

仿佛刚刚受到一次盾击的是另外一个人一般。

受如此重的击打,身体难免受伤,还好有丫丫这个神童。溥仪的盾击伤岳钟琪有多少,她的大神术就能帮岳钟琪恢复多少。

二人就这么不停的重复,完全把岳钟琪当成了一个植物人。

而另外一边的曹君笑,情况跟溥仪与丫丫又是大为不同。

只见他盘腿坐在岳钟琪的头部位置,双手伸出,以食指和中指并拢,点在岳钟琪的两边太阳穴上,并且口中不断的念念有词。

“梦境是黑暗,梦境是孤独,梦境是虚无……”

“如果梦境里有山,那山便是假的。如果梦境里有海,那海便是假的。如果梦境里有陈圆圆,那陈圆圆便也是假的……”

“山河破碎,大海干枯,红颜易逝,岳将军,你还在留念什么?”

没人知道岳钟琪在留念什么,因为那是陈圆圆给他的梦境,梦境里有什么?除了陈圆圆与岳钟琪之外,再无第三个知道之人。

按陈圆圆的指导,此方法定能唤醒岳钟琪。但是陈圆圆似乎算漏了一件事,解救岳钟琪的人会来得如此之晚。

晚得足以让岳钟琪完完全全的沉迷在她编织的梦境里,无论如何也无法唤醒。

折腾了半天,见毫无效果,溥仪不免有几分丧气,向曹君笑问道:“这如何是好?”

曹君笑:“你们继续,我在想想办法。”

说完也没精力去管溥仪与丫丫是否还在继续,整个心思开始倒放。

“对付深迷梦境之人,可以用入梦解离法!”

“被封印者,长久迷失梦境之中,梦境经过被封印者的长久经营,也相当稳定,甚至可以做到以假乱真,完全跟真是世界一模一样的地步,也只有如此梦境,才会让被封印者彻底迷失自己。”

“入梦解离法,顾名思义,就是入被封印者的梦境之中,告知被封印者这一切皆是假象,从而带被封印者走出梦境。”

“但是,一个完全稳定,并且能让一个人完全迷失自我的梦境,对于入梦者来说,也是相当的危险,如果没有强大的信念做支撑,无疑,你会成为第二个迷失者。所以,入梦解离法,不推荐使用,即便要用,也得是一个修为、信念都万中挑一的人才能使用,而且使用之时,需得相当的谨慎小心。”

——摘自

起初溥仪与丫丫听了曹君笑的话,都不知道他能想出什么方法来。

只得一边继续,一边盼望曹君笑能尽快找到解离方法,拯救沉睡的岳钟琪。

但是慢慢的二人就觉得不对了。

一个要寻找方法的人不仅不动如山,而且看上去像是累了困了后睡着了一般。

“贤弟……贤弟……!”

溥仪唤了几声曹君笑,曹君笑还是那么安详的坐在岳钟琪的头顶,并未搭理他。

溥仪这才发现不对劲。

“贤弟,不可以,入梦解离太过危险……”

但是曹君笑的魂,早已经不在此处,哪儿能够听到他的呼唤。

只说曹君笑入睡之后,竟然发现来到了一处蓝色的大门处。这门高几丈,宽又几丈,可谓又高又大。

门的两侧,守门的居然不是石狮,而是两只飞鸟,像凤凰又不似凤凰,让曹君笑也叫不上名字来。

整座大门蓝光如雾如烟,竟是在大门内部经久不散。

世界上除了传送门外,哪儿有如此古怪之门。

想必岳钟琪就在这蓝色的门后,曹君笑不敢过多耽搁,寻着蓝色大门就走了进去。

等过了蓝色大门,门后面居然在一座荒岛上,荒岛四周,海风徐徐,海浪澎湃。

曹君笑举目看着这怪石嶙峋的荒岛,只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离海岸边的不远处,就是一座横跨整座荒岛的孤崖,孤崖之上,竟然有间茅舍,孤零零的如同立在悬崖峭壁间的怪石一般。

曹君笑提起灵能,飞身一纵,就来到了悬崖顶部,茅舍附近。

都不用他换气,可见这悬崖的高度确实有限得很。

站在悬崖之顶,再次向四周打量了一番,曹君笑才发现,这座让他感觉无比熟悉的荒岛,竟然是荒古历练场无底之渊的坐标岛。

也就是无底之渊外,至今已经被海水淹没了的荒岛。

除了多出一间茅舍之外,竟然跟真实世界一模一样。

如若不是他知道自己在梦里,只怕也会把这儿当成真实世界里的荒岛无疑。

既然有这么一座荒岛,更能确认岳钟琪就在此处荒岛上。

再看近前的茅舍,果见一个身材魁梧之人,正在茅舍门前的一方乱石之上,背对着他在怪石之上来回磨枪,看背影,不是岳钟琪又是谁?

他干嘛要磨枪?

难道他就在这座荒岛之上磨了几十年的枪不成?

曹君笑只觉得一股孤独感油然而生,竟然让他整个人都有点颤抖。

正想出口呼唤磨枪的岳钟琪,只见海上落日突然之间开始西沉,而茅舍四周,随落日的西沉,竟然凭空冒出无数的黑衣蒙面人。

这些黑衣人全部手提大朴刀,一出现就向正在磨枪的岳钟琪冲了过去。

第九十六章 拯救

也许,岳钟琪早已经感觉到了曹君笑的到来。

也许,曹君笑在这个梦境里属于一个另类。

总之,等无数的黑衣人向岳钟琪冲去的同时,本来正在奇石上磨枪的岳钟琪,突然消失了。

下一秒,曹君笑整个后背都开始发凉,这是极度危险的信号。

他的警戒才生,他身后的虚空里,已经刺出了一柄银白色的长枪。

长枪的枪尖才虚空里露头,曹君笑的人就动了。

这一动,就是风卷残云。

他身法虽然无法做到如同岳钟琪一般的凭空消失,但是他可以做到快,快到什么程度?

那些原本以岳钟琪为目标冲过去的黑衣刺客,在发现岳钟琪消失以后,正待转身而追。

但是他们通通都没有把身子转过来。

因为在他们转身之际,突然感觉到一股能让他们整个人都颤抖的剑气。

这狂暴无比的剑气,就像是一阵狂风,又像一阵暴雨,或者又都不是。

他们只知道他们无法逃开这道剑气的攻击,就算倾尽毕生所学,也逃不开。

逃不开就不逃,逃不开就转身拼命。

作为刺客的他们,自然知道有时候逃才是真正的死门,唯有搏命,才有一线生机。

他们正准备回身拼命之际,他们无数的人,突然之间胸口就开了一团白花。

这白花开得又壮烈又妖艳,而且从无数人的胸口同时开出,那场面,说不出有多壮观。

还未等这些黑衣刺客好好欣赏一下这副壮观画面,他们的灵能就开始随这胸口开出来的白花大量流失。

他们还未来得及惊慌,灵能就已经完全枯竭。

无数的尸体扑通扑通如同萝卜一般的栽倒,等栽倒后,更是如同白菜一般的炸开,向四处散开。

整个荒岛的悬崖之上,一时之间竟是像在燃放无数烟花一般,好不美丽。

只是,烟花都太过短暂,转瞬即逝。

这些黑衣刺客的生命,其实也比烟花没长多少。

一剑过后,悬崖之上密密麻麻的黑衣刺客,竟是半个也无。

这是什么样的剑术?

只把提着长枪追过来的岳钟琪看得呆在当场。

半晌,才回神问道:“阁下是谁?为何岳某以前从未在这荒岛之上见过你?”

是的,曹君笑没去管岳钟琪从他身后刺过来的一枪,反而提剑前跃,向这些黑衣刺客一剑挥出。

一剑斩杀几十个黑衣刺客,即便是岳家枪法已经出神入化了的岳钟琪,自认也无法做到。

“一个来拯救你的人!”

曹君笑看着海平面上金黄色的夕阳余晖,轻声做答。

“拯救我?我需要什么拯救?”

曹君笑收了剑,回头看了用银枪指着他的岳钟琪一眼,诚恳道:“我来带岳将军离开这座荒岛。”

岳钟琪听后脸色变了几变,才道:“离开?不可能,如若能够离开,我早就离开了,又岂会枯守在这荒岛之上,过着日复一日重复再重复的日子。”

曹君笑听后,难免觉得好奇,听岳钟琪的这段话,并非像沉迷梦境无法自拔的人。

于是问道:“这么说,岳将军试过?”

岳钟琪经过短暂的迷乱之后,复又恢复了清明,冷声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这般了解我?是不是刺客组织最新派过来的刺客?”

而且一副如若曹君笑的回答不能让他信服,他的长枪就随时准备捅破曹君笑胸膛的架势。

曹君笑思考了半晌,才道:“我若回答,岳将军这些年,一直生活在梦境之中,你信么?”

岳钟琪:“自然不信,是梦境是现实,我还能分清。”

曹君笑:“哦,那岳将军觉得,我刚刚那一剑怎么样?”

那一剑直把岳钟琪这样的人物都看得呆住,可见威力不凡。

但凭直觉,岳钟琪又知道眼前这人的灵能修为,远不如自己,为何能刺出如此一剑,实在让他匪夷所思。

自然无法回答上来。

曹君笑见他不答,自己答道:“那是因为我知道这是一个梦境,梦境之中,我剑术想要多大的威力,就能有多大。如果岳将军不信,大可一枪刺过来试试。”

岳钟琪被他说得半信半疑,思考半响,也不说话,举枪就刺。

一枪刺出,身法明明落后他很多的曹君笑,硬是在他的枪尖快刺进胸膛的刹那,突然之间在他的枪下消失。

岳钟琪的感觉里,曹君笑竟是如同鬼魅一般,轻飘飘的从他的枪下横移了出去。

转枪再刺,依然刺了一空。

如此几枪下来,岳钟琪果断放弃,收枪问道:“可还有其余证明?”

曹君笑:“我只问你,你在这荒岛之上呆了这么些年,可见过有任何船只从此经过?”

自是没有,如若有的话,岳钟琪又怎么会放弃离开的机会。

“那是因为大海不远处,被人把这方天地封印了的缘故,我出不去,别人自然也无法进来。”

对于这一点,岳钟琪也不知道探索了多少次,所以说得无比肯定。

曹君笑听后,心中暗想,这只怕就是陈圆圆梦境的极限了,不过,能凭空造出这么大一方天地来,并且有以假乱真之象,已然相当了不起了。

口中却道:“谁的能力能有如此之大?竟然能封印一方天地?”

这个,岳钟琪就真的无法回答上来了。他只知道这是一方封闭的天地,猜测是有人针对他,花大力气封印的结果。

“那我再问你,刚刚那些黑衣刺客,明明被我一剑刺穿,为何没有留下半点灵体?而是全部都烟消云散了?这种情况你在真实世界里遇到过么?”

这问题岳钟琪在这荒岛上已经不知道思考了多少次,所以经曹君笑问起,不假思索的道:“历练场的守关者被击败之后,岂非跟刚刚相差无几。”

其实这个有很大的区别,一个是慢慢虚化,有一个消失的过程,如同人类的死亡。一个是一碰就碎,烟消云散只不过瞬间之事。

但岳钟琪既然如此说,曹君笑也懒得再去反驳,又问道:“你在岛上可发生过什么怪事?”

岳钟琪回忆半晌,道:“大概就是每天夕阳西沉到一定程度后,就会突然之间加快,我也无法解释个中原因。还有就是,每天固定的这个时候,都会固定的出现一群黑衣刺客,不问缘由,不顾生死,见我就杀。”

第九十七章 剑仙下凡

曹君笑:“这么说,岳将军每天都过着这样重复的日子?”

岳钟琪缓缓把长枪放下,黯然道:“不重复有能怎样呢?”

曹君笑:“如若我说我能一剑破了这方天地,岳将军可信我?”

岳钟琪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夜空,叹道:“我也想你是那个能拯救我的人,可是要一剑破了这方天地,无疑是痴人说梦。”

曹君笑:“当然,我能破这方天地,也是有前提条件的。”

岳钟琪:“什么条件?”

曹君笑:“那就是要岳将军无条件的相信我,相信这方天地是幻境,是假象,我才能破之。不然,不但这方天地无法破除,只怕你我都会再度迷失其中。”

这也就是入梦解离的真正危险之处。

这世界上,能做到完全信任一个陌生人的人,能有几个?

这世界上,坚信一定能拯救岳钟琪这种迷失者的人,又有几个?

如若没有强大的自信,没有舍我其谁的气势,谁敢往这样的梦境前进一步?

更何况,还需要别人坚定不移的信任。

岳钟琪:“只要我相信就能成?”

曹君笑:“相信只是表述,岳将军需要自己去找出这方世界的虚假之处,从而达到从内心深处坚信这方世界是虚假的,再无半点质疑,我方能破解。”

岳钟琪:“可我明明感觉这方世界是真实的啊,有微风,有海浪,有日落月升,有鱼有虾,有荒岛奇石……你让我如何寻找它的虚假之处?”

曹君笑:“所有将军认为是真实的存在,其实都不过虚妄。所以我建议将军,你认为越真实的东西,你越要从中找到它与真实世界的区别。这一点我无法帮将军,只有靠将军自己挖掘,我给将军一夜时间,明早海上日出之时,便是我剑出破梦之际,我们两个能否活着出去,就完全靠将军你今夜的努力了。”

说完,岳钟琪的面前,哪儿还有曹君笑身影。

他竟是不知去了哪儿?

岳钟琪在曹君笑消失后,就那么静静的站在悬崖边,仿佛是在享受凉爽夜风的吹拂。

而且看他的姿势,似乎还很惬意。

但这只不过是他的表现罢了,其实他的内心,早已经思绪万千。

首先,这荒岛之上,这么久以来,为何会突然出现曹君笑这么一个人物?难道他真是来拯救自己的?

这个陌生人修为虽不高,要杀自己却是易如反掌,可见,他跟那些黑衣刺客是完全不同的人。

这也是让岳钟琪最为奇怪,开始相信曹君笑最重要的一点,因为曹君笑从始至终,对他都没有任何恶意。

其次,他说明早海上日升之时,就是他剑出破梦之际。难道,这方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天地,真的只是一个梦境?那么这个明显比他年轻十来岁的人,又要如何破梦?

还有更为奇怪的一点,就是这年轻人说,如果明早他无法破解这梦境,很有可能他们两个人都迷失在这梦境里。

本来孤独寂寞的荒岛之上,突然间多出这么个人,无论是敌是友,对他岳钟琪来说,无疑都是好事。

但是他的内心又告诉他,必须相信这个年轻人,必须抓住这个唯一的机会,不然,将会真的万劫不复。

只是,让他如何找出这方世界的虚假?在他的感觉里,这个荒岛明明就是真实的啊。

……

东方已动,黎明已来。

站在悬崖边的岳钟琪,竟是动都没动一下,就这么苦思冥想了一夜。

但是战果……实在几近于无。

这座荒岛他生活了这么些年,如果有不同之处。只怕早就被他发现了,又何必等到现在再来苦思冥想?

黎明既然已到,日出还会远么?

他不想害昨晚那个年轻人,更不想害自己,但是奈何,无论他多么努力,也毫无结果。

清晨的海边,有海风徐徐吹来,站在悬崖边的岳钟琪,迎着这海风,看着眼前的海景,眼睛里竟是不知不觉的越来越亮,几近于海上升起的日出。

远处的海平面上,红日已经悄悄的爬出了半个头。

悬崖的另外一边,一个看上去有几分瘦弱的身影,已经踏着朝霞,缓缓向他走了过来。

“经过一夜,岳将军可有发现?”

岳钟琪深深的嗅了一口空气,才缓缓道:“海风怎么会没有咸味?”

走过来的曹君笑听后,竟是忘记了走路,竟是顿在原地,眼睛也是开始发亮,道:“还有没有?”

岳钟琪:“我以为此处是海岛,所以四季更替并不明显,但是直到昨晚,我才发现,原来这海岛根本没有四季更替,这么些年来,我一直生活在一个季节里。”

“还有呢?”

“虽有海浪,但从来没有潮起潮落,一片海洋,又怎么可能不随雨季的来临与离去,而没有一番潮涨潮消呢?”

“岳将军你继续!”

“虽然有日落月升,可是日落为什么会突然加快?为什么每次月升之前,都必然会凭空出现一批黑衣刺客?这方天地既然是一片封闭的天地,这些凭空出现的黑衣刺客又是怎么出现的?虽然海里也有鱼有虾,但是鱼无味,虾不鲜。虽然也有荒岛奇石,但是无论荒岛的地貌,还是奇石的表面,即便是我经常用来磨枪的那块,也从未有过任何变化。”

曹君笑听完,心情别提有多激动,忙问:“还有么?”

岳钟琪摇头:“没有了。”

曹君笑不免有几分失望,谁知岳钟琪继续道:“但有这些,已经足够我相信这方世界是幻境了。”

曹君笑:“真的么?岳将军你真的相信这方世界不是真实的世界了么?”

岳钟琪突然向曹君笑把腰弯了下去,诚恳道:“多谢这位兄台前来相救岳某,还未请教兄台大名?”

曹君笑却是看着爬出海面的火红日出,仿佛看得醉了一般,半晌才道:“这些待我们出去后再说不迟,现在将军且看我如何一剑破了这如火般的日出。”

说完,已不见他身形有任何展动,竟是凭空飞起,一剑就像那刚刚爬出海面的日出刺了过去。

他飞起的整个身体,正好与海平面上的日出平齐,又有金黄色的朝霞洒落,看在岳钟琪眼里,竟是如同剑仙下凡一般无二。

第九十八章 世界崩塌

一剑刺出,竟是只有剑招,并无剑气。

更不可能刺中海平面上那轮日出。

但奇怪的是,就是这么一剑,这方天地仿佛受到天神的攻击一般,竟然开始坍塌。

从最遥远的海平面,海水慢慢消退,日出慢慢消失。

竟是像一副图画,仿佛有人正在丝丝缕缕撕碎这副图画,让这图画一点一滴的慢慢从你眼前消失一般。

随着画面的消失的地方越大,漆黑的部分越多,荒岛都随之开始震荡。

如同剧烈的地震。

海浪也越来越大,山脉奇石开始断裂崩塌,然后沉入海里。

岳钟琪见了,大惊道:“如此地震,要如何是好?”

曹君笑早已经退回岳钟琪身边,看着到处崩塌的世界,道:“岳将军始终要相信,这是一方虚幻世界,无论多么动荡,都伤不了我们分毫。不然,如若害怕,我们只怕就会被这正在坍塌的世界完全吞没,再也不用出去了。”

岳钟琪:“岳某人虽然是个人,也有害怕的时候,但是那都是在失去家人,失去朋友的时候。此时此刻,这方世界的坍塌虽然恐怖,但还不足让岳某害怕分毫。岳某只是好奇,这样的世界,我们要如何出去?”

曹君笑:“只要岳将军不害怕,等方世界完全归于黑暗之际,我就我们梦醒之时。现在,我们就尽情享受眼前这副壮丽画卷就是。”

曹君笑是把眼前这副画面当成了他前世的一部灾难电影,在尽情享受这大灾难画面带来的视觉享受。

不知道没看过电影的岳钟琪,看着这副画面做何感想。

但是那些坍塌的碎石真的无法伤到他们,甚至连悬崖的坍塌,地貌的降低,也没让他们二人随之下将分毫。

他们二人就像会奇术的异人一般,就那么悬空站在他们在这副世界里最起初的位置,静静看着这个世界到处浪打石消,仿佛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终于,这个世界完全的归于了黑暗。

荒岛,大海,山石,日出……所有属于这方世界的东西,都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或者说被这黑暗吞噬了。

岳钟琪的旁边,早已经失去了曹君笑的踪影。

他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般,就这么突然间消失了。

完全是凭空出现,又完全的凭空消失。

岳钟琪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寻找曹君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去寻找。

正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他:“岳将军,你醒一醒!贤弟,你醒一醒!”

岳钟琪很奇怪,自己不是醒着的么?

而且这个声音在哪儿?听上去明明离自己很近,仿佛就在耳边,可是为何他看不见这声音的主人?

谁知另外一个岳钟琪熟悉的声音,在这个呼唤他的声音后面又传了过来。

“呼,感觉过了一个世纪啊!”

这声音,不是属于刚刚还站在他旁边的年轻人的么?

他明明已经消失了,怎么突然又出现了。

“呀呀!”

听上去是一个很小的小丫头的声音,字虽只有两个,却充满了激动与惊喜。

刚刚那个陌生的声音也是随小女孩的这声呀呀后,激动道:“贤弟,你醒啦!岳将军怎么样了?”

“赶紧用离梦法,岳将军沉睡太久,只怕一时半会找不到自己的本体。”

找不到自己的本体?难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真是一缕魂魄?

他正奇怪,突然感觉黑暗中的某处,传来一声巨响。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胸口仿佛是被千斤大石砸中了一般。

疼,疼得无法呼吸!

对了,这种疼的感觉,他有多久未体验过了?

“岳将军,随着痛源寻找,方是你的前路,离你的本体越近,你会感觉越疼,反之,你的疼痛感就会减弱。”

又是那个前来拯救他的年轻人的声音。

“丫丫,治疗好岳将军!”

……

荒古历练场无底之渊的东方位房间内,又开始恢复曹君笑入梦前的那番景象。

溥仪用盾牌击打岳钟琪的胸口,丫丫释放大神术,曹君笑盘坐在岳钟琪的头部,双手搭在岳钟琪的太阳穴上,口中念念有词。

如若不是还有溥仪与丫丫,曹君笑此时此刻的画面,像极了那种请神降雨的法师。

方溥仪的盾牌第十次击打在岳钟琪的胸口的时候,本来如同植物人一般躺在石头桌子上的岳钟琪,右手的中指微微的动了一动,没被三人发现。

当你溥仪的盾牌第十一次快击中岳钟琪胸口的时候,岳钟琪动了,这一动,直接让他整个人凭空从石桌上消失,让溥仪的盾牌结结实实的击打到了石桌上。

哐当一声,石桌在盾牌的击打下瞬间四分五裂。

有片刻的沉默。

溥仪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曹君笑在寻找消失的岳钟琪,丫丫正准备释放的大神术因为失去目标,在她的小手间不断萦绕。

而岳钟琪呢?

他在接受自己复活了这件事儿。

这个房间,多么的熟悉,随着墙角的白骨入眼,他沉睡前的画面一幕幕的倒回他的脑海,包括陈圆圆在这房间暗中偷袭他,强行将他封印的画面。

岁月静好,只红颜成白骨!

有凄凉,更有仇恨。

他曾经以为,他们几人就要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可如今,他醒了过来,那么,同伴们的那些仇,那些怨,那些遗憾,就让他替她们完成吧。

“多谢几位冒死相救!”

岳钟琪出现在房间的门后,对着房间里的另外三人,就要跪下叩谢。

溥仪赶紧上前扶住岳钟琪,道:“将军万不可如此,我们都是你的后辈,岂可受将军如此大礼!”

岳钟琪:“这世界,没有先后之辈,只有长幼之分,东美受几位相救大恩,实在不知该怎么报答!”

说完就又想跪拜下去。

溥仪赶紧又托住,就是不让岳钟琪跪拜下去,还未说话,那边曹君笑已经轻声道:“梦境里,岳将军问我是谁,我说等出了梦境再说不迟,如今,我姓甚名谁还未说出口,岳将军倒要先行叩拜之礼了,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黄金再贵,又怎及得上性命的贵重,岳将军这么一跪,不仅看轻了男儿膝下的黄金,更是看轻了我们几人救你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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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满载而归

岳钟琪被他说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扶住他的溥仪赶忙道:“我们之所以救将军,完全是陈前辈之意,将军如若真要谢,该谢陈前辈才是!”

岳钟琪听后,黯然道:“陈姑娘已成一具白骨,让我如何谢去?”

曹君笑把石桌上的信纸拾起,运起灵能向岳钟琪投了过去,并道:“岳将军如若真要谢,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先看看这封信自然就知道了。”

那信轻飘飘的飞到岳钟琪面前,岳钟琪接过,随手打开,就开始往下看信。

只见他越看到后面,脸色越是黯然,慢慢的,眼眶之中竟是有水雾弥漫,赶紧转了个身,背对着曹君笑三人,才继续低头看信。

这场景只把曹君笑与溥仪,也看得黯然几分,想这岳钟琪,铁骨铮铮一汉子,也有感动落泪处。

岳钟琪在那边继续看信,这边曹君笑却是拾起了陈圆圆留下的最后一件事物。

此件事物不是其它,也是信件。只不同的是,信封口被粘连到了一起,经岁月长久的洗礼,已经变质发黄。

虽然信封正面只言片语皆无,但信封封闭,显然是不准备让他们看的。

果然,曹君笑翻转信封后,信封的背面就躺着几个娟秀工整的字体,正是陈圆圆的笔记。

——平西王爷亲启!

虽在意料之中,但是曹君笑看了平西王这三个字后,还是一阵沉默,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溥仪正好走上前,也看到了这六个字,拍了拍曹君笑的肩膀,问道:“贤弟为何沉默?”

曹君笑叹道:“红颜痴情如此,不负前世那句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说完,正好岳钟琪看完了信,只听他轻声问道:“几位可知平西王爷此世的所在?”

陈圆圆来这五界区的目的,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人没找到,已是生死两隔,相见无期。

如今,只剩下这么一封信,成了她平生唯一的遗愿,岳钟琪自是想替她全了这个遗憾。

曹君笑:“我们也不知道。”

见转过身来的岳钟琪又黯然几分,笑道:“不过,既然你已经复活,相信早晚有一天能找到。陈前辈生前这唯一的遗憾,不如就交给岳将军去办如何?”

岳钟琪:“在下感激不尽!”

曹君笑:“那就这么定了,如今还有两件事,需要征询将军的意见。”

岳钟琪:“什么事?”

曹君笑:“这第一件,就是这荒古历练场内的几具白骨,皆是将军最亲密的伙伴,如何处置,还需要岳将军你来定夺。”

岳钟琪听后,略一思量,就有了自己的决定,道:“他们已在此处安息这么些年,如今要再行打扰,也是不好。何况,有一座荒古历练场能作我这些伙伴的最终之所,也不亏待他们,就让他们在此处安息吧。”

溥仪:“我却觉得带他们到外面入土为安,最起码也有个祭拜之地。”

曹君笑:“所谓祭拜,不过是生人的一种怀念方式,只要有心,何处不可祭拜?”

岳钟琪:“东美正是如此想,第二件又是什么事儿?”

曹君笑从怀里把那两本泛着不同光芒的术法掏了出来,又从石桌上把陈圆圆留下的“红颜术”跟“封印术”摞到一起,才道:“这些,恐怕就是岳将军你们几个人在这个荒古历练场内所有的收获,如今全在这儿,岳将军看如何处理?”

岳钟琪:“属于东美的那份,东美几十年前就已经取了,这剩下的,别说东美没有处置权利,就算有,东美这条性命也是几位所救,几位若是不救东美,这些术法还不是一样不会属于东美。所以,三位若是有适合修练这几道术法的,就各自修练了去,若是没有,那就拿到外面去换几个灵能币什么的,能助几位修练的资源。总之,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万不可再来问东美。”

溥仪:“岳将军,怎么可以……”

话没说完,已经被曹君笑打断,只听他道:“如此,君笑就不客气了。”

岳钟琪:“收下便是。”

溥仪正待再说,曹君笑已经抢道:“总是君笑啊,东美的,听上去怪别扭。岳将军年龄比我们长几岁,不如我们就认你做个大哥如何?这样也显亲切,不枉费我们相识一场。”

岳钟琪抱拳道:“几位若是不嫌弃,东美自是甘之若饴。”

曹君笑:“既然如此,怎还自称东美?”

岳钟琪:“好,大哥甘之若饴!”

“大哥!”

“大哥!”

“呀呀!”

认岳钟琪这样一个人做大哥,他们自然都愿意。

曹君笑的想法是,他们现在的队伍就三人,岳钟琪这种政治勇敢的人,一是合适他的脾气,二是正是他们超神小队需要的灵魂人物。

虽然如今因为岳钟琪的修为远远超过他们三人,组成一个队伍去历练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不代表以后就没有可能。

岳钟琪这样的人,前世的故事已经让他心生崇敬,何况此世神出鬼没的岳家枪法更是让他如虎添翼。曹君笑怎么会错过。

相对于曹君笑的想法,溥仪与丫丫的确实简单很多。

溥仪不过因为岳钟琪这个人值得尊敬,所以叫声大哥很甘愿。

而丫丫,不过因为曹君笑叫了大哥,她就很简单的承认了岳钟琪这个大哥的地位。

虽无歃血为盟,对天立誓。但是有些人的话,一诺千金,这场不是结拜却胜似结拜的认兄会就此结束。

四人这才启程传送门,准备传送出无底之渊。

只是,路过外面大殿的时候,外面那把已然暗淡无光了的大刀,丫丫死活要取走。

这本是李鸿章的佩刀,几人想着既然此刀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锋利,不如就让它在这儿常伴李鸿章,谁知丫丫见宝就不撒手,死活要带走。

最终三人只得随她。

出了无底之渊,与空蝉大师会合,再与绕行海面之上的薛姑娘会合后。至此,曹君笑几人此行无底之渊终于落幕。

此行虽然颇多凶险,颇多意外,但是收获也是满满当当。

岂不说那四道神级术法,就是空蝉大师这样的师父,岳钟琪这样的大哥,整个五界区,只怕打着灯笼也找不出几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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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盛大葬礼

要说凤凰集乃至整个五界区最近最轰动的大事,凤凰集和府的三公子病逝,无疑是最大的一条新闻。

于是原本就拥堵热闹的凤凰集,更是搞得人挤人,前来吊丧的修行者,一批又一批,仿佛永远也无法结束一般。

很多前来吊丧的修行者,不仅不为自己贡献出去的几千灵能币感到半分惋惜,反而觉得能得来和府吊丧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儿。

能来和府吊丧,说明跟和府多少有点关系,跟和府有关系,那是天大的有面子的事儿,能不觉得幸运么。

所以前来吊丧的许多人,不到昂首挺胸,而且眼睛抬到天上去。又怎么会看得见这场丧事之下正在酝酿的暗流,早已经破涛汹涌。

如果不是和府方圆几里之内都插着招魂幡,更有悲切之声日夜不断的从和府里传出。

这么热闹的场景,很容易让人误会成凤凰集正在举办什么千年一遇的盛事。

但无论多旷日持久的,无论是盛事还是丧事,总有结束的一天。

今天,就是和府病逝三少爷的出殡之日。

黄历对今日的说法是:

——宜:嫁娶、纳采、求医、治病、修造、动土、移徙、入宅、破土、安葬。

——忌:开市、开光。

凤凰集中,自然没有人在今天开市、开光,就连宜中的嫁娶、修造、移徒、入宅也是没有。

一是怕触了死人的眉头,二是不敢。

和府三少爷的大葬之期,谁要是不开眼选在今天结婚,估计婚姻维系不了三月,就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既然人们如此乖巧,暗流从何处而来?

和府三少爷的灵堂后,有间密室,没有许可,任何人都不得擅入。

但和府大少爷不是任何人。

只见他在灵堂里一边伤心哭泣一边拜别了最后几批前来吊丧的客人后,就起身从灵堂的后门绕到了这这间密室门口。

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等关了门才向窗户下一个正在跟自己下围棋的老头道:“单叔,最后一批客人已经打发走了。”

那下围棋的老头头都没抬,问道:“收获如何?”

“还不错!”

“能得从小睡在钱上长大的鹰儿评价一句不错,想必此番的收获的确不错。”

大少爷啪的一声把折扇打开摇了几摇,面带笑容道:“只能说这些年在他身上投资了这么多,今天不过是连本带利一起拿回来了罢了。”

“拿回来就成,突然间多了这么多钱,鹰儿可有什么想法?”

“以前,天下和府四座,我这一座无论论财富还是地位都只能排第三。如今一下子突然有了这么些钱,这财富一项,不敢说排第一,至少也是第二了。”

“不错,正是如此,然后呢?”

“钱什么都不会,但是下崽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快的,有了这么些闲钱,自然是要利用它多给我们和府多下些钱崽子咯!”

“如何个下法?”

“天下资源十分,有三分掌握在三大协会手中,我们动不得,又有三分掌握在天下百姓手中,想要动,不仅慢,而且有点麻烦。”

“那剩下的四分呢?你为什么不说?”

“那剩下的四分,自然掌握在我们和府自己手里,也动不得。”

“是动不得?还是不想动?”

“都不是。”

“哦,那是什么?”

“不知道怎么动!所以才来找单叔!”

“你可知道,这十分的资源,原本是属于谁的么?”

“请单叔教导!”

“是属于天下百姓的,可是最终我们为何会拥有四分,你又想过没有?”

“因为我们比天下百姓聪明,比天下百姓会赚钱。”

“不是,至少不完全对!”

“那是为何?”

“因为我们比天下百姓够狠,我们手中的这些资源,是从天下百姓手中抢来的。”

“单叔你是说……”

话没说完,就被几声敲窗户的笃笃声打断了。

那下棋的老头,这才从棋盘里抬起了头,看着紧闭着的窗户道:“说。”

“回禀单老,前段时间深夜潜进太平天国总府的刺客查到了。”

“是谁?”

对于这件事情,大少爷都明显来了兴致,问道。

只听窗户外面那个声音道:“高建飞,是个孤胆刺客!”

“这个人的能力如何?”

“剑术师,灵能趋近一百零八点,但肯定未能一阶圆满,擅长隐逸,速度暗器也在中上水平。”

“你带两个狼队加一个鹰队过去,记住,要活口。”

“是!”

大概半个时辰后,和府三少爷的灵柩出府,并在凤凰集最主要的街道月光街进行来回三圈的绕行。

灵柩的后面,排了长长一队披麻戴孝的送殡者。

这送殡人群直从月光街头排至和府森严的大门里头,甚至都还未全部走出,因为随着前头的移动,和府大门里仍然还有源源不断的披麻戴孝之人,排队从和府深处走出来。

二十不到的和府三少爷,生前无儿无女,怎么死后突然间多出了这么多孝子?

随着和府送殡仪式的进行,越来越多的人走上月光街,其中就包括五个风尘仆仆的旅行者。

这五个旅行者除了他们因为旅途的劳累疲惫之外,比较特殊的是居然有一个年龄颇长的和尚,和一个只有三四岁却长得粉雕玉琢可爱无比的小丫头。

“请问这是谁的葬礼?这么隆重?”

路人正想骂几句这问话之人是不是太过孤陋寡闻了些,但回头看见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知他们是刚到凤凰集的旅人,这才好言道:“和府三少爷。”

“和府三少爷?他怎么死的?”

“听说是染了重病,经两个多月的医治,不治而亡。”

“两个多月,怎么一点消息都没?”

“谁知道呢!听说和府大少爷悲痛欲绝,估计是不死不发丧吧!”

恰时,今日空空如也的历练协会大厅,三个人正从灵能传送门里走出,其中一个胖得如同包子,背上背了一把有他半个肩膀宽的大刀,另外一个走在前面的,看上去斯文秀气,仪表堂堂,看外表就知道是个翩翩佳公子。

“听说今天是和府三少爷大葬之日?”

“要不然你以为什么事情能让历练协会大厅如此空旷?”

“那我们要不要前去观摩一下?”

“有那时间,你还不如多打坐修练点灵能出来,等下次在碰见柳如烟,也能多支撑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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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苦酒如茶

这三人自然就是笑天小队的李天晓,王江国,姚仁海三人。

三人说着才走出空旷的历练场大厅,却迎面碰上一个点头哈腰的小厮。

这小厮,三人都颇为眼熟,正回忆此人是谁之际。

那小厮已经自顾自行到王江国的身前,恭敬道:“王大爷,有人在醉香楼请你喝酒!”

听小厮如此一说,三人这才想起,这不是那日在紫禁城竞技场门前来传话的小厮么。

巧的是,他那日来传话的对象也是王江国,也是有人请王江国喝酒。

只地点从上次的听雨楼外改到了醉香楼。

“江国,最近怎么老是有人找你喝酒?”

李天晓不无怀疑,要不是他了解王江国并不爱酒,说不定都要把王江国当成是那种以酒论朋友的江湖好汉了。

“话已传到,小的告退!”

等传话小厮离开后,姚仁海才在一边猜测道:“是啊,江国你是不是最近有了什么艳遇?”

王江国赶紧道:“没有的事儿,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私事,你们俩可别瞎猜测。”

“是么?可那地方是醉香楼呢!整个凤凰集最贵的三座名楼之一呢!”

姚仁海打趣,脸上竟然有几分羡慕。

李天晓却是道:“江国,至你上次回老家一趟回来后,你变得神秘了很多。”

王江国疑惑:“有么?”

姚仁海:“岂止是有,我问你,从前你可有莫名其妙背着我们去找别人喝酒的特例?”

王江国:“我都说了是一点个人的私事,你们参与进来干嘛?”

李天晓:“江国,我只想提醒你,我们是一个队伍,有什么事儿,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王江国:“我知道了,谢谢队长!”

李天晓:“真的不需要帮忙?”

王江国:“真的不需要,至少目前为止不需要,等需要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们的。对了,离我回老家的日子一晃已经两个月过去,我经常跟你们提到的那两位朋友,恐怕近期也会返回凤凰集,到时候我为你们引荐,大家认识一下,以后相互帮助。”

姚仁海:“就是那个在你心目中排名第一的剑术师?还有那个无比神童的小丫头?”

王江国:“还有一个力量者!我说了多少次了,他们是个三人小队,仁海你为何老记不住?”

姚仁海:“一个力量者有什么值得我记的,他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力量者。”

王江国正想反驳,一旁的李天晓赶紧打断:“那三位朋友真有你说的哪般厉害?”

不然二人每次为了这事儿,总要争执不休。

王江国:“凭江国的了解,只怕把这三人说低了呢!”

李天晓:“好,那到时候见见。”

真有那么强,到时候就引荐进他们义和团的大家庭,就算对方不愿意,做个朋友也不损失什么。

李天晓心里盘算着,嘴里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去醉香楼赴宴?”

王江国抬头打量了一下天色,回答道:“就现在过去吧,反正早晚都要过去不是?”

“那你小心一点!”

“兄弟们等你回来!”

……

醉香楼,凤凰集三大名楼之一。

醉香楼的名字虽带着醉香二字,但醉香楼里不卖酒,或者说最主要的经营不是酒。

醉香楼的醉,是红粉佳人的迷乱之醉。

醉香楼的香,是胭脂水粉的幽幽清香。

它之所以能成为凤凰集的三大名楼,却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他高昂的价格。

凤凰集的三大名楼,各有各的特色,环肥燕瘦更是不近相同。但是价格这一点,若说醉香楼是第二,就无人敢称是第一。

醉香楼里的姑娘,也没比其它楼里的多涨一个鼻子一只眼睛,但是反而因为这数一数二的高昂价格,生意竟是比其余两座名楼都要稍微好一些。

甚至在流连与灯红酒绿的嫖客心目中,醉香楼的地位,也因为高昂的价格,稳稳压了其余两座名楼一筹。

人性不可谓不贱!

更贱的是,南市上那种穷地方,竟然也模仿这第一名楼,建了一座醉香楼。

但是此楼非彼楼,所有人心目中都知道,两座醉香楼,完全是两码事,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根本没有可比性。

此时真正的醉香楼里,某个男子正在一群如花似玉的美人丛中喝着苦酒。

美人是一千灵能币价格的上等花魁。

酒却是真正的苦酒,是他从凤凰集南市上带过来的几个灵能币一瓶的劣质苦荞酒。

美人养眼,苦酒却并不润喉。

他每喝一口酒,脸上的表情都会因为苦酒的辛辣与苦涩,脸角抽搐几分。

但他还是在不停的喝,苦酒如茶,他不想喝,却不得不喝。

他想把自己灌醉,或者说,他想安抚一下自己内心那颗胆怯的心。

他是一个刺客,他深知一个刺客最要命的就是胆怯懦弱。

但是当他知道他前段时间去刺杀的洪天贵福与财大气粗的和府有丝丝缕缕无法扯断的关系的时候,他那颗原本冰冷坚硬的心,就慢慢变得柔软,越柔软就越胆怯,越胆怯就越恐慌。

虽然他知道他没有真正的杀死洪天贵福,洪天贵福在他去刺杀之前就已经死了。

正因为这样,他才害怕,他才恐惧。

洪天贵福明明已经死了,那个买家为何还要出高价让他前去刺杀?

他是真正的不知道洪天贵福之死?还是故意为之?

为何洪天贵福死后不到两个月,天之骄子的和府三少爷就突然病逝?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联系?

如若没有,甚好。

如若有,只怕十个高建飞,也会在随后的几天里,在不知不觉间,在某些黑暗的巷道里身首异处。

为了保证刺客的信誉,高价的赏金已经被他一文不少的全部归还给了买家。

按理说,他跟买家从此再也没了任何关系。但是,他不想让买家就这么剥离出去,因为他不敢去查和府。

所以他只得找到前次替他传话的那个小厮,替他向那个买家再传一次话。

他有几个问题想问一问那个买家,即便什么也问不出来,至少总比不去问要好。

所以他才会大白天跑到这凤凰集最名贵的醉香楼来一郑万金。

虽然围绕在他身边的美人价值万金,但是他连碰都没碰一下,甚至看都没看一眼。

美人,只不过是他等人的幌子。

一如杯中的苦酒,只不过是他驱赶恐慌的借口。

第10细2章 细剑无眼

历练场二楼的某个房间。

“大人,钮祜禄·云山的殡礼队已经出了凤凰集。”

钮祜禄是和珅一脉的姓氏,钮祜禄·云山正是和府三少爷的大名。

虽然房间黑暗,无法看清说话之人的面貌,但是听说话的声音,定是平日里忙碌在历练协会登记处的刘老头无疑。

只有刘老头,才有如此尖细沙哑的声音。

那大人听后,问道:“殡葬何处?”

“凤凰集以南,几十里外的沉月湖湖边。”

“知道葬在何处就成,可还有其他事儿?”

刘老头:“南海之行的超神小队三人,今天中午正式返回了凤凰集,而且多出了两人。”

“哦,是什么样的两个人?”

刘老头:“一个五十来岁和尚,属下眼拙,并未看出此人来历,不过此人灵能修为不弱,趋近一阶圆满。”

“和尚……五十来岁……”

那大人思忖间,刘老头提醒道:“有没有可能是南海之畔,空山之上那座寺庙里出来的?”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离南海海岸最近的寺庙,就这么一座。另外一个人呢?”

刘老头似乎有几分激动,颤抖道:“另外一个是一个已死之人,并且大人认识。”

“哦,”这大人仿佛也来了兴趣,问道:“快说说是谁?”

刘老头说了三个字。

——岳钟琪!

然后房间开始沉默,无风无声,一如这夏末还未退去的闷热。

许久,房间里才传出那大人不确定的声音:“奋威将军岳钟琪?”

刘老头:“正是。”

“他不是已经死了几十年了么?你会不会看错了?”

刘老头:“回大人话,老刘绝无可能看错,那人别人也许已经认不出来了,但怎么逃得了老刘的眼睛。”

又是半晌的沉默,那大人才叹了一口气道:“也是,连我这种人都未死,隐藏在黑屋之中,堂堂奋威将军,又如何不能死而复活呢?”

刘老头:“大人永生不死,岂是区区岳钟琪可比!”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这样的话,这凤凰集,甚至五界区,大概会慢慢的有意思起来了。”

刘老头:“是否要前去招他来与大人你见上一面?”

“不必,就让他跟那几个有趣的小子走在一起就是。”

刘老头:“可是……”

“听我的,这样以后才会更有趣,你多关注他们就是。”

刘老头:“是,大人!”

“我让你查的那个人查到没有?”

刘老头:“小的无能,毫无所获。”

“这也不能怪你,是我当时一时大意,还未到滨海湾就让他遁去了行踪,失去了所有气息,你自然不好查。何况,我等了这几十年,他也才把尾巴露出这么一次,要查这样一个人,何其艰难。不过,既然他还在这五界区,早晚会被我们抓出来,不急这一时。”

“多谢大人体谅!”

“下去吧!”

“是!”

“对了,今天的殡葬不是没有秘密,你多加留意这件事。”

“属下了解!”

……

醉香楼某个豪华包间内。

满脸横肉的胖子王江国,正看着对面一杯接一杯喝着酒,不时因为苦酒的辛辣而皱眉头的黑衣年轻人。

那些环肥燕瘦的十来个美人,已经在他进来的时候,就转身离去了。

这个黑衣年轻人王江国不认识,因为他从未见过这么独特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眸子冰冷,哪怕看着身周凤舞翩翩的醉香楼花魁,仿佛也看着死物一般。

就算冰冷如毒蛇的眸子,恐怕也没有这么冰冷。让处在他视线下的人,往往会有一种置身在冰山之上的感觉。

这年轻人端酒杯的手苍白,脸色更是苍白几分。如同从未见过阳光一般。

这样一个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都是死亡。难怪刚刚那些大风大浪见惯的醉香楼花魁,也不敢靠近这个年轻人半步。

但是这个年轻人,王江国又认识。

不用介绍,他也知道这个年轻人就是他请去刺杀洪天贵福刺客。

“我们不是再没任何关系了么?”

人去杯空后,王江国问道。

“只是想找你请教几件事!”

这年轻人的声音,也如他的人一般,毫无生机,冰冷刺骨。

还好王江国肉多。

“什么事,你说。”

“这第一件,我想请问公子,这洪天贵福跟公子到底有什么仇恨?”

“我好像没这义务要告诉你这些吧?”

王江国还算淡定,反问道。

“确实没有,但是这样呢?”

这句话才说完,不知何时,一把又细又长的剑已经抵住了王江国的胸膛。

细剑如丝,冰冷异常,恰如他的主人一般。

“我知道公子是义和团的核心队员,修为不错,但我这把剑太细,又没长眼睛,公子在回答在下问话的时候,最好还是考虑一下,不然,我不敢保证这剑会不会突然之间刺破公子的胸口,直抵心脏。”

王江国怒道:“你这是背信弃义,你们刺客的信誉呢?”

这年轻人冷冷一笑:“生死面前,谈何信誉?”

王江国:“你遇见了什么事?”

“这个不劳烦公子费心,公子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是。”

王江国还算镇定:“因为前段时间我的亲人被洪天贵福杀死了,这个以你的能力不难查到。”

“好,第二个问题,公子在雇我刺杀洪天贵福之时,可知道洪天贵福已死?”

王江国:“自然不知道,不然我干嘛多此一举,那可是十万灵能币。”

“公子没骗我?”

王江国:“阁下说的,生死之前皆是小事,你看我能骗你吗?敢骗你吗?”

“那公子可知和府三少爷为何而死?”

王江国:“听说是绝症。”

“绝症?公子不觉得和府三少爷死得太巧了些么?为何以前没听说过三少爷有什么病症?”

王江国:“这个我怎么知道,和府的事儿,离我们远着呢!”

“公子觉得,和府三少爷的死,与洪天贵福有没有点联系?”

王江国:“不知道。”

还好王江国回答的是不知道,不然,下一秒这黑衣年轻人的细剑,很有可能就会洞穿他的胸口。

比如,他回答的是:两个人的死亡前后差了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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