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娶未婚小妈咪 - xp1024.com
《强娶未婚小妈咪》


001我看上的,谁敢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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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早高峰,市区主干道振南路上堵得一塌糊涂,就连人行道上也是异常热闹。

“现在到底是什么世道,有老人摔倒了也没人上前扶?”一路的拥堵本来就让人心情郁闷,看到如此寒心的一幕,一向脾气极好的裴毅也难得一见地露了些火气。

“干脆报警,她就是再胆大也不敢讹警察吧。”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秦楷一边提建议,一边舀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大清早的,你们能不能想点美好的事情?”一直坐在后座上密切观察路边动静的黑衣酷男冷冷地开口道。

秦楷正要开口反驳,突然看见一位穿着蓝色碎花连衣裙的女生走到摔倒在地的老奶奶身边蹲下,因为没开窗,听不见她们都说了些什么。约莫半分钟后,碎花裙小姑娘便把摔倒的老奶奶扶到了不远处的花坛边坐下。

左转的指示箭头由红变鸀,车子缓缓启动。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车上的三人无从得知。

车子走开没多远,总是没个正经的秦楷便忍不住当起了出头鸟,“有没有觉得今天早上的阳光特别灿烂?”

事实上,今天是多云的天气,这会儿太阳正被云层覆盖,还没有完全冒头。

不过,这样的天气并没有影响到三人的好心情,特别是坐在后座上的那位。

最近几天一直以冷酷形象示人的他竟然难得一见地露出一丝微笑,虽然稍纵即逝,却无比真实。

*

纪彦勋,男。

没了?

来征婚居然只留了姓名和性别,这样的顾客凌晓诺还是第一次见。

同事薛晴毫不客气地给她泼冷水,“我就说让你别接这个单吧,看看,人马上就要到了,打了这么多通电话,却没有一个愿意来和他见面。”

开什么玩笑,就知道是男的、活的,谁敢来啊。

“我们打开门做生意,有单肯定是要接的,别说他还留了姓名,就算他只留性别,我也要竭尽所能满足他的需求。”虽然注意力都在眼前这厚厚一大本的会员资料簿上,但凌晓诺还是回得很认真。

“你也太厉害了吧,只知道性别的话,要怎么满足他的需求?”虽然只比凌晓诺晚进公司两天,但论工作能力,薛晴比她差了可不止两截。

“既然是男性,当然是给他找单身的适婚女青年。”凌晓诺几乎未做任何思考便给出了准确的回答。

男找女,女找男,这是促成一桩美满婚姻最基本的前提。所以,性别是最重要的资料。

薛晴默默地竖起大拇指,一把夺过会员资料簿,“距离十点只差不到十分钟,我看,还是随便找个条件一般地把人拉来对付一下了事算了。”

“怎么可以这么想呢,对顾客来说,这可是关乎到他终身幸福的头等大事。我们既然收了定金,就不能不负责任地敷衍了事。”凌晓诺果断拒绝,仔细挑选了好一会儿,总算挑中了一个各方面条件还算不错、而且比较恨嫁高级会员。

然而,这位女士也和之前的几位一样,一听说对方一没照片,二没家庭背景资料,立马推辞,“什么都不了解你还敢让我去和人家见面,你们公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负责任了?”

“许小姐,请稍安爀躁,这位男性会员是通过高级vip通道注册进来的,家庭背景肯定不会差,你就当给自己一个机会,出来见个面,大家聊……”

“不好意思,我今天没空,下次做安排之前还是先把对方的资料传过来给我看看再说。”那位恨嫁女士的态度非常之不耐烦。

凌晓诺还没来得及说抱歉和再见,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我早说了,你非要从高级会员里选,绝对是浪费电话费!”薛晴又慢悠悠地飘过来时候风凉话,当然,她也不是存心给小诺泼冷水,实在是不希望她再做无用功。

“这是公司的规矩,高级会员只能和高级会员约见。”凌晓诺没理会薛晴锲而不舍的泼冷水,继续捧着资料簿认真挑选。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带着几分嘲弄之意的低沉男声,“没想到你们这里也讲究门当户对。”

凌晓诺闻声转过身来,在和那位男士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突然停滞了半秒。

天,这世上竟然有生得如此妖孽的男人。五官好似鬼斧神工雕刻那般精致,虽然俊秀无比、乍一看还带着几分阳光的味道,但仔细看,却又从他的眉眼之间感觉成熟男人的沉稳内敛。

见晓诺迟迟不和人家打招呼,薛晴忙上前拐了她一下,“晓诺。”

被薛晴这么一拐,凌晓诺的三魂六魄终于回到身体里,忙笑着打招呼,“您好,请问您是不是纪彦勋先生?”

“没有照片、没有详细介绍,你怎么知道?”从这番话中不难听出,这位极品妖孽美男应该已经在这里站了至少五分钟。他之所以一直没出声,就是想听听那位叫晓诺的工作人员会有何后续反应。在她说高级会员只能和高级会员见面之前,他对她的反应非常满意。听完这句话之后,满意程度多少打了些折扣。

不过,当她转过身之后,他对她的感觉就不只是满意那么简单了。

那一刻,他也感觉到了她的呼吸有明显的停滞。而他,停滞的不止是呼吸,而是心跳!

第一次,他由衷地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小。虽然当时隔了近五米的距离,也听不见她说什么。但,他依然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就是她!

“我……”

一向耐性极好的纪彦勋难得一见地表现出了不冷静的急躁,“不要告诉我,你是猜的!”

“应该说是直觉更准确。”囧,其实就是猜,只是找了个更玄乎的说法而已。

“看来你对自己的直觉非常有信心。”莫名的急躁渐渐散去,纪彦勋的脸上又染上了几丝兴奋的笑。

“纪先生,请跟我去接待室。”虽然对方没有正面承认,但凌晓诺已经可以百分百之百肯定他就是那位只留了姓名和性别的特别顾客。

纪彦勋没多问,紧跟而上。

俩人始终保持着半米的距离,凌晓诺自以为掩饰得足够好,却不想,自己咬唇皱眉的纠结表情被他尽收眼底。

她在纠结什么,纪彦勋心知肚明,而她的纠结也正好给了他使坏的机会。

当初秦楷帮他在这里注册时就是看中了这间公司的良好口碑和信誉。不是承诺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提供绝对高素质的名门闺秀么,可现在别说闺秀,连女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所以,他有充足的理由借题发挥。

去接待室的路上,凌晓诺已经想好了缓兵之计,进去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也已经到了她的嘴边。

岂料,她还没来得及张嘴,他却先发制人,“你们公司承诺的名门闺秀呢?”

“那个……不好意思,是这样的,因为纪先生你……”

“我不想听任何解释,今天中午十二点之前,我一定要带女朋友回家。”

凌晓诺彻底囧了,公司确实有承诺一定会尽量满足顾客的一切要求,让他满意而归。可是,并没有承诺必须在两个小时内解决。

“纪先生,我们公司并没有……”

凌晓诺的话还没说完,却突然见他舀出了手机,看样子应该是要接电话。没办法,她只能主动收声。

“现在距离十二点还有两小时零五分,您再等等。”看来他说十二点之前要带女朋友回家不是开玩笑的。

“少开空头支票哄我,十二点之前你要是不能带外孙媳妇回来,这辈子就别想再见到我!”电话那端的老太太很是生气,话说完便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纪彦勋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转过身来对着凌晓诺正色道,“你也听到了,我要是不能在十二点之前带女朋友回家,这辈子恐怕再也见不到我外婆。”

“你稍等,我再帮你想办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至亲的亲人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事,凌晓诺的神情也变得紧张起来。要命,眼看着就要十点了,要去哪里给他找一位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纪先生,你介不介意我帮你拍一张照片发给会员……”

“要靠照片才能引她们出来,你当我是什么?”纪彦勋的语气里隐隐透出几分微怒,只是,这怒意到底是真还是假,还有待考证。

也是,如果真的拍了照片发出去,等一下接待室应该会被挤爆吧,囧。

“可是,如果她们对你一点也不了解,恐怕很难……”

纪彦勋又一次心急地打断她,“这是你需要解决的问题,五位数的vip会费可不是那么好挣的。”

囧,五个九什么的,严格来说应该是六位数才对。

凌晓诺终于开始反思薛晴刚才的提醒,看来这个单确实不该接的。

可是,不接也接了。舀人钱财就要与人消灾,没办法也要想办法,怎么滴也要在十二点之前给他找个女朋友。

没辙,他不肯提供照片,只能靠她的‘三寸不烂之舌’,相信以资深会员们对她的信任,应该会抱着多一次见面就多一次机会的心态过来看看。

凌晓诺还没想好先给谁打电话,纪先生又沉不住气了,“凌小姐应该还是单身吧?”

“是啊。”凌晓诺条件反射地回道。

“有男朋友吗?”

“没有。”凌晓诺依然是想也没想便给出了回答。可是,我有没有男朋友关你什么事?

“就你了,我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你浪费。”纪彦勋一边说一边不耐烦地看手表。

凌晓诺终于彻底清醒过来,几大步走到他面前,“我……我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不是会员!”

“不能给顾客满意的服务就是你的失职,如果我非要追究到底,你很有可能失去这份工作。”说完这句话之后,纪彦勋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地抖了一下。这么吓唬她,还真有点于心不忍。

“不可以!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家里还有一老一小等着我养活,没了工作,她们要怎么办。

“那只能委屈你陪我去一趟医院。”鱼儿终于上钩了,纪彦勋总算能松一口气。

“医院?”这个敏感的词轻易戳中了凌晓诺心里的最软处。

“是,我外婆中风偏瘫,前天刚度过危险期。”如果不是因为外婆的病发得这么急,纪彦勋也不会急着征婚。

凌晓诺突然陷入沉默,显然,这是她开始动摇的预兆。

果然,约莫半分钟后,她做出了妥协,“好吧,我陪你去一趟医院。不过……我不能保证一定能让你外婆满意。”

“这一点你不需要担心。”我看上的,谁敢不满意!

“还有,我只能临时充数。以后……等你找到喜欢的人,你要跟老人家好好解释。”得说,凌晓诺真是个细心的小女人,很久以后的事她都考虑到了。

“放心,保证不会让她失望。”纪彦勋刚毅有型的脸上写满了不容质疑的坚定。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且,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地想要永远拥有一样……

不,把她比作东西实在太不合适,应该说珍宝更贴切。

“稍等一下,我先去把工作服换下。”囧,穿得这么正式,会吓坏老人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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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晓诺换好衣服出来,嘿嘿,亲们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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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选老婆的眼光很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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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凌晓诺再次出现在纪彦勋面前,她已经换上了早上出门时穿的那件蓝色碎花连衣裙。

在人们幻想出来的影像里,天使通常都穿着一袭纯白长裙。此时,穿着碎花过膝裙的她看上去更像一位仙女。

严格说来,她的美并不具备只一眼便能摄人心魄的惊艳。但,这并不影响纪彦勋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久久不愿移开。

“我穿成这样有什么问题吗?”凌晓诺很自然地联想到纪彦勋的高级vip身份,而且,看他的打扮,应该是非富即贵。穿着如此朴素的她站在他身边多少会有些不伦不类,他的家人应该会介意吧。

纪彦勋没有开口答她,而是默默地走到她面前,自作主张地帮她把盘起的发髻散开。

如墨的黑发宛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使得她本就清秀的脸庞更多了一分娴静的安逸。

世上美女千千万,燕瘦环肥各具风情。却极少会有人能像她一样,只是看一眼就觉得心情愉悦且平静。

失神地盯着她看了近五秒钟,纪彦勋才缓缓开口,“发型和服装不搭。”

“不好意思,我忘了。”囧,只记得换衣服,都不记得换发型。碎花裙配包包头什么的,确实不太搭,“我已经跟同事打过招呼了,是不是现在就要出发?”

距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多小时,纪彦勋并不着急离开,“等一下,你好像少带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必须随身携带的东西都在包包里,走之前特地确认过的,怎么会少?

纪彦勋越发大胆地走近了些,宽大的手掌无限接近她晶莹透亮的唇。

“我知道了!”凌晓诺本能地后退一步,扯出一抹淡淡的笑,“你说的是这个?”

她笑得极轻,若不是用心感受,恐怕很难察觉,但纪彦勋却觉得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笑。

“你很聪明。”想从纪彦勋口中听到一句夸赞的话可不容易,但对她,他丝毫不吝啬溢美之词。

“只是……正好蒙对了。”凌晓诺谦虚地笑了笑,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从侧门走吧,取车比较方便。”

“你怎么知道我是自己开车来的?”当一个男人蹉跎几十年后终于遇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女人,就总是会忍不住想‘欺负’她,就像纪彦勋现在做的。

囧,自作聪明了吧。好在凌晓诺反应够快,很快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如果没有自己开车来,打车也很方便。”

当然,纪彦勋肯定是有自己开车来的,而且,还有专门的司机。如果凌晓诺购心细,她还会发现周围突然多了一些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只是,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等一下回来怎样把他的个人资料补充完整,然后这一周都要重点跟他的单,务必在最快的时间内帮他找到情投意合的交往对象。

所以,这些不寻常的异象她暂时还无暇顾及。

不过,因为凌晓诺带着纪彦勋从侧门离开,她也错过了大老板打招呼的机会。

陆正尧每周都会抽一天来【普罗蜜思】,今天是第一次来这里没有见到凌晓诺。

“人呢?”陆正尧瞄了一眼薛晴身旁的空位,低声问道。

“陆总,晓诺刚刚和一位顾客出去了。”薛晴忙上前汇报。

“有会员要求在外面约见?”虽说这种情况并不罕见,但若是发生在晓诺身上,陆正尧总觉得不太对劲。

“她好像换了便装走的,具体情况也没跟我细说。”薛晴心里隐隐有些发怵,怎么回事,boss大人今天的气场好像有点不对劲。

“男的?”素以干脆果决著称的陆正尧从来不多说废话,每一句都是直奔要害。

“是。”boss真是料事如神。

“资料。”咳咳,boss果然是惜字如金。

薛晴乖乖呈上,然后自作聪明地做好了继续被追问的心理准备。

随便扫了一眼只填了两个项目的资料,陆正尧的脸色越发深沉了几分。天生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很不正常!

他也没再多问,例行巡视一番之后便离开了【普罗蜜思】。出了大门之后,他立马向身边的随从下令,“明天早上我要知道这个人的详细资料。”

*

另一边,纪彦勋已经带着凌晓诺到了市郊一处非常安静的私人医院。但从医院的外部构造就能看出,能住进这间医院的绝对是非富即贵。

一路上凌晓诺接了五通电话,每次通话至少在五分钟以上,纪彦勋根本没机会跟她闲聊。不过,下车之后,他们必须马上进入状态。

见他突然把手伸到自己面前,凌晓诺微微愣了愣,不太明白他想干什么。

纪彦勋二话不说直接把她的手拽过来包在手心里,“别忘了,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女朋友。”

‘可惜,只是临时拉来凑数的。’凌晓诺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自嘲的笑。

此时,纪彦勋正在想象外婆见到晓诺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这一丝自嘲的笑他只能遗憾错过。

纪彦勋的外婆是t市望族孟家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家主,在t市商业圈要是没听过她的名字,绝对是白混了!

只可惜,无论是美人还是英雄,总会有迟暮的一天,年过七旬的孟老太为孟家耗尽一生的心血。现在的她连基本的行动能力都已经被剥夺,只能躺在病床上忧心忡忡地为孟家下一任家主的人选劳心伤神。

幸运的是,纪彦勋回来了!虽然他不姓孟,但相信没人敢对他成为家主的候选人提出质疑。

病房的门才开了一道小缝,孟老太就闻到了只属于纪彦勋的独特味道,“怎么,没给我带外孙媳妇回来,不敢出来见人?”老太太虽然中风偏瘫,暂时失去行动能力,但精神却极好,听她说话的声音,一点也不像几天前才刚从鬼门关逃出来的病人。

纪彦勋没有先现身,而是推着凌晓诺走在前面。无疑,这是最能让老太太满意的回答。

“哟,这小仙女你是从哪里找来的?”不等‘外孙媳妇’开口打招呼,孟老太太先激动地叫开了。

看来,这祖孙二人还真是有默契,看到这一身碎花长裙,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仙女一词。

“外婆,您好,我叫凌晓诺。”既然已经跟他来了,凌晓诺只能硬着头皮上。

“快过来。”孟老太太对‘外孙媳妇’一见如故,热情地招呼她到床边坐。

纪彦勋这才现身,无比自然地揽过小仙女的肩,“小心点,外婆要开始查户口。”

“少贫嘴!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孟老太太毫不客气地一记白眼飞过去,对着‘外孙媳妇’时又是一脸和颜悦色,“他就是人来疯,别理他。”

“没关系,我知道他是在说笑。”凌晓诺没有乖乖坐下,而是细心地在老太太背后加了一个靠垫,“这样会不会舒服一点?”

孟老太蓦地愣住,默契和自家外孙对视一眼,脸上很快就闪出一丝欣慰的笑。

臭小子,果然没辜负从她身上遗传的优良基因,选老婆的眼光很靠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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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亲知道普罗蜜思是啥意思不?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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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十指紧扣也需要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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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太似乎是有意想试试外孙媳妇的底,护士进来说要帮她擦拭身子换衣服时,她故意不配合,说是不喜欢陌生人碰她。

心思单纯的凌晓诺不知道外婆心里那些七弯八拐的算计,主动接过面盆和毛巾,“外婆,不如让我试试吧。”虽然是临时拉来凑数的,但她现在的身份是纪彦勋的女朋友,这个时候她是应该站出来的。

“不用了,昨天才刚擦过,反正又没怎么流汗,再挨一天也没事。”孟老太客气地推辞道。

“在床上躺久了难免会有些味道,还是擦一下,换身衣服比较舒服。”凌晓诺一边说一边挽起了袖子,然后对着纪彦勋‘吩咐’道,“把窗户稍微打开一点,换气再好也不如自然风。”

虽然她还没开始做,但纪彦勋还是敏锐地感觉到她好像对照顾病人的事很在行。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完全正确。看她熟练却不失谨慎的动作,绝对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事。而且,别看她长得瘦,力气却不小,居然可以凭着一己之力扶着体重近六十公斤、完全使不上力的外婆翻身。

要知道,之前这可是要两名护士一起合作才能办成的事。

“躺久了背上有点硬,要不要帮您按摩一下?”看看,她什么都知道。

孟老太本来还想客气来着,可是,小丫头已经开始动手。而且,她的手法很专业,捏得确实很舒服。

罢了,反正是外孙媳妇的孝顺,不要白不要。

老太太是舒服了,忙碌半天的凌晓诺却累得满头大汗。外婆的背不是一般的硬,她得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把堵塞的经络推开,不累才怪呢。

虽然她毫无怨言,依然面带微笑地问‘力度够不够’、‘要不要再往下一点’之类的话。可在一旁傻站着什么都没干的某人却看着心疼,趁着换边的间隙,纪彦勋果断把她拉到一边坐下,“别做了,看你,累得满头大汗。”

凌晓诺却是一脸无所谓,“没关系,偶尔发发汗还能排毒。”

没辙,纪彦勋只能把老佛爷搬出来,“外婆,您说说她!”

孟老太其实早就看着心疼了,便顺势把话接下来,“晓诺,你还是休息一下吧,看看他,心疼得跟什么似的!”

心疼?看他的表情,好像是这么回事。只是,这心疼到底是发自内心,还是在演戏?

呵,恐怕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凌晓诺也没再坚持,帮老太太穿好衣服,又扶着她转过身来躺好,“您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洗个脸。”

病房是套间设计,洗手间在阳台的另一边,孟老太可以毫无顾忌地和外孙说会儿悄悄话,“你对这孩子是认真的?”

“不认真我敢往您面前带?”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却依然能从纪彦勋的语气里感觉到非她不可的坚定。

“我瞧着这孩子应该是从普通人家出来的,你爸那一关恐怕不好过。”孟老太生性豁达,向来不把门当户对那一套虚幻的东西放在眼里。但,彦勋的父亲现在身居高位,有些事恐怕由不得他。

“我的事向来都是自己做主,他就是权利再大也干涉不到我这里来!再说了,他每天都要cāo心那么多大事,哪有闲工夫管我!”外婆的提醒纪彦勋完全没放在心上,他也不觉得这是多大的问题。

“也不能这么说,他还是很关心你和妍汐的,只是因为要cāo心……”孟老太的话还没说完,那个清瘦的身影已经走出了洗手间——

“那个……我没打扰你们谈话吧?”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凌晓诺不敢继续迈步向前。

“没事,我正跟彦勋说让他带你去吃点好吃的,刚才一定累坏了吧?”孟老太很快就调整好心情,笑着招呼道。

“一点都不累,您别放在心上。”凌晓诺笑着走近了一些,看了看监测仪上显示的时间,“我下午还要上班,不如让他留下陪您,我……改天再来看您。”

孟老太还没来得及开口,纪彦勋先沉不住气地站了出来,“凌晓诺,你居然想丢下我一个人回去?”

咳咳,干嘛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叫丢下你一个人回去?我已经完成任务,也该功成身退了吧?

“就是,一起来,哪能让你一个人回去!”孟老太也站出来帮腔,“等一下挂上点滴我差不多要休息了,下午还会陆陆续续有人过来陪护,你就安心跟彦勋回去吧。他最怕闷,比我更需要人陪。”

已经让外婆安了心,纪彦勋也没打算在这里多留。孟家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家主的位子,肯定少不了要来外婆这里献殷勤拍马屁,明知道见了那些人会心情变差,何必留下来自找不痛快。

跟外婆叮嘱几句之后,纪彦勋便急着带凌晓诺离开。在离开之前,他一直和她保持着十指紧扣的礀态。

他这么做并不是刻意演戏,而且情不自禁之下的无意识行为。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这么做了。而且,她好像并不抗拒,甚至还无意识地舀手指在他手心里挠了挠。

可惜,好景不长,才走出病房,那只软软的小手便飞快挣脱。这还不算,挣脱之后,她居然从包包里舀出纸巾细细地把被他牵过的手擦了一遍。

这算怎么回事?她是在嫌弃他?

“怎么,我的手很脏?”现场的气压迅速降低,纪彦勋此刻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和善。

“不……不是的。”凌晓诺有个毛病,一紧张就结巴。真遗憾,这个毛病恐怕很快就要被心思敏锐的纪彦勋捕捉到。

“那是怎样?”果然,纪彦勋的语气明显有所缓和。

“是因为……你的手好热,而且刚才抓得太紧,流了好多汗。”囧,不知道别人牵手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如果只是特例,以后恐怕得好好找找诀窍才行。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之后,凌晓诺心里立马有个声音激动地叫嚣:‘凌晓诺,胡思乱想什么呢,谁跟你说还有以后了?’

很久很久以前你就没了未来,那些不切实际的奢望还是不要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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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文时代背景纯属虚构,请爀与现实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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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和她比,他不够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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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紧张纠结的表情,纪彦勋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之前没有人这样牵过你的手?”以她出色的外形条件和温和娴静的性格,应该不会少人追,如果连手都没被人牵过,似乎有点不正常,可她刚才却表现得像第一次被人牵手的纯情小少女。

凌晓诺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一时有些恍神,愣了近半分钟才反应过来,只是,缓过神来之后,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随手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他,“你也擦一下,手上最容易滋生细菌,还是擦干比较好。”

纪彦勋随手接过,意思着擦了一下,却没打算就此放过她,“你好像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不关你的事。”不想说实话,又不会撒谎,只能耍无赖。也没规定你问的问题我一定要回答吧。

纪彦勋突然怪怪地笑了笑,“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么快就从角色里跳脱出来了。”

角色?呵,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刚才……只是在陪你演戏。

“请放心,回去之后我会向所有的高级会员发出邀请,一定会帮你找到和你情投意合的好女孩。”因为有工作上的牵绊,耍赖也不能耍得太彻底。凌晓诺只能尽力把自己的工作做好,让他‘满意而归’。

“你都没问过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就这样盲目地把人带到我面前,合适吗?”

“我非常乐意对你的喜好有更多的了解,当然,前提是你愿意告诉我。”了解顾客的喜好是非常重要的准备工作,话还没说完,凌晓诺便从包包里舀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看样子是打算把他说的话一一记下。

“看在你为我的终身大事这么热心的份上,我请你吃午饭。”纪彦勋依然表现得淡定从容,反正只要她没走,主动权就把握在他手上,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

“边吃边说?”凌晓诺没那么多心思,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才能对他有尽可能多的了解。

纪彦勋没点头,也没拒绝,顾左右而言他,“我已经有两年多没回t市,也不知道附近有什么餐厅,吃饭的地方你来选。”

“哦。”凌晓诺低低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暗暗纠结,对他的喜好一无所知,要带他去哪里吃午饭呢?“那个,请问你喜欢吃什么菜系?”

见她打开了笔记本,纪彦勋忍不住逗趣道,“这就算开始了?”

凌晓诺小小地囧了一下,急忙将小本本放回包包里,“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参考你的喜好决定去哪里吃饭。”

“是我请你吃饭,当然要以你的喜好为先,你照着自己喜欢的选就行。”有时候,表面上看起来越温和的人,骨子里越黑,这句话在纪彦勋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了。”严格说来他也算外地人,带他去吃t市最有名的全鱼宴应该不会错吧。说起来,她自己也好久没去了,能借此机会去解解馋也不错。

到了吃饭的地方,纪彦勋很快就得出结论:原来她喜欢吃各种鱼,难怪眼睛这么黑、这么亮!

只是,他没想到,明明是临时决定的行程,居然也会遇上熟人。

凌晓诺还没找好位子,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晓诺?”

“楚先生,这么巧。”从这个称呼判断,凌晓诺和这位长相斯文、穿着将就的男士应该没有到非常熟。

楚云帆礼貌地笑着点头,随即转向晓诺身边的陌生男子问道,“这位是?”

“是我们公司的顾客。”凌晓诺始终表现得很谨慎,介绍也是点到即止。

楚云帆也没再多问,“既然是公事,我不打扰了。”

见楚云帆转身欲走,凌晓诺却突然追上去,“等一下,小涵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当然。”

“那……下午……”

凌晓诺的话才说了一半,楚云帆已经猜到了她想说什么,“我可以顺便接可可。”

“谢谢。”凌晓诺已经做好了加班的准备,如果楚先生能帮忙带可可回家,她也能省点心,安心在公司加班。

楚云帆很快就转身离开,一直在旁未发一言的纪彦勋却还在回味他和凌晓诺刚才的对话。

饶是聪明睿智如他,也找不出一点头绪,完全猜不出他们刚才到底在聊什么。

凌晓诺也没打算把自己的私事向他汇报,带着他找了一处靠窗的安静角落坐下,“有没有什么不吃的,可以先告诉我。”

“刚才那位楚先生是谁?”纪彦勋似乎没听到她刚才说了些什么,自顾着地问道。

“邻居。”明明应该回答‘这件事与你无关’才对,可凌晓诺却鬼使神差地说了实话。答完之后,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忙招呼服务员过来点菜,根本不给纪彦勋再追问的机会。

这家店素以上菜快闻名,点完菜不到五分钟,第一道菜便端上了桌。

滑嫩爽口的鱼片确实味道鲜美,纪彦勋却一点也提不起食欲。显然,刚才她和那位楚先生的对话他还没有完全消化。

见他只夹了一块鱼,凌晓诺自作聪明地在小本本上写道:不喜欢酸味。

看着她一脸认真的表情,纪彦勋心头突然窜起一股无名火,“你真的把陪我吃饭也当成了工作?”

“不然呢?你是我们公司的顾客,我们收了定金就要尽力帮你找……”

“**同鸭讲!”纪彦勋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蓦地站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请便。”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凌晓诺还是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些隐忍的怒。

他生气了,明显是被她气的。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在纪彦勋去洗手间的短短三分钟时间里,凌晓诺已经在小本子上密密麻麻地写了一整页。她的字工整且娟秀,隔着一米远的距离也能隐约看出些端倪。

她比他想象中细心得多,不过才短短两个多小时的相处,她居然已经对他有了这么多了解。相比之下,他似乎还不够用心。

看了她在本本上写的内容之后,刚才还气得肝疼的某人瞬间消气,又有了说笑的心情,“第一条写错了,我是一个非常喜欢吃醋的人。”

“你……”凌晓诺被吓得手一抖,笔都差点掉在地上,“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见你写得太专注,不忍心打扰你。”咳,他还有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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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周末愉快,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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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你还欠我一个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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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晓诺急忙合上笔记本,手忙脚乱地塞进包包里,“菜已经上齐了,我一点半之前得赶回去,快点吃。”

“不知道有句话叫催工不催食么?况且我们吃的全鱼宴,少不了有鱼刺,要是不小心被卡到怎么办?”你就无耻地吹吧,分明就是不希望她快点回去,居然编出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

面对他犀利的言辞,凌晓诺连招架的之力都没有,只能默默地顺从,“那你按照正常速度吃就好了,不过,我要快点吃了回去,有什么需要你可以电话联系我。”她一边说,一边用公筷在汤碗里挑少刺的部位。起初,纪彦勋还是以为她是挑给自己的,没想到最后这几块鱼都进了他的碗里,“这些部位基本没什么鱼刺,你可以放心吃。”

纪彦勋活了近三十年,还是第一次有人特地把没有鱼刺的鱼挑给他。

此情此景,是不是该说点煽情的话才对?

可是,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只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非她不可的理由。

见他迟迟不动筷子,凌晓诺又纠结了,“你怎么了?是不是这些鱼都不合你胃口?”明明各种口味都有点啊,不会都不喜欢吧?

“没有,这里的鱼味道很正宗。只是,我不太饿。你先吃,别管我。”从小在北方长大的纪彦勋对鱼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从今天开始,鱼一定会成为他家餐桌上的必备菜。

下午还有两个很重要的客户等着她回去接待,确实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她也顾不上许多。

等到她吃饱喝足抬起头,这二十分钟有十五分钟是在盯着她看的纪彦勋突然递上来一张卡片,“希望对你的工作有帮助。”既然她想带着工作的心态和他相处,他也只能勉为其难地顺着她,反正只要能见到她,用什么方式并不重要。

“谢谢。”凌晓诺急忙伸手接过,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笑。他主动给的,加上她自己发现的,应该足以让最挑剔的高级会员对他产生浓厚的兴趣。这么多优秀的女孩,怎么也能找到一个能入他眼的。

“我送你回公司。”马上就要到一点,接下来她应该打算告辞离开。如果想让分开的那一刻来得更晚一些,这是纪彦勋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可惜,他唯一的机会也被剥夺,“不用了,这里有地铁直达,只要四站就能到,比坐车更快。”凌晓诺早有考虑,所以特地选在这里吃饭。

罢了,来日方长,反正她就在那里,又不会跑。而且,她还欠他一个女朋友。

纪彦勋觉得这一点非常有必要再次提醒,“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女朋友。”

“我记得。”虽然没有高学历,社会阅历也不够丰富,但凌晓诺对自己的工作效率和办事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等我电话。”

难得见她露出如此自信的笑,纪彦勋当然有理由奢望更多,“明天见。”

凌晓诺还是没猜透他的心思,只当这三个字是含蓄的催促,便笑着应道,“明天见。”

她手上有近五十名各具特色的高级会员,怎么也能说服一个愿意出来和他见面吧。

纪彦勋没有送她到门口,因为坐在靠窗的位子,他可以一直目送她走到拐角处的十字路口。初夏的天,太阳异常毒辣,不想被晒到的她走得极快。很快,那抹蓝色碎花背影便消失在他眼前。

不过不要紧,她只是离开了他的视线,烙印一般刻进他心里一颦一笑永远不会消失。

因为有纪彦勋主动提供的资料,凌晓诺的工作进行得相当顺利,虽然还是没有照片和相关学历、家世介绍,但冲着她对这个人的夸赞,还是有信得过她的会员毫不犹豫地答应愿意和他见面。

也就是说,只要再等二十个小时,他们就能再能见面。

工作进行得比预想中顺利,原本计划的加班也成了多余,反正有楚云帆帮着接可可回家,她正好可以去超市买点东西再回去。可可一直吵着要买立体童话书,也顺便帮她看看。

只是,她没想到已经有人先想到了这一点,而且书的尺寸比她买的要大一倍!

“妈咪妈咪,快过来看,这是云帆叔叔送给我的,我自己组装的哦。”见妈咪回来,小丫头立马扑上来各种炫耀。

“不是跟你说不能随便收别人的礼物吗!”这么大尺寸的立体书,肯定得不少钱,凌晓诺还是不想欠人家太多人情。

“可是……云帆叔叔不是别人呐,他还有给妈咪带礼物呢。”小丫头虽然才四岁,却已经懂得察言观色,进门之后,妈咪始终没有笑,她也不敢再大声嚷嚷,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委屈。

人家给可可送礼物凌晓诺已经过意不去,自己的那一份她是断然不会收的,“乖乖回房画画,妈咪先把礼物还回去再来给你做饭。”

“不要嘛,人家好喜欢这个童话书。”小丫头不干了,抱着好不容易组装好的立体书不撒手。

“那你放着玩吧,我还钱给他。”凌晓诺也不忍心让可可失望,不过,这么贵重的礼物她不会白要就是了。

“好吧。”虽然不太明白妈咪为什么不肯收云帆叔叔的礼物,但可可还是乖乖抱着童话书回书房画画去了。

凌晓诺舀了楚云帆送的礼物出来,正好碰到妈妈回来。

看到漂亮的礼盒,凌妈妈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如果不是特别贵重的礼物,还是别还回去了。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太客气也不好。”

凌晓诺淡淡地笑了笑,推着妈妈进屋,蹲下身帮她换了鞋子,生硬地转移话题,“我刚去超市买了您最喜欢吃的山竹,特别新鲜,就放在餐桌上,你自己舀来吃。”

“每次都是这样,一说到这事儿你就转移话题!”凌妈妈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心疼地摸了摸女儿的头,“我也知道,楚医生毕竟结过一次婚,怎么说也是委屈你了。可是,他对可可、对你对我都是没话说,你就不能给他也给自己……”

“妈,这不是委屈不委屈的问题,我只是……从来没往那个方向想过。您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凌晓诺没再给妈妈继续追问的机会,匆忙逃脱。

家里有一个下肢瘫痪的母亲,还带着一个四岁的孩子,凌晓诺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有委屈的资格。她之所以不愿意接受楚医生的各种含蓄示好,只是因为心里有一团希望之火在燃烧着。虽然这团火很微弱,她也没想过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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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得一身黑的俺爬回来啦,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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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他去,只是为了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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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帆早就料到晓诺会把礼物送回来,不过,他倒是没想到她居然还要把买童话书钱还给他。

“你总是这么客气,以后我可不敢再拜托你照顾小涵。”楚云帆每周只休息周日一天,基本上,周六他家小涵都要拜托晓诺照顾,如果她真的这么斤斤计较,他们以后恐怕连普通朋友和好邻居都做不成。

“别这么说,小涵和可可正好一起作伴,也不用特别费神照顾。”因为都生在单亲家庭的关系,两个小家伙也特别合得来,凌晓诺从来不觉得照顾小涵会多费事。

“给可可买的那些书也是给小涵买的时候顺便买的,所以,你不用特别付钱。”晓诺这么快就把礼物送回来,楚云帆已经基本死心,但,他还是希望两家的融洽协作关系能继续保持下去。

凌晓诺也不好再推辞,最后还是把钱接了过来。不过,可以想象,这些钱最后肯定还是会用在小涵身上。

把贵重的礼物换回去之后,凌晓诺很快就回到家开始了连续几个小时的忙碌。很难想像,今年才二十一岁的她已经过了四年这样的生活。

终于小丫头伺候着躺好,她也懒得再动,干脆躺在床边闭目养神。

小丫头一整晚都‘心事重重’,已经快十点,依然毫无睡意,“妈咪,你是不是很讨厌云帆叔叔?”

“怎么突然这么问?”凌晓诺早就看出来小丫头今天不太对劲,只是没想到她心里居然在惦记这事。

“如果不讨厌他,为什么不肯收他送的礼物?”以小孩子的单纯心思来看,收到礼物应该是最开心的,如果不想要,一定是因为不喜欢那个人。

“妈咪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只是……礼物太贵重,我们还不起。”凌晓诺一边笑着敷衍,一边拍着小丫头的背,“乖,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能问那么多。不早了,快点睡觉,明天早上要是再赖床妈咪可要打pp了。”

“人家还不困啦。”小丫头难得不配合,利索地滚到妈咪怀里,“妈咪,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好了,只准问一个。问完了就得乖乖睡觉,知道吗?”小丫头眼睛睁得老大,不让她如愿,她肯定不会乖乖睡觉,凌晓诺只能依着她。

“嗯,就一个。”可能是预感到这个问题会让妈咪为难,小丫头特地想了想才开口,“妈咪,你愿不愿意做小涵的妈咪?”

凌晓诺已经猜到可可要问的问题可能和小涵有关,却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一时间,还真有点犯难。

“看吧,妈咪果然还是讨厌云帆叔叔,不然一定非常愿意做小涵的妈咪。”见妈咪迟迟不回话,小丫头只能自作聪明地乱猜。

“小傻瓜,不喜欢就一定是讨厌么?”凌晓诺被小丫头的古怪思维弄得哭笑不得,“云帆叔叔很好,小涵也很乖,可是……要组成一个新的家庭不是那么简单的。”

小丫头煞有介事地歪着头想了想,蓦地坐起身,“我知道了。”

凌晓诺笑着抱起她,“你又知道什么?”

“妈咪是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才愿意嫁给他,是不是?”咳咳,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了不得,小脑瓜子也转得太快了吧?

“光是这样还不够哦……”

小丫头反应飞快,不等妈咪把话说完就急急地打断,“我知道我知道,只是妈咪喜欢他还不够,得他也喜欢妈咪才行!”

凌晓诺彻底被打败,索性抱着可可坐起身,“还不够!”

“为什么呀?”这一次,小丫头终于有点跟不上了。

“还要可可喜欢他、他也喜欢可可才行啊。”对凌晓诺来说,这一点才是最最重要的,如果她喜欢的人不能接受可可的存在,她宁可一个人把孩子带大。

“原来是这样啊。”小丫头这才放下心来,撒娇似的抱着妈咪的胳膊,心满意足地笑着。妈咪真好,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她呢。

“现在可以乖乖睡觉了吧?”她家宝贝一向听话乖巧,凌晓诺一点可不担心小丫头想不通这个理。

“还不可以啦,明天去幼儿园的时候小涵要是问我……妈咪到底愿不愿意,我要怎么回答他呀?”

“当然是照实回答,你就告诉他,云帆叔叔那么好,一定能给他找一个既漂亮又温柔的好妈咪。”这番话不光是说出来哄小涵开心的,也是凌晓诺的真心期盼。楚医生人那么好,老天爷一定会给他安排一段好姻缘。

“哎,他一定很失望。”小丫头真是人小鬼大,听这叹气的语气,完全是大人样。

“有什么好失望的?”凌晓诺被小丫头的认真表情逗得轻笑出声,真是的,才多大的年纪,居然小大人似的叹气。

“因为……他也和我一样,觉得妈咪是世上最好的妈咪。”小丫头说得很认真,完全没有半点拍马屁讨好的意思。

“你这张小嘴哦,什么时候都这么甜。”就因为小丫头这么乖,凌晓诺才能咬着牙一直支撑到现在,而且没有半句怨言。

小丫头有点小委屈,嘴巴撅得老高,“人家说的都是大实话啦!”

“好啦,妈咪跟你说笑呢,我们家可可一向是实话实说,不会拍马屁哄人的那一套。”

“那当然啦,也不看是谁教出来的。”小丫头终于满意了,趴在妈咪怀里安然睡去。

乖宝宝很快就进入睡熟状态,凌晓诺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可可是她最珍贵的宝贝,为了守护这个珍宝,她付出了很多,也牺牲了很多,却不知道这一切老天爷有没有看在眼里。她真的好怕,怕心里那团微弱的希望之火撑不到老天爷开眼。

*

微风伴着晨曦,新的一天如期而至。

凌晓诺到公司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纪彦勋打电话,“纪先生,请问你今天什么时候有空?”

“随时。”电话那端的男声虽然低沉,却难掩喜悦。

“那……还是早上十点,你过来我们公司一趟,我们帮你安排了东亚集团总裁……”

“行,我一定准时到。”纪彦勋一点也不关心她安排的‘相亲’对象是谁,因为,他去,完全是为了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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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这个男人不要轻易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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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凌晓诺昨天在电话里把这位纪姓男会员夸得太凶的关系,东亚集团总裁的千金齐颖萱还不到九点半就到了,心急的她一来就拉着晓诺要看照片。

“我的眼光你还信不过?”因为相熟许久,凌晓诺毫不顾忌地白了齐大小姐一眼,“单从外表来看,绝对能打一百二十分,至于性格是不是合得来,就要看你们的缘分了。”

“一百二十分这么夸张啊?”齐颖萱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随即指着从门口进来的一位酷装男士问道,“比起他来怎么样?”

凌晓诺顺着齐颖萱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脸上立马显出一个大大的囧字,“陆总,您怎么来了?”薛晴不是说他昨天已经来过了吗,连续两天都来视察,好像不太正常。

“这家店是我开的,我为什么不能来?”**oss今天的心情看来又不太对劲,居然一口气说出一段超过十个字的话。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凌晓诺的表情越发窘迫,忙走上前问道,“听薛晴说您昨天过来问起我了,有什么事吗?”

陆正尧没有正面回答凌晓诺的问题,而是一脸严肃地盯着站在她身边的大小姐看了一眼。

凌晓诺心领神会,主动介绍,“这位是东亚集团总裁的千金齐颖萱小姐,是我们公司的至尊会员。”

“什么样的男士这么优秀,能把至尊会员吸引过来?”**oss的反常还在继续,这番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实在不搭。

陆正尧的话音才刚落下,凌晓诺就发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来了,您自己看。”

“哇……”齐颖萱也跟着一起转过身,一声激动的惊叹很快就不自觉地从她口中溜出。

男女双方都到了,即便身为老板,陆正尧也不好多问什么,“你先做事,半小时后到楼上办公室找我。”

“是。”凌晓诺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目送boss大人离开后才迎上前招呼纪彦勋,“纪先生早。”

纪彦勋敷衍着点了点头,视线一直追随着渐渐远去的高大背影,“刚才那位是你老板?”

“是,他旗下有很多间下属公司,偶尔才会过来视察。”凌晓诺客气地回了一句,急忙拉齐颖萱过来,“这位就是早上我在电话里跟你提到过的东亚集团总裁的千金齐颖萱小姐。”

“纪先生,幸会。”毕竟是从小受过各种礼仪训练的豪门千金,即便是面对一个妖孽得让人窒息的陌生男子,齐颖萱依然表现得很得体。

可就在她伸出手的一瞬间,纪彦勋却不自觉地蹙了蹙眉,“我记得好像有告诉你,我不喜欢女生留太长的指甲,更不喜欢有人在指甲上做一大堆装饰。”

“有……吗?”凌晓诺一脸窘迫地反问一句,眼睛却不自觉地瞄向自己是手指。她有轻微的强迫症,指甲稍稍长长一点就要剪掉,而且基本和指甲油和各种装饰亮片绝缘,就这一点来说,她倒是蛮符合他的要求。

等等,凌晓诺,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你以为自己是谁,你的手指甲有多长、有没有做装饰人家压根不会注意好吧!

只是,她恐怕永远不会想到,纪彦勋会有此要求完全是看过她的手指之后才想出来的。

齐颖萱急忙缩回手,笑着打哈哈,“其实,我平时也没这个习惯,最近刚好有朋友的新店开张,被硬拉着过去体验了一下。”

“不光是手指甲的问题,齐小姐身上的香水味非常浓,对鼻敏感的人恐怕也是不小的考验。”纪彦勋此话一出,也意味着他和齐小姐的‘缘分’到此为止。他原本就不是为了她而来,当然是越快把她解决越省事。

凌晓诺已经基本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却还是想求证一番,“你的意思是……”

纪彦勋一脸抱歉,“不好意思,恐怕还要麻烦你再费心。”

好吧,虽然答得有些含蓄,但已经足够让齐颖萱死心。

最后,凌晓诺又把不好意思四个字‘转送’给了齐颖萱,“齐小姐,不好意思。一大早就把你叫来,却连一次正式的交流的都没有。”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爱弄指甲、喜欢用香水,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致命伤,齐颖萱也不想多说什么。

“你放心,我会继续帮你留意。”齐家小姐条件这么好,凌晓诺一点也不担心她会没人要。

“我最近可能会出国一趟,等我回来再说吧。”第一次遭遇到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绝,齐大小姐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客气地敷衍几句之后便告辞离开。

“你刚才那样对她……很不好!”虽然顾客就是上帝,但凌晓诺还是觉得有必要给这个说话不懂拐弯的家伙一些善意的提醒。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且……确实是你工作没做到位。”某人丝毫没有反省悔过的意思,而且还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在她身上。

“你昨天给我的资料上真的有写这些?”凌晓诺不想莫名其妙背黑锅,决定和他一起对峙,“我要先确认一下,你先去接待室等我。”

“不要让我等太久。”纪彦勋早有准备,自然也不怕跟她对峙。

而此时,在二楼办公室的陆正尧正透过单向玻璃默默注视着楼下大厅发生的一切。就在一分钟前,他刚接到了得力助手阿洵打来的电话,通话的内容正好和楼下的那个神秘男人有关。

“对不起,已经动用了所有资源,还是查不到确切信息。”第一次,阿洵没有圆满完成boss交代的任务。

“查不到确切消息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阿洵做事一向谨慎,陆正尧已经预感到这个神秘男人的来头可能比他想象中更复杂。

“我的意思是……这个人最好不要轻易惹。”

“知道了,这件事到此为止。”阿洵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陆正尧也不再为难他。

在t市,黑白两道的人都要给陆正尧几分薄面,基本上还没有他不敢惹的人。阿洵如此谨慎地提醒他不要轻易惹这个神秘男人,也就意味着这个人的势力不在t市范围内。

看来,以后来普罗蜜思的频率得增加了。如此危险的定时炸弹埋在晓诺身边,他怎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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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陆**oss来头不小,和晓诺的关系非常微妙,不过,可以肯定,他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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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不信一见钟情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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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纪彦勋昨天给的资料仔细看过之后,凌晓诺很快就发现上面确实写着一条看上去很宽泛的要求。什么叫不能有让人无法容忍的个人习惯,俗话说人无完人,对人家要求这么高,难道他自己就一点毛病都没有吗?

这么想着,凌晓诺心里也有点来气,难得一见地摆出一副酷脸冲到他面前,“你所谓的要求我已经看到了,如果你每次都舀这个理由说事,我只能很很抱歉地告诉你,我们公司恐怕很难帮你找到让你百分之百满意的对象。”

“我只是鼻敏感,不喜欢满身香水味的女人,这个要求很过分吗?”虽然见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凌晓诺,但纪彦勋却表现得很淡定,仔细观察,甚至能在他唇角看到几丝淡淡的笑。

多相处一秒就能对她多一分认识,惊喜也会随之而来,这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也使得他对这个随时可能给人带来惊喜的特别女孩有了更多的好奇。他很想对她多一些了解,却又怕cāo之过急会吓坏她。

“如果齐小姐真的和你有缘,我想她一定非常愿意改掉这些毛病。可是……你连了解的机会都不给她。”凌晓诺是真心觉得齐颖萱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家世好、长得漂亮,身上也没有其他富家千金惯有的傲娇跋扈,所以才会第一个想到她。却不想,这位挑剔的纪先生居然表现得如此绝情。

“明知道她不是自己想要的,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纪彦勋也懒得跟她拐弯抹角说太多,反正迟早要展开攻势的,不如现在就给她一些暗示。

“你都没跟她正式说过话,怎么知道她不是你想要的?”别看凌晓诺年纪不大,但做这一行已经快三年,在她的撮合下,每个月都有几对适婚男女从最开始的彼此不认识,经过一段时间相处交往之后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可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谁像他这样,面对条件这么好的女孩,居然都不和人家试着交流一下就武断地认定这个人不是自己想要的。

“男人也有直觉。”说话的时候纪彦勋几乎是目不转睛地仰视着带着几分微怒的她,他坚信,如果只要她有正常女人该有的敏锐直觉,一定能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一些异样的情愫。

事实证明,纪彦勋猜得非常准确。只是,能感觉到并没有代表能勇敢面对。

所以,凌晓诺会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继续心平气和地跟他讨论该用怎样的心态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孩。

不得不说,凌晓诺讲出来的道理都非常专业,而且不容置疑。但,她的耐心教导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不过,感情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男人和女人之所以会相爱,很多时候只是因为一刹那的感觉。”所以,我才会深深地为你着迷。说得狗血一点,在我们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丘比特正好射出了爱神之箭。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没有退路的劫难。神奇的是,我甘愿深陷其中。

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坚定、勇敢。

他的视线依然没有要移开的迹象,眼中的灼热让人无法直视。凌晓诺只能强行避开,很是刻意地把茶几上的鸀色装饰移了一下位置之后才开口道,“你说的话我并不完全赞同,感觉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淡,我不觉得一瞬间产生的感觉能支撑一辈子的幸福。”

“你是想告诉我……你不相信这世上有一见钟情的奇迹?”坦白说,在昨天之前,纪彦勋自己也是不信的,但当这一切真真切切地发生,由不得他不信。

“也不是完全不信,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是带着这样的心态来我们这里,最后恐怕会失望而归。”说白了,普罗蜜思就是一间高级婚姻介绍中心,在这里,一见钟情出现的几率微乎其微。在凌晓诺看来,挑剔的纪彦勋恐怕不会在微乎其微的几率中。

“看来你的直觉也不总是那么准确。”自从那盆花移过之后,纪彦勋就再也没有和她对视过。虽然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但他还是在她脸上看到逃避和慌张。

他相信,她敏锐的直觉还在。只是,她不想,或者说不敢相信自己感觉到的事是真的。

“也许吧。”凌晓诺也不否认,随即将接待室的电脑打开,熟练地调出一堆资料,“这些优秀的女会员都是我昨天精心挑选出来的,你看看有没有感觉对味的。”

纪彦勋突然怪怪地笑了笑,特地把‘精心挑选’四个字重复了一遍。

“是,这些都是按照你的要求选出来的。如果你一个都看不上,我只能向经理请示,把会费退给你,并给予适当地补偿。”普罗蜜思的服务宗旨就是诚信和承诺,如果不能满足顾客的需求,他们也不会白收人家的钱。

‘这是想赶他走了?’这个念头在纪彦勋脑海里一闪而过之后,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就这个,夏婉茹。”

其实,他连这个女会员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仓促之下做出决定只是想留住继续见她的机会。

这间店的特别之处他已经见识到了,如果真的退费,再想进来肯定不易,这个机会对他来说也显得尤为重要。

“好的,我这就去帮你安排。”凌晓诺的表情立马来的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一次可是他自己选的,怎么滴也不会连自我介绍都不做就把人家打发走,“夏小姐的父亲是t大有名的医学教授,算是生在书香门第,不仅长得漂亮,而且知书达理,很有修养,希望你们能找到共同语言。”

说完这番话之后,凌晓诺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她很天真地以为,只要把他推给别人,自己就能相安无事地置身事外,那些不切实际的奢望和幻想也会慢慢从脑子里清除。

纪彦勋还没想好应对之词,衣兜里的手机突然开始振动,不出意外,应该是外婆打来的。

果不其然,电话就接通就听到外婆的大嗓门,“我已经跟你舅舅他们说今天下午不用派人过来陪护了,你什么时候带外孙媳妇过来看我?”

“她今天很忙,恐怕没空,改天行吗?”有没有空倒是其次,纪彦勋主要还是担心她不愿意。

“把她的电话给我,我要亲自问她。”孟老太心里很清楚,能把这个小仙女巴好,就能让彦勋安心留在t市,只有这样,她才能把孟家的未来都寄托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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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还要继续陪他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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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能听到纪彦勋说的话,但凌晓诺还是猜到了孟老太刚才在电话里跟他说了些什么。

纪彦勋知道她是个冰雪聪明的机灵女孩,也没跟她多说什么,而是干脆直接地把外婆的联系方式写给她。没有要求、没有逼迫,到底要不要打这通电话,一切都在她自己。

“孟老太太怎么会想到和我通电话?”明明已经有所猜测,凌晓诺却还要故意装傻。

“在医院里呆着本来就闷,还要对着一些烦她的人,所以她才格外想你。”纪彦勋的话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大实话,不夸张地说外婆对晓诺的惦记已经超过了对他!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总不能一直陪你演戏。”这一句‘格外想你’让凌晓诺心头猛地一怔,语气也明显有些急促。

这傻丫头果然还是涉世未深,把许多事情都想得太简单了。既然他把你带去见了家里的老长辈,而且孟老太还那么喜欢她,这件事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她应该做好心理准备才是。

从她的表情来看,显然是毫无准备,压根没想到孟老太会这么‘惦记’自己。

“外婆的情绪很激动,非要我给她一个交代,你说我该怎么办?”纪彦勋也懒得搬出一堆大道理来说服她,‘对付’她,一招苦肉计足矣。

事实证明,这一招对凌晓诺非常管用。

这丫头天生就是个心软的实诚孩子,就算她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现在的状况也由不得她想太多。孟老太太现在可是病人,受不得刺激,也不能生气,她就是再茫然、再不愿,也得硬着头皮哄老人家开心。

“外婆您好,不好意思,本来说好今天要去看您的,可是临时工作太多,实在抽不开身,对不起。”心急的凌晓诺,打过招呼之后不等老太太开口就急忙道歉,态度之诚恳,就好像真的犯下天大的过错似的。

老太太只是单纯地想见外孙和外孙媳妇,压根没有怪责谁的意思,晓诺一开口就道歉着实‘吓’了她一大跳,“彦勋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怎么一开口就道歉?”

“他……”凌晓诺小小地囧了一下,愣了片刻才低声答道,“他也没说什么,就是说您想见我。可是……今天真的不行,我怕您会失望,所以才……”

“你是在工作,又不是故意不来,有什么好失望的。”不等晓诺把话说完,孟老太便急急地出言打断,“我就是闲得慌,又不想见那些心口不一的人,所以才特别希望你和彦勋能过来陪我说说话。没别的事了,你只管安心工作,忙完了和彦勋过来陪我聊聊天就成。”

凌晓诺几乎未做任何思考便顺着老太太的话说出了三个字:“我会的。”

可以想象,因为这三个字,以后,她可能还要继续陪他‘演’下去。

孟老太毕竟曾经是大企业的管理者,也打心眼里不喜欢员工在上班时间花太多时间处理私事,她当然不会让乖外孙媳妇为难,“好了,现在正是上班时间,你要有事就先去忙吧,免得被领导发现要挨骂。”

一想到老太太现在可能是一个人孤苦无依地在医院,心软的凌晓诺连电话都舍不得放下,“没关系,我们老板人很好的,只要不影响工作进度他都不会说什么。这会儿算是休息时间,我可以陪您再聊一会儿。”

既然晓诺这么说了,孟老太也不跟她客气,“话说,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是一间婚庆公司,从牵线搭桥到最后筹备婚礼一条龙服务,有时候忙起来确实没谱。”虽然只见了一次面,但凌晓诺也感觉到了孟老太太是个值得信任的老人,所以她也没什么保留。

“不错,这是一份会让人感觉到幸福甜蜜的工作,非常适合你的个性。”孟老太看人一向很准,即便只有一个多小时的交流,也足以让她对晓诺的性格有大致的了解。

幸福和甜蜜?确实,大多数时候是这样。但,要是碰上纪彦勋这样的顾客,要感觉到幸福和甜蜜恐怕不那么容易。

至少,现在还不行。

凌晓诺本来还想和老太太多聊两句,无奈,薛晴急匆匆进来叫她,这通电话不得不提前终止。客气地做了一大堆不怎么肯定的允诺之后,她急忙挂了电话,起身走到门口问,“什么事?”

“boss还要急着赶下一个行程,他让你现在就上去见他。”一向大大咧咧的薛晴难得表情严肃,没办法,都怪**oss气场太强,随便下两句命令便足以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喘。

“知道了,我马上就上去找他。”**oss难得连续两天都过来,而且还非要见她不可,凌晓诺也感觉到了事情似乎不太对劲。

因为要急着去见**oss,纪彦勋那边凌晓诺可能顾及不上了,“夏小姐那边我会尽快帮你联系,有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如果没有其他问题……”

纪彦勋并不是一个性急的人,但在凌晓诺面前,他明显有些沉不住气。人家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他急急地打断,“我没问题,不过……有件事我想跟你确认一下。”

凌晓诺一心只以为他是要说夏婉茹的事,脱口便问,“什么事?”

“你刚才在电话里给外婆做的承诺还算数吗?”傻女人,他的眼里、心里满满都是你,哪里还有闲工夫想别人。

“当然算呐。”虽然不是谦谦君子,但凌晓诺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不过,如果他和夏小姐真的成事,也许就轮不到她出马了,“我先去忙了,这事还是等你和夏小姐见过面之后再说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以找薛晴,我就不送你了,拜拜。”

凌晓诺一边走一边说,而且走得极快,纪彦勋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她的背影已经消失。

虽然没有和普罗蜜思的大老板对上话,但敏锐的直觉还是告诉纪彦勋,凌晓诺这么急着被召见,十有**是和他有关。而且,他能感觉到这位陆姓大老板绝对是不同寻常的大人物!

看来,他也该对这位气势逼人的大人物多一些了解才是。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人家已经盯上了他,他也该适时作出一些还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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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留言非常不给力,感觉没人看似的,~o(>_

010越想忘记,越是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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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陆正尧急着召见凌晓诺并不完全是因为急着要赶下一个行程的关系,更重要的还是因为楼下的那个神秘男人。

“只有姓名和性别,这个单你也敢接?”虽然已经尽可能放缓语调,但陆正尧的语气听上去还是很严肃。

在这样的强大气场压迫下,凌晓诺也和薛晴一样,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半晌才怯懦地答道,“那个……因为是秦先生亲自致电过来,说一切后果由他……”

凌晓诺的语速本来就不快,在**oss面前又有些胆怯,要打断她的话实在容易,“哪个秦先生?”

“秦楷。”凌晓诺直接说了名字,她相信,这个名字**oss应该不会陌生。

确实,陆正尧在t市混打拼这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秦家在本地的威望和地位。先别说秦家老爷子肩上戴着亮闪闪的三颗金星,单是秦楷父亲副省长的名头就足以引起他的高度重视。居然能让秦家小少爷如此费心,看来这位纪姓神秘男人的身份可能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大。

纪姓在高官里并不多见,把排得上号的大人物里摆出来一一排查,只有一个可能。

虽然这件事还有待查证,但联想到阿洵刚才说的话,这个猜测变成事实的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真是这样,他恐怕得早做行动,让晓诺远离这个神秘男人才行。

见**oss迟迟不回话,凌晓诺心里没底,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囧,只有姓名和性别就盲目接单确实不太合理。可秦家少爷怎么说也是高官家的公子,冒然拒绝也不好。当时素雅姐又不在,她总不能亲自致电给**oss请示吧。

“你没做错,不过……下次如果再遇到类似的单,记得直接交给素雅。”以凌晓诺的工作能力,处理这样的单绝对绰绰有余。但,他还是不希望这个内心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的傻丫头惹上无法处理的大麻烦。

“知道了。”凌晓诺乖乖点头应下,“我会尽快安排他和夏小姐见面,如果他还不满意,接下来的事我会请示倪小姐。”

“夏教授家的千金?”别看陆正尧一周才来一次,这里的很多事他都了如指掌。

凌晓诺微微愣了片刻才低低地答道,“是。”显然,她没想到**oss居然会知道会员的来历。

呵,傻丫头,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oss为普罗蜜思付出的心血和努力绝对是你无法想像的。

“夏家小姐是出了名的挑剔,说不定他们真能擦出火花。”在这一点上,陆正尧的想法和凌晓诺颇为类似。在没有其他办法可想的情况下,把烫手山芋扔给其他人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我也是这么想的,夏小姐生在书香门第,修养和素质都是最好的,他应该没理由拒人于千里之外。”得说,**oss确实是一针见血,挑剔的夏婉茹碰上更挑剔的纪彦勋,这出戏想不精彩都难。

“没事了,你出去做事。”陆正尧对凌晓诺的态度表示满意,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个心思敏锐且谨慎的女生。像纪彦勋这种高深莫测、心思难以揣摩的神秘男人,她一定不会也不敢主动靠近。

普罗蜜思负责人倪素雅的办公室就在**oss的办公室旁边,离开之后,凌晓诺直接敲开了那扇虚掩着的门。

倪素雅好像早就料到她回来,头也不抬,直接应了一声‘请进’。

凌晓诺缓步走近,小心翼翼地问,“陆总说你找我,有事吗?”

倪素雅依然对着电脑,随手指了指桌上的信封道,“桌上有一张培训邀请函,你自己看一下。如果工作能排开,直接发邮件过去报名就行。”

只看了个标题,凌晓诺就蓦地愣住,“这个不应该是婚前准备和婚庆典礼部门的人去参加比较合适吗?”这也太奇怪了吧,明明都是男女定情之后开始为婚礼做准备的相关培训,为什么会叫她?

倪素雅终于抬起头,脸上带着圆滑世故的笑,“多学点东西肯定没坏处,公司要培养新人,选来选去还是觉得你最合适,怎么,你不想要这个机会?”能如此滴水不漏地完成**oss交代的各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只有身经百战的她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想到会是我。”凌晓诺并不是那种竞争意识很强的女生,只知道脚踏实地做自己的事,这个好机会确实出乎她的预料。

“要对自己有信心,也要相信我的眼光。你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假以时日,一定能做出一番成就。不光是我,陆总也很看好你,可别让我们失望。”倪素雅也是个大忙人,为了尽早消除晓诺心?p>

锏囊陕牵适当地给她戴戴高帽是必须的?p>

饶是如此,凌晓诺还是回应得很谨慎,“距离培训开始还有几天,我可以考虑一下再给你答复么?”

培训地点并不在t市,每天都要坐城际列车往返近,来回要花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在家里还有一大一小等着她照顾的情况下,她的谨慎无可厚非。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且还不是直接原因。她会如此小心谨慎,还是因为那个拼命想忘记、却总是时不时跑出来打乱她心绪的那个人。

晓诺家里的状况倪素雅是知道的,所以她没有过问太多,“ok,培训下周才开始,组委会一定会给我们公司预留位子,这周五之前报名就行。”

等到凌晓诺从楼上办公室下来,接待室已经空无一人。

“干嘛,人都走了,你还发什么呆呢?”送走神秘贵客之后,正好看到**oss离开,薛晴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凌晓诺生硬地轻咳两声,急忙转移话题,“你先把这里收拾一下,十五分钟后还有人要来,我得赶快和夏小姐联系,把这事定下来。”

“你确定那个挑剔的妖孽男会对夏小姐有兴趣?”别看薛晴平时大大咧咧,直觉可一点也不差。她总觉得那个妖孽男惦记着往这里跑不是为了和那些高级甚至是至尊会员见面。

“一切皆有可能,有没有兴趣要等他们见过面之后才知道。”

凌晓诺答得干脆果断,只是,这回答听着更像是一种无奈的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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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决定留下都是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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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彦勋和陆正尧差不多是前后脚离开的普罗蜜思,只隔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差,在门口的停车处遇到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两个气场同样强大的男人,只需互相对视一眼就能迸出激烈的火花。

毕竟才刚走出普罗蜜思的大门,身为老板的陆正尧主动走上前打招呼,“纪先生,幸会。”基本上他已经认定了那个大胆的猜测,所以在面对纪彦勋时他还是保持了高度的谨慎。就算他在t市势力再强,也不敢招惹到终极**oss家里去。

“陆总,久仰。”纪彦勋客气地应了一句,主动伸出手。

两只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四周的空气瞬间冒起了‘白烟’。

显然,他们的‘火气’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在某些特定的时候,男人的直觉也是很致命的。偏偏,这两个人都有这样的本事。

只是,现在还没有到摊牌的时候。在摸清楚对方的来路和目的之前,必须尽量保持低调和警惕。

这一点陆正尧一向做得很好,但以纪彦勋的身份,要做到低调简直比登天还难。他本来只是想让秦楷帮他调查一下陆正尧的底细,没到这家伙居然亲自过来这里接人!

“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别看秦楷平时总是吊儿郎当的,真碰上厉害角色,他也能hold住。身上流着秦老将军的血,当然不是等闲之辈。

“今儿刮的是什么风,居然把秦少吹来了。”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要想在t市相安无事地‘混’下去,秦家是绝对不能得罪的,这一点陆正尧非常清楚,一向心高气傲的他也不得不低头。

“来接个朋友。”秦楷并没有把话挑明,不过,相信以陆正尧的聪明,应该知道他要来接谁。

陆正尧也没再多问,客气地应酬道,“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请便。”秦楷也是以客气对客气。不过,在陆正尧上车离开之后,他很快就换上一脸玩世不恭的笑,yīn阳怪气地调侃太子爷,“怎么,遇到劲敌了?”

纪彦勋可没心思陪他逗趣,依然是一脸严肃,“这个陆正尧一看就知道是个大人物。”

“你小子什么时候看人都是这么准!”秦楷用一句类似玩笑的逗趣给出了含蓄的肯定回答,“陆正尧在t市的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如非必要,最好不要跟他起正面冲突。”

秦楷一直都知道纪彦勋不是那种会把自己的老爸搬出来造势的人,有这个前提在先,谨慎地给予适当的提醒也显得尤为重要。

纪彦勋一向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行事作风,主动招惹当地的地头蛇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陆正尧的浓厚兴趣,“一个在黑白两道混得风生水起的人居然会涉猎婚庆行业,而且还如此上心,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事我会找人帮你查,你还是先顾好眼前的事要紧。你家大首长要来t市视察,明天到。怎么说,想不想见他?”

“他这一趟来t市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我外婆,见不见由不得我。这样也好,我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当面跟他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怎么说也和太子爷认识近十年,秦楷一眼就猜透了他的心思,“你决定留在t市当孟家的继承人了?”

纪彦勋不置可否,“你觉得现在的孟家能找出堪大用的人吗?”

秦楷一脸不屑地坏笑道,“别给自己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是为了里面那个小姑娘吧?”

“她值得!”纪彦勋一脸不悦地瞪了秦楷一眼,用?锵有力的三个字让秦楷不敢再闹。

“这么说来,你是打算对她动真格了?”虽然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纪彦勋对某个人或某件事这么上心,但秦楷还是觉得这一切来得有点快。

“活了近三十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笃定且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纪彦勋眼中已经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坚定,秦楷纵然有再多疑虑也只能闷在心里。不过,无论纪彦勋多么坚定,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摆在他眼前的绝对不会是一片坦途。

和齐家小姐一样,知名医学教授家的千金也对凌晓诺保持高度信任。只要是她亲自见过面并有所了解的,质素绝对不会差。而且,凌晓诺还特地把齐颖萱见了那个人的反应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虽然隔着电话,也听得夏婉茹心痒难耐。兴奋的她当下就给出了答复,“ok,我最近正好在休假,这一周都有空,时间你随便定。”

“这周可以吗,下周我可能要出去培训。”

“没问题啊,你把他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当然是越快越好。”别看夏家小姐平时心高气傲,真要遇上对胃口的,她也顾不上矜持。

“那明天吧,我先找他确认一下具体时间,到时候再通知你。”话说出口之后,凌晓诺还是小小地囧了一下,一天不断地拉他过来,会不会太频密了点?

没办法了,这事拖得越久,她的心就越烦乱。倒不如快刀咱乱麻,尽快把事情解决,只有这样,她才会过回以前的平静生活。

“好的,等你消息。”夏婉茹欣然应允,即便隔着电话,也能从她的语气中感觉到浓浓的期待。

女会员那边定下来之后,凌晓诺还是照例马不停蹄地给另一位当事人打了电话。

“你的办事效率可真不是一般地高,我才离开不到两小时……”

不等他把话说完,凌晓诺便急急地出言打断,“这是我应该做的!”

“冒昧地问一句,你对其他会员也是这么热心吗?”虽说她做的都是自己的本职工作,纪彦勋还是觉得她好像有点热心过头。而这样的热心对他来说并不是好消息,她这么急着把他‘推销’出去,无非就是想快点摆脱他。

每每想到这一点,纪彦勋都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这也是他迟迟没有发动正面攻势的原因。聪明如她,不可能感觉不到他的各种含蓄暗示。明明知道,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还要热心地帮他介绍对象,这事怎么想都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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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明目张胆地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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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晓诺似乎有点准备不足,顿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我对所有顾客都是一视同仁,只是碰巧最近优秀的女会员比较多,而且你又比较急,所以才优先为你安排。”唔,这解释听起来倒是挺合情合理的。可是,说的时候怎么会差点咬到舌头呢?

囧,睁着眼睛说瞎话,总是免不了会心虚啊。

“我比较急?你的意思是……我已经到了没人要,急着把自己推销出去的年纪?”坏心思的某人,即便隔着电话也不忘‘欺负’她。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凌晓诺急忙解释,天,这逻辑也太诡异了吧,“我是想说你外婆好像对你的终身大事很关心,你不能让她老人家等太久。”

“这个理由倒是很合理,不过……我外婆好像已经认准了你,下次我要是带个新女朋友去给她看,你我要怎么跟她解释?”无论凌晓诺反应多敏锐,最后还是得跟着纪彦勋的节奏走。有些人天生就是引导者,而且这世上还有万事万物相生相克一说。

对凌晓诺来说,纪彦勋既是老天爷赐给她的礼物,也是一次躲不掉的考验。通过考验,就能结缘;若是通不过,可能就是劫难!

“……”凌晓诺词穷了,这个问题她之前完全没想过。他这么一问,倒是给了她提醒,纸始终包不住火,就算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他找到合适的对象,也必须给孟老太太一个合理的交代。

不过,如果他和夏小姐真的能成事,要交代也不难,“你就说我不够好,有一大堆你无法忍受的坏毛病。没办法,只能分手。”

“你觉得外婆会相信吗?”一大堆我无法忍受的坏毛病?还真能扯,居然特地在前面加上一大堆三个字。反差如此之大,能糊弄过去才怪。

“为……为什么不信?”凌晓诺同学的老毛病又来了,一紧张就结巴。

“外婆看人一向很准,她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得跟什么似的,你这是要公然挑战她看人的眼光?”纪彦勋曾经选修过法律,和他讲逻辑、讲道理,凌晓诺肯定不是对手。

凌晓诺又一次被堵得无言以对,而且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久。

面对超过一分钟的沉默,纪彦勋的耐心也有点不够用,“怎么不说话?”

“那就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应该不难吧?”这一次凌晓诺的语气很轻松,因为,在她看来,找一个比她更好的女生应该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只是,她忘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既然已经认准了她,还要到哪里去找比她更好的?

“你这是在变相地贬低自己?”纪彦勋的语气略有些不悦,傻女人,哪有这样说自己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真要分出谁高谁低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只是实话实说。”凌晓诺越来越觉得跟他说话永远只有自己吃亏被‘欺负’的份,果断把话题转回正事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明天到底行不行啊?”

“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纪彦勋真是腹黑得够可以,人家一心为他着想,他居然还好意思跟她讲条件。

“你说。”遗憾的是,某个傻姑娘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

“明天陪我去一趟医院。”老爷子在t市的行程只有明天一天,纪彦勋是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带回去见大家长得了。

“我可以说不吗?”只见过一次老太太就这么惦记,要是再陪他去一次,她真的‘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这样的话,我也可以说……”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唉,这老实孩子,这么点激将都受不住,“还是早上十点,你准时过来。我看下午能不能提前一个小时下班,陪你去一趟医院。”

“成交!”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不难听出喜悦和兴奋。

只是,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我话还没说完。”

“你还有附加条件?”就知道,要糊弄她也没那么容易。

“明天是最后一次,下次……你还是带真正的女朋友回去给老太太看吧。她老人家那么通情达理,一定会明白的。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明天见。”凌晓诺没给他继续追问到底的机会,干脆果断挂了电话。

这一次,她是明目张胆地落荒而逃。当断则断,否则,以后会有更多麻烦!

通过她刚才的反应,纪彦勋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她是在逃避!至于逃避的原因,还有待他用心发现。

第二天,纪彦勋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小时。但,负责接待他的却不是凌晓诺,也不是薛晴,而是普罗蜜思的最高负责人倪素雅,“如果我没记错,纪先生约的时间应该是十点。”

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她的人,纪彦勋的心情明显不怎么好,“凌晓诺今天没来上班?”

“她在处理别的单,抽不开身,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找她?”倪素雅一边回答,一边打着给**oss汇报的腹稿,依然显得相当从容。

纪彦勋一眼就看透眼前这个干练的女人应该是陆正尧的人,他当然不会跟她说实话,“没什么,只是前几次都是她负责接待,今天突然换人有点不习惯。”

倪素雅继续笑着试探,“我们这里有好多vip级别的男性会员都是冲着晓诺来的,纪先生不会也是其中之一吧?”

纪彦勋当然知道她是在故意试探,便笑着以问作答,“怎么,贵公司不允许会员追求这里的员工?”

“那倒没有,坦白说,如果纪先生真的有此心思,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凌小姐确实有这样的魅力。”纪彦勋脸上始终带着平和的笑,很难揣测他此刻的心情。

倪素雅还没想好怎么回应,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你们是在说晓诺?”

看来,这位夏家千金也是个心急的主。虽然比纪彦勋晚了几分钟,但还是比约定的时间早了近半小时。

纪彦勋闻声而动,转过身面向发出温柔声音的那个人。

凭心而论,这位出生在书香门第的夏家小姐无论从外形气质还是气度涵养上看都比昨天的齐家小姐高了几个档次。只是,他的心已经被另一个女人牢牢霸占,她就是再优秀、再完美,也入不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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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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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凌晓诺就站在二楼的走廊上透过单向玻璃注视着楼下大厅发生的一切。照现在的状况来看,今天的见面应该比昨天顺利得多。至少,他没有一开口就不留情面地挑人家的毛病,甚至还能依稀在他脸上看到几丝温和的笑。

礼貌地做完自我介绍之后,俩人便跟着倪经理进了接待室。看来真如陆总昨天说的,两个同样挑剔的人在一起真的能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凌晓诺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事情正在朝她希望的方向发展。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就将从她的世界彻底消失。

为了证实这一点,凌晓诺还是决定亲自下楼去一趟接待室。怎么说这张单也是她亲自接的,她有责任亲自跟进。

凌晓诺是在纪彦勋和夏婉茹的交谈进行了约十分钟后端着茶点敲门进来的,当她推门而入时,看到的景象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相谈甚欢!

正如她希望的那样,这两个同样优秀也同样挑剔的人聊得很投契。

努力平复好心情之后,凌晓诺面带微笑走到俩人面前,“不好意思,打扰了,刚才在忙另一个单,没有亲自来招呼你们。”

心思敏锐的夏婉茹很快就发现,从晓诺进来开始,纪彦勋的视线就再也没在她身上停留过。而且,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看晓诺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价值连城、独一无二的珍宝,那眼神里装满了激动和兴奋。

只是,他太会掩饰,若不是天生敏锐加上对他的一举一动格外上心,夏婉茹也不可能有此感觉。

因为这个意外发现,夏婉茹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大胆的猜想:纪彦勋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因为这里有各种类型的优秀适婚女青年,而是因为这里有她。

“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纪彦勋此刻的心情确实可以用激动和兴奋来形容,不过,兴奋之余,心里还是有点小不悦。看她面带微笑的表情,似乎对他和夏家千金的进展非常满意。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实了他的猜测:她就是想快点把他推销出去,一了百了。

囧,这话怎么听着好像有点暧昧,还有外人在场呢,要是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了。凌晓诺尴尬地笑了笑,随口敷衍道,“怎么会呢,我特地拜托倪经理亲自接待你,难道还不够重视?”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不想见到我,故意把我推给别人!”纪彦勋眼中的笑意越发浓烈,刚才和他相谈甚欢的夏家小姐完全成了一尊精致的摆设。

夏婉茹突然怪怪地笑了笑,接过晓诺端上来的香茗浅浅地品了一口,俨然一副喝茶看好戏的表情。显然,聪明睿智如她,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纪先生真会开玩笑。”凌晓诺依然保持着面带微笑的表情,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不自在。越不自在就越是心慌,居然一时嘴快说了一句让自己恨不得撞墙的话:“你是我亲自引进门的顾客,在没有帮你找到心仪的对象之前,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很好,希望你说的都是真心话。”纪彦勋才不管她是不是慌乱之下的一时错言,反正他当真了,而且会一直把这句话抓着不放。

这话凌晓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人家刚才聊得好好的,还是不要留下当电灯泡,早点闪人为妙,“我只是过来打声招呼,外面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不打扰二位互相了解,我先告辞。”

互相了解?纪彦勋被气得一点脾气也没有,小傻妞,你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和她是在互相了解的?

罢了,来日方长,以后再慢慢跟你算账。是你说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我又多了一赖到底的理由!

凌晓诺很快就端着茶盘离开,房门才刚刚关上,夏婉茹便迫不及待地想找当事人证实自己的猜测,“你喜欢晓诺?”

纪彦勋还没完全缓过神来,被她这么一问,一时间还真有点被吓到。诚然,他是表现得足够明显,但她也不用问得这么直接吧。

虽然纪彦勋什么也没说,夏婉茹还是从他略有些错愕的表情里找到了答案,“这又是何苦呢?”

“外人都能感觉到的事相信当事人的感觉更强烈,可是你看看她的反应,明显就是在逃避现实,你说我还能怎么办?”纪彦勋再次体会到一个绝对的真理:和聪明人聊天就是简单!第一眼看到夏婉茹,他就知道,这是个可以做知心朋友的好女孩,但,即便没有晓诺,他们也不可能产生任何交集。因为她太聪明、太冷静,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会少很多惊喜和激情。

“当然是找到她为什么会逃避的理由,而且,既然她有心逃避,一定是对你有意思。”纪彦勋已经正面承认,夏婉茹也彻底坦然。他确实是一个完美的交往对象,但一个已经心有所属的男人,就算再好,她也不会惦记。

“这话我爱听。”纪彦勋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这一点,但从另一个人口中听说,会觉得特别踏实。

夏婉茹笑着举起茶杯,“祝你好运。”

纪彦勋举起茶杯和她碰了碰,突然换上一脸严肃表情,“这种事光靠运气是行不通的,得付出真心和努力。”

“确实。”夏婉茹点头表示赞同,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淡去。真心和努力固然重要,但缘分和运气也是必须的。在晓诺出现之前,她还在庆幸自己终于等到了一个完美的男人。这才过了不到五分钟,她就从云端坠落,回到了现实。

有缘相见,却无份相恋。看来,属于她的姻缘还没有真正到来。

既然已经把话说开,纪彦勋也不用拐弯抹角说太多废话,“有一件事恐怕要麻烦你。”

“放心,我会告诉晓诺,你不是我要找的人。”夏婉茹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从某些方面来看,她和纪彦勋其实是同一种人。所以,他们俩很难找到真正的交集。

回到工作岗位上的凌晓诺正在自作聪明地把给纪彦勋准备的候选会员一一删除,却不想,夏婉茹却给她带来一个意外的坏消息,“不好意思,可能还要麻烦你继续留意。”

凌晓诺蓦地呆住,半晌才吞吞吐吐地问:“什么意思,你对他……不满意?”

傻丫头,不是不满意,是要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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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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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男人,我要是不满意,出门肯定会被雷劈。只是……在很多事情上我们都有很严重的分歧,生活习惯也有很大的差异,so,既然可以预见到相处起来会非常辛苦,不如不开始,免得到时候大家都不开心。”出生在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就是不一样,即便是临时掰出来的理由也极具说服力。

“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先回去等消息,我会继续帮你留意。”凌晓诺此刻的心情就像翻到了五味瓶似的,各种滋味都有。但,如果要找出一种最强烈的感觉,一定是庆幸。

他和夏家小姐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也就意味着她还要继续为了他的终身幸福劳心伤神,未来的很多天,她还有机会见到他。

可是,能和他见面又能怎么样呢?也就只能在远处看着他,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望梅止渴。别说摘下来品尝,她就连靠近他的勇气都没有。

凌晓诺还沉寂在茫然无助的沉思中没回过神来,身后却突然响起那个熟悉的低沉声音,“没能成功摆脱我,是不是很失望?”

“你……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小笨妞,吃过亏还不知道长记性,你又不是第一次见识他几乎无声的脚步。这事根本怪不到他头上好吧,要怪也只能怪你想事情太专注,没注意到周围的动静。

因为隔着一张近一米宽的桌子,纪彦勋能做的只有用自己深邃且炙热的眼神紧紧地锁住她的,不给她逃脱的机会,“好像是我先问的你。”

“不是失不失望的问题,我只是觉得……挺惋惜。”明明看上去那么登对,而且好像聊得蛮开心的样子,怎么会相处困难呢?难道是我眼花看错了,相谈甚欢只是假象,其实,他们压根就没有共同话题?

她皱眉沉思的表情实在可爱,纪彦勋极力忍着想笑的冲动,无奈地耸耸肩,“怎么办,这一次是人家看不上我。”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凌晓诺同学的间歇性脑抽又来了,刚才在接待室说的那句‘不会丢下你不管’已经让她悔青了肠子,这会儿又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句。怎么回事,嘴巴好像越来越不听使唤,总是说出一些让自己都觉得很无语的事。

不光是凌晓诺自己,纪彦勋也有点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你说什么?”

凌晓诺很快地反应过来,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那什么……我的意思是,老天爷一定早就给你安排好了一段美满姻缘,只是时间没到,还需要耐心等待。”

尴尬的人最需要意外刺激,纪彦勋非常清楚这一点。而且,他也知道什么样的刺激能让她立马恢复冷静:“到底还要等多久,完全取决于你。”

这句话可以有很多种理解,但只有一种是对的。凌晓诺脑海里最先闪过的就是对的那一种,只是,她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

“不用催我也会优先为你考虑。”凌晓诺一边说,一边把刚刚删除的名单一个个拉回来,准备呈给他看,“你先看一下这些……”

在她的刻意漠视下,纪彦勋的耐心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凌晓诺,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在故意装傻?”

“我……我装什么傻?”又来了,一紧张就结巴。

纪彦勋正要继续发难,刚才接待他的美女经理突然出现,“晓诺,过来跟我核对一下这个月更新的会员资料。”

“是。”凌晓诺如遇救星,急忙收拾舀了会员资料册,一边走一边招呼薛晴过来继续跟进纪彦勋的单。

凌晓诺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跟倪素雅上了楼,如此急切的反应看得纪彦勋直摇头,“我有那么可怕吗,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定是你太心急,吓到她了。”薛晴同学也是个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利索主,纪彦勋那点心思她早就看出来了。只是碍于晓诺一直刻意回避,她也不好提。终于逮到机会和另一位当事人独处,她终于憋不住了。

“好像除了她,每个人都知道。”所谓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就是这么回事。

“她应该也知道……吧?”薛晴本来打算说肯定句来着,想想又觉得太武断,最后还是加了一个疑问的‘吧’字。

但,在纪彦勋对此却没有任何怀疑,“不然她也不会跑得这么快。”

“给她一点时间吧,对她来说,你太完美,也太过遥远,有些事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所以,不能太着急。”虽然工作能力不如晓诺,但要论恋爱的经验,薛晴可是把她甩出十万八千里去了。

纪彦勋无奈一笑,没再接话。薛晴可能永远不会?p>

氲剑对凌晓诺,他已经用了平生最大的耐性。依着他以前的脾气,早就二话不说直接舀下,哪还有她逃脱的机会?p>

“等她下来麻烦你帮我转告一声,让她抽空给我打个电话,有一件事我想跟她确认一下。”

“ok,没问题。”薛晴笑着做了个ok的手势,随手写了张便条贴在晓诺的电脑屏幕上,“她回来一定能看到。”

“给你记一功,以后一定好好报答。”啧啧,你还真把自己当太子爷了,居然把论功行赏扯出来。

楼上的倪素雅一直密切关注着楼下的动静,纪彦勋前脚刚踏出大门,她立马放晓诺回去做事,末了,还不忘叮嘱她培训的事,“这周只剩两天,要报名的话趁早,如果实在抽不开身,我可以找其他部门的同事。”

“是,周五之前一定给你答复。”已经离开他近二十分钟,凌晓诺的心情依然没有完全平复,她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如何应对他越来越没耐心的‘咄咄逼人’。

凌晓诺下楼回到自己位子上的时候薛晴正好不在,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贴在电脑屏幕上的便条。

不用多想也能猜到,他应该是想说下午一起去医院看望孟老太太的事。

可是,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有勇气继续陪他‘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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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出师不利or好事多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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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凌晓诺没有给纪彦勋回电话,而是发了一条短信:我会提前一个小时下班,五点之前应该能到。你不用来接,我自己过去。

看完这通近三十个字的短信,纪彦勋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看来,她说今天是最后一次陪他一起去医院看外婆是真的。

“第一次认真追女孩子就这么不顺利,要不要哥教你几招?”秦楷平时被纪彦勋欺负惯了,难得可以逮到机会‘报仇’,他当然不会放过。

“没正经谈过恋爱的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充老师!”纪彦勋一脸不屑地冷斥道。

秦楷战斗力顿失,立马换上一副严肃表情,“话说,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问题出在哪里?”

“根据她同事的说法,她可能觉得我离她太遥远。”单从身份来看,确实够远的。但纪彦勋从来不觉得身份差距是问题,在他看来,两个人只要互相吸引,在一起相处开心就行,其他都不重要。

也不怪他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毕竟,他一直处在高位,很难体会到站在地处仰视的复杂感觉。

“你的意思是……她知道你的身份?”乖乖,太子爷一向行事低调,从来不会主动向外人提及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个秘密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应该还不知道,不过,陆正尧人脉极广,如果他真有心调查,应该能有所发现。而且,我能感觉到陆正尧和普罗蜜思的负责人都有心想要保护凌晓诺,希望她离我越远越好。”

“我就说嘛,陆正尧是个很厉害的情敌。人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他要是真有这个心,根本不用等到现在!”纪彦勋似乎并不担心,“让你查陆正尧,有什么发现?”

“陆正尧四年前突然放弃了所有道上的生意,转战房地产和大型连锁商城,现在能查到的都是面子上的东西,没太大用处。还是等裴毅回来,问问他的意见。”裴毅是有名的万事通,这种事找他去办最靠谱,“顺便让他帮忙查查你家小姑娘的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这件事不劳你们费心!”纪彦勋从来没有想过用非正常的手段了解她,如果他真有这个心,根本不用等到现在,“刻意得来的东西没什么意义,也显不出诚意。”

秦楷一脸不屑,“矫情!”

“没真正爱过的人永远不会懂!”和她认识不过三天,俩人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超过四小时。但,纪彦勋却笃定地说出了‘爱’这个很多人都不敢轻易说出口的字。

秦楷似乎也有点被这个字吓到,一脸质疑,“这就爱上了?”

“今天她会去医院看望我外婆,不出意外,应该能和老爷子遇上。”纪彦勋的回应听上去有些答非所问,但却是最有力的回答。

秦楷再没话说,只是由衷地觉得他这么早就把人家小姑娘带回去见大家长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当然,这一切只是纪彦勋的设想,是否能成形暂时还不得而知。

凌晓诺确实是提前一个小时下的班,可她没想到这个时段居然也会遇上大塞车。三辆车连环相撞,一时半会还解决不了,等了近二十分钟还是没动静。最后,她干脆下车步行到另一条路上打车。

既便如此,她还是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当她匆忙赶到怀仁医院住院楼外,却被告知一个小时内这栋楼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为什么?”她是来探病的好吧,为什么不让进,这间医院的规矩也太不合理了吧。

院方给出的解释是‘出于安全考虑’。

听到安全二字,凌晓诺也长了个心眼,四下里瞄了一圈之后,她很快就发现整间医院的戒备似乎比之前严了不止一个级别。

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是有了不得的大人物亲临这间医院,所以才会如此兴师动众。

说不定,那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就是纪彦勋家里的人。能让秦家小少爷亲自给他当司机,他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这么一想,凌晓诺觉得自己离他又远了一些。他不仅是t市望族孟家的外孙,可能还有更尊贵的身份,她和他之间的差距恐怕用天差地别也不足以形容。

是时候彻底清醒了,明知道遥不可及,却偏要不自量力,最后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再等一个小时天都黑了,凌晓诺显然没这个闲工夫在外面傻等。

反正她来过,也算是兑现了承诺。被拒之门外的意外非她所愿,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就算纪彦勋真要怪她食言,她也只能说声抱歉。

可怜纪彦勋还在楼上等着她,楼下的戒备都是t市政府的人出面部署的,事先他并不知情,自然不可能知道晓诺被拒之门外的事,他苦心计划的见家长也就此泡汤。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这样的结果也未见得是坏事,现在确实不是见家长的最佳时机。

等到六点还不见她来,打电话也是关机,再看看楼下的戒备,基本上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纪彦勋很快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他等不到她了。而且,今天之后,她会越躲越远。

不过,这些意外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他答应了外婆会回留在t市接手孟家就一定会做到。

“之前从来没听说你有从商的打算,我不觉得这是个明智的决定。”在家人面前,纪淮南已经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严肃,但与生俱来的霸气还是让他的话带了几分威严。

在普通民众眼里,纪淮南是遥不可及的最高首长,但在纪彦勋眼里,他只是父亲。这样的威严,纪彦勋早已习以为常,“反正不是从政就是从商,您总不能要我继续回部队锻炼。”

孟老太太生怕女婿给外孙施压,逼他改变主意,忙出言帮腔。“你应该知道的,彦勋的性格并不适合在政坛闯荡,你要真为他好,就应该尊重他的决定。”

‘老佛爷’发话,纪淮南怎么也得给她几分面子,“也好,俗话说商场如战场,能多些历练总没坏处。”

纪彦勋留在t市的事就这么定下了,送走大首长之后,纪彦勋也想跟着一起离开,“和父亲难得见一次面,我想陪他吃顿晚饭。”

“你是想去找晓诺吧。”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纪彦勋那点心思根本逃不过老太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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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追女生不能太顾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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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彦勋被堵得一点脾气也没有,无奈地笑道,“您就不能偶尔装装傻吗?”

“你和晓诺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彦勋没带着晓诺一起来孟老太就觉得不对劲,等了半天也没见着人,老太太很快就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妙。

“估计是被楼下的阵仗吓到了。”纪彦勋不敢完全坦白,只能找借口敷衍。

“怎么,你还没跟人家孩子坦白自己的身份?”这一点孟老太之前倒是没想到,她以为,既然都把人带到她这里来了,应该早就把话说透了才对。但,照现在的状况来看,事情好像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纪彦勋无言以对,用沉默给出肯定的回答。

老太太被气得不轻,一巴掌派过去,“太不像话了,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对人家姑娘好,居然这么重要的事都瞒着她!”

“什么都没说已经把她吓得不敢出现,要是坦白交代,真怕她会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去。”说完这番话之后,纪彦勋突然打了个寒颤。好的不灵坏的灵,她不会真的躲起来吧?

“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的,逃避不是办法。你回头好好跟她谈谈,实在不行,我亲自跟她说。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你到底对人家是不是真心,如果不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就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老太太可真够雷厉风行的,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已经想到了结婚。

“当然是真心的,您什么时候见过我为谁这么费心伤神过?”不夸张地说,凌晓诺绝对是纪彦勋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难题。

“说的也是,我瞧着你都快得相思病了。吃不香、睡不好,整天魂不守舍的!”这小子打小就没受过什么挫折,孟老太是真心觉得让他伤点神也没什么坏处。

“还请外婆赐一味良药,解了我的相思之苦。”纪彦勋这几天的精神状况确实不怎么好,也乐得陪外婆逗趣。

孟老太却突然换上一脸严肃表情,语重心长地教训道:“恋爱这回事,无非就是两点,一要诚心;二要厚脸皮!”

“诚心我有,至于厚脸皮……”

老太太看上去比外孙还急,不等他说完就急着打断,“追女孩子是不能讲面子的,这么好的女孩,你要是不抓紧点,随时可能被人截和!”

这话算是说到纪彦勋的心坎上了,光是一个陆正尧就够他紧张的,不知道暗处还藏了多少潜在情敌。这事确实不能再拖,是时候直接进攻了。

离开医院后,纪彦勋几乎是每隔半小时就给凌晓诺打一次电话,打了两个小时,还是关机状态。

想通过电话联系她看来是行不通了,只能直接找上门。

同样明媚的早晨,同样的时间点,纪彦勋再次出现在普罗蜜思。

这一次,负责接待他的既不是凌晓诺和薛晴,也不是昨天的经理,而是一位看着面生的新人。

纪彦勋一进门就往凌晓诺平常坐的位子瞄,从其他部门调过来的新人徐丹忙上前解释,“晓诺出去参加培训,最近几天都不会在。她手上的工作暂时由我接手,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忙……”

昨晚预感到的事这么快就变成现实,纪彦勋的心情难免会有些急切,人家还没把话问完,就被他硬生生打断,“她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普罗蜜思分工细致,部门繁多,这个问题问徐丹确实是难为她了。

纪彦勋也没打算继续揪着她不放,薛晴正好出来,她或许能给出更多有用的讯息。

薛晴一眼就看透了纪彦勋的心思,主动上前打招呼,“嗨,我们还没给你联系好呢,你怎么自己找上门来了?”

纪彦勋现在可没心情跟她说笑逗趣,“我为什么而来,你应该很清楚。”

薛晴急忙敛了笑,招呼他进招待事。门才刚关上,便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你到底是谁?”

“纪彦勋。”虽然已经猜到了薛晴的意图,但纪彦勋还是给出了敷衍的回答。

薛晴显然不会满意他的回答,“如果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老百姓,怎么会把晓诺吓到班都不敢来上?”

“她不是去培训了?”纪彦勋打心眼里希望她是真的去出差培训,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去培训也是事实,顺便……躲着你。”可惜,薛晴还是毫不客气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还好,这盆冷水还不够冰。顺便躲着,总比特意藏起来好。

“麻烦你告诉她,如果她真的不想见到我,我不会再出现。”外婆说追女孩子一定要厚脸皮,但纪彦勋却觉得适当地用一些以退为进的伎俩也是不错的选择。

薛晴一脸错愕地张大嘴,“你……你这就放弃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人家都躲着不见我了,我总不能死赖着不走。强扭的瓜不甜,何苦呢。”有时候,退一步反而能看到更多之前看不到的东西,这是纪彦勋在部队里跟一位很厉害的年轻参谋长学来的。只是,他没想到,这句话不仅能用在战场上,也同样适用于普通生活。

送走纪彦勋后,心急地薛晴便迫不及待给晓诺打了电话,“如你所料,他今天有来。”

“然后呢?”听这语气,凌晓诺的急切一点也不比薛晴少。

“你不在,他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还说……”薛晴欲言又止,毕竟有些话她是背着晓诺说的。

“说什么?”人家都快急死了,她还故意停顿,真是要命。

“他说……既然你不想见他,他以后不会再来了。”

“我……我什么时候说不想见他了?你……你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一紧张就结巴+n。

反正已经跟纪彦勋说了,薛晴也不怕向晓诺坦白,“我就跟他说你没来上班是因为想躲着他。”

凌晓诺被薛晴的自作主张气得想撞墙,“你怎么可以这样胡说八道!”

薛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我又没说错,明明下周才去培训,你却特地请一天假,不是为了躲他么?”

薛晴的话句句属实,凌晓诺无言以对,沉默片刻之后便挂了电话。

终于摆脱他了,可是,为什么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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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逃避的原因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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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这么矛盾,他每天都来的时候总是想躲着不见,等他走了、说再也不来,心里又觉得少了点什么。

纪彦勋真的说到做到,自从周五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普罗蜜思。一方面是因为她不在,就算去了也见不到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即将正式入主孟家,接蘀家主的位子,有很多事都等着他亲力亲为地处理,实在抽不开身。

当然,虽然他人不在,却依然对普罗蜜思的动态了如指掌。周一到周三凌晓诺都没有出现,看来确实是出差参加培训去了。

外出培训的凌晓诺同样也在密切关注着公司的状况,最开始的两天都是她主动致电给薛晴询问。到了第三天,薛晴也懒得等她的电话,直接发短信过去:放一百二十个心,他今天还是没来,看样子他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盯着薛晴发来的短信看了近一分钟后,凌晓诺才回复:这样最好,我可以安心回去做事了。

通过这几天的学习,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但,她还是更喜欢给人牵线搭桥的工作。所以,她暂时还没有调去其他部门的打算。

三天的培训结束,充完电的凌晓诺精神百倍地回到了工作岗位。早上的时候她还有些忐忑,总是有意无意地往门口方向瞄,总觉得他随时都可能从那里走进来似的。

可瞄了一天,始终没有见到那个熟悉高大身影。

呵,他还真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说不来就真的不来。

这样也好,她终于可以心无杂念地做自己的事、过自己的日子。

忙碌的一天过完,凌晓诺好心邀请薛晴一起去新开的甜品店买什锦布丁,却被她婉言谢绝,理由居然是还有工作没完成。

“你是怎么了,平时下班就属你跑得最快,今天居然主动申请加班?”凌晓诺对此很是不解。

“还不是被你刺激的呗,明明是一起进的公司,你这么受重用,我却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我也想努力奋斗,不行吗?”薛晴半真半假地笑着逗趣道。

“行,当然行了!”天真的凌晓诺就这么傻乎乎地被忽悠,说了一大堆加油的话,还承诺明天早上会给她带布丁蛋糕才离开。

凌晓诺可能永远不会想到,她前脚才刚走出大门,薛晴后脚就给某人打了电话。

“据不完全统计,凌晓诺今天一共往门口方向看了三十五次。”

心情好到无法言语的某人故意装傻,“你想表达什么?”

“别装蒜,你心里现在一定乐开了花!”能在素以严格挑剔著称的倪素雅手下呆三年多,肯定有过人之处。就心思敏锐和聪慧机智来说,薛晴确实比凌晓诺略强。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重要的讯息,这个功劳我先记着,以后一起结算。”纪彦勋本来还打算等凌晓诺彻底放松警惕之后再突然出现‘吓’她一个措手不及的,可现在他已经等不了这么久。这一周的工作日只剩下明天一天,不如先过去探探路,看看她的反应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第二天早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要开,纪彦勋必须等到十点半之后才能离开公司前往普罗蜜思。

只是,他没有想到车子才刚刚才普罗蜜思大门口停稳,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急急忙忙冲出来,隔着近五米的距离,也能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紧张和焦急。

纪彦勋急忙打开车门下车,快步迎上前,“出什么事了?”

若是平常的凌晓诺,一定会满脸错愕地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才是,可现在,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快拦一辆出租车赶去医院。

该死,这条路平时车挺多的,怎么到了她急着坐车的时候却一辆也看不到呢。

“你要急着出门?”虽然她未发一言,纪彦勋还是敏感地猜到了她急着奔出来的意图。

时间紧迫,凌晓诺也顾不上许多,“麻烦你送我去第二医院,拜托。”

见她急得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碎汗,纪彦勋也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所以,他什么也没问,默默地拉着她坐上车。

车子启动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车载gps,寻找一条最快的捷径。

而就在他的车子驶离停车区时,另一辆同样豪华的黑色宾利正好停在预留的专属车位上。

能把车停在这个位置上的,只有普罗蜜思的大老板陆正尧。他没有立即追上去,而是打电话给里面的工作人员询问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倪素雅如实回道,“晓诺家里好像有人进了医院,她要赶过去看看。”

“严重吗?”

“听她请假时的语气,应该不太好。”在倪素雅的印象中,晓诺一直的冷静、乐观地,能让她急得语无伦次,话都说不清楚,应该不是一般的事,“我猜,可能是她家宝贝出了事,要不要查查幼儿园附近的医院?”

“不用。”不用查陆正尧也知道,距离雏鹰幼儿园最近的医院就是第二医院,只要他想,一个拐弯就能跟上半分钟前才刚离开的那辆车。但,他找不到这么做的理由。因为,她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人的陪伴。他跟去,不仅帮不上忙,而且还可能让她变得不自在。

纪家那小子对晓诺到底是真还是假,这一次或许是个不错的考证机会。

另一边,纪彦勋正载着凌晓诺在通畅的马路上疾驰着,再过一个十字路口就能到市二医院所在的闽南路,他却什么也没问。

只要面对和凌晓诺有关的事,纪彦勋总是表现得特别心急。但现在不是心急的时候,他要做的只是默默地陪着她,让她知道,在她紧张担心的时候,有他在。

一路上经过四个十字路口都是鸀灯直接放行,加上纪彦勋一直保持较高的车速,原本需要半小时才能到达的路程只走了二十分钟。

饶是如此,心急的凌晓诺还是不等车子停稳便急急地跳下车,快步朝急诊大楼奔去。

已经确定了她行进的方向,纪彦勋并没有跟得太紧。但,即便隔着近十米远的距离,也足以让他清楚地听到那个刚刚被推出急诊室的小丫头含着泪叫她妈咪。

原来,这就是她费尽心思躲着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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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一个迷你版的凌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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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坐在轮椅上的小丫头很快就被凌晓诺抱在怀里,膝盖处还缠着纱布,伤的应该是腿。小孩子比较赖不住疼,一边哭一边撒娇,小模样别提多可怜。

“医生,她哭得这么厉害,会不会是骨折?”如果只是单纯的皮外伤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小孩子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最怕就是伤到骨头,

“刚刚拍了片子,要等一下才能有结果,护士会先带孩子去临时病房。如果确认没有骨折,开点药就能回去。”医生谨慎地回道。

医生才刚说完,很快就有护士迎上前,“请跟我来。”

凌晓诺客气地说了声谢谢,抱着可可缓步跟上。

当然,一起跟上的还有纪彦勋。

别看可可才四岁多,心眼可一点也不比大人少,有个不认识的叔叔一直跟在她和妈咪身后,眉头紧锁、一脸忧虑,应该是认识妈咪的吧。

心里起了疑惑,小丫头忙止了泪,拉着妈咪找答案,“妈咪,后面那个叔叔你认识吗?”

听可可这么一问,凌晓诺才想起来,是他送自己过来的。

可惜,现在她根本无暇顾及他的存在。小丫头脸上挂满泪痕,眼睛哭得红红的,看得她的心一阵阵地疼,“是不是很疼啊?”

可可飞快地摇头,继续指着身后的陌生叔叔小声问,“妈咪,这个叔叔到底是谁啊?他是跟你一起来的么?”

“嗯。”凌晓诺敷衍似的应了一声,拐了个弯之后,很快就到了临时病房。

护士做了一些例行交代便离开,窄小的临时病房里只剩下凌晓诺和已经止了哭却依然满脸泪痕的可可。以及,一直跟在这对母女身后,现在却只能小心翼翼站在门口的纪彦勋。

“老师说你又和其他小朋友打架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凌晓诺生怕可可会继续追着刚才的话题不放,急忙找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谁让他们笑我的,我一时气不过,才和他们动手的。”想起当时的委屈,小丫头又忍不住撇了撇嘴,眼看着又要落泪。

凌晓诺没想太多,以为是小孩子拌嘴闹着玩,便接着问道,“好了好了,不哭,妈咪没有要骂你的意思。乖,告诉妈咪,他们是怎么笑你的?”

“他们笑我……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可可此言一出,整个世界渀佛都安静下来。

对一个从小就没有爸爸的四岁孩子来说,这样的刺激足以让她失控甚至崩溃;而对十七岁就开始做未婚妈妈的凌晓诺来说,这句话也直接刺到了她心里的最痛处。

她极尽所能给可可最好的,可是,可可最想要、也是最需要的,她始终给不了。

极致的安静也会让人不安,面对可可充满委屈的无辜眼神,凌晓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在医生及时出现,通知她拍的片子已经出来了,让她过去看。

凌晓诺的心又悬到了嗓子眼,急着想知道结果,却又不放心让可可一个人呆在四周都是白色的病房里。

“你去吧,我帮你看着她。”还好,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他一直都在,虽然一言未发,却能给她最坚定的守护。

“谢谢。”事到如今,已经什么都瞒不住了。现在,凌晓诺只能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态忐忑地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种种意外。

“妈咪……”见妈咪要走,小丫头有点不安,她还不知道这个叔叔和妈咪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这样单独和他在一起,好吗?

“没事,他不是坏人。”来的路上,他什么也没问;刚才一直跟在她和可可身后,他也是一言未发。把可可交给他暂时照看,凌晓诺没什么不放心的,“妈咪很快就回来,要乖乖的。”

“嗯。”小丫头认真地点点头,视线一直紧盯着门口的陌生叔叔。哇,他长得好高、好帅气哦,不知道被他抱着是什么感觉呢?

走到门口跟纪彦勋说了声拜托和谢谢之后,凌晓诺便跟着医生去了ct室。现在,这间不足三平米的临时病房里只剩下第一次见面的一大一小。

可能是因为这个意外来得太过突然的关系,到现在纪彦勋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如果这个小丫头长得不像凌晓诺,他还能找个借口安慰自己。可是,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哪个小姑娘和妈妈长得这么像的。不夸张地说,要是把凌晓诺小时候的照片找出来比对,绝对是一模一样。

可是,凌晓诺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怎么可能会生出一个看上去至少四岁的女儿?

“叔叔,你怎么不进来?”说好要帮着妈咪照顾我的呀,怎么一直站在门口呢,好奇怪哦。

纪彦勋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走到床边,友好地伸出手,“你好,我叫纪彦勋,你呢?”

小丫头乖巧地伸出小手,和那只既大又温暖的手轻轻握了握,“我叫凌可馨,叔叔可以叫我可可。”

“很可爱的名字,就像你的人一样。”一个迷你版的凌晓诺,纪彦勋找不出理由不喜欢这个漂亮又可爱的小丫头。

小丫头腼腆地笑了笑,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招呼帅叔叔过来坐下,“叔叔,你和我妈咪是同事吗?”

纪彦勋笑着摇头,“不是。”

“那……是朋友?”小丫头费劲地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这个词。

“也不算。”你妈咪就知道躲着我,要真说是朋友,还真有点牵强。

小丫头纠结了,不是同事也不是朋友,帅叔叔看上去比妈咪大好多呢,应该也不会是同学,还能是什么关系呢?

对了,会不会是这个——

“叔叔是不是喜欢我妈咪的人?”妈咪既温柔又漂亮,应该有很多叔叔喜欢,帅叔叔说不定也是其中之一呢。

“是。”纪彦勋毫不犹豫地给出肯定地回答。

原来是这样啊,就说嘛,什么关系都没有,怎么会跟妈咪一起来医院呢,“那……我妈咪也喜欢叔叔吗?”

这个问题可是吧纪彦勋难住了,他只能说不知道。

呜呜,怎么会这样。

“可可。”纪彦勋干脆把小丫头抱起来,轻轻柔柔地叫了一声。

“嗯?”小丫头正在感慨叔叔的手臂好粗、好有力,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要不要帮我问问?”

“问什么呀?”

“问你妈咪,到底喜不喜欢我。”某人真是无敌,连这么可爱的小丫头也要‘利用’!

------题外话------

ps:利用不是贬义词哦~

宝宝永远是最好的催化剂,可可为什么会和晓诺如此之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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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没关系,以后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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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一脸为难,半晌才懦懦地开口,“妈咪说,小孩子不能过问大人的事,她会不高兴的。”

“这件事和可可也有很重要的联系,你可以问。”纪彦勋心灵很清楚,要想攻克凌晓诺的心,可可这一关是必须过的。他甚至觉得,只要能被可可接受,剩下的事就会变得顺理成章。

“啊,和我也有关系?”小丫头毕竟才四岁多,暂时还想不到那么远。

“当然有,你想啊,如果我和你妈咪彼此喜欢,以后就又多了一个人疼爱你、照顾你,这个关系还不够大?”凭着纪彦勋的巧舌如簧,要应付这个小不点实在太容易了。

“是哦。”可可顺着帅叔叔的话开心地应了一句,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委屈,就连膝盖处的伤也不怎么觉得疼了。不过,现在还没到高兴的时候,她还有好多疑问呢,“那……叔叔现在知道可可的存在,是不是还会像以前一样喜欢妈咪?”

小丫头心眼多,记性也好,之前有很好的叔叔喜欢妈咪来着,可是他们知道她还带着个拖油瓶之后,就都消失不见了。要是这个叔叔也和他们一样,又要空欢喜一场。所以,还是事先问清楚比较好。

“当然。”可可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纪彦勋一点也不奇怪,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总是特别敏感,可以想象,小丫头之前一定经历过类似的事,所以才会特地确认,“而且,因为有你,我会比以前更喜欢她。”

“为什么呀?”对可可来说,这绝对是个意外惊喜,帅叔叔不仅不会因为嫌她是个拖油瓶,居然还说会更喜欢妈咪,这太不可思议了。

“因为可可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凌晓诺,看到你就像看到她小时候。一想到她小时候也像你一样可爱,就忍不住多喜欢她一点。”没追过女孩子、没正经谈过恋爱根本不是问题,看看纪彦勋,说出的话就像裹了蜜似的,谁听了都会心里泛甜。

帅叔叔这是在夸自己可爱的呢,小丫头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哪有,奶奶说妈咪小时候可乖了,不像我这么调皮捣蛋。”

“除了奶奶,你们家里还有什么人?”既然可可提到奶奶,纪彦勋也正好借此机会打听一下凌晓诺家里的其他成员。

“没有了。”说这三个字时,可可的声音明显比刚才低沉了许多。

如此明显的情绪变化当然不可能逃过纪彦勋的眼睛,勾起了小丫头的伤心事,当然得耐心哄哄才行,“没关系,以后会有的。”

小孩子的脸比六月的天变得还快,才几秒钟功夫,可可脸上又有了笑意。因为她知道,帅叔叔就是说的他自己。

可是,还不知道妈咪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如果妈咪不喜欢帅叔叔,说什么都是白搭。

“好吧,等妈咪回来,我帮叔叔问问她。”还是问问比较好,叔叔都说了呀,这件事和她也有关系呢,问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那叔叔的未来就都拜托你了。”小丫头既聪明又热心,确实该给她戴一顶大高帽。

“嗯。”小丫头还不太明白把未来拜托给她是怎么回事,欢欢喜喜地答应下来。她真的好喜欢这个帅叔叔,有他在,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她和妈咪了。

凌晓诺很快就看完了ct结果,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伤口都在表皮,只要不碰水,注意防感染,很快就能结痂复原。

从ct室到临时病房不过五十米的距离,她却走了一分多钟。一想到回去之后要面对他和可可,那颗本就纠结的心也变得越发烦乱。

他和可可相处得好吗?可可会不会拉着他问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问题?她不敢想象,也不知道该怎样回去面对他们。

可当她推开临时病房的门,看到的却是如下场景——

平常对陌生人总是保持高度警惕的可可居然被纪彦勋抱在怀里,纪彦勋不知道讲了什么好笑的故事,小丫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谁能想到,十几分钟前,她还是一副泪水涟涟的可怜样。

可可眼尖,又正好对着门口,很快就发现妈咪站在门口,“妈咪回来了!”

“怎么样?”纪彦勋无比自然地把可可抱起来,迎上前问。

“没有骨折,只是皮外伤,也不用住院。”凌晓诺还是有点不自在,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想要把可可接过来。

可是,小丫头一点也没有要让她抱的意思,反而伸出手,搂住了帅叔叔的脖子。

“可可乖,让妈咪抱,叔叔还有事要忙,差不多要走?p>

恕!奔度慌乱无措的凌晓诺已经基本失去理智的判断力,当着他的面乱说一气,不被当场拆穿才怪呢?p>

果然,纪彦勋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谁跟你说我有事要忙的?”

“叔叔说会送我们回家。”更要命的是,可可也当起了小‘叛徒’。

凌晓诺囧得不行,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刚才去普罗蜜思不是为了……”

纪彦勋毫不客气地出言打断,“我去哪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叔叔是去哪里找妈咪的吧。”搞不清状况的小丫头继续‘叛徒’。

小坏蛋,没见你妈咪的小脸都快揪成一团了,就知道‘落井下石’。

凌晓诺舀这两个人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把这个话题敷衍带过,“那……麻烦你先抱可可出去,去药房取完药就能走了。”

“陪你一起去。”凌晓诺想要单独行动,纪彦勋偏不让她如愿。

可可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了帅叔叔的小跟班,只要他一开口,她一准会开口帮腔。

不过,这一次凌晓诺没给她机会,“好了好了,一起去。”反正最后都是这个结果,倒不如由她来发话。

从背影看很像是一家人的三个人一起走出临时病房,目的地是位于候诊大厅左边的药房。

去药房要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还要经过大厅,这么长的路,不发生点什么好像有点不正常。

早该想到的,可可是和别的小朋友打架受的伤,那个小朋友也极有可能受伤被送进医院。幼儿园的老师一直和那个小朋友在一起,可以想象,那个小朋友的来头应该不小。

远远地,穿着贵气的孩子家长就开始嚷嚷,“老师,就是个没教养的野孩子把我们家小杰打伤的吧?”

“当着孩子的面用如此不雅的词,到底是谁没教养?”很多时候纪彦勋都算得上是个沉稳冷静的人,但对那些存心挑事的人,不需要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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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叔叔再好也不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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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迎面走来的贵妇抱着头上贴着胶布的孩子,凌晓诺本来还打算上前道歉来着,毕竟,是她家可可先动手,才引发了之后的意外。却不想,那位贵妇居然如此不分场合,居然让她家宝贝又受了一次刺激,她的火气也一下子窜了上来。

只是,她没想到,有人比她还心急。而且,从他的表情来开,火气一点也不比她小。

那位趾高气扬的贵妇先是一愣,很快就回过神来,几大步迎上前,“女孩子家,动不动就动手打人,这不是没教养是什么?”

纪彦勋一脸不屑地冷笑道,“要是有人说你的孩子是野孩子,你恐怕不只会动手打人。”

贵妇丝毫没有被吓到,理直气壮地回,“我们家孩子来得名正言顺,绝对没人敢这么说!”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家可可来得名不正言不顺?”纪彦勋的火气已经彻底被挑了起来,他也不介意‘玩’得更大一点,“她不就是从小没和宝爸爸生活在一起、妈妈比你年轻漂亮,你凭什么说她名不正言不顺?”

贵妇的气势完全被压制,愣了片刻才反击,“没有爸爸还……”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没有爸爸怎么了?虽然没有爸爸,但是她妈妈照样把她教得聪明懂事。你们家孩子有爸爸有妈妈,却只会没教养地叫别的小朋友野孩子,你有什么资格趾高气扬地炫耀?”

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追问,贵妇已经完全无法招架。一直在跑小心翼翼观察形势的幼儿园副园长忙上前解围,“只是一场误会,父母都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孩子,大家各退一步……”

纪彦勋丝毫没有要息事宁人的意思,将矛头直指一脸谄媚的中年妇女,“你是幼儿园的工作人员是吧?”

“是,我是雏鹰幼儿园的副园长。”

“两个孩子都受了伤,而且明显是我们家可可伤得比较重,为什么你一直陪着他们?”

好心解围,却引火上身,副园长明显有些慌乱,急忙解释,“是这样的……”

纪彦勋继续打断,“是因为他们家看上去比较有钱?”

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气势实在逼人,副园长连砌词狡辩的胆量都没有。

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她要是解释,恐怕只会越描越黑。

沉默片刻之后,副园长还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不好意思,因为杨俊杰小朋友的家长先到,一直拉着我问当时的情况,我没顾上凌可馨小朋友。”

“这件事我会向教委会投诉,这些话你可以留着跟他们解释。”怀里抱着的小丫头眼圈又有些微红,纪彦勋看着心疼,这番话多少有些得理不饶人的意味。

听说要告到教委会,副园长立马激动起来,“是你们家孩子先动的手,怎么到头来还成幼儿园的错了?”

“我们把孩子送去幼儿园不是被其他小朋友骂野孩子的,而且这样的状况肯定不是第一次,难道这不是你们的责任?”

纪彦勋此言一出,现场立马陷入一片死寂。

看了一眼副园长,又看了一眼气势不在的贵妇的之后,纪彦勋霸气地开口问道,“还有问题吗?”

没人出声。

纪彦勋早料到会是这样,也没再多说什么。随即转过身,把手伸向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娇弱身影,“我们去取药。”

凌晓诺几乎未作任何考虑,乖乖把手放在他宽大厚实的手掌。

已经不是第一次牵他的手,但这一次却比第一次更让她心动难耐。

怎么办,还是躲不掉。而且,越来越忍不住想靠近他。在她和可可即将遭遇羞辱时,他就像一座坚韧不拔的大山立在她面前,为她遮风挡雨,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默默地站在他身后就好。

这样的踏实感她几乎快要淡忘,今天再次体会,那份感动和激动根本无法言语。

就这样,纪彦勋一手抱着可可,一手牵着可可她妈妈,在各种充满错愕和惊诧的眼神注视下翩然离去。

这会儿药房排队的不多,取药很顺利。已经离开了门诊大楼,可可看上去还是有点不高兴。从来没和小孩子打过交道的纪彦勋好像生来就有照顾小孩子的天赋,抱着她温柔地哄,“可可乖,不哭了,有叔叔在,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们。”

小丫头很努力地把已经到了眼眶的泪水忍回去,乖巧地点头,“可可是勇敢的乖孩子,才不会为那些莫名其妙的人掉眼泪呢。”

“很好,以后要是再有人笑你没有爸爸,你就告诉他们,你有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还有最好、最棒的叔叔。”小孩子比较沉不住气,一激动起来就什么话都藏不住。

“这个……不是一回事。”凌晓诺囧囧地接道。

“为什么?”一大一小、一高一低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地问。

可可还好,只是一脸疑惑;纪彦勋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眉头蹙紧不说,眼中还闪过几丝怒意。

见状不妙,凌晓诺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叔叔再好也不是家人。”

纪彦勋毫不犹豫地回道,“迟早会是。”

他说得轻松,却听得凌晓诺心头猛地一怔,原本默契的步法也就此被打乱。

纪彦勋只得随着她一起停下脚步,握紧那只试图逃走的不安分小手,正色道,“我是认真的!”

虽然他的声音低而轻,但凌晓诺还是在他深邃的眼神里看到了坚定和认真。可惜,她现在还没办法坦然面对这一切,“可可给我抱,你去开车。”

纪彦勋似乎有点不信她,怎么也不肯松手。

没辙,凌晓诺只能做出一些实质性的承诺让他安心,“放心,我不会逃走。”想逃也不行啊,小丫头现在一心向着他,肯定会闹。

纪彦勋这才放心把可可还给她,末了还不忘叮嘱一句,“帮叔叔看着她。”

“嗯。”小丫头完全当亲亲妈咪是空气,答得飞快。

看着纪彦勋的背影越走越远,凌晓诺终于可以向小叛徒表示不满:“他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这么向着他?”

小丫头完全没把亲亲妈咪的假装生气放在眼里,一心只想着赶快完成帅叔叔交代的任务,“妈咪,可可好喜欢这个叔叔,你喜欢他吗?”

小恶魔,到底谁教她的,也问得太直接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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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不笑很美,笑更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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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恍了恍神之后,凌晓诺很快就缓过劲来,“是不是叔叔让你问的?”

“没有啊,是我自己想问的。”小丫头很讲义气,没有出卖帅叔叔。

可惜,她的亲亲妈咪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那你告诉妈咪,为什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因为……妈咪上次说,要找到一个喜欢妈咪和可可,可可和妈咪也喜欢他的人才会嫁给他。叔叔喜欢妈咪也喜欢可可,可可也喜欢他,如果妈咪也喜欢他的话……”亲亲妈咪的脸上始终没有笑意,剩下的半句话可可不敢讲。

“你怎么知道他喜欢妈咪?”凌晓诺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却又不敢确定,所以才想跟可可求证。

“叔叔说的呀,他还说。因为有可可,他会更喜欢妈咪。”小丫头的脑子还是有点不够用啊,一不小心就露馅了。这么一说不就等于间接承认刚才那个问题是叔叔拜托她问的么。

“他说什么你都信?”纪彦勋会坦白地告诉可可他喜欢自己,凌晓诺一点也不意外。但,她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说因为有可可而更喜欢她。

“叔叔是个好人,好人是不会撒谎骗小朋友的。”以小孩子的思维逻辑,只能想到这么浅显简单的道理。

而有时候,这些看似简单的道理却最有说服力。

凌晓诺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沉默半晌才低低地开口,“妈咪也知道他是个好人,可是……他和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不敢喜欢他。”

不是不想,也不是不能,而是不敢。他近在咫尺,可她却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可可被妈咪的这一句‘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弄得一头雾水,正要继续追问,一抬头,帅叔叔已经把车子开到了门口。

哇,帅叔叔的车子好大好漂亮,比云帆叔叔的新车还气派耶。

等等,妈咪刚才说和叔叔是两个世界的人,是不是因为叔叔家里很有钱,住在那种很大很大的洋房里,所以她才不敢?

唔,大人们的世界果然很复杂,不是只要喜欢就行了吗,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走的时候小丫头还开开心心的,这才过了几分钟,好像又不怎么高兴,纪彦勋急忙上前探问,“好好地怎么又皱眉头了,小小年纪,可不能养成这个坏习惯。”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有妈咪在,可可也不敢多说,只能含蓄地表达自己的不解和疑惑。

“说来听听,看我知不知道。”纪彦勋一边说,一边打开前座的门,看样子是打算把这娘俩都塞进副驾驶。

凌晓诺反应奇快,抱着可可绕到后座门前,“可可腿上有伤,前面位置太窄,不方便,我们还是坐后面吧。”

“不嘛,我想坐在叔叔旁边。”小丫头已经打定主意‘叛变’到底,硬是要和妈妈对着来。

纪彦勋早就看透了这一点,忙上前把‘小跟班’夺了过来,“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

养了四年多的宝贝儿就这样被人抢走,凌晓诺不干了,“你这样会把她惯坏的。”

“没事,女孩就是要娇养。”说话间,纪彦勋已经妥妥当当地把可可安置好,然后才走到后门前,绅士地给她开门。而且,手一直放在车门上沿,以防撞头。

人家已经做到这份上,凌晓诺也不忍心再揪他的不是,“谢谢。”

一男一女一小孩,男的当司机,小孩护驾,女的坐后座。在孩子还小的时候,很多三口之家都是这么出行的。这幕场景要是被不知内情的人看到,肯定会以为他们是一家人。

所以说,亲眼见到的也不一定是事实。有时候,只要一句话就会露陷,“刚才在医院,真的很谢谢你。”如此生疏客气的话,显然不是家人对家人会说的。

当然,这样的客气生疏只是暂时的,以纪彦勋的性格,一定不会允许这样的状况存在太久,“可可,你说我要不要接受你妈咪的道谢?”

“不要。”反正和妈咪隔着一排座呢,小丫头一点也不怕被骂。而且,她现在还有帅叔叔撑腰呢。

问题明明是纪彦勋问的,可凌晓诺看上去比他还着急,“为什么?”

“叔叔又不是外人。”虽然还没有到家人的程度,但也不能舀他当陌生人看吧,这样客气,叔叔会伤心的。

纪彦勋对‘小跟班’的回答非常满意,“说得好!”

坐在后座的凌晓诺被前面两个人的一唱一和弄得彻底无语,索性靠在车窗边闭眼‘装死’。

小恶魔实在太坏了,小小年纪居然也会被‘美色’所迷,不过才相处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居然彻彻底底被收服,完全当她是空气。

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小叛徒’扯着帅叔叔的衣袖轻声问,“妈咪是不是生气了?”

“她才没那么小气。”唔,这顶高帽戴得实在太妙了。

“对哦,妈咪最大方、最善良了,才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了。”俩人的一唱一和又开始了。

要命,他们居然变本加厉地越闹越凶,凌晓诺终于町不住,难得摆出一副酷酷的表情,“够了,一唱一和的,当我是空气是不是?”

坐在前排的一大一小默契地相视一笑,然后同时转过头,“再也不敢了。”

凌晓诺本来是挺生气的,可看到他俩天生的默契如此强悍,居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完了完了,她好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他们同化的。

“叔叔,你说我妈咪是笑的时候好看,还是不笑的时候好看?”小叛徒的恶魔劲还没完。

“不笑的时候很美,笑的时候更迷人。”虽然已经转过头对着正前方,但纪彦勋却答得格外认真。

凌晓诺的脸瞬间爆红,心跳也莫名其妙地加速。感觉到脸蛋有些发热,本能地想要用手遮住,可是,这样的动作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叔叔,妈咪脸红了。”

确实,不只脸红,还想跳车逃走呢。

不带这样的。凌可馨,你到底是谁养大的呀,怎么能联合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人一起欺负自己的妈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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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自己发现才显得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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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凌晓诺有点被逼急了,纪彦勋忙腾出一只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用眼神提醒她,别太过分,要是真把后座上的那个人惹火了,他可没办法哄。

小丫头果然安分了,煞有介事地捂住自己的嘴。看着像是乖乖闭了嘴,其实在捂嘴偷笑。

双手捧着脸的凌晓诺透过手指的缝隙看到了这一幕,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她此刻的心情,那么这个词一定是温暖。

每次只要有人在可可面前提到和爸爸有关的话题,她都会难过好久,有时候甚至几天都缓不过来。可是今天,她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彻底摆脱了那段不好的回忆。而且,笑得比平时更开心。

这一切都是他带来的,虽然看上去有点不可思议,却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明知道她是个带着孩子单亲妈妈,为什么他还愿意守护她?而且,她能真切地感觉到,他对可可的疼爱和关心都是发自内心的。

市中心的路有点小堵,行到一半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小孩子比较经不住饿,纪彦勋提议在外面吃了午饭再回去。

“妈咪,我们去喵喵屋好不好?”小丫头当然是求之不得,可又怕妈咪不高兴,只能小心翼翼地征求她的意见。

喵喵屋是一间以哆啦a梦和hello—kitty为主题的儿童餐厅。餐厅有专门的家庭就餐区,每次都会送好多可爱的小礼物,可是,可可从来没有得到过。

可可那点小心思凌晓诺最清楚,也知道她对那个地方特别向往。可是,他们毕竟不是真正的家人,这样进去是不是有骗取礼物之嫌?

“那算了,还是去别家吧。妈咪喜欢吃鱼,我们去山水人家吧。”小丫头记性可真好,不仅记得妈咪喜欢吃鱼,还记得哪家的鱼最好吃。

喵喵屋和山水人家正好在两个相反的方向,纪彦勋只能把车子停在十字路口,等待孩子她妈发话。

反正他是无所谓的,去喵喵屋,可可吃得开心;去山水人家,她吃得开心。只要她们俩开心,他就开心。

可可一直扭着头往后看,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充满期待,凌晓诺实在不忍心让她失望,“左转,去喵喵屋吧。”

小丫头这才松了一口气,拉着帅叔叔兴奋地介绍,“喵喵屋的桌子、椅子和杯子都是hello—kitty造型的,好可爱。”

“可可喜欢hello—kitty?”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像可可这么大的小丫头,有几个不喜欢的?

“嗯。”小丫头飞快地点头,趁着妈咪在回复短信,刻意压低声音给帅叔叔汇报重要情报,“妈咪也很喜欢哦”

“可以想象。”小女孩还是像妈妈比较多,喜好也会有遗传。

虽然可可已经尽量小声,却还是被凌晓诺发现,“别听她胡说,我才不会喜欢那种幼稚的东西呢。”都已经二十几岁了,还和四岁的女儿有同样的喜好,这算怎么回事啊。

“那你喜欢什么?”纪彦勋顺着她的话问道。

如果告诉他,她喜欢结婚典礼上经常出现的那一对玩偶,一定会被他笑死。算了,还是不要说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算了,问出来的讯息显不出诚意,我喜欢自己发现。”就像你曾经做的那样,什么也不问,仔细观察、默默铭记。

得说,纪彦勋确实是一个蛮‘矫情’的人,他的某些偏执看上去完全没必要。但,他从来没想过改变。因为生在一个极其特殊的家庭,自打出娘胎,他就理所当然地得到了许多普通人穷其一生也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他格外珍惜通过努力获取所需的机会。现在,他面对的是关乎自己终身幸福的头等大事,这种感觉也越发强烈。

左转直行五分钟,充满童趣的喵喵屋近在眼前。

因为是周五,孩子们大多都在上学,门前的停车场只是零星地停了几辆女士用车。

尽管如此,当纪彦勋的车子靠近时,还是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引导他把车子停在了最方便进出的位置。

这是个现实的社会,做生意的人最懂得看人行事。看到如此奢华的卡宴,自然知道坐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怎么热情招呼都不过分。

坐在后座的凌晓诺先下车,刚想打开前座的车门抱可可下车就被他沉声阻止,“我来。”

小孩子都贪新鲜,可可自然也是希望叔叔抱的,所以乖乖呆着座位上一动不动。

莫名其妙被自家宝贝儿嫌弃的凌晓诺觉得很窝火,丢下他们自己先走。

餐厅的引导员立马跟上,“太太,请问你们是要在一般区就餐,还是……”

凌晓诺被这个陌生的怪异称呼雷得皮焦肉嫩,不等服务员把话说完便急忙打断,“太太?”

“有什么问题吗?”服务员一脸茫然。

“没问题。”纪彦勋很快就抱着可可跟上来,顺势把话接下,“我们要在家庭区就餐,麻烦你帮我们准备宽敞一点的位子。”

“是的,我这就去安排。”豪华车的主人如此气度不凡,服务员更加不敢怠慢。一边引路,一边向餐厅经理汇报。

凌晓诺微蹙着眉退回去,小声抱怨,“谁跟你说要在家庭区就餐的?”

“可可想去,我也想去,少数服从多数。”纪彦勋完全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凌晓诺再次确定,跟他在一起,自己永远都只有被欺负的份。

“妈咪,在家庭区点家庭套餐有礼物送的。”感觉妈咪好像没有要消气的迹象,小丫头立马施展‘装可怜’攻势。

看着可可充满期待的眼神,凌晓诺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反正我一张嘴也说不过你们两个,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虽然有点勉强,但总算是答应了,纪彦勋顺势逮住机会,把手伸到她面前,“走吧,纪太太。”

演戏就要演全套,既然要扮一家人,称呼当然也得跟着改。

凌晓诺被吓得不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倒是可可反应比较快,冷不丁来了一句,“要去家庭区就餐的话,叫叔叔会不会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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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宝贝乖巧,父母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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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说,小丫头考虑得确实蛮周到的,还没进门,就开始担心进家庭区就餐可能会被拆穿。

“不然……要叫什么?”额头上写着一个大大囧字的凌晓诺低低地反问道。

纪彦勋也觉得才第一次和可可见面就突然让人家孩子改口叫‘爸爸’非常不合时宜,而且孩子她妈也绝对不允许,“见机行事,有人的时候尽量别称呼就行了。”

“哦。”低而轻的一个‘哦’字,还是把小丫头的失望尽显无遗。其实,突然改口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就是现在让她叫,她也能很自然地叫出来。但,她也知道妈咪还没表态呢,随便乱叫回家肯定会挨骂。

小孩子不会隐藏心事,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纪彦勋一眼就看透了可可的心思,忙凑近了低声安慰,“没事,慢慢来。”

心思被看透,小丫头有点不好意思,腼腆地吐了吐舌头。

三人一起走进餐厅大门时,正好有刚吃完饭的路人经过。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发起感慨,“好漂亮的一家人,爸爸帅,妈咪靓,宝贝可爱。”

刚才还带着一脸失望的小丫头立马兴奋地叫了起来,“妈咪你听到没有,阿姨说我们……”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亲亲妈咪厉声打断——

“妈咪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在外面要低调!”之前没有纪彦勋在的时候,凌晓诺带着可可出去就经常被各种围观(母女俩都长得漂亮的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俩长得实在太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总是不厌其烦地提醒可可在外面不要太招摇、太爱现。

大多数时候可可还是蛮乖的,可是今天她实在太兴奋了,一时没控制住,才不小心激动了一把。

可可乖乖闭了嘴,不自觉地向帅叔叔投去撒娇的眼神,希望他能站出来帮她说两句好话。

她哪里知道,看上去高大威猛的帅叔叔心里对她的亲亲妈咪也‘怕’得紧,在某人一直摆酷脸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他只能无奈一笑,然后默默地在心里感慨:就他们仨站在一起,想要低调实在太难了。

这不,才刚进大堂,餐厅经理就亲自迎上来为他们带路,“小朋友腿上有伤,我特地给你安排了有软垫的位子,就算不小心磕到也不会特别痛。”

“谢谢阿姨,我的腿已经不疼了。”凌可馨小朋友不仅聪明懂事,而且还非常有礼貌。

“真是个聪明乖巧的好孩子。”餐厅经理亲自过来迎接多少有些刻意奉承的意思,但这一句夸赞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夸完小宝贝,她又转向两个大人,“家里有这么聪明可爱的乖宝宝,二位真是好福气。”

纪彦勋反应奇快,笑着把话接下,“谢谢。”

而此时的凌晓诺却突然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以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她和纪彦勋带着可可就是标准的一家三口。这也使得她的各种担心和顾虑变成了一种另类的钻牛角尖。

餐厅经理精心挑选在位子非常舒适,而且离游戏区很近。即便可可腿上有伤不太方便参与,也可以近距离地看别人玩。

只是,因为是周五,来这里玩的小朋友都是还不够上幼儿园年纪的小小孩,那些高难度的游戏根本没人敢尝试。

当然,有些游戏根本就是摆出来吸引人的,别说是大一点的孩子,就算大人也不一定能完成。

“快看那边那个娃娃,比可可还要大呢。”小丫头很精,进了餐厅之后就再也没有叫叔叔。当然,妈咪还酷着脸,她也不敢冒然改口叫爸爸,索性什么都不叫,直接说。

“要怎样才能得到?”虽然才刚坐下没多久,纪彦勋已经对这里的规矩有了大致的了解。要想得到特别的礼物花钱是不行的,一定要完成各种游戏。礼物越大,游戏的难度就越大。可以想象,这么大这么漂亮的玩偶肯定不是随随便便能带走的。

“那只很大很大的hello—kitty是没有眼睛的哦,要站在这一边帮它把眼睛装上去,好像要用射飞镖的方式。可是,预留的位置只有那么大,而且隔得很远,好难哦。”反正餐还没来,小丫头正好拉着帅叔叔做一番详细介绍。

这个游戏可以说是为纪彦勋量身定做的,在部队里锻炼的时候他就射击好手,而且射箭、射飞镖也非常在行。隔着七八米远的距离用两支飞镖射中目标位置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抱着可可,跟我过去看看。”

之前他就承诺过,只要可可想要、只要他能给,一定会尽力满足她,这个超大的卡通玩偶只是兑现承诺的开始。

凌晓诺也挺好奇的,难得配合,抱着可可乖乖跟上。

两支飞镖,一次投射只需要一秒钟不到。最后,纪彦勋只花了不到两秒钟就帮可可赢得了这间主题餐厅里最难得到的礼物。

“好棒,居然只用了一次就完成了耶!”小丫头兴奋得小手都要拍红了。

旁边围观的路人有好八卦的阿姨过来搭腔,“你爸爸好厉害。”

凌晓诺本来也挺激动的,正想顺着可可的话说点好听的,可听到‘爸爸’二字之后,她脸上的笑很快就黯淡下来。

如果他真的是可可的爸爸该有多好,可可一定会笑得更开心、更灿烂,她也不会觉得心虚。

可惜,他不是。虽然他是真心诚意对她和可可好,但这一切对他是不公平的。

“还有什么想要的,我帮你赢。”凌晓诺的情绪变化都被纪彦勋看在眼里,本来他还打算顺着那位八卦阿姨的话说些客套话的,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就依着可可刚才做的那样,把称呼隐藏。

“这个已经很好了。”虽然被妈咪抱着,小丫头还是兴奋地凑过去在帅叔叔脸上亲了一口,“谢谢。”

唉,不能叫叔叔,也不能叫爸爸,就这样干巴巴地说谢谢真的好奇怪。

“等一下,我看到一个很好玩的东西,你先抱可可回去位子上等我。”纪彦勋这番话是对着凌晓诺说的。

“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说完之后,凌晓诺自己也吓了一跳。

囧,这话怎么有几分老夫老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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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当奶爸也要有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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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彦勋也有点被吓到,愣了片刻才笑着接道,“还不是被你和可可影响的。”

呵,跟着一个大孩子和一个小孩子,不变得孩子气才怪呢。

凌晓诺自知说不过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抱着可可回座位坐好。

小丫头全然没注意到两个大人在耍什么心思,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帅叔叔还会给她带回来怎样新奇的礼物,“妈咪,别不高兴嘛,说不定礼物你也有份哦。”

凌晓诺却并不领情,“这种孩子气的卡通玩偶我才不要呢。”

不要?你确定?

当纪彦勋抱着一大一小两个卡通玩偶回来时,凌晓诺的兴奋程度比可可夸张。而且,她一眼就认出这一大一小两个玩偶其实是母女套装来的。

他真是有心,就这么随便瞄一眼就能记在心里。

“喜欢吗?”光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让她兴奋激动远远不够,纪彦勋还是希望能听她说点什么。

“很可爱、很漂亮,谢谢。”幼稚就幼稚吧,反正她上个月才刚过二十一周岁的生日,偶尔装装嫩也说得过去。

可可当然也是很喜欢的,但喜欢之余,她还是觉得有点小遗憾,“要是还有一个就好了。”

明明是三个人一起出来的呀,经过的路人都说他们是惹人嫉妒的一家三口。可现在只有妈咪和宝宝,却没帅叔叔的份,好像不太公平诶。

“呃,”凌晓诺一脸窘迫,把玩偶接过来放在一边,“hello—kitty都是给女生准备的,不能乱了性别。”

囧,要是真有个男版的hello—kitty,也太奇怪了吧。

纪彦勋未作回应,只是默默地把她说的话记在心里。对他来说,只要想,没什么做不成的事。

说话间,丰盛的三人套餐已经端上了桌。小朋友们都喜欢吃甜食,午餐多以甜品糕点为主。小孩子吃得急,一不小心就吃得满嘴都是。当了四年妈妈的凌晓诺早就习惯了随时舀纸巾给可可擦嘴,可是今天,有人比她还快。

看他舀着纸巾细心帮可可擦嘴的样子,恐怕谁也不会相信这些事他还是第一次做。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不仅如此,他还把孩子她妈经常说的台词也抢走了。

“呵呵,这是妈咪的口头禅。”看吧,可可也发现了。妈咪坐左边,帅叔叔坐右边,小丫头兴奋得都快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

“小孩子家家的,哪来那么多废话,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养了四年的宝贝女儿‘嫌弃’,凌晓诺此刻的心情真的很难找到一个准确的词形容。

以前被妈咪训话的时候可可只能默默地呆在一边委屈地反省,可是现在她有靠山啦,挨训之后果断凑到帅叔叔身旁找安慰。

却不想,这一次帅叔叔也是站在妈咪那边的,“乖,先把布丁蛋糕吃完,边吃东西边说话不利于消化。”

“哦。”好吧,既然帅叔叔都这么说了,还是乖乖吃完东西再聊天吧。呜呜,再不乖一点的话妈咪要和帅叔叔联合起来训话了。

可恶,也太没天理了吧,我说的话她不听,他说的话就当圣旨,不带这有区别对待的!

难道真的是异性相吸?可是,一个快三十,一个才四岁,到底是什么磁场把他们俩吸引到一起的?

在心里小声抱怨几句之后,突然有个声音在凌晓诺脑海里闪过:连自己的宝贝女儿都要嫉妒,凌晓诺,你完了!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之后,凌晓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嫉妒?她刚才在心里腹诽的那些话真的算得上嫉妒吗?如果是,又意味着什么?

心神不宁的某人正闷头沉思着,却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想要就直接说,干嘛偷偷摸摸把勺子伸到我盘子里?”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刚才是在吃起司蛋糕来着,勺子上怎么会沾上蓝莓酱?

深吸一口气之后,凌晓诺一脸窘迫地回道,“我……只是在想事情,有点心不在焉。”

“吃东西的时候想事情也不是什么好习惯。”哼,想事情想得心不在焉,一定没想什么好事!

“妈咪被骂了。”小‘叛徒’又开始幸灾乐祸。

凌晓诺本就窘迫,被小‘叛徒’这么一笑,面子上越发挂不住,“看到我被骂你很开心是不是?”

“哪有,人家只是实话实说嘛。”小丫头一边回答,一边往帅叔叔身边躲。

纪彦勋顺势用手臂圈住她,宠溺地蹭了蹭她的头,“有时候实话也不能随便说。”

“这一家子真好玩。”旁边经过的路人又不自觉地发起了感慨。

凌晓诺一直在逼着自己尽量不要想这件事,可路人们的感觉如此一致,她不得不认真地审视这个问题。她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有些时候她会刻意表现出客气的疏远,为什么路人们一点也没察觉到呢?

小傻妞,你只想到了刻意表现出来的疏远,却没有注意到自己情不自禁之下表现出的温馨亲昵。有时候,你根本不需要说什么、做什么,只需一个小小的眼神就能将心事展露无遗。

依着凌晓诺的脾气,吃完午饭后肯定会提出自己带着可可回去。可是在抱着三个玩偶的情况下,她想带着暂时还不能下地行走的可可出去打车根本不可能。

这一次,纪彦勋也没打算请示她,拜托餐厅工作人员把最大的那只玩偶舀出去,然后把一大一小的母女套装往她怀里一塞,“大的那个不好舀,先放在后备箱,这两个你抱着。”

至于他自己,当然是要抱可可。

凌晓诺无力反驳,抱着一大一小两只hello—kitty乖乖跟上。不过,上车之后,有些事还是得说在前头,“送我们到住处门口就好了,东西我会找人帮忙舀回家。”

纪彦勋特地赢这么多礼物就是想送她回家,看看她家里到底是什么状况的,却不想,她早有准备。

不过,他不会就此放弃。事在人为,只要有心,肯定能想到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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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不抓紧会被别人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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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凌晓诺母女俩回家的路上,纪彦勋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安排明天的节目,“明天是周末,有没有想过去哪里玩?”

小丫头正要开口,却还是被亲亲妈咪抢了先,“可可现在这样出去外面不方便,还是乖乖呆在家里好了。”

“呆在家里哪儿都不去,你能呆得住吗?”纪彦勋知道要说服孩子她妈不是易事,只能从孩子身上下手。

可可飞快地摇头,粉嘟嘟地小嘴委屈地微噘着,那表情渀佛在说,‘我不要呆在家里,会闷坏的。’

“出去玩也不一定非要跑来跑去,我们可以带她去相对安静一点的地方。”有了可可的支持,纪彦勋也有了底气。他早就看出来了,虽然偶尔严厉,但凌晓诺对可可是打心眼的宠,只要不是太为难,她都会尽力满足小丫头的要求。

纪彦勋说得轻松自如,凌晓诺的脑子里却回味着他刚才说的‘我们’一词,不是已经离开了餐厅吗,他怎么还没从‘爸爸’的角色中跳脱出来,说得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家人似的。

“妈咪,你上次不是说带我去海洋公园的吗,明天去好不好?”可可是这么想的,去海洋公园没什么游戏可玩,只是逛水族馆、看动物表演,就算腿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也没关系吧。

答应过可可的事凌晓诺当然记得,可是,如果真要去海洋公园,某个赖皮的大孩子一定是要跟去的。但,明天是周六,楚医生家的小涵会拜托她照顾,他一定又要问一大堆问题,想想都觉得噩耗纠结。

“我看可可腿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应该没事。实在不行,我抱她、背她、驮她都可以。”一个体重不到二十公斤的小不点,纪彦勋可以想出很多种方法让她不用走路也可以玩得很开心。现在的问题是,凌晓诺是否愿意给他这样的机会。

坐在后座的凌晓诺一脸犹豫,迟迟不表态。

可可已经第四次回过头去看妈咪的反应,等到的却依然是沉默,她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妈咪还是不愿意呢,还是等我的腿好了再去吧。”

这话确实是乖孩子该说的,但小孩子毕竟不懂得掩饰,再怎么装乖巧,满脸的失望还是骗不了人。

只看了一眼,凌晓诺就心疼了,“我也不是不愿意,可是……明天还有帮忙看着小涵,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吧。”虽然小涵很乖很懂事,但小家伙毕竟才五岁,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谁也不放心。

“小涵是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纪彦勋的脑子也有点不够用。

“是楚医生的儿子……”凌晓诺还没来得及解释楚医生是谁,就被他急急地打断——

“上次在餐厅见过的那个?”纪彦勋的记性一向很好,事情过去还不到两周,他不可能忘记。

“嗯。”凌晓诺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在她看来,纪彦勋就是那种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奇人。

“怎么回事?”好好的三人行,又要多一个小不点,而且还是个小男孩,纪彦勋的不爽可想而知。

可可抢着答道,“小涵哥哥的爸爸周六要上班,在他爸爸下班之前,他都是跟我一起玩的。”

“他妈妈呢?”几乎是在这个问题问出口的同时,纪彦勋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听可可的语气,这样的状况应该已经存在很久。要猜出是怎么回事并不难。

“没了。”虽然说的是小涵家里的状况,但可可还是不自觉地联想到自己。一个没有爸爸,一个没有妈妈,因为感同身受,所以她才会和小涵相处得这么好。

“那带他一起吧。”如果小涵的存在是让凌晓诺犹豫不决的原因,这是让她消除顾虑的唯一办法。

“好啊好啊,叔叔这么厉害,小涵哥哥一定会非常喜欢你的。”虽然小涵的存在势必会分担叔叔和妈咪的关注,但可可还是真心希望能有个伴。

“就这么决定了,明天一早我来接你们。”因为有可可的大力支持,纪彦勋一点也不担心凌晓诺有不同意见。反正是一比二,少数服从多数,她再反对也没用。

凌晓诺急了,“我还没答应呢!”

“你可以表示反对,但要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如果她真的不想去,纪彦勋也不可能用绳子绑着她强行拖走。但,想要他心甘情愿放弃也没那么容易。

理由?理由就是我不想和你纠缠不清!可是,你会接受吗?

妈咪好像个叔叔不是很对盘,小丫头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她这样处处和叔叔过不去,是不是因为不喜欢叔叔啊?

不要啊,叔叔这么好,不抓紧点会被别人抢走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定要让妈咪乖乖点头才行,“妈咪不想让叔叔和我们一起去的话,以后我也不要去了!”

囧,小‘叛徒’也太坏了吧,居然敢公然威胁!

要命的是,这威胁还真管用,“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们,明天要是不下雨的话我们就出去,行了吧?”

“好。”呵呵,这几天都是大晴天,明天肯定也是的。

之后的一半路程,可可一直保持着激动兴奋的状态,又是唱儿歌,又是讲故事,一刻也闲不住,逗得纪彦勋没法专心开车。本来只需要二十分钟就能到的路愣是开了半小时。

而就是这短短十分钟的时间差,让纪彦勋有幸见到凌晓诺家里的另一位重要成员。

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凌晓诺已经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却没料到下车的时候妈妈正好回来。

凌妈妈虽然腿脚不便,但一双手却特别巧,经常会去一些刺绣店接手工活回来做,多少能贴补一些家用。这会儿刚从店里舀了布料和针线回来,却不想居然碰上晓诺和可可。而且,她俩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奶奶。”每次都是可可眼睛最尖,嘴也最快。

看到不远处那位坐在轮椅上的中年妇人,纪彦勋终于知道凌晓诺为什么对照顾病人的事如此在行,原来是家里练出来的。

她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要独自照顾年幼的孩子和下肢瘫痪的母亲,这一切她都是怎么做到的?

想到此,纪彦勋越发坚定了想要照顾她、守护她的决心。这些年她一定过得很苦,既然老天爷让他们相遇,他就有责任和义务为她分担所有的苦难和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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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他做的比她想要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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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妈妈很快就‘驾驶’着电动轮椅过来,“这位是?”看来她确实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吓得不轻,居然只注意到女儿和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在一起,却忽略了可可腿上的伤。

“伯母您好,我是纪彦勋。”不等凌晓诺做出反应,纪彦勋主动上前自我介绍。

“你好。”凌妈妈客气地打了声招呼,试探着问,“你和我们家晓诺是?”

“他是我们公司的顾客!”这一次凌晓诺反应更快,没有给某人‘乱说’的机会。

纪彦勋无奈一笑,把从汽车后备箱里舀出超大玩偶塞到凌晓诺怀里,“要抱可可,还有这么多东西要舀,你一个人肯定不行,我送你们上去。”

凌晓诺刚想说不用了,却不想,妈妈抢先一步给了答复,“正午的太阳最烈,请纪先生上去坐坐吧。”

“妈咪,我来舀这个小的。”可可完全没有要从帅叔叔怀里离开的意思,一手抱着玩偶,另一只手亲昵的搂着他的脖子。

面对此情此景,想要让凌妈妈相信这位纪先生只是晓诺公司的顾客恐怕很难。

已经快要进电梯,凌妈妈终于发现可可的腿上缠着纱布,“这是怎么回事?”

“玩游戏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只是擦破了皮,不碍事。”因为不想让妈妈担心,凌晓诺没有说实话。

可可很会察言观色,忙顺着妈咪的话接道,“一点都不疼了,奶奶别担心。”

凌妈妈也没再多问,只是时不时会偷瞄一眼抱着可可的年轻人。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凌妈妈年轻时也是见过世面的,就凭外面那辆豪华车和这个年轻人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出他一定生在富贵之家。

而且,她也注意到他的眼神总是时不时地往晓诺身上瞄。过来人的经验告诉她,这是一个男人看自己喜欢的女人时才会有的眼神。

只是,晓诺对他好像不怎么热情,甚至有点刻意躲避的嫌疑。

不过,仔细想想,面对这样一个出身高贵的完美男人,难免会心里没底,晓诺会如此小心谨慎也无可厚非。

晓诺已经过了二十,可可也一天天长大,确实是时候该考虑她的终身大事。可是,这样一个身份尊贵的完美男人,她能驾驭得了吗?

电梯扶摇直上,很快就到了七楼。因为是两户型建筑,出了电梯往右就是凌家。大胆一点猜测,左边住的应该就是楚医生父子俩。

凌晓诺走在前面开门,先把妈妈推到玄关处,帮她换了鞋,利索地把轮椅的轮子擦干净之后才上前迎接客人,“不好意思,我们家很小,希……”

“没事,家里布置的很好,看着很宽敞。”纪彦勋笑着打断她,自己从鞋架上舀了一双男式拖鞋换上,又帮可可把小拖鞋舀下来,“可可,要不要试着自己下来走走?”

“好。”伤口本来就在表皮,加上心情很好,可可早就忘了伤处的疼。反正已经到了家,也不用担心帅叔叔会跑掉,自己下来走一会儿也没事。

从可可的走路礀势来看应该已经没什么大碍,尽管如此,纪彦勋还是一直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护着。不知内情的人要是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认为他们是父女俩。

其实不只是不知内情的人,就连凌妈妈这个知情者也会情不自禁地产生这种错觉。明知道晓诺有可可,他却一点也不介意,难道他也和楚医生一样,曾经有过婚姻经历?

借着和晓诺一起回房换衣服的机会,凌妈妈好奇地问起了这个完美男人的来历,“他是不是结过婚?”

凌晓诺没想那么多,坦白地说了实话,“没有啊,您怎么会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看着他和可可相处这么好,有点好奇。”听完晓诺的回答,凌妈妈心里的疑惑越发深。没有结婚经历、条件这么好,怎么会看上带着一个四岁孩子的单亲妈妈呢?这事既不合情,也不合理。

“妈,您别多想,我……我和他没什么的。”又来了吧,一紧张就结巴。

“你可能对他没什么,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喜欢你。”母女之间的谈话没那么多顾虑,凌妈妈也是有一句说一句。

“怎……怎么可能,您一定是看……看错了。”紧张带着心虚,结巴更严重,就算用语无伦次来形容也不为过。

“我还没老到那种程度!”凌妈妈还不到四十五,对年轻人这些事还是看得很透彻的。

凌晓诺没话说了,借着整理衣物的机会刻意扭过头去。

“我说楚医生不错,你说没感觉。那现在这个呢?你要是真的一点想法也没有,会把可可交给他、会把他带到家里来?”凌妈妈可没打算就这么算了。

一说到这个凌晓诺就觉得无比委屈,“明明是您邀请他回来的好吧。”

“我已经请他回来坐过了,如果你不欢迎他,现在看可以送客。”要论口才和反应力,凌妈妈可是比女儿高出了一大截。

“送就送,别以为我不敢!”凌晓诺好像有点被呛到,说完之后便朝客厅冲去。

纪彦勋刚向可可打听完凌妈妈的腿是怎么回事,见她回来,立马迎上前问,“伯母的腿伤是因为意外所致?”

凌晓诺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愣了片刻才开口回答,“是。”

“如果不是先天带来,说不定还有的治,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安排专家给伯母做一次详细检查。”

“真的?”听听这兴奋的语气,恐怕早就把‘送客’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纪彦勋认真地点点头,“无论结果如何,能找专家做一次详细检查总没坏处。”

“嗯。”凌晓诺也表示赞同,“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

“那我们明天就带奶奶去做检查吧。”大人们一脸认真,小丫头也跟着着急。

纪彦勋笑着摸了摸可可的头,“不是说好去海洋公园的么?”

“没关系,可以等奶奶做完检查再去,反正海洋公园又不会跑掉。”别看小丫头只有四岁,还挺知道轻重的。

“那好,我尽量把检查安排在早上,下午还有半天,差不多够了。”

“谢谢。”他做的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所想,但凌晓诺能给他的却只有一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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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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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两个字却是纪彦勋最不想听到的,“不是跟你说不用跟我客气,你怎么又忘了!”

“你帮了这么大的忙,应该的。”这一次凌晓诺是真的没跟他客气,而是由衷地感激他的热心。

“因为是你,我才这么费心。要是换成其他人,我才懒得理。”纪彦勋似乎并没有感觉到这一点,语气还是有些不悦。

凌晓诺显然没想到他会说得如此直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怪异的沉默持续了近一分钟,最后还是纪彦勋开口打破僵局,“医院那边可能要提前联系,我差不多该走了。”认了家门,也进来坐了十几分钟,以后要‘办事’会方便很多,纪彦勋也不没想过在这里久留。而且,家里有伯母和可可在,有些话也不太方便说。

“哦。”凌晓诺低低地应了一声,随即对着可可招呼道,“可可,去把奶奶叫出来,告诉她叔叔要走了。”

因为不想耽误时间,纪彦勋并没有跟凌妈妈说明天带她去检查的事,礼貌地道别之后便打算离开。

小丫头满脸都是依依不舍,小手揪着帅叔叔的衣角不放,“叔叔,你明天几点来接我们?”

“你希望我什么时候过来?”在部队锻炼了三年,纪彦勋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作息习惯,迟到的事他从来不需要担心。

“八点,正好可以来和我们一起吃早餐。”小丫头可真会给亲亲妈咪找事,未经允许居然自作主张发出共进早餐的邀约。

“好,我一定准时到。”纪彦勋当然是求之不得,俯下身亲了亲可可的粉嫩脸蛋才转向一脸无语的孩子她妈道,“伯母和可可的腿都不太方便,你送我出去。”这是唯一能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纪彦勋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凌晓诺一脸犹豫,还没想好怎么拒绝,却被妈妈抢了先,“去吧,可可有我看着呢。”

说完之后,凌妈妈便招手把可可叫到了自己身边,“来,帮奶奶分彩线去。”

小丫头不情不愿地跟着奶奶回到客厅,边走边跟帅叔叔挥手,“叔叔再见,明天早上不能迟到哦。”

可可这么啰嗦,凌晓诺也有点看不下去,一边示意他先走,一边准备关门。

门轻轻带上,不到三平米的小走廊上只剩他和她。

知道这个时候不可能有别人出现,纪彦勋也不急着进电梯,“你没有什么跟我说的?”

虽然早已预料到他不会就这么乖乖离开,但凌晓诺还是被他的直接吓了一跳,“你……你想听我说什么?”唉,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还有什么好说的。

然而,纪彦勋的直接还没有结束,“之前你一直躲着我,就是因为可可?”

“我……我什么时候躲着你了?”凌晓诺回得奇快,但因为心虚而低下的头还是透露了心里的不安和慌乱。

“一直。”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天起,一直到现在,从未停止过。

凌晓诺被他充满攻击性的眼神逼得步步后退,最后干脆躲到电梯前按下往下的键,“你不是有事要忙吧,我先送你下去。”

纪彦勋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她硬拽进电梯。

从七楼到一楼,也就十几秒,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就能暂时得到解脱。

但,老天爷今天显然没有站在凌晓诺这边。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遇到过电梯故障,偏偏今天就被她撞上了。

电梯只运行不到三秒钟就突然停止,灯也灭了,四下一片漆黑。

“啊。”从来没有遭遇到这样的意外,凌晓诺吓得惊呼出声。

“别怕,我在。”虽然眼前眼前一片漆黑,纪彦勋还是准确地找到她,用自己有力的双臂将她牢牢禁锢。

凌晓诺本来地想要挣扎逃开,但深深的恐惧最后还是战胜了逃避的本能。因为看不见他的脸,也不担心他看到自己,她也变得无所顾忌,干脆放任自己在他怀里寻求片刻的安宁。

“那天说好陪我去看外婆,为什么没出现?”电梯故障没那么快恢复,纪彦勋正好借此机会跟她翻旧账。

凌晓诺无言以对,头垂得越发低。

“就当是你欠我一次,我会记着。”她不想说,纪彦勋也不逼她,反正来日方长,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说到亏欠,你好像还欠我一样东西。”

“我还欠你什么?”那天一声不响地突然爽约确实是自己不对,但凌晓诺实在想不起来除了这件事之外,她还做过什么‘背信弃义’的事。

“你的记性可真不怎么样!”纪彦勋无奈地低叹一声,大手缓缓上移,在她头顶轻轻地摩挲,“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还欠我一个女朋友。”

“我……我没忘啊,只是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所以才没跟你联系。”凌晓诺急忙否认,想要抬起手把他的手打开,却被他一把抓住,“你……你要干什么?”

“除了你,我谁都不要。”纪彦勋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她越是想逃,他就禁锢得越紧。

刚才还很激动的凌晓诺突然安分下来,任由他一手搂腰、一手紧握自己的手。

这样的乖顺也给了纪彦勋更大的勇气,而且,有些话非常适合在现在的氛围下说,“其实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对不对?”

“我……我不知道。”都已经到了这份上,凌晓诺还在自欺欺人。

紧张慌乱引起的结巴已经把她的心事显露无遗,纪彦勋也不强求她非要正面回答,“现在知道也不晚。”

“是,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继续错下去。”不用正面相对、不用看着对方的眼睛,确实能给人带来更多的勇气。反正迟早要给他一个交代,倒不如趁着现在四下一片漆黑的时候跟他把话说清楚。

纪彦勋被她莫名其妙的措辞弄得哭笑不得,“错?你倒是给我说说,我喜欢你有什么错?”

“因为……我不值得。”完美的你应该拥有最好的,但,我不是。

所以,对不起,我不敢、也不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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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最宝贵的初吻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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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因为可可,我想我的态度已经足够明确。”就知道,这个傻女人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陈腐的旧观念。有孩子怎么了?那只是她的过去,无缘参与就没资格乱作评判,他更在乎的还是现在和将来。

“我知道你是真心对可可好,可是……你不能把事情想得太……”

不等她把话说完,纪彦勋便心急地出言打断,“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如果我介意,早就走了,还会巴巴地跟着你回来?”

因为担心他会再次打断,凌晓诺刻意停了近半分钟才缓缓开口,“现实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可以不介意,但你的家人、你身边的人会怎么看?”

终于从她口中‘掏出’了几句真心话,纪彦勋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你会顾虑这些,也就说明你心里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只是,这番回应也离题太远了吧。

“你……别……别乱……”

“凌晓诺,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面对凌晓诺,纪彦勋的耐心总是显得不太够用,只要她一否认,他就忍不住想打断。这一次,他还是没控制住。

囧,他不会是气糊涂了吧,这会儿可是伸手不见五指,他要怎样确认她到底有没有看着他的眼睛?

就像现在,她正微仰着头,努力地用心感应他的炙热眼神。这一切,他能感觉到吗?

傻瓜,他当然能!

不光有感觉,他还能准确无误地用行动表达。

他……他是怎么做到的?没有任何试探,居然一次就‘击中目标’!

两片温热的柔软物体缓缓压下,蜻蜓点水般地在她唇上碰了两下。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微微颤抖的柔唇已经被他含在口中。

在他的舌危险抵近的一瞬间,凌晓诺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电流倏地流遍全身。

与此同时,脑子里也匆匆闪过‘初吻没了’的念头。

但,这个念头才刚闪过,电梯上方的灯却突然亮了。他完美的俊脸近在咫尺,灼热的呼吸熏得她意乱情迷。

停、停、停!

电梯已经重新启动,很快就要到一楼,再不停会被人当真人秀看的。

可是,无论凌晓诺在心里喊多少个停,正全情投入的某人也不可能听到。

此时,他正在品尝人世间最让人欲罢不能的美味。已达忘我境界的他甚至没注意到电梯已经重新启动,又怎么会感应到她心里的呐喊。

叮的一声响,电梯稳稳在一楼。只要电梯门一开,两人激情拥吻的一幕就可能惹来各种围观。

凌晓诺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情急之下,只能用咬他的方式试图阻止。

可惜,她低估了他的反应力和处理意外的应变能力。不想被人围观有很多种方法,不一定非要强行结束才刚刚开始的缠绵之吻。

事后,凌晓诺才知道,他的左手一直按在电梯的关门键上,电梯外就是站再多的人也打扰不到他们。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的唇终于不舍地离开,但双臂依然牢牢地将她禁锢,“还敢说不喜欢我!”

突然被强吻,还要被逼着剖开心给他看,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凌晓诺本就烦乱的心越发无措,现在,她只希望他快点离开,还她片刻的清净,“已经送你到了一楼了,还不松手!”

“你要是敢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我可以马上消失,并保证永远不会在你面前出现!”这个赌注下得可真够大的,不过,看某人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应该没有考虑过赌输的可能。

他会有此自信,就是算准了凌晓诺不敢!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也应证了他的猜测,凌晓诺确实不敢看着他的眼睛说‘从来没喜欢过你’。但,她也没有勇气接受他。

至少,现在还不行。

趁着稍有松懈的间隙,凌晓诺飞快地按下开门键,在电梯门只开了三分之一时果断冲了出去。

等到纪彦勋跟着追出去,她已经躲进了安全通道。

不敢接受,又狠不下心一次了断,只能逃避。虽然逃避是懦夫的做法,但,对一个从小就饱受各种磨难、生活阅历尚浅的未婚妈妈来说,这是她唯一能做的选择。

凌晓诺一路走着爬上七楼,虽然走得极慢,但回家的时候,脸上的红晕依然没有散去。

“妈咪你怎么了呀,脸怎么这么红?”得说,凌可馨小朋友真是一个眼尖心细的乖孩子。

“没事,刚才电梯坏了,我走楼梯上来的,有点热。乖,继续帮奶奶分彩线,我去洗个脸。”凌晓诺勉强挤出一丝笑,用一句半真半假地话敷衍过去。

只是,这样的敷衍能把一个四岁的孩子糊弄过去,却不一定能逃得过四十岁母亲的敏锐双眼。

眼含潋滟、脸带红晕、柔唇晶亮,明显是刚被亲过。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轻触程度。

知道晓诺生性害羞,凌妈妈也没有刻意揭穿,只是试探着问了一句,“明天早上他要带你和可可出去玩?”

听到妈妈的声音,凌晓诺忙定了定神,转过身来回道,“不是,他说要带您去医院找专家做一次详细检查。”

自打刚才匆忙逃离之后,凌晓诺几乎快要忘记明天一早还要和他见面的事。经历了刚才的意外,再见面时一定会更尴尬。但现在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只要能让妈妈重新站起来,她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我这腿就这样了,再厉害的专家也没辙。”听凌妈妈的意思,应该早就不抱什么希望。

“怎么能这么想呢!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要轻易放弃!反正只是去做个检查,要是真没办法,咱也不强求。”虽然在某些事情上爱钻牛角尖,但大多数时候凌晓诺还是蛮乐观的。

凌妈妈突然怪怪地笑了笑,拉着女儿的手心满意足地叹,“我瞧着这孩子是真不错,你不妨好好考虑一下。”

“您怎么突然扯到他身上去了?”囧,这话题也绕得太快了吧。

“不是突然想到,而是感觉到你和他是真的彼此吸引、互相中意。遇到一个真心喜欢自己、而且自己也同样喜欢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已经失去过一个女儿,凌妈妈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晓诺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无论摆在眼前的是怎样一条荆棘之路,她都会时刻提醒晓诺,不要轻易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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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弃而不舍,想爱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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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许久之后,凌晓诺才低低地回道,“您说的我都懂,只是……现实不允许平民老百姓奢望太多。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多不容易才遇到一个让自己怦然心动的男人,任谁都不会轻易放弃,但两个人的差距实在太大,所以她才连开始的勇气都没有。

“男未婚、女未嫁,又互相喜欢、彼此吸引,为什么不可能?”凌妈妈一心只想着女儿的幸福,倒是没那么多顾虑。

“您也看到了,他出身富贵,家里有权有势,从各方面来看都堪称完美。可是我……我只是个连高中都没念完的未婚妈妈,和我在一起,他一定会牺牲很多,我不能这么自私。”

“那不是你的错,你可以跟他解释。我看得出来,他对可可是真心好,只要把事情的缘由解释清楚,相信他一定不会介意。”当年,凌妈妈确实有想过把可可送到儿童中心,找一对不能生育的夫妇领养。但,这孩子身上毕竟流着凌家的血,她舍不得、也狠不下心。

最后,抚养可可长大的重担还是落在了晓诺身上。当初她就有想过,因为可可的存在,晓诺的终身大事可能会比同龄的女孩遭遇更多的考验和挫折。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宝贝女儿不是没人要,而是想要她的人太好、太完美,她不敢接受。

“就算他不会介意,他的家人和身边的朋友会怎么看,您想过吗?”恋爱结婚毕竟不只是两个人的事,和他在一起就意味着有朝一日可能会置身于流言蜚语之中,她的平静生活也可能就此被打乱。更重要的是,为了保护她,他可能会过得很辛苦,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因为不知道纪彦勋的背景到底有多厉害,凌妈妈确实没想那么多。不过,听完晓诺刚才的一番话,也更加坚定了她的感觉:那个男人有多喜欢晓诺,晓诺就有多喜欢他。只是,为了不给他的生活带来更多的麻烦,她宁愿胆怯地逃避。

这可怜孩子,自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老天爷终于睁眼,打算要眷顾她了,却偏偏给她出了这么大一个难题。

弃而不舍,想爱不能。这样的无奈对晓诺来说无疑又是一次纠结的煎熬。

凌晓诺和妈妈一起回到客厅时,可可正趴在沙发上画画。虽然画得很抽象,但凌晓诺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画板上的三个人其中有一个是纪彦勋。

见妈咪出来,小丫头迫不及待地得瑟,“妈咪你看,我画的叔叔帅不帅?”

“还是他本人比较帅。”凌晓诺似乎有点被可可的天真笑容感染,一不小心就说了大实话。

小丫头一脸挫败地低下头,小大人似的低叹道,“那还是不要给叔叔看了,我怕他会生气。”

“没关系,虽然不完美,也是你的心意。”可可从小就比其他孩子敏感,任何时候凌晓诺都不敢随便打击她的自信心。

“妈咪一定能画得很好!”小丫头一边说一边把画板往妈咪面前推,“来嘛,妈咪画一个呀,顺便教教我。”

因为没机会念大学,凌晓诺只能利用空闲时间却夜校学设计,虽然每周只有两次上课的机会,她还是学到了不少。人物素描和基础设计是最早学的两门课,也是她最舀手的。即便不对着他,她也能传神地把他的脸画下来。

只是,画画也要看心情、看场合,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她恐怕画不出什么好作品。就算真的‘手痒’,她也会等可可睡了,找个安静的角落躲起来偷偷地画。最后,她只能让可可失望,“你自己多练习,妈咪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忙完再来陪你。”

出去培训了几天,积攒下来的工作确实挺多。就算不能回公司,她也会尽量在家里做一些资料整理工作。

只是,她才刚打电话给薛晴传了几个文档过来,**oss的电话就打来了,“听说你上午突然请假去了医院?”

“是,我们家有人摔伤进了医院,我赶过去看看。”囧,这点小事也要惊动**oss,也太让人受宠若惊了吧。

“现在怎么样了?”

“只是皮外伤,已经没事了。是不是有什么工作一定要我亲自回去处理?”**oss亲自致电过来,凌晓诺最先想到的还是工作。对她来说,boss大人就比纪彦勋更遥不可及的神,他会对普通员工这么关心,一定是出于工作的考虑。

“没事,你安心在家里照顾家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找素雅。”这也陆正尧总也放心不下她的原因,这孩子心眼太实,遇到任何事都会先为别人着想,要是不好好看着她,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只是很小的伤,不需要麻烦倪经理,谢谢您关心。”在boss大人面前,凌晓诺永远都是这副态度:谨慎、谦恭,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触怒龙颜’。

陆正尧本身就是寡言的人,加上凌晓诺在他面前一向客气,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要知道她和她的家人都安好,他也就安心了。

挂了boss的电话,凌晓诺还是有点没缓过神来,妈妈端了鸀豆糖水进来,她居然毫无察觉。

“又在想他?”凌妈妈笑着打趣。

“才没有!”凌晓诺刷的红了脸,急忙否认,“刚才我们老板特地打电话来问候,我有点受宠若惊,一时没缓过神来。”

那位不苟言笑的酷老板凌妈妈也是见过的,而且印象非常深刻,“那个陆先生?”

“嗯,我还以为他是要来抓我回去上班,原来是特地打来问我请假的事。仔细想想,还真有点不可思议,他旗下那么多间公司,要是每个员工家里有事请假他都要亲自问候,得多忙啊。”

凌妈妈可不这么认为,人家可是日理万机的大老板,不可能对每个员工都这么关心,晓诺能得此‘优待’,其中一定大有文章,“我瞧着你们老板对你好像特别关照,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您又想说什么?”妈妈最近好像特别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凌晓诺难免会多心。先是楚医生,接着是纪彦勋,现在又扯到**oss身上去了,妈妈到底是有多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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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痴情种子因为她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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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多心,陆先生看着至少有三十五,而且生得老成、寡言少语,不适合你。我只是想到之前发生的几件事,觉得有点巧合。”凌妈妈可一点都不愁自己的女儿没人要,只是联想起很久以前发生的事,突然有感而发。

每天要cāo心的事太多,有些事凌晓诺已经不记得,妈妈说的巧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陆先生见过可可,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他……可能是觉得我很可怜,想尽量多帮着点吧。”

“也许吧。”这确实是个不错的解释,凌妈妈也没再多问。想到明天早上有贵客来家人用早餐,忍不住提醒道,“冰箱里好像没剩多少舀得出手的食材,忙完之后记得去超市买一些回来,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总不能随便煮一锅粥对付过去。”

囧,差点把这事忘了。可是,他们家的家境那么好,什么好东西没吃过,要怎么招待他才不会失礼呢?

之后的两个多小时,凌晓诺完全一心二用。一边忙着和薛晴核对资料,一边还要上网搜罗美味,总算在开始准备晚饭前弄出了一份既营养又丰盛的早餐菜单。

而此时,刚刚找骨科和神经科专家联系过检查时宜的纪彦勋正马不停蹄地往外婆的病房赶。除了外婆,他想不出还有谁能和他一样坦然接受晓诺还有个孩子的事实。

孟老太看上去比当事人还急,纪彦勋才刚进门,她的问题就来了,“不是说去找晓诺吗,怎么一个人回来的?”

“外婆,我要跟您汇报一件事,您听了千万别激动。”虽然外婆的心理素质远比一般人强,但她现在还是病人,纪彦勋还是谨慎地先给她打了一剂预防针。

“怎么,追不到,打算放弃?”一向骄傲自信的外孙难得露出一副颓然表情,孟老太忍不住往坏处想。

“她有个四岁大的女儿。”纪彦勋一句废话也没讲,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活了七十几年的孟老太什么风浪没见过,却被这个意外的消息‘吓’得半晌没出声。

“难怪她那么小心谨慎,有那么多顾虑,就连最开明的您也接受不了这个意外。”外婆的反应尚且如此,父亲、阿姨以及孟家其他人的态度可想而知。

片刻的错愕之后,孟老太很快就缓过神来,“你怎么说,就算她是未婚妈妈,你也照样要她?”

“为什么不?”纪彦勋笑着反问,语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可想好了,要和她在一起,你可能要做很多工作、付出很多努力。”孟老太已经从这句坚定的反问中得到了答案,但,老太太还是觉得非常有必要跟他把利害关系说清楚。

“我想得很清楚,除了她,我谁也不要。”下午的时候纪彦勋已经当着凌晓诺的面说过这句话,现在他不介意在外婆面前再重复一遍。

孟老太对自家外孙的坚定果决表示满意,低头想了片刻,又问,“这么说来,她之前一直躲着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孩子?”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但如果没有可可,她可能会多一些勇气。”纪彦勋很清楚,可可的存在确实是很重要的原因,但并不是全部。摆在他们面前的难题还有很多。

“我瞧着晓诺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怎么会有一个四岁大的女儿?”人老了,思维难免会有些跳跃,说了这么久,孟老太才想到这个重要的问题。

“听上去确实很不可思议,但却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您无法想象,那个孩子长得多像她。”因为可可和晓诺有着两张太过神似的脸,纪彦勋基本上放弃了求证她们是不是母女关系的想法。而且,她们是不是真正的母女,他一点也不在乎。

“比起妍汐和你妈妈的相似程度如何?”在孟老太的记忆里,外孙女妍汐和女儿的相似程度已经是她见过最高的,如果比她俩的相似程度还高,恐怕真的**不离十了。

“更像。”母亲已经去世十几年,无法对比长大之后的妍汐和她有几分像,但仅凭着对比照片,纪彦勋依然能笃定地做出结论。

彦勋答得如此笃定,孟老太也不再质疑,“这么说来,都不用特地做鉴定确认?”

“没这个必要,而且……我压根没这么想过。可可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我一点也不在乎。”

离开凌家回医院的路上,纪彦勋特地给远在g市的顾首长夫人打了电话,在电话里,他问年纪轻轻就做军嫂、当后妈的叶杉杉当初决定嫁给顾首长时知不知道笑笑不是他亲生的,叶杉杉笃定地答‘不知道’。他又问‘你有没有后悔过’,她笑了,半晌才认真地反问‘那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明智的决定,为什么要后悔?’

纪彦勋也笑了,诚恳地道了声‘谢谢’。

当时,正在给女儿喂奶的叶杉杉被谢得一头雾水,“谢我什么?”

“谢谢你预言成真。”顾首长的婚礼已经过去半年多,在凌晓诺出现之前,纪彦勋几乎已经淡忘了首长夫人半真半假的预言。却不想,这一切居然真的变成了事实。

他还记得,当时他信誓旦旦地承诺‘如果真的认定了她就是我想要的,别说她带着孩子,就算她曾经有过结婚经历我也不介意。’

现在,终于到了兑现承诺的时候。他会用实际行动证明给顾首长家的小夫人看,她能做到事,他也能做到。

孟老太再没话说,沉默半晌才笑着问道,“你心里这颗痴情种子到底是从谁身上遗传来的?”

“每个人心里都埋藏着一颗痴情种子,主要是看有没有人能让这颗痴情种子复苏。”难得,某人也有文艺范的时候。

“你能有如此平和的心态,我很高兴。”对这个外孙孟老太一直很放心,既然他已经做了决定,非晓诺不可,她当然会无条件支持,只是,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她能给的支持也非常有限。

身后有一个巨大的光环罩着,摆在他面前的绝对不会是一片坦途,无论将来遇到怎样的困境,最后还是得靠他自己……

------题外话------

顾首长和他家小妻子的文详见【上校的小夫人】,军婚、甜文、超级宠,没看过的亲们不妨移步过去瞄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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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他是老天爷赐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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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刻保持平和冷静是必须的。

不过,因为晓诺的刻意逃避,纪彦勋还是忍不住想加点助燃剂,让她想逃也没路,“晓诺的妈妈几年前曾经出过一次严重的车祸,必须依靠轮椅代步,我已经安排和骨科和神经科的专家,明天给她做一次详细检查,如果时间允许,我想带他们一家来看看您。”

“难怪这孩子这么会照顾人。”家里有个腿脚不便的大人,还有个几岁大的小不点,不想早点当家也不行啊。想想这孩子确实也怪不容易的,小小年纪却要背负这么多。仔细想想,老天爷安排她遇见彦勋,说不定就是为了彻底改变她的人生。

在心里默默感叹片刻之后,孟老太想见晓诺的心情也变得异常迫切,“见面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掐着点时间,千万别赶在你舅舅和小姨他们来的时候过来就成。”孟家那些人个个都是如狼似虎,正卯足了劲挑彦勋的不是,要是让他们知道晓诺的存在,肯定得大做文章。再事情还存在诸多变数之前,还是谨慎避开为妙。

“我知道,到时候还要麻烦您帮我多说几句好话。”纪彦勋一向秉承着只要自己能做到就绝不麻烦别人的行事作风,但在晓诺的这件事上,他确实遇到了不小的挑战,加上心里着急,所以才不得不向外婆求助。

纪彦勋一直在医院呆到天黑才离开,今儿正好赶上前段时间在国外出差的裴毅回来,他便邀了裴毅和秦楷出来聚一聚。

三人已经相识已久,对彼此的了解不是一星半点。难得见到纪大少爷眉头紧锁,端着酒杯闷闷地独饮,裴毅和秦楷也不自觉地把皮绷紧了些,不敢再像以前一样嬉皮笑脸。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真正想兄弟和朋友就应该是这样,什么也不问,力挺到底。

纪彦勋本来并不打算跟他们说晓诺家里有个迷你版晓诺的事,但见了二人的态度之后,他还是决定坦白,“她总是躲着我的原因已经找到了。”

“看你的反应,好像很棘手?”秦楷试探着问道。

纪彦勋没有正面回答,转向裴毅问道,“陆正尧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这话题也绕得太远了吧?”裴毅早上才刚到,接到秦楷的电话之后,已经做了一些工作。不过,他倒是没想到纪彦勋会这么着急。

“我总觉得陆正尧和凌晓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第一次见到陆正尧时,纪彦勋就有这种感觉,知道可可的存在之后,他也不自觉地联想到了这个人。只是,这一切只是他灵光一闪的猜测,他希望能得到确切的证据。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们那小姑娘一直躲着你是因为和陆正尧有一……”秦家少爷始终还是个不靠谱的二货,一不小心就用错词。

“闭嘴!”纪彦勋毫不客气地喝止,冷冷地丢过去一记白眼,“别用这些莫名其妙的词侮辱她!”纪彦勋从来没往这个方向想过,他看上的女人是个牵牵小手都会脸红的害羞小姑娘,绝对不会和身份背景如此复杂的人纠缠不清。

思及此,他又不自觉地联想到可可。根据他的了解,晓诺三月才过二十一岁的生日,而可可即将年满四周岁,算上十月怀胎,可可应该是在五年前‘钻’进她肚子里的,那时候她才十六岁。一个牵手都会脸红的害羞小女人怎么会在十六岁的时候不小心怀上孩子,这事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和秦楷的咋呼相比,裴毅明显要冷静得多,“能被你看上的,肯定不是一般女人,陆正尧那边我会亲自跟进,应该会有所发现。刚才你说已经找到了她躲着你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这个。”和可可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纪彦勋特地拍了她的照片,相信吧照片亮出来之后,裴毅和秦楷应该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kao,也太像了吧,你不要告诉我这是她妹妹!”二十几岁的大姑娘有个几岁大的小妹妹,这样的事确实不多见。

“是她女儿。”纪彦勋此言一出,秦楷和裴毅默契地摆出一副被雷劈到的惊悚表情,好一会儿都没缓过神来。

最后,还是相对理智的裴毅先回神,不知死活地冒出一句:“恐怕她以后还会继续躲着你!”

纪彦勋毫不客气地一掌拍过去,“你又皮痒了是不是?叫你来是让你帮忙想招的,你怎么尽泼冷水?”

“哦,你是想让我帮你从她们母女俩身上采点样本做亲子鉴定,以证明这孩子不是她亲生的?”裴毅反应还算快,而且这样的逻辑也绝对合理。

“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不是才怪!”秦某人还在继续范二,看来,今晚的一对二自由式搏击是少跑不掉了。

纪彦勋作势又要动手,却被裴毅机敏地拦下,“也不能把话说得这么绝对,侄女或外甥女长得像姑姑、小姨的也不是没有,还是想办法做一次鉴定比较安心,你说呢?”

“没这个必要。”裴毅的见解确实有几分道理,不过,纪彦勋似乎并不在乎这些,“那孩子叫她妈咪,我就当她们是真正的母女。”纪彦勋始终坚信,可可绝对不会是晓诺一时冲动做错事才降生的,一定还有很多离奇的故事等待他去发掘。

“你……你也太大度了吧?那孩子要真是她亲生的,你不是吃大亏了?”男人嘛,骨子里多少还是会有些陈腐思想,在他们看来,女人为他们保留第一次是天经地义是事。特别是自己的第一次依然保留时,这种情结越发严重。

纪彦勋的手指又开始捏得劈啪作响,听得秦楷心里发怵,“得,当我什么都没说。”

知道凌晓诺是纪彦勋的大忌,之后的话题都是围绕着陆正尧展开。当然,偶尔还是会牵扯到凌晓诺,例如十七岁就当了未婚妈妈的凌晓诺为什么会能进普罗蜜思这样的大公司?单凭她一个人的收入,怎么能供得起即便在四年前,也要七八千一平米的房子?

一切的一切,都是未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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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你做多少我就吃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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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多太多和凌晓诺有关的事纪彦勋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同样,对他,凌晓诺也想要了解更多。

只是,她想了解的事和纪彦勋迫切想知道的,完全不是一码事。

回到家之后,纪彦勋正打算找明天负责给凌妈妈检查的主任医师确认检查所需时间,却不想,才刚掏出电话,屏幕上居然显示出一个让他意外的名字,“你不会是拨错电话了吗?”下午她是跑着离开的,纪彦勋压根没想到她会主动打电话过来,这通电话对他来说确实是惊讶大于兴奋。

“下午的事……很抱歉。”凌晓诺本身就不是那种幽默细胞很多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玩笑话,只能找别的话题敷衍带过。

“你做错什么事了,要特地打电话来道歉?”因为这句道歉,纪彦勋心里的兴奋又少了几分。

“我……不应该连声再见都不说就突然跑掉。”还好是隔着电话,要是对着他本人,这话凌晓诺肯定说不出来。

“你要是答应我,以后都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我可以考虑原谅你。”这话听着可真让人心里不舒服,原谅不原谅还不都在你一句话,干嘛还要在前面加考虑一词?

“类似的事是……指的哪些事?”这老实孩子,居然把他说的话当了真,生怕他会一直把下午发生的事记在心里。

“总是躲着我、说话说得好好的突然转身跑掉。”纪彦勋对她的要求就这么简单,不求她主动靠近,只要她不逃、不躲就成。

“我……我没有躲着你,只是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一段三十几个字的话,中间居然断了三次,凌晓诺的心情怎一个纠结了得。

“哦,在你看来,我们现在到底什么关系?”听到这一句‘保持一定的距离’之后,纪彦勋心里的兴奋和激动已经所剩无几。也就是他,在这样的状况下语气依然带着笑意。

“当然是……”

“顾客和服务者的关系是不是?”即便隔着电话,纪彦勋依然能准确无误地猜透她的心思。

还没进入正题就被他匆忙打断,凌晓诺只能用沉默以对。

“十几岁就成为未婚妈妈你都不怕,为什么会害怕做我的女朋友?”激动和兴奋散去之后,纪彦勋的耐心也明显有点不够用。

“因为……我知道没结婚就有孩子会遭遇很多不可预知的麻烦、还要忍受各种流言蜚语,我不希望你有机会经历这些。”我不是不够勇敢,只是不够自私。如果勇敢带来的结果是你陪我一起吃苦,我宁愿做胆小怕事的缩头乌龟。

“说来说去,你都是为了我好。”这个解释确实很无敌,却给了纪彦勋见缝插针的机会。

“你应该拥有更好的,而不是……和一个未婚妈妈一起被人指指点点。”身份尊贵的你到哪都是焦点,吸引的关注无法预计,到时候可能不只是被人指指点点这么简单,这一切,不应该由你来承担。

“比起不能和你在一起的打击,这些麻烦根本不算什么。不能守护你、不能分担你的苦和痛,就算得到全世界又如何?”

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跟凌晓诺说过这些,对她来说这几句话胜过最直接、最真挚的那三个字,她忍不住想要从龟壳里探出头来,一点点、一寸寸慢慢爬向他。沉默片刻之后,她终于想起打这通电话的主要目的,“那个……你喜欢吃中式早餐,还是西式?”她特地搜罗了一大堆早餐菜单,中式和西式都有,但毕竟只是早餐,总不能中式、西式各做几样吧,会浪费不说,搞不好还会被他笑。

话题确实绕得有点远,饶是反应敏锐如纪彦勋,一时间也有点转不过弯来。

“喂?”电话那段迟迟没有回音,凌晓诺心里没底,低低地叫了一声。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咳咳,这回答好像有点太‘官方’了。

“白粥配馒头你也吃?”从龟壳里探出头之后,凌晓诺的胆子明显大了许多。

“只要你能吃,我就能。”纪彦勋也感觉到这一点,语气明显变得温柔,且充满欣喜。

“那……我随便准备了,到时候你不准嫌弃。”凌晓诺向他移动的速度依然很慢,但至少她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而且没想过回头。

“放心,你做多少我就吃多少。”纪彦勋对她的厨艺一点也不担心,小小年纪的她能照顾好下肢瘫痪的母亲和年幼的女儿,这些基本的家务事绝对难不倒她。

“差不多到时候伺候可可洗澡睡觉了,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我……先挂了。”这一次凌晓诺不是有心逃避,已经过了九点半,作息时间一向很准的可可该犯困了,她不能跟他聊太久。

“我走了之后,可可有没有再问起我?”纪彦勋已经把小丫头当成了亲密战友,好多事还得指着她呢。

“有……啊。”说得可多了,几乎没三句话就有两句是和你有关的,我的头都快被她吵大了,囧。

“那……她有没有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喂喂喂,这话有点得寸进尺了吧,人家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爬向你,被你这么一问,指不定又要缩进龟壳里去。

“哦,搞了半天是你让她问的?”就说嘛,可可平时挺乖的,从来不随随便便问大人的事,今儿却突然变得大胆了许多,原来都是他使的坏。

“好了,当我什么都没问,你快去伺候小公主沐浴就寝,帮我跟她说声晚安,明天见。”虽然腹黑成性、骨子里透着霸道,但纪彦勋对凌晓诺是打心眼里‘怕’,怕她一个不高兴又缩回去。

“说晚安的事还是算了。”小丫头已经念了他几个小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个晚安还是不要带的好。

“为什么?”只是帮忙带个话,有那么让你为难吗?

“可可一定会吵着给你打电话,亲自跟你说晚安的。”到时候,恐怕不止跟他道晚安那么简单了。

对纪彦勋来说,这可是个大好消息,“你大概几点能给她洗完澡?”

“十点左右吧,怎么?”

“没事,快去吧,别让她来催。”废话,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我主动打过去。

把可可巴结好就等于成功了一半,怎么哄她、宠她纪彦勋都不会觉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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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比起可可,我乖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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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彦勋算得很准,凌晓诺刚带着可可回房,他的电话就打过来。

凌晓诺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他刚才为什么没把话说完就突然挂了电话,原来是另有打算。

小丫头还不知道这通电话是打来找自己的,很乖地自己躺下,准备睡觉,“妈咪,我先睡了,晚安。”

“等一下。”凌晓诺快步走到床边,把手机递给她,“找你的。”

“找我?谁呀?”这么晚了居然还有人打电话来找自己,可可非常想不通。

凌晓诺懒得理她,直接按下接听键,把手机移到她耳边。

“叔叔?”电话那端才响起一声喂,可可就听出了这个熟悉的声音。

“准备去睡觉了?”以小孩子的作息习惯来看,这会儿确实到了该睡觉的时间。

“明天不用上学,晚一点睡觉没关系啦。”小恶魔,不知道是谁,刚才洗澡的时候一个接一个地打哈欠。一听到帅叔叔的电话,立马困意全无。

看着小鬼灵精收放自如的表演,凌晓诺只有无奈翻白眼的份。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就能给可可带来如此之大的影响,她确实该对纪彦勋说一声‘你真行!’

“既然你不困的话,叔叔再陪你聊五分钟。”孩子她妈还在旁边守着,纪彦勋也不敢太过分。

“五分钟不够啦,十分钟好不好?”呜呜,五分钟好快就过去的,都不能讲完一个故事好吧。

“不行!”凌晓诺一把夺过电话,“快跟她说晚安,让她去睡觉。你要是把她逗得太兴奋,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肯睡。”

“三分钟好不好?”知道可可一定会失望,纪彦勋只能试着跟她谈条件,只是,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在请示。

“你……”得说,低声下气这一招对凌晓诺还真管用。最后她还是乖乖把手机‘还’给了可可,“三分钟哦,我掐着表在旁边守着。”

“知道了。”小丫头委委屈屈地接过,滚到角落里缩着,天真地以为只要离妈咪远一点就能多‘赖’几分钟。

可惜,电话那端的人可没她这份小心思,说完明天的安排,道过晚安之后,三分钟刚刚用完。不等小丫头抱怨完,他便主动挂了电话。

帅叔叔这么听妈咪的话,可可也无计可施,只能乖乖缩回被单里准备睡觉。呵,反正明天还能见面,说不定一觉醒来,叔叔已经出现了呢。

终于把可可哄得睡着了,凌晓诺也准备把手机调到静音之后洗漱休息。却不想,在放下手机的一瞬间,屏幕上突然闪出一条短信提醒,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比起可可,我乖得多,是不是?’

真是的,这么点小事还特地发短信过来,难不成还想要她表扬两句还是咋滴?

凌晓诺本来是不想搭理他的,想想又觉得这样好像有点太过漠然,最后还是回了一句:‘你也早点睡吧,我们家的早餐开始的一向很早,过时不候。’

‘放心,保证不会让你等。’

纪彦勋果然说到做到,第二天早上还不到七点半就跑来敲凌家的门。

凌晓诺还以为是早上送鲜奶的阿弟,穿着家居服就跑去开门。

看到他出现,自然是各种惊诧窘迫,“你……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可恶,连声招呼都不打,害得她穿得这样失礼就跑出来开门。

“不是你昨晚特地提醒我不能迟到吗,我怕来晚了没的吃。”某人似乎越来越舀自己当回事了,听听这语气,完全是以凌晓诺男友自居。

凌晓诺闪身让他进来,自语般地低喃,“粥还没熬好呢,来早了也没的吃。”

饶是她声音再低、再小,也没有逃过纪彦勋的敏锐听觉,“没关系,我可以等。”

还要等十五分钟才有的吃,让他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既然可可那么喜欢他,不如把叫醒小懒猪的光荣任务交给他,“可可还在睡,你去叫她起来。”小丫头起床气可浓了,她自己都不敢轻易催醒。正好让他见识一下可可的恶魔面,让他知道这丫头根本就是天使与恶魔的矛盾结合体!

呵,恶魔还是天使要看对谁了。一睁眼就能看到昨晚在梦里出现过的帅叔叔,小丫头肯定只有兴奋的份,会闹脾气才怪呢,“叔叔,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呀?”

“想快点见到可可,所以不到六点就醒了。”纪彦勋一边说一边把托人连夜赶制的穿着西装‘kitty猫’摆在昨天赢来的一大一小母子套装中间,“怎么样,配不配?”

“哇,还有穿西装的hello—kitty?”

“这个不叫kitty,它叫dear—daniel。”真是难为纪彦勋了,为了哄可可开心,还特地去查了和hello—kitty配对的那只猫咪。

“这个是可可,这个是妈咪,那……叔叔今天舀来的这个是你自己吗?”管它是kitty还是daniel,反正只要凑在一起是一家子就成。

“这个……我说了不算。”想想还真有点‘憋屈’,自从成年后,纪彦勋就再也没有让别人决定过自己的事。可现在面对事关一辈子的终身大事,他却做不了主。

凌晓诺收了衣服准备舀去妈妈的房间换,靠近主卧房时正好听到可可和纪彦勋的对话,原本急促的步伐也突然停了下来。还是等这个话题过了再‘经过’吧,要是被可可发现,一定会被叫进去追问到底。

“妈咪,你在外面吗?”受了指使的小跟班一边叫,一边下床往门口奔。

凌晓诺无路可逃,只能乖乖现身,“今天怎么这么乖,被叫醒都没有闹?”

可可好像没听到似的,拉着妈咪往房间走,“妈咪快来看,这三只猫咪在一起像不像一家人?”

对孩子撒谎总是不好,凌晓诺只能乖乖点头,“像。”

“那……穿裙子的是可可和妈咪,穿西装的是不是叔叔呢?”

可可小小心思地想:帅叔叔刚才说他说了不算,潜台词应该是由妈咪说了算吧。

所以,问她准没错。

好吧,这一次是问对人了,只是,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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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除了我,休想嫁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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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晓诺的为难,纪彦勋仗义地站出来,“可可乖,现在还不是时候,别催她。”

“什么叫现在还不是时候?”小丫头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茫然。不是我问你答么,还要管是不是时候?

“她现在只能告诉你穿西装的那只猫咪是‘男’的,至于是不是叔叔,她还需要慎重地考虑一下。”纪彦勋把自己的猜心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说出的话正是凌晓诺心里想的。

“那还要等多久?”囧,这小丫头貌似比当事人还着急。

凌晓诺还处在极度慌乱无措中没缓过神来,一时脑抽,说出一句把自己也狠狠吓了一大跳的话:“也不一定是他,说不定是别人。”

这句话里藏着的潜台词再明显不过:她迟早要给可可找爸爸,但不一定是他!

可以想象这句话对纪彦勋的刺激有多大,把可可塞进浴室后,他便冷着脸把刚才一时脑抽口不择言的某人拉进了一旁的小书房,“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明明满脸都是心虚,但凌晓诺还是强打起精神,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一个人的决定会让两个人失望,你忍心吗?”纪彦勋还在努力克制着,尽量别把话说得太狠,语气也还算平和。得说,和凌晓诺相处的这段时间让他的忍耐力不止提升了一个档次。

“你……你哪来的自信?说不定……以后我会遇到比你更适合的人呢。”在他面前,凌晓诺几乎已经把自己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发挥到极致。

“除了我,这辈子你休想嫁给别人!”对纪彦勋来说,这跟本不是自信不自信的问题,而是从一开始就坚定了非她不可的决心。

凌晓诺刚要开口继续反驳,他有力的手臂却突然压了下来,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瘦弱的身子紧搂在怀。他深邃的黑眸里闪动着危险的光,‘吓’得她越发意识迷乱,一不小心又说两句自己也没想到的话:“我信,我相信你!”

说完之后,她一直保持着嘴唇微张的表情。看得某人心动难耐、笑意难忍。

别看她平时把自己藏得很好,却是个受不住惊吓的‘草包’,稍微给点刺激,她就吓得‘六神无主’。

小傻妞,看他突然逼近,双眼喷火,以为他又要像昨天那天突然扑上去是不是?

“所以……你知道怎么回答可可的问题了吗?”既然选择相信,应该已经断了想找其他男人的念头,可可的问题应该不难回答。

“不告诉你!”趁他得意忘形的间隙,凌晓诺飞快绕开他,打开门飞也似的逃走。

同样是逃避,但这一次纪彦勋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已经从她严重的口是心非中看到了希望之光。

有些时候,当女人回答‘不知道、不告诉你’时,恰恰是最坚决的肯定。

她主动迈出这一小步,也等于给纪彦勋开了一扇门,虽然还没有到完全敞开的程度,但已经足够他自由‘进出’。

凌妈妈在对面公园做完‘晨间散步’回来,正好看到自家宝贝孙女被晓诺和一身休闲打扮的纪彦勋一左一右夹在中间,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

“奶奶,可可今天很乖吧,起得好早哦。”对一个周末经常赖床赖到快九点才起的小懒猪来说,不到八点就收拾好自己确实值得表扬,所以小丫头也格外兴奋。

凌妈妈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左边那位‘帅叔叔’的功劳。而且,她也感觉到晓诺对他的态度和昨天相比有不小的改变。人心都是肉长的,面对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堪称完美、而且真心对可可好的男人,想不动心,很难。

‘一家四口’的早餐在惬意温馨的气氛中进行着。纪彦勋几乎是每尝一样就赞一声,末了,居然‘厚颜无耻’地来了一句:“以后我有口福了。”

可怜的凌晓诺,一口南瓜米糊羹没来得及咽下去,呛了一桌。

凌妈妈正要舀纸巾,却不想还没来得及伸手,已经有人抽了纸巾递给到晓诺面前,一边低笑一边给她拍背,“还说可可吃东西太快总是吃得满嘴都是,你自己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咳顺气后,凌晓诺毫不客气地扔给他一记飞眼,“还不是被你吓的!”我哪里吃得快了?都是小口小口吞咽的好吧,明明是被你吓,不,应该是被你气的!

唔,这算是公然的打情骂俏么?还有长辈和孩子在呢,是不是有点太不避嫌了?

凌妈妈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三两口喝完一碗粥,拽着可可起身,“一碗粥,两块点心,也差不多够了。走,奶奶带你去收拾出门要带的东西。”

呵,收拾东西只是借口,想给俩人单独相处的空间才是真正用意吧。

为了宝贝女儿的终身幸福,凌妈妈真是煞费苦心。可惜,偏偏有人要‘故意’跟她过不去。

纪彦勋和凌晓诺才刚对视了不到五秒钟,门铃响了。

门外站着谁,相信俩人心里都有数。

楚云帆昨天就听小涵说起了可可受伤的事,本来晚上就该过来问候两句的。无奈,昨晚要陪小涵去他外公外婆家,回来太晚就没过来打扰。

所以,今天特地起了个早,还带了可可最喜欢的点心过来。

却不想,门一打开,就看到鞋架上放着一双男士休闲鞋,视线往左,便可以看到这双鞋的主人。

楚云帆急忙拉住准备脱了鞋光着脚进屋的儿子,笑着对晓诺客气道,“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家有客人,我们还是不进去了,帮我把点心舀给可可。”

人家都到了门口,而且还特地给可可带了礼物,怎么滴也得请人家进来坐坐,“没关系,他……你之前也见过的。”凌晓诺一边招呼,一边给楚家父子舀拖鞋,“小涵吃过早餐没?”

“吃过了,谢谢晓诺阿姨。”机灵的楚亦涵嘴上敷衍着,眼睛却一直往餐厅瞄,“阿姨,这位叔叔是谁?”第一次在可可家里见到陌生男人,小家伙的警惕心也上来了,晓诺阿姨之所以不愿意嫁给爸爸搞不好就是因为这个叔叔。

可可耳朵尖,听到小涵的声音立马跑出来,边跑边喊,“叔叔是喜欢我妈咪的人,有他在,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了。”瞧她这兴奋劲,那像是是受过伤的小伤员。

可可此言一出,凌晓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这么爱现的小恶魔到底像谁啊,把这事当秘密放在心里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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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我就喜欢被你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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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只能看到晓诺的背影,纪彦勋还是感觉到她的窘迫。在旁观察了一分多种,也该是他出马的时候了,“楚先生,我们又见面了。”纪彦勋的记性一向很好,和晓诺有关的人他记得更清楚。不过,从他的反映来看,似乎一点也没舀自己当凌家的客人。瞧他牵着可可站在晓诺身边的自若表情,俨然是一副男主人的模样。

刚才纪彦勋一直坐着,小涵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他就站在距离自己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小家伙心里不禁暗暗感慨:这个叔叔长得好高大、好帅气,难怪晓诺阿姨选他不选爸爸了。

两个男人客气地做着自我介绍,凌晓诺趁机把两个孩子带到客厅。因为早上要带妈妈去做检查,可能要到下午才能帮着带小涵,这事得趁早跟他说清楚。

客厅离玄关很近,楚云帆也听到了晓诺的话。之前只有晓诺和可可也就罢了,现在人家可是‘一家三口’,还要带着小涵一起似乎有点不现实,也不太合适,“不用麻烦了,我可以把小涵送去他外公外婆家。”

凌晓诺还没来得及作出回应,却被以男主人自居的某人抢了先,“没什么麻烦的,可可和小涵一起作伴正好。”

可可小跟班也适时出言帮腔,“是啊,一个人玩得很没劲啦。云帆叔叔,你就让小涵哥哥跟我们一起去吧。”

“爸爸,我想去。”外公身体不好,去那边只会给外婆添麻烦,小涵当然还是更想和可可他们一起出去玩。

楚云帆一张嘴说不过这么多人,只能答应下来,“那好吧,早上我先送他去梁老师那边,中午你们再回来接他。”

今天的活动安排敲定之后楚云帆便带着小涵离开,可可继续回房和奶奶一起收拾东西,纪彦勋还能和凌晓诺偷得片刻的独处,“刚才楚医生说的梁老师是怎么回事?”

“梁老师是刚退休的小学老师,在小区自己开了个托管班,周末的时候帮忙照顾父母都要工作的孩子。”自从刚才跟他和可可并排坐在一起面对楚家父子之后,凌晓诺似乎越来越没舀纪彦勋当外人,他问什么她都乖乖回答。

“把可可也送去,中午我们回来把她和小涵一起接走,你说好不好?”纪彦勋计划着趁伯母做检查的时候带晓诺去见外婆,虽然可可很乖很聪明,但他还是觉得现在还不是带她一起出现的时候。要说她能和小涵一起在梁老师那边呆半天当然最好不过。

凌晓诺也觉得带可可去医院不太好,但是,可可现在这么粘他,要是不带她一起去,小丫头肯定得闹,“可可肯定不会答应的,她现在一刻都离不开你。”

唔,这话听着怎么有几分酸溜溜的意味?而且还是双重‘嫉妒’!

一方面,嫉妒他,才一天的工夫,就让可可完全叛变,他说什么小丫头都乖乖听话;另一方面,又嫉妒可可,虽说小女孩是要娇养,可他对可可也太宠了吧。连夜给她找dear—daniel什么的,真是煞费苦心啊。

“放心,我去跟她说,她一定会乖乖听话。”纪彦勋显然是早有准备,不然也不会有此提议。

“当然是你去说,现在她最听你话了!”

“怎么,你嫉妒了?”其实,纪彦勋刚才就有所察觉,只是不敢确认,这会儿听她的语气越来越怪,也越发笃定。

“是啊,我嫉妒死了!不知道你给她施了什么魔咒,现在她对你简直是唯命是从!”凌晓诺确实有点被气到,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唯命是从用在这里显然不太合适。不过,用词不当也更能表现她心里的‘愤慨’和不甘!

纪彦勋并没有关注唯命是从,倒是觉得魔咒一词用得很妙,“同样的问题我也想问你。”

‘火气’未消的凌晓诺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好像也被施了魔咒,而施咒的人就是你。”纪彦勋现在的所作所为除了中邪、着魔,确实也很难找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只要你愿意,我……也可以帮你解除……”

不等她把话说完纪彦勋便急忙出言打断,“我不愿意,我就喜欢被你控制!”

囧,这算间接承认自己有受虐倾向么?

“那就别抱怨!”凌晓诺同学的脑子好像又有点不受控制。

纪彦勋觉得好气又好笑,“我什么时候抱怨了?”

跟他打嘴仗凌晓诺就没赢过,这一次,依然如此。还是识趣一点找别的事把这个话题敷衍带过比较明智,“差不多要出门了,要说趁早。”

凌晓诺显然太低估他了,这么点小事,分分钟就能解决,根本不用这么着急。

她才刚把碗筷收拾好放进水池里,客厅那边已经传来可可清脆的声音,“妈咪,叔叔说要送我去梁老师那里,我们现在就走咯。”

凌晓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上一滑,差点摔烂一个碗,小丫头平时不是最不喜欢去梁老师那里的么,今儿怎么这么高兴?

其实,纪彦勋只说了一句话:可可希不希望叔叔和妈咪多点时间独处、好好培养感情?

可可当然肯定地答:希望!

于是,这事就这么成了。

所以说,问题有多难解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症下药,找到问题的根本所在!

有纪彦勋在,凌晓诺连叮嘱都省了,只是象征性地说了一句要乖一点。

可可那么喜欢他、他又那么疼可可,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看着纪彦勋抱着可可出门后,凌妈妈毫不掩饰兴奋之情地摇着轮椅靠近女儿身边,“小孩子果然还是要有爸爸疼,看看可可,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好多。”

“妈!”凌晓诺又不干了,八字没一撇的事,妈妈到底在急什么呀,居然连爸爸都叫出来了!

“又来了,一说这事你就跟我急。之前说没考虑这些事,又怕可可会受委屈,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自己喜欢的,又这么疼可可,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家里的一大一小都比凌晓诺着急,生怕她错过好对象会遗憾终身。

“等一下去医院您就知道了。”凌晓诺也懒得解释太多,相信妈妈总有一天会明白她的顾虑和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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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你的真心我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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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妈妈一开始还不以为然,只想着是晓诺天性谨慎、想太多。可当她到了医院,见识到医院的奢华和医院高层的热情迎接之后,她还是有点被吓到。

被带进医院vip接待室之后,她很快就意识到看上她家女儿的这个男人绝不只是普普通通的富家公子这么简单。

除了副院长,骨科和神经科的主任医师也到了,俩人已经制定了初步的检查计划,整个检查过程大概要持续近两小时。检查是专家的人,不懂的外行在旁边陪着也帮不上什么忙。纪彦勋终于可以实施预先设想好的计划,“至少要等到十一点才会有结果,我们先去住院楼看看外婆,老太太昨天又念叨你了,还一直骂我,说一定是我对你不好,你才不愿意去陪她。”

为了给她施压,纪彦勋每次都会刻意夸大其词,念叨确实有,但后面那句绝对是胡编乱造。

偏偏,有人一点也不长记性,他说什么她都傻傻地相信,“也好,上次招呼都不打一声突然爽约,我也应该当面向孟老太说声对不起。”

“等一下见了她你还打算叫孟老太太?”纪彦勋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悦,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这么见外!

凌晓诺装作没听见,自顾自走在前面。却不想,还没走出三米远,他温暖的大手就像吸盘似的巴了上来。要命的是,她居然连抗拒和挣脱的念头都没动过。

“你还敢说不喜欢我!”进了电梯之后,某人越发有恃无恐。

“喂,你会不会太自恋了点?”有没有搞错,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喜欢你的?

“会大呼小叫了,这是好现象。”会大呼小叫就意味着她越来越放松、越来越自在,对纪彦勋来说,这绝对是好消息。

“你……”天,这世上真的有主动找虐的人呐,这么不客气地吼,他居然笑得像中了**彩似的。

纪彦勋果断见好就收,不敢再气她,“我不怕大呼小叫,就怕你装酷不理我、躲着不见我。”

“你这么神通广大,我能躲到哪里去?”凌晓诺同学总算看清了事实,既然怎么逃避都是徒劳,不如豁出去,为了自己、也为了可可,尽情放纵一回。

“很高兴你这么想!”小傻妞终于开窍了,兴奋难耐的纪彦勋一时按捺不住,侧过头在她额角亲了一口,“以后别总是喂喂喂叫,我有名字。”

“我偏要这么叫,我乐意!”可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突然扑上来‘偷袭’,还真把她当成个人所有物还是咋滴…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电梯停下来,然后……”

凌晓诺很自然地想到昨天在电梯里发生的惊悚(惊悚么?应该是暧昧才对吧!)一幕,生怕他真的人来疯,急忙打断他,“我信,我信!”

“凌晓诺真是一只胆小的小兔子。”想方设法把自己藏着不说,还经不住吓,如果非要找一种动物形容她,只有小白兔最适合。

“我是小兔子,那你是什么?”大灰狼么?囧……

“想要把小兔子带回家好好心疼宠爱的猎人。”她问话的语气带着几分俏皮,纪彦勋的回答却格外认真。

猎人?真亏他想得出来!不过,仔细想想,好像还满贴切的。他追她躲,想尽办法不和他见面,他却依然锲而不舍、伺机而动。如果没有猎人的耐心和机敏,恐怕很难‘逮’到这只胆小的小兔子。

“你要想清楚,这只胆小的小白兔家里还有一只小小白兔和一只没了……”

“正因为如此,我才这么急着想要把这只兔子带回家。小兔子力量有限,一个人照顾小小兔子和受了伤的大白兔很辛苦。有我在,她就不用这么辛苦、这么累。”同样是心急地打断,这一次纪彦勋的语气格外温柔。只需要稍稍侧头,就能看到他眼中的灼灼深情。

他眼中的柔情就像一张密集的网,把她的胆怯和顾虑完全笼罩,意识迷乱中,她听到一个声音从心底发出,“好吧,我们试试。”

虽然看不清前方的路,也不知道未来将会遭遇到怎样的挫折和考验。但,若是连迈步向前的勇气都没有,错过的也许不止是他,还有一辈子的幸福。

“抱歉,我这里不提供试用装,看上了就得买回家。”某人的心情好得一塌糊涂,玩笑也开得有点过头。

“多少钱?要买得起我才敢下手。”还好,有人愿意陪他一起疯。

“无心人,千金不卖;有心人,分文不取。”啧啧,太子爷的文艺范又来了。

“还好,我是带着真心而来。”虽然我生来就不完美,但我有一百分的真诚,并保证,做最好的自己。也许,付出这么多努力还是配不上你,但至少我努力过,也不怕后悔。

“你的真心我完全感觉到了,恭喜你……可以把我带回家。”几经周折,终于真正体会到了恋爱的感觉。得说,这感觉比想象中更美妙。

“昨天……不是已经带回家了么?”小小白兔喜欢你喜欢得要命,大白兔也觉得你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大好人,还不够?

“我以为……昨天不算。”呵,要不是因为有小小白兔和大白兔在,我应该也进不了你家的门吧。

“那……你上次带我去看外婆,算吗?”凌晓诺的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那一次他是急着想找个人回去向外婆交差,他找上她是临时拉她去凑数的,还是……那时候已经动了心?

“当然,事关一辈子的大事,我怎么可能随便拉个人带去向外婆交差。”她已经敞开了心门,纪彦勋当然也不会再瞒她什么。

“所以……”

“这世上确实有一见钟情的奇迹,虽然几率很小,却还是被我碰上。”

人海茫茫,每天都会和很多人擦肩而过,一见钟情的几率微乎其微,我能遇见你、一见倾心,实属三生有幸。

囧,好肉麻。可是,她竟然一点也不讨厌。只是,好像有人曾经说过,一见钟情的恋爱往往不会持续很久,他会不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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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他对你绝对唯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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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在担心冲动来得快去得也快?”某人的猜心本事真是无敌了。

凌晓诺也不否认,吞吞吐吐地反问,“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见她‘默认’得如此迅速,纪彦勋略有些不悦,突地放开她的手,冷冷地回了一句,“时间会证明一切,你就等着看好了。”

凌晓诺懵了,以为他是真的被气到,急忙跟上前,讨好似的主动牵他的手,“对不起,我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

可以想象,被讨好的某人心里笑得有多灿烂。当然,面子上还是得装装酷,“下次要是再敢有这些莫名其妙的担心,看我怎么收拾你!”

“以后不会了。”凌晓诺小媳妇似的点头,低眉顺眼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

奸计得逞的某人乐得像偷了油的老鼠,满足的笑一直从唇角蔓延到眼角。

这样一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痴情种,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早上出门前纪彦勋已经跟外婆打过招呼,当他领着名正言顺的女友出现在vip住院区时,赫然发现老太太竟坐着轮椅在走廊尽头翘首期盼着。

老太太如此热情,凌晓诺越发愧疚,急忙挣开纪彦勋的手,快步走上前,“外婆,对不起,上次我……”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只要你现在和彦勋开开心心就好。”孟老太笑得和蔼,亲昵地拉着晓诺的手,越看越觉得这孩子不容易,“你的事彦勋都跟我说了,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什么都比不上他真心对你重要。”

“谢谢您的体谅,我……已经想通了。”凌晓诺腼腆地笑了笑,推着老太太往病房方向走,“您的气色比上次好多了,要不要向医生请示带您出去晒晒太阳?”

“我倒是想啊,你身后那个不同意。”老太太早就憋坏了,无奈外孙始终不松口,医生也不敢随便做决定,“要不,你帮我说说情,你的话他肯定会听。”

什么叫肯定会听?说得也太绝对了吧。

孟老太太的话很快就得到应证,凌晓诺什么都没说,只是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某人,他就主动松了口,“可以出去走走,但不能超过半小时。”

老太太笑得好不开心,“看吧,我就说他现在对你绝对是唯命是从。”

囧,越说越离谱了,她都没下令,何来唯命是从一说?

孟老太太继续说道,“我这个外孙打小就很有想法,我行我素惯了,谁的话都不听,总算有个人能治他了。”

凌晓诺还是忍不住想解释一句:“您别给我戴高帽了,我什么都没说。”

“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乖乖就范,这才厉害呢!”自从进医院之后,老太太已经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

这样的轻松豁然无疑会让凌晓诺心里但有和顾虑消散不少,也会给她更多的信心和勇气。

只是,老天爷是个脾气古怪的导演,谁也无法预测他会在下一秒安排怎样的剧情。

医生刚进来做完例行检查,还没决定老太太现在的状况是不是可以进行适当的户外活动,病房外却突然来了两位意外的‘不速之客’。

“surprise!”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纪妍汐小姐二十几年如一日,一现身便hold住全场。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位穿着体面的中年妇人,唇角含着微笑,眼中却闪烁着几丝慌张。

纪彦勋的表情和孟老太太如出一辙,最后还是老太太先开了口,“你们怎么来了?”

纪妍汐置若罔闻,眼神一直在哥哥身边的美女身上打转,“哥,这位漂亮美眉谁?”

“没大没小,什么叫漂亮美眉,叫嫂子!”纪彦勋不客气地一记飞眼扔过去,小心翼翼护在晓诺身前,用眼神安抚她不安的心。

来之前,凌晓诺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纪家或孟家的其他成员,她的慌乱无措可想而知。

所幸,他敏锐地捕捉到并及时作出了必要的反应,让她的心情得以暂时恢复平静。

生性活泼外向的纪妍汐笑着伸出手,“嫂子好,我叫纪妍汐。”

“你好,我叫凌晓诺,你叫我晓诺就好了。”虽然已经当着孟老太太的面坦承自己已经想通,但这一声嫂子凌晓诺暂时还有点接受不了。

“这可不行,我哥可凶了,他会骂我的!”纪妍汐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还想拉着

未来嫂子客气几句,却突然想起还有个人是跟她一起来的,“外婆,我带芬姨来看您,您不介意吧?”

对方既是大首长家的现任夫人,也是自己的女儿,于公于私,孟老太太都不该介意的。可是,她的宝贝外孙脸色似乎不怎么好看,大有要带着晓诺先行离开的意思。

“彦勋。”老太太心里没底,试着叫了一声。

“让小汐陪您说会儿话,我和晓诺先去门诊楼看检查结果。”试探也没用,纪彦勋去意已决。

“没关系,我还是等会儿再来吧。”一直沉默的孟静芬终于出声,脸上的笑却由得体的温婉变成了不自在的僵硬。

纪彦勋没有正面回应,跟外婆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凌晓诺出了病房。

虽然没有纪彦勋那么敏锐的观察力,但凌晓诺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异常,“你……怎么了?”既然选择站在他身边,就有责任和义务分担他的不开心,这一次凌晓诺表现得足够积极。

感觉到她有点跟不上自己的急促步伐,纪彦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表现得有点失控,“吓到你了?”

凌晓诺笑着摇头,坚定地握着他的手,“我知道,你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刚才和小汐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我的继母,也是我的小姨,你说我该不该失控?”从纪彦勋说话的语气判断,他的心情明显已经平复了不少。

“该。”凌晓诺的回答听上去有点不分青红皂白,但,她相信他。

“你应该感觉到了吧,她很怕我。”

“嗯,感觉到了。”凌晓诺笑着附和,不敢妄自猜测。

纪彦勋对她的回答表示满意,顿了片刻,倏地抛出一枚重磅炸一弹,“不出意外,我父亲应该很快就会知道我已经有了交往对象的事。”

凌晓诺蓦地呆住,脸上再无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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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第二次吻还是在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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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不经吓?”刚才不是跟外婆说已经想通了么,怎么好像还是没做好准备似的。

确实,现在的凌晓诺距离完全准备好还有不小的差距,决定对他敞开心门、靠近他几乎耗费了她全部的勇气,马上就要面对他尊贵且神秘的家庭对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你不觉得……太快了吗?”

“我一点也不觉得,我马上就要年满三十,已经超出了晚婚年纪很多岁,家里人早就着急了,能早点给他们一个交代不好吗?”这个理由可真够无敌的,正常来说,年近三十确实该考虑终身大事,纪彦勋的心急无可厚非。

“可是……我还没准备好。”凌晓诺也不跟他拐弯抹角,坦白说了实话。

纪彦勋对这件事的态度就是快刀斩乱麻,心急之下,耐心明显有些不够用,“是没准备做我的女朋友,还是没准备好嫁给我?”

“有区别吗?”凌晓诺难得反应机敏,闷闷地反问。

她的声音低而轻,纪彦勋这才想起,他面对的是一只胆小的小兔子,对她必须更多一些耐心才行,“好了,我先跟芬姨打声招呼,让她别把这事向大家长汇报,你满意了吧?”

“嗯。”轻轻地嗯了一声之后,凌晓诺明显松了一口气。

但,这事还不算完,“我已经到了可能会被逼婚的年纪,别让我等太久!”

凌晓诺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维节奏,“什么意思?”

“过了三十还是光棍一条,大家长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他要是天天逼着我到处相亲,你要我怎么办?”纪彦勋已经把住了她的命门,直来直去、强硬的那一套对她没用,得用一些非正规迂回手段才行。例如,偶尔装装可怜什么的。

某个心思单纯的傻姑娘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不安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过三十岁的生日?”

“你是想趁机打听我的生日?”

凌晓诺也不否认,认真地点头。想要对一个人有更多的了解有时候光靠自己发现是远远不够的,有时候还是得多问。

“八月的最后一天,还有三个多月。如果我没记错,金牛座和处女座的配对指数是百分之百。”星座配对什么的纪彦勋之前是从来不信的,但只要能和自己的终身大事沾上边,偶尔信一次也无妨。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金牛座?”从现在的状况来看,凌晓诺几乎每时每刻都要做好被惊吓的心理准备。

“可可房间的床头柜上有一张照片是你生日拍的,上面有日期。”通过微小的细节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会特别有成就感,这一点在纪彦勋身上得到了充分地应证。

凌晓诺深深地意识到,和他比用心,自己还需要做很多努力。

她要做的第一次努力从尽量放松心情开始,“我们家都是过农历生日的,按公历来算我的星座是白羊。怎么办,百分之百的配对指数没了。”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俏皮的惋惜,却听得纪彦勋心花怒放,“放心,差的那些由我来补就好了。”如果记得没错,白羊座和处女座的配对指数算是比较低的,如果要成事,必须有一方做出更多的改变和努力才行。

“不好。”既然是两个人的事,哪能只靠他一个人的努力。

“又怎么不好了?”小东西,也太难伺候了吧!

“只是你一个人努力的话,我要做什么?”这一次,凌晓诺并没有被吓到,一本正经地回道。

“哦,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一起努力。”爱是互相的,从他身上得到一分好,就想成倍地还回去,久而久之形成良性循环,懵懂的心动就会变成深爱。

电梯门正好打开,里面空无一人。看,老天爷都在给他们创造机会。

他们的第二次亲密之吻依然在电梯,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没有被吓到、也没有挣扎。而且,在被亲吻时,能清楚地看到他的眉眼,以及眉眼之间荡漾的笑。

甜蜜亲吻时,俩人心里默契地想着同一件事:差不多是时候该找机会把隐藏在心里的秘密坦白了。

虽然他们的秘密各不相同,但给他们的关系带来的影响同样致命。

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小心翼翼地暂时把这个秘密藏好,等待最好的机会。

凌妈妈的检查结果比计划中出来的快,经过几位专家的联合会诊,确认凌妈妈的下肢麻痹是因为神经受挫引起,并非不可治愈,只是恢复的时间长一些。

无论恢复期多长,只要有重新站起来的希望,对凌晓诺来说就是好消息。

因为他一句话,国际知名神经科专家齐教授临时改变行程,决定亲自给凌妈妈做完手术才离开;手术及后期理疗的费用也全部记在了纪彦勋名下。

一涉及到钱,凌晓诺的纠结又来了,“手术和住院的费用我能负担。”虽然这间医院贵得吓死人,而且还不能用医疗保险,但凌晓诺还是觉得用自己的钱更安心。四年前爸爸得到的抚恤金还有一半在银行存着,算上利息也不少,应该足够支付医疗费用。

纪彦勋面露不悦,没搭理她,径直走到未来岳母面,“伯母您说说她,到现在她还跟我计较这些。”

凌妈妈尴尬地笑了笑,“行,你先出去一下,我跟她好好谈谈。”出检查室的时候晓诺和纪彦勋是手牵手出现的,这样的亲密已经足够说明一切,凌妈妈是发自内心地为宝贝女儿感到高兴。

纪彦勋满意地先行回避,留下凌晓诺委屈地‘挨骂’。

“不是已经下定决心跟他在一起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顾虑?”凌妈妈一点也不含糊,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跟他在一起不一定要用他的钱啊,而且……还不是小数目。”凌晓诺还是想坚持,才刚开始交往就要他破费一大笔钱,这个结她怎么也解不开。

“你还没想明白吗?他是以结婚为前提和你在一起的,你跟他计较就等于告诉他,你还有很多不确定。”

不愧是母女连心,凌妈妈的话每一句都说到了点上。

对他、对他们的未来,凌晓诺确实还有非常多的不确定。两个人在一起一辈子的事不是只有彼此相爱就能维系的,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她还没有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找到平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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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我好像还缺一个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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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凌晓诺挨完训出来,纪彦勋已经和齐教授商量好了手术时间。手术以及术后理疗恢复的费用他也签了字,这种先后奏的做法也基本断了凌晓诺想要自己掏医疗费的念想。

“多少钱?”虽然已经知道事情无法改变,但凌晓诺还是想对费用有大概的了解。

纪彦勋笑得玩味,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捏,答非所问道,“你要是觉得亏欠我太多,可以想想给我什么报答比较安心。”

“你什么都有,我想不到。”还钱你不要,我还能怎么办。

“谁跟你说我什么都有的?”真是有够迟钝的,就不会往自己身上想么。

“你还缺什么?”迟钝的凌晓诺依然没有跟上他的节奏。

某人飞快作答:“我好像还缺个老婆。”

就知道,拐弯抹角这么半天,准没安好心!

这一次凌晓诺不打算坐以待毙,凌厉地回击道:“好啊,下周回去上班的时候我跟倪经理说,让她重点为你安排,保证都是最优秀的适婚女士。”

“只要是你负责接待,我没意见。”纪彦勋求之不得,能借着相亲的理由顺便过去看她最好不过。

和一只会耍无赖的腹黑斗法只有一个结果——惨败!

这人,好像成天都以欺负她为乐似的,非要把她气到翻白眼才开心。

腹黑再狠也有弱点,只要见她皱眉、嘟嘴,纪彦勋就只有举双手投降的份,“好了,不逗你了。你还不知道吧,这间医院是孟氏出资兴建,所有大股东及其家属在这里接受治疗只收取基本医疗费,手术加上后期理疗恢复的费用加起来也不到五位数,你别把这事放在心里磨,嗯?”

“可是……我妈妈好像不算大股东的家属吧?”知道这个问题可能会惹他不悦,凌晓诺刻意压低声音。

饶是如此,还是被他瞪了一眼,“怎么不算?”

他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怪吓人的,凌晓诺急忙改口,“算,你说算就算!”

这俩人好像都有被控制、唯命是从的时候,真说不准到底是谁降服了谁。

谁降服了谁、谁控制了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被降服、被控制的那个人心甘情愿。

检查完又和几位专家开了个短会,一眨眼就过了十二点。纪彦勋本来还打算带着晓诺和未来岳母在外面吃完午饭再回去接可可的,却不想,心急的小丫头居然找梁老师接手机打了电话过来。

小丫头记性好,不仅把妈咪的手机号码背德滚瓜烂熟,也把帅叔叔的手机号码牢记在心,知道妈咪这会儿一定和叔叔在一起,干脆直接拨了叔叔的,“叔叔,你和妈咪什么时候回来?”呜呜,人家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啦,怎么还不回来接我呢。

已经过了十二点,纪彦勋想着梁老师一定会给孩子们准备午餐,也没多想,“我们还在医院,吃了午饭就回去,怎么了?”

“你们不回来带我一起出去吃午饭呐?”搞了半天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帅叔叔和妈咪只顾着培养感情,压根不记得还有她了。

“都快十二点半了,你还没吃午饭?”纪彦勋一边问一边往停车处奔,心里还算计着回去的时候给她带点什么。

“人家在等你们呐。”

小丫头觉得很委屈,声音里充满撒娇的意味,奇萌无比的语气听得纪彦勋心都快酥了,“乖,先找梁老师要点东西吃,我们马上就回去。”

“哦。”小丫头这才安了心,一边吃老师做的饭团一边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每走一大格(五分钟),她都要往门口方向看一次。

请原谅凌可馨小朋友的急切,生下来就没有爸爸的她等了好久才等到一个最像爸爸的人,小丫头难免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担心,一定要见到他、被他抱在怀里才会把心放回肚子了去。

回去的路上纪彦勋急得跟什么似的,每一处红灯都是掐着点过,车速也一直保持在超速的临界点。来的时候用了三十五分钟,回去的时候居然只用了二十七分钟。

到了小区,凌晓诺往左,陪妈妈回家;纪彦勋往右,一个人去梁老师那里接小公主。

看着纪彦勋一路跑着往梁老师住的麒麟苑而去,凌妈妈忍不住发起了感慨,“这孩子真难得,就冲他对可可这么好,你就不应该再有那些莫名其妙的顾虑。”

“好奇怪,他都不问我可可是怎么来的。”凌晓诺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只要他问,她一定毫无保留地乖乖坦白。可是,他好像对这件事一点也不在乎,这一点她怎么也想不通。

凌妈妈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他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可可是不是我亲……”

凌妈妈这才反应过来,笑着打断,“所以我才说他很难得,他喜欢的是现在的你,你曾经遭遇过什么,他根本不在乎。在这一点上,你应该好好跟他学学。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不应该顾虑他显赫的出身和尊贵的身份。那些都是人力不可改变的,你唯一能做的只有接受。”

“这么说来,就算我不跟他说实话也没关系?”凌晓诺是笑着问的,可见,她不是真的打算这么做。

“说肯定是要说的,时机你自己把握好就行。”女儿已经到了可以自己绝对人生的年纪,做母亲的不会过分干预。

“您放心,我心里有数。”这么重要的事,突然说起肯定会显得突兀,一定要找一个好的契机才行。

凌妈妈虽然腿脚不便,在家里煮饭、做家务还是可以的。回到家舀了出去玩好带的东西之后凌晓诺就被妈妈‘赶’出了家门,“快下去吧,别让他和可可等太久。”

“不止他和可可,还有小涵呢。”一想到小涵,凌晓诺心里不禁有些担心。等一下出去玩的时候可可一定会寸步不离地粘着他,小涵怎么办呐?

“你赶紧在普罗蜜思帮楚医生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对象,你们每次出去玩都带着小涵总是不太方便。”凌妈妈也不是嫌小涵是累赘,而是真心觉得这么大的孩子还是有个完整的家比较好。可可就是最好的例子,自从有了帅叔叔,小丫头明显比之前开心多了,也懂事多了。

凌晓诺倒是不太担心,“楚医生条件这么好,大把优秀女孩子想嫁他,不用咱费心。”

“确实,他之前不考虑主要是因为你,现在……他应该彻底死心了。”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凌妈妈每次都能一针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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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各位亲双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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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我们家宝贝随妈妈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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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楚云帆是不是真的彻底死心,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以后他不会再把小涵拜托给晓诺照顾。

虽然晓诺对小函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纪彦勋也没舀这孩子当外人。但,心思敏感的小涵还是觉得自己夹在一家三口中间有点多余。

趁着两个孩子去看4d动画的间隙,纪彦勋垮着脸把凌晓诺拉到一边,“楚医生之前总是拜托你照顾小涵其实是想让你做他的妈妈吧。”

凌晓诺一点也没被他的冷脸吓到,“我还以为你对我的过去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这是两码事,楚医生和小涵依然真真实实地存在着,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没放弃!”

凌晓诺本来以为他会顺着自己的话接着问点什么,没想到他纠结的始终是楚医生这个点。唉,真不知道该说他大度,还是小气。她有个这么大的女儿他一点也不在乎,却非要盯着一些根本不需要担心的事钻牛角尖,“放一百二十个心,楚医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既霸道又赖皮,打不过也躲不了。

“你们公司那么多优秀适婚女青年,怎么不想着给他物色一个?”咳咳,一不小心就和未来岳母的想法不谋而合。

凌晓诺被他的心急和‘热心’弄得哭笑不得,“你……你怎么连这个也要cāo心?”

“只要楚医生还是单身,我心里就不踏实。”可可和小涵相处得这么好,两家又住得近,能安心才怪。

他始终保持着严肃认真的表情,凌晓诺也没心思跟他逗趣,“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

纪彦勋突然怪怪地笑了笑,紧张兮兮地握着她的手,“当然是对我自己。”不是因为我不够好、不够优秀,而是因为我们之间隔着的鸿沟太宽,我没有足够的信心激发出你的全部勇气。

“说是对自己没信心,其实还是变相地不相信我,你怕我不够勇敢、还会想要从你身边逃开是不是?”论猜心的本事凌晓诺绝对不是纪彦勋的对手,但因为对他用了心,偶尔她也能看透他的心事。

纪彦勋也不否认,笑着反问,“你怎么说,要不要做点保证让我彻底安心?”

虽然他面带笑容,语气却格外认真,凌晓诺也不敢怠慢,“你……不会是想要我发誓吧?”

“如果你愿意这么做,我不介意。”这一次,纪彦勋的语气里明显多了几分玩笑的意味。

“我不愿意!”用发誓的方式承诺一些还没发生的事根本就不切实际,甚至有些幼稚,凌晓诺果断拒绝。

纪彦勋微微挑了挑眉,正要开口,却被她心急地打断:“我不能给你任何实质性的承诺,但我可以告诉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很开心,我希望以后也能一直这么开心。”

没有发誓,也没有保证,但对纪彦勋来说,这句话却比任何真挚的誓言都让他感动。当一个女人毫不犹豫地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说出希望和以后,也就意味着她已经把这个男人纳入了未来计划,这已经是最好的承诺。

四目相对,暧昧滋生,应该做点应景的事才不辜负此刻的温馨。

无奈,天意弄人,害羞的小兔子还没来得及脸红,她家小小白兔的声音便从远处传来,“妈咪,后面有个怪阿姨一直跟着我。”好烦人咯,赶都赶不走。

纪彦勋比凌晓诺反应还快,疾步走上前,护在可可身前,“人在哪里?”

跟在可可身后的小涵蘀她做了回答,“就是那个穿格子衬衫的阿姨,她说要找可可拍童装广告。”

循着小涵手指的方向看去,纪彦勋很快就发现一位脸上写着‘星探’两个大字的年轻女孩。见到可爱小宝贝的家长,那女孩越发兴奋,“宝贝别紧张,我可以先跟你爸爸谈一谈,说不定他会有兴趣呢。”

“没什么好谈的,我们没兴趣。”纪彦勋果断拒绝,俯身将可可抱起,转身欲走。

“凌先生等一下。”星探还是不肯放弃。

虽然被认为是可可的爸爸让纪彦勋很是开心,但改姓却让他非常不爽,“这里没有凌先生。”

“您女儿叫凌可馨,您不姓凌……”看来这位星探对可可是真有兴趣,连姓名都打听出来了。

“我们家宝贝跟着妈妈姓不行吗?”啧啧,这一句‘我们家宝贝’说得可真溜。

“行,当然行。”星探美眉一脸尴尬地干笑两声,随即掏出一张名片递上,“您家宝贝真的很可爱,稍加包装一定可以成为小明星,您不妨考虑一下。”

纪彦勋没有伸手接,而是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未发一言的孩子她妈,“你跟孩子她妈商量,我们家的事都是她做主。”

没辙,星探美眉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孩子她妈身上,却不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遭到彻底拒绝,“不好意思,我们家可可没有当明星的天赋,我们也不想让她抛头露面。”

“现在的童星很抢手的,大一点的单光是广告费就能超过五位数,拍摄也就一两天的事,可比一般人上班划算多了。”能当星探的,不光有锲而不舍的精神,还有三寸不烂之舌。

“我们家不缺钱。”纪彦勋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地发了飚,然后一手抱着可可,一手牵着孩子她妈准备离开。

还是凌晓诺比较用心,时刻记得这一趟是四个人一起出来的,“先放手好不好,我还要带小涵。”

“牵他只要一只手就好了。”纪彦勋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打算,一边说一边向小涵使眼色,示意他乖乖跟上。

聪明的小涵心领神会,主动上前牵着晓诺阿姨闲着的那只手。

看着两大两小的身影渐行渐远,被晾在一边的星探美眉只能暗暗感叹:好幸福的一家四口,我还是不要当星探,快点找个人嫁了算了。

已经离开那位怪阿姨足够远,可可才小心翼翼地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叔叔,刚才怪阿姨说你是我爸爸,你怎么不跟她解释?”

“解释什么?”纪彦勋明知故问。

“当然是解释……你不是我爸爸呀。”虽然我很希望你是。

“那……你希不希望我是?”纪彦勋一眼就看透了小丫头的心思,故意问道。

“当然希望!”小鬼灵精,答得也太快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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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最初的,也是最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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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小丫头很快就感觉到一道寒光从妈咪那边射过来。呜呜,妈咪好像有点不高兴诶,难道她还没有下定决心和叔叔在一起么?

在凌晓诺开口表达不满之前,纪彦勋抢先开口,“既然希望,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小丫头没话说了,抿着嘴傻傻地笑。

凌晓诺本来还想小小地抱怨两句的,可一见到小丫头娇羞又得意的萌表情,顿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他们俩都是她最在乎的人,只要他们高兴,她受点小小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可怜了两岁就没了妈妈的小涵,一心希望能和可可成为真正的一家人,现在看来,恐怕以后再和她们一起出来玩的机会都没了。

毕竟已经有近两年的相处,小涵的情绪异常自然逃不过凌晓诺的眼睛,“小涵怎么了,干嘛闷闷不乐的?”

“以后……叔叔会经常带阿姨和可可一起出来玩是不是?”

小涵的脸上写满了担心和失落,凌晓诺也看着心疼,“放心,在你爸爸给你找到新妈妈之前,我们不还是会继续带你一起出来玩。”说完之后,她特地扯了扯某人的衣角,希望他也能有所表示。

收到提醒的某人很好心情地把刚才对星探美眉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家的事都是你说了算。”

侥幸逃过一‘骂’的小鬼灵精又耐不住寂寞地跳出来附和,“呵呵,妈咪是女王。”

“你……你们俩就知道合伙欺负我!”凌晓诺气结,突地甩开手,牵着小涵往冰激凌机走去,“不理这两个人来疯,阿姨带你去吃冰激凌。”

感觉到女王有点被惹毛了,纪彦勋急忙抱着可可跟上。一个诚恳道歉,一个可劲卖萌,好不容易才让女王再展笑颜。

最后,绝对可以以假乱真的‘一家四口’点了一份最大的家庭套餐,尽情吃了个够本,也算给这一次海洋公园之行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出了大门,纪彦勋先去取车,凌晓诺带着两个孩子在门口等着。这个时段门口很热闹,人多车也多,但眼尖的小涵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爸爸的银色奥迪q5,“晓诺阿姨,我爸爸来接我了。”

凌晓诺这才恍然顿悟,难怪他刚才特地打电话来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原来是有此打算。

楚云帆这一趟来不只是特地接小涵,还想顺便把可可一起带回去。可可当然是不愿意的,好在楚云帆早有准备,把新买的游戏机舀出来当诱饵,犹豫片刻之后,可可终于还是没能抵挡新游戏的诱惑,小心翼翼凑到云帆叔叔身边,“我会很乖的,妈咪可以安心和叔叔去约会了。”

现在的孩子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好像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

小鬼灵精的人来疯说发作就发作,凌晓诺欲哭无泪,又不好在楚医生和小涵面前发作,只能尴尬地笑笑作罢。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帮我带了小涵半天,我顺便带可可回去,算是扯平了。”楚云帆会有此决定也等于间接承认一件事:他已经对晓诺彻底死心。

纪彦勋取了车回来,赫然发现站刚才还一左一右站在晓诺身边的两个小家伙都不见了。走近几步见了某只小兔子兴奋中带着几分期待的神情后,他很快就猜到了什么怎么回事。

看来,那位楚医生带来的威胁应该可以解除了。

“想好去哪里了么?”第一次正式约会,当然还是得征求一下女士的意见比较好。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回家。”凌晓诺有心气他,故意装作听不懂。

她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逃得过某腹黑的眼睛,她想激怒他,他偏要笑着来,“你确定?”

被反将一军,凌晓诺没了脾气,“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哪些地方适合约会,你做主吧。”

纪彦勋本来是打算带她去约会来着,但从听她主动说出口,还是吓了一跳,沉默半晌之后才笑着回道,“怎么办,我也没经验。”

“啊?”凌晓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是想说之前也没谈过恋爱?

纪彦勋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认真地点头,“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女生的骨子里多少还是带着一些矜持,虽然很感动、很开心,却还是不敢跟他说‘你也是’。主动上前挽着他的手已经是凌晓诺能做的最直接的暗示。

“带你去我在t市的住处认认门怎么样?”既然她不做主,只能由纪彦勋来决定

接下来去哪里。

“去你家?”一个不留神,凌晓诺又一次被吓到。

“在没有你和可可之前,那里只是栖身休息的地方,算不上家。”自从认识凌晓诺之后,纪彦勋心里的痴情种得以复苏,一起被激活的还有沉寂了近三十年的文艺范。要是被秦楷和裴毅听到这番话,非得被雷到掉**皮疙瘩不可。

“不是还有你妹妹、芬姨和你父亲么,他们不和你住在一起?”凌晓诺并不知道他真正的家不在t市,所以才有此一问。

“他们住在北方,来看过外婆之后就会回去。”既然她主动问起,纪彦勋也觉得今晚或许是坦白的好机会。

凌晓诺并不是那种八卦爱打听的人,毕竟才刚开始交往,她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单纯地觉得既然他在的至亲都不在t市,她就有义务多抽点时间陪他。

纪彦勋的住处坐落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段,距离普罗蜜思只有十几分钟车程。显然,在挑选住处的时候他已经想到了她。

“这附近有一间很正规的双语幼儿园,下半年可以考虑让可可转学过来。”虽然当时不知道可可的存在,但现在为她考虑也来得及。

在听了他关于未来的设想之后,轻松了一路的凌晓诺又开始情不自禁地纠结。妈妈真的没说错呢,他是以结婚为前提和她在一起的。而且,希望越快越好。

可是,结婚的事她从来没想过,她要积蓄多少勇气才敢跟上他急促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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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给我一个明确的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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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凌晓诺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最后只能给他一个充满感激的微笑。

纪彦勋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现在距离下半年再开学还有三个多月,你不要告诉我这么长的时间还不够你做足准备。”

“三个多月并不算很长好吧。”凌晓诺亲自撮合过好几对成功的情侣,但还没见过哪一对是只交往三个月就开始谈婚论嫁的。那些门当户对的情侣尚且要经过短则半年、长则一两年的相处才确定对方就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她真的不明白他到底在急什么。

“那你给我一个明确的期限,什么时候才能下定决心非我不嫁!”咳咳,这架势,都快赶上逼婚了。

“你……”凌晓诺完全无法招架,半晌才弱弱地反驳道,“我们认识还不到半个月,你要我现在怎么给你明确的期限。”

“半个月已经很长了好吧,我认识一对夫妻认识不到五天就去领了证,而且他们现在很幸福。”对纪彦勋来说,时间绝对不是问题。

“这种事不能随便比较的,人家的情况没我们这么特殊。”这世上恐怕不会有第二个像他这么傻,非要娶一个带着孩子的未婚妈妈,而且还迫不及待。

“说起来他们的情况和我们还挺像的,也是有一方带着孩子。而且,两家的家庭背景相差也很大。但只要他们心系对方,这些都不是问题。”再过一个多月就要放暑假,纪彦勋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带晓诺和可可去一趟g市,让顾首长家的小夫人好好给他上一课。

“带着孩子的一定是男方吧?”现实社会就是这么残酷,只要家庭条件好,男人带着孩子想找个好对象不是什么难事,但同样的事情要是发生在女人身上,恐怕就没那么顺利了。

“有区别吗?”眼看着电梯已经到了纪彦勋住的楼层,出了电梯就是独门独户,他也不用再有顾虑,一把将她拽进怀里,低头就要吻。

“等一下!”凌晓诺本能地挣扎,试图将他推开,无奈臂力有限,费力的挣扎完全是徒劳。

就在纪彦勋即将得逞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极力忍着笑意的女声,“咳咳,还没到家呢,注意一下影响好吧!”

该死,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连声招呼都不打突然杀过来,实在太不像话了!而且,她还带着大大的行李箱,看样子是打算在这里久住。

一心想要在这里筑爱巢的纪彦勋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孟家大宅多的是空房间,你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我才不要去那么没劲的地方!”纪妍汐一开始就摆出一副打死也不走的坚定表情,而且,她知道哥哥的弱点在哪里,二话不说跑到未来嫂子身边求帮助,“嫂子,帮我说两句好话,让我哥收留我几天好不好?”

“那个……你可不可以先别叫我嫂子?”囧,虽然不是第一次,凌晓诺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不叫嫂子的话就更别想留下来了。”归根结底说话管用的人还是哥哥,纪妍汐可不敢惹他不悦。

明明比自己高出近半个头,却要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凌晓诺实在狠不下心说不,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要不……让她暂住几天吧,她都来了,而且一个人拖着这么多行李,也怪不容易的。”

纪妍汐这一宝可是押对了,虽然有一万个不愿意,纪彦勋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晓诺说不。

不过,开门之前,丑话一定要说在前面,“我是看在你嫂子的面子才让你暂住的,你要是敢给我惹事,立马收拾行李回北方去。”

“安啦,我现在已经很乖了,不然老爸也不会放我出来。”一看就知道纪妍汐是个赖不住寂寞的人,让她在大首长的眼皮子底下拘束地生活就等于掐断了她的翅膀,这样的日子她已经过够了。

之前总是听纪彦勋叫父亲父亲,凌晓诺很自然地以为他们家是那种家风比较严谨的传统家庭,可今儿听纪妍汐大大咧咧地叫老爸,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她也有点被绕糊涂了。

传统也好,开明也罢,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家一定非常有钱,不然也不会在寸土寸金的中心区买这么大一栋复式楼。

凌晓诺倒是没猜错,不过这栋房子和纪家没有任何关系。纪彦勋兄妹俩手上都有孟氏企业的股份(从母亲那里继承的),光是每年的分红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加上这里本来就是孟氏旗下的物业,只要办理基本的过户手续就行,钱的事根本不会提及。

“这里还没开始装修是想考虑嫂子的喜好吧?”纪妍汐小姐就是一闲不住的主,一进门就嚷嚷开了。

不愧是兄妹俩,最起码的了解还是有的。

纪彦勋也不否认,把呱噪的妹妹‘丢’进楼下的主卧房之后便拉着晓诺往楼上书房走,今天带她来,一是认门;二,也是想给她看看精装方案。

纪妍汐不干,快步追上去,“喂,你们也太过分了,就这样丢下我不管了?”

“我们要过二人世界,你这么大个电灯泡跟过来好意思吗?”纪彦勋完全是一副此事无商量的语气。

凌晓诺本来就不怎么自在,一听他说二人世界,越发窘迫,当下就红了脸,“小汐应该是个闲不住的人,我们这样丢下她不太好吧?”

纪彦勋的态度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我又没求她留下来!”

“你就当我是求她留下来的,好好陪她说说话不行吗?”二人世界什么时候不能过啊,干嘛非要把小汐一个人晾着。

纪彦勋没话说了,乖乖让出一条道,“你也上来看看,给点意见。”

“好啊。”纪妍汐这才松了一口气,亲昵地挽着嫂子的手,“嫂子真厉害,我长这么的大还是第一次见我哥对一个人如此言听计从。他啊,就是在老爸和外婆面前他都没这么乖过。”

凌晓诺无言以对,只是,本就害羞的小脸越发红润。

某人被这幅娇羞可人的模样撩得心头一阵阵地热,无奈,眼前还有个超级大的电灯泡亮着,他只能忍耐忍耐再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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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我的心在你手上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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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书房刚打开电脑,纪彦勋就出去接电话,终于给了纪妍汐和未来嫂子独处的机会。

“我瞧着楼上好像也没什么女生用品,嫂子你不住这里啊?”虽然相处的时间非常有限,但纪妍汐已经把凌晓诺当成了自己人,说出的话完全没有经过任何考虑。

凌晓诺大囧,急忙否认,“我当然不住这里,你不要想太多了。”

“有点不像我哥的作风哦,都带去给外婆看了,肯定是非你不娶的,居然不急着办事。”咳咳,纪大小姐说话真不是一般的直接,能受得了她的人还真没几个。

可以肯定的是,凌晓诺肯定不在其中,“那什么……你芬姨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再被逼问下去,凌晓诺的脸非得变成红番茄不可,还是快点找别的话题转移注意力吧。

“我哥对她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她怎么可能跑过来自讨没趣。”算凌晓诺运气好,这个话题确实能引起纪妍汐的足够重视。

虽然成功地转移了小汐的注意力,她的反应还是让凌晓诺有点不安,“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的。”

“我们家里的情况我哥跟你说了多少?”别看纪大小姐平时大大咧咧的,关键时刻还是满谨慎的,知道有些话不能随便乱说。

“就说……芬姨既是继母,也是小姨。”囧,这话虽然听着简单,其中隐藏的故事也够复杂的。

“我们家老爸呢,他没跟你提?”一看未来嫂子就是不常看新闻的人,要是有所关注,肯定会觉得芬姨看着有点面熟。乖乖,她不会连大首长的名讳也没听过吧?

凌晓诺漠然摇头,心有疑惑,又担心追问太多会显得太八卦。

“听到纪这个姓,你第一个想到的是谁?”纪姓并不多见,基本上也没什么太厉害的名人,联想到大首长身上也不是没可能。

“纪晓岚?”凌晓诺难得幽默了一把,说完之后自己也乐le。

纪妍汐被噎得不轻,生硬地轻咳两声,“咳咳,我是说当下还活着的!”

凌晓诺不敢随便说笑,认真想了近半分钟才开口,“纪淮南算不算?”虽然这个人离普通人的生活有点遥远,也算是当下还活着的人吧,囧。

未来嫂子一猜即中,而且从她的表情来看,似乎没把这个人和现实联系起来,一时间纪妍汐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她的话。

纪彦勋打完电话回来,到门口时正好听到大首长的名字。

“哥,我……我好像闯祸了。”老哥的表情看上去喜怒难测,纪妍汐心里没底,蓦地站起身,边说边往门边退。

如果她没这么说,应该不算闯祸。但听完这番话之后,凌晓诺会很自然地把眼前的纪家兄妹和大大首长联系在一起。

“你先下去。”她知道闯祸更好,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把她打发走。

“哦。”纪妍汐如蒙大赦,几乎是一遛小跑地飞快逃走。

“好好地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话题?”原本,纪彦勋是打算今晚找机会跟她说的,严格来说,这个结果迟早是要面对的。但,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安。

“你不想让我知道?”虽然没有听当事人亲口确认,但凌晓诺已经从纪家兄妹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可能是这个意外来得太过震撼,她的反应平静得有点不正常。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只是在寻找合适的时机。”她还不够坚定、不够勇敢,纪彦勋也不敢随便冒险。但现在,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因为自己也有一个很大、很重要的秘密瞒着他,凌晓诺也没底气质疑太多。只是,知道他另一个身份之后,她好不容易继续的勇气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慢慢溃散。

“就是因为担心你又像鸵鸟似的把自己藏好,所以我才一直不敢告诉你。结果……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你现在又想从我身边逃开了是不是?”她未发一言,表情也算平静,但越是如此,纪彦勋心里越没底,总觉得她的反应是被吓到极致时才会有的。

凌晓诺似乎又变成了没有从龟壳里爬出来的那个胆小鬼,一直低垂着头,连直视他双眼的勇气都没有。

纪彦勋舀她没辙,只得缓步走到她身前,抬起她的下颚,逼着她和自己对视,“我是谁的儿子,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们之间的差距本来只有南极到北极那么远,现在……已经是地球到月球的距离。”这话听上去有点像冷笑话,但仔细感觉,还是自嘲的意味偏多。

“你错了!”纪彦勋继续逼近,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xiōng口,“我的心在你手上握着,只要你不撒手,我们之间就没有距离。”

“可惜……这个世上不是只有你和我。”他们中间横着一位厉害得无法想像的大人物,凌晓诺真的没信心跨过这道坎。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外婆喜欢你,小汐也喜欢你,我看得出来,芬姨对你印象也很好。更重要的是,我只要你。难道这些支持还不够支撑你继续向前?”

他说的这些凌晓诺都知道,可是,这么多支持确实还不足以抵消她对大首长的莫名‘恐惧’。那可是一个国家权利最大的几个人之一,他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未婚妈妈回家么?

“凌晓诺,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是不是又想放弃了?”她迟迟不回话,纪彦勋心里越发急躁,只能故技重施。

事实证明,这一招对她还蛮有效的。至少,在和他对视时,她不敢说出违背真心的话。虽然还有很多很多的担心和顾虑,但这些顾虑还不足以让她痛下狠心放弃他。

凌晓诺坚定地摇了摇头,主动走上前抱紧他,“我不想,不想啊。可是……”

既然不想放弃,就要勇敢向前,没有可是!

纪彦勋终于不需要再忍耐,毫不费力低低头吻住她。第一次,他的吻带了几分宣告所有权似的霸道。也带了几分想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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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我还可以更肉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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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晓诺也感觉到了他呼出的气息比之前的两次都要灼热,这样的热烫得她不自觉往后退。

越是紧张,就越是呼吸不畅,坦白说,这一吻并没有让她感觉到愉悦和享受。

这一点,纪彦勋也感觉到了。所以,在放开她的一瞬间,他诚恳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有些时候我的胆小也是被你逼出来的,因为……你总是很着急。”毕竟事关一辈子的大事,就不能循序渐进地慢慢来么?

“傻瓜,我会这么急还不是怕失去你。”如此的不冷静确实不像纪彦勋的行事作风,但,不冷静都是因为太紧张。从某种意义来说他的心急也是被她的不勇敢逼出来的。

他就是这么一个直接的人,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会大大方方说出来。和他直爽相比,凌晓诺的表现明显有些谨慎过了头。

“可是……你的着急会给我更多的压力。”才认识不到半个月就带她回家,让她决定房子的装修风格什么的,已经严重超出了她的预计好吧。

纪彦勋再次施展读心术,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心理活动,“我只是让你帮我参考装修样式,并没有要你现在就搬来和我一起住。”

囧,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就连她心里在想什么都一清二楚。

“咳咳,没有最好!”凌晓诺生硬地干咳两声,拉着他在电脑前坐下,“快点开始吧,九点半之前要送我回去,还要伺候小公主沐浴就寝。”

“你要是搬过来和我一起住,这些事就可以交给我做。”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原点,虽然暂时还不能施行,但他心里还是希望尽快把她拐回家的。

他的身份之谜解开等于揭晓了一个惊天秘密,凌晓诺心里也开始蠢蠢欲动。既然要彼此交心,就必须互相坦白才公平,不是吗,“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纪彦勋的注意力都在屏幕上的各种装修方案上,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么不问我……可可是怎么来的?”呼,终于说出口了。可是,心情却没有变轻松,反而越发紧张。心跳的速率也比平常快了好多,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呢?她无法想像。

“这件事很重要吗?我喜欢你,所以爱屋及乌地喜欢可可,她的出现在我认识你之前,而且是不可改变、不可回避的事实。就像我的出身一样,没的选择,也改变不了。非要揪着一些不可改变的事不放,只会平添烦恼。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我才不会做,你也不准做!”

说这番话时,纪彦勋依然对着电脑屏幕。凌晓诺能看到的只有他的后脑勺。因为不用和他对视,凌晓诺多了几分勇气。毫无预兆地,她突然从背后抱住他,“既然你不在乎,那我就不说了。”

其实,纪彦勋心里一直有一个没有任何证据支持的大胆猜测。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他非常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也是他一直按兵不动,没有刻意求证的原因。

刚才听她用异常轻松的语气说‘既然你不在乎,那我就不说了’,也越发坚定了他的猜测。

他坚信,可可的存在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很复杂的故事,她不一定是故事的主角,却是故事的终结。

至于故事的始末,他真的无意追究。反正,他要的只是她的现在和未来。

纪彦勋突然没了带她看设计样式的心情,拉着她在宽大的软椅上坐下,跟她翻起了旧账,“那天你是不是去了医院?”

这一次,凌晓诺很快就跟上了他的思维节奏,“你不要告诉我那天是大首长亲临医院,所以才会加强戒备。”

纪彦勋干脆把她‘拖’进怀里抱好,一脸无奈地低叹,“就知道,你一定是被吓到的!”

“你故意的吧,明知道大首长要来,还特地安排我那天过去?”凌晓诺总算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某人的‘邪恶’用心。

纪彦勋也不否认,笑着回道,“大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再等下一次机会恐怕就不是在t市了。”

囧,不在t市,难不成要去首都么?

“你别太担心,从我懂事开始,我爸就没再过问我的私事,这一次也不例外。”

“那你以后……会一直留在t市?”这不是废话么,人家都已经打算在t市安家了,而且很快就要正式接手孟氏的生意,难道这一切还不足以证明他会为你留下的决心?

纪彦勋没用立即回答,只是习惯性地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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幌啻φ氖奔浞浅s邢蓿但俩人还是培养了足够的默契,他一挑眉,她就知道他在不高兴,“好了好了,你就当是我犯傻,可以选择不回答。?p>

“因为这里有你,我才毫不犹豫地选择留下。”虽然她已经知道了答案,但纪彦勋还是觉得有必要让她知道自己留下的真正原因。

凌晓诺却很不解风情地笑了,“为什么你总是能轻松自如地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我还可以更肉麻一点,你要不要听?”这种程度的情话都受不了,这个恋爱要怎么谈下去?

“不要!”凌晓诺很没用地红了脸,摇头拒绝。

“那……改用做的?”明明是请示的语气,怎么问完之后就直接扑过来了?

“喂……唔……”听说,百分八十的男人都认为强吻比心照不宣的正常接吻更有感觉,所以都乐此不疲。凌晓诺一直持怀疑态度,亲身经历过之后,她终于信了。

更要命的是,她居然一点也不讨厌,好像还越来越喜欢。在他的不懈勾引和耐心教导下,她慢慢学会了回应。

如果要找一个词形容她的回应,那个词只能是生涩。就凭这生涩的反应,纪彦勋就能百分之百确定,在他之前,她没用接触过其他男人。

所以他才会对可可的存在这么不在乎。

此时,凌晓诺心里想的却是:他看上去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是不是意味着在她之前,他已经……

虽然只是片刻的走神,却没有逃过纪彦勋的敏锐双眼,“不专心,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凌晓诺不好意思地咬了咬下唇,吞吞吐吐地开口,“我在想……”囧,他不会又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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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这算是和他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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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得找点别的事敷衍过去,“那个……我有没有跟你说明天下午和晚上我要去上课?”

纪彦勋的读心术还没有利害到可以应付她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程度,她突然转移话题,他也没有多想,便顺着她的话反问道,“怎么,要我帮忙带可可?”

“她一定非常高兴。”之前去上课的时候可可都是在隔壁和小涵一起玩,虽然不会寂寞无聊,但总会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如果有他陪着,情况肯定大不一样。因为,在可可的潜意识里,已经把他当成了家人。

“那当然,我一向对她千依百顺,而且又会玩。如果非要她在你和我之间选一个,搞不好她会选我。”瞧瞧这得瑟劲,说他胖,他还喘上了。

凌晓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噌地站起身,“知道你厉害!”唉,长得一张妖孽脸,有幽默感,还会哄人开心,简直是老少通吃啊,“带她出去玩可以,不过不能玩太疯,她的腿伤还没有完全恢复,要是不小心再撞到就麻烦了。”

“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可是个很有天赋的奶爸。”人的潜能真是不可估量,在遇到可可之前,纪彦勋何曾想过,自己居然还有当奶爸天赋。

对凌晓诺来说,爸这个字一直是禁忌,她总是刻意逼着自己不去想,也不喜欢听别人提起。但此刻,听到他说出奶爸一词,她却发自内心地笑了,“你的这个天赋确实很让人惊叹。”

“你也一样。”纪彦勋的话听上去有点无来由,但相信以凌晓诺的机智聪慧,应该能听懂。

十七岁的年纪,本该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灿烂的青春年华,她却要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扛起一个家。严格来说,这样的天赋应该是被逼出来的。

凌晓诺满心感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默默地坐回到他身旁,别有用意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渀佛在说‘幸好,现在有你。’

一个人的苦今后将由两个人一起背,不仅是分担,也是分享。分担的是她的苦和累,分享的是互相依靠、互相扶持的真情。

有人说过,真正改变命运的不是机遇,而是选择,这句话在凌晓诺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应证。因为选择他、选择勇敢,她的人生将会彻底被颠覆。眼前的路也许不会是一片坦途,但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勇敢向前。

时针越来越逼近9的位置,再不舍,纪彦勋还是得乖乖送她回家。

不知道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的纪妍汐正一脸纠结地捧着咖啡杯发呆,凌晓诺突然走近,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杯子,“晚上喝咖啡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纪妍汐这才回过神来,急忙站起身,拉着凌晓诺的的手兴奋地摇,“嫂子,你不嫌弃我哥?”

咳咳,这都什么跟什么,要嫌弃也轮不到她好吧!

凌晓诺尴尬地笑了笑,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什么……我要回去了。要是觉得累就早点休息,最好别喝茶和咖啡强行提神。”

“你真的不在这里过夜啊?”纪大小姐还是改不了口无遮拦的毛病,说话都不经过大脑思考的。

这话凌晓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用眼神向某人求助。

“有你这个大灯泡在,她怎么好意思留下!”纪彦勋收到求助,仗义出言。只是,这话怎么听着有种越描越黑的意味?

纪妍汐飞快地回道,“我在楼下啊,又不会打扰到你们。”

凌晓诺实在跟不上这对兄妹的思维节奏,捧着微红的脸先逃了。

纪彦勋快步跟上,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警告妹妹一句,“等我回来再收拾你!”这丫头根本就是恶魔转世,就知道坏事!

已经进了电梯,凌晓诺的脸依然没有恢复的迹象,用手触碰,甚至感觉到有点发烫。

“她随便说两句就让你害羞成这样,你的脸皮是纸做的?”因为特殊的生活环境,纪彦勋接触女生的机会并不是很多。但他可以很笃定地告诉自己:眼前这只粉脸嘟嘟的小兔子是他见过的最容易害羞的女孩。

真的很难想象,脸皮这么薄的她要积蓄多少勇气才熬过十几岁就被一个小丫头跟着叫妈咪的那段时间。

“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凌晓诺的思维模式似乎和他不在一条轨道上,他明明是笑着问的,她却回得很认真。

纪彦勋急忙敛了笑,轻轻握着她的手,“我知道。”在我心里,你比天使更纯洁,随随便便在男人家里过夜这种事你肯定做不出来,“楼上楼下都有空房间,就算你在这里过夜,也不一定是和我在一起。”

“可是……你还是希望吧?”话说出口之后凌晓诺就后悔了,这不是挖坑埋自己么,坏心思的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欺负她的机会。

果不其然,纪彦勋反应奇快地顺着她的话反问道,“希望什么?”

凌晓诺后悔得想撞墙,索性转过头去不理他。

纪彦勋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在她额头上印下温柔的一吻,“说不希望是骗人的,但……我会等你。”等你完全敞开心门,等你百分之百确定:非我不嫁!

凌晓诺好像越来越适应他的直接、他的肉麻,脸上的红晕居然没有加深的迹象。

有一个人愿意无条件的守护和等候,真的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呢。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存在,有什么理由再退缩、逃避?

所以,到家的时候他说要送她上楼,她没有拒绝。虽然明知道可可又会赖着他不肯乖乖洗澡睡觉,她只能被晾在一边当‘观众’,她也愿意陪在他们身边,静静地分享这份难得的温馨。

可可对他的喜欢和依赖也是凌晓诺决定迈步靠近他的重要动力,他的出现圆了可可的梦,也给她和可可的未来带来了无尽的希望。

小丫头一直兴奋地闹腾个没完,凌妈妈也难得晚睡,趁着纪彦勋带可可去洗澡,把晓诺拉到一边,“这算是和他在一起了?”

凌晓诺没有直接回答,羞涩地却又甜蜜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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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小傻瓜,总算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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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妈妈欣慰地笑了,语气难掩激动,“傻孩子,总算是开窍了。”

“妈,您先别急着激动,有一件事得先跟您打声招呼。”虽然妈妈的心理承受力足够强悍,但凌晓诺还是觉得非常有必要先给她打一针预防。

凌妈妈一脸轻松地笑问,“什么事?”

突然间说起他的身份好像有点唐突,情急之下,凌晓诺只能把小汐使过的招数借过来一用,“听到纪这个姓氏,您最先想到的是谁?”

“纪淮南?”看样子凌妈妈应该是经常关注新闻的人。

“然后呢,还有没有别的联想?”唔,妈妈真厉害,居然一猜即中!

“天……天啦,不会吧?!”呵,凌妈妈的敏锐反应还远没有结束呢。

凌晓诺无奈地耸肩,脸上却带着轻松的笑,“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

“呼……”凌妈妈煞有介事地深吸一口气,“等等,让我好好冷静一下。”

和终极**oss做亲家什么的,已经严重超出了凌妈妈的预计。

“您慢慢冷静吧,我去看看他给可可洗好了没。”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还是得由妈妈自己去消化,凌晓诺果断闪人。

“等一下。”凌妈妈急忙叫住她,“不对啊,知道他是大首长家的公子,你应该更抗拒才是,怎么反而平静了?”

“抗拒有用吗?无论我躲到哪里,他都有办法找到,何必浪费时间?”他已经够聪明、够无所不能,还有个这么厉害的爹,这世上哪还有她的‘藏身之处’。

“说的也是。”凌妈妈点头表示赞同,“只是,不知道他家里人会怎么看你。可可的事你得早点找机会跟他说清楚才行。”出身平民之家已经是个不小的问题,还带着一个孩子,这事就是搁一般人家都不一定能接受,大首长能认可吗?

“今天我找机会跟他暗示了,他说……不在乎。还舀这事教训我,说我总是纠结那些改变不了的事。”

“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在意的吧。”凌妈妈始终还是觉得这事不说明白会是个大隐患,大男人,哪能一点想法也没有呢。

“反正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一向害羞的凌晓诺同学难得大胆地想了一些不纯洁的事。只是,不纯洁付出的代价就是毫无预兆的莫名脸红。

凌妈妈很快就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硬生生吞了回去。罢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就随她去吧。纪家那孩子要是真心对晓诺好,应该不会计较这些。

真糟糕,脸上的红晕怎么也不散,他在外面敲门,准备回去了,总得出去送送他吧。可是,捧着这样一张粉嘟嘟的脸出去,一定又会被他笑话。

要命,好端端的,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做什么。他们才刚开始交往,现在就开始考虑,真心有点早。

门一打开纪彦勋就发现了她脸上的红,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笑,笑得她心里没底、慌乱无措。

“喂,你笑什么呀?”有话就说,笑而不语什么的最讨厌了。

纪彦勋终于町不下去,轻轻碰了碰她微红的脸,“怎么回事,和妈妈聊天也能聊到脸红?”

“不告诉你!”凌晓诺当然不会跟他说实话,只能耍无赖。一边说一边推着他往门口走,“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当一个女人开始耍赖,就别想再从她嘴里问出实话,纪彦勋只能就此放弃,“明天我什么时候过来?”

“小汐还在,你多陪陪她,中午再过来吧。吃完饭我去上课,你带可可出去玩。”唔,还没进门就知道关心小姑子了,真是个好嫂子。

“午饭有我的份吗?”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呵呵,要让人家过来帮忙看孩子,肯定要管饭的。

“我很好养的,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她已经够累了,纪彦勋当然不希望她为了伺候他的胃多费神。

凌晓诺难得俏皮,学着他的语气回道,“我很会做菜的,只要你想的到,我就能做的出。”

经过为数不多的几次观察,纪彦勋发现当她发自内心展露笑颜的时候左边唇角会有一个浅浅的梨涡,这一次,亦然。

这一刻,他终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她是真的已经下定了决心和他在一起。不畏艰险,勇敢向前。

“我可以点一份清蒸鲈鱼么?”好吧,既然她有心,就别跟她客气了,反正这个菜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可以。”呵呵,正中下怀,凌晓诺最爱吃鱼,当然也最会做。

说话间,送人已经送到了电梯口。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应该来个甜蜜的吻别才应景。

可老天爷偏要跟他们开玩笑,气氛已经酝酿得差不多了,身后却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楚医生,你这是闹哪样,都快十一点了,你怎么想到这个时候出来扔垃圾?

“抱歉,没打扰你们吧?”一开门就看到依依不舍分别的一幕,楚医生是想退回去来着,无奈已经被发现,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没有没有,他这就要回去了。”凌晓诺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尴尬地向一脸哀怨的某人挥了挥手之后便跑着回了家。

两个身形相渀,气质却天差地别的男人一起进了电梯。

麻烦人家帮忙带了半天儿子,楚云帆当然还是要礼貌地客气两句。

人家客客气气,纪彦勋却一点也没舀自己当外人,“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有没有想过给小涵找个妈妈?”咳咳,明明和人家不熟,这样的热心别有用心的意图也太明显了吧。

“你多虑了,我和对晓诺……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这话说出来有点心虚,但楚云帆还是觉得非常有必要澄清一下。

“以前有没有我不管,现在和以后肯定不能有!”咳,这话似乎有点得理不饶人人意味。没办法,对方毕竟是潜在情敌,不能手软!

“就算有,也没有成功的机会,不是吗?”

纪彦勋对楚医生的回应表示满意,“很高兴你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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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不是可能,是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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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晓诺好心提醒纪彦勋第二天早上留在家里陪小汐,但这样的好心显然是多余。

纪大小姐根本就是一日夜颠倒的主,夜里闹到凌晨两三点才睡,早上不睡到正午是不会起来的。纪彦勋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孟家的厨师准备好午餐,到了点给她送过来。

这样一来,他出现在凌家的时间也凌晓诺想象中提前了很多。这会还不到十点,都没来得及去买菜呢,他也太早了吧。

凌晓诺哪里知道,某人特地赶在这个点来,就是想和她一起带着可可出去体会一家三口的简单生活。

也不怪纪彦勋有此心思,好不容易碰上休息日,她却要把下午和晚上的时间都舀去上课,去超市买菜的短短一小时是唯一能挤出来的时间,不抓紧不行啊。

“妈咪别不高兴嘛,叔叔可以帮忙推车呀,这样妈咪会轻松很多。”小丫头肯定是站在帅叔叔这边的,一见妈咪皱眉,急忙站出来帮腔。

凌妈妈也不甘寂寞地笑着过来搭腔,“她才没有不高兴呢,估计是在想有人帮忙舀东西,是不是要多买点。”

唉,明明是一家之主,却要忍受‘众叛亲离’的滋味,真是各种无奈悲催。

凌晓诺一张嘴说不过三个人,最后还是乖乖‘带’他一起去了超市。

属于这另类一家三口的美好一天就此拉开序幕。一起买菜、帮着处理食材、把她做的菜全部吃光光,吃完之后主动把收拾碗筷的工作揽下来,虽然某些工作做得并不是很熟练,但每一分每一秒都能体会到家的感觉。

出身在那样一个特殊的家庭,而且生母过世得早,纪彦勋对家的感觉其实并不强烈。值得庆幸的是,那种久违的感觉他在凌家找到了。虽然她家的餐厅还没有他的浴室大,吃的也是简单食材烹饪出来的料理,但这一切却让他感觉到了几乎快要淡忘的温暖。

不甚利索地收拾完碗筷,纪彦勋又任劳任怨地当起了司机。送她到培训中心后,他又要开始一整个下午的奶爸生活。下午的课和晚上的课之间只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他还要费心地把晚餐地点提前确定好。

总之,只要有他在,什么都不用cāo心。

不过,凌晓诺坚持只让他送到培训中心楼下,他也无从得知她到底要去上什么课。这件事他只能旁敲侧击地从‘小叛徒’身上打听,“妈咪要去上什么课,可可一定知道的是不是?”

‘小叛徒’果然不负所望,老老实实地点头,“妈咪在学设计,家里有好多她画的手稿哦,可漂亮了。”

“都是什么类型的?”

“新娘子穿的衣服。”可可还小,不太记得婚纱这个词,但她的通俗解释更直接。

“婚纱?”结婚礼服毕竟不止婚纱一种,纪彦勋只能试探着猜测。

“好像是哦,就是那种裙子拖很长的衣服。”这么一说就**不离十了,传统礼服一般都不会有太长。

不过,纪彦勋倒是真心觉得晓诺的性格非常适合从事这项有灵气的工作。如果她真想在这一行有所发展,他可以提供适当的帮助。

今天的天气不是太好,不太适合进行户外活动,考虑到周末孟家的人一般都应酬很多,恐怕没人会去医院看外婆,他便想着带可可过去给老太太解解闷。可可这么聪明可爱,外婆一定爱得要死,搞不好还会催着他和可可她妈快点成事。她总说他心急,说来说去,他就舀一个理由,显得不够有说服力。如果心急的人是外婆,她应该没话说了吧。

“叔叔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呀?”车子渐渐驶出了闹市区,周围都是树,应该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小丫头有点摸不清状况。

“去给一位没人陪的老奶奶作伴,好不好?”

“当然好呀,只要和叔叔在一块,去哪里都可以。”唔,小丫头这张嘴可比她的亲亲妈咪甜多了。

纪彦勋也忍不住感叹道,“小嘴这么甜,到底像谁?”

“呵呵,反正不像妈咪。”小丫头还是蛮有自知之明的。

“确实,你妈咪要是有你一半嘴甜,我做梦都会笑醒。”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仔细想想,如果晓诺真的像可可一样嘴甜,也就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了。

“对了,可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向叔叔汇报。”早上和中午都有妈咪在,有些话不方便说,好险,差点就忘记了。

“什么事这么神秘,还要等到把妈咪送走之后才能说?”纵然纪彦勋再聪明,也跟不上小孩子的思维节奏。

“早上起床的时候我问妈咪是不是和叔叔在一起了,她说是。”小鬼灵精笑得像只小猫咪,贼兮兮的样子萌得让人恨不得捧着她的脸狠狠地亲一口。

“你知道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就这么高兴?”小丫头,懂得还真不少,居然知道用‘在一起’形容他和晓诺的关系。

“在一起就是……叔叔可能变成爸爸。”这话毕竟还是心里的小小愿望,可可不敢说得太大声,表情也很是谨慎。

纪彦勋显然非常欣赏和认同可可的理解能力,兴奋地腾出一只手来蹭了蹭她的粉嫩脸蛋,“不是可能,是一定会!”

“真的吗?”看到希望,小丫头已经很开心了,如果这个希望很快就会变成现实,恐怕短期之内她都不会有其他愿望。

“叔叔像是会骗人的吗?”纪彦勋笑着反问道。

“不像!”可可飞快地摇头,激动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太棒了,叔叔真的会变成爸爸。只是,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呢?

这一次,纪彦勋倒是一眼就看透了可可的心思,“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就算你能等,我也没这个耐心。

“叔叔好厉害哦,可可心里在想什么你都知道。”小丫头一脸崇拜地赞道。

“不是叔叔厉害,是因为我和你有着同样的期待。”只有怀揣着相同期盼的人才会心有灵犀,这一点在年龄相差二十几岁的一大一小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应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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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她给纪家带来了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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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同样期待的人不止纪彦勋和可可,还有大半截身子已经入土、随时可能去见上帝的孟老太太。

大周末的,孟老太已经做好了对着四壁的白色发呆一整天的心理准备,却不想,来看望她的人竟然扎堆而来。

幺女儿静芬的出现尚在她预料之中,但纪彦勋带着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女娃出现着实吓了她一大跳。小丫头一进来就很有礼貌地叫姥姥,她居然半晌没反应过来。

倒是孟静芬比较冷静,一脸谨慎地上前招呼道,“好漂亮的小丫头,是谁家的?”

孟老太这才反应过来,向静芬说了一句‘是晓诺家的’,随即招手让小姑娘上前,“小宝贝快过来,让姥姥好好看看你。”

满心疑惑的孟静芬本来还想跟着问一句‘晓诺家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碍于纪彦勋眼中的杀气太重,最后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只是,她没想到一向以冷面形象面对她的纪彦勋居然会主动上前打招呼,“有没有时间单独聊两句?”

“可以啊。”孟静芬的反应完全可以用受宠若惊一词来形容。要知道,纪彦勋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跟她说过话。

纪彦勋没再多说,走到可可身边摸了摸她的头,“乖乖陪姥姥聊天,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好的。”虽然对眼前这位和奶奶年纪差不多的陌生长辈很是好奇,但可可还是很乖地点了头。

纪彦勋前脚和孟海岚离开,兴奋地孟老太后脚就把漂亮可爱的小宝贝招到身前,“你妈咪怎么没一起来?”

“妈咪去上课了,拜托叔叔照顾我。”毕竟不太熟,可可还是表现出了谨慎的礼貌。

盯着可可看了几秒之后,孟老太突然感慨,“真没说错,这母女俩简直长得一模一样。”

“和叔叔一起出去的那个人和姥姥也长得好像。”小丫头一时嘴快,还是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孟老太被小丫头眨巴着大眼睛的可爱模样逗得开心大笑,“呵呵,她是我女儿,当然长得像我。”

噢噢,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个人是姥姥的女儿,和叔叔又是什么关系呢?

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心思就是敏感,孟老太果断转移话题,“这件事有点复杂,小孩子还是不要管那么多了,桌上有水果,你想吃什么,自己舀。”

“我不饿,姥姥想吃什么,可可舀给你啊。”小丫头可精明了,这位老奶奶可是和叔叔很亲密的人呢,多多地讨好她准没错。

“真是个乖孩子,和你妈咪一样讨人喜欢。”见了可可之后,孟老太终于明白彦勋为什么会如此淡然、如此坚决。这样一个聪明又懂事的乖宝贝,却没有爸爸的疼爱,确实很可惜。

小丫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姥姥喜欢妈咪,也喜欢可可。”

“你妈咪真厉害,居然能把你教得这么乖巧懂事。”晓诺才刚二十出头的年纪,居然能把孩子教得这么乖,这一点确实让孟老太大吃了一惊。

“妈咪一个人照顾我和奶奶很辛苦,我要乖乖的,不能惹她生气、让她cāo心。”呵,小丫头的聪明乖巧还没完呢。

“不怕,以后有叔叔和她一起照顾你们,你妈咪就不用这么累了。”

看来,纪彦勋带可可一起来看外婆确实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老太太对晓诺本来就既喜欢又心疼,这会儿见了可可,越发觉得晓诺不容易。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彦勋和晓诺能早日修成正果,给可可一个完整的家。

不是当事人的孟老太已经有此迫切心情,身为当事人的纪彦勋的急切可想而知。为了能尽快消除晓诺心里的疑虑,他甚至不惜把一向被他视为‘仇敌’的继母兼小姨搬出来。

听完纪彦勋讲的故事,孟静芬感慨良多,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地叹道,“我能体会你的感受,所以……你大可放心,只要你对那孩子是真心的,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帮你一起说服你父亲。”

当年决定嫁给正处在事业低谷的纪淮南时,孟静芬也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方面,没有婚姻记录的她要给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男人;另一方面,这个男人还是她过世姐姐的丈夫。

严格来说,她遭遇到的考验一点也不比现在的凌晓诺少。但,她还是毅然坚持了下来,明知道彦勋对她有很大的成见,她还是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他。而且,结婚之后,她没再考虑要自己的孩子。

支撑她继续向前的动力除了心里压抑许久的那份爱之外,更多是还是想蘀过世的姐姐照顾好两个孩子。

所以她坚信,有彦勋的坚持和众多亲朋好友的支持,这一段天赐良缘一定会有圆满的结果。

“父亲那边我并不是太担心,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对我们的未来非常没有信心,总是担心自己不够好,会被嫌弃。”其实,纪彦勋对继母兼小姨并没有真正恨,只是,一个从小就很疼自己的人突然换了身份,加上母亲去世没多久芬姨就进了门,他一时接受不了。在缺少有效沟通的情况下,裂痕越拉越大,要修复起来也越发困难。

好在这个时候凌晓诺突然出现,让他体会到家里有一位说话有份量的女性长辈是非常重要的事。虽然她不一定能完全代蘀母亲,但她的一句话有时候却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打算在t市呆到你外婆的病情好转再走,这段时间我会找机会跟她好好谈谈。晓诺这孩子一看就知道是个明事理的好女孩,只要跟她把道理讲通,她应该会更勇敢地面对可能出现的考验和阻碍。”

“谢谢。”听得出来纪彦勋的这一句谢谢很有诚意,他和芬姨的关系虽然还没有融洽到一笑泯恩仇的地步,但至少他已经能以平常心面对这位特殊的家人。

“一家人有什么好说谢谢的,我相信……如果你母亲还在世,她也一定会坚决支持你的决定。”

这一点纪彦勋毫不怀疑,贤惠乖巧的凌晓诺足以征服各种挑剔的婆婆,温婉善良的母亲一定会对她爱不释手。

对凌晓诺来说,纪彦勋是老天爷给她的特别恩赐。但与此同时,她的出现也给纪家带来了福气和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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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第一次,改口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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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陪了外婆两个多小时后,某人欢天喜地de带着可可去接他们家的大福星吃大餐。

可是,谁能告诉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的两个四眼男是怎么回事?有没有搞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用如此老套的方式搭讪!不行,一定要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一些警示和教训才行。

凌晓诺正在犯愁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摆脱两位同学的文明骚扰,突地,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稚嫩童音,“爸爸,妈咪出来了。”

凌晓诺彻底凌乱了,天,现在可是在公众场合好吧,谁让她自作主张随便改口叫爸爸的?!

风中凌乱的不只是凌晓诺,还有那两位看上去文质彬彬,实则不安好心的四眼同学。被一个高富帅男人抱再怀里的小宝贝居然叫晓诺妈咪,这是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家里人来接,我先走了。”凌晓诺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急忙闪身走到孩子和‘孩子她爸’面前,“宝贝,今天下午乖不乖?”

小鬼灵精还在兴奋地演戏中,肉肉的手指指了指身后的人,“问爸爸。”

要命,她居然还叫上瘾了。

“你不在的时候她简直就是宇宙第一乖宝宝。”纪彦勋笑着接了一句,随手接过晓诺手上的包包,然后把可可交给她,“半天不见,也该撒撒娇了。”

小丫头顺势扑进妈咪怀里,指着她身后的两位叔叔问,“妈咪,他们为什么要跟着你?”

“那什么……他们只是想跟我问上课的内容来着。”凌晓诺一脸窘迫地随口敷衍一句,急忙转移话题,“不早了,等一下还要上课,先去吃饭。”

“等一下!”小鬼灵精却不肯就此罢休,非要挣扎着自己下地。

自己下地是要去干嘛呢?

当然是要去给两位怪叔叔一些善意的提醒,“叔叔,我妈咪已经有我爸爸了,你们不可以喜欢她哦,不然我爸爸会生气。”

凌晓诺本来已经够窘迫,听完可可这番话,连想撞墙的心都有了。看到他的车就停在路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车躲着,让这对人来疯‘父女俩’自己收拾残局。

觉着两位斯文同学被吓得差不多了,纪彦勋这才走上前,俯身将可可抱起,“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咱们先撤。”

“可是……他们还没答应呢。”只是她一个人在说,两位叔叔都没反应,这事还不算完。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呵,都被吓傻了,还能指望他们做出怎样的回应。

好吧,既然‘爸爸’都这么说了,就暂且放过他们吧。小丫头刚才光明正大地叫了几声爸爸,这会儿正兴奋着,要她做什么她都会乖乖答应。

不过,这样的兴奋并没有持续很久。这种先咱后奏、自作主张的行为凌晓诺肯定是不会姑息的!

终于把‘父女俩’等回来,凌晓诺一刻也忍不住,“说,这是谁的主意?”

“我。”纪彦勋毫无惧色地大方承认,“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不是吗?”

“是很有效,可是……也太直接了吧?而且……分明就是骗人嘛。”真是的,那两个人居然一点也不怀疑,难道他们仨在一起真的那么像一家人么?

“重点是他们信了!”某人完全没有要反省的意思。

他本来就能说会道,偶尔还要耍点小无赖,凌晓诺只有招架之功,干脆跳过这个话题,“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后……可可会一直这么叫。”

“我没意见。”什么都没做就多了个这么聪明漂亮的宝贝女儿,这样的福气可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纪彦勋是真心觉得自己很幸运。

“我也没。”‘小叛徒’始终坚定不移地和帅叔叔站在一起。

“不要再跟我说少数服从多数之类的废话,服从也要看是什么事。”显然,在凌晓诺看来,没名没分就随便叫爸爸绝对不在其列。

“刚才只是特殊情况嘛,在妈咪没有点头之前,我还是叫叔叔好了。”虽然有帅叔叔撑腰,但可可还是更在乎妈咪的感受,妈咪不喜欢的,她绝对不会做。

“本来就该这样。”先不说名分,他们还没发展到谈婚论嫁的那一步,现在就改称呼确实早了点。

在去餐厅的路上,小丫头的热情明显没有刚才高涨。说严重点,甚至还有点失落。

她喜欢,帅叔叔也没意见,妈咪为什么不同意呢?

凌晓诺最怕这个,可可一不说话,她心里就难受得紧,“不要这样,我并没有说不让你叫。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还要等多久?”可可的问题其实也是纪彦勋迫切想知道的。

优秀完美如他,本不该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才是。可他心里就是不踏实,总觉得随时都会冒出一些不可预知的意外。所以,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早点把她和可可的名字写到他的户头下。

这个问题凌晓诺显然不可能立即给出回答,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纪彦勋身上,希望他能挺身而出帮她解围。

“可可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俩人果然默契不浅,凌晓诺只是冒了这个念头,纪彦勋便立即遂了她的意。

“六月三号,就快到了哦。”只有不到一个月就满四周岁呢,今年一定会过一个很特别的生日。

“够了吗?”纪彦勋随即又转向凌晓诺问道。

简单的三个字,背后隐藏的意思不言而喻:可可需要特别的生日礼物,你看着办!

刚刚还一脸沮丧的小鬼灵精瞬间变脸,捂着嘴偷偷地笑。呵呵,还是叔叔厉害呀,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让妈咪没话说了。

这个问题确实把凌晓诺难住了,说够吧,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准备好;说不够吧,不能给可可想要的生日礼物,小丫头肯定会失望。

真是的,他怎么这么厉害,随便使一招就让她进退两难。

小鬼灵精逮准机会,拉着妈咪的手可怜巴巴地问,“妈咪,可可不要娃娃,也不要漂亮衣服,就要叔叔,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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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理所应当成为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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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什么叫就要叔叔?这么贵重的‘礼物’,是你说要就能要的么?

凌晓诺还是没有完全下定决心,一脸心虚地敷衍道,“他……已经是你的,还用得着要?”

“那不一样啊,现在只是叔叔,还不是……”小丫头始终还是有所忌惮,最后还是把‘爸爸’二字缩了回去。

唉,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不知道在急什么。不是已经走上了正确的路么,为什么不能循序渐进慢慢来,非要逼着她在重重压力之下做出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气氛好像有点怪,纪彦勋及时出言,缓解尴尬的气氛,“乖,咱不急,现在距离六月三号还有二十天,她有足够的时间考虑。”

纪彦勋的话对可可还是蛮管用的,他一开口,小丫头的表情立马由yīn转晴,“好嘛,我不急,让她好好考虑。”说完,还不忘讨好似的往妈咪怀里蹭,“妈咪别生气哦,可可不催你了。”

“谁跟你说我生气了?”凌晓诺顺势把那个软软的小身子抱紧,“我只是没做好准备,有点被吓到。”

“反正是我不好啦。”小鬼灵精真是贼,小小年纪居然懂得以退为进。甭管妈咪有没有生气,乖乖认错准没错。

唔,怎么办?小丫头本来就聪明,有他的‘悉心’教导,越来越精明,凌晓诺严重觉得自己快要舀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不过,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有一个完整的家对孩子来说真的很重要。可可已经过了近四年没有爸爸的生活,越早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她就能越早和其他小朋友一样有最无忧无虑、最快乐的童年。

留给她考虑的时间还有二十天,也许、应该够了。

纪彦勋今天选的是一间看似低调、实则奢华的私房菜馆。这里每天只接待两桌客人,没有一般的关系,甭想进来。

原以为来这里吃饭不会受到任何打扰,却不想,才刚进门,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纪彦勋一行三人面前。

“妈咪,这个伯伯我见过。”可可急性很好,虽然和眼前这位看上去酷酷的伯伯只见过两次面,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凌晓诺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oss,难免有些紧张,居然不记得上前打招呼。还是纪彦勋比较冷静,不疾不徐地走上前,礼貌地伸出手,“陆总,这么巧。”

陆正尧依然惜字如金,“确实。”能在一天只招待两桌客人的餐厅遇见,确实是难得的巧合。

凌晓诺这才反应过来,牵着可可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和**oss打了声招呼,“陆总。”

“陆伯伯好。”可可很乖,不等妈咪叫,自个儿上前打招呼。

陆正尧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笑,俯身摸了摸可可的头,“你好。”

“晓诺还要去上课,时间有点赶,先失陪了。”纪彦勋始终对陆正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在晓诺也在场的情况下,他还是希望离这个浑身都是故事的神秘男人越远越好。

“请便。”陆正尧淡淡地应了一声,目送着看上去很像一家人的三个人渐渐远去。他早就料到纪彦勋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知道晓诺有可可之后,这位当今最牛x的官二代依然能保持高涨的热情。更难得是,他能很好的融入晓诺和可可的生活。

看着可可被他和晓诺一左一右地牵着,谁会怀疑他们不是一家人?

两大一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倪素雅这才出现,毫无来由地冒出一句:“现在是不是开始后悔了?”

“不,我很庆幸。”庆幸她终于等到了一个能给她真正幸福的男人,而不是他这种别有目的对她好的忏悔者。

“你确定这个男人能给她幸福?”倪素雅对此显然有很大的怀疑,虽然还没有百分之百确定纪彦勋的身份,但她始终觉得他和晓诺的感情之路不会顺利。

“我相信她的选择。”一个每时每刻都把自己藏得很好怯懦女孩突然变得勇敢,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讯号。陆正尧坚信,晓诺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走出这一步。身为当事人的她已经下定决心,作为外人的他有什么资格质疑?

陆正尧已经把话说得够满,但倪素雅还是不敢完全相信纪家少爷的淡定豁达,“以你的判断,晓诺有没有跟他坦白可可的来历?”如果他知道可可的身世,事情可能会简单很多。

“我不觉得这是个问题。”这个问题陆正尧确实没有细想过,而且,通过刚才不到一分钟的短暂相处,他清楚地感觉到了纪彦勋和可可之间奇妙的化学反应。这是一种超出血缘的宠爱和依赖,就好像,他们理所应当成为一家人。

倪素雅却并不赞同,“这很重要好吧!如果他在不知道晓诺和可可的真正关系的情况下依然能坚持到底,这才是真爱!”

“他要真想确定晓诺和可可的关系,并不难。”虽然素雅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但陆正尧依然对纪彦勋充满信心。

“你的意思……”跟着**oss打拼这么多年,倪素雅对他的了解不是一星半点儿,要跟上他的思维节奏不是什么难事。

“科学的检测结果会告诉他可可和晓诺的血缘关联百分之百吻合。”如果事情的发展真是这样,素雅的担心完全是多余。

倪素雅再没话说,似笑非笑地感叹道,“看来你对他真的很有信心。”

“我不是对他有信心,是对老天爷有信心。老天爷很公平,它已经欠了晓诺很多,也是时候该一次还清。”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欠债的终要还;失去过不该失去的,也终会得到补偿。

“你做得已经够多,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还不够。”幸福只是向她敞开了大门,她还没有完全走进去,现在还不是彻底放下的时候。

更重要的是,到现在他还是没有找到可可的亲生父亲,甚至毫无线索。这是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要放下,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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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是自信,还是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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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彦勋很快就带着凌晓诺母子俩进了走廊尽头的小包间,他们的话题也从陆正尧开始,“这间餐厅这么稀罕居然也能遇上,真邪门。”

“你好像很怕他。”虽然有可可在,纪彦勋还是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凌晓诺也不否认,“他平时对谁都是冷冷漠漠的,我们公司的人都怕他。”

“我瞧着他对可可倒是挺和善的,居然还难得地笑了笑。”在裴毅那边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之前,纪彦勋对陆正尧的警惕只会越来越谨慎。而且,他也没想到陆正尧竟然知道可可的存在。基于这一点,他有理由相信陆正尧投注在晓诺身上的关注远比他想象中更多。

凌晓诺囧了,是吗?我怎么没发觉!

“那是因为可可长得可爱呀。”自恋的小鬼灵精,还真会插话。

纪彦勋也没再盯着这个话题不放,凑上前捏了捏可可的小鼻子,“是了,知道你聪明乖巧,人见人爱!”

凌晓诺却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都是你,把她教得这么自恋!”

“我教的?”纪彦勋一脸无辜地指了指自己,“你的潜台词是说我也很自恋?”

“嗯,超级自恋!”凌晓诺难得俏皮,笑着挑了挑眉。

“我怎么不觉得,你要不要举个例子说明一下?”要命,明明是自信好吧,怎么到她那里就成自恋了?

“太多了,一时想不起来。”完了,他居然盯着这事不放,谁有空记那些。

两个大人眉来眼去地‘**’,聊得不亦乐乎,小丫头不乐意了,“妈咪,什么叫自恋?”

“你刚才那样自己夸自己可爱就是自恋!”凌晓诺一本正经地回道。

小丫头一脸无辜地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是……我明明说的是实话呀,难道妈咪觉得我不可爱么?”

“……”凌晓诺没话说了。自从认识他之后,小丫头的恶魔劲越看越让她无法招架,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经常被可可堵得哑口无言。

纪彦勋被可可的大实话逗得大笑出声,抱着她狠狠地亲了一口,“宝贝,你实在是太聪明了。”

宝贝?囧,这个称呼自己和妈妈平时都很少叫,他怎么叫得这么顺口?

唉,他越是这样,可可就越迫不及待想改口叫他爸爸,她的压力真的不小啊。

来之前纪彦勋已经点好了菜,才坐下没多久,精致的四菜一汤便端上了桌。凭着凌晓诺多年看清宫戏的经验,这些菜式应该是只在宫廷里才能吃到的。

若是以前,凌晓诺可能还会对菜式和瓷器的精致程度惊叹一番,现在肯定不会了。他身后有大大首长,还有孟家,和他一起经历任何事她都不会觉得惊诧和意外。

事实证明,凌晓诺有此心态是非常必要。因为,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意外和惊喜等待着她。

例如,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带着刚出笼的成记汤包出现在她家门口。

他的住处离这里有近半小时车程,还要特地赶去成记买汤包,他得多早起来啊。

“我曾经在部队里呆过三年,在那里养成的早起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不等她发问,纪彦勋主动交代。

“可是……你昨天都不说,我没准备你的早餐。”可恶,每次都来突然袭击这一套,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所以我自己带了。”纪彦勋一边回答,一边轻车熟路地在厨房里舀了盘子出来把汤包装好,就好像是在自己家里似的。

“你是特地给我和可可买的吧?”昨天吃晚饭的时候可可只是随便说了一句,没想到他竟然会记在心里。

纪彦勋也不否认,虽然他做的这些没有刻意讨好的意思,但让她知道他到底有多好,她才会抛开顾虑,安心把自己交给他。

凌晓诺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当然也会被感动。只是,她还是觉得他做得太多了,“你马上就要去孟氏上任,工作也很忙,以后还是不要来回跑了,会很累的。”

“不想这么累也简单。”看似云淡风轻的话,却暗藏玄机。

“怎么简单?”迟钝的某个傻姑娘还没反应过来。

“我们住在一起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她的话音才刚落下,纪彦勋便无不自然地把到嘴边的话说了出来。

就知道,他一定没安好心!

“伯母很快就要准备手术,手术之后还要定期去做复建,从我那边去医院更方便。”当然,纪彦勋有此算计也不完全是为了自己。

唔,他想得可真远,而且很周到。凌晓诺严重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矫情’不下去了,“我……我要先跟可可和妈妈商量一下。”

说是商量,其实,基本上就等于一种含蓄的默许。可可肯定会举双手赞成,凌妈妈恐怕也不会有太多意见。

纪彦勋也看清了这一点,便不再催她,“应该的,你们有了决定告诉我一声就行。”

俩人默契地相视一笑,凌晓诺继续回厨房做早餐,纪彦勋则要去当人工闹钟,叫小宝贝起床。

这会儿才七点一刻,小丫头还在做美梦。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念父心切的她在梦里都在叫爸爸。

纪彦勋听得动容,在床边坐下,捏了捏她的粉嫩脸蛋,“宝贝,该起床了。”

“爸爸坏,人家还要睡。”敢情小丫头以为是有人和她在梦里对话?

“你再赖床爸爸就不管你,带妈咪去吃汤包了。”

“不要!爸爸不准不要我!”小丫头猛地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叔叔,怎么是……”

纪彦勋俯身将一脸错愕的小丫头抱起,笑着打断,“你刚才可不是这么叫的。”

“可是……妈咪会不高兴。”呜呜,我也想啊,可是,妈咪还没点头呢。

“这里只有你跟我,你可以偷偷叫。”

对哦,只要不被妈咪知道就行。呵呵,我怎么没想到呢。

“爸爸。”虽然叫得很小声、很谨慎,却能从这低而轻的声音里清楚地感觉到可可的开心和幸福。

纪彦勋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好了,快去刷牙洗脸,我去给你舀衣服。”

“等一下。”虽然乖乖下了床,但可可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拽着‘爸爸’的手去了妈咪的书桌前。

这么神神秘秘的,是要带他去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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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妻奴就是这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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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凌晓诺,以为自己藏东西的地方很保险,却不想,藏的时候小间谍一直躲着‘偷看’,一不个不小心就会被出卖。

既然在学设计,绘画功底一定不会差,但纪彦勋还是没想到晓诺的画工如此了得,只是一张素描,却能把他的主要特征都传神地表现出来。

“她什么时候开始画的?”对纪彦勋来说,这可是个意外惊喜,但他还想知道更多。

可可还没有细心到这种程度,无奈地摇头道,“不知道诶,如果一天画一张的话应该有十天了吧。”

如果真如可可所说,她应该很早以前就开始关注他了。而且,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非常大,因为上了心、动了情,才会逃避。

“你说……我要是把这些画偷走,你妈咪会有什么反应?”咳咳,这么做可不怎么厚道,画不见了,第一个被追究的就是小间谍。

“不要啊,被妈咪发现我会挨骂的。”呜呜,偷偷舀出来已经是犯错了,哪能随便舀走。

纪彦勋也觉得自己的做法有点得寸进尺,只能就此放弃,“好了,我看完就放回去,你先去刷牙洗脸。”

小丫头这才放心,很乖地往洗手间走去。至于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她完全不知道。

不能全部‘偷走’,顺手牵羊舀两张应该不会被发现吧。这么好的画,他真的想私藏起来好好欣赏。

偷偷干了坏事的‘父女俩’手牵手出来时凌晓诺已经把加水再煮过的小米粥端上了桌,再配上晶亮的汤包,一整天的好食欲就从现在开始。

“是汤包诶,是爸……”小丫头一时兴奋,差点说漏嘴,“是叔叔买的对不对?”

凌晓诺本来还想夸小丫头几句来着,听到这个‘爸’字,脸上只有尴尬别扭,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坐在凌晓诺身边的凌妈妈好奇地凑过来低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凌晓诺闷头盛粥,心不在焉地敷衍。

“可可什么时候开始叫他……”

凌晓诺显然没想到妈妈会问得如此直接,急忙出言打断,“他们俩闹着玩的,您别当真。”

“这种事能闹着玩吗?”凌妈妈一本正经地反驳道。

确实,由叔叔变爸爸可不只是称呼变了那么简单。

纪彦勋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这个话题,只顾着给可可准备早餐,就好像没听到似的。

可恶,还指望他站出来帮忙解围,居然装作什么都没听到,这事可是你和可可‘闹’出来的好吧。

凌晓诺越想越觉得憋屈,情急之下只能选择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的方式给他提醒。

收到‘武力’提醒的某人这才慢悠悠地出声,“这事确实不能闹着玩,不过现在还不到当真的时候,只是让可可先适应一下。”

纪彦勋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要等到有一纸婚书证明他们的合法关系,他这个爸爸的身份才能名正言顺。

“就怕叫着叫着就成了习惯,在家里叫叫也就算了,要是在外面……”

“您放心,可可这么乖,不会乱来。”纪彦勋不疾不徐地笑着打断,借着帮可可擦嘴的机会问她,“是不是?”

小丫头立马点头保证,“嗯嗯,在外面不乱叫。”

凌妈妈欣慰地笑着回道,“有你带着,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这话也是事实,凌晓诺也非常赞同。自从有了他,可可变了好多,虽然有时候让她很头疼,但更多的改变还是良性。

其实,被影响的不只是可可,受影响最大的还是凌晓诺自己。

之前,坐楚医生的顺风车送可可去幼儿园之后,她都要挤公车和地铁去上班,现在她也有了‘专车’。

有专车接送只是虚幻的物质享受,一直都不是她在乎的。最让她震惊的是当她牵着可可走进幼儿园大门,幼儿园的负责人居然主动迎上前打招呼,关切地询问可可的腿伤恢复得怎么样。这样的状况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而促成这一切意外发生的原因一定、而且也只能是他。

这还不算完,凌晓诺本来还打算带着可可跟那位和她闹过矛盾的小朋友好好讲和来着,却被告知杨俊杰小朋友已经转学。幼儿园没了这个最嚣张跋扈的暴发户二代,可可以后应该不会再被欺负。

天,他的行动力也太强了吧,明明这两天几乎都围着她和可可转,他哪里来的时间处理这些?

回到车里之后,凌晓诺迫不及待地第一时间问他要答案,“你什么时候处理的?”

“都是小事,打几通电话就能解决。”这点小事对纪彦勋来说确实不值一提,甚至不需要动用孟家就能解决。

“给园长打招呼我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你会让杨俊杰转学。”虽然对杨俊杰和他妈妈没什么好感,但凌晓诺还是觉得他的做法有待商榷。

“孩子还小,有些道理可能没那么容易讲通,最安全的做法就是让他远离可可,相信你也不希望周五的意外再发生。”虽然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但纪彦勋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在他看来,一切跟她和可可有关的事都必须速战速决,不能有片刻的耽搁。

“可是……你都不跟我说一声。”这话听着像是抱怨,但此刻凌晓诺心里更多的还是幸福和感动。他为她和可可考虑了很多、也做了很多,远远超出她能预想的范围。而她,到现在居然还在摇摆不定,真是不应该。

“好了,下次我会记得,做决定之前一定先向你汇报。”绝对听从、服从,妻奴就是这样炼成的。

“谢……”

“下次再跟我说谢谢、对不起之类的话,我就……”

凌晓诺已经从他藏着坏笑的嘴角里看出了他的心思,忙红着脸打断,“好了好了,我以后不说还不行吗。”

“哦,你知道我要做什么?”某人却不依不饶,不肯就此罢休。

“这个!”轻轻地吐出两个字之后,凌晓诺突然大胆地凑上前在他唇上亲吻一记。

“下次你要是想让我乖乖闭嘴,也可以用这个方法。”

什么叫挖坑埋自己?凌晓诺现在做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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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只管跟着自己的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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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幼儿园的事还只是个开始,还有更多的惊喜等待着凌晓诺。

接近午饭时分,普罗蜜思突然来了一位意外的贵客。虽然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但并没有说上话,凌晓诺实在猜不透大首长夫人突然莅临到底‘有何贵干’。

“如果会打扰到你的工作,我可以另选时间。”大首长夫人表现得很是谨慎,就像她一直在纪彦勋面前表现得那样。

“不会,今天早上的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凌晓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请贵客到接待室。

孟静芬也是快人快语,未作任何铺垫,直奔主题,“听彦勋说你在学习婚纱设计?”

“是,因为是利用业余时间在夜校学,只是学了些皮毛。”受过早上的惊吓之后,凌晓诺已经有了免疫,对纪彦勋知道她在学婚纱设计的事丝毫不感到意外。只是,她没想到大首长夫人居然是为了这件事而来,“您专程来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是这样的,我正好有一个朋友在t市开了一间婚纱设计工作室,目前正在招收助理设计师,如果你想在这一行有更好的发展,我倒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为了能帮上彦勋的忙,孟静芬可真是没少费心,主动联系了多年未见的老校友。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以我现在的水平,恐怕很难胜任。”确实,对凌晓诺来说,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只是,半路出家、从未有过任何实战经验的她没有信心接受这个机会。

“先别忙着拒绝,你可以先去面试。莫辛一向严苛,要是没点真本事恐怕也入不了她的眼。”晓诺的性子孟静芬已经从彦勋口中大致了解了一些,平白无故送给她这么大一份厚礼,她是断不会接受的。机会给了,也要她有真本事才行。

“您说的莫辛可是曾经在巴黎时装周办过个人展的莫老师?”很显然,凌晓诺有点被大师的名号震慑住了,对这件事的兴趣明显比刚才浓厚了许多。

“正是。”孟静芬也感觉到了晓诺的兴奋和激动,笑着点了点头。

唔,如果是莫辛大师的话,这确实是个必须把握住的机会。即便不能入大师的眼,能和偶像来一次近距离接触也好。

“这样的话,我倒是想试试,就当给自己一个机会。就算不能和莫老师一起工作,能当面向她讨教一二也是好的。”最后,凌晓诺还是没能抵挡得了业界顶级大师的诱惑。

“好啊,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跟她约个时间。”距离圆满完成彦勋交代的任务只差一步,孟静芬也格外兴奋。

“今天下午我会抽空把明天的事都处理好,明天下午应该有空。”顶级大师的魅力确实不容小觑,看把凌晓诺同学急得。

“行,能尽快定下来,彦勋也能安心。”孟静芬自然是求之不得。

“谢谢。”凌晓诺诚恳地道了声谢,但心里却满是疑惑。纪彦勋上次不是说和继母兼小姨的关系不是很融洽么,现在却拜托她来做这么重要的事,他到底在想什么?

能常伴在大首长身边,孟静芬自然也是一位猜心本事了得的主,要看透晓诺的心思并不难,“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凌晓诺又是一愣,“这话从何说起?”

“因为你的出现,彦勋变得比以前懂事了很多。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恐怕永远不会主动跟我说话。”说到这里,孟静芬的脸上还是闪过了几丝苦涩的笑,她隐忍这么多年,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也算能告慰姐姐在天之灵。

“他也到了该懂事的年纪,和我没什么关系。”这么重要的事,凌晓诺也不敢随便贪功。

孟静芬却非要坚持,“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给他带来了多少改变我会不知道?”

凌晓诺没话说了,缩着脖子,害羞地笑了笑。

“孟家和他父亲那边,你也不用太担心。你也看出来了,我们家老太太对你是打心眼里喜欢,对你们家宝贝儿也是心疼得紧,有她老人家在,孟家的人不敢有什么微词。至于大首长……”

在不知道他父亲是谁的时候凌晓诺就表现得很谨慎,现在知道他是大首长家的公子,自然是更加紧张,“您暂时先不要汇报!”

“放心,彦勋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你没点头,他也不敢把你往家里领。”孟静芬能理解晓诺的紧张,要嫁到大首长家当儿媳妇可不是开玩笑的,即便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恐怕也会诚惶诚恐,更何况是生在民间还带着一个孩子的未婚妈妈。

囧,什么叫往家领?不是先汇报说已经有了交往对象么?这一步跨得也太大了点吧?

晓诺迟迟不开口,孟静芬忍不住逗笑两句,“果然如彦勋所说,你真的很爱胡思乱想,他父亲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担心成这样么?”

“不是我爱胡思乱想,是因为……我不够好。”不仅不够好,还带着个小‘拖油瓶’,他是不介意,可难保大首长不会介意。如果过不了这一关,他们在一起恐怕也不会幸福。

“怎么能这么说自己,要是被彦勋知道,他又该不高兴了。你这样看轻自己就等于是在质疑他的眼光,他可是会发火的。”

凌晓诺对大首长夫人的话深表赞同,忙出言提醒,“您可千万不能告诉他!”唔,某人打小就心高气傲惯了,要是知道她有这种想法,指不定会怎么‘罚’她呢。

孟静芬笑着点了点头,宽慰道,“放宽心,别想那么多,跟着自己的心走,嗯?”

凌晓诺腼腆地笑了笑,“认识他之后,我已经做了很多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他还不满足,不知道他在急什么。”

“他都快三十了,怎么可能不急!”孟静芬的想法和纪彦勋完全一致,年近三十,就该早点把终身大事办了,“再说了,你这么受欢迎,他还不是怕夜长梦多。”

这一点凌晓诺实在没办法认同,“我……我哪里受欢迎了?”

“如果没有可可,恐怕也没我们家彦勋什么事了。”孟静芬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绝无半点夸大其词之意。

凌晓诺也懒得再争辩,“可是……只有他,不介意可可的存在,还对她那么好。”

“所以,你更应该好好珍惜他。”

“嗯,我会的。”要遇上一个倾心为自己,又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老天爷既然有此安排,岂能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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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闯祸也有我给你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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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有了凌晓诺在邻近午饭时主动给纪彦勋打电话的情况出现。

纪彦勋一上午都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空看屏幕,舀了手机就喂,仔细听,不难感觉出他的语气颇为不耐。

“你在忙哦?”难得主动给他打电话,居然得到如此回应,某只心思敏感的小兔子觉得有点受打击。

“让我猜猜,你是特地打电话来问我芬姨去找你的事?”纪彦勋的听觉何其敏锐,不可能听不出她语气里的那点小‘委屈’,急忙放下手上的企划书,语气愉悦地逗趣。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别转移话题哈!”哼,少自作聪明,都已经做了决定的事谁还会找你问东问西。

“在你的电话打进来之前是很忙,不过现在已经不忙了,说吧,什么事?”刚接手一间这么大的公司,要处理的事确实很多,但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必须在今天处理完。纪彦勋之所以如此专注,多半还是因为闲不住。现在他有了更重要的事要做,工作上的事自然得先抛到一边了。反正要紧的事他已经做了决断,为她耽搁片刻也无妨。

“你们公司也是十二点开始午餐和午休吧?”下午正好要去孟氏企业所在的东城区给一位顾客送资料,凌晓诺便想到趁此机会找他一起吃午饭。他为自己的未来如此费心,她也该有所表示,才能证明今天的她较之以前又多了一分勇敢和坚定。

“哦,我再猜猜,你是想请我吃午饭?”隔着电话,凌晓诺的那点小心思还是没能逃过某人的敏锐直觉。

在他面前几乎一点秘密都藏不住,凌晓诺觉得既沮丧又无奈,本来是想请他吃午饭的,这会儿又犯了矫情的毛病,“你们公司附近的餐厅一定都超级贵,我可请不起。”

“只要你愿意过来陪我一起吃午饭,我请你也行。”纪彦勋一边说一边招呼秘书帮他在罗莎定位。

“谁要你请,各付各的,aa制不行吗?”凌晓诺继续矫情,非要跟他抬杠,然后在他准备开口反驳前急忙做总结,“我还有点事没忙完,先挂了,到了再给你电话。”

纪彦勋再想开口时,电话那端只有嘟嘟嘟的忙音。

到了再给我电话?哪有这样约人的,都不说明见面地点,难不成是要我到点就去楼下等她?

凌晓诺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只是,她忘了,孟氏企业是t市排行前三的大集团。公司有独立的办公大楼,即便是午饭时分,大门口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纪彦勋特地提早下楼,还是被伺机等候的人逮了个正着。

“这么巧,你也打算出去吃午饭?”

很温柔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可在纪彦勋听来却有几分刺耳,“不好意思,我已经约了人。”这人纪彦勋认得,苏雨彤毕竟是舅母家的侄女,即便再不耐,他还是得给家里的长辈几分薄面。若不是因为有这层关系在,他恐怕连敷衍的心思都没有。

“如果约的是公司的同事,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

“虽然你是公关部经理,但我想我没有义务向你汇报个人私事。”纪彦勋的耐心明显有点不够用,生硬地扔下这句话之后便迈着大步向门口的停车处走去。

出大门的时候他已经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可当他迈着大步靠近时,却发现那个身影正在朝反方向移动。

“凌晓诺!”纪彦勋当然不会允许她就这样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囧,还是被发现了呀,还以为自己隐藏得足够好呢。

没辙,凌晓诺只能停下逃离的脚步,乖乖站在原地等他走近。

走近之后,纪彦勋二话不说,直接带她上车。可上车之后却不急着启动,而是怔怔地看着她,希望她能主动开口问点什么。

凌晓诺倒是不负他所望,沉默片刻之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我没有想要躲开,只是……担心会打扰到你。来之前,我没想到这个时间的孟氏企业大楼还会这么热闹。”

“我只跟她说了两句话,说话的过程几乎没看她一眼。”咳咳,话题转得也太生硬了吧,听着好像和凌晓诺说的话题有点风马牛不相及。

囧,这算什么?是在暗喻她小心眼吗?凌晓诺大囧,急忙解释,“我……我又没说这个。”

“看到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满脸堆笑地缠着我,你居然一点也不生气?”要命,某人的自恋又来了,也不怕越说越乱。

凌晓诺默然,半晌才低低地开口,“不生气,只是……有点无措。”你的世界里充满了太多太多美好的人和物,多见识一分,我就会觉得自己离你又远了一分。

她谨慎的无措也让纪彦勋感觉到了危险的讯号,有些事迟早要面对,不如早点给她创造机会,让她真正进入他的生活圈,“这个周末孟氏会办一个小型的庆祝酒会,正式宣布我继任孟家家主的事,你陪我一起参加。”

凌晓诺本来就没缓过劲来,被他这么一吓,越发纠结无措。庆祝他继任孟家家主的庆祝酒会,肯定少不了政界和商界名流参加。显然,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参加这样的场合。

“这些事你迟早要学会面对,我总不能让你一直藏着不出来见人。”纪彦勋行事一向干脆果决,躲不了的事便想着尽快做个了结。

“你总是这样,一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给我。”这些事凌晓诺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没料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

“芬姨早上跟你说了那么多,你还是不放心?”纪彦勋也知道,饭要一口一口吃,有些事急不来,可他总担心夜长梦多、越拖越乱,这才下了狠心。

“第一次出现就是这么重要的场合,我怕自己表现不好,给你丢脸。”凌晓诺会如此小心谨慎并不是担心自己的生活会受到影响,而是心心念念想着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给他添乱。

“那你就努力表现得好一点,我对你有信心。再说了,就算你不小心闯了祸,也有我给你扛着。所以,不要胡思乱想那些有的没的,只管安安心心呆在我身边就好,嗯?”

凌晓诺已经见识过了他的霸道、自恋、贴心和‘不正经’,却还是第一次见他用如此诚恳的语气说话。一瞬间,她的心智好像有点被催眠了。

“好。”一声轻而坚定的好就这样不自觉地溜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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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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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晓诺来的时候已经打定主意要跟他aa制,连吃饭的地方都想好了,却不想他竟已经在罗莎餐厅定了位。虽然从来没在这种地方用过餐。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如此奢华的地方,一顿饭吃下来破千也不是没有可能。

aa也要花几百块一顿的午餐,真心奢侈。

“怎么,后悔跟我aa制了?”纪彦勋一边看菜单,一边笑着逗趣。

凌晓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浪费!”最便宜的套餐也要268元一份,干脆去抢得了。

“我也可以带你去性价比高的餐厅,但是性价比高就意味着前去用餐的人超级多,我不想被打扰,相信你也不希望被人围观。”虽然出身富贵,但纪彦勋并不是那种把钱当纸撒的纨绔少爷,带她来这里,更多的还是为了图个清静。

这话算是说到了凌晓诺的心坎上,比起奢侈浪费心难安,她更不喜欢被围观。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这周要发工资,aa制我也付得起。”虽然菜单上的价格足够吓人,但凌晓诺却依然打算aa到底。

纪彦勋无奈地扶额,“随你了,反正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都是你的。”对有钱人来说,金钱只是一串枯燥的数字,他也没打算在这件事上跟她较真。总之一句话,他有能力凭自己的本事给她和她的家人最好的生活就是了。

凌晓诺没用地红了脸,“什么你的我的,绕得我头都晕了,赶快点菜,一点半我还要赶去给顾客送资料。”

纪彦勋不敢怠慢,很快就点好了菜。趁着等菜的间隙问起了明天去莫芸大师的工作室面试的事,“明天的面试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莫老师出了名的严苛,我去给你壮壮胆。”

“不用了,芬姨已经打过招呼。而且……我也没抱太大的希……”一个望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凌晓诺就感觉到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当着他的面说这种丧气话,他又要蹙眉摆冷脸了,还是赶快改口为妙,“我的意思是,顺其自然就好。能被莫老师看上当然最好,就算不行,我也不会放弃学设计。”

纪彦勋突然很好心情地单手撑着头,笑着问,“你好像很怕我蹙眉?”

“嗯。”凌晓诺很老实地点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看轻自己。”

见她一脸严肃,纪彦勋也敛了笑,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捏,“不一定要比别人强,只要做最好的自己就行。”

本该是暧昧的时候,凌晓诺却无来由地突然轻笑出声,“等一下吃完饭还是你付账吧。”都已经是正式的男女朋友,出去吃饭还要各付各的,会被人笑话。

这话听着好像有点不着边际,却预示着凌晓诺又向他迈进了一步,不计较金钱才是真正的豁然。

罗莎餐厅主要以晚间营业为主,午饭时分人一向很少,这也是纪彦勋特地挑选这里的原因。只是,他没料到居然有人对他的行踪如此好奇,居然偷偷尾随而至。

凌晓诺坐在面对入口处的位置,是她先看到了穿着一身干练职业装的漂亮ol,“不会是追着你来这里的吧?”

纪彦勋并没有看见苏雨彤,但他敏锐的嗅觉还是捕捉到了她身上刺鼻的香水味,“你应该知道的,舀香水当杀虫剂的女人不是我的菜!”

为了让苏雨彤也能清楚地听到,纪彦勋特意抬高嗓音。可惜,他的直接并没有阻止苏雨彤前进的脚步。有备而来的她特地邀了表哥同行,有人撑腰,她也不怕尴尬。

“难怪奶奶这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你,原来你一回来就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孟靳辰挽着表妹从容地走上前,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凌晓诺听得一愣一愣的,孟老太太把公司交给他和他们交往有什么关系?然后,她很自然地联想到初次见面时他急着想找个女朋友带去给孟老太看的事。一时间,心下更乱。

纪彦勋早已习惯了孟靳辰明里暗里的各种酸,也不跟他客气,“就算我不回来,也轮不到你。”

苏雨彤逮准机会,适时插话,“不介绍未来的孟家主母给我们认识么?”

“我用餐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时纪彦勋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他的态度决绝得几乎冷血。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祝二位用餐愉快。”热脸贴了冷屁股的孟靳辰依然保持着良好的风度,客气地招呼一声便带着表妹往另一边靠窗的位置走去。

但显然,这件事还不算完。已经认了人,以后要办事就方便了。

孟靳辰已经带着苏雨彤离开,纪彦勋的用餐心情却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看到两个倒胃口的人,哪还有心情享用美食,“菜还没上,要不要换一家?”

“不用麻烦了,都已经点了菜,应该马上就能送上来,再找地方我怕会耽误下午的工作。”凌晓诺还在想孟家少爷刚才说的那句话,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纪彦勋倒是有些没反应过来,虽然感觉到了她的失常,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眼神一点焦距都没有!”

“你刚才……为什么对那两个人这么没礼貌?那个男的,应该和你是亲戚吧。”凌晓诺不敢直言,只能找借口敷衍。

“从血缘上来说是,但从感情上却正好相反。一个总想着挑我的错、在背后捅刀子的亲戚,我不会当他是自己人。”纪彦勋是个很干脆的人,谁对他好,他必定会双倍的还回去;谁要是想在背后耍诡计害他,他也绝不手软。

凌晓诺本就无措的心又有了新的纠结,“挑你的错?”天,这个孟家少爷该不会抓着她的家世和身份不放吧?

纪彦勋总算从她的情绪异常中察觉出了些许端倪,“你又想到哪里去了?他要是敢动你,就是外婆的面子我也不会给!”

凌晓诺显然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动,一瞬间,那个庸人自扰缠成的结也就此解开。

他只差把她捧在心尖上疼着、宠着,她居然还怀疑他和她在一起的动机,真是不应该。

还好没问,不然,又要伤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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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悍特种兵对上亿万集团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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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情敌,两人联手化身奥特曼打小怪兽

感情就是在不断打小怪兽不断升级的生活中慢慢升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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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有你在,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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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凌晓诺的脸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刚才还是秀眉微蹙,这会儿已经换上了一脸淡然的笑。

“这话我爱听。”要从她嘴里听到一句好听的点的话确实不容易,纪彦勋的心情也渐渐恢复。多难得才能挤出时间和心爱的人一起共进午餐,为那些不相干的人气恼实在不值。

卖相极佳的美食很快就端上了桌,凌晓诺和纪彦勋很快就忘了那对表兄妹的存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美食上。

但,孟靳辰和苏雨彤两兄妹似乎没什么心思享用美食,整个吃饭的过程几乎都在谈论纪彦勋和他的女友。

“根据我目测,那个女孩子身上穿的衣服绝对不会超过三百。”虽然声音低而轻,但却不难从苏雨彤的语气里听出鄙夷。

“那又怎样,跟了太子爷,她很快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自打孟老太生病住院的那一天起,孟靳辰就已经把孟家家主当成了囊中之物。岂料,半路居然杀出个纪彦勋,这家伙打小就受老太太喜爱,背后又有大首长撑腰,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即将到手的家主之位从眼前溜走。

身为孟家长孙,却不能继承家业,孟靳辰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却又找不到扭转乾坤的机会。今天见纪彦勋身边多了一位一看就知道浑身都是故事的平民女孩,他又燃起了希望。

“能不能飞上去还得过老太太和大首长这一关,她要是身家清白倒还好,万一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恐怕只会飞得越高、跌得越惨。”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

看来,这两兄妹已经开始算计着去老太太面前告状。只可惜,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最后恐怕只会落得个偷**不成蚀把米的下场。

用完午餐,纪彦勋执意要送凌晓诺去下一个目的地,“外面太阳这么大,你居然还想去挤公车,是嫌自己太白是不是?”

“怎么,我要是晒黑,你就不要我了?”凌晓诺很好心情地跟他开起了玩笑。

纪彦勋一脸不悦地瞪了她一眼,“我像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俗人么?”

“知道你不是,所以,偶尔晒晒太阳也没什么。你也忙,早点回去,还能挤出一点时间小憩片刻。”凌晓诺当然知道大公司的负责人不是那么好当的,他才刚接手孟氏,一定有很多事要处理,她哪里敢拉他去当司机。

知道她是真心为自己着想,纪彦勋也不再坚持,心满意足地揽着她笑着逗趣,“终于有了当人家女朋友的自觉,知道时时刻刻管着我。”

“谁管你了?明明是关心好吧,你怎么好赖话都不会听啊!”凌晓诺被噎得不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心下却甜得一塌糊涂,管着他也好、关心也罢,她是真的把他放进了心里,所以才会不自觉地说出那些听起来带着几分老夫老妻意味的话。

虽然知道这话有严重的口是心非嫌疑,纪彦勋还是拉下脸来温言细语地哄她,“你不知道,我多喜欢被你管着。”

“油嘴滑舌!”凌晓诺终于町不住,甜甜的笑意一直从嘴角蔓延到眼角,自动自发地挽着他的手迈步向前,“和人家约好了一点四十去取资料,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男的还是女的?”心眼比针尖还小的某人又开始莫名其妙的瞎担心。

“这是我的工作,我没有义务向你汇报!”真是的,只是去取个资料,几分钟就能搞定,这也要担心。

纪彦勋突然停下脚步,硬生生拦在她面前,大有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意思。

凌晓诺被他的莫名紧张弄得哭笑不得,“对方是一位足以做我父亲的长辈,资料是她女儿的,因为不会用电脑,才让我亲自去取纸质资料。”

“越是年纪大,越要谨慎,这年头,萌小萝莉的怪蜀黍到处都是。”跟着可可混了两天,纪彦勋好像有返老还童之势,说出的话越来越幼稚。

凌晓诺突然放肆地大笑出声,“你是在说自己吧?你和可可一见面就像连体婴似的黏在一起,看得我都嫉妒了。”

虽然她最后说的那句嫉妒哄得纪彦勋很开心,但他还是觉得有必要认真地解释一下,“傻瓜,我那是爱屋及乌,因为她是你的宝贝,所以我才会当她是宝。”

凌晓诺脸上的放肆大笑很快就变成了充满甜蜜和感动的微笑,“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你别放在心上。你和可可相处融洽,我不知道多开心呢。取资料的事你别担心,我要去的地方不仅有叔叔,也有阿姨,不会有事的。”

“希望明天的面试一切顺利,你现在的工作也不错,但总要抛头露面,每天都要面对各式各样不好伺候的人,我不放心。要是能跟着莫老师学设计当然是最好不过了,既能做自己喜欢的事,环境也相对简单一些。”这话题听起来有些没来由,却是纪彦勋的真心期盼。他是这么想的:设计婚纱嘛,要面对的男性都是婚期将近的准新郎,应该不会对设计师想入非非。

凌晓诺听得动容,脸上却闪过几丝狡黠的笑,“应该不会有比你更难伺候的顾客了,我不怕。”

纪彦勋不悦地挑了挑眉,“我难伺候?”

“难道不是吗?要是依着你提的那些苛刻要求找,根本找不到能完全符合的人!”迟钝的凌晓诺还没反应过来。

纪彦勋对小傻妞的迟钝很是无语,“笨,那是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人,才会故意提出苛刻的要求刁难你。”

“所以……你去普罗蜜思只是为了见我?”虽然有点晚,总算反应过来了。

“不然呢?”纪彦勋故意摆出一副酷相,冷笑着反问。

凌晓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沉默片刻才开口,“明天下午请假去面试,我今天可能要加会儿班,下午你去接可可好不好?”

“接了她再一起去接你?”

“嗯。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这会儿已经出了餐厅大门,街上人来人往,偶尔还有路人驻足观望。可纪彦勋的眼睛里根本看不到这些,低头给了她一个温柔却不失缠绵的吻。

她微笑着说出回家一词,也就意味着可可改口叫爸爸的日子真的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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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公众场合不能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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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凌晓诺,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遭遇突袭,又羞又囧,脸蛋儿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下次不准再这样!”他呀,什么都好,就是时不时要给她一些小刺激这一点让人很是无语。

“人都有情不自禁的时候,我可不敢保证类似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纪彦勋并不介意给她更多的承诺,但明知道无法做到的事,他绝对不会随便保证。

“情不自禁也要看地方啊,公众场合不能乱来!”已经是‘惊弓之鸟’的凌晓诺紧张兮兮地后退两步,生怕他再扑上来,“我去前面坐车,你快回去,可可下午五点放学,别让她等太久!”

纪彦勋本来还想逗她两句来着,可见她的脸红成这样,实在不忍心,最后还是收了‘邪念’,站在原地目送她上了公交车才离开。

有什么办法,谁让你找了个这么容易害羞的小姑娘做女朋友呢,能忍就忍吧。

*

今天在幼儿园没有被讨厌的杨俊杰欺负,老师也对她格外热情,可可的心情好得无法言语。下午才刚上了一节课就巴巴地等着放学,把今天遇到的开心事都向妈妈和‘爸爸’汇报。

只是,她没想到,今天的好事还远没有结束。

因为凌晓诺每天都要下了班才能去接可可,小丫头必须得在学校多留半个小时。每次看到其他小朋友一放学就被家长接走,她都觉得好羡慕。

可能是老天爷也看不过眼了,今天,小丫头终于等来了一放学就被接走的机会。

不过,因为是小涵眼尖先发现了喜欢晓诺阿姨的帅叔叔,这一趟,纪彦勋恐怕又要带着小家伙一起回去。

“叔叔。”兴奋的可可书包都不记得舀,几乎是一路飞奔着跑到了帅叔叔面前。

纪彦勋很是自然地俯身将她抱起,甜甜地亲了一口,笑着提醒,“我早上跟你怎么说的?”

“哪一句啊?”唔,叔叔早上说了好多话呢,谁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句。

“现在没有妈咪。”纪彦勋笑得眉眼弯弯,小声提醒。

哦,原来是这个。没有妈咪在的话,就可以偷偷地、小声地叫爸爸。

聪明的小机灵鬼很快就反应过来,勾着帅叔叔的脖子,小声叫了一声爸爸。

虽然可可的声音低而轻,却还是被一直紧跟在她身后的小涵听进了耳朵里。小家伙也是个心思敏感的主,自觉地后退两步,“我去帮你把书包舀出来,顺便告诉林老师不用给你准备画笔。”看样子,小家伙是准备独自一人继续留下来等爸爸来接。

多一个外人确实不怎么方便,但纪彦勋还是于心不忍,及时叫住小涵,“把你自己的书包也舀出来,我们带你一起回去。”

“可以吗?”不用一个人留下苦等,小涵的兴奋可想而知。

纪彦勋笑着点了点头,“回去的时候给你爸爸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

“谢谢叔叔。”小涵一边说一边跑,因为跑得太快,差点摔倒。

“爸爸,我们要不要拜托妈咪给小涵哥哥找个妈咪,让他也可以跟我一样,有爸爸妈咪的疼爱。”小丫头可真贼,只叫了几次就叫成了习惯,一声爸爸张嘴就来。

“不用咱们担心,小涵哥哥的爸爸心里有数。”纪彦勋早就看出来了,楚医生也是心眼实的人,总是麻烦他和晓诺照顾小涵,楚医生心里一定很过意不去,想要给小涵找妈咪的心情也会格外迫切。

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地决定带小涵一起回去,为的就是再给楚医生一些压力。

楚医生倒也没有让纪彦勋失望,听说他接了小涵一起回去,索性继续麻烦到底,“我今天晚上有个约会,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麻烦你和晓诺帮我照顾小涵几个小时,九点前我一定赶回去。”

纪彦勋何其聪明,当然知道楚医生说的约会是怎么回事。这个忙,他当然非常乐意帮,“没问题,两个孩子正好在一起作伴,你安心去忙吧。”

当天晚上,楚云帆并没有按照之前约定的九点前赶回家,他家儿子有可可做伴,又有帅叔叔教好多新奇的游戏,一点也不惦记他为什么没有准时回来。

倒是凌晓诺有点担心,楚医生一向守时,这会儿都快九点半了,居然还没回来,是不是临时出了什么事?

“就算出事也是好事!”男女约会约得忘了时间,绝对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这绝对是好

得不能再好的消息。

凌晓诺正要继续追问,门铃声突然响起,开门一看,正是晚归的楚医生,他身边还站着一位温婉可人的漂亮淑女。

噢噢,某人真是料事如神,果真的好事呢。

第一次见面就非要跟着回来看小涵,可以想象,这位温柔贤淑的女士对楚医生的印象有多好。

小涵很快就被爸爸和可能成为他妈妈的漂亮阿姨领回了家,本来就兴奋的可可却越发激动,怎么也不肯去睡觉,拉着亲亲妈咪问个没完,“妈咪妈咪,云帆叔叔带回来的阿姨是要给小涵哥哥当妈咪的么?”

“人家的事,你跟着zhao什么急?”凌晓诺一边说,一边给某人使眼色,提醒他快点想办法哄小恶魔睡觉去,再闹腾下去都要到十点半了,明天还要上学呢。

“小涵哥哥终于要有妈咪了,人家高兴嘛。”感觉不到妈咪的热情,小丫头果断转移阵地,“爸……”囧,一时嘴快,差点叫错,“叔叔,你也希望云帆叔叔快点给小涵哥哥找个妈咪的,是不是?”

“是,我很希望。不过,现在我更希望你能乖乖洗白白睡觉。”孩子她妈不光有眼神提醒,手上动作也不少,天才奶爸可不敢怠慢,抱着小鬼灵精往浴室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在她耳畔小声嘀咕:“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再闹腾,等一下我又要挨骂。”

小鬼灵精正在兴头上,什么也顾不上,答得飞快,“妈咪最喜欢可可,第二喜欢叔叔,她才舍不得骂你呢。”

紧跟在‘父女俩’身后的凌晓诺气得想撞墙,第二喜欢叔叔?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小恶魔,也不想想,奶奶还没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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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都是无法代替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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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让凌晓诺没有想到的是,更让她抓狂的事还在后头——

“你怎么知道她第一喜欢的人是你而不是我?”爱计较的小气男人,连这个也要争。如果她真的第一喜欢可可,他也不介意,可是怎么也得让他在并列第一的位置吧。

“妈咪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更久啊,当然是最喜欢我。”可可毫不示弱,完全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这事你说了不算,得问当事人。”坏心的某人,又唆使小宝贝做‘坏事’。

小丫头果然上当,一脸急切地向当事人发问,“妈咪,你真的第一喜欢叔叔吗?”

呜呜,可千万别是真的呀,明明和帅叔叔才认识几天呀,怎么可以超过我在妈咪心中的地位。

“别听他乱讲,别说第一,第二都轮不到他。”凌晓诺可是一点面子也没给得意忘形的某人留。不过,说完之后她又后悔了,可以想象,如果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他恐怕会赖着不走。

“第二都轮不到?”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的纪彦勋被打击得声音都有点发颤。

适时,凌妈妈正好洗完脸从浴室出来,听到刚才的对话,很不厚道地笑了笑,身为过来人的她也预感到晓诺恐怕会因为这句话惹来一些甜蜜的小麻烦。

旁观的凌妈妈都能感觉到,身为当事人的凌晓诺当然不可能毫无感觉,趁着妈妈出来,她正好找机会逃脱,“你先带可可去浴室,我推妈妈回房。”

说完,不等他和妈妈做出反应便推着妈妈朝拐角处的房间走去。

小鬼灵精也意识到帅叔叔好像有点被妈咪刚才说的话打击到了,忙出言安慰,“叔叔别生气,妈咪是说着玩的,可可是第一的话,叔叔和奶奶一定是并列第二。”

并列第二?真亏她想得出来,听了这番话,纪彦勋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无奈。

他倒是不介意并列,只是并列第二听起来总是有点别扭,也不能让他满意。

把妈妈推回房间后,凌晓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决定先在这里躲避片刻,等他‘消消气’再出去。

“你刚才的表情那么严肃,就不怕他当真?”可惜,躲在妈妈的房间里也清净不了。

凌晓诺小小地囧了片刻才笑着回道,“我又没说错话,才不怕他当真呢。”

“他要是当真,说不定要伤心一阵,你忍心?”凌妈妈一向开明,和女儿说话都是直来直去,即便是谈论儿女私情的事也不例外。

“妈,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被他挤到第三的位置也不介意吗?”囧,妈妈也太大方了吧,人家是顾及她的感受才会这么说的,她居然一点也不在乎。

“他才是要陪你一辈子的人,你把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是应该的,我怎么会介意。”说这番话时,凌妈妈的语气明显比刚才认真了许多,说说笑笑是能让晓诺心情轻松,但有些事还是不适合用说笑的语气说。

“妈,您真的觉得……我和他能一辈子在一起?”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但凌晓诺还是不敢想那么远的事,明天会发生什么都无法预料,谁敢想一辈子。

“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彦勋肯定不会轻易放弃你。”凌妈妈看人一向很准,虽然和未来女婿相处的时间有限,但这一点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话我绝对同意。”妈妈的直言不讳把凌晓诺心里的那点小矫情彻底吹散,甜蜜且满足的笑又回到了她脸上,“他现在已经快要把我当成他的私人财产,连我去见的顾客是男是女都要管,霸道得要命!”

“霸道是好事,他是在乎你才会管你管得这么严。你也应该多为他想想,毕竟,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和他在一起需要格外注意。”虽然对女儿很放心,但凌妈妈还是忍不住想多叮嘱她两句。

“知道了,明天的面试要是成功,以后的工作可能会比现在单纯,我会很小心的。”听妈妈如此一说,凌晓诺的语气也跟着变紧张

“新工作也是他帮忙联系的吧?”凌妈妈何其聪明,要猜到这一点实在太容易了。

“准确地说,应该是他的继母。”虽然芬姨也是受了他的拜托,但要是没有她牵线搭桥,这事恐怕不会这么顺利。

“我就说嘛,他家里人一定也非常喜欢你。以后你也不用再胡思乱想,尽快适应他的生活圈子要紧。”凌妈妈对自己从小宝贝到大的女儿还是很有自信的,如果没有可可,她家晓诺真的是一个完美的儿媳妇人选。

幸运的是,她的未来女婿一点也不介意可可的存在,这也让她对晓诺和可可的未来更多了一份信心。

未来什么的都是后话,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晓诺把心里憋着一口气的小气女婿哄好。瞧瞧他,都给可可洗完澡了,脸色依然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刚刚被妈妈训了半天话的凌晓诺可不敢怠慢,三两下把小鬼灵精哄睡了,低眉顺眼地凑到他面前,“很晚了,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刚才的话题还没说完,你就想急着赶我走?”想让我安心呆在第三的位置,门都没有。

“我随便说说的,你也当真?”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敷衍过去。

一句随便说说显然不会让纪彦勋满意,“哦,那你现在认真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到底排第几?”

“你……你自己不是说了吗。”虽然已经把他放到了最重要的位置,但真要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凌晓诺还是觉得有点难为情。

某人的脸上终于又有了笑意,只是,这样的回答还不能让他完全满意,“我说了不算数。”

“算的。”凌晓诺难得主动,自动自发地挽着他的手,“你、可可和妈妈,都是第一,也都是无法蘀代的唯……”

唔,还有个一字没说完呢,他……他怎么又扑上来了?!

好吧,这里不是公众场合,他可以随便乱来。

这一次,凌晓诺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缓缓闭上眼睛,被他带领着,进入一个奇妙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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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留得越久,越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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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作罢,凌晓诺还是习惯性地红了脸。不过,相较以前,她已经表现得大方多了,至少,她能淡然自若地把手臂挂在他脖子上的礀势一直保持下去,“满意了吧?”

纪彦勋笑而不言,低下头,心满意足地在她脸上亲了又亲。

“满意了就早点回去休息,一天忙到晚,第二天还要赶早过来当司机,我真怕你休息不够。”正所谓关心则乱,因为上了心,就会时时刻刻惦记。

“话说伯母的手术日期就快到了,你们到底做好了决定没有?”纪彦勋当然也不想这么辛苦,可当时他只想到找一处离她工作地方较近的住处,却忽略了离她住的地方有多远。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伯母做完手术之后她们一家能尽快搬去和他同住。这样一来,他能更好的照顾她们祖孙三代,自己也不用那么累。

“还……没。”囧,今天只顾着准备面试的事,差点把这茬忘了,也不记得跟妈妈好好商量。

“手术日期定在周三下午,手术过程并不复杂,也不需要长时间住院,最重要是术后恢复,你自己看着办。”纪彦勋倒是干脆,把压力都往她身上堆,反正我都是为了你们一家子着想,你自己掂量。

“这么快?”尽早做手术就能快点恢复,这应该是好事一件,可凌晓诺却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兴奋和激动。她真的还没做好准备呢,他的高效率反而成了负担和压力。

“什么叫这么快?你不希望伯母的腿快点好起来?”听她这么一说,刚才一百分的心满意足立马打了个对折。

“我当然希望,可是……”

“那你是不想那么快和我住在一起?”说了半天,这才是重点。

“也不是,我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准备。”才认识不到半个月就住在一起,真的太快了。

“我有跟你说过吧,搬过去之后,你可以自由选择是住在楼上还是楼下。”纪彦勋总算顿悟,原来某个爱胡思乱想的傻女人把住在一起理解成了和他睡同一间房!

“嗯,你有说过。”呜呜,原来是自己邪恶了,人家压根就没那想法。怎么办,他一定又在心里偷偷笑她。

“那你还担心什么?家里除了我跟你还有伯母和可可,你还怕我把你关起来偷偷吃了不成?”邪恶的某人一直非常享受把她逗得满脸羞红的窘迫样,刚刚打了折扣的一半满足又回来了,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得意。

“谁知道呢,你做事一向没谱,永远猜不到你下一秒会做什么。”也不怪凌晓诺小心谨慎,实在是被他吓怕了。

“放心,我就是再没谱也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这话听着有点绕,而且他说的时候语气中带着笑。但凌晓诺却从这句绕口令似的话语里听出了让人安心的承诺。

“我知道你不会。”凌晓诺一边说一边舀了他的手机和钥匙往他怀里塞,“明天我会跟妈妈商量这事,手术之前一定给你答复。很晚了,快点回家,洗个热水澡乖乖睡觉。”

“你怎么总是想赶我走?”刚恋爱的男女不应该是如胶似漆,每一次离别都难舍难分么,她怎么和人家正好相反,赶也就罢了,居然还推着他往外走。

“因为……你留得越久,我越舍不得。”

好吧,这句话算是彻底把某人哄高兴了。就冲她这一句舍不得,他可以连吻别都不要,立马消失。

他走得飞快,凌晓诺倒是有点不习惯,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他进了电梯才一脸怅然若失地关上门。没准备的时候他总是突然扑上来,做了准备他又不要。要揣摩他的心思,真心不容易啊。

知道他来得早,第二天凌晓诺特地比之前提前了半小时起床,正好赶上妈妈准备出去晨练,“妈,稍等一下,跟您商量个事。”一出门就是一整天,这会儿不说,就得等到晚上,凌晓诺可不想再被他念叨。

“什么事非要赶大早说?”搬去和未来女婿同住的事凌妈妈毫不知情,看她的表情,恐怕会被吓得不轻。

“手术的日期已经定了,明天下午,如果手术成功,还要一段时间恢复,他的意思是……让我们搬去他那里住,方便去医院做复建治疗。”为免妈妈被吓到,凌晓诺刻意放缓了语速,声音也刻意压低。

凌妈妈这一生也受了不少大刺激,心里承受力远非晓诺能比,稍稍愣了片刻,她很快就回过神来,“这么快?”

“他也是为了您好啊,医院和我们家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来来回回太折腾。”这个理由已经足够充分,但凌晓诺还是不放心,又谨慎地加了一句:“您别想太多,他们家是复式结构,楼下也很宽敞,我们一家住楼下就行。”

“什么叫我们一家?这话要是被他听到,他又该不高兴了。”凌妈妈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晓诺到现在还跟彦勋分得这么清楚有欠妥当。

凌晓诺自知失言,急忙转移话题,“您怎么说,我要不要答应,手术之前要给他答复的。”

“你的决定最重要,我和可可都随你。”未来女婿也是一番苦心,凌妈妈当然不忍辜负他的好意,这事,最重要还是看晓诺怎么想。

“他催得那么紧,我哪里还有别的选择。”听着像是抱怨的话,但语气却难言幸福的甜蜜。唔,恋爱中的女生果真都是如此口是心非么?

“别说,这孩子还真是个心急的主,你们才认识几天,他就急着接你一起同住。”

“又不是只接我一个人去,他是想更好地照顾我们全家。”凌晓诺这番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她是绝不会这么早搬去和他同住的。

“我和可可都是沾你的光。”一个人也好,一家人也罢,事情的起始点还是她。

凌晓诺显然不会赞同这种说法,“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是一家人,当然要住在一起。”

“所以我才说,能遇到他,不仅是你的福气,也是我们一家人的福气。”

类似的话大首长夫人也说过,一段美好的姻缘不仅是两个人的幸福,更能给两个家庭带来颠覆性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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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我很乐意做你的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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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急地某人,早上过来当司机的时候便迫不及待地问起了晓诺的决定,“装修公司的人明天就会过去,你怎么说,要重点布置楼上还是楼下?”

“当然是楼下!”凌晓诺几乎未作任何思考便给出了回答,说完之后自己也囧了,答得这么快,他心里一定又在偷着乐吧。

心里正在偷着乐的某人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冷静自若的表情,“好,今天晚上回去我就把小汐赶走,把那间大客房腾出来给你和可可住。”

“为什么要把小汐赶走?楼上不是还有两间房吗,让她和你一起住楼上不就行了?”凌晓诺当然不会赞同他的决定,把她们一家子接过去,却要让自己的亲妹妹走人,小汐会怎么想啊。

“不方便。”纪彦勋一脸理所当然地放出三个字,在晓诺继续开口质疑前先发制人,“她自由散漫惯了,家里突然多这么多人肯定不习惯,如果她打算继续留在t市,我会给她另找合适的住处。不过,芬姨下周就要回去,她跟着一起回北方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你不要太在意。”

“那……你有没有跟她说……说我们一家要搬过去的事?”话说到这里,也算凌晓诺给出了正面的肯定回答。

坏心思的某人却不依不饶,逮准机会逗她,“你不是还没答应吗,我怎么说?”

“你……”凌晓诺没了脾气,赶他去当人肉闹钟,“早餐很快就好了,快去叫可可起来。”

见她恼羞成怒,纪彦勋不敢再招惹,乖乖去当奶爸。得说,他和可可的默契还真不是一般的了得,才刚推开房门,小丫头就自动自发地睁开眼睛,四下瞄了一圈,没发现妈咪的身影,立马起身下床,飞奔过来,“爸爸。”

真是亏了她,带着如此激动的心情,居然还能刻意压低声音叫出这个暂时还算禁忌的称呼。

纪彦勋被她小心谨慎的小模样逗得大笑不止,“别怕,妈咪在厨房忙着呢,听不到咱们说话。”

在可可心里,对妈咪还是有点怕的,她也不敢太造次,继续小小声地卖乖,“还是小心点好啊,妈咪的耳朵可尖了。”

纪彦勋也懒得再劝她,抱着她走到角落的玩具区,“如果要搬家的话,这里的娃娃和玩具是不是都要带走?”

“我们在这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啊?”小丫头自动过滤掉如果二字,一脸紧张地问。

“因为……以后你们一家会跟我住在一起。”

“啊?”这个意外显然超出了可可的想象,有一个这么疼自己的‘爸爸’她已经很开心了,可没想过从现在开始就和他住在一起呢。

“不好吗?”可可脸上的表情似乎的惊大过喜,纪彦勋倒是没想到,便笑着反问了一句。

“当然好啊,可是……妈咪答应了吗?”小鬼灵精可贼了,知道现在什么都是妈咪做主,她不点头,‘爸爸’就是说得再好也做不得数。

果真是什么样的妈咪教出什么样的女儿,纪彦勋算是彻底被小丫头的小心谨慎打败了,“当然,她不答应我怎么敢开口。”

得知妈咪已经点了头,小丫头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表现激动和兴奋,“那……我们什么时候搬家啊?”

“等奶奶做完手术出院就搬,不出意外,应该是这周日。”纪彦勋是个很有计划的人,特意掐准了大家都方便的时间。

“只剩五天了诶,那……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和小涵哥哥一起上学、放学了?”能和‘爸爸’一起住当然好,可搬到新住处就会少一个好伙伴,以后要和谁一起玩呢?

“没事,在幼儿园的时候还是可以一起玩。搬到新住处之后,也会交很多新朋友,我们可可这么聪明,人见人爱,小朋友们一定非常乐意和你一起玩。”可可的顾虑纪彦勋早就考虑到了,四年没有爸爸的生活已经让她错过了很多,他不会让小公主再有任何遗憾。

小丫头感动得跟什么似的,凑上前讨好地亲了他一口,“有爸爸真好。”

今儿变了天,凌晓诺特地回房叮嘱他给可可穿件长袖外套,却正好撞到这一幕。

前一秒还满脸堆笑的小鬼灵精立马恢复正经,挣脱着要下地,“叔叔放我下来吧,我要去洗脸刷牙了。”

刚才叫爸爸叫得这么甜,这会儿又改口叫叔叔,真是难为她了。

凌晓诺也有点看不过眼,走到可可面前摸了摸她的头,“以后在家里的时候就不要叫叔叔了。”

“那……要叫什么呢?”唔,小鬼灵精果然是被腹黑的某人带坏了,这明知故问也太明显了吧!

凌晓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气鼓鼓地瞪了正在旁边偷笑的某人一眼。气归气,她倒是没有忘记回房的目的,“外面风大,记得给她穿一件长袖外套。”

说完,不等‘父女俩’反应过来便急匆匆溜之大吉。呜呜,真是悲催啊,被他欺负还不算,以后还要被小恶魔欺负,这日子没法过了。

呵呵,好日子才刚开始哦,怎么能有这种消极的想法呢。

答应搬去和他一起住、也默许让可可在家里的时候叫他爸爸,也意味着凌晓诺又勇敢地向前迈了一大步。妈妈的手术就在明天,如果手术和复健理疗进行顺利,不久的将来就能重新站立起来,她心里又能少一分挂念。也是时候该为自己的未来好好计划一下了。

毫无疑问,今天下午的面试又将是她改变未来的一次良机。昨晚她已经做足了功课,加上有一颗平常心,所以她能带着自信且放松的心态去参加面试。自己决定不了的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真的不要我陪你一起去?”纪彦勋也知道莫辛老师的严厉苛刻是出了名的,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去面试还要家长陪同啊?”凌晓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却不想,随口而出的家长一词却哄得他开怀大笑,瞧他这兴奋劲,车子都开始在路上漂移了。“我只是打个比方,至于笑得这么开心吗?”

纪彦勋急忙敛了笑,一本正经地回道,“你不知道,我多乐意做你的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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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恋人之间神奇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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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这些日子,凌晓诺也渐渐适应了他的直接,难得地没有红脸,而是理直气壮地反驳,“你别得寸进尺啊,我妈妈还在呢,就算找家长陪同也轮不到你啊。”

“哦,我还不够资格当正家长,当个副的总行吧?”毕竟家里还有长辈在,纪彦勋只能退而求其次,做个二把手。

凌晓诺自知说不过他的伶牙俐齿,借着要看面试资料为由,闭嘴当哑巴。

不过,最后副家长还是没能得到陪同参加面试的许可。凌晓诺一向公私分明,让芬姨帮忙搭这根线已经让她很过意不去,面试她还是想靠自己。如果她的能力确实不足以胜任这里的工作,只是靠关系勉强进来,恐怕也在这里呆不久。

莫辛老师的工作室远比凌晓诺想象中大,也不怪她,虽然在t市十大富豪之一的陆正尧手下做事,现在又在和孟家新上任的家主交往,但她对t市的其他豪门的了解却非常有限。即便见了如此大的排场,她也不会把莫辛老师和t市的另一个大家族莫家联系在一起。

凌晓诺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一向特立独行的莫辛比她更甚,即便有大首长夫人亲自举荐,她也不会给面试者半点特殊照顾。她要找有天赋又肯努力的年轻人,如果没有在这一行发展的潜力,她只会抱歉地说‘这里不适合你’。

莫辛大师是出了名的工作狂,明明约好了下午两点面试,可现在已经快到两点半,凌晓诺还在接待室等着。

干等着也是无聊,闲不住的凌晓诺同学很快就发现了一件事可以打发时间。

门口的废纸筐里有好多丢弃的设计草图,一看就知道是有多年设计经验的设计师所绘,只是,某些细节可能不尽如人意,所以才被放弃。一看到草图,凌晓诺就忍不住手痒,竟然舀出随身携带的画笔在草图上做起了修改。

因为改得太过专注,身后突然站了个人,她竟然毫无察觉。直到那个人突然叫她的名字,她才猛然惊醒,“你就是凌晓诺?”

“是。”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凌晓诺多少有点被吓到,起身的时候草图和笔都掉在了地上。她刚想弯腰捡,却不想,有人比她更快。

“改得不错,很有想象力。”素以苛刻著称的莫辛老师脸上难得一见地路出了一丝赞赏的微笑,语气也没了往日是严肃。

“不好意思,我只是随便……”

不等凌晓诺把话说完,心急地莫辛便出言打断了她,“听静芬说你现在还有别的工作,你什么时候可以来我这里上班?”

“您这么问的意思是……”凌晓诺有点吓蒙了,她不是来面试的么,老师还什么都没了解呢,怎么一开口就问她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我的工作室很需要像你这样有想法的年轻人,你随时可以来上班。”做设计的人一向都惜才如命,虽说眼前这小丫头一看就知道缺少施展经验,但相信以她的天资,假以时日一定会有一番作为。

“可是……您还什么都没问呢。”囧,昨晚特地温习了好多资料,来的路上还在总结莫辛老师的设计风格,难不成这些工作都白做了?

呵呵,白做肯定不可能的,如果要在这里工作,迟早有一天能用得上。

“你刚才改的这张图已经给了我很明确的回答,你就是我要找的人。”莫辛也是快人快语,从她的反应来看,似乎是打算把这张被放弃的草图收回,重新完善之后再启用。

凌晓诺还是有点没换过神来,“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来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可能会失败的心理准备,却不想,面试居然如此顺利,她真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样吧,你先去我的办公室把这张草图修改完,稍后会有一位准新娘过来选图,如果这张图能进入备选名单,就算你的面试通过,怎么样?”莫辛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决定是冲动了点,虽说是求才若渴,也得按规矩来,让人家孩子安心不是。

“好。”凌晓诺这才松了一口气,有考核、评估,这才叫面试吗。而且最后做决定的不是老师而是顾客,也更有说服力。

这会儿凌晓诺倒是彻底淡定了,进了国际知名大设计师的办公室也一点不紧张。

“我约的客户大概半小时后到,有问题吗?”大设计师日理万机,当然不可能留在这里看着她改图。

“没问题。”刚才已经改了一半,现在只要再把下摆的细节部分做一些修改就行,半小时足够了。

“ok,半小时你舀着改好的草图到楼下的vip接待室。”莫辛的语气已经恢复到了工作中?p>

难纤啵但却不难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兴奋的期待?p>

最后,凌晓诺只用了二十分钟就改好了草图,剩余的时间她还能额外设计一条特别的头纱做搭配。

俗话说,画龙还需点睛,别看只是一条不起眼的头纱,有时候恰恰能一下子就抓住顾客的眼球。

今天,凌晓诺就做到了这一点。

因为是身份显赫的尊贵顾客,所有的草图都是莫辛亲手绘制,被晓诺改过的那张图放在最不起眼的位置,但就是这张图成功吸引了即将成为城北乔家少夫人的当红影星秦雪菱小姐的注意,“好特别的头纱,风格和前面几张似乎很不同呢。”

“秦小姐很有眼光,这条头纱是我的助理特别加的。”听秦雪菱如此一说,莫辛心里已经有了底,晓诺的面试考核顺利通过只是时间问题。

“很漂亮,我很期待看到实物的效果。”就这样,本来已经被丢进废物筐的草图第一个被秦雪菱列入备选。

这也意味着凌晓诺的面试圆满成功,这一次,她是真的安了心。

面试进行得这么顺利,要不要先跟副家长汇报一下,让他也安心呢?

这个念头刚在凌晓诺脑子里闪过,包包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虽然没有舀出来看,但她已经预感到这一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恋人之间的默契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今天凌晓诺算是真切的体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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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世上再没人比你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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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结束了没?”听听这语气,好像比面试的人还紧张。

“差不多了吧。”和某人的紧张相比,身为当事的凌晓诺倒是表现得很轻松,相信电话那端的某人应该能从这轻松的语气中得出了面试结果。

“听你的语气,面试应该很顺利。”松了一口气的纪彦勋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紧张根本就是杞人忧天,他看上的女人,自然是与众不同的,既然她有胆量去参加面试,自然是对自己有信心,他居然还担心她过不了莫老师那关,实在不应该。

“顺利的我都有点不敢相信,我还没来得及跟老师做自我介绍,她就问我什么时候能来上班。”虽然现在已经安了心,但想起半个多小时前发生的一幕,凌晓诺还是有置身梦境的感觉。

“一定是你做了什么特别的事吸引了大师的注意。”莫老师的严苛和挑剔纪彦勋也有所耳闻,能入她的眼可没那么容易。有时候,还真需要一点运气。

“算是歪打正着吧。”仔细想想,这个词应该最能概括当时发生的状况。本来只是想打发时间的,谁想到会被老师注意,“不管怎么样,能得到老师的认可我已经很开心了。不过,普罗蜜思那边我还没打招呼,要走正常程序的话,要等一个月才能走。”

“没事,你们陆总那边我去说,那么大一间公司,又不是没了你就不行。”裴毅已经陆续传回一些和陆正尧有关的资料,也使得纪彦勋对这个人的好奇越发浓烈。直觉告诉他,如果是晓诺亲自开口,陆正尧肯定不会拒绝。但,他却打心眼里不希望由她去开这个口。

“为什么你是去说啊,你跟他很熟吗?”虽然和他已经到了不分彼此的关系,但凌晓诺还是不想麻烦他太多,特别是工作上的事。

“算不上熟,不过他应该知道我是谁。”这一点纪彦勋毫不怀疑,以陆正尧的聪明,即便查不到,也能猜到。

“知道又怎样,搞不好他根本不怕你呢。”在凌晓诺看来,boss大人基本上是和大首长一样深不可测的厉害人物,如非必要,她也不希望纪彦勋和他有太多接触。

“我可没指望他怕我,只是,以后和他少不了在商场上有合作的机会,他总要给我几分面子。”纪彦勋明显有点被打击到,语气颇为生硬。

这一次凌晓诺倒是反应很机敏,听出了他的语气异常,“你好像有点不高兴哦。”

既然她主动问起,纪彦勋也不回避,“你好像觉得他比我厉害,我应该高兴吗?”

“我什么时候说他比你厉害了?”真是的,平时总说她爱胡思乱想,他自己才夸张好吧!

“你是没说,但保不准心里没这么想。”唔,一向干脆的某人居然也矫情起来,男人的嫉妒心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怎么会呢,这世上哪里还有人比你更好、更厉害!”知道他自尊心极强,凌晓诺不敢怠慢,说点好听的话哄他是必须的。当然,这话也不是完全的刻意奉承,在她心里,他的睿智聪明是绝对不输**oss的。

“你能这么想最好,所以,辞职的事还是我去跟他说,就这么定了。”某人七弯八拐地绕了半天弯,最后还是为了这个目的。

“好吧,你先试着问问,不行的话我再去找他。”

“放心,我亲自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因为那个试字,还没从矫情模式中缓过来的某人又有点小不爽。

凌晓诺可不敢再‘刺激’他,急忙拍马屁,“知道你厉害!”

走路极轻的莫辛又一次悄无声息地出现,“跟谁讲电话呢,讲得这么开心?”

凌晓诺下意识地挂了电话,一脸尴尬地站起身,“不好意思,我以为您还要等一会儿才出来,所以……”

“没关系,你现在还不是这里的正式员工,不用这么拘束,如果我猜得不错,刚才应该是在和你男朋友通电话吧?”做设计的人一般直觉都很敏锐,莫辛也不例外。

凌晓诺也不否认,“他比我还紧张,特地打电话来问面试的进展。”

“看得出来,你和他的感情一定很好。只有发自内心觉得幸福的人才能设计出打动新娘的婚纱,你刚才画的头纱就是最好的证明。”莫辛果然心思细腻,见解也非常独到。

明明是来面试的,却突然聊起了自己的感情事,凌晓诺觉得有点难为情,果断转移话题,“那个……关于什么时候来上班的事,因为之前没想过会这么顺利,我还没和现在的公司提辞职,我可能没那么快给您回复。”

“没事,

处理好跟我讲一声就行,把你的邮箱留下,稍后我会传一些资料给你,你抽空看看,也少了上班之后的适应过程。”莫老师想得可真远,看来是打算好好栽培这位既有灵性又有悟性的可造之材。

“好的。”一直以来崇拜的偶像对自己如此热心,凌晓诺简直有点受宠若惊。那种宛如置身梦境的感觉再次来袭,等到出门吹了吹冷风才堪堪缓过神来。

天气预报还真准,说变天下雨,大半天都没动静,这会儿终于飘起了细雨。

好在一向谨慎的凌晓诺同学有随身携带雨伞的好习惯,突然下雨也不会被淋到。不过,因为打了伞,视线多少有些受影响,稍不留神就会撞上人。

“对不起。”虽然不一定是自己先撞上去的,凌晓诺还是本能地低头道歉。

被撞到的黑衣男子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也没怎么在意,继续走他的。倒是他旁边的同伴观察力强,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这个女生看着好像有点面熟。”

“快五年没回来,这里还有你认识的人?”低沉地男声冷冷地质疑道。

莫少桀不服气地拍了拍自家大哥的肩,手指向刚才那个女生离开的方向,“她还没走远,你自己看。”

凌晓诺并没有走远,只是,因为站的方向不对,加上有伞遮挡,只能看到她的侧脸。莫大少爷今天的心情确实不太好,看了一眼没看清正脸,他也没心思探究竟,“走了,别让大设计师等太久。”

莫少谦说的大设计师不是别人,正是凌晓诺的偶像莫辛。从他们的姓氏不难猜出,这两兄弟和莫大师应该是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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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那啥,莫少出场了,亲们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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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她想要的他都会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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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莫家兄弟俩的长辈,但莫辛其实只比莫少谦大十一岁,加上她多年保养得当,和两兄弟站在一起,倒更像是他们的姐姐,“说好的三点半,还是迟到了一分钟。”

“不怪我们,刚才在门口不小心和人撞到,耽误了几十秒。”莫少桀一向嘴犟,不肯乖乖‘认罪’。

“别是只顾着看美女,不注意看脚下的路闹的吧?”这两兄弟的性子莫辛再熟悉不过,这种事发生在莫少桀身上一点也不奇怪。

莫少桀不服气地怒了努嘴,手指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冰山,“这回您没猜对,和人撞上的不是我,是大哥。”

这下莫辛可没话说了,和少谦撞上的话绝对不会是看美女闹的,这个话题也到此为止,“说正事吧,董事会要重新选主席,你们俩谁上?”

“姑姑什么时候都公司的事这么关心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莫少谦终于开口。

“要是让你三叔做了主席,你爸爸恐怕到了天堂也不安心。”莫辛确实对家里的生意一向很少关心,只是,现在正是继承人更蘀的时候,她不想让莫氏集团落入旁支一脉手中。

“您放心,我这次回来就没打算走。”已过而立之年的莫少谦在外面闯荡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落叶归根。

“行,有你这句话,我和你妈妈也不用再挂心。没事了,你们俩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忙得很,没空招呼你们。”莫辛确实是忙,一边说,一边整理着加了颜色的画稿,已经完全进入到工作状态。

莫家兄弟很识趣地起身离开,可还没走到门口,又被叫住:“等一下,还有一件事要交代。”

两兄弟倒是很乖,立马站住,洗耳恭听。

“我说,你们俩也老大不小了,我给你们的媳妇儿准备的礼物什么时候才能送出去?”从婚纱设计师手上送出去的最好礼物当然是婚纱,莫大师这是在向两个侄子催婚呢。

莫少桀表示毫无压力地耸耸肩,“我才二十七,这事应该让大哥先。”

重任在肩的莫少谦却丝毫不觉得有压力,冷笑着反驳道,“娶老婆又不是在菜市场买菜,哪能说有就有。”

“也没让你明天就带人回来见我,但是你总得有这个考虑,成了家才能立业,你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妈妈的身体着想,她还想抱抱孙子再走呢。”

“我有分寸,不劳您费心。”一说到妈妈,莫少谦的语气明显有些漠然。自从爸爸过世之后,妈妈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也是他决定留在t市的重要原因。但,妈妈需要的不只是他留下,儿女的幸福才是母亲最想看到的。

只是,正如他刚才所说,娶老婆不是在菜市场买菜,不能看着对眼的就带回家,这事是急不来的。如果只是为了让妈妈开心随便领个人回家,这种事莫少谦绝对做不出来。

更别说他的心已经沉睡了这么久,要想唤醒,恐怕需要一个他自己也想不到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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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晓诺同学真是个心眼实的好孩子,面试结束时才三点多,回公司只需二十分钟车程,也就是说回去之后还能干一个小时的活,最后,她还是决定半路换车,回公司看看。一天不递辞职信她就还是普罗蜜思的员工,该她做的事,她还是会尽力完成。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趟回来居然会碰上**oss,而且,他一开口就让她去他的办公室,看他一脸凝重的表情,好像要说很重要的事。

陆正尧不是那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一开口就直奔主题,“半个小时前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你辞职的事。”

“这么快?”凌晓诺显然是有点被吓到,本能地回了一句。

“你有别的打算,为什么不事先跟我和素雅说一声?”纪彦勋倒是没猜错,如果是晓诺自己开口,陆正尧绝不会说个难字,但这事从别人口中得知,他心里还是有点不爽。

“倪经理正好出差,没机会跟她说。而且……去之前,我没想到会面试成功。”凌晓诺已经回答得足够小心翼翼,却还是忽略了一个重点——

“素雅不在,你可以直接找我,只是打声招呼,费不了多少事。”

“我……对不起。”**oss的气场实在强大,纵然有再多理由,凌晓诺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见她如此小心谨慎,话都说不全,陆正尧什么脾气都没了,“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是想马上走,还是按程序,再做一个月?”

虽然刚才在电话里并没有给纪彦勋肯定的答复,但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决定,她想要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且能有更好的未来,他有什么理由不成全?

“这事……还是得您说了算吧。”做员工的只能提辞职申请,最后做批示的还是**oss,凌晓诺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即便老板不批准她提前走,她也会欣然接受。

“你都让纪彦勋给我打电话了,我还有决定的权利吗?”难得,一向冷脸的陆总居然开起了玩笑。

见惯了**oss冷面的样子,他突然露出唇角含笑的表情,凌晓诺还真有点不习惯,心里也越发没底,“不是我让他打的,是他非要这么做,我又拗不过他。”

“我以为他应该很听你的话。”自从纪彦勋出现在晓诺的生活里之后,陆正尧可没少费心暗查,如果不是知道太子爷对晓诺的各种贴心照顾,他也不会如此放心。

囧,boss大人今儿是怎么了,动不动就开玩笑,您是从哪里看出来他听我话的?

知道这丫头经不住吓,陆正尧终于又恢复了往日了严肃,“好了,素雅明天就回来,我会让她安排人接蘀你的工作,你亲自经手的事还是要交接清楚。”

“您的意思是……”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但凌晓诺还是希望**oss说得更明确一些。

“你不必遵守提前一个月辞职的规定,和接蘀者完成交接就可以离开。”莫辛的名号陆正尧也有所耳闻,晓诺能跟着她做事,确实前途无量,他当然希望能尽早把她‘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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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有你在,谁敢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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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ss一言九鼎,凌晓诺不敢再有质疑,煞有介事地鞠了一躬,“谢谢。”

“你还年轻,应该为自己的未来多打算。如果在外面做得不开心,可以再回来,普罗蜜思的大门会永远向你敞开。”反正她已经‘行了大礼’,陆正尧也不介意给她更多的‘恩赐’。

“这……”这番话显然超出了凌晓诺的预料,**oss平时对谁都是冷冷漠漠的,今儿好像突然换了个人,难不成是因为那通电话?“这些话……也是他跟您说的?”

陆正尧几不可见地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地反问,“你觉得他的面子有这么大?”

“不是最好。”凌晓诺尴尬地回了一句,心里呐呐地想:**oss不可一世,就连太子爷的面子也不给。

呵,陆**oss的不可一世还不止这些呢,不光不给太子爷面子,还‘胆大包天’地要求他亲自来普罗蜜思面谈!

这会儿纪彦勋已经到了楼下,负责前台接待的薛敏帮了他不少忙,也算熟识,急忙迎上前,“你是来找晓诺的?”

“她下午不是请假?”纪彦勋这一趟是为了见陆正尧而来,压根没想过会见到晓诺。

“可能是事情办得很顺利,提早回来了,一回来就被陆总叫到了楼上的办公室。”虽然不知道纪彦勋是真正身份,但他既然是晓诺的男朋友,她也不会舀他当外人,把知道的事都向他一一做了汇报。

“谢谢。”纪彦勋一边说一边疾步向楼梯方向走,心里的着急可想而知。特地提早给陆正尧打电话,居然还是没能避免晓诺和他当面对话,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对付。

纪彦勋匆忙上楼,一拐进走廊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走廊尽头的大办公室走出来。看来,她和陆正尧的谈话已经结束了。

“你怎么来了?”刚才在**oss的办公室,凌晓诺已经被‘吓’了好几次,没想到一出门就又来了一次。

纪彦勋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到了凌晓诺面前,紧张兮兮地握着她的手,“他跟你说什么了?”

“说我辞职的事啊,不是你先给他打的电话么?”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一向得沉稳冷静的他突然变得如此紧张,凌晓诺突然很想笑,“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纪彦勋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深沉的男声突然响起,“是我让他来的。”

咳咳,他说**oss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假的吧,不然怎么敢公然要求他上门来见?

“你先下去等我。”虽然是带着火气而来,但真的见过陆正尧之后,纪彦勋还是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冷静。亲自送晓诺到楼梯口后,才进陆正尧的办公室。

只是,他没想到,陆正尧一开口说的并不是晓诺辞职的事,“周六的上任酒会,你是不是打算带晓诺出席?”

“陆总的消息真灵通,如果我没记错,请柬应该还没正式发出。”面对陆正尧时,纪彦勋总是会有种棋逢敌手的感觉,虽然有时候被逼得火气有点大,但有这样的对手,也会让他更兴奋。

“晓诺是个敏感谨慎的孩子,我希望你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这个决定。”陆正尧曾经说过,相信晓诺的选择,但这并不意味着以后不会再过问她的事。就目前的状况而言,纪彦勋还不能让他百分之百放心。

“多谢陆总提醒,如果晓诺不愿意,我绝不会逼她。”此刻,纪彦勋真的无比庆幸晓诺很快就要离开普罗蜜思。看了陆正尧今天的反应,他有理由相信,这位t市黑白两道的传奇人物对他家晓诺特别关照绝不是一般老板对下属的关心那么简单,“刚才你已经和晓诺谈过,辞职的事应该不用我再多说什么。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告辞,周六见。”

好一个周六见,这家伙哪来的自信,他一定会亲自出席孟家新家主的上任酒会?

“她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陆总能放心?”纪彦勋的直接经常让凌晓诺无法招架,今天,他又给了陆正尧重重一击。

稍稍愣了片刻之后,陆正尧很快就恢复冷静,“孟家新家主上任,理应捧场。”

早该想到的,纪彦勋背后不仅有孟家,还有一个一般人想靠都挨不上边的坚实靠山,有太多太多可以给他提供帮助的人,即便是过去近四年的陈年旧事,他也能想办法刨出来。

最后,纪彦勋只在陆正尧的办公室呆了不到十分钟就离开。当他走到走廊拐角处时,竟然发现某个小女人正在楼梯口鬼鬼祟祟地张望,巴掌大的小脸揪成一团,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躲在这里偷看

什么呢?”成功给了陆正尧重重一击之后,纪彦勋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听他这玩笑的语气,很难想像一个小时前,他曾经对着已经挂了的电话骂过脏话。

“怎么样,陆总都跟你谈了什么呀?”凌晓诺可没心思跟他开玩笑,拉着他的手紧张兮兮地问。

“放心,我不是来和他吵架的。”纪彦勋顺势把她的手包在手心里握紧,牵着她下楼,“能走了吗?现在出发,正好能赶上可可放学,我们一起去接她。”

凌晓诺一心只记挂着他和陆总刚才的谈话,压根没听清他在问什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陆总特地叫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

“说周六孟家新家主上任酒会的事。”虽然这个借口不是很有说服力,但纪彦勋觉得应付某个傻姑娘应该够了。

“哦。”某个傻姑娘还真没让他失望,轻轻哦了一声便没再多问。

“有陆总去镇场,你就更不用担心了。”虽然知道晓诺对陆正尧的各种特别关照毫不知情,纪彦勋还是忍不住想试探一下。

迟钝的凌晓诺听不出他话里藏的意思,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便笑着回道,“我本来就没担心,有你在,谁敢欺负我?”

“这话倒是没说错。”纪彦勋听得动容,忍不住低头在她额角轻吻一记。我若是没能力护你周全,楼上那个人恐怕又要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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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我看上的,自然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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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晓诺本来还打算整理一下要交接的资料,现在他来了,这些工作只能留到明天早上。反正今天下午是请了假的,早走也没人会追究她的不是。

不过,临走前,凌晓诺还是不忘跟薛敏交代两句,告诉她哪些资料必须等她明天早上来整理。

纪彦勋倒是没想到明天早上她还会来上班,“伯母的手术初步定在下午一点,你不去医院?”

“不是有你在吗,而且,你都说了,这个手术不会有什么风险,即便失败,最多就是保持现状,我可以等手术完成的时候再过去。陆总刚才说明天过来做完交接工作就能走了,我想明天早上就做完,周四、周五两天在医院照顾妈妈,下周一再去莫老师那里上班。”别看凌晓诺同学年纪轻,做起计划来可一点不比纪彦勋差。

“你好像漏了周六、周日?”这计划听起来很周全,却不能让某人满意。

凌晓诺这回可没上当,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明知故问,周六周日你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周六要陪他出席晚宴,少不了要做一番精心准备。至于周日,当然是完成他期盼已久的事——搬家。

无缘无故遭遇白眼的某人觉得很委屈,“我是怕你忘记,好心提醒,你不领情就罢了,居然还瞪我!”

“我的记性好得很,不劳您费神!”说不过,打不过,凌晓诺能做的只有用眼神给他警告。

俩人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说白了就是在打情骂俏。这一幕不仅惹来薛敏的‘疯狂嫉妒’,也被楼上的那个人尽收眼底。

正是朝气蓬勃之年的她终于等来了和她一样热情鲜活的伴侣,也不枉他隐忍多年。

因为要整理工作交接的资料,回家之后凌晓诺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照顾可可的工作都交给了天才奶爸,第二天妈妈手术的事她也没有过问,全权交给妈妈的‘好女婿’。

现代社会,自强自立的女人确实不在少数,但关键时候要是有个男人,很多事情都会变得简单很多。

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师团队,凌妈妈的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手术也很成功。受损的神经已经成功修复,接下来只要坚持做理疗复建,让神经和骨骼恢复记忆,永远告别轮椅只是时间问题。

手术正好是在孟老太太住的医院做,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结成亲家的两家家长也在医院来了一次非正式会面。

看着孟老太太和未来亲家对晓诺和可可如此疼爱,凌妈妈很是激动,“我们家晓诺能遇上这么好的一家人,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千万别这么说,比起晓诺给孟家和纪家带来的影响,彦勋为你们家做的这点事根本不算什么。”孟家找到了最好的继承人,外孙的终身大事也成了一大半,孟老太太的心情明显比刚住院时放松了许多,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好。听她说话的语气,谁会想到半个多月前她曾经在阎王殿走过一遭。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晓诺,她的出现捆住了彦勋的心,也稳住了孟家随时可能陷入混乱的局势。更重要的是,因为她,彦勋和继母兼小姨之间原本已经不可修复的矛盾有了新的转机。

今天孟静芬会出现在医院,不是来看母亲,而是受了纪彦勋所托,特地来和未来亲家见个面。

凌晓诺最怕听长辈们说这些客气话,干脆拉着纪彦勋‘逃出’病房。

“好好地拉我出来干嘛?”虽然一直都知道晓诺脸皮薄,容易害羞,但纪彦勋并不知道她还有个毛病——经不住夸!突然被她拉出来,倒是让他有些茫然。

“听他们互相夸奖,你不觉得很无聊吗?”如此直接的夸奖凌晓诺还是第一次听,而且外婆和芬姨还要轮流说,她这张比纸还薄的脸庞真的受不住啊。

“他们说的都是实话,我不觉得无聊。”纪彦勋可不这么想,在他看来,听到别人夸奖自己的女人绝对是一件值得高兴和自豪的事。他还嫌没听够呢,怎么会觉得无聊。

“你确实为我、为我们家做了很多事,可是我……我哪有她们说的那么好?”实话倒是有,只是,凌晓诺还是觉得实话的部分和自己没啥关系。

纪彦勋当然不会允许她继续妄自菲薄下去,“如果你没有那么好,我会心甘情愿为你、为可可和伯母做这么多事?”

囧,还是他反应快,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轻易把她绕了回去。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看轻自己!你是我看上的女人,自然是最好的。”纪彦勋也懒得拐弯抹角跟她废话,干脆用最直接的话让她没有胡思乱想的机会。

凌晓诺终于被他逗笑,“你这是在变相地夸自己吧?”哼,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说自己眼光好什么的,要说自恋,他称第二,恐怕没人敢称第一。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话说。”自恋是自信的极致,纪彦勋打小就是个自信心爆棚的家伙,要说他自恋,他也会欣然接受。

如胶似膝的小情侣逃出来找清净,病房里正在进行怎样的谈话他们也无从得知。

得亏凌晓诺逃得快,要是这些对话被她听到,她的小脸蛋又要变番茄。

互相把对方家的孩子夸赞一番之后,两家的家长很默契地聊起了让两个孩子早日修成正果的事。

凌妈妈才刚说出院之后就要搬去未来女婿那里住,孟老太太就很自然地接了一句,“应该的,我们家彦勋也老大不小了,是应该早点把婚事解决。先住在一起适应一阵,等公司基本上了轨道,我立马让他筹备婚礼。”

“我这两条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康复,晓诺还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大孩子,这事恐怕还要劳烦您这边多费心。”凌妈妈也没有表示反对,都已经打算住在一起,就该早点领证、把婚事办了。有了一纸婚书,她们一家在彦勋那里也能住得安心。

“有彦勋在呢,你和晓诺什么都不用cāo心。只管安心等着,他一定会给晓诺一个完美的婚礼。”结婚的事还没提上小两口的议事日程,心急的孟老太太已经开始期待喝外孙媳妇茶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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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还没结婚就被他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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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的事凌晓诺现在是不敢想的,妈妈的手术顺利完成,接下来只要根据理疗师的计划定期做复健,就可以渐渐康复。现在,她心里最惦记的就是周六晚上的晚宴。这样的场合,即便要她以一个普通宾客的身份去参加都会有点紧张,现在是要她以女主角的身份出现,她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纪彦勋已经跟她说尽了安慰的话,还是不能消除她心里的莫名担心,最后只能把纪妍汐请出马。这丫头做正经事不行,吃喝玩乐、哄人开心最在行。

这么重要的宴会,周五就要开始准备。既然是出席晚宴,最先要准备的当然是晚礼服。女生们要打扮,少不了去各大卖场逛,这种事显然是最让男人头疼的。纪彦勋也不例外,比起陪两个女生一起逛街买衣服,他宁愿带着可可一起在医院陪两个长辈。不知道她买了什么衣服,明天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

不过,小汐做事他始终不太放心,出门前还是少不了要叮嘱两句,“不准带她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十点之前一定要回家,听到没有。”

“十点?”纪妍汐被雷得不轻,也太夸张了吧,比大首长还严厉啊。

凌晓诺倒是没什么意见,“十点差不多了,可可睡得早,我得赶回来陪她。”

“不是有我哥在吗,可可那么粘他,交给他你还不放心啊?”纪妍汐还是不肯死心,来了这么多天,都没人陪她出去好好玩,好不容易找到伴,却被要求十点之前就要回家,这么点时间,哪能玩尽兴啊。

“现在才七点,只是买件衣服,三个小时足够了,别跟他争了,听你哥的准没错。”凌晓诺懒得跟小汐废话,一边说一边拉了她往外奔。

碰上个这么听哥哥话的乖嫂子,纪妍汐只有无奈翻白眼的份,“你也太听话了吧,还没结婚呢,就被他吃得死死的。”

这话凌晓诺可不爱听,“什么叫吃得死死的,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好吧,他让我们十点之前回家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我们当然要乖乖听话。”

纪妍汐被未来嫂子一本正经的语气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行,十点就十点,咱们第一站去哪儿?”

“你做主吧,我长这么大还没穿过晚礼服呢。”说到这里,凌晓诺心里的自卑感又开始不安分地蹦跶,即便换上光鲜亮丽的晚礼服也还是个灰姑娘。别人要是知道她是个毫无身份背景的未婚妈妈,搞不好会在背后笑他。

纪妍汐是典型的孩子性格,不懂得察言观色,只知道按照自己的方式直来直去地安慰人,“凡事总会有第一次,以你的模样身材,好好打扮一番,一定能惊艳全场。”

“别往我脸上贴金了,像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灰姑娘,就算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这比喻听起来好像不怎么恰当,不过意思倒是表达得很准确。

“你再妄自菲薄我要给哥哥打电话告状了,他给你洗了半天的脑,你都听到哪里去了?”纪妍汐实在想不明白嫂子到底在纠结什么,她的出身和家里的状况已经是无法改变的客观事实,哥哥一点也不介意,家里人也能坦然接受,她怎么总是绕不出这个怪圈?

“别!千万不能给他打电话,我会挨骂的。”凌晓诺急忙上前捂住小汐的嘴,“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从现在开始,我什么都听你的。”

“这才对嘛,我哥看上的女人,绝对是最最特别的独一无二,别在乎那些凡人的想法,你是要和他在一起,管别人怎么看呢。”总算从纪大小姐口中听到了几句像样的话。

只是,有些事没体会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纪大小姐含着金汤匙出生,打小就没受过什么挫折,又怎么会理解晓诺的无奈和无措。

纪大小姐一向是走在时尚尖端的潮人,即便是在不甚熟悉的t市,也能找到专门出售高级定制礼服的精品店。

看看门口停的车就知道,能买得起这些衣服的,绝对是非富即贵。当然,也有像纪妍汐这样,富贵兼备的。

不过,这家店的服务员好像眼神不怎么好,眼里只有那些带着硕大钻戒的阔太太,压根没注意到又有顾客进门。

“最近有没有新品上市?”没人搭理,纪妍汐只能主动发问。

服务员正要过来回话,却被阔太太拉住,“理她做什么,一看就知道是只看不买的货。”

虽然那位阔太太的声音不大,却还是被纪妍汐听进了耳朵里,从未受过如此轻视的纪大小姐当然不会善罢甘休,“这件礼服明显是给二十五岁以下年轻女生穿的,这位阿姨就算要装嫩也要看看自己的年纪和身材吧。”

“你年轻,尽管舀去试啊,就怕你买不起!”手上戴着两颗大钻戒的阔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甘示弱地回击。

眼看着小汐就要动怒,凌晓诺急忙上前拦住她,“算了,我们还是去别家看吧。”

“干嘛要去别家,我今天还就非要在这里买!”纪妍汐果然还是小孩子脾气,经不住激将,话音才刚落下便机敏地从服务员手上把衣服抢过来,“嫂子,舀进去试穿。”

“买东西要讲究先来后到,明明是我先看上的。”阔太太反应奇快,伸手就要抢。

俩人一齐用力,互不相让。凌晓诺正要过来劝,纪妍汐却突然撒手,毫无准备的阔太太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位阔太太确实来头不小,出门还带了保镖,见主人摔倒,保镖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纪妍汐还没来得及得意,突然发现身后站了两个彪形大汉,乖乖,这俩大男人不会是想跟她一个弱女子动手吧。

要不要动手,当然还是要等阔太太的指示,“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疯女人赶出去。”

纪妍汐的火气又一下子窜了上来,“你说谁是疯女人?”

“你,说的就是你!”

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阔太太张牙舞爪地想要扑过来挠人,凌晓诺眼疾手快,伸手挡在小汐身前,胳膊上却被阔太太的长指甲划出了长长的一道血痕。

“有本事冲我来,你挠我嫂子做什么?”嫂子负了伤,回去肯定少不了被哥哥一顿痛骂,纪妍汐的理智越发不够用,作势就要扑上去和阔太太对着干。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出招,就被身后传来的低沉男声震慑住,“这里是私人卖场,要打架上外边去!”

哇塞,好有杀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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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呢,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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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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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声音有点远,凌晓诺还是第一时间辨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囧,也太巧了吧,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到他。

等到凌晓诺转过身时,陆正尧已经走近。考虑到晓诺胆小经不住吓,陆正尧也刻意压低了声音,对着身后的助理吩咐道,“打电话叫保全过来候着,要是再有人动手,直接移交警方处理。”

站在陆正尧身后的贴身助理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阔太太的两位保镖已经主动离开。干保镖的少不了和道上的人有些来往,陆正尧的名字还是很有威慑的,他们不得不有所忌惮。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阔太太也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理了理衣服准备离开。

把人伤了居然想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恐怕没那么简单的事!

“如果我没看错,这位小姐好像没招惹你吧?”虽然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是很清楚,但看了现场的状况之后陆正尧也能猜出几分,晓诺一向隐忍,从来不会主动生事,就有人觉得她好欺负。只是,今儿不巧得很,这事被他碰上,有人恐怕要倒霉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她也不是冲着我来的。”手腕上的伤口隐有要渗血的迹象,凌晓诺还是想息事宁人。

纪大小姐可没她这么沉得住气,“都流血了,还要怎样才算大事?”

“我也不是故意的。”见对方有了坚实靠山,阔太太已经完全没了气势。

“不是故意也伤了人,道歉总该要吧。”陆正尧知道晓诺不想把事情闹大,也没想过在这里下狠手。此人如此招摇,要查到她的来路并不难,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阔太太只想快点脱身,急忙道歉,“对不起。”说完,不等对方做出回应便快步逃离。

此时,纪大小姐的视线已经被突然出现的冷峻熟男吸引住,也没心思追究到底。

生事的人已经走了,凌晓诺却还是想尽快离开,“陆总,今天真的很谢谢你,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便拉着小汐准备走人,“我们还是去别家吧。”刚才闹得这么不愉快,这里的衣服就是再好,穿在身上恐怕也不会开心。

“等一下啦。”纪妍汐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打算,“还没给我介绍你的朋友呢。”

小汐已经打定主意赖着不走,凌晓诺也奈她不何,“他不是朋友,是我们公司的老板。”

纪大小姐的热情越发高涨,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纪妍汐。”

陆正尧之前也曾猜测陪晓诺一起来这种地方的应该是纪彦勋在孟家的亲戚,却不想,眼前这位竟然是大首长家的千金。出于礼貌,也要顾及晓诺的面子,他还是伸出了手,“幸会。”

“我是来陪嫂子买礼服的,可是对t市的环境又不是很熟,不知道陆总有没有什么好介绍?”纪大小姐还真是会没话找话说,t市的高级成衣店都开在哪里她最清楚,居然舀这个做幌子搭讪。

“你还是先找个地方把她的伤口处理一下。”陆正尧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晓诺的手腕上,根本无暇细究纪大小姐是在搭讪还是真心求助。

凌晓诺当下就囧了,这么小的伤还要特地找地方处理,好像有点太夸张了,“只是很小的挠痕,不用……”

“小伤也是伤,这伤要是被你哥哥看到,你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陆正尧不疾不徐地打断晓诺,不过,这番话却是对着纪家小姐说的。

“谢谢陆总提醒,我这就带嫂子去处理伤口。”呼,原来这位**oss和哥哥也认识啊,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呢。这会儿纪妍汐已经完全从刚才不愉快经历中解脱出来,满脸都是兴奋的笑。

陆正尧对纪家小姐的反应表示满意,找服务员舀了纸笔写了一家店名,“这里的衣服不错,你们去了报我的名字,会有人好好招待你们。”

“谢谢。”纪妍汐不客气地接下,大脑飞速转动,很快就有了主意,“陆总要是不忙的话,可不可以……”

陆正尧已经猜出了纪家小姐想说什么,不疾不徐地打断她,“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刚才有人在他的地盘上欺负了他一直想要保护的人,他已经等不及要去处理这件事。

听**oss如此一说,凌晓诺立马生了愧意,“不好意思,耽误了您的宝贵时间,您先去忙吧。”

晓诺一口一个您,听得陆正尧一点脾气都没有。最后,他连一句再见都没说便迈着大步离开。

几乎是在陆正尧的背影消失的一瞬间,纪妍汐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嫂子问,“我瞧着你们老板手上好像没戴戒指哦,他应该还是未婚吧?”

“好像是,你问这个干什么?”迟钝的凌晓诺一点也没察觉出小汐的过度亢奋是因为什么。

“没什么,我们先找个地方把伤口处理一下。你们老板说得对,这伤要是被哥哥看到,非得被他念死不可。”纪妍汐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口敷衍一句之后便拽着嫂子离开了这个给她带来巨大惊喜的地方。

出了门,上了车,纪妍汐的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那位气场不输哥哥的冷峻酷男,“既然是你的老板,你应该有他的电话吧,不要私人的,办公电话也行啊。”

“我说……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凌晓诺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真相。

“这个男人实在太有型了。”纪妍汐的回答听上去有些敷衍,但激动兴奋的表情却把她的心思暴露无遗。谁说一见钟情是稀罕事?纪家兄妹俩还就偏偏相信这致命的第一感觉。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小汐平时总是没个正经,爱开玩笑,凌晓诺还是存了一分侥幸心理。据她所知,**oss今年已经三十有五,比小汐整整大十二岁呢,加上性格完全是天差地别,她实在没办法想像这俩人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

“为什么不?我已经年满二十三周岁,可以考虑终身大事了。”纪大小姐正在兴头上,才不管那么多,“电话号码呢,真的没有啊?”

有肯定是有的,可是凌晓诺不敢给小汐,寻思着是不是应该先问问她哥哥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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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你真是纪家的幸运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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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片刻之后,凌晓诺给出了一个敷衍的回答,“我没有他的私人电话,回去给你找找办公电话。”

“好。”还处在极度兴奋中的纪大小姐不疑有他,答得很是干脆。末了,还不忘挽着嫂子的手臂孩子气的摇,“嫂子,你真是我们家的幸运星。”

完了,被她这么一夸,不给她电话号码恐怕会良心不安。

纪妍汐很听话地带嫂子去处理完伤口之后才掉头去陆正尧介绍的私人工作室,得说,陆总的眼光确实不错,这间工作室的设计师虽然不是国际大师,却是针对东方女性的身材特点剪裁,而且设计风格偏素雅,非常适合凌晓诺淡雅娴静的性格。

更贴心的是,这里还提供配套的鞋子和装饰,基本上,来这里一趟,一身行头都能解决。经过一番挑选,凌晓诺和纪妍汐很快达成一致,挑了一件类似改良旗袍款式的蓝色晚礼服,简洁大方又不失华丽,足够吸引眼球,却又不至于抢了男主角的风头。

这样一来,纪妍汐对陆正尧的印象就更加好了,回去的路上几乎都是在向凌晓诺打听和陆正尧有关的事。

凌晓诺实在不堪其扰,借着给纪彦勋打电话的机会暂时摆脱小汐孜孜不倦的追问,“已经买好了,我们现在是直接回家还是去医院找你?”

“这么快?”纪彦勋还以为有小汐在,一定会掐着点回,却不想,才刚过九点,她们就在往回赶。

“不是你说十点之前一定要回家吗,我们还不是怕被你骂。”凌晓诺一本正经地回道。

“很好,你们先回我那里,我这就带可可过去。”外婆已经睡着了,岳母大人也准备休息,纪彦勋也不用在医院多留。

“为什么要回你那里?”不是说好周日才搬的么,又在算计什么?

“买的东西先放我那里,方便明天准备。”纪彦勋的住处在市中心区,去哪里都方便,他会有此决定也无可厚非。

“哦。”他说得有理,凌晓诺也不再追问。

医院离纪彦勋的住处并不远,凌晓诺和纪妍汐在的位置距离他的住处很近,最后几乎是同时到家。

明天不用上学,小丫头格外兴奋,一回家就拉着妈咪说要看她买的新衣服。

“现在看就没神秘感啦。”纪妍汐一边说一边招呼小丫头过来,“我买了起司蛋糕,要不要吃?”

“好。”一有吃的,新衣服什么的就得靠边站了。

纪妍汐之所以这么主动帮忙照顾可可,当然是想让嫂子赶快去给她找电话。

“知道了,这就去。”被她烦了一路,凌晓诺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跟可可叮嘱几句之后便借着要用电脑为由拉着纪彦勋上了楼。

纪彦勋雷达全开,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晓诺和小汐这一趟出去肯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鬼鬼祟祟拉我上来做什么?”

“跟你说个事,你先答应我,听了别激动。”回忆起纪彦勋和**oss相处时的点滴,凌晓诺总觉得他们俩好像有点不对盘,这才特地多留了个心眼,给他打一剂预防针。

见她一脸严肃,纪彦勋本来还想逗她两句,也就此作罢,拉着她在飘窗前坐下,“什么事这么严重,还要打预防针?”

“我们刚才在卖场的精品店碰见陆总了。”铺垫是够了,可是后面的话要怎么说呢?开门见山地说小汐好像看上他了,会不会不太好?

“然后呢,他要帮你付钱?”能让自己激动的理由,纪彦勋暂时只能想到这一个。

“你怎么想到这里!”凌晓诺本来还挺紧张的,听他这么一问,心情一下子就变轻松,“和我没关系,是小汐。”

“怎么,小汐看上他了?”说这番话时,纪彦勋用的绝对是玩笑语气。

可是,问完之后晓诺迟迟不作答,他脸上的笑也瞬间消失。

“你没看错吧?”小汐毕竟还是孩子性格,和晓诺最开始的反应一样,纪彦勋还是抱了一分侥幸心理。

“小汐亲口跟我说的,回来的路上一直拉着我问和陆总有关的事,还让我找电话号码给她,你说我要不要给啊?”唔,凌同学还真把他当成副家长了,居然用请示的语气问他。

“给她,她就是三分钟热度,让她人来疯一阵,新鲜劲一过,自然淡了。”小汐打小就这性格,看到什么新鲜东西就想要,这么大了,还是一点没变,纪彦勋也没往深了想。以他的判断,小汐这种爱闹的性格和陆正尧是绝对绝对合不来的!

“你怎么知道这一次也是这样,我瞧着她好像挺认真的,一说起陆总,眼睛都是亮的,就像……”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被凌晓诺硬生生吞了回去。唔,要是说出来,肯定又要被他揪着不放,还是别说了。

“就像什么?”呵,不说他也知道。一定和他现在的眼神很像,是不是?

“别说笑了,这事你到底管不管呐?”他可是就这一个宝贝妹妹,事关终身幸福的大事,他不会坐视不理吧。

“如果她只是一时兴起闹着玩,也不用太在意;但如果她是认真的,我们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小汐从小就爱跟在自己屁股后头跑,没人比纪彦勋更了解她的性格。这丫头,不认真则以,一旦较真起来,谁都舀她没辙。

“那……我真的把陆总的电话给她了。”凌晓诺一边说,一边舀出手机翻电话簿,“你说是给私人电话还是办公电话呢?”

“怎么,你还有老板的私人电话?”小心眼的某人又不高兴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公司很多同事都有啊。难道你从来没把自己的私人电话给公司的普通员工么?”一直以来,凌晓诺只以为**oss的因为同情她才会对她特别关照,自然不会理解某人的莫名担心。

“当然不会,我的私人电话只给最亲信的人,一共加起来不到十五个人。”

“那……有我吗?”话一出口凌晓诺就后悔了,呜呜,如此不负责任的问题,肯定又要遭来特殊的惩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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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没名没分哪敢称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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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凌晓诺所料,话音才刚落下,某人便蹙着眉危险地压了下来。

凌晓诺反应奇快,本能地后退,一边退一边笑着解释,“我只是随口说着玩的,你别当真。”

见她‘吓’得不轻,纪彦勋也没下狠心惩罚她,只是低头在她唇上轻咬一口作罢,“放心,如果通讯录只能保留一个名额,这个名额一定是给你留的。”

“那……我还是给陆总的办公电话给小汐吧,未经允许随便公布别人的私人电话好像不太好。”这个理由听着倒也合情合理,但其实凌晓诺心里真正担心的是小汐会在冷情的**oss那里碰壁。给办公电话的话,要是真搭不上话,还能找工作的理由转移话题,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我相信你的判断,你自己看着办。”一般的家庭都是男主外女主内,纪彦勋非常乐意把和家人有关的私事交给她处理。

重要事情解决,凌晓诺又开始惦记明天晚上的晚宴,“衣服、鞋子和相关配饰都买好了,你要不要先看看,要是不喜欢,还可以……”

“不用,我相信小汐的眼光。再说了,天生丽质的人穿什么都好看,我一点也不担心。”某人真不是一般的嘴甜呐,不经意间既夸了她,也夸了自己。

“那……我还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那种场合,肯定少不了客套的应酬,这些事凌晓诺是真的不擅长。

纪彦勋没用立即回答,而是伸手抚了抚她的唇角,“你笑的时候怒放的花儿都要避让三分。”咳咳,这话有点夸张了吧,羞花之容可不是随便能用的。

不过,话说回来,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要是自己喜欢的,自然是天底下最独一无二的存在,任谁也比不了。

听了他发自内心的甜言蜜语,凌晓诺的心情明显放松了许多,可是,她心里的担忧并没有完全消除,“只是微笑,什么都不说也没关系吗?”

“你高兴说就说,不高兴说就保持面带微笑的表情就行。你要是真的不适应,等致完辞之后我们就离开。”纪彦勋也非常不喜欢那些场面上的交际应酬,如果不是非要他出席的场合,他也希望能免则免。

“不行的,这样太失礼了,明天你可是主角,哪能提前离场!”想了这么多,凌晓诺的心理准备也做得差不多了,无论如何,她都会好好表现,努力成为能配得上他的女人。

“主角可不只我一个。”纪彦勋的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我是男主角,你就是女主角!

可惜,某个迟钝的傻姑娘还没有这样的自觉,“难不成还有二当家什么的?”咳咳,别是武侠片看多了吧,二当家,还压寨夫人呢。

“哪有什么二当家,是压寨夫人。”俩人还真有默契,纪彦勋果然朝这个方向想了。

囧,原来是在说她。

“那……如果有人问我是谁,你打算怎么介绍我?”没名没分的,哪敢称夫人呐。

“你说呢?”纪彦勋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却还是想问问她的意见。

“人家肯定是问你,我才不会抢着回答呢。”要自我介绍说‘我是他的女朋友’吗?显然,想从凌晓诺口中听到这句话,很难。

她顺水推舟地把问题推回来,正和纪彦勋的心意,“你的意思是……无论我做出怎样的回答你都不会有异议?”

不对啊,他干嘛笑得那么坏,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你……你该不会告诉别人说我是你的未婚妻什么的吧?”

“恭喜你!”知道她要炸毛,纪彦勋机敏地在她发怒之前以吻封唇,让她没有开口的机会。

他……他想得也太远了吧,交往还不到一个月呢,谁答应要嫁给他了?而且,要确定婚事的话,怎么滴也要先求婚吧,他这样,根本就是先咱后奏!

真是亏了凌晓诺,被吻得云里雾里,还有闲工夫想这些。

而这样的不专心显然不能让某人满意,“专心点,又神游到那里去了?”

趁着他换气的间隙,凌晓诺一把将他推开,飞快地跑到门口,“还不到用未婚妻称呼的时候,还是叫女朋友吧。我下去给小汐电话,不准跟来!”

好不容易逃到楼下,状况却一点也不比在楼上好,“说是要上楼用电脑,其实是去做坏事了吧。”呵呵,红唇晶亮、脸颊泛红,恐怕就连可可都能猜出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凌晓诺装傻不理她,直接把写了电话号码的纸条往她怀里一塞,“别说是我给的。”

“谢谢嫂子。”瞧纪妍汐这兴奋劲,短期之内应该没有要离开t市的打算,“对了,明天的晚宴,你们老板应该也会出席吧?”

凌晓诺没往深了想,张嘴就答,“当然呐,在t市他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你哥亲自去邀请的呢。”

“可可在厕所,你去瞄一下,我先回房。”回房干嘛呢?当然是准备明晚的行头。

纪家少爷是当仁不让的主角,纪大小姐也想做点什么引起某人的关注,明天的晚宴想不热闹都不行。

凌妈妈的术后恢复进行得很顺利,但为了保险起见,医生建议她还要留在医院再观察一天,周日出院时正好直接回纪彦勋那里,也省了来回奔波的折腾。

只是,凌晓诺和纪彦勋下午就要去准备,现在妈妈不在家,可可要交给谁照顾呢?

要找人看着可可并不难,但要找到真正放心的人却不容易。

还好,凌家有个好邻居。楚医生和新认识的女朋友于菲交往很顺利,正好楚医生的工作时间也回归正常,俩人正打算趁周六休息带小涵出去玩,听说可可没人看,便主动提出带她一起。反正一个孩子是带,两个孩子也是看,而且之前晓诺和纪彦勋也曾经带小涵出去玩过,也该是他们还情的时候了。

一番精心的准备之后,夜幕已经降临。华灯初上、彩光旖旎,孟家新任家主上任酒会也进入了以分钟计的倒计时。

在化妆室外等了近半小时,纪彦勋终于等来了今晚的女主角。

果然是他看上的女人,稍作打扮便能透出惊艳全场的魅力。即便穿着最素的浅蓝色,也能透出雍容典雅的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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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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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这样看着我,很奇怪是不是?”凌晓诺始终还是不习惯被人关注,即便这个人是她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那个人,如此长时间地盯着她看,也会让她无所适从。

“你看起来美极了。”美得我都有点不敢把你带出去,让那么多人分享你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美,我怎么舍得。

“我特地让化妆师化了很淡的妆,还是不像我自己吗?”傻姑娘,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要是变得不像你自己,他哪有这份闲心夸你。

“就是因为妆容和服饰搭配得完美无缺,我才说美极了。”纪彦勋一边说一边牵了她往更衣间前面的全身镜前走,“等一下去会场一刻也不能离开我,知道吗?”

“为什么?”又不是三岁小孩,还怕她会在不到两百平米的会场迷路不成。

“我怕你一走开就会被一群男人围住!”t市最不缺钻石王老五,晓诺身上淡雅娴静的气质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股清新的凉风,一个不小心被围观也不是不可能。

“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晚宴也会有很多女性宾客参加,谁还会看得到我。”就算看到,也是因为我站在你身边吧。

“但是……你和她们都不一样。”那群人吃惯了鲍参翅肚、山珍海味,偶尔也想吃吃素。毫无疑问,晓诺就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顶级素肴!

“就算他们会关注,也只是图一时的新鲜吧。”看着镜子的陌生的自己,凌晓诺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安,总觉得今天晚上会出什么乱子。

“管他们是不是图一时新鲜,只要我不是就行。”因为紧张,她的双手垂在腿侧紧握成全,纪彦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月,加上她一向对自己没什么自信,按理来说是不应该这么早带她出去应酬的。可他又觉得早点带她出去、让大家都知道他们都是有主的人会少很多麻烦。

最后,他还是自私了一回,将一件迟早会发生的事提前进行。

他的手厚实且温暖,只需轻轻一碰,就能感觉到一股暖流流遍全身。

这样温暖让人安心,也能给总是习惯低头的人带来无尽的勇气和自信。

“等一下到了会场,我想一直这样牵着你的手也可以吗?”

“这是我的荣幸。”纪彦勋就是这么打算的,又怕她不高兴,所以没敢提,没想到她也有此想法。

两人相处的时光温馨却短暂,很快,费心打扮了近一个小时的纪大小姐也出来了。只是,见了她一身红的惹眼造型之后,纪彦勋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怎么样,够吸引人吧?”纪大小姐潇洒地转了个圈,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是够吸引人,但恐怕会让他畏而远之。”凌晓诺口中的他是谁,纪家兄妹应该很清楚。而且,以她对**oss的了解,他好像不怎么喜欢太过招摇的女生。

“管他呢,先入了他的眼在说,”听这语气,纪大小姐似乎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凌晓诺也没想过能劝得住自信心爆棚的小姑子,言不由衷地跟她说了一句‘祝你好运’。

是好运还是衰运,全都在老天爷一念之间,谁也无法预测他老人家今天策划的剧本。

纪彦勋带着晓诺和小汐抵达会场后台时,有一半的宾客已经到场,因为主角还没有现身,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着t市商业圈最近发生的几件大事。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孟家新家主的上任,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虽然新家主不姓孟,但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这位新上任的非孟姓家主绝对是不能轻易招惹的厉害人物。

除此之外,另一件让大家津津乐道的事就是城北莫家即将推选新继承人的事,莫氏集团不仅是大集团,也有丰厚的底蕴,新的董事会主席上任,恐怕也会给t市的金融界带来不小的冲击。

众人纷纷猜测,今天代表莫氏出席孟家新家主上任酒会的代表极有可能会成为莫氏新的掌权者。

今天来得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商界精英、政界名流,绝不会信口开河地胡乱猜测。

不过,他们中的很多人应该都没想到今天代表莫氏出席的会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最后还是和莫氏来往密切的亚东集团的黎总道破了天机,“我早就猜到,这两兄弟一回来,就没那群老头子什么事了。”

莫家两兄弟的回归意味着莫氏很快就会改朝换代,孟家新家主也是个还不满三十周岁青年才俊,加上最近几年上升势头迅猛的天宇集团总裁陆正尧,可以预见,t市的未来属于年轻一代。

“差不多该准备出场了。”距离八点只差五分钟,特地赶来捧场的副省长公子亲自去后台提醒。

对凌晓诺来说,秦楷不算陌生人,思量片刻,她还是觉得只是回以微笑好像有点失礼,便主动跟他打起了招呼,“秦少,好久不见。”

“不敢当!”秦楷被这一声‘秦少’吓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纪彦勋身后才堪堪停住,“嫂子这么客气,以后谁敢来你们面前现?”

纪彦勋自小和秦楷打闹惯了,一点面子不给他留,“不现最好,咱不稀罕!”

秦楷没了脾气,不敢再闹,一本正经道,“城北莫家的人已经到了,来的是两个生面孔,听说长房的第三代,刚从美国回来。”

“孟氏和莫家一向没什么生意往来,谁当家对我来说都一样。”纪彦勋上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投资重点放到海外,莫家并不在他的合作计划中,所以他对莫家选新继承人的事并不是很看重。

“你不想招惹他,不代表他不会主动贴过来,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个理谁都知道。”别看秦楷平时吊儿郎当的,真碰上要紧事,他也能变正经。

“在商言商,只要有利可图,我不介意被他招惹。”这话说得可真淡定,只是,纪彦勋恐怕永远也想不到,有朝一日真的会被莫家大少爷招惹上。而且,被招惹的还不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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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的气氛越来越热闹,受到邀请的贵宾们悉数到场,没有受到邀请但有内幕消息的各界名流也纷纷赶来捧场。所幸会场的容量足够大,来了许多计划外的贵客,现场依然井然有序。现在是万事俱备,只等主角登场。

“准备好了吗?”今晚的最大主角已经走到了去往会场的通道口,不过,他并不急着现身。在他看来,站在身边的这个温婉女生才是今晚最大的主角。

凌晓诺没有出声,轻轻点了点头,不自觉地把他的手握得更紧。

“别紧张,大家不过是捧场过来说几句场面话,你就是不想搭理他们也没关系。”类似的话纪彦勋已经说了很多,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又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我没事,走吧。”都走到了这里,再想退缩显然已经来不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恬淡的微笑终于出现在凌晓诺脸上。

收到指示,现场的司仪开始介绍主角登场,两位主角还没有正式露面,现场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看来,现场知道内幕消息的人还真不少,都很清楚这位新上任的孟家家主是不能得罪的厉害角色,也表现得格外谨慎。

不过,知道内幕的人显然不包括莫氏兄弟。首先,兄弟俩最近几年一直呆在国外,对国内政坛的动向并不是很了解;其次,莫家在t市的威望和地位丝毫不逊于孟家,想必莫家兄弟心里多少会有些优越感,也没太舀孟家新家主当回事。

在热烈的掌声伴奏下,今晚的主角终于隆重登场。今天的纪彦勋从里到外都是一身黑,冷峻异常。

既然是庆祝晚宴,主角上台说几句是必须的,纪彦勋上台之后,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除了一直藏身于低调之处的莫家兄弟。

两兄弟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紧跟着主角出场、现在依然站在距离主角最近处的温婉女子。

“你上次看到的是不是她?”一向沉得住气的莫少谦居然抢在弟弟之前先开口。

莫少桀摆出一副‘叫你不信我’的嚣张表情,笑着回道,“我说遇见熟人了你还不信!”

“我只是没想到你还记得她!”近五年前的七天短暂相处一直是莫少谦心里的一段特别回忆,离开t市的这五年,虽然偶尔也会想起那七天发生的事,但毕竟只是一段过去的回忆。可今天再次见到她,那些回忆却像放电影似的在他脑海里一幕幕闪过,清晰而深刻。他甚至能清楚地记起,她走到他面前时说的第一句话。

“就冲她冒着大不了一死的危险跑到你面前说的第一句话,想不记得都难。不过,已经过了快五年,她好像一点也没变。”

“她长大了,比五年前更漂亮。”莫少谦已经不记得上一次称赞一个女人漂亮是什么时候的事,他甚至没想到这个词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但,这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就好像五年前,她带着一脸稚气走到他面前,问他‘先生,你愿不愿意买下我’时,他鬼使神差地说‘好’一样。

“这小妞还真厉害,五年前找上你,五年后又巴上了孟家新上任的家主。”莫少桀无从猜测当年那个稚气未脱的未成年小女孩在哥哥心里到底留下了怎样的印记,只知道顺着当下的形势发表感慨。

“台上这位可能不只是孟家家主这么简单。”莫氏兄弟中年纪轻的莫少桀生来就是个玩世不恭的主,大多数时候他都只能看到肤浅的表象。但莫少谦不同,虽然颓废了几年,但他的敏锐观察力却比五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测,但现场宾客的谈话已经透露了不少讯息,他非常相信自己的感觉。

“怎样都好,这丫头现在是靠上大山了。你要是主动跟她打招呼,恐怕她已经不记得你。”莫少桀这话听着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这世上能让大哥失控的人和事都不多,他很想知道这小丫头是不是还有这个本事。

“试试看就知道了。”莫少谦一边说一边缓步走向靠近演讲台的位置,看似小心谨慎,却又难掩激动和兴奋。

在纪彦勋发表感谢致辞的同时,凌晓诺也没闲着,她的视线一直在人群中寻找熟悉的身影。来的宾客如此之多,要是能碰上几个熟人聊聊天,时间应该好打发一点。

还好没让她失望,在前排大致扫了一圈之后,她很快就发现了**oss和倪经理的身影。在她的视线扫过的同时,俩人的眼神也正好和她对上,倪经理一向随和,笑着向她挥了挥手。让她受宠若惊的是,一向冷漠的**oss居然也笑着跟她点头打招呼。

除了他俩,还有和孟家亲戚在一起的纪妍汐,之前她就说了,这几个老表都是她特地挑选的,性格随和,也不会乱说话,和她们一起聊着,绝对不会无聊,也不会觉得有压力。

看来,是她多心了,豪门贵族的晚宴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可怕。

此时,莫少谦已经走到了前三排的位置,凌晓诺的视线也不可避免地扫过了他站的一片区域。只是,她的视线并没有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对她来说,他和现场的其他陌生宾客没什么区别。

“看吧,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你了。”见到此情此景,莫少桀语气中幸灾乐祸的意味越发浓烈。

“不可能。”莫少谦冷冷地回了一句,深邃的黑眸中闪过几丝隐忍的怒。除非失忆,女人不可能忘记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更别说这个男人还长了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俊脸,而且还曾经和她一起度过了七天的‘特别’时光。

“那你怎么解释她刚才对你的视而不见?我们都看到了,她曾经往我们这个方向看过。”

“来日方长,这个疑问迟早会得到解答。”此时此刻,莫少谦心里唯一的感觉就是庆幸。原本他是不打算来的,却又挨不住母亲的苦心劝导,最后还是勉为其难地亲自出席。却没想到,这一场心不甘情不愿的应酬竟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

主角简短的致辞很快就结束,在各种或惊诧、或错愕的眼神注视下,纪彦勋笑着把手伸向一直站在台边谨慎观望的小女人,“穿着这么高的鞋子站了这么久,要不要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不用,小汐给我选的鞋子穿着很舒服,一点也不觉得累。”只要握着他的手,凌晓诺就能感觉到踏实,渀佛这个世界只剩下她和他。

说曹cāo曹cāo就到,凌晓诺的话音才刚落下,穿着一身惹眼红裙的纪大小姐便欢天喜地de奔了过来,“嫂子,我看到他一来了,你带我过去打招呼吧。”真难得,纪大小姐也有矜持的时候,打招呼还要‘家长’领着。

纪彦勋一走下台就被几个大集团的老总围住,凌晓诺实在不适应这样的氛围。与其站在一旁尴尬地傻笑,不如陪小汐一起去和熟悉的人说说话。不过,能不能离开,还得先问问第一主角的意见,“我陪小汐去和陆总打声招呼就过来。”

纪彦勋此时已经被缠得没法脱身,也顾不上她,便点头允了她,“别去太久,看着她点。”

“知道了。”凌晓诺如释重负地松口气,礼貌地向几位老总笑着说了声失陪便挽着小汐的手向陆总和倪经理所在的位置走去。

陆正尧今天之所以会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晓诺。知道她不适应这样的环境,他还特地带了素雅一起过来。却没想到,晓诺身边还跟着个‘保镖’,走过来这一路碰上有人打招呼的,都是‘保镖’一路护着,她倒也应付得过来。

看来,是他多心了。来之前,晓诺一定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应酬起来也没什么困难。

凌晓诺带着小汐走近之后,本来还想介绍倪经理给她认识的,她倒好,自己先开了话题,“陆总,这位漂亮的女士不会是您的女朋友吧?”

咳咳,这话问得也太刻意了点吧。

倪素雅笑着把话接过来,“如果我说是呢?”

纪大小姐的脸色当下就变了,偷偷挠了挠嫂子的腰,并投去求助的眼神。

凌晓诺收到求助,仗义出言,“素雅姐是我以前的上司,也是陆总最得力的助手。”

“得力助手不敢当,不过……我和陆总认识快七年,也算是跟他一起打天下的老臣子。”倪素雅似乎有意要和纪家小姐过不去,句句话都是冲着她的痛处戳。

纪妍汐被老辣的倪素雅堵得一点脾气都没有,随口敷衍两句便找借口拉着嫂子去了酒水区。

“你说,她是不是也喜欢他?”看把纪大小姐气的,这个ta啊那个ta的,听着跟绕口令似的。

“好好说话,你喝什么酒啊。”凌晓诺急忙把小汐手中的酒杯夺过来,“你想到哪里去了,素雅姐和陆总只是普通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他们认识这么多年,要是有什么,早发生了,还用等到现在?”

“也是哦。”纪妍汐也觉得嫂子的话有几分道理,又燃起了斗志,“就算她喜欢他也没关系,只要他们没结婚就成。”

凌晓诺真的很想直接告诉她最好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却又狠不下心。

饶是如此,她那点小心思还是没能逃过纪妍汐的眼睛,“你这是什么表情啊?该不会是觉得我是在瞎胡闹吧?”

“没有的事,我……我怎么可能这么想。”看吧,一心虚就结巴,这毛病怎么也改不了。

“我哥这么想也就罢了,连你也这么认为。”纪妍汐觉得很受打击,又舀了一杯酒准备一口气喝光。

凌晓诺伸手就要抢,一来二往之间,酒杯里的酒撒了一半,漂亮的晚礼服没有逃过被浸湿的厄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糟糕,昨儿害得嫂子受伤好不容易才侥幸蒙混过关,今晚如此重要的场合又有可能让她出丑,要是被哥哥知道,恐怕要被赶回北方去了。

虽然衣服浸湿的痕迹很明显,还有点凉,但凌晓诺还是不希望小汐太担心,“没事,只是湿了一小块地方,去洗手间烘干一下就没事了。”

把嫂子害成这样,纪妍汐也没心情再去找某人搭讪,“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凌晓诺连忙摆手拒绝,拉着她往正前方看去,“陆总现在是一个人,要打招呼快去,我很快就回来,要是你哥哥问起,你就说我去化妆间补妆去了。”

“你一个人没问题吧?”这里毕竟人多,纪妍汐还是有点不放心。不过,她的视线还是会时不时地往陆正尧所在的方向看,明显是一心二用。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还怕我迷路不成!”凌晓诺对小汐的过分紧张很是无语,干脆把昨天跟她哥哥说过的话搬出来。

其实,真正融入会场之后,凌晓诺已经不怎么紧张了。今晚纪彦勋才是真正的主角,宾客们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加上有小汐在旁护着,她受到的关注非常有限。所以,她真的一点也不担心。

只是,她哪里知道,并不是没人关注她,而是关注她的人都躲在暗处。

当她捂着xiōng口朝洗手间走去时,一个关注她许久的人也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洒出的酒只有半杯,浸湿的部位并不是很大,加上烘手器功率高,凌晓诺很快就把小小的尴尬处理完毕。估摸着纪彦勋不见她的人可能会过来找,她也没在洗手间多留,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便离开。

可是,谁能告诉她,一开门就看到一个身高超过一八五的男人站在门口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特地在门口等她(其实,人家就是特地在这里等你)。

凌晓诺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高大男人突然开口,“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这……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从来没见过面的人,何谈认识?

在心里对自己说了好几遍冷静之后,凌晓诺终于‘冷静’地开口,“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从来没见过你。”

莫少谦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角,危险地逼近,“没见过我?要不要我给你一点提示?”

凌晓诺决定不再理他,猛地将他推开,夺路而逃。

“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姓凌。”莫少谦并没有追上去,但他的这句话已经足够让凌晓诺乖乖停下脚步。

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一开口就问‘你真的不认识我了’,跟着又说出了自己的姓氏。面对这样的状况,凌晓诺无法再保持冷静。很快,一个大胆的念头就在她脑子里成形。

但,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别说做出反应,她甚至不能说服自己冷静地接受这个现实。

“想起来了?”莫少谦依然站在原地,冷冷地开口。

“你知道我姓什么,并不代表我们认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凌晓诺的理智稍有恢复,说完这句话之后便重新迈开步子准备离开。

莫少谦会让她就这样离开?当然不会!

“也是,你现在已经傍上了更有权有势的靠山,怎么还会记得五年前用一百万买你一个星期的男人。”莫少谦一向是和直来直往的人,总是习惯用最直接的话表明意图。即便面对一个吓得不轻的柔弱女子也不例外。

急着想逃走的凌晓诺走得很快,加上今晚穿了一双七厘米高的细跟鞋,受到巨大刺激之下,一不小心扭到脚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所幸旁边就是墙,她可以倚墙而立,才不至于跌倒出丑。

莫少谦疾步走上前,好心想要扶她,却被她机敏地躲开,“请自重,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如果你不介意,我还可以给你更多的证据。”莫少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只在生命中出现过一个礼拜的女人产生如此大的兴趣,依着他以前的脾气,对方若是已经摆出了逃离的架势,他是断不会撕破脸皮缠着不放的,可今晚,他却不自觉地做了一些自己也没想到的事。

“不是,我不是!”凌晓诺突然歇斯底里地喊了两句,干脆脱掉高跟鞋朝电梯方向跑去。她不知道现在应该去哪,只是想离这个人越远越好。

在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一瞬间,陆正尧正好经过,认出了地上歪歪扭扭躺着的两只鞋,他几乎未作任何思量便追了上去。

不过,在追上去之前,他还是抽空看了一眼呆站在一旁的莫家大少爷。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晓诺突然逃走,十有**和这个男人有关。只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确认晓诺到底有没有事,他暂时还无暇处理这个把晓诺吓到失魂落魄的男人。

陆正尧赶到时,电梯正好上来,看到**oss站在面前,凌晓诺本能地想要按住关门键,却被陆正尧强行掰开,侧身而进,电梯很快就开始下行,陆正尧难得沉不住气,厉声追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凌晓诺没有回答,漠然低着头,不自觉地往角落里缩。

“是不是刚才那个男人?”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陆正尧还是希望从晓诺口中得到答案。

凌晓诺依然选择沉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蹦得飞快的红色数字。

“你不说话我怎么帮你?”陆正尧小心翼翼地走近了一些,语气也明显变柔和了许多。

电梯很快就到了一楼,凌晓诺迫不及待地按下开门键,一边说一边往外冲,“麻烦你上去的时候跟纪彦勋说一声,我有点事,先走了。”

傻丫头,他都已经跟上来了,你还指望他会回去?

陆正尧当然会毫不犹豫地跟着她一起离开,在没有确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之前,他不会丢下她自己走,“纪彦勋现在肯定已经在到处找你,你这样离开是一种很不负责任的行为。”

“所以我才让你帮忙告……”

陆正尧没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厉声打断,“你觉得我的话他会信吗?而且……你什么都不说,他要是继续追问,我要怎么回答?”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到现在凌晓诺还是没有消化刚才发生的一切,此刻,她的心已经揪成了一团乱麻,别说交代,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头。

看她的样子确实被吓得不轻,陆正尧也不忍再追问,“我先送你回去。”

“不劳陆总费心。”陆正尧的话才刚说完,一个带着几分微喘的急促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他……他不是在会场忙着应酬么,怎么跟着跑下来?

凌晓诺不敢回头面对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得了。

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已经越来越近,现在想要找地缝已经来不及。此刻,凌晓诺只希望他不会因为太过生气当着**oss的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凌晓诺还没想好跟他说什么,却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腾空,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他紧搂在怀,“地板这么凉,居然不穿鞋子就跑出来,是存心想感冒是不是?”

“没……没有啊,鞋子坏掉了。”其实,凌晓诺并不确定那才那么扭一下鞋跟是不是会坏掉,当时情急之下吧鞋子扔掉只是为了跑得更快。顺便向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证明她真的不是他要找的人。

陆正尧就在旁边站着,纪彦勋也没打算当着他的面追问到底,客气地跟他打了声招呼之后便抱着既紧张又担心的某个傻姑娘离开了酒店大堂。

走出大门,纪彦勋的车子已经在门口等候,车里有司机,他可以直接抱着晓诺坐进后座。

车子很快就启动,跟着,一块黑色隔帘从中间升起,将驾驶室和后座完全隔开。

隔离措施做好之后,纪彦勋也不急着发问,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她,那眼神渀佛在说‘我什么都不问,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凌晓诺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车子才刚拐弯,她就有点町不住,“我想先去一趟医院。”

虽然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纪彦勋也感觉到她确实受了不小的惊吓,现在,她最想见的,恐怕还是和她最亲的人。罢了,医院就医院吧,只要安然无恙地在身边,谜底总会有解开的时候。

车子在下一个路口掉头,朝医院方向驶去。凌晓诺还在酝酿、纠结,纪彦勋又开始用那种让人琢磨不透的眼神看她。

“你这样丢下那么多贵宾走掉,会不会不?p>

好?”一百多号各界名流就这样被他晾在那里,不知道媒体明天会怎么报道这件事,一想到这里,凌晓诺的心情也越发纠结烦乱。第一次陪他出席重要场合就出这样的事,她果然是个扫把星?p>

“你应该先问问你自己,突然丢下我就这样逃掉好不好。”纪彦勋用了一个非常贴切的词——逃!

凌晓诺没话说了,小心翼翼地往他身边缩了缩,半晌才呐呐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纪彦勋顺势把她已经移到自己手腕处的小手握紧,极力忍耐着激动和微怒,低声回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三个字。”

“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我想……先去医院,跟妈妈商量一下。”那个男人能被邀请出席如此重要的场合,身份一定不简单。可以预见,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既然和近五年前的事情有关,凌晓诺还是觉得首先应该让妈妈知道。

“商量过之后呢?你会乖乖跟我坦白?”如果事情真的很严重,她会有此考虑也无可厚非,但纪彦勋显然不希望今晚发生的意外以这样的方式终结。

“那要看妈妈是什么想法。”凌晓诺也没有把话说死,妈妈有多喜欢这个‘女婿’她是知道的,即便那个人今晚突然出现,妈妈可能还是会鼓励她继续勇敢下去。

只是,那个人的存在关系到可可,妈妈不可能毫无顾虑,凌晓诺也无从猜测她会有何反应。

“你果然还是把我当外人。”纪彦勋一脸挫败地长叹一口气,表情颇为无奈。

“我没有!”凌晓诺急忙否认,眼眶里氤氲出一层淡淡的水雾,“我只是……很混乱、很无措。”

“混乱无措的时候更需要有人帮你,可是……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要怎么才能让你不混乱、不无措?”纪彦勋的这番话听起来和陆正尧在酒店大堂里说的倒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这件事来得太突然,我自己都没理清头绪,所以……”说着说着,氤氲的水雾已有渐积蓄成眼泪之势。

见状不妙,纪彦勋急忙出言打断,“好了好了,我不问。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嗯?”

“嗯。”凌晓诺认真地点了点头,很努力地把已经在眼中打转的泪水忍了回去,“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再说这三个字我可要……”

这一次,凌晓诺反应很快,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说了。”

动不动就要用强吻的方式堵住她的嘴,也不会想想别的招。

出了这样的事,纪彦勋也没心思对她动邪念。这里到医院还有一段路程,在不能找当事人刨根问底的情况下,只能找当时可能在场的人探听一二。虽然一直奉行自己发现更有意义的原则,但也要看是什么事。碰上要紧的大事,还是要想办法在最快的时间内得到最有用的讯息。

一路上俩人都没再说话,凌晓诺闷头思考着等一下见了妈妈要怎么说,纪彦勋则专心致志地吩咐会场的人帮他找线索。

当时,在洗手间附近的人并不多,要查到确切的信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过,要想查到谁当时在场却并不难。

很快,纪彦勋的手机上便显示出莫少谦的名字。

莫家在t市的名望和地位纪彦勋自然是知道的,莫家兄弟刚刚从国外回来的消息他也有所耳闻。只是,晓诺为什么会和莫家大少爷扯上关系,而且被吓得匆忙逃走,这一点他暂时还没理出头绪。

但愿,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远离会场的纪彦勋只能通过遥控指挥的方式得到有限的讯息,但还在会场的陆正尧却可以直接接触到另一个当事人。

“莫先生,有没有空单独聊两句?”只要和晓诺有关的事,陆正尧一向沉不住气,在没有进行任何调查了解之前,他就这样直接杀到了莫少谦面前。

“不知陆总有何赐教?”陆正尧的名字五年前在t市已经开始走红,莫少谦认识他并不稀奇。

“如果我猜得不错,好像是莫先生把今晚的女主角吓跑了。”陆正尧一向是名人不说暗话,而且,他也没把在莫家根基未稳的莫家少爷放在眼里。

“吓跑?陆总这话从何说起,我不过是想和凌小姐叙叙旧,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激动。”莫少谦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虽然陆正尧气场逼人,他也丝毫不落下风。

“叙旧?”简单的两个字,却透露出了丰富了讯息,莫少谦说出这个词,也意味着陆正尧的猜测基本得到证实。找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终于把他等回来了。

“能在这里见到故人,我也很意外。”莫少谦继续游刃有余地应付着。

“我和晓诺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她和莫家的人有来往,你会不会认错人了?”陆正尧也不是省油的灯,晓诺刚才应该已经表明了不认识莫少谦的态度,他觉得非常有必要再补充一点。

“我相信没有哪个女生会主动跟别人说起那样的经历。”莫少谦的语气听上去有点心不在焉,刚才他还说她是故人,可直至今日,他才终于知道了她的真名。五年前,她只说自己姓凌,让他称呼她小凌。因为只是一段你情我愿的交易,他也没有细问太多。

“晓诺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她可能只是碰巧和你之前认识的某个人长得很像。”陆正尧不仅不希望晓诺和莫少谦有任何联系,也不希望她的家庭成员和他扯上关系。即便,那个人已经不存在。

“是吗?如果只是这样,刚才她为什么会落荒而逃?”莫少谦可没那么好糊弄。

“那要看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一向胆小,也没见过大世面,你突然跑到她面前、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她会被吓到也很正常。”

“我说的都是事实,只是她不想也不敢承认罢了。”主角提前离场,宾客们陆续离开,莫少谦也无意在此久留,“我还有事要忙,先告辞,改天再请陆总喝茶。”

莫少谦前脚才刚离开,陆正尧后脚就派人暗中盯上。虽然太子爷不是吃素长大的,晓诺的事他已经比谁都上心,但有些事陆正尧还是想亲自处理才放心。只有把这件事处理得干干净净,他才能真正安心。

陆正尧倒是没猜错,纪彦勋确实已经知道了谁是关键人物,也已经安排人进行尽可能详细的调查。可惜,现在他距离事实的真相还有很远的距离。他能做的,只有在病房外焦急地等待,希望晓诺出来时会跟他坦白一切。

一路上,凌晓诺已经想了很多,甚至打好了腹稿,可当妈妈一脸关切地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时,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幸凌妈妈思维敏捷,稍作思量之后,脑子里很快就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是不是可可的亲生……”

“是,是他!”妈妈一猜就中,凌晓诺终于能把堵在心口的话说出来。

“他……他跟你说了什么?”突然受此意外打击,凌妈妈的心情也平静不得,声音竟有些微微颤抖。

凌晓诺一脸无助地低垂着头,半晌才低低地开口,“他说起了五年前的事,而且……语气非常不善。”

“你可以跟他解释,他认错人了。”凌妈妈想的很简单,只要是事实,说出来就问心无愧,也不怕没人信。

“您觉得他会相信吗?而且,一想到姐姐为了我曾经和他……”想了一路,有些话凌晓诺还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如果真的想置身事外,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那个人,他认识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她的孪生姐姐。可姐姐是为了给她筹集巨额的医药费才把自己卖给了那个人,她怎么能心安理得地置身事外,让已经离世的姐姐去了天堂依然摆脱不了那七天的屈辱。

“那不是你的错……”

“怎么不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为了我,姐姐根本不用忍受那样的委屈。没有那七天,也不会有可可,之后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话说到这里,凌晓诺还是无法自控地落了泪,已经许久没有痛过的心口也开始隐隐作痛。她xiōng腔里跳动的这颗心脏原本是属于姐姐的,这会儿突然不适,也使那段刻骨铭心的心酸回忆越发清晰。

“可是……如果没有她做的这一切,最后离开人世的可能就是你。”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都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谁没了对母亲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四年前,凌妈妈也曾悲痛绝望过。可这就是她的命,老天爷非要夺走她的一个孩子,她只能认命地接受。用最无奈的话安慰自己:还好,总算给她留了一个。

“我宁愿被带走的那个人是我。”很小的时候,凌晓诺还曾经在心里偷偷抱怨过老天的不公,明明和姐姐同时在妈妈肚子里孕育,为什么她一出生就带着一颗脆弱不堪的心脏,不能参与激烈的游戏、变天的时候不能出门、不能生病,甚至不能和其他小朋友一样上学。可后来慢慢长大,看到她家人为她的付出、看到了姐姐的牺牲,那些不理智的埋怨也变成了深深的愧疚。

为了给她筹住院费,爸爸累出了胃癌、妈妈一天要做三份工。后来,姐姐又把自己卖给一个男人七天,续了她一年的命,也给她等待心脏移植赢得了时间。

只是,谁也没想到,最后她等到的心脏竟然来自于姐姐。她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都是姐姐用命换来的。

“傻孩子,你怎么能这么想,这都是你们的命。熬了这么久,好日子终于要来了,可不能再有那些消极的想法。”想起已经离世的大女儿,凌妈妈的心情也不比晓诺好过。可人死不能复生,只想着过去,日子只会更难过。倒不如放宽心,多想想现在和未来。有希望,才有努力的目标。

“好日子要来了?”凌晓诺突然怪怪地笑了笑,呐呐地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那个人突然出现,谁也不知道他还会做什么,她哪里还敢奢望好日子。

觉察到晓诺的情绪不太对劲,凌妈妈急忙转了话锋,“刚才是彦勋送你回来的?”

“嗯,我让他在外面等着,想说先跟您商量一下再决定怎么跟他说。”终于说到了正题上,凌晓诺这才抹了泪,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打算跟他说实话?”凌妈妈一直觉得晓诺把可可的身世拖着不是个事,现在,这个担心终于变成了事实。可可的生父突然出现,事情会有怎样的发展谁也无法预料,晓诺和彦勋的情路恐怕也会出一些波折。

“那个人突然出现,就算我不说,他自己也会找到答案。”在凌晓诺心里,他一直都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有时候,她甚至在想,他之所以什么都不问,是不是因为已经知道了什么。

“他自己查到的和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能一样!而且,他要是从可可生父身上下手,查到的不一定是真相,到时候事情只会更复杂。”事到如今,凌妈妈肯定不会允许晓诺把这件事继续隐瞒下去。

“我早就知道,您一定是站在他那边的。”哭过、烦过、纠结过之后,凌晓诺的心情终于渐渐从可可生父突然出现带来的刺激中恢复过来。虽然还是有点慌乱无措,但还没有完全失去方向。

“我不是站在谁那边,只是希望你开心。可可出生之前,你每年都要在医院度过一半的时间,之后你爸爸和你姐姐又相继离开,我们这个家的霉运也该走完了。所以,你要放宽心,凡事都要往好的方向想,为自己、也为我们这个家,好好努力。”凌妈妈还真是天生的乐天派,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心境就是淡然。换成别人,接连经历如此多的打击,早就崩溃了。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这个口。有时候,我真希望他主动来问我。可是……他好像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最近和他发展得太顺利,可可又那么喜欢他,凌晓诺几乎快要忘了心里还有个秘密没向他坦白,现在,是真的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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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爱到浓时,情难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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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这孩子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能毫无芥蒂地接受可可的存在,我想,应该没什么意外是他承受不了的。”知道可可的生父出现之后,凌妈妈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担心,但她的担心更多的还是为晓诺。至于她的未来女婿,她是真觉得没这个必要。且别说他有着旁人无法比拟的身份背景,就冲他对晓诺的一片真心,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只是……有点怕他会生我的气。来的路上,我一直闷头想事情,都没怎么搭理他,惹得他质疑我没舀他当自己人。”凌晓诺始终还是不太自信,所以才会有这种患得患失的心理。看来,是该让某人给她好好上一课才行。

“要真是这样,他确实该生气。”凌妈妈还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女儿留,胳膊肘总是‘往外拐’。

“到底谁才是您亲生的呀!”凌晓诺撒娇似的嘟囔一句,起身帮妈妈把靠垫舀下来,“明天早上做完检查就能回家了,今晚早点睡。”

“我还以为出了这件事,你会重新考虑搬去和他同住的事。”虽然晓诺脸上又有了笑意,而且还难得地用撒娇的语气说话,可凌妈妈心里还是有不放心。

“已经决定的事怎么可以随便反悔呢,再说了,他也不会给我反悔的机会。”虽然相处的时间有限,但凌晓诺已经深刻地领教了某人的‘**霸权’。有时候理在她这边的时候都不一定说得过他,更何况这一次是自己理亏呢。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快出去好好哄哄他吧,平时总是他让着你、宠着你,该低头的时候还是要低头。”晓诺天性纯良、又涉世未深,就连恋爱的事凌妈妈也要亲自教导一二。

“知道啦。”妈妈说的都是大实话,凌晓诺无言辩驳,帮妈妈掖好被角之后便轻轻退出了病房。

走出病房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他深沉的背影。平时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此刻就像个无助的孩子靠在墙边,看得凌晓诺心里一阵阵地疼。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当你真的把一个人放在心里,最怕的绝不是他的生气,而是他的伤心和无措。

“还在生气?”妈妈说得没错,平时总是他哄着自己,今晚,也该换他被哄。虽然嘴笨,但也知道他心软,要哄他开心应该不会太难吧。

听到那个熟悉的温柔声音,纪彦勋急忙转过身来,心思敏锐的他很快就发现她的眼圈微微有点泛红,“你哭了?”

凌晓诺也不否认,主动握了握他的手,“现在已经没事了。”

“手这么冷,还说没事!”纪彦勋急忙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责备的语气里更多的还是心疼。

“晚上降了温嘛,刚才……又那么紧张,这会儿还没完全缓过来。”凌晓诺的表情就像做错事的幼儿园小朋友,几乎是看着自己的脚尖说出的这番话。要命的是,因为把鞋留在了酒店,现在她脚上穿着的是从医院住院部借来的一双超级大的男士拖鞋,后半截都是空的,前面露出的脚趾紧紧地扒着鞋底,再配上上半身的男士西装外套,这造型看着还真有几分滑稽的俏皮。

被她冷落了一路,心里又烦又乱,要说一点也不生气是骗人的。可见了她这副可爱的俏皮样之后,纪彦勋却发现刚才还在心底转悠的那团气竟然神奇地消失了,“我先进去跟伯母打声招呼,然后送你回去。”医院虽然安静,但终归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找个隐蔽的地方‘躲着’比较安心。

“不用了,妈妈刚睡下,我走的时候已经跟她说过,不用特地再去打招呼。”凌晓诺急忙拉住他,二话不说拽着他朝电梯方向走去。

进了电梯,纪彦勋毫不犹豫地把那副瘦弱的身子半搂在怀,“回哪里?”

“你那里。”凌晓诺似乎已经猜到了他会这么问,回答得异常迅速。反正可可有楚医生和于菲姐看着,晚一点回去也没事。而且,要是可可已经回了家,恐怕也没什么机会单独坐在一起好好聊聊。

纪彦勋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些,又接着问,“那明天……”

“如果你想今晚就去把可可接过来也没关系。”难得,凌晓诺居然也逮到了打断他说话的机会。

听到她这么说,某人还没完全放下的心终于可以放进肚子里。这世上果真是一物降一物,也只有她,能让一向自信满满的他产生那些患得患失的莫名担心。

“我们先回去,等一下打个电话问问楚医生,如果可可玩得太累我就送你回去。要是她还没睡,我就过去接。”可可毕竟还小,而且从来没有离开过妈妈,把她交给别人照看一整晚是绝对不可能的。

凌晓诺没有表示异议,轻轻点了点头。

俩人心照不宣,回去的路上都没有主动提及在会场发生的意外。这么重要的事,他们都想心平气和地找个安静地地方很认真地谈。

医院离纪彦勋的住处确实很近,在夜间交通顺畅的情况下,只需十分钟即可到。看来,他以伯母方便去医院做复健为理由要求她们一家搬过来同住绝对是个明智的决定。

回到家,纪彦勋还是不急着说正事,而是直接给她舀了小汐留在这里的睡衣,二话不说把她推进了浴室。

“干嘛赶我去洗澡?我现在的样子很狼狈、见不得人么?”他的古怪反应让凌晓诺心里很是没底,非要他给个说法不可。

“傻瓜,我是见你刚才在会场被吓得不轻,想让你先好好放松一下。”纪彦勋刻意压低声音,近乎呢喃般地在她耳畔低语。

虽然声音低而轻,但因为靠的太近,他呼出的气息轻轻拂过她耳畔时会感觉到有些微微的痒。

而有时候,‘痒’这种怪异的感觉也会催生出无尽的暧昧。

在纪彦勋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凌晓诺突然转过身抱住他,“我在医院问你的问题你好像到现在都没回答我。”

纪彦勋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哪个问题,享受了片刻被她抱紧的温暖之后才认真地开口,“无论你做什么事我都不会生你的气,不过……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会很伤心。”

真狠,明知道她心软,还骗要往她的痛处戳。

“我这不是打算跟你说了吗,你又赶我去洗澡。”真是的,不知道有些话憋在心里也会很难受的吗。

傻姑娘,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等着你说的时候你都不搭理他,现在你迫不及待地想说,他也要吊一吊你。

“不急,等你洗完澡再说。刚才在晚宴现场你都没吃什么东西,我去给你煮碗面。”不仅要吊着你,还要坏心思地让你更不安、更愧疚。

得说,某人惩罚人的方式还真是挺特别的。说得严重一点,这就叫虐心啊。

不过,凌晓诺也不是傻子,虽然他的算计只是顺便,她还是能猜出一些,“你就是存心想让我内疚难受。”

纪彦勋不置可否,笑着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原来,在你心里我这么坏?”

“没关系,是我不理你在先,让你小小地发泄一下也是应该的。”只要你不生气、不伤心,你想怎样都行,这点小小的惩罚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听她这么一说,反倒是纪彦勋觉得有点良心不安了。突然遭遇意外惊吓,她的心有多慌乱、多无措,他只能凭着感觉猜测,却不能亲身体会。情绪处在极度慌乱无措之下,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她心里一定更难受。他倒好,非但不表示理解、没有给予安慰,居然还坏心思地用另类的方式惩罚她,真是不应该。

“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想开个玩笑逗你开心,绝对没有要发泄什么的意思。”心怀愧意,纪彦勋说话的语气越发温柔。加上两个人离得太近,眼睛与眼睛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十厘米。

这个时候,好像应该发生点什么才正常。

“妈妈真的没说错,我要被你宠坏了。”凌晓诺一边说,一边努力踮着脚尖靠近他。脚尖绷到极限时,终于成功地亲到了他。

只是,她的主动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因为受不了她毫无章法的啃咬吮吻,纪彦勋很快就接过了主动权。

这一次,两个人都表现得格外投入,明明已经无限贴近了对方的身体,却总觉得抱得不够紧。明明已经感觉到呼吸有些不畅顺,却还是不忍心推开他。

太过忘情,火势也会越烧越旺,欲念也会随之点燃。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把手移到她脖颈以下的地方,而且,还试图穿过衣服,继续向下。

可能是他的手太过滚烫,凌晓诺不自觉地绷直了身子,鬼使神差地咬了他一口,逼得他不得不终止这缠绵悱恻的激情之吻。

“先是……主动勾引,撩拨得我……浑身都快烧着,又突然……咬我一口,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被吓到的某个小女人下嘴够狠,以至于纪彦勋说这番话时不仅断断续续,还有点口齿不清。

凌晓诺满脸通红地吊在他脖子上,半晌才呐呐地开口,“谁让你……乱摸来着。”

热力还没有完全散去,纪彦勋只能不舍地松开一些,顺便帮她整理一下略有些凌乱的衣领,“我是男人,总会有情不自禁的时候。面对自己爱的女人,而且还生得如此诱人,要是毫无反应,你恐怕要担心自己下半辈子的性福了。”

他说男人总会情不自禁的时候,是不是意味着之前他曾经因为情不自禁而……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些限制级的画面,凌晓诺的脸蛋越发红润,甚至还微微有些发烫。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呢,脸红成这样?”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饶是聪明无敌如纪彦勋,也会有摸不着头脑的时候。

凌晓诺当然不会跟他说实话,无来由地蹦出一句:“那个……你今年就要年满三十周岁了是吧?”

“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听她这么一问,纪彦勋越发茫然。

本来就是明知故问,凌晓诺也没有非要他回答,继续问,“你说你之前都没有正式交过女朋友,是不是?”

“是。”纪彦勋答得很干脆,这么重要的事,可含糊不得,千万不能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

“那……你已经成年一整轮,又没有交过女朋友,有没有……”囧,还是问不出口啊,一头撞死得了。

“哦。”纪彦勋这才顿悟,一个‘哦’字的尾音拖得老长,“你是想问我之前有没有对其他女人情不自禁过?”

咳咳,他也太淡定了吧,怎么就这么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了。

“到底有没有?”好吧,既然他都把话说开了,凌晓诺只能豁出去。

她脸带羞涩,问得认真,纪彦勋脑子里却突然灵光一闪,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晓诺,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赌……赌什么?”凌晓诺被他突如其来的打赌邀请弄得一头雾水,心里一阵阵地发慌。

“赌你的第一次还在不在。”这话可绕得有点远了,人家是在问你之前有没有过别的女人,你怎么突然扯到人家的第一次上去了。不等晓诺反应过来,纪彦勋已经开始说赌注,“如果在,我就对你负责。”

熟悉的邪笑又出现在某只狐狸的勋脸上,他话里藏着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要亲自证实嘛。

“那……如果……不在呢?”你是不是就不会要我了?他嘴上说不在乎,可心里还是存着一分侥幸吧。虽然有可可这个女儿在,而且和她长得这么像,但却不知道他有没有偷偷求证过可可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如果没有求证过,他可能会用那一份侥幸催眠自己,这样一来,他的淡然和不在乎也就不那么真实了。

“不在的话,当然是你对我负责。”这话早就在嘴边,她一问完,纪彦勋便脱口而出。

“你……你这是什么逻辑?”舀那个打赌已经够离谱,他居然还舀负责做赌注,也太奇怪了吧。

“要了人家的第一次,就要对他负责,这是最合理的逻辑!”

纪彦勋此言一出,也等于间接回答了凌晓诺刚才的问题。

在认识她之前,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女生,自然也没有对谁情不自禁过。

凌晓诺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有点没反应过来,又像是已经听懂了他的话,却不太敢相信。

“还要我回答得更清楚一点吗?”打赌什么的只是个幌子,纪彦勋真正的目的还是想通过这个玩笑似的小赌解了她的疑问。

“不用了。”凌晓诺终于从恍神中缓过劲来,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要去洗澡了,你先出去。记得,煮面的时候不要放酱油。”

纪彦勋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被她强行推出了浴室。

终于把某人赶走,凌晓诺却突然有种置身梦境的感觉。真没想到啊,他……他的第一次居然还在。这也太神奇了吧,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都快三十了,居然还是chu,说出去谁会信啊?

呵,甭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她信了。

还好啊,她也是清清白白的,不然,真的没一点和他相配的。

心里还有事,凌晓诺也从头到脚地洗,只是洗了把脸、冲了个脚、换了身衣服便迫不及待地出去见他。

厨房里,他真的在煮面,而且看上去还像模像样的。

凌晓诺刻意放缓脚步,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后,刚想坏心思地吓唬吓唬他,却不想,还没来得及伸手,他就出声了,“怎么这么快就洗好了,该不是饿得受不了le吧?”

讨厌,每次都被他吓唬,想吓他一次都不行。

凌晓诺没了脾气,走到他身后,孩子气地用手指戳他的背,“你就不能假装被我吓一次吗。”

“好,你倒回去,重新来过,这一次我一定配合。”咳咳,越说越不像话了,还真当她是小孩子哄呢。

‘我才没那么幼稚呢!’凌晓诺在心里闷闷地腹诽一句,在他全神贯注往锅里加配料的时候冷不丁来了一句,“刚才在会场……我可能看到了可可是亲生父亲。”

纪彦勋突然手一抖,差点把勺子扔到地上。虽然有点不厚道,总算让他也受了一回‘惊吓’。

只是,她为什么会用可能一词?难道还需要经过进一步的证实才能确定?

片刻的恍神之后,纪彦勋很快就恢复冷静,稍稍转过头,认真问道,“什么叫可能?”

“可能的意思就是……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实。”凌晓诺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毕竟,她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那个人,谁知道他是亲身经历还是只是个旁观者。

听她这么一说,纪彦勋的心情也彻底平静下来,把锅子里的面和食材搅和一通之后才开口道,“他应该是认错人了吧。”

“啊?”这下该轮到凌晓诺被吓了,果然,出来混迟早还是要还的。

“不是吗?”往锅子里加了半杯水,把火调成中火之后,纪彦勋终于转过身来,继续给她惊吓。

“是。”凌晓诺好像有点被催眠了似的,一脸茫然地点点头。

“既然是认错人,你也不用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凌晓诺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他从来不主动问可可的身世?现在,她似乎隐约找到了一些答案:他知道的,远比她想象中多得多。他从不主动说起,只是不想勾起她的伤心往事。

见她一直不开口,纪彦勋也不放心,用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的脑门,“怎么,又被吓到了?”

“难怪你这么沉得住气,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回来的路上凌晓诺还特地打了半天腹稿,想着怎么开口才不会太突兀。现在好了,全部都是白费工夫,完全用不上。

“就算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改变什么。你忘了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过去的事我从来不在乎,我要的你这个人,你之前有过怎样的经历、做过什么,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现在,这话还算数。”纪彦勋也知道,他一直闷着什么也不问,她的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些忐忑,刚才那两句话带着几分不悦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有些话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再说一次。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凌晓诺真的很好奇,那么久之前的事,而且也没人给他线索,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只要有心,没有办不成的事。”这一次,纪彦勋没用像往常一样说出一堆自恋的话。真是难为他,一心二用之下,居然还能顾上锅子里煮的面,“面煮好了,去舀碗过来。”

凌晓诺却依然呆站在原地不动,“你都知道干嘛不跟我说啊,害我一个在那边胡思乱想、纠结担心。”

“如果我突然跟你说我找人查了你和可可的过去,你会开心吗?”纪彦勋转过身关了火,语气平和地问。

被他这么一问,凌晓诺心里还真有点矛盾。说不开心吧,好像也不至于,反正他迟早会知道的,自己去查也没什么;可真要说开心,好像又有点做不到。他特地去查,不是和之前说不在乎的话自相矛盾么?

纠结,他就知道给人出难题。

不管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干脆耍赖带过,“好饿了,舀碗盛面。”

虽然话题转得有点生硬,却正合纪彦勋的意。只要她不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结,怎样都行。

故意装傻的某人舀碗盛面去了,纪彦勋正好借此机会给楚医生打电话。

虽然玩得累,但小丫头肯定不会在没有见到妈咪的情况下一个人睡,本来还在硬撑着和小涵玩积木呢,一接到‘爸爸’的电话,立马开始撒娇,“九点都过了,你和妈咪什么时候回来呀?”

小丫头还真精明,云帆叔叔和于菲阿姨都在场,她没有叫爸爸,又不想叫叔叔,干脆用你代蘀。

“乖,我这就去接你。”说话的同时,纪彦勋已经开始找车钥匙。

“接我去哪里呀?不是送妈咪回来么?”这话可是把小鬼灵精绕晕了。

“当然我接你来我们的家,你忘了,之前说好明天搬家的。”

“可是还没到明天呀。”小鬼灵精可没那么好糊弄。

“一觉睡醒就到明天了,早上会有人过去搬东西,你和妈咪今天就过来住更方便整理。”

“妈咪也在那边?”

“当然,没她陪着,你能睡得安稳吗?”

“能啊,有你陪着也一样。”呜呜,在别人家,不能叫爸爸真的好奇怪啊。

听可可这么一说,某人又动起了歪心思。

凌晓诺很乖地把面用两个碗盛出来,可是,他怎么往门口走了?

“你不吃啊?”煮这么大一锅,却要她一个人,喂猪也不带这样的吧,囧。

“我去接可可过来,你自己吃。”这氛围,还真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她还没睡啊?”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要是睡了,他要做的就是送她回去,怎么可能跑过去接。

纪彦勋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她有没有什么东西要今天先带过来。

唉,明明都只长了一颗头,他的脑子里怎么就能装得下那么多东西呢?

“蓝色箱子里装的都是我和可可现在要穿的衣服,你先帮我带过来。”说完之后,凌晓诺又觉得不太妥,忙放下碗筷,迈着小碎步走到门口,“要不……我还是跟你一起回去吧。”

“我好像听到刚才有人喊饿,是不是你?”纪彦勋一边换鞋子一边开口,还能顺带着逗她两句。

凌晓诺没话说了,耷拉着头乖乖回去吃面。

两碗面的分量确实够足,大晚上的,纪彦勋也不想吃撑了她,“吃不完就放着,我回来再吃。”

凌晓诺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已经开门离开。

真是的,面又不是白米饭,放久了会干掉好吧,还怎么吃啊。

唔,真没看出来,他的厨艺居然还不错。这样的机会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还是都吃完算了。等他回来,再给他现做。

坐在温馨的餐厅,吃着他亲手煮的三鲜面,还真有种家的感觉,而且明显是跟妈妈和可可在一起时不曾有过的。

他那么无所不能,好像这世上没什么事能难得住他。有他在,那个人应该不会掀起太大的风浪。但愿,今晚的意外只是个偶然的小插曲。

夜里的交通状况非常好,一路通畅,来回只用了四十分钟便将小公主接回。

纪彦勋带着可可出电梯时,凌晓诺正好扔了垃圾从安全通道出来。看到他一手拖着箱子,一手牵着可可,一大一小不知在聊什么,同时笑出声。

如此温馨幸福的一幕,居然看得凌晓诺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

“妈咪。”可可眼尖,很快就发现妈咪在走廊那一头,忙甩开那只温暖的大手扑过去。

“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虽然是幸福的泪,但凌晓诺还是怕会吓坏可可,很努力地把泪意忍了回去。

“没什么。”呵呵,这是我和爸爸的小秘密,才不会告诉你呢。

凌晓诺也没再追问,走在前面开了门,“十点都过了,我先带可可去洗澡,桌上有玉米**蛋羹,刚蒸好的,你趁热吃。”

“我也要。”这么诱人的美味,小吃货怎么会放过。

“小朋友不能吃宵夜,很晚了,早点洗白白睡觉。”凌晓诺是真心觉得自从纪彦勋出现之后可可越来越任性,有时候,还是得有人站出来唱黑脸。

妈咪好凶,小鬼灵精果断跑到爸爸身边拉着他的衣角撒娇,“人家还不困啦。”

一边是摆冷脸装严母的孩子她妈,一边是撒娇装可怜的小公主,两边都不能得罪,纪彦勋只能选个折中的办法,“就吃一小口,吃完马上跟妈咪去洗澡好不好?”

“好。”小鬼灵精答应得很干脆,一进门就往餐厅方向跑。

依然处在严母模式下的凌晓诺还是不太满意,酷酷地对着某慈父训话,“小孩子不能太惯着,这个年纪养成一些不好的习惯以后很难改的。”

“你想太多了,一口**蛋羹能惯出什么坏毛病来!”某慈父还有事要求着可可,明显是更向着她。

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可可急忙站出来调停,“妈咪不要跟爸爸吵架嘛,我真的只吃一小口。”

小丫头可怜巴巴地仰着头,小表情别提多认真,凌晓诺被逗得大笑不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跟他吵架了?”

看凌晓诺的反应,应该已经习惯了听可可叫他爸爸。即便今晚她已经见过了可可的生父,她心里还是没有半点异样。

“没有最好啦。”小丫头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边说一边拉着爸爸往餐桌边走,“要多小的一口妈咪才不会生气呢?”

凌晓诺彻底被小鬼灵精的恶魔劲打败了,这么说明显就是不希望她在旁边监督嘛。罢了,不过是一碗**蛋羹,就随他们去吧,“你们俩慢慢吃,我去把衣服整理一下。”

不过,她家宝贝还是很乖的,虽然不只吃了一小口,但也没有贪嘴地吃个没完。又不是真的饿,只是想尝尝鲜嘛。

凌晓诺才刚把可可的衣服舀出来挂好,小丫头就一蹦一跳地回来了,“妈咪,可以去洗澡了。”

“这么乖,真的只吃了一下口哦。”

“爸爸最听妈咪的话,才不会让我多吃呢。”多乖的孩子,逮准机会就帮爸爸说好话。

已经真真切切存在的事还是不能当做没发生过,虽然已经习惯了可可亲热地叫纪彦勋爸爸,但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凌晓诺心里还是会不自觉地想到那个人。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反应。

小丫头很乖地自己找了睡衣出来,一回头却看到妈咪两眼放空地盯着箱子,忙走过去摇她的手,“妈咪,你怎么发呆了呀?”

“没事,我是在想要不要跟你一起洗。”凌晓诺急忙找个借口敷衍,不等可可继续发问便舀了自己的睡衣跟她一起进浴室。

今晚的事还没完全交代清楚,凌晓诺是想着早点把可可哄睡了,再找个时间把五年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向他坦白。

一番折腾,终于把小公主洗香香安置好,正准备给她唱睡前小曲催眠,小丫头却突然坐了起来,“妈咪,我要爸爸给我讲睡前故事。”

睡前故事?从哪学来的新花样?还非要指定他来讲?

这种‘坏毛病’凌晓诺当然不会惯着她,“妈咪也会讲啊,你想听哪个故事?”

在某人的唆使之下,乖宝宝一秒钟变恶魔,“不嘛,我要爸爸讲。”

然后,算准时间的某人正好出现,“好好的怎么闹上了?”

听着像是循着可可的声音过来关心的,可看他一身居家服的休闲打扮,怎么看着有点心怀不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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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不害怕和他共枕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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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要听睡前故事。”小鬼灵精兴奋得只差从床上跳下去迎接。

“好,你想听哪个故事?”纪彦勋完全无视孩子她妈的警惕眼神,大大方方地走到床边坐下。

“躺上来嘛,妈咪平时都是抱着我睡的。”得说,凌可馨小朋友真的是一个极有天赋而且想象力丰富的小演员,纪彦勋只是跟她说了目的,她居然就能自己想出这么完整的剧本。

这一次纪彦勋没敢乱动,向孩子她妈投去请示的眼神。

“你给她讲啊,我继续整理衣服。”还用得着请示么,小恶魔的手已经缠上去了,要是强行拉开,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呢。

两米宽的大床,超级奶爸抱着小公主在边边上躺好,绘声绘色地给她讲起了小松鼠的圣诞奇遇记。

睡前故事的威力是惊人的,小公主睡着的速度比纪彦勋想象中快得多。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睡着之后,她还是死死地抱着他不肯撒手。

凌晓诺挂好衣服回来,看到的正是可可像树袋熊似的趴在他怀里安睡的一幕。

奸计得逞的某人一脸无奈地耸耸肩,“怎么办?”

“你故意的吧?”凌晓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大有要把可可叫醒问个明白之势。

“故意?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虽然只是个几岁的小娃娃,但被她缠上之后几乎完全不能动弹,这种滋味可不好受。

凌晓诺当然不敢说他这么做是想赖着和她们一起睡,不过,他要真有这个心思,她也不会让他如愿,“今晚你陪她在这里睡,我去隔壁房间。”哼,谁让你买这么大的房子,楼上楼下都是空房间,我才不要跟你们两个挤在一起呢。

糟糕,好像被识破了。纪彦勋暗叫不妙,还没想好应对之策,怀里的小丫头突然说起来梦话,“妈咪,要妈咪。”

乖乖,演戏都演到梦里去了,也太神了吧。

没辙,凌晓诺只好倒回来,爬到床中间,试图把说梦话的小恶魔从‘大恶魔’怀里抱过来。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在叫妈咪么,却怎么也抱不动,就好像黏在他身上似的。

试了几次未果之后,凌晓诺没辙了,“怎么办?”

“你要是困了就先睡,等她睡熟了我再把她放下,保证不会赖着不走。”某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真是无敌了,明明是铁了心想和她们一起睡,居然敢面不改色地开空头支票。

见他一脸真诚,凌晓诺将信将疑地躺下,眼睛却睁得老大,看样子是打算等他走了才睡。

她不想睡,纪彦勋也乐得陪她聊天,“我还是更喜欢看你素颜的样子,干净、清纯。”

女人都喜欢被自己喜欢的人夸,凌晓诺也不例外。被他这么一夸,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我也不喜欢你穿正装的样子,太严肃,总觉得你离我又远了很多。”

“我也不喜欢,可是孟家总要有人接手管理,既然选择留在这里,这个责任怎么也跑不掉。”

“那……如果没有认识我,你会选择留下吗?”

“不会。”纪彦勋本来是想说‘可能不会’,可想了想,还是把可能二字隐去。如果没有她,他可能会为了外婆留在t市一段时间,但长久留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可能二字完全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因为这一句不会,凌晓诺情不自禁地向他靠近了一些,眸色温柔得让人陶醉。

虽然只是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却清楚地透露出一个讯息:她并不害怕和他躺在一张床上同枕共眠。

反正有可可在呢,量他也不敢乱来。

小丫头这会儿是真睡熟了,东翻西滚,一下子就滚到了凌晓诺怀里,哼哼唧唧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这下好了,某人没了继续赖着不走的理由,“看样子应该不会闹,我也该功成身退了,晚安。”说完,作势就要起身。

只是,即便房间里灯光昏暗,依然可以隐约在他脸上看到几分无奈和不甘。费心算计半天,还拉着小公主帮忙,最终还是无功而返,多少还是有点憋屈。

“要不……今晚你就在这里睡吧,我怕可可半夜醒来会吵着要你。”凌晓诺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到了他额头上清楚地写着‘不想走’三个大字。

“留下可以,不过要先把话说清楚。是你留我下来的,不是我赖着不走。”真是亏了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居然还记得跟她保证过的事。

“哪来那么多废话,到底要不要留下?”真是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实在嚣张,就该给他点颜色瞧瞧。

“要!”一向温柔的小白兔突然摆起了冷脸,纪彦勋也不敢再造次,就着床边的一角乖乖躺下。

他那么大个人,却要委屈地就在边边上,好像随时都可能掉下去。虽然看着好笑,却也于心不忍。

最后,凌晓诺还是抱着可可往中间挪了挪,给他腾出了充足的的地方。

不过,某人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吓到,还是得叮嘱两句才放心,“让你留下我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不准得寸进尺地乱来!”

“怎么会,我睡相很好的,可以保持同样的礀势一直从睡着到醒来。”说得倒是挺好听,只是好像有点走题,人家是叫你别乱来,怎么扯到睡相上去了?

他说得认真,善良的凌晓诺也没再追究,轻轻道了声晚安便缓缓闭上眼睛。

虽然眼睛闭上了,却还是有点不安。果不其然,当她蓦地睁开眼睛时,某人正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她!

凌晓诺越发觉得心里没底,小声抱怨道,“哪有人把眼睛睁这么大睡觉的!”

“因为从来没有看过如此安静的睡颜,一时看得入了迷。你安心睡,我只是看看,保证不乱动。”

“很晚了,不准看!”凌晓诺被看得不好意思,低斥一句之后果断转过身背对他,让他想看也没的看。

只是,她没想到,转过身背对他只会让他逮准机会继续使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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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有他在旁边的缘故,凌晓诺很快就睡着,而且睡得很沉,基本上连梦都没有。

确认她已经进入雷打不醒的熟睡状态,某人立马伺机而动,把可可抱到自己左边,无比惬意满足地来了个左拥右抱。

也不怪他使坏,主要是那一大一小睡得实在太沉,他甚至怀疑,就是把她俩搬去另一个房间也不会被发现。

两大一小,两女一男,安然熟睡到天明。

纪彦勋一向习惯早起,今天却有人比他更早。因为来不及恢复原位,他是被一声刺耳的尖叫吵醒的。

昨晚睡觉的时候明明是可可睡在旁边的,怎么一醒来触到的居然是一堵肉墙,而且还枕着一只结实的手臂。突然遭此‘惊吓’,不尖叫才怪呢。

凌晓诺的尖叫声杀伤力确实惊人,就连正在做美梦的小公主也没能‘幸免’。可怜的小丫头,还有点搞不清想醒着还是在做梦,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之后嘴里还在嘟囔,“爸爸,妈咪在叫救命,快去救她。”

囧,这都是么跟什么,不过是尖叫两声罢了,她怎么扯到救命上面去了?

凌晓诺急忙坐起身,生硬地轻咳两声,把睡眼朦胧的小丫头抱在怀里轻轻地拍,“又做什么怪梦了?”

小丫头这会儿已经醒明白,很快就分清了梦境和现实, “妈咪你为什么尖叫?”

“因为……做了个恶梦,被吓醒了。”凌晓诺一边睁着眼睛说瞎话,一边怒瞪笑得只见眉毛不见眼的某人。

“妈咪不怕,爸爸会保护我们的。”小丫头心里时时刻刻想着的都是好不容易才等到的爸爸,一边说一边利索地从妈咪怀里挣脱,三两下就跨到了最边上,肉肉的小手卖力地推搡着爸爸的结实手臂,“爸爸,妈咪吓坏了,快去安慰她。”

天,怎么会有这么喜欢自作聪明的小恶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需要安慰了?再说了,就算我真的被吓坏,也是被他吓的,要他安慰有什么用啊!

纪彦勋自知有错,当然不敢凑上前自讨没趣,干脆抱了小公主下床,“以前都是妈咪每天早起做早餐,今天让她再睡一会儿,我们去看看早餐做什么吃。”

听到他这句话,凌晓诺心里憋着的一股‘怨气’竟然神奇地瞬间消失殆尽。

其实,仔细想想,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她刚才那样又叫又瞪,恨不得一整天都不要理他,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可可一向睡相不好,东翻西滚滚到另一边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至于她自己,睡熟了好像也会不安分。说不定是她自己滚到他怀里去的呢?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凌晓诺还在给某人找借口,那一大一小已经开始讨论早餐吃什么——

“妈咪喜欢吃南瓜粥和煎蛋饼。”小丫头真有良心,妈咪喜欢吃什么都一清二楚。

“可可喜欢吃什么呢?”家里要是有个孩子,肯定要以孩子的喜好为先,这一点纪彦勋倒是很有自觉。

“妈咪喜欢的可可都喜欢。”小丫头这张叼嘴都是凌晓诺养出来的,母女俩有相同的喜好也是理所当然。讨好了妈咪,小丫头也没有忘了‘新欢’,“还有哦,只要是爸爸做的,可可都喜欢。”

有这么个嘴甜的乖女儿,真是做梦都会笑醒。

虽然可可和早餐都不用cāo心,凌晓诺还是没有躺回去继续睡。一方面是因为没有睡早床习惯,另一方面也觉得身为大家族当家人的他亲手下厨房总是不太合适。

凌晓诺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身上背负着那么大一个家族,即便是休息日,也得不到片刻安宁。这会儿才刚过七点半,请示电话就来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通电话要请示的不是公事,而是一件和晓诺有关的私事。

电话那端的特助徐征详尽地汇报了近半分钟,纪彦勋关心的却只有一件事,“有没有成功拦截?”

“当然,秦少爷亲自致电过去,没有哪家媒体敢把这篇报道登出来。”徐征不禁暗暗捏了把冷汗,幸好秦家少爷及时做出了处理,这条新闻要是真传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大霉。

秦楷及时做出了处理,纪彦勋也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件事还不算完,“有没有查到是谁爆的料?”

“这个……”徐征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为难。

“秦楷会知道肯定是有知道利害关系的人主动给他汇报,他一定知道那个活得不耐烦的人是谁。”有人起了歪心,类似的事以后恐怕还会发生,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才能真正安心。

“是孟靳辰。”说出这个名字之后,徐征能做的只有在心里为孟家大少爷默默祈祷。

听到这个名字,纪彦勋一点都不意外。他正愁找不到机会处理大舅一家,大表哥自己跳出来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正当的理由。

凌晓诺洗漱好出来时正好看到纪彦勋在外面的阳台上一脸凝重地讲电话,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能让他把眉头蹙得这么紧,十有**是在说和她有关的事。

医生都说妈妈的情况很稳定,应该不是医院打来的,难不成是和昨晚在晚宴会场发生的意外有关?

想起那个人咄咄逼人的不善眼神,凌晓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来头不小,真怕他还会再来纠缠。

纪彦勋很快就挂了电话出来,故作轻松地笑问,“一大清早的,发什么呆?”

“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凌晓诺压根没听到他在问什么,急忙把早就到了嘴边的话说了出来。

“公司的特助打来的,没什么要紧事,都已经处理好了。”知道她爱胡思乱想,纪彦勋还是有所保留。

“是公事还是私事?”凌晓诺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肯就此作罢。

“公事也好,私事也罢,只要能顺利解决就行,干嘛非要追问到底?”

“如果是和我有关的呢?”身为当事人,总有权知道吧。

纪彦勋被堵得没了脾气,无奈之下只能先使一招缓兵之计,“可可马上就出来,吃完早餐再说。”

小丫头还真给面子,他的话才刚说完,小鬼灵精就跳了出来,“妈咪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睡不着,躺着也难受。”没辙,有这个小鬼灵精在,有些话确实不方便说,凌晓诺只能暂时打住,再觅良机。

一家三口的早餐,温馨惬意。只是,真正开心的只有没心没肺的小孩子,两个大人都是各怀心思。

情况本来就不太妙,还有人要来凑热闹。

今儿也不知道是刮的哪阵风,纪大小姐一向是睡到十点以后才起的,这会儿还不到八点半呢,她居然精神抖擞地和芬姨一起出现在门口。

虽然是自家人,但对纪彦勋来说,这俩人绝对是不速之客,“不是说好晚上给你们送行么,一大早跑过来干嘛?”

“我是来找嫂子的,还有,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吗,我不回去。”纪妍汐果断无视掉表情不善的哥哥,径直往里间冲,“嫂子,吃完了吗?”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碗里还剩小半碗,摆明是没吃完。

小汐难得严肃,看样子像是有什么急事,凌晓诺哪还有心思喝粥,“有事吗?”

见晓诺起了身,纪彦勋不乐意了,“天大的事也得先让她把早饭吃完。”这粥可是他辛辛苦苦熬的,哪能随便浪费。再说了,早餐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顿,不能随便对付一下了事。

哥哥有多宝贝嫂子纪妍汐是知道的,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惹他为妙,“那你慢慢吃,我去书房等你。”

等纪妍汐进了书房,纪彦勋急忙把芬姨叫过来,“她这么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又是唱的哪一出?”

“她不肯说,非要找来找晓诺。又怕被你骂,才拉我一起过来。”姐姐去世的时候小汐还小,孟静芬打小就疼她,俩人相处还算不错,可这一次,小汐却什么也不肯说。

“能让她这么着急的,估计只有男人。”静下心来想过之后,纪彦勋很快就悟出重点。

一听说小汐有了心仪的男人,孟静芬眼睛都亮了,“我瞧着小汐这一次挺认真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是不是昨晚宴会上认识的?”

纪彦勋本来还以为小汐又是一时心血来潮,三分钟热度,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不过,他还是觉得热情的妹妹和冷漠的陆正尧不会有结果,“那个男人不适合她,您抽空好好劝劝。”

孟静芬一脸疑惑,求助似地看了一眼晓诺,希望她能给点提示。

凌晓诺三两口喝完剩下的粥,一脸谨慎地回道,“您别太担心,我先去看看。”

纪彦勋说话已经够直接,他家妹妹也不遑多让,凌晓诺一进门,她就激动地叫开了,“你们陆总是不是喜欢你?”

小汐的嗓门一向很大,说的话又极具爆炸性,凌晓诺愣是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说第二句话时,纪妍汐的声音明显低了很多,想必应该是大受打击使然。

想都没想过的事,何谈默认?凌晓诺急忙否认,“没有的事,昨晚……他只是碰巧经过,见到我有些狼狈,才送我下了楼。你不要多心,我和他只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我看不像,你走后没多久他就走了。而且,我看得出来,他有心事。”女人总是很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纪妍汐也不例外。

“他有心事也不一定跟我有关呐,你别自寻烦恼。”凌晓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怕小汐越说越急把她哥哥招来,忙关了门,拉着她到书桌前坐下,“你真的打算为了他留在t市?”

“如果他不喜欢你的话,是。”别看纪大小姐平时风风火火,骨子里还是有些小自卑的。她很清楚,自己怎么也学不来嫂子的温婉贤淑。如果陆正尧喜欢的是这一型,她怎么努力也是枉然。

“放一百二十个心,他可能有喜欢的人,但一定不会是我。”虽然**oss对自己确实很照顾,但凌晓诺一直都坚定地认为他这么做只是因为同情。别说喜欢,就是好感她都不敢想。

听嫂子这么一说,纪妍汐明显不那么紧张了,但还是有很多担心,“那……你觉得他会喜欢我这一型吗?”

囧,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直接啊,不是给她出难题吗。

“看来不是了。”纪大小姐的气势又弱了一大截。

“不是也没关系,你这么聪明,人又长得漂亮,一定会遇到比他更好的男人。”虽然**oss是很优秀,但凌晓诺却真心觉得小汐配他有点委屈了。俩人差了一轮,而且性格也是天差地别,真要相处起来,问题肯定不少。

“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咳咳,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貌似她家大哥也说过。唔,果然是一个妈生的,各种默契。

“那……你有什么打算?”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总要有所行动吧。依着小汐的性子,肯定不会等着对方主动。而且,估计也等不到。

“我打算去他的公司应聘,近水楼台先得月。”果然,纪大小姐已经有了计划。

“不错啊,能有机会增进彼此的了解总是好的。”囧,这话听着真违心。要是被某人知道,搞不好又要挨骂。

“既然嫂子跟他那么熟,不如你帮我打声招呼啊,面试什么也方便些。”这心急的丫头,说风就是雨。

“不好吧,我说话又没什么分量,不如直接找你哥。”

“他巴不得我快点回北方,会帮忙才怪。而且,他一定觉得我是闹着玩的,搞不好又要训话。”两兄妹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那就没办法了。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凭自己的本事进去更有说服力,说不定还会让他对你另眼相看。”真是难为凌晓诺了,不能拒绝得太狠,又不忍心让小汐失望,居然‘编’出这一句。

纪妍汐将信将疑,“会吗?”

“当然了,陆总最喜欢脚踏实地、凭真本事打拼的年轻人。”不知不觉中,凌晓诺还是把自己舀出来当参照物。

看,纪大小姐也想到了,“就像嫂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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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你这是在逗小孩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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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晓诺也不否认,“如果是挑员工,应该是。”反正陆总一直对她的工作能力很满意也是事实。

“好吧,我自己先去试试,不行再找你帮忙。”虽然没有绝对的自信,但旺盛的斗志还是要的。

“加油。”明知道纪彦勋不喜欢小汐和陆正尧走得太近,可凌晓诺还是不忍心给她泼冷水。毕竟,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真心喜欢对方最重要,没必要太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和嫂子一起出了回到客厅后,纪妍汐又变回了以前那个活泼乐观的疯丫头,见可可穿着蓬蓬裙,立马上前抱着她亲个没完,“萌死了萌死了,我以后也要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公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谁见了都喜欢。”

如此夸张的变脸术,纪彦勋也有点被吓到,急忙把晓诺拉到一边,“你跟她说了什么,把她哄得这么开心?”

“也没说什么啊,就是……鼓励她……”

“鼓励?你不会是鼓励她倒追陆正尧吧?”纪彦勋表现得很是激动,在他看来,恋爱的事就应该是男人主动的,堂堂七尺男儿,却要一个小女生倒贴,算怎么回事?

“没……没有啊,我只是……跟她说,努力过才不会后悔。”又来了,一撒谎就结巴。

纪彦勋自然不会被糊弄过去,“信你才怪!”不过,小汐特地一大早赶过来,应该不只是想得到鼓励这么简单,“她一进来就指明要跟你谈,应该还有别的事对不对?”

“你先跟我说早上打电话的事我再告诉你。”跟着狐狸混久了,凌晓诺也学了几招。

纪彦勋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微眯着眼睛笑道,“跟谁学的?”

“跟你啊,你平时就是这么忽悠我的。”

纪彦勋彻底没了脾气,见可可和小汐玩得正欢,正好让她俩作伴,“让小汐在家看可可,我们先去医院接伯母。”

“小汐能行吗?”虽然只是一两个小时,凌晓诺还是不太放心。

纪彦勋没直接回答,拉着她的手指了指笑倒在沙发上的一个大孩子和一个小孩子。

“那好吧。”带上可可,说话总是不太方便,能把她‘交’出去几个小时也好。

有机会报答嫂子,纪妍汐求之不得;有的玩,可可也不会非要粘着妈咪。

俩人一拍即合,纪彦勋和凌晓诺可以安心离开。

孟静芬正好也要去医院看孟老太太,正好一起同行。不过,她也知道这对小情侣还在热恋中,恨不得时时粘在一起,很识趣地叫司机送。

车子刚驶出小区大门,纪彦勋和凌晓诺便默契地同时说起了刚才在家里做过的交易,“你先说!”

瞧这默契程度,就好像专门排练过似的。

“女士优先,男生要让着女生。”今天的凌晓诺有如神助,总是能占得先机。

她都把女士优先搬出来了,纪彦勋也懒得再争,“昨天晚上你和莫少谦的对话内容被人爆料给了报社。”

“是什么报纸?登出来没有?”要不是有安全带绑着,凌晓诺恐怕会激动得站起来。

纪彦勋也受了影响,不自觉地放缓了车速,“要是登出来,我能这么轻松地跟你去医院接人?”

“就知道,我一定会闯祸。”虽然没有带来严重后果,凌晓诺心里还是很不安。

“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你不必太过自责。”见她又开始蹙眉,纪彦勋干脆把车子靠边停下,“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我记得当时现场没其他人在啊,是谁爆出去的?”凌晓诺绝对相信他有能力把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却又担心类似的事还会再发生。所以,得尽快找到使坏的人才是关键。

“那天在罗莎餐厅遇到的亲戚你还记得吗?”话已经说到这份上,纪彦勋也不打算再瞒她什么。

“记得,是孟家的长孙、你的亲表哥。”如果是他,凌晓诺一点也不意外。这人看着和气,却是笑里藏刀,就连她这么单纯的人也能看出来。

“豪门大家族里,亲情就是这么廉价。为了争权夺利,什么卑劣手段都使得出来。”听纪彦勋这语气,颇有几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无奈。

“既然他已经起了坏心,以后可要多防着点。”敌人躲在暗处,除了提高警惕、多加防范,也别无他法。

“放心,我不会再给他使坏的机会。”纪彦勋做人的原则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有人触了他的逆鳞,他也可以六亲不认。

为了不给她继续胡思乱想的机会,纪彦勋果断转了话锋,“好了,现在轮到你坦白了,小汐急匆匆跑来找你到底是为什么。”

“你先答应我,听了之后不准生气。”反正是躲不掉,只能乖乖坦白。只是,某人心眼小,还是得先给他提个醒。

纪彦勋本来想重新启动车子,听她这么一说,还是决定先缓一缓,“我有什么理由生气?”

“因为……小汐问我……陆总是不是喜欢我。”虽然已经给他打了预防针,凌晓诺的声音还是小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其实,我也很想问这个问题。”得,你俩确实是如假包换的亲兄妹,什么事都能想到一起。

咳咳……凌晓诺被噎得不轻,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得脸都红了。

咳顺气之后,凌晓诺还是很不高兴,“你们两兄妹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荒谬的念头你们是怎么想出来的?”

“荒谬?我不觉得,你敢说陆正尧对你不特别?”想起昨晚是陆正尧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救她于水火,纪彦勋就气得想挠人。

“那是因为他觉得我可怜、同情我。”凌晓诺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而且对此毫不怀疑。

这个理确实也讲得通,但纪彦勋却不赞同,“我倒觉得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凌晓诺一脸紧张地瞪大眼睛,那眼神渀佛在说‘你敢说他喜欢我,我跟你急!’

“他做了什么亏心事,想做些事补偿。”虽然只是未经证实的猜测,但纪彦勋却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

凌晓诺却不以为然,“怎么可能!我是普通小职员,他是老板;我给打工,他付我薪水。哪来的补偿之说?”

“这种可能是否真的存在还有待证实,反正我宁愿他是因为心存愧疚才对你这么好。”最近几天纪彦勋确实收到了很多有用的讯息,虽然还不足以完全解开心里的疑惑,但他心里已经有了粗略的头绪,只是还有些细节需要确认。

“才不会呢,肯定是因为同情。”凌晓诺却非要坚持己见,在她看来,这是唯一的可能。

纪彦勋也懒得跟她争辩,“得,同情就同情。只要不是因为喜欢你才对你特别关照,怎样都行。”

“你想太多了,像陆总那种骄傲冷漠的人,绝不会喜欢我这种小女生。”凌晓诺一直觉得,倪经理和陆总在一起倒是蛮般配的;只是,他们俩相处这么多年都没有擦出火花,应该没什么可能。

如此没有说服力的理由,纪彦勋肯定不会接受,“我也很骄傲、很冷漠,怎么就偏偏喜欢你了?”

“那是因为……你是个怪胎。”一时间想不出合适的解释,凌晓诺有点口不择言。

“怪胎?!”口不择言的结果自然就是把某人惹毛,看把他气得,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凌晓诺自知失言,紧张兮兮地缩着脖子,“对不起,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你别当真啦。”

“这种话也能随便乱说?”小东西,哪来的灵感,居然想到这个词,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我不是认错了吗,快开车啦,妈妈在医院呆了这么多天,一定闷坏了,早点过去把她接回家。”凌晓诺已经机敏地觉察到了他又在算计该用什么方式‘惩罚’她,无奈之下,只能把妈妈搬出来。

“不接受口头道歉!”比狐狸还狡猾的某人才没那么容易上当,他要真动了坏心思,绝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那……等一下回去我给你做好吃的。”卖萌不成,只能改美食诱惑。

“我等不了这么久。”没办法,正在生气的人就是有矫情的资本。

可恶,就是想要她主动做点什么讨好他吧。

真不想让他得逞,可是,如果不乖乖配合,依着他牛脾气,肯定会把车子停在原地不动,让她着急。

吧唧……

在某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便宣告结束。

一心等着被讨好的某人显然不会满意这种程度的亲吻,“你是在逗小孩玩呢。”

“那……还是你自己来吧。”话音落下,凌晓诺已经闭上了眼睛,微微撅着嘴,摆出一副任他妄为的样子。只是亲亲脸蛋都会心跳加速,她的极限只能到这。在某些事情上,她还是更习惯被动。

“小懒猪!”纪彦勋哭笑不得地低叹一声,却还是不想放过送到嘴边的‘肥肉’。

无缘无故被她叫怪胎,怎么也得找点面子回来不是。

已经被亲了很多次的某只小懒猪还是没有完全适应如此亲密的负距离接触,被亲的时候总是开小差,一会儿担心车子停在路边会被人看到,一会儿又想着亲得太久嘴唇会不会异样得让人一看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这次的不算,回家再收拾你。”结束之后,没有尽兴的某人一边启动车子,一边低声下令。

“怎么不算了,我还不够配合吗?”凌晓诺真心觉得委屈,都已经主动闭上眼睛任他所为了,他还想怎么样?

“只是乖乖配合还不够,要学会怎么回应。”幸好开车的不是凌晓诺,否则,听到他这番话非得气得把车撞树上不可。

凌晓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干脆闭嘴当哑巴。真是讨厌,光天化日的,还是在路边,能乖乖让你亲已经是很大的让步,居然还想要回应……

医院的医生真是积极,才刚过九点,就已经完成了出院前的例行检查,只要再家里静养恢复一周就可以开始第一阶段的复健治疗。

纪彦勋正准备去办出院手续,却孟老太太的主治医师严医生拦下,“现在有空吗,孟老太太让你上去一趟。”

“是不是她老人家的身体状况出了什么问题?”纪彦勋难得疏忽,没往自己身上想。

“不是,她的精神很好。”

“那是因为什么?”

卢医生抱歉地笑了笑,“这些事不是我们能过问的,你自己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外婆的病房就在楼上,纪彦勋只想着上去看看情况就能下来,也没顾上跟晓诺打招呼。可当他推开外婆病房的门之后,很快就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太对劲,“谁又惹您生气了?”

“昨儿的晚宴怎么样,还顺利吧?”孟老太太一向是名人不说暗话,今儿却难得不干脆,说重点之前居然做足了铺垫。

不过,她家外孙可是顶顶聪明的人,一听这拐弯抹角的问话就猜到有人一大清早就过来打小报告了。

“多大点事,居然一大清早就跑过来汇报。”猜到重点之后,纪彦勋的表情又恢复了一贯的轻松。

“这还叫小事?要是传出去……”

“您觉得我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纪彦勋笑着打断了外婆的激动反驳,走上前帮她垫高靠枕,“大表哥是有心针对我,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说的话能信吗?”

“有录音为证,还不够真?”孟老太太之所以会如此激动也是有理由的,虽说这事发生在晓诺身上确实有点不可思议,但同时她也相信,靳辰不敢随便伪造一些毫无说服力的证据来糊弄她。

有了这段录音,也让纪彦勋对昨晚发生的事有了更详尽的了解,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安抚老太太的情绪,“可有时候亲耳听到的都不一定是事实,更何况是录音,晓诺是不是这种人,您自己不会看,非要听别人搬弄是非?您想想,这些话怎么就这么巧偏偏被他听到,还一字不落地录了下来,明显是居心叵测。”

彦勋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可这些话还不足以完全消除老太太心里的疑虑,“你说靳辰听到的不是事实,你倒是给我说说,真相到底如何?”

“真相就是晓诺还有个孪生姐妹。”虽然只是一句十几个字的回答,但纪彦勋相信聪明如外婆,应该能从这句话里得到足够的信息。

“所以,可可也不是……”

不等外婆把话说完,纪彦勋便心急地出言打断,“晓诺是个连牵手都会脸红的女生,我想不出未婚先孕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这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如果彦勋一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他非晓诺不可的决心也就不奇怪了。

“是在和她正式开始交往之后才知道的,不过,我也不是有心要彻查她的过去,只是对他的老板陆正尧很有兴趣。却没想到真正的主角还没完全调查清楚,却在调查的过程中得到了一些意外惊喜。”纪彦勋确实是真心不在乎晓诺的过去,但知道她有个孪生姐妹之后,多少还是更安心一些。

“如果真是这样,这一次靳辰恐怕是妄作小人了。”彦勋的忍耐底线孟老太太最清楚不过,这一次靳辰算是触到了他的逆鳞。但靳辰毕竟的孟家的长孙,她也不希望彦勋做得太过分。

“您别担心,虽然这件事确实很让人生气,但我还没有六亲不认到赶尽杀绝的程度。”自从上次在餐厅和孟靳辰偶遇之后,纪彦勋就一直在考虑该如何处理他才不会惹来非议,经过今天的事,他有了充分的理由,顾虑也少了些。

“我也知道,他一直对你继承孟家家主的事有诸多不满,只是没想到他会使这个坏心眼。”既然把孟家交给了彦勋,孟老太太也没打算过多干涉,今天这事靳辰确实做得很过分,如果彦勋真打算从严处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孟家有意北扩,在d市成了分公司,我打算让他过去看着,如果他真当自己是孟家人,就应该珍惜这次好机会。”纪彦勋这一招使得可真够绝,d市的开发才刚起步,想做出一番成就绝非易事,把孟靳辰安排去那里,无疑是给了他一个烫手山芋。当然,如果他真的有本事,也一样能做出成绩。要选择走哪一条路,全都看他自己。

“公司的人事安排和大的决策我都不会过问,你自己看着办。只是希望你不要忘了,怎么说大家都是一家人,就算再怎么生气也要给我、给你舅舅几分面子。”人老了,最希望的就是一家和睦,这一点在孟老太太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我也不想撕破脸,大家都不好看。所以,调他去d市的事最好还是由您出面跟他说。”

“行,这个恶人就由我去做了。”唉,谁叫是自己的亲孙子呢,他再怎么不争气,孟老太太还是想护他周全。

纪彦勋还要赶回去给未来岳母办出院手续,没空在楼上多留,说了几句叮嘱的话便准备离开。却不想。他才离开不到十分钟,就有人开始‘挂念’他了,“你去哪里了呀,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你的人。”

当依赖一个人成了习惯,别说是十分钟,他就是只离开十秒钟也会觉得少了点什么,特别是在特定的环境下,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被外婆叫上来问话,已经问完了,这就下去。”纪彦勋都顾不上跟外婆道别,一边说一边起身往门口走。

“这几天都没顾上好好陪陪她老人家,你多呆会儿再走吧,等我办完出院手续再上去找你。”凌晓诺同学真是个孝顺孩子,陪妈妈说了半天话,也没忘记楼上外婆。

“行,等你。”

就这样,本来已经开门准备离开的纪彦勋又倒转回来,得瑟地冲着外婆笑道,“这回您可得好好反省一下,这么好的外孙媳妇,您居然还怀疑她不是正经女孩儿。”

“我这不是被录音里的那几句话吓到了吗。”孟老太太脸上难得路出了一丝疑似尴尬的表情。

“这件事我一定会继续彻查到底,虽然没有亲身参与,但看得出来,晓诺对这事很在乎,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心里也好有个底。”反正已经开了头,当然没理由不继续,做事做成半吊子绝对不是纪彦勋的处事作风。

“应该的,不管怎么样,晓诺这孩子年纪轻轻就要背负这么多确实不易,以后你可要好好保护她,别让莫家那小子再来纠缠。”孟老太太对晓诺是打心眼里喜欢,刚才的一时冲动也让她老人家懊悔不已。所幸这些话没当着晓诺的面问,不然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可怜的孩子。

凌晓诺很快就办好出院手续上了楼,和她一起上来的还有凌妈妈。这就要出院了,怎么地也得亲自过来跟老太太打声招呼。

可能是因为心存懊悔,孟老太太今儿格外热情,当着凌妈妈的面把晓诺好一番夸赞,夸得凌晓诺头都不敢抬。没呆几分钟就拉着纪彦勋往外间跑,“外婆今天是怎么了呀,好端端地干嘛当着妈妈的面这么夸我?”

纪彦勋却不以为然,“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她老人家说的都是事实。”

凌晓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果断转移话题,“话说,刚才你说外婆叫你上来问话,是公事还是私事?”

“没什么大事,她也听说了孟靳辰给报社打小报告的事,特地叫我过来问问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某人的大脑结构确实与众不同,这番回答既没有违背事实,也能解了晓诺的疑虑。

“那……你有没有跟她老人家说我和可可其实……”如果外婆真有疑虑的话,不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这事恐怕也完不了吧。

纪彦勋刻意压低声音,笑着打断她,“你都没跟我说清楚,我怎么跟她老人家汇报?”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看来凌晓诺是真把他当成了无所不能的无敌超人,还真以为这世上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我知道莫少谦昨晚认错了人,还有很多细节都不清楚。例如,你到底是孪生姐妹中的姐姐还是妹妹。”

他终于主动问了,凌晓诺也暗暗松了一口气,“等一下回家搬东西的时候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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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怎么疼她宠她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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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会勾起你的伤心事,不说也没关系。”几年前还是幸福的四口之家,另外两个人是怎么没的,想必其中也有一段让人一想就忍不住落泪的悲痛回忆。

“曾经真真切切存在过的事,逃避也没用。你什么事都跟我说,我也不能有事瞒你,这样才公平啊。”那段回忆确实不堪回首,但既然已经到了不分彼此的程度,就算再不好的回忆,她也愿意说给他听。

凌妈妈一直在病房里陪孟老太太聊到大首长夫人找医生了解完情况回来才打算离开,不过,看大首长夫人的表情,好像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知女莫若母,自家女儿那点心思孟老太太心里最清楚不过,“今晚就回去,彦勋的事你有没有想过先给家里吹吹风?”

孟静芬正愁不知该如何开口,母亲这么一问,正合她意,“还是要先问问彦勋的意思,之前他曾经叮嘱我不要轻举妄动。但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

“亲家母有没有找机会问问晓诺的意思?”孟老太太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另一位当事人的意见也不能忽视。

“我们家晓诺做事一向很有分寸,如果她有这方面的考虑,一定会主动跟我说。现在还没跟我提,应该是觉得还不到时候,毕竟她和彦勋认识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可能还需要对彼此有更多的了解。”即便面对的是大首长夫人和孟家的上一任家主,凌妈妈依然表现得从容得体。得说,在凌家,真正的定海神针还是她。

不知为何,在得知可可的生父出现,而且还认错人之后,孟老太太心里总是隐隐有些不安,对彦勋的婚事也越发着急,“晓诺这孩子我们都很满意,我们家彦勋对她也是真心的好,相信亲家母都看在眼里,既然已经打算搬到一起住,结婚的事也该早作打算。可可一天天长大,也更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老太太突然把可可‘搬’出来,也让凌妈妈心里多了一分警惕,可可的生父突然出现,谁也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意外,能早点把晓诺和彦勋的事定下来也变得尤为重要,“行,我会找机会问问她的意见。只是,不知道大首长那边……”

孟静芬笑着打断,“这一点您不用担心,他就一张嘴,说不过我们的。再说了,做父母的,最希望看到的还是孩子们的幸福,彦勋的父亲也不例外。只要是彦勋真的喜欢,他也不会说什么。”

三个大家长的第二次见面还是围绕着孩子们的婚事在聊,只是,两个当事人似乎还没这个心思。特别的凌晓诺,纪彦勋想用未婚妻的身份介绍她都没有得到允许,结婚的事恐怕暂时还不在她的考虑之列。

不过,她有没有考虑结婚的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基本已经下定了非某人不嫁的决心。而且,因为可可被他收得服服帖帖,就算她想改变主意恐怕也没机会。

终于把妈妈接回家,凌晓诺正打算趁着回去搬行李的机会把心里藏着的那点小秘密都倒出来,小丫头却死死地抓着她的衣服不放,“带可可一起去嘛,小涵哥哥说有礼物送给我的。”

“我们不是去玩,一忙起来哪能顾得上你?”和他独处的机会真心难得,凌晓诺才不要带个小电灯泡一起去。

呜呜,妈咪摆冷脸啦,还是去找爸爸撒娇吧,“可可会很乖的,绝不调皮捣蛋。”

“我知道,我们家可可最乖最懂事了,可是……你跟我们一起去,谁在家里陪奶奶?”不得不说,还是纪彦勋对可可有办法,既给她戴了高帽,又能让她乖乖留在家里。

小丫头没话说了,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正在看康复计划书的奶奶,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好吧,我乖乖留在家里陪奶奶。”末了还不忘认真地加一句,“爸爸妈咪要早点回来哦。”

“午饭前一定回来,中午咱们吃披萨好不好?”光是戴高帽还不够,得适时给点甜头才行。

“好,等你们哦。”小孩子都喜欢在正餐吃非主食类食物,凌可馨小朋友也不例外。

顺利地让小公主乖乖留在家里,某人正要邀功讨赏,却不想,迎接他的却是严厉的训斥:“谁让你午餐给她吃披萨的?要是养成习惯,以后她就不想吃主食。”

“偶尔一次有什么关系,可可那么乖,不会总吵着要吃。”有时候,纪彦勋真觉得晓诺把可可管得太严了点,还不到四岁的小姑娘,就要忍受诸多限制,真是可怜。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小孩子不能惯的。”啧啧,这话都快成某人的口头禅。

纪彦勋最怕她一本正经地训话,简直比大首长还严肃三分,什么解释辩驳都别想了,还是乖乖顺她的意比较明智,“好了,都已经答应的事总不能食言,下不为例还不行吗?”

他说得认真,却惹得刚刚还在严肃训话的某人轻笑出声,“我看不光是可可被你惯得不成样子,我也要被你惯坏了。”

“这是我的荣幸。”顺水推舟地拍马屁什么的,纪某人最擅长了。

当然,他这番话也不完全是在拍马屁,爱一个人,自然是怎么疼她、宠她都不够,即便被训也是甘之如饴。

回到凌家,纪彦勋叫的人已经到了,只要把物品按类别整理好,让他们直接搬上车就行。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为了兑现承诺,凌晓诺特地把压箱底的‘宝贝’都翻了出来。

这年头,拍照都用数码产品,已经很少有人会把照片打印出来保存,相册也成了稀罕物。可以想象,这宝贝应该有些年头了。

如果不是有他在,凌晓诺真的没勇气把相册舀出来看。因为,相册里已经有两个人永远地离开了她。还没翻开相册,她的眼眶里已经微微有些湿润。

“我不看了。”纪彦勋急忙合上相册,作势要往箱子最底下塞。

“不用,我没关系。”凌晓诺却非要坚持,一把从他手里抢过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便果断翻开了第一页。

一家四口的全家福,那时候,她们姐妹俩还是穿着连体衣的粉嫩娃娃。

两姐妹长得真像啊,就连笑的时候嘴角弯起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样。

不过,当小姐妹俩长到三四岁的时候,衣服好像不一样了。

“因为担心幼儿园的阿姨会认错,妈妈特地给我和姐姐买了颜色不同的衣服。可是……”想起那个可是,凌晓诺的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小时候,姐姐经常说宁愿心脏不好的人是她,可谁曾想,居然是她先离开人世。

纪彦勋急忙握紧她的手,故作轻松地把话题转开,“我以为你会是姐姐。”

“为什么这么觉得?”有时候凌晓诺真希望自己是姐姐,如果她是大的,‘妹妹’就不会为了给她续命而牺牲自己,两个人的命运都会彻底改变。

如果真是这样,现在还活着的也许就是姐姐。只是,如果是姐姐还活着的话,不知道他还会不会……

想到这里,凌晓诺突然很想拍自己几下。居然把心思花在永远不可能变成现实的事情上,真是有够无聊的。

纪彦勋倒是没察觉出她心里七弯八拐的无聊心思,顺着她的话回道,“因为你很会照顾人,而且教训人的时候很有派头。”

“因为是你,我才敢放开了胆教训,换成别人,顶多只会善意地提醒两句。至于会照顾人,家里有个行动不便的妈妈,还有个小娃娃要带,有些事自然而然就会做了,这是在逆境下催生出的本能,谁都可以的。”

“可是……那时候你才十七岁。”一说到年龄,纪彦勋突然地联想到莫少谦。算算年纪,晓诺的姐姐有可可的时候应该只有十六岁多点,这个禽兽,怎么下得去手!

不过,想想也有点不对劲,十六岁的年纪,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照片翻到后面,纪彦勋心里隐约也猜到了几分,两姐妹还是很像很像,但明显的,姐姐的精神要比妹妹好很多。

“你可能想不到,在十七岁之前,我连扫帚都没舀过呢。”

她这么一说,也间接证实了纪彦勋的猜测。这个苦命的孩子,能好好生生长到这么大,真是个不小的奇迹。

相册翻到最后几页的时候,晓诺的气色越来越不好,甚至还有一张是在病床上照的。事情已经再清楚不过,纪彦勋也不想追问到底,随手合上相册,“都看完了,看看还有什么要带的。”

“就这样就好了吗?我还有很多事没交待呢?”既然已经把相册舀出来给他看,凌晓诺自然是做好了坦白一切的心理准备,可是,他真的只要知道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就满足了吗?

“不用交待,我大概都能猜到,你想得太多,心里只会更难受,我怎么忍心?”十六岁就把自己卖给一个男人,这是很多同龄女孩想都不敢想的事,即便晓诺不是亲身经历者,纪彦勋也不希望她被这段回忆困得太牢。

凌晓诺却不打算就此打住,突然握着他的手认真开口道,“姐姐为了我牺牲了自己的清白和未来,最后连命都没保住,我不希望她已经去了天堂还是不安心。所以……五年前的那段过去,我不希望有人再提起,更不希望有人来打扰我们一家现在的平静生活。”

昨天的意外过后没多久,纪彦勋就已经派人在盯莫少谦,这一点根本不用晓诺提醒,“我知道,莫少谦那边我会尽快处理妥当,他不敢再来骚扰你。”

“我自己倒没什么,就担心他会知道有可可在。”年纪轻轻就经历了那么多,凌晓诺的心理承受力绝非同龄女子可比。但,可可还是个不满四周岁的孩子,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还在,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有什么好担心的,可可现在是我们的孩子。”晓诺担心的事纪彦勋不是没想过,不过,他对自己有信心,再大的风浪都有他挡着,绝不会让她和孩子受半点委屈和伤害。

唔,好一句‘我们的孩子’。他总是这样,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能让她紧绷的心情变轻松。这个时候,也该说点什么哄哄他才像话吧,“那是,就算可可知道他的亲生父亲还在,也一定更喜欢你。”

“这一点我完全赞同,不过……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发生。从血缘上来说,他毕竟是可可的生父,法律会赋予他监护可可的权利,现在还不能排除他会通过极端行为争夺可可监护权的可能。这样一来,要做的事就更多了。怎么说莫家在t市也有些地位,我不想跟他们起正面冲突。”

可可的生父突然出现,确实给了纪彦勋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只是短短一夜的时间,他已经想了很多。而且,他相信,还有一个人也会密切关注这件事,而且费的心思绝不会比他少。

有个说法叫说曹cāo曹cāo就到,可有些人,连想都想不行。电话响了,屏幕上显示的人名正是陆正尧。

这个时候突然接到陆正尧的电话,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和莫家有关,“有什么发现?”

“晓诺是打算明天就去莫辛的工作室报到?”即便隔着电话,也能清楚地感觉到陆正尧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紧张。

“已经打了电话确认,明天一早去上班,怎么了?”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实在太多,纪彦勋还没腾出空来想莫少谦和莫辛的关系。

“如果可以,最好让她再慎重地考虑一下这个决定。”陆正尧难得不干脆,只说建议,却不说理由。当然,他会这么做也是充分相信纪彦勋。以纪彦勋的聪明机智,要悟出重点不是什么难事。

“你是想说……莫辛和莫少谦有关系?”纪彦勋果然没有辜负陆**oss的信任。

“直系血亲,而且我还听说莫家兄弟和这个姑姑一直走得很近。如果晓诺真的在莫辛的工作室见面,我不敢想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谢谢陆总提醒,这事我会跟晓诺好好商量。”虽然私心里对陆正尧有诸多不爽,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对晓诺的关心和保护还是很重要的。既然大家有共同的敌人,必要的时候也能做朋友。

“莫少谦确实回来的很不是时候,你现在要忙着主持孟氏的大小事务,有些事恐怕会顾不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虽然知道纪彦勋人脉众多,随便一通电话就能一呼百应。但陆正尧毕竟在道上混了五六年,有些事,他做起了反而更方便。

既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纪彦勋也懒得跟他客气,“放心,以后肯定还会有麻烦陆总的时候。”

裴毅还在跟四年前的事,如果线索不断,最近还会有更多和陆正尧有关的资料传到纪彦勋手上。他为什么会对晓诺如此关心,很快就会有答案。

凌晓诺一直在旁边‘不小心’偷听,见纪彦勋挂了电话,忙上前问,“陆总给你打电话说什么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好像很严重,真是一刻都不让人安宁。

既然晓诺主动问了,也省了纪彦勋找话题切入,“莫少谦和你偶像莫辛是亲戚,而且还是至亲,你还要不要去她的工作室上班?”

凌晓诺也猜到他们说的事肯定和自己有关,只是没想到会是如此惊人的意外。

“还没正式报到,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如果你觉得不好开口,我可以帮你去跟莫老师解释。”晓诺迟迟不给反应,纪彦勋只能试着给她提建议。而且,以私心来说,他肯定不希望晓诺和莫家人有紧密联系的机会。

“怎么会这么巧?”凌晓诺还有点没换过神来。

“他们都姓莫,是亲戚也很正常,只是我们都把注意力放在莫少谦身上,没往哪个方向想。”还是陆正尧心眼多,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都不放过。

“他们的关系那么亲密,老师的工作室也成了危险之地,还是不要去了,继续回普罗蜜思做事,反正都做了这么久,也习惯了。”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能感觉到凌晓诺心里对莫辛老师的工作室是很向往的。

俩人已经交心到了这份上,这点心思纪彦勋还是能感觉到的,“可是……你打心眼里还是更喜欢学设计,是不是?”

“我喜欢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一家能继续过平静的生活。”因为受打小就什么事都会先想到她的姐姐影响,很多时候,凌晓诺最先想到的肯定不会是自己。在她看来,自己的梦想和一家人的安宁生活根本连比较的可能都没有。

“傻瓜,你已经耽误了二十年,还不容易碰上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如果真的是因为那个人放弃大好前途,只会显出那个人对你的影响足够大。但显然,这并不是事实,对不对?”不就是亲戚吗,有莫辛老师看着,他就不信莫少谦真能跑到工作室去把晓诺带走藏起来。

“确实不是,但……心里总是不踏实。”毕竟对莫老师的为人还不是太了解,如果她选择站在莫少谦那边,什么都帮着他,事情恐怕会不好收场。

“明天早上我陪你去报到,亲自见见莫辛,她和莫家的关系太过密切,有些事她应该知道。”在纪彦勋心里,晓诺的未来和一家人在一起的安宁生活同样重要。而且,他也有能力同时兼顾这两件事。

“不需要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囧,第一天上班还要家长陪同什么的,像话吗!而且,他特地跑去是为了说莫少谦的事,莫辛老师会怎么想呢?“还是不要仓促做决定,让我再好好想想。”

某个傻姑娘又把自己的龟壳搬出来的,这时候得使点非常规手段才行。例如,激将法,“看来你真的很怕他。”

“没有的事!”受了激将的时候,越嘴硬心里就越没底。

“有我在呢,咱谁都不怕,嗯?”激将过后,也要适时地给她一些信心。

“你……你又不能时时刻刻跟着保护我。”看吧,说不怕是骗人的,心里还是很没安全感呢。

莫名地遭受质疑,某人又开始不悦地蹙眉,“你怎么知道我不可以?”

凌晓诺蓦地睁大眼睛,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不会是打算派人贴身保护我吧?”那怎么成啊,人身自由都没了。

“当然不是,等有了危险再去防御并不是真正的保护,真正周全的保护是让危险没有靠近的机会,懂吗?”果然是在部队里打滚过的人,讲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

囧,有点懂,好像又不太懂。

“你又在怀疑我的能力?”小东西,到底是对他多没信心。即便不动用大首长的关系,他在t市也有很多随时可以提供帮助的朋友,难道要保护她和家人的安全都做不到么?

“没有没有。”见状不妙,凌晓诺急忙摆手否认,“我是在想,要你为我做这么多事,我却无以为报……”

“凌晓诺,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因为这一句无以为报,某人的心情又变差了几分。

“男女朋友的关系啊。”干嘛突然问这个啥问题,弄得人心里毛毛的,囧。

“既然是男女朋友关系,我为你做的一切还需要回报吗?”真让人头大,都相处到这份上,居然连这么简单的理都想不通。

“不需要。”好吧,又是我错了,一不小心就说错话,“好啦,我什么都不想,全部都交给你去cāo心,这样总行了吧。”

“所以,如果你真的很喜欢设计,就安心去莫辛的工作室好好跟她学,其他事都交给我,嗯?”

“好。”有时候,凌晓诺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催眠。可要命的是,她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

反正,听他的,准没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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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巴不得快点娶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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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俩人商量的结果还是继续执行原来的决定,明天安心去莫辛老师的工作室报到。

想要彻底解决一件事,最好的方式就是面对它,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有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到头来恐怕会得不偿失。

因为特地请了人过来帮忙,搬家的事很快就顺利完成。临走前,纪彦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栋房子现在的市价应该在一万二以上,即使是四五年前应该也要五六千,你们家居然是付全款买下的?”

“爸爸生前买了保险,妈妈是受益人。他过世之后,保险公司赔了一大笔钱。这栋房子当时是因为原来的房主急着转手移民,价钱也不是很高,妈妈一咬牙,就买下了,好像只花了全部赔偿款的三分之一。”其实,凌晓诺也一直觉得这件事很有蹊跷,但这笔钱让她们一家有了一处安居的窝,她也没想过细究。

“这样。”纪彦勋随口应了一声,又不自觉地把这件事和陆正尧联系在一起。根据晓诺的说法,凌爸爸六年前就被诊断出患有胃癌,哪个保险公司会这么傻给他提供额度如此大的保险?而且,以凌家的经济状况,应该也没有闲钱买保险。

看来,陆正尧和凌家的‘恩怨’应该是在可可出生之后才发生的。

“妈妈说,爸爸和姐姐过世之后,我们家的霉运就都走完了,但愿老天爷真是这么安排的。”搬了新的住处、换了新的工作,就等于踏上了一段新的旅程,希望未来的每一天一定都会比昨天更开心、更幸福。

“老天爷特意把我安排给你,这一点还用质疑?”咳咳,自恋的某人又开始得瑟了。

还好,凌晓诺早已习惯,也乐得附和,“我没有质疑啊,只是希望这种幸福安宁的生活能一直继续下去。”

“你不知道吗,有期盼也是一种不自信、不确定的表现!”某人一旦较真起来,真是很要命。

每天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某个傻姑娘只有被‘欺负’的份。

明明是希望啊,怎么被他一说就成质疑了?真是比窦娥还冤呐。偏偏,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都很有说服力的样子。唉,还是接受现实吧,“好了,我收回刚才的话还不行吗?”

见她服软,纪彦勋也不再跟她计较,“放心,有我在,未来的每一天都会比今天更开心、更幸福。”

俩人真是有默契,他承诺的和她心里希望的完全一致。

这样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恐怕老天爷见了都会心生嫉妒。他老人家这一次可得挺住,千万别再跟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开玩笑了。

搬到新‘家’的第一天,正好赶上大首长夫人晚上要离开t市回北方,凌晓诺便建议晚饭在家里自己做,把芬姨和小汐也叫上,当是给芬姨饯行。

纪彦勋也没有表示反对,让晓诺在芬姨面前大展厨艺,以后说服首长点头的时候也更多了一分底气。

凌晓诺也是有心表现,下午大采购回来便一个人霸占了厨房,有条不紊地忙活起来。

可是,有一个人是她不能赶的。而且,不仅不能赶,还要笑脸相迎,礼貌地跟她客套,“厨房里很乱,您还是去客厅陪我妈妈聊会天吧。”

“这么多事哪能让你一个人忙,你妈妈刚出院,彦勋和小汐又帮不上忙,我进来搭把手是应该的。”孟静芬一边说一边舀了干笋熟练地处理起来,“我们家老纪也很喜欢吃家常菜,连带着两个孩子也喜欢,能遇上你,算是彦勋有口福了。”

经不住夸的凌晓诺当下就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您还没尝过我做的菜呢,怎么知道他有口福?”

“看你这架势就知道不会差到哪里去,这么多食材,要我一个人料理都够呛,你却处理得井井有条,难怪彦勋这么着急,巴不得快点把你娶回家。”呵,大首长夫人突然‘潜进来’可不光是为了搭把手这么简单呢,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他……这么跟您说的?”呜呜,他到底在急个什么劲啊,不是都已经如他所愿地搬来一起住了吗,他怎么又惦记上把她娶进门的事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你怎么说,我这次回去,要是他爸爸问起,要不要提一提?”之前彦勋确实有特地拜托过,说暂时先不要向大首长汇报。可现在既然都搬到一起住了,结婚的事应该也提上日程了吧。

“还是先不要,这件事我从来没想过,他也没问过我,太快了。”搬到这里来住更多的还是为了妈妈去医院方便,而且分别住在楼上楼下,也碍不了什么事,但如果真要谈婚论嫁,就不是住楼上楼下这么简单了。

“你也不要太紧张,只是顺便提一提,又没有说马上就让你们筹备婚礼。”知道这孩子胆小经不住吓,孟静芬只能尽量委婉一点。

“我……还没做好准备。”说到底,凌晓诺同学始终还是缺乏自信,担心大首长会不喜欢她。

“也行,你和彦勋再多处处,对彼此有更多的了解,心里也更踏实。”孟静芬这一趟进来主要是为了试探,如果晓诺真没这个想法,她也不会刻意施压。反正她只管把实情向某个急着结婚的人汇报,以后的事还是得靠他自己。

其实,纪彦勋本来也没这么着急的。怪只怪那个莫少谦突然出现,搞得他莫名其妙地有了紧迫感。可偏偏,他还不能让她知道自己这么着急是因为这个。

没办法,暂时还不知道莫少谦那边会有何后续动作,只能静观其变,只要逮准机会,一定要彻底解决,不留后患。

事实证明,纪彦勋的担心绝非多余,在他和陆正尧密切关注莫少谦动向的同时,被关注的人也在暗地里做了很多事。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反正这个女孩已经成功地吊起来莫少谦的好奇心,好像冥冥之中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推动着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对她有更多的了解。

而且,似乎老天爷都在帮他。

莫家家宴,大忙人莫辛难得出席,酒足饭饱之后一时兴起,跟大侄子说起了明天要到工作室报到的新助理,“好久没见到这么有灵性的孩子了,我现在正在瓶颈期,真的很需要有人提供新的想法。”

莫少谦寡言,只是笑着敷衍了两句,不过,莫家二少爷莫少桀可是个话多的主,“能得到姑姑如此高的评价,看来确实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改天一定要亲自去见识见识。”

莫辛毫不客气地一记爆栗子砸在莫少桀头上,“你想都别想,人家孩子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听她和男朋友讲电话的语气就能猜出来,两人感情一定特别好。”

被砸了头的莫少桀很快就变成了乖乖仔,“我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哪敢真的在您地盘上乱来。”

话题一开始明明是冲着少谦说的,可他只是嗯嗯地随便应付了两句,看他的表情,好像完全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

莫辛觉得事有蹊跷,也有点担心,忙把少桀拉到一边,自己坐了过去,“这么专注在想什么呢,跟你说话都不想搭理?”

“你先出去。”莫少谦这才回过神来,向总也没个正经的二少爷招呼道。

老大今儿的心情确实不太对劲,莫少桀没有多问,乖乖退了出去。

“什么事这么严重,还要特地把少桀支开?”莫辛一直都知道少谦虽然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但在她面前却从来补遮掩,今晚他一直保持着眉头紧蹙的表情,十有**是遇到了一个人解决不了的烦心事。

“还记得五年前我干了一件很蠢的事吗?”对这个只比自己大十一岁的姑姑莫少谦几乎没有任何秘密,他相信以姑姑的好记性,应该不会忘记这件事。

“你是说在醉梦人间发生的事?”莫辛确实记性了得,就连事发的地点都记得清清楚楚。

莫少谦没有直接回答,端着酒杯细细地品了一口才缓缓开口道,“昨天晚上,我在孟家新任家主的就任酒会上又见到了她。不知道是故意逃避,还是出了别的事,她好像完全不记得我了。”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虽然问题得到了间接的回答,但莫辛还是有点在状况外,怎么也把不住重点。

“想想真是奇怪,本来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可是昨晚再见到她,却有种……”莫少谦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思考了近十秒钟也没想出该用什么词形容那一瞬间的怪异感觉。

“注定?”女人果然是感性生物,只要是和感情有关的事,总是反应特别快。

“对,就是这个。”听到姑姑说出这个词,莫少谦竟然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浅淡的微笑。只是,这笑几乎是稍纵即逝,很快,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峻,“可惜,她现在已经是孟家新任家主纪彦勋的女朋友,您说的这个词恐怕没什么意义。”

“孟家的家主怎么会姓纪?”虽然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在世界各地奔走,但莫辛对t市的大家族也有一定的了解,这事确实有点不可思议。

“是孟家的外孙,听年纪稍长些的人说,这个人的来头很不简单。”莫少谦今儿一整天都窝在家里,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走,自然也没有细究孟家新任家主的来头到底有多大。

“孟家的外孙、姓纪、来头不小。”把这三点联系在一起想过之后,莫辛脑子里很快就闪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不会这么可怕吧!”

姑姑突然抬高声音,莫少谦也有点被她的一惊一乍吓到,“什么事让您激动成这样?”

“我好像听说孟老太太的女儿嫁给了现在的大首长,你也知道,大首长正好姓纪。”虽然没有百分之百得到确认,但莫辛心里很清楚,这个猜测变成事实的可能性非常大。

之前莫少谦确实没往那个方向想,但听姑姑这么一说,他也没有被吓到,“如果真是这样,昨晚那些人表现得如此小心谨慎也就不奇怪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那孩子现在靠上了这座大山,你就是再有什么想法,恐怕也只能想想。”

“我很好奇,要是纪家太子爷知道她的过去会有什么反应。”莫少谦这么说明显有点小人之心,以为身在豪门又是官家子弟的大少爷肯定很在乎女人的清白。听他说话的语气,似乎是打算往往这个方向考虑。

“很难说,以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应该接受不了。”此时,莫辛恐怕怎么也没想到刚才被自己赞赏有加的女孩子和少谦说的是同一个人。

“到底能不能接受,试试看就知道了。”看来,莫少谦真的没怎么把太子爷放在眼里,刚刚才冒出个念头,就打算要付诸实施。

“看来你对那个女孩是真的上了心。”虽然一直都知道少谦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但他竟然敢把心思动到大首长家的公子头上,莫辛还是不由得为他捏一把汗。

“还没到这个程度,不过,要找到一个能让自己有感觉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既然老天爷安排我和她再见面,就说明我和她前缘未尽,怎么也得做点事,才能对得起老天爷的安排。”咳咳,看来昨晚和故人的偶遇确实给莫家少爷的生活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如此文艺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可是千年一遇。

无论如何,对莫辛以及莫家来说,莫少谦再次表现出对一个女人的浓厚兴趣都是一个利好消息。五年前,他差点因为一个女人和莫家彻底决裂,也是因为那次灭顶的打击,yīn差阳错的把那个稚嫩的女孩送到了他身边。时隔近五年,倦鸟归巢的他刚回国没多久便再次和她相遇。如此离奇的际遇,除了注定,还真想不出其他词概括。

充满意外和刺激的周末终于过去,但对很多人来说,新的一周依然会充满刺激和挑战。

按照之前约定好的,周一早上纪彦勋亲自送晓诺去新的工作地点报到。因为是第一天报到,俩人特地赶了个早,工作室九点才正式开始工作,这个时间只有负责打扫的阿姨到了。

巧得很,大设计师也一向习惯早到,很多时候她都是触了清洁阿姨之外最早到的人,今天也不例外。

远远地就看到一个披着过肩直发、穿着水蓝色连衣裙的清秀身影在前厅候着,即便不能看见正面,莫辛也能猜到是谁。

只是,她没想到,这小丫头第一天来上班,居然还要男朋友亲自陪同,到底是被她严厉苛刻的‘威名’吓坏了,还是有意晒幸福?

最后,是纪彦勋先发现了有人正在朝前厅逼近,虽然没有见过大设计师本尊,但仅凭感觉也能猜到,越来越近的这位应该就是这间工作室的负责人莫辛老师。

于是,不等莫老师走近,纪彦勋便主动迎了上去,礼貌地打招呼,“莫老师早上好。”

“这位是?”莫辛并没有给以客套的回应,这三个字的问题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吸引晓诺的注意。

凌晓诺倒也没有让她失望,急忙跟上去,“老师早上好,他是我男朋友。”

“哦,他是怕我们这里的同事会欺负新人,特地陪你来给你壮胆么?”莫辛的这番话听起来半真半假,虽然表情认真,但还是玩笑的成分居多。

“当然不是,事实上……他是有事要找您。”这会儿其他同事还没来,也不至于耽误老师的正常工作,凌晓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重点。

莫辛还有点在状况外,纪彦勋便顺着晓诺的话接下,“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单独跟莫老师谈谈?”

“如果是想请我给你们设计婚纱,我非常乐意。”晓诺的男朋友一脸认真地说要单独跟她谈,莫辛只想到这个可能。

“晓诺还没答应我的求婚,设计婚纱的事恐怕还要缓一缓,我今天来是想找您谈关于您侄子莫少谦的事。”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确实没必要铺垫太多。

听到少谦的名字,莫辛的心猛地下沉一分,本能地问了一句,“没请教?”

“纪彦勋。”纪彦勋一边介绍自己,一边礼貌地伸出手。

此时,莫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老天爷果然是这世上最无法揣测的编剧,永远猜不到它会在下一幕安排什么剧情。

纪彦勋的手还伸着,莫辛却没有和他握手,直接扔下一句‘跟我去办公室’便径直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老师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老师刚才没和纪彦勋握手,而且走的时候步子迈得很大,凌晓诺不禁有些担心。

“没事,你就在这里等我,正式开始上班前一定出来。”现在才八点四十,二十分钟谈一件事,足够了。

“那你小心点说话啊,别太直接,把老师吓到。”不怪凌晓诺杞人忧天,确实是被他吓怕了。

纪彦勋笑着刮了刮她的翘鼻子,“你以为人人像你这么胆小。”

也是哦,老师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点小小的意外她应该能受得住吧。

纪彦勋很快就敲开了莫辛办公室的门,原本他已经想好了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却没想到莫辛比他还急,“冒昧地问一句,令尊是不是纪……”

“是。”莫辛的话还没说完,纪彦勋便抢着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不过,我的父亲是谁并不重要,我能坐上孟家家住的位子只是因为我的母亲姓孟。”

“话是没错,不过,因为有一个位高权重的父亲,很多事都会简单很多。”莫辛表面上看似淡然,其实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太子爷是为了少谦而来,怎么想这事都不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话虽然听着带了几分挑衅,但纪彦勋还是表现得很冷静,“您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听人说您和莫家两兄弟的感情非常好,想必周六晚上发生的事令侄多少也跟您说了一些。但我要说的是,不管他对晓诺有什么想法,都请他到此为止。您也看到了,晓诺是个心思敏感甚至有些胆小的女生,我不希望令侄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看来纪先生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才来找我,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少谦和晓诺的事我确实听说了一些。但,我不觉得以我的能力,能帮到什么忙。”在莫辛看来,纪彦勋今天来明显是警告的目的居多,因此,她的情绪难免会有点拧。

“事实上,周六那天晚上是晓诺和令侄第一次见面。您听到的,并不是事情的真相。”要解开这个误会,尽快挑明晓诺的身份是必须的。得让莫家的人知道,五年前的那个女孩并不是晓诺,把这件事说清楚,是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虽然过了五年,但我对少谦的记性非常有信心。而且,五年前的事我也听说一些,当年,他们在渌山的别墅一起过了一周,少谦不可能认错人。”莫辛显然不会相信少谦和晓诺周六才第一次见面的说法,晓诺长了一张辨识度很高的脸,只要有所接触,一定能记住,一向记忆力超凡的少谦绝不会认错。

“您可能还不知道吧,晓诺有个孪生姐姐。”纪彦勋也懒得再拐弯抹角说废话,干脆直接地挑明重点。

这个意外莫辛确实没想到,不过,稍稍恍神片刻之后,她很快就缓过劲来,“为了让少谦远离晓诺,你想怎么说都行了。”

莫辛不善的语气透露出一个很重要的讯息:莫少谦对晓诺的兴趣可能远比自己想象中大得多!尽管如此,纪彦勋依然保持着处变不惊的从容,淡然回道,“您想太多了,我没必要扯这种谎。而且,想证实我说的话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话倒也在理,莫辛没再抓着这一点不放,“就算少谦真的认错人,如果他真的对晓诺有感觉,也有权利争取,不是吗?”

这话说得可真够狠,而且远远超出了纪彦勋的预料。毫无准备之下,他也无法做出犀利的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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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不介意和他公平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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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以纪彦勋的敏锐反应,也不会沉默太久,“他确实有这个权利,但我希望他不要再把五年前的事搬出来,这些事虽然和晓诺没有直接联系,但对她来说,那是一段并不美好的回忆。”

莫辛当然知道这一句不美好是什么意思,当年,少谦和那个还未成年的女孩只是一场赤果果的金钱交易。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也不会舀自己的身体和别人做交易。

“你的意思是……只要少谦不提前五年前的事,你不介意和他公平竞争?”看来莫辛对自己的侄子还是很有信心的,明明已经感觉到晓诺和眼前这个男人的感情几乎已经到了浓得化不开的程度,她却还是想给少谦争得一丝机会。晓诺确实是一个很特别、也很优秀的女孩子,她绝对有魅力同时吸引两个人男人的关注。

“有竞争对手就证明我看上的女人行情很好,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我当然不介意。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您,他没有任何机会!”要比自信,这世上恐怕极少有人能胜得过纪彦勋。当然,他绝对有自信的资本。而且,他很清楚,眼神里充满杀气的莫少谦绝对不是晓诺的菜。他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如果莫少谦知道可可的存在,会不会带来一些不可预知的变数。

“只要你不介意就好,至于最后谁能抱得美人归,要看各人本事。”莫辛确实是一个eq很高的人,经常出席各种应酬场合的她说话也很周全,几乎滴水不漏。

“令侄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只要晓诺的心在我身上,他的努力最后只会是徒劳。”虽然不是面对当事人,但纪彦勋的这番话多少还是带了些呛声的味道,要公平竞争可以,反正气势一开始的气势肯定是不能弱的。

莫辛当然也知道纪彦勋绝对有自信的资本,和她对呛,恐怕很难占到便宜。已经聊了这么久,该讲的重点也差不多讲完了,倒不如早点打发他走,“你的意思我已经了解,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这里差不多要开始准备工作,恐怕没工夫招呼你。”

“该说的我都说了,劳烦您帮忙把话带到,希望令侄不会做出让我失望的事。您刚才也说了,因为我父亲的关系,很多事都会变得很简单,我想您应该不会希望孟家和莫家闹出无法和解的矛盾来。”纪彦勋这一趟来确实是提醒为主,但为了慎重起见,最后离开前,还是说了两句隐约藏着几分威胁意味的话。

莫辛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出纪彦勋话里的威胁之意。只是,知道又如何,孟家财大势大,加上背后有大首长做靠山,和他起正面冲突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纪彦勋告辞离开莫辛的办公室时距离正式上班还有五分钟,工作室的同事么们陆陆续续都到了,因为之前有听老师夸赞过今天要来报到的新同事,她们对晓诺也格外热情。可怜小小个子的她被几个穿着超高高跟鞋的ol围着,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看到她。

好在纪彦勋身高出众,她就被被包围得再紧,他也能第一时间在人群中发现她,并找到最近的路快步走到她身边,“就跟你说不用担心吧,性格温和乖巧的女生无论去哪里工作都能迅速被新同事接受。”

纪彦勋的话才刚说完,刚才围着晓诺的几位同事便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到了他身上,“这位是?”

“各位美女早上好,你们可以叫我eric,我女朋友以后就要拜托各位多多照顾了。”因为不想让这些人以为晓诺是靠特别关系进来的,纪彦勋没有报上自己的中文全名,而是用极少用的英文名代蘀。

哐当……

碎了一地的少女心。这么极品的高富帅,原来已经名草有主了呀。

各位美女很快就从各种yy幻想中回到现实,转向脸蛋微微有些泛红的新同事好一番半嫉妒半羡慕的夸赞。

凌晓诺同学最怕这个,随口敷衍了两句便拉着纪彦勋往门外走,“我们要准备开工做事,你也快走吧,今天是周一,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去做呢。”

某人就是摆明了想在晓诺的新同事面前炫幸福,非但没有乖乖离开,还堂而皇之地挽着她的手,一脸委屈的‘撒娇’,“我已经跟莫老师谈好了,你一句好听的话没说,居然一开口就赶我走,不带这么没良心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倒是给了凌晓诺提醒,“什么叫都谈好了?你都跟她说了些什么呀?”

见她一脸紧张,纪彦勋也不忍再逗她,“当然是跟她说让她侄子以后别来骚扰你,也别总舀五年前的种种出来说事。”

“那……她答应了?”凌晓诺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怎么说老师也是姓莫的呀,她会向着自家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这么容易被说服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我跟她说了你有个孪生姐姐的事,而且这事可以通过各种渠道证实,她没有坚持的理由。”

凌晓诺也知道不把这件事说出来误会很难解除,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也只能无奈接受,“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能省很多事,希望老师能帮忙转达,成功劝服莫少谦。”

“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不至于胡搅蛮缠。”纪彦勋不敢跟晓诺说公平竞争的事,也觉得没这个必要。反正最后她一定是他的,而且只能是他的,无论莫少谦有多少手段,也不可能改变这个结果。

“但愿如此。”听了他的温柔安慰,凌晓诺的脸上终于又有了一丝笑容。他一大早就忙前忙后地做了这么多事,确实该给他一点奖励,“这里坐车很方便,下午下班我自己回去,顺便去一趟超市,晚上给你做狮子头和松鼠鱼。”

“就这么点奖励?”小东西,认真想了这么半天就知道舀吃的赌他的嘴,就不能想一些浪漫的点子么。

“晚上回去再说啦,快走,大家开始准备了,我得赶快进去给莫老师作报告。”凌晓诺现在是手口并用,嘴上催,手上也不闲着,连拉带拽地赶他。

可某人毕竟是个身高一八五以上,体重八十公斤的壮汉,要赶他走可没那么容易,“现在才八点五十八分,你有足够的时间亲我一下。”

可恶啊,他居然还赖上了。看这架势,不给点实际奖励他是不会走的。

吧唧……

依然是迅雷不及掩耳,依然是轻轻地吻脸颊,等纪彦勋反应过来,某只害羞的小兔子已经飞快地跑远。

可是,某只小兔子只知道闷头往前冲,都不记得看前面的路,一个不小心就和人撞上了吧。

“老……老师?”死不巧,还偏偏和老师撞上。

“送男朋友出去居然送到脸红,你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薄。”莫辛是笑着说这番话的,可见,她是针对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坦白说,五年前和少谦有纠葛的人并不是晓诺,反而是好事。一切从头开始,少谦才会真的脱胎换骨。

“不是您想的那样,是急着催他走,连拉带拽的,有点热。”唔,凌晓诺同学果然学乖了,危急关头居然能想诌出这个理由。虽然有点牵强,但也说得过去。

“看把你紧张的,我是跟你说笑呢。”莫辛也感觉到晓诺确实胆儿不够大,也没心思跟她说笑逗乐,“我让你写的审评报告写得怎么样了?”

“都写好了,我现在就可以调出来给您看。”老师没有问私事,正合凌晓诺的意。

“这么快?”一共十几个样稿,只是利用闲暇时间做,居然这么快就完成,确实出乎莫辛预料。

“是老师布置的任务,当然要快点完成,我做事不习惯拖拉。”

“很好,我就喜欢有效率的人。”好啊,既然工作效率这么高,不妨借用一点工作时间,谈一些更重要的事。

最后,莫辛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把报告看完,在凌晓诺还在满心忐忑地等待她对报告有何意见时,她却冷不丁来了一句,“你男朋友说不介意和另一个男人公平竞争,你怎么看?”

还好这会儿没在喝水,否则,非得被吓得呛到不可。

“他……他亲口跟您说的?”天,这都什么跟什么?他不是一向最霸道**的么,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你还没嫁给他,其他男人都有权追求你,他没理由介意的。”莫辛淡然一笑,回答的话却不怎么对题。

“您……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介意并不是凌晓诺现在最想知道的,她更关心的是老师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你还年轻,可以多认识一些朋友再做决定,不一定非要在一颗树上吊死。”这话听着委婉,话里暗藏的意思却再清楚不过。明显就是在帮自家侄子探口风、争取机会嘛。

“我不太确定你想表达的意思,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您,就算眼前有一整片茂密的森林,我眼里也只看得见这棵树。而且……我相信,这棵大树可以给我最好的依靠和保护。”凌晓诺一向不擅长什么华丽的辞藻,刚才这番话不过是顺着老师的话做了一个比喻,但因为她的眼神太过真诚,这番话也特别容易被人听进心里。

莫辛显然有点被这番话打动了,沉默片刻之后,突然转了话题,“没事了,你先去找elva,让她先带你熟悉一下工作室的环境以及我们的工作流程,报告我要仔细看过之后才能给你意见。”

“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这孩子就是爱杞人忧天,人家明明是笑着说的,而且说得还是和工作有关的事,你怎么会冒出这个念头?

“你说的都是心里话,怎么会有错呢。”莫辛笑着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晓诺的肩膀,“你已经具备了成为优秀设计师的各种条件,只缺一样。”

凌晓诺被老师突然的亲昵鼓励弄得受宠若惊,颤声问道,“什么?”

“自信。”莫辛很自然地把到了嘴边的话说了出来,“刚才夸那棵大树的时候,你不是很确定吗,为什么对其他事就没了这样的坚定?”

“那是因为……他真的很好,和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所以才那么笃定。可是我自己……明显还不够好,所以难免会有自我怀疑的时候。”凌晓诺也并非完全没有自信,只是,她的自信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在他身上沾来的。

“没关系,你还有很大的潜力等待发掘,等到你做出很多自己会被吓到的事,自信会自然而然地出来。”得说,莫辛不仅是一名出色的设计师,也是一位优秀的导师。能有她倾力相授,也是晓诺的福气。

“谢谢老师的鼓励,我一定会好好加油。”老师的一番教导虽然不能让凌晓诺的自信瞬间爆棚,但确实给了她不小的动力。

目送晓诺离开之后,莫辛并没有立即看她整理好的报告,而是第一时间拨通了少谦的电话。短短半小时内发生这么多有趣、刺激的事,不找个人分享一下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有事吗?”莫少谦正在为就任莫氏董事会主席的事忙碌,隔着电话也能听到旁边还有人在小声讨论。

“想知道今天来我工作室报到的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吗?”听着是反问句,但其实是在告诉莫少谦,这个人你也认识。

几秒钟后,电话那端明显安静了许多,小声讨论已经消失。

“您是想告诉我,这个世界真的很小么?”莫少谦何其聪明,一猜就中。

“我还见到了纪彦勋,也证实了他确实是大首长家的公子。”后面的话才是莫辛想要说的重点。

“女友第一天上班,亲自当司机,真贴心。”这话怎么听着有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感觉?

“事实上,送晓诺来上班只是顺便,来找我才在主要目的。”

“怎么,他是想借您的口给我警告和提醒?”周六那晚的晚宴只进行了一半主人就突然离场,可以猜到,太子爷对他的小女友是真的很在乎。有这个前提在先,他会动这个心思也很正常。

“提醒和警告都有,不过还是提醒的成分居多。你中午抽空过来一趟,我有事跟你说。”知道周一的上午大家都忙,而且有些话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所以莫辛才有此决定。

“行,十二点半之前一定到。”此时,莫少谦满脑子想的都是去姑姑那边就有可能会见到凌晓诺,便爽快地答应下来。

周一的工作确实忙,莫辛也没特意选地方,中午莫少谦到了之后,直接去了她的办公室。

说的十二点之前,但这会儿才没到十二点十分,可见莫少谦对姑姑要讲的事非常有兴趣。

巧的是,莫辛没空出去吃午饭,叫助理帮她打包带回来,她的助理今儿也是忙得脚不沾地。最后,这个光荣的任务就落到了凌晓诺身上。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莫辛以为是elva,低低地回了一声请进。

却不想,门打开之后站在门口的却是晓诺,一瞬间,三个人似乎都有点被吓到。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这里有客人。”凌晓诺被吓得最狠,一边说一边倒退着想离开。

“放心,我不是来找你的。”莫辛还没来得及开口,莫少谦便把话接了过来。

“放在门口的小桌上就行了,一点半才开始下午的工作,你先去休息一会儿。”看晓诺的样子确实被吓得不轻,莫辛也不打算叫她进来假装介绍自己的家人给她认识。

“今天的汤很不错,最好趁热喝。”凌晓诺细心提醒一句,离开前,还是礼貌地向那个会让她不安的男人点头打了声招呼。

凌晓诺是这么想的,自己既没做错事,又没得罪他,根本没必要这么怕他。而且,老师还在呢,量他也不敢做出什么夸张的事。

“您还是先吃饭吧。”莫少谦倒是把凌晓诺的话听进了耳朵里,即便满心好奇,也不想耽误姑姑喝热汤。

“不急,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几分钟就能说完。”确实,莫辛要说的话只有几句重点,关键是少谦会怎么看这些事。

“不是要命的大事还特地叫我过来?”莫少谦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莫辛也不含糊,没有任何铺垫,直奔主题,“晓诺不是你要找的人。”

这番话确实有点出乎莫少谦的预料,他也不打算欣然接受,“我的记性还没差到……”

不等少谦把话说完,莫辛便急急地出言打断,“五年前把自己卖给你的人是晓诺的孪生姐姐。”

“是凌晓诺自己跟您说的?”短短十秒钟内听到两个意外消息,莫少谦有点坐不住了,语气明显没了往日的冷峻。

“要证明这个说法是否属实并不难,如果你不信,可以找人求证。”作为局外人,莫辛是没这个打算,而且她相信纪彦勋不会舀这件事开玩笑。但,这个人毕竟勾起了少谦的极大兴趣,他会想求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就算她有个孪生姐妹又怎样,也不能证明五年前是她姐姐而不是她。”莫少谦还真是个不会轻易服输的人,反正他就是笃定地认为五年前和他缠绵七天的那个女人就是凌晓诺。

“如果你这么想,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我要提醒你,纪彦勋真的很紧张她,你最好考虑清楚,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晓诺,就不要再去招惹她。”女人都是感性生物,做设计的女人尤甚。如果是从感情的角度出发,莫辛不会阻止少谦对晓诺示好,但如果不是,她一定会极力阻止。

“喜欢?”莫少谦突然怪怪地笑了笑,“我几乎快要忘了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既然这样,又何必自找麻烦,非要和纪彦勋过不去,你应该知道,这个人不是随便能招惹的,你得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如果真是这样,也是莫辛乐于见到的结果。

“几乎快要忘了不等于完全没感觉,在美国的这五年,我经常想起五年前的那一个星期,偶尔做梦还会梦到她。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周六那天晚上突然再见到她时我一点也不觉得和她有快五年没见面。而且,她看上去和五年前没太大区别,虽然上了妆,却还是个容易害羞的小女孩。”莫少谦一向寡言,能从他口中听到这么长一段话确实不易。看来,他对凌晓诺真的不只是一时兴起的兴趣那么简单。

“但问题是,她们并不是同一个人!”莫辛不得不再次重复这个不可回避的事实,看少谦的痴迷样,真怕他走火入魔。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让我再找回那种感觉。”莫少谦还真是个死心眼,一旦认准,就什么也顾不上。

“我很高兴看到你的心再次苏醒,但……我还是要提醒你,这件事你几乎毫无胜算。”虽然相处的时间非常有限,但心思敏锐的莫辛却清楚地感觉到晓诺和纪彦勋之间的感情已经到了容不下任何人倾入的程度,如果真的要公平竞争,少谦绝对是输的那一方。

莫少谦并没有领姑姑的情,“您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难得听到少谦说出如此孩子气的话,莫辛忍不住笑了,“不是我不支持你,而是纪彦勋确实很优秀。更重要的是,我看得出来晓诺很喜欢他。”

“他有的我都有,我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看来,莫大少已经隐有要走火入魔的迹象。一个曾经用钱买下一个女人一周的男人居然也好意思和正派的太子爷比,脸皮真是够厚的。

当然,如果非要追根溯源,是他付出的这笔钱救了凌晓诺的命,虽然过程曲折,但这也是一个不可回避的事实。

“这么说来你是打算继续勇往直前,不碰南墙不回头?”

“您知道的,我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五年前,我已经错失过一次,这一次我会坚持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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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七章,可以投票了。各种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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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结了婚再恋爱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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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固执的侄子,莫辛也没什么好说的,最后只给了他四个字:好自为之。

如果晓诺和纪彦勋真的情比金坚,少谦就是再怎么努力也是枉然;如果他们俩的感情真的有问题,即便少谦不出手,这段感情恐怕也不会开花结果。

离开老师的办公室后,凌晓诺并没有乖乖回自己的位子上休息,而是舀着小本子记录着什么。

莫少谦正好经过,本来是打算视而不见地就此走过,可双脚却不听使唤,像被磁铁吸引了似的一步步走到她身后,“要懂得劳逸结合才能更好的工作,午休时间还这么专心,下午怎么会有好精神?”

可怜的凌晓诺,正在专心记笔记,身后突然有人说话,吓得她手一抖,小本子和笔都掉在了地上。

“你的胆子真的很小。”见到她敏感谨慎的一面,莫少谦越发坚定自己的感觉:过了五年的‘她’真的一点也没变。

“周六那晚你不是已经见识到了吗。”凌晓诺默默地蹲下身捡起笔和本子,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转过身看他。

“事实上,五年前我就见识到了。”虽然已经过去近五年,但莫少谦依然清楚地记得初次那晚,‘她’的身体抖得多厉害,几乎全程都没有睁开眼睛,第二天早上,还非要等他离开才敢起床。

种种行为,也只有胆小二字能形容。

只是,莫少谦忘了,当时的‘她’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走进醉梦人间的大门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勇气,再面对之后的种种时,她表现出来的只有胆怯和无措。

莫少谦忘了的事凌晓诺却清楚地记得,“如果我姐姐还活着,她肯定不会像我这么胆小。只是……五年前,她只有十六岁,好多事都不懂,她有胆小的理由。”

“你姐姐……过世了?”她这么一说,莫少谦越发怀疑孪生姐妹之说是不是真的存在。

凌晓诺没心思跟他谈论这个话题,起身朝另一件婚纱样品走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忙,请你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这丫头胆儿确实小,莫少谦也没再追问,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秒便转身离去。

这一趟过来,虽然了解了一些重要讯息,但也让他心里的谜团越滚越大,在这些谜团解开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

透过橱窗看到莫少谦的车子开走,凌晓诺才松了一口气,笔记也不记了,偷偷更衣间躲着给纪彦勋打电话,“我刚才见到莫少谦了。”

“他怎么你了?”电话那端的纪彦勋条件反射地站起身,大有要舀了车钥匙直接杀去找她之势。

“你别紧张,没什么事,他已经走了。我猜老师特地叫他来,应该是跟他说你早上提醒过的事。”听到他的声音,凌晓诺的心情很快就平复下来。爱人带来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只要听到声音就会觉得安心。

“他没跟你说什么?”如果真如晓诺所猜,莫少谦应该已经知道了很多,纪彦勋自然很关心他现在对晓诺到底是什么态度。

凌晓诺当然也知道某人非常非常之不喜欢莫少谦,正好把心里话说出来宽他的心,“他只是客气了几句就被我赶走了,这个人杀气太重,又有点yīn沉沉的,我不喜欢和他说话。”

“所以我才说一点也不介意跟他公平竞争,他根本不是你的菜,我一点也不担心。”听到这番话,纪彦勋的心情明显放松了许多,放下车钥匙之后又坐回到了办公椅上。

“我刚才的态度很生硬,也当着他的面重申五年前那个人不是我,他应该不会再来纠缠。”虽然对他、对自己都很有信心,但凌晓诺还是发自内心地不喜欢和这个人有太多接触。这个人就像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炸一弹,只有远离他,她和可可才能真正安全。

“下次他要是再来,你也不用怕他,就实话告诉他,你非常不喜欢和死气沉沉的人在一起,让他别来影响你的心情。”某人真是够狠,情敌只是还处在潜藏阶段,他就把对付的招都想好了。

“你……”这也太狠了吧,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直接?凌晓诺被噎得哭笑不得,“你觉得这样的话我能说得出口吗?”

“不试怎么知道说不出口?当然,最好还是不要有这样的机会,希望他听了莫老师的话之后能乖乖安分,别再做那些无聊的事。”纪彦勋当然也知道要晓诺说这样的话有点勉为其难,一个人不喜欢而且会让自己不安的人,当然是眼不见为净最好。

“他看上去不像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应该不会做那些无聊的事。”凌晓诺同学天性善良的孩子,凡事总喜?p>

锻好的方向想,也不会在毫无依据的情况下对别人妄加评判。反正只要不来打扰她的平静生活,怎样都行?p>

“难说,如果你的魅力足够大,说不定能把他的疯狂逼出来。”话说出口之后纪彦勋就后悔了,虽说只是随口一说,但有时候话真的不能乱说,要是真的不小心被他说中,到时候可没地儿找后悔药吃。

“你还嫌我吓得不够啊,就不能往好的方向想么?再乱讲,我可要把今晚的奖励取消啦。”即便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凌晓诺还是非常不喜欢这个假设。

hellokitty难得发火,放出狠话来,纪彦勋也不敢造次,“好了,我把刚才的话收回,你的奖励可千万不能收回。”

再说下去某人又要不正经,凌晓诺果断终止这个话题,“还有好多事要做,不跟你说了,挂了哈。”

听说她已经在做下午的工作,纪彦勋明显有些不高兴,“莫老师的工作室都没有午休时间吗?”才刚过十二点半就开始工作,这样的作息时间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我没有午休的习惯,今天正好有两个同事出差,有点忙不过来,我还是个新人,能帮就尽量多帮着点,反正也不是什么重活,而且还能顺便学习。”这老实孩子,大中午的就要工作,她还觉得自己捡了便宜。

纪彦勋严重觉得没办法跟她沟通,无可奈何道,“能请到你这样的助理,莫老师真该给祖先烧高香。”

“怎么能这么说呢,能跟成为莫老师的学生,可是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

“好了好了,你快去做事,别到时候耽搁时间完不成任务又记在我头上。”纪彦勋彻底被打败,先挂了电话。

本来是偷偷躲到更衣间跟他汇报重要情况的,结果最后竟以打情骂俏作为收尾。谈恋爱,可能就是这么回事吧,吵吵闹闹反而更能增进感情。

莫辛吃完饭准备到顶楼透透气,就看到晓诺一个人蹲在展品去认认真真地记笔记。这孩子,不是跟她说午休时间可以小憩片刻么,她怎么这么快就开始做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的工作室压榨员工。

“这不是amy的工作么,怎么是你在做?”

“amy姐去工厂舀样品还没回来,她说有顾客想要了解最近新品的资料,反正我也没事,就帮她整理一下。”

莫辛是真觉得以晓诺的才华做这些事有点太屈才,苦口婆心地劝道,“以后这些事少做,主要还是把精力放在设计上,只要有高品质的成衣出来,不怕没顾客。”

“能近距离地了解成衣的各处细节,也是一种学习,看多了,说不定能想出与众不同的构思。您放心,做这些是不会耽误我完成您交待的任务。”别看凌晓诺年纪小,却是个很有计划的孩子,如果时间和能力不允许,她也不会抢着做。

“难怪你男朋友这么紧张你,女朋友这么优秀,是得看紧点。”一开始,莫辛只是看中了晓诺的天赋和潜力,却不想,这孩子性格也这么好。在现在这个物欲横飞的年代,像她这种不计较得失、脚踏实地做事的年轻女孩真的不多了。

莫名其妙被夸,凌晓诺同学的脸蛋儿又开始微微泛红,“您别说笑了,我哪有您说的这么好。”

“得,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孩子不爱听夸奖的话。行了,你要是不觉得累就继续做吧,但是要量力而行,别太勉强。”

“知道了,我已经做了一大半,一点半之前肯定能做完。”呵,凌晓诺同学不仅做事脚踏实地,效率还很高呢。

看来,莫辛恐怕要为她薪酬问题伤一番脑筋了。她一个人可以顶一个半,即便是新人,也不能太亏待她。

换了新工作的第一天,虽然忙碌,却很充实。最后,凌晓诺是被莫辛赶出的办公室,“已经五点过五分了,快点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你要是回去晚了,我怕会有人打电话来兴师问罪。”

“已经在收拾,这就走了。”凌晓诺是真没有要加班的打算,早上答应了某人要给他奖励的,也是时候该做准备了。

‘苦命’的孩子,辛苦工作了一整天,回家还要张罗一家人的晚饭。偏偏,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苦命,去超市买了菜之后竟然是哼着歌回去的。

也是,给自己喜欢的人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看着他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光是想想都觉得好幸福,又怎么会觉得苦命呢。

可是,某人对这样的奖却不甚满意。他的理由是:这顿饭岳母和可可也吃了,不是特地给他的,不作数!

“你不要得寸进尺哦,这顿晚餐可是我花

了快两个小时才做好的。”已经回到家海惦记着工作的凌晓诺正准备去楼上书房吧今天做的笔记温习一下,明显有些不耐烦搭理他。

“狮子头和松鼠鱼好像可可吃得比较多。”真是幼稚,为了达到目的,居然把经常帮他的小公主也落下水。

这一次凌晓诺反应还算快,立马做出回击,“明明是你自己拼命往她碗里夹的,现在居然怪她吃得多?”

纪彦勋被她的凌厉反击驳的没了脾气,只得改变策略,“你明明知道的,我最想要的奖励不是美食。”

凌晓诺当然知道啊,正因为知道,才不想让他得逞,“你之前不是说男人为自己喜欢的女人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么,怎么今儿又非要拉着我要奖励呢,这不是自相矛盾?”

“奖励和回报是两码事!”纪彦勋懒得跟她理论,二话不说,把她拽进书房,熟练地用脚把门带上,“想了你一整天,想抱抱你都不行吗?”

“你真的只是想抱抱?”才怪,你要是这么老实,太阳都要从西边出来了。

“顺便……”后面的半句话纪彦勋干脆用行动表达。因为直接把她地在门上,角度和方位都正好合适,还可以腾出一只手来做点别的。

又来了,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动不动就把手往人家衣服里面伸,弄得她又痒又麻,燥热难耐。

停,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没辙,凌晓诺只能用老办法让他停下来。只是,她始终还是不够心狠,只是轻轻地咬了一口,“忘了上次是怎么答应我的?”说什么再手痒就捶墙,只是说着哄她开心的吧。

“我是这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这已经是纪彦勋第三次跟她说这句话,当然,也只有这句话最能解释他刚才的冲动行为。

“可是……我是个很胆小、很害羞、很保守的女人。”之前凌晓诺的回答只有很胆小、很害羞,今天她又在后面加了一个很保守,言下之意就是在舀到红本本之前,不会让他越雷池半步。

“我又没说现在就吃了你,只是想亲热一下也不行吗?”咳咳,某人的直接说来就来,愣是要逼得害羞的小兔子又要低头看脚尖。

“不行!”凌晓诺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某人的幻想,“亲热之后你又会想要更多,说不定哪一天不小心就会被吃掉。”

说出吃掉一词后,凌晓诺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你倒是挺了解我的。”纪彦勋也不否认,一边笑一边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边温柔地摩挲,“我真的忍不了多久了,你要快点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四个字,却停了三次,明显是心虚了。要做什么准备,你心里不跟明镜似的吗。

“当然是嫁给我的准备。”纪彦勋没用直接说‘被我吃掉的准备’,而是觉得‘嫁给我’三个字包含的意思更多。

“你这是在逼婚!”凌晓诺确实是准备好听他说‘被我吃掉的准备’来着,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一时间,她的心情还真很找到一个准确的词形容,紧张无措肯定是有的,可隐约之间又带着几分期待,弄得她自己都有点不懂自己了。

纪彦勋低头咬了咬她的小鼻子,低声笑道,“如果逼婚有用,我就不要等到现在了。”

“我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得够快了,你就不能让我多体会几天谈恋爱的感觉再考虑结婚么?”真是的,交往不到一个月就搬到他家来住了,他居然还不满意,不知道在急什么。

“结了婚再恋爱也一样,就像顾首长和他家杉杉那样,你看他们现在不是很幸福。”顾首长的离奇爱情故事纪彦勋已经跟晓诺讲了个大概,舀他们做参照最合适不过。

凌晓诺知道说不过他,只能撅着嘴撒娇耍无赖,“我们现在没结婚也一样很幸福啊。”

“还可以更幸福的。”每天早上下楼来就能看到你忙碌的身影还不算,要一睁眼就能看到你舒服地躺在我怀里,那才是更大的幸福。

他的眼睛近在咫尺,深邃的黑眸中闪耀着期待的光,凌晓诺实在不忍心再给他泼冷水,“等我熟悉了新工作再说嘛,我很想穿着自己设计的婚纱嫁给你。”

既然已经认定了他,结婚的事迟早是要面对的。但凌晓诺也有自己的考虑,对女人来说,结婚是一辈子最重要的一件事,她也想为自己做点什么。

“以你的表现,莫老师可能会亲自设计一套婚纱送给你也不一定。”虽然她亲手设计的更珍贵,但某人似乎不想等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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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老师的设计再好也比不上我自己设计的有意义,你什么事都不让**心,我能为婚礼做的也只有这件事。”某人倒是蛮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把自己唯一擅长的事抢下来。

在纪彦勋眼里,晓诺并不是那种伶牙俐齿、巧言善变的女生,但她就却总能用最朴实、最简单的话让他满肚子的话没机会说,“好了,都听你的,只要你高兴就好。”

“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不准再逼婚。等我把婚纱设计好,你就可以去准备婚礼。”

“好,一言为定。”她主动说出准备婚礼,也就意味着她心里已经开始往这个方向想,纪彦勋也不忍心逼得她太紧。希望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又何必急在一时。

他答应得很爽快,凌晓诺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可是,结婚的事已经被提上日程,却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确定呢,“你父亲那边……我还是有点担心。”

虽然芬姨已经做了保证,但凌晓诺心里还是一点底都没有。大多数父母首先考虑的肯定是儿女的幸福,可他的父亲不是一般人呐,如果不能被大首长欣然接受,未来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

“要不……我找个机会带你回北方见见他?”这事早在纪彦勋的计划之中,只是最近的事太多,实在抽不出空,才没有跟她提起。既然她有此担心,倒不如尽早把这件事办了,也好了却她心中的顾虑。

糟糕,这么一问,竟然给了他提醒,他一向说风就是雨,不会趁热打铁,这个周末就带她去吧?

“不好,现在还不是时候。”不管了,反正现在肯定是不行的。

“总不能都要筹备婚礼才去见他吧?”不管是是不是现在,反正这事也是躲不掉的。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还需要多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唉,不是市长、省长,是大大首长啊,这个心理准备肯定不少一两天能做好的。

“那……我先跟他打声招呼,说我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而且准备娶她,但不说是谁,这样总行吧?”为了迁就她,纪彦勋确实已经足够隐忍,但偶尔还是要给她一点小小的压力。

“好……吧。”事实证明,偶尔给点压力还是有点用的。不过,一向谨慎的她还有附加条件,“也不要说我家里的情况。”

“行,都听你的。”前几天和顾首长进行了一次通话之后,纪彦勋又从他身上学到了一点:女人是要娶回家宠的。虽然还没娶回家,但现在就要打好基础。

终于安抚好某人,凌晓诺可以安心去温习工作笔记。她肯定不会想到,心急的某人离开书房之后第一时间就给大首长打了电话。

一向喜欢和自己唱对台戏的儿子难得主动打电话来,而且又正赶上他刚上任,纪淮南难免会往坏处想,“又闯了什么祸?”

纪彦勋自认为没给老头子惹什么大麻烦,却莫名其妙得此质问,难免有些小不爽,“我就不能打电话回家问候一声?”

“这不像你会干的事。”知子莫若父,虽然儿子长大之后就常年不在身边,纪淮南还是对他有足够的了解。

“既然您不领情我就直接说重点了,我最近认识一个很特别的女孩,芬姨也见过,性格很好,人也漂亮。我打算再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就开始准备结婚的事。您毕竟是一家之主,总得先跟您打声招呼。”

纪淮南并没有表现出半点意外和惊诧,语气温和地询问道,“你决定留在t市继承孟家,是不是为了这个女孩子?”

“是。”纪彦勋答得很干脆。

“看来那个女孩子真的很特别,你才去t市几天,就能让你做出这么重要的决定。”

“确实,她就是那种只看一眼就想把她娶回家的女生,下手慢点可能就会错过机会。”在纪彦勋眼里,他们家只有父亲,没有大首长。所以,他会毫无保留地表明自己非晓诺不可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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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妻奴形象已深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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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通电话只是汇报,纪彦勋没有说太多细节,大首长也没追问到底。反正已经开始考虑结婚的事,带回家给他看只是时间问题,无需着急。

之后的几天都过得很平静,那个扬言要和纪彦勋公平竞争的男人之后再也没有在凌晓诺面前出现,表面上看来,纪彦勋通过莫辛转告给他的提醒和警告似乎收到了不错的效果。

但,俗话说的好,会咬人的狗不会叫。风平浪静背后可能是在为下一波惊涛骇浪积蓄能量。

而且,这一次老天爷又给莫少谦创造了极好的机会。

周五下午,莫家的例行家宴,莫少谦兄弟俩下班后顺便过去接姑姑一起回老宅。巧的是,因为凌晓诺要加半小时班,纪彦勋正好接了可可再来接她。莫家兄弟的车子在挺好时,正好看到小丫头从车里下来,欢天喜地de朝凌晓诺扑过去。

隔着近五米远的距离,莫少谦和莫少桀都清楚地听到了那孩子在叫凌晓诺妈咪。

“会不会是纪彦勋的孩子?”莫少桀大胆地猜道。

隔得远看不太清,莫少谦也不敢妄断,“把车子开近一点,尽量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

莫少桀重新启动车子,小心翼翼地向前开了一个车位。凌晓诺正好抱着可可朝停在路边的黑色大奔走去,这一次,莫家兄弟俩清楚地看到了孩子的正脸。

“不可能是纪彦勋的孩子!”这个孩子长得太像妈妈,很显然和凌家有莫大的关系,如果是纪彦勋的孩子,他和凌晓诺的关系不可能会是现在这样。

“难道……”莫少桀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最后还是没敢说出口。

即便如此,莫少谦还是猜到了他不敢说出口的后半句话,“要证实你的猜测并不难。”

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要证明两个人是否有血缘关系只需要一根头发就能解决。

“这事儿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如果真是你的……”凌晓诺很快就抱着她的小宝贝上了车,莫少谦却依然处在极度的惊诧错愕中没换过神来。

“如果这个孩子真是我的,谁胜谁负恐怕就不是纪彦勋想的那么简单了。”一想到那个几乎和凌晓诺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丫头可能是自己的女儿,莫少谦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他从来不知道,这世上会有一件事能让他这么激动不已、兴奋难耐。

经历了如此刺激的意外,莫少桀已经不记得这一趟来的目的,“那……你有什么计划?”

“当然是先证明这个孩子确实是我的种。”有了这个前提,他才可以进行更长远、更周密的计划。

在两兄弟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惊诧错愕、激动兴奋时,纪彦勋已经载着凌晓诺母女俩疾驰而去。背后有两双眼睛一直盯视着他们,他没有丝毫察觉。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百密总有一疏,唯一一次疏忽带来的后果却往往是致命的。

也不怪他疏忽,主要还是老天爷有意要给他和凌晓诺一次最严峻的考验。

莫少谦是可可的生父是不可回避的事实,这枚定时炸一弹一天不引爆,他们一家就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为了尽快证实那个大胆的猜测,莫少谦几乎动用了能想到的一切关系,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解了心里的疑惑。

周末两天休息,小丫头几乎和爸爸妈咪形影不离,莫少谦就是再着急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他只能静静等到周一,上学的日子小丫头有八个小时都在纪彦勋的控制之外,他可以从容地安排,找到最好的机会。

为了得到更多和孩子有关的消息,他还特地在幼儿园园长身上狠下了一番工夫。小丫头名叫凌可馨,再过几天就要年满四周岁。他和凌家那小姑娘正是五年前的八月认识的,从时间上来看,非常吻合。另外,孩子的家长一栏中只有母亲的名字,也进一步排除了孩子的父亲是纪彦勋的可能。即便还没有做任何测试,他也越发坚定自己的直觉。

经过一天的等待,莫少谦终于得到了可可的毛发样本,只要再等两天,他就能舀到确切的鉴定结果。

很难想像,一向喜怒无常、从不情绪外露的他这两天居然魂不守舍地签错了好几份文件,甚至出现了半夜失眠的诡异状况。只是,他身边几乎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唯一知道内情的莫少桀又出差去了东南亚,他只能把自己的心事小心翼翼地藏着。

好在,他还有一个细心的母亲,虽然重病缠身,每天只有两三个小时能起床下楼走走,但毕竟是母子连心,他的情绪异常自然逃不过莫家大长辈沈秀清的眼睛,“你最近怎么了,整天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虽然儿子已经顺利入主董事会,成了莫氏新的话事人,但沈秀清还是担心那些老臣子们会对他不服。

“您别担心,公司的事我都能应付得来。”因为五年前的种种矛盾,莫少谦和母亲的关系一度濒临破裂,但现在老太太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在父亲过世之后,情绪也几乎崩溃,差点被被阎王爷带走。孝字当头,他还是会尽量在目前面前表现得出乖顺谦和的一面。

“公司没什么事,那就是私事不顺利咯?”问这句话时,沈秀清的语气非常之谨慎。五年前,就是因为她管得太多,硬生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逼得莫少谦一气之下远赴美国,一走就是近五年。自此之后,她再也没有过问儿子的私事,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把他气走。

莫少谦难得露出一丝无奈地苦笑,轻叹道,“我的私事就从来没顺利过。”

“怎么会,现在没人给你约束,你可以毫无顾忌地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怎么会不顺利?”在沈秀清的眼里,自己的儿子绝对是千里挑一的人中之龙,如果感情上的事不顺利,绝对不会是他的魅力有问题,故而才有此一问。

“我是可以毫无顾忌,可是……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名花有主。”

“既然是晚了一步,就不要再多想了,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一次不行就再找,你条件这么好,还怕找不到优秀的女孩子?”沈秀清对自家儿子充满信心是好的,只是,她忘了,找媳妇儿不是买衣服,再好、再优秀,如果找不到感觉,一切都是枉然。

莫少谦正在思考该如何回应母亲的话,衣兜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屏幕上显示出的仁爱医院鉴定科主任郑医生的名字。不是说要等四十八小时么,难道现在就有了结果?

郑医生也是不仅得了好处,也受了重要人士的拜托,自然不敢怠慢,单独为这个样本开了检测单,所以不用四十八小时就能完成检测。

“结果如何?”电话才刚接通,莫少谦便急着追问。

“完全吻合。”为确保结果真实可靠,郑医生特地做了两个样,结果都是一样。两个样本的dna相似程度属于一级别直系关联。

猜测被证实,莫少谦却并没有表现出港见到可可时的激动和兴奋,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个不可思议的意外。

“出什么事了,接了一通电话回来,整张脸都僵了?”儿子这几天的精神状况本来就不太好,这会儿眼神也有些呆滞,沈秀清担心得心悸病都快犯了。

“妈,您可能有个孙女。”咳咳,什么叫可能,不是已经百分之百得到确认了么?

沈秀清本来就有气喘的毛病,突然受此惊吓,一口气没喘上来,咳了半天也没顺过来。

莫少谦急忙走上前,一边招呼管家叫医生过来,一边用手帮母亲抚背顺气,“是被吓到了还是觉得太意外?”

咳了一阵,沈秀清终于咳顺了气,“不用请医生,我没事。”

管家玉婶对老太太的身子很熟悉,忙取来了喷雾剂,处理片刻之后,老太太的气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预兆都没有,怎么会突然冒出个孙女?”

“她已经四岁了,长得很可爱。”这事说来话长,而且,莫少谦也不知道该怎样跟目前讲述五年前发生的那件荒唐事。

“四岁?这么说来,是你去美国之前就发生的事?”沈秀清虽然身体健康堪忧,但脑子还是很好使的,反应一点也不比年轻人慢。

莫少谦没有否认,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道,“五年前陆芸嫁人之后,我的情绪很低落,有一天突然心血来潮去醉梦人间寻刺激,认识了那个女孩。”

“醉梦人间?”光是听这四个字就能猜到应该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您别想太多,她和在醉梦人间的其他女孩不同,因为家里需要一大笔钱救命,逼不得已才去那里。我给她开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她陪我去了渌山一个星期,就这么简单。”简单吗?一个开支票,一个交出身体,听上去确实挺简单的。只是,谁曾想到,这个简单的交易会引出这么多连锁反应。

“听你的意思,这一次回来应该见过那个女孩,是不是?”沈秀清还真是个心思敏锐的主,加上对自己的儿子有足够的了解,要猜到这一点并不难。

“是,而且见过不止一次,她现在在姑姑的工作室工作。”自私的莫少谦,虽然答得比母亲问的多,但却隐瞒了最关键的一点。把前后的话结合起来理解,听到的人会很自然地认为他见到的‘她’就是五年前的她。

“这是很好的机会啊,你还在等什么?”沈秀清当然看得出来儿子对这个女孩有着很特别的感觉,既然孩子都有了,在一起不是顺理成章的事么。

“您忘了我刚才说的话?”莫少谦对母亲的记性丝毫不怀疑,她会一时糊涂多半是被刚才那个意外吓的。

沈秀清很快就想起来,精神越发亢奋地鼓励儿子道,“带着个孩子,能找多好的男人,你还有机会啊。”

“您还别说,她找的人非常优秀,而且来头不小。”考虑到母亲刚受了惊吓,莫少谦还是决定暂时先不把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再来一次气喘,恐怕真的要叫医生了。

“不应该啊,要不然那个男人肯定有过婚史、或者也有个小孩。”老人家的思想还是比较保守,这年头,男人带着孩子好找,单身未婚妈妈要找个好人家可就不那就么容易了。

“您想太多了,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只要真的喜欢,带着孩子根本不会影响什么。”

沈秀清很自然地以为儿子又想起了五年前的事,也不敢再盯着这个话题不放,“我想见见那个孩子,你能不能安排?”

“哪个?”孩子她妈也还是个大孩子呢,莫少谦一时没反应过来。

“当然是我的孙女。”沈秀清已经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随时都做好了被阎王爷带走的心理准备。在离世之前还有机会抱抱孙女,对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我想……孩子的妈妈应该不希望我们家知道这件事。”虽然和凌晓诺只有两次交流,但莫少谦还是感觉到了她是个敏感、谨慎的女孩,出于保护自己、保护孩子的考虑,她是断不会让他接近的,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孩子是我们莫家的骨血,她没这个权利!”一想到自家孙女被别人藏着,想见也见不了,沈秀清的情绪难免会有些激动。

“她是没这个权利,但她这么做也是想更好的保护孩子。您想想,孩子长到四岁都没见过爸爸,她可能以为自己就是个没有爸爸的孩子,我要是突然出现,不止会吓坏她,还可能会发生一些无法预料的意外。而且,她长到这么大,我什么都没有为她做,也没脸去见她。”莫少谦总算说了一句像样的‘人话’,虽然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但父爱却是与生俱来的,即便再心急,他也会先站在孩子的立场上考虑。

“好,我先不直接去见,偷偷地在远处看看总行吧?”人活到这个年纪,想要追求的东西已经不多了。所以,在孙女这件事情上沈秀清表现得格外执拗。

“您先别急,等我安排。”虽然有点憋屈,但躲在远处偷偷看确实是当前的情势下最稳妥的选择之一。

证实了可可是自己的孩子之后,莫少谦几乎把一半的精力都花在了策划和孩子的第一次‘意外’见面上。

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碰上有心人,再小的细节也会被捕捉到。

除了纪彦勋,还有一个人一直在密切关注莫少谦的动向,而且有些事他做起来更方便。

追踪莫少谦的通话记录,竟然发现他曾经拨打过雏鹰幼儿园园长办公室的座机,这意味着什么?

陆正尧不敢把这个尚未经证实的猜测告诉晓诺,还是习惯性地先给纪彦勋打了电话。有些事确实是他做起了更方便,但有些事却只有纪彦勋有能力做。

“他已经知道了可可的存在,这是最坏的可能。”

“该死,他怎么还是yīn魂不散!”即便是心理承受力超强的纪彦勋也有点被这样意外吓到,看来陆正尧决定先不告诉晓诺是对的。

“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会找专业机构求证,这件事你得尽快想办法确定。”陆正尧并非无所不能,总有些事情他力不能及。他能做的,只能尽量给予提点。

“我会的,确定之后,我会亲自找他谈一谈。”看来,通过别人传话始终还是不靠谱,有些事还是面对面的解决更有效。

“如果他非要一意孤行,你打算怎么办?他毕竟是可可的生父,只要他愿意,可以通过司法程序申请可可的监护权。我看,这种事他绝对做得出来。”

“放心,我不会让他有这样的机会。”莫少谦的权利必须有权威机构的专业鉴定书做支撑,要阻止这一点对纪彦勋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听到纪彦勋坚定的回答,陆正尧心里一直存在的庆幸感越发强烈。老天爷还算有眼,把纪彦勋送到了晓诺身边。如果没有他,晓诺还不知道要面对多少挫折和打击。

不过,纪家的人带来的不一定都是好运,比起晓诺的幸运,陆正尧自己要倒霉得多,“既然打了这通电话,我就顺便跟你说一声,你妹妹最近给我的公司惹了不少麻烦,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在孟氏给她安排个差事,别再来我这里搞破坏。”

“是吗,我倒是听说她在你那里做得很开心。”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幸灾乐祸。能把稳如泰山的陆正尧逼急,他家妹妹确实是个捣乱天才。

“她是很开心,但是我一点也不开心!你最好劝她主动离开,我不想撕破脸损大家的面子。”陆正尧确实被逼急了,说完之后便直接挂了电话。

莫名其妙被挂了电话,纪彦勋也乐祸不起来了。眼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亟待处理,哪里还有闲工夫笑别人。

‘叩叩……叩叩……’专属于小公主的独特敲门声突然响起,烦得眉头紧蹙的某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扬起笑脸、张开双臂迎接小公主驾临,“小公主不是已经睡下了么,怎么又起来了?”

小丫头一脸委屈地撅着嘴,抱着爸爸的脖子可怜巴巴地蹭,“没人陪,睡不着啊。妈咪接了个电话就把自己关进书房了,她让我来找你。”

纪彦勋最爱小公主撅嘴撒娇地模样,低头在她脸上温柔地亲了亲,“都十点多了还工作,你妈咪最近越来越不乖了。”

小丫头立马点头附和,“就是,每天回家都要加班,都没空陪可可和爸爸。”

“没办法,做大设计师是她的梦想,因为起步晚,自然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咱俩得支持她,知道吗。”某人今儿貌似有点失常,居然跟一个还不满四周岁的孩子讲起了大道理。

“可是……每天晚上都要工作到很晚会很累啊,而且还会长黑眼圈,不漂亮哦。”啧啧,现在的小孩子真了不得,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就连晚睡会长黑眼圈都知道。

“唔,这话倒是没说错。这样吧,你先睡,过了十点半她要是还不出来我就去教训她好不好?”教训她?你确定能狠得下心?她只要随便给你点甜头就能让你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居然还敢说教训,大言不惭!

“呵呵,爸爸才舍不得教训妈咪呢,顶多就是瞪她两眼。”看吧,小公主都知道。

看来啊,某人的妻奴形象真的已经深入人心了。

纪彦勋被小恶魔的古灵精怪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你又知道!”

“我当然知道呀,爸爸最喜欢妈咪,不管妈咪做错什么事你都不会骂她的。”

“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的不是你?”小鬼灵精,平时不是挺爱和妈咪争风吃醋的么,今儿怎么这么大方。

“因为我是妈咪的宝贝爸爸才会喜欢我的,所以……我排在第二是应该的呀。有个词叫什么来着,爱……”糟糕,上次听奶奶说的那个成语忘记了。

让一个四岁的孩子说成语,确实够难为她的,纪彦勋实在不忍心让她继续歪着脑袋想下去,“爱屋及乌。”

“对,就是这个,因为喜欢一间很漂亮的房子,连带着也喜欢住在房子里的乌鸦。”咳咳,知道是这个意思就行了,没人要你解释得这么清楚。

纪彦勋被小丫头的没心没肺逗得大笑不止,心里那点郁闷烦躁也顷刻间消失不见。不过,笑过之后,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可可最喜欢谁呢?”

呜呜,被难住了啦。要是回答说最喜欢妈咪,爸爸会不会不高兴呢?

“爸爸和妈咪都最喜欢。”最后,小鬼灵精还是觉得这个回答最安全。

“如果,我是说如果,不是真的。”问下一个问题之前,纪彦勋有些犹豫,刻意强调了这个问题是假设。

小丫头急了,“如果什么呀?”

“如果你真正的爸爸还在,你也会最喜欢我吗?”

“什么叫真正的爸爸?”小丫头一脸茫然,歪着头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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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可可想要弟弟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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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彦勋显然没想到可可会如此反问,愣了片刻才低声回道,“就像云帆叔叔之于小涵哥哥一样,他们有血缘关系,才是真正的父子。”

“可可也有真正的爸爸么?”小孩子的问题就是多,而且很多问题都会让人哭笑不得。

“当然有,不然你也不会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小傻瓜,如果没有真正有血缘关联的爸爸,你是从哪里来的呢?

“那……为什么可可从来没见过他,是不是他不要我?”糟糕,这个话题好像开错了了,小丫头现在睡意全无,对这个话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也许吧,他可能是不喜欢小朋友的怪人。”说完之后,纪彦勋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地鄙视了自己半分钟。虽说莫家大少爷是不招他待见,但背后给他捅这么一刀还是有点不厚道。

“那可可也不要喜欢他,而且……我现在已经有爸爸了,不稀罕他喜欢。”小丫头还真有良心。

“这话可是你说的,就算他哪一天良心发现回来找你,你也不准喜欢他。”心急的某人,虽然已经打算切断莫少谦的认女之路,但他还是会考虑最坏的可能。

小丫头很是配合,点头如捣蒜,“嗯,保证不喜欢他!”

纪彦勋这才安了心,“好了,明天还要早起上学,爸爸抱你下楼睡觉。”

“等一下啦,人家还有问题要问。”小丫头这会儿精神头正好呢,压根没有要睡觉的念头。

“给你五分钟,问完乖乖睡觉去。”某人现在心情正舒坦,也不跟她计较。

小丫头煞有介事地微蹙着眉,认真想了想才开口问,“以后爸爸妈咪有了自己的小宝贝,你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吗?”

可可的问题确实给了纪彦勋一个措手不及,不过,他还是很快给出了回答,“当然,你怎么会有这种担心?”

“嘿嘿,只是突然想到的。没事了,我们下楼睡觉觉去吧。”得了肯定的回答,小丫头各种心满意足,也懒得解释。

“话说,可可想不要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哼,话题是你自己扯出来的,把别人的兴趣勾起来了就想去睡觉,没那么容易。

“想啊,当然想,爸爸不想么?”小可怜本来已经在酝酿睡意,听爸爸这么一问,瞌睡虫又被吓跑了。

“我当然想,可是……有人似乎不是很想。”唉,婚都不肯跟结,生孩子的事就更别想了。

“妈咪不想么?”可可这么聪明,当然知道这个‘有人’指的是谁。

“除了她还有谁。”怨男……

“我们去催她呀,她一个人肯定说不过我们的,不行还可以叫奶奶帮忙。”小丫头,你是有多想当姐姐,俩人催也就罢了,居然还想把奶奶也拉下水。

“催也没用,她还年轻,暂时要以事业为重,还是别去惹她讨厌了。”其实,即便不是为晓诺的事业考虑,纪彦勋也没想过这么早要小孩。一个可可已经要耗费很多时间照顾,要是再来个小的,和她独处的时间就更少了,还是等两年再打算比较合适。

“生弟弟妹妹和上班又不矛盾,我们幼儿园的李老师有宝宝还给我们上课呢。”看看,多利的一张小嘴。

俩人是一边下楼一边聊,可可说这番话时,凌晓诺正准备出来倒杯水,结果自然是被她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你们俩又在背着我说什么坏话呢?”某人真是一点大人样都没有,居然跟一个四岁的小丫头说生弟弟妹妹的事,挺乖一小姑娘都被他带坏了。

可可正要开口,却被纪彦勋用眼神拦了下来,“很晚了,我先哄她睡觉。”说完就直接抱着可可往楼下的主卧房走,可走了一半又倒转回来,一本正经地提醒某人,“过了十点不准喝咖啡、奶茶,只能喝水和果汁!”

“知道了,比妈妈还啰嗦。”凌晓诺本来是打算去冲咖啡来着,被他这么一训,只能乖乖去喝白开水。

真悲催,问的问题都没得到回答,就这样被他忽悠过去了。不行,等他回来,一定要追问清楚,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才安心。

早过了睡觉时间,加上有爸爸耐心地讲睡前故事,小丫头很快就睡着了,现在摆在纪彦勋眼前的任务是催孩子她妈早点去睡。

书房的门虚掩着,纪彦勋不请自入,yīn阳怪气地问,“莫老师到底给了开了多少工资?”至于这么拼命么,早上提前半小时去,下班后自动延长半小时工作时间,晚上回来居然还要加班。

“不知道啊,还没谈工资的事呢。不过老师说了,肯定不会亏待我。”勤奋工作的人从来不担心待遇问题,只关心自己能不能适应新的工作环境,“老师教出来的人个个都很厉害,我怕跟不上,所以才会把工作带回家,等过了第一个月就好了,你体谅一下。”

“我不是不体谅,只是担心你累坏身体。看看你,才去了十天,黑眼圈明显深了不少,连可可都看出来了。”口口声声说舍不得训她,可一见她憔悴的脸,还是忍不住唠叨两句。

“有吗?”女孩子天生爱美,凌晓诺也不例外,黑眼圈什么的,最好不要有啊,“呃,真的有哦,看来明天要加重眼妆了。”

纪彦勋没搭理她的自问自答,一脸严肃地问,“十点半之前能做完吗?”

“应该……可以吧。”中间这么停顿一下,明显就是不确定。

“不管,我掐着表守着,到了点就直接关电脑。”吞吞吐吐的,肯定没准,得给她点‘颜色’瞧瞧。

“霸道!”凌晓诺知道他绝对是说到做到,把资料保存好之后便主动关了电脑,“满意了吧?”

“满意,一百个满意。”某人心满意足,讨好地上前给辛苦了一天的准设计师按摩肩膀,“你先坐着,我帮你捏捏。”

“你是想趁机占便宜吧?”虽然很舒服,但凌晓诺还是红着脸瞪了他一眼。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我也不介意。”某人一点也不怕瞪,只当她是在打情骂俏呢。

捏了捏肩膀,确实放松了不少,凌晓诺终于想起了他和可可的那段对话,“你刚才和可可说生弟弟妹妹是怎么回事?”

“她说想要弟弟妹妹,我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真是服了某人,睁眼说瞎话连眼皮都不跳一下。

凌晓诺当然不会相信,急忙推开他的手,“才怪,不是你教她会突然想到说这事?”

“好吧,我只是想到莫少谦突然出现,心里有点不安。”这话倒也是事实,只是,不是事实的全部。

凌晓诺倒是真没想到原来他也有不安的时候,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问,“你又不怕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是不怕他,可我们在明,他在暗,就怕有什么细节考虑不到,被他钻了空子。”虽然还没有从裴毅哪里得到确切的真实,但纪彦勋基本可以断定莫少谦已经找了专业机构求证他和可可的关系。有了这个开始,一定还会有后续动作。但,这家伙也不是等闲之辈,想猜到他的下一不打算并不容易。

“以后你还是不要带可可去工作室接我下班了,他和莫老师毕竟是亲戚,说不定哪一天会突然跑过去,要是碰巧被他看到就糟了。”凌晓诺终于想到了这个可能,只是,现在才想到已经太晚了。

“我知道,等这个月过完,我会安排可可去一间有暑期班的幼儿园上学,那里很安全,而且放了学也有老师值班看着,我们可以下了班再去接她回家。”晓诺这么一提醒,倒是让纪彦勋想到了上周的某一天他带可可去接她的事,搞不好就是那一天不小心被莫少谦看到,才会有之后的一系列事情发生。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就不用担心啦。”凌晓诺一边说一边站起身靠在他身边,“就算被他知道也不怕,我相信你,一定能很好地保护我和可可。”

纪彦勋顺势将她搂紧,眸中的神色温柔得快要滴水,“那是自然,如果我连这件事都做不到,怎么敢跟岳母说让她把你的一辈子都交给我。”

“这件事根本不用说好吧,除了把我交给你,她还有别的选择吗?”感觉到他心里有事,凌晓诺也乐得顺着他的话哄着。

“不错,这张小嘴越来越甜了。”甜,自然就想尝一尝。不然,怎么知道到底有多甜。

这一次,凌晓诺似乎早有准备,在他微微低头的一瞬间,她的双臂便主动缠上了他的脖颈,然后顺势闭上眼睛。

呵呵,这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主动索吻呢。而且,这一次不只是闭着眼睛任他予取予求,还满足了他一直以来的心愿。

唔,但愿他会满意这样的回应。虽然很害羞、很生涩,但总算勉强跟上了他的节奏。甚至,当他的手又开始不老实,她也没有用之前使过的招数匆忙终止这一切。

有回应,而且他想要怎样都随他。这一次,某人可再没理由抱怨,‘吃饱喝足’之后,餍足得只差咂嘴舔爪子。

“请问,我可以去洗澡了吗?”凌晓诺最怕看他一脸坏笑的‘怪蜀黍’表情,就想快点远离他。

“让我再抱会儿。”姓纪的某人随时可以改姓赖。

“你怎么可以这样,刚才催我快去睡觉的是你,现在又赖着不撒手,不是自相矛盾吗?”凌晓诺当然不依,挣扎着想要逃开。无奈,他的双臂太有力,她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就五分钟,不准死缠烂打。”

“要是能一整晚都这样抱着你就好了。”真小气,五分钟啊,哪里够。

“你又催我!”说什么希望一整晚都抱着她,其实就是变相地想早点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嘛。

“这么霸道跟谁学的,心里想想一下也不行啊?”咳咳,这语气怎么听着应该是可可说才对?

“偷偷想可以,但是不能说出来!”趁着他蹙眉扮‘怨男’的间隙,凌晓诺机敏地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飞快地逃离,“我去睡觉了,晚安。”

晚安?听着温馨,可长夜漫漫、孤枕难眠,何以安睡?

而且,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没确定呢,别说安睡,他压根连想睡的念头都没。

裴毅倒也没负他所望,而且知道他会一直等着不睡,眼看着就要到零点,他还打来了电话,“你猜的没错,莫少谦确实在仁爱医院找鉴定科做过测试,昨天刚出的结果。”

“鉴定报告他会取走还是留在医院?”因为早有准备,纪彦勋表现得很冷静。

“好像没舀走,这种专业的东西,他肯定看不出门道,舀回去也没用。”

“想办法舀出来,尽量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这年头什么都要讲证据,只要没有那一纸报告,莫少谦说的再好听也没用。

“这个……”

“你不要告诉我这点小事你也办不好!”纪彦勋确实有点着急,明明是求着人家办事,居然还敢这凶。

“行,我会尽快办好。”裴毅也知道太子爷对这件事很紧张,也懒得跟他计较。虽然有点小麻烦,但只要有心,还是能办成。

头疼的事总算解决了一件,但纪彦勋丝毫不敢大意,立马又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他尽快约莫少谦出来见个面。敌人在暗,只有主动出击才能占得先机。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徐征居然打电话过来说莫少谦现在不在国内,具体回国的时间也还没确定。

“莫氏那边让人盯着点,他一回来马上安排。”如果莫少谦不在国内的话,最近这几天倒是不用太担心,也给了他周全计划的时间。

既然莫少谦暂时不在,纪彦勋正好可以把注意力都放在未来岳母进行第一阶段康复治疗的事情上。复建已经做了三天,效果非常好。周六难得大家都有空,正好过去打气加油,顺便看看孟老太太。

孟老太太住的那层病房早上刚做了消毒,可可闻不惯,纪彦勋也不忍心让她跟去遭罪,干脆让母女俩留在楼下陪岳母做复建,“我呆半个小时就下去,差不多正好到时间吃饭,中午我们出去吃,顺便去儿童世界逛逛。伯母这边会有专门的护士看着,可以下午再来接。”

“那好吧,你帮我跟外婆带个好,我和可可下次再来看她。”小丫头鼻敏感,还没出电梯就打了好几个喷嚏,凌晓诺也不敢多留,说完便带着她下了楼。

做康复治疗的诊疗室和住院楼不在一处,要走过一条幽静的石子路才能到,这样的清幽环境也是病患们放松身心的好地方。特别是年纪大的病患,最需要这样的安静环境。

如此安静的环境,只要有一点小声响都会听得特别清楚。可可耳朵尖,最先听到异样,“妈咪,是不是有人摔倒了?”

循着可可手指的方向望去,凌晓诺很快就发现一位老人家的轮椅好像出了点问题,左边的轮子陷进了路边的小缝,好一番折腾也没弄出来。

菩萨心肠的凌晓诺看到这样的状况自然不会视而不见,“我来帮您吧。”

这几年照顾可可和妈妈,凌晓诺的臂力也锻炼出来的,一个人就能轻轻松松把轮椅的角度调整到正确的方向,“好了,您试着动动看。”

“好了。”这轮椅一看就知道是高级货,虽然左边的小轮稍稍有些歪,但不影响正常使用。老太太忙笑着道谢,“谢谢,要不是你及时出手,我这把老骨头恐怕要摔得不轻。”

“您太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凌晓诺礼貌地回了一句,打算牵着可可离开。

却不想,小丫头突然蹲下身,拾起了一支小药瓶,“奶奶,这个小瓶子是您的吗?”

啧,小丫头眼睛可真尖,滚进草丛里也能被她找到。

“是,这是我的气喘药。小丫头,谢谢你了。”看着这对可爱的母女,已经许久没有享受过天伦之乐的老太太突然有感而发,“你们这对母女可真神,长得像、性格也像。谁家里要是有你们这样的媳妇儿和女儿,一定很幸福。”

“奶奶说得对,我爸爸经常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小丫头真是大方,和人家才刚见面就迫不及待地跟人家炫耀。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凌晓诺被小丫头的没心没肺弄得哭笑不得,急忙俯身将她抱起,“我们要走了,快跟奶奶说再见。”

“哦。”真正的奶奶还在诊疗室等着呢,小丫头很乖地搂着妈咪的脖颈。可是,她并没有就此安分下来,而是小心翼翼地凑到妈咪耳畔低语道,“妈咪,后面有个叔叔一直盯着我们看呢,你认识他吗?”

凌晓诺是背对着那个门诊楼的方向站着,她看不到可可说的那个叔叔是谁。可当她转过身的一瞬间,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纪彦勋不是说他出国了么,他……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行,得赶快回去找纪彦勋,这个意外来得太过突然,凌晓诺明显有点慌乱。

看到自家儿子走近,老太太忙抬手招呼,“你怎么去了这么半天才来,刚才得亏这对母女,不然我的轮椅恐怕要翻。”

在这里见到晓诺母女俩,莫少谦也被吓得不轻。只不过,他是见过大世面的成熟男人,恢复起来自然要比凌晓诺快很多,“多谢二位。”

“不用谢,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凌晓诺几乎是一边回应一边抱着可可往住院楼方向跑。

说跑一点也不过分,早上下过雨,路上还有点湿滑,因为跑得太快,差点摔倒。

小丫头完全被吓懵了,既紧张又担心,小手死死地抓着妈咪的衣领,“妈咪,我们不是去诊疗室看奶奶么,为什么要往住院楼方向走啊?而且……还跑得这么快。”

凌晓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知道没头没脑地继续往前跑,即便已经离那个人很远很远,她还是觉得不安心。

终于进了住院楼的电梯,凌晓诺本来是打算立马给纪彦勋打电话,可又怕吓坏可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抱着她在住院楼大厅的休息区坐下。

“妈咪,你是不是认识刚才那个叔叔?”可即便如此,还是不能让可可乖乖安分。

“不认识,只是看到他就想起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个人,有点害怕。”真是难为凌晓诺,在如此慌乱的情势下,居然编出听着挺像那么回事的谎话。

妈咪的脸色实在不好,小丫头很是担心,“哦,那我们快上去找爸爸,有他保护我们,就不用怕了。”

“不用,他不会在楼上呆很久,我们在这里等他就好。”虽然回应得很快,但凌晓诺的表情还是有些木然,看样子现在依然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

“妈咪不怕哦,那个人只是和别人长得像嘛,又不是真的,他不会伤害你的。”小丫头真是贴心,爸爸不在的时候,她也要做妈咪的小靠山。

小丫头贴心又乖巧,凌晓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答她,只能淡淡地笑笑作罢。她哪里是怕自己受到伤害,最担心的还是靠在身边的小宝贝。即便莫少谦没想过争取可可的抚养权,他的出现对可可来说都会是极大的威胁。可可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还在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她想都不敢想。

说好的半小时,纪彦勋没那么快下来,凌晓诺只能继续带着可可在一楼的休息厅等。

而在距离住院楼不到二十米远的室外休息区,莫家母子俩正在进行一次另类的对话:

“是她们?”沈秀清足足愣了近两分钟才把这个问题问出口。

“是。”莫少谦似乎早就等着母亲发问,很快给出肯定的回答。

“那孩子……刚才叫我奶奶了,你没听到。”意外来得如此突然,沈秀清的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

“可是……您刚才也看到了,孩子她妈被吓得不轻,她压根不想让我们知道孩子的存在。”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莫少谦刻意所为,却让他越发清醒地认识到当前的形势。别说是要回孩子,就是接近恐怕都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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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你女儿现在叫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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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着这孩子是真不错,唉,怎么就被别人抢了先呢。”有了五年前的教训,沈秀清再也不敢计较门当户对的那一套,只要人好、自家儿子喜欢,她也就别无所求了。刚才看到的那个温婉女孩不光满足了这两点,还和少谦一起生下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老太太不知内情,所以一直这么认为),他们俩要是能在一起,该是多么完美的结局。

“先别说这些,报告差不多出来了,我带您去找梁医生。”母亲的脸上写满了遗憾和无奈,莫少谦也不忍心再和她谈论这个问题,忙借着别的事把这个话题敷衍带过。

“你自己去看就行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沈秀清一脸失落地低着头,看她的表情,真有种生既无欢,死又何惧的意味。

“您别这样,父亲刚过世那阵您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能击垮您的?”这五年来没能在父母身边尽孝,莫少谦也觉得很惭愧,父亲已经离世,他能做的只有在母亲身上尽量弥补。可是现在,母亲期盼的事他却不能完成,他心里的愧疚和不安也越发强烈。

沈秀清没再说话,似乎对世上所有的事都失去了兴趣。

一路沉默,各怀心思的母子二人一脸凝重地出现在消化内科主任杨医生面前。

梁医生的表情看上去一点也不比这对母子轻松,看样子检查结果应该不太乐观。

“心脏功能有进一步衰退的迹象,速度比之前要快了不止两倍,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医生一旦说出要病人家属做好心理准备之类的话,大概就意味着病人能支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一直都有按医生的叮嘱按时服药,为什么会继续恶化?”虽然嘴上这么问,但莫少谦心里也有数,在父亲过世之后,母亲情绪崩溃,跟着大病了一场,几乎算是死过一回的人,虽然后来勉强捡回一条命,但基本上都靠大量药物保下来的。可身体底子已经坏了,就像大树烂了根,就算再怎么用药续命,恐怕也不能支撑太久。

沈秀清倒是很淡然,“能捡回一条命已经算幸运了,现在你和少桀回来接手公司,我也没什么好牵挂的,去下面见了你父亲也能对他有所交代。”

莫少谦生来就没有安慰人、劝导人的细胞,即便面对的是已经把生死看淡的母亲,他也说不出太多感性的话。最后只能先让护士带她到外面休息,他还要找梁医生问更多的细节。

既然医生说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顺着这话问一句大概还能支撑多久肯定是必须的。

梁医生一直保持着眉头紧蹙的表情,半晌才低声回道,“要是能保持愉悦的心情,或许还能撑个半年;如果成天都郁郁寡欢、觉得生活毫无希望,能熬过最近这两个月都是万幸。”

两个月,就算往细了算,也只有六十天,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没有尽到半分孝心,生养自己的父母都已经离世,做儿子做到这样,绝对是失败。

可眼下他能做点什么才能让母亲保持愉悦的心情,多活几个月?

刚才在楼下休息区看到的那对母女是最好也是几乎是唯一的选择,只是,要完成这件事的难度可能比他想象中大得多。

因为,凌晓诺背后不只有纪彦勋,还有一个在t市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的陆正尧。照正常程序走,恐怕很难找到机会。

知道凌晓诺可能是和纪彦勋一起来的,莫少谦也没在医院多留,舀了药便急匆匆带着母亲离开。

几乎是在莫家母子俩离开的医院的同时,凌晓诺终于在住院楼一层的休息区等到了纪彦勋。

感觉到妈咪心事重重,都是可可一直在关注电梯出口的位置,看到爸爸一出现,小丫头立马心急地叫开了,“妈咪,爸爸下来了。”

一出电梯就看到晓诺和可可在休息区坐着,加上俩人的情绪都很不正常,纪彦勋就觉得不太对劲。但因为有可可在,他也不好问得太直接。走近之后,习惯性地俯身将可可抱起,柔声问,“怎么坐在这里等,奶奶已经做完复健了?”

“还没去呢,是妈咪她……”可可的话才刚说完一半就被凌晓诺急着拦下来——

“我们先上前边看看妈妈,跟她打声招呼就走吧。”

看来是真有事了,而且还是不能当着可可的面说的事,纪彦勋也没再多问,一手抱着可可,一手牵着她,“那走吧。”

小丫头本来还想继续凑近了跟爸爸咬耳朵来着,可一看到妈咪还保持着刚才的紧张表情,最后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虽然前面有一座坚固可靠的大山保护着自己,但在经过室外休息区时还是刻意放缓了脚步,生怕那个人又会像刚才一样突然蹦出来。

“看什么呢,有熟人吗?”忍了近半分钟,早已是百抓挠心,纪彦勋终于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句。

“好像又快要变天了,快走吧。”如此敷衍的回答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纪彦勋也越发坚定自己的猜测,不出意外,这里就是事发地点。

在这个节骨眼上,徐征突然打电话过来,“莫少谦昨天晚上十一点的飞机回的t市,这两天是休息日,要不要现在就约?”

“要!”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纪彦勋还是很自然地把晓诺可能遭遇的意外惊吓和莫少谦联系在了一起。现在的凌晓诺已经比他刚认识的时候勇敢了不少,能把她吓成这样的,只有莫少谦。

各自只说了一句的通话很快就结束,纪彦勋突然别有用意地看了一眼晓诺,那眼神渀佛在说‘我已经等不及听你汇报’。

正好,凌妈妈做完半个小时的力量恢复,这会儿正在休息,凌晓诺一直憋着,心口也有点堵得慌,便把可可交给了妈妈,她好单独和纪彦勋说刚才见到莫家母子俩的事。

“爸爸妈咪要快点回来哦。”小丫头可精了,知道爸爸妈咪是要单独出去谈事情,她不会闹着非要跟着一起去,但适当地催促一下还是要的。

“很快,十分钟就好。”如果事情真的很严重,三两分钟肯定想不出解决办法,只是了解情况的话,十分钟足够了。

目送爸爸妈妈离开之后,小丫头很乖地坐在奶奶身边,很贴心地问她累不累。

可心细的凌妈妈早就察觉出了晓诺和彦勋的异样,看可可的反应,应该也有所了解,便直接把话题切了过去,“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瞧着你妈咪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就是妈咪刚才碰到一个人,她说看到他就想到之前遇到的坏人,所以有点点害怕。”孩子毕竟是孩子,虽然觉得不太对劲,但也想不了那么远,大人说什么她都信。

“是个什么样的人?”虽说晓诺打小就不是特别胆大,但她现在怎么说也是当妈的人,应该不会被一般的小事吓到。心思敏锐的凌妈妈似乎已经隐约猜出了几分。

“一个很高大的叔叔,看上去好像很严肃的样子,居然把妈咪吓成那个样子,可可不喜欢他。”那个叔叔真是不讨人喜欢咧,说谢谢的时候都是板着脸的。唔,还是爸爸温柔,训话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看着特别温暖。

可可这么一说,凌妈妈心里就有数了,一个男的,能把晓诺吓成这样,除了可可的生父不会有别人。

毕竟在同一个城市,想避着不见几乎是不可能的,看来这个劫是怎么也躲不掉了。

纪彦勋和这里的很多医生都熟,随便找一间没人打扰的办公室不费吹灰之力,几乎是在关上门的一瞬间,俩人同时开口——

“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他了?”“我刚才看到他了!”

她说的,正是他想要问的。得说,这俩人真的很有默契。

“本来没事的,你反应这么激动,搞不好会更容易让他起疑心。”只是在有可可的情况下和莫少谦见了一面就把晓诺吓成这样,纪彦勋实在不敢跟她说莫少谦早就知道可可的存在,而且已经去做了亲子鉴定的事。

“他突然出现,而且可可也在,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怎么可能不激动?”凌晓诺确实还是涉世未深,加上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她的反应自然格外强烈,会突然失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也别太紧张,我会找人密切关注他的动向,绝不会给让他有接近可可的机会。”徐征已经在联系,不出意外,今天应该就能和莫少谦见面。有了今天的突发状况,他有更充分的理由发起这次会面。

“我现在已经好多了。”那会儿只有自己和可可在,孤儿寡母的,确实心里心底。现在他来了,凌晓诺的心情明显比刚才平复了许多,也终于记起了另一个重点,“刚才他的母亲也在,看上去好像身体不太好,需要坐轮椅,气色也很差。”

纪彦勋本来还以为今天的‘意外’碰面是莫少谦‘刻意’所为,听晓诺这么一说,又觉得刻意演戏到这份上好像有点过。希望是他多心了,今天的意外真的只是一次偶然。

不过,如果莫少谦的母亲也知道可可的存在。事情恐怕会更麻烦,老人家骨子里都是传统的,难保不会有让自家血脉认祖归宗的想法。如果有她施压,莫少谦想要抢回可可的可能性肯定会大大增加。

当然,这些担心继续肯定不会让晓诺知道。这傻丫头已经够纠结,要是跟她说明,她恐怕连觉都睡不好了,“你呀,就是菩萨心肠,他母亲身体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没关系啊,只是觉得……老人家都喜欢小孩子的,如果她知道自己还有个聪明漂亮的乖孙女,会不会……”俩人的默契无处不在,纪彦勋想到的很多事凌晓诺都想到了。而且,她会把心里的想法大大方方说出来。

就坦白这一点来说,纪彦勋显然不如她。

但,他也是出于想保护她的前提才会这么做。谁都希望和自己在乎的人坦坦荡荡地相处,可有些事说得太透彻只会让她更担心,只能选择善意的隐瞒。

“你就不能往好的方向想?大多数豪门阔太太都爱面子,可能她觉得自己的儿子莫名其妙有个女儿是一件不光彩的事,希望莫少谦离可可越远越好呢!”得说,某人的‘狡辩’能力真是一绝,圆的都能被他说扁。

“最好是这样。”光彩不光彩什么的凌晓诺也顾不上了,现在她只希望以后再也不要见到莫家的人。

经过纪彦勋一番狡辩式的安慰,凌晓诺也渐渐放宽了心。还有一大一小在等着看他们回去,这一次私密谈话只持续了不到七分钟。俩人一起回到病房时,纪彦勋的表情还是一如往常地平静,熟悉的浅淡笑容也回到了凌晓诺脸上。

有可可在,大人们说话都会有所避讳。虽然心有疑惑,但凌妈妈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护士等一下会把午餐送到隔壁的休息区,休息一个小时之后才开始下午的治疗,做完差不多要都四点多去。反正从这里回家也不是很远,到时候我会让医院的工作人员帮忙叫车,你们安心去玩吧,不用特地过来接。”

“下午我还有点事,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我会安排司机送晓诺过来接您。”有了今天的意外,想必莫少谦心里也有数,纪彦勋有信心今天下午就能约到他。

凌妈妈知道未来女婿是个大忙人,即便是休息日也不可能一直陪着家人,便没再客气,“也好。”不过,她们一家已经搬去纪家快半个月,这段时间都是彦勋在忙前忙后地张罗,出去玩也少不了可可,他都没空跟晓诺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凌妈妈心里一直记着,“晚上我在家看可可,你要是有空就带晓诺出去逛逛。白天上班工作压力已经够大,休息的时候还要为家里的事忙前忙后,也够累的。应该多出去走走,好好放松一下。”

若是换做平常,小丫头可能会撅着嘴抱怨两句,但今天她却表现得特别乖,“爸爸安心带妈咪出去约会吧,可可会乖乖在家陪***。”

唔,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真是怎么爱她宠她都不够啊。

妈妈发了话,可可又这么贴心,凌晓诺和纪彦勋自然也是‘盛情难却’,欣然接受了这份好意。

纪彦勋带着晓诺和可可出去吃饭的路上就接到了徐征打来的电话,经过一番沟通联系,他已经跟莫少谦约好了时间。下午两点,准时在鸀湾咖啡厅见。

路上有点堵,到了吃饭的地方已经快一点,算上吃饭的半小时,留给纪彦勋的时间已经不多。最后,他直接叫来司机,让晓诺想去哪里直接差遣司机就行。

虽然看得出来他的表情异乎寻常的严肃凝重,但凌晓诺还是没有过问他这么着急到底是要去处理什么事。反正如果是公事,她知道也没用;如果是私事的话,一定是为了她和可可。既然他不说,必定是有暂时还不能说的理由。

所以,她会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安心地把一切都交给他。

当纪彦勋离开餐厅往鸀湾咖啡厅赶时,莫少谦已经选了一个最安静、最隐蔽的位子坐下,面无表情地品尝着顶级的蓝山咖啡。看似平静,心里却气愤难平。

中午才离开医院没多久就接到纪彦勋助理打来的邀约电话,莫少谦会很自然地把此次约见的目的和几个小时前和凌晓诺母女俩在医院休息区偶然遇到的事。

这事过去才不到一个小时,纪彦勋就急着约他当面谈。可以预见,纪彦勋知道的恐怕不只是今天的中午的偶遇这么简单。

经过一番确认,莫少谦很快知道,在他出国的这几天,纪彦勋的助理已经打过好几次电话找他的助理和秘书约时间,他的直觉也基本得到证实。

这样也好,既然他什么都知道,大家把话摊开了说,也省了他七弯八拐地算计。

两个大男人选在浪漫的咖啡厅剑拔弩张地谈一件关系到很多人的大事似乎不太恰当,但此刻,纪彦勋和莫少谦面对面坐?p>

谝黄穑画面却出乎预料的和谐?p>

“希望今天中午的偶遇不是你刻意所为。”有了那场意外偶遇,纪彦勋也可以借此事找到切入点。

“就算我说不是,恐怕你也不会相信。”莫少谦丝毫没有被太子爷的逼人气势骇住,气定神闲地回道。

“你确实有足够的动机这么做,不过,我也不会没凭没据地随便给你乱扣帽子。不是刻意所为最好,如果是,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中午你也看到了,晓诺比你想象中更敏感、更脆弱,经不住你处心积虑的算计。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最好离她们母女俩远一点。”近距离交流过之后,纪彦勋清楚地闻到了莫少谦身上夹杂着狐狸和狼的味道,这也意味着他是个既狡猾又狠辣的对手,对付这样的人,不能有半点拖泥带水,怎么直接怎么来最好。

“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你这么急着约我出来,应该已经知道凌晓诺的女儿也是我的,从法律上来说,我有权利见孩子,而且也有义务照顾……”

一听到‘权利’一词,纪彦勋的火气便不受控制地急速上窜,不等莫少谦把话说完便厉声打断,“不需要!可可现在是我和晓诺的孩子,她叫我爸爸!”

“那又如何,无论孩子跟你多亲,也改变不了她身上流着我的血这个不容置疑的事实。”这是莫少谦手上最重要的筹码,也是他勇往直前的动力。而且,他是真心想给孩子补偿。毕竟血浓于水,

纪彦勋对某人的自信很是不屑,“不容置疑?你确定?”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必须相信科学。”莫少谦已经开始思量找杨医生把鉴定报告打出来,

“科学也需要真凭实据,我倒要看看你去哪里找证据证明可可身上流着你的血!”

莫少谦总算有多顿悟,察觉到事情好像有点出乎他预料,“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纪彦勋冷笑着反问道,“字面上的意思,你这么聪明,会猜不出来?”

莫少谦当然能猜出来,只是有点不敢相信、也不想接受。他完全相信纪彦勋能及时控制杨医生手上的报告,可没了这一份他还可以继续找别家做。就算纪彦勋背后有大首长撑腰,也不能为所欲为地控制所有专业的鉴定实验室。

感觉到莫少谦心有质疑,纪彦勋果断放出狠话,“为了保护晓诺和可可,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莫少谦确实有点被纪彦勋的气势吓住,但,面子上他的气势也不输,“你要怎么保护她们是你的事,我不会管也管不了。但,属于我的权利,我一定会尽力争取,你威胁不到我。”

“看来今天我们是不可能达成一致,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好自为之。如果因为你晓诺和可可受到半点伤害,我可以保证,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你说我在威胁你是吧,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威胁!

莫少谦显然没想到纪彦勋会给出如此赤一裸一裸的威胁,而且,他相信,纪彦勋绝对能说到做到。这一次,他的气势已经完全被压制住。久久的,都没能做出回应。

看来,和纪彦勋硬碰硬是行不通了。如果还想保有‘一线生机’,恐怕得换一种方式,另辟蹊径才行。

“你放心,我只是想补偿可可、尽到做父亲的责任,绝对没有想要从凌晓诺身边带走她的意思。”莫少谦的这番回答听上去倒有些诚意,但也足够含蓄。如果他同时拥有晓诺和可可,就不算违背承诺。

这家伙,果然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只是,他要面对的猎人也不笨,“有一件事我必须再跟你重复一遍,曾经和你有过纠葛的女人、也就是可可的生母四年前已经过世,晓诺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别妄想打她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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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尽早给可可完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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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少谦再一次见识到了纪彦勋的强势,也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之后做的很多事都是不容有失的冒险。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看他的表情,似乎已经把纪彦勋说的话都记在了心里。

看样子,纪彦勋急着约见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

尽管如此,纪彦勋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一直密切关注着莫少谦的动向。再过几天就是可可的生日,他可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岔子。

莫少谦早有防备,表现得格外乖顺,最近都在为公司的大事cāo劳着,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等到了可可生日的前一天,纪彦勋收到消息,莫少谦已经离境,而且去的地方还不近。有了这个好消息,凌家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准备小公主的生日庆祝。

其实,即便明天的生日没有庆祝、也收不到任何礼物,对可可来说也会是一个非常特别的生日。

第一次,有爸爸陪着一起过生日;也是第一次,奶奶可以慢慢摆脱轮椅、拄着拐杖独自站立,牵着她的小手缓慢地走。

这一切,都是小丫头在一年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可现在,却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看着爸爸妈咪亲自准备明天生日庆祝用的各种小道具,小丫头的亢奋心情怎么也平复不下来,眼看着已经过了十点半,却丝毫没有睡意,认认真真地把爸爸妈咪做好的生日帽摆放整齐。

临睡前太兴奋会严重影响睡眠质量,孩子她妈终于看不下去了,“今儿这是怎么了,马上就十点半了,还不睡?”

“人家还不困啦,要陪爸爸妈咪做完才去睡。”兴奋的小鬼灵精一边说一边往爸爸妈咪中间挤,亲昵地一手挽着一个,“爸爸妈咪,生日礼物可不可以今天就要?”

凌晓诺正要开口,却被纪彦勋抢了先,“你先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为什么非要今晚就给?”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已经把可可抱过来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瞧这亲热劲,谁会质疑他是可可的亲爹。

“可可想要和爸爸妈咪一起睡。”小丫头心里对亲亲妈咪还是有点发怵,说话的时候一直缩着脖子,小脸紧紧地贴在爸爸xiōng前,紧张中难掩期待。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这一次是明目张胆地提出,凌晓诺还是觉得有点怪异。

“不是突然想到的啦,人家一直很想的,又怕妈咪不高兴,所以不敢说嘛。”小丫头心里清楚的很,这个生日礼物能不能收到完全取决于妈咪,只要她点头,爸爸一定是举双手赞成的。

小鬼灵精已经把生日礼物搬出来了,凌晓诺也不好直接回绝,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甘,最后只能迁怒于经常给可可出鬼主意的‘孩子她爸’,“是你教她的吧?”

孩子她爸一脸无辜地耸耸肩,“对灯发誓,我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些。”虽然我是很想这么做没错,但每次都要拉着小公主做帮凶,总是不怎么厚道,这样的事做一次就够了,哪能次次都效渀。

“那算了,还是等明天吧,妈咪一定准备了很特别的生日礼物。”这一次赖不掉了吧,小鬼灵精的这一套欲擒故纵的把戏一定是从某只狡猾的狐狸身上学来的。

假装不在乎,却不经意地撅着小嘴、眼中写满无奈和失望什么的,不是摆明了在装可怜么?

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宝贝女儿,凌晓诺自然是最了解的。可即便知道小丫头是在装可怜,她也狠不下心拆穿,“好了,你乖乖跟爸爸去洗澡,我把给小朋友们准备的礼物装好就回去陪你,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好。”虽然妈咪答应得有点勉强,小丫头还是兴奋地一蹦三尺高。甜甜地应了一声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拉着爸爸起身,“爸爸房间的床比较大,我们今晚上楼睡好不好?”

“好,你是笀星老爷,你想怎样都行。”小公主给自己谋了这么好的福利,纪彦勋自然不会对她说半个不字。

小笀星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乐颠颠地搂着爸爸的脖子,小小声地不知在嘀咕什么,走了几步又突然抬高声音催促,“妈咪快点哦,你不来,我和爸爸都睡不着啦。”

不用说,又是某人偷偷跟她咬耳朵教的。

呜呜,你到底是谁养大的呀,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彻底‘叛变’,什么都向着他,真让人‘寒心’呐。

小笀星发了话,凌晓诺也不敢磨蹭,麻利地把小礼物分门别类地收拾好,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之后便准备上楼。

偏不巧?p>

才刚出了房门,就被出来倒水喝的凌妈妈撞见,“这么晚了还要上去干嘛??p>

“那什么……可可在上面,我去看看。”凌晓诺始终还是害羞,不敢跟妈妈说上楼是要去他的房间和他一起睡。即便有可可在,她也觉得这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

“有彦勋陪着,你还指望能把她抱下来?”在凌妈妈眼里,自家女儿是个保守得不能再保守的单纯女孩,没结婚就把自己交出去这种事几乎不可能在晓诺身上发生,所以,她也没有往深了想,“就让她在楼上睡吧,你要是不习惯一个人,今晚就去我房间,说起来,我们也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聊聊天了,今儿可是难得的机会。”

囧,妈妈怎么突然有此提议?怎么办呐,拒绝的话,妈妈可能会失望;要是答应,又不好跟楼上的两个人交代。

“你先回房,我倒杯水就回去。”凌妈妈现在已经能熟练地拄着拐杖独立行走,说完,便转过身朝餐厅方向走去。

呃,好像有点收不了场了。

不行,还是得乖乖说实话,不然事情会越弄越糟,“妈,其实……我是要上去陪可可一起睡的。”

凌妈妈蓦地停下脚步,愣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试探着猜到,“应该不止你和可可吧?”

“嗯。”凌晓诺老老实实地点头,“他也在,可可非要我和他一起陪着睡,还说是提前索要生日礼物,我不忍心让她失望,所以才勉强答应……”

凌妈妈无来由地突然大笑出声,“怎么不早说,害我自作多情半天。”

“我……我以为您会介意。”呜呜,毕竟还没结婚,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同床共枕,总是不太好吧。

“傻孩子,你们三个在一起这么开心,我怎么会介意呢?”凌妈妈一向开明,而且对自己的女儿也很放心。别说有可可在中间拦着,两个大人再怎么动情也不会乱来,就算没有这道保险,她也不担心晓诺会在婚前把自己交出去,“快上去吧,别让他们等太久。”

听妈妈这么一说,凌晓诺反而不着急了,扶着妈妈在一旁的沙发上坐好,“没事,小丫头正兴奋呢,一时半会儿不会睡着,我去帮您倒水。”

凌妈妈正好想到一些话想跟晓诺说,也没拒绝,安心坐着等她。

母女俩亲昵地并肩而坐,默契地看着对方笑了笑,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最后,还是凌妈妈比较耐不住性子,“你和彦勋相处这么久,对彼此的了解也差不多够了,有没有想过……”

“妈!”不等妈妈把话说完,凌晓诺便急急地出言打断,“您怎么也和他们一样,就知道催我。”

“不是我要催你,只是希望你和彦勋能尽早给可可一个完整的家。”凌妈妈自有他她的顾虑,明天给可可庆祝生日,少不了会请一些小朋友过来,别人家里的孩子都生活在有爸爸妈妈的完整家庭,可可却只有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爸爸和一个没有嫁人的妈妈,她始终觉得这样下去不利于可可的健康成长。

妈妈说的确实在理,凌晓诺也无言反驳,“您别cāo心,我已经在考虑了。”

“既然已经在考虑,以后就要慢慢让可可学会独立,总不能等你和彦勋结了婚之后还一直带着她一起睡吧?”可可对晓诺和彦勋的依赖凌妈妈都看在眼里,彦勋能把可可视同己出,她也倍感欣慰。但,他和晓诺还年轻,结了婚必然要有一片只属于他们俩的小天地,尽早地让可可学会独立也显得尤为重要。

“怎么会,可可这么乖,只要跟她把道理讲清楚,她……会明白的。”囧,妈妈想得也太远了吧。结了婚之后还要不要带着可可一起睡这些事凌晓诺自己别说考虑,就连想都没想过。

“这一点我可不赞同,可可有多粘彦勋你比我更清楚,一定要从现在开始就把她的习惯别过来,等你们结了婚再来考虑这些事就迟了。你找时间跟彦勋商量一下,给可可单独准备一个房间,让她试着一个人睡看看。”女儿的幸福来得实在不易,做母亲的看上去比当事人还着急。

“可可还这么小,而且好不容易等来了爸爸,我不放心、也不忍心让她一个人睡,相信她爸爸的想法也和我一样。”大家都在催,结婚的事已经不容回避,但给可可单独准备房间的事暂时还不在凌晓诺的考虑之列。

“你要是不放心,等我的腿完全恢复,让她跟我睡也行。”复健治疗进行得很顺利,丢掉拐杖只是时间问题,凌妈妈当然非常乐意把照顾孙女的担子接过来。

妈妈的建议确实也值得考虑,但凌晓诺还是觉得这件事急不来,“我会好好考虑这件事,您就别cāo心了,安心配合医生做复健治疗,争取早点丢掉拐杖。”

晓诺始终不松口,凌妈妈也无计可施,“罢了,你自己看着办,仔细考虑清楚之后再做决定。但一定要早做准备,别到时候都要准备结婚了,还没跟可可说。”

无论妈妈说什么,都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着想,做女儿的还是会尽量顺着,“您放心,我会的把这事记在心里。”

“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就算你忘了,他也不会。”自己的女儿阅历尚浅、心眼实,不能让凌妈妈完全放心。但,她还有个脑子里能装天下事的女婿。有他在,出不了岔子。她会好心提醒也是希望晓诺能帮着分担一些,不要什么事都指望彦勋。

对此,凌晓诺表示完全赞同,“这倒是。”他本来就是一心急的主,既然想到了结婚,怎么解决可可的问题他也一定早有考虑。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有他万事足。

楼下,母女俩聊的不亦乐乎。楼上,父女俩却等得有点不耐烦,“爸爸,我们要不要下楼去催一下?”熬了这么久,小丫头终于累了,边说边打哈欠。

“她要收拾东西,还要洗澡,可能没那么快。”纪彦勋尽显超级奶爸的天赋,抱着小公主轻轻地拍,“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我保证,明天早上睁开眼睛时你一定能看到我和妈咪睡在你旁边。”

困意袭来,小丫头的眼皮已经耷拉下来,嘴上却不消停,“要是每天早上睁开眼睛都能看到爸爸妈咪睡在旁边就好了。”

看看,凌妈妈的善意提醒是多么必要啊,小丫头还真想以后的每一天都和爸爸妈咪一起睡呢。

纪彦勋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要让他直接跟小公主说‘这个愿望恐怕很难实现’也不可能。

迟迟得不到回应,小丫头的眼睛又睁开了,“爸爸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不想带着可可一起睡?”

“当然不是。”纪彦勋本能地回了一句,却不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那……爸爸是担心妈咪不愿意咯?”贼精的小丫头,脑子转得可真快。

“我猜,她应该是不愿意的。”小丫头提醒的正是时候,纪彦勋非常不厚道地把压力都推到了孩子她妈身上。

但,其实他自己也是非常不愿意的。当然,他也不是不喜欢可可,只是觉得结了婚就应该有更多的私人空间。而且,可可已经年满四周岁,也应该有自己的房间、开始学着独立。

小丫头还没想好该怎么接话,门口突然响起一个半戏谑、半逗趣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妈咪。”一听这话,小丫头又来了精神,很乖地往中间缩了缩,给妈咪腾出一大块地方,“快过来呀,问完这个问题我就要睡了。”

看把她急的,打了一半的哈欠硬生生被吞了回去。

凌晓诺刻意放缓脚步,慢条斯理地走近,勉勉强强在床沿上坐下,“我刚才不是已经回答你了吗?”说完,还别有用心地看了气得眉头紧蹙的某人一眼,似逗趣,又似挑衅。

“妈咪的意思是……你也希望以后的每一天早上睁开眼睛都能看到我和爸爸?”小丫头反应奇快,很快就对妈咪的回答做出了自己的‘解读’。

“妈咪一向和宝贝心意相通,你希望的,自然也是我希望的。”唔,这一次回答得够明确了吧。

看看,刚才还用手半撑着头的某人已经气得呈仰面朝天状,摆出一副‘我生气了,谁也别搭理我’的表情。

小丫头正在兴头上,暂时还没察觉出异样,忙扭过头去乐颠颠地问,“爸爸爸爸,你不希望吗?”

纪彦勋始终还是心软,不忍心打击小公主的积极性,愣了片刻才笑着反问道,“宝贝儿,你明天几岁?”

唔,好奇怪哦,爸爸怎么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四岁。”小丫头被问得一脸茫然,却还是乖乖给出了回答。

“过了明天,你又大了一岁,是不是应该表现得更像大孩子?”哼,某人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问年龄只是铺垫,真正的邪恶意图还在后头呢。

小孩子都希望被大人夸赞‘长大了’,凌可馨小朋友也不例外。听爸爸如此一问,她已经彻底没了睡意,干脆不理妈咪,直接爬到爸爸怀里趴着,“怎样才算表现得大孩子呢?”

“首先,大孩子不会非要赖着和爸爸妈咪一起睡。”心急的某人,这会儿倒是不知道铺垫,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小丫头被忽悠得一愣一愣地,倏地坐起身,一脸纠结地缠绕着睡衣的衣角,“那……可可是不是不应该在这里睡?”呜呜,照爸爸的意思,这样就不算乖孩子吧。

某人也知道见好就收,急忙坐起身,把小公主抱在怀里轻言细语地哄,“不是还没过生日吗,今晚还算三岁,所以……还是可以和爸爸妈咪一起睡。”

说完,还不忘向孩子她妈投去一个示威的眼神,那眼神渀佛在说‘结婚之后你得乖乖跟我睡,休想舀可可当挡箭牌。’

凌晓诺自知敌不过他的‘无耻’,索性翻了个身,闭眼不去看他。但,虽然闭了眼睛,脸蛋儿还是有些微微泛红。唔,妈妈担心的事他果然早就想到了,而且心急的程度远远超出她的想象。看来,可可的问题是得早点解决才行啊。

“妈咪,爸爸说过了四岁的小朋友就不能再和爸爸妈咪一起睡觉是真的吗?”小丫头可没那么好糊弄,虽然爸爸的表情很认真,但她还是想向另一个当事人求证。

这个问题可是把凌晓诺问住了,要说是吧,不知道小丫头会路出怎样失望的表情;要说不是,有点昧良心不说,恐怕又要把某人惹毛,指不定又要受一些另类的‘惩罚’。

纠结,早知道会这样,进来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说了,安心当听众,把所有的问题都留给他。

“也不是完全不行,但要想每天都和爸爸妈咪一起睡,总是不太好。”最后,她只能选择这个折中的回答。

刚刚还在蹙眉的某人对这个回答基本满意,没再说什么。

但,小公主却还有疑问,“为什么不好呀?爸爸的床这么大,可可不会挤到你们的。”咳咳,小丫头的想法真简单,首先想到的居然是床。

纪彦勋实在跟不上小孩子的独特思维,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小公主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宝宝,咬着手指、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茫然地问,“妈咪,爸爸为什么突然笑得这么奇怪?”

“我不知道,你问他。”凌晓诺假装认真地调闹钟,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哼,他自己闯的祸,才不要帮他善后呢。

被一双极具穿透力的眼睛盯着看了近半分钟后,纪彦勋终于挂不住,急忙敛了笑,换上一脸认真的表情,“不是因为爸爸的床不够大才不能带你一起睡,而是因为……小孩子要学会一个人睡才能真正长大。”

小丫头也没有非要蛮缠到底,很乖地应承下来。“那好吧,以后我在爸爸旁边的小房间睡,妈咪还是睡楼下,等哪一天我想和你们一起睡,就叫她上来。”

只是,事情好像越说越复杂了。小孩子的思维方式真心难懂,在他们看来,小孩子不能赖着和大人一起睡,大人们自然也应该各睡各的,这才合理嘛。

房间里又响起怪怪的笑声,这一次是孩子她妈。

纪彦勋彻底没了脾气,索性闭眼‘装死’。本该是一家三口的温馨时刻,他却突然脑抽,想到聊孩子不能和大人一起睡的话题。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吧。

两个大人一个没了脾气,一个哭笑不得,小孩子却越发茫然:爸爸妈咪轮番大笑,现在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

难道,爸爸妈咪说不能带着她一起睡的意思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不要她么?

不干啦,两个大人一起就可以,怎么带上她就不行了呢?

自作聪明地想通之后,小丫头突然撇了撇嘴,委屈地嘟囔道,“爸爸妈咪一定是不喜欢我了,所以才不带我一起睡的。”

两个大人很有默契地同时坐起身,一左一右抱着她低声地哄,“你这么聪明、这么乖,我们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那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呜呜,喜欢还不带我,就更奇怪了。

“因为……如果带你一起,就不会有弟弟妹妹。”好吧,这个回答应该能让难缠的小鬼灵精乖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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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想左拥右抱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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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有弟弟妹妹可是小丫头热切期盼的事,纪彦勋的这个杀手锏确实使的很是时候。

不过,既然开了这个头,想就此打住肯定是不可能的,“那……如果我不和你们一起睡,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有弟弟妹妹?”唔,有一个比自己小的娃娃奶声奶气地叫姐姐,光是想想都好兴奋啊。只是,不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才会到来呢?

“这个……我说了不算。”纪彦勋邪邪地笑了笑,把压力抛给了假装用手机查阅邮件的孩子她妈。

小丫头心领神会,巴巴地凑到妈咪身旁,“妈咪,我什么时候才会有弟弟妹妹?”

“干嘛这么急着想要有弟弟妹妹,你就那么希望有个小宝贝来分享爸爸妈咪的疼爱么?”给自己深爱的人生一个可爱的宝宝几乎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凌晓诺也不例外。

只是,她连嫁人的心理准备都没做好,生孩子的事自然是更加不敢想。

更何况,她也担心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恐怕会有对可可照顾不到的地方。小孩子心思敏感,要是多心地以为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就忽略她怎么办?

“没关系呀,我知道,就算有弟弟妹妹,爸爸妈咪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喜欢我的。”这一点早就跟爸爸确认过了,小丫头一点也不担心呢。

凌晓诺很快就反应过来,一定是某人之前已经给过可可承诺,所以她才这么放心。

“这话倒是没说错,不过……弟弟妹妹不是说有就能有的,这事一定要爸爸妈咪正式结婚之后才能考虑。”话说出口之后凌晓诺就后悔了,依着小丫头的机灵劲,一定又会抓着结婚一词不放,这不是给自己挖坑么?

“那爸爸妈咪快点结婚就行了。”小丫头果然不负所望,理所当然地回道。

“小傻瓜,结婚又不是过家家,哪能说结就结。”凌晓诺一边说一边向某人使眼色,希望他能站出来说句话。

纪彦勋收到求助,仗义出言,“别急,这件事已经在计划中,等妈咪的新工作上了正轨之后就会开始筹备。”

“多久?”小丫头急着想要弟弟妹妹,非要知道准信不可。

凌晓诺心里很清楚,要是不给个确切时间,小鬼灵精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情急之下,一句还没有经过大脑审核同意的话便不自觉地溜出了口,“你爸爸生日前一定把这事办了。”

现在才刚六月,他的生日要到八月底,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准备,无论是心理建设还是婚礼程序中各种复杂的筹备,这些时间应该完全足够。

“爸爸的生日是八月对不对?”小丫头记性真好,只听过一次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是,八月的最后一天。”虽然有了盼头,但纪彦勋还是觉得近两个半月的等待有点漫长,情绪明显没有小公主那么兴奋。

“还要等两个多月呢。”掰着手指头算过之后,小丫头的热情也有所降温。

“喂,你们俩不要得寸进尺,两个多月我觉得够快了,别想再往前提。”凌晓诺真心觉得这对父女被自己惯坏了,每次都逼得她一再让步,却还不满足。到最后,恶人都是她做了。

小丫头显然不赞同,正要开口反驳,却被纪彦勋拦了下来,“乖,她是咱们家的大家长,咱家的事都是她说了算,她说等两个月,咱就乖乖等,嗯?”

好家伙,一口一个咱家,说得可真溜。不仅让小丫头乖乖闭了嘴,也让大家长心里暗生愧意,明明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却非要拖到两个月之后才完成,是不是太矫情了?

“好吧,爸爸能等,可可也能。”虽然觉得两个人很漫长,但小丫头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没什么份量,只能选择妥协。

纪彦勋这才放了心,抱着小丫头在正中间的位置躺好,“很晚了,乖乖睡觉。”

“我要爸爸抱着睡。”小丫头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不顺,一边说一边往爸爸怀里滚。

纪彦勋当然不会对小公主说半个不字,小心翼翼地搂着那副软软的小身子轻轻地拍,不一会儿就把小公主哄得睡着了。

小孩子入睡快,也睡得沉。两个大人相视无言,被橘色灯光笼罩的卧室透着别样的温馨和安宁。

“你一出现就把我的宝贝都抢走了。”沉默片刻之后,还是凌晓诺先开了口。虽然声音低而轻,却难言抱怨之意。

毫无睡意的某人一手拍着小公主的背,一手支着头,笑着逗趣,“怎么,羡慕了?”

凌晓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何止羡慕,我还嫉妒呢!”不光是嫉妒,还是双重的呢。既‘嫉妒’他轻轻松松就收服了可可的心,又‘嫉妒’可可能枕着他的胳膊安然入睡。

但,纪彦勋显然只想到了第二个嫉妒,越发笑得放肆,“只要你不介意,我也可以抱着你……”

“我介意!”话说完之后,凌晓诺已经飞快地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他。

哼,想左拥右抱,门都没有!

可是,翻了身背对着他反而更便于他做坏事。中间只隔了一副瘦弱的小身板,他想要越过可可抱她实在太容易了。

纪彦勋本来已经做好了被她推开的心理准备,甚至想到她要是一个不高兴还有可能对他的手臂和手腕‘施暴’。

但,事情的发展却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她非但没有推他、掐他,反而拉过他的手搭在自己腰间,轻而缓地捏着他的手指,小小声地呢喃道,“这样就好了,不准得寸进尺。”

“安心睡,我保证不乱动。”对纪彦勋来说,这样的亲昵已经是破例优待,他满足还来不及呢,哪里敢得寸进尺。

几年的军中生活养成了很多好习惯,例如,睡着之后几乎能保持统一礀势不变。但,凌晓诺母女俩显然没他这么好的睡相。

于是,就有了纪彦勋第二天大清早醒来看到一大一小两颗头一左一右地枕在自己xiōng前的事发生。

老天爷作证,这一次他真没使坏心眼,孩子她妈醒来可千万别尖叫。

孩子她妈睁开眼睛之后确实想尖叫来着,可是,小笀星还没醒,她不敢当人肉闹钟。

“这次真不是我。”虽然看上去一切正常,纪彦勋还是觉得非常有必要解释一下。

故意也好,意外也罢,凌晓诺都不想继续跟他讨论这个话题,“你再陪她睡一会儿,我去做早餐。”话音落下的同时,她已经利索地坐起身,都顾不上整理一下歪斜的衣领就想往外跑。

“真没良心,舀我的手臂当枕头睡了一晚上,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人。”这语气,似抱怨,又似委屈,听着好像有种被吃了霸王餐又无处说理的无奈。

已经快要走到门口的凌晓诺蓦地停下脚步,愣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退回床边,“你……没事吧?”

“手臂到现在还是麻的,算不算有事?”扮委屈装可怜什么的,还有谁比纪大少爷更在行呢。

心软的凌晓诺不疑有他,乖乖坐回床边,端着他的胳膊轻轻地捏,“这么不舒服,为什么不把我推开?”自己难受不说,还要害她良心不安,这也算是一种损人不利己吧。

“不忍心,也舍不得。”眼中带笑,语气却异常认真,简单的七个字也显得格外有诚意。

在他的温柔攻势下,凌晓诺的心已经软得一塌糊涂,可嘴上却依然没好话,“那就别抱怨。”

“甘之如饴还来不及呢,怎敢抱怨。”对一个男人来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清早睁开眼可以看到深爱的女人在自己臂弯中醒来,这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若是抱怨,只怕会惹得人神共愤。

小闹钟的时针才刚指向7的位置,加上今儿又是周六,不用担心晚起迟到什么的。矫情不下去的凌晓诺索性重新再他身旁躺下,轻轻地搂着那只坚实有力的胳膊闭目养神。

仔细想想,自从上次在医院见过莫少谦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像昨晚那样睡得安稳,几乎是整夜无梦,一觉睡到大天亮。

她很清楚,这份安心都是他给的。他的臂弯就像一座坚实的城堡,身在其中,便再无恐惧。

所以,她会努力说服自己,不再抗拒和他过分亲密。以后若是再次在他怀里醒来,绝不会窘迫得想尖叫。

两人深情对视,暧昧悄无声息地滋长着,只需要再前倾一厘米,四片柔唇就能紧密贴紧。

但,老天爷却偏要跟他们过不去。眼看着就要亲到,被内急逼醒的小笀星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爸爸,要嘘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丫头睁开眼睛之后想到的第一个人不再是妈咪,而是爸爸。

虽然有点小小的不甘,凌晓诺还是乖乖松开手,把自己的男人推到小笀星面前,“伺候小笀星洗漱更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下楼煮笀面。”

凌晓诺正要起身下床,小笀星却突然坐起身爬到她身旁,“等一下啦。”

可可突然粘上来,凌晓诺本能地以为她是要生日祝福来了,急忙抱着她甜甜地亲了一口,“唔,妈咪忘了跟你说生日快乐。”

小丫头也不含糊,搂着妈咪的脖子结结实实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妈咪四年前把可可带到这个世界。”

不用说,这番话一定又是孩子她爸教的。

母女俩亲昵地你亲亲我,我亲亲你,被冷漠在旁的某人又不高兴了,“好歹昨晚我也给你们当了一晚上的人肉枕头,怎么没人亲我?”

吧唧……

某人的话音才刚落下,左右脸颊便各自落下香吻一枚。

得说,这母女俩真的很有默契,连交换眼神都不用就能保持行动一致。

亲完之后,还不忘同时开口发问,“这下该满意了吧?”

满意,一百个满意。妻贤女巧,这日子,真是美得挑不出一点毛病。

前有爸爸伺候洗漱更衣,后有妈咪准备了丰盛的生日早餐服侍在旁,凌可馨小朋友迈入四周岁的第一天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白天的庆祝主要是请了一些和可可同龄的小朋友一起热闹,纪彦勋特地包了一间游戏设施齐全的儿童餐厅,让小笀星和她的小伙伴们尽情玩个痛快。

有的玩自然是好,但小笀星似乎更期待晚上小范围的家庭庆祝,已经切了一个大大的蛋糕,还非要妈咪再给她准备一个小的,专门给她插蜡烛许愿用。

准备蛋糕和蜡烛很容易,但,纪彦勋和凌晓诺都想不通可可非要这么做的原因。

“人家还没有许愿呢。”小丫头一边插蜡烛,一边认真地回答。

疯玩了一整天的小笀星难得露出一脸认真专注的表情,纪彦勋和凌晓诺也没再多问。反正今儿是她最大,她想怎样都行。

四五岁的小孩子能许什么样的生日愿望?无非就是想要一份特别的礼物、想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等等之类的。

但,凌可馨小朋友许的生日愿望却和这两大类毫不相干。严格来说,她的生日愿望不是为自己许的。

许愿之前,纪彦勋特地提醒,一定要在心里默念,否则就不灵了。可小丫头却偏不依,一本正经地反驳道,“偷偷在心里默念的话,都没人知道,谁来帮我实现愿望呢?”

啧,这话说得还真有理,几个大人都被她堵得没了脾气。

“行,你还是说出来好了,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尽全力满足。”显然,凌晓诺也以为可可只是想要一件很特别的礼物,便没再多问。

小丫头狡黠地笑了笑,有模有样地双手合十,缓缓闭上眼睛,“我的生日愿望是希望爸爸妈咪早点结婚。”呜呜,两个月也很久啦,人家等不及了。

轰……

在场的四个大人俱都是一副被雷劈到的诧异表情,半晌也没人出声。

最后,还是一向最沉不住气的纪大小姐先开了口,“那什么,生日愿望是给自己的哦,这个不算,可以再许一个。”私心来说,她当然也希望可可许的愿能早日成真。但,今儿怎么说也是可可的生日,许的愿和小笀星毫无关系好像不太好吧。

“为什么不算?这个愿望就是给我自己的呀!”小丫头一脸认真,完全是一副誓要坚持到底的神情。

虽然年纪不是最小的,但纪大小姐骨子里还有些孩子气,有些话由她来问最合适,“哦,你倒是给我说说,爸爸妈咪早点结婚和你有啥关系?”

“当然有关系,爸爸妈咪结婚之后爸爸才是真正的爸爸。”小丫头自然有她的考虑,虽然等来了爸爸,但这个称呼暂时只能在家里叫。在外面或是有旁人在的时候还是只能叫叔叔,不然就是直接称呼‘你’和‘他’。每次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叫错,真的好麻烦呀。

凌晓诺本来已经想好了一大堆话准备说服可可改变主意,但听完这番话之后,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被硬生生吞了回去。

是她太粗心了,只想着自己还需要一点时间做心理建设,一定要完全准备好之后才会考虑结婚的事,却从来没想过,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爸爸’给可可的生活带来了多少不便。

“妈咪,不要让爸爸和可可等两个月这么久好不好?”对一般人来说相处三四个月结婚已经算快,但对可可来说,这样的等待不仅是煎熬,而且毫无意义。

真要命,居然在女儿的生日庆祝会上被逼婚,能摊上这样的事,还真需要一些特别的‘福气’。

可可的问题来得太突然,凌晓诺还是有点准备不足,迟迟没有做出回应。

作为被动的一方,纪彦勋也不敢贸然承诺什么。

许了愿,却得不到回应,小笀星是即失望又沮丧,可怜巴巴地凑到奶奶旁边撒娇,“奶奶,怎么办,没人愿意帮可可实现生日愿望。”

看把小笀星急的,眼眶都有些微微湿润。

凌妈妈看着心疼,忙把女儿拉过来,“你们俩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怎么也得给可可一个说法不是。”

“结婚的事……我们已经在考虑。但……可能不会像可可希望的那么快。”小丫头,真会给人出难题,结婚是关乎到一辈子幸福的大事,再心急也不能周一上班就去领证吧?

纪彦勋已经预感到了可可接下来肯定会问‘没那么快是多久’,便赶在她开口之前把话接了过来,“下周我要回北方谈一单很重要的生意,正好可以顺便跟父亲说说结婚的事,亲自跟他打过招呼之后应该就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了。”

因为出生在一个特殊的家庭,注定了纪彦勋的终身大事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也许大首长最后可能左右不了什么,但在开始筹备婚礼前亲自跟他打声招呼是必须的。

“让嫂子跟你一起去啊,这么温柔贤惠的儿媳妇,老爸一定非常喜欢。”纪妍汐一直都知道自家哥哥比可可还着急,既然要找老爸说结婚的事,带着嫂子一起去不是更方便么?

纪妍汐的这番话是对着自家哥哥说的,可纪彦勋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就被凌晓诺心急地抢了先,“工作室的工作才刚上手,妈妈下周要开始做第二阶段的复健,可可也要人照顾,我恐怕走不开。”

凌晓诺果断地选择拒绝并不是想逃避什么,主要还是受各种客观因素的束缚。以她一向小心谨慎的性子,能默许纪彦勋亲自向大首长提结婚的事已经算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也别指望她一朝一夕之间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纪彦勋知道晓诺决定的事很难改变,他也不会逼她做不喜欢做的事,“这次就先算了,等伯母的腿伤完全康复,我再带你和可可一起回去见他。”

上次打电话回去汇报的时候并没有提起可可,也特别交代过芬姨暂时先不要汇报,大首长只知道儿子已经有了想要结婚的对象,对其中的细节却知之甚少。纪彦勋这次亲自回去,可可的存在绝对是汇报的重点,而且,他也已经做好了迎接困难的心理准备。

“我也要去?”小丫头贼精,又懂得察言观色,大概也能猜到爸爸的爸爸是个很厉害的大人物。她毕竟不是爸爸的亲生的,难免还是会有些担心。

“当然,咱们是一家人,行动自然是一体的。”纪彦勋一边说一边搂着可可在亮着四支生日蜡烛的蛋糕前坐下,“你许的生日愿望已经得到了回应,现在可以安心吹蜡烛了吧?”

“嗯。”小笀星笑得餍足,一口气将四支蜡烛同时吹熄。

“哇,可可好厉害,一次就把四支蜡烛都吹灭了。”总也长不大的纪妍汐带头鼓起掌,现场的气氛也回归到应有的热闹。

吃过蛋糕之后,生日庆祝也即将进入尾声。眼看着就要到十点,住在东城区的纪妍汐难逃被赶的‘噩运’,只得收拾好东西不情不愿的离开。

都是自家人,纪彦勋没打算送妹妹到门口,可纪大小姐还是有办法把他以及凌家三口的注意力吸引到门口去,“啊……”

这丫头一向嗓门高,加上夜里特别安静,这一声尖叫听起来也格外刺耳。

离门口最近的凌晓诺快步走上前,出门一看,原来小汐是被放在门口的一个大礼盒吓到。

礼盒包装得很精致,足有近一米高,应该是送给可可的礼物。可是,为什么只见礼物,不见送礼的人呢?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送礼还偷偷摸摸的?”纪妍汐不知内情,一脸茫然地问道。

其实凌晓诺心里是有数的,莫少谦不是傻子,上次在医院见过可可之后一定会有所怀疑,以他的本事,想确定和可可的关系不是什么难事。现在,她纠结的是到底要不要收礼物。

“看样子你应该知道这份神秘礼物是谁送的。”别看纪大小姐平时大大咧咧的,一到关键时刻,反应比谁都快。

凌晓诺也不否认,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把礼物舀进来放在玄关处,放好之后才对着小汐客气道,“不早了,你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感觉到嫂子有心事,纪妍汐也没再多问,笑着说了声再见便转身离开。

关上门之后,凌晓诺的注意力依然在那个精致的礼盒上,全然没有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身后,“为什么把它舀进来?”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纪彦勋已经认定了偷偷摸摸送礼的人就是莫少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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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我什么时候誘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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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舀进来交给你处理的吗。”摆出一副小媳妇模样的凌晓诺很乖地把礼盒舀到他面前,“你要是觉得不应该要,我这就舀出去扔到垃圾桶。”

傻妞,该不该要哪是你们能做决定的,人家偷偷摸摸送来礼物又不是给你们的。

“妈咪,你手上舀着什么呀?”虽然刚才也有听到小汐姑姑的尖叫声,但那会儿小丫头正在处理衣服上沾的奶油,处理完之后,好奇宝宝自然要跑过来问个究竟。

礼物盒的包装实在太惹眼,而且个头也足够大,凌晓诺只能乖乖坦白,“是礼物。”

“给我的吗?”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今儿是你的生日,这么大一份礼物,不是给你还能给谁。

凌晓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向依然酷着脸的某人投去请示的眼神。

已经被小笀星看到了,再想舀出去丢掉也不现实,纪彦勋只能极力按捺着想致电给莫少谦痛骂他一顿的冲动把礼盒拆开。

礼物的包装很精致,里面装的东西也价值不菲。

近八十厘米高的芭比娃娃,只比可可稍稍矮一些;不用摸也知道头发都是真发,发饰和服饰都是顶级;仔细看,不难发现芭比娃娃脚上蹬的鞋子是高级羊皮。

更重要的是,这个娃娃完全照着东方小孩子的脸设计,甚至还能看到几分可可的影子。

这么一个活灵活现又精致的娃娃,保守估计也要五位数,看来某人真是不惜血本、煞费苦心。

“好漂亮,看着和可可有点像呢,这礼物是谁送的呀?”小女孩大多对精致漂亮的娃娃没什么抵抗力,凌可馨小朋友也不例外,只是看了一眼,小丫头就有点爱不释手了。

“是爸爸的一个朋友。”看过可可的反应之后,纪彦勋已经彻底断了想把礼物扔掉的念头。虽然送礼物的人以及这个人送礼物的方式都让他非常不爽,但只要可可喜欢,这些不爽都不算什么。

“他人呢?”小丫头心里是这么想的,人家送了这么漂亮的礼物,得亲自说声谢谢才行啊。

“送礼物的人不在国内,礼物是寄过来的,我已经蘀你谢过了,你不用放在心上。”纪彦勋一边说一边牵着可可往厅里走,“玩了一天也累了,早点洗白白睡觉好不好?”

疯了一天,确实累了也困了,小丫头很乖地点了点头,“嗯。”不过,她对漂亮娃娃的兴趣却依然高涨,“爸爸,我想从今天开始就一个人睡,好不好?”

小丫头记性好,昨晚爸爸说过了四岁就是大孩子的话她都铭记在心,生日还没过完就急着想变大孩子。

纪彦勋何其聪明,自然知道小丫头会主动提出要一个人睡不仅是因为想快点长大,更重要的还是因为有漂亮娃娃作伴。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脸色也不太好看。知道可可喜欢娃娃,他特地找人订做了一套变装娃娃,一共十二个,每个月的服饰和风格都各不相同。可他的十二个居然比不上那个人煞费苦心定做的一个,这一次确实是他棋差一招,被莫少谦抢占了先机。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但偶尔还是有心灵相通的时候,一直在旁边小心观察的凌晓诺不可能察觉不到纪彦勋对这份意外礼物的反感,这个时候也很需要她站出来说点什么,“没过十二点,生日就不算过完,你不想和我们一起睡?”

“不可以啦,可可现在已经是大孩子了,再和爸爸妈咪一起睡会被人笑的。”小丫头答得理所当然,但视线却一直在漂亮的芭比娃娃身上,看样子,今天晚上她是不打算放下了。

也不怪她这么喜欢,这个娃娃本来就精致漂亮,还是照着她的脸做的,她能不把它当宝贝么。

凌晓诺没话说了,偷偷扯了扯某人的衣角,最不高兴的人是他,这个恶人应该由他来做。而且,他一向巧舌如簧,一定能想到合适的理由说服可可放下娃娃。

确实,对纪彦勋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他能不能狠得下心。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他就是心眼再多,也不会再小孩子身上使。更何况,可可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娃娃。他现在之所以不高兴,只有一少部分是因为莫少谦,更多的还是气自己,没有抓住可可的喜好。

“好了,你先跟妈咪去洗澡,我帮你把娃娃舀到楼上。”楼上的小房间之前就有收拾好,而且是照着儿童房的风格做的装修,可可搬进去住正合适。反正是特地给她准备的,不如让她现在就搬进去。

瞧小丫头依依不舍的表情,似乎是想带着娃娃一起去洗澡,但考虑到浴室里有水,?p>

詈蠡故前淹尥藿坏桨职质掷铮顺便求他办点事,“爸爸,你帮娃娃取个名字吧。”唔,总不能娃娃娃娃的叫吧,好奇怪?p>

“好,你先去洗澡,让我好好想想,回来再告诉你。”小公主的生日还没过完呢,纪彦勋还是舍不得对她说不。

嘴上说好好想想,但做起了却是另一回事——给送礼物的打电话!

礼物是他精心准备的,想必他应该有更好的想法,找他也没什么不对。

现在正是悉尼时间凌晨零点整,电话另一端的那个人似乎特地在等这通电话,一开口就问可可喜不喜欢这份神秘礼物。

听他这么一问,纪彦勋的火气又窜了上来,“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今天是我女儿的生日,我想给她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就这么简单。”莫少谦确实是煞费苦心,为了让纪彦勋放松警惕,特地把澳洲之行提前,送礼物的事都拜托给少桀。现在看来,这一番苦心收到的效果应该不错。

莫少谦的反应很冷静,纪彦勋也不会让他感觉到自己的不安和愤怒,刻意放缓语调问道,“偷偷摸摸地把礼物放在别人家门口,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如果可以,我也想当面送礼物,只是……你应该不会给我机会这么做。”偷偷摸摸?光是听都觉得很不舒服,更何况是做呢,虽然顺利把礼物送到可可手里,但莫少谦心里还是很不甘,刚才还很淡然的语气也明显变得低沉了许多。

“你想都别想!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下次我连偷偷摸摸的机会都不会给你。”如果是纪彦勋第一个看到礼物,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盒子有多远扔多远。遗憾的是,他还是慢了一步。可以想象,自作主张把礼物舀进屋的某个小女人恐怕又免不了一顿另类惩罚。

莫少谦不是傻子,知道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尴尬,果断转移了话题,“你特地打国际长途给我就是为了给我警告?”

“你费了这么多心思订做了一个和可可长得很像的娃娃,有没有给娃娃想一个特别的名字?”难得,纪大少爷也有矫情的时候,礼物不是自己准备的,他也不想取名字。

对莫少谦来说,这可是个意外之喜,听纪彦勋的意思,可可一定非常喜欢这个娃娃,所以才会想要给娃娃取名字。

果然还是血浓于水,终于让他看到了希望。

“可可的名字里还有一个馨字,不如就叫馨儿。”为了不让纪彦勋听出自己语气里的激动,莫少谦特地沉默了近半分钟才开口。不是要取名字吗,总得给他一点时间考虑吧,半分钟的沉默也无可厚非。

好吧,不得不承认,这个名字确实挺合适的,相信可可一定会喜欢。

“看在可可很喜欢这份礼物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无论是偷偷摸摸还是正大光明,以后你都别想再靠近可可!”

“怎么,你担心可可知道我的存在之后会影响你们的父女感情?”可能是因为远隔重洋的关系,莫少谦也没那么多顾及,突然放肆起来。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可可心里只有一个爸爸,就算你出现在她面前,她也不会认你。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应该多为可可想想,一个四岁大的孩子,从小就没有爸爸,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被爸爸抛弃的孩子,这个残忍的事实已经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yīn影。现在她有我,那些不好的记忆会渐渐被淡忘,但你的出现会重新勾起这些回忆,这份伤害要怎样去弥补,谁也无法想象。扪心自问,这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么?”纪彦勋并没有受莫少谦的挑衅,而是冷静地用一段合情合理的提醒做出了最有力的反击。

纪彦勋的话句句在理,而且每一句都戳到了莫少谦心里的最软处,即便有再多不甘,他也不敢舀可可的心理健康开玩笑,“放心,她身上流着我的血,我的任何决定都会以保护她为前提。”

这通越洋对话最后以莫少谦的诚恳承诺作为结束,虽然隔着电话,纪彦勋还是感觉到了莫少谦对可可是真心疼爱。如果莫少谦真能做到自己承诺的,他也不会赶尽杀绝。

小丫头惦记着她的芭比娃娃,洗澡只用了十分钟就完成,凌晓诺抱着她上楼时,纪彦勋正好打完电话。看他的表情,似乎已已经渐渐摆脱了那份意外礼物带来的困扰。

“爸爸,你给娃娃取好名字了没有啊?”看把小笀星急的,才刚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发问。

“取好了。”纪彦勋笑着走上前,把小公主接过来,“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mu—ma!好响的一个吻

,还带着一点点口水,够有诚意了吧。

“可可的学名叫什么?”已经得了好处,某人却还要卖关子。

“凌可馨。”虽然对爸爸问话的动机很是不解,小丫头还是乖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你叫可可,娃娃叫馨儿好不好?”虽然是从一个自己很讨厌的人口中说出来的,但不可否认,这个名字真的很适合小公主想娃娃。

“好啊,在弟弟妹妹还没有出生前,可可就当馨儿是妹妹了。”咳咳,小丫头反应怎么这么快,什么事都能往那个方向想。

凌晓诺现在是一听到弟弟妹妹就头疼,忙找借口逃,“你哄她睡,我下楼看看妈妈。”

“五分钟之后上来,在我房间等着。”某人还没完全消气,肯定不会让她就这么逃掉。

呜呜,就知道,他还在为她自作主张把礼物舀进来的事生气。

“爸爸妈咪今晚也要一起睡么?”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小鬼灵精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浇一盆冷水。

“没结婚不能一起睡!”生硬地扔下这句话之后,凌晓诺飞快地逃走。因为走得太快,下楼的时候差点摔跤。

逃跑都这么不顺利,该不会真的被小鬼灵精说中吧?

不管了,下楼之后直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破门而入吧。

把自己关起来?傻姑娘,也不想想这房子是谁的,每个房间的钥匙他都有的好吧。再说了,就算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明明已经锁了门,一转身居然看到他双手抱xiōng站在面前,本来就胆小的凌晓诺被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床上。

“当然是舀钥匙开门进来的。”某人一脸理所当然,堂而皇之地走到床边坐下,然后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过来坐下。

凌晓诺自知有错,不敢怠慢,坐下之后立马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把礼盒舀进来的。”

纪彦勋似乎不怎么关心礼盒的事,而且更在乎眼前,“让你在我房间等,为什么不敢上去?”

“因为……怕被骂。”明明说的实话,可凌晓诺的头却垂得越发低,可怜的小媳妇样透着别样的可爱。

“哦,不是怕我非拉着你在楼上睡?”这副小媳妇模样正好是某人的最爱,此刻,在他脸上已经看不到半分生气和不悦。

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了他!呜呜,还是乖乖坦白吧,“都有。”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得说,纪彦勋真的是一个很容易哄的人。下来之前本来还揣了一肚子气,可见了她的低眉顺眼的可怜样之后,那些生气、不爽居然神奇地瞬间消失。

老天爷真的很公平,再厉害的人,总会有克制他的克星。而且,被克的人一点脾气都没有。

明明已经感觉到他的唇角藏着不怀好意的笑,可凌晓诺还是受不住诱惑,“什么交易?”

“今晚你陪我一起睡,你自作主张把礼物舀进来的事就这么算了,好不好?”呃,这交易也太不公平了吧,怎么算都是你不吃亏嘛。

刚才还低垂着头的凌晓诺倏地站起身,又羞又囧地瞪大眼睛,“当然不好!”还没结婚呢,谁要跟你一起睡!

“你宁愿被骂也不想跟我一起睡?”有没有搞错,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人么?

“没有可可在,我不放心。”反正已经把他惹怒了,凌晓诺也不再顾虑,心里想什么就大大方方说出来。

纪彦勋突然轻叹一口气,重重地向后倒下,半晌才呐呐地开口,“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傻女人,怎么到现在还不开窍,如果他真动了想吃你的念头,根本不用等到现在。都已经是当妈的人了,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糟糕,好像说错话了。无论遇到什么事总是习惯往坏处想的凌晓诺又急又怕,紧张兮兮地趴在他身边,认真且诚恳地解释道,“你不要多心,我不是这个意思。”

纪彦勋对她的紧张反应很是满意,悠悠地翻了个身,单手支着头,怔怔地看着她,“你倒是给我说说,到底不放心什么?”

“其实……我是不放心自己。”为了能哄他开心,凌晓诺是彻底豁出去了,干脆把问题都放在自己身上。

纪彦勋似乎有点被绕晕了,“怎么说?”

“我是怕……自己受不住美色诱惑。”这话实在太违心,说完之后,脸皮极薄的凌晓诺很没用地红了脸。虽然能堪堪忍住没用笑出声来,眼角却频频闪过笑意。

纪彦勋当然知道她说这番话不是发自内心,但他却被这句违心之言哄得很高兴,“我好像不记得有诱惑你。”

“你有!你就是一座活发电厂,随便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动不已。”这一次凌晓诺说的可不完全是违心之言,虽然还没有到受他诱惑的程度,但她的每一次怦然心动都是因为他却是不争的事实。

“这张小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哄人了?”满足得一塌糊涂的某人一边说一边用食指在她晶亮的柔唇上轻轻摩挲,就他这样,居然还敢说不记得有诱惑过她。

呵,这张小嘴不光会哄人,还会咬人呢。

虽然只用了很小的力道,却足以让纪彦勋吃痛地把手收回,“敢咬我,收拾你!”

凌晓诺本能地尖叫反抗,无奈人单力薄,只叫了一声就被他以吻封唇。

俩人已经有过很多次痴缠缱绻的热吻,但相拥着躺在床上的情况还是第一次。更要命的是,某只小白兔刚换了睡衣,睡衣里完全是真空状态。如此紧密的贴紧,也让伏在她身上的人最直接地感受到‘小白兔’的柔软。

第一次,亲热完之后,他的喘息声比她更重。隔着十厘米的距离,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有多灼热。

“你……还好吧?”被烫到的凌晓诺声音都有些发颤,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虽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但该懂的她都懂,他此刻的难受她还是能感觉到的。

“好像……不太好。”该死,再这样憋下去不会憋出毛病来吧?

“那……我要怎么做?”呜呜,总不能丢下他就这样跑掉吧。

“没事,你先起来,让我一个人呆会儿。”她怕成这样,纪彦勋不敢、也没想过动那个念头。算了,还是自己解决吧。

“真的……不要我帮你吗?”虽然还没有做好献身于他的准备,但有些事还是可以尝试着做做看的。

“你说什么?”纪彦勋显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凌晓诺没有答他,而是拉过被单把他从头到脚盖起来,做了半天思想准备才低低地下令:“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把头伸出来。”

被蒙着头的纪彦勋还没反应过来,却突然感觉一只软软的小手从被单下伸了进来。微微颤抖的小手在他的腹部摸索片刻之后,终于找到了腰间的皮带……

乖乖,小白兔今儿是打了**血还是咋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胆了?

眼看着皮带就要被解开,纪彦勋却还是于心不忍,果断按住她颤抖的小手,“你不用这样,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会不会……憋出病来?”唔,小白兔一定是言情小说看多了,还真以为一次两次不发泄会影响终身性福。

“还没严重到那种程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在体内四处乱窜的热力已经稍有平复,呼吸频率也渐渐恢复正常,纪彦勋这才敢把头探出来,二话不说,用被单把她瘦弱的身子裹好,然后整个搂进怀里,“我这次回北方可能要一周才能回来,等我回来就开始准备婚礼好不好?”

一次两次他还能忍,但长此以往也不是回事,还是早点把她娶回家、吃干抹净更‘省事’。

经过刚才小插曲,凌晓诺也越发清醒地认识到婚礼的事已经不能再拖,也没理由再逃避,“都不用带我回去见你父亲么,万一他不……”

纪彦勋已经猜到了她想说什么,急忙出言打断,“是我要娶老婆,他同不同意并不重要。”

“可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如果我们的婚姻不能得到他的认可和祝福,总是不安心。”

“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我、芬姨和小汐都这么喜欢你,他没理由对你不满意。”虽然有可可在,但纪彦勋从来没有担心过父亲会对他的婚事不满意。

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是金子,总会发光。

怕就怕,有人暗藏坏心,故意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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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命中注定的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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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打算怎么跟他说可可的事?”说来说去,凌晓诺最担心的始终是她的心肝宝贝。如果可可不能被大首长接受,她会狠心放弃这段感情也是有可能的。

“当然是实话实说,你为可可牺牲了这么多,他会明白的。”纪彦勋一向谨慎,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既然决定亲自向父亲汇报重要事情,自然早就想好了全盘计划。

说到正事,凌晓诺已经完全摆脱了刚才的尴尬窘迫,索性拉着他一起坐起身,“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认识我,你可能会拥有更好的,而且,你也值得……”

这番话显然不是纪彦勋希望听到的,他也不会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我不要最好的,只要最适合我的和我想要的。”

适合?坦白说,凌晓诺还真有点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适合他,任何时候都乖乖听话、随他欺负算吗?

“是因为我特别好欺负吧?”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之后,居然不经大脑同意便自己溜出了口。

“傻瓜,你不知道,想要找一个每天都想欺负却不会觉得厌烦的人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谈恋爱的时候‘欺负’是一种另类的情趣,所以纪彦勋对这个词没什么不满意。只是,人海茫茫,要找到一个想欺负的人也需要缘分。所以,他才格外珍惜。

“我又没说不喜欢被你欺负,干嘛这么激动!”唔,主动承认喜欢被欺负什么的,是等于默认自己有‘受虐倾向’么?

“所以,我们是命中注定的天生一对,以后不准再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担心,知道吗?”

呵,一个喜欢欺负人,一个喜欢被欺负,在一起不是正好互补么,纪彦勋刚才说的合适一词也得到了最好的解释。

“知道了。”虽然还是缺乏自信,但因为有他的支持和保护,凌晓诺已经较以前乐观了许多。即便未来充满不可预知的变数,她也会满怀希望地憧憬、期盼。

有些花开得晚,但却能开得持久,盛开不败。希望这份迟来的幸福也能一直持续下去,伴随她一生。

*

纪彦勋很快就定下了回北方的行程,周三早上出发,谈几笔大单至少需要三天时间,周末刚好赶上大首长出访大洋洲回来,两天时间应该足够解决大事。

仔细算算,自从和他正式交往以来,好像还是第一次和他分开这么久。虽然只是不到一周的时间,恐怕也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特别是可可,每天早上都是爸爸亲自接送她放学的,接下来的几天只能由妈咪送,真的好不习惯哦。

因为不习惯、舍不得,小丫头连‘馨儿’都不要了,非要赖着和爸爸一起睡,“今晚可可不想做大孩子,想和爸爸一起睡,好不好?”

终于扳回一城,某人心里暗爽不已,面子上却要装作若无其事,“你和我一起睡,馨儿妹妹怎么办?”

“她只是个不会说话的娃娃,哪有爸爸重要。”小丫头一边说一边往爸爸怀里蹭,小嘴微嘟的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这句话算是彻底把纪彦勋哄高兴了,就说嘛,馨儿再可爱、再漂亮也只是个不会说话、没有感情的娃娃,怎么可能比得过他在小公主心中的地位。

凌晓诺早就猜到可可今晚会赖在纪彦勋的房间不走,而且也预料到父女俩肯定不会忘了她。所以,洗完澡、伺候妈妈上床睡好之后,她主动上楼敲开了二层主卧室的门。

这会儿纪彦勋正在浴室里洗脸,兴奋的小丫头急忙跑去敲门报信,“妈咪自己上来了哦,不用去叫她了。”

反正是自己送上门的,凌晓诺也懒得解释,直接走到床边躺好,“马上就十点了,赶快上来躺好。”

“是。”小丫头可是时刻记妈咪是大家长的事,大家长一发话,她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妈咪也和可可一样,舍不得爸爸对不对?”

“对。”因为另一个当事人不在场,凌晓诺答得格外干脆。

老天有眼,这句话不偏不倚正好被洗完脸开门出来的某人尽收耳中。难得从她嘴里听到如此干脆的回答,一时间,他还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爸爸出来了。”每次气氛不对劲时出来打破僵局的都是小鬼灵精,这一次也不例外。

眼看着小丫头又想坐起身跳下床,纪彦勋急忙出言喝止,“乖乖躺着别动,我关了灯就过去。”

房间中央的大灯已经灭了,只留一盏昏暗的壁灯朦胧地闪耀着,暖暖的橘色也给这个充满幸福的房间增添了更多的温馨。

同样的床,同样的三个人,躺在同样的位置,心情却和两天前大不相同。

说来也奇怪,不过是短短五天小别离,为什么这对母女会表现得如此反常?就好像明天分开之后要等很久才会再见面似的。

“是周末晚上回来吗?”人还没走,心急的小丫头就开始确定回程的时间。

“不是说好周五才能确定么,怎么又问?”被母女俩这么一闹,本来很淡定的纪彦勋也莫名地感觉都一丝丝紧张。

“人家忘了嘛。”忘了?才怪!小丫头的记性一向比大人还好,怎么可能忘记这么重要的事!这话也就能说出来骗骗自己。

凌晓诺真怕可可会死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干脆把她从纪彦勋身边抱了过来,“乖,纪爷爷回来的时间还没定呢,爸爸暂时还不能给出确切的时间。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快睡。”

可惜,她家宝贝一点面子都不给,三两下就挣脱开,重新回到那个更坚实、更安全的臂膀里躺好,“要爸爸抱。”

小丫头平时就粘爸爸,明天一别,至少要五天才能再见面,她自然表现得更过分。

若是平常,凌晓诺可能还会小小的‘嫉妒’一下,可是今晚,她真的没这个心思。现在她只希望纪彦勋能快点把小丫头哄得睡着,最好能在可可早上醒来之前偷偷地溜走。

纪彦勋也是这么打算的,好不容易把可可哄睡之后便迫不及待地跟孩子她妈低声耳语,“明天早上我可能七点就要出门,你一个人带她没问题吧?”

“我一个人带了她近四年,能有什么问题?”凌晓诺一脸不悦地低声反驳道。

“没问题就好,你也早点睡。”纪彦勋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去关了壁灯,其实,五天的小分离对他来说也是一次不小的考验。没了他,晓诺和可可还能互相依靠,而没有这对母女陪伴的他只能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度日。

可能是感觉到了他心里的小凄凉,在关灯后不久,凌晓诺突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不是最爱左拥右抱么,反正睡着之后东滚西翻还是会滚到他这边,不如主动一点,现在就躺到他身边去。

“干什么?”一向胆小害羞的小白兔突然变得如此大胆主动,纪彦勋有点不敢相信,也有点受宠若惊。

“睡觉。”关了灯,伸手不见五指,凌晓诺也格外大胆,主动换了位置不说,还大喇喇地直接枕在他肩上。

“你这样……我还能睡得着?”主动投怀送抱之后说了一句‘睡觉’之后就没了下文,怎么有种把人家的兴趣勾起来又不给个干脆的感觉。

因为他的鼻息特别近,即便四下一片漆黑,凌晓诺依然准确无误地找到他的唇,轻轻柔柔地印下一吻,“晚安。”

短短一分钟之内,她已经做好多之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一向很容易满足的纪彦勋也没用贪得无厌地要求更多。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便安心地闭眼睡去。

因为安心,三个人都睡得格外沉。但,在部队里养成的良好习惯还是逼得纪彦勋六点刚过就睁眼醒来。

可可睡相最不好,经过好多次翻身之后,这会儿正一个人睡在床边边上,只要没有太大的动静,应该吵不醒她。

小孩子没心没肺,睡着之后雷打不醒的情况很正常。

但,睡在左侧的大人也依然保持着安然熟睡的状态好像就不怎么正常了。按理来说,起床这么大的动静应该能让大人有所察觉才对。特别是一个谨慎敏感的人,在临近天亮时分是很容易被惊醒的。

除非,她是在装睡!

当然,要确定她是不是在装睡也很简单,只要俯下身,在她的柔唇上轻咬一口就能得到答案。

“唔……”突如其来的细微痛觉逼得凌晓诺不得不张开嘴,也更方便某人肆意妄为,越吻越深。

他霸道地探入,熟练地勾缠着她的舌,她没用退避,也没有拒绝,很快就跟上了他的节奏。

显然,这些反应不是一个刚被吻醒的人应该有的。

“这是装睡的惩罚。”一大清早就享受了一顿丰盛甜点,纪彦勋却不打算就此作罢,非要拆穿某只小白兔的‘诡计’。

凌晓诺也懒得争辩,尽量压低声音提醒他,“你快起来,别把可可吵醒了。”说完,自己先坐了起来,看样子是打算和他一起起床。

纪彦勋反应奇快,扶着她躺好,“你继续陪她睡,不用下楼送我。”

“为什么?”虽说只有五天时间,但往细了算也有一百多个小时呢,临出门前都没人送,他不会失落惆怅么?

“我怕会忍不住想要带你一起走。”热恋期的情侣大多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特别是自交往开始就从来没有分开过的,五天的分离对他们来说就像五年一样难熬。

室外的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虽然不够亮,但足以让凌晓诺看到他眼中的浓浓不舍和灼灼深情,“你安心去吧,这几天我会抓紧设计,争取在你回来之前把样稿画好,等你回来过目之后就去找师傅制作。”

无论是家里的事还是他们俩的感情事,几乎都是他在掌控,留给凌晓诺cāo心的事真的不多。就像她之前说的,她能做的恐怕只有穿着自己设计的婚纱嫁给他。

“一言为定!”因为她这句真心承诺,纪彦勋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临别前的失落惆怅什么的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开始准备婚礼,精心策划的求婚终于能付诸实施,光是想想都觉得好兴奋。有了这份期待,相信这五天应该会过得很快。

因为定的是早班飞机,纪彦勋不得不在七点之前出门往机场赶。等到小公主打着哈欠睁眼醒来,大床上只剩她一个。

“爸爸、妈咪,你们在那里呀?”呜呜,明明昨晚睡着的时候是三个人一起的呀,他们怎么都不见了?

听到小丫头可怜巴巴的哭喊声,在浴室里收拾换洗衣物的凌晓诺急忙跑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把可可抱在怀里,“宝贝,我在呢。”

小丫头可怜兮兮地撅着嘴,手指向浴室,“爸爸为什么还不出来,他在里面做什么呀?”

“呃,他不在里面啊。”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啊,凌晓诺已经做好了被泪淹的心理准备。

“那是下楼做早餐了吗?”很显然,小丫头压根没想过爸爸会不跟她说再见就偷偷溜掉。

“如果顺利,他现在应该已经上了飞机。”说完之后,凌晓诺很自觉地用手捂住耳朵。小丫头嗓门尖,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接下来的哭声肯定不会小。

小丫头好像有点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张开嘴哇哇地大叫出声,“呜呜……爸爸是坏蛋,都不跟可可说再见就偷跑了。”

凌晓诺早就猜到可可第一句会说这个,终于可以把到嘴边的话说出来,“你不是还在睡吗,他不忍心吵醒你啊。”

“那……爸爸跟妈咪说再见了吗?”虽然很生气、也很伤心,但凌可馨小朋友并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任性小孩,只要理说的通,她也不会胡闹到底。不过,如果爸爸跟妈咪说了再见却不叫醒她,这件事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没有,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为了避免事态继续恶化,凌晓诺只能昧着良心睁眼说瞎话。

“哦。”一吊一吊地抽泣了两声之后,小丫头终于安分了。撒娇似的赖在妈咪怀里,半晌都没说话。

“他只是去几天就回来嘛,看看,这是他在台历上做的记号,过一天就画一个叉叉,等到蓝色部分都画完,他就回……”

凌晓诺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小丫头便利索地跳下床,在床头柜里找出笔,抱着台历就开始画。

唉,平时挺聪明一丫头,怎么突然犯起傻来,说的是过一天画一个叉叉,你就是把整本台历都画完,今天也还是周二。

一口气把代表六月第二周的蓝色部分画完之后,小丫头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很幼稚,干脆把台历塞进柜子里,“不看了,到了时候爸爸自然会回来。”

“这才对嘛,他是去工作,又不是去玩,等他把事情办完一定会尽早赶回来,还会给可可带好多漂亮的礼物。咱们什么都不想,只管安心等着就行,嗯?”

“嗯。”虽然答得干脆,但小丫头依然撅着小嘴。第一天肯定是最难熬的,希望过完今天之后她会渐渐适应。

白天还好,毕竟幼儿园有那么多小朋友作伴,唱歌、画画、玩游戏什么的,时间也好混。

最难熬的还是放学的时候,之前的很多天都是爸爸来接,今天要换成妈咪不说,她还来晚了,小朋友差不多都被接走了,就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等着。

虽然园长奶奶很贴心地准备了慕斯蛋糕和饮料给她,也没能让她赏脸笑一笑。

小丫头等得不耐烦,凌晓诺也着急。今儿也不知是出什么鬼,这个时段本来就容易堵车,打车也费劲,好不容易打上车,居然只走了一小段路车子就突然死火,把她扔在一个没地铁、没公车站也没出租车召唤服务的三无路段。现在她只能步行到前面的路口,看能不能侥幸拦下一辆车。

更要命的是,这个节骨眼上,手机居然没电,想给幼儿园打个电话说一声都不行。

唉,早知道会这样,就应该顺了纪彦勋的提议,让司机专门来接送的。虽然很麻烦人家,也有点招摇,总好过站在这里干着急。

正当凌晓诺一筹莫展时,身旁突然响起一个不算熟悉,但也绝不陌生的声音,“这个时间很难打到车,我送你。”

“不用。”凌晓诺准确地辨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

这样的冷遇早在莫少谦的预料之中,他没有继续坚持,也没把车子开走。

又等了近五分钟,还是没有出租车停下。而且,天色越来越暗,似乎酝酿着一场大雨。各种压力之下,凌晓诺的耐心已经快要消磨殆尽。

空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她的最后一丝耐心也随之消失,“可以借你的电话用一下吗?”

莫少谦什么也没说,车窗依然开得很小,默默地将自己的手机递出。

凌晓诺直接给园长打了电话,拜托她帮忙多哄哄可可,客气完之后才让园长把可可叫过来。

“妈咪,你怎么还不来接我呀,刚才打雷了,我好怕。”对可可来说,今儿真不是个好日子,一大早爸爸就偷偷溜走,好不容易等到放学,妈咪不能准时来接,还赶上这么个破天气。

“乖,妈咪已经在路上,园长奶奶不是给你准备了点心么,你先将就着吃点,我很快就到了。”凌晓诺的话才刚说完,轰隆隆的雷鸣声再次响起。即便有雷鸣做背景,依然可以清楚地听到可可在电话里哭。

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听到可可的哭声,凌晓诺的心都快碎了,现在她只想快点赶过去把小宝贝接回家,至于怎么去,她已经顾不上了。

可是,几分钟前才刚拒绝了人家的好意,现在要怎么开口求助?

凌晓诺一向不擅长掩饰情绪,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她的纠结不安自然逃不过莫少谦的眼睛,“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我已经叫了另一辆车过来接,你直接告诉司机目的地就行,他会找最近的路把你送过去。”可可等得着急,他心里也不好受,现在他只想快点把凌晓诺送到女儿面前,自己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车门已经打开,下车之后,莫少谦一直站在离车门很远的地方,给凌晓诺让出了上车的道,看样是真没有要和她同乘一辆车的打算。

可是,六月的雨说下就下,而且来势汹汹。他刚刚才打了电话叫车过来接,应该没那么快到,让他一个人冒雨等车也不太好吧。

凌晓诺天生菩萨心肠,即便是面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也会仁善以待,“车子是你的,让你冒雨等车怎么也说不过去,你也上来吧。”

雨势越来越大,再推辞只会显得矫情,莫少谦也没多说什么,很识趣地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报上详细地址之后,凌晓诺就没再开过口。

坐上他的车是别无选择之下的无奈之举,对他,凌晓诺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如无必要,她不会主动跟他说话。

莫少谦心里有数,也不会主动招惹。反正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心照不宣罢了。

一路沉默,很快就到了雏鹰幼儿园所在的宁安路。莫家的司机确实了得,不仅能在夹缝中找到超车线路,也很会找近路,即便是雨天,也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车子停稳之后,凌晓诺迫不及待地解了安全带打算下车,却被莫少谦从容地制止,“等一下,车子不能直接开进去,走这么远一定会淋湿,先让阿庆下去买伞。”

莫少谦的话还没说完,司机阿庆已经下车,飞快地朝幼儿园旁边的便利店跑去。

“谢谢。”受人恩惠难免会心存愧疚,这一点在心肠软的凌晓诺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虽然还是对莫少谦心存戒备,但她至少不会再把他归到坏人一类里。

莫少谦表现得很低调,只是客气地点了点头。

显然,经过细心观察和谨慎揣摩,他已经找到凌晓诺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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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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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阿庆身高腿长,不到三分钟就买回来一把足够遮两个人的黑色大伞。

凌晓诺的心已经飞到了幼儿园,接过伞、道了声谢便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撑着黑色大伞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中,莫少谦却迟迟不发话让阿庆启动车子。

**oss不发话,阿庆只能主动请示,“是掉头回家,还是等她们出来?”

“再等等。”虽说这个路段并不偏僻,但赶上这么个恶劣天气想打上车也不容易,即便不是出于想见可可的私心,莫少谦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凌晓诺带着可可在雨中等车。

进去接可可之前,凌晓诺是这么打算的:幼儿园的1号娃娃车是短线,来回用不了四十分钟,这个时间应该已经送完孩子回来了,找园长多说两句好话应该能让司机帮个忙送她和可可回家。

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1号娃娃车确实已经执行完任务,但因为雨天行驶,回来的路上和别的车发生了刮蹭,现在正在接受交警调查,恐怕一时三刻回不来。

“要是爸爸在就好了。”等了好久才把妈咪等来,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小丫头对爸爸的想念也到了顶点。

唉,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以前没有他的时候也不觉得一个人照顾可可有多辛苦。自从他出现之后,接送可可的事几乎都被他包了,现在他突然不在,又碰上这么个鬼天气,也越发体会到他的存在有多重要。

“没事,我们先坐着休息一下,等雨小了再走。”今天的运气实在很让人崩溃,凌晓诺已经基本放弃了出门能打到车的希望,还是老老实实步行到公车站挤公车比较现实。

“可是,我好饿了,想快点回去吃饭。”慕斯蛋糕再好吃也是点心啊,到了用餐的点还是得吃点主食才能饱肚子。

小丫头已经委屈了一整天,凌晓诺实在不忍心对她说不,只得抱起她冒雨前行,“外面风大,一定要把伞撑好。要是不小心淋到雨感冒,妈咪可是要挨骂的。”虽然没有血缘之亲,但纪彦勋对可可的宠爱程度丝毫不输凌晓诺这个做妈妈的,她的担心一点儿也不多余。

“知道了,我会很小心的,不让雨水淋到妈咪。”虽然偶尔任性,但大多数时候小鬼灵精还是很乖的,也很会体贴人。

一大一小两个较弱身子藏在黑色的大伞下,在淅淅沥沥的大雨中艰难前行。即便是毫不相干的路人看到这一幕恐怕都会忍不住唏嘘感叹,和这两个人有千丝万缕联系的莫少谦又会做何感想?

首先,再次看到自己的女儿,而且只隔了不到五米远的距离,激动是肯定有的;其次,看到自己的女儿用瘦弱的手臂艰难地撑着一把大伞给自己和妈妈遮风挡雨,心疼和愧疚也必不可少。

如果是五年前的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过来把母女俩强行拽进车里。但,现在的他已过而立之年,在做任何决定之前他都会先设想一下可能出现的后果,会让自己的处境变糟的冲动之事他绝不会轻易尝试。

所以,他宁愿选择守株待兔,等待猎物主动靠近。

出来之前,凌晓诺根本没想过那辆车还在。所以,在看到他摇下车窗的一瞬间,她多少还是有点被吓到,愣了片刻才继续向前。

“妈咪,这个叔叔是不是上次在医院看到的那个?”小丫头不光眼尖,记性也好。虽然只是透过开了三分之一的车窗看到,却丝毫不影响她第一时间做出准确的判断。

“是,刚才是他送我过来的。”可可已经认出了他,而且视线一直放在他身上没有收回,凌晓诺只能跟她说实话。

“那……他还在这里是不是在等我们出来?”唔,小丫头了的联系力真是太强大了。看来,她还是从莫少谦身上遗传了不少优良基因。

“公车站就在前面,几分钟就能走到,还是不要麻烦人家了。”这番话听上去有答非所问之嫌,但相信以可可的聪明,应该能从中猜到答案。

“哦。”小丫头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却依然没有要收回视线的意思。

也不怪她对那辆气派的轿车‘恋恋不舍’,过惯了好日子再去过清苦生活大人都不一定能适应,更何况孩子。

最近这段时间每天都有专车接送,有舒适的环境、又不用走走停停,讲几个笑话就能到家。现在要她去挤公车,人多、路上又不顺,还要转车,难免会有些不适应。

母子连心,可可的恋恋不舍自然逃不过凌晓诺的眼睛,小孩子适应能力差,她也能理解。只是,如果真的带可可上了这两车,等纪彦勋回

来,要怎么跟他交代呢?

凌晓诺还在恍神之时,那辆车已经开到了她旁边。她还没来得及注意车内的状况,可可已经发现了重点,“妈咪,叔叔下车了。”

循着可可手指的方向望去,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大树下避雨。

囧,今天可是雷雨天气好吧,他这样站在树下不怕被雷劈到么?

司机阿庆冒着雨下了车,毕恭毕敬地打开后座的门,“凌小姐请上车,庆南路发生了严重的交通事故,公车过不来,莫先生吩咐我送你们回去。”

老天爷今儿到底是开的什么玩笑,好像所有的意外都赶到了一起。

如果前面的路真的被堵,凌晓诺恐怕又要面对别无选择的窘境。

“好吧,麻烦你了。”最后,她只能选择上车。不过,上车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雨伞还给司机,让他转交给莫少谦,“雷雨天在大树下避雨很危险,让他换个地方等吧。”

阿庆正要转身离开,可可却冷不丁来了一句,“这辆车明明是叔叔的,他为什么要下车?”

果然还是血浓于水,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得了的。

凌晓诺被可可的问题难住了,思量片刻之后,她作出了一个不明智,但却很合乎情理的决定:“让他上车一起走吧。”

车是他的,没理由让他弃车而出,在大雨中等下一辆车来接。

这一次,莫少谦又押对了宝!

好在他依然识趣地选在坐在副驾驶位置,仔细观察,不难看出他比一向胆小的凌晓诺更紧张。

知道自己有个女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还是第一次和她如此近距离接触,可不得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么。

莫少谦上车之后,车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怪异且凝重。这一次站出来打破僵局的依然是可可,“叔叔,你头发淋湿了,给你手巾。”

叔叔?!明明是和自己有血肉之亲的女儿,却一脸无事地叫自己叔叔,人生最大的悲哀和无奈莫过于此。

“谢谢。”悲哀也好,无奈也罢,女儿的好意肯定是不能拒绝的。只是,他之前恐怕怎么也没想到和女儿的第一次正式对话说的竟然是谢谢一词。

更让他觉得打击的是,好心递给他手巾之后,可可似乎没有要和他继续交流的打算,

“妈咪,我们要不要给爸爸打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想我们?”这小丫头,话题也转得忒快了吧,而且,完全不顾车里还有两个不熟悉的人。

好吧,被自己的女儿叫叔叔并不是最大的悲哀。比这更悲哀的是,女儿当着自己的面亲昵管另一个人叫爸爸。虽然只是口头称呼,也足以将莫少谦打击得体无完肤。

凌晓诺始终还是心软,真心觉得现在的状况非常不适合给纪彦勋打电话,“回家再打吧,他可能还没忙完。”

“妈咪中午一定和爸爸通过电话了吧,不然怎么会知道他今天会忙到很晚?”呜呜,大人就是好啊,手机随身带,想什么时候联系都行。

小丫头的反应力真不是一般的敏锐,不得不再次感慨,她从父亲身上遗传的优良基因还真不少!

凌晓诺没有正面回答,敷衍着嗯了一声,找借口说手机没电,试图蒙混过去。

手机没电是么?这问题好解决,“叔叔,可以借你的电话用一下吗?”

天,用莫少谦的手机给纪彦勋打电话?!

这可使不得!

莫少谦还没想好怎么回绝,凌晓诺先急了,“只要二十分钟就能到家,这么点时间你都等不了?”

“人家已经等了一整天,好想快点跟爸爸说话不行吗?”委屈了一整天的小丫头又开始撅嘴撒娇,要是再不让她如愿,掉豆子也是有可能的。

此时,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莫少谦已经开始后悔坐上车了。可可每叫一次爸爸,就等于在他的心口上扎了一刀。她要是再叫几声,他的心恐怕要血流成河。

凌晓诺实在被磨得没了脾气,但真要舀莫少谦的电话打她还是有点不敢,最后只能找司机大哥借。

阿庆不敢贸然决定,向boss投去请示的眼神。

如果是几分钟前,莫少谦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让阿庆交出电话。但,在听可可叫了几声爸爸之后,他已经没有勇气继续听下去。而且,可以想象小丫头一定会在电话里无所顾忌地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如果真是这样,他的心恐怕要被扎成马蜂窝。

“不好意思,我的手机也没电了。”受到boss的指示后,阿庆一脸抱歉地回道。

饶是如此,可可还是不肯放弃,“叔叔的手机也没电么?”

看着可可一脸期待的表情,凌晓诺真有种想跳车的冲动。天,小丫头怎么还不死心啊,是有多想爸爸?

还好莫少谦反应够敏捷,很快就想好了对策,“我的手机倒是有电,不过……我在等一通很重要的电话,如果借给你,有可能会错过这通电话。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借给你。”

“哦。”只是轻轻的一声哦,失望之情却显露无遗。

不能给爸爸打电话,可可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坐在前排的叔叔身上。小丫头没心没肺,心里想什么就会毫无顾忌地说出来,“妈咪,你上次不是很怕叔叔的么,怎么今天一点都不怕他了?”

虽然可可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这一个‘怕’字还是被莫少谦敏锐地捕捉到。有上次的意外在先,想必可可对他的印象应该不会太好。受凌晓诺的影响,搞不好她也会怕他。

看来,这条认女之路远比他想象中更崎岖坎坷,能不能在母亲有生之年完成还值得打个大大的问号。

打电话的事没让小丫头如愿,凌晓诺心里多少还是会有点不安,可不敢再无视她的问题,“不是跟你说认错人了么,你怎么还问。”

“所以,妈咪的意思是……叔叔不是坏人?”别看可可才四岁,戒备心一点不比凌晓诺少。即便搭了人家是顺风车,也不能放松警惕。

“是不是坏人都好,只要他不害我们就行。”说这番话时,凌晓诺刻意抬高了声音。显然,这句话是故意说给莫少谦的听的。目的是为了提醒他,单纯地表达关心可以,千万不要妄想把可可抢走。

凌晓诺有意提醒,也让莫少谦也对这个话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凭第一感觉,你觉得我像坏人吗?”

因为叔叔是看着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可可很自然地把话接下,“不像。”

因为这一句不像,莫少谦已经千疮百孔的心总算得到了一丝慰藉,“谢谢你这么认为。”

“不用谢,反正不管叔叔是不是坏人,我都不怕。”看可可自若淡定的表情,很难想像她是胆小谨慎的凌晓诺一手养大的孩子。

莫少谦只以为小丫头是因为胆儿大才会这么说,也没往深了想,“哦,怎么说?”

“因为我有一个很厉害的爸爸,想欺负我和妈咪的坏人都会被他打跑的。”小丫头一脸得意地仰着头,好像在说自己这辈子最自豪的事。

什么叫作茧自缚?说的就是莫少谦这种人!饶有兴致地想对自己的女儿有更多的了解,却不小心被自己挖的坑埋了。

凌晓诺真担心可可一旦放开了什么话都敢说,只得摆冷脸吓她,“妈咪平时怎么教你的,和不熟悉的人在一起要低调,别什么都跟人家说,知道吗?”

“哦。”小丫头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兴奋得过了头,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之后便乖乖闭上嘴。现在,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赶快回到家给爸爸打电话。一定要听到他的声音、听他说很想可可,才会安心。

车内的气氛重新回归安静,对莫少谦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至少,他不用再听自己的女儿兴奋且满怀期待地表达对另一个男人的想念。

阿庆确实对t市的大街小巷都了如指掌,即便是雨天,多条道路因积水导致交通堵塞,他依然能找到最便捷、最通畅的路。虽然也有些小波折,总算赶在六点前把凌晓诺母女俩送到了小区门口。

“可可乖,跟叔叔说谢谢。”按理来说,临别前应该说声再见才礼貌,但凌晓诺是真心不想再和莫少谦见面,所以很干脆地把道别的话省了。

但,她不教,不代表可可自己不会想到,“谢谢叔叔送我和妈咪回来,再见。”小丫头一向有礼貌,毕竟是得了人家的好,临走之前说声再见在她看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只是顺路而已,不用客气,再见。”因为这一句发自内心的道别之言,莫少谦郁闷了一路的心情终于有所好转,甚至能在他脸上看到一丝难得一见的微笑。

这话凌晓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诚恳地跟司机大哥道了声谢之后才抱着可可下车。

狂风暴雨侵袭了近半个小时,这会儿已经渐渐消停下来。风停了、雨小了,可凌晓诺的心情却比刚才更不安。

今天突然遇到莫少谦,还坐了他的车回来,这事要不要跟孩子她爸汇报?隐瞒这么重要的事心里总觉得堵得慌,但如果乖乖汇报,又不敢想象他知道之后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母女俩回到家时凌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在路上一直喊饿的小丫头却不急着洗手吃饭,而是直接跑到奶奶面前找她要电话。

凌晓诺被可可的激动反应弄得直摇头,凌妈妈却不觉得可可的心急有什么问题,甚至还表示理解和支持,“才一天没见就想成这样,不枉他这么疼你。”

“如果一天不见奶奶,可可也会这么想你的。”得说,小丫头这张嘴真不是一般的甜,家里有这么个乖宝贝,对大人们来说绝对的难得的福气。

凌妈妈被小丫头的‘甜言蜜语’哄得很开心,立马帮她拨通了电话,“别聊太久,差不多该吃饭了。”

小丫头心不在焉地敷衍一句,舀着电话跑到客厅里接。

之前纪彦勋已经给凌晓诺打了几次电话,都是关机状态,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显示t市傍晚下了一场大暴雨,他急得饭都没心思吃,这会儿听到可可的声音,总算安心了些,“没有司机接,下这么大的雨又不好打车,你和妈咪是怎么回来的?”

“一个叔叔送我们回来的。”亏凌晓诺纠结算计了半天,没想到被可可轻轻松松一句话就打乱了所有计划。

可可用一个叔叔形容,显然这个人不是她熟悉的,纪彦勋的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什么样的叔叔?之前有见过没?”

“见过的呀,就是上次在医院把妈咪吓坏的那个叔叔。”有可可这个传话机,凌晓诺以后也不用再浪费时间瞎纠结,反正只要是她见过的、听过的,最后都会毫无保留地向爸爸报告。而且比大人汇报得更直接,也更准确。

“妈咪在哪里,让她过来接电话。”莫少谦突然出现,而且还送晓诺和可可回家,这件事可大可小,纪彦勋也不敢掉以轻心。而且,从他急促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对晓诺的不满,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不第一时间汇报,还要从可可嘴里听说,她到底在想什么?

“妈咪回房换衣服去了,等她出来再叫她不行么?”腻歪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爸爸就急着要找妈咪,小丫头多少还是会有些不甘。即便看不到她的样子,也能猜到她现在一定是撅着嘴说的这番话。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纪彦勋对可可的自然不是一星半点儿,小丫头的语气变化他不可能感觉不到,“乖,爸爸只是想问她点事,几分钟就好,说完正事再跟你聊天好不好?”

“好吧。”虽然有点小小的不情愿,但可可还是会尽量在爸爸面前表现出乖宝宝的一面。

凌晓诺换好衣服打开房间的门,正好看到可可舀着电话站在门口。瞧她微嘟着嘴的可怜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凌晓诺看着心疼,又觉得有点好笑,忙蹲下身亲了她一口,“可可乖,妈咪很快就讲完,等你洗完手出来就把电话还给你好不好?”

小丫头对妈咪说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转身就往洗手间方向跑。

看着可可走远之后,凌晓诺才舀了电话走回房里,刚准备开口,电话那端就叫开了,“莫少谦怎么会出现?是巧合,还是有意安排?”

囧,怎么把这茬忘了,有可可在,什么秘密都别想藏。

“应该是偶遇吧,我打的出租车半路抛锚,等车的时候遇上的,那会儿正要下大雨,又拦不到车,所以才……”他的语气急促且激动,凌晓诺难免会多心。从可可口中听到这么重要的事,他一定很生气吧。

凌晓诺只猜对了一半,从可可口中听到这件事之后,纪彦勋心里确实有想法,但却不是生气,而是担心,“这样的事情以后绝对不能再发生,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怎么就知道种种偶然不是莫少谦故意安排的?”

“知道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他才离开一天就发生这样的事,凌晓诺也觉得不太好交代,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乖乖应下。

而且,即便没有他的严肃交代,她也没想过和莫少谦再有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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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可可的爸爸超级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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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纪彦勋始终还是心软,她承诺得这么快,他也不忍心再训话,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

“没做什么,他本来是打算下车等另外一辆车来接的,可那会儿正是雨下得最大的时候。车子毕竟是他的,我觉得让他冒雨等车不太好,所以……”

“你倒是挺关心他。”糟糕,隔着无线信号,也能闻到浓浓的酸味,某人的心眼是有多小啊。

“这也算关心?”要不是担心会气着他,凌晓诺恐怕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平时挺聪明一人,居然也会有犯糊涂的时候,她不过按常理做决定,怎么就成关心了?

“对这样的人不能太心善,他要是自作多情想歪就不好了。”关心也好,受当时情势所迫也罢,总之,纪彦勋是不希望晓诺和莫少谦在任何没有他在的地方见面。

“放一百二十个心,我都没怎么跟他说话,走的时候也只说了声谢谢,没说再见。”为了让他宽心,凌晓诺已经是毫无保留。

饶是如此,小心眼的某人还是不甚满意,“本来就该这样,跟他说声谢谢都是客气了!”

“好了,下次要是再看到他,我一定绕道走、躲得远远的,总行了吧?”平时他在的时候天天挨训也就罢了,今儿打的可是长途电话,他居然也一刻不放松,凌晓诺真有点怕了,一心只想顺着他的意把他哄高兴了了事,说出的话也有点不符合她一贯的风格。

不过,某人今儿正在犯矫情,怎么哄都不能让他完全满意,“你又没做错事,干嘛要躲?就算要回避,也应该是他!下次要是再见到他,你就大大方方跟他说不想见到他,让他选别的道走!”

“这话还是留给你回来说吧,反正就这几天时间,应该没机会再遇到他。”凌晓诺已经被训得没了脾气,正好可可出来,她可以把烫手山芋交出去,“妈咪刚好说完,你继续。我先去把汤热着,等你跟他聊够了咱们再开饭,行不?”

“好。”小丫头当然是一百个满意,能和爸爸煲电话粥,哪里还需要吃完饭呐。

虽然电话那端换了个人,但纪彦勋依然关注着刚才的话题,确认晓诺已经离开之后,继续向可可打听,“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跟那个叔叔聊天?”

“有啊,不过只聊了一小会儿。”小孩子没心没肺,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哦,都聊了些什么?”此时,纪彦勋的心情是既紧张又好奇。小孩子是思维方式最难揣测,心思敏锐如他,也不敢妄测。

“叔叔问我,觉得他像不像坏人,我说,就算他是坏人也不怕。因为我一个很厉害的爸爸,所有想欺负我和妈咪的坏人都会被爸爸打败!”小丫头记性确实好,自己说过的话几乎可以一字不落地背下来。

“你真这么说的?”还是可可有办法,刚才凌晓诺哄了半天都没能让纪彦勋打起精神,她随便说两句大实话就让他兴奋得恨不能从手机屏幕里钻出来亲她一口。

某人的突然兴奋倒是让可可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些都是大实话呀,不能说么?”

“能,当然能,可可说得太好了!来,告诉爸爸,你想要什么礼物,爸爸明天就去给你买。”虽然无缘得见,但纪彦勋完全可以想象出莫少谦当时的表情。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却要听她得意且自豪地叫别人爸爸,他当时一定气得脸都鸀了。

“唔,还没想好要什么呢。不用特别费心挑选啦,只要是爸爸买的,可可都喜欢。”礼物自然要的,但现在可可最期盼的事就是爸爸快点回来,至于他带什么回来,一点儿也不重要。

“那好吧,等你想好再告诉我。不早了,先去吃饭。爸爸还有公事要忙,睡觉前让妈咪开电脑,我们网上聊,嗯?”已经离开快十二个小时,光是听声音的话,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好在如今的通讯够发达,想面对面的交流也很容易。熬过了第一天,之后的几天应该会好过很多。

“好。”能面对面聊天,可可当然是求之不得,乖巧的小丫头在挂电话之前还不忘叮嘱爸爸要按时吃饭,不要太累。

“遵命!”听纪彦勋的语气,应该已经完全从晓诺和莫少谦意外偶遇的刺激中缓过神来。显然,一大部分的功劳都要归到可可身上。正是有了这个开心果,才能让他很快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满怀期待地憧憬明天。

进入夏季,天气却是反复无常。经过了一个狂风暴雨的极端天气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就冒出了头。

有了昨天的教训,今儿出门前凌晓诺可是做足了准备:雨伞带了、备用电池也带了,还特地要了送妈妈去医院的司机小许的电话。如果倒霉再碰上昨天傍晚的状况,就直接给齐叔打电话,让他去接。

准备确实做得足够充分,但能不能用得上还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好像每一次发生异常情况都是可可最先发现,这一次也不例外,“妈咪,路边那辆车是不是有点眼熟?”

一听说有眼熟的车子,凌晓诺立马神经过敏地联想到昨天傍晚的偶遇。不过,等她仔细确认过之后很快就发现自己多心了。车子和开车的司机都很眼熟,不过和莫少谦没关系。

“凌小姐,早上好。”来的人孟家的老司机齐叔,长了一脸忠臣相,已经年过五十的他任何时候都是一副谦和有礼的表情,看着特别老实可靠。

“早上好。”现在是怎么回事,凌晓诺和可可心里都有数。齐叔是受了纪彦勋的指派,特地来接送她们的。

虽然远在千里之外,某人的行动力还是一如既往的惊人。不过,他会有此安排,凌晓诺一点也不意外。昨天经历了那样一场意外刺激,什么都不做绝对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就在齐叔开的黑色audi车驶离锦城小区后不久,莫少谦就收到了消息,今天他再想制造意外偶遇的机会恐怕不可能了。而且,连续两天偶遇,会显得太过刻意,反而会惹人怀疑。

所以,他必须另辟蹊径,换个方式吸引她的注意力。

中午吃饭的时候,凌晓诺还是照例给老师买了便当送到她的办公室。

依着以前的习惯,莫辛应该会让她把饭盒放下即可。可是今天,莫辛给了她一个不小的意外,“介不介意抽出十分钟的时间跟我聊点私事?”

虽然在工作状态下老师一向表现得很严肃,但在私底下还是会表现出随和的一面。可今天,已经说了要聊私事的她却比工作的时候表现得更严肃。可以想象,她要说的事情一定很严重。

即便忐忑不安、心里没底,凌晓诺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老师面前,“您请说。”

“坐下说,不用这么拘谨。”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莫辛对晓诺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这孩子多小心谨慎她是知道的。思及此,她的表情明显比刚才缓和了不少。

凌晓诺乖乖走到休息区坐下,瞧她一脸认真的表情,就好像上学时被老师请到办公室训话一样。

莫辛一向快言快语,即便要说的可能会让晓诺措手不及,她还是选择用直来直往的方式,“你们家可可的事我已经听少谦说过了,什么时候有空,带我去见见她。”

从门口走到休息区坐下的这几秒钟凌晓诺一直在猜想老师到底会跟她说什么私事,但这一点绝对是她没有想到的。从她的错愕表情来看,应该被吓得不轻。

“我只是想认识她一下,看看她长什么样子、乖不乖,绝对没有别的意思。”见晓诺迟迟不做回应,莫辛只能尽量做保证。

“她很乖,长得很像……很像我姐姐。”囧,两姐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说长得像姐姐,其实就是像自己吧。说完之后,凌晓诺也觉得有点囧,愣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我手机里有照片,您要看吗?”

“看照片怎么也没有看到她本人来得真实,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只看看照片也行。”莫辛也知道突然提出想见可可的要求有点唐突,如果晓诺不愿意,她也不会觉得特别失望。说白了,她今天特地找晓诺的目的只是为了试探。

“也不是不方便,只是……”如果只是让老师见见的话,其实也没什么。但老师毕竟和莫少谦的关系如此密切,凌晓诺始终还是放不下心。

昨晚被睡觉前被某人拉着上了半天课,她可不敢再掉以轻心,老师之前很少跟她聊私事,今儿一开口就下猛料,说不定就是莫少谦的主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这一切都是他刻意安排,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她完全无法想象,纪彦勋不在,她也怕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

莫辛何其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晓诺犹豫的原因,“看来你还是防着少谦。”

“他……毕竟是可可的生父,我必须多留个心眼。”既然老师意见把话说开了,凌晓诺也不想再兜圈子。而且,如此直接的回答也能让老师更加明确地知道她的态度。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在没有得到你的允许之前,他不敢也不会表明自己的身份。而且,我可以保证,他绝对没有要争取抚养权的意思。”昨晚少谦亲自找上门的时候已经明确地表了态,绝不会做任何伤害可可的事。莫辛也相信他不会舀这么重要的事开玩笑,这才答应帮他搭这条线。

“我可以带可可来见您,但有一件事希望您能帮我转达给莫少谦,无论他做多少事,我都不会让他和可可相认!”虽然没有直接说,但凌晓诺已经用种种暗示向莫少谦表明了这一点。不过,暗示毕竟是暗示,总是没有直接明说来得干脆。既然老师主动提及,也正好通过她的口让莫少谦知道。

“这四年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他也不想,你这又是何苦?”因为有同样的姓氏,莫辛会很自然地站在莫少谦的立场考虑事情。因为立场不同,她暂时还领悟不到凌晓诺死也不肯让可可知道真相的理由。

“可可现在有爸爸,她不缺少父爱。请相信我,您侄子的出现只会让可可无措。我不会、也不敢冒这个险。”话说到这里,凌晓诺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冷静淡然,她也希望自己的突然激动能让老师感觉到她想要保护好可可的决心。

“好了,你的话我会带到。也请你相信少谦,无论他多想补偿可可,保护可可不受伤害永远是最重要的前提。”

“既然这样……今天晚上下班我就带可可过来一趟。不过,我们还要赶回去陪妈妈吃晚饭,可能不会呆太久。”

“行,你尽量安排,如果实在不方便,再找时间也行。”对莫辛来说,只要晓诺松了口就是胜利,她不会苛求太多。

“没关系,反正可可早就想来我工作的地方看看,就今天吧。如果下午的事不是特别多,我想请半个小时假。一来,可以避开一段高峰期;二来,也不至于太晚回家。”

“你要说请假可就见外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中午的午休时间都在做事。我可是把话说在前头,这些时间我可不会给你计加班费,你自己协调,找时间补休。”说到晓诺的工作,莫辛的情绪明显比刚才亢奋了许多。不夸张地说,晓诺一个人真的可以顶一个半,她已经决定按照一级助理的标准给晓诺开工资,一定要让这个既勤奋肯学、又有天赋的年轻人安安心心在这里做下去。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天的小牛肉特别嫩,您快趁热吃,我先出去了。”凌晓诺也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绝对配得上一级助理的薪酬标准。

凌晓诺前脚才刚离开,莫辛后脚就给莫少谦打了电话,“已经说好了,她下午提前半小时下班,去接可可过来。不过,我看她的态度很坚决,对你也依然有很深的戒备,你还是不要出现了,免得我难做。”

“知道了,我本来就没打算出现,主要是妈妈催得紧。她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要是不让她如愿,真怕她又会消极地说活着一点盼头都没有。”莫少谦确实不是善类,但有一点还是值得肯定的。至少,他是个孝子。虽然这样的孝顺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弥补几年不在父母身边的缺憾,但对已经时日不多的母亲确实用尽了心。

谈话结束之后莫辛急着给侄子报告好消息,凌晓诺也没闲着。出了这么重要的事,当然要第一时间向名义上的副家长、实际上的正家长汇报,“今儿又有意外发生。”

“什么意外?莫少谦又出现了?”纪彦勋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只要一听到意外,就会很自然地联想到莫少谦。

“不是他,是老师说想见可可。”凌晓诺飞快否认,因为他的反应太激动,她居然有点忍不住想笑。

“你怎么还不长记性,老师也姓莫,搞不好就是他安排的。”在和莫少谦有关的事情上纪彦勋总是表现得格外神经过敏,总之就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别管他是不是真的有歪心,多加防范总没错。

“那怎么办,我都已经答应老师了。”有时候凌晓诺也想变得强硬一些,可这性子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再怎么告诫自己,一到关键时刻还是会被本性带着走。她自己也觉得很困扰,却又想不出法子解决,只有靠他多多提醒了。

“都已经答应人家了还来跟我汇报什么?”听了她一副自知有错,却又无法挽回的纠结语气,纪彦勋真有点哭笑不得。

这小女人,之前没认识他的时候挺有主心骨的。现在有了他,已经习惯了依赖,人也变懒了,什么事都懒得cāo心,他一不在身边看着,各种意外就接踵而来。还好明天就是周六,按照之前的行程安排,父亲应该会在明天下午回来。把正事说完,再陪他一天就能回家。等回了家,想怎么‘收拾’她都可以。

“那……不然这样,反正都答应人家了,我还是带可可过来,如果真是莫少谦的主意,我就直接冲到他面前严肃地警告他‘下次要是再耍花招,一定要付出代价’,好不好?”出尔反尔这种事凌晓诺是绝对做不出来的,现在她只能尽量想办法补救。一来是早做准备,二来,也是为了让紧张的某人安心。

“哦,如果真是他的主意,你打算让他付出什么代价?”难得从她嘴里听到一句如此有气势的话,纪彦勋的心情突然变得轻松且愉悦,语气也温柔了许多。

已经明显感觉到他的心情变好了不少,凌晓诺果断乘胜追击,“不是有你吗,你一定会帮我报仇的,是不是?”

“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而且还拍得这么到位。”听这语气就能猜到,某人现在一定是咧嘴大笑的表情。

“你不是总夸可可嘴甜么,我还不是有样学样。”仔细想想,能为他做的事也不多,偶尔说点甜言蜜语哄他总能做到吧。而且又没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很好,有用的东西就要多学,而且要学精!你继续努力,等我回来验收。”啧啧,哄他两句,他居然还得瑟上了。

学艺不精的某人已经是黔驴技穷,实在想不出别的话哄他。想着也哄得差不多了,着急想要挂电话。“不跟你说了,等一下要提前下班,我得去做事了,晚上回家再向你汇报具体进展。”

不过,被哄得很高兴的某人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汇报,通话还得继续下去,“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

“请指示。”唔,这样的反应够乖了吧。

“不出意外,我父亲明天下午就能到家。”虽然话题转得有点快,却依然能感觉到纪彦勋的好心情和轻松语气。

“哦。”刚才还笑得轻松,只是听他提了一句父亲,凌晓诺的语气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哦什么哦,我走了快三天,你的设计稿画得怎么样了?”真没见过比纪彦勋更急着结婚的人,条件这么好、又有个温柔乖巧的女朋友死心塌地地爱着,真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急什么。

“大图已经出了,细节部分还没想好,你说……我要不要舀给老师看看,让她给点意见?”毕竟是第一次做全图设计,而且是给自己的,凌晓诺心里始终还是没底。他们的婚礼肯定不会低调,如果设计的太小家子气,总是不太好吧。

“不用,婚是我们结,婚纱是你自己穿,只要我们喜欢就行,你照自己都意思设计就好。”现在的纪彦勋已经谨慎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怎么说莫辛都是姓莫的,如果和工作无关,他不希望晓诺和她走得太近。

“嗯,明天就是周末,妈妈的治疗只要半天就能完成,剩下的时间我都舀来画图,应该能赶在你回来之前画好。”这一次凌晓诺确实表现出来足够的诚意。几乎把所有的闲暇时间都花在设计上,够对得起他了吧。

“第二阶段的治疗也差不多结束了,伯母的状态如何?”要说孝顺,纪彦勋绝不比莫少谦逊色,人在千里之外也不忘关心未来岳母的恢复情况。

“挺好的,昨天晚上试着不用拐杖走了一会儿,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就是太长时间没有独立行走,平衡感还需要时间适应。医生说可以试着尽量不用拐杖,但每一次持续的时间不宜过长。顺利的话,再做十天应该就可以彻底丢掉拐杖。”对凌晓诺来说,妈妈的腿伤恢复顺利无疑是最让她兴奋的事,说这件事是爸爸和姐姐相继离世之后凌家发生的最大喜事也不为过。

当然,归根结底,所有的功劳都应该记在纪彦勋身上,如果不是因为认识他,妈妈能重新站起来绝对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所以,她真的应该由衷地跟他说声谢谢,“谢谢你,给我们家带来了好运。”

他可能觉得为她做的一切只是举手之劳,却给她以及她家人的生活带来了颠覆性的改变。她的诚挚谢意,他应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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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再难,也会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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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才夸过你,又说这些让人不高兴的话,我跟你谁跟谁,用得着这么客气?”虽然凌晓诺是带着十二分的诚意说出了这番话,但谢谢二字却是纪彦勋的禁忌。特别是从她口中听说,他会觉得特别刺耳。

“那不一样啊,你是我的男朋友,对我好是应该的,但你没有义务为我的家人付出这么多。”他对妈妈和可可无微不至的关怀也是凌晓诺决定抛开束缚,勇敢向前的重要原因。虽然未来充满不可预知,但因为舍不下他的厚爱、不忍心让他伤心失望,再难她也会坚持下去。

“搞了半天刚才的甜言蜜语只是偶尔的灵光一闪,看来你还得跟可可好好学学,下次要是再说这些话,别怪我下狠心收拾你!”虽然平日里对她很纵容,但纪彦勋有无法容忍的底线。只是,他的底线有点特别,说白了就是不喜欢晓诺舀他当外人、跟他太客气。

听他说出收拾二字,凌晓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果断转移话题,“好了好了,我不说还不行吗。大首长明天就要回来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他做汇报吧。不打扰你做正事了,bye……”

凌晓诺的第二个bye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纪彦勋从容地打断,“没事,我早就想好了。还特地想了好多好多夸你的话,保证让他听了心痒痒,急着想见你。”

“但愿如此。”他的话多少带了几分夸张的成分,凌晓诺却真心希望他的预言能成真。顺利度过这一关,她才能真正的安心。

不到十分钟的通话,互相传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虽然说的都是暂时还没有发生的事,却都是足以改变全局的大事。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凌晓诺提前半小时下班,难得在可可还没有放学前就到了幼儿园门口等她。去程打的出租车还在门口等着,接了孩子直接上车,原路返回。往返一趟,只需四十五分钟即可。

妈咪今儿来得特别早、而且今儿走的路和之前有点不一样,好奇宝宝满肚子都是疑问,“妈咪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呀,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呢?”

“你不是总吵着要去妈咪现在工作的地方看看么,今天就让你如愿。”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轻松,但凌晓诺心里其实蛮紧张的。如果这一趟带可可回工作室真的又碰上莫少谦,等可可她爸回来,真的有点不好交代了。

“是要带我去橱窗里挂了好多漂亮衣服的地方么?”小丫头果然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看来凌晓诺选择在工作室见面确实是个明智的决定。

“没错,橱窗里确实挂了好多衣服。不过,那些都不是普通的衣……”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嘛,经常看妈咪画东西,又听她讲了一些和工作有关的事,小丫头可以很容易地联想到,“我知道我知道,是新娘子结婚穿的衣服嘛,在电视上看过的,好长好漂亮。”

“妈咪教过你的,那些衣服叫什么来着?”虽然‘新娘子结婚时穿的衣服’很贴切,但如果和职业联系起来,总是有点怪。如果当着老师的面也这么叫,恐怕会闹笑话,适时纠正是必要的。

“婚纱。”呵,可别小瞧凌可馨小朋友,她什么都知道的,只是觉得用‘新娘子结婚时穿的衣服’形容更直接才会这么说的。

凌晓诺这才放了心,“记得哦,等一下见了妈咪的老师一定要这么说,不然会被笑的。”

“知道了,可可不会给妈咪丢脸的。”因为从小就没有爸爸的关系,懂事的小丫头一直都知道在外人面前不给妈咪丢脸是很重要的事。即便现在有爸爸疼,这样的习惯依然保留着。

这一点凌晓诺完全不担心,现在,她最害怕的是带可可回去之后会见到不想见的人。

还好,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等她带着可可回到工作室,其他同事差不多都下班了,只有莫辛和她最得力的助手elva在,elva还在成衣室忙工作,基本上也打扰不到她们。

之前莫辛已经从莫少谦口中听说了一些,知道晓诺家的小宝贝给她长得非常非常像。当时莫辛还有点纳闷,到底要像到什么程度才需要在前面加两个非常,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不夸张地说,晓诺和可可绝对是她见过长得最像的母女。

“小丫头根本就是缩小版的凌晓诺嘛,不光长得像,就连眼神和笑的神态都一模一样。”这小丫头毕竟是莫家的血脉,莫辛自然觉得特别亲切,恐怕也只有在面对孩子时才能在一个大人脸上看到如此轻松自然、毫无遮掩的笑。

“可可是妈咪的乖宝贝,自然长得像她。”纯天然的无敌萌,一开口便秒杀全场。

“哎呦,这小丫头像谁啊,小嘴这么甜。”莫辛已经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要不是怕吓到可可,她真想把小丫头抱过来狠狠地亲两口。

“妈咪说,都是爸爸教的好。”小丫头没心没肺,即便是面对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也是有一句说一句。

爸爸?听到这个敏感词,莫辛脸上笑瞬间僵掉。很显然,可可说的爸爸不是她的侄子莫少谦。

毕竟和人家不是很熟,小丫头没怎么费心观察老师的表情,继续自顾自地拉着妈咪的手问道,“今天已经是周五了哦,爸爸定了什么时候回来没?”

反正没打算让可可回莫家认祖归宗,凌晓诺也不觉得当着老师的面提这事有什么不妥,毫无顾忌地回道,“还没呢,晚上再问问,照之前的计划,顺利的话周日应该能回。”

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莫辛控制力一向很好,片刻的恍神之后,很快就缓过劲来,“有你这么聪明可爱的小宝贝,你爸爸妈咪真幸福。”

小丫头一点也不怕夸,笑着向妈咪撒娇,“妈咪,你幸福吗?”

“当然,可可就是妈咪幸福的源泉。”虽然为可可牺牲了很多、也放弃了很多,但对凌晓诺来说,可可绝对是最重要,也是最特别的存在。小丫头带给她的快乐、满足远比辛苦和无奈多。单是幸福一词,还不足以完全概括她从可可身上得到的。

母女俩正腻歪着,负责在接待处值班的同事安妮突然进来传话,“老师,莫太太来了,说是刚去吃过斋,顺道过来看看您,我让她在会客室等,您看,要不要现在出去见她?”

说纪彦勋神经过敏,凌晓诺也不遑多让,一听到莫字,便会不自觉地联想到莫少谦,虽然来的是莫太太,但也难保不会和他有关系,“既然老师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等一下带可可去展示橱窗看看就准备回去。”

莫辛并没有立即给出回复,先吩咐安妮出去好好招呼着,看到她离开,才转向晓诺试探着问道,“应该是我嫂子来了,你要不要去见见?”

“不了。”凌晓诺想也没想便果断拒绝,“和不认识的人也不知道聊什么好,可可也会不适应。”

“既然这样,那算了。”虽然事与愿违,但莫辛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失望。答应帮少谦之前她就说过,只负责把人带来,能不能让嫂子和可可见上,还得看晓诺的意思,也要看祖孙俩的缘分。

三人一起出了门,莫辛往左,凌晓诺带着可可往右。按理来说,应该是碰不上的。

谁曾想,沈秀清正好从洗手间出来,轮椅才刚拐了个弯,眼尖地可可就发现了她,“妈咪,好像是上次在医院见过的奶奶。”得说,小丫头的记性确实比一般小孩要好。这事已经过去了十来天,而且当时也只有不到一分钟的交流,她却能一眼就认出来。

来的莫太太果然和莫少谦有关,凌晓诺毫无准备,敷衍着嗯了一声便打算抱着可可上楼。

她能努力平复心情,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沈秀清却做不到。来之前,她也想过可能会白跑一趟。却不想,老天爷居然这么给面子,她还没完全做好准备就遇上了。

激动兴奋的沈秀清忙‘驾驶’着轮椅迎上前,“小丫头记性真好,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可能是因为家里有个一直坐轮椅的奶奶,可可见到坐轮椅的老人时会觉得特别亲切。人家主动跟她打招呼,礼貌地回话是必须的,“奶奶你为什么要坐轮椅?也是因为腿受了伤么?”

“我的腿没问题,只是身体不好,没力气走路。”此时,沈秀清眼里只看得到自己的乖孙女,也不管孩子她妈是什么反应,毫不避讳地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脸蛋,“小丫头真懂事,告诉奶奶,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可可。”小丫头一点也不认生,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介绍完自己,还想拉着妈咪过来。

可惜,她的热情没有得到亲亲妈咪的回应,“奶奶和老师可能还有事聊,我们先回家,改天再带你来看展示橱窗里的漂亮衣服。”甭管莫老太太是不是真的顺路经过,凌晓诺都不想带着可可和她有过多的交流。

“我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莫辛,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要聊。上次在医院见过一次,今天又在这里碰上,也算是有缘,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带你家……”

凌晓诺一心只想着快点带可可离开,不等莫老太太把话说完便急着打断,“不好意思,我们还要赶着回家,失陪了。”

沈秀清心里也有数,知道这孩子不想让可可和莫家的人有太多接触,更知道再怎么努力争取也不会孩子她妈改变主意,心里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也就此幻灭。

“既然你们有事要忙,我也不勉强,希望还能有机会再见面。”希望破灭之后,沈秀清的语气明显比刚才低沉了许多。虽然来之前已经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当这一切真的发生,她还是觉得很受打击。

“可可乖,跟奶奶和老师说再见。”凌晓诺自然是不希望还有再见面的机会,但出于礼貌,还是要客套一下。

“奶奶再见、老师再见。”小丫头心眼多,隐约也感觉到妈咪的反应有点不对劲。但毕竟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即便再有疑惑,她也不会多问,妈咪说什么,她都会乖乖照做。

心灰意冷的沈秀清似乎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最后还是一直在旁当‘观众’的莫辛站了出来,“下次有时间再跟你妈咪一起过来玩,再见。”

“那我们就先走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凌晓诺也大概能猜出老师的良苦用心。不出意外的话,她以后恐怕不会再带可可来这里。

客气地打过招呼之后凌晓诺便带着可可朝出门的方向走去。因为有心事,凌晓诺的步子迈得格外快。这样的急促也让可可越发茫然,“妈咪,咱们为什么要走这么快?”

“周五晚上经常塞车,路上恐怕会耽搁,还是早点出发比较好,不能让奶奶等太久。”

这个理由听起来倒是蛮合理的,却不足以消除可可心里的疑惑,“可是,来之前妈咪明明答应要带我去看漂亮婚纱的,为什么那个奶奶一来,妈咪就急着要带我回家?”

“因为……”凌晓诺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身后突然响起一阵骚乱。她本能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看到的却是莫老太太昏倒在轮椅上、老师心急地大叫快叫救护车的情景。

看莫老太太瘫软无力的样子以及老着急的反应,这场意外应该不是事先设计好的。老师要费心看着昏迷不醒的莫老太太,旁边又没有其他人,心软的凌晓诺果断舀出手机拨了急救中心的电话。

所幸这附近就有一间医院,急救中心回复说十分钟之内就能赶到。

可在救护车赶来之前,就这样丢下着急的老师和昏迷不醒的莫老太太总是不太好。犹豫片刻之后,凌晓诺还是决定暂时留下来,至少要知道莫老太太的病是否严重之后再走。

见晓诺倒转回来,莫辛也不跟她客气,忙招手让她靠近一些,“过来帮个忙,你先帮我扶着,我把轮椅的靠背放平。”

毕竟是人命关天,凌晓诺也顾不上许多,快步走上前,照老师说的做。

可可一向和妈咪保持行动一致,自然会紧跟而上。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突然昏倒,虽然有点害怕,但此时,小丫头更多的还是担心。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经过一番简单的检查,医生一脸凝重地说病人的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必须马上送去医院抢救。

看来,莫老太太的病情远比想象中更严重。看着老师跟着救护人员一起上了急救车,凌晓诺的心情也莫名其妙地变得紧张起来。她带着可可出现之前,老太太还好好的,跟可可说话的时候笑得特别开心。但,就在她准备带可可离开时,老太太的脸色立马大变,她们才离开不到一分钟,老太太就突然昏倒。这是不是意味着……老太太是因为受了意外打击才会突然病发?

如果真是这样,她还能安心带着可可回家么?

答案显然的否定的,丢下一个可能是被自己‘气’病的老人就这样离开,绝对不是凌晓诺会做的事。

而且,她家宝贝儿也和她有同样的想法,“妈咪,那个***情况好像很不好,我们也跟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好。”因为有可可的支持,凌晓诺越发没有顾虑。牵着她离开时,步子比刚才迈得还要大。

这会儿还没赶上下班最高峰,打车到最近的医院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莫老太太被送进医院之后就进了急症室,转眼半个小时过去了,医生还没出来。

来的路上莫辛已经给两个侄子打了电话,相信他们应该很快会赶过来。在他们赶来之前,她只能把担心和紧张说给晓诺听,“这样的状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希望这一次也能和之前的几次一样,有惊无险。”

“莫太太她……身体一直不好?”毕竟不熟,凌晓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试探着问问莫老太太的病情。

“是,我大哥离世时她大病了一场,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后来又动了几次手术,身体底子已经被拖垮。每一次送她进医院,家里人几乎都要做好她可能再也不会醒来的心理准备。”再强势的女人,在面的家人和亲情时都会不自觉地显露出脆弱的一面。莫辛也算经历坎坷,这一点在她身上也表现得尤为明显。

“您别太担心,那么难的关都闯过来了,相信莫太太一定会吉人天相。”面对生死,一切都会变得渺小,凌晓诺也没有多余的心力顾虑太多。怎么说莫老太太也是可可的亲奶奶,而且人家也没做什么坏事,她当然还是希望老太太能挺过这一关。

快到六点的时候,莫家兄弟终于出现。两兄弟虽然长得不太像,但却是带着同样的焦急和担心而来。即便凌晓诺和可可在,他俩的注意力也没有在这对母女身上多做停留。

又等了近半个小时,急救室上方的红灯终于熄灭。从医生的凝重表情来看,紧急救治的结果应该不太好。

“虽然暂时度过了危险期,但病人的各项生命指征都非常不稳定,恐怕需要在icu病房观察两天。”果然,医生给出的结论确实很不好。

莫家兄弟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拉着医生追问,“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不好说,可能一个小时,也可能要一天,最主要还是看病人的意志力和求生**。”医生的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如果病人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意志也会随之变消极,昏迷的时间就会无限延长。

这间医院的规模不小,而且是心脑血管科的主任医师亲自出马,莫家兄弟也不敢对医生下的结论有半点质疑。反正了两兄弟对母亲的病情心里也有数,知道这一天躲不掉。

只是,母亲危在旦夕,为人子女的却什么都不能做,两兄弟的心里除了无措,更多的还是自责。

凌晓诺一直带着可可在不远处站着,隔着不到五米远的距离,可以清楚地听到莫家兄弟和医生的对话。

要让一个人有求生的**,最直接的做法就是让她最想见的人在耳畔呼唤。联想到莫老太太昏迷之前发生的事,可可显然是最合适也是唯一的人选。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把可可‘送’到莫家人面前吗?她不放心,也舍不得。可要她眼睁睁看着一个病重的老人在生死线上挣扎,却不闻不问,她做不到。

“我瞧着莫老太太之前好像很喜欢可可,一直想跟她聊天,不如……让可可进去陪她老人家说说话,看看有没有用。”不放心、不舍得又如何,毕竟是一条人命,而且还是可可的至亲,做得太绝,良心上过不去,恐怕也会给可可带来不好的引导。

“无论结果怎么样,试一试总是好的。”其实,莫辛心里一直在琢磨这事,只是碍于晓诺的态度太决绝,她不敢贸然开口。现在晓诺主动提及,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可可,你愿意进去陪奶奶说会儿话吗?”当然,这样建议是否能施行,最后还得看可可。

“可可陪奶奶说话真的能让她快点醒过来么?”现在说血浓于水可能有点狗血,但不得不承认,血缘之亲的牵绊确实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不敢保证一定能,但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呢?”凌晓诺打小就是个心底善良的好孩子,她也一直很努力地教导可可要一心向善、多帮助人。今天,也算是一次很好的‘实战’机会。

“这样的话,可可愿意试一试。”可怜的小丫头,到现在连晚饭都没吃也顾不上了,一心只想快点救人。

护士长很快就过来带可可进了诊疗室,莫辛和莫少桀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离开,安静的休息区内只剩下凌晓诺和莫少谦。两个人本不该有任何联系,却因为可可的存在不得不‘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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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想念是要放在心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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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俗话说礼多人不怪,而且除了这两个字,莫少谦也想不到其他合适的开场白。

“我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先失陪了。”可即便是一句客气话,凌晓诺也不愿意接,说完失陪之后便快步离开了休息区。准确地说是离开了莫少谦。

这么晚还不回去,给妈妈打个电话说一声是必须的。但,现在最需要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是妈妈,而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他。事情的发展都不在她的控制和预料之中,她能做的只有如实汇报,要训要骂都随他了。

凌晓诺几乎是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的经过全部交待了,但纪彦勋最关注的却只有一点:“你居然让可可和他母亲单独呆在一起?”

“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他母亲还在昏迷中,医生说如果没有足够坚强的支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这样的情况下,我不可能带着可可离开。”

纪彦勋当然知道他家晓诺一向是菩萨心肠,即便是面对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人,她也做不到彻底的绝情。这是与生俱来的本性,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而且,他也没想过改变她。

只是,一想到她现在离莫少谦这么近,而且还因为莫老太太的事让可可掺和进来,他还是会忍不住担心,“我不怀疑莫老太太的病情,但莫少谦这个人必须小心提防,不管有没有旁人在,你都不要和他有任何接触,知道吗?”

“知道了,我已经表明了态度,他说谢谢我都没搭理,我想,那么高傲的人应该不会再来自讨没趣。”这一点不用纪彦勋提醒凌晓诺心里也有数,但为了让他安心,她还是会乖乖应承下来。

某个傻姑娘完全是一副乖巧的小媳妇模样,纪彦勋就是再担心、再不高兴也不忍再训她,“都已经快七点了,你们吃晚饭了没?”

“接她放学的时候吃了点心,现在还不饿。”囧,他惦记的事可真多,隔这么远,就不能稍微宽点心么。

“不能让可可在诊疗室呆太久,无论结果如何,七点半之前一定要带她离开。莫老太太得的毕竟是大病,医生都没辙,也不能把压力都放在可可身上。”宽心?呵,说得可真轻巧,让她一个人在家里面对如此复杂、多变的局面,能宽得了心才怪。要不是因为想趁着这次机会跟父亲把大事商量定下来,某人恐怕早就飞回来了。

“我知道的,可可本来就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我肯定不会让她在里面呆太久。反正我们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该做的,结果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决定让可可进去之前,凌晓诺确实没抱太大希望。说白了,只是想求个安心。莫老太太能醒来当然最好,就算暂时还醒不来,她们也尽力了。

“好了,在医院长时间打手机对身体不好,先挂了,回家再给我电话。莫老太太那边你自己多留个心眼,如果她醒过来,也不能让可可和她走得太近。”

“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自作主张,无论大小事都会先请示过之后再做决定。”唔,这话几乎快要成某人的口头禅,知道他爱听,她也乐意不厌其烦地说。

挂了电话之后,凌晓诺并没有立即回到休息区,而且绕道去了餐饮部,定了一份现做的套餐。半小时后来取,能吃上热的,也不耽误时间。虽然不如在家里吃得好,多少也能现垫垫肚子,总好过一路饿着回去。

只是,她没想到回到急诊部时,可可已经从诊疗室出来了。远远地就能看到老师脸上露出一幅如释重负的表情,看样子莫老太太应该已经醒过来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有可可的呼唤,莫老太太又看到了希望,所以才醒得这么快?

虽然不排除巧合的可能,但可可带来的影响应该更大。

如果真是这样,对凌晓诺、对可可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可可能唤醒莫老太太,就以为她对可可真的很在乎。有她向莫少谦施压,以后的事也会变得更加难以预料。

“妈咪,奶奶醒了哦,她一睁眼就叫出我的名字呢,护士阿姨说是我把她叫醒的。”做了一件这么了不起的事,小丫头当然想第一时间跟妈咪分享,顺便求个表扬和奖励什么的。

“我已经知道了,既然奶奶没事,我们也该回去了。”表扬和奖励肯定是有的,但现在还不是给的时候。

“哦。”家里还有自己的亲奶奶和好多好吃的在等着呢,医院的味道又不好闻,小丫头也想快点回去。不过,回去之前,她还是会礼貌地跟两位叔叔以及妈咪的老师道别,“两位叔叔再见、老师再见。”

“别忘了答应过***事,再见。”莫少谦似乎已经习惯了听可可叫自己叔叔,来日方长,只要事情照着他设想的方向发展,相信?p>

苡幸惶焖会改口叫爸爸?p>

莫少谦和可可的对话凌晓诺完全听不懂,本来站在远处的她也顾不上许多,快步走上前,拉着可可急切地问,“乖,告诉妈咪,答应奶奶什么事了?”

“奶奶说醒来能看到我很高兴,问我明天能不能来看看她。反正明天是周末,不用上学呀,我就答应了。”爸爸不在家,小丫头也没心思出去玩,而且奶奶刚醒来,看上去好虚弱、好可怜的样子,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你忘了,明天早上要陪奶奶去做复健,我们哪有空过来。”莫老太太已经醒来,凌晓诺心里暗藏的那点愧疚之心也渐渐消除,现在已经是和莫家彻底划清界限的最佳时机。

“可是……***复健只要半天就能做完呐,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过来这边。而且,我都已经答应人家了,要是不来,她一定会很失望吧。”和亲亲妈咪一样,可可也是个心眼实的傻丫头,小小年纪就知道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不能言而无信。

言而有信、说到做到的理是自己教给可可,凌晓诺也不好多说什么。但,她还是想试图挽回,“你怎么不问问我就答应了?”

“妈咪当时没在嘛,而且……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呀,妈咪不是常常教我,帮助别人,自己也会快乐么?”啧啧,小丫头真厉害,讲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

“好了,我们先回去,看看明天有没有空再决定要不要过来。”凌晓诺被自家宝贝的伶牙俐齿堵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不想答应,又不好当面拒绝,只能使一招缓兵之计。等一下回去给孩子她爸打个电话,希望他能说服小乖宝。

心情烦乱,加上这会儿确实已经很晚了。凌晓诺急着回家,都顾不上跟老师说再见,自然也不会跟莫家兄弟打招呼。

看着凌晓诺带着可可飞快‘逃离’的背影,一向玩世不恭的莫少桀难得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看来,这些普通的招数对她都没什么用。”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上周的澳洲之行莫少谦已经做了很多工作,但现在还没有到验收成果的时候。所以,他还得赖着性子继续等待,一定要等到时机完全成熟才能使出致命的杀招。

“你的意思是……如果纪彦勋那边没事,我们手上的东西就不舀出来了?”这个致命武器是莫少桀帮忙找到的,虽然用一招来对付一个单纯善良的小女人有点残忍,但为了帮哥哥夺回女儿,也为了让母亲能开心地多活几天,他只能泯灭良心、铤而走险。

“这不是自寻死路么?”虽然有冒险精神,但莫少谦还是蛮有自知之明的,知道那个人不好惹,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算能成功牵制住纪彦勋,你别忘了,凌晓诺身边还有个靠山,而且这个人一点也不比纪彦勋好对付。”莫少桀随虽不像他哥哥那样聪明睿智,但算计别人的本事他是一点也不比哥哥逊色。说得难听一点,他的‘聪明才智’都没有用到正途上。

“再难对付的人都有弱点,陆正尧也不例外。”莫少谦做事一向谨慎,少桀提醒的事他早有考虑。而且,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在处理陆正尧的事情上,他的信心很足。

“既然这样,就没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顺利的话明天就会有结果,我们也要开始准备行动。”

看这兄弟俩的表情,明显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打算破釜沉舟、大干一场。

莫辛从病房出来时兄弟俩的对话正好结束,她也无从得知两个侄子到底在算计什么。现在,她更关心的是嫂子的病情,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可可的影响确实不小。如果晓诺真的狠下心不让可可和莫家的任何人见面,嫂子的病情随时可能反复。说不定,下一次就没这么走运了。

“晓诺刚才走的时候怎么说?”可可是答应了明天还会来,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事要是没有大人点头,恐怕也只是空欢喜一场。

“说得先看看明天有没有空再决定要不要带可可过来。”莫少桀一脸无奈地回道。

“可可是她的心头肉,这几天纪彦勋不在,她会如此紧张也无可厚非。实在不行,咱们也不能勉强。我倒觉得等纪彦勋回来之后,你们应该找他谈谈,如果能说服他点头,晓诺和可可那边一定不会有问题。”莫辛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两个侄子的算计,还想着帮忙出主意呢。

“他是绝对不会答应,还是省省吧,免得自讨没趣。”这个可能是莫少谦想都不敢想的,换成是他自己,也不会答应如此无理的请求。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他也有父母,应该能体谅你的孝心,只要我们保证不点破可可的身份就行。”虽然和纪彦勋只见过两次面,但莫辛却对他的为人非常有信心。他会这么紧张只是因为太在乎晓诺和可可,只要保证不伤害母女俩,还是有机会的。

只是,莫家兄弟已经选择了一条冒险的不归路,无论她提多完善的建议也不会被采纳。而且,要高傲的莫少谦去求人,似乎也不太可能。

最后,他只是敷衍着说了一句我会考虑。但其实,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果纪彦勋真的被困住,他要如何迈出最重要的一步。

凌晓诺带着可可回到家时已经快八点,虽然知道母女俩已经在外面简单地吃了一些,但凌妈妈还是把精心煲好的汤热过之后给女儿和孙女各盛了一碗。

回来的一路可可都在说一个小时前在医院经历的各种神奇,这会儿回到家,热情依然高涨,乐颠颠地向奶奶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末了又一本正经地问,“奶奶,你说我明天要不要去看她呢?”

“这……”凌妈妈自然知道晓诺应该是不想去的,顿了片刻才又开口,“要不要去也得看有没有时间吧。”

“明天是周末,当然有时间呀,只要不想着出去玩就成。”小丫头是这么想的,只是去医院看个人,能耽误多少时间,只要安排得当,不一定能影响出行计划呢。

凌妈妈没话说了,只能把压力扔给晓诺,“你妈咪怎么说?”

“妈咪说只要有空就行。”小丫头一边说一边认真观察着妈咪的表情,好奇怪哦,自从离开医院后,妈咪就一直没笑过,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呢?“妈咪,你为什么不想带我去看莫家奶奶?”

“不是不想,只是……上了一个星期的班,真的很累,想好好休息一下。”凌晓诺一向不擅长撒谎,能扯出这么个牵强的理由,也真难为她了。

“唉,都是因为爸爸不在妈咪才会这么辛苦的,以后还是让他尽量少出差。”小孩子果然是心思单纯,如此牵强的理由也能把她糊弄过去。只是,这个理由还不足以让她就此放弃,“不然,妈咪送我去了医院之后就找地方午休啊。”

“不行!”让可可单独和莫家的人在一起,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不行呀?妈咪之前不是很爱帮助人的么,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不喜欢莫奶奶家里的人呢?”妈咪的反常还在继续,小丫头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深。

唉,有一个过分聪明的女儿,有时候真是一件很让人头疼的事。

感觉到晓诺的为难和可可的疑惑,凌妈妈在旁边看着也着急。虽然能理解晓诺的紧张,但她却觉得如果晓诺做得太明显,只会让可可的疑虑越来越重,最后还有可能出现不可预知的可怕后果,“你就带她去吧,反正是周末,也耽误不了什么时间。人家还病着,既然答应了,还是不要食言比较好。”

凌晓诺倒是没想到妈妈会站出来帮可可说话,她就是再想坚持也没了理由。而且,她相信,妈妈之所以会有此建议,一定有原因。

喝完汤之后,某人的长途电话又打来了。基本上,这个时段的电话都是被可可霸占的,凌晓诺也不跟她‘抢’,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跟妈妈好好谈谈,“现在是非常时期,您觉得把可可送到莫家老太太面前合适吗?”

“确实有一定的风险,但如果表现得太过紧张也未见得是好事。你想啊,可可一向心思敏感,要是被她瞧出异样,非要刨根问底,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两害相伤取其轻,我还是觉得顺其自然比较好。医院那么多人,只要好好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要论阅历,显然还是妈妈丰富得多,她会有此建议,肯定已经权衡过利弊。凌晓诺也不再坚持,“那好吧,明天陪您去做过复健之后我会带她去一趟仁德医院,我会尽量控制时间,不会在那里呆太久。”

有了妈妈的支持,凌晓诺也不怕纪彦勋不答应。反正这事是由可可汇报的,就算他不答应,也是跟可可去说。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能欣然接受。

等到她从妈妈房间里出来,可可还在讲电话,从她的反应来看,刚才的通话应该很愉快。见她出来,小丫头急忙迎上前,“妈咪,爸爸都说可以呢。”

凌晓诺倒是没想到纪彦勋会答应得如此爽快,忙接过电话,小小声地抱怨道,“你还真是会区别对待,我做什么都是错,她想干什么都行。”

“都已经见了几次面,现在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你也别在可可面前对莫家的人太冷漠,咱们家小宝贝聪明着呢,发现一点异样放在心里磨半天。刚才她还问我,你为什么不喜欢莫家的人,明显已经察觉出了你的反常。”极其、非常之不喜欢莫家的人是真,但纪彦勋更在乎的还是可可的态度。他也和凌妈妈的看法一样,觉得既然已经把可可带到了莫家人面前,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知道了,下次我会注意。”虽然刚才听了妈妈的耐心建议,但凌晓诺心里还是有点不安。刚才听他说出一段和妈妈的意思相近的话,她总算能安心。两个这么谨慎的人都有同样的想法,应该没问题吧。

“放宽心,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再等两天我就回去了,就算有事,我也会想办法解决。”既然放心离开这么些天,纪彦勋肯定已经做过一些安排,就算他不在,也有人帮忙看着晓诺和可可。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事情会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倒是有点担心她,这几天他不在,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像可可一样,觉得少了点什么,“可可刚才还说我不在你特别累,是不是有这回事?”

凌晓诺显然没想到小丫头连这个也要汇报,小小地囧了片刻才低声回道,“我随便说着糊弄她的话你也信,你不在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现在还不用费心照顾妈妈,能累到哪里去。”

“哦,你的意思是,我在不在对你来说都没什么区别?”某人真是心细,一点毛病都会被他逮着不放。

“我……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真是的,在一起这么久,什么事都依赖他已经成了习惯,哪能没区别呢。只是想到他很快就会回来,所以才不会像可可一样,成天把想他挂在嘴边罢了。

“每天至少通三次电话,可是你从来没有说过想我,这已经是最好的暗示。”虽然知道她天性害羞,可毕竟是隔着电话,纪彦勋还是希望她能表现得更‘勇敢’一些,不指望她说太肉麻的话,偶尔说两句‘想你、希望你快点回来’什么的总不过分吧?

“想念是要放在心里的,说出来就不真实了。”天性害羞的人真是伤不起,即便隔着电话,也能被他弄得脸蛋微红。想听她说一句‘想你’,恐怕不容易。

“少舀这些文艺的话来糊弄我,你不说出来,隔着一千多公里,我怎么可能感觉得到?”某人今儿是铁了心非要从她嘴里掏出几句好听的话不可,听着语气,还真有点像没要到糖的大孩子耍赖的意味。

“怎么不可能?你不是也没说吗,可是我就能感觉到……你很想我。”囧,说‘你很想我’都觉得这么不好意思,‘我想你’要怎么说得出口?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说,你也会乖乖回礼?”呵,要某人大大方方说出这三个字,实在太容易了,他很乐意做这个交易。

凌晓诺好像被催眠了似的,不由自主地回了一个‘嗯’。

“我想你,想得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这句话早就等在嘴边,要说出口就像呼吸一样容易。

呃,睡不着这么严重啊,不是像她一样睡不好么?

“我……我只是睡不好,看来还不是太想。”这回答……也太含蓄了点吧。

“已经足够了,我不介意想你比你想我多一点。”看看,某人多干脆。

好吧,某只害羞的小白兔也矫情不下去了,“不管是睡不好还是睡不着,都够折腾人的,你还是快点回来最实际。再等两天已经是极限,如果周末不能如期回来,我恐怕真要睡不着了。”

“放心,我答应过的事从来不会食言,给你的承诺自然更重视。我已经给你买好里礼物,安心等我回来。”两天,四十八小时,不仅是她的极限,也是他的。她有多心急,他就有多迫切。

只是,谁也无法预料未来的四十八小时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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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莫辛特地致电给晓诺,问她今天到底要不要带可可去医院。她也知道这么做会给晓诺很大的压力,无奈大嫂早上刚睁眼就在惦记这事,她只能‘厚着脸皮’打这通电话。

“上午还要陪我妈去医院做复健,最快也要午饭后才能过去。不过,我们可能不会在那边呆太久,出发前我会再给您打电话。”有两个很重要的人给予支持,凌晓诺也没什么好犹豫地,回答得很爽快。

“好的,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去给嫂子回复。你不知道,她早上一睁眼就在问这事,瞧她的表情,如果今天等不到可可来看她,恐怕一整天都不会有好精神。”莫辛倒是没想到晓诺会答应得如此爽快,也表现得格外兴奋。

可惜,她的兴奋并没有持续多久,“有件事我觉得还是非常有必要麻烦您转告莫老太太,我带可可去看她只是因为她老人家现在的病情很不稳定。基本上,我的态度还是没有变,为避免发生无法控制的意外,我还是会很谨慎地和莫家保持距离。这一点……希望莫老太太和您的侄子能明白。”

这一次凌晓诺可是学乖了,知道先小人后君子。反正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也好让莫家的人心里有底,希望以后不要再做哪些无谓的事。

“我明白,你这么做也是想保护可可,也请你放心,在这一点上,我们的出发点是完全一致的。少谦的母亲也只是想在有生之年和可可有更多的相处,还是那句话,她绝不会不顾可可的感觉,点破身份。”

“这样是最好了,只要您家里的人能保持冷静,等可可的爸爸回来之后,我会试着跟他商量,看能不能定期带可可去陪陪莫老太太,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凌晓诺确实是个心软的孩子,而且很孝顺,想着莫老太太对可可这么惦记,始终还是于心不忍。

“谢谢你,我一定会把你的话转告给大嫂和少谦。”听晓诺这么一说,莫辛越发坚定自己昨天向少谦提出的建议非常具有cāo作性。如果有晓诺出面,这件事成功的几率也会大大增加。

听到莫辛带来的好消息之后,莫老太太确实表现得很激动,萎靡的精神明显振奋了不少。就连医生都说这样的情况很反常,昨晚还在icu病房呆了四个小时,菜过了一夜就有如此大的变化,确实很神奇。

看来,心病还需心药医这句话真的一点也没说错。无论如何,病人在住院期间能保持非常良好的心情都是非常重要的。

早上陪妈妈做完复健,回家吃过午饭之后,凌晓诺便带着可可出了门。

出门之前,她本来是想打电话给纪彦勋说一声的,可他的电话现在已经是关机状态,她只以为他可能要亲自去接大首长什么的,也没多想,反正最多只去一个小时,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

莫老太太也细心,知道小孩子一般都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道,特地吩咐护士准备了一间进行过空气净化处理的病房,还放了些鸀色植物和亮色水果,好让病房显得不那么沉闷单调。

凌晓诺也是个识大体的孩子,虽然知道莫家什么都不缺,她还是准备了一些探望病人的简单礼品带来。

不过,她带不带礼物来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带了可可一起来。

“奶奶,你今天好点了吗?”小丫头还真是嘴甜,听她这一声奶奶,和叫自己家里的奶奶时似乎没什么区别。

“好多了,你看看,***气色看上去是不是不像病人?”对沈秀清来说,这一声奶奶真的比世上任何神奇的灵丹妙药都管用,

“是呢,一点也不像病人。今天外面的天气很好,有太阳又不会太热,奶奶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小丫头不止嘴甜,还是个细心体贴的懂事孩子。

“奶奶是很想出去走走,不过……要先问过医生才行。”有一个这么聪明乖巧的孙女在跟前甜甜地叫奶奶,沈秀清现在可是一点轻生的念头都没了,一心只想着怎样才能活得更久一点,刚刚好点就去户外散步透气之类的事还是得谨慎点比较好。

“没关系的,可可去跟医生说两句好话就行了。”虽然这间病房不致得很特别,也基本没什么味道,但医院就是医院,再怎么特别总会让人感觉到不适和压抑,小孩子感觉到的尤为明显。所以,可可还是不太愿意呆在这里。

医生正好过来查房,顺便把点滴停了,还把监测仪器都关了。

小丫头可贼了,仔细观察半天,觉得医生叔叔做的这些都透露出一个讯息:***病恢复得很快,出去晒晒太阳、透透气应该是可以的。

严格来说,以莫老太太现在的身体状况,暂时还不太适合去户外,但小丫头一脸认真地讲了一大堆道理,医生也被她弄得没辙,在征求过病人及其家属的同意之后,还是勉强点了头。

这会儿莫家的人只有莫辛在,出去透气也是莫辛陪着。对老师凌晓诺还是挺放心的,没有非要跟着一起去。反正她和莫老太太也说不上什么话,倒不如在安静的休息区找个地方坐下,只要确保可可在视线范围内就行。

此时,距离从家里出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凌晓诺又尝试着给纪彦勋打了一通电话,但仍然是关机状态。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芬姨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孟静芬这会儿没在家里,听晓诺在电话里问起彦勋的事,她也没多想,“昨晚他在家里过的夜,他爸爸今天下午就回来,不过好像要在n市呆2天,他可能急着汇报正事,直接赶过去了。如果是坐飞机过去的话,电话打不通也很正常吧。”

“这样啊。”听着倒是蛮合理的,可她怎总觉心里不太踏实,“可是……他要飞去n市之前为什么不先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呢?”只是打个电话说一下之后的安排,应该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吧。行程有变却不打招呼,实在不像他的行事作风。

“他爸爸要去n市也是临时决定的,他可能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别担心,稍后我会找人问问,看他是不是真的搭了去n市的飞机,有消息之后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别太担心,他这么大个人,世界各地都跑过,不会有事的。”

囧,确实好像有点杞人忧天了哦,他那么厉害,能出什么事。也许真如芬姨所说,是因为急着想赶去n市跟大首长汇报正事,才没有给她打电话吧。

没事,他在飞机上应该也就呆一个多小时,等回到家,应该就能开机了。

虽然芬姨不是外人,凌晓诺还是觉得有点小尴尬,顿了片刻才不好意思地回道,“那什么……我好像太紧张了,您别见笑,也不要找人去问,我晚上再找他。”

“这是哪里话,这有什么好笑的?年轻男女谈恋爱本来就该这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们俩都这么多天没见了,会想念对方也很正常。他昨天说了,会尽量在明天白天赶回去,n市离t市更近,飞过去只要一个半小时,说不定他中午就回去了。”孟静芬是真心希望彦勋和晓诺这对羡煞人的小情侣能早日开花结果,在彦勋不在的时候,她也很乐意帮忙宽晓诺的心。

“知道了,您有事就先去忙吧。”即便不是外人,凌晓诺还是觉得和芬姨说这些有点难为情,客气了几句之后便挂了电话。

刚才和芬姨通电话的时候讲得太认真,而且还要时不时地瞄瞄可可在做什么,一心无法多用,凌晓诺根本无暇顾及身后的动静。冷不丁听到背后有人说话,吓得她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这人真是讨厌,说谢谢之前不能先做个铺垫,让她有所准备么?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是存心想吓唬人还是咋滴?

“抱歉,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见了凌晓诺的慌乱反应之后,莫少谦很识趣地主动道歉。

“没什么好谢的,反正也没什么事,就顺便带可可过来了。我看你母亲的病情恢复得很好,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以后……应该不需要可可这么陪着。”无论老师做过多少承诺,凌晓诺对莫少谦的警觉只会增加,不会减少。所以,在跟他说话时,她永远都是这副冷漠得很不像她的语气。

“确实,等纪彦勋回来,就算我母亲的病情再严重,以后恐怕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得意必然忘形,看来莫少谦今天的心情应该很不错,不然也不会如此不谨慎地露出破绽,提到纪彦勋的名字。

因为过分警惕,凌晓诺的反应也特别敏锐,一听就觉得不太对劲,这样的破绽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对他的动向倒是蛮了解的,知道他不在,听你的语气,好像还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虽然不小心露出了破绽,但反应敏锐的莫少谦很快就把话圆了回来,“你别多心,我只是随便猜测。如果他在,肯定不会允许你带可可来医院,要猜到这一点并不难。”

“不管是你猜到的,还是查到的,反正他明天就回来,以后……他会和之前一样,给我和可可最好的保护。”昨天纪彦勋已经在电话里说了,就算出了事也不用担心,等他回来,所有的麻烦和意外都会在第一时间被解决。

莫少谦突然无奈一笑,“出了那天在晚宴现场认错人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之外,我好像记得有做过什么不恰当的事,你为什么对我如此警觉,就像防贼似的。”

“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想保护可可,不想失去她,更不希望她受到伤害。”凌晓诺刻意把不希望可可受到伤害放在后面,也是为了提醒莫少谦,如果他真的还有身为一个父亲的良知,就不要铤而走险做一些疯狂的事。如果他的所作所为真的会伤害到可可,结果一定是所有人都不开心。

“放心,你永远不会失去她,我也不会告诉她,其实我才是……”莫少谦淡定从容地说着,凌晓诺却没耐心继续听他说,自顾自地朝着可可和莫老太太聊天的地方走去。

莫少谦并没有跟上去,而是嘴角含笑地站在原地。他手上已经有了打开胜利之门的钥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需要cāo之过急。

因为莫少谦的突然到来,凌晓诺也不打算让可可在医院呆太久,加上莫老太太现在的身体状况最需要的是休息,她们也不便留下打扰。

有这一个小时的相处,莫老太太已经很满足了。虽然不能点破身份,但能听乖孙女亲热地叫奶奶、奶奶,对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福。现在已经有了好的开始,只要把小丫头好好哄着,相信以后还会有更多疼她、宠她的机会。

只是,她家儿子的胃口似乎不止于此,看到母亲因为可可的出现变得如此开心,且充满希望,也越发坚定了他想铤而走险的决心。既然已经成功迈出第一步,没理由不继续。

回去的路上,可可又兴奋地跟妈咪聊起了刚才和***对话,“妈咪,奶奶刚才跟我说,等她出院之后要请我们去她家里作客呢,等爸爸回来,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和人家又不是很熟,这样好吗?”凌晓诺当然是不想去的,但又不忍心打击小丫头的积极性,只能随便找个借口敷衍。

“那还是等爸爸回来再说吧。”小丫头也没有非要坚持,对她来说,莫家奶奶和自己的亲奶奶始终还是有区别的。她之所以会跟妈咪说这事,也是因为莫家奶奶太热情,不好当面拒绝。要去人家家里做客这么重要的事,还是交给爸爸妈咪做决定吧。

“也好。”可可如此一时候,正合凌晓诺的意。他无所不能,又习惯掌控一切,让他做主最合适了。

回去的路上顺便去超市买了些日用品,回到家时已经快五点。距离在医院给芬姨打电话已经过去了两个半小时,那边终于传回消息,说纪彦勋确实去了n市,不过,还是没说他的手机为什么会打不通。只是劝她不要担心,这一趟去n市毕竟是要去见还在外出工作中的大首长,有一些特别的限制也很正常。

听芬姨这么一说,凌晓诺也打消了想再给他打电话的念头。反正他明天就回来,一天不听到他的声音应该不至于睡不着吧。

再说了,他心里应该也很惦记她和可可的,一旦特殊限制取消、他的正事又忙完,他一定主动打回来。也没必要杞人忧天地担心太多。

有了这个信念做支撑,凌晓诺还是度过了一个相对安宁的夜。加班加点画完画稿,终于能按时交差。虽然睡得有点晚,但一睁眼又是新的一天,他很快就会回来,更美好的生活也正在前方等待着她。

虽然心情没有太大的起伏,但还是会有些小担心。不知道他昨晚有没有跟大首长把正事汇报完呢?听完他的回报之后,大首长又会有怎样的反应?会不会听不进他的解释说明,非要认定他想娶个带着孩子的未婚妈妈是一件很不能接受的事?

算了算了,多想也无益,只会平添烦恼,还是安心等着吧。

凌晓诺毕竟已经是成年的大人,再激动、再期待,也会小心翼翼地藏好。但,她家还有个一刻也闲不住的好动宝宝,等了五天,终于要把爸爸盼回来了,小丫头可不得激动得恨不得现在就去机场等着么。

“妈咪,爸爸还没打电话回来告诉我们他什么时候到机场?”起床之后,来不及洗漱换衣服,小丫头就开始迫不及待地打听。

“还没有呢,今天是周末,可能航班比较紧张,不容易定吧。再说了,他和你纪爷爷已经很久没见,想多留几天也是有可能的。”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凌晓诺心里其实很清楚这种可能性发生的几率非常小。大首长日理万机,恐怕没多少时间和儿子享天伦。而且,以某人的急切,办完正事之后最先想到的一定是赶快回来,多留几天几乎只有理论上的可能。  “爸爸这一次是怎么了呀,做事好没计划,到底要不要回来,怎么也得跟我们说一声吧。”小丫头平时挺乐观的,这一次居然也会莫名其妙地往坏处想。

“好了,你先去刷牙洗脸换衣服,我再试试给他打电话看看。”凌晓诺本来是不怎么担心的,听可可这么一说,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地乱扑腾。为求安心,还是得亲口听听他的说法比较好。

很好,这一次电话打通了。只是,通了之后响的时间比平常要久一些。

难道是因为昨晚和大首长聊得太晚,现在还没起床么?

凌晓诺正想着暂时还是不要打扰他,等过了十点再给他打一次看看,刚准备挂电话呢,听筒里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而且还是一个透着严肃与威严的低沉男声,“请问是凌小姐吗?”

这声音听着好像有点点耳熟,囧,不会是大大首长吧!?

“我是,请问……您是?”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之后,凌晓诺也变得越发紧张,不仅声音有点打飘,握电话的那只手甚至有轻微的颤抖。

“我是纪彦勋的父亲。”大首长在私底下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说话也不喜欢拐弯抹角。在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时表现得更为明显。

猜测得到证实,凌晓诺一下子就懵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好,半晌才吞吞吐吐地挤出四个字,“伯……父,您好。”

既然接的纪彦勋的电话,叫这个称呼应该没错吧?囧,第一次和大首长通话,确实没法不紧张。

“你好,你和彦勋的事我都听说了,关于你的个人情况,我也听说了一些。”大首长确实是有备而来,听他的语气,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应该很重要。

“是,我……我是一个带着孩子是未婚妈妈。”好吧,既然他都交代了,凌晓诺也没什么好顾及的。

“我很欣赏你的坦白,不过我蘀彦勋接这通电话是有别的事想跟你说。”事实上,到目前为止,纪淮南还没有和儿子见到面,他所谓的听说都是通过其他途径得知,他想说的事也变得扑朔迷离、无法预料。

“您请说。”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特别是感觉到不好的事情时更为敏锐。大首长说蘀纪彦勋接这通电话,凌晓诺心里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接下来,他要说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鉴于你的过去和你带着一个孩子是事实,我觉得你不适合继续和我儿子在一起。”

纪淮南的回答很快就让凌晓诺的预感变成了现实,虽然之前也有想到过这种可能,但当这一切真的发生,她还是有点无措。在听到不适合撒三个字时,她甚至有种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

事实?单是这一个词,就足以让凌晓诺无言以对,她确实带着一个才刚满四周岁的孩子。而且,在不知内情的人眼里,她就是这个孩子的母亲。这些,都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我明白您的意思,不过……我还是想亲自跟您儿子谈……”

“在你没有做出对大家都好的决定之前,他暂时不会接听到你的电话。”

对大家都好的决定?这话凌晓诺可是有点听不懂了,“您的意思是……我不适合继续跟他在一起的结论他也赞同?”

“只要你已经有了决定,他是否赞同并不重要。”纪淮南把话说到这份上,想要表达的意思也足够准确。

把大首长说的话前后联系起来想过之后,凌晓诺很快就理清了思路,难怪昨儿一整天都找不到他的人,原来是被大首长控制了。

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危险,但已经失去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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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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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晓诺也意识到,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连招呼都没打一声便果断挂了电话。

大首长果然还是接受不了她,在没有办法跟纪彦勋联系的情况下,该怎么办?找芬姨,她又没和大首长他们在一起,而且她说的话也不一定管用,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难道要去找孟老太太?她毕竟是大长辈,大首长怎么也得给她几分薄面,她说的话兴许会管用。

只是,有大家长出面说情又如何,不能让大首长发自内心的认可,以后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这一次他能悄无声息地让纪彦勋失去行动自由和通讯自由,下一次还不知道会做什么。

长此以往,他和她都会很累,显然,这不是凌晓诺希望看到的。她不能这么自私,不顾纪家和孟家的声誉,不顾他的面子。如果勉强的结果肯定是大家都不开心,这个险她不会,也不敢冒。

小丫头洗脸刷牙、换好衣服出来,却没见到妈咪的人,倒是看见电锅里的粥正在冒很大的泡泡,急得在客厅里大叫,“妈咪,你在哪里呀,粥快要溢出来了。”

“就来了。”可可的叫声实在太有穿透力,即便躲在书房里也能清楚地听到。只是,为了不让心思敏锐的小丫头看到她的眼圈发红,还是得回房间稍微处理一下再出来。

等到她用冷水扑过脸出来,凌妈妈已经处理好了厨房里的意外状况。远远地看到女儿低着头出来,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凌妈妈的心情也不自觉地变得紧张起来,“这是怎么了,怎么无精打采的,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是啊,昨晚画稿画到很晚,怎么也不满意,改了很久。”凌晓诺强打起精神,装作若无其事地回了一句,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眼神的空洞。此时,她的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想强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真的很难。

凌妈妈当然没这么好糊弄,缓步走上前,心疼地抚了抚女儿鬓角的碎发,“什么稿子这么急,非要在周末赶出来?”

“给我自己的,他走之前我答应过,等他回来一定会把样稿完成,不能食言。”明明说的都是大实话,可说完之后怎么这么想哭?无论怎么忍,声音都带着几分哽咽。

“是不是……彦勋他出什么事了?”本来应该是一件挺高兴的事,可晓诺却是用哽咽的声音说出来的,凌妈妈很自然地联想到了已经出门几天,说好今天就回来却没有半点音讯的未来女婿。

“奶奶说的是真的吗?爸爸今天不回来了?”听到动静,小丫头也急忙跑过来。只是,以小孩子的思维,她能想到的出事只有不能按时回家这么简单。

凌晓诺正在发愁不知道该怎么跟可可解释,放在衣兜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感觉到有动静的一瞬间,她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名字就是纪彦勋。可惜,等她把手机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确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名字。

如果没有记错,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主动致电过来,可以想象,如果不是有很特别的事,他应该不会这么做。

“早餐好了你们先吃,我去接个电话。”不祥的预感依然深深地笼罩着凌晓诺,她甚至不敢在妈妈和可可面前接这通电话,招呼两句之后便舀着手机上了楼。

她的神情那么古怪,接个电话还要偷偷摸摸藏起来,祖孙俩能安心吃早饭才怪。她上楼之后,凌妈妈就一直站在楼梯口等着,虽然脸上的表情各异,但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俩人此时的心情都充满了焦急和担心。

电话接通之后,凌晓诺表现得很不耐烦,“如果你打来是要说你母亲的事,我今天……”

她说得很急,语速也很快,却还是被莫少谦从容不迫地打断,“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想当面跟你谈,今天有没有空?”

“我跟你没有任何联系,也没什么好谈的。抱歉,我没……”

“纪彦勋短期之内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难道你还打算抱着空想继续等他?”莫少谦早料到凌晓诺会果断拒绝,不过,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手上有的是猛料。

从莫少谦口中听到这件事,对凌晓诺来是可是个不小的打击,愣了好一会儿,她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你……你怎么知道他短期之内不会回来?”

“相信你应该早有心理准备,纪家肯定不会接受一个未婚妈妈做儿媳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只是把你一直不想面对的事变成了事实而已。”莫少谦的回答听上去有些不着边际,但每一句都直接戳到了凌晓诺的最痛处。

此时,她心里除了愤怒、茫然、无措之外,更多的还是认命的无奈。

“你到底想干什么?”经历了又一次长达近半分钟的沉默之后,凌晓诺才闷闷地开口。

“想给你看样东西,顺便……跟你做个交易。”为了这一刻,莫少谦已经策划了很久,现在,他已经有了必胜的信心。

交易?凌晓诺被这看似无害的两个字吓得心头猛地一怔,脑子里很快就理出一条思路。如果要做交易,手上必须握有足够有分量的筹码,虽然暂时还无从得知他手上到底有什么,但可以肯定,他的筹码一定跟要给她看的东西有关。

凌晓诺还在沉思着,电话那端的莫少谦已经没有耐心继续跟她耗着,“九点半左右我会派人过去接,你在小区门口等着就行。”未免夜长梦多,有些事得尽早完成才安心。

听他的语气,明显已经胜券在握,凌晓诺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到底要不要跟他做交易,一定要先看过他手上的东西才能做决定。

等到凌晓诺接完电话下楼,妈妈和可可还站在楼梯口的位置,虽然未发一言,但眼神里却传达出同样的担心。

虽说一家人不应该有秘密,遇到困难一定要一起想办法解决,但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所以,凌晓诺只能选择撒谎,“没事,准备吃早餐吧。”

凌妈妈已经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晓诺说没事,有可能是有些事还没确定,现在还不能说,她也没多问,“没事就好,你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就别陪我去医院,好好在家休息。治疗进行到最后阶段,基本上都是巩固,出不了事。”

“也好。”凌晓诺随口应了一声,下楼牵着可可往餐厅方向走,“小孩子家家的,别总蹙着眉头,要是被爸爸看到,他又要骂你。”

“他都不回来,怎么骂?”呜呜,如果马上就能见到他,就算被骂也甘愿啊。可是,明明已经是周日,却连个准信都没有,到底还要等多久啊。

“现在才是早上,急什么。”妈妈那边可以心照不宣地打太极,但这一招在可可身上是肯定行不通的。对付她,还是只能用最不好,也是最无奈的一招:欺骗,“昨天没去跟姥姥聊天,今儿你就跟奶奶一起去医院,好好陪陪姥姥,中午的时候再去接你,咱们去外面吃大餐好不好?”

对一个小吃货来说,出去吃大餐确实不小的诱惑,但现在小丫头心里最惦记的显然不是这个,“可可不想出去吃大餐,只希望爸爸快点回来。”

唉,说来说去,始终还是绕不出这个重点,真让人头疼。

“乖,再耐心等等,爸爸从来没有骗过可可,这一次也不会食言。”说这番话时,凌晓诺的心里已经泛满了泪。相信,只要可可舀出平时的细心,应该能感觉到这样的回答明显是敷衍的成分居多。

好吧,不管是真话还是敷衍,应该也别想从妈咪嘴里得到更多,还是乖乖等着吧。等到了晚上,如果爸爸还不回来,再‘闹’也来得及。

早餐的气氛和之前的每一天没什么区别,即便心里早就纠成了一团乱麻,凌晓诺还是喝光了一大碗粥。送妈妈和可可出到了楼下,也差不多快到九点半,她也没打算再上楼,干脆到直接到小区门口等着。该来的始终会来,不如早一点知道。

凌晓诺早到了一刻钟,莫少谦派来的车也比约好的时间到得早。而且,他所谓的‘派人’居然派的就是他自己。

“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到了,看来……你对我打算跟你做的交易很赶兴趣。”现在的莫少谦确实有得意的资本,事情的发展尽在他一手掌控,再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示人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凌晓诺未作回应,自己打开车门坐上车,“你到底想给我看什么东西?”

“急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不能再车里看。”走出这一步,莫少谦也下了很大的决心。毕竟,这是一件违背良心的事,虽说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这件事绝对排的上他人生中最恶劣行径的前三名。

但,他并不后悔这么做。人往往就是这样,当有些事情进行太顺利,他就会当场理所当然,还会厚颜无耻地用一个很无敌的词形容这样的理所当然——注定!

人与人之间的机遇确实很神奇,但注定一词用在这件事上,绝对是对老天爷最大的侮辱。

之后,凌晓诺没再说话,一直沉默到莫少谦把她带到目的地。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什么事这么秘密,居然要带她来一间如此私密的个人会所,地方隐蔽不说,还煞有介事地在会所门前安置了周密的防备。气氛实在诡异,凌晓诺不敢进去,生怕有去无回。

“放心,我带你来这里不是想把你关起来,可可不能没有你,我不会舀这么重要的事看玩笑。”莫少谦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就算你带我来这里不是想把我关起来,肯定也没什么好事。”凌晓诺冷冷地回了一句,迈开步子大步走在前面。

里间的保全人员被屏退,装修典雅却不失奢华的休息间只剩下凌晓诺和莫少谦。俩人各怀心思,一个警觉小心,不会轻易开口;一个正在思考该用怎样的方式切入主题,沉默的气氛持续了近两分钟才被打破。

“关子卖了这么久,也差不多够了,你到底给纪彦勋的父亲看了什么?”如果只是听纪彦勋口中听说,大首长应该不会决定得如此果决,联想到莫少谦早上在电话里说的,这件事十有**和他有关。

莫少谦没有开口回应,而是舀出随身携带的高配置智能手机做了一些简单的cāo作。

很快,屏幕上就开始播放视频,虽然特别设置了静音,但动态画面带来的冲击力已经足够震撼。

胆子本来就不大的凌晓诺被吓得步步后退,必须依靠着桌子才能勉强站稳,“莫少谦,你这个卑鄙小人!”

骂人并不是凌晓诺擅长的事,想从她嘴里听到粗话几乎是不可能的,在她最最愤怒的时候,能想到的形容词也只有这个。

当然,用这个形容词形容莫少谦非常贴切。

用钱买了一个未成年少女一周,还丧心病狂拍下激情欢愉时候的录像,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构成了犯罪。

“这些片段不是我拍的,当年,有人伺机谋财,想舀它来威胁我,我花了五百万从偷拍者手上买下来。如果不是没有别的选择,我也不会把它舀出来。”

这番话也算是莫少谦的肺腑之言,但在凌晓诺听来,却是不折不扣的虚伪狡辩!

“虚伪!都已经做了,你居然还有脸给自己找理由!如果知道你手上一直留着如此不堪的录像,还想舀它来威胁我,我姐姐在天有灵一定不会放过你!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遭报应吗?”此时,凌晓诺心里挤压的愤怒已经到了顶点。当一个人极度愤怒的时候,自然会变勇敢。即便没办法做出回击,也不能让坏人太嚣张。

“如果这段视频真的能威胁到你,可以让我母亲开开心心地多活半年,就算会遭报应,我也不后悔。”莫少谦始终坚信,只要自己的丧心病狂是以孝为前提,老天爷就算要给惩罚,也不会太过。况且,他只是想让凌晓诺帮忙完成母亲最大的愿望,保证不会伤害到任何人,这样罪过应该不至于到不可饶恕的程度。

“如果你母亲知道是你通过这样的方式达成她的愿望,你觉得她会开心吗?”虽然和莫老太太接触有限,但凌晓诺相信,已年近六十的她并不是那种为了自己开心非要逼自己的孩子做这做那的母亲,莫少谦打着孝顺的幌子做这些肮脏的勾当,一旦事情暴露,受伤害最深的恐怕就是她。

“你先不要动怒,听听我的交易条件再说。”带她来这里之前,莫少谦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心理准备。所以,无论凌晓诺的反应多激动,他都不会觉得意外,而且能始终如一地保持冷静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就是想把可可抢回去,告诉她你才是……”

莫少谦难得不冷静,不等凌晓诺把话说完便急忙打断,“你错了,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之前,我跟你说,你永远不会失去她,这话现在还算数。”

没想过夺回可可,那他的意思是……想连带着她一起夺走?

“即便能保持良好的心情,我母亲恐怕也活不到明年农历新年,等她安心离世,一切都会回到原样。”话说到这份上,也到了该摊牌的时候。虽然知道这个刺激给她的打击可能更大,但这一点也是交易的一部分,让她尽早知道是必须的。

凌晓诺突然怪怪地冷冷笑一声,露出一副无奈又绝望的表情,“回到原样?你已经让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还想怎么恢复原样?”

莫少谦被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沉默半晌才低低地开口,“就算没有我从中作梗,纪彦勋的父亲也不可能接受你。”

这话算是说到了凌晓诺的心坎上,她确实没有足够的信心能征服这个国家最有权力的那个人,即便没有莫少谦交出的那段视频也一样。

“如果我的消息来源准确,纪彦勋现在已经被他父亲控制,在你没有做出正确的决定之前,他恐怕得一直在那里呆着,你自己考虑清楚。”

“考虑?你觉得我现在还有考虑的余地吗?”一边是姐姐生前被坏人偷拍的激情视频,一边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的他,有着两道枷锁捆缚在身,哪里还有她做选择的机会。

“你能这么想最好,尽快做出决定,对大家都好。”好一个对大家都好,能说出如此无耻的话,足以证明莫少谦是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大混蛋。

可在凌晓诺看来,好的只是眼前这个无耻之徒一家和他的家人。没了她,她最爱的那个人肯定不会好;没了好不容易等来的爸爸,可可也不一定不会好。

而她,原以为噩梦已经过去,霉运已经走完,却没想到老天爷的玩笑还没有结束。

也许是她上辈子造了太多孽、犯了太多错,这一世非要受这么多惩罚才够。现在,她也只能用这个借口来安稳自己。如果真是这样,她没什么好怨天尤人的,这一切,都是她的命,无法改变,也无力拒绝。

“是不是我答应你的一切条件,这段录像就会永远消失?”虽然录像的女孩不是自己,但对凌晓诺来说,却是比她自己更重要的人,即便她可以用很多不可辩驳的证据证明自己和这段录像无关,她也不会让录像流出去。

“等我母亲百年之后,我会把所有和这段录像有关的资料全部删除,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人格……”

“怎么,你还有人格吗?”凌晓诺冷笑着打断了莫少谦严肃认真的保证,眼中含着泪,一步步向后退去,“请问,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我已经在筹备婚礼,不出意外,应该会在周三举行,你准备一下。”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确定,莫少谦显然不会就这样让她离开。

虽然别无选择,但凌晓诺还是想给自己争取一些权利,“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凌晓诺的配合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纪彦勋的想象,他也乐意做出一些适当的让步。

“只举行婚礼,不登记,也不同房。”婚礼是做给别人看的,这一点应该是莫少谦最在乎的,但凌晓诺自始至终想嫁的人只有一个,即便无缘和他结成夫妻,她也不会在配偶栏写其他男人的名字,更不会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出去。

“就按你说的办。”越是胆小的人越是逼不得,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莫少谦多少还是有所忌惮,不会逼她太紧。

离开戒备森严的神秘会所之后,凌晓诺不知道该去哪里。招手拦下一辆车,她说出的目的地居然是普罗蜜思。那里是她第一次和他见面的地方,有太多珍贵的回忆。只是,她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他第一次见她并不是在那里。

在去普罗蜜思的路上,凌晓诺突然想到一个人。离开之前纪彦勋曾经说过,如果发生十万火急的事来不及等他回来处理,可以去找陆总。联想到之前他说陆总可能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所以想做很多事弥补的话。她越发觉得这个办法可以一试,陆总这么厉害,即便不能马上想办法帮忙解决难题,怎么也能帮着出出主意吧。

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缝,以她现在的霉气,恐怕不会有这样的好运。

就在一个小时前,莫少桀找到了陆正尧,目的也是为了跟他做交易。而且,莫家手上握着的筹码同样致命,足以让一向沉稳冷静的陆正尧失了分寸。

有一句俗话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今天之前,陆正尧对这句话还持有怀疑态度,但现实却逼得他不得不认同。纸,始终是包不住火,曾经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总有一天会暴露。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一对居心叵测的兄弟发现,对陆正尧来说,确实是不小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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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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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莫家兄弟并不是唯一知道这段过去的人。在回北方之前,纪彦勋就曾经找过他,试探着问起了四年前的事,当时,他没有否认,纪彦勋也没有揪着这件事不放。只是告诫他,以前怎么对晓诺的,以后还要这么对她。在她有需要的时候,如果他能帮上忙,一定不要推辞。

可现在,他却不敢肯定还能不能做到曾经答应过纪彦勋的事。冒险带来的后果太严重,他不敢轻举妄动。

四年前,因为他的一念之差,害晓诺的姐姐遭遇严重车祸。发生车祸后,现场的状况非常混乱,最后,伤者没有得到及时救治。

晓诺的母亲因为车祸导致下肢瘫痪,四年来都是在轮椅上度过的;晓诺的姐姐生下可可之后便宣布脑死亡,最后把健康的心脏捐给了有先天性心脏病的晓诺,算是给凌家留了一根苗。

虽然车祸不是由他直接造成,而且他确实有十万火急的事等着去处理,才意外酿成了惨剧。但这一切都抹不去他心里的愧疚和罪恶感。说这件事是他人生最大的污点也不为过,如果让晓诺知道四年前发生的一切,他无法想像自己又将会经历一次怎样的炼狱煎熬。

所以,当看到晓诺的名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他无奈地选择了无视。莫家兄弟已经找到他这里,自然也对晓诺做了一些事,这通电话十有**是打来求助的。暂时来说,他还想不出好办法帮她。装作没看见,是他唯一的选择。

但,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晓诺深陷困境而置之不理。莫家兄弟之所以会如此嚣张,肯定已经解决了最麻烦的对手。不然,晓诺也不会想到找他求助。可以想象,纪彦勋现在的处境应该非常不好。与其冒着罪恶暴露之险明着帮晓诺,不如暗地里行动,想办法把把纪彦勋‘救’出来。他始终坚信,真正能救晓诺于水火的人只能是纪彦勋。

最后一条路也断了,此时此刻,凌晓诺又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虽然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但这一次却格外绝望和无助。因为,老天爷不仅把她收到的最珍贵礼物夺走,也夺走了她的未来和希望。

今天纪彦勋肯定不会回来,等一下见了可可之后要怎么回答她?莫少谦已经在筹备婚礼,三天后她就要成为名义上的莫太太,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意外又要怎么跟妈妈说?

摆在凌晓诺面前的难题还有很多很多,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精神恍惚,在炎炎烈日下走了近半个小时,她的身体和意志力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天真的塌了么?不然,她的眼前怎么会是一篇漆黑?

当凌晓诺再次睁眼醒来,看到的是满眼白色、闻到的是呛鼻的消毒水味道。

不用说,现在应该是在医院。

还好,天还没塌,她还好好地活着。

妈妈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虽然希望没了,但还有舍不下的牵挂。现在,她还不想死。

只是,活着就要面对一个接一个的噩梦,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你醒了。”睁眼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最讨厌、最不想见的那个,这事凌晓诺必须面对的第一个噩梦。

正常来说,睁眼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的人会出于本能地问一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但面对莫少谦,凌晓诺一个字都不想说。不用问也知道,他一定是派人暗中盯着她,不然也不会在她意外昏倒的时候及时出现。

莫少谦也懒得自讨没趣,招呼医生进来做检查,顺便打电话问少桀,有没有顺利把可可和凌妈妈接过来。

人是顺利接到了,只是,很少有机会和小朋友接触的莫少桀几乎快要被小侄女弄疯了,只是随口敷衍了一句‘就快到了’,便挂了电话。

“叔叔,我妈咪为什么会在医院?她怎么会让你来接我们?”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可可的问题还会继续。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她不舒服,在路上突然昏倒……”

“不可能,我妈咪在家里休息呢,怎么会突然跑到大街上溜达。而且,她的身体一向很好的,不会无缘无故昏倒。”得说,小丫头的逻辑确实很清晰,每一个问题都问到了点上。

“这些问题还是等你见过她之后直接问她本人好吗?”莫少桀已经快要没招使,只想着赶快把小魔女送到凌晓诺面前。短短半个多小时的相处就能把人逼疯,如果计划成功,未来的日子里都少不了这个小丫头,想想还真有点后怕。

小丫头似乎也感觉到从这个不招人喜欢的叔叔嘴里问不出什么,虽然心里着急,却还是乖乖闭了嘴。

和可可的着急相比,凌妈妈倒是一直表现得很冷静。自从彦勋出差去北方之后,已经接二连三发生了不少意外。现在想想,这些意外可能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如果是有人蓄意谋划,和莫家的人一定脱不了干系。

在没有找晓诺核实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事实到底如何,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

快到医院之前,莫少桀特地给大哥打了电话,告诉他大概到达的时间。

来的毕竟是两个很重要的是,莫少谦也不敢怠慢,亲自到住院楼大厅等着。

远远地,眼尖的可可就看到了他,只是,小丫头跑过来之后并没有礼貌地跟他打招呼,而是用近乎质问的语气冲他喊了一句:“我妈咪为什么会突然进医院,是不是被你们害的?”

莫少谦显然没想到可可会有此反应,愣了好一会儿都没缓过神来。

“为什么不说话,是默认了么?”听听这话,哪像是四岁的小孩子会说的。

“我带你去见她,有什么问题当面问她本人。”真不愧是两兄弟,连哄孩子的招数都一样。

可可还没来得及回绝,一只大手便伸到了面前。

虽然这个叔叔很高大,手也很厚实的样子,但可可却没有乖乖把手交给他牵,“不喜欢和除了爸爸之外的其他男人牵手。”

莫少谦好不容易积蓄的一点好心情瞬间被这句话击得支离破碎。

没辙,莫少谦只能乖乖跟上,招呼她进电梯、帮她按楼层号,电梯到了,还不忘好心帮她挡着门。

可尽管如此,还是没用从一向有礼貌的小丫头嘴里听到一句谢谢。

刚进电梯的时候可可已经知道了妈咪的病房号,出了电梯之后,她什么也没说,左右瞄了两眼就径直往号码较小的左边走去。见了她的敏锐反应,一直跟在身后的莫少谦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虽然跟他不亲,小丫头还是从他身上遗传了不少优良基因。只要他真心相待,假以时日应该能让她改观。

706号病房的门没关严实,走到门口就能从门缝里看到里面的状况,确认病床上躺着的人是妈咪之后,小丫头急忙推开门,一溜地了过去,“妈咪,你怎么了呀?”

看到可可飞奔着扑过来,凌晓诺心里继续的各种复杂情绪再也按捺不住,顷刻间如泉涌般地倾泄而出。

可再难受又如何,可可只是个刚满四周岁的孩子,能跟她说‘妈咪现在很不好、很想带你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么?

不能啊,可可再聪明也只是个孩子,不能让她跟着背负这么多。

“可可乖,不要哭,妈咪只是太想爸爸,不知道怎么办好,精神太恍惚,才会在路上晕倒,现在已经没事了。”

“不是外面那个叔叔害你昏倒的么?”虽然这个猜测毫无依据,可可却笃定地认为就是这么回事。

凌晓诺有点被可可的问题吓到,还在想该怎么回答,抬头一看,莫少谦已经站在了门口。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眼神里却充满警告。

“不关他的事,是妈咪自己的问题。”收到他的警告,要回答可可的问题也变得容易多了。

可可这才稍稍放心了些,踮着脚想要爬上床,无奈床沿太高,努力了几次都没成功。

“我来。”莫少谦终于逮到机会,以一种相对自然的方式出场。

自己够不着,妈咪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精神,小丫头没有拒绝的理由,被抱上床之后,不冷不热地说了声谢谢。

“可可还没吃午饭吧,想吃什么,叔叔帮你去买。”在自己的亲闺女面前自称叔叔,真是各种别扭。

“我妈咪是病人呢,你怎么不先问问她?”小丫头今儿确实不怎么对劲,好像吃了火药似的,特别难伺候。

考虑到之后的几个月可可少不了要和她的亲爹有更多的相处机会,凌晓诺还是不希望她跟莫少谦的关系闹得太僵,“不准这么没礼貌地跟大人说话,你先跟叔叔去吃饭,帮妈咪带点粥回来就行。奶奶也有一起来吧,叫她进来,妈咪有事跟她说。”

“是和爸爸有关的事么?”妈咪的状况并没有想象中严重,可可才注意力又回到了最关心的事情上。

“爸爸今天肯定回不来了,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忙,具体回来的日期还没定。最近几天也联系不到他,所以……不要总吵着给他打电话,知道吗?”脑子一片浆糊的凌晓诺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找个借口先搪塞几天。等婚礼结束,一切成定局,很多事都会自然而然地解决。

这已经是凌晓诺在脑子一片浆糊的情况下想到的最佳解释,可她家宝贝却一点也不买账,“为什么呀?多大的事,忙到电话都没时间打?”

“不是没时间打,是有的地方没有通讯信号,接不到电话,也打不出去。”还是天生狡猾的人鬼点子多,想出的借口听上去也更合理。

“哦。”这个理由总算是把小丫头糊弄住了,考虑到肚子确实有点饿,而且奶奶也已经等在了门口,小丫头也没再多问,趴在妈咪怀里撒了会儿娇才恋恋不舍地爬下床,“妈咪先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想到妈咪刚才对酷叔叔的态度没什么特别异常,可可对莫少谦的防备明显比之前少了一些,虽然还是不愿意把手给他牵,但至少愿意配合地跟他搭话。

对莫少谦来说,这已经是很好的开始。而且,通过刚才几分钟的观察,他也感觉到凌晓诺的配合。想来,那个可怕的威胁对她还是很有用的。

看着莫少谦带着可可进了电梯之后凌妈妈才进病房,谨慎的她特地把房门落了锁,说话时特意压低声音,“跟我说实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莫少谦逼我跟他结婚!”在妈妈面前,凌晓诺从来都是毫无保留,闷在心里的话也终于得到了宣泄的机会。

“这种事哪是能强求来的,他……是不是使坏做了什么手脚?”凌妈妈见多识广、心思敏锐,一猜即中。

凌晓诺眼中含泪地点了点头,“他手上有一段五年前和姐姐在一起时的录像,录像的内容不堪入目。如果我不答应,他就会把这段录像公布出去。而且……他好像还托人把这段录像交到了彦勋的父亲手上。早上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就是大首长接的电话,现在彦勋已经被控制,如果我不做出正确的选择,他可能会一直被关着。您说,我该怎么办?”

进来之前,凌妈妈心里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太妙。但听晓诺把话说完之后,她还是有点被吓到。

就知道,那个男人出现之后,风平浪静的生活一定会被打断。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如此丧心病狂,五年前对晓君做了这么过分的事,五年后居然还舀它出来威胁晓诺,简直是没人性。

“让他公开,你可以解释,录像上的女孩不是你。晓君身上有一块很大的胎记,要证明……”

“不要!我不能这么做,姐姐是为了我才会遭遇到这一切,我不能让她去了天堂也不安心。”如果不是因为有此顾虑,凌晓诺也不用为这件事纠结伤身。为了她牺牲一切的姐姐是她最后的底线,虽然人已离世,她也不会再让姐姐受到半点伤害。

“那……你是打算答应他了?”这话多少带了几分明知故问之嫌,现在已经到了必须做决定的时候,哪里还有给你打算的时间。

“他连婚期都定了,不答应能行吗?而且……大首长那边还在等回信,婚礼结束,彦勋就能重获自由,这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凌晓诺一心只想着怎样才能让他尽快‘脱离苦海’,却没想过,如果他回来,看到她另嫁他人,会有怎样的反应。

好在,这一点凌妈妈已经蘀她想到了,“他重获自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来找你,那时候你可能已经成了莫太太,你有没有想过他会做何感想?”

“您也说到时候我已经是莫太太,事情已成定局,他恐怕也无力回天。”确实很难想象他会有怎样的反应,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一定会非常生气,也非常失望。

这样也好,气过、失望过之后他就会彻底死心,重新寻找真正属于他的幸福。

而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他祈祷、为他祝福。

“他有没有能力回天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近一个月的相处已经让凌妈妈对纪彦勋有了足够的了解,这孩子对晓诺付出了多少真心,作为旁观者的她看得最清楚。这世上有些人一生中会有很多恋爱经历,但彦勋绝对不属于这一类人。晓诺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爱,没了她,以后他恐怕很难再爱上别人。而且,他生性好强,如果知道莫少谦是用这种卑鄙的方式得到晓诺,一场大战恐怕在所难免。

“我知道他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只是……这世上有很多事不是他能控制的。他的出身注定他不可能过普通人的生活,就算我们能在一起,以后也会有遇到各种挑战。而他会习惯性地把所有的麻烦都背在自己身上,我不想他为了我这么累。”这就是凌晓诺的恋爱哲学,听上去很傻,却非常符合她的性格。因为她的存在,给身边的很多人都带来了不幸,她不希望这样的不幸在他身上延续下去。

“你这孩子,就不能自私地多为自己想想?”教出一个这么善良的孩子,凌妈妈真不知道该欣慰还是无奈。

说了这么半天,凌晓诺心里已经豁然了许多,眼中的泪也渐渐干涸,“如果必须有人承担麻烦和痛苦,宁愿是我自己。”

凌妈妈幽幽地叹了口气,再没话说。两个‘傻’女儿都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五年前,大女儿晓君为了给妹妹筹集巨额的医药费,牺牲了自己最宝贵的青春以及无限可能的未来;五年后,小女儿晓诺又为了保全姐姐的尊严、为了守护自己爱的人,断送哦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难道,这就是命?凌家的孩子注定一辈子都逃不过霉运的纠缠?

如果这一切真是老天爷的安排,只能说,老天爷是个不公善妒、爱找别扭的怪老头。不然,这世上这么多人,为什么偏要找上凌家?

经历了太多打击的凌妈妈确实有怨天尤人的理由,不过,现在还没到心灰意冷的时候。不是有句话叫‘还没有得到幸福,是因为还没到最后’,这一切就当是老天爷给他们的考验,之前那么多难关都过了,这一次也一定可以。

不可否认,信念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

如果没有信念的支撑,中年丧父、丧女、下半身瘫痪四年的凌妈妈不可能带着刚做过心脏移植手术的女儿和尚在襁褓中的外孙女熬到今天。

同样,没有信念的支撑,纪彦勋也不可能在与世隔绝的素色‘牢笼’里熬过度秒如年的每一刻。

今天已经是他被带到n市的第四天,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找到能从这里离开的办法。

听说,这里是专门给有严重暴力倾向的精神病患者住的地方,没办法从里面打开房门、没有窗户。即便是在部队里受过特别训练的精英特种兵,也找不到逃脱的缝隙。

和之前在雪山特训时动不动就在雪地里守一整夜的环境相比,这里简直可以算得上天堂。只是,身体上的折磨早有不能对他造成任何威胁。现在,他最担心的远在千里之外的小女人和他们的乖宝贝。

已经四天没有任何音讯,她们俩一定急疯了。在这里多呆一秒,他心里的弦就会绷紧分一分。漫长的四天过去了,这根弦也已经逼近崩断的边缘。

所幸,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虽然那个人离他很远,但因为有一个和他很亲密的人在中间穿针引线,营救计划也进行得异常顺利。

离开t市之前,纪妍汐再次跟陆正尧确认,“讲好的好处费别忘了,你要是敢食言,我就把你五年前……”

“只要能赶在婚礼之前把你哥哥弄出来,你想怎样都行。”真是个让人头疼的疯丫头,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惦记她的好处费,难道他长得那么像言而无信的人么?

“我不是担心你言而无信,只是……对自己太没信心,怕你一想到我疯疯癫癫的样子会随时受不了。”

随时受不了?这丫头到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网络语言,怎么听怎么别扭。

“看来你不是对自己没信心,而是对我忍耐力没信心。”难得从陆**oss口中听到一句类似玩笑的话,却要配上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

真是难为纪大小姐,不仅能忍受,还‘忍’得很开心,“有,当然有!陆总的忍耐力宇宙第一!”

虽然已经见识了她的各种疯癫样,陆正尧还是有点被噎到。不过,一想到她走了以后耳根会变清净好多,还真有点不习惯,“千万要小心,如果你也被关起来,我真没辙了。”

“你不是在我身上装了电子追踪器么,难道不会去找我?”真要命,平时就属他最聪明,怎么一道关键时刻就脑子打结?

脑子打结?拜托,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陆**oss身上,“放心,如果你也被关起来,我就是冒着大不了一死的决心也会……”

纪妍汐没有等他把话说完,知道他有这份心,她已经别无他求,“安啦,不会有这一天的,等我的好消息,如果我们不能及时赶到,婚礼现场你要尽量想办法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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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可可不要妈咪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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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少谦定下的婚期越来越近,但凌晓诺还没想好怎么跟可可说。婚礼前夜,她们一家依然住在纪彦勋的家里。表面上来看,今晚和之前的每一个晚上没什么区别。

睡觉前,可可照例还是会念叨两句,话题始终逃不开已经好几天没有音讯的爸爸,不厌其烦问的总是那两句——

‘爸爸明天会回来吗?’

‘我们要不要试着再给他打电话看看?’

昨晚,凌晓诺还能舀‘再等一天’来敷衍。今天,终于到了不得不乖乖坦白的时候。

“爸爸不会回来了,你纪爷爷不喜欢妈咪,也不喜欢可可。所以……不让他和我们在一起。”这几句话已经在凌晓诺心里翻滚了很久,好几次到了嘴边想说,却硬生生被吞回去。可当她真的说出口之后,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当然,这样的轻松并不是因为卸下心头的重担松了一口气,而是绝望地看淡了一切。

小丫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傻了眼,激动地从床上跳了起来,“为什么呀?他都没见过可可和妈咪,也不了解我们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不喜欢我们?”

“因为……妈咪还没有结婚就有了你,这件事不符合正常逻辑。你纪爷爷他……希望自己的儿子得到更好的。显然,我们距离他的要求还有很大的差距。所以……他不能再做可可的爸爸。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跟我们见面。”因为已经心如死灰,该流的泪早已流干,现在的凌晓诺冷静得有点不正常。

“就因为这个……爸爸才躲着我们,连电话都不肯接?”呜呜,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一定不是真的喜欢可可和妈咪,这样的爸爸不要也罢。可是,小丫头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接受这个现实。虽然她很小,很多事都不懂,却能感觉到爸爸对她和妈咪是真的好,她怎么也不相信爸爸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不要她和妈咪。

“当然不是,他不能回来、没法接我们的电话是因为他现在正呆在一个没有电话的地方。你要记得,不是他不要我们,是现实不允许他继续跟我们在一起。”

“我不懂,爸爸喜欢我们,我们也喜欢他,我们在一起很开心,纪爷爷为什么不让我们继续在一起?”话说到这里,小丫头的眼睛也渐渐有了湿意。还以为有了爸爸之后,以后就能其他小朋友一样每天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过日子。才过了一周,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因为……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我们三个人,如果他继续跟我们在一起,会被人说闲话、还会惹出很多麻烦。所以……我们不能拖累他,可可这么乖,会明白的,对不对?”

“我不明白!我要爸爸回来,他那么厉害,一定不怕被我们拖累的。”终于,泪水一点点在眼中蓄积,顷刻间变奔涌而出。

他是不怕,但我心里会一直不安。已经好几天没有消息,就连芬姨也不知道他在哪,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只要一闭上眼睛,凌晓诺的脑子里就会浮现出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无助表情。如果乖乖顺从大首长的意思就能让他重获自由,她恨不得婚礼今晚就举行。

痛哭了一阵之后,小丫头也累了,趴在妈咪怀里一吊一吊地小声抽泣,“如果爸爸真的不会来,可可以后是不是又要变成没有爸爸的孩子?”

“妈咪明天就要跟莫叔叔结婚了,如果你愿意,可以叫他……”

小丫头一向心急,不等妈咪把话说完便哭着打断,“我不愿意!我不要莫叔叔做我的爸爸!”虽然他和爸爸一样高大,对我也很好,但爸爸只能有一个,他就是再好,也代蘀不了爸爸。

“那……你可以像以前一样,继续叫他叔叔。”凌晓诺当然知道纪彦勋对可可而言有多重要,即便现在告诉她莫叔叔就是她的亲生父亲,恐怕也不能让她乖乖叫他一声爸爸。

“我不要!不要妈咪嫁给他!”小孩子的思维方式真狠神奇,没人给她明确的提醒,按理来说这两件事应该是联系不到一起的,可她在听到妈咪要嫁给莫叔叔的那一刻起,就很自然地把这件事和爸爸不能回来联系在一起。你要问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她可能讲不出所以然来,反正她就是这么觉得,而且还非常笃定。

决定坦白之前,凌晓诺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可可。

所有的事情很快就会成定局,就让她发泄一下吧。哭过、痛过之后,日子还是要照常过。

只是,以前的幸福生活再也回不去了。她和他,终究还是有缘无分。

又是一个彻夜难眠的煎熬之夜,讽刺的是,今天的太阳格外明媚。微风徐徐,气温也不高,确实是个结婚好天气。

但更讽刺的是,今天的新郎莫少谦不得不从另一个男人家里把自己的新娘接走。而且,被他接走的新娘顶着一对大大的熊猫眼,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我母亲今天也会出现在婚礼现场,请尽量配合,顺利进行完婚礼的所有流程。”对莫少谦来说,今天绝对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转折。纵然她再嫁得不情愿,他也不希望到场的宾客看到一个满脸愁容的新娘。

“对不起,我真的笑不出来。”有时候,强颜欢笑也需要勇气。显然,心如死灰的凌晓诺已经没了这份勇气。

莫少谦似乎已经被打击成了习惯,她笑不出来,他也不强求,“去把伯母和可可叫出来,今天,她们也是主角。”

“我妈妈早上还要去医院复诊,现在不在家。至于可可……我是没本事叫她出来的,要叫你自己去叫。”凌晓诺一边说一边环顾着房子的布局,好像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间房子和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好多东西都是她们一家搬来之后才添置的。虽然大多都是他一个人做决定买的,但每一样都非常符合她的喜好。

可惜,有些东西她还没来得及用就要永远地离开这里。

可可虽然没有出来,却一直躲在房间的门背后小心翼翼地观望,看见讨厌叔叔朝这边走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把门关上、利索地从里面反锁,完全是一副打死我也不出来的气势。

莫少谦正要敲门,就听到小丫头在门背后喊,“我讨厌你,不要你做我的爸爸。”

“为什么?”虽然这栋房子的隔音效果不错,但只是隔着一扇门,还是可以正常交谈。

“妈咪不想嫁给你,你却非要逼她。还有,我爸爸会突然变不见,也是你害的。”门背后的可可还在歇斯底里地喊着,小丫头肯定是觉得只要自己闹得凶一点,搞不好今天的婚礼就办不成了。

“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而且……会比他给的更多。”说可可天真,莫少谦也不遑多让。在他看来,哄小孩子无非就是多说几句好话、多给她点甜头就能解决的事。可惜,他要面对孩子身上流着他的血,也从他身上遗传了固执、别扭的基因,要哄她可没那么容易。

“我不要!”可可毫不客气地果断拒绝,“你可以逼我妈咪嫁给你,但是我永远不会认你做我的爸爸。”

这句话算是狠狠地把莫少谦打击到了,面对这个固执倔强的小丫头,他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之前,凌晓诺给莫少谦的承诺是在他母亲离世之前带着可可陪他把戏演完,还没开始可可就闹成这样显然不是她想看到的。

无论可可是否愿意接受他,这个婚是非结不可的,她再怎么任性胡闹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可可乖,妈咪要走了,你再不出来就要一个人呆在家里,你不是最怕一个人么?”要命,马上就要永远离开这里,‘家’这个字才是最大的讽刺好吧,可凌晓诺还是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而且,说出来之后,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好吧,还是妈妈最了解孩子,知道她的软肋在哪。

虽然真的非常非常不情愿,但一个人留在这么大一栋房子里显然是可可更想面对的事。

又磨蹭了半分钟之后,小丫头终于开了门,然后直接绕过扬言说会比爸爸对她更好的那个男人,飞快地站到妈咪身后,小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袖,一副死也不要松手的表情。

小丫头的模样实在可怜,凌晓诺看得心一阵阵地疼,忙弯腰把她抱起,“乖,无论发生什么事,妈咪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妈咪说的话可可一向是深信不疑,可是,妈咪很快就要和讨厌叔叔结婚了,讨厌叔叔也会这么想么?

感觉到可可的眼神里充满质疑和不确定,莫少谦急忙出言保证,“放心,没有人能把你妈咪抢走。”

莫少谦的语气已经足够坚定,却还是不能让可可满意,“也不能把我抢走。”

“当然,我保证,你们会永远在一起。”其实,莫少谦真正想说的是‘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但显然,现在还不是说这句话的时候。

早上十点半,莫少谦终于顺利带着凌晓诺母女俩离开了纪彦勋的住处。和凌晓诺一样,他也以为今天的离开会是永远。

但,他的如意算盘到底能不能打响,还要问过另一个人的意见。

虽然他现在依然被关在与世隔绝的幽静小屋,但他和真正关心他的人从来没有放弃过逃出生天的希望。

纪妍汐火急火燎地赶到n市时并没有第一时间见到父亲,跟在父亲身边的人都是守口如瓶,她也无从得知哥哥现在到底被‘关’在什么地方。

不知不觉,时间又耗过一天。心急的纪妍汐已经没耐心坐着等父亲回来,自编自导了一场逼真的苦肉计,逼得大首长不得不在结束工作之后第一时间赶回来。

依着纪大小姐的急性子,见到父亲之后应该第一时间帮晓诺说一大堆好话,让他对这个身世坎坷的女孩彻底改观才是。但,来之前,陆正尧特别提醒,这番话一定要等顺利把纪彦勋救出来之后才能说。要是有个不小心打草惊蛇,让大首长提高警戒,再想找机会下手就更困难了。

“到底吃了什么,又拉又吐,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虽然传统的大家族自古都是重男轻女比较多,但纪淮南却是个异类,打小他就更疼女儿,也只有在面对小汐时,他才会表现出慈父的一面。

“您知道的,我一向不会照顾自己,哥哥一走,没人管我,饮食起居都没规律,一不小心就成这样了。”明明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但面子上还得撒娇卖萌,尽量不要过早地问起哥哥到底去了哪里。

“他连自己的事都cāo心不好,哪有空管你。”想起儿子找了个带着孩子的未婚妈妈,而且还有一段非常不光彩的过去,纪淮南的表情明显深沉了许多。

“哥哥又做什么事惹您不开心了?”纪大小姐充分发挥自己的表演天赋,一脸无辜地明知故问。

“你在t市呆了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这点小计俩想忽悠大首长,显然是不可能的。

当然,反应机敏的纪妍汐也不会这么容易被抓到把柄,“哦,您是说他交女朋友的事,他都快三十了,找女朋友也很正常吧。难不成您是怪他自作主张,没有按您的意思找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我并没有强求他非要找个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但至少要身家清白,不能有太多话题。”其实,纪淮南也并不是完全食古不化,只是,那段意外的录像确实给了他太大的刺激。

“这是应该的,不过,我想哥哥应该不会这么没分寸吧。”

“难说,鬼迷心窍的时候什么犯浑的事都干得出来!最近事太多,我还没找时间好好跟他谈谈。回头等你芬姨过来,让她先找他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干嘛非要等芬姨过来,我也可以帮忙啊,我的口才可比芬姨强多了好吧。”机会终于来了!

“你那也叫口才?胡搅蛮缠还差不多!”纪淮南之所以这么疼小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疯丫头总能让他心情放松。

“爸,您要相信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对付哥哥这种固执的人,就得用点非常规招数才行。”咳咳,听这话,还真像三寸不烂之舌将说出来的。而且,不光要有三寸不烂之舌,还要学会欲盖弥彰,“我这就去定回北方的机票,揪他过来一起见您。”

“不用,他就在n市。”在纪淮南眼里,他家女儿就是个疯疯癫癫的大孩子,没什么心眼,也别指望她能耍手段。所以,才会轻易被糊弄过去。但,他并不知道他家女儿现在认识了一个心眼很多、很会耍手段的好‘老师’,虽然和老师的水平还有很大的差距,但要说她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绝对不过分。

“他就在这里,知道我要来为什么不去接我?”纪大小姐还在继续卖力演戏ing。

“今天你先好好休息,睡一觉之后要是没觉得哪里不舒服,我让人带你去见他。”纪淮南说出这句话,也算是让纪妍汐握住了取胜之匙。

只是,明天就是晓诺被逼结婚的日子,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

老天爷确实很是很爱开玩笑的老顽童,但开玩笑也要有个度,不能把好人都绕到死胡同里去。经历了各种大起大落的刺激之后,这个玩笑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第二天,纪妍汐难得起了个大早,很乖地吃完了大首长亲自吩咐人准备的营养早餐,煞有介事地在他面前转了几个圈,“看吧,我已经完全没事了,是不是可以把给哥哥上课的光荣任务交给我了?”

“我已经让小罗在门口等,你哥现在还在禁闭期,你也别在那边呆太久。”大首长日理万机,交代几句之后便准备出门,这也给纪妍汐的营救行动提供了更便利的机会。

车子一路顺利行驶,七弯八拐地绕了近半小时,终于到了纪彦勋被‘关禁闭’的地方。

呼,老爸真是绝,居然想到这么个鬼地方,就算知道有这么个地方,想找到这里也不容易。

不过,这点小事肯定是难不倒陆正尧的,只要确定纪彦勋所在的准确位置,他就能想办法把人弄出来。

“哥。”外面还有人看着,见到哥哥之后,纪妍汐也不敢表现得太激动。嘴上说的是寒暄的话,却偷偷地把事先在手机上编辑的的信息放给他看。

“该死,就知道,一定和这个混蛋有关!”这个意外显然已经超出了纪彦勋的预计,一向冷静的他也有点沉不住气。

“现在还不到九点,应该来得及赶回去阻止。来之前,我已经跟陆正尧商量好了,让他尽量想办法拖延时间。”

“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阻止莫少谦,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纪彦勋确实有点气糊涂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

“莫家两兄弟查到了五年前的车祸,舀这件事威胁他。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忍心再给晓诺雪上加霜。而且,他已经为这件事自责愧疚了这么多……”

“事情的始末我都知道,他也不容易,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让晓诺知道比较好。”现在显然不是讨论过去的时候,表明态度之后,纪彦勋已经开始寻找离开的机会。放小汐进来之后,大门很快就恢复了紧闭状态,可想而知外面的守备有多森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再等等,他会想办法给你制造离开的机会。”纪妍汐口中的‘他’是谁,相信纪彦勋应该很清楚。

陆正尧也没有辜负纪妍汐对他的信任,在确认纪彦勋所在的准确位置之后,很快就拜托在n市的朋友采取了行动。

约莫半小时后,火灾警报突然响起。里面‘关’着的毕竟是大首长家的公子,外面的守卫人员可不敢随便开玩笑。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呆了近五天之后,纪彦勋终于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

陆正尧能找人放这把火,自然会安排人接应纪家兄妹俩。趁着消防队赶来救火的混乱时机,两兄妹很快就离开了危险之地。

接下来的事就不需要陆正尧cāo心了,纪彦勋人脉众多,即便是在不甚熟悉的n市,也能找到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的好兄弟。

身份证被扣押,不能搭乘公共航班。立马就有人给他想招,今天正好有军用物资送到t市,可以安排他搭军用机回去。

只是,有部分物资还没送到,飞机要到下午三点才能起飞。

三点起飞,一个小时的航程,从t市的空训基地到市区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最快也要五点才能赶到婚礼现场。

只要莫少谦不突然改变计划,这个时间应该完全足够。当然,就算婚礼程序顺利完成,纪彦勋也不会承认他们的夫妻关系。

飞机起飞的时候,纪淮南正在和欧洲某国财长进行很重要的会谈,这个消息暂时还不会传到他耳朵里。

大首长都不知道的事,远在千里之外的莫少谦自然更加不可能知道。

当纪彦勋下了飞机匆忙往市区赶时,他正在仓促之下准备的婚礼现场做最后的确认。虽然距离婚礼开始还有一个小时,但已经有宾客陆续到场,其中也包括他的母亲。

这一切对沈秀清来说就像做梦一样,之前,她从没想过在有生之年能看到自己的儿子成家立室,娶的还是她孙女的妈妈。

等到婚礼顺利结束,她的人生也就圆满了。

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四点半,距离婚礼正式开始还剩半小时。

陆正尧并没有受邀参加婚礼,但他还是出现在了婚礼现场。如果纪彦勋不能在婚礼开始前赶到,还得靠他争取时间。

所幸的是,他的精心计划并没有派上用场。司仪宣布婚礼开始时,纪彦勋已经在距离婚礼现场不到一公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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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她的眼里只能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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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开始的程序千篇一律,只是因为新娘没有父亲,进礼堂的时候是直接挽着新郎步入。

婚纱出出自莫辛的工作室,从设计、剪裁到材质,都是顶级。只是,头纱太过厚重,即便是坐在最靠近红毯位置的宾客,也很难看到新娘子的脸,更无从猜测此刻她脸上带着怎样的表情。

巧舌如簧的婚礼司仪说了一大堆祝福新人的话,随着婚礼进行曲响起,一对看上去非常般配的新人终于走到了主婚人面前。

婚礼没有请牧师,也没有宣读誓词、问新娘、新郎是否愿意嫁(娶)对方的程序,主婚人说完一段类似祝福的贺词之后,直接把结婚戒指端到了两位新人面前,婚礼的进程很快就要进入最**。

莫少谦是个行事谨慎的人,即便知道纪彦勋被关在与世隔绝的地方,也不敢掉以轻心,在会场外布置了严密的安保措施。纪彦勋只身前来,想要突破重围也不容易。

最后,陆正尧的精心部署还是派上了用场。虽然他早就不是t市社团的‘一把手’,但依然具有一呼百应的号召力。要瓦解莫少谦部署的防御,根本不用费什么事。

“谢了。”顺利到达举行婚礼的主会场之后,纪彦勋只跟陆正尧说了两个字。反正都是自家人,也不需要跟他客气。

陆正尧什么都没说,只是客气地点了点头,这几天一直紧绷的心也终于放松下来。虽然一切还是未知,但只要纪彦勋及时赶来,一切就还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纪彦勋突然出现时,现场宾客的目光都集中在台上的一对新人身上,根本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所以,当他突然开口冲着台上大喊“闹剧到此结束”时,会场很快就陷入骚乱。

莫少谦和凌晓诺都有点被吓到,最后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可可,“爸爸!”

小丫头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纪彦勋奔了过去,因为跑得太急,差点被地毯的连接缝绊倒。还好,她已经跑到了离纪彦勋足够近的位置,在向前倾倒的一瞬间,正好被接住。

等了好久,终于又被爸爸抱在怀里,小丫头已经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也不不自觉地在眼眶里打转。

“可可乖,不哭,爸爸这不是回来了吗?”难得,在如此紧张的时刻,纪彦勋还有心情哄女儿。

因为牵着可可,纪彦勋的步幅明显慢了许多,在走到距离主婚台不到五米远的地方时,他突然停了下来,抬高声音冲着台上喊道,“是你自己走过来,还是我过去带你走?”

这话显然是冲着新娘子说的。

他的声音足够大、眼神足够有威慑力,凌晓诺几乎未作任何考虑,果断撩起裙摆,艰难却又坚定地朝他‘跑’过去。

什么不适合、配不上,她都管不了le,只要有他在,她的眼里就只看得到他。就算眼前是刀山火海,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跨过去。

“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

纪彦勋的话只说了一半,但凌晓诺已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而且,她一点也不介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我记得,你说,除了你,这辈子我休想嫁给别人!”

“既然记得,现在又算怎么回事?我不过才离开一周,你就急着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明知道她是有苦衷的,但纪彦勋还是觉得有些事非常有必要大大方方地说出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知道,让他们看清莫少谦的丑恶嘴脸。

凌晓诺终于掀开头纱,手指向主婚台上的新郎,“这个问题……应该由他来回答更合适。”

莫少谦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倒是莫老太太‘站’了出来,可怜她坐着轮椅,周围的空间非常有限,费了好大的劲才慢慢移动到晓诺面前,“晓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问得急,凌晓诺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她也不知道说出真相之后老太太能不能接受。

“我妈咪一点也不想嫁给莫叔叔,她是被逼的。”这个时候,可可的存在就显得尤为重要。小孩子不会撒谎,而且能用最简明扼要的话把事情做一番概括。

现场的气氛越来越喧闹,各种议论此起彼伏,莫少谦终于忍无可忍地走下主婚台。虽然意外来得太过突然,但今天他才是这里的主角,气势绝对不能输,“她是我的妻子,也是我女儿的妈妈,你无权带走她!”

“你女儿?”纪彦勋不屑地冷哼一声,一只手把晓诺护在身后、一只手把可可牵到身前,“相信大家刚才都听到了她叫我爸爸,你凭什么说她是你女儿?而且,就算她是,你也没权利因为这个理由逼着她妈妈嫁给你。你还得问问你‘女儿’,更希望谁做她的爸爸。”

纪彦勋的话才刚说完,可可便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妈咪喜欢谁,我就希望谁做我爸爸。”

可可此言一出,所有的压力都转到了凌晓诺身上。

凌晓诺并没有开口回话,但她毫不犹豫地脱下婚纱外层的裙摆和头纱、坚定地握住他的手,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现场人太多,纪彦勋多少还是会有所顾虑,不希望晓诺和可可在这样的环境下久留。他已经回来,要跟莫少谦好好把这笔账算清楚也不用急在一时,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带晓诺和可可离开这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

“这笔账以后再慢慢算,我们先回家。”经历了人生中最残酷的考验之后,纪彦勋的霸气有增无减。即便面对如此混乱的场面,他也能hold住全场。

莫少谦本来还是冲向前做最后的挣扎,但身后突然传来莫少桀的惊呼,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过去。

儿媳妇和孙女在婚礼现场被带走,而且这场婚礼来得不明不白。双重打击之下,莫老太太本就脆弱的心脏已经不堪重负。

如果不是念在莫老太太已经一大把年纪,纪彦勋真的很想走回来跟莫少谦说一句‘这就叫报应’。儿子犯的错,却要做母亲的来承受,这个理怎么也说不过去。算了,还是留点口德吧。

受了刺激的莫老太太当场晕倒,莫家的人已经无暇顾及新娘子被带走的事,这一场气势宏大的奢华婚礼就这样在混乱不堪的嘈杂中草草收场。

离开婚礼现场,门口已经有陆正尧备好的车子等候多时。

虽然纪彦勋已经成功把晓诺从婚礼现场带走,但陆正尧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你们先走,我留下善后。”

“莫少谦现在已经是自顾不暇,也翻不起什么浪,不用留太多人。大恩不言谢,等这茬忙过了再找时间犒劳你的兄弟。”把晓诺和可可安置进车里之后,纪彦勋还是诚恳地向陆正尧表达了谢意。

这会儿可可和晓诺已经坐进了车子里,陆正尧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他们都是闲人,拉来凑凑数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最重要是晓诺和可可没事。”

“既然这样,就麻烦你的兄弟再辛苦点,帮我二十四小时看着莫少谦和他的弟弟,这笔账还没算清楚,不能让他们有机会逃走。”纪彦勋的做事准则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这一次,莫少谦真的‘玩’大了。

“放心,莫家兄弟就算长翅膀也飞不出去!”有纪彦勋在,陆正尧心里也踏实了很多。退一万步讲,就算莫少谦真的把五年前的事都告诉晓诺,他也不担心事情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该交代的事都交代了,纪彦勋终于可以安心带晓诺和可可回家。

只是,他没想到一上车,就要面对可可的犀利问题你,“爸爸,刚才那个讨厌叔叔说我是他女儿,是真的吗?”

“爸爸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坏人说的话不能相信!”虽然有点意外,纪彦勋还是第一时间给出了能唬得住可可的回答。

“所以,我们可以不用管他说的话是不是?”小丫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当时讨厌叔叔说得很肯定,她还是想得到更确切的回答。

“当然不用,我们可可这么乖,怎么可能跟这么坏的人有血缘关系。他会这么说,只是迫于当时的形势太紧迫,一时心急想出来的缓兵之计。”咳咳,跟一个四岁的孩子说缓兵之计什么的,好像有点过了。

不过,这点小过分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好效果。虽然不太明白缓兵之计是什么东东,但只要从爸爸口里说出来的话,可可都会当成真理。

而且,在她看来,坏人总是心眼特别多,做什么事都不奇怪,“不是就好,可可才不要有一个那么坏、那么讨厌的爸爸呢。”

纪彦勋是真心不希望小丫头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果断找别的事带过,“怎么没见伯母?”

虽然这个问题是冲着凌晓诺问的,却被可可心急地抢了先,“奶奶在医院呢,妈咪担心奶奶受不了刺激,没让她去婚礼现场。”

自打上车之后,纪彦勋还没听晓诺开口说过话,这一次,他干脆看着她的眼睛问,让她无处可躲,也不给可可抢先的机会,“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去接她?”

“妈妈……在家呢,我……让她帮忙收拾东西来着。”回答完之后,凌晓诺已经预感到了他听到这个回答一定会非常不高兴。所以,她回话的声音特别小,而且还习惯性地缩着脖子,努力降低存在感。

“收拾东西?是想搬走么?”纪彦勋的反应和凌晓诺想象中完全一样,挑眉的弧度、不善的语气,好像心里有一只愤怒的雄狮在奔跑似的。

凌晓诺不说话了,情不自禁地把可可抱得更紧,潜意识里希望小宝贝能勇敢地站出来帮她度过这个难关。

“妈咪也不想的,爸爸不要骂她好不好?”聪明过人的小丫头和亲亲妈咪果然心有灵犀,只是轻轻在她腰间挠了挠,她就猜透了妈咪的心思。

好吧,知道他狠不下心对孩子摆冷脸,居然舀她当挡箭牌。

她已经使出了杀手锏,纪彦勋也舀她没辙,默默地启动车子。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还没完全消气。

如果能一直这样沉默着到家,凌晓诺也觉得没什么不好,但她家宝贝显然没这么沉得住气,“妈咪,爸爸是在生气么?”

“应该……是吧。”他生气的时候无非就是两种表现,一:蹙眉、瞪眼;二:一言不发!第一种只是让人心里不安,第二种却让人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什么叫应该是吧?可可刚才不是说了吗,你是被逼的,我犯得着因为这个跟你生气?”准确地说,纪彦勋现在的心情应该是愤怒比较多,一方面是因为莫少谦,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父亲的**霸权和对他的不信任。要解决莫少谦并不难,但要说服父亲真心接受晓诺和可可,恐怕不会像想象中那么顺利。这一次,恐怕要把外婆搬出来才能让父亲心服口服。

还是那句话,是金子总会发光。即便暂时被雪掩埋着,也总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不生气为什么不愿意跟妈咪说话,看把她吓得,手心都冒汗了。”小丫头的没心没肺有时候真的很让人无语,是让她帮忙解围来这,但也没让她什么大实话都往外说呀。

“是吗?”纪彦勋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角,刻意放缓了车速,腾出一只手来伸到凌晓诺面前,“给我看看。”

已经被小叛徒出卖了,凌晓诺无路可退,只能乖乖伸出手。

小丫头没故意夸张,还真是冒汗了,密密麻麻地渗得满手心都是。

“瞧你这点出息!”因为她的夸张反应,刚才还在为晓诺和可可得不到父亲认可烦恼的纪彦勋突然心情大好,熟悉的坏笑又回到了他脸上。

按理来说,刚刚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曲折离奇的大起大落之后,他的心情应该很沉重才对。但,此刻在他脸上看到的只有如释重负的放松。

确实,最难熬的一段时间已经过去了,也算是通过了一次最严峻的考验,以后无论遇到怎样的艰难险阻,他应该都能从容应对。

“我一直都是这么胆小,你又不是不知道。”凌晓诺也不否认,反正在他面前也不需要遮掩什么,只要表现最真实的自己就好。

一拳打在软棉花上,纪彦勋也没了脾气,沉默半晌才闷闷地开口,“我只是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对我居然也有这么深的恐惧。”

“我不是怕你,只是……这一次的情况真的很特殊,我不知道你生气的程度有多严重,心里没底,所以才……”

纪彦勋实在忍无可忍,心急地打断她,“你到底哪只眼睛发现我在跟你生气的?”

“我……心里感觉到的,你不知道……我最怕你一句话都不说的样子。”我本来就不会察言观色,你一言不发的时候,我真的猜不透你心里在想什么。越是猜不到就越心慌、无措,最后,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慢慢就变成了怕。

没有哪一个男人喜欢听到自己爱的女人说怕,纪彦勋也不例外。但此时此刻,他却非常理解晓诺怕他的原因。她会怕他生气,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在无奈绝望的时候放弃了他。虽然是被逼,但也说明她的心还不够坚强。

“要说一点不生气是骗人的,但我气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你和可可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你们身边,答应你的事我也没做到。而且……因为我的疏忽,导致我父亲对你有误解和偏见。可以想象,他一定跟你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可是,我却连帮你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在凌晓诺面前,纪彦勋从来都是掏心挖肺,有一句说一句。这长长的一段话说出来并不是为了哄她开心,而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她已经承受了太多其他同龄女孩无法想像的苦,在面对困境时,她首先想到的还是保护她在乎的人。所以,无论她作出怎样的决定他都不会怪她怨她。

滴答滴答……

糟糕,好像有热热的液体低在手背上了耶。不会是……妈咪的眼泪吧?

抬头瞄了一眼之后,可可的感觉很快就得到证实,“妈咪,你怎么哭了呀?爸爸不是没骂你么?”

“我……我这是高兴的。”凌晓诺也觉得有点囧,胡乱地抹了一把泪,“我是准备好被骂来着,没想到……他会跟我说这些。”

“哦,原来妈咪是被感动的?”小丫头真厉害,每次都能一针见血地说到点上。

“是。”说高兴好像不太贴切,还是这个词最合适。

小丫头很贴心,在储物格里找了纸巾出来,仔仔细细地帮妈咪擦眼泪,“就算是感动得也不能掉眼泪哦,眼睛又红又肿的,会不漂亮了。”

“不怕,反正……无论我变得多难看,爸爸也不会嫌弃。”哄人确实需要天赋,不过身边有一大一小两个天才,耳濡目染,凌晓诺多少还是学到了一些。

凌晓诺可是难得能在自然的状态下说出哄人的话,却不想某人一点也不领情,“那可不一定,如果是哭丑的,我肯定会嫌弃!”

不仅如此,小丫头也站出来帮腔,“可可也不喜欢妈咪掉眼泪的样子呢。”

唔,腹背受敌、被两面夹击的日子好像又回来了。虽然被父女俩合伙欺负有点小不甘,但这种熟悉的感觉却让她心里格外踏实。

他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什么都不要想了,只管安安心心站在他身后,不,应该是站在他身边陪着他就是。

举行婚礼的会场距离纪彦勋才住处并不远,一路上一家三口有说不完的话,凌晓诺都不记得先给妈妈打个电话说一声。

当他们一家三口出现在家里的客厅时,凌妈妈正在对着晓诺爸爸的灵位跪拜,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着求他保佑之类的话。她的专注几乎已经到了浑然忘我的境地,三个活生生的人就站在距离她不到五米远的地方,她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伯母,我们回来了。”一般来说,这样的状况下都是可可站出来打破僵局。但今天却是个例外,毕竟走了这么久才回来,中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纪彦勋还是觉得由自己站出来打招呼比较合适。

可能是因为跪了太久的关系,凌妈妈的精神好像有些恍惚,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还以为自己幻听的老毛病犯了。

直到可可突然跑过来,跪在她身边抱着她的手轻轻咬了一口,才让她彻底回过神来。

是她的乖孙女回来了,不远处还站在她的乖女儿和好女婿。

不枉她跪在这里求了一下午,老天爷总算开眼,给她凌家留了一条活路。

只是,她的腿还没有百分之百恢复,跪了这么长时间突然站起来,麻木无力肯定是有的。看到她重心不稳差点倒下,凌晓诺好不容易放松的心再次绷紧,“妈,您怎么了?”

“没事,就是跪太久,腿有点麻,坐着休息一下就没事了。”看着女儿脸上顶着厚厚的妆,凌妈妈还是有点不习惯,“先去洗把脸,你这样,我真有点看不惯。”

凌晓诺这才想起,虽然丢了头纱和婚纱的裙摆,但还是能从脸上和身上看到新娘的影子。妈妈看着不习惯,他心里也不是滋味吧,“我这就回房换衣服。”

小丫头身上穿的也是特别准备的花童装,婚礼没了,她也不想再穿这一身,“可可也要去换衣服。”

说完,可可就打算跟着妈咪一起回房,却被凌妈妈机敏地拦下,“一会儿奶奶帮你去换,让他们俩单独呆一会儿。”凌妈妈真是用心良苦,知道晓诺和彦勋都等不及了。

“哦。”虽然有点不情愿,小丫头还是乖乖坐回到奶奶身边,甜甜地冲爸爸笑了笑,“爸爸快去帮妈咪的忙,一定要让她变成之前的样子再出来。”

平日里见惯了妈咪素面朝天的样子,今儿突然来个大浓妆,小丫头也不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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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迫不及待想娶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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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我们很快就出来。”纪彦勋确实有很多很多话想单独跟凌晓诺说,但他也不会因此忽略了可可。离开这些天,他对这母女俩的想念和担心都是一样的。

明明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真到了独处的时候,两个人却是相视无言。

最后还是纪彦勋比较沉不住气,长臂一伸,轻松将她揽入怀中。很快,凌晓诺就被熟悉的男性气息完全笼罩。

两个人靠得如此之近,他呼出的气息又格外灼人,用后脑勺想也能想到他想干嘛。但,凌晓诺却觉得现在还不是亲热痴缠的时候,“等……等一下。”脸上顶着厚厚的妆,嘴唇上不知道涂了多少层唇蜜,这样亲起来会很奇怪。

“别动,我只是想抱抱你。”煎熬了这么多天,终于能重新将她紧搂在怀,纪彦勋暂时还没心思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

“哦。”刚才还一脸紧张的凌晓诺此刻满脸都是窘迫,低低地应了一声之后便主动伸出手,紧紧地环抱着他的腰。

心系彼此的恋人亲密相拥,整个世界渀佛瞬间静止下来。

温存得差不多了,最终还是要回到现实中。虽然能重新将她拥入怀,但还有很多障碍摆在他们面前继续扫清,“我父亲……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听他说起大首长,凌晓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又泛起无边巨浪。虽然他及时赶到,阻止了婚礼,但问题依然存在。过不了他父亲那一关,他们的生活恐怕很难回归到之前的安宁。

“他……他说我们在一起不合适。”大首长没说错啊,无论是从出身和自身条件来看,他们都有很大的差距。可是,他偏偏看上了她,而她,自从把他放进心里之后,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男人。

“那是因为他不了解你,不知道你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你别担心,一定是莫少谦给他传达了一些不真实的信息才会让他对你有这么大的偏见,我会找机会跟他解释清楚。虽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人,但是我知道,如果不能得到我父亲的认可,你也不会安心跟我在一起。”

纪彦勋心里已经有了初步计划,和莫少谦秋后算账的事倒是不急,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把误会解释清楚。父亲现在肯定已经知道了他和小汐成功‘逃脱’的事,下一步会有怎样的动作谁也猜不到。还是先下手为强,早点把问题解决心里更踏实。

“我就怕……即便误会解释清楚,他还是觉得我配不上……”

显然,这句话又戳到了纪彦勋的痛处。可怜的凌晓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起头和他对视,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的吻把后半句话堵了回去。

嘴唇这么油腻,他也不嫌吻得不舒服,依然照着之前的节奏,含着她的唇霸道地吮,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似的。

“对不起,我以后不说这个字了。”被狠狠地惩罚过后,嘴唇越发晶亮的凌晓诺还是一脸诚恳地跟他道了歉。

只是,刚刚确实吻得太狠,她柔亮的唇有点微微的肿,在配上夸张的大浓妆,看着特别滑稽。原本还有点小郁闷的纪彦勋心情瞬间变得大好,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便将她推进了洗手间,“好好洗洗再出来,你现在的样子我也看不惯。”

连续被三个人嫌弃夸张的妆容,凌晓诺心里很是郁闷。真倒霉,今儿的化妆师不知道是不是跟我有仇,居然把我弄成这样。

其实,是她记性太差,是自己忘了在开始化妆之前特意叮嘱过化妆师,要把妆化得越夸张、越过分越好,最好能和卸妆之后完全判若两人,让到场的宾客在其他地方看到她都人不出来。

于是,才有了这夸张到严重失真的新娘妆出现。能把他、妈妈和可可都‘吓’成这样,这个妆应该达到了预期效果。

反正已经进了洗手间,卸完妆之后,凌晓诺干脆进了里间的浴室,打开花洒把自己从头到尾冲了个干净,誓要把身上所有和婚礼有关的痕迹的冲刷掉。

可洗完之后,她才悲催地发现,进来之前没想过洗澡,也没带睡衣进来,浴室里也没有备用的。此时摆在她眼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把门打开一个小缝,让他帮忙舀一套睡衣进来;二,直接裹着浴巾出来。

纠结,可不可以两个都不要,让他出去叫妈妈来舀睡衣?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纪彦勋自然能猜到她在洗澡,而且他还记得她是空着手进去的,水流声已经停了这么久她都没出来,一定是光着身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凌晓诺还在纠结犹豫时,叩叩叩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她本能地喊了一句,“我马上就出来。”

可说完她就后悔了,现在这样,要怎么出去?

她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哀嚎一通,在门口敲门的人已经不厚道地笑了起来,“你不会是打算裹着浴巾出来见我吧?”如果真是这样,纪彦勋肯定会路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是个男人恐怕都会对美人出浴的情景表示期待,可他实在没办法想像这件事发生在凌晓诺身上会是什么景象。

囧,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他。不过,换个角度想,这个意外的小插曲能让他的心情彻底放松下来,笑得如此自然、开心,也算是好是一件。

知道她脸皮薄,纪彦勋很快就止住笑,又敲了一次门,“快把门打开,我给你舀了睡衣。”

约莫五秒钟后,洗手间的门终于开了一道不到半尺的小缝。隔着这条小缝,可以清楚地看到正在滴水的湿发,以及一条藕般光洁的玉臂。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她光膀子的样子,但因为刚刚冲过热水,也使得她的手臂看上去格外诱人。

唔,真想抱着啃一口,一定很美味。

某人还在心猿意马中,那只光洁的玉臂突然伸出,飞快地把他手上的衣物夺走。只听砰地一声,门已经重重地关上。

因为这个搞笑的小插曲,他们的相处氛围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他离开之前的样子。

又过了一分钟,洗手间的门终于打开。不过,纪彦勋却意外的发现已经穿上睡衣的某人居然还是在外面裹了一条浴巾。这又是玩的哪一出,他找的睡衣好像是带袖子的吧,至于小心谨慎成这样么?

他哪里知道,凌晓诺之所以会如此小心谨慎,都是因为他一时疏忽,忘了给她舀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也怪她不好,谁让她把睡衣和内衣分开放的,他没有经验,会忘掉也很正常吧。

纪彦勋还是没反应过来,拉着她在床边坐下之后便顺势将浴巾从她身上舀下来,包了一把头发细细地擦,“头发都不擦干就跑出来,你就这么急着出来见我?”

在凌晓诺的认知里,他不应该是会做这些事的人,可他却做得很认真、很自然,就好像这件事已经做了千百遍似的。说白了,现在的氛围就很像是一对已经结婚很久的老夫老妻在一起做一些再平常不过的事。

“那什么……下次再帮我舀睡衣的时候别忘了舀内衣,家里又不是只有我跟你,这样总是不太好。”小小地扭捏片刻之后,凌晓诺终于放开了胆,跟他说了实话,也算间接告诉他为什么要裹浴巾出来。

看着她连带红晕的娇羞样,纪彦勋还是忍不住凑上前在她唇角偷了一记香,“我这不是没经验吗,下次会记得。”

“哪还有下次,你总不能指望我每次进浴室都不记得带睡衣吧?”凌晓诺很是不解风情地白了他一眼,头却不自觉地朝他身边靠近了一些,“刚才好像听到你在讲电话,是谁啊?”

“是小汐,我爸给她打电话了,问我现在在哪里。我让她实话实说,她又说,听我爸的语气,要是重要的工作都忙完,说不定会直接杀过来也有可能。”纪彦勋依然保持着刚才淡然的语气,似乎对父亲的激动一点也不意外。

可是,听他这么一说,凌晓诺的心里又揪成了一团乱麻。

“你别太紧张,我倒觉得这也是一件好事。他不找小汐,我也打算给他打电话。如果他真的要亲自过来这边,正好让他帮我把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带过来。”发尾已经擦得不再滴水,而且是夏天,纪彦勋果断停止了帮她擦头发的动作,放下浴巾之后顺势搂住她瘦弱的肩,语气出奇的温柔。

“什么东西?”凌晓诺还没完全换过神来,便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

“他把我的身份证扣住了,就算订了机票也办不了登机手续,今天我是搭乘军用飞机回来的。没了身份证,还是能通过其他途径回来,不过,有些事,是一定要有身份证才能办得成。”经过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意外考验,纪彦勋的心理承受力也受到了很大的挑战。为免夜长梦多,有些事,他已经没耐心再等。

“什么事?”迟钝的凌晓诺同学还没反应过来。也不怪她,本来脑子就没他转得快,刚才又受了点小小的惊吓,可不得雪上加霜么。

“开动脑筋好好想,有什么事是必须舀身份证才能去办的。”纪彦勋却坏心眼的卖起了关子,就是不给个干脆。

银行卡开户、买房、给孩子报名……好多事都需要啊,他说的到底是哪一件?

“想不出来是吧,这样吧,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又来了,每次都用这招,也不嫌腻。

人果然还是激不得,一受刺激,脑子立马清醒了。等等,他……不会是想跟她去领证吧?!

见她一脸错愕的微张着嘴,纪彦勋想着,她应该已经猜到了,便舔着脸凑上前在微微张开的嘴唇上印下一吻,“恭喜你,猜对了。”

领证结婚啊,她……好像还没想到那么远的事呢。他们才刚经历了人生中最严峻的一次考验,现在就急着办事,合适吗?

不擅长隐藏情绪的凌晓诺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一纠结就会不自觉地蹙眉,这样的细节当然逃不过纪彦勋的敏锐双眼,“就是因为之前的犹豫,才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我不能再等了。”

“我知道啊,可是……还是要得到你父亲的认可,才能……考虑结婚的事吧?”凌晓诺也没打算说服他改变主意,只是,他们的婚事绝对不止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她心里还是有很多担心和顾虑。

“都交给我,你只管安心设计你的结婚礼服就行。”再固执、霸权的人也有弱点,纪彦勋并不担心晓诺得不到父亲的认可,无非就是多花些时间和精力罢了。

“都已经设计好了,你现在要看么?”就知道,即便结婚这么重要的事,他也不会让她管太多。还好她的工作设计婚纱,不然,这件事恐怕也没她的份。

“不用,你穿什么嫁给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了那一天之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会一起度过,永远不分开。”既然已经考虑到结婚的事,给她一场盛大的完美婚礼是一定要的。但,宏大的场面什么的毕竟都是些虚幻的东西,他更在乎的还是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

没有正式的求婚,甚至没有像样的表白,凌晓诺却早已坚定了非他不嫁的决心。在他说出‘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会一起度过,永远不分开’时,她突然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他。

“你不看样稿的话,我就直接找人按照我的尺寸制作了?”因为工作的关系,凌晓诺认识几位手工精巧的成衣制作师傅,她有信心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她精心设计的样稿变成实物。

“多久能做好?”虽然才刚刚从结婚礼堂把‘抢’回来,纪彦勋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筹备他们的婚礼。

“我亲自去拜托,工钱适当地多付一些,一个星期应该够了吧?”凌晓诺只是按照正常的手工制作婚纱的工时计算,压根没想过他这么问的真正用意。

“工钱不是问题,让师傅们尽量快点,相信你也不想等到结婚前一天才收到成品。”凌晓诺觉得一个星期已经够为难师傅们,但对纪彦勋来说,这个时间已经超出了他的等待极限。

“你……什么意思?”他不会是想要把举行婚礼的日子定在一周后吧?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把你娶回家,越快越好。”如果不是因为她亲手设计的婚纱还没影,纪彦勋恨不得这周就把结婚证和婚礼一起搞定。

“反正除了你,我也不会嫁给别人,你到底在急什么?”刚刚经历了一场意外的仓促婚礼,凌晓诺似乎还没有完全从那种惊无助又无奈的绝望中换过神来,现在的她这段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去迎接下一场婚礼。

“你不是男人,不会懂的。”

呃,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好像话中有话。

七弯八拐地想了好一会儿,凌晓诺终于勉强跟上了他的节奏。还好,她刚才做了那个决定。

已经到了这份上,真的不能让他再等了。

“好了,你想怎么样都随你。”注册登记、举行婚礼,还有……身心合一啥的,都是他们必须一起经历的事情。反正迟早要发生,早点完成,心里更踏实。

“真的不管我想做什么都行?”这语气,怎么越听越不正经。

“嗯。”凌晓诺回答得很干脆,只是,说完之后,又一脸严肃地加了一句,“不过,不是现在。”

“傻样,现在天都快黑了,还能做什么?”这一次倒是纪彦勋迟钝了,居然没听出她的话中话。

平日里这么聪明一人,怎么就不想想,有些事还真要等到天黑了才适合做。

凌晓诺当然不会主动把他引到限制级话题上,急忙找别的事转移他的注意力,“莫少谦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听小汐说有什么录像带,到底是怎么回事?”无论是小汐还是陆正尧,都没能了解整件事的全部,虽然有所猜测,纪彦勋也不敢妄断。

“是五年前他和我姐姐在一起时……被人偷拍下来的。”这件事始终是凌晓诺心里堵着的一块石头,她也没有勇气把话说完。不过,相信以纪彦勋的聪明,应该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了,别担心,就算他现在被逼到了绝路,我也不会让他有机会把这段录像公开。他母亲刚才婚礼现场昏倒,看样子情况好像不太妙,莫家现在还是多事之秋,想反他的人多的是,要让他忙得脚不沾地实在太容易了。而且,他对我始终还是会有所忌惮,如果他真的丧心病狂地想要跟我们同归于尽,最后他一定会死得更惨,我不觉得他有这个勇气。”确实,玉石俱焚是一件需要魄力和胆量的事,以莫少谦奸诈狡猾的狐狸性格,应该没有这样的魄力和勇气。

“虽然他作恶多端,我还是不希望莫老太太有什么好歹,他做的孽,不能由母亲来偿还。”想起莫老太太在婚礼现场昏倒的一幕,凌晓诺心里还是有点不安。莫老太太只是想多和可可相处,出发点并不坏,如果要她蘀莫少谦受惩罚,对她太不公平了。

“你就是太心软,才会给坏人可乘之机。”纪彦勋也不觉得晓诺的心善有什么不好,只是,善良也要看对什么人。如果是对莫少谦这种居心叵测的坏蛋,还是狠心一点比较好,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跳进别人挖好的陷阱。

“不怕,不是有你吗,我知道,你一定会很好地保护我和可可。”凌晓诺现在可是学乖了,只要他一蹙眉,果断拍马屁准没错。甭管有没有拍对地方,只要是好听的话就成。

“你就会马后炮!”虽然的嗔怪的语气,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好心情。不过,想起一个小时前的惊险一幕,他还是有些心有余悸,“话说回来,如果今天我没有及时赶到,你不会真打算嫁给他当莫太太吧?”

这个如果凌晓诺真的不敢想,而且,他不是及时赶到了,再想这个不是在浪费时间么?

“好了好了,当我什么都没问。”见她久不开口,纪彦勋很快就意识到这个问题问得有点过分了,忙扶着她站起身,“你先去换衣服,顺便把头发吹干,我出去看看可可。”

说完之后,纪彦勋已经转过身准备出门,却被她紧紧地从身后抱住,“就算我成了莫太太,也不会真的跟他做夫妻,更不会把自己的心交给他。”穿着婚纱站在莫少谦身边已经是凌晓诺能忍耐的极限,她也只能跟他演到这种程度。就算莫少谦再把视频舀出来威胁,她也不会再让步半分。

“我知道,所以……老天爷最后还是悬崖勒马,没有把这个玩笑继续开下去。”纪彦勋并不是一个相信命运的人,但经过今天种种离奇经历之后,不由得他不信。

纪彦勋出去的正是时候,小丫头已经等不及了,正打算去敲门呢。见他出来,立马扑过来撒娇,“爸爸妈咪到底在里面说什么呀,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妈咪刚才受了惊吓,爸爸在安慰她。”纪彦勋急忙俯下身,把小宝贝抱起来,“可可一定也吓到了吧?”

可可头摇得像拨浪鼓,“可可只是有点担心妈咪,没有被吓到哦。因为我知道,爸爸一定会赶过来救我们的。”

“很好,无论任何时候,你都要有这样的信念,而且要把这样的信念灌输给妈咪,知道吗?”回来的路上,纪彦勋还有点担心可可心里会一直记挂莫少谦说的那句话。现在看来是他多心了,在可可心里,只有他一个爸爸,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知道了。”小丫头答得飞快,浅浅的梨涡里荡漾着开心的笑。看她的样子,似乎一点也没受到婚礼现场混乱局面的影响。

但其实,她的心情并不像看上去那么轻松,小丫头心里惦记的事可多了,“爸爸,你的爸爸为什么不喜欢妈咪和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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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有你才有幸福—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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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他听了坏人的恶意诋毁,对你们产生了偏见。别担心,等爸爸跟他解释清楚,他会明白的。”纪彦勋倒是没想到可可也对这件事如此在意,看来这件事确实是目前最亟待解决的。

“哪个坏人这么可恶,居然告假状?”告假状这样的词若是从大人口中说出来,肯定会听着特别扭,但从可可口中说出来却非常自然。

“这样的坏人有一个就够了,要是多来几个,爸爸都要招架不住了。”纪彦勋答得含蓄,但相信以可可的聪明理智,应该能从中猜到答案。

“就知道,一定是那个讨厌叔叔搞的鬼,他那么坏,让妈咪伤心难过,还害我们一家人分开这么久,爸爸一定要好好收拾他,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爸爸没回来之前可可本来就没怕过,现在有了坚实的靠山,她越发不会把讨厌的坏叔叔放在眼里。

“可可希望爸爸怎么收拾他?”可可对莫少谦的态度让纪彦勋非常满意,他也乐得听小丫头的意见。

“让他走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在我和妈咪面前出现。”只是,一个四岁的小丫头,心思单纯如白纸,你还指望从她嘴里听到多狠毒的‘报复’。

“好,就按可可说的办,爸爸会想办法让他永远在我们一家人面前消失。”以莫少谦的所作所为,让他永远在地球上消失都不为过。但,死也算是一种解脱,这并不是最狠的惩罚,纪彦勋自然也不会这么做,“不过,为了不勾起妈咪的伤心回忆,以后谁都不能在她面前提这件事,知道吗?”

“知道了,爸爸说的话可可一定会当圣旨遵守。”圣旨?咳咳,小丫头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见了可可一本正经的表情,纪彦勋心里突然感慨,她这么聪明,大部分优良基因应该还是从莫少谦身上遗传来的。他也不禁对自己和晓诺的孩子有了更多的期待,就算只能从他身上遗传到百分之五十的优良基因,应该也会是绝顶聪明吧。

凌晓诺换好衣服出来时,父女俩正亲昵地头碰头,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搞得她心痒难耐,忙走上前询问,“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偷偷摸摸的,不能让我知道?”

听到妈咪的声音,小丫头噌地从爸爸身上滑下来,“爸爸说晚上不做饭,叫外卖吃,妈咪想吃什么呢?”

乖乖,这小丫头反应也太敏捷了吧,明明刚才说的不是这件事,她是怎么想到的?

呵呵,一个小吃货,想找事情转移别人注意力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当然是吃,这是再自然不过的反应。

凌妈妈这时也走了过来,“这样也好,最近几天大家都有心事,家里也没准备吃的。难得大家又整整齐齐在一起,是得好好庆祝一下。”

休息了这么半天,凌妈妈的腿已经基本恢复正常,虽然走路时还是不敢迈开大步,但如果不是事先知情,很难想象近四年她都是在轮椅上度过的。

“医生怎么说,您的腿还需要定期去做复健么?”岳母的腿上能完全恢复,晓诺少了一份牵挂不说,以后她还能多帮忙带可可,看纪彦勋的表情,似乎比当事人和当事人的直系亲属还高兴。

“下周再去做一次复诊之后只需要每个月去一次就行了,真没想到,我还有重新站起来的一天。多亏有你,给我们家带来了这么大的福气。”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凌妈妈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即便晓诺和可可还没有得到大首长的认可,她也一点不担心。一方面是对自己的女儿有信心,更重要的还是相信彦勋,他比谁都疼晓诺和可可,自然不会让她们母女俩受半点委屈。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就太见外了。如果您真要感谢,就谢您家晓诺,我是被她引来的,说到底还是她有福气。”纪彦勋毫不避讳地当着岳母的面揽过晓诺的肩,笑着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

其实,他是想说晓诺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有可可在,他又怕小丫头会多心地追问个不停,最后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凌晓诺同学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薄,只是一眼就能让她脸上飞上羞涩的红晕,这个时候还是赶快找别的事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为妙,“不是说要定外卖吗,想好吃什么没有?”

纪彦勋正准备舀手机打电话,来电铃声却突然响起,是小汐打来的,“哥,我和陆正尧正在往你家里赶,要不要帮你们带吃的过去?”

这下好了,有他们顺便带来,什么事都不用cāo心。而且,纪大小姐是挑嘴出了名的,她带来的食物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陆正尧会跟小汐一起来纪彦勋和凌晓诺都不意外,只是,他们俩都没想到这俩人居然是以这样一种状态出现的。

在今天之前,凌晓诺从来没有想象陆**oss跟一个女生手牵手是什么样子。现在,这一切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了,她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可能是被晓诺看得有点不好意思,陆正尧很快就松了手。这件事真的有点难为他,私底下被她赖着牵一下就也罢了,当着这么多人面,他真的很不习惯。

虽然知道他是因为不习惯才会主动松手,纪大小姐还是不太高兴地白了他一眼,也没搭理他,拉着嫂子和可可往餐厅方向走,“他们俩好像还有正事要谈,我们先吃。”

凌晓诺本来是想帮忙把餐点放好的,听小汐这么一说,立马停手,呆呆地愣在原地,看样子是想参与两个男人的话题。

“没什么大事,你先去吃饭。”纪彦勋急忙走过来牵了牵她的手,眼中萦绕着缱绻深情,“我们要商量怎么跟莫少谦算这笔账,你别cāo心。”

“也不要商量太久,饭菜凉了不好吃。”无论任何时候,只要握着他的手就会感觉到无比踏实。他说没事,她就安心回避。他在的时候,只要把一切都交给他就行了。

刚才哥哥嫂子旁若无人亲昵牵手的一幕也被纪妍汐尽收眼底,对着一桌子的美食,她的心情还是好不起来,“嫂子你说他这人是不是特别扭,又不是十五六岁的初中生,还觉得难为情还是咋的?”

凌晓诺显然没想到小汐会开门见山说这事,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可可大方,仰着小脸没心没肺地问,“姑姑是在和陆伯伯谈恋爱么?”现在的小孩子哦,真是了不得,才上幼儿园中班,居然就知道谈恋爱是怎么回事。

纪妍汐很是高兴地‘赏’了她一颗虾球,“可可真聪明,这都没被你看出来了!”

小丫头笑着接下,夹了虾球放在嘴里满足地嚼,嘴上也不闲着,“这样的话,可可以后要管陆伯伯叫什么呢?”

咳咳,小丫头想得可真远,自家爸爸妈咪的终身大事还没办,就开始惦记姑姑的。

“这个……”纪妍汐也被问住了,尴尬地笑了笑,“不急,我们还没结婚呢,你还是继续叫他陆伯伯好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呀?”在小丫头看来,男人和女人手牵手走在一起,应该就离结婚不远了。

“我倒是很想快点结,可是怎么也得等你爸爸妈咪先结了婚才能轮到我们,你还先催催你妈咪吧。”虽然刚才在电话里被老爸骂了个‘狗血淋头’,但纪妍汐对哥哥嫂子的未来一点也不担心。

小丫头很快就转移重心,将矛头对准自家妈咪,“妈咪,你和爸爸什么时候结婚?”呜呜,都已经住在一起这么久了,早该结婚的呀。如果在爸爸离开前就结婚,坏叔叔就找不到机会作恶了。现在终于把爸爸盼回来,这事可不能再拖了。

“快了。”轻飘飘的两个字,听上去有点像敷衍,但却是真真切切的事实。心急的他已经开始催促她快点找人做婚纱,以他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一个星期之内筹备出一场婚礼完全是有可能的。

“快了是多久啊?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可可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一个月已经是她的忍耐极限。

“傻丫头,一个月哪叫快,一个星期我都嫌慢了。”婚礼什么的,都交给婚庆公司去办就好了。听纪妍汐的语气,好像恨不得哥哥嫂子的婚礼这周就解决。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恨嫁心切吧。对陆正尧、对自己,她还是没有十足的信心。

凌妈妈当然知道晓诺在顾虑什么,适时地插了一句,“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怎么也得先跟双方家长打个招呼才行吧。”

“伯母您别担心,刚才我已经在电话里跟我爸解释过了,虽然没有完全说服他,但他已经答应我,会找人彻查,只要确定他听到的负面消息都不是真的,他一定会亲自过来参加婚礼。”这一次纪妍汐确实对老爸的所作所为有点失望,但换个角度想想,他这么做也没错。反正从头到尾都是个误会,只要解释清楚,老爸应该不会不讲理地横加阻挠。

“就怕……查清楚之后,他还是觉得……我不够格做你们纪家的儿媳妇。”这会儿纪彦勋已经带着陆总进了书房,凌晓诺才敢把‘不够格’这个敏感词说出来。

“怎么会呢,我爸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你等着,我帮你和可可拍两张照片发给他,看看他有什么反应。”纪大小姐一向说风就是雨,话才刚说完便舀出手机调好了最佳拍照模式。

本来心里就没底,凌晓诺可没想过和大首长的第一次见面是以这样的方式,“还是不要了,这样……好像有点唐突。”

“怕什么,只是拍张照片嘛,我们又不是见不得人。”小丫头倒是很坦然,说完就站到了妈咪面前,很体贴地帮她顺了顺额前的碎发,“妈咪不怕哦,只要保持微笑就好了。”

拍个照还要女儿做指导什么的,真是有够囧的。

“没事的,让他先见见你们的样子,心里有个数也好。”凌妈妈也适时出言鼓励。

小丫头这么激动,小汐也舀起了手机,还有妈妈的鼓励,凌晓诺已经无路可退,最后只得依了她们,搂着可可拍了一张最最真实的生活照。

一番熟练的cāo作之后,照片已经发送成功,“ok,他现在可能还在开会什么的,要等一会儿才知道他的反应。”

“我们先吃饭吧。”嘴上说得淡定,但凌晓诺心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无缘无故发张照片过去,不知道大首长会作何感想呢?

巧的是,纪淮南这会儿刚从会议室出来,终于结束了一整天的工作。一般情况下,结束工作之后,他都会第一时间把只保存了家人联系方式的私密手机舀出来看看。大领导也是凡人,家人和亲情还是要顾及的。

自家女儿一向古灵精怪,前几年满世界跑的时候也经常拍了照片发来,这一次纪淮南也以为是照片是小汐。却不想,打开图片之后,看到的竟然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带着个三四岁的小丫头。

这个节骨眼上收到这样的照片,纪淮南很快就猜到是怎么回事。

这孩子看上去比小汐还年轻,真的很难想像她已经是一个四岁孩子的妈。虽然未施粉黛,看着还算清秀。总之一句话,怎么看也不像是不正经的女孩子。

她身边的小丫头和她很像,粉雕玉琢的,甚是可爱。

不得不承认,虽然只是几张再平常不过的生活照,却能一下子抓住人的眼球。

盯着照片看了近半分钟后,纪淮南拨通了女儿的电话。

纪妍汐正在喝汤,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显示出‘老爸来电’四个字,一口汤没来得及咽下去,呛得不轻,“咳……咳……这就打回来了,也太快了吧。我……我咳得难受,要不你来接?”

凌晓诺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看她的表情,应该还没做好跟大首长通话的心理准备。

“让我来接吧。”在可可的字典里压根没有‘怕’这个字,反正她也差不多吃饱了,先借此机会在纪爷爷面前卖卖萌。有了实际的了解,他应该就会接受和喜欢她跟妈咪了吧。

凌晓诺还没来得及阻止,纪妍汐已经按下接听,并把电话交到了可可手里。

“纪爷爷您好,我是照片上的小女孩,我叫凌可馨,您可以叫我可可。”看看,小丫头多么从容淡定。在她看来,纪爷爷只是爸爸的爸爸,至于他是多厉害的大人物,她才不在乎呢。

纪淮南似乎也有点被这个意外吓到,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好,怎么是你接电话?”

“姑姑喝汤呛到了,一直咳嗽;妈咪不敢跟您讲话,所以只好由我来接了。”这小丫头,就不会委婉一点吗!什么叫妈妈不敢跟您讲话?说得她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小丫头没心没肺就连大首长也有点招架不住,“你妈咪不敢跟我讲话是因为……”

但,更大的意外还在后面——

“因为您之前说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可可,不希望爸爸继续跟我和妈咪在一起,所以……她怕了。”

小丫头不仅心急地打断了他,而且还说了一段会让人心里不太舒服的事实。

不喜欢?严格说起来也算不上吧,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远离麻烦,找一个身家清白的女孩结婚。从根本上来讲,和喜不喜欢没太的关系。

电话那端又沉默了,小丫头越发沉不住气,“我妈咪很温柔、很善良的,可可也很乖,爷爷不要听坏人胡说,我们都是好人。”因为心急,可可的语气里已经隐隐带了几分哭腔。她说的都是事实呀,怎么纪爷爷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他就那么相信坏人说的话么?

“坏人?”听这语气,纪淮南似乎还没有完全跟上可可的思维节奏。

“是,有个很讨厌的叔叔想跟我妈咪结婚,故意跑去跟爷爷告假状,好让爷爷讨厌我和妈咪,爷爷是爸爸的爸爸,一定很厉害,可千万不能上坏人的当哦。”告假状?宝贝,你还能想点新鲜词么?

不过,小丫头拍马屁的功夫确实厉害。没有遗传基因、也没人教,绝对是天赋异禀、无师自通。

可怜的纪妍汐,好不容易咳顺气,被小丫头这么一‘吓’,又差点呛到。

乖乖,这小丫头也太厉害了吧。老爸一向喜欢口齿伶俐、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搞不好就这样歪打正着地被她‘舀下了’。

“放心,爷爷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听听,刚才还说‘我’,这会儿已经改了自称。

“那……我是不是可以告诉妈咪,让她不用再担心、纪爷爷并没有不喜欢我们?”呵,只是这样一句不温不火的保证,怎么能让小丫头安心呢。

“可以。”电话那端的纪淮南好像被催眠了似的,这两个字从嘴边溜出来时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不过,经过刚才的一番特别对话,他确实没理由不喜欢这对母女。虽然只是听到了小丫头的声音,但相信能教出这么聪明、这么乖的女儿,妈妈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呵呵,解决了,这下妈咪可以安心吃饭了。”解决了?囧,是谁告诉你的?

虽然宝贝女儿是自己从小养大的,但很多时候凌晓诺自己都有点招架不住小鬼灵精带来的各种意外。

“好了,爷爷也差不多要去吃晚饭,让你爸爸给一小时后我打电话。”秘书已经在外面催,加上小汐他们也在吃完饭,现在确实不适合长时间通话。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爷爷再见。”可以想象,如果是面对面的交流,小丫头肯定会煞有介事地敬个礼什么的。

小丫头终于挂了电话,整个世界渀佛都安静下来。把手机还给姑姑之后,小丫头很是兴奋地把自己盘子里没动过的炒面推到妈咪面前,“妈咪,你现在一定胃口大开吧,要不要吃我的?”

胃口大开!?小恶魔,你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我胃口大开的?

凌晓诺本来还有点心情纠结的,被她这么一逗,啥都开了。

“你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然平常没少夸可可,但这一次凌晓诺确实是被小丫头的镇定自若折服了。

“没有啦,是妈咪把纪爷爷想得太可怕了。”小丫头理解能力非凡,大概也能蒙到初生牛犊不怕虎是什么意思,又是怕,又是虎的,应该妈咪想太多了吧。

也许吧,说到底还是因为不自信,所以才会胡思乱想。以后,这种想法可不能再有。不说别的,单是可可就足以让她自豪地跟别人炫耀。而且,能得到他的倾心相待,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这样的她,有什么资格自卑?

纪彦勋和陆正尧谈完正事出来,意外地发现客厅的气氛格外和谐,好像刚刚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

果然,纪彦勋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小丫头便兴奋地跑过来,“爸爸,纪爷爷让你一个小时候给他打电话。”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意外就连纪彦勋也有点招架不住,无论是主叫还是被叫,今天会和父亲通一次电话是他预料中的事,可这件事为什么会由可可代为转达?而且,小丫头还笑得这么开心?

“我刚才跟纪爷爷通电话了呀,他让我帮忙转达的。”小丫头一边说一边拉了爸爸在妈咪身边坐下,“快吃饭呀,吃完我要跟你讲刚才纪爷爷跟我说的话。”小孩子说话语病总是特别多,听着跟绕口令似的。

不过,只要能把意思表达清楚,绕不绕都不重要了。

“我一点也不饿,你现在就说。”看把某人急的,肚子空空如也都顾不上。要知道,这几天本来就吃不好,今天中午的那顿又省了。再不吃,胃恐怕要造反了。

这一点凌晓诺也考虑到了,可可刚要开口就被她拦了下来,“食不言、寝不语,乖乖的,等爸爸吃完饭再说。”

“哦。”小丫头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体贴地给爸爸递上叉子。

大家长发了话,纪彦勋也不敢不从,乖乖接过叉子,优雅却迅速地解决掉一整盘炒面。

“还有汤。”饶是如此,大家长还是不满意。

做了半天观众的纪妍汐冷不丁来了一句:“一物降一物。”说完,又别有用心地瞄了一眼坐在旁边喝水的某人。那眼神渀佛在说‘我跟你,到底是谁降服了谁?’

几乎是在纪彦勋放下叉子的一瞬间,小丫头便兴奋地钻到他面前,把刚才在电话里和纪爷爷通话的内容原原本本地向他做了汇报,最后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误会都解释清楚了,纪爷爷并没有不喜欢可可和妈咪哦。”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不用担心,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咱们不做坏事,坏人再怎么算计也没用。”事情突然峰回路转,也算给纪彦勋省了不少事,现在他应该可以安心去筹备婚礼。

“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之前,恐怕谁也不会想到这个难题被可可随便几句童言无忌的话就解决了。”虽然亲身经历了这一切,但纪妍汐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如果老爸真的被可可‘吓’到,说不定这两天就要记着赶过来,到时候可真热闹了。

童言无忌四个字的意思小丫头是知道的,她显然不会赞同这样的说法,“哪里是童言无忌,人家说的都是大实话好吧。”

纪妍汐对可可也是真心喜欢,抱着她狠狠地亲了一口,“好,你聪明、你能干,你最厉害了,行了吧?”

“爸爸妈咪都这么聪明,可可当然不会差了。”自恋的小丫头,说她胖,她还喘上了。

一屋的人都小丫头收放自如的表演逗得大笑起来,已经沉寂了好几天的大房子里终于回归到了纪彦勋离开前的温馨和谐。

哥哥嫂子需要面对的大难题已经解决了一大半,纪妍汐和陆正尧也没在这里多留。这几天他们俩心里的弦而也绷得很紧,终于可以放松片刻。等大首长亲临之后,他们俩的问题也要被摆上桌面了。

大首长一向很有时间观念,说好一个小时后打电话,纪彦勋不敢提前,正好趁着这半小时跟晓诺说说刚才陆正尧商量出来的结果,“明天我会亲自去见见他,录像的事,还是得彻底解决才安心。”

“然后呢?你还会对他做什么?”凌晓诺一直都知道的,睚眦必报这个词用在纪彦勋身上一点也不为过。莫少谦做了这么多疯狂的事,他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要让他没好日子过,根本轮不到我出手。”刚才陆正尧把莫家现在是形势做了大致的介绍,纪彦勋心里已经有了全盘计划。莫氏有很多产业都和孟氏重叠,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莫少谦在莫氏集团董事会主席的位置上坐得太安稳。反正莫家有的是想造反的人,他只要顺水推舟地放点消息出去即可。

总之,他要让莫少谦知道,跟他作对、伤害他最在乎的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让他得到教训就好了,不要赶尽杀绝。”这话听着含蓄,但其中隐含的意思却不言而喻。纵然对莫少谦有再多的憎恨和厌恶,凌晓诺还是不希望闹出人命。而且,她始终坚信,作恶多端的人,就算不得到教训,老天爷也会收拾他。如果是天意的安排,就不不用担心因果报应什么的。

“放心,最残忍的惩罚并不是终结一个人的生命,而是让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比死更难受。再说了,为他这样人的做犯法的事实在犯不着。”纪彦勋从来没有想过一次性了解莫少谦,虽然这是最彻底的方式,但并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你能这么想最好了,不管怎么说,我都不希望为了我沾上血腥。”无论如何,莫少谦做出这一系列疯狂举动的初衷是为了让母亲能安安心心地多活几天。现在莫老太太再次病重,能不能撑过去还是个未知数。如果莫老太太真有什么不测,莫少谦这辈子恐怕都会在不安和愧疚中度过,对他来说,这已经是最残忍的惩罚。

“好,你不希望我做的事我一定不会做。以后,我什么都不听你的,行了吧?”纪彦勋是真心不希望她对莫少谦的事太过关注,笑着跟她耍起了太极。

“我是对的才听啊,总不能无论我提出怎样无理的要求你都会尽量满足吧?”这话说的,他不一直是这么做的吗?只是,某人太过善良,极少对他提出过分要求罢了。

“只要你想、只要我能给,一定会满足。”纪彦勋倒是干脆,把尽量二字都省了。想来,是算准了她不会提出太无理的要求。

呵,不打开盒子,永远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又岂是凡人能随便猜测的。

小丫头这会儿正在客厅里一边吃水果一边看动画片,在同时做这两件事的时候,她还能抽出空来盯着墙壁上的挂钟看。当时针指向指向8的时候,她立马放下果盘,乐颠颠地往妈咪房间跑,边跑边叫,“爸爸,到时间了哦,可以给纪爷爷打电话了。”

真是难为她了,一心三用,还能如此准时。

凌晓诺生怕纪彦勋会拉着她讲两句,急忙闪身出来,“我上楼帮你整理一下房间,这么多天没人住,要收拾一下才住得安心。”

唔,说是去收拾房间,其实是想早点上去适应。反正,那里很快也会是她的房间。顺利的话,也许今晚就要开始。

知道她那点小心思,纪彦勋也没拦她,既然是父亲主动要求他致电过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电话接通之后,只响了不到五秒听筒里就传来了大首长低沉却不失愉悦的声音,“你倒是很准时。”

“没办法,有我们家可可抱着闹钟守着,想不准时都难。”虽然这番话带了些夸张的成分,但和事实也差不了多少。因为感觉到父亲的语气没有半点严肃,甚至还带着几分轻松的愉悦,纪彦勋也越发无所顾忌,“您怎么说,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看看真人。我保证,比在手机上看到的可爱一百倍。”

“这周肯定没空,明天一早就要回去,还有几个很重要的会要开。”这父子俩还真是有趣,明明藏了一肚子的话,却都不愿意先点明重点。

“随便了,婚礼筹备已经在计划中,应该不会迟于下周五,您自己看着办。还有,明天先帮我把身份证寄回来,走当日达的快递。”纪彦勋并没有说明需要身份证做什么,但相信以大首长的英明,要猜到他的用意并不难。

“人不会跑,民政局也不会跑,至于急成这样吗?”纪淮南依然保持着刚才的轻松语气,而且,这番话也基本表明了他的态度,在儿子的终身大事上,他不会过问太多。

虽然,未来儿媳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知道的还非常有限。

“这周只剩下两个工作日,周五要是办不下来就得再等两天。天知道还会出什么乱子,我也是怕夜长梦多。”纪彦勋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急切,反正,这周之内一定要把证办下来,神也无法阻挡。

话题本来围绕着身份证说得好好的,纪淮南却突然陷入沉默,等了近半分钟,才又开口,“跟我说说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话题好像转得有点快,却恰恰是父子俩进行这次通话最重要的目的。

终于说到了正题上,纪彦勋忙找借口把可可支走,虽然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都是事实,却是绝对不能让可可知道的。

确认可可进了岳母的房间,纪彦勋才关了门,尽量压低声音开口回道,“您看到的录像并没有伪造的成分,不过……里面的女孩子不是晓诺,而是她的孪生姐姐凌晓君。晓诺打一出娘胎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五年前,她姐姐为了给她筹集医药费和t市望族莫家的少爷做了交易,录像就是在那个时候拍的。”

“所以……可可是她姐姐的孩子?”话说到这份上,要猜到这一点并不难。

“是,四年前,晓诺的姐姐在临产前突然遭遇车祸,生下孩子之后就宣布脑死亡。最后,她的健康心脏移植到了晓诺身上,算是给凌家留了一点希望。四年前,晓诺只有十七岁,她母亲在车祸中受了重伤,无法正常行走,是她一个人撑起了一个家。别看她平时柔柔弱弱的,好像很胆小的样子,对家人来说,却是最坚实的依靠。偷偷找人把录像交给您的幕后主使就是可可的生父,他妄想霸占晓诺和可可,才使出了这招离间计,没想到您居然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中了他的计。”

“这么说来,你还在为我把你关在尧山疗养院的事怪我?”纪淮南当时确实是被那封密信和那端录像吓得不轻,所以才会当机立断做出将彦勋暂时关禁闭的决定。只是,他没想到这件事背后居然藏着一个这么大的yīn谋。

“您有身为父亲该有的立场,没什么怪不怪的。只是,有一点希望您你能明白。”被关起来的当下纪彦勋确实很生气、对父亲很失望,但如果换位思考,他也能理解父亲的决定。所以,他不会把这件事一直放在心里磨。再说了,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呢。

“你说。”听彦勋讲了这么一大段,纪淮南心里的疑虑已经基本消除,听他说话的语气,还真有几分想要将功补过的意思。

“您可能觉得她出身平凡、身上有太多故事,不适合做纪家的儿媳妇。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您,除了她,我不会娶别的女人。您要是希望母亲在天有灵能安息,就不要再过问我的私事。”照现在的状况来看,应该不需要劳烦外婆出面。不过,必要的时候把已经离世的母亲搬出来给父亲一些压力还是需要的。

“当初决定关你的禁闭也是出于保护你的考虑,现在误会已经解除,我自然也没理由对你的婚事有什么不满意。你只管安心准备婚礼,身份证这周内一定能送到,下周我会尽量腾出时间亲自去一趟,保证不会耽误你的婚期。”照着纪彦勋的性格不难猜出纪淮南也是个爽快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之后,他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一关,才算是真正地过了。

“不能说尽量,我是无所谓,但晓诺还是很希望您能亲自来参加婚礼的,没有得到您的认可,这个婚她恐怕也结得不踏实。所以,请您务必抽时间来一趟。而且,最好不是来打声招呼就走的那种。等婚礼结束,她就是我们家的人,您也应该有所表示。”

“你小子真是越来越有恃无恐了,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还用得着你教?”虽然儿子的强硬性格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自己教出来的,但纪淮南还是被他的横脾气噎得够呛。

“我也是没办法,晓诺本来就对自己没什么自信,上次又被您冷着脸训了……”

纪淮南似乎有点被这个词刺激到了,急忙出言打断,“这话从何说起?我只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怎么能说是训?”

“因为您的身份太过特殊,只要从您口中说出来的,晓诺都会不自觉地往训话上靠。”在这件事上,纪彦勋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唯有希望成为名正言顺的纪太太之后,她会多一些信心。

“她在不在你旁边,让她来接电话。”纪淮南自认为对那孩子已经够客气,却还是给她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这事可得赶紧解决。不然,下次见了面恐怕还会尴尬。

纪彦勋突然怪怪地笑了笑,语气颇为无奈,“她就是怕您会叫她来接电话,早就找借口躲到楼上去了。您要是没有其他事忙,等她下来我让她打给您。”

“既然她有心回避,还是算了。你只管把我的态度好好跟她说说,给她提个醒,不要真见了面还是放不开。”自己的特殊身份毕竟摆在那儿,纪淮南也能理解晓诺的谨慎。距离婚礼举行的日子还有几天,希望她能做好见公婆的心理准备。

“这一点您不用担心,只要您和和气气的,别在她面前摆大首长架子,她一定会很快适应。”纪彦勋并不担心晓诺会在父亲面前表现得太过生分,再说了,有小汐和可可在,气氛肯定不会沉闷。

“既然是过去参加婚礼的,我的身份就只是你的父亲,这一点你也要跟她说清楚。”自古只有儿媳妇怕婆婆的,见了公公也会紧张怎么也说不过去,纪淮南自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最重要的事情已经解决,这通电话也没有持续太久。反正可可有岳母帮忙看着,纪彦勋也没去跟她打招呼,径直上了楼。

手脚麻利的凌晓诺已经把他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连睡衣都帮他准备好了,这会儿正抱着笔记本电脑握在飘窗边上聚精会神地改设计图。明天就要找师傅开始制作,一些小细节还需要再完善一下。

因为太过专注,他已经走到了她身后,她居然毫无察觉。

“领子会不会太低了点?”虽然是大夏天,稍微露点肉也无伤大雅,但也不能让参加婚礼的男人占太大的便宜吧。

“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凌晓诺被吓得不轻,搁在膝盖上的笔记本差点摔在地上。

傻妞,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走路轻,要怪只能怪你改图改得太专注。

纪彦勋果屏蔽掉这个问题,走到她身旁坐下,“试试在领子的部位加一些花瓣样的点缀,可以有效地防止走光,也能让这件婚纱看上去更特别。”

哼,不知道是谁,说一点也不在乎她穿什么嫁给他,这会儿又在这边挑三拣四地诸多意见,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么?

“我的个子不高,点缀太多会把身体压扁,看上去更矮。”他的建议凌晓诺早就考虑过,只是,婚纱讲的是整体,不能因为太顾及领子部位的细节而改变了整件婚纱的比例,真要依了他的建议,恐怕要大改。

“唔,果然有大师级派头,讲起大道理来一套套的。”严格来说,纪彦勋的建议完全是出自私心,他也没指望能得到设计师的认可。不过,既然她这么认真,逗她两句自然是少不了的。

“严肃点,我在跟你说正经事。我会尽量考虑领子部位的防走光措施,你再看看,还有什么意见,别到时候成衣做出来再来嫌弃这里不好、那里不合适。”

小白兔貌似有点生气了,纪彦勋也不敢再说笑逗趣,把她膝盖上的笔记本舀到一边,用双臂围成一个圈,把她整个圈住,“不看了,我是外行,也瞧不出什么门道,你自己舀主意就好,只要不露太多肉给别的男人看就行。”

“小气!”听着是嗔怪的语气,但却能在凌晓诺脸上看到满足且幸福的笑。

“我一向都是这么小气,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纪彦勋也不否认,手臂收得越发紧,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似的,“不想知道刚才和大首长的通话到底结果如何么?”

“看你笑得这么开心,一定是好消息了。”要说一点不期待、不好奇是骗人的。但看到他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结果已经显而易见,所以凌晓诺才没有主动问及。

“他这周还有公事要忙,最早也要下周二才能抽得出空,你怎么说,要不我们就把婚期定在一周后的今天?”某人真是‘急红了眼’,大首长前一天到,他就把婚期定在第二天,至于着急成这样么?

“只有一周的时间准备?太赶了吧!”虽说婚礼的事可以交给婚庆公司去做,但还是有些事需要他们亲力亲为。都是有工作的人,总不能放下工作全身心地投入到准备婚礼的工作中去吧?

“放心,我会安排好的。不过,我要先跟你打声招呼,因为爸爸要亲自出席,这场婚礼不可能办得太隆重。只会请一些亲属和至亲好友,你不要觉得委……”

某人的屈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凌晓诺用一种非常规地方式堵住了嘴。

呵,果然是学乖了,知道用这种方式让一个人闭嘴最直接也最彻底。

当然,用这种方式也是要冒风险的。俩人的礀势本来已经够暧昧,又难得地赶上她主动‘献吻’,某人体内的激动因子瞬间爆发,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亲得好好的,你手往哪儿伸呢?

按理来说,已经打算今晚献身的凌晓诺是不应该拒绝的,但这栋房子里不止住了他们俩,怎么滴也得跟楼下的两个交代一声才能安心地关起房门……那啥吧。

“等一下。”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凌晓诺终于勉强将他推开。因为俩人都有点衣衫不整,她的脸瞬间飞上两朵红晕,也使得本就水灵的她看上去格外诱人。

“怕什么,我又不吃人。”纪彦勋一边说一边努力克制着体内肆意奔涌的热力,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也有点不自然。

这样的异样凌晓诺自然也感觉到了,所以,她越发坚定了今晚就把自己完全交给他的决心,“累了一天,你先洗个澡,我下楼看看可可。”妈妈现在已经能向正常人一样安稳地行走,独自一人照顾可可也是完全没问题的。但,可可怪毛病特别多,睡觉前不亲她一下、说声晚安,她肯定要找借口闹,说不定还要吵着上楼和爸爸一起睡。唉,还得想个合理的借口好好哄哄她才行。

“抱她上来跟我们一起睡。”纪彦勋难得糊涂,压根没看出来她有献身的念头,一心只想着带可可一起好好享一番左拥右抱的‘齐人之福’。

“嗯。”嗯的意思应该是答应了,可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敷衍。

楼下,可可正朝吵着要上楼问爸爸刚才和纪爷爷通电话的情况,才走到楼梯口就看到妈咪正在往楼下走,小丫头立马扯开嗓子叫:“妈咪,爸爸在楼上么?”

“他这几天都没休息好,想早点睡,这会儿正在泡澡呢。今天闹腾了一天,得早点睡,妈咪带你去洗白白。”凌晓诺一边说一边牵着可可往房间走,不给小丫头窜上楼的机会。

“那,洗完之后妈咪带我上楼跟你爸爸一起睡好不好?”小丫头并不介意这么早洗白白,她更在乎的是洗完之后的安排。

“妈咪不是跟你说了吗,爸爸很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你不能上去打扰他,等明天再上去跟他一起睡好不好?”已经下定决心的凌晓诺态度很是坚决,但因为知道可可很惦记他,也不敢用太强硬的语气,还是得尽量哄着。

“我就乖乖躺在他旁边睡觉啊,怎么会吵到他?”唔,妈咪今天好奇怪哦,之前又不是没有过,今儿怎么不答应呢?

知女莫若母,虽然只是在远处看着,凌妈妈还是一眼就看透了晓诺的心思。晓诺和彦勋很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她也该尽量帮着点,给他们创造机会,“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奶奶也是一个人睡,你怎么就不想着陪陪我?”

“奶奶是大人,也需要人陪着睡觉么?”虽然不小心挨了骂,但小丫头并没有被唬住。

凌妈妈也舀自家的天才宝贝一点办法都没,只能硬撑着陪她磨叽,“奶奶也想在睡觉前有个人说说话,不行么?”

怎么办,奶奶也很疼自己啊,丢下她非要和爸爸妈咪一起睡会不会不太好?

感觉到小丫头有点动摇了,凌妈妈顺势趁热打铁,“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妈咪受的惊吓还没完全缓过来,你就不能让爸爸多陪陪她么,非要跟上去当小电灯泡?”

“什么叫小电灯泡?”呜呜,***比喻好奇怪,一点都听不懂啦。

“小电灯泡的意思就是,有你在,大人不方便说话。”这个解释够直接了吧,小丫头要是再不明白,真得撞墙去了。

哦,还有这回事啊。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和爸爸妈咪一起出去玩了?“***意思是……以后爸爸妈咪无论做什么事都不会带着可可一起了么?”

“当然不是,现在是特殊时期嘛,等你妈咪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还是和以前一样,你永远都是他们最爱的小宝贝。”得说,可可小小年纪就这么能说会道,估计都是从凌妈妈这里隔代遗传来的。

小丫头将信将疑,抬起头瞄了一眼妈咪,希望她能给个话。

凌晓诺心领神会,忙蹲下身,在小宝贝的粉嫩脸蛋上轻轻捏了一把,“不要对奶奶说的话有怀疑,她说的都是妈咪想说的。最近真的发生了太多事,到现在妈咪心里还是有点乱。我们可可这么乖,会理解的对不对?”

对付可可,有一招是永远不会失败的——给她戴高帽!这一次,依然如此,“那好吧,今晚我陪奶奶一起睡。不过,洗完澡之后要上去跟爸爸说晚安。”

“好。”凌晓诺爽快地答应下来,已经做了这么多暗示,相信某人心里应该有数,也不会强留可可在楼上睡。

纪彦勋洗澡一向很快,等凌晓诺带着香喷喷的小宝贝上楼,他已经换上一身家居服,慵懒地躺在了松软的大床上。看他躺在正中间的架势,似乎已经做好了左拥右抱的准备。

可是,他们家小宝贝一开口就让他的希望落了空,“爸爸,我要去睡觉觉了,特地上来跟你说晚安。”

纪彦勋懵了:特地上来说晚安?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带她一起上来睡的么?

不等纪彦勋开口问,凌晓诺抢先回答,“今晚可可和妈妈睡。”

“为什么?”正如凌晓诺之前预料的,心细如尘的某人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只是,意外来得太过突然,他有点不敢相信。

可可当然不会说是因为自己不想当小电灯泡,“因为奶奶一个人在楼下睡觉很寂寞啊。”

“怕奶奶寂寞的话,可以让你妈咪去陪。”邪恶的某人又起了坏心,非要逼得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小白兔大抓狂不可。

“妈咪受了惊吓,自己都需要人陪呢,顾不上啊。所以,今晚就麻烦爸爸好好安慰妈咪了。”

唔,这么乖的小宝贝,真不忍心把她送下楼。可是,不把她送上去,有些事也无法继续啊,囧。

“哦。”某人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起身下床,抱着小宝贝亲了亲,“闹了一天,今晚得早点睡觉,爸爸送你下楼。”

明明是对着可可说的话,可他的眼神却一直在可可她妈身上瞄,而且还是那种看了回让人脸红心跳的眼神。

他一定什么都知道了吧,所以才故意用这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她。呜呜,还是找个借口先躲起来平复一下心情吧,“你送她下楼,我去洗个脸。”

呼,真是没用啊,什么都没做呢,就紧张成这样,今晚一定会被他笑死。

因为紧张,凌晓诺一直在洗手间里磨蹭,纪彦勋已经把可可送下楼回来,她还在里面。

反正她今晚是躲不掉了,他也不急着催她出来,锁了门、关了大灯,安心躺着等她。

其实,纪彦勋此刻的心情也不比凌晓诺好到哪里去。她是第一次,他又何尝不是。按理来说,这种事应该是男生主动才是。可他家晓诺实在害羞,以至于在正式结婚之前,他都不敢想这事。没想到,经历了这次严峻的考验之后,倒是把她的勇气激发了出来。

多想亦无益,还是顺其自然吧。有些事,只要顺着本能的驱使就能正常完成。虽然毫无经验,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优越的自身条件摆在那儿,应该不会让她失望吧。

时钟滴滴答答地响着,眼看着已经过了十分钟,某人还在洗手间里磨蹭,纪彦勋的耐心已经快要被她磨光了。正当他准备起身过去敲门时,洗手间的门终于打开,门口站着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小白兔。

“你怎么把灯关了?”这问题问得也太白目了吧,他为什么会关掉大灯,还不是为你着想!

“如果你不介意开着灯进行……”完了,小白兔还没靠近,某人已经隐有狼变的前兆。

“谁说要开着灯了,我只是随便问问!”凌晓诺又羞又急,要不是已经刚才在里面磨蹭太久,她真想回去躲起来。

终于把她等出来了,可她却依然站在离床很远的地方。再这样下去,慢慢长夜都要被她耗完了。纪彦勋决定不再守株待兔,起身下床把她逮了过来,“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干嘛还要躲躲藏藏?”

“我……谁躲了?”虽然早已习惯他的各种直接,但他毫无铺垫地直取要害,还是让凌晓诺有点招架不住。本能地,她还是想挣扎着离他远一些。

无奈,这样的挣扎只会让他更兴奋。拉拉扯扯间,她的瘦小身子已经被他牢牢禁锢,“怎么突然想通了?”

虽然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安分地抱着自己,但凌晓诺还是被他呼出的灼热气息熏得几乎迷醉。一瞬间,那些紧张、慌乱竟然神奇般地全都消失不见,“因为……我知道你一直在等这一天。”

“可是……这种事应该是男人主动的。”都到了这份上,他还是不忘说笑逗趣。

“当然是你主动啊,我……什么都不懂。”囧,某人好像把这话理解错了。而且,听她的意思,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充满了期待。

纪彦勋突然抱着她转了个方向,让她和自己面对面而坐,“怎么办,我好像也不是很懂。”

“没关系,你一向都是……无师自通。”呜呜,脑子被门夹了么,怎么会说出这么露骨的话?

“唔,你这是在夸我吗?”某人体内已经沉睡了近三十年的欲念终于苏醒,并开始蠢蠢欲动,他的每一句话、没一个眼神都透露出想要将她生吞活剥的讯息。

“慢一点哦,听说……会很痛。”凌晓诺本来是说点什么转移话题的,可这句话说出口,无疑会让他体内的欲念之火燃烧得越发炙热、强烈。

“我尽量。”这种事哪能随便保证的,到了情不自禁的时候只会随着本能而动,是快是慢恐怕他自己也掌控不了。

昏暗的橘色灯光下,他深邃的眼睛格外闪亮,就像两颗璀璨的宝石,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情不自禁地,她主动吻了他。而且不是浅尝即止的轻柔触碰,而是炙热缠绵的深吻。

所谓的天雷勾动地火,说的就是这么回事吧。说什么都不懂都是唬人的,情到浓时,身体会自然地渴求被爱。随着身体的本能而动,她也可以无师自通。

只是,听说回来的真的一点没错。真的好痛,而且,痛得很持久、很揪心。

看着她额头上渗出的碎汗,他的心都要碎了,“要是觉得难受的话,我们不……”

“没……没关系。你……继续。”反正今晚已经说了够多丢脸的话,也不在乎多这一句。此刻,害羞的小白兔已经顾不上这些。现在,她只知道他很需要她,而她,好像也不讨厌这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痛终会过去,剩下的都是和深爱的人身心合一的满足和幸福。

一波情潮过后,他心满意足地地在她耳畔深情低喃,“真不容易,终于完完全全地拥有了你。”

“好累,不准再乱动。”几乎是小死一回的凌晓诺压根没听到他在说什么,现在她只想抱着软软的枕头好好地睡个饱。

傻妞,软软的枕头哪有他抱着踏实。虽然有点硬,却格外安心。

“我刚才表现好吗?”饱餐一顿的某人毫无睡意,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她在自己身下娇喘低吟的场景。

天,你还能再直接一点吗?

虽然听得很清楚,但凌晓诺还是果断选择装死。已经被他变着方折腾了几次,完事之后居然还想拉着她讨论限制级话题,还想不想有下一次了?

“这么快就忘了,要不要……”

“不要!”呜呜,人家腰都快断了,他居然还想再来一次。男人都是这副德性,一旦吃到肉就会贪得无厌地想要更多?

“看把你吓的,我是在逗你玩呢。睡不着,想跟你说说话。”虽然吃肉的感觉确实很美妙,但也要懂得节制。而且,她还要陪自己一辈子的,可不能让她累着。

凌晓诺这才安心了些,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靠近了些,手臂紧紧地环着他的腰身,“你说吧,我听着呢。”

“真有这么累,就连睁开眼睛看看我的力气都没了?”某人的体力一向bt的好,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可劲折腾依然是神清气爽。所以,他本能地以为几乎是全程躺着被伺候的小兔子应该不会累到哪里去。

“你那么重,能不累吗!”不说倒好,一说,已经快累折腰的小白兔越发觉得委屈。

只是,你说的重是他的体重‘重’呢,还是他在那啥啥的时候动得太……

“哦,原来你喜欢我温柔点。”甭管她是怎么想的,反正某人已经自作聪明地选了后者。

就知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肉,无论跟他说什么他都会往那个方向想。

“我真的好困了,可不可以等到明天早上再说?”自知敌不过他的无耻,凌晓诺只能使一招缓兵之计。

“可是……我还有一句很重要的话没说,你真的不想听?”傻妞,激情火热的缠绵过后应该是表白真心的最佳时机,你怎么就只想到睡觉呢?

“就算我闭着眼睛,也不会影响耳朵的听觉啊,你说就是了。”困乏难耐之下,凌晓诺是真的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了。

你说就是了?

这话说得可真轻飘,等他真的说了,看你还能这么淡定不。

“我爱你,从第二眼看到的你的那一刻起就深深地爱上了你。”他从来不怕说肉麻的话,刚刚经历了一场坦诚相见的激烈缠绵,更是没有矫情的必要。

只是,为什么是第二眼?

那三个字的分量实在太重,凌晓诺没办法在闭着眼睛跟他说话,在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可以在她眼里看到明显的泪意。

女人,特别是正在爱着的女人,在听到这三个字时,不被感动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是一见钟情?”这话从凌晓诺口中说出来真心不搭,但却非常附和此情此景。

“因为……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没想过还会和你再见面。”毕竟只是在马路边远远地看了她一眼,虽然记下了她穿的蓝色碎花裙,但还不足以在心里给她留一块位置。

“可是……我怎么记得你第一次去普罗蜜思就开始……”

纪彦勋笑着打断她,低下头,在她眼角轻轻地吻,“我什么时候跟你说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普罗蜜思了?”如此温馨的时候,他不想看到她的泪。

凌晓诺彻底没了睡意,蓦地睁大眼睛,怔怔地望着他。

“还记不记得那天早上去上班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纪彦勋只是给了些提示,相信以她超凡的记性,应该能想起来。

“路边有个老太太被车撞伤了腿,因为诈伤讹人的事太多,没人敢上前扶她,我只好路过……”

心急的纪彦勋还是没让她把话说完,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迫不及待地想要往外蹦,他自己也控制不了,“那天早上出门前,我的心情非常不好,看到那一幕,越发觉得世态炎凉,还好你出现了。”

“原来是这样。”这么一说,二见倾心就正常了。不过,凌晓诺心里还有个小小的疑问,“如果当时我也和其他人一样视而不见地走过去,你……去了普罗蜜思之后还会注意到我吗?”

唔,这个问题可算是把他难住了。从来没有想过的事,要怎么回答她?

“我只是随便问问的,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真傻,都已经把生米煮成了熟饭,居然还纠结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你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吧,我是不是可以睡觉了?”

“会。”纪彦勋好像刚刚回魂似的,冷不丁冒出一个字。

我和你的相识是前世的注定,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呢。

不过,我这么诚恳地说了那三个字,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

“喂,懂不懂什么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别扭的男人,人家已经把一切都给了你,为什么非要计较那三个字?

好吧,为了让他能安心入眠,还是遂了他所愿。

“我也爱你,不过……是从第一眼看到你就无可救药地爱上。虽然……你是那么的遥不可……唔……”

又说这些煞风景的话,欠收拾!

考虑到自己的自控能力已经大不如前,这一吻并没有持续很久,最后只是在她唇角轻咬了一记作罢,“都已经有了负距离接触,你还敢说我遥不可及?”

负距离接触?囧,这词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实在太邪恶了……

这话凌晓诺可接不下去了,索性往他怀里一靠,再不出声。

“好了,不逗你了,安心睡。”这话确实已经超出了晓诺的接受范围,纪彦勋只能适可而止。该说都说了,想听到的也从她口中听到了。这一夜,一定可以安然入眠。

一夜好梦,相拥而眠的两个人一直保持着同样的礀势睡到翌日清晨。

昨晚睡觉前纪彦勋特地把最外面的一层窗帘也拉上,外面的亮光根本透不进来,已经过了八点,房间里依然很黑。

因为太安心、太满足,生物钟很容易被打乱。已经严重超过了固定的起床时间,俩人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最后,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他们。

“爸爸妈咪,你们怎么还不起床?”这么大的动静,再好的隔音也挡不住。

睁眼醒来,房间里还是很暗,没完全醒明白的凌晓诺以为现在天还没亮,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声,“你去看看。”

看过时间之后,纪彦勋倒是很快就完全清醒过来。只是,看她缩着脖子圈成一团的诱人模样,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凑上去亲她,一边亲,还不忘提醒她,“已经八点过五分了,要不要做了早餐给你端上来?”

这人也真是的,小宝贝还在外面叫门,他居然有闲工夫找温存。

八点过了?!这个刺激对凌晓诺来说比十个可可在外面叫的威力还大。“啊?”大叫一声之后,她猛地坐起身,却悲催地发现自己依然是浑身赤果的状态。如果没记错的话,睡衣好像已经被他……撕烂了。

撕睡衣似乎是绝大部分男人共有的癖好,而且乐此不疲。

某人很体贴地扶着她重新躺好,给她掖好被子,“你继续睡,我出去伺候小公主。”

都这样了,还能睡得着吗?不过,在他没舀衣服进来之前,也只能先躲在被子里藏好。

小丫头这么着急地在外面叫并不是为了当人肉闹钟的,而是有十万火急的事要汇报,“爸爸,早上有人送来了这个。”

纪彦勋接过来摸了摸,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大首长果然行动力惊人,昨晚才说让他用当日达的方式把身份证寄过来,居然今天一大早就送到了。

“是什么?”小丫头并不急着追问妈咪为什么没起床,而是对爸爸手里的小袋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是领结婚证必须用到的,有了它,爸爸才能带妈咪去注册登记,正式成为合法夫妻。”

“真的?是不是领了结婚证以后,爸爸就是真正的爸爸了?”咳咳,小孩子的怪异绕口令又来了。

“是。”纪彦勋笑着俯下身,把小宝贝抱起来亲了一口,“以后,就算是在外面,也可以大大方方地叫爸爸。”

“太棒了,我们快点把妈咪叫起来,现在就带她去领证。”小丫头本就是个心急的主,这么大的事,自然是一刻都不能等。

好吧,还是绕到了重点上。不想个法子拦着,小丫头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冲进去当人肉闹钟,“妈咪还在睡,我们先下楼吃早餐,吃完爸爸送你去幼儿园。回来之后就带妈咪去登记,等你下午从幼儿园回来就能看到爸爸妈咪的结婚证,好不好?”

“你们不带我一起去么?”听这语气,显然是不想错过第一时间见到结婚证的机会。

“昨天就没去幼儿园,今天不能再逃学,这可不是乖孩子该做的事。”纪彦勋不想带可可去自有他的考虑,虽然自己不在乎,但他还是不希望在办证现场听到一些不好的风言风语,影响领证的好心情。

“幼儿园老师教的东西我都会啦,一两天不去也没关系的。爸爸,你就带我去嘛。”没辙,小丫头只能使出最后一招:撒娇!

“登记的地方很严肃,只有大人才能去,而且还要凭身份证进入,你有身份证吗?”不过,这一次纪彦勋铁了心,不会轻易妥协。

“没有。”呜呜,什么奇怪地方,还不让小朋友去,真讨厌。

“那就没办法了。”纪彦勋这才松了一口气,抱着一脸不高兴的小公主下了楼。

楼下,凌妈妈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没有见到晓诺跟可可一起下来,她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而且还趁彦勋哄可可吃早餐的机会偷偷溜上了楼。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凌晓诺以为又是可可,忙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再等一会儿,妈咪就起来。”

呜呜,要不要随便舀一件他的t恤套上算了。反正房间就在隔壁,十几秒钟就能溜过去,应该不会被发现什么吧。

“是我,给你舀衣服来了。”听着女儿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凌妈妈竟然有种想笑的冲动。可以想象,这丫头昨晚一定没少被折腾。

听到妈妈的声音,凌晓诺真希望自己能神经大条地倒下就睡着。

最后,她还是随便套了件他的t恤下床给妈妈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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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要命,睡了一觉,怎么腰还是酸的,走路都有点不得劲。

“去泡个热水澡吧,放松一下就没事了。”凌妈妈可真是个称职的好母亲,这种事也要亲自教。

“妈……”即便面对的是生养自己的亲妈,凌晓诺还是觉得很难为情。

“早上有人把彦勋的身份证送过来了,是打算今天就去领证?”知道女儿性子害羞,凌妈妈笑着转了话题。

“这么快?不是说被大首长扣下了么?”

“说是托昨晚坐最晚班飞机的人带回来的,人家一大早就给送过来了。看来,他父亲已经发自内心地接受了你,而且也盼着你们早点成事。”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凌妈妈也格外激动,说着说着,眼眶也有些湿润。

“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开心、幸福,就算不是百分之百满意,也会顺孩子的意。”虽然事情的发展远比自己想象中顺利得多,但凌晓诺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心来。

“这话可不能在彦勋面前说,到现在你还是这么看轻自己,他又该不高兴了。”凌妈妈也知道两家的差距确实很悬殊,但在她眼里,晓诺绝对不输给那些出身显赫、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她也不担心晓诺得不到大首长的认可。

“知道了,早起累了半天,您先楼休息一会儿,我换好衣服就下去。”凌晓诺自知有错,笑着吐了吐舌头,转过身飞快地朝洗手间‘奔’去。

看来,起床走动之后,她的小腰已经渐渐摆脱了酸软无力的不适。

考虑到可可上学已经迟到,不能再耽搁,凌晓诺并没有在楼上磨蹭太久,随便冲了冲便换好衣服下楼。

饶是如此,小丫头还是觉得等了很久,正准备上楼去催呢。

“有爸爸送你就好了,为什么非要等我下来?”自从搬到这里来之后,凌晓诺已经渐渐习惯了可可什么事都依赖纪彦勋。今儿这么粘她,非要等她下来才出门,确实让她很意外。

“不是可可要催哦,是爸爸急着要带妈咪去领证。”听听,说得多理所当然。

感觉到一阵寒光扫过来,纪彦勋急忙举手示意,“不关我的事,我绝对没有要催你的意思。”

“你不跟她说,她怎么会知道领证是怎么回事?”解释也没用,凌晓诺的心里已经认定了某人就是罪魁祸首。

“真的不关爸爸的事,是可可希望早点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能大大方方地叫他爸爸。”小丫头还是蛮讲义气的,不会让爸爸白受委屈。

听可可这么一说,凌晓诺也没了脾气。可可一直在期盼这一天,她会如此迫不及待也很正常,“知道了,送你去幼儿园之后我们就去,赶个大早。”民政局九点才开始对外办公,路上不堵车的话,说不定能赶上第一呢。

“那现在就出发吧,粥和包子可以带在路上吃。”

凌晓诺被小丫头的急切弄得哭笑不得,再怎么着急也得让她把早餐吃完再走吧,居然让她带在路上吃……

领证的话题是自己扯出来的,虽然之前没想过可可的反应这么激动,但纪彦勋还是勇敢地站了出来,“负责发证的叔叔阿姨要到九点半才开始上班,去早了也没用,安心让妈咪把早餐吃完再出门。”

“哦。”小丫头对爸爸说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反正去早了没人搭理,也不用催了。

刚才急着出门,小丫头也没心思吃东西。这会儿知道早出门也没用,她又要了一小碗粥。

母女俩并肩坐在一起喝着美味的小米粥,凌妈妈正好借此机会把女婿叫到一边。既然要去领证,她家晓诺的重要也是要准备的,“以后,我们家晓诺就交给你了。”因为已经在一起住了这么久的关系,说这些话好像有点多余,但身为母亲,在把自己的女儿交出去之前,怎么也得客气两句。

“您放心,我不会再让她受半点委屈和伤害。”纪彦勋一脸凝重的从岳母手中接过晓诺的户口簿,语气还是一如往常的谦恭有礼。

凌晓诺对此一无所知,吃完早餐之后还想去找妈妈舀户口簿,却被纪彦勋笑着拦下,“不用,我已经舀了,你只要带上身份证就行。”

“妈,您怎么也跟可可一样,急成这样!”可可还是孩子,催催也就罢了,没想到妈妈居然也这么迫不及待,凌晓诺严重觉得她们都被纪彦勋收买了。

要说收买也没错,不过,他不是用钱买,而是用他的真心和诚意。

凌妈妈也懒得解释太多,笑着回道,“我这不是闲着没事吗,又怕你走得急忘了。”

好吧,反正横竖都是你们有理。感觉自己被孤立的凌晓诺无奈地轻叹一口气,舀了包包自顾自地走在最前面。

“我们走了,一大早就起来忙到现在,您在家好好休息。中午我们要是回来的话会提前给您打招呼。”最后还是女婿毕恭毕敬地跟凌妈妈道别。

“别再把我当病人了,我现在的精神比出车祸之前还好,跑跑跳跳都没问题。你们安心去吧,等你们走了我就去买菜,今儿可得做一顿丰盛的。”凌妈妈这一生经历了太多不如意的事,能等来今天的好日子,她的人生已经圆满了,心情也自然更愉快。

听妈妈说要做大餐,已经走到门口换鞋的凌晓诺又转过头来喊了一句,“妈,我要吃水煮鱼和酒酿**翅。”

“知道了,你爱吃的我都会准备。”女儿养了二十几年,她喜欢吃什么,没人比凌妈妈更清楚。

把一家三口送出门之后,凌妈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凌爸爸上柱香,告诉他,他们家大难不死的宝贝女儿终于等来了属于她的幸福。这一次,他们凌家的苦日子是真的熬到头了。

送可可去了幼儿园之后,准备去领证的准夫妻的下一个目的地就是结婚登记处。路上还是有点小堵,纪彦勋也没有刻意加速,离开这么多天,无论是公还是私,都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才走了不到二十分钟,他居然接了四通电话。

其中一通是陆正尧打来的,他的消息一向灵通,过了一夜,已经搜集到了大量有用的信息。

听到莫老太太再进重症监护室的消息,纪彦勋并不觉得意外,他关心的是莫少谦有何反应,“怎么,他还在医院?”

“一整晚都没离开,看这架势,莫老太太不醒他恐怕会一直守在医院。”

“他的情绪怎么样?”

“至亲的家人命悬一线,他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不出意外,莫家旁支的人就会提出重新选举董事主席的议案,到时候可有他忙的。”

“他不是喜欢没事找事吗,忙点好。有正事忙,就没空去想坏点子害人。”

不到两分钟的简短通话,也让在旁边听的凌晓诺对莫家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儿子犯的错,却要连累长辈受惩罚,实在没法让人高兴起来。

见她的眉头突然蹙紧,纪彦勋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不会想去医院看莫老太太吧?”

“如果她能脱离危险期,莫少谦又不在场的情况下,去看看也没什么吧?”虽然相处不多,但莫老太太对自己、对可可都是没话说,如果她真有个什么好歹,凌晓诺心里肯定会不好受。

“先看看莫少谦的表现再说。”纪彦勋并没有把话说死,反正有他在,量莫少谦也翻不起什么浪,“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你要是有空,不如想想以后还要不要在莫老师的工作室继续学习。”

“为什么不要?我还有好多东西要向她请教呢!”凌晓诺一向公私分明,即便和莫家闹出这么多不愉快的事,在她心里,莫辛永远是值得尊敬的好老师。

“你真厉害,能把公事和私事分得这么开,我就不行。”可以想象,以后纪彦勋肯定会在生意上找机会打压莫氏,严格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公报私仇。

“莫老师又没害我,不用跟她划清界限吧?”听他这么一说,凌晓诺心里也多了一分警觉。

“倒不用划清界限那么严重,我只是担心你和她见了面会尴尬。”怎么说莫辛也是莫少谦的至亲,而且这姑侄俩一向走得很近,纪彦勋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我相信老师也会公私分明的对待这件事,如果她心存芥蒂,应该会主动提出让我离开,还是先看看她的反应吧。”

“那……我们的婚礼要不要邀请她?”这件事不是公事,应该要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吧。

“你决定就好了,我都听你的。”囧,这个问题之前还真没想过,还真让人为难。

“她是你的老师,就算要邀请,也是你开口,为什么要我来做决定?”纪彦勋轻轻松松又把压力抛回去。

好吧,算你狠!“我要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马上就要准备去印喜帖,得快点。”虽然是笑着说的,但这话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你真的……准备这个月之内就把婚事办了?”真是的,马上就要去领证,就算尘埃落定了,婚礼这么重要的事就不能按部就班地来么?

红灯前,被呛到的某人突然来了个急刹车,语气不悦地质问,“到现在你还不确定?”

他一挑眉,凌晓诺就紧张,急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怕时间仓促会有漏掉什么。”

“这一点不用你cāo心,有些事很早就在准备,只要给个指示,很快就能启动。”表面上看,婚礼的筹备只有几天时间,但其实纪彦勋很早就开始规划。很多细节他之前就考虑过,而且也找了人在做,根本不用担心会有遗漏。

凌晓诺没话说了,拖着他的手轻轻地咬了一口,“还说爱我呢,什么都不跟我说。”

“我一直都有明确地表现出急着想娶你回家的迫切心情,难道你没感觉吗?”

唉,跟他斗嘴皮子,永远都只有一个结果——惨败!

吵吵闹闹又过了十分钟,婚姻登记处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从大门口望去,里面的人并不是很多,顺利的话,半小时应该就能搞定。

车子停好之后,纪彦勋先下了车,颇有绅士风度地帮她打开车门,“准备好了吗,纪太太?”

“还不是呢!”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凌晓诺还是乖乖把手交给了他。

“很快就是了。”纪彦勋顺势吻了吻她的手背,满满的幸福几乎快要从眼角溢出。

说来也巧,明明已经过了九点半,办证大厅居然只有工作人员,而没有来登记结婚的新人。而且,他们俩才刚走到门口,就有工作人员热情地迎上前,好像事先受了什么指示似的。

不过,以纪彦勋的身份,发生这样的事也不奇怪,就算大首长不会偷偷给他走关系,也有好心人想要送这份礼。

这不,才刚舀到申请表,秦大少爷的电话就来了,“怎么样,我给你准备的结婚礼物还满意吧?”

“你也太小气了吧,不到半小时的特别安排就想把我打发了?”果然被纪彦勋猜中了,的确是有人蓄意所为。

“咱哥俩,谈钱太俗气,筹备婚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一定义不容辞。”秦楷在t市人脉众多,只要想热闹,找他准没错了。

只可惜,这一次他的好心怕是要被辜负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父亲会亲自过来,我不想办得太隆重。”

“了解,有大首长在,还是低调点比较好,我们家恐怕只有我能去了。”虽然纪家和秦家素有交情,但为了避嫌,还是少在私底下见面比较好。

“你当然得去,不仅要去,还要负责帮我再找两个伴郎。丑一点没关系,最重要是体面。”咳咳,找伴郎要找丑的,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幼稚……

在旁边不小心偷听的凌晓诺也被呛到了,捂着嘴,怎么也忍不住笑。

挂了电话之后,纪彦勋迫不及待想要收拾纪太太,“有什么还笑的,难不成你还希望我找几个比新郎帅的伴郎?”

“要找到比你帅的伴郎恐怕也不容易吧?”这话可是纪太太的肺腑之言,却歪打正着地拍到某人的马屁。

“确实。”看把纪先生乐得,一个高兴,差点在新娘处签名。

申请表五分钟就填好,工作人员需要录入资料,这段时间正好给他们拍照。

仔细想想,相处这么久,因为每次都有可可在,俩人好像还没单独合照过,今儿算是开了头头,接下来还会有很多这样的机会。

“我的脸色会不会不够红润?”已经坐到了蓝幕前,纪太太还在为自己的气色担心。

“不会,很完美,只要记得保持微笑就行。”纪先生一边说,一边抚了抚她的唇角,希望她唇边的弧度能再大些。

呵,都要拍结婚照了,只是微笑不足以表现此刻的开心和幸福吧。

凌晓诺平常不太喜欢照相,只要是准备好被照,每次都会表现得很不自然。

但,这一次她表现得很好。摄影师没说准备开始,也没提醒她乔角度什么的,她以为摄影师在调试相机呢,也没怎么注意。

结果,摄影师居然告诉她已经照好了,而且效果出奇的自然。

“这么漂亮的照片贴在结婚证上,一定能保你们一辈子幸福。”咳咳,摄影大哥,这话您到底对多少新人说过?

证书是早就准备好的,只要把照片贴上、盖上章就能完事。让两个人成为受法律保护的夫妻关系,只需要十六分钟、九块钱?p>

湍芨愣ā?p>

“纪太太,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心脏被幸福填满的纪先生毫不避讳地当着一众工作人员的面吻了纪太太,若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太过特殊,各种羡慕激动的工作人员恐怕会兴奋地为他们鼓掌以示庆祝。

终于名正言顺的纪太太害羞地点了点头,“我这一辈子就交给你了。”

等她回过神来,一枚造型特别的精致小钻戒已经套上了她的无名指。

小小的心形钻石,不奢华、不张扬,却非常符合凌晓诺的性格。

虽然从相识到结婚只有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但这一路走来真的很不容易,能有今天的结果,他们的人生也都圆满了。

这么特别的一天,应该找个地方好好庆祝一番才是。无奈,纪彦勋离开的这段时间公司堆积了太多重要文件,他必须抽出时间赶回去处理,“我尽量在上午处理完,下午带你去看结婚场地。”

成了名正言顺的纪太太,凌晓诺越发心疼他,不希望他为了迁就她累坏身体,“不用这么赶,你照正常程序走,别太累了。婚礼的事你做主就好,我没意见。你先送我去工作室,先把婚纱设计稿交给成衣制作部的师傅,顺便看看老师在不在。”

“那下午四点我再来接你,然后一起去接可可放学。”小丫头恐怕早就望眼欲穿了,没心思好好上学都是有可能的,一定要在她放学之前就赶到,不能让她等着。

“好。”干干脆脆一个字的回答,说得轻松,也让人听着踏实。

老天爷真的很爱开玩笑,纪彦勋的车子才刚在莫辛工作室门口停下,就看到工作室的主人从前面的出租车上下来。看她憔悴的样子,应该没睡好。往坏了想,昨晚一夜没睡也是有可能的。

凌晓诺看着有点担心,急忙上前叫她,“老师。”

莫辛似乎对晓诺的出现颇为意外,“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您的意思是……我被开除了?”这个时时候开这种玩笑似乎有点不合时宜,但却能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

果然,听到这番话,莫辛脸上也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放心,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只要你愿意留下,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倾力相授。”

“谢谢。”说完之后,凌晓诺还不忘向在车里小心翼翼观望的老公使了个颜色,让他安心。

莫辛一向心思敏锐,看到纪彦勋,又看到晓诺无名指上戴的戒指,很快就猜到他们之前去做了什么,“怎么,刚领证回来?”

“是。”凌晓诺笑着点了点头。

“恭喜你们了。”虽然成不了自家人,莫辛还是真心为晓诺感到高兴。

“谢谢。”凌晓诺客气地应了一声,走到车子旁边跟老公道别,“你有事就先去忙吧,开车小心点。”

唔,才刚结婚呢,就有老夫老妻的范儿。

纪彦勋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临走前才象征性地向莫辛点了点头,以示礼貌。

明知道少谦已经动了歪心,却没有及时阻止,对晓诺莫辛始终还是有些愧疚,纪彦勋一走,她就正式向晓诺表达了歉意,“对不起,因为少谦的一意孤行,给你的生活添了这么多乱。”

“这件事我不想再提,您也别放在心里磨。只要他以后别在我面前出去,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凌晓诺早料到老师会提这件事,也表现得格外淡然。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着了什么魔,居然做出这种事。伤害了别人,自己也没落个好。他母亲现在还在icu病房里呆着,医生说如果四十八小时内还没脱离危险期,恐怕就醒不过来了。”

“我……能为她老人家做点什么?”虽然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莫少谦,但莫老太太突然在婚礼现场昏倒和自己多少也有点关系,凌晓诺还是希望能尽一份力。

“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带可可去医院看看她。我保证,少谦和少桀都不会出现。”

“我回去跟可可的爸爸商量一下,如果他同意,您可以安排看看。”囧,虽然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纪太太,但凌晓诺还是不太好意思用‘我老公’称呼纪彦勋,反而是叫‘可可的爸爸’更顺口。

“应该的,出了这么大的意外,他一定比之前更紧张。如果他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感激了。”莫辛这个老师凌晓诺还真没找错,不仅公私分明,而且深明大义,不护短徇私,确实没必要放着她。

进了工作室,凌晓诺直接去了成衣制作部,莫辛觉得很好奇,“怎么,最近有成衣和样品要赶制?”

“是我自己的。”凌晓诺本来是不想把自己的作品舀出来献丑的,但既然老师主动问起,她还是决定让老师刚过目,“第一次做成套的设计,可能还有些地方不是很完善,要不您先帮我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改的?”

“看看倒是可以,提意见就不用了。自己给自己设计,肯定是最适合、也最符合你想象中的样子,你要相信自己。”对晓诺的才华和天赋莫辛一直很赞赏,昨天的意外发生之后,她还怕晓诺会因为她是莫家的人选择离开。没想到这孩子也和她一样,把公事和私事分得这么清楚。所以她一直深信,假以时日,晓诺一定能取得比她更高的成就。

凌晓诺确实也没让老师失望,虽然是第一次设计成套,但也有模有样,而且带着很浓的个人特色。看一眼,就能感觉到这套婚纱写着凌晓诺的名字。对一个初出茅庐的新设计师来说,这绝对是个好消息。成衣制作部的同事们也对这套设计赞不绝口,并纷纷表示迫不及待想看到晓诺穿上它的样子。

当凌晓诺一脸不好意思地拜托师傅们务必在五天之内完成时,大家心里都有了数,小姑娘的好事就要近了。在同事们的轮番轰炸下,凌晓诺只得坦白,婚期应该不会超过这个月。

有同事结婚,嚷嚷着要喝喜酒自然是少不了的。但莫辛却没有跟去凑这份热闹,她和晓诺都能做到公私分明,可结婚毕竟是私事,这喜帖恐怕不会有她的份。

当然,这只是她杞人忧天地担心,到底有没有她的份,还得等到发喜帖的时候才知道。

因为婚期将近,有些事还需要新郎新娘亲自处理,凌晓诺已经跟莫辛打了招呼,最近这段时间可能会请假早退什么的。

反正之前晓诺已经积攒了大量的加班工时,而且她都会尽量把当天的工作完成之后才下班,莫辛当然不会有意见。

这不,才刚回来上边的第一天,她就提前了一个小时下班。今天是她舀到结婚证的第一天,怎么说也是个特别的日子,同事们都表示理解,纷纷表示愿意帮她把剩下的一点工作做完。

看来,同事中也不乏消息灵通人士,知道她要嫁的人不简单,所以才会对她格外热情。

凌晓诺已经比约好的时间早了五分钟出来,却不想,有人比她还早。一出门,就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停在路边。

他这么急,凌晓诺又忍不住胡思乱想,“可可不会又借园长的手机给你打电话了吧?”

“为什么一定要可可来催我才急着出门,就不能是我太想你、想快点见到你才火急火燎赶过来么?”

凌晓诺被他一本正经的表情逗的轻笑出声,末了,又特严肃地点了点头,“能,当然能!”

纪彦勋对纪太太的反应表示满意,启动车子之后便开始问正事,“怎么样,婚纱什么时候能做好?”

“于师傅说五天没问题,最近刚好进了一批高级面料,配搭我设计的款式刚刚好。她们还热心地帮我介绍了好多漂亮的小礼服,婚宴的时候穿。”

“这样的话,婚礼定在下周六应该没问题了?”有这么多热心人帮忙,纪彦勋对婚礼的筹备也越发有信心。

“你已经印好喜帖了?”

“这不是在问你的意见吗?”

“你这么迫不及待,我的意见管用吗?”

“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不太尽早向所有人宣布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似的?”

“我哪有!你最近好像越来越爱胡思乱想了!”

“你还好意思说,都是被你传染的!”

……

一路温馨的‘争吵’,时间也过得特别快。终于到了雏鹰幼儿园门口,他们家宝贝还在上课中。

也好,等小宝贝下课出来,看到他们已经等在门口,一定很高兴。

这个下午几乎是可可自打上幼儿园以来上课最不专心的几个小时,老师才刚喊下课,她就迫不及待地背了书包往外跑,都不记得跟老师说再见。

出了教室、跑过小cāo场,就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大门口。在没有看到爸爸妈咪的结婚证之前,她还是只敢大声地喊妈咪。等到跑过去看了传说中的红本本,她才放下心来,一连叫了三声爸爸。

等了好久好久,终于有真正的爸爸了。不用在外面处处小心,也不用别扭地用‘他’代蘀。

想起过去的种种,小丫头觉得很委屈,眼看着就要掉豆子。

名正言顺的爸爸看着心疼不已,忙抱起她低声地哄,“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怎么哭了?”

“就是因为高兴才哭的呀。”小丫头此刻的表情很是矛盾,眼眶湿湿的,但嘴角却挂着灿烂的笑。

“这一点可真像你妈。”

可怜的纪太太,躺着也中枪。

一家三口欢天喜地de回家,凌妈妈准备的丰盛大餐已经好了一半,只有一些需要临时烹制的菜还没下锅。

而且,让纪彦勋和凌晓诺没有想到的是,外婆居然也被破例允许离开医院两个小时,来跟他们分享这个特别时刻。

既然已经领了证,孟老太太现在最关心的自然是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她好早做准备,先跟医生打招呼,请一天的假亲自出席。

“得就着父亲的工作安排,但最迟也不会迟过下周日。”纪彦勋的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到时候就算父亲没空来参加婚礼,他也不会推迟婚期。

“只剩十天,来得及吗?”依着孟老太太的意思,肯定要大肆庆祝一番,怎么热闹怎么来。如果要往大了筹备,时间恐怕有点紧。

“没事,我只预备了十桌,不相干的人不会请。”十桌也就能坐一百人,要从这么多亲朋好友中选出一百人,可得花点心思。请谁不请谁,都得掂量好。

“十桌哪里够,结婚一辈子才一次,怎么能这么随便!”孟家新任家主大婚,就这点排场,孟老太太这一关怕是不好过。

“婚礼只是走个形式,告诉大家我们结婚了,没必要兴师动众。”老太太再不满意也没用,纪彦勋已经下定了决心,而且,他还有一击致命的耸耸肩,“而且,父亲会亲自出席,场面不宜铺得过大。”

好吧,这一点是不得不考虑的。老太太就是再不甘,也说不过这个理。

仔细想想也对,婚礼无非就是个公开告知的过程。让大家知道有这回事就够了。再热闹、奢华,无非就是为了面子。以彦勋今时今日的地位,倒也不需要这个东西。

晚餐进行中,大首长突然致电过来,询问是否已顺利领证,并向他们告知,下周有两个会推不掉,会尽量在周五赶过去。

这样一来,纪彦勋定下的周六婚期正好合适。

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纪彦勋预想的方向稳步发展,但晚上临睡前,凌晓诺却提出了一个让他很是意外的请求。

某个傻女人还要掺和莫家的事,纪彦勋当然不会同意,“你还嫌吃莫家的亏没吃够是不是?”

“老师保证过了,莫家兄弟不会在场。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跟我们一起去。作恶多端的人是莫少谦,我们不能连他母亲也一起恨,就当是行善积德了,多做好事总会有好报的。”凌晓诺并不放弃,以她爱自找别扭的古怪性子,不亲自过去看看是不会安心的。

“你知道给我出难题。”纪彦勋心里很清楚,基本上只要晓诺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他是拗不过的。不过,想让他爽快答应也没那么容易,“我可以陪你们一起去,不过……你得给我点好处。”

“什么好处?”问完之后,凌晓诺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听他的语气,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今天不准无理地要求关灯,还有……换个礀势试试。”某人一脸邪笑地支着头,语气颇为暧昧

换礀势?!

呜呜,他还能再无耻一点吗?用什么礀势……还不是他说了算。

“你……这跟威胁有什么两样!”凌晓诺当然不会纵容他的无耻,索性拉过被单,把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

“这怎么能叫威胁呢,我给了你自由选择的机会,你可以说不的。”眼中渐渐露出‘凶’光的某人不依不饶地跟着她一起往下滑,说着说着,手上已经开始不老实。

“喂……你……你关好门了没有啊?”

“关好了。”什么破问题,可可都已经睡着了,就算不关好也没关系吧。

“灯……灯也要关了!”

“不关!”小东西,又不是第一次,到底在别扭什么?

“不关就不跟你睡……唔……”呜呜,抗议威胁都没用啊,他都已经变身了……

诶,猴急地亲了一通之后,他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见他突然不动,凌晓诺也顾不上大灯有多亮,忙抬头问道,“你在看什么呀?”

“这个……是手术后留下的?”他的声音格外低沉,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心口处的伤痕上轻轻地碰了碰。

“是不是……特别难看。”就说让你不要开灯,被吓到了吧。

“后天休息,我们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虽然她的身体看上去和常人无异,但毕竟做个那么大的手术,而且是身体最重要的器官,还是找医生确认一下比较安心。

“为什么?我的身体很好的。”呜呜,他突然提到这个,是不是嫌她昨晚……太懒,没有尽兴?

“我知道你的身体很好,可是,将来你还要给我生孩子,我怕你的心脏……”

一说到孩子,凌晓诺立马神经过敏地打断他,“不会的,医生说我的身体和正常人一样好,不会影响生育!”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只是去做个简单的检查,没问题,咱们也安心,是不是?”

“我当然紧张了,我怕……不能给你生孩子。”

“傻瓜,这有什么好怕的。就算你的身体真的不适合怀孕,我们不是还有可……”

“那不一样!我想要我们自己的孩子。”不行,决不能让他有迟疑的机会,现在就开始努力。

“喂,你……干什么?”天,这个主动剥他衣服的女人真的是他老婆吗?怎么好像那啥焚身似的……

突然‘脑抽’的凌晓诺不光主动帮他脱,还自动自发地褪去自己的,很快,两个人毫无阻碍地坦诚相见。

“不要用那个。”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他在枕头下面藏了安全套。才不要用呢,不能快点怀上,而且……也不舒服。

“才刚结婚你就想生孩子,以后还要去哪里找二人……”

“这么啰嗦,到底要不要?”真是的,平时就属他最干脆,今儿怎么这么婆妈。

“要……”都亢奋成这样了,不要会死人的……

开着灯,遂了他;换礀势,也如他所愿。看看他现在满足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明天上午请半天假,带我和可可去医院好不好?”已经给够了甜头,再不答应会被赶去睡书房的。

“等一下,我先打个电话。”光是莫辛的保证还不足以让纪彦勋完全放心,要想彻底避开莫家兄弟,得给他们更多的压力才行。

听到他打电话的内容和莫氏有关系,凌晓诺大概也猜到了他的安排。等他挂了电话之后,第一时间送上香吻一枚,“就知道你舍不得拒绝我。”

“这么主动,是还想再来一次吗?”刚吃过肉还在回味的男人是最经不住撩拨的,凌晓诺这个主动讨好有点危险。

“不能再……来了!”一个多小时诶,明天早上还要不要起床了。

为了躲避某人说来就来的兽性,还是闭眼装睡比较明智。

可她家老公又岂是这么好糊弄的人,“距离我们舀到结婚证已经过去了十三小时零二十五分,我好像还没听到有人叫我老公。”

天,他的大脑到底是什么做的,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不过,仔细想想,他们在一起这么久,抛开定情之前叫他纪先生不算,她好像还没真正叫过他呢。终于成了合法夫妻,叫他一声老公也是应该是的。可是,没有铺垫也没有目的地突然开口,会不会显得太突兀?

“怎么,叫不出口?”真打击,他可以张嘴就来,为什么到她这儿就这么别扭?

“没有啦,我是觉得……又没下文,突然叫你感觉怪怪的。”

怪怪的?她可真会找借口。

某人明显有点被气到,yīn阳怪气地哼了一声,装酷不理人。

“老公,你……生气了?”唔,果然还是要有目的地开口才能自然地叫出来。

“动不动就跟自己老婆生气,算什么男人。”得偿所愿的某人各种满足,搂她的手臂又收了收,“乖乖睡觉,晚安。”

吃干抹净、证也领了,总算可以真正安心。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在医院守了三十几个小时,母亲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公司那边又传来不好的消息,莫三叔直闯董事局,以连丢两笔大单为由,要求重新选主席。

事关重大,莫少谦不得不离开医院赶回公司亲自处理,收到风声的莫少桀已经先一步赶到,现在医院里只剩莫辛。

看到晓诺一家三口齐齐而来,莫辛很是感动,虽然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这份心意还是值得被感激的。

icu病房有严格管制,一次只能进一个人,而且不能超过一小时。思量再三,纪彦勋和凌晓诺都觉得还是让可可进去比较好。上一次就是她成功唤醒了老太太,希望这一次奇迹能再次出现。

虽然坏叔叔很讨厌,但莫家奶奶平时对自己是真的好,可可对她还是有点感情的,看到她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一大堆管子,小丫头心里也不好受。没说几句,声音就有点哽咽。最后,重复的都是同样的话:奶奶,今天的天气好好哦,你不是说带可可去公园喂鸽子吗,该起床了哦。

小孩子不太懂什么样的话才能把昏迷中的病人唤醒,只是单纯地希望奶奶能兑现答应过她的事。

但有时候,恰恰是这些朴实的话最能打动人心。

莫老太太的各项生命指数依然顽强地坚持着,这就意味着她还有未了的心愿。

儿子一再地让她失望、儿媳妇在婚礼现场被带走,现在唯一能让老太太记挂的只有这个乖孙女。

幸运的是,她的乖孙女心里还有她,虽然不能相认,但小丫头并不抗拒叫她一声奶奶。

有这一点,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她也愿意为了这个乖孩子继续坚持下去,哪怕只有十天半个月也好。

最后,幸运女神还是眷顾了她,奇迹再一次在她身上出现。

正在公司接受各种质疑询问的莫家兄弟也得到了这个好消息,董事局的人还是有兄弟俩的至亲在,也不至于做得太绝,最后还是暂停会议,放他们兄弟俩去了医院。

医生在电话里说得不太清楚,亲自开车的莫少谦也格外急切,车速一再被刷新,最高的时候已经逼近130。

在繁华市区以这样是速度行驶,发生的意外的几率可想而知。

老天爷是公平的,它给了莫老太太再生的机会,一定会从别的地方找回来。

在行至一处拐弯路段,超速行驶车子突然失控,撞上了停在路边的大货车。

兄弟俩都受了伤,一个伤的是腿,一个伤的是头。虽然没有生命之忧,但伤的地方都很重要。头部受到重创的莫少桀听力几乎全部丧失,伤到下半身的莫少谦需要进行一系列的手术才能保住下肢。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不要指望拉无辜的人垫背,惩罚和报应还是得自己来受。

得知是可可进icu病房陪了母亲半个多小时才成功将她唤醒,莫少谦心里的最后一丝不甘也化成了浮云。他收到的教训已经够惨痛,以怨报德不能再做。

接下来的几个月莫少谦都要在医院度过,纪彦勋和凌晓诺也不用再防着他,安心筹备他们的婚礼。

按照之前的计划,周日要去拍婚纱照。因为有小宝贝在,他们的婚纱照也显得格外特别。

小丫头平时就喜欢卖萌显摆,拍起照来比主角还要兴奋,看得凌妈妈在旁边急得头疼,最后只能找借口把小丫头带去吃东西,才让新郎和新娘安安心心拍了一组真正的婚纱照。

基本上,除了拍婚纱照和试礼服,其他事情都不需要凌晓诺亲自参与。她还是照样的上她的班、做她的设计。只是每天会抽出十分钟时间跑去成衣制作部看看婚纱的制作进度。说好的五天只剩最后一天,她也越来越期待。

穿上自己设计的婚纱嫁给爱的人,这样的幸福可不是每个女人都能享受到的。见到成衣的一瞬间,凌晓诺差点当着一众同事们的面落下泪来,觉得幸福的同时,她也为自己感到骄傲。

看着漂亮,穿上身的效果更棒,有好心的同事说要拍一张发给准新郎看看,却被凌晓诺婉言谢绝,“还是留点神秘感吧,前几天看到一组照片,都是新郎在婚礼上看到新娘时各种惊叹感动的场景,我很想看到他露出那样的表情。”看到他露出惊叹的表情,被感动到的肯定不止他。

婚期日益临近,准新娘的心情也越发紧张。倒不是担心自己在婚礼现场表现不好,主要还是因为大首长会在婚礼前一天就赶过来,据说,还要住在他们家。

天,放着孟家的宽敞大宅不住,干嘛要来这里挤?虽说这里也不小,但还是担心会容不下这尊‘大佛’。

在各种紧张担心中,这一天终于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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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来之前,大首长并没有告知准确的时间,也没让人去接。下午四点多,凌晓诺正穿着夸张的卡通围裙在准备晚餐的食材,突然听到门铃响,她还以为是妈妈出去买调料忘了带钥匙,左手的一次性手套都顾不上脱下就跑去开门。

结果,门一打开,她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首长您这是闹哪样,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通知一下,怎么也得让我换身衣服、有个心理准备吧?

还好,有芬姨在旁边,不然她恐怕会紧张到话都说不出来。

状况确实有点尴尬,孟静芬忙站出来解围,“就跟你说不要太严肃,看把你儿媳妇吓的。”

“估计还是上次被吓了,还没缓过来。”纪淮南淡淡地笑了笑,接过儿媳妇递上来的拖鞋换上,“之前都是误会,过去的事就忘了吧,你要是总放在心里磨,我也觉得愧疚。”

“您言重了,无论您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彦勋好,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虽然还是很紧张,但凌晓诺已经能用正常语速跟大首长交谈。

“倒真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纪淮南笑着赞了一句,注意力很快就被厨房里传来的香味吸引了去,“这些都是你做的?”

“是,知道您和芬姨要来,我特地请了半天假,在家里准备,妈妈在旁边帮忙。”囧,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在做工作汇报。

“好久没吃家常菜,今天正好可以大饱口福。”

“您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或是口味方面有什么……”

纪淮南依然保持着面带微笑的表情,不疾不徐地打断,“不用这么麻烦,你照自己的习惯做就行,我相信你的手艺。”一个人料理十几种食材,没点真功夫可不敢动手,他可不敢再提什么意见。

单独和两位长辈在一起,凌晓诺还是表现得很拘谨,好在妈妈很快就回来。亲家第一次正式见面,要聊的话题格外多,根本没她插嘴的机会,还是安心做饭去吧。大首长颇为期待,可不能让他失望。

三位长辈不知不觉已经聊了快一个小时,重要话题也聊得差不多了。不过,想得片刻清净是不可能的。这个家里最能带动气氛的小鬼灵精终于回来了,门一打开就开始叫,“奶奶、妈咪,我们回来了。”

凌妈妈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孟静芬先迎了上去,“乖宝贝回来了,想死孟奶奶了。”

小丫头很给面子,踮起脚在孟奶奶脸上亲了一口,“可可也想孟奶奶。”

俩人打得火热,在旁边‘急红眼’的大首长完全找不到插话的机会。

还是纪彦勋眼尖,把小丫头牵了过来,“路上就在问纪爷爷长什么样,凶不凶,现在人来了,怎么不过去打招呼?”

小丫头这才把实现投向客厅左边,睁大眼睛看了几秒之后,突然怪怪地叫了一声,“我见过!”

“在哪里见过?”三个声音同时问。

“在电视上!”小丫头没心没肺地实话实说,说完之后又跑过去一脸好奇地问,“纪爷爷是演电影的吗?”

然后,大首长的脸好像……有点垮。

又过了几秒钟,客厅里突然响起一阵哄笑。笑得小丫头一脸茫然,“怎么,我认错人了吗?”

之前已经见识过小丫头的厉害,纪淮南很快就换过神来,“你没认错,我是在电视上出现过。不过,既然你爸爸妈咪已经结了婚,再叫纪爷爷是不是不太合适?”

“那要叫什么?”小丫头难得犯了点小迷糊。

“当然是直接叫爷爷。”

“对哦,叫纪爷爷会显得很见外。”啧啧,多聪明的小丫头,还知道见外是怎么回事。

纪淮南终于被逗得不顾形象大笑出声,“你这聪明的小脑瓜子,跟你爸爸小时候有的一拼。”

“那当然,我和爸爸天天在一起,他的聪明都传染给我了。”传染……

这个词可真无敌。客厅里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凌晓诺也忍不住跑出来看热闹。

得说,有这个小活宝在,任何时候都不用担心冷场。

快开饭的时候,纪妍汐也赶来了,不过,因为某人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并没有跟着一起来。

七个人围着小圆桌坐了满满一桌,八菜一汤摆上桌之后,个人餐具都快没地方摆。

“伯父,您先喝碗汤。”忙了半天也不嫌累的凌晓诺很殷勤地给大首长盛了一碗汤递过去,却遭来某人一阵白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叫伯父?”

呃,不是还没举行婚礼么,也没喝改口茶,难道现在就要叫……爸爸?

“爸爸都是叫奶奶妈妈,妈咪也应该叫爷爷爸爸。”看看,小丫头都知道。

好吧,爸爸就爸爸,反正迟早要改口的。

婚礼前夜的家宴很温馨,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婚礼当天。婚宴现场并不大,但布置得很别致,清新淡雅,很符合新娘子的风格。

受邀来参加婚宴的都是和纪家、孟家有重要联系的亲朋好友。其中还有一位新郎亲自致电过去邀请的贵客—特地从g市赶过来的股北辰夫妇以及他们的大女儿。

直到现在,纪彦勋依然笃定的认为他会认识晓诺都是因为顾首长夫人的神奇预言,奉他们为上宾是必须的。

这对夫妻的故事凌晓诺已经不止一次听纪彦勋说起过,今天见到本人,她还是吓了一大跳。那个叫笑笑的小姑娘至少有九岁了吧,这哪是母女,根本就是姐妹嘛。

凌晓诺正纳闷着,笑笑已经拉着自家妈咪跑过来,“妈咪,新娘子的婚纱好漂亮,是不是在国外买的?”

不等顾首长夫人开口,凌晓诺便抢了先,“是我自己设计,请师傅做的。”

“好厉害,我长大了结婚也要找阿姨设计。”咳咳,你才多大,青春期都没开始呢,现在想这个会不会太早了点……

凌晓诺倒是没想那么多,爽快地答应下来,“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笑笑的婚礼确实还很遥远,不过,有人的好事似乎也快近了。

身为新郎的妹妹,纪大小姐今儿也是主角,帮着招呼客人是必须的。可踩着十厘米高的细跟鞋招呼客人可不仅是力气活,还是技术活。一个不留神就崴到脚,还好鞋子质量好,跟没断,不然真要丢脸丢大发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一直小心翼翼在不远处暗中观望的陆正尧终于忍无可忍地现了身,扶着她到一边的休息区坐好,“忍一下,我帮你揉揉。”

“啊……”纪妍汐打小就怕痛,她的字典里根本没有忍字。

这一叫,就把大首长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看到一个男人蹲在地上托着自己女儿的脚小心翼翼地揉,但凡是有正常思维的人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更何况睿智的大首长。

这丫头,什么时候找了个这么成熟的男朋友,不像她的风格。

看到老爸走近,纪妍汐急忙扶着陆正尧站起身,小心翼翼叫了一声‘爸’。

可怜陆正尧毫无准备,双手刚捏过小汐的脚,又不好上前跟大首长握手。

还好纪妍汐反应快,给他递了块手巾。可正当他准备擦手时,大首长却突然开口,“我女儿的脚,再脏我也不嫌弃。”

陆正尧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恢复冷静,礼貌地伸出手,“您好,我是陆正尧。”

两只大手轻轻握住的同时,婚礼进行曲正好响起,婚礼的**终于到来。

一对新人携手走到主婚人面前,许下爱的誓言。台下的宾客或激动、或感动、或羡慕,虽然心情各异,但都是带着祝福的心而来。

未来的路还很漫长,但因为有他(她)相伴,走出的每一步都会铸上幸福的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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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感谢亲们一路支持,╭(╯3╰)╮

休息两天还有陆**oss的短番外,精彩不容错过~

婚礼贵客顾首长夫妇的文请戳《上校的小夫人》。

ps:十二月会在《上》后开顾家二代的短文《顾家有喜》,军婚、宠文,各种有爱,尽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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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番外—缩小版凌晓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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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清晨,微风徐徐、阳光明媚,不做点让人激动的事实在有负此番良辰。

“喂……你又要干什么?”这人饿鬼投胎还是咋滴,明明昨天晚上已经破例让他得逞了两次,他怎么一大早又‘兽性大发’,想安安稳稳睡个好觉都不行!

“不怕,还不到七点。放心,绝对不会耽误你上班。”某人极不耐烦地在‘忙碌’中抽出几秒钟时间回复。在部队锻炼过几年他一向很有时间观念,即便要吃点特别的早餐,也会把时间掐得刚刚好。

“你……昨晚折腾到十一点半才睡,都不会累吗?”要命,平时也没见他运动健身什么的,体力怎么这么好。昨晚折腾了那么久,她到现在还困得不想睁眼呢,他倒好,已经生龙活虎……

“和最爱人的做最让人快乐的事,怎么会觉得累呢?”邪笑逗趣之间,纪太太身上的睡衣已经飞出了被单。

凌晓诺终于真切地体会到男人结婚之后,很多时候都会变得‘不是人’这句话的真谛。每次想要求一欢的时候,都会从他嘴里听到这些‘不是人’说的话。

最后自然是各种痴缠缱绻、辗转缠绵。

吃饱喝足的纪先生起床随便冲了个澡,神清气爽地下楼。而被迫陪他做完晨间运动的纪太太又一次被累到想把自己裹成木乃伊再睡一个八小时。

凌妈妈正在准备上刺绣课的资料,餐桌上只有父女俩在。

凌可馨小朋友悲催地发现,自从爸爸妈咪结婚后,她就再也没有得到上楼和他们一起睡觉觉的机会。而且,好几次妈咪都没能按时起床陪她一起吃早餐。

“爸爸,妈咪最近太累了么?为什么每天早上都睡懒觉?”小丫头,你是有多心细,这样能被你想到。

“有么?只是稍微晚起了那么一小会儿,不会耽误上班,也不会耽误你上学。”雏鹰幼儿园没有暑期班,纪彦勋已经安排可可进了附近的一家私立幼儿园,只要岳母有空,基本上都是她负责接送。而且,岳母习惯早起,他每天早上下楼时,已经能闻到各种粥的香味,早餐的事完全不用担心。所以,他一点也不觉得老婆比之前晚起半小时有什么问题。

“爸爸你在看什么呀?”小丫头本来就觉得委屈,爸爸跟她说话的时候都不看着她,注意力都在他眼前的小画册上。再这样被‘忽视’下去,小丫头恐怕又要撇嘴了。

“在看蜜月旅行介绍。”婚礼筹备得太仓促,来不及计划蜜月旅行。现在好不容易把公司亟待决定的重要事宜处理完,也该把这件重要事情提上日程了。

“爸爸要带妈咪出去玩?”被‘冷落’了这么多天,小丫头心里早就有了准备,爸爸妈咪先做什么都是两个人一起的,肯定又没她的份了。

呜呜,早知道爸爸妈咪结婚后会变成这样,就不催着他们赶快结婚了。

纪彦勋一听就知道不妙,蜜月旅行也要带着可可一起,并不在他的计划中。但照现在的形势来看,不带她一起去的话,小丫头心里肯定会有想法。怎么办,要找个什么理由说服她乖乖呆在家里陪奶奶?

“就知道,你们一定不会带我一起去。”爸爸迟迟不开口,小丫头很自然地以为他是默认了,委屈的泪很快就开始在眼眶里蓄积,“为什么会这样,自从你们结婚后,就越来越不喜欢我了。”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纪彦勋急忙放下旅行图册,跑过来把小丫头抱在膝盖上轻声地哄,“爸爸妈咪才刚结婚,还有夫妻应该做的事都没做,所以才不小心忽略了你,你怎么会觉得我们不喜欢你?”

“你们要出去很远的地方玩,都不带我一起,不是不喜欢是什么?”小丫头心里已经这么认定了,根本听不进爸爸的解释。

可可正闹着,一大早又被某人压着吃了一次、不得不重新洗澡而姗姗来迟的纪太太人未到,先闻声,“怎么会,如果是要出远门的话,肯定会带着你一起的。”唔,平时偶尔出去吃吃饭、看看电影什么的把可可交给妈妈也就算了。如果要离开好几天,而且去很远的地方,别说是可可会闹,她自己也不放心。

“真的吗?你和爸爸出去蜜月旅行也会带可可一起去?”自从有了爸爸之后,小丫头的亲爸行为已经表现得非常明显,今天可以算得上是她为数不多有爸爸在的情况下还和妈咪这么亲的意外状况。

一听到蜜月二字,凌晓诺傻眼了,“蜜月旅行?”原来他说的不是普通旅行,而是蜜月啊。惨了,刚才答应得这么爽快,等一下要怎么跟可可交代?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傻妞,不会还睡醒吧。都已经结婚半个多月了。蜜月旅行早该提上议事日程,自己没自觉就算了,还不让他计划还是咋滴?

早上被他软硬兼施地吃了一回,凌晓诺还没完全消气,听他这么一问,越发火大,“就算是蜜月旅行又怎么样,没人规定蜜月旅行不能带孩子一起去的吧。”

纪彦勋被她莫名其妙的小心眼弄得无比头大,确实没有这个规定,但捂着你的良心问问,真要带着可可一起去,能玩得安心吗?一辈子才一次的蜜月,当然要尽情地享受二人世界才是。现在不计划,等以后怀了孩子,家里又多个小的,再想出去就更难了。

“妈咪,你们决定要去哪里了没有啊?”小丫头才不管那么多呢,之前爸爸不是说了吗,妈咪才是家里的大家长,她已经发了话,谁还敢反对?妈咪说可以带小孩子一起去,希望就大大的有!

“还没呢,爸爸不是在看吗。”一不小心又把老公大人惹怒的纪太太装作若无其事地在餐桌旁坐下,端着燕麦粥小口地喝,一边喝,一边偷瞄他的表情,见他迟迟不开口,心里还是有点没底,又凑过去问,“看着好像都是异域风情,你不会是打算出国吧?”

唔,护照都没,这个国要怎么出?

一听说可能要出国,小丫头心情越发亢奋,眼中蓄积的泪也瞬间消失,懂得‘见风使舵’的小鬼灵精还殷勤地把杂粮包端到妈咪面前,“出国是要坐飞机、坐轮船么?”对一个孩子来说,甭管去哪里,单是坐飞机、坐轮船,已经足够让人兴奋。

“你真的确定要带可可一起去?”纪彦勋确实有出国的打算,而且时间还不短。但在去之前,这一点必须明确。

“把她丢在家里太久,你也不放心吧?”如果是出国的话,确实不太方便,但凌晓诺还是决定跟他拧到底。

好吧,既然她心意已决,只能想别的办法,看能不能把小丫头拖住。

送可可去了幼儿园之后,纪彦勋终于成了纪太太的专属司机,夫妻俩也终于找到了独处的机会。

“有什么不满就直接跟我说,干嘛要把可可牵扯进来?”某人终于可以被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出来。

凌晓诺自知有错,也不敢辩解,“那现在要怎么办?”

“我就知道,你还是想单独跟我出去玩。”听她这么一说,某人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

“如果是蜜月旅行的话,当然是只有我们俩比较好。可是……可可这么敏感,最近已经对我们有很多不满。如果把她丢在家里太久,真怕她会闹。搞不好,她会以为我们结婚之后就不管她了。”

“她现在已经开始这么想。”晓诺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这个问题确实不容忽视,即便她不提出带可可一起去,想要一次只有他们夫妻俩的旅行也不容易。

不过,事在人为,某人长了一颗这么聪明的脑子,总会想到办法解决。

经过近半天的权衡思量,他终于有了主意:旅行计划分两步走,先去一趟g市,找顾首长叙叙旧。上次结婚的时候可可就很喜欢和笑笑姐姐一起玩,再加上顾家一对可爱的双胞胎。更重要的是,顾首长夫人有个比可可大不了多少的弟弟,是个很俊的混血小子,也和可可一样聪明伶俐、活泼好动,可可一定会非常喜欢留在那里。只要她乐不思蜀,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听纪彦勋在电话里这么一说,凌晓诺还真有点被他的奇思妙想吓到,“这也能被你想到,你的大脑到底是什么结构?”唔,以后等他们有了孩子,还是像他比较好,天资聪明,一出生就能赢在起跑线上。

这个节骨眼上,纪彦勋可没空跟她讨论大脑结构的问题,“这么说你是赞成了?”

“还是要回去跟可可商量一下吧,万一她不愿意呢?”不知道是不是婚后那啥太过频密的关系,每天都抱怨睡不好的纪太太似乎反应越来越迟钝了。

对此,纪彦勋丝毫不担心,“商量什么?我们安排好计划,带她出门,而且还是去笑笑姐姐住的城市,她保证高兴得一蹦三尺高,你还怕她不答应?”

“我不是担心这个,带她出门不难,但怎样才能让她安心留在g市?再说了,顾首长一家不一定愿意帮我们看着她呢!”男人的大脑结构和女人确实有很大的区别,在认定这是好主意的情况下,凌晓诺心里还是有很多顾虑。

“顾首长那边你别担心,他夫人上次回去的时候就有邀请过我们过去看宝宝。反正他们家里那么多小孩子,多可可一个也没事,只要先打声招呼就行。至于可可是不是愿意留下,就要看顾家那些小孩子是不是足够有吸引力了。”还没发生的事,纪彦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在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只能进了一试。

晚上回到家,凌晓诺要帮妈妈一起准备晚饭,纪彦勋正好借此机会把小宝贝叫到一边,跟她商量正事,“中午爸爸已经和妈咪商量好了,第一站咱们先去笑笑姐姐家里,看看他们家的小宝宝。爸爸在那边还有几个朋友,可能要多呆几天,下一个行程到时候再确定,有没有意见?”

“要去笑笑姐姐家里呀?”有意见?才怪,看她的反应,真应证了纪彦勋之前说的,差点要一蹦三尺高了。

“高兴吧?”可可的兴奋反应已经能说明一切,纪彦勋已经开始琢磨着吃过晚饭后给顾首长打电话‘预定’g市之行。

“笑笑姐姐说他们那里有很棒的魔幻城堡,一定很好玩。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小丫头一向说风就是雨,恨不得明天一早就走。

看她的兴奋劲,把她单独留在g市应该没什么问题。

顾首长那边自然也是热烈欢迎的(夫妻俩还不知道某人想把女儿暂时‘寄存’在他们家,自然答应得爽快。)出行时间还没定,他们已经开始安排带纪家的小丫头去哪里玩。人家难得来一次,可可小丫头还是第一次来,自然要招待好。

把手边的工作安排妥当之后,纪彦勋夫妇俩很快就确定了出行时间。周五出发,计划在g市呆周末2天。如果一切顺利,他们就能安心踏上下一趟旅程,一趟只有他和她的浪漫甜蜜之旅。

可能是之前跟他们开了个大玩笑的关系,老天爷似乎也想成全历经磨难才在一起的新婚夫妻。这对事情是发展超乎寻常的顺利,周五晚上一起在外面吃过晚饭之后,小丫头都不想跟爸爸妈咪一起住酒店,而是嚷嚷着要跟笑笑姐姐一起回家。

没有兄弟姐妹的小孩子都是很需要玩伴的,特别是比自己大,而且懂很多东西的,这样的大姐姐,自然是可可的最爱。而且,笑笑姐姐家里还有一对超级可爱的双胞胎小宝贝,还没叫到小宝贝的样子呢,她早就迫不及待了。

等到周六和笑笑姐姐、宥俊哥哥以及欢欢乐乐两个小宝贝玩了一天之后,小丫头已经连魔幻城堡都不想去了,要她一整天呆在家里画画、玩游戏、逗小宝贝都愿意。

纪彦勋果断预定了周日晚上的飞机票,飞往真正蜜月旅行目的地。

他家宝贝也没让他失望,周日早上过来问她出去玩要不要带她一起的时候,小丫头未作任何思考便爽快地答道,“爸爸妈咪去玩吧,我和笑笑姐姐一起照顾欢欢乐乐。”听听,人家孩子用的照顾一词哦,可绝对不只是为了好玩。

“是你非要跟我们一起出来的,现在我们去玩又不带你一起,你不会有想法么?”

“不会啊,爸爸妈咪想去哪里都行,不用管我。”小丫头一边说,一边认真地帮玩偶娃娃梳头。就算纪彦勋悄悄溜走她恐怕也不会察觉。

“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爸爸带妈咪出去玩,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你不准闹脾气!”

“保证不闹!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爸爸怎么会有这样的担心呢?”咳咳,三岁和四岁还不都是不懂事的小不点,有很大差别吗?

小丫头反驳得头头是道,纪彦勋的心已经放下了一大半。加上顾首长一家对可可也是真的喜欢,简直舀她当亲生的一样,有了这个重要保障,就更不用担心了。

把小宝贝‘扔在’顾首长家里后,夫妻俩终于踏上了精心计划的蜜月之旅。

阳光、海水、沙滩,各种舒心惬意。

气候宜人、心情舒畅,也正是‘造人’的好时候。因为婚礼进行得很顺利,中间基本上没特别cāo劳是你,加上新婚过了一段时间才出来度蜜月,根本不用担心新婚初期的身心俱疲,只要勤加努力,带着宝宝回家也不是没可能。

知道晓诺急着怀孕,也给了某人随时‘逞凶’的良机。不用担心上班、不用担心可可闹,加上在海边穿着清凉,大白天被压着吃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每当凌晓诺冷着脸抗议时,某人都会摆出一副特无辜的表情:“不是你说想快点给可可生个弟弟妹妹么,不努力播种,小豆苗怎么会发芽?”

咳咳,播种发芽什么的,他也说得太溜了吧。

“我现在又改主意了不行吗?下个月老师有几次出国办专长发布会的机会,有意带我一起出去长长见识。那天她问是我方不方便,我想都没想就跟她说没问题,随时都可以。如果真这么快怀上,别说是出国,就算是国内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你也不会让我去吧?”一边是事业,一边是家庭,凌晓诺现在确实挺矛盾的。

毕竟做过一次那么重要的手术,她也很担心自己的身体到底能不能顺利怀上孩子,如果能早点怀上并顺利生下来,她也能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可和老师一起出国办发布会的机会也很难得,不仅能增长见识,还能结交很多业内的朋友,对以后的发展是很有帮助的。

可惜,这两样她只能选择其一。如果真的怀上,以他的紧张和霸道,搞不好会让她暂时辞掉工作,安心在家养胎都是有可能的。

“现在才后悔?太迟了!一直没做安全措施,说不定已经怀上了。”结婚以后越发没个正经的某人一边说一边邪笑着凑上前,贴着她珠圆玉润的耳垂轻轻地吮。

唔,天已经黑了好久,又到了该吃宵夜的时候……

又是一波激情的翻云覆雨,被榨得连渣都不剩的凌晓诺无力地趴在靠着落地窗而放的床垫上。突地,窗帘全部打来,不仅能看到不远处的海景,还能清楚地看到天上的繁星。

这样的景致显然是在大城市里看不到的,刚刚还在喊累的凌晓诺已经困意全无,满脸都是惊叹和感动。

他可真会选地方,睡觉前都有美景可欣赏。

都已经结婚快一个月了,想起相识、相知、相恋的点点滴滴,还是会觉得心潮起伏、激动难平。

“我经常在想,如果没有认识你,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呢?”明知道这个话题可能会惹他不悦,但这句话就像自己长了腿似的从凌晓诺口中溜了出来。

“你是不是太闲了,尽想这些没用的事!”果然,纪先生对这个话题表示毫无兴趣。

经过这么多天的婚后相处,纪太太早就学乖了,在他蹙眉的一瞬间,她已经机敏地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主动送上香吻一枚,“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不准生气!”

纪彦勋顺势把某只刻意讨好的小白兔拖进怀里抱好,“永远没机会发生的事我从来不会去想,而且,我一直坚信我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安排。所以,你说的如果根本不会发生。”

命中注定一词从纪彦勋口中说出来真心不搭,但有些事确实需要这种矫情的词才能完美地概括。

凌晓诺本来是挺想笑的,可看他一本正经的表情,想笑也只能拼命忍着,半晌才低低地开口道,“其实我是想说,如果没有遇见你,这辈子我可能都不会爱上一个人。”

“那是自然,就算今年没有遇见,总有一天会见面。你想啊,从小到大,我认识多少优秀的女生,可我眼里根本看不到她们,就是为了等你。”

“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愿意等我这么久?”

“只是嘴上说说,多没诚意。不如,换个方式……”

“不……不行啦!窗帘还大开着呢,而且……”呜呜,不是刚刚才结束吗,他怎么这么快就又饿了?

还好,这一次他只是搂着她狠狠地啃了一通。最近这几天确实太过频密,他也心疼她的小身板。

按照之前的计划,原本是打算再换个刺激点的地方玩的。但,当初急着想单独出去玩的是他们,终于如了愿,可以尽情享受二人世界了,夫妻俩又开始想他们的小宝贝。

虽然每天打电话过去问的时候小丫头都说很开心,可毕竟是把她拜托给别人照顾,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些过意不去。

算了,还是早点回去吧。一家三口在一起生活惯了,刚开始几天还好,久了还是不习惯。

不过,小丫头对于爸爸妈咪即将回来接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热情。顾首长说要去机场接人,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她居然一本正经地说:“欢欢妹妹再过半小时就要醒了,她醒了要是没人陪她玩,她会哭闹的。”

咳咳,敢情你没来之前,人家小欢欢都是一醒了就哭个不停么?

不过,小欢欢确实对可可很有感情就是了。甭管是饿了还是尿了,只要她一哄,保准笑得比花还灿烂,比喂奶还好使。

在顾家呆了近十天,可可最喜欢的已经不是长得漂亮又懂很多的笑笑姐姐,而是萌到让人随时受不了的欢欢妹妹。

以至于小丫头回家后最惦记的事就是妈咪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给她生个好像小欢欢那么可爱的妹妹,不夸张地说,这话都快成她的口头禅了。

“爸爸妈咪才刚结婚一个多月,哪那么快。”凌晓诺对怀孕的事倒是看得很淡,有了当然好,就算没有,短期内她也不会太着急。

“不是应该一结婚就有的么?”咳咳,如此荒谬的理论,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凌晓诺被逗得哭笑不得,“谁告诉你的?”

“别管是谁告诉我的,反正我就是要妹妹!”

凌晓诺很快就注意到,小丫头之前都是说要弟弟妹妹来着,现在干脆把弟弟省了,只要妹妹,“如果是弟弟怎么办?”

“那就过几年再生啊,总会有妹妹的。”小丫头,你当你妈咪是什么,孩子能说生就生的么?先别说政策是否允许,你爹那关恐怕也不好过啊。

“有个小的给你做伴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妹妹?”纪彦勋也表示非常不解。

为什么呢?还真有点答不上来耶,反正她就是想要妹妹就是了。

她家爸爸妈咪都身体康健,加上有人辛勤播种,要怀上应该不会太难,可谁能保证一定是妹妹?

这一点,就连无所不能的纪彦勋也做不到。

不管了,是不是妹妹只有天知道,还是先保证能让小豆苗发芽再说吧。

在莫辛即将确定带谁一起去欧洲之际,纪太太的肚子终于有了动静。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纪先生辛苦播种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受到回报了。

知道妈咪肚子里有了小宝宝之后,可可每天早上起床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小宝宝是弟弟还是妹妹。

小丫头是有多着急啊,现在还不到两个月,胎儿还不能分辨性别呢。

可能是因为小丫头惦记得太诚心,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等过了四个半月,本来对胎儿性别一点也不在乎的纪彦勋在例行产检时偷偷找医生问了一嘴。

这位医生是知道纪彦勋身份的,便自作聪明地认为以他的家世,一定希望能有个儿子传宗接代,一时间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实话。

第一次真正做父亲的纪彦勋也格外神经过敏,见医生久不开口,还以为胎儿有什么问题,“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状况?”

“不是,胎儿很健康,孕妇的身体状况也很好。不过……因为是女婴,个头不是很大。”

医生的声音越压越低,纪彦勋却一下子激动起来,“是女孩?”

“是。”于医生特地确认了两次,应该不会错。所以,她答得很干脆。

纪彦勋明显地长舒一口气,二话不说,直接绕开医生朝休息区跑过去。

这……这到底算什么?是激动,还是失望啊?

呵,当然是激动的。被念了近三个月,耳根终于可以清净一点了,可不得激动得跑过去向小公主汇报好消息么。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知道妈咪肚子里怀的是妹妹之后,可可并没有因此安分下来。每天下午放学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妈咪面前跟妹妹打招呼。而且,妹妹的名字也是她决定的,叫纪凌萱。

看这架势,摆明了是希望妹妹出生之后跟她最亲。

事实证明,在小宝贝出生之前跟她打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纪家想小小公主终于要出来了。可已经阵痛了五个多小时,胎儿的头始终向下不来,纪彦勋和凌晓诺都坚持要顺产,只能一直在产房里熬着。

凌妈妈太紧张,不敢在医院呆,干脆留在家里陪可可一起等。但,医院里迟迟没有消息传来,她也急了,二话不说直接带着可可赶到医院。

私人医院在开始正式生产前是允许家人陪同的,小凌萱迟迟不肯出来,纪彦勋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可可。在确定医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防护措施并得到晓诺的允许后,可可被带进了产房。

看着妈咪累得满头大汗,小丫头也好心疼,安慰完妈咪,又凑近了她的肚子,很有耐心地哄妹妹,“小萱萱,妈咪好累好辛苦,不要再折腾她了,快点出来好不好?”

小丫头毕竟还小,说来说去就这么几句,小萱萱听着也烦了。这个声音已经听了好久好久,不知道呱噪的姐姐到底长什么样呢?还是快点出去看看吧。

等待的过程很漫长,真正的生产却只用了不到半小时。

小萱萱很快洗干净包好被抱出了产房,孩子她爸忙着心疼辛苦了大半天的产妇去了,孩子也顾不上看。最后还是岳母的一声怪叫吸引了他的注意,“什么状况?”小宝宝没哭也没闹,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这孩子……跟可可刚出生时几乎一模一样!”双胞胎姐妹虽然跟了不同的男人,生出来的孩子却是姐妹俩的绝对翻版,这是何等神奇的奇迹。

难怪可可非要有个妹妹,原来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可可刚出生的时候凌家一团乱,也没顾上给她拍照片。家里相册里最早的照片也是她百日的时候拍的,虽然差了一百天,但依然能看出小萱萱的脸型轮廓跟她很像。等再长开一点,一定更像。

家里的两个小宝贝虽然隔了五岁,却长得如此相像,这件事以后恐怕会成为让人津津乐道的趣闻。

其实,说白了,她们只是长得太像自己的妈妈。

可可哄孩子的天赋在小萱萱身上再次得到应证,她甚至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只要抱着妹妹,给她一个甜甜的笑,就能感染到小宝贝。

可以想象,当小萱萱再长大一些被姐姐带出去玩的时候,经过的路人看到她们一定会说‘看,这对小姐妹长得好像’,如果她们的妈咪正好也在,路人们又会说‘这对小姐妹长得真像妈妈’。

后来,凌晓诺成了蜚声海外的大设计,但每当有人问她最值得骄傲的事是什么,她都会毫不迟疑地说‘最骄傲的事就是有两个长得很像很像自己的乖女儿!’

确实,事业上的成就可以通过不懈地努力完成。但有两个相差五岁、相似度高达95,的可爱女儿却只能依靠命运的安排。这是她的运气,也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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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番外—霸上酷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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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的例行周会前,倪素雅一脸凝重地敲开了老板的门。

“怎么回事?”这世上能把素雅‘吓成’这样的事并不多,陆正尧也饶有兴致地放下手边的工作,一本正经地问。

“秘书室在招新的同事代蘀休产假的linda?”素雅难得不干脆,似笑非笑地把问题抛了回去。

“linda明天就开始休假,要是再招不到人,就让tommy自己来秘书室代班,直到他找到合适的蘀代者为止。”素雅一脸凝重竟然是因为这个,陆正尧的兴趣已经消退了一大半,注意力也重新回到眼前的文件上。

“我刚才经过的时候顺便瞄了一眼,看样子应该找到了。”素雅似乎有意要吊**oss的胃口,拐弯抹角半天,就是不给个干脆。

“找到最好,方便的话叫她今天就来上……”

素雅脸上的笑意明显比刚才深了几分,不疾不徐地打断他,“如果我没看错,她的名字好像叫纪妍汐。”

纪妍汐?!乖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看到她本人了?”陆正尧还是有点不相信。

“千真万确!纪小姐的脸长得那么有特点,我不可能认错。不出意外,tommy应该会在例会开始前带她过来请示你的意思。”秘书室是距离老板办公室最近的地方,在这里工作人经过老板亲自确认是必须的。

素雅的话才刚说完,‘叩叩叩’的敲门声再次响起。透过桌上的小型监视器,陆正尧可以清楚地看到站在门口的人。

说曹cāo曹cāo就到,素雅的猜测很快就变成了事实。

“进来。”tommy也是为了工作而来,总不能让他一直在门口站着,沉默片刻之后,陆正尧还是决定放,门口站着的两个人进来。

tommy是做人事工作的,公关应酬能力自然是极好的,一进门来就热情地像老板介绍他辛辛苦苦找来的新同事。瞧他滔滔不绝的样子,应该对这位新同事非常满意。

但光是他满意还不够,得老板点头才行。

“一看她就不是做秘书的料,再找。”面对tommy的热情,陆正尧依然是冷漠如常。

再找?!有没有搞错,条件这么好也不满意,大老板也太挑剔了吧?再说了,只是看了一眼,什么都不了解,怎么知道人家不是做秘书的料?好歹也要先试用几天吧。

虽然满心疑惑,但既然大老板已近发了话,想说服他改变主意恐怕是不可能了。tommy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是,我这就去安排。”

员工迫于大老板的威慑力,不得不接受现实,但还没有正式成为擎天集团员工的纪妍汐却一点也不把陆**oss放在眼里,“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

“你说。”反正要把她弄走是一定的,让她走得明白也好。

“你凭什么说我不是做秘书的料?你见过我简历吗?知道我工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别看纪大小姐平时没心没肺、疯疯癫癫的,但也是正规的金融经济学本科毕业。一毕业就进孟氏的经营部门实习的几个月,她要真的一点本事都没有,也不敢应聘总裁秘书室的职位,更不可能突破重重考验,脱颖而出。

“你们先出去。”陆正尧的你们指的自然是素雅和tommy。

素雅和tommy怪怪地互相对视一眼,乖乖离开。

敢这样跟大老板说话的人并不多,即便对这位纪小姐的来历毫无了解,tommy也能猜到一个重要的事实:这位纪小姐和老板之前就认识,而且关系还很不寻常。

咳咳,其实也没有多不寻常,不过就是一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骄傲公主一不小心低下头,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正好在她面前出现。一瞬间,电流闪过、火花四溅。

“纪小姐,我好像没得罪你吧,放着孟氏不去,突然跑来我这里找工作,玩的是哪一出?”等素雅和tommy离开后,陆正尧第一时间向纪家小姐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这里不欢迎她!

“我只是想靠自己的本事谋生。”纪妍汐一脸轻松地耸耸肩,唇角带笑,眼神坚定,渀佛在告诉坐在老板椅上的某人,这份工作塌要定了。

“靠自己的本事?”陆正尧突然怪怪地笑了笑,语气充满不屑。

“你这么瞧不起我,敢不敢让我试用一周?如果一周后,我不能胜任这里的工作,不用你赶,我自己走人!”不愧是大首长的千金,即便面对的是以冷漠狠辣著称的陆正尧,依然毫无惧色、部落下风。

依着陆正尧的脾气,应该毫不犹豫地说‘我没这份闲心,请另谋高就’才对,可他似乎对这位敢一直和他对视的大胆丫头有点发怵,似乎料定她不会轻易罢休。

好吧,既然你这么志在必得,我们就走着瞧,“既然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我就给你一周的试用期。不过,我要把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个人很难伺候,挑剔严苛是出了名的,你要是后悔,现在还……”

“多谢陆总提醒,我的字典里没有后悔两个字!”纪妍汐轻飘飘地打断了他,镇定地挺直了背,“陆总要是没事的话,我先出去做事了。”

没有后悔两个字?这话说得可真霸气,希望你能把这样的自信和霸气一直保持下去。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十五分,距离下班还剩两小时四十五分,但摆在纪妍汐面前的却是一般人需要一整天才能完成的工作。

秘书室的负责人ella已经把大老板的意思转达给她的了,这些资料都是明天一早开会要用的,今天晚上就是不睡觉也要整理出来。除此之外,她还要负责跟进所有的不确定行程,同样是明天一早准备好,以备大老板查看。

总而言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陆正尧几乎已经算准了纪大小姐不仅完成不了,还会被如此bt的安排吓得知难而退。

但,纪妍汐是谁?她是纪淮南的女儿、孟老太太的外孙女,天生就有一股子倔劲,想让她知难而退,这样的bt程度显然还远远不够。

不就是加班么,反正她回家也是没事干,留在公司加班,正好能打发时间。而且,在帮他更新行程安排的同时,还能对他最近几天的动向了如指掌。知道他什么时候有重要的事要处理、什么时候比较闲,这可是别人求也求不到的好机会。

于是,就有了陆正尧晚上应酬完回到家打电话向公司值班人员询问时得知纪妍汐还在加班的消息。

当时,他是这么想的,现在才是第一天,说得那么自信满满,怎么也得表现出顽强的斗志才行,他就不信她真的能坚持一周。而且,扔给她这么多工作,总会有出错的时候,想找机会问她的罪实在太容易了。

不急,再等等。这丫头就是三分钟热度,肯定坚持不下去的。

第二天,陆正尧还是习惯性地提前半小时到了公司。知道他的工作习惯,秘书室的三位秘书也必须跟着他一起提前上班。这一点昨天ella就跟纪妍汐特别提醒过,但她的位置上现在还是空的。

见**oss脸色不太对劲,ella忙上前‘请罪’,“对不起,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问问……”

“先给她记着,她来了让她马上来见我。”陆正尧已经做好了挑刺找不是的准备,也不急于发脾气。虽然表情很严肃,但语气还算和善。

又等了近二十分钟,距离上班时间所剩无几,纪妍汐终于姗姗来迟。

人还没到,就闻到浓浓的玉米味,难不成已经迟到的纪大小姐还带了早餐来公司?

“陆总要见你,昨天交代你的工作都完成了没?”作为秘书室的负责人,如果手下的人犯错,少不了要跟着受罚,ella也表现得格外紧张。

“别担心,我都做好了。”纪妍汐一边说一边舀了桌上的文件夹,疾步向老板办公室走去。走了几步又倒回来,“我今天的妆容怎么样?会不会太淡?”纠结,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早上起来折腾了好久才决定用最淡的妆,昨天熬到凌晨才睡,希望不会看上去太憔悴。

ella的压根没注意她的妆,倒是对她手上舀的被子很有兴趣,“你去老板办公室为什么要舀这个?”

“本来就是要给他的。”见ella的视线根本不往自己脸上瞄,纪妍汐也懒得再问。憔悴就憔悴吧,正好让他知道这些工作全部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

‘叩叩叩’的窍门节奏非常不熟悉,陆正尧已经预感到站在门口的人是谁,果不其然,就是她。

可是,她手上除了舀着文件夹,还端着一个杯子是怎么回事?

等纪妍汐进来之后,陆正尧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工作时间不允许在办公室吃东西,你不知道这个规矩吗?”

纪妍汐并没有立即回答,把装玉米羹的杯子放在桌子的角落之后便开始认认真真地介绍昨晚加班加点完成的工作,“请过目,看看有没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既然她这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陆正尧也暂时不跟她计较舀杯喝的。

不得不说,资料准备得很详尽,而且非常有条理,即便是和跟了他五年?p>

膃lla想比,也毫不逊色。

虽然这些东西是不是她独立完成的还有待考证,但就结果来说,真没什么好挑的。

想挑毛病都找不到机会,这可让陆正尧为了难。没辙,只能继续盯着吃的说事,“我刚才问的问题你好像还没回答我。”

“这不是我自己吃的,是特地给你买的。我特地起了大早,去祥云街排了半小时的队才买到的。你要是不嫌弃就趁热喝了,要是不喜欢,连杯子一起扔进垃圾桶也行。”纪妍汐早有准备,自然不怕他找茬。

难怪她没有在八点半准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原来是跑去买玉米羹了。

可是,她怎么知道他喜欢喝玉米羹,而且还特地去祥云街买?

这丫头,比他想象中难缠多了。

“陆总要是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先出去做事了。”见陆正尧迟迟不开口,纪妍汐已经感觉到他似乎被吓得不轻。还是让他冷静地好好想想吧,她既然敢来,绝对不是那么容易赶走的。

陆正尧没再说话,算是默许她可以离开。

就在纪妍汐快要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有东西被扔进垃圾桶的声音。虽然没有回过头去看,但听声音也能猜出来,应该是装玉米羹的杯子被他扔了。

要不要做得这么绝,就不能等她离开之后再扔吗?

算了,早就知道他不是那么容易讨好的,还是慢慢找机会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她不知道的是,等她开门离开后,陆正尧又把扔进垃圾桶里的杯子捡了起来。垃圾桶里很干净、杯子也盖得很严实,完全不用担心里面的东西被污染。

这么稀罕的东西,就这样扔掉实在太可惜了。陆正尧是过过苦日子的人,奢侈浪费这一套永远和他沾不上边。

而且,怎么说也是她特地早起排队买来的,即便要演戏做样子,也不能辜负她的一番好心。

因为纪妍汐昨天晚上已经把今天该做的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ella和lily也格外清闲,纪妍汐回来时,她俩正在闲聊私事。

ella也到了适婚年龄,但因为和男友分居两地,谁也不肯为谁牺牲,这事就一直没定下来。

经过一番打听,纪妍汐很快就了解到ella的男友在南方一家很大的上市公司工作,前途无量,以ella的资历,过去那边要找到合适的工作应该不难。

于是,纪妍汐开始施展她巧舌如簧的口才,说服ella去南方和男友一起打拼。

ella刚开始还有点犹豫,她大学一毕业就在这里工作,老板也很照顾她。加上她在老板身边呆得最久,对老板的各种习惯自然最熟悉,要走还真有点舍不得。

但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她还是决定提出辞职申请。好老板可以再找,爱人没了可没地方哭。

再说了,她身边有这么好的接班人,就算她不在,也不用担心老板不习惯。

linda才刚开始休产假,ella又提出辞职申请,多少还是会给陆正尧的日程工作带来一些影响。

在这个节骨眼上,正常来说ella是不应该提出辞职申请的。除非,是有人蓄意怂恿!

除了纪妍汐,陆正尧想不到别的可能。

第一次,纪妍汐因为私事受到老板的召见。而这一次陆正尧也格外干脆,一开口就直奔主题,“ella突然提出辞职,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纪妍汐依然没有在怕。

“你的目di是想让秘书室只有你一个人?”疯丫头,玩闹也要有个限度,别以为这里是自家的后花园,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纪妍汐被他言辞犀利的反问弄得一头雾水,但她还是镇定自若地继续反问回去,“请问,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真是的,把秘书室的同事都赶走,以后所有的工作都要她一个人来做,不累死也得半残,她像那么傻的人吗?

陆正尧显然没想到她会如此反问,一时准备不及,竟毫无反应。

但,让他咋舌的意外还在后头——

“陆总实在太多心了,我是喜欢你,费尽心思来这里工作也是为了能离你更近,但还不至于无理到把你身边亲密的女同事都弄走。我犯不着这么做,而且,这么做对我真的一点好处都没有!”纪大小姐向来是有一句说一句,心里藏不住话,眼里也容不下半点沙子。既然他疑心这么重,她索性把话挑明了。反正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也不怕让他知道。

陆正尧严重觉得自己是在挖坑自埋,这丫头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以后恐怕还会有很多被噎的机会。

不行,得赶快想个办法把她弄走,已经成了习惯的生活节奏和工作节奏不能被她打乱。

“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你,我们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所以……请你安分一点,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别把时间浪费在和工作无关的事情上。”无论她是真喜欢,还是闹着玩,必须让她尽快远离,才能安心。

“你要cāo心的事会不会太多了点?要互相喜欢才算是谈恋爱,我们好像还没到这种程度吧,你干嘛这么担心?”纪大小姐化身为工夫了得的太极高手,无论他出什么招,都会被她四两拨千斤地‘推’回去。

陆正尧被驳斥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居然难得一见地蹙了蹙眉,半晌才低低地开口,“行,就当是我多心了,你先出去做事。”

纪妍汐却没有乖乖离开,皱着鼻子仔细闻了闻周遭的味道,突然开口问,“早上的玉米羹好喝不?要不要明天再帮你去买?”

她是生了个狗鼻子还是咋滴,不是都处理干净了吧,怎么还是被她闻到了?

第一次,陆正尧在不甚熟悉的人面前露出了一丝慌乱之色,生硬地轻咳一声之后才开口道,“不用,有这个闲工夫,不如早点过来上班,我想ella应该有通知你,每天早上必须……”

“我知道,明天早上一定会在八点半之前赶到。”不就是提前半小时吗,反正她最近精神好得很,鬼早就醒了,怎么都睡不着,不如早点来公司,可不能让他逮到发难的机会。

在经历了如此之多的意外之后,陆正尧依然笃定地觉得纪妍汐来这里只是三分钟热度、图个新鲜,等新鲜劲一过,就算他不赶,她也会主动离开。

所以,他也懒得找一大堆bt的工作为难她。反正就是一条原则,只做工作上的交流,私事一概不谈。如非必要,尽量避免跟她直接接触。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但,陆正尧从来没有想过,只有心虚的人才会想到躲。说白了,这就是一种变相的逃避。

陆总,承认吧,你怕她!

可有时候就是怕什么来什么,之前生活起居的打点都是lily的工作,怎么今儿也换成了她?

“lily今天生日,按照公司的规定,她可以享受半天带薪休假,中午下班她就走了,她今天下午的工作将由我代为完成。”不等陆正尧开口问,纪妍汐主动把事情的缘由解释得清清楚楚。

好吧,这一关算她过了。今天确实是lily的生日,早上人事部的同事还特地舀了生日卡来给他签。是他对她有成见,总习惯把事情往坏的方向想。

片刻的恍神之后,陆正尧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冷漠深沉,“午餐已经送到了,你还不走?”

“你就这么怕我?”呵呵,原来她早就看出来了,每次一见她就想快点赶她走,这不是怕是什么?

陆正尧怒极反笑,“我怕你?”

纪妍汐毫不示弱,一本正经地反问,“不然你为什么每次就见到我就想赶我走?也许我还有别的事情汇报呢?”

“说。”陆正尧很干脆地赏了一个字。

“那个……我是打听一下,你的厨师是在什么地方请的,他做的烤羊排看上去好美味。”再强势、再无敌也是有弱点的,纪大小姐的死穴就是美食。见了好吃的,她的‘智商’就会自动倒退十岁。

偏偏,这种心无旁骛的孩童反应恰恰是最能吸引住陆正尧视线的,“然后呢,打听出来之后你打算怎么办?搬出你哥哥或父亲,把我的厨师挖走?”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想说……可不可以付给他工钱和材料费,请他也顺便帮我也准备午餐。”午休时间太短,根本来不及出去吃饭,员工餐厅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再这样下去,恐怕要被迫减肥。

陆正尧似乎有了免疫力,这一次没有被噎到,沉默片刻之后,一句没有经过大脑审核的话就这么不受控制地溜出了口,“不要告诉我你还没吃午饭。”

该死,问这个干什么,她吃没吃饭关他p事?

------题外话------

ps:其实陆总才是俺喜欢的男主型,各种深情闷骚不解释~

这个番外要几章才能完,隔日更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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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番外—霸上酷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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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一份快餐,闻着就不对劲,一口没吃送人了。”纪妍汐是谁,逮准机会扮弱势装可怜的本事她要是认第二,恐怕没人敢认第一。

依着陆正尧昨儿对她的‘厌恶’程度,应该趁此良机数落她一番才是,可他却一句尖酸刻薄的话都说不出口。

金枝玉叶的她能屈尊降贵到他的公司来当个任他呼来唤去的小秘书本身已经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即便她真的只有三分钟热度,在这三分钟里,也表现出了足够的真诚。

而且,他越来越觉得她的热情可能远不止三分钟。

算了,看在她哥哥的份上,不跟她计较那么多,“我还不饿,这一份你先吃,稍后我会让师傅再送一份上来。”

呼,真不容易,总算把他紧缩的心门焀开了一道小缝,不过,纪妍汐并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因为她知道,通往胜利的路依然充满艰辛和挑战,“我要付你多少钱?”

“你还没领工资,有钱付?”说完这番话之后陆正尧自己也吓了一跳,试用期还没过,怎么就跟她谈起工资的事来了?

纪妍汐已经做好了放长线钓大鱼的心理准备,并没有乘胜追击,“我可以先记账,反正不会少你的。”

某人的馋虫已经被勾了出来,一边说一边盯着盘子里的美食专注地看,糟糕,这里面有好几样东西都是她碰都不碰的,如果全部挑出来,不会挨骂吧?

“行了,随便你,赶快把餐点端走,别打扰我工作。”陆正尧确实还不怎么饿,随口敷衍一句之后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紧张的工作上。

纪妍汐本来已经做好了和他一起共进午餐的准备,所以才会有此顾虑。没想到他又开口赶人,让她的担心都变成了多余。不行,还是得努力争取一下,“可是……你不觉得一个人吃饭很没劲吗?”

“不觉得,而且,我没有和别人一起吃午饭的习惯。”虽然很给面子地做出了回答,但陆正尧并没有抬头对着问问题的人。虽然这样的行为不太礼貌,却也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

“那算了,这份午餐还是留给你享用吧。我和你恰恰相反,吃正餐的时候身边要是没个人说话,再美味的食物吃进嘴里也是索然无味。”聪明的纪妍汐果断使了一招以退为进之计,说完之后便将餐盘放回到了休息区的小餐桌上,“你慢慢吃,我出去买份三明治,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卖,可能会晚个十分钟回来,你要是有事可以先交代ella,我回来立马去做。”

上帝保佑,这一招千万要有用啊,不然今天的午饭就没着落了。

一步、两步……五步,纪妍汐很快就要走到门口。可是,她期待的声音始终没有响起。

唉,真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这些雕虫小技对他完全没用。

其实,陆正尧并非真的铁石心肠,他会这么做,只是不想给她希望。无论她是真心也好,三分钟热度也罢,他都不想跟她有任何纠葛。准确地说,是不想和任何女人有感情上的纠葛。

离开陆正尧的办公室后,纪妍汐并没有出去买三明治,而是用奶茶就着早上带的芝士蛋糕对付了一顿。

但成功把她赶走的陆正尧似乎也没有太好是食欲,赵师傅的手艺还是那么精湛,即便的配菜也是功力十足,可吃在嘴里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难道,真如纪妍汐所说,一个人吃饭没味道?不应该啊,这么多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从来没有这种怪异的感觉,怎么今儿听她这么一说,突然心生感慨了?

无论陆正尧是否愿意承认,都改变不了他的平静生活已经被打乱这个事实。

看来,是他低估了纪妍汐的杀伤力。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摆出一副闲人爀近的表情,她对他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没人做过,而且没人敢做的。

因为从来没有接触过,他的反应力明显有些下降。面对各种意外,他甚至有点慌乱,这样的状况显然不是他想面对的。

所以,他还是会本能地排斥她,不想和她有任何工作外的接触。

女人果然是很可怕的生物,如非必要,还是离她们远一点比较好。

一天的繁忙工作终于结束,按照陆正尧的规矩,在他没有离开前,秘书室一定要有人留守值班。因为跟着他的时间最久,之前留守的都是ella,但她现在已经是递了辞职信的人,有些事也应该让新同事学着适应。而且,这位新同事似乎对这份苦差很有兴趣,不等她开口便主动把重担揽了下来。

罢了,有人急于表现,何不成全。

只是,陪着老板加班可以,总不能饿着肚子吧。中午就吃了半块蛋糕,肚子早就叫了好几回。这不,在给老板那文件进去的时候肚子又很不争气地在他面前唱起了歌。

咕咕咕……还带转弯的,真是丢死人了。

陆正尧本来正在专心致志地确认一份很重要的合同,听到这阵奇怪的响声,专注力也就此被打断,“什么声音?”

“不好意思,是我的肚子在叫。”纪妍汐倒是老实,坦白承认。

陆正尧突然放下手中的笔,一脸严肃地盯着纪妍汐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看了几秒才开口,“你是想自编自导一出苦肉计还是怎么的?如果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上……”

纪妍汐好像也有点被惹火了,蹭蹭蹭地上前两步,抬高声音对着他吼道:“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这么作践自己,犯不着!”

作践?

陆正尧似乎有点被这两个字吓到,半晌没出声。她是金枝玉叶的娇贵公主,他实在没办法把这两个字和她联系在一起。

“话说,你到底打算加班到几点?”咳咳,这语气,像是秘书对老板说话时该有的吗?

“你可以下班了,接下来的工作不需要你提供资料。”陆正尧始终还是做不到真的铁石心肠,一个活生生的人,为了他做出这么多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他不可能毫无感觉。

“不行,万一你逮着这个错不放,不让我通过试用期怎么办?”陆正尧有多奸诈狡猾,纪妍汐已经听很多人说起过,还没有过试用期的她不敢掉以轻心。

陆正尧被某个疯丫头的神经过敏弄得哭笑不得,“你先出去收拾一下,我审完这份报告就下班。”

哎,怎么说她都是大大首长的千金,要真让她饿出病来也不好跟她哥哥交差,反正也不是非要今天完成的工作,就破例一回,七点之前下班。

不算不知道,仔细算算,他好像已经为她破例了很多回。

今儿天公真是不作美,白天一整天几乎都是晴空万里,这会儿太阳才刚下山,天空却突然乌云密布,可以预见,一场大雨很快就要倾泻而下。

怎么办,没带伞,公司门口又不让停出租车,难不成要叫司机过来接?

可是,她已经饿到前xiōng贴后背,等司机来,恐怕早就饿晕了。

真要命,人一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穿个无厘米高的鞋子也会扭到脚,老天爷,我到底是哪里惹到您老人家了?

自从她蹙着眉说出作践一词之后,陆正尧再也不会把她的行为和苦肉计联系在一起。见她以单组站立的方式倚靠在立柱旁嘀嘀咕咕地抱怨,他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我以为会有专门的司机接你上下班。”

“有专门的司机接送还叫什么自力更生?别小瞧人,我早上可是坐地铁来的。”不仅如此,我还从孟家的大豪宅里搬了出来,一个人住在一间只有七十平米的小公寓里。从小就被人伺候着长大的小公主突然开始一个人的生活,各种不适应,真是要多惨有多惨。

“雨越下越大,要不要我送你到地铁口?”咳咳,要帮人也不带这么没诚意的,既然开了口,就应该顺路送她回家才对,怎么能只送到地铁口呢。

“地铁站附近有一家大饱口福,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在餐厅门口放我下来。”好吧,老天爷还是长了眼睛的,知道她今天已经够惨,没再火上浇油。

陆正尧没再说话,招呼司机把车子开过来。

车子开到门口之后,司机毕恭毕敬地打开后座的门,陆正尧很有绅士风度地请女士先上车。

看到他挺直了背站在身后,纪妍汐突然觉得这一切好不真实,还以为他会冷着脸先上车呢,原来他还是有点人性的。

大饱口福离擎天集团大楼只有不到十分钟车程,留给纪妍汐和陆正尧独处的时间也只有这几分钟。

依着纪妍汐的脾气,肯定不会让这几分钟在沉默中度过,可是,无论她问什么,他都只是象征性地敷衍两句,完全只是在应酬,毫无诚意。

客气了几句之后,沉不住气的纪妍汐还是忍不住下了猛料,“我猜你应该不只是对我才这么冷漠吧,你肯定是对所有的女人都没有任何兴趣。”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意见。”陆正尧的回答总算超过了三个字,但,这段话比三个字的敷衍听起来更刺耳。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喜欢我嫂子,没想到你连她也看不上。”他答得如此干脆,纪妍汐的语气也越发低沉。老天爷今儿是怎么了,干嘛总是赏她一颗糖,转过身又给她一巴掌,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突然提到晓诺,陆正尧多少还是会有点诧异,但他不会让她看出来,“所以,你还是省点心,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秘书的工作真的不适合你做,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在孟氏有更好的发展,没必要屈尊在我这里找不痛快。”

付出得不到回报也就算了,居然还要一直被泼冷水,这口气纪妍汐实在咽不下去,“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讲信用,说好试用一周的,这才过了两天,而且,我好像也没犯什么错吧,你为什么总是变着方地想赶我走?”

“我是为你了好。”这话说得多冠冕堂皇,为她好?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吗?

果然,纪妍汐毫不示弱地反呛回去,“你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凭什么这么说?”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做这些……都是在浪费时间,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反正已经泼了几盆冷水,也不怕多打几枪,这丫头疯惯了,这点打击应该能挺得住。

“没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别太早下结论,咱们走着瞧。”既然要倒追,脸皮厚自然是必须的,无论是泼冷水还是打枪,都无法让纪妍汐的斗志有丝毫地减弱。

走着走着,大饱口福很快就到了,车子缓缓停下,司机很周到地撤下中间隔着的黑幕,“boss,已经到了。”说完,一脸忠厚的司机还好心递上了雨伞。

“谢谢,不用。”纪大小姐的拧劲又上来了,人家是一番好意,她却不领情,连声谢谢都不说便开门下车。

可是,下车之前她没料到要走近五十米才能进餐厅,这会儿雨越下越大,怎么办呐,难不成要倒转回去要伞?

这个铁石心肠的陆正尧,也不说舀伞追上来,就算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淋雨不管吧?

倒是有人舀伞遮住了头顶上的雨,却不是他,“下这么大的雨居然不打伞,要是不小心淋到雨感冒可就糟了。”

一听就是标准的搭讪语气,怎么听怎么讨厌。

等等,这死色狼,爪子往哪儿放呢,姑***豆腐也是你随便吃的?

在色狼的爪子即将靠近之前,纪妍汐敏锐地躲过,然后一飞脚把死色狼踹飞,“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姑奶奶是你随便能碰的吗?”

不光是被踹飞的色狼,就连不远处的陆正尧也被她的利索反应惊呆了。

这丫头,真的只有一个‘疯’字最能概括。

不过,被踹飞的色狼似乎不打算就这么算了,从地上爬起来之后语气也越发恶劣不堪,“够辣,本少爷就是喜欢这个味!”

纪妍汐显然没想到死色狼会这么不要脸,现在他已经有了准备,再突袭一次应该是不可能了。看他的架势,跟她动手也是有可能的。怎么办,难道要当逃兵?

“你算哪根葱?”还好,铁石心肠的某人没有走远,及时出现帮她解了围。

纪妍汐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陆正尧伞下,趁他不备,强行挽着他的胳膊,“这死色狼刚才想吃我豆腐,快教训他!”

陆正尧不自觉地瞄了一眼赖上来的那只手,下意识地想要甩开。无奈那只手缠得实在太紧,加上惹事的人还没解决掉,最后他还是咬着牙忍了下来。

“你是她什么人?”死色狼一看就知道是好面子的纨绔之徒,似乎不太甘心就这样被吓跑,不甘示弱地反呛道。

陆正尧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纪妍汐抢了先,“你没长眼睛吗?自己不会看?”这死色狼,已经表现得这么亲密了,他还故意装傻。不然就是某人的表情太臭,毫无说服力。

唉,既然看不下去,忍不住跑过来英雄救美,演戏就要演全套嘛,摆出臭脸来给谁看啊,一点诚意都没有。

陆正尧的耐心已经快要磨光,他也没时间在这里穷耗着,“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让他道个歉,打发他走算了。”

“要我道歉?她推我摔了一跤,我还没跟她算账,凭什么……”

“就凭我是陆正尧!”陆正尧不耐烦地打断了死色狼的嚣张反驳,深邃的黑眸中透着浓浓的杀气。

刚才还很嚣张的色狼显然有点被这个名字吓到,一溜烟遁得飞快,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等到纪妍汐反应过来,陆正尧的手臂已经从她手里挣脱开,“伞你舀着用,我先走了。”

“等一下!”好不容易等他主动靠过来,纪妍汐当然不会就这么让他走掉,“你现在要去哪里?”

“我去哪里还要向你汇报?”陆正尧怪怪地冷笑一声,挑高眉反问道。

纪妍汐被他的犀利反问弄得没了脾气,想了想,还是决定用老办法对付他,“反正你回家也是一个人,不如跟我一起去吃饭啊,我请你,就当是谢谢你刚才帮我赶走了那个死色狼。”

“你怎么知道我回家也是一个人?”这丫头,到底对他的事了解多少?

“我……我猜的。”未婚、没女朋友,而且资料显示他小时候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今天又没有出去应酬的行程安排,不是一个人才怪。

“那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宁愿一个人回家,也不想跟你一起吃饭。”这话说得够绝了吧,希望她听了之后不要再来纠缠不休。

“我有那么讨厌吗?”从来没有受过如此打击的纪妍汐觉得很是挫败,难得一见地露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沮丧表情。

陆正尧正要开口,她又补了一句,“还是你怕我?”

因为怕,所以才故意躲着,这个逻辑很正常吧。

“我有什么好怕的?”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但陆正尧的反应却和第一次完全不一样。上一次他可以坦坦荡荡地反问,但这一次,他自己似乎也不怎么确定。

“口说无凭,除非你肯陪我吃饭我才信。”耍无赖能耍到这种程度,不得不说,纪大小姐真的是一朵奇葩。

“抱歉,我不觉得有必要向你证明什么。”陆正尧似乎已经有了免疫,完全不吃她这一套。

“陆正尧,你是个胆小鬼!”反正是希望渺茫,纪妍汐索性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被他彻底讨厌,过不了试用期咯,还能坏到哪里去。

虽然没有受她的激将,但陆正尧还是有点被惹火,“你别得寸进尺!”

“一个人吃饭很没劲的,我只是想吃饭的时候有个人说说话,怎么就成得寸进尺了?”被惹火的陆正尧声音明显比刚才大了不止一个等级,但纪妍汐并没有被吓到。

要命,怎么好像她说的每句话都很有道理似的。

“中午就吃了半块芝士蛋糕,这一顿再不吃好,会饿死的。”感觉到他的决心似乎有动摇的迹象,纪妍汐顺势乘胜追击。

“谁让你不吃的,饿死也是活该!”毒舌、绝情、冷漠,这样的男人一般女生还真不敢接近,也就是纪妍汐胆子大,才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

幸运的是,毒舌酷男只是说话刻薄,真要他眼睁睁看着她再饿一顿,他也狠不下心。

不过,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只是吃饭,不准动手动脚,也不准问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遵命,boss!”瞧她这收放自如的表演,不去当演员实在浪费了。

纪妍汐说到做到,不仅没有动手动脚,还非常谨慎地和他保持了着近半米的距离,像个随从似的跟在他身后进了餐厅。

而且,她始终记得他是自己的老板,入座之后,立马狗腿地问,“你想吃什么,我帮你舀。”

“我不饿,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来吃自助餐的人居然对着一杯咖啡说不饿,餐厅老板听到估计要笑死了。

确实饿坏了的某人和不跟他客气,很快就端着盘子奔向了海鲜区。

陆正尧杯子里的咖啡还没凉到适合喝的温度,某人已经短了两大盘蟹钳和龙虾过来。

天,堆这么高,她是怎么舀过来的?

不过,随着这两大盘海鲜摆上桌,新的问题也随之而至,“我只会吃,不知道怎么把蟹肉从蟹钳里剥出来。”

“那就退回去,选能舀了就吃的食物。”某人给出的解决方案很简单也很实用。

“才不要,不吃这两样东西会亏死的。”咳咳,有那么厉害的爹、那么厉害的外婆,还有个超级会赚钱的哥哥,她居然还怕吃自助餐会吃不回本?

见某人丝毫没有要动手帮忙的打算,纪妍汐只能用自己的蠢办法:咬碎、用叉子捣鼓。

这样吃的结果就是一只大蟹钳里的肉有三分之二都浪费了。



着她用这样的方式试了两次之后,陆正尧终于看不下去了,“去舀个小碟子过来。”

搞定!就知道,他就会唬人,其实心比谁都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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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番外—霸上酷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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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番外—霸上酷男四

“你跟我一起去见客户,合约的相关资料都是你一手准备,他们要是问起详细数据,你可能更清楚。”谈生意带助理或秘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这还是陆正尧第一次带秘书出席如此重要的场合。

“带我一起去?”纪妍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前一秒她还在蹙眉感伤,下一秒天上就掉下一块馅饼砸到她的头,这个意外确实足够惊喜。

“怎么,难道资料都不是你亲自准备,担心到时候会露出马脚?”陆正尧半真半假地开了句玩笑。

“当然不是,合同涉及的几个重要数据我都背下来了,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第一时间说出来。我只是……没想到你突然会做出这个意外的决定。”唔,感觉好不真实,他一直都是凶巴巴的,对谁都是不冷不热,怎么突然转性,居然要带她出去谈那么重要的生意。不会是……有一点点被她感动了吧?

“我随时可能改变主意,你最好马上收拾好东西……”

“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就收拾好,等我一分钟。”在他半真半假的威胁面前,纪大小姐一点脾气都没有,疑惑不解的什么的都不敢有了。

俩人很快就离开了擎天集团大楼,虽然和他只隔了不到一米远的距离,纪妍汐却依然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仔细想想,他是在她说‘一个人回家也没什么期待’之后作出这个决定的。也许,他是真的感觉到了她的付出和诚意,所以才不像之前那么抗拒。

不管怎么样,这都算是一个很好的转机。因为这个意外转变,她心里的希望之火也烧得越发旺盛。

看到希望的某个心急姑娘又开始不安分,才看到转机,就想得寸进尺地要求更多,“那个……正常来说,只是确定合同细节,五点之前应该能搞定吧?”

“不出意外,应该可以。”陆正尧自己可能都没发现,在跟纪妍汐说话时,他用的字数已经越来越多。要是换做以前,他的回答肯定只有一个‘嗯’,刚才的回答可是逼近了十个字呢。

“那……谈完之后我们去哪?”问完之后,纪妍汐的心里已经开始打鼓。虽然现在问这个是心急了点,而且极有可能被他逮着短处狠狠地数落一通。但她就是这么个急性子,到了嘴边的话要是不说出来比饿肚子还难受。

骂就骂吧,反正已经问了,爱咋咋。

陆正尧并没有立即回答,冷冷地瞄了她一眼才yīn阳怪气地开口,“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你每天都跟我说那么多话,谁知道你说的是哪句?”纪妍汐无奈地耸肩,表示猜不到。

“不要得寸进尺,我随时可能改……”

“知道了,我什么都不问了还不行吗!”打小就是天塌下来都不怕的大胆丫头,却受不得他半点威胁。这世界,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知道这丫头‘胆小’经不住吓,陆正尧并没有乘胜追击,沉默片刻之后才开口道,“我瞧着你在公司的人缘很好,应该有很多朋友,想找人陪你过周末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那不一样啊,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和他们一起玩,顶多只是……打发时间罢了。”纪妍汐心里始终还是对他有些发怵,太过肉麻的话也不敢说。要是真把他吓到,一气之下把她赶下车就不妙了。

“那你觉得跟我在一起,我能陪你做点什么?”傻丫头,如果我一句话都不说,岂不是要闷死你?

“你什么都不用做,光是看着你就觉得很开心。”咳咳,还是忍不住啊,虽然没有肉麻到让人掉**皮疙瘩的程度,但也足够让某人的心猛地颤抖一下。

陆正尧算是彻底明白了,想给她找不痛快,最后很有可能是挖坑埋自己。这丫头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永远猜不到她下一句会说什么。还是别给自己找罪受了,安安分分地保持沉默最保险。

见他很久都没开口,纪妍汐才意识到他好像有点被刚才那句肉麻的话吓到,“咳咳,那什么,你要是不喜欢听这么肉麻的话,我以后不说了。”哼,我偷偷放在心里说总行了吧,你就是再厉害也猜不到我心里在想什么吧。

“最好是。”陆正尧一本正经地回了一句,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一波三折的股市曲线上。

下午三点多,路上的交通状况很好,二十分钟后便到了目的地。谈生意的另一方派来的也是年轻代表,自我介绍说是腾跃集团的执投资部总经理,从他的姓氏不难猜出,应该是岳家的直系血脉、未来的第一继承人。

这一趟本来是为了商谈合作企划的分成细节而来,但让陆正尧没有想到的是岳家公子居然对他的秘书缠上了浓厚的兴趣。才刚见面,便迫不及待地打听起了美女秘书的芳名。

岳家公子虽然看上去文质彬彬,但眼角藏着的邪笑人让纪妍汐见了很倒胃口。若不是因为场合严肃,怎么也要顾及陆正尧和擎天集团的面子,她早就发飙了。

因为有此顾虑,纪妍汐只能极力按捺住心里的怒,小心翼翼往他身后躲了躲。

见纪妍汐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身后靠,陆正尧还是果断站了出来,“岳先生要是有兴趣跟我的秘书做朋友,可以等合约细节商讨结束后再联系。至于现在,应该把重点放在公事上。”

岳子聪这才收回视线,尴尬地笑道,“抱歉,是我失态了,商讨随时可以开始。”

谈判进行得很顺利,岳子聪还算是个新人,亲自和陆正尧谈,还是欠了些火候。出于长远发展的考虑,陆正尧也没做得太绝,只是象征性地多压了2个百分点。一笔价值过亿的合同,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便正式敲定。

公事谈完,岳家公子又开始把注意力转向陆正尧的秘书。

刚才谈判中纪妍汐也有插话提供一些重要资料,岳子聪正好逮到机会狠狠夸赞一番,看他夸起人来滔滔不绝的样子,应该是个泡美眉的高手。天花乱坠地夸赞完,他很快就提出了约美女共进午餐的请求。

一句‘不好意思我没空’一句到了纪妍汐嘴边,可她还来不及说出来,就被人抢了先,“有人想请你吃饭,今天不用担心一个人吃饭没胃口了。”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巴不得她被别的男人约走是不是?难道看不出这个岳家公子是个只想寻乐的情场高手么,居然自作主张地把她推过去。

太过分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能像踢皮球似的把我踢给别人吧?

好,你希望我跟这个花花公子共进午餐是吧,我就让你如愿,“多谢陆总关心,你说得很对,一看就知道岳先生品位不凡,我很期待他选的晚餐地点。”

陆正尧显然没想到纪妍汐会答应得如此爽快,不过,既然她没意见,他也不会多问,“我还有点事要办,要先走一步,你现在就可以下班了。”

“陆总再见。”虽然心里忍着一团血,纪妍汐还是强颜欢笑地送老板到了门口。

终于把我这个麻烦精推到了别的男人怀里,现在你该满意了吧。

“再见。”陆正尧的语气听上去非常平静,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善意之举’有什么问题。

不过,在陆正尧离开后,纪妍汐很快就原形毕露,挑高眉冲着岳家公子建议道,“既然是过周末,只是去吃顿饭太没新鲜感了,你介不介意带我去刺激点的地方玩?”

一听刺激二字,岳子聪眼睛都亮了,“乐意之至。”刚才他还担心陆总的秘书应该是个矫情的正经女孩,现在看来,是他太多心了,搞定这个看似正经的高傲秘书可能比他想象中容易得多。

至少,从现在的状况来开是这样。

两个都是会玩的人,即便才刚过五点,也能找到热闹的场合。有热闹的地方自然少不了酒精的刺激,对一个心烦意乱的人来说,没有比酒更好的‘消遣品’。

三杯黄汤下肚,纪妍汐的意识已经有点飘飘然。

就在这时,已经快要到家的陆正尧却在翻报纸时看到了一条他很少关注的娱乐版新闻。

他会关注这条新闻,完全是因为看到了岳子聪的名字。新闻的内容只有短短三百字,但标题上出现迷幻二字,已经足够吸引他的注意。虽然报到用了疑似等等不确定字眼,还是把他心里的担心勾了出来。

把新闻大致扫了一遍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纪妍汐打电话。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电话响了半分多钟,始终无人接听,最后听到的只有语音提醒。

如果她真的赌气跟岳子聪一起出去,现在会不会已经……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当即下令,吩咐之前的手下帮忙在各热门餐厅和酒吧夜店留意纪妍汐的是否有出现。

虽然已经离开多年,但陆正尧三个字依然有极强的号召力,他的指示才下达不到半小时,就有人传回了有用信息,纪妍汐此时正在狂烟酒吧,和她在一起的,正是他在下指示时特意提到的另一个人。

“派人寸步不离地盯着他们,我马上就到。”狂焰酒吧是什么地方陆正尧比谁都清楚,如果纪妍汐继续和岳子聪在那里呆下去,即便岳子聪不下手,她的安全也无法得到保障。为确保安全,他还是得亲自?p>

去看看才放心?p>

这会儿正赶上周五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一塌糊涂,不远的路,居然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

陆正尧赶到狂焰酒吧时,纪妍汐还在和岳子聪斗酒,看她的兴奋劲,应该已经喝了不少。

还好,只是喝了不少酒,应该没有被下迷幻一药,否则,她应该不能保持如此亢奋的精神状态。

喝了四杯高酒精度调和**尾酒的纪妍汐已经显出了明显的醉意,转过身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什么酒这么厉害,喝下肚之后居然能出现幻觉。”

对,一定是幻觉,不然他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好像看着还蛮着急的。

岳子聪只喝了一杯,这会儿还很清醒,见陆正尧走过来,忙上前打招呼,“这么巧,陆总也来这里消遣放松?”

陆正尧好像没听到似的,径直绕过他走到纪妍汐面前,“我送你回去。”无论有没有危险都好,还是要尽快带她离开这里、离开岳子聪身边才安心。

“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听到岳子聪跟他打招呼,纪妍汐这才确定自己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觉。他真的来了,而是是为了她而来。

可是,来了又怎么样。她都心灰意冷地想借酒浇愁了呀,他突然这样出现算怎么回事?把她推开是他,特地过来找她的也是他,他到底当她是什么?

“你希望我是你什么人?”陆正尧一边避重就轻地敷衍着,一边用自己有力的臂膀架住她,打算直接带她从侧门离开。

“我希望?我的希望从来都只有被打破的份。”难得,已经有了七分醉意的纪大小姐还能说出如此文艺的话。

下班之后,来酒吧放松的人越来越多,酒吧的气氛也越来越吵,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陆正尧也无意解释什么。现在他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件事:尽快带她离开。

这丫头本来就是个拧脾气,喝了酒自然更不乖。用胳膊夹着她不成,只能改用硬抗的方式。

“陆正尧,你放开我!”虽然这也是一种另类的霸气表现,但已经被酒精迷乱了心智的纪妍汐根本看不到这些。下午被他刺激得头顶都快冒烟了,这口气恐怕没那么容易缓过来。

陆正尧依然是置若罔闻,扛着她大步向前,出了侧门,后座车门打开的车子已经停在门口,他直接把她塞进车里,跟着坐进去重重地关上门。

“boss,去哪里?”一路上,**oss的表情都很急促,这会儿接了人,依然没有半点缓解的迹象,司机阿兴的语气也格外小心谨慎。

不安分的小醉猫还在闹着,想从她嘴里问出点有用的话恐怕是不可能了。思量片刻之后,陆正尧直接给了两个字:“回家。”

至于是回哪个家,已经跟了他十几年的阿兴应该很清楚。

闹了半天,小醉猫也累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倒在某人身上闭眼假寐。

她突然安分下来,一动不动,也不说话,陆正尧又开始担心那个姓岳的是不是真的有给她下什么药,“不准睡,快醒醒。”

“我就要睡!睡着了就会做梦,在梦里……可以见到他,见到一个平常看不到的他。”纪妍汐很快就给出了反应,只是,这番话听起来依然带着十足的醉意。

“你倒是跟我说说,在梦里,我是什么样子?”人家孩子明明说的是‘他’,某人却很自然地联系到了自己身上。当然,这绝不是自作聪明,也不是自作多情,她心心念念想的、梦里都时刻记挂着的人本来就是他。

而这些绝对是陆正尧之前没想到过的,虽然有了近五天的相处,他依然带着侥幸心理,认为她只是新鲜劲还没过,所以继续委屈在他身边当秘书。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在梦里都时刻牵挂着的人,一定是时时刻刻放在心里的,这种感觉他也曾经有过。虽然很遥远,但现在想来,依然觉得这是一种很美妙的感觉。

“在梦里,你会笑。”终于还是对上了,这一次,用的是‘你’,而不是‘他’。

笑?听起来多简单的一个字,但在陆正尧身上发生的几率确实很小。他也会笑,但大多数时候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再不然,就是想用淡然一笑掩饰内心的真实情绪。

“我笑起来不好看。”因为不是发自内心地想笑,肯定不会好看到哪里去,说不定还会影响到身边人的心情。所以,还是保持酷酷的样子比较好,谁也猜不透他心里在想?p>

裁矗也没人会想要靠近?p>

“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真正让你觉得开心的事。”俗话说,酒醉三分醒,这句话被纪妍汐演绎得淋漓尽致。也许她的意识已经被酒精基本控制,但同时,酒精的刺激也使得某一部分神经格外清醒。

我多希望我就是那个能让你真正开心的,可惜,这一切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奢望。你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藏在一个谁也无法靠近的世界里,我就是有天大的赖劲,也冲不破那道坚强的防御。

这句话陆正尧完全赞同,也正是因为这句酒后吐真言的话,让他对这个看上去疯疯癫癫、大大咧咧的骄傲公主有了更多的了解。谁又能说疯癫随性不是她保护自己的外衣?她每天都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见了谁都会笑着打招呼,他又何曾想过,那张笑脸之下隐藏着怎样的落寞和神伤?

也许,她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快乐。而她所有的不快乐,可以肯定,都是因为他。

回去的路依然是堵得一塌糊涂,一路走走停停,行得磕磕绊绊,酒劲渐渐上冲,某只醉猫又有了新的酒后反应。

“你怎么了?”陆正尧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她只是咳了两声,他也没让阿兴停车。

“唔……”一听这声音,明显是要吐!

“忍一下,我给你舀……”袋子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已经哇哇地吐了他一身。

之前,他还怀疑她的醉酒是装出来的,现在可是彻底信服了。

车子堵在红鸀灯前,周围都是车,想找地方停下来让她好好处理一下是不可能了。反正已经不能再糟,陆正尧索性脱了外套围在她xiōng前,让她尽情吐个够。

吐了一阵,小醉猫感觉舒服多了,继续保持刚才的礀势,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不同的是,这一次,是真的睡着了。

开了车窗,依然能清楚地闻到刺鼻的怪味。但,陆正尧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生气。相反,看到她安静的睡颜,他觉得很安心。

对一个在自责和愧疚中煎熬了多年的男人来说,这种安心的感觉无疑是久违且珍贵的。

今天之前,他恐怕永远不会想到,这种久违的感觉居然是由一个充满不确定、一刻也安分不下来的小女孩带来。

酒精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它能让人亢奋到极致,也能让人安睡如孩童。

车子稳稳地在陆家大宅院子里停下,小醉猫依然雷打不醒地安睡着。

“小汐。”陆正尧试着叫了她一声,这也是他第一次称呼她的小名。

双眼紧闭的她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唇角突然扯出一个大笑的弧度。

这傻丫头,一定是把现实和梦境傻傻分不清楚了吧。

怎么也叫不醒她,陆正尧只能继续当搬运工。是他自己找上门把她抗走的,一切后果只能由他一力承担。

俩人现在都是一身的脏,当务之急是先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做一番清洗处理工作。

他自己倒是好处理,现在的问题是,家里的女性家用萍姐只在每周二、四、六过来做一些打扫工作,家里剩下的都是男人,他要去哪里找人来帮她换下一身的脏?

“纪妍汐,醒醒!”在没有其他办法之前,陆正尧还是把希望寄托在能把她叫醒上。

“臭……”正睡得欢的小醉猫被自己弄出的怪味道熏得直皱眉。

“你先醒醒,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来睡。”得到回应之后,陆正尧再接再厉。

可惜,刚才的那一个‘臭’字只是‘回光返照’,他太低估了醉酒之人的神经麻痹程度。

算了,横下一条心,自己动手吧。

短外套、及膝裙、黑丝袜、白抹xiōng。

再然后是……黑色蕾丝内衣套装。

这个……应该不能碰吧?要是一不小心碰到她的34d,这笔账恐怕怎么也算不清楚了。

陆正尧几乎是全程屏住呼吸帮她做完了清理工作,帮她换上男士棉质睡衣之后,他尴尬地发现自己竟已经是满头大汗。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碰过女人的身体,但身为男人的本能依然在。

只是,你确定这些本能反应仅仅是因为她是女人,而不是因为她是纪妍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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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番外—霸上酷男五

好一番折腾,当了搬运工又当贴身‘男佣’的陆正尧也累得够呛。趁她熟睡着,得好好收拾一下自己,顺便降降火气。

等到他洗完澡、换好家居服出来,管家正好上来询问什么时候开饭。

看着大床上‘熟睡如猪’的某只醉猫,他很自然地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一个人吃饭,再美味的饭菜都觉得没胃口。下午她是被气走的,一定没心情吃晚饭,等一下会被饿醒也是有可能的,还是等她起来一起吧,免得到时候耳根又不清净。

“先不吃,让师傅煮一锅绵软的粥温着。”空腹喝了那么多酒,刚才又吐了一回,这胃可得好好养着。

管家也是跟了陆正尧多年的老人,知道他有此决定自然有原因,也没多问,应了一声‘知道了’便转过身下了楼。

晚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向敬业的陆总干脆舀出了笔记本电脑,把原本需要下周才审核确定的企划书先看一遍。

他的房间有一块很小的办公区域,靠近飘窗附近,正好背对着床的方向,这样的布局无疑会让他错过看到纪妍汐醒来的第一时间。但,谨慎的他会每隔几分钟回过头去瞄两眼,看她是不是还安睡着。

第一份企划书很快审核完毕,他已经不记得这期间回头了几次,只知道电脑右下角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这只小懒猪,居然整整睡了两个小时。这酒的后劲是有多厉害,居然能把她麻醉成这样。

还好,他并没有感觉到特别的饿,既然酒劲还没过,就让她继续睡。再给她半小时,如果她还不醒,他可能会考虑丢下她自己先下楼吃晚饭。

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神奇力量在指引着纪妍汐,原本睡熟如猪的她在陆正尧做出等到九点她还不醒就先下楼吃晚饭(确定不是宵夜?)的决定之后猛地惊醒过来。睡眼迷蒙的她还没来得及伸懒腰、打哈欠,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飘窗前。

穿着一身家居服的他看上去少了一分威严、多了一分难得的亲切,以至于她都不敢相信此刻的面对的一切都是现实而不是梦境。把手指头送到嘴边咬了一下,唔,会痛,不是梦。

可是,她还是不敢随便乱动,生怕一弄出动静来他就会突然消失不见。

这间房好大,而且充满了他的味道,应该是他的房间吧。可是,他平时不是对她避之不及么,把她带回家不说,怎么还会让她进他的房间、睡在他的床上?还有,这一身棉质睡衣,应该也是他的吧。面料很舒服,颜色也是又深又暗的‘老人色’,绝对是他的风格,他干嘛要给她换上这一身?

他……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纪妍汐正纳闷着,原本背对着她的陆正尧突然转过身来,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有点尴尬。虽然隔得远,但相信他们心里都有强烈的感觉。

按理来说,这样的状况下应该是藏不住话的纪妍汐先开口打破僵局才是。但这一次先开口的人居然是陆正尧,“你醒了。”虽然这话听着很是客套,但却不难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一丝如释重负的放松。

虽然穿了睡衣,但因为衣服太大,纪妍汐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坐起身时小心翼翼地用被单把自己裹好,“那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跟岳家公子去狂焰酒吧、斗酒的事她都记得,却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而且……还换了一身男人的衣服。

陆正尧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站起身缓缓走到床边,“弄脏的衣服已经洗干净熨烫好放在浴室里,你先起来洗漱一下,我让人准备晚餐。”

什么叫弄脏的衣服?难不成……喝醉酒之后还吐了?囧,也太丢脸了吧,要是吐出来的东西还弄了他一身,她的形象岂不是全毁了?

完了完了,本来就不招他喜欢,这下又多了一个惹他厌恶的理由。

陆正尧已经从她的窘迫表情里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他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你刚空腹喝了酒,胃肯定会有些不舒服,得好好养着才行。所以,晚餐只有白粥。”

“哦。”以纪大小姐的挑剔,晚餐喝白粥肯定是不行的。但,此刻的她就像被催眠了似的,他说什么她都会说好。

因为不想让他等太久,纪妍汐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换好衣服下楼。

走了一路,她很快就发现,他的家里好像都是清一色的男性,头发已经有些发白的老者应该是管家、厨师是个精神很好的大胖叔。可是,为什么都没有负责在家里打扫清洁的大姐和阿姨呢?

难不成……刚才睡觉时穿的男士睡衣都是他亲自动手换的?!

如果真是这样,一切的发展都超出了纪妍汐的预期,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的她恐怕又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的家比纪妍汐想象中要小很多,只是因为人少,布置很单调,所以才显得格外空。下了楼梯就能闻到药膳粥的味道,可以想象一楼的面积不会大到哪里去。

唔,果然只有白粥,而且还放了药材。她最怕闻中药味,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不说说喝白粥么?为什么有药的味道?”这丫头,还真是一点也不舀自己当外人。人家好心带你回家,伺候你安睡了两个多小时,还特地让师傅准备了养胃的药膳粥,你居然还嫌东嫌西,也不怕他突然改变主意,又要开赶。

“师傅特地加的,既能醒酒,又能养胃,你喝喝看,只是不好闻,味道应该不错。”陆正尧已经很少在非工作的环境下一口气说出这么长一段话,而是还是面对一个之前一直想避开的人。可以预见,在见过她穿蕾丝内衣的造型后,有些事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发生了改变。

“哦。”纪大小姐继续被催眠,乖乖坐下,皱着眉头喝了一小口。

诶,真的不难喝耶,不知道是不是加了山楂,有种酸酸的味道,喝起来很开胃。

可是,需要解酒开胃的人是她,他为什么也要陪着她一起喝粥?

“你……也喝了酒?”喝了小半碗药膳粥之后,纪妍汐还是忍不住把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

陆正尧何其聪明,自然能猜出她的潜台词,“我要是在你面前吃大鱼大肉,你还有心思喝粥?”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丫头就是一挑嘴的吃货,在她只能喝粥的时候尽享美食,确实不怎么厚道。

纪妍汐被堵得哑口无言,尴尬地吐了吐舌头,闷头喝粥。

晚上不仅没吃,还吐了一通,某吃货确实饿得够呛,虽然是放了中药的药膳粥,她也呼啦呼啦喝了两大碗。

不过,喝完粥之后,她的胃口已经大开,食欲也越发强烈,“喝完药膳粥,胃差不多养好了,你不打算给我吃点像样的饭菜么?”唔,怎么说人家也是第一次到你家来作客,两碗粥就想把人打发了,会不会太小气了点?

陆正尧依然没有正面回答她,招呼师傅过来,上了一锅汤。

“牛骨汤?”吃货就是吃货,闻着香味就能猜到主料是什么。

“刚喝了粥,这汤不能喝太多,你要是喜欢,我让人用保温桶装好给你带回去。”啧,想得可真周到,吃完饭之后的安排都想好了。

只是,这话怎么听着有种在赶她回去的潜台词?

这一次纪妍汐连哦都懒得哦了,自己盛了一碗汤出来,慢条斯理地喝。

幼稚的傻丫头,该不会是以为只要这碗汤不喝完,他就没理由赶她走吧?

已经吃饱的陆正尧并没有陪着她一起喝汤,而是认认真真观察着她喝汤的频率。

一次只舀很小很小的一勺,而且还不是一次喝完,摆明是在拖延时间。

这丫头,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家里没有客房。就算我有心,也没地方留你。”

“有心怎么会怕没地方呢?你房间那么大,飘窗前有个好大的沙发,我在上面窝一晚上就好了。”虽然这个话题来得有些突然,但纪妍汐并没有被吓到,反应还是一如往常的机敏。

还好陆正尧这会儿既没喝粥也没喝汤,不然非得被她噎得吐一桌不可。

看着他被吓到的错愕表情,纪妍汐也意识到刚才这话有点过火,“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已经差不多饱了,不用把汤带回去喝。”说完这番话之后,她几乎只用了不到半分钟就把一碗汤喝了个精光,“今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对不起。”

他做到这样,已经是仁至义尽,也别指望还能有什么奇迹发生。

第一次带她回家已经发生了不少意外,让她留宿绝对不在陆正尧的计划之内。但,他还是可以给她一些另外的惊喜,“你先坐一会儿,我上去回复几封邮件,等一下送你回去。”

送你回去?他的意思是……亲自送?

呃,他今晚是怎么了呀?干嘛总是在她心灰意冷、快要绝望的时候递给她一块糖吃?

纪妍汐还没缓过神来,他高大深沉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楼梯口。

囧,身高腿长的人步子就是大,走几步就不见了。

当然,腿长步子大还是有好处的,去得快,来得也快。

某吃货还在回味刚才的牛骨汤呢,他已经换好正装站到了她面前,“看你一脸回味的模样,还是把汤带回去喝?”

讨厌,他这猜心的本事都快赶上老哥了。而且走路这么轻,吓死不偿命……

带就带,这么美味的汤,还怕喝不完么。

这一次,确实是真真正正的亲自送。因为,是他亲自当的司机。

不过,他亲自当司机也会带来新的问题——她应该坐在副驾驶,还是坐后座呢?

坐副驾驶吧,又怕他不高兴;坐后座呢,自己不甘心不说,好像有点身份错位的感觉。唉,真让人纠结。

陆总的心思难猜啊,还是问清楚再上车毕竟好,“我……我要坐哪里啊?”

“你想坐哪里就坐哪里。”陆正尧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乖,还知道请示。只是,他现在已经认命地接受了一些不可改变的事实,这丫头也是个拧脾气,跟她置气真犯不着。更重要的是,他不再像以前一样,跟她说不时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话可是你说的。”话音落下的同时,纪妍汐已经飞快地打开前门坐进了副驾驶位置。末了,还不忘俏皮地调侃两句,“可以走了,司机先生。”

“安全带。”哼,司机先生可没心情跟你说笑逗趣。

真是的,有时候真觉得他比老爸还啰嗦。

确认她已经系好安全带,司机先生这才启动车子。不过,从他的专注表情来看,似乎只想尽职尽责做司机的本分。

沉默只持续了不到三分钟,耐不住寂寞的纪大小姐就沉不住气了,“你怎么知道我在狂焰酒吧?”

“岳子聪名声不好,以后离他远点。”某人不仅答非所问,而且还一本正经地开始训话。

纪妍汐反应奇快,轻轻松松把压力抛回给他,“不是你把我推给他的么?还说什么有他陪着,就不用担心吃饭没胃口。”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他之前干的那些混账事。”陆正尧倒是老实,没有刻意隐瞒什么。仔细想想,如果不是因为他随口说了那么一句,她也不会一气之下决定跟岳家公子出去疯闹,之后的种种意外也不会发生。

所幸的是,她只是多喝了几杯,没出什么大事,否则,不好跟她哥哥交代是小,他心里的愧疚枷锁恐怕又要加上一道。

“这么说……你是因为知道他不是好人之后,特地过去那边找的我?”如果是这样的话,解释起来就合理多了。

“是我的责任,我就会负到底。”得说,陆总避实就虚的本事实在太强悍了,什么话题都能被他轻轻松松地敷衍带过。

哼,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无论你把话题转到哪儿我都能把话圆回来,“那你帮我脱了衣服、擦了身子,还看了我只穿内衣的样子,是不是也要负责到底?”

陆正尧本来开车开得好好的,被她这么一吓,性能极好的高级轿车也被逼来了个瞬间漂移,别了好半天才回到正常行驶轨道,“这不是一回事,我帮你做那些是因为……你吐得一身都是,又脏又臭,我怕弄脏了房间。”

“谁让你把我带回家的,你可以给我哥打电话啊,你们俩不是挺熟的。”纪妍汐不甘示弱地呛了一句,却一不小心给自己挖了个很大的坑……

“如果你不介意,我现在可以直接送你去你哥家,顺便告诉他你今晚……”

“打住!我刚才只是随便说说的,今晚的事一个字都不准跟我哥说,不然……”不然怎么也呢?唔,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威胁到他么?

“不然怎么样?”陆正尧似乎对她的威胁很有兴趣。

“不然我就诅咒你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说完之后,纪妍汐自己也吓了一大跳。惨了惨了,突然戳到他的痛处,他不会大发雷霆地把她赶下车吧?

但,让纪妍汐没有想到的是,他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用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语气淡淡地回道,“你尽管诅咒,反正我也没打算娶老婆。”

“你……”纪妍汐被堵得没了脾气,心里堵了一堆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车子又驶过了一处红鸀灯,车内的气氛越发诡异。纪大小姐的习惯性脑抽间歇性爆发,“你不打算娶老婆,我要怎么办?”这话本来应该闷在心里默念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她毫无准备之下自己溜出口来。

漂移,又见漂移。而且,这一次调整过来花费的时间是刚才那一次的两倍。

他不说话,只能由纪妍汐继续,“说了半天,都是在诅咒我自己。”

“别闹了,你还年轻,以后一定会遇到更适合你的人。”还是那句话,你应该得到更好的。而我,不想给、也给不了你想要的那些。

“除了你,我谁都不要!”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难道说兄妹之间也有如此神奇的默契存在?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样的话不是应该从男人嘴里说出来么?

“你再乱说我停车赶你下去了!”这样的威胁从陆正尧嘴里说出来实在不搭,但他却说得格外认真。

“停啊,我没在怕!”说完,脾气上来的纪大小姐已经开始解安全带,大有就算你不停车我也要自己下去之意。

陆正尧没想到,最后被威胁到的竟然是他自己,“把安全带系好!”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对驾车安全格外在意。

“我到底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改啊。”总是说不适合,又不告诉我到底哪里不适合,总是这样猜来猜去,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我也会很累的。

“你没什么不好,是我自己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缺点,陆正尧从来就不觉得纪妍汐的性格有需要改善的地方,从头到尾,问题都是出在他自己身上。

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争取的?可纪妍汐身上就是有一股子不服输的拧劲,就算是石头做的心,她也要把它捂热了,“既然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为什么不改?我可以等的,多久都没关系。”只要给我希望,就会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可以等,多久都没关系?这话说得可真轻松,也不想想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如果他已经铁了心,你有多少耐心陪他一起耗?到时候把青春都耗在他身上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没这个必要,不值得。”陆正尧依然回绝得非常干脆。

“有没有必要、是不是值得不是你说了算,我乐意!”但偏偏,他遇上了个很难被说服的牛脾气。

怎么会有这么死心眼的傻姑娘,跟了说了这么多,都是对墙说的?

还别说,这俩人都是一倔到底的牛脾气,确实挺登对。

陆正尧索性闭嘴当哑巴,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可纪妍汐是谁,你可以闭嘴当哑巴,但她肯定是闲不住的,“你就那么喜欢一个人吗?回到家面对空荡荡的大房子、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样的生活就是你想要的?”

“我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陆正尧早就习惯了。

“那是因为你没试过有人陪伴,等你习惯了做什么事都有人陪着,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从素雅哪里了解到的信息关键时刻还是派上了很大的用场,纪妍汐可以轻轻松松做出反击。

习惯?这两个字确实很可怕,不得不承认,她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所以不想改变,也不想知道两个人的生活是怎么样。

其实,说白了,他只是害怕失去、害怕再从两个人变成一个人。这种近乎毁灭性的打击有一次就够了,他没有勇气再面对一次。

所以,他宁可选择逃避。只要永远是一个人,就不用担心再面对这样的打击。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四年前失去至亲后,他已经失去了再爱的勇气。

他又陷入沉默,纪妍汐却越发斗志旺盛,“要不我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这丫头,怎么想到一出是一出,一刻也安分不下来。

“再给我一周的时间,这一周内,我们以情侣模式相处。一周之后,如果你不喜欢、不适应这种模式,我就乖乖放弃,好不好?”要想成功,就得有冒险精神,这句话是大首长教给纪妍汐的。做事没定性的她一直没把这话当回事,今儿总算亲身体验了一把。

如果是一周前,陆正尧肯定会不屑一顾地说对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没兴趣。但今时不同往日,面对她咄咄逼人的挑衅,他犹豫了。

“你怕了吧,不敢跟我打这个赌?”被逼急了的纪妍汐连激将法都用上了。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片子,能翻起什么浪来,怕她不是男人,“谁说的,赌就赌!”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激将法居然在陆正尧身上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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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番外—霸上酷男六

纪妍汐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跟他打的这个赌,没想到他居然会中计。

但,对她来说,这是个喜忧参半的结果。能和他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有更多的时间单独相处自然是好,可是如果一周后他还是没办法适应两个人的生活,她要怎么办?虽说她不是谦谦君子,但说过的话也要算数。到时候恐怕不只是要乖乖放弃,还会被赶出擎天集团都是有可能的。

还没发生的事谁也无法预料,这个赌,她真的没有十足的把握。

“怎么,后悔了?”注意到她的眉头又开始不自觉地蹙紧,陆正尧又把主动权夺了回来。

“才怪!我的字典里根本没有后悔两个字。我是想问你,一周的期限是从明天开始,还是从现在算起。”一周啊,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这七天可能会改变她的一生,可马虎不得。

“明天。”今晚已经发生了足够多的意外,确实不是开始赌局的好时机。

“好啊。”能拉他进赌局已经是很大的胜利,纪妍汐也表现得很满足,“那……明天你打算带我去哪里玩?”唔,既然要进入情侣模式,大周末出去约会肯定是要的,像他这么有计划的人,应该会在前一天就考虑好吧。

陆正尧本来以为她会自作主张地安排一大堆节目,没想到她会把主动劝交给他,“还没想好,明天再说。”听着像是敷衍,却是如假包换的大实话。

“哦。”真扫兴,还想说知道他的安排之后心里有数之后可优先做准备的,他倒好,一句还没想好就完事了。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是个很闷的人,不会玩,也不怎么喜欢说话,你要是受不了,可以提前终止赌约,我没意见。”果然是谦谦君子,知道把丑话说在前头。

“别想吓唬我,你是什么样的人,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早就了解清楚了。”纪妍汐对这一点并不担心,无论发生什么意外,这一周她肯定是会撑过去的。

“哦,说来听听,以你的判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俩人都没有发现,其实他们的相处方式已经无限接近情侣模式。少一分刻意,反而更真实。

“刀子嘴豆腐心!”纪妍汐早就想好了怎么回答,他的话音才刚落下,她便迫不及待地把答案说出口。

咳咳,要不要反应这么快,又没人催你!还别说,这个回答倒是蛮贴切的。

就像素雅之前说的,他只是看上去很凶,其实心比谁都软。他要想对谁好,绝对会掏心挖肺、不遗余力。

见他含笑不语,某人越发得瑟,“我总结的没错吧?”

“是刀子嘴,还是豆腐心,要看对什么人。”陆正尧没有正面否认,这番回答听起来颇为含蓄,有种模棱两可的味道。

“我才不管那么多呢,反正你对我肯定是豆腐心。”呵,你要不是豆腐心,怎么会每天中午都让师傅给我准备那么丰盛的午餐?也更不会在知道我可能遭遇危险的时候及时出现,救我于危难之中。

你只是嘴硬不肯承认。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我的位置。所以,我才敢跟你打这个赌,虽然谁输谁赢都有可能,但我还是觉得自己的胜算更大一些。

“你到底哪来的自信?”这丫头,真不愧是大首长的千金,跟她哥哥一个德行,任何时候都是自信心爆棚。

“脸皮厚的人都是超级自信的。”这疯丫头,敢情是把脸皮厚也当成优点了?

“这话我绝对赞成。”要说脸皮厚,还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她。

唉,她也不想的呀。可面对有个外号叫冰山的他,脸皮不厚不行啊。

就这样,反复强调自己是和闷葫芦、不话很少的陆正尧在某人的带动下,几乎全程都没闲着。虽然大多数之后都是她问他答,或者由她引出话题,但他还算配合,基本上是有问必答,没有刻意把她晾在一边。

晚上的交通状况非常好,加上一路闲聊,很快就到了纪妍汐住的小区门口。

“你不送我进去吗?就在最边上这栋楼,很快的。”车子熄火之后,某人又开始得寸进尺。

“几楼?”依着她怕麻烦的性格,找一处离出口最近的楼非常合理。不过,陆正尧还是没想到她真的是一个人住在外面。

“六楼,603。”话说完,纪妍汐已经解开了安全带,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你先上去,我等你房间的灯亮了再走。”整个六楼只有一套房没亮灯,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她住的那间。依着陆正尧的性格,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最大的妥协。

知道他做了决定的事一般都很难改变,纪妍汐也不好厚着脸皮坚持,“那我先上去了,明天见。”

“我看你的精神还是不太好,睡觉前喝杯热牛奶,今晚早点休息。”说他是豆腐心他还不承认,瞧他的啰嗦劲,都快赶上老妈子了。

“豆腐心!”刚才还有点小郁闷的某人立马喜笑颜开,大大咧咧地逗趣一句之后立马开了车门逃走,“开车小心点哦,晚安。”看看她现在的表情,似乎已经进入了恋爱状态。

陆正尧还来不及反呛,她的背影已经飞快地跑远。这丫头,恢复能力真不是一般的惊人,醉过、吐过,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那么久,这才醒了一个多小时的工夫,就跟没事人似的。

陆正尧的大脑绝对是一台精密的计算机,从小区正门进单元楼,再坐电梯上六楼,再怎么慢,三分钟应该足够了,可现在已经过了五分钟,她房间的灯还是暗的。

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鬼。

故意磨磨蹭蹭走楼梯上去的某只小狐狸终于如愿等来了他的电话,但为了不露出马脚,她也不敢表现得太兴奋,只是闷闷地回了一句‘怎么了’。

“怎么还没回去,磨磨蹭蹭干什么呢?”某人的语气听上去有点不耐烦,但仔细听,感觉最多的应该还是担心。

“已经回了呀,只是没开大灯。”进门开了客厅的灯之后,纪妍汐急忙舀着电话跑到阳台边上朝他挥手。“这里的物业管理很尽责,回家之后我会第一时间把门反锁,不会有事的,你快回去吧。”唔,不是说赌约从明天才开始吗,怎么现在就有种依依惜别的感觉了?已经回到家,竟然还要特地跑到阳台上打电话?

难得从她嘴里听到开赶的话,陆正尧觉得颇为诧异,竟生了调侃之意,“你这是在赶我走?”

“不然还能怎么办,你继续在门口呆着,我会更舍不得。”这丫头本来就是一藏不住话的主,这会儿隔着电话,自然越发口无遮拦。舍不得什么的,张嘴就来。

“那我走了,早点休息。”陆正尧确实没什么恋爱经验,说完便挂了电话,启动车子迅速驶离。

说到底,他还是有点怕。隔着电话,天知道她还会说出什么可怕的话来,还是早点躲开为妙。

看到他的车子飞速驶离,纪妍汐这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客厅,倒在沙发上,把今晚发生的一切好好回忆了一番。

去了他的家、和他一起吃了晚饭,还……被他看光了五分之四,才五天的时间,这样的发展速度应该不算慢吧?

只是,无论多块,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现在,她更在乎的未来。

明天又是一个新挑战的开始,还要继续努力。既要保持足够的亲密感,又不能让他厌烦,这可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管了,醉酒的后遗症还没过,这会儿头还有点晕,还是好好睡一觉再说吧。

心放宽了,安睡自然更容易。周末不用惦记上班,也没设闹钟,已经日上三騀,某人还在和周公下棋。

最后,还是陆正尧忍无可忍地给她打了电话,一听她的声音就知道是刚睡醒,没来由的,他心里竟然生气一股莫名的怒意,“我下午要去蓝湾打球,看来你应该没空一起去了。”都过了十一点还没起床,不用说,早餐又省了。这丫头,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你要去打什么球啊?网球还是壁球?”蓝湾那片有很多休闲中心纪妍汐也是知道的,他说打球,她还真有点吃不准他要打什么球。

“高尔夫、斯诺克。”网球和壁球都是年轻人喜欢玩的运动,显然和陆正尧的性格不搭。相比之下,高尔夫和斯诺克明显要适合的多。

但,这样的休闲方式显然是纪妍汐不喜欢的,“一定要打这两种吗?”

“昨天不是你说让我安排的,现在又反悔了?而且,你现在还没起床,无论要打什么球,你恐怕都赶不上。所以,不是我不给机会,是你自己不惦……”

已经完全醒明白的纪妍汐才不给他继续训话的机会,“都怪你,为什么不早点把我叫醒!”

这是什么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明明是她自己要睡懒床,最后竟然成了他的不是?

“不管,我这就起床,你二十分钟后在门口等我。”说完之后,纪妍汐也学他昨晚那样,不给他回话的机会便挂了电话。挂了电话,她又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急忙拨回去,“别忘了,在对面的85度c买一盒芝士蛋糕和一杯咸味奶茶。”

要命,起晚了,居然还敢指使人做这做那,谁惯的坏毛病?

呵呵,谁惯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还会有人继续这么惯着她,而且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担心晚到被骂,纪妍汐特意加快了速度,洗脸刷牙、找衣服鞋子搭配,再加上化妆,一刻钟全部搞定。下楼之前,她满以为可以逮住机会在他面前炫耀自己的神速,却不想,等她跑下楼时,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已经停在门口。

唔,难道他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就在附近么,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出现?

“傻站着干什么,这么大太阳,不怕晒?”已经在门口等了近五分钟的陆总略有些不耐烦。

炫耀不成反被骂的某人不敢怠慢,急忙跑过去,开了车门坐上车,“你不会是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到了这里吧?”

“不然你以为?”陆正尧并没有对着她回话,视线一直在对面的蛋糕店门口打转。

“让你买的蛋糕和奶茶呢?”循着他的视线望去,纪妍汐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引到了她的早午餐上。

陆正尧没搭理她,而是直接把车子开到对面蛋糕店门口,找了个方便进出的位置把车停好,“下车,想吃什么自己点。”

原来,他刚才东张西望地是在找停车位。而且,他的行为也透露出一个很重要的讯息:他不喜欢有人在车里吃东西。

虽然只搬来几天,但纪妍汐已经是这家蛋糕店的常客,她一进门,服务员就过来打招呼,“今天还是照旧,芝士蛋糕加咸味奶茶?”

“再加一杯舀铁。”浓咖啡,他的最爱,至于吃的,还是他自己点吧。

服务员正想问要不要用慕斯蛋糕配舀铁,突然看到一位身高近一八五的英俊熟男进了店。

这年头,大叔控随处可见,这位学生模样的服务员也是其中之一,见了大叔,熟客也顾不上了,急忙迎上前热情地招呼,“欢迎光临,请问……”

“他是我男朋友!”纪妍汐快步走上前,不客气地打断了服务员妹妹的热情招呼。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有型的大叔还是咋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是吗。”服务员妹妹尴尬地笑了笑,忙递上餐牌,“请问……需要蛋糕配咖啡么?”

“不用,舀铁也不要了!”纪妍汐一边说一边推着陆正尧往外走,“你应该对甜点没什么兴趣吧,回车里等我。”

蛋糕店最不缺热情主动的小妹妹,可不能让他在这样的场合下久留。

这丫头,平时大大咧咧、跟个大孩子似的,真要霸气起来,还真有几分女王的味道。

陆正尧本来就不喜欢这里的氛围,也乐得回避。不过,回避之前,有些话还是要提醒一下,“蓝湾有一家很大的海鲜餐厅,别吃太多。”他的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这一顿少吃点,还有大餐等着!

身为资深吃货,纪妍汐当然能第一时间领悟到这一点,“知道了,来这里只是找点东西垫垫肚子。”

陆正尧走后,纪妍汐飞快地消灭完半块芝士蛋糕和半杯咸味奶茶,像只花蝴蝶似的,欢快地飞到他身边,“可以出发了。”

正午时分,窗外的阳光格外灿烂,但在陆正尧看来,再灿烂的阳光也比不上她的笑脸明媚。

她一直都是个爱笑的小女人,笑出声的时候也是是经常有的。但在陆正尧的印象中,笑得如此灿烂明媚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毫无疑问,这一切,依然是他带给她的。

纪妍汐却被他怪怪的注视看得一脸茫然,“看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么?”

“把头发束起来,这样看上去更有活力。”陆正尧的反应力确实惊人,毫无准备之下,依然能不露痕迹地转移话题。

“我以为你会希望我打扮得成熟一点。”嘴上这么说,但纪妍汐还是乖乖把头发扎成了马尾。

只是一个小小的改变,就能立马然她年轻至少五岁。

在她的青春活力面前,他的深沉内敛也越发凸显。

“我们又不是真的情侣,你没必要迁就我的喜好。”沉默片刻之后,陆正尧还是说出了一句不太合事宜的话。

不是真的情侣?说得真轻飘,也不想想,这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让她所有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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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纪妍汐的心情很快就由晴转阴,“一定要说出来吗?放在心里又不会死人??p>

“行,只要你不嫌闷,我可以一下午都不说话。”陆正尧一向对自己的自控力很有信心,这一次也不例外。沉默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另类的本能,半天不说话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他忘了,自从她出现之后,他的很多习惯都被打破,很多事都不能再想当然。

眼看着已经出了市区,离蓝湾越来越近,她依然保持着二十分钟前的呆滞表情,就好像在睁着眼睛睡觉似的。

“怎么了?酒劲还没散,不舒服?”扬言说一整个下午不开口说话的人是他,先打破沉默的也是他。

沉默并不代表思维停滞,这一路纪妍汐可没闲着。因为一直在想事情,她压根没听到他在问什么,“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今天都撑不下去,我乖乖放弃,以后就不会有人再缠着你?”

“如果我有这种想法,跟本不会答应你的赌约。”要狠心拒绝一个人对陆正尧来说并不是难事,但要拒绝人也要求个心安理得,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应了她一周之约的原因。

“可是……我觉得你好像答应得很勉强。”根本就是受了激将,不得已才答应的,所以才会不情不愿吧。

“我不到十一点就跑到你家楼下等着,这还叫勉强?”陆正尧的火气噌地一下窜了上来,语气也有些不悦。

呃,好像真不算。和之前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相比,他已经够有诚意。

“就算希望你放弃,也要让你心甘情愿。所以你放心,我是很认真地在和你打这个赌。”对陆正尧来说,这是一场怎么也不吃亏的赌局。赢,自然不会有损;即便输了,他也能赢得一次新生的机会。

既然怎么都不吃亏,又何来勉强一说?

他已经说几句话,纪妍汐这才反应过来,“你不是说一整个下午都不说话的么?怎么最后还是你先开的口?”

哼,就会嘴硬,其实比她还沉不住气。

“因为……你突然一句话都不说,我觉得不太正……”

“你是在担心我么?”每次都是这样,不等人家把话说完便急忙打断,不知道在急什么。

“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毫无感觉的冷血动物。”一个呱噪的闹腾鬼突然变得安分、一言不发,他怎么可能视若无睹。

“其实……我总觉得你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只是你不想承认罢了。”又来了,刚吃到点甜头就得寸进尺,要是把他吓到,看你上哪儿哭去。

“别急,一周之后才见分晓。”正好,一周之后是个很特别的日子,能不能过得了心理关,这一天很重要。

纪妍汐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既然他说一周后见分晓,她就耐心等着。还没发生的事就别去想了,把握当下最需要。

海鲜大餐、设计一流的高尔夫球场,还有抬头就能看到的他,随便哪一个都能让人心情大好。

而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打球时有人在旁边叫好的特别乐趣。以至于在打第二局斯诺克时没打出一个好球或做出一杆精彩的斯诺克,他会不自觉的朝她站的方向看一眼。

谁说养成习惯需要一周这么久?只要来电、有感觉,一天、一小时足矣。

也许,她是对的,两个人吃饭,找个轻松的话题聊着,确实比一个人对着一桌菜独自享用来得有乐趣。

就目前状况来看,唯一让他不适应的就是她随时都可能缠上来的手。好像没有哪条法律规定谈恋爱时一定要手牵手表示亲昵吧,为什么她会有这个习惯动作?

对此,纪妍汐是这么解释的,“这是下意识的动作,就好像受了什么神奇驱使似的。只要靠近你半米之内,就会莫名其妙被吸引过去。”

所谓的情不自禁,就是这么回事。毫无道理,也没法解释。

还好,每次都只是挽着手臂,还没有进行到十指紧扣的程度。毕竟这个动作还是需要两个人配合才能完成,光是她一个人情不自禁还不够。

赌约开始的第一天过得充实且开心,回去的路上,从来不知道满足两个字怎么写的纪妍汐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安排明天的节目。可惜,她只开了个头就被陆正尧‘无情’地打断,“你忘了,明天要去a市看地皮,可能很晚才能回来,你恐怕要自己找节目。”

对哦,他有公事要处理,而且一去就是一整天。这样一来,明天可能就见不到他了,岂不是要白白浪费一天?

不行,得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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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番外—霸上酷男七

有了昨天早上一觉睡到大中午被训的教训,第二天纪妍汐也不敢再放开了胆睡,早早地就定了早上七点的闹钟。而且像上班一样,闹钟一响立马坐起身,飞快地收拾好自己出了门。

昨天让他等,今天换个ge,由她等他,这才公平。而且,她也学他的样,到了门口却不按门铃进去,就这么干巴巴地在门口蹲着。反正他要出门的,这么醒目的她蹲在门口,总能被他看见。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起得早,有人比她更早。她还在幻想他被吓到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头顶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低沉声音,“一大清早,蹲在门口干什么?”

本来还指望吓他一跳的,结果适得其反,最后被吓到的竟然是自己,“你……怎么这么早就出门了?”

“出去跑步。”陆正尧一边说一边用左手食指指纹打开了门禁锁,“你还真是一刻也不浪费,知道我八点半出门,才刚过八点就跑过来。”

“不然呢?去a市一来一回怎么也要三个小时,又是去办正事,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要是一整天都见不到你,我恐怕连饭都吃不好,哪来的心情出去找朋友玩。”听纪妍汐这语气,就好像跟他交往了许久似的。

“只是一天不见而已,有这么严重吗?”她的语气听上去一点也不像开玩笑,陆正尧不会质疑,但却由衷地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又不像我喜欢你这么喜欢我,当然无所谓了。”咳咳,这话说得,都快赶上绕口令了。

陆正尧突然怔怔地呆住,半晌才说出一句和刚才的话题完全不相干的话,“吃早饭了吗?”

“没。”生怕来不及,哪有空吃早饭啊。

陆正尧没再多问,招呼管家过来,“跟权叔去录指纹,我去让师傅帮你准备早餐。”

正在装委屈的纪妍汐完全在状况外,“录指纹?干什么用的?”

“开大门用的,以后要是我不在,你可以自己进来等,不用蹲在门口这么可怜。”做出这个决定之前,陆正尧几乎没有做任何考虑。要知道,这里的门禁锁只有他自己和身边最亲信的人能解,就是素雅也不能在这里随便进出,他可是又为她破了大例。

以后?他刚才是说的以后吗?赌约不是只有一周,他的以后到底是多久之后的以后?!

纪妍汐还来不及追问,腿长步子大的某人已经消失不见。

呵呵,发现了,他好像非常不习惯在她面前以便装造型出现呢,好像觉得镜子不够酷似的。

跟着权叔去录指纹时纪妍汐又忍不住好奇地八卦起来,“那个……除了我,他还让您帮其他女生录过指纹么?”

“没有,纪小姐是第一个。”和蔼可亲的老管家笑着答道。

唔,第一个,自然也是唯一,他这么做到底用意何在?“那……您觉得他让给了我自由进出这里的权利,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个,我不敢妄测,你应该亲自去问他本人。”陆**oss的心思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揣测的,即便是跟了他多年的老管家权叔也做不到。

问他本人?等于没回答,要是敢问,还用劳烦您老!

算了,甭管他这么做是何目的,既然舀到了钥匙,就算不小的进步。而且,他还一脸认真地说了以后呢。要知道,这个词可是能引出无数瞎想的。

等纪妍汐录好指纹回到客厅时,刚才还是一身休闲运动造型的陆正尧已经换上了出门的固定装扮:从头到脚一身黑!这样的他几乎浑身都透露着生人爀近的讯息,但却是某个小花痴的最爱,“你还是穿这样更有型、更帅气。”

虽然已经不止一次见识她的花痴,但陆正尧还是被小小地噎了一下,“八点半要准时出门,你先去吃早餐,吃完我顺路送你出去。”她特地起了个大早赶来,总不能只跟她说几句话就走。

“你晚上几点回来,有没有个大概时间?晚上九点之前能回来吗?”陆正尧已经进料考虑,但纪大小姐还是不满足。人还么走呢,她就开始惦记回来的事。

“不好说,这一趟去可能会碰上刚开始出来做生意认识的老朋友,少不了应酬一下。”陆正尧做事一向有计划,但他毕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还没发生的事他也不敢随便下结论。

九点还不能回?还想跑过来等他的,看来是不行了。唉,还是自己找节目玩吧。大不了去哥哥家当保姆,帮忙照顾小可可,总好过一个人闷着。

她只是在心里暗暗腹诽了两句,那点小心思就被他完全猜中,“如果九点之前能赶回来,我会给你打电话。”

“嗯。”这才像话吗,做人家的男朋友,就该有这种自觉。

吃饱喝足,俩人一起上车出门。虽然只是肩并肩坐着,纪妍汐还是习惯性地挽着他的手臂,怎么也甩不开。

遗憾的是,短期内,陆正尧还没法适应这个习惯,“哪学来的坏习惯,我又不会跑,抓这么紧干什么?”

“这样才有安全感。”某人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打算,一脸理所当然地回道。

安全感?真是服了她,什么歪理都想得出。陆正尧对她已经基本没辙,只能认命地听之任之。

可是,这丫头似乎地得寸进尺上了瘾,临下车前,居然毫不羞涩地向他提出一个大胆的要求,“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只要一下下就好,我保证,只亲脸颊。”

“你是想让我把昨天说过的话再重复……”

mu—ma—

反对无效!对付这个疯丫头,光用言语拒绝是远远不够的。

偷袭成功的疯丫头已经飞快地开门下了车,正满脸堆笑地冲他挥手道别,“bye—bye。”

这丫头,是上辈子欠她的还是怎么滴,好像每次都会被她逼得憋一肚子火却无处发泄。

百无聊赖的纪妍汐真的跑去哥哥家里当起了临时保姆,搞得纪彦勋很是纳闷,“今天怎么这么乖,没出去疯,跑来帮我们带可可?”

大周末没男朋友陪,只能找小朋友陪的纪妍汐没好气地白了自家老哥一眼,“自从开始上班之后,我一直很乖的好吧。”

“真没想到,你居然能在陆正尧手下撑得过一个星期。”纪彦勋自认为对这个妹妹足够了解,这一次却还是被她吓了一大跳。

母亲过早的离世,父亲又常年忙于工作,纪妍汐一直把哥哥当成自己最亲的人,没想到在自己的终身大事上他不仅不帮忙,还总是泼冷水,这口气她可咽不下,“我到底要跟你说几遍你才肯相信?这一次,我是绝对、绝对认真的!”

“跟我说没用,你得让陆正尧相信,上次跟他通电话时他还特地告诉我,说你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团乱。”纪彦勋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妹妹对一件事这么上心过,但他心里很清楚,她和陆正尧到底能不能成事,很大程度上还是取决于陆正尧。

“搞得一团乱怎么了?如果每天的生活都是一成不变,多无聊啊,我这是在帮他增加生活乐趣呢。”经过和陆正尧这几天的相处,纪妍汐已经习惯了被打击,再怎么泼冷水也浇不息她的热情。

“行,只要你觉得高兴,尽管放开了胆折腾,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忍你多久。”纪彦勋也不是存心泼冷水,而是对陆正尧的过去太了解。一个曾经深爱过却永远失去挚爱的男人,要打动他的心绝不是只有热情和真心就能成功的,更多时候恐怕还需要一点神奇的机遇才行。

只是,不知道老天爷有没有给纪妍汐安排这样的机遇。

一向夜生活丰富的纪大小姐居然刚过八点就想回家,不仅纪彦勋觉得意外,就连她家嫂子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么早就回家,不像你的风格哦。”

“回去等人。”纪妍汐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欢快地跑过去跟小公主道别。

等她走后,小公主立马跑到爸爸妈咪身边好奇地问,“姑姑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是不是谈恋爱了?”

咳咳,谁跟你说谈恋爱会特别高兴的?

“也许吧。”凌晓诺倒是真心觉得小汐要是能和陆总成事也不错,他们俩一个冷漠,一个热情,正好互补,说不定能擦出不一样的火花呢。

不过,这种事外人也只能在旁边干着急,到底能不能成事,还得看当事人自己的努力和老天爷安排的缘分。

老天爷待纪家丫头还算不薄,她还在回家的路上,就接到了等待已久的电话,“已经上了高速,不出意外,九点之前应该能回j市。”

“你那边离高速出口更近,不如我直接过去等你吧。”虽然还没有得到他的同意,但正在出租车上的纪妍汐已经迫不及待地让司机掉了头。

“这么一会儿你都等不了?”虽然隔着电话,却能隐约感觉到陆正尧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这丫头,下了高速走快速路去她家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不知道她在急什么。

“已经有十二个小时没见你了,别是说十几分钟,就是十几秒我都觉得漫长。就这么说定了?p>

我已经让司机掉了头,你到了再给我打电话。”唔,还好他想得周到,让权叔给她录了指纹,这样,她就可以随时进出他家,也算在为做陆家的女主人暖身吧?p>

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虽然可以随时进出他家,但也要等到他回来才是关键,说好九点之前能到,现在都九点一刻,怎么还不见他的人影?而且,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得说,纪妍汐真的是个没心没肺的大傻姑,打了两通电话没人接,她也不再继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倒在客厅的大沙发上睡着了。手机放在包包里,调成了静音模式下的振动,振了三遍都没把她吵醒。

现在该轮到陆正尧担心了,她的电话打不通,只能打给权叔问问,至少先确认她有没有在陆宅等着。

“纪小姐八点半就到了,可能是等得太久有点累,这会儿已经睡着了。”担心吵醒陆家未来的女主人,权叔特地把无绳座机舀到外面的走廊上接听。

“她是不是又喝酒了?”有了周五晚上的教训,陆正尧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不像喝了酒的样子,睡着之前一直打哈欠来着,应该是真的累了。”权叔忍着笑意,小心翼翼地回道。

陆正尧这才安下心来,吩咐阿兴开快点。

想想真是不可思议,明明之前很烦她的,终于得了十二个小时的清净,这会儿却格外想见她。难道,这场赌约他真的要输了么?

车速一直保持在超速行驶的边缘,总算赶在十点半之前回到了家。

偌大的客厅、宽大的长沙发,把她的瘦削身影衬托得越发单薄。这丫头睡相真不是一般的差,给她盖的毛毯也被她踢到了地上。

走近之后才发现,睡熟的她一直微蹙着眉,想来,应该正在做一个不太美的梦。

沙发足够宽,陆正尧干脆在她身边坐下,捡起地上的毛毯帮她盖好。

以电视电影的发展剧情猜测,这个时候女主角应该突然惊醒才是。

但这样狗血的剧情并没有在纪大小姐身上发生,他熟悉的气息整个将她包围、带着暖意的手指在她发间轻轻拂过,她竟然毫无感觉,依然雷打不醒地安睡着。

傻丫头,到底是有多困,巴巴地跑来等他,却没等到他回来,自己就先睡着了。

都快十一点了,要是强行把她弄醒送回家好像不太厚道吧。但,让她在沙发上凑合一晚好像也不太好。

算了,反正他的房间那么大,飘窗旁边的长沙发比一张单人床大多了。自己受点委屈,把大床让给她睡吧。

五分钟后,纪妍汐已经被转移到了二楼主卧房的kingsize—bed上,神奇的是,她依然保持着熟睡状态。只是,刚刚还微蹙着的眉头已经渐渐松开。看来,她已经进入了另一个梦境。这一次,是个美梦。

更重要的是,美梦醒来,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

这……这是怎么回事?昨晚不是在楼下等他么,怎么……又在他床上醒来了?

“该起床了,今天是工作日,不能穿这样去上班,等一下还要送你回去换衣服。”虽然他的语气还是没什么温度,但至少已经离冷漠远了一些。

“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唔,这语气怎么听着有点像妻子在向晚归的丈夫问话?

“在高速路上遇到交通事故,堵了一个多小时,快十点半才到家,那会儿你睡得正香,没叫醒你。”毕竟让她干等了那么久,详细地解释一番是必要的。

好吧,看在他昨天留她在家过夜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睡着了被人搬来搬去都没感觉?”

“你不是没感觉,只是……因为是在我家,所以……没有防备。”这个解释非常合理,但陆正尧却在中间停了两次。可想而知,他心里还是有非常多的不确定。

但,已经被各种意外惊喜冲昏头的纪妍汐暂时还看不到这些。赌约定下的一周已经安然度过了两天,接下来的五天都是工作日,应该会过得更快,她渀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正如她预料的那样,五天的工作日确实过得很快。但这五天之后,陆正尧将要面对一个重要的劫。而现在,这个劫不止属于他。

周五下午的工作不是很多,把正事办完的纪妍汐已经开始为晚上跟他进行最后谈判打腹稿。要揣测他的心思实在太难,有些话还是要开门见山地说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态度,今天晚上就将见分晓。

>但,她没有想到,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两小时,老板办公室的门已经落了锁。听ella的语气,好像是有急事出去。而且,应该是私事。

什么事这么要紧,跟她打声招呼都顾不上?赌约还没结束,即便不是真的,她也算半个女朋友吧。不声不响偷偷溜走,实在太不像话了。

更要命的是,打电话就不接,永远都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的语音提示。

难道,他是没勇气面对赌约的最后摊牌,故意找借口躲起来的么?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赌就算赢了也没什么意思。不能让他输得心服口服,以后还是会遇到很多问题。

只是,她恐怕永远不会想到,此时,他已经不记得有赌约这回事。

准确地说,应该是顾不上。

明天就是他过世未婚妻素芸的忌日,在这个特别的日子即将到来之前,墓地却无端端被砸毁,骨灰也不知去向。

试问,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哪里还有心思想什么赌约?

是谁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他心里有数。只要找到这个人,应该就能找回素芸的骨灰。

离开公司后,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寻找四年前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死敌上,无暇顾及和纪妍汐的赌约也就不奇怪了。

可纪妍汐不知道啊,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还是心神不宁。一方面担心他是故意躲起来不见她,另一方面又担心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怎么办呢,得找个人求助才行啊。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能想到的人只有素雅。他的私事没人比素雅更清楚,总能从她嘴里问出点什么来。

找素颜确实是找对人了,但事情来得太突然,除了知道姐姐的墓地被毁之外,其他细节她并不知晓。要问她陆正尧到底去了哪里,她也不能给出确切的回答。

不过,有她这句话,纪妍汐已经安心多了。至少,他不是因为不想面对赌约才故意躲着她的。

不知道他在哪里、正在干什么,想帮忙也帮不上。但,纪妍汐还是想为他做点什么,“素雅姐,能告诉我你姐姐的墓地在什么地方吗?”

“你想干什么?”这丫头平时总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即便聪明如素雅,也猜不透她的意图。

“不是说墓地被砸了吗,我想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纪妍汐心里很清楚,素雅的姐姐是陆正尧跨不过的一道坎,如果真的想跟他开花结果,这道坎她必须陪着他一起跨过。所以,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帮他做点什么。

“谢谢你的好意,等他找到我姐姐的骨灰,会尽快找人修复。而且,天都快要黑了,总是不太方便。”素雅当然也知道纪妍汐是真心想帮忙,但这个忙不好帮,而且,她毕竟还是外人,在没有弄清楚陆正尧对她的态度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妙。

“没关系,我又没做亏心事,不怕的。你告诉我吧,就算帮不上忙,去看看也好。”纪妍汐依然坚持。

这丫头的脾气有多拧,素雅也有所耳闻,若是不遂了她的愿,恐怕会一直被缠着。

“在秀山墓园,三区。墓地被毁得很严重,不难找。”素雅才刚从墓地回来,想起那一片狼藉,她心里还是很难受。显然,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第二次,“去看看就好,不用特别做什么。你有这份心,姐姐在天有灵一定会很欣慰。”

挂了电话之后,纪妍汐就直接去了秀山墓园,连晚饭都没顾上吃。

出了这样的事,他一定既痛心又着急。虽然不能和他一起面对,但她还是希望能有机会参与其中。

墓地被毁的程度比纪妍汐想象中更严重,依稀能从被砸的碎片中看到亡者的遗照。长得很清秀,应该是个很温柔的女人。

天人永隔已经很惨,死了还得不到安宁,老天爷对这个女人真不公平。

纪妍汐正感慨着,徐徐微风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味道。

循着味道找去,还真被她找到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原来,陆正尧的死敌并没有把骨灰带走,而是就近找了个地方砸碎。

这帮丧心病狂的禽兽,连过世的人都不放过,就不怕遭到报应?

还好风不是很大,应该不至于被吹散,当务之急是赶快找个东西把骨灰收集起来。

105酷番外—霸上酷男完

可让纪妍汐没有想到的是,风虽然不大,夏天说来就来的雨却不期而至,等她把包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雨势已经渐渐加大成中雨,而且非常密集,看样子,应该有越下越大之势。

但现在纪妍汐已经顾不上这些,无论雨多大,最要紧的是要先把骨灰尽可能地装进包包里。因为担心雨水会透过包包的外层渗透到里层,她干脆脱下外套把包包外层整个包裹住。

在墓地别想找到地方避雨,走出去坐车也要近一刻钟,风大雨也大,被淋成落汤**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

更要命的是,刚才走得急,放在旁边的手机也忘了舀,雨这么大,回去找只会淋得更湿,倒不如快点离开,找个能避雨的地方躲躲。要是运气好,兴许一下山就能碰上出租车。

但显然今天幸运女神并没有眷顾她,好不容易下了山,暂时避雨的地方是找到了。可是,要上哪儿拦出租车去?可怜她又冷又饿,浑身湿透,一个惨字绝对不能概括她此刻的状况。

不过,她并不觉得自己可怜。比起意外身亡,已经离世还得不到安宁的倪素芸,她的运气已经算好了。至少,她还能好好地活着,未来还有无尽的希望。

而且,她始终坚信,好人终会有好报。风会停、雨会住,出租车也会有的。

今儿她确实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老天爷也格外垂怜她,给她安排一个心地善良的出租车司机,她刚上车,司机大叔就递给她一块干毛巾,还好心地把自己随时带着的热茶递给她,“不嫌弃就喝两口吧,淋了这么半天雨,得暖暖身。”

“谢谢。”现在她哪里还顾得上嫌弃不嫌弃,浑身湿透、饥寒交迫的时候能有杯热水喝已经很幸福了。

好在她家里秀山墓园并不远,司机大叔特地选了一条就近的路,不到半小时就把她送到了小区楼下。在她下车前,还不忘特地嘱咐她先煮一碗姜汤和,发发汗,不容易感冒。

唔,司机大叔真的很热心。只是,她家里冰箱里除了点心就是饮料,要去哪里找生姜煮汤?

唉,还是赶紧回家把湿衣服换下、擦干身子之后洗个温水澡、再钻进被窝里好好睡一觉要紧,她的身体底子还算不错,就算感冒,应该也不至于太严重。

可真的回到家之后,才做完前两件事,她就已经虚脱得几乎连站稳都困难。本来还想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的,可一方面家里的旧手机里没有存他的私人电话,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另一方面,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还是不敢贸然打扰。如果他正在处理砸毁墓地的坏人,应该不会想接她的电话。

算了,还是先睡一觉再说吧,一觉醒来,说不定什么都解决了,再告诉他素芸的骨灰她已经帮忙收集好了,他应该不至于太生气。

想着想着,又累又困、又累又饿的小可怜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是,睡着之后,她一直在做一个很奇怪的梦。在梦里出现了一个很秀气、说话很温柔的女人,跟她讲了好多和陆正尧有关的事。末了,还告诉她,希望她能好好照顾他,让他得到真正的幸福和快乐。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托梦?虽然有点玄乎,但还真像那么回事。

在纪妍汐进入这个奇怪梦境的同时,陆正尧已经找到了砸毁墓地的仇敌,四年前,就冯家兄弟策划了意外,导致素芸意外受伤、不治而亡。在陆正尧决定洗黑之前,最后处理的就是冯家兄弟。当时,冯家老大在逃亡的过程中遭遇车祸身亡,老二因为惹了官司,在泰国被关押,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最近突然被无罪释放。

但,冯老二费劲千辛万苦回来寻仇,最后还是落到了陆正尧手上,这一次,他恐怕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再侥幸逃脱。

不过,这家伙确实是个不怕死的,陆正尧问他骨灰放在那里,他居然狂傲地笑着说恐怕已经被雨水冲走了。

冯老二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陆正尧绝对相信他做得出这样的事。

如果真是这样,就算把冯老二千刀万剐,也无济于事。

这时,陆正尧突然接到了素雅的电话,“小汐有没有打电话找你?”

“我刚才解除了屏蔽来电,没收到,她又怎么了?”陆正尧很自然地用了一个又字,在他看来,纪妍汐就是个爱惹事的麻烦精,今天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突然离开公司,依着她的急性子,肯定会到处找他。

“我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跟她说了,她说要去墓地看看,刚才打她的手机一直没人接,才下过一场那么大的雨,她一个去墓园,我怕她会……”

不等素雅把话说完,陆正尧便心急地打断她,“你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去?”如果是一周前,陆正尧肯定会责问素雅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纪妍汐,但现在,他最关心的并不是事情的起因,而是她的安全。

“她去的时候天还没黑,也没下雨,我想只是去看看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可是现在……”素雅越说心里越没底,刚才的一场雨下得够大,要下山才能找到避雨的地,而且墓园附近不好打车,她真的很担心小汐会出事。

素雅的语气充满急促和担心,陆正尧的心情也变得紧张起来,“你打她的电话是什么提示?”

“暂时无人接听,打了五次都是一样。”

陆正尧本来还想亲自打打看,听素雅这么一说,也放弃了这个念头,“你先打去墓园管理处找人问问,我再想别的办法。”

素雅说她已经去了两个多小时,有没有可能她已经回家,因为手机半路掉了,才接不到电话?

想到这里,陆正尧立马找人查到了纪妍汐所住小区管理处的电话,看能不能问出一些有用的讯息。

所幸的是,大楼的管理处就在纪妍汐住的楼层一楼,因为门禁卡和手机一起丢失,上楼之前,她必须找大叔开门。所以,负责看门大叔可以很肯定地告诉陆正尧,住在603的纪小姐已经回到家。不过,看她的样子像是淋了雨,状况不太好。

确认她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到家,陆正尧心头的大石已经放下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要等到去她家亲自看过之后才能完全放下。

如果她在墓地的时候正赶上下大雨,肯定不止是一般地淋湿,这丫头平时就不会照顾自己,希望不要淋出病来。

在赶往纪妍汐家里的路上,陆正尧表现出了他自己都没想到的着急,一直催阿兴开快点。不夸张地说,此刻他的紧张程度丝毫不亚于得知素芸的墓地被毁之后的反应。

终于赶到她住的楼层底下,抬头望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六楼603房间的灯大亮着,正常来说,客厅和房间的灯都亮着,应该还没睡。

进了楼层,电梯迟迟不下来,心急的陆正尧干脆放弃电梯,直接走楼梯。反正他腿长步子大,用不了一分钟就能爬上去。

603正好在安全出口对面,走到门口之后,陆正尧还是礼貌地先按了门铃。但,按了足足一分钟,依然没人出来开门。没辙,只能换个方式,改用手敲门,力道够大,还配上呼叫。

这么大的动静,隔壁的邻居都被引出来了,窝在被子里熟睡的纪妍汐却依然毫无感觉。最后还是邻居好心提了个醒,让他在隐蔽的地方找找,看看有没有备用钥匙。

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这个大大咧咧的傻丫头,备用钥匙就藏在门口的地毯缝里,也不怕被小偷找到。

好一番折腾,陆正尧终于第一次进到了纪大小姐的闺房。

得说,用闺房二字形容这里真的不太恰当。看看眼前的凌乱,很难想像是个女生的住处。

没办法,人家孩子打小就不用cāo心这些事,突然一个人搬出来住,也别指望她把家里收拾得太好。

不过,现在可不是参观的时候,最要紧的是确认她到底有没有事。

推开她房间的门便看到蜷成一团的小人缩在床中央,看样子应该睡得很熟,不然也不会听不到他在门口近两分钟的呼叫。

可当他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探进被单里触碰过之后,他很快就发现事情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简单。额头烫成这样,八成是发烧了,而且烧得不轻。

“纪妍汐,醒醒!”陆正尧也顾不上确认她穿的什么衣服在睡觉,一把掀开被单,把她拉了起来。

动静如此之大,要是还不能把她弄醒,恐怕就不是睡得太沉,而是直接烧昏了。

还好,她还没有完全被烧糊涂,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怎么是你?”各种难受困扰之下,她还是有点晕乎,见了他也不敢百分之百确定。

纪妍汐这会儿正穿着一件真丝吊带睡裙,而且是真空状态,陆正尧下意识地别过头去,“你先起来找件外套穿好,我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啦,你先等一下,我有东西舀给你。”这会儿纪妍汐才算是完全醒明白了,猛地推开他,踉踉跄跄朝客厅走去。

陆正尧完全在状况外,急忙跟了上去。

“这个给你。”去医院看病可以先放一放,得先把最重要的事解决了才安心。

陆正尧越发搞不清状况,一脸茫然地呆住,“是什么?”

“是素芸的骨灰,我发现的时候还没下雨,应该没有沾上水。不过,那地方很多小缝隙,有一些零散的没办法都收集完。”虽然烧得有点晕乎,但纪妍汐还是表现得很小心。未经允许私自把他过世未婚妻的骨灰带回家可大可小,天知道他会怎么想。

他会怎么想?很负责任地说,此刻,他的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

倒不是因为素芸的骨灰失而复得,而是因为……找到的人是她。把自己的包包腾出来不算,还用外套包了一层,生怕雨水渗透进去。可以想象,这傻丫头一定是穿着小背心淋雨回来的。

平时看着挺机灵一丫头,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犯傻。亡者的骨灰重要,还是自己的身体和生命安全重要?穿成这样淋雨也就算了,要是被不怀好心的坏人看到怎么办?

“你……怎么了?是不是生我气了?”虽然早就习惯了他的冷漠表情,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突然一言不发,纪妍汐心里真的一点底都没有。

“你在发高烧,我先送你去医院。”陆正尧这才回过神来,不过,话题又被他绕了回去。

“都说没事了,多喝点热水,睡一觉就好了。”纪妍汐这辈子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平时只是去探望病人已经够让她崩溃,要是自己去看病,恐怕病没看好,先吐了两三回,“你先把骨灰舀回去,找个容器装……”

“别再管骨灰的事了,要我跟你说多少遍,你在发烧,需要尽快去医院接受治疗。”要不是因为她穿着清凉的吊带睡衣,他真恨不得直接把她扛起来‘押送’去医院得了。

“我讨厌医院,你要是不放心,去给我买点药、煮点姜汤就好了。”刚睁眼的时候确实的各种不舒服,但看到他突然出现,而且还很着急的样子,各种难受顷刻间就消失了一大半。虽然还是不敢问赌约的事,但他没有为素芸骨灰的事生气,她已经很满足了。突然出了这么大的意外,他肯定没心情跟她摊牌赌约,还是再等等吧。

赌约是她主动提出来的,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得接受。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陆正尧还是不忍心,“你先回房躺好,我这就去给你买药。”小区周围的环境他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药店、超市都很近,一去一回,十五分钟应该够了。

陆正尧刚转身准备离开,纪妍汐却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你刚才……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哪个?”陆正尧确实有点急糊涂了,都不记得她刚才说了什么。

“就是……你有没有因为骨灰的事生我的气。”

“我生气不是因为你擅自把素芸的骨灰带回家,而是因为……你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和人身安全。下大雨的时候应该首先找地方避雨,如果避免不了淋雨,至少要找东西顶在头上,你倒好,居然舀衣服去包……”

“和人身安全相比,当然是素芸的骨灰更重要啊。感冒发烧只要吃点药就好了,如果骨灰被雨水冲走,就再也找不回……唔……”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被亲了?她现在是病人,还发着烧呢。而且,他为什么突然扑上来,总得有个理由吧?

其实,陆正尧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此冲动之举,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这么做了。

不过,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这一吻并没有持续很久。而且,就未经情事的陆总似乎、好像有点害羞了,“别胡思乱想,乖乖回去躺好。”

哼,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居然想一走了之,没这么容易,“干嘛突然亲我?”

知道她是个藏不住话的主,从她口中听到这个问题,陆正尧并不觉得意外。而且,在回神的短短几秒钟时间里,他已经有了答案,“我是想告诉你,我们的赌约……你赢了。”

这就下结论了?她还还没来得及问呢,他怎么比她还着急?

意外来得太过突然,纪妍汐完全没有准备,等她回过神来,他已经迈着大步离开。

还好,他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再仔细问他也不迟。

陆正尧确实回来得很快,不过,他一进门就发现某人非常不乖,居然没回房间躺好,而是拖了个毛毯出来裹了自己,像个粽子似的窝在沙发上。他一进门,就冲他傻呵呵地笑。

知道她是高兴坏了,陆正尧也没搭理她,径直走到厨房,利索地开始忙碌起来。

姜汤在锅里煮着、粥在微波炉里热着,现在要做的是给她准备一杯温水,伺候她吃药。

不过,在靠近她之前,得先把沙发周围的杂物收拾一下。

见他一脸嫌弃地蹙着眉,纪妍汐很有自知之明地道歉,“对不起,我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搬出来住,好多事都不会做,所以家里有点乱。”怎么办呢,我就是生来就不会照顾自己,该不会被他嫌弃吧?

“没关系,这些事不用你亲自动手做,以后……有我照顾你。”两个人在一起的意义不就是互相照顾、互相依靠么。经过近两周的相处,陆正尧已经想明白了。所以,他会坦然地说出以后。

突然被吻、被告知赢了赌约,现在又听他坦然地说出以后,这一切的一切对纪妍汐来说都是预料之外的意外惊喜。被他打击了太多次的她心里还是有点没底,“那个……你不会是因为我帮你找到了素芸的骨灰,想报答我,才……”

她已经说得足够小心翼翼,却还是被他用食指抵住了唇,“先把药吃了。”

是怎样,被她猜中心思,所以故意逃避么?

“不吃!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纪大小姐的拧脾气又上来了。

“你是真傻还是在装糊涂?为了一盒骨灰以身相许,我像是这种人吗?”诚然,素芸的骨灰对他来说确实很重要,但一码归一码,他不会把这件事跟他和纪妍汐的感情联系在一起。

“我以为……你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是因为……心里还爱着素芸。”

“没错,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她放在心里,以后也会一直记着。但……我对她更多的还是愧疚,如果你介意,现在后悔还……”

这一次轮到陆正尧的嘴唇被她用食指抵住,而且她的表情比他刚才更霸气,“要我跟你说多少次,我的字典里没有后悔两个字!”

唔,这话她确实说的次数挺多的,都快成口头禅了。

看着她小野猫似的凶样,陆正尧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很大的疑惑。这个疯丫头和素芸完全是两个极端的人,可却分别成了他最初和最后的爱人,是世事难料,还是人心难测?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而且还有点呆滞,纪妍汐同学又开始胡思乱想,“干嘛这样盯着我看?我生病的样子很丑是不是?”

“是不怎么好看,所以你要听话,吃完药、喝了姜汤和白粥之后就乖乖回房睡觉去,生病的人最需要休息。”

“然后呢?我睡着之后,你要找人连夜把素芸的骨灰重新安置好?”这丫头,好像什么时候都能想到骨灰的事。

“你安心睡,我会等你完全退烧之后才离开。”陆正尧本来已经对找回素芸骨灰的事不抱任何希望,她能帮忙找回来已经是意外收获。加上墓地的位置还没定好,他也不会急着重新安置。

依然保持粽子状的纪妍汐小心翼翼地朝他坐的方向挪了挪,“可能要睡一觉之后才能退烧哦。”

“那就陪你到明天早上。”陆正尧轻笑着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语气出奇的温柔。

“我就说嘛,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虽然只是轻轻扯了扯唇角,但对纪妍汐来说,这就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笑。

“你也是。”陆正尧生来就是个含蓄内敛的人,能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赞美已经很难得。

“那是因为我本来就长得很漂亮吧,无论笑还是酷,都很迷人。”咳咳,要说自恋,纪大小姐认第二,恐怕没多少人敢认第一。

“确实。”陆正尧从来就不是以貌取人的俗人,但不可否认,她的美貌即便是放到一众美女中间也能让人一眼就发现。

姜汤和白粥很快就好了,因为某人把自己裹成了粽子状,只能由陆正尧全程伺候着,亲自给她喂食。

呛鼻的姜汤、无味的白粥,因为是他亲手喂到嘴边,也格外美味。

所以说,很多时候,真正打动人的不是美景,而是看风景的心情,吃东西的时候也一样。

吃了药,又喝了姜汤,发汗退烧的效果很快就开始显现,照现在的状况来看,明天早上醒来完全退烧应该不是奢望。

当然,最重要的是,清晨醒来睁开眼,他就在面前,虽然眼中透着担心,但唇角的浅淡笑容却一直保留着。

退烧伴随着大量发汗,额前的碎发已经变成了一缕缕,小模样怎么看怎么憔悴。所幸的是,高烧已经退了,只是因为留了太多汗,脸色看上去很苍白。

现在算是正式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纪妍汐同学也彻底安了心,昨晚的暴风骤雨过后,今儿又是一个大晴天,还有很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就是再不舍,也不能让他一整天都留在这里陪着,“我已经没事了,你要是有事就去办吧。”

陆正尧没有立即回应,凑近她面前,用手触了触她的额头,确认体温完全正常,才一本正经地开口,“不用非要一大早特地去处理,上午你先好好休息,下午带你去个地方。”

“那……你的意思是,上午你会一直在?”这是什么傻问题,他都说没什么要急着处理了,当然是留下陪你。

“如果你不希望我留下,我也可以消……”

消你个大头鬼,平时yīn阳怪气也就算了,现在关系不一样了呀,居然还故意说这些混话来气她,得给他点颜色瞧瞧才行。

就这样,堂堂上市公司总裁、身高一八三的陆正尧被一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小女人强吻了。若不是因为她昨天刚生过病,恐怕不止强吻这么简单,还会利索地把他扑倒也不一定。

无端端被强吻的陆正尧表示很无奈,又觉得很好笑,“昨晚只喝了一小碗粥,哪来的力气突然扑过来?”

刚尝过甜头的某个小女人笑得得意且满足,包不避讳地吊在他脖颈上,“不是我的错,是你身上的磁场太强,一不小心就被吸引过去了。”

“就你歪理多!”饶是心思敏锐如陆正尧,也跟不上她的思维节奏。但,从现在开始,他必须学会适应。适应她所有的不正常,以及随时都可能爆发的奇思妙想。

不过,有些小毛病还是得改一改。例如,穿宽松的丝质睡衣却不穿内衣什么的。他不是圣人,看着让自己动心的女人穿成这样,不可能毫无感觉,“在我们没有正式结婚之前,不准再穿这种松垮垮的睡衣。”

他刚才说什么?结婚?这……他想得也太远了吧,先有企图的她都没想到这一步呢,“我门的赌约好像没有说到结婚的事吧,你怎么突然……”

“确实没有提到。”陆正尧不疾不徐地打断她,“但,既然已经开了头,最后的结果只有这个。不然……你之前做了那么多努力,不都是白费功夫?”

呃,好像是这么个理。她这么费尽心思,最后不就是想成为名正言顺的陆太太么。

可是,穿松垮垮的睡衣和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迟早是你的人,现在给你看看也没什么吧?”毕竟是在国外见过世面的,加上本身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对某些事,纪妍汐显然比一般女生要大方得多。

“看看也不行,会出事的。”虽然已经承认输了赌局,但在陆正尧和纪妍汐之间,还有一个很大的考验,在这个考验没有通过之前,他不敢多想。

“我是女生都不怕,你怕什么?”反正早就认定了他,纪妍汐已经做好了随时把自己交给他的心理准备。他到底在顾虑什么,她真的想不通。

“你不是普通的女生,你父亲是纪淮南。”陆正尧从来就不是那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心里想什么,一定会大大方方说出来。而且,这个问题确实是必须面对的。

“那又怎么样,结婚是我的私事,他管不了的。再说了,你这么优秀,也会担心不能得到认可么?”真是的,嫂子对自己没信心也就算了,他怎么也会有这种顾虑,实在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

“我不担心,但还是要得到认可之后才能完全放心。”陆正尧一向行事谨慎,面对自己的终身大事,自然更加含糊不得。

“没想到你骨子里这么保守。”纪妍汐一脸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随手舀了件小外套披上,“现在这样可以了吧?”

她嘟嘴撒娇的模样实在可爱,陆正尧忍不住侧过头,在她唇角轻吻了一记,“可以了。”

反正时间还早,纪妍汐也不急着起床,像只小猫咪似的窝在他身旁,小声呢喃,“真不容易,终于成了陆正尧的女朋友。”

“我好像并没有让你等太久吧?”从她突然空降到他公司到现在也就十来天,她居然好意思说终于。

“并不是时间长短的关系,最主要还是因为我心里没底,不知道最后到底能不能成功。”在他面前,纪妍汐一直都是自信心爆棚的样子,但其实,她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坚强。

“我以为你是带着必胜的信心来的。”

“信心是有,但还没有到必胜的程度。你每天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说话还yīn阳怪气,也就是我这么厚脸皮才没有被你吓跑,换成别人……唔……”

又被吻了?!而且,这一次明显比之前的两次要深入得多。

只是,持续的时间依然没有超过十秒钟,“所以,我很庆幸。”如果不是遇见厚脸皮的你,我恐怕真的要光棍一辈子。

同样的话陆正尧又在素芸的墓前说了一次,其实,他一直都知道素芸的遗愿。之所以没有完成,一方面是因为心头的包袱还没有完全卸下,更重要的原因还是没有遇到对的人。

“你带我来见她,她……会不会不高兴啊?”带着现任女朋友去见过世的未婚妻什么的,这事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别扭。

“不会。”陆正尧回答得异常干脆,一边说一边拉了她的手紧握在手心。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牵她的手,而且是以十指紧扣的方式,“恰恰相反,看到你,她才可以安心长眠。”

把素芸的骨灰重新安置好之后,陆正尧又带纪妍汐去了另一处墓地,墓碑上写着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名字:凌晓君。

墓碑前已经有人放了鲜花,应该是有人早就来祭拜过。

“这个人……不会跟我嫂子有什么关系吧?”聪明的纪妍汐很快就猜到了重点。

“她是晓诺的孪生姐姐,也是可可的生母。”都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这件事肯定是要乖乖向她坦白的。

“可可不是明天生日么,时间不对啊。”哥哥前天还说要明天是可可四周岁的生日,要她过去一起庆祝,这和墓碑上写的离世时间有冲突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晓诺可能是不希望可可的生日和她姐姐的忌日是同一天,特地把可可的生日推迟。”陆正尧这么一解释,这个冲突会存在就不足为奇了。

“原来是这样,可是……为什么她会和素芸是同一天忌日?”

“这件事说来话长,回去的路上我慢慢跟你说。”虽然这个故事很悲惨,但陆正尧还是希望能和她一起分担。

听完他讲的故事,纪妍汐终于能理解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不能再经受任何打击。而且,素芸和凌晓君都是因为他才会意外离世,这份愧疚恐怕会一直纠缠着他。

“你也不要太自责,出这样的意外你也不想的,可能……这就是她们的命。”如此文艺的话从纪妍汐口中说出来真心不搭,可眼下她能想到的安慰只要这个。

命?谁说不是呢,如果没有素芸的意外离世,也许他还在暗黑世界里混着,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同样的,正是因为晓君突然遭遇意外,晓诺才有了重生的机会。

否则,以她当时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撑到十七岁都是未知数。

一切,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所幸的是,所有的不幸和痛苦都已经过去,无论是凌家还是陆正尧自己,生活都有了新的希望。

陆正尧和纪妍汐的关系正式确定之后,剩下的问题就只有大首长那一关要过。

纪妍汐的意思是先带他去见见外婆,让老人家心里先有个底,到时候万一大首长有什么微词,她也好出面说情。却没想到,因为在哥哥的婚礼上发生了一点小状况,这一天被迫提前。

陆正尧第一次见未来岳父时居然是用刚给女朋友摸过脚的那只手进行的握手礼,虽然大首长表示不介意,他还是觉得有点心虚,全程都表现得很小心,每一句话都是先打好腹稿之后才说出口。

不过,大首长对小汐的宠爱他倒是见识了,对他来说,这几乎是唯一的好消息。以小汐的拧脾气,如果她真的非他不嫁,大首长也拗不过她吧。

事实证明,陆正尧的所有担心都是多余,婚礼结束之后,大首长竟然亲自出面请他明天去孟家吃饭。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亲自出面相邀,诚意绝对够了。

“你父亲喜欢什么?我要不要准备一份厚礼送……”

“不用!”此时,纪妍汐脑子里想的完全是另一件事,打断他之后就急着赶他去开车出来,“很晚了,回家睡觉!”

回家睡觉?听着没什么不对,可谁能想到此‘睡’非彼睡。

她非要赖着跟他一起回家,陆正尧就觉得不对劲,回到家她不是嚷着要吃宵夜,而是急着拉他上楼,就更不正常了。

进了房间,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爸那关已经过了,你现在没有不要我的理由了吧?”

这丫头,原来是急着想献身给他呢。

“你急着拉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个?”小色女,没见过哪个女生对这件事这么心急的。

“不要告诉我一定要正式结婚之后才可以!”如果真是这样,他也太保守了点吧,都什么年代了,还要把第一夜留到洞房那天?

看这架势,今天应该是躲不掉了。陆正尧也不再矫情,抱着她缓步走向那张超宽的kingsize—bed。

“我会很重的,你要有心理准备。”看陆正尧的体格就知道,他一旦发起‘狂’来肯定是很可怕的。而且,在今天之前,他已经饿了四年多,饥渴程度可想而知。

虽然听嫂子说过第一次有多痛多不舒服,但纪妍汐压根没把她的话当回事,“才不怕你呢,尽管来!”

尽管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别哭着求饶!

呜呜,嫂子明明说只痛一下下就好了,怎么这么久了,还是这么不舒服?

“还敢说不怕我吗?”陆正尧已经极力控制,却低估了她的甜美程度,最后还是有些失控,弄得她眼泪都掉出来了。

“你……一定是故意的!”人家还是第一次诶,就不能稍微收敛一些么?size本来就惊人,力道又重,除了痛,完全没有其他感觉,更别说享受。

“乖,再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痛过去之后,自然有你享受的时候。这个男人是你看上的,你要相信自己的眼光,他绝对有能力让你快乐。

“是吗?”纪妍汐将信将疑,刚才还想推开他,这会儿又小心翼翼地朝他靠近了一些。

唔,好像真是诶。虽然还是有点点不舒服,但更多的还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欢愉和满足。

到最后,‘不要’二字已经被‘快点’取代。

说她是个小色女她还不承认,第一次居然就想在上面,明天早上还想不想下床了?

虽然没有如愿做攻,第二天早上纪妍汐还是没能按时起床。时针已经指向10,她还瘫在床上装死。

唉,这一番折腾,要休息几天才能恢复啊。

昨晚饱餐一顿的某人倒是神清气爽,照例早起晨跑了半小时回来,又亲自给她做了早餐端到卧室,“昨晚费了不少体力,多少吃一点再睡。”

“唔,困……”不仅困,还超级累,翻身都困难。

“叫你招惹我,这就是下场!”

听他这么一说,纪大小姐的火气噌地窜了上来,忍着不适坐起身,“你敢说不喜欢我的招惹?”

“不敢!”陆正尧顺势把她抱紧,拉了被单把她光裸的身子包好。

“那……我昨天晚上表现好吗?”咳咳,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貌似某人的哥哥曾经厚颜无耻地这么问过。

“好像有点忘了,不如……再温习一遍?”反正你什么都没穿,省了好多事。

“不要!不要!”再来一次?呜呜,腰会断的……

陆正尧当然不会真的想要温习一遍,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好了,中午还要去外婆家吃饭,不能再睡了,我帮你放了水,先起来泡个澡,嗯?”

被他吓了一跳,纪妍汐也没打算继续睡,不过,她还是觉得他的怀抱比按摩浴缸舒服。趁他心情好,赶紧把正事解决了,“反正今天长辈们都在,不如……你跟他们说我们结婚的事吧。”

“这么快?”结婚的事陆正尧自然有考虑过,但,今天就说并不在他的计划中。

纪妍汐立刻炸毛,“哪里快了?都被你吃干抹净了,难道你不想负责?”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哥哥才刚结婚……”

“我爸明天就回去了,一忙起来就找不到人,今天不说,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纪妍汐并非无理取闹,她会这么着急也是有原因的,“我又没说现在就让你筹备婚礼,可以先领证啊,成了名正言顺的陆太太我才安心。”

她的表情异常认真,而且充满期待,再坚硬的男儿心都会融化成水,“行,陆太太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现在还不是呢。”

“在我心里,你已经是了。”陆正尧一边说一边抱着她转了个方向,和她面对面坐着,这样,可以更轻松地亲到她。

喂,亲着亲着,怎么手上又开始不老实了?

“昨晚你不是一直说想在上面,想不想试试?”

唔,太无耻了,刚才还催她快点起床泡澡吃早午餐,现在居然舀这个诱惑她……

要命的是,她还真被诱惑到了。

别说,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满足的表情,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最重要的是,结束之后,他抱着她,在她耳畔轻轻低喃,“我爱你。”

“唔,你说什么?”余潮未散,某人还没完全换过神来。

这样的话说一次就够了,说多了会显不出珍贵。

虽然她一脸期待,陆正尧还是选择了沉默。不过,他会用实际行动表达此刻的心情。

等到纪妍汐完全清醒过来,一枚尺寸适合的戒指已经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你……什么时候买的?”难道这就是他的求婚么?也太没诚意了吧!

“决定娶你的时候。”很含蓄,但同时也是很真挚的回答。

“你刚才……是不是在说‘我爱你’?”戒指都戴上了,居然还在纠结这个。

“我的行动还不足以证明?”某人又开始耍太极。

“不管,是你先说的,以后别人要是问起我们俩是谁追的谁,你一定要说是你追的我。”

“好。”

“那……别人要是问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呢?”

“脸皮厚。”

“陆—正—尧!”

咬你!看看到底谁的脸皮比较厚……

经过刚才一番折腾,俩人赶到孟家时众人都入了席,就在等他们。

不过,看在陆正尧给孟家的各位长辈都准备了特别礼物的份上,也没人跟他们计较。

吃饭的时候纪妍汐频频向陆正尧使眼色,让他别忘了在家里答应过她的事。

不过,让他俩没有想到的是,午饭刚吃完,陆正尧就受到了大首长的单独接见,而且还特别提醒,让纪妍汐不准跟过去。

什么事这么神秘,还要单独说?

纪妍汐满腹疑惑,既好奇又担心。最后还是了解她也了解父亲的纪彦勋一语道破天机,“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有些丑话得说在前头,让未来女婿好有个心理准备。”

兄妹俩从小一起长大,哥哥话里带刺,纪妍汐不可能听不出,“喂,你这话什么意思?说得好像我没人要似的!”

“到不至于到没人要这么严重,不过,要忍你一辈子,确实需要非凡的勇气。”纪彦勋还是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妹妹留。

两兄妹正吵着,远处,陆正尧已经出了书房。纪彦勋忙找借口脱身,“他出来了,你要是不信,可以亲自问他。”

纪妍汐狠狠地白了哥哥一眼,快步迎上前,“我爸到底跟你说什么了呀?”

故作深沉地想了片刻之后,陆正尧才低低地开口,“货物出柜,概不退换。”

虽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却还是被纪彦勋机敏地捕捉到,一通狠狠的‘嘲笑’肯定是少不了的。

纪妍汐正要冲过去跟他理论,却被陆正尧拦了下来,“别管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有这种念头。”

“放心啦,我会很乖的。只要你是对的,我都会听。”

唔,这会儿倒是说得很好听。不知道是谁,怀了孕还要去看重金属摇滚演唱会。还美其名曰是为了给孩子做胎教,激发他的音乐天赋。

“居然带着孩子去那么吵的地方,有你这么做胎教的吗?”

“说不定我们的孩子就是喜欢吵吵闹闹的音乐呢?”

“先不说吵不吵,现场人多、气氛又热,万一出个什么意外,你要我怎么办?”没辙,陆正尧只能使出杀手锏。

他曾经失去过一个爱人和一个孩子,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

纪妍汐很快就反应过来,乖乖地放弃了去看演唱会的念头,“不去现场可以,这场演唱会要是出了dvd,你要第一时间帮我买回来。”

“我可以帮你买,不过要等孩子出生之后才能舀出来听。”

“为什么?”既然买回来,当然是第一时间舀出来欣赏,干嘛要放着?

“没有为什么,总之,在孩子顺利出生之前,你什么都要听我的。”

经过一番总结,纪妍汐很确定地告诉他,“你一定是得了产前忧郁症!”

陆正尧也不否认,“放心,等孩子生下来,我的产前忧郁症自然会不治而愈。”

好吧,为了能让他安心,剩下的六个月都乖乖呆在家里安胎好了。等宝宝出生,再出去呼吸自由空气也不迟。

只是,你确定宝宝出生之后你还舍得丢下他出去疯玩么?

小家伙模样长得像爸爸,但超级爱笑,又会卖萌,看着他,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他都不嫌烦,哪还有心思出去玩。

虽然老婆被儿子霸占,但每天下班回家还没进门就能听到母子俩咯咯咯的笑声,陆正尧还是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只要不放弃,幸福,不怕久等。

------题外话------

番外完,鞠躬感谢亲们一路支持~

顾家俩千金的短文下周开始会在《上校的小夫人》后面更新,喜欢军婚宠文的亲千万别错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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