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娶学生妻 - xp1024.com
《强娶学生妻》


1-5

01 赌命

深夜,夜凉如水。

在半圆形的阳台,男人扶栏而站。他穿着一袭纯黑色阿玛尼衬衫,领口往下的三颗纽扣全部敞开,挽起的袖子,露出半截修长结实的手臂。月光洒下来,隐约可以看到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

他天生一张艳丽妖娆的脸,如今露出锁骨以下的蜜色健硕xiōng肌,那来不及散去的一身性感,看在旁人眼里,只觉得更加魅惑几分。

男人身后站着多名随从和管家模样的人,为首的管家瞥了眼庭院中的喧闹,不禁蹙着眉头辩白道:“冷少,是我们不小心,这件事我会……”

他抬起手,制止住身后的声音。银色的月光,隐匿了他的表情,只看见那张俊美非常的脸透着青白之色。这般森冷,让人感觉诡异莫测。

他的压迫感太浓重,管家战战兢兢不敢擅自开口,脸色有些苍白。此时庭院中的随从越聚越多,个个受过特别训练的护卫,此时全部围在别墅的铁门前,等不到主人的指示,硬是不能轻举妄动。

两扇欧洲古典宫廷设计的铁艺大门,足足有三米高,而这扇做工精良,安装有最先进警报器的大门上,此时竟然攀爬着一抹娇小的身影。

幽暗的夜色下,一道瘦弱的身影困难的攀爬往上,她双手扣着铁门的镂空部位,双脚一下下往上踩高,她整个人爬到最高点后,双腿分开骑跨在铁门之上。来不及喘气,就在她抬头的瞬间,一双乌黑的眼眸,紧紧攫住正对面阳台上的男人。

隔着远远的距离,那个男人散发出来的冷冽气势,依旧强势,不容抗拒。

莫晚暗暗吸了口气,险些震慑在那种潜在的逼迫之中。她昂起头,努力使自己的眼波平静,对上那双看不真切的yīn鸷双眼。

站在阳台上的男人,嘴角轻轻勾了下,魅惑的脸庞带着兴味,“宋管家,让人放她进来。”

管家一顿,却不敢质疑:“是!”

所有人都快速离开,按照男人的吩咐,去将人带进来。

二楼,宽敞的书房内。

浅薄的纱帘随着温婉的夜风浮动,一道身影被压跪在书桌前,白长衫,搭配深蓝色的牛仔裤,简单,干净。她脊梁挺的笔直,脚下的白色球鞋,因为方才攀爬的缘故,染上斑斑黑迹。

莫晚垂着双眸,因为紧张而十指紧扣,那纤细的背影,清汤挂面的头发,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面前的女子原该如此平凡,偏就生着一张姣好的脸蛋,甚至可以说是,精致。

坐在暗影中的男人,单手扶着下颚,炯然的双眸盯着她的脸看,凉薄的唇似笑非笑,“谁让你来闯冷家的?”

“没有人。”莫晚双膝跪在地上,脸色蓦然,垂直的长发遮住脸,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月光从窗外透进来,全部落在她的脸上,苍白的容颜,紧蹙的眉峰,她已经习惯忍耐,委屈的时候不过是把唇抿的紧些。

对面的男人似乎笑了声,暗黑的夜中闪过一抹璀璨的光华,他轻抚着左手的钻石尾戒,悠然站起身,走了过去。

微微抬起她的脸,男人俯下身,看着她,低声开口:“你想要什么?”

“钱!”

铿锵有力的一个字,丝毫不做作,直白的表达。

冷濯勾唇浅笑,修长的手指微抬了下,手下的随从即刻转身离去,将书房的门轻轻关好。

四周安静下来,静谧无声。双膝跪在地上,渗出丝丝的酸疼,莫晚低垂着眼帘,游移的视线中恰好看到他左手小指中那眩惑的璀璨。

“有没有兴趣赌一把?”

耳边倏然响起温柔的低喃,好似情人间的耳语,莫晚还不及回神,转眼已经看到他手中多了一把银色的左轮手枪。

转鼓式弹仓,里面有六个弹巢,他轻巧的剔除里面的五发子弹,只余一枚。

“你……?”

莫晚脸色咻的一变,额头瞬间溢满冷汗,这个男人素来以变态闻名,她隐隐预感到他将要做的事情。

“一枪!”冷濯嘴角勾了勾,黑眸中玩味十足,“如果你没死,便如你所愿。”

曾经那么多的性命攸关,却都未有此刻这般让她剧烈的害怕,完全的无望。

她的眼神,完完全全的取悦了冷濯。

莫晚直勾勾的盯着他看,那是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幽深不见底,却又潋滟流光。如此美好的纯澈眼神中,却暗藏着这世间最致命的毒。

她无路可退,只能舍命一搏,“一言为定!”

黑幽幽的光影中,冷濯那双寒星般的邪恶黑眸亮起,他轻巧的握住枪柄,对准她的太阳穴,扣动扳机。

莫晚紧咬着唇,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纤细的脖颈淌下,她屏住呼吸,转眸望向他。那个瞬间,她仿佛看到这个男人的身后张开巨大的黑色双翅。

那是撒旦降临人间时的模样。

啪——

冰冷的金属声响,划破她脆弱的神经,莫晚困难的吞咽下口水,整颗心从嗓子眼坠落下来。这一枪,是空镗。她,赌赢了。

“运气不错……”他收回枪口,银色的点三八把玩在他的手指间。

莫晚抬手抹掉脸上的冷汗,顾不上质疑他持枪的合法性,只在暗自揣测,原来她的运气还不算坏,六分之一的概率,她胜算还是很大的。

砰——

下一刻,银色的枪口冒出白色的烟雾,子弹硬生生穿透她身后的酒柜。酒柜的玻璃门飞溅,其中一瓶82年的拉菲,荼蘼一地。

乌黑的眼眸倏然放大,莫晚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能看到的只有他嘴角玩味兴浓的笑意。他就是要告诉她,不是六分之一的概率,她只有一半的机会。

她苍白的脸毫无血色,望着白色地毯上殷红色的一片,她看到的如同是自己的鲜血。差一点,只差一点就换作是她躺在血泊中,无声无息。

身体一个腾空,已经被他单手拎起来,丢在冷硬的书桌上,莫晚瑟缩了下脖子,却不敢挣动。

她上半身抵在坚硬的书桌上,被迫扬起的小脸,直勾勾盯着他魅惑的容颜。后背传来一阵刺痛,有什么东西扎进她细嫩的皮肉之中,一股温热溢出,染红了她原本纤尘不染的白色衣衫,留下刺眼的腥红印记,终生不能洗去。

身体的束缚渐渐松开,她无力挣扎,直到紧身牛仔裤被他丢弃在桌边,她眼底的平静才有了些许的动容,却也只是一瞬间的起伏。

僵硬的双手微微动了下,触上他炙热的xiōng膛,莫晚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掌心下,是他“咚咚”的心脏跳动。

“你答应我的事……”

男人修长的食指轻点,压在她透明的唇瓣上,抑制住她后面的话。他脸上带着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冷濯一手撑着上身,低头寻着她的脖颈,突来的紧绷让他睁开深邃的黑眸,低头望向她。

“这种感觉……还真是让我怀念。”

------题外话------

汐的新文,亲们多多支持哈!禽兽男主来捏,哇咔咔~~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幸福美好~~

02 无所顾忌

两年后。

深秋的梧桐树,被寒凉的北风吹过,一簇簇树叶打着旋儿,不断的飘落,好像金色的蝴蝶,在北风中飞舞。

晨曦崭露,火红的朝阳,徐徐升起。

博提亚学院,是s市最著名的学府,能够在这里的学生,要么家境富饶,要么成绩优秀。学校的主体教学楼还保持着中世纪欧洲风格的建筑,因为这些年学校不断扩建,后面新起的教学楼以及宿舍都是现代感极强的建筑,与前面的欧式风形成鲜明的对比,使得这所学院成为全s市的标志性建筑,颇具特色。

安静的宿舍楼,在晨起之后,渐渐复苏觉醒,各种吵闹的声音也此起彼伏的传开。

阳光透过窗帘照在脸上,暖意融融。躺在上铺的女子,眉头微微一动,继而幽幽转醒。她顺着扶梯下来,直接被侧面铺的张颖叫过去。

“晚晚,”张颖手里捧着本卦象书,双眼盯着她的脸,神秘兮兮的开口,“你是几月的生日?”

莫晚瞥了眼她手里的书,不禁笑了笑,这丫头最近痴迷算命,逮住谁都要问上半天。

“五月。”虽然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不过莫晚还是满足了她的好奇心。

张颖急忙翻开书页,手指比着目录,查找出五月的解语,“五月,石榴树命。”她顿了下,眼中带着笑意,“你早自力啊!”

闻言,莫晚淡淡一笑,乌黑的眼眸暗了下,未置可否。

算命?

她的命运还真是算来的,如果不是当初那个算命先生的话,此女旺家。恐怕她真的就要被亲生父亲丢弃在孤儿院,成为名副其实的孤儿。

“给我也算算?”一道娇婉好听的女声响起,唐暧笑意盈盈的走过来,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

张颖看了看她,脸上染满笑意,“你是富贵命,还算什么啊!”她站起来,拉着莫晚往卫生间走,背过身后脸色却倏然一变,不满的小声嘟哝,“有钱就至于那样啊,在宿舍还穿真丝睡衣,显摆给谁看呢!”

莫晚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话。

唐暧看着她们走进去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挑,并没有恼怒,回身挑选衣服去了。

洗漱之后,莫晚和同学一起去食堂吃了早饭。今天上午有听力课,老师布置了配音的功课,所以她早早赶到语音教室去准备。

……

一辆灰色的阿斯顿—马丁one77,炫酷的停在偌大的校园里。过往的学生们都驻足观赏着这辆顶级跑车,口中都是惊叹的赞美之声。

“哇塞,这车真棒!”

“听说这款车在国内限量只有五辆,还没有上市就订购一空哦!”

“那是啊,这车不仅少,还贵死人,好像要好几千万!”

“啊……天哪,要这么多钱啊……”

空旷的教学楼前,这辆耀眼的车子刚刚停稳,学校的负责人便小跑着迎出来,将围在一起的学生们都驱赶走。

车门徐徐打开,走下来的男人穿着纯黑色的短款风衣,英伦风的样式衬托出他卓然的气质。阳光洒在他的肩头,那张魅惑的容颜熠熠生辉。

“冷少,您来了。”校长最先上前,笑脸相迎的将他请了进去。

冷濯伸手弹弹身上的衣服,低垂的眼帘扫视一遍后,迈步直接往里面走进去。对于围在他身边的那些人,半点表情也没有。

一群人围着教学楼漫步,校领导们搞不懂他来这里的目的,每年冷氏除了给学校一大笔赞助费外,这位冷家的当家人,每年都会来这所学校一次。

他每次来就只是这样闲适的走走,完全看不出他的目的性。今年的校领导却多了个心眼,暗自揣测想要卖个乖,看能不能博他一笑?

蔺主任收到校长的眼色,急忙回身找来一个学生,小声道:“去把翻译2班的莫晚找来,让她来主教楼。”

学生看这气势,不敢多问,只诺诺地点头,急忙跑去找人。

三楼的语音教室内,莫晚刚给《魂断蓝桥》的经典桥段配好台词,她整个人还沉浸在情景里,却忽然被同学给拉出来。

“莫晚,蔺主任让你去主教楼!”跑的气喘吁吁的男同学盯着她的脸看,而后低着头跑开。

莫晚没头没脑的看着他跑远的背影,都有些怀疑是恶作剧,不过心里终究不放心,生怕主任有事找她,所以还是转身下楼,往主教楼赶过去。

今天的天气多云,方才还是晴天,可这时温暖的太阳却藏在云层中,天色暗淡下来,透着阵阵冷风。莫晚裹紧了白色风衣外套,快步走到主教楼。

远远地,蔺主任已经站在前方焦急的徘徊,看到她的时候双眼一亮,急忙走过来,拉着她往楼上走,“莫晚啊,今天学校里有很重要的人来参观,你就作为学生代表,讲解下咱们学校的概况啊!”

“我?”莫晚怔怔的瞪大了眼,望着蔺主任笑的一脸yīn暗,心里腹诽起来。她学的专业是翻译,可不是导游啊?还讲解学校概况?开什么玩笑呢!

怔忪间,莫晚已经被他拉上二楼,她正要开口拒绝,却看到校长快步走来,不由分说的将她推过去,向着前方一道伟岸的声音介绍道:“冷少,这是我们的学生代表,莫晚。”

前方的男人,背影笔直,似乎正望着某一个方向定定出神。他颀长的身形带着压迫感,虽然没有看到他的脸,却已经让莫晚心惊。这个背影,太过熟悉,熟悉到让她害怕。

冷濯慢慢转过身,深邃的眼眸滑过面前的女子,俊逸的脸庞波澜不惊,一丝涟漪也没有。他静静的看了看,而后优雅的转身,径自往前走去。

众人瞅着他平淡的反应,原先雀跃的神色有些落寞。难道是他们会错意了吗?这位冷氏集团的少主,当真不喜女色?还是对这朵花儿,不感兴趣?!

莫晚很尴尬的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刚刚那一面惊的她后背布满冷汗。所幸那个男人脸色如常的平淡,没有任何异常,否则她真的不知如何自处!

“这是什么?”走在前方的男人,随手指向左侧的阶梯教室。

校长急忙走过来,哈着腰笑道:“这是学校新投建的4d语音视听教室。”

男人挑挑眉,饶有兴味的走了进去,锐利的双眸环视四周,嘴角的笑意轻勾。

众人见他露出笑脸,以为他对此感兴趣,忙的开始详细的介绍。莫晚跟在他们后面,想要扭头离开,可又怕主任不高兴,只能悻悻的跟随着。

阶梯教室走进去,光线很暗,正面是巨大的幕布,直接延伸到地面。这间4d教室是刚刚筹建好的,还没有正式使用,里面还飘散着一股装修后的味道。

莫晚无精打采的跟在后面,尽量躲开人群,她想着差不多的时候,趁着没人注意她便离开,却不想腰间忽然一紧,紧接着身体就被大力拽开,拖进幕布后面。

“你!”身体被按压在幕布后面,不轻不重的力度,她却挣脱不了。

对面的男人,双眼生辉,嘴角的笑意凉薄,他玩味的看着她,并没有打算松手。修长的手指,将她的外套挑开,直接顺着针织衫钻进去。

肌肤上一阵冰冷,莫晚惊惧的瞪着他,脸色一阵苍白,她不敢大声,只能压抑的警告,“放开我!”

男人兴致正高,哪里肯就此罢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往上,自然的袭上她xiōng前的饱满,狭长的桃花眼望下去,挑了挑唇,“瘦了?”

幕布外面传来一阵诧异声,紧接着便是脚步声,大家似乎发现主角忽然失踪,都在莫名其妙的找寻。那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声声逼近,隔着幕布响在她的身后,逼人神经。

脖颈中一阵温热,莫晚回神后只感觉他的火热气息,贴着她跳动的静脉,带着喷张的炙热,让她如临大敌,“这里是学校,会被人发现的!”

耳边倏然滑过一声低哑的冷笑,带着男人惯有的冷漠,“我想上你,在哪里都一样!”

莫晚一口气憋在xiōng腔内,小脸通红,她没有办法反抗,紧张的一颗心都提在嗓子眼。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走过来,那她铁定完蛋!

“好了,别在这里瞎转悠,外面找找去!”

不知道是谁说了句,晕头转向的众人,竟然一致向外,纷纷走出去找人。

昏暗的空间内平静下来,莫晚长长的舒了口气,抬眸的瞬间便看到他yīn鸷的双眼,“你的运气,似乎一直很好……”

莫晚咬着唇,没有说话。

冷濯直起身子,顺势伸手将她散开的衣服整理好,他的手指轻柔的抚平她身上的褶皱,眼里的神色骤然冷了下去。

男人衣冠楚楚的迈步而出,他冷峻的背影消失前,丢给她一句话:“今晚,等着我!”

这就是,他和她的交易,每月一次。

他付钱,她交人,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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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新欢

半月湾。

临海的豪华楼盘,依山傍水,夜晚的时候,一弯新月缀在夜空,露出月牙弯弯。

夜色迟暮的时候,莫晚坐着出租车来到这里,虽然她已经来过很多次,但是每一次来这里,骨子里都有种压抑感。

顶级的社区,设施豪华,远处的巨大光影喷泉闪烁,迷离绚烂。

无心流连眼前的美景,莫晚只是低着脑袋,快步走进一号楼,直接上到顶楼。电梯“叮”的一声停下,这里的房子都是一梯一户,具有绝佳的私密性。

站在门外,莫晚深吸了口气,推开密码锁的盖子,手指按下一串号码,在“滴滴”声后,门锁应声而开。

推开大门,房子里没有光亮,漆黑一片。这说明,房子的主人,并没有回来。

在玄关处换好拖鞋,莫晚伸手打开壁灯,她谨慎的走到沙发坐好,等待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三米挑高的房子,客厅中央便是落地阳台,正面的玻璃窗透进来银色的月华。房间装修精致,黑白灰为主色系,边角的配饰上突出金色,显得大气奢华,很好的衬托出主人的品味。

意大利进口的黑色真皮沙发,彰显出主人的喜好,这个地方,是每次莫晚最喜欢流连之处。

此时天气渐寒,黑色的真皮沙发之上,铺着价值不菲的白色狐裘,坐在上面,舒服的好像陷在云端。

时钟滴答流逝,莫晚整个人都依偎在沙发里,原先紧绷的神经慢慢舒缓下来。她看了眼时间,已经临近十点,往常的这个时候,她早就见到那个男人,可今晚……

从包里掏出手机,莫晚攥在手里,她定定望着手机出神,却并没有拨动的念头。将手机摆放在身边,她沉寂下来,困意也渐渐上涌。

夜沉如水,静谧的房子悄无声息,一道纤细的身影,靠在沙发里面,不知不觉的睡熟。月光下,她精致的小脸,散发着稚嫩的光晕,带着妖娆的蛊惑。

清晨的曙光穿透云层,灼灼的照耀下来。

眼前一片光亮,莫晚睁开惺忪的睡眼,微微吃了一惊,急忙坐起身来。房子里安静依旧,并没有半点人影,她松了口气,心头涌起淡淡的庆幸。

昨晚,他没有来。

这个答案,对于她,意味着什么?是喜,还是悲?

收敛好心里的忐忑,莫晚看了下时间,忙的去浴室洗了把脸,而后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快速离开。

走出社区,外面的阳光正好。她走在阳光下,抬起头的时候,刺眼的光线照射下来,让她下意识的伸手去遮挡。

微微松开的五指,泄露出点点光亮,莫晚迎着这份暖融,嘴角扬起笑意。阳光下的温暖,从指尖萦绕进她的心田,让她绽放出璀璨的笑脸。

离开半月湾,莫晚并没有直接回学校,她今天晚上才有自习,所以有空闲时间。从钱包里取出一张书单,她笑着往图书市场走去,按照单子上的要求买好书本,又坐车去到医院。

莫晚怀里抱着书,直接坐电梯来到六楼。这所楼层是综合治疗与疗养一体,来往的病人并不算多。

“莫小姐,又来啦。”护士看到她来,含笑和她打招呼。

脚步的步子轻快起来,莫晚朝着走过去的护士点头微笑,轻快的转过弯,走去最里面的一间病房。

轻轻打开房门,只见靠近窗台的位置,趴着一名少年,面容清秀。他的肌肤很白,只是苍白中似乎透着一种病态。

病房不大,带有**的卫生间,乍看之下,这间病房似乎很普通,可细看之下就会发觉,这里的窗户玻璃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

这间病房的玻璃并非透明色,而是淡淡的灰青色,这是特殊加工过的玻璃,透光却不透紫外线,有效的隔绝掉日光。

“小林?”莫晚抱着书本走进来,看到窗前的人,语气温柔。

站在窗边的少年回过头,看到来人后,嘴角涌起深深的笑意,“姐!”

莫晚走到桌前,将怀里抱着的书放下,笑着问他,“你快看看,我买的书的对不对?有没有落下什么?”

莫林走过来,视线却一直停留在窗外,“姐,今天外面是不是很暖和?”

听到他的问话,莫晚脸色变了变,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她伸手握着弟弟的手,语气低沉,“小林,姐姐一定会治好你的!”

“姐姐,”莫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掩藏起落寞,笑道:“我已经习惯了,没事的。”说话间,他低头去翻看桌上的书,将眼里的晦涩隐去。

莫晚站在弟弟身边,垂在身侧的五指收紧,她咬着唇,才能将已经泛红的眼圈逼回去。“着色性干皮症”,这种罕见的病症便发生在她弟弟身上,这是一种基因缺陷的病症,细胞中的dna在紫外线的照射下受到破坏,并且患者本身不具备修复能力。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她去珍惜,那也只有这微薄的亲情,能够让她甘心去守护。

“这些书都是我要的,很全。”莫林翻开姐姐新买来的书,再度抬起头后,脸上的神情已经平静下来。

抬手摸摸他的头,莫晚开怀一笑。弟弟从很小就发病,这些年基本上都在医院里度过的,他不能去一般的学校上学,不忍心让弟弟荒废掉学业,尤其他对于数字很敏感,所有与金融数字有关联的知识,他一学就会,甚至常常有惊人的运算能力。这些年她都是请了老师来,在医院给弟弟教授功课。虽然花钱多些,但只有弟弟高兴,她就感觉值得。

自从莫晚上大学后,她一直都安排弟弟住在医院,花销虽大,但是她安心不少。在医院,虽然寂寞些,可好歹有人看护,如果在家里,弟弟连温饱都没有人照顾。

抬头看到茶几上的水果,莫晚眉头皱了皱,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有人来过?”

莫林将书本收拾好,看了看姐姐,脸色有些为难,“恩,爸爸早上来过。”

脸上的神情闪过一抹复杂,莫晚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起桌上的水果去清洗,回来分给弟弟吃,姐弟俩一边吃,一边聊天。

在医院用过午饭,莫晚安排好弟弟后,便收拾东西离开。她走出病房,直接去到一楼划账,查了下账户,里面还有一万多块钱,应该可以支付到月底的费用。

出了医院大门,她沿路走向公交车站,坐上车回到校区。公交车停在校区外面,她走下来后,果不其然看到外面停着一辆黑色的本田轿车。

车里的人笑吟吟的推开车门走过来,将手里提着的水果递给她,“晚儿,这是你最爱吃的提子。”

莫晚瞬间皱起眉头,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有话直说!”

莫书远看看女儿,假惺惺的笑了笑,“你这孩子,爸爸就是来看看你。”

“没事是吧?”莫晚挑眉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没事我走了。”

见她当真要走,莫书远再也绷不住,急忙拉住她的手,急声道:“晚儿,爸爸最近手气不好,你有钱吗?”

“钱?”冷冷的抽回手腕,莫晚转头瞪着他,那双乌黑的眼眸中满是寒意,“莫书远,你还想让我卖几次?”

莫书远脸色一僵,有些挂不住,忙的掩饰,“没有就算了,爸爸就是随口问问。”

压抑住心口的怒意,莫晚冷笑一声,转身就走,再也不想看他那张厌恶的嘴脸。

眼见着她负气走远,莫书远往前追了两步,扬声道:“晚儿,你自己注意身体啊,爸爸下次再来看你!”

一口气走回宿舍,莫晚原本的好心情霎时沉到谷底。她的人生如此可笑,原本血浓于水的亲情,沦落到此,只有这淡漠的一点点。

宿舍里很安静,大家应该是都去上课。莫晚将手中的东西丢在桌上,颓然的坐在书桌前,心里又泛起淡淡的苦涩,她过早便**承受下所有,这些年让她咬牙坚持的信念,除了弟弟,就只有……

抬手拿起书桌上的一个铁盒子,方形的铁盒带着扣锁。莫晚小心翼翼的将它搂在怀里,视若珍宝,这里面蕴藏着她那些美好的缅怀,以及能够坚持下去的勇气……

日子过得很快,自从那晚的空等后,莫晚一直都没有和那个男人联系过。眼看着月底降至,她盘算着弟弟的医药费应该快要不够了。

下了晚自习后,大家都聚在寝室,在熄灯前都会疯闹一阵。

“哇,快看啊,那是什么车?”

有人忽然在窗台前喊了一句,立刻吸引了很多人跑去围观,莫晚正在网上查资料,却被张颖拉过去,百无聊赖的往外看了眼,却让她有片刻的惊诧。

宿舍楼下面,停着一辆灰色的阿斯顿—马丁,昏暗的路灯投影在那辆车上,竟是耀眼无比。

众人一片喧闹,大家都紧紧盯着车门,却不想走下来的男人,更是让人大跌眼镜,有种不真实的幻觉。

只见男人俊美的脸庞如梦似幻,他优雅的打开车门,绅士般的将里面的女子带下车,那冷冽的眉眼之间温柔一片。唐暧笑意盈盈的下车,望向他的眼底也全是柔情。

“神那,那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帅啊?”

“对啊,简直帅死了!可什么好事都让唐暧遇见了呢?上天真是不公平啊!”

女生宿舍里七嘴八舌的叽叽喳喳,就连别的寝室的人也都跑来看热闹。莫晚暗无声息的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她转身坐在书桌前,若有所思起来。

难道,他玩腻了,想要换人了吗?

可她还没有准备好,这个月的钱也还没有拿到!

04 自找的羞辱

宿舍里面还没有通暖气,早晚都是yīn冷的,莫晚上午有节大课,快要下课的时候她接到一个电话,下课铃声刚响她就独自出了学校,往商业街赶去。

gucci旗舰店,建在商业街中心。莫晚推开商铺的玻璃门,快步走进去。

营业员看到她来,不冷不热的道:“小姐,请你等下,经理去拿支票了。”

来时的路上她走的很急,这会儿微微有些喘,她笑着点点头,寻到一个隐蔽的位置等着。

试衣间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穿着件黑色的长裙,性感迷人,“莫晚?”

莫晚正在低头想心事,忽然听到有人叫她,心里一惊,慌张的抬起头,看到一张惊讶的脸。

“果然是你?”唐暧盯着她看,感觉在这样的商铺里看到她,很是意外。

莫晚眉头皱了皱,见到她有些不自在,显然绕开话题,“这衣服很适合你。”

“真的?”女人听到夸奖都很开心,尤其是爱漂亮的女人。

营业员小跑过来,满脸惊艳:“唐小姐,这件礼服是最新款,完全符合您的气质。”

“那就这件吧!”唐暧笑着点点头,忽然也发觉身上这件衣服好看。她瞟了眼莫晚,转身走进换衣间。

经理走过来,将手里的支票递给莫晚,“莫小姐,支票你收好。”

莫晚快速接过去,低头看了眼上面的金额,确认无误后,如释重负的笑了笑,而后大步离开。

等到唐暧换好衣服出来,早就不见莫晚的人影。她狐疑的想了想,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按说莫晚家的经济状况,肯定不会来买这种奢侈品,那她来这里是闲逛的?

“现在的人啊,真有意思!明明有钻石卡,可买完的东西还要退?”

“哼,说不定是个小三,被人包养的!你看她那样子,像是有钱人吗?”

“这倒是,还真没见有钱人买了再退……”

唐暧听着店员的对话,心里幽幽闪过什么,她拿着衣服走过去,营业员欣喜的接过去包装。

“刚刚来的人,是你们的熟客吗?”唐暧拨弄下长长的卷发,随口问。

店员从鼻子里“哼”了声,口气轻蔑:“当然不是!要是都像她那样买完了再退,我们都要饿死了。真搞不懂,那张钻石卡,放在她身上是摆样子的吗?”

“是吗?”唐暧心里的疑惑更大,“哪里的卡?”

营业员将包好的衣服拿到唐暧手里,脸色变了变,客户的资料她们不敢随便泄露。

“我就是好奇问问,你为难就算了。”唐暧接过衣服,挑眉道:“不过我还看上几件衣服,可今天没有心情试了。”

店员想了想,急忙将她拉到隐秘处,小声道:“也不是为难,看你们是朋友告诉您也可以的。刚才那位小姐拿的是冷氏的钻石卡。”

“冷氏?”秀眉咻的蹙起来,唐暧脸色yīn沉,“哪个冷氏?”

店员轻轻笑了下,打趣道:“唐小姐,咱们s市可就一个冷氏啊!”

唐暧双眼暗了下,娇丽的容颜染满yīn霾。冷氏?这就是说,有人先她一步了?

“唐小姐,您看上哪款?”那店员殷勤的跑去拿图册,转身的功夫却只看到她走远的背影。

傍晚的时候,莫晚从图书馆回到宿舍。最近学校到处都在传闻校花唐暧博得冷氏集团总裁青睐,两人处在热恋中。

一脚踏进宿舍的门,就听到里面的喧哗声。

唐暧坐在书桌前,围着她来巴结的人足足围成一个圈,她双手托着下巴,一脸温柔。

“暧暧,你好幸福啊!教教我们,要怎么掳获那样男人的心?”

“对啊对啊,你们到哪一步了?有没有那个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追问,什么私密话题都敢说。

“喂!”唐暧脸颊飘红,难掩羞怯,“他很温柔的,对我很好。你们不要乱说!”

捏紧手里的课本,莫晚低头走进去,这段日子那个男人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她摸不透对方的心思,总是感觉不安。

“莫晚!”身后响起一声轻唤,莫晚旋即转头,只看到唐暧涌起的笑脸,“明晚有个私人聚会,会有很多外国人,你有没有兴趣去练练口语?”

莫晚缓了口气,看着唐暧递过来的粉色请柬,还是接了过去。她现在确实需要这样一个机会,只有这样,才能见到那个男人。

周五的课程很早结束,不少学生都离开校园,回家过周末去了。下了课回到宿舍,她简单吃了点食物,匆忙拿起那张粉色请柬,按照地点赶去。

……

1928私人会所,是一栋洋楼别墅,里面的装修风格是老上海那种复古风,透着几许沧桑的美感。莫晚穿着一条深蓝呢子连身裙,直筒式样的裙子刚好过膝,衬出她优雅的身段。

一楼大厅,浮光掠影,优雅的小提琴声不绝于耳。前方的圈子里,人头攒动,衣香鬓影间透出万种风华。

“莫晚。”

唐暧站在她身后,身上穿着那件黑色晚礼服,拖地设计,恰好的勾勒出她的纤细。

“我迟到了吗?”莫晚笑了笑,低头看看表,语气平和。

唐暧往前一步,伸手挽住她的胳膊,笑道:“没有!只不过,这些人习惯早来。”

大多数宾客已经到齐,莫晚四下里找寻,却没有看到那抹耀眼的身影。

难道他没有来?

“唐小姐!”快步走来的司仪,见到唐暧就好像看到救星。

唐暧看到是他,似乎也是捻熟的态度,不免笑起来:“准备的怎么样了?”

司仪满脸焦急,神情中带着惊慌,“致辞的人忽然生病离场,我一时找不到口语好的人。唐小姐,您能不能来客串下?”

唐暧惊讶了下,笑着推托:“不行,我和大家都太熟了,会笑场的。”

司仪挠挠头,转头看到莫晚,眼中再度一亮,“这位小姐是?”

莫晚心不在焉的听着,眼神还在满场搜寻,忽然听到矛头指向自己,忙得回过神来。

“是我同学,莫晚。”唐暧顺势走过去,拉住莫晚的手,温柔介绍。

司仪立刻感觉出期望,再度邀请,“那不如请这位小姐致辞,和唐小姐是同学,口语肯定很好。”

“我不行。”莫晚听到这话,急忙摆手推托,这种场合她最不喜欢抛头露面。

司仪见她拒绝,求救的视线转向唐暧,“唐小姐,帮我说说……”

唐暧耸耸肩,转头盯着莫晚,征求她的意见:“没什么怕的,他们有演讲稿,你照着念就好,还能练练口语呢!”

莫晚皱起眉头,心里有些松动,这样的锻炼是不错的。

“说什么呢?”一道突兀的男声响起,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悄无声息的站在他们身后。

唐暧听到声音回头,见到他时,脸颊染满笑意:“你怎么迟到了?”

“临时有事。”男人走到唐暧身边站定,墨黑的眼中泛起笑意。他温柔的眉眼,让唐暧羞红了脸,挽着他的胳膊转身走开。

男人神情淡然,眼神不偏不倚,似乎并没有看到她。

莫晚看到他来,心里微微兴奋了下,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自己,而她也完全没有机会靠近他。

前方的两道身影交错,男人低头对着身边的女子似乎说了句什么,只听唐暧轻轻“嗯”了声,放开他的手臂,耐心的等在原地。

眼见他走出去,莫晚感觉机会到来,她正要上前,却被身边的人拉住,“莫小姐,不会让你白忙,我们会给酬劳。”

“好吧。”急于摆脱掉纠缠,莫晚只能敷衍的答应,而后不着痕迹的摆脱,“我去洗手间。”

出了宴会厅,往右转就是洗手间。翠绿的文竹,栽培在泥土里,上面铺砌着白色的鹅卵石,淡雅悠然。

莫晚急匆匆走到卫生间外面,左右衡量了下,最后把心恨下来,直接推开男洗手间的门。闭着眼睛推开门,她屏住一口呼吸,再度睁眼时,对上的竟是一双熟悉的眼眸。

“好兴致!”男人洗净手指,抽出一张纸巾擦干,将纸团丢进垃圾桶。

莫晚重重的松了口气,这里面幸好只有他一人,否则她真的丢脸丢尽了。

“那晚……你为什么没来?”莫晚往前一步,鼓足勇气,斟酌着用句。

冷濯脸色沉了沉,锐利的双眸中透出寒光,他捏住她精巧的下颚,挑眉道:“如今我对床上,不感兴趣?”

莫晚茫然的抬起头,显然没有理解他的话,“你什么意思?”

男人邪魅一笑,往前勾住她的腰,将她圈在怀里,声音低沉道:“在教室做一次,怎么样?”

莫晚只觉得一口气吸不上来,卡在喉咙里生疼,“你可以不要脸,可我不行!”

冷濯性感的薄唇染满笑意,他伸手拍拍她的脸颊,那不轻不重的力度,却好像针刺,戳的莫晚脸颊生疼,“你现在才知道要脸么?早干什么去了?”

莫晚整张脸苍白如纸,她愤恨的瞪着他,真想扬手狠狠扇过去。

望着她眼底不甘的怒火,男人寡淡一笑,那张眩惑的脸庞布满yīn霾,“你的脸是我给你的,我让你有脸,你才能有!”

这句话直直刺进她的心窝,呛得她哑口无言,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有谁愿意不要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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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冷眼旁观

会所的宴会厅奢华,水晶灯的光亮璀璨夺目。

司仪手里拿着致辞,快步走出来寻找莫晚,找了一圈下来并没有发现她的人影。

“唐小姐,”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唐暧,司仪几步走过去,将致辞稿拿给她:“把这个交给莫小姐,让她熟悉一下,我先去忙其他事。”

“好。”唐暧伸手接过去,点头应允,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致辞,嘴角勾起一抹笑。

莫晚从洗手间走出来,心里堵着一口气,原本今晚想要和他好好说话,探探他的意思,却被这个男人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身上揣着那张钻石卡,可她从来不会轻易动里面的钱,每次只在他和她交易之后,她才会用。她的固然很矫情,可那样能让她心里好受些,银货两清,她不会欠他什么!

“你怎么才出来?”看到她走过来,唐暧几步迎上去,将手里的致辞给她,“抓紧时间看看,别紧张啊!”

莫晚怔怔回过神来,看着手里的东西,这才想起来她还答应给人家帮忙,需要上台念致辞。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系里主持各类节目,她都会参加主持,所以念段致辞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将致辞交给她,唐暧笑着转身,忙的走到人群中,去找那抹炫目的身影。

既然答应帮忙,莫晚就想把事情做好,她拿着致辞走到安静的角落,认真的看了两遍,致辞的大致内容都明白。因为她学习英语的语感极好,反复读了两遍后,就已经阅读熟练。

今晚宴会是为了纪念钱氏夫妇结婚二十周年,最后的环节是夫妻互赠瓷婚礼物。钱太太久居海外,所以来的朋友们大多数都是外国人,故而致辞选用英文版。

经过精心策划,整场仪式举办很顺利,钱氏夫妇都很满意。临到最后环节,主持人将当事人请上舞台,一切细节都确认好,就等着念完致辞,夫妻两人交换礼物。

来到舞台中间,莫晚站在镁光灯下,将致辞托在手中,对着麦克风朗诵。她的语速正好,发音清晰。

前面大段致辞都是赞美夫妻深情,莫晚掐着时间,字正腔圆的往下念,致辞的最后一句话,司仪害怕她将人名念错,特意给她标注了中文名字:“下面有请钱硕先生和王珊女士交换信物。”

此言一出,舞台下霎时死寂般沉静,人群中什么声音都没有。莫晚念完后,台下忽然的静默让她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涌起不好的念头。

全场的灯光倏然灭掉,在这一片漆黑中,莫晚感觉自己被人拉下舞台,她脚下踉跄,险些摔倒。

短短几秒的时间,灯光再度亮起来,司仪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他走到舞台中央,笑道:“刚刚麦克风有些问题,下面我来宣布,钱先生和钱太太交换信物。”

迟疑了片刻,舞台下终于响起掌声,化解掉这种致命的尴尬。

舞台中央,钱先生脸色紧绷,yīn沉到极点。钱太太也是一脸煞白,整个人气得不轻。

将事情暂时糊弄过去后,司仪马上跑下台,气急败坏质问:“莫晚,你想害我是吧?”

莫晚被他弄的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害你?”

司仪气得脸色铁青,一手指着她的鼻子骂道:“王珊是谁你不知道吗?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可你心里知道了就好,今天人家夫妻结婚纪念日,你扯出小三在原配面前示威,是不是找倒霉啊?”

莫晚心底“咚”的沉了下,似乎感觉出事情的微妙:“你说的这些我半点也不知道!我只是按照你给我的致辞念下来的。”

“你胡说!”司仪大怒,一把抢过她手里的东西,低头看了下。他直接去看最后一行的人名,竟也微微怔住。原先的名字是他亲手写的,断不会错,可如今怎么出现了不该有的名字?!

脑袋迅速转了下,司仪镇定的抬头瞪着她,随手就将致辞撕碎,丢进垃圾桶,“你少冤枉人,明明是你搞的鬼,少往我身上推!”

莫晚没有想到他会撕了东西,眼见着他推卸责任,心里的怒火一浪高过一浪。

司仪瞄了眼里面的状况,表情瞬间yīn狠下来:“我警告你,没有证据的事情少诬赖人!这祸是你自己惹的,自己收拾去!”他丢下这句话就离开。

没头没闹的惹出这样的事端,莫晚心里很气愤,什么小三,正妻的,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不过就是念段致辞,人名念错了,难道还能把她怎么着?!

可这个世界太过复杂,很多人都是明知自己犯错,却在别人身上找错误!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莫晚也不想惹事,她想找到唐暧,让她代替自己给主人道个歉,这事也就算完了。思及此,她转身就去大厅里找人。

此时宴会厅中的宾客已经散去大半,原本喧闹的气愤,如今有些凄凉。

莫晚走到前厅,一眼就看到唐暧,她想要走上去,可双肩一紧,身边忽然多了两个人,表情冷硬:“莫小姐,有人想要见你!”

眼角狠狠跳了下,莫晚想要开口拒绝,可双肩已经被人按住,那力道是她挣脱不掉的。

“你们是什么人?”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莫晚警惕的看着他们,“我不会去的。”

穿着黑色西装的两人,见她想要反抗,技巧的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她转过身,被他们带着走远。

莫晚心里害怕,眼角看到前方的男人,心里闪过一丝挣扎。

昏暗的灯光洒下来,冷濯挽着身边的女子,薄唇勾着温柔的笑:“很晚了,我送你。”

唐暧温顺的点点头,随着他的步伐走出去。

远方的身影渐渐模糊,男人微微侧目,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隔着这段距离,莫晚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冷漠,亦如初见他时的残忍。

砰——

大门紧紧关上,莫晚被人推进会所后面的一间屋子里。她看着紧闭的大门,双手不停的拍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是什么人?!”

双手拍到通红,莫晚高声叫喊,黑漆漆的屋子破旧,里面很冷,四下里还透风。

屋子的窗户安装了护栏,她根本不能逃出去,所以只能继续喊人,“你们这是非法禁锢!我要报警!”喊了很多遍后,外面始终一点动静也没有。

嗓子喊的生疼,莫晚颓然的坐下来,脑袋开始冷静。她身上的背包被刚才的黑衣人拿走,所以她不可能报警。这里是私人会馆,虽然她被关起来,但那些人应该不敢把她怎么样!

这样想着,莫晚心里慢慢平静下来,今晚的事情让她感觉奇怪,她和钱氏夫妇根本就不认识,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错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莫晚依旧被关在里面,根本就没有人来。夜里的气温很冷,她环抱着自己仍然抵不住寒意。想起弟弟的那张脸,她心里又开始忐忑,如果这些人真的将她一直关着,那她要怎么办?

胡思乱想着睡熟,等到天亮之后,莫晚被一阵寒意冻醒。她睁开迷蒙的眼睛,回过神后“蹭”的从墙角站起来。

侧耳听了听,外面很安静,什么动静也没有。莫晚试探的往门边走去,伸手轻轻触上大门时,却不想紧闭的大门一下子被她推开。

心头一阵惊喜,莫晚将大门全部打开,果然没有看到任何人,而她的包包就放在门边。弯腰拾起皮包,她看了眼里面的东西,见全部齐全后急忙跑着离开。

晨起的白雾弥漫,莫晚一口气从会所跑出来,直接跑到马路上栏下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到学校。

“晚晚!”张颖留在宿舍,看到一夜未归的她,惊讶的问:“你昨晚去了哪里?怎么弄成这样啊!”

莫晚走进宿舍,抓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咚”灌下一杯水,她爬上睡床,有气无力的低声道:“家里有事。”

见她脸色不好,张颖也就没有多问,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躺在床上,莫晚只感觉身体一阵冷一阵热,不多会功夫,全身就烫的好像火球。身体的力气被抽干,她昏昏沉沉的睡着,一直做着古怪的梦。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大亮。莫晚揉着眼睛坐起来,宿舍的门被人推开,室友慌张的跑进来。

“莫晚,”室友脸色涨红,跑的气喘吁吁道:“你被学校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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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

06 没有公平

莫晚正扶着扶梯走下来,猛然听到同学喊出来的话,让她整个人一惊,双脚无力的滑落下来,连带着崴到左脚踝。

“你说什么?”顾不上脚腕疼,莫晚几步就跑过去,声音都提高起来,“什么开除?”

跑回来的同学喘了口气,也是一脸茫然,“我们也不知道啊!早上看到通告栏写着开除通知,上面就是你的名字!”

莫晚脑袋里“轰”的一声响,这样突来的消息让她措手不及,她拼命回想也没有发觉自己违反了什么校规。

“你自己去看看吧!”同学见她脸色煞白,好心的提醒她一句。

回身拿起外套,莫晚穿上鞋子,飞速跑出宿舍,一溜烟往主教楼跑过去。公告栏前围着很多人,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很多人甚至在幸灾乐祸。

美丽的女子本身就遭人嫉妒,有些人在等着看她倒霉!

莫晚伸手扒拉开人群,朝着最前面挤进去,看着那张醒目的开除通知,她心里的怒火翻涌。什么叫品行恶劣?她做过什么错事,为什么这样诋毁她?!

一口气跑到办公室,莫晚推开门迈步进去,里面的老师看到她来,基本第一时间都站起来往外走,她直奔自己班主任的桌前。

“张老师,为什么我被学校开除?”莫晚脸色铁青,双肩都微微颤动。

老师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公式化,“系里的决定!”

双手往前拍在办公桌前,莫晚冷笑了声,语气犀利,“什么决定!我犯了什么错,凭什么下这样的决定?”

“莫晚!”老师抬手推推眼睛,望向她的眼神平静:“如果你不服气,完全可以去教育局投诉!在我这里闹,也无济于事!”

心里重重颤了下,莫晚看着他的眼神,那眼里的意思分明是:即使你去投诉了,结果也还是一样!

“我去找校长!”眼见着理不清头绪,莫晚转身就要离开,她非要问个明白,怎么能够无缘无故就开除她。

“等等!”张老师站起来叫住她,起身将办公室的门关上,“我劝你还是别闹了。”

“为什么?”莫晚眼中染满愤怒,并没有去深想这里面的缘由。

张老师叹了口气,毕竟是自己的学生,心里有些不忍:“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

莫晚咻的皱起眉头,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只听他低声道:“你要找对人,否则闹了也是白闹!”

“张老师,你的意思是……”莫晚狐疑的问他,脑袋里忽然有些明白。

“我可没什么意思。”张老师脸色一变,他可不敢淌这浑水,“能和你说的话,我都说了,其它事我也管不了。”

将办公室的大门拉开,张老师语气低沉:“你赶快收拾下,尽快将宿舍腾出来。”

走出办公室,莫晚低着脑袋,眼神木木的,偶有经过的同学碰着她的肩膀,她也完全没有反应。刚才和老师的谈话还绕在耳边,那里面的意思,她已经明白。开除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就算她告到教育局去,也不会有转机。

为什么会这样?她能得罪什么人?难道是宴会那晚的事情,可他们不是已经关了她一晚上,事情不是过去了吗?

用力吸吸鼻子,莫晚忍住眼泪,嘲讽的笑了笑。原来是她太过天真,以为人家放她一马,不过是在明处不好动手,对方暗地里来整她!

双手裹紧自己,莫晚心里很乱,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绝对不能被学校退学。顺利毕业,是她必须完成的事情,这几年她不顾一切的隐忍,全都是为了等待她毕业后,能够自食其力,能够有能力给弟弟治病。

抬手抹掉眼角的湿润,莫晚跑回宿舍,她必须尽自己的所能去让事情转圜。回到宿舍后,张颖焦急的等着她,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一直在边上安慰她。

莫晚整理好自己,不禁看了看对面的床铺,被褥整齐,看起来唐暧并没有在宿舍住。虽说她以前也经常不在宿舍住,但如今是在自己出事后,她不出现,难道是故意躲着?

那晚的致辞出错,司仪一脸否认,全部责任都扛在她一个人的肩膀上。她心里有再大的委屈,也没处说去?有谁会相信她呢?

来不及想这些细节,莫晚换上衣服就出了宿舍,当务之急是前去教育局问问,看这样的事情到底怎么解决?张颖想要陪着她去,可她害怕连累人,就独自出了学校。

来到教育局,接待处的人一听到莫晚这个名字,脸色就突变,将她领到一间接待室,一呆就是大半天。傍晚五点的时候,教育局工作人员准点下班,早就把还在等候的她,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传达室的值班人员进来,莫晚才不得不站起来,颓然的走出去。一整天无果,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她心里的希望越来越小,可即使这样,她也不能放弃。

一连三天,莫晚每天都泡在教育局的接待室,可等待她的,依旧是熟视无睹。没人来搭理她,换句话说,是没有人敢来搭理她!

迎着沁凉的风慢步,莫晚心头悲凉,她的出生原本就是一个错误,父亲出轨的产物,母亲死在手术台上。原本父亲也没有打算要她,但是算命先生的话,却改变了她的命运。在继母的yīn影与折磨下,她很努力的活了下来,后来继母去世,留给她的只有小她两岁的弟弟需要照顾。这些年,基本都是姐弟俩相依为命,哭的时候,痛的时候,都是他们姐弟抱在一起。她自己的命运她认了,可如果要这样对待她的弟弟,她不认,也不服!

所以,她要争!

不知不觉间,莫晚走回学校,这一路的沉思她已经想明白,如今能够帮助她的,有能力帮助她的,就只有一个人。

走到学校大门口,莫晚正要往里走,却不想已经有人等候她多时。

“莫晚!”教务处的人走出来,拖着一个旧皮箱和两纸箱书,丢在地上,“你的东西在这,赶快离开!”

看着地上的那些东西,莫晚脑袋里“嗡嗡”的响,眼眶立刻红起来。

“晚晚……”等在边上的张颖走过来,将怀里抱着的笔记本电脑交给她,“怎么办啊?我拦不住他们,可是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快走吧!要关校门了。”教务处的人神情不耐的催促,这一晚上都耗在这里。

“走,我们先去酒店住下。”张颖伸手拖着她的行李,想要帮她将东西拿走。

缓了口气,莫晚没有让她掺和进来,“我自己可以的,你快进去吧。”

张颖明白她的好意,心里很难受,走到她的耳边小声道:“你先别急,明天我去找学生会的人商量下,大家一起想办法!”

勉强挤出一抹笑,莫晚看着她走远,如今这样的局面,谁也帮不了她。

莫晚将东西一件件搬出来,放在校门口的马路边上,教务处的人见她没有闹腾,也就不再计较什么,关好校门都离开。

弯腰坐在路边,莫晚固执的不肯离开,她生怕自己走远后,就再也不能回来。她缓了口气,突然脸色慌张,忙的打开纸箱翻找,好在东西还在,让她紧张的心松了口气。

将掉漆的铁盒子妥帖的放进随身的包包里,莫晚眼中带着笑意,苍白的脸颊慢慢有了一丝血色。

偶尔路过的出租车,会放慢速度按响喇叭,可等不到她的眼神,车子便一辆辆驶过。

踌躇了下,莫晚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她手指在发抖,电话拨出去后,一直都没人接听。

手机里面一遍遍响起忙音,她眼里的温热几乎就要逼出眼眶,倘若这个时候,连那个男人都找不到,那么她的人生当真无望!

夜晚的寒风四起,莫晚坐在路边,安静的好像雕塑,直到眼前亮起一片刺眼的白光,她本能抬手挡住双眼。

前方驶来一辆灰色的阿斯顿—马丁,男人将车停稳,优雅的打开车门走下来。

莫晚看到他,心脏狂跳不止,她抬眼望过去,只看到一双狂狷犀利的眸子直射而来。

07 偏不遂她愿

夜晚的寒风凛冽,莫晚怔怔望向前方的男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如果她可以选择,那么她情愿一辈子不曾和这个男人相识,可命运却丝毫也不怜悯她,硬是让她以最卑微的姿态,拱手将自己送到他的面前。

男人站在原地,双手抱xiōng的睥睨着她,脸色漠然,望着她的表情就好像在欣赏一出戏,“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莫晚双手放在膝盖上,低着脑袋,不敢去看他的脸,声音低了下去,“我被学校开除了!”

“这和我无关!”冷濯看了她一眼,俊脸闪过冷漠。

低垂的脑袋倏然抬起,莫晚仰头瞪着他,语气尖利起来,“是和你无关,可是对我来说很重要!”

冷濯不禁勾唇笑了笑,弯腰蹲在她的面前,“很重要吗?你以为那张废纸,能够改变你的命运?”

莫晚咬着唇,眼眶有些发胀,这张废纸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永远也不会懂。

“对!”莫晚坚定的点点头,乌黑的眼底亮起来:“也许这些东西在你眼里一文不值,但是对我来说是全部!”

男人冷笑的摇摇头,站起身迈步就要走开,“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没有兴趣!”

往前的步子被人抱住,冷濯微微愣了下,低头见她用双手攥紧他的裤脚,“帮帮我!”

再度弯腰蹲下来,冷濯伸手抬起她的脸,双眸直勾勾的瞪着她,“你不是要脸吗?怎么会求我这种不要脸的人?”

莫晚看向他,却只看到他眼底一片深沉的幽暗,漆黑不见底。

“算我求你,帮帮我行吗?”她从来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求人,如今说出那三个字,已经是她的极限。

男人狭长的桃花眼眯起,他松开她的下颚,一句话都没有说,起身朝着车子走过去。

“你今晚打算住在大街上?”冷濯打开车门,坐进去之前,总算吐出一句话。

见她还在傻呆呆的坐着,男人脸色低沉,神情不耐的发动引擎。

倏然回过神后,莫晚忙的站起来,却不想双腿酸麻。眼见着他发动车子,她无奈的看着身边的行李,只好一件件自己动手搬上车。

打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莫晚刚刚坐定,男人便踩下油门,“轰”的一声驾车走远。

马力强大的车子行驶在夜幕中,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方向盘,他双眼望着前方,凉薄的唇紧抿,灿若星辰的双眸深邃。

莫晚安静的坐在车里,方才的心情还没有完全平静,她看向车窗外,那一盏盏闪过的璀璨街灯,却没有一盏是为她而亮。

开车回到半月湾,已经是深夜。

男人打开房门,径自走进去,而跟在他身后的小女人,吃力的搬着行李。反复的折腾,累的她额头都冒出汗珠。

刚刚将行李放好,她抬头就见到对面的男人,已经抬手解开衬衫的衣扣,袒露出他完美的腹肌,那一件件褪下来的衣衫落在原木地板上,七零八落的延伸到主卧。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客厅,莫晚才松了口气,她慌张的坐在沙发上,脸颊有些发热。不多时候,男人去而复返的脚步声,让她再度窘迫起来。

冷濯穿着黑色的丝质睡袍,腰间松散的系着,他利落的黑发还滴着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肌肉流淌下来,“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坐着?”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莫晚整个人都打了个冷颤,心有戚戚道:“你能让我回学校吗?”

“可以!”男人幽深的眼底沉了沉,他缓慢的俯下身,双眼紧盯着她,“那要看你,能做多大的牺牲?”

见他点头答应,莫晚显然松了口气,对于他的要求并没有深想,“我能!”

显然她回答的太快了,没有察觉男人眼底一闪而逝的冷笑,“去洗澡。”

从沙发上站起来,莫晚低头走进卧室,看到眼前的浴室后,她心里颤了下,怔怔的杵在原地。

偌大的主卧中,靠右的位置是一间透明浴室。浴室的四周都是巨大的落地玻璃,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能将里面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变态!

莫晚心里咒骂一声,这个男人就是变态,正常人谁会把浴室装修成透明的?!

眼前的这间浴室,对她来说不算很陌生,只不过她以前只是见过,如今要自己走进去,心境截然不同。

背后忽然涌起一股yīn霾的寒意,即使没有回头,她也能感受到男人那双锐利的眼眸,纵然心底不情愿,可在这个时刻,她心里明白,自己必须顺从。

忍住心尖上那阵刺痛,莫晚低垂下头,一步步朝着浴室走去。她颤巍巍的抬起手,将身上的衣服解开,艰难的剥落下来。

哗——

浴室的花洒打开,温热的水流立时淌出来,顺着女子玲珑有致的身体滑下。她齐腰的墨发直顺,敷贴的粘在她白皙的肌肤上。

莫晚站在水柱下面,娇嫩的脸颊一片惨白,她将后背对外,却还是抑制不住全身发抖。眼眶酸胀难抑,她紧咬着唇,并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男人优雅的坐在靠墙的沙发里,他单手扶着下颚,饶有兴味的欣赏着她生硬的动作。虽然她默默顺从,可她掩饰不了那种掩藏在骨子里的……不甘。

左手尾戒的璀璨闪耀,冷濯勾了勾唇,眼底暗沉如海。他后背靠近柔软的沙发里,薄唇紧抿。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也是这般模样,明明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爬上他的床!他还真就想不明白,她那份勇气来源于什么?

浴室的水声嘎然而止,莫晚快速擦干身体,穿好浴袍走出来。她一直低着脑袋,并没有抬眼看他,而是直接走到床上躺好,听话的如同牵线木偶。

躺在床上,莫晚睁着双眼望向屋顶,她紧张的双手攥紧床单,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到透明。

感觉到身边的位置陷下去,她下意识的揪紧被单,将身体蜷缩起来,背对着他。

身后靠过来一股炙热的气息,莫晚只感觉男人冰凉的手指穿梭在她柔顺的发丝间,轻轻拨弄。他圆润的指尖,时而擦过她的脸颊,带起一片酥麻。

男人的动作轻柔,他手指往下,触上她睡袍的腰带,微微勾了下,系带便松散开,露出娇嫩的莹润肌肤。

腰间一股大力袭来,迫使她转过身,整个人仰躺在床上。莫晚挑起眼帘,只见他撑起手臂,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就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莫晚望向他的眼眸深处,他眼底跳动的魅惑,使她心跳漏了一拍。眼前的男人,长相俊美,那种美是天生雕琢,与生俱来的眩惑。

这种与他面对面的审视,让她心头慌乱如麻,她永远也无法预料下一秒,这个男人会有什么举动。

“是不是,特想让我上了你?”冷濯眼中带笑,嘴角玩味的勾起,他伸手缓缓探向她的xiōng口,指尖顿住:“你这里算计着,只要我和你做了,你就不欠我什么!”

莫晚惊讶的瞪大双眼,脸上是被人戳穿的尴尬,男人洞察事物的犀利,让她头皮发麻。

夜色中,男人狭长的桃花眼轻眯,他忽然低头压下来,在她嘴角狠狠咬了口,那双黑眸中寒意深深,“可我偏就不让你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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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践踏自尊

夜色中,男人狭长的桃花眼轻眯,他忽然低头压下来,在她嘴角狠狠咬了口,那双黑眸中寒意深深,“可我偏就不让你如愿!”

莫晚狠狠倒吸一口气,脸色大变:“那你想要怎么样?”

闻言,男人隐隐一笑,修长的食指轻抚着她的唇瓣,幽深的眼底平静,并没有说话。

虽然他的表情淡然,却让莫晚满心不安,他若是不肯说,她就越是满心忐忑,生怕发生的事情在她所能承受之外。

“睡了。”身上的男人翻身下来,抬手熄灯,躺在她的身边,他颀长的身形具有强大的压迫感。

虽然他和她之间,并不算陌生,但如这般躺在一张床上,彼此的身体想贴,莫晚还是不适应。以前的时候,每一次他要完,她整个人都会在痛苦与折磨中昏睡过去,等她清醒过来,男人早已不见人影,所以两人也省去那份尴尬!

莫晚排斥他的靠近,轻轻将身体往外面挪过去,想要拉开和他的距离。身边男性的气息浓烈,他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香弥散开,让她全身紧绷,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些夜晚的纠缠,每一次她身体撕裂的痛!

“再敢躲就踹你下去!”腰间忽然横过来一双大手,男人语气隐怒的将她拉到怀里。

躲闪的动作倏然一僵,莫晚丝毫也不怀疑他的言出必行,后背紧贴着男人炙热的xiōng膛,那种霸道张狂的气息笼罩。

怀里的人木然坚硬,冷濯微微皱眉,俊脸布满yīn霾。这个女人一直都是这样,每一次做的时候都半点反应没有,难道他的技术就那么差?

轻抚着她稚嫩的肌肤,手指尖流连的细腻感让他眸色渐沉,冷濯嘴角挑了挑,墨黑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原本他玩腻了,随手丢掉就好,可他忽然就想要看看,她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莫晚被他搂在怀里,全身的神经都绷着,他的触碰只让她害怕,脑子里留有的那些痛苦浮现,让她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

双眼怔怔望向窗外,她毫无睡意,好在身后的男人动作并没有深入,很快便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微微侧目,莫晚看了看他,见他果然熟睡,她紧提着的心才放下。想要往外面抽离开他的怀抱,可是腰间的手臂横亘,她动弹不得,只能被迫维持着这样的紧贴。

一整晚,莫晚几乎都没有合过眼,坚持到天际微亮,她才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等她再度睁开眼睛,窗外早已阳光明媚,她“咻”的坐起来,只见偌大的房子里,什么人影也没有。

重重地松了口气,莫晚赤脚下床,走到客厅。房子里很安静,果然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她走到沙发上坐下,心头很是不安。她可不会觉得是那个男人好心放过她,而且他昨晚也说过了,要她肯牺牲,只是不知这次他说的牺牲是什么?

不过什么牺牲都不重要,只要她能回去学校,她都可以不再乎!此时的莫晚并未意识到,她原以为的坚持,当真被人踩在脚下时,会是那般直逼人心,痛彻心扉!

自从冷濯离开后,莫晚就留在半月湾等消息。那一晚他走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幸好这里的东西一应俱全,她完全可以足不出户。

接连三天,任何消息都没有。莫晚开始沉不住气,生怕他只是敷衍自己,不会真的帮她。直到第三天的下午,她百无聊赖的上网时,才察觉出事情的变化。

莫晚打开电脑,各大网站纷纷爆出一条热闻,“s市某位高官在外包养小三,原配小三争夺战!”点开新闻网页,最醒目的一张照片便是两个女人厮打在一起,她仔细看了看,依稀辨别出其中一人就是那晚宴会的女主人,钱太太。

鼠标一直下移,莫晚将整则新闻都看完,这才发觉此事竟然闹得如此大。那位高官已经被上级调查,暂停一切工作,其他问题有待调查。

关掉网页,莫晚不禁陷入沉思,她几乎可以断定,这件事情是那个男人作为。可她只是想要重回学校上学,并没有想过要将事情闹得这么大!

如今这样闹下去,会衍生出多少事端?而她又怎么能回去学校呢?

毕竟是涉世未深,莫晚想不明白这些事情间的微妙关系,她只想着用直接的方法解决事情,却不知道那个男人处事的风格和原则。

网上的新闻爆出的第二天,莫晚清早起来就接到学校的电话,班主任告诉她学校已经撤销开除她的通知,让她尽快回去学校报到。

撂下电话,莫晚开心的笑了起来,急忙收拾好东西,离开半月湾。她打车回到学校,不敢多耽误一分钟。

班主任见到她,态度似乎亲和了不少,给她看了撤销开除的通知,耐心的给她讲清原委。先前为难她的人,如今已经撤职调查,之前犯在那人手里的几件事,几乎都被牵扯出来。而她算是运气好,学校这个时候自然是要表面立场,所以她才能够再次回到校园。

经此事情,莫晚再度深刻的领教到世态炎凉,也不得不感叹,那个男人处事手段的狠辣。

张颖看着她回来,非常开心,忙着跑前跑后,莫晚心里感激,晚上硬是拉着她出去吃好吃的。

晚上睡在宿舍的床上,莫晚转头望向对面的床铺,唐暧仍旧没有露面。先前的事情,在她心里有了疙瘩,虽然她不能断定什么,却隐约感觉出异样。

安心的一夜好眠,第二天起来,莫晚精神饱满的开始上课,晚上的课需要在语音教室,她早早就跑去占位子。

新投建的4d语音教室设备精良,莫晚惬意的坐在软椅中,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因为她来的早,教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翻着手里的牛精英语字典,并没有觉察出有人靠近她。

第一排的位置靠近大门,莫晚弯腰去捡东西,不想眼底突然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她呆滞了几秒,而后抬起头,脸上的神情慌张无措。

“你怎么来了?”从座位上站起来,莫晚急忙打量下教室,所幸这里并没有同学。

男人似乎并没有介意她的质问,慵懒的弯腰坐下来,双腿交叠道:“我为什么不能来?”

莫晚抬手看看腕表,上课的时间就要到了,她害怕被别人看见,只想着让他离开,“找我有事?”

冷濯微微笑起来,挑眉望向她,“你上次答应我的事,忘记了吗?”

秀眉不安的蹙起,莫晚不敢激怒他,好言说道:“没忘!可我马上要上课,等我下课后去半月湾。”

那双墨黑的眼眸闪过一抹笑意,冷濯站起身,目光直直穿透她,“可我等不了!”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莫晚愠怒的瞪着他,声音冷了下来,“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她心里焦急,生怕有人看到这样的画面,至少在人前,她还需要最后的尊严。

望着她一脸的惊慌,冷濯温柔的笑了笑,他耸耸肩,那张魅惑的脸庞染满温柔,伸手抚着她的发丝,他磁性的嗓音响起:“我想要你!”

教室里很安静,男人的声音带着回音,弥散在她的耳边。他如此的直白话语,让她头皮发麻,后背涌起一层冷汗。

莫晚双眼圆睁,脸色煞白的望着他,却只看到他眼底的那抹yīn霾,男人凉薄的唇拉开,吐出的话让她如坠地狱:“我要你,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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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中,男人戏谑的审视着,他身下这张苍白的姣好容颜。黑曜石般的眼中带着点点笑意,嘴角勾起冷酷又残忍的笑意,而后他缓缓沉下身体,将那青涩的纯真狠狠碾碎……

09 必须服从

莫晚双眼圆睁,脸色煞白的望着他,却只看到他眼底的那抹yīn霾,男人凉薄的唇拉开,吐出的话让她如坠地狱:“我要你,就在这里……”

“疯子!”莫晚回过神后,冷冷笑了起来,“冷少如果想要找人解闷,大可以去找别人!我还要上课!”

男人双眸危险的轻眯,一手就将她的脑袋按在书桌上,他用右手将她的双手往身后反折扣住,迫使她的脸颊朝下,压在坚硬的书桌上,“疯子?”

男人的动作很快,莫晚还来不及回神,右边脸颊已经被他按在书桌上,那股巨大的撞击力让她疼的闷哼一声,颧骨如同磕碎般痛,脖子扭曲着,连带着颈椎都疼起来。

“放开我!”身体被他控制住,莫晚心里的恐惧无限扩大,这里是教室,眼看着就到了上课时间,如果这个男人敢有什么动作,那后果简直让她不敢想象!

冷濯墨黑的眼眸沉了沉,前xiōng压着她的后背,薄唇靠近她的耳边,yīn森道:“莫晚,你知道什么是疯子么?”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可此时听在莫晚的耳朵里,却异常尖利刺耳。

男人修长的手指抚着她柔顺的发丝,一寸寸往下探去,他灵活的指尖顺着她上衣的衣领钻进去,精准的揉捏着那两团饱满,五指收紧,透着力度。

xiōng前传来一股涨疼,莫晚脸色大变,她不住的挣扎身体,可是男人的力气她根本挣脱不开,“冷濯,你这个变态!快点放开我!”

唇瓣上一阵刺痛,甜腥的味道弥漫在口齿间。男人捏着她的下颚,低头重重在她嘴边咬下,红色的血迹渗出来,莫晚痛的倒吸一口气,来不及调整呼吸,只见眼前压下一片黑影,转瞬间口鼻都被人堵住,不能呼吸。

这忽来的窒息,让她手足无措,身体更加用力的挣扎,奈何男人紧紧的束缚,她根本动弹不得,弱小的身子就好像离开水的鱼儿,绝望的挣扎着。

巴掌大的小脸涨的通红,莫晚双腿不住的踢动,大脑渐渐缺氧,那种死亡逼近的恐惧让她一点点绝望。

蓦地,口鼻被他松开,空气再度传入肺里,让她剧烈的干咳起来。莫晚大口喘着粗气,额头的汗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滚落下来。

莫晚眼前一闪,转眼间整个身体都被他提起来,往后推到桌脚,男人往前一步,将她按在怀里,手指往她的牛仔裤里伸进去,“不要!”

后腰一下子撞在坚硬的桌脚边,白皙的肌肤瘀青大片,顾不上这些痛,她伸出双手用尽全力的挣扎,“不要,你不能!求求你,放过我!”

冷濯钳制住她挥动的双臂,长腿压制着她腿下的挣扎,他抬眼望进她的眼底,神情yīn霾,“现在才求我?晚了!”

说话间,他修长的手指伸向她的腰间,动作麻利的解开她的牛仔裤扣子,那尾戒的尖利扫到她的小腹,滑下一道细长的血印,冒出细密的血珠。

感受到他进去的手指,莫晚脸色煞白,几乎是哭着求他,“这里是教室,我求你放过我!我不上课了,我们离开行不行?”

“莫晚!”冷濯压下脸,那双墨黑的眼眸深邃如海,他凉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脸上的神情早已yīn鸷:“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丢出学校,这辈子你都休想回来!”

所有的话都被他这句威胁逼回去,莫晚咬着唇,双眼蓄满泪水,全身瑟瑟发抖。

教室外面的楼梯间传来长串的脚步声,还有同学们欢笑的说话声,莫晚猛然回过神来,双眼死死盯着教室大门,如今她这样衣衫不整,真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莫晚红着眼睛,伸手揪住他的衬衫,双眼中惊慌失措:“不要,不要。”

听着走进的脚步声,冷濯伸手勾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带着她躲到幕布的后面。巨大的幕布,有效的隔绝掉他们的身影。

阶梯教室一下子走入很多学生,大家纷纷找座位坐好。张颖拿着书本走过来,看到第一排莫晚的东西后,便紧挨着坐下。

幕布后面,莫晚被他抱在怀里,丝毫也不敢发出声响,生怕被人听到。呼吸都被她放慢,那份小心翼翼如此明显。

男人神情凛然,健硕的身体往前没入,莫晚一口气闷在喉咙里,痛的皱起眉,“唔!”

身体深处溢满撕裂的痛楚,莫晚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她尖细的下巴滴落。紧绷的身体本能的生涩抗拒,完全抵触着男人的动作,她咬紧嘴唇,却还是止不住那阵阵破碎的呜咽。

“喂!你们听到什么动静吗?”

坐在前排的同学中,不知道是谁喊了句,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都侧耳倾听。

幕布后面的莫晚,脸色一下子苍白如纸,她拼命挣扎想要让他离开,可她的力气微弱,完全反抗不了。

“知道这里有多少人吗?”耳边喷洒出一片火热,男人的低语响在耳边,那般森冷漠然,让莫晚情不自禁想起他用枪抵着自己的那一次,他的眼里也是冷漠如冰。

贝齿死死咬着嘴角,莫晚心下一片清明,只要他认定的事情,除非他自己罢手,否则任何哀求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无济于事。

见她不再挣扎,冷濯眯着眼睛笑起来,眼底的寒凉更深几分。

身体的撞击,衣衫的摩擦,却带不起一丝火热,莫晚咬牙忍住,乌黑的眼眸闪烁着点点晶莹,却没有让它再次滴落下来。

“好像真的有声音啊!”

“是啊,我也听到了,在幕布后面!”

教室里,同学们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有些同学甚至已经站起来,朝着幕布走来。

莫晚绝望的闭上眼睛,低下头,一口咬在男人的肩膀上,狠狠用力。

冷濯微微吃痛,低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发怒。听到走过来的脚步声,他好看的剑眉蹙起来,抬手打破墙上的火警报警器。

滴滴滴——

报警器按下,教室里最先响起警报,紧接着整栋大楼都响起火警警报。

“请所有同学迅速撤离,迅速撤离!”大喇叭里面响起疏散命令,走过来的同学顿住脚步,大家害怕的跑回座位,收拾好东西就往外跑出去。

一时间,整栋大楼的学生们都惊慌失措的逃离,大约两分钟后,大楼熄灯,所有的学生都挤在救生通道,顺着楼梯往下逃生。

短短几分钟发生的变故,让莫晚惊愣住,等她明白过来后,男人已经抽身离开她。

身体失去他的支撑,莫晚颓然的倒在地上,双腿虚软,站不起来。

男人衣冠楚楚的弯下腰,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对上自己的视线,“既然把自己卖了,就不要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这样让我倒胃口!”

卖!

这个字眼,就好像一把烙铁,深深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是终身也洗不去的污垢。

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见,莫晚才把整张脸埋进双膝,任由泪水汹涌而出。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整栋大楼再度恢复供电。莫晚黯然的走回宿舍,迎面就看到张颖等着她,“晚晚,你去了哪里啊?语音教室里面响起火警,都把我们吓死了!”

将她的书本放到桌上,张颖低头看看她,吓了一跳,“你的脸怎么了?”

莫晚抬手摸了下,只感觉右边脸肿起来,火辣辣的疼,“没什么,刚才撞了下。”

“要紧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张颖见她半边脸肿的吓人,有些不放心。

莫晚努力挤出一抹笑,语气平静:“没事,我擦点药就好了。”

见她并没有大碍,张颖也就点点头,抱着睡衣,走进浴室洗澡去了。

宿舍里很安静,其他同学还没有回来,莫晚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抬手将那个掉漆的铁盒子打开。

盒子里面满满都是信件,一封一封,全都被她整齐的码放好。随手抽出一封,莫晚将信封平放在桌面上,她纤细的手指轻抚着上面的字迹,黯然的双眸缓缓凝聚起一丝光亮。

洁白的信封上面,写着工整的楷体字迹,每封信的落款,都写着同一个名字,那是刻进她心底的名字。

霍绍南。

------题外话------

小冰山真的不是啥好人,为啥这么多人都迷恋他呢?

10 挑衅

临近年底,各大院校的学生都忙着备考。莫晚自然也不例外,她还有半年多就能够毕业,要应付的课程已经很少了。不过这些日子她都在查找资料,想要通过口译资格证书的考试。她毕业之后的理想工作是同声传译。

这是个新兴职业,且是高收入的职业。一般来讲,能够达到要求去做同声传译的人才,薪酬是以小时计算,单说英语类,一天就能达到1。2—2万元人民币。

莫晚低头看着手里的书,脸上若有所思。弟弟的病就好像是个无底洞,没有人知道要填到哪一天?而她的青春就只有这几年,生活是现实的,她总要找到可靠又高收入的工作,才能养活自己,给弟弟治病。最重要的是,她需要尽快摆脱掉那个男人。

吃过午饭不久,宿舍里聚满了人,好几天没有露面的唐暧手里提着很多东西,神采奕奕的回到宿舍。同学们一见她回来,都巴结的围拢过来。

莫晚眼角扫到她的人影,并没有主动打招呼,依旧盯着网上的资料。可宿舍里的其他人,此时都围着她转,羡慕的眼光盯着她手里的衣服。

“有钱人家就是好,什么贵买什么!”盯着她手里的香奈儿限量版包,同学们只能发酸的低喃。

唐暧笑着将皮包拿起来,放在身边比了比,脸上都是笑意。周围其他人也开始议论,大家的言辞透着酸气。

“想有钱也容易啊,你看三班的田蓉,不就跟了个老外吗?人家现在也是穿名牌的。”

“呸,那个老外的肚子又圆又肥,多恶心啊!”

“哎哟,被包养看的是钱,又不是长相,你以为挑老公呢?”

“那也是,只要不要脸了,什么都能有!”

莫晚坐在电脑前,双手冰凉,因为那些话,脸色有些发白。她低着脑袋,眼里没有焦距。

一群女孩子们凑在一起嚼八卦,唐暧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踩着12厘米的高跟鞋,走到书桌前。

“莫晚!”唐暧双手撑在书桌上,弯下腰盯着她的脸,语气戏虐道:“你条件这么好,有没有被人包养?”

原本嘈杂的宿舍里,霎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过来,直直盯着她们两人。

莫晚脸色倏然一变,她抬起头,乌黑的眼底冷冽起来。几乎在这一瞬间,她已经断定上次的事情,肯定是唐暧陷害自己的。

一时之间,她们两人的气氛凌然,透着剑拔弩张的味道。大家都不敢轻易说话,等着看好戏。

“唐暧,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张颖刚走进来就听到那句问话,气冲冲的走过来,站在莫晚身边。

“没什么意思!”唐暧笑着耸耸肩,脸上的神情柔和下来,好像一副玩笑的模样。

张颖瞪了她一眼,拉着莫晚往自己的床铺走过去,“莫名其妙。”

莫晚脸色铁青,偏又找不到言语反驳,被人包养是她最不堪承认的事实,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她的伤口,揭开的时候是撕裂的痛!

大家看到唐暧一脸开玩笑的样子,也没有人当真,继续羡慕的翻看着她带回来的东西。

日子过得很快,学校里的学生们都忙着准备考试。这段时间,大家都极少旷课,落下的笔记也都开始忙着补齐。

晨曦微亮,莫晚早早起床,先去图书馆查资料,又忙着赶去上课。自从那天唐暧问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她倒是没有什么别的异常,依旧偶尔住在宿舍里。

城郊的空气清新,依山傍水,绿树成荫。半山腰的地方,建造着一栋气派的私人别墅。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跑车驶进别墅里,车子平稳的停好,早就恭候的管家,跑过去将车门打开,将里面的人请出来,领着往别墅里面走进去。

二楼的书房中,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衫,双腿交叠的坐在转椅中,他深邃的目光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俊美的脸庞紧绷。

“冷少,二少回来了。”推开书房的门,管家快步走进去禀告。

冷濯抬抬手指,从转椅中直起身,脸部的线条柔和下来,管家读懂他的意思,急忙转身将外面的人请了进去。

从书房外面走进来两道身影,走在最前方的男子,身形颀长,英挺的五官俊朗,眉眼间透着一股凌冽的气势。

冷易迈步走进书房,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女子,个头不算高,只到他的肩膀。女子长着娃娃脸,一双乌黑的眼睛溜溜的转,容貌清秀。

“笑笑,喊人!”将身边的女子拉到前面,冷易转头盯着她,脸上的神情瞬间温柔下来。

苏笑笑瞟了眼对面的男人,脑袋里立刻浮现出四个大字:“冰山美人!”她困难的咽下口水,两眼发直。这么近距离的看这个男人,还真是第一次,苏笑笑看的差点流口水。原来冷家的这两只,都好帅哦!

见她歪着脑袋傻笑,冷易好看的剑眉不自然的皱了下,放在她腰间的手裹紧。

腰间一股大力袭来,苏笑笑连忙收起花痴的表情,立刻正色道:“大哥!”

冷濯抬眼看了看她,脸上的表情还是惯有的清冷,只缓缓点了下头。

苏笑笑见他不说话,却丝毫也没有感觉失落,反而一脸兴奋,“大哥啊,婆婆和公公身体都很好,他们说要你别只顾着工作,注意身体。对了,婆婆还特意给你腌好泡菜,让我们给你带回来。婆婆还说,你年纪不小了,要早点……”

“宋管家!”男人狭长的桃花眼眯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带二少奶奶到处转转。”

管家忙得点点头,“是!”

苏笑笑正说的起劲,忽然被人打断很不爽,不禁撅起嘴。

冷易低头望着她气鼓鼓的小脸,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这栋别墅你还没有来过,去看看吧!”

“啊?”苏笑笑扬起头,瞅着自家老公,脸色更难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哦!”

宋管家笑着上前,态度恭敬,“二少奶奶,您请!”

听到管家的话,苏笑笑连忙弯下腰,对着管家回礼。她生平最看不得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所以对着广大穷苦百姓,她一直抱着深切的同情心,势要和他们平起平坐。

苏笑笑心里有火,心想好不容易来次冷家别墅,她还没有好好参观那个传说中的冰山男人,就这么给轰出来,真扫兴!那个死冷易也不帮着自己,还帮着他哥,果然是兄弟情深啊!

冷易盯着那道缓慢下楼的身影,嘴角溢出笑来。这个苏笑笑,到哪里都能给他惹事,如果再让她和大哥呆几分钟,他保证大哥会发飙!

“冷易,”男人蹙着眉头,脸色极为不满,“你究竟喜欢她哪里?”

冷易弯腰坐进身边的椅子里,俊脸染满笑意,他望向窗外,精准的扑捉到那抹活跃的身影,欢快的跳动,带着炙热的生命力,“那是我的事!”

“新婚礼物!”冷濯打开书桌,将里面的盒子拿出来放在他的面前,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冷易抬手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对手表,特殊定制的工艺,附带很多功能,“谢谢!”

“哥!”冷易收敛起玩笑,表情瞬间锐利起来,“我已经把国外能抽调回来的资金全部收回来,比咱们预期的要多。”

“嗯!”男人后背靠着转移,将身子对着落地窗,入眼的晚霞瑰丽,荼蘼似血。

冷易转头看看他,冷峻的眉眼中透着精干,“这样的速度,咱们还要多久才能吃掉霍氏?”

“半年。”男人单手扶着下颚,俊美的侧脸笼罩在夕阳中,染成绚丽的颜色。

冷易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安静的坐着,眼见着落日的余辉暗淡下去,黑暗的夜色笼罩大地。

吃过晚饭,莫晚去阶梯教室上晚自习,她正翻译着一段《简爱》中的段落,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掏出手机看了眼,莫晚脸色大变,她并不想接,可是手机契而不舍的响着,她只能硬着头皮接听,“喂……”

电话那端,传来男人冷峻的声音,“给你五分钟出来。”

“啊?”莫晚脑袋“嗡”了声,下意识的开始支吾道:“那个,我快要考试了,今晚要复习……”

男人似乎冷笑了声,语气犹如千年的寒冰,“你还有三分钟。”

手里面响起一阵忙音,莫晚怔怔的回过神后,忙的将东西收拾好交给张颖,随便找了个理由,混出学校。

一口气跑到学校大门外,莫晚迎面就看到那辆耀眼的阿斯顿马丁,车子招摇的停在那里,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11-15

11 筹码

一口气跑到学校大门外,莫晚迎面就看到那辆耀眼的阿斯顿马丁,车子招摇的停在那里,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害怕被别人看到,莫晚几步跑过去,拉开车门就坐进去。

望着她一脸的惊慌,冷濯微微侧目俯瞰下来,那双锐利的眼眸直逼向她,让她心头一颤。

“……找我有事吗?”莫晚躲闪着他靠过来的俊脸,满心慌张,斟酌着问话。从前的这两年,她和他每月就只见那么一次,怎么最近见到他的次数那么多!

“没事不能找你?”男人笑着顿住,上半身拉出好看的弧度,灿若星辰的眸子带着穿透人心的锋利,“你认为和我做过一次,就算完事,嗯?!”

“……”莫晚惊愕的扬起头,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怔怔说不出话来。为什么她心里藏着什么念头,都能被他轻易识破?

冷濯眯起眼睛,细细盯着眼前的这张脸蛋,幽深的眼底动了下。这张脸蛋他看了两年,还没有看腻,应该算是漂亮的。

“看起来,以前还真是浪费!”男人修长的手指挑起,轻抚着她细腻的脸颊,眼底的眸色渐沉。

莫晚后背僵直,感觉到他指尖的触碰,她整个人瑟缩了下,下意识的躲闪开。

眼见着她避开自己的手指,冷濯只是淡淡笑了笑,收回手指,并没有多加纠缠,脸上的神情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

暗暗舒了口气,莫晚见他脸色如常,又小心的试探着问,“去哪里?”

夜色里,男人嘴角轻勾,抬手发动引擎,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带你去个好地方。”

车子开出市区,直接沿着高速,往半山腰而去。莫晚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眼睛望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晚的星空灿烂,点点繁星缀满天际。

冷濯开车一直来到半山腰的高速路边,他将车子熄火,打开车门走出来。此时,虽已夜幕漆黑,但是围在这里却有很多人。

聚拢在这里的人不少,男男女女差不多有二三十人,边上停着很多摩托车,这群人精神亢奋,属于他们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莫晚从车里走下来,这群人见到她这张生面孔都好奇的张望过来,看得她全身不自在,不禁快步朝着身边的男人走过去。

“冷少,你迟到了!”人群中有人开了口,那人染着一头红色的短发,骑跨在明黄色的摩托车上,朝着他们扫视过来。

冷濯微微一笑,迈步走过去,并没有说什么。他刚刚站定,后面就有人推出来一辆黑色的摩托车ecosse,送到他的面前。

莫晚愣了愣,看看周围的环境,慢慢反应过来,这些人好像是在赛车。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这才发觉他身上的穿戴和平时有些不同。他上身穿着短款的黑夹克,下身是同色系的裤子,脚下一双黑皮靴子,整个人看起来利落帅气,多了几分不羁。

“今晚的赌注是什么?”先前染着红发的男人,伸手勾着怀里的女人,不时的挑着情。

冷濯抬腿骑上车,轻抚着车头,冷峻的神情舒缓下来。伸手将莫晚拉过来,他眼里带着笑意,语气淡然道:“输了,她留给你们!”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带着暗夜的魅惑,可听在莫晚耳中,却只让她感觉全身凉透,渗出彻骨的寒意。

众人低低一笑,眼神都盯着莫晚看,早已有人蠢蠢欲动,那一双双带着**的眼眸,让莫晚脸色煞白,后背都冒出冷汗。

“冷濯!”莫晚大骇,走到男人面前,几乎是咬着牙低吼,她紧咬着唇,眼里的愤怒显而易见。这个男人就能如此践踏别人的自尊吗?

“怕了么?”男人见她脸色苍白,凉薄的唇勾了勾,他掏出头盔扔给她,一把将她拉到摩托车的后座上。

莫晚被他拉上车,想要挣扎下车,可看着周围人那些目光,她只能乖乖坐好,将头盔戴在头上。

“开始吧!”冷濯挑挑眉,手腕微微转动,马力强劲的摩托车“嗡嗡”响起来。

见他准备好,那些人也收起嬉笑,纷纷穿好装备,骑在各自的爱车上。环形的山道上,早已被人拦截好上山的车辆,此时这片山道半辆车的影子都没有。

长长的车道上,一名穿着超短裙的女人手里举着旗帜,来到赛道边上,熟练的挥动旗帜,大吼道:“开始!”

轰轰轰——

摩托车发动的声音,在旗帜放下的瞬间,并排的那五辆摩托车就好像离弦之箭,咻的一下子窜出去很远。

男人驾着黑色的ecosse,飞速行驶在山道上,他双手握着车把,整个身体紧贴着车身,将时速提到最高。

这种急速运动,硬生生考验着人的承受力。莫晚虽然带着头盔,却还是感觉呼呼的寒风灌进来,她大脑思考不了,只能凭着本能勒紧男人的腰,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

冷濯看着有两辆车超过他,他并没有急于追赶,而是保持匀速行驶。绕过三圈平稳的车道,他的车子一直徘徊在中间的位置,不靠后可也不靠前。

呼啸的夜风凛冽,冷濯并没有戴头盔,他向来喜欢这种刺激的运动,既然敢赌就什么都不怕,所以那些防护装置他从来不做。玩得起,就输得起,是这个男人的处事风格!

稍稍适应了环境,莫晚先前的紧张心情放松下来,她缓了口气,朝着后面的车子瞄了眼,盘算着这个男人获胜的概率有多少?如果他输了,自己要怎么办?

“抓紧了!”车子绕过一个弯道,冷濯忽然加速,腾出一只手,拉了下身后分神的莫晚。

感觉出车子一阵颤动,莫晚急忙伸手环住他的腰,紧张的将脑袋压在他的后背上,她明显的感觉出车身传来一股惯性,连带着她的身体都朝着外侧倾斜,似乎要被甩出去。

经过最后一个弯道的时候,冷濯猛然加速,将车子提到最大时速,这辆摩托车经过改装,马力超过200,车身一个漂亮的漂移,瞬间超过之前的那两辆车,转弯之后是一段很短的路,那些车子想要超过他,早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噢噢噢——

黑色的ecosse,最先越过终点线,所有人都欢呼着振奋。男人将车子停好,一脚撑在地上,俊逸的脸庞炫目迷人。

直到车子停稳,莫晚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才算放下,她双腿发酸,几乎站不稳。

冷濯走下摩托车,微微招手就有人过来,将他的车子骑走,显然是有人开去保养检修。

来这里比赛的人,全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大家来此玩,都是为了找乐子,寻刺激。愿赌服输是最基本的,有人拿出一个黑皮箱送到冷濯面前。

冷濯将皮箱放在汽车前盖上,转头看着身边的莫晚,嘴角微扬,“给你!”

莫晚一颗心还在咚咚跳,此时听到他的话并没有明白,她伸手打开皮箱,看到里面满满都是钱后,她才回过神来。

“我不要!”将箱子合上,莫晚伸手推回去,乌黑的眼眸暗淡下去。虽然她缺钱,但是从来不贪心!

见她满脸排斥,冷濯勾唇一笑,倒是没有为难她。他扬手将皮箱丢给那些人,道:“你们分了吧!”

那些人一阵尖叫,众人都知道他的身家,也知道他根本就不在乎这点小钱。眼见着人群中一片喧闹,有人甚至拿着钞票,挥手扬起,那场面糜烂丛生。

“走了。”男人扫了眼人群,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神情漠然的坐进车子里。莫晚不敢耽搁,急忙拉开车门,安静的坐进去。

车子从山顶开下来,莫晚望着山下围堵的交通,暗暗叹了口气。有钱人的一句话,甚至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这人生,何其不公!

将车子开回半月湾,莫晚眼见着又回到这里,心里涌起深深的惧怕。

上楼打开房门,冷濯随手丢掉车钥匙,习惯性的先去浴室洗澡。眼见着他的背影消失,莫晚转身走到阳台,平缓着自己的心情。

沁凉的夜风钻入她的衣领,莫晚眼底微微发酸,今晚那个男人如果输掉比赛,那么她会怎么样?这个答案没有人知道,可她却清楚的明白,在那个男人的眼里,她什么都不配拥有,甚至是做人的基本尊严!

背后倏然贴上一具温热的怀抱,莫晚打了个冷颤,发丝间传来男人带着寒意的指尖,让她难以忍受,她转身推开他的手,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怒声质问道:“践踏别人的尊严,就是你的乐趣?”

“错!”

男人狂狷的黑眸深邃,他凉薄的唇勾勒出一抹yīn鸷的笑,“掌控人命才是我的乐趣……”

下一刻,莫晚只感觉脚下腾空,等她回过神后,双手已经被什么东西绑住,拴在阳台的护栏上,而她的整个身体悬在半空中,被吊在阳台的护栏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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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冰山啊小冰山,亲妈掩面……

下章男配出场喽,哇咔咔~~

12 屈辱

半月湾的外飘阳台护栏外面,此时吊着一抹瘦弱的身影,她双手的手腕只被一条睡袍的系带绑住,整个身体都悬在高空中,随着方才的力度前后摇摆不定。

莫晚眼前一阵眩晕,转眼间人已经被他悬在半空中,她的双臂被束缚,脚下毫无支撑点,身体颤巍巍的吊起来,这样的恐怖让她毛骨悚然。

“啊!”

莫晚脸色煞白的一声尖叫,双脚拼命的蹬动,想要攀到一个接力点。

夜风轻拂,银色的月光洒下,投影在男人那张俊美的侧脸,有种眩惑的迷人。他手臂搭在护栏上,抬手轻抚着她的发丝,低喃道:“不要这么大力,带子都要被你磨断了!”

头顶传来他yīn冷的声音,莫晚呼吸急促,仰头看了眼,果然看到绑着她双手的系带,已经被护栏的铁艺磨蹭,边角开始撕裂出缝隙。

身体被掉在顶楼,任何支撑点都依靠不住,莫晚眼角的余光瞅着下面黑漆漆的一片,面如死灰。如果她摔下去,会不会变成一滩肉泥,还是脑浆迸裂?

“我错了!”紧咬着唇,莫晚恐慌的吼了句,扬起小脸,恳求的望着他,“放我上去,快放我上去!”

不料,她的话音刚落下,就听见“刺啦”一声,布料断裂的声音。她来不及抬头,手腕徒然一松,身体瞬间下坠。

莫晚双眸的瞳孔霎时放大,一股凉气灌进她的嘴里,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蓦地,手腕一紧,巨大的力量截住她下坠的身体,男人反手就将她提起来,丢在阳台里面。

后背触到冰冷的地面,莫晚呛了口气,惊出一身的冷汗。她趴在地上,全身还在瑟瑟发抖,冷汗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滴落下来。

男人低眸盯着他,迈步走到她的面前蹲下,捏着她的下颚,眼中的眸色平静,“你怕死吗?”

莫晚大口的喘着粗气,喉咙哽咽住,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她当然怕死,这世上有人不怕死吗?

“想要尊严,为什么还对我求饶?”凝着她乌黑的眼眸,男人神情清冷,语气却带着锋利。

“那是你逼我的!”垂在身侧的手指用力收紧,莫晚扬起小脸,纯澈的眼底闪过晶莹。

“逼你?”冷濯勾唇笑了笑,嘴角轻弯,“我有足够的资本逼你,不是吗?”

莫晚说不出话来,心里堵的难受。他说的很对,他有足够的资本,只要他想,她就是件玩意,随他尽兴的把玩。

腰间被他裹紧,男人单手夹着她直起身,朝着卧室走进去。抬手将她仍在柔软的大床上,他倾身压下来。

莫晚慌忙的撑起上半身,却被男人按住肩膀压回去,她蜷起腿,开始剧烈的挣扎。

“别碰我!”眼见着他压下来,莫晚伸手拼命推拒,不停的反抗:“放开我,放开!”

冷濯按住她挥动的双手,轻松钳制在她的脑顶上方,“你是我买回来的,我不碰你,你怎么卖?”

这句话,再次戳在莫晚的心尖上,那道深深的伤口泛出血来。

“可我卖够了,不想再卖了!”莫晚扬起头,那双乌黑的眼眸盯着他,眼里渗出血丝来。

男人挑眉看看她,嘴角微微动了下,他低下头,薄唇抵着她纤细的脖颈,轻声道:“这可由不得你!既然卖给我,那就只能等我玩腻了,你才能不卖!”

“那你什么时候会腻?”

男人内敛的双眸沉了下,他眯起眼睛望向她,嘴角讥讽:“莫晚,你以为自己多值钱?可以让我玩多久还不腻?!”

莫晚眉头动了动,他的羞辱并没有让她伤心,反倒多了一丝安心。既然他说玩腻了就能结束,那她就等着那一天!

身上的衣服被他一件件褪下去,扔到地板上。袒露出来的身体,染上夜晚的寒凉,不禁让她打了个冷颤。莫晚咬着唇,转头望向床脚,那一片散落,只让她满心凄凉。

男人精壮的xiōng膛压下来,那种肌肤的摩擦,带起浓重的**。

这样的亲密,只让莫晚心底惧怕,身体深处反射性的开始疼,她抗拒的弯起腿,想要避开他的侵入。

冷濯皱起眉头,对于她的反应脸色yīn霾,他低头吻在她的唇上,刻意带起几许温柔。可无论他如何动作,身下的女人依旧全身冰冷,完全挑不起她的火热。

“唔!”嘴角一阵剧痛,莫晚闷哼一声,尝到甜腥的鲜血。男人张嘴咬在她的唇上,力道很大。

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莫晚整个xiōng腔都泛起疼来,她害怕那种撕裂的痛,害怕到心惊胆颤!每一次做,她全身都会痛,痛得死去活来!

身体传来撕裂的痛,从身体的某一个点蔓延到她的全身,额上的冷汗滚落,她紧咬着唇,却还是痛的发抖。

男人放在她腰间的手掌徒然收紧,白皙的肌肤立刻瘀青一片,这种纠缠他从来都不顾及对方的感受,只要自己舒爽就好。

吃痛的弓起上半身,莫晚悲凉的闭上眼睛,至少让记忆隔绝掉如此难堪的折磨。

痛,漫无止境。

昏昏沉沉的阖上眼睛,莫晚感觉有人摸着她的额头,那种温暖是她熟悉的。她勾起笑,猛然睁开眼睛,却只看到满室的亮光。

从床上坐起来,莫晚看着四周,什么人影也没有。她抬手轻抚着额头,似乎指尖还停留着那份暖意,那样的安心暖融,这世上只有一个人给过她!

敛下心情,莫晚掀开被子下床,走去客卫洗澡。清洗干净后,她换上自己的衣服,急迫的离开这间房子,赶回学校。

一上午的课程结束,莫晚无精打采的走回宿舍,刚到宿舍大门口,就有同学跑来告诉她,“莫晚,有人找你!”

听到同学的高喊,莫晚怀里抱着书本,诧异的抬起头,只见同学们望着她的眼神怪异,纷纷望向她的身后。

满脸不解的转过身,莫晚起先并没有在意,她挑眉望过去,视线却在那一刻定格。

高大的银杏树下,迎着阳光走来的男人,气质卓越。细碎的光影散落,透过枝叶洒在他的脸上,光影交错下,勾勒出一张五官深邃的脸。

霍绍南迈步走过来,嘴角噙着暖融的笑意,他剑眉下的目光深邃,那双琉璃般的眼眸溢满温柔,“小丫头,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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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咔咔,偶家小南南回来啦,晚晚的春天回来啦!

13 等她长大

正午的阳光明媚,金灿灿的光芒束射下来,透过树叶的间隙,一缕缕洒在校园内。

莫晚站在原地,怔怔望向走来的男人,她眼底倒映着那张熟悉的俊脸,心脏的位置“咚咚”的剧烈跳动。

眼见着她呆呆的模样,霍绍南几步走过去,抬手抚着她的头顶,笑道:“怎么了?不认识我?”

一股温暖的气息拂面而来,莫晚回过神后,眼角眉梢都染满笑意,“当然不是,你怎么提前回来啦?”

男人微微一怔,抬手挂了下她的鼻梁,道:“我上周给你写的信,没有收到吗?”

“啊?”莫晚愣了下,马上明白过来。那时候她正被学校开除,有信自然也没有人收。

缓了口气,她掩去那丝失落,不想让他看出异样,“我收到了,可是忙着考试忘记看了!”

霍绍南低低一笑,眼底都是宠溺,他并没有多问,脸上的神情温暖:“小林怎么样?还在那家医院吗?”

“最近治疗的不错,他傍晚的时候可以去院子里散步呢!”提起弟弟的时候,莫晚总是一脸笑容。

伸手拉起她的手腕,霍绍南满脸欣慰,带着她就往前走,“去哪?”

“去看看小林。”将她拉到车子前面,霍绍南伸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低头看着她。

莫晚犹豫了下,抬手看看腕表,算计着这个时间应该可以,便点头坐进车里。

周围的同学们还有很多人都在好奇的张望,莫晚透过车窗望着那些眼睛,心里有些发怵,不禁催促着他,“开车吧!”

男人坐在车里,转头望着她不自然的神情,抿唇笑了笑。他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出校园,直接来到医院。

来到病房外面,莫晚带着他推门走进去,只见弟弟坐在沙发上看书。

“姐!”莫林听到声音抬头,看到莫晚身边的人后有些惊讶,“绍南哥,你回来了?”

霍绍南笑着走过去,伸手将他拉起来,和自己比了比,“一年不见,小林又长高了。”

莫林立刻笑起来,白净的脸上露出欢喜的神情。从小到大,霍绍南对于他来说,就好象是哥哥一样,姐姐和他还小的时候,经常是绍南哥哥照顾他们。

“你们先聊,我去打饭!”莫晚含笑望着他们两人,拿起饭盒走出去打饭。走出病房,她脚下的步子都变得欢快起来,昨晚的yīn霾在她心里一扫而空。

三个人在医院用过午饭,便围在一起聊天。说起小时候的那些事情,他们都是津津乐道,说到好笑处,都是大笑不止。

转眼间天就暗下来,虽然家里来过电话,但霍绍南仍旧在医院用过晚饭。莫晚心里充满感动,他才刚下了飞机就跑来看弟弟,一呆就那么久,连晚饭都没有回家用。弟弟常年能见的就那几个人,所以看到霍绍南会特别依赖,总想要和他多说些话。

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全黑。霍绍南看了眼时间,不顾她的推托,直接将莫晚送回学校。

……

一辆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停在学校外面。车里的男人,脸色温和,嘴角似乎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濯,”唐暧低着脑袋,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声音透着羞怯:“今晚,我不想回宿舍住。”

闻言,冷濯微微侧目过来,凝着她低垂的脸,轻问:“想好了么?”

放在腿上的手指一紧,唐暧咬着唇,抬头望向他炙热的目光,心里游移:“我……”

男人紧抿的薄唇拉开一道好看的弧度,抬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他语气温柔,“急什么?慢慢想,我等你。”

昏暗的路灯微亮,唐暧扬起小脸看着他,只觉得他眼底溢满柔情,让她怦然心动。

“嗯!”乖巧的低喃一声,唐暧满心雀跃,她将脑袋靠向他的肩膀,整颗心都陶醉其中。

伸手揽住她的腰,冷濯目光幽深,嘴角的笑意慢慢凛冽下来。他修长的手指轻敲在方向盘上,眼底的神色讳莫如深。

清冷的街道边,唐暧看着前方的车灯消失,脸上的幸福依然显露。第一眼见到他,自己就认准那个男人。可他是冷濯,冷氏集团的掌权者,如果想要成为冷太太,她就要拴住他的心!欲擒故纵的手段,对于男人来说永远都有兴趣,可他的兴趣还能维持多久?

唐暧皱了皱眉,眼前浮现出莫晚那张精致的脸,心里的怒火翻涌。她看上的男人,谁也不能拥有!

夜色迟暮,此时的校园里寂静空旷。晚上的天气寒冷,大多数学生都躲在宿舍里。

黑色的宾利轿车,直接开到宿舍楼附近才停下,莫晚生怕这样太招摇,急忙打开车门,走下车。

“很晚了,你快回家吧。”莫晚说话的语气很急,她扫了眼周围,所幸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夜晚的温差很大,说话的时候,空气都凝结成白色的水雾。

“有些同声传译的资料给你,不过都在行李箱里,明天给你送过来。”霍绍南伸手拉紧她的衣领,见她小鼻头冻的发红,好看的剑眉蹙起来。

“好啊!”从国外带回来的资料肯定有用,莫晚感激的连连点头。

脖间一片温暖,莫晚眼看着他将自己的围巾取下来,套进她的脖子里,“天气这么冷,你都穿这么少啊!”

黑白格子的围巾,带着他的体温,直接渗透进莫晚的心底,她眼里热了下,红着脸低下头。

宿舍的拐角处,晚归的唐暧远远看着这一幕,脸色yīn鸷下来。她眼底的寒光一闪而逝,转身直接回到宿舍。原来表面无害的女人,却是藏的最深的,最恶毒的!

宿舍楼外面静谧无声,莫晚低垂下眼帘,手指轻抚着脖子上的围巾,嘴角偷偷扬起笑容。

见她低着脑袋不说话,霍绍南笑了笑,柔声道:“快上去,明天给你电话。”

“好。”莫晚仰头望向他,乌黑的眼眸纯澈闪亮,她眼底的灿烂犹如天边的星星。

霍绍南怔住,心口猛然一热,下意识的开口:“晚儿……”

莫晚往前跑了两步,听到他的声音,停在原地,回头望过来。路灯昏黄的光,洒在她精致的脸颊上,美丽的动人心魄。

“晚安!”忍住那阵心潮澎湃,霍绍南勾唇轻笑,俊脸柔情深深。

莫晚没有察觉出他情绪的变化,只是明媚一笑,道了晚安后便转身跑上楼。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霍绍南才收起流连的目光,紧抿的薄唇溢满浅笑。晚儿,你终于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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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无处可逃

晨起的朝阳明媚,莫晚心情极好的起床,一早就去图书馆找资料。学校公布了考试安排,学生们几乎都窝在宿舍里复习,准备考试。

对于考试,莫晚xiōng有成竹,她已经着手收集资料,为最后的论文提前做准备。

图书馆里的人很多,莫晚坐在长书桌前,低头看着手里的书本。字里行间的字母好像都带着笑脸,让她情不自禁的暗暗偷笑。只要想起霍绍南的脸,她满心都是悸动。

以往的几年,他都在国外深造,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国呆上一小段时间,那就是她一年中最开心的日子,发自心底的满足。

“晚儿……”电话里,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吃饭了吗?”

莫晚手里握着电话,脸颊微微红起来,“还没有。”

霍绍南捧着电话,俊逸的脸庞染满笑意,他低低笑了声,低沉道:“先去吃饭,我这里还要开会,晚上才能去找你!”

“这样啊……”莫晚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声音低低的,“好吧,晚上见。”

挂断电话,她皱了下眉,转身走去食堂。中午用餐的人很多,她吃饭向来不挑,只随便吃了些又回到宿舍。

整个下午,莫晚都安静的坐在书桌前,她手里端着书,却始终没有看进去。满腹心思不知游走在哪里。抬头看到那个掉漆的铁盒子,她抬手轻抚,嘴角的笑意弯弯。

如果能够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莫晚用好晚餐,整个人都无精打采。她掏出手机看了很多遍,小脸上难掩失落。

低头盯着手里的书,莫晚强迫自己集中精力,放在桌上的手机猛然响起来,她抓起手机,神情激动起来,“喂!”

“吃饭了吗?”男人耳朵上带着蓝牙耳机,手指握着方向盘,目光幽深。

莫晚不着痕迹的笑了下,声音温柔:“吃过了。”

“十五分钟后到。”霍绍南笑着挂断电话,脚下的油门瞬间踩下去。他抬手揉揉酸胀的眉心,五官深刻的脸庞溢满温柔。

放下手机,莫晚欢快的穿好羽绒服,麻利的跑下楼。浓黑的夜色里,女子纤细的背影伫立,她站在宿舍楼的台阶上,不时踮起脚尖,张望着前方的光亮。

晚间的气候寒冷,莫晚站了一会,感觉手脚发冷。她瞥到台阶旁边的花坛,一脚就踏上去。

不宽的花坛边,只能容纳下一只脚的宽度,她单脚站在花坛边上,张开双臂,尽量使自己的身体保持平衡。这种感觉就好象走在平衡木上,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却又不想轻易放弃!

黑色的宾利轿车平稳的驶来,霍绍南坐在车子里,远远地就看到前方一抹白色的身影,晃晃荡荡的走在花坛边上。

将车子减速慢行,他笑着熄了火,轻轻打开车门,走过去。

双臂晃晃悠悠的动着,莫晚低头瞅着脚下,忽然重心不稳,左脚一歪,就要摔下去。

“眼睛往前看!”身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莫晚腰间一紧,有人伸手扶住她。

“你来了。”见到他来,莫晚甜甜的笑起来,乌黑的眼底亮晶晶的。

霍绍南望着她,这样的距离,他清晰的可以看到她翘长的睫毛忽闪,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暗影。

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莫晚挣扎着要下来,却被他制止住,“走吧,我看着你!”

那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边,她只感觉全身窜过一阵暖流,他的话,只让她感觉心安。

再度将双臂张开,莫晚抬起头,仰着小脸,一步一步沿着花坛走出去。他的气息围绕在周围,那种心安一点一滴渗入心头,将她心底所有的晦涩都驱赶。

直直的都到花坛尽头,莫晚欢笑着转身回返,她目光如炬,望着前方的男人,坚定不移的朝着他走回来。

倏地,前方腾起两束刺眼的白光,莫晚伸手遮挡,那阵灯光很快暗下去,等她看清车里的男人后,手脚都坚硬住,脸色煞白。

身体一阵失控踉跄,莫晚右脚踩空,身体瞬间歪倒,眼看着就栽在地上。

“晚儿!”

霍绍南大步往前,轻轻一揽就将她搂在怀里,稳稳抱住。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驶来,车子平稳的停住,车里的人打开车门走下来。

“绍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唐暧走下车,迎面看到他们两人,红唇轻弯,笑着打招呼。

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霍绍南抬头看到来人,笑着点点头,“刚刚回来。”

“你没事吧?”看着她脸色发白,霍绍南不禁皱起眉头,蹲下身体查看她的脚踝。

莫晚怔怔呆住,直到看见那双冷冽的黑眸逼近,她才猛然回过神来,伸手拉起身边的男人,急声道:“我没事!”

霍绍南被她拉起来,见她脸色不自然也并没有深想,他不经意的转过头,恰好看到一双锐利的眼眸。

“濯,”唐暧笑着挽起身边男人的手臂,声音娇嗔,“这是霍绍南,霍氏的二少爷。”

扬起明艳的小脸,唐暧转头望向莫晚,语气深沉的介绍道:“冷濯,我男朋友。”

“冷总,久仰!”霍绍南谦和的笑起来,主动打招呼。

冷濯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嘴角温和的笑容自然,“霍少爷,你好。”

两个男人均都是笑意深深,彼此的眼里都投去欣赏的目光。可莫晚看着对面男人嘴角的那抹笑容,后背却渗出一层冷汗,那种掩藏在笑容下的黑暗,让她内心惊慌不已。

莫晚低垂着眼帘,却还是能感受到那种浓重的压迫感,她嗓子干涩,艰难的挤出一句话,“很晚了,我要回去。”

“好啊!”唐暧笑着走过来,亲热的挽起她的胳膊,笑道:“我们一起上去。”

望着她眼底的笑意,莫晚轻眯起眼睛,脸上的神情清冷,但是碍于身边的人,她只能忍住。

“濯,晚安。”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唐暧乖巧的掂起脚尖,在他脸颊印下轻吻。

冷濯抿唇笑了笑,伸手在她腰上拍了下,脸上的神情自然温和,看在外人眼里,俨然就是一对有情人。

男人利落的转身,打开车门坐进去,灰色的阿斯顿马丁转眼就消失不见。

霍绍南看着那辆车子消失,深邃的眼底动了动,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交给莫晚,低声道:“资料都在里面,早点睡!”

说话间,他习惯的抬起手,在她头上轻抚,眼里的神情温柔而细腻。

莫晚舍不得躲开那点温暖,脸颊带着浅浅的笑容,目送着他上车离开,车灯消失在夜色里。

等到他走远,莫晚冷着脸转身,并没有理会身后的女人。

“脚踏两只船的游戏,好玩吗?”

唐暧笑着走上前,眼神愤恨的瞪着她,“莫晚,你真不要脸!你不过就是他买的,少缠着他,他是我的!”

往前的步子咻的顿住,莫晚回身看着她,冷声道:“唐暧,你卖不出去是不是?要我给你个机会吗?”

“你?!”唐暧脸色瞬间大变,这句话戳在她的痛处,让她颜面扫地。

“少来招惹我!”直直盯着她铁青的脸,莫晚眼神冰冷,语气中满是隐忍。如果不是不想惹事,她真想撕碎了那张脸。

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走远,唐暧眼底的风暴骤起,娇颜恨意深深。

倒在宿舍的床上,莫晚大口喘着粗气,方才那双yīn鸷的眼眸,在她眼前一直萦绕不散。整晚噩梦不断,她惊醒而起,才发觉早已天色大亮。

安静的宿舍里,莫晚长舒了口气,她抬手抹掉额头的汗珠,掀开被子下床。

书桌前坐着一道人影,莫晚不敢置信的望着对面的男人,整个人如遭雷击,“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优雅的坐在椅子里,眼里的神色慵懒,他抬手敲敲桌面,俊美的脸庞在那一刹那妖艳无比,“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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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逃不开的夜晚

宿舍里静谧无声,莫晚惊恐的望着面前的男人,肩膀都在微微发抖,“这里是宿舍,你是怎么进来的?”

男人好笑的耸耸肩,随意的摊开双手,狭长的桃花眼玩味的眯起,“走进来的。”

远远望着她,冷濯魅惑一笑,他慵懒的站起身,举步走到她的面前,双臂轻揽就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你想我了吗?”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低沉磁性,性感的尾音传进莫晚的耳朵里,瞬时让她全身紧绷,满怀戒备。

“你想做什么?”伸手推开他的怀抱,莫晚警惕的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问。

冷濯挑眉笑了笑,那张俊美的脸庞温和无害,“怕什么,这里是学生宿舍,我不会做什么的。”

拉开和他的距离,莫晚紧紧盯着他的脸,似乎对于他的说辞并不相信。这个男人yīn晴不定,他要做的事情,谁也不能预料。

“怎么?”见她瞪着自己,冷濯嘴角微勾,眼里的笑意清浅,“还是……你希望我做点什么?”

莫晚暗暗松了口气,她低垂下眼帘,不想和他多做纠缠,“你快点离开,我还要去上课!”

男人显然不会受人支配,他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深邃的望向她。

虽然低着头,可莫晚依旧能够感觉到他yīn霾的视线,她皱着眉头,正在盘算着要如何脱身,却听到外面的走廊里响起熟悉的说话声。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莫晚大惊,她顾不上多想,伸手拉起男人就躲进宿舍里的卫生间。大门刚刚关上,外面的人就推门走进来。

狭小的浴室内,莫晚将男人推在门板上,而她伸手锁住门锁,一脸紧张的站在门边。

张颖推开宿舍的门,见莫晚的床铺凌乱,不禁有些诧异,她扫了眼屋子里,视线一下子集中到卫生间。

“晚晚?”狐疑的喊了句,张颖转身朝着浴室走过去。

男人身体靠着门板,饶有兴味的盯着全身炸毛的莫晚,她的脸近在咫尺,白嫩的肌肤下是淡青色的血管,她微弱的呼吸倾吐,带着独有的香气。

砰砰砰——

门板上传来一阵敲门声,莫晚吓了一跳,她正要开口却感觉腰间缠上一双手臂,转眼间就被他拉到怀里。

弱小的身子被男人困在怀里,抵在他坚硬的xiōng膛前,莫晚脸色大变,立马开始挣扎,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如此近距离的靠近,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那种本能的惧怕蔓延出来,她白着脸推他,却不敢出声。

张颖敲门没见回应,随即伸手转动门锁,见浴室的门反锁,她心里的怀疑更大,“莫晚,是你在里面吗?”

男人的俊脸抵在她的鼻尖,莫晚望着他眼里的深邃,怔怔回不过神来。直到外面传来大声的质问,她才猛然醒悟,“在,我在。”

听到她的声音,张颖显然松了口气,关心道:“晚晚,你怎么了?”

“我没事,有些闹肚子,你先去上课吧!”生怕她起疑,莫晚忙的敷衍。

听她这么说,张颖也没再多问,找到落下的书本,走出宿舍,将房门关好。

外面的动静消失,莫晚紧提着的心倏然放下,急忙从男人的怀里躲开,脸色紧张。

“原来你说谎这么自然!”伸手整理好西装上的褶皱,冷濯笑倪着她,语气低沉。

抬头冷冷看着他,莫晚没有说话,对于他的冷嘲热讽早已习惯,甚至都有了免疫力。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佻,滑过她细嫩的脸颊,低声道:“今晚,我要你。”

乌黑的眼眸霎时黯淡下去,莫晚紧咬着唇瓣,却不能开口拒绝。她低垂着脑袋,将脸上所有的情绪都掩藏起来。

手指尖一片寒凉,冷濯漠然的收回手指,那双深邃的眼眸深沉凛冽,他转身打开门走出去,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眼眶酸酸涨涨的难受,莫晚打开冷水洗了把脸,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双眸黯淡无光。有失必有得,她失去的,至少换来弟弟的安康,值了吧!

s市的黄金地段,有一大片别墅区,白色的欧式别墅,气派高雅。

司机将车子开进庭院,停稳后拉开车门,将里面的人恭敬的请出来,“小姐,到家了。”

唐暧从车里走出来,直接迈步往别墅里走进去,她穿着短款的橘色皮衣,笑容满面的走进客厅,“妈妈,我回来了。”

抬头见到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唐暧立刻笑起来,“爸,你这么早在家?”

唐天德放下手里的报纸,望向自己女儿,“唐小姐这么忙,想要见上一面都难啊!”

丢下手里的东西,唐暧跑到父亲身边,开始撒娇:“爸爸,你不要生气嘛!”她乖巧的坐下,伸手挽着父亲的胳膊,亲热的靠过去。

“宝贝儿回来啦!”唐母听到女儿的声音,笑着走下楼,紧挨着她坐下。

唐天德只有这一个女儿,素来疼爱的很,从小到大都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他轻抚着女儿的脑袋,笑道:“你妈说,你最近经常不在家。”

唐暧愣了愣,脸颊微微红起来,她撅着小嘴,没有说话。

“暧暧,绍南回来了,你多去霍家走动走动。”唐母伸手拿过水果,剥皮之后递给女儿。

唐暧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声音不悦:“我不去!”

“你这孩子,”唐母脸色一变,不高兴的盯着她说,“多去霍家走动,对你将来有好处。”

“有什么好处啊?”唐暧整张脸跨下来,红唇撅起,“我不喜欢霍绍南!”

闻言,唐天德再度放下手里的报纸,转头望向她,眼中若有所思。

唐母听到这话,却是来了精神,女儿的心思当母亲的最懂,“暧暧,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唐暧不自然的低下头,脸颊染满绯红,想起那张俊美的脸庞,只让她满心欢喜。

“暧暧,你妈说的对吗?”唐天德直直盯着女儿问,常年经商的敏感,让他脸色沉下来。

“你们干什么啊?我又不是犯人?!”见父母逼问,唐暧不满的沉下脸,“我先要保密,回来慢慢告诉你们!”

从沙发上站起来,唐暧起身跑上楼,完全不去理会父母的担忧。

“这孩子,越大越不懂事!”唐天德脸色低沉,眉宇间似有不悦。

唐母挑眉看了他一眼,语气随意:“你急什么?女儿不喜欢就算了,难道非要嫁进霍家?”

“你懂什么!”唐天德丢下手里的报纸,瞪了她一眼,转身上了二楼书房。

眼见着他走远,唐母不高兴的哼了声,抬手看着自己新做的手指甲,包养得宜的脸上溢出笑容。

夜色浓稠,大片的乌云遮住皎洁的月光,光影昏暗。

莫晚打车来到半月湾,她按下密码,打开房门走进去。客厅的落地阳台开敞,迎面吹进来的寒风阵阵袭人。

客厅里亮着一盏壁灯,灯光微弱,莫晚挑眉望过去,只见男人的背影冷傲孤寂。

男人缓缓转过身体,那双锐利的眼眸扫视而来,只让莫晚低下头,全身紧张不安。困难的吞咽下口水,她面无表情的走进卧室,直接去洗澡。

将衣服脱下来,莫晚站在花洒下面,温热的水流扑面而来,却没有让她感觉到一丝温暖。她努力麻木着自己的心,只希望这个夜晚能够早点结束。

快速的冲洗一遍,她擦干身体,穿上白色的浴袍,用干毛巾擦拭着长发。全透明的浴室,足以让人一览无遗,所以她没有白费力气再去锁门。

浴室的门被人推开,白眼袅袅的热气凝聚,氤氲出一片雾蒙蒙。

莫晚站在镜子前,愣愣的望着走过来的男人,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那双乌黑的眼眸涣散,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的脸白皙干净,不带任何雕琢,却透着纯澈的光泽,那种自然的美丽,吸引着男人的眼球。

抬手,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冷濯笑了笑,伸手搂紧她的腰,将她置于身前。

正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面巨大的玻璃镜,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莫晚微微皱了下眉,抬头望过去,只见到男人手指游移,来到她的睡袍系带处微勾,白色的真丝睡衣倏然滑落在她的脚下。

光洁的镜面中,莫晚望着完全袒露的自己,心头一震,她下意识的转过头,却被男人一把扳住,迫使她将脸正对着镜子。

“你有喜欢的人吗?”

幽静的夜里,莫晚只听他磁性的声音响起,低沉沉的环绕在她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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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每天更新好多字,你们不许霸王!

16-20

16 难堪的占有

光洁的镜面中,莫晚望着完全袒露的自己,心头一震,她下意识的转过头,却被男人一把扳住,迫使她将脸正对着镜子。

“你有喜欢的人吗?”

幽静的夜里,莫晚只听他磁性的声音响起,低沉沉的环绕在她的耳边。

“没有!”她干涩的声音响起,清楚的听到自己这样说。

男人捏着她下颚的手指动了动,那双墨黑的眼眸深邃内敛,看不出任何喜怒,沉静的仿佛一片汪洋。

莫晚扬起头,直直的对上他锐利的目光,没有丝毫退避躲闪。那是她心里唯一的纯净温暖,这些年她都小心珍藏,从未与任何人分享过。这是,她仅有的幸福。

男人好看的剑眉微蹙,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柔顺的长发,挑起一缕把玩在手指间,“当初为什么不找他去卖?”

他?!

莫晚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时变了,她本能的意识到这个男人口中的他,所指何人?

男人圈住她的腰,将她冰凉的身子搂在怀里,莫晚动弹不得,后背抵着他炙热的xiōng膛,她呼吸微乱,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呵呵……”冷濯低低笑了声,手臂勒紧她的腰,凉薄的唇咬上她的耳垂:“为了你那可笑的自尊心?”

他的话锋正中要害,莫晚低垂下眼眸,怔怔说不出话来。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已经够远,如果再加上一道金钱的枷锁,那她就连珍藏他的资格都没有!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收敛下心情,莫晚平静的抬起脸,早已看不出方才的失落痛苦。

冷濯脸颊带笑,定定望着她掩藏起来的情绪,那双迷雾般的黑眸闪动了下,他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到镜子的最前面,清晰的倒映出他和她彼此贴近的身体。

“莫晚,”他压下脸,薄唇微勾,“你走错了一步,多可惜啊!”

她没有明白他的话,身体被他困住,她半点也挣扎不开,那种肌肤的紧贴,只让她全身紧绷,想要快点摆脱开。

莫晚眉头紧蹙,她的下颚被男人扣住,直视着镜中刺目的相拥,她俏脸一片厌恶,“你想要说什么?”

男人瞬间眯起眼睛,那双眼底的yīn鸷一闪而逝,他挑起眉,微凉的手指轻抚,触上她的xiōng口,指间轻揉辗转,“我的东西,要懂得认主人。”

喉咙里憋着一口气,莫晚睁眼望着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她xiōng口有团火在燃烧,这样的侮辱让人难以承受,“如果不呢?”

浴室里氤氲着一层水雾,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那张魅惑的容颜危险的逼近,“你可以试试看,我也很想知道会发生什么?!”

莫晚倒吸一口气,为他眼底倏然冷冽的寒意,她咬紧牙关闭上嘴,却在心里暗暗补充一句:这一天不会太远了,她要摆脱掉他,尽快摆脱掉!

怔忪的片刻,男人已经倾身上前,按住她的双肩,蛮横的占有,他绝对的强势,不容一丝一毫的反抗。

“唔!”

身体突然一阵裂痛,莫晚咬紧牙关,额头立刻渗出冷汗。她紧闭着双唇,却抑制不住那阵阵痛苦的折磨。

眼前的玻璃镜,映照着她煞白的脸。她酸胀的视线中,都是他和她纠缠的身体,让她心里的防线溃堤,这种画面是她不能容忍的!

绝望的闭上眼睛,莫晚眼角溢出泪来,她全身不住的发抖,贝齿狠狠咬着唇瓣,却还是抑制不住的低喃,一声声犹如小兽受伤般的嘶鸣。

“看着!”

随着男人的话音落下,莫晚只感觉一阵深入肌肤的疼痛,他一口咬在她的锁骨上,迫使她重又睁开眼睛,毫无防备的面对这片糜烂。

冷濯拉起她的长发,使她尖尖的下巴挑高,望着那张精致的脸蛋,他眼底带笑,放在她腰间的手指猛然收紧,声音魅惑:“我给你的,你都要承受!”

身体好像散了架,完全找不到一个支撑点,莫晚徒劳的伸出手,想要抓住点什么,可她指尖抚过的只有滚烫的潮湿气息,她承受不住他的力道,眼皮渐渐沉重,昏迷在一片黑暗中。

春日的阳光温暖,年轻的少年穿着素净的白衣,他的面容帅气温和。抬手抹掉眼前女孩子的眼泪,少年笑着把她托起来,将她背在身后。

他的后背厚实温暖,带着安定人心的暖融,女孩子渐渐止住哭泣,乖巧的趴在他的肩膀,乌黑的翦瞳一瞬不瞬的望着少年的侧脸。

他似有感应般,缓缓转头望向她,两人相视而笑,彼此的眼中都盈满美好的笑容。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温暖,那种发自心底的炙热,深深烙印在她的记忆中,永生不灭。

晚儿,我等着你长大……

耳边莫名的回荡着他的低喃,莫晚整颗心都被揪紧,在那一刻痛到不能呼吸。她从梦里哭着醒来,抽噎着哽咽。

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洒满整间房子,莫晚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天花板,大口喘着粗气。

屋子里很安静,莫晚眼神涣散,xiōng口还在剧烈的起伏,她眼角的泪痕犹在,伸手摸了下脸,满手冰凉。

梦里的情景如此真实,那种撕裂的痛还真实的存在,她抬手捂住眼睛,很久才能止住哭泣。

缓缓坐起身体,莫晚难受的嗓子沙哑,她掀开被子正要下床,眼角一挑,豁然看到一抹身影。

宽大的落地窗前,男人身材颀长,他穿着黑色的睡袍,神态慵懒的双手抱xiōng,那双冷冽的双眸直勾勾的望向她,早就注视她良久。

看着他的脸,莫晚狠狠倒吸了口气,全身的汗毛直立起来,她揪紧被子,脸色大变。第一次,在他们交易之后,他和她直面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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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写文都不顺,所以更新晚些,呜呜,你们都是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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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怀疑

宽大的落地窗前,男人好整以暇的双手抱xiōng,他俊美的脸庞隐藏在暗影之中,无法辩驳出此时的神情,不过散发在他身边的冷冽气息依旧强势压迫。

男人慵懒的直起身,迈步走到床边坐下,抬手抹掉她眼角的泪痕,他凉薄的唇微扬,声音低沉:“梦到什么,哭的这么伤心?”

莫晚脑袋里一片空白,傻呆呆的望着面前的男人,他眼中笑意不减,丝毫也看不出yīn鸷狠戾,这样的他,只让她心底更加防范惧怕。

“没什么!”敛下忐忑的心情,莫晚努力使自己的脸色平静。

冷濯收回手指,看着指尖沾染的泪珠,他随手弹掉,而后低低一笑,反手将她的身子拥入怀中。

身体被他突然抱住,莫晚脸色霎时大变,她坚硬着身子,不敢乱动。

男人的怀抱健硕温暖,可她却丝毫也没有感觉出暖意,他们心脏的位置几乎想贴,那阵阵隐约的跳动,只让她感觉烦躁。

眼睛扫了眼时钟,莫晚瞬间吃了一惊,今早她还要考试,磨蹭下去肯定要迟到。

“我要迟到了!”心里着急,她想也没有多想,随手就推开他,却在见到他眼里的yīn鸷神色后,不敢再有动作。

冷濯直直的盯着她看,幽深的眼底内敛,他眼里的厉色转瞬消失,快的让人以为那是一种错觉。他松开怀里的人,从床边站起来,直接走到衣柜前,开始挑选衣服。

“过来!”男人站在衣橱前,眼睛并没有望向他,可他声音里的压迫感,不容拒绝。

望着他的背影,莫晚缓了口气,她明白如果这个男人不开口,自己就别想走出这间房子,所以她不能轻易惹恼他!

悻悻然掀开被子,她赤脚下床,走到他的面前,轻声道:“今天的考试,我不能迟到。”

男人伸手选了条深紫色的领带,抬手拿到她的面前,沉声道:“会不会打领带?”

听着他答非所问的话,莫晚脸色变了变,只好接过他手里的领带走近他。打领带,她还真是不怎么会,只是偶尔看着父亲摆弄过几次。

男人身形高大,足有一米八五,莫晚只能掂起脚尖,将领带套进他的脖子里,双臂往上抬起,她回忆着系领带的步骤,手指穿梭在他的xiōng前。

晨起的朝阳映照过来,洒在女子白皙的肌肤上,她肤质极好,透着一股水润润的光泽。男人眯起眼睛,抬手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

感受到他灼灼的眼神,莫晚垂下眼帘,心里开始惊慌,她手指僵硬,想要快点打好领带,可越是心急越是找不到窍门。

腰间忽然缠上一双手臂,冷濯饶有兴味的将她压在怀里,薄唇压低下去,轻吻在她的锁骨间。

女子白皙精致的锁骨间,清晰的留着一个齿痕,男人抚弄着那个淡淡的红色印记,猛然带着几分力道按下去。

“嘶——”

莫晚皱着眉头低低叫了声,乌黑的眼眸望进他的眼底,“疼!”

女子柳眉微蹙,那双乌黑的纯净眼眸似有水光流动,冷濯紧抿的薄唇勾了勾,“记住这疼对你有好处。”

莫晚怔怔望向他,只看到他一双深邃的眼眸,她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完全摸不着头脑。

失神的片刻,男人又将她拉入怀里,火热的手掌滑进去,手指技巧的游走。

睡袍在动作间散开,身体一阵微凉,莫晚立刻回过神来,她紧咬着唇,全身瑟瑟发抖,直到腿间一阵冰凉,她猛然并拢,抗拒的望向他。

“不要!”

静谧的卧室里,她的声音坚定有力,那张巴掌大的脸上苍白到近乎透明。

她的力度远不足以抵抗男人,只要他想,完全能够为所欲为。可这一次,他并没有用强,只是微笑着抽回手,温柔的放开她。

眼见着他抽身起来,莫晚不禁惊讶了下,她定定望着他的侧脸,却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穿衣镜前,男人双手打着领带,眼神专注温和,半点起伏也没有。他手指骨节分明,手指交错间画出好看的弧度。

莫晚见他半天没有说话,眼睛一直偷瞄着时钟,她盘算着时间,可又怕惹怒他,几次都不敢开口催促。

黑色的手工西装,搭配紫色的暗条纹领带,莫晚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有着极好的品味。任何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都能最大限度地衬托出他的气质卓越,老天果然偏心,给他的资本样样都是最好的。

整理好衣服,冷濯淡淡扫了她一眼,见她低着脑袋发呆,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拿起车钥匙,转身大步走远,头也不回的离开。

听着门锁的“吧嗒”声,莫晚倏然转身,快速的跑进浴室洗漱,她麻利的穿好衣服,直接跑出半月湾,打车赶回学校。

回到宿舍取出准考证,她一口气跑进考场,只要再过两分钟她就会失去考试的资格。坐在座位上,她满头都是汗,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诅咒那个卑鄙恶劣的男人!

……

清早的新闻里,大肆报道霍氏的年轻总经理,霍绍南。早间新闻里面,播放的是他独家专访,铺天盖地的宣传他回国接任总经理一职。

沙发前,莫书远手里拿着遥控器,看着画面里的人,他整张脸都溢满笑意。他急不可耐的关掉电视,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开车来到霍氏,莫书远在前台报了名字,秘书狐疑的联系后,将他带到总经理办公室。

“绍南!”推门走进去,莫书远笑吟吟的开口,态度热络。

霍绍南看到他来,急忙放下手里的电话,起身将他请到沙发上坐下,“莫叔叔,您身体还好吗?”

“好,好着呢!”莫书远急忙点头,笑着开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周。”吩咐秘书去泡茶,霍绍南在他身边坐下来,随意问道:“晚儿没告诉您?”

莫书远脸色微微一变,急忙敷衍道:“她最近忙着考试,哪有时间见我啊!”

听他这么说,霍绍南笑了笑,心想这小丫头最近忙着考试,连他都很少能见到。

秘书端着茶进来,放在莫书远面前,而后走出去,将办公室的门关好。

坐了一会儿,莫书远东拉西扯的说了不少,他盘算着要如何开口,神情起伏不定。

“您有事?”霍绍南望着他的脸色,试探的问了句。

见他先开口,莫书远索性就开了口:“绍南,我公司这几年时好时坏,最近更是资金周转不灵,所以……”

男人好看的剑眉轻轻蹙了下,霍绍南眼底微动,俊脸低沉下来。这几年,莫晚都告诉她,父亲的公司经营不错,足够支付弟弟的医药费,可如今莫书远这么说,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见他皱着眉头不说话,莫书远立刻接口道:“只要五十万,五十万就足够我周转!”

收敛起心里的猜测,霍绍南走到办公桌前,他拿出支票签好,转身递给他,“这些够吗?”

低头望着手中的支票,莫书远连连点头,笑得合不拢嘴,“够了,足够了。”这笔钱,正好可以还上高利贷,那些人追债追的要死!

收好支票,莫书远转身就要离开,他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什么,再度折身回来:“绍南啊,这件事不要告诉晚儿,我害怕她担心!”

“我会的。”脸颊挂着温和的笑意,霍绍南笑着应允他。

心满意足的达成目的,莫书远再也不废话,直接离开霍氏,赶着去赌场还钱。

昨天连着考了两场,莫晚状态都不错。她清早起床,刚刚洗漱后,就接到霍绍南的电话。从宿舍跑下来,只见男人站在车门前,满脸笑意的望着她。

含笑跑过去,莫晚眼角眉梢都是暖意,“你怎么来了?”

打开车门,霍绍南将她按进车子里,而后他也麻利的坐进去,“吃早餐了吗?”

“还没有。”莫晚望着他笑,潋滟的小嘴撅的高高的。

从车后座坐过纸带,霍绍南把从快餐店买来的早餐拿出来。皮蛋瘦肉粥,法风**肉烧饼,这两样是她最喜欢吃的。

“快吃!”将勺子递给她,霍绍南眼中的神色温柔,他静静坐在那里,盯着她看。

闻着早餐的香气,莫晚心情极好的接过去,低头猛吃。她狼吞虎咽吃东西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女孩子的矜持。

拿起纸巾擦掉她嘴角的酱汁,霍绍南定定望着她,眼底的眸色沉了沉,“晚儿,这些年小林看病的钱,都是莫叔叔给你的吗?”

握着勺子的手指倏地攥紧,莫晚低垂着脸,心头大骇,她紧咬着唇,道:“是啊,是爸爸给我的。”

车窗外阳光明媚,霍绍南神情僵硬,他紧抿着唇,望向她的眼神顷刻染满yīn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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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门买东西,中午才赶回家,更新虽然晚了,但是字数很多滴!

18 温暖怀抱

安静的车厢里,回荡着沉重的呼吸声,莫晚味同嚼蜡的吃完东西,整理干净后,她抬起头,一双翦瞳中平静无波。

霍绍南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虽然捕捉到她眼底的慌乱,可那纯澈如清泉的眼眸,慢慢软化掉他的犀利。

那样一双潋滟流光的眼睛,干净剔透,怎么会染满世间的纤尘?他的晚儿,该是纯洁的天使!

伸手将她轻轻拥入怀里,霍绍南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晚儿,我们之间没有秘密的对不对?”

用力吸进一口气,莫晚整个xiōng口都憋的生疼,她紧咬着唇,眼圈泛红,“对!”她干涩的吐出一个字,连忙闭上嘴,生怕下一句就忍不住哭泣。

她缓缓伸出手回抱住他宽厚的后背,深深拥紧,这样的温暖让她贪恋。可她还能贪恋多久,却没有答案。

也许,明天;也许,下一刻。

莫晚把脑袋窝在他的心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让她格外安心。明知这一切都是她偷来的,可她仍旧执迷不悟。

命运带给她的温暖太少太少了,而她心底所有的感动,全部都来自一个男人,霍绍南。即使能够预料到他和她的结局,她却依然将他妥帖的珍藏在心底深处。只因,他是她固执的,唯一的,爱。

感觉她的小脑袋磨蹭在颈间,霍绍南抬手轻抚着她的后背,无声的笑起来。小的时候,她受了委屈,都会这般埋在他的怀里,不哭也不闹,只是这样安静的抱着他。

时光好像又回到从前,初见她的时候,她只有十岁,虽然满肚子委屈,偏偏一滴眼泪也没有。那双乌黑的璀璨眼眸闪闪发亮,犹如天边最亮的星子。

他永远也无法忘掉那双眼睛,那一刻从她眼里读到的纯净,足够洗涤掉这人世间所有的污垢。

怀抱着怀里的人,霍绍南不禁轻笑起来,他深邃的眼底慢慢溢满宠溺,刚才那抹yīn霾早已烟消云散。

抬手看了眼腕表,霍绍南笑着将她拉起来,伸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快去准备,考试时间就要到了。”

用力吸吸鼻子,莫晚压抑住心里翻涌的情绪,娇声应道:“哦!”

见她皱着眉头,霍绍南好笑的摇摇头,眼底悄然闪过一丝愧疚,“好好考试,考好了会有奖励的。”

“什么奖励?”听到他的话,莫晚一下子来了精神,笑着将脸凑过去。那双乌黑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他问。

莫晚扬起小脑袋,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都纠缠在一起。她稚嫩的肌肤白皙如瓷,那翘长的睫毛忽闪,好像展翅欲飞的蝶翅。

霍绍南怔了怔,望着她娇嫩的脸颊,瞬间失神。她粉润的唇瓣闪着诱人的色泽,那种不经意间的诱惑,让他呼吸渐沉,俊脸一下子紧绷。

对面男人的目光深沉炙热,莫晚一下子回过神来,忙得拉开和他的距离,她羞红着脸低下头,双手不停的揪着衣角。

深深的缓了口气,霍绍南强迫自己压下那阵猛烈的悸动,他抬手摸摸她的头顶,柔声道:“到时候会告诉你。”

车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变的尴尬起来,莫晚低着脑袋不敢看他,只是一味的点点头,而后迅速的拉开车门跑下去,甚至连再见也没有说。

看着她一溜烟跑远的背影,霍绍南低低一笑,眼里溢满温柔。他虽然心有疑惑,却理智的选择相信她。

考试结束后,学校很快公布成绩,无一例外,莫晚的成绩仍旧拔尖。寒假开始,同学们都收拾行李回家。虽然不喜欢那个家,但她无处可去。

整理好自己的东西,莫晚回到父亲家,家里乱哄哄的,一看就知道平时没有人打扫。看着乱成一团的房子,她叹了口气,只能认命的收拾。马上就要过年了,她还要从医院把弟弟接回来,全家人一起过年。

收拾了整整两天,总算将房子收拾干净。窗明几净的房子,纤尘不染,莫晚欢喜的看着一切,总算感觉出一点“家”的温馨。

莫晚给父亲打了电话,知道他人在外地办事,要到大年夜才能赶回来。她并没有深想,只想着他不回来也好,省得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

去市场买了很多新鲜的蔬菜,鱼肉,莫晚收拾好以后,立刻赶去医院。她来到医院的时候,弟弟早就在翘首以待。

“姐!”看到她来,莫林笑着站起来,早已经东西收拾好。快到新年,医院里面冷冷清清的,看着那些病好出院的人,他眼里只有羡慕。

莫晚看到弟弟失落的眼神,心里有些发酸,她拿起外套给弟弟穿好,笑道:“小林,咱们回家了,姐姐买了很多你爱吃的菜哦!”

“谢谢姐。”莫林笑着点点头,他的脸色虽然苍白,却有着和莫晚几分相似的容貌,同样清秀隽永。

牵着弟弟的手,莫晚带着他一起去办离院手续,但是病房却没有退掉。过年之后,她就要开学,弟弟还要再回到医院。

打车回到家,莫晚一路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弟弟,最近的治疗很有成效,冬天的阳光不是很刺激,只要防护得当,弟弟并没有大碍。

房子里多了姐弟俩,顿时有了人气。在家休养了几天,便是春节。家家户户都热热闹闹的开始过年。

清早起来,莫晚将年夜饭要用的材料都准备好,姐弟两人将房门外贴上福字,春联,顿时有了过年的气氛。外面鞭炮的声音不断,这样的喧闹,能够让人忘却所有的不快。

晚上的时候,莫晚亲自下厨,莫林在边上帮忙。从小就要照顾弟弟,所以她的厨艺很好,手脚麻利的做好丰盛的饭菜。

快到晚饭的时候,接到莫书远的电话,他说要晚点回来,让他们姐弟俩先吃饭。莫晚不高兴的挂断电话,也懒的搭理他,便带着弟弟先吃。

用过晚饭不久,莫晚和弟弟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家里的门锁轻响,紧接着走进来两个人。

“晚儿,小林!爸爸回来了!”家里的大门被人推开,莫书远笑嘻嘻的走进来,身边还搂着个美艳的女人。

“爸爸。”看到他回来,莫林急忙喊了声。

莫晚挑眉看着走进来的两人,神情瞬间清冷下来。莫书远平生两大爱好,赌钱,女人。

莫书远放开怀里的女人,快步走到莫林身边,笑着将他拉起来,“儿子,让爸爸看看,气色还不错。”

莫林偷瞥着姐姐的脸色,见她一直yīn沉着脸,也不敢太过热络:“爸,你怎么才回来?”

穿着白色貂皮大衣的女人走过来,妖艳的脸染满笑意:“哎哟,这就是你儿子啊!”说话间,她笑着伸出手。

莫晚从沙发上咻的站起来,一把将弟弟拉到身后,目光yīn沉下来。

“你是小晚吧?”那女人看到莫晚,眼里涌起一抹亮色,“长得真漂亮!”

冷冷瞪着那个女人,莫晚语气冰冷:“拿开你的手!”

女人娇嗔一声,回头望向身后的男人,一副可怜状,“书远,他们都不喜欢我……”

莫书远急忙将佳人搂在怀里,转头望向自家女儿,“晚儿,喊阿姨。”

“阿姨?”莫晚挑眉看过去,鄙夷的笑起来,“是姐姐吧?!”

莫书远脸色有些挂不住,他伸出将女人安抚在沙发上,回手拉着女儿走到卧室里。

“晚儿!”将女儿推到房间,莫书远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塞到她的手里:“这是有五万块钱,你留着用。”

莫晚愣了下,低头看着卡,狐疑的盯着父亲问:“你哪里来的钱?”

被她看得一阵心虚,莫书远不自然的笑了下,打马虎眼道:“爸爸最近手气不错,这笔钱你放好,密码是你的生日。”

虽然心里有疑惑,不过莫晚并没有多想,她将卡收好,全部都给弟弟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不多时候,莫书远又搂着那个女人离开,说是有事要办。可莫晚比谁都明白,他一定是身上有钱,所以又去赌。

整晚的好心情都被他破坏掉,临近十二点的时候,莫晚如常的接到霍绍南的电话,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她心里所有的不快都远去。

连着几天都没有见到父亲的人影,莫晚早已习惯如此。这天早起,霍绍南早早赶过来,见到他来,她和弟弟都很开心。

“绍南哥!”莫林见到来人,满脸笑意,亲热的起来给他倒茶。

霍绍南将带来的礼物放下,直接开口:“晚儿,今晚有个聚会,你和我一起去吧?”

“我?”莫晚满脸惊讶,声音都提高起来。

见她傻乎乎的模样,霍绍南温柔浅笑,“只是个私人聚会,你不用紧张。”

不习惯那种场合,莫晚一心想要回避,可她看着男人期望的眼神,不禁犹豫起来,“你希望我去吗?”

霍绍南眼神温和,被她的话逗笑,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当然!”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莫晚低头想了想,半响才鼓足勇气答道:“好,我去。”

------题外话------

小冰山下章出场,哇咔咔~~

19 宴会(上)

傍晚的时候,莫晚换上霍绍南送来的衣服,是件黑色的裹身旗袍,风格很古典,符合她的气质。

站在镜子前,她开心的笑起来,旗袍穿在她的身上尺寸合身,中式的设计高贵典雅,为了搭配衣服,莫晚化个妆淡妆,她将头发盘起来,看起来妩媚动人。

莫晚从卧室走出来,迎面就看到弟弟惊讶的目光,“姐,你好漂亮!”

被弟弟的话逗笑,莫晚一脸欣喜,把弟弟拉到厨房,嘱咐他:“饭菜都在锅里,自己加热吃啊!”

“知道啦!”莫林翻了个白眼,不高兴的撅着嘴,“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莫晚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她抬头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弟弟,满心感触:“是啊,我们小林长大了,比姐姐都高了。”

“姐……”看见姐姐眼眶发红,莫林也收起玩笑,想着这些年姐姐对他的照顾爱护,心里也很难受。他们姐弟俩吃的苦,只有他们懂。

叮咚——

家里的门铃一声响,莫林急忙安抚姐姐:“姐,你不许哭哦,肯定是绍南哥来了。”说话间他跑过去开门,果然见到门外站着的男人。

霍绍南笑着走进来,抬头就看到前方的人儿,黑色的旗袍衬托出她的肌肤如雪,精致的五官清丽纯净,明艳不可方物。

莫晚局促的站在原地,羞怯的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直到男人走到她的身边,她才慢慢抬起头。

眼角的余光瞥见他微微泛红的脸,莫晚低头偷笑了下,眼底都是狡黠。

“姐,绍南哥,你们玩的开心点!”莫林含笑望着他们,不禁笑着开口。

霍绍南笑着点点头,伸手拥着她的肩膀,低声道:“我们走吧。”

收敛下心情,莫晚抬头又嘱咐了弟弟几句,才放心的迈步,跟着他离开。

黑色的宾利轿车开到会馆,复式洋楼外面亮着大片的灯火。将车子停稳,霍绍南走下来打开车门,很绅士的将里面的人领出来。

深深吸了口气,莫晚忍住心里的忐忑心情,挽着他的胳膊,两人一同走进会馆。

大厅中,演奏着优雅的小提琴曲。巨大的水晶灯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来往的宾客很多,俱都衣着光鲜。

霍绍南带着她走进去,立时有人看到他们围拢过来,如今他入主霍氏,那些人自然热络的奉承,赶着巴结。

围在这样的圈子里,莫晚感觉呼吸紧张,全身都不自在。

偷偷瞥了眼身边的人,见她眉头紧锁,霍绍南低低一笑,技巧的带着她退出圈子,将她带到安静的角落,“肚子饿不饿?”

“饿!”莫晚挑眉看看他,连连点头,她午饭根本就没吃几口。

眼底流露出宠溺的笑容,霍绍南低下头,靠近她的耳边道:“去吃东西,但是不准乱跑,要在我的视线之内!”

“遵命!”竖起手指保证,莫晚吐着舌头,俏皮的做保证状。

霍绍南紧抿着唇,才能抑制住那种发自心底的笑意,他习惯的抬起头,摸摸她的头顶,柔声道:“乖乖的,我很快就回来。”

莫晚肚子饿的咕咕叫,不耐烦的将他推远,看着他重又走回到圈子里,她才释然的跑去餐桌前。

长长的餐桌前,摆满各种餐点,各种口味一应俱全。

拿起一个空盘子,莫晚直接来到甜点去,甜食是她的最爱。她夹起杏仁酥,就往嘴里塞。入口即化,香酥松脆,真好吃!

这里的甜点有很多口味,味道出奇的好,莫晚顾不上矜持,直接伸手去抓。她手指伸向泡芙,却不期然的撞上另外一只手。

显然她的动作慢了一步,莫晚眼睁睁看着最后一个金黄色的泡芙被别人拿走,愤然的抬起头。入眼的女孩子穿着粉色的礼服,神态不雅的将抢来的泡芙,直接塞进嘴里,那双乌黑的大大眼睛里,满是挑衅。

“你没有抢到哦!”苏笑笑得意的将泡芙放进嘴里,口齿不清的戏虐。

莫晚不高兴的瞪了她一眼,拿起盘子躲开她,自顾去找别的东西吃。盘子里突然多出一块奶油蛋糕,她抬起头,只看到一张可爱的笑脸。

“第一次看到有人和我一样的口味,这块蛋糕很好吃的,松仁口味,你喜欢吗?”苏笑笑天生一张娃娃脸,此时她乌黑的眼睛忽闪,一派无害。

望着她那双灵动的眼睛,莫晚先前的怒气立刻散去,她拿起蛋糕咬了一口,点头笑起来,“rǔ酪松仁,里面还加了核桃,腰果。”

“哇!”苏笑笑急忙凑近她,乐不可支,“同道中人啊!”

莫晚被她天真无虞的模样逗笑,很自然的接受她的靠近,“彼此彼此。”

苏笑笑开心的不得了,在这样沉闷无聊的聚会里竟然会遇到这样的奇葩,只让她心底一阵沸腾,这两人沿着甜品区转,几乎所有口味的甜点都尝遍。

“你看那些人,非要用刀叉,吃块蛋糕而已,需要那么麻烦吗?”苏笑笑用手捏着提拉米苏,瞥着身边的那些所谓“高贵”人,低声道。

莫晚认同的笑了笑,也将脸凑到她的耳边,“边吃边舔着手指那才过瘾,不是吗?”

闻言,苏笑笑兴奋的再度两眼放光,惊奇的望着她,道:“你简直太对我胃口了!”

将手指上的奶油舔干净,苏笑笑忙不迭的伸出手,“我叫苏笑笑,你叫什么?”

“莫晚。”将手里的盘子放下,莫晚同样欢喜的望着她,伸手同她握住。两人眼底都闪动着相见恨晚的激动。

“笑笑!”身后传来一声低唤,苏笑笑脸色一僵,立时将嘴里含着的东西快速咽下,那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冷易大步走过来,低头就看到她嘴角沾染的奶油,“你又吃这么多甜点,嗯?”

“呵呵……”苏笑笑甜甜一笑,一双小手缠上他的臂弯,“一点点啦。”

莫晚站在边上,只觉得她的性格可爱天真,心里对她的好感不减。

苏笑笑见他抿着唇不说话,心里有些嘀咕,这男人是不是要禁她一个月的甜点啊!天哪,那她肯定坚持不住!

眼神瞥到身边的人,苏笑笑打算转移话题,“老公,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莫晚。”

转头望着莫晚,她继续笑着介绍:“他是我老公,冷易。”

莫晚笑着抬头,看到男人那张冷峻的脸庞后,立时怔了下,那种冷冽的气场让她心悸。

感受到怀里的小女人怯怯的讨好,冷易不禁勾唇笑了笑,眼见着她兴高采烈的介绍,他终于转头看了眼。

冷易抬眼扫过去,眼里并没有太多的情绪,他深邃的眼眸幽深,在看清对面那双眼眸时,眼底似乎微微动了下,只不过很快便隐去。

礼貌的对着莫晚点点头,冷易伸手搂住苏笑笑,声音温柔下来:“大哥来了,我们去打个招呼。”

“啊?”苏笑笑顿时跨下一张小脸,试着反抗:“我可以不去吗?”想起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山脸,她心里直发怵。

“你说呢?”冷易双手抱xiōng,脸上忽然涌起笑意,可他那笑脸,看在苏笑笑眼底却是一阵胆寒。

撅着嘴挽起他的胳膊,苏笑笑暗暗咬牙,这男人生气的时候,只要不笑还有救,如果他笑了,就说明要出狠招了。冷家的男人,每只都腹黑!

迫于无奈,苏笑笑只能悲催的跟着他离开,她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对着莫晚笑了笑,眼里依依不舍。

莫晚站在原地,看着这对有趣的夫妻离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虽然那个男人很冷,眼里却透着爱意,那个苏笑笑应该很幸福。

“晚儿!”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莫晚回头,只见男人朝着她走来。

霍绍南快步走过来,眉眼温柔道:“吃饱了吗?”

“吃饱了!”望着那些空空的甜点盘,莫晚打了个饱嗝,刚才只顾着和苏笑笑争抢,把肚子都撑起来了。

眼见她翘着红唇撒娇的模样,霍绍南伸手握住她的小手,道:“带你去见些朋友!”

手心里传来他的温度,莫晚欣然点头,一颗心咚咚乱跳,她乖巧的随着他的步子走过去,心底溢满甜蜜。

来到人群中间,霍绍南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在身边。灯光下,他们走来的身影耀眼炫目,俨然是一对璧人。

莫晚笑着望过去,却在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时,整张脸都紧绷。

水晶灯下,男人的身形颀长,他望着走来的那对身影,嘴角的笑意高深莫测。

眼见着他们走过来,唐暧挽着身边的男人,娇艳的脸颊透着yīn冷,“你们来了?”

霍绍南温和的笑了笑,他伸手拥住身边的人儿,笑道:“晚儿,这是冷总。”想起上次在学校匆匆一面,他自然的给她介绍。

莫晚脸色煞白,她迫使自己抬起头,却撞进一双深壑的眼眸中。男人俊美的脸庞带着清浅的笑容,只是那抹笑容太过刺眼,让她全身打了个冷颤,手脚冰凉。

冷濯穿着黑色的西装,一双深邃的眼眸宁静无澜,他优雅的抬起手,礼貌的伸过来,“莫小姐,你好。”

莫晚深深吸了口气,坚硬的抬起手,擦过他的指间,“冷总,你好。”

手指触到一片冰凉,冷濯眯起眼睛,随手端起一杯香槟,眼里染满笑意:“莫小姐,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空气骤然yīn冷,莫晚只感觉一口气憋在心口,她脸色惨白的望向他,眼里涌起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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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啦啦,人家更新又是很多字数哦!小冰山出现呢,哇咔咔~~

20 宴会(下)

手指触到一片冰凉,冷濯眯起眼睛,随手端起一杯香槟,眼里染满笑意:“莫小姐,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空气骤然yīn冷,莫晚只感觉一口气憋在心口,她脸色惨白的望向他,眼里涌起绝望。

耳边鼓动着激烈的心跳声,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对面那道冷冽的目光就好像两把尖刀,直直抵着她的咽喉。

“没见过!”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莫晚声音中都带着颤抖,她用指甲掐着掌心,努力使自己的脸色平静。

男人端着香槟的手指微动,那双深邃的眼眸定定望着她,薄唇轻扬:“是么?!那肯定是我记错了。”

莫晚硬直的站在原地,那张巴掌大的脸上苍白一片,丝毫也没有血色,她紧紧盯着冷濯的眼睛,乌黑的翦瞳中势要喷出火来。

“濯,”唐暧适时的往前一步,俏脸贴近男人的耳边:“我肚子饿了,你给我拿点吃的行吗?”

看到对面射来的那两簇燃烧的愤怒视线,冷濯眼底的笑意不减,他笑着转头,望向怀里的女人,语气温柔:“好。”

霍绍南看着这一幕,眼底的眸光动了动,他低头望着身边的人,脸色幽深。

眼见着冷濯走远,唐暧挂在嘴角的笑意沉了下来,她笑着走到莫晚身边,语气yīn森道:“莫晚,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莫晚咻的抬起头,看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yīn霾,紧接着便是她刺耳的话语。

“也难怪啊,你一个学生要忙着上学,还要忙着赚钱,可不就是辛苦吗?”唐暧笑吟吟的低语,双眼死死盯着那张精致的脸蛋,心头的怒火肆意蔓延。

得意的欣赏着她一脸的青白,唐暧笑着转身,扭着小蛮腰走到餐桌前,心满意足的接过男人取来的食物,巧笑盈盈。

莫晚低着脑袋,双眼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起头。她心里明白,刚才自己的表现一定很糟糕,她不知道霍绍南有没有发觉什么?

头顶传来一阵温热,莫晚怔怔抬起头,却撞进一双温柔的眼眸中,“脸色是不太好,是不是这里空气太闷?”

紧提着的心倏然放下,莫晚紧绷的脸色缓和下来,她笑着点头:“嗯,这里好闷。”

霍绍南笑了笑,牵着她的小手来到露天阳台,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柔声道:“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打声招呼,然后我们就离开。”

“好!”莫晚笑着点点头,整张小脸上又染满光华。望着他走远的背影,她伸手裹紧外套,鼻间吸入他身上的味道,只让她分外安心。

站在阳台护栏边,她仰头望着夜空,深深吸入一口清新的空气,顿时感觉方才压抑的窒闷消散。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她欣喜的回过头,笑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眼底映入一张俊美的容颜,莫晚嘴角的笑意倏然僵硬,她眉头紧蹙,将声音压低:“你又想做什么?”

男人笑着走过来,在她身边站定,语气平静:“我做了什么吗?”顿了下,他伸手轻抚上她的脸颊,道:“如果我想要做什么,你还能这样好好的站在这?!”

感觉到他触碰,莫晚本能的往后退开,满身戒备的盯着他,神情充满防护。

“莫小姐,”冷濯收回落空的指尖,狭长的桃花眼眯起,望向她的眼神冷下来:“你找到靠山,就不让我碰了?”

莫晚脸色一变,捏着衣服的手指收紧,“今晚你放过我行吗?”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那张完美的脸庞若隐若现,他眼神深邃,让人根本无法窥探他的半分心思。

不想站在这里被人瞩目,莫晚拉紧衣服想要离开,却感觉手腕一紧,身体被一股大力推向后,后背贴上冰凉的墙面。

“你!”

“嘘……”

男人食指压下来,按住她红润的唇瓣,将她困在怀里,他俊脸低垂,满眼都是凉薄的笑意。

后背靠着坚硬的墙面,莫晚被迫扬起头盯着他的脸,身体被他压在阳台的死角,她无处挣扎,心里的惧意上涌:“放开我!”

“小点声,他很快就过来了。”冷濯手指轻压,抚弄着她水润般的双唇,眼里的眸色渐沉。

隔着这面墙壁,宴会厅中走过的脚步声异常清晰,莫晚真的不敢再大声,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她隐忍的低语:“你就是不肯放过我,是吧?!”

“急什么?”凝着她困兽一样的眼睛,冷濯脸色沉静,并没有动怒,“我又没说不!”

莫晚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盯着他的双眸看,却看不出一丝波澜,他的眼底太过幽深,绝对不是她可以窥探的。

“真的?”和他交手太多次,莫晚深知他的秉性,所以对他的话绝不会轻易相信。

闻言,男人愉悦的笑起来,那张魅惑的脸庞炫目迷人,他手指轻移,隔着衣服仍旧精准的触上她的心口,“我只是来提醒你,不要得意忘形!”

心口贴着他火热的手指,莫晚紧咬着唇,乌黑的翦瞳望向他,满目懵懂。

眼角扫过从大厅疾步走来的男人,冷濯眼底的神色骤然凛冽,他压下俊颜,薄唇含住她的耳垂,邪佞的低喃:“我的东西,别人不能碰,我不喜欢共用,知道么?”

他刻意咬重的那两个字,就好象尖刀,深深刺入她的心口。剧痛无比,却又不能躲闪,硬生生挨了他一刀狠刺。

眼前的压迫感消失,男人的身影很快隐去,莫晚难受的大口喘着粗气,眼眶酸胀难抑。

“晚儿?”快步走出来的霍绍南,一眼看到她缩在墙角愣神,不由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熟悉的温度让她焦灼的心平静下来,莫晚生怕他察觉出什么,急忙收敛起心情,小脸堆满笑意:“我们能走了吗?”

霍绍南蹙眉看着她,眼底似是闪过什么,快到让人来不及捕捉。须臾,他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出了会馆,开车将她送到家。

车子停在楼下,霍绍南熄火,转头看着身边的人,久久没有开口。

看着他深沉的目光,莫晚心虚的低下头,紧张的额头直冒汗,双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

“晚儿……”霍绍南伸手抬起她的脸,炯然的目光锐利:“你有事瞒着我吗?”

双手用力掐住腿根,莫晚心头发酸,却固执的选择逃避。那些话,如果说出来,她和他就只有一个结局!所以她情愿再赌一次,只要他不说,她绝对不会开口!

“没有!”她定定望着他的目光,干涩而笃定的开口。

车厢里的光线昏暗,莫晚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她紧张的一颗心悬在嗓子眼,生怕他下句话就让她无处可逃。

“很晚了,快上去!”等了很久,她只听到这句熟悉的温暖话语,感动到险些落下泪来。

莫晚忍住眼角的热泪,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拉开车门,如常的道别,“晚安。”

走到楼门外,她回头看过来,看到的依旧是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眸,依旧温暖着她的心。

霍绍南含笑望着她,眼见着她转身上楼,他眼里的神色才慢慢晦暗下来。沉默许久,他终于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霍少,您有什么吩咐?”

“给我调查一个人。”

寒假很快结束,学校开学在即,莫晚整理好东西,准备随时回到学校。自从宴会那晚后,她一直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霍绍南依旧如常,而那个男人也没有找她。

这段日子,父亲一直没有露面,她猜测应该是他又赌输了,不知道去哪里想着翻本。清早起来,她将弟弟送回医院,给弟弟安顿好以后,她回到家已经是傍晚。

这一路上,莫晚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好像有人跟踪她,可她几次回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她只能加快脚步,往家里赶,并且掏出手机给父亲电话。

手机拨出去,依旧是无人接听,莫晚脸色变了变,心头涌起不好的念头。

走近楼道里,莫晚警惕的回头看了看,什么人影也没有。她松了口气,掏出钥匙上楼,却不想面前闪出两道高大的身影,阻挡住她的去路。

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莫晚正要大喊,尖利的刀尖已经抵在她的咽喉,让她立刻噤声。一辆黑色轿车开过来,她被那些人推上车,车身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21-25

21 求救

城郊一座废弃的仓库中,黑色的铁门紧锁,水泥地面落满厚厚的灰尘,空旷的场地里摆着一张四角桌,几把椅子。中间的地方,由上方垂下来一盏大灯,灼灼的照人视线。

脸上蒙着的黑色布巾被人揭开,莫晚伸手挡住眼睛,慢慢适应这阵强光,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她抬头就看到被绑在对面椅子上的父亲,“爸,你怎么在这?”

莫书远手脚都被绑住,他抬头看了看女儿,脸色一片苍白。

转头看着身边这些陌生男人,莫晚心头一沉,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仓库里聚着七八个男人,个个都是身材彪悍的大汉,莫晚意识到情形不对,急忙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为首的男人左脸有道伤疤,从眉峰延伸到嘴角,面目狰狞,他笑着走过来,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沉声道:“小姑娘,你爸爸欠了我们的钱,报警是没有用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莫晚蹙起眉头,视线移到父亲的脸上,杏目圆睁,“你欠了高利贷?”

“晚儿……”莫书远耷拉着脑袋,一脸颓然道:“爸爸最近手气不好,原本想着可以翻本的,可谁知道全都赔进去了。”

咬牙倒吸了口气,莫晚双目愤愤的瞪着他,冷笑了声,面色yīn沉,“是他欠你们的钱,和我无关!放我离开这里!”

“离开?”那些人不禁嗤笑,yīn森道:“看不到钱,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莫晚忍住心口的怒意,眉眼间满是厉色:“我没钱!”

“昆哥,这小妞不识抬举,要不咱们……”有人见她上道,已经按奈不住。

为首的昆哥眼色一冷,将那些人吓退,他含笑蹲在莫晚身边,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你这脸蛋看着就让人流口水,别把哥哥惹急了,否则老子人财两收!”

莫晚偏开脑袋,躲开他伸过来的手,她脸色铁青,依旧不肯开口。

昆哥脸色yīn沉下来,他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拿着刀,走到莫书远身边,“给我剁掉他的一只手!”

“不要!”看到白晃晃的尖刀,莫书远整个人都慌张起来,扯着脖子喊:“晚儿,你救救爸爸,救救爸爸!”

明知道不该心软,可看着他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莫晚还是软了语气:“多少钱?”

“一百万!”

莫晚惊讶的抬起头,脸色煞白,“我没有那么多钱!”

啪——

一巴掌狠狠扇在脸上,火辣辣的疼,莫晚嘴角渗出血丝,半张脸霎时肿起来。头皮一阵酸麻,有人已经拉起她的长发,yīn狠的低语:“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老子把你那个病秧子弟弟抓来,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

“你敢!”莫晚眼底迸发出狠戾,双手蓦然收紧:“不许动我弟弟!”

昆哥搬张椅子坐在她的身边,他抬手板起莫晚的下颚,脸上狰狞的疤痕刺眼,“死扛着没用的,今天没有钱,这些兄弟们谁也不会放过你!你这娇嫩的小模样,哥哥还真是心疼,被他们糟蹋了,多不值啊!”

莫晚眼底一刺,望着那一张张染满**的脸,几欲作呕。

“晚儿!”莫书远看到这阵势,再也按耐不住,直接对着她喊道:“给霍绍南打电话,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闭嘴!”

莫晚瞬间变了脸色,挑眉望向父亲的眼里凌厉如刀。难怪过年的时候,他突然有钱拿出来,原来他是瞄准霍绍南。想必之前,他肯定已经去找过,否则哪里来的钱?

霍氏在当地算是名门,这些人多少有些了解,听到这里,他们眼睛里都来了精神头。昆哥将手里的手机递给莫晚,眼里尽是贪婪:“既然有这么大的靠山,还在乎这点小钱?打电话,让他送钱来!”

怔怔望着前面的手机,莫晚手指坚硬,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接过。如果她打了这个电话,那么以前的坚持又算什么呢?

昆哥见她不动,立刻上前,一脚狠狠踹在莫书远的肚子上,让他整个人都倒在地上。其他人也都跟着上前,拳脚相加的乱踹。

“啊!”莫书远被丢在地上,嘴角咧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他整张脸都肿起来,额头也渗出血迹,顾不上开口求饶,他只是本能的抱住脑袋。

莫晚饶是平时怨他恼他,可也不能看着亲生父亲这么被人折磨,“不要——”

她想要站起来,却被人按住肩膀,动也不能动。

昆哥满意的笑了笑,将手机递给她,“打电话吧,我们只要钱,不想闹出人命!”

动作僵硬的接过手机,莫晚手指按下一串号码,却没有拨出去。要她怎么开口呢?这样一闹,那先前的所有事情都会被翻出来,她就再也藏不住!

怔忪间,她鬼使神差的将号码清除,手指按下另外一串号码。盯着那个刺眼的号码,她别无选择,卯足全身的力气,才能按下拨出键。

手机很快接通,那端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莫晚心跳漏了一拍,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端传来轻微的窸窣声响,她心里一阵慌乱,大声喊道:“救救我!”

“救你?”冷濯勾起唇,双腿交叠的放在书桌上,笑道:“莫小姐,你不是想要和我撇清关系吗?为什么还要求我救你?”

莫晚紧咬着唇,眼眶一阵温热,她喉咙酸涩,眼前闪着泪花,“我爸爸欠了高利贷,他们要一百万,可我没有钱……”

男人将身子靠近转椅中,他将脸对着窗外,月光洒在他的肩头,勾勒出一道凛冽的暗影。他手里拿着手机,清浅的笑道:“你说的这些,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我不感兴趣!”

莫晚心惊,听着他就要挂断电话的口气,急声道:“你说,要怎么样才肯救我。”

“莫晚,”冷濯气定神闲,语气轻松,“不要说我没有给你机会,你想要我救你,先要给我个救你的理由!”

莫晚眼角淌下泪来,她木纳的低着头,心头悲恸。理由?她能有什么理由,无非就是把自尊踩在脚下,任他践踏而已。

忍住汹涌溢出的热泪,她眼里的光亮慢慢暗淡下去,喉间发出犹如小兽的嘶吼声,“……我是你的女人!”

这句话,她艰涩的开口,心里止不住的悲凉。跟着他的这两年,她一味的安慰自己,他们之间只不过是交易,没有所属权,可她今天被逼无奈,只能将心底最不愿意坦诚的关系,摆在眼前。

一时间两人都静默住,莫晚心跳加速的拿着手机,害怕他无情的挂断电话。

沉默了几秒,冷濯深邃的眼眸微微闪动了下,想像到她那双不甘的眼睛,他嘴角的玩味正浓,低声喝道:“说吧,在哪?”

黑色的宾利轿车,停在老旧的小区外面,车子里的男人面容冷峻,他的目光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怔怔出神。手机适时的响起来,他看了眼,快速接起。

“霍少,查到了,莫小姐是被高利贷的人抓走的。”

“盯紧那些人,我很快到。”

挂断电话,霍绍南脸色低沉,凝视着掌心里静默的手机,双眼暗淡无光。她没有给自己打电话求救,意味着什么?只有两种可能:一,她倔犟的不开口。二,她另找他人。

手指握紧方向盘,霍绍南不敢再耽搁,直接发动引擎,将车子朝着郊外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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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争夺

冰冷的仓库潮湿yīn暗,莫晚被人看住,坐在大灯下。头顶照射下来的温度灼热,却没有让她感觉出温暖。双手攥在一起,她紧咬着唇,脸色紧张的等待着。

黑色的铁漆大门被人推开,快跑进来的男人走到昆哥身边,低语:“老大,有人来了。”

“几个人?”昆哥微阖的眼睛咻的睁开,眉眼涌起厉色。

跑进来报信的男人冷笑了声,道:“一个人。”

满意的笑了笑,昆哥紧张的眉头松下来,“让他进来。”

随着铁门开启,莫晚慌忙的抬头去看,逆光而来的男人整张脸都隐藏在暗影中,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眼角只闪过他左手尾戒的光芒。

“你是谁?”昆哥凝着走进来的男人,心底一颤,那种扑面而来的凌冽气势让他震撼。最近大篇幅的报道都是关于霍氏,所以他知道来人并非霍绍南。

冷濯迈步走进来,他径自走到椅子前坐下,将手里的黑色皮箱放在脚边,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他并没有开口说话。

昆哥对上他的眼睛,情不自禁的缩了下脖子,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眼神扫了眼边上的莫晚,男人幽深的目光沉了沉,一脚将皮箱踢到昆哥脚边,他勾唇笑起来:“钱在这!”

低头看着脚边的皮箱,昆哥抬手示意身边的人打开。黑色皮箱里面,满满都是钞票,不用细数也能知道数目绝对不止一百万。

眼见着那一摞摞钱,昆哥眼里直冒金光,早就不再关心对面男人的来历,他抬手喊道:“放人!”

莫晚被人推过来,直接送到他的身边,她一直低着脑袋,心头五味杂陈。直到脸颊一阵温热,她才抬起头,却撞入一双yīn霾的眼眸中。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好看,他抬起莫晚垂下来的长发,眼睛盯着她红肿的脸,目光霎时yīn沉。

那些人收到钱,心满意足,按照道上的规矩也是要立刻放人,以后不再牵扯。

绑着莫书远的绳子松开,他抬头看过去,有些回不过神来。怔怔望着坐在那里的男人,他惊讶的瞪大了双眼。那个男人……原来他女儿还有这样的本事,可以把他找来?!

众人将皮箱收好,麻利的就要离开,却被人喝住。

“站住——”

冷濯双眼扫过去,立时让那些人站住脚步,他直起身,走到那群人中间:“这样就走了?”

昆哥立起眉头,将手里的黑皮箱递给身边的人,常年混迹他能感觉出来人的气势不小,所以并不想多生事端:“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想要反悔?”

冷濯低低一笑,幽深的眼底猛然狂狷:“你说对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你们打了她,这笔帐怎么算?”

所有人都能感觉出他说这话时,全身散发出来的yīn鸷,让人后背冒出冷汗。

昆哥往后推开一步,脸上的刀疤颤了颤,人落在他们手里,能够清白出去已经不错。他们道上的人,可不会怜香惜玉!

伸手掏向腰间,昆哥感觉这人不好对付,便想着用防身的家伙唬人。

砰——

一声闷响,紧接着伴随的便是凄厉的惨叫:“啊啊啊——”

昆哥右手被按在桌子上,一把银色的手枪抵在他的手背上,那里已经血肉模糊,硬生生被子弹打出一个血洞。殷红色的鲜血冒出来,顺着桌面四溢开来。

那些人回过神后,立时掏出砍刀上前,可他们身影刚动,就感觉额头被冰凉的枪口抵住。

“冷少!”

听到枪声进来的黑衣保镖们,训练有素的将枪口抵住那些人的脑袋,抬脚踹在膝关节上,一个个彪形大汉全数跪在地上。

“不要杀我们!”

额头被抵着枪口,双膝被压在地上,他们顾不得其他,一心求饶。黑衣保镖们眼神冰冷,只等着指示。

莫晚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她惊讶的长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看着那把银色的手枪,她脸色煞白,空气中飘散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收起枪口,冷濯狭长的桃花眼轻眯,将眼角的狠戾敛起,他掏出白色的手帕把枪口擦拭干净,素净的手帕丢落在地,瞬间沾染上大片腥红。

其实莫晚在他手里远远比这更惨,可他的东西,只有他能动,别人不准碰!

冷濯抬眼扫过那些跪地求饶的身影,脸上丝毫表情也没有,“收拾干净!”

“是!”他做事之后,自然有人收拾残局。

莫书远抱着脑袋躲在角落,全身上下都在瑟瑟发抖。看着那满地的鲜血,他脸上毫无血色。

空气中依然回荡着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莫晚手脚冰冷,腰间一紧,已经被他搂在怀里,往仓库外面走。

走到仓库外面,几盏路灯昏暗,斜斜的光影笼罩下来。

莫晚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她顿住脚步,望向身边的男人。眼前闪过的是大片的血色,她脸色发白,整个人还在发抖。

男人停下脚步,微微侧目望着她,眼底幽深一片。从她眼中看到的惊恐,他只是淡淡一笑,并不想多加解释什么。她看到的世界,太过纯白,根本不能理解那种暗藏的黑暗。

前方倏然亮起车灯,莫晚恍惚着望过去,眼见着越来越近的男人,乌黑的眼眸慢慢腾起一片水雾。

黑色的宾利轿车“嘎吱”一声停下,霍绍南推开车门走下来,清俊的脸庞yīn沉如冰。

对面射来的凌冽目光,让莫晚狠狠倒吸一口气,垂在身侧的双手兀自收紧。那双曾经给过她这世间最温暖的眼睛,此时寒冷如冰,犹如千年的寒潭,让人不寒而栗。

“过来!”

霍绍南平静的开口,眼神直直盯着莫晚。

他紧绷的声音响在耳边,莫晚紧咬着唇,脚下的步子却分毫微动。她忍住眼里的泪水,缓缓抬起头。

四目相对,两人俱都沉默住。

冷濯挑挑眉,脸色沉静,他双手放在裤兜里,眼睛盯着他们两人,嘴角的笑意深远。

霍绍南脸色铁青,一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幽深的眼眸已经聚起滔天的怒意。

莫晚被他揽在怀里,仰头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眼眶一阵阵发酸,她心里的巨大恐惧,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便已消失大半,虽然明知不应该,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贪恋他的暖意。

“冷总,今晚的事情多谢!”霍绍南扣紧怀里的人,锐利的眼眸中汹涌四起。

墨黑的眼眸微微一闪,冷濯嘴角微扬,笑道:“谢什么?我和她之间不谈谢!”他嗓音低沉,不过那话里的挑衅却是如此明显。

闻言,霍绍南眯了眯眼睛,那双温润的眼底迸射出汹涌的怒火,冷濯话中的深意暧昧,直接戳在他的软肋。气场相同的男人,水火不容。

怀里的身子动了下,霍绍南低头凝着她苍白的脸,硬是将脸上暴戾的神情收敛起来。有些话,并不能当着她的面说。

冷濯嘴边带着笑,他盯着莫晚煞白的脸色,全无顾及的走过去,在她耳边道:“别忘记你说过的话。”

莫晚脚步虚浮,差点栽倒下去,她扬起头,只看到他眼底冷漠的笑意,以及深藏的笃定。

转身绕过他们,冷濯并没有多说什么,径自上了车,那辆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很快便消失不见。

安静的车厢里,霍绍南手指紧握方向盘,目光冷然,这一路上,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车子直接开到一栋别墅里。

这所房子是霍家的房产,不过久不居住。房子里很干净,应该是经常有人打扫。

“这是哪?”看着陌生的房子,莫晚皱眉问了句。

霍绍南将房子里的暖气打开,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先住在这里,等我解决好事情后,你才能回家。”

他话里的意思如此明显,莫晚当然明白,她咬着唇,固执道:“我要回家。”

男人心口抑制的怒火瞬间被点燃,霍绍南转过身,伸手将她推进沙发里,倾身压下来。

“莫晚,我是不是不该等你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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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水的孩子们出来冒冒泡吧~~

23 回到他身边

背后陷进柔软的沙发里,莫晚抬起头,双眼被水晶灯的炫目刺激到,下意识的眯起眼。男人的身体压下来,直接将她笼罩在yīn影中,她看不清那双眼里的神色,只有她未曾见过的幽暗。

双手撑在他起伏的xiōng膛上,莫晚定定望着他的眼眸,乌黑的翦瞳涌起酸涩的湿润,她喉咙里憋着一口气,苦涩的难以咽下。

霍绍南盯着她的眼睛,薄唇紧抿,“为什么骗我?我们十几年的感情,在你心里就一文不值?!”

莫晚咬着唇,那双纯澈的眼底一片氤氲,她努力想要看清他的脸,可眼前模糊破碎,她什么也看不到。

霍绍南眼底深邃,俊脸染满的怒意在见到她咬紧的唇瓣后,立刻晦暗下去。低头,他吻上她的唇,带着满心的怒火,宣泄着他心底的伤痛。

唇上一阵温热,莫晚眼看着他俯下头,却没有躲开。他的吻不慎温柔,唇齿间肆意的粗暴,甚至让她痛的皱起眉头,可她闭上眼睛,全部承受,眼角滑落丝丝热泪。

嘴里尝到咸涩的味道,霍绍南背脊一僵,慢慢停下动作。他隐去眼里显露的**,强迫自己抬起头,盯着身下那张苍白的小脸,心头重重叹了口气。

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霍绍南眼里的神色渐渐平息下来,眼神扫到她脸上的红痕,他沉着脸站起身,转身走进厨房。

身上的温度消失,莫晚抬手捂住眼睛,整颗心都拧紧。他的问话,她回答不出来。这十几年的感情,在她心里重于一切,那是一种无可替代的温暖。

可是弟弟从小与自己相依为命,当初她任性的离家出走。酷暑的夏天,弟弟站在炙热的太阳下,硬是等了她一天一夜。直到今天,她都还清晰的记得,弟弟看到她回家时嘴角的笑意,可从那以后,弟弟就病了,换上那种永远也不能治愈的绝症。

有很多很多次,莫晚都在想,如果当初她没有任性那一回,弟弟是否就能躲过那场噩运?他是不是就能享受着与别人一样的飞扬青春,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整天呆在医院里,面对着一次次生命的考验!

所以,是她欠弟弟的,即便用她这一生去偿还,都不能弥补什么。

霍绍南拿着冰块和毛巾走到沙发上坐下,伸手将她扶起来,他小心的将冰毛巾,敷在她红肿的脸颊上,“疼不疼?”

莫晚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声音听起来仍旧紧绷,不过满含的怒意却消减。

轻轻点了下头,莫晚没有说话,她努力忍住眼泪,生怕一开口,就再也坚持不住。

昏暗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霍绍南拧眉望着她,眼里的神情晦暗。虽然已经有了准备,可当他如此直面相对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只让他满心挫败不已,更多的还是心疼!

这些年,他用心的呵护着她,不敢在她面前表露太多的情感,只等着她快些长大。可她怎么能够情愿去找别的男人,也不告诉自己?这让他情何以堪?!

用冰毛巾冷敷,她脸上的红肿很快消退下去,霍绍南脸色紧绷,看着她沉默的样子,只感觉心头火起,“你先呆在这里,哪也不许去。”

从沙发上站起来,霍绍南剑眉紧蹙,他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安置她,只能先将她放在这里。他能想到的,只是想要对她的伤害减到最低。

眼见着他站起来的背影,莫晚顿时心慌,她情不自禁的起身,往前跨出一步,伸手搂住他的腰,用力抱紧。

脸颊贴着他的后背,心底深处那种莫名的心安溢出,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他,害怕自己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霍绍南往前的身体顿住,他站在原地,眼里的眸色渐沉。倏地,从后背传来冰凉的湿意,他明显的感受到身后微微颤抖的身子,以及腰间箍着的有力双臂。

莫晚紧紧环抱住他,眼里的泪水顷刻涌出,心里的委屈好像找到一个缺口,霎时蔓延而来,根本抑制不住。

眼泪止不住的滚落出来,顺着她尖细的下巴流淌,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带着呼吸都哽咽。

轻轻板开她扣紧的手指,霍绍南回身将她拥在怀里,那双温润的眼底闪过一片湿意。对她,他真的硬不起来,也狠不下心。

霍绍南拦腰将她抱上二楼的卧室,把她平放在床上,他顺势坐在床边,眼神温柔下来,“好好睡一觉,我们明天再谈。”

用力拉住他的手,莫晚将小脸靠近他的掌心,想要汲取那种熟悉的温暖,她咬住唇,颤抖着身体,轻轻的呜咽,“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是天使,再也不是你的天使。

幽静的夜里,她的声音沙哑晦涩,霍绍南听着那三个字,喉结不禁滚动了下,眼底霎时凝聚起狂风骤雨。

感受到他的指间轻抚在后背,莫晚眼泪汹涌,心尖上好像被人滑开一刀,疼到揪紧。她无力去挽留什么,什么都留不住。

朝阳升起,天空一片灿烂明媚。

冷氏集团,顶层。

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完美的脸庞冷峻,他才刚迈步进来,秘书便战战兢兢的跑过来,“总裁,霍少清早就来等着您,我拦不住!”

薄唇微勾,他抬手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迎面就看到一双深沉愠怒的眼眸。

含笑坐在他的对面,冷濯笑而不语,并没有先开口。眼前忽然推过来一张支票,他低头看了眼,伸手将支票拿起来,把玩在手指间。

看着支票上面的金额,冷濯挑眉看着他,沉声道:“我不缺钱!”

霍绍南冷冷一笑,眼底的神色隐忍:“从今以后,她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想从我手里把人买回去?”将手里的支票攥紧,冷濯眼里的眸色渐沉,“可我不想卖!”

霍绍南眉头紧蹙,脸上的神情瞬间凛冽,“她在我身边,谁也动不了。”撂下这句话,他站起身往外面走出去。

“是吗?!”冷濯将支票揉成一团,抬手丢进垃圾桶,背对着他道:“那我们拭目以待。”

心脏的位置猛然收紧,霍绍南脸色几变,紧绷的下颚透出凛冽的弧度。收敛起心里的翻涌,他大步离开。

坐在车子里,霍绍南愣愣的出神,他手指握着方向盘,挣扎许久后,才将车子发动,开回公司。

一夜辗转难眠,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是一片阳光明媚。床边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莫晚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赤脚走下床。

整栋别墅很安静,半点声响也没有,她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厨房摆着很多食物,让她怔了下。乌黑的眼眸幽幽闪过什么,她走过去开门,果然发觉门是锁上的。

莫晚坚硬的收回手指,脸色一片苍白,她转身回到卧室,坐在落地窗前。窗外阳光正好,暖融融的照射进来,却只让她全身发抖。

将脑袋靠在窗边,莫晚眼底酸胀,却没有落下泪来,许久她唇边才溢出一抹苦笑。他这样关着她,是为了什么?想要把她买回来,接受他的安排吗?!

可她却不能接受那样的难堪,非要她卖了一次,再卖一次吗?

霍绍南,你终究不懂……

用力吸吸鼻子,莫晚苍白的唇动了动,眼里的神色黯淡无光。她伸手摸出手机,含着热泪将电话拨出去,如今她情愿呆在那个男人的身边,至少她的心不会痛!

天边的夕阳垂下,那绯红的光亮渐渐消失不见,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晦暗一片。

别墅的门铃猝然响起,莫晚脸色从容的起身,快速整理好自己,拿着东西离开。跟着门外的黑衣人上车,她一路沉默,甚至连眼神都平静无波。

车子直接开到半月湾,保镖将她护送到门外离开。莫晚盯着门上的密码锁,手指颤巍巍的按下,滴答声后,大门打开。

黑色的真皮沙发内,男人双腿交叠,俊美的脸庞炫目迷人,他手里端着红酒,黑眸望向她,嘴角的笑意正浓……

------题外话------

小冰山又笑了,咳咳,你们懂滴!掩面……

ps:看文的亲们,可以去看看汐的完结文《总裁的烙痕》地址在简介下面,大家不许潜水,不许霸王哦!

霸王的孩子,看不到jq,嗯哼~~

24 堕落天使

昏暗的客厅里,只有一盏壁灯亮着,莫晚站在门边,双眼直勾勾对上那双墨黑的眼眸,他优雅的坐在那里,全身散发出来的压迫感,汹涌而来。

捏紧手里的包,莫晚深吸一口气,抬脚直接走进浴室,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有说。站在花洒下面,温热的水流冲刷下来,她扬起头,任由水花浇在她的脸上,迎来那阵窒息感。

xiōng腔里憋的生疼,她紧绷的身子,慢慢滑落在地,双手抱膝的瘫坐下来。眼眶酸酸涨涨的难受,她呆呆坐着,身体使不出一丝力气。

眼泪悄悄滑出眼眶,顺着水流淌下来,莫晚用手捂住嘴,才能压制住那阵阵呜咽。她选择来到这里,就是要让自己断了念想,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念想!

贝齿紧紧咬着唇瓣,莫晚双肩颤抖,心头悲戚,脑袋里闪现的往日画面,狠狠剜着她的心,一刀刀,血肉模糊起来。

晚儿,我等着你长大……

耳边回荡着他的温柔软语,莫晚眼中的热泪喷涌而出,她用双手将自己紧紧抱住,却还是抑制不住那种颤抖。

其实他从来都不懂,即使她长大了又怎样呢?他和她之间的差别,从来都不能逾越。

人活得要有自知,门当户对的道理她懂,那些障碍是注定的。他的人生每一样都是完美的,可她有什么呢?她的出生就是洗不去的耻辱,苟延残喘的活下来,她就只有那一份纯洁,还算干净。可就是这份干净,命运也不让她为他保留,她多想把完整的自己交给他,可是她没有资格。

她用自己唯一干净的东西,去换了弟弟的命。她是堕落的天使,配不上完美的王子?!

浴室里白色的水雾弥漫,莫晚麻木的站起身,用干毛巾擦干身体,穿上睡袍从浴室走出来。卧室里空荡荡的,什么人影也没有。

迈步走到客厅,男人原先坐着的沙发上,此时也空无一人,她不禁皱了皱眉,慢慢走到沙发边坐下。茶几上放着红酒瓶,以及男人刚刚喝过的酒杯,昏黄的光影下,红酒散发着迷人的色泽,勾人心弦。

手指不受控制的伸过去,莫晚抓起酒瓶,拿起来闻了闻,红酒的味道醇香浓厚。抬手,用酒瓶对着嘴,她仰头喝了一口,入口的味道有些涩,红酒滑过喉咙的时候,带起一股清甜。

微微笑了笑,莫晚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红酒瓶,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灌,她苍白的脸颊缓缓染上绯红,紧绷的神情舒缓下来。

男人穿着黑色的睡衣从浴室走出来,迎面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影,他愣了下,而后大步走过去。

身边的沙发陷进去,莫晚回头看过来,就看到男人那张完美的俊脸。她瞪着双眼,目光从他脸上掠过,再度回到酒瓶上面。

冷濯单手靠在沙发背上,瞥着她喝酒的动作,他并没有阻止。他幽深的眼底沉静,抬手轻抚着她柔顺的黑发,勾起凉薄的笑来:“没想到你还很值钱?今天霍绍南开价很高!”

攥着酒瓶的五指猛然用力收紧,莫晚咽下嘴里的酒,喉咙里火辣辣的疼。她眼里又腾起热泪,却被她一点点逼回去。

望着她低垂的脸,冷濯挑挑眉,伸手将她勾在怀里,低声问她:“后悔吗?”

后悔?!

莫晚紧咬着唇,乌黑的眼底倏然暗淡下去。她有什么资格说后悔,她的人生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早已注定,今生她得不到幸福。

“你高兴吗?”推开他的手,莫晚冷笑的望着他,沉声道:“看着别人痛苦,你很得意是不是?你的得意,在于你可以掌控一切?!”

男人深邃的眼眸沉下来,他收起嘴角的笑意,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看着他yīn沉的脸色,莫晚心头闪过一阵快意,她明知此时应该识趣的闭嘴,可心底压制的情绪,急于宣泄出来。

“呵呵……”莫晚抬手将酒瓶放下,忽然撑住双手,往前靠过去,乌黑的翦瞳定定的望着他,道:“只可惜,你掌控不了人的心。”

“你控制的东西,我早就不再乎了,”抬手指着自己的心口,莫晚眼里含着泪水,声音沙哑却又坚定,“可这里,谁也控制不了,它只属于一个人!”

冷濯眯起眼,薄唇紧抿,眼底的神色染满yīn鸷。她这样直面的挑衅,是他不能允许的!

男人锐利的眼眸透着狂狷,他五指收紧,下一刻已经将她扣在怀里,直接将她扛起来,走进卧室,抬手将她甩在床上。

脑袋嗡嗡一阵响,莫晚回过神后,慌忙直起双肩,肩膀被他用力按回去,她的挣扎微乎其微。

“放开我!”

身上压下来的重量让她害怕,本能的伸手推他,“你放开我!”

伸手压住她挣扎的胳膊,冷濯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的脸,声音透着狠戾:“莫晚,你敢这样和我说话,胆子见长啊!”

身上的睡衣被他扯开,露出大片的白皙肌肤,莫晚心惊的抗拒,双手双脚都蜷起来,推抵着他的侵占。

男人掐住她的腰,一个用力便将她压在身下,轻松的制止住她的踢动。

眼见着他强势的压迫,莫晚双眼都是惊惧,她张开嘴,一口狠狠咬住他的虎口,用尽全身的力气。牙齿发酸发麻,嘴里尝到甜腥的味道,可她还是不肯撒开,真恨不得将他的肉咬下来。

“张嘴!”

冷濯心头火起,手指扼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因为用力过度,使得她牙床生疼,那殷红色的血渍沾在嘴角,诡异妖娆。

低头,望着右手虎口处那个血牙印,冷濯眼神凌厉,他火大的低下头,张嘴就咬在她的唇上,啃咬。

感受到他的唇,莫晚下意识的闭紧牙关,抗拒他的深入。可男人粗粝的手指伸到她的下巴处,捏住她的两腮,强迫她松开牙关。

男人灵活的舌尖,轻而易举的钻进去,肆意游走,强势不容拒绝。

莫晚拼命的想要咬下去,不过被男人捏住下颚,无法用力。她纤弱的双手,死命的开始捶打,终于让男人失去耐性。

冷濯脸色铁青,显然被她激怒,他随手解开她睡衣的系带,把她双手捆绑住。他手掌一个用力,让莫晚的脸朝下,将她的脸按在被褥中。

口鼻都被堵住,莫晚呼吸不畅,脑袋里一片昏沉,她慢慢闭上眼睛,意识开始不清。

男人眼里狠戾的yīn鸷骇人,全身的邪恶气息散发,直到见她呼吸微弱,他手指才松了力道,板过她的脸,低头吻下去。

卧室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浓重的呼吸声。

今晚的她,似乎有些不同。她的身体依旧紧致,酒精的作用一点点挥发出来,将她冰凉的身体熨暖,那淡淡的香气萦绕,蛊惑人心。

莫晚闭着眼睛,眉头不适的皱起来,并且弓起小腹。

这种若有若无的勾引差点让冷濯控制不住,他放在莫晚腰间的手猛然收紧,那片雪白的肌肤落下暗红色的指痕。

冷濯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前额的发梢上,薄汗滚落,滴在莫晚的xiōng前。这种**蚀骨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

这一夜睡的朦胧,梦里无止境的画面翻滚着曾经的那些温暖,莫晚哭着从梦里醒来,睁开眼睛满室光亮。

房子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身体的酸疼提醒着昨晚的堕落。

掀开被子下床,莫晚洗了把脸,快速的收拾好自己,她将手机从包里掏出来,开机就收到语音提示,全部是来自一个号码。

眼里的泪水酸胀,她握紧手机,心头百转千回。收敛起心绪,莫晚拿好东西离开。

步行走回家,她远远地就看到那辆黑色的车子。脚下的步子,有一瞬间的迟疑,可她明白自己还欠他一个解释,否则他不会放弃。

莫晚抬起头,迎着他寒冷如冰的眼睛,一步步走来。她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尖上,痛的锥心刺骨。

------题外话------

小冰山啊,你就不能温柔点吗?嗷嗷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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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错过

初春的天气,气温还偏低。没有太阳的早上,有些yīn冷。

黑色的宾利轿车边上,男人靠着车门,目不斜视的盯着走来的人,他眼里的神色幽深,薄唇绷紧。

忍住心尖上那一阵阵酸涩,莫晚迈步走过去,表情平静的站在他眼前,静静等着他开口。

看着她过分淡然的双眸,霍绍南心里一沉,xiōng口好像被人勒紧,连带着呼吸都困难。

“为什么?”

静谧的对视中,只听他冷声开口,千言万语汇成这三个字。

莫晚卯足一口气,声音异常平稳,“我需要钱。”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霍绍南隐忍的怒火终于爆发,他伸手扣住她的双肩,几乎是吼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需要钱为什么不找我?”

望着他怒极的俊脸,莫晚眼底闪过一片凄凉,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那些心酸,她都压在心底,不想去面对,更不想让他知道。

见她不说话,霍绍南额上的青筋蹙起,她的沉默,在他眼里却变为一种心虚,“因为他比我有钱,比我更能满足你?!”

乌黑的眼眸猛然晦暗下去,莫晚紧咬着唇,双肩都在颤抖,她喉咙酸涩,声音都跟着提高,“当然不是!”

这几个字她颤抖着喊出来,整张小脸苍白如纸,那些流言蜚语她都能忍受,可他一个轻蔑的眼神,就足以将她压垮。

霍绍南话一出口就开始后悔,气头上的质问他随口抛出去,看着她眼底的那抹晦涩后,他也跟着心头一阵收紧。

“莫晚,你还有事情瞒着我,是不是?”意识到她的神情不对,霍绍南敏锐的察觉出异样,心里隐隐猜想到什么。

深深吸了口气,莫晚明亮的眼眸含着泪水,她抬起头,望进他的眼底深处,“那时候,弟弟突然病发,短时间内就要凑够一大笔钱。那时你在国外,我找不到你!”

脑袋里“嗡”的一声响,霍绍南冷峻的面容坚硬,他缓了口气,低声问她,声音中带着轻轻的颤抖:“那你为什么不去我家?”

“你家?”嘴角滑过一丝苦笑,莫晚眼眶酸涩,险些溢出泪来,“我等不及了,我弟弟还躺在医院里,等着我去救命!”

眼角的泪水滑落,莫晚死死咬住唇,整个人都在发抖。那时候她跑去霍家,可等到的只是霍家人的奚落。那一双双鄙夷冰冷的眼神,就好象钉子,硬生生刺入她的心口,痛到不能呼吸。

直到今天,她也不能忘记,那天早上,在霍家大门外,霍绍晴颐指气使的说:莫晚,你怎么还缠着我弟弟,这十几年你从他身上得到的还少吗?你死心吧,这辈子他都不能娶你!

在那一刻,莫晚才明白,他和她之间究竟相差多少?而她,终其一生也走不到他的身边。

听着她欲言又止的话,霍绍南好看的剑眉皱了皱,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抑制住那些回忆,莫晚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水,沉声道:“你知道的,在这个世上,小林是我最重要的人。无论在任何情形下,我都不可能放弃他。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要救他!不要说是把自己卖了,就是让我去死,只要能换他活下去,我都愿意……”

她越说眼里的泪水越多,说到最后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

不等她说完,霍绍南猛地往前跨出一步,伸手就将她搂在怀里,那双深邃的眼眸泛红,“晚儿……”他紧紧抱住她,心底的情绪翻涌起伏。

这些年,他在国外深造,自认为将她的生活安排的很好,只要安心的等着她长大就好。可他却没有想到,原来他的自以为是,竟会将她逼入绝境。

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莫晚压抑的泪水簌簌而落,她忍不住眼泪,整个人哭的颤抖哽咽。

霍绍南用力将她抱在怀里,恨不得揉进血肉里,有些事情他早就应该想到,比如他的家里,比如他们之间门第的落差。

以前他只是觉得,她还小,这些事情等她长大好再去处理。可他唯一的忽略,却让他和她,错失掉这么多。

“晚儿,以后有我在你身边,没有人能够伤害你!”抬手抹掉她眼角的泪水,霍绍南眼底幽深,薄唇紧抿,透出一股凛冽的气势。

脸颊滑过他温热的手指,莫晚心头一阵钝疼,心里的伤口破裂,“可是太晚了……”

轻轻推开他的怀抱,她将眼眶的泪水逼回去,平静而心酸的望着他,问:“如今这样的我,你还能要吗?”

霍绍南伸出手,修长的指尖抚过贴着她鬓角处的一缕墨发,露出整个光洁饱满的前额,她眼里的静谧随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而轰然崩塌。

他一寸寸将视线下落,最终落入她清婉的眸底,“晚儿,我说过,我会等你长大。那些不好的事,是你成长道路的一个坎,它既然是必须要经过的,我们一起走过去。”

有这么这一瞬间,莫晚真的好想拉起他的手,从此以后再也不分开,哪怕去到海角天涯,哪怕后面的路多么荆棘难行,可她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她知道自己再也不配拥有这样的男人!

低垂的手指兀自收紧,莫晚指尖泛白,定定望着他,“霍绍南,我不是你的天使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是!”

“我配不起你!”破碎的挤出这句话,莫晚抬手推开他,头也不回的跑回家。

眼见着她跑远,霍绍南却不敢去追,她临别时眼里的那股绝望,他都看在眼里。这个时候,不能将她逼得太紧,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推开家门,莫晚迎面就看到父亲正在焦急的等她。

“晚儿,你去哪了?怎么才回家?”莫书远看到女儿回家,一脸担心。

瞪着父亲的脸,莫晚心头一片哀戚,她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怒吼道:“莫书远,你们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莫书远怔了下,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心脏的位置狠狠揪了下,“晚儿,爸爸……”这些年女儿的付出,他都明白,毕竟是父女,他心里也不好受。

不再给他解释的机会,莫晚转身回到卧室,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她双腿虚软,跌坐在地。

任由门外响着父亲的问话,莫晚难受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双手抱膝坐在地上,后背靠着门板,心口好像被人掏空,锥心的疼,用什么都填不满。

……

黑色的宾利轿车开进庭院,男人推开车门,满心疲惫的走进客厅,他坐在沙发上,抬手搭在额头。

一道窈窕的身影从楼上走下来,霍绍晴脸上敷着面膜,走到沙发边,“绍南,你昨晚去哪了?妈等你到半夜,天快亮了才去睡。”

霍绍南皱了皱眉,从沙发上直起身,薄唇紧抿。耳边回荡着莫晚说过的话,他心头沉重,脸色极为难看,“姐,两年前,莫晚是不是来家里找过我?”

女人脸色一沉,眼睛里闪过慌乱,“她又去找你了?绍南,你怎么还和她缠在一起!”

蹭的从沙发上站起来,霍绍南双眼喷火,怒不可遏:“那是我的事,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吵什么?!”

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呵斥,一位年逾七旬的老妇手里杵着拐杖,满脸威严,。

霍绍晴自知理亏,揭开面膜跑到奶奶身边,声音低了下去,“奶奶。”

叶贞淑看了眼孙子,炯炯有神的双眸锐利,“绍南,你做事一向有分寸。如今霍家的局面,你比谁都清楚,还在为了外人分心?”

在家里,***威严没有人可以抗拒,霍绍南紧抿着唇,没有多说什么。他沉着脸起身,直接迈步上了二楼。

看他走远,霍绍晴不禁松了口气,“凶什么凶,亏得还是我弟弟,真是白疼他了。”

“绍晴,”叶贞淑脸色沉下来,转头看看她,“你也收敛点!”

“哦!”不敢质疑***话,霍绍晴点头答应,躲回自己的卧室去了。

洗好澡走出来,霍绍南换上一套白色的家居服,他坐在床头,伸手打开抽屉,取出里面的一个盒子。打开盒盖,里面满满的都是信函。

抬手将书信打开,霍绍南盯着信纸,俊逸的脸庞染满惆怅。当初他出国,和莫晚一直保持着最古老的书信往来,不想最美好的回忆,却变成最致命的伤害。

往后倒在床上,他愣愣的望着天花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早知道一切会演变成这样,当初他绝对不会离开,一定会紧紧守在她的身边。

可这世上,哪有什么预知呢?他和她,就要这么错过吗?他不甘心,也不能放手!

冷氏大厦,顶层。

办公室内,阳光明媚,宽大的玻璃窗折射进来的光线,渲染在男人冷峻的侧脸,迷人魅惑。

冷易将收集的资料整理好,眉宇间似乎有些担忧,语气带着疑问:“唐天德和霍家一向交情深厚,如果有他在……”

男人坐在转椅中,黑色的派克笔旋转在手指间,他挑眉看着冷易,嘴角轻佻:“急什么?”

起身走到窗边,冷濯双手抱xiōng,他单手轻抚着下颚,眼里的神情锋利如刀:“谁敢帮着霍家,都是死路一条。”

天边残阳如血,大地渐渐将那点光亮吞噬,最终陷入一片幽暗。

------题外话------

呜呜呜~~卡文的孩纸伤不起!憋了一整天,终于写出来啦!

不许霸王,偶要安慰!

26-30

26 危险突袭

呆在家里两天,莫晚收敛好心情后,马上收拾东西返校。寒假结束,新的学期开始,她强迫自己压下那些事情,一心开始准备毕业论文。

自从那天和霍绍南分开后,莫晚这段日子都没有见过他,而那个男人也鲜少纠缠,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来过。

博提亚学院迎来建校二十周年,全校师生都精心准备隆重的庆典。莫晚外形好,气质佳,这几年在学校一直主持庆典类的活动,这次自然也不例外。有了以往的经验,学生会承办这样的场合倒也不是很难,他们这群人凑在一起,服装、节目全都准备的得心应手。

原本低落的心情,因为忙碌冲淡不少,莫晚就当天的演讲稿背熟,铭记在心。

校庆当天,所有给校方出资的赞助集团首脑几乎都赶来。这所学院在s市历史悠久,各大集团都善于从这里挑选人才,所以这场盛典自然声势浩大。

清早起来,莫晚特意早起了半个小时,又把演讲稿熟背一遍,确认无误后,她才安心准备其他活动。

来到学校大礼堂的时候,学生会的其他人都忙着进去做最后的布置。莫晚负责主持,所以被安排去休息室等候。

路过长廊的时候,围聚着很多人,站在人群中间的男人,穿着黑色的手工西装,他俊美的脸庞微侧,那线条分明的半张脸已足够让人眩目。

唐暧穿着修身的白色小礼服,笑颜如花的挽着身边的男人,那双水润的眼底盈满笑容。

校领导察言观色,见唐暧找到这样的靠山,更是把她捧上天,那一张张谄媚的嘴脸,看在眼里只觉得刺目。

莫晚低着头,想要快走几步,躲进休息室,却不想肩膀被人撞了下。

“绍晴姐!”

往前的步子咻的停住,莫晚几乎是本能的回过头,看向她身后。

走来的女人,穿着时髦的春装,一张俏脸如沐春风,看到唐暧,她笑了笑,道:“小暧,你也在啊。”

唐暧故意拉起身边的男人,走过去,道:“绍晴姐,这是我男朋友。”

“冷濯。”男人很给面子的笑了笑,声音温柔,只不过嘴角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霍绍晴抬起头凝着他,眉宇间闪过一抹失落,“你好,霍绍晴。”想不到唐暧能找到这样的男人,还真是小看她了!

莫晚站在原地,掂起脚尖往后看,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她心头酸了下,眼眶中隐隐有种湿滑。

冷濯眼角一挑,恰好看到那张失神的小脸,他轻眯了下眼,眼底的神色很快又回归平静。

女子精致的脸上闪过yīn狠,唐暧看见莫晚失落的脸,笑道:“绍晴姐,怎么你一个人来的?”

霍绍晴挑起眉,她锐利的杏目扫过莫晚期盼的眼神,口气低沉:“嗯,绍南有事不能来,原本我也不想来,可毕竟是母校校庆,我也不好推辞。”

听到这话,莫晚礼貌的对着霍绍晴点点头,而后转身走开。她走进茶水间,暗暗松了口气,他是有事不能来,并不是不想见到自己。

伸手接杯水,莫晚倚在饮水机边上,乌黑的眼眸望着某一个点,心事重重。今天,可以看到他吗?

寒暄几句后,霍绍晴跑去和老同学相聚,身边的男人被那些人拉走,唐暧无聊的站在原地,她转了个身,笑着往茶水间走去。

尖细的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并未发出半点声响。莫晚愣愣的发着呆,肩膀猛然一沉,手里的水立刻撒到衣服上。

“哎哟,对不起,我没看到你。”斜眼看着她xiōng前的狼狈,唐暧心头得意。

放下手里的杯子,莫晚急忙抽出几张纸巾,擦拭xiōng前的水迹。幸好杯子里只是纯净水,衣服很快能干。

拿起咖啡壶,唐暧倒出一杯咖啡,脸上竟是冷笑:“霍绍南认清你的真面目,所以不要你了吧?”

轻啜了口咖啡,她脸上闪过一道寒光:“莫晚,你活该!”

恶意的挑衅,戳在莫晚的痛处,她五指收紧,低垂的眼底燃烧起怒火。

茶水间外,正好走来的男人脚步顿住,那里面的谈话他听的清楚,却不想干预。

冷濯抬起右手,轻抚着右手虎口处那个小牙印,凉薄的唇勾了勾,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敢咬他!

见她不说话,唐暧心里更加得意,说话越加恶毒,“莫晚,你不过就是仗着脸蛋漂亮才能勾引男人,你有什么资本呆在他的身边?!”

莫晚猛然抬起头,伸手扣住唐暧的手腕,往水池边砸过去,“啪”的一声,杯子应声而碎。

“那你又算什么?不也是仗着这张脸吗?”莫晚手指夹着碎片,按住唐暧的脑袋,手里的碎片直接抵住她。

她的动作很快,唐暧只感觉手背一阵酸麻,转眼间已经被她用碎片抵住。尖刻的玻璃碎片距离她的脸,不过一厘米,这样的危险,让她崩溃:“莫晚,你疯啦,快点放开我!”

莫晚眯了眯眼睛,表情很冷。从小到大,她需要保护弟弟,还要随时应对父亲欠下的债务,形形色色的人她见过很多,她并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只要别人不招惹她,她并不愿意斗狠。

“如果我的手指抖了,你会怎么样?”心里堆积的怨怒,一下子都朝着她发泄出来,莫晚手指动了动,脸上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唐暧脸色煞白,头上都冒出冷汗,她此时真的怕了,连话都不敢说。

见她吓得脸色苍白,莫晚心里的怒意也散去,她将手里的碎片丢进垃圾桶,头也不回的走远。

“疯子!”

等到唐暧回过神后,立时尖叫一声,不过她真的被吓坏了,不敢随便再去招惹她。

昏暗的角落里,冷濯盯着走远的那道身影,眼里染满笑意。他果然没有看错,她表面看起来柔弱,其实骨子里死倔,她那一身逆鳞,如果有人轻易碰到,定会被刺。

学校的庆典顺利举行,每个细节都圆满。散场之后,学生会的人留下收拾整理,莫晚因为主持庆典,所以先回到宿舍休息去了。

因为茶水间的事情一闹,唐暧整个人都蔫了,直到庆典后,冷濯开车将她送回家。

“濯,”唐暧坐在车子里,想着方才那一幕,心有胆寒:“你为什么要把她留在身边?”这句话她憋了好久,忍到今天才敢问。

冷濯挑挑眉,脸上的神情温柔:“玩玩而已,你还当真?”

他的回答让唐暧心头一喜,接着问道:“真的?”

抬手摸摸她的脸,冷濯眉眼间尽是温柔:“如果我以前身家太过清白,你就不怕我有问题?”他刻意咬着最后的那两个字,语气暧昧。

唐暧愣了下,而后羞红着脸,依偎进他的怀里,心头甜如蜜。

“濯,”唐暧伸手勾住男人的腰,一脸幸福道:“爸爸说想要见见你。”

“你来安排。”冷濯轻轻环住她的腰,黑眸倏然沉寂下来。放了这么长的线,那老东西终于有动静了。

回到宿舍,莫晚走去浴室洗脸,水滴滚落,镜子里的脸,黯淡无光。

眼眶一阵酸胀,莫晚扬起头,将温热的泪水逼回去。一直都没有等到他的身影,难道他真的就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了吗?

外间的铃声响起,她擦干脸,就接到冷濯的电话。跑到学校大门口,并没有看到那辆耀眼的车子,她踌躇间,眼前忽然开来一辆白色的威兹曼。

掠过这辆车子,莫晚暗暗咂舌,他随随便便换辆车,足够他们这种人一辈子的花销。

“上车。”

男人降下车窗,低沉的声音磁性。

生怕引来路人的注视,她拉开车门坐进去,刚刚坐稳,男人就发动引擎,将车子开走。

白色的威兹曼往闹市区行驶,莫晚坐在车里,没有说话,她心里堵的慌,只静静望着车窗外。

冷濯手指握着方向盘,双目望着前方,车子开过一个路口,起步的时候稍慢,迟疑的瞬间,让他从后视镜中扫到什么,警觉的抬起头。

开车来到百货商场,冷濯直接往地下停车场去,他停好车,眼睛再度瞄了眼后视镜,眼里的神情幽暗。

临下车前,冷濯从车座下方,拿过什么东西放进衣服里。

莫晚心不在焉,麻木的跟着他往电梯方向走。

砰——

静谧的空间里,猝然一声闷响。

莫晚心惊的缩了下脖子,感觉有什么东西擦过她的耳边飞过去。等她回过神后,才猛然意识到方才的响动竟然是枪声。

------题外话------

呜呜呜,这么多霸王,真的没有动力码字啦!偶要虐小冰山啦~~

27 我走不了,你也别想走

地下停车场光线幽暗,莫晚只感觉耳边一阵劲风扫过,子弹飞射,直接穿透前方的排气管道,管道被打出一个洞,有白色的气体排出。

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危险,莫晚吓得连尖叫都忘记,手腕一紧,男人已经将她拉过去,两人闪身躲在立柱后面。

男人掏出衣服里的柯尔特m1911手枪,面色冷峻,后面的车子跟着他一路,显然有备而来,他不动声色,就是想要看看是什么来头。

跟踪他的只有一辆车,最多五个人,所以他完全可以应付。

从先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莫晚瞪大了双眼正要开口,却见男人眉间一沉,眼神告诫她闭嘴。这样的时刻,她只在电视里看过,如今深陷其中,当真慌乱无措。

冷濯看不到身后的情形,他只能摘下手表,将表面冲上,捏在手里往外移出,顺势可以通过镜面看到后来藏着人的方位。

将光洁的表面探出去,冷濯清晰的看到后方那些黑衣人的位置。

灯光一闪,有人发觉那阵反射的光芒,“砰”的一声,手表粉碎。

砰砰砰——

连着三枪,冷濯手臂平稳的射击,锐利的眼眸腾起杀气。弹无虚发,紧跟着有三人倒地。

这一阵枪响,吓得莫晚一个机灵,她掏出手机想要报警,却吓得将手机扔出去,摔在前方的地面上。

“走!”冷濯拉起她的手腕,就要往电梯方向的后退。

莫晚挣扎了下,愣是推开他跑去捡手机,她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手机丢了,今晚霍绍南给她电话怎么办?

黑衣人瞄准她,顺势扣下扳机,子弹飞射而来。莫晚显然没有意识到危机,她弯着腰还在勾手机,忽然肩膀一重,一股大力将她推开。

“唔!”

砰砰——

又是两枪,冷濯手指猛扣,身体灵活的一个翻转,再度射中一人,同时将坏事的女人拽起来,带着她走进安全通道。

莫晚手肘着地,掌心擦过地面,滑出一条血口子,等她被拉进安全通道的时候,才意识到方才的自己有多危险。紧紧攥着手机,她脸色煞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冷濯带着她往安全通道的里面走,最里面是一处地下室,他一脚踹开大门,将她推进去,而他自己也跟着躲进去,将安全门锁好。

里面的空间狭窄,只有一扇很小的通风窗,莫晚后背靠着墙,额上的冷汗直流,刚才的惊心动魄,真的把她吓坏了,谁能想到惊险片的情节,能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

狭小的空间里,传来一阵刺鼻的味道,莫晚惊诧的转头,这才看到男人肩膀处的异样,“你受伤了?”

“废话!”冷濯挑眉看了她一眼,语气震怒:“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白痴,你想死是不是?”

莫晚被他一阵吼,却没有回嘴,刚刚那一幕的惊险,她心有余悸,回头去想想,自己也惊出一身冷汗。

伸手将他扶到地上坐好,莫晚深有愧疚,他这伤是因为推了自己,否则伤的就是她。

低头望着他右肩胛的皮肉外翻,莫晚脸色苍白,那里明显的有一个黑洞,鲜血不止,“好多血,要怎么办?”

她猛然往后推开,伸手拿起掉在地上的背包,却不想眉心被抵上黑洞洞的枪口。

“我走不了,你也别想走!”男人用枪抵着她的脑袋,墨黑的眼底嗜血yīn狠,让人不寒而栗。

莫晚狠狠倒吸一口气,对于他这样的变态念头再次唏嘘,这男人果然是冷血,非要给自己拉个垫背的才满足。

好笑的摇摇头,莫晚抬手握住他的枪把,用力推开,不禁笑道:“我才没有你那么变态。”说话间,她手指从包里找出丝巾。

冷濯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明显的怔了下,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

懒得和他解释,莫晚看着他还在流血的伤口皱眉,赶忙掏出干净的手帕按在伤口上,而后又用丝巾将伤口用力勒紧。在学校的时候,她学过一些紧急救人的常识,没有想到真有一天会用上。

“我不会见死不救!”莫晚将丝巾绕过他的右肩,乌黑的眼睛盯着他,纯澈的眼底一片潋滟流光,璀璨的好像天边两颗最亮的星辰。

冷濯没有在说话,任由她用丝巾将伤口包扎,他好看的剑眉始终都没有皱一下。

手指沾染温热的血迹,莫晚手臂发抖,全身高度紧张。她虽然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却清楚的知道,有人要杀他们,或者是杀他!

包扎好伤口,两人都松了口气,莫晚全身都是冷汗,衣服都黏糊的贴在身上。她拿出手机看了看,一点信号也没有,眼里的神色骤然死寂。

“怎么办?”看着手机,莫晚眼里涌起惧怕,她深知危险还在朝着他们逼近。

冷濯后背靠着墙面,高大的身躯将她遮挡在暗影中,他望向她手里拨不出去的手机,凉薄的唇勾了勾。

“你想死吗?”暗黑中,男人轻声问了句。

心头狠狠一阵收紧,莫晚慌张的抬头,眼眶红了起来。她想起还在医院的弟弟,想起奢赌如命的父亲,还有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眸……

“不想!”用力将眼泪逼回去,她哽咽着低喃。

看着她泛红的眼圈,冷濯不经意的笑起来,他紧绷的俊脸有了片刻的松懈。真是好骗,这样都能哭出来?

抬手将兜里的手机掏出来,冷濯将电池扣出来,后面显露的电路板上,有一个凸起的红色按钮。他用力按下去,只听手机发出“滴滴”声。

“等着吧,会有人找到我们!”冷濯将手机丢开,好像安慰似的吐出这句话。

莫晚望着他的动作,有些不敢置信,她似乎意识到什么,嘴角渐渐崭露出笑容。

双眼扫到她脸上的笑容,冷濯挑挑眉,似笑非笑的低喃:“就是不知道,是谁先到?!”

嘴角的笑容瞬间坚硬住,莫晚心里的欢喜还不及扩散,又被他这句话浇熄。

“过来!”他指着身前一个位置,“坐在这里。”

莫晚一呆,这人该不会在这里……

男人微微抬眼,“不坐?”

“坐!”莫晚一屁股坐下来,速度奇快,他手里手枪,被他用枪指着脑袋的滋味,她可不想再尝到。

“会用枪吗?”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莫晚一惊,连忙回答:“不会。”

男人未置可否,出其不意的抓住她的手,将手枪放进她的掌心。

莫晚大惊,连带着声音都拔高:“你干什么?!”

“想要离开,就照我说的做。”男人将她圈在身前,脸上的神情冷冽。

机械金属的凉度从指间蔓延进心底,莫晚秀眉紧蹙,心脏的位置咚咚直跳。她的人生怎么就如此不平凡呢?竟然连真刀真枪的日子都过上了!

“我的手受伤了,不能开枪,所以由你开枪。”男人眉峰微蹙,墨黑的眼眸深邃,手枪里还有两发子弹,根据他的判断对方应该还有一个人。如果那人不怕死的找来,那么……

右肩一阵阵灼痛,冷濯眼神内敛,紧抿的薄唇透出锋利的弧度。柯尔特m1911手枪,拥有无可比拟的绝对杀伤力和精准迅速的射击模式,只是射击时后座力大,巨大的反冲撞力,足以使他受伤的右臂废掉。

莫晚一下子清醒过来,“我没……”

“我知道,你没经验,”男人侧身,安稳的神情,“所以我教你。”

后背靠着他的xiōng膛,他的双手覆在她柔软的手上,而她的手里,是那把冰冷精准的手枪。

“手再往下沉。”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天生一股诱惑。说话的时候,他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让她禁不住发痒。

莫晚忍不住微微侧头,看着他的脸,五官完美,线条分明。

“好看么?”男人凉薄的唇微勾,狭长的桃花眼轻眯。

脸颊一阵火烧,莫晚尴尬的收回目光,正要开口,却被男人死死按住嘴巴,“不要说话。”

极度细微的脚步声,如夜猫般移动着。莫晚心底一沉,眼睛死死盯着紧闭的大门,她知道是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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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咔咔,偶家小冰山好帅捏,嗯哼~~

28 质问

手指紧紧扣住扳机,莫晚双眼瞪着紧闭的大门,额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屏住呼吸,一颗心激烈的跳动着。

门外一阵窸窣声,安全门“啪”的打开,紧跟着有人冲进来。

看着闯进来的人影,莫晚脸色大变,紧绷的神经咻的拉紧,眼见她就要扣动扳机,去被身后的男人先一步按住。

“别动!”冷濯按住她颤抖的手指,紧蹙的眉头放松下来。

外面进来的人,穿着清一色的黑色西装,他们手里都拿着枪,神情严肃。后面快步赶进来的男人,双眼凌冽,全身散发着一种杀气。

“哥!”冷易yīn沉着脸蹲下,眼睛盯着他的伤口,薄唇紧抿:“你没事吧?”

看到他来,男人笑了笑,伸手拍拍的肩膀,沉声道:“别紧张,小伤。”

黑衣人耳朵上带着耳机,及时汇报:“冷少,人找到了。”

男人站起身,眉宇间透着狠戾:“留活口!”

“是!”手下人听令,赶着去处理后面的事情。

伸手将呆坐的女人提起来,男人挑挑眉,将她手里的抢收回来,“走了。”

冷易眼睛扫过站在边上的女人,微微愣了下,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后,他幽深的眼里闪过几许波动。

莫晚被动的跟着这些人离开,回到半月湾后,她才从巨大的惊惧中平静下来。

黑色的真皮沙发上,男人单手撑着膝盖,身上的湖蓝色衬衣,此时右边袖子全部都被血水浸湿,连带着xiōng前都是血迹。

莫晚看着那大片的红色,脸色煞白,方才的一幕幕,她就感觉和做梦一样。那一把把手枪,刺激着她的神经,为什么冷氏集团的总裁会被追杀,那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眼睛看到冷易时,她明显的怔住,那张冷峻的脸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叮咚——

门铃响起,冷易起来打开门,走进来的男人手里提着医药箱,狭长的桃花眼轻佻。

将药箱放在茶几上,言昊顺势坐下,看了看男人受伤的手臂,急忙开始处理伤口。随着“吧嗒”一声响,深入的子弹被剔除。

“几个人把你伤成这样?”将伤口消炎处理,言昊眉头都不抬,冷声问道。

“五个。”男人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靠,”言昊惊诧的抬头,眼角扫到莫晚那张精致的脸蛋,鄙夷的笑:“你最近是不是玩的太多,手脚都软了!”

男人挑了挑眉,声音冷下去,“少废话。”

言昊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手里的动作却很专业,将伤口处理好,盘子里已经堆满染血的棉球。

“哥……”冷易接个电话转身,正要开口却被他制止。

冷濯转头扫过来,看着脸色苍白的莫晚,伸手拍拍她的腿,沉声道:“你进去。”

察觉到异样,莫晚很配合的站起来,迈步走进卧室,并将门关好。那些事情,她可不想去掺和,今天这样的场面足够她警惕!

“说吧。”看着她走开,冷濯抿着唇,将后背靠在沙发背上。

冷易面色紧绷,好看的剑眉蹙起,“是北边的那些人,肯定是为了上次的货。”

男人薄唇微勾,墨黑的眼眸锋利如刀,他并没有说话,不过整个人散发出来的寒意,却让人胆寒。

“你们回去吧!”收敛起刹那的暴戾情绪,冷濯神情很快平静下来。

言昊将消炎药留下,又给他打了一针,“及时换药,我每天过来一次。”

“嗯。”点点头,冷濯应了声。

冷易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开口。起身将他们送走,男人回手将大门关好。

卧室里面,莫晚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攥着手机,心情忐忑。掌心的沉默,让她满含希望的心,一次次落空。直到男人推门进来,她才回过神,将手机放进包里。

挑眉看了她一眼,男人什么表情也没有,单手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大刺刺的在她面前展露完美的身材。

莫晚慌忙的低下头,脸色发红,她无法习惯这种袒露。直到浴室传来水声,她低着的脑袋才抬起来。

幽暗的夜,让她全身发冷,她缩在床上,整个人都开始紧张。在经历过那样刺激的场面后,莫晚只感觉身心俱疲,比长跑都要累。

脑袋沾到枕头,困意马上袭来,紧绷的神经在不知不觉中放松,直到她阖上眼睛,沉沉睡去。

男人洗好澡出来,只见床上缩着一团影子,动也不动。走到床边坐下,他低头望着那张脸,幽深的目光内敛。

迎着洒下的月光,她巴掌大的脸颊白皙如瓷,稚嫩的肌肤下透着青色的血管。这张脸,精致干净,是极好看的。

掀开被子,冷濯翻身上床,顺势见她拉过去,抱在怀里。低头,望着她翘长的睫毛耸动,宛如蝶翅般,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暗影。

男人菲薄的唇,微微动了动,那双墨黑的眼眸幽深如潭,望不见底。

晨曦微露,暖融的阳光照射进来。

莫晚动了动身子,眼睛慢慢睁开,腰间压着一条手臂,她呆滞了几秒,耳边传来低沉的呼吸声。转头看到一张俊美的脸,她头皮发麻,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

感觉到自己的完好,她暗暗吐了口气,将放在腰间的手臂移开,去不想对上男人睁开的眼睛。

冷濯慵懒的睁开双眼,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紧紧盯着她。

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莫晚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男人拉回去,压在身下,“你这几天都过来!”

听着他的肯定句,莫晚心头大惊,下意识的问道:“干什么?”

冷濯紧抿的薄唇拉开,黑眸中染满戏虐:“你想干什么?”

一句话,让她哑口无言,心里咚咚乱跳。

“换药!”冷濯凝着她紧张不安的脸,嘴角涌起一丝坏笑:“你思想可真不纯洁!”

“……”被他噎住,莫晚盯着他右肩的伤口,脸色飘红,紧咬着唇说不出话。

许久,男人退开身,伸手在她臀上拍了下,而后起身走进浴室。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莫晚急忙站起身,快步走出卧室。她膝盖撞到茶几上,闷哼一声,痛得弯下腰。

眼神不经意的瞥过,恰好看到放在茶几上的一摞资料,最上面的文件是关于霍氏的。乌黑的眼睛闪了闪,她凑近细看,上面有很多密密麻麻的数据,她看不懂,也就没有深究。

离开半月湾后,莫晚坐车回到学校,上午有课,下课后她惦记弟弟,又赶到医院去。推开病房的门,她就看到弟弟坐在床边,正在看笔记本电脑。

“姐!”听到她的脚步声,莫林回过头来,脸上都是笑意。

莫晚笑着走到弟弟身边,见他又盯着那些红红绿绿的曲线图,不禁蹙眉:“小林,这些东西天天看,能够看出什么呢?”

看着一脸茫然的姐姐,莫林只是笑了笑,也懒的和她解释,说多了她也听不懂,“绍南哥怎么没来?”往后看了看,他随口问道。

莫晚眼底一暗,生怕弟弟看出端倪,敷衍道:“他最近很忙。”

听到姐姐的话,莫林脸色变了变,伸手将她拉过来,道:“姐,霍氏是不是很危险?”

莫晚不明所以的愣住,满头雾水:“什么意思?”

抬手指着股市曲线图,莫林眉头紧蹙,沉声道:“最近这段时间,霍氏股价一直下跌,明显是有人暗地吃进,想要乘机收购。”

眼睛盯着曲线图,莫晚一点也看不懂,不过弟弟的话她却相信。莫林对于数字很敏感,这些年有无数的老师夸赞他是财经方面的天才,如果让他去华尔街,定能一展身手。

此时,电视里面播放财经新闻报道,“截止到昨天为止,霍氏综合股价指数开盘下跌4。75%,收报11。34元……”

这些讯息,让莫晚心头忐忑,她想起早上在半月湾看到的那份资料,心里隐隐认定了什么。

从医院出来后,她漫步走在街上,不知不觉间走到霍氏大厦。大厦外面挤满了记者,那些人似乎已经在这里围堵很久。

人群中一片喧闹,莫晚侧头望过去,那道熟悉的身影在保卫的掩护下,迅速脱离围追的记者们,上车离开。

包里的手机欢快的响起来,她心不在焉的接起,只听到男人霸道的声音,“莫晚,你在哪?马上过来。”

还不等她开口,电话就被掐断。莫晚愣了下,猛然回忆起要去给他换药。认命的叹了口气,她坐上出租车,赶到半月湾。

赶过来的时候,冷濯正坐在沙发里,茶几上摆放着很多文件,他的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眼神专注的盯着屏幕。

拿过医药箱,莫晚坐在他身边,动作细心的开始换药。她并没专业医护知识,动作难免笨拙,硬着头皮将药膏给他覆好,又用纱布包扎好。

莫晚怔怔出神,心里的不安让她烦躁,鬼使神差的问道:“你要收购霍氏?”

客厅的光线昏暗,男人缓缓抬起头,墨黑的瞳仁盯着她,嘴角扬起一抹诡异莫测的笑容:“如果是,你要站在哪边?”

倏然对上他眼底暗藏的yīn鸷,莫晚心底蓦地一沉,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29 利用

压制住心里的慌乱,她深吸了口气,沉声道:“这些事与我无关。”手指用力搅在一起,她才能平稳的说出这句话。

将手里的药膏收拾好,莫晚站起身,走去浴室洗手。

望着她走开的背影,冷濯幽深的眼眸眯了眯,锋锐的下颚透出凌冽的弧度。他手指轻敲在膝盖上,俊美的脸庞线条分明。

拧开水龙头,莫晚低头用心的清洗着手指,她一根根将手指洗净,脸上的神情平和。猛然间抬头,镜子里的脸孔有些苍白,她紧绷的神经,倏然松懈下来。

但凡与他有关的事情,不需去抉择,她都会站在他那边,因为这是一种本能。

在半月湾休养了几天,冷濯的伤口愈合很快,只需要每晚换一次药。清早来到办公室,处理的事情很多,他正在低头看文件,桌上的内线忽然响起:“总裁,唐暧小姐来了。”

低垂的目光沉了沉,冷濯勾唇浅笑,道:“请她进来。”

办公室的门打开,走进来的女人面色憔悴,带着几分委屈:“濯,你怎么才回来?”这几天她都找不到他的人,打电话来问过才知道他出国了。

仰头看着她,冷濯微微笑了笑,将她揽过去,抱在腿上,“怎么了?”

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怀抱里,唐暧眼圈泛红,低声道:“爸爸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

男人好看的剑眉蹙了下,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为什么呢?”

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唐暧咬着唇,满脸迷惑:“爸爸没说,只说现在霍家有难,他不能不帮!”对于父亲的这些话,她半点也不能理解,感觉莫名其妙。

闻言,冷濯不着痕迹的笑了笑,那个老东西倒是不傻,这样委婉的拒绝他。不过他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改变,如果有人胆敢阻碍,那么结果只有一种。

抬手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锦盒,冷濯将盒子打开,里面是和田玉的摆件。玉件足有扇面大,雕刻的是松寿图,温润的和田玉发散着诱人的光芒。

“这件东西,是我特意买回来送给你父亲的。”将锦盒推过来,冷濯语气温柔。

唐暧看着那件东西,面露欣慰,父亲一直喜欢收藏和田玉,这件东西定能博父亲开心。说不定,父亲就会答应她和冷濯在一起了呢!

“濯,”欢喜的搂着他,唐暧嘴角的笑意弯弯:“如果爸爸知道是你送的,一定很喜欢。”

冷濯伸手摸摸她的头,墨黑的眼眸溢满笑意,“傻丫头,不能告诉他是我送的。”

“为什么?”唐暧不明白他的话,怔怔问他。

“你一下子说明,伯父肯定不收,你要慢慢告诉他,嗯?”男人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声音低沉磁性,霎时掳获女子的芳心。

唐暧想了想,感觉他说的话很对,伸手圈住他的腰,她柔声道,“你说爸爸什么时候可以接受我们?”

男人将她搂在怀里,凉薄的唇扬起一抹狠戾:“很快!”

被他抱在怀里,唐暧整颗心都是酥麻的,听到他如此肯定的话,她灿烂的笑起来,完全不明白这里面的深意。

三天之后,唐暧终于明白他那句话的含义,却已经深陷泥沼,尝到从天堂坠落到地狱的滋味。

从学校接到母亲的电话,唐暧一路狂奔跑回家,刚进大门,就看到整栋别墅里面,全是警察。屋子里的东西,都被翻得乱七八糟,满地狼藉。

“妈,出了什么事?”唐暧头发散落的跑到母亲身边,脸色苍白。

母亲将她拉到边上,脸上都是泪水,痛哭不止,“暧暧,他们说你爸爸藏毒。”

“什么!”唐暧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她跑到警察身边,吼道:“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我爸爸不会,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都被翻出来,并没有再找到其他什么东西,他们抱着证物正往外面走,见她阻拦,立时有人厉呵:“唐小姐,你不要替你父亲隐瞒了,从他书房里找到的东西,还会有假?”

“什么东西?”唐暧茫然的望着他们,却见他们手里抱着那个玉件,玉石已经被打碎,露出里面的东西。

原来那件玉器中间是镂空的,此时被打破,便能看到里面的东西。透明的袋子,里面装着白色的粉末,纵然她再傻,也能明白是什么东西。

“不可能,这不可能!”唐暧盯着那个物件,瞳仁一阵涣散,眼里的泪水簌簌而落。

“在我们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们不能私自出境!”将证物拿走,警察义正言辞的告诫她们,而后全部撤离。

别墅很快安静下来,唐暧颓然的跌坐在地,脸上泪水横流,她咬着唇,全身瑟瑟发抖。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冷濯送给父亲的和田玉里,会有那些东西?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啊!”抱着脑袋尖叫一声,唐暧直到此时才意识到父亲当初的警告。可她却被魔鬼蛊惑了心,亲手毁掉一切!

莫晚下课回到宿舍,便察觉出气氛不对,大家都围在电脑旁边,窃窃私语。

“晚晚,”张颖看到她回来,忙将她拉到桌边,指给她看:“唐暧家出事了。”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莫晚看清网上的报道后,也是大为惊讶。报道里说,唐氏企业的董事长涉嫌走私毒品,正在等待近期宣判……

看完报道,莫晚眉头紧锁,她看着对面空空的床铺,心里很不好受。虽然说唐暧平时飞扬跋扈,但这件事情来的太突然,她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几天网上的报道不断,纷纷谣传,唐家没落后,下一个就是霍家。在s市,霍唐两家一向交情深厚,如今唐家破产,霍氏股价最近又一直下跌,往后的趋势便是显而易见的。

一整天都没有什么精神,莫晚下课后赶回宿舍,将东西整理好,她又编造好理由离开,赶着去半月湾。

神情低落的走到学校外面,莫晚迎面就看到那辆黑色的车子,呆愣了几秒后,她想要躲开,却见男人朝着她走过来。

昏暗的路灯下,莫晚盯着他染满倦容的脸,心头一阵阵收紧,她紧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谁都没有开口,只是深深对望着。

原地踌躇良久,莫晚强迫自己收回目光,迈步从他身边经过,手腕突的一紧,还不等她回身,已经被拉入一具温暖的怀抱里。

身体陷入熟悉的温暖中,莫晚怔忪了下,慌忙的挣扎,“放开我。”

霍绍南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抱在怀里,他低下头,薄唇微微动了动:“晚儿……”

耳边响起他的轻唤,莫晚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挣扎的动作缓缓顿住,她想要推开他,却在他那暗淡的声音里,失去所有的力气。

“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会在我身边吗?”扣紧怀里的人,霍绍南沉着声音,眼神幽暗。

他的话直直戳在心口,莫晚心头剧痛,眼里的酸涩就要隐藏不住。她屏住一口呼吸,才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

前方停着的那辆阿斯顿马丁,此时缓缓启动,男人yīn鸷的双眸冷冽,他藏在暗影中的脸,让人无法窥探。

深深吸了口气,莫晚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从他温暖的怀里挣脱出来。

怀里一空,霍绍南抬头盯着她的脸,眼里的神色晦暗,他看着她坚定的转身,头也不回的走远。

含着热泪坐上车,莫晚心头百转千回,直到赶回半月湾,她才强打起精神,将眼里的落寞掩去。

打开房门,客厅里开着电视,气氛祥和。茶几上堆放着资料,男人坐在沙发上,双眼盯着电视,那张俊美的脸庞眩目。

调整好表情,莫晚走到沙发边坐下,将医药箱取出来,开始给他换药。这几天锻炼下来,她的动作熟练不少。

“你哭过?”男人含笑望着她,目光锐利。

她赶忙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没有。”

将手里的遥控器丢下,冷濯并没有纠缠,径自起身走去浴室,没有多问什么。

看着他离开,莫晚暗暗松了口气,她抬起头,正巧看到电视里的新闻。画面中,霍绍南被记者们围追堵截,脸色憔悴的模样,狠狠揉疼了她的心。

耳边回荡着他刚刚的那句低喃,莫晚眼眶霎时酸胀,瞥到茶几上那些厚重的资料,她双眸腾起一股精光。

她,绝对不会让他一无所有!

望着浴室里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莫晚把心一横,拿起桌上的收购计划,紧紧攥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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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沉默啊,没有码字的动力啦!呜呜呜

**就要到了,做好准备哟~~

30 我们两清了

能够把握在她手里的时间很短,她如果要拿走这份计划书,必然会被发觉,所以只能另想办法。

眼睛环视四周,莫晚看到电话桌上的传真机,立时笑了笑。起身跑过去,她将手里的资料分拆开,一页页循序渐进的通过传真机复印出来。

看着白纸一页页溢出,莫晚紧张的额头都是汗,她眼睛不时的盯着浴室,在心里默默叨念,快点,再快点。

浴室的水声嘎然而止,莫晚慌忙的将复印好的东西塞进自己的包里,又快速的将原先的收购计划书放回原处。

几乎在她手指放下计划书的瞬间,只感觉身后一阵温热,男人的双臂已经拥住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

“这么多汗?”男人穿着黑色的睡袍,看向她的眼神平静。

莫晚惊慌的抬起头,却只看到他眼底温和的笑意:“……我去洗澡。”她不敢多说,也不敢多看,生怕被他发觉什么,低着脑袋走进浴室。

男人锐利的眼眸扫过茶几,盯着那份收购计划书,眼底深邃悠远。

在浴室里磨蹭很久,莫晚穿着睡衣,心里无比忐忑。她努力压抑不安,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出去。

卧室里亮着一盏橘色的床头灯,男人侧身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熟睡。紧提着的心慢慢放下,她迈着小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缩在边上,不敢靠近。

身体刚刚躺下来,转瞬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拽过去,她转过头,对上他戏虐的双眸。

“你以为,离我远点就能安全?”男人微微笑了笑,墨黑的瞳仁熠熠生辉。

莫晚紧咬着唇,戒备的望着他,心里咚咚乱跳。这几天,虽然她每天都过来,可他却没有要过她,她很希望这是男人厌倦的表现,那样她很快就能离开。

“我困了!”想起包里的那份收购计划,莫晚不敢惹怒他,只能低声软语。

将她抱在怀里,男人也不气恼,性感的薄唇微勾:“我也困了,睡吧。”

身后紧贴着他温热的xiōng膛,莫晚全身的神经都绷紧,腰间搭着的手臂强势,完全让她娇小的身子缩在他的怀里。

“你身上怎么总是这么冰?”男人修长的双腿,勾住她的小腿,感受到那片冰凉,他好看的剑眉蹙了蹙。

莫晚皱着眉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难道要说自己的体质一直这样吗?这些完全没有必要告诉他,所以她还是选择沉默。

等不到她的声音,冷濯也不恼,手指伸进她的睡衣里面,轻点着她的心口,“但这里很热……”

男人手指绕过她的心口,辗转反侧的揉捏,他嘴角漾开笑容,内敛的双眸染满yīn霾,“告诉我,这里面在想什么,让你心潮澎湃?”

莫晚一惊,脸色煞白,她五指狠狠收紧,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想快点睡觉。”

闻言,男人舒心浅笑,菲薄的唇瓣勾起迷人的弧度,“睡吧!”他抬手关掉台灯,搂紧她,闭上眼睛。

身后的男人睡姿霸道,手脚都将她圈紧,俨然把她当作抱枕,不过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动作。

莫晚紧绷的眉头舒缓下来,她坚硬的躺着,双眼望向天花板,直到耳边传来男人平稳的呼吸声,她才侧过身,将视线望向窗外。

窗外夜色如水,她心底却是起伏难平,昏昏沉沉的睡过去,整晚都睡的不安稳,一个机灵醒过来,满室都是光亮。

莫晚回过神后,只听到浴室里有哗哗的水声,她急忙掀开被子下床,快速的将衣服穿好。走到客厅里,她拿起沙发上的包,小心翼翼的打开查看,里面的东西还在。

身后响起脚步声,莫晚只感觉肩膀一沉,男人已经走到她的身后,“要走了吗?”

手指紧紧攥着挎包,她回身望着他,目光沉稳:“嗯,我上午要去交论文。”

冷濯星眸微眯,盯着她的脸,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拂开,“今晚你不用来了!”

怔忪了下,莫晚带着欣喜点头,眼底瞬间涌起笑意,“好。”她笑着转身,那种掩藏不住的兴奋外露,轻快的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望着关闭的房门,冷濯嘴角的笑意收敛,眼角的锋利乍现。

离开半月湾后,莫晚直接打车赶到霍氏,她掏出手机给霍绍南打电话。看着跑出来的男人,她眼底微微一热,掩藏好所有的情绪。

“怎么了?”霍绍南面色凝重的跑出来,顾不上周围是否还有躲避的记者。

将包里的计划书掏出来,莫晚直接塞到他的手里,急声道:“这个给你。”

不明所以的看了眼,霍绍南脸色一变,正要开口问她,却听她先开口。

“什么都不要问,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撂下这句话,莫晚快速转身,含着泪水跑走。

眼见她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霍绍南薄唇紧抿,双眸闪过复杂的情绪。

黑色的宾利轿车开回别墅,霍绍南将车子停好,迈步走进家门。

客厅里亮着壁灯,光线微弱。

吧台前,一道伟岸的身影颀长,男人手里端着酒杯,神情孤寂落寞。

“爸!”看到父亲孤单的身影,霍绍南心头微酸,倾身坐在他的边上,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霍霆年逾五十,身材依旧挺拔,他面容英俊,双眼炯炯有神,“绍南,陪爸爸干一杯。”

父子两人碰碰杯,仰头将红酒干掉。

“唐叔叔的事情,我找人去问了,克数巨大,没有办法!”放下手里的杯子,霍绍南眼神黯淡。

霍霆了然的点点头,神情沉重:“我们二十几年的交情,可这个时候,我却无能为力。对方是冲着霍氏来的,都是我害了他!”

“爸,”霍绍南生怕父亲太过伤心,忙着安慰他:“唐叔叔会明白的。”

“辛苦你了!”霍霆伸手拍拍儿子的肩膀,苦涩一笑:“霍氏有今天,都是爸爸的责任。我老了,总想着快点扩张,这两年公司贷款太多,才会有今天的失败!”

“咱们公司那好几千人都是要过日子的,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过错,连累他们。”转头望着儿子,霍霆声音中透着无奈:“只要霍氏能够长久的发展下去,无论它在谁的手里,都不重要!”

霍绍南望着父亲的眼睛,心口沉痛压抑,霍氏从爷爷的手里传下来,公司对于父亲意味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好了,你辛苦一天,早点去睡。”掩去脸上的痛心,霍霆将儿子赶上楼。

光影昏暗的吧台前,霍霆眉头紧锁,这二十几年商场上的征战,让他感觉身心俱疲。如果可以选择,他当真愿意为了自己而活一次,可他逝去的那些青春,早从指间溜走,再也无处寻找。

倒在卧室的床上,霍绍南俊脸低沉,他从包里掏出那份收购计划,眼里的神色风起云涌。

转眼已是五月,莫晚论文答辩顺利通过,她很快就能毕业,结束自己的大学生涯。自从将收购计划交给霍绍南,这一个多月都很平静,没有任何消息,这就是最好的消息吧!而那个男人也没有找过自己,她欢喜不已,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马上就要毕业,莫晚需要搬离学校,可她不想回家住,便盘算着在外面租个房子,**生活。虽然前途一片渺茫,但她心里还是充满喜悦。

从图书馆回到宿舍,同学们都结伴去疯闹,所以很安静。莫晚推开窗子,顺手将电脑打开,上网找些资料。

鼠标点开网站的首页新闻,那巨大的标题让她惊呆住:霍氏控股权换主,新任霍氏总裁神秘解密……

呆坐了几秒,莫晚咻的回过神,拿起背包跑出学校,打车赶到半月湾,她敏感的察觉到那个男人肯定在。

推开房门,男人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看到她跑来,俊美的脸庞笑意深深。

心口的怒意起伏翻滚,莫晚眼眶泛红,几乎是吼出来的,“你是故意的!”

“不然呢?”冷濯优雅的耸耸肩,眼里的笑容刺眼,“不过我应该感谢你,有你帮忙,让我提前两个月收购成功。”

莫晚大口喘着粗气,全身轻轻颤抖,“你真卑鄙!”

“莫晚,”起身在她面前站定,男人薄唇微勾:“你拿着我的钱,还做吃里扒外的事情?到底是谁卑鄙,嗯?!”

颤抖的掀开背包,莫晚翻出包里的那张钻石卡,狠狠丢在他的脸上,“冷濯,我们两清了!”

卡片的冷硬扫过男人的俊脸,冷濯眸底倏然凝聚起一层寒冰,他眯起双眸,眼角的yīn鸷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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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摆脱

有那么一刻,莫晚从他眼里看到嗜血的狠戾,她甚至都有种大势已去的淡然。可下一刻,他眼里的暴虐就全数褪去,竟还染上些许笑意。

“翅膀长硬了,敢和我说两清?”冷濯笑凝着她,嘴角的线条锋利。

忍住心底翻涌的怒意,莫晚冷笑连连:“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交易,迟早都有这一天!”

“说得好!”男人扬起笑脸,那双墨黑的眼眸深邃幽暗:“莫晚,你果然是只认钱不认人,白眼狼是吗?!”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莫晚紧咬住唇,压制住冲上去撕碎他那张虚伪脸庞的冲动,明明是他卑鄙无耻,故意利用她来陷害霍家,现在还要是非颠倒。

重重吸了口气,莫晚心知这个男人的手段,如果招惹到他,不知道他又会使出什么更卑鄙的手段,所以她只能控制自己的脾气,不去招惹他!

“谢谢你!”卯足全身的力气,莫晚微微低下头,声音低沉:“无论怎么说,当初你肯拿出一大笔钱来,我都要感激你!”

颤抖的说完这句话,连她自己都感觉全身起了一层**皮疙瘩。感谢他?对他,她一辈子都不会心存感激!

双眸盯着她那副虚假的表情,冷濯轻不可闻的笑了笑,他转身坐进沙发里,双腿交叠:“这么心急摆脱我,是因为霍绍南?他说要你了么?”

莫晚脸色刷的一变,乌黑的眼底酸胀难抑,如今她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霍家,去面对他?

用力吸吸鼻子,莫晚仰头将泪水逼回去,望着对面的男人,她纯澈的眼底充满愤怒:“那是我和他的事,与你无关。”

男人轻眯起眼眸,高挺的鼻梁下,菲薄的唇瓣微扬,他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

看着他走近,莫晚下意识的往后倒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面,无路可退。

“莫晚,”冷濯面容平静,声音低沉磁性,听不出丝毫怒气,“你的运气不是一直很好吗?那我们就再赌一次,如果你赢了,我们就两清!”

莫晚愣了下,眉头紧锁,她明白想要摆脱这个男人并非易事,如果这样的方法可以让她赌一次,那么她是愿意的。可是想到他的处事手段和yīn狠,不由让她心里起了戒备。

“和你赌,我怎么可能赢?”莫晚挑眉看着他,语气充满鄙夷和不屑,她话里暗藏的深意很明显。

冷濯抿唇笑起来,看着她的眼神深沉几分,这两年她倒是学聪明了,如今还知道和他讲条件!

“你以为自己谁?”捏紧她的下巴,冷濯目光幽暗:“犯得着我用手段,花心思吗?”

听他这么说,莫晚心底“咯噔”一声,暗暗松了口气,“好,那你说怎么样才能两清?”

盯着她自信的目光,冷濯眯了眯眼,心里起了几分玩味,他倒是真想看看她的运气究竟怎么样?是不是比他的好?!

“到你毕业,如果都没有再来求我,我们就两清!”男人眼里玩味十足,他还真就什么都不做,和她好好赌一次。

莫晚莞尔一笑,坚定的点点头,语气笃定:“那你输定了!”

“拭目以待。”男人嘴角轻勾,并没有动怒,内敛的瞳仁闪烁的霸气十足。

收敛起心里的忐忑,莫晚生怕他反悔,急忙拿好东西快速离开。她跑出半月湾,又心急火燎的赶去霍氏大厦。

来到大厦外面,只看到成群的记者围堵,大门外的保卫眼看阻拦不住,纷纷打电话调派人手过来帮忙。

莫晚心头沉痛,早把自己骂了很多遍。那个男人yīn狠毒辣,她怎么就会轻易上当,莫晚啊莫晚,你真是个白痴!

脚下的步子不住后退,莫晚百爪挠心,想要看看他,可又害怕面对他。事情都是她一手造成的,让她怎么去弥补呢?!

“别碰老娘相机!”

背后响起一道厉呵,莫晚后知后觉的回头,看到身后的人带着鸭舌帽,手里托着单反,鬼鬼祟祟的模样。

“是你?”那人惊呼一声,笑着抓住她,“你是莫晚?”

莫晚愣住,不明所以的望过去,直到她将帽子摘下来,才认出她:“你,你叫苏笑笑。”

苏笑笑一个劲的点头,自来熟的搂住她,“我们真是有缘,竟然还能见到。”

上次宴会见过她,莫晚至今对她印象深刻,“你怎么在这?”

“我来采访啊!”苏笑笑指指手里的单反,很是自豪的说,八卦记者的职业一直都是她的骄傲。

莫晚看着她的穿衣打扮,不禁笑了笑,她竟然还伪装在暗处,等着随时抓拍?这人真是有意思!

忽然间,前方一阵骚动,围堵的记者们蜂拥而上,苏笑笑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捧着相机回到方才的位置。

人头拥挤的喧闹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朝着这边走过来,莫晚将视线扫过去,却只看到他黯然失色的俊脸。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男人似是有感应般的顿住脚步,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眼见他抬头望过来,莫晚吃惊的转身,低着脑袋,拔腿就跑。

“喂!”苏笑笑看着狂奔跑开的人,扯着嗓子喊:“莫晚,你别跑啊,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前方的人影头也不回,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百思不得其解。她可是人见人爱的苏笑笑啊,那个丫头跑什么呢?!

回到学校后,莫晚才发觉脸上满是泪水,她悔恨不已,真想狠狠扇自己两个耳光。心情低落的过了两天,她慢慢平稳下心情。

摆脱掉那个男人,她需要应付的事情还有很多,弟弟的医药费最棘手。她手里的钱不多,省去弟弟的家教费用,营养药的供应费用,也只够支付两个月的基本治疗费。

幸好马上就能毕业,莫晚不安的心情总算好过些,她一定要努力找到工作,绝对不能让弟弟吃苦。白天去人才市场跑了跑,她猛然发觉如今的大学生泛滥,想要这份专业对口的动作,很难。

无精打采的走回学校,远远地就看到宿舍楼下面,坐着一道落寞的身影。脚下的步子顿了顿,她鼓足勇气,走到他的身边坐下。

昏暗的路灯投射下来,洒在男人清俊的脸庞上,他面色憔悴,让莫晚的心狠狠一阵收紧。

“对不起!”莫晚低下头,声音悲凉:“是我害了你们。”

头顶传来一片温热,霍绍南习惯性的抬手摸着她的头,温柔道:“晚儿,这件事和你无关。”

眼里的泪水溢出,莫晚一脸愧疚,哽咽道:“怎么和我无关,都是我傻,才会被人利用。”

伸手将她揽在怀里,霍绍南目光悠远,眼底带着疼惜:“其实这样也好,我们之间对等了。”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他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泪人,执着的问道:“晚儿,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心口的位置狠狠揪住,莫晚憋住一口气,整个xiōng腔都泛起疼,她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沙哑的低喃:“别傻了,好女孩有那么多,哪一个都比我好!”

“可我只想要你!”按住她挣扎的双肩,霍绍南目光如炬,“莫晚,谁也不能代替你!”

面对他炙热的目光,莫晚忍痛推开他,心头百转千回:“我不能,不要逼我!”撂下这句话,她哭着跑回宿舍。

掌心空落落的冰凉,霍绍南站在原地,深邃的眸底波涛汹涌。

哭着跑回宿舍,一抹身影挡在她的面前。她抹掉眼泪,看清来人竟是唐暧。

面前的女子面容苍白憔悴,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光鲜靓丽。

“莫晚,你帮帮我。”唐暧拉住她的手,难得的低声下气。

心里微微一软,莫晚并没有推开她的手,“什么事?”

“我要见冷濯!”唐暧眼眶泛红,苍白的脸颊涌起恨意:“可他不见我,所以只有你能帮我,你让他来见我!”

莫晚眼神冷却下来,推开她的手,“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莫晚!”看着她转身就走,唐暧眼神yīn狠,“你真的见死不救?”

背影一阵僵直,莫晚并没有开口,却坚定的迈步走开。她不是见死不救,只不过她不能为了帮人再度招惹那个男人!孰轻孰重,在她心里,已见分晓。

“哎呀,这不是唐暧吗?”

“啧啧啧,她不是被学校开除了吗……”

有同学看到她,顿时议论声四起,唐暧眼里含着热泪,愤恨的转身,仓皇逃离开。

一整晚,莫晚睡的都不安稳,她总是想起唐暧那双染满恨意的眼睛,心里隐隐感觉到不安。直到两天后,她忽然接到医院的电话,才恍然大悟,自己招惹来一场横祸。

赶到医院的天台上,莫林已经被唐暧挟持,她手里拿着尖刀,狠狠抵着弟弟的脖子。

“姐!”

“小林……”

看着弟弟惊慌失措的脸,莫晚急红了眼,瞪着唐暧,双眼突突冒火:“唐暧,你敢伤害我弟弟,我撕烂了你!”

将手里的刀尖逼近莫林的咽喉,唐暧整个人癫狂起来:“给冷濯打电话,让他过来,否则我就把你弟弟从这里推下去!”

说话间,唐暧已经将莫林推到天台边上,她脸色疯狂,完全失控。

“不要——”

莫晚惊出一身冷汗,颤抖的掏出手机,安抚她:“我打,不许伤害我弟弟。”

“快打!”

手指颤抖的握紧电话,莫晚心头悲恸,这个电话拨出去的后果,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却无力反抗。按下那串号码,她心如刀割。

电话很快接通,莫晚此时顾不上多想,眼睛盯着那把刀,慌乱不已,“我弟弟被唐暧挟持,你快来市医院顶楼!”

男人似乎笑了笑,凛冽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那就让你弟弟去死!”

随着挂断电话的忙音,莫晚双眸一阵紧缩,脸色苍白如纸。

32 他的残忍

手机的忙声响在耳边,莫晚脑海里一片空白,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寒意。

“他不来。”她转头望向唐暧,语气低沉,“我没有办法让他过来,你放开我弟弟!”

唐暧yīn森森的笑起来,她握着匕首的手腕颤抖,锋利的刀尖抵上莫林的脖子,“莫晚,如果他今天不来,你就给你弟弟收尸吧!”

“姐!她是疯子,救我!”莫林本就脸色苍白,此时被这巨大的震惊吓坏,脸色几乎透明。

“唐暧!”

莫晚双眼圆瞪,真想扑上去一口咬死那人,可是弟弟脖子上架着刀,她什么办法都没有。

缓了口气,她试图解释,“你都看到了,他根本就不理我。”

唐暧冷笑了声,伸手按住莫林的肩膀,将他整个人往天台边推搡。

“姐,救我!”

莫晚大惊失色,急声道:“好,我打电话,我再打!”

见她妥协,唐暧又将手里的人拉回来,右手抵在他的脖子上。

再度将手机拿在手里,莫晚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她咬紧牙关用力按下去。直到最后一声铃响,对方才接起电话。

电话那端,男人沉默不语,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莫晚眼眶泛酸,如鲠在喉,“只要你肯救我弟弟,我就认输。”

“认输?”冷濯捏着手机,内敛的眼中一片清幽:“我要的不是认输。”

望着弟弟苍白的脸,莫晚哽咽住,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开口:“随便你,只要我弟弟没事……”说完这句话,她心尖上一阵抽痛,甚至都不知道男人何时挂断的电话。

天台下面聚满围观的人,赶过来的警察将医院天台围堵住,因为唐暧挟持人质,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短短几分钟,莫晚却感觉好像过了很久,她站在天台的外沿,双眼紧紧盯着楼下。看到那辆耀眼的阿斯顿马丁,她紧张的心终于松了口气。

人群中一阵涌动,男人微微仰头朝上面看了眼,而后脸色如常的迈步上楼。

唐暧看到来人,沉寂的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她更加用力握着刀尖,控制着莫林。

男人走上天台,黑色的衬衣勾勒出他深邃的五官,俊美迷人。

“你要见的人来了,放开我弟弟!”看到头顶的炙热阳光,莫晚急忙将走来的男人推上前。

“别过来!”唐暧拖着莫林往后退开一步,身体紧挨着天台边。

眼见着她后退,莫晚心里一慌,想要上前却被身边的男人拉住,“莫晚,你还真心狠,把我往枪口上推!”

顾不上搭理他的嘲弄,莫晚心里着急:“我弟弟有病,你放开他。”

唐暧将视线扫视过来,看到男人深沉的眼眸时,暗自多了个心眼,不肯妥协:“不行!”

“用我换他,行吗?”无计可施,莫晚只能试着引诱。

唐暧脸色有瞬间的犹豫,她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

“唐暧,你以为用他能要挟我?”冷濯淡淡一笑,目光锋利。

他不说还好,这样一开口,唐暧立刻眼神yīn暗,对着莫晚吼道:“你过来!”

只要能救下弟弟,莫晚什么都愿意,她小心的走过去,一步步靠近。

瞅准距离后,唐暧往前推开莫林,转眼就将尖刀抵在莫晚的脖子上。

“姐!”莫林看着姐姐被钳制,急得大叫。这时候阳光正足,他站在太阳下面有段时间,皮肤表面已经泛起淡淡的红色。

莫晚心头大骇,朝着靠近的弟弟吼道:“莫林,你马上离开,否则别叫我姐!”

从小到大,姐姐从没有对他如此严厉的说过话,莫林眼里含着泪水,不敢贸然上前。

“快下去!”丢给弟弟一个安心的眼神,莫晚笑着安抚他:“姐姐不会有事的。”

眼前的形势一片慌乱,莫林深知姐姐的脾气,他忍住眼泪,转身走到安全地带。守着的医生过来,将他带下去治疗。

看着弟弟安全,莫晚大大的松了口气,紧绷的脸色舒缓下来。

“让他们都离开!”唐暧看到周围的那些警察,朝着冷濯命令道。

男人转身说了句什么,原先守着的众人都退了出去。空旷的天台上,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将全部心思转到对面的男人身上,唐暧双眸溢满愤恨:“冷濯,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男人微微抬起头,眼角染满笑意:“是你自己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的。”

“你无耻!”唐暧瞬间颤栗,双肩不停的抖动。

唐暧泪流满面,几乎绝望的瞪着他:“我爸爸要死了,妈妈也和别人跑了,我们唐家都是毁在你的手里!”

“我就是要毁掉唐家,你现在才知道么?”男人勾唇笑了笑,眼里的冷漠足以将人逼疯。

唐暧全身气得颤抖,怒不可遏:“我爸爸是冤枉的,他不能死,你才应该去死!”

男人将视线望着远处的某一个点,有瞬间的落寞,“冤枉又怎么样,一样还是死!”

唐暧见他无动于衷,将刀尖逼近莫晚,叫嚷起来:“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杀了她!”

“随便你!”男人盯着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莫晚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抬眼望过去,只看到他眼里的寒意。

闻言,唐暧明显的怔住,手指慌张的攥紧刀把。

天台上拂过温暖的春风,冷濯脸色平静,顿了下,他薄唇轻启:“唐暧,要么你和她一起去死。要么你现在收手,我给你一条生路。”

“不只是我,你还要救我爸爸!”唐暧不肯放弃初衷。

男人眼角腾起一股锋利,他yīn沉着脸,yīn霾的伸出手。其实他想要夺过那把刀,易如反掌。

望见逼近的男人,唐暧立刻慌乱,她下意识的后退,却不想脚下绊到什么,后腰撞在天台边缘,身体一下子往后倒去。

啊——

“抓紧!”

唐暧全部身体都吊在天台外面,只有一只手被莫晚拉住,岌岌可危。

“救救我!”脚下是十层楼高的深渊,唐暧此时吓得魂飞魄散,她死死拉住莫晚的手,脸上血色全无。

莫晚探出半个身子,双腿膝盖贴着天台边的保护沿,她卯足全身的力气,拽住唐暧的手:“别松开……”

因为过度用力,她额上的青筋凸起,可她们两人体重接近,单凭她的力量,不可能将人救起来。

“救人,”莫晚微微转头,对着身边的男人,催促道:“快把她拉上来!”

岂料,她开口后,男人并没有任何动作,脸色平静的可怕。

莫晚咬紧牙关,伸出双臂去拉人,可是她的力量微弱,起不了什么作用。

那双眼里的冰冷以及蓦然,让莫晚心底一沉,她怔忪的瞬间,只感觉掌心一片滑腻,紧握的手掌开始脱落。

“救我,救救我!”

唐暧尖叫着嘶喊,她渴望的望向冷濯,却只看到他眼里的无情。

两条胳膊都已经酸麻,使不出力气,莫晚心知极限已到,她眼里滚出热泪,却还是抑制不住缓缓滑开的手指。

“不要——”

掌心一空,莫晚颓然的垂着双手,眼睁睁看着那抹身影掉落下去,再也无能为力。

医院楼下响起一片尖叫声,紧接着便是重物坠地的声响,莫晚依旧维持着那个动作,直到眼底映入荼蘼的红色,妖娆诡异。

全身虚软的瘫坐在地,她捂着嘴巴,止不住的作呕。身体虚浮的被男人带起来,她没有力气挣扎。

来到楼下的时候,警察都在处理事故现场,那水泥地面上流淌的血色,硬生生刺进她的眼底,让她忍不住哭出来。

双手捂着脸,她不敢去看,却都能想象到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这样的残忍,是她一生再也摆脱不掉的梦魇!

麻木的跟随着他离开,直到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里,莫晚才回过神来,她红肿着眼睛抬起头,眼里迸发出火光,“冷濯,你到底是不是人?”

33 互不相让

窗外明媚的阳光暗淡下去,大片的乌云遮住耀眼的光芒,温暖散去,yīn霾尽染。

逼仄的空间里,莫晚瘫坐在沙发上,她手脚冰凉,从心底涌起的寒意更是让她全身颤抖。

乌黑的眼底氤氲着一层水雾,她五指收紧,朝着他怒吼:“你怎么能够见死不救?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鼻翼间似乎还能闻到那种浓重的血腥味道,莫晚胃里又开始翻搅的难受,她痛苦的弯下腰,压住抽痛的胃部。

男人双眼轻眯,墨黑的眼眸深邃不见底,他蹲下来,双手撑在她的身侧,“莫晚,人是在你手里掉下去的,对不对?”

莫晚艰难的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贝齿紧咬着唇,xiōng口一阵收紧。

冷濯微微笑了笑,凉薄的唇轻启:“我给你机会去救人,可你没有那个本事,能怪谁?!”

这种颠倒是非的话,只有这个男人才能讲的理直气壮。

男人轻眯双眸,挑起她的下颚,冷声质问:“如果是你遇险,唐暧会伸手救你吗?”

一口气憋在喉咙里,莫晚眼眶酸胀,反驳不出来。是啊,如果今天换作是她摔到天台外面,依着唐暧的性情,估计不会救她!

“收起你那泛滥的同情心,”冷濯起身坐进沙发里,目光幽暗:“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复杂!”

莫晚双手按住胃部,脸色煞白,也许他说的对,可她却不能苟同。如果世上的人,都如此冷漠无情,那么这人生何其悲凉?!

无论怎么样,她都不可能做到他那样的冷血,那样的无动于衷。

胃里一阵阵抽痛,莫晚低着脑袋,不想去看他的脸,方才的经历让她从骨子心惊胆寒。

冷濯微微侧目,恰好看到她将贝齿咬在唇瓣上,印下一排小巧的齿痕。

男人眸色渐沉,骨节分明的手指松开袖扣,他低头,轻咬上她的耳垂,性感的薄唇划开魅惑的弧度:“你打算默哀多久?”

耳边喷洒过来一片热气,莫晚全身紧绷,下意识的推开他,“让我离开。”

看着她排斥的动作,男人目光暗下来,板过她的脸,道:“想要过河拆桥?”

“不是,”莫晚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不管怎么样,我都多谢你救了我弟弟!”

听到她这么说,冷濯沉下去的脸色才有所缓和,他伸手拉起她,直接朝着卧室走进去。

莫晚惊愕,忙用另一只手扣住门框,死活都不肯往里面去:“我不要进去,你放开我,放手!”

冷濯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她可笑的阻挡动作,手指一动,松开她的手腕。

莫晚双手紧紧扣住门框,好像抱住救命稻草般,不肯撒手。

看着她的动作,冷濯不禁抿唇笑了笑,就凭她那点小力气,还想和他斗?开什么玩笑!

腰间一紧,莫晚来不及惊呼,整个人已被他扛在肩上,直接丢到卧室的大床上。

后背抵上柔软的床垫,她弹跳而起,却被男人按住双肩,一下子压回去。

“放开我!”

莫晚怒极,抬腿想要踢开他,可是男人双腿修长,不费力气的压住她的双腿,让她挣扎不开。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冷濯星眸微闪,倾身将她压在身下,脸色yīn霾。

“放开我,混蛋!”莫晚心头害怕,口不择言的乱叫:“你不能碰我!”

男人冷冷一笑,手指捏住她的下颚,用力收紧:“莫晚,是你自己说做什么都可以,现在这样是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听出他声音中的寒意,莫晚心知激怒他的后果,她缓了口气,恳求道:“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这个不行!”

她回答的语气坚定,那双眼里的抗拒,让男人心头涌起怒意。

男人抿唇轻笑,眼底的眸色幽暗:“可我就是想要你,你能怎么着吧?!”话落,他猛然低下头,吻住她的唇,那股力道很大,近乎啃咬。

莫晚手脚都被他按住,使不出力气,她眼里都是恐惧,额头渗出冷汗。眼前蓦然出现那张温润的脸庞,她双眼一热,滚出热泪。

直到此时,莫晚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为什么要拒绝他?她还没有机会陪在他身边,怎么还能被这个恶魔占有?

贝齿狠狠用力,莫晚张嘴咬在他的唇上,淡淡的甜腥味道传来,男人吃痛放开她的唇。

“不许碰我!”

莫晚杏目圆瞪,心里涌起一个无比坚定的信念,今天就是死在这里,她都绝对不会再让他碰一下!

“我以前碰的还少吗?”抬手摸到嘴角渗出的血迹,冷濯眉峰犀利,俊脸布满yīn鸷,“现在跟我装贞洁烈妇,莫晚,你真虚伪!”

他的话语恶毒,莫晚立刻红了眼圈,心口抽痛。以往的那些不堪,是她今生无法洗去的污垢,可他就是喜欢在她伤口上撒盐,看她痛彻心肺的模样。这个男人,好恶毒!

“以后你休想再碰我!”莫晚挺起xiōng口,宛如被激怒的小兽,凶狠的嘶吼。

男人yīn森一笑,他最恨这种挑衅,半点都不能容忍。低头,吻上她的锁骨,他用力吸吮出一个个暗红色的吻痕。

莫晚支起的上半身,再度被他用力压回去,她伸手使劲推他的xiōng膛,却一点作用也不起。

他的xiōng膛炙热坚硬,任由她捶打推抵,纹丝未动,男人灵活的手指沿着她的上衣领口伸进去,辗转揉捏。

感觉到他的触碰,莫晚挣扎的越大力,她手脚并用,完全是豁出去的样子。可她越是抗拒,男人越是不肯放过他。他想要,她不给,谁也不肯服输!

没过多久,男人的耐心尽失,他压住她踢动的双腿,伸手去解她牛仔裤的扣子。

腰间滑过一片凉意,莫晚惊恐的瞪大眼,她来不及遮掩上身,两手迅速揪住牛仔裤的拉链,使出吃奶的力气,牢牢护住。

指甲断裂,可她丝毫也没有感觉出疼痛,莫晚脸颊憋得通红,纤纤十指就如铁钳,愣是让男人无法解开。

冷濯拉扯许久,竟然没有从她手里解开拉链,他微微喘气,心头燃烧起熊熊的怒意。连他都不曾想到,这个女人发起疯来,竟然还有这样的力气!

“松手!”

低低一声怒斥,冷濯蹙起眉头,眼底的神色嗜血暴戾。

“不!”莫晚咬住唇,十根手指头紧紧护住裤子,剧烈的拉扯,让她手指酸痛,好像断掉一样的疼。可她不敢退让,哪怕一丝一毫!

冷濯见她依旧不撒手,心里的怒火一浪高过一浪,从来没有女人敢这样反抗他,“莫晚,这是你自找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用力扳住她的手指,一根根抠开,那力道之大,甚至都能听见骨骼清脆的声响。

手指传来剧烈的痛楚,莫晚脸色煞白,心想手指会不会被他掰断?过度的挣扎,消耗掉她太多的力气,手指用力过猛,已经酸胀酥麻,再也使不出力气。

双手被甩开,她只感觉腰间一凉,男人已经将手伸进去,他熟练的解开暗扣,粗暴的往下褪掉她紧身的牛仔裤。

心头徒然生出一阵悲凉,莫晚抬手捂住眼睛,任由温热的泪水肆意而出,她沙哑着嗓子,绝望的轻喃:“你爱过么?”

蓦地,冷濯撕扯的动作停滞下来,他双手撑在她的身侧,深邃的瞳仁漾起一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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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中,男人戏谑的审视着,他身下这张苍白的姣好容颜。黑曜石般的眼中带着点点笑意,嘴角勾起冷酷又残忍的笑意,而后他缓缓沉下身体,将那青涩的纯真狠狠碾碎……

34 她有权幸福

夕阳垂落,绯色映满天际。

宽大的双人床上,白色的床单凌乱,到处都是挣扎过的痕迹,莫晚抬手遮住眼睛,却还是抑制不住哽咽的低泣声。

“你爱过人吗?”紧咬住唇,莫晚又问了一遍,说完后她自嘲的笑了下。

如他这般冷血变态的人,怎么会爱人?这样的人,是无心的。

冷濯紧紧盯着她的脸,手上的动作却当真松懈下来,他覆在她的身上,那双内敛的眼眸深不见底,让人无法窥探他的喜怒。

猛然抬起手,莫晚睁开眼睛,乌黑的眼底染满怒意,“我爱过!”

“爱?”紧抿的薄唇溢出一抹嗤笑,冷濯低下头,薄唇贴着她的唇瓣,“那你被我压在身下的时候,你的爱情在哪?”

手指紧紧揪住床单,莫晚扬起头,努力将眼眶的泪水逼回去,这句话再次戳在她的痛处,让她整颗心都紧缩。

男人墨黑的眼底闪过yīn霾,他抬手捏着她的下颚,口气低沉:“莫晚,不用说这么多废话,说到底不就是为了霍绍南么?”

“你想要离开我,回到他身边去?”男人锐利的目光如刀,一针见血的击破。

“是!”莫晚表情平静,坚定不移的吐出一个字。经历了这么多后,这就是她全部的念头。

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苍白的唇瓣,冷濯眯着双眸,嘴角扬起笑意:“好啊,既然你敢开口说实话,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真的?”她不敢置信的望向他,眼里闪烁的兴奋如此明显。

压制在她身上的重量猛然消失,男人翻身而起,优雅的捡起落在地上的牛仔裤,抬手丢在她的脸上,道:“穿好衣服在和我说话!”

莫晚急忙坐起身,接住牛仔裤,她脸色坚硬的看着对面的男人,见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只能低下头,默默将裤子穿好。

“说吧,你这次又有什么条件?”拉拢好被他撕扯的有些变形的上衣,莫晚抬起头,对上他幽深的双眸。

闻言,男人勾唇浅笑,他迈步走到窗边,声音低沉:“你不是说爱吗?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的爱情!”

望着他幽暗的背影,莫晚心里发慌,在他手里吃过太多次亏,她本该学乖,可这一次的诱惑实在太大,她舍不得放弃,必须要努力一次!

她有幸福的权利,不是吗?!

冷濯收回远眺的目光,转身踩着昏暗的yīn影走过来,“我让你去找他,可到最后,你如果又回来求我,那你知道后果的,嗯?”

在他凛冽的眼神中,莫晚狠狠打了个颤,尽管她不会相信这个男人能轻易放过她,但她却控制不住的想要试一试。

“不许动我弟弟!”她厉声警告,对于他的卑鄙心怀戒备。

冷濯挑眉看看她,嘴角涌起笑意,只不过那抹笑却不达眼底,“放心!”

亲耳听到他这么说,莫晚紧提着的一颗心倏然放下,弟弟是她的软肋,只要这个男人答应,那么她就能无所顾忌。她坚信,只有他们心里有爱,任何事情都能克服。

这样想着,她的心里禁不住延伸出幸福的泡沫,等这一天,她早已等的太久。如今就是十匹马,都不可能拉住她!

她整张脸上的希冀,让冷濯心头燃起一把无名火,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透着寒意:“莫晚,如果这一次你再回头,别说我不会放过你!”

莫晚情不自禁的往后推开一步,她很想回答:不会的。可她没有再说,虽然没有开口,但她嘴角的笑意足以泄露出她的心思。

到底还是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她单纯的以为,她的人生掌握在自己手里,可却忽略掉这个男人最善于掌控一切,挣扎的代价不过是输得更惨!

很多年以后,莫晚回忆起这段往事,总会嗤笑她那时的天真,如果不是存着这份幻想,她也不会陷进挣脱不掉的牢笼中。

“一言为定!”莫晚双手用力攥在一起,连带着声音都发颤,那种极度的雀跃显露于色。这一次她学聪明了,没有再去挑衅他,她快速收拾好东西,坚定的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望着她消失的身影,男人俊美的脸庞噙着一抹诡异莫测的笑容。爱情?他从来都不曾相信,这世上会有什么爱情!

冷濯转身望向夜空,他轻抚着小指的尾戒,眼角的锋芒毕露。她不顾一切的代价,他一定会让她深刻的品尝到!

离开半月湾,莫晚只感觉一身轻,真恨不得生出翅膀飞上天。抬头看着夜空皎洁的月色,她深深吸了口气,发觉嘴里都是甜蜜的味道。

翻开背包,看到手机上有很多未接来电,她急忙给弟弟去了电话。得知她安好,莫林提着的心才放下。

坐车回到学校,莫晚跑回宿舍,迎面就看到焦急等在楼下的身影。

看到他背影的那一刻,她心里窜过一股热流,眼眶酸酸涨涨的难受。

“晚儿……”霍绍南看到她回来,大步跑过来,伸手就将她拉进怀里:“你没事吧?”他是看到新闻报道,才得知唐暧挟持莫林的事情,他迫不及待的赶来找她,生怕她出现任何意外。

将她上下打量一遍,确认她没有受伤后,霍绍南紧绷的脸色才舒缓下来,他眼神不经意的一瞥,恰好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痕,眼底一刺,他愤然的转身就走。

顺着他的视线望下去,莫晚大惊失色,她往前追上去,急声道:“我离开他了!”

慌不择言的吼出一句话,她跑到霍绍南的面前,拦住他的去路:“……那个,他没有把我怎么样,你别误会……”她急于解释,却又感觉自己说的很糟糕。

看着她焦急又惊慌的脸,霍绍南yīn霾的脸色渐渐平静下来,其实以自己对她的了解,事情他也能猜到几分。

“今天吓坏了吧?”身体一暖,转瞬已经被他拥入怀中,莫晚愣了下,耳边响着他温暖的声音,只让她鼻尖泛酸。

白天发生的惨烈一幕,让她心有余悸,莫晚用力点点头,只要想起来,全身还会发抖。

霍绍南低头看看她,拉起她的手,将她塞进车子里,直接离开学校,开车来到附近的一家酒店。

来到客房,霍绍南带着她走进去,声音温柔:“你今晚肯定会做噩梦,在这住一晚,明早我和你去看小林。”

莫晚惊惧不已的心,都在他的温暖中安稳下来。

“先去洗个澡。”将她推进浴室,霍绍南眉眼都是笑意。

乖巧的点点头,她关好浴室的门,开始清洗。经过那场血腥的场面后,她确实需要洗个澡。

洗好澡出来,茶几上已经摆好小笼包和银耳粥,男人笑吟吟的看着她,俊脸溢满温柔。

来不及吹干头发,莫晚欢快的跑过去,拿起筷子低头猛吃。连着饿了两顿,她早已经饥肠辘辘。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相,霍绍南眼底带笑,他起身拿来吹风机,坐在她的身后,动作温柔的为她吹干头发。

发丝间传来他温热的体温,莫晚含着泪水将东西吃完,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好了。”将头发吹干,霍绍南抬手摸摸她的头,眼里的神情宠溺,他正要起身,却被她抱住腰。

“别回头!”莫晚伸手抱住他的腰,鼓足很大的勇气问他,“霍绍南,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你愿意要我吗?”

静谧的空间里,只有他和她急促的呼吸声,莫晚将脸贴着他的后背,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让她精神极度紧张。

可是等待许久,莫晚都听不到男人开口,她紧咬着唇,缓缓松开双手。眼前忽然压下一片黑影,她来不及惊呼,转瞬已被他压入柔软的沙发里,唇上一片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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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家小冰山真的生气了,嗯哼~~

ps:推荐好友的文《迷性》:他的纠缠,仅仅因为,他们曾有过的性,令他深深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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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美好的开始

唇瓣被他封住,莫晚渐渐呼吸不畅,她抬手轻轻推了他一下,手下的力度微乎其微。唇上一片温热,男人炙热的手掌捧住她的脸,温柔的轻吻在她的嘴角。

莫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双手覆在他的xiōng前,心慌的不知道要如何摆放,他的吻轻柔缱绻,只让她满心悸动。

霍绍南按住她的双手,晶亮的眸子攫住她的脸,低沉的嗓音带着颤抖:“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泪,汹涌而出,莫晚紧紧咬住唇,眼角滑出滚烫的晶莹。其实她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久到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等到。

低下头,霍绍南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再度吻上她的唇,带着满满的深情,唇瓣流连在她精致的锁骨上,温柔的舔舐。

昏暗的卧室里,莫晚睁着眼睛望向他,她身体软的使不出力气,渐渐沉迷在他的温柔中,身体好像着了火般,涌起一**热浪。

心跳加速的控制不住,尽管她努力呼吸,却还是感觉脑袋缺氧,完全不能去思考,只是顺着心里的渴望,抬起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将自己更加贴近他。

压在身下的娇躯,温软馨香,霍绍南眼底的眸色暗沉,他把持不住那种亢奋,伸手将她的睡衣解开,轻抚着她细嫩的肌肤,直至往下。

莫晚迷离的双眸一怔,全身的炙热倏然褪去,她惊恐的按住他往下游走的手指,绯红的脸颊瞬间苍白如纸:“不要,我……害怕!”

以往每次做的时候,她只感觉到撕裂的痛楚,这会儿一股脑涌进她的脑海中,身体深处延伸而来的痛苦,让她全身忍不住发抖。

“晚儿……”霍绍南不得不停下动作,他撑起身体,低头望着她:“你怕什么?”

乌黑的眼底氤氲一片,莫晚手脚冰凉,只是一味的摇头:“我怕,我真的好害怕!”

霍绍南隐约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他忙的伸手将她的睡衣拉好,而后轻抚着她的脑袋,柔声安慰:“不怕,我不会伤害你!”

眼前闪现过的画面,让她心惊肉跳,对于男女间的这种事情,她极度排斥,记忆留给她的,只有痛。曾经那些无止尽的折磨,已经在她心底烙印下重重地yīn影。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无助模样,霍绍南重重叹了气,眼里溢满心疼。他修长的手指,狠狠揪紧白色的被单,额头的青筋凸起。

霍绍南将她平放在床上,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内敛的双眸深邃:“乖,睡吧!”

渐渐的,莫晚紧绷的身体舒缓下来,她窝在他的心口,紧蹙的眉头舒展,“你不许离开。”

低头轻吻在她的额头,霍绍南温柔的笑了笑,伸手拉过被子,盖在他们身上,“我不会离开你的,再也不会!”

等到他的承诺,莫晚偷偷笑起来,扬起的嘴角掩藏不住,她缩在他的怀抱里,很快进入梦乡。

不多时候,怀里的人已经睡熟,霍绍南看着她甜美的睡颜,眼里闪过厉色。想着她刚刚的抗拒害怕表情,让他心里窒闷心疼。这两年,她在那个男人手里,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一夜好眠,第二天睁开眼睛,莫晚望着身边的男人,呆愣很久,等她回过神后,一脸都是满足的笑容。

在她欢喜的目光中,霍绍南也睁开眼睛,两人相视而笑,彼此的眼底都盈满甜蜜。用过早饭,他们两人去医院看望莫林,而后霍绍南开车将她送回学校。

不太习惯张扬,所以莫晚让他在校门口停下车,“我进去了。”

霍绍南定定望着她,靠近过来,在她脸颊亲了下:“我晚上来看你,等着我。”

“嗯。”莫晚羞红着脸,低头不敢看他,暗暗鼓起勇气,她快速的在他脸上亲了下,开车出门就跑远。

看着她跑开的身影,霍绍南呆坐很久,他抬手摸摸被她亲过的地方,脸色极其温柔。稍后,他发动引擎,开车赶回霍氏,今天还要进行控股权交接仪式。

脚步轻快的回到宿舍,推开门进去,莫晚便看到寝室内的眼光异常。大家看到她后,都甩来轻蔑的眼神,让她不知所措。

“怎么啦?”走到张颖的桌子前,莫晚低头问她。

张颖今天格外安静,看到她来,犹豫了后,还是将电脑打开,指着新闻的首页质问:“这是真的吗?”

莫晚好奇的张望过去,脸色瞬间坚硬住,网页的首页,全部都是昨天医院要挟人质的报道。惊奇的是,报道里面扯出唐暧失控是因为被人横刀夺爱,冷氏总裁负心抛弃另寻新欢,而那个新欢就是莫晚。

瞪着那篇报道,莫晚脸色苍白,一口气憋在心口,她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她要反驳吗?可笑的是,她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原来你也是这样的人!”张颖冷冷笑了声,抬手推开她,直接离开宿舍。

莫晚怔怔看着她走开,却说不出话来。有些事情,终于是纸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会这样的。

霍氏大厦,高级会议室。

清早起来,霍氏所有的股东全数到齐,今日将要进行控股权变更。

敞亮的会议室,霍霆坐在首位,他脸色平静,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失落。众人看着他俱都不语,有的人惋惜不舍,也有的人暗自窃喜。

霍绍南一直随在父亲身边,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清俊的脸庞肃穆。

随着会议室大门的拉开,走进来的男人目光如炬,他俊美的脸庞带着凛冽,举手投足间透着高贵的风度。

霍霆循声望过去,看到走进来的男人后,心里一突,有片刻的失神。

冷濯大步走过来,在他面前站定,见他愣神,微微笑了下,主动伸出手:“霍总。”

霍霆收回片刻的失神,急忙伸手同他交握,“冷总!”

两位新旧总裁寒暄握手,众人一片附和声。

桌上的控股权变更书早已摆好,冷濯坐在椅子里,眼神扫了扫,神态优雅的拿起笔,龙飞凤舞的签下那个不可一世的名字。

望着眼前的那份协议,即使事先做好准备,霍霆还是面色微变,攥紧手里的笔杆,他卯足力气,才能颤抖的落下笔尖。

协议书生效,工作人员将东西整理好,推出会议室。

霍绍南眼见着父亲失神的脸色,心里不忍,上前扶着他,轻声道:“爸,咱们走吧!”

听到儿子的话,霍霆眼神一暗,缓缓环视四周,那双眼里的不舍涌动,纵然不舍,还是不得不离开。

落地窗前,冷濯双手抱xiōng,锐利的目光睥睨着踩在脚下的高悬,锋锐的下颚线条分明。

“为什么还有给他们退路?”冷易比肩站在他的身边,眼光望向远方,语气低沉。

男人嘴角微勾,高挺的鼻梁下,菲薄的唇抿紧,“生不如死的感觉,我怎么舍得让他们错过!”

冷易紧蹙的眉峰微微动了动,他没有再说话,神色却比方才更加难看几分。

网上的新闻爆料后,莫晚在学校备受煎熬,马上就要放假,她索性搬出宿舍,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住。一室一厅的老房子,家电齐全,虽然房子破旧些但是距离市医院很近,可以方便她接送弟弟。

莫晚满心希望的憧憬着美好的生活,她甚至都能看到幸福在朝着她招手,只要她坚持,一定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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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是亲妈啦,哇咔咔~~

36-40

36 为她坚持

六月的天气,燥热沉闷。

从学校搬出来,莫晚住在新租的房子里,她和弟弟商量好,一周三天莫林留在医院治疗,剩下的时间她把弟弟接回家,这样可以省下一笔住院费。

莫林很懂事,欣然同意姐姐的安排。虽然这两年他从来没有问过给自己治病的钱究竟从何而来,但是敏感的他隐约也猜测到什么。可他从来不会去问姐姐,他明白姐姐的苦衷,既然她不想让自己担心,那他就装傻,这是他唯一能够为姐姐做的。

老式的房子,通风不好,莫晚生怕弟弟吃苦,自己掏钱安装上空调。弟弟在家的时间,她基本都陪着他,只等他在医院治疗的时候,她才跑去人才市场找工作。

赶上就业高峰期,淹没在茫茫人海的应届毕业生多如牛毛,她拿着那张本科学历,只感觉前途渺茫。

无精打采的从招聘市场出来,正午的骄阳似火,她低着脑袋前行,不期然的响起一声尖叫。

“莫晚!”苏笑笑手里拿着冰激凌,看到她时,脸上无限惊喜“我们又遇见了!”

闻声抬起头,莫晚看清面前的人,也感觉不可思议:“真的好巧。”

不由分说的拉起她,苏笑笑带着她来到一家甜品店,点了两份提拉米苏,面对面的聊天。

“你来找工作?”望着她一脸失神的模样,苏笑笑欢快的舔着勺子,问她。

莫晚颓然的点点头,声音低沉:“是啊,可是好难!”

苏笑笑看了看她的简介,眼底忽然亮起精光:“你来我们娱乐公司吧?”

盯着她精致的脸蛋,苏笑笑眯了眯眼睛,双眼蹭蹭冒光:“你想不想做明星?”

“啊?”莫晚被她的话弄的一头雾水,诧异万分。

笑着拉起她的手,苏笑笑乌黑的眼睛闪亮:“你长得这么漂亮,不做明星可惜了。我来做你经纪人,怎么样?”

莫晚紧蹙着眉头,对于她这种诡异的念头赶忙摇头,“我对明星没有兴趣。”

“那倒也是……”苏笑笑低头吸了口果汁,笑的一脸暧昧:“那样的圈子,不适合你。”

笑了笑,莫晚对于她很有好感,其实两人没见过几面,根本还算是陌生人,自己却很喜欢和她说话。

咕噜噜将整杯果汁喝掉,苏笑笑眼珠子一转,忽然兴奋道:“我们公司也有翻译部门,我去问问招不招人?”

听到她的话,莫晚暗淡的双眸有了一丝欣喜,两人快速吃掉蛋糕,直奔苏笑笑的娱乐公司。

苏笑笑这人心地热肠,又是个急性子,她拉着莫晚,两人一同回到公司。她在这家公司工作五年,因为她乐观的性格,所以人缘很好。不过她这人一向粗枝大叶,对于上司的特别关照,总以为是自己工作表现好,殊不知那是冷氏每年投资一大笔赞助费的缘故。上司聪明的没有点破,任由她自我感觉良好。

回到公司后,苏笑笑带着莫晚直接跑到主管的办公室,将简介一推,她侃侃而谈起来。莫晚在边上听着,不禁开始冒汗,苏笑笑哪里是帮她找工作,分明是想要将自己推销出去。

半个小时后,主管笑嘻嘻的将莫晚带到翻译部去面试。冷氏的二少奶奶介绍来的人,哪个老总敢不卖面子?

面试不过是个过场,老总巴不得有个机会献殷勤,肯定会有丰厚回报。

十几分钟后,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焦急等候的苏笑笑跑过去,急声道:“怎么样?”

莫晚精致的脸颊染满笑意,她眨眨眼,笑道:“下周一上班。”

“看吧,我说的没错,你肯定行!”苏笑笑得意的挑挑眉,暗想自己原来在主管的心目中,有如此地位啊!

“笑笑,谢谢你!”莫晚脸色真挚,她完全没有想到,竟然这么顺利的通过面试。

苏笑笑还沉浸在自我崇拜中,听到她这么说,立时义气道:“说什么呢,咱们是朋友嘛!”

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莫晚感激不尽,两人手拉着手说了半天,苏笑笑才让她离开,等着她周一来上班,从此她就有了知己。

离开娱乐公司,莫晚心里很好,这样的好消息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和霍绍南分享,两人通过电话,定在步行街见面。

相比较她而言,霍绍南的情况却不好,他在海外留学三年,还有硕士双学位的傲然学历,可想要找份工作竟是举步难行。他面试过很多企业,却无一家录用,后来还是有家企业曾与霍氏有往来,好心的提醒他,在这一行他不可能找到工作,不要浪费时间。

霍绍南是何等聪明的人,不用细说他便明白这其中的问题所在。将车子开到步行街停好,他推开车门就看到等着他的那抹身影,心头的失落瞬间散去。为了她,不要说被人排挤打压,就算是倾尽一切,也别想让他放弃!

莫晚站在街角等他,远远看到他走过来,立时飞跑过去,双手挽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外面好热,你还迟到啊!”

霍绍南忍不住笑意,抬手摸摸她的头,道:“请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啊!”莫晚甜甜一笑,今天这样的开心时刻,确实需要庆祝下。

两人手拉着手来到一家西餐厅,这家餐厅的手工蛋糕最为出名。

来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宽大的玻璃窗风景独好。

霍绍南看着菜单,点的都是她爱吃的菜,最后还心细的加上香芒布丁。

犹豫了下,莫晚还是忍不住开口:“太浪费了吧,就我们两个人!”这家是高级西餐厅,菜品的价格自然也不便宜。

“没事的,这顿饭我还请得起!”霍绍南拉过她的手,轻轻握在掌心。

莫晚眼神暗了下,没有在多说什么。他的心意,她当然明白,只不过如今的情形特殊,她希望他不要为了自己为难。

整顿饭下来,基本上都是莫晚独自在唧唧喳喳的说话,她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那张青春飞扬的脸上生机勃勃。

霍绍南一味的听着她说,嘴角始终挂着宠溺的笑意,他将牛排切好,放在她的面前。许久都没有看到她如此欢乐的笑脸,他无比的满足。

最后一道甜点端上桌的时候,莫晚双眼立刻发亮,她毫不优雅的拿着勺子,几口就将布丁吃完,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真好吃!”

霍绍南拿起餐巾,温柔的擦掉她嘴角的奶油,他正要再点一份,却见侍者端着餐盘走到桌前,“莫小姐,这是我们餐厅新出的经典意式奶冻,请您尝尝。”

“嗯?”莫晚看着那份甜点,和对面的男人对视一眼,俱都一脸茫然:“我们没点这个。”

侍者微微鞠躬,笑着指过去,“冷少吩咐的,请您慢用。”

莫晚抬头望过去,只见男人俊美的脸庞隐藏在暗影中,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心里微微一颤,她立刻没了食欲,放下手里的勺子,道,“我吃饱了,咱们走吧。”

霍绍南挑眉望过去,眼里的神情沉寂下来,他掏出钱包,递给莫晚,笑道:“乖,你去结帐。”

莫晚看得出他的表情,她咬着唇想要开口,可最后却没有阻拦,只是低头走去银台。

面前的椅子被人拉开,冷濯手里端着红酒,狭长的桃花眼轻眯,他勾唇笑了笑,不可一世的望向对面的男人。

------题外话------

这几章是过渡章节,亲们不许潜水啊,**就要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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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努力养她

“冷总,”霍绍南脸色yīn沉,口气不善:“她在我身边,你不要再来纠缠!”

轻啜了口红酒,冷濯嘴角微勾,嗤笑道:“在你身边?霍绍南,就算你还稀罕她,她也是我玩过的女人!”

“那两年,你我心知肚明是为了什么?”霍绍南五指收紧,清隽的眼底溢满锋利:“你不过是乘人之危而已!”

望着走过来的人影,霍绍南脸色yīn霾,沉声道:“你想要耍什么手段都冲着我来,少动她的心思!”

起身推开椅子,霍绍南大步走过去,伸手牵着莫晚的手,带着她往外面走。

男人盯着他们相携走远的背影,内敛的双眸涌起一股寒意,他嘴角噙着冷笑,全身散发出yīn鸷的狠戾。

出了餐厅,迎面吹来燥热的风,莫晚心头忐忑,侧目望着他的脸,“绍南,你……”她很想问问他和那个男人说了些什么,可她不敢,生怕有些什么话是她不能承受的。

霍绍南温柔笑了笑,拉紧她的手,声音亦如往常的温柔:“那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cāo心。”

鼻尖酸了下,莫晚忍住眼泪低下头,心底却涌起一阵暖流。她没有开口,只是用力握紧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感受到她的动作,霍绍南欣然一笑,伸手搂住她的腰,两人相拥走远。开车将她送回家,目送着莫晚上楼后,他才发动引擎离开。

回到别墅,房子周围一片漆黑,霍绍南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闪过落寞。如今的霍家,只剩下这栋祖产,往日的喧闹华丽,此时早已远去,只余下凄凉的孤单。

迈步走进家门,客厅的落地灯亮着,沙发上坐着一抹人影,正在低头呆坐。

“妈!”霍绍南放轻脚步走过来,看到母亲独自坐在沙发上,“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董佳蓉看到儿子回来,立时将手里的杂志丢在茶几上,“你们都没有回来,我怎么睡的着?”

倒来一杯温水,霍绍南走到她身边坐下,将水杯递给她:“姐还没回来?”

“是啊。”董佳蓉接过水喝了一口,脸色禁不住难看。

抬手松开衣领的扣子,霍绍南微微笑起来,“姐不是小孩子,她有分寸的。”

“哎……”董佳蓉想起女儿的任性就头疼,她转头望向儿子,欲言又止:“绍南,你……”

读懂母亲的眼神,霍绍南先一步坦诚:“妈,我和晚儿在一起了。”

听到儿子的话,董佳蓉脸色有些异样,斟酌着说道:“妈明白你的心思,那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可她命格不好,你奶奶定不会同意的!”

“妈,”霍绍南皱起眉头,脸色低沉:“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信这些!”

见母亲还要开口,他忙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柔声道:“好了,您快去睡觉,我来等姐。”说话间,他眼神扫到茶几上的财经杂志,封面正是冷氏总裁的专访。

“妈,您什么时候爱看这个的?”霍绍南含笑望向母亲,随口问道。

董佳蓉立刻变了脸色,她拿起杂志,直接塞进茶几最里面,“随便看看,那妈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啊!”

霍绍南笑着点头,并没有发觉母亲脸上一闪而逝的局促。

客厅的沙发上,霍绍南仰头靠向后面,俊逸的脸庞此时才染满疲惫。连着奔波数天,工作的事情却迟迟未有着落,如今家里的生活开销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父亲年纪大了,他总不忍心让他为了生计再去劳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外传来脚步声,走进来的人影高挑时髦。

“这么晚,你还没睡?”见到他在,霍绍晴立刻笑起来,走到他身边坐下。

“绍南,景悦回国了,她特想见见你,都和我打听几次了。”坐在弟弟身边,霍绍晴满脸兴奋,如今霍家遇到困境,也许只有景家才能帮助他们转机。

“姐!”霍绍南不耐的看着她,完全不去搭理她的话:“你以后早点回家,别让家里人替你cāo心!”

霍绍晴见他故意避开话题,心生怒意:“绍南,你傻了吧!那景悦是谁,她可是景老爷子最宠爱的孙女,有了她做靠山,咱们霍家还愁不能东山再起吗?”

“那你怎么不去找景琛?”霍绍南眉峰一挑,想也没有想的脱口而出。

霍绍晴俏脸一片惨白,双眼望向他,怔怔说不出话来。

看着姐姐瞬间苍白的脸,霍绍南心里涌起悔意,他渐渐软了态度,柔声道:“姐,我爱莫晚,你知道的,所以不要再和我说这些。”

气氛沉寂一片,霍绍晴再也没有说话,整个人出奇的安静。

“早点睡!”望着姐姐失神的脸,霍绍南无声的叹了口气,站起身走上楼。在这世上,每一人都会遇到能够降伏自己的人,幸好他的那个她,就在身边。

清早来到娱乐公司上班,莫晚精神奕奕,翻译部的工作很简单,与她所学对口,上手很快。连着工作一周,她已经能应对得宜,这份工作虽然清闲,可工资却不高。除去房租,日常生活花销,所剩无几。想要支付弟弟的医药费,似乎有些棘手。

莫晚有不少空闲时间,她盘算着能不能找些兼职做,好给弟弟存下治疗费用。

这天下班,她接到霍绍南的电话,嘴角禁不住轻扬。苏笑笑看到她那副神秘兮兮的模样,硬是跟着她来到楼下。

前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莫晚看到车前站着的人后,刹那呆愣住。

“晚儿!”看到她下来,霍绍南立时扬起笑脸,眼底的温柔流溢。

莫晚收敛起诧异的心情,朝着他走过去,盯着那辆黑色的丰田车,忽然明白过来。

苏笑笑看清来人后,很是惊讶,这男人不是霍氏的年轻总裁,霍绍南吗?

“他是我男朋友,”看到一脸吃惊的苏笑笑,莫晚忙着介绍:“这是我同事,苏笑笑。”

“你好,”霍绍南见她惊讶的样子,丝毫不恼,只是笑道:“我叫霍绍南。”

“我认识你,前段时间还采访过你的。”苏笑笑收起快要掉到地上的眼珠子,忙得装起淑女模样。她眼神不时的打量着他们两人,越看越觉得般配!

“我先走了。”研究够后,苏笑笑对着莫晚眨眨眼,偷偷竖起大拇指,表示出她的满意。

坐在车子里,莫晚一直低着头,车子开进小区熄火,霍绍南拿出一张银行卡放进她的手心里,“这里面有笔钱,应该足够支付小林半年的治疗费。”

鼻尖涌起一股酸涩,莫晚抬头望着他,轻声问道:“这是你卖车的钱?”

“不全是!”霍绍南也没有打算瞒她,直言不讳:“还有一部分我留给家里用。”

将银行卡退回到他的手里,莫晚摇头道:“这钱我不能要!”

将她抱在怀里,霍绍南嘴角溢满笑意:“赚钱养家是男人的事,你跟着现在的我,已经很受委屈了,我不能让你吃苦。”

莫晚心头一阵收紧,眼眶里蓄满泪水,她伸手抱住他的腰,将小脸埋在他的xiōng前。

“晚儿,”霍绍南抬起她的脸,深邃的双眸望进她的眼底,“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再乎,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眼角滚落出一串泪珠,莫晚用力点点头,心里无比的坚定。如今有他在身边,即使再苦,他们都会很幸福。

清早起来,霍绍南开车带着莫晚去医院接弟弟,来到病房的时候,正巧碰到莫书远。

莫书远看到他们手拉着手进来,脸色变了变:“晚儿,爸爸有话和你说!”他眼神扫过霍绍南,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巴结讨好。

莫晚被他拉到病房外面,只听他道:“女儿啊,霍家如今败落了,你还跟着他?你还孩子,是真傻啊!”

听到他刺耳的话语,莫晚扬手甩开他,声音冷下去:“我的事你少管!”

“你这孩子,我是你爸爸,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莫书远脸色一变,带上几分怒意:“你跟着冷少不是很好吗?爸爸是心疼你……”

“闭嘴!”莫晚脸色yīn霾,心头窜起怒意:“你还嫌我卖的不够彻底?你也配说是我爸爸吗?!”

自知理亏,莫书远禁了声,对于女儿,他心里是有愧疚的。

莫晚心里酸了酸,好在这些年父亲早已伤透她的心,所以她很快稳住心情。转身走回病房,帮着弟弟收拾东西,再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整理好东西,霍绍南带着他们从医院离开,并没有看到莫书远的人影。他们俩姐弟早已习惯他的不负责任,所以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弟弟回家住了几天,转眼又是治疗的日子,将他送去医院安顿好,莫晚才赶去公司上班。

平时爱说爱闹的苏笑笑,今天格外异常,她看到莫晚后,总是欲言又止的模样。临近下班时,苏笑笑再也憋不住,递给莫晚一张名片,沉声道:“你最好去这里看看。”

莫晚低头看着那张名片,上面印着洗车店的标志。下班后,她心里不安,想着苏笑笑那副纠结的模样,心底深处涌起强烈的忐忑。

按照名片上的地址,莫晚一路找过去,来到的地方是一间颇具规模的洗车店,那些工人穿着橙色的工作服,正在给汽车清洗,保养。

原地杵了许久,莫晚失笑的摇摇头,心想定是被苏笑笑耍了,明天一定要找她算账。她笑着转过身欲要离开,却不想眼角扫过一抹熟悉的背影,立时让她脸色大变。

不远处,霍绍南穿着工作服,蹲在地上,他双脚穿着黑色的雨靴,正拿着高压水枪,清洗车轮。

心脏的位置一阵紧缩,莫晚瞪大双眼,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她缓缓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定。

眼角的余光扫到人影,霍绍南不经意的转头,恰好对上她的眼睛,只让他避无可避。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莫晚再也忍不住,潸然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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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危险逼近

昏黄的路灯映照下来,洒在男人坚毅的侧脸上,那双温润的双眸熠熠生辉。

莫晚大步上前,猛然伸手抱住他,眼里的泪水肆意流淌:“你为什么瞒着我?”

xiōng前传来一股大力,霍绍南推开两步才反手抱住她,他眼里闪过什么,很快又被他掩藏好,“晚儿,这个工作挺好的,每天可以吸收新鲜空气,还不用费脑子!”

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腰,莫晚紧咬着唇,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任由她哭了一会儿,霍绍南轻轻将她拉起来,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不许哭了,我好心疼的。”

洗车店周围的工作人员,看着这相拥的两人,开始窃窃私语。

缓了口气,霍绍南摸摸她的头,笑道:“在这里等我,我去换衣服下班。”

莫晚忍住眼泪,乖巧的站在原地等他。

转身的瞬间,霍绍南嘴角的笑意倏然收敛,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俊逸的脸庞染上几丝落寞。快速换好衣服,他带着莫晚一起离开。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回到租住的房子里,莫晚直接走进厨房,开始做饭。

“晚儿……”将她搂在身前,霍绍南低头望着她,语气低沉:“你生气了?”

眼眶一阵酸胀,莫晚低下头,佯装撒娇的推开他:“少臭美,我哪有时间生你的气!快去洗澡,晚饭很快做好了。”

抿唇笑了笑,霍绍南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下,而后走去浴室洗澡。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莫晚强装的笑脸暗淡下来,她拧开水龙头,低头洗菜,眼底忍不住涌起温热。他从小到大都过着富足的生活,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

他一直找不到工作,肯定是有人暗中搞鬼,莫晚大概也能猜到几分,对于那个男人的卑鄙,她早就见识过的。

做好晚饭,两人坐在窄小的餐桌前吃饭,莫晚端着饭碗,若有所思。

看着她那副失神的表情,霍绍南放下饭碗,伸手握住她的小手,牢牢握在掌心:“晚儿,你对我有信心吗?”

莫晚回神望着他,乌黑的翦瞳中纯澈见底:“有!”她用力点点头,声音毫不含糊。

她坚定的眼神让霍绍南展颜,他抬手轻吻在她的手背,道:“那就行了,我们一定会幸福!”

心头窜过一阵暖流,莫晚挽唇轻笑,眼眸闪亮:“对,我们一定会幸福!”如今有他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怕,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紧他的脚步,幸福的走下去!

用过晚饭,莫晚将桌子收拾干净。弟弟在医院做治疗,所以霍绍南留下来陪着她。小区老旧,治安不是很好,他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桌子前,霍绍南开着笔记本电脑,他手指灵活的跳跃,屏幕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程序公式。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喜欢编程,闲暇时间偶尔编写一些程序,却不想如今正好派上用场,可以靠编写程序赚钱生活。

倒好一杯温水放下,莫晚坐在他的身边,歪着脑袋看那些东西,她只感觉头大,半点门道也没看出来。

见她打瞌睡的模样,霍绍南摸摸她的头,笑道:“你快去睡,明天还要起早。”

“嗯,”莫晚揉揉酸疼的脖子,看了眼时间,确实应该去睡觉:“你也早点睡哦!”

霍绍南伸手抱抱她,眼睛盯着她红润的唇,禁不住低下头,深深的吻了下去。一个气息绵长的吻,带着彼此深深的悸动。

与她额头相抵,霍绍南喘着粗气,努力平复自己的**,俊逸的脸庞因为忍耐而蹙起眉头。

莫晚低着脑袋,脸颊通红,她不敢看他炙热的眼睛,只依偎在他温柔的怀抱里。

半响,霍绍南艰难的拉开她,面色紧绷的低喃:“快去睡吧!”

这一次,莫晚没有在敢耽搁,她点点头走进卧室,快速躺在床上。心里咚咚乱跳,她清楚的感受到他膨胀的**,却还是心有余悸。

望着她逃跑似的走开,霍绍南低低一笑,眼中柔情深深,他将台灯调暗,继续埋头编写程序。

一夜好眠,第二天清晨,莫晚起床后,只看到外间客厅的沙发上,睡的一脸香甜的男人。

忍不住弯腰偷看他,她蹲在沙发边,眼睛滑过他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菲薄的唇瓣上。都说薄唇的男人薄幸,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对她是一如既往的好。小的时候,他护着她。长大了,他宠着她,如今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他给她的,是如此真实的幸福。

低头,将红唇印在他的嘴角,莫晚眼底染满笑意,她轻轻吻了下,红着脸退开。想起他的辛苦,她心疼不已,马上起身去厨房做早餐。

忙碌一整天下班后,莫晚走到公司楼下,迎面看到霍绍南含笑望着他。

“什么事这么开心?”见他满脸笑容,莫晚也跟着笑起来。

霍绍南挑挑眉,俊脸扬起一抹得意,“前段时间编写的那个程序,有公司买走了。”

“哇!”莫晚高兴的蹦起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欢呼道:“霍绍南,你太棒了!”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这两人旁若无人的拥抱在一起,肆意宣扬他们的甜蜜。

两人手牵着手来到步行街,搜罗很多小吃,直到莫晚撑得肚子圆鼓鼓的,再也吃不下。这种平凡的快乐,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原本不起眼,却让她倍加珍惜。

夏夜时分,街上的行人都放慢脚步,欣赏着迷人的仲夏夜景。走到广场时,恰好喷泉开启,孩子们成群的玩耍其中,全身下上**的,那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感染着所有人的心。

莫晚看着那些天真的孩童,眼里闪过几许羡慕。小的时候,她错过太多,从未体会过这种纯真。

走到玻璃橱窗的时候,莫晚禁不住盯着那件纯白色的连衣裙看,样式很简单,露肩的设计,腰间坠着一条水晶腰链。

“进去看看。”见她盯着那件裙子出神,霍绍南拉起她的手,却被她伸手拉住。

将他拉到身边,莫晚伸手点着他的xiōng口,撅着小嘴,娇嗔道:“霍绍南,女朋友才会乱花男朋友的钱,我可是要做你老婆的,你懂不懂?!”

他辛苦赚来的钱,她怎么舍得花,一分都不舍得。

望着她眼底的闪亮光华,霍绍南心房处狠狠收紧,那种瞬间涌起的炙热,游走在他身体每一处,伸手将她牢牢抱在怀里,他感觉自己拥有的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价值连城。

“莫晚,我爱你!”

霍绍南双手抱住她,用力朝着夜空喊出来,他这样一闹,周围的人们都朝着他们看过来。

莫晚一下子红了脸,低着脑袋躲在他的怀里,虽然感觉尴尬,但是心底的那份满足甜蜜,却怎么都压制不住。

路人纷纷回过头,俱都投来羡慕的眼神。

脚下一轻,等到莫晚回过神后,人已经被他背起来,如同小时候那样,她安心的趴在他的后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

昏黄的路灯下,霍绍南背着她,亦步亦趋的走着,他嘴角扬起,只希望可以如此一生到老。

马路边,悄然跟随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司机将车速减到最慢,许久后忍不住请问:“冷少,要把车开过去吗?”

坐在车后座的男人,俊美的脸庞迷人炫目,他抚着小指的那枚钻石尾戒,指端一遍遍轻柔的摩挲,许久才沉声道:“回去。”

等到他的指令,司机踩下油门,将车子平稳的开走,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老旧的小区里,莫晚一口气跑回家,她气喘吁吁的倒在床上,两人闹作一团。眼前忽然压下一片暗影,等她回过神后,唇已被他吻住。

霍绍南眸色渐沉,他捧住她的脸,轻柔的吻着,唇齿间的悸动蔓延,他小心翼翼的试探,也感受到她的热情。

深埋的情感,滚滚爆发出来,莫晚脸色绯红的望向身上的男人,想要完全让自己属于他。

“绍南……”她低声喊他,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衣衫在纠缠间七零八落,霍绍南温柔的吻着她,不敢用力,生怕伤害到她。

身体涌起莫名的渴望,莫晚放松身体,开始接受他的触碰。猛然间,肚子一阵绞痛,她伸手推开他,跑进浴室。

霍绍南看着她跑远,颓然的倒在边上,虽然他很想要,但她如果不愿,他绝对不会逼迫。

不多时候,莫晚耷拉着脑袋从浴室走出来,身上换好睡衣。

“怎么了?”见她情绪不对,霍绍南急忙走过去,语气担忧。

莫晚咬了咬唇,小声道:“我,我来那个了……”

怔了下,霍绍南迟疑些许,而后他恍然大悟,笑着将她抱在怀里,语气暧昧:“没关系的,我们还会有很多机会!”

莫晚低头埋在他的xiōng前,脸色烧红的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上班,莫晚心情极好,工作效率也很高。下班后,她没有陪苏笑笑去逛街,而是早早赶回家做饭,担心他工作累,她特意去市场买了新鲜的鱼。

做好晚饭,莫晚坐在餐桌边等着他回家,期间接到他的一个电话,说是有些事情要处理需要晚归。她并没有深想,只是将饭菜保温好,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

靠着沙发,莫晚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她倏然惊醒过来,却发觉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拿出手机看了眼,已经是凌晨三点,她心里发慌,急忙给霍绍南打电话。手机拨出去,传来的却只有冰凉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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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惹上麻烦

电话一直打不通,莫晚双手环住肩膀,焦急的来回踱步。此时是深夜,她不敢给霍家打电话,也不敢出门,生怕下一刻他就推门回来。

天边渐渐泛起白色,莫晚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她脑袋里闪现过很多念头,甚至猜测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故,将电话打到急救中心去查询,并没有查到霍绍南的名字。

直到清晨5点半,莫晚再也等不下去,她拿起背包正要出门,却听家门一阵响动,紧接着走进来的男人,让她眼眶一热:“绍南!”

莫晚扑过去抱住他,声音瞬间哽咽起来:“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关机?”

伸手将她抱在怀里,霍绍南脸色微有疲惫,抱着她来到沙发坐下,他语气温柔:“我编写的那个软件出了些问题,连夜赶着修改,手机正好没电了。”

重重地松了口气,莫晚对于他的话并没有怀疑,这一整晚焦急的等候担忧,在看到他的这一刻俱都散去。

用过早饭后,霍绍南如常的将她送去公司上班,眼看着她离开,他脸上的笑意才慢慢收敛起来。发动车子开回霍家,他站在大门口,神情一片苍凉。

接下来的几天,正好是莫林回家的日子,莫晚忙着照顾弟弟,只是每晚和霍绍南打一通电话,两人诉说着相思之情。

虽然每晚的电话,霍绍南语气都如常,但她还是感觉出似乎有什么不同。过了一周后,莫晚下班回到家,推开门就看到他带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你怎么在厨房?”看到他带着围裙的滑稽模样,莫晚忍不住笑意,走过去推他:“快出去等着吧,我来做。”

霍绍南不服气的瞪着他,沉声道:“你别小看我,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我也经常煮饭的。”

低头笑了笑,莫晚掂起脚尖亲了他一下,心疼道:“那也不用你,我来做吧!”

伸手按住她的肩膀,霍绍南将她从厨房里推出来,命令道:“不行,今天你就等着吃。”

眼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模样,莫晚只好坐在沙发上,不再挣扎,厨房里那抹伟岸的身影忙碌不止,让她心头溢满甜蜜的小泡泡。

瞥见他丢在沙发上的衣服和公文包,她摇头失笑,动手整理。

“哗啦”一声,从公文包中掉出一份文件,莫晚弯腰捡起来,眼睛随意看了看,却怔怔惊呆住。她将文件凑近,细细读了一遍,脸色瞬间煞白。

将晚饭一一摆上桌,霍绍南笑着走过来,抬眼就看到她拿着那份协议,坐在沙发上愣神。心知再也隐瞒不住,他漠然的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晚儿,事情我可以解决的?”霍绍南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脸色平静。

五指用力收紧,莫晚心头燃烧起一阵又一阵的怒火。原来霍绍南先前编写的软件程序,被中远公司说是软件存在漏洞,致使他们公司商业机密泄露,损失巨资。如今对方公司,要求赔偿,金额高达五百万。

她可不会相信是霍绍南的程序出问题,平白无故生出这样的事端,只会是那个卑鄙的男人运用的手段!她真想冲出去找那个男人理论,但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打消了那样的念头。

“绍南,你有事为什么瞒着我?”莫晚缓了口气,抬头望着他,虽然明白他的用心,但是两个人在一起,必须要坦诚相待。

霍绍南望着她纯净的眼眸,心底滑过一丝苦涩,他只想要她幸福,这些事情,他根本就不想她去担心。

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莫晚伸手捧起他的脸,定定望着他,道:“答应我,以后无论任何事都不要瞒着我,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好!”低头在她唇边吻了下,霍绍南郑重其事的保证。

想起那笔巨款,莫晚再度皱眉,“绍南,这么多钱,我们要怎么办?”

将她拉到桌边,霍绍南揉揉她的头,将筷子递给她,“我把别墅卖了,凑出四百万。”

莫晚惊讶的瞪大双眸,心头一阵酸涩,霍家那栋别墅是祖产,小的时候,她还经常去玩闹。那栋别墅对于霍家人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那家里人……”莫晚看着他的脸,明显的扑捉到那一闪而逝的落寞,她不忍心再问。

收敛起失落,霍绍南重又扬起笑脸,给她夹菜放进碗里:“放心吧,家里人都明白。”

整顿饭,莫晚如同嚼蜡,这样的时刻,她却不能帮助他,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煎熬着她的心,说到底,霍绍南今天有此祸端,也都是因为她!

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装修普通,也许在一般人眼中这样的环境已经很好,但是相较于霍家人来讲,却是很难接受。

推开房门,霍绍南提着行李在前面带路,霍绍晴看着这套房子,禁不住皱起眉头:“这房子是给人住的吗?”

“绍晴!”叶贞淑伸手敲了下拐杖,口气犀利:“我看这房子很好!”奶奶发话,没人敢反驳。

霍绍南将手里的行李放下,走到奶奶身边,心里很难受:“奶奶,霍家的房子,我一定会赎回来!”

拍拍他的手,叶淑贞布满皱纹的脸挤出笑意:“绍南,奶奶知道你孝顺,我等着那一天!”

“妈!”霍霆急忙上前扶着母亲,生怕她伤心难过:“您累了吧,先去休息。”

董佳蓉伸手拽了女儿一把,低声道:“绍晴,你少挑三拣四,霍家如今的形势你不知道吗?还来添乱!”

听到母亲的喝止,霍绍晴低下头,默默拿着行李跑去整理房间。

看着儿子心里难过,董佳蓉也伤心,她走过去,忙的安慰:“绍南,妈都明白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只是剩下的钱,要怎么办呢?”

霍绍南扶着母亲的肩膀,好言劝慰:“别担心,我去找他们谈谈,争取将赔偿金额减下来。”

“这样就好。”听到儿子这样说,董佳蓉放心笑了笑,忙着打点行李去了。

一连三天,霍绍南都是无功而返,中远公司咬死赔偿金额,少一分钱就去法院起诉。

莫晚看着他憔悴的俊脸,心疼不已,她多少也明白些这中间的厉害关系,只要对方点头退让,那么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

望着他倒在沙发上熟睡的面容,莫晚将空调的温度调好,给他掖好被子。其实他骨子里还是有大少爷的脾气,让他去低三下四的求人,他肯定是做不来的。

第二天清早,莫晚将中远公司的地址放进包里,特意向公司请了半天假,心急火燎的赶过去。

见到中远公司的负责人,莫晚直接表明来意:“张总,先前贵公司所要的赔偿金,我们能不能商量下?”

张震年逾五十,睁着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上下打量面前的佳人:“你是谁?”

莫晚笑了笑,沉声道:“我叫莫晚,霍绍南是我男朋友。”

男人眼底有了笑意,眼神猥亵,“原来是莫小姐,真是幸会。”说话间他站起身,大步走过去,握住她的双手。

那双小手白嫩细腻,捏在手心里只让他心痒难耐,张震看着外面走来走去的员工,眼珠转了转:“这样吧,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六点来找我,到时候我们再谈!”

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莫晚看着忙碌的人影,只好点头答应:“好的,那我晚点过来。”她拿起背包离开,找家咖啡店,等着时间过去。

中间接到霍绍南的电话,她撒谎说自己要加班,晚点回家。连着喝了三杯咖啡,终于将时间耗过去。再次来到中远公司,大楼已经安静下来,她特意留心看了眼,并没有见到保安。

直接找到总经理办公室,她推开大门,里面的人显然已经等候很久,“莫小姐,你来了。”

“张总!”莫晚拉开椅子坐在他面前,笑道:“关于赔偿的问题,您这边能不能……”

男人笑着走过来,双眼盯着她精致的脸蛋,恨不得一口吃了她:“那些事情都好说,只看你有没有诚意?”

“什么诚意?”莫晚挑眉看着他,见他眼里显露出来的邪恶后,心头有了戒备。

“只要你陪我一晚,那些赔偿金一笔勾销!”张震肥胖的脸堆满笑意,伸手朝着她的xiōng口摸去。

莫晚蹭的站起来,脸颊染满怒意:“张总,你自重!”

此时男人顾不上许多,眼看着到嘴的天鹅肉,怎么能轻易放手,他伸手扣住莫晚的双肩,直接将她推到办公桌上,“宝贝,别害怕,只要你好好伺候我,我保证不为难霍绍南。”

莫晚被一股大力压下去,后背抵上坚硬的桌面,她看着压过来的男人,奋力反抗:“放手,放开我!”

这男人哪里肯摆手,监控和保卫人员都被他清除,就为了等她上钩。

心头涌起莫名的恐惧,莫晚挣脱不开,害怕的伸手乱摸,她无意中摸到一把锋利的壁纸刀,对着压下来的男人,用力刺过去。

40 无力挣扎

屋子里亮着橘色的台灯,霍绍南坐在沙发上,双目望着某一个点,怔怔出神。协商几次,中远公司都不同意降低赔偿金额,分明就是故意为难。先前他编写的程序并无疏漏,这点他可以肯定,但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他百口莫辩,只能吃哑巴亏。

这一切事端,肯定是出自冷濯之手,他并不害怕这种陷害,但如果涉及到莫晚,他就不能不妨!

霍绍南蹙起眉头,正在想着心事,房门突然被人打开,走进来的人影惊慌失措。

“晚儿,”看到她回来,霍绍南立刻掩饰掉担忧,他挑眉看过去,脸色倏然紧绷,“你怎么了?”

她衣服上沾染着血迹,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见她脸色煞白,霍绍南心急如焚,低头看到她藏在衣服里的壁纸刀,似乎隐隐意识到什么:“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

听到他的声音,莫晚终于回过神来,言辞混乱:“我刺伤了人,绍南,我杀人了!”

霍绍南双目一缩,下意识的将她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别怕,慢慢说。”

感受到他的温暖,莫晚慢慢平静下来,她将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他,没有错过任何细节。

“你确定他死了吗?”霍绍南眉头深锁,望着她的眼睛问道。

回想着刚刚的场面,她咬了咬唇,道:“我也不确定,但是我看到好多血……”

“好了。”见她情绪激动,霍绍南不敢再问:“别害怕!”

“绍南!”莫晚紧紧揪住他的衣服,声音中带着颤音:“要怎么办?”

霍绍南深深吐了口气,俊脸染满温柔:“别怕,事情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你先去洗澡,然后好好睡一觉,我们明天再看看情况。”

这种时候,莫晚完全乱了阵脚,她乖巧的按照霍绍南说的话去做,洗好澡,然后躺上床。

拽住他的手,莫晚眼眶发酸:“绍南,如果我出了事,你要帮我照顾弟弟!”

“傻瓜!”霍绍南摸摸她的头顶,柔声道:“你不会有事的。”

莫晚紧紧搂住他的腰,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她满脑子都是被警察抓走的画面,全身止不住发抖。

“晚儿……”将她从怀里拉出来,霍绍南定定望向她的眼睛,沉声道:“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能分开!”

用力吸吸鼻子,莫晚落下泪来,她用力点点头,坚定道:“好!”喉咙里溢满苦涩的味道,她心痛难抑,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还要怎么和他在一起?

“乖,睡吧。”坐在床边看着他,霍绍南眼底出奇的平静,他紧紧握着她的小手,无声的传递给她安心的感觉。

莫晚满心慌乱,根本就睡不着,她一直睁着双眼,直到天际泛白,才抵不住困意,阖上眼睛。

睁眼直到天亮,霍绍南见她闭上眼睛,嘴角不禁溢出一抹笑意。他低下头,在她嘴角轻吻了下。

这件事情,起因是由他而起,如今莫晚被牵扯进来,是他绝对不能够允许的。男人之间的较量,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今他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起身走到客厅,霍绍南弯腰捡起那把带血的壁纸刀,眼里的神情幽深如海。

晨曦微露,莫晚小睡了会儿,立刻被噩梦吓醒,她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害怕:“绍南!”

许久都听不到男人的回音,她掀开被子走下床,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莫晚怔怔呆愣住,她猛然间意识到什么,转头去找地上的那把壁纸刀,却什么都没有。

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她拿起手机,颤抖的将电话拨出去,果然是关机的声音。

全身虚软的换好衣服,莫晚拿着背包一口气跑到警察局,迎面就撞到熟悉的两道身影。

啪——

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莫晚左边被打偏,并没有躲闪。

“莫晚!”霍绍晴看到她,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怒声道:“绍南究竟欠了你什么,你不肯放过他!如今霍家倒了,为了你我弟弟去吃苦受罪,你不心疼,我们还心疼呢!”

“他在哪?”莫晚双眼充血,大声吼道。

霍绍晴眼圈发红,颤声道:“他昨晚伤了人,今早来自首。”

耳边嗡的一声响,莫晚头皮发麻,发疯一样的跑过去,抓着警察就吼道:“你们抓错人了,我才是凶手,昨晚的人是我伤的。”

“原来是你?!”霍绍晴听她这么说,立刻尖叫起来:“你们听到了,她才是罪魁祸首,把我弟弟放了。”

“胡闹!”穿着制服的警察脸色愠怒,甩开莫晚的手,“这位小姐,你说自己伤人,有什么证据吗?”

莫晚一口气憋在心口,找不到说辞。昨晚带血的那件衣服,她今早没有找到,那把壁纸刀也被霍绍南拿走,如今她要怎么证明自己有罪?

“昨晚那个人死了吗?”莫晚紧咬着唇,怯怯的问道。

“没有!”警察倒是没有隐瞒他们,“不过人还在医院急救!”

暗暗松了口气,莫晚看到希望:“我真的是凶手,如果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当事人!”

“你和霍绍南是什么关系?”警察敏锐的察觉出异常,沉声质问她。

她没有多想,脱口而出:“他是我男朋友!”

听她这么说,警察马上明白过来,呵斥道,“小姐,你不要闹了,赶快离开!”

“喂,你们不要走,她才是凶手!”霍绍晴看着那些人离开,跳脚大喊。

“绍晴!”身后响起一声呵斥,霍霆和律师从里面走出来,“不许胡闹!”

莫晚无力的站在原地,百口莫辩。怎么会这样,明明是她伤人,却可笑的让她置身事外。

霍绍晴看到父亲出来,狠狠剜了眼莫晚,恨声道:“莫晚,如果这件事和你有关,我饶不了你!”撂下这句话,她乖乖走到父亲身边,同他们一起离开。〆糯~米*首~發ξ

事情发生这样戏剧化的转变,完全是莫晚始料未及的事情,她眼泪簌簌而落,一颗心都拧紧。霍绍南的心意,她当然懂,可要他为自己顶罪,那是万万不行的!现在所有的证据又不能证明他的清白,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受害人的证供。好在那人还活着,只要他清醒过来,一经指认,即可水落石出。

离开警局,莫晚失魂落魄的走着,直到有人叫她:“晚晚,你这么早?”

麻木的回过神,她只看到苏笑笑从车上走下来,而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冷易穿着西装走过来,他看到莫晚后,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惊讶。显然莫晚并没有那么好的心里建设,她脸色大变,终于回忆起,为什么上次看到这个男人感觉面熟。原来他是苏笑笑的老公,冷易。

苏笑笑欢快的对着冷易摆摆手,而后拉着一脸呆滞的莫晚,走进公司。

一天的工作下来,莫晚完全不在状态,苏笑笑逼问她几次,可她都忍住没有开口,既然是冷家的人,那么她决不能多说半个字。

下了班后,莫晚直接赶去医院,她多方打听,才得知中远公司的张震,肝脏被刺破,性命无碍,手术后正等着苏醒。

了解到这些情况,她总算稍稍安心些,只要等着人清醒,她就能够把霍绍南换出来。

接连两天都守在医院,终于让她等到那人苏醒的消息,莫晚顾不上其他,一口气跑到警察局,又是一通大闹。

警察见她又来,而且说的有声有色,不禁起了几分怀疑,通知了霍绍南的律师,压着她一同赶去医院。

加护病房中,张震脸色苍白,身上还带着监护器。警察从医生那里确定病人可以录口供后,立刻让他指认凶手。

“张总,你快告诉他们,那晚是我刺伤了你!”莫晚等不及,见到人后立刻开口。

家属将病人扶起来,张震挑眉望过去,语气出奇的平静:“小姐,我不认识你!”

这一刻,莫晚只感觉脑袋一片空白,那种从骨子里散发的寒意渐渐袭来。

警察将笔录做完,推着莫晚来到病房外面:“莫小姐,如果你再来胡闹,我们就起诉你!”

抓住律师的胳膊,她咬唇问道:“绍南,……会怎么样?”

秦律师与霍家是世交,见她这么问,也没有隐瞒:“如果受害人坚持起诉,最多要判十年。”

秦律师叹了口气,临走前转告她一句话:“霍少让我给你带句话,记住你们的坚持!”

五指倏然收紧,莫晚忍住心尖上的那阵刺痛,脚步虚浮的走到外面,双脚一软,她跌坐在石阶上,脸上的泪水早已泛滥。

坚持?

眼里的泪水,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出来。她想起他说,晚儿,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不能分开!

可是十年啊,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先前霍氏已经毁在她的手里,如今霍绍南这辈子要是又毁在她的手里,那么就算是死,她都不能瞑目!

绍南,我坚持不住了,要怎么办?

泪水模糊的视线中,莫晚看到路边停着的那辆阿斯顿马丁,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都能看清那个男人眼底的笑意。用尽一切力气去挣扎,换来的结果不过是输得更惨。

莫晚,你错了,从开始你就不应该反抗,何苦还要连累这么多人呢?!

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水,莫晚咬牙站起来,朝着那辆车子走过去。每走一步,她眼里的神色就黯淡一分,直至那双乌黑的眼眸,失去所有的光亮。

冷濯双手握着方向盘,深邃的眼眸灿若星辰,眼见她拉开车门坐进来,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伸手发动引擎,将车子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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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咔咔,小冰山把车开走耶!下章**,你们懂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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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今晚,我们玩个刺激的游戏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开回半月湾,男人停好车子,推开车门走下车,从头至尾都没有看过身后的女人。

莫晚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脚下的步子麻木慌乱,走出电梯,推门进去,这一路上她好像游走在梦境,有种不真实却又挣脱不掉的感觉。

眼眶一阵阵酸疼,她咬牙忍住,没有掉下眼泪。这个时候,她能做的不是哭泣,而是将所有的信念都抛弃,从此让自己永堕地狱。

她原本就不应该拥有幸福,这是从她出生起就注定的宿命。如今走了一遭,还是回到起点。

冷濯伸手解开袖口,回头就看到一张死寂的脸,他眯了眯眼睛,大刺刺的走到她面前,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意:“你下手可真狠,那个老东西差点让你捅死!”

五指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莫晚忍住想要扇他一巴掌的冲动,沉声道:“放过霍绍南!”

男人转身望着她,黑眸直直望进她的眼底:“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不是谈条件!”莫晚冷冷一笑,挑眉盯着他:“我是在求你,你不是就等着这一天吗?”

冷濯微微眯起星眸,俊美的脸庞噙着莫名的笑意:“你也可以不来求我的,他可比你坚持!”

心,刹那间收紧,莫晚紧咬住唇,贝齿狠狠用力,唇瓣几乎渗出血来。

是啊,他说对了,她坚持不下去了!如今霍家已经败落,要是霍绍南再被毁掉,那被毁的就是整个霍家!

“不要说那么多废话,你到底放不放人?”忍住心底的酸涩,莫晚扬起头,yīn沉的双眸盯着他。

望着她眼底跳跃的怒火,冷濯笑着耸耸肩,掏出手机,将电话拨了出去。

听着他讲话的内容,莫晚终于缓了口气,男人显然不怕她听,大大方方在她面前坦诚,丝毫也不顾及那些卑鄙的手段。

将手机丢在沙发上,冷濯转身走进浴室,优雅的脱掉衣服,洗澡去了。

全身紧绷的那根弦倏然断裂,莫晚颓然的倒在沙发上,身体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干,她颤抖的摸出手机,手指徘徊在按键上。她好想给他打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可她不敢!

她害怕他问,晚儿,你为什么忘记我们说过的话,为什么不肯坚持下去?

她心里清楚,过了今晚,她此生再与幸福无缘!

男人穿着黑色的睡袍走出来,抬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呆滞的小女人,她流着泪的脸,苍白到几乎透明,那双乌黑的眼底死气沉沉,完全看不到一丝光亮。

心底骤然腾起一股怒火,冷濯没来由的皱起眉头,黑眸染满yīn鸷。他从抽屉里拿出什么东西,迈步朝着她走过去。

掌心突然一轻,她的手机已经男人夺过,随手丢在地毯上。

怔怔望着走过来的男人,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容的起身,站在他的面前。手指颤抖的覆在扣子上,淡然的开始解衣。

看着她那副漠然的模样,冷濯心里的怒火翻涌,他站起身,按住她的手指:“急什么?”

男人yīn森一笑,伸手将她勾在怀里,他手指夹着一只针管,里面流动着殷红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看到那种东西,莫晚惊诧,厉声问道。

冷濯按住她的手指,手腕一转将她禁锢在怀里,薄唇微勾:“莫晚,你不是讨厌我碰你吗?”

莫晚眼眸闪了闪,强忍着没有回答。她当然讨厌他的触碰,每一次做的时候,她都好像快要死去般的痛苦。

冷濯盯着她眼里的厌恶,俊美的脸庞布满yīn霾,他低下头,咬着她的耳垂道:“这东西,可以让你热情似火!”

“不要——”

惊惧的抬起手,莫晚想要推开,可男人脸色铁青,用力按住她挣扎的双肩,将针头对准她的脖颈,狠狠刺进去。

豪华的卧室里,男人俊美的脸庞微侧,凉薄的唇贴紧她跳动的脉搏。

他优雅的抬起手,将那殷红色的液体缓缓注射进她的体内,燃烧起炙热的**:“今晚,我们玩个刺激的游戏?”

她闭上眼睛,咬牙低语,“你是禽兽,是恶魔……”

他嘴角的笑意魅惑妖娆,“那就留在恶魔的身边,看你有没有机会报仇雪恨?”

莫晚挣扎不开,身体瞬间腾空,转眼已被他丢到大床上。

后背抵着柔软的床垫,她心惊不已,手脚很快便失去力气,再也反抗不了。乌黑的眼底映入一张俊美的脸庞,她绝望的看着他,俯身压下来。

夜色迟暮,警察局外面一片幽静,霍绍晴焦急的徘徊,直到看见从里面走出来的人影。

“绍南,你没事吧?”看到弟弟出来,她眼里涌起泪水。

“没事!”霍绍南脸色yīn霾,他大步往外面走,失魂落魄的模样:“姐,晚儿呢?”其实他听说受害人撤诉后,心里就已经猜到几分,可他却还想自欺欺人!

“霍绍南!”见他这样的口气,霍绍晴满目怒火:“奶奶为了你的事情都中风了,爸妈在医院陪着奶奶,可你倒好,心里就只有那个女人?”

霍绍南眼底晦暗,他顾不上这些事情,心急如焚:“姐,你先回家,我还有事!”说完后,他拔腿就跑,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霍绍南!”眼见着他跑远,霍绍晴气得大口喘粗气:“浑小子,气死我了!”她愤恨的跺跺脚,转身离开。

一口气跑回到租住的房子里,霍绍南颤抖的打开房门,看到的只有满室清冷,一个人影也没有。心,在这一刻猛然收紧!

缓了口气,他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转身下楼,开车冲出小区。开车的间隙,他一直拨打着莫晚的手机,可铃声响了很多遍,却迟迟没有人接听。

霍绍南双眼望着前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开车四处找寻,其实心里明白,不过是徒劳一场。

那天听说受害人指认他是凶手,他便明白一切,也庆幸让莫晚置身事外。他清楚这是那个男人的手段,就算他们躲过这一次,也还会有下一次,所以还不如直面相对。

重伤的量刑他清楚,就算当真被判十年,如果表现良好,那么最多几年就能出来。原以为,只要他一力承担下来,她就不会受到伤害。可他却忘记了,她也有着和他相同的心境,看到他受苦,她也不会忍心!

想到此,霍绍南脚下踩紧油门,将车速提到最快。他双眼充血,有种要杀人的冲动!

砰——

一声巨响,黑色的轿车躲闪不及,迎面和一辆货车相撞。轿车的车前盖顶到货车的车厢上,前挡风玻璃碎成蜘蛛网。

货车司机下来查看,见轿车里面的人昏迷,急忙拨打急救电话。

昏暗的卧室里,莫晚全身冒着热汗,身体蔓延出一股燥热,她咬着唇忍住,才能不发出半点声音。喉咙里好像燃烧起巨大的火球,她想要呼喊,可喊不出声音。

地板上的手机发出嗡嗡的声响,持续不断,她听在耳朵里,却有一种锥心的刺痛。电话肯定是他打来的,可她如今的这幅样子,还有什么脸面对他?!

身体忽然被一股大力压下去,莫晚扬起头,只看到那张眩目的俊脸。这个男人有着世间最魅惑的容颜,却也有着这世上最冷酷无情的心。他的狠毒,足以致命。

望着那双绝望哀戚的双眸,冷濯目光深邃,完全没有一丝动容。这是她应该付出的代价,他不会有半点犹豫。

衣衫渐渐滑落,那种撕裂的痛楚再度袭来,即使全身燥热难忍,但是本能的抗拒与排斥犹在,并没有因为药性而减缓一分。

感觉到她的紧绷,冷濯不禁皱起眉头,心里咒骂一声。这***什么破药,根本不管用,她还是紧的要死!

放在她腰间的手指猛然收紧,冷濯心头火起,动作越加霸道强劲,自顾享受。

莫晚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眼角滑下长串的泪珠。渐渐的,她承受不住男人的力道,整个人陷入一片昏迷中。

天光大亮的时候,莫晚全身酸痛的睁开眼睛,她掀开被子下床,快速穿好衣服。浴室里有哗哗的水声,她起身欲走,却看到丢在地上的手机。

弯腰将手机捡起来,她翻看着来电记录,看到那个熟悉的号码后,眼泪瞬间淌下。最后一个号码是个陌生来电,显示时间是凌晨,她想了想,竟将电话回拨。

当她听到急救中心的告知信息后,整个人如遭雷击,她想也不想的站起身,就要冲出去。

“站住!”

冷濯yīn沉着脸走过来,头发滴着水珠,性感迷人:“今天敢走出这里,你试试看?!”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莫晚眼底腾起一股坚毅,沉声道:“就算是死,我也要去!”

拿起背包,莫晚没有再去看他铁青的脸色,转身跑了出去。

冷濯怒极反笑,那双幽深的眼底泛起寒光,他抬手拿起桌上的手机,脸色yīn沉骇人。吩咐好之后,他将手机丢在沙发上,整个人散发出嗜血的yīn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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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阳光明媚,但素勤劳的汐呆在家里码字呢!你们说,要不要两更?

嗯哼,沉默会让偶没有码字动力滴~~

42 不说分手

赶到医院的时候,莫晚脸上满是汗水,在前台询问后,她直接跑到三楼的骨外科。

按照护士告诉她的房间号,她一间间找过去,在走廊的尽头病房,终于找到霍绍南。顺着大门的玻璃窗望去,病床上的男人,右腿打着石膏,面容苍白憔悴。

病房里传来阵阵说话的声音,让她推门的动作停住。

“绍南,如果你出了意外,还让妈活吗?”董佳蓉坐在床边,眼泪一直不断。

霍霆看着儿子的伤势,脸色也很难看。

“妈!”霍绍南沙哑着嗓音,劝慰道:“我这不是没事吗?您别担心!”

“还说不担心?”听到他的敷衍,董佳蓉忽然变了脸色,“你和妈说实话,先前伤人的事情,真的是你做的?你从小到大,做事都有分寸,妈妈不相信你会做那样的事情!奶奶知道你出了事,急得血压升高,这会还躺在监护病房里……”

霍绍南眼底晦涩,心口一阵阵收紧,他将脑袋望向窗外,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你少说两句,绍南身上还有伤!”看到儿子一言不发,霍霆猜测到什么,却没有说破。

莫晚站在病房外面,心如刀绞,都是因为她,所以才伤害到这么多人,是她作孽!

医生走过来,看了她一眼,径自推门走进去:“病人家属来一下,有些问题需要和你们商量。”

董佳蓉擦干眼泪,急忙跟着霍霆往外面走。

看着有人出来,莫晚快速闪开,躲在走廊的转角处。直到他们都离开,她才走出来。

站在病房外面,她深深吸了口气,推门走进去。

房门发出轻微的响动,霍绍南转头望过来,立时惊呆住,他看着走进来的人,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晚儿……”

他艰涩的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走到他的床前,莫晚盯着那白色的石膏,眼泪悄然滚落:“疼不疼?”

霍绍南笑了笑,伸手想要拉过她,却被她往后躲开。他颓然的伸出手,面色紧绷:“不疼!”

“绍南,对不起……”想了很久,莫晚还是只能说出这句话。

闻言,霍绍南双眼暗淡下去,他往前拉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为什么说对不起?”

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莫晚心头抽痛,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他,刚要开口,却听包里的手机滴滴响起。

掏出手机,屏幕显示出一条视频,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姐,救我!”

视频中,莫林上身袒露,整个人都被麻绳绑住,丢在炙烈的阳光之下暴晒。

俏脸一片惨白,莫晚手腕颤抖,她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眼里的神色瞬间幻灭。

霍绍南看着那段视频,也狠狠倒吸口气,他俊脸徒然绷紧,双眼通红。他知道,这一次,他再也不能让她坚持了。

“我们不说分手,好不好?”

沉寂些许,霍绍南轻声开口,抬手抚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反复流连。

心尖一阵剧痛,莫晚低垂下眼眸,双眼氤氲一片,心口传来针扎一样的痛楚,她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双手狠狠收紧,莫晚才能忍住眼泪,她用力的点点头,任由指甲嵌入肉里。只有清晰的痛,才能让她下定决心。

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她担心弟弟的安慰,不敢耽搁,起身欲走。

“晚儿,你等着我……”霍绍南定定望着她的背影,薄唇紧抿,声音中带着几许哽咽。

背对着他,莫晚双手紧紧揪住衣服,她眼眶蓄满泪水,心头荒芜。如今的她,再也没有资格等他!

“我只要你幸福!”艰难的开口,她夺门而出。

跌跌撞撞跑下楼,莫晚站在医院的大门口,转身望着那间病房,心如刀绞。

只是有一句话,她还没有告诉过他。

“霍绍南,我爱你!”

怔怔望向前方,她乌黑的眼底一片模糊,哭着弯下腰,低声喃喃。她越哭越大声,到最后已是嚎啕大哭。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只有她发疯一样的奔跑,心里仅有的信念,支撑着她没有倒下。

来到半月湾,果然空无一人,那个男人不在。莫晚来不及缓口气,马上离开,赶去冷家别墅。

建造在半山腰的别墅,依山傍水,气派非凡。

看着那两扇紧闭的铁门,莫晚咬了咬牙,不禁想起两年前的情形。那时候她被逼无奈,来这里找他,如今她还要再来一次。

伸手攀住大门,她吃力的攀爬而上。爬到最高点,她心里着急,直接从上面跳下来。

双腿的膝盖砸在地面上,立刻传来刺骨的剧痛,幸好此时是盛夏,草地厚实,才没有伤到筋骨。

脚腕崴了下,莫晚顾不上这些,直接往别墅里面冲进去。

别墅大门外,站着两名身材魁梧的保镖,见到她来,直接将她阻挡在外。

“让我进去!”莫晚作势往里面闯,却被轻松的钳制在外:“我要见他,你们让我进去。”

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们,黑沉着脸孔,半点表情也没有。

盛夏的骄阳似火,莫晚站在炙热的阳光下面,汗流浃背。她想起弟弟也处在这样的环境下,整个人都要疯掉:“冷濯,你放了我弟弟,放了他!”

她进不去,只能扯着嗓子大喊,火热的天气烤的人难受,她没喊几声,嗓子便开始沙哑,火辣辣的疼。

二楼的阳台上,男人手里端着红酒,悠然的瞅着她,眼底的眸色平静。

僵持许久,莫晚抬头看着楼上站着的男人,声音都在发抖,“你有本事冲着我来,不许伤害我弟弟!”

面对她的挑衅,男人只是勾唇浅笑,完全没有发怒的意思。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望着他冷漠的眼睛,莫晚忽然想起那次在天台,他也是这般眼神,硬生生看着那条生命逝去。全身上下涌起一股寒意,她害怕的流下眼泪,哽咽道:“我弟弟有病,他真的会死的!”

冷濯面无表情,那张俊美的脸庞一闪而逝,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莫晚一惊,眼看着他离开,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她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可还是不能冲进去。

双腿虚软的倒在地上,乌黑的眼底溢满绝望,她好像听到弟弟的喊叫声,那一声声都砸在她的心头,让她心惊肉跳。

夕阳垂落,大片的乌云袭来,狂风卷着闪电,豆大的雨滴倾盆落下,密集成大片的水幕。

莫晚颓然的坐在草地上,任由雨水将她淋湿。雨水顺着她尖细的下巴,流进衣领,单薄的衣衫湿透,紧紧贴敷在她娇小的身躯上。

直到天际泛白,这一场暴雨才渐渐停歇,莫晚呆坐整夜,动也不动,身上的湿衣服都被夜风吹干,乌黑的秀发拧成一缕缕的,敷贴在她的侧脸。

眼底倏然映入一双锃亮的皮鞋,莫晚呆滞的眼睛转了转,她仰头望过去,双眼被头顶的眩目刺激到,本能的眯起双眼。

伸手攥住他的裤管,她喉咙沙哑,哀求道:“求求你,放了我弟弟!”

冷濯蹲下身,内敛的双眸望向她,深邃的眼底讳莫如深,让人无法窥探。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把弟弟还给我……”乌黑的眼底滑出热泪,莫晚紧咬着唇,发出小兽一样的嘶吼:“你究竟还想要怎么样?”

冷濯抬起她的脸,墨黑的瞳仁幽深不见底,他凉薄的唇微勾,说出的话残忍无比:“做我的女人,……成为冷太太。”

莫晚屏住一口呼吸,只看到头顶的阳光尽数散去,她的世界顷刻间轰然坍塌。

------题外话------

二更来啦,偶家小冰山要娶媳妇了啊,哇咔咔~~

……

ps:亲们,《强娶学生妻》接到编辑通知,将于26号入v,明天的更新时间是下午一点左右,华丽丽的万更捏!

后面的情节将会很精彩,更新字数也会很多喽!

在这里,汐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鼓励,希望v后大家还能继续跟随,群么么~~

43 一个人的婚礼

七月的天气,潮湿沉闷,骄阳似火的夏日,吹起的风都透着火热。

半月湾,最顶级的住宅区。

这是套一百多平米的错层户型,黑白色调的基色,搭配着香槟金色的配色,整套公寓给人的感觉,高雅而又奢华。

夕阳垂落,晚霞的绯红染满天际。

卧室的大床上,躺着一抹娇小的身影,女子乌黑的秀发平顺,铺散在洁白的枕边,她巴掌大的脸苍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

即使陷入昏睡中,她依然眉头紧锁,身侧的双手用力握在一起,不肯松开。白皙的手背上,布满淡青色的血管,因为此刻她的攥紧而凸起。

言昊提着医药箱走进卧室,狭长的桃花眼扫过去,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后,好看的剑眉瞬间蹙起,他眼角轻佻,低声嗤笑了下。

这个变态,人家还是个小丫头,就被他折腾成这样?

撩起她的袖子,言昊弯下身,伸手拍拍的手背,将针头扎进去,调好点滴流速,然后提着医药箱走到客厅。

“你至于饥渴成这样?”言昊扫了眼坐在沙发里的男人,沉声道:“竟然把人做到高烧!”

冷濯双腿交叠,两臂舒展开随意的搭在沙发背上,他一个厉色甩过去,口气冰凉:“你眼睛看哪里?”

对于他的yīn霾,言昊半点也不买账,他起身走过去,斜睨着他,“还用看啊?你用药,还淋雨,人能活着就算命大!”

薄唇倏然抿紧成一条直线,冷濯抬头瞥了眼屋里躺着的人,并没有说话。

“大少爷,咱能不玩这么变态的吗?”言昊弯腰坐下来,转头盯着他的脸。

冷濯挑眉瞪着他,忽然想到什么事情,问他:“你那是什么破药,根本不起作用?”想起前晚给她用药后的情形,他心底涌起一股烦躁,她那副抵死抗拒的模样,让他无法尽兴,折腾一顿下来,差点让他难受死!

“破药?”言昊听到这两个字,眼神冷下来,“那是你没用对地方?”

闻言,冷濯怔了怔,下意识的问道:“应该用在哪?”

眼底滑过一片暗芒,言昊笑着转过身,俊脸直直逼近他的面前,道:“我有说过那药,是给女人用的么?”

男人彻底黑了脸,墨黑的瞳仁染满怒意:“言昊,你找死是不是?!”

见他发怒,言昊依旧笑的慵懒,他从药箱里掏出药,放在茶几上,“按时用药!”

“你也积点德,不要玩的太过分!”整理好医药箱,言昊径自起身,直接打开门走人。

少了和他斗嘴的,屋子里顿时冷清下来,男人看了看桌上的药瓶,眉宇间透出锐利的弧度,他站起身,朝着卧室走进去。

深色的薄纱窗帘,遮挡住落日的余辉,男人迈步走过来,颀长的身形站在床头,压迫感极强,他弯腰坐下来,双目直勾勾盯着昏睡的人。

冷濯单手撑在床沿,他偏过头,锐利的目光固定在她干裂的唇瓣上,原本红润柔嫩的唇,此时布满干裂的纹路,依稀还能看到一排齿痕,那是她用力咬紧时留下的。

抬手,轻轻抚弄着她粗糙的唇边,不过触碰几下,他便悻悻的收回手。这样的触感,可真不好!

昏睡一天一夜后,莫晚高烧退下,终于睁开眼睛。耳边不时还有嗡嗡的回声,她酸胀的掀开眼皮,看清眼前的事物后,呆滞了几秒。

空白的大脑渐渐回过神来,她想起弟弟被他抓走,想起她在大雨夜里苦等一整夜,迟钝的思维运作起来,她咻的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莫小姐!”看到她起床,一位管家模样的人沉声开口。

双脚刚刚踩到地板上,眼前就是一片眩晕,她晃动着身体勉强站稳,没有栽倒。

莫晚稳住身体,缓过那阵头晕恶心后,挑眉望着对面的人,“我弟弟在哪?”

宋管家面色从容,对于她的问话直言不讳:“他人没事,已经回到医院。”

紧提着的心,重重放下,莫晚缓了口气,心里还是不放心。想着视频中看到的景象,她担忧不已,没有亲眼见到弟弟,她怎么也不能放心?

“我要见他。”一个凌冽的眼神扫射过去,莫晚看着宋管家,不禁冷笑一声,这是派来监视她的吗?!

“可以!”看到她不屑的眼神,管家的情绪并没有多大的起伏,似乎并不在意。

见那人并没有阻拦,莫晚迈步就要离开,却脚步虚浮,险些再度摔倒。

“莫小姐,”宋管家看着她,尽职的忠告:“以您目前的身体状况,恐怕走不出这间房子。”

手臂扶着墙壁,莫晚头重脚轻,她微微一动,全身就出了一层虚汗,转头望着镜子,倒映出的脸,白的吓人,一丝血色全无。

“按时吃药,冰箱里有食物。”宋管家将两个白色药瓶放在桌子上,顿了下,再度开口:“下周一,我来接您去冷宅。”

“为什么?”莫晚低垂的脑袋倏然惊起,声音中带着几许颤抖。

宋管家挑眉望着她,语气一如既往的低沉:“冷太太当然是要住在冷家的!”

冷太太?

莫晚狠狠倒吸一口气,脑袋好像炸开一样,猛然响起那天他说的话,做我的女人……成为冷太太。

心脏的位置一阵收缩,莫晚眼前发暗,手指死死扣住墙壁,才能支撑住自己没有倒下。

“请您提前将行李收拾好,周一我准时过来。”见她半天也不说话,宋管家微微皱了下眉,不再多言,转身离开,将房门关好。

静谧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急促的呼吸声,强撑的身体沿着墙壁缓缓滑落,她跌坐在原木地板上,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双手紧紧环住自己,她眼眶一阵温热,泪水情不自禁的溢出眼眶。

她知道,她的人生,从今以后,再无半点希望。

呆在半月湾休养一天,莫晚按时吃药,努力吃东西,让自己的身体尽快恢复力气。第二天早起后,她整理好自己,将过于苍白的脸用粉底修饰一下,而后赶去医院。

来到病房,莫晚心急如焚的推开房门,看到病床上躺着的弟弟后,她大步跑过去,细细查看。

经过那样的炙晒后,莫林身上的肌肤都泛起红色,尤其是两条手臂出现明显的红斑,有些地方严重,甚至起了一层水泡。xiōng前的毛细血管扩张,那大片的血色脉络凸显,狰狞可怖。

“小林!”眼眶一阵酸涩,莫晚心疼的拉起弟弟的手,声音哽咽。

莫林慢慢睁开眼睛,转头看到姐姐,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姐,不许哭,你哭起来好难看!”

慌忙的擦掉泪水,莫晚用力吸吸鼻子,脸色歉疚:“是姐姐不好,伤害到你。”

“姐!”莫林双手撑着身体坐起来,他后背靠着床头,转头看着姐姐:“那个男人是谁?”

莫晚怔了下,心知他所指是冷濯,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这两年我看病的钱,是他给你的,对不对?”莫林犹豫了下,却还是轻声问了出来。这两年他一直都避开这样的话题,可今天,他不想再去逃避,需要知道答案。

喉咙里好像堵上一块大石头,莫晚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却又无力反驳,只能轻轻的点了下头。

姐弟俩之间一阵沉默,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着双手,想以此传递给彼此力量。

许久后,莫晚收敛起心底的伤痛,平静开口:“小林,姐姐要结婚了。”

“什么?”莫林惊讶,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和谁结婚?”

看到姐姐低着头不说话,莫林慢慢明白过来,试探的问道:“绍南哥怎么办?”

听到这个名字,她瞬间红了眼眶,手指用力握紧,努力忍住眼泪,“我们分开了。”这五个字她说的云淡风轻,可只有她自己明白,是怎样的一种痛,深痛。

“是因为我么?”莫林仰头叹息一声,从小的家庭变故,让这姐弟俩都异常敏感。

“小林……”莫晚拉住弟弟的手,模糊的视线中只看到他苍白的脸,她很想说点什么,又不敢开口,生怕下一秒就会失声痛哭。

莫林猛然转过身,双眼直直望向她,激动的嘴唇颤抖:“姐,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说话间,他情绪失控的伸出手,开始撕扯手背上的输液针头。

“莫林!”

莫晚伸手按住他乱动的双臂,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泣不成声:“你不是累赘,你不是!”

两人的挣扎中,输液吊瓶碰倒在地,摔得粉粉碎,莫晚眼尖手快的拔掉他手上的针头,却还是看到有回血的迹象。

莫林情绪很激动,他双手揪住头发,痛苦的呜咽:“姐,都是我害了你!”他清白的脸上满是泪水,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

虽然母亲说,姐姐是父亲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可自从他有记忆开始,姐姐对他就是极好的。后来母亲去世,照顾他的责任都落在姐姐身上,那一年,姐姐十二岁,他十岁。

父亲一直爱赌成性,经常好久都不回家,姐姐省吃俭用,将好吃的东西都留给他,他经常看到姐姐只吃馒头填饱肚子。后来他发病,需要很大一笔钱,父亲拿不出来,他不知道二十岁的姐姐从哪里找来那么大笔的钱,但他知道,姐姐为了他,付出很多很多!

看着弟弟痛苦的模样,莫晚难受的整颗心都揪紧,她抬手捧住弟弟的脸,面对面的望着他,语气郑重其事,“莫林,我不许你这么说,姐姐为了你可以放弃一切!”

乌黑的眼底蓄满泪水,莫晚用力抬起弟弟脸,深深望进他的眼底:“你只有好好活着,才能让姐姐安心,知道吗?!”

莫林含泪看着她坚定的眼睛,心头五味杂陈,他不想看着姐姐难过,压制住自己失控的情绪,他笑道:“姐,我会好好活着的!我还要保护你呢!”

见到他的笑脸,莫晚松了口气,嘴角涌起一丝笑意:“嗯,等我们小林长大了,就能保护姐姐啦!”

两人都刻意压制住沉闷的气氛,只想让彼此的心里都好受些。见弟弟的情绪稳定下来,莫晚忙的叫来护士,将输液瓶重新弄好,详细的询问过病情,确认他并无大碍后,她总算踏实下来。

连着几天,莫晚早上都来医院陪着弟弟,傍晚的时候才肯离去,她刻意麻木自己,好让大脑没有时间去想那些心痛的事情。

先前在娱乐公司的工作,她也去辞掉,甚至还特意避开苏笑笑,想着她们即将成为的关系,她就感觉很尴尬,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这期间她去过一次医院,询问霍绍南的病情,得知他的病情正在逐步好转。可她不敢去病房看他,只是站在医院大门口,遥遥看着那间病房,在心底默默的为他祈福。

转眼就要到周一,莫晚早起先去医院看望弟弟,见他身上的红斑都褪去,她也展颜安心下来。中午过后,她坐车回到先前租住的那套房子里收拾东西。

拿出钥匙打开门,莫晚站在原地,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低头换拖鞋,那一双海蓝色的男士拖鞋静静摆放在那里,亦如她当初离开这里的时候,一模一样。

麻木的抬起脚,她艰难的走进去,屋子里的东西收拾整齐,没有丝毫改变。每一处东西,都是他和她一起布置的。

抬手摸了下,指端沾染上一层灰尘,莫晚脸色大变,急忙拿起抹布,开始擦洗。客厅、厨房、卧室,房间的每一处角落,她都收拾干净。甚至床底下,她都跪在地上,用抹布一点点擦拭,直到整间房子纤尘不染。

收拾一顿下来,莫晚累的满头大汉,屋子里很闷热,她没有打开空调,任由汗水打湿她的衣衫。

喘了口气,她弯腰坐在餐桌前,手指轻抚着桌沿,眼前不期然的闪过他们面对面,坐在这里吃饭的情景。想起他温柔的眉眼,想起他笑的时候,眼睛很亮。想起他说:晚儿,不许减肥,我喜欢你肉肉的。

手臂猛然往前,莫晚情不自禁将手伸出去,好像看到他笑吟吟的夹过肉丝,放进她的碗里。眼泪“吧嗒”一声落下来,滴落在她的手心里,那股真实的冰凉,粉碎掉她眼前的幻境。

她不敢坐在这里,快速站起身,走进卧室,拉开衣柜整理衣服。眼睛扫到那几件男士衬衫,她手指颤巍巍的从衣服架上拿起一件,勾在手里。

回身,坐在床边,莫晚将衬衫捧在手里,低头将脸埋在衣服里,鼻尖吸入淡淡的清香味道,那是柔顺剂残留下来的味道。这些衣服都是她一件件亲手洗好,晒好,熨烫平整后,挂在衣橱里,等着他穿的时候,能够感受到她的味道,心的味道。

鼻尖酸涩难受,她将衬衫紧紧攥在手里,却还是抑制不住那种流逝的感觉,看着空空的房子,她眼里的泪水汹涌而出,双肩瑟瑟发抖,呜咽的声音带着让人心疼的绝望。

往事如潮水一**袭来,属于他和她的回忆还如此鲜活,怎么转眼间,一切美好都如同是上辈子的幸福,今生她只能回忆,却再也无法拥有!

抱着衬衫哭到喉咙沙哑,莫晚整个人筋疲力尽,她将褶皱的衣衫叠好,放进她的行李箱,拿起桌上的东西,一件件收纳,看到那个掉漆的铁盒子后,她好像发现宝贝般,牢牢握在手里,小心翼翼的放进行李箱的妥帖位置。

她的衣服不多,整理起来很容易,不大的行李箱,已经足够将所有东西收纳进去。这套房子他们交了半年的房租,直到年底才会到期,所以她没有退房。

她私心的想要留下一个地方,只有他和她呆过的地方,在她想念他的时候,还能回来看看,坐下来,缅怀那些纯粹的幸福快乐!

……

医院的病房充斥消毒水的味道,开敞的窗户透进微热的风,男人呆坐在病床上,右腿还打着厚重的石膏,他手里握着手机,来来回回的摸索着。

走廊上,响起清脆的“哒哒”声,走来的女子穿着一袭水绿色的裙子,裙摆刚过膝盖,腰间搭配一条白色的皮带,青春靓丽。

景悦按照房间号找过来,看到最里面的病房后,脸上露出一抹微微的笑意。她轻轻走到门边,顺着门缝望进去,一眼就看到望向窗外的俊逸男人。

安静的站在门边,景悦并没有着急的走进去,而是垂着双手,直直盯着他看。她的视线游移到他打着石膏的右腿,眼眸倏然暗淡下来,清秀的脸庞染满几分惆怅。

难道他宁愿落魄至此,也不愿意见她一面?可她还是抑制不住想要见他的心,即使他一直对待自己淡漠疏离,可就算是朋友,朋友有难,她总可以相帮的,不是吗?!

悠悠的叹了口气,景悦敛起心底的怅然,迈步走进去。

响起的脚步声,吸引过男人的注意力,他茫然的转过头,景悦清楚的看到他眼里亮了下,而后又沉寂入海。

她知道,他刚才眼中的光亮,一定是错把她当作某个人。

“腿好些了吗?”景悦笑着走过去,将眼里的失落掩藏起来,她双眼盯着那厚厚的石膏打转,眼里的担忧闪烁的如此明显。

霍绍南抬起头,眼神扫过她的脸,语气平静:“没什么大事,医生说在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他幽深的眼眸只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末了又不忘补上一句:“谢谢你来看我。”

景悦笑了笑,脸色带起一抹不自然,他的态度,较之以前,更加冷淡几分。

缓了口气,景悦并没有知难而退,而是走到沙发边坐下,抬头望着他,“绍南,你最近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有没有想过来景氏工作?”

“没有!”霍绍南低垂着视线,语气平和坚定,他看着手机,手指又在反复徘徊。

见到他一脸抗拒的模样,景悦似乎早有预料,她目光锐利,淡然道:“我听说霍奶奶生病还住在加护病房,而你自己还有赔偿金需要赔付,以你目前的经济状况,要怎么支付?”

“那是我的事!”霍绍南眼光一凛,说话的口气拒人于千里之外。

摇着头笑了笑,景悦起身走到他的床边,声音低沉下来:“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整个霍家的事情!绍南,霍奶奶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长辈,我不能袖手旁观!”

眼底咻的暗了下,霍绍南想起奶奶,想起家里人,俊逸的脸庞霎时紧绷:“你想说什么?”

伸手拿出一个白色信封,景悦放在他的手边,翦瞳中一片清明:“这封信是景氏的聘书,爷爷知人善用,希望你来景氏工作。”

双眼望着那个白色的信封,霍绍南好看的剑眉蹙起,却久久没有回音。

景悦与他也算是早年相识,对他的脾气多少有些了解,她看得出他眼里的犹豫,适时的开口:“来景氏工作凭的是本事,如果你没有真才实学,到时候自然也会被淘汰!”

这一次,霍绍南紧握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扑捉到他细微的动作,景悦轻轻笑了笑,适可而止:“绍南,你先好好休养,景氏等着你的到来。”

落落大方的说完后,景悦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身走出病房,将房门关好。

病房里安静下来,霍绍南剑眉紧蹙,他按开手机,看着那个迟迟不敢拨出的号码,脸色猛然凛冽,伸手拿起那份聘书,他用力握在手里。

……

收拾好行李,莫晚回到半月湾,一整夜浑浑噩噩的睡着,天色大亮后,她如常的起床穿衣,将自己整理好。

今天是管家来取行李的日子,也是她……结婚的日子。

早上起床,门铃准时响起,她走过去将房门打开,只看到门外满满的都是人。她愣了下,傻傻的看着那些人鱼贯而入。

宋管家毕恭毕敬的介绍道:“莫小姐,这些人是为您服务的,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他们。”

莫晚挑眉看过去,只看到那些人有的提着化妆箱,有的拿着烫发工具,最可笑的是,竟然还有人拿着婚纱。

看着那件洁白的婚纱,她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曾经她无数次的幻想,她要在心爱的人面前,穿上这世间最纯洁的衣服,牵着心爱的丈夫,一生到老。

可她如今,却要穿上婚纱,和那个男人牵手到老?只是这样想着,她后背瞬间涌起一层冷汗,有种汗毛直立的颤栗。

怔怔的瞬间,那些人已经上前,直接将她拉到椅子里,上下其手的摆弄。莫晚正要开口,已经有人将画册举过来,殷勤的问她,“冷太太,您喜欢什么发型?”

听着那个称呼,莫晚狠狠倒吸口气,本能的呵斥,“不许这么叫!”

举着画册讨好的发型师愣住,诧异的问她:“您不是今天结婚吗?马上就是冷太太了嘛!”

手脚涌起一股寒意,莫晚紧咬住唇,堵的说不出话来。

发型师见她不说话,直接上手抚上的发丝:“哎哟,您的发质真好,不需要染色,我给您做个大波浪吧,肯定搭配您的气质。”

莫晚忍住推开那些人的冲动,她低下头,默不作声,任由他们摆弄。那些人手脚很快,短短不过两个小时,发型烫好,妆容也化好,不得不承认,有钱什么都能办到!

宋管家早就将她的行李搬走,临走前,交待其他人接下来要准备什么,该做什么。

站在镜子前,莫晚看着镜中的自己,还真有种错觉,出嫁的错觉!

她今天嫁人了,是美丽的新娘。尽管不愿意承认,可眼睛并不能欺骗,她今天的这身装束,无疑是美丽的,动人心魄!

在黑衣保镖的催促下,她收拾整理好,跟随着他们下楼,坐车直接赶去市郊的教堂。

来到教堂,外面布置的场面,庄重而典雅。白色的玫瑰花,布满教堂周围,在外人看来肯定会羡慕,都会认定今天的新郎和新娘肯定非常相爱。但可笑的是,今天的她和他,即将成为夫妻,却与爱无缘。

莫晚穿着洁白的婚纱,双眼环视四周,心头倍觉可笑,在她二十二岁的青春年华,就这样把自己嫁了,而且嫁的那个男人,竟然是她辈子最不应该靠近的男人!

这人生,何其讽刺?

“晚儿!”前方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唤,只见从教堂里面,快步走出来一人,满面春风。

“你怎么在这?”看到走来的男人,莫晚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莫书远穿着黑色的西装,显然是精心装扮过的仪容,在他这个年纪看起来,确实英俊不凡,不得不承认,莫晚的相貌,还是遗传自父亲的清俊。

莫书远几步走到女儿身边,嘴角的笑容掩藏不住:“今天是我女儿出嫁,爸爸怎么能不来?”

“晚儿,你真漂亮!”看到女儿穿着洁白的婚纱,莫书远笑的合不拢嘴,再想到女儿即将嫁进冷家,他更是满心雀跃。这以后的日子,那些数不尽的富贵,摆在眼前!

瞥了他一眼,莫晚并没有多说什么。她结婚的消息只和弟弟一个人说过,如今看他这副早就准备妥当的模样,肯定是有人提前告诉他的。

低垂下眼帘,莫晚紧抿着唇,抬脚往里面走进去,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脚下的步伐沉重异常,只有她自己清楚,这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的痛苦。

走进教堂,莫晚并没有看到冷濯的身影,少了那份压迫感,她倒是长长的舒了口气。

教堂里并没有什么客人,只有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还有莫书远。对于这种冷清,莫晚反而觉得轻松,如果可以选择,她甚至都不想出现在这里!

时间过去很久,莫书远神情不耐的频频抬起腕表,眼看着时间流逝过去,却根本就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

莫晚倒是不慌不忙,她低着头,心里一片清明,忽然意识到什么,嘴角溢出一抹笑意。

不多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人走到她的身边,沉声道:“莫小姐,冷少有事不能来!”

暗暗松了口气,莫晚脸上的表情并不吃惊,只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我可以离开了吗?”转身望向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莫晚声音中带着几分期盼。

律师微微一笑,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份协议,同时将金笔递给她,“请您签好这个。”

低头扫了眼,莫晚含笑的脸庞坚硬住,她盯着那份结婚书,咬牙拿起笔,写下自己的名字。终究还是逃不过,她不得不签下那一纸婚书。

律师确定无疑后,立时笑道:“冷太太,祝您新婚愉快!”恭贺之后,他将结婚登记书收好,转身离开教堂。

莫书远看着这样的情形,脸色很难看,不过等他想明白后,即刻安慰女儿:“晚儿,冷少一定是工作太忙了,你不要介意啊!”

转头看着父亲的脸,莫晚难得给他一个笑脸,还亲手帮他将领带整理好。她很想回答,她不介意,一点儿都不介意!可周围都是他的人,她很识相的将这句话放在心里。

“我没事!”莫晚伸手抚平父亲衣服上的褶皱,转身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送我爸爸回去。”

黑衣人见她开口,立时点头应道:“是!”

抬手提着裙摆,莫晚笑着往教堂外面走,她情不自禁回头望了眼,身后的十字架,嘴角庆幸的勾起来。如果让她对着上帝说谎,她还真是心里发怵呢!

有人按照她的吩咐,开车将莫书远送回家。

看着父亲离开后,莫晚也坐进车里,任由司机将车子开回到冷家别墅。

建造在半山腰的别墅,依山傍水,周围的风景秀丽,俱佳的地势使得夜晚的时候,一抬头便能欣赏到皎洁的月色。

司机将车子停好,毕恭毕敬的打开车门,莫晚从车里走下来,仰头望着这栋别墅,心里阵阵收紧,这所房子带给她的记忆并不美好。

深深吸了口气,她伸手提起裙摆,迈步走上台阶,消瘦的背影透着坚韧。

别墅里面的管家看到她来,立时将所有佣人都召集在一起,排成一队,齐刷刷的站在门厅等候。

乍一看到这样的场面,莫晚很不适应,她提着裙摆的双手坚硬,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太太!”

众人微微弯腰,齐声礼貌的开口,那一双双眼睛都定格在她的脸上,神色各异。

又是这样的称呼,莫晚全身霎时涌起一层**皮疙瘩,她提着裙摆的手指收紧,脸色yīn郁的杵在原地,一句话都不想说。

宋管家见她脸色不好看,以为是教堂缺席新郎的事情,所以也没有深想,吩咐佣人将她带到楼上主卧去安顿。

“太太,这就是您和少爷的卧室。”穿着白色围裙的女佣在前面带路,言辞之间难掩激动。

莫晚眉头皱了皱,随着她的脚步走进卧室,声音低下去:“以后不要叫我太太!”

“啊?”女佣嘴角的笑意坚硬住,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不叫太太要叫什么呢?大少奶奶吗?!

看着她茫然的眼神,莫晚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是在难为人,她勉强挤出一抹笑,“算了,你下去吧!”

“好,您有事叫我。”女佣扫过她身上价值不菲的婚纱,眼睛里充斥着羡慕,嫁给有钱人多好啊,吃好,住好,就连穿戴都是最好的。

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莫晚迅速将房门关好,疲惫的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身上的这件婚纱,她烦躁的抬起手,三两下粗暴的扒拉下来,直接丢在地上。

眼神环视整间卧室,这间房子出奇的大,卧室外面的套间带着浴室,还有小书房和阳光房。瞥着那间全透明的浴室,莫晚再度皱眉,这个男人真是变态到家了!

顾不上想这么多,莫晚将房门锁好,直接走进浴室开始清洗。这一上午把她折腾的很惨,身上都出了一身汗。

舒服的洗好澡后,莫晚围着浴巾走出来,她打开衣柜,才发现没有自己的那只旧皮箱。脸色顿时一变,她来不及穿好衣服,打开门就喊人。

佣人快步跑上来,见她脸色不对,小心问她:“太太,您想要什么?”

“我的皮箱呢?”莫晚焦急的在衣柜里翻找,却始终找不到那个箱子。她急得满头大汗,有种落泪的心酸,她不应该让箱子离开自己的!

佣人想了想,立刻转身去杂物房取来一个黑色的皮箱,推到她的面前:“是不是这个?”

慌乱的间隙,看到佣人推来的皮箱,她重重地舒了口气,一把将箱子抢回来,死死攥在手里,“你出去吧。”

佣人点点头,立刻退出去,将房门关好。

将皮箱平放下来,莫晚伸手打开箱盖,急忙去翻找放在最下面的那个铁盒子,幸好东西还在,也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欣喜的搂着那个铁盒子,她傻傻的笑了笑,放在嘴边亲了下,而后才又小心的放回皮箱里去。她打开衣柜,将自己带来的衣服,挂在角落,尽量距离他的衣服远些。

翻找出一件淡蓝色的碎花连身裙,莫晚穿戴整齐,折腾许久后,她肚子很饿,打开门往楼下走。来到一楼的餐厅,桌上早就有人准备好午饭,供她享用。

佣人将餐椅拉开,见她坐下后,便站在边上伺候。对于这种受人瞩目的进餐,莫晚全身都感觉不自在,可她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低下头,默默吃饭。

菜色很精致,却不是她喜欢的味道,她喜欢简单又家常的食物。

不自在的吃完一餐饭,莫晚站起身回到卧室,这栋别墅很大,外面的花园前后共有两个,尤其是后面的花园,连着山里的自然湖泊,虽然好奇,但她并没有多迈出房子一步。

回到卧室后,莫晚先给弟弟打了电话,姐弟俩聊了会,她的心情也跟着平静些。整个下午,她几乎都在发呆,直到傍晚佣人来叫她用餐,她才去用晚餐。

用过晚餐后,莫晚依旧回到卧室,路过二楼书房的时候,她稍稍停顿了下,眼神看进去,触及到那个巨大的书桌后,她立刻转过头,快步走回卧室。

独自来到阳光室,莫晚伸手扶着栏杆,仰头望向夜空。迎面吹来的夏风舒爽,她凝视着那轮高悬的明月,心头微酸。

她多想和相爱的人,背靠着背坐在山顶,看星星看月亮。

在阳台站了很久,直到她双腿有些发麻,才转身走回卧室。前脚刚刚踏进卧室,她便看到沙发上丢着一件西装外套,全透明的浴室里显影出白色的雾气,男人健硕的身影若隐若现。

空气里徒然产生一种浓重的压迫感,莫晚怔怔惊呆住,完全不知所措。她是该扭头走出去,离开这间卧室吗?

哗啦一声,浴室的大门被人拉开,从里面走出来的男人,只在腰间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晶莹的水滴,顺着他利落的短发流淌下来,蜿蜒直下,滑过他腹肌分明的下腹。

脸颊微微一阵火热,莫晚羞愧的收回视线,低下头,局促的站在原地,大脑快速的运转,想要找到借口离开。

冷濯挑眉看了看她,见她敛下视线,嘴角微微笑了下,迈步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他将上半身凑近过来,俊脸低垂,笔挺的鼻尖轻嗅着她柔顺的发丝,“好香,你洗过澡了?”

莫晚全身绷紧,情不自禁的往后退开一步,拉开和他的距离。

见她有意躲闪,冷濯眼底带笑,手指把玩着她一缕秀发,语气低沉:“白天的婚礼满意吗?”

心口压过来一阵气闷,莫晚眉头蹙了蹙,在外人眼里,他白天的举动无疑就是给她难堪,可她自己却感觉很轻松,虽然还是有了一纸婚书,却好过和他手挽手的亲密。

“满意!”沉了沉心思,莫晚也不想隐瞒,平静的抬起头看着他。

男人似乎早就预料她会这么说,深邃的双眸内敛,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他嘴角微勾,磁性的嗓音响起,“那就好。”

莫晚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什么异样都看不出来,他说话这样yīn阳怪气的语调,她早就习惯,但如今面对面的和他对视,她还是心慌不已。

因为她永远都猜测不到,这个男人,下一步会有什么举动?

男人轻轻执起她的手,拉着她一同往卧室里面走进去,眼看着逼近那张黑色的大床,莫晚心头惊慌,下意识的抽出手,转身欲往外面走。

“去哪?”

男人反手勾住她的手腕,邪魅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

腰间倏然一紧,莫晚来不及挣扎,整个人已经被他抱起来,放在床上。她扬起头,只看到压下来的黑影,遮盖住水晶灯的璀璨。

后背抵着身下黑色的真丝床单,那股yīn森的寒意穿透肌肤袭来,莫晚呼吸急促,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你想要做什么?”

暗沉的夜里,冷濯双眸染笑,他将俊美的脸庞逼近,凉薄的唇与她相抵:“冷太太,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忘记了么……”

------题外话------

华丽丽的万更捏,亲们不许霸王,沉默的孩纸看不到新婚之夜,捂脸!

ps:因为书院要求,所以书名修改为《强娶学生妻》,大家记住啦~~

44-46

44 夫妻义务

昏暗的卧室里,亮着一盏璀璨的水晶吊灯,从房顶垂下来的珠帘散发着七彩的眩光。那一簇簇晶莹的光华反射在黑白条纹的壁纸上,挥洒下片片光晕。

卧室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欧式四柱床,床柱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处处显示出主人的品味与格调。

黑色的真丝床单上,女子秀发散落,蜿蜒的发丝犹如海藻般缠绕,她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双手推抵着他的xiōng膛,可触及到炙热,吓得她缩回了手,不敢再有所动作。

“你放过我,行吗?”

深深吸了口气,莫晚放软语气,她是真的害怕,想起那晚的情形,她整个人都在发抖,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抑制不住。

双臂支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冷濯眯起眼睛,看着她眼里闪动的水光,凉薄的唇勾了勾,“夫妻义务,你懂不懂?!”

一句话堵的她心里发慌,夫妻义务,这样的夫妻义务让她胆颤心惊!

见她茫然无措的眼神,冷濯微微一笑,手指缓缓往下,直接将她裙子的拉链解开,几下子便褪去干净,丢在地板上。

袒露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莫晚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努力深吸一口气,xiōng腔泛起丝丝的痛楚,密集的汹涌袭来。

光洁饱满的额头,溢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莫晚紧咬着唇,不自觉的用力。

眼见着她又用贝齿蹂躏那两片柔嫩的唇,冷濯眼底眸色一沉,下意识的低头,将吻落在她的唇瓣上,灵活的舌头顶开她的贝齿,肆意的伸进去,游走舔舐。

唇上的呼吸被他夺走,莫晚徒然大惊,她想要伸手推开,却感觉头顶压下来的黑影逼近,男人已经先她一步,按压住她的双手,将她牢牢的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挣扎不开那种亲密,她难受的皱起眉头,舌尖被他吸允的发麻生疼,她不敢擅自乱动,真的害怕他会用力将她的舌头咬下来。

身下的她,馨香软嫩,冷濯不自觉加深了这个吻,甚至勾住她的舌尖,紧紧吸允住。他是个有些微洁癖的男人,对于这种唾液交缠很排斥,但是今晚,他却很想要吻她。

舌尖舔过她细嫩的唇瓣,男人幽深的眼眸深沉,这样的细腻感觉才是他想要的,柔滑软糯,还透着一股香甜,淡淡的萦绕在唇齿间。

身上的内衣裤,都被他一件件褪去,莫晚感觉到最后的阻隔消失,双腿忍不住开始并拢。她五指收紧,用力攥着身下的床单,一张脸苍白如纸。

压在身下的这具身体,僵硬冰冷,冷濯手指轻抚许久,仍然感觉不到他意想中的温热,让他心头不禁涌起几分怒火。

他抬起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声音冷下去:“你打算一辈子都这样,抗拒到死?”

乌黑的眼眸一片清明,莫晚喘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会发抖,“你可以不碰我的!”

“呵呵……”男人锐利的双眸闪过一片yīn霾,抬手捏着她的下颚,他语气yīn沉:“冷太太,你学的很快嘛!”

莫晚平静的看着他,其实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事情呢?她就想不明白,明明很痛,为什么非要纠缠在一起?!

想了想,她还是适时的闭上嘴,将疑问压回心底,“我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的,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

男人俊美的脸庞霎时凛冽下来,冷濯盯着她的脸,心口的怒火翻滚。

“你想得美,”yīn沉着脸逼近,冷濯低下头,薄唇抵着她的鼻尖,厉声道:“享用你是我的权利,虽然你的味道不怎么样,但是夫妻义务你必须履行!”

话落,男人身体一动,健硕的身躯压住娇小的她,不带一丝温柔的占有。

来不及呼吸,莫晚被他的力道撞击,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的难受,连带着整个气管都开始疼痛,每呼吸一次,从喉咙口到整个前xiōng都传来闷疼。

身体里那种撕裂的痛依旧,没过多久,她全身便被冷汗浸湿,整个人好像从冷水里浸泡一遍,每一处骨骼都生疼。

静谧的空间里,刺耳的撞击声致命,莫晚听着那一声声的**,绝望的阖上眼睛,想要隔绝掉这种折磨,可偏偏她的听觉完好,阻隔不掉这份心酸的羞辱。

麻木的身体渐渐泛空,她模糊的视线中,男人那张俊美炫目的脸慢慢迷离,直至消失不见。眼前黑沉沉一片,她终于承受不住,陷入昏迷之中。

幽静的夜里,银色的月光挥洒进来,落在地板上晕染开柔和的月华。男人单手撑着脑袋,俊美的脸透着餍足后的笑意,他微凉的指间轻抚着她的心口,指间辗转反侧的流连。

迎着淡淡的月光,映照出的是一张女子精致的面容,弯如柳丝的眉,乌黑晶亮的眸,翘挺的鼻尖,嫣红细嫩的唇,她的五官姣好,身上的肌肤更是白皙如瓷。

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女子,有着一张倾城倾国的脸,她饱满的身材玲珑,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好像精雕细刻过,有种浑然天成的诱惑,蛊惑人心。

不过比她漂亮的女人,他见过很多,却都没有让他多看一眼。初次见她,是被她一双乌黑的纯澈眼睛吸引,看到那双满含绝望的眼睛时,他微微惊诧了下,为什么她的人生如此凄凉悲惨,而在她的眼里却找不到一丝恨意?

即使是对待他,她的眼睛里,从来也都是溢满绝望。所以他很不解,一个与他命运何其相似的人,为什么眼底没有恨?

一夜辗转,脑袋里总是闪过很多光怪陆离的梦境,莫晚出了一身大汗,睁开眼睛后,只看到满室光亮。

全身的骨节都好像撒了架,她微微动了动,却感觉身后一片温热,有种紧密的肌肤想贴感。

呆滞几秒种后,她猛然意识到什么,慢慢转过身,果然对上一张沉睡的俊脸。

晨曦微露,明亮的光线都被纱帘阻隔,迎着晨光,面前的这张脸,竟然有种不真实的眩目。莫晚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思绪有片刻的晃神。

他的五官立体雕刻,每一处的棱角分明都恰到好处,俊美的毋庸置疑,只不过沉睡的他,比起平时的狠戾狂狷,多出几分安逸。

腰间压着他的手臂,莫晚整个人都被他禁锢在怀里,这种清醒后的亲密接触,让她不能接受。将他的手臂轻轻抬起,她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忍受着酸疼下床。

走到外间,莫晚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见他并没有苏醒的迹象,她才轻手轻脚的走进浴室,开始清洗。将自己整理干净后,她翻找出一件长裙,穿好后立刻离开卧室。

莫晚暗暗倒吸口气,双腿的酸疼犹在,她不敢迈大步,只能小步慢走。踩着楼梯往楼下走,她刚刚转过拐角,就听到楼下的客厅里,有熟悉的说话声。

“喂,他们怎么还不起床啊?这都几点了!”

“昨晚是人家的新婚夜,你怎么不想想那时候,你是几点爬起来的,嗯?”

“啊呸,臭流氓……”

莫晚往下的步子咻的顿住,她听的出来,说话的人是苏笑笑和冷易。暗暗叹了口气,她伸手拍拍坚硬的脸颊,挤出一抹笑容,迈步往下走。

该来面对的,逃避也不是办法。

苏笑笑撒泼打滚的埋在自己老公怀里,正在低声软语的求他,想要让他上楼去把人叫起来。

冷易憋着笑任由她胡闹,很惬意的享受着她的温顺讨好,他眼神温柔的听着她发牢骚,被她逗弄的实在心痒难耐,便将她按在怀里,狠狠蹂躏。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苏笑笑耳朵一动,扑捉到那轻微的声响,立刻大力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蹦达起来,喊道:“下来了!”

自从昨晚,冷易一不小心中了她的圈套,说漏了冷家又进门一位女主人,听到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这苏笑笑就卯足力气,吹了一晚上的枕边风,硬是要来见见这位勇气可嘉的“大嫂”。她心里一直在勾画,胆敢嫁给冷家万年不变的大冰山,这女人该有多么强大的内心啊!

磨到最后,苏笑笑被自己腹黑老公吃干抹净,累的说不出话来才算消停下去。可谁知道,天亮以后,她不改初衷,势要见到人才算罢休。冷易被她闹的没有办法,只好清早被她拖过来,陪着她在沙发上,等了两个小时。

苏笑笑蹭的从沙发里站起来,双眼盯着楼梯口,眼里只放光,她心跳加速,满脸期待的表情。她真的对于这位“女勇士”,充满敬仰之情。

冷易依然的坐在沙发里,看着她那副傻兮兮的模样,只感觉好玩,随她闹腾去。他倒是很期待,一会儿苏笑笑看到人后的表情。

顺着楼梯间看过去,苏笑笑满心激动,眼看着走下来的人越来越近,容貌越来越清楚,直到两人面对面的站好,她混沌的大脑才反应过来。

“晚晚,你怎么在这?”苏笑笑一脸不解,看到走来的人后,并没有深想,随口问道。

莫晚抬起头,看着她眼里的笑意后,并没有说话。

眼见着她气定神闲的笑容,苏笑笑猛然醒悟,她怔了怔,忽然炸毛道:“额滴神啊!不会吧,晚晚,怎么是你?”

纵然做好心里准备,但是见到他们,莫晚心里仍旧难受的很,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苏笑笑惊讶的嘴巴张开,足能吞下一颗**蛋,她尖叫着上前,拉住莫晚的胳膊,“莫晚,你疯啦,怎么能嫁给那个万年……”

原本想要慷慨激扬的苏笑笑,眼角扫到走下来的男人,脑筋快速回转,她将后面的话咽回去,很狗腿的笑道:“大嫂!”

她这一声喊的中气十足,整个大厅都能听到回音。

莫晚对于她忽然转变的态度愣了下,而后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压迫感后,立刻会意。

冷濯穿着黑色衬衫走下来,俊脸冷峻,脸上惯有的清冷。他视线扫过苏笑笑,眉头只是轻轻皱了下,并没有说话。

看到大哥走下来,冷易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拉过自家女人,紧紧护在怀里,不让她再闹。

莫晚缓了口气,方才的尴尬,还真是让她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管家看到家里人都到齐,急忙吩咐厨房准备早餐。佣人们将丰盛的早餐端上桌,而后纷纷退开。

巨大的餐桌上,男人端坐首位,他修长的手指拿着晨报,抿唇不发一言。他虽然没有开口,却自有一股威严,不容忽视的强势感,气场霸道。

早餐桌上,众人俱都沉默,莫晚低头盯着面前的餐盘,薄唇紧抿,她低头脑袋,嘴里的食物如同嚼蜡。

这样沉闷的气氛,竟连苏笑笑都安静下来,她眼神不时的瞥着莫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只有冷易嘴角带着笑,低头津津有味的吃着盘子里的食物,总算可以吃顿安静的早餐,他脸上的表情满足。

短暂的早餐后,冷濯只是喝了杯咖啡,而后将手里的报纸丢下,淡漠的转身往外走。

见他离开,冷易也扯掉餐巾,转头对着苏笑笑道:“我也去上班。”

看着她一脸的不高兴,他笑了笑,柔声道:“你今天可以留在这,等我下班过来接你。”

“好!”闻言,苏笑笑猛点头,笑的很甜。

冷易温柔的摸摸她的头,起身的时候,他眼神扫过莫晚,只微微点了点头,礼貌的示意了下。

莫晚急忙也点点头,很礼貌的回应。

等到男人们离开,苏笑笑再度活跃起来,她伸手拉着莫晚,直接来到花园,开始严刑逼供。

“晚晚,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嫁给他?你爱的人不是霍绍南吗?”苏笑笑将她拉到树荫底下,连环炮一样的轰炸,她心里有很多的疑问,非要知道清楚。

莫晚低垂着脑袋,心头一阵阵收紧,她难受的喘不过气来,眼泪都含在眼眶中。积压太久的辛酸,她确实也需要有个人倾诉,所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哇靠!”苏笑笑忍不住爆粗口,双手叉腰:“老娘最见不得这样的事情,恃强凌弱,算什么好汉?!”

莫晚被她的模样逗笑,只不过嘴角的笑容苦涩至极。

“晚晚,你别怕啊,有我在!”苏笑笑很讲义气挺起xiōng,脸色严肃:“我们慢慢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帮助你和霍绍南私奔?”

“……”莫晚愣住,不敢置信的瞪着她,哭笑不得。

脖子里闪过一阵寒风,苏笑笑立刻回神,想起那双寒冰一样的脸,吓得缩缩脖子:“哈哈,开玩笑,我开玩笑的,你千万不能告诉大哥啊!”

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苏笑笑方才的大义凛然全数不见,她挑挑眉,抓过莫晚的手不解的问:“你怎么没有结婚戒指?”

看着空空的十指,莫晚反倒松了口气,笑道:“没有不是更好!”

苏笑笑并不能理解她的心情,以为她是故作坚强,便笑着安慰道:“对啊,没有更好,外面还有大把的帅哥等着我们泡呢!”

说完后,苏笑笑立刻黑了脸,她望着自己无名指戴着的硕大钻戒,心头马上燃烧起怒意。这个死冷易,没事给她套个戒指干什么?看人家万年冰山,对待老婆多给私人空间?!

心里的苦闷,都被苏笑笑闹掉,莫晚看着她丰富的表情,也有了笑脸。苏笑笑的性格开朗热忱,和她在一起,很容易被她感染到。

轻轻挽着她的胳膊,莫晚将脑袋枕在她的肩上,嘴角涌起笑来。有她作伴,恐怕是在冷家,唯一让她感觉庆幸的事情!

苏笑笑见她靠在自己肩头,立时将脑袋靠近过去,同她紧挨着。她此时心里极度不平静,满脑袋都在想,人家好好的一对小鸳鸯,被万年冰山给拆散,真是不道德啊!这个忙,她一定要帮,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可是她做人的标准!

自从有了苏笑笑的陪伴,莫晚在冷家的日子也算找到一丝欢笑。只要苏笑笑空闲,就会跑来这里找她聊天,两人说说笑笑的,开心不少。

转眼过去一个多月,莫晚渐渐适应这种生活,她麻木的活着,将她所有的情感都冰封住。这段时间,她经常从报纸或者电视新闻中,看到霍绍南的报道。知道他在景氏工作出色,短短时间内便在景氏担任要职,他意气风发的脸孔,亦如从前。

每次看到他的报道,莫晚都会全神贯注,不肯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她看到他的右腿恢复很好,看到他神采奕奕的侃侃而谈,紧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绍南,就这样,好好生活下去吧!

夜色迟暮,落日的余辉挥洒在泛黄的树叶上,晕染开朵朵金色的光华。

灰色阿斯顿马丁驶回别墅,冷濯停好车子,打开车门走进房子。偌大的客厅中,空无一人,他双脚站定,内敛的眼眸眯了眯。

管家见他回来,立时迎上来:“冷少!”

冷濯微微点了下头,视线将客厅扫视一周,并没有看到那抹安静的身影。

察言观色,管家适时的开口:“太太在小型放映室。”

转身的动作顿了下,冷濯挑眉看了看,而后迈步朝着放映室走过去。设备精良的放映厅,有着宽大的银幕,电动按摩座椅宽敞舒适,这里的语音设备,比起影院来,毫不逊色。

幽暗的室内,巨大的荧幕上正在播放着一部电影,宽大的按摩椅中,依稀能够看着蜷缩着一抹身影。

男人好看的剑眉蹙了蹙,犹豫了片刻,他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莫晚闲在家里无聊的时候,便会来到放映厅看一些英文字幕的电影,她不想扔下专业,生怕等她需要的那一天,一个单词都想不起来!

今天她选择的电影,是一部剧情片,片名叫《firelight》,中文译名叫,心火。

这部电影讲述的故事:女主人公为了替父还债,卖身三晚给素未蒙面的英国贵族,为其传宗接代。七年之后,当念念不忘的两人再度相遇,而女主人公见到自己魂牵梦绕的亲生女儿后,便引发出情感与道德的对抗……

黑色的真皮按摩椅,舒服的好像一张软塌,莫晚缩在里面,双眼紧紧盯着大屏幕。整部电影,最为震撼人心的时刻,便是那对被迫失散的母女,对面对相认的那一刻。

冷濯走到她的身边坐下,转头望着她呆傻的表情,脸上闪过诧异,他转头望向大荧幕,瞄了几眼剧情,剑眉慢慢蹙了起来。

这种情节,很好看吗?!

看的太过投入,莫晚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只是看了看,全部精神都被剧情吸引过去,甚至被他抱起来,搂在怀里,她都没有挣扎。

抬手将她抱起来,放在双腿上,冷濯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看,他满心不解,那部电影究竟哪里吸引她呢?

大荧幕上正在上演,母女相认的戏码,当那个小女孩问妈妈,“你把我卖了多少钱?”剧中的女主人公,潸然泪下。

莫晚听着那声低问,眼里的泪水也簌簌而落。其实她也一直也想问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生下她,又为什么丢下她?!让她一个人,如此艰难的活下来!

剧中的小女孩哭着跑向母亲,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喊道:“妈妈!”母女俩抱头痛哭的那一幕,深深刺激着莫晚的心灵。

她也好想和妈妈抱在一起大哭一场,可她却没有那个机会,这一声妈妈,她恐怕这辈子都喊不出口!

手背倏然滴下一串冰凉,冷濯将双眼定格在她的脸上,见她哭的泪如雨下,满脸嗤笑。大概弄懂了电影的情节后,他凉薄的唇勾了勾。

哭有什么用?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相信眼泪,既然命运是无从选择的,那就只能让自己变的强大。强大到,足以让曾经伤害过自己的那些人,生不如死!

男人猛然低下头,含住她的唇,舌尖窜进去,肆意侵占。

他的动作,让莫晚猝不及防,她呆愣的瞬间,牙关已经被他撬开,任由他灵活的舌游走。眼角一片温热,那些冰凉的泪珠都被他温柔的吸允干净。

双手推抵着他的炙热xiōng膛,莫晚手指紧握,却没有推开他。夫妻义务,她明白不能拒绝。

在这幽谧的空间里,他和她的衣衫一件件滑落,男人粗重的喘气声响在耳边,她轻轻闭上眼睛,努力承受,可还是抑制不住那种裂痛。

隔绝掉心的交融,有的只是无止无尽的痛。不过莫晚庆幸这种痛,只有这样,她才能麻木自己,暗无天日的活下去。

第二天清早起来,莫晚睁开眼睛,身边的位置早就空空如也。她松了口气,拥着被子坐起来。

窗外的眼光明媚,是个出门的好天气。想着好几天没有看到弟弟,她欢快的洗漱整理好自己,走出别墅,往医院而去。

莫晚并没有让司机接送,她不习惯那种跟随,管家倒是没有难为她,没有坚持让司机接送。

迈出冷家别墅,她仰头深深呼吸一口,霎时觉得外间的空气都是新鲜的。步伐轻快的走到公路边,她拦到出租车,直接赶往医院。

在医院大门外下了车,莫晚含笑往里面走,穿过花园的时候,她微微看了眼,不想就此停住脚步。

花园的长凳上,莫林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他苍白的脸颊透着笑意,此时在他身边的男人,手里拿着特殊工艺的黑色伞,正在给他遮阳。

那对又说又笑的父子,让莫晚停下脚步,不忍走过去打搅他们。很少看到弟弟笑的那样开心,她也跟着抿唇轻笑。

虽然对待父亲的态度,她一直不满,可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他是自己和弟弟最亲的人,饶是平时在怎么记恨他,心里到底还是惦记他的。如今看着他过得好,莫晚也欣慰。

这样算下来,她的牺牲还是有价值的,只要他们过得好,只有身边的人都过得好,那么她认了吧!

不就是一辈子吗?能有多长?!也许咬牙忍忍,很快就能过去吧!

这样想着,莫晚心里舒服了些,她不想去打搅他们父子相聚,转身离开,走出医院。

外面的天气很好,飒爽的秋风袭人。她独自漫步在街头,看着身边行色匆匆的路人,心头百转千回。

大家脚步匆匆,都奔向属于自己的避风港。在那里,他们都能卸下心房,和家人团聚,共享天伦,可她的欢乐只有那么一点儿,可怜的被她收藏在心底,只有在她心痛到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才舍得拿出来慰藉她孤独的心。

情不自禁走到霍家别墅附近,莫晚定住脚步,举目望过去,眼眶微微湿润。她往前快走几步,却不期然的看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别墅外面种植着一棵槐树,枝叶茂盛,树杆粗壮,年轮长久。大树下,站着一位老人,她花白的鬓发斑驳,双手杵着拐杖,正在呆呆的愣神。

莫晚看到那人,急忙往后退开两步,不想让她看到自己。隔着不远的距离,她能看到霍家奶奶微驼的背,那道瘦弱的背影,让她心疼。

这栋房子,她曾经听霍绍南提起过,是他爷爷亲手设计建造的,自从他奶奶嫁过来,就一直住在这里,看着儿子长大,又看着子孙满堂。如今让这年逾古稀的老人,搬出这栋已经住了五十多年的房子,当真是让她寝食难安。

想到此,莫晚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如果当初不是为了自己,这栋房子也不会被卖掉,霍家也不至于这么凄惨,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时刻都满怀歉疚。

她正想要上前,却见到霍绍晴走过来,将奶奶带上车,很快消失不见。

颓然的叹了口气,莫晚眼瞅着她们离开,却不能多说些什么,心里突增一抹哀戚。

原地杵了很久,她无奈的看着这栋房子,只能感觉无力,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将这栋房子赎回来,还给霍家人。

心情极度低落的往回走,莫晚耷拉着脑袋,经过一家甜品店的时候,她停下脚步。店铺的门面不是很大,不过做出的蛋糕味道却是一流。

想起甜品,她紧蹙的眉头舒展开,兴高采烈的跑过去。

店铺的外卖窗口,有一个透明柜台,莫晚弯腰看着那些玲琅满目的糕点,嘴角轻扬。看到那块色泽诱人的草莓蛋糕,她立刻食指大动,伸手指了指:“老板,我要这块!”

老板笑了笑,夹起最后一块草买蛋糕,就要放进盒子里。

“这块我要了!”

蓦地,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走过来的男人穿着宝蓝色的衬衫,带着一副茶色眼睛,颀长的身形俊朗。

莫晚一愣,转头看过去,只看到一张帅气迷人的俊脸。

男人随意的将双手搭在柜台上,眼睛扫了眼,微抬的下颚张扬,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女子,慵懒的双眸霎时眯起。

轻佻的视线滑过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景琛嘴角勾起笑意。36—24—36,是他喜欢的尺寸。

“先生,这块蛋糕,是这位小姐先要的!”老板为难的看着他,小声的解释。

景琛抬手将脸上的茶色墨镜取下,饶有兴味的盯着她的脸,道:“哪又怎么样,我多出十倍的价钱!”

“啊?”老板怔住,眼睛开始打转。

莫晚瞬间皱起眉头,再度将脸转过去,这次看到的是男人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勾魂摄魄。

“我出二十倍!”心头涌起一股熊熊的怒火,莫晚狠狠瞪着他,似毫不弱。

眼底映入一张带怒的小脸,景琛笑着凑过来,语气暧昧:“小姐,你给我留个电话,这块蛋糕让给你,嗯?”

莫晚被他那声轻佻的尾音,弄的全身汗毛直立,她厌恶的倒退一步,愤然开口,“你有病吧!”

听着她委婉好听的声音,景琛心里一痒,眼神滑过她稚嫩的肌肤,让他眼里的眸色渐沉。这个小丫头,被他压在身下尝起来的味道,一定不错!

“老板,五十倍!”景琛得意的笑了笑,眼神一直盯在她的身上,双眼沿着她的脸蛋,前后巡视。

“六十倍!”

“一百倍!”

“……”

莫晚狠狠倒吸一口气,不敢置信的望着对面的男人,这男人脑袋真的有病,这么一块蛋糕,要多出一百倍的价钱?!

垂在身侧的双手松了下,莫晚紧绷的脸色缓和下来,她冷笑了声,轻飘飘丢下一句话,“让给你!”

愤然的转身迈步,莫晚头也不回的离开。真是出门不利,遇到这么个神经病!

老板快速将蛋糕包好,笑着递过来:“先生,请您付钱!”

看着她走远,景琛嘴角的笑意犹在,尤其是看到她发怒的那张小脸,啧啧啧,真是嫩的勾人!

老板的声音打断他的臆想,回头才想起来这块蛋糕被她以一百倍的价钱,丢给自己。

靠,他一不留神,竟然被个小丫头摆了一道!

掏出钱付了帐,景琛拿起蛋糕转身,坐上他那辆耀眼的兰博基尼爱玛仕,飙车而去。

白色兰博基尼爱玛仕限量版本,价值不菲,招摇的车子开到一处僻静的别墅前。他熟门熟路的将车子开进去,将车钥匙交给司机,他直接走进客厅。

不多时候,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开回来,景悦打开车门,看到停着的那辆车,欢快的跑进屋子里。

景悦走进玄关,迎面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两个人,她笑着跑到爷爷身边,望着对面的男人,“三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景琛眼底带笑,伸手摸摸她的头,一双狭长的桃花眼魅惑:“想三叔了没有?”

“想啊!”景悦一派天真,眼前的景琛只比她大七岁,两人年龄相仿,自然很亲近。

景琛宠溺般的笑了笑,伸手拍拍她的头,道:“真乖,三叔给你买了草莓蛋糕。”

看着桌上摆着的蛋糕,景悦跑过去,拉开椅子低头就吃,双眼笑眯眯的享受着美味。

眼神微微闪了闪,景琛不禁想起买蛋糕时的情形,嘴角的笑意加深。那抹俏丽的身影,刻进他的心头,只让他无限回味。

“阿琛?”景汉年看到他走神,轻轻喊了句。

在景家,只有景汉生与景汉年两兄弟。长子从政,次子从商。如今的景氏集团执掌在景汉年手里,不过眼前的侄子,却不喜欢政界。景琛年纪轻轻就独自开创事业,如今蒂亚集团,在他手里如日中天,风头欲要盖过景氏本家。

景汉年一直很器重自己的这个侄子,虽然他的年纪可以当自己的孙子,但毕竟辈分在那里摆着。外人都知道,景家最小的儿子,在家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是景老爷子的晚年子,全家人都宝贝一样的养着,娇惯自是无人能敌!

景琛回过神来,转头望着自家叔叔,双眼锐利,方才的痞子之气全无,“依我看,在这里想要动到景家的人,还没有谁敢!”

景汉年精明的双目闪了闪,脸色肃穆:“唐家和霍家都倒了,唇亡齿寒的道理,你肯定明白!”

顿了下,他抬手拿出一摞资料,放在茶几上:“这个冷氏,只用两年的时间便在我们这里站住脚跟,肯定不简单,我们不能不妨!”

“二叔,那您想要帮助霍家?”景琛好看的剑眉蹙了蹙,语气中似有疑惑。

景汉年微微一笑,挑眉朝着正在吃蛋糕的孙女看了看,脸色带笑,未置可否。

见他不语,景琛聪明的也没有多问,他收敛起笑意,拿起那些资料看了看,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夜晚的别墅幽静祥和,山顶的月色正浓。

莫晚看完电影后,感觉肚子有些饿,这些日子在这里吃饭,她基本都没有吃饱过。来到厨房,她想要自己开火做点吃的。

佣人看到她来,急忙跑来帮忙,不过都被她赶走,那些精致的食物她吃不习惯。找出面粉,她和面,擀面条,想着做碗手擀面充饥。

面条很快弄好,她又找出蔬菜和肉,动作麻利的开火煮面。将蔬菜切丝,混合着肉丝一起下锅,将底料炒好后,她加上水等着开锅,在加入面条即可。

厨房里飘来浓郁的香味,莫晚站在灶台前,看着滚开的水,将面条煮进去。

别墅里亮起一抹亮光,男人停好车子下车,推开别墅的大门,扑鼻而来的是满屋子飘着香喷喷的味道。

锅里的面条煮好,莫晚开心的拿起大碗,把面条盛好,端到桌前。刚刚将热碗放下,对面的椅子就被人拉开,一道黑影压下来。

男人大刺刺的坐在她的对面,莫晚手里捏着筷子,这时看到他坐下,立刻皱起眉头。

“去给我倒杯水。”男人伸手松开领口,想当然的命令口气。

暗暗咬了咬唇,莫晚低头看着面条,生怕耽搁太久,面会难吃。起身,她撇着嘴走进厨房,不情不愿的倒了杯水出来。

倒好水走出来,她放到桌边,却见自己热喷喷的面,进了那个男人的嘴里。

深深的吸了口气,莫晚气急败坏的说道:“那是我的面!”

冷濯挑起面条尝了一口,俊美的脸庞没什么表情,咀嚼的动作优雅,“在我手里的,就是我的!”

一口气憋在心口,莫晚手掌握了握,心想和他生什么气呢?这个男人,一直就是这么不讲理!愤愤的转过身,她气冲冲的跑进厨房,又拿出一个大碗,一股脑将锅里剩下的面条全部倒在碗里,小心翼翼的捧住饭碗,端到桌上去吃。

安静的餐厅里,偶尔响起细微的咀嚼声,冷濯好看的剑眉一蹙,挑眉看向对面的小女人,口气不悦:“闭嘴!吃东西哪那么多声音!”

莫晚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他,心头的怒火翻涌。抢她面条,还嫌弃她吃东西有声音,谁求着你来和我一起吃了吗?

乌黑的眼底闪过一抹捉狭,莫晚抿唇笑了笑,忽然挑起一筷子面条,“吸溜”一声,全数吸进嘴里,“面条是这样吃的,懂不懂?”

对面的男人彻底黑了脸,他放下筷子,蹙着眉头盯着她看。

见他铁青的脸色,莫晚心头暗爽,她丝毫也不理会他的怒意,自顾的低着头吃面。

桌上推过来一张白色的请柬,莫晚诧异的抬起头,望着他问:“什么东西?”

冷濯单手撑着下巴,修长的手指轻轻扣在桌面,语气低沉:“自己看。”撂下这句话,他站起身,转身往楼上而去。

莫晚狐疑的打开请柬,这才发觉竟是一张拍卖行的邀请函。上面写着主要拍卖的物品,她了无兴致的扫了眼,却看到上海路223号的门牌。

她目光沉了沉,回想起来,这个门牌正是霍家别墅的地址。她手指紧了紧,将请柬握在手里,大步跑上二楼。

------题外话------

不许嫌弃肉少,字数很多捏,哇咔咔~~

偶家景琛出场喽,吼吼~~~

45 得而复失

一口气跑上二楼,莫晚气喘吁吁的推开卧室的门,她手里拿着请柬,跑向男人质问:“明天的拍卖会,你要出席吗?”

冷濯背对着她,听到她的问话并没有回头,只是低头解开衬衫的扣子,随手将衣服脱下来,丢在地板上。

男人猛然转过身,袒露的上半身健硕,蜜色的肌肤透着悠悠的光泽,他双目灼灼的盯着她,往前逼近过来。

看到他忽然转身,莫晚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退开一步,全身戒备的瞪着他。她忍住心里的惧怕,再度问了一遍,“你明天会去吗?”

冷濯轻眯起双眸,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巡视一番,微微勾了勾唇,“你说呢?”

伸手将身上的长裤褪掉,他旁若无人的走进浴室,哗啦一声将浴室门拉上,不再搭理她。

见他关上门的动作,莫晚脸色yīn沉下来,低头看着他丢在地上的衬衫,她抬脚就踢过去,用力踢出去很远。

有什么了不起的,回答一句能死啊!

将请柬翻开来,莫晚重又认真的看了遍,心里还是感觉忐忑不安。好在明天是周末,那个男人应该在家,只要她盯着点,应该不会错过。

一夜难眠,她总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有了睡意,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窗外阳光明媚,她伸了个懒腰,正想要享受这惬意的好天气,忽然想到什么,一把掀开被子,赤脚跳下床。

糟糕,睡过头了!

光着脚跑到走廊,莫晚披头散发的原地打转,随手抓住佣人就问:“人呢?”

女佣被她问的一头雾水,茫然的直摇头,“太太,您找谁?”

“他啊!”莫晚眼神四处找寻,焦急的脸色发白:“他人呢?”

女佣转转了眼珠,心领神会道:“您说冷少吧,他在书房。”

听到她的话,莫晚急忙松开女佣,转身就往书房跑去,她推开书房的门,只看到坐在转椅中看书的男人。

见他还在,她大大的松了口气,紧绷的脸色也舒缓下来。

男人看到闯进来的人,一个凌冽的眼神扫过去,面色渐冷:“你穿成这样到处乱跑?有没有点规矩!”

见他发怒,莫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低头看着身上松散的睡衣,立刻伸手按住xiōng口,咬着嘴就往卧室奔回去。

跑回卧室,她直接进到浴室洗漱,将仪容整理干净后,推门走出来,看到衣柜前的男人,正在挑选衬衫。

小小吃惊了下,她忙的凑过去,语气刻意柔和下来:“你是要去拍卖会吗?”

冷濯搭在衣服上的手指顿了下,微微侧目看着她,低沉道:“有话直说!”

瞥了眼他不可一世的模样,莫晚心头有气,却无处发作:“我也想去拍卖会!”

紧抿的薄唇动了动,冷濯伸手拿出一件天蓝色的衬衫,挑眉凝着她,“那还杵在这做什么,换衣服啊!”

“啊?!”莫晚不敢置信的愣了下,而后反应过来,立马点头应道:“好。”她从衣柜中找出一套衣服,拿着就跑去浴室。

很快,她换上衣服走出来,额头微微冒出汗珠,她生怕男人变卦,动作出奇的快。

冷濯将衬衫整理好,回身看着她身上的衣服,眉宇间染满不悦:“你穿成这样,打算丢谁的脸?”

听到他的讥讽,莫晚情不自禁的低头,打量着身上的衣服。白色的针织衫,深蓝色的牛仔裤,很好啊!

好看的剑眉蹙了蹙,冷濯拿起桌上的电话,低声吩咐了几句话。前后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就有人抱着大批的衣服走进来。

看着那些款式各异,颜色新潮的世界顶级名牌,莫晚开始皱眉头,那些衣服贵的吓死人。来人将衣服一件件整齐有序的挂在衣橱里,而后又恭敬的退出去。

冷濯往前一步,修长的指尖扫过那些衣服,最终停留在一套白色的连裤装上,他将衣服取下来,转身丢给她,“快去换!”

接住他扔过来的衣服,莫晚懒得和他争辩,乖乖的跑去换上,等她换好后,对着镜子一看,竟也有些讶然。

果然啊,顶级名牌就是好,无论是款型还是设计,都是独一无二的。

她低着脑袋走出来,全身都有些不再在,虽然名牌很好,可她还不能习惯这样的奢华。

望着走出来的人,冷濯眼神沉了沉,一直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往外走出去。

顾不上研究他的表情,莫晚拿着手包,急忙跟着他的步子,坐上车,一起往拍卖现场而去。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开车别墅,一路往市中心行驶,不多时候便来到拍卖会的现场。将车子丢给门童,他径直走进去。

莫晚跟不上他的步子,只能小跑着紧随,她脚下一拐,差点摔倒在地。

鼻尖撞上身前的男人,她闷哼一声,抬手捂住鼻子,双眼立刻发酸,难受的睁不开眼睛。

肩膀被她撞了下,冷濯下意识的伸手扶住她,见她捂着鼻子流眼泪,脸色有些难看:“你还能再笨点吗?”

莫晚捂着鼻子说不出话来,心里却怒火翻涌。她脚下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完全都不习惯走路了,他还在那里指责人,还不都是因为穿这身衣服闹的!

拍卖大厅中,人来人往的众人都朝着他们看过来,冷濯瞥见那些怪异的眼神,微微伸手扶了扶她,眼神依旧冷冰。

鼻尖撞到他硬邦邦的肌肉,莫晚鼻尖生疼,连带着眼睛都泛酸,她缓了好久半天才能抬起头,却不想撞进一双温柔的眼眸中。

望着对面的那双眼睛,莫晚心底狠狠揪了下,泛酸的眼眶倏然滴下泪水。

冷濯皱着眉头正要开口,瞧见她失神的模样后,眼角扫过对面的男人,俊美的脸庞一沉。伸手拉起她的手,他带着她直接往里面走。

擦肩而过的瞬间,莫晚下意识的低下头,回避开那道炙热的目光,她不敢抬起头看他,整颗心都咚咚乱跳。

两人几乎是擦着衣服错过,莫晚甚至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可她没有迟疑,甚至还加快脚下的步子,惊慌的随着走在前面的男人。

霍绍南杵在原地,呆愣愣的看着她走过去,他强忍住没有伸手,不过一双眼睛就此定格在她周围。

走进会场,看到来人是冷濯,自然有人快步迎上来,恭敬的带着他们来到最前排落座。最前方的vip贵宾席,距离展台位置最近,很便于看清拍卖的物品。

莫晚麻木的坐下,心口憋着一口气,难受的喉咙发干,她低着头,眼角还有些微的湿润。

舒服的圆形沙发里,身边的位置陷进去,她转过头,只见到一双锐利的双眸盯着她。莫晚心里一突,抬手揉揉鼻子,借此避开他的眼神。

瞥见她细微的动作,冷濯紧抿的薄唇动了下,他收回目光,脸色平静无波。

前来参加拍卖会的嘉宾俱都到齐,主持人上台,各种拍卖物品,陆续登场。舞台中央有一座高台,拍卖的物品种类繁多,从珠宝首饰到古玩玉器,价值都不菲。

莫晚坐在沙发里,对那些东西并不感兴趣,她偷偷转头往后看过去,精准的扑捉到坐在后排的男人。

隔着远远地距离,莫晚目光如炬,眼神停留在他的脸颊上片刻,便见到他回眸,与她视线相遇。

猛然收回双眸,她迅速的埋下头,心头一阵收紧。刚刚那瞬间的视线焦灼,她都忍不住要流泪,心底堆积的思念反复挣扎,就要控制不住。

霍绍南眼见着她收回目光,深邃的眼底沉了沉,他单手搭在膝盖上,五指不自觉的用力收紧,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虽然只是匆匆瞥了她一眼,可他看得很清楚,她瘦了,脸色也不好看。不用问他都知道,她过得不好,一定很不好!

莫晚眼神空洞的望着台上,她双手紧扣,手指掐住大腿根部,想要缓解心里的那股揪痛。用力吸吸鼻子,她将泪水逼回去。

她承认来到拍卖会,心里存着的很大一部分心思就为了见到霍绍南。这样的时刻,他必然会到,就算是远远地看他一眼,对于自己来说也是一种慰藉!

身边的男人身形未动,却把周边的一切尽收眼底,他面容冷峻,眼角瞥着她苍白的脸,眼底的兴味正浓。

拍卖的最后一件物品,便是上海路223号的那栋别墅,起拍价五百万。

那栋别墅也算是老旧建筑,不过地段很好,地处中心地带,周围交通便利,起价五百万也不算贵。

来这里的人,几乎都知道那栋别墅是霍家的祖宅,不过如今的霍家风雨飘摇,商场上的那些人又都是见利忘义的主儿,如今有的人纯碎袖手旁观,也有的人落井下石,想要从中取乐。

主持人开始叫价,“500万。”

台下紧接着就有人跟进,“550万。”

“600万。”

“650万。”

冷濯手里拿着号牌,眼角的光芒乍现,他探过身,俊脸靠近她的耳边:“你可以把房子买下来,送给他!”

莫晚怔了怔,转头对上他的眼睛,看着那深邃的双眸,她脸色大变,不知道如何开口。

在她呆愣的瞬间,只看到男人手臂微扬,将号牌举起,凉薄的唇动了动:“800万!”

冷濯爆出的价位,顿时换来全场的一片惊诧声,众人见他有意这栋房子,先前作乱的那些人都识相的闭上嘴,没人再敢出价!

主持人大喜,手里拿着鼓槌叫价:“800万,第一次。”

“800万,第二次。”

莫晚盯着主持人手里的鼓槌,全身的神经都绷紧,她明白,如果这栋别墅被他买走,那么霍家这辈子也别想搬回去。

“1000万!”

主持人即将落槌的瞬间,全场响起一道温柔的女声,众人寻着声音望过去,看到最前排的左侧位置,景悦手里举着号牌,声音波澜不惊。

莫晚显然也看到那人,见有人出的价格更高,她紧提着的心,终于放下。眼角扫过那人的相貌,她只觉得眼熟,想了想,才记起这人应该是景悦,她曾经在霍绍南的同学合照中,看到过她。

全场再次爆出震撼价格,主持人神情激动,声音都提高起来,“36号给出1000万的价格,还有人超过这个价位吗?”

冷濯转头扫视过去,看到手里拿着号牌的人后,俊美的脸庞微微笑了笑,他收回视线,低下头,轻问怀里的人:“冷太太,你要快点拿主意,不然可就让人家抢了功劳!”

垂在身侧的五指狠狠收紧,莫晚挑眉瞪着他,心口的怒火突突直冒,但她知道,这样的场合下,她必须忍让,否则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

见她低头不语,冷濯也没有发怒,嘴角勾着浅笑,把玩着手里的号牌,却没有在高举的打算。

“1000万,第一次。”

“1000万,第二次。”

“1000万,第三次。”

“成交!”

随着一锤定音,这栋别墅终于价高者得。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景悦礼貌的站起身,眼神扫到冷濯的时候,她笑了笑,微微点头示意了下。

冷濯绅士般的颔首,俊脸一直都带着笑容,他举止优雅,随着众人一起鼓掌。

在这一片喧闹中,景悦自然的将视线望向霍绍南,却只见他低头坐在那里,动也不动,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暗暗叹了口气,景悦苦涩的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俏脸一片失色。

整场拍卖会宣告结束,众人纷纷离开,拍到物品的买家留下来办理一系列手续。

坐上车,莫晚一直望着窗外,心头压抑的难受。她有些后悔来到这里,看到霍绍南暗淡的脸色,她也跟着难受,看着自家的别墅被人争来抢去,那滋味一定不好受!不过好在,最后买走别墅的人,应该是帮助霍家的吧!

安静的车厢里,只有车轮擦过地面的沙沙声,莫晚转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见他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不偏不倚的望着前方,怔怔出神。

心头泛起一阵怒火,面对他在拍卖场的恶意挑衅,莫晚很火大。他的恶劣,她早就领教过太多次,所以今天的这一出,算是小儿科,她完全可以无视掉!

这样想着,莫晚总算舒了口气,懒得和他计较,见他一路沉默不语,她自然也没有话和他说。车子很快开回别墅,停好车走下来,他们还没有迈进大门,就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笑声。

男人脚步微顿,迟疑了下,大步朝着里面走进去。

莫晚听着那阵阵欢笑声,很快识别出有苏笑笑的声音,不过还夹杂的陌生女声,她就辨别不出。见他已经走进去,她也大步跟上。

“你们回来了!”

看到他们回来,苏笑笑欢快的跑过来,对着莫晚直眨眼,“晚晚,快来!”说话间,她把莫晚拉过去,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冷易坐在沙发里,对着大哥使了个眼色,无奈的耸耸肩,朝着厨房的方向瞄了一眼。

看到他的眼神,冷濯立刻明白过来,他脸色一沉,转身走进厨房。

莫晚正是一头雾水,猛然看到苏笑笑对着她猛点头,同时伸手指给她看,“晚晚,喊人啊!”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莫晚只见从厨房里走出两道身影,冷濯双手搭在一位妇人的肩膀上,冷峻的脸庞染满笑意。

随着他走出来的妇人,穿着金色的开衫,气质温婉,包养得宜的脸上溢满笑容。莫晚看得一愣,还没有回神,就见妇人朝着她看过来,笑容慈爱。

苏笑笑见她愣着并不说话,立刻笑着介绍道:“婆婆,这就是大嫂!”

听着这个称呼,莫晚头皮一阵发麻,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婆婆?谁的婆婆啊?!

见她傻呆呆的不动,苏笑笑伸手掐了她胳膊一下,小声在她耳边嘟哝:“喊婆婆啊!”

莫晚这次彻底傻了,这声婆婆她喊不出口,也不想喊。手掌一热,妇人已经拉过她的手,笑着拥着她坐到沙发上。

“晚儿,咱们是第一次见面,别紧张!”傅玉拉着她的手,眼神温和,语气也很温柔。

第一次面对这种尴尬,莫晚完全不知如何应对,她尴尬的坐在那里,全身僵硬,不自觉的抬头望向对面的男人,却只看到他脸色平静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妈,您怎么一个人来的?”冷濯坐在母亲身边,冷漠的脸孔鲜少挂上笑容。

傅玉拍拍儿子的手,笑道:“你们爸爸还不是惦记他那些宝贝花草的,硬是不肯来!”

“那您来,怎么不事先和我打声招呼?”冷濯笑了笑,不过敏锐的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傅玉笑了笑,抬头看看莫晚,语气柔和:“你这孩子,娶了媳妇都不告诉我们,要不是笑笑,我们都蒙在鼓里呢!”

闻言,苏笑笑头皮一阵发麻,看到对面男人凌冽的眼神,立刻吓得缩在老公怀里,不敢造次。

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面,莫晚插不上话,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幸好佣人及时过来,提醒晚饭已经准备好,大家才纷纷起身,走去餐厅。

今晚的晚餐尤为丰盛,不似平时的精致,反倒多了几分家常的味道。莫晚被婆婆拉着坐在身边,推辞不开,如坐针毡般的窘迫。

傅玉亲自下厨烧饭,口味都是孩子们爱吃的菜色,冷家两兄弟吃的津津有味,就连一向食量很少的冷濯,今晚都呆在餐厅很久,把每一道菜都吃遍。

苏笑笑对着美食,更是不在话下,整顿饭就看她吃的不亦乐乎,手里的筷子一直没有停过。

先前莫晚很拘谨,不过婆婆人很随和,不停的给她夹菜,最后她实在不好意思,只能低头猛吃。整顿饭下来,她撑得肚子滚圆,这是在冷家吃的最饱的一顿饭,也是最好吃的一顿饭。

饭后大家都聚在客厅聊天,有婆婆坐镇,两个儿子守在身边,又加上苏笑笑的活跃气氛,自然是闹的风风火火。

直到深夜,苏笑笑终于被冷易不情不愿的拉走,想要母亲休养一晚上。如果把她留下,大家一晚都别想睡好。

看着小儿子和小儿媳离开,傅玉嘴角的笑意弯弯,她回身看到坐在沙发上愣神的莫晚,目光有了几分沉淀。

“晚儿……”傅玉在她身边坐下来,脸上带着笑:“这段时间,过得还适应吗?”

“我很好!”莫晚打起精神,笑着回道,经过一晚的相处,她感觉出婆婆的友善和慈爱,心里生出几分好感。

伸手握着她的小手,傅玉笑了笑,语气沉下来:“那就好,快去睡吧!”

莫晚忙的点点头,恰好脱身站起来,她迈步欲走,犹豫了下,还是笑道:“婆婆晚安!”

欣喜的笑了笑,傅玉看着她上楼离开,而后她走到厨房热了被牛奶,端到二楼书房。

推开书房的门,里面亮着一盏台灯,书桌前坐着的男人,还在低头看文件,他的手边放着一杯咖啡,已经冰凉。

端着热牛奶走过去,傅玉将他手边的咖啡换掉,“少喝咖啡,伤胃!”

冷濯看到她来,笑着接过牛奶,仰头几口喝掉,站起来将她往外面推:“知道了,您快去睡吧!”

傅玉抬头看看儿子,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声音低了下去:“看你瘦的,妈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有没有按时吃饭?”

“当然有!”看到母亲抹泪,冷濯急忙搂着她的肩膀,哄道:“妈,我不是小孩子了,您别瞎cāo心!”

傅玉眼底一暗,心头染满惆怅,她有时候还真希望他是小孩子,时刻呆在她的身边,如今他长大了,做什么事情早也不是她能cāo心的!

看着母亲难过,冷濯也没了工作的兴致,随手关掉灯,将她送回房,安慰许久,他才轻手轻脚的离开,回到主卧。

宽大的床上,躺着一抹娇小的身影,见她蒙着被子睡熟,冷濯翻身上床,盯着她看了会,而后将床头灯关掉,伸手把她搂在怀里,闭上眼睛睡觉。

秋日的阳光暖融,褪去炙热,洒在身上很舒服。

霍绍南一早来上班,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迎面等候他许久的人,让他下意识的蹙起眉头。

“早!”景悦听到脚步声,回头和他打招呼。

“早。”收敛起异样的心思,霍绍南点点头,声音如常。

景悦见他脸色平静,也不想和他拐弯抹角,直接拿出别墅的钥匙,推到他的面前,“绍南,你把这栋房子收回去。”

“为什么?”霍绍南瞥了眼那套钥匙,脸色紧绷:“那是你的房子!”

“这是霍家的房子!”景悦挑眉看着他,沉声道:“霍奶奶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如今房子收回来,你们一家人赶快搬回去吧!”

“景悦!”霍绍南沉下脸色,好看的剑眉紧蹙:“我不能接受!”

景悦早就料到他会拒绝,俏皮的大眼睛眨了眨,笑道:“霍绍南,你以为这房子是白给你的吗?”

顿了下,她狡黠一笑,接言道:“以你在景氏的工作表现,年底必然会有一大笔的分红,到时候用来还钱嘛!”

理解她的苦心,霍绍南脸色缓和下来,望着那套钥匙出神良久,他最终还是妥协道:“好吧,那就这么说定了,钱我会慢慢还给你!”

“一言为定!”见他答应,景悦满脸欢喜,乌黑的眼底带着笑容。

霍家人知道这个消息后,全家人都异常兴奋,连着收拾好几天,他们兴高采烈的开始搬东西,等着回到祖宅。

风和日丽的早上,霍绍南特意请假,全家人准备搬回到霍家别墅。他开车带着全家人来到别墅外,满心欢喜。

将车子停好,全家人都走下车,站在别墅外面观望,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虽然才从这里搬走不久,但是却感觉好像已经很长时间。

霍霆神色沉凝的看着这栋房子,心情起伏,他伸手搂着母亲,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叶淑贞拄着拐杖,望着眼前这栋自从她嫁进霍家就一直居住的房子,心头感概万千。她颤巍巍的笑着,眼角涌起几分泪花。

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坐在车后座的男人,目光冷峻的打量着前方的那家子人。

冷濯将车窗降下,目光凛冽的扫过他们,他俊美的脸庞隐藏在暗影中,看不清是什么情绪。只见他手指轻抚着小指的那枚钻石尾戒,眼底的狂狷一闪而逝。

碰——

一声巨响,从前方的别墅里,冒出一个大火球,那团火光凶猛,瞬间就顺着外墙的电线窜过去,火势游走,转眼的功夫,已经蔓延到整栋房子。

众人才要抬起的脚步,都被这样的变故给吓退,霍绍南始料不及,连忙护着奶奶和全家人倒退到安全的地方。

方才心里的喜悦,转瞬都被空前的绝望淹没,霍绍南最先回过神,急忙掏出手机拨打救援电话。可他心里明白,这场火势巨大,已经无力挽救。

火苗越烧越旺,不过片刻功夫,汹涌的火光已经直冲上天,滚滚的热浪扑面,势有燎原之势!

众人俱都无措的望着这一幕,早已呆傻到忘记反应,任他们怎么想象,也不能想到就在他们即将踏入归家的门前,亲眼看着自己的家园,被大火吞噬,一片荒芜。

“奶奶——”

“妈——”

随着家里人一阵尖叫,叶淑贞拄着拐杖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摔倒下去,老人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血压急剧升高。

霍绍南抱住奶奶,将她放到车上,他回身的瞬间,眼角扫到街角停靠的那辆黑色轿车。

冷濯看到他投射过来的目光,凉薄的唇勾了勾,望着那冲天的火光,他伸手摇上车窗,吩咐司机开车离开。

“绍南!”霍霆见儿子失神,急忙推了他一把。

霍绍南回过神来,顾不上细想,急忙上车,将车子飞速开去医院。原本欢欢喜喜的一件好事,谁能想到转眼间发生巨变,始料不及的结果!

自从傅玉的到来,冷家好像变了一个样,原本冰冷的家,有了人气。苏笑笑硬是懒在这里不走,冷清的家逐渐升温。

傅玉很欢自家的两个儿媳,苏笑笑的活泼,莫晚的懂事,都让她发自真心的喜欢。每顿饭几乎都是她亲自下厨,这可把几个孩子高兴坏了,自从婆婆来了,莫晚几乎每顿饭都吃到撑,而且很喜欢她的厨艺,有种家的味道。

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好,大家都聚在一起,享受天伦。莫晚内心极度渴望这样的家庭温暖,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是每天都坚持陪着苏笑笑和婆婆一起看电视,直到眼睛睁不开,才肯回房间去休息。

这天用过晚饭,苏笑笑哭鼻子抹眼泪的闹腾半天,婆婆明早就要离开,她万分舍不得。

傅玉也舍不得他们,可又担心老伴没人照顾,不得不走。最后,还是冷易软硬兼施,将哭的一塌糊涂的苏笑笑打包带走。

莫晚虽然没有哭,但是心里也不好受,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发觉婆婆是很好的人。脾气好,心地善良,怎么看都和那个男人没有共同处?

“晚儿!”入夜,傅玉拉着莫晚的手,低声嘱咐:“我的儿子我了解,冷濯那个臭脾气不是一般人可以容忍的,所以辛苦你了!”

莫晚眼眶酸了酸,低下头别开视线,心里的那些委屈一股脑的涌上来,让她情绪有些失控。

见她不说话,傅玉会心的笑了笑,“好孩子,妈妈拜托你了,好好照顾他!”

这一声妈妈,说的莫晚喉头哽咽,她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只得用力点头。

望着她走远的背影,傅玉展颜一笑,对着莫晚,她很喜欢。这个孩子虽然年纪不大,却很懂事,心地单纯善良,虽然她扑捉到他们夫妻间的冷漠,不过她还是相信,只要日子久了,总会有所改变。

入夜的阳台,吹过微凉的风。

傅颖将外套披在儿子的肩膀,在他身边站定,许久后,她才沉声道:“儿子,答应妈妈,你不要活得那么辛苦!”

冷濯呆坐的身体动了动,他并没有开口,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夜空的明月,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倏然暗淡下去。

许久后,他将脑袋靠在母亲的肩头,疲惫的卸下一身的戾气,整个人好像刚初生的婴儿,脆弱的毫无保护能力。

伸手环住儿子的肩膀,傅玉眼中带泪,她缄默的望着月色,没有再开口。

第二天早起,冷家两兄弟亲自护送母亲去机场,因为冷濯下了命令,所以苏笑笑再闹,也不敢去送,只是眼泪汪汪的看着人离开。

莫晚站在阳台看着婆婆离开,眼眶也有些发红,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却有种亲切感。抛却那个男人不谈,他的母亲,她是非常喜欢的!

来到楼下客厅,满室的欢声笑语都散去,遂又恢复冷冷清清的单调。

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莫晚随手打开电视,里面播报的正是早间新闻,“前日上午,上海路223号别墅,因为电缆老化,引起一场大火,索性现场并未有人员伤亡……”

听着电视里的新文报道,莫晚狠狠吃了一惊,那栋房子怎么会忽然失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晚依然对着电视发呆,她事后分析过,那栋房子既然被景悦买下,那就应该是会还给霍家人。可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失火?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莫晚回头看着走进来的男人,心里忽然闪过什么。她缓了口气,盯着他内敛的黑眸,沉声问道:“霍家的别墅,怎么会突然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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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大胆激怒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莫晚回头看着走进来的男人,心里忽然闪过什么。她缓了口气,盯着他内敛的黑眸,沉声问道:“霍家的别墅,怎么会突然失火?”

刚刚走进来的男人,面容冷峻,听到她这么问,内敛的双眼眯了下,“你消息还真灵通?”

放下手里的遥控器,莫晚挑眉盯着他,乌黑的翦瞳满是怀疑:“现在电视都在报道,想不知道都难!”

冷濯将手里的车钥匙丢下,狭长的桃花眼瞥着她,嘴角似笑非笑:“别人家的事情,和你有关吗?”

他的话锋犀利,莫晚被他噎的难受,却还是固执的问:“你先告诉我,霍家的别墅,为什么会起火?”

“我怎么知道?!”冷濯眼底闪过一抹厉色,懒得搭理她,转身往楼上走去。

见他离开,莫晚也没有再纠缠,她坐在沙发上,看到电视又重复播放这段新闻,她仔细又看了看,心想也许真的是电线老化。可是,霍家怎么总是一波三折?如今祖宅被焚毁,他们要怎么接受这样的打击?

呆在别墅里闷了一整天,莫晚心情忐忑又不安,这时候她很想去霍家看看,或者给霍绍南打个电话,可她不敢,生怕因为自己,再给他们带来不幸!

心不在焉的熬到晚上,莫晚整天都很安静,基本上都躲着那个男人,他在楼下,她就去楼上。他在客厅,她就去花园,总之能够躲避她就会用尽一切力量逃开他。

用过晚饭,莫晚在小花园散了散步,压抑一整天的心情才得到舒缓。直到天气冷下来,她才不情不愿的回到卧室。

推开卧室的门,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壁灯昏暗的光线。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她骤然松了口气,转身去浴室洗澡,顺便将浴室门的锁死。

洗好澡出来,她将头发吹干,换上一套淡粉色的睡衣。入秋的天气有些凉,她将阳台的窗户关好,转身走到床边。

自从结婚以后,她每天的生活都很单调,没有朋友,也没有娱乐活动,甚至连这栋房子都很少走出去。她叹了口气,心头一阵悲凉,她不过才22岁,难道就要这样过一辈子?

她还这么年轻,却生活的毫无活力,这样的人生完全没有希望!最重要的是,在她心里一直存着个念头,这段婚姻不会长久,那个男人总有一天会厌倦她!

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可以成为冷太太,在外界看来,这个称呼象征着很多东西。比如身份,地位,财富,可这些没有一样是她想要的,她只想要简单自由的生活。

弯腰坐在床边,莫晚敏感的察觉出好像坐到什么,她抬了抬身子,将下面的东西抽出来,是一件男士衬衫。

一件淡蓝色的男士衬衫,上面的牌子,如今她已经学会分辨。她知道,那个男人习惯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随手乱丢,她原本也没有太在意,站起想要将衬衫放进衣物框,等着明早佣人拿去清洗,可她随意扫了扫,就看到衬衫中间少了颗纽扣。

莫晚见少了扣子,下意识的低头找寻。转了转,竟在床脚下面看到一颗白色的纽扣,笑着将扣子拾起来,她打算放在边上,等着明天佣人来缝补,不过看到那颗小小的纽扣,她又怕如果在掉落,也许就真的找不到了。

从小养成节俭的习惯,她手里拿着这件价值不菲的衬衫,犹豫了下,如果因为一颗纽扣浪费这件衣服,多不值啊!

想到此,她随手找出梳妆镜里面的针线盒,缝缝补补这些简单的活儿,她从很小就开始料理,对于她来说,丝毫没有难度。

举手之劳而已。

打开梳妆镜上的射灯,莫晚坐在妆凳上,低头缝扣子,她手里拿着细细的针,手指灵活的穿梭,低头专注的模样,淡然恬静。

冷濯从书房走出来,刚刚迈进卧室就看到这一幕,暖融的灯光下,她右手捏着针,手指穿梭,那颗小小的纽扣,很快就被缝定好。

莫晚将扣子缝好,用细线绕成一个死结,而后低下头,用牙齿将线咬断,在她埋下头的瞬间,散落的秀发,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闪着莹润的光芒。

男人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他情不自禁的杵在门口,身子倚靠着门框,静静的没有出声音。原本只是平常的画面,却让他有片刻的失神,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痒痒的滑过心头。

手里的动作完成,莫晚抬起头,这才看到站在门边的男人,她愣了愣,低头发觉手里拿着他的衬衫,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将针线盒收拾好放回去,她起身将衬衫挂好,放进衣柜中。

回避开他锐利的视线,莫晚径直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直接躺好。她暗暗皱了皱眉,心想自己真是多管闲事,以后这种同情心绝对不再泛滥。

倒在大床上,她屏住呼吸听着身后的动静,直到浴室里传出水声,她紧张的心才放心。这几晚她都陪着苏笑笑和婆婆晚睡,这会脑袋沾到枕头,双眼立刻发酸,睡意很快袭来。

翻了个身,她尽量将自己躺在床的外沿,刻意和他离开距离。将被子蒙在头上,她微微笑了笑,安心睡去。

男人从浴室洗好澡出来,穿了件黑色的睡袍,屋子里灯光昏暗,他迈步走到床边,只看到床上隆起一个鼓包,那小小的球状物,可笑的缩在床沿,要是他轻轻一推,肯定能将她推到地上去。

掀开被子躺好,冷濯紧蹙的眉峰舒展开,他长臂一伸,自然的将她搂在怀里。调整好她的位置,让他感觉搂着舒服后,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这个抱枕挺好用的!

修长的双腿勾住她的腿,触及到的依旧是一片冰凉,冷濯眼神闪了闪,脸色似有不悦。这女人是冰做的吗?怎么一年四季都这么冷!

一夜好眠,莫晚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竟然睡了个安稳觉。这还是她来到这里后,第一次一觉睡到天亮。

满室的光亮,刺激的她眯了眯眼睛,不用回头都知道那个男人起床了,否则屋子里是不会拉开窗帘的。他只要起床,完全不管别人是不是还在睡觉,直接将所有的窗帘都拉开。要是他还在睡觉,别人休想打开一点光线。这个男人的霸道和恶劣,简直令人发指!

掀开被子下床,莫晚任命的收拾床褥,这些细节的东西,她一般都是亲手打理。收拾好后,浴室的门正好拉开,走出来的男人,神清气爽。

看了她一眼,冷濯直接走向衣柜,手指在成排的衬衫上徘徊,他指尖滑过那些衣衫,倏然停在一件淡蓝色的衬衫上,是她昨晚缝好的那件。

手指微微一动,他将那件衬衫取下来,抬手套在身上,低头看到那颗纽扣,他眼眸滑过一阵暗芒,指间猛然用力一揪,那颗纽扣便脱落下来。

“喂!”冷濯转过身,叫住正要离开的人,“你缝的什么破玩意?”

莫晚愣了下,听到他的声音转头望过去,只见他手里捏着一颗扣子,她不禁快步走去,眼睛瞄向他的xiōng口。

昨晚的扣子是她亲手缝上去的,不会这么容易脱落的,怎么转眼功夫就掉了呢?

“你换一件吧!”莫晚郁闷的盯着那颗纽扣,撇撇嘴道:“这件衣服,回来让阿姨去缝好!”

“可我还等着穿呢!”男人扬起下颚,脸上的神色丝毫未变:“你再缝一次!”

“啊?”莫晚始料不及,怔怔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快点,上班会迟到的。”男人眼神平静,语气煞有介事。

暗暗吐了口气,莫晚撅着嘴,拿来针线盒,不情不愿的凑到他面前,接过那颗纽扣,开始缝补。

将针头穿过去,她心里仍在纳闷,这个扣子她缝的很坚实,怎么到他这里那么容易掉呢?

手指间灵活的穿梭在他的身前,她眼睛盯着衣服,巴掌大的脸上神情恬静,红润的唇轻咬,不经意流泻出万种风情。

冷濯低头凝着她,内敛的双眸动了动,他大刺刺的站在那里,嘴角带着几许戏虐的笑意。

虽然低着头,莫晚还是能够感受到头顶的那道锐利目光,她手指一抖,险些将针扎到肉里,稳住心底的慌乱,她快速的动作,将纽扣再度缝好。

将白线打结,她低下头,依旧用牙齿将线咬断,垂下头的瞬间,滑落的乌发,露出白皙的后颈。

看着她连贯自然的动作,冷濯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那双深邃的眼底,慢慢腾起一抹亮色。

“好了!”看着缝好的纽扣,莫晚展颜一笑,伸手细细检查了下,确认不会在脱落后,缓缓直起腰。

抬头的瞬间,她对上一双深如沟壑的双眸,那里面蕴藏的幽深,让她颤了下,瞬间有种局促感。

往后退开一步,莫晚下意识的拉开和他的距离,她垂下视线,隔绝掉他太过锐利的眼睛。

“缝的不错。”男人见她躲开,并没有发怒,他低头看了看,竟然鲜有的称赞。

穿戴整齐后,冷濯脸上的表情如常,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他整理好仪容,很快离开,开车驶离别墅。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莫晚才踏实的松了口气,随后她也走进浴室,洗漱后,换上衣服,准备去医院看望弟弟。

医院的病房里,充满消毒水的刺鼻味道。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人脚步轻缓。

靠墙的病床上,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妇人脸色苍白,身上带着监控器,不时的发出“嘀嗒”声。

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下,男人面容俊美,那双黑眸凛冽,他挑眉望着昏迷的人,凉薄的唇勾了勾。

少顷,他站起身,弯腰垂下脸,目光灼灼的盯着那昏迷不醒的人,yīn沉的开口:“你可要好好活着,还有很多好戏等着你看呢!”

抬手,将滑落的被角为她掖好,男人俊美的脸庞噙着诡异莫测的笑容,那股yīn森寒意逼人。

董佳蓉提着保温桶匆匆赶来医院,她低头想着心事,朝着病房走过去。身边忽然擦过一人,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却只看到那个人的背影。

往前的步子咻的顿住,她转头望着走过去的男人,抬脚就往前追上去。那人的步子很快,不多久就穿过人群,朝着外面走出去。

董佳蓉紧紧搂着保温桶,寻着人少的地方跑,可她毕竟上了年纪,腿脚缓慢,等她追到楼下的时候,方才的那抹身影早就消失不见。

焦急的在四周找寻,许久都没有看到什么,她努力的回想着方才一闪而逝的那道背影,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最近霍家接二连三发生事端,她不得不往深里想,而且有些事她明白,该来的躲不掉!

坐着出租车来到医院,莫晚下了车直奔弟弟的病房,几天没有看到他,姐弟俩有很多话说,在医院用过午饭,她又陪着弟弟聊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莫林身体恢复的很快,经过上次的事情,许是那个男人良心发现,特别给院方指示,加派了弟弟的治疗费用,这段时间用了新药,弟弟的情况有明显的好转。

在弟弟面前,莫晚表现的很开朗,她不想让家人担心,至少要让他们过得好。看得出弟弟眼里的担忧,所以她尽量表现出很好的状态,这样自己心安,家里人也安心。

快到傍晚的时候,莫晚才从病房离开,她走下楼,想着即将回去的地方,只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找不到一丝慰藉。

医院大厅里,恰好赶过来的男人,迎面撞到一脸失落的莫晚,两人似有感应般抬眸,相视的瞬间,俱都停下脚步。

莫晚想要推开,可她双脚好像生了根,半步都走不动,直到她的手腕被人拉起来,跟着他的步子来到花园。

花园边长凳上,两道身影并肩而坐,霍绍南微低着头,脸色紧绷,“过得好吗?”

莫晚用力吸吸鼻子,眼眶酸酸涨涨的难受,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轻声道:“还好!”

明知道她会说谎,可霍绍南还是不能不问,他心里最关心的,便是她好不好。

气氛沉默了些许,莫晚收敛起心头翻滚的情绪,笑着问他:“你怎么来这里?”

“奶奶病了!”霍绍南眼底暗了暗,并没有隐瞒她。

回想起看到的新闻,莫晚心头泛酸,脸上满是疼惜:“是啊,奶奶年纪大了,肯定受不了那样的刺激,病情严重吗?”

霍绍南点点头,眉头紧蹙:“挺严重的,医生说也许会半身不遂!”

“这么严重!”莫晚脸色变了变,乌黑的眼眸都是担忧,“绍南,你……别太难过了。”

霍绍南转头望着她,清俊的脸庞幽暗:“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莫晚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其实她每天都会握住手机徘徊,她真的好想听听他的声音,可她不能,她要淡出他的生活,这样对他才好。

“我结婚了。”也不知怎的,莫晚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虽然心头一阵刺疼,但她清楚这样是为了他好。

“结婚?”霍绍南眼里的神色褪去大半,他反复咬着这两个字,神情瞬间yīn鸷。

“对!”莫晚用力点点头,用指甲抠着掌心,想要来缓解那种心疼。

又是许久的静默,莫晚想要说些什么化解这种沉闷,不经意的问道:“霍家的房子,怎么会忽然失火?”

霍绍南抬起头,双眼望着前方,眼底瞬间yīn霾下来:“不是失火,是有人故意纵火!”

“故意纵火?”莫晚心里咯噔一声,几乎在刹那就联想到那个男人,“你怎么知道的?”

紧抿的薄唇笑了笑,霍绍南眼神冷下来,连带着声音都绷紧:“这个你不用管!”

听着他yīn沉的语气,莫晚脸色发白,先前的猜测如今一股脑的涌入脑海,她咬了咬唇,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晚儿!”霍绍南回身握住她的手,双目定定的望着她,问:“答应我,你会等着我?”

心头一阵收紧,莫晚眼眶泛红,怔怔说不出话来,直到她冰凉的身体被拥入熟悉的温暖中,她才潸然落泪。

霍绍南拥住那具颤抖的身体,双臂不禁用力,将她狠狠揉在怀里。他心头剧痛,压制的情绪就要控制不住,他走错一步,便要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吗?

咬唇推开他的怀抱,莫晚含泪望着他,艰涩的开口:“绍南,我的心,你应该懂!”撂下这句话,她起身跑走,不敢再去贪恋他的温暖怀抱。

眼见着她跑远,霍绍南并没有再追,暗淡的双眸徒然亮了下。是啊,他应该明白她的心,虽然她不再身边,但他可以感觉到,他和她依旧紧密想贴,彼此都把对方珍藏在最重要的地方。晚儿,等着我……

一路情绪低迷的回到别墅,莫晚前脚刚进门,男人后脚就跟着回来。

隐忍的怒火,在看到他的瞬间全数爆发出来,莫晚狠狠瞪着他,厉声质问:“为什么不肯放过霍家?”

冷濯将车钥匙丢下,弯腰坐在沙发里,好笑的望着她,“你这话是替谁问的?”

“霍家?”左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冷濯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你现在是冷家人,胳膊肘还是朝外拐?”

莫晚紧咬着唇,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冷家人?我从来就不想和冷家沾上半点关系!”

男人俊美的脸庞一凛,眼角的锋芒乍现,“莫晚,你再敢说一遍试试?”

不想和他争辩这些无聊的话题,莫晚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霍家和你有仇吗?你为什么一直找他们麻烦,那栋房子是不是你放的火?”

冷濯咻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墨黑的瞳仁隐瞒yīn鸷:“你应该庆幸那家人没有被烧死!”

果然是他!

莫晚被他的话气得全身颤抖,她伸手指着他吼道:“你真卑鄙,无耻!”

男人挑眉扫过去,怒极反笑,他大步往前,不由分说的扛起她,直接往二楼走去。

眼前一阵眩晕,莫晚意识到不对劲,人已经被他扛起来,她尖叫着大喊:“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放开!”

吵闹声惊动到佣人们,但是看到冷濯铁青的脸色,却没人敢上前,纷纷都低下头,忙着各自手里的工作。

身体被他扛在肩上,莫晚脑袋冲下,难受的呼吸不畅,她喊的嗓子发干,却没人来解救她。眼看着被他带进卧室,她挣扎不开,只被他丢在床上。

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大床,莫晚瘦弱的身子随着那股大力上下晃动,等她回过神后,立时直起双肩,就要下床。

直立起来的双肩被他压回去,莫晚眼睁睁看着他倾身俯下来,健硕的身躯压在她的身上。

“放开我!”

身体被禁锢,莫晚心里开始害怕,看着他寒冰一样的眼睛,后背都渗出一层冷汗。

“莫晚,谁给你的胆子,回家和我撒疯的?”冷濯盯着她的脸,双眸暗沉。

见他这幅丑恶的嘴脸,莫晚心头怒火乱窜,说话尖酸起来:“哼,你自己做了这么卑鄙的事情,害怕别人说?”

冷濯直勾勾的盯着她,那张俊美的脸庞骇人般的沉寂。须臾,他猛然低下头,一口咬在她的唇上。

“唔!”唇上一阵剧痛,莫晚只看到眼前压下一片黑影,转瞬嘴里就尝到血腥的味道。这个变态,她暗暗咒骂!

狠狠咬了她一口,冷濯双臂撑在她的身侧,目光深邃如海,“卑鄙?这个世上的事情太多卑鄙的,你又以为霍绍南有多高尚?”

“他当然比你高尚!”莫晚怒极,唇上生疼,不断的渗出血迹。

“是么?!”伸腿压住她乱动的身体,冷濯嘴角轻弯,邪佞的笑容张狂:“你可真信任他?”

莫晚愣了下,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本能的问他:“你想说什么?”

“当初你从我这里偷走的收购计划书,里面的数据明显有漏洞,你当然看不出来,可霍绍南也看不出来?”冷濯笑凝着她,亲眼看着她眼里的神色慌张起来,“我可不相信,他那些学历证书都是白拿的!”

脑袋里嗡的一声响,莫晚只感觉呼吸急促,手脚开始发冷。

男人yīn鸷的笑起来,他低下头,覆在她的耳边,残忍的低喃,“莫晚,你可真傻!”

闻言,莫晚彻底呆傻住,那道邪魅的声音缓缓深入到她的心底,只让她乌黑的眼眸泛起一股湿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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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喂,为啥又都潜水去啦?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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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性命堪忧

空气骤然死寂,莫晚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缓和许久,她才能平稳住自己的情绪,沉声道:“你说对了,我就是傻!可所有的事情,不都是你逼的吗?”

“你不用和我说这些,他是怎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莫晚一口气说完,竟然字字铿锵。

男人低低嗤笑一声,俊脸染满戏虐:“你清楚什么,给我说说?”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莫晚扬起头看着他,眼底一片清明:“我清楚他爱我,更清楚我也爱他!”

墨黑的眼底腾起一股怒气,冷濯又看到她眼底燃烧起来的那份不屈。他知道,这又是碰到她的逆鳞!

“爱?”薄唇勾了勾,他眼角的锋芒凛冽,吐出的话语yīn狠:“那我会把你的爱,一点点的抠出来!”

“你不能!”莫晚盯着他,心头积压的所有委屈终于爆发出来,“他在我的心里,你动不了!”

冷濯眯了眯眼,瞬间笑了起来,他眼里的神色yīn霾,薄唇紧抿:“行啊,你还真是长本事了!莫晚,你给我记着今晚说过的话!”

感觉到下颚一阵酸疼,莫晚蹙起眉头,乌黑的翦瞳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丝毫也没有屈服的神情。她心里暗暗较着一股劲,也说不清究竟是为了什么?

眼见着她宁死不屈的模样,冷濯冷笑了声,径自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卧室,砰的一声将房门重重关上。

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失,莫晚大大的松了口气,她原以为那个男人不会放过自己,可他今晚竟然甩手离开,这样的举动倒是让她始料不及。

连着几口深呼吸,莫晚慢慢坐起来,双臂抱膝的靠在床头。虽然她卯足一口气,强装坚强,可她心底还是乱了。

冷濯说的那些话,在她心里并不是一点作用也没有起,如今她冷静下来去回想,脑海中莫名的就闪过很多疑问,心底深处给她的答案,再也不是坚定不移。

沉默许久,她无精打采的走进浴室洗漱,收拾干净后,她走出来,并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紧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她掀开被子上床,却了无睡意。

身体来来回回的翻动,莫晚心头烦躁,她一直强迫自己冷静,可思绪就是自顾乱转。颓然的将脸朝着窗外,她看着夜空皎洁的月色,长长的叹了口气。

一夜辗转反侧,等她再度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屋子里还挂着窗帘,说明那个男人没有进来过。安心的起床穿衣,她迈步来到餐厅。

昨晚的事情一闹,她晚饭都没有吃,如今当真很饿。佣人将午饭准备好,莫晚坐下来,狼吞虎咽的开吃。

她的食量不大,很快就填报肚子。整栋别墅很安静,少了那个男人的气息,能够让她感觉自在,身心舒畅。

百无聊赖的去二楼的书房转了转,莫晚这才发觉,那里面的书籍涉猎很广。她随意翻了翻,竟然找到四种不同语言的书籍,这个发现让她微微吃惊了下。

偌大的书架上,摆着的书籍多是英语,法语,少数有德语,甚至还有葡萄牙语。在大学的时候,她二外选修的是法语,虽然学过一些,却并不精通。

最前排的书籍上面,还有用笔勾画的标注,看着黑色钢笔写出的漂亮法文,莫晚再度诧异了下。难道那个男人,如此强悍,精通四国语言?

“啪”的一声合上手里的书本,莫晚撅着嘴将书塞回去,心情竟然较之方才更加郁闷。如果真是这样,那老天还真是不公平!凭什么,这个男人样样都出色,还有没有天理公道啊?!

转身走出书房,莫晚恶狠狠的将房门关上,直接跑去花园。此时秋风习习,吹在身上凉爽舒适,她漫无目的的闲逛,走到花园侧面,看到一个很大的车库。

司机看到她走过来,毕恭毕敬的打招呼,甚至还主动带着她去参观。车库里面并排停放着很多车子,不同车型,不同牌子,不同颜色,应有尽有,竟然繁复的好像车展。

参观完这里后,莫晚心情再一次感觉沉重,这男人就这样有钱啊,买这么多车,这辈子能开完吗?那一辆车子,足够她十年的生活费还不止。

愤然的转过身,她气势汹汹的走了两步,忽然停住脚步。这些车子停在这里,浪费也是浪费,还不如给她解闷呢!

半年前,她刚考到驾照,不过没有什么实际开车的经验。如今面前停着大把的好车,她要是不开开,那多浪费啊?

想到此,莫晚笑着转身回来,乌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司机见她有意学车,立即殷勤的忙前忙后,又是选车,又是擦车,忙得不亦乐乎。

选了辆白色的威姿曼,莫晚很中意,车型是她喜欢的,颜色也是她喜欢的。司机先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指导她起步,在花园的空地转了几圈下来,她慢慢找到感觉,竟然还有些上瘾了。

将司机驱赶下车,莫晚双手握着方向盘,动作渐渐灵活起来。因为是自动档的车子,性能超越,几乎没什么技术含量,所以司机也放心大胆的让她开。

性能俱佳的车子,被她cāo控在手里,莫晚心头有些得意,她开车沿着花园的喷泉打转,正在练习倒车技术,司机站在她的正后方打着手势指挥,她耐心的从后视镜看着,慢打方向盘将车轮调整位置。

倏地,别墅大门外快速行驶进来一辆车子,莫晚眼看着那车开过来,她心里一慌,脚下乱踩,一脚油门踩到底。

砰——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开进来,车里的男人习惯的没有减速,等他看到前面的车子后,下意识的踩刹车,脚尖刚点上刹车,他就看到前面那辆车猛然后力撞过来。

冷濯感觉车头震了下,那一声巨响后,车前盖顿时凹陷进去一大块。

将车子熄火,冷濯火大的打开车门,眼睛盯着凹陷进去的爱车,脸色沉的吓人。

“莫晚!”伸手指着她的鼻子,冷濯目露凶光,咬牙切齿:“你怎么不笨死呢?!”

惊慌失措的跳下车,莫晚整个人还处在惊吓中,此时看到那两辆车的惨状,她哀嚎一声,默默低下头,不敢说话。

完蛋了,一下子撞坏两辆车,这两辆车的价钱,足够她十辈子的花销!

司机看到这场面,立刻吓得缩在边上,不敢说话。

冷濯气得双手叉腰,眼睛瞪着她的脸,恨不得将她身上剜出洞来,伸手将车钥匙丢给司机后,他满身怒气的走进客厅。

眼见着他滔天地怒意,莫晚心知躲也躲不掉,她深深吸了口气,耷拉着脑袋也走进去,等待着那个暴戾男人的惩罚。

认命的走进客厅,莫晚扫了扫,竟然没有发觉他的身影,她正要上楼,眼角的余光却看到坐在餐厅里的那道身影。

“太太,请用晚饭。”佣人将晚饭摆好,笑吟吟的给她将椅子拉开,等着她入座。

男人端坐在餐桌边,手里拿着筷子,优雅的咀嚼。

莫晚沉了沉,还是抬腿走过去坐好,拿起筷子默默吃饭。手里的筷子变得沉重,她一直偷瞟着他,可等待许久都不见他开口,这样压抑沉闷的气氛,彻底考验着她的心里承受能力。

嘴里的食物如同嚼蜡,莫晚心有戚戚,全身一直都在轻轻发抖,生怕下一刻,他会不会直接掏出把手枪,抵在她的脑袋上。

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两次。

坚持了十几分钟,莫晚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非人折磨,她丢下手里的筷子刚要开口,就看到男人先她一步站起来,直接转身离开,迈步上楼。

眼见着他上楼,莫晚喉咙里好像堵着块大石头,她想要一次性问个明白,可又真的害怕那个男人用什么变态的手段!

草草用过晚饭,她自觉的回到楼上卧室,悄悄走进去,并没有见到他的人影,让她欢喜的想要尖叫。

转身走进浴室去洗漱,莫晚全身都放松下来,她想着那个男人昨晚摔门离开的画面,心里偷偷笑了笑。只要他不出现,怎么都好!

将房门关好,她还多了个心眼,顺手将门锁落下,然后才安安心心的回到床上。掀开被子,她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拦腰,学了一下午的车,还真是很累,腰酸背疼的。

莫晚躺好,暖意融融的被子里很是舒服,她困意渐袭,正要阖上眼睛,不想房门一阵响动,啪的一声,已经被人推开。

听到动静后,她惊座而起,望着走进来的男人,惊讶的质问:“你是怎么进来的?”她明明特意锁好门,还多看了两眼呢!

“这是我家!”冷濯穿着黑色的睡袍,略略抬眉看看她,语气低沉。

莫晚一下子蔫了,后知后觉的悔悟,她还真是笨,他自己的家,怎么会没有钥匙?

见他翻身上床,她本能的往旁边推开,立即拉远和他的距离。

冷濯凝着她的动作,内敛的双眸闪了闪,忽然开口:“想好了吗?撞车的费用怎么陪?”

“啊?!”莫晚吃惊的望着他,有种终于的感觉,等待了一整晚,他终于还是问了。

乌黑的眼底一片水润,她咬着唇,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很有一种: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的决绝!

男人好看的剑眉轻佻,他望着她的脸,似笑非笑道:“没有钱,嗯?”

烦躁的吐了口气,莫晚没有说话,心底窜起怒火。废话!这还用问吗,如果她有钱,还至于落魄到今天的局面?

肩膀突然一重,莫晚来不及回神,已经被他搂过去,压在身下。

“你要干什么?”一声惊呼,她仰头望着他,心头咚咚乱跳。想起昨晚的争吵,又想起今天的撞车事件,她如临大敌,全身都开始发抖。

“没钱不是吗?”冷濯紧压着她,双臂撑在她的身侧,灿若星辰的双眸带笑,“欠债肉偿!”

“……”

莫晚狠狠倒吸口气,脸颊瞬间苍白如纸,她半点也不会质疑他说话的可行性。无数次领教过他的变态,只让她头皮发麻。

睡衣的扣子已经被他解开,xiōng口暴露出来,莫晚慌忙的伸手按住,急中生智道:“不行,我来那个了……”

男人伸手的动作顿住,他抬头看着她的眼睛,眸光深邃如海。那张俊美的脸庞不怒不笑,竟然更让人感觉害怕。

冷濯直直看着她,内敛的双眸沉寂,他修长的手指缓缓往下抚摸,滑过她细腻的肌肤,辗转停留在她的腰间打转。

莫晚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这种谎话很容易被揭穿,如果他的手指再往下,那么她铁定要倒霉了!

“睡觉吧。”收回游移的手指,冷濯翻身从她身上下来,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对着她,安稳的躺好。

面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莫晚心里有些发毛,他又一次放过自己?这样的他,太不寻常了!

虽然心里担忧,但是他放过自己,还是让她心头雀跃。她笑着转过身,拉好被子,终于松了口气。

精神得到舒缓,人很容易入睡。高度紧张的折腾一天,她当真累坏了,很快便睡熟,呼吸均匀。

背对着她的男人,双目炯炯有神,他眼里的幽暗起伏,许久后才合上眼睛。

一辆灰色的阿斯顿马丁,行驶在车道上,男人双手握着方向盘,俊脸冷峻。路口转弯的时候,他眼角一扫,恰好从后视镜中看到后面的情况。

敏锐的察觉出异样,他保持车速,按照原定路线开回别墅。眼睛一直盯着后面的动静,直到他的车子快要开进别墅时,后面的那辆黑色轿车才掉头。

将车子熄火,冷濯望着后面远去的黑色轿车,并没有派人追赶,上次偷袭他的那些人中还有漏网之鱼,他这次可要一网打尽!

晚上临睡前,冷濯看着躲在床边的女人,微微挑了挑眉,冷声道:“这几天没事别出门!”

莫晚搂着被子装睡,听到他开口,不敢有反应,依旧自欺欺人的继续装。

男人似乎心情不错,懒得拆穿她,只是掀开被子,安然入睡。

直到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莫晚才放松下来,她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很快也进入梦乡。

接连几天,莫晚都过得不错,那个男人没有找她麻烦,而她也乖乖的不去招惹他。自从那天练习开车后,她竟然上了瘾,每天都要偷偷开上一会儿,却聪明的在他回家前,将一切都收拾好。

虽然努力让自己平静,不过莫晚心里还是不舒服,坚持了几天后,她还是给霍绍南去了电话,两人定在露天茶座见面。

出门的时候,莫晚想到要见的人,不敢让司机送,便想着自己开车去。新学会开车,手痒的要命,如今她只要抓住机会,就想要上路。

管家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让司机检查好车子,便让她离开。

开车来到步行街,莫晚将车子停在路边。露天茶座距离这里很近,走过去也就几百米的距离。

她走过来时候,霍绍南已经到了,正坐在遮阳伞下,等着她来。

“出了什么事?”忽然接到她的电话,霍绍南吃了一惊,生怕她发生什么事情。

莫晚表情有些坚硬,其实事情并不大,可是憋在心里很难受:“有件事想问你,我给你的收购计划书,你是不是早就看出那里面有问题?”

霍绍南含笑的嘴角坚硬住,他握着咖啡杯的手指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

察觉到他的神色有异,莫晚叹了口气,心头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看起来,那个男人说对了,他早就看出破绽,却还是故意为之。

其实他这么做的目的并不难猜测,莫晚心领神会,因为他太了解自己,所以借此机会,便能让她离开那个男人?

哎……

莫晚暗暗叹息一声,可是绍南,你这样做,让我心底背负着多少愧疚之情呢?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后悔,当初错拿那份收购计划书,如果不是她上当,也许霍氏也不会被收购。

两人都低下头,一时间都没有开口。

冷濯开车回到家,走进客厅发觉空空的,他下意识的问了句:“人呢?”

佣人毕恭毕敬的回答:“太太开车出去了。”

将手里的车钥匙放下,冷濯不禁嗤笑了声,就她那开车技术也敢出门?弯腰坐在沙发上,他随手打开电视,百无聊赖的看了几眼。

蓦然,冷濯眼神一沉,想着他今天回来,后面没有跟着车,心里猛然闪过什么。抓起车钥匙,他大步跑出去。

发动引擎将车子开走,冷濯面色沉凝,戴上蓝牙耳机,开始给莫晚打电话。手机响了很多遍,却迟迟没有人接听。

露天茶座,圆形的黑色遮阳伞宽大,藤制桌椅精致,颇有几分异国情怀。

“晚儿,你生我的气了?”霍绍南脸色低落,他不安的问,声音有些干涩。

莫晚愣了下,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回他。生气当然谈不上,不过心里终究有些失落。她正要开口,却感觉出包里的手机在震动,拿出来看了看,见到上面的号码后,她并没有马上接通。

手机锲而不舍的震动,她看了看对面的男人,只好侧过身,将电话接通。

“你在哪?”电话那端的男人,口气很冲。

莫晚脸色一变,并没有撒谎:“我在露天茶座。”

“呆在那里别动!”冷濯眉头紧蹙,挂档提速,将油门踩到最底。

“我马上就回去……”莫晚急忙解释,可不等她说完,男人已经挂断电话。听着嘟嘟的忙音,她撇撇嘴,将手机放回包里。

霍绍南脸色低沉,双眼望着某一个点,看不清是什么情绪。

“我不怪你,事情已经这样了,说到底也是因为而起。”收敛起心底的失落,莫晚生怕那个男人出现,只能起身准备离开。

“晚儿!”手腕一紧,霍绍南起身拉住她的手,声音急切。

看着他一脸焦急的模样,莫晚心里一软,声音柔和下来:“绍南,我明白的。”

霍绍南眼光闪了闪,紧紧握住她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

暗暗叹了口气,莫晚低下头,眼眶渐渐发酸,她开始后悔和他见面。其实有什么好问的呢?即便问清楚了,也是两个人心里都难受!

抽出被他握着的手,莫晚用力吸吸鼻子,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我真的要回去了。”

她转过身就要离开,忽然想到什么,又转头道:“别墅的事情……,好好照顾奶奶,如果有需要告诉我!”

她适时的闭嘴,没有多说什么,有些事情,还是不让他们知道的好!事已至此,绝对不能再多生出事端!

霍绍南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眼角滑过一丝精光。他能猜到她隐瞒掉什么,这样说,他的猜测是对的!

人来人往的广场上,莫晚低头往前走,虽然她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霍绍南就在自己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跟随。

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却是谁都舍不得先走开。

眼看着走到车前,莫晚抬起头,从包里掏出钥匙,捏在手里。她抬眼扫过去,恰好看到迎面开过来的那辆车子。

冷濯将车子停在路边,他走下车,一眼就看到路边停着的那辆白色威姿曼。顺着车头看过去,只见莫晚已经朝着这边走过来。

莫晚显然也看到他,她心里一慌,快步朝着车子走去,手指下意识的按下车锁键。

眼角一挑,冷濯精准的扑捉到前方车盘侧方有个闪动的红点,他眉峰一沉,朝着对面的人大喊,“别动!”

砰——

他的声音来不及扩散,便淹没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周围响起成串的尖叫声。那辆白色的威姿曼跑车瞬间腾起巨大的火球,车身转瞬已被大火吞噬。

------题外话------

马上要到清明节假期,最近很忙,所以更新字数少点,但素人家已经很努力啦!

不许霸王,呜呜呜~~

48 置于死地

随着那阵爆炸的震动,停在路边的其他车辆都响起“滴滴”的报警声,一时间情况混乱。

爆炸响起的瞬间,莫晚已经被霍绍南搂在怀里,翻身将她护在身下。幸好爆炸的威力不大,只是将车子本身引爆,并没有殃及无辜。

耳边响起巨响,莫晚只看到面前的车子腾起一股火光,等她反应过来后,人已经被霍绍南按倒,牢牢将她护在身下。

由于动作过快,撞击力度大,莫晚被压在身下,左侧的肋骨磕到地面上,硬生生感觉到剧痛。

周围一片嘈杂声,霍绍南护着她倒在地上,等他抬起头后,只看到那辆车子已经被大火吞噬,火光燃起很高,熊熊炙烈。

“你没事吧?”缓过神来后,霍绍南急忙站起来,将压在下面的人拉起来,上下查看。

莫晚脸色有些发白,看着前方燃起的车身,心有余悸,“没事!”

话音刚落,莫晚挑眉就看到对面的男人,隔着汹涌的火光,她心里一突,急忙退开身,和霍绍南拉开距离。

眼见着她退开,霍绍南抬头望过去,看到对面的男人后,目光瞬间yīn沉下来。

这突来的变故惊险,周围已经有人拿出电话报警,也有不少路人凑过来,围着自燃的身子议论不已。

人群外面,猛然响起“嗡嗡”的声音,冷濯敏锐的扑捉到,他抬眼扫视过去,只看到一辆摩托车闪过。

那人带着黑色的头盔,看不清模样,对着冷濯的方向的看了看,而后快速将车子开远,很快便消失不见。

冷濯内敛的双眸yīn霾,他掏出手机吩咐下去,让人过来料理剩下的事情。放下电话,他抿着唇,朝着对面走过去。

见他走过来,莫晚神情紧张,她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想要抽回手,却不想手腕一紧,霍绍南竟然没有松开。

冷濯踩着大步走过来,一双眼睛盯在霍绍南紧握的手上,他脸色逐渐yīn沉,不过并没有开口。

感受到那道凌冽的目光,莫晚如芒在背,她生怕男人迁怒于霍绍南,双手去推,硬是将手从他掌心挣扎出来。

五指中倏然一空,霍绍南眼见着她将手抽走,转身拉开和自己的距离。

路边人群攒动,那辆车子的火势不减,直到救火车才将火苗压制。这一片混乱中,莫晚整个人还有些后怕,如果刚刚她多走几步路,那么这时已经葬身火海。

后背不自禁的涌起一层冷汗,她不明白为什么车子会突然爆炸,但她肯定这件事又和冷濯有关联。上次遇到枪袭的事件,她还心有余悸,却不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更刺激,险些要了她命!

莫晚缓了口气,抬头就看到霍绍南一脸失神的看着她,她心底一阵刺痛,急忙垂下头,将眼里的心伤掩藏。

莫晚生怕连累到霍绍南,忙的伸手挽着冷濯的胳膊,语气软和下来,“我们走吧!”

冷濯好看的剑眉动了动,他瞥着她一脸的紧张,什么话也没说,却当真转身离开。

眼见着他们走远,霍绍南yīn沉着脸,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

男人的步子很大,莫晚迈出的步子跟不上,一下子牵扯到左侧肋骨,顿时倒吸一口气。迟疑的片刻,见他已经打开车门上车,她也不敢耽搁,即刻跟上去。

打开车门的间隙,莫晚听到警车响起的声音,她来不及细看,男人已经发动引擎,将车子开走。

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莫晚情不自禁转过头,朝着后方看了看。车子已经被烧毁的面目全非,只剩下黑色的支架,而那道让他牵挂的身影,依旧伫立在原地。

眼眶莫名一酸,莫晚慌忙低下头,用力将眼泪逼回去,想起他刚才将自己护在身下,她心底再度溢出一股暖流。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莫晚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惊诧的问他。

冷濯侧头看了她一眼,凉薄的唇紧抿起来,“我告诉过你什么?你把我话当作耳边风,是不是?”

莫晚被他突来的质问愣住,脑袋里慢慢回忆起他昨晚说过的那句话,她根本没把那话放在心上,“我忘了!”

男人咻的转过头,目光锐利的好像两把刀,狠狠瞪着她,“那就应该炸死你!”

莫晚噤声,对于他的恶毒早已习惯,所以也懒的再去辩驳。微微动了动身子,她只感觉左边肋骨痛得摸不得,顿时抽气,“嘶……”

见她皱着眉头按住左边肋骨,冷濯扫了眼,车子在前面路口转了弯。

开车来到一家私人医院,莫晚识相的没有多问,只是小步子跟着他下车,连带着呼吸都缓慢下来。左臂以下的位置很痛,每呼吸一口气,都抽疼的揪心。

这家医院的占地面积不少,硬件设施良好,莫晚跟着他走进一间办公室,这么一小段的距离,已经让她额头冒出冷汗。

医院里的人似乎对冷濯很熟悉,看到他来,忙的将他请进去,而后忙着出去找人。

几分钟后,走进来的男人穿着白色的大褂,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微眯,他大刺刺的走进来,看到脸色铁青的冷濯后,只是勾唇浅笑。

“说吧,这次又玩什么变态的?”言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说出的话语邪恶。

莫晚看到他后愣了下,不过很快就回想起曾经见过她,听到他问出这样尖酸刺耳的话,她苍白的脸颊一红,尴尬的低下头。

冷濯沉默不语,他伸脚踹了下前面的凳子,脚下用了几分力道。

莫晚原本好端端的坐在凳子上,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大力,她重心不稳差点栽倒,下意识的伸手扶住桌边,她胳膊一动,立刻牵扯到肋骨,痛的闷哼,“唔!”

察觉出她的异状,言昊立刻收起玩笑,起身走到她的身边,低头问她:“哪边痛?”

“左边!”莫晚紧咬着唇,脸色发白。

微微弯下腰,言昊伸手在她左边肋骨上摸了几下,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他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笑道:“你还玩家暴?”

一个狠戾的眼神甩过去,冷濯紧抿的薄唇绷成一条直线,那双锐利的双眸怒气上涌。

看到他眼里的厉色,莫晚心虚的低下头,急忙解释道:“不是的,是发生了些意外。”

言昊直起身,走到检查床边,脸色如常道:“把上衣脱掉,躺上去。”

莫晚扶着桌沿站起来,并没有深想,只是想要按照医生的指示去做。

“不许脱!”身后的男人猛然发话,声音透着yīn鸷。

莫晚脚步一顿,下意识的转过身,将目光望向他。他说不许,她就真的不敢。

言昊皱了皱眉,挑眉望向对面的男人,试图解释:“在我们眼里,男女都一样,没有性别之分。”

“是么?!”冷濯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里,目光清冷幽暗,“那你脱一个,给我看看?”

饶是平时能言善辩,言昊愣是被他这句话气得心头冒火,他转头望向莫晚,脸色缓和几分,“别理他,我们治我们的!”

莫晚暗暗吐了口气,见言昊一脸认真,她也不好拒绝,只能迈着步子走过去。

“莫晚,我说了不许脱,你敢动下试试?!”冷濯脸色一沉,声音带起几分寒意。

言昊脸色也难看下来,瞪着他问,“她不脱,我怎么治?”

“我管你怎么治!”

“冷濯,你***要么就治,要么就滚蛋!你以为老子没女人啊!”

莫晚杵在原地,顿时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两个男人的气场都十足,她憋了半天,终于对着身后的男人道:“那个,也不是很严重,我们回家吧!”

冷濯蹭的站起来,脸色yīn沉的迈步而去,头也不回的走掉。

看着他走出去,莫晚颓然的叹了口气,只得收拾好东西,迈步跟上他。

“等等!”言昊伸手从架上拿下一瓶药酒,递给她,“你什么眼光,为什么跟着他?”

接过他递过来的药酒,莫晚苦涩的笑了笑,满脸落寞,“谢谢。”她转身走出去,朝着前方的男人赶上去。

言昊看着她一闪而逝的落寞,似乎意识到什么,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坐上车子,莫晚一路都很沉默,肋骨还是很痛,她不敢说话,只能咬牙忍着。

开车回到别墅,冷濯直接回到二楼书房,看也没有看身后的人一眼。莫晚看着他冷硬的背影,只好自己小步走上楼。

回到卧室,她关上房门,终于松了口气。艰难的脱下衣服,她走进浴室洗澡。对着镜子,看到左侧肋骨的位置一大片瘀青,难怪碰一下会那么痛!

用热水洗个澡,身上的疼痛有所缓解,莫晚穿好睡衣走出来,整个人累的都要瘫痪。佣人将晚饭给她端上来,她也没什么胃口吃,用了些后,既让人收拾干净。

后背靠着床头,莫晚脸色不好看,下午受到那样的惊吓,她整个人还缓不过劲来,没什么精神。肋骨还是隐隐作痛,她拿出药酒,按照上面的使用说明,开始揉擦。

解开睡衣的扣子,她倒出一些药酒在掌心,双手摩擦生热后,便将药酒涂抹在瘀青的地方。不过她左手动起来不太方便,只能依靠右手。

右手的浮动太大,牵扯到左边的肋骨,立刻又痛起来,前后不过动了几下,她已经大汗淋漓。

卧室的门被人推开,冷濯迈步走进来,就看到她那副滑稽又可怜的模样。

因为擦药的缘故,莫晚将身上的睡衣解开,露出大片的xiōng脯,如今看到他来,她完全没有防备,等她回过神后,立刻将衣服遮掩住。

见到她慌乱的遮掩动作,冷濯笑了笑,迈步走到床边坐下,双目灼灼的盯着她,“遮什么?我没看过吗?”

莫晚双手紧紧揪住衣服,低着脑袋说不出来,脸颊烧得通红。

瞥着她羞红的脸,冷濯深沉的目光动了动,挑眉问她:“弄好了没有?我要睡觉。”

看着手里的药瓶,又看着身边的男人,莫晚立刻点点头,急忙将药瓶收拾好。她伸手将睡衣的扣子挤好,马上躺到床上,盖好被子。

动作太快,一不留神又牵扯到伤处,她痛的咬着唇,眼眶一片水润。

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模样,冷濯撇撇嘴,什么也没说,照例躺下来,伸手将她搂在怀里,霸道依旧。

莫晚左边肋骨有伤,不敢触碰,只能侧着身子睡。被他搂在怀里,她不得已只能是脸对着他。

近距离的靠近,彼此的身体想贴,莫晚大气都不敢喘,却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近在咫尺,而他的下颚就抵着她的额头。

鼻端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有种微微的苦涩,却又带着独属于他的味道。她不敢抬头看他,眼睛恰好盯在他性感的喉结上,也不知道怎的,她脸颊又是一热,直接红到耳根。

男人习惯性的将手臂放在她的腰间,却不想压到她的伤,怀里的身子明显的颤了下,却没有听到她喊叫。

低下头,盯着她瞬间苍白的脸,冷濯薄唇紧抿,渐渐将手臂从她腰间移开,没有如往常那般,紧紧拥住。

狠狠憋住一口气,莫晚才能忍住那阵痛没有出声,她痛的皱起眉毛,直到腰间的手臂拿开,她才缓过气来。

紧靠着他,那股滚滚不断的热源续续袭来,莫晚先是紧绷着身体,可支撑不久后,便抵不住困意,慢慢阖上眼睛。

怀里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冷濯微微低头,便能看到一张熟睡的面容。她双眸紧闭,翘长的眼睫毛忽闪,在眼睑处投下一排暗影。

静静盯着她良久,男人眼底的神情沉寂下来,墨黑的瞳仁幽深如海。

陷入睡梦中的女子,睡意正浓,她只感觉眼皮很酸,困的睁不开眼睛。隐约间,感觉一双炙热的手掌游走,不轻不重的力道舒缓着她身上的疼痛。她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可是睡意萦绕不散,竟又让她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第二天晨光大亮,莫晚睁开眼睛,满室阳光。身边的位置早就空空如也,她撑着双臂坐起来,肋骨的地方还是隐隐作痛,不过比起昨晚,似乎好了很多。

莫晚动了下身体,感觉受伤的位置不想昨晚那样疼,她笑了笑,心想是那瓶药酒有效果。想着按时涂抹,她抬手去拿床头柜上的瓶子,只见里面的药酒,比起昨晚她用过后,好像少了些。

将瓶子拿在手里,莫晚看了半天,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她收敛起心底的讶异,并没有深想,将药酒倒在手心里,动作轻缓的开始擦药。

地下停车场,灯光昏暗。霍绍南加班后,坐电梯来到车位取车,他刚打开车门,却不想闪进来一道人影。

副驾驶的位置坐进来一名陌生男子,霍绍南脸色一变,作势就要下车报警。

“霍少!”那人拉住他的胳膊,放低了声音。

微微一愣,霍绍南没有挣扎,起身的动作停住:“你是谁?”

带着鸭舌帽的男子低着头,声音沙哑:“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有个忙需要你帮我!”

霍绍南脸色变了变,对于这种场面并没有太过惊慌,“我不认识你,下车!”他冷了脸,表明态度。

那人冷笑了声,继续说道:“冷氏集团的总裁,你还熟悉吧?听说他身边的女人,和你以前很要好?”

“你想做什么?”见他提到莫晚,霍绍南咻的沉下脸,语气犀利。

那人见他发怒,只微微笑道:“放心,我感兴趣的人是冷濯。”

霍绍南沉静下来,听到他的话后,机敏的意识到什么,“你想要说什么?”

“想办法将他引出来!”那人将帽檐压低,口气yīn沉。

霍绍南想起那天的爆炸事件,又看着这人的穿衣打扮,似乎意识到什么,“这种事情,和我无关。”

对方yīn森一笑,xiōng有成竹:“怎么无关?他先前怎么对待霍家的,你都忘记了吗?帮我这个忙,对我们双方都有利!”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将他的底都摸透,霍绍南沉了沉,没有说话。

见他不语,那人满意的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纸条,递给他“你只要能将他引到这里就行,其他的事情和你无关。”

撂下这句话,那人打开车门,身影迅速的隐匿起来。

将车子开出地下车库,霍绍南直接开车回到家,将车子熄火,他坐在车里没有动,眼睛盯着那张字条,他看了几眼,而后手指微微用力,将纸条撕碎,丢在地上。

先前发生的爆炸事件,又加上收了伤,莫晚不敢擅自出门,在家里老实呆着。休养一周后,肋骨的瘀青都散开,伤痛痊愈。

晚上用餐的时候,莫晚瞅准时机,见对面的男人心情还不错,便试探的问他,“我弟弟就快过生日了,我能把他接到这里吗?”

冷濯低头用餐,举止优雅,他微微抬眉看了她一眼,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见他脸色如常的冰冷,莫晚感觉自己碰了钉子,气闷的低下头,没有再问。

一顿饭吃的死气沉沉,直到那个男人吃好离桌前,才冷冰冰的丢给她一个字。

听着他那声“恩”,莫晚后知后觉的笑起来。

他这算是,答应了吧!

等到他的应允后,莫晚心情极好,她按照日子去医院把弟弟接回来。自从结婚后,弟弟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看着这栋华丽的别墅,莫林却并不开心。姐姐不开心,他也不会喜欢。

带着弟弟回到家,莫晚事先将东西都收拾好,因为是他的生日,所以她买好很多食材,想着给弟弟亲手做饭吃。

姐弟俩呆了整个下午,又说又笑的很开心。期间,莫林接到一个电话,是霍绍南打来的,挂断电话,他走到姐姐身边。

“姐,绍南哥说给我订了块手表,送给我做礼物。”莫林脸上带着笑,将刚才的电话内容告诉姐姐。

莫晚见他开心,也跟着笑起来:“那很好啊,礼物在哪里?”

“绍南哥说手表刚刚到,可他没有时间去取!”莫林笑道,语气难掩欢喜。

低头看了看时间,莫晚迟疑了下,道:“那我去取吧,你在家里等着。”说话间,她取下围裙,将弟弟记下来的地址,接过去拿在手里。

看着周围的陌生坏境,莫林皱眉,道:“姐,我和你一起去!”

莫晚想了想,见他一脸期盼不忍心让他失望,毕竟今天是弟弟生日,总要顺他的意才好。

“好吧!”莫晚笑了笑,拿过皮包,牵着弟弟的手,两人走出大门。

经过上次的事情,莫晚不敢私自带着弟弟出门,正要坐进司机的车,却看到从大门外缓缓开回来的车子。

冷濯下了车就看到他们两人,他目光闪了闪,举步朝着他们走来,“你们要出门?”

“恩。”莫晚低低答应一声,斟酌了下回道:“给小林定的礼物,刚刚才到,需要过去取。”

莫林看到他后,脸色很不好看,因为他上次的行为,对他很排斥。

见弟弟傻站着不说话,莫晚伸手拉拉他的袖子,小声道:“小林,叫人啊!”

莫林已经长大了,因为从小生病也养成很古怪的脾气,平时很少说话。不过看着姐姐为难的脸,纵然他心里不喜欢,还是勉为其难的喊了声,“姐夫!”

冷濯挑了挑眉,瞥见他抗拒的神情,并没有动怒,倒是应了声。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接过电话,平静的脸色起了些许的变化。

挂断电话后,冷濯目光扫过莫晚的脸,眼底的神色暗涌,“走吧,我送你们去。”

本想要拒绝,可是见他已经坐进车里,莫晚只能将话咽回去,拉起弟弟的手,打开车门坐上车。

等他们坐好,冷濯立刻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出别墅。车头转弯的时候,他看了眼后视镜,后面紧随的黑色轿车映入他的眼帘。

手指握着方向盘,冷濯丝毫也没有表现出异常,只不过目光扫过身边的莫晚时,深沉几分。

一路开车来到市区,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莫晚将地址告诉他,冷濯很快就找到地方,将车子停好后,三人一起走到手表店。

快要走进店铺的时候,冷濯放慢脚步,眼睛朝着对面的楼房看过去,犀利的双眸快速将对面的情形打量一遍。

坐在店铺的柜台前,冷濯瞄了眼里面的东西,状似不经意的看向身边的人,问道:“东西是你选的?”

莫晚愣了下,脸颊闪过一抹慌乱,“是啊!”

扑捉到她一闪而逝的局促,冷濯凉薄的唇微勾,似笑非笑道:“眼光不错!”

莫晚看到他眼底的戏虐,心底没来由的揪了下。她正要开口,包里的手机却响起来。

拿出手机看了眼,莫晚变了脸色,她转头对着弟弟说道:“乖乖等在这,姐姐出去接个电话。”

闻言,莫林笑了笑,乖巧的点点头,看着姐姐走到店铺外面接电话。

男人手指轻扣在玻璃柜台上,他望着莫晚走出去的身影,俊美的脸庞染满yīn鸷。

此时服务员将事先定制好的手表取出来,放在柜台上:“这是您预定的手表。”

冷濯低头看了看那款手表,嘴角微微扬起,转头对着莫林点点头,笑道:“试试!”

见他说话,莫林伸手拿起手表,戴在手腕上。

莫晚拿着手机跑到店铺外面,她刚要按下接听键,却看到眼前闪过一道人影,手腕被人揪住,拉着她就往前走。

“绍南!”看清来人后,莫晚急忙喊他,“你干什么?先放开我!”

霍绍南转头看看四周,脸色沉寂下来,“晚儿,跟我走!”说话间,他更加用力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前方的车子走过去。

莫晚被他拉着挣脱不开,立刻察觉出不对劲,急忙反抗,“出了什么事?”

将她拉到车前,霍绍南打开车门,不由分说的将她往车里塞进去,“别问这么多,快上车,这里很危险。”

“我不走!”莫晚似乎意识到什么,大力推开他后,转身就往回走,“小林还等我呢!”

“晚儿!”霍绍南抓住她的手,声音透着急迫:“听话快走,那些人要对付的不是小林!他没事的!”

挣扎的动作倏然坚硬住,莫晚惊惧的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这一刻,她猛然发觉,眼前的这个男人,竟是如此陌生。

此时,路边开过来一辆黑色的轿车,从里面快速下来两名蒙面的黑衣人,他们走到店铺外面,将隐藏在衣服里面的长枪拿出来,对着店铺里面就是一阵扫射。

砰砰砰——

一阵枪响,对面店铺的玻璃门碎裂,子弹直接穿透进去,尖叫声四起。

听见枪声转身,莫晚呆傻的看着这一幕,双眼一阵收缩,脸颊上的血色褪尽。

49 伤心迷夜

莫晚眼前一阵眩晕,双腿虚软的就要栽倒在地。她呆滞几秒种,空白的大脑反应过来后,发疯一样的拔腿就往前面跑。

腰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圈住,霍绍南将她箍在怀里,不肯松手:“危险,你不能过去!”

店铺门前的黑衣人收起长枪,动作迅速的上车离开,那辆黑色的轿车转眼消失不见。店铺外面,散落着许多碎玻璃碴,橱窗,玻璃门全部被子弹穿透,粉粉碎掉。

困住她的力道很大,莫晚挣扎不开,她红着眼睛,低头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狠狠用力。

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霍绍南吃痛的微微松手,让她趁此机会挣脱开。

身体得到放松,莫晚转身就往店铺里面冲过去,可刚走几步路,手腕又把他拉住。

“晚儿!”霍绍南顾不上手疼,一把拽住她,硬是不撒手。

愤然的转过身,莫晚双目直勾勾的瞪着他,厉声吼道:“莫林还在里面,你知不知道?”

听着她的质问,霍绍南眼底一动,俊脸yīn沉下来。他原以为事情不会这么严重,可谁能想到那些人都是穷途末路之人,下手毫无人性!

怔怔的瞬间,莫晚从他手里挣扎开,快步朝着店铺跑过去。

眼见着她跑远,霍绍南来不及细想,也赶着追上去。

透过空空的大门,店铺里面的情形一片狼藉。店内的橱窗,柜台都被打破,整间店铺的地面上到处都是玻璃碴,里面的服务员倒在地上两人,地上有大滩的血迹。还有几人躲在角落,全都抱着脑袋,尖叫哭嚎。

莫晚往里面跑,眼睛快速的将里面的人打量一遍,没有发觉弟弟和冷濯的身影。紧提着的心,倏然放下,她眼眶一阵温热,竟有泪水溢出。

没看到弟弟,也没有看到那个男人,莫晚心知他们是安全的。

紧追上来的霍绍南看到里面的情形,也不由愣住,没有看到莫林,让他也重重的松了口气,可冷濯也不在,让他脸色顷刻难看几分。

微微缓了口气,莫晚转身就走,心急的想要找到弟弟的下落,却有人先一步拉住她的手。

莫晚顿住脚步,抬起头望着他,乌黑的翦瞳染满愤怒。

“霍绍南!”莫晚盯着他,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罔顾人命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做得出来?”

“你听我解释……”霍绍南情急,下意识的拉紧她的手,神情忐忑不安。

莫晚冷冷看着他,忽然抬起手,朝着被他握紧的手腕伸过去,她卯足全身的力气,愣是将他攥紧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莫晚怒极反笑,眼底有晶莹闪动,“又或者,事情就是你设的局?”

心口一阵窒闷,霍绍南看着她眼底的痛苦,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是谁?”莫晚含泪望着他,心里憋着一口气。

“晚儿……”此刻,霍绍南满心晦涩,他发觉所有的解释都苍白无力,找不到一个为自己开脱的借口。

用力吸吸鼻子,莫晚心头一阵收紧,她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声音透着沙哑:“你不是霍绍南,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望着他眼中倏然失去的光彩,莫晚忍住心痛,决绝的转身,从他身边迈步而过,没有半点迟疑。

对,这个男人不是霍绍南,绝对不是!

整条步行街都被警车封堵住,警车一辆辆赶过来,很快便开始戒严。

莫晚快步跑出警戒区,她在路边拦到一辆出租车,立马上车吩咐司机离开。掏出手机,她开始给莫林打电话,可他手机一直关机,让她心里发慌。

在店铺里面没有看到弟弟和冷濯的人影,莫晚虽然担心,但也大概知晓,弟弟和他在一起,应该是安全的。

联系不上弟弟,莫晚只能坐车赶回别墅,车子刚刚停稳,她就跑下车,直奔别墅跑进去。

一口气跑回别墅,迎面就看到坐在沙发里,神情孤傲的男人。

“小林呢?”莫晚气喘吁吁,见别墅里没有弟弟的身影,急声问道。

冷濯挑眉看了看她,俊美的脸庞yīn沉下来:“你说,胆敢背叛我的代价,是什么?”

莫晚一惊,秀眉蹙起,“我没有!”

“没有?”冷濯咻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双眸盯着她的眼睛,冷声道:“你没有骗我吗?”

“我……”莫晚心头颤了下,泛起酸意,她双眸暗淡下去:“我也是被骗的!”

男人紧绷的俊脸,在听到她这句话后,似有缓和,那双深邃的眼眸沉了沉,方才的戾气消失不少。

这句话说的倒是实话,她确实也是被骗的!

“我弟弟在哪?”收敛起心底的酸涩,莫晚扬起头,心情急迫的追问他。

冷濯瞥了她一眼,伸手拿起手机,按下一串号码后递给她。

将手机握在手里,莫晚听到电话那端弟弟的声音后,终于放下心,她细细嘱咐弟弟几句话后,便挂断电话。

将手机放在桌上,莫晚全身紧绷的神经倏然放松下来,忽然就感觉很累,身心疲惫。

“莫晚!”冷濯微微侧目,墨黑的瞳仁望着她,沉声道:“以后少做这种蠢事!吃里扒外,对你半点好处也没有!”

挺直的背脊倏然坚硬住,莫晚听着他这些刺耳的话,却不想去反驳。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她心尖一阵阵刺痛。

“虽然你也在利用我,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沉默许久,莫晚愣愣的吐出这句话,她低下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上楼。

今天发生的一切,她再傻也能想明白,虽然明知被利用,却还是应该对他说句谢谢。毕竟没有他,莫林也不能安然无恙。

男人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俊脸明显的怔了下,看着她转身上楼,他并没有阻拦。

上楼回到卧室,莫晚将房门关上,她后背贴着门板,只感觉脚下一阵虚软,险些摔倒。她扶着墙壁走进浴室,穿着衣服便站在花洒下面,伸手打开水笼头。

冰冷的水柱浇灌下来,莫晚狠狠打了个寒颤,却没有将水加热。她麻木的站在花洒下面,任由冰凉的水将她全身浇透,那阵阵寒意顺着她的肌肤,渗透进她的心底深处。

虚软的双腿渐渐失去力气,她支撑不住的跌坐在地,眼里的泪水簌簌而落。身体麻木,可她的心还有知觉,钝钝的痛。

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闪过今天的画面,眼前浮现的都是那双冷漠的眼睛,莫晚伸手环住双腿,哭的泣不成声。

她从来都不会想到,自己爱的人竟能残忍的利用她,如果莫林因此而受到伤害,那么她就算是死也不能原谅自己!

泪水好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莫晚呆呆的坐在地上,心头一片荒芜。霍绍南,你怎么能如此伤我的心?

冷濯在书房听着手下人汇报,派出去的人手脚麻利,那些人露出行踪,便不可能再有藏身之处。漏网之鱼,终于一网打尽!

安静的书房中,冷濯坐在转移中,将脸朝着窗外,他扬起头,眼睛望向幽暗的夜空。

指腹轻抚着那枚钻石尾戒,他低下头,眼神专注盯着尾戒上的那颗钻石,指尖一次次滑过,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一点点失去光亮,直至荒芜一片。

如果不是他事先觉察,也许今天就会中了埋伏!霍绍南,你开始还击了吗?很好,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狠?

男人俊美的脸庞闪过一抹寒光,他紧绷的下颚锋锐,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凌冽。稍后,他站起身,直接朝着卧室走回去。

推开卧室的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浴室哗哗的水声。冷濯转身走过去,伸手轻轻一推,门没有锁。

浴室的地上,蜷缩着一抹娇小的身影,冷濯眯了眯眼,刚要转身,却发觉有些不对劲。他狐疑着走进去,果然看到那抹身影靠着墙壁,一动不动。

“莫晚?”冷濯弯腰蹲下来,这才发觉她脸色煞白,手指触到冰冷的水流,他眼神一沉,咒骂一声。

靠,这女人又发什么疯?!

抬手将水笼头关上,冷濯转手将浴缸放满热水,拦腰抱起全身凉透的她,将她整个人丢进去。

“扑通”一声,整个人被他扔到浴缸里,浴缸的水瞬间将她淹没,口鼻都被浸入热水里,不能呼吸。

莫晚硬生生被呛了口水,一口气喘不过来,硬生生憋醒过来。她从水里挣扎出来,止不住的咳嗽,“咳咳……”

“清醒了吗?”冷濯居高临下的瞪着她,俊美的脸庞笼罩上一层怒火。

气管里呛入一口水,莫晚难受的眼泪直流,止不住的咳嗽,呼吸不畅。好不容易顺过一口气,她白着脸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心头突突直冒火。

身体沉入热水里,莫晚总算缓过些力气,她刚才全身一阵虚脱,眼前眩晕的起不来。

“你能出去吗?”见他满脸怒火的站在那里,莫晚皱眉问了句,她身上湿透,很想洗个澡。

冷濯薄唇紧抿,他挑眉扫过她,语气yīn沉:“不能!”

莫晚嘴角一抽,暗暗咬牙,见他真的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也懒得和他废话。脑袋一阵阵发晕,她勉强支配四肢,快速的洗好澡。

面对着他的灼灼目光,莫晚羞窘,她一直低着头,努力让自己的速度加快。洗好澡,她迅速的擦干身体,拿过睡衣穿好,那速度出奇的快!

穿好睡衣后,她终于松了口气,不过抬头看到他锐利的双眸,她脸上一阵火烧,落荒而逃。

望着她闪身跑走的身影,冷濯好看的剑眉蹙了蹙,他眼底的眸色渐沉,明显的感觉出下腹窜过一股暖流,喉咙有些发紧。

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他yīn沉着脸走去沐浴,舒缓着全身的紧绷。

莫晚从浴室出来,脸上一阵阵火烧,她掀开被子躺上床,心跳还在加速。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她眼睛望着天花板,眼眶再度酸涩发胀,心里的那种失落感越来越浓烈的折磨着她。只要想起那双曾经温润的眼眸,那阵丝丝的抽痛就泛起,遍布身体的每一处,折磨着她的心。

为什么,曾经给她一切温暖的男人,如今却让她心寒。想着那家店铺的惨状,想着无辜受害的人,她眼角再度淌下泪水。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竟也如此冷硬?她看不懂,也想不明白。

脑袋昏昏沉沉的难受,身体一会冷一会热,莫晚体温逐渐升高,全身好像一个火球般滚烫。她想要张嘴喊人,可喉咙发不出声音,眼前迷糊一片,很快便昏睡过去。

冷濯洗好澡出来,只见床上躺着的人,依旧缩成一团,蜷缩在床边。他将手里的毛巾丢在原木地板上,迈步走过去。

掀开被子上床,冷濯伸手将她捞回来,习惯的圈在怀里,手掌触到她的肌肤,掌心下一片滚烫。他低头细细凝着她,看到的是她烧红的一张脸。

男人皱起眉头,伸手在她额头摸了摸,滚烫的温度让他脸色发沉。想起她刚才冲凉水,他心口就是一阵火起。

受到刺激回来发疯,还要给他找麻烦?!

身边的人全身滚烫,呼吸絮乱,她两颊通红,巴掌大的脸上皱巴巴的难看。盯着她看了许久,冷濯才勉强站起身,找出退烧药拿过来。

端来一杯温水,冷濯伸手将她扶起来,把药片塞进她的嘴里,将白开水灌进她去。

也许是因为他的动作太过粗暴,莫晚不配合的皱起眉,“哇”的一声,将含着的药片和水都吐在他的身上,不肯吞咽。

“靠!”冷濯火起,眼见着那些脏东西吐在他的身上,立刻丢开怀里的人,咒骂一声,“爱吃不吃,烧死你活该!”

yīn沉着脸走进浴室,他急忙去洗澡,向来有些洁癖的男人,完全不能忍受那些脏兮兮的东西。

清理好自己,男人只在腰间围着一条毛巾,直接翻身上床。身边的人,温度炙热,即使隔着一些距离,都能感受到那股热源。

冷濯单手撑着脑袋,转头望着她。此时的她,乖巧安静,因为发烧的缘故,身体很热,不似平常的冰凉。那张精致的脸颊带着潮红,竟比平时要俏丽几分。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沿着她细嫩的肌肤游走,指端滑过的肌肤,柔嫩依旧,但今晚却带着几分暖意,触到他的指尖,让他深邃的眼底动了动。

伸手将她拉到怀里,冷濯内敛的双眸眯起,他伸手解开她睡衣的扣子,映入眼底的是一具香馨柔嫩的身子。

嗅着她发丝间的清香,男人眸光渐沉,他将薄唇压下来,低头吻上她的唇。他灵活的舌,顶开她的贝齿,肆意的吸允,唇齿间的纠缠,带起甜丝丝的味道。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冷濯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边,薄唇顺着她的嘴角,一路往下,流连在她精致的锁骨上,嘴唇一阵紧抿,吸允出一个个暗红色的吻痕。

“唔!”

莫晚低低溢出一声,细微的刺痛让她皱起眉,不适的动了动身体,带起一种不经意的诱惑。

男人的身体带着寒意,莫晚闭着眼睛,本能的去寻找那份冰凉,试图缓解身上的火热,她无意识的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颈,让自己更加贴近他。

这种若有似无的动作,瞬间便在男人心头炸开,他一把将她的睡衣全部解开,几下子就脱下来,粗暴的丢在地板上。

将她压在身下,冷濯目光灼热,她的身子滚烫,让他心底涌起莫名的渴望,手指沿着她起伏的曲线摩挲,指尖辗转在xiōng口揉捏。

以往做的时候,她总是全身坚硬的好像木头,身体也是冷的,就算他有意撩拨,她也从来不去配合,从来都是抗拒他的侵入,所以他也不去花心思,只是喜欢那种自顾的享受。只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两个人配合,才能得到最大的乐趣。

窗外的月光挥洒进来,影影绰绰的铺满整张床地。冷濯抿唇笑了笑,低头轻咬着她的嘴角,享受着她难得的温顺乖巧。

“嗯……”

莫晚轻轻娇吟一声,那气若如丝的声音,带着魅惑的引诱,直直缭绕进男人的心底。

冷濯脸色一阵紧绷,身体发紧,亟待疏解,他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精光,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如今她的身体滚烫炙热,如果那里也如此温热,是不是今晚给他的感觉会不同?

脑海里闪过什么画面,男人俊脸一下子紧绷,下腹滚动着热流,伸手扶住她的腰,他顺利的深埋进去。

触及到的火热,让他倒吸一口气,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他微微眯起眼睛。身体里的邪恶因子蠢蠢欲动,让他渐渐失控,那种霸道又粗暴的占有,不容拒绝。

莫晚隐约感受到不适,她颓然的动了动,却完全挣脱不开,身体虚弱的使不出一丝力气。混沌的意识不清,让她慢慢陷入昏迷中。

晨曦微露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人儿眼皮颤了下,她缓缓睁开眼睛,满室的光亮刺激到眼球,让她本能的伸出手遮挡,逐渐适应光线。

莫晚掀开眼帘,脑袋有片刻的呆滞,她撑着双臂想要起身,可腰间传来的一股酸疼,让她无力的又躺回去。

眼角不经意一挑,她惊讶的看到身边的男人竟然还在,而且那张俊脸染笑,正在饶有兴味的盯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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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他身材不怎么样

阳光明媚的早上,满室的光亮刺眼,莫晚迎着眩目望过去,看到的是一张俊美的脸庞。男人完美的五官笔挺,那双深邃的黑眸,浩瀚如海,让她许久都无法移开目光。

望着眼前的这张俊脸,她只感觉脑袋里面一片空白,什么念头都没有。

“起床!”男人瞥着她傻呆呆的脸,嘴角动了动,眼底闪过一抹不悦。她现在的样子,真是傻的可以,一副典型的花痴脸!

耳边响起他清冽的声音,莫晚猛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脸色飘过一阵红潮。她低下头,发觉自己的身体不着一物,立刻愣住。

静静回忆片刻,隐约间似乎还能记起昨晚的某些片断,她脸色一变,紧咬着唇。双腿间的酸疼,明确的告诉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你先起!”缓了口气,莫晚抬起头看着他,眼底暗淡一片。

看着她瞬息变化的情绪,冷濯挑挑眉,脸色倒是平静。见她这么说,他抿唇笑了笑,问道:“真的要我先起?”

莫晚双手紧揪着被子,将被单拉高,遮住自己光裸的肩头,她皱眉盯着他,语气愤然:“对!”如今她身上什么都没穿,让她怎么起床啊?

冷濯点点头,伸手摸了下她的脸蛋,嘴角的笑意邪魅:“好吧,满足你!”

听到他的话,莫晚怔怔回不过神来,只不过她看着男人下一刻便掀开被子下床,猛然有种炸毛的感觉!

男人掀开被子,露出一具袒露的男性身体,他大刺刺的在她眼前站起来,丝毫也没有避讳的意思。

“啊——”

莫晚睁着眼睛尖叫一声,完全被吓到,她脸色一下子飘红,直接红到耳根。

“叫什么?”她刺耳的尖叫让男人不满,转身瞪了她一眼,完全将正面身体对着她。

“你!”莫晚彻底懵了,瞪着他的袒露,声音都带着颤音:“为什么不穿衣服?”

冷濯凝着她满脸的绯红,眼底涌起微微笑意:“穿衣服你怎么看?”

“谁要看啦?”莫晚咻的厉目,马上辩驳。

男人笑得愈发得意,狭长的桃花眼轻眯:“不看吗?那你眼睛瞪那么大干嘛?”轻飘飘的丢给她一句话,他鄙夷的转过身,直接走去浴室沐浴。

伸手狠狠拍在头顶,莫晚感觉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双手揉着头发,白皙的脸颊火辣辣的烧红。是啊,她眼睛瞪那么大干啥?应该把眼睛闭的死死的才对,可她怎么就没有呢!

心口泛起一浪又一浪的怒火,莫晚缩在被子里,满心悔恨。这脸丢的,太大了啊!磨蹭了半天,她才缓过神来,悲催的下床,捡起睡衣往身上套。

浴室的门“哗啦”一声打开,走出来的男人,头发上还滴着水珠,他迈步而出,迎面就看到对面彻底呆傻的人。

手里攥着睡衣,她还来不及穿上,浴室的男人就已经走出来,笑吟吟的走到她面前。

还好这一次,莫晚回神的快,急忙将衣服遮住重要部位,可一张俏脸已经气得铁青,“你是故意的?”

冷濯撇撇嘴,低头望着她的脸,薄唇微勾:“别说的这么难听,一人看一次,很公平!”

用力吸进一口气,莫晚忍住想要挥动的拳头,乌黑的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她上下打量着他,眼神带着鄙视,“一点儿也不公平,你这身材不怎么样!”

仰着脑袋说完后,她粲然一笑,完全忽视男人眼里的yīn鸷,越过他直接走进浴室,并将浴室的门锁好。

莫晚站在镜子前,望着身上的红痕,恶狠狠的咒骂一声。冷濯,你这个变态!

望着她走进浴室的身影,冷濯紧绷的嘴角缓缓拉开一抹弧度,尤其是她撅着嘴回击的模样,竟让他发觉几分乐趣。

全身酸痛不已,莫晚特意在浴缸里泡了泡,这样才缓解掉身体的不适。她磨磨蹭蹭的走出浴室,没有想到那个男人还在,而且他坐在沙发上,似乎正在等着自己。

“换衣服。”见到她出来,男人将视线从手里的书本上抬起来,声音带着命令。

莫晚很想问为什么,可她见到男人凛冽的表情,便没有开口。从衣柜里找出一套衣服,她没有耽搁,快速换好。

选了件黑白条纹的t恤,外面搭配白色的修身小西服,下身穿着黑色的哈伦裤,她特意挑选一双金色的船鞋,方便走路,整个人看起来靓丽又时尚。

冷濯扫了她一眼,眉头动了动,没有多说什么,自顾往别墅外面走。

见他出去,莫晚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想着他身上的穿着也是休闲风格,那自己的这身打扮应该是可以的,没有察觉出不妥,她也忙的拿起包包,随着他的步子往外走。

车子开出别墅,一路朝着城郊而去,空气清新的早上,让人心情不错。

车厢里很安静,莫晚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眼睛望着车窗外。看着飞驰的景物,她虽然心有疑惑,可又懒得和他说话。

其实和他说话很困难,不是被他吓到,就是被他噎死,所以她聪明的选择闭嘴!

开车来到郊外,便是大片的度假村,风景秀丽。冷濯将车子开到度假村的后方,熟练的驶进一大片空旷的场地。

莫晚从窗口往外面看,只见到绿油油的草地繁茂,而远处依稀能够看到不少的马匹。

怔怔的瞬间,车子已经停下,她打开车门走下来,抬头就看到入口的大型标牌,写着“跑马场”的字样。

马场里面的服务人员,看到这辆车子开进来,即刻就有人过来迎接。殷勤的带着他们往里面走。

冷濯微微挑眉,看着身后一脸惊奇的人,他眉头动了动,直接伸手拉起她的手腕,带着她走去里面。

踏进马场的大门,莫晚猛然发觉,里面的空间比起外面更加宽广,成片的绿地绵延起伏,视野绝佳,站在这里,顿时有种身心的舒畅感。

“冷少,要去马厩吗?”穿着黑色制服的经理,微弯着腰,毕恭毕敬的问。

男人目光如炬,只轻点了下头,迈步左转,直接走到后面的马厩。

莫晚满心好奇,可又不敢乱走,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来到后面饲养马匹的地方,她立刻瞪大了眼睛,许久都缓不过神来。

现在的马厩和从电视里看到的那种草棚的,一点儿也不一样。这里的马厩又高又大,都有**的空间,用隔断分开,每一间马厩都用木板垒砌,做工精良。

马厩里面的设施更是完善,从外观到实用性一应俱全,好多东西都是她没有见过的,完全不知道名字。耳边是优美的音乐,周围的温度都有空调来调节,这样的居住条件,让人乍舌。

莫晚暗暗吐了口气,心想如今连马都住的这么好吗?那她还真是悲哀,以前这二十多年算是白活了!

前方的男人目不斜视,直接走到中间的马厩前,他大步走过去,伸手勒住缰绳,将里面的马牵过来。

“月光!”冷濯伸手拍拍那匹马,双手轻抚着它的鬃毛,语气带着鲜少的温柔。

眼前出现的骏马,四肢健硕,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毛发,竟无一根杂色,那通体的黑色皮毛散发着黑黝黝的光芒,泛起一层暗光。

“它叫月光?”莫晚忍不住往前走过去,眼睛流连在那匹马身上,白痴的问他。

冷濯看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嗯。”

月光看到陌生人靠近,暴烈的性子使然,前蹄立刻跃起,发出“嘶嘶”的声音。

“后退!”冷濯勒紧手里的缰绳,低声警告身边的女人,同时用手掌来回抚摸马身,已给它安全的信号。

莫晚不得不往后退开些,不过看到那匹骏马,她却打心眼里喜欢,很想要去亲近下。

跟在他们身边的经理察言观色,适时的问道:“冷少,您去准备,剩下的事情我让人去办。”

月光在男人的安抚下,很快平静下来,温顺的低下头,将脑袋靠近他的xiōng前。见它平静下来,冷濯这才将手里的缰绳交给工作人员,转身走出马厩。

莫晚撇撇嘴,随着他往外走,来到左侧的vip包房里,她才发觉这里的东西齐备,都是为了这个男人准备的。

“给她也找一套衣服。”冷濯正要去换衣服,眼角扫到一边的人,转头吩咐下去。

工作人员听到他的话,立刻有人去执行,很快拿来一套女士的骑马装,毕恭毕敬的递给莫晚。

莫晚笑着接过去,低头看了看后,还是走进更衣间,换上骑装。

动作迟缓的换上那套衣服,莫晚对着镜子看了看,感觉还不错。她走出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了人。

“小姐,冷少在马场。”外面守候的人看到她出来,笑着走过去,将她带到外面马场。

莫晚点点头,跟着往外面走,穿过长廊,眼前的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宽敞的空地上,飞驰着不少的马匹,依稀可以看到有人骑着骏马,飞驰在林荫间驰骋。

最前方飞驰的那匹骏马耀眼,那通体的黑色发光,在阳光下更是夺目异彩。

骑在马背上的男人,穿着黑色的骑马装,他面容冷峻,举手投足间的透着高贵的气息,那抹骑跨驰骋的身影野性飘逸,少去平时的戾气,平添出几许坚毅。

莫晚仰头望过去,视线不由紧随着他的身影掠动,奔驰在阳光下的男人飒爽,他举手投足间传递出来的迷人气息,始终如一。这个男人,天生带着一股令人着迷的东西。

边上的工作人员一直给她介绍,莫晚这才明白,为什么那匹黑马要叫月光。原来它通体的黑色皮毛,在夜间的时候,能够散发出银色的光芒,如同月光一般的熠熠光辉,所以得名,月光。

冷濯纵情驰骋在马背上,放松下全身的防备,身边的景物如飞般倒退,只有在这种时刻,他才能将压抑在体内的落寞释放出来。

骑着月光回到马场边上,冷濯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往回走,迎面就看到换好衣服的莫晚,她穿着黑色的骑装,将长发盘起,白皙的肌肤透出诱人的光泽。这样的她,看起来比以往还要显小,却又有种不同于平日的气质。

见他将马牵过来,莫晚笑着走过去,特别想要伸手摸摸,可是想起刚才月光的不友好,她又不敢,满脸纠结的模样。

见她一脸的渴望,冷濯抿唇笑了笑,伸手握紧她的手,带着她轻抚着月光的背,动作轻柔。那一下下的抚摸,让她明显的感觉出骏马的张力。

也许是因为有他牵着的缘故,月光丝毫也没有表现出排斥,乖乖的任由她触碰,甚至还能友好的将头探过来,允许她抚着额头。

这样的温顺让莫晚欣喜,渐渐下来她的胆子也大了些,可以摆脱男人的牵引,独自靠近月光。

迎着朝阳,女子的笑容恬静,那双乌黑的眼底闪烁着晶莹的光彩,她微微撅着小嘴,神情舒畅,看在眼里分明惹人怜惜。

冷濯笑着转身,对着身边的服务人员低声吩咐几句,立刻有人按照他的指令去做,不多久便牵过来一匹白色的马。

“会骑马吗?”冷濯看着牵过来的白马,转头盯着莫晚问。

莫晚将眼球从月光身上收回来,看着牵过来的那匹白马,嘴角立时染上笑意:“不会!”

这匹白马全身是净白的毛发,马鬃飘逸,比起月光的个头稍小,不过四肢有力发达。

“想不想试试?”冷濯看着那匹马,含笑问她。

莫晚先是一愣,而后明白过来后,心底起了几分犹豫。看了这么久,她确实心痒的想要试试,可她不会骑马啊!

看出她的疑惑,冷濯笑了笑,在她肩上轻拍:“没事的,会有人带着你。”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专业的教练走过来,等在边上为她服务。

心思动了动,莫晚当真很想要去试试看,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骑过马。尤其是眼前的这匹白马,很让她喜欢。

冷濯伸手在月光的腹部拍了两下,它竟然通人性的迈步,“吧嗒吧嗒”的往里面马厩走回去。饲养员随后跟上,带着它去洗澡。

看着这一幕,莫晚不禁笑了笑,全身的紧张也放松下来。她走到白马前,在教练的帮助下,跃上马背,开始进入场地。

因为她是初学者,教练不敢心急,只是勒住缰绳,带着她绕着场地慢慢的遛马,让马熟悉她,也让她适应马,随便交给她一些技巧。

虽然只是缓步慢行,可莫晚还是全身紧张,心里紧揪的害怕。坐在硬邦邦的马鞍上,她双腿紧张的夹紧,双手用力揪住缰绳,后背更是僵直。

教练见她动作生硬,不敢贸然放手,只是尽责的牵着马,带着她遛。

男人坐在遮阳伞下,见许久也没有进展,不耐的蹙起眉头,他站起身,走到马场上,将缰绳从教练手里接过来。

莫晚一看到他过来,立刻更加紧张,急声道:“干什么?”

看着脸色发白的人儿,冷濯瞥了她一眼,冷声道:“你要这样一直溜下去?”

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莫晚有些气馁的垂下头,她是很想要骑马,可她不敢。分神的时候,男人已经勒紧缰绳,翻身骑上马背,骑跨在她的身后。

“你怎么上来了?”眼见着他翻身坐在身后,莫晚惊慌失措的低问。

一手勒紧缰绳,一手圈住她的腰,冷濯目光望着前方,声音低沉:“废话,不上来怎么教你骑马?”

好吧,这一次,莫晚也承认自己问的是废话,只不过他坐在自己身后,只能让她更加紧张,甚至都想要跳下马背离开。

男人似乎察觉出她的局促,俊脸紧贴着她的耳边,低斥道:“专心点!”说话间,他双腿轻轻一夹,白马温顺的小跑起来。

感觉到白马在奔驰,莫晚心头激动,那种坐在马背上驰骋的感觉,果然不错。渐渐的,白马的速度越来越快,耳边刮过呼呼的风声,那种惬意的释放感觉油然而出,让她有种想要呐喊的冲动。

如果不是顾及到身后的男人,莫晚恐怕真的要尖叫嘶喊,她从来都没有享受过这种放纵的感觉,原来竟是如此畅快。

后背贴着男人炙热的xiōng膛,透过衣服传来有力的心跳声,莫晚被他置于身前,不敢移动,生怕从马背上掉下去。

冷濯觉察出她紧绷的身体,眼底微微一动,刻意将圈住她腰的手臂松了松,果然看到她脸色煞白,竟然伸手主动攀住他的胳膊,死死拉住不撒手。

带着她跑了两圈,冷濯收紧缰绳,将白马骑回到场边。他一个跃步,利索的翻身下马,回头却看到坐在马背上的人,动作僵硬的不敢动。

颓然的摇摇头,他伸出手,拖住她的腰,轻轻一带,轻松的将她抱下来。

“看你那点出息!”盯着她苍白的脸,冷濯嗤笑一声。

直到双脚站在地面上,莫晚紧贴着的心才放下来,她低着头冷哼一声,显然对于男人的嘲笑不服气。

看了看时间,冷濯懒得和她计较,拉起她的手往外面走。虽然不情愿,不过莫晚并没有挣扎,任由他牵着手。

刚才骑马下来,她全身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现在手脚无力,没有力气和他挣扎。

男人的步子很大,莫晚被他拉着往走往休息室,吃力的小跑着才能跟上,她愤然的抬起头,正要说些什么,迎面就撞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霍绍南挑眉扫过来,脸色yīn霾,他远远地就看到他们手牵着手走过来的画面,心头狠狠揪了下,燃烧起熊熊的怒意。

脚下的步子倏然顿住,莫晚呆呆的杵在原地,双脚好像生了根一样,半点都移动不了。

跟在霍绍南身边的景悦,看到走过来的人后,脸色瞬间也变了变。她盯着莫晚看,眼里闪过小小的吃惊,对于她并不陌生。曾经很多次看过她的照片,甚至至今霍绍南的钱包里都放着她的照片。

“你们好!”景悦笑了笑,最先开口打招呼,语气落落大方。

冷濯眯了眯眼,明显的感觉身边的人全身紧绷,他挑眉望过去,眼神平静无波,笑道:“也来骑马?”

“是啊!”景悦点点头,很有礼貌的应对。

面对那两人的蓦然,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冷濯悠然的站在原地,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他转头盯着身边的人,只看着她的表情变化。

霍绍南自从看到她后,一双眼睛便紧紧盯着她,不曾移开过。他薄唇紧抿,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真想冲上去,将她拉进怀里带走。

可他如今清楚,他不能,不能这么做!

莫晚缓了口气,努力平复心底的起伏,尤其在她看到景悦后,心头更是压抑的难受。她迫使自己低下头,掩去心底的失落。

“我们走吧!”鼓足一口气,她终于拉紧身边的男人,低声道。

冷濯抿唇笑了笑,伸手将她揽在怀里,礼貌的颔首,带着她迈步走开,并没有多说什么。

望着他们渐渐走远的背影,景悦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见到他黯然失神的双眸,心头一片怅然。她看出他眼底的不甘和爱恋,可那又怎么样呢?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过来,其实绍南,我也有权利去爱你的,不是吗?

从马场出来,莫晚一路都很安静,车子平稳的行驶,不多时候便开回别墅。用过午饭后,冷濯便去处理公事,一下午都呆在书房里没有出来。

莫晚乐得一个人自在,她呆在卧室里,独自发呆。晚饭的时候,她并没有看到男人的身影,也没有多问,只是乖巧安静的独自吃饭。

填饱肚子后,莫晚刚回到卧室,猛然感觉出下身一阵湿滑,从衣柜中翻出睡衣和卫生用品,她快步跑进浴室,开始清理。

将身上清理干净,莫晚按住肚子走出来,她有些痛经的毛病,平时腹痛的时候都会用热宝捂捂肚子来缓解。

走到衣柜前,她翻出自己的皮箱,将箱盖打开,可一眼就看到那个掉漆的铁盒子。心口传来一阵抽痛,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将盒子拿起来,抱在怀里。

伸手将盒子外面的暗锁打开,里面白花花的信封刺激的她眼睛酸疼。回想着今天在马场看到的那一幕,她乌黑的双眼暗淡下去,有种浓烈的失落感。

抬手将封信取出来,摊在掌心,读着那些熟悉的文字,却让她心头难受的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有种窒息的憋闷。

门外传来脚步声,莫晚咻的回过神,双手快速将信件收拾好,放回到盒子里去。

虽然她的动作很快,但是男人的眼力更快,冷濯迈步进来就看到她的动作,那双内敛的双眸闪了闪,他一步步走过来,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异样。

心惊的将东西整理好,莫晚又将盒子塞回到皮箱里,她假意翻了翻,没有找到热宝。一时间想不起将东西放在哪里,她便将箱盖合上,重新放回到箱子里去。

感受到身后那道锐利的目光,她心虚的低下头,不敢回身看他。

腰间一紧,她已经被男人搂在怀里,两人一起倒在身后那张巨大的床上。

冷濯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俊脸压下来,埋在她的颈肩。鼻端嗅着她发丝间的馨香,让他嘴角轻勾,“好香!”

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莫晚身上只有单薄的睡衣,此时压着她的男人,呼吸炙热,那缓缓喷在耳边的热气,烫的她全身发麻。

男人低下头,薄唇轻吻着她的锁骨,火热的唇游走,吸允在她稚嫩的肌肤之上。

莫晚不敢乱动,却能清楚的感觉到抵在她腿间的硬度,她紧咬着唇,低喃:“不行,我来那个了!”

闻言,冷濯脸色一变,内敛的双眸沉了下去,低头望着她的脸,他语气yīn沉:“莫晚,你还敢骗我?”

乌黑的眼底幽幽闪过什么,她咬了咬唇,她就知道自己上次的谎言不能骗过这个男人,可他为什么没有拆破她呢?

脑袋失神的片刻,男人火热的手掌已经伸进她的睡衣里,肆意袭上她的xiōng口,辗转揉捏。那指间的力道让她微微吃痛,她喘了口气,开始挣扎。

“我没有骗你……”莫晚仰头望着他,在看到他眼里yīn鸷的神色后,渐渐禁了声音。她本来想说,这次没有骗他,是真的来了。可看着他暴戾的眼神,她只好嘴上嘴。

男人手指灵活的下走,指端触到她的双腿间似乎触摸到什么异物,他蹙眉往下看,脸色瞬间yīn森下来。

“莫晚!”冷濯瞪眼低吼一声,俊美的脸庞紧绷,“滚一边去!”这次她倒是没有说谎,可也太扫兴了!

愤怒的从她身上起来,冷濯扒拉开她,掀开被子钻进去,全身的怒意明显。

莫晚知道他生气了,可她也没有办法啊,这种事情又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再说了,能够躲避开他的触碰,对她来说可是件大好事!

莫晚掀开被子,按照他说的话,乖乖的躺在床边,距离他远远地。他说让她滚边上去,那她更是求之不得。

躺在床边,莫晚舒服的寻了个位置,惬意的眯了眯眼。被子里热呼呼的,正好缓解腹痛,她放松下精神,开始迷糊。

男人转过身,恰好看到她那一脸舒适的模样,心头立刻又燃起几分怒意,他忽然大力的伸出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霸道的圈住,就是不想看到她那么舒服的样子。

他难受的要命,可她竟然舒舒服服的睡大觉,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被他拉过去当抱枕,莫晚早已习惯,他yīn晴不定的性子时常这样,所以她也懒得挣扎,任由他欺负。

不多时候,困意袭来,莫晚缩在他的怀里,昏沉沉的睡去,竟也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晨起床,身边的男人早已不见踪影,莫晚如常的起床洗漱,整理好自己后就来到楼下。客厅里开着电视,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盯着新闻若有所思。

莫晚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电视屏幕上报道的全是关于,霍氏集团即将被卖掉的新闻。如今霍氏执掌在他的手里,如果要卖掉,必然也是这个男人的意思。

听着新闻播报,莫晚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双手紧握,沉声问他:“你要把霍氏卖掉?”

冷濯将目光从电视里收回来,转头盯着她的脸,似笑非笑道:“有问题吗?”

一口气憋在心口,莫晚看着他那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满心愤怒。如果霍氏被他卖掉,那就意味着霍家这几十年的努力付之东流,怎么会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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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说谎的惩罚

听着新闻播报,莫晚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双手紧握,沉声问他:“你要把霍氏卖掉?”

冷濯将目光从电视里收回来,转头盯着她的脸,似笑非笑道:“有问题吗?”

一口气憋在心口,莫晚看着他那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满心愤怒。如果霍氏被他卖掉,那就意味着霍家这几十年的努力付之东流,怎么会没有问题?

见他说的云淡风轻,莫晚忍不住转过身,双眼深深的望着他,“为什么一直抓着霍家不放?这里面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男人低下头,内敛的双眸凝视着左手的那枚钻石尾戒,眼底深处滑过凌冽的光芒,却只是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

“这些事情和你无关。”冷濯抬起头,黑眸盯着她,言辞犀利:“你只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就好!”

莫晚愣住,心头继而涌起一股酸涩。摆正她的位置,那她如今是什么位置呢?

怔怔的瞬间,男人已经站起身,穿戴整齐后,开车去公司上班。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沙发里,许久都不曾移动半分。那满身的凄凉,萦绕不散。

傍晚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开回一处环境优雅的居民区,将车子停好,霍绍南满身疲惫的走回家。

推开家门,屋子里亮着灯,不过却很凄凉。奶奶还没有出院,病情时好时坏,家里的气氛一直沉闷沮丧。

“妈!”脱下外套,霍绍南看到坐在餐桌边发呆的母亲,走到她的身边坐下:“爸爸呢?”

董佳蓉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水,语气低沉:“你爸心脏不舒服,在屋里躺着呢!”

脸色微微一变,霍绍南挑眉望着母亲,试探的问:“公司的事情,爸都知道了?”

闻言,董佳蓉黯然的点点头,“早上公司的股东就给你爸爸打来电话,他撂下电话,脸色就很难看,身体也跟着不舒服。”

“绍南,”伸手拉住儿子的手,董佳蓉一脸愁容:“公司不能卖,如果公司没有了,你爸爸和奶奶都会受不了的!”

伸手将母亲拥在怀里,霍绍南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妈,我不会让霍家有事,你放心。”

听到儿子的安慰,董佳蓉欣喜的点点头,她明白儿子孝顺,不忍心给他压力。

“姐呢?”霍绍南喘了口气,故意岔开话题。

董佳蓉叹了口气,忧心道:“去城南司家了,这不是又快到司妤的忌日吗?她不在家也好,要不然知道公司出事,她又要闹起来。”

霍绍南听到母亲这么说,心里也有些感触:“日子过得真快,司妤姐已经走了五年。”

“是啊!”董佳蓉长长叹了口气,包养得宜的脸上闪过什么,沉声道:“转眼的的功夫,我们都老了。”

想起曾经的那些往事,她不禁暗淡下神色,眉宇间笼罩在yīn霾之中。

“妈,我去看看爸!”霍绍南伸手拍拍母亲的肩膀,站起身走进里面卧室。

推开卧室的房门,迎面的床上,半靠着一抹失落的身影。霍霆后背靠着床头,看到儿子走进来,急忙将手里的相册合上,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爸!”迈步走到床边坐下,霍绍南看着父亲泛白的脸色,心里很难受,“公司的事情,我一定会想办法!”

霍霆强打起精神,见到儿子也是愁容不展,憔悴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绍南,别太为难自己,是爸爸自己不好。”

“爸,不要这么说!”霍绍南低垂下眼睛,逃避开父亲慈爱信任的眼神,“我也有责任!”他攥紧拳头,心里苦涩难抑,如果当初不是急于放弃,如果当初拼死一搏,那么也许今天就不会是这样的局面。

父子俩互相安慰着说了很久,直到董佳蓉端着药进来,霍绍南才嘱咐父母早点休息,起身离开。

“吃药吧。”董佳蓉将心脏药递过来,又小心的将水杯端过来,将里面的水吹凉。

霍霆伸手接过药丸和水,眼睛却一直都没有看过她,他默默将药片吃完,伸手将怀里抱着的相册放回到床头抽屉的最底部。

看着他宝贝似的将相册放回去,董佳蓉眼底一热,声音带着哽咽:“霍霆,我们都老了,难道一辈子都要这样吗?”

霍霆后背靠着床头,微微阖上双眸,他表情清冷,许久才低喃道:“这一辈子可真长……”

含在眼里的泪水,倏然滚落出来,董佳蓉紧咬着唇,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早起,霍绍南极早离开家,来到公司后,他直接去到景悦的办公室。

“这么早?”看到他推门走进来,景悦灿烂的笑起来。

霍绍南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弯腰坐下来,直直的望着她,“景悦,我有事想要你帮我。”

“吃早餐了吗?”景悦调皮的挑挑眉,看着他一脸的焦急,似乎并没有上心。

霍绍南脸色一僵,却又不得不按耐住脾气,“还没有。”

了然的点点头,景悦伸手按下桌上的内线,吩咐秘书去买早餐,直接送去他的办公室,“早上不吃东西,很伤胃的。”

“景悦!”霍绍南眼神一沉,好看的剑眉蹙起来。

眼见着他愤然,景悦挑眉看着他,语气柔和道:“我知道你要什么?”

霍绍南愣了愣,俊脸闪过一抹暗淡:“我不能看着霍氏被卖掉!”

“爷爷手里持有霍氏20,的股份,如果他肯出面游说,至少会有超过半数的股东,不同意将霍氏卖掉!”景悦笑凝着他,一口气说完,显然对于他的来意很了解。

“这是我唯一的希望!”霍绍南抬起头,看着她乌黑的翦瞳,语气低下来,“你可以帮我这一次吗?”

失笑的摇了摇头,景悦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绍南,你应该明白,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在你身边。”

霍绍南笑了笑,望向她的眼底充满感激:“我明白,所以景悦,谢谢你!”

乌黑的翦瞳暗了暗,景悦看着他客气的语调,终于下定决心,道:“可是这一次,不止谢谢那么简单。”

“你想要什么?”察觉到她话里的含义,霍绍南抿唇一笑,随口问道。

缓缓弯下身子,景悦蹲在他的面前,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他,道:“霍氏的这些股份,是爷爷给我的嫁妆!”

霍绍南脸色咻的坚硬住,那双幽深的眼底一阵波动,他蹭的站起来,迈步就往外面走。

“绍南!”景悦追上来,从身后搂住他的腰,“我不是逼你,你不要生我的气!”

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腰,景悦眼眶泛红,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深爱的人,可她已经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为什么你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能够让我用心爱你?”

心头一阵窒闷,霍绍南僵直着身体,俊逸的五官紧绷,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伸手拉开景悦环绕的双臂,黯然的走出去。

望着他满脸失神的模样,景悦眼角湿润,她明白自己的做法并不磊落,可她只是想要好好爱他,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对他好,她想人非草木,总有一天,他们会幸福的!

接连几天,各大报纸开始陆续刊登霍氏即将被卖掉的消息,传言新任的冷总裁行事果敢强势,由他倡导运作的计划案,董事会无人敢反驳。如此一来,只要董事会通过表决后,霍氏便要转手,自此消失殆尽。

就在各界纷纷关注霍氏被卖的消息时,另外一则消息铺天盖地的袭来,立刻引起各界人士的关注与瞩目。

据悉,景家老爷子的独生孙女景悦小姐,将在月底与霍家的长子霍绍南订婚。如此景氏集团与原霍氏集团联姻,外界众说纷纭。虽然霍氏此时败落,但毕竟根基庞大,现在又有景家撑腰,想要东山再起,也不是无望!

用过早餐后,莫晚整个人都好像失去灵魂般,团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她双目空洞的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脑袋里一片空白。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佣人跑过来提醒她,莫晚才怔怔的收回思绪。

将手里握在手里,她看到屏幕上跳跃的那个号码,眼眶泛起一阵酸涩,犹豫良久后,才按下接听键。

“喂……”莫晚颤抖的握住手机,声音透着沙哑。

“晚儿!”电话那端,霍绍南听到她的声音,心口猛然一震,他眉头紧蹙,沉声道:“我们见一面。”

莫晚脸色惨白,她用力攥着手机,指间渐渐泛白,道:“不要见了。”

“我在家里等你,等不到你来,我不会走的!”霍绍南沉着脸说完,果断挂掉电话。

听着手机里面的忙音,莫晚含在眼眶内的泪水,“吧嗒”一声,悄然滚落出来。他说的家里,一定是那套租住的房子,可她如今还能和他说些什么?

在家里用过午饭,一整个下午莫晚都浑浑噩噩的,她反复看着手表,心里极度不安。终于忍受不住那样的折磨,她换好衣服,出了别墅。

坐着出租车回到老旧的小区,这里面的一景一物都不曾改变,可她看到这些,眼眶微微泛酸。住在这里的那些日子,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那时候有他陪在身边,让她感觉满足幸福,可那短暂的美好太早幻灭掉,一去不复返。

莫晚低着头,一步步走到那栋熟悉的房子前,她掏出钥匙,将门锁打开。将钥匙插进去,发觉门锁已经打开,她心里微微一动,知道是他在里面。

推开大门,狭小的客厅光线幽暗,坐在沙发里的男人,面色憔悴,他背靠着沙发,双眼轻阖,那张俊逸的脸庞泛着青色。

莫晚脚步顿了下,而后轻轻往里面走进去,乌黑的翦瞳,直勾勾的盯着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窝在沙发里小憩,听到细微的响动后,他猛然睁开眼睛,泛红的眼底霎时涌起光彩,“晚儿……”

听着他沙哑的声音,莫晚心里一揪,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走到厨房,将火打开,去烧热水。很快将水稍好,她倒在干净的玻璃杯里,端到他的面前放下。

霍绍南木纳的看着她的动作,心头窜过一股暖流,他端起水杯喝掉水,而后握紧她的手,沉声道:“我要和景悦结婚。”

莫晚低下头,别开他的目光,艰涩道:“恩,那很好啊!”

伸手将她拉到怀里,霍绍南紧紧拥住她,声音低了下去:“我不爱她,这辈子我爱的人,只会是你!”

眼底滑过一阵湿热,莫晚紧咬着唇,承受着心尖上的刺痛,缓了口气,她才有力气推开他,“绍南,不要这么说,我们不可能了。”

霍绍南眼底一刺,心头狠狠揪了下,将她用力搂在怀里,他伸手捧住她的脸,问道:“你不爱我了吗?”

这句话,问的莫晚心头一片凄凉,她眼里凝聚起泪水,怔怔说不出话来。她爱了他十几年,那些岁月里的点点滴滴拼凑起来,怎么可能不爱?

看到她眼里悲伤的泪花,霍绍南紧张的心放松下来,他指腹轻抚着她的脸颊,薄唇压下来,抵在她的唇边轻喃,“晚儿……”

怀里的身体柔弱无骨,霍绍南抱着她,眼里的暗淡逐渐被一种满足所取代,他这些日子烦乱的心,此时也都平静下来,带着深深的悸动和想念。

倾身将她压到沙发里,霍绍南覆在她的身上,盯着她红润的唇,眸色渐沉,想要狠狠吻了下去。

xiōng前忽然多了一双抗拒的手,莫晚伸手推着他压下来的身子,看到他眼里闪烁的**,翦瞳中闪着一抹心酸,她瘦弱的手臂带着坚强的力量,硬是不能让他靠近。

霍绍南撑起双臂望着她,看到她乌黑的眼底忽然暗淡下去,他猛然意识到什么,却还是感觉到她的失望。

“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你应该懂?绍南,你要让我更加痛恨自己吗?!”莫晚盯着他的双眸,心里悲痛,她的出生是那么的难堪,所以她绝对不会允许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

霍绍南打了个激灵,猛然直起身,将她拉起来,抱在怀里安慰:“对不起,晚儿,对不起!”

含在眼眶里的泪水倏然滚落,莫晚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她只是咬着唇,眼泪簌簌而落。在她心里,有个永远的痛,那就是她的母亲。母亲曾经做过的事情,就好象一根刺,深深扎进她的肉里,不时的便会牵扯到,让她鲜血直流。

对于婚姻的忠诚,是她一直以来的信念。当初为了弟弟,她卖了身,原本也没有再想过结婚,可是命运弄人,兜兜转转回来,她又回到起点。

无论怎样,她都嫁给冷濯,即使不爱,她也会忠于他,这是她不能逾越的底线。

擦掉眼角的泪水,莫晚决绝的推开他的怀抱,她红着眼睛,低声道:“我看的出来,景悦是真心爱你的,好好生活吧!”

她鼓足很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句话,心里却流淌着酸涩的痛。整理好东西,她站起身想要离开,却感觉腰上一紧,身后的男人,勒紧她的腰,将她困在怀里。

霍绍南从身后抱住她,俊脸低埋,声音里透着急切,“晚儿,等我两年!两年后我一定拿回霍氏,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后背一阵僵硬,莫晚脸色几变,她抬手狠狠推开他,目光冷下来:“霍绍南,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只是拿回应该属于我的东西!”霍绍南双眼沉寂,眼底浮现着一抹yīn鸷,“还有你,也是我的!”

眼前的男人,眉眼依旧,可他说出的话却好像尖刀,狠狠剜着她的心,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了一个人?

“你果然变了!”莫晚自嘲一笑,眼底竟是落寞:“以前的霍绍南,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变了?”霍绍南双眸轻眯,薄唇讥讽的勾起,道:“难道让我看着霍氏被他卖掉,看着我家破人亡?”

“……”嘴里一阵苦涩,莫晚看着他的脸,说不出话来。

缓和许久,她放软了语气,“那景悦呢?她是无辜的。”

伸手按住莫晚的双肩,霍绍南盯着她的眼睛,深邃的眼底滑过凌冽的光芒,“我没有骗她,更没有逼她,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意愿。晚儿,在这个世上,我只会在乎你一个人!”

看到他眼底闪动的冷漠,莫晚情不自禁的颤了下,她下意识的推开他,全身涌起一股寒意。为什么他说话的模样,竟能让人如此寒心,为什么那些话听在耳朵里,竟是如此刺耳?

霍绍南,你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冷冷推开他的双手,莫晚心痛的望着他,语气坚定:“这种在乎,我不要!我很早就告诉过你,不要为我做什么,我只希望你幸福,仅此而已!”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莫晚夺门而出,快步离开这间让她窒息的房子。

从小区走出来,已是华灯初上。莫晚一个人独自走在街头,茫然的发觉身边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改变,而她还陷在曾经的世界里,无可自拔。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双腿酸麻,她才停下脚步。心头一片失落,可身边的世界里,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这种落寞,让她满心荒芜。

独自传来一阵饥饿感,她随便找到一家快餐店,匆匆填报肚子。

低头看了看时间,她不敢多耽搁,急忙栏上出租车,一路赶回别墅。下车走进去,客厅里漆黑一片,只有透过窗子,洒进来的月光。

莫晚看着幽静的客厅,放轻下脚步,迈步想要上楼。

啪——

客厅的落地灯点亮,莫晚惊讶的回过头,只见男人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俊美的脸庞冷峻,透着yīn森之气。

莫晚往前的步子后退回来,走到沙发边上,刻意柔声道:“你怎么在这?”

冷濯挑眉扫了她一眼,盯着她红肿的眼睛,目光渐沉:“你去哪里了?”

“啊?”莫晚一惊,被他那双锐利的眼眸吓住,矢口道:“逛街。”

男人抬起头,内敛的双眸盯着她的眼睛,薄唇渐渐紧抿,“是吗?那还真是好兴致!”

伸手拍拍身边的位置,冷濯笑倪着她,道:“过来!”

暗暗吸了口气,莫晚看到他嘴角那抹yīn霾的笑意,后背便开始冒冷汗,她不敢在这个时候激怒他,只好走到他的身边坐下。

眼前压下来一片黑影,冷濯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鹰眸一样敏锐的眼,紧紧攫住她红润的唇,他缓缓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你还敢骗我?”

话落,男人猛然直起身,伸手拿起桌上的什么东西,扬手递到她的面前。

莫晚还来不及喘口气,眼前闪过白花花的纸,等她看清桌子上那个掉漆的盒子后,满心慌乱。

“我说过,你要清楚自己的位置,可你记不住是不是?”冷濯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手指轻轻一弹,打火机冒出幽蓝色的火光。

“我没有!”望着他的动作,莫晚脸色大变,她下意识的伸手去夺,可她的动作怎么可能快过那个男人。

那张摊开的白色信纸,被蓝色的火光点燃,瞬间便被火光笼罩,焚成黑色的烟灰。

“不要——”

眼看着火光一闪,莫晚起身扑过来,可男人先她一步起身,将那些信件全部丢到地上,整个人都散发出寒意。

“不要烧!”莫晚心急如焚,她不敢贸然过去,只是恳求的望着他。

冷濯微微侧目,yīn鸷的双眼盯着她眼里的绝望,他黑眸轻眯,菲薄的唇残忍的拉开,“莫晚,这是敢说谎的惩罚,再有下一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莫晚眼睁睁看着他手里的打火机掉落,坠下的那一瞬间,幽蓝色的火焰流窜,瞬间点燃那些白色的书信。

顾不上细想,莫晚从沙发上蹿起来,她看着高高的火苗,急忙将上衣外套脱下来,盖在熊熊的火苗上。

双脚狠狠踩在衣服上,莫晚章法大乱,一通乱踩,终于将那团火扑灭。

弯腰蹲在地上,她将烧烂的衣服拿开,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黑灰,那厚厚的一摞信函,只有很少的一些残留下来,保存下来的信纸,有的边角泛黄,也有的少去大半,曾经清晰的字迹,如今都变的斑驳,再也不是完整的!

客厅里空空如也,只有她一个人呆坐在地上,她颤抖着双手,将那些残留的信纸收起来,指尖染满黑灰,零星的火花烫到她的手指,可她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将东西收起来,小心翼翼的重又放回铁盒中。

莫晚低垂的眼帘一片酸涩,眼角滑下一滴清泪,砸在那大片的黑色灰烬中,淹没不见。她只想要保留住曾经的美好,为什么连这点幸福的权利,都不给她?

第二天早起,男人神情如常的从楼上走下来,他眼角一挑,便看到倒在沙发的人。好看的剑眉蹙了下,他迈步走过去,只看到她蜷缩在沙发上,脸色发白。

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有些发烫,冷濯脸色铁青的将她抱起来,低头就看到她双手紧紧搂着那个铁盒子。

忍住想要将她和那个盒子一起丢出去的怒意,冷濯目光yīn暗的起身,将她抱上二楼,然后给言昊打了电话。

接到他的电话,言昊很快就赶过来,他来的时候,莫晚已经醒过来。她精神状态还不错,只是脑袋发晕,身体使不出力气。

看到怀里的铁盒子还在,她大大的松了口气,很配合的任由言昊给她打针。

见她没有大事,言昊也没有多说什么,留下药后,提着医药箱走下楼。

客厅的沙发上,苏笑笑不安的坐着,她硬是拉着自家老公过来玩,可才到这里就听佣人说,莫晚发烧。

看到言昊走下楼,她急声问道:“晚晚怎么样?”

言昊将医药箱放下,如实回道:“没什么,着凉。”

苏笑笑松了口气,她打量四周,并没有看到万年冰山,心里难免开心。

“易,”言昊忽然转头,双眼扫向冷易,眼角望着二楼的方向:“你有没有感觉,她有些像一个人?”

冷易原本淡然的目光动了动,他抬眼望着言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真的,像吗?

言昊与他们兄弟早年相识,如今看到冷易这样的目光,他会意的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苏笑笑听他俩这样说,立刻转头望着言昊,八卦的问,“像谁?你们说谁呢?”

言昊皱了皱眉,低下头,适时的缄默不语。

苏笑笑见从他那里问不到什么,急忙转头看着冷易,满含期望。

冷易笑着揉揉她的头,眼角扫过那盒蛋糕,语气出奇的温柔,“你不是要去看人的吗?”

对于他这种避重就轻的态度,苏笑笑很愤怒,她咬牙站起来,气哼哼的提着蛋糕,转身上了楼。

推开卧室的门,苏笑笑轻轻走进去,只看到坐在外飘阳台上,全身寂寥的那抹身影。

“晚晚!”苏笑笑看着她消瘦的肩头,心疼的跑过去。

回头看到是她,莫晚苍白的脸颊涌起一丝笑意,勉强打起精神:“你怎么来了?”

扬起手里的蛋糕,苏笑笑走到她的身边,双手一撑,也坐在宽大的窗台上,“我给你带了草莓蛋糕。”

她伸手摸摸莫晚的额头,感觉温度降下来后,才笑着将蛋糕拿出来,放在小盘子里端到她的面前。

莫晚笑着接过去,用勺子吃了一口,却因为身体发烧的缘故,感觉入口的味道有些涩,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蛋糕的味道极好,苏笑笑吃了大半块,猛然发觉平时的知音,今天胃口欠佳,竟然没吃几口。

“晚晚,你有心事?”苏笑笑见她脸色不好看,也没了胃口,“是为了……霍绍南的婚事?”她问的小心翼翼,生怕让她难受。

莫晚低下头,心头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瞥着她暗淡失神的模样,苏笑笑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晚晚,其实这样也好,大家各有归宿,彼此都安心了。”

莫晚没有说话,只是乖巧的靠着她的肩膀,想要寻找一种慰藉。

见她沉默不语,苏笑笑继续发挥劝慰人的本事:“你想开点吧,如今你嫁给那个万年冰山,他怎么可能那么好对付,冷家的男人,每一只都很腹黑滴!”

“噗……”莫晚沉寂的一天的心情,终于被她逗笑。

见她笑起来,苏笑笑更加感觉自己的感染力强大,她拍着莫晚的肩膀,得意洋洋的样子,“不过你也不要害怕,对付不要脸的男人,我有绝招!”

“什么啊?”莫晚被她说的兴起,不禁转头问她。

苏笑笑眯着眼睛笑了笑,低头凑近她的耳边,道:“比他更不要脸啊!这招肯定百试百灵,我试过很多次啦!”

莫晚狠狠倒吸一口,顿时有种挥汗如雨的感觉。比他更不要脸,这个她办不到吧?

两人聊了会天,东拉西扯的说话,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绕道夫妻生活上来了。

苏笑笑贼兮兮的瞪着莫晚,坏笑着凑过来,“晚晚,你们夫妻生活和谐不?”

这样的问题,让莫晚如何回答,她红着脸,低下头。

见她不说话,苏笑笑继续八卦,竟然比刚才的兴趣还大:“难道是冰山有毛病?”

莫晚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对于苏笑笑的想象力深感钦佩,她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些深夜,想着男人一整晚的持续运动,轻声道:“他很正常吧!”

见她羞红的脸,苏笑笑近距离的盯着她问,“那你有没有**?”

这一次,莫晚倒是没有羞怯,她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问,“什么是**?”

“……”

终于,苏笑笑自食恶果,华丽丽的被她惊愕到。好吧,这一次换作是她无语望青天,怔怔的都说不出来。

随后的几天里,莫晚一直都呆在别墅,没有出去过。这天清晨,她起床后,抬眼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粉红色的请柬。

伸手将请柬打开,莫晚看着订婚仪式那几个字,心头一阵收紧,手指渐渐紧握在一起。

这一天,竟然这么快就到了吗?

------题外话------

家里来人,更新晚了些,不许霸王,呜呜呜~~

ps:无视苏笑笑的八卦吧,哇咔咔!

52 无耻调xi

十月的最后一个周末,便是景霍两家联姻的日子。

前几天还是秋风四起,今早却忽然晴空万里,朝阳明媚,看起来是个好日子!莫晚从凌晨三点就睡意全无,睁眼直到天际泛白。

窗外灿烂的日光绚烂,有种夺目的光彩。望着那大片的金黄,莫晚重重叹了口气,翻身而起。身边的男人早就离开,她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走到阳台。

伸手将窗子打开,沁凉的秋风卷入,带起一阵寒意。莫晚瑟缩了下双肩,看着花园里满地掉落的枯黄树叶,心头微微发涩。

原来盛夏早已走远,凄凉的秋风四起,而她还沉浸在曾经的记忆中,好像一座空城,将她死死困住,别人进不去,她也出不来!

用过午饭,冷濯开车回到别墅,他回到二楼的主卧,一进门就看到蜷缩在阳台沙发上的那道影子。

“还想生病?”男人迈步走过去,低头盯着她煞白的脸,口气不悦。

听到他的声音,莫晚硬是将回忆抽离,她抬头看着他,忽然笑了笑,道:“其实生病挺好的!”生病的时候,可以脆弱,还可以流眼泪。

冷濯被她这句话说的诧异,看着那双乌黑的翦瞳暗淡无光,他心头没由来的涌起一股怒火,“起来,出门了!”

莫晚站起来,看着他的背影,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我……可不可以不去?”

“你说呢?”冷濯转身的动作顿住,回头瞪着她,薄唇紧抿。

颓然的低垂下眼帘,莫晚失笑的摇摇头,自己真是多此一举,有什么好问的?这个男人,不就是故意要她去的吗?

迈步走到衣柜前,她随意挑选了套衣服,麻利的换好,跟着他出了别墅。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轿车开出别墅,司机按照吩咐将车往市中心行驶。不多时候,车子来到一家香奈儿的精品店铺前停下,男人打开车门,拉着一脸呆滞的莫晚,大步走进去。

“冷总,您来了?”服务小姐看到来人,立刻殷勤的迎上去。

冷濯扫了眼店铺,直接拉着莫晚走到女装区,他伸手指着衣架上的衣服,直言道:“有没有最新款的礼服?”

服务小姐一听这话,小脸笑的如同花儿般灿烂,立刻取来很多件礼服,一件件平铺在展台上,“这些都是今早从巴黎空运过来的。”

冷濯扫了扫那几件晚礼服,眼睛停留在一件rǔ白色的真丝长裙上,他抬手轻抚,那件长裙的衣料是真丝质地,细滑柔软,好像她的肌肤,触手的感觉让他心神一荡。

“这件!”男人手指微勾,将这件长裙拿起来,直接递给莫晚。

莫晚瞥了眼那件衣服,只看到深开的v字领口,可她看到对面那双锐利的眼睛,不敢质疑,只好闷闷地拿起礼服,走去试衣间。

服务小姐屁颠颠的跟在她的身后,前后忙的不亦乐乎。

在试衣间磨蹭半天,莫晚对着镜子,眉头紧蹙,她缓了几次呼吸,才鼓足勇气打开门,走出来。

圆形的沙发上,男人正在百无聊赖的看着杂志,听到开门的声音后,他悻悻的抬起头,看到走出来的女子后,那双深邃的眼眸倏然轻眯。

对面的女子,身材玲珑有致,她披散着大波浪的长发,身上的rǔ白色真丝长裙直接拖到脚踝,长裙的前xiōng是深v的设计,恰好的包裹住她饱满的xiōng口,更加衬托出她傲人的身材。

莫晚本就有着一张天使般的精致脸孔,如今穿着rǔ白色的礼服,垂下来的柔顺墨发飘荡在心口,使她xiōng前的沟壑若隐若现,随着呼吸一起一浮。

冷濯墨黑的瞳仁渐沉,他明显的感觉出下腹窜过一股热流,喉咙发干般的燥热难受,望着她那双乌黑纯澈的眼眸,他真的有种冲动,恨不得立刻走过去,将那件衣服撕碎,把她压在身下狠狠蹂躏。

看着他凌冽的目光,莫晚咬唇低下头,看着xiōng前暴露出来的饱满,她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遮,双手环住xiōng口,默默低下头。

男人俊美的脸庞yīn沉下来,他眼角一挑,厉声道:“这衣服谁选的?”

边上站着的服务小姐,原本正暗暗偷笑,盘算着如何推销其他礼服,忽然见到男人变脸,她完全措手不及,“您,您选的啊?”

一个狠戾的眼神甩过去,服务小姐双脚一软,险些摔倒在地,她吓得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换!”

沉默许久,男人终于赏出一个字,眼底的眸光暗沉。靠,他的老婆是给别人看的吗?!

等到指示后,服务小姐急忙跑去挑选衣服,而后带着莫晚回到试衣间,继续换装。

来来回回折腾几次,莫晚任由她们摆弄,最后换上的礼服是件黑色的裹身长裙,双肩的位置镶嵌着细碎的水钻,圆形的领口不高不低,中间的腰部设计瘦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推开试衣间的门,莫晚再度站在镜子前,她身上的长裙典雅高贵,齐腰的长发高高的盘起,露出白皙的优美颈项,脚下踩着一双银色的镶钻高跟鞋,举手投足间透出万种风情。

望着镜子里的人,冷濯缓缓站起身,走到她的身后,前后扫视一遍,眼睛尤其在前xiōng的位置停留许久,确认不会露光后,紧绷的俊脸才舒缓下来。

“就这件吧!”男人眉头动了动,眼眸盯着她露出的脖颈,嘴角的笑意深深。

见他同意,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莫晚更是感激不尽。折腾了这么久,累死了,不就是一件礼服吗?用得着翻来覆去的挑选?有钱人就是烧包!

整理收拾好后,冷濯签了单,在店员兴奋的欢呼声中离开,莫晚不敢耽搁,忙的提着裙摆,快步跟着他上了车。

今晚订婚的主会场,是一家七星级酒店。酒店外面,陆陆续续开来数不清的世界名车,一辆辆都标志着主人的身份地位。

将车子稳稳停好,司机跑下来打开车门,车里的男人迈步而出,他颀长的身形卓然,立时吸引众多记者的围堵追拍。

莫晚跟在他的身边,自然也成为记者关注的焦点,有些人眼尖,看出她就是前段时间网上盛传的横刀夺爱致使唐暧失控的那个“小三”。

记者们回忆起来后,更加蜂拥而至,纷纷举起麦克风,开始挖新闻。

“冷总,请问您身边的这位小姐,是您的新宠吗?”

“您是不是因为她,所以才抛弃了唐暧,致使她失常坠楼?”

冷濯伸手搂住身边的女人,对于那些记者的提问,一概不理,自有酒店的服务人员过来解围,将记者们阻拦住,护着他们走进电梯。

走进电梯,莫晚眼前仍是被一阵闪光灯晃得头晕,她低着脑袋,手脚有些发冷。虽然她和这个男人是夫妻关系,但是外界却没人知晓,所以她被认为是小三,也很正常!

男人瞥着她暗淡的小脸,心头微微闪过什么,不过很快便隐去。电梯很快来到十楼,随着光可鉴人的电梯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派浪漫的景象。

步出电梯,走廊里响着优雅的小提琴声,长长的廊边,用白色的丝带捆绑着一簇簇娇艳欲滴的玫瑰花,门廊的入口处,摆着一副巨大的双人合照。照片里的女子,巧笑嫣然,而她身边的男子,面容清俊,风度翩翩。

一眼看到那副巨照,莫晚本能的低下头,心头一阵刺痛。她脚下的步子微滞,即刻引来身边男人一记凛冽的眼神。

偌大的会场,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花环缠绕在会场的四周,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冷濯穿着黑色的西装,俊美的脸庞微微带着笑意,他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伸手挽着他的胳膊,莫晚努力使自己的脸色平静,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他们相携的身影,看在外人眼里,自然别有一番风韵。

混迹商场的男人们,见到冷濯赶来,即刻都蜂拥而上,赶着巴结讨好。如今冷氏在这里扩张迅速,太多人想要搭上这班车,分一杯羹。

身边的女人无精打采,冷濯看着她皱巴巴的一张脸,将她带到圈子外面,低声覆在她的耳边,道:“自己找乐子去,不过要记住我说过的话!”

莫晚愣了下,看着他眼底的清冷,嘴角的笑容硬住。他说过的话,她当然记得,要她摆正自己的位置嘛!

“恩。”黯然的点点头,莫晚低下头,没有多说什么。

见她明白自己的意思后,冷濯勾勾唇,转身离开她,重又走进那个男人们的圈子里。

周围的客人,莫晚一个都不认识,她抬眼望过去,撞入眼底的便是一双温润的眼眸,熟悉又陌生,带着微微的刺痛。

霍绍南穿着白色的西装,清俊的脸庞更添几分儒雅,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莫晚,深邃的眼底波涛汹涌。

从她一进门,他便已经看到了,见她笑意盈盈的挽着那个男人,他心底好像被人勒紧,踹不过气来。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还是清楚的看到那双翦瞳中的落寞。

那抹落寞狠狠剜着他的心,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丢开这一切,带着她远走高飞!

视线相遇的片刻,莫晚眼眶一阵酸胀,她用力吸吸鼻子,才能将眼泪逼回去。怔怔的瞬间,眼角余光扫过一道人影,她转过头,只看到走来的人,穿着白色的拖到长裙。

“莫小姐,你好。”景悦看到她,笑着走过来。

莫晚慌忙的收回视线,转头看着她,“恭喜你。”

景悦落落大方的站在她的面前,眼睛细细盯着她看,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子面容精致,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清纯妩媚,能够掳获世间男子的心。

“谢谢!”短暂的失神后,景悦重拾笑脸,声音诚挚。腰间忽然多了一双大手,她含笑的嘴角僵了僵,她知道是霍绍南过来了。可她只是单纯的打个招呼,难道他就这么紧张?

看着迎面走过来的男人,莫晚心里霎时慌乱起来,她随手端起一杯香槟,对着他们敬过去,“恭喜你们!”

手指微微一颤,莫晚卯足一口气,仰头将手里的香槟喝掉。

霍绍南盯着她灌酒的动作,下意识的心里一揪,他想要伸手,却被他苦苦压制住。他伸手拥住景悦,没有任何动作。

撂下酒杯,莫晚缓缓抬起头,眼里的神色已经平复下来,她得体的笑了笑,而后迈步,越过他们走远。一口气走出宴会厅,她想要寻个安静的角落,让自己沉寂下来。

回廊的四边屹立着高大的罗马柱,掩藏在柱身后方的暗影中,是一处极其隐蔽的地方,很适合**。

白色的罗马柱后,男人身材颀长,他俯下身,压着一名半裸的女人。

女人裙子的肩带滑下,松松垮垮的耷拉下来,嘴里的声音溺死人,“景少,你好坏,不要嘛……”

景琛盯着她,看着她那副装模作样的媚态,心里阵阵冷笑。这些女人,真***会装清纯,不就是想要被他上吗?直接说就好了,还他妈装!

男人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超短裙伸进去,只是技巧的游走,却没有更加深入的动作。

他的指尖好像带着电流,让怀里的女子呼吸大乱,那酥软的身子依偎在他的怀里,竟然主动抬起手,解开他衬衫的扭扣,大胆的挑逗他。

“景少,我们走吧……”女人一张俏脸殷红,她直勾勾望着对面的男人,媚眼如丝。

景琛盯着她的眼睛,嘴角的笑意冷下来,眼角忽然扫过一抹身影,他抬头望过去,只看到一张明艳的脸蛋。

锐利的双眸瞬间眯起,景琛眉头一蹙,盯着那张脸,脑海中忽然闪过什么。

伸手按住女人挺过来的腰身,他俊逸的脸庞清冷下来,透出一股狠戾,“我对你的兴趣,到此为止!”

直起身,景琛整理了下衣服,快步绕过罗马柱,朝着前方那道身影追上去。

莫晚走出会场,想要去前方的露天阳台透透气,她大步往前走,却猛然感觉肩膀一沉,有人拍了她一下。

“等下!”

景琛追到她的身后,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看到转过来的那张脸蛋,立时笑起来:“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莫晚看着身后的男人,微微愣了下,那张魅惑的俊脸,让她没有好感,“我不认识你!”她说完就要转身,却被男人先一步挡住去路。

景琛笑倪着她,嘴角微微一勾,笑道:“你忘记了吗?”说话间,他猛然往前,直接将她逼到墙角。

莫晚惊诧,看到他逼近的步子,下意识的后退,直到后背地上墙壁,再也不能移动。

将她困在双臂与墙面之间,景琛眼底的兴味正浓,“草莓蛋糕,你还记得吗?”

经他这一说,莫晚忽然想起上次买蛋糕的情形,难怪看着他有些面熟,原来是一百倍的那个神经病?!

望着她眼里的鄙夷,景琛不怒反笑,她发怒的小模样极其好看,不同于那些矫揉造作的女人,她眼里传递的信息很直白,喜欢或者厌恶。

“小姐,我们真是有缘,把你的电话留给我!”欣赏着她忽然凌冽的脸,景琛丝毫也没有收敛,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紧紧攫住她。

莫晚眉头紧锁,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硬生生将心口的怒意压回去,“我已经结婚了。”这种的场合,她不想起争执,只想要尽快摆脱掉。

原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脸上毫无惊讶,反而笑得更加邪恶。

“结婚?”景琛低下头,盯着她乌黑的翦瞳,薄唇勾了勾,“那偷情不是更刺激?”

莫晚一下子怒极,她没有想到男人能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俏脸气得铁青。她双手紧攥,整个人都紧绷,厉声道:“让开!”

见她发怒,景琛只是耸耸肩,完全无视,“电话!”

前方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骚动,还伴有女人尖叫的喊声。景琛微微扫了一眼,好看的剑眉立时蹙起,俊脸也沉了几分。

莫晚也听到吵闹声,她转头望过去,只看到前方的罗马柱边,霍绍晴双手揪住一个女人,扬手狠狠给了那人一巴掌。

而那个穿着细细吊带的女人,哭的梨花带雨,眼神往这边扫过来,直直盯着景琛看。许久都等不到男人的回应,她只能捂住脸,哭着跑走。

怔怔的瞬间,莫晚最先回过神,她趁着男人走神的片刻,用力推开他,大步走开。

xiōng前一股大力,景琛转过头,就见她头也不回的走远,他皱了皱眉,却没有追上去。

霍绍晴挑眉望过来,俏脸一片怒火,她气冲冲的走过来,恰好看到走过去的莫晚。

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莫晚看到霍绍晴yīn沉的目光,她只是点了点头,而后快步走进会场。

瞪着她走开的背影,霍绍晴眼角拉开一抹yīn鸷,她没有忽略掉景琛望着莫晚背影出神的模样,那样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意味,足以让她铭记。

忍下心底翻涌的怒意,霍绍晴快步走过去,看着他质问,“今天是悦悦和绍南的好日子,你就不能收敛点?”

“怎么收敛?”景琛收回片刻的失神,转头望着她,脸色沉寂。

“景琛!”霍绍晴被他激怒,眼里都是怒火:“你要不要脸?”

“不要!”伸手见她拉到怀里,景琛眯着眼睛,脸色邪恶,“可你不就是喜欢我的不要脸?”

心口燃烧起一团熊熊怒火,霍绍晴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朝着那张俊脸扇过去。

轻松按住她的手腕,景琛脸色沉下来,口气渐冷,“你有完没完?我可懒得陪你疯!”

看着他眼里的无情,霍绍晴眼眶一热,低下头去,“混蛋!”她咬牙切齿的咒骂,却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见她紧咬着唇不说话,景琛满脸的yīn霾也渐渐散去,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他软了语气,“行啦,人你也打了,还想要怎么样?”

霍绍晴撅着嘴,眼睛盯着他xiōng前解开的三颗扭扣,忽然张开嘴,一口咬在他的锁骨上,狠狠用力。

“嘶!”景琛吃痛,捏着她的下颚,眼底带笑道:“霍绍晴,你找死?!”

愤然的松开嘴,霍绍晴从他怀里抬起头,恨恨的瞪着他,“你才应该去死!”她气哼哼的转过身,没在搭理他,直接走进会场。

望着她走远的背影,景琛不禁笑了笑,转身也走进会场。

满场的宾客中,董佳蓉一直注视着冷濯的身影,几乎他走到哪里,她的眼睛就跟到哪里。她一直细心的观察,神情起伏不定。

对面的男人猛然转身,正好看到她的目光,董佳蓉一阵心虚,连忙低下头。

冷濯手里端着酒杯,笑着走过来,主动打招呼,“霍太太,您好。”

见他主动过来,董佳蓉即刻打起精神,笑道:“冷总,你好。”两人旋即聊了几句。

董佳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犹豫良久,还是问道:“冷总是哪里人?”

冷濯笑了笑,俊脸一片优雅,“我从小在美国,几年前才来到这里发展。”

闻言,董佳蓉脸色沉了沉,双手用力的搅在一起,整个人有种忐忑的不安。

望着她细微的动作,冷濯状似无意,双眼凛冽的瞥着她,道:“不过,我母亲是这里人!”

董佳蓉咻的抬起头,双眼圆瞪的盯着他,脸色煞白,望着那双深邃的双眸,她忽然就认定出什么,感觉一阵寒意袭来。

“我还有些事,先告辞。”眼见着她僵硬的脸,冷濯笑着退开身,却在转身的瞬间,脸上闪过一抹yīn鸷。

霍绍南看到母亲硬直的背影,不放心的走过来,见她一片苍白,“妈,你怎么了?”

听到儿子的声音,董佳蓉猛然回过神,脸色失常道:“绍南,妈有些不舒服,想要先回去。”

“哪里不舒服?”看着母亲脸色不好,霍绍南很是担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伸手拉住儿子,董佳蓉笑了笑,“这里还有很多事情,你不能丢下悦悦。妈妈没事,让司机送我就行的。”

见她执意如此,霍绍南也没有坚持,吩咐司机将母亲送回去,他才转身去找景悦。

冷眼旁观看着董佳蓉走远的背影,冷濯紧抿的薄唇勾了勾,他将手里的红酒喝掉,低头望着左手的那枚尾戒,内敛的双眸腾起一股yīn寒之气。

转瞬间,男人又是那副凛冽清冷的模样,仿佛刚才一闪而逝的狠戾,只是错觉而已。

冷濯看了眼腕表,目光扫过全场,精准的扑捉到坐在角落的那抹熟悉身影。他yīn沉着脸,朝着她走过去。

莫晚一个人坐在角落,原本低落的心情,因为景琛邪恶的调戏更加郁闷。她一杯接着一杯的红酒往下灌,却还是填不满心里的失落。

冷濯走过去的时候,只见她目光迷离,手里端着酒杯,一个人又哭又笑的傻模样。

心口涌起一股勃然的怒气,冷濯伸手将她提起来,闻着她满身的酒气,脸色铁青,“莫晚,你干什么呢?”

耳边响着他的怒吼,莫晚睁开混沌的眼睛,看到他就发笑:“是你啊,来喝酒!”她伸手就要去拿酒瓶,可双脚虚软,一下子就倒在男人怀里。

冷濯皱眉瞪着她,一把将她抱起来,沉着脸往外面走。这个死女人,又敢喝酒?!

一路走出酒店,司机早就将车子开过来,见他抱着人出来,立刻将车门打开。

男人弯腰坐进去,在他怀里的女人烂醉如泥,硬是窝在他的身上,双手揪住他的衣服,磨蹭在他的xiōng前。

冷濯低头望着她,交缠的呼吸间,嗅到她口齿间淡淡的酒香,让他紧蹙的眉头慢慢松弛下来。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他没有丢开她,而是将她拥住。

莫晚昏沉沉的闭着眼睛,酒精控制的大脑反应迟钝,她只感觉靠着的肩膀温暖,带给她记忆中的熟悉,她鼻子酸了酸,完全无意识的低喃:“绍南,我们回去,好不好?”

安静的车厢里,她的声音缓缓散开,伴随着低低的哭泣声,分外刺耳。

男人俊美的脸庞紧绷,锋锐的下颚透出凌然的弧度,他修长的五指一根根收紧,紧握成拳。

怀里的小女人依旧无知无觉,她柔弱无骨的小手伸手环住男人的腰,将小脸依偎在他的心口,眼角的泪珠,一颗颗滚落出来。

冷濯低下头,双眼紧紧盯着她的脸,冰凉的手指轻抚,沾染上她眼角晶莹的泪珠,他将手指卷曲,轻轻一弹,指腹的泪珠倏然破碎掉。

“开车!”冷濯低声吩咐司机,墨黑的瞳仁盯着怀里的人。

司机发动引擎,马上将车子开走,朝着别墅驶回。

昏暗的路灯掠过男人俊美的脸庞,那隐藏在暗影中的神情,让人分辨不清。他高挺的鼻梁下,菲薄的唇轻勾,“莫晚,今晚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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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昨晚整夜咳嗽,码字什么的完全不在状态,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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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疯狂的夜晚

半山腰的别墅幽静沉寂,夜晚的月光皎洁,高高的悬挂在墨黑的天际,洒下银色的熠熠光华。

车子一路开回别墅,司机停好车,恭敬的走下来,并将车门打开。

坐在车后座的男人抱着怀里的人,迈步走出来,他脸色yīn沉的走进去,直接上到二楼,回到卧室。

将她抱进卧室,冷濯抬腿勾住门,顺势将房门带上。

怀里的小女人,依旧神志不清,她双手揪住他的衬衫,撅着小嘴,两颊染满绯红。

抬手将她丢在大床上,冷濯脸色愠怒,他松开衣领,抬手将袖口解开。男人领口往下的三颗钮扣全开,露出蜜色的健硕xiōng肌。

黑眸望着躺在床上,烂醉如泥的莫晚,他好看的剑眉紧蹙,眼底腾起一股怒火。

大步走到床前,冷濯俯下身,用掌心拍着她的脸颊,薄唇紧抿:“起来,去洗干净满身的酒气!”

脸颊传来一阵微微的刺疼,莫晚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等她看清面前的人后,立刻犯糊涂,“你怎么在这?”

莫晚皱起眉头,手指一下下轻点着他的心口,含糊道:“快走开,我家不欢迎你!”

望着她煞有介事的模样,冷濯眼底一冷,连带着想起刚才在车里她说的话,心头的怒火更甚,他脸色铁青的将她拉起来,粗暴的环住她的腰,直接将她抱到阳台上。

推开阳台的落地门,冷濯yīn沉着脸将她抱起来,直接让她坐在阳台的护栏上。

狭小的护栏,只有手掌宽度,冷濯让她坐在那里,面朝着自己,脸色yīn霾:“莫晚,你看清楚,我是谁?”

对面的男人全身肌肉紧绷,莫晚搂着他硬邦邦的肩膀,意识依旧昏沉。她挑眉望过去,乌黑的眼底一片迷蒙。

见她没有清醒的意识,冷濯心头的怒火蔓延,他双手猛然用力,压着她腰的手臂往外面推,立刻使莫晚的上半身都探出护栏。

“啊!”

即使陷入酒精中,可悬出的身子还是让她尖叫一声,脸色瞬间发白。

双臂用力按住她,将她脑袋冲下倒空出些许,冷濯算计着时间,适时的将她拉回来,伸手捏着她的下颚,他满含怒意的质问:“清醒了吗?!”

莫晚心里咚咚乱跳,眩晕的眼前慢慢清明下来,阳台的冷风让她整个人清醒不少,看到面前的男人,她忽然变了脸。

“又是你?”莫晚含怒瞪着他,一手指着他的鼻子,愤恨道:“你又欺负我!”醉酒的她,比起平时多了几分张狂野性,心里堆积的怨怒也发泄出来。她抬起一只脚,快速的将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想也没有想的紧握在手里,对着男人的俊脸就砸过去。

眼角的余光扫到她手里的东西,冷濯机敏的往后推开,后退的同时他双臂松开,顿时坐在阳台上的莫晚,感觉到支撑点离开,重心不稳的往后倒下去。

身体瞬间往后仰倒,莫晚来不及惊呼,上半身已经朝着后面掉下去,喉咙里灌进一口夜风,她喊不出来,双手不停的乱摸,想要攀住什么。

冷濯往后退开,险险躲过她砸过来的鞋跟,眼见着她自食恶果掉下去,却还是伸手拉住她的小腿,及时制止她垂落的身体。

身体快速的下坠,莫晚以为大势已去,可小腿一紧,紧接着一股大力将她整个人拉回去。在那股力量的作用下,她身体重又被拉上来,瞬间跌入一具温暖的怀抱。

“疯够了吗?”将她拉回来,冷濯低头盯着她的脸,声音很冷。

莫晚下意识的缩缩脖子,酒醉的脑袋因为这样的前后摇晃,再度眩晕。她仰头望着他的脸,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哇”的一声,忍不住吐出来。

男人干净的衬衫前一片温热,刺鼻的味道混杂着呕吐物,直接都吐在他的身上,他额上的青筋凸起,一声震天怒吼:“莫、晚!”

莫晚木纳的盯着他,渐渐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她咬咬唇,害怕的不敢说话。

眼前一阵眩晕,莫晚手腕一紧,已经被男人从阳台的护栏上拉下来,用力拽着她走进浴室,将浴室的门狠狠甩上,他脸色yīn沉的骇人。

将她拖进浴室里,冷濯伸手拿下花洒,将热水打开,直接淋在她的身上。

对于他的行为,莫晚显然没有防备,迎面被一口热水呛到,本能的躲着脸,一个劲的咳嗽。

抬手将浴缸里放满水,冷濯几下子扒掉她身上的衣服,将她丢进去,眼神冷的足以冻冰,“给我好好洗!”

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脏物,冷濯俊美的脸庞yīn鸷,他厌恶的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直接丢进垃圾桶,而后走到花洒下冲洗身体。

莫晚被他丢到浴缸里,全身浸泡在温热的水里,舒舒服服的泡着,慢慢的她眼皮开始发酸,脑袋也迷糊起来,竟然靠着浴缸的边沿,阖上眼睛,睡了过去。

男人洗好澡,穿上黑色的睡衣,他抬头扫过来,只看到靠着浴缸昏睡的人。深邃的眼底沉了沉,他大步走过来,将她提起来摇醒。

喝过酒的人,全身软绵绵的,冷濯一手托着她,一手将喷头拿起来,无奈的给她冲洗干净。温热的水流滑过,他手指穿梭在她细嫩的肌肤上,眼底的神色逐渐幽暗起来。

麻利的给她清洗干净,冷濯用浴巾一裹,拦腰将她抱起来,平放在那张大床上。

黑色的真丝床单,映衬着女子白皙的肌肤,也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她的双颊泛着绯红,潋滟的双唇微微撅着,勾勒出一副旖旎的画面。

冷濯倾身压下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眸滑过她翘着的红唇时,视线缓缓停住。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边,他微微低下头,嗅着她发丝间淡淡的馨香,紧蹙的眉头慢慢放松下来。

修长的手指,缠绕在她乌黑柔顺的发丝间,指尖柔滑的触感让他反复流连,他指腹缓缓下移,来到她柔嫩的唇瓣上,徘徊轻揉,直到他眸色渐沉,低头吻上她的唇。

莫晚昏昏欲睡,忽然感觉唇上一阵温热,有什么东西舔舐着她的唇瓣,她无意识的张开嘴,却感觉一股大力侵入进来,瞬间卷走她的舌。

唇上的呼吸被夺走,莫晚气闷,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男人的俊脸。呆滞了几秒钟后,她微微回过神后,立时伸手去推他。

冷濯被她推开,深邃的眼底腾起不悦,盯着她乌黑的翦瞳,他没由来的问道:“我是谁?”

莫晚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脑袋有些迟钝,她愣了愣,而后失笑道:“坏蛋!”

听着她的话,冷濯剑眉紧蹙,伸手捏着她的下颚,口气冷下来:“再说一遍,我是谁?”

“坏蛋!”莫晚笑起来,纤细的手指戳着他硬邦邦的心口,恨声道:“我见过的,最坏的坏蛋就是你,知道吗?!”

男人眉头一阵收紧,双眼狠狠瞪着她,可又无从下手,她这明显是耍酒疯,难道要他和一个烂醉的女人计较?

暗暗吐了口气,冷濯难看的脸色缓和几分,他低下头,埋在她的颈肩。薄唇轻吻在她精致的锁骨上,不自禁的吸允,烙印下一个个暗色的吻痕。

脖子里一阵刺疼,莫晚不满的皱起眉,双手开始推抵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她使不出什么力气,见男人纹丝未动,不禁嘤嘤的哭起来,“坏蛋,你又欺负我?”

身下的娇躯不停的扭动着,她身上裹着浴巾渐渐松开,冷濯盯着袒露出来的大片肌肤,眸色瞬间幽暗下来。

“别动!”

满含隐忍的警告,冷濯伸手按住她的双肩,想要让她安静下来。她这样在他身下蹭来蹭去,难道不知道会激发出什么吗?

然而醉得一塌糊涂的小女人,脑袋里可不是这样想的。仰头望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莫晚一下子就想起他以前做的所有坏事,xiōng前一阵刺痛,她委屈的掉眼泪。这男人不止是欺负她,还咬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许咬我!”睁开迷蒙的双眼,莫晚扬起脖子,乌黑的眼睛望着他,眼角还挂着泪珠。

冷濯被她说的一愣,完全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咬她了?他视线下移,看到锁骨上那一个个红痕时,紧绷的俊脸染起一抹邪恶的光芒。

他低下头,薄唇抵在她的唇边,温热的呼吸与她交缠在一起,“你也可以咬我……”

酒精渐渐上头,莫晚此时全身的神经极度兴奋,她思维转不过来,并没有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不过却习惯性的抗拒。

双眼瞪着他那张俊美的脸庞,莫晚眯了眯眼睛,很早前她就看不顺眼这张脸,真想狠狠教训他一顿,如今她抓住时机,再也不想放过。

新愁旧怨,在她心底汹涌澎湃,此时又有酒精的推发,情绪便完全不受她大脑的控制。

卯足一口气,莫晚抬起脑袋,对着他的俊脸狠狠撞过去,她用头顶直接顶过去,力道很大,带着十足的狠劲。

“唔!”

男人始料不及,根本想不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硬生生被她的脑袋撞到鼻梁上,发出一声闷哼。

鼻梁受到重创,冷濯痛苦的捂住鼻子,他疼的弯下腰,鼻子里一阵酸涩发胀,连带着眼睛难受起来。

“该死!”冷濯狠狠倒吸口气,俊脸布满yīn鸷的寒意,他俯下身,墨黑的瞳仁狠戾的攫住身下的小女人。

眼见着他捂着鼻子的滑稽模样,莫晚揉着同样撞痛的脑袋,竟然裂开嘴傻笑不止。在她的记忆中,自己还是第一次可以占到上风,这样的胜利,相较于脑袋的震疼,微乎其微。

满心怒火的男人,正想着要如何整治身下的小女人,他眉峰紧蹙,却在看到她纯澈的眼睛后,呆呆愣住。

身下的她,睁着一双乌黑的纯澈眼眸,眼里忽闪着水润的光,她无意识的咬着手指,潋滟的红唇微撅,咯咯的笑着,那张精致的脸孔,带着天使般的诱惑,霎时蛊惑人心。

冷濯直直的盯着她看,只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响,有什么东西炸开,他猛然低下头,狠狠吻上她的唇,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吞进去。

灵活的手指来到她的xiōng前,他粗暴的扯下裹在她身上的白色浴巾,随手丢弃在床脚。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冷濯目光如炬,盯着她的脸看,那个气息绵长的吻,让她整个人都迷糊起来,方才的挣扎失去力气,她软绵绵的躺在他的臂弯中,乖巧听话。

全身的血液急速流淌,下腹的火热一**袭来,冷濯将她困在身下,再也压抑不住血脉里喷张的兴奋。他倾身覆上她,有力的占有她的美好。

莫晚脑袋一阵阵眩晕,她眼前模糊不清,只能任由身上的男人为所欲为,直到他尽兴。

这种亲密,渐渐失去控制,男人俊脸紧绷,盯着她潮红的脸颊,深邃的眼眸动了动。他迟疑了下,动作依旧,并没有离开。

疯狂的夜晚,炙热久久不曾消散,直到天际泛白,意犹未尽的男人才放过她,拥着她一起睡去。

晨曦微露,霍氏的最高层办公室,各大股东齐聚。冷濯坐在宽大的转椅中,看着股东们神色各异的表情,眼底闪过兴味。

如今景家出来撑腰,那些人就纷纷倒戈,果然都是见利忘义的东西!

股东大会准时举行,霍绍南持有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带头投下反对票,另外也有几名股东同他意见相同,俱都不同意将霍氏卖掉。

最后举手表决,双方的票数对等,至此,卖掉霍氏的计划案搁浅,未能成功通过。

冷濯脸色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是如此局面,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欣然接受这样的结果。

对于他这样怪异的举动,霍绍南似有不解,不过他顾不上深想,只要能保住霍氏,那就是他的胜利。

不多时候,办公室内空空如也,冷濯望着霍绍南走出去的背影,凉薄的唇微勾,内敛的双眼寒意深深。

一直睡到将近中午的时候,莫晚才睁开眼睛,宿醉的脑袋涨疼,她呲牙咧嘴的坐起来,却不想身体更加酸疼。

被子下面的身体一丝不挂,她脑袋发懵,昨晚的那些片段涌入脑海,让她脸色大变。烦躁的揉揉头发,她悲惨的从床上起来,走去浴室清洗。

走出浴室,莫晚脸色有些难看,她低着脑袋走下楼。佣人看到她下来,急忙将午饭准备好。

失神的坐在餐桌边,她心神不宁的吃了些饭菜,可入口的食物索然无味。勉强填饱肚子后,她立刻站起身,因为动作过快,使椅子擦过地面,发出很大的声响。

拿着皮包,莫晚快步走出别墅,她看了看这个时间段,生怕拦不到出租车。想了想,她走进车库,选了辆车子,干脆自己开车出去。

刚刚学会上路,莫晚不敢车速过快,只稳当的行驶在车道上。将车子开到中心地段,她找到一家药店,急忙将车子停在路边。

锁好车子,莫晚深深吸了口气,低头走进药店。来到柜台前,她窘迫的左右打量,脸色僵硬。

也许是店里的药剂师看多了这样的表情,见她徘徊在计生用品区,立刻笑着拿出一盒药,递给她问,“是要买这个吗?”

莫晚怔了下,低头看清药盒上的说明后,马上点点头,掏出钱付了帐,逃跑似的走出药店。

走到马路边,看着人来人往的行人,莫晚心头百感交集。她盯着手里的这药盒,慢慢将包装拆开。

她早已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昨晚一夜的疯狂,男人竟然没有做措施!她跟他那么久,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

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可她凭着直觉,还是觉得他和她之间,不应该有孩子。没有爱的家庭,倘若多出一个小生命,在不被关爱的家庭中成长,会不会又是第二个她?

乌黑的翦瞳忽然一阵酸涩,莫晚伸手抠出白色的药片,摊开在掌心里,可她只是静静看着,却是久久没有动作。

望着那粒小小的白色药片,她呼吸渐渐急促,脑袋里情不自禁想起什么。如果她吞下这粒药,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她会亲手扼杀掉自己的孩子?!

这个念头,让她脸色大变,紧跟着手腕一颤,那粒白色的药片倏然滑落,正巧掉进地下水井的缝隙中,转眼便消失不见。

手心一空,莫晚下意识的去抓,可什么都没有碰到。药片准确的掉进下水道,半点踪影也没有。转身望着药店,她却再也没有勇气走进去,面对那些鄙夷的目光。

深深叹了口气,莫晚在心里计算了下,忐忑的心情稍有好转,按照日子去算是不会怀上的,她想自己的运气不会那么差,所以应该没事!

赌一次吧,她这么对自己说!

如此安慰着自己,莫晚终于松了口气,她收敛起心底的不安,转身上车,发动引擎将车子开走。

开车回到别墅,莫晚直接把车子倒进车库,她打开车门走下来,正好看到冷濯回来,也把他的车子开回车库里。

眼见着他走过来,莫晚眼底一刺,想起昨晚的事情,心头顿时生出几分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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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亲们的关心,偶会努力码字滴!

嗯哼,这章是不是很有惊喜,啥惊喜捏,你们懂不?

54 看到他的脆弱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开进车库,莫晚站在原地,愣愣看着他把车子停好,打开车门走下来。

“怎么了,有事?”眼见着她呆愣的眼神,冷濯挑了挑眉,诧异的问她。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莫晚仰头望着他俊逸的脸,心口的怒意翻涌。她真的很想质问他,为什么昨晚不做措施?可她问过以后,那个男人会怎么答复呢?

夫妻义务?抑或是一时兴起?

望着她眼底不断变换的神情,冷濯微微笑了笑,隐约猜到她生气的原因。他承认昨晚是一时间把持不住,可他过后想了想,猛然发觉他完全没有必要委屈自己啊!

他和她已经结婚了不是吗?而且和她没有阻隔的亲密感觉,竟是如此**,那么以后措施由她来做,他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努力忍住心里翻涌的怒意,莫晚将嘴边的质问全部咽回去,她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从车库的门往里面走。

脚下的步子带着怒火,莫晚紧咬着唇,直接从车库往别墅后门走。她心头的怒火肆意,不知道要如何发泄,经过大门的时候,随手一推,也不知道碰到哪里,开敞的大门松懈了下,慢慢回转,门吸失去作用。

见她坚硬的背影挺直,冷濯紧抿的薄唇勾了勾,她脸上的恼怒,如此明显。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她肯定是为了昨晚的事情生气,可那是她自找的!敢不听他的话喝的烂醉,还敢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要是不狠狠收拾她,她以后还是不长记性!

男人边想边走,步子稍稍有些慢,他绕过车库的走廊,正要迈步回去,前方的大门“砰”的一声合上,光线暗淡下来,原本开敞的空间霎时变的密闭。

冷濯倏然顿住脚步,周围的空间狭小密闭,让他全身瞬间麻木,他墨黑的瞳仁急速扩散了下,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从车库出来,莫晚推开侧门回到别墅里面,佣人看到她进来,恭敬的打招呼。她敷衍的点点头,立刻上楼,回到卧室。

愤愤的回到卧室,她压抑的心情难平,走到浴室洗了把脸,才将烦躁的情绪压制下来。打开衣柜选了套家居服,她麻利的换好。

看了眼时间,差不多是晚饭时间,她打开房门走出去。经过书房的时候,她不经意的看了眼,发觉里面并没有人。

心里微微诧异起来,她低头腹诽,这个男人习惯回到家先去书房,然后洗澡换衣服,可今天怎么不同以往?

莫晚狐疑的走下来,迎面就看到坐在沙发的冷易,看到她下来,冷易依旧点点头,表情淡淡的。

见他点头示意,莫晚也礼貌的笑了笑,虽然和他接触不多,但是她知道,这个男人不爱笑。冷家的男人都不爱笑!

“二少!”宋管家笑着走过来,将咖啡放到他的面前:“要不要我去书房通知冷少一声?”

“不用了!”冷易随手解开衣领,眉眼冷峻:“他应该很快下来!”

莫晚原本不想接话,可是听到他们这样说,急忙开口:“他不在书房啊!”

闻言,宋管家愣了下,不解的看着她道:“冷少不是和您一起回来的吗?”

“是!”莫晚点点头,秀眉蹙了蹙:“我们是一起回来的,可我刚才从书房经过,没有看到人。”

“……”

“……”

她的话,同时让宋管家和冷易愣住。

冷易最先回过神,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莫晚面前,问她:“你们是从侧门进来的?”

看着他凛冽的目光,莫晚情不自禁颤了下,如实点头:“对,从车库进来的!”

这次不止是冷易,连带着宋管家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怔怔的瞬间,冷易迈步就朝着侧门走过去,俊脸紧绷下来。宋管家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莫晚一眼,慌忙的也跟着赶去车库。

莫晚茫然的看着他们,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忙跟上他们的步子,重又走回车库。

推开别墅的侧门,莫晚紧跟着他们的脚步走进去,不过十几步距离,她却感觉心跳加速,整个人都紧张不已。

“谁把这门关上的?!”

果然,看到那扇紧闭的大门,冷易瞬间暴怒起来,眼神冷的足以冻冰。

宋管家眼见着那扇常年开启的大门关上,下意识的看了看莫晚,而后没有吱声,低头站在一边。

莫晚局促的站在原地,双眼望着那扇门,慢慢回过神来,“我刚才不小心碰到,可能把门关上……”

听到她的话,冷易咻的厉目,他转过头,锐利的双目瞪着她,那眼底的神色yīn鸷起来:“他有幽闭症,你不知道吗?”

“……”乌黑的翦瞳一阵收缩,莫晚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怔怔说不出话来。

五指用力收紧,冷易按捺住心底的怒火,急忙伸手拉开大门,快步跑进去,“哥!”

顺着开启的门望进去,只看到背靠着墙壁的男人,脸色发白,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他好看的剑眉紧蹙,那双凛冽的双眸锋芒不在,眼底染满惊慌。

心脏的位置狠狠揪了下,莫晚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让开!”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厉斥,莫晚回过神后,只看到冷易带着人从她身边经过,神情yīn沉骇人。她心头微微一沉,快步跟着他们走进去。

坐在一楼的客厅中,莫晚双手揪住衣角,眼神不时的瞥着楼梯,神情忐忑难安,如坐针毡。好几次她都想要上楼,可想到冷易恼怒的眼神,她都缩了缩脖子,坐在沙发上继续等。

不多时候,楼上终于有了动静,莫晚看到走下来的人,即刻跑过去,“怎么样?他怎么样?”说话间,她瞥到冷易依旧yīn沉的脸,声音低了下去。

言昊手里提着药箱,看了看冷易的臭脸,又看到莫晚一脸的焦急,笑了笑道:“没事!他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不脆弱吗?可他刚才脸色煞白,额头都是汗。那扇门并没有锁上,可他为什么连推开门的力气都没有?!

将药瓶拿出来,言昊正要递给莫晚,却被冷易伸手挡住,转头喊道:“宋管家!”

宋管家马上跑过来,将药瓶接过去,看着一脸尴尬的莫晚,他只能低下头。

言昊目光闪了闪,想要说些什么,可看着脸色紧绷的冷易,他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多说,只能将药瓶交给管家,叮嘱道:“这是有助睡眠的药,记得提醒他吃!”

“好的。”宋管家将药瓶握在手里,点头记下。

伸手拍拍冷易的肩膀,言昊察言观色,试图缓解气氛:“我们走吧!”

收敛起脸上的怒火,冷易略点点头,而后转头吩咐管家,“有事马上通知我!”他脸色冷然,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莫晚一眼。

宋管家不敢怠慢,点头应是。

交代过后,冷易yīn沉着脸往外走,他全身散发出来的怒火,任谁都看得出来是为了什么?

望着那道走远的背影,言昊回头盯着莫晚,眼角带笑,“冷家的男人都这脾气,你应该习惯的吧!”

莫晚抬起头,望着他眼底的笑意,心头一暖,低声道:“这件事,是我的错!”

狭长的桃花眼一挑,言昊看着她的目光温和,其实这小丫头不错,单纯善良,搭配楼上那个变态,绰绰有余!

言昊多精明的人,点到即止,他不在多话,旋即拿着医药箱迈步,开车离开别墅。

见他们都离开,莫晚迟疑了下,而后迈步走上楼,直接朝着主卧走进去。

走到卧室外面,莫晚深深吸了口气,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并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她心头一惊,下意识的跑进去,忽然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

隔着浴室的玻璃门,白色的雾气缭绕,只能隐约透出男人的轮廓。

乌黑的眼眸闪了闪,莫晚看着那间透明浴室,心头五味杂陈。她渐渐明白过来,为什么浴室是全透明的?为什么卧室里这么多窗户?又为什么只要他醒来,都会在第一时间拉开窗帘?

原来,不是他变态,而是他有幽闭症!

心头沉甸甸的难受,莫晚低着头,走出卧室,并将房门关好。她失神的走下楼,食之无味的用了晚餐。

晚餐之后,佣人们将东西收拾好,她坐在餐桌边,目光空洞的望着某一个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看了眼时间,已经差不多十点,可他一直都没有下楼。重重叹了口气,莫晚站起来,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加热,而后端着热好的牛奶,走上楼。

推开卧室的门,莫晚迈步走进去,迎面就看到阳台的玻璃门开着,她走过去,只看到宽大的沙发上,男人仰躺着,双眼直勾勾盯着夜空的明月。

呆呆站在原地,莫晚盯着他看,见他伸手又去拿咖啡杯,她立刻跑过去,将他手边的咖啡杯推开,将牛奶递过去。

手里一阵温热,冷濯转过头,看着手里的牛奶,眼光微抬,正好看到她蹲在地上,将咖啡杯抢过去,移开他远远地。

“喝牛奶吧!”看到他深邃的目光,莫晚尴尬的笑了笑,道:“牛奶可以让你肚子不饿……”

对面的男人,双眼直直的看着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她心里越加慌乱,说出来的话完全词不达意,竟是胡扯!

莫晚整个人都局促不安,她暗暗咬牙,心想自己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她咬着唇,脸颊的笑容坚硬。

腰间一紧,她正要站起身,却不想男人先她一步,将她拉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冷濯半直起身子,伸手将她抱过去,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低下头,轻嗅着她发丝间的香气,紧蹙的眉头缓缓松懈下来。

莫晚手里还端着牛奶,此时被他抱在腿上,不敢挣扎,她缓了口气,将牛奶杯送过去,再次试探道:“你不饿吗?”

男人内敛的双眸盯着她,看着她眼底闪动的忐忑,他慢慢低下头,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牛奶,而后将杯子拿开,反手将她搂在怀里。

身体被他禁锢住,莫晚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开始挣扎,她伸手想要推开他,却感觉手腕一紧,已经被他按住,挣脱不开。

“别动!”男人将她抱在怀里,声音低沉沙哑,透着浓重的疲倦。

耳边响着他喑哑的声音,莫晚立刻停止挣扎,乖巧的坐在他的双腿上。

许久后,他都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搂着她。紧贴的身体,传递出彼此的温度,莫晚手心冒汗,心里怦怦乱跳,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沉吟半响,才低声道:“对不起!”

今晚发生的事情,她应该道歉的。

冷濯微微侧目,将仰望的视线收回,漠然的低下头,望着她乌黑的眼眸,眼底一片平静。

莫晚抬起头,鼓足勇气看向他,却怔怔呆住。原本以为他会发怒,会生气,或者又会用些手段折磨她,可他今晚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他眼里的那份宁静让她吃惊,她情不自禁的望进他的眼底,却发觉潜藏在他眼眸深处的落寞,萦绕不散。

心,狠狠揪了下,泛起刺痛。

虽然不懂他眼里的失落从何而来,但是莫晚清楚的感受到,这一刻,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寂寥与无助如此明显,他那样的眼神,让她心底动容。

关于幽闭症的信息,她大概也知晓一些,历来有这种病症的人,都是在小的时候发生过什么重大的变故或者伤害,以至于在今后遇到密闭的空间,或者某种环境,便会引发他们曾经经历过的创伤恐慌。

想到此,莫晚心头微酸,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拥住他的肩膀,似乎想要给予他某种力量,又因为他眼里的那种凄凉,牵引出她也同样的悲哀。

她深深叹了口气,心头酸涩,这一刻从他眼里读到的悲戚,她懂,因为她亦如是。

用力吸吸鼻子,莫晚将眼里的酸涩逼回去,她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活着就要开开心心的,对吗?”

男人皱了皱眉头,薄唇紧抿,并没有说话,依旧直直的盯着她看。

虽然他没有开口,不过莫晚知道他在听,所以她笑了笑,也将视线转到窗外,望着夜空皎洁的明月。

这些年堆积的往事,压在她的心头,也是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她平时都是埋藏在心底,从不愿对人倾诉,可是今晚,她莫名的感触,想要说些什么。

“我从很小就要照顾弟弟,爸爸爱赌,经常很久都不回家,也不管我们的死活。我都不知道那时候,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可我知道,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弟弟就是死路一条!”忍住心口翻涌的辛酸,莫晚低着头,眼眶湿润。

“虽然我活的很辛苦,可是总算坚持下来了!”莫晚忍住眼里的泪水,抬起晶亮的眼眸,忽闪的望着他,问:“你知道,每一次在我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经常对自己说什么吗?”

男人目光深沉,俊美的脸庞眩目,他没有说话,只是双臂收紧,将她用力搂在怀里。

见他依旧不肯开口,莫晚也没有介意,嘴角的笑意浅浅,“在痛苦的时候,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莫晚,你要坚持下去,如果你死了,连个为你流泪的人都没有,那不是更凄惨吗?”

一口气说完,莫晚得意的笑了笑,转头望着他,眼角有些湿润。

男人星眸微闪,他抬起手,擦过她湿润的眼角,定定望着她的眼睛,低喃道:“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流泪吗?”

莫晚愣住,乌黑的翦瞳霎时涌起波澜,她只感觉喉咙处发紧,好像有一只大手扼住她的咽喉,让她脸色发白,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

眼前倏然压下来一片黑影,她来不及开口,唇上已经一片温热,男人的吻落下来,将她要说的话全数吞下去。

55 怀上孩子

眼前倏然压下来一片黑影,她来不及开口,唇上已经一片温热,男人的吻落下来,将她要说的话全数吞下去。

这个吻温柔缱绻,让她失去抵抗的能力,直到后背触上柔软的床垫,她才回过神。

莫晚抬起头,眼见着他俯身压下来,将她头顶的光线遮挡住,幽暗的光影下,只能看到他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

双手推抵在他的xiōng前,隔着单薄的衣料,她的掌心下一片炙热,莫晚颤了下,下意识的缩回手,却不想这样的动作,只能让他们彼此更加贴近。

迎上他深邃的目光,莫晚心头微动,双眸不自觉的望进去,深陷在他眼底的漩涡中,无可自拔。

乌黑的翦瞳中,倒映着一张俊美的脸庞,她想要收回目光,却发觉有些无能为力,直到他低下头,将唇落在她的嘴角,细细密密的轻吻。

他温热的舌,顶开她紧闭的贝齿,灵活的滑进去,卷住她的小舌,用力吸允住,那种力道让她舌根发疼,忍不住皱起眉头。

舌尖一阵酥麻,莫晚吃痛的想要躲开,她缩着脖子微微动了动,可是男人手下的力度加大,更加用力的将她禁锢住。放在她腰间的手指收紧,她感觉到他的力气,不敢再动。

唇上的呼吸都被他夺走,她有些呼吸不畅,脸颊泛起一片绯红。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乖巧的躺在他的身下,直到她脑袋眩晕,意识都逐渐模糊起来。

眼见着她快要昏厥,冷濯猛然清醒过来,他微微松开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他盯着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努力平复身体里的**。

唇上一松,莫晚混沌的大脑慢慢回过神来,她扬起头,乌黑的翦瞳望进他的眼底,他的双眼深邃幽暗,依旧如往常的幽深,让她根本无法看清。

方才在阳台,看到他眼底的那抹寂寥脆弱,早已消失不见,好像从来都不曾有过,只是她短暂的错觉而已。

缓了口气,莫晚纯澈的眼底涌起几分异样,虽然此时的他看起来与平时无异,眼底的锋芒毕露,可她心里明白,掩藏在那双凌冽双眸之后的落寞,是他心底深深的痛,他并不愿拿出来与任何人分享。

这种执拗的坚强,她也有,所以她能够明白这其中的感受。其实何必伪装,痛苦的不过是自己而已!

眼神扫过他紧蹙的眉头,莫晚心头一动,手指不受控制的抬起,轻抚在他的眉心,想要抚平他眉宇间深深的沟壑。

眉头传来一阵温热,冷濯直勾勾盯着她看,感受着她轻微的动作,半天都没有动,他内敛的双眸轻眯,眼里的神色渐渐柔和下来。

伸手勾住她的腰,冷濯带着她躺在床上,掀开被子,盖在他们两人身上。

同他紧挨着躺在一起,莫晚还是有些不适应,她想要微微推开些距离,却感觉腰间的手臂一阵收紧,瞬间就将她拉回来。

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撇撇嘴,只好窝在他的心口,不再挣扎。

幽静的夜里,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耳边不时喷洒着他灼热的呼吸,让她耳根发烫,连带着脸颊也飘红,她羞窘的微微动了动,可鼻尖正好碰在他健硕的xiōng膛上。

肌肤擦过的瞬间,莫晚咻的愣住,而后快速的将脸推开,她咬唇低下头,心里咚咚乱跳。这么近的距离,想要不碰到他简直太难了!

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望着身边局促不安的她,冷濯饶有兴味的眯了眯眼,只是更加收紧双臂,让她依偎他的怀里,继续将她当作抱枕。

感觉到他的故意后,莫晚紧张的心情反倒平静下来,她明白这个男人的恶劣,如果你越是反抗,他就越是变本加厉,那还不如自己放松下来。

这样想着,她不禁笑了笑,将脑袋依偎过去,枕在他的臂弯中,耳边响起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能够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

今晚的事情,对于莫晚来说都很震撼,她从来都不敢想象,身边这个霸道强势的男人,竟会也有脆弱的一面,看到他眼底的那抹落寞伤怀时,她承认自己是动容的,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酸酸的,涩涩的,想要给予他深深的慰藉。

转过身,莫晚将脸对着他,却没有去看他的眼睛,“在你想要倾诉的时候,可以找我的,我的嘴很严,不会到处八卦!”她卯足勇气说完,脸色微微发热,不敢去看他深沉的眼睛,生怕看到他的嘲笑。

身边的男人愣了愣,他低下头,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她,紧绷的俊脸倏然放松下来。

许久都听不到他的声音,莫晚也摸不清他心里的想法,她缓了口气,低声道:“好啦,我要睡觉了,晚安。”

语气急促的说完后,她将脑袋往下缩了缩,埋在他的心口,缓缓闭上眼睛。他的心跳声,可以让她感觉安全,整个人很快放松下来,进入梦乡。

幽暗的夜里,冷濯许久都维持着一个动作,直到耳边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慢慢低下头,伸手拨开她散下的碎发,静静盯着她看。

月光下,她的睡颜无害,翘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排暗影,虽然她阖上双眸,却还是能够让人想到那双乌黑的纯澈的眼睛,闪着潋滟的光。

低头,轻轻吻在她的额头,冷濯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紧抿的薄唇缓缓拉开一道上扬的弧度。那双幽深的眼底,不经意的流溢出淡淡的温柔。

伸手将被子掖好,冷濯眼角一挑,扫到左手的钻石尾戒,眼里的温柔刹那沉寂下来,继而闪过一抹凛冽的暗芒。

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后,莫晚自责很久,这些日子对他也很关心,虽然他依旧冷冰冰的,不过她丝毫也不介意,反正已经习惯他的“冷”。闲暇的时候,她经常会主动去找他说说话,虽然话题很无聊,但她很努力的去和他沟通。

每一次冷濯都对她的话题不感兴趣,不过日子久了,也习惯和她说几句话,家里的冰冷温度,比起以前似乎好了很多。连带着家里的佣人们都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氛,纷纷暗自窃喜。

因为上次幽闭症的事情,冷易对待莫晚的态度一直不好,后来被苏笑笑知道,硬是带着自家老公来和解,冷易被她折磨的没有办法,只能由她胡闹。

苏笑笑这样的开朗性格,倒是让莫晚舒心不少,从小到大,她都没有什么朋友,如今遇到这么个开朗的苏笑笑,她还真是很喜欢,两人的关系日渐亲密。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已经是冬天。最近这段时间,各大报刊新闻又开始大肆宣传,景霍两家的婚事,这桩备受瞩目的结婚盛宴,定在新年之初。细细算了算,不过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面对这样铺天盖地的报道,莫晚心情似乎很平静,她心里知道,霍绍南和景悦一定会结婚,其实从他们分开的那一天起,她就明白,那个男人,今生与她再无缘份!

看着报纸上他的照片,莫晚心头五味杂陈,曾经给过她这世上唯一温暖的男人,如今却要迎娶别的女人,她应该为他开心的,不是吗?

看可为什么,心里酸疼难受?

直到今天,她还是能够想起,他们分开的那一天,霍绍南说:晚儿,我们不说分手!

是啊,不说分手!可是不分手又能怎么样?如今她已经嫁给别人,而他也要迎娶景悦,他和她之间,还能剩下什么?

唯一仅存的,就只有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曾经她把自己全部的感情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以为即使不能和他相守,也能在心底偷偷爱他。可直到现在,她才发觉,自己的想法多么天真,他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而她也是别人的妻子,那她还有什么资格再去爱他?!

无论当初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分开了,从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失去爱他的权利!

将手里的报纸放下,莫晚用力吸吸鼻子,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有些事她必须想明白,也必须放下,即使不愿,也不能够!

清晨的阳光暖融,莫晚睁开眼睛,看到满屋子的光亮,她坐起来,听到浴室有哗哗的水声。

抬手拿起日历,莫晚的眼光沉了沉,她用笔在今天的日期上勾出一个圈,虽然她不喜欢,可又不能抗拒,今天是她出生的日子。

过了今天,她就二十三岁了,又长大一岁。而在二十三前的今天,她的母亲生下她,又残忍的离开她,是她所有不幸的开端。

浴室的门被人推开,冷濯围着浴巾走出来,他走到衣柜前找衣服,回身的时候就看到她一脸的茫然,正在发呆。

将衬衫穿好,冷濯挑眉扫了她一眼,迈步走过去,看到她手上的日历后,薄唇笑了笑,“今天是周末,想不想去接你弟弟?”

听到他的话,莫晚惊讶的抬起头,不自禁的露出笑脸。她心里也在盘算着这件事情,上次给弟弟过生日闹出那么大的事情,她很是歉疚,一直想着要给弟弟补偿下。

“可以吗?”莫晚抬头看着他,不太确定的问。

男人抬手将衬衫的扣子整理好,盯着她惊诧的表情,点点头,道:“你不相信我的话?”

“不是!”莫晚兴奋的坐起来,一把拉着他的胳膊,急声道:“相信,我相信!”说话间,她掀开被子跑下床,直奔浴室,生怕他又反悔。

好笑的看着她的动作,冷濯挑了挑眉,并没有多说什么。他选好衣衫,径自穿戴整齐。

莫晚从浴室出来,看到男人竟然还在,而且还心情颇好的说道:“快点换衣服,我带你去!”

他突来的话语让莫晚失神,足足呆愣几秒,直到男人不耐烦的眼神扫过来,她才立刻拿出衣服,麻利的换好。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开到市医院,车子停在医院大楼外面。

冷濯将车子熄火,推开车门走下来,他眼角一扫,视线停留在前方公园里,眼底瞬间涌起寒意。

“你上去接人,我在这里等你!”调整了下表情,冷濯转头看着莫晚,语气平静。

莫晚笑了笑,并没有看到他的神情有异,急忙拿着东西走进去,赶着去楼上接弟弟。

医院的花园里,有三三两两的病人在晒太阳。泛黄的草地上,停着一把轮椅,轮椅上坐着的老妇人,头发花白,脸色虽然不太好,不过精神还不错。

叶贞淑因为先前的中风,如今还在治疗期间,右边身体有些瘫痪,语言功能也受到损伤,暂时还不能说话。

董佳蓉坐在她的身边,一直给她按摩右手,见有些起风,立刻站起来,道:“妈,我去拿条毯子下来!”

“啊……啊……”叶贞淑还不能说话,但是听力没有问题,支吾着点头,表示她明白。

董佳蓉随手将轮椅锁住,而后快步往病房去,她不敢耽搁太久,生怕老太太一个人出事。

仰头望着天空的太阳,叶贞淑微微眯起眼,却不想眼前忽然压下来一片黑影,紧接着她的面前就坐下来一个人。

冷濯弯腰坐在长凳上,他伸手将轮椅转过来,面对面的盯着叶贞淑,道:“看起来,你恢复的还不错!”

叶贞淑看到对面的人,先是震惊,而后似乎想起他的身份,立刻沉下脸,用左手想要去推轮椅,可被他按住手腕,动弹不得。

“霍家的别墅,烧的好看吗?”冷濯按住她的手,嘴角噙着冷笑,眼底的神色yīn鸷,“怎么没把你烧死呢?!”

“啊啊……唔唔啊……”听到他说起别墅失火,叶贞淑的情绪明显失控,脸色大变。

眼角余光瞥见朝着这边走过来的董佳蓉,男人脸色yīn霾,他直起身,双手控制轮椅,将她拉到身边,弯腰覆在她的耳边,yīn沉道:“你还记得,商子清吗?”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仿佛带着魔咒,瞬间让叶贞淑脸色煞白,瞪大双眸,不敢置信的的盯着他。

望着她苍白的脸,冷濯优雅的直起身,双手松开轮椅,内敛的双眸染满深深的寒意。他抬起头,恰好看到赶过来的董佳蓉,见到她震惊的目光后,他笑着转身,迈步走开。

董佳蓉手里抱着毯子,呆呆杵在原地,显然方才的那句轻问,她也是听到的,而且听的很清楚。尤其是那个名字,让她身心惧怕,从骨子里透出彻骨的寒意。

莫晚带着弟弟走下楼,来到车边时,并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她狐疑的扫视过去,只看到他从花园朝着这边走过来。

目光匆匆一瞥,莫晚隐约看到花园里两道熟悉的身影,不过她来不及细想,男人已经走过来。

“收拾好了吗?”冷濯大步走过来,伸手按下车控锁,将车门打开。

莫晚点点了头,打开车门将东西放进去,她下意识的又往花园里看了看,却发觉什么人都没有。

“姐夫!”莫林看到他走过来,情绪明显比上次要好,竟然很主动的和他打招呼。

冷濯很明显的怔了下,而后点点头,打开车门坐进去。

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莫晚偷看着弟弟的表情,不禁抿唇笑了笑。

“中午在外面吃吧?”冷濯双手握着方向盘,转头看着身边的人,问她。

看了看腕表,莫晚算计着中午也来不及做饭,索性在外面吃完,随便再去买些食材,晚上可以在家里做顿大餐。

她回头看了看弟弟,见他笑着点点头,她便欣然同意:“好!”

开车来到一家中餐厅,经理模样的人亲自将他们带到包厢。男人似乎经常来这里,对于这里的布局都很熟悉。

饭店的店面很大,装修也很精致,复古风格,每一间包厢都有各自的风格。如今他们所在的包厢,便是明清风格的装修,巨大的屏风,优雅的古筝,透出古典的韵味。

冷濯坐在餐桌前,双眸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似乎在微微出神,想着心事。他手指微微屈起,轻敲在桌面。

服务员很快将菜上齐,而后将包厢的门关好,全都退了出去。

莫林尝了几口,很中意这里的菜味,食指大动的埋头闷吃。姐姐给他夹来什么,他全部都吃光。

见他吃的开心,莫晚笑着问他:“这里的菜,比姐姐做的好吃吗?”

莫林嘴里刚刚塞进去一口菜,听到她这么问,立刻转了转眼球,笑道:“不会,姐姐做的菜最好吃!”

看着他虚伪的表情,莫晚心里不服气,随手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入口的味道让她皱眉,紧接着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她端起果汁喝了一口,才将那种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暗暗吐了口气,莫晚伸手拍拍xiōng口,发觉有些气闷,她望着满桌子油腻腻的菜,胃里又是一阵难受。

“姐,你怎么了?”望着她忽然变了脸色,莫林放下筷子,转头问她。

走神的男人顿了下,也跟着转头朝着她看过来。

莫晚下意识的低下头,避开他们探究的目光,“没事,我去洗手间。”她站起身,拿着包包走出包厢。

走到洗手间,莫晚拧开水龙头,用冰水洗了洗脸,方才的那股难受好像好些。她弯下腰,按出洗手液,鼻子里闻道一股怪异的味道后,胃里又开始反搅。

她扶着洗手盆,干呕起来,吐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只是难受的眼泪直流。这么一通折腾,她脸色煞白,额头都冒出汗珠。

缓和了许久,她才能直起身,深深吸口气。望着镜中惨白的脸,她心里微微一闪,猛然想到什么,脸色紧绷下来。

她这个月的经期没有照常来,平时她的日子也不太准,不过这个月好像已经过了十多天,这种情况还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忽然意识到什么,她脸色更加惨白,连带着呼吸都急促起来。她双手紧握,心里乱成一团。想着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饭店的转角有一家药店,她握紧手里的包,打开门快步走出去。

莫晚很快从外面走回来,手里捏着什么东西,还在低头查看。

“姐!”莫林见她许久没有回来,推开包厢的门出来找她,“你去哪里了?”

看到弟弟,莫晚急忙将手里的东西塞进包里,敷衍道:“这里有些闷,我去透透气。”她快步走过去,拉着弟弟重又走回包厢。

这一顿吃下来,莫晚小心翼翼,好在身边的男人并没有起疑。用过午饭后,他们三人又去超市买了不少食材,然后才开车回到别墅。

回到别墅后,莫晚将食材都拿到厨房去整理好,然后她又将弟弟安排到客房休息。姐弟两人聊了会天,她心思不定的找个理由离开。

迈步走到二楼,莫晚经过书房时,刻意放慢脚步,见冷濯在里面处理公事,她忙的快步离开,朝着卧室走进去。

回到卧室,她拿起皮包,直接走进浴室,将浴室的门反锁后,她才从包里拿出药盒,详细的看着上面的说明。

按照说明步骤一步步实行下来,莫晚全身的神经都绷紧,她手里紧紧捏着验孕棒,眼睁睁看着试纸上面显示出一道红线。

紧提着的心倏然放下,她嘴角的笑意拉开,正要丢掉验孕棒,却不想指示慢慢发生变化。原先的一道红线,逐渐清晰,而后试纸晕开的位置变大,逐渐透出第二道红线。

莫晚低下头,愣愣的看着手里的验孕棒上面,明显的两道红线,她眼底一刺,心里的所有侥幸,瞬间全被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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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感冒咳嗽,但是人家还是很努力的码字,呜呜呜!不许霸王!

56 这个孩子不能要

傍晚的时候,别墅周围亮起零星的射灯,一盏盏晶莹璀璨。

一楼的厨房里,莫晚站在橱柜的台面前,麻利的忙碌着。从超市买来很多食材,她按照类别分别清洗,将蔬菜和鱼肉分开。许久都没有和弟弟团聚在一起吃饭,她很想给他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下午的时候,莫书远来过电话,想要来给女儿庆祝生日,可莫晚不想让父亲来这里,严辞拒绝了他的好意。她害怕父亲来这里,不知道又打什么鬼主意,使她难堪。毕竟冷濯那个人的脾气,yīn晴不定,她不想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莫林随着她呆在厨房,不过他被姐姐赶到一边,不让他插手这些事情。无聊的坐在窗边,他将窗子推开,欣赏着别墅花园的夜景,脸上染满笑意。

“姐,这里好大!”莫林望着别墅前后的两个花园,不禁感叹。有钱人的房子,都这么大吗?

莫晚切菜的动作顿住,回头看了看,笑道:“是啊,明天早上姐带你去看看!”

“好啊!”见姐姐开口,莫林饶有兴味的点头,继而又将视线望向外面。

看到弟弟开心,莫晚也微微笑了笑,她低下头,盯着手里的刀,眼底的笑意慢慢收敛起来。想起下午的验孕结果,她整个人就烦躁不安。虽然还没有去医院正式检查,不过她隐约感觉出,验孕结果应该不会错。

那也就是说,她真的有了孩子!这样的结果,让她忐忑,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

叮咚——

别墅的门铃响起,莫晚事先将佣人都安排去休息,她正要擦手去开门,却被弟弟先一步制止,“你别动,我去!”

说话间,莫林从椅子里站起来,快步朝着门边走过去。

不多时候,莫林重又返回来,走到厨房外面,道:“姐,是快递,说要你亲自签收!”

“哦!”听到弟弟的话,莫晚急忙放下手里的刀,将手洗了洗,从厨房走出来。

来到大门外,穿着快递制服的送货员将单子拿给她看,莫晚扫了眼寄件人,脸色微微变了变,立刻接过签字笔,写好自己的名字,并将一个小巧的盒子接过来。

莫晚盯着手里的盒子,怔怔片刻,而后将粉色礼盒拆开包装,里面的礼物是一枚xiōng针。雪花状的xiōng针,上面嵌满耀眼的碎钻,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乌黑的翦瞳闪了闪,莫晚手指轻抚,指端滑过xiōng针,传来一股沁凉,让她整个人瑟缩了下双肩。她将xiōng针捧在手里,凝视良久后,重新放回包装盒里,将盒子放到口袋装好。

冷濯从二楼书房出来,隐约听到楼下有交谈的声音,他挑挑眉,直接走下楼。刚刚迈下楼梯,他就看到别墅的大门开敞,莫晚站在外面,似乎正在收什么东西。

脚下的步子微微顿住,冷濯眯了眯眼,一步步从楼梯上走下来,他望着前方硬直的那道背影。并没有说话,只是迈步走到沙发边坐下。

莫晚将xiōng针放好后,深深吸了口气,她低着头,将大门关好,往里面走进来。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传来短信声,莫晚一惊,抬起头的瞬间,正好撞进那双内敛的双眸中,他眼里的锐利,让她心虚的错开视线。

“你怎么在这?”稳住心底的慌乱,莫晚努力挤出一抹笑,望着他问。

冷濯单手搭在沙发背上,凌冽的双眸望向她,眼角扫过茶几上的手机,答非所问,“你的手机响了。”

看到他那样的表情,莫晚心里一突,急忙伸手拿过手机,滑开屏幕后便看到一条短信。手指点开,短信内容极其简单,只有四个字:生日快乐!

发信人,是霍绍南。

握着手机的五指收紧,莫晚下意识的咬了咬唇,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她缓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我去做饭,很快就能吃了。”

将手机随手捏在手里,她勉强笑了笑,而后快步走进厨房。

望着她一系列的动作,冷濯薄唇紧抿,他单手扶着下颚,目光紧随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眼里的神情慢慢yīn霾。

回到厨房后,莫晚心情不安,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继续手里的动作,麻利的开始烧菜。很快,厨房里飘出浓郁的香味。

将饭菜摆好,莫晚看着餐桌上丰盛的晚餐,不禁露出一抹微笑,“吃饭了!”把碗筷都放好,她招呼着他们过来吃饭,拉开椅子,让弟弟坐在自己身边。

冷濯从沙发上走过来,径自坐在他的位置,他望了眼桌上的菜,眉头挑了挑,并没有说话。

莫林闻着香味跑过来,他洗好手坐下,看着桌上的菜,立刻笑了笑,道:“姐,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所有的菜都是酸的?”

听到弟弟的问话,莫晚低下头,看着桌上的菜,瞬间惊呆住。酸辣粉,糖醋排骨,酸菜鱼,鱼香茄子,还有一道酸辣**。

眼角狠狠一跳,莫晚下意识的抬起头,望向对面的男人,她紧张的手心冒汗,生怕引起他的怀疑,不过幸好,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起筷子,优雅的开始品尝。

气氛一下子沉淀下来,莫晚拉开椅子坐下,低头给弟弟夹菜,她脸上的表情紧张,满腹心事的样子。

“你有事瞒着我?”对面的男人倏然放下筷子,双目灼灼的盯着她问。

莫晚狠狠倒吸口气,慌忙的抬起头,看到他眼里的神情幽暗,“你说什么?”

冷濯将筷子丢在桌上,发出很大的声响,他嘴角微勾,那双锐利的双眸yīn沉骇人。

见冷濯忽然变了脸,莫林也跟着放下筷子,想起姐姐忙碌一下午的辛苦,他心里的怒意翻涌。

“不说是吧?”冷濯双眼直直瞪着莫晚,眼睛扫过她口袋的时候,脸色更加难看几分。

莫晚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只是想着怀孕的事情他是不是知道了,所以心底更加慌张,语气也烦躁起来,“你又没事找事?”

冷濯被她这句话激怒,立刻站起身,一把将她拉起来,手指往她口袋掏去。

“放开我姐!”

莫林看到他如此粗暴的动作,马上站起来,一手将姐姐护在身后。

身体被他们冲撞碰了下,莫晚后退一步,撞到桌边。不过幸好撞攻击力度不大,她擦碰的瞬间,双手本能的在小腹上护了一下。

冷濯没有防备,被莫林一把推开,眼里的神色瞬间yīn鸷起来。

扑捉到他眼底的暴戾,莫晚心惊,急忙将弟弟拉开,护在他的身前,“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碰我弟弟!”

“姐!”莫林心急,把姐姐护在臂弯中,他已经长大了,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姐姐!

莫晚生怕他们两人起冲突,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她将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桌子上,“你想要这个?”

冷濯目光yīn森,双眼盯着那个盒子,俊脸涌起一层寒冰。想着她刚才神秘兮兮的模样,不用问,他都能猜到那东西是谁送的?

收敛起心底的失落,莫晚坦然的面对他,沉声道:“今天是我的生日,这是礼物!你不让我收吗?”

听到她的话,冷濯僵硬的表情松动了下,他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开餐厅,没有再说什么。

原本好好的一顿饭,又被破坏掉。莫晚心里憋着气,拉着弟弟坐下,继续吃饭。

餐厅里,只有他们俩姐弟吃饭,莫晚满腹心思飘远,心里乱的好像线团。而莫林脸色也不好看,看到今晚冷濯对待姐姐的态度,让他很心疼,也很自责。姐姐如今这样,都是被他连累的。

用过晚饭后,莫晚将弟弟送回客房,安顿好他以后,她才回到卧室。

卧室里空空的,并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莫晚将xiōng针放到抽屉里,转身去洗澡。换好睡衣走出来,她掀开被子上床,感觉全身都很累。

转头望着夜空,莫晚心头百感交集,她眼眶发酸,就要落下泪来。如果她真的怀孕,那么这个孩子是不能要的!

第二天早起,莫晚醒来后,身边的位置便是空的,她洗漱后来到楼下,一眼就看到莫林坐在沙发上,表情低沉。

“小林?”莫晚见他脸色不好,急忙走过去,拉起他的手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莫林看到姐姐下来,立刻笑了笑,“我很好。”他的声音低低的,透着不自然,“姐,我想要回医院去。”

看着弟弟难看的脸色,莫晚心里有些难受,可事情已经这样,就算她在如何解释都是徒劳的。伸手摸摸他的头,她笑道:“好,吃过早饭,我送你回去。”

“恩。”见姐姐答应,莫林也随即笑起来。看到姐姐生活的不好,他心里难过又心疼,他明白姐姐都是为了自己,才会失去幸福。只要想到此,他就痛心疾首,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姐姐为难!

用过早饭后,莫晚将东西收拾好,并没有让司机送,而是带着弟弟拦到出租车,回到市医院。将弟弟安顿好,她又细心嘱咐很多事情,而后才离开。

来到二楼的妇科后,莫晚踌躇良久,终于鼓足勇气挂了号,做了检查。坐在医院的长凳上,她手指紧握,紧张不安的等待着结果。

十几分钟后,护士念到她的挂号,将她带进医生办公室。

莫晚坐在椅子上,脸色微微发白,她望着医生的脸,手心里都是汗。

医生将护士拿来的化验报告看了看,而后笑着抬起头,对她道:“恭喜你,你怀孕了。”

亲耳听到医生的话后,莫晚脸色瞬间坚硬,心跳都跟着漏了一拍,她五指收紧,竟然脱口而出,“医生,这个孩子我不想要。”

医生将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见她模样标致,气质又好,完全不像那些不良少年,出于医者父母心的职业道德,她语气温和,“你想要流产?有家属陪同吗?”

“啊?”莫晚听到家属两个字,脸色低沉下来:“没有家属。”

医生抿唇笑了笑,如实道:“如果要做手术,需要有家属签字和陪同!”

“医生……”莫晚皱起眉头,想要开口,却被医生先一步制止。

“这是我们医院的规定!”医生将病例合上,口气很硬,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乌黑的翦瞳瞬间暗了神色,莫晚双手紧攥,心口堵的说不出话来。

观察她良久,医生眼里有了笑意,“小姑娘,你年纪不大,是不是刚刚结婚?如果和丈夫有矛盾要好好沟通,孩子是无辜的,不能轻易扼杀这条小生命!”

莫晚低下头,眼睛不自觉的飘向自己的腹部,她眼眶酸了酸,说不出话来。

见她情绪不稳定,医生适时打住,将病例推给她,叮嘱道:“你现在是孕早期,下周再来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莫晚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总之她失魂落魄的拿着病历本,从医院走了出来。

外面的阳光明媚,洒在大地暖意融融。

莫晚独自一个人漫步在街头,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她眼眶泛酸,视线渐渐模糊起来。这个孩子对于她来说,来的太过匆忙,她完全都没有心里准备。

她的婚姻生活,是一场交易。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的婚姻可以维系多久,她原本也不在乎,始终都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可如果有了孩子,那么这种牵绊,将是一生一世的,永远都无法割舍掉的。

她甚至都会去想,如果那个男人有一天厌倦她了,那么孩子要怎么办?如果离婚的时候,孩子不能跟着她,那么她能不能承受?只是想着这些,她后背都不禁冒出冷汗!

莫晚,为什么要让自己走到这一步?!

愤愤的抬起手,她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早知道这样,上次就算是颜面尽失,她也要再去买药,绝对不应该心存侥幸,让这样被动的事情发生!

胡思乱想的时候,莫晚不知不觉走回家,等她抬起头,才猛然意识到竟然走到大门外。手臂停留在半空中,她看着那个门铃,不知道要不要按下去。

犹豫的片刻,家里的大门被人打开,莫书远正要出门,看到门外站着的女儿后,立刻惊讶的笑起来,“晚儿,你怎么傻站着?快进来!”

拉着她的手,莫书远不由分说的将女儿拉进屋子里,他将沙发上堆着的脏衣服扒拉开,让她坐下来。

莫晚坐在沙发上,看着乱糟糟的房子,不禁皱了皱眉,她有段日子没有回家,家里又乱成这样,到处狼藉。

“喝水。”从厨房倒出一杯热水,莫书远放在她的面前。

抬头望着女儿的脸色,见她眉头紧锁,脸色苍白,他也跟着皱眉,问道:“晚儿,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莫晚伸手端起水杯,将热水吹了吹,慢慢喝了一口,她摇摇头,没有说话。

见她低头不说话,莫书远脸色难看下来,他坐到女儿身边,语气低沉:“告诉爸爸,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还是……冷少对你不好?”

五指用力捏紧杯子,莫晚缓缓抬起头,看着父亲眼底流露的关怀,心里涌起一股暖意,“没有,你别乱猜,我很好!”

见她脸色无异,莫书远心里的猜测才算放下。早上他给莫林打过电话,儿子告诉他,姐姐生活的不错,所以他才放下心来,没有追究。

抬手摸摸女儿的头,莫书远脸色舒展开,“晚儿,还在怪罪爸爸吗?”

莫晚将水杯放到茶几上,嘴角涌起一抹苦涩,她应该怪罪父亲吗?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很久,如果说不怪罪,曾经她和弟弟生活凄惨,可是父亲都能不管不顾,她心里是怨怼的。可如果说怪罪,父亲又是她的亲人,那份亲情是剪不断的血脉。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要再说了。”莫晚忍住心底的酸涩,语气并没有以往的生硬。

深深叹了口气,莫书远拉过女儿的手,眼光暗淡下去,“爸爸知道这些年,对你和小林有很多亏欠,但是在爸爸心里,一直都是想要你们过得好。”

莫书远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发颤,“晚儿,你相信爸爸,我只是希望你生活的好!当初不同意你和霍绍南在一起,就是……”

“爸!”莫晚忽然抬起头,及时打住他的话题,那些事情,她不想再听,每次想起来,都是一种折磨。

看到女儿脸色不好,莫书远叹了口气,打住话题。他扬起一抹笑,问道:“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

父亲这样一问,莫晚才感觉出肚子饿,已经快要中午,她早饭也没有怎么吃,“我想吃,你做的炸酱面。”

听到她这么说,莫书远突然笑了,他低下头,眼里却溢满淡淡的泪花。年轻的时候,他也算事业小成,有了些钱就在外面胡来,后来认识她的母亲,他沉迷在外遇的刺激中。再后来莫晚的母亲生下她就死了,他将孩子抱回家,给妻子抚养。直到他老婆病死了,留下一双儿女,可那时候他事业不顺,完全没有心思照顾,只顾着自己在外面玩。那些年,倘若遇到他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回来给孩子们做顿炸酱面吃,那是他唯一拿手的饭,可如今想来,竟会如此心酸。对于自己的这一双儿女,他说不出究竟亏欠多少,可他也是个父亲,对待孩子的疼爱自然与天下的父母一样。

忍住心底的刺疼,莫书远抬起头,笑道:“等着爸爸,我这就去做。”他起身走进厨房,开始忙着做饭。

瞥见他眼底的泪光,莫晚鼻尖也酸了酸,很不好受。其实她这个人,就是表面坚强,每次在父亲面前表现出一副厌恶的样子,可她心里明白,对于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她还是爱的。这世上,她只有这么两个亲人,就算他以前做的事情多过分,她也狠不下心,只有他们有事,她都会第一时间护在他们身前!

厨房里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父亲忙着做饭,不时的有东西掉在地上。看着他并不麻利的动作,莫晚只是笑了笑,眼底一片温柔。

将父亲堆在沙发上的脏衣服收起来,莫晚都拿进浴室,放在洗衣机里清洗。衣服很快洗好,她拿出来,一件件在阳台晒好。又随手将阳台晒干的衣服拿回来,坐在沙发上,亲自叠好。

这个时候,厨房里也传来香味,莫书远将面做好,招呼女儿过来吃。

莫晚将叠好的衣服放回他的衣柜里,急忙走过来吃饭,闻着记忆中熟悉的味道,她竟然感觉特别想念,食欲也很好。

“爸,你怎么不吃?”莫晚将和好的面夹起来,吃进嘴里,声音含糊不清的问。

莫书远将黄瓜丝夹到女儿的碗里,含笑望着她,“爸一会儿再吃,你先吃!”

莫晚肚子真的很饿,见他这么说,也没有多想,只是低头猛吃。面的味道很好,比起她小时候吃的,感觉更好吃。

眼见着女儿低头吃面的样子,莫书远低头偷偷抹掉眼泪,和孩子们亲近的时间太少,他忽然发觉自己这大半辈子,究竟在做些什么?

莫晚连着吃了两碗面,直到肚子撑的圆鼓鼓的,她才放下筷子。她深深舒了口气,感觉这顿饭吃得好饱,也很舒服。

抬头看着父亲关爱的眼神,她心里动了动,不禁问道:“爸,如果当初不是算命的那些话,你……会不会把我带回家?”这个问题,一直都埋在她的心里,可她从来没有勇气去问。

闻言,莫书远脸色变了变,他叹了口气,目光深远起来,“晚儿,爸爸在你心目中就是那么坏的人吗?”

莫晚一怔,说不出话来,小的时候,听到他和继母吵架,他总是将那句话挂在嘴上,说如果不是因为她命里旺家,根本就不会要她。

似乎感觉到女儿想到什么,莫书远缓了语气,沉声道:“你出生的时候,是六斤七两。护士将你抱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说这孩子长得真好看,将来一定是个美人。爸爸把你抱在怀里,软软的一小团,却让我心口热热的,看着你皱巴巴的小脸,我就在想,这就是我的孩子啊!你妈妈走了,我心里很乱,害怕把你带回家,可那时也不知道怎么的,你竟然睁开眼睛望着我,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珠水润润的,一下子就把我的心看软了。那时候,我就决定无论怎么样,都要带你回家。你是我的女儿,这是谁也不能改变的事实!”

伸手握住女儿的手,莫书远眼角湿润,道:“晚儿,如果爸爸这些年对不起你,你别生爸爸的气!”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莫晚紧咬着唇,才能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她将头靠在父亲的肩膀上,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原来,爸爸并没有放弃过她,她还是有人要的孩子!

想到此,她抬手轻抚上平坦的小腹,眼里的神色骤然平静下来。这里面也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属于她的生命,难道她就要那么狠心,扼杀掉他吗?

不,她不能!

夕阳渐渐垂落的时候,莫晚终于下定决心,她整理好东西离开,父亲将她送到大门外。

走到大门外,莫晚回身看着父亲,将他的衣领拉高,不忘叮嘱他,“天气冷了,你出门记得多加件衣服!”

莫书远会心一笑,望着她的眼神柔和:“爸爸知道!”顿了下,他稍有迟疑,看着她满脸的心事,忍不住问她,“晚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现在没有了!”莫晚粲然一笑,握紧父亲的手,“爸,谢谢你!”她伸手抱住父亲宽广的背,感受着那种久违的父爱。

莫书远愣了下,继而眼角湿润起来。到底是血浓于水,他庆幸当初做了正确的决定!

从家里离开,莫晚脚下的步子都变的轻快起来,不过她不敢大步,小步慢走,一张脸上染满笑意。

回到别墅的时候,天色已将暗沉下来。

莫晚上楼换好衣服,来到餐厅用餐,冷濯还没有回来,她独自用了晚饭,而后回到卧室。洗好澡,她站在窗前,望着夜空皎洁的明月,嘴角带着弯弯的笑意。

伸手抚着小腹,莫晚眼神慢慢沉寂下来,要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呢?她心里开始犯难,如果直接说,他会是什么态度?是高兴,还是愤怒,又或者会不会他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

想到此,莫晚全身打了个冷颤,手脚瞬间冰冷下来。她不安的攥紧双手,在屋里来回踱步。

房门传来一阵响动,冷濯推门走进来,只看到一张惊诧的脸。

“你回来了?”见到他走进来,莫晚立刻笑了笑,不过嘴角的笑容很坚硬。

冷濯看了她一眼,伸手解开衣领,只是点点头,而后直接走去浴室洗澡。

颓然的叹了口气,莫晚坐在床边,心脏的位置咚咚乱跳,她无法抑制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各种古怪的念头都往她脑袋里灌,让她更加慌乱无措。

怔怔的瞬间,男人已经洗好澡走出来,看到坐在床边发呆的小女人,他勾唇笑了笑,朝着她走过去。

眼前压下来一片暗影,莫晚只感觉双肩一沉,男人已经倾身压下来,将她抵在柔软的床垫上。

倒在床上的时候,莫晚本能的护住小腹,她喘了口气,仰起头望着他,道:“我有话要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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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她保不住孩子

倒在床上的时候,莫晚本能的护住小腹,她喘了口气,仰起头望着他,道:“我有话要和你说……”

将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冷濯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底的神情幽暗,他薄唇紧抿,沉声道:“什么话?”

他这样一问,莫晚心底立刻颤了下,那些堵在喉咙里的话竟然说不出来。要她怎么说呢?如果告诉他怀孕了,依着这个男人的行事作风,会不会不要让她留下孩子,而是让她去流掉?!

回想着他以前做过的那些事情,想着他的那些变态手段,她脸色渐渐变白,连带着额头都冒出细密的汗珠,处于一种母性的自然本能,她下意识的选择保护孩子。

“你很热吗?”看到她满头是汗,冷濯不禁皱了皱眉,眼眸盯着她的脸。

莫晚紧咬着唇,双手牢牢护在肚子上,她缓了吸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你压到我的肚子了!”

男人俊脸一沉,墨黑的瞳仁游移在她的脸颊上,看到她眼里闪过的慌乱,视线缓缓移到她的腹部。

见他迟疑片刻,莫晚立刻紧张,她抬起手,轻轻推了他一下,声音有些娇嗔,“你好重啊!”

她柔软的尾音,轻轻缠绕进男人的心底,冷濯很明显的愣了下,望着她的眼神变的热切。从来都没有听到她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过话,以前就算将她逼得再紧,她都是冷声冷语,或者干脆不说话,闭着眼睛默默忍受。

今晚这般的柔声细语,当真是他第一次听,轻柔的滑过心尖,带起一股异样的酥麻。

低下头,将薄唇印在她的唇上,男人急不可耐的挑开她的贝齿,火舌霸道的席卷。

唇上一片温热,莫晚怔了下,感觉到他的吻,并没有挣扎,而是乖乖的任由他吻着。

舌头一阵发麻,他的力道依旧很大,她有些吃痛的皱起眉,放在他xiōng前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收紧起来,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看着她微微皱起的眉头,冷濯不禁松弛了下,唇上的动作慢慢温柔下来。他一手托住她的后脑,迫使她扬起头,更加贴近自己。

莫晚来不及呼吸,红唇又被他侵占,不过那种粗暴的力度一点点消失,转而是一阵温柔的轻吻。

他的舌尖轻舔着她的唇瓣,并没有用力,只是温柔的舔舐啃咬,他的唇密集的落在她的嘴角,没有了往日的狷狂,隐约间透出一抹柔情。

这样的吻,让她有些沉迷,竟然也能放松下来,将打颤的牙齿松开,怯怯的伸出小舌,回应了下。

男人亲吻的动作顿住,他猛然抬起头,定定望着她微红的脸颊,眼底的神情染满深切的**,他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毛衣伸进去,指间徐徐往上。

她柔软香滑的小舌,宛如一条柔弱无骨的小蛇,瞬间攫住他的心神,那种若有似无的引诱,让他抑制不住。

莫晚睁开眼睛,只看到他那双黑的发亮的双眸,她的心沉了下,呼吸有些急促。她能看到男人眼里的**汹涌而来,而她似乎无力反抗。

xiōng前传来一阵冰凉,她回过神后,发觉毛衣已经被他推上去,袒露的肌肤泛起一层**皮疙瘩。

莫晚深深吸了口气,想要张嘴说话,却发觉喉咙里沙哑一片,她努力发出几个音,竟然只是破碎的娇吟声。

听着那声妩媚的低吟,莫晚自己都吓了一跳,她赶忙闭上嘴,不敢在开口。

男人的手指灵活,轻松的将她的内衣松开,他目光幽深,望着躺在身下的人,身体的某一处开始窜过热流。

耳边的呼吸渐渐急躁起来,莫晚脸颊绯红,身体软的使不出力气,她直勾勾望着他的眼睛,大口喘着粗气,直到腰间一松,她猛然意识到什么,神智瞬间回神。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抚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他指间带着温热,流连徘徊。

感觉到那阵触摸,莫晚咻的回过神,她伸手按住他往下的手指,急声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男人肆意的动作受阻,很不满的抬起头,口气冷下来。

看着他眼底的凌冽,莫晚心头大乱,她不知道要找什么样的借口才能阻止他,一时间急的眼里带泪,“就是不行!”

冷濯皱了下眉头,炙热的眼神清冷下来,他抿着唇,瞪着她不说话。

见他不开口,莫晚猜想他一定是生气了,可她找不到什么理由,心里有些害怕,如果他用强的,要怎么办?她完全没有力气去抵抗!

来不及想那么多,她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他伤害宝宝。这样想着,她稳了稳满心的慌乱,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在她怔怔的瞬间,男人已经重又开始动作,手指伸进她的睡裤,同时压住她的双腿,不让她挣扎乱动。

莫晚一惊,下意识的伸手环住他的脖颈,紧紧搂住他,“我不舒服,我们睡觉吧!”

脖子上传来一股大力,冷濯被她勒的死紧,察觉出她发抖的双臂,让他停下动作,不解的望着她。

盯着她眼里的慌乱,冷濯淡淡勾唇,似乎笑了下,道:“睡觉?”

“对!”莫晚立刻接话,声音无比坚定。

听到她的话,冷濯挑挑眉,饶有兴味的盯着她,“我不是正在做着睡觉的事情吗?”话落,他继续伸手,往下摩挲。

莫晚真的急了,她将男人作乱的双手死死按住,咬牙道:“你就不能好好睡觉,不做会死吗?”

男人俊脸yīn霾,狭长的桃花眼轻眯起来,他紧绷着唇,眼眸深处涌起冷笑。

看到他眼底的笑意,莫晚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她心里发颤,完全慌乱无措。

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莫晚将小脸埋在他的心口,柔声道:“你别生气,我真的累了,好想睡觉!”说话间,她情不自禁的将脸磨蹭在他的下巴处,柔顺的好像猫儿。

冷濯被她忽然的柔顺怔住,不过并没有推开他,而是反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两人一起倒在枕头上。

怀里的小身子软软的,带着她独有的馨香,冷濯紧蹙的眉头慢慢松开,脸色也缓和下来。虽然感觉出她哪里不对劲,可她难得的乖巧还是让他心情不错,也懒的和她计较。

见他搂着自己躺下,莫晚紧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她乖乖的窝在他的心口,不敢乱动。生怕男人反悔似的,她一直紧紧拉住他的双手,抱在xiōng前。

被子里暖意融融,男人的热度传递而来,莫晚舒服的在他臂弯中动了动,而后眼皮开始发酸,不久便进入梦乡。

耳边很快就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冷濯低头望着怀里睡熟的人,紧蹙的眉峰慢慢松开,低头嗅着她身上的芳香味道,让他不自觉的勾起唇。

男人低下头,在她唇边轻轻吻了下,而后伸手搂紧她,两人一起沉沉睡去。

一连几天,莫晚都在忐忑不安又欣喜连连的复杂情绪中度过。怀孕的事情,她还没有告诉任何人,她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去倾诉。

这几天她都在盘算着要怎么和冷濯说,而且一定要在确保孩子无虞的情形下才能开口。可她心里没底,真的一点儿也猜不到那个男人听说孩子的事情后,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脑海里留下太多他霸道狠戾的模样,莫晚很害怕,如果那个男人说不要这个孩子,那她明白,她的孩子就只有死路一条啊!

这是她绝对不能允许的事情,如今宝宝在她的肚子里,她就要保护他!

莫晚站在窗前,抬手轻抚着小腹,脸上带着笑。从小到大,她都缺乏亲情的关爱,家庭的温暖,她一直都尽心尽力的照顾弟弟,可如今她的肚子里孕育着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小生命,这样奇异的感觉让她震撼,更让她感动。

虽然还什么都感觉不到,可她还是满心憧憬,有时候她甚至都在想,这个宝宝究竟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是会长得像他,还是长得像自己呢?

每天这样沉浸在构想中,莫晚惊奇的发觉,她自己竞合那个男人靠近了。因为他们共同孕育的宝宝,她每天都会想到他,只要想到宝宝就会想到他!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是好,还是坏!

自从怀孕后,她的反应并不是很大,只有在闻到刺激的味道时才会难受,好在冷濯白天都不在家,她也就不需要掩饰。最近感觉很嗜睡,每天好像都睡不醒,睁开眼睛过不了多久又开始迷糊。

在家呆了一周,莫晚记起医生叮嘱她去医院检查的日子。她清早起来准备好,等到冷濯离开别墅后,她也跟着出了门,拦车去到医院。

挂了号,坐在医院的长凳上等待,她的心情泛起一丝丝的甜蜜。她深深吸了口气,决定等到今天检查完,就把怀孕的消息告诉他。

如果他真的冷血无情,那么她绝对不会妥协,哪怕是拼了命,都要把宝宝生下来。

护士拿着号牌将她带进去,常规检查很正常,医生给她算了算日子,将她带去b超室。

躺在病床上,莫晚将衣服撩起来,露出光滑的肚皮,她深深吸了口气,心里充满期待。

医生将软膏剂在她的肚皮上,柔声安慰,让她不要紧张。今天做b超,看一下宝宝的发育情况。

肚子上一阵冰凉,莫晚缩了下肩膀,只感觉圆圆的探头滑过肌肤,来回游移。

许久都没有听到医生说话,她不禁抬起头,轻问,“医生,宝宝健康吗?”

医生转头看了她一眼,脸色有些难看,“莫小姐,你是第一次怀孕吗?”

“是!”莫晚心里一突,声音都开始发抖。

医生盯着b超图像,眉头紧蹙,她将屏幕调转过来,正对着她道:“你现在怀孕6周,只能看到孕囊,未见胚芽和胎心搏动。”

“什么意思?”莫晚脸色发白,望着医生的眼神很茫然。

医生摇了摇头,眼睛望着她,并没有隐瞒,“正常情况下,怀孕40天就能检测宝宝的脉搏搏动,如果未探及胎心搏动,那么宝宝的发育可能异常!”

“医生!”莫晚咻的坐起来,整个人开始发抖,“你的意思是说……”她紧咬着唇,说不出口了。

看着她眼里的泪水,医生无奈的叹了气,伸手抽出纸巾,将她肚子上的液体擦干净,“你是第一次怀孕,所以这种情况并不好判断。这样吧,先打保胎针,一周后你再来检查!”

这样的检查结果,让莫晚始料不及,她麻木的跟着护士去打针,满腹心思都飘远。从医院出来,她走在街头,眼眶酸涩难抑,很想大哭一场。

可她想起医生说,也许下次检查的时候,就能听到胎心,那样说明她的宝宝没事。这样安慰着自己,她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

她记着医生的嘱咐,孕妇的心情要好,要开朗,那么对待宝宝才是最好的。

用力吸吸鼻子,莫晚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水,坐车回到别墅。她如常的吃饭,努力多吃,只要一切对身体好的事情,她都照做。

用过晚饭后,莫晚回到卧室,洗好澡出来,径自坐在床上发呆。回想着上午的检查,让她心头沉重,她还记得从b超图像中看到的那个黑色圆点,医生说那是胎囊,宝宝是从那里孕育而出的。

可是为什么没有胎心,虽然医生说的很隐晦,但她还是感觉出不对劲!如果下周去检查,结果还是这样,那么她的宝宝……

伸手轻抚着小腹,莫晚眼底泛酸,心一阵阵收紧,她紧咬着唇,伸手环抱住自己。

冷濯推开走进来,只看到坐在床上发呆的人,他并没有深想,直接走去浴室沐浴。洗好澡出来,床上的人仍旧维持着那个姿势。

将头发擦干,冷濯随手将毛巾丢在地板上,他走到床边坐下,掀开被子上床。

抬手拂开她散下的碎发,冷濯盯着她微微红润的眼眶,沉声问她:“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莫晚看着他,嘴里发苦,却说不出话来。先前是不敢告诉他,可如今又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

莫晚低下头,将身体朝着他靠近过去,依偎在他的怀抱里,低声道:“抱抱我!”

面对着她忽然的亲近,冷濯不由愣住,腰间环上一双手臂,他能清晰的感觉出她身体的颤抖。犹豫了下,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脸颊贴上滚烫的怀抱,莫晚眼里含着的泪水倏然滚落下来,她紧咬着唇,不敢大声哭泣,只是默默流着泪。

xiōng前渐渐晕开一片湿润,冷濯看着她流泪,眼神充满不解。他回想着这几天的相处,没有发觉有什么异常,可她为什么能哭的如此伤心?

抬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冷濯眼神温和下来,虽然不明白她的哭的原因,不过他却深深感觉到从她身体里传递出来的无助,他将她拥在怀里,用力抱紧。

覆在他的怀抱里,莫晚心酸难抑,她心口堵着块大石头,可又不敢轻易开口。生怕如果她说些什么,那些事情就真的会成真!

迷迷糊糊倒在他的怀里熟睡,莫晚眼角还挂着泪痕,轻轻抽噎着。

将她搂在怀里,冷濯并没有发怒,盯着她苍白的脸颊,心头涌起一股怅然。他不清楚为什么能让她哭的这么伤心,可是隐约感觉出一定和自己有关!

抬手抹掉她眼角的泪水,冷濯搂着她,一整晚都在轻抚着她的后背,不自觉的溢满温柔。

咬牙坚持到一周,莫晚如约来到医院检查,她躺在b超室,手心里都是汗水。

医生给她做了详细的检查,看着b超屏幕上的图像,她也感觉很惋惜,表情变的暗淡。

看到医生的失落后,莫晚已经意识到什么,脸色跟着煞白,毫无血色。

将她带到办公室,医生耐心的给她解释,“这种情况叫做胎停育,说明胚胎停止发育,导致的原因有很多,造成的原因我们慢慢排查,你不要太担心!”

莫晚低着头,听着医生的话,什么表情也没有。

“你是第一次怀孕,所以我们建议药流,这样对你的身体伤害最小!”医生叹了口气,还是不得不说。

“药流?”莫晚突然抬起头,怔怔重复着这两个字,半天都缓步过神来。

“对!”医生见她没有明白,急忙补充道:“你要尽快服药,如果情况不好,还要清宫!”

莫晚“蹭”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就往外面走,丝毫也不顾及医生在后面叫她。她浑浑噩噩的往楼下跑,好像身后有凶恶的猛兽在追赶。

跌跌撞撞的跑下楼,莫晚双脚一软,身体朝着前面栽下去,幸好有人及时伸手扶住她。

“晚儿?”霍绍南眼角扫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追着跑过来,正好扶住就要跌倒的她。

眼见着她木纳的神情,霍绍南心里一动,伸手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出医院。

一间优雅的咖啡厅,靠窗的位置视野开阔。

霍绍南望着对面脸色发白的人,眉头紧紧蹙起,“晚儿,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莫晚低下头,双手紧紧揪住衣角,难受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双腿都在发抖,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见她脸色苍白,霍绍南更加担心,他盯着她的脸,问她:“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深深吸了口气,莫晚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这些话她不能对他说,所以绝口不提。

抬头望着他的脸,她只是淡淡勾唇,笑了笑,道:“没事!”

霍绍南愣了愣,他看到她眼底的哀伤,可她却只字不提,这意味着什么?一直以来,她的心情都会在他面前表露无遗,为什么如今她回绝的如此决绝?

“晚儿!”霍绍南心里一慌,伸手想要拉住她的手,却眼睁睁看着她退开,她眼里的疏离,让他心底钝痛。

街边停着一辆灰色的阿斯顿马丁,男人的手指轻敲着方向盘,双眸望着对面坐着的男女。他脸色yīn霾,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直到看着莫晚将手躲开,避开霍绍南的触碰后,他yīn森的脸色才稍缓。不多时候,他一脚踩下油门,将车子开走。

“绍南!”莫晚沉了脸色,望着他的脸,语气平静,“你的礼物我收到了,谢谢!”

男人好看的剑眉深锁,脸上闪过浓重的失落:“谢什么?晚儿,为什么要这么和我说话?”

望着他脸上的怅然,莫晚叹了口气,心酸道:“我应该谢你的,为了你曾经为我做的任何事!”

“晚儿……”霍绍南心头起伏,直勾勾的瞪着她,俊脸一片落寞,他好像感觉出什么东西在变化,却又无力抓住。

莫晚避开他炙热的目光,五指收紧,她慢慢站起身,道:“我先走了!”撂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的走远。

离开咖啡店,莫晚栏上一辆出租车,她坐在车后座,眼眶渐渐涌起泪水。手指紧紧按在小腹上,她心头一阵阵揪疼。

出租车开回别墅,她失魂落魄的往里面走,脚下的步子虚浮,好像随时都能跌倒。

迈步回到卧室,莫晚推开大门走进去,她低着头,双眼空洞的望着某一个点,并没有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冷濯看到她走进来,又看着她那副失神落寞的模样,心头的怒意渐起,他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捏着她的下颚,冷声问道:“莫晚,你去哪里了?”

莫晚木纳的回过神,见到他的那个瞬间,眼泪猛然滚出眼眶,她红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纵然心里有怒气,可是冷濯的观察力一向敏锐,看到她这副模样,他敏感的察觉事情不对劲。

伸手板过她的双肩,冷濯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眉头慢慢蹙起,低沉道:“告诉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眼里的泪水好像断了线的珍珠,莫晚望着他的脸,紧绷的神经倏然断裂,她哭着低喃:“我怀孕了!”

男人俊美的脸庞怔住,他只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响,脸上的表情坚硬住,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沉吟半响,冷濯望着她脸上的泪水,好像明白什么,心头震怒:“你是因为有了我的孩子,才哭的这么伤心?”

乌黑的翦瞳一片哀伤,莫晚颓然的抬起头,定定望着他的眼睛,道:“你知道吗,我保不住这个孩子!”

闻言,冷濯眼底一刺,心口的位置猛然收紧,连带着呼吸都发紧。

58 别走,抱紧我(精)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行驶在车道上,男人手指紧握着方向盘,双眼望着前方,他凛冽的侧脸坚毅,透出一股锋利的弧度。

冷濯抿着唇,好看的剑眉微蹙,他没有说话,神情幽暗低沉。他微微转了下头,只看到副驾驶位置上的莫晚,低着头,脸上的神情平静无波。

车子很快开到一家私立医院,冷濯将车子熄火,打开车门带着人下车。这家医院,莫晚不久前来过一次,她知道是言昊的私人医院。

迈步来到二楼,言昊早就站在楼梯口等着他们,见到他们上来后,直接带着他们去到b超室。里面早就有人等待,见到人来了,全部就位。

莫晚再次躺在检查床上,她眼睛望着天花板,心情似乎平静很多。医生将她的上衣撩起,露出肚皮,涂上药膏,每一个步骤,她都已经熟悉了。

检测探头来回游移,医生小心翼翼的检查,一点也不敢大意马虎。b超屏幕上出现的图像清晰,医生看了后,不禁眼底一暗,下意识的转头望着言昊。

言昊望着屏幕,看到清晰的影像后,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虽然他不精通妇科,不过基本知识还是掌握的。

冷濯一直沉默的站在边上,虽然他看不懂什么,可盯着屏幕上面那个暗色的圆点,他还是本能的感知到什么,心脏的位置轻轻揪了下。

那个,是他的孩子吗?

躺在病床的人,轻轻动了下,她情不自禁的转过头,双眼盯着屏幕,看到的画面依旧,她的心也狠狠沉了下去。

看到她一闪而逝的目光,冷濯敏锐的皱起眉头,他转头望着言昊,两人眼神瞬间交流了下。

碍于莫晚在这里,言昊不敢多说什么,他低声吩咐了医生几句话,立刻拉着冷濯离开,两人转身走出去。

将他拉到外间走廊上,言昊细心的将门关好,而后才沉声道:“检查结果没有失误,这孩子保不住!”

冷濯内敛的双眸暗了下,望着他的眼神复杂:“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很多!”言昊叹了口气,走到他的面前,“一般来讲,都是胚胎自身发育有缺陷或者发育过程中受到不良因素的影响造成的!”

听着他的话,冷濯的脸色yīn沉下来,薄唇也跟着抿紧。会是什么缺陷,又是什么不良因素造成的呢?

看得出他满腹质疑,言昊挑挑眉,故意笑道:“放心吧,我对你的基因很有信心!”

男人皱眉,眼角滑过一抹厉色,望向言昊的眼神很冷,“可以查出原因吗?”

“一般情况下可以!”言昊收起玩笑,重又恢复严肃,“不过要慢慢排查,半年之内,你们不能要孩子!”

顿了下,言昊眼角带笑,坏坏的看着他道:“所以……,你懂得啊!”

“少废话!”冷濯厉目,听到这话立刻发怒。

言昊从来都是见好就收,不去触及他的临界点,此时见他变了脸,自然也笑着打住,不再闹他。

两人好友多年,对于冷濯的脾气秉性,他还是了解的。这样玩闹不过也是刻意为之,毕竟这种事情发生,任何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算计着时间差不多,言昊也不再玩闹,他敛下神色,对着身边的男人,道:“濯,尽快让她服药,拖延太久对身体有害!”

“嗯!”冷濯低低答应一声,俊美的脸庞沉寂。他们之间不需要太多语言,既能分辨出事情的严重性。

此时,b超室的大门打开,莫晚从里面走出来,她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言昊瞥了她一眼,立时让护士将药送过来。

看着眼前的药盒,莫晚脸色一变,低着脑袋,抬腿就走,直接下楼。

她落荒而逃的身影,让冷濯抿了下唇,他伸手接过药盒,大步追下去。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他沉默不语,径自带着她上车离开。

回到别墅,冷濯刚刚把车停好,莫晚已经打开车门,快步走进去。她旁若无人的上楼,回到卧室。

冷濯坐在沙发上,愣愣望着她走上去的身影,深邃的眼底闪了闪。他单手搭在沙发上,呆坐许久,那双锐利的双眸望着某一个点,怔怔出神。

许久后,他才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步朝着二楼走上去。

推开卧室的门,屋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他朝着床上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人影,视线游移,只见阳台的落地门开敞,隐约能够看到缩在沙发上的身影。

莫晚整个人缩在宽大的沙发里,她低着头,双手轻抚着腹部,乌黑的翦瞳酸胀难抑。蓦地,随着“吧嗒”一声,她眼眶中晶莹的泪珠滚落出来,砸在她的手背上。

反复两次的检查结果,彻底打碎了她的心里防线,她心头钝痛,连带着呼吸都困难。这几天压抑的惶恐痛苦,足以将她压垮!

莫晚紧咬着唇,双眼望向小腹的位置,沙哑的低喃:“是不是因为妈妈生活的太辛苦了,所以连你也不愿意来陪着我?”

半响,她蜷起双腿,缩在沙发的一角,慢慢抬起手,紧紧捂住嘴,任由眼里的泪水簌簌而落。空气中飘荡着她压抑的哭泣声,轻轻的,让人揪心。

冷濯站在门边,定定望着她颤抖的双肩,五指微微收紧,直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他一步步退了出去,将房门重新关好。

晚饭的时候,莫晚如常的坐在餐桌边,她安静的吃饭,一句话都不说。

佣人们都能察觉出气氛有异,做事也都比平常小心。

餐桌边,冷濯望着身边的人,见她一脸沉静,他眉头只是更加锁紧,眼里的神情复杂难辨,他一直盯着她的脸看,却没有开口。

很快用好晚饭,莫晚站起身就要离开,却忽然看到佣人拿过来的药盒。

眼神短暂的停留在药盒上,莫晚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她沉默的站起身,绕开椅子,而后迈步上楼,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好像从来都没有看到什么。

“冷少?”见她离开,佣人急忙看着他的脸色。

冷濯直勾勾望着她的动作,见她无视的目光,颓然的叹了口气,对着佣人摆摆手,并没有进一步的逼近。

夜色沉寂的时候,冷濯从书房出来,他回到卧室,依旧先去洗澡。换好睡衣走出来,他转头就看到躺在床上,蒙着被子的人影。

走到床边,他掀开被子上床,只看到背对着他的那抹身影,已经熟睡。

将被子拉开,冷濯伸手将她拉进怀里,随手拂过她的眼角,果然手指一片湿滑。将她抱在怀里,低头望着她苍白的脸颊,他好看的剑眉皱起来。

怀里的人,睡的并不踏实,偶尔还会抽噎下,小脸皱巴巴的。低头望着她的睡颜,冷濯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手指轻抚在她的小腹上,徘徊良久。

许久,他才关掉床头灯,让满室陷入黑暗中,他翻身看着身边的人,灿若星辰的双眸闪过一抹落寞,只是很快便隐去。

第二天早起,莫晚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身边的男人早已离开,她翻身坐起来,茫然的望着窗外。

她光着脚走下床,推开窗户,感受着阳光的温暖。阳光的暖意洒在她的脸上,却让她心头一动,险些落下泪来。

站在阳光下的感觉真好,好暖和,可她的宝宝,为什么没有机会感受到?

昨天从医院回来,她就一直刻意逃避,如果让她亲手吞下那些药,她怎么都做不到!

去浴室洗了把脸,莫晚换好衣服走出别墅,她坐车漫无目的逛,最后来到商业街。纵然不是周末,商业街的人还是很多。

三三两两的行人从她身边经过,偶尔的欢声笑语,却丝毫也感染不到她的心。

无精打采的走进商场,莫晚完全都是无意识的乱走,她坐上电梯,来来回回的上下。最后她走累了,停在一处柜台前,竟是婴儿用品店。

怔怔了下,莫晚想要离开,可双脚不受控制的走进去,看到货架上摆着的各种商品,让她嘴角不禁泛起笑意。

走到新生婴儿区,各种商品的尺寸都很小,一看就让人发笑,情不自禁想要伸手去摸。

伸手拿起一个西瓜帽,圆圆的造型,憨态可掬。质地柔软的布料,摸在手里,好像婴儿出生的肌肤,细腻柔软。

摊开手掌,帽子的尺寸,不过只有掌心大小,她眼睛盯着手心,怎么都收不回视线。

看着看着,她鼻尖发酸,眼眶又开始发热。

售货小姐笑着走过来,耐心的介绍,“太太,这些衣服都是适合新出生的宝宝穿戴,面料都是纯棉的,透气性好,不会刺激肌肤。”

见她攥着帽子不松手,售货小姐又拿来鞋子,衣服,一一摆在她的眼前,非常殷勤的开始介绍,各种款式的小衣服琳琅满目的放在她的眼前。

莫晚看着那些衣服,心头一阵收紧,她忽然将帽子丢下,脸色煞白的扭头就走,一口气跑出商场。

站在商场外面,莫晚扬起头,这才发觉头顶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变成灰色,yīn沉沉的。好像酝酿着一场暴雪,连带着温度都骤降。

伸手拉紧外套,她栏上出租车,直接回到别墅,而后将自己关在卧室里,不肯出来。

接到管家的电话,冷濯提前从公司回来,他迈步回到卧室,推开房门走进去。

巨大的床上,莫晚双手抱膝,呆呆的望着窗外,动也不动。她消瘦的背影落寞,齐腰的长发垂下来,更加凸显出她的瘦弱。

身边的位置凹陷下去,莫晚微微侧目,只看到那双明亮的双眸,她没有躲,眼睁睁看他坐下来。

男人深邃的双眸滑过她苍白的脸,冷濯脸色低沉,他随手解开衣领,站起身走到桌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药,转身又走回床边。

在看到他拿药的瞬间,莫晚已经下意识的起身,想要离开,可她肩膀一沉,男人已经先她一步,按住她的双肩。

冷濯坐在她的对面,墨黑的瞳仁紧紧盯着她,他伸手捏着她的下颚,菲薄的唇紧绷,道:“张嘴!”

下巴被他捏住,莫晚下意识的咬紧牙关,她眼里含着泪水,眼前一片模糊。其实她明白挣扎是徒劳的,可她还是忍不住坚持!

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母亲想要保护孩子的意志有多坚定。哪怕这个孩子保不住,可她还是忍不下心!

见她不松口,冷濯蹙了蹙眉头,手指缓缓收紧,用了几分力度。手背溅落上一片温热的泪水,他薄唇紧抿,险些松开手。

将药片抠出来捏在手指间,冷濯沉着脸,五指技巧的一抬,立刻让她紧闭的牙关打开,他将药片抵在她的舌尖,手腕再度轻轻扬起,迫使她吞下去。

药片滑过喉咙,浓重的苦涩溢开,莫晚想要伸手去抠,却被男人一把拉起来,将她按在怀里。

“放开我!”莫晚红着眼睛,吼出的声音沙哑干涩。

冷濯将她按在怀里,不顾她的挣扎,双手钳制住她,不让她乱动。

挣脱不开他的力道,莫晚气急,张开嘴就咬下来,她双手揪住他的衣服,一口咬在他的锁骨上。

唇齿间传来淡淡的血腥味道,莫晚倏然清醒过来,她松开牙齿,倒在他的怀抱里,眼里的泪水淌下。

xiōng前的衣服湿了大片,冷濯动也不动,只是将她抱在怀里,任由她哭闹。渐渐的,怀里的身体开始发抖,听着她越来越密集的呼吸声,他明亮的双眸也跟着暗淡下来。

腹部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坠痛,莫晚咬着唇,额头开始冒汗,她低着头,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

低头望着她苍白的脸,冷濯有些慌乱,他站起身想要去打电话,却感觉腰间一紧,让他动弹不得。

莫晚用尽所有的力气,伸手环住他的腰,她将脸埋在他的心口,低低的轻喃:“别走,抱紧我!”

男人起身的动作顿住,他伸手将她拉起来,映入眼底的是一张布满泪痕的脸。那双乌黑的翦瞳暗淡无光,霎时让他心头一紧,细细密密的痛起来。

“冷濯,我好痛……”

耳边响起她虚弱的低喃,冷濯定定望着她的眼睛,忽然捧住她的脸,低下头,吻在她的嘴角。

唇上一片温热,两唇相贴的瞬间,冷濯尝到嘴里的咸涩,那是她的泪水。第一次,他感觉那种味道顺着他的舌尖,蔓延进心底,扎根在某一处角落,开始生根发芽。

莫晚将脸枕在他的肩头,全身都被冷汗浸湿,她空洞的眼底忽然闪过什么,让她痛苦的弯下腰,脸色瞬间煞白。

弯下腰的瞬间,莫晚只感觉腹部一阵剧痛传来,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滑出体外。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心里明白,孩子没有了。

再次醒来,是一天之后,莫晚睁开眼睛,是在医院的病房。药流的效果很好,不需要清宫。她呆在医院里观察一天,而后便能够离开。

冷濯开车将她接回家,这一路上,她都很安静,怔怔望着窗外,什么话都没有。

回到家以后,按照医生的指导,冷濯安排了专门的人员,负责照顾她的身体。而她也很配合,每天按时吃饭,那些补身体的汤也都乖乖喝下。

这样调养了一个多月,莫晚的身体已经痊愈,不过她精神还是不太好,体重比起以前瘦了不少。

周末的清早,莫晚起床下楼,人还没有站稳脚跟,就看到苏笑笑飞奔过来的身影。

“晚晚!”苏笑笑从沙发上站起来,欢快的跑过来,笑道:“这么久没有见我,想我了不,想我了不?”她用力摇着,一张小脸满是笑意。

莫晚被她摇的头晕,急忙拉住她,连连点头,“想,想你了!”

见她这么说,苏笑笑这才满意,拉着她的手,两人跑去一边说悄悄话去。

冷濯穿着米色的家居服,优雅的迈步从楼上走下来,他扫了眼客厅里的人,第一次没有皱眉。

察觉到他的表情细微变化,冷易挑挑眉,端起咖啡喝了口,那双凌冽的双眸也跟着动了动。

客厅那一边,苏笑笑拉着莫晚坐在窗边,两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忽然就笑起来。苏笑笑一如既往的笑得前仰后合,慢慢的,莫晚竟也跟着勾了勾唇,嘴角溢出浅浅的笑意。

两个男人循声望过去,脸色各异,却都同时皱起眉头。

“留下吃饭吧!”收回探究的目光,冷濯瞥着莫晚嘴角的笑意,紧蹙的眉头松了下,转身对着冷易开口。

冷易先是一愣,而后缓缓点了点头。

午饭的时候,因为有苏笑笑在场,气氛自然热络很多。她尽量找些好笑的话题来说,笑得自己脸部肌肉都开始僵硬。

冷易事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她,又怕她坏事,严重警告她如果乱说,以后再也不让她见莫晚。基于这样的恐吓,她才管住自己的嘴,不敢踩雷!

连续讲了两个多小时的笑话,苏笑笑深深自我佩服了下,她把这辈子听过的所有笑话都搬出来,甚至连那些黄色笑话都贡献出来,只为了博得她家莫美人一笑!

说到最后,苏笑笑声音都沙哑,还是冷易看不过去,伸手给她一个劲的夹菜,想让她闭嘴。可是苏笑笑是那种能够为了朋友两肋插刀性格,她看着莫晚暗淡的脸色,心疼极了,哪肯休息?

这种诡异的气氛,直到外送蛋糕到来为止。佣人将蛋糕店送来的蛋糕拿进来,装进精致的小碟子里。

苏笑笑看到新鲜出炉的草莓蛋糕,立刻双眼放光,她一屁股挨着莫晚坐下,美滋滋的开始品尝。

莫晚见她吃的狼吞虎咽,也拿起勺子吃了几口,味道很好。不过她吃不下太多,只吃了小半块就放下勺子。

“我吃饱了!”莫晚擦擦嘴,目光扫过众人,径自站起身。

苏笑笑见她要走,立刻拉住她的手,含糊不清道:“晚晚,你等等我,我上去陪你!”

“不用了!”莫晚转身望着她,眼里充满感激,就算她再傻也能看出来苏笑笑的目的。可她不希望身边的人这样对她,这种刻意的讨好,只能让她心里更难受。

“我累了,想去睡会。”伸手拿起纸巾,莫晚将苏笑笑嘴角的奶油擦掉,笑道:“笑笑,谢谢你!”

撂下这句话,莫晚眼神不期然的滑过冷濯,她稍稍停顿了下,而后转身上楼。

望着她落寞的身影,苏笑笑心里难受,她哭着放下勺子,转身扑进自家老公的怀里,难受的掉眼泪。

冷易皱眉搂住她,脸色也跟着难看下来,他抬手搂着苏笑笑,只看到冷濯眉头一动,俊脸暗沉下去。

连日的大雪天气,终于在今早放晴。温暖的阳光从透明的玻璃窗照射进来,洒在人的身上很舒服。

莫晚窝在阳台的沙发上,她身上盖着一条毯子,面容宁静。这些日子,她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坐在这里,望着天空,有时候能够整天的怔怔出神。

冷濯迈步走进卧室,屹立在她的身后良久,望着她尖细的下巴,他轻叹了口气,慢慢的走过去。

抬手将她抱起来,冷濯弯腰坐进沙发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好看的剑眉不禁蹙起,“怎么还是这么冰?”

莫晚乖巧的缩在他的怀里,巴掌大的小脸一片安宁,她抬头看了看他,复有低下头,“没事,我一直都这样。”

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莫晚蹙紧的眉头松了松,她情不自禁将双手放在他的腰间,感受着那股滚烫的热源。

最近这些日子,她很喜欢窝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他的温暖,让她有种特别的安心。

将她的一双小手裹在掌心,冷濯将她紧搂在xiōng前,感觉出她的身体慢慢回暖,他紧绷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不多时候,冷濯伸手抬起她的脸,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道:“这里太冷了,我们去个温暖的地方?”

莫晚明显的愣住,她回不过神来,不禁低声重复,“我们?”

看着她一脸的吃惊,冷濯挑挑眉,墨黑的瞳仁染满笑意,他低下头,在她嘴角轻轻吻了下,似笑非笑道:“当然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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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这么多人霸王,信不信以后都木有小少爷了!

呜呜呜,咳嗽要吐血的人坚持日更,但素你们都不投票,还霸王,好桑心!

59 出游

严冬的清晨,寒气袭人。暖融的阳光透过浅薄的纱帘照射进来,映满半地的日光。

躺在床上的人儿,轻轻动了下身体,她睁开眼睛,乌黑的翦瞳转向窗边,映入眼底的光线不再刺眼,很温和的洒在她的身上。

因为有了一层纱帘的阻隔,那些炫目的光亮被遮挡些许,屋子里的光线恰到好处,不明不暗。

莫晚缓缓坐起身,望着那些拉上的纱帘有些出神。最近这段日子,她每天睁开眼睛,窗户上的纱帘都是拉着的,因为多了一层纱帘的阻挡,屋子里的光线暗下来,让她苏醒的时间比平时要晚些。

心思微微动了动,莫晚眼底闪过什么,嘴角轻轻扬起。以前的时候,只要冷濯睡醒,屋子里所有的窗帘都会拉开,刺眼的要命,后来知道他是因为有幽闭症的缘故,她也就慢慢适应下来。不过每天起床的时间和他一样,几乎他拉开窗帘,她就睁开眼睛。

可是最近这些时候,她每天睁开眼睛,都发觉屋子里的纱帘并没有被拉开,黑色的纱帘遮挡住不少光线,自然让她苏醒的时间也比平时晚了些。

想到此,莫晚勾唇轻笑起来,她明白的,这是他的好心,为了让她早上可以多睡一会。自从流产之后,她夜里经常做噩梦。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能够睁眼到天亮。虽然他一直没有多问什么,但他的行动却告诉她,他是在关心她吧!

掀开被子下了床,莫晚径自走去浴室洗漱,她收拾好房间后,如常的走下楼。

来到一楼,客厅里空荡荡的,并没有男人的身影,算计着时间,莫晚知道他应该还没有出门,不禁在客厅里转悠,似乎想要寻找到他的身影。

佣人见她来回踱步,审时度势的凑过来,低声道:“太太,冷少在健身房。”

莫晚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回身的步子迟疑了下,还是迈步朝着健身房走过去。

临近健身房的大门,从里面传出来“咚咚”的声响,莫晚听着里面的响动,一步步走了过去。站在大门外,她侧头朝着里面看了看,竟然看到男人光着上半身,正在对着沙袋,练习拳击。

咚咚——

男人出拳又快又狠,一下下重重击打在沙袋上,掉在房梁上的沙袋吃力,打着旋的转。不过男人的速度奇快,每一次出击,都精准无误,直接击中。

站在门外,莫晚所处的角度恰好逆光,她看到男人精壮的上身,袒露出来的肌肉,腹肌分明,蜜色的肌肤上面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此时被折射进来的阳光照到,竟然耀眼无比。

脸颊微微红了下,莫晚低着头走进去,也许是男人正在凝神运动,所以并没有听见她的脚步声。

站在他的背后,她抬起的视线,恰好盯着他袒露的整个后背。

男人后背肌垒分明的线条,再次让莫晚脸颊飘红,她微微垂下视线,扫过他宽广的背脊时,眼角忽然瞥到很多伤疤。

游移的视线怔了怔,莫晚挑眉望过去,又仔细辨别了下,确定他后背分布着几处明显的伤痕,疤痕很浅淡,应该是很早以前留下的。

乌黑的翦瞳怔了怔,莫晚愣了神,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很亲密,但以前每次袒露相对的时候,都是在黑夜中,而她几乎都是闭着眼睛,从来没有注视过他。偶尔看到他的赤身时,她也都回避开视线,当真不知道他身上还有疤痕。

以往上床的时候,她都吓得发抖,亲密的同时,她有时候会触碰到他的身体,但多数她都急忙缩回手,从没有留意过他的这些疤痕。

怔怔的时候,男人如雨点般的拳头缓缓减慢,他甩了下碎发的汗珠,眼角的余光扫到身后站着的人影,慢慢停下动作。

“你怎么在这?”冷濯看到她发呆的模样,转身望着她,目光炯炯有神。

被他的目光刺到,莫晚一惊,下意识的找到一个很蹩脚的理由,“我来叫你吃早饭。”

“嗯?”冷濯挑眉看着她,紧抿的嘴角拉开一抹弧度,她言不由衷的时候,就会双手紧握,低着脑袋,脸颊绯红。

男人不着痕迹的笑了笑,而后低头用嘴将绑在手腕上的拳套解开,腾出一只手后,将另外一只拳套也解开。

将拳击手套褪下,冷濯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那双锐利的眼睛看着她,让她急忙低下头,愣愣的瞅着自己的脚尖。

静静看了她一会,冷濯伸手拉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外面走。

莫晚被他拉着手腕,心里一突,微微挣了下,问道:“去哪里?”

男人往前的脚步顿住,回头望着她,眼底的兴味十足,“你不是说吃早饭吗?”

“呃……”莫晚忙点头,一脸尴尬,“对,吃早饭!”

抬脚往前走,可不想男人却原地不动,微微使力,便将她拉到怀里,低声道:“还是,你不想吃早饭,想要干点别的什么,嗯?”

鼻尖喷洒下男人火热的呼吸,莫晚仰头瞪着他,只看到他眼底幽暗的光芒,以及嘴角那抹暧昧的笑容。

深深吸了口气,她伸手推他一下,从他怀里退开,脸色愠怒,“早饭都准备好了,快走吧!”她低着头,快步从他身边绕开,大步往餐厅走去。

来到餐厅的时候,佣人已经将早餐准备好。

莫晚心虚的拉开椅子,坐在她平时的位置,她低头望着盘子里的早餐,脸颊还有些发烫。

男人上楼去洗了个澡,而后神清气爽的走下来,拉开椅子,坐在她的身边。他看了眼盘子里的早餐,再次将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

“你准备下,我们去夏威夷!”冷濯端起咖啡杯,喝了口黑咖啡,声音波澜不惊。

“啊?”莫晚手里的刀叉一松,掉在桌上,她惊讶的抬起头,问他:“去夏威夷?”昨晚他说要去个温暖的地方,她只是以为那是信口一说,却不想真的要去?!

“是啊!”冷濯将咖啡杯放下,目光幽深的望着她,“后天就走,你自己准备好东西。”

扫了几眼手里的财经报纸,他将杯子里的咖啡喝完,径自起身,拿起车钥匙,赶去公司上班。

直到他走后很久,莫晚还是云里雾里的迷糊,她琢磨半天,才慢慢接受要去夏威夷的事实。她真的要去夏威夷,要去那个观光胜地!

天哪,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能有机会去夏威夷!

消化理解掉这个震惊的消息后,莫晚开始准备,她先是去网上查了查关于夏威夷的风土人情,恶补了当地的民风特色后,她才稍有安心。查看了下衣装,她自我感觉不错,所以也没有特别添置,将一些平时常穿的夏装收拾好,放在旅行包里。

将行装准备好,莫晚暗想这样一出门,至少要有几天不能去医院,所以她清早起来,打车赶去医院,将要外出旅游的事情告诉弟弟,也安排好他在医院的事宜。

莫晚来到医院,先给父亲打了电话,一家三口见了面,她将要出国的消息告诉他们,同时也叮嘱父亲,这段日子她不再,要父亲每天都过来医院。

莫书远欣然点头答应,他看着女儿气色不错,心里也放心下来。先前因为流产的事情,他也担心不已,好在如今见她精神也不错,才让他松了口气。

莫林看到姐姐消瘦的脸颊,很是心疼,他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如今看到她满怀欣喜的要去旅行,不禁替她开心。虽然他对于冷濯心有不满,不过只有那个男人对姐姐好,他还是安心的。

安顿好弟弟和父亲,莫晚心头倍感轻松,她离开医院,并没有回别墅,而是转道去了墓地。

来到墓园的时候,莫晚怀里抱着一束花,她找到一处墓碑,呆愣的站定。

这座墓碑,是她母亲的,是父亲偷偷给母亲买下的墓地,有一次他说漏嘴,莫晚才知道原来母亲安葬在这里。

因为久没有人来,墓碑前面长满杂草,莫晚眼底一热,弯腰伸手将墓碑两边的杂草清理干净。她掏出手帕,将墓碑上的灰尘擦去,而后跪在地上,将手里的鲜花放在墓碑前。

当年,因为母亲和父亲的事情,母亲的家里人都和她闹翻,甚至已经断绝亲子关系。这些年,莫晚都找不到母亲娘家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上?

从小到大,她也没有来过这里几次,因为在她的心里,一直对母亲有怨怼。她怨母亲做出那样的事情,更怨她生下自己后,又残忍的将她抛弃。

可是直到经历过流产的事情,莫晚似乎才明白过来,母亲当初的想法。其实当初母亲想要流掉她很容易,可她没有那么做,而是执意将她生下来,也许在外人看来,这样的举动不能被接受,可是在母亲的心里,却是舍不得她的吧?!

正如她也舍不得自己的宝宝,明知留不住,却还是执念的不能放弃。这是天下每一位父母,对待自己儿女的爱!

所以,她终于明白,妈妈是爱她的,很爱很爱,不惜用尽自己的生命!

“妈妈……”莫晚伸手轻抚着墓碑上的照片,眼角落下泪来。她没有机会亲自向着生她的母亲喊一声这世间最动人的称呼,可自己却永远也不会忘记她!

忍住眼底汹涌而来的泪水,莫晚嘴角扬起笑意,目光柔和:“妈,我也爱你!”

独自坐在墓碑前,莫晚将头靠着墓碑,低低说起心事,她发觉那些埋藏在心底的伤痛,在这里,她可以肆意倾诉,不需要强自伪装。

在墓地踌躇良久,等她离开时候,yīn霾的心情轻松很多。她迈步走出墓园,沉寂多日的小脸,终于有了笑意。

心里的沉闷抒发后,整个人都变得轻松,她在路边栏上出租车,直接回到别墅。

第二天清早,便是要出门的日子。莫晚一早起床,紧张的开始收拾东西,昨晚她几乎没怎么睡,满脑子都是夏威夷的阳光沙滩,热带风情。

早上起床的时候,她很不幸的顶着两个黑眼圈,与她身边精神奕奕的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莫晚睁眼看着他,又看看镜子里的自己,颓然的低下头。

见她无精打采的模样,冷濯勾唇笑了笑,伸手在她臀上拍了下,催促道:“动作快点,要我亲自动手吗?”

“不要!”屁股上被他狠拍一下,莫晚立刻打起精神,开始洗漱整理。

刚刚指尖滑过她的臀,掌心下饱满的弹性,让他眯了眯眼,真想将她按在怀里,蹂躏一顿。不过考虑到班机,他便及时打住那个念头。

冷濯眼角扫过她的脸,笑着转身走出去,他嘴角微扬,眼底的光芒邪恶起来。急什么,反正单独出门,孤男寡女的,她就是想跑,都没有地方跑!

莫晚整理好自己,又将事先打包的行李找出来,提着走下楼。

男人坐在沙发上,看到她手里提着的那个小旅行包,嘴角抽了抽,道:“你打算带着这个东西出门?”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包,莫晚打开拉链,再度检查了下里面的东西,而后很自然的回答,“是,有什么问题吗?”

冷濯瞬间黑了脸,好看的剑眉蹙起,他皱眉打了个电话,十几分钟后,立刻有人送来很多东西。

望着沙发上玲琅满目的衣服,护肤用品,内衣裤,莫晚狠狠倒吸了口气,她正要开口拒绝,可身边的男人已经发话,“都准备好!”

佣人听到他的指令,即刻将行李箱打开,把那些东西一样样放进去,麻利的收拾好。

莫晚来不及抗议,已经被男人拉起来,带着她坐上车,直奔机场。

考虑到她的承受能力,冷濯并没有大肆铺张,只是按照常规,预订机票。因为需要旅途的舒适度,他还是让人订购了头等舱的位置。

经过一系列的手续,莫晚跟着他踏上飞机,说实话,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心里难免紧张。想到电视新闻里看到的坠机事件,她有些害怕。

飞机起飞的时候,莫晚双手紧紧抓住扶手,脸色发白,全身的神经也紧绷。

身边的男人,察觉到她的忐忑,笑着伸出手,牢牢扣紧她的五指,与她十指交扣。

随着耳边的胀痛感慢慢好转,莫晚紧张的心情也平复下来,手指被他窝在掌心,让她紧张不安的心情也随之放松。

望着窗外漂浮的朵朵白云,莫晚有种飞翔的感觉,她好奇的张望,渐渐忘记先前的焦虑。在飞机上用了午饭,她强撑的精神松弛下来。

将脑袋靠在身边男人的肩膀上,莫晚眼皮发酸,很快就闭上眼睛,沉沉睡熟。

等到她睡熟后,冷濯才将座椅打开,让她舒服的躺好,而后又拿出被子,给她盖好。

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许久他才收回目光。低头,望着身边沉睡的人儿,他轻轻抬起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眼里的神色情不自禁的温柔下来。

飞机平稳的前行,承载着他们,即将去到那个太平洋最大的岛屿,夏威夷。

------题外话------

因为今早开始停电,昨晚连夜码了这么多,字数有些少,争取明天多更哈!

ps:小冰山说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的,想跑也没有地方跑,所以,你们懂滴!

乖乖投票,不许霸王哦,否则没有jq看!嗯哼~~

60-63

60 比基尼

夏威夷,是夏威夷群岛中最大的岛,地处热带,气候却温和宜人。这里拥有得天独厚的美丽环境,风光明媚,海滩迷人。

下了飞机,自有专车来接,莫晚双脚踏上这片土地,立刻便被眼前的景象吸引,再也移不开目光。

迎面吹来微热的风,道路两边种植着大片的椰子树,巨大的枝叶繁茂,带着热带的风情。司机将车门打开,载着他们回到当地最有名的酒店。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穿着黑色西装的司机小跑过来将车门打开,恭敬的将他们请下车,而后又从后备箱拿出行李,交给门童。

莫晚站在酒店外面,看到周围间或行走的游客,绝大部分女性都穿着比基尼,颜色各异,款式也各异。一个个金发美女从眼前走过,看着她们高挑的身材,竟让她微微红了脸。

“走吧!”转头看到身边红着脸的人,冷濯挑挑眉,扫了眼周围的人后,径自拉起她的手,直接走进酒店。

来到前台的时候,男人用着流利的英文报出自己的名字,既有经理模样的人走过来,亲自拿着房卡,将他们送上楼。

滑开房门,门童将行李箱放下,接过男人掏出的小费后,立刻恭敬的离开。总统套房的视野开阔,站在窗边,能够清晰的俯瞰到下面的沙滩海域。

伸手解开衣领,有着洁癖的男人霎时皱眉,他回身看了看一脸呆滞的莫晚,沉声道:“我去洗澡,你把衣服给我找出来。”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惯有的命令语气,莫晚抬起头,诺诺的应了声。这里没有佣人伺候,自然轮到她做下人,伺候那位斤斤计较的大少爷!

眼见着他走进浴室,莫晚伸手将地上的行李箱搬起来,放在床上,她按开密码锁,开始翻找衣物。男人的衣物收拾的很整齐,有条不紊的排列好,如果单看这个行李箱会感觉他是个很自律又温顺的男人,可和他接触那么久,她却深有体会,千万不能被眼前的假象蒙蔽!

这样想着,莫晚情不自禁勾唇笑了笑,她拿出一套米色的休闲服,又将箱子里的其他行李,依次放进柜橱里,动作麻利又认真。

将他的东西收拾好以后,莫晚又搬起自己的行李箱,将箱子盖打开,最上面放着的便是好几套比基尼,那大胆的颜色,暴露的款式,看得她皱起眉。这样的衣服,她可穿不出去!

随手将上面的比基尼拿出来,她放在床边,开始整理下面的衣服。猛然间,一个白色的药瓶映入她的眼帘,她好奇的拿起来,看着上面的“避孕药”三个字,脸颊咻的蹿红。

这东西是谁放在里面的?她临出门的时候,可没有带这种玩意!

略略想了想,莫晚马上意识到,胆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人,除了里面的那个男人,还会有谁?

深深吸了口气,莫晚稳住心底的慌乱,将那个药瓶塞在箱子底下,再也不肯去触碰。她快速的将衣服收拾好,找出一条孔雀蓝色的长裙,准备去洗澡。

抱着他的衣服,莫晚走到浴室外面,原地踌躇了下,而后抬手轻轻叩响浴室的门。

扣扣扣——

浴室的门连着响了三声,里面的水声嘎然而止。

莫晚抱紧怀里的衣服,缓了口气,道:“我把你的衣服放在外面床上,你出来换!”沉寂了几秒,浴室里的男人并没有开口,而后再度响起哗哗的水声。

听着里面又响起的水声,莫晚心知他听到,马上将手里的衣服放在床边,而她自己则抱起长裙,走到外面套间的淋浴房去沐浴。

洗好澡出来,莫晚将头发吹干,全身都感觉很舒畅,虽然连续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不过她并没有感觉累,反而精神头很大。

走出浴室,男人早已出来,他换好家居服站在窗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后,才缓缓转过身,眼神停留在她的身上。

望着他锐利的目光,莫晚有些心虚,下意识的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着,并没有发觉不妥后,这才抬起头,问他:“怎么了?”

冷濯转过身,双手抱xiōng的瞅着她,眼角一挑,道:“你没有比基尼吗?为什么不穿?”

莫晚皱起眉头,看着他的眼色沉寂下来,比基尼当然有,可让她穿那么少在大家面前走来走去,她可没有那么开放,也拉不下那个脸。

“不想穿!”莫晚沉了沉,如实的回答,末了还补上一句话:“那衣服露的太多了,我不习惯穿!”

男人单手扶着下颚,眼神幽深的望着她,剑眉微微动了动。她说的也对,如果让她穿着比基尼招摇过市,还真是……不妥!

这样想着他的脸色渐渐平静下来,随手拿起床上的一套比基尼,强势的塞进她的包包里,而后拉起她的手,离开房间。

莫晚被他拉着往外面走,虽然心有埋怨,可也不敢表露出来,她抓着包,随着他走到酒店的餐厅。

夏威夷的海鲜炒饭很出名,莫晚手里拿着勺子,一口接一口的猛吃,完全没有优雅的姿态。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看着她毫不雅观的言行,瞬间厉目,他手指不耐烦的敲敲桌子,道:“吃东西一定要这么大声吗?”

莫晚嘴里含着一口饭,瞪着黑黝黝的眼睛瞅着他,一个劲的点头:“对啊,这样吃东西很香的,不信,你试试?”

男人倒吸口气,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他优雅的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索性不再吃饭,只静静看着她。

见他不肯配合,莫晚耸耸肩,也没有多说什么,自顾吃着眼前的美食。吃饭嘛,就是要有声音,干巴巴的有什么意思,何况是这么好吃的海鲜饭,傻子才不吃呢?

干掉一份海鲜饭,莫晚又吃了一份布丁,食欲非常好。最后还是对面的男人再也看不下去了,冷冰冰的问她,“你吃饱了吗?”

“呃……”莫晚拍拍有些发圆的肚子,不好意思的笑道:“吃饱了,吃饱了!”

随手找来侍应生签了单子,冷濯脸色yīn沉的站起身,大步往外面走去。看着他径直的背脊,莫晚低头撇撇嘴,不禁小声嘟囔:“至于这么小气啊,吃又吃不穷你!”

“你说什么?”男人猛然停住脚步,转头盯着她的脸,眉头蹙起。

见他似乎是听到了,莫晚笑着打哈哈,走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柔声道:“没说什么,我们去海边吧!”

其实男人的耳力一向很好,不过碍于场合,他懒得和她计较,也就被她蒙混过关。

来到沙滩的时候,大片的金色海岸上,聚满前来游玩的游客。有的人惬意的晒着日光浴,也有人再玩沙滩排球。

坐在遮阳伞下,莫晚舒服的眯了眯眼睛,手里捧着椰子,吸着里面的椰子汁。她目光纯净,望着前方沙滩上玩闹的众人,嘴角也勾起笑来。

“喂!”身边的男人忽然看着她,内敛的双眸带着笑意:“去把比基尼穿上,给我看看!”

莫晚一惊,下意识的呛了口气,难受的眼眶发红,“看什么?”

“废话,当然是看你……的身材!”男人视线下移,很邪恶的盯着她的xiōng口看。

望着他那副轻蔑的姿态,莫晚心里有些发怒,气哼哼的低下脸,不去搭理他。

见她不开口,冷濯抿唇一笑,伸手指着前方走过的金发女人,调侃道:“别说,你的身材不如她们啊!”

莫晚怒,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她抬起头,看着周围那么多比基尼,抗拒的心里渐渐消失。她蹭的站起来,冷笑的望着身边的男人,掏出包里的比基尼,转身走去换衣间。

很快换好衣服,莫晚低着脑袋走出来,还是不太适应这样的暴露。

男人带着茶色墨镜,眼角一挑,引入他眼底的女人,让他足足呆愣住。鹅黄色的细带比基尼,穿在她的身上,恰好的包裹出她xiōng前的丰满,视线顺着往下看,那两条均呈纤细的长腿,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此时正好从前面走来几个男人,是金发碧眼的西方人,他们都不禁将视线定格在莫晚的身上。她身材娇小,没有金发美女的高挑,不过她柔顺的大波浪长发垂在腰间,搭配着那一身的冰肌玉肤,霎时引来无数男人的侧目。

冷濯yīn沉着脸,凛冽的双眼扫过前方的那些男人们,立刻让他们低头遁走。

尴尬的杵在原地,莫晚感受着身边那些怪异的目光,本能的抬起手,遮在xiōng前,岂不知她这样的动作,看在男人们的眼里,更是极大的诱惑。

冷濯大步走过去,伸手将她换下来的长裙一甩,丢在她的脸上,声音都跟着紧绷:“套上!”

看到眼前丢过来什么东西,莫晚伸手接住,她看着手里的长裙,小脸彻底黑了下去。她抬头看看天空的太阳,不禁撅嘴,比基尼外面套长裙,这是想要热死她吗?

混蛋!换衣服是你让换的,如今又来发脾气,可恨!

当然了,这些话都是莫晚的暗自腹诽,她可不敢在那个男人面前说出来。她叹了口气,乖乖的拿起长裙,套在身上,努力忍住额头的汗珠。

见她很听话的执行命令,冷濯心头的怒意才稍稍好些。他沉着脸,拉起身边的女人,两人朝着海边走过去。

在海边租了一艘快艇,冷濯将她拉上去,沉声道:“见过这里的鱼吗?”

被他这样一问,莫晚立刻有了兴趣,歪着脑袋问,“这里有很多鱼?”

男人被她白痴的问话闹笑了,他伸手拉开发动机,快艇“咻”的一声窜走。

快艇驶出这片嘈杂的海域,海平面上立时安静起来,快艇行驶在海浪中,速度奇快。来到外岛的时候,珊瑚礁周围游着成群的鱼儿。

“哇塞!”莫晚眼尖,看到那一簇簇黑白色条纹的鱼儿,立时叫起来:“好多鱼啊!”

将快艇减速,朝着那里开过去,冷濯眼底带笑,凛冽的脸上难得带着笑容。

莫晚微微弯下腰,伸长胳膊往水里探进去,触手的海水有些凉,不过却很舒服,她将手渗进水里,稍稍停住片刻,那些鱼儿马上游过来,啄着她的手指,滑滑的,还有些痒。

“真好玩!”莫晚脸颊染笑,乌黑的翦瞳盯着水里的鱼儿,嘴角的笑容灿烂。

男人眼角余光瞥着她那抹灿笑,眼中的神情也温和下来,他将快艇熄火,停在珊瑚礁周围,让她尽情的玩闹。

白色的快艇停靠在海中央,不时的有海风吹过,使得快艇的航线微微偏倚。男人一心盯着她的脸,并没有发觉航线改变。

不多时候,冷濯看了看腕表,即刻发动引擎,将快艇开走。此时天色有些暗,他驾着快艇寻找方位,很快就发觉不对劲。

原先的位置偏倚,而快艇上也没有导航仪,他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回开,可是来来回回几次,快艇都没有绕出那个小岛。

这样一折腾,莫晚也差距出事情有异,她下意识的挽住身边男人的胳膊,脸色紧张。

天色逐渐暗沉,冷濯眼见着寻不到出路,只能将快艇开去对面的小岛,他将快艇停靠在海边,伸手将她拉下来。

眼前的这个岛不大,绿叶直茂,不过岛上很清静,一个人影都没有。莫晚紧咬着唇,变了脸色,转头轻问:“我们……迷路了吗?”

冷濯将快艇拴在岸边,转头看看她,目光深邃幽暗,“对,我们迷路了。”

望着他眼里的平静,莫晚呼吸狠狠一滞,心里立刻惊慌,她可没有男人的淡然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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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高烧39度5,吃过药稍稍好些,爬上来码了这么多,实在写不动了!呜呜呜~~

61 我不会让你死

半圆形的岛,面积不是很大,不过却也一眼望不到边。莫晚从快艇走下来,眼睛四处打量,岛上有很多不知名的树,枝叶茂盛粗壮。

虽然岛上荒无人烟,不过绿叶植被,看起来还不错。莫晚这样想着,心里的忐忑放淡很多,她转头望着身边的男人,嘴角有了笑意,“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冷濯双眼迅速的将岛上打量一遍,他还不及收回视线,就听到对面的女人问话。沉了下,他挑眉望过去,沉声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莫晚一下子震惊,心想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男人皱眉,脸色yīn霾的盯着她,已有发怒的前兆。

此时,莫晚满心慌乱,顾不上计较他的脸色,立刻掏出手机,想要拨打求救电话。可手机拿在手里,没有信号显示,让她气馁。

眼珠转了转,她忽然想到什么,立即伸手去勾他的手机,却不想他的手机也没有信号。

“你干什么?”看到她伸手在他身上乱翻,男人立刻皱起眉头,伸手推开她。

莫晚扬了杨手里的电话,声音中带着几分兴奋:“你快点把手机拆开,按那个红键啊,就好象上次一样!”

听到她的话,冷濯顿时翻了个白眼,抬手敲在她的脑门上,但是力度不大,“你以为这里是在国内吗?”

“啊……”莫晚吃痛,捂着脑袋抬起头,慢慢明白过来后,直勾勾盯着他:“那怎么办?”

“等海上救援队!”冷濯转身,看到后面的峭壁边长着几棵木棉花树,迈步朝着那里走过去,“我们租了快艇,海滩那里会有记录,所以我们没有按时回去,必然有人前来搜救!”

“哦哦!”这一次,莫晚很听话的揉揉头,心里总算轻松下来。

眼见着他走到峭壁边,莫晚急忙也跟着走过去,可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男人伸手,双脚往上跃起,一下子就攀上那陡峭的崖壁。

“你!”莫晚站在原地,呆愣愣的瞅着他,惊讶的长大了嘴。他这是在攀岩吗?可是这样好危险!

冷濯一手抠住凸起的岩石,另一只手搭上木棉花的枝条上,手指麻利的摘下上面的白色花朵。木棉花的花朵干燥,很适合燃烧。

莫晚不敢动,也不敢喊,只是呆愣愣的站在树下看着他,见他将木棉花塞满口袋里,才攀住岩壁缓缓而下。

看到他双脚落地,莫晚才跑上前,满是不解的问他:“你摘这些干什么?”

男人边走边弯腰拾起一些干枝叶,许久才答复她,“点火!”

听着他的简短回答,莫晚低头撇撇嘴,心想多说几个字会死啊?惜字如金谁不会!

“去捡些干树枝和树叶来!”男人看着她闷闷不乐的脸,沉声吩咐她。

“好!”莫晚气哼哼的答应一声,迈步往前面的大树走过去。

夕阳落山后,天色很快便黑暗下来,岛上的气温也跟着减低。

男人带着她躲在一处小山洞里,山洞的出口正对着海平面,如果有任何船只或者搜救队靠过来,他们便能第一时间看到。

周围的文凉飕飕的,吹在肌肤上很凉。莫晚抱着双肩瑟缩了下,忽然很感激身边的男人,幸好他让自己比基尼套长裙,要不会被冻死的。

因为男人平时从不吸烟,所以也没有将打火机带在身上的习惯,如今夜晚天气寒冷,需要点火取暖。可是这座荒岛,什么东西也没有,想要找到火源,只能靠自己。

冷濯目光深邃,他从捡来的树枝中找到一根粗壮的,又拿出一根略粗的用随身带着的刀子将前面的顶端削尖。

将粗树干平放好,他先把树干中间用刀子挖出一个洞,然后将一些干树叶和木棉花放在里面,又将削尖的树枝双手握在手中,不停的揉搓。

莫晚呆呆的在边上看着,许久后她才明白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钻木取火吧?!

“这样能行吗?”看着他不停的动作,莫晚怯怯的嘟囔一句,她怎么看着好像什么反应都没有。

“你以为过去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冷濯眉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持续有力。

被他这样一说,莫晚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正要不服气,却看到几点火光闪现,紧接着“噗”的一声响,眼前瞬间亮起来。

“哇塞,真的着了!”莫晚看到火起,立刻激动的蹦起来,早就忘了刚才还要调侃人家的那点小心思。

两人在山洞里搭好树枝,将篝火点燃,亮起的火光照应出暖意融融的光。

温暖的气息随之扑面而来,莫晚欢喜的坐在篝火边,身上的寒意散尽。望着前方黑沉沉的海面,她伸长脖子去看,可许久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肚子里传来一阵叽里咕噜声,莫晚耷拉着脸,声音都有气无力,“海上救援队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们?”

冷濯后背靠着岩石,此时转头看了她一眼,道:“应该不会太久吧?”

听到他这么说,莫晚总算松了口气,她眼睛望着海面,忽然问道:“这里有多少岛?”

“一百多个!”男人目光如炬,很淡定的回答她。

“什么!”莫晚大惊,不敢置信的转头盯着他,连带着肩膀都开始颤抖,“一百多个?!那我们不是要在这里等死?”

“害怕了吗?”男人看着她煞白的脸,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当然害怕。”莫晚紧咬着唇,心情瞬间跌到谷底。这里有一百多个岛,如果要找到他们,那需要多久啊?

她去捡树枝的时候,在岛上看了看,这里没有食物,也没有淡水。这样的环境下,他们可以坚持几天?

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冷濯眼底带着笑,低下头,靠近她的耳边道:“你的运气,不是一直很好吗?”

他不说还好,如今被他这样点破,莫晚巴掌大的脸上更是苍白如纸,她伸手推开他放在肩膀的手,气嘟嘟的小声道:“遇见你,我的运气就没有好过!”

男人紧抿的薄唇倏然拉开一道弧度,他侧目望着她,眼底的神情不禁柔和下来。他抬手想要抚上她的鬓发,却不想眼角扫到什么,猛然将她拉到怀里抱住。

莫晚没有察觉出异常,等她回神后,已经被身边的男人拉到怀里,她满是不解,不禁开始挣扎,“放开我!”

“嘘!”男人手指轻点,抬手往前方一指,立刻让莫晚变了脸色。

莫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条直径15,16公分的墨绿色蛇,顺着岩壁,缓缓爬行过来。它滑过地面,响起细微的沙沙声。

看着那东西,莫晚完全吓坏了,她捂着嘴跑到男人的身后,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服,害怕的全身直发抖。

见她那副胆小的模样,冷濯笑了笑,他定睛观察了下,确定那条蛇没有毒性后,才站起身,将裤兜里的飞刀掏出来,往前面走过去。

莫晚吓得脸色发白,也不敢说话,可她看到男人竟然还朝着蛇走过去,立刻惊慌起来,她想要伸手去拉住他,却被他先一步挡开。

没有弄懂他的意图,莫晚也不敢再有动作,只是静静望着他的一举一动,她弯下腰,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握在手里,全身也开始戒备。

男人出手很快,莫晚只看到眼前闪过一道亮光,再看的时候,那条蛇已经不动了。

冷濯捡起地上的蛇,掂在手里沉甸甸的,表情也有了笑意,他抬头望着对面的人,笑道:“晚餐!”

莫晚还没有从这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等她清醒后,已经看到他将那条蛇熟练的剥皮,收拾,拿去海水里清洗干净。

从小到大,莫晚最害怕蛇这样的爬行动物,别说是吃,就是让她看一眼,都会心惊胆颤许久。如今她看着那个男人有条不紊的动作,完全傻了眼,呆愣愣的忘记言语。

将清洗干净的蛇肉用树枝穿好,把它架在火上烤,很快就有香味传出来。这里什么都没有,但是用海水洗过的蛇肉,带着淡淡的咸味,滋味却更加美好。

冷濯瞥着她一直yīn沉的脸,也不搭理他,自顾将蛇肉烤熟。因为蛇肉里面有很多寄生虫,所以想要食用前,必须将它完全加热熟透,否则对人体的危害很大。

听着噼里啪啦的火声,又看着他手里的那条白花花的蛇肉,莫晚脸色黑沉,她厌恶的往旁边挪开些距离,也将脑袋低下去,不去看那碍眼的一幕。

不多时候,冷濯将蛇肉烤好,他放在鼻尖闻了闻,嘴角勾起一抹笑。见她坐的远,他也没有发怒,径自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坐下来。

伸手将手里的蛇肉举到她的眼前,冷濯目光平静的望着她,声音低沉磁性:“烤好了,你要不要吃?”

太近的距离,让莫晚避无可避,鼻端吸入一阵香气,让她肚子叫的更加厉害,可她不敢吃那样的东西,只把脸别开,没有说话。

见她抗拒的动作,冷濯耸耸肩,而后他收回伸出去的胳膊,将蛇肉串拿在手里,低头开吃,再也没有搭理过她。

肚子里空空的,耳边又想着咀嚼的声音,莫晚觉得世上最折磨人的事情也不过如此,她愤恨的抬起头,直撞进他一双带笑的眼里。

看清他眼底闪烁的笑意,莫晚心头的怒火更甚,她狠狠剜了他一眼,气冲冲的低下头。

静静观望她一会儿,冷濯慢慢收敛起笑意,他将蛇肉串放到她的手里,语气强势,“如果你想要挨饿,大可以不吃!”

耳边响着他的低斥,莫晚眼波动了动,她叹了口气,将蛇肉串拿住,并没有推开。低头,看着那白花花的肉,她拼命给自己安慰,就把这个当作是一般的什么肉,不要去多想!

这样安慰着自己,她抵触的情绪有些好转,拿起蛇肉串,她瞧见上面有男人咬过的痕迹,手指紧了紧,她微微侧头,想要避开那些痕迹,可是这样的动作,却被身边的男人,精准的扑捉到。

刚要送进嘴里的东西,转眼进了那个男人的口,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颚,将咬下来的蛇肉,口对口的塞到她的嘴里。

“唔!”莫晚只看到眼前一片黑影,转瞬间贝齿已经被他挑开,有什么东西送进来,她惊呆住,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给我咽下去!”冷濯眯着双眸,脸色有些难看,他盯着她的脸,那种蔓延出来的强势感如此浓烈。

虽然心有不愿,可莫晚看着他凛冽的眼神,不敢激怒他,乖乖把嘴里的食物咽下。

咀嚼之后,她才猛然发觉,原来蛇肉的味道极好,有些像**肉,很好吃。她舒了口气,也懒的和他计较,低头开始吃东西。

她吃东西的样子一直很没有礼貌,总是有细微的吧唧声,平时听着她的那种声音很烦躁。不过今晚,在这个了无人烟的小岛上,他竟也感觉往常刺耳的声音,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能够让他的心,奇异的平静下来。

晚风吹来,带起凉丝丝的空气,能够舒缓下口渴。莫晚连着咽了咽口水,感觉嗓子也没有那么干了。山洞里有些遮挡,温度不是很低,又燃着篝火,足以保暖。

冷濯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让她将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能够寻找到了舒服的位置睡觉。这一次,莫晚没有在挣扎,而是乖乖依偎好。

她身上穿着裙子,露着的地方还是有些冷,被他抱在怀里,才能感觉温暖些,所以她也不再矫情,柔顺的依偎在他的怀抱里。

白天下了飞机就出来玩,又折腾这么许久,她一靠近这样的热源,整个人就开始发蔫。在他怀里寻到一个舒服的位置,莫晚惬意的弯弯嘴角。

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又想着他们上岛后,冷濯的沉着应对,以及那些她闻所未闻的求生常识,俱都让她心里起疑,不禁脱口问道:“有钱人家的少爷,都想你这样什么都会吗?”

男人xiōng膛微微一震,似乎笑了下,他低下头,望着她的脸,问:“你觉得呢?”

他把问题抛回来,莫晚立刻头大,按照常理有钱人家的少爷都是养尊处优的,不可能像他这样,遇见被困在无人的荒岛,还能处变不惊?

“我不知道。”想了想,莫晚思考不到答案,索性也放弃去想。窝在他温暖的臂弯中,她慢慢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熟。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冷濯伸手将她往怀里紧了紧,也靠着石壁休息。他盯着她的脸,忽然想到来以前的那个早上,他曾经邪恶的想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跑也没有地方跑。

如今这样看来,他和她,可不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跑也没有地方跑吗?

深深叹了口气,他眼里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这个岛没有什么食物,更没有淡水源。正常情况下,人的身体能够抵抗7天的饥饿,可如果没有水呢?

在这座荒岛上生存了一天一夜,莫晚渐渐体力不支,因为缺水,她的嘴唇干裂,喉咙灼烧,脸色更是苍白的可怕。

冷濯趁着早上的气温低,走去树林里踩来一些无花果,虽然这些果子还没怎么成熟,但是捻开后,里面的籽还是很多的。

将无花果的籽挤出来,塞进她的嘴里,强迫她咽下去。莫晚闭着眼睛,猛然觉嘴里被塞进东西,她难受就要往外吐,却被男人阻止住。

“不能吐!”冷濯按住她的肩膀,声音也很沙哑,“这里面有很多维生素,可以补充体力!”

虽然嘴里的东西涩涩的,可莫晚却没有反抗,而是按照他的话,将果子剥开,将里面的籽吃下去。

熬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莫晚再也坚持不住,她眼睛望着前方的海平面,拔腿就跑了出去。

绕是冷濯眼疾手快,也没能拉住她,只能随着她跑出去,上前搂住她的腰,将她困在原地。

“放开我!”

莫晚疯了一样的挣扎,她沙哑的嗓子喊出的声音破碎,甚至有种恐怖的骇人。

“我要喝水!”她双眼望着那片澄亮的海水,拼命的想要跑过去。

她挣扎的力气太大,冷濯脚跟不稳,两人同时跌倒在沙滩上。此时的沙滩炙热,擦碰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莫晚!”男人勒紧她的腰,很小心的安抚他,“那是海水,不能喝!”

莫晚倒在沙滩上,看着海岸边一**袭来的浪花,眼神黯淡,“可我好渴!”

这两日被困,两人的体力本就消耗很大,如今这样一闹,莫晚再也使不出力气,缩在他的怀里,低喃,“我是不是要死了?”

听着她那轻轻的,带着颤抖的声音,冷濯心头一动,本能的将她抱紧,用力搂在怀里,“不会!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似乎安静下来,覆在他的怀里不再动,冷濯见她情绪平复下来,忙的直起身想要将她带起来。

猛然间,远方的海平面传来由远渐近的声音,冷濯抬头张望过去,看着快速驶来的快艇,顿时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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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好些了,开始更新!因为亲妈难受,所以不虐他们,这几天都是温馨甜蜜滴呢!

明天差不多就是传说中的甜蜜肉,你们懂滴!

62 触动

海上搜救队的快艇驶过来,看到岸边站着的两人,大家终于松了口气。他们接连寻找两日,每一个岛都细细排查,不敢有任何疏漏,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搜救队员将他们营救回去,直接去到医院,对他们两人进行了一系列检查后,确认并没有什么大碍,才让他们离开。

回到酒店,已经是傍晚,司机将车子开到酒店外面,并将车门打开。

冷濯迈步走下车,伸手拉着身边的人,两人一起回到房间。被救援队救下后,他们用过简单的食物和充足的水,在一路上体力补充不少,不过还是感觉很饿。

回到房间,男人拿起电话开始订餐,莫晚这两天折腾的,全身黏黏的,必须马上去洗澡。

她听到冷濯在订餐,转身走进卧室,打开衣柜,想要找换洗的衣服。扫过他的衣服,让她犹豫了下,而后还是将他的衣服也挑出来。

莫晚抱着他的衣服,走到外间的沙发边,见他还在讲电话,便把衣服轻轻放下,并没有说话,径自去洗澡。

点好餐,冷濯低头看到身边放着的衣服,微微愣了下,盯着衣服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将衣服拿起来,神色平静的走去洗澡。

将自己清洗干净,莫晚总算舒了口气,这两天的经历,让她整个人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太过恐怖,如今回想起来,还让她瑟瑟发抖。

穿好睡衣走出来,她刚刚踏出浴室,犀利的鼻子便闻到浓重的香气,快步往里面走进去,果然看到卧室里摆着餐车。

双层餐车,上面摆满各种诱人的食物,只是看到那个色泽,都能让人流口水。莫晚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上面看,肚子里一阵乱叫,她感觉就算是一头牛,自己都能吃得下!

太饿了!

莫晚咽了咽口水,大步跑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伸手就要去拿蛋糕。

啪——

冷濯抬起头,伸手拍掉她伸过来的手,内敛的双眸的盯着她,道:“先喝粥!”说话间,他将一碗清淡的粥,放在她的面前。

莫晚低下头,看看那碗清粥,又看看面前其他美食,立刻撅起嘴,“可是我肚子好饿。”

“喝不喝?”男人挑眉,语气倏然冷然下来。

见他变脸,莫晚气怒的低下头,可她敢怒不敢言,只好不情不愿的拿起勺子,开始闷头喝粥。白粥入口的味道很清淡,并没有什么特别,她喝着那碗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粥,眼角却瞪着对面那盘香气四溢的意面。

瞥着她生气喝粥的模样,冷濯紧蹙的眉头舒缓下来,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也开始吃饭。连着两天没有用餐,他当真也是很饿,不过他用餐的动作依旧优雅,半点多余的响动也没有。

莫晚低头喝粥,可眼睛却盯着对面男人塞进嘴里的美味,她越看感觉肚子越饿,心头的火气也越大。

不知不觉间,一碗粥已经见底,她低头看着空空的碗,又看着对面男人大快朵颐的模样,终于再也按耐不住。

“我要吃面!”莫晚将面前的空碗推开,伸手指着那盘意面,恨声道。

冷濯抬起头,见她眼底跳跃的怒气,不禁笑道:“不行,那是我的!”

“你的?”莫晚眯了眯眼,心口的怒意燃烧,这个混蛋,明明那么多吃的,还非要和她计较一份面,他怎么这么不要脸!

想到此,她猛然站起身,伸手将他面前的意面抢过来,端在自己手里。

“你敢抢我的东西?”男人没有想到她会出手,表情有些怔住。

莫晚手里端着意面,得意的仰着下巴,她眼角一挑,拿起叉子,将意面卷起来吃进嘴里,大刺刺的看着他问,“你的东西怎么了?我照样可以吃!”

她恶狠狠的说完后,立马坐好,拿起叉子,狼吞虎咽的开吃。浓郁的肉酱,让她食欲大开,根本停不下来。

冷濯一直盯着她的动作,见她用叉子卷起面条塞进嘴里的那个刹那,只看到她微微伸出来的小舌头,鲜嫩诱人,竟然让他不自觉的笑了笑,眼底的神情柔和下来。

莫晚低头猛吃,许久也没有听到男人发威,她后知后觉的抬起头,却看到他也在低头吃东西,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她怔怔了下,心里闪过些怪异的感觉,不过没有时间去深想。如今,填饱肚子才是关键!这样想通后,她又低下头开吃,一张小嘴欢快的咀嚼。

不多时候,他们两人将餐车上的食物都消灭掉,终于填补了这两天的饥饿。心情放松下来,身体立刻感觉出累,带着很深的疲劳感。

莫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倒在大床上就开始犯困,很快她就睡熟,睡颜安详。

处理完一些事情,冷濯回到卧室,他走到床边,看到她横躺在床上的模样。如果是以前,他铁定又会暴怒,将她提起来丢出去!可是经历了这两天的折磨,他知道她的体力和意志都有些透支,所以也就没有那么挑剔。

掀开被子上床,冷濯伸手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拥着她一起睡去。这一觉,两人连着睡了一天一夜,空乏的身体总算调整过来。

经过被困荒岛的事情,莫晚再也不敢随便出海,或者独自去什么地方,在夏威夷,他们又停留两日,随即便离开,去到美国的中心城市游玩。

莫晚原以为离开夏威夷,他们就要回家的,可是冷濯非要带着她去别的地方转转,她心里也是好奇的,所以便点头答应。

拉斯维加斯,是美国内华达州的最大城市,以赌博业为中心的庞大旅游,购物,度假而著名。这里还建有非常豪华的度假酒店,以及不同风格的美味。

在度假酒店安排好套房,冷濯换上白色的休闲服,带着还处在懵懂状态的莫晚,直接去到热闹的街市上转悠。

这里的街道两边,各种奢侈品牌的店铺云集。很多牌子,莫晚在国内都不曾见过,她满脸惊喜,乌黑的眼睛转来转去,四下里张望。

夕阳即将垂落,绯红的迟暮耀眼。

冷濯带着她行走在街道上,眼神带着他惯有的清冷,走了好久,莫晚这才反应过来,拉拉身边男人的手,笑着问他:“你是在美国长大的吗?”

冷濯往前的步子一顿,稍有迟疑后,才点头回道:“是。”

“真好!”莫晚笑嘻嘻的点点头,随口就说出来,她感觉这里的环境气候都很美,而且有那么多新奇古怪的东西,在这里出生,家里又有钱,那生活一定会过得很好!

冷濯低头,望着她眼里的无虞,内敛的双眸不期然的滑过一丝暗淡。不过他很快便收敛起情绪,脸上的表情仍旧是淡淡的。

莫晚并没有察觉出身边男人的眼神变化,她的全部心思都被身边奇异的人,事物吸引过去,小嘴唧唧喳喳的问个不停,只要是她看到的好玩事物,都要问个遍。

面对她的唧喳,冷濯今天出奇的好心情,竟然没有生气恼怒,而是很耐心的告诉她,甚至还会带着她去亲自感受下。

天色暗沉下来的时候,街道两边亮起一盏盏的街灯。

沿着商业街走,灯光璀璨,绚烂夺目。

冷濯看了眼腕表,伸手拉住身边的人,柔声问她:“想不想去别的地方玩?”

“什么地方?”莫晚转头望着他,颇有兴味。

男人嘴角微勾,含笑问她:“这里是什么地方?”

莫晚被他的话问的愣住,想了想后,猛然明白过来,“你是说……去赌城玩?”

虽然因为父亲爱赌,她心里极其厌恶那些,但是想到无数次在电视或者电影里看到的那个拉斯维加斯赌城,她的心里还是充满期待,那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

“可以吗?我可以去吗?”激动的抓住他的手,莫晚一个劲的摇晃。

难得男人没有打击她,只是将她的手牵着,带着外前走,“可以,但是我们先去吃饭。”

“哦!”莫晚心里激动坏了,连带着声音都透着兴奋,“我们吃什么?”

冷濯将手里的地图拿到她的面前,指指上面的图标,用眼神示意道:“前面路口左转,那家餐厅很有名!”

“好!”听到有好东西吃,莫晚欣然同意,跟着他的步子,一起走向面前的路口。

从前面路口左转,绕过商业街,这条街道安静很多,没有那么喧闹。

莫晚心下安然,还在构想着赌城里面的模样,心思有些飘远,脚下的步子微慢,没有跟上前面的男人。

猛然间,眼前出现一团黑影,让她脸色大变,瞬间呆立。

“啊——”

莫晚扯着嗓子一声喊,当真是吓坏了,站在原地不敢动,等她缓过神后,才渐渐看清,挡在她身前的,是个小男孩。

冷濯走在前面,听到后面响起她的尖叫声,他回身跑过去,看到那孩子时,也呆愣住。

深深吸了口气,莫晚皱眉望过去,只见那个小男孩,不过十岁左右的样子,身上穿着脏兮兮的衣服,一张小脸更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模样都看不清,头发乱蓬蓬的好像稻草。

从莫晚站着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对面的街角边的地面上,铺着一张毯子,上面零星散落着什么东西,如今再看着这个孩子,她慢慢明白过来,这孩子应该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吧!

小男孩只是站在莫晚身前,不动也不说话,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可是那双发亮的眼睛却带着渴求,能够让人心酸。

莫晚回过神后,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些钱,不过她并没有多带,转头望向对面的男人,想要找他要些。可男人的目光清冷,看起来半点动容也没有。

莫晚叹了口气,只能将自己的钱都拿给那个孩子,“这些钱给你!”

那个小男孩接过那些钱,眼神依旧怯怯的,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转头就跑远。

“真可怜!”莫晚眼看着孩子跑远的背影,不禁黯然的低喃。虽然她从小和弟弟生活也很艰苦,却从来没有这样露宿街头!

闻言,冷濯平静的眼波动了动,他转头望着那个孩子跑远的方向,紧抿的嘴角轻轻勾起。

可怜?!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可怜,有些可怜我们可以去拯救,但是有些可怜却是永远的痛!那种眼睁睁看着悲惨发生,却又无能为力的痛,足够他铭记一辈子!

抬手轻轻抚着左手的钻石尾戒,冷濯眼底的神情瞬间yīn鸷起来,他五指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

“你怎么了?”莫晚回头,看到他那种凶恶的表情,立刻吓得问他。

听到她的声音后,冷濯渐渐收敛下情绪,他抬起头,眼里的神情已经平静,“没什么。”

看到他转瞬即逝的那抹yīn鸷,莫晚心底沉了下,不过他很快又恢复那种冷冷的样子,她也没有深想。

“走吧。”冷濯伸手牵着她,一起往前面的餐厅走去。

------题外话------

今天体力还是不太好,所以没有写到肉,让汐在调整一天,明天字数会多起来的!

明天偶一定写到肉,偶保证哈,群么么~~

63 穿上比基尼,给我一个人看(高潮)

拉斯维加斯赌城,第一眼看到它的感觉,只觉金碧辉煌。那耀眼夺目的绚烂,让人移不开目光,情不自禁的迈动步伐,想要去探寻里面的真面目。

莫晚随着他走进去,心里咚咚乱跳,她生平第一次走进赌场,紧张的手心冒汗,可越是这样,心里的好奇心越是强烈。

“紧张?”耳边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莫晚抬起头,看到他含笑的眼神,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的确很紧张。

冷濯盯着她不自然的脸色,嘴角勾了勾,将薄唇靠近她的耳边,道:“放心吧,我今天带了足够的钱,够你输的!”

“喂!”莫晚不悦的抬起头,乌黑的翦瞳瞪着他,“谁说我一定会输?”

男人往前的步子顿住,转头看着她负气的小脸,俊美的脸庞透着兴味,“看起来,冷太太很有自信。”

莫晚仰着尖尖的下巴,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自顾往前面走去,“那是!”

望着她走向前方的身影,冷濯强忍住笑意,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眼里的锐利渐渐放松下来。

走进大厅,地面上铺着颜色鲜艳靓丽的地毯,吸引人的眼球。里面的视野宽广,几乎望不到边,莫晚站在入口处东张西望,没有往里面走进去。

迎面是成排的老虎机,莫晚看到那个感觉有些熟悉,不禁快步走过去,欢喜的看着。这样的东西,她小的时候也见过,好像类似于游戏类的赌博机。

“试试运气?”

莫晚转头,只见冷濯手里拿着一桶硬币,举到她的眼前,含笑问她。

“这么多?”莫晚看着那一个个白花花的硬币,在心里把它们换算,然后有些头大。这一桶硬币,也要很多钱!

“多?!”冷濯走到她的身边站定,锐利的双眸在她全身上下扫视一遍,嘴角微勾:“我觉得一点儿都不多!”

好吧,莫晚彻底被他这样轻蔑的眼神刺激到,她愤愤的接过那硬币,开始游戏。他有钱是吧,那她还客气什么,不玩白不玩!

见她气哼哼的抱着那桶硬币,冷濯低低一笑,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高脚椅椅上,在她身边瞅着她。

莫晚转过头,不再去看他,盯着屏幕看了看,她明白怎么回事后,拿出一个硬币投放进去,然后等到机器转动起来,她猛的一拉拉杆,满怀欣喜的去看,结果三个图案,各不一样。

深深吐了口气,莫晚心头一阵失落,她不服气的又拿起硬币投进去,动作如是,但是结果依旧是失败。这样来来回回,大半桶的硬币都被投了进去。

冷濯只坐在她的身边看着,不说话,也不出手,眼神游移在她变化无限的小脸上,嘴角的笑意淡淡的。

“玩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找到窍门?”男人在她抓耳挠腮的时候,终于大发善心的开口问她。

莫晚木纳的抬起头,愣愣的问他,“这里面还有窍门?”

看着她眼底的茫然,冷濯挑挑眉,走到她的身边,挨着她站在一架老虎机前,又从她所剩无几的硬币中,捏出来一枚,投放进去。

莫晚见他煞有介事的模样,急忙停下手里的机器,站在他的身边盯着看。

硬币投放进去,机器呼啦啦一声响,冷濯目光如炬,脸上的神情平静,他手指握着拉杆,猛然间一拉,等到机器停下来时,三个图案一模一样。

哗啦——

机器下方的出口,掉出很多硬币,莫晚看着眼前的一切,立刻挑眉:“你这是运气!”

望着她眼底的不服,冷濯勾唇笑了笑,又从她桶里拿过一个硬币,重复刚才的游戏,结果依旧还是三个图案相同,完胜!

不出几局,冷濯就把她刚刚输掉的那些硬币,全部都赢回来。

“不玩这个了!”莫晚眼见着他的得意,心里气得直冒烟,怎么到哪里他都能这么得瑟?!

见她往里面走进去,冷濯嘴角的笑意拉开,他站起身,也随着她的步子往里面走。

走到里面,空间被分割成很多间隔,很多东西,都是她没有见过的。身边围坐着前来玩的异国人种,莫晚看的目不暇接,感觉什么都挺好玩,完全没有意识到那种好玩,能够让人一夜暴富,也能够让人一夜倾家荡产!

身边走过的赌场服务员,有很多是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她们身材丰满,穿着的白色制服暴露性感。

莫晚看着这些,脸颊有些发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怔怔的时候,男人走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去前方的一个区域。

一张不大的四方桌,绿色的台面上印着很多数字和图案,桌子的后面有穿着制服的男服务员。冷濯拉着她走过来,坐在这一桌。

莫晚看不懂那上面是什么意思,转头问他:“这里是什么呢?”

男人伸手一一指给她看,然后凑到她的耳边,道:“比大小,这个适合你玩!”

一听到这个,莫晚也笑了,心想这种游戏简单,她确实适合,心里立刻又来了精神,蠢蠢欲动。

男服务员将筹码多换好,很恭敬的推到他们两人身边。

“一人一半,先没钱的,就算输!”冷濯笑倪着她,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莫晚咬了咬唇,低头看了下那些筹码,顿时心里发颤。那上面的数字,让她肉疼,输掉一个小片片可就是好多钱啊!

不过输人不输阵,反正钱也是他的,她心疼什么呢!

“好!”想到什么后,莫晚立刻笑了笑,乌黑的眼底一片水润。

游戏很快开始,三个骰子,猜点数大小。莫晚其实什么都不懂,全是乱说,她心里不服气,所以愣是和冷濯对着干,如果他买大,她肯定买小。可若是他买小,她必然买大。

抱着这样的心态下来,莫晚一路输得惨痛无比,连着十几把,竟然没有一把赢。听着庄家一遍遍报出的数字后,她脸色发白,红润的唇高高的撅起。

眼角余光瞥见她的模样,冷濯眼底的凌冽舒缓下来,他微微侧头,单手托着下颚,盯着她看。视线滑过她气鼓的红唇时,他眼底的神色动了动。

算了,让她赢一局吧!

“买小。”冷濯将面前所有的筹码都推出去,声音平淡无波。

莫晚已经输得四面楚歌,可她越是输,心里越愤怒,为什么她每一次都输,而他每一次都能赢?

“我买大!”莫晚也豁出去了,可她面前没有什么筹码,就可怜巴巴的还有几个,所以也都推出去。

庄家见他们下好注,即刻开骰子,开出来的果然是大。

听见庄家报出的点数后,莫晚耷拉的脑袋猛然抬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三个骰子,迟疑了几秒后,才开始兴奋的尖叫:“我赢了!”

她激动的从椅子里跳下来,拉起身边男人的胳膊,一个劲的摇晃:“看到没,我赢了!”

“赢一次就这么开心?”冷濯伸手搂着她,含笑问她。

“嗯。”莫晚笑着点点头,声音都提高起来,“开心啊,有谁不想赢吗?”

这话让男人眼底的神色变了变,声音冷淡依旧:“幼稚!”虽然他的声音很冷,但是目光温柔下来。

她的心思,那个男人根本就不能理解,莫晚也懒的和他解释,心里开心的冒小泡泡。

冷濯盯着她那副喜形于色的样子,感觉头疼,从筹码中那些给庄家打赏后,他马上带着身边的人离开。如果继续呆在这里,她还指不定能变成什么样子呢?

莫晚此时正在兴奋,忽然被他拉着离开,有些不高兴,可是男人步伐坚定,她不敢迟疑,只能被动的跟着他往外面走。

走出赌场后,外面的夜色很美,明亮的星星挂满夜空。

一路走回酒店,莫晚唧唧喳喳说个不停,男人懒得搭理她,只静静听着。临近酒店的时候,她感觉肚子饿了,看到路边有家便利店,便进去买了些零食。

冷濯被她硬拉进去,迫不得已才掏钱付账,买了不少垃圾食品。不过虽然心里不爽,但是他很有绅士风尚,袋子一直都提在他的手里,并没有让她碰过。

两人走到酒店大门口,门前依旧热闹非凡,入住这里的游客当真很多。

冷濯伸手拉着她往里面走,恰好有门童推着行李车,从他们面前经过,光可鉴人的车身清晰的反射出后面的景物,他眼角一挑,不经意的看到背后闪过一抹黑影。

脚下的步子稍稍顿了下,冷濯双眼沉了沉,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他只是拉着莫晚的手,带着她往电梯的方向走过去。

此时是酒店的入住高峰时段,大堂的宾客有很多,人来人往。

莫晚犹自沉浸在方才的豪赌中,意犹未尽,她看着前方的两部电梯,忽然兴致高涨的拉着身边的男人,笑着问他:“我们来赌一次?”

冷濯一愣,神游的心思被她拉回来,在听清她的话后,抬手摸了摸鼻梁,脸色难看下来,“赌什么?”

“赌谁先上去啊?”莫晚看着自己面前即将下来的电梯,乌黑的翦瞳闪着狡黠的光彩,“如果我先上去,就是你输了!”

她的话音刚落,面前的电梯“叮”的一声打开,而她的反应无比敏捷,闪身就跑进电梯里,同时按下关门键,看着慢慢闭合的电梯门,她眼底闪烁着得意的光芒,竟然对着站在外面的男人,顽皮的摆摆手。

冷濯眼睁睁看着她的一连串动作,见她乌黑的眼底一片璀璨,竟然让他不忍心去阻止,定定的望着她消失在电梯门的后面。

她乘坐的那部电梯刚刚启动,他面前的这部电梯门也已经打开,他手里提着东西,又想起她刚才说的赌约,紧抿的薄唇笑了笑。

莫晚站在电梯里,心里充满得意,她眼睛瞄着红色的指示灯,只希望它们再快些,她一定要先回去!

随着电梯门“叮”的一声响,大门打开,莫晚抬脚跑出来,四周张望都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她暗暗一笑,心想这次他终于输了吧!

她抬脚正要往房间走,忽然想起来房卡在他的身上,她还是进不去啊,这样想着,心里的雀跃转瞬又消失殆尽。

转头望着旁边那部徐徐往上的电梯,莫晚只好站在原地,等他出来。

电梯显示上到二十楼,可是电梯大门却久久都没有打开,莫晚等了一会儿,发觉情况不对劲,她走到门边,伸手拍了拍,“里面有人吗?”

红灯迟续显示二十的表示,但是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莫晚一下子惊慌起来,她想着刚刚自己做电梯时,他没有进来,那么必然是做这部电梯上来,可如今电梯的门打不开,肯定是被困住了,可他有幽闭症,被困在里面,那……

脸色刷的一下苍白,莫晚这次真的急了,她双手大力拍在电梯的大门上,大声喊道:“冷濯,你在里面吗,你在不在?”

厚实的电梯门发出闷闷的声音,里面依旧没有动静,酒店的服务人员听见她的喊声,立时赶过来。

莫晚吓坏了,想到他被困在里面的样子,心里一阵阵收紧,整个人都开始慌乱。

走廊上围着很多人,服务员打电话叫维修工尽快赶过来,场面有些混乱。

莫晚心里害怕,想着上次他幽闭症发作的模样,心里难受的就要掉眼泪,她揪住跑来的服务人员,急得大声叫:“你们把电梯的门打开,我丈夫有幽闭症,他不能呆在里面!”

那些人听到这话,也有些慌乱,立即让人抓紧抢修。

这边的安全通道上,走出来一道伟岸的身影,男人脸不红气不喘的爬到二十楼,他前脚刚走出来,就见到莫晚张牙舞爪的样子。

冷濯大概听懂了内容,正要上前解释,可忽然就听到她喊的那句话,让他往前的动作停住,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正在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紧闭的电梯大门打开,众人张望进去,却空无一人。

莫晚看着空空的电梯,心里一沉,脑袋发懵。手腕忽然一紧,她挑眉,映入眼底的那张脸,是她熟悉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眼眶酸胀,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她说不清是因为身在异国,这种陌生感让他们靠近,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的原因,总之那个瞬间,她的心是动容的!

冷濯挤进人群中,将呆傻的她拉出来,微微点头,向周围人道谢后,立刻拉着她走回房间。

“莫晚!”男人拉着她的手腕,语气不悦:“我有幽闭症,需要到处宣扬吗?”

莫晚用力吸吸鼻子,气恼的低下头,“谁让你不出现,我怎么知道你会走楼梯?”

冷濯微微侧目,望着她气鼓鼓的小脸,似笑非笑道:“我一个人不敢做电梯!”

他说完这话,两人同时低低一笑,俱都轻笑出声。

回到房间后,两人按照习惯,各自去洗澡。莫晚洗好澡出来,只看到男人在书房里打电话,神秘兮兮的模样。

对于那些事情,莫晚一直没有兴趣,她坐在沙发里,抬眼就看到茶几上的袋子。里面都是他们刚刚回来时买的零食,她找出一盒饼干,拆开包装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因为买了不少零食,所以便利店还附送给一个魔方。她无聊的将魔方拿出来,随手几下子拨乱。

看着纷乱的一块块,她很努力的想要拼凑出一个正面,可是动一下,其他几块拼好的又被打乱,这样几次,她感觉手里的魔方越来越乱。

这东西,谁发明的?好难!

烦躁的将魔方丢在一边,莫晚将电视打开,看着美剧。直到身边的位置凹陷下去,她才看到男人处理完事情,坐在她身边。

“你玩这个?”冷濯拿起沙发上的魔方,笑着问她。

莫晚有气无力的扫了眼,声音闷闷的,“嗯,可难玩了!”

正在她说话间,只见男人的手指快速的动了几下,魔方在他手里,立刻出现一个完整的面。

“你……”莫晚一惊,蹭的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睛睁的大大的。

“很难吗?”冷濯将拼好的面拿给她看,嘴角轻勾,“是你太笨了吧!”

莫晚狠狠倒吸口气,她含怒瞪着他,心口突突冒火:“少臭美,你不过是侥幸而已。”

见她一脸不服气,冷濯也不恼,将魔方递给她,道:“把它打乱。”

莫晚一把将魔方拿过来,双手狠狠搅乱,在她自己感觉满意后,才重又交给他。

男人接过魔方,眼神倏然幽暗下来,他低下头,沉声道:“如果我不是侥幸,你就要给我做一件事?”

莫晚想了想,感觉最近这个男人表现还不错,自从她流产后,他一直都对她很好,所以她心里是有些感动的,也就没有去深想,张口就答应。

“好!”莫晚怒了努嘴,一点头就应道,却错过男人眼底一闪而逝的yīn霾。

冷濯挑挑眉,俊美的脸庞染满温柔的笑意,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还有浅浅的梨涡,异常的耀眼夺目,能够蛊惑人心。

莫晚从来没有正经见过他笑,如今这样面对面,这样真实的看到他嘴角的笑容,竟然让她心里咚咚乱跳,完全移不开目光,全部心神都深陷其中。

直到耳边响起魔方转动的声音,莫晚才骤然收回目光,她脸颊一片绯红,强迫自己将视线盯着男人手里的魔方。

魔方在他手里,如同一件儿童的玩具,反转的瞬间,那面图案再度完整。

莫晚看着又一次拼好的魔方,还在努力找理由:“切!这个肯定是你之前练过很久,有本事你把六个面都拼出来!”

“这可是你说的啊?”冷濯将魔方拿在手里转,狭长的桃花眼轻眯。

莫晚被他这样一看,心头一阵乱跳,却还是强撑道:“对,我说的。”

“看着!”冷濯笑了笑,将魔方把玩在手中,他十个手指灵活的转动,让人眼花缭乱,来不及细看他的动作,只能看到魔方在他的手里渐渐恢复,至于全部完整。

“怎么样?”冷濯将魔方全部拼好,丢在她的面前。

莫晚惊讶的长大了嘴,低头看看魔方,又抬头看看他,好久才讶然道:“你不是人!”

冷濯嘴角抽了抽,心想这是怎么形容的?是赞扬他,还是……骂他!

伸手将她拉到怀里,冷濯低下头,目光深沉,“去把比基尼换上。”

“啊?!”莫晚再度震惊,挑眉瞪着他,脸色发黑:“为什么?”

“你刚才答应的啊!忘记了吗?”伸手抬起她的下颚,冷濯眉头蹙起。

莫晚这才想起刚才自己嘴快,说过的话,可她此时后悔已经晚了,只能想着缓和。她挤出一抹笑,柔声问道:“换个别的,行吗?那衣服,我穿不出来!”

听到她的话,冷濯强忍住笑意,他一把将她扣在怀里,倾身把她压进沙发里,循循善诱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人能看到。而且,你答应过的事情,就要做到,对不对?”

莫晚顺着他的话想下去,很自然的点头应道:“是!”说完之后,连她自己都不禁愣住。

“穿上比基尼,只给我一个人看!”耳边倏然响起他低沉磁性的声音,莫晚好像受到蛊惑般的站起身,走进浴室换衣服。

愿赌服输,她不能输了人品!

从行李箱中翻出一套桃红色的比基尼,莫晚对着镜子比了比,感觉开始头大。那衣服还是很暴露,如今在酒店里穿比基尼,她怎么想怎么感觉这是……勾引!

磨蹭了半天功夫,莫晚还是不情不愿的换下睡衣,将比基尼穿上身,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脸色顿时飘红。

颤抖的打开浴室的门,她想着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随手就把客厅的灯光调暗。

自从她走进浴室,冷濯就一直看着大门的方向,脑海中浮现出她那天穿着比基尼在沙滩的样子,竟让他心猿意马,情不自禁的激动起来。

看到灯光幽暗下来,他微微一笑,果然看到她的身影怯怯的走过来。昏暗的灯光下,她局促的站在原地,如雪的肌肤搭配着桃红色的比基尼,有种分外的美丽,并不是诱惑,而是一种干净的美!

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冷濯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一步步朝着她走过去,直到她的眼前站定,两人面对面的靠近。

莫晚不敢后退,也不敢抬头,只是双眼望着自己的脚尖,心里咚咚乱跳。

男人抬手,轻抚上她柔顺的长发,手指间缠绕而过的柔顺,让他流连。他低下头,嗅着发丝间淡淡的花香,眼底的神色渐浓。

拦腰将她抱起来,冷濯转身回到卧室,将她放在床上,两人一起倒下。

倾身把她压在身下,冷濯用双臂支撑在身体两侧,居高临下的瞪着她,望着她翦瞳中一片纯澈的清明,让他脸上的神情温柔下来。

“这样的衣服,永远都只能穿给我一个人看!”男人锐利的目光,滑过她身上的袒露,眸色越来越沉。

“恩。”莫晚仰头望着他,只看到他深邃如海的眼睛,好像被下了魔咒,不自觉的就答应出声,她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似乎想要开口解释,可她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男人堵住。

眼前倏然压下来一片暗影,冷濯低下头,吻在她的唇上,将她所有的话语都吃进肚子里去。他的吻很温柔,没有往日的霸道,深深的辗转,慢慢的等待着她的回应。

莫晚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感觉唇上的舌很软,她动了动,竟也伸出小舌,任由他肆无忌惮的吸允。

直到吻变的狂热,急躁。

身上的比基尼,原本也没有多少布料,此时被男人一把扯下来,撕成碎片。

耳边响过布料破碎的声音,莫晚跟着一颤,神智有几分回神,她望着覆在身上的男人,明白她不能抗拒。自从流产之后,他一直都没有要过她,她明白,这已经是极限了!

彼此的身体想贴,那种传递而来的热度惊人,莫晚想起之前的疼痛,整个人又开始紧张,身体的热度也有些发冷。

察觉到她的变化后,冷濯停下动作,低头埋在她的耳根,轻轻的细吻,同时也低声的喃喃,“放松!不要抗拒我!”

他今晚说话的声音尤其温柔,让她禁不住沉沦,虽然不懂如何才能不抗拒,可她努力让自己放松身体。想着在荒岛时,他把自己搂在怀里,她冷冰冰的身体,慢慢开始回暖。

耐心的安抚她一会儿,冷濯发觉她的身体柔软下来,也有了些热度,不禁勾唇笑了笑。他低下头,细碎的吻顺着她纤细的脖颈,一路往下。

额头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莫晚发觉全身开始涌起热潮,她说不出这种感觉发自哪里,可却燃烧过她的身体,她睁开眼睛,晶亮的眼底映入他俊美的脸。

冷濯见她直勾勾盯着自己看,好看的剑眉挑了挑,紧抿的薄唇溢出笑来。

又看到他那样温柔的笑容,莫晚一下乱了呼吸,大脑有片刻的空白,所以她并没有感觉出疼,便已经接受他。

她的身体柔软细嫩,说不出滋味有多好,冷濯眯着双眸,享受着那张交织缠绵的感觉,他刻意放柔动作,想要让她也能感受到快乐。

莫晚全身虚软无力,身体不再发疼,让她体尝到前所未有的舒爽,她怔怔望着压在身上的男人,猛然间从小腹腾起一股热流,瞬间蹿遍她的四肢百骸。

这种骤然而起的陌生感觉,好像一阵电流,莫晚从未有经历过,她无助的伸手搂紧他的脖子,将小脸覆在他的耳边,随着身体的紧绷,嘤嘤低泣。

事后,冷濯将她搂紧在怀里,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望着她绯红的脸颊,只让他心底一片宁静。将丝被盖好,他拥着她,两人一起沉沉睡去。

这样的夜晚,蛊惑的,究竟是谁的心?

64-66

64 秀色可餐

金色的朝阳升起,透过窗帘影影绰绰的挥洒进来,盈满一室的光亮。

莫晚躺在床上,她微微动了动,而后睁开眼睛。眼前的陌生事物让她怔了下,回过神后,她急忙转头,看到的是一张俊美眩目的脸。

眼底映入他放大的俊脸,莫晚深深吸了口气,她情不自禁的抬起手,轻抚着那张完美的脸庞。他睡熟的模样,很好看,格外宁静,没有往日的嚣张气焰,尤其是他翘长的眼睫毛,看在女人眼里简直是嫉妒,男人的睫毛也能那么长?

手指沿着他饱满的额头,笔挺的鼻梁,直到菲薄的唇。他的唇真薄,如同他的人一样,对于他的薄情,她早已领教过太多次,如今回想起来,唯有叹息一声。

莫晚收回手指,乖巧的躺在他的臂弯中,静静望着他俊美的容颜。其实有些时候,她是迷糊的,如果这个男人薄情,可在她性命攸关的时候,他总是在她身边。可如果他不是,曾经她想要逃离的时候,他又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把她和霍绍南拆散,让她亲手了断自己的爱情,那种痛苦她现在都不敢再去回忆,每一次想起来的时候,心,还是会痛。

她脑袋有些乱,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如今的事情,她是明白的。

莫晚蹙了下眉,乌黑的翦瞳盯着他菲薄的唇,心里重重叹息一声。如今的她和他,已经是夫妻,这种关系的存在,意味着身边的这个男人,是她要共度一生的男人,无论她愿不愿意,又或者无论她爱不爱,这个男人都是要和她一生到老的人!

她心里明白,这段婚姻,她没有说不的权利,决定权永远都在男人的手里。

想到此,莫晚晶亮的眼眸暗淡了下,她望着他沉睡的脸,嘴角勾了勾。其实,她和他,不吵不闹的时候,相处也还不错,是不是像夫妻呢?

莫晚伸手,想要将自己的身体往外面挪开,她往后一摸,手指无意中勾到什么,抽出来一看,立时让她脸色大变。

昨晚的那件比基尼,被男人粗暴的撕烂,而她手指上挂着的,正是她的小内内,已经碎成几条,完全可以想象,男人撕掉它的时候,动作有多么急切。

身体微微一动,腰间立刻传来一阵酸疼,莫晚咬牙忍住,没敢出声。她想起昨晚的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又回味着那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猛然意识到,那种汹涌而来的欢愉,是不是就是上次苏笑笑说过的那种感觉?

脸颊腾的蹿红,莫晚双颊好像煮熟的虾子,一直红到耳根,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已经幽幽转醒。

冷濯睁开眼睛,就看到她目光呆滞,红着脸缩在被子里,乌黑的眼珠闪着水润的光,视线停留在她红唇的唇上,立时让他晨起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反应。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在她震惊的目光中,他笑着低下头,与她鼻尖相抵,“想什么呢?”

莫晚冷不丁被他压倒,狠狠倒吸口气,她扬起头,撞进他灿烂的眼眸中,更是满心慌乱。听到他的问话,在想着此时自己脑袋里想的东西,只让她呼吸急促,“没……没想什么,在想吃什么早餐?”

“嗯?”冷濯笑着低下头,薄唇寻着她的的脖颈,细碎的轻吻,“你说谎!”

“我没有!”被人戳中心事,莫晚气急败坏的否认。

凝着她气鼓鼓的小脸,冷濯心情很好,墨黑的眼底深邃,只逗弄着她玩:“还说没有?”他手指轻轻摩挲,点在她的心口,“这里跳的很快。”

莫晚咬着唇,翦瞳突突冒火,她被男人强势的压在身下,根本动弹不得。如今被人看穿,她更是感觉羞怯,可那个男人偏偏就要点破,让她颜面尽失。

“我要去洗澡!”莫晚在他身下不安的扭动着,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

男人晨起的**本就强烈,此时她这样的撩拨,他立刻就变了神色。

抵着一片火热,莫晚被那种滚烫吓住,她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她双腿间还疼着,不敢再动,生怕招惹到他。

“怎么不动了?”见她忽然乖巧的躺着,冷濯微微一笑,眼底的神色发亮。

莫晚轻轻咳了下,咬着唇不说话,要她怎么说,这个男人真是坏透了!

冷濯满意的感觉着她的温顺,想着她昨晚躺在自己身下的妩媚,让他心情舒畅。他原来还以为这女人是不是性冷淡。不过昨晚她潮红着小脸,躺在自己身下,虽然不会配合,但是却能够享受他给予的一切。

尤其是亲眼看着她发抖颤栗,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那样的纯澈诱惑,只想让他撕碎了她,吃进肚子里去。

冷濯抿唇笑了笑,低头吻在她的嘴角,他伸手拉起她的胳膊,让她双手环上自己的脖颈,回忆着昨晚的感觉。

男人墨黑的瞳仁染满深深的笑意,感觉到她的紧拥后,低声喃喃:“嗯,昨晚你就是这么搂着我的,你忘记了吗?”

莫晚脸色红透,她双手坚硬的圈住他的脖子,放也不行,不放也不是,只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见她绯红的脸颊,冷濯挑挑眉,继续挑逗:“你忘记了?那我帮你回忆起来!”

“不要——”

听到他的话,莫晚一惊,下意识的开始推他,正好男人的手机此时响起来,他拿起手机看了眼,脸色有些凝重。

冷濯看到手机上的号码,立刻起身披上睡衣,走去书房接电话。

看着他离开,莫晚顿时松了口气,她掀开被子,忙的跑进浴室,沐浴去了。

挂上电话,冷濯脸色低沉,昨晚他们回到酒店的时候,他明明看到一抹黑影,但是派出去的人,却什么可疑也没有查到,难道真的是他,多心了吗?

从书房走出来,他推开卧室的门,大床上空无一人,床上的人明显落荒而逃。他笑着转身,走去浴室,果然听到里面哗哗的水声,这样正好。

莫晚站在花洒下面,温热的水浇灌下来,舒缓着她身上的疼痛,她惬意的眯着眼,心中一片安宁。这些天,在国外游玩,的确将她心底的yīn霾驱走,让她的心情好起来。

腰间忽然缠上一双手臂,莫晚大惊,睁开眼睛就看到靠近的人,后背贴上炙热的xiōng膛,让她全身紧张。

花洒下面,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莫晚马上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她卯足一口气,转过身望着他,笑道:“我洗完了,你洗吧!”

说话间,她拿起浴巾就要离开,却被男人伸手搂在怀里,挣扎不开。

温热的水流,顺着她尖细的下巴流淌下来,滑过她优美的脖颈,晶莹的水滴流过她xiōng前的饱满,看在男人的眼里,眸色渐沉。

冷濯搂着她的腰,将她抵在墙壁上,双目灼灼的盯着看,那眼神足以让人疯狂。

被他看的心慌意乱,莫晚心里咚咚乱跳,这样冷热的刺激,让她局促不安,“我去做早餐……”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伸手轻压住,他的修长食指,暧昧的轻抚着她的红唇,来回的摩挲,“我不想吃早餐!”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我想吃你!”

“……”

男人猛然低下头,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吞进肚子里去,他想要吃的,怎么可能吃不到。小白兔,无路可逃,被大灰狼吃干抹净,吃了一次,又吃一次!

在美国停留差不多一个星期,各大旅游胜地几乎都玩遍,冷濯终于带着莫晚回到s市,两人下了飞机,躲过蹲点的记者跟踪,顺利回到别墅。

离开这里也有十几天,回到别墅的时候,莫晚倍感亲切。虽然外面很好玩,却总是不如家里舒服。

在家里休息一晚后,第二天早起,冷濯如常的去公司上班。而莫晚也急忙赶去医院看弟弟,这十几天没有看到他,她心里很是记挂。

来到医院,见到弟弟一切安好,莫晚终于松了口气,看到父亲也很好,一家三口还一起用了午饭。

从医院出来,莫晚独自走在街上,心情舒畅。这段时间,她感觉身边的人和事,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那些不快和yīn霾都远离她。这让她对于生活,又有了希望与憧憬。

看着街上过往的行人,她眼里满是羡慕,人总要有些事情做,日子才过的充实。她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如今却一无是处,白白将时间浪费掉,当真太可惜了。她才刚二十三岁,自然还有太多东西需要学习,也有太多东西没有接触过。所以她需要工作,这样能够让自己的视野开阔,也能够让她有足够的能力养活自己。

她并不喜欢被人养,那种圈养的感觉,并不好受!

在心里做了这样的决定后,她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从此以后,她要好好生活,努力让自己生活的快乐。

回到别墅之后,莫晚一直都在盘算着要如何开口,如果她提出出去工作,依着那个男人的脾气秉性,会不会同意?

如果他不同意,自己又要怎么办呢?

这样琢磨了一整晚,莫晚都没敢开口,直到第二天早上,她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

冷濯起床后,就看到她一副失落的模样,无精打采,眼眶发黑。想着她昨晚辗转反侧,不安稳的样子,让他烦躁的皱起眉头。

莫晚站在衣柜前,正在帮他选今天出门要穿的衣服,她手指来来回回在那些衣服上徘徊,却久久都没有搭配出来。

冷濯站在她身后,见她低眉顺眼的模样,伸手按住她乱动的手指,自己冷静的选出一件蓝色衬衫,往身上穿,“有话对我说?”

他的声音响在耳边,莫晚愣了愣,第一次感激他的洞察力。

“嗯!”她忙的点点头,心里开始乱跳。

“什么事,说吧!”将衬衫穿好,冷濯瞥了她一眼,继续问她。

暗暗吸了口气,莫晚把心一横,心想如果说一次不同意,那她就天天说,直到他烦了为止,她就不信,他能坚持多久?

“我想出去工作?”莫晚从格子里选出一条黑色的领带,搭配他身上的蓝衬衫,她站在他的身前,很主动的掂起脚跟,帮他打领带。

经过这些日子的锻炼,如今她打领带的技术,算是马马虎虎,勉强过关。

“工作?”冷濯好看的剑眉蹙起来,低头看着她问:“为什么要去工作?”

莫晚正在打着领带,闻言手里的动作顿了下,而后继续如常,“呆在家里太闷了,我想去学些东西。”她说的都是实话,半点矫揉造作也没有。

低头,望着她手指穿梭在自己xiōng前,冷濯紧蹙的眉头慢慢放松下来,等到领带打好,他对着镜子看了看,还算满意。

转头看到她一脸的黯然,让他心头一动,不自觉道:“想去就去吧。”

“真的?”莫晚猛然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问。

冷濯被她惊诧的表情逗笑了,他低下头,薄唇靠近她的鼻尖道:“你说呢?”

“谢谢!”莫晚发自心底的微笑,她扬起脸,在他脸上亲了下。

脸颊传来一阵温热,冷濯微微愣了下,而后紧抿的薄唇拉开一道好看的弧度,他抬手摸摸她的头,声音温柔:“慢慢找,不要急!”

莫晚感激的一直点头,亲自将他送到楼下,看着他开车离开。她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嘴角一直挂着笑意。

随后的几日里,莫晚一直都在忙着找工作的事情,她将简历准备好,频频赶往招聘市场,不过因为她新近毕业,没有工作经验,所以受到一些阻碍。

……

蒂亚酒店,蒂亚集团投资建造的五星级酒店,内部设施华丽,颇为著名。在这家酒店的顶层,永远都有一个总统套房是不对外的,因为那是总裁的特属套房,只供他一个享受。

总统套房里,挂着厚重的窗帘,巨大的双人床上,纠缠着两具身体。男人精壮的腰身袒露,彰显着他完美的身材,而躺在他身下的女人,有着一张姣好的脸蛋,明艳照人。

静谧的空间里,起伏着男人的粗喘,女人的娇吟,两种暧昧的声音交缠,引人遐想。

**之后,男人背靠着床头,手指夹着一根烟,却没有点燃,只是捏在手指间。

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双颊绯红,额头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她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努力平复着呼吸。

许久后,景琛将手里的烟丢掉,伸手轻抚着她的肌肤,声音沙哑:“我们家那个傻悦悦,对你弟弟一往情深,可他的心思根本都不在悦悦身上。”

霍绍晴伸手搂着他的脖子,正在扬起唇亲着他下巴,听到他的话后,双眼立刻暗淡下去,“绍南是被那个狐狸精给迷惑的,不过他会对悦悦好的!”

“哪个狐狸精?”景琛抬起头,眼里的兴味渐起。

看到他眼底的那抹坏笑,霍绍晴顿时火起,“你就喜欢狐狸精,是吧?你们男人都这德行!”

“别的男人我不知道,不过我喜欢!”景琛不怒反笑,邪魅的笑容迷人。

霍绍晴被他的气得全身轻颤,低头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用了几分力。

“嘶!”景琛吃痛,捏着她的下巴,才让她松开嘴,他摸了下脖子,看到手指上有淡淡的血色,立刻沉了下脸。

“霍绍晴,看我怎么弄死你的!”景琛反扣住她的双手,顶开她的双腿,动作粗暴。

“我错了!”看到他那副yīn狠的模样,霍绍晴真的害怕,对于这种情事,那个男人下手一向狠毒,能够让她几天下不了床,“好痛……”

听到她软语哀求,景琛眼里的暴怒才慢慢平息下去,他翻身从她身上下来,靠在床边。

伸手从床头柜上拿出一张卡,景琛转身,将金卡放在她的面前,“给你的,想要什么就去买。”

霍绍晴看着那张金卡,只觉得刺眼,抬手就丢开,“我不要!”

景琛低头,看着她丢回来的卡,拿起来后,再度放进她的手里。按住她挣扎的动作,景琛沉声道:“如今的霍家,不是从前的霍家,那些钱够你花的吗?”

“我可以自己赚钱!”霍绍晴脸色一暗,依旧嘴硬。

“你赚?”景琛直起上半身,内敛的双眸带着笑意:“霍大小姐,你的那个服装工作室,能够赚到钱吗?”

霍绍晴被他说中心事,脸上挂不住,更加反抗,“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看着她那副任性的样子,景琛摇头笑了笑,不过并没有生气,“你是我的女人,理应花我的钱!”

原本挣扎的动作,因为他的这话停住,霍绍晴抬起头,怔怔望着他的脸,心头一阵涌动。他和她在一起这么久,这么多年的爱恨牵绊,纠缠到今天还是剪不断!

将卡塞到她的手里,景琛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下,沉声道:“我要去公司了,今早还有例会。”说话间,他拿过衣服开始穿戴。

霍绍晴呆呆望着他,心中五味杂陈。自从十八岁初识,她就认定这个男人,那时候岁月还算是好,他们彼此都是初恋,两个人情真意切。

可再美好的感情,都经不住似水流年。他是景家最宠爱的儿子,无法无天,放荡不羁,谁也约束不了他。常年游走在花丛中,他早就已经忘却,曾几何时,她和他,曾经拥有的那段美好回忆。

收回短暂的思绪,霍绍晴喘了口气,她披上睡衣,光着脚走下床,帮他整理衣服。

景琛没有动,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忙碌,他抬起手,轻抚着她的额头,眼前忽然出现很多以前的画面。

这些年兜兜转转,在他身边的女人太多了,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一个个嫩的都能滴水,诱人可口,但是他有时候就会想起霍绍晴,想起从前的时候,所以直到今天,她还能在他身边。

“绍晴!”景琛伸手搂住她,将她带入怀里,“只要你不触碰我的底线,你永远都能留在我的身边!”

霍绍晴因为他的话,心里咯噔一下,涌起细细密密的痛来。

没有察觉出她的变化,景琛松开她,将衣服整理好,作势就要离开。

看到他就要迈步,霍绍晴鼓足勇气,伸手拥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沉声问他,“你为什么不娶我?”

景琛往前的步子顿住,他伸手板开她扣住的手指,转过身,深深望着她,口气平静,“绍晴,从你跟我的第一天起,我就很清楚的告诉过你,我不会娶你!”

他一字一句的说完,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起伏,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那双内敛的凛冽如刀。

霍绍晴脸色煞白,怔怔望着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见她不说话,景琛也没有在解释什么,转身就往外走。

“景琛,你是混蛋!”霍绍晴抬起头,望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

景琛往前的脚步微微顿了下,却没有迟疑,“我一直都是,你不知道吗?”他凉薄的唇微勾,嘴角的笑容冷酷又残忍。

抬手将床上的枕头狠狠砸过去,霍绍晴气疯了,拿起什么东西都乱砸,屋子里一片狼藉。

景琛刚刚关上房门就听到里面的动静,他习以为常的笑了笑,吩咐酒店的服务员稍后将房间收拾干净。

从酒店从出来,景琛开着白色的兰博基尼,赶回蒂亚集团。将车子停好,他打开车门走进大厦,朝着电梯口走过去。路过一楼接待室的时候,他往前的步子咻的顿住。

眼角的余光扫到什么,他往前的步子猛然后退回来,转头望着里面的接待室。里面正在进行第一轮的面试,其中有一抹身影,是他熟悉的。

“总裁,你有什么指示?”身边跟着的助理,看到他失神的模样,立刻轻问。

景琛回过神后,指了指里面的那些人,沉声道,“把那些人的资料,拿给我看看。”

助理马上找来今天前来面试人的所有资料,毕恭毕敬的交给他。

景琛拿过那叠资料,低头翻看,终于停在某一页上面打住。看着上面写的“莫晚”两个字,他眼底微闪,嘴角扬起一抹笑。

“把她留下来。”将她的资料打开,景琛转头对着助理吩咐。

“是!”助理扫过那个人名后,立刻赶去找来此次面试的主管,吩咐下去。

景琛看了眼里面的人,见她低头坐在椅子上,紧张的双手紧握,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收敛起心底的惊喜,转身迈步离开,走向电梯。

------题外话------

身体正在逐渐康复中,感谢亲们的关心,群么~~

65 他的老婆,都有人敢惦记?

蒂亚集团进行的面试很顺利,莫晚只在第一轮面试后,便被顺利留用。她接到这个消息后,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身边的那些人中只有她一人脱颖而出,而如此资历雄厚的公司,用人面试更应该是环环相扣,怎么可能连复试都没有,就直接通知她来上班?

面对这样的疑问,主管却早有说辞,只告诉她因为公司急需一名翻译,而她的专业恰好对口,且她的专业知识成绩都很突出,所以公司破格让她顺利上班。

对于主管这样的理由回答,莫晚就算心底的疑问再大,可也找不到破绽。思来想去,能够在就业如此困难的竞争中应聘于这样的大型集团,实属难得不易,所以她必须珍惜机会,好好努力工作,能够展现自己的实力!

回到别墅后,莫晚满心雀跃,她着手准备了很多上班需要的东西,公司通知她下周一去报道,距离上班还有几天时间,所以她还有充分的准备时间。

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莫晚面试回家的路上,顺便去买了很多菜,回到家后,很有耐心的开始自己煮饭。佣人们见她心情很好,也都按照她的吩咐躲开,将厨房让给她。

临近年底,天气很寒冷,又连着下了几场雪,温度骤降。莫晚衡量着气候,特意买了只**,回家就开始煲汤,还有桂鱼和很多新鲜的蔬菜。

一下午的时间,莫晚几乎都耗在厨房里,她一个人手脚麻利的洗菜,洗鱼,认真清洗干净,再细致的切好菜,处理好鱼。

火上用砂锅炖着汤,咕嘟嘟的冒着小泡泡,透明的汤汁渐渐浓稠,飘出来的香气,满屋子都能闻到。

冷濯开车回到家,一推开别墅的大门,扑面而来的都是浓烈的香气,带着暖暖的味道,沁入心脾。

他站在玄关处一会儿,而后才缓缓迈步走进去,走到沙发边坐下,抬头正对上厨房里忙碌的那抹身影。

冷濯伸手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松开衣领,只静静望着她,并没有说话。他随手将手搭在沙发背上,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变化,只是那双内敛的双眸不自觉的温柔下来。

掀开砂锅的盖子,莫晚看了眼里面的汤,见汤色正好,立时笑了笑。她将火关上,准备炒菜,无意间转身,她抬头看见坐在沙发的男人,“你回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后,冷濯从沙发上站起来,迈步走到厨房边,低低应了声,“嗯。”

莫晚身上穿着围裙,手里还拿着炒菜的铲子,此时乌黑的秀发有些凌乱,几丝纷乱的头发粘在脸颊边,模样很可爱。

冷濯走到她的身边,抬手将她脸颊的碎发拂开,墨黑的眼底幽深如海。他的指尖滑过她细嫩的脸庞,依稀可以感觉出指尖的湿润,那是她脸颊的汗珠。

“快去洗手!”莫晚仰头看着他,见他伸手过来,并没有躲开,灿笑的说道:“马上就能吃饭了。”

“嗯。”男人再度答应一声,幽深的眼底动了动,转身去洗手。

见他出去洗手,莫晚笑着转身去炒菜,青菜切好,放进锅中一炒就好。绿油油的菜心,散发着清香,诱人食欲。

莫晚将菜炒好,又把砂锅里的汤盛好,将每道菜都摆好,碗筷放好。

洗好手出来,冷濯坐在桌边,看着面前的菜色,嘴角微微有了笑意。他手边放着一碗汤,清汤浓郁,让他的心也跟着一暖,不禁端起来,连着喝了几口。

莫晚看到他闷头吃饭,又见他眉宇间的神色宁静,使她也松了口气,虽然辛苦忙碌,但是他肯将饭菜全部吃光,这说明她的付出也是有回报的。

这一顿晚餐,平静的用完。饭后,莫晚将碗筷收拾干净,男人依旧去书房处理事情,这样的日子倒也祥和,有种家的味道。

周一的早上,莫晚很早就起床,她梳洗后,麻利的穿好衣服。因为想着是去公司上班,她特意选个件黑色的蝙蝠袖毛衣,下身搭配着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她翻来覆去,想找个低调点的包包,可如今她的柜子里,皮包大多都是lv或者其他顶级名牌。

不想让自己太过招摇,所以她特意选了一个lv的皮包,颜色偏暗,并不扎眼。对着镜子比划两下,她感觉还不错,也就随手拿来用。

想到从这里到公司,路程不算近,她又将羽绒服穿上,确认足够保暖后,才满意的拎着包下楼。

来到楼下客厅,莫晚看了眼时间,顾不上吃早cāo,直接跑到玄关开始换鞋。深棕色的牛皮翻毛小靴子,六厘米的坡跟,踩在脚下很舒服。她弯腰坐下穿鞋,只听头顶响起质问声:“你要穿这么多去上班?”

冷濯整理好东西也要出门,恰好在玄关看到她,见她里外三层穿的圆滚滚好像一个球,让他剑眉紧蹙,“天气有这么冷吗?”

“有啊!”莫晚将靴子穿好,直起腰瞪着他,“你开车当然不冷,可我要走路还有坐车,当然会很冷!”

“家里没车给你开?”冷濯听到她的话,眉头立时皱的更紧。

他的话,让莫晚撇撇嘴,不禁撅嘴,道:“大少爷,我是去公司上班的,不是去显摆!开什么车啊?!”

闻言,冷濯第一次没有回嘴,只是挑眉看了看她,嘴角轻轻弯起。

“我要出门了!”莫晚扫了眼时钟,立刻拿起包包,夺门而出。第一天上班,她绝对不能迟到。

见她出门,冷濯不再多说什么,也拿起车钥匙,将车子开出别墅大门。

莫晚从别墅出来,沿着边道漫步,转过前面的路口,就有公交站,她在那里可以等到直达公司的车。

路边开过来一辆灰色的阿斯顿马丁,男人将车速减了减,朝着她靠过来。

眼角的余光瞥见他的车靠近,莫晚忙的转头,正好看到他降下车窗,对着她说道:“第一天上班,祝你好运!”

莫晚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心头微微一动,嘴角笑的灿烂:“谢谢!”她抬抬手,对着他一个劲的笑。

冷濯单手扶着方向盘,眼睛瞥着她嘴角的那抹笑,竟然让他的心情也大好。稍后,他将车窗合上,踩下油门将车子开走。

车厢里,冷濯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那抹清丽的身影,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温柔。

眼见着他的车子渐渐远走,莫晚深深吸了口气,眼底染满笑意。原本寒风凛冽的早上,因为他的话,而变的温暖。其实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只要别人对她有一点点好,她都会记在心底,也用她的温暖去回报!

坐车赶到公司,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莫晚正好利用这点时间,和周围的同事们熟悉。她人长的漂亮,又年轻,所以周围的同龄人自然很容易和她亲近,她为人随和,大家短短见面后,就对她很有好感。

主管亲自带着她向大家介绍,然后又分派给她一些工作,交代助理带她一段时间,等她熟悉工作流程后,再放手让她去**。

对于这样的安排,莫晚心存感激,毕竟她是新人,并没有工作经验,所以很虚心的向前辈求救。

莫晚一上午正忙着交接工作,许多公司资料都需要她去熟记,更有很多积压下来的文件,等着她翻译整理好。

刚刚做好一份文件,她翻译校对之后,拿着送去主管办公室,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却不想撞到什么人。

“对不起!”因为是她撞到人,莫晚头也没抬,边开始主动道歉。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也没有让路,莫晚察觉到不对劲,立刻抬起头,却不想看到的人,让她一惊。

“是你?”莫晚看清面前那张俊脸,声音都不禁提高,想起上次被他调戏,心头涌起几分怒火。

“你还记得我?”景琛伸手整理了下衣服,望着她的眼神带着笑意,他狭长的桃花眼轻眯,直勾勾盯着他看。

公司的走廊上,并不常有人经过,莫晚手里捏着文件,想要则路而行,可他不偏不倚的挡在那里,根本无路可走。

“麻烦让让!”莫晚沉着脸,声音冷冷的。

看到她那副冷然的小模样,景琛嘴角的笑意更浓,他不退反进,往前一步朝着她逼近,“我不让,你能把我怎么样?”

莫晚深深吸了口气,心头的怒火翻涌,对于他的印象本就不好,她心里极其厌恶,不过碍于是在公司,她只能告诫自己要忍,“你这人是不是很无聊,一定要和我过不去吗?”

景琛耸耸肩,凉薄的唇勾了勾,往她身前凑过来:“你还欠我一个电话。”

“我说过,我结婚了!你不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莫晚再忍,不过脸色较之刚才,更加难看。

“结婚?”景琛微微蹙眉,想起她填写的资料也确实写的已婚,可他眼神四下打量,见她的十根手指空空,并没有结婚戒指。

“你的手指是空的。”景琛抿唇一笑,伸手指指她的无名指,语气揶揄。

莫晚低头看看空着的手指,脸上幽幽闪过什么,不过她很快便平复下来,沉声道:“没有戒指,可我也是结婚了。”

虽然她是实话实话,但是听在男人的耳朵里,却好像是牵强的理由。

景琛笑了笑,丝毫也不以为意,他伸手想要看下她xiōng前带着的名牌,可手才刚伸出去,就看到眼前扫过来一片暗影,紧接着他的鼻梁传来一阵闷痛。

“唔!”景琛捂着鼻子,痛的弯下腰。

莫晚双眼吐吐喷火,她眼见着男人伸手,想也没想的就伸出手,一拳头狠狠朝着他挺直的鼻梁打过去,稳准狠,一点余地都不留。

这个色狼,欠揍!

眼睁睁见他痛苦的捂着鼻子弯下腰,痛的说不出话来,莫晚心头大爽,她转头望了他一眼,冷哼道:“混蛋!”

拿着手里的文件,她头也不回的走远,走了几步,她稍稍回过神,心想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呢?看他穿的衣着光鲜,难道是公司的客户?如果客户被她打了,那会不会……

莫晚深深吸了口气,依旧迈步前行,如果公司因为这样的混蛋而归罪自己,那么这样的公司她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这样想着,她心里很安慰,马上去找主管签字。

景琛被她忽然的动作打中鼻梁,他捂着鼻子半天都没有缓过来。这丫头打完人,还敢骂他混蛋,简直无法无天!从小到大,他还没有吃过这样的暗亏!

莫晚,你给我等着!

冷濯下了班,早早赶回家,别墅里面却只有忙碌的佣人,却没有见到那抹身影。

“太太呢?”冷濯伸手将外套脱掉,脸色yīn沉下来。

佣人急忙端来咖啡,毕恭毕敬的放在他的面前,“太太还在加班。”

双眼盯着茶几上的咖啡,冷濯面色yīn霾,这上的是什么破班,难道比他还忙吗?

蒂亚集团大厦,建立在市中心的商业区,虽然已经是华灯初上,但是集团的大厦里面,依旧亮着不少灯光。

莫晚坐在办公桌前,还是对那些专有名词的翻译头疼。很多商业性的专有名词,她不会转译,去查资料字典,也是查不到的。

每天因为这些小问题,常常耽误很多时间,真是让她头疼。她正在烦恼,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掏出来后,只听到里面的声音带着怒意,“在哪里?”

莫晚一惊,听出他的声音后,立刻打起精神:“在公司,有些事情没有弄完,加班呢。”

“马上回家!”男人的语气惯有的霸道。

“可我还没有翻译完……”莫晚叹了口气,只能耐心和他解释。

手机那端,男人的脸色紧绷,沉声道:“如果你不马上回家,以后都别想去上班。”

随着他的话落,手里里响起“嘟嘟”的忙音。

莫晚颓然的叹了口气,对于他的话,半点质疑都没有。看了眼时间,她只好将东西收拾好,急忙往家里赶。

走出公司,外面的天气很冷,她算计着时间,害怕回家太晚他真的发飙,所以只能栏上出租车,直接赶回别墅。

风风火火赶别墅,莫晚回到家后,只见他坐在餐厅里,似乎在等着自己吃饭。不敢耽搁,她转身去洗了手,也回到餐厅吃饭。

冷濯看着她回来,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等着她坐下,他才端起碗,开始吃饭。

晚餐的气氛有些沉闷,莫晚见他脸色不好看,也不敢轻易开口,生怕惹怒他,直到他放下筷子,才听他猛然开口:“工作还顺利吗?”

莫晚抬头看看他,不自觉的点头:“很好,同事们对我都好,公司也不错。”

男人用餐巾擦擦嘴,挑眉看着她,道:“如果有什么事,是你自己不能解决的,要记得回来告诉我!”

“啊?”莫晚嘴巴里还塞着饭,听到他这么说,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

冷濯站起身,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嘴角微勾:“因为你现在,姓冷了,知道吗?”

“知道了!”莫晚将嘴里的饭咽下去,跟着点了点头,心口倏然涌起一阵温暖。

男人收回手指,瞥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眼底的神色柔和下来,他转过身,朝着二楼走上去,却在离开餐厅前,丢下一句话,“快吃,吃完上来睡觉!”

莫晚原本心存感激,可她嘴角的笑意刚刚展开,便被男人后面抛出的话囧到。他那样暧昧无限的话,任谁听到都会浮想联翩,更何况此时厨房里还有一堆佣人。

果然他说完这话后,众人都低下头,捂着嘴偷笑,望着她的眼神,马上变的暧昧。

莫晚手里捧着饭碗,红着脸低下头,默默吃饭,一直到她吃完,再也没敢抬起头,生怕看到众人捉狭的笑意。

回到卧室,男人并没有在,莫晚暗暗松了口气,先去浴室洗澡。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很好的缓解了白天的劳累。

莫晚将头发吹干,掀开被子上床,她坐在床上,又开始想白天的那些专有名词,她想的很用心。等她回过神后,男人竟然已经洗好澡出来。

冷濯洗完澡出来,拿着毛巾走到床边,他一抬手,将毛巾丢给她,命令道:“给我擦干。”

微微皱了下眉头,莫晚看着他的霸道,无可奈何的拿起毛巾,开始给他擦拭。他枕在她的大腿上,舒服的眯着眼睛,安心的享受着她的摆弄。

将干毛巾平铺,莫晚一下下给他擦着头发,他的发质很硬,摸起来有些扎手。

“擦好了。”将他的头发擦干,莫晚又抬手摸了摸,笑道。

睁开微微眯着的眼睛,冷濯坐起来,转头望着她,问道:“你在想什么?”

“想写专有名词怎么翻译?”莫晚叹了口气,小脸皱巴巴的,“那些词我都没有听过,所以不会翻译,浪费好多时间。”

听到她的话,冷濯内敛的双眸闪了闪,他站起身走出去,很快又走回来,不过手里却多了本书。

将新拿来的书递给她,冷濯掀开被子上床,沉声道:“这本书里,基本上都是有关金融的专有名词,借给你看!”

一听到这话,莫晚顿时双眼放光,她翻开看了几眼,嘴角的笑意深深,“谢谢!”她转头欢喜的望着他,沉声道。

凝着她染笑的脸,冷濯眼底的神色渐沉,他一把将她拉过来,压在身下,“怎么谢?”

莫晚被他压在身下,此时盯着他闪亮亮的眼睛,心里有些害怕,她缓了口气,主动软了声音,道:“那个,今晚可以不要吗?”

“为什么?”男人皱起眉头,语气凌厉。

莫晚暗了神色,可怜巴巴的说道:“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真的很累。那个,你忍两天行吗,后天就是周末!”

她一口气的说完,乌黑的翦瞳直勾勾的盯着他,眼里的水光潋滟。

冷濯盯着她看了半响,就在她以为大势已去的时候,忽然沉声道:“睡觉!”

心头的一块大石头重重放下,莫晚急忙伸手关掉床头灯,生怕他反悔似的。屋子里光线暗淡下来,外面的西北风肆虐,她缩在被子里,情不自禁朝着身边的热源,依偎过去。

莫晚靠在他的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的热度,舒服的枕在他的臂弯中,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心口,“其实,只要你不发脾气,我……一点儿也怕你了。”

暗黑的夜里,冷濯清楚的听到她这么说,她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似乎还夹杂着某种笑意,可听在他的耳朵里,竟然让他心下一阵安宁。

莫晚咬着唇,窝在他的心口偷偷发笑,终于听到头顶传来警告声,“你睡不睡?”

“睡!”暗暗吐了口气,她马上安静下来,闭上眼睛。

不多时候,怀里的小女人沉沉睡去,看着她安心的睡颜,冷濯紧蹙的眉头舒展,将被子给她掖好,他也搂着她,两人一同睡熟。

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莫晚清早来到公司,心情非常愉悦。她站在电梯前,手里抱着那本字典,嘴角都带着笑意。

此时正是上班的高峰时段,同事们基本都聚在这里等电梯,黑压压一堆人。

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阵骚动,只听有人激动的喊,“总裁!”

莫晚来到新公司快要一周,还没有见过总裁,此时听到喊声也跟着转头,等她看清所谓的总裁后,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景琛穿着黑色的西装,他一向清俊的脸庞,很明显的带着伤痕,笔挺的鼻梁上青色一片,看着惨不忍睹。

众人见到他那副模样,又看到他那张宝贝的不得了的脸,明显的被人揍过,个个都震惊不已。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更有一大票的女同事心疼的热泪盈眶,就差扑过来以身安慰!

面前的电梯“叮”的一声响,景琛紧抿着唇,神色yīn鸷的走进电梯。众人都往后退开,没人敢去接近。

莫晚看到是他,先是头皮一阵发麻,明白过来后,立时低下头,急得额头冒汗。天哪,她打了总裁,这日子还能过吗?

“莫小姐!”

静谧的空间里,忽然传来一声轻唤,景琛眼角扫过她的脸,立时伸手按住电梯,笑道:“你进来!”

众人齐刷刷的转头,无数双眼睛都盯在莫晚身上,她脸色刷的一变,如芒在背。这种时刻,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暗暗吸了口气,莫晚抬起头,迎着他挑衅的眼神,义无反顾的走进电梯,反正她心里没鬼,什么都不怕。

见她走进来,景琛微微一笑,伸手按下关门键,在众人各种怪异的目光中,他嘴角的笑意深沉。

逼仄的空间里,莫晚站在电梯的一角,她好几次都偷偷看他,却见他脸色平静,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自己。

眼看着电梯蹭蹭上走,莫晚鼓足勇气,道:“昨天的事情,真的对不起!”

景琛抬手摸了摸鼻梁,不禁“嘶”了声,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关系!”

听到他的话,莫晚愣了愣,她没有料到男人竟会这么大度,心头生出几分欢喜。不愧是大集团的总裁,为人果然气度不凡啊!

她笑了笑,正要进一步道歉,却见景琛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

“我这人没有那么小气!”景琛含笑望着她,眼底的神情却越来越冷。

莫晚连连点头,心想前几次对他的印象也许真是错觉,心里更是有些愧疚,“总裁,您真是大度!”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景琛抬脚往外面走了两步,却猛然又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她,道:“可你打了爷的脸,知道这有多严重吗?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所以,这笔帐咱们慢慢算!”

说完这些话后,景琛瞪了她一眼,迈步走出电梯,再也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

随着电梯大门再度缓缓合上,莫晚只感觉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的难受。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右手,满心悔恨。完蛋了,这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回到办公区,莫晚发觉周围的气氛有些怪异,同事们看到她的眼神都虚浮的发笑。她明白是因为早上做电梯的事情,可又不能解释,索性任由他们议论,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谁也不能硬栽赃给她!

一整天的工作还算顺利,莫晚早早完成工作,她暗暗盘算一整天,还是感觉有必要和景琛解释下。毕竟他是老板,她是下属,因为那些事情,总有牵扯也不好。

将东西收拾好,莫晚坐着电梯下来,她盘算着能不能在大门口遇见他,却不想她刚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他的人影。

“总裁!”莫晚小跑着过来,顾不上周围人的目光,只想着将事情和他解释清楚。

景琛往前的步子顿住,听到她的声音后,刻意放慢脚步。

一口气追到大门外,莫晚拿着手里的包,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她走到他的面前站定,稳了稳呼吸,沉声道:“总裁,昨天的事情,出手打人确实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了!”

她微微弯下腰,在他面前鞠了个躬,动作自然而不造作。

景琛被她的动作怔住,紧绷的脸色慢慢松弛下来,他双手插兜,眼底的兴味渐起。

莫晚先到了歉,而后脸色平静,沉声道:“总裁,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好好工作,并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景琛被她说的再度一愣,在他以前所有遇见的女人中,还从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如她这般!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滴滴”的喇叭声,莫晚心里一动,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当真见到那辆耀眼的车子。

稳住心里的慌乱,莫晚转过头,再度看了眼景琛,意味深长道:“希望你明白,再见!”

从头至尾,景琛都没有说话,只看到她跑开,朝着前方那辆车子靠近。看清那辆车后,他眼底的神情立刻沉了沉,转瞬yīn霾下来。

莫晚跑过来,不敢置信的走到车前,她微微歪着脑袋,见到车里的人后,立时愣住,“你怎么来了?”

“上车!”男人转头看着她,伸手将车门打开。

莫晚笑着拉开车门,俯身坐进去,车厢里很暖,立时让她感觉暖和起来。

冷濯锐利的双眸往前方扫视过去,看到大厦前站着的那抹伟岸身影后,他沉下脸,转头问她,“那人是谁?”

莫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景琛走到自己的车前,打开车门,飞驰而去。她缓了口气,如实道:“我们公司总裁。”

冷濯微微笑了下,而后发动引擎将车子开走,他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带着锋利的暗芒。哼,他的老婆,都有人敢惦记?!

------题外话------

嗯哼,偶家小冰山说了,他的老婆,都有人敢惦记?后果很严重,哇咔咔~~

66 他是我老公!

开车回到别墅,冷濯将车子停好,径自走进去。这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过话,莫晚揣测不出他的心思,也不敢擅自和他搭话,生怕招惹他不高兴。

回到家里,佣人看到他们回来,立刻忙着开晚饭,莫晚也来不及和他说话,忙的去洗了手,开始吃饭。

晚饭餐桌上,冷濯坐在他的位置,面色低沉,他手里端着饭碗,优雅的用餐,脸色平静的没有丝毫起伏,也看不出任何喜怒。

莫晚强忍住嘴里的话,一直低头吃饭,她时不时的偷偷瞥着他,见他脸色如常,忐忑的心情才稍有好转。

她嘴里嚼着饭,低头想着心事,她还在盘算着对面那个男人究竟又是哪里搭错线,怎么一下子又不开心了呢?不过他的心事,一向也不是自己可以洞察的,所以她就算想破脑袋,也是猜不到的!

这样想着,她的心里反倒坦然,反正她自己也没有做过什么,也不怕他生气!

刚刚撂下饭碗,莫晚抬起头,只见对面的男人早已经放下饭碗,直勾勾盯着她,目光悠远。

“吃饱了吗?”冷濯双手抱xiōng,深沉的目光扫过她的脸。

莫晚一惊,下意识的猛点头,诚然道:“吃饱了。”她的话音刚落,对面的男人就站起来,伸手拿过她的手,拉着她就往二楼走。

被他拉着走上楼梯,莫晚心头乱跳,可她不敢反抗,只能跟着他走进卧室。

推开卧室的门,冷濯拉着她走进去,反正一甩,就将她带上床,而他双腿跪在她的身体两侧,倾身压下来。

莫晚没有防备,这样被他一推,整个身体都栽倒在大床上,她慌忙的直起上半身,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她的双肩被男人按住,微微用力便将她推倒,压在他的身下。

“你要做什么?”莫晚扬起头,满心慌乱的问他。

冷濯将她压在身下,抬手松开衣领,脸上的表情沉凝,似乎并没有发怒的前兆,“你有事瞒着我?”

“我没有!”莫晚心急,慌张的解释。

男人眯着眼睛,盯着躺在他身下的小女人,俊美的脸庞刹那涌起一抹魅惑的笑来,“你和景琛怎么回事,以为我没有看到吗?”

刚刚开车去接她,他看到莫晚对着景琛说话的态度,明显带着怪异,他敏锐的察觉出似乎有些什么事情。

听到他的质问,莫晚微微沉了下,心底有些发虚,她心中稍有迟疑,不知道要如何和他解释。就在她发愣的时候,男人已经下了手,伸手将她的毛衣脱下来。

肩膀一凉,莫晚骤然回过神来,她看着被男人脱下来的毛衣,脸色发白:“为什么脱我衣服?”

冷濯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勾住她的毛衣,嘴角的笑意深深:“如果你敢说谎,说一句脱一件衣服,嗯?!”

狠狠倒吸一口气,莫晚愤愤瞪着他,气得直磨牙。这个变态,又开始折磨她了啊!

“说不说?”男人手指往下,已经伸到她的裤子上,开始解开她的钮扣。

“说!”莫晚一手紧揪着暗扣,满脸惊恐道:“我说!”

冷濯勾了勾唇,眼底的笑意渐渐晕染开,他松开手指,静等着她往下开口。

深深吸了口气,莫晚皱眉,撅着小嘴,沉声道:“我之前见过他两次,有一次是买东西见过,还有一次是参加景悦的订婚宴时,见过他!”

冷濯俯下身,将她牢牢压在身下,满意的看着她飘红的脸蛋,口气揶揄道:“还有呢?”

他的手指就徘徊在她的腰间,莫晚不敢隐瞒,咬牙一口气说完,“那天我打了他一拳,所以今天你看到的时候,我正在和他道歉!”

闻言,冷濯紧抿的薄唇倏然拉开笑意,能够让她出手,那只能说明那个男人招惹到她的逆鳞,所以才会被教训!嗯,打得好!

“还有吗?”冷濯微微低下头,火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肩,柔声低问。

莫晚睁着乌黑的翦瞳,直直的看着他,连连摇头,“没有了,我都告诉你了!”

看着她纯澈的眼底,男人终于满意的点点头,紧抿的薄唇笑道:“乖!”

一口气闷在心口,莫晚盯着他含笑的脸,心里暗暗气恼,这个男人就是这么恶劣,用这样的手段逼她说出来,根本就不给她面子,也不相信人!

“喂!”在她走神的瞬间,只感觉腰间一松,牛仔裤已被男人褪下去,“我全都说了实话,你怎么还脱我裤子啊?!”

她脸色绯红,双眼含怒的瞪着他,那双翦瞳足能喷火。

冷濯瞥着她愤怒的模样,心情大好的笑了笑,他按住她挣扎的动作,道:“不脱衣服,怎么洗澡?”

“洗澡?!”莫晚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小脸皱巴巴的难看。

伸手将她拉起来,冷濯抱着她站起身,俊脸压低,与她鼻尖相抵,道:“一起洗!”

“不要——”

莫晚看着他魅惑的脸,心里咚咚乱跳,她蹬动着双腿,不安的乱动。天哪,和他一起洗澡,那不是羊入虎口吗?她已经领教过一次了,再也不敢尝试第二次!

冷濯将她稳稳的抱在怀里,见她挣扎的厉害,随即抬起手,在她的小屁屁上狠狠拍了一下,出声警告,“不许闹,否则明天你没有力气上班!”

莫晚被他吓得忘记动作,等她清醒过后来,整个人已经被他抱进浴室,脱的光溜溜。她想要逃跑,可是根本逃不开狡猾的大灰狼,而且大灰狼很邪恶,很快就让她没有力气闹腾。

第二天早起,莫晚睁开眼睛,忍着全身的酸疼下床,在心里狠狠咒骂着身边的男人。她看着镜子里的黑眼圈,欲哭无泪。这个变态,明明答应她等到周末的,可是昨晚把她折腾的那叫一个狠!呜呜呜,人家今天还要上班的,腰酸背疼怎么去工作啊?!

冷濯对着镜子梳洗,眼角的余光瞥见她嗖嗖射来的小飞刀,紧抿的嘴角溢出笑来,他清洗干净之后,转身看着她,问道:“很累吗?”

明知故问!

莫晚低头磨牙,心头的怒意一浪高过一浪。废话,能不累吗?一整晚都没怎么睡,被他折腾一次又一次,是个人都会累!不过对面的男人不同,他不是人嘛!

望着他神清气爽的脸,莫晚狠狠瞪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嗯!”

看着她那副病泱泱的样子,冷濯忍着笑意,伸手将她拉到楼下,沉声道:“快点吃早餐,我送你去上班!”

听到他的话,莫晚没好气的嘀咕一句,而后低头吃早餐。用好早餐后,男人当真开车将她送到蒂亚集团。

将车子停在大厦前,冷濯挑眉扫了眼金碧辉煌的蒂亚集团,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他抬手摸摸莫晚的脑袋,笑道:“进去吧!”

莫晚伸手解开安全带,转头望着他,嘴角涌起笑意:“好,你小心开车。”她打开车门,走下车,又回头对着他招招手。

直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冷濯才收敛起嘴角的笑意,发动引擎将车子开走。

莫晚来到办公区,将全部精神都投入到工作中,因为有了那本字典的帮助,她翻译起来,节省不少时间。公司的同事们对她都不错,很热心,在工作中有什么问题,都会及时帮助她。

翻译好一份下午要用的文件后,莫晚反复校对,确认无误后,才送去主管的办公室。她从办公室出来,迈步走回办公区,却不想迎面撞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晚儿!”霍绍南迎面走过来,看到她后,立时怔住。

莫晚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脸上的表情刹那坚硬住,等到回过神后,脸上闪过一抹失落。

霍绍南紧紧盯着她的脸,见她气色红润,心头闪过复杂的念头,他抬起腕表看了眼,轻声道:“晚儿,我们去吃午饭好吗?”

莫晚叹了口气,望着他的脸,不忍心开口拒绝,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离开公司。

来到公司附近的西餐厅,两人面对面坐着。

霍绍南一直盯着她的脸看,这些日子以来,他明里暗里也知道她的事情,前段时间她都不接他的电话,后来又知道她出国去度假,这样一耽搁,他都没有能够见到她的面。

“晚儿,这些日子,你过得好吗?”霍绍南定定望着她,心口百感交集。

莫晚抬头看了他一眼,见到他灼灼的目光后,立刻回避开,“还好!”其实她并不算说谎,这段日子,她生活的的确很好,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

“那就好!”霍绍南不自觉笑了笑,声音低低的。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又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

莫晚抬起头,望着他意气风发的俊脸,了然一笑,这段日子,虽然他们没有见过面,可是各大杂志都在争相报道他,如今他重回霍氏,同时也是景家的准孙女婿,自然备受外界瞩目,而他的回归,也意味着霍家开始重新振兴!

看到他过得好,莫晚心里是开心的,在她心里一直都希望他生活安稳,幸福美好。曾经离开的时候,她心底就只要那样的念头,只盼着他一切都好!

如今想起半年前的那些事情,莫晚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再度回想起来,只是让她无限感叹,心底酸酸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晚儿……”霍绍南盯着她起伏变化的情绪,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握握她放在桌上的手,却看到她马上躲开,拒绝他的触碰。

“绍南!”莫晚收回手,乌黑的翦瞳暗淡下去,“你下周就要结婚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她恰到好处的提醒,只是为了保护彼此的颜面。

霍绍南脸色咻的起了变化,他眉头紧锁,半天才沉声道:“家里人准备的,都很好。”

笑着点点头,莫晚将视线望向窗外,声音轻轻的,“绍南,好好生活吧,景悦很适合你,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那你呢,你幸福吗?”霍绍南盯着她的眼睛,毫不避讳。

莫晚微微愣了下,不禁想起这些日子的生活,如今她这样的过日子,算是幸福吗?曾经她以为在那栋房子里,和霍绍南两个人不离不弃,粗茶淡饭的过日子就是幸福,可是那段时光太短暂了,她有时候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想起来,她不得不承认,她喜欢那种简单的快乐!

这样想着,她的脑海里竟然想起在夏威夷的那些天,想着他们在沙滩上,在荒岛上,在拉斯维加斯,那些画面交织组合起来,竟也会让她感觉快乐!不过那种快乐,大起大落,带给她的感觉截然不同!

“我会努力让自己幸福!”莫晚收敛起纷飞的思绪,转头对上男人炯然的目光,声音坚定。

霍绍南听到她的话,俊脸缓缓yīn沉下来,他透过她的眼睛,看到一种异样的光彩,而那种光华,是她在他面前,从未曾展露过的!

莫晚沉寂几许,而后望向他的目光平静:“你的婚礼,我会去见证,愿你们幸福!”说完后,她径自站起身,收拾好东西离开。

望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霍绍南眼角的锋芒乍现,他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渐渐流走,在他能力不能控制之外,与他背道而驰。

可这世上所有的人和事,都能够与他背道而驰,不过这其中绝对不能包含她!

离开西餐厅,莫晚看了眼腕表,急忙往公司赶回去,距离午休时间就要结束,她快步往蒂亚大厦走。

绕过两个路口,便是蒂亚大厦。莫晚脚步匆匆的往大厦里面走,她眼角扫到路边停着的车,只发觉很熟悉,可她来不及细看,便走进大厦,坐上电梯回到工作区。

莫晚迈出电梯大门,她快步往里面走,却见有同事兴冲冲的跑出来,看到她后,立时笑道:“晚晚,你总算回来了,你男朋友找你呢。”

“啊?!”莫晚听到那话,不禁瞪大了双眼,这是什么情况?她男朋友?!她哪里来的男朋友?!

不过转念一想,她马上明白过来,八成就是那个男人!可他怎么会在自己公司?

心中预感到不妙,莫晚立刻拉着同事往里面走,边走边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那同事手里还捏着蛋挞再吃,耐心的解释道:“你刚走不久他就到了,还请咱们所有同事吃东西,而且他买的是盛斯克的蛋糕耶,太好吃了!”

莫晚脚下一软,险些崴脚,盛斯克的蛋糕啊,这个男人又败家了!而且还是请所有同事吃,妈呀,那要吃多少啊!

拉着同事的胳膊,莫晚一路冲回办公室,她前脚才踏进办公区,就闻到空气里飘散着浓浓的奶香味道,极具诱惑力!

“晚晚!”大家都挤出办公桌前吃东西,这会看到她回来,俱都笑着和她打招呼,那表情叫一个亲切啊!

莫晚怔怔愣住,她目光扫过摆在桌子中央的蛋糕盒子,立刻感觉肉疼。那么大个蛋糕盒子,而且是每个部门都请,全公司上上下下加起来,差不多有五百多人,那要吃掉多少蛋糕啊?盛斯克那家蛋糕店又是出名的贵,那一块奶油蛋糕相当于一份牛排,这样算下来,这顿甜品,要花多少钱啊?!

莫晚忍过那阵头晕目眩,她转头寻找罪魁祸首,果然在自己的椅子上,见到他的身影。深深吸了口气,她几步走过去,压低声音吼道:“冷濯,你脑袋进水是不是,没事请吃什么蛋糕,还请那么贵的?!”

冷濯单手扶着下下巴,坐在她的转椅中,惬意的笑了笑,“真小气,没事请同事吃点东西,看你那心疼的样子!”

“……”莫晚被他这句话噎的气喘,真想狠狠扇他一巴掌。花的是他的钱,她心疼什么,还不是为了他着想?不领情拉倒!

见她气哼哼的一张小脸,冷濯笑着站起身,将一块草莓蛋糕推到她的面前,道:“给你留的。”

看到草莓蛋糕,莫晚肚子里一阵饥饿感,刚才和霍绍南吃午饭,她根本没吃几口,所以她拿起蛋糕,大口往嘴里塞。

“中午去哪了?”冷濯转头盯着她,状似不经意的问。

莫晚咀嚼的动作停顿一下,而后沉声道:“和朋友吃饭,是霍绍南。”她平常心的说完,并不想隐瞒他。

望着她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冷濯伸手拿起餐巾,将她嘴角的奶油擦掉,“慢点吃,急什么!”

他突来的亲热动作,让莫晚一愣,硬生生被呛到,咳嗽的直流眼泪,“咳咳……”

同事们看到他们两人的细微动作,全都投来羡慕的眼光,更有人跑过来,拉着莫晚取笑道:“晚晚,你男朋友真体贴,又大方,人真好!”

莫晚刚刚顺了口气,听到这话,感觉更加头大,她喝了口水,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身边的男人,慢悠悠的开口:“你没有告诉同事们,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顿时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莫晚身上。

看到大家投过来的怪异眼神,莫晚咬了咬唇,低下头,尴尬的傻笑,“呵呵,呵呵……”

凑过来的女同事中,有人自认头脑聪明,此时盯着男人温柔的动作,灵机一动道,“他是你哥哥,对吧?”

闻言,莫晚黑了脸,她颓然的低下头,额头冒汗。完蛋了,这让她怎么解释呢?

感觉腰间放着的手臂倏然一紧,冷濯将她搂在怀里,五指狠狠收紧,警告的动作如此明显,莫晚纵然再迟钝,也清楚这个男人,就要发怒了!

男人的五指收紧,莫晚吃痛,提高声音叫道:“他是我老公!”

此言一出,立刻惊呆所有人,原本还想要借机献殷勤的那些花枝招展们,俱都低下头,开始默默吃着手里的蛋糕,脸色发紫。而莫晚初来公司,模样漂亮,本来也有很多男同事抱着仰望的态度,想要奋力一搏,可如今仰望也都变成绝望!

在所有人叹息的声音里,只有冷濯一个人嘴角含笑,那双锐利的双眸灿若星辰。他抿唇笑了笑,望着脸色红透的莫晚,心情无以伦比的好!

办公区闹哄哄的乱作一团,景琛从这里路过的时候,也不由多看了两眼,他站在人群外围,看到对面那道凛冽的目光后,嘴角沉了沉,而后才转身走开。

在男人的威逼利诱下,莫晚终于将他的身份暴露出来,众人神色各异,说不清是什么表情,不过她却清楚的明白,从今以后,自己是别想在这里好好工作了!

伸手拉着他的手腕,莫晚气冲冲的将他带到办公区外面,厉声道:“你可以走了吧?”

“过河拆桥!”冷濯瞥了她一眼,声音冷下去。

莫晚盯着他的脸,心想这人怎么就能颠倒黑白呢?明明是他来这里捣乱,还能把不是算到自己头上!

可她也明白,对这个男人来硬的,他不怕,所以……

缓了口气,莫晚往前一步,站在他的身前道:“算我求你了,我还要在这里工作呢!你不要闹了,好不好?”

见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冷濯抿唇笑了笑,抬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定定望着她,道:“我让你来这里,是让你工作的,不是让你来给人欺负的!明白吗?”

莫晚怔了下,乌黑的翦瞳中幽幽闪过什么,而后点头道:“嗯,我明白!”

“明白就好!”冷濯伸手摸摸她的头,眼底都是笑意:“晚上来接你,等着我。”撂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颀长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

望着他走远的背影,莫晚深深吸了口气,红唇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弧度。她无声的笑出来,只感觉心脏的位置,暖暖的,很舒服。

67-69

67 欠债要还

年初的第一个周末,便是景霍两家联姻的日子。所有宾客都在当天盛装出席,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酒店外面,司机将车门打开,里面的人缓步下车。

冷濯穿着黑色的西装,伸手挽着身边的小女人,面容沉静,他带着她往里走进去,步伐坚定。

今晚的天气有些凉,莫晚身上穿着黑色的拖地晚礼服,肩上搭着一件白色的狐裘披肩,保暖又华丽。

她随着冷濯走下车,乖巧的挽着他的胳膊跟随在他的身边,迈步走进酒店。

在酒店的大厅,围堵着很多记者,他们手里拿着相机,闪光灯一直不停的闪烁。

莫晚不适应那种刺眼的光芒,情不自禁伸出手来遮挡,有眼尖的记者看到她的脸,立刻又开始八卦起来。

“冷少,在您身边的,还是上次的那位莫小姐吗?您是不是很喜欢她,一直都把她带在身边?”

“听说您最近洁身自好,都是因为莫小姐,是不是真的?”

冷濯沉静的面容涌起笑意,他挑眉望向那些质问的记者,语气从容道:“你们不要乱说,我一向都是洁身自好的,不是吗?!”

他笑着反问,立刻让那些娱乐八卦记者嘻嘻笑起来。

转头看了看身边一脸紧张的莫晚,冷濯紧抿的薄唇微勾,内敛的双眸闪过凛冽的光芒,他忽然握紧她的手,沉声道:“在我太太面前,你们乱说,是要我给我惹麻烦的!”

人群中“啊”的一声哗然,众人面面相觑,俱都瞪着他们交握的双手。有些人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对着他们猛拍,抓紧时间追问。

“冷总,之前一直没有听说过您结婚的消息,请问这个消息属实吗?”

“您现在说莫小姐是您太太,那请问你们两位一直隐瞒结婚消息,是不是隐婚?”

记者一个个敏感起来,抛出的问题个个都很犀利,势要挖出噱头,寻找爆料的新闻卖点。

听到身边男人说的话后,莫晚立刻全身发紧,但是碍于记者们在场,她只能迫使自己保持镇定,脸上丝毫异样也不敢表露。

她心里咚咚乱跳,弄不明白这男人的心思。先前他们结婚这么久,他一直都没有的对外界宣传过,如今忽然在记者面前坦诚,这样的突然,完全让她措手不及,只感觉惊险不已!

那些记者们还在奋力纠缠,不过冷濯点到即止,不再多说什么多余的话,见他禁了声音,自然有酒店的保安赶过来,将他们从人群中解救出来,护着一路往电梯方向走过去。

刚刚朝着电梯方向走过来,莫晚迎面就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霍绍晴和景琛。她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却逃不过身边男人的眼睛。

景琛看着他们手牵着手走过来,嘴角的笑意缓缓收敛,幽深的眼底沉寂如海,闪动着莫名的情绪,不过他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的变化,依旧是放荡不羁的模样。

而在他身边的霍绍晴看到莫晚后,反应明显很大,尤其在听到冷濯说她是冷太太后,她更是没有料想到!原来那个女人离开绍南,转头就嫁给将霍家收购的冷濯,最可恨的是,她已经嫁人却还来勾引景琛,这个女人,果然不要脸!

霍绍晴暗自腹诽,眼神渐渐冰冷下来,她望着莫晚的双眸好像尖刀,锋利无比。

冷濯挑眉望过去,看到霍绍晴眼底的锋利后,嘴角隐隐一笑,不过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很礼貌的对着她和景琛点点头,算是打声招呼。

“总裁!”原地踌躇良久,莫晚还是想着和他打声招呼,这样以后见面也不会太尴尬。

听到她的声音,景琛抬头望过去,深邃的眼底动了动,笑着点点头。

电梯的大门打开,冷濯没有多说什么,只带着她走进电梯,他的冷漠疏离,显然并没有邀请其他人同行的意图。

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景琛嘴角的笑意沉下去,俊脸yīn霾。

“看到没,人家是结婚的!”霍绍晴盯着他失神的脸,语气yīn沉沉的。

景琛转过头,望着她的眼神瞬间冰冷下来,他自顾走进电梯,懒得搭理她。

见他低着头不说话,霍绍晴心里更加生气,可她也不敢太过张扬,只好忍住心底的怒意,一张俏脸yīn沉铁青。

来到十八楼,是婚宴的主会场。因为上午新郎新娘已经在教堂举办过西式婚礼,此时在酒店,不过就是答谢亲朋好友,还有商界往来的朋友们,自然气氛要热闹许多。

新郎穿着白色的晚礼服,而新娘也穿着拖尾的婚纱,一对璧人得体的来往于亲朋之间,惹来称赞声一片。

刚刚走进会场,冷濯立时便被众人围拢住,混迹在人群中,成为焦点人物。莫晚早已习惯这样的局面,她很有分寸的从人群中退出来,自己安静的等着他。

挑眉望向前方,莫晚看到今晚的主角,看到他们亲热的挽着手,她乌黑的翦瞳动了动,心头滑过一丝淡淡的失落。

她含笑望着他们的身影,心头五味杂陈。曾几何时,她也信誓旦旦的说过,霍绍南,我是要嫁给你的,所以你要一辈子对我好!

那时候,霍绍南会笑着将她搂在怀里,紧紧的不肯松开。而她也会依偎在他的怀抱里,感受着那种幸福的甜蜜。可转眼的功夫,早已变了模样,她说不出那种怅然的感觉是为何,但她明白,如今的他和她,已经各有了自己的家庭,所以即使曾经再美好,那也都是过去式,他和她都不可能再回到过去,而他们都要面对新的生活,新的开始!

眼见着他们走过来,莫晚有些心慌,她端起一杯香槟,攥在手里,想要缓解那种紧张的感觉。忽然,腰间缠上一双有力的手臂,她微微转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俊脸。

冷濯不知道何时走到她的身后,伸手揽住她的腰,他的温度传递过来,让她紧张彷徨的心,霎时安静下来。

“恭喜!”

冷濯手里端着香槟,嘴角带着笑意,只不过那抹笑容却不达眼底。

霍绍南瞥着他拥紧莫晚的手臂,俊脸一片yīn霾,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的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

“谢谢!”察觉出他的失态,景悦急忙端起酒杯,得体大方的笑了笑,表示感激。

莫晚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真诚又不矫揉造作,她举着酒杯,含笑望向他们两人,发自心底的祝福,希望他们生活美满。

望着霍绍南那张清俊的脸庞,莫晚在心底重重地叹息一声,曾经的十几年中,他都是自己的全部想念,将他深深珍藏在心底,缅怀那份纯净美好的爱恋!可如今,她依旧会把他放在心底的某一个角落,连同那些所有的美好,都紧锁心底!

“很羡慕他们吗?”耳边忽然响起他的声音,莫晚收回心思,不解的望着他。

冷濯端着香槟喝了一口,双眸望着她失神的模样,脸色有些难看,他转头盯着她的脸,紧抿的薄唇动了动。

其实她穿婚纱的模样,比任何人都好看!

眼前忽然浮现出她穿着婚纱的模样,让他微微走神,连带着紧绷的表情也跟着舒缓下来。

莫晚看着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精光,心里涌起几分好奇,不禁笑着问他:“你在想什么呢?”

听到她的话后,冷濯立时皱眉,脸颊似乎飘过一抹红色,沉声道:“没什么!”

眼看着他瞬间yīn沉的脸,莫晚也没有深究,对于他的喜怒无常,她早就习惯,所以并没有多想,不过两人这样一闹,都把方才彼此的心思冲淡了。

前方不远处,霍绍晴远远望着他们,看到莫晚巧笑盈盈的模样,心头的怒火翻涌,她非常想不明白,如莫晚这样的女人,怎么也能嫁进豪门,而且她嫁的男人,竟然还是冷氏的总裁!霍家接二连三的遭难,似乎都和那个冷濯有关,而她却在那样的时刻抛弃绍南,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缘故?

不多时候,冷濯扫了眼全场的宾客,他内敛的双眸眯了眯,拉着身边的莫晚,带着她走去人群中。

人群中,霍霆和董佳蓉站在一起,他们两人手里端着酒杯,脸上染满欣慰的笑容,正在应酬着周围的亲朋好友。

面前忽然走来两人,让霍霆微微愣住,在他怔忪时,只见冷濯信步走过来,在他面前站定。从他的角度望过去,需要微微扬起头,才能与他目光正视。

扬起的角度里,只见对面的男人,目光如炬,那双墨黑的瞳仁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霍霆脸色倏然一僵,也不知怎的,眼前忽然浮现出另外一双眼睛,让他心口一阵收紧,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霍先生,霍太太,恭喜你们!”

冷濯手里端着酒杯,轻轻碰了下,脸上的笑容不温不火,他说话的声音平稳,俊脸的神情平静如水。

莫晚被他拉着站在身边,此时见他如此,她虽然有些尴尬,却还是同他一样,举起酒杯,也对着面前的两人敬酒。

董佳蓉看到冷濯靠近过来,早已情不自禁的变了脸色,尤其在见到霍霆望着他失神的模样后,脸色更加yīn霾难看。

“谢谢冷总!”霍霆收敛下片刻的失常,他笑着举杯,仰头干掉手里的敬酒。虽然心里对他多有芥蒂,不过霍氏如今执掌在他的手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冷濯笑了笑,扬手也将杯中的香槟喝掉。他眼底的笑意深深,状似无意的望向董佳蓉,只让她脸色苍白。

此时有不少老友过来敬酒,霍霆赶着去应酬,微微与他客套几句,便走进人群中。

莫晚见到霍家父母,心里一直很沉闷,她找不到话题,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稍后,冷濯微微点头,随即拉着莫晚转身离开,不过在转身的时候,他放慢脚步,刻意趁着莫晚走远的时候,他转头望向对面的女人。

“霍太太!”冷濯浅笑,墨黑的眼底yīn鸷下来,“欠人家的东西那么久,你是不是要还了!”

“你……”董佳蓉咻的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神充满惊慌,“你究竟是谁?”

冷濯勾唇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沉声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要是赖着不还,那一定会连累无辜的人!”

顿了下,冷濯回身盯着她,目光犀利如刀:“如果因为你,而让你身边的亲人受到伤害,你能忍心吗?”

董佳蓉望着他的眼睛,只感觉一口气喘不上来,脸色瞬间煞白。她来不及开口,就见冷濯已经迈步走远。

忍住心底翻涌起伏的情绪,董佳蓉额头冒出冷汗,她手脚冰冷,感觉全身都生出寒意。

从婚宴现场出来,莫晚一直跟着他下楼,离开酒店。司机将车子开过来,恭敬的打开车门,而后驾车离开,开回别墅。

回到别墅,时间不算很晚,差不多九点。冷濯如常的回到二楼书房,而莫晚换好衣服,去到厨房。想起他最近有些咳嗽,她便去厨房,开始煮川贝梨水。

喜宴结束后,霍霆喝得有些多,司机将他们送回家后,董佳蓉便将他扶去卧室休息。

将他安顿好,董佳蓉才去换了衣服,忙的去婆婆的房间。

“妈!”推开婆婆的房门,董佳蓉笑着走进去,“您还没睡?”

叶贞淑坐在轮椅上,此时正在窗边望着夜空,听到她的声音后,目光沉了沉,“绍南的婚礼怎么样?”因为她身体不便,所以并没有出席孙子的婚礼,不过一直坚持康复练习,如今她的说话功能已经基本正常。

“很好,一切都很圆满!”提起儿子,董佳蓉笑得很温柔,她走到窗前,将婆婆推回来床边,柔声道:“天气冷了,您小心着凉。”

叶贞淑听她说孙子的婚礼办得好,发白的脸色也染上几分笑意:“那就好。”

将婚礼的场面大致和她说说,董佳蓉看着时间不早了,便笑道:“妈,时间不早了,您早点睡啊!”

望着她走出去的背影,叶贞淑忽然变了脸色,沉声道:“当年商子清的孩子,你是亲眼看着没有的吗?”

闻言,董佳蓉往前的步子停住,背影瞬间僵直起来,她缓了口气,转身道:“妈,我……”

叶贞淑紧抿着唇,望着她的眼神犀利,“你只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是!”半响,董佳蓉卯足一口气,如是说。

许久后,才听叶贞淑淡淡的开口,道:“嗯,你去睡吧。”

董佳蓉低着头,并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听到她的话后,只能拉开门,走了出去。

眼见着她走出去,叶贞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那双精明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暗芒。

从婆婆的房间走出来,董佳蓉耷拉着脑袋,整个人无精打采,她经过女儿的房间,看到里面亮着灯,便推开门走进去。

霍绍晴正坐在妆凳上修剪指甲,此时看到母亲,不禁笑道:“妈,这么晚,您还没睡?”

走到女儿身边坐下,董佳蓉望着她,脸上有了笑意:“妈睡不着,进来看看你。”

霍绍晴手里拿着指甲锉,并没有发觉母亲的异常,手里的动作依旧。

静静注视她一会儿,董佳蓉叹了可口气,沉声道:“绍晴,你年纪不小了,难道这辈子就要耗在景琛的身上?”

摩擦指甲的动作顿住,霍绍晴咬了咬唇,起身走到母亲身边,伸手挽着她的胳膊,道:“妈,我放不下他!”

“一定要嫁给他?”董佳蓉转头望着女儿,伸手握着她的手,轻轻揉搓。

霍绍晴蓦然的点点头,声音中带着一股执拗:“嗯,我想要试试看!”

“哎……”董佳蓉伸手摸摸女儿的头,眼里带着无限的惆怅:“女儿啊,嫁给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一辈子都不会有幸福的。妈妈不忍心,让你那么委屈!”

“妈!”霍绍晴回手搂住母亲,眼里闪着泪花,“你别劝我,已经十年了,如果我能爱上别人,我早就把自己嫁了!”

伸手搂住女儿靠过来的脑袋,董佳蓉心头悲痛,她自己的女儿,她当然明白。这孩子的脾气秉性,和年轻时候的自己太像了!争强好胜,以为只要将人留在身边就行,殊不知,留得住人却留不住心的滋味,就好像是把自己的心放在火上煎,那种滋味生不如死!

如今回想起来,她满心悔恨,如果不是当初错走一步,又怎么会有后面的步步错,以至于铸成今天的大错!

“妈?”霍绍晴看到母亲眼神不对劲,摇着胳膊问她,“你怎么了?”

“没什么。”董佳蓉笑了笑,伸手拂开女儿额前的碎发,“妈没事,你早点睡吧。”

“嗯!”霍绍晴站起身将母亲送到房门外,柔声嘱咐她,“你也早睡哦!”

董佳蓉看着女儿,眼底一热,生怕她看出什么破绽,即刻转身,离开她的视线。她一步步朝着卧室走回去,心头百感交集。

别墅里面,幽静的夜色祥和。

一楼的厨房中,莫晚将川贝炖梨煮好,她倒在一个白瓷碗中,放在盘子里端上二楼。走到书房外面,房门并没有关上,她依稀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走到房门边,莫晚看到里面的男人正在讲电话,见到她走过来后,他很明显的压低声音,将电话很快撂下。

“过来!”男人抬起头,对着她招招手。

莫晚迟疑了下,而后端着盘子走进去,在他身边站定,“我打扰你忙事情了吗?”

冷濯挑眉看看她,眼角流露出一抹笑意,他伸手将她拉坐下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他低下头,在她颈肩蹭了蹭,问道:“有事?”

莫晚将面前的梨水端起来,送到他的面前,“喝点这个吧,止咳的。”

冷濯低头看了眼她手里端着的东西,眉头动了动,而后低下头,将碗里的梨水一口气喝掉。

望着她乌黑的翦瞳,他心底微微一热,脱口道:“你是谁派来的?”

“啊?!”莫晚不明所以的望着他,眼底一片茫然。

伸手扣住她的脖子,冷濯笑着将她的脑袋压过来,与自己鼻尖相抵:“算了,不管你是谁派来的!”他低声喃喃,声音中带着不自觉的温柔。

莫晚被他的话弄的糊涂,还傻傻的问他:“我不是任何人派来的啊?”顿了下,她似乎想到什么,口气yīn霾道:“好像是你抢来的吧!”

“呵呵……”她的话,让他忍不住发笑,心头柔和一片。

冷濯转头盯着她的眼睛,心下一片宁静,他抬手抚着她的脸颊,沉声道:“莫晚,你记着,从今以后我都愿意相信你,但是你不能让我失望!”

“嗯!”莫晚看着他闪亮亮的眼睛,情不自禁的点点头,虽然她不明白他的话,却还是愿意承诺下来。

男人内敛的双眸温和下来,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笑着问她:“说吧,你有什么事?”

被人看穿心事,莫晚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踌躇半天,还是说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天天接送我啊?”每天上下班,他的车子都大刺刺的停在公司外面,来往的同事全部都看得到,还有谁愿意和她亲近啊?

“你是因为这个理由,所以才给我煮梨水的?”冷濯目光沉了沉,菲薄的唇抿紧。

听到他的话,莫晚皱起眉头,不悦道:“当然不是,我是因为听到你夜里咳嗽,所以才煮的梨水。”

见他抿着唇不说话,莫晚眨了眨眼睛,小手揪着他的胳膊,怯怯的问道:“你没生气吧?”

冷濯抬抬下巴,斜睨着她,俊脸低沉,“我有那么小气吗?”

“没有,当然没有!”莫晚抓住时机,慢不迭的拍马屁,“那你答应不?”

虽然她的话言不由衷,但是瞥着她嘴角那抹灿烂的笑意,冷濯紧绷的脸色舒缓下来,他笑着将她抱起来,道:“好吧,这次就听你的!”

莫晚感觉腰间一紧,人已经被他拦腰抱起来,她忽然意识到不妙,急忙大叫:“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男人将她搂在怀里,此时望着她的眼神染满邪恶的笑意:“我答应你,你回报我,很公平对不对?”

“……”莫晚狠狠倒吸口气,望着他邪魅的眼神,说不出话来。完蛋了,一不留神,她还是入了大灰狼的圈套。

冷濯望着她惨兮兮的表情,心情大好的抱着她,直接回到卧室,毫不客气的把她吃干抹净!

天气渐渐寒冷,眼看着就要迎来新年。

霍绍晴晚上加班后,独自一个人从工作室出来,走廊里的壁灯昏暗,她坐着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

身后传来一连串凌乱的脚步声,霍绍晴害怕的抓紧皮包,快步往前走。这些日子,她总是感觉有人跟踪她,可她却并没有发觉可疑的人。

此时地下停车场里,空无一人,她踩着高跟鞋,走在水泥地面上,她往后偷偷瞟着,发觉有很多黑色的人影,看着那些逼近的黑影,她慌乱的往前面的车子跑过去。

拉开车门坐进车里,霍绍晴脸色煞白,她颤抖的掏出手机,将电话拨打出去,“喂,景琛,有人跟踪我!”

电话那端,景琛正在开着车,此时听到她的话后,脸色一沉,急忙转了方向盘:“你把车开到人多的地方,我五分钟后就赶到你那里!”

“景琛,我好怕!”霍绍晴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掏出车钥匙,却因为动作颤抖,而打不着火。

猛然间,一团黑影朝着她的车子靠近过来,紧接着“砰”的一声响,穿着黑色衣服的蒙面人,手里拿着棒球棍,将她的后车窗狠狠打碎。

“啊!”

车身一阵震动,霍绍晴看着飞溅的玻璃,吓得双手抱住脑袋,尖声大叫。

“绍晴!”

景琛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以及霍绍晴的尖叫,他脸色倏然一凛,将油门踩到底,朝着她所在的方位赶过去。

68 客官,不可以

白色的兰博基尼飞速开进地下停车场,景琛按照她刚才所给出的位置很快找过来,远远看到她的车,他马上靠过来。

将车子在她的车前停下,景琛并没有熄火,直接打开车门下车,他原地巡视一周,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走到车前,景琛只见她那辆跑车的车窗已经被打的粉碎,碎玻璃满地都是,而霍绍晴坐在车里,吓得脸色惨白,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将车门打开,景琛伸手将里面的人拉出来,扶着她虚软的身体,他的脸色很难看,“绍晴,你没事吧?”

霍绍晴被刚才的恐吓震惊住,此时整个人还陷在万分的惊慌中,她手脚冰冷,听到景琛的声音后,才慢慢回过神来:“有人,有很多人要杀我!”

“别怕!”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景琛带着她坐进车里,将她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打开车门,景琛坐进车里,直接开车离开地下停车场。

白色的兰博基尼爱玛仕限量版,行驶在夜色下,分外耀眼夺目。把车子停在蒂亚酒店外面,景琛打开车门走下来,同时也将身边的女人带下车,带着她回到酒店的总统套房。

滑开房门,套房内的壁灯自动亮起,散发出柔和的光线。

扑面而来的暖意让霍绍晴瑟缩了下脖子,也让她手脚渐渐回暖,她坐在沙发里,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到底怎么回事?”景琛从酒柜里找出瓶拉菲,径自给自己斟满一杯,他端着酒杯,转身坐在她的身边。

霍绍晴抬起头,望着他手里的红酒,一把夺过来,仰头一口灌下。她嘴角沾染着红色的酒渍,神情极度不安:“我也不知道,这几天都有人跟踪我!刚刚在地下停车场,有人忽然拿着棒球棍冲出来,朝着我的车子一通乱打,当时我都要吓死了!”

想起刚才的那种场面,霍绍晴仍然心有余悸,肩膀都在发抖:“他们都蒙着脸,我看不清人,差一点他们就要了我的命!”

拿起酒瓶倒了杯红酒,景琛轻啜几口,深邃的眼底闪动了些许,带着让人分辨不清的光亮。

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男人低下头,在她额头亲了亲,表示出安慰:“好了,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景琛捏着酒杯的五指微微收紧,这些年霍绍晴跟在他的身边,虽然骄横跋扈,到处招惹事端,不过外面的那些人,大抵也都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但凡有些什么事情,也都看在他的面子上,不去和她较真。可如今忽然来了这么一出,这究竟是冲着霍绍晴来的,还是冲着他来的?!

霍绍晴依偎在他的怀抱里,此时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心头的害怕慢慢沉淀下来,她这个样子不敢回家,生怕家里人担心,所以只能躲在他的身边。

去浴室洗个澡,霍绍晴换上睡衣走出来,正好看到景琛站在窗边打电话,虽然他刻意压低声音,但是从他紧绷的侧脸来看,电话内容并不让他愉快。

将头发擦干后,霍绍晴掀开被子上床,她乖巧的躺好,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背影,一动不动。

景琛挂断电话,回头就看到她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出神。他笑了笑,将手机放起来,走到床边,柔声道:“你好好睡一觉,这几天先呆在这里,不要乱走!”

叮嘱她之后,景琛直起身就要离开,却不想手腕一紧,被她伸手拉住。

“别走!”霍绍晴伸手拉住他的手晚,乌黑的水眸闪着亮光,她怯怯的望着他,声音透着沙哑:“留下来陪我,我一个人害怕!”

听着她柔软的声音,景琛好看的剑眉蹙了下,他迟疑片刻,并没有甩开她的手,而是倾身坐下来,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好了,我今晚留下!”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景琛薄唇紧抿,他低下头,定定望着她的脸,柔声道:“睡吧!”

他抬手拂过她额前的碎发,眼前忽然浮现出,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面,那时候她淋了雨,也是这样怯怯的和他说话,问他能不能送自己回家。

日子过得好快,这一晃眼,已经十年了。原来有这么久了,他和她,都不再年轻了!

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霍绍晴嘴角溢满笑意,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温暖的xiōng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眼眶忽然涌起一片酸涩,霍绍晴心头感动,她枕在他的臂弯中,眼里的柔情一片。景琛,就算你再怎么混蛋,可是在今晚这样的时刻,你没有丢下我,这十年,值了!

她在心底默默叨念,一时间百感交集,对于身边的这个男人,她是爱到骨血里去的,可她爱了他那么久,却知道他并不爱她!在这场长久的纠缠中,她完全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他爱上自己!

在他的怀抱里,霍绍晴只感觉安心一片,不多时候,她便在昏昏沉沉的回忆中,眼皮泛酸,沉沉睡去。

看到她睡熟,景琛不自觉松了口气,他将她平放在枕头上,眼神有一瞬间的暗淡。他和她,彼此都是初恋,那时候他情窦初开,竟也想要学着别人找个女人好好去爱,可他不久便发现,他完全不是能够专一定性的男人,他喜欢所有漂亮的女人,感觉那种新鲜的刺激感能够让他兴奋,也能够吸引他!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他身边的女人无数,换过一茬又一茬,不过霍绍晴依旧留在他的身边。有时候,连他都分不清,将她留下来,究竟是因为念着以前的情分还是他想要缅怀曾经那种单纯懵懂的感情?!

不过怎么样都好,他的女人,只能由他来收拾,如果有人胆敢乱动,也是他不能允许的!今晚发生的事情,他已经派人去查,不过查到的结果很不好,竟然什么都查不到!

在s市,还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是他景琛查不到的。凭借着这些年,他在商界打拼的地位,他也不可能什么都查不到,更何况他身后还有强大的景家坐镇,在这样的情势下,他依旧查不到什么,那只能说明,对方真的很有实力,很强大,甚至强大到已经不能小觑的地步!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随着新春佳节的临近,人们都在忙忙碌碌,眼看着还有半个多月便是春节,众人心里都开始盘算着放假之后,回家过年的种种。

莫晚在蒂亚集团工作,也有一个月了,她领到薪水,先给弟弟和父亲买了过年的新衣服,而后又拿出一部分留给父亲,让他准备过年的东西。因为是第一次发薪水,所以她特意给冷濯挑了份礼物,是件男士衬衫,牌子也是他平时喜欢的。不过那件衬衫,足足花光她剩下的所有薪水,虽然心疼,她还是感觉应该那么做。

这段日子以来,他和她两人相处的很好,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也没有他的刻薄欺辱。他给了她温暖,她自然也要给予回报。别的夫妻之间,是如何相处的,莫晚并不知道,不过她却在尽自己的所能,成为一个妻子,做好为人妻应该尽到的职责!

辛辛苦苦忙碌一个月,莫晚一分钱工资都没有捞着,不过她心里很开心。其实她那点可怜巴巴的工资,在男人的眼里并不算什么,可那是她辛苦赚来的,所以她花在家里人身上,心里感觉欢喜和骄傲。

将买好的衬衫送给他,虽然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可莫晚看到他笑了。一周七天,他有五天都穿着那件衬衫,最后还是莫晚看不下去了,才让他换下来,拿去清洗的。和他相处的日子久了,她也慢慢发觉,他是个外冷内热的男人,虽然有时候他嘴巴狠毒,可是行事起来他已经能顾及她的感受,甚至有的时候,也会主动寻求她的意见。

她觉得这样的现象,是个很好的开端,他和她之间,也在寻找一种方式,适合他们相处的方式!

今年的春节很快就到了,莫晚也在暗自盘算着,她想要过年的时候,把弟弟和父亲都接来家里,过个团圆年。这么些年,莫书远常年不在家,所以他们一家人几乎就没有团圆过,而今年的春节,似乎意义非常,所以她非常开心,在心底预想过很多次大年夜的美好团聚。

最近这段时间,莫晚在蒂亚集团的工作也很顺利,因为之前冷濯打下的“良好”基础,公司的同事对于她都很照顾,她为人很周到热情,所以大家也很喜欢和她相处。这样一来,她工作起来,得心应手,专业知识增长的很快,主管有意提拔她,工作中对她帮助良多。

虽然担心与景琛的相处情况,不过这段时间,偶尔碰到他,莫晚都很有礼貌的打招呼,而他每次也都笑着点点头,并没有在工作中难为过她。对于他的态度,莫晚大大的松了口气,她紧张不安的心也慢慢放下来。看起来,有些事情是她多想了,人家并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

自从上次结婚的事情曝光之后,莫晚的生活多少也受到些影响。堂堂冷氏集团的少奶奶,出来抛头露面的工作,不少人也在她背后指指点点,不过对于那些流言蜚语,她并不往心里去,她一直保持着平常心去处事,所以心态很好。

临近新年,莫晚一直接到学校的邀请电话,希望她去参加学校的年终庆典。其实她心里明白,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被曝光,而冷氏每年又会提供给学校一大笔的赞助费,所以学校才会对她如此热情。毕竟是自己的母校,校方极力邀请她出席,她也只好应酬下来。

庆典定在周末上午,莫晚清早起来,收拾整理好以后,便随着冷濯一起,两人开车去到学校,参加庆典活动。

来到学校的时候,距离庆典开始还有些时间。校方的阵势很大,不少商界的名流都到此,出席活动。

校方事先安排好负责人,带着他们走到校园各处参观,顺便与各集团的老总们交流下,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

莫晚随着他走在人群中,对于那些阿谀奉承话并不感兴趣,她有段时间没有回校园,如今走在学校的场馆里,到处看看,感觉很亲切。

“喂!”莫晚跟在男人身边,忽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问他:“你每年给我们学校,多少赞助费?”

冷濯悠闲的迈着步子,忽然听到她这么问,紧抿的薄唇笑了笑,“你关心这个?”

“随便问问!”莫晚尴尬的清清嗓子,往他身边凑过去,脸上充满好奇。

见他故意不说话,莫晚心里有些不高兴,撅着小嘴,娇嗔道:“告诉我嘛,究竟多少钱?”

冷濯挑挑眉,望着她一个劲的笑,她双手攀住自己的胳膊,可怜巴巴的摇晃,那张粉嫩的小脸看在眼里,真想让他咬一口。

收敛下心底的异样,冷濯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

“这么多!”听清他说出的数字后,莫晚惊讶的瞪大眼,不敢置信的张着嘴。妈呀,不过就是赞助嘛,需要那么大手笔吗?!啧啧,败家啊!

正在说话间,他们这群人走到篮球馆,里面还有不少学生正在打篮球。众人放慢了步子,似乎饶有兴味的往里面走进去。

冷濯看到那些打球的学生,一时间心里也有些感慨,他嘴角带着笑容,眼神不自觉的温柔下来。

“喜欢看篮球吗?”耳边忽然喷洒过来一阵热气,莫晚微微转头,就看到他覆在自己耳边问她。

心头微微闪过什么,莫晚挽唇笑了笑,如实道:“喜欢!”她还上高中的时候,经常偷偷跑到这里来看霍绍南打球,那时候她就想,自己以后一定要考到这所学院。

那时候,她坐在场外,心潮澎湃的看着场内的男人运球,投篮,动作帅气逼人,她心里到处都泛着甜蜜。可如今再度回想起来,心里涌起几许淡淡的惆怅。果然时间一去不复返,连带着心境也会改变!

冷濯见她微微走神,还以为她想起曾经上学的日子,并不知道她想到什么。不过场内那群学生们群情激扬,却也让他蠢蠢欲动,不禁手痒起来。

他将西装外套脱下来,转头对着身边的人道,“好好看着!”

莫晚堪堪收回纷乱的思绪,手上一重,只见他将外套脱下来,转身便朝着篮球场而去,矫健的身影,混入其中。

莫晚想要开口阻拦,可见他伸手接住传球,转眼间便跃起,一个漂亮的三分投球。

“哇——”

场外响起尖叫声,众人都津津有味的驻足观赏,欣赏着那抹活跃在场上的矫健身影。

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口哨声,莫晚微微红了脸,她双手抱紧他的衣服,站在场边,眼神随着他的动作,一起一伏。

男人颀长的身材灵活,左右手来回运球,接近中场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分球,前锋带着球杀入,却被众人围堵,只能再将球传回男人的手里。

冷濯控着球,灵活的身形晃动,摆脱对方的围追堵截,越过罚球线的时候,他猛然跃起,单手凶狠的扣杀,一记漂亮的扣球!

“好棒!”

场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围在场外的那些小姑娘们,全都红着脸窃窃私语,篮球场上飞扬的男人,最能打动少女的芳心。

莫晚站在场外,双眼盯着他灵活飞扬的身影,脸颊也慢慢染上一抹绯红,她直勾勾的望着他,直到感觉出自己的眼神太过暴露,她才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羞窘的低下头,缓解双颊的火烧。

脸颊一阵阵发热,莫晚心头咚咚乱跳,她微微退开些身子,往边上靠了靠。前面挤着大群的女孩子们,全都振臂高喊,对着场内俊美迷人的男人呐喊。

莫晚站在外面看着这一幕,心头动了动,忽然发觉那万千少女迷恋的男人,竟然是她的……老公,这个认知让她捂着嘴偷偷笑起来,心情就好像坐过山车,有种飘飞的得意!

后退到角落,莫晚微微侧目,看到有面墙上贴着很多照片,上面都是历届打篮球的高手们,留下的纪念照。她特意留心看了看,眼角不经意的一瞥,正好看到一张照片。

照片里一男两女,男人穿着篮球服,站在中间,而他的一左一右,各站着两个女孩子。照片有些泛黄,一看就是有些时间。

莫晚凝神细细看了下,认出中间站的男人,竟然是景琛,他的左边搂着霍绍晴,不过在他的右面,还站着一个女孩子,长着双大大的乌黑眼睛,是她从没有见过的!

慢慢回想起来,景琛和霍绍晴同校,所以看到他们的合照也并不奇怪,不过照片中的那个人,莫晚并没有见过,难免多看了几眼,思索了好久,她还是没有印象,也就没有深想。

此时身后有人也在看照片,不时的交谈几句。

“今年的庆典,霍绍晴没有出席哦!”

“你不知道霍家出事了吗?她哪有心情来这里?”

“那到也是,她父亲和弟弟一起出事,估计霍家都乱成一团……”

莫晚听了几句话,脸色立刻大变,她转身想要追问了究竟,却见场上的男人大步下场,朝着她走过来。

“怎么了?”冷濯走到她的身边,见她脸色异常,笑着问她。

莫晚掏出一张纸巾,帮他将汗水擦干,只是笑了笑,敷衍道:“没什么。”随后,她拉着他离开,赶着去参加庆典。

从学校回到家,莫晚一路心情忐忑,她并没有直接去问冷濯,而是自己去做找答案。如今霍家的新闻不断,想要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也很容易。

从网上查了查,马上看到很多关于近期的报道。看着那些新闻,莫晚心头震惊,有些难以置信。新闻报道里指出,霍氏集团最近查账,发觉之前的帐目有问题,所以作为前霍氏集团的负责人,霍霆与霍绍南,同时被起诉,而且目前他们二人,已经受审,等待着进一步的核查。

一连几天,莫晚心里都在思考着这件事情,她虽然不太懂公司帐目的事情,不过如今霍氏执掌在冷濯手里,这所有的事情,必定都要经过他的手,所以这件事情,他定然是知晓的!

前段时间去夏威夷,莫晚带回来很多椰子糖,这可把苏笑笑给高兴坏了,她超级喜欢吃甜食,所以和莫晚约好,周末让她做椰子蛋糕。

周末清早,莫晚一大早就被苏笑笑闹醒,想起之前答应她的事情,自己只好认命的开始做蛋糕,不想让她失望。

准备了一整个上午,刚刚用过午饭不久,苏笑笑便拉着自己老公,跑来别墅监督。

莫晚将她从厨房中赶出去,独自在里面做椰子蛋糕。将面粉准备好,她又把带回来的椰子粉拿出来,开始着手烤蛋糕。

冷濯从书房走出来,闻着满屋子的奶香味道,不禁笑了笑,他迈步走到楼下,看到客厅里的人后,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苏笑笑原本就是自来熟的性格,不过因为冷濯常年冷冰冰的模样,所以她才有些怕他,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她每次来别墅,都能看到冰山温和的脸,这点让她很开心,在心里与他也有了几分好感。

“晚晚,做好了没?”苏笑笑窝在沙发里,蹂躏着自家老公的俊脸,呱呱乱叫。

莫晚将蛋糕放进烤箱里,听到她第n次的追问,不禁摇头道:“快好了!”

男人正巧走进厨房,看到莫晚一个人忙忙碌碌的模样,立时皱起眉头,道:“怎么不让她帮忙?”

闻言,莫晚连忙摆手,笑道:“千万别,要是笑笑在这,这蛋糕还不知道多久可以做好!”

冷濯往她身边走过去,抬手揉揉她的头,眼底染满笑意。

瞥着他微笑的嘴角,莫晚心头一动,憋了几天的疑问,还是脱口而出:“最近霍家的事情,是你故意做的吗?”

男人嘴角的笑容倏然紧绷,冷濯挑眉望着她,目光清冷:“霍家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莫晚看着他游移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立时不满:“当然有关系!”她和霍家人认识十几年,霍绍南之前又那样帮助过他们姐弟,怎么能说没有关系?

不过显然这话,听在男人的耳朵里,却不是那样的意思。冷濯脸色渐沉,锐利的目光腾起一股怒意,他蹙起眉头,沉声道:“有关?有什么关系?是和霍绍南有关,所以你才关心的吧!”

莫晚狠狠倒吸一口气,他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分明就是混淆是非!

“你不讲理!”莫晚怒极,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吼道,手指气得发抖。

看到她那副模样,冷濯怒不可遏,他眯了眯眼,一字一句道:“我一直都不讲理!”撂下这句话,他转身走出厨房,拿起车钥匙,夺门而出。

莫晚望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心头突突冒火,她咬牙忍着,眼底忽然一热,委屈的想要落泪。她是那个意思吗?为什么这个男人,硬是要曲解她的意思?!

客厅里坐着的两个人,完全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就连一向平静的冷易,此时脸色都微微发生变化。

“哇!”苏笑笑回过神后,从沙发上蹿起来,喊道:“他们吵架了!”

冷易抚额,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拉坐下来:“人家吵架,你那么开心?”

苏笑笑裂开嘴笑起来,转头瞪着他,眨眨眼道:“冰山吵架,你见过吗?这样稀有的场面,我怎么能不开心呢?”

冷易眉头一蹙,竟也涌起几分笑意,他转头望着大门的方向,沉声道:“确实……没见过!”

呆坐了些许,冷易感觉这气氛不对,急忙拉着苏笑笑就要离开,却被她挥手推开。

“冷易!”苏笑笑双手叉腰,瞪着他,怒道:“人家夫妻吵架,你都不管的吗?”

冷易最知道她喜欢凑热闹,听她这么说,不禁问道:“怎么管?”

苏笑笑朝着厨房里看了眼,见到莫晚眼圈泛红,立刻得意道:“切!万事都有我,姐可是治愈系的哦!”

两个小时后,冷易坐在偌大的ktv包房里,终于明白她的治愈系是什么!

苏笑笑拉着莫晚来到酒吧,三个人点了一个豪华包厢,开始k歌。发泄的最好方法,就是扯着嗓子喊,对于这点,苏笑笑深谙此道。

莫晚心情很低落,被苏笑笑拉来这里,也没有反抗。她坐在角落里,听着那些悲伤的情歌,心里越发难受。

见她哭丧着脸,苏笑笑灵机一动,点了一首歌,拉着自己老公开唱。

冷易原本也随着苏笑笑胡闹,他给冷濯打了电话,让他快点过来。可他撂下电话,看到屏幕上点的歌后,立时额头冒汗。

音乐声响起,苏笑笑举着麦克风,开始献唱,她边唱边跳,很努力的活跃气氛。

冷易被她逼得没辙,大有他敢不唱,苏笑笑回家就要和他离婚的架势,万般无奈下,他只好拿起麦克分,挥泪低唱。

莫晚yīn郁的心情,被苏笑笑这样一闹,竟然真的好了很多。尤其她听到这首歌声,更是忍着笑意,朝着冷易投去同情的目光。

客官,不可以

你靠的越来越近

你眼睛在看哪里

还假装那么冷静

客官,不可以

够怪我生的美丽

气质有那么多情

……

包厢门被人推开,冷濯yīn沉着脸走进来,偌大的包厢里,放着《客官,不可以》的音乐,苏笑笑卖力的演出,搭配着冷易被强迫后的标准小受模样,那种诡异的气氛,让人毛骨悚然。

冷濯杵在原地,俊美的脸庞瞬间发黑,他抽了抽嘴角,瞬间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题外话------

呜呜呜,周末还在认真码字的孩子,你们怎么可以霸王?!桑心啦~~~

69 怎么和好的呢?

酒吧vip包厢中,气氛h到最高点,苏笑笑一脚踩在茶几上,手里拿着麦克风扯着嗓子狂吼,她一边唱,一边对着脸色发青的冷易抛媚眼,只把冷易看得磨刀霍霍,暗地里咬牙切齿!

莫晚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苏笑笑塞过来的摇铃,强迫给他们伴奏,活跃气氛。原本心头的怒火,都因为她的热情而减缓不少。

对于苏笑笑,自己接触多了,也了解她的个性。其实她心地很善良,只要她能够帮助别人的,必定会竭尽所能去做,如今在这样人情冷暖的环境里,遇见这样坦诚相待的朋友,无疑是件宝贝,所以她格外珍惜,真的希望能够永远这样相处下去!

冷濯推开包厢门,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他望着里面的情形,只感觉脑袋发胀,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他挑眉望向冷易,看着自家弟弟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再看那苏笑笑气压山河的模样,顿时心疼的皱眉。冷家堂堂的二少爷,何时被人整成活脱脱的小受?!

那女人的破坏力,果然不能小觑!

忍过那阵天雷滚滚,冷濯叹了口气,迈步走进去,并且立刻将房门关好,生怕被人听到这里面的响动。

莫晚正坐在沙发上,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们表演,眼角余光瞥见走进来的男人后,她面色一沉,嘴角的笑意缓缓收敛起来。

眼见着男人弯腰坐在她的身边,她装作看不见,往旁边挪了挪,刻意和他拉开距离。人家心里很生气,所以她用动作表现出来!

冷濯看到她的小动作,脸色瞬间yīn霾,他眯了眯眼睛,菲薄的唇渐渐紧抿。

苏笑笑本来唱的正欢,此时看到他进来,立刻有所收敛,将脚从茶几上放下来,抱着麦克风,坐在自己老公身边,乖巧的缩在他怀里,再也不敢造次。

冰山走进来,她马上感受出强大的气场,再好的兴致,也不敢在他面前表露。

这样下来,喧闹的气氛霎时冷淡,苏笑笑不闹,立刻安静不少。莫晚也不说话,低着脑袋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

冷易喝了口酒,缓解着嗓子的不适,他察言观色,看到自己哥哥紧绷的薄唇,立时挑了挑眉,“笑笑,咱们散吧,很晚了!”

“啊?”苏笑笑伸手看了眼腕表,心想这才九点多啊,也叫晚吗?不过她看到冷易对着她使眼色,总算聪明一次,忙不迭的点头道:“对啊,散吧,很晚啦!”

冷濯蹭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往外面走,他谁也不看,背影绷紧的直直的,就算是没有看到他的脸,也能隐约猜到,他在生气。

望着他坚硬的背影,冷易淡淡一笑,伸手拉着苏笑笑往外面走,嘴角微微勾起。一直以来,哥哥都没什么情绪起伏,他原以为是早前的那些磨砺,让他性情大变,却原来是没有遇见能够触及他的人啊?这不,如今这么点小事情,都能把他气成那样!

看着大家都往外面走,莫晚只能拿起包,也随着他们走出去。她偷偷瞟了眼走在前面的男人,见他冷硬的背影,让她双眸暗淡,心头泛酸。

走到酒吧外面,那两兄弟去取车,苏笑笑拉着莫晚站在路边,不忘抓紧时间教她,“晚晚,你回家以后,可不要轻易心软哦!”

莫晚伸手挽起散下的秀发,乌黑的翦瞳茫然的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见她不开口,苏笑笑拍拍她的头,厉声道:“对待男人不能太好,否则他们都会骑到我们头上!今晚不要和他一起睡,知道吗?”

嘴角抽了抽,莫晚一阵失笑,她看着苏笑笑,脸颊有些发热。关于晚上的睡觉问题,她感觉自己好像说了不算,那个男人的霸道手段,自己早就领教过太多次,有哪一次是赢得吗?答案是,没有赢过!

两人正在窃窃私语,冷易最先把车开过来,按着喇叭,催促自己媳妇。他望着苏笑笑脸上的笑容,八成都能猜到她再说些什么。这个傻瓜,此时胆敢教莫晚反抗大哥,那不是找死吗?!

将她拉上车后,冷易再也不敢耽搁,马上开车离开。这个时候,他可不敢往枪口上撞!

眼见着他们的车子开走,莫晚勾唇笑了笑,虽然苏笑笑说的话不正经,不过她还是好心,被人关心的感觉,总是好的!

眼前忽然靠过来一辆灰色的阿斯顿马丁,莫晚盯着车头,又看看车里面容yīn霾的男人,心头一阵发紧,她用力吸吸鼻子,拉紧衣领,迈步就往前走。

想起下午的吵架,莫晚心头一阵气大,明明是他不讲理,凭什么现在还摆张臭脸!她又不欠他什么,为什么老是看他脸色?!

冷濯坐在车里,将车子朝着她开过去,可她毫不领情,甚至连看都不看。她这样的轻蔑态度,瞬间勾起他的怒火。

但凡有事情和霍家,和霍绍南牵扯上关系,她都会是这样的态度!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真可笑,她如今是他老婆,是姓冷的,还敢在他面前帮着别的男人?!

眼角滑过一丝寒光,冷濯斜睨了她一眼,嘴角拉开冷笑,他踩下油门,将车子“轰”的一声开走,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望着从身边飞驰而过的车子,莫晚脚步微顿,俏脸一片惨白。她叹了口气,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也对,如今这样的男人,才是冷濯,自从遇见他起,他就应该是这副模样!

桀骜不逊,不可一世!

寒冬的夜晚,路上的行人并不算多,呼出一口热气,瞬间凝结成白雾。莫晚将衣领裹紧,却还是感觉寒气从脖子里灌进去,让她全身发抖。

沿着这段路走了许久,直到路上的行人稀少,莫晚才不得已拦下出租车,坐车回到别墅。

出租车在别墅外面停下,莫晚付了车钱,抬脚走进去。客厅里还守着佣人,见她回来,忙的问她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晚饭莫晚是和苏笑笑,冷易一起吃的,有苏笑笑在场,自然强迫她吃下不少东西,所以肚子不是很饿。她看了看时间,笑着打发佣人赶快去睡觉。

佣人给她端来热茶,让她暖暖身子后,才放心的离开,回到房间睡觉。

坐在客厅里慢慢喝着茶,莫晚定下心来,她双手捧着茶杯,从手心里涌起的暖意,将身体里的寒意驱散。

感觉暖和过来后,她才站起身,不情不愿的迈步走上二楼。走到卧室外面,她深深吸了口气,才将卧室的大门打开,轻轻走了进去。

卧室里亮着一盏橘色的床头灯,屋子里很安静,她一眼看进去,并没有见到人影。心头微微闪过一抹疑惑,她眼角扫过阳台,只看到男人的背影挺直。

顺着她的角度望过去,莫晚看着他扶着窗框,静静望着夜空,从他的侧脸,可以看到他紧蹙的眉头,还有紧绷的唇,抿成一条弧线。

莫晚怔了怔,凝望着他的背影,心底一动,很想要走上前,不过想起他之前的恶劣,她并没有动,而是转身走到衣柜前,拿出睡衣,自顾走进浴室洗澡去了。

也许苏笑笑说的对,对待男人不能太好,而且他一直都欺负自己,所以对他更不能太好!

莫晚低着头,在心里这么想,她抱紧睡衣,走去浴室,并将浴室的门反锁。

洗好热水澡,她舒服的叹了口气,站在镜子前将头发吹干,望着被热气熏红的小脸,她淡淡勾起一丝笑意,涂上一些润肤rǔ液,将浴室的门打开,开门走出去。

从浴室走出来,她下意识的往阳台看过去,不过并没有看到男人的身影,她犹豫着转过身,却见到沙发上坐着一道暗影,让她吃了一惊。

对面的沙发上,男人双腿交叠,他目光如炬,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她,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莫晚望着他深邃的眼神,有些尴尬的低下头,不想去看他锐利的眼神,她走到床前,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

躺在枕头上,莫晚心情很紧张,有一种说不出的忐忑,她强迫自己逼上眼睛睡觉,但却毫无睡意,耳朵也变的很敏感。

耳边响起沉稳的脚步声,她侧过身子,背对着他,并且双手揪紧被子。感觉到身边的位置一沉,她本能的往外面挪了挪,可腰间一紧,她整个人转瞬便被一股大力拉回来。

莫晚一惊,睁开眼睛,却撞进他墨黑的眼底,望着他浩瀚如海的星眸,只让她心底微颤,涌起一股异样的感受。

“你别碰我!”娇弱的身体被他压在身下,莫晚微微动了下,低声抗议。其实她想说的是,我还在生气,你别碰我。不过想起在这寒冷的冬夜,她一个人挨冻的心酸,所以语气很冲。

冷濯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此时听到她的话后,脸色沉了沉,薄唇紧抿:“你是因为霍家的事情,非要和我吵架?”

莫晚愣了下,对于他的话脑袋有些发懵,她明明是生他的气,和霍家有什么关系?

伸手狠狠推了他一下,莫晚脸色发沉,秀眉紧蹙,“你不讲理,还把我一个人丢下,我都不能生气,不该生气吗?”

听到她的话后,冷濯先是愣了下,而后紧抿的嘴角缓缓拉开一道弧度,他定定望着她,忽然低下头,吻在她的唇上。

唇上一阵温热,他的唇急切的落下,将她的所有话语都封住,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莫晚呼吸受阻,一时间双颊涨红,直到她难受的喘不过气来,男人才松开她的唇,转而吻着她精致的锁骨。

“还生气吗?”男人轻轻吻在她的锁骨上,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莫晚红着脸,仰头望着他眩目的脸,怔怔说不出话来。方才心底的怒火,此时好像真的平息下来,她也说不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禁心里懊恼起来。

她不说话,压在他身上的男人也不说话,只是将薄唇吻在她的嘴角,轻柔的细吻,没有往日的粗暴。

渐渐的,莫晚心里的怒气沉淀下来,其实仔细想想,今天的事情,也不算什么,只不过是言语不合,对于他的臭脾气,自己早该习惯的,也没有什么可生气的!

只不过她的心里还有点委屈,那种感觉很奇妙。曾经这个男人,比今天可恶一百倍,但是她从来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为什么他今天不过是说了句狠话,没有带她回家,可她心里就那么难受,甚至还会觉得委屈?

幽幽叹了口气,莫晚想不明白,她望着身上的男人,思绪动了动,想起之前的事情,还是感觉很揪心,不禁问道:“你和霍家,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一直不肯放过他们?”

冷濯亲吻她的动作停下来,他缓缓抬起头,双眸定定望着她,眼底的神情yīn霾,那张俊美的脸庞也yīn沉下来。

看着他急剧变化的神情,莫晚心头更加疑惑,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难道他和霍家之间,真的发生过什么事情?

“那些事,你不需要知道!”冷濯敛下神色,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语气低沉。

莫晚被他这样的神情吓到,不自觉的追问:“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男人好看的剑眉蹙了蹙,他目光深沉,嘴角勾了勾,声音低沉道:“莫晚,你只要记住,你是我的女人就够了!”

“可是……”莫晚不解的追问,却被他抬手按住唇瓣,不让她开口。

冷濯伸手按在她的唇上,眼底的凛冽慢慢收敛起来,他低下头,与她鼻尖相抵,“记住我今晚说过的话,知道吗?”

望着他深邃的眼底,莫晚心头一热,受到蛊惑般的点点头,没有再去追问。

见她点头答应,冷濯紧绷的脸色缓和下来,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伸手解开她的睡衣扣子。

直到莫晚身上一凉,她才猛然意识到情形不对,她怎么又被男人扒光衣服,压在身下呢?

她想起苏笑笑刚刚说过的话,后知后觉的想要反抗,可是男人早就预见她的挣扎,只要她稍有动作,就低头吻她,细密又轻柔的吻她,只把她吻的全身发软,再也使不出一点力气。

被吃干抹净后,莫晚怨怒的想着,果然啊,睡觉这种事情,一向都不是她说了算的!

第二天早起,莫晚依旧是腰酸背疼的起床,她看着身边精神奕奕的男人,心里憋着一口气。明明身体构造都是相同的,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就这么大?

“昨晚没睡好?”男人望着她明显的黑眼圈,语气揶揄。

莫晚站在镜子前,瞪着他那张可恨的脸,真想一口咬上去,混蛋啊混蛋!

“你说呢?!”她咬着唇,眯着眼睛低吼。

冷濯转身望着她,笑着耸耸肩,将俊脸压低,靠近她的耳边道:“可我感觉,你应该睡的不错啊,昨晚你不是很累,而且还叫的……”

“闭嘴,闭嘴!”莫晚伸手去捂他的嘴,心里哀嚎一声。她这是做的什么孽啊,怎么招惹这么一个男人!

眼见着她绯红的脸颊,冷濯笑着伸出手,将她搂在怀里,低头亲亲她的脸,“晚上去接你,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吃的?”莫晚撅着嘴,乌黑的眼睛眨了眨,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这个男人对食物很挑剔,他说的好吃的,肯定很好吃!

眼见着他的热吻扑面而来,莫晚心慌,想着要是被他这样一闹,今早上班肯定迟到。伸手将他推出浴室,她独自呆在里面洗漱。

手里拿着牙刷,莫晚对着镜子,忽然发觉一个问题。他和她,算是和好了吗?

这样糊里糊涂的一闹一笑,她自己也迷糊起来,昨天明明还很生他的气,可转眼他们又嬉闹在一起,难道这就是人们传说的,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

理不清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莫晚快速整理好自己,麻利的换上衣服,赶着去公司上班。

匆匆用过早餐后,莫晚穿好外套,急匆匆离开别墅,赶着坐车去公司。

别墅的窗边,冷濯望着那抹灿烂的身影走远,紧抿的嘴角不自觉的溢出笑来,他在窗边站了很久,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看不到。

二楼的书房里,男人坐在转椅中,低头望着他左手那枚钻石尾戒,眼底的神情讳莫如深。他手指一下下轻抚着戒指,锋锐的下颚透着锐利的弧度。

不多时候,宋管家走进书房,毕恭毕敬的回报,“冷少,霍太太来了。”

冷濯单手扶着下颚,双眸直直望向窗外,许久后才收回远眺的视线。他微微挑眉,嘴角透出一股凛冽的笑意,“请她进来。”

------题外话------

好多霸王,亲妈要开虐了!呜呜呜~~

70-72

70 用抢抵着她的头(精)

宽大的书房中,男人面容冷峻,他双腿交叠的坐在转椅中,目光悠远深邃。那双墨黑的瞳仁望着远方的某一个点,染满无尽的惆怅落寞。

耳边响起细微的脚步声,冷濯听到声音,收敛起心底的思绪,他转过身,望着走进来的人。

董佳蓉脸色平静,迈步走进书房,她站在书桌前,看着对面的男人,心头五味杂陈。

“坐!”冷濯挑眉看着她,微微扬起下巴,睥睨着她。

怔怔了下,董佳蓉还是捏紧手里的包,缓缓坐在他的对面,她脸色不是很好,泛着青白之色。

“霍太太来这里,当真是稀客!”冷濯手指轻敲在桌面,含笑望着她,只不过那抹笑意太过犀利凛然。

董佳蓉一震,抬头望着他的脸,声音低了下去:“你是谁?”顿了下,她忽然挤出一抹笑,带着淡淡的嘲讽:“何必多此一问,你和她长得很像!”

“虽然从你十岁开始,我就失去你的消息,不过我知道,你是她的孩子!”董佳蓉叹了口气,脸色平静下来,她手指紧握,看得出来很紧张。

冷濯嘴角的笑意凛冽下来,他抿着唇,没有说话,不过脸色比起刚才更加冷了几分。

“我们应该感谢那些年,你的关怀备至!”冷濯五指微微收紧,俊美的脸庞倏然染上一层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听到他的话,董佳蓉马上变了脸色,双肩开始微微颤抖:“当年的事情,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要为了自己的孩子打算,所以……对不起你们!”

“对不起?”冷濯厉目,扫向她的视线锋利如刀,“真可笑,你有什么资格说对不起?如果当年我也死了,你今天能来说这些话吗?你肯定会在心里想,他们是……活该!”

闻言,董佳蓉脸色坚硬住,她抬头瞪着他,声音都带着颤抖:“那是我一个人做的事情,如果你要报复都对着我一个人来,不要连累其他人!”

“其他人?”冷濯勾唇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yīn霾:“他们都是霍家人,怎么算其他人呢!”

“你!”董佳蓉气得脸色发白,一口气憋在心口,说不出话来。

望着她惨白的脸色,冷濯眼眸微闪,菲薄的唇缓缓拉开:“你儿子不是被景家保出来了吗?放心吧,有景家护着他,他死不了!”

缓了口气,冷濯转头望着她更加难看的脸色,笑道:“那你是担心霍霆,那真可惜了,他当真是被你连累了,蹲几年大狱也不错嘛!”

“你敢!”董佳蓉怒极,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吼道:“你不能那么对他,他是你的……”

“闭嘴!”

冷濯忽然皱眉,双眸中的神色yīn鸷,“你胆敢说不该说的,我就让你一家老小陪葬!”

“不要——”

董佳蓉咻的站起来,双手想要去拉他的胳膊,却被他厌恶的躲开,她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当初的那些事情,都和他们无关,你放过他们行吗?”

冷濯挑了挑眉,紧绷的俊脸慢慢舒缓下来,他眼角轻佻,笑道:“那要看你怎么做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看着他yīn狠的目光,董佳蓉颤了下身体,问道。她明白,有些事情,已经逃脱不开。

低头,轻抚着左手的那枚钻石尾戒,冷濯眯了眯眼,眼底的神情风起云涌,“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董佳蓉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她伸手扶住桌角,才能勉强站稳。她低着脑袋,脸色惨白如纸。

“害怕了吗?”冷濯轻轻笑了声,语气蓦然。

“那是意外!”董佳蓉煞白着脸,声音中都带着颤抖:“那真的是意外,没人想的!”

“意外?”冷濯转头瞪着她,墨黑的瞳仁腾起嗜血的光芒,“你能说那场意外,和你没有关系吗?”

一口气憋在心口,董佳蓉再难说出话来,她眼底一暗,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冷笑。是啊,就算那事情是意外发生,可谁还能相信她呢?毕竟她之前做过的事情,早已让人愤恨!

“说吧,你究竟想要怎么样?”那些纠缠的往事,压在她的心底几十年,苦苦折磨着她,如今她这样一问,心里反倒感觉轻松。

男人锐利的双眸,扫过她释然的微笑,嘴角的笑意更冷,他单手扶着下颚,道:“一报还一报的道理,你不懂吗?”

董佳蓉定定望着他的眼睛,心里猛然平静下来,她微微笑了笑,点头道:“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从此放过霍家的人!”

“呵呵……”冷濯倏然一笑,俊美的脸庞眩目迷人,“你不配我和谈条件!”

望着她平静的眼眸,冷濯嘴角微扬,勾起一抹笑,“霍家人还没有尝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我怎么会放过他们呢?你放心,我会比你之前做的更好!”

“你不能!”董佳蓉脸色大变,她顾不上许多,跑到他的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厉声道:“你不能这么做!”

“霍太太!”冷濯轻轻抬起手,将她甩在一边,“你没有和我谈判的资格,如果你惹怒我,第一个倒霉的就是霍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捏在对方的软肋上,让人无力还击!

董佳蓉双目一缩,整个人僵在原地,等她回过神后,前面早已没了人影。她脚步虚浮的走出别墅,在踏出大门的那一刻,泪流满面。

她明白,很多事情,她都无能为力,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尽最大的可能去保住那个家。

冷濯站在落地阳台前,望着她走远的背影,目光深沉。他内敛的双眸中,半点动容也没有,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

董佳蓉失神落魄的走回家,她前脚刚刚迈进家门,就看到全家人都在等着她。

“妈,你去哪里了?”霍绍南看到母亲回来,站起身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妈没事。”董佳蓉缓了口气,伸手拉住儿子的手,勉强笑了笑,她抬起头,这才看到景悦也在。

“妈!”景悦起身倒了杯茶,恭敬的放在她的面前,也跟着坐在她的身边,柔声道:“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方才律师打来电话,说是那边同意保释爸爸!”

“真的?”董佳蓉一惊,而后很快明白过来,嘴角涌起一抹苦笑。她知道,这是冷濯在逼迫她,他能够放人,也能够抓人,一切都在他的cāo控中!

“嗯!”景悦柔柔一笑,满脸带着欣喜:“如果可以保释,那就意味着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您不要太担心了!”

霍绍南坐在边上,听着景悦的话,脸色却沉凝下来。这件事情,发生的太古怪,他敏感的察觉出这中间有问题!

“奶奶怎么样?”董佳蓉朝着里面看了眼,眉头紧蹙,担忧的问。

伸手搂着她的肩膀,霍绍南笑了笑,沉声道:“悦悦刚给奶奶吃了药,她很好,躺下睡了。”

拉着儿子和媳妇的手,董佳蓉欣慰的笑起来:“看到你们夫妻恩爱,妈妈就放心了。对了,绍晴呢?”

景悦抬手将婆婆散下碎发挽起来,笑道:“姐姐和我三叔去见律师,商量下明天给爸保释的事情。”

“悦悦!”董佳蓉拉住景悦的手,眼眶有些泛红:“霍家的事情,让你cāo心了,妈妈谢谢你!”

“妈?”景悦小小吃惊了下,而后温柔的笑道:“我们都是一家人,您说什么呢!”

董佳蓉开心的点点头,伸手摸摸她的头,“好孩子。”她转头望着自己儿子,目光忽然沉下去,“绍南,你要好好对待悦悦,知道吗?”

“妈!”霍绍南微微皱起眉头,声音中有片刻的迟疑:“我知道。”

景悦扑捉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暗淡,心里失落了下,不过很快又甜甜的笑了笑,伸手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霍绍南很明显的愣了下,却并没有松开手指。

欣慰的看着他们,董佳蓉满意的点点头,她回头望着霍绍南,叮嘱道:“绍南,给你姐打个电话,让她晚上回来吃饭,咱们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

听到母亲的话,霍绍南微微愣了下,并没有深想,马上给姐姐拨通电话。

稍后,董佳蓉站起身,径自走回卧室,将房门关上,她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拉开床头柜最下面的那个抽屉,她轻轻的将里面的相册拿出来,捧在手里。

伸手翻开相册,看着微微泛黄的照片,她心头百感交集。这本相册,在她的生活中出现了三十年,就好象横亘在她生活中的沟壑,是她一辈子都无法跨越的。

相册中的照片,再此之前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其实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可就算知道是谁,又能怎么样呢?那人,就在他的心里,任凭她如何努力,也不能将人心里的念想驱除!

“呵呵……”

静谧的空间里,忽然溢出她的一声冷笑。董佳蓉看着那些照片,眼眶泛红,她一个活人,却比不过那些陈旧的照片,半点都抵不上,哪怕她耗尽了一生的时光,也走不进他的心里。

她输了,很多很多年以前就输了。直到今天,她才恍然大悟,争什么呢?又抢什么呢?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硬是抢过来,也如此这般,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吗?!其实她就尝到那种滋味,生不如死……

……

眼看着春节将近,街上到处张灯结彩,已经有些过年的年味。

下了班,莫晚站在大厦外面,她想着早上男人说过的话,所以乖乖站在路边,等着他来带她去吃好吃的。

前方亮起车灯,莫晚掂起脚尖看过去,入目地便是那辆熟悉的耀眼车子。

“上车!”看到她站在路边,冷濯将车子开过来,降下车窗,口气命令。

莫晚吸了吸鼻子,伸手拉开车门坐上车,车子里很暖和,扑面而来的热风让她瑟缩了下双肩,双手揉搓着回暖。

“很冷?”男人伸手拉过她的手,攥在手心里,果然一片冰凉。

莫晚撇撇嘴,感觉出他手心的温度,坏笑着将小手塞进去,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冻死啦!”

她撒娇的声音,带着娇嗔,柔柔的滑过他的心底,让他紧抿的薄唇溢出笑来,抬手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下,他柔声道:“那以后让司机接你?”

莫晚想了想,急忙摇摇头,道:“不要了,没有几天就要过年放假了,我自己可以的。”

“好吧!”冷濯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把着方向盘,他并没有强加命令,很尊重她的意见。

开到一家餐厅外面,冷濯将车子熄火,拉着身边的人走下车。

餐厅的装修很低调,不似他们以往去过的餐厅奢华。往里走进去,里面的装修风格很清新雅致,有不少翠竹,绿意盎然。

看到他们走进来,自有经理模样的人赶过来,殷勤的将带着他们走去包厢。

包厢里的环境很好,迎面是一面玻璃砖墙,晶莹剔透,前面栽种着一排的翠竹,有效的起到遮挡的作用。这样从里面看外面的时候,能够若隐若现,从外面望进来的时候,也能够起到遮蔽的效果。

这家餐厅的菜色,极具特色。时值寒冬,今晚他们的主菜却是海鲜。在这幽暗的寒夜里,坐在环境优雅的包厢里,品尝着滋味鲜美的海鲜,莫晚开心极了,她顾不上矜持,大快朵颐。

冷濯含笑望着她低头猛吃的模样,心头一片安宁,她吃东西的样子,他很早就看到过,完全没有淑女应有的优雅,吃起来好像个乞丐,形象难看。不过看着她吃的那么香,他也勉强忍受着她的失态,不去和她计较。

“好吃吗?”夹起一个蒜蓉烤扇贝放进她的盘子里,冷濯笑着问她,语气柔和。

莫晚嘴里还嚼着香辣蟹,此时听到他的话,一个劲的点头,“好吃,很好吃!”在公司忙碌一整天,如今看到眼前的美食,她肚子那叫一个饿啊,食欲前所未有的好!

“好吃就多吃点!”冷濯看她吃的欢,一直不停的给她夹菜,自己并没有吃多少。他的饭量并不大,所以很快就吃好。

莫晚顾不上搭话,只是埋头闷吃,这里的菜味道很好,很符合她的口味。有种家常菜的味道,没有很华丽,却吃起来感觉很亲切!

端起红酒了口,冷濯眼角一挑,忽然看到一抹人影从玻璃墙走过去,让他脸色突变,站起身大步迈出去。

他拉开包厢的门,眼神锐利的四周扫视,却并没有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他并不会看错,只是那抹身影,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的眼前?

微微叹了口气,冷濯怔怔了下,他收回游移的目光,转身重又走回包间。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隐藏在角落的一道身影,悄然显露。她朝着冷濯消失的方向看过去,潋滟的红唇勾了勾,嘴角的笑容妩媚迷人。

原来他还没有忘记,冷濯,你还记得我吗?

看到他去而复返,莫晚并没有多想,只以为他看到熟悉的朋友,随口问道:“见到朋友吗?”

冷濯内敛的双眸闪了闪,俊脸有片刻的失神,而后如常到:“没什么。”

“吃饱了吗?”看着她圆鼓鼓的肚子,冷濯眼底重又染满笑意,揶揄道。

深深的吸了口气,莫晚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道:“吃撑了。”

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冷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牵着她的手,来到前台签单,然后带着她离开。

开车回到别墅后,冷濯将车子停好,熄火后,带着她走进去。

男人回到别墅后,自然先去二楼书房办事,而莫晚也很识趣,独自回到卧室。她先去洗好澡,因为晚上吃的有些多,她也不敢那么早上床,便打开笔记本,无聊的上网看新闻。

快要过年,网上的各大网站也开始推荐促销活动,莫晚点开不少网页,盘算着要不要也网购一次,搜罗些年货。

想起今年的春节安排,她一个人偷偷发笑,很早前她就盘算着大年夜要把弟弟和父亲接来这里,大家凑在一起过年。如今细节她都想好,只等着男人答应。不过想起要如何开口,她又有些犯难。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男人已经洗好澡,从浴室出来。他穿着睡袍,抬头就看到缩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的人。

将手里的毛巾朝着她丢过去,男人大刺刺的坐在她的身边,“擦干!”

眼前闪过来一片黑影,莫晚下意识的伸手接住,眼看着他倾身坐下来。她眼珠转了转,急忙将笔记本电脑关上,放在茶几上。

伸手将他拉下来,让他平躺在自己的大腿上,莫晚轻柔的为他擦拭头发,她低着头,望着他的俊脸,心里默默盘算着,要怎么说呢?

冷濯躺在她的腿上,鼻尖嗅着她垂下的发丝间淡淡的清香,那股馨香让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心情也很好,“说吧,又有什么事?”

莫晚擦拭的动作顿了下,而后甜甜一笑,道:“马上就要过年了,我想要把弟弟和爸爸都接过来,能行吗?”

冷濯紧闭的双眸咻的睁开,定定望着她的脸,问道:“你不是,不喜欢你爸爸吗?”

“我有吗?”莫晚撅嘴,开始耍赖:“那人是我爸爸唉,虽然他是有点讨厌,不过我早就原谅他了!”

冷濯摇了摇头,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叹息道:“女人果然多变!”

莫晚恼怒,不悦的瞪着他,努力纠正,道:“我那叫孝顺,懂不懂?”

“噗……”冷濯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他伸手勾住她的脖颈,将她的脸拉下来,在她嘴角亲了下,声音却温柔下来:“好吧,我可不敢耽误你孝顺!”

“真的,你答应了吗?”莫晚被他亲了下,双颊红红的,还不等她喘过气来,就听到男人应允,立刻让她欢喜起来,她不确定的问,乌黑的翦瞳闪闪发亮。

冷濯慢慢坐起身,眼底的眸色渐沉,他好笑的望着她,再度点头道:“真的!”

这次,莫晚终于勾唇笑起来,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自顾盘算,脸上的笑容纯洁无瑕,“太好了,到时候我们也让笑笑和冷易来,大家凑在一起多热闹啊!对了,公公婆婆在哪里过年?”

冷濯失笑的将她抱起来,朝着大床边走过去,在她还没有回神前,便将她压在身下,“冷易他们不在这里过年,他们回去陪着爸妈一起过年!”

“啊?”莫晚被他压在身下,不过却没有反应过来,完全被他的话吸引了全部的心思,“为什么啊,那我们为什么不去和你父母过年?”

将她压在身下,冷濯低头在她颈肩磨蹭了半天,听到她的问话后,才慢慢抬起头,“我越少和他们呆在一起,对他们越好!”

“什么意思?”莫晚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明白他的话。过年的时候,不应该是全家团聚在一起的时候吗,为什么他要那么说呢?

望着那副傻呵呵的模样,冷濯不自觉的笑起来,他伸手摩挲着她的脸颊,沉声道:“这个你不要问,知道就好。”

“哦!”莫晚看着他的眼睛,低低的答应一声。向来他说不要问的事情,她都不可能知道答案,所以她只好不再多问。

男人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此时盯着她红润的双唇,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深深吻住她。她的小舌怯怯的,若有似无的引诱,只让他热血沸腾,把持不住。

将她吻的气息混乱,身体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冷濯微微退开些,依旧将她禁锢在身下,他微微抬头,恰好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那个白色药瓶,眼神沉了沉,问她:“那药,有没有按时吃?”

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莫晚脸颊绯红,眼角扫过那个瓶子,声音低低的,“有,每天都吃。”

冷濯轻轻笑起来,看着她羞红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那我们爱一次?”

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耳边,莫晚脸颊飘红,直接红到耳根,听着他的情话,她咬着唇,很无辜的望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喃喃道:“真的一次好不好?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的!”

她的声音软软的,萦绕在心头,冷濯控制不住心底的暖意,他低下头,轻吻在她的嘴角,声音透着闷笑,“好,真的一次。”

莫晚根本就抬不起头,整张脸火烧似的热,她将脑袋埋在他的心口,紧咬着唇。她感觉这样的自己很没出息,很憋屈,可是她心里又总会泛起淡淡的甜蜜,这种感觉,是她以前从没有体会到的,似乎也不赖!

上次答应给苏笑笑做椰子蛋糕,结果因为吵架,蛋糕也没有吃成。所以等到周末的时候,莫晚很早就起床,开始做蛋糕。她提前通知了苏笑笑,让她起来后,过来吃早餐。

一清早起床后,莫晚心情很好的钻进厨房,忙忙碌碌的准备蛋糕。一个小时后,烤箱里飘出浓郁的椰子香味,她打开烤箱,将蛋糕取出来,摆在餐台上放凉。

别墅的大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莫晚走到窗前,挑眉望过去,不禁脸色大变。只见在大门外,许多保镖拦截着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霍绍南。

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莫晚一惊,急忙拿过外套穿上,打开门走出去。来到大门前,那些保镖看到她出来,俱都低下头,却也没有放人进来的意思。

“晚儿!”霍绍南看到她出来,神情立刻激动起来。

莫晚走前走了几步,隔着大门,有些为难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霍绍南脸色暴怒,此时更加激动,“让我进去!”

莫晚正要开口,却不想身后响起一道沉稳的声音,“让他进来!”

守着的保镖听到冷濯的话后,立刻将别墅的大门打开,将人放进来。

看着霍绍南yīn沉着脸走过来,莫晚心头一阵惊慌,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朝着冷濯的身边走过去。

“冷濯!”霍绍南几步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吼道:“你对我妈妈做了什么?”

保镖们看到霍绍南动手,就要上前,却被男人挥手挡住。

冷濯挑眉望向他,轻松的将他的双手拨开,沉声道:“霍绍南,你说什么?”

“你和我妈说过什么,她为什么会服毒自杀?”霍绍南抬手指着他的鼻子,额上的青筋凸起。

听到他的话,莫晚咻的厉目,俏脸一片惨白。霍绍南的妈妈服毒自尽,这件事和冷濯有什么关系?

“是吗?!”冷濯微微勾唇,俊脸沉寂:“她死了吗?”他那样轻飘飘的语气,无疑要将人逼疯。

霍绍南抬手就是一拳,朝着他的俊脸打过去,不过却被他闪身躲开。

莫晚整个人惊呆住,她听着冷濯说话的语气,意味着这件事情,真的和他有关,而且还是大有关联!

别墅外面快速开过来一辆红色的跑车,景悦慌张的打开车门,眼见着里面的情形,大步跑过来,“绍南,你别这样,冷静下来!”

景悦一把拉住霍绍南,可她的力气不够,反倒被男人扬手甩在一边。

早在霍绍南出手的时候,冷濯已经伸手将莫晚推到边上,如今看着他们两人剑拔弩张,莫晚心里着急,可又满心慌乱,不知道要怎么帮忙化解。

霍绍南yīn鸷的走上前,忽然说了句什么,不过他的声音很低,周围人都听不到。

他的话才刚出口,冷濯的脸色已经大变,他眼底的yīn鸷乍现,抬手就从衣服里掏出一把枪。

银色的左轮手枪,直接对上霍绍南的脑袋,枪口不偏不倚。

景悦大惊失色,她想要跑上前,可又害怕激怒拿枪的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慌乱的站在原地,进也不敢,退也不敢。

在看到他掏枪的一瞬间,莫晚就意识到不好,可她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场面发生。等她回过神后,立刻跑上前,挡在霍绍南的身前,与他脸对着脸,“把枪放下!”

莫晚吓坏了,她脑袋里想着,千万不能出事,如果冷濯真的开了抢,那就要出人命的。她绝对不能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让开——”

沉寂些许,冷濯脸色yīn沉,他手腕平稳,五指紧紧攥着枪把,依旧将枪口对着前方。

霍绍南看到他掏出抢,似乎并没有多少惊讶,不过眼见着莫晚挡在他的身前,他却勾起一抹笑容,眼神瞬间柔和。伸手想要将她拉开,却不想,被她扬手挡开。

莫晚固执在站在原地,不肯移动分毫,她真怕会发生什么,不能转圜的事情!

“我不让!”莫晚卯足一口气,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他,满脸焦急:“你快把枪放下!”她太过心急,却没有发觉男人越来越yīn鸷的脸色。

冷濯定定望着她,见她动也不动的挡在霍绍南身前,心头忽然一阵收紧,瞬间涌起密密麻麻的刺痛,他勾唇笑了笑,嘴角的笑容凛冽。

五指缓缓收紧,冷濯目光如炬,他将手里的抢往前推进,直接抵上莫晚的额头,望着她失神的眼睛,他凉薄的唇微勾,手指慢慢往下扣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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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永不原谅

五指缓缓收紧,冷濯目光如炬,他将手里的抢往前推进,直接抵上莫晚的额头,望着她失神的眼睛,他凉薄的唇微勾,手指慢慢往下扣动。

莫晚望着他冷漠的眼神,心底一刺,额头抵上冰冷的枪口,那种寒意顺着她的肌理,直接蹿入心底深处。被他用枪指着,早已经不是第一次,可是此时她的心里,却多了一份无以言说的心伤。

如今让她接受他这样冷酷无情的举动,竟然会让她感觉出心痛,好像有把刀子,在剜着她的心,一下下狠狠捅着,痛着!

“如果你今天非要开一枪,那就对着我来!”

莫晚用力吸进一口气,忍住心底的揪疼,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一字一句道。虽然心疼,但她明白,怎么都要阻止他的行为。

冷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见到她眼底的那抹坚定后,紧抿的薄唇缓缓拉开一抹弧度。看吧,只要遇见霍绍南,她的逆鳞又会全部刺起来,到处哲人!

如今她连枪口都不怕了,当真是爱护的紧!

霍绍南看着他yīn霾的眼神,下意识的伸手拉住莫晚的手腕,将她往后拽,可是莫晚不动,挥手躲开他的拉扯,依旧挡在原地。

她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认为冷濯再怎么样,也不会对她开枪吧!

望着他们拉扯的动作,冷濯眼底的神情锐利,他扣紧扳机,将枪口微微往下,“砰”的一声,子弹擦过霍绍南的手臂,落入草地里。

“啊!”景悦听到耳边响起巨大的枪声,她捂着耳朵跑到霍绍南的身边,全身瑟瑟发抖。

霍绍南没有料到他会忽然开枪,伸手将景悦拉到怀里,脸色瞬间紧绷,他想要将莫晚拉开,却看到她煞白的脸。

感觉出那颗子弹擦着她的手背滑过去,莫晚心头震惊,她不敢置信的望着对面的男人,心下一片凄凉。他真的开枪了,果真对着自己开枪?!

莫晚扬起头,乌黑的翦瞳紧紧瞪着他,只看到他将枪口抬起,再次对上霍绍南。眼见着他开了一枪,她心里更怕,更加不敢移动,依旧挡在前面。

冷濯脸色铁青,瞅着她如旧的动作,眼底的眸色渐渐凌冽起来,他紧抿着唇,再次扣动准备扳机。

别墅外面,苏笑笑刚从车里下来,就听到一声枪响。她怔了怔,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是枪声,立时拉着冷易的胳膊,脸色发白。

冷易看到大门外停着的车子后,立时察觉出异样,他还来不及进去,耳边就响起枪声,他脸色一变,拉着苏笑笑大步往里面走进去。

踏进别墅的大门,看到花园里站着的几个人,冷易的脸色忽变,俊脸染满yīn霾。他挑眉扫过去,看到冷濯手里的抢后,更加皱眉。

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候,他都不敢轻易上前,生怕刺激的事态更加严重。

怔怔的站在原地,冷易蹙眉望着前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苏笑笑看清眼前的情形后,先是一愣,而后慢慢回过神来,她看着莫晚的处境,心头大惊,转头问冷易:“完蛋了,你哥会不会六亲不认,真的对晚晚开枪?”

被她这样一问,冷易还真说不出话来,他望着霍绍南,剑眉越蹙越紧。

见他不说话,苏笑笑立刻炸毛,她心里虽然害怕,可是看着莫晚那副模样,心里更是担忧。说话间,她眼珠子转了转,卯足一口气跑过去。

冷易走神的瞬间,只看到苏笑笑朝着众人跑过去,他伸手想要拉住她,可是被她躲开,失手拉空。

“哇!”苏笑笑惊叫一声,小跑着走到冷濯面前,歪着脑袋笑道:“大哥,你这把仿真抢,好像是真的哦!”

在这样紧张的时刻,苏笑笑突然闯出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见她伸手就要去摸枪,莫晚一下子变了脸色,一把拽住她的手,低声警告:“不许动!”

苏笑笑强装平静,她回头看着莫晚,一个劲的眨眼:“这么小气,让我看看都不行?!”

冷易快步跟上来,眼见着苏笑笑扬起的手,让他向来凌然的脸色也大变,他这个时候也不敢插话,只能眼睁睁杵在原地,静等着事态的发展。

苏笑笑强撑着笑脸,伸手抚上手枪,这才发觉枪身是热的,而且那手枪的触感,让她心头大惊,情不自禁开始发抖。

妈呀,这抢肯定是真的!

冷濯挑眉看着苏笑笑,目光平静如水,他不笑不怒,所有人都猜不透他的心思。迟疑了几秒后,他伸手扒拉开苏笑笑,转手将手里的抢收回来。

看到他将抢收回去,苏笑笑额头的冷汗“刷”的流下来,她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幸好被冷易接住,将她搂在怀里。

见他收了抢,莫晚紧提着的心倏然放下,她暗暗吐了口气,努力平复着呼吸。

“滚出去!”冷濯将抢放进衣服里,锐利的眼眸扫过霍绍南,声音凌冽。

景悦望着这样的情形,完全吓坏了,她紧紧拉住霍绍南,不让他上前也不让他说话,用尽最大的力气,将他拽走。

这样一闹,霍绍南也清醒许多,他眼角扫过莫晚担忧的神情,果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跟着景悦离开。

眼看着他们离开,莫晚心头一动,脸色有所舒缓,她转过头,恰好看到对面那双犀利的眼眸。想起他刚刚开的那一枪,她心里很难受,不禁低下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肚子好饿!”苏笑笑缓过神后,见他们两人僵着,忙的笑道:“大嫂,我的椰子蛋糕好了吗?”

莫晚点了点头,望着苏笑笑,勉强挤出一抹笑:“好了,进来吃早餐吧!”她的话音刚落,却见身边的男人迈步离开,头也不回的走远,开车离开别墅。

望着他的车子走远,莫晚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她紧咬着唇,愤然转身走进别墅。

原本想要缓和气氛,可看到他们一个气,一个走,苏笑笑也无奈的耸耸肩,看起来,给人家夫妻劝架好难,特别是万年冰山,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劝的了滴!

清早起来,又经历这样的惊吓,苏笑笑都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她自我崇拜的笑了笑,迈步就要往里面走,却听到身后暴怒的声音。

“苏笑笑!”

冷易脸色铁青,想着刚才的危险,他眉头紧锁,心头突突冒火。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她知不知道那是抢啊,还敢上去抢,找死啊!

“嘿嘿……”苏笑笑听到他暴怒的声音,小脸立时笑得好像花儿一样灿烂。

冷易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将她提拉起来,脸色yīn霾:“苏笑笑,你胆子见长啊,手枪都敢抢,嗯?!”

苏笑笑被他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副小媳妇模样,她伸手挽着他的胳膊,开始撒娇:“老公,刚才那样的情形你都看到啦,如果你哥真的开枪,那晚晚怎么办呢?”

冷易转头瞪着她,看着她乖巧讨好的模样,心里的怒气稍稍好了些,他捏着她的下巴,问道:“还真小看你了,你救人不要命?”

“那要看救谁?”苏笑笑眨了眨眼睛,如实道:“晚晚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还是我大嫂唉,我当然要挺身而出!”说话间,她还挺起xiōng膛,仗义的拍了拍。〆糯~米*首~發ξ

冷易望着她挺起的心口,深邃的目光沉了沉,嘴角缓缓有了笑意:“白痴!”他摇了摇头,心想苏笑笑这智商可怎么办呢?虽然刚才的情势严峻,但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冷濯那手枪是对着霍绍南的,且不说他哥枪法怎么准,就是他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对着莫晚开枪,这点冷易完全可以肯定!

所以苏笑笑那种担忧,完全是杞人忧天!

听见他的低斥,苏笑笑立刻皱眉,眼底突突冒火,她别开脸,低声在心里咒骂。你才白痴,你全家白痴!骂完后,她猛然意识到不妥,他全家不也包括她自己吗?

“说什么呢?”冷易懒得和她计较,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笑着问她。

苏笑笑一个机灵,忙的抬起头,谄媚的笑道:“老公,人家肚子好饿,我要吃椰子蛋糕!”

微微叹了口气,冷易紧抿的薄唇笑起来,和她计较什么呢?自从认识她开始,她就是这样的脾气秉性,天生就不是让他省心的,所以他只能把她看紧点!

走进餐厅,莫晚已经将烤好的蛋糕准备好,她又热了牛奶,煎好蛋,准备了丰盛的早餐。苏笑笑看到吃的,马上来了精神,坐在餐桌前,吃的狼吞虎咽。

莫晚见苏笑笑吃的开心,心情也好了许多,她将剩下的椰子蛋糕都放进保鲜袋里,给苏笑笑带回去吃。

手里端着牛奶,莫晚无精打采的喝着,她眼神不时的看着别墅外面,直直盯着大门口。可是看了许久都没有什么,她心里恼怒,迫使自己收回目光。

吃好早餐后,冷易强行将苏笑笑带走,早上的事情,他还没有算完,一定要回家好好和她算算账。

看着他们夫妻恩爱嬉闹的离开,莫晚也跟着笑了笑。回想起早上的事情,她依旧心有余悸,尤其是想着他开的那一枪,更是让她伤心。

想着霍绍南说的那些话,莫晚心头涌起很大的疑惑,为什么霍绍南的妈妈自杀,与冷濯有关?而且她亲耳听到冷濯说的话,足以肯定这件事,当真和他有关联,而非是诬陷?

她心里不放心,事后给霍绍南打过一个电话,知道霍妈妈如今还在医院抢救,因为服用大量的安眠药,有可能会长久的昏迷。

撂下电话,莫晚心里不好受,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如此严重?一条人命就这样断送了,是件多么严重的事情!

而且这件事情,和冷濯脱不了干系,虽然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但是他的行事手段,她早已领教过,足以将人逼上绝境!究竟冷濯做了什么事?又或者他和霍家到底有什么恩怨?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开到海岸边才停下,男人打开车门,走车里走下来。他yīn沉着脸,走到岸边,弯腰坐在岩石上。

平静的海面浩瀚,呼啸的海风凛冽,带着飕飕的寒意。

冷濯坐在海边,眼神望着悠远的海面,眼里的神情渐渐沉寂下来。海风吹起他利落的短发,扬起好看的弧度。

许久后,冷濯低下头,双眸定定望着左手的那枚钻石尾戒,低声道:“妈,我不能原谅,永远都不能!”

他的声音很轻,随着呼呼的寒风,消散在空气中。他抬手轻抚着那个戒指,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俊美的脸庞染满落寞。

天空yīn沉沉的,似乎要下雪,佣人将别墅的暖气开大,足以保暖。因为脑袋里一直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莫晚整天都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一直到天色昏暗下来。

她蜷着腿,缩在沙发里,听到庭院里响起车声,然后便是男人沉稳的脚步声。

别墅的大门被人推开,冷濯迈步走进来,迎面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影。他怔怔了下,而后迈步走过去,在她面前坐定。

看到他回来,莫晚抬起头,缓了口气,还是关心的问道:“你吃晚饭了吗?”

冷濯将车钥匙丢在茶几上,目光yīn暗的盯着她,没有说话。

见他沉着脸不说话,莫晚心头微动,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她缓缓蹲下身,仰头望着他,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霍家究竟有什么恩怨?”

冷濯微微挑眉,伸手捏着她的下巴,问道:“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霍家?”顿了下,他嘴角轻勾,冷笑道:“其实你关心的,是霍绍南不是吗?”

莫晚皱了皱眉,对于被他曲解感到很委屈,想起他早上开的那一枪,她心里更是难受,“你用不着这样说话,我告诉你,无论是霍家还是霍绍南,我都很关心!这样,你满意了吗?”

冷濯脸色骤变,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他抬手推开她的触碰,眼神凛冽:“莫晚,这才是你的实话,所以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嘴脸!”

莫晚深吸一口气,忍住心底的刺痛,她慢慢站起来,语气低沉:“你究竟做过什么事,为什么要逼着霍妈妈自杀?她人还在抢救,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莫晚!”

冷濯蹭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yīn鸷,他伸手扣紧她的下巴,用了几分力道:“我告诉过你,你是我的女人,霍家的事情和你无关!如果你再敢和霍家纠缠不清,你知道后果的,嗯?!”

“你又想做什么?”莫晚一下子慌了,如今的霍家已经够惨,如果他还要做些什么,那么后果真的很可怕。

冷濯倪着她紧张的神情,俊美的脸庞紧绷,他五指猛然一松,将她推倒在沙发里。伸手拿过车钥匙,他没有说话,转身离开别墅。

一整晚,莫晚都睡的不踏实,她后半夜醒过来,几乎都没有怎么合眼。心口闷闷地,好像堵着一块大石头,让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直到天色泛白,她才失魂落魄的起床,收拾好自己,来到楼下用早餐。

坐在餐厅里,莫晚食不知味的用着早餐,身边的位置空空的,那个男人昨晚很晚才回家,然后今早又很早出门。他甚至连卧室都没有回,也没有再和她说过一句话。

吃过早餐,莫晚拿着包出门,坐车去到公司上班。临近放假,公司的事情也不是很多,她心情低落,整个人都极度不安。

中午的时候,她接到弟弟的电话,弟弟问她什么时候去接他和爸爸。莫晚这才想起来,马上就要过年了,她安抚弟弟几句话,便将电话挂断。

回想着昨天的事情,莫晚叹了口气,她好不容易盼到一个团圆年,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而闹得不愉快。且不论事情谁对谁错,她只想要安安稳稳把年过了,有什么事情都等以后再说吧!

想到此,莫晚心思动了动,心想如今只能她主动去求和,所以她下午特意请了半天假,提早下班,赶去冷氏集团。

来到顶楼的总裁办公室,秘书看到是她,殷勤的将她请到休息室等候。因为早前的报道,如今要认出她是冷太太,已经是很容易的事情,所以秘书也不敢怠慢。

几分钟后,秘书面有难色的进来,手里端着果汁,笑道:“冷太太,总裁还在忙,所以请您稍等!”

莫晚看着她的脸色,立刻明白过来,她笑了笑,语气如常:“好的。”

见她如此好说话,秘书也跟着松了口气,她笑着离开,将休息室的门关好。

偌大的休息室里,只有莫晚一个人,她心里明白,想来是那个男人故意不见她,所以她只能耐着性子,坐在这里等。

可她一等,就足足等了整个下午,直到下班时间,她依旧没有见到人。

秘书诺诺的推开门,低着脑袋走进来,“冷太太,总裁他……还在忙,所以请您再等等!”

看着面前摆着的一个个空杯子,莫晚勾唇笑了笑,心里一片惨淡。她不想为难秘书,径自起身,道:“多谢你了,既然他很忙,那我先走了。”

秘书见她离开,顿时如临大赦,笑着将她送出来:“冷太太,您慢走!”

莫晚点头笑了笑,走到电梯前,她抬头朝着里面的办公室望了一眼,而后坚毅的迈步,走进电梯。

走到大厦外面,天空暗沉,断断续续飘下零星的雪花。伸手拉紧衣领,莫晚坚定的迈开步子,走入夜色中,瘦弱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

顶层的落地窗前,冷濯站在窗口,望着楼下那抹单薄的身影走远,冷硬的嘴角微微动了下,菲薄的唇缓缓紧抿。

回到别墅,莫晚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佣人见她回来,急忙将饭菜准备好,她如常的吃完饭,而后回到二楼卧室。

卧室里的暖气很足,扑面而来的热气暖融,她从衣柜里找出一套睡衣,转身去浴室洗澡。洗个热水澡,全身的血液流动起来,让她冰冷的身体回暖。

莫晚掀开被子上床,钻进被窝里,却还是感觉有些冷。真丝被子,传递出来的寒意,让她微微皱眉,宽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这才显出床的巨大,她蜷着身子,缩在被子里。

躺在床上好久,被子里依旧很冷,莫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转过头,恰好看到旁边空着的枕头,伸手将枕头搂在怀里,她努力想要寻找出一个舒服的位置,可好久还是了无睡意。

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多,莫晚终于被自己折腾累了,抱着枕头迷迷糊糊有些犯困,眼皮缓缓合上后,慢慢陷入睡梦中。

不多时候,卧室的房门被人推开,男人先去浴室洗了澡,而后走到床边,望着她的睡姿,不满的皱起眉头。

微微掀开被子,冷濯伸手摸了摸,果然里面一片冰冷。他犹豫了下,还是掀开被子躺进去,将她搂在怀里。

莫晚睡的迷迷糊糊,忽然身边传来一片温热,她本能的朝着热源靠过去,舒服的叹了口气,紧蹙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

低头望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冷濯抿着唇,深邃的眼底闪了闪,睁眼直到天亮。

第二天天亮,莫晚睁开睡眼,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她下意识的转头,却发觉身边空空的,并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她烦躁的掀开被子,气哼哼的走进浴室洗漱,原来昨晚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那个男人竟然一夜未归!

大年夜的前一天,公司开始放假,莫晚将弟弟和父亲接来别墅,准备好过年。因为苏笑笑和冷易要去澳洲陪着父母过年,所以她去到机场相送,同时还要面对苏笑笑的热泪盈眶。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莫晚先去超市采购年货,因为要过年,超市里的人非常多。她选了很多食品,将东西全部买全后,她才坐上司机的车,回到别墅。

第一次来别墅,莫书远自然欣喜万分,看到这样华丽的房子,他乐得合不拢嘴。莫晚忙着准备过年的东西,莫林便带着他到处参观,那父子俩倒也融洽。

大年夜,莫晚早上起来就无精打采,冷濯不回家,这大过年的,她要怎么和父亲弟弟解释。她都主动去公司找他,可他愣是不见,她脸皮本来就薄,这样一来,她再也不想去搭理他!

准备好年夜饭,看着天色渐渐暗沉下来,莫晚心里的希望也慢慢破灭。看起来,他肯定不会回来,那她只能想好说辞!

将晚饭摆上桌,莫晚招呼着父亲和弟弟吃饭,看到满桌子丰盛的菜肴,莫林开心的笑起来,随口问道:“姐夫呢?”

听他这样问,莫书远也反应过来,疑心道:“是啊,晚儿,冷少他人呢?”

莫晚摆着碗筷的手一滞,脸色闪过一抹不自然,她语气平静,道:“他公司有事,不能回来了!”

“这大过年的,公司能有什么事?”莫书远接过女儿递过来的筷子,脸色有些难看。虽然他粗枝大叶,可是看到女儿明显的失神,他还是能够明白是怎么回事。

莫晚被他这样一问,心里堵的难受,她低下头,眼圈微微泛红。

客厅里倏然响起一串脚步声,莫晚听着声音抬起头,看到走进来的人后,脸上有片刻的失神,她怔怔望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说不出话来。

“谁说我不回来的?”冷濯倾身在她身边坐下来,脸上的神情柔和。

冷濯笑着坐下来,转头望着莫书远和莫林,眼底的笑意温和,“对不起,公司有些事,我回来晚了!”

莫晚傻呆呆的看着他,直到冰冷的手指被他握在手心里,她才回过神来,用力吸吸鼻子,她直勾勾盯着他,眼底忽然一热,就要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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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要和好呢?嗯哼~~

72 给我揉揉

大年夜,历来是全家团圆的日子。晚餐桌上,众人依次落座,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每一道菜,都是莫晚亲自动手,细心烹制,空气里飘散着浓郁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

莫晚望着他,心底忽然泛酸,眼眶一热,竟然有种落泪的冲动。可是碍于父亲和弟弟在场,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制住心底翻涌起伏的情绪。

冰冷的手指被他包裹在手心里,那阵阵暖意顺着指间流淌进心底,莫晚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他,她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将手从他手里抽回来,负气的放在腿上。

“晚儿,你的手艺又长进了,爸爸真是有口福!”莫书远偷偷瞥着他们两人的脸色,他精明得很,很快就看出其中的端倪,忙的在一边打圆场。

莫晚不自然的咳了咳,伸手将几样父亲喜欢的菜都夹到他的碗里,也给弟弟一直不停的夹菜,“爸,小林,你们多吃点!”

望着她刻意而为的动作,冷濯并没有生气,只是抿唇笑了笑,低头吃饭。

莫林吃到姐姐做的饭菜,总是狼吞虎咽,他并没有察觉这中间的微妙,只是感觉,今年的大年夜,全家人都聚在一起很开心,所以食欲特别好。

莫书远吃了两口菜,看到女儿那副模样,立时皱眉,他抬抬手,用手肘顶了顶自家女儿,沉声道:“你这孩子,别总是照顾我们,快给冷少夹菜啊!”

莫晚手指一僵,脸色有些难看,她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很快又把目光别开。她伸手夹起菜,却放进自己碗里。

莫书远瞪着她的动作,直皱眉头,可他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暗地里,伸脚碰碰她,一个劲的给她使眼色。

可莫晚心里有气,想起自己苦等一下午的落寞,硬是眼观鼻,鼻观心,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菜,对于父亲的暗示,一概不搭理。

冷濯瞥着她撅着的小嘴,紧抿的薄唇倏然一松,他抬手摸摸鼻梁,将眼前的盘子伸到她的面前,低头在她耳边低语:“给我夹菜!”

耳边喷洒过来他的热气,莫晚愤然转过头,却撞进他墨黑的瞳仁中,她呆愣些许,等她回过神后,心口蹭的冒出怒意。

他彻夜不归,又开枪又不见人,如今还要发少爷脾气的使唤人?!这世上,还有他这么恶劣的男人吗?

莫晚心口含着怒气,她正要发作,却看到男人跳转视线,将俊脸微侧过去。她顺着他的眼睛望过去,只看到莫林正朝着他们看,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纵使心头有再大的怒火,莫晚也不想在弟弟面前表现出来,因为上次的事情,莫林和他之间已经有些隔阂,如果弟弟再看到他们吵架,那心里不是更难过吗?

这样想着,莫晚努力忍住心里的不满,她缓了口气,转头盯着对面的男人,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撅着嘴,伸手开始给他夹菜。

她每一样菜都夹起来,放进他面前的盘子里,很快那个不大的盘子里面便堆成小山一样的。莫晚看着堆起的菜,嘴角隐隐一笑,她知道他的饭量,心想这么多菜,看你怎么吃的下去?

满意的看着他皱起眉头,莫晚得意的举着筷子,自己低头开吃,心里暗暗笑道。好吧,让他厉害,吃撑的滋味让你也尝尝!

只不过,她安全忽略了男人的能力,虽然他平时的食量不大,不过他今晚却很不同,看到那些菜,他半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优雅的拿起筷子,安静的吃饭。

不多时候,莫晚见他将盘子里的菜吃下去大半,心里就开始不淡定了。按道理说,他平时吃的很少,根本不可能将那些菜都吃掉,可如今看着他一筷子接着一筷子的吃,她心底没底,开始犯嘀咕。

他这样猛吃,如果真的把胃口撑坏了,那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莫晚脸色一变,抬手按住他夹菜的手,急声道:“你别吃了!”

冷濯本来正吃的开心,心想她的手艺还真是不错,虽然口味有些偏辣,不过味道却很让他喜欢。可她忽然按住自己的手,不让他吃了,他蹙起眉头,却看到她一脸的担忧。

低头望着盘子里的菜,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紧抿的薄唇溢出笑来。

不等冷濯说话,莫书远听到女儿的话后,先不高兴起来,他伸手拍了下莫晚的头,口气不悦,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大过年的哪有不让人吃饭的道理?”

莫晚吃疼,伸手捂着后脑,愤然的望着父亲,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却又说不出话来。她要怎么说呢?难道说怕他撑着吗?!

莫书远狠狠瞪了女儿一眼,而后笑着夹菜到他碗里,语气讨好:“冷少,晚儿这孩子不懂事,你多吃啊!”

莫晚心里怒气上涌,她看着父亲谄媚的笑脸,脸色yīn沉下来。莫书远啊莫书远,你讨好个什么劲,你让他一直吃,知不知道会撑坏人的?

冷濯瞥着她脸上的细微变化,不动神色的拿起筷子,继续吃饭。不过他没吃几口,就看到莫晚将筷子伸进他的盘子里,开始将那些菜往外夹。

强忍住嘴角的笑意,冷濯慢慢放下筷子,终于不再逗弄她,“我吃饱了,你们慢吃!”他径自站起身,转身走去客厅,将电视打开。

见他离开餐桌,莫晚终于松了口气,她笑了笑,低头安心的吃饭。

“晚儿!”看着他离开,莫书远马上拉过女儿,低声教训起来:“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对待老公,就是你这样子?如果你老是这样,以后这冷太太的位置,还不被人抢了去!”

“爸!”莫晚沉下脸,烦躁的盯着父亲,直翻白眼,“你说什么呢?我一直都是这样子,从小到大都是,改不了的,而且也不想改!”

“唉,你这孩子……”莫书远被她的话噎住,气得脸色难看。

“爸,你别老是说姐姐!”莫林忽然开口,帮着姐姐说话。

看着他们姐弟俩一个鼻孔出气,莫书远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这些孩子长大了,也就不再听父母的教训了。

莫晚笑着抬起头,对着弟弟眨眨眼,给他夹了一个虾,姐弟两人相视一笑。很多话不需要说明,只有一个眼神,他们之间便能明白。

看到父亲耷拉着脸子,莫晚叹了口气,夹起一个**翅,放在他的碗里,往他身边凑过去,“爸爸,你不用为我担心!你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莫书远原本也是为了女儿担心,想着之前对孩子们的亏欠,他心里不好受。如今听到女儿这么说,他心里一热,眼底溢满笑容:“爸爸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父女两人这样一说一笑,先前的气氛也缓和过来,莫晚开心的吃着年夜饭,眼神不时的飘着坐在沙发里的男人,心情起起落落。

严格说起来,她应该生他的气,可是今晚这样的日子,他按时回来吃饭,她还真的没有想到。而且对她的意义很大,她一直都想要过个团圆年,今年终于实现多年的愿望,感觉真的很开心。

用过晚饭后,佣人将餐桌收拾好,莫林还像个孩子,欢欢喜喜的看着电视节目。直到别墅的门铃响起来,有人送来很多鞭炮和烟花。

莫林从小身体就不太好,所以过年的时候极少碰这些东西,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习惯,莫晚过年的时候,都不会去买这些东西。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烟花爆竹,莫晚有些发愣,她还真是没有想到买这些东西,不禁有些歉意的看着弟弟。

莫林看到这些东西后,不禁也涌起几分好奇,他围着那些烟花转,眼里竟是憧憬。

“穿上衣服,带你放炮去!”冷濯笑了笑,望着莫林一脸的兴奋,柔声道。

莫林起先愣了愣,而后明白过来后,立刻拿起外套,麻利的穿好,“姐夫,咱们快走!”说话间,他心急的拉住冷濯的胳膊,拽着他往外走。

“小林!”莫晚不放心弟弟,随口叫了他一声。可是莫林的心思早就飞远,哪还能听到她的叮嘱。

冷濯脚步顿了顿,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笑道:“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

看着他迈步走出去的身影,莫晚心头涌起一阵暖意,望着他的眼神情不自禁的带上笑意。她拉着父亲,站在窗边,看着庭院里,腾起的一个个烟花,嘴角的笑意深深。

在她的记忆中,还没有哪一年的春节,好像今晚一样,让她感觉开心,能够真实的感觉到,这是一个家!

庭院里,莫林开心的大笑,他看着腾起在夜空的烟花,苍白的脸颊被一次次映满鲜活的颜色。自从生病开始,有很多年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以前一直都是姐姐在照顾他,可是姐姐能做的事情,毕竟有限,如今这样放肆的欢笑,是他很久都不曾有过的。

将所有的烟花都燃放后,冷濯带着他走进别墅里,外面的气温很低,他害怕莫林的身体吃不消,也不敢耽误太久。

回到客厅后,莫林明显的很兴奋,开始围在冷濯身边,问他:“姐夫,烟花还有吗?”

冷濯将外套脱下来,笑着问他:“你喜欢?”

莫林点头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很单纯。

“明天我让人再送来!”冷濯抿唇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给他保证。

莫林一听这个,马上裂开嘴笑起来,他坐在沙发里,精神很好。

莫晚从厨房里将水果切好,听着弟弟的话,她微微叹了口气,不过见他那么开心,她也不忍心阻止他,正是大过年的时候,也就由着他一次。

在客厅看了会电视,冷濯很有礼貌的站起身告辞,转身走上二楼,直接回到卧室去。

眼见着他离开,莫晚心里也开始发毛,她有话想要对他说,所以心急的也想要上楼。将父亲和弟弟休息的客房安顿好,她急忙和父亲弟弟说了几句话,而后离开,转身跑上楼。

推开卧室的门,莫晚只看到男人站在衣柜前,正在翻找东西,见她走过去,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方才的笑意荡然无存。

莫晚心里一沉,刚刚的欢喜也跟着冷淡下来,她站的笔直,眼睛盯着他紧绷的侧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冷濯将衣柜的门关上,转头望着她,锐利的眼眸闪闪发光,只看得她心头泛酸,说不出话来。

见她半天也不吭声,冷濯挑挑眉,抬脚绕开她,朝着卧室外面走。

望着他走出去的背影,莫晚倏然变了脸色,她转过身,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一声,“站住!”

她的声音带着怒气,汹涌而来,冷濯往前的步子停滞,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深深吸了口气,莫晚双拳紧攥,她平稳住心底的慌乱,几步走到他的面前,字字铿锵,“我和霍家的人认识有十几年,而霍绍南又是我的朋友,所以他们有事,我不可能不闻不问!不过我只是以朋友的心态去关心他们!我就解释这么一次,信不信随便你!”

男人好看的剑眉蹙起,他挑眉扫过去,对于她的用词很不满。朋友?什么样的朋友?

“我说完了,要离开随便你!”莫晚看着他轻蔑的眼神,心里一阵失落。反正能说的话,她都说出来了,心里已经坦然很多。

“我有说过要走吗?”冷濯抬了抬下巴,狭长的桃花眼轻眯,“这里是我家!”

莫晚一听这话,立时变脸,她紧咬着唇,冷笑道:“好吧,那我们走!”说话间,她转身就要离开,可手腕一紧,被身后的人拉住。

“想要你家里人都看到咱们吵架?”冷濯拉住她的手腕,嘴角紧抿下来。

莫晚被他的话一问,不禁顿下脚步,眼眶发酸,她低着头,恰好看到他伸手按住胃口的动作。微微惊讶了下,她想起晚饭的情形,心急的问他:“你怎么了,是不是胃疼?”

冷濯叹了口气,伸手拉着她的手腕,往大床边走过来。他捂着胃口坐下,俊脸低沉,“我吃撑了!”

莫晚足足呆愣几秒,等她回过神后,立时笑道,“活该!”

冷濯厉目,眼底的神色瞬间yīn霾下来,他一把将她拉过来,倾身压在身下,“你再敢说一遍,试试看?”

莫晚倒吸一口气,她来不及挣扎,整个人已经被他压在身下,她仰头看着他,只见他眼底暗沉,让她瑟缩了下,立刻噤声。

他的眼神冷冷的,还有点邪恶的光芒,让她心里害怕,不敢说话。

冷濯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嗅着她发丝间的馨香,心底安宁很多,他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声音低了下去,“给我揉揉。”

莫晚听到他的要求,差点就伸手去给他揉,可是想起他之前的恶劣,马上管住自己的双手,坚决不从:“不要,你自己没长手吗?”

冷濯正眯着眼睛,惬意的享受着她的温软,忽然听到她的话,让他脸色一沉,蹙起眉头,“不揉?”

他轻轻问了句,语气压抑着怒火。

虽然听出他的声音不对,可是莫晚这次很有骨气,就是不肯妥协。她坚定的点点头,将脑袋转向别处。

冷濯被她那副模样气得不轻,不过他转念一想,嘴角很快溢满笑意。他修长的手指轻抚,朝着她的衣服扣子伸过去,动作灵活。

感觉到他的动作,莫晚一惊,拉紧衣服瞪着他,怒声道:“你干什么?”

男人笑了笑,嘴角的笑容邪恶,“你不给我揉,那我只能运动下!”

“变态!”莫晚脸色发白,紧咬着唇,愤愤的瞪着他,“不许碰我!”不过她的话,显然并不起作用,男人的动作依旧,很快就把她的毛衫扣子解开。

“不行——”

莫晚慌张的叫起来,她双手按住衣服,情急中吼道:“我来那个了!”她说完就后悔,这种谎言很容易被拆穿,上次就被他发觉了。

冷濯愣了下,低头望着她乌黑的翦瞳,深邃的眼眸闪了闪,而后他缓缓松开手,翻身躺在她的身边,“你真狠心!”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委屈的味道,莫晚一下子心软,转头盯着他皱起的眉,心里的怒意慢慢平息下来。

她叹了口气,终于伸出手,来到他的腹部,手掌缓缓揉搓,动作轻柔小心。

腹部有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滑动,冷濯紧绷的脸色柔和下来,他轻眯双眸,定定望着她的脸,俊美的脸庞染满笑意。

揉搓了一会儿,莫晚见他眉眼舒展开,不禁问他:“好了吗?”

男人舒服的眯着眼,险些睡熟,此时听到她的话,立时沉声道:“没有,继续!”

莫晚咬牙,见他惬意舒缓的模样,心里有气,她松开手,再也不肯上当。

混蛋,又骗人!

那阵舒服的感觉消失,冷濯挑眉,见她呆坐在床边,笑着伸手将她拉倒,让她躺在自己身下。他支撑起双臂,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莫晚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此时看到他俊美的脸庞,只感觉心脏的位置咚咚乱跳,脸颊不自然的飘红,她伸手推了推他,道:“让我起来?”

“为什么要替他档抢?”冷濯盯着她的眼睛,忽然开口,声音低低的,有些发紧。

莫晚皱眉,心想她刚才不是都解释过了,怎么他还问?她不想回答,可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她心思动了动,轻声道:“难道要我看着你杀人,你知不知道杀人是什么罪?”

说完这话后,莫晚愣了下,开枪杀人对于他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上次在地下车场,有人朝着他们开枪,那时候,他也开了不少抢,虽然并没有亲眼看到什么,但是想必那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也许开枪,甚至杀人他都经历过吧!但是以前她能够做到不闻不问,也不关心那些事情,可如今不行!现在的她,会去想事情发生后的后果,会去想他会怎么样?这种感觉让她有点慌乱,是她以前从未有经历过的!

望着她纯澈的眼睛,冷濯紧蹙的眉头松开,紧绷的嘴角也勾起一抹笑,他眼里的神色渐渐柔和下来,将锐利的yīn霾掩埋。

莫晚叹了口气,定定望着他的脸,心头闪过什么,张嘴就问他:“你会不会真的……开枪?”她颤了颤,语气中带着迟疑,其实她想问的是,你会不会真的对我开枪?可她没敢说出口,因为他确实开了一枪,虽然没有打中,但是那子弹真实的擦着她的手背扫射过去。

男人扬唇笑了笑,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语气柔和,“不会!”

看到她眼底腾的亮了一下,冷濯狭长的桃花眼轻眯,状似无意的补上一句话,“我又不傻,当然不会在自己家里杀人!”

莫晚一下子冷脸,激动的扬起头,却只看到他眼底的捉狭。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起伏,她忙的移开视线,不再去看他的脸。

冷濯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心头柔软,其实她想问什么,他早就明白,只不过故意逗弄她。伸手捧住她的脸,他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拿枪对着你,好不好?”

他呼出的热气暖暖的喷洒在鼻尖,莫晚颤了颤,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睁着乌黑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她乌黑的眼睛,泛着水润润的光,冷濯含笑凝着她,心口的那些烦乱都平静下来,他勾了勾唇,笑道:“我不会对你开枪的,真的不会!”

莫晚没有想到他会忽然这么说,眼眶微微一热,有些发胀,她深吸一口气,将眼眶的泪水逼回去。

伸手将她拉起来,冷濯把她抱在怀里,用力搂紧,好像要将她揉进身体里,“莫晚,我应该相信你的,但你不能让我失望,知道吗?”

莫晚覆在他的心口,此时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情不自禁的点点头。虽然她不太懂他的话,不过听着他暗淡的声音,还是让她动容,听话的附和他。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彼此的心里也都宁静下来。这几天的烦躁不安,在此刻都变的安逸从容。

远方的夜空不时的腾起绚烂的烟花,他们靠着床头,一起望着夜空中璀璨的火光,心下一片安静。

莫晚虽然心里还生气,不过比起之前好了很多,后来聊天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说起以前的那些事情,越说越多,越说越愤怒,最后竟是狠狠的开始控诉身边的这个恶劣男人。

冷濯听着她一件件事情的回忆,脸色慢慢变的难看起来,曾经的他,做事真的那么可恶吗?他以前真的那样狠狠蹂躏过她,让她经历过那么多屈辱和折磨?

抬手摸摸鼻梁,冷濯俊脸紧绷,什么话也不敢狡辩,只静静听着,心里的情绪却变化很大。他慢慢去回忆,可怎么都想不起当初整她的时候,是种什么心情?虽然想不起当初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不过他却清楚的明白,此时他的心是什么感觉。

听着她说的那些话,他感觉心口发紧,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知道,他的心,疼了!

将这些年心里积压的事情说出来,莫晚感觉轻松很多,虽然回忆那些事情的时候,她心里很难受,也很委屈,不过一股脑的都说出来,她心里痛快多了,那些怨气和不甘,也都散去好多。

连着几晚都没有睡好,加上今晚的心情又大起大落,莫晚说着说着,整个人就依偎进他的怀里,开始迷糊,很快就闭上眼睛,睡熟了。

见她噤声,冷濯温柔的将她抱起来,直接走进浴室,给她清洗。将她放在浴缸里,他的动作温柔小心,麻利的给她清洗好,将她抱到床上。

将她的头发吹干,他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而后自己才去浴室清洗。

莫晚困意浓重,她迷迷糊糊的感觉出有人给她洗澡,虽然眼睛睁不开,但是大脑还有几分清醒。不过男人的动作太过温柔,让她舍不得醒来,便一直断断续续的睡着。

意识迷糊的时候,她混沌的想到,这样一洗澡,那她刚才说来那个的事情,不就被他知道她说了谎吗?可是身边的男人,动作依旧,丝毫也没有发怒的意图,她昏沉的笑了笑,继续安心的睡觉。

一夜好眠,第二天睁开眼睛,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莫晚最先醒来,转头看了眼时钟,已经十点多了。大年初一的早上,她竟然起得这么晚,不是要叫家里人笑话吗?

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睡的正沉,她犹豫了下,没有动,生怕将他吵醒。好在男人一向浅眠,听到细微的动静后,立刻睁开眼睛。

两人起床后,梳洗妥当即刻来到楼下,家里的佣人已经将午饭准备好。父亲和弟弟起得也不算早,这样才让莫晚没有那么尴尬。

一家人用过午饭后,莫书远便带着莫林回家,冷濯让司机将他们送回家,同时还准备了很多烟花爆竹。莫林很开心,一直都在笑,直到坐车离开前,还亲自对着冷濯道谢。

莫晚看着父亲和弟弟的笑脸,心里很开心也很安慰。这样的新年,让她无限满足。

将他们送走后,冷濯给在欧洲的父母打了电话,两边的时间相差不是很多,所以他们也是刚吃过饭。在电话里,苏笑笑一如既往的八卦,一直不停的问莫晚怎么样?问他们两人和好了没?

莫晚闹不过她,只能耐着性子敷衍她,最后迫不得已挂断电话。因为是新年,所以莫晚想着给家里的佣人放几天假,好让他们也回家团圆去。

对此,冷濯并没有什么意见,都随着她安排。佣人们很开心,拿了大红包,还能回家过年,全都十分感激莫晚。

等到佣人们都离开后,莫晚只看到冷濯穿上外套,同时也将她的外套拿来,给她穿好。

“去哪?”莫晚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他。

冷濯笑了笑,眼底滑过一抹暗淡,他拿起车钥匙,牵着她的手,朝外面走,“带你去见个人。”

莫晚不明所以,只能跟着他上车,眼见着车子开出市区,竟然朝着墓地而去。

来到墓地外面,冷濯将车子熄火,带着她走下来,朝着里面走进去,他们一直走到一块汉白玉的墓碑前停住脚步。

莫晚挑眉看过去,只看到墓碑的最上方放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人,面容美丽,那眉眼竟与身边的男人有几分相似。顺着照片往下看,刻着的是一个人名,商子清。

心里倏然一沉,莫晚抬头望着他,轻轻问道:“这人是谁?”

冷濯蹲下身体,抬手轻抚着那张照片,许久后,才沉声道:“她是我妈妈!”

莫晚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脸上的神色剧变,她慌忙的蹲在他身边,转头望着他,只看到他沉寂的眼底,凝聚起狂风骤雨。

------题外话------

哇咔咔,小冰山倾吐往事喽,而且还孤男寡女什么的捏,嗯哼~~

73-74

73 宝贝儿(高潮)

市郊的墓地依山傍水,园内种植着常年郁郁葱葱的翠柏,一排排挺立笔直。墓园靠近北面的位置,周围都是遮天蔽日的古松,巨大的枝叶茂盛,冬日里依旧泛着青绿色。

汉白玉的墓碑前,男人蹲下身,内敛的双眸直勾勾的望着前方,眼底汇聚而起的落寞,一点点溢满,萧瑟孤寂。

莫晚站在他的身后,见到他僵直的背影后,也缓缓跟着蹲下身来,她抬起手,轻轻放在他的肩头,乌黑的翦瞳中蕴藏着无限的惊讶。

望着眼前的那块墓碑,莫晚心头沉重,听到他说墓碑中的女人,才是他的母亲,让她惊讶万分。犹记得,上次看到婆婆,想着他们母子亲热,真切的感情流露,那断然不会假,可为何他还有一个妈妈?

“她……”莫晚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她小心的望着他的神色,想问又不敢问。

冷濯收回远眺的目光,他抬起手,轻抚着墓碑上的照片,脸上的表情平静:“她是我的亲生母亲,在我十岁那年……去世了。”

虽然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是莫晚听的出来,那声音中蕴藏的颤抖。

心底微微一动,莫晚朝着他靠近过去,与他紧挨着,她伸出手,情不自禁的握住他的手指,用力紧扣在一起。

察觉到她的动作,冷濯微微侧目,紧抿的嘴角倏然拉开一道弧度,他反手扣住她的手指,紧紧攥在手心里。

“那你呢?”莫晚蹙起眉头,俏脸发白:“你是怎么生活的?”

冷濯深邃的眼底动了动,脑海中不禁回忆起曾经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想要在异国他乡生存下来,那是件多么艰难的事情?他是怎么生活过来的,如今连他自己都不愿再去想,当年一幕幕的惨烈,至今都是他的梦魇!

见他低着头不说话,莫晚也暗了神色,她猛然想起他身上的那些伤疤,心头一阵收紧。小时候没有亲人照顾的苦楚,她也是明白的。不过她幸好还有弟弟,虽然父亲经常不回家,但毕竟还是能养活他们的,只是日子清苦而已。

可是想到他,莫晚眼眶有些发酸,听他的意思,妈妈是他唯一的亲人。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失去他唯一的亲人,对他来说,便是天塌地陷,他要如何才能生存下去呢?

这样想着,莫晚心里很难受,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他,只能紧靠着他,想要给他温暖。

冷濯抬手将她搂在怀里,低头望着左手的那枚钻石尾戒,沉声道:“这个戒指,是妈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随着他的声音看过去,莫晚盯着他手上的那个戒指,怔怔出神。原来那个与他形影不离的戒指,是他妈妈的遗物,难怪他会那样宝贝,从不离身。

男人墨黑的瞳仁闪着幽暗的光芒,他轻抚着那枚戒指,眼角的锋利乍现。小的时候,他和妈妈的生活窘困潦倒,可即使没有饭吃,妈妈宁愿去卖血,都不曾舍得将这个戒指卖掉,他明白,妈妈小心保护着戒指,是为了想念。可如今他也如此这般保护着这枚戒指,却是为了仇恨!

他要时时告诫自己,生不如死的滋味,那些人还没有尝到,所以他不能忘记,永远都不能!

抬头望着墓碑上母亲含笑的照片,冷濯心头一片凄凉,他心里清楚,母亲并不开心他这么做,可他却不能不这么做,那些往事太痛苦了,他做不到宽恕!

莫晚望着他慢慢变换的眼神,心里涌起不好的感觉,她沉了口气,轻声道:“妈妈……是怎么去世的?”

闻言,冷濯沉寂的双眸逐渐涣散,他双手紧攥,深邃的眼眸波涛汹涌,“她是烧死的,烧的面目全非!”

“……”莫晚整个人颤栗,伸手捂着嘴,乌黑的翦瞳中染满一层氤氲。她脑海中想象着那样的场面,一颗心都在拧紧,痛的说不出话来。

忍住心尖上那阵揪疼,莫晚伸手捧住他的脸,与他面对面,她翦瞳微闪,沉声问道:“所以妈妈的死,和霍家有关?”

她问出心底的疑问,亲眼看着他神色大变,内敛的双眸布满yīn鸷的寒意。

望着他渐渐泛红的眼底,莫晚难受的喘不过气来,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心口。

伸手环住他的腰,能够明显的感觉出他轻轻的颤抖,莫晚紧咬着唇,依旧抑制不住眼泪从眼眶中滑出。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她早已明白事情的答案。纵然她并不清楚这中间究竟还有些什么事情,但他的眼神告诉她,霍家人和他,还有他的妈妈,有着紧密的联系。而且他妈妈的死,肯定与霍家有莫大的关联!

如今这样想着,她倒是能够想明白,为何冷濯会逼迫霍妈妈,想来是她与这件事情有重大的牵连!

心里虽然堵着好多疑问,但是莫晚不敢再问,看着他万般落寞的神情,她感同身受。真的不忍心让他再去回忆,再次陷入痛苦的深渊里。

墓碑前,莫晚柔顺的依偎在他的怀抱里,她只是伸手紧紧搂住他,发自心底的,紧紧的搂着他,不肯松开。

不多时候,冷濯起伏的情绪平缓下来,他压制住心底的情绪,伸手牵着她的手,带着她离开墓园。

回去的路上,男人的表情恢复如常,看不出任何异样。反倒是莫晚,一直皱着眉头,眼圈红红的,一双乌黑晶亮的双眸,黯淡无光。

开车的间隙,瞥着她失神的脸,冷濯微微一笑,直接调转方向,将车子开去市中心,朝着超市行驶。

从车里走下来,莫晚看着迎面的超市,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为什么来这里?”

冷濯转头看看她,俊脸滑过一抹笑意,“家里佣人都不在,你要做饭给我吃,当然来这里买东西!”

听他这么说,莫晚这才想起来因为过年,她亲自给佣人放假的事情。可如今看着他的气势,她心里暗暗颤了下。

她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给佣人放假,那她不是又要沦为使唤丫头,伺候大少爷呢?

深深吸了口气,莫晚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充满无奈。她一时好心,怎么就忘记了,过年这几天,这个男人也不用去公司,他天天在家是需要有人伺候的,那她不是悲催了吗?!

一路被他拉着走进超市,莫晚不情不愿的迈着步子,这些日子赶上过年,超市里的人很多,人来人往的倒也热闹不少。

随着拥挤的人群,莫晚任命的担当起照顾大少爷的责任,他们走到超市里面,可是竟然连辆推车都没有。购物的高峰期,超市里的手推车很紧张。

没有手推车,选购食物很不方便,莫晚往四周看了看,想要寻辆车子。可是大家人手一辆,显然没有人愿意让给她。

冷濯见她站在原地不动,诧异的问她:“怎么不走?”

莫晚仰头瞪着他,翻了个白眼,果然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您来过超市吗?在超市买东西,没有推车寸步难行啊!

“没车怎么走啊!”莫晚撅着嘴,看着身边走过的人们,心里很不爽。有些人明明是一起的,却推着两辆车,让给她一辆都不行吗?

“你想要那个?”冷濯伸手指了指从他面前推过去的车子,疑惑的问她。

莫晚点点头,有气无力的看着他,“对啊!”

“那很简单。”冷濯笑着揉揉她的头,语气充满自信,不就是要辆车子吗?用的着这样没精打采的?

莫晚立时皱眉,眼角溢满不屑,她冷冷哼了声,道:“简单?那你去找辆车给我。”这个男人还真自大,这里是超市啊,他以为是他公司吗,能够让他呼风唤雨!

看着她不屑一顾的神情,冷濯勾唇笑了笑,他转身朝着人群中走进去,颀长的身形,有种鹤立**群的感觉。

男人俊美的脸庞,优雅的气质,站在人群中自然出众。只见他走上前,朝着推车过来的中年阿姨笑了笑,而后转身指了指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那个阿姨立刻笑嘻嘻的,同他说了几句话,而后将推车让给他,自己只提着篮子,径自离开。

短短不过几秒的时间,男人手里就多了一辆手推车,得意的推到她的面前。

“车子找到了!”冷濯将车子推到她的身前,笑着耸耸肩,语气挑衅:“你说是不是很简单?”

轰——

莫晚立时黑了脸,心口燃烧起激烈的怒火,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的那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凭什么啊,她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车,可他只是笑了笑,说了句话就把车推回来,这明摆着是挑衅,赤果果的挑衅!

眼角的余光瞥着她愤恨的一张脸,冷濯没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推着车子,往前走,“走吧,快去买东西,我饿了。”

无可奈何的跟着他走,莫晚很不服气,往他身边凑了凑,她笑着问他,“喂,你刚才和那个阿姨说了些什么?”

“你想知道?”冷濯挑眉看看她,眼神扫过前面货架的水果,抬抬下巴,道:“我想吃橙子,先去买,回来告诉你!”

看着他那副可恶嘴脸,莫晚强迫自己压制住怒火,她yīn沉着脸,拿起购物袋,走到货架前去挑橙子。这个季节,橙子甘甜爽口,很好吃,所以买的人也很多。

莫晚挤在人群里,一个个的耐心挑选,她做事情的时候,表情很认真,红唇微微撅着,脸上的神情宁静。

冷濯站在人群外围,定定望着她的动作,心头一片安宁,他心里长久以来的空虚落寞,在此刻都被她的安然填满。这种感觉,真的很好,让他很喜欢!

选好橙子后,莫晚又排队称好价钱,而后拿着战利品,走回到他的身边。将袋子放进车里,她还不忘刚才的问题,“橙子买了,你快说!”

冷濯含笑望着她,低下头,覆在她的耳边道,“其实很简单,我告诉那个阿姨,我带着太太来买东西,问她能不能让我一辆车子。”

“啊?”莫晚不相信的瞅着他,心想这也太容易了吧,“真的这样?”

冷濯点点头,表情很无辜,深邃的眼底一片清明,丝毫也不像说谎的样子。

这下子,莫晚耷拉着脑袋,没话说了。好吧,看起来男人长得好看,就是好啊,无论在哪里都能有优势!

看着她气馁的小脸,冷濯嘴角抑制不住的轻扬,他伸手将她拉到怀里,薄唇贴着她耳边,笑道:“我还说了一句呢!”

“什么?”莫晚转头,直勾勾盯着他,却因为两人的距离过近,几乎是脸对着脸。

冷濯微微低下头,与她鼻尖相抵,他菲薄的轻勾,嘴角的笑意迷人,“我还说,如果找不到车,我太太会伤心的!所以阿姨夸我疼老婆,就把车让给我了!”

他炙热的呼吸喷洒过来,瞬间让莫晚红了脸,她慌张的低下头,双颊腾腾冒火,犹如火烧。

莫晚低着头一个劲的往前走,她心里咚咚乱跳,有种说不出的悸动。她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感觉,只是感觉心里很暖,又泛着淡淡的甜蜜。

莫晚自顾往前走着,因为低着头的缘故,她并没有看路,“碰”的撞到什么人,立时让她后退一步,脚下踩到什么滑的东西,身体朝着后面倒下去。

她嘴里的惊呼还来不及喊出来,便感觉腰间一紧,已经有人圈住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让她安心。

“慢点,跑什么?”冷濯伸手扶着她的腰,将她拉到身前,禁锢在怀里,带着她一起往前走。

莫晚被他置于身前,动弹不得,他强而有力的双臂放在推车的两边,让她后背紧贴在他的xiōng前,虽然隔着衣服,但是那种热度依旧能够传递过来,她微微红了脸,却没有挣扎。

走到海鲜区的时候,冷濯看到碎冰上的鱼,随手指了指,道:“你做的鱼很好吃!”

见他伸手就要拿鱼,莫晚看了看,拉住他的手,摇摇头:“那条不新鲜,鱼眼不够亮。”说话间,她转手选了条新鲜的桂鱼,放进袋子里。

推着车继续往前走,莫晚却感觉男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她不解的转头望着他,蹙眉问道:“怎么了,有事?”

冷濯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双眸很认真的望着她的眼睛,看了又看:“嗯,你的眼睛很亮,看起来我选的还不错!”

“冷濯!”莫晚怒极,咬牙低吼。他这么说,是把她比作鱼吗?可恨啊!

男人很无辜的笑了笑,俊脸温柔下来,“我说的是事实!”

好吧,莫晚努力将心口的怒气压制回去,她明白,如果和这个男人讲道理,是绝对讲不过他的,所以她也懒得白费口舌!

凝着她气哼哼的小脸,冷濯眼底染笑,他很享受这种和她吵嘴的感觉,能够让他心情舒畅,有种舒心的惬意。

前方的人群拥挤,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到处都是红色的中国结,那种喜庆的气氛,感染力很强。

他们两人推着车子往前面走,身后的男人忽然停下脚步,眼睛扫向对面的冰柜,他将俊脸放在莫晚的肩头,声音低了下去,“我要吃豆腐。”

莫晚冷不丁的听他这么说,不禁看向前面的冰柜,见那里摆着整盒的豆腐,推着车子走过去。

冷濯紧紧跟在她的身后,伸手圈住她的腰,薄唇紧贴着她的耳垂道,“我想吃豆腐!”说话间,他伸出手,在她的臀上捏了捏,那种弹性的手感让他笑了笑。

莫晚弯腰的动作倏然僵硬住,感觉出屁屁上那只作乱的大手,只让她脸颊火烧,直接红到耳根。她快速的朝着四周打量一下,心头慌乱。

天哪,这个流氓,这里是超市,他这样都不怕被人看见吗?混蛋!

冷濯感觉出她的紧绷,嘴角的笑容邪恶,他非但没有停手,手指还更加用力,在她翘起的小屁屁上,用力揉捏起来。

周围走过挑选食物的众人,不过大家都把眼睛盯着东西上,并没有人注意他们。且男人挑选的位置极好,他恰到好处的掩藏住怀里的小女人,保证没有人能够乱看!

莫晚尴尬的脸颊飘红,她咬着唇,狠狠低下头。想要躲开他的触碰,可他将位置卡死,硬是让她没有余地挪动。

手指下的触感,让他心猿意马,望着她羞红的耳垂,他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在她耳边亲了亲。鼻尖吸入她发丝间的馨香,只让他眸色渐沉,连带着身体都有了明显的反应。

眼角忽然闪过一抹身影,冷濯敏锐的抬起头,朝着左侧看过去,他眯着眼睛,看到一抹穿着粉红色衣服的背影闪过。

那抹清晰的背影让他怔忪,有片刻的失神,等他再度朝着那个方位望过去,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冷濯凉薄的唇倏然紧抿,他望着过往的人群,深邃的目光沉了沉,讳莫如深。

“选好了吗?”冷濯收回找寻的目光,低头轻问怀里的人。

莫晚被他这样一闹,心里乱成一团,胡乱的拿起一盒豆腐,连忙点头:“好了,我们去结账吧!”

伸手接过那盒豆腐,他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擦过她的手心,带起一阵酥麻。莫晚再也不敢耽搁,伸手推着车,快步往收银台走过去。

来超市买东西,他都敢这样肆无忌惮,这男人,当真是无法无天!

从超市出来,莫晚一路都低着头,直到将东西放到车上,她羞红的脸颊才有所好转。坐在车里,她心里乱跳,眼睛一直望着窗外,全身都紧绷。

看着她一路窘迫的模样,冷濯只是笑,拉紧她的手,用力握在手心里,不曾松开过。将车子开回别墅,已经是华灯初上。

把车子停好,冷濯将车里的东西拿出来,提着拿到厨房。莫晚跟在他的身后,拿些轻便的东西。

别墅里有些冷清,佣人们都不在,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人。男人将东西放好,习惯性的先去二楼书房,处理事情。

莫晚见他离开,也迈步回到卧室,先去洗个澡,而后换上家居服,来到楼下,开始做晚饭。

厨房里亮着灯,莫晚站在橱柜前,开始洗菜。因为男人要吃鱼,所以她将选好的桂鱼拿出来,准备清蒸。

天气还是很寒冷,莫晚特意买了些排骨,想要煮排骨汤。将排骨清理干净,她拿出砂锅,小火慢炖,满屋子飘着的都是香气。

将鱼收拾干净,放到蒸锅里去蒸,里面加上葱丝姜丝,调味酱油,十几分钟后,鲜美可口的清蒸鱼就能做好。

莫晚动作很麻利,井井有条的忙碌着,对于做饭,她并没有刻意的去学过,也没有人教她。她不过是自己摸索着,这些年下来,竟也做的一手好菜。

将青菜洗干净,切好,只等着鱼蒸好,她便能下锅炒菜。砂锅里的排骨汤冒着小泡,她掀开盖子闻了闻,扑鼻的香气让人饥肠辘辘。

冷濯从书房出来,习惯的先去浴室洗澡,等他换好衣服下楼,满屋子飘着的都是饭香。闻到这股熟悉的气味,让他眉眼舒缓,嘴角自然的涌起笑来。

迈步走到厨房外面,冷濯依着门框,定定望着她的身影,眼底的神情柔和。

莫晚转头看到他,不禁愣了愣,而后笑道,“你饿了吧?马上开饭!”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只听“刺啦”一声,带着水滴的嫩叶菜放进炒锅里,爆炒以后,飘出清新的香气。

将炒好的菜心装盘,莫晚将菜端上桌,随手拿出碗筷,将他拉到桌前坐下。

晚餐三菜一汤,清蒸桂鱼,宫保**丁,蒜蓉菜心,还有排骨汤。

冷濯看着桌上摆着的饭菜,眼底动了动,他坐在椅子上没有动,静静看着她在身边忙碌。他的右手边依旧放着一碗汤,淡淡的香气,随着热气飘散开来。

抬手端起汤碗,冷濯喝了几口排骨汤,嘴角有种满足的笑容。那种满足感,直接延伸到他的心底深处,暖暖的,熨烫着他的心。

莫晚见他喝汤时舒服的模样,也跟着笑了笑,她是个极为细心的人,也很会照顾人,将桂鱼的鱼刺剔除干净,她笑着将鱼夹到他的碗里,忽闪着眼睛,问他:“尝尝看,好吃吗?”

低头望着盘子里的鱼肉,冷濯心头闪过什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勾结上下滚动了下,伸手夹起鱼肉放进嘴里,轻轻咀嚼。

鱼肉很鲜嫩,带着清香的味道,入口的味道极佳,是他尝过的,最好的味道!

“好吃!”将嘴里的鱼肉咽下去,冷濯抬起头,定定望着她的眼睛,第一次坦诚说出心里的感觉。

听到他的称赞,莫晚也抿唇笑了笑,忙碌半天,见他吃的很香,她心里也很开心。两个人面对面对吃饭,食欲也能很好。

用过晚饭后,家里没有佣人伺候,所以莫晚只能自己洗碗,她将碗筷收拾好,放到水池里,加入洗洁精,开始洗碗。

冷濯在客厅看了看电视,却找不到什么感兴趣的节目,听着厨房的流水声,他站起身,走了进去。

莫晚正在刷碗,忽然感觉腰间一紧,男人已经走到她的身后,从后面搂住他。

身后靠过来他炙热的xiōng膛,莫晚颤了颤,想要躲开,却被他抱的更紧。

眼见着挣脱不了,莫晚只能敛下心思,专心的刷碗,她将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努力忽略他带给她的异样感觉。

冷濯低下头,眼睛盯着她的脸看,橱柜昏黄的灯光投射在她的脸颊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她的皮肤细嫩,近看之下,就能看到白皙的肌肤中布满淡青色的血管。

薄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她细嫩的肌肤让他脸色渐沉,伸手勒紧她的腰,将她抱上橱柜,而他倾身站在她的面前。

莫晚来不及回神,整个人已经被他放到橱柜上,她手里还沾着洗洁精的白色泡沫,将他如此,急忙将手放在水龙头下冲干净,而后将开关拧上。

“我们结婚多久了?”冷濯伸手箍住她的腰,健硕的身体站在她的双腿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被他这样一问,莫晚脑袋有些发懵,想了想后,如实道:“半年。”

冷濯抿着唇,好看的剑眉渐渐蹙起来,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问道:“这么久了,可你从来没有喊过我老公?”

莫晚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的难受,被呛了口气,咳嗽起来。她瞪大着眼睛,傻呆呆的望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喊老公?他们结婚这么久了,他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个,今晚这是怎么了?!

望着她茫然的表情,冷濯脸色有些难看,眉头越蹙越高。

莫晚缓了口气,见他yīn沉着脸,大脑开始运转,“我喊过了啊!上次在公司!”她清了清嗓子,很不自然的回答。她并没有说谎,上次在公司,她可是当着很多人的面说,他是我老公!

不过男人显然对于她的说辞不满意,他皱起眉,口气渐冷:“那不算,你没对着我喊!”

耳边“嗡”的一声响,莫晚黑了脸,对于他的无赖很气恼。结婚这么久,他不也是莫晚的叫吗?为什么让她对着他喊老公?哪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呢!

“喊不喊?”男人厉目,语气带着惯有的霸道。

“不喊!”莫晚卯足一口气,很有骨气的盯着他,眼睛里的坚定告诉他,决不妥协。

不喊,坚决不喊!

冷濯望着她气恼的小脸,心头闪过一丝笑意,他紧绷着脸,低声问她:“不喊,嗯?”

抬头见他yīn沉的脸色,莫晚丝毫动容也没有,用力的点点头,不肯退让!

男人眼底滑过一抹坏笑,他伸手将她抱起来,大步往楼上卧室走。

“你干什么,放开我!”眼见着被他抱起来,莫晚顿时大惊,她双腿一阵乱踢,奋起反抗。

冷濯根本不理会她的花拳绣腿,伸手将她抱住,一步步朝着卧室走进去,“你不喊,那我只能想办法让你喊!”

力气上挣不过他,莫晚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他抱回卧室,直接扔到那张大床上。

后背抵上柔软的床垫,莫晚一惊,随着那股大力弹跳而起,她双脚着地,立刻蹿起来,拔腿就往外面跑。

手指刚刚触上门把手,莫晚还没来得及拉开门,就听到身后响起男人冷冰冰的声音,“外面的灯我都关了,这栋别墅里只有你和我,如果你不害怕的话,那就拉开门跑吧!”

莫晚全身发抖的转过身,直勾勾盯着对面的男人,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她早把眼前这个邪恶的男人,千刀万剐!

冷濯满意的看着她煞白的脸,悠闲的迈着步子,走到她的身前,轻轻伸出手,拉着她走到床边,他轻轻推了下,倾身倒下去,将她压在身下。

“我们继续上次的游戏。”男人将她按倒在床上,双腿跪在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他的眼神邪恶的扫过她的身体,薄唇轻启,“我数三声,每数一声,你的衣服就少一件!如果你一直都不开口,后果你清楚的,嗯?!”

莫晚瞬间瞪大了双眸,望着他的眼睛都能喷出火来,她心口剧烈的欺负着,那阵阵怒火,燃烧着她的心。

混蛋,臭混蛋,他又来这个,变态!

见她负气的咬紧牙关,冷濯丝毫也没有动怒,他脸色温柔,声音低沉磁性,“1……”他轻数出声,见她不开口,得意的伸手将她的上衣脱下来。

“2……”男人语气平静,见她依旧坚持,再次伸手,将她的牛仔裤褪下。

莫晚头皮一阵发麻,她身上一共就两件衣服,如今只剩下贴身的内衣裤。

“还是不张嘴?”男人俯下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唇上,“那我不客气喽!”随着他的手指上移,轻轻抚上她的心口。

“3……”男人眼底的笑容暧昧,那张俊脸更是该死的迷人眩目。

莫晚感觉出他的手指伸到xiōng前,再也坚持不住,她咬了咬唇,低声喃喃:“老公。”

冷濯手指微微顿住,挑眉看着她,嘴角轻扬,“听不到,不算数!”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灵活的手指伸向她的xiōng衣暗扣。

“老公……”

静谧的空间里,倏然溢出一声娇嗔,柔柔的钻进他的耳朵里,让他心头大震,低头望着躺在身下的人,心口涌起一阵悸动。

莫晚仰头望着她,乌黑的翦瞳清澈见底,她很无辜的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隐约浮着一层水光。

这声老公,她喊的太憋屈,太丢脸!

冷濯俯下身,将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望着她水汪汪的眼眸,紧抿的薄唇展开笑容。他低下头,将俊脸磨蹭在她的颈间,笑道:“真乖!”

他说话的声音低沉磁性,莫晚努力忽视心里的异样感觉,含怒的伸出手,使劲推了推他,“我喊了,你让我起来!”

她身上只有内衣裤,什么都没穿,这样和他紧贴着躺在一起,太折磨人了!

“不行!”冷濯倾身压住她,俊脸显出难耐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怎么能让你起来?”

看着他眼底涌起的火热,莫晚颤了颤,下意识的狡辩:“可我来那个啦……”

男人狭长的桃花眼轻眯,看着她的眼神恶狠狠的,“还敢骗我?”

莫晚心虚,撅了撅嘴,却还是想要反抗,“我不管,你放开我,放开我!”想到被人扒光衣服逼着喊老公的屈辱,她心里有气,铁了心不让他如意。

虽然她的力气不大,可她身上只着内衣裤,在他身下这样扭来扭去,是个男人都会被她逼疯,绝对会霸王硬上弓!

莫晚眼见着他越来越暗沉的目光,心里有些害怕,挣扎的动作更加厉害。她双手拍打着他的xiōng膛,两腿修长的长腿也一直踹他,扭动着身子乱动!

“别动!”冷濯沙哑着嗓子,低低警告一声,她这样乱动,他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

一整个下午被他调戏的愤怒,在此时俱都爆发出来,莫晚挺起心口,双眸染满怒火,“混蛋,你放开我!”

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此时莫晚挺着心口往他眼前蹭过来,只把男人心底的那把火,彻底的勾动出来。

冷濯脸色一沉,伸手将她的内衣扯开,动作粗暴又急切。

身上最后遮掩的衣服被撕成碎片,莫晚惊慌失色,她来不及阻止,全身已经袒露。心头积压的悲愤一下子涌出来,她紧咬着唇,“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呜呜……”莫晚伸手捂着脸,晶莹的泪珠簌簌而落。

冷濯被她忽然的哭声吓住,身体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皱眉盯着她,只见她捂着脸,哭的委屈极了。

“你是混蛋!”莫晚撇着嘴,红着眼睛瞪着他,“为什么老是欺负我?”

眼看着她的眼泪“滴答”滚落,冷濯额头开始冒汗,这是什么情况,好好的怎么就哭起来了?而且在他面前,莫晚很少哭的,就算以前被他折磨的时候,也很少看到她流眼泪。

他身下那具娇躯什么都没穿,此时她柔嫩的肌肤紧贴着他的身体,一个钢,一个柔,那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冲撞,让他苦苦忍耐。

重重叹了口气,冷濯俊脸沉了沉,薄唇轻吻在她的眼角,温柔的将她的泪水吸允干净。

“宝贝儿……”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沙哑,萦绕在耳边,让莫晚惊呆住,连带着眼泪都止住。

她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心口咚咚乱跳,她出现幻听了吗?怎么会听到他喊,宝贝儿……

看着她惊讶的目光,冷濯温柔的笑了笑,他低下头,将薄唇覆在她的唇边,一下下轻吻,声音呢喃:“宝贝儿,我要你!”

他火热的手指轻抚游走,抚摸着她颤栗的肌肤,让他满足的轻笑起来。

莫晚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她完全回不过神来,傻傻的停止一切动作,任由男人随心所欲的摆弄!

直到身体交融在一起,莫晚才回过神来,她定定望着他深邃的眼眸,心口涌起无数种感觉,陌生又熟悉,那些辩不明的情愫,最终都汇成一种淡淡的甜蜜,缠绕在心间。

宝贝儿——

昏睡之前,她的耳边一直回荡着这句低喃,轻轻的,却又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底。

新年这几天,医院里来往的病人并不算多。霍绍晴拿着保温桶,神情悲伤的走进病房。

病床上,躺着的人双眸紧闭,完全也没有要清醒的痕迹。

“爸!”霍绍晴走到床前,伸手扶着霍霆的肩膀,沉声道:“您吃点东西吧!”

霍霆脸色不好,很憔悴,此时看到女儿来,也没说什么话,只是盯着病床上的人。

自从将父亲保释出来,他就一直呆在医院,守护着母亲。霍绍晴眼眶发红,心里特别难受,她不知道霍家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接二连三的发生不幸!

“你先回去吧!”霍霆坐在椅子里,目光沉静。

知晓父亲的脾气,霍绍晴也不能在多说什么,将她保温桶放在桌上,叮嘱道:“您记得吃饭,晚上我来换您!”

“好!”霍霆抬头看看女儿,终于笑了笑。

再度看了看昏迷的母亲,霍绍晴眼眶泛酸,急忙转身走出病房,生怕惹父亲难过。母亲忽然服药自杀,这让全家人都很不解。最近家里的事情很乱,她从绍南的嘴里也隐约知道些什么,她想不通冷濯和霍家有什么关联,为什么要处处为难他们?!

走在医院的走廊上,霍绍晴心底怅然,她失魂落魄的迈步往外面走,眼底忽然映入一道熟悉的身影。

霍绍晴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过去,可看到的那抹身影,依旧是她熟悉的,熟悉到她肯定不会认错。

快步朝着前方跑过去,霍绍晴紧追着那道身影不放,直到医院大门外,她才大声喊道:“司妤!”

前方的身影听到她的声音后,缓缓停住脚步,在那人迟疑的片刻,霍绍晴大步跑上前,等她看清眼前站着的人后,双眸一阵收缩。

霍绍晴呆傻的望着眼前的女人,许久后才颤抖的说道:“司妤,真的是你,你没死?!”

------题外话------

呜呜呜,人家华丽丽的万更,还要霸王吗?

74 他的怀抱,让她上瘾

出了医院的大门,转过去便是步行街,那里商铺林立,有许多环境优雅的咖啡店。

一间地中海装修风格的咖啡店里,靠近窗口的位置,是大片的落地窗。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洒在身上暖暖的,非常舒服。

临近靠窗的白色沙发里,面对面坐着两个人,她们两人身材差不多,面容俱都娇媚,彼此对视的目光中,都隐含着太多的疑问。

“司妤!”霍绍晴终于忍不住,脸上的表情惊诧不已,“你究竟怎么回事?当初司家不是宣布了你的死讯,可你竟然没死?”

“绍晴,你还是老样子,这么心急!”司妤笑了笑,伸手端起马克杯,喝了口苦咖啡。那种浓郁的苦涩,并没有让她皱眉,反而是很享受的模样。

稍微静下心后,司妤挑眉看着她一脸的茫然,红唇微扬:“对,我没死!当年家里宣布我的死讯,是我让他们那么做的!”

“为什么?”霍绍晴更加不明白其中的缘由,那时候司家宣布司妤的死讯,大家都痛心不已。不过因为她的病情,所以并没有人怀疑,都以为是医治无效死亡的。

听到她这么问,司妤勾唇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晦涩,“当初我的病情恶化,医生说没有希望了。不过在国外却有一种先进的治疗手段,或许能够治好我的脑癌。但是因为没有临床案例,所以手术并没有被推行。那时候,我已经是将死之人,想着拼一拼也是好的,如果手术失败,对我也没有损失,反倒能够无痛死去。后来和家里人商量后,我就接受实验,转去国外治疗!”

霍绍晴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心底还是充满疑问:“就算是这样,你也不用对外宣称死亡啊!你这么做,还有其他原因吗?”

被她这样一问,恰好戳在司妤的心事上,她目光暗了暗,凄惨一笑。

看到她惨淡的笑容,霍绍晴眼眸动了动,忽然想起什么,问她:“是不是因为你的那个男友?我记得,当时你有一个很要好的男友!”

握着杯子的手指倏然一紧,司妤抬头看了看她,轻不可闻的点点头,“那时候手术成功的概率只有千分之一,既然他已经接受我要死的事实,又何必再陪着我经受一次折磨。我想着,如果手术失败,那我也无可奈何。可如果给他希望,再让他看着希望破灭,我不能忍受!与其让他难过一次,还不如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既定的方向发展。”

顿了下,司妤叹了口气,翦瞳染满落寞:“那时候,我根本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想着死的时候不要太痛苦!”

霍绍晴眼底暗了暗,听着她的话,脸色也难看下来,她喝了口果汁,问道:“既然你手术成功,那为什么不回来?这么多年,都没有你的消息?”

“绍晴,”司妤双眸慢慢暗淡下去,她用力喘了口气,心底泛着刺痛,“你知道癌症的恢复期是多久吗?”

霍绍晴被她问住,立刻摇摇头,全然懵懂。

司妤伸手挽起散下的碎发,沉声道:“五年!只要五年内我没有复发,那么我就能活下去!”所以即使心里再痛,再想念他,她都要咬牙忍过来,得而复失的那种绝望,她自己都已经不能再承受!

听她说完,霍绍晴终于有些明白,心里的疑惑也慢慢解开。她伸手拉起司妤的手,眼眶泛红,“那你可以告诉我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望着她轻轻一笑,司妤拉紧她的手,语气揶揄:“你这个大嘴巴,如果让你知道,那所有人都知道了!”

“我有吗?”霍绍晴翻了个白眼,不过声音却明显的低下去。她和司妤很小就相识,两人一直是同窗,几乎是无话不说。

“好了,说说你吧!”司仪掏出纸巾,擦擦彼此眼角的泪水,柔声问道:“你怎么会在医院?”

霍绍晴一听她这么问,立刻红了眼眶,就要哭出来,“我妈妈……”她哽咽着,声音沙哑。将霍家最近发生的事情,大致和她说了说,霍绍晴心里堆积的怨气和愤怒也好了很多。

司妤静静听着她的话,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她放在腿上的手指,慢慢收紧,翦瞳中闪现出犀利的光芒。

看起来,他已经对霍家人动手了,等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得偿所愿了吗?

稳了稳心底的慌乱,司妤调整好表情,生怕霍绍晴看出什么。起身往她身边坐过去,司妤伸手拥住她,借此给她安慰。

望着窗外的眼神暗了暗,司妤缓缓叹了口气,心底充满无奈。霍绍晴是她最好的朋友,如果可以,她一定是想要帮她,可是这件事关系到他,那她别无选择,只能沉默。

抬手将她眼角的泪水擦掉,司妤笑着转化话题:“你和阿琛怎么样了?”他们三个人同校,是要好的朋友,关系匪浅。

霍绍晴脸色一僵,缓缓低下头,目光黯然失色,“还那样呗。”

司妤似乎早就料到,并没有表现出多大吃惊,她叹了口气,皱起眉头:“你们俩人啊,上辈子就是冤家!”

霍绍晴撇撇嘴,心头涌起一股酸意,也许司妤说的对,他和她上辈子真的是冤家,他是来找着她讨债的,所以才会苦苦折磨她这么些年。可明知如此,她也放不下他,始终都不能!

“小妤,”霍绍晴收敛起心底的失落,转头盯着她问,“那你以前的男朋友呢?你回来后,见过他了吗?”

司妤端着马克杯的手腕顿了顿,她喝了口咖啡,任由那种苦涩的味道,溢满口齿间,“见过,见过两次!”

“怎么样?”霍绍晴性子急,急迫的问她:“他怎么说?”

笑着将手里的咖啡全部喝掉,司妤慢条斯理的抬起头,声音平静,“他结婚了!”

“什么?!”霍绍晴脸色一变,秀眉瞬间染满怒意:“这些男人都是王八蛋,对他们掏心掏肺有什么用,都是那副德行!”

她只顾着发牢骚,抱不平,抬头便看见司妤望着窗外,脸色不好看。

担心她伤心难过,霍绍晴噤声,不再多说什么,“那你打算怎么办?”

窗外的阳光正好,明媚的光线透过云层直射下来,带着浓浓的春意。

微微怔了下,司妤将视线调转回来,她笑吟吟的望着对面的好友,轻声问:“对于用生命去爱护的男人,你能放弃他吗?”

霍绍晴愣住,继而想到什么,俏脸透出一股yīn霾,“我不能!”

司妤了然的点点头,放在桌上的五指缓缓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不多时候,她抿唇轻笑,乌黑的眼底倏然腾起一股yīn鸷,“我也不能!”

霍绍晴只沉默的看着她,闷闷地说不出话来。她想起那个男人,立时感同身受,如果让她眼睁睁看着景琛娶别的女人,她也肯定不能允许!

新年放假的这几天,可害苦了莫晚,她被男人圈在家里,哪也不能去,只能乖乖的伺候他。白天要收拾家务,晚上还要陪着他运动,这样的双重折磨,几乎让她崩溃。

最倒霉的是,她先前说了两次谎话,撒谎欺骗冷濯说她来那个,结果她的大姨妈真的提早来找她,竟比起平时,早了足足一周。

大年初五的早上,莫晚还没起床就发觉不对劲,她从睡梦中惊醒,一溜烟的跑进浴室,果然看到前来报到的大姨妈。

将自己收拾干净,莫晚欲哭无泪,终于体会到说谎的代价。早知道如此,她一定想别的借口,肯定不敢擅自拿大姨妈开玩笑!

她一直都有痛经的毛病,前几个月情况还好些,可这次来,她明显的感觉腹痛。心想着可能是最近上班太累,导致痛经的。

早上起来后,冷濯看到身边的人,见她蒙着被子,缩在被窝里,那张小脸有些发白,闭着眼睛,可怜巴巴的小模样。

男人微微一笑,朝她身边靠过去,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含住她白嫩的耳垂,“怎么懒床?我要吃早餐。”

“没力气!”莫晚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的扫了他一眼,闷声道。这个坏蛋,一大清早起来就指使人,好可恶!

冷濯瞥着她那副模样,以为她是心里不开心,故意撒娇,也就顺着她靠过去,自然的伸手探进她的睡衣里,来回乱摸:“怎么没力气,是不是昨晚太累了,嗯?”

莫晚紧闭着眼睛,懒得搭理他,想起昨晚她就生气。明明白天辛苦一整天,收拾屋子,还给他洗衣做饭,她只想晚上好好睡一觉,可他呢?二话不说,将她扒光了,一如既往的吃干抹净,而且一次又一次的,没完没了,闹的她一晚都没怎么睡,好不容易凌晨放过她了,可她只是打了个盹,没想到大姨妈就来了,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见她不说话,撅着嘴,冷濯紧抿的薄唇笑了笑,手掌缓缓往下,朝着她的小腹摸过去。

感觉出他的动作,莫晚伸手在他手背上狠狠拍了下,出口警告:“别动我,我来那个了!”

狼来了的故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千万不要说谎,否则真的说了实话,也再没人相信。如今冷濯对她就是这样的心思,他皱眉瞪着她,冷冷一笑,口气凉薄:“这谎话总说有意思吗?想个新鲜点的吧!”

莫晚真的被他气到,原本身体就不舒服,如今他还这样闹,分明是蹂躏她啊!她缓了口气,咻的掀开被子,直坐起来,对着他吼道:“冷濯,你这个变态,我真的来了,你到底有没有人性?!”

猛然间让她这样一吼,冷濯禁不住发愣,他定定望着她,见她眼眶泛红,似乎不像说谎的模样。他的一只手还伸在人家的睡衣里,此时他悻悻的收回手,嘴角涌起笑来:“你真的来了?”

莫晚深深吸了口气,嘴巴撅的老高,她愤恨的瞪着他,怒道:“骗你是小狗!”

听到她的话,冷濯忍不住嗤笑,眼底竟是坏笑:“我对小狗可不感兴趣,你换个别的!”

小腹一阵阵坠痛,莫晚哪有心思和他斗嘴,此时她红着眼睛,委屈的翻身躺下,不肯再搭理他。

冷濯自讨没趣,见她背对着自己半天也不动,他心里有些吃不准。微微俯下身,他将俊脸压下来,却看到她眼角挂着泪珠,心口一震,忙的问她:“怎么了,怎么哭了呢?”

莫晚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也冒出冷汗,她紧咬着唇,声音很轻,“肚子疼,好疼!”

冷濯伸手一摸,她头上都是冷汗,当下也不敢玩闹,见她那副样子,他心知事情不假。急忙转身下床,走去浴室梳洗,他很快又折身回来,蹲在床边问她:“我带你去医院!”

莫晚虽然没有力气,可听他这么说,还是掀开眼皮,翻了个白眼。痛经去医院,不是被人笑死吗?

“不去!”莫晚看看他,脸色发暗,“这种事情,不用去医院。”

冷濯皱了皱眉头,内敛的双眸闪过担忧,见她那副难受的模样,他是很想带她去医院。可她脾气那么倔,如果她自己不愿意的事情,非要强加给她,那么她必然反抗。可他不忍心看她闹腾,所以只好顺了她的意,避免让她生气动怒。

“那怎么办?”男人对于这种事情,完全束手无策,只好问她。

莫晚睁开眼睛,伸手指指衣柜,轻声道:“那里有个旧皮箱,你把它打开,最下面放着一个热宝。你把热宝充好电,然后拿给我。”

冷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将她说的话一一记下来,而后麻利的走到衣柜前,开始找皮箱。

在衣柜的最角落,放着一个陈旧的皮箱,冷濯将箱子拿出来,平放在地面上。将皮箱盖子打开,里面只有些简单的衣物,他一层层掀开,最下面果然有一个红色的圆形东西。看着那玩意,他眼神动了动,随手拿起来,这好像就是她说的热宝。

眼角扫过皮箱边沿,在箱子的另外一侧,还放着一个掉漆的铁盒子。冷濯无意中看到那个盒子,让他深邃的目光沉了沉,他正要去摸盒子,却听身后的人问,“找到了吗?”

伸出的手指慢慢收回来,冷濯犹豫了下,而后将皮箱盖子重又合上,迅速放回原位置,“找到了。”他拿着热宝站起来,走到床头的位置去充电。

将热宝充好电,冷濯很细心的摸了摸温度,感觉有些烫手后,他找来一条干毛巾,将热宝裹住,然后才走到她的身边坐下。

轻轻掀开被子,冷濯将裹好毛巾的热宝放在她的小腹上,而后马上将被子给她掖好,语气温柔:“这样行吗?”

小腹传来一股热源,莫晚没有力气睁眼,只点点头,便搂着热宝,沉沉睡熟。

坐在床边一会儿,看着她呼吸均匀,冷濯才放下心,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见她不再出汗,嘴角也有了些笑容。

站起身,他从卧室出来,走到楼下想要煮饭。可他从来都没有做过饭,竟连最简单的煎**蛋都不会。折腾了半天,他没有办法,只好打电话,将家里的佣人们都叫回来。

接到他的电话,宋管家不敢耽误,将别墅里的佣人都召集回来,大家急匆匆赶回别墅,开始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佣人们都回来,别墅里立刻热闹起来,冷濯在厨房吩咐半天,将莫晚的情况说明,让他们准备饭菜。

佣人们手脚很麻利,回到别墅不久,便将里外都打扫干净,饭菜也都按时准备好。

期间冷濯上楼去看过她,见她睡的正沉,也没有叫醒她。中午的时候,他一个人在餐厅吃的午饭,顿觉食欲不佳。

厨师们的手艺虽然精致,但却没有她做饭的那种味道,这几天的习惯,已经让他喜欢上那种感觉。尤其是她亲手做饭给他吃,只让他心底无限满足。

这样想着,冷濯坐在餐桌前,暗暗发笑。以后凡是周末,他都要让她在家里给他做饭,满足他的胃,也满足他的心。

佣人将午饭准备好,正要端去二楼卧室,却被他伸手接过去。手里端着盘子,冷濯迈步上楼,回到卧室。

推开卧室的门,里面躺着的小女人,还在沉睡,他走到床边,将盘子放在床头柜上,弯腰坐下来看着她。

那双乌黑翦瞳此时闭合,浓密的睫毛翘长,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暗影。冷濯望着她的脸,缓缓溢出笑来。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吸引他目光的就是这张脸。

虽然她年纪还小,可这张脸蛋长得很漂亮,很吸引人。皮肤白皙柔嫩,让人看上去就像要摸摸,有种忍不住的诱惑。

其实他一直都是个冷情的男人,对于**的掌控很自律,不过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充斥着一个念头,这小丫头应该属于他,管她是因为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反正他一定要她!

她长着一双乌黑的纯净眼眸,那双眼睛能够让人烦躁的心平静下来,后来将她留在身边,他一直都很喜欢看她的眼睛。

有一次,言昊问他,莫晚是不是很像一个人?他当时就笑了,像吗?怎么可能像呢?她和她根本就不像!只不过她们都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仅此而已。

想到她,冷濯不禁皱了皱眉,薄唇紧抿。最近这段时间,他有两次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虽然没有看清脸,但是他敏锐的察觉出什么。

依着他判断事物的能力,早就感觉出这事情不简单。为什么会有相似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有别的什么……

收敛起心底的疑惑,冷濯伸手抚上莫晚的脸,将她叫醒。见她睁开眼睛,精神比起方才好了些,脸色也没有那么苍白。

“这是你煮的?”莫晚撑着身体坐起来,低头看到他端过来的粥,诧异的问他。

冷濯挑眉看看她,抬手摸了摸鼻梁,声音低了下去,“我不会。”

“哦!”莫晚伸手将碗接过去,开始喝粥,粥的味道很好,让她舒服的眯了眯眼,“那这些是谁煮的?”

看她吃的很香,冷濯不禁笑了笑,如实道:“我把家里的佣人叫回来了。”

喝粥的动作顿了下,莫晚点点头,心想他那样做也对,她今天身体难受,肯定是不能伺候他了,那肯定是要把佣人叫回来,反正后天放假也结束了,这样也不错!

将碗里的粥全部喝光,莫晚脸色舒缓过来,苍白的唇重又染满血色,将碗放回盘子里,她揉揉肚子,还是有些难受。

“还难受吗?”冷濯伸手摸摸她的手,感觉她的手指很凉,让他蹙起眉头。

莫晚叹了口气,将放在小腹上的热宝拿出来,放到他的面前:“好些了,热宝不热了,你再给我充电。”

抬手将热宝拿起来,冷濯盯着那东西看了看,忽然往边上一丢,翻身掀开被子,躺在她的身边。

伸手将她拉到怀里,冷濯双手揉搓起来,笑道:“你身边有天然热宝,怎么不用?”

他的话让莫晚一愣,等她回过神后,已经被他搂在怀里,贴在他的心口上。虽然有热宝捂着肚子,但是被子里其他地方依旧很冷,这个时候,她特别怕冷,所以感觉出他身上的热度后,她立时往他怀里依偎进去。

将双掌搓热,冷濯伸手贴上她的小腹,感觉出那里一片冰冷,立时皱眉。难道女人来这个的时候,那里都这么凉?难怪她会肚子疼,他摸着都感觉冷。

他的掌心正好熨帖在小腹上,滚烫的热源不断从那里蜿蜒而出,顺着她的四肢游走。渐渐的,她的手脚都暖和过来,整个人都感觉出温暖。

枕在他的臂弯中,莫晚舒服的直叹气,她将小脸埋在他的心口,嘴角挂着深深的笑意。周围都是他的气息,只让她心安,冰凉的被子里因为多出他的体温,如今暖意融融,她躺在这里,眼皮又开始发酸。

他的手掌一直在小腹上温柔的揉搓,力度不轻不重,源源不断的热度,从小腹一直蔓延进她的心底。腹痛正在慢慢消失,她合上眼睛,开始迷糊起来。

莫晚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环住他的腰,将自己缩在他的怀里,发出小猫一样的声音,听在男人的耳朵里,有种别样的诱惑。

低头,见她闭着眼睛睡熟,冷濯内敛的双眸染满笑意,他俯下脸,在她唇边亲了亲。也不知道是她无意还是有意,在他的薄唇触上她的唇时,她竟然主动伸出小舌,引诱着她。

冷濯先是愣了下,却不想她的小舌滑动,那样柔嫩清甜,让他立时变了脸色,伸手捧住她的脸,深深吻住她。

火热的舌,伸进她的口中,肆意流连,他吸允住她的小舌,用力吸允住,一点点的轻咬。

莫晚紧闭着眼睛装睡,这种时刻即使闭着眼睛,她都能感觉那双灼热的眼神,足足能将她烧化掉。她原本是一时兴起,想要逗逗他,可哪知道事情这么严重,如今抵在她小腹上硬邦邦的触感,足以使她尖叫。

一个气息绵长的热吻,冷濯不舍的放开她的唇,见她红润高肿的唇瓣,让他眸色更加深沉。伸手轻抚着被他吻到红肿的唇,他俊美的脸庞紧绷,薄唇含住她的耳垂,低喃:“这笔帐我会好好记住,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莫晚眼皮微微颤抖着,她不敢睁眼,耳边响起他恶狠狠的低语,让她缩了缩脖子,往他怀里凑过去,瞬间温顺下来。

完蛋了,她又惹祸啦!哎,她早就应该知道,想要报复他,怎么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怀里缩着的人,软软的一团,冷濯凝着她乖巧的模样,俊脸的yīn霾慢慢散去。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坏笑着警告她:“快睡,再敢乱动,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莫晚咻的睁开眼睛,乌黑的眼底盈满恐惧,她小脸煞白,瞪着他问:“你不是这么变态吧?”这个时候,他都要做,这男人真是变态啊!

伸手捏捏她尖细的下巴,冷濯故意板着脸,yīn森森的开口:“你说呢,嗯?!”

天哪,又听到他那轻佻的尾音,莫晚立刻噤声,忙的低下头,依偎在他的怀里,声音怯怯的,“我睡觉,你别动我!”

用力忍住笑声,冷濯眉眼舒展开,伸手给她揉着小腹,他没有再说话。不多时候,怀里的人儿,逐渐睡熟,嘴角还残留着一抹笑意。

盯着她嘴角浅浅的梨涡,冷濯抿唇轻笑,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亲,他将被子裹紧,搂着她一起睡去。

舒服的睡了整个下午,等到莫晚再度睁开眼睛,四周已经昏暗下来。身边的男人还闭着眼睛,他的一只大手还放在她的小腹上,一直都不曾离开过。

伸手将他的手臂拿开,莫晚托着腮帮子,定定望着他的脸出神。他一直给她揉肚子,疼痛感觉已经消失,她抬起手指,轻轻沿着他的脸部线条勾勒。

这个男人是好看的,是她见过的所有男人中,长得最好看的!

望着他的脸,莫晚心头咚咚乱跳,她收回手指,却收不回心底的悸动。算了,看在他今天表现那么好的份上,这几天被他压榨的辛苦,她也不和他计较了!

用过晚饭后,莫晚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她看着娱乐台,正在播放一则报道。内容大致就是有位商界名流,定在明晚举行一个私人宴会,宴请的有很多明星以及商界的知名企业家。

看到报道里有冷濯的名字,竟然还有他的照片,莫晚不禁有些诧异。对于这些活动,他一直都很低调,怎么忽然抛头露脸,要去参加这么应酬呢?

身边的沙发凹陷下去,冷濯倾身坐在她的身边,抬头就看到新闻中的报道,他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精光。

“你明天要去参加宴会?”莫晚转头望着他,不确定的问。

将她拉到怀里,冷濯伸手环住她的腰,掌心在她腰间慢慢揉捏:“嗯,是个朋友的私人聚会。你和我一起去吧?”

“我?”莫晚惊讶,并不喜欢那种热闹:“我不去。”

伸手挑起她的一缕秀发把玩,冷濯手指轻绕,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可我听说,张董家里的厨师,做西点很出名!”

莫晚咽了咽口水,双眼立刻放光,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诱惑:“那我还是去吧,呆在家里很无聊的。”

“好!”冷濯忍俊不禁,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脸上的笑意温柔。

莫晚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靠在他的怀里,不敢抬头。他的怀抱温暖,带着淡淡的古龙水味道,让她沉迷,竟然渐渐上了瘾。

抬手将电视转了台,冷濯墨黑的瞳仁熠熠生辉,他眼角的锋芒乍现,闪过一道凛冽的光芒。

既然有人想要靠近他,那他是不是应该给人家一个机会?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在暗地里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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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人家华丽丽的万更,可有多少人霸王的?好伤心啊~~

被打击后还在坚强码字的人,真的很桑心!

75-77

75 她究竟是谁

春节之后,天气开始回暖。莫晚清早起来,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她隐约记起睡的昏沉时,他覆在耳边,柔声低喃的话语:我去公司有事,晚上回来接你。

慢慢回想着他的话,莫晚微微笑了笑,径自走去浴室洗漱,将自己整理收拾干净后,她来到一楼,佣人已将早饭准备好,见她下来,忙的拉开椅子,将早餐摆好。

冷濯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气氛很欢快,莫晚一直平易近人,从不在佣人们面前摆什么太太的架子,也不乱发脾气。闲暇的时候,她经常和佣人们聊聊天,有时候她也会钻进厨房里,帮忙做饭。

周末休闲的时候,她会自己烤些曲奇饼干,或是小点心吃,她的手艺不错,常常分给佣人一起吃。大家都称赞她手艺好,久而久之下来,每次她做点心,都会多做出来一些,分给大家一起享用。

因为她的好脾气和随和,家里的佣人们都很喜欢她,也很喜欢和她聊天,甚至和她说说心里话。只要男人不在家,那些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们都玩闹在一起,只有男主人回来后,大家才回归严肃,各就各位的循规蹈矩。

莫晚也逐渐适应这种生活,和他一起生活久了,她自己也摸索出很多规律。比如,他说过的话,你一定要去遵守。他如果真的生气了,只会越发的笑,那就说明情况真的很严重。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莫晚还发觉一个新的情况,那就是,她可以试着和他讨价还价,而且她能把握好火候,绝对不会让他生气,而她自己又能达到目的!

如果她不喜欢他强加来的某件事,便会主动和他谈,只要看到他脸色不对,她就装出温顺的模样,这一招很好用。有好几次,她都用这招过关的!

吃着吐司,莫晚嘴角溢出笑来,她忽然就想起很早前,苏笑笑告诉过她的话。那时候,苏笑笑说,对付不要脸的男人,就要比他更不要脸。

想着自己最近的行为,莫晚皱眉,脸色渐渐发黑。如今她这副模样,是不是也开始朝着那个方向发展?她撒起娇来的时候,是不是比他更不要脸?!

额头渗出一层冷汗,莫晚撇撇嘴,捂着嘴偷偷笑起来。哎,管他呢,要脸有什么用?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对不对?!

心情很好的用过早餐,莫晚盘算着明天开始上班,估计公司的事情会很多,那她又要有很久不能去看弟弟。

这样想着,她急忙收拾好东西,穿上外套,让司机先带着她去买了不少好吃的,而后开车去医院。

来到医院的时候,莫晚正巧看到弟弟在花园里坐着。今天有些yīn天,阳光并不强烈,所以弟弟能够在花园里小坐一会儿。

莫林坐在长椅上,深邃的目光悠远,他看着yīn沉的天空发呆,忽然听见靠近的脚步声,转过头就看到莫晚提着袋子走过来。

“姐!”看到她来,莫林很开心,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袋子。

莫晚将东西放在椅子上,在他身边坐下来,伸手摸摸弟弟的脸,她笑道:“气色不错,最近治疗怎么样?”

“挺好的!”莫林笑了笑,嘴角的笑容深深。

陪着弟弟在花园坐了坐,莫晚抬起腕表看了下时间,便带着他起身,两人提着东西往病房走回去。

经过二楼的楼梯时,莫晚不经意的一瞥,恰好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脚步微滞,眼见着霍绍南神情凛然的走过去,迈步走进一间病房里。

乌黑的翦瞳暗了暗,她心里明白,那应该是霍妈妈的病房,都过了这些天,人却一直没有清醒。

回到病房里,莫晚将买来的东西一一整理好。她买的东西很全,有弟弟爱吃的水果,零食,还有一些换季的衣服,她还买了不少金融方面的书,生怕弟弟在医院太寂寞。

“姐!”莫林看到那些东西,摇头轻笑起来:“你这是把百货公司搬回来吗?看你买这么多东西,好像以后都不来看我了!”

听到弟弟的话,莫晚也才意识到买的东西确实有些多,她笑了笑,将东西收拾好,在他身边坐下,“傻瓜,姐姐怎么可能不来看你!你是姐姐最重要的人,这辈子姐都会在你身边!”

莫林懂事的点点头,伸手拉住姐姐的手,声音有些低沉:“姐,我知道这些年你为了我,失去很多东西。”

“小林。”莫晚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柔声道:“你不要这么想,姐姐现在生活的很好,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听到这些话,莫林心里更难受,他抬起头,定定望着姐姐,道:“姐,你生活的幸福吗?”

莫晚愣了愣,脸上有片刻的失神,她心底翻涌起伏,闪过什么画面。这段婚姻以他的逼迫开始,早前的那段日子,的确很难过,她也生活的黯淡无光。可最近,她经常会笑,每天的日子也过得很充实,她说不清这算不算幸福,但她很喜欢目前的生活状态!

缓了口气,莫晚不禁勾唇浅笑,她摸摸弟弟的头,语气温柔:“小林,你不要担心我,姐姐真的过得不错!”

莫林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勉强挤出一抹笑,并没有再多问。在他心里,一直感觉当初姐姐和霍绍南被拆散,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有病,姐姐一定能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幸福一生。可如今,他只能努力治病,希望能够真有奇迹发生,让自己不再是姐姐的拖累!

莫晚又陪着弟弟坐了会儿,细心的嘱咐他换季的时候,要记得加减衣服。临走还告诉他,公司放假后上班肯定会很忙,下周也许没有时间来看他,让他照顾好自己。

莫林很懂事,一直都微微笑着,其实他心里很希望看到亲人,整日呆在医院里,见到的只有医生护士,就算他们照顾的再细心,毕竟是外人,怎么也不能和亲人相比。好在最近这些日子,莫书远常常来医院陪儿子,基本上隔一天就来一次,这才让他心里的失落感好了很多。

叮嘱好弟弟以后,莫晚拿着包离开病房。其实每次来医院看望弟弟,见他忧郁的眼睛,她的心里都很难过,只要想起弟弟今日的这场病,与她曾经的离家出走有关,她的心里就好像火烧一样的难过。这些年,她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弟弟,却依旧弥补不了心底对他的亏欠,她总是懊恼,如果当初她没有任性出走,也许弟弟的身体一直都能健康。

虽然弟弟发病的原因至今也没有得出结论,但莫晚却一直归咎在自己的身上,她摆脱不掉内心的悔恨与歉疚,只能用她这一生的时间去尽力偿还!

走到二楼的时候,莫晚站在楼梯口,举棋不定。她抬头望着前面的病房,犹豫良久,还是抬脚走过去。

走到病房外面,莫晚并没有推门进去,她只是站在窗口往里面看。房里的病床上,躺着一抹熟悉的人影,看着霍妈妈苍白如纸的脸,她心里一阵难过,眼眶有些发酸。小的时候,她也经常去霍家,虽然霍妈妈对她不是很热情,却也很慈爱,没少照顾过她,所以她心里存着感激。

如今看着曾经的故人,了无声息的躺在病床上,任谁心里都会难过。

莫晚用力吸吸鼻子,忍住眼眶的酸涩,她想起那天冷濯带着她去墓园,想到那块墓碑,更想到他说妈妈是被火烧死的,她的神情瞬间清冷下来。

一个活人,硬生生被大火吞噬,她只是想了想,顿觉毛骨悚然,颤抖不已。那么葬身火海的人,承受的将是何等的痛苦?

莫晚摇了摇头,心底一片哀戚。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霍妈妈不是真的做过什么事情,她想冷濯也不会绝情如此,毕竟人的生命可贵,罔顾人命的事情总要忌惮,谁也不会生来就那么狠心,眼睁睁逼人致死!

怔怔的瞬间,病房的大门别人推开,霍绍南yīn沉着脸走出来,乍一看到门外的人后,立刻愣住。回过神后,他转头朝着里面看了看,而后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将她拉去前面走廊。

“晚儿,你怎么在这?”将她拉到走廊上,霍绍南脸上带起几分笑意,望着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

“来看弟弟。”莫晚看看他,如实回答:“经过这里的时候,就过来看看。”

望着他直勾勾的眼神,莫晚很不自在,不禁移开视线,“伯母怎么样?”

霍绍南目光沉了沉,俊脸染上yīn霾:“情况不是很好,一直都没有苏醒的迹象!”他说话的时候,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

听到他这么说,莫晚也暗了神色,心里充满无奈,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局面,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事情。

“是他将我妈逼成这样的!”霍绍南厉目,眼神咻的凛冽起来,“这笔帐,我要和他好好算!”

看着他凶狠的表情,莫晚心里一个机灵,不禁问他:“你要做什么?”

她原本平静的脸庞忽然激动起来,望着她紧张的表情,霍绍南冷了脸,好看的剑眉紧蹙,“你很关心他?”

莫晚一怔,说不出话来,她低下头,回避开他锐利的眼睛,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敛下思绪,她才缓缓开口,道:“绍南,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紧抿的薄唇勾出一抹冷笑,霍绍南望着她天真的神情,轻笑出声:“到此为止?!你以为他会罢手吗?他不会,不把霍家整倒,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对于他的说辞,莫晚未置可否,其实她心里也吃不准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那些深埋的往事,她虽然不知道中间的缘故,却也能从冷濯的身上感觉出恨意。他恨霍家,恨霍家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晚儿,有一天我和他水火不容,你要站在哪一边?”霍绍南伸手握住她的手,声音中满怀期望。

莫晚倒吸口气,心头狠狠颤了下。同样的话语,同样的抉择,曾经冷濯也问过她,可她回答不出来。如今霍绍南问她,她依旧回答不出来!

在她心里,只希望所有人都平安,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她生命最惨淡的时候,曾经给与她所有的爱恋,无论怎么样,她都希望他过得好,一生无虞。

而冷濯如今是她的丈夫,是要和她携手一生的人,这样的抉择要她怎么选?所以她根本就想不出答案。

抽回被他握住的手,莫晚脸色低沉,目光中带着暗淡:“绍南,这样的问题,你不该问我!”

霍绍南蹙起眉头,直直盯着她的脸,俊逸的脸庞yīn沉下来。她这样的回答,明显带着回避,如果是以前的晚儿,一定会想也不想的站在他一边,可如今,她没有那样选择!

“如今已经这样,难道你真的要把事情推到极端,不能转圜吗?”莫晚看着他愤怒的脸,心里发慌,上次冷濯拿枪抵着他的头,已经让她很为难,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她真的是进退两难啊!

“可躺在里面的人,是我妈妈!”霍绍南忽然激动起来,声音都跟着提高。

望着他激动的模样,莫晚倏然想起什么,叹了口气,道:“那你知道,你妈妈曾经做过些什么吗?为何今天会被逼至此呢?!”

霍绍南双目一阵收缩,脸上的神情大变,他往前一步,拉住莫晚的胳膊,心急的问她:“你知道些什么?”

见他神情有异,莫晚立时皱眉,凭着对他的了解,她看得出来,霍绍南定然了解些什么事情,“那你又知道些什么?”

被她反问住,霍绍南噤声,脸色很不好看。他沉了沉,拒绝回答她的问题。

眼见着他缄默,莫晚也没有再逼问,只不过心里更加落寞。原来他并非全然无知,可却一直存心刁难,这样的霍绍南,真的是她从未见过的。

以前的他,无论对人还是对事,都很包容忍让,可如今的他,当真让她感觉陌生!

“算了!”莫晚低下头,轻轻笑起来,“既然你了解,如果这中间有什么误会,那你就要去化解,而不是想着要怎么报复?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应该明白!更何况,霍家人还等着你去照顾,你不能让他们失望!”

莫晚一口气说完,将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倾吐。虽然她并不知道霍绍南能听进去多少,但她感觉作为朋友,她必须尽到责任,只能耐心的规劝,希望事情到此为止,不要继续!

“照顾好家里人,我先走了。”莫晚抑制住心底的担忧,语气温和下来,她转身下楼,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望着她渐渐走远的身影,霍绍南脸上的神情几多起伏,他深邃的眼眸腾起一股寒意,迸发出来的锋利,让人感觉出危险。

晚儿,从什么时候,她的心开始偏向他的?难道你忘记,当初我们说过的话?不说分手,这辈子,我都不会,也不能,放开你的手!

从医院出来,莫晚的心情有些落寞,虽然她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但从上次冷濯的痛苦神情来看,她隐约也能猜出几分。

霍家和他之间的恩怨,恐怕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解除的事情。如今她只希望,有她在,可以尽力去化解,将彼此的伤害都减到最低。

坐着出租车回到别墅,莫晚用过午饭后,在卧室呆坐了整个下午。直到傍晚时分,冷濯开车回到别墅,她才调整好自己的失神,没有表现出异常。

今晚要和他出席一个私人宴会,虽说场面不大,可毕竟宾客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对着镜子看了看,找出卷发器,将她的头发打理了下。

她的发质很好,平时并不需要特意修理,不过今晚的场合重要,她才精心的收拾好自己,不想给他丢面子。

大波浪的长发柔顺,莫晚用搪瓷发夹将长发的尾部卷起,微微加热,这样整理出来的发梢,更加柔顺贴敷。

冷濯走到卧室的时候,只看到她坐在梳妆镜前,正在用发夹摆弄头发。很少看到她坐在妆镜前梳妆,这样冷不丁的看到,还真是吸引眼球。

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冷濯迈步走过去,在她身后站定。他挑眉盯着她,目光柔和。

莫晚正在专注的摆弄头发,抬起头的时候,忽然看到人影,吓了她一跳,手里的发夹偏移位置,很不巧的夹到手指上。

“啊!”莫晚吃痛,叫了一声,右手一松,发夹掉在地上。

冷濯见她捂着手指,立刻意识到不好,他急忙蹲下身子,细细查看:“烫到哪里了?”

左手的无名指火辣辣的灼疼,莫晚撅着嘴,将烫红的手指举给他看,“这里,痛死啦!”

瞥着她发红的手指,冷濯沉下脸,将她拉起来,走进浴室。将她烫红的手指放在冷水下冲洗,他好看的剑眉紧蹙:“这些事情,你打个电话让人来做就好了,为什么自己动手?你笨手笨脚的,自己都不知道吗?”

原本对于他担心自己的手指还存着几分感动,可听到他的斥责后,莫晚立时发怒,小脸气的发白。

“喂!你真会推卸责任,如果不是你站我身后吓唬我,我会烫到手吗?”莫晚想要收回手指,却被他握的更紧,一直给她冲凉水。

冷濯微微侧目,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抿唇笑了笑。将冷水关掉,他拉着人走到沙发上坐下,又去拿来医药箱,找出烫伤药膏。

将透明色的药膏擦在她的无名指上,冷濯动作轻柔,还不忘轻轻吹气,缓解着她的疼痛。

莫晚被他按在沙发里,动弹不得,见他细心的为自己擦药,心头的不满也逐渐散去。手指擦上药膏,立刻不疼了,清清凉凉的很舒服。

“还疼吗?”将药膏擦好,冷濯抬头看着她,眉眼温柔。

莫晚笑了笑,乌黑的翦瞳眨了眨,道:“不疼了,这药膏很好用。”

看着她手指的红色慢慢消褪,冷濯也放心下来,他松开衣领往浴室走,边走边道:“去选件礼服,不许太露!”

他的话音刚落,人已经走进浴室,莫晚听着他的吩咐,不高兴的撇撇嘴。前两次选礼服,都是他挑的好不好?那种暴露的款式,根本就不是她喜欢的样式,如今还来提醒她不要太露?拜托,大少爷,就是请她穿露的衣服,她都不会穿!

心里虽然这样想,可莫晚还是听话的站起身,走到衣柜前开始挑选礼服。她扫过那些贵的惊人的衣服,挑选出一件紫色的长裙。

这个时节,晚间的温度还是不高。她生怕冻着,选的这件礼服,外面搭配着一件小衫,正好可以保暖。

她站在镜子前,开始换衣服,将长裙穿好,右面有一个细长的拉链,她左手有伤,不敢用力,只能用右手去拉。

冷濯推开浴室的门出来,见她费劲的勾着拉链,不禁失笑。他快步走过来,伸手圈住她的手指,只轻轻一拉,就将拉链合上,毫不费力。

男人微凉的指间,滑过她腰间的肌肤,莫晚从镜子里看他的脸,见他直直盯着自己看,慌忙的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见她羞窘的低下头,冷濯勾唇笑了笑,并没有难为她,他走到衣柜前,选出一套黑色西装,麻利的穿戴整齐,而后带着她离开卧室。

临出门前,冷濯特意带下来一件貂毛的外套给她穿上,见她足够保暖后,这才拉起她的手,坐上司机的车子,离开别墅。

来到1928会馆外面,莫晚呆愣些许,这座私人会馆,她曾经来过,而且还被人关了一晚,如今回想起来,还是让她害怕。

牵着她的手走进会馆,发觉出她变化的表情,冷濯马上了然,他伸手搂紧她的腰,带着她往里面走去。

因为今晚是私人宴会,虽然有很多明星到场,不过现场的保安工作做得很好,那些探访的记者都给堵在外面,一概不许入内拍摄。

宴会厅华丽气派,中间的水晶吊灯富丽堂皇。

眼前的一切,莫晚并不算陌生,她跟在男人的身边,望着眼前相似的景物,心里感慨万千。那时候,她来这里,无非是想要见他一面,却不想惹出那样的麻烦,险些就被学校给开除。时过境迁,如今回想起那些往事,她还是觉得心头发酸。

人情冷暖,只有尝过的人,才得知此中滋味!

冷濯刚刚踏入这里,即刻引来无数人的目光,而莫晚随在他的身边,自然也备受瞩目。前段时间的报道,大多数都知悉,如今她是冷太太的身份,哪有人敢小觑她?

看着包围过来的众人,冷濯脚步微顿,他低下头,将薄唇贴在她的耳边道:“去那边吃东西,我一会儿去找你!”

“好!”莫晚可不愿意见到那些人,她粲然一笑,慢不迭的点头。

松开挽着他的手臂,莫晚转身朝着餐区走过去,她脚步微微加快,只看背影都能看到她的兴奋。

冷濯站在原地,眼见她端起餐盘,走去挑选食物,这才转过身,混入人群中。

见他转身和那些人去聊天,莫晚习惯性的笑了笑,拿着餐盘,开心的去挑选食物。她直接来到甜品去,开始搜罗美食。

这里的甜品,味道果然一流。只是看着那些精致的造型,已经让人口水直流。夹起一块巧克力慕斯,莫晚几口便吃光。入口的味道纯正,巧克力的回味让她惬意的勾勾唇。

连着吃了几块蛋糕,每一种的味道都极佳,只不过整个甜品区,只有她一个人。那些贵妇或者明星们,为了保持身材,轻易不会碰这些东西。

纵然是美味,可没人一起品尝,也会感觉乏味。这样的时候,莫晚很是想念苏笑笑,如果有她在,她们两人一定吃的很开心。只可惜,笑笑还在澳洲陪着公婆过年,所以她今晚注定遇不到知音!

“好吃吗?”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莫晚嘴里还咬着蛋糕,她转过头,果然见到是他。

冷濯含笑站在她的身后,见她吃的嘴角都是奶油,轻轻笑起来,他拿起餐巾纸,将她嘴边的奶油擦掉,“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莫晚将嘴里的蛋糕咽下去,嘴角扬起笑容,她伸手拿起一块椰奶蛋糕,问他:“你要吃吗?”

冷濯抿唇轻笑,见她纯澈的笑容后,缓缓低下头,在她手里的蛋糕上,咬了一口。奶油的味道很腻,他不喜欢,立刻皱眉。

想着那天她做的椰子蛋糕,他还没来得及吃,就都被苏笑笑给吃光。冷濯俊脸沉了沉,心想他老婆做的东西,哪有他没吃到的道理,这个苏笑笑真讨厌,看起来他很有必要找冷易谈谈!

“不好吃?”见他皱眉不说话,莫晚试探的问他。这个口味的蛋糕,她刚才吃过一块,味道很好的。

“我想吃你做的椰子蛋糕!”冷濯将嘴里的蛋糕咽下去,表情很痛苦,他揉揉眉心,沉声道。

望着他有些孩子气的神情,莫晚不禁笑起来,她点点头,一口应道:“好吧,明早给你做!”

等到她的回答,冷濯满意的挑挑眉,心里一片温暖。稍后,他朝着人群中看了看,就要转身离开。

眼角扫到她手里拿着那块蛋糕,冷濯勾了勾唇,嘴角扬起邪恶的笑容:“把蛋糕吃完,不许浪费!”

莫晚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只见手里的蛋糕上,有他咬过的痕迹。她顿时红了脸,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这个男人,又开始耍流氓啦!

凝着她羞红的脸,冷濯伸手揉揉她的头,迈步走进人群中。

见他离开,莫晚才慢慢抬起头,她看着手里的蛋糕,脸颊依旧火烧,她不经意的往前方看过去,却见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见他紧盯着自己不放,莫晚立刻气馁,想要反抗他的命令,真的好难。认命的拿起蛋糕,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这块蛋糕是她吃的最慢的一块。

莫晚吃掉蛋糕,依旧感觉对面的男人,热烈的目光。她心里咚咚乱跳,生怕被什么人看到,含怒的瞪了他一眼,她转身走去洗手间。

走进洗手间,莫晚站在镜子前洗了洗手,抬头的时候,见到唇彩暗淡下去,她忙的掏出来,想要补补。

手指微微一松,唇彩掉在地上,莫晚正要弯腰拾起来,却不想有人先她一步。

望着对面穿着紫罗兰色长裙的女子,莫晚有些失神,乌黑的翦瞳一动不动。

“你的东西。”司妤将地上的唇彩拾起来,微笑着递给她。

收敛起心底的诧异,莫晚立刻伸手接过去,礼貌的点头致谢:“谢谢!”

微微点点头,司妤淡然一笑,转身往外走出去,离开洗手间。

直到前方的背影消失不见,莫晚才收回目光,她皱了皱眉,总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那人,可是又想不起来。

补好妆容,莫晚推开洗手间的大门,往宴会厅走回去。

冷濯从人群中退出来,来到甜品区时,没有找到她的人影。他迈步往出口方向走,迎面却看到走进来一个人。

看着走近的女人,冷濯脚步猛地顿住,他杵在原地,脸色瞬间紧绷下来。

穿着紫罗兰色长裙的女人,一步步走过来,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倏然停下脚步,她微微侧目,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并没有说话,径自越过他走远。

眼角的余光望着她走远的身影,冷濯面色沉寂,凉薄的唇渐渐抿紧。

莫晚从洗手间出来,见到他站在原地发呆,笑着走过去,问他:“我们可以走了吗?”

收敛下内心的情绪,冷濯转头看着她,脸色从容:“你累了吧?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家,我晚点回去!”

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本来就犯困,如今听他这么说,莫晚感激的笑了笑,点头应道:“好,那我先回去。”

将她送到大门外,冷濯吩咐司机要小心把她送回家,而后再来接他。司机连连应是,急忙将车子开走。

一直等到车灯消失不见,冷濯嘴角的笑意才沉下来,他yīn沉着脸,转身重又走回宴会厅,眼神锐利的寻找着那抹身影。

宴会厅喧闹不已,冷濯环视四周,精准的扑捉到坐在阳台边圆桌前的那道身影。他内敛的目光闪了闪,抬脚朝着那人走过去。

不大的圆形小桌前,女人穿着紫罗兰色的长裙,她怡然的坐在那里,高挑的身影黯然。听到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红唇微动,俏脸勾起淡淡的笑意。

冷濯大步走过来,倾身在她面前坐下,他抬起头,直直盯着她那张脸看,深邃的目光锋利。

“还是老习惯,咖啡不加糖。”司妤将侍者送来的咖啡接过去,伸手推到他的面前。

听到她开口说话的声音,男人好看的剑眉越蹙越紧,他盯着推过来的咖啡,沉默良久。

“你是谁?”冷濯挑眉,望着她的眼神锋利如刀。

司妤端起咖啡喝了口气,望向他的目光平静:“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的,对不对?”白色的咖啡杯上,烙印下一个红色的唇印,她定定望着那个印记,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将咖啡杯放到桌子上,司妤微微一笑,乌黑的双眸闪动着流光:“就算我不说,你也能自己找到答案的!”

冷濯脸色沉静,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他幽深的目光带着穿透力,直接射向对方。

对于他的凛冽目光,司妤不以为然的笑起来,她径自站起身,转身离去前,低声道:“濯,我等着你找来我!”

眼睁睁看着她走远,高挑的背影消失不见,冷濯动也不动,只定定望着她刚刚用过的那个咖啡杯,眼神逐渐yīn霾下来。

司机将莫晚送回家后,很快又赶回会馆,见他脸色yīn沉的走出来,司机不敢多话,赶紧将车子开走。

车后座中,男人背靠着椅背,俊美的脸庞隐藏在暗影中,分辨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忽明忽暗的灯光闪过,勾勒出他的下颚锋锐凌厉。

冷濯单手扶着下颚,双眼盯着手里的透明袋子,脸上的神情讳莫如深。不多时候,他拿出手机,将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那端,很快有人接听,冷濯抿着唇,沉声道:“言昊,给我查一人的dna,尽快将结果告诉我!”

撂下电话,他吩咐司机开车,直接赶回别墅。

76 你就是我的礼物,我要吃掉你

黑色的劳斯莱斯行驶在暗夜中,司机将车子开回别墅,打开车门后,车后座的男人稳步走下来。

男人颀长的身材挺拔,迈步走进别墅,并没有惊动佣人,直接回到二楼。

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床头亮着一盏橘色的小灯,散发着浓浓的暖意。方才身上的寒气,慢慢消散,冷濯微微笑了笑,抬头往床上看过去。

宽大的双人床上,躺着的人双眸紧闭,她微蜷着身子,将被子拉的很高,红唇轻撅,巴掌大的小脸上安宁一片。

走近看了看她,见她睡的正熟,冷濯抿唇笑了笑,他俯下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下。他的唇有些凉,带着外面凛冽的寒意,让昏睡的莫晚皱皱眉,不自觉的嘟着唇,轻哼一声。

她细碎的轻喃滑过耳边,冷濯俊美的脸庞染满笑意,他忍住想要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感觉出自己身上的冰冷,转身走去浴室,去洗热水澡。

透明的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热水蒸腾而起,浴室里面很快湿热起来,氤氲着一层白色的水雾。

洗好澡,冷濯换上睡袍,推开门走出来。躺在床上的人儿,还维持着刚才的睡姿,睡的无知无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想来她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有些嗜睡,今晚陪着他一起出去,她也是累了。如今见她睡的安然,只让他心底柔情溢满。

冷濯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进去,被子里的温度似乎有些低,她缩在里面,依旧蜷着双腿,犹如婴儿般的姿势。

伸手将她拥入怀里,冷濯目光温柔,手臂没有用力,只轻柔的将她抱过来,搂在臂弯中。她的身体香软,抱在怀里的时候,绵软无骨,让人心生荡漾。

将她抱在怀里捂了一会儿,她的手脚还是有些发寒,小腿冷冷的,温暖不过来。冷濯皱眉,心里暗暗恼怒,他菲薄的唇勾了勾,眉宇间闪过一抹暗芒。

天气虽然慢慢回暖,但是她的气质偏寒,一个人躺在被子里,依旧冷冰冰的。他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回来,如果有他在身边温暖着,她也不至于缩成一团,如此可怜巴巴的模样!

低下头,男人将薄唇轻吻在她的唇边,一下下细吻,顺着她潋滟的红唇,一路绵延至精致的锁骨,轻轻吸允,白皙的肌肤上印下殷红的印记。

“唔!”

莫晚秀眉紧蹙,无意识的低吟一声,她微微掀开眼皮,看到身边的男人后,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笑,“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双眸勉强睁开,迷蒙的眼神,有着明显的睡意。

“嗯。”冷濯抬手摸摸她的脸,俊脸溢出笑来,他伸手将她散开的睡衣扣子扣好,深邃的眼眸浮动着炙热:“睡吧,有我在。”

有他躺在被子里,莫晚被那股暖意熏的昏昏沉沉,只是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身子依偎在他的怀抱里,很安心的点点头,舒服的寻个位置,沉沉睡去。

窗外月光如水,暖融的卧室里,一片安宁静好。

望着臂弯中好梦正酣的人儿,冷濯心底的那种烦躁渐渐散去,都被她的一颦一笑所取代。他内敛的双眸盈满笑意,怀里抱着她,心头一阵阵悸动,那种发自心底的满足感,让他舒服的笑了笑,搂紧她一起睡去。

一夜好眠,晨曦的阳光微露,放在枕边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在震动的第一声时,莫晚便咻的睁开眼睛。她拿起手机,迅速按下去,将震动声消除。

转头望着身边沉睡的男人,莫晚抿唇笑了笑,虽然今天开始上班,但是昨晚答应他做椰子蛋糕,她一直记在心里,昨晚临睡前将材料都准备好,还特意上了闹钟,只为今天起早做蛋糕。

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莫晚洗漱好后,立刻从卧室出来,来到一楼厨房。时间还很早,家里的佣人们都还没有起床,她一个人钻进厨房,开始准备蛋糕。

上次做的椰子蛋糕,其实她自己也一块没吃,全部都进了苏笑笑的肚子。想起那天的剑拔弩张,莫晚如今还是心慌,那一枪好像还回荡在耳边,让她心有余悸。

将面粉和椰子粉准备好,莫晚敛下思绪,动作麻利的忙碌起来。做蛋糕并不是很费劲,只是要花些心思,她带着围裙,站在料理台前,神情宁静。

把蛋糕放进烤箱,莫晚终于松了口气,此时佣人们也都起来,众人都忙碌起来。她将帮忙来的人都赶走,独自留在厨房里做早餐。

二楼主卧的男人,睁开惺忪的睡眼,他本能的伸手搂紧,怀里的空虚感让他皱眉,继而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身边空空的位置,他好看的剑眉紧蹙,不满的坐起身,下床去洗漱。他很快收拾好,换上熨烫笔挺的衬衫,神采奕奕的走下楼。

迈步走到一楼,满客厅里飘散的都是浓浓的椰奶味道,冷濯挑眉望过去,迎面就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那抹身影,让他眼底一亮。

鼻端吸入的都是椰奶的清香味道,冷濯站在原地,失神的望着她的背影,后知后觉的回想起来,昨晚他说过要吃椰子蛋糕,她也说过要做给他吃,可她今天早早起来,就是为了给他做蛋糕吗?

烤箱的定时器“滴”的一声响,莫晚带上隔热手套,将烤盘拿出来,放在一边晾凉,而后又拿出平底锅,开始煎蛋。

橄榄油倒进锅里,煎蛋发出滋滋声音,她嘴角带笑,俏脸一片温柔。她做事有条不紊,安排妥当,娴熟的动作干练。

将煎蛋放在盘子里,搭配着火腿和培根,莫晚将牛奶加热,丰盛的早餐摆上桌。抬起眼帘,就看到怔怔出神的男人,她笑了笑,轻声道:“发什么呆,快来吃早餐。”

听到她的喊声,冷濯这才回过神来,他走到餐桌前坐下,望着面前的食物,深邃的眼底动了动,俊脸溢出笑意。

将椰子蛋糕装在盘子里,莫晚推到他的眼前,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期盼,“你要吃的,尝尝看?”

伸手拿起一块蛋糕,冷濯含笑放进嘴里,椰子的香味很清淡,不是很甜,也不腻,入口的香味十足,是他喜欢的。

“谢谢!”冷濯转头望着她,嘴角轻扬,扯出的笑容很坚硬。发自心底的说声谢谢,他很少能说出口,尤其是对着她,更是第一次这么说。

莫晚显然也被他的话怔住,她呆愣的看着他,心头猛然闪过一抹暖流,直直钻进心底,久久的荡漾在心间,一阵紧似一阵的收紧,让她整颗心都悸动不止。

不自然的低下头,莫晚脸颊微微发热,心脏的位置咚咚乱跳,她抬手将散下来的碎发挽到耳后,却还是抑制不住耳根的阵阵火烧。

对面的男人,此时神情也很尴尬,他从来没有放低语气说过谢谢,尤其是对着女人。他俊美的脸庞闪过可疑的红晕,平时的凛冽气息,荡然无存。

莫晚偷偷瞥着他的神情,见他面容一闪而逝的红晕时,不禁捂着嘴暗暗发笑,心底的愉悦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种感觉竟是她从未经历过的欢喜,带着深深的感动。

“咳……”男人终于按耐不住,极为不自然的轻咳一声,下意识的想要端起咖啡杯。一直以来,他习惯的位置上都放着一杯咖啡,黑咖啡不加糖。可今早那个位置,竟被一杯牛奶替换。

冷濯望着那个牛奶杯愣神,却听身边的人开口:“以后早上不要喝咖啡,很伤胃的,还是喝牛奶好!”

莫晚纯净的眼眸带笑,她笑着将牛奶杯端起来,放进他的手心里,动作自然不做作:“我说的话,你记住没?以后,不许总是喝那些苦苦的东西!”

手心传来牛奶的热度,萦绕在指尖。她小脸嗔怒,乌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红唇微撅。她竟然对着他说“不许”,这个词都是他对别人说的,可如今她撒娇似的命令他,却让他心底一阵悸动,那种热度顺着指尖,缓缓温暖到他的心房。

冷濯定定望着她的脸,内敛的双眸不自觉的温柔下来,他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应道:“好!”将牛奶杯端起来,他大口喝掉,竟喝的一滴不剩。

看到他将牛奶喝完,莫晚开心的笑起来,她低头吃早餐,总觉得不吃都好像饱了。好奇怪的感觉哦,刚才做东西的时候,明明很饿,可这时怎么没有饥饿感了呢?!

用好早餐,莫晚回到楼上换衣服,等她穿戴整齐走下楼,只见客厅里他的身影还在,正坐在沙发上,望着她下来。

“你怎么还没走?”莫晚手里提着包,有些诧异的问他,往常这个时间,他都应该出门了。

冷濯站起身,笑着走到她的身边,将她的衣领抚平,而后牵着她的手,往外面走:“以后早上我都送你上班?”

“嗯?”莫晚被他拉着往前面走,脱口问他:“为什么啊?”

冷濯伸手将她拉到怀里,伸手搂住她的腰,脚步不停:“老公送老婆上班,哪有为什么?”

在听清他的话后,莫晚彻底石化,半天都缓不过神来。老婆?他说谁呢?难道是说她?自从结婚到现在,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喊过老婆!上次的时候,他也只是喊……宝贝儿。

脑海中回想起上次的画面,莫晚腾的红了脸,再也不敢乱想,也不敢乱说,任由他牵着走,和他一起往外面走。

冷濯微微侧目,看到她飘红的脸颊,俊脸得意的勾起笑。他打开车门,将她放在副驾驶的位置,而后很快将车子开出别墅。

早上的这个时段,是上班的高峰期,车流拥挤。莫晚坐在副驾驶,不时的瞥着身边的男人,还是忍不住紧张。

早已经习惯他冷漠淡然的模样,如今看着他温柔的眉眼,还真让她不习惯,不过却又沉迷在这种甜蜜中。

车子开到蒂亚集团大厦停下,冷濯将车子停靠在路边,转头盯着她,微微发笑。

望着他嘴角的笑意,莫晚一愣,心里又开始乱跳。她懊恼的想,你没事老笑什么啊,他一笑,她就开始紧张,心脏扑通乱跳,六神无主的局促。

满意的看着她双颊绯红,冷濯深邃的双眸闪了闪,他抬起手,揉揉她的头,柔声问她:“晚上要我来接你吗?”

莫晚看着车窗外同事们探究的目光,立刻摇头,坚定道:“不要,我自己可以的!”

察觉到她的担忧,冷濯点点头,并不想为难她,脸上的表情很温和。

见他点头应允,莫晚终于松了口气,她拉开车门,走下车,不过走了几步后,又转过身,对着他挥挥手,抿唇笑了笑。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冷濯才收回视线,他清俊的脸庞柔和,心满意足的发动引擎,将车子开走,赶去公司上班。

放假之后,工作的第一天都很忙碌。莫晚整个上午都在忙着校对资料,翻译整理。堆积的那些文件,让她头疼,琐碎的工作很多,忙的焦头烂额。

临近中午的时候,莫晚总算整理好校对的资料,她抱着一摞资料夹,走向电梯。这些资料翻译校对后,要送去给主管签字。

怀里抱着十几个文件夹,莫晚有些吃力,可周围的同事都在忙碌,她也不好叫别人帮忙,只能自己费力的抱在怀里。

眼看着电梯下来,莫晚嘴角露出笑容,她心急的往前走过去,可电梯门一开,里面走出的人大刺刺的迈步而出,一下子就把她撞倒。

“怎么回事?”景琛坐着电梯下来,迎面就被人撞倒,因为有文件夹挡着,他没有看清那人的脸,声音带着惯有的张狂。

莫晚被一股大力撞出来,一下子坐在地上,怀里的文件夹散落一地。虽然她被撞倒,可她清楚是自己心急,没有看路,所以心有愧疚。

微微抬起头,莫晚仰头看过去,见到对面的男人后,立刻道歉:“总裁,对不起!”

“是你?”景琛整理下身上的衣服,挑眉看到地上坐着的人后,脸色微微一变。他伸出手,想要将她扶起来,口气温柔:“撞到哪里吗?”

“没有,没有!”莫晚见他伸过来的手,下意识的往后躲开,她微微用力,自己站起来。他的撞过来的力气不大,而且地上也有地毯,所以她并没有受伤。

看到她躲闪的动作,景琛悻悻的收回手,嘴角沉了沉,并没有多说什么。见到地上散落的文件夹,他径自弯下腰,伸手去拾。

莫晚见他去捡东西,立刻蹲下身,语气急迫,却又带着疏离:“总裁,我自己收拾吧!”说话间,她伸手将文件夹一个个收起来,动作很着急。

“莫晚!”景琛忽然沉下脸,狭长的桃花眼轻眯:“用得着每次看到我,都一副急于撇清的模样吗?我有那么讨厌吗?”

“呃……”莫晚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微微低下头,暗自腹诽起来,他可不就是讨厌吗?第一次看到他,是和自己抢蛋糕,一块蛋糕被他抄到一百倍的价钱。第二次看到他,是被他无耻调戏。第三次看到他,是他被自己揍了!

反正没有一次是好的,所以她对于他的态度,自然也好不起来?虽然他如今是自己的总裁,可也不能改变他那色狼本性,所以她见到他,当然要远远躲开。

“总裁!”莫晚将文件夹抱在怀里,缓了口气,望着他的脸,直言不讳:“您觉得自己,还不讨厌吗?”

景琛嘴角一阵抽搐,俊脸都有些扭曲,他怔怔杵在原地,盯着她平静从容的俏脸,眼底慢慢浮现出一抹笑意。

很好,还是第一次有人,胆敢说他讨厌!这笔帐,他会记在心里的!

见他抿唇不说话,莫晚也有些后悔,何必逞一时口舌之快,得罪他呢?可她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喜欢和不喜欢都会清楚明白的摆在脸上,半点伪装都不会!

不远处,走过来两道靓丽的身影,莫晚听到脚步声,转头望过去,只见走过来的两人中,其中一人是霍绍晴,还有一个女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霍绍晴迈步走过来,远远看到在电梯口对视的两人,足以让她面色yīn沉,心口燃起怒火。这个狐狸精,又开始勾引男人?!

景琛感觉到前方的人后,立时将眼里的情绪掩藏起来,他沉着脸转过头,眼里早已无波无澜,方才的那抹笑意,消失殆尽。

“司妤?”景琛看到走过来的人,嘴角涌起笑意。当年他们都是好友,这些年一直以为她去世,直到前几天霍绍晴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他,他当时也被那么离奇的事情震惊住,这几天才慢慢接受。

司妤伸手挽着霍绍晴,怡然的走过来,明艳的脸上染满笑容:“阿琛,好久不见。”她转过头,看到莫晚的时候,很礼貌的笑了笑。

莫晚原本正要离开,可见到她的时候,微微怔住,看到她温柔的笑意后,她一下子想起昨晚的宴会时,她们曾经见过面,而且她还帮自己捡东西。

人家礼貌微笑,她当然要回给同样的笑容,她点点头,扬起脸笑了笑。

霍绍晴yīn沉着脸走过来,瞪着莫晚嘴角灿烂的笑容,心头怒火翻涌。可如今碍于莫晚的身份,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忍下这口气。

刚刚景琛眼底的笑意,霍绍晴精准的扑捉到,一向玩世不恭的男人,眼睛里竟然有那样宠溺的笑容,只让她心口发紧,一阵阵刺痛。

莫晚,如果你敢招惹他,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伸手挽住景琛的胳膊,霍绍晴脸色低沉,语气中透着酸意:“人都齐全了,快去吃饭吧,好饿!”她将愤恨的眼神从莫晚身上收回来,转头望着身边的男人。

景琛抿着唇,只是淡淡笑了笑,他不动声色,却早已将她眼里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望着霍绍晴脸上隐含的怒意,司妤低头笑了笑,嘴角的笑容尖利,她可没有忽略刚才景琛看到莫晚时候的眼神,以及霍绍晴的满腔怒火。

霍绍晴的脾气向来直爽,藏不住心事,所以想要看穿她的心事很容易。而且她的心事也很简单,这么多年下来,也不过只为那一人而已。

望着他们三人并肩走远的背影,莫晚怔了怔,眼底忽然闪过什么,猛然间想起来,上次在学校的时候,曾经看过他们三人的照片。难怪看到他们一起的画面会有种熟悉感,原来他们三人是同窗,而且还是好友。

莫晚这才舒心的笑了笑,难怪她昨晚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感觉在那里见过,原来她就是上次照片中看到的那个女人。

电梯大门打开,莫晚抱着文件夹走进去,直接去找主管签字。一整天的工作忙碌而又充实,倒也让她很开心。

新年过后,大地渐渐复苏。寒冬悄然远走,春意渐渐袭来。

公司最近都很忙,莫晚虽然每天工作辛苦,倒也感觉充实。在工作中学到很多知识,也有不少做人的道理和心得。虽然每天都很辛劳,但是她已经逐渐适应,并且游刃有余。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开进一座私立医院,男人将车子熄火,打开车门走下车,直接来到顶层的办公室。

白色的办公室里,言昊面容冷峻,他将一份厚厚的检测报告,以及调查资料推到他的面前。

冷濯看到那些资料,并没有翻看的意思,他抬抬下巴,沉声问:“结果怎么样?”

言昊耸耸肩,伸手翻开那份dna检测报告,语气低沉:“你拿来的唾液样本,与之前她在这里治疗时留下的样本比对过,她是司妤!”

冷濯脸色平静,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他单手扶着下颚,没有说话。

言昊将调查清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他,包括司妤这五年来的详细治疗情况,还有当初手术的一些情形。

“你打算怎么样?”言昊将事情都告诉他,狭长的桃花眼轻佻。

冷濯慢慢抬起头,内敛的双眸深邃如海,“她的病,也是因为我,所以我欠她一条命!”

“濯!”言昊一听这话,立刻变了脸色,“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如今可是结婚的!”

闻言,冷濯勾唇笑了笑,望着他的眼神捉狭,“你想说什么?”

言昊眯了眯眼,清俊的脸上有着深沉之色,“莫晚虽然年纪小,但是人家配你绰绰有余,她人不错的!”

“废话!”冷濯狠狠瞪了他一眼,口气犀利:“我老婆当然错不了!”虽然他说话的语气锐利,可嘴角却不自觉的溢满笑意。

“啧啧……”言昊听他这么说,立刻松了口气,嘴角涌起坏笑,“你爱上人家啦?”

冷濯墨黑的瞳仁亮了下,凉薄的唇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站起身,扫了眼笑的得意的言昊,转身离开,“走了。”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言昊淡淡一笑,心底暗暗欢快起来。行啊,这小子张狂这么多年,只怕从今以后就有了小辫子,只要有了小辫子,还怕他霸道张狂吗?

莫晚下班后,如常的坐车回到别墅,她回到家,竟然发觉冷濯在家。以往的这个时候,他都没有回来,今天怎么这么早回家呢?

“你怎么在家?”莫晚换上拖鞋,走到他身边问。

冷濯挑眉看了她一眼,嘴角似笑非笑:“你不希望看到我?”

“不是!”莫晚立刻摆手,赶快解释,生怕他不高兴,不过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并没有发怒。

不多时候,佣人将晚饭摆好,通知他们用餐。来到餐厅的时候,莫晚看着桌上丰盛的晚餐,感觉出有些不对劲,她来不及问,就见有蛋糕店的人,送来一个双层蛋糕。

蛋糕是冷易让人送来的,每年他都会让人送来蛋糕,已经成为习惯。

看着餐桌上摆着的双层蛋糕,莫晚足足惊愣,她看着蛋糕,又看看身边的男人,终于明白过来,“今天是你生日?”

冷濯轻轻点点头,见她一脸吃惊,立刻对她发难:“你不知道我的生日?”

“呃……”莫晚怔住,脸色坚硬,她摇摇头,而后很委屈的说:“我不知道,不过你也不知道我的生日啊,我们扯平了!”

“……”冷濯满脸黑线,第一次被她噎住,说不出话来。

见他失神的时候,莫晚坏笑着低下头,急忙将蜡烛拿出来,麻利的摆好,兴高采烈的要为他庆生。

按住她忙碌的双手,冷濯脸色yīn霾,并没有一丝笑意,连带着声音都暗淡沙哑:“我不过生日的。”

望着他沉寂的脸,莫晚慢慢明白过来,她想起上次冷濯和她说的事情,心底也很难受。她将蜡烛放回去,只是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握住他的手。

往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冷濯一个人,可是今年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她,这种感觉,似乎也不坏!

莫晚乖巧的坐在他身边,心里有些自责,如果她多关心他,也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想起他的母亲,她心里难过极了,对于冷濯的心情也能理解。

他的母亲那样悲惨的死去,有哪个做子女的还能开开心心的过生日?

虽然生日并没有过,但是冷濯还是破天荒的将蛋糕切开,夹给她一块。莫晚心里感动,没有拒绝,强装笑容,将蛋糕吃下去。

用过晚餐后,佣人们将碗筷都收拾好,而莫晚却被男人拉起来,直接带回卧室,严加教育。

宽大的双人床上,莫晚被他压在身下,可怜兮兮的仰着头,怯怯的看着他。

“我的生日礼物呢?”冷濯倾身压住她,深邃的眼底泛起邪恶的光芒。

莫晚狠狠倒吸口气,诺诺的开口:“你说过,不过生日的。”

“不过生日,但是礼物不能少!”冷濯挑眉,语气yīn沉下来。好啊,忽略他的生日,如今还敢狡辩,这不是明摆着找惩罚吗?

“那,那我明天补给你,好不好?”莫晚气馁,心想这件事是她理亏,所以不敢还嘴。

冷濯低下头,定定望着她晶亮的的双眸,眼里闪过一抹邪气,“那今晚怎么办?”

“今晚?”莫晚发懵,纯净的表情充满无辜:“今晚你过生日啊!”

男人好看的剑眉蹙起,俊美的脸庞染上不满。她这样是在和他周旋吗?哼,小丫头,这种变相抵抗,是完全没有用的!

望着他火热的眼神,莫晚暗暗吸了口气,心想装傻这招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如果不行,她要怎么办呢?呜呜呜呜,好怕啊!

“你那个还有吗?”冷濯伸手,灵活的手指伸进她的衣服里,缓缓摩挲探寻。

感觉出他的手指滑动,莫晚忍不住颤了颤,她脸色发白,权衡下利弊后,不敢在说谎。她卯足一口气,声音低低的,轻不可闻道:“没有了。”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又透着不情愿,可男人是何等狡猾,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暧昧起来。

“你没有准备礼物,对不对?”冷濯伸手捏着她尖细的下巴,扬声问她。

这一次,莫晚再也不敢狡辩,只乖乖的点头,“是!”

看着她乖巧的模样,男人终于满意的笑起来,他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唇边,邪佞的低语:“你就是我的礼物,我要吃掉你!”

77 他们是什么关系

昏暗的卧室里,那张巨大的双人床上,男人健硕的身躯压下,紧紧抵着躺在他身下的小女人,莫晚抬起头,从她扬起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张让人目眩神迷的脸,还有一双灿若星辰的黑眸。

彼此的身体亲密想贴,透过衣衫传递而来热度,让莫晚全身轻颤,禁不住被熨烫到。他的呼吸粗喘,炙热的温度喷洒在她脸颊,让她脸颊似火烧,一直红到耳根。

冷濯凝着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看到她双颊绯红般的诱人,情不自禁勾唇笑起来。她的肌肤偏白,有种近乎透明的光泽,如今这样脸蛋红扑扑的分外惹眼,看在眼里,只让他感觉心头荡漾,那把一直苦苦把持的欲火,灼烈的燃烧起来。

男人低下头,将薄唇印在她的唇上,唇瓣贴紧的那一刻,他和她都止不住的轻颤一下,带起一片酥麻,从心底蔓延而出的悸动不断。

唇上的吻,渐渐变的狂热。男人灵活的舌沿着她的唇瓣曲线辗转,他不轻不重的咬在她的嘴角,让她不适的皱起眉,微微张了张嘴,使他顺势将舌滑进去。

她的小舌香软柔嫩,被他紧紧圈住,用力吸允,口齿间的交缠,只让他觉得干甜如蜜,那种美好的滋味,竟然让他沉迷到不能自拔。

真的好想,将她拆骨入腹,迫不及待的一口吞掉!

“唔!”舌头一阵揪疼,莫晚难受的闷哼一声,她张着嘴,口中的湿滑都被他舔舐干净,可他的力道太大,她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快要被他咬断了。

听到她轻轻的低唤,冷濯微微停下动作,他不情不愿的抬起头,直勾勾盯着躺在他身下的小女人,那双染满**的眼睛,看得她心里咚咚乱跳。

“那个,那个……”莫晚将一双小手覆在他的xiōng前,语气结结巴巴的发颤,她望着他浓烈深沉的眼睛,紧张的直冒汗,脑袋都开始迟钝。

眼看着他的薄唇又要压下来,莫晚慌忙的伸手抵着他,柔声道:“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明天买给你?”

冷濯挑挑眉,望着她的窘迫暗暗发笑,如今已经这样,她还试图让他停下来吗?开什么玩笑,他这样怎么停的下来?

“我不要礼物。”冷濯抿唇笑起来,只不过嘴角的那抹笑意太过邪恶,他倾身压住她,扣紧她的腰,让她感觉出自己的热度,“我只要你!”

莫晚被他箍住,完全动弹不得,她紧闭的双腿间,很明显的感觉出硬邦邦的滚烫,立时让她白了脸,再也不敢挣扎,乖乖躺在他的身下。

缓和了下,她轻轻叹了口气,心知今晚在劫难逃,男人是怎么都不肯放过她的!

“生日快乐!”莫晚稳了稳心底的慌乱,乌黑的翦瞳清澈见底,虽说他不过生日,但是这句话总要说的,要不然他多可怜啊!

冷濯怔忪了下,望着她的眼神沉寂,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他深邃的双眸浩瀚如海,让人无法窥探出喜怒。

莫晚见他忽然淡漠的眼神,心里一突,有些不知所措,她紧咬着唇,不敢再说话。

其实对他说过生日快乐的人很多,可如今听她这么说,却让他心头涌起一股异常的情绪。她的眼神纯净,这样轻柔的低喃,让他心里的晦暗一下子散去,那种温暖油然而生!

男人眼底的落寞缓缓消散,他低下头,将俊脸埋在她的颈窝,嘴角牵起迷人的笑意。望着她白嫩的耳垂,他伸出湿漉漉的舌头,探进她的耳廓中,坏笑道:“你的祝福,没有诚意!”

莫晚红着脸,气息微乱,他的舌含住她的耳垂,让她紧绷的身体酥软下来,软绵绵的躺在他的身下,使不出一丝力气。

她皱起眉,开始琢磨他的话,他说自己没有诚意,那要怎样才算是有诚意呢?

暗暗叹了口气,莫晚凝着他眼底的邪佞目光,倏然想到什么,她脸皮薄,本来怎么也不肯就范的,可想到今天是他的生日,而且他连个生日都过得如此悲惨凄凉,让她的心有些痛,分外心疼他,其实也不算什么的,不就是让他开心吗?顺了他的心意,对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吧!

“老公,生日快乐……”

莫晚卯足一口气,仰头盯着他的脸,柔声低喃。

虽然这样的称呼,让她感觉很肉麻,可他似乎很喜欢,所以今晚这样的时刻,她也不想逆了他的心思,乖巧的唤他。

冷濯听见她的喊声,足足呆愣住,好久都缓步过神来。上两次,逼着她喊老公,她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虽然喊出口,却只有羞涩和无奈,并无半点情意,可今晚这声老公,却听他的全身轻颤,那股异样的情愫犹如电流般,迅速的传遍他的全身每一处角落,将他冷硬孤寂的心房,填的满满的,再也没有一丝空隙,只有她。

莫晚鼓足勇气喊了那一声老公,她盯着他的眼睛,看到那双深邃的眼底划过一丝落寞寂寥后,不禁让她柔软的心触动。

他那样蓦然的眼神,她很少见到,可每一次见到,都会让她的心,狠狠揪疼。第一次看到他的落寞,是知道他有幽闭症。那一晚,在阳台,望着他黯然失色的双眸,她的心就跟着收紧,一阵阵难受。后来再见他悲戚的眼神,是在墓地,在他母亲的墓碑前,那时候,他的眼神孤寂苍凉,更是让她整颗心都随着揪紧,只想着握紧他的手,告诉他,不要难过,你的身边还有我。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让她心疼如此,她心疼他,是发自心底的痛,刻骨的烙印在心底深处,永远都不可能磨灭!

如今又看到他那样的眼神,莫晚心里狠狠颤了下,她抬手捧住他的脸,乌黑的翦瞳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轻柔的声音似娇似嗔:“老公,生日快乐!”

这一次,她说的很郑重,很坚定,也很坦然。

冷濯双眸闪了闪,心底的情绪早已天翻地覆,他薄唇紧抿,喉结上下滚动着,有什么情绪涌动着,凶猛袭来。

莫晚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只见他沉寂的眼底忽然一亮,而后他低下头,猛烈的吻落下来,将她的唇堵住,也将她所有惊呼的声音吞下去。

身上的衣服被他几下子扯开,来不及一件件解开,都撕成碎片。她听着“刺啦”一声,身上全然的袒露在他的眼前,毫无遮蔽。

她想要遮掩,却被男人挥手摊开,不容许她在他面前羞涩。她是他的,全部都是,每一处都是他的,所以他有足够的权利拥有她,拥有她的每一个部分,每一处美好。

身体酥软的任由他摆弄,莫晚没有挣扎,身体软的不像话,她想要反抗也丝毫没有力气。更何况,今晚的她,不想去抗拒!

汗湿的秀发粘在她的脸颊边,莫晚乌黑的眼眸泛着一层水光,她身体好像被火点燃,那阵阵的炙热,似乎都能将她烤干。

嘴唇干的发涩,她伸出小舌舔舐,却不想这种不经意的动作,只让覆在她身上的男人,瞬间爆发,带起近乎疯狂的动作。

承受不住他的强劲凶猛,莫晚抬起手,环住他的脖颈,让自己更加靠近过去,想要以此缓解那种力度,她将小脸埋在他的心口,忍受不住嘤嘤低泣起来。

昏昏沉沉的时候,莫晚只听到,男人将薄唇覆在她的耳边,低声喃喃:“晚晚,你是我的,永远都只能是我的!”

一夜纵欲的后果,自然是第二天起来后,全身酸疼,眼圈发黑。莫晚站在镜子前,瞅着自己的这张灰白的脸,郁闷的皱起眉。

她愤恨的拿起牙刷,心情沉闷的洗漱。以前的时候,都是男人逼迫她,她迫不得已才从了他。可昨晚,人家并没有硬逼着她,反倒是她自己主动献身啊!

天哪,莫晚啊莫晚,你疯了吧,肯定是疯了!

“想什么呢?”在她暗自腹诽的时候,走进来的男人低笑一声,抬手揉揉她的头,沉声道:“动作麻利点,你不怕上班迟到吗?”

“哦!”莫晚看了他一眼,慌张的低下头,可还是抑制不住的脸红,只要想起昨晚,她就发抖,双颊红的好像煮熟的虾子。

冷濯将领带打好,转头望着她绯红的脸颊,让他清俊的脸庞染满笑意,他伸手在她小屁屁上掐了一下,邪恶的低语:“昨晚打疼你了吗?”

莫晚呛了下,不敢置信的瞪着他,双眼突突冒火,小脸立时沉下来:“臭流氓!”

见她手忙脚乱,上窜下跳的模样,冷濯不可抑制的轻笑出声,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低头亲亲她的脸,柔声道:“那下次让你耍流氓,行不行?”

莫晚“呸”了他一声,羞红着脸被他抱在怀里,再也说不出话来。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让她心头一片安宁,嘴角掩不住扬起笑容。

一栋三层的欧式别墅,建造的风格华丽大气,白色的外墙,典雅气派。

景悦睁开眼睛,往身边的位置摸过去,触手的感觉冰凉,她转头望着身边的空荡,秀眉微蹙,拥着被子坐起来。

偌大的卧室里,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景悦抬头看了看时间,心里的疑惑更大。如今时间尚早,他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呢?

狐疑的掀开被子,景悦拿起放在床榻上的睡袍,披在身上,她迈步走到窗边,伸手将窗帘拉开,眼角微微一挑,正好看到站在花园里的那抹熟悉身影。

景悦微微笑起来,紧蹙的眉头也舒缓下来。她推开落地阳台的门,迈步走出去。走到护栏边,她往外面探出头,想要开口叫他,却见到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两人正在低声的交谈着什么。

景悦眼眸闪了闪,挑眉朝着他们那个方向看过去,她盯着那人的脸看,总感觉似乎在那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

霍绍南背对着她站,所以景悦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不过从他僵直的背影来看,她还是能感觉出他的不一样。

不多时候,花园里交谈的两人分开,那个男人迅速离开别墅,开车走远。而霍绍南也转身,走进房子里。

景悦目光沉了沉,她转身走回卧室,快步去浴室洗漱。收拾好自己后,她迈步走下楼,只见霍绍南坐在餐厅里,手里拿着报纸,脸色平静。

“早!”景悦收敛起脸上的异样,走到他的面前坐下,脸上堆满笑容。

“早!”见到她下来,霍绍南将手里的报纸放下,嘴角涌起笑意,“昨晚睡得好吗?”

景悦点点头,伸手将果酱抹在烤好的吐司上,递给他,“挺好的。”

接过她递来的吐司,霍绍南嘴角的笑意依旧温和,他低下头,默默吃着东西,什么话都没有说。

“绍南……”望着他的沉默,景悦有些沉不住气,担忧的问他:“你早上见的人,是谁?”

霍绍南手里的动作顿了下,而后又恢复如常:“没什么,公司的人。”

听着他敷衍的话,景悦脸色暗了暗,她明白事情绝非他说的如此简单。如今婆婆住在医院里,霍家前后发生的事情,已经将他逼急,更何况,还有莫晚的原因参杂在里面。

她明白,他心里最放不下的是什么,可她却无能为力,只能装作不知。在他看不见的时候,一个人潸然落泪!

“绍南!”景悦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用力攥紧:“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如今霍家需要你支撑下去,你千万不能出事!”

“胡说什么呢!”霍绍南挑眉看看她,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他收回手,脸色yīn沉下来。

景悦望着他的脸,心头五味杂陈,纵然爷爷疼爱自己,也不能总是任由她胡闹。这段婚姻是她自己选的,她不能要求景家无条件的一直宠着她,毕竟嫁给霍绍南的是她,而非景家。

霍绍南眼神有片刻的失神,他收敛起心底的异样后,见她黯然失色的表情后,立刻站起身,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下,语气刻意温柔:“晚上我去接你,我们出去吃?”

他的唇,擦过她的脸颊,却只有一片冰冷。景悦眼底划过深深的刺痛,却依佯装笑脸,嘴角溢满柔情:“好,听你的。”

霍绍南含笑点点头,而后转身迈步,头也不回的走出餐厅,他拿起车钥匙,很快开车离开别墅。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景悦眼里含着的泪水才悄然滚落。每一次都是这样,他走的时候,从来没有回过头,哪怕只有一次,他都能看到她眼里的泪水,还有心伤。

绍南,是我错了吗?可我不后悔,永远都不会后悔!

用过早餐后,冷濯开车将她送到蒂亚集团外面,看着她走进去后,他才笑着将车子开走,去公司上班。

莫晚最近在公司表现很好,业务没有一点疏漏,主管对她大加赞赏,甚至暗示她,等到她试用期过了,便能升职加薪。

对于此,莫晚只是淡然一笑,她并不看重升值加薪,她很努力的工作,只是因为她想要学习更多的知识,而且是自己份内的事情,她理应做好,责无旁贷。

中午休息的时候,莫晚并没有吃午饭,而是跑去商业街,忙着挑选礼物。昨天是冷濯的生日,虽然他把她当作礼物,狠狠吃掉,不过她心里还是感觉少了点什么。所以乘着午休时间,来到这里选礼物。

上次给他买的衬衫,他似乎很喜欢,总是看他穿在身上不脱下来。莫晚暗暗发笑,心想既然他喜欢,那就再给他买两件吧。

来到上次那家男装旗舰店的时候,售货小姐看到她来,立刻很热情的给她开门,将她请进去。起初莫晚并不明白店员为何会这么热情,她穿戴的很随便,因为上班的缘故,她拒绝那些名牌,身上的衣服几乎都是大众品牌。

直到后来临走的时候,莫晚才猛然发觉,为何那些势力的售货小姐会对她礼遇有加,原来是因为她手上挎着的lv皮包。

虽然她不懂,但是并不代表那些人不懂。她们看到几十万的一个包,谁还会轻视她?

莫晚低头看看自己的挎包,不禁摇摇头,她当时用的时候,只是感觉这个包颜色偏暗,并不起眼,而且体积挺大,可以装很多东西,所以才拿来用的。却不想只是个包,竟能将人划分为三六九等!

莫晚走进店里,售货小姐很殷勤的带着她挑选,给她拿出来的都是当季新款,价格都不菲。她看着价钱,虽然肉疼,可是想起他早上站在衣柜前总是找她买的那件衬衫时,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笑来。

自从结婚以后,收到过很多他送的礼物,每一件都很名贵。所以她也没有什么好回送的,只不过买两件衬衫而已,贵就贵点吧!

挑选了两件衬衫,一件白色,一件海蓝色,很符合初春的气息。她不喜欢总是看着他穿黑色,其实他穿其他颜色也很好看呢。

“就这两件。”莫晚将选好的衣服拿到银台,正准备刷卡,眼神不经意的一瞥,正好看到一边的橱柜中,摆着一对袖扣,鎏金的黑色袖扣,颜色大方,精致华丽。

莫晚走到橱柜前,低头盯着那对袖扣看,只觉得很搭配他,戴在他的身上,也一定很好看。

“小姐,您眼光真好!”售货小姐站在边上,忙不迭的开始介绍道:“这对袖扣是限量版,如今全球只剩下两套,昨天有位小姐来订购的,今早刚到货货,如今只此一对了!”

莫晚眼底动了动,她弯下腰,看了眼价钱,微微有些惊诧。看着价签后面的那些0,让她乍舌,感觉不值。可她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他带着这对袖扣的画面,让她忍不住心动。

她这个月的工资显然是不能支付这对袖扣,刚刚买那两件衬衫,已经所剩无几。莫晚撇撇嘴,想着自己从前的时候,还攒过一些钱,原本是要给弟弟治病用的。可现在弟弟的治疗费都不用她负责,都是冷濯让人直接划过去,她心里一直存着感激。

莫晚算了算价钱,盘算着以前的存款足够买下这对袖扣后,才暗暗松了口气。在她走神的时候,只听售货小姐笑道:“您看,就是那位小姐定的货。”

莫晚顺着售货小姐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对面的收银台前,站着一抹高挑的身影,那人微微侧着脸,却足够她一眼认出来,是她先前见过两次的女人,司妤。

司妤接过售货员包装好的袖扣,刷卡付了帐,脚步匆匆的往外面走,并没有看到身后的莫晚。她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快步走出商场。

见她离开,莫晚也收回目光,她掏出卡,一并交给售货员,与先前的那两件衬衫一起,付了帐。

从百货公司出来,时间已经不早,莫晚来不及吃饭,急忙拦住一辆出租车,赶着回去公司。

司妤从商业街出来,立刻开车赶去赴约。将车子停好,她欢喜的走进对面的咖啡店。

靠近窗口的沙发里,面对面坐着两个人。

司妤接到他的电话时,满心兴奋不已,她知道等他调查清楚,肯定会来找自己,对于这一点她很有把握,所以耐心的等待。

坐在靠窗的沙发里,司妤静静望着他的脸,心头百转千回。这张脸,她思念了整整五年,每一次她都只能捧着杂志摸着他的容颜,那种心如刀割的滋味,太折磨人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去体会!

“身体恢复的好吗?”冷濯怡然的坐在她对面,见她气色还不错。

司妤点点头,对于他的问话,竟然有种紧张的感觉,太久没有见到他,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让她全身紧绷,生怕这只是一场梦,“很好,医生说如果后半年都不在有变化,那就没事了。”

“那就好!”冷濯笑了笑,眼里的神情柔和,他并没有刻意掩饰什么,只是很衷心的为她开心。

这时候,侍者拿着水单走过来,恭敬的站在边上。

司妤接过水单看了看,立刻扬起头,笑道:“两杯黑咖啡,不加糖。”

侍者连连应是,正要离开,却被身后的男人叫住。

“等等。”冷濯扫了眼水单,上面都是什么鲜榨果汁,他并不喜欢,最后只勉强挑选一样:“我要奶茶!”他将水单合上,递给侍者,没有在多说什么。

司妤皱眉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很吃惊,在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见过他喝这种东西,以前一直都黑咖啡,从来没有改变过。

看着她不解的目光,冷濯抿唇笑了笑,因为想到某个人,脸上的神情出奇的温柔:“咖啡喝多了对胃不好!”

眼见着他脸上涌起的笑容,司妤尴尬的点点头,心里却一阵收紧。他的目光里带着柔情,可他的情意却不是为她!

“昨天是你生日,这礼物送给你!”司妤努力调整好表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她将黑色绒面盒子推到他的面前,嘴角泛着笑意。

冷濯低头看着那个盒子,犹豫了下,却没有拒绝。他伸手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是对袖扣,勾唇笑了笑,“多谢!”

司妤微微一笑,伸手挽起散落的秀发,俏脸一片安逸。她喜欢他柔声细语的对着自己说话,以前的时候,虽然她经常撒娇,可他并不经常这样温柔,不过仅有的回忆,一直让她念念不忘!

“濯!”司妤轻轻喊了他一声,却没有察觉到他紧蹙的眉头,“这些年你一直都在扶持司家,真的谢谢你!”

“应该的。”冷濯目光平静,望着她的眼神坦然:“这是我欠你的!”他做人一向恩怨分明,亏欠别人的,他都会尽力去偿还,不遗余力。

“不要这么说!”司妤脸色沉了沉,对于他生疏的口气不满:“为你做任何事,我都是愿意的。”她双手交握在一起,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

可对面那双眼眸深沉如海,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亦如初见他时的冷漠。其实他一直都是那么冷漠的,她很早前就明白。这个男人,是没有心的!

“司妤!”男人内敛的双眸沉了沉,凛冽的嘴角微扬:“我结婚了。”虽然他的声音不大,可透着的锋利,却让司妤全身坚硬,涌起深深的寒意。

司妤脸色大变,她扬起头,看着他蓦然不变的神情,心底倏地涌起恐慌来。对于他的冷酷无情,她已经见过太多次,如今他这样说话,摆明了就是警告她!

果然啊,什么小心思都不能逃脱他的眼睛!他还是原来的他,未曾改变过!

“我知道你结婚了。”司妤缓了口气,放在大腿的五指狠狠收紧,她就是因为知道他结婚,所以才急着赶回来,“恭喜你!”

“你能这样想最好!”冷濯并不回避她的目光,他从怀里拿出一张名片,推到她的面前,沉声道:“无论你有任何事,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只要是我能办到的,都会帮助你!”

他的话恰到好处,不多不少,不轻不重,足以让她警戒。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司妤低下头,眼里的神情瞬间yīn鸷,她沉默的看着那张名片,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咖啡店的玻璃窗外,是行车道。前方的红灯变绿,积压的车子缓缓起步。莫晚坐在出租车里,低头看了看腕表,抬起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扫到什么,她一转头,便看到对面的咖啡店里,坐着的两个人。

司机发动引擎,将车子开走,莫晚只是匆匆一瞥,不过却看清那两人的容貌。冷濯的气息凛然,即使不说话都能透着冰凉,而司妤这几天频频出现在她的视线内,她也不会看错。

可他们两人,认识吗?还是她看错了?!

夜晚的别墅里,灯火通明。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开回别墅后,车子里的男人迈步走下车,往别墅里走进去。

刚刚走进餐厅,冷濯就见莫晚坐在椅子上,翘首期盼,见到他回来后,立时笑起来:“你可算回来了,饿死我了!”

拉开椅子坐下,冷濯见她可怜巴巴的小脸,不禁笑道:“没吃饭?怎么饿成这样?”

莫晚来不及和他说话,端起饭碗,往嘴里扒拉几口饭,含糊不清道:“可不就是没吃嘛,只顾着给你买礼物,中午饭一口没吃!”

冷濯愣了愣,眼底忽然一亮,往她身边凑过来,笑着问她:“那你给我买的什么?”

将嘴里的饭菜咽下去,莫晚笑着将购物袋拿出来,放到他的面前:“有两件衬衫,还有一对袖扣。”

冷濯禁不住笑起来,他伸手拿出衬衫看了看,目光动了动。这样的颜色,适合他穿吗?

“你穿这颜色应该很好看。”莫晚伸手将衬衫在他身上比了比,满意的点点头,而后她又把那对袖扣拿出来,举到他的眼前:“这个贵死了,花了我好多钱呢!”

冷濯低头看着她手里的袖扣,深邃的目光一沉,不过很快便隐去异样。他微笑的接过那对袖扣,随手就戴好,扬给她看:“好看吗?”

“好看!”莫晚盯着那对闪闪发亮的袖扣,开心的一个劲点头。看吧,她的眼光果然不错,戴在他身上,果真搭配!

冷濯伸手将她抱在怀里,顾不上周围还有佣人在,低头就吻上她的唇,温柔辗转。

忽然被他吻住,莫晚惊诧不已,她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却没有推开,也就不再挣扎。佣人们都低下头,捂着嘴笑着离开,将静谧的空间留给他们。

一连几天,莫晚都见到他戴着那对袖扣,她暗暗发笑,心底无限满足。虽然东西很贵,不过他这么喜欢,也就值了!

清早起来,莫晚经过他书房的时候,只见书桌上的东西杂乱。她笑着走进去,站在书桌前开始整理。

他这会还在睡,而他昨晚竟连书房的东西都没有收拾,那一定是累坏了。她将文件一个个码放好,恰好看到桌子上摆着一个黑色的绒面盒子。

见到那个盒子,莫晚感觉很奇怪,这个盒子和她那天买的那对袖扣盒子一模一样,怎么会在这里?

这样想着,她伸手将盒子拿起来,轻轻打开,却看到里面是一模一样的袖扣。可他身上戴着自己买的那对袖扣,那这个盒子里的袖扣,是从哪里来的?

莫晚将盒子盖好,放回原处。她想起那天的情形,心里幽幽闪过什么。这对袖扣,只有两套,她买了一套,另外一套是被司妤买走的。

回想着那天在出租车上看到的画面,还有眼前这对一样的袖扣,莫晚慢慢皱起眉头,乌黑的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起身走出书房,莫晚脸色yīn沉,她低着头,乌黑的眼底缓缓晦暗下去。

如此说来,冷濯和司妤应该是相识的,而且司妤送他这样的东西,那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定然非浅?那他们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题外话------

明天就是一号,偶先提前喊票票!如果你们不乖,偶就狠狠虐少爷,虐少奶,狠狠的虐!

嗯哼~~

78-80

78 她和她,长得像吗?

晨曦微露,朝阳暖暖的升起。卧室里的男人睁开眼睛,径自去浴室洗漱,穿戴整齐后,他来到楼下餐厅,里面早已飘出早餐的香气。

莫晚将早餐准备好,一一摆上桌,见到他下来,她微微笑了笑,招呼他过来用餐。

清早起来就能看到她的笑容,还能吃到她亲手做的早餐,这对于鲜少家庭温暖的男人来说,只让他感觉暖意融融,从心底涌起满足感。

冷濯拉开椅子,坐在她的对面,见她若有所思的小脸,不禁笑道:“有心事?”

端起牛奶喝了口,莫晚乌黑的翦瞳闪了闪,如常道:“没事!”

见她神情恢复正常,冷濯也没有多想,笑着低下头,开始吃早餐。她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煎蛋软嫩,味道一流。

用好早餐后,冷濯去书房整理好东西,见她黑黝黝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瞧,便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揉揉她的头,沉声道:“公司有事,我晚上回来吃饭!”

“好!”莫晚收敛下心底的异样,嘴角的笑意温柔,她点点头,神情安静。眼看着他走出去,开车离开别墅,她才慢慢收回注视的眼睛。

有些疑问,虽然让她心头困惑,可她问不出口,心里怪怪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莫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她还来不及想明白什么,就看到跑进来一抹身影,风风火火的架势,一看便是苏笑笑的作风!

“晚晚!”苏笑笑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不过却刻意压低着嗓音,她看到莫晚在客厅很开心,急忙跑到她的身边坐下。

苏笑笑刚坐下,整个人便警惕的往四周看,而后小声问她:“你老公在家吗?”

莫晚被她问的愣住,怔忪了下才摇头道:“不在,他去公司了。”

“那就好!”听到她这么说,苏笑笑马上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拍拍xiōng口,她端起茶几上的果汁,连着喝了几口,慢慢平缓着呼吸。

“笑笑,出了什么事吗?”莫晚随手抽出一张纸巾,给她擦擦额头的汗珠,关心的问她。

苏笑笑放下手里的玻璃杯,往她身边凑过去,很小声的说道:“有件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什么啊?”莫晚被她那副神秘兮兮的模样逗笑,语气里带着笑意。

苏笑笑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她的手,语气低沉:“前几天冷易说,他哥有个什么前女友回来了,而且听说那女的还是死而复生什么的,反正很可怕!”

莫晚脸色倏然一僵,心头颤巍巍的闪过什么,她紧抿着唇,疑惑道:“死而复生?”

“是啊!”苏笑笑厉目,神情yīn沉下来:“什么死而复生,还不是为了博取同情?!小三都用这招,卑鄙!”

小三?

莫晚听到这个词,只感觉头皮发麻,全身都轻轻的颤了下。

苏笑笑见她呆呆的不说话,急忙伸手拽拽她,给她警告:“晚晚,你要看好自己老公,知道吗?只要他不动心思,什么前女友,小三,都是狗屁!”

莫晚心底一沉,怔怔说不出话来,要她怎么看啊?那个男人,哪能是什么人可以看得住的吗?历来都是只要他想,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喉咙里泛起淡淡的苦涩,莫晚皱起眉头,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只能选择缄默。

半响,苏笑笑把知道的所有情况都告诉莫晚,一口气说完后,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莫晚是她最好的朋友,而且还是她大嫂,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嫂被人欺负。如果有哪个不要脸的小三敢来搅和,她苏笑笑可不管是什么前女友还是初恋什么的,一样没有好果子让她们吃!

抬手看了看腕表,苏笑笑还要赶着去采访,不敢多耽搁,她站起身就要跑,可想到什么后,又折身回来,“晚晚,我告诉你的这些话,你可千万要保密,尤其不能对你家男人说,知道吗?”

莫晚抬头瞪着她,见她惶恐的眼睛,微微勾起唇笑了。这苏笑笑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怎么独独害怕冷濯呢?

“知道啦!”莫晚笑着点点头,口气揶揄。

苏笑笑还是不放心,再度嘱咐了一遍:“一言为定,打死都不能说哦!”

莫晚嘴角一抽,顿时黑了脸,这苏笑笑说话就是无遮无栏,什么都往外说。

看着她坚定的点点头,苏笑笑终于放下心,开心的在她脸上亲了下,道:“放心吧,有我在,绝对不会让小三得逞滴!”

撂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苏笑笑转身拿起相机,大步跑走。她上午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采访,眼看着时间就要来不及。

“你慢点,让司机送你!”莫晚在她后面喊了一句,看着她慌张的身影很不放心。

苏笑笑边跑边摆摆手,扬声道:“不用,我自己能行。”话音刚落,她人已经跑到院子里,不顾司机的坚持,硬是自己跑走。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莫晚嘴角的笑意缓缓收敛下来,她转身坐进沙发里,整个人陷入沉思中。

前女友?死而复生?

那个女人,会是司妤吗?如果是,他和她中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否则怎么会牵扯出这么多的疑团呢?

阳光晴好,中心商业区的咖啡店里,玻璃门的风铃轻轻响起来,推门而入的两个女人,手臂上挎着大包小包,俏脸上带着购物后的喜悦。

坐在靠窗的落地窗前,霍绍晴低下头,吸着杯中的果汁,满足的笑了笑。她得意的翻看着新买来的新款女装,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司妤精神并不太好,整个上午也是少言寡欲,此时她手里拿着吸管,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

“小妤,”霍绍晴低声叫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明天学校邀请颁奖,你去吗?”

听到她的问话,司妤愣愣的转过头,脸上有片刻的失神,“去啊,你不去吗?”自从她回来后,众人都知道她没死的消息,那些往年的同学们都很想见见她,她不好推脱,只能答应学校的邀请。

霍绍晴yīn沉下脸,负气的吸了口果汁,怨恨道:“不去!会看到那个狐狸精,我才不去找气生呢!”

“狐狸精?”司妤勾唇笑了笑,看到霍绍晴那张臭脸,自然而然的想起那天在蒂亚集团,看到莫晚和景琛时候的场面。

她猜到霍绍晴嘴里的狐狸精指谁,却故意不点破。

霍绍晴长长叹了口气,眉毛一跳,厉声道:“那天在景琛那里见过的,你还记得吗?她叫莫晚!”

见她气鼓鼓的一张脸,司妤只是笑笑,而后点点头,“有点印象!怎么,她招惹你了吗?”

“招惹?!”霍绍晴听到这个更气,心口突突冒火,“她招惹绍南十几年,当初为了她,绍南宁肯吃苦受罪,可是霍家倒霉后,那个狐狸精转头就嫁进豪门,把我弟弟一脚踹开!你说她有多可恨啊!”

“你说她和绍南……”司妤咻的睁大眼,忽然想到什么,惊讶的问:“原来绍南一直喜欢的那个小丫头,就是她?”

“可不就是她嘛!”霍绍晴脸色yīn沉,想起莫晚那张精致的脸孔,心里就一阵阵发紧,“她缠着我弟弟那么久,如今嫁人了,还想要勾引景琛,真是不要脸!”

原先紧蹙的眉头缓缓展开,司妤抿唇笑了笑,整个人好像瞬间染上活力,“好啦,她离开绍南不是很好吗?如今绍南娶了景家的继承人,不是更好?再说了,阿琛一直都那个样子,这些年他身边什么时候断过女人,你只是这样吃干醋,有什么用?!”

霍绍晴一下子蔫了下去,只要提到景琛,她就好像撒气的皮球,无精打采的低下头。

见她低着头发呆,司妤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拉过她的手,安慰她:“绍晴,你别急,咱们慢慢想办法,我总会帮着你的!”

“他是混蛋,根本就不知道谁对他好!”霍绍晴用力吸吸鼻子,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她撅着嘴,恨声道。

司妤微微一笑,见她任性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绍晴这辈子,八成是要拴在景琛的身上,他们两人都是她的好友,她只希望这两人真的好,不要彼此伤害!

她柔声安慰霍绍晴几句话,脸上的神情也慢慢平静下来。刚才的那些话,在她心里激起不小的涟漪,原来莫晚和绍南还有一段过去。曾经她也听绍南提起过,她还记得绍南说起心里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时,脸上绽放的笑容。

既然是纠缠了十几年,只怕没有那么容易了断吧……

司妤低下头,垂下来的长发遮掩住她姣好的面容,她嘴角勾起一抹yīn岑岑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夕阳垂落的时候,绯红的落日染满整个天际。

莫晚呆坐了整个下午,脑袋里混混沌沌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自从苏笑笑离开后,她就一直这样心不在焉,也说不上来在想什么,可心里一直都不舒服,难受的很。

虽然对于苏笑笑的话,莫晚并不全然相信,不过有些话却也是听能进去的。连带着想起之前的种种,让她不能不去猜测。

想起那对一模一样的袖扣,她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一阵细细密密的刺痛。那样亲密的东西,既然她送的出手,那一定是关系不一般!

这样想着,莫晚心里更觉得难受,她烦躁的站起身,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想要以此转移注意力。

冷濯开车回到家,刚刚踏进客厅里,就闻到熟悉的香味。他在原地微微站了站,深深吸进一口气,满足又惬意的笑起来。

忙碌一整天后,回到家就能闻到她做饭的香味,只让他心底一暖,好像全身的疲劳都散去。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让她留在家里,不要去上什么班,只伺候他一个人!

可是想起她常常挂在嘴边,想要**的念头,他就打消掉那个贪心的想法。虽然他很想,可也希望她能开心。毕竟她的年龄还很小,总是将她圈在家里,对她也确实没有好处。

先去洗好手,冷濯抬手松开衣领,迈步走进厨房,他从后面搂住她的腰,将她紧紧箍在怀里,“你煮什么?”

腰间忽然缠上一双有力的手臂,莫晚整个人一惊,感觉到他的气息后,心头的紧张才松下来,嘴角染满笑意:“鱼,你不是爱吃吗?”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冷濯低下头,轻嗅着她发丝间淡淡的香气,薄唇不自觉的勾起笑容。尤其在听到她将自己的喜好记在心里后,俊脸的笑容越发温柔。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低头望着她脖颈间淡青色的血管,心里痒的要命,忍不住将唇压下去,吸允出一个绯红的印记。

莫晚猛然间吃疼,脖子里一阵刺痛让她蹙眉,她伸手推了他一下,脸颊上红红的,带着几分羞涩:“不许咬,会被别人看到的!”

她的声音娇嗔,柔媚的嗓音中还带着些许的愠怒,看在他的眼里,竟让他移不开目光,心房处狠狠一揪。

“谁敢看?”冷濯将她转过来,让她脸对着自己,他笑着低下头,薄唇抵在她的鼻尖,“谁敢偷看我老婆,我会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莫晚颤了颤,望着他的眼神里果真有了惧意,不过等她看到他眼底的笑意后,不禁咬唇笑起来,低低斥责道:“霸道鬼!你一直都这样!”

冷濯低低一笑,没有辩驳,心想他可不就是一直都这样吗?这些年对她,他当真一直都如此,属于他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碰,这是他的霸道,也是他的占有欲!

眼前的男人,眼神渐渐炙热起来,莫晚看着他变化的神情,有些心虚,她忙的伸手推推他,却还是晚了一步。

还来不及开口,眼前已经压下一片黑影,莫晚只感觉唇上一热,他的吻如期而至,竟然带着几分力道,用牙齿轻轻啃咬着她的唇瓣。

唇上传来微微的刺痛感,莫晚很想推开他,可她双手使不出力气,软绵绵的倒在他怀里,慢慢勾住他的脖子,回吻着他。

在心里缠绕着整个下午的yīn霾,都因为他炙热的吻,而缓缓消减。莫晚理不清自己复杂的心思,只感觉如今的她,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晚饭自然是吃的很开心,莫晚特意做了鱼,冷濯开心的吃了两碗饭。晚饭后,他竟然没有去书房办公,而是坐在沙发上,陪着她看电视,竟也能美滋滋的。不过看电视的时候,那个邪恶的男人,手脚都没闲着,不知道吃了她多少豆腐。

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莫晚依旧缩在他的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她伸手环住他的腰,乌黑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有什么心事。

低头望着她忽闪的翦瞳,冷濯抿唇笑了笑,伸手摸摸她的小脸,温柔的轻问:“怎么一天都闷闷不乐的,有什么事情吗?”

莫晚愣了愣,乌黑的翦瞳闪动,终于鼓足勇气问他:“我看到你书房里也有一对袖扣,和我送给你的一模一样?”

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冷濯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不过他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那是一个朋友送的。”

顿了下,他又补充一句,“是很早以前的朋友!”

莫晚晶亮的双眸暗淡下去,她很想问是什么样的朋友,多久以前的朋友?可她却噤声,没有再开口。和他长久相处下来的模式,让她明白,有些事情,她是没有资格去问的,只要他不愿意说,她都不可能知道什么。

敛下心底的失落,莫晚乖巧的枕在他的臂弯中,努力平复着呼吸。她让自己镇定下来,并不想让他察觉到有异样。

怀里的人儿柔顺温柔,冷濯将她抱在怀里,内敛的双眸涌起一丝异样。有关司妤的事情,他并不想让她知道,那些陈年旧事,告诉她也只会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明天你去学校?”冷濯定下心来,低头望着她,关心的问道:“要不要我送你去?”

听到他的声音,莫晚淡然一笑,自然回道:“不用了,司机送我就行,你去忙吧!”

“那也好!”冷濯欣然点头,这段时间,公司里的事情真的很多,他几乎都没什么休息时间,处理应付的事情源源不断。

“明晚你还要给我做饭。”男人忽然抬起她的下巴,语气耍赖:“我要吃你做的鱼。”

莫晚见他孩子气一样的表情,不禁偷笑,她心里发软,怎么都不能拒绝他,“嗯,那你早点回家!”

“好!”男人勾唇笑了笑,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下,然后搂紧她,两人一起睡去。

第二天早起,莫晚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她看着空空的位置,心里有点失落,不过想起他说今晚要早回家吃饭,她转瞬又笑起来。

昨天的那些事情,她不想再去琢磨,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以前的事情,和她如今的生活,没有关系。而且如冷濯那样的男人,也不是她能够掌控的,所以她也无须自寻烦恼,凡事顺其自然最好!

因为今天要去学校参加颁奖仪式,莫晚特意换上一套正式的衣服,她收拾好自己后,便坐上司机的车子,往学校赶去。

来到学校外面,自然有专门的人员等着她,殷勤的将她接待进去。自从她是冷太太的身份曝光后,她走到哪里都会受到这般待遇,也就习惯下来。

来到学校礼堂,莫晚看着舞台上得奖的那些学生,忽然就想起自己在学校的时光。那时候,她学习很努力,每个学期的奖学金,都是她的。每个学年,她也是站在舞台上,等着有人给她颁奖,这些年下来,她的奖杯也有不少。

其实离开学校并不算久,可她却感觉好像是很久前的事情,说不出来是甜蜜还是心酸,总之是各种复杂的情绪都交织在心底,在她有些晃神。

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那些小时候的情景都涌上心头,莫晚收敛起心底的失落,拿着奖杯走到台上,望着那张朝气蓬勃的脸,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别的什么。

颁奖典礼后,有些久违重逢的老友们,团聚在一起。校方特别准备出一个小礼堂,弄成怀旧形式的餐会,让大家欢聚叙旧。

莫晚本来并不想去参加,可她想着回到家也没什么事情,便好奇的走过去看看。想要见见,是不是也有和她同届的同学。

走进小礼堂的时候,左面墙壁,整整一面墙上都贴满照片。让人眼花缭乱的照片上,记录着一张张青春飞扬的面孔。

很多好友都是许久不见,如今欢聚在一起,欢笑声此起彼伏。

莫晚大致扫了眼,并没有看到熟悉的同学,却被墙上的照片吸引。她走过去,细细观赏,眼底染满笑意。

虽然照片中的人,莫晚几乎都不怎么认识,但是那一张张带笑的容颜,却真实纯净。离开学校后,她才明白在校园中的日子有多么单纯简单,如今她接触社会,便更多的学会人情世故,曾经心底的纯真,竟让她尤其想念,可又好像再也找不回来。

莫晚轻轻叹息一声,眼角不经意的扫过,恰好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她定睛望过去,那张照片里的脸渐渐清晰,虽然看得出时间久远,却还是能看出那人是,司妤。

那张照片中的女子,留着齐腰的长发,干净的素颜,乌黑的眼眸夺目,嘴角染着浅浅的笑意。

莫晚一怔,下意识的想要回避,却不想身边走来一人,轻声道:“你好。”

听着声音回过头,她看到走来的人后,脸色微微变了变,俏脸闪过一抹不自然:“你好。”

司妤很有礼貌的笑了笑,在她身边站定,“你也是这所学校毕业的?”

莫晚没有想到她会开口和自己说话,愣了愣后,点头道:“是的。”

伸手挽起散下来的碎发,司妤只是看着她笑,微微抬起手,指着她刚才看到的那张照片,状似不经意的说道:“你有没有发觉,我们两个人长得很像!”

顺着司妤的手指看过去,莫晚嘴角的笑容倏然坚硬住,她直勾勾盯着那张照片,只感觉心口一阵窒闷,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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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过生日,出去逛街吃好吃的去~~

你们要乖乖投票,不然偶可真的狠狠虐少爷和少奶,这绝对不是威胁哦!

79 你去哪里了?

伸手挽起散下来的碎发,司妤只是看着她笑,微微抬起手,指着她刚才看到的那张照片,状似不经意的说道:“你有没有发觉,我们两个人长得很像!”

顺着司妤的手指看过去,莫晚嘴角的笑容倏然坚硬住,她直勾勾盯着那张照片,只感觉心口一阵窒闷,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心底深处闪过短暂却又急促的刺疼,让莫晚乌黑的翦瞳暗了暗,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也许是因为感到受伤,她本能的张开全身的厉刺,开始凌冽。

“我们很像吗?”莫晚微微扬起笑意,挑眉看着她,果然看到她眼底闪动的挑衅,既然人家是有备而来,那她也不能示弱,“我怎么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司妤嘴角的笑意还来不及展开,便咻的坚硬住,她怔怔的望着莫晚的脸,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女人天生就有一种保护欲,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们会去小心翼翼的守护,那种强烈的排他性,丝毫也不逊于男人的占有欲!

莫晚心里憋着口气,想起苏笑笑和她说过的话,又想起那对一模一样的袖扣,她就算再傻也能察觉出对方的意图。更何况,她在自己面前故意这么说,不是摆明的挑衅吗?

莫晚身上的逆鳞,被她触动,张牙舞爪的开始尖利起来。

缓了口气,莫晚嘴角噙着笑意,她转头望着那张照片,神情平静:“那张照片是你很久前拍的吧?和你现在的样子……相差很多!”

司妤脸上的神情瞬间yīn霾下来,她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心口燃烧起熊熊的怒意。

一直以来,她最忌讳人家讨论自己的年龄,与她们这些年轻女孩子比起来,她确实不再有青春,28岁的年纪不上不下,处在很尴尬的地位。况且,前几年因为治病,她的容貌也确实受损,皮肤再也不是当初的细嫩丝滑。

司妤眯了眯眼,强装的笑脸不在,她脸色yīn沉道:“你知道我是谁?”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莫晚反问,看着她微微惊讶的表情,心里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她的语气沉稳平静,听不出一丝慌乱,这样反倒让司妤吃不准,她抿唇浅笑,轻声道:“看起来,你很聪明!”

莫晚扫了她一眼,眼底微微闪动:“你不用处心积虑,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感兴趣。如果你想要怀旧,那就找错人了,我没兴趣!”

听着她字字铿锵的话语,司妤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她握着手中的皮包,五指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和她说话竟然能够不慌不乱,气定神闲的模样。这和她预想的,根本就不一样!

司妤原以为,莫晚看到这张照片会伤心难过,或者大惊失色,可她没有。她脸上的惊诧也不过是转瞬即逝,很快便恢复这种淡然的模样。

难道是她小看了这个丫头,也对,能够游走在霍绍南和冷濯之间的女人,怎能小觑?

莫晚将那些话一口气说完,脸色平静的离开,没有再多说什么。可在她越过司妤走出去的时候,脸上伪装的凌冽逐渐坍塌下来,直至俏脸一片惨白。

等候在外面的司机见到她脸色不好看的走出来,什么话也不敢说,立刻将车门打开。发动引擎,司机将车子开出学校,很快回到别墅。

回到别墅后,莫晚沉着脸,直接回到卧室,再也没有出来过。佣人将午饭准备好,叫她下来吃饭,都被她拒之门外。

一个人坐在阳台的沙发里,莫晚心口闷闷地,好像压着块大石头,任她如何努力去抚平,都消散不了那种压抑感觉。

整个下午,她独自一个人坐在这里,无精打采,几乎都没有挪动过地方,一双乌黑的眼眸直勾勾望着窗外,看着某一个点,完全都没有焦距。

窗外夕阳垂落,莫晚身上被落日的夕阳渲染,投影出一层绯红的光晕。她低下头,动了动酸疼的脖子,看着身上那一层红晕,飘远的心思才渐渐回笼。

抬手看了眼腕表,她想起昨晚他说,今晚要吃她煮的饭,坚硬许久的脸颊才有些微的表情。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打开紧闭的房门,迈步走到楼下。

见她整天yīn沉着脸,佣人们也不敢和她玩笑,只是按照她的吩咐,将食材买回来,放在厨房里,等着她亲自来做。

莫晚带上围裙,站在水池前,开始收拾桂鱼。她手里拿着刀,脑袋里却开始走神,虽然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去想那张照片,不要去想司妤说过的话,可自己的心,却乱的一塌糊涂,那种折磨人的感觉,是她一直都没有体会过的纠结!

时钟的指针还不到六点,别墅的庭院里开进来一辆灰色的阿斯顿马丁,男人将车子熄火,优雅的迈步走下车,他抬头望着房子里面的亮光,嘴角涌起笑来。

冷濯走进客厅,见佣人们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态度,这样的情形与他以往回来时稍有不同。平时他下班回到家,只要她在家,家里都会是一片欢声笑语,众人只有再见到他后,才会收敛起玩闹,怎么今天家里的气氛如此紧张不安?

将赶着过来伺候他的佣人支开,冷濯将外套脱下来,径自走进厨房。佣人们见他走进去,马上都退开,躲去其他地方收拾。

敞亮的厨房中,站在厨台前的女子,身上带着她常穿的粉色围裙,她低着头,双手按在栈板上,正在收拾桂鱼。

望着她忙碌的身影,冷濯微微笑了笑,走到她的身后,习惯性的圈住她的腰,将她揽在怀里,低下头,将薄唇覆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回来了。”

莫晚手腕的动作一顿,后背靠上一具温暖的怀抱,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让她安心不已。她缓了口气,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今天这么早?”

“嗯!”男人将她搂在怀里,低着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他嘴角噙着笑意,没有多解释什么。他一整天都忙忙碌碌,午饭也没怎么吃好,就是为了早点处理好事情,能够回家看到她。

“去学校怎么样?开心吗?”冷濯伸手拂开她耳边的碎发,盯着她白嫩的耳垂发呆,就要忍不住去咬一口。

听到他这么问,莫晚脸色忽然一变,手里的刀子滑过,一下子切到手指。

“嘶!”

耳边忽然响起一阵痛呼,让他邪恶的念头停住,他挑眉看过去,只见莫晚手指被刀子割破,已经渗出血迹。

“怎么这么不小心?!”冷濯伸手按住她流血的手指,将她拉到水池前,拧开水龙头将她受伤的手指冲洗干净。

手指被锋利的刀尖划破,莫晚心里本来就委屈,如今又听他责怪,更是感觉伤心难过。她用力将手指抽出来,一转身走出厨房,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手里一空,冷濯这才发觉她的脸色不对劲,见她气哼哼的走到沙发上坐下,他抿唇笑了笑,急忙跟到她的面前坐下。

倾身坐在她的对面,冷濯将她受伤的手指握住,不顾她的挣扎,一把扣在手里,举到眼前。她的指端有明显的伤痕,好在不是很深,不过却有鲜血一直冒出来,他皱了皱眉,低头将她的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用力吸允住。

手指一阵温热,眼见他将自己受伤的中指含在口中吸允,莫晚憋了好久的眼泪,忽然涌出来,她红着眼圈,难受的心头收紧。

连着吸允一阵子,冷濯松开嘴,见她受伤的地方不在流血,才稍稍松开紧蹙的眉头。不过他还是不放心,“我们去医院看看?”

“不去!”莫晚用力吸吸鼻子,将眼角的泪水逼回去,沉声道:“我没有那么娇气,小时候做饭经常切到手,也没有去过医院!”

冷濯眼底微动,眉宇间闪过一抹心疼,见她不肯去医院,他便让佣人将医药箱找出来,拿出消毒药水,将她伤口清理干净,又把止血创可贴给她贴好,这样才算松了口气。

莫晚一直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只静静看着他的动作,心头起起伏伏。见他动作轻柔的给她消毒,嘴里轻轻呼着气,不停的问她:疼不疼?有没有弄疼你?

压抑在心口的yīn霾,都因为他的软声细语而散去,她用力忍住的泪水,终于顺着眼眶滚落出来,一滴滴带着热度,顺着她尖细的下巴流淌。

将她的手指包扎好后,冷濯抬起头就看到她泪水模糊的脸,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伤口疼,让他神情慌张,急忙拿起衣服就要带她去医院。

莫晚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只是回手搂住他的腰,将小脸埋在他的腰间,哭的更加委屈。

从来没有遇见这样的情形,冷濯还真的有点发懵,见她哭的眼泪乱飞,他也不敢动,只慢慢坐下来,轻柔的将她抱起来,放在怀里抱着,伸手轻抚着她的后背,等她情绪缓和下来。

不多时候,莫晚郁闷的心情得到舒缓,她忽然发觉自己这样很傻,立时止住哭声,不好意思的埋在他的心口,不敢去看他。

“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冷濯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痕,还能感觉出带着温度的眼泪。他叹了口气,好看的剑眉蹙起来。

伸手环住他的腰,莫晚微微咬着唇,不想说话。半响,她才撅起嘴,撒娇道:“人家手疼,不想煮饭啦!”

“噗……”冷濯忍不住笑起来,低头望着她气鼓鼓的小脸,心头一阵温暖。她这副娇嗔的模样,最让他迷恋,有些不能自拔。

“好,咱们不做了!”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冷濯含笑抱紧她,低头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只惹得她脸颊蹿红,将脑袋深埋,好久都没敢抬起头。

冷濯吩咐佣人们将晚饭准备好,而他一直抱着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虽然电视节目很无聊,不过抱着她的感觉很好,软绵绵的,好想将她一口吃掉!

餐厅里,莫晚乖巧的坐在椅子里,瞪着对面的男人。她的手指受了伤,用起筷子来很不方便,她抬抬下巴,示意某个人主动自觉点,要来伺候受伤的人。

冷濯看着她高高扬起的下巴,不禁暗暗发笑,她睁着一双乌黑纯澈的眼睛,定定望着他,竟然让他心头一阵柔软,怎么也不忍心拒绝!

伸手拿起筷子,冷濯将鱼先夹到自己盘子里,剔除掉鱼刺后,才一块块放到她的碗里,眼神柔和,“鱼刺我都剔好了,快吃吧!”

对面的男人本就生着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庞,如今他深情不已的看着自己,只让莫晚头皮发麻,全身都火烧起来,沉迷在他的柔情之中。

她只傻呆呆的瞅着他,一动不动,大脑一片空白,失去思考的能力。

将盘子里的鱼肉夹到她的碗里,冷濯见她动也不动,只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发愣,心里小小的得意了下,尤其在见到她有些花痴的表情后,嘴角的笑意逐渐拉开。

“怎么不吃?”抬手摸摸她的脸蛋,冷濯坏笑着凑到她的面前,邪魅的问她:“是不是想要我喂你?”

他呼出的热气喷洒过来,让莫晚呆滞的神情颤了颤,她尴尬的收回打量的视线,脸颊绯红的低下头,立刻拿起筷子,开始扒饭:“不要,我自己可以吃。”

说话间,她暗暗吐了口气,再也不敢抬头。他的眼神太过炙热,看得她心底咚咚乱跳,而且从他眼底传递出来的火热信息如此明显,更让她全身颤了下,慌忙回避开。

见她低头一个劲的猛吃,冷濯温柔的笑了笑,他不停的给她夹菜,也一直不停的叮嘱,“慢点吃,慢点。”

莫晚点点头,将手里的动作慢下来,却并不敢抬头。回想着自己今晚的行为,她都感觉很丢脸的,怎么还敢去看他捉狭的眼神?

夹起鱼肉吃到嘴里,莫晚细嚼慢咽,脸上的神情柔和,她嘴角带笑,心头泛起一片暖意。虽然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不过比起刚才的失落,如今好了很多。

也许,她应该鼓起勇气,去将心底的疑惑问出口,去猜测他的心思太难了!这么久了,从来没有一次,她能够猜到他的心思!之前的时候,他们针锋相对,她不想去猜他的心思,反正知道无论怎样,都逃不过他的魔掌。可如今,她不想去猜他的心思,是因为害怕!

嘴里噎着饭,莫晚抬眸看看他,正要开口说话,却不想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先一步响起来。她低头扫了眼手机上的显示,是一串数字,并没有姓名。

手里的筷子倏然一僵,莫晚咻的抬起头,见他接起电话,脸上的神色微微变化,闪过一抹异样。

撂下手里的电话,冷濯俊脸微变,他放下手里的筷子,伸手揉揉她的头,道:“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乖乖吃饭!”

他径自起身,将手机拿在手里,迈步往外走,不过他没走几步,又转头看着她,沉声道:“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后,他穿好外套,拿起车钥匙,往外面走出去。

望着他走远的背影,莫晚脸色一沉,忽然好想大喊一声,不许走!可她喉结发堵,竟然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刚才他接的那个电话,莫晚差不多猜到是谁?那里面明显的女声,让她心房处一阵收紧。女人都有第六感,她猜想那个女声,应该是司妤。

看着满桌子的菜,莫晚再也没有了食欲,她转头望着庭院里的车灯,看到大门开启,他的车子开出去,直到消失在夜色中。

黯然的放下手里的筷子,莫晚站起身,一步步走上楼,回到卧室。

开车来到酒吧,差不多晚上八点。酒吧里人声鼎沸,喧闹不止,劲爆的音乐,迷离的灯光,牵引着人们的**,喧嚣糜烂。

圆形的吧台前,坐着一抹娇俏的身影,她一个人手里捏着酒杯,不停的饮下琥珀色的液体。周围有不少搭讪的陌生男人,却都被她冷艳的模样赶走,悻悻的远离她。

冷濯走进酒吧里面,颀长的身形微微迟疑,很快就看到坐在吧台前的人。他沉了沉神色,迈步朝着她走过来。

司妤将斟满的杯子端起来,正要往嘴边喝,却被人一把拦住,将她手里的杯子夺过去。她怔了下,而后抿唇笑起来。

她知道,是他来了。

“你的病可以喝这么多酒吗?”拉开高脚椅坐下,冷濯转头盯着她,见她满身酒气,不悦的皱起眉。

司妤微微侧目,看了他一眼,嘴角涌起深深的苦涩:“病?”她顿了下,哀伤的笑道:“是啊,我有病,都是因为我有病!”

冷濯望着她的目光动了动,心里有些怅然。如果当初不是为了救自己,她也不会伤到脑袋,原以为不过是小伤,可谁能想到两年之后,竟然病变为脑癌。如果他当时多留心些,也不至于让她得上绝症,差点赔上一条命!

这是他亏欠她的的,一辈子都是!如果能够补偿,他必定会尽力去满足她,可性命如此宝贵,他要怎么补偿?又怎么还给她一个健康的身体?

“司妤!”冷濯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语气真诚:“我知道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会尽量帮助你!”

司妤牵强的挤出一抹笑意,却带着明显的痛心。她要的不是他的补偿,她想要和他在一起,还和从前一样,呆在他的身边,做他的女人!可为什么,他要结婚,要娶别的女人?

他是个没有心的男人,她原以为这辈子他都不会结婚,可怎么才短短五年,他就变了?

那她要怎么办?她为了他,付出的何止是青春,还有性命啊!

“你还记得今天吗?”司妤轻轻笑起来,转头盯着他的眼睛,脸上染满憧憬:“八年前的今天,我们相遇的,你还记得吗?”

冷濯目光一沉,薄唇缓缓收紧,他抿着唇,没有说话。

见到他躲闪的目光,司妤心底狠狠揪了下,她知道他忘记了。原来他从来都不曾记得,这些年他更是将自己抛诸脑后,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伸手按住她端起的酒杯,冷濯俊脸yīn沉,他伸手拉起她的手腕,将她带出酒吧。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行驶在夜色中。司妤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定定望着他的侧脸出神,她脑海中闪现过很多曾经的画面,狠狠剜着她的心。

冷濯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如炬,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不停的看着手表。

察觉到他不停看表的细微动作。司妤秀眉一皱,嘴角涌起一抹冷笑,她喘了口气,沉声道:“我今天在学校,见到你太太了!”

男人脸色一变,情不自禁的转过头,望着她眼神清冷下来:“你和她说什么了?”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司妤盯着他脸上那种保护的神情,心头涌起怒意,她强迫自己脸色平静,“没说什么,不过她似乎不喜欢我!”

冷濯扫了她一眼,没有再问,不过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却用力收紧。难过她今晚的情绪明显不对劲,原来是见过司妤。可她变现的如此反常,难道是知道些什么吗?

别墅的卧室里,莫晚一个人缩在宽大的床上,她怔怔出神,许久后才拿起手机,将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打通,可是对方迟迟都没有接听,直到听筒里响起忙音,莫晚才缓缓将手机放下。她抬起受伤的手指,用力按下去,“嘶”的一声皱起眉。

真的好痛啊!痛的她就要哭出来……

车子很快开到司妤的住处,冷濯见她醉的走不稳,便将车子熄火,扶着她走进电梯。

司妤脑袋晕晕的,依靠在他的怀里,心底的寒意逐渐回暖。她望着他经年不变的俊脸,嘴角露出爱恋的笑容。

他的容貌还是这么好看,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司妤眼神沉迷的盯着他的脸,眼角不经意的扫过他的衣袖,忽然看到那对袖扣,让她沉寂的心,涌起无数的欢喜,瞬间又盈满温暖。

电梯的大门打开,冷濯将她扶出来,却感觉手腕一紧,被她用力拉住。还不等他反应,她便用力抱住他,整个人依偎进他的怀抱里。

“濯,你心里还是有我,对不对?”司妤伸手紧紧搂住他,眼里含着泪水,心头泛起阵阵喜悦。

冷濯被她忽然的动作怔住,等他回过神后,神色清冷的推开她,内敛的双眸凛冽:“司妤,你不明白我上次说的话吗?那我再告诉你一遍,我结婚了!”

望着他冷漠的眼睛,司妤满腔的热血都被他的漠然浇熄,她呆愣愣的瞅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冷濯轻轻开口,声音里的温度倏然降低。他转身走进电梯,再也没有看过她一眼。

看着闭合的电梯大门,司妤眼里的泪水簌簌而落,她嘴角忽然勾起一抹yīn鸷的笑容,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

结婚?结婚又怎么样?冷濯,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开车回到别墅,冷濯看了看时间,俊脸有些担忧。他快步走进去,直接上楼,往卧室走进去。

轻轻推开卧室的门,里面亮着一盏橘色的灯光。屋子里很安静,什么动静也没有。

冷濯站在门口略沉,将紧促的呼吸平缓下来,稍后他迈步走进去,看到迎面大床上的人影后,立刻惊呆住。

宽大的双人床上,莫晚双手抱膝,将脑袋枕在膝盖上,她动也不动,静静的坐着。

“怎么还不睡?”看到她那副失神的模样,冷濯俊脸沉下来,心头涌起懊恼。他微微叹了口气,情不自禁的闪过一阵心疼,抬脚朝着她走过去。

莫晚慢慢抬起头,盯着他走过来的身影,脸颊一片惨白,“你去哪里了?”

------题外话------

昨晚没有码字,所以今天更新晚啦!捂脸,遁走!

80 我们要个孩子

静谧的空间里,她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许久不曾开口后的淡淡沙哑,萧瑟凄凉。

听到她的问话,冷濯下意识的皱起眉头,他走到床边,望着她黯淡无光的双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却看到她偏开脑袋,躲开他的触碰。

“你去哪里了?”

莫晚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一双乌黑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他,固执的问。

冷濯叹了口气,薄唇动了动,语气低沉下来,“去见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莫晚皱起眉头,带着她不曾察觉的急迫。

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冷濯好看的剑眉蹙起来,那双墨黑的瞳仁闪过锋芒,不过看到她苍白的脸颊后,让他心头才起的yīn霾散去。

迈步走到她的面前,冷濯伸手将她拉起来,双臂舒展开,把她柔弱的身体搂在怀中,声音低了下去:“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被他搂在怀里,莫晚挣扎不掉,她双腿跪在床沿,此时小脸贴紧在他的心口,她深吸口气,鼻尖忽然吸入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很好闻,却不是她用的牌子。

猛然伸出手,莫晚将他推开,看到他惊讶的眼神后,她嘴角微勾,溢出一抹冷笑来,“你去见司妤,是不是?”

冷濯脸色倏然一沉,望向她的眼神复杂起来,他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只定定看着她。

她的语气尖利,一双乌黑的翦瞳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好像他做错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原本坦荡荡的心,被她这样瞪着,反倒让他感觉心里有些发虚,瞬间涌起内疚来。

“是!”沉吟些许,冷濯紧抿的薄唇动了动,轻声道:“我是去见了司妤,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家。”

莫晚扬起的小脸慢慢晦暗,她支撑的双膝发酸,一下子跌坐在床上。

见她倒下去,冷濯本能的伸手想要护住他,伸出双臂揽住他,他也顺势坐在床上,在她身边坐定。

眼眶一阵酸胀,莫晚跌坐在床上,心脏的位置狠狠揪了下,让她大口喘着粗气。他果然是去见司妤,而且还送她回家!

“你见过她?”冷濯微微侧目,看着她紧绷的小脸,不禁放缓语气,柔声问她。

忍住心底微微的刺痛,莫晚抬头瞪着他,俏脸渐渐染满怒意:“见过,今天在学校见到的!她还说我和她长得很像!”

闻言,冷濯咻的厉目,内敛的双眸闪过一抹凛冽。什么叫长得像?她们哪里像?司妤敢这么说,他真的没有想到!

“那你怎么说的?”瞅着她气鼓鼓的小脸,冷濯心里忽然涌起笑意,揶揄着问。

莫晚心里都是怒火,根本就没有看到他眼底的笑意,见他这么问,还以为是他关心司妤,心里更加难受,含怒道:“实话实说!”

望着她怨恨的眼神,冷濯不着痕迹的往她身边凑过去,继续诱导她:“实话实说,是怎么说的?”

被他这样一问,白天的画面又重新回到脑海中,莫晚转过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不禁怒声道:“我说,我和她长得根本就不像!而且她老了,我还年轻!”

“呵呵……”冷濯单手扶着额头,菲薄的唇倏然拉开一道好看的弧度,他抿着唇,用力忍住大笑,生怕她发飙。看吧,只要触碰到她的逆鳞,不管是谁,都会被狠狠蛰一下!

他当真没有看错,这个小丫头骨子里蕴藏的某种潜质,和他很像!凛冽狠辣的时候,绝对不给对方还击的余地!

“你笑什么!”见他扶着额头闷笑,莫晚立刻瞪眼,巴掌大的小脸上染满怨怒。她说的话不对吗?有那么好笑?!

这个混蛋,笑什么笑,还不是你招惹的事情!

见她一张俏脸煞白,冷濯马上忍住笑意,对着她摆摆手,沉声道:“我不笑了。”话虽这样说,可他心里还是乐得不行,他都能想象出来,当时司妤听到她的评价后,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惊诧表情?!

“那我问你,你说我们像吗?”莫晚狠狠瞪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什么,跌坐的身体坐起来,双膝直立,杵在他的眼前,表情yīn沉沉的。

冷濯嘴角一阵抽搐,俊脸难看下来,这矛头怎么转瞬就直指他而来呢?不过他的反应能力一向锐利,当下便敛下心神。

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冷濯深邃的目光沉了沉,他眼角一挑,沉声道:“不像!”他说话的语气很诚恳,在他心里,从来也没有把她们两人比较过。本就是不同的两个人,完全没有可比性!

听到他这么说,莫晚心里的怒火才稍稍好些,不过她依旧鼓胀着一张小脸,秀眉紧锁。

女人是敏感的,尤其是对于具有侵略性的同类!男人们可以说不爱,却不能把她们当作是曾经恋人的去缅怀,那种替身的滋味,比起不爱来更能伤人!

冷濯细细观察她的表情变化,幽深的眼眸闪过精光,“你是怎么知道司妤和我的……关系?”他小心的斟酌用词,语气中竟然带着谨慎的意味。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攥紧,莫晚伸手将床上的盒子拿起来,扬手朝着他丢过去:“她和我送你的东西一模一样!”

看到面前飞过来一个东西,冷濯张手精准的接住,他看着那个黑色的丝绒盒子,俊脸沉了沉:“这对袖扣确实是她送的,我应该告诉你。”

“哼!”莫晚撇嘴,眼角扫了他一眼,撅嘴道:“谁愿意知道啊?只不过我买东西的时候,正好看到她也买这个。”

她说话的语气酸酸的,不自觉间流溢出来的娇嗔,让冷濯眼底一亮,他低下头靠近她,坏笑着问她:“冷太太,你是在吃醋吗?”

他的俊脸放大在眼前,莫晚猛然诧异,微微走神后,立时绷起小脸,吼道:“谁吃你的醋?我才不会呢!”她理直气壮的吼完,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甚至带着微微的颤抖。心脏的位置咚咚乱跳,让她双颊飘红,不自然的低下头。

望着她羞怯的表情,冷濯不可抑制的轻笑出声,他一把将她抱过来,不顾她的挣扎,抱着她站起来,走到窗边。

“你做什么?”莫晚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因为心里很生气,所以拼命挣扎。不过男人的力气很大,她的那点小力气,半点作用也不起。

冷濯将她抱到窗户边,把她放在宽大的窗台上,他紧紧贴着她站好,见她仍旧不断挣扎,他只是笑了笑,而后伸手打开窗子,将手里的黑绒盒子递到她的眼前,笑道:“随你处置。”

看着他手里的袖扣,又看看他一脸认真的表情,莫晚慢慢明白过来,脸上的神情有些诧异,甚至还带着意外。

见她许久都没有动作,只呆呆望着自己看,冷濯抿唇笑了笑,伸手握紧她的手腕,将那个黑绒盒子放进她的手里,同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臂拉开,让她用力将那个盒子丢出去。

手臂一扬,莫晚眼睁睁看着手里的盒子飞出去,转瞬滚落在别墅的花园里。盒子因为惯性,掉在地上滚了滚,不知道滚落到哪里去了?

“你?”莫晚这回彻底惊讶住,不敢置信的转头,看着他傻傻的问:“你把它丢了,难道不可惜吗?”

抬手将打开的窗子关好,冷濯温柔的笑起来,伸手摸摸她的头,抬起自己衬衫上带着的那对袖扣,嗤笑道:“可惜什么?我有这个就够了!”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直直缭绕进她的心底,莫晚不得不承认,他这样的行为让她心头的郁结舒散好多,嘴角微微勾起笑来。

看到她嘴角浅浅的笑容,冷濯暗暗舒了口气,他反手抱起她,将她抱到床上。

将她放到双人床上,冷濯顺势坐在她的身边,他并没有松开她,而是依旧将她禁锢在怀里,双臂霸道的搂住她。

这次,莫晚只是轻轻挣扎了下,见没有作用后,也就不再动弹,缩在他的怀抱里,动也不动。

见她乖巧的依偎在自己的怀抱里,冷濯紧蹙的眉头慢慢松下来,他俊美的脸庞沉寂,菲薄的唇轻启:“你有什么话想问我吗?”

莫晚用力吸吸鼻子,窝在他的心口,紧咬着唇,想问却又问不出口:“你和她……”

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冷濯反倒笑起来,他伸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没有隐瞒她:“很多年前,她帮助过我,后来我们就在一起。因为我的原因,发生过一场意外,她为了救我脑袋受过伤。当时以为是小伤,可是两年后,受伤的部位发生癌变,她患上脑癌。五年前,她的病情恶化,医生都说没有存活的几率。我原本以为她正常死亡,可是谁知道她是接受了国外的临床试验,转去海外治疗,这些年也没有她的消息。直到不久前,我才遇到她!”

冷濯一口气说完,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的。”

静静听着他的话,莫晚暗地里开始琢磨,他说的这些话和苏笑笑告诉她的差不多。想来,他应该没有说谎。可是听他的话,能够感觉出他的愧疚感。

是啊,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她的身上,她肯定也会心有愧疚。可是那个司妤能够舍命救他,可见对他的感情有多深?虽然事情过去五年,可这五年她都在努力治病,活下来不就是为了他吗?

也许他并没有意识到,司妤这些年是为了什么?可莫晚却能想到一些东西,生命固然重要,可也只有为了心爱的人,才能去忍受那种身心的折磨,苦苦支撑下来,活到今天。这中间的强韧意志力,可不是轻易能够忍受下来的。

哎……

莫晚在心底轻轻叹息一声,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对于司妤,她一时间感到茫然,分不清是同情还是讨厌。

见她双眸直勾勾的发愣,冷濯低低一笑,眼里蹿过邪恶的火苗,他伸手箍住她的腰,将她推到在柔软的床上,而他也倾身躺下来,将她压在身下。

“不生气了?”冷濯盯着她,见到她红润的双唇后,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吻着。

心头的怒火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不过想起他今晚丢下自己离开的恶劣,莫晚还是绷起脸,佯装恼怒的伸手推他:“你放开我!”

男人双眸一暗,不管不顾的低下头,将吻印在她的唇瓣上,灵活的舌头顶开她的贝齿,钻进去,吸允住她的小舌,轻轻啃咬起来。

“说,你不生气!嗯?!”冷濯伸手捧住她的脸,不让她躲避,霸道又强势的压住她,手指蜿蜒而下,顺着她的衣服下摆伸进去。

肌肤上一阵冰凉,莫晚全身轻颤了下,仰头望着他的眼神发虚,她咬紧唇,不想开口。可是那个男人态度恶劣,手指上下游移,恰到好处的撩拨,让她双颊绯红,气息也开始絮乱。

男人伸手解她的上衣扣子,一路完全解开后,却又没有任何动作,任由衣襟朝着两散开,露出大片的白皙肌肤。

凝着她柔滑的肌肤,冷濯眼底的眸色渐沉,他修长的手指滑到她的腰间,不停的画着圈圈,看着她起伏的心口,他邪笑着靠近她的颈窝,将她的耳垂含在嘴里:“说不说?”

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炙热身体的好像火球,莫晚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全身渐渐泛起一片酥麻,她艰难的喘了口气,终于在他的邪佞中败下阵来,“我……不生气了。”

她低低的嘟囔一句,沙哑的嗓音让她自己都吃惊,继而脸颊更加烧红。

“乖!”等到想要的答案,冷濯满足的轻笑起来,他低下头,将薄唇印在她的锁骨上,辗转流连,气息不稳的低喃:“你不要胡思乱想,那些事情早就过去了!”

听到他的话,莫晚心里狠狠沉了下,心里的那些猜测,都随着他这句话远去。

缠绕在周围的都是他的气息,莫晚想要伸手推开他,可手脚都发软,使不出力气来。她低低娇吟一声,伴随着妩媚的轻喘。

冷濯轻吻在她的嘴角,墨黑的瞳仁扫过她红透的耳根,嘴角不禁溢出一抹笑意。他手指抚在她的红唇上,一下下徘徊。

那双内敛的双眸倏然闪过什么,让他俊美的脸庞沉寂,他是什么样的男人?任何事情,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毗漏,都不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虽然今晚的事情,他全部都坦诚的告诉了莫晚,不过除却那对袖扣,这中间肯定还有什么别的人,在她面前胡说过什么!

深吸一口气,冷濯清俊的脸庞yīn沉下来,他伸手捏着她的下颚,问道:“是不是有人和你说过什么?”

“啊?!”莫晚没有想到他会忽然变脸,俏脸一阵错愕,她努力使自己的表情平静,“没有,没有人啊!”

虽然她伪装的很好,可怎么也骗不过男人锐利的双眸,他紧紧盯着她,眼角的锋利乍现:“你知道说谎的代价吗?”

看着他锋利如刀的双眸,莫晚只感觉额头冒出一片冷汗,可她想起苏笑笑那天说过的话,硬是咬紧牙光,打死也不能说:“真的没有,你相信我啊!”

冷濯勾唇一笑,深邃的眼眸让人看不出喜怒,他不怒不笑也不说话的模样,让人很害怕,那种浓烈的压迫感传递而来,亦如他的霸道强势。

纵然心里怎么害怕,可莫晚也不能表现出异样,苏笑笑是她最好的朋友,人家是好心告诉她事情经过,又怕她吃亏,她怎么能做出卖朋友的事情,肯定不能,绝对不能!

莫晚用力吸进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与这样的男人对峙,她一定不能慌,否则输得肯定是她。

将双臂支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冷濯一句话也不说,兴致盎然的欣赏着她的众多表情。其实莫晚很单纯,一点儿也藏不住心事。她喜欢的,就会用力去保护。她不喜欢的,也丝毫不会矫揉造作,将厌恶都表现在脸上。

知道他和司妤过去事情的人并不多,屈指可数。而又能将事情传到莫晚耳朵里的,更是只有那么几个人,不用怎么细细分析,只这样想想他就能知道是谁!

这么八卦,又这么惟恐天下不乱的人,还能围绕在他的身边,那就只有苏笑笑一个人!

想到她,冷濯慢慢蹙起眉头,脸上难看下来。他就是想不明白,冷易究竟喜欢她哪里?她那样奇怪的性子,竟然能让他一直冷漠淡然的弟弟接受,并且还宝贝的不得了,还真是让他头疼!

苏笑笑,这个女人,真是麻烦!

他许久都不说话,脸上的神情越来越yīn霾,莫晚看着心里害怕,心想他这么聪明,肯定会猜到是笑笑,这下完蛋了!

莫晚想到此,立时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将自己红润的唇贴上他的唇,也学着他的动作,伸出小舌怯怯的舔舐他的唇瓣。

忽然被她吻住,冷濯有片刻的失神,等他清醒过来后,立时托起她的脖子,将吻加深,很快由被动为主动。

不多时候,莫晚呼吸不畅,她红着脸,喘着粗气,那副清纯又致命的诱惑,让男人额上的青筋凸起,理智一下子都飞到九霄云外去。

身上的衣服转眼都被男人撕开,粗暴的丢在床脚,莫晚全身虚脱的躺在他的身下,无力挣扎,眼见自己被他吃干抹净。

今晚的他,动作有些失控,霸道又强势,莫晚很努力的迎合他,汗湿的黑发沾染在脸颊两边。她娇喘吁吁的颤抖着,享受着他给予的欢乐。

身体承受不住的时候,她不禁咬牙想,苏笑笑啊,我为了你可是豁出啦,真的快要死了也没有说!人家真的很有义气,很努力啊!

昏昏沉沉的时候,莫晚晶亮的双眸迷离,她全身虚软的使不出一丝力气,那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当真我见犹怜。

“晚晚……”冷濯定定望着她,低下头,将薄唇覆在她的耳边,柔声低喃:“等到半年过了,我们就要个孩子,好不好?”

上次从b超中看到的那个图像,一直印刻在他的心底。虽然当时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小黑点,却让他心口一热,那种与生俱来的感觉,是他从没有体味过的。

他不曾拥有过完整的家,所以这些年下来,心也麻木。可那天,看到那个小黑点,他冷硬的心,激烈而炙热的跳动起来。他甚至都能在脑海中,勾勒出宝宝的样子,让他暗暗发笑。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想要一个孩子,想要一个属于他和她的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会很疼很疼,将他能够给予的一切,都奉献出来。

莫晚整个人还深陷在意乱情迷中,耳边传入他沙哑的声音,让她乌黑的翦瞳闪了闪,尤其在听清他说话的内容后,更是让她全身剧震,怔怔回不过神来。

眼眶一阵酸涩难抑,莫晚听他说起孩子,不禁想起上次流产的事情。那是她心底的痛,每每想起来,还是会痛彻心肺。

看到她眼底的失落,冷濯嘴角的笑意温柔下来,他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耐心的重复一遍:“等到半年过了,我们就要个孩子,好不好?”

望着他眼底溢满的柔情,莫晚心头涌起一阵阵热浪,她伸手搂紧他的脖子,将脸贴上他的心口,坚定的点点头,“好!”

这一刻,莫晚清楚的感觉出,他和她是如此亲密,不是身体的交缠,而是心的靠近。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他,一丝一毫都没有遗漏。

孩子!她也很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那样的生活,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

冷濯心潮涌动,狠狠封住她的唇,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吞下去。他第一次发觉,他的占有欲如此强悍,他要她,从身体到心灵。

是的,他还要她的心,要她一颗完完整整的心,只能容下他一个人的心!

自从将那对一模一样的袖扣丢掉后,莫晚整个人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其实过去什么的,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不是吗?

现在他和她才是夫妻,她是他的妻子,名正言顺,那么其他的都不重要。她完全都没有必要去理会,纵然有人心思不正,可她明白冷濯的意思就好,他说过,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

所以,她也要放开心怀,让那些事都过去,如果她总是放在心里,那才真的和自己过不去呢!

这样想着,莫晚马上调整好心态,她用心工作,合理安排时间,想要调整出最佳的身体状况。他不是说等到半年后,想要孩子吗?她也很想要,想到宝宝天真无暇的脸蛋都会发笑。

虽然上次胚胎没有胎心的原因还没有排查出来,可她心里一直担忧。所以这段时间她都尽力调整自己的身体情况,竭尽全力的努力着!

霍家的祖宅,自从上次失火后,一直是景悦在让人修缮。前段时间,这栋老宅子终于维修好,霍家人心思复杂的搬回旧居居住。

晨曦微露,街上的行人还很稀少。霍家的保姆手里提着篮子,刚刚从菜市场买好新鲜的蔬菜,往别墅走回来。

远远地,保姆就看到别墅前有一抹人影闪过,她心里狐疑,脚下的步子快了快,想要赶上去看看是什么人,可那人身形很快,头上围着一条暗色的大方巾,看不清人脸,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保姆走到家门前,伸长脖子往周围看了看,什么人影都没有见到后,才迈步往里面走进去。她伸手推开大门,低头就看到地上放着一个白色的信封。

弯腰将白色信封捡起来,保姆拿在手里看看,只见上面写着叶贞淑亲启几个字。她微微迟疑,随即想起来,家里的老太太好像姓叶,便将信封拿进去。

保姆将手里的菜篮子放到厨房,而后走到阳台,见到叶贞淑正在看报纸,不禁笑道:“老太太,我在大门外看到有人给您送信。”

听到保姆的话,叶贞淑摘下脸上的花镜,伸手将信封接了过去。她扫了眼信封外面,并没有发觉特别,也就随意打开。

伸手将白色的信封打开,叶贞淑抽出里面的东西,竟是一张照片,她将照片举到亮的地方,只看了一眼,脸色咻的沉下来。

“小黄,你看到是什么人拿来这信吗?”叶贞淑将照片放到腿上,将照片正面反扣过去,语气yīn沉下来。

保姆见她神情不对,不敢说慌话,如实道:“没有,我没看到人脸,好像是有人从咱家门前闪过去。”

叶贞淑脸色沉重,她看了看保姆,见她也不像说谎,这才没有逼问。伸手抚着轮椅的轱辘,她从阳台往里面滑进来,同时还厉声嘱咐保姆,“你给我把嘴巴封严!这件事情,一个字都不能再提起,对任何人都不能说!”

“是,是!”保姆连忙点头,答应下来。她来这里是做事赚钱的,可不想参与什么别的。她想要伸手将老太太推回屋,却见她摆摆手,不让她靠近。

保姆很会看眼色,见她这样,什么话都没有多说,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忙家务。

叶贞淑自己推着轮椅回到卧室,又把房门反锁好,将车子推到窗边。伸手拿起放在腿上的照片,她将花镜带上,定定望着照片中的两个人出神。

照片中的女子,面容精致,她嘴角噙着笑意,依旧如当年那般的清纯无虞。而在她的身边,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模样长得与她很相像。虽然那个男孩的年纪小,可他身上却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气势,特别是那双墨黑的瞳仁,更是熠熠生辉,灿若星辰。

叶贞淑捧着那张照片,褶皱的手腕一直不停的颤抖,她一直盯着那个孩子看,精明的眼底闪现出莫名的精光。

这个孩子,长得和她很像,可也很像……霍家人。

------题外话------

小冰山:“你们有没有乖乖投票?亲妈说了,如果你们不投票,她会虐待本少爷和少奶的!少爷不怕虐,可不能虐我媳妇啊!”

亲妈:“你们都看到少爷的心声了吗?还不快点投票去!”

81-83

81 他是我的男人

四月的天气,阳光正好,柳絮漫天飞舞。

清早起床,推开透明的玻璃窗,扑面而来的都是花香气息。莫晚站在阳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嘴角微微扬起,露出惬意的笑容。

享受一会儿后,她轻手轻脚的走回卧室,不想将还在熟睡的男人吵醒。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很忙,公司里很多事情,有时候回到家都已经深夜。虽然工作上的事情,她不太懂,不过见他忙忙碌碌的不停,她还是很忧心,担心他的身体。

走到床边看了看,见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莫晚抿唇笑了笑,转身走进浴室,动作麻利的梳洗。整理好自己后,她打开门走下楼,忙着去准备早餐。

自从他忙碌开始,莫晚便每天早起一个小时,亲手准备早餐。虽然她嘴上不说,可她这么勤快就是为了让他多吃点,也是为了告诉他,她很担心他。

早餐很丰盛,营养丰富的小米粥,搭配着葱花饼,还有她昨晚腌好的泡菜,只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冷濯穿戴整齐走下楼,闻到餐厅的香气,俊脸顿时染满笑意。这些日子,他习惯早起就能吃到她做的早餐,慢慢的将他的胃也养的叼起来,如果不是她做的食物,他吃起来都感觉没什么滋味。

“好香!”

走到餐桌边,冷濯笑着拉开椅子坐下,见她将小米粥放到自己面前,立刻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新鲜出炉的葱花饼,咬进嘴里,葱香酥脆。

莫晚盯着他的表情,见他吃的很满意,不禁微微笑起来,她又夹起一块葱花饼放进他的碗里,笑道:“慢点吃!”

男人一脸惬意,只看着她笑,极度享受她的伺候,他伸手将她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起这么早做早餐,困不困?”

莫晚柔和一笑,俏脸染满笑意:“不困,习惯了,我一直都起的很早。”

虽然被他这样抱着,坐在佣人们往来的餐厅还很不习惯,不过莫晚也没有挣扎,只是红着脸,关心的问他:“最近你很忙,公司有很多事吗?”

冷濯内敛的双眸闪了闪,那抹不易察觉的异样很快消失,他伸手拦住她的腰,低头在她发丝间轻嗅,“嗯,是有些事情。”

他的神情如常,莫晚并没有发觉怪异,也没有深想,随口道:“那你不要太累。”

“好!”冷濯眉眼舒展开,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下,而后搂着她,两人一起吃早餐。

用过早餐后,冷濯依旧开车将她送到蒂亚集团大厦,如今每天早上送她来上班,竟然让他感觉事件很享受的事情,这一路上即使不说话,他只是拉着她的手,内心也会非常宁静。

车子停在大厦外面,莫晚松开安全带,正要伸手拉开车门,却被他伸手按住:“等等!”

“怎么啦?”莫晚转过头,乌黑的翦瞳直直的盯着他,红唇微微张开,露出里面粉嫩的小舌头。

冷濯原本脑袋里要说的话,一下子都消失不见,他双眸定定望着她微露的小舌,眸色渐渐深沉。

“亲我一下!”男人嘴角带笑,将俊脸扬起,语气yīn沉。

莫晚见他将脸伸过来,立刻头皮发麻,此时正是上班高峰期,这车子就停在公司大门口,来往的同事都能看到。本来他这辆车子就够招摇,如果再被人看到他们在车里有什么,那她还要不要在公司呆下去啊?!

“不要!”莫晚不禁往后躲开,撅着小嘴,委屈道:“这里是公司,被人看到多丢人啊!”

“丢什么人?”冷濯好看的剑眉蹙起来,脸色立刻yīn霾,“是我让你丢人吗?”

见他曲解自己的意思,莫晚急忙摇头,解释道:“不是!是害怕被人看到,让人家笑话!”

听到她的话,冷濯yīn岑岑一笑,伸手将车子熄火,拉起她的手就要下车。

“你要做什么?”看到他那副模样,莫晚心中警铃大作,立刻拖住他的胳膊,不肯下车。

冷濯顿住身体,转头盯着她,口气凛冽:“你不是怕被人家笑话吗?那我亲自下去看看,到底什么人敢笑话?”

“不要嘛……”莫晚脸色大变,见他眼里闪烁的邪恶目光,心头发抖,她不敢硬碰硬,只能哀求道:“你不要这样,我错了还不行吗?!”

她紧咬着唇,可怜巴巴的瞅着他,心里却早就气得冒烟。这个变态,又开始恃强凌弱!可她如果不委曲求全,肯定又会被他收拾的很惨。

呜呜呜,欺负人,为什么每次都是他欺负人!

看到自己恐吓的目的达到,冷濯不着痕迹的笑了笑,他松开拉着她的手,再度扬起下颚,问道:“亲不亲?”

莫晚盯着他那张令人眩目的俊脸,深深吸了口气,无奈的悲愤道:“亲!”

忍住心里翻涌的怒火,她倾身靠过来,撅起潋滟的红唇,轻轻印在他的脸颊上,不过她的速度奇快,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男人不高兴的转过头,望着她的眼神暗了暗,口气犀利:“你在敷衍我?”

莫晚不敢说话,忙的低下头,她暗暗吐出一口气,心想可不就是敷衍他吗?在公司大门外,她可不敢造次,如果真的被人看到,往公司里面乱传,那她真的死定了!

“那个……”缓了口气,莫晚心知想要让他放过自己绝不可能,只好想着法子变通:“算我欠你的行吗?晚上回家补给你?!”

“怎么补?”冷濯微微笑起来,眼底闪过邪恶的光芒,他可是商人啊,和商人谈买卖,单纯的小姑娘哪里是对手呢?

莫晚乌溜溜的大眼睛转转,看着对面男人眼里志在必得的决心,她只有在心底感叹一声。算了,她还是认命吧,如果和他讨价还价,有可能结果更惨。

卯足一口气,莫晚想明白后,低低的开口:“随便你,这样行吗?”

“真乖!”男人终于心满意足,伸手捧住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下。这小丫头,现在学乖啦,知道反抗无效,变的温顺可真让他喜欢。

看着他眼底得逞的光亮后,莫晚立刻撅起嘴,愤怒的扒拉开他的手,含怒拉开车门,快步走下车,负气的将车门重重关上。

眼见着她头也不回的走进去,冷濯勾唇笑了笑,并没有生气,反而心情大好。想起今晚回到家,他能够随心所欲,整个人都心神荡漾起来。

忍住将她拖回来,直接带回家吃掉的冲动,他笑着发动引擎,开车去公司上班。

走进公司大厅,莫晚脚下的步子有些匆忙,刚才和他在外面玩闹,耽误不少时间。她站在电梯前,等着红色的数字降下来。

叮——

电梯门打开,莫晚快步走进去,眼看着电梯门就要合上,却忽然伸进来一只手:“等下!”

看到有人跑过来,莫晚马上伸手按住开门键,电梯的大门又重新打开。

“谢谢!”走进来的男人,头也没抬,高大的身形挺拔。

莫晚很礼貌的点点头,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他的脸后,嘴角的笑意缓缓固定住。

男人低着头,伸手将身上褶皱的衣服整理好,眼角忽然扫到什么,他猛然抬起头,看到身边站着的人后,俊脸有片刻的愣神。

电梯里的空间狭小,莫晚无处可躲,如今见他也看到自己,她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总裁,早!”

景琛望着她不情不愿的表情,微微一笑,而后脸色如常道:“早!”

气氛一下子尴尬下来,莫晚勉强挤出一抹笑,对着他点点头,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扫到他脖子上的红痕。

他脖子上顶着那样刺眼暧昧的痕迹,任谁看到都会有不好的联想,更何况他之前的行为,在莫晚心底早已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望着他的眼神微微涌起厌恶,莫晚咬着唇,不再说话,只是盯着电梯的数字看。来到她所在的楼层后,她立刻迈开大步,头也不回的离开。

见她不打招呼就离开,景琛微微一愣,电梯的大门缓缓合上,透明的镜面折射出他脖子上那抹清晰的齿痕。

景琛深邃的目光沉了沉,而后他笑着抬起手,在那抹齿痕上轻轻触了下,有点微微的刺痛。

冷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室内,男人坐在办公桌前,单手扶着下颚,听着助理的汇报:“总裁,最近这段时间,霍氏集团的股价一路飙升。我调查过了,是霍绍南暗地里拉拢股东,想要收回控股权。”

冷濯微微一笑,清俊的脸庞什么表情都没有,他伸手轻叩着桌面,沉声道:“把我们手里霍氏的股份放出去百分之五,让他收购!”

助理表情微变,犹豫着开口:“如果放出去那么多,那他手里的股份……”

“按照我的话去做!”冷濯忽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他惯有的凛冽霸气,不容置疑。

助理见他脸色不悦,当下不敢再有质疑,立刻将文件拿给他签署,而后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手指间旋转着金色的派克笔,冷濯目光深邃,他低下头,轻抚着左手的钻石尾戒,脸上的神情骤然yīn鸷。

他脸色黯然的望着窗外失神,一直到秘书推门进来,询问他中午的安排后,他才倏然回过神来。

抬起腕表看了看,冷濯眼前闪过什么,忽然浮现出她那张娇嗔的小脸,想着她早上气哼哼走远的模样,脸上的神情温和下来,他推掉中午的应酬,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开车离开。

坐在车子里,他面露微笑,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带她去吃午饭。自从她上班后,这么久了,他们两人还没有在一起吃过午餐。

整个上午的工作忙碌,莫晚翻译好资料,已经到了午休时间,她正要下楼去员工餐厅,却见到迎面走来的司妤。

“有时间吗?”司妤迈步走到她的面前,笑着问她:“我想和你谈谈。”

见到她后,莫晚情不自禁皱起眉头,原本想要回绝,可看着她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只好点头道:“我有一个小时。”

司妤温和一笑,脸上的表情看似无害,她转过身,走在前面。见她迈步离开,莫晚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只随着她往外面走。

景琛坐着电梯下来,刚刚出了电梯门就看到司妤的身影,他正要开口喊她,却见她后面还跟着莫晚,立时皱起眉头。

她们两个人怎么在一起?难道她们认识吗?

看着她们两人走远,景琛只呆呆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前,俊脸闪过什么,让他好看的剑眉蹙起来。

出了蒂亚集团的大门,司妤想要开车带着她离开,可莫晚盘算着时间来不及,便断然拒绝道:“我们就在附近坐坐吧,我休息时间不多。”

“也好,去哪里?”司妤笑着问她,神情很随和。

莫晚想了想,抬头望着她,轻声道:“前面转弯有个咖啡店,我们走过去就行。”说话间,她伸手往前指指,迈步往前带路。

见她步行,司妤也只好将车子熄火,跟着她走过去。她关上车门的瞬间,眼角扫到一辆熟悉的车子开过来。

她快速的扫了眼车牌号,确认无误后,马上转过身,跟上莫晚的身影,往前方走过去。

冷濯开车靠过来,远远地就看到她们两人的身影,他微微一愣,内敛的双眸闪了闪,而后将车子开过去,往她们消失的方向赶上去。

咖啡店里,莫晚脸色沉寂,她无暇聊天,直接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司妤淡淡勾起笑,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她看着那辆耀眼的车子开过来,见到车里的男人推开车门走下车,即刻打消掉原来的念头。

司妤脸色猛然一沉,语气低沉:“你知道我和他的过去吗?”

“知道!”莫晚挑眉,脸色很平静,她猜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需要和她面对面,所以心里很淡然。

见她不怒不急的模样,司妤微微惊讶,不过很快便明白过来。她猜想应该是冷濯事先将事情坦白过,所以她才能如此气定神闲。

眼角的余光瞥着大步走进来的男人,司妤忽然扬起唇,厉声道:“既然你清楚,那也该明白,他是我的男人!”

轰——

莫晚心底的怒火瞬间上涌,她脸色铁青,厉声道:“司妤,你病的果然不轻!”因为她是背对着大门,当然看不到推门而入的男人。

司妤被她的话激怒,双眼凝聚起勃然的怒意,不过看到朝着她们走来的男人后,她立时脸上堆起笑,将上半身朝着莫晚靠过去,刻意压低声音道:“你躺在冷濯身下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霍绍南?”

微微顿了下,司妤看到她眼里的震怒后,又在挑高声音,问道:“莫晚,你还爱霍绍南吗?”她说完这句话,眼角的余光扫到靠近的男人微微停滞的脚步后,心底掩藏不住的欢喜起来。

听到她的话后,莫晚“蹭”的从沙发里站起来,因为愤怒,全身轻轻颤抖,她脸上的神情瞬间yīn鸷下来,想也没想的抬起手,将手里的热茶,对着司妤一股脑的泼出去。

“啊——”

司妤双手捂着脸大叫一声,尖利的声音惊动了店里所有的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更有店员慌忙的跑过来,就要打电话叫救护车。

莫晚失手将热茶泼出去,等她清醒过来,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她看着对面大喊大叫的司妤,蓦然的转过头,当真看到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现场的情况有些混乱,司妤哭喊着,将事情闹的很大。冷濯顾不上多说什么,只是拉住就要报警的店员,略作解释。

迈步走到司妤面前,冷濯微微弯下腰,拿下她捂在脸上的双手,等他看清伤势后,紧提着的心才重重放下。

“我们去医院。”冷濯伸手将司妤拖起来,一手扶着她的腰,带着她往外面走。走了几步,他回头看着满脸呆滞的莫晚,好看的剑眉蹙了蹙:“一起去!”

虽然司妤的话很恶毒,可她用热茶烫人,也是有错。如今见冷濯这么说,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起包包,跟着他走出去。

来到医院,冷濯将车子停好,立刻打开车门,将司妤扶出来,拉着她往里走进去。莫晚跟在后面,看着他们并肩走远,心里很不是滋味。

沉重的迈着步子,莫晚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往二楼的皮肤科去。经过楼梯的时候,她低着脑袋撞到人,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机械的往前迈步。

霍绍南被人重重撞了下,他抬起头看过去,眼前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他杵在原地,看着前方走远的冷濯和司妤,还有跟随在他们身后的莫晚,俊脸霎时涌起莫名的诧异。

检查室外,莫晚独自坐在长凳上,眼眶有些发酸。她用力吸吸鼻子,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这一路上,冷濯一直yīn沉着脸,一句话都没有对她说过,哪怕是一个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他生气了,她知道。

可他为什么生气?是因为她用热茶泼出去,烫伤了司妤吗?

烦躁的皱起眉头,莫晚乌黑晶亮的双眸暗淡下去,这件事情,摆明着是司妤故意的行为,她还真是yīn险,故意说那些话刺激自己,好让她失控!可自己也是太冲动了,否则也不会中了她的计!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冷濯从急诊室走出来,一眼看到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的莫晚,不禁叹了口气。

迈步走到她的面前站定,冷濯伸手见她拉起来,目光定定的望着她,冷声道:“就会惹祸!在这等着我!”

望着他眼底的凛冽,莫晚难受的说不出话来,乌黑的眼底泛起一层水光。她刚要开口,却见他松开自己,跟着护士走进病房。

望着他头也不回的走远,莫晚委屈的撅起嘴,眼里的泪水就要滚落出来,却被她扬起头,硬生生逼回去。

护士将药膏涂到司妤的脸上,观察了下并无异样后,才转身离开。司妤脸上的烫伤并不严重,好在茶水的温度不是太高,只是让她鼻梁周围的肌肤红肿。为了避免感染,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一晚,明天就能出院。

“濯!”司妤看到冷濯走进来,情绪立刻激动起来:“你都看到了,她都做过什么?我的脸差点被她毁了!”

“是吗?”冷濯轻笑一声,走到她的面前站定,那双深邃的眼眸闪动着锐利的光芒,他嘴角的笑意yīn沉下来,“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怀疑我?”司妤微微吃惊,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你怎么能怀疑我?”

冷濯内敛的眼眸动了动,俊美的脸庞噙着凛冽的笑意:“我讨厌别人撒谎,尤其是并不算高明的谎言!”

看到他那种凛冽的笑意,司妤不敢在说话,她知道那是他发怒的前兆。她默默低下头,双手不安的揪住衣角,不停的揉搓。

“司妤!”冷濯扫了她一眼,眼里的神情慢慢沉淀下来,他绷着脸,声音染怒:“不许触碰我的底线!”

撂下这句话,冷濯脸色愠怒的转过身,迈步往外走去。

“站住!”

司妤失控的扬声,恨恨的瞪着他的背影,厉声道:“你就那么喜欢她?”

闻言,冷濯脚下的步子怔住,他背对着她,没有说话,不过紧绷的眉眼却不自禁的放松下来。

盯着他柔和下来的侧脸,司妤心里一片悲凉,她讥讽的笑了笑,道:“难道你忘记霍家,忘记以前的事情了吗?”

司妤全身轻颤,心口的怒意波涛汹涌:“你真的以为,她忘记霍绍南了吗?”

冷濯挺直的背脊倏然坚硬,他咻的转过身,双目犀利的瞪着她,警告道:“司妤,不要惹怒我,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不想和她多做纠缠,他转过身,迈步往外走,俊美的脸庞却不自觉的绷紧。

眼里含着的泪水“吧嗒”滚落出来,司妤望着他绝情的背影,心口一阵阵收紧。她双颊苍白,眼里的神情有种吓人的yīn鸷。

颤抖的摸出手机,司妤按下一串号码,电话接通后,只听她说:“你们赶快回来,越快越好!”她手里握着手机,用力到指尖泛白。

走出病房后,冷濯看到站在前方等他的身影,心里的异样感觉,逐渐消失。他几步走到她的身边,牵着她手,将她带出医院。

坐在车里,莫晚神色很不安,她叹了口气,问道:“她怎么样?”

冷濯双手握着方向盘,转头看看她,如实道:“没什么事,轻微灼伤。”

虽然是她挑衅在前,不过出手烫伤人总是她理亏,如今知道司妤没事,她也松了口气。转头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莫晚心里不是滋味,轻声道:“这件事,不是我的错,是她故意的!”

冰冷的小手忽然包裹进一片温热中,莫晚怔怔回过头,只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我有眼睛的,当然看得到!”

莫晚心底蹿过一片热流,不敢置信的问他:“你……真的相信我?”

笑着抬起她的手,冷濯目光深沉,低头在她手背上亲了下,低沉的嗓音磁性:“信!”

这样的时候,他不过简短的一个字,却胜过千言万语!

心尖滑过阵阵暖意,莫晚反手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她将头枕在他的肩膀,嘴角勾起甜甜的笑来。

因为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两人都没有回去上班。莫晚打电话,向公司请了假,索性和他一起回家,偷偷懒。

虽然司妤的事情,多少影响到莫晚的心情,不过有了冷濯的信任后,她yīn霾的心情转瞬放晴。眼见着时间充裕,她立刻走到厨房,亲自动手煮晚饭。

冷濯难得不想去办公,只坐在沙发里盯着她忙碌的身影看,彼此偶尔的视线交汇,传递着浓浓的情意。

窗外的天色渐暗,冷濯坐在沙发里,盯着电视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什么好看的节目。他刚要站起身,却听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滴滴”响。

拿起她的粉色音乐手机,冷濯随意扫了眼,看到响起的提示音是生日提醒,原本这种设置好的提醒功能也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那个设定好的人名,却让他目光一沉,嘴角的笑意缓缓yīn沉下来。

82 谁的孩子

建造在半山腰的别墅,依山傍水,大片的古树郁郁葱葱,在这傍晚时分眺望出去,只能看到青松蜿蜒一片。

夜色降临的时候,墨黑的天际中挂着一弯月牙儿,新月如钩,皎洁明亮。

冷濯站在客厅的外飘阳台,双手扶着栏杆,那双深邃的眼眸直直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似乎若有所思,想着什么。

莫晚将晚餐摆上桌,解开身上带着的粉色围裙,挑眉往客厅里看过去,可一眼没有看到人。他方才明明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如今电视依旧开着,但是他的身影却不见了。

微微诧异了下,莫晚抬脚从厨房走出来,果然看到客厅里没有他的身影,她原地转身看过去,只见开敞的阳台外面,站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见他站在阳台,莫晚勾唇笑了笑,轻轻朝着他走过去。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他的身后,眼里闪过皎洁的光芒,望着他宽阔的背脊,她想要伸手抱住,却还是感觉难为情。

虽然这段日子,他和她之间很亲密,但是要她在清醒的情况下去抱他,这样的直接大胆,还是她做不到的。

莫晚伸出的双手,在犹豫的时候顿住,她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头,落在他锋锐的侧脸上。他的下巴很有型,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虽然只能看到侧脸,可他幽深的眼眸亮亮的,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雅,如昔般迷人,美的让人眩目。

冷濯虽然背对着她,但是他的听力一直尤佳,那些细微的声响,早就落入他的耳朵里。只不过他不想动,就是为了想要看看,她会有什么动作。

虽然她手臂轻轻的抬起,但他还是精准的感觉出她的动作,在她将双臂停在半空中的时候,他内敛的双眸沉了沉,几乎带着什么期许。

看着他健硕的身材,莫晚微微红了脸,她生怕被家里的佣人们看到笑话,有些过于亲密的动作,她还是不习惯暴露在外人面前。

举起的双手慢慢改变方向,转瞬朝着他的肩膀拍过去,莫晚双手搭上他的肩膀,身高只到他的下巴之下,她费力的扬起头,望着他的脸,乌黑的眼底闪闪发亮,“怎么一个人在这?”

肩膀上一沉,冷濯幽深的眼眸闪过一丝暗芒,他缓缓转过头,定定望着她,菲薄的唇紧抿,却没有开口。

莫晚看到他的眼神忽然暗下去,心里微微动了动,她伸手握紧他的手,道:“晚饭做好了,快去吃饭吧!”

她的话音刚落,尖细的下巴便被他反手扣住,捏在手指间。

冷濯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墨黑的瞳仁散发着暗夜的光华,他紧抿着唇,那双深邃的眼底闪烁着莫晚看不懂的情绪,“我……应该要相信你的,对不对?”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不自觉的用了几分力道,莫晚轻轻皱了下眉头,对于他的话感觉分外莫名。她看不清楚他的眼神,那双黑漆漆的眼底太过深邃,任谁也无法窥视。

他不是说过信她的吗?为什么这会儿,又说应该要相信?难道是他在心里,对她还有什么怀疑,还有什么不确信吗?

今天中午的事情,他不是都亲眼看到了,怎么还会问她这样的话呢?!

莫晚怔怔愣神,说不出话来,却因为他的质问,心里不好受,甚至有些委屈。她情绪变化的时候,自然而然都变现在脸上,并不会遮掩,也不会伪装。

看到她失神的小脸,冷濯深沉的目光沉了沉,他抿唇轻笑,伸手牵着她垂下去的小手,语气温和下来:“吃饭,我肚子饿了。”

拉着她从阳台走回到餐厅,他亲手拉开椅子,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脸上的神情始终都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异常,好像方才的那种凛冽,只是莫晚的错觉而已。

晚餐桌上,摆着他爱吃的清蒸桂鱼,冷濯看着那盘还冒着热气的鱼,不禁勾唇笑了笑。他伸手夹起一块鱼,放到自己面前,先将鱼刺剔除出去后,才又夹到她的碗里。

“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将鱼肉夹到她的碗里,冷濯笑着靠过来,俊脸覆在她的耳边,嘴角涌起坏笑:“我可不喜欢你瘦,摸着都没有手感!”

他说话的热气喷洒过来,顺着她的耳根蹿至全身,莫晚整个身子都跟着颤了下,她紧咬着唇,用眼睛狠狠瞪他,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翦瞳,好似一汪清泉,纯澈见底。

凝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冷濯心底一软,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亲。

被他这样一闹,莫晚双颊绯红,心里咚咚乱跳,先前的那种异样早就消失殆尽。眼角扫到站在边上的佣人,她抬手轻轻推了他一下,语气娇嗔:“别闹啦,快吃吧!”

语气虽然很坚定,不过她嘴角一直都泛着笑意,许久都不曾消失。将他爱吃的菜都给他夹过去,不过考虑到他的饭量,她恰到好处的掌握量,不多也不少。

见他眉眼温和,吃的很香,莫晚心里的不安也散去。其实他这个人,一直都那样的,说话很难让人猜测,为人处事更是诡异莫测,想要揣测他的心思很难,所以她也不会白费力气去猜测些什么。如果真有什么事情,他总会来问的!

用过晚饭后,冷濯如常上楼,去书房处理公事。见他去忙事情,莫晚很体贴的让佣人冲好参茶,给他送去书房。

回到二楼的卧室,莫晚也感觉很累,折腾一天全身都不舒服,她走去浴室洗澡。洗好澡后,她换上一套睡衣,走到梳妆镜前吹干头发。

放在桌上的手机“滴滴”响起来,莫晚将吹风机放下,随手拿起来看了看,脸色慢慢有了变化。

明天是霍绍南的生日,这个提示,是她很多年前就设置好的。

又是一年了啊,日子过得好快!

以前的时候,每次看到这个提示,她都会满心欢喜。其实那时候,她并不需要手机提示,他的生日早就被她牢记,甚至很早就开始准备礼物。将手机设置提示,也不过是以防万一,这些年下来,竟也成为一种习惯。

可是最近发生太多事情,不过短短大半年的光景,她和他,却已男婚女嫁,各自都有归宿。

莫晚暗暗叹息一声,转身从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粉色的盒子。打开盒盖,里面是一枚镶钻的xiōng针,雪花的造型,新颖别致。

这枚xiōng针,是她生日的时候,霍绍南送给她的礼物,她一直都小心的收放着。

抬手将xiōng针拿出来,轻放在掌心,莫晚望着钻石眩惑的七彩光芒,心头五味杂陈。xiōng针捧在手心里,沉甸甸的有分量,顺着她的手掌,一直延伸到心底。

她的心,也如手中的触感,沉甸甸的,带着某种压抑感。

不久前,她还一心认定,这辈子只要守着曾经的美好就能活下去。可她越来越发觉,那时候的自己,好单纯好天真,这世上哪里会有什么人,能够让你放在心底,一辈子相守?

最近这段日子过下来,莫晚才深深发觉,她有很久都没有想起过霍绍南,曾经那种悸动的感情越来越少,越来越模糊,甚至就快要让她记不起来了。

心头涌起一股无力感,莫晚说不出是对自己鄙视,还是茫然。但又一点儿她很清楚,如今的日子,是她喜欢的,是她一直想要拥有的,所以她不想再错过一次!

这时候的莫晚,还不曾意识到,如果有一个人真的在你心底,即使他们远在天涯海角,即使他们不能相守在一起,但是彼此依旧能够坚守,无怨无悔的将对方放在心底最深刻的地方,一辈子!因为那才是爱,永远的,不能磨灭的真爱!

卧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冷濯站在门边,看到她捧着那枚xiōng针定定发呆,脸上的神情渐渐晦暗下来,他眼角滑过锋利的光芒,转身退出卧室,远去的背影透着紧绷的坚硬。

第二天清早,男人依旧开车将她送到公司外面,莫晚没有察觉出他的变化,笑着拉开车门,走下车,赶去公司上班。

望着她消失的身影,冷濯坐在车子里失神良久,他双眸的神情起伏,许久后才发动引擎,将车子开走。

莫晚心里有心事,昨晚想了整晚,她还是感觉应该回送一份礼物给霍绍南,毕竟人家送她的礼物很贵重,而且以前的每一年,她都会送他礼物,如果今年装作忘记,那不是显得很奇怪吗?

如今面对他的时候,她已经很坦然,所以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事先给霍绍南打过电话,莫晚约他在商业街附近的餐厅见面,她先去选好一份礼物,而后赶去餐厅和他见面。

接到她的电话,霍绍南心底的喜悦无法用语言形容,早在几天前,他就一直等着她的电话,不过一直都没有等到,心里很是失落。好在今天终于听到她的声音,让他暗淡的心,重又染满欢喜。

往年的时候,她总是提早开始准备他的生日礼物,每一件礼物都带着她的心意。收到过她亲手编织的围巾,手套,还有毛衣。每一样,他都小心翼翼的珍藏好,从来不舍得穿上,只是偶尔拿出来看看,心里幸福的感觉浓烈。

正在神游的时候,莫晚已经推开餐厅的玻璃门,站在玄关处找寻。

“在这!”霍绍南看到她,立时对着她招招手,俊脸涌起深深的笑容。

他这样大声一喊,店里的客人都朝着他们两人看过来,莫晚有些不好意思,马上低着头,快步走到他的对面的坐下。

“等很久了吗?”莫晚拉开椅子坐下,抬头望着他,嘴角带笑。

霍绍南目光沉静,双眸直直的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有着热切的思念:“没有,我刚到不久。”

餐厅的服务员将菜单拿来,莫晚看了看,算计着时间,只点了牛排。

端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莫晚伸手将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推到他的面前:“生日礼物!”

看着她推过来的长方形盒子,霍绍南眼眸闪了闪,随手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支黑色的派克笔,大气沉稳。

心底的欢喜,因为这件礼物瞬间沉寂下去,霍绍南定定看着手里的笔,心口发紧。这件礼物,算是她送给自己的,最贵重的一件!可却不是她亲手打理过的,虽然贵重,却毫无温度,拿在手里,冰冷冷的,泛着寒意。

纵然心底很失望,不过看着她眼里的笑意,霍绍南还是收敛下表情,嘴角涌起温柔的笑意:“谢谢,我很喜欢。”

“那就好。”莫晚如释重负的点点头,脸上闪过一抹笑。

压抑住心底的怅然,霍绍南将笔盒放进西装口袋里,妥帖的放好,他缓了口气,忽然想到什么,不禁问她:“晚儿,你认识司妤?”

莫晚喝水的动作倏地定住,她抬起头,满怀疑问的看着他:“你也认识司妤?”

诚然的点点头,霍绍南脸上也闪过一抹诧异,“认识,她是我姐最好的朋友!原以为她去世了,可谁能想到,她又好端端的活着回来了?!”

听到他这么说,莫晚才慢慢回过神来,是啊,司妤和霍绍晴是好朋友,那么必然认识霍绍南,而且她那天还故意说那样的话来刺激自己,只怕也知晓她和霍绍南的过去吧!

霍绍南见她微微出神,当下心里也充满疑惑,他想起那天看到冷濯拉着司妤去医院,不禁问她:“冷濯和司妤,他们是什么关系?”

莫晚被他问的愣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心里闷闷的,不禁低下头,决绝回答他的问题。

看到她这幅委屈的模样,霍绍南心头一阵收紧,下意识就要伸手握住她的手,不过想起她上次的躲闪,他也就硬生生的忍住,不敢有什么动作。

十几年对于她的了解,霍绍南清楚她这样的表情代表着什么,她只有在感觉委屈的时候,才会紧紧抿着唇,不说话,脸上任何表情都没有。

虽然并不清楚这中间的缘由,不过看到莫晚这样的表情,霍绍南心里也隐隐有了些猜测,不过他还不能断定,只是猜想而已。

不过他很希望,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餐厅外面走进来一抹高挑的身影,司妤推门走进来,由服务员带着往里走,她不经意的一瞥,咻的顿住脚步。

前方右侧坐着的那一对人,毫无保留的映入她的眼底,从她的角度看,恰好看到莫晚低着头,委屈的模样,似乎在和对面的男人倾诉衷肠。

司妤眼底泛起寒光,她抬手赶走服务员,又往前走了几步,停留在不被他们发现的范围内。将包里的手机掏出来,她打开摄像头,调整好角度,拍摄下一张清晰的照片。

盯着手机的照片看,司妤嘴角微扬,俏脸yīn霾下来。这就是他喜欢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分明就是水性杨花,勾三搭四!

想起那天冷濯说的话,不许触碰我的底线!

司妤在心底冷冷的哼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凛冽。很好,她倒是要看看,他所谓的底线是什么?是莫晚吗?

翻开电话本,司妤找出一个号码,而后将图片编辑好,往那个号码发送出去。

看着彩信发送成功,司妤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来,这五年她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可他却搂着美人,日夜缠绵?

底线是吗?

冷濯,我不怕你的底线,我只怕你没有底线!

将手机收好,放回包中,司妤隐隐一笑,转身离开餐厅,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接连几天,莫晚都发觉冷濯早出晚归,虽然他看起来和平时无异,不过她还是敏感的察觉出,他似乎哪里有些不一样,但她又说不出来。

忙碌整个上午后,莫晚将手里的资料都翻译校对好,路过茶水间的时候,她好像看到周围的同事们在窃窃私语,而看到她的时候,大家都目光闪烁,透着一股诡异!

在公司被人说八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莫晚也习惯下来,她以为只不过是同事们又在暗地里谈论着她的私生活,也就没有多问。

下班回家,莫晚习惯性的坐公车,她心情不错的走回别墅,前脚刚刚踏进大门,就看到庭院里停着的车子。

心头忽然闪过一抹欢喜,莫晚笑了笑,心想着他今天回来的很早,想起他就在里面,她立刻快步往家里走进去。

宽敞的客厅中,透明的落地窗折射出夕阳垂落的绯红。

客厅中央的沙发上,落坐着一抹颀长的身影,莫晚欢快的走进来,见到他紧绷的身影,不自觉的笑起来:“你回来了?”

家里的宋管家看到她回来,急忙对着她使了个眼色,眼神往茶几摆着的杂志上瞟了几眼,不过碍于男人在场,他不敢说话。

看到管家的眼神,莫晚愣了愣,转头望着对面的男人,只看到他沉寂的双眸凛冽,一瞬不瞬的望着她,菲薄的唇紧抿。

“怎么了?”莫晚心里一沉,下意识的感觉不对劲,沉声问他。

冷濯yīn沉着脸坐在沙发里,看到她神采飞扬的走进来,脸色更加yīn霾几分,他伸手拿起杂志,朝着她丢过去,“自己看!”

眼前忽然飞过来某物,莫晚一惊,抬起双手才险险接住,她看着对面男人暴怒的脸,懵懂的拿起杂志,低头看了看。

娱乐杂志的封面上,大刺刺刊登着一张照片,刻意放大的人脸,不用细看都能看出来是她,而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分明就是霍绍南。

虽然照片经过些微的处理,但是明眼人还是能够认出照片的两人,究竟是谁。

搭配在照片下面的红色标题,更是夺人眼球:“豪门贵妇难忘旧情,霍氏大少离婚在即……”

脸色刷的一变,莫晚双眼盯着那张照片,五指狠狠收紧。这张照片,就是那天她和霍绍南在餐厅见面时被人偷拍的,可她只是去送生日礼物,怎么会被写出这样?

什么旧情难忘?!什么离婚在即?!

分明就是胡说八道,污蔑!

莫晚沉下脸,将手里的杂志丢在地上,情绪激动:“为什么会这样?他们怎么能污蔑人?”

“污蔑?”冷濯冷冷一笑,扬起下巴盯着她,“怎么污蔑?你没有见过他吗?”

秀眉紧紧蹙起来,莫晚看着他yīn沉的神情,忙的开口解释:“我是见过,不过并不是他们写的这样!”

“那是什么样子?”男人蹭的从沙发里站起来,脸上的神情瞬间yīn鸷,“你不是去见他,不是记着他过生日,给他去送礼物吗?”

心口一阵阵收紧,莫晚气结,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她喘了口气,沉声道:“我是去给他送礼物,可仅此而已!”

冷濯内敛的双眸渐渐泛起寒光,他眼眸深处的涌动的凛冽,是莫晚许久都不曾见到过的,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全身轻轻颤抖了下。

“莫晚,那你记得我的生日吗?”冷濯忽然走过来,双目灼灼的盯着她,“你甚至都不愿意问一句,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可你却心心念念记着他!”

“我……”莫晚语塞,喉咙里犹如堵着块大石头,说不出话来。她承认自己忽略掉他的生日,也没有问过,可她并不是心心念念惦记着霍绍南,她只是想要还他一份情,所以才会去见他,回送他一份礼物。

见她不说话,冷濯心里的怒意越加上涌,他心里一阵阵收紧,带着微微的刺疼。在她怔怔的时候,他粗暴的拉起她的手腕,不顾她的意愿,硬是拽着她上楼,回到卧室。

宋管家看到这样的画面,额头已经开始冒汗,家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候,他也很久没有看到冷少yīn鸷的眼神,可今天这样一闹,那种往日的yīn森感觉重又笼罩在这个家里。

他无奈的望着楼上,却不敢上去阻止,只是尽责的守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确保不会被发觉后,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他还要马上通知二少!

莫晚被他拽着,一路摇晃,硬是被他拖回楼上。手腕让他拉拽的生疼,好像都要断裂,她咬牙忍住,心底一片凄凉。

砰——

冷濯伸脚踹开卧室的门,托着她往里面走,他脸色yīn霾的走到梳妆镜前,伸手拉开抽屉,翻出那个粉色的盒子后,紧紧握在手里。

将她拉到阳台,冷濯用力将她置于身前,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厉声道:“扔掉!”

他这样的动作,让莫晚心里狠狠揪疼,比起手腕上的疼痛,要难受几百倍。他的表情和动作,都告诉她,他不信她,一点儿都不信!

见他将那个盒子塞到自己手里,莫晚眼神暗了暗,眼眶开始发酸,这礼物原本她要不要都行,如果丢掉可以让他心里好受点,那她绝无二话。可他这样粗鲁又霸道,只让她心里难受的呼吸困难。

全身的逆鳞,又开始隐隐触动,莫晚一动不动,好像并没有听见他的话,手上没有任何动作,眼睛一直望着前方,忽视掉他哀伤的表情。

看到她不动,冷濯心里的怒火汹涌而来,他完全被她倔犟的模样激怒。以前的太多时候,她都是为了霍绍南,摆出这样的表情。如今还是为了那个男人,她还是这幅表情,瞬间让他失去理智。

冷濯将她拉到怀里,猛然低下头,吻在她的唇上,狠狠用力,将她的嘴唇咬破,尝到甜腥的味道。

“唔!”

唇上一阵撕裂的痛,莫晚难过的挣扎,双手用力推他,可他的力气很大,她挣扎不开,脸上的血色立时褪去。

冷濯抬起头,盯着她泛出血丝的唇,心里的怒火微微消减下去,他yīn沉着脸,眼里的神色依旧暴怒。反手将她推在阳台外面,他伸手捏着她的手腕,问道:“扔不扔?”

唇上火辣辣的疼,莫晚眼底泛起热泪,她咬牙忍住眼泪,缓缓抬起手腕,将手里的那个粉色盒子,用尽全力丢出去,抛入漆黑的夜色中。

手里空落落的那个瞬间,她只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连带着一起飞出去,再也找不回来。

眼见着她扔掉盒子,冷濯yīn鸷的神情才慢慢好转,他伸手碰了碰她的唇,却看到她低着脑袋,躲闪开他的触碰。

“疼不疼?”冷濯平静下来后,才意识到刚才的行为有些过分,他伸手将她拉到怀里,看到她手腕的红痕,脸上闪过一抹悔意。

莫晚低着头,冷冷的伸手推开他,一言不发的转过身,走回卧室。

她低着脑袋,什么话都不说,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走到床边,将双腿蜷起来,缩到角落里。

冷濯随着她走过来,见她保护性的坐在床脚,好看的剑眉蹙了蹙,他刚要伸手拉她,就看到宋管家推门走进来,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

宋管家将一张纸条递给他,而后恭敬的退出去。

冷濯目光如炬,他手里的字条上写着的号码,就是他让人调查出来,给杂志社发送照片的人。看着那个不算陌生的号码,他眼里的神色凛冽起来。

看起来,有人对于他的警告视若无睹?!

收敛下眼里的情绪,冷濯走到床脚,伸手揉揉她的头,语气温柔下来:“我有事出去一趟,等着我回来!”

说完后,他转身走出卧室,开车离开别墅,车身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他的气息消失,莫晚憋着的眼泪才簌簌而落,她将脸埋在膝盖上,呜咽的哭着,心里委屈的一塌糊涂,眼泪好像决堤的河水,怎么都抑制不住。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行驶在夜色中,男人双手握着方向盘,脸色yīn沉的开着车。

车子很快开到一片高级住宅区里,冷濯将车子停下,熄火后推开车门走下车,直接坐电梯,上到二十层。

司妤双手抱xiōng的站在窗前,她望着窗外一排排比邻的建筑,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这个城市如此美丽,为什么只有她形单影只,原该属于她的幸福,谁也不能从她手里抢走!

门铃滴答响起来,司妤咻的转过头,脸上闪过惊喜,她算计的果然没错,他来的速度当真很快。

来到门前,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惊喜的神情后,轻轻将房门打开。

走进来的男人,全身怒气,那张俊美的脸庞带着她从未见到过的yīn霾。莫晚啊莫晚,你果然很厉害,看起来他真的喜欢你,只怕是爱上你了吧?!

“这么晚来,有事吗?”司妤随手将房门关上,温柔一笑。

冷濯盯着她的脸,看到她眼里的平静后,深邃的目光动了动,语气yīn霾:“司妤,从今天开始,我对你的愧疚全部收回。无论是司家,还是你,我都不会放过!”

他嘴角噙着优雅的笑意,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司妤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怔怔望着他出神,他可真是无情啊,这些年一点儿也没有改变过。只是她很想知道,他的无情无心,是不是对待所有人都一样?!

“冷濯!”

司妤出声,喊住就要离开的男人,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连名带姓的叫他。

往前的步子停住,冷濯杵在原地,没有动,只静静站着。

“你不用警告我,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无情!”司妤惨然一笑,心底重重沉了下。

冷濯厉目,倏然转过身,墨黑的瞳仁危险的眯起,“你在威胁我?!”

“怎么可能?”司妤耸耸肩,俏脸带笑,她直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这世上,有能够威胁到你的东西吗?”

男人深邃的目光闪了闪,本能的眯了下,他紧抿着唇,脸色凛然。

察觉到他那个细微的眼神,司妤脸色大变,她似乎意识到什么,却又被她快速否决掉。收敛下心里的杂乱,她打起精神,全心应对着面前的男人。

“在你否决我之前,我要让你见一个人!”司妤迈步走到他的面前,乌黑的翦瞳直勾勾盯着他,望进他的眼底,“你必须要见她!”

“什么人?”冷濯星眸微闪,心头涌起一丝疑惑,脸上的神情沉寂如海。

深深吸了口气,司妤笑着转身,走到卧室门口,她微笑的对着里面的人招招手,柔声道:“瑶瑶,过来妈咪这里!”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冷濯只见到她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朝着他走过来。

那个孩子大约四岁的年纪,生着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尤其是那双乌黑晶亮的眼睛,正在定定望着他。

冷濯双眸一阵收缩,怔怔望着那个孩子,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83 不肯相信(重要)

宽敞的客厅中,水晶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白色的真皮沙发中,男人双腿交叠,俊美的面容紧绷,锋锐的下颚透出凛冽的弧度。

司瑶双手紧紧拉住妈咪的衣角,小小的身子缩在她的身后,那双乌黑的大眼睛不停的闪烁,她将小脸从妈咪身后探出来,怯怯的望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很紧张很不安。

“妈咪!”孩子伸手拉拉司妤的衣服,扬起小脑袋看着她,一副有话要和她说的模样。

司妤连忙蹲下来,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嘴角带笑:“瑶瑶,有话对妈咪说?”

司瑶立刻点点头,她伸手搂紧司妤的脖子,低声说了些什么。说完后,她还不忘转头看看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眼里依旧带着恐惧。

虽然司瑶有些害怕,不过得到司妤的安慰后,小孩子的惧意好了不少,她垂着一双小手,往前走了一步,又感觉不安的退回来些,还是紧挨着母亲,抬起小脸,很小声的喊了句:“爹地!”

冷濯内敛的双眸倏然凌厉,他一个锐利的眼神扫过去,立时将司瑶吓得小脸煞白,转身扑入母亲的怀抱里。

司妤伸手将她抱起来,低头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亲了亲,看到孩子真的有些吓坏,忙的柔声细语在她耳边安慰着。见她平静下来后,司妤将她抱去里面的卧室,轻轻关上卧室的门后,才重又走出来。

弯腰坐在对面的沙发里,司妤和他相视而坐,俏脸一片宁静。

“你这种手段不新鲜,也不好玩!”冷濯yīn沉着脸,口气无以伦比的冷硬。

司妤望着他眼底愤怒的火焰,只是勾唇笑了笑,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手段?!不,这不是什么手段,她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两个人的亲生女儿!”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眼前就闪过一片暗影,紧接着她纤细的脖颈被人用手勒住,那狠戾的力道,丝毫也不让她怀疑,是要扭断她的脖子。

“司妤,你找死!”冷濯伸手扼住她的脖颈,手指用力收紧,怒不可遏。

脖子被他勒紧,司妤顿时喘不过气来,她本能的伸出双手,想要推开他,可男人的力气绝对不是她能撼动的,她两手推搡,脸色渐渐发红。

“说实话!”冷濯目光蓦然,看着她逐渐发涨的脸色,心头没有任何动容,五指依旧缓缓收紧,将力度加重。

司妤承受不住的挣扎,她拼命扭动,想要板开他的手指,可男人的五指好像焊条,她无能为力,“我,我没……有说谎……”

她呼吸不畅,说话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瑶瑶……真的是我们的……女儿!”

她的话,让冷濯眼底涌起勃然的怒意,他伸手噙着她的脖子,将她提起来,“我们的女儿?我什么时候和你有过女儿,嗯?!”

司妤脸上的神色泛白,眼睛也开始凸出来,她说不出话来,只是双腿不停的踢动,脑袋一直不停的摆动。

忽然松开捏着她的五指,冷濯轻轻放手,便将她丢在地上,他弯腰坐在身边的沙发里,俊美的脸庞带着嗜血的杀气。

身体坠落在地,司妤后背直接砸在地面上,她整个缩在地毯上,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咳咳,咳咳……”

喉咙处火辣辣的疼,司妤勉强撑着双臂坐起来,困难的开口:“濯,我真的没有骗你!”

冷濯挑眉看着她,嘴角的笑意似笑非笑:“你什么时候学会嘴硬的本事的?”

“我没有!”司妤伸手按住脖子,脸上的神情一下子沉寂下来,她叹了口气,扬起的声音透着沙哑:“你忘记那晚你喝醉了吗?”

冷濯微微眯了眼,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他敛下思绪,开始回忆起那段日子。

五年前的那一天,是他母亲的忌日,而那天恰好让他看到霍家的电视采访。他们全家人,幸福的紧靠在一起,那一张张带笑的脸孔,深深刺激到他的心。

想起母亲,想起那场大火,想着从他十岁以后彻底黑暗的日子,他的心就好像被扔进油锅里反复煎熬,那种控制不住的恨意,狠狠啃噬他!

他记得那一晚,他喝多了,睡在司妤那里,可他也没有忘记,即使是酒醉,他也做过措施,绝对不可能会有孩子?!

司妤看到他沉默片刻,眼里慢慢涌起泪水,沙哑着嗓子说道:“那时候,我脑癌开始恶化,可我没有告诉你!我害怕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很快就会忘记我,所以我想要留下些什么,能够让你永远都记着我,想着我!后来我就想到孩子,如果有一个我们的孩子,你就不能忘了我!”

微微喘了口气,司妤含着泪水,哽咽道:“那晚你喝醉了,我就按照医生教的,把你的‘措施’保存下来,然后送去医院……”

“你说谎!”冷濯咻的厉目,伸手捏着她的下颚,沉声道:“司妤,你患的是脑癌,癌症也能生孩子?”

司妤脸色刷的变了下,她低低一笑,望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伸手摸了摸:“我真的好想让孩子在我的肚子里长大,可我不能!那时候我正在化疗,所以只能让人代孕,我找了代理孕母!”

“司妤!”

冷濯额上青筋凸起,他猛然转过身,墨黑的瞳仁yīn鸷,“你还敢说谎?!”说话间,他再度伸出手,作势就要掐住她的脖子。

卧室的房门大开,里面的小孩子哭着跑过来,也不知道她偷看了多久,一张小脸哭的通红,眼泪蜿蜒而下,将她衣服的前襟都染湿。

司瑶尖利的哭喊着,她小小的身子从门边跑过来,直接跑到司妤的身边,张开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脖子,害怕的喊道:“不许打我妈咪,不许打我妈咪!”

伸出的手指突然停住,冷濯看着跑过来的小女孩,眼底一刺,脑海中发现出很多小时候的画面。那时候,他也如这般,伸出短短的小胳膊,紧紧搂住母亲的脖子,哭喊着:“不许欺负我妈妈!”

冷硬的心,在这一刻,轻轻颤动了下,牵引起来的往事,让他瞬间暗淡了神色。

在他愣神的瞬间,司瑶伸出小手,用尽全力推了他一下,那双发红的眼睛恨恨的瞪着他,“你是坏蛋,你欺负妈咪,我不要你做爹地了!”

“瑶瑶!”司妤伸手将孩子拉进怀里,抬手抹掉她的眼泪:“不许胡说,爹地没有打妈咪,是妈咪自己摔倒的!”

“呜呜……”司瑶摇着头,一个劲的哭,“妈咪骗人,瑶瑶看到是爹地把你丢在地上,还看到爹地掐着妈咪脖子,妈咪就要死了!”

“妈咪!”孩子用力搂着她的脖子,小身子不停的发抖,“妈咪不能死,不能死!呜呜……”

司妤坐在地上起不来,孩子在她怀里一直不停的发抖,她心里一阵阵收紧,难受的喘不过气来。虽然这些年她生病,但是对于孩子的照顾,她尽心尽力,还从来没有见过孩子被吓成今天这幅模样。

看着孩子吓得煞白的脸,司妤心疼的要命,眼泪也跟着她哗哗的往下掉,抱着她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冷濯被孩子推了一下,完全没有防备,竟然被她推开两步,他定定望着孩子哭花的脸,yīn霾的神情闪了闪,却没有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无论怎么说,这个小孩子还很小,不过四岁的年纪。这么小的孩子,应该是天真无虞的年龄,应该快快乐乐的!

“瑶瑶乖,不怕啊,有妈咪在!”司妤搂着孩子坐在地上,脸上的神情悲凉,她伸手不停的轻抚着孩子的背,想要让她安静下来。

抬手看了眼腕表,冷濯脸色很难看,他弯下腰,刚要开口,就看到孩子惊惧的脸,直勾勾盯着她,哽咽道:“爹地坏,瑶瑶不要爹地了!”

“瑶瑶!”司妤立刻皱眉,声音凌冽起来,她低头望着怀里的孩子,口气严厉:“不许说这样的话!”

孩子被她吓坏了,一下子缩在她的怀里,再也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只是双手紧紧揪住她的衣服,撇着嘴,想哭又不敢哭!

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妈咪这么生气,这么大声的对她说话!

冷濯锐利的眼神慢慢缓和下来,他扫了眼孩子低垂的脑袋,眼角锋利的盯着司妤:“司妤,如果让我知道你敢骗我,我会把司家所有的人都丢进海里!”

“我说到做到!”冷濯眯了眯眼睛,脸上的神情狠戾yīn霾,那种从他眼底透出的杀气,只让司妤全身打了个冷颤,寒意从头顶蹿到脚下。

撂下这句话,冷濯站起身,大步往外走,再也没有回头看过她们一眼。

开车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冷濯将车子熄火,打开车门走下车,并没有如往日般心急的走进别墅,而是站在车门边,双手抱xiōng,仰头望着夜空。

如果说今晚的事情,对他一点儿震动也没有,那是骗人的!那样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在眼前,连他也难免惊诧!倘若这所有事情,都如司妤所讲的那般,那他要如何处理?

重重叹息一声,冷濯一个人呆立良久,他转头望着二楼的卧室,怔怔的出神。不多时候,他收敛起心底的异样,迈步朝着里面走进去。

轻轻推开主卧室的大门,屋子里亮着一盏橘色的小灯。他挑眉扫过去,只看到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人儿。

迈步走到床边,冷濯弯腰盯着床上昏睡的人看了看,他好看的剑眉蹙了蹙,转身走去浴室洗澡。

听到浴室哗哗的水声响起,莫晚才慢慢睁开眼睛,其实从他的车子开回庭院,她便已经听到,听着他迈步上楼,听着他推开房门走进来,她故意闭上眼睛装睡,就是不想搭理他。

莫晚睁开眼睛扫了扫,看到从透明浴室里透出来的影子,不禁狠狠剜了他一眼,而后翻过身,将脸朝着窗外。

男人很快洗好澡出来,他拿着干毛巾将头发擦拭干净,而后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上床。

看到她用后背对着自己,冷濯微微勾唇,笑着伸手将身边的人拉回来,霸道的让她将脸对着自己。

冷濯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望着她不停颤抖的眼皮,嘴角涌起一丝笑来。明知道她是故意装睡,可他却不想拆穿,只想要这样静静的抱着她。

莫晚双眸紧闭,忽然被他拥入怀中,她想要挣扎,可又怕被他发觉,只能强自忍住想要推开他的冲动。他的怀抱温暖,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让她沉迷,她依偎在他的怀里,闻着那股独独属于他的体香味道,让她紧绷的身子柔软下来。

怀里的娇躯慢慢放松,冷濯抿唇一笑,他低下头,却不想一眼就看到她嘴角的伤,清晰的齿痕,控诉着他不久前的行为有多么过分!

冷濯心头一阵收紧,眼睛直直盯着她的嘴角,心口一阵气闷。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对她的时候,他没了冷静,没了沉稳,没了淡然,有的只是满心慌乱!他慌什么,又怕什么呢?!

抬手轻轻抚上她的嘴角,冷濯不敢用力,只很小心的碰了下,却还是看到她皱起眉头,脖子往后面躲闪。

伸手按住她躲开的脖颈,冷濯黯然的低下头,将薄唇印在她的嘴角,他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她被咬破的嘴角,动作轻柔小心,又带着深深的懊恼。

唇上一阵温热,莫晚始料不及他会有这样的动作,她下意识的伸手推他,紧闭的双眸也咻的睁开。

莫晚睁开眼睛,恰好看到他眼底的戏虐,看到他嘴角噙着的坏笑,她心里咯噔一下,又慌张的将眼睛紧紧闭上,不过心里却咚咚乱跳。

看到她那样孩子气的动作,冷濯嘴角的笑意温柔,他伸手捧住她的脸,薄唇一下下轻吻在她的嘴角,声音低低的,“对不起……”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对人道歉,所以说出的话有些发僵,让人听着有些扭捏!

耳边响起他低沉的嗓音,莫晚先是一愣,而后脸色大变,虽然她依旧紧闭着双眼,可她忽闪的睫毛,却透露出她情绪的激动。

冷濯定定望着她,心头柔软下来,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伸手轻抚着她的后背,脸上的神情温柔极了。

鼻尖忽然涌起一阵酸意,莫晚咬牙都没有忍住,眼角吧嗒滚落出热泪,她将小脸埋在他的心口,紧咬着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xiōng前的睡衣很快便被热泪染湿,冷濯动也不动,只是紧紧抱着她,瞥见她哭的红红的小鼻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低下头,在她鼻尖亲了亲,柔声道:“乖,不哭了!”

男人说不哭,女人只会哭的更凶,也说不出是因为他之前的恶劣,还是因为这一刻心底的动容。压抑整晚的心伤,在听到他说“对不起”那三个字的时候,竟然奇迹般的消失。

女人啊,终究是心软的,这颗柔软的心,究竟能够包容多少男人的坏?

第二天晨起,窗外明媚的阳光折射进来,莫晚渐渐苏醒过来,她睁开酸涩的眼睛,大脑有片刻的呆滞。昨晚她是哭着睡着的,只记得他一直轻轻低喃,在她耳边温柔软语,说些他从来都没有说过的话,最后她熬不住睡意,眼角带泪的沉睡过去。

转头望着身边空空的位置,莫晚径自起身,她掀开被子走下床,伸手推开落地阳台的门,走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楼下的花园里,起伏着一抹熟悉的身影,莫晚揉揉眼睛,定睛望过去,俏脸满是诧异。这大清早起来,他一个人在花园里弯着腰,到处扒拉,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莫晚转身走进浴室洗漱,麻利的换好衣服后,立刻蹬蹬蹬跑下楼,来到花园里找他。

花园的角落里,男人蹲下身体,双手扒拉开新长出来的青草,正在一寸寸搜索。他内敛的双眸不停找寻,忽然亮了一下,脸颊涌起笑来。

失神的看着他那副模样,莫晚不明所以的往前走过去,问道:“你在找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冷濯抬起头,俊脸闪过一抹不自然,他站起身,弹弹身上的草灰,抬脚走到她的面前,将手里的东西伸出来,塞进她的手里:“还给你!”

手里沉甸甸的一坠,莫晚只感觉掌心一凉,等她低下头后,只看到手里放着那枚雪花型的钻石xiōng针。

心里幽幽闪过什么,莫晚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惊讶的问他:“你一大早起来,就是在找这个?”

“咳咳……”冷濯抬手捂着嘴,尴尬的轻咳,他狠狠瞪着她,咬牙道:“你想得美!我是早起晨练,顺便看到这个,才给你捡起来的!”

“是吗?!”莫晚嘴角带笑,揶揄的瞪着他,眼睛怀疑的上下打量他。有人晨练,穿衬衫西裤的吗?啧啧啧,这个大骗子!

伸手拿起那枚xiōng针看了看,莫晚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芒,她将xiōng针举到他的眼前,笑道:“那真是谢谢你啦!”

冷濯抬手摸摸鼻梁,脸上闪过可疑的红晕,他瞥了她一眼,迈步往前走。

“等等!”莫晚往前一步,挡在他的身前,她扬起手里的xiōng针,娇声道:“既然你这么好心,那给我把这个戴上呗!”

“嗯?”冷濯内敛的双眸闪了闪,沉寂的神色猛然间涌起厉色,“莫晚,你敢戴上试试?”

“为什么不敢?”莫晚将xiōng针拿在手里晃晃,望着他的眼里充满挑衅:“你又想咬我?!”

冷濯一口气闷在心口,呼哧哧的喘着粗气,望着她的眼神凶狠无比。他此刻哪里是想咬她啊,根本就是想把她生吞活剥了,狠狠压在床上,让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忍住心底波涛汹涌的怒意,冷濯嘴角噙着那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他可不能让一个小丫头看透了,她想要挑衅是吧?那好,他接受挑衅,他不但接受挑衅,还要让她知道胆敢挑衅他的后果是什么?

莫晚盯着他眼里骤然变化的神情,心里忍不住笑了笑,看起来他又在想着怎么整治自己的法子,这个臭流氓,大变态!

眼见着他伸手过来,莫晚低低一笑,就在他的手要触到xiōng针的刹那,她将手腕扬起来,用力将手里的xiōng针丢出去。

手里的东西呈抛物状的飞出去,冷濯只来得及看到一阵亮光闪过,那枚xiōng针就已经飞出去,落到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你丢过的东西,我才不要呢!”莫晚忍住笑,气哼哼的看着他,红润的唇微微撅起,乌黑的翦瞳氤氲着一层水盈盈的光芒。

冷濯被她这幅娇嗔的样子吸引住,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再也移不开目光,尤其看到她雪白的贝齿轻啃着唇瓣时,顿时让他极力控制的意志力,轰然倒塌。

“啊!”

莫晚看到他瞬间炙热的眼神,立刻意识到不好,可她还来不及动作,整个人就被他抱起来,扛到肩膀上,带着她别墅里走进去。

“你要做什么?”莫晚吓坏了,脑袋冲下充血,立刻感觉头晕脑胀。

冷濯轻松的将她扛在肩上,抬手在她翘起的小屁屁上拍了下,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睡觉!”

“不要!”莫晚大惊失色,双腿不停的乱踹,她竭尽所能的反抗:“我不要睡觉,我还要上班呢,放我下来!”

天哪,这个变态生气啦,如果被他带回卧室,那她还有活路吗?

冷濯扛着她一路走回别墅,佣人们看着这样的情形,都捂着嘴偷笑,装作看不到。莫晚看到大家视若无睹的模样,心里一阵阵发凉!

完蛋了,这次真的完蛋了!

卧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男人反手将她丢在大床上,俊美的脸庞噙着笑意,他伸手将衬衫的扣子一颗颗解开,双眸紧紧攫住眼前的猎物。

莫晚心慌,随手拿起一个枕头搂在怀里,想要以此抵抗。看着他走过来的身影,她试图唤起他的理智:“那个,你不去公司上班吗?”

“不去!”冷濯将衬衫脱下来,抬手丢在地上,而后又开始解皮带扣。

“呜呜……”莫晚看到他这个动作,真的涌起惧意,她委屈的撇着嘴,打算用眼泪战术,“我错了,你放过我行吗?”

男人露出精壮的身体,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手抽出她怀里抱着的枕头,狠狠丢到地上,“错了?现在才认错,太迟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话落,男人猛然低下头,狠狠封住她的唇,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吞进肚子里去。直到夕阳落山的时候,男人的精力依旧旺盛,他身体力行的让她了解,胆敢挑衅他的后果!

夕阳落山的时候,莫晚全身瘫软的还剩下一口气,她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欲哭无泪,她此时才明白胆敢和精力旺盛的男人挑衅,那下场会是很惨很惨滴!

黑色轿车开到一处别墅外面停下,司机打开车门,将里面的人恭敬的请下车。

司妤带着女儿回家,孩子刚刚走进大门,就看到站在玄关的人,立时尖叫着跑过去:“外婆,瑶瑶回来了!”

司妈妈看到女儿和外孙女回来,脸上染满笑意,她几步走出来,将飞跑过来的孩子搂在怀里“宝贝,有没有想外婆?”

“想,瑶瑶想着呢!”司瑶扑到外婆的怀里开始撒娇,小手搂着她的脖子,甜甜的笑。

迎着她们母女俩进屋,司妈妈让人端来准备好的水果,怀里搂着外孙女,眉眼带笑:“瑶瑶真乖,外婆可想你了!”

将洗干净的草莓拿过来,司妈妈抱着孩子,眼神望向身边的女儿,见她脸色不太好,立刻关心的问:“小妤,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司妤转头看看母亲,笑着摇摇头,脸色却当真不好看。

见到她那副模样,司妈妈脸色一变,低头对着外孙女道:“瑶瑶,外婆给你买了新玩具,自己去玩好不好?”

“好!”司瑶拿起一个草莓放进嘴里,笑着跑开,用家里的佣人带着去边上玩。

“和妈说说,到底怎么了?”司妈妈拉着女儿的手,满心担忧的问她。

司妤知道这件事瞒不过家里人,只能将她把孩子的身世告诉冷濯的经过全盘托出。

“你这孩子!”司妈妈一下子情绪激动起来,脸色有些发白:“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事先和妈商量下!”

“妈!”司妤变了脸色,俏脸一片愤恨:“我等不了了,难道要我看着他和那个女人恩恩爱爱的过日子?不行,我会疯掉的!”

“小妤!”司妈妈伸手将女儿搂在怀里,心疼不已:“妈妈明白,妈妈都明白!可是……”她脸色几变,却说不出口。

顿了下,司妈妈稳了稳心底的慌乱,很小心的问女儿:“那他怎么说?他相信吗?”

“不信!”司妤凄惨一笑,眼里闪过泪水:“他根本就不相信我!”

抬头望着母亲的脸,司妤心里很难过,急于同她倾诉:“可我不怕,瑶瑶是他的亲生女儿!”

闻言,司妈妈脸上快速的闪过一抹慌乱,她低下头,躲开女儿锐利的目光,“小妤,你别伤心啊!”虽然她嘴上这样说,脸色却已经大变。

司妤情绪很激动,所以并没有觉察出母亲的怪异,她看着玩的正开心的女儿,眼眶渐渐发酸。她的女儿还这么小,需要一个完整的家,无论她怎么做,都不能把她最爱的男人让给别的女人?!

“妈!”司妤收敛起心底的恨意,转头看着母亲,沉声道:“他让人通知我,下周一带着瑶瑶去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司妈妈立刻紧张,甚至连声音都跟着提高起来。

司妤隐隐一笑,眼里的神情晦暗下去:“还能做什么,肯定是做dna检测,他上次也是这么对我的!”

听到这话,司妈妈脸色煞白,紧握着女儿的手指倏然一松,如果去医院检查,那么她之前所有的苦心不是都白白浪费了吗?

------题外话------

不许用弃文打击偶,少爷的清白都在你们手里啦!嗯哼,人家是亲妈哟~~

84-86

84 错过

微风阵阵的清早,花园里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男主缓缓睁开眼睛,望着满室的亮光有些出神。

卧室里的窗帘,都被换成浅色单薄的,都是她亲手去挑选的。这种浅薄的窗帘,并不能阻隔太多室外的光线,能够让他在睁开眼睛的瞬间,及时感觉出亮光,不会有那种黑暗的压抑感。

男人紧抿的嘴角勾起笑,他转头望着躺在身边的儿,俊美的脸庞轻轻颤动,牵引出一股莫名的温柔之色。

自从莫晚知道他有幽闭症后,经常会从网上查看一些有关这方面的资料,有时候甚至会去问言昊关于他的病情,铭记下很多需要注意的事情。

虽然言昊告诉她,通过这几年的心理治疗,他的病情已经有很大好转,可她还是很尽力想要好好照顾他,想要让他早点摆脱掉心底的yīn霾。

她知道,他之所以有幽闭症,肯定是与他的童年有关,也许就是因为那场让他失去母亲的大火,才会在他心底深处烙印下无法抹去的伤痛!

先前对于他的疏忽,最近这段日子,她似乎都在努力弥补。他眼睛很精明,怎么会看不到她的努力?其实他并没有让她弥补的意思,只不过每当看到她为了自己的事情尽心尽力的忙碌,他都会感觉很温暖,很满足,所以也就故意装傻,没有点破。

他渐渐喜欢上这种感觉,喜欢被她关注,喜欢被她照顾,甚至喜欢被她管着,这中间的乐趣竟然可以这么多,多到让他丝毫也不觉得厌烦,而且还很享受!

臂弯中的人还在睡,她闭着双眸,翘长的眼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排暗影。白皙的肌肤泛着透明的光华,肌肤下的淡青色血管随着她的呼吸起伏,自然流露出来的诱惑,足以致命。

冷濯望着她的眼神灼热起来,他伸手从她的睡衣下摆探进去,轻柔辗转的抚摸,掌心的温度滚烫。这样的触摸,让他身体很明显的起了变化,下腹腾起一股热流。

虽然很想趁着她睡意朦胧的时候,将她狠狠吃掉,可看到她锁骨上清晰的吻痕,他还是勉强忍住。昨晚把她折腾的不轻,最近她又常常早起,身体都来累坏了,难得可以睡个懒觉,他也不忍心逗弄她。

想到此,冷濯郁闷的垂下头,在她唇边亲了亲,而后掀开被子下床,走到浴室去洗凉水澡。冲洗好后,他换上整齐的衣衫,走下楼。

来到餐厅,冷濯吩咐佣人准备早餐,让她多睡一会儿,不想让她那么辛苦。等到莫晚走下楼的时候,佣人们已经将早餐准备好,端上桌。

“怎么不叫醒我?”莫晚拉开椅子坐下,见他坐在餐厅悠闲的看报纸,笑着问他。

今天睁开眼后,他就不在身边,往常的时候都是她先醒来,可是昨晚……被他折磨惨了,才会睡过头的!

将手里的报纸放下,冷濯笑了笑,抬手端起牛奶喝了口,眼底闪过笑意:“怎么叫醒你?身体力行的叫你,你愿意吗?你要是愿意,以后我天天叫?!”

“咳咳……”莫晚嘴里正好含着一口牛奶,此时被他的话呛到,咳嗽不止,憋得俏脸通红,一直红到耳根。

见她呛得脸色发红,冷濯笑着抬起手,在她后背轻抚几下,望向她的眼神越加暧昧。

莫晚喘了口气,抬手推开他的手,并用眼睛狠狠瞪着他,一双乌黑的眼睛都能喷出火来。这个男人,越来越恶劣,如今说话更是无遮无拦,什么都敢往外说,太可恶啦!

脸颊好像有团火在烧,莫晚低着头,再也不敢看他,也不敢看其他人,只是压低着脑袋,默默吃着早餐,心里气得直冒火。

她害羞的模样很好看,白皙的脸蛋红扑扑的,看着就像让他咬一口。不过看到此时所处的地方,冷濯还是很识相的忍下心里的悸动。如果他真的敢在这里有什么动作,铁定她会发飙,倘若真的把她惹急了,这小丫头急了也是不好对付的!

快速的吃好早餐后,莫晚回到楼上收拾东西,等她穿戴整齐下楼后,男人早已等在玄关,含笑望着她。

虽然很想不搭理他,不过看到他嘴角那抹温柔的笑意后,莫晚心里还是柔软下来,她微微撅着嘴,还是将小手放进他伸过来的大掌中,任由他牵着,两人一同出门。

开车将她送到蒂亚集团大厦外面,冷濯如常的停好车子,死皮赖脸的讨要来一个热吻后,才肯放她离去,看着她神采飞扬的走去上班,他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敛下去。

冷濯深邃的目光暗了暗,而后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去私人医院,言昊的那家私人医院。将车子停好,他推开车门下车,快步赶去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言昊早就在里面等着他,见他走进来,脸色立刻有些不好看。桌上摆着很多资料,每一份资料调查的都很详尽。

言昊抬头扫了他一眼,语气低沉,他摊开手,分别指着上面的资料道:“人工受孕,基因对比,以及代理孕母的资料,全部都齐全,而且丝毫也没有差异!”

冷濯内敛的双眸倏然闪过一道暗芒,他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将电脑屏幕调转过去,正对着他,言昊叹了口气,点开一段视频,道:“这是当初做人工受孕时候的全程监控录像,每一个步骤都很清晰的拍摄下来,我仔细看过很多次,不是捏造的。而且人工受孕的dna对比结果,与你的……dna排列一致!”

“你肯定?”冷濯好看的剑眉蹙起,眼睛盯着电脑屏幕看,脸色yīn沉下来。

言昊点点头,诚然道:“这些资料都是严劲传给我的,我和他在哈弗相识多年,我信得过他!”望着冷濯晦暗下去的神色,他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脸色也难看下来。

那个司妤竟然有这样的心计,这一点也让他瞠目结舌。这女人要是yīn狠起来,果然胜过男人十倍啊!

言昊与他是生死之交,虽然两人平时嬉笑怒骂,但在大事上,彼此间的默契可见一斑。既然言昊说信得过那个人,那就意味着,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濯!”言昊抬手摸摸额头,语气不自觉的沉重:“如果你还有怀疑,那今天就再进行一次dna排查,我都让人准备好了。”

他话里的含义如此明显,冷濯怎么会听不出来?这就是说,连他都肯定,那个小女孩,是他的女儿,亲生女儿?!

“院长!”

桌上的对讲机,忽然响起来,言昊回身走到桌前,按下绿键:“什么事?”

“司小姐到了。”秘书恭敬的回禀,请示道:“带她们去哪里?”

言昊转头望着对面的男人,见他脸色yīn霾,立刻会意道:“带她们去检查室。”

“是!”秘书诺诺的答应,对讲机随机关闭。

言昊将桌上的资料整理好,走到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走吧,总要面对的!”

闻言,冷濯俊美的脸庞沉了沉,不自觉的皱起眉头,他眼前忽然闪过一张白净的脸孔,她不久前还笑着和他说,下班早点回家,我做饭给你吃!

心里涌起一股挥之不去的怅然,冷濯好看的剑眉紧紧蹙起,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不安,他站起身,拉开门走出去,却第一次感觉脚下的步子,竟是如此沉重。

来到化验室外面,司妤带着女儿,还有司妈妈,三个人坐在长凳上脸色都很紧张。尤其是司瑶,看到医院就会害怕,孩子生病的时候,穿着白色衣服的叔叔阿姨会给她打针,好痛,所以她害怕这里!

“妈咪!”孩子拉住司妤的衣服,小脸皱巴巴的,都要哭出来,“我们为什么来这里?瑶瑶不要打针,瑶瑶要回家。”

司妤伸手将孩子搂在怀里,柔声安慰她:“瑶瑶不怕,我们今天不打针,只是来检查一下!”

“真的?”孩子忽闪着纯净的眼睛,脸上有了笑意:“真的不打针吗?”

司妤笑了笑,将她抱在怀里,笑道:“不打!”

听到妈妈的保证,司瑶终于笑起来,不过看到医院,她还是很害怕。

司妈妈坐在她们母女身边,此时紧张的双手紧攥,自从踏进这家医院,她就开始紧张。这家医院是一所私人医院,而且这里面的医生护士,她一个都不认识。据说这家医院管理及其严格,这可怎么办好?如果真的被他查出什么,依着那个男人的行事作风,可不会单单只是孩子的身份问题,恐怕还要连累整个司家,说不定还要引来一场大祸端!

这样想着,司妈妈的脸色更加苍白,她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走廊上响起一连串脚步声,司瑶耳朵最尖,她抬头看过去,见到走来的男人后,立刻变了脸色,缩进妈妈的怀里:“妈咪,好凶的爹地来啦!”

司妤咻的抬起头,果然看到走过来的男人,她抿唇笑了笑,心里却感觉很轻松。今天检查之后,她倒是要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要怎么对她们母女?

男人稳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司妈妈看着他冷峻的脸庞,后背涌起一阵阵寒意。虽然几年没见,但是他亦如从前的潇洒英俊,难怪她家女儿念念不忘,甚至愿意为了他赔上性命?

哎,孽缘,孽缘啊!

“院长。”化验室里的小护士走出来,看到言昊后,恭敬的说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抽血化验。”

“好。”言昊点点头,亲自走进去查看,确认无误后,才又走出来,对着众人道:“可以进来了。”

冷濯沉着脸,下意识的低头扫了眼孩子,当他看到孩子惊惧的眼睛后,心底幽幽闪过什么,微微收敛起眼里的yīn霾。

他没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走进化验室。

眼看着他走进去,司妤笑了笑,伸手牵着女儿的手,大步往化验室走进去。司妈妈晃神的功夫,看到她们走进去,立时站起来,想要拉住她们。

“对不起!”小护士挡住走过来的司妈妈,公式化的口吻:“请家属在外面等候!”

司妈妈脸色一僵,尴尬的杵在原地,进退两难。

“妈!”司妤回身看看母亲,朝着她投去一抹安定的眼神,笑道:“您别担心,没事的。”

司妈妈心里的急得要命,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忽然看到言昊投来的目光。她心里一颤,急忙挤出一抹笑来掩饰:“你看好孩子,妈妈在外面等着你们。”

司妤笑着点点头,随即拉着女儿的手,朝着里面走进去。化验室的大门关上,一下子失去任何可以窥视的机会,司妈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整个人惊慌不已。

干净整洁的化验室里,空调常温控制在设定好的温度上。微凉的风扫过来,让孩子小小的身体瑟缩了下。

司瑶没有安全感,双手一直死死拉着母亲的衣服,她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缓缓打量着屋子里的每一个人。

等她看清坐在桌前,穿着白色衣服的医生后,立刻开始害怕。

“瑶瑶,别怕!”司妤伸手将躲在她身后的女儿拉过来,将她的小胳膊抽出来,伸手将袖扣撸上去,露出白皙的小臂。

司瑶看到这样的动作,立刻开始反抗,尤其看到对面的医生拿出针头,更是吓得脸色发红:“不要打针,瑶瑶不要打针!”

她小胳膊用力扭着,不肯配合,司妤不敢太用力,生怕把孩子的胳膊扭坏,只能好言相劝:“瑶瑶乖,叔叔只是轻轻扎一下,不疼的!”

“呜呜……”司瑶尖叫着后退,眼里的泪珠豆大的往外掉:“妈咪骗人,妈咪骗人!瑶瑶不要打针,瑶瑶害怕!”

“瑶瑶!”司妤见她不听话,不肯配合,立时沉下脸,厉声道:“不许闹!”

司瑶被她吓坏了,立刻往边上缩,可周围的这些人她都不认识,拔腿就往大门那里跑,边跑边喊:“外婆,外婆!瑶瑶要外婆!”

司妤被她这幅模样气坏了,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今天的化验,对她们母女意味着什么,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孩子跑到门边,双手用力拍着门板,可因为门板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外面根本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呜呜呜……”司瑶哭的好像小泪人,一双小手拍的发红:“瑶瑶要回家,瑶瑶害怕!”抽噎的时候,她小小的身子忽然被人抱起来,瞬间拥入一具温暖的怀抱里。

司瑶抬起头,看到将她抱起来的人后,脸色煞白,连带着哭喊都忘记,只是睁着红红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看到他将孩子抱起来,司妤也呆愣住,她想要上前将孩子接回来,可又想到什么,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很害怕我?”冷濯将孩子抱在怀里,低头望着她,他脸上的表情平静,说话的语气还是惯有的清冷。

司瑶脸上还挂着泪珠,此时看到他,不敢大声哭,不过眼泪依旧无声的滚落出来,竟然比起刚才更要惹人怜爱。

孩子不敢说话,小脑袋用力点点,那副惊惧的模样摆明就是害怕他。

冷濯定定望着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抱着她来到桌前,语气温和下来:“别害怕,叔叔只是在你胳膊上扎一下,不是给你打针!”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一股天生的魔力,司瑶慢慢安静下来,眼睛瞅着那些人,忽然就明白过来什么。

从他腿上跳下来,司瑶跑到妈妈怀里,撅起小嘴,哽咽道:“妈咪,你不要瑶瑶了是不是?”

原本司妤看到对面男人柔和下来的脸,心里正在暗暗欢喜,可忽然听到孩子这么问,立刻不解,“瑶瑶,为什么这么说?”

司瑶撅着嘴,一张带着泪痕的小脸渐渐发白,她双手搂紧母亲的脖子,哭道:“瑶瑶看到电视里的小朋友都是这样的,他们的妈咪不喜欢他们,都带着他们来扎针,然后就不要他们啦!呜呜呜,妈咪,瑶瑶听话好不好?你不要丢下瑶瑶,瑶瑶会很乖的!”

司妤先是一愣,而后听着孩子断断续续蹦达出来的话,心里又是一酸。是啊,好好的女儿,非要抱来做鉴定,孩子虽然小,可她明白很多事情了。她从小都没有爸爸,本来就很敏感,如今这样的事情一闹,经来肯定会在孩子的心底,留下深深的yīn影。

眼眶酸涩难抑,司妤难受的流眼泪,张开双臂搂紧怀里的女儿,柔声道:“瑶瑶乖,妈咪不会不要,永远都不会!”

可孩子还是感觉害怕,吓得全身发抖,缩在她的怀里不出来,双手死死攥紧,硬是拉不开。

化验室满屋子里的人,脸色都沉寂下来。孩子这样哭闹,大家心里都不好受,纵然是言昊脸色也不好看,他挑眉望着对面的男人,没有说话。

冷濯坐在椅子里,看到孩子瑟瑟发抖的小身子,冷硬的心房柔软下来。孩子说的话,一句句回响在他的耳边,让他心口发紧,怔怔说不出话来。

曾经他也有过这样灰白的童年,一直到今天,他想起小的时候,还是会发抖,会颤栗。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终生烙印在他的心底,这一辈子都不会消失。

艰难的喘了口气,冷濯深邃的眼眸微微闪动了下,他只感觉心头压抑,毅然站起身,走出化验室。

司妤正在安慰女儿,见他忽然站起身离开,脸上有片刻的失神,不过看到他临出门前的眼神,她心底好像闪过什么,豁然发亮起来。

化验室的大门打开,冷濯yīn沉着脸往外走,并没有注意到站在边上的人,他颀长的身影很快转过弯,消失不见。

司妈妈看到他冷着脸走出去,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她神情焦急的往里面张望,却看到言昊迎面走出来。

言昊迈步出来,正好看到她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他微微愣了下,精准的扑捉到她眼底躲闪的光芒。虽然对于她的表情感觉诧异,不过他并没有深想,而是迈步下楼,急着追人。

不多时候,司妤抱着孩子走出来,看到她们母女出来,司妈妈立刻扑上去,急声道:“怎么样?化验了吗?”

“没验!”司妤吐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看母亲,她细细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母亲,并没有察觉她重重松了口气的模样。

孩子经过这样的折腾,好像有些困了,覆在她的肩膀上昏睡着。司妤抱着她,和母亲一起下楼。

刚刚走到医院大门口,迎面就看到开过来的那辆灰色阿斯顿马丁,车窗微微降下来,男人目光如炬,扫过趴在她肩头熟睡的孩子,沉声道:“等我的电话!”

撂下这句话,他踩下油门,轰的一声将车子开走。

司妤盯着前方渐渐消失的车身,许久后才反应过来,她脸上沉寂的神情倏然开朗,染满灿烂的笑意。

85 宝贝儿,我可真喜欢你(高潮)

环境优雅的别墅区,绿树成荫。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进别墅,司机将车子停好,急忙打开车门,帮忙将里面的人扶下车。

司妤抱着孩子从车里走下来,孩子睡的正熟,小身子缩在她的怀抱里,一双小手依旧紧紧拉着她的衣服。

将孩子打横抱在怀里,司妤迈步走进去,一直上到二楼房间。司妈妈寸步不离,跟着她们二人上了楼。

推开卧室的门,司妈妈快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后,帮着将孩子放平,让她睡的舒服些。一路抱着女儿,司妤累的气喘吁吁,额头都是汗珠,她坐在床边,微微喘着气。

“妈!”司妤缓了口气,看了眼孩子,眼睛里不自觉的涌起笑意:“他会对我们好的,是不是?”

司妈妈抬头望着女儿殷切的脸,不忍心打击她,掩藏起来脸上的异样,笑道:“会的,你放心吧!”

司妤听到母亲的话,立刻笑起来,嘴角的笑意好像小孩子般灿烂。她想着冷濯临走前和她说过的话,心底里幸福的直冒小泡泡。他说让她等电话,那一定是他要有所表示!

如今有女儿,她什么都不怕!她也相信,他会给她们母女一个交代!

“小妤,”司妈妈看到女儿自顾欢喜的模样,心头不是滋味,“看你满头大汗,先去洗个澡,瑶瑶我来看着。”

眼见着女儿这样的憧憬,司妈妈心里难受,她是明眼人当然看的透彻,虽然今天冷濯没有检查,可不代表他就会给她们母女一个交代!如今他已经结婚,还能给什么交代?

钱吗?她们司家不缺钱,而且司妤要的也不是钱!她女儿是想要那个男人,可如今他是有老婆的啊?!

司妤满心欢喜,所以并没有看到母亲担忧的神情,她抬手抹了把汗,笑道:“好,那我先去洗澡,一会儿再说!”她兴高采烈的站起来,回到自己卧室。

见她离开后,司妈妈叹了口气,眼里的神情晦暗下来,她望着躺在床上的孩子,怔怔出神。抬手轻抚着孩子的额头,她眼里渐渐泛起泪花。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如今闹到这样的局面,如果有一天纸包不住火,可要怎么收拾呢?

“哎……”司妈妈含着眼泪叹了口气,眉头紧锁。孩子似乎被她的声音吵醒,缓缓睁开双眼,望着她笑起来。

“外婆!”司瑶揉着眼睛坐起来,看着熟悉的房间,心里的害怕才渐渐安定下来:“妈咪呢?”

看到她睡醒,司妈妈忙的抬手擦掉眼角的泪痕,笑道:“妈咪去洗澡了,马上就过来。”

司瑶安心的笑了笑,将小身子往前凑了凑,埋在她的怀里。

伸手将孩子抱起来,司妈妈眉眼温柔的笑了笑,她忽然想到什么,忙的低头问怀里的孩子:“瑶瑶,外婆教你的话,你有没有说?”

司瑶甜甜一笑,仰头望着她的脸,乌黑的大眼睛眨了眨:“瑶瑶说了呢,外婆好棒哦!说了那些话,医生叔叔果然不给我打针了!”

司妈妈紧蹙的眉头缓缓松下来,搂着孩子的手臂紧了紧。看起来,冷濯今天没有化验,不仅是因为孩子哭闹,大约也是他心里有了几分信任。那就是说,他事先定是派人去调查过,而调查结果没有任何破绽,才会让他相信!

幸好当初她多了个心眼,要求用视频全程拍下来,原本是要安抚司妤用的,却不想在今天派上用场!yīn差阳错的,没想到倒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紧提着的心倏然放下来,司妈妈暗暗窃喜,她低头亲了亲孩子的额头,语气染满喜悦:“瑶瑶真乖,是外婆的心肝宝贝!”

司瑶看不懂大人变化的神情,只是开心的缩在外婆怀里撒娇,一副乖巧的小模样,非常惹人怜爱!

夜色昏暗的时候,冷濯才开车回到家,他将车子停好,在庭院里微微站了站,而后才迈步走进别墅。

经过餐厅的时候,他微微侧目,看到餐桌上还摆着几样饭菜,是他喜欢的菜。他脚步顿了下,俊脸闪过一抹暗淡,却还是迈步走上卧室。

推开卧室的门,里面亮着一盏落地灯,宽大的布艺沙发里,坐着一抹娇小的身影,她双腿盘坐,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在看着新闻报道。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莫晚忙的抬起头,看到他走进来后,立刻笑起来:“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冷濯望着她嘴角恬静的笑容,心里沉了下,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但却说不出话来。

将腿上的笔记本电脑合上,莫晚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道:“吃饭了吗?”说话间,她笑着转身,就要出去给他热饭。

手腕咻的一紧,莫晚往前的身体被他拉住,转瞬跌入一具温暖的怀抱里。

冷濯伸手拉住她,将她搂在怀里,他低下头,将脸埋在她的颈肩,俊脸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黯然。

身体被他揽入怀里,莫晚微微怔了下,他双臂收的很紧,让她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她本能的挣扎了下,想要喘口气。

“别动!”冷濯按住她,双臂展开,整个将她环住:“让我抱抱!”

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喑哑,莫晚脸色变了变,而后乖巧的坐在他的腿上,动也不动,任由他紧紧抱住自己。

他将脑袋靠在她的肩头,莫晚微微侧目就能看到一张黯然的俊脸,她心头闪过什么,却没有多问,只是抬起手,一下下轻抚着他紧蹙的眉头,手指间的动作温柔。

感觉到她的动作后,冷濯心底一阵收紧,他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是真的就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她与自己融为一体。

低下头,将吻落在她的唇上,冷濯伸手扣住她的脑袋,急不可耐的吻着。火热的舌头顶开她的贝齿,那狠戾的力道,好像将她的舌头咬下来。

莫晚吃痛,秀眉微微蹙起,可她没有伸手推他。她能够感觉出他今晚的异常,所以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乖巧的承受着他的热吻。

入夜后,男人单手撑着脑袋,定定望着躺在他身边的人儿,心头五味杂陈。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感觉为难,那些话他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也猜测不到她的反应!

他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徘徊,内心反反复复承受着煎熬。

清早起床,莫晚伸手摸向身边的位置,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她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他不在身边。睡意慢慢散去,她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小脸一片失落。

他最近真的好忙啊,怎么连周末都不在家呢?见他这么辛苦,她有些心疼。

洗漱后,莫晚站在衣柜前,翻找衣服。眼神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他挂着的白色衬衫,少了一颗钮扣。

伸手将衬衫取下来,莫晚细细看了看,这才发觉,手里这件白色的衬衫是上次她买的,可是少了一颗钮扣,这样怎么穿呢?

想起他每天早上都会穿着她买的衬衫上班,莫晚勾唇笑了笑,心想她买的衣服有那么好看吗?他每天都穿在身上,也不说换换?

将那件掉了扣子的衬衫取下来,莫晚找出衣服穿戴整齐,用过早餐后,便拿着包包,坐上司机的车子,往商业街而去。既然他喜欢自己买的衣服,那她索性好人做到底,再去给他买几件换季的衣服。

因为是周末,商业街走动着很多人。莫晚下了车,让司机先去休息,等下再来接她,而后她迈步走进商场,往她习惯的男装店走去。

来到前两次来到的男装旗舰店,莫晚熟门熟路的走过去,店员远远地看到她来,立刻小跑着过来,将玻璃门打开。

莫晚如今已经适应这种殷勤的服务,对着店员笑了笑,神情如常的走进去,任由她们在身后跟随,嘴里一直叽叽喳喳的介绍个没完。

店员看到她来,立刻又拿出本季最新款的男装,供她挑选。莫晚扫了几眼,挑出一件深绿色的条纹t恤,又选了两件短袖衬衫,正好换季的时候穿。

将选好的三件衣服拿到银台,莫晚满意的点点头,拿出卡付钱。

倏地,脚下滚落过来什么东西,她狐疑的低下头,只看到有个孩子蹲在她的脚步,正在捡什么东西。

莫晚抿唇笑了笑,看到孩子捡东西的动作有些吃力,急忙蹲下身子,伸手帮她勾出来。原来是块草莓味道的瑞士糖,她笑了笑,将糖块递给面前的小女孩。

“是不是这个?”莫晚笑着将糖拿给她,见孩子长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很是漂亮。

司瑶看到眼前的陌生阿姨,微微愣了下,见她将糖放到自己手里,立刻笑起来:“谢谢阿姨!”

看到她笑起来,两颊带着深深的梨涡,莫晚笑着摸摸她的头,语气温柔:“不谢!”

“瑶瑶!”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急唤,莫晚寻声望过去,看到跑过来的人后,立刻愣住。

司妤正在挑衣服,等她回过头就看到身边的孩子不见,她吓得脸色煞白,急忙回身来找,幸好转身就看到孩子在银台附近。

“妈咪!”司瑶看到母亲跑过来,小嘴立时扬起笑,长着小胳膊朝着她跑过去。

一把将孩子搂在怀里,司妤脸色yīn沉下来,微带怒意:“瑶瑶,妈咪说过很多次了,出门不准乱跑,只能跟在妈咪身边!”

“哦!”司瑶看到母亲生气,立刻耷拉下小脑袋,有些害怕:“瑶瑶下次不敢了。”

见孩子知道错,又是虚惊一场,司妤心里的怒气也就散去,她正要带着孩子走开,眼底却映入一脸吃惊的那张俏脸。

看到莫晚的时候,司妤也是一愣,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弯腰将孩子抱起来,司妤走到她的面前,见她直勾勾的目光,嘴角带着yīn岑岑的笑容,问道:“这是我的女儿,她今年四岁了。”

莫晚定定望着她们母女两人,心口狠狠揪了下,她脑袋有些发懵,怔怔回不过神来。

满意的看着她震惊的表情,司妤微微一笑,挑眉扫着她发白的脸,沉声道:“不过,你知道,我女儿的父亲是谁吗?”

心里“咯噔”一下,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莫晚喉咙里憋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难受,她眼神盯在小女孩的脸上看,整颗心慢慢往下沉。

她大惊失色的模样,让司妤很满意的笑起来,她转头望着女儿,轻声道:“瑶瑶,我们去给爹地选衣服吧!”说话间,她抱着女儿,从莫晚身边走过,得意洋洋的走远。

“好!”孩子什么都不懂,只是本能的附和母亲,小脸染满灿烂的笑容。

直到店员将衣服包装好,放进她的手里,莫晚才怔怔回过神来,她木然的走出店铺,脸上的血色褪尽。

傍晚时分,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开回别墅,冷濯将车子熄火后,迈步走进家。

来到餐厅的时候,佣人们已经将饭菜准备好,莫晚也在厨房里帮忙,和佣人们又说又笑的模样。

冷濯站在原地,见她高兴的模样,心头闪过一抹怅然,他神情复杂的转去洗手,而后回到餐厅吃饭。

等他回来的时候,饭菜已经摆上桌,莫晚坐在他身边的位置,将筷子摆在他的手边,“吃饭吧!”

拉开椅子坐下来,冷濯挑眉看了看她,心头盘算着要怎么和她开口,要怎么说才能不让她误会?

“看看,喜欢吗?”正在他走神的时候,莫晚将今年新买的衣服拿给他看。

冷濯打开袋子看了看,眉眼温柔下来:“喜欢,你选的衣服都很好看。”

见他真的很喜欢,莫晚笑着点点头,伸手将鱼肉夹到盘子里,开始剔除鱼刺,她眼睛盯着盘子,平静的开口:“我今天买衣服的时候,看到两个人。”

冷濯见她正在将鱼肉摘刺,便耐心的等着吃,随口问道:“什么人?”

将最后一根鱼刺剔除出来,莫晚抬起头,将鱼肉夹到他的碗里,“司妤,还有她的女儿!”

握住筷子的五指狠狠收紧,冷濯咻的抬起头,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嘴角的笑意凝固住。

沉了沉,冷濯将手里的筷子丢下,伸手握住她的手,急声道:“晚晚,你听说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先吃饭!”莫晚伸手按住他的手,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他,并没有什么怒气,反倒很平静:“吃完饭再说,我饿了。”

夹起剔除好刺的鱼肉,莫晚表情柔和,将鱼肉送进他的嘴里,道:“快吃,冷掉不好吃了。”

冷濯深深吐了口气,坚硬的张开嘴,将她夹过来的鱼肉吃进嘴里,只不过他没有尝到什么味道,苦苦的难也下咽。

莫晚神情一直都很平静,如常的吃饭,看不出丝毫异样。可她越是这样,冷濯心里越是担忧,他几乎没吃几口饭,双眸一直盯着她的脸看。

见她放下筷子后,他马上伸出手,拉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回卧室,并把卧室的门关上。

拉着她回到卧室,冷濯伸手将她按在沙发里坐下,他也倾身坐在她的身边。

她的神情很宁静,如今被他按坐在沙发里,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睁着一双乌黑的翦瞳,定定望着他。

看到她这样的眼神,冷濯心里一阵收缩,那些话都堵在喉咙里,竟然说不出来。

周围一片沉静,莫晚见他沉寂的模样,终于微微叹了口气,沉声道:“你说吧,我听着。”

冷濯内敛的双眸沉了沉,他望着她纯澈的眼睛,心头一阵收紧,却还是不得不全部相告,半点隐瞒都没有。

莫晚坐在沙发里,静静听着他说,心头起起伏伏,涌起很多种情绪。上午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她内心确实非常震撼,可她平静下来后,便发觉这件事并不简单。

如今听他一一说来,事情果然如她所想,并不是那么简单!

“说完了吗?”见他那副急促不安的表情,莫晚故意绷着脸,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冷濯再次被她平静的神情惊讶到,他紧紧的皱起眉头,暗淡道:“说完了。”

“那我去给你放洗澡水!”莫晚点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进浴室去放水。

冷濯被她这样的反应彻底震慑住,她不哭不闹,甚至连个表情也没有,让他整个人慌乱起来,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很快莫晚将浴缸里放好热水,而后走出来,拉起他的手,将他带到浴室里面,沉声道:“去洗吧,水温正好。”

“你有话和我说吗?”伸手拉住她,冷濯喉咙发干,脸色很难看。

莫晚抬头瞥了他一眼,俏脸一片沉寂,“我在外面等你!”说话间,她抬手扒拉开他的手,径自走出去。

看着手里一空,冷濯的心也跟着颤了下,他下意识的就要去追,可看到她沉静的侧脸,硬是忍住心底的慌乱,按照她说的话,先去洗澡。

听到浴室响起的“哗哗”水声,莫晚嘴角强忍的笑容才悄悄展开,她闷闷低笑一声,弯腰坐在沙发里。

混蛋,这会儿知道害怕了吗?让你瞒着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莫晚抬头望着浴室的门,脸上的顽皮渐渐收敛起来。如果说,看到那个孩子,她心里一点也不震惊,一点也不难过,那是骗人的!

这整个下午,她一直都在想着那个孩子,想着这件事情。刚刚冷濯将事情的全部经过都告诉她,也印证了她的某些猜测!虽然心里难过,却又有一丝欣慰。

凭空掉下来这么大个孩子,任谁看到都会吃惊,莫晚当然也不例外,而且这个孩子,还是她老公的女儿,这样的事情,让她接受起来确实很难。

五年前的时候,她和冷濯还不认识,所以他有权利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至于说,司妤后来偷偷留下孩子,那也是在那时候发生的事情,与现在并无直接的关联。那她要生气什么?怪罪什么呢?

如果说怪罪,那五年前的时候,她才18岁,那时候她整天心心念念的想着霍绍南,想要嫁给他,想要成为他的妻子,与他共度一生。可命运使然,那一切终究成空。如今物是人非,那些陈年旧事,提及起来还有什么意义?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莫晚深深的吸了口气,脸色慢慢沉静下来,心底的怒火也渐渐散去。虽然她的年纪不大,但是有些事也能想明白。

司妤将女儿牵扯出来,无非是有她的目的,而她的目的,自己早已心知肚明!

莫晚抿唇笑了笑,眼底滑过一丝精光,她不会那么傻,绝对不能让有心人得志!

浴室的大门打开,走出来的男人面容冷峻,他望着坐在沙发里若有所思的人,脸色越来越难看。第一次,他发觉,对面的这个小女人,竟也有着让他猜测不透的心思!

看到他走出来,莫晚将他拉坐到沙发上,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毛巾,将他按坐在沙发里,道:“我给你擦。”

她的双手轻柔的滑过他的发间,冷濯被她弄的脑袋发懵,他原以为她会和他闹的,歇斯底里的大闹,而他也早就做好那样的准备,甚至想着要将司妤和孩子重新送到美国去,不许她们在回来。

可看她如今的表情,他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晚晚?”冷濯伸手按住她擦头发的手腕,语气低沉下去。

莫晚低头看看了他,脑袋里正在想事情,见他叫自己,本能的应道:“嗯?”

伸手将她拉到怀里坐下,冷濯喘了口气,低声道:“这件事,是我不对!你有什么想法,告诉我好不好?”

莫晚盯着他紧张不安的表情,心里偷偷发笑。难得啊,在他脸上能够看到那样的表情,这可真是好看啊!

微微沉默了下,莫晚故意板着脸,眼眸瞪着他,道:“我明天要见见她们!”

“啊?”冷濯一惊,下意识的问她:“见谁?”

莫晚不高兴的撇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司妤,还有你们的女儿!”

“……”冷濯狠狠倒吸口气,立刻被她呛得说不出话来,一向霸道的男人此时皱着眉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来安排!”莫晚仰着小下巴盯着他,乌黑的翦瞳闪着狡黠,而后她站起身,径自去浴室洗澡。

这次彻底轮到冷濯皱眉,她这是什么意思?要见她们想做什么呢?

冷濯烦躁的抬手,轻抚着额头,发觉头很疼,往常他处理那些多棘手的事情,也没有过如此感觉。可此时的他,却感觉很无力,完全摸不透她的心思,可又怕她生气,只能按照她说的去做!

第二天清早起来,莫晚穿戴整齐后,立刻拉着一脸无奈的男人出门。让他开车到商业街,莫晚先拉着他去三楼,儿童区。

“来这里做什么?”冷濯随着她走进玩具店,立刻皱眉,不自觉的问道。

莫晚一进店就往里面走,边走边道:“选礼物啊,第一次见孩子,难道我要空着手?”

被她的话怔住,冷濯杵在原地,许久才缓过神来,他不敢质疑,只好怯怯的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

莫晚走到一个柜台前,看着那个穿着裙子的洋娃娃很可爱。

这时候有售货员走过来,忙着介绍,“小姐,这是智能娃娃,可以和宝宝对话。”

“对话?”莫晚伸手指了指那个娃娃,狐疑的问道:“它会说话吗?”

售货员点点头,将娃娃拿起来,开始演示,并且逐步介绍:“这款娃娃能够说两百多句简单用语,可以和宝宝直接对话。”

莫晚眼睛一亮,立刻笑起来,她伸手晃晃身边男人的胳膊,问道:“就买这个吧?”

男人对于这种事情,丝毫也没有耐心,见她开心,只是点点头,就要迈步去结账。

拉住他的胳膊,莫晚皱眉瞪着他,道:“这个我来付钱,是我送的礼物!”说话间,她转身离开,跑去银台刷卡。

冷濯一愣,很尴尬的站在原地,他俊脸沉了沉,心里越来越充满疑惑,她这是想要做什么呢?

买好东西,两人一起离开商场,往餐厅赶过去。

建在步行街的餐厅,周末的时候,客人都会爆满。因为司妤提前订好位置,所以才有预留的。昨晚她接到冷濯的电话,开心的整晚睡不着。尤其听到他说,将孩子一起带着,她更新高兴的要命,看起来,他是开始接受她们母女俩人了!

“瑶瑶,”司妤伸手摸摸女儿的头,温柔的嘱咐她:“一会儿看到爹地一定要喊人,知道吗?”

司瑶听到母亲的话,小脸有些不高兴,想起那个很凶的爹地,她心里还是很怕,可又怕母亲生气,只好很小声的答应:“知道了。”

见她很乖,司妤立刻笑了笑,低头在她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下,满含欣喜的等待着,憧憬着。

不多时候,冷濯将车子开过来,在餐厅将车子停好,而后牵着莫晚的手,两人一起往餐厅走进去。

临进餐厅的大门时,莫晚忽然拉住他,伸手将他衬衫的褶皱抚平,眉眼带着弯弯的笑意:“好了,很帅!”

看到她乍惊乍喜的模样,冷濯都笑不出来,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心口一阵阵发虚。

望着他好笑的表情,莫晚发自肺腑的轻笑出声,她伸手挽着他的胳膊,带着他往里面走进去。看他这副样子,好像是真被自己吓坏了。可这也不怪她啊,虽说孩子的事情她能够谅解,可他刻意隐瞒就是他的错,所以必须受罚!

推开餐厅的玻璃门,莫晚原地扫了扫,立刻看到前方坐着的那两个人。她缓缓勾起一抹笑,亲热的挽着臂弯中的男人,朝着她们走了过去。

司妤一直盯着门口看,她眼见着走进来的男人时,俏脸一片欢喜,可等她看到男人身边的女人后,嘴角的笑意还不及展开,却硬生生的坚硬住。

“爹地!”司瑶看到走来的人后,立时乖巧的轻喊出声,她转头望着莫晚,小眼睛眨了眨。

冷濯对于这样的陌生称呼依旧不习惯,他抿着唇没有答应,不过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

“漂亮阿姨!”司瑶看到莫晚走过来,立时笑了笑,对着她甜甜的喊。

莫晚拉着脸色呆滞的男人坐下,脸上的神情染笑,她笑着点点头,道:“瑶瑶真乖!”将娃娃推到孩子的面前,她目光温和,“送给你。”

司妤看到她来,心底一沉,忽然涌起不好的感觉。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

孩子看到娃娃很开心,自顾的拿出来玩耍,不过因为大人们要说的话不适合孩子听,所以司妤找来服务生,把孩子带去餐厅的游乐区玩耍。

冷濯坐在莫晚身边,渐渐有些明白她的意图,不过他没有说话,只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莫晚低头喝了口果汁,仰头望着司妤,笑道:“瑶瑶很可爱,长得很像你。”

司妤脸色yīn霾,可是碍于对面的男人,她只能勉强挤出一抹笑,闷闷地应了声:“嗯。”

随手拨动着手里的吸管,莫晚望着在游乐区玩闹的孩子,眼底溢出笑来:“我很喜欢小孩子,瑶瑶也很讨人喜欢。以后你有时间的时候,带着她到家里来玩,随时都可以。”

司妤脸色倏地沉下去,她挑眉瞪着莫晚,双眸蹭蹭的冒火。家里?莫晚话里的意思,在明白不过,让她心口燃烧起熊熊的怒意。

“你什么意思?”司妤缓了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

莫晚抿唇笑了笑,眼神温柔,丝毫也不造作:“只要你愿意,孩子以后就有两个家,我们也会尽力照顾好她!”

司妤放在大腿上的五指狠狠收紧,她脸色一片惨白,喉咙里好像有团火在燃烧,却又发泄不出来,烧得她自己生疼。

冷濯微微低下头,紧抿的薄唇倏然拉开一道好看的弧度,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搂紧身边的人。啧啧啧,他家晚晚啊,果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莫晚语气平缓,神情自然的说完后,心里顿觉轻松,她看到司妤瞬间变化的脸色,俏脸亦如往常的平静。

上衣的下摆被他撩开,感觉到他的手指游走在肌肤上,莫晚红着脸拍开他的手,眼神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去把孩子带回来吃东西。”莫晚费力的扒拉开他的手,脸颊微微飘红,站起身朝着游乐区走过去,也故意让给他们两人说话的机会。

司妤看到他们之间亲密的小动作,一脸娇艳的脸更是气得铁青,她yīn沉着脸,望着对面的男人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冷濯耸耸肩,魅惑的容颜沾染着邪恶的气息,“我老婆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司妤眼底一刺,险些落下泪来,她急忙低下头,才能缓过那口气来。她紧咬着唇,大口的呼吸,却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疼痛!

“司妤!”冷濯挑眉盯着她,语气沉下去,“只要你不惹事生非,孩子的事情我不会不管!”他说的是实话,只要她安分守己,不是存心想要惹出什么事情,孩子的事情他会尽到应该付出的责任!

用力忍住眼泪的泪水,司妤五指狠狠收紧,任由尖利的指甲深陷进肉里,她yīn沉着脸,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开车回去的时候,冷濯一直拉着她的手,嘴角带着深深的笑意。盯着他脸上的笑,莫晚虽然没有说话,可脸上的神情也很柔和。

将车子开回别墅,冷濯将车子熄火,立时拉着她走出来,将她拉到楼上。伸脚踹开卧室的门,他急不可耐的将她甩到门板上,低下头狠狠吻上她的唇。

莫晚来不及反应,迎面就看到眼前压下来一片黑影,身体被他抵在门板上,她惊呼一声,唇上被热热的堵住。

“唔!”

唇上一片温热,他的吻粗暴的落下来,火热的舌顶开她的贝齿,风卷残云般的舔舐,吸允着她嘴里的甘甜。

心口的呼吸越来越少,莫晚小脸憋得通红,不禁伸手推他,微微挣扎着。

男人狂热的理智慢慢苏醒,拦腰将她抱起来,他带着她倒在那双宽大的双人床上。

“放开我?”莫晚眼见被他压在身下,害怕的撅着小嘴,娇嗔道。

冷濯眯了眯眼,定定望着她的眼睛,心口热热的问她:“你今天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听到他的质疑,莫晚不禁翻了个白眼,怒声道:“当然是真的,你才不骗人呢!”

“呵呵……”冷濯低下头,将俊脸埋在她的颈窝,笑道:“你才是小骗子!昨晚为什么那么吓我?”

用力吸吸鼻子,莫晚眼底闪过得意的笑,轻声道:“谁让你瞒着我的?如果不吓吓你,不是太便宜你了吗?”

男人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抑制不住,他敛下眸色,薄唇一下下轻吻在她的唇上。

他的喷出的热气,缓缓喷洒在锁骨间,莫晚情不自禁的颤了颤,双颊飘起红晕,她望着他火热的眼神,心里咚咚乱跳。

想起她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冷濯心底不禁溢满笑意,那一刻,他深深的感觉出,有她在身边的时候,他有多安心!

“宝贝儿,我可真喜欢你!”

冷濯伸手捧住她的脸,定定望着她的乌黑的翦瞳,深沉的低喃,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暖意,却又宠溺至极。

他的话,让莫晚一怔,晶亮的眼底氤氲着一层水雾,她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咬唇笑起来。好吧,她承认,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她心里很开心,也很满足!

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他褪下去,等到莫晚察觉出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全身已经坦诚,一丝不挂。

“不行!”莫晚挣扎着推他,伸手掀开被子,想要遮掩。

伸手按住她挣扎的双手,冷濯菲薄的唇微勾,他手指恰到好处的撩拨,满意的看着她脸颊绯红起来:“怎么不行?”

莫晚紧咬着唇,呼吸开始絮乱,她媚眼如丝,喘息道:“现在……是白天啊!”

盯着她红扑扑的脸蛋,男人的自制力一下子坍塌,他低下头,邪恶的笑道:“可我等不到晚上……”

来不及说出来的话都被他吞下去,莫晚软着身体躺在他的身下,娇喘连连,她仰头望着他,只看到他俊美眩目的脸噙满汗珠,顺着他锋锐的下颚流淌下来。

交织缠绵的时候,她虚弱的露出一抹笑,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让自己在他身下绽放。他的霸道让她渐渐承受不住,昏睡前的那一刻,她傻傻的在心底琢磨,她是不是也很喜欢他?

夜色迟暮,宽敞的客厅里,孩子坐在白色的地毯上,手里抱着会说话的娃娃,玩的正开心。

司妤走出卧室,迎面看到女儿手里的那个娃娃,心底的怒意蹭的冒出来。她几步走到孩子面前,扬手将娃娃砸到地上,立时摔烂,

“呜呜呜……”司瑶吓坏了,缩在墙角大哭不止。

不多时候,司妤将孩子抱在怀里,看着孩子发抖的小身子,她眼里冒出恶狠狠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司妤抬手抹掉女儿脸上的泪水,沉声道:“瑶瑶想不想要爹地?”

“想!”孩子诚实的点点头,对于父亲,她心里是期盼的。

听到孩子这么说,司妤眼底的寒意更深,她搂紧孩子,道:“可是爹地被坏女人抢走了,我们要把爹地抢回来!”

司瑶止住眼泪,眨了眨大眼睛,忽然想到什么,轻问道:“是那个漂亮阿姨,把爹地抢走的吗?”

闻言,司妤用力点点头,伸手捧住女儿的脸,语气yīn沉:“她是坏女人!瑶瑶要记住!”

孩子看到母亲流眼泪,立刻搂住她的脖子,很乖巧的应道:“嗯,她是坏女人,瑶瑶不喜欢她了。”

女儿的话,让司妤心底涌起一股暖意,她抬手抹掉眼泪,望着女儿坚定道:“瑶瑶,你要帮助妈咪,一起把爹地抢回来,好不好?”

司瑶很懂事的点点头,大声的回答她:“好!”

伸手将女儿搂在怀里,司妤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眼底的神情yīn鸷起来。想要摆脱她们母女吗?哪有这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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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更哟~~

86 排斥

莫晚最近的生活很忙碌,在蒂亚集团工作满试用期后,她顺利升职,提升为主管助理。每天的工作除却翻译校对文件外,还要准备一些主管的日程事物。虽然工作忙碌,倒也内容充裕。

周五下班后,她习惯性的先去医院看望弟弟,一般都是在医院用过晚餐后,才会回家。莫林这段时间的治疗效果很好,病情一直很稳定,他的精神状态也不错。

推开病房的门,一眼就看到弟弟坐在病床上,眼睛盯着笔记本电脑看,上面依旧是她看不懂的红绿曲线。

“小林!”莫晚走到他身边,将手里提着的食物放下,脸上染满笑意:“姐姐每次来,都见你看这些东西?那倒是和我说说,你能看出什么?”

莫林抬头笑了笑,颇为鄙夷的瞪着她,笑道:“姐,我给你讲,你也听不懂!”

“你这孩子?”听到弟弟轻蔑的口气,莫晚立刻不高兴,伸手拍了他脑袋一下:“笑话姐姐,嗯?”

莫林抚着脑袋闷笑,那张清俊的脸庞带着些许不满:“姐,我不是孩子了!”

“好……”莫晚摇摇头,刻意拉长声音望着他,温柔一笑:“莫林长大了,是男子汉了!”

听到姐姐这样说,他才满意的笑起来,伸长脖子,翻看着她买来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将他从病床上拉起来,莫晚拍拍他的手,厉声道:“先去洗手,我去打饭啊!”她将弟弟推进洗手间,而后端着饭盒,去医院的食堂买饭。

从三楼下来,莫晚手里托着两个饭盒,正要从转角往楼下走,却被前面跑过来的医生护士撞了下。小护士边跑边推着监控仪器的推车,神情凝重。

二楼的走廊上,围着不少人,有病人也有病人家属,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看到没,203床的那位,这周已经抢救第二次,看样子怕是不行了!”

“可不是吗?听说那人自从抢救过来后,就一直没有醒过。不过是家里有钱,在这耗着,等死罢了……”

“嘘,你们小点声,别让人家家属听见,惹事!”

莫晚沿着走廊走过来,耳朵里灌进去的都是这些话,她脸色发白,握着饭盒的手指都在收紧。203床,住的病人不就是霍家妈妈?

她特意走到那间病房的附近,不过没敢太靠前,只是站在侧面的位置。透过开着的房门看进去,只见病房里都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人头攒动。

莫晚挑眉看过去,依稀能够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如纸,很多仪器都加在她的身上,不停的闪动着。

病房的外面,守着霍家人,一个个神情都很紧张。霍绍晴扶着父亲,趴在霍霆的肩膀上嘤嘤的哭,霍绍南就站在他们身边,脸色yīn沉沉的可怕,一句话都没有说。

景悦伸手将霍绍晴扶到长凳上,将她揽在怀里,不停的安慰着她,神情也很暗淡。她不经意的转过头,正好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莫晚。

撞上景悦的双眸,莫晚微微愣了下,而后如常的对她点点头,勾起一抹和善的笑意。虽然先前只见过她几次,也并无深交,不过她对于景悦的印象不错。

景悦看到她后,也是明显一愣,眼见着莫晚温和的笑起来,她也笑着点头,眼神亲切。

短暂的眼神交流后,莫晚急忙转身下楼,赶着去食堂买饭。往下的步子忽然变得沉重起来,她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霍妈妈那张苍白的脸,以及霍家人一双双哀怨悲伤的眼睛,在她眼前挥散不去。

从食堂买好饭回到楼上,莫晚经过二楼的时候,双脚都有些发颤,她卯足一口气上来,往那间病房看过去,发觉围观的那些人都散去,而霍家人也都不在,病房的门关着,想来是应该都在里面。

她站在走廊上没有动,刻意停留一会儿,见周围走过的医生护士并无异常,而那间病房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响动,才让她紧提着的心倏然落下。

幸好,是没事,否则……

莫晚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很难受,如果霍妈妈真的有什么,那霍家人,霍绍南会怎么样?冷濯和霍家之间的恩怨,究竟有多深?又究竟牵扯到什么呢?

回到病房后,莫晚无精打采的走进去,抬头就看到弟弟正坐在沙发里等着她,见她回来后,他立刻站起身,将她手里的饭菜接过去。

坐在弟弟对面,莫晚机械的吃着饭菜,却食不知味,她想着心事,一筹莫展。冷濯和霍家之间,如同水火,她总觉着他们中间有什么深刻的联系?可到底是什么联系,如果她亲自去问冷濯,他会不会说呢?

“姐!”莫林夹起一口菜吃进嘴里,不禁皱皱眉,这里的菜不好吃,没有姐姐做的好吃。

忽然听到弟弟的叫声,莫晚回过神来,问他:“怎么了?”

莫林看着姐姐,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我想吃你做的菜!”

伸手摸摸弟弟的头,莫晚抿唇笑了笑,柔声道:“姐姐最近太忙了,都没有顾上你。过几天姐姐做点好吃的,给你送来啊!”

“嗯嗯!”莫林连忙点头,双眼蹭蹭发光,他低头扒拉几口饭,又忽然想到什么,道:“对了,我那天看到绍南哥,听说霍妈妈病的不轻!姐,你说霍妈妈怎么会忽然自杀呢?”

“小林!”莫晚猛然扬起声音,望着弟弟的眼神有些yīn霾:“这些事情,你不要多问,安心治病,懂吗?”

莫林极少见到姐姐这样对他说话,不由愣了愣,不过看到姐姐yīn沉的表情,他也不敢顶嘴,只是低下头,闷声道:“知道了。”

察觉到自己对弟弟说话的态度有些过分,莫晚烦躁的皱起眉,夹起一块排骨放进他的碗里,柔声道:“小林,姐姐是为你好。”

莫林点点头,抬头望着姐姐柔和的眼睛,立刻笑起来,他也夹起一块排骨放到姐姐碗里,脸上都是关切:“我知道,姐对我最好了。你也多吃点,看你最近都瘦了。”

对于弟弟懂事,莫晚一直都很窝心,她夹起排骨吃了起来,脸颊挤出笑意。吃了几口,她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最近爸爸经常来吗?我怎么老是见不到他?”

莫林叹了口气,表情很无奈,他撇撇嘴,如实道:“爸前几天来过,不过他好像最近又开始赌钱,每次来都惨兮兮的。”

听到这话,莫晚彻底黑了脸,愤愤的直咬牙。这个莫书远,刚刚好了没有多少日子,又开始赌!果然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在医院用过晚餐后,莫晚又帮着弟弟收拾整理好东西,陪着他聊了会天后,才离开医院。从三楼下来,她瞟了眼二楼的病房,见里面亮着灯,不过很安静。

走出医院的大门,莫晚坐上出租车,一路上都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眼睛盯着车窗外看,只觉得这座城市灯光璀璨,可是灯光照射不到的角落,依旧黑暗无光,融不进一丝曙光。

这就好比人的心,纵然她和冷濯是夫妻,可她依旧有触碰不到的角落,她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她拒在心门之外!

出租车很快开到别墅外面,莫晚付了车钱,打开车门走下车。站在庭院中,她仰头望着二楼的书房,看到里面亮着的灯光后,目光不禁闪烁了下。

迈步走进家门,她将外套脱下来,洗干净手后,走去厨房泡好一杯参茶。

书房里亮着灯,莫晚手里端着盘子,走到书房门前,抬手轻轻叩了下门板。

坐在书桌前的男人,听到声音抬起头,他内敛的双眸沉了沉,看到站在门边的人后,紧抿的薄唇溢出笑来。

“过来!”冷濯丢开手里的笔,笑着对她招招手。

莫晚轻轻笑了笑,迈步走进去,将泡好的参茶放在他的手边,一双乌黑的翦瞳,直勾勾的盯着他。

伸手将她拉到怀里,冷濯把她抱在腿上,紧蹙的眉头不自觉的柔和下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莫晚轻轻“嗯”了声,抬手环住他的脖颈,低声道:“陪着小林多坐了会儿,他一个人很寂寞的。”

冷濯挑挑眉,伸手将她散下的碎发拂开,脸色温和:“要不然把他转去言昊那里,那里条件好一些!”

“不要了。”莫晚摇摇头,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是我这段时间太忙了,都没什么时间去看他。他一直都在这家医院治疗,医生很熟悉他的病情!”

“那好吧!”见她脸色发暗,冷濯也没有为难,很尊重她的意见。

窗外夜色如水,莫晚坐在他的怀里,乌黑的翦瞳中映入一张俊美迷人的脸庞,她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

冷濯很享受她这样小鸟依人的模样,他一手抱着他,一手翻看着手里的文件,神情很惬意,甚至连方才深壑的眉峰都舒散开。

莫晚盯着他的侧脸怔怔出神,眼前忽然闪过一张苍白憔悴的面容,让她瞬间打了个冷颤,手脚蹿过一阵寒意。

“怎么了?”感觉出怀里的小身子颤了下,冷濯笑着低下头,薄唇不自觉的在她额头亲了亲,语气很温柔。

莫晚从他怀里坐起来,脸上闪过一抹犹豫,她想了想,还是沉声道:“今天在医院,我看到霍妈妈抢救,情况很危险!”

“是吗?!”冷濯脸色一变,内敛的双眸闪过一抹寒光,他yīn沉着脸,冷声道:“她命很长嘛,这么久了还能耗着!”

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冷冽,让莫晚眼底硬生生的一刺,那张俊美的脸庞透着邪恶的光芒,好像又让他回到之前的模样,不禁在她心底掀起一阵波动。

他这副yīn狠的模样,看在她的眼里,只觉得熟悉又陌生,让她心底没来由的一阵收缩,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如果她真的死了,你会开心吗?”莫晚望着他的脸,竟然脱口而出,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便明显的感觉出,男人全身的肌肉一僵,瞬间紧绷的脸色。

冷濯好看的剑眉蹙起,他挑眉望向怀里的人,眼里的神情瞬间yīn霾下去,他定定望着她,许久都没有开口。

伸手将她从怀里拉起来,冷濯神情沉寂,方才嘴角的笑意此刻荡然无存,那双深邃的眼底更是幽深如海,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

莫晚心里有些后悔,想要伸手拉住他,却看到他明显的往后躲开,沉声道:“我去洗澡。”

他挺直的背脊僵硬,透着一股凛冽的气势,莫晚见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去,乌黑的翦瞳霎时暗淡下去。

他将所有的心事都掩藏起来,不愿意和她分享,也不愿意让她走进他的世界!这种被他排斥在外的感觉,让莫晚觉得很受伤,心里很难过!

黑色的宾利轿车开进别墅里,霍绍南将车子停好后,神情疲惫的走下来。

推开书房的门,他走到沙发里坐下,而后缓缓躺下来,抬手搭在额头上,整个人很疲劳。

听到他的车子开回来,景悦穿着睡衣从卧室走出来,她走到书房,果然看到他在。

见他脸色疲惫的倒在沙发上,景悦很心疼,急忙拿来一条毯子,盖在他的身上。回头看着书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她随手帮着整理下。

将一摞文件码放好,景悦抬手扫到什么,只听“吧嗒”一声,是什么东西掉在地板上。

昏睡着的霍绍南听到动静,咻的睁开双眸,他掀开毯子看过来,只见掉在地板上的是一支钢笔。

景悦看到有东西掉落,急忙弯腰想要捡起来,可她指端刚刚触上黑色的派克笔,便被男人伸出的手指推开,落了个空。

手指间滑过一阵寒意,景悦看着他亲手将钢笔拾起来,只能尴尬的站起来,解释道:“对不起,我只是看东西很乱,想要帮……”

“以后不要乱动我的东西!”霍绍南头也不太抬,只是将钢笔擦拭干净,紧紧握在手里,语气寒冷如冰。

景悦全身忍不住颤了颤,眼底慢慢暗淡下去,涌起一层透明的水雾。她认识那支钢笔,上次从杂志的报道中,她见到那张照片,所以知道这支笔,是莫晚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他每晚都会看着那支钢笔发呆,出神良久,她都默默看在眼里,却没有去质问过什么。她清楚,在他心里还放着莫晚,所以她从来都不问,她想要给他时间,想要让他慢慢发掘自己对他的好,可是结婚这么久了,他从来都没有用心对她笑过,从来都没有!

景悦脸上的神情暗淡,有种说不出的心酸,她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眸,还是忍不住心疼:“绍南,你已经两晚都在医院守夜,现在快去洗澡,好好睡一觉!”

霍绍南抬头看了她一眼,将手里的笔收进掌心,抬手揉揉她的头,语气温和下来:“我还有事,需要处理。”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霍绍南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下,柔声道:“乖,你先去睡!”他的唇,只浅浅擦过她的脸颊,却没有深入。

脸颊上传来一阵冰冷的温度,景悦咬唇低下头,心头一片苦涩。他的唇依旧是冰冷的,没有温度,就如同他的人一样。

虽然他每天都在自己身边,可她从来感觉出他的温度。只有在床上缠绵的时候,她才能感受到他的热情似火,可他身体火热,眼里的神情却依旧沉寂。

有时候,她甚至都会怀疑,他抱着自己的时候,是不是把她当作另外一个人,她是不是别人的替身?!

晨曦微露,朝阳似火般荼蘼。

莫晚一整晚都没有睡好,脑袋里做着各种光怪陆离的梦。清早起床后,身边的位置已经空空的,早已没了人影。

她掀开被子下床洗漱,刚刚换上衣服,就见佣人走来进来,神情有些怪异:“太太,有位司小姐来了。”

“司小姐?”莫晚微微诧异了下,猛然想起来什么,立时点头道:“请她进来,我马上下去。”

“是!”佣人恭敬的回道,走下楼去安排。

客厅的沙发里,司妤带着女儿坐在沙发上,脸上的神情犹如过山车,起伏不定,变幻莫测。

望着眼前的这栋气派豪华的别墅,她yīn冷一笑,眼底的神情yīn霾。这里的一切,原该属于她和她的女儿,如今却被这个女人占有?她不甘心,也不允许!

“妈咪!”司瑶看着陌生的房子,心里有些害怕,不禁伸手拽拽她的袖子:“瑶瑶害怕……”

司妤笑着将女儿拉到怀里,低头亲亲她的小脸蛋,柔声哄她:“瑶瑶,你答应过妈咪的话,还记得吗?”

孩子眼底一暗,撅着小嘴,不情不愿的道:“记得!”

“真乖!”司妤开心的笑起来,伸手将女儿抱在怀里,一直柔声安慰她。

不多时候,莫晚匆匆从楼上走下来,果然看到是她们母女坐在客厅里。

“你们来了?”莫晚笑着走过来,在她们对面坐下,眼里的笑意很真挚。

司妤望着她染满笑意的脸,眼里滑过深深寒意。这张小脸可真好看,白皙的肌肤连一丝褶皱也没有,难怪男人们都会喜欢她?她天生就有一张勾魂的脸蛋!

忍住心底翻涌的怒火,司妤微微一笑,抬头望着她,沉声道:“上次你说,孩子可以随时来这里,是真的吗?”

莫晚点点头,很肯定的答复她:“是真的。”

司妤满意的笑了笑,放开怀里的孩子,往她面前推过去,“瑶瑶从小都没有和父亲呆过,这样他们父女怎么能够亲近呢?这样吧,以后周末就让瑶瑶来这里住两天,让她和父亲培养下感情!你说行吗?”

听到她的话,莫晚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她望着对面的孩子,眼角绽放出柔和的笑意,从容的回答道:“当然可以!”

闻言,司妤抿唇轻笑,看似温和的眼底暗藏着yīn霾的暗芒。如今,她要让女儿先和冷濯亲近起来,只要他心疼孩子了,那很多事情都会变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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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有事出去没有码字,今天更新晚啦,字数也少些,群么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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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和她一起shui

偌大的客厅里,面对面坐着一大一小,两个人互相望着,却都没有说话。

莫晚含笑望着对面的孩子,见她怀里搂着一个毛绒玩具泰迪熊,一张小脸紧张局促的坐在那里,不禁柔声道:“你喜欢泰迪熊?”

司瑶手里牢牢抱着心爱的玩具,只是眨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没有开口说话,脸上也没有笑容。

见她什么表情也没有,莫晚不禁皱了皱眉头,她记得第一次看到孩子的时候,她很爱笑的,还亲切的喊她漂亮阿姨,但是这次怎么动也不动,话也不说呢?

“瑶瑶?”莫晚心里闪过一抹疑惑,尽量放柔语气,轻轻喊她。

司瑶咻的皱起眉头,望着她的眼神很凶狠,撅着嘴,吼道:“不许喊我瑶瑶!只有我妈咪,才能喊我瑶瑶!”

嘴角的笑意倏然僵硬住,莫晚挑眉看着她,见她小脸气鼓鼓的样子,心里一片清明。孩子才四岁而已,和她也就见过两次,不会莫名其妙对她是这种态度,这肯定是有人事先对孩子说过什么,或者教过她什么,才能让孩子对她表现出如此的厌恶!

莫晚心思微动,抬头看到她的小皮箱放在茶几边上,便笑着走过来,柔声道:“阿姨帮你把行李拿上去,好不好?”

她伸出的手,被孩子抗拒的推开,司瑶惊惧的望着她,脸色大变:“不要!不要你碰我的东西,我要爹地!”

手指伸在半空中停住,莫晚低头望着她,神情缓缓沉寂下来。虽然她不会和小孩子计较,但是孩子这么抗拒她,她也不能硬有什么动作。

庭院里响起汽车声,司瑶转头朝着外面看了看,只看到从庭院中迈步走进来的男人。她双眼动了动,拔腿就朝着走来的男人跑过去。

“爹地!”

冷濯前脚才刚踏进客厅,迎面就看到飞扑过来的一道小身影,他来不及反应,只是本能的伸出手,将孩子接到怀里。

司瑶张开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虽然对于爹地她有些害怕,不过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在看他的照片,所以对他自然有种亲近感。

将跑过来的孩子抱在怀里,冷濯大步走进来,看到傻站着的莫晚后,立时不解的问她:“怎么回事?”

莫晚微微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前后经过都告诉他,并没有一丝隐瞒。

听到她说完后,冷濯俊逸的脸庞沉寂下来,他掏出手机就要给司妤打电话,却被怀里的孩子搂住手臂,“爹地,瑶瑶不想走!妈咪说,爹地很疼瑶瑶的,所以瑶瑶也要很疼爹地!”

冷濯握住手机的五指顿了顿,他低着头,看着孩子纯净的双眸,心里闪过莫名的情绪。这个孩子,出现的太过突然,他并没有什么心里准备,可如今孩子摆在眼前,那他是不是应该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要给她一些父爱呢?

想到此,他想要拨电话的动作停住,不禁抬起头,望向对面的莫晚,神色有些复杂。

莫晚看到他眼里的犹豫,立时笑了笑,诚然道:“让孩子留下吧,只不过是周末而已,我可以照顾她的。”

见她欣然同意,冷濯紧蹙的眉头才缓缓松开,他抬手揉揉孩子的头,语气温和下来:“瑶瑶,你要听阿姨的话,知道吗?”

司瑶很明显的皱皱眉,眨着大眼睛望着他,心里还是怵他,所以她不敢反驳,只诺诺的点头:“知道。”

冷濯笑了笑,脸上的神情柔和下来,他抬手将孩子放下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开始低声和她交谈,问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试着和孩子沟通。

莫晚坐在沙发里,静静望着他们,脸上的神情也带着微微的笑意。虽然孩子来这里的目的,是司妤精心安排的,不过她并不反对。既然是他的女儿,那么让他们父女多亲近亲近,并没有坏处。难道要让孩子同她一样,童年都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抱憾一生吗?

司妤将孩子送来的消息,还是莫晚亲自给冷濯打电话,让他回家的。原本应该并没有其他人知道,可是半个小时过后,家里的庭院中就有开进来一辆黑色的法拉利。

车子刚刚熄火,苏笑笑就推开车门,迫不及待的跑进来,喳喳呼呼的喊道:“孩子呢,那个孩子在哪?”

她风风火火的跑进来,迎面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冷濯,立时吓了一跳,转身缩到走进来的冷易身后,声音低了下去:“大哥,大嫂!”

冷濯看到她来,立刻皱起眉头,他下意识的望向莫晚,只见莫晚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不禁厉色扫过自家弟弟。

冷易伸手将藏在身后的小女人拉出来,搂在臂弯中护着,看到自家哥哥投来的锐利目光,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那神情叫一个冷啊!

其实他也不想让苏笑笑来,可你们那里知道,苏笑笑八卦的本事,以及强烈的好奇心。如果今天不满足她的心愿,冷易这几天都别想安生,与其痛苦他一个人,还不如大家一起痛苦吧!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看到冷濯坐在那里,苏笑笑微微收敛下,跑到莫晚身边,紧挨着她坐下,低头靠近她的耳边,问道:“就是这个孩子吗?小三弄来的孩子?”

莫晚不自然的咳了声,抬起胳膊肘撞了撞她,转头低声道:“笑笑,孩子会听到的!”

将眼睛从这孩子身上,上上下下扫视一遍,苏笑笑哼了声,嗤笑道:“她敢做那样的事情,还怕人家说吗?”

苏笑笑说话一直这样直接,且口无遮拦,莫晚自然是习惯的,可她害怕孩子听到,一直使眼色,不让苏笑笑多说,“好了,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

司瑶双手紧紧搂着泰迪熊,望着对面的苏笑笑,乌黑的眼底闪过一抹捉狭,她伸出手指了指,稚嫩的声音带着笑意:“阿姨,你长得没有我妈咪漂亮!”

苏笑笑生平最恨别人谈论她不如谁谁漂亮,如今听到这孩子开口,立时炸毛:“你敢再说一遍,试试?”说话间,她眯了眯眼,恶狠狠的对着孩子举起拳头。

司瑶看到她凶恶的表情,有些害怕,往冷濯怀里靠过去,小脸渐渐发白。

身边的男人忽然轻笑出声,苏笑笑回头看着自家老公,神情瞬时yīn霾:“冷易,你笑什么笑?”

冷易挑眉看了她一眼,马上正色道:“人家孩子没有说谎啊!”

“喂!”苏笑笑一下子从沙发里蹿起来,双手叉腰,狠狠瞪着他,厉声吼道:“冷易,你再敢说一遍试试看?”

莫晚见她真的发火,急忙伸手拉她,可她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气得呼哧带喘,脸色真的yīn沉下来。

冷濯最看不得这个,见苏笑笑和冷易闹,他蹙眉站起来,挑眉扫视过去,盯着冷易道:“你上来,我有事和你谈!”

顿了下,他转头看着莫晚,眼神温和下来,嘴角带着几分笑意,道:“我去处理些事,这里交给你。”

“嗯!”莫晚点点头,对着他甜甜一笑,对于他的这份信任,她感觉很舒心。

看到哥哥转身上楼,冷易笑着站起身,抬手捏了捏苏笑笑红扑扑的脸蛋,俊脸染满宠溺的笑:“看你那点出息,嗯?!反正我又不嫌弃你,你怕什么!”说完后,他径自迈步离开,往二楼书房而去。

苏笑笑一口气憋在心口,缓和很久后,才后知后觉的问莫晚,“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还是说我不漂亮?”

“噗!”莫晚捂着嘴低下头,情不自禁的笑出声,这个苏笑笑,敢不敢这么可爱啊?

终于,苏笑笑哭丧着脸明白过来,她躺在柔软的沙发里打滚撒泼,气哼哼的大喊:“晚晚,你看到没?这就是嫁给腹黑男人的下场!”

莫晚被她的模样逗笑,生怕她从沙发上滚下来,一直伸手护着她。

坐在对面的司瑶,看到这样的情形也有些发傻,她看着苏笑笑又哭又闹的夸张表情,小脸也忍不住涌起笑意来。

察觉到孩子嘴角拉开的笑容,莫晚不动神色的笑了笑,心里的担忧好了很多。

客厅的沙发里,苏笑笑头发乱蓬蓬的坐着,她心口的怒意难消,抬头瞪着对面的罪魁祸首,表情yīn沉沉的,她眯着眼睛,道:“小丫头,你敢说我不漂亮,信不信我揍你?”

苏笑笑恶狠狠的说完后,还沉着脸,将双拳举到她的眼前晃了晃,继续道:“我可是练过跆拳道哦,就你这样的小孩子,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摔扁!”

司瑶眼底闪过一抹惊慌,不过依旧坐在沙发里不动,她将怀里的泰迪熊搂紧,语气不弱,“我不叫小丫头!”

“哎呦喂!”苏笑笑看到她倔犟的小脸,脸上闪过一抹赞许:“小丫头,你行啊,竟然不害怕嘛!”要知道,她苏笑笑可是跆拳道黑带,一般人根本都不是她的对手,就连冷易曾经也吃过她的亏呢!

司瑶看到她嘴角yīn岑岑的笑容,小脸微微有些变色,她下意识往厨房看过去,见莫晚正在忙着做饭,只好又把脸转回来。

她小手紧紧攥着泰迪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溜溜的转,想到什么后,立刻笑着站起来,跑到她的身边,甜甜的说道:“阿姨,虽然你没有我妈妈长得漂亮,可你比她可爱哦!”

“可爱?”苏笑笑愣神,竟然忽略掉她说的“不漂亮”三个字。

司瑶连忙用力点点头,小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对,阿姨好可爱,瑶瑶喜欢你!”她边说还边伸出肉嘟嘟的小手,笑着摸摸她的脸。

孩子稚嫩的小手擦过脸颊,苏笑笑脸上的神情不自觉的温和下来,她笑着伸出手,将她搂在怀里。因为自幼在孤儿院长大,她很喜欢小孩子,也很有爱心,刚才不过是故意装出来吓唬孩子的!

看到孩子粉嫩的小脸,苏笑笑眼中带笑,低下头亲亲她的脸蛋,与方才的凶狠截然不同。

司瑶缩在她的怀里,见她脸上有了笑容,才敢怯怯的问她:“阿姨,你还会揍瑶瑶吗?”

听到她的问话,苏笑笑马上明白过来,伸手狠狠刮了她脖子一下,笑道:“你这个机灵鬼,阿姨是骗你的。”

其实孩子也很天真,听到她这样说,立刻“咯咯”的笑起来,两人闹做一团。

莫晚站在厨房,望着这沙发上的一大一小,眼里的笑容宁静。其实苏笑笑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她总会刻意让自己看起来很坚强,可她内心并没有外表看起来冷硬,具有保护性。所以也有冷易在她身边,她才能如此无忧无虑!

她们两个人真的很像,童年都是一片yīn霾,长大后都是**面对一切艰辛困苦,好在苏笑笑身边,如今有了冷易,有那样一个深爱她的男人,苏笑笑此生无虞。

可是她自己呢?如今她虽然也感觉生活很开心,但是这种开心中包含着什么样的感情?他和她之间,现在究竟是一种什么状态?

莫晚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回避这样的问题。他们之间的婚姻,以他的强迫开始,这段日子走下来,他和她似乎都有改变,可这种改变到底意味着什么?

收敛起心底的怅然,她抬起头,忽然发觉坐在沙发上的那两人不见了,她往前正要走出去,却听到院子里响起欢笑声。

走到窗前,只见苏笑笑带着孩子,正在花园里玩闹,两个人抱着个球,踢来踢去,玩的不亦乐乎。

莫晚眼里的神情柔和,看着孩子脸上的欢笑,终于舒了口气。她没有出去打扰她们,只是转身走到流理台前,开始准备午饭。

二楼的书房中,男人坐在宽大的转椅中,他脸色沉寂,内敛的双眸中闪动着锐利的光芒。

冷易看完手里的一份调查资料,脸色也有些难看,他挑眉望向自家哥哥,道:“上次你去拉斯维加斯被人跟踪,查不到人。最近公司频频出状况,也查不到人,看起来对方水够深!”

冷濯挑挑眉,眼角滑过一丝厉色:“深?只要他有动作,早晚露出马脚!”

“哥!”冷易咻的变了脸色,神情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异样:“你说会不会是……周家还有人?”

男人狭长的双眸眯了眯,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桌面,他沉寂些许,菲薄的唇微勾了勾:“什么可能都会有!”

冷易点了点头,脸色难看下来,他五指收紧了下,嘴角的线条紧绷,抿成一条直线。

男人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花园里追跑的两道身影,好看的剑眉渐渐蹙起来,他转身走过来,经过冷易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顿:“看好你的女人!”

“嗯!”冷易看到和孩子疯闹的苏笑笑,俊脸也沉了沉,轻轻应了声。

看到他yīn沉的侧脸,冷濯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道:“冷易,这些事情你不要插手。”

冷易眼底一动,刚要张口反驳,却被他挥手阻止,“哥……”

抬手摸摸弟弟的脑袋,冷濯眼里的神情温和下来,他盯着冷易,墨黑的瞳仁泛起深邃的光芒:“冷家总要有一个人,是干净的!”

闻言,冷易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俊脸暗沉下去,涌起说不出的落寞。他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只是缓缓点点头。

看到他点头,冷濯眼角倏然一松,笑着搭上他的肩膀,和他一起下楼。

午饭很丰盛,莫晚做了很多菜,司瑶和苏笑笑玩疯了,两人灰头土脸的从花园跑回来,洗干净手后,拿起筷子就吃饭,低头猛吃。

莫晚看到她们两个人这幅模样,笑着叹了口气,她一直给孩子夹菜,见她吃的真的很香。

“好吃吗?”将她嘴角的饭粒捻下来,莫晚笑着问她。

司瑶嘴里还嚼着饭,吃的正欢,她本能的笑起来,一个劲的点头:“好吃!”不过说完后,孩子又意识到什么,马上摇头:“不好吃!”

冷濯看到孩子这样的态度,立刻皱起眉头,他刚要说话,却感觉手背上一暖,只见莫晚对着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让他说话。

忍住心里的不快,冷濯果真没有开口,他只是看了孩子一眼,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吃过午饭后,苏笑笑依旧懒在这里不肯走,她和孩子玩疯了,这一大一小,又坐在客厅里开始玩遥控汽车。

孩子很喜欢她,一直腻味在她的怀里,和她很亲热。苏笑笑本来就热心泛滥,此时看到孩子可爱的脸,早就忘记来这里的初衷,带着孩子玩的酣畅淋漓。

家里有她们两个活宝玩闹,自然热闹不少,莫晚也很喜欢这种欢乐的气氛,感觉这才是一个家应该有的样子。

见她们两人玩的欢,她忙着准备饮料,水果,甚至还亲手烤曲奇饼干。苏笑笑闻到曲奇饼干的香味,立刻兴奋起来,连着吃掉两盘后,才心满意足的拍拍肚子。

用过晚饭后,莫晚在厨房收拾东西,等她出来后,只见孩子倒在沙发上睡着了,而苏笑笑也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打瞌睡。

想来是她们疯闹大半天,两人都累了。

莫晚伸手推了推苏笑笑,轻声道:“笑笑,你累了吧?快点回家休息去。”

听到她的声音,苏笑笑马上揉揉眼睛,强装精神道:“没有,我不累。”说完后,她看到睡熟的孩子,小声道:“她睡着了。”

莫晚笑着点点头,弯腰将孩子抱起来,朝着二楼的客房走过去。她一早就让人收拾好,用品都准备齐全。

苏笑笑急忙站起身,帮着她一起扶着孩子,同往客房去。

将孩子放在小床上,莫晚打来一盆热水,用湿毛巾给孩子擦擦手脚,又找出一条睡裙,动作轻柔的给她换好,让她睡的舒服些。

掀开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莫晚眼里的神情柔和,并没有半点伪装的笑意。

苏笑笑坐在边上看的发傻,半响才沉声道:“晚晚,你将来一定会是个好母亲。”

“傻瓜!”莫晚笑着抬起头,看到苏笑笑一眨一眨的大眼睛,语气温柔:“你也会是的!”

苏笑笑脸颊微微一红,鲜少的表现出一副娇滴滴的温柔模样。

起身坐到莫晚身边,苏笑笑望着睡熟的孩子,嘴角的笑意缓缓收敛起来:“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莫晚转头看看她,很自然的问。

苏笑笑不高兴的瞪着她,怒道:“你傻啊?那个司妤把孩子弄出来,不就是想要上位吗?你自己怎么打算的?”

“没什么打算!”莫晚抬手摸摸孩子的额头,手指滑过她细嫩的脸蛋,不自觉的想起,如果上次她的宝宝能够活下来,长大后,是不是也如这般可爱漂亮?

见她怔怔出神,苏笑笑伸手板过她的脸,神情严肃:“莫晚,你可真沉得住气!”

莫晚看到她眼里的焦急,心里一暖,抬手握紧她的手,道:“笑笑,有些事情并不在我们的掌控中。我只是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问心无愧而已!”

“可是……”苏笑笑心里还是担忧,可想到什么后,又无奈的释然:“也对,冷家的男人心思都太深沉,顺其自然也很好!”

莫晚粲然一笑,乌黑的翦瞳晶亮纯澈,她说的是心里话,这世间的事情,她什么都不能把握,更何况是人心?他的心,她从来都不奢望能够探寻到什么,也不敢去探究,深怕有什么,会让她心伤!

安顿好孩子后,莫晚和苏笑笑从客房出来,将房门轻轻关上。苏笑笑也玩了一整天,此时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被冷易抓到怀里,按在怀里一通数落,最后气哼哼的带着她,开车离开。

看到他们夫妻两人离开,莫晚嘴角的笑意一直犹存,她正要转身回来,却感觉腰间一紧,身后贴上一具温暖的怀抱。

“累不累?”男人伸手圈住她的腰,将她拥在身前,他低下头,薄唇贴着她白嫩的耳垂,情不自禁的亲了亲。

莫晚被他呼出来的热气烫到,身体颤了颤,脸颊飘上一抹红晕,她笑着靠在他的怀里,道:“不累!”

抱着她亲了会,冷濯眼里的眸色渐沉,他拦腰将她抱起来,大步跨上楼梯,朝着二楼卧室而去。

走进卧室后,冷濯抱着她直接来到床前,倾身压下来,两人一起倒在床上。他低下头,火热的唇,急不可耐的吻下来。

莫晚喘不过气来,抬手弱弱的推了他一下,身体不禁微微挣扎,在他身下扭来扭去的动。

此时的他,正是热血沸腾的时刻,她这样动来动去,柔软的身子贴着他的火热,立时让他额上的青筋紧绷,眼里的神情巨变。

“脱衣服!”

男人沙哑着嗓子,隐忍的开口,修长的手指已经伸进她的衣服里,开始煽风点火,不过这次他故意没有撕开衣服,只是恰到好处的撩拨她。

莫晚脸颊染满红晕,她气息絮乱,仰头望着他,激烈的心跳躁动,好像就要从xiōng腔里跳出来,有种抑制不住的激烈。

他晶亮的双眸墨黑墨黑的,闪烁着炙热的光,亮的犹如天边的星辰,熠熠生辉。

莫晚看到他隐忍的俊脸,乌黑的翦瞳中闪过一抹狡黠,她故意抬起纤纤十指,在他心口画着圈圈:“我要洗澡,难受死啦……”

她的声音妩媚动人,搭配着她那张精致的清纯面孔,冷濯只感觉那团火从心底一路往下,直接燃烧到小腹,近乎狂热。

“小东西,你敢勾引我?!”冷濯yīn沉着脸,双眸泛红,透着一股野兽的光芒,好像要把她一口生吞掉。

莫晚被他这样凶狠的目光吓到,全身都轻轻颤了下,她微微咬着唇,乌黑的眼底氤氲着一层水雾。

压在他身下的小女人,睁着一双水润的双眸盯着他,她不经意间的诱惑眼神,足以让他崩溃,仅存的自制力,瞬间坍塌下来。

莫晚来不及惊呼,就看到他伸出手,开始撕她身上的衣服,他用力一拉,上衣的扣子立刻四分五裂,弹跳着蹦到地上。

卧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走进来一抹小身影,她站在原地,只是睁着乌黑的大眼睛,定定望着床上的那两人。

男人敏锐的察觉出什么,倏然转过头,果然看到卧室门边站着什么人,俊脸闪过一抹厉色。

莫晚看到走进来的孩子后,立刻从他身下逃出来,伸手拉住身上的衣服,脸色有些尴尬,她笑了笑,对着孩子问道:“瑶瑶,你怎么来了?”

司瑶身上穿着睡裙,怀里依旧抱着那个泰迪熊,撅着嘴,似乎是哭过了,“我想要和爹地睡!”孩子可怜巴巴的模样,看在眼里很心疼。

莫晚怔了怔,俏脸闪过什么,她笑着拉起孩子的小手,将她带到大床上,柔声道:“瑶瑶乖,好好睡!”

见她把孩子带上床,冷濯立刻皱起眉头,他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她抢先一步。

“我去睡客房。”莫晚淡淡说了句,快速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打开门就走出去。将房门关上,她终于松了口气,如果今晚和他一起睡,还不知道要被他折腾的有多惨呢?

来到客房后,莫晚先去浴室洗澡,将满身的汗水洗干净。洗了个热水澡,全身舒服不少,她穿上睡衣,从浴室走出来。

白天忙碌一整天,还真是把她累坏了,她掀开被子上床,不禁想到,也不知道他们父女怎么样了?他那样的男人,到底会不会哄孩子睡觉啊?

脑袋碰到枕头,莫晚只感觉全身的疲累都舒缓下来,眼皮一阵阵发酸,她顾不上多想,人已经迷迷糊糊起来。

昏沉的时候,她好像听到房门轻响了声,不过她实在没有力气睁眼,也就没有在意。直到身后贴过来一具温热的身体,才让她咻的睁开眼睛,反应过来。

莫晚转过身,眼底映入一张熟悉的俊脸,她咬唇瞪着他,惊诧的问他:“你,你怎么过来的?”

“走过来的!”冷濯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嗅着她发丝间的馨香,满足的笑了笑。

莫晚伸手推了他一下,不禁皱眉:“你过来了,那孩子怎么办?”

眼见着她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一大片的雪白肌肤,冷濯眼底一刺,沉声道:“她睡着了。”

看到他眼底炙热的眼神,莫晚心里发怵,想要找个借口将他赶走:“那你也回去睡,孩子看不到你会害怕的。”

可男人是何等精明,她那点小心思还能看不透彻,他俊脸微扬,嘴角的笑意魅惑:“你睡哪里,我就睡哪里!”

言下之意就是,想要把他赶走,休想!小东西,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莫晚语塞,望着他眼底得意的笑,伸手在他心口轻轻捶了下,不满意的撅起嘴。

伸手按住她的小手,冷濯拉着她的手背,放到唇边亲了下,眼里闪过邪恶的笑意:“我们还没有在客房做过,嗯?”

听到他暧昧的低喃,莫晚脸颊红的滴血,似娇似嗔道:“流氓!”

男人俊美的脸庞染满邪气的笑容,他低下头,封住她的小嘴。将她整个人拖到身下,三两下就把她身上的睡衣褪去,狠狠占有。

莫晚抵抗不住,惨兮兮的被他压在身下,供他享用,直到他心满意足,她虚软的动弹不得,躺在他的臂弯中,沉沉睡去。

清早起来,院子里的鸟儿鸣叫不止。

霍家祖宅里面,古色古香的庭院中,种植法国梧桐树,粗壮的树干,已经有些年月。

家里的保姆在厨房准备早餐,霍霆起床后,习惯性的先去母亲卧室看看她,他推开卧室的门,却没有看到人。

他狐疑的迈步走进去,只见屋子里的被褥折叠的很整齐,似乎她很早就已经起床。

霍霆正要转身,眼角扫过枕头边,忽然看到什么,让他转身的动作停住。他往前走过来,盯着白色的枕头细细看了下,果然发觉那下面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伸手将压在枕头下面的东西抽出来,霍霆拿着照片笑了笑,他正要将照片放在桌上,可等他看清照片中的人后,脸色蓦地大变,瞬间布满青白之色。

霍霆手指紧紧攥着那张照片,整个手臂都在颤颤发抖,他双眼盯着照片中的女人,一瞬不瞬的看,直到眼眶泛酸,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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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葬礼

霍家祖宅建造在市中心,隔着两条街便是商业中心,不过这条街上建的几处宅子,都是有头有脸人家的,虽然比邻闹市,却还能闹中取静,自由一番安宁。

轮椅的轱辘滑过青石砖,发出沙沙的声音,叶贞淑脸色低沉,双手划着车轱辘,伸手推开院门进来,自从她不能走路,家里的所有台阶都经过特殊处理,方便她的轮椅进出。

划着轮椅回到客厅,叶贞淑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霍霆,不禁皱起眉头,“怎么不多睡会儿?这几天你都在医院,当心身体!”

霍霆看到母亲回来,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他脸色复杂,沉声道:“这么早,你去哪里了?”

扶着轮椅的双手不由一紧,叶贞淑目光动了动,声音低下去:“睡不着就出去转转。”

看到母亲脸上闪过的不自然,霍霆目光渐沉,他忽然扬起手里的照片,冷声道:“妈,为什么瞒着我?”

听到他的质问,叶贞淑抬头看过去,见他手里拿着那张照片后,脸色瞬间yīn霾下来。

霍霆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到母亲面前蹲下,他激动的拿着那张照片,问道:“子清在哪里?妈,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眼见着儿子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叶贞淑脸色更加难看,“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能不能有点出息!”

“妈!”霍霆倏然厉目,清俊的脸庞染满晦涩:“三十年了,你把我们分开快要三十年了!够了没有?”

“你还在怨我?”叶贞淑叹了口气,脸色瞬间暗淡下去:“你果然还在怨恨!”

霍霆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他双眼紧紧盯着那张照片,抬手扶着母亲的手背,声音中带着颤抖:“这个孩子是谁?妈,我求求你,你告诉我!”

叶贞淑皱起眉头,推开他的手,yīn沉着脸将照片拿回来,扣在手里:“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闻言,霍霆沉寂的双眸忽然亮了下,他直直的望着母亲,试探道:“这是我的孩子,对吗?”

亲眼见到母亲眼里的慌乱,霍霆微微一笑,心里的猜测得到证实。照片中的孩子十来岁的模样,如果按照当初子清离开的日子算,那他们的孩子今年应该是29岁。

原来他还有一个儿子,是他和子清的儿子!

“他们母子在哪里?”霍霆神情激动的问,整个人因为这个消息染满活力。

“霍霆!”

叶贞淑徒然沉下脸,望着儿子的眼神凛冽:“霍家只有两个子孙,绍晴和绍南!这一点,你给我记住了!”

霍霆怔怔愣住,看向母亲的眼神慢慢冰冷,他额上的青筋凸起,第一次违抗母亲的话:“他是我的儿子,也是霍家的子孙!”

“你……”叶贞淑伸手指着他,心口痛了痛。从小到大,儿子都没有违抗过她的话,即使当初让他娶董家的女儿为妻,他都答应了。只有在她让董佳蓉将商子清送出国后,他一连沉默数月。如今这一次,他竟然能够当面忤逆!

“奶奶,爸,你们怎么了?”霍绍晴打开房门走出来,只看到客厅里父亲和奶奶对峙,她长到这么大,还没见过爸爸和奶奶吵架呢!

“进去!”叶贞淑看了眼走出来的霍绍晴,厉声道。

霍绍晴还在揉眼睛,并没有发觉气氛不对劲,她呆傻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给我进去!”

蓦地,叶贞淑厉呵一声,双手狠狠拍在轮椅扶手上,整个身体气得直发抖,脸色都跟着白下来。

霍绍晴一下子清醒过来,她看到奶奶激动的情绪,转身离开,“砰”的一声将卧室的门关上,躲到屋子里去。

客厅里清静下来,霍霆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眼里的神情深邃,他望着母亲煞白的脸色,抿紧唇,没有说话。

“霍霆!”叶贞淑喘了口气,脸上布满yīn霾:“只要我还活着,你休息乱来!还有,这件事不许让孩子们知道!”

说完后,她低着头,双手推着轮椅的轱辘,直接回到卧室,将房门关上。

看到母亲黯然的背影,霍霆心头的愤怒渐渐平息下来,虽然从母亲嘴里的得不到什么消息,不过还是让他无限欢喜,他一定要找到子清和儿子。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莫晚缩在男人的臂弯中,乌黑的翦瞳缓缓睁开,潋滟的红唇翘起来,俏脸似乎带着些许的怨怒。

身体软绵绵的,使不出什么力气,双腿间的不适犹在。她轻抬起手,手指沿着他俊美的五官轻抚,指腹触摸着他下巴上新长出的青色胡茬,眼里涌起坏笑。

她故意在他怀里拱了拱,然后扬起头,张嘴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微微用了几分力道。

男人一向浅眠,早在她睁开的时候,他就已经醒过来。只不过,他故意不睁开眼睛,想要看看她想要做什么。

下巴一阵吃疼,他咻的睁开眼睛,深邃的目光攫住躺在他身下的小女人,嘴角yīn霾的笑起来:“你敢咬我?”

莫晚轻哼一声,扬起小脑袋瞪着他,眼里带着几分委屈:“小气鬼!你也咬过我啊!”

身下的小身子软嫩香滑,冷濯盯着她精致的脸蛋,眼里的眸色渐沉,他低下头,薄唇轻吻在她的锁骨上,“我咬过你么?那你说说看,我都咬过哪里?”

他湿漉漉的舌头,舔舐着她锁骨上的吻痕,暧昧的吹着热气,那张俊美的脸庞眩目迷人,让人经不住沉沦。

男人修长的手指上下游走,撩拨起阵阵火热,莫晚全身虚软的躺在他的身下,只能长着小嘴大口喘着粗气,那副小模样,当真能将男人逼疯!

冷濯眯了眯眼睛,晨起的躁动瞬间被她点燃,他急迫的低下头,沙哑着嗓子,在她耳边低喃,“晚晚……”

莫晚全身一个机灵,被他这声低沉的轻唤,迷住心智。她睁着一双乌黑晶亮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喉咙里一阵阵发干。

她明明看到他眼里的火热**,却无力挣扎,心里的某一处角落,软软的,甜甜的。

砰砰砰——

紧闭的房门被人叩响,传来孩子稚嫩的声音:“爹地!你让瑶瑶进去,瑶瑶要找爹地!”

男人俊美的脸庞瞬间紧绷,他修长的手指,刚刚勾住身下人的小裤裤,眼看着就能美餐一顿,这个时间,竟敢有人来打扰?!

该死的!

莫晚听到门外的叩门声,飘远的理智猛然回笼,她红着脸扒拉开男人的手指,用力推了他一下,“你快起来,让我穿衣服。”

冷濯好看的剑眉蹙起来,狠狠盯着紧闭的房门,俊脸yīn沉的可怕。

门外的敲门声不断,孩子的吵闹声依旧:“爹地快开门,瑶瑶要进去!”

听着那持续不断的敲门声,冷濯俊美的脸庞徒然沉下来,他墨黑的眼底动了动,就要发火。

“好了!”莫晚伸手推了推他,娇嗔道:“快起来,别让孩子等着急了!”

美好的气氛,都被那阵阵喊叫声破坏,冷濯烦躁的低下头,将脸埋在她的颈窝:“真讨厌!”

耳边响着他闷闷地声音,莫晚抿唇笑起来,她笑着捧起他的脸,仰头在他嘴角亲了下。在他微微松动的时候,她急忙从他身下逃开,迅速穿好衣服。

莫晚穿戴整齐后,转头看了眼对面的男人,见他也穿好衣服,这才把房门打开。房门外站着的孩子,目光湿漉漉的,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委屈模样,见她打开房门后,立刻撅着嘴缩到一边,低着脑袋不说话。

看到她可怜巴巴的小样子,莫晚心里一软,弯腰蹲下来,含笑问她:“瑶瑶,你怎么了?”

司瑶怀里搂着泰迪熊,抬起皱巴巴的小脸看着她,好像一副很纠结的模样,她沉了沉,才怯怯的开口道:“我饿了。”

被她的话逗笑,莫晚忍不住摸摸她的头,柔声道:“阿姨去给你做早餐,很快就好了。”

说话间,莫晚伸手想要拉她下楼,却见她往边上躲了躲。司瑶虽然没有让她拉手,却还是跟着她走下楼。

眼见孩子有些别扭的动作,莫晚只是勾唇笑了笑,并没有在意。来到楼下后,她让孩子坐在餐厅的椅子上,而她则忙着做早餐。

不多时候,丰盛的早餐做好,司瑶伸长脖子不停的看,小脸满是期待。

“爹地!”看到走过来的男人,司瑶甜甜的叫了一声,嘴角的笑意很真实。

望着孩子纯净的笑容,冷濯方才心头的不快也散去,他笑着抬起头,摸摸她的头,拉开椅子坐在。

莫晚将早餐摆上桌,照顾着孩子吃饭,昨晚她玩的太累,晚饭没怎么吃,这会当真是饿坏了,吃的狼吞虎咽。

其实照看孩子并不很难,只是要肯花心思,还要细心周到。好在,莫晚从小就照顾弟弟,所以很会照顾人,虽然孩子刻意和她保持距离,不过她却并没有因此而忽略孩子,这两天将她照顾的很好。

周一早上,莫晚睁开眼睛后,身边的男人已经起床。她伸了个拦腰,掀开被下床,脚刚沾地,就听到从花园里传来的欢笑声。

她穿着睡衣走到窗边,只看到花园里两道身影正玩的欢快。男人举着孩子,两人又跑又叫,嬉闹不止。

在她的认知中,那个男人一直都是yīn晴不定,冷毅刚强的,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他也能露出孩童般的微笑,脸上的神情也能如此安逸。

如今看着他和孩子玩的这么开心,她心里也很高兴。原来他也会是个好父亲呢!

低头盯着平坦的小腹,莫晚将头依靠在窗边,嘴角涌起一抹笑来。还有两个月就过半年了,她甚至都开始幻想,如果他们以后有了孩子,会是一副怎样的画面呢?

用过早餐后,院子里开进来一辆红色跑车,司瑶早就自己整理好东西,正抱着泰迪熊坐在大门口张望着,看到开进来的车子,她立刻蹦起来,笑道:“妈咪,妈咪!”

司妤将车子停好,打开车门就看到飞奔过来的孩子,她笑着弯下腰,将孩子搂在怀里:“瑶瑶,想妈咪了吗?”

“想!”司瑶伸手搂住母亲的脖子,乌黑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水光。

司妤也很想女儿,此时看到女儿眼圈发红,她心里也难受,低头亲亲女儿的脸蛋,别过脸去将眼角的泪水擦干。

冷濯手里提着孩子的小箱子,放到司妤的车子里,而后走过来,沉声道:“以后孩子来,不用带东西。”

司妤看着他温和的表情,心里微微激动了下,她暗暗欢喜,心想着自己这一步走的很对,果真能够改变他的态度。

冷濯轻轻一笑,抬手摸摸孩子的头,笑道:“晚晚买了很多东西,足够孩子在这里用。”

刚刚扬起的笑容,转瞬就被他这句话打破,司妤沉下脸,双手紧紧搂住孩子,许久才挤出一个字,“好。”

莫晚看到她来,笑着走出来,将昨天做的曲奇饼干包好,给孩子带回家去吃。

司妤杵在原地,脸上的神色很难看,她将孩子放进车里,没有多说什么,立刻将车子开走。他们两人嘴角的笑意,让她心里一阵阵收紧,喘不过气来。

司瑶看到母亲脸色不好看,也不敢说话,只是低着脑袋,搂着泰迪熊。

看着那辆车子开走,冷濯也伸手拉起身边的人,如常送她去公司上班。将她送到蒂亚集团大厦外,莫晚竟然很主动的亲了他一下,而后才拉开车门下车。

因为她这个主动的吻,冷濯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嘴角一直挂着弯弯的笑意,连带着整个冷氏集团,全都如沐春风。

这天清早起来,莫晚正要出门去上班,却被走过来的男人拉住,沉声道:“今天请假,带你去个地方?”

“啊?”莫晚愣了愣,心想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要让她请假:“什么事?”

冷濯挑了挑眉,脸上的神情闪过一抹厉色,他沉声道:“去了你就知道了。”说话间,他伸手拉起莫晚的手腕,一路带着她上车,离开别墅。

莫晚挣扎不开,硬是被他带上车离开,她满心无奈,却又没有办法,只能掏出手机,撒谎说生病要请假一天。

撂下电话,她俏脸还是气鼓鼓的,心里很生气,她转头望着车窗外,这才发觉,车子往市郊开,似乎是朝着墓园而去。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驶进墓园,男人将车子熄火,打开车门,从容的走下车。

莫晚狐疑的跟着他下车,望着眼前这座陌生的墓园,心里咯噔一下,忽然闪过什么。她正要开口问话,可他已经走过来,伸手握紧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望着他凛冽的侧脸,莫晚忍住心底的疑问,紧紧跟上他的步子,两人一起跨上白色的长长石阶。

来到陵园,莫晚心口莫名的发紧,她手心里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抬头看过去,果然看到前方站着几道熟悉的身影,那些人都穿着清一色的黑衣。

脚下的步子咻的顿住,莫晚迟疑几秒,直到身边的男人转过头,深邃的目光盯着她,才让她慢慢回过神来,再度跟上他的步子走过去。

走到墓碑前,莫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望着墓碑上面的人名和照片,双眸不自觉的合上,在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来做什么?”霍绍南看到走过来的男人,发红的双眸似乎要迸出火来,他额上青筋凸起,起身就要冲过来,却被景悦伸手搂住,硬是不让他动。

冷濯微微一笑,深邃的目光扫视过去,俊美的脸庞染满yīn鸷:“有谁规定,我不能来吗?”他说话的语气轻佻,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

霍绍晴原本哭的好像个泪人,此时看到他来,情绪也很激动,她哭着就要上前,但是被身边的司妤拉住。

司妤看到他来,原本就在意料中,她暗中拉住霍绍晴,心里却在暗暗盘算着。

伸手推开景悦拉着的手,霍绍南yīn沉着脸走过来,一步步走到冷濯的面前站定。

莫晚看到他走过来,立刻警觉,她一步跨到冷濯身边,本能的往前挡住,站在他们两人中间的位置,只要想到上次的激烈场面,她额头都开始冒冷汗。

见她往自己身前站过来,冷濯紧抿的薄唇缓缓扬起一丝弧度,虽然他并没有离开,不过脸上的神情,比起刚才却好了很多。

亲眼看到她保护性的站过来,霍绍南眼底明显暗了暗,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脸色瞬间铁青:“这里不欢迎你,马上离开!”

“急什么?”冷濯挑眉看看他,菲薄的唇缓缓溢出笑来,他眼睛盯着墓碑,厉声道:“她也许还希望看到我呢!”说话间,他微微低下头,抬手轻抚着那枚钻石尾戒,眼角的锋利乍现。

霍绍南瞬间暴怒,他扬手推开莫晚,一手揪住他的衬衫领子,吼道:“冷濯!”

脚下一个踉跄,莫晚险些摔倒,她看到霍绍南杀人一样的表情,顾不上多想,即刻上前,紧张的想要分开他们两人:“绍南,你放手!”

景悦看到这场面也惊慌起来,她抬脚跑过来,和莫晚一起,两人一左一右的开始拉人。

“绍南!”

倏地,墓园里响起一声厉呵,霍霆转头看过来,扫了眼冷濯,目光并没有什么起伏,讳莫如深。

“绍南,不许胡闹!”霍霆再度开口,低沉的嗓音穿透而来,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自有种威严。

看到父亲的眼神,霍绍南勉强忍住心底翻涌的怒火,松开揪着他衣服的手,无力的垂下去。他明白父亲的意思,今天是母亲下葬的日子,他不能让母亲不安心!

见他松手,莫晚紧提着的心慢慢放下,她伸手拉了拉冷濯,想要让他离开。

冷濯反手将莫晚拉到身边,他低头对着她笑了笑,却在抬起头的瞬间,表情yīn霾下来。他往前一步,走到霍绍南的面前,沉声道:“霍绍南,你看到没有,这才是罪有应得!”

他伸手指着那块墓碑,眼里的神情yīn鸷,虽然人死了,可她做过的事情,永远都不能抹杀。如果不是她,那些年他们母子也不至于连温饱都不能保证,而母亲也不会葬身在那场大火里。

这笔血债,都是霍家人亲手造成的,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干系!

耳边响着他的声音,莫晚心尖一沉,涌起说不出的窒闷,她手脚一阵冰凉,全身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司妤安静的看着这一幕,心头疑惑渐起。她上次送到霍家的照片,难道没人看到吗?怎么霍家老太太和霍爸爸,看到冷濯后,表情能够如此平静,看不出任何异样?

感觉到怀里的小身子发抖,冷濯倏然回过神来,他低头看到她煞白的脸,好看的剑眉不自觉的蹙起来。反手握紧她的五指,他没有在说话,带着她一起离开。

望着他们渐渐走远的背影,叶贞淑眉头紧锁,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复杂。

司妤恰好看到霍老太太那个怪异的眼神,她思前想后,似乎有些明白过来。她挑眉扫了眼霍绍南,看到他眼底如此清晰的伤痛后,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对啊,还有霍绍南呢,她怎么都给忘记了?看他那副不甘心的模样,一定很爱莫晚,而且现在也很爱吧?!

开车回到家,这一路上莫晚都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如今霍妈妈去世,事情终于还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她心里闷闷地,好像堵着块大石头。

冷濯将车子停好,带着她走回家,刚刚踏进客厅后,莫晚就拉住他的手,将他拽住。

微微转过身子,冷濯定定望着她,见她眉头紧锁,眼里闪过一抹不悦。他不喜欢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尤其是为了霍家人,摆出这样的表情。

莫晚抬头望着他深邃的眼底,暗暗叹了口气,她将心里的疑惑,缓缓问出口:“你和霍绍南,究竟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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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疼,强撑着码了一章,呜呜呜~~

ps:看到你们如此沉默,亲妈很伤心!亲妈伤心的后果就是,明天开始虐少爷,全方位狠狠的虐,嗯哼!

89 嫉妒的火焰

莫晚抬头望着他深邃的眼底,暗暗叹了口气,她将心里的疑惑,缓缓问出口:“你和霍绍南,究竟有什么关系?”

冷濯幽深的目光动了动,他松开被她紧握的手,转身坐进宽大的沙发中,神情沉寂下来:“你希望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平静的将问题丢回来,莫晚措手不及,眼底的神色微微变了变。发生的所有事情叠加在一起,她的内心深处早就有些隐约的猜测,不过却不敢深想!

“我……”莫晚怔了怔,语气支吾起来。是啊,她到底希望他们是什么关系?倘若当真是她猜测的那种关系,那她只能感觉更加为难。

在她呆愣的瞬间,男人已经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双目灼灼的盯着她,眼神缓缓幽暗起来。

仰头望着他深邃的眼底,莫晚心口闪过一股莫名的情绪,她伸手握紧他的五指,用力攥在手中:“我只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好!”

她犹豫着开口,虽然语气迟疑,却又透着一股发自心底的坚定。

手指间传来她微凉的温度,冷濯低头凝着她与自己扣紧的十指,墨黑的瞳仁中涌起一股锐利的光芒,他举起彼此间扣紧的五指,沉声道:“你手里牵着的人,是我!所以,只要我好就够了!”

听到他冷漠的声音,莫晚脸色突变,她皱起眉头,急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希望大家都……”

“好了!”冷濯抬手,制止住她往下说的话,他抬起她的脸,目光幽暗,“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做不到!你不用白费力气,只要站在我身边就好了!”

站在他身边?看着他亲手将霍家赶尽杀绝吗?

莫晚轻轻颤了下,乌黑的翦瞳倏然暗淡下去,她紧蹙着眉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看到她失神的模样,冷濯脸色yīn霾下来,他捏紧她的下颚,语气低沉:“收起你那泛滥的同情心!这件事,不在你的能力范围!”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锐利,能够准确的看到她内心的想法,正中要害!

莫晚咬着唇,眼见他转身离开,迈步走进书房。看着他冷硬的背影,她心头涌起阵阵寒意,如果事态任其发展,她真的不知道还要发生什么?

这场仇恨,到底要演变成什么样子?如果他继续不择手段,那么霍家人会怎么样?

今天在墓园,她也看到霍绍南的眼神,那双眼里的凶狠还有恨意,足以致命。她还从未见过霍绍南有那样的眼神!

他们彼此眼中的仇恨,让她胆颤心惊,生怕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最后会成为不能转圜的悲剧。如今已经有人牺牲了性命,究竟还有再发生几次这样的悲剧?!

用晚饭的时候,只有莫晚一个人。自从回到家以后,他一直都在书房里,没有出来过。

看到身边空空的椅子,莫晚不禁叹了口气,她明白他是有心躲着自己,不想给她说话的机会。心头微微泛起一抹苦涩,她只是想要他好,也希望霍家人好,这个想法有错吗?

端起饭碗,莫晚低着头,食不知味的吃着饭,她吃的很少,没用几口也撂下饭碗,站起身回到卧室。

推开卧室的门,莫晚伸手打开一盏橘色的壁灯,她迈步走到阳台,仰头望着夜空发呆。脑袋里闪过很多画面,竟是从与他初识,到如今,那一幕幕情景全都铭记的如此清晰。

还记得,那一年她只有二十岁,大学二年级。莫林忽然病情恶化,需要一大笔治疗费,家里没什么钱,父亲将原先的大房子卖掉,也才凑够治疗费的三分之一。眼睁睁看着弟弟备受病情的折磨,她心如刀绞,后来父亲给她一张请柬,让她去参加一场酒会,也在言辞间暗示给她,届时会有很多商界名流出席,如果想要凑够那笔治疗费,他们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唯一的希望就是她!

虽然只有二十岁,可莫晚明白父亲的暗示,只有她找到一个有钱的男人,才有希望得到钱。可是那么一大笔钱,有谁愿意平白无故给她吗?当然没有!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她很早前就懂得!

虽然心里无数次的挣扎过,可她明白,如果她退缩了,那么莫林只能等死。如果问她恨不恨,怨不怨?那么她的回答是肯定的。

在莫书远亲手将那张请柬交到她的手里时,她就明白一切。亲生父亲,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做那样的事情,她怎么不怨恨?可即使再怨恨,她也不能妄顾弟弟的性命,所以她没有拒绝,毅然决然的参加那场宴会,也就这样遇见了他,冷濯。

回想起那些心酸的往事,莫晚眼角染上湿润,她从阳台走回来,看到卧室里依旧空空的,不由叹了口气,转身走进浴室。

霍家祖宅,此时灯光昏暗,笼罩在一片凄凉之中。

全家人沉默的用过晚饭,气氛透着深深的悲哀,霍绍晴一直在哭,晚饭也没吃几口,就躲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霍绍南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话,可他双眼红的都能滴出血来,景悦看到他那副模样,整个人揪心不已。

晚饭后,霍霆强打起精神,对着景悦笑道:“悦悦,你和绍南回去吧!这几天也累坏了,早点休息!”

“爸!”景悦眼眶发酸,心里很不好受,“我们留下来吧!”

霍霆对于儿媳妇的孝顺感到很舒心,他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道:“算了,你们早点回去,家里还有爸爸照顾,你们不要担心!”

大家都聚在一起,彼此见面也不过是徒增伤感而已,还不如不见的好!

霍绍南看了眼父亲,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拉起景悦,沉声道:“我们先走,让爸爸好好休息。”说话间,他拿起车钥匙,径自往外面走。

看到他离开,景悦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随着他的动作,拿好东西走出家门。

来到别墅外面,霍绍南径自走到车前,他打开车门,对着走来的景悦道:“我出去一趟,让司机来接你。”

撂下这句话,他坐上车,发动引擎,将车子开远。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将车开走,景悦眼里的神色暗了暗,她秀眉紧蹙,五指用力捏紧皮包。

看到孩子们离开,霍霆起身走到母亲房间,见她躺在床上休息,也就没有进去打搅她。他转过身,回到卧室,将房门关好。

这间屋子里,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显得格外冷清。虽然这些年,他对于董佳蓉都很冷淡,但毕竟夫妻三十年,这么长的一段日子走下来,也不会让他无动于衷。

三十年,日子过得可真快啊!转眼间,大半辈子都过完,他已经老了。

霍霆走到床前,伸手拉开最低下的那个抽屉,取出那本泛黄的相册,将照片薄翻开。那一张张的清丽脸庞,让他眼里泛酸,心底空空的难受。

子清,你究竟在哪?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滴滴”响起来,霍霆抬手擦擦眼角的湿滑,随手拿起手机看了眼,视线却就此定格住。

他盯着手机上的那条信息,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许久后嘴角竟然露出一丝微笑。

从浴室走出来,莫晚换上睡衣,掀开被子上床。如今天气转暖,她一个人躺在丝被里也不会感觉凉,可是她已经习惯每晚被他抱着入睡,此时躺在这张巨大的双人床上,她只定定望着身边的位置,怔怔出神。

对于他刻意的回避,莫晚心里很生气,她愤愤的捶了下身边的枕头,气哼哼的转过身,强迫自己入睡。辗转反侧多时,她睡意全无,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开始数绵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数到多少只羊,莫晚终于迎来睡意,眼皮缓缓闭上,陷入梦想中。她侧身躺着,熟睡的容颜恬静,走进来的男人来到床边,低头望着她微微撅起的红唇,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弛下来。

冷濯伸手掀开被子,情不自禁的将她搂在怀里,如常的让她枕在臂弯中,紧紧拥住她。也许是找到往日的那种熟悉感觉,怀里的小身子轻轻动了动,往他怀里靠近过来。

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冷濯抿唇笑了笑,低下头,在她脸上亲了下。

莫晚依旧闭着眼睛,睡的很沉,他的轻吻落在脸颊,让她嘴角自然的流露出笑意,小脑袋往他心口贴过去,“你来了……”

虽然她只说了三个字,不过却让男人的心一紧,瞬间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感觉。他低头盯着她翘起的小嘴,用了很大力气,才能忍住想要扒光她衣服的念头。

男人俊美的脸庞噙着隐忍的汗水,他憋的难受,只能微微松开她,将自己的身体往外挪了挪。不过怀里的小女人,感觉出热度消失,马上扭着小身子靠过来,伸手环住他的腰,硬是不让他动。

冷濯狠狠倒吸口气,手指已经伸到她的领口,可是看到她睡的正香甜的那张小脸,心里怎么都不忍心折腾她!

他小腹那一股股热流窜过,让他额上的青筋凸起,只能硬生生咬牙忍住。

这一晚上,他怀里的小女人睡的无知无觉,可怜他睁眼到天亮,苦苦忍受着折磨。以至于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发善心,要把今晚缺失的,全部补回来。

第二天清早,莫晚看到他顶着两个黑眼圈,竟然很不厚道的笑起来。她美滋滋的吃早餐,心想让他昨晚故意躲着我,遭报应了吧?!原来他也会失眠啊!

看到她那张得意洋洋的小脸,冷濯气得直磨牙,真想把她按在早餐桌上,当作早餐吃掉!他好心不折磨她,让她睡个好觉,可她倒好,还敢暗自编排他?

这小丫头,今晚看我怎么收拾你!

忽然看到他狠戾起来的眼神,莫晚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立刻换上笑脸,低下头吃早餐,再也不敢挑衅!

用过早餐后,莫晚整理好东西,站在玄关处等着他一起出门。他穿着西装走出来,将她带到院子里,却没有如往常那样上他的车。

院子里听着一辆黑色轿车,打开车门走下来的司机,穿着黑色的西装,面容冷峻。

“这是?”莫晚望着司机,怎么看怎么感觉那人好像是保镖,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冷濯微微一笑,抬手揉揉她的头,道:“以后早晚上下班,都有他接送你。”

“那你呢?”莫晚不解,抬起头问他。

内敛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暗芒,冷濯伸手揉揉她的头,语气温柔:“最近公司事情很多,我没有时间的时候,你都要坐司机的车。”

莫晚松了口气,看看那个面无表情的司机,缓和道:“我自己可以坐车的,不用司机。”

“不行!”冷濯皱起眉头,一口回绝,口气很坚持:“这件事没有商量,而且你最近没事的时候,都尽量呆在家里,不要到处乱跑!”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听到他如此严苛的要求,莫晚心生疑惑,心里有些担忧。他最近都是早出晚归,难道是发生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冷濯淡然一笑,伸手牵着她的手,掏出车钥匙,带着她自己的车边走过去,“今天我送你去上班,不过你要记住我的话,让我安心!”

原本还想要反驳,不过莫晚听到“让我安心”那四个字后,嘴角倏然勾起一抹甜甜的笑。昨晚憋在心里的不快,都随着他的这句话淡去,消失不见。

心情很好的坐上车,莫晚一路上脸颊都带着笑意,车子在公司大厦外面停下。莫晚拉开车门,正要准备下车,她往前的动作顿了顿,想到什么后,立刻转过身,将红唇印在身边男人的嘴角。

“谢谢!”仰头在他嘴角亲了下,莫晚微微红着脸,低头拉开车门,快步走下车。

抬手轻抚着被她亲吻过的地方,冷濯怔怔出神,嘴角露出的笑容带着无尽的暖意。将车子开到公司,他来到办公室外面,一眼就看到秘书战战兢兢的模样。

“有事?”冷濯快步走过来,看到秘书踌躇的样子,心里隐约意识到什么。

秘书喘了口气,硬着头皮往前,道:“霍董事长一早来找您,我拦不住!”

挑眉扫向对面的办公室,透过开敞的大门,冷濯看到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的背影,脸色的神情一下子凛冽起来。

冷濯抬起头,望着他的背影冷冷笑了笑,而后迈步走进去,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危险。

听到从大门外传来的脚步声,霍霆神情激动的站起身,他转头望着走进来的男人,眼前渐渐浮现出另外一张让他日夜思念的脸。

“霍董事长!”冷濯含笑走进来,不过细看便会发觉,他嘴角的笑意不达眼底。

霍霆怔怔望着他,心底涌起一阵阵暖流,他大步跨上前,急声道:“你是子清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

冷濯眼底的神情瞬间yīn沉下来,他冷冰冰的盯着霍霆,口气带着寒意:“你的儿子?你的儿子是霍绍南!”

“不对!”霍霆心急,伸手拉住他的手,道:“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我和子清的儿子!”

“呵呵……”冷濯抿唇一笑,推开他的手,眼底的眸色渐沉:“你姓霍,我姓冷!你和我之间,点半关系也没有!”

见到他如此冷漠的态度,霍霆心里很难受,他神情激动,说话声中带着颤音:“孩子,我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们母子了,可我真的是你的爸爸!”

“爸爸?”冷濯咻的厉目,望着他的眼神锋利如刀:“我没有爸爸,从来都没有!”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咬牙切齿,那语气里的寒意骇人。

霍霆全身僵硬住,他伸手捂住心口,感觉心脏发疼,声音也跟着低下去:“你妈妈在哪?子清在哪?”

眼角扫过他苍白的脸,冷濯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他从沙发里站起来,几步走到他的面前,嘴角噙着yīn狠的笑意:“难得你还记得她?只不过,太晚了!”

听到他的话,霍霆心里狠狠揪了下,他憋着一口气,轻轻问他:“为什么晚了?”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他带着莫名的小心。

冷濯微微弯下腰,双目灼灼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开口:“她死了!被一场大火烧死了,烧得面目全非!”

“……这不可能!”霍霆双眸一阵收缩,脸色灰白下来,他伸手捂着心脏,却还是感觉阵阵揪疼,压得他xiōng口就要喘不过气来。xiōng腔里泛起一阵阵的绞痛,他整个人倒在沙发里,脑袋嗡嗡作响。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冷濯眼底的神情瞬间yīn霾,他瞪着霍霆紧紧捂着xiōng口的手,脸色点半动容也没有。

不多时候,冷濯迈步走出去,对着守在门外的秘书,冷声道:“给霍董事长叫辆救护车,别让他死在这里!”

“是!”秘书不敢质疑,急忙转身去打电话。

冷濯大步离开办公室,开车直接去到海边,坐在巨大的岩石上,他低头望着左手的那枚钻石尾戒,深邃的眼底染满腥红。

因为今天是周五,所以莫晚下班后,直接坐上司机的车子,回到别墅。今晚司妤会把孩子送来过周末,她利用午休时间,去采购了很多好吃的东西,想要周末做给孩子吃。

司机将车子开回别墅,时间还很早,莫晚提着食材走去厨房,想要先将晚饭做好。她刚刚带上围裙,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便响起来。

看到手机上的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下,还是将电话接起来:“喂?”

对方听到她的声音后,明显的松了口气,“我是景悦,很抱歉打扰你。”

莫晚握着手机的五指一紧,立刻紧张起来:“没关系,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端,景悦脸色渐沉,犹豫半天后,还是对她求助:“事情是这样的,绍南昨晚出去后,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回家。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他,打他手机也关机!我不敢告诉家里人,怕他们担心!你知不知道,他会去哪里?”

莫晚脸色一变,不禁皱眉,她想了想,说了几个地方。景悦将她说的几个地方记下来,而后道了谢,急忙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后,莫晚脸色一直不好看,她思前想后,还是将围裙摘下来,吩咐佣人准备晚饭,也交代好他们,一会儿司瑶来后,要找找照顾。

看了眼时间,莫晚急忙拿起皮包,离开家门。她躲开司机,自顾出门,栏上一辆出租车,往市区而去。

霍绍南和母亲的感情自幼就很亲密,莫晚明白,母亲的死对他打击一定很大。他离开家一天一夜,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意外,那事情可就变得更加棘手了。所以她不得不亲自出来找找看,以前他们常去的地方,还有一些他喜欢去的地方,看有没有是景悦漏掉的。

在市中心转了一大圈,依旧没有找到他的人影,莫晚将她知道的,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却一无所获。

抬手看看腕表,莫晚正要打车回家,脑海中忽然闪过什么,让她怔了怔。虽然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

坐上出租车,莫晚告诉司机一个地址,车子朝着一个老旧的小区驶去。

冷濯开车回到家,家里只有佣人,他看到餐厅摆着不少吃的东西,狐疑的问道:“太太呢?”

“太太出去了,说是很快回来。”佣人们不敢隐瞒,如实相告。

冷濯不高兴的皱皱眉,心想她都已经回家了,怎么又出去?他掏出手机,正要将电话拨出去,就看到庭院里开进来一辆车,紧接着司瑶从车里跑下来。

“爹地!”司瑶大步跑进来,张开双臂朝着他奔过来。

冷濯紧蹙的眉头微微松了下,将手机丢在沙发上,伸手将孩子抱起来,嘴角涌起几分笑意。

司妤跟着走进来,见到冷濯抱着女儿时柔和的表情,心里不禁生出笑意。她扫视客厅一周,并没有看到莫晚的身影。

想着几个小时前,景悦到处打电话找人的情形,她勾唇笑了笑。心想,景悦的电话,恐怕也给莫晚打过了吧?!而莫晚这个时候并不在家,看起来也是出去找人了吗?

司妤轻轻笑起来,眼底闪烁着莫名的精光,她往前走了一步,沉声道:“霍绍南失踪了,你知道吗?”

冷濯抱着孩子的手指一紧,挑眉瞪着她,脸色慢慢沉淀下来:“你说什么?”

司妤笑着将孩子接回来,抱在怀里,“听说他昨晚就没有回家,大家都在四处找他!”

冷濯眼角的锋利乍现,心头忽然闪过什么,脸上的神情瞬间yīn霾。

看到他有所变化的眼神,司妤低下头,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莫晚呢?我还要嘱咐她一些,有关瑶瑶的事情呢!”

闻言,冷濯咻的厉目,望向她的眼神锐利,那张俊美的脸庞更是yīn沉骇人。

司妤被他这样狠戾的眼神吓到,她不敢再造次,只是低头低低嘱咐孩子几句话,而后开车离开。

冷濯掏出手机,沉着脸拨通一个电话。等到电话回复过来后,他脸上的神情逐渐yīn鸷起来。伸手拿起桌上的车钥匙,他抿着唇,快速将车子开出别墅。

山道的转弯处,一辆红色的跑车隐藏在暗处,司妤看到他开车快速朝着市中心而去,嘴角缓缓勾起一抹yīn沉沉的笑容。

出租车来到一处老旧的小区外面停下,莫晚付了车钱,迈步朝着里面走进去。虽然先前在这里租的房子早就到期,她也退了房子,可她心里总是隐隐感觉出什么,驱使着她来到这里,非要亲眼看一看。

来到上次租房的楼门,莫晚仰头望上去,果然看到曾经的那个房间里,亮着昏暗的灯光。她脸色微微一变,快步走上楼。

走到房门前,莫晚瞪着那扇掉漆的防盗门,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感觉,她咬牙抬起手,轻轻触动,却发觉大门竟然没有锁,很容易就被她推开。

莫晚看到开敞的房门,心里犹豫再三,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老旧的小区里,一辆灰色的阿斯顿马丁缓缓开进来,男人找到地方,便将车子熄火。他微微降下车窗,挑眉望着那间屋子里亮起的灯火,双眸倏然暗淡下去。

男人掩藏在暗影中的俊脸,让人看不清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只不过那双内敛的双眸,隐约散发出来的寒意,却透着刺骨的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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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戳中他的软肋

昏暗的老式单元房里,客厅里点着一盏台灯。不大的屋子,一眼就能看到底。莫晚站在玄关,望着这间曾经住过不久的房子,心头五味杂陈。

当初住在这里,她是满怀着对于新生活的憧憬和渴望,原以为她能够摆脱曾经的那些噩梦,重新**的生活。后来身边有了霍绍南的陪伴,无论他当初陪在自己身边的意图是什么,可那段艰难的日子里,他为自己付出过一切,甚至愿意为了她去坐牢。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发自他心底的,是不能抹杀的!

想到这里,莫晚心头泛酸,连带着回忆起往事。自从认识霍绍南,她的生命中便拥有了太多的温暖。

小时候被继母虐待后,只有霍绍南在身边陪着她,竭尽所能的保护她。因为有他,她才能度过一段光明的日子,那样深刻的感情在她心底蕴藏十几年,如果不是当初冷濯将他们拆散,她绝对不会怀疑,她已经嫁给他为妻。

奈何失事多变,命运的轨迹并没有朝着她期望的方向发展,现在他们都拥有了各自的家庭。虽然她的婚姻是以强迫开始,可她自认为在这段婚姻生活中尽心尽力,做着她应该做好的每一件事。而这段时间,她也感觉出这段婚姻也许并非她当初想的那样糟糕,因为她拥有了快乐!

可是冷濯和霍家人之间的仇恨,当真让她很为难。她每一次听到或者看到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场面,都会害怕。无论他们之间,任何人受伤,都是她不愿看到的。而且冷濯行事手段一直很霸道强势,如果他存心想要去做什么事情,那么没人能够逃脱他的掌心,这一点,她自己深有体会!

假如冷濯和霍家的关系,真如她猜测的那样,那她更加不能够眼看着他对霍家人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也许他现在满心都是仇恨,可仇恨之后呢?如果他做出不能挽回的事情,以后若是后悔,那要怎么办?她绝对不能让他在自责和痛悔中度日!

抬脚往里面走进去,莫晚站在卧室的门外,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男人,双腿搭在床沿下面,只有上半身躺在床上,很不舒服的睡姿。

莫晚微微叹了口气,脸色闪过一抹黯然,他果然在这里。可是这套房子,她明明已经退租,为什么霍绍南还要跑来这里呢?

哎,绍南,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幸福的生活下去呢?!

躺在床上的男人,手背搭在额头上,处于似睡非睡的状态。霍绍南迷糊着,眼前闪过很多画面,尤其是浮现着一张精致的脸庞,让他心底动容,不愿意从这种不真实中清醒过来。

直到耳边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他阖上的双眸才慢慢睁开,转头往门边看过去。看清站在门边的人后,他先是一愣,而后痴痴地笑起来,“呵呵……看起来我真的在做梦!”

霍绍南自嘲一笑,随即转回头,再度将手背搭在额头上,他正要闭上眼睛,却听到耳边一声轻唤:“绍南……”

搭在额头的手背倏然紧绷,霍绍南脸色沉了沉,他小心翼翼的转过头,看到走过来人的后,咻的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暗淡的双眸亮了起来:“晚儿?”

他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声音很轻很柔,带着明显的小心谨慎。

莫晚摇摇头,迈步走到床前,看到他腥红的双眼,不禁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肯定是锥心刺骨的痛吧!

想到此,她心里微微一动,霎时联想到冷濯,当初他母亲葬身在一场大火中,而他只有十岁,那时候他的心,究竟会有多痛?!

全身轻轻颤了下,莫晚眼眶有些泛酸,心底涌起细细密密的痛楚。为什么要将事情弄成今天这幅模样,如果当初霍妈妈心存仁慈,那么今天的一切悲剧,或许都不会发生吧!

霍绍南怔怔望着她出神的脸,黯然的脸庞涌起温柔的笑容,他伸出手,一把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声音中都带着激动:“晚儿,你怎么来了?”

莫晚皱眉看了看他,眼神幽暗,“你从昨晚就没有回家,景悦找不到你,急得到处打电话!你为什么关机,让家里人担心呢?”

听到她的话,霍绍南眼底的炙热倏然晦暗下去,他微微低下头,沉声道:“手机没电了。”

眼见他情绪非常不好,莫晚也不好多说什么,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正要给景悦打电话,却被他按住手背,转身被他抱入怀里:“晚儿,我妈妈死了,我没有妈妈了!”

莫晚挣扎的动作僵硬住,她手里还攥着手机,却没有推开他,被他拥入怀里,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发抖,以及肩头的湿润。

失去母亲的痛苦,她从小就经受着,如果不是因为她没有妈妈,那么她的童年也不至于经受那么多的苦难。她是小三生下的孩子,却由正妻抚养长大,这种可笑又可悲的错位关系,注定她要多灾多难!

这世上有哪个女人能够如此大度,能够心平气和的抚养老公外遇后生下的孩子吗?她想也许是没有的!所以她从小受的那些委屈,全部都自己咽到肚子里去,因为没有人会同情她!

虽然她现在能够平心静气的照顾司瑶,可那是因为孩子并不是出轨的产物,如果那个孩子是,恐怕她也不能做到如此平静!

心底里浮现出这么多莫名的情绪,莫晚脸色暗了暗,她听着霍绍南隐忍的哭诉,心里很难受。毕竟和他相识十几年,在她心底里,他始终都是最好的朋友,也好像是她的亲人一样!

“绍南!”莫晚伸出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道:“别难过了,伯母在天上也不想看到你这幅样子!”

霍绍南紧紧搂着她,脸上的神情渐渐陷入痛苦中,“晚儿,是我做错了。如果当初我没有放弃霍氏,也许我就不会失去你,也不会让我妈被他逼死!”

最后那两个字,他说的咬牙切齿,透着深深的恨意。

莫晚被他话里的yīn狠气息吓到,她伸手推开他,看到他眼底的怒火,心头一阵阵发紧:“绍南,我们之间的事情,早就过去了。而伯母的死也许……”

也许真的是她咎由自取,莫晚想要这么说,却怕刺激到他,将后半句话咽回去,没有说出口。

见她推开自己,霍绍南眼底一沉,俊脸染满yīn霾,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忽然质问道:“莫晚,你爱上他了,是吗?”

爱?

莫晚被他的话惊住,一颗心咚咚乱跳,有种她控制不住的慌乱。霍绍南口中的他,是指冷濯吗?

她爱上冷濯了吗?

那样一个霸道危险的男人,她能够去爱吗?很早前,她就知道他是无心的,明知道无心的男人,如果爱上了,会是什么代价?

“回答我!”

望着她失神的脸,霍绍南突然暴怒的低吼起来,他激动的双手扳住她的肩膀,额上的青筋凸起。

莫晚被他这样的表情吓到,下意识的伸手推开他,她站起来往后退到安全的地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绍南,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她一步步后退着,双眼戒备的望着他,沉声道:“景悦还在到处找你,我给她打电话,让她来接你!”说话间,她拿起手机就要拨号,却不想手背被人按住。

霍绍南伸手按住她的手,脸上暴怒的神情缓缓沉寂下来,他掩藏起眼里的yīn鸷,双眸又恢复到之前的温和,“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他转身拿起丢在床上的手机和外套,神情平静祥和,根本就没有方才的yīn霾。

莫晚轻轻松了口气,紧提着的心也放下来,她抿唇笑了笑,俏脸的紧张也散去。

“走吧,我送你。”霍绍南拿起放在桌上的车钥匙,对着莫晚笑了笑,可他嘴角的笑意却很僵硬,透着一股酸涩。

莫晚看到他眼底的异样,却不想去探究,她笑着点点头,拿起皮包,先一步出门。

从昏暗的楼道走下来,莫晚抬手看了看腕表,眼见着时间很晚,不由皱起眉头。她看着手里的电话,见上面并没有来电,心底微微闪过什么。

霍绍南跟在她的后面,见到她归心似箭的表情,心里的怒火更大,不过都被他尽力忍住。刚才看到她害怕躲闪的眼神,让他心底一刺,他和莫晚之间,绝对不应该是如此的疏离!

霍绍南抬手按下车控锁,车子滴滴两声响,车灯也一闪一闪的亮起来。他刚要带着莫晚上车,只见前方忽然腾起一股光亮,刺目的车灯,照得人眼都睁不开。

前方一片刺眼的光亮,莫晚情不自禁的伸挡住眼睛,等到那片亮光逐渐暗淡下去,她眯着眼睛望过去,只见走来的男人,让她瞬间惊呆住。

冷濯优雅的迈步走过来,俊美的脸庞平静,那双墨黑的眼眸沉寂如海,让人无法窥探出喜怒,他嘴角轻轻扬起,噙着莫名的笑容:“怎么才出来,我等你们很久了。”

霍绍南看到他走过来,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俊逸的脸庞霎时yīn霾下来,不过从他过度起伏的xiōng膛来看,能够清楚的看得出,他在刻意隐忍。

仰头望着他看似平静的脸,莫晚心底颤了颤,他嘴角的那抹笑容刺激到她,以前每次他发怒的时候,噙着的都是那样的笑容。

“我……”莫晚叹了口气,忽然发觉自己的解释,好像都是徒劳的,她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肩膀的位置重重一沉,男人修长的手指轻点着那片湿润,眼里的笑意逐渐凛冽。

“安慰好了吗?”冷濯抿唇笑了笑,眩目的脸庞透着青白之色。

莫晚咬唇盯着他的眼睛,乌黑的翦瞳暗了暗,心头沉甸甸的难受。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缄默不语。

眼角扫过霍绍南yīn沉的脸庞,冷濯嘴角的笑意舒展,他目光深沉,射向对方的眼神锋利如刀。

伸手将莫晚搂在怀里,冷濯扣紧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轻声道:“我们回家吧!”他手臂翻转,将她扣在怀里,带着她转身上车。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发动引擎,男人将车子“轰”的一声开走,车速很快。

霍绍南怔怔望着消失的车尾灯,很久才回过神来,他手指紧紧攥紧,脸色的神情yīn鸷。他耳边回荡着冷濯最后那句话,我们回家吧!

家?

那原本是应该属于他的家,却被那个男人亲手摧毁,他可以允许那个男人抢走他所有的东西,却不包括莫晚!

开车回到家,霍绍南推开房门,就看到景悦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焦急的等着他。

见到他回到家,景悦立刻站起来,笑着跑过来,“绍南,你去哪里了?真是急死我了!”她弯腰将拖鞋拿出来,蹲下来给他换上。

霍绍南伸手将她拉起来,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语气柔和:“我没事,只是去散散心,你不要担心了!”

听到他这么说,景悦忙的点点头,俏脸染满笑容,她拉住他的手,问道:“你饿不饿?我给你留的饭还热着呢!”

霍绍南伸手揉揉眉头,俊透着疲惫,他紧着唇,道:“不饿,我去处理些事情。”说话间,他抬脚就往书房走去。

景悦脸色一沉,看他满身疲惫,关切道:“绍南,你先洗个澡,明天在……”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书房的门便“碰”的一声关上,将她所有的关心隔绝在外。

望着紧闭的房门,景悦的心也跟着沉下去,她嘴角的笑意还来不及展开,便已经僵硬住,她直勾勾的盯着那扇门,眼眶渐渐发红。

霍绍南回到书房后,立刻打开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他点着鼠标调出一个软件程序。那个程序点开后,立时弹出很多数据。

盯着那些数据看了看,霍绍南嘴角露出一抹yīn森的笑意,他猜想的果然不错。冷氏集团能在短短五年内发展壮大到如此地步,那些资金来源,果然并非干净的!

只要抓到他的把柄,便是你死我活的较量!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行驶在车道上,男人双手握住方向盘,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神情冷然。莫晚瞥着他锋锐的侧脸,半句话也没有说,她不敢轻易开口,生怕触怒到他。

车子一路开回别墅,冷濯将车子熄火,径自下车走回屋子里。莫晚微微叹了口气,迈步走上楼梯,也随着他的步伐,走进去。

司瑶坐在沙发里抱着玩具在玩,看到他们回来,时刻甜甜的朝着冷濯扑过去。小孩子最会察言观色,她看到爹地yīn沉着脸,丝毫不敢闹,只喊了他一声后,马上缩回到沙发上,不敢靠近。

莫晚看到这样的气氛,心里也很怅然,她蹙眉想要解释,可又找不到开口的机会。见他走进餐厅,她也只好先去吃饭。

晚餐的餐桌上,气氛很压抑,司瑶坐在椅子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见大人们脸色都不好看,她也不敢闹,只低头乖乖吃饭。

莫晚生怕吓坏孩子,勉强挤出一抹笑,伸手给她夹菜,一直柔声安慰孩子。用过晚饭后,司瑶很听话,没有吵闹,任由家里的佣人带着她去洗澡,睡觉。

将孩子安排好,莫晚转身回到卧室,她并没有看到男人的身影,便先去浴室洗澡。等她洗好澡出来,却看到大床上,靠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冷濯穿着黑色的睡袍,上身靠在床头,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他沉着脸,不说话,也不发怒的模样,竟让人更加害怕。

收敛下心底的慌乱,莫晚迈步走到他的面前,声音低低的,透着惧意:“我只是去看看,并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在!”

莫晚低头嘟哝一句,自己都感觉说的是废话,她扬起头,沉声道:“我没有做过分的事情!”她的话音刚落,只感觉手腕一紧,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等她回过神后,整个人已经被他拉上床,在他健硕的身体覆在她的身上,男人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却没有开口。

莫晚望着他深邃的眼底,完全摸不清他心里的想法,他不说话,她也不敢动,两人就这么近距离的对望着,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不多时候,冷濯内敛的双眸闪了闪,他翻身离开她,沉声道:“睡觉。”话落,他翻身倒在床上,只用后背对着她。

卧室里一片静谧,只有清浅的呼吸声,莫晚盯着他的背影发呆,她紧咬住唇,眼里滑过一丝黯然。她还以为今晚又会有一场大闹,他会发脾气的,可他竟然没有发怒,甚至都没有多问她一句话,这样的冷漠,却让她心底更加难受。

第二天清早,莫晚睁开眼睛后,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这个周末,他几乎走没有在家,只在很晚的时候,才回家。

周一早上,司妤来将孩子接走,一切好像又恢复如常。莫晚坐着司机的车子去公司上班,一路上的心情却沉到谷底。她明白,冷濯还在生气,可她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每个月初,霍氏集团都有例会。宽大的会议室中,所有集团的股东,全部到齐,谈论着这一个月中集团的收益。

长长的会议桌前,冷濯坐在首位,他手里捏着派克金笔,眼神深邃幽暗。那双内敛的双眸,似乎望着某一个地方,许久都没有焦距。

会议结束,股东们对于上个月的集团收益很满意,纷纷笑着离开。对于集团在冷濯的掌控下,股市一路攀升,众人都是心悦诚服。

宽敞的会议室内,霍绍南最后一个起身,他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后,手指间紧紧捏着那支黑色派克笔。

起身走到冷濯身边,霍绍南脸色平静,嘴角染满笑意:“冷总,霍氏如今在你的手里,可真是风生水起!”

冷濯看到他过来,脸色兀自yīn沉下来,他抬手将手里的金笔丢在桌子上,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霍绍南笑了笑,手指间轻抚着那支黑色派克笔,转头盯着他的眼睛道:“可这霍氏不属于你,它是我的!属于我的东西,我一样样都会拿回来!”

“你的?”冷濯勾唇笑了笑,眼角滑过他手中的那支笔,神情瞬间yīn鸷:“可他们都在我的手里,怎么可能是你的?”

看到他眼底凛冽的神情,霍绍南不怒而笑,他也不想回避,直言不讳道:“是吗?你可真有自信!”

伸手按在桌面上,霍绍南微微弯下腰,双目灼灼的盯着他,沉声道:“可她爱的人……是我,你不知道吗?”

闻言,冷濯咻的站起身,深邃的眼底腾起一股勃然的怒意,连带着心口都一阵阵收紧,他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却怔怔说不出话来。

------题外话------

亲们,今天字数少些,为了明天的爆发,哇咔咔~~

小冰山,今天委屈你先憋着,明天一起收拾吧,哇咔咔~~

91 你爱我吗?

初夏时节,傍晚的微风温热。莫晚下了班,从蒂亚大厦走出来,她低着头迈步,神思飘远。恰好专用电梯到达,电梯大门打开,景琛大步跨出来,眼角扫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让他即将转身的动作顿住。

景琛站在原地,挑眉望着前方走远的人影,只看到她黯然的背影,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适时的开过来,司机穿着西装下车,将车门打开,恭敬的请她坐进车里。

望着她机械般的动作,景琛沉寂的脸庞幽幽闪过什么,他抿唇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开走,直至再也看不到。原地踌躇些许,他才转身往停车场走去。

黑色轿车平稳的开回别墅,司机将车门打开,莫晚从车里走下来,对着一路沉默寡言的司机点点头,而后迈步走进房子里。

家里的客厅中,灯火通明,宋管家正在安排佣人们做事,看到她回来,立时涌起笑意,“太太,您回来了,冷少在楼上。”

管家无意间的一句话,却让莫晚心头一沉,他这么早就回来了?!

莫晚往厨房里扫了一眼,大家都在忙着准备晚饭,并没有异样,众人的脸色也都如常,看不出丝毫不同。

微微叹了口气,莫晚笑着点点头,看到宋管家眼里的善意,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虽然看到她脸色不太好,不过管家也没有多问,自顾忙着做事去。

客厅的中央,垂下来一盏水晶灯,散落下来的七彩眩光,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照亮。地面上铺着淡黄色的大理石,上面拼接着繁复的花纹图案,这里的一切都透出华丽的气派。

莫晚盯着往日熟悉的角落,心里涌起一阵阵失落感,她忽然发觉这种奢华,竟然与她格格不入,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只让她觉得心慌。

微怔了怔,她抬脚走上楼梯,朝着卧室走进去。经过书房的时候,她刻意往里面看了眼,并没有看到人影。

推开卧室的房门,屋子里静悄悄的,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虽然没有第一眼看到他的人影,不过莫晚却敏锐的感觉出他的气息,他肯定在这间屋子里。

随手将卧室的房门关上,她轻轻走进去,顺势往落地阳台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往前走了两步,莫晚站在他的身后,与他隔着一段距离,没有上前靠近,只是站在原地,定定望着他的背影。

她站在他的正后方,从她抬起的角度看过去,视线穿过他宽阔的肩头,落在他完美的侧脸上。虽是逆着灯光,不过从窗口透进来的光线,足以使她看到他紧绷的下颚,画出一道锋锐的弧度。

夕阳的绯色余辉,透过玻璃窗洒下来,落到他的肩膀上,那浓重的色彩顺着他肩胛的弧度晕染开,勾勒出一张魅惑的容颜。

男人俊美的脸庞笼罩在一片淡淡的光晕中,莫晚即使看不到他的脸,也能在脑海中勾画出那张眩目的脸庞。他的双眸深邃,剑眉微蹙,挺直的鼻梁下,菲薄的唇透着无情。

原来他的容貌,在她心底竟已经烙印的如此深刻,以至于她能够闭上眼睛,在眼前准确的浮现出他的脸庞,分毫不差。

心里的某一个位置,因为这样的认知,而轻轻颤动起来。她屏住一口呼吸,才能收敛起心底的异样感受。

晚霞垂落下去,漫天的绯红缓缓消失殆尽,最后那一抹殷红消失,堕入无边无际的暗沉中。站在窗口的男人,慢慢转过身体,炯然的双眸直射而来,紧紧攫住站在他身后的人。

他眼里的神情萧瑟,浸染着让人看不清的莫名黯然,莫晚不懂他的眼神,只是感觉那双眼睛让她心疼,心口一阵阵的窒闷。

眼底映入他走来的身影,莫晚心里微微一动,被他眼眸深处的锐利吓住,忍不住倒退,一步步往后退缩,直到身子抵上冰凉的墙面。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莫晚退无可退,脚跟已经抵上冷硬的墙面。她扬起头,乌黑的翦瞳盯着他俊逸的脸庞,眼底闪动着很多复杂的情绪。

冷濯一步步靠近过来,眼看着她后退到墙壁,他却丝毫也没有停下的意图。眼前的她如同小兽一样,被他逼入绝境,他就是那个掌握她生死的猎人。

将她困在墙壁与自己之间,冷濯张开双臂撑在墙壁两边,颀长的身形缓缓压下来,他微低下头,幽深的双眸直直的盯着她,问:“你害怕我?”

他们之间,许久不曾存在过这种陌生的感觉,如今再度看到她这样防备的眼神,让他心口蓦地一紧,蔓延出淡淡的酸涩。

莫晚仰头望着他,看到他眼里的怒火,却发觉喉咙发苦,竟然说不出话来。他这样带有危险性的眼神,已经许久都不曾出现过,甚至都让她忘记,他还是那个带有绝对攻击性的男人!

“我今天见到霍绍南……”男人猝不及防的开口,声音低沉,“他说要把属于他的东西,一样样地拿回去?!”

听到他的话,莫晚情不自禁的皱起眉日头,她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抹失落。

盯着她微变的神情,冷濯笑着勾起唇,眼底的眸色渐沉,他低下头,双目灼灼的瞪着她,冷声道:“你是属于他的东西吗?”

莫晚眼神暗了下,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她喘了口气,忽然发觉心尖上滑过深深的刺痛,一下下密集的朝着她袭来。

见她不说话,冷濯脸色yīn沉下来,他伸手捏着她的下颚,手指微微用力:“说话!”

尖细的下巴被他捏在手里,莫晚动弹不得,只能眼看着他脸色yīn霾,下巴处火辣辣的疼,犹如她此时的心境,她心口发酸,颤着声音道:“我从来都没有属于过他!”

男人眯了眯眼眸,眼底却滑过一束寒光,她说没有属于过他,指的是身体,还是心?!他没有忘记,曾经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有多么快乐!如今在他的脑海中,依然能够清晰的记起,她在那个男人怀里的笑容,是一种怎么样的甜蜜?!

“你还爱他吗?”冷濯伸手勾住她的脖子,迫使她扬起头,双眸直勾勾的望着她的眼底,不容她有一丝回避。

莫晚心头狠狠揪了下,因为他的问话感觉委屈,眼眶开始发酸,难受的喘不过气来。她要怎么回答?无论她的答案是什么,在他心里都是错的!因为她没有从他眼里看到信任,她看到的只有男人的征服欲!

伸手抚上他紧蹙的眉头,莫晚用力吸吸鼻子,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她缓了口气,忽然笑着问他:“你爱我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冷濯的心底炸起一记惊雷,让他沉寂的脸,瞬间失去所有的颜色,急速蔓延出的惊慌,如同他此时焦灼的心。

她问,你爱我吗?

冷濯脸色紧绷,额上的青筋都随着凸起,那双幽暗的双眸更是涌起波涛汹涌的浪潮。

爱,这个字眼,这么多年在他心底一直都是空白的,他不知道所谓爱,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对于她,他是爱吗?这个答案,在他心里模棱两可,找不到肯定的答复。可他却清楚的明白,有她在身边,能够让他感觉安心,感觉快乐,他喜欢这种感觉,甚至到迷恋的程度!

他要她,这是毋庸置疑的!

平静的审视他眼里的神情,莫晚眼里的光亮渐渐晦暗下去,他的霸道还是一如既往,只是要属于他的东西绝对顺从,不许有一丝一毫的反抗,而如今他更加变本加厉,竟连她的心也不肯放过吗?

将眼里的晦涩掩饰掉,莫晚无声的笑起来,对于他的缄默,竟然也松了口气。她怎么忘记了呢?这个男人是没有心的!

也许这样才好吧,他不爱,她也可以不爱,这样才不会受伤!

怔忪的瞬间,身体一个腾空,她整个人已经被他拖起来,抵在坚实的墙面上。莫晚来不及惊呼,唇已经被他封住。

粗暴的吻,落在她潋滟的唇上。他的火舌强势的顶开她的贝齿,攻城略地,深深吸允着那每一寸甜蜜。

xiōng腔里的空气都被他吸附,莫晚红着脸推他,呼吸不畅的开始挣扎。终于他松开些力道,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莫晚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五指因为紧张而收紧,她微微侧着头,大口的喘息,剧烈起伏的xiōng口,豁然映入男人的眼底,让他眸色发暗。

伸手箍住她的脖颈,冷濯俯下头,再度吻上她的唇,伸手去解她衣服的扣子。他依旧将她抵在墙上,火热的身躯紧紧压覆着她。

xiōng前一片冰凉,那件短袖t恤转眼便被他解开,莫晚并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因为她早已从他眼中看到那份势在必得,如同曾经的很多次一样。

只要是他想要的,她就只能乖乖奉上,没有说不的权利。挣扎的结果,也不过是输得更惨!

后背抵着冰冷的墙面,莫晚被他压着,呼吸絮乱,她双手扣住他的肩膀,全身止不住的颤栗起来。

他的动作粗暴狂热,过大的力度让她吃痛的皱起眉头,不过她只是咬着唇,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房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佣人上来提醒晚饭准备好,请他们下去吃饭。

忽然传来的响动,霎时让冷濯清醒过来,他低下头,望着在他怀里缩成一团的人,眼里的神色动了动,双眼中的邪恶因子缓缓散去。

“滚!”

他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带着勃然的怒火。门外的佣人,听到他的厉呵,立时吓得转身,再也不敢擅自来敲门。

凝着她发白的小脸,冷濯不禁叹了口气,双臂将她搂在怀里,转身朝着大床走过去,两人一起倒下。

后背抵上柔软的床垫,莫晚睁眼望着他,乌黑的翦瞳腾起一层氤氲的水雾。被他压在身下,她袒露的身子一阵阵发抖,脸颊两边沾染着汗湿的墨发。

眼底映入她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冷濯心头的那股邪火,慢慢消减下去。他眼里的神色逐渐转柔,情不自禁的低下头,轻吻在她的嘴角。

濡湿的吻,沿着她的嘴角,一路延伸到她精致的锁骨上,辗转流连。

莫晚呼吸不稳,此时感觉到他温柔的细吻,心里的委屈一股脑的爆发出来,她咬着唇,眼眶滑出热泪,顺着眼角滚落出来。

看着她眼角的泪水,冷濯好看的剑眉蹙起,他温柔的吻去她溢出的热泪,全部吞进肚子里去,薄唇一下下吻在她的额头,耐心的安抚着她。

身体软的使不出力气,莫晚想要推开他,却又陷入他的温柔之中。冰冷的身体,随着他的热情而燃烧起来,她扬起头,恰好撞入他墨黑的瞳仁中,霎时惊呆住。

他的双眸沉寂如海,让人望不见底,好像是一汪深壑的漩涡,能够将人的全部心智吸附进去,他这双晶亮的双眸,足以蛊惑人心。

莫晚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努力承受着他一次次的熨烫,过度的体力消耗,让她的神智飘忽起来。她眼前眩晕,只能依稀看到他噙着汗水的俊美脸庞。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昏昏沉沉的时候,耳边回荡着这样的低喃,莫晚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却在心底怅然一笑。他果然还是这么霸道,未曾改变过,原来她对自己,也仅仅只有霸道!

晨曦微露,阳光透过浅薄的纱帘照射进来。躺在床上的人儿,眼皮颤了颤,紧闭的眼睛徐徐睁开。

看着满室的光亮,莫晚有片刻的不适,等她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后,脸色倏然暗淡下去。丝被下的身子,一丝不挂,她稍稍动了下腰,便传来一股酸疼。整个身子,好像被什么碾压过似的,她拥着被子坐起来,双腿间的刺痛,让她狠狠倒吸口气。

身边的位置空空的,她伸手摸了摸他睡过的枕头,那上面的温度已经消失,触手的只有一片冰冷。

手指间冷淡的温度,让她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带着她不易察觉的失落。

勉强撑着酸疼的身体起床,莫晚走去浴室冲洗,洗去一身的汗水后,身体的不适得到疏解。她换上衣服走下楼,餐桌上摆着早餐。

吃早餐的时候,依旧没有看到他的人影,佣人们说,他很早就起床,早饭也没有吃就开车离开。听到这些话,莫晚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低下头,将自己的早餐吃完。

用过早餐后,莫晚脸色如常的坐上司机的车子,去到公司上班。一整天的工作,她应对得宜,丝毫差错也没有。

下班后,司机如常等在大厦外,莫晚看到那辆黑色的车子,杵在原地怔了怔。看到司机跑下来给她开门,她僵硬的笑了笑,还是弯腰坐上车。

坐在车后座,莫晚脸上的笑容逐渐暗淡下来,她望着窗外的景物,心头微微发酸。她忽然想起父亲,想起弟弟,想要去到他们的身边靠一靠。可她又怕被他们看到自己强装的笑脸,害怕他们担心,所以只能一个人默默忍受。

车子很快开回到别墅,司机将车子停好,莫晚走进客厅,只有忙碌的佣人们,她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转身坐在沙发上,她抬头望着大门的方向,怔怔出神。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她心头一阵收紧,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直到现在,她都想不明白,昨晚怎么会脱口而出,问他:你爱我吗?

这个问题,真是可笑啊!

莫晚低下头,凄惨一笑,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会愚蠢到那样的地步,去问他爱吗?如他那样冷酷无情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心,怎么会去爱?就算他真的爱上什么人,她也从来不敢奢望那个人会是自己?

爱,是伤人的利器。她曾经那段无果的爱恋,在她心底深处已经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痛。她曾经警告过自己,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去爱!

虽然这段日子,她过得很开心,可她却也还有一丝理智。这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他的掌心。他想要你笑,你就会感觉快乐!他想要你哭的时候,你就会感觉痛苦!

如同此时这般,她心里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分辨不出是欢乐还是痛苦!生活重又回到那种yīn晴不定,针锋相对的日子了吗?

莫晚低下头,十指紧扣,乌黑的翦瞳是忽然暗淡下去,她无力去揣测他的心思,所以只能尽力保护好自己,这是人生存的本能!她不想让自己受伤,可如果注定还要再伤一次,那么她希望自己至少不能一无所有!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从山道一路开上来,车里的男人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如炬。他锐利的双眸,透过后视镜,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后面跟随他的那辆白色车子。

冷濯将车速微微减慢下来,他单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搭在车窗上。降下的车窗吹进来舒爽的夜风,将他利落的短发吹起,他盯着后面那辆车子,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他没有兴趣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对方已经把他的耐心耗尽,他倒是很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能有如此实力,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他?!

搭在车窗的手伸到车座下方,冷濯摸出一把手枪,同时加大油门,全速朝着前方开起来。后面跟着的车子,看到他加速,也立刻提档,追上来。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性能极佳,冷濯将车速提到最高,一个漂亮的甩尾,车轮摩擦过地面,带着星星点点的火花。随着刹车的巨大冲击力,车身瞬间360度的平转,车头一下子调转过来,直直对着开过来的白色轿车。

顺着开启的窗缝,只听“砰砰”两声枪响,冷濯手腕平稳,射击出去的子弹,精准的打中迎面开来的白色轿车。

白色轿车看到前方的车子忽然转向,立时意识到危险,可等不到刹车,随着那两声枪响,车前面两侧的车胎便已经爆破,车身瞬间失控,对着山道的护栏狠狠撞过去。

砰——

白色轿车的车前盖,撞在护栏上,瘪了的车轮凹陷下去,车子里冒出一股股白烟。车里的司机动弹不得,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

冷濯看到撞向护栏的轿车,嘴角隐隐露出一抹yīn鸷的笑意,他平静的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回别墅。

回到别墅后,冷濯神情平静,如常的迈步回到家。他刚刚走进客厅,就看到坐在沙发上发呆的莫晚。

脚下的步子微微迟疑了下,他迈步走进去,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半点异样。见到他回来,莫晚才从沙发上站起来,帮着准备晚餐。

虽然气氛怪异,倒也相安无事。用过晚餐后,冷濯如常回到书房处理事情,莫晚泡好一杯人参茶给他端上去,他笑着道了谢,端起她泡的茶喝了起来。

回到卧室,莫晚先去洗好澡,而后坐在床上发呆。明明周围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可她却感觉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双手托着下颚,莫晚抬头望着夜空出神,直到后背贴上一具温热的xiōng膛,带着让她熟悉的温度,男人将她揽入怀中。

“怎么了?”冷濯翻身上床,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薄唇贴在她的耳边问。

耳边喷洒着他呼出的热气,莫晚全身轻轻颤了下,微微侧过脸,乌黑的翦瞳盯着他的眼睛看。她能看到他嘴角的笑意,不过却不达眼底。

“没什么!”莫晚低下头,回避开他那样冷漠的眼神,心头滑过一股酸涩。她低垂着视线,将眼里的失落抹去。

冷濯盯着她的眼睛看,看到她眼里的躲闪后,俊脸沉了沉。他伸手圈住她的腰,将她带到怀里,两人一起躺在大床上。

将她温软的小身子抱在怀里,冷濯低下头,轻嗅着她发丝间的馨香,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他笑着低下头,含住她的耳垂,低声喃喃:“昨晚弄疼你了吗?”

莫晚轻轻捶了他一下,因为他的话而羞红了脸,她紧咬着唇,说不出话来,被他笑着按在怀里,深深吻住。

一个气息绵长的热吻过后,莫晚全身软绵绵的依偎在他的怀抱里,望着他晶亮的双眸,她心口一热,忽然有很多话想要说,却都被他心急的热吻全数封住。

盯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冷濯心头幽幽闪过什么,他害怕她又说出什么话,也害怕自己忍不住又要质问什么,只能低下头含住她潋滟的小嘴,将彼此的声音都阻隔掉。

唇瓣被他封住,莫晚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全身的力气都让他抽干,刚才那瞬间的冲动也平静下来。幸好他没有让自己开口,否则她还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夜晚入睡的时候,她枕在他温暖的臂弯中,耳边回荡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她一动不动的缩在他的怀里,乌黑的翦瞳暗了暗。

心脏的位置纵然相互熨帖,可她却没有感觉到一样的跳动。

冷濯内敛的双眸怔怔望向窗外,许久后,他盯着沉睡在他臂弯中莫晚,眼里的眸色复杂难辨,那双灿若星辰的眼底,逐渐暗沉漆黑,失去往日的光彩。

高耸如云的摩天大楼,最顶层的房间里,此时亮如白昼。

宽大的书桌前,液晶显示屏幕,播放着一则视频录像。录像中,男人手臂平稳的托着抢,准确的射穿白色轿车的前车轮胎,车子撞向护栏,冒出一股巨大的白烟。

“少主!”阿穆停掉视频,转身微微低下头,对着坐在转椅中的男人,态度恭敬:“他想要逼着咱们现身!”

“呵……”男人轻轻笑起来,转而点开一张图片,笑道:“他有个这么漂亮的老婆,一定会很喜欢吧?”

阿穆抬起头,看了看搜集到的照片资料,语气并不肯定:“这个不好说!他对女人,似乎并不上心!”

男人抿唇轻笑,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盯着那张照片,嘴角微扬:“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少主,您的意思是……”阿穆敛眉,清冷的神情涌起一丝不解。

男人浅浅一笑,眼角滑过一抹凛冽,他伸手轻点着那张照片,嘴角的笑意yīn霾:“先给他点教训!”

“是!”阿穆心领神会,蓦然低下头,吩咐底下人去办事。

男人盯着桌上厚重的资料,看到那张意气风发的俊脸,眼里的神情瞬间yīn鸷。他轻轻叩着桌面,薄唇勾起yīn冷的笑意。

冷濯,是时候要清算这笔帐了!

自从那晚的质问过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从前,他没有再质问过,而她也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

虽然看似平静,但是莫晚明白,有些事情,终究还是不一样的。有些隔阂,始终都横亘在那里,并不是不碰,就可以当作从来都没有过。

上午的工作很快处理完,临近午休的时候,莫晚见到来找她的人后,顿时惊诧不已。不过看到那人前来,也让她心底的某种猜测,更加清晰起来。

西餐厅里,霍霆面色沉寂,他脸色有些苍白,应该是最近的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往日清俊的脸庞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

莫晚看到他的模样,心里不好受,语气也尽量柔和:“霍叔叔,您找我有事吗?”

霍霆沉重的抬起头,眼里的神色一下子暗淡,他似乎思考良久,才能鼓起勇气来找莫晚。他叹了口气,神情逐渐平淡下来:“小晚,你知道冷濯母亲的墓地,在哪里吗?”

莫晚一下子怔住,看到他眼里如此明显的哀痛,心头霎时明白过来,她紧咬着唇,缓慢的点点头。

看到她点头,霍霆眼里咻的燃起一丝亮光,他激动的握着莫晚的手,问道:“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我……想去见见子清!”

他后半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声音很自然的哽咽住,眼圈都跟着发红。

莫晚轻轻叹了口气,面对这样的要求,完全也找不到理由拒绝,她再度点点头,一口答应下来:“好,我带您去。”

匆匆用过午餐,莫晚向公司请了假,便带着霍霆欲往墓地而去。他并没有急于上车,而是到处找花店。

莫晚不明白他的意图,只能帮着他一起找。原以为他只是要买上坟用的白色菊花,谁想到他竟然要买荷花。

一般的花店里,很少出售荷花,买的人不多,没有销路,商家自然也就不卖。可是霍霆坚持要买荷花,莫晚没有办法只能和他一起寻找。

幸好遇见一个很好心的花店老板,帮着他们介绍到朋友那里。因为他那位朋友,喜欢荷花,所以店里经常摆放着,也不是为了出售,只是自己看着喜欢。

来到那家花店,老板很热情,将刚刚上货带回来的一束荷花让给他们,收的价钱也不高。霍霆捧着这束荷花,如获至宝,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人心疼。

莫晚猜到这期间必然有缘故,可她不敢多问,只是带着他坐上出租车,一路直往墓园。

上次冷濯带她来过一次,所以她还记得地方。从出租车下来后,霍霆的脸色就一直不好。莫晚担忧他的身体,伸手抚着他,不时的柔声安慰。

找到那座高大的汉白玉墓碑,莫晚顿住脚步,微微让开些身子,退到后面。她望着霍霆瞬间紧绷的背脊,重重地叹息一声。

站在墓碑前,霍霆许久都没有动,他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张照片,眼眶里含着的热泪倏然滚落出来。

“子清……”霍霆沙哑的低喃,声音中透着无尽的心酸:“我来看你了。”他缓缓蹲下身体,抬手轻抚着那张不大的照片,嘴角涌起笑意。

将怀里的荷花放在墓碑前,他眼里带笑,自顾陷入回忆中:“这是你最喜欢的荷花,我没有忘记,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莫晚站在后面,看着霍霆轻轻颤抖的双肩,眼眶也有些发红,她紧着唇,眼睛盯着那束荷花,思绪飘远起来。

原来他的母亲喜欢荷花,难怪他的名字里会有一个濯字?濯清涟而不妖。

“小晚,”霍霆突然开口,转头望着一脸呆滞的莫晚,半响笑道:“他是……我和子清的儿子!”

心口猛然怔住,莫晚微微张着嘴,因为霍霆口中的“他”心里颤了颤。虽然早在心里有过这样的猜想,不过亲耳听到答案,她还是感觉惊讶不已。

原来他真的是霍家的孩子!

“吓坏你了吧?”霍霆忽然笑了笑,目光自然的温和下来,他看着莫晚,沉沉开口,将曾经的事情大略的诉说一遍。

莫晚安静的倾听,心里却因为他的话起伏不平,她想到冷濯对待霍家人的态度和仇恨,心里的欢喜立刻都被担忧冲淡!

这样一场匪夷所思的纠缠,中间夹杂着太多的恩怨情仇,怕是要纠结不断!

曾经的这段往事,究竟谁对谁错,如今分辨起来,只觉得苍白无力。纵然能够分出对错,可悲剧早已铸成,该要如何挽回?

莫晚脸色几经变化,终于归于平静,原本这件事情,她应该置身之外,偏生连带着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又不能让她独善其身。她似乎被莫名的卷入这场纷争中,无力退出,又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恶性循环!

霍霆一个人坐在墓碑前许久,他对着那张照片,黯然低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时而沉寂,时而欢笑。

莫晚看到他那副模样,不敢轻易打扰他,可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她又不放心。无论怎么说,他都是冷濯的父亲,也算是她的亲人!

直到夕阳垂落,霍霆才颤巍巍的站起来,用手帕将墓碑周围细细擦拭一遍,而后笑着说了句什么,才转身走回来。

搀扶着他走出墓园,莫晚栏上出租车,先让司机送他回家。霍霆打开车门下车,犹豫着走到车后座,沉声道:“小晚,如果绍南和他有让你为难的地方,让你受委屈了!”

莫晚脸色一变,打开车门走下来,眼眶微微发热,她勉强挤出一抹笑,道:“霍叔叔,您不用担心,我都明白的。”

霍霆伸手摸摸她的头,心里感到很安慰,“小晚,你是好孩子!如果绍南……还希望你能多周旋!”

他的话点到即止,却也让莫晚心知肚明,她清楚,这是霍霆在恳请她帮忙,连他也意识到霍绍南和冷濯之间剑拔弩张的紧张关系,看起来这并非是她一个人多虑!

莫晚深深吸了口气,眼里的神情暗了暗,她早就已经深陷其中,所以只能竭尽所能,“您放心吧,我只希望,他们都能好!”

她的目光真沉,言辞恳切,让霍霆心头一暖,紧提着的心也放下几分。绍南对于她的感情,他自然心里很清楚,如今他一直咬着冷濯不放,怕也是因为她的缘故。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只是希望上一代的恩怨,不要影响到孩子们,他们毕竟也是亲兄弟!

目送着霍霆离开后,莫晚转身坐上出租车,神情幽暗下来。她心中猜测的事情,如今成为事实,纵然霍妈妈有错,可毕竟霍家人都是他的亲人,难道要她亲眼看着,他对待自己的亲人下狠手,赶尽杀绝吗?

如果他的母亲还活着,也愿意看到如今这样的局面吗?莫晚想,她那样恬静美好的女子,定然是不愿见到自己的儿子如此!

回到别墅后,莫晚神情低落的走进去,客厅里很安静,佣人们似乎都不在。

沙发边上,亮着一盏落地灯。男人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里,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此时看到她回来,目光锐利的投射过来,“你去哪里了?”

莫晚看到他脸色yīn沉的表情,也没有想要隐瞒他,她迈步走到他的身前,沉声道:“墓园。”

端起红酒喝了一口,冷濯五指微微收紧,俊逸的脸庞沉寂下来:“莫晚,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利,允许霍家人去墓园的?”

莫晚弯腰坐在他的身边,望着他暴怒的脸,心情很平静,她心知瞒不过他,索性也没有撒谎:“霍叔叔来找我,我不忍心让他伤心。”

“他伤心?”冷濯目光一沉,好看的剑眉紧紧蹙起,“这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他活该!”

莫晚幽幽叹了口气,伸手捧住他的脸,语气柔和下来:“不要这样好不好?他有权利去看妈妈的,你不能不让他见!”

冷濯微微低下头,眼里的神情瞬间暗淡下去:“他有权利吗?我和妈妈吃不饱饭的时候,他在哪里?妈妈卖血养活我的时候,他在哪里?那场大火把妈妈烧得面目全非时,他又在哪里?他在享受着天伦之乐,一家人其乐融融!”

望着他眼底逐渐腥红的血色,莫晚心里狠狠揪了下,她伸手环住他微微发抖的肩膀,低声道:“不要用仇恨蒙蔽你的心!就算他们有错,可也总是你的亲人!”

“住口!”

冷濯抬手推开她,眼里的神情yīn沉骇人,他五指掐着莫晚的咽喉,俊脸紧绷:“我和他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莫晚被他眼里的狠戾吓到,脖颈被他扼住,她眼角滑过一丝泪痕,却还是倔犟的望着他,一字一句道:“冷濯,你不能否认这种关系,就算你在恨,他总还是你的……”

“莫、晚!”冷濯咬牙切齿的低吼,猛然松开掐着她脖子的五指,他真怕自己失控,将她掐死。他紧绷着脸,眼里的神情yīn霾:“你敢说出来试试?!”

后背抵着柔软的沙发,莫晚与他脸对着脸,她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眼里的痛楚,她想要噤声,可看到他眼里那股复仇的火焰,只让她心尖发抖,她喘了口气,乌黑的翦瞳定定的望着他,一字一句道:“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砰——

男人手里紧握的水晶酒杯爆裂,殷红的酒水混合着粘稠的血液,低落在雪白色的地毯上。一点点落下,荼蘼刺目,妖娆的弥散开。

莫晚双眸一阵收缩,她惊叫而起,慌忙的伸出手,却不想手中一空,只看到男人冷笑着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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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救不了她(精)

别墅幽暗的书房中,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落地窗前,男人席地而坐,健硕的身体倚靠在深色的窗棂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外面浓稠的夜色。

他的左手被尖利的玻璃刺伤,手指中隐约还嵌着碎玻璃渣,顺着伤口渗出血迹,一滴滴溅落在原木地板上。

冷濯缓缓收回远眺的视线,他漠然的低下头,望着殷红的手指,用右手将深入皮肉中的碎玻璃剔除,却没有包扎,只是任由血液干涸。

低头,望着那枚钻石尾戒,冷濯眼底的神情yīn霾,他抬手一下下轻抚着戒指,心头泛起一抹苦涩。

那一天,他们住的地方,因为年久失修,有一家失火后,连带着周围一大片的房子都烧起来。他和母亲本来已经跑出来,可就是因为这个戒指,母亲再度跑回家,却再也没有出来。

他还记得,那时候,母亲对他说:濯儿,妈妈一定要找到戒指,你等着妈妈出来!

那时候,他还很小,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跑进大火中,可是那场火的火势太大,母亲瘦小的身影很快便被大火吞噬。

后来发现母亲的尸体,她烧得面目全非,可是手里紧紧攥着的这个戒指,竟然完好无损。这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是她用生命保护的东西!

妈,你可真傻,这个戒指比你的命还重要吗?难道就因为,这个戒指是那个男人送给你的,你竟然为了他,连命都不要吗?!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

冷濯低头凝着手指的尾戒,眼里的神情复杂难辨,他靠着窗边,呆呆的坐着,一直到很久。

虽然知道他呆在书房里,但是莫晚并不敢进去打扰他。她很清楚,方才自己的话,伤害到他,她犹豫良久,还是转身回到卧室。

一夜辗转难眠,莫晚几乎睁眼到天亮,直到天际泛白的时候,她才有了些睡意,合上眼睛睡着。睡梦中,隐约听到有什么响动,她挣扎着睁开眼睛,清醒过来后,果然听到浴室有“哗哗”的水声。

从床上坐起来,莫晚掀开被子光着脚下床,她走到衣柜前,精心挑出一套衣服,抬手放在床上,神情紧张的等着他出来。

男人很快从浴室走出来,看到她等在门外,很明显的愣了下。不过他脸上的惊讶一闪而逝,快的让人来不及捕捉。

见他迈步走到衣柜前,莫晚先他一步走过去,将她拿出来的衣服捏在手里,想要帮他穿上。她的眼睛扫过他左边的手,看到上面已经缠上纱布,这才让她紧提着的心放下。

见她一副讨好的模样,男人并不领情,他淡淡扫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却伸手推开她递过来的衣服,另外挑选一套穿好,丝毫也不顾及她的尴尬。

眼见着他换上衣服夺门而出,莫晚卡在喉咙里的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用力吸吸鼻子,硬是将眼里的酸涩逼回去,乌黑的翦瞳倏然暗淡下去。

清早来到公司上班,冷濯神情yīn霾,即使远远地,都能感觉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全公司的职员,每一个人都万分小心,生怕触怒到他。

助理走进办公室,见到总裁这幅表情也很紧张,不过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也不敢耽搁。

“总裁,您让我追查的事情,已经查到。”助理将最近搜集到的证据摆在他的面前,一丝不苟的态度:“是霍绍南亲自编写的程序,将我们的人拉拢过去的。”

“人找到了吗?”冷濯扫了眼那些资料,沉声道。

助理点点头,机警的应答:“找到了,他一直在求饶,只看您怎么处理?”

冷濯挑了挑眉,对着助理吩咐道:“先别动他,留着还有用!证据在哪里?”

提到这个,助理面色一沉,感觉有些棘手:“在霍绍南手里。”

深邃的眼眸闪了闪,冷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神情缓缓yīn鸷下来。他单手扶着下颚,沉声道:“那正好不过!”

助理听到他的话,满脸疑惑,可又不敢多问,只是按照他交代的吩咐,去办其他事情。

一连几天,他们之间都是这样的局面,他一直都不和她说话,晚上也都是睡在书房。周五晚上,莫晚回到家的时候,司瑶已经到了,她坐在沙发上玩,而她的身边,竟然坐着冷濯。

他很难得有心思陪着孩子玩,司瑶很开心,缠着他玩这个,玩那个,欢欢笑笑的不停歇。莫晚看到他们玩的正开心,也没有上前去打扰,只是走进厨房准备晚饭。

直到她转身离开,冷濯低垂着的视线才抬起来,怔怔望着她的背影,许久后才收回视线。

用晚饭的时候,司瑶吃的很多,因为这些日子的亲近,她对待冷濯的态度也越来越亲密,一开始的惧怕正在逐渐转淡。

晚饭后,冷濯并没有去处理公事,而是坐在客厅里陪着孩子看电视。莫晚看得出来他故意回避着自己,她也不想自讨没趣,索性转身上楼,回到卧室。

回到卧室后,她先去洗澡,将头发吹干后,她换上睡衣走出来。看了眼时间,她生怕孩子闹着睡觉,快步往客房走过去。

客房的门并没有关上,莫晚刚刚走到门外,就听到里面响起的说话声。

“爹地!”司瑶甜甜的叫了他一声,仰着小脑袋,很失落的问他:“你为什么不喜欢妈咪呢?是不是因为有阿姨,所以你就不要妈咪了?”

冷濯好看的剑眉蹙了蹙,他望着孩子纯净的眼睛,只是抬手摸摸她的头,却说不出话来。

孩子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在意,依旧自顾的和他说说笑笑。

莫晚怔怔的站在原地,很久后才转身离开,黯然的走回卧室。她掀开被子躺在床上,脸色很难看,耳边回响的都是孩子的话,一句句,让她心里压抑。

也许孩子说的话,只是无心而已,可听在她的耳朵里,却异常刺耳。忽然间,她竟然感觉出,自己好像破坏了一个原本应该幸福的家庭,而她竟是可耻的小三?!

脑海中闪过这样的诡异念头,让莫晚惊呆住,她烦恼的摇摇头,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一直等到凌晨三点钟,可身边的位置依旧空空的,看起来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回来睡。

气恼的转过身,莫晚心口怒意翻涌,她恨恨的闭上眼睛,可还是睡意全无。也不知道折腾到几点,她实在熬不住的时候,才昏沉沉的睡去。

……

景氏大厦,地处市中心繁华地段,半圆形的通透建筑,笔直高耸。大厦的二十六层,基本上都已经熄灯,只有最里间的办公室还有灯光投射出。

不多时候,办公室的大灯熄灭,里面的人迈步走出来,随手将办公室的大门关上,并沿路将走廊的壁灯关闭。

霍绍南走到电梯前,伸手揉揉酸疼的眉头,在等着电梯上来。很快的功夫,电梯“叮”的一声开启大门。

眼见着电梯停下,霍绍南迈步走进去,伸手按下关门键,亲眼看着电梯明亮的大门缓缓合上。此时这个时间,公司的员工基本上都已经下班,整栋大厦里,只有他加班的身影。

站在电梯中央,霍绍南微微叹了口气,他扬起头,双眼盯着不断变化的数字,俊逸的脸庞闪过幽深的暗芒。如今他手里搜集到关于冷氏集团的往来账目,只要他找人将账目中的疏漏找出来,那么他就能顺藤摸瓜,查出那些非法资金的来源。

只有手里握紧证据,他才能一举将那个男人,逼上绝路!

霍绍南冷笑一声,温和的眼底闪过寒光,他要尽快找人将账目核查出来,以免夜长梦多。不过帮助他传递信息的宋经理,今晚却并没有和他联系。

不久前他们通过电话,对方称家中有急事,今晚不能相见,要明晚才能见面。虽然对方的说辞并无漏洞,可霍绍南还是隐约察觉出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电梯的红色数字显示10,霍绍南抬手看了看腕表,指针已经指向9点30分,他敛下思绪,静等着电梯停下,却不想电梯里忽然一暗,紧接着狭小的空间晃荡起来,随着“咣当”一声响,电梯霎时停住。

电梯里的光亮闪了闪,而后全部灭掉,原先的晃动渐渐平息下来,但是电梯依旧不动,狭小的空间陷入一片黑暗中。

霍绍南伸手摸索着扶住电梯的边沿,他伸手拍了拍电梯紧闭的大门,不禁大声吼道:“有人吗?外面有没有人?”

周围一片静谧,只有他说话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霍绍南抬手摸到电梯内预设的紧急报警装置,对着那个红色按钮,狠狠按下去。

那个红色的按键被按到底,他又拿起电梯里的电话拨打,却发觉线路有问题,里面只有“刺啦”的响声。

心头霎时涌起不好的念头,霍绍南掏出兜里的手机,果然一格信号也没有,什么电话都拨不出去。

眼底幽幽闪过什么,他紧抿着唇,整个身体靠在电梯后壁上,并没有多少慌乱。如果这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对方必然是有备而来,那他挣扎也是无用。如果不是,那么所有的应急工作,他都已经做好,剩下的事情便是等着维修队来解救。

景悦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她双手托着腮,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门。桌上放着她加热好的饭菜,可眼见着食物逐渐变冷,还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半个小时前,景悦和他通过电话,电话里霍绍南说他已经收拾东西离开,那么二十分钟内,他必然可以到家。可怎么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了,还是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呢?

拿起桌上的手机,景悦撅着嘴又将号码回拨,她脸色发沉,心里有些不高兴。他一定又是被什么事情拖住,耽误了回家的时间。他就是个工作狂,在他心里,只有工作才是第一位的!

将号码拨回去,景悦拿着手机站起来,不过方才还接通的号码,此时却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景悦惊诧不已,她拿起手机看了看号码,发觉并没有错误后,才狐疑的再度回拨。电话回拨,等到的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将手机攥在手里,景悦心头开始不安,她走到窗前,焦急的往外面张望,却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并没有什么她熟悉的车身。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过去,景悦双手抱xiōng,焦急的踱步。她反复拨打着电话,可一直都无法打通,她看着时间不敢惊动霍家人,心里急得要命,整个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手机猛然响起来,景悦一阵欢喜,并没有看来电显示,直接接起电话:“绍南,你怎么还不回来?”

电话那端沉默不语,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景悦感觉出不对劲,她拿下手机看了眼号码,这才发觉是个陌生来电,“喂?你是谁?”

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低沉,透着寒意:“霍绍南在我们手里,如果想要他平安无事,你就要按照我们说的话去做?”

景悦徒然瞪大了双眸,她手腕一抖,险些将电话摔在地上,弯腰坐在沙发里,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

“呵呵……”电话那段,传来的声音充满嗤笑:“霍太太,你当然可以不信!如果你不在乎他的死活,你大可以挂断电话。”

景悦心里一阵紧揪,她皱起眉头,沉声道:“让我丈夫听电话,我要和他说话。”

“没这个必要!”对方忽然厉声,压抑的声音透着听筒传来:“只要你按照我们说的做,霍绍南很快就能回家!”

虽然并不能肯定对方的真假,不过景悦却不敢妄顾他的安慰,她叹了口气,问道:“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电话那段,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yīn沉沉的笑起来:“霍绍南有一台银色的笔记本电脑,你带着电脑来到林南路35号,将东西放进路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再等我们的电话!”

景悦紧咬着唇,沉吟半响后,才诺诺的应道:“好,不许你们伤害他!”

“放心!”电话那端的声音yīn沉,满是警告的意味:“不许报警,否则你就等着给霍绍南收尸吧!”说完这句话,对方啪的一声挂掉电话。

景悦只有片刻的失神,虽然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要钱财,只是要个笔记本电脑,不过她来不及深想,只能依言行事。

跑到书房里,景悦将他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装进包里,快步走到客厅穿上外套后,立时拿起车钥匙,开车离开别墅。

开车往林南路行驶的时候,景悦再度给霍绍南的手机打电话,但是依旧打不通。她挂断电话,此时心里的侥幸已经远去。看起来,绍南是真的被人挟持!

车子开到林南路不过五分钟,景悦沿着路边慢慢开,找到电话里所说的35号,急忙将车子停好。她打开车门走下来,手里提着那台笔记本电脑。

朝着周围看了看,她很快发觉在路边大约10米的位置,摆放着一个垃圾桶。景悦喘了口气,下意识的回头往周围看看,并没有发觉什么可疑的人后,她才快步走过去,将垃圾桶的盖子打开,将手里的笔记本电脑迅速放进去。

刚刚将东西放好,景悦包里的手机就响起来,她翻出手机慌张的接起来:“喂,我按照你们说的做了,我丈夫呢?”

对方轻轻笑起来,声音中带着满意:“你原路返回,不出半个小时,霍绍南自然就会回家!”简短的说完后,对方立刻将电话挂断。

景悦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心里的疑惑很大,她杵在原地怔了怔,最后一咬牙坐上车,将车子开回家。

困住的电梯,“轰隆”一声响,黑暗的空间瞬间大亮,霍绍南眯了眯眼睛,适应光线后,脸上的神情霎时yīn霾下来。

电梯门打开,外面站着好几名穿着制服的维修队员,见到竟然是将他困住,立刻都变了脸色,一直不停的解释原因。

霍绍南抬手看了眼腕表,自己被困在这里足足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他yīn沉着脸,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眼底的神色清冷。

坐着电梯来到停车场,霍绍南yīn沉着脸上车,发动引擎离开。车子开回别墅区,他一路往家的方向走,车子刚刚转过弯,他就看到家门口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景悦脚步徘徊的站在家门口,她算计着时间,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她正要再打电话,忽然看到开过来的车子,立刻哭着跑过去。

霍绍南将车子熄火,他推开车门走下来,就看到景悦哭着跑过来,扑进他的怀抱里:“绍南,你没事吧?”

被她忽然的动作惊呆住,霍绍南望着她眼角的泪水,不禁笑了笑:“傻瓜,哭什么?刚才公司的电梯故障,耽误了些时间!”

景悦眼角的泪痕还来不及抹去,听到他的话后,立时满脸疑惑:“真的吗?可是刚才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是你被绑架了!”

霍绍南眼角的笑意倏然僵硬住,他深邃的目光沉了沉,立刻抓住景悦的手腕,厉声道:“对方让你做了什么?”

手腕传来一股刺痛,景悦被他凶狠的模样吓到,不敢有所隐瞒,“他们要你的笔记本电脑!”

心里“咯噔”一下,霍绍南脸色大变,那张俊逸的脸庞霎时沉寂下来,渐渐褪去血色。

书房里,霍绍南坐在转椅中,他单手扶着下颚,望着空空的办公桌,额头的青筋凸起,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扬手一拳挥在坚实的桌面上。

透过紧闭的书房门,景悦能够听到里面响起摔东西的声音,她伸手按住门把,想要推门进去,不过想起他方才那抹凶狠的眼神,却缓缓忍住。

如果她现在进去,恐怕会让他的情绪更加激动。虽然并不清楚这中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不过景悦明白,她被人骗了,惹出祸事!

颓然的叹了口气,景悦转身走到沙发边,弯腰坐进去。虽然她不敢进去,可也不敢离开,她生怕霍绍南会做出什么事情,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守着他。

金灿灿的阳光升起,温暖的照耀着大地。透过落地窗挥洒进来的阳光暖融,景悦缩在沙发上睡了整晚,她揉揉眼睛,从沙发里坐起来。

抬手扶着脖颈,她慢慢晃动着脑袋,活动着酸疼的脖子。家里的门铃忽然响起,她以为是钟点佣人,便站起来走过去将大门打开。

打开大门,只见从外面走进来好几名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他们穿着警服,脸色严肃:“这里是霍绍南的家吗?”

景悦被那些人吓坏,脸色煞白,怔怔说不出话来。

书房的大门被人打开,霍绍南迈步走出来,看到来人后,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他温和的眼底平静无波:“我就是!”

警察看到他的人,立时走上前,将他扣住:“你涉嫌盗取商业机密,需要和我们回去调查!”说完后,他们立刻压着人,就要往外走。

“住手!”看到他们要抓人,景悦立时回过神来,她快步走上前,厉声质问:“什么盗取商业机密?你们胡说,放开我丈夫!”

景悦伸手紧紧拉着霍绍南的胳膊,眼里的泪水簌簌而落,她完全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满心慌乱不已,“绍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霍绍南对着警察点点头,很配合的表情,他反手搂住景悦,沉声道:“悦悦,你别怕,我没事的!你先去找王律师,知道吗?”

警察不给他们太多说话的机会,随即压着人离开,景悦诧异的功夫,霍绍南已经被他们带走。她脸上流着泪,一直追到大门口,眼见着警车开走。

回想着他刚刚说过的话,景悦抬手抹掉眼泪,急忙回到卧室换上衣服,拿起车钥匙跑出别墅,赶去找律师。

……

第二天早起,莫晚睡的有些过头,等她睁开眼睛,外面已经天色大亮。她穿戴整齐走下楼,客厅里空荡荡的,什么人影也没有。

莫晚转头找了找,依旧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她心里担心,可话到嘴边,又变了说辞:“瑶瑶呢?”

佣人笑了笑,只是如实回答,“一早起来,冷少就带着瑶瑶出门去了。”

闻言,莫晚眼里的神情沉了沉,她嘴角的笑容僵硬,用了很大力气才能转身,走进餐厅去吃早饭。

用过早餐后,莫晚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发呆,她双眼怔怔望着某一个点,却没有焦距,脑袋嗡嗡作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别墅的花园里开进来一辆车子,司机刚刚将车子停下,苏笑笑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跑下来。她抬手将司机打发走,坏笑着跑进客厅。

“晚晚!”苏笑笑蹦蹦跳跳的跑进来,看到她在,整个人都神采飞扬:“幸好你在家,我都要闷死了!”她飞扑着跑过来,一屁股坐在莫晚身边。

莫晚看到她风风火火的身影,黯然的小脸涌起一丝笑来。这个苏笑笑,每次看到她的时候,她都在笑,可真是没有白白浪费这个名字啊!

如果她也能和笑笑一样,生活的开开心心,无忧无虑,该有多好?

“你怎么了?”苏笑笑看到莫晚双眼发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低声问她:“你是不是也闷坏啦?”

“嗯?”莫晚回过神来,转头愣愣的望着她,问:“你很闷吗?”

“废话!”苏笑笑叹气一声,伸着胳膊倒在沙发上,开始哭诉:“冷易哪里都不让我去,每天都让人跟着我,就连去杂志社都被他限制!天哪,这日子还能过吗?”

莫晚乌黑的翦瞳闪了闪,心头滑过一丝怀疑,最近这段时间,冷濯也是如此对她,再三告诫她不要独自出门,上下班都安排司机接送她。原以为只是他霸道的惯有方式,想要控制她的自由,却不想冷易也这样对待苏笑笑,难道这中间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喂!”苏笑笑蹭的从沙发上坐起来,伸手挽着莫晚的胳膊:“你家老公在不?”

莫晚收敛起心底的猜测,脸上的神情沉了沉,秀眉紧蹙:“不在!”

“那正好!”苏笑笑高兴的大叫,伸手搂着她的脖子:“冷易也不在!这次我们俩个就能出去玩了啊!”

“我们去商场吧,我想吃麻辣香锅!”苏笑笑提到吃的东西,双眼立刻放光,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的表情。

莫晚被她的样子逗笑,伸手拍拍她的脸,道:“你就知道吃!”

苏笑笑鼓鼓嘴,死皮赖脸的往她眼前凑过去,怒声道:“老娘最爱的就是吃,一顿不吃饿得慌嘛!”

“噗!”莫晚忍不住笑起来,望着她天真又可爱的表情,心里的不快散去很多。原本她心里对于冷濯嘱咐的话有所忌惮,不过想到周末他都不在家,竟然带着孩子离开,她心里有气,也就答应了苏笑笑。

上楼换好衣服,莫晚穿着依旧很简单,上身是白色的短袖t恤,下身是一条磨白的牛仔七分裤,脚下穿着一双坡跟的橘色凉拖,这样的打扮清纯靓丽。

苏笑笑看到她从楼上走下来,立时投去嫉妒的目光:“你真讨厌,随便穿穿都好像明星!莫晚啊,你知不知道和你走在一起,我要承受多少心里压力?!”

莫晚笑着摇摇头,伸手挂了下她的鼻子,嗤笑道:“好啦,少卖乖!等下请你吃午饭,这样行了吧?”

苏笑笑得逞的偷笑,眼里闪烁着狡黠:“还有冰淇淋,我要吃哈根达斯!”

“行!”莫晚忍不住轻笑出声,看到她一脸的坏笑,暗暗叹了口气。这个苏笑笑啊,怎么永远都像个孩子一样?

赚了一顿午饭外加她最爱的冰淇淋,苏笑笑这次心里可高兴坏了。她挽着莫晚的胳膊,两人一起往别墅外面走。

守在外面的司机看到她们出来,立刻打开车门,恭请她们上车。不过莫晚和苏笑笑都不想做司机的车,两人却被黑衣保镖拦下。

莫晚虽然平时很少和他们说话,不过偶尔开一次口,杀伤力却是十足。她第一次在家里摆出少***谱,竟然连一向面无表情的保镖们都霎时无语,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出门,栏上出租车离开。

坐车来到商业街,苏笑笑拉着莫晚一路疯狂大采购,将要搜罗的东西买好,她又带着莫晚去吃午饭。

用过午饭后,她们两人看了看时间,都觉得应该要回家。不过苏笑笑还惦记着吃冰淇淋,莫晚只好和她去对面的店铺买。

冰淇淋店铺,开在商业街的对面,中间隔着一条马路。苏笑笑边说边笑的拉着莫晚,两人往对面走过去,前方亮起红灯,所有车辆和行人都停下。

莫晚抬头看了眼前方的指示灯,无奈的站在斑马线里等着红灯变绿。她眼角扫过走来的人群,却不想看到熟悉的一抹人影。

从前方的人群中,走过来的男人,身材颀长,俊美的脸庞迷人,吸引着众人的目光。他微微低着头,正对着抱在他怀里的孩子说些什么,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孩子扬起头,乌黑的大眼睛望着他一直笑,而跟随在他们身边的女人,此时更是扬起手,用纸巾给孩子擦掉嘴角的奶油。

原本一家三口温馨幸福的画面,此时看在莫晚眼里,竟然有种针扎一样的刺疼,她睁大了眼睛,定定望着他们一家人走过来的身影,手脚瞬间涌起一股寒意。

冷濯怀里抱着孩子,此时大步朝着人行横道线走过来,他微微抬起头,看到对面站着的人后,不禁也惊愣住。

他停下步子,立刻被司妤觉察出来,她望着对面一脸呆滞的莫晚,下意识的往男人的身边凑过去,嘴角噙着甜甜的笑意。

这样忽然对峙的尴尬,竟连一向大大咧咧的苏笑笑都警觉。她不敢置信的望着对面的三个人,后背开始冒冷汗。

完蛋了,万年冰山出来和小三女儿相会,竟然被老婆逮个正着!

可是这好死不死的,冰山的老婆竟然是她带出来的?如果这万年冰山发起火来,会不会第一个先拿自己开刀?!

想到此,苏笑笑一阵恶寒,她伸手挽着莫晚的胳膊,整个人不禁朝着她身后躲过去。

随着人潮拥挤,冷濯停不了步子,只能随着大家往人行横道线走过来。他望着对面呆傻的莫晚,正要快步上前,眼角忽然扫过什么。

冷濯微微低下头,眼角扫到自己xiōng前闪烁着一个红点,那是远红外线阻击枪的瞄准标识。往前的步子顿住,他敏锐的抬起头,朝着四周围查看。

因为处在商业街,周围都是林立的高楼建筑,他一时间无法分辨出对方是在什么位置瞄准他。不过这个红点停留在他的xiōng前数秒,却没有开枪,这中间似乎有些不对劲。

莫晚看到他们一家人走过来,心口一阵阵发紧,她紧咬着唇,强迫自己别开视线,不想去看那么刺眼的一幕。

察觉到周围的危险,冷濯双手搂紧怀里的孩子,如今他被瞄准,不敢轻举妄动。怔忪的瞬间,从前方路口,突然开过来两辆摩托车。

两辆黑色的摩托车,是经过改装的大马力型,车上的人带着黑色的头盔,只听“嗡嗡”响,车子已然朝着他们逼近。

两辆摩托车,兵分两路开过来。一辆直接朝着冷濯他们这个方向开来,还有一辆则是朝着莫晚的方向开过去。

眼见着车子朝着莫晚的方向开过去,冷濯下意识的就要跑过去,可他脚下的步子刚刚抬起,就看到原先停留在他xiōng前的红点,倏然转到莫晚xiōng前。

精准阻击枪的红外射线红点,正中莫晚的心口,不偏不倚,并不易被人察觉。

冷濯内敛的双眸一沉,他抱着孩子的五指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他霎时明白过来对方的意图,眼睛盯着射在她xiōng前的红点,迈出的步子只能退回来,不敢再移动分毫。

两辆摩托车全速前进,不过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坐在摩托车上的男人,一手提着棒球棍,将车子朝着人群中开过来,车子全速前进,将众人惊吓的四处逃窜。

莫晚看到有两辆摩托出冲过来,很明显的一辆对着冷濯他们开过去,还有一辆对着她开过来,她心里一紧,下意识的转头望向对面,同时伸手将身边的苏笑笑用力推开。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摩托车已经呼啸着开到身边,莫晚抬头望过去,亲眼看到对面的男人张开双臂,将孩子和司妤紧紧护在怀里,躲开那辆袭击他们的摩托车。

心脏的位置狠狠一阵揪紧,莫晚霎时屏住呼吸,身边响起摩托车的发动声,她来不及躲闪,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对着她挥过来,后背硬生生一片剧痛,竟然让她连痛呼声都卡在喉咙里。

痛,好痛!

后背被重物狠狠击中,莫晚只感觉xiōng腔里一阵翻搅,好像所有内脏器官都错位,那种剧烈的疼痛,让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身体倏然倒在地上,莫晚昏倒前的那一刹那,似乎看到对面男人惊慌失措的表情,以及朝着她飞奔而来的身影。

私人医院,二楼的走廊中,响起一阵阵低泣的哭声。苏笑笑坐在椅子里,眼泪哗哗的不停滚落,她红肿着眼睛,哭的好像个泪人。

冷濯站在急救室外,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yīn霾,他忽然转身,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将枪口直接对上苏笑笑。

冷易看到他转身过来,立刻意识到不好,他快速闪身档了下,将苏笑笑拉到身后,紧紧护住,“不许动她!”

“让开!”冷濯伸手扣向扳机,眼里的神情暴怒,他全身紧绷,散发出来的戾气逼人。

冷易脸色也很难看,他伸手将苏笑笑搂在怀里,语气坚定:“休想!有我在,你别想动她一根手指!”

冷濯眸色渐沉,显然被冷易的态度激怒,他抬手翻过枪把,一下子重重朝着冷易的肩膀扣下去,狠狠用了力道。

冷易没有躲闪,硬生生挨了他这一下,从那紧蹙的眉头来看,就能知道冷濯这一下用了多大的力气。

苏笑笑看到冷易隐忍的脸,心里急坏了,她挣扎着就要冲过来,却被冷易死死扣住在怀里,愣是不让她动。

看到冷易鬓角冒出的冷汗,苏笑笑急得直掉眼泪,抬起头望着冷濯,哭道:“这件事是我的错,你要杀要剐都冲着我来!”

冷濯心头的怒火原本就没有发泄出来,此时听到苏笑笑的话,更是气的脸色铁青,他反手转了抢,正要对着她指过来,却见急救室的大门咻的打开,言昊从里面走出来。

“吵什么吵?”言昊穿着白大褂,抿唇走出来,看到这样的气氛,立刻沉下脸:“人还没死呢,你们就窝里斗,嗯?!”

苏笑笑看到他出来,一下子蹿过去,拉着他的胳膊问:“晚晚怎么样了?”

“死不了!”言昊挑眉瞪着冷濯,语气发沉:“软组织挫伤,不过左边肺叶伤到,需要住院治疗!”

“很严重吗?”冷濯皱了皱眉头,轻轻开口询问,语气中带着他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

言昊盯着他鲜少的失态,嘴角涌起深深的笑意,“只要好好调养,问题不大。”

亲耳听到言昊这么说,冷濯紧揪着的心,才缓缓放下。他yīn沉着脸转身,大步朝着病房走进去,脚下的步子竟然慌乱无措。

苏笑笑也想要跟上去,却被冷易一把拉住,不让她再去惹事。

看到冷易发白的脸,她眼里的泪水再度泛滥起来,缩在他的怀里哭:“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晚晚,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大哥,呜呜呜~~”

低头见她哭的眼泪鼻涕直流,冷易当真是哭笑不得,他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哪里还舍得说什么责怪的话,只是柔声安慰她:“乖啊,我都明白,不哭了。”

言昊单腿依着墙壁,兴致盎然的欣赏着这对小夫妻柔情蜜意的模样,不禁暗暗低笑。原来拿下冷家两位少爷的奇女子,竟然都被他遇见,这可真是难得!

洁白的病房里,飘散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冷濯推门走进来,将房门轻轻关上。

走到病床前,躺在上面的小女人,面容朝下,后背的肌肤露出大片。她苍白的脸颊不带一丝血色,后背隐约可见一条长长的红痕,此时肿高起来,足有两指高。红肿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望着她后背那道伤痕,冷濯内敛的双眸闪烁,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眼底的神情晦暗下去。回想着当时的情形,他心里的愤怒足以杀人!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到伤害,却无能为力,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让他震怒却也让他害怕!倘若对方真的开枪,那她……

冷濯眼底晦暗下去,他伸手将她拖起来,抱住她的双臂都在微微发着抖,那双深邃的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恐慌。

“唔……”后背的伤口触动,莫晚闭着眼睛闷哼一声,因为注射过止痛药,所以她还在昏睡,并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听到她的声音,冷濯眉头动了动,将她重又放回到床上,不敢再去碰她。

莫晚昏睡着,苍白的脸颊几乎透明,她无意识的蹙起眉头,喃喃道:“痛……”

耳边想着她低低的轻吟,冷濯眼里的暴虐渐渐平复下来,他低下头,将薄唇覆在她的额头,一下下轻轻吻着,温柔缱绻,带着无尽的情意。

也许是感觉到他的气息,莫晚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她微微咬着唇,整个人陷入昏睡中。等到她清醒后,已经是两日后。

莫晚昏睡两天,沉重的眼皮终于掀开,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是白色,让她呆愣些许。

不多时候,迟钝的大脑慢慢运作起来,她艰难的喘了口气,微微侧过头,只看到窗前背对着她,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而那抹身影让她眼底一刺,心口尖锐的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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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谁的心在痛(高潮)

干净整洁的病房,白色的窗帘随着晨起的微风轻轻拂动,满室的阳光明媚。窗前屹立的那抹颀长身影,背脊挺直,阳光穿过他的肩头洒进来,勾勒出一张眩目迷人的脸庞。

望着他微侧的俊脸,莫晚眼光暗了暗,她轻轻叹了口气,心底顿顿的痛起来。眼前闪过她遇袭时候的画面,心口的钝痛渐渐变的尖锐起来。

心头的痛牵引到后背的伤口,莫晚忍不住“嘶”了声,眉头紧紧蹙起来。

听到她的声音,站在窗口发呆的男人倏然回过神来,他转身快步走到病床边,声音中带着急迫:“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眼前忽然压下来一片暗影,莫晚仰头望着他的脸,眼底映入那张棱角分明的清俊脸庞,让她心头微微刺痛,喉咙一阵阵发苦,说不出话来。

见她怔怔无语,冷濯心里着急,弯腰坐在床边,伸手将她从床上拖起来,把她搂在怀里,低头柔声问她:“哪里疼?”

莫晚使不出力气,虚软的身体被他抱个满怀,她挣扎不开,后背贴上他温热的前xiōng,竟被那股熟悉的温度熨烫到,身子忍不住颤栗起来,她眼眶发酸,低垂下双眸,沙哑着嗓子低喃:“全身都疼!”

当真很疼,全身每一处角落都在疼。

听到她说疼,冷濯脸色咻的一变,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病床上,他站起身往外走,拉开病房的门,快步往外面走出去。

即使隔着病房的大门,都能听到他在走廊里响起的怒吼声,那一声声带着焦急的吼声,回荡在她的耳边,却让她心里发苦。

莫晚坐在床头,并不敢用力,后背只轻轻靠在软垫上,她转头望着他刚刚走出去的方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男人只有在陷入深爱的时候,才会有那样温柔缱绻的表情。为什么她会遇见一个例外,即使他不爱,也能有如此多情眷顾的眼神?!

他在医院的走廊上乱发一通脾气,言昊都被他吼的赶过来,还以为出现什么意外,脚步匆匆的跑到病房里。

“怎么回事?”言昊脸色沉重的推开病房门,眼神扫向坐在床头的莫晚,眉头紧锁。

冷濯跟着他走进来,不等莫晚开口,便已经先声夺人:“她说全身都疼!”

言昊弯腰查看的动作突然停住,他瞪着双眸望向身边的男人,脸色yīn沉下来。昏睡两天,任何人都会全身都疼啊!这不是废话吗?!

“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言昊叹了口气,眼睛紧紧盯着莫晚,将她从床上扶起来,看了看她后背的伤口,红肿已经消退下去,伤口也消炎,基本已经无碍。

莫晚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对着言昊笑了笑,沉声道:“没有了。”后背的伤口早已不怎么痛了,她自己很清楚。

言昊微微敛眉,转身盯着身边的男人,语气yīn霾:“什么事都没有,你吼的我这里不得安宁?冷濯,你行啊!”

望着言昊的一张臭脸,以及莫晚漠然的态度,冷濯嘴角抽了抽,没有说出话来。

虽然初步判断莫晚并无大碍,不过看到某人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言昊还是让人带着莫晚去检查室,进行了仔细的检查,检查结果很好,伤口已经愈合。只是左边肺叶被震伤,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护士将莫晚带回病房,将配好的消炎药拿过来,看着她服下,才放心的离开。

病房门轻轻关上,静谧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莫晚立时感觉空气压抑,她一直低着头,却还是能够感觉出对面那双锐利的眼眸,她很想开口让他离开,可她也知道那是徒劳的,所以很识相的噤声。

掀开被子躺在床上,莫晚将头对着窗外,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眼圈有些泛红。她真的很想父亲,也想弟弟,很想听听他们的声音。

耳边响起轻轻的脚步声,男人弯腰坐在她的身边,那双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只让她心底咚咚乱跳。

莫晚缓了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的望向他,乌黑的翦瞳没有一丝异样,“我困了。”

望着她眼底的沉寂,冷濯心头微微一动,俊脸霎时紧绷下来,他犹豫再三,却只是抬起手,揉揉她的头,语气温柔:“睡吧!”

不想琢磨他眼底的那抹失落,莫晚很快闭上眼睛,将脑袋往下缩了缩,蜷着身子慢慢昏睡过去。她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只感觉脸颊上热热的,濡湿的细吻,似乎沿着她的额头,一直到她的唇边辗转。

他的气息包裹在周围,莫晚想要挣扎开,可她睁不开眼睛,也只能任由他摆弄,最后依偎在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因为受伤住院,莫晚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好在主管对她的印象很好,也没有为难她,很痛快的批了假。受伤这几天,她不能去医院看望弟弟,只好说工作太忙,最近不能去看他。听着电话里,弟弟失落的声音,她心里很难过,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早上睁开眼睛,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莫晚呆呆望着他睡过的痕迹,不由叹了口气,在家里的时候,他一直都躲着自己,连卧室也不回。如今住在医院里,却硬要和她挤在这张并不宽大的病床上,这是为什么?因为愧疚吗?

愧疚?

她真的很想告诉他,不需要有愧疚!她也不需要愧疚,真的不需要!

在她怔怔的瞬间,病房的大门被人推开,冷濯将家里佣人送来的早餐提进来,一眼就看到她皱眉坐在床上。

“睡醒了?”将保温桶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冷濯含笑望着她,沉声道:“肚子饿不饿?快去洗漱,吃早饭了。”

忽然听到他的声音,莫晚吓了一跳,她平复下心里的怅然,低低应了声:“哦!”掀开被子走下床,她走进浴室去洗漱。

收拾干净出来,莫晚看到他已经将早餐都摆好,虽然动作笨拙,却很用心在做。她吸了吸鼻子,走到沙发边坐下。

刚要伸手去拿筷子,手背便被他按住,莫晚不解,挑眉看看他,见他端起碗,用勺子舀起一勺白粥,送到她的嘴边:“我喂你。”

莫晚彻底惊呆住,脸上的表情怎么也缓和不过来,她傻傻的瞪着他,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是在喂她吃饭吗?

眼看着她皱眉独自发呆,冷濯抿唇笑起来,竟也不着急,只是柔声道:“张嘴啊……”

大脑迟钝反应不过来,莫晚只是听到他的声音,身体本能的受到支配,张开嘴,将他送进嘴里的粥,吞咽下去。

她乌黑的翦瞳忽闪,小嘴微微撅着,柔嫩的两瓣唇轻轻浮动,看在男人的眼里,竟然是无比的诱惑。

冷濯眼底的眸色渐沉,他将白瓷碗放在茶几上,健硕的身体前倾,猝不及防的将她压在身下。

头顶压下来一片黑影,莫晚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已经被他压进柔软的沙发里,动弹不得。

后背抵着柔软的沙发,莫晚扬起头,恰好撞进他炙热的黑眸中,望着他眼底跳跃的火花,她脸颊微微飘红,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推他。

她刚刚伸出的双手,被他一只手掌包裹住,男人笑着低下头,将唇印在她的嘴角,一下下轻吻着。

唇上一片温热,带着独属于他的气息。

冷濯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因为顾及到她身上的伤,他并不敢用力,只想要轻轻的吻吻她,浅尝辄止就好。可她的滋味太过甜美,他只要碰到,便再也控制不住。

莫晚被他压在身下,唇上的呼吸都被他夺走,立刻呼吸不畅,她不适的扭动着身子,一张俏脸绯红一片。

将她压在身下轻吻,冷濯已经是极力隐忍,可她却还不知趣,在他身下动来动去的撩拨,霎时将他苦苦压抑的**挑起来。

男人修长的五指,顺着宽大的病人服探进去,上衣的扣子被他解开,轻吻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上吸允,落印下一个个殷红的吻痕。

男人手指停留在她的心口,辗转流连,掌心中滑嫩的美好触感,让他俊脸紧绷,身体的某一处亟待疏解,火热的涌向下腹。

“唔!”

激烈的喘息中,倏然响起一声痛呼,伴随着她的妩媚低吟。

冷濯几乎就要把持不住,他很想不管不顾的冲进去,可她的呼声响在耳边,让他紧绷的身体怔住,有片刻的失神。

“怎么了?”冷濯低下头,与她额上相抵,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锁骨上。

莫晚双颊绯红,软绵绵的缩在他的心口,她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很无辜的瞪着他,喃喃道:“你咬疼我啦……”

她的声音柔柔的滑过心尖,冷濯紧绷的俊脸慢慢舒展开,他叹了口气,将身子里火热的**平复下去。

伸手将她散开的衣服扣子扣好,冷濯低头亲了亲她的唇,嘴角泛起坏笑:“咬你哪里了?”

见他将自己的衣服拢好,莫晚暗暗松了口气,只是他忽然的质问,又再度让她噤声,她红着脸狠狠瞪他,咬着唇说不出来。

冷濯低低一笑,伸手将她从沙发里抱出来,放在自己腿上,重又开始喂她吃早饭。原本简简单单的一顿早餐,因为男人的特殊“照顾”,竟然吃了两个小时,等到他心满意足的吃足豆腐后,莫晚已经倒在他的怀里,红着脸睡熟。

拦腰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冷濯掀开被子给她盖好。望着她还有些苍白的脸颊,他好看的剑眉缓缓蹙起,眼里滑过一抹异样。

在医院住了二十多天,莫晚整个人早已归心似箭。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她很细心的先让司机去趟市医院,去看了看弟弟。

这么久没见他,莫晚心里放心不下,好在住院的这段时间,她身体调养的很好,丝毫也看不出病态,反倒比起先前脸色好看很多。

莫林看到姐姐安好,心里也就安心,这姐弟俩一直都是这样,姐姐不说破,弟弟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他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他心知肚明!

陪着弟弟呆了会儿,莫晚才从医院出来,坐上司机的车子回到别墅。身体已经康复,她原本想要回去上班,可事先请了一个月的假,如今时间还没有满,她也就窝在家里,惬意的休养几天,等着这个月过去回公司上班。

先前因为莫晚受伤的缘故,苏笑笑一直很自责内疚,想要来看她,可又忌惮冰山的戾气。随后还是莫晚知道这件事情后,主动给她打电话,让她来家里,苏笑笑才敢来见她。

看到莫晚身体康复,苏笑笑先是笑,而后又搂着她大哭,抽抽噎噎的闹了半天。莫晚明白她的心思,只是搂着她,柔声细语的安慰,两人又哭又笑的闹在一起。

如果今天受伤的人,换作是苏笑笑,莫晚也会如此自责的。因为她们都把彼此当作最好的朋友,当作亲人,看着对方因为自己而受创,当然心里会难受自责。

这次发生的事情,冷濯本来非常生气,不过看到她们两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的傻样子,他心里的怒火也慢慢平息下来。严格说起来,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罪苏笑笑,他也有很大的责任,有些事情,是他想的太过简单,也许是他掉以轻心了吧!

清早起床,莫晚舒服的伸了个拦腰,她往身边的位置摸了摸,被子下面似乎还有温度,是他的体温。

从她伤好以后,他和她之间似乎又回到平静的日子。他收敛起满身戾气,而她也小心谨慎的不去触碰他的伤口。

日子虽然平静,可莫晚却能清晰的察觉到,彼此间的那份谨慎,以及刻意。她喉咙里滑过一抹苦涩,眼神黯淡下去,这样的美好温馨,可以维系多久呢?

起身走到窗前,莫晚推开窗子,迎面吹进来的微风,带着夏天的燥热。她抬头望着花园里姹紫嫣红的花朵,心底幽幽闪过什么。

受伤那天的画面,总是毫无预警的出现在眼前,尤其是他张开双臂保护司妤和孩子的画面,更是好像倒带一样,持续不断的徘徊在眼前。

莫晚黯然的叹了口气,心口沉重压抑,她承认自己不应该那么小气,父亲救女儿,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何况孩子还那么小,如果换作是她,她也会那么做的!

可这个极具说服力的理由,在她心里却丝毫不起作用,她还是会感觉心头窒闷,无法疏解。

换上衣服走出卧室,莫晚看到佣人端着咖啡上楼,不禁皱了皱眉。她将咖啡接过去,亲自端去书房。

宽大的书桌前,男人坐在转椅中,双眼都盯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并没有察觉到她走进来。直到她将咖啡杯放在桌上,他的视线才从电脑中抬起来。

“少喝咖啡。”莫晚将咖啡杯放在他的手边,眼睛扫了眼放在桌上的银色笔记本电脑,随口不满的说道。

看到她担忧的表情,冷濯抿唇笑了笑,伸手揉揉她的头,道:“我知道,你别担心。”

不习惯打扰他的工作,莫晚没有多加停留,只是关切的嘱咐他,“你早点下来,我等着你吃早餐!”

“嗯。”冷濯喜欢她这样小鸟依人的模样,看着她转身走出去的身影,眼底涌起深深的笑意。

他转头望着电脑中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一下子失去兴趣,满脑袋里想的都是她刚刚说的,等他一起吃早餐。

抬手将笔记本电脑合上,冷濯眉眼温柔的笑起来,他转身走出书房,直接回到卧室去洗澡。一向有洁癖的男人,习惯在出门上班前,也洗个澡。

从浴室洗好澡出来,冷濯站在衣柜前,开始选衣服。想起那天她为自己挑选的那套衣服,让他心底一动,手指一件件翻找起来。

看到她新买来的衬衫,冷濯勾唇笑了笑,立刻将衬衫拿起来,穿在身上。他找搭配的领带时,不知道碰到什么东西,竖着放在衣柜里的皮箱掉出来,倒在他的脚边。

上次他拿热宝的时候,皮箱盖子并没有扣好,此时箱子倒下来,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冷濯将衣服穿戴整齐,只好弯下腰,将她的东西都收拾起来。

皮箱里多数都是衣服,还有几样她以前用过的发夹,有一个粉色的发夹,上面还有蝴蝶的图案,很可爱的玩意。

冷濯微微一笑,很有耐心的将散落出来的东西一一整理好,放回原处,手指捡起一个掉漆的铁盒子,让他眼眸闪过一抹精光。这个铁盒子,他并不陌生,甚至还很熟悉是什么东西。

男人内敛的双眸沉了沉,他迟疑的拿起盒子,双眼紧紧盯着它发呆,直到他的手臂发酸,才动作沉重的将盒盖打开。

掉漆的铁盒,被他捏在手里,冷濯俊脸紧绷,眉宇间带着他没有察觉出来的紧张,他将盖子掀开,只看到盒子里面放着几片被烧过的信纸,纸边泛着焚烧过后的痕迹。

心脏的位置狠狠揪了下,好像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那颗脆弱的器官,让他俊美的脸庞痛苦的扭曲起来。

那些信,是他亲手烧的,可她却还是将没有烧尽的信纸保留下来,这意味着什么?

“我清楚他爱我,更清楚我也爱他!”

“他在我的心里,你动不了!”

“绍南,我们回去,好不好?”

她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一字一句回荡在他的耳边,冷濯眼里的神情一点点晦暗下来,直至再无一丝温度。

原来他一直都是个笑话?

原来他根本就看不透她的心!

原来她的爱,始终都在那个男人身上……

男人修长的五指狠狠收紧,直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他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铁盒子,整个人散发出来的寒意骇人。

客厅的沙发里,莫晚百无聊赖的坐着,因为她刚刚出院,家里的所有事情都没有人敢让她做,所以她每天无所事事,除了吃就是睡。

打开电视机,她随手按开遥控器,播到一个台,是早间新闻。住院这段日子,她几乎与世隔绝,什么新闻都没有看过。

这几天,电视里一直都在跟踪播报有关霍氏继承人,霍绍南因为涉嫌窃取商业机密而被警方抓捕的报道。外界传言众说纷纭,有人说是恶意陷害,也有人说是确有其事,但是因为牵扯到冷氏集团,所以更加受到世人关注。大家都在猜测,冷氏与霍氏究竟有何渊源,为什么霍氏一直频频遭受到冷氏的打击?

莫晚看到这些新闻报道,俏脸立时变了颜色,她秀眉紧蹙,心里咚咚乱跳。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她也明白,这一次,冷濯是要下狠手的!

怔忪的时候,男人已经迈步走过来,倾身坐在她的身边,他俊脸沉寂,双眸灼灼的盯着电视报道,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莫晚仰头望着他,看着他锋锐的下颚,心里涌起很多念头,她目光暗了暗,还是忍不住问他:“难道你一定要对霍家,赶尽杀绝吗?”

冷濯轻轻一笑,眼底的神情yīn霾下来,他眯了眯眼,目光深沉的盯着她,冷声道:“你又心疼了吗?”

顿了下,他丝毫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语气锋利如刀:“上一次你救他,是用你自己换的!可现在你是我的,你想要怎么救他,嗯?!”

莫晚一下子噤声,乌黑的翦瞳黯淡下去,她定定望着他,只感觉手脚发麻,却说不出话来。直到庭院里响起汽车的发动声,她才回过神来,看到他将车子开出别墅。

挺直的背脊缓缓坍塌下来,莫晚双腿抱膝,整个人缩在沙发里,一动不动。那种从手脚散发出来的寒意,慢慢渗透进心底,让她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夕阳落山的时候,庭院里忽然响起一阵稚嫩的童声,莫晚沉寂的眼眸动了动,转头往外面看过去,看到朝着客厅跑进来的司瑶。

她这才想起来,今天又是周五,是孩子来家里的时间,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勉强打起精神,莫晚从沙发里站起来,因为久坐的缘故,双腿血液不畅,酸麻的不能动弹。原地活动一下,她才缓过劲来。

司妤带着女儿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从沙发里站起来的莫晚,她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急忙弯下腰,对着女儿笑道:“瑶瑶,你在这里要乖乖听话,妈咪周一来接你!”

“好!”司瑶很懂事的点点头,掂起脚尖,在她脸上亲了下,立刻拿起自己的东西,先跑去楼上。

莫晚对着孩子笑了笑,吩咐佣人将她带上去,帮着孩子将东西收拾好。受伤以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司妤,也是第一次见到孩子。

看到她微微失神的脸,司妤笑着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那双美目中迸发出一股yīn鸷的寒光:“你都看到了,他在乎的是我们母女!你都没有自知之明吗?”

莫晚望着她的眼神平静,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起半点波澜,只是勾唇笑了笑,道:“你要喝茶吗?红茶,还是绿茶?”

司妤嘴角的笑意霎时收敛住,她不敢置信的望向莫晚眼里的沉静,自讨没趣的“哼”了声,转身快步离开。

眼看着她转身离开,莫晚眼底的平静才逐渐散去,涌起深深的落寞。她低下头,迈步走上二楼,一个人回到卧室里。

坐在巨大的双人床上,莫晚双腿抱膝,下巴放在膝盖上,双眼直直盯着房间中的某一个点,丝毫也没有焦距。

佣人上来几次叫她用晚餐,可她都没有搭理,只是安静的坐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窗外夜色深沉,夏夜的微风透过浅薄的纱帘吹拂进来,卷起一层层的波动。庭院里响起熟悉的车声,丝丝缕缕的灌入她的耳朵里。

听到楼梯间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听到那细微的脚步声走到门边迟疑,而后又听着那声音走远,直到最后荒芜。

莫晚依靠在床头,乌黑的翦瞳眨了眨,她听着走到门边而又远去的脚步声,心头涌起一股浓重的苦涩。手指轻点着床头柜上的台灯,灯光随着她的手指触动,忽明忽暗,亦如她此时的心一样,在昏暗中颠簸起伏。

在这个夜深的夏夜,她嘴角勾起凄惨的笑意,终于明白,原来她真的不会拥有幸福,那一切都不过是梦幻般的泡沫,被风轻轻一吹,瞬间破碎!

周一早上,莫晚早早起床,终于等到回去公司上班的日子。如今她呆在这所房子里,只会感觉压抑沉闷,只会让她想要逃离,想要躲避。

休假一个月,工作中堆积了很多事情,莫晚不敢怠慢,在投入工作中的时候,能够让她忘却一切烦恼和不快,能够让她不去想那些在她能力以外的事情。

连着几天她都早出晚归,找各种理由在公司加班,尽量躲避开和他碰面的机会。

这天傍晚,莫晚正要收拾东西下班,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狐疑的掏出来一看,电话竟然是许久都没有露面的父亲打来的。

“爸!”莫晚笑着接起电话,语气带着责怪:“你又跑去哪里了,这么久都不露面?”

“晚儿!”莫书远在电话里声音发沉,隐约间透着惧意,“爸爸……出了些事。”

察觉到父亲语气的异常,莫晚立刻皱眉,握着手机的五指收紧:“出了什么事?”她了解父亲,知道他打这通电话来,一定又是惹出什么祸端!

莫书远没有办法,只能在电话中简短的描述一下,而后告诉她一个地址,让她快点赶过来。

撂下父亲的电话,莫晚脸色很难看,父亲又去赌,而且这次还出老千,被人家抓住。这种事情,弄不好又要出乱子。

她心里有些害怕,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想要给冷濯打电话,不过想起这些天他的态度,她又忍住这个念头。将东西收拾好,她立刻离开公司,拦下一辆出租车,朝着父亲说的那个地址赶过去。

按照那个地址找过来,莫晚才发觉是栋小洋楼,从外面看上去,像是个私人会所。她狐疑的走进去,被门外的黑衣保镖拦住。

莫晚并不认识那些人,只好报出莫书远的名字,却不想那些人听到这个后,立刻带着她往里面走进去,直接将她带到三楼的其中一个房间。

沿着楼梯走上去,莫晚看到经过的一个个房间,这才发觉里面别有洞天。一楼是个宽敞的私人会所,美容,健身,各种休闲项目齐备,然而转过楼梯,上到三楼便会发觉,这里面竟然还有赌博的一些娱乐活动。

黑衣保镖将她带到三楼的一个房间,推门走进去,就看到莫书远被人压在椅子上,神情颓然,看到女儿来,立刻叫起来:“晚儿,你总算来了!”

莫晚看到父亲,脸上很明显的闪过一抹怒气,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眼底的怒意十足。

莫书远看到女儿恶狠狠的眼神,不禁耷拉下脑袋,不敢说话。

虽然心里很气愤,不过莫书远终究是她父亲,她做不到不闻不问。她叹了口气,转头看着那些人,沉声道:“你们想怎么样?”

那些黑衣人表情很冷,吐出的话更冷,“他要把右手留下!”

“什么?!”莫晚大惊,乌黑的翦瞳一阵收缩:“不行!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她脸色发白,声音带着颤抖的尾音。赌场里面的一些规矩,她似乎也明白,心里霎时涌起惧意。

莫书远听到这话,显然也吓坏了,不住的开口求饶。

只是那些人脸上没有丝毫动容,莫晚心里开始着急,她沉着脸,对着那些人问道:“你们这里谁能做主?我要见你们的主人!”

正在说话间,闭紧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走进来的男人微微仰着头,那张俊美的脸庞噙着冷然的笑意,他缓步走进来,视线不偏不倚。

“冷少!”黑衣人看到他赶过来,立时恭敬的低下头,退到一边。

莫晚看到走进来的男人,霎时惊呆住,她迟疑了几秒钟,立时明白过来,不过心里却涌起更加不好的念头。

原本惊慌失措的莫书远,此时看到冷濯走进来,紧提着的心“腾”的放下,他不知死活的对着那群黑衣人笑道:“瞎了你们的狗眼,知道冷少是谁吗?他是我女婿!”

众人听到这话,俱都一愣,不禁都把目光投向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不过见他表情如常,大家谁也不敢说话。

冷濯挑眉扫了眼莫书远,清俊的脸庞什么表情也没有,他将视线移开,冷声道:“一切都按规矩来!”

闻言,那些黑衣人微微愣了愣,不过看到他锐利的目光,没有人敢质疑,即刻上前,将莫书远压着往外面走。

方才还欢欣鼓舞的莫书远,此时脸色吓的灰白,他转头望着女儿,惊叫道:“晚儿,救救爸爸,救救爸爸!”

莫晚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说那样的话,等她回过神后,立时变了脸色,她几步走到他的面前,脸色yīn沉,急声吼道:“他是我爸爸!你不能这样对他!”

冷濯微微抬起头,修长的手指轻扣在桌面,道:“那又怎么样?这里是赌场,没有情面讲,而且我做事一向赶尽杀绝!”说话间,他轻轻一挥手,那些人马上托着人往外面走。

“住手!”

莫晚狠狠倒吸口气,对于他的残忍,心底抽痛起来,她挺起xiōng,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他,全身的逆鳞又开始张开:“只要有我在,你别想动他一下!”

冷濯勾唇笑了笑,从转椅中站起来,径自走到她的面前,“是吗?那如果我动了呢?!”

看到他眼中压下来的危险气息,莫晚心头大惊,她明白他的狠戾yīn鸷,手指都开始发冷:“可我还是冷太太,所以你别想动他!”

“呵呵……”男人抿唇轻笑,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yīn鸷,他挑眉瞪着她,冷声道:“冷太太发怒了吗?”

伸手勾住她的脖颈,冷濯将她带进怀里,目光深沉的盯着她,道:“很好!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那些人听到他的话,立刻将莫书远带出去,并将房门关上。

静谧的空间里,四目相对,却又相对无言。

莫晚心里泛酸,她咬唇低下头,用力吸吸鼻子,才能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直到手腕一紧,男人拉起她的胳膊,将房门打开,带着她走出去。

来到会所外面,莫晚看到父亲被他们放开,急忙走过去。

“爸爸,你没事吧?”莫晚伸手拉着他,上下查看,生怕他受到伤害。

莫书远拉住女儿的手,急忙摇摇头,不过经过刚才的事情,他发觉出冷濯的神情不对,担忧的问她:“晚儿,你……”

莫晚轻轻一笑,不想让家人担心:“我没事。”

她心里不放心,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要求道:“让人送我爸爸回家。”

冷濯目光一沉,转身对着手下人一个手势,立刻有人去开车,将莫书远带上车,一路送回家。看着父亲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坐上男人开过来的车子。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行驶在车道上。男人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如炬,他一言不发的开着车,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虽然他没有说话,不过莫晚却清楚的感觉出他的怒火,虽然她不清楚他满身的怒气从何而来,但是她明白,他真的很生气!

车子开回别墅,冷濯粗暴的将她拉下车,不顾她的挣扎,直接拉着她回到卧室。

将卧室的大门推开,男人立刻将她推抵在门板上,低下头,狠狠的吻在她的唇上,带着粗暴的怒气,丝毫也没有柔情。

唇上一阵刺疼,莫晚皱起眉头,想要伸手推开他,可她的力气抵不过男人,只能任由他随心所欲。

也许是因为这段日子的苦苦压抑,莫晚心里也藏着一把火,她心里的所有怨气都被他激发出来。她张开嘴,一口狠狠咬在他的唇上,贝齿狠狠用力,很快就尝到甜腥的味道,弥散在彼此的唇齿中。

冷濯吃疼,微微推开些身子,他yīn沉着脸,伸手将她身上的衣服撕开,几下子就褪下去,丢在地上。

将她抱起来,狠狠丢在柔软的大床上,他倾身压下来,却忽然被她的表情震撼住。

身下的她,双颊绯红,因为心底的怒意xiōng口不住的起伏,那双乌黑的翦瞳直勾勾的盯着他,眼里蔓延着怒火,她微微咬着唇,小兽一样恶狠狠的表情,霎时让他小腹一阵火热,急速窜过酥麻的电流。

“啊!”

身体忽然传来一股酸疼,他急不可耐的动作,让她吃痛的皱起眉,咬牙闷哼一声。许久都没有承受过他的粗暴,让她绯红的脸颊慢慢苍白起来。

她过度的紧绷,让他难受的皱起眉头,她的抗拒,让他不能动作,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顺着他尖锐的下颚滴落下来。

晶莹的汗珠,滴落在她的心口,冷濯心头的怒火渐渐熄灭,缓缓低下头,轻吻在她精致的锁骨上,濡湿的舌头,技巧的撩拨。

最初身体的不适感渐渐消退,随着他动作的温柔,莫晚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她睁开迷离的双眸,仰头望着覆在他身上的男人,心头五味杂陈。

想要抗拒的心,都随着他眼里的柔情飘散。身体慢慢火热起来,让她情不自禁的随着他的动作沉迷,承受着他给予的快乐。

身下的她,逐渐软化下来,软绵绵的任由他摆弄。

冷濯盯着她绯红的脸颊,深邃的眼底动了动,他俊美的脸庞慢慢紧绷,眼角倏然滑过一抹锋利。

情动之时,莫晚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将整个身子朝着他依偎过去,却只看到他眼底闪过的yīn鸷,在她沉沦的瞬间,他猛然抽身离开,冷眼看着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

下巴被他扼住,莫晚动弹不得,只能看到他墨黑的瞳仁中染满讥讽,嘴角似笑非笑,道:“你不是爱他吗?为什么还能在我身下享受?莫晚,这就是你那所谓的爱情?!”

心,刹那间被他戳中一把剑刃,鲜血直流,蔓延进她心底的最深处。

身上的热度消失,那种从头到脚涌起的寒意,让她瑟瑟发抖,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栗起来。

莫晚喘不过气来,脸色煞白,耳边嗡嗡作响。

看到他翻身而起,穿上睡袍走到门边,她终于卯足一口气,沙哑出声:“离婚吧!”

她艰涩的开口,喉咙里好像被人滑开一道口子,生疼生疼的。

听到她的话,冷濯往前的步子顿住,他内敛的双眸闪了闪,沉声道:“当初是谁主动爬上我的床?离婚?你没有资格!”

他转身离开后,那些冰冷的话语,许久都飘散在空气中。

半响,莫晚抬起手,将手背搭在双眼上,紧握的手指似乎想要克制什么。她紧咬着唇,却还是抑制不住哽咽的低泣声,一声声回荡在这清冷的夜里。

------题外话------

明天继续**,你们不许霸王哦!吼吼~~

94 不可挽回(大高潮)

阳光明媚的上午,都市里打扮光鲜靓丽的人们,行色匆匆。

司妤早上带着女儿去上舞蹈课,接到女儿下课后,她牵着女儿的小手,往商业街走去,这一大一小,分外亮眼。

擦肩而过的瞬间,霍绍晴眼角一挑,看到熟悉的人影后,立刻惊呆住:“司妤?”她不确定的叫了一声,看到她手里牵着的孩子,更是瞪大了眼睛。

司妤往前的步子停住,她含笑领着女儿转身,看到身后惊诧不已的人后,脸上也闪过尴尬。

午后,一间冰激凌店铺。

司瑶吃着草莓冰激凌,小眼睛盯着霍绍晴,甜甜的笑起来:“阿姨!”

听到孩子稚嫩的声音,霍绍晴笑了笑,抬手摸摸她的头,笑道:“瑶瑶真乖,冰激凌好吃吗?”

“好吃!”司瑶翘着嘴笑起来,嘴巴周围都是奶油,模样很可爱。

司妤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嘴,柔声道:“慢点吃。”

霍绍晴看着她们母女两人,心头有很多疑问,直到孩子吃完冰激凌,跑去游乐区玩耍,她才沉声问道:“司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妤心知不能隐瞒,只好将事情的大致情况都告诉她,不过却只字未提孩子的父亲。

“你连孩子都有了,那个男人还是不要你?”霍绍晴怒极,脸色很难看:“他是谁,你告诉我,我一定要他好看!”

司妤苦涩的笑了笑,一直沉默,每一次霍绍晴问那个男人是谁,她都绝口不提。

见她那副模样,霍绍晴心里很气,不过看到她们母女,又很心疼,只能在边上干着急。

不想让她继续追问,司妤急忙岔开话题:“绍南最近怎么样,案子有没有进展?”

霍绍晴眼底一暗,语气立刻颓然,“情况不是很好!”顿了下,她眼神凶狠起来,咬牙切齿道:“如果我弟弟有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冷濯!”

司妤全身微微颤了下,急忙低下头,别开视线,她收敛起心底的异样,问道:“阿琛没有帮忙吗?”

“他?!”提起他,霍绍晴心底更加失落,她眼眶微微发红,神情瞬间低落下去:“他最近和一个名模好上了。”

司妤重重地叹了口气,眉头揪起来,她伸手握住是霍绍晴的手,急忙低声安慰。

眼角忽然滑过一阵白光,司妤机警的抬起头,朝着周围看了看,不过并没有发觉异样。她不禁摇摇头,心想难道是她多心吗?为什么她总感觉,最近似乎有什么人跟踪她?

将女儿带到身边,司妤牵着女儿的手,挽着霍绍晴,三人一起离开冰激凌店铺,直到她们三人的身影消失,隐藏在暗影中的一架单反相机,才露出来追着她们远去的背影不停的闪烁。

一整天的时间,都耗在律师楼和警察局,景悦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十点,她脸色很不好看,整个人也黯淡无光。

洗好澡走出来,饭桌上还摆着钟点工做好的饭菜,可她没有胃口,一口也吃不下。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她眼眶泛酸,溢出滚烫的热泪来。

自从霍绍南出事,已经有一个多月,这段时间,景家和霍家都在全力以赴周旋。凭借景家在这里的势力和威望,却还不能将霍绍南保释出来,这可想而知事情有多么严峻。

景家出面都保不住的人,恐怕在这座城市里,再也没有人可以拯救霍绍南。律师也直言不讳,对方咬死口,不要赔偿,不要和解,就是要追究责任,那么坐牢是无可避免的!

可如果霍绍南真的坐了牢,他这一辈子都毁了!而且景悦始终认为,这件事情中间肯定还隐秘着什么其他的事情,那晚她接到的那个电话,还有她被骗交出笔记本的事情,都太过诡异,她想不通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过她能够肯定,这件事情必然和冷氏集团的总裁冷濯有关,而且那晚从她手里骗走的笔记本电脑,如今也一定在他的手上!王律师曾经在言辞间,暗示过景悦,只要找到那个笔记本,手里握着能够钳制对方的证据,霍绍南就能够躲开这场无妄之灾。

但是为什么,她几次三番去质问霍绍南,问他关于笔记本的去向,问他要怎么才能找到那个笔记本,可他都故意岔开话题,从来没有正面回答她?!既然是那么重要的线索,那他为什么不肯说?!

景悦穿着睡衣,落寞的坐在宽大的沙发里,她眉头紧锁,暗暗想着心事。忽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滴滴”响起来,连着响了几声后,手机再度恢复平静。

扫了眼茶几上的手机,景悦并没有心思查看,她烦躁的拿起手机准备将收到信息删除,却不想跳入眼底的字眼让她震撼住。手指往下滑行,直到将整条短信看完,她咻的从沙发里站起来。

迈步走到窗边,景悦望着外面黑沉的夜色,埋藏在心底许久的疑问终于得到答案。难怪冷氏一直和霍氏过不去?却原来,冷濯是霍家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能找到原因,景悦长长叹了口气,双手抱xiōng的依靠在窗边,脸上的神色逐渐落寞下去。

原来绍南很早前就知道这段往事,也明白他和冷濯的关系,可他却一直紧咬着不放。原以为是因为婆婆的关系,如今才明白,他那么执着的想要扳倒冷氏,也不过是因为一个人!

在他的心里,还是放不下她,应该说他从来都没有放下过,心心念念的都在想着如何能够有机会和她在一起?!绍南,那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呢?

景悦嘴角拉开一抹苦涩的笑,俏丽的脸庞苍白如纸,这场婚姻是她任性的结果,她想要放纵自己去抓住原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也许开始并不美好,可她却一直都怀抱着期望,坚信总有一天,他会看到她的好,看到她对他的心,她也能够等到属于他们之间的幸福!

可这些日子,他从来都没有给过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哪怕是嘴角噙着的笑意都如此敷衍,她有苦说不出,只能独自的,默默的,品尝着她为这段任性付出的代价!

可即使如此,她却没有后悔过,她并不死心,她还有很多时间能够去努力。如果绍南真的坐牢了,她也会等着他,一直等着他。但是她不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他进监狱,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霍绍南只字不提笔记本电脑的事情,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明白,那台电脑里面的证据,对他有多么重要,而他也知道电脑的去向,可他更明白,如果要拿回证据,恐怕只有一个人能够帮忙!

但是他却不愿意,让她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来,害怕她会因此而受到伤害吗?

绍南,你就那么爱她?!

景悦轻轻一笑,泛酸的眼睛眨了眨,滴下一串冰冷的泪滴。她抿着唇,脸上的神情沉寂下来,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坐牢!

既然当初是对方先不仁,从她手里骗走笔记本电脑,那么也许,她应该用同样的方法,将东西拿回来!

接连几日,莫晚都早出晚归,她晚上不想回家,缩在公司里耗费时间。勉强回到家后,她也是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神情低落。

自从那晚以后,冷濯一直都在书房睡,他们两人几乎碰不到面,偶尔擦肩而过的时候,也都是相视无语。

夜晚躺在那双巨大的双人床上,莫晚心思沉重,她几乎整晚整晚的失眠,一晚上都没有睡意。万般无奈之下,她只有在公司拼命加班,让自己累到不行,晚上回家后才能勉强睡熟。

中午休息的时候,苏笑笑忽然跑到公司来找她,两人来到快餐店吃午饭,整顿饭下来,苏笑笑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事?”莫晚将薯条塞进嘴里,沉声问她。

苏笑笑呼出口气,乌黑的大眼睛转了转,许久才低声道:“你老公和霍绍南……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听到她的话,莫晚脸上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只是点点头,嘴角拉开一抹低落的笑。

见她反应不大,苏笑笑愣了愣,矢口道:“你都知道了吗?”

莫晚皱起眉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只能低下头,沉默不语。

看到她这幅表情,苏笑笑马上意识到不对劲,她眼底一刺,厉声道:“莫晚,你有秘密瞒着我!这么大的新闻,你知道都不告诉我?”

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莫晚只能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苏笑笑见她不开口,倒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献宝一样的都抖落出来。

听她说完后,莫晚温和一笑,很善解人意的递上饮料,随便问她:“笑笑,这件事,谁告诉你的?”

苏笑笑灌下几口饮料,听到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得意道:“是我从冷易嘴里套出来的!”

望着她一脸的得意,莫晚不忍心打击她,只是抿唇笑了笑。冷易是何等聪明的人,如果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谁能从他嘴里听到半点线索。如今他将事情大刺刺的告诉苏笑笑,是想要暗中提醒自己吧?!

恐怕冷易是想要提醒她,这样的时刻,不要站错队,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吧!

哎……

莫晚心里怅然叹息,俏脸滑过深深的落寞。她要怎么站这个对,才不是错呢?

白天的时间,很快流淌过去,莫晚看着周围同事们兴高采烈下班离去的身影,乌黑的翦瞳暗了暗,为什么大家都喜欢赶着回家去?家,真的就那么温馨吗?

抬手拿起日历,莫晚随手翻了翻,目光定格在前两个月的那几张上面,看着她随手在上面记下的小字,眼底的神色变了变。

明天发薪水,要记得给他买衣服!

去超市买桂鱼,还有橙子。

买牛奶,今晚做椰子蛋糕!

看着那一行行小字,莫晚双眸酸了酸,险些落下泪来,也许前几个月她也喜欢赶着回家,她的家里也很温馨,可是现在她都不敢回家!她害怕家里那种死气沉沉的气氛,害怕看到什么东西让她想起以前的欢笑,更害怕看到他寒冰一样的眼神!

她害怕,真的好害怕!

放在桌上的五指狠狠收紧,莫晚紧咬着唇,抬手将手里的日历丢进垃圾桶,强迫自己不再去看,不再去想。

她抬起头,猛然看到站在对面不远处的那道人影,立刻惊讶住。

“打扰到你了吗?”景悦温和的笑了笑,提着挎包,站在她的对面。

莫晚敛眉,笑着站起来,问道:“你来找我?有事吗?”

景悦眼底滑过一丝黯然,点了点头,沉声道:“有些事,我想要请你帮我!”

心里微微闪过什么,莫晚隐约明白过来,最近关于霍绍南的报道铺天盖地,她想要装作不知道都难!

随手将桌上的电脑关掉,莫晚迅速整理好东西,走到她的身边道:“我们找个地方谈。”

“好!”景悦欣然一笑,急忙转身带着她往外走出去。

一间环境优雅的西餐厅,装修华丽低调。餐厅中间摆放着一家黑色的钢琴,琴凳上坐着一名穿着白衣的少女,修长的手指跳跃,优美的曲子从她手指间弹奏出来。

侍者将她们点的餐送上桌,而后恭敬的走远。

莫晚看了看盘子里的牛排,用刀叉切下一块放进嘴里,味道很不错。她吃了几口,望着对面脸色暗淡的景悦,沉沉叹了口气。

“你最近的气色不好看,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莫晚将手里的刀叉放下,很担忧的问对面的女子。对于景悦,她的印象很好,人落落大方又不失气派,为人处事都很周到,尤其现在了解到霍绍南和冷濯的关系,她更是不自觉的将景悦当作是亲人一般。

景悦勉强挤出一抹笑,望着她的眼神很坦然,并不打算隐瞒:“是,最近晚上几乎都睡不着,精神也不太好。”

听到她这么说,莫晚也了然的点点头,感同身受:“你不要太担心了,绍南的事情,总会想到办法!”

景悦目光暗淡下去,她眼里有些发红,声音哽咽道:“我爷爷亲自出面都不能转圜,可见对方的态度有多坚决。”

放在腿上的手指兀自收紧,莫晚蹙起眉头,脸色暗沉下来。他的手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次怕是真的要将霍绍南送到监狱去,他才甘心!

“莫小姐!”景悦神情激动的抓住她的手,眼眶渐渐发红:“只有你能够帮着我们!”

“我?!”被她的话惊呆住,莫晚挑眉问她:“我能做什么?”

闻言,景悦连忙点点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她,“先前绍南有个笔记本电脑,后来有人骗我说他被绑架,要用那个电脑去换人,我相信了那些人的话就把电脑交给他们。可是绍南出事后,我才知道,原来那台电脑里面是一些对绍南不利的证据!”

莫晚脸色微微一变,秀眉不由蹙起来,她轻轻咬着唇,没有说话。景悦言辞间指出的那些人,恐怕说的就是冷濯手下的人吧?是他派人将笔记本骗来的吗?

想到此,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她好像前几天在冷濯的书房中看到一个笔记本电脑,难道就是那个吗?

“什么颜色的笔记本电脑?”莫晚脸色沉寂,抬头盯着景悦,很小心的问。

景悦目光深沉,此时听到她这么问,心头隐隐猜到到什么,立时回答她:“银色,银色的笔记本电脑。”

莫晚心里“咯噔”一下,霎时肯定下来,应该就是那台电脑,她还记得那天看了眼,只看到全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她根本都看不懂!

“莫小姐!”景悦见她微微失神,急忙伸手握住她的手,脸上的神情非常紧张。

听到她的叫声,莫晚倏然回过神来,她挑眉看着景悦,温和道:“不要这么客气,叫我莫晚就好。”

景悦微微愣了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她笑了笑,道:“晚晚,你能把那台电脑拿回来吗?如果冷濯手里没有了证据,那么绍南就不会有事!”

“这……”莫晚迟疑起来,她想了想,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景悦问,“那台电脑中,只有对绍南不利的证据吗?”

因为她的问话,景悦全身一阵僵硬,可她咬牙忍住,不敢在脸上表现出丝毫异样。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她目光平静的回道:“是!”

莫晚重重叹了口气,心头莫名的沉重起来,这件事情僵持到此,总要有个人退让,如今冷濯满心仇恨,他断然不会收手。而霍绍南被关押起来,也算得到教训,如果他之前真的对冷濯做过什么,想来此时也已经丧失能力再去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她是不是应该帮这个忙?难道真要霍绍南坐牢,真要霍家**犬不宁?毕竟悲剧已经发生了,如果没人阻拦,那只会无休止的让悲剧发生下去。

这样想着,莫晚心思动了动,想起那晚霍霆嘱咐她的话,她便下定决心,“好吧,我尽力而为,拿到东西后,给你打电话。”

“好,我等着!”见她点头应允,景悦立刻笑起来,只不过在她低下头的瞬间,脸上悄然滑过一丝愧疚。

离开西餐厅,莫晚栏上出租车回到别墅。偌大的房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她迈步走上二楼,直接往卧室走回去。

路过书房的时候,透过微微开敞的房门,她看到坐在书桌前的男人,只见他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而他双眼正在专注的盯着上面的东西看。她定睛看了看,确定笔记本的颜色,是银色没错。

回到卧室后,莫晚将东西放下,找出一套睡衣后,径自走去洗澡。等她洗好澡出来,一眼就看到坐在对面沙发里的男人。

望着对面的男人,莫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自从那晚以后,他从没有出现在卧室过,可今晚为什么忽然会出现?

“过来!”冷濯对着她招招手,语气yīn沉。

莫晚心底一刺,只想转身就走,可她也明白,那样的行为很幼稚。他和她之间,也不能一辈子都躲着不见面,总会有面对面的那一天!

收敛起心底的慌张,莫晚微微低下头,缓步走到沙发边,在他身前站定。她脚跟刚刚站稳,便被男人一把拉下,坐在他的身边。

冷濯伸手将她攥在手里的干毛巾接过来,拿在手里,开始给她轻轻的擦拭湿发。

夏夜的风,透过开敞的窗子吹进来,窗子周围白色的纱帘浮动,隐约带着暗香,扑面而来。

莫晚坐在他的身边,不敢动,任由他用毛巾,一下下擦拭,他干燥的手指时而穿过她的湿发,带着一片酥麻的感觉。

“你去哪了?”冷濯手里托着她的黑发,双手并拢,将湿发轻轻揉搓,带走里面的水分。他眼神温和,状似不经意的问她。

耳边响起他的低问,莫晚不禁愣了愣,她不敢抬头,只将脑袋压低下去:“和一个朋友吃晚饭!”她努力压制住心底的慌乱,不急不缓的回答。

男人擦拭的动作并没有异样,修长的手指徘徊在她的发丝间,他轻轻挑起一缕秀发,低下头轻嗅着,墨黑的瞳仁腾起一股莫名的精光。

他微微抿着唇,没有再多问什么。

“擦好了。”将手里的毛巾丢在地上,冷濯温和的笑了笑,满意的看着她柔顺的长发,垂到腰间。他伸手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那张巨大的双人床上。

眼见着他拉着自己的手,走向那张大床,莫晚脸色立刻发白,她秀眉紧紧蹙着,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随着他躺在床上,莫晚脸色煞白,脑海中浮现出那晚的羞辱,她忍不住全身发抖,从心底蔓延出来的抽疼,让她额头冒出冷汗。

察觉到她的变化,冷濯好看的剑眉蹙了蹙,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清晰的感觉她冰冷坚硬的身子,脸上的神情讳莫如深。

抬手关掉床头的台灯,冷濯气息平稳,手臂依旧霸道的将她禁锢在怀里,不肯有一丝松动。他低头望着怀里发抖的小女人,沉声道:“睡吧!”

没有力气挣扎开他的怀抱,莫晚只能顺从的躺在他的怀里,她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心头翻涌着一阵阵酸涩的怒意,她紧咬着唇,才能抑制住委屈的眼泪。

他的怀抱依旧温暖,让她感觉很安心,鼻端吸入属于他身上的体味,带着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很快就让她浮躁的心安定下来。

最近这些日子,她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如今这样躺在他的臂弯中,眼皮渐渐发酸,睡意很快袭来。她很不争气的发觉,自己对他的怀抱没有抵抗力,在他的怀里,她竟然能够安心入眠,甚至这些日子堆积的怨怼,都开始软化。

来不及去细细分辨,莫晚困的已经阖上眼睛,在他的怀里睡熟,也许是睡熟后无意识的动作,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将小脸往他心口缩了缩,嘴角带笑的进入梦乡。

低头望着怀里睡熟的人儿,冷濯内敛的双眸闪了闪,他下颚抵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不禁轻轻碰了碰。他用力将她裹在怀里,幽暗的眼底闪过一阵复杂难辨的情绪,只不过他的双眼太过深邃,很快便隐藏起来那种莫名的失落。

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最顶层的房间里,四周都是通透的钢化玻璃,晶亮仿佛宝石。

阿穆坐着电梯来到顶楼,他轻轻推开闭紧的大门,迈步走进去。

前方通透的玻璃窗前,站在一抹颀长的身影,男人微微阖着双眸,正在欣赏着轻缓低调的小提琴曲。

“少主!”阿穆恭敬的走过来,在他身边低声道:“这是搜集到的最新资料,他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周少延微阖的双眸缓缓睁开,他眼神幽深的望着蔚蓝的天空,嘴角噙着的笑意诡异莫名。

看到他的笑意,阿穆不敢擅自揣测,只低低请示道:“您的意思是……”

“你应该明白。”周少延眉头一挑,嘴角带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阿穆俯首,对于他那样的眼神太过熟悉,“是!”说话间,他将已经掀开的资料合上,正要转身,却不想手臂一紧,被身后的男人拉住。

周少延眼角扫到资料中的照片,脸色立刻变了变,他盯着照片中的女人看,嘴角瞬间绷紧:“不许轻举妄动!”

阿穆一愣,面上难得显出不解,少主方才还让他去办,怎么转身又说不让动手?

“给我定一张回s市的机票!”周少延目光犀利,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些照片,yīn霾的眼底逐渐清明起来。

阿穆再次皱眉,满脸不解的望着他,心口的疑问很多。

“马上去!”看到他疑惑的眼神,周少延脸色yīn沉下来,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中腾起一抹yīn寒戾气,瞬间摄人心魂。

阿穆再也不敢质疑,急忙转身走出去,按照他的吩咐去办事。

半响,周少延手里握紧照片,他深邃的双眸望着照片中女人嘴角的笑意,紧抿的薄唇不自觉的拉开一抹弧度,轻轻的弯起。

一夜好眠,莫晚睁开眼睛后,竟然发觉是自然醒。这些日子以来,她从来都没有一觉睡到天亮,也没有自然醒过。

清醒过来,她大脑有片刻的失神,等她明白过来后,立时转头望着身边的位置。伸手摸了摸他睡过的位置,床单微微褶皱,枕头上面沾染着属于他的味道,证明她并没有做梦。

掀开被子走下床,莫晚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幸好今天是周末,否则她又要请假。想到一整晚的好眠,她嘴角涌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转身走进浴室洗漱。

来到楼下的时候,客厅里很安静,只有佣人在忙碌打扫。她先去餐厅吃了早餐,而后发觉出什么不对劲来。今天是周六,理应是司瑶来家里的日子,可她昨晚就没有来,今天也没看到,难道她这个周末不来了吗?

莫晚微微皱眉,找了一圈下来,也没有看到冷濯的身影,她狐疑的撅着嘴,见身后的佣人,抿唇笑道:“太太,冷少出门去了。”

看到佣人揶揄的目光,莫晚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头,却又在想到是什么话,脸色难看下来:“他几点走的?”

佣人见她脸色忽变,也不敢再笑,如实道:“7点多吧,早餐都没有吃。”

莫晚脸色彻底难看下来,她yīn沉着脸,心头开始冒火。他这么一大早就出门,怕是去看孩子了吧?孩子没有来,那一定是他们一家三口又出去玩了?

心底才刚涌起的热度,又被这一盘凉水浇熄,莫晚冷着脸转身,愤愤的迈步上到二楼。她经过书房的时候,朝着里面瞪了一眼,而后快步往卧室走,不过她刚刚走了没有几步,倏然想到什么,脚下的步子立刻停住。

他不在家,书房的门开着,笔记本电脑就放在书桌上。

莫晚往前的身影停住,她倒退着步子走回来,犹豫着走进书房。宽大的办公桌上,摆放着很多凌乱的文件,她弯腰将掉在地上的拾起来,看到那台银色笔记本电脑,她目光沉了沉,原地踌躇良久,终于还是咬牙将笔记本拿起来,抱在手里。

拿着笔记本回到卧室,莫晚找出一个大包,将笔记本电脑塞进去,而后又拿出手机,给景悦打了电话,约在咖啡店见面。

将东西放好,莫晚拿起挎包,脚下的步子有片刻的犹豫,不过她并没有迟疑太久,便快步往楼下走。虽然她做的事情,冷濯肯定会生气,不过也好过两败俱伤!

背着挎包来到楼下,莫晚神情有些紧张,她快步往别墅的大门走过去,并没有看到客厅的沙发上,此时多出一抹危险的身影。

“你要去哪?”

身后徒然响起一道凛冽的声音,让莫晚往前的步子狠狠停住,他的声音穿透耳膜,在她心里倏然炸开。

双脚如同石化,莫晚怔怔的杵在原地,缓和许久后,才有勇气转过身,面对面的望着他。看到他深邃的双眸,她长长叹了口气,沉声道:“放过霍绍南吧,他是你弟弟!”

坐在沙发里的男人,双腿交叠,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因为她的话缓缓晦暗下去,他慢慢站起身,朝着她走过来。

冷濯优雅的迈步走过来,颀长的身影散发着yīn沉的戾气,他迈步走到她的面前站定,轻声问她:“莫晚,你就那么想要救他?”

看到他眼底的怒火,莫晚心口凉凉的,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她微微摇了摇头,只落寞的说道:“我想要救的,不只是他!”

她要救的不只是他,还有你!冷濯,你究竟懂不懂?!

冷濯紧抿的薄唇倏然拉开一道弧线,他嘴角噙着的笑容犀利,那双黑眸的神情瞬间yīn霾下来,他眯着眼睛,厉声道:“可你手里的东西,却能置我与死地!”

轰——

莫晚心头一阵收缩,她双眸圆瞪,不敢置信的望着他,怔怔说不出话来。

“原来……”男人淡淡一笑,菲薄的唇动了动,却再也没有说出话来。

望着他瞬间沉寂的双眸,莫晚心底狠狠揪了下,只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里流失殆尽,再也不能挽回。

她睁大双眼,看着他不发一言的转身,迈步回到楼上。

手里的挎包“啪”的一声掉落在地,莫晚脸色苍白如纸,她定定望着他远离的背影,乌黑的翦瞳酸涩难抑,心头一片荒芜。

推开咖啡店的玻璃大门,景悦早已经翘首期盼,看到走过来的人后,她立时激动的招招手,“在这里。”

见到莫晚准时赴约,景悦很开心,她心里的欢笑根本掩藏不住,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不少,神情中带着急迫。

莫晚静静的望着她,心头重重叹了口气,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抿唇笑了笑,直直盯着景悦的眼睛,道:“你想要的东西,我不能给你!”

景悦脸色霎时一变,她看到莫晚眼底的锋利后,有些心虚的别开视线:“没关系,如果你觉得为难,我不会逼你。”

“不是为难!”莫晚目光沉下去,她盯着景悦躲闪的眼睛,沉声道:“危害到我丈夫的事情,我不会做!”

景悦脸色刷的一变,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双手紧紧揪住衣角,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如果还有选择,她断然不会这么做,人家对她满是信任,可她却用这份信任做了欺骗!这样的景悦,连她自己都感觉鄙视!

“我……”景悦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莫晚转头望着窗外,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身影,心头沉甸甸的。那一张张带笑的容颜,让她发自心底的羡慕,其实她想要的生活很简单,如同这般能够发自心底的微笑就好,可为什么她想要过上这样的日子,就那么难?

生活一次次带给她希望,又一次次亲手看着她的希望破灭!她累了,真的感觉好累!

怅然的舒了口气,莫晚低低一笑,抬头望着景悦,平静道:“如果我还能……我会尽力的!”她撂下这句话,再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离开咖啡厅。

从咖啡厅走出来,天空明媚的阳光逐渐暗淡下去,很快便被乌云笼罩。她抬头望着远方黑压压的一大片云彩,心想这七月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

司机的车子一直停在路边,莫晚看着似乎要下雨,便打开车门,坐上车子。黑色的轿车一路驶回别墅,中途的时候,天空便垂落下豆大的雨滴。

车子回到别墅外面,莫晚依窗望出去,雨水敲打着车窗,如同她此时的心境,心房处一阵阵揪疼,散发着寒意。

眼底映入一抹熟悉的身影,莫晚猛然回过神来,她吩咐司机停车,伸手拿起车里的雨伞,打开车门跑下去。

“霍叔叔?”莫晚打着雨伞,跑下车,只见霍霆站在别墅的大门外,动也不动。他没有拿雨伞,身上都被雨水浇透。

霍霆转过头,看到莫晚撑着伞站在他的身边,立刻温和的笑了笑,雨水滑过他苍白的脸颊,让人心里一阵揪紧。

莫晚心里有气,她看着守在门边的保镖,怒声道:“开门!”

保镖们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微微动了动,不过等不到指令,他们不敢有所动作。莫晚心里气得不行,她转头往里面看过去,果然看到在二楼的阳台,站着那道刺眼的身影。

隔着白色的雨雾,莫晚依旧能够看到他眼底的凛冽,她看着身边已是迟暮的老人,心头涩涩的难受,他的心当真就有这么狠,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抬手丢掉手里的雨伞,莫晚心里憋着一口气,她伸手扶着霍霆的胳膊,与他站在一起。保镖们看到她也站在大雨中淋着,心里都开始发慌,有人打着伞转身走进去,忙着去请示。

霍霆看到莫晚守在自己身边,心里很是感动,他也是万般无奈才会来此,如果还能一点半办法,他也不想看到莫晚此次为难。

“小晚!”霍霆伸手握住她的手,嘴角涌起笑意:“你真是好孩子!”

莫晚笑了笑,眼眶发酸,她用力吸吸鼻子,才能忍住眼泪的。她伸手紧紧扶着霍霆,什么话都没有说,她盯着里面的动静,心知肚明的想,今天所有的事情都一次了断吧!

不多时候,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男人,面容冷峻,他手里打着一把黑色的大伞,那双深邃的双眸淡淡的,看不出一丝情绪。

冷濯走到大门外,挑眉望着对面全身湿透的两人,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深沉的眼底更是没有半点起伏。

霍霆看到他走出来,双眼不禁暗了暗,他皱眉走上前,望着他问道:“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绍南?”

冷濯抿着唇冷笑一声,望着他的眼神如刀:“我告诉你,这一次谁也救不了霍绍南!”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扫了扫莫晚的脸,眼神更加冷了几分。

因为他的话,莫晚眼里的神色黯淡下去,她紧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霍霆难过的皱起眉,他叹了口气,语气黯然:“孩子,那些事情都和绍南无关,你如果有恨,都冲着我来,不要难为你弟弟!”

“弟弟?”冷濯嗤笑一声,语气yīn沉:“他算我哪门子的弟弟?我姓冷,他姓霍!我和霍家人点半关系都没有!”说完这些话,他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

霍霆猝然厉呵一声,他全身轻轻颤抖,大步走到冷濯的面前,质问道:“你不能这么做!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心里不恨?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望着他眼里仇恨的火花,霍霆心里一片凄凉,这件事情,归根究底和他脱不了干系,如果当年他能够保护好子清,如今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眼见着他双膝缓缓往下,莫晚双眸一阵剧烈的收缩,她忍不住跑上前,伸手扶住霍霆弯下的身子,急声道:“霍叔叔,您不能给他下跪,绝对不能!”

她含着泪水抬起头,看到的依旧是冷濯冰冷无波的目光,她喘了口气,将霍霆交给身后的保镖扶住,不让他有什么动作。

天空中的雨水犹如倾盆而下,浓密的水珠连接成大片的白色雨雾,莫晚眼里噙着泪水,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她抬手颤抖的指着他,哭着吼道:“冷濯,你要让妈妈死不瞑目吗?”

砰——

一声枪响,所有人都惊呆住。

莫晚看着对面冒出白烟的枪口,心底滑过一抹哀戚,子弹擦着她的耳边飞蹭过去,落在保镖撑着的雨伞上。黑色的雨伞被子弹穿透,零落的掉在地上。

眼前一片模糊,莫晚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看到冷濯迈步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一字一句道:“我们离婚!”

这四个字,好像四把尖利的刀子,扎进她的心口,让她痛到不能呼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大雨仍旧淅淅沥沥的下着。莫晚全身湿透的走上二楼,她轻轻推开卧室的大门,转身将房门关上。

房门紧闭的刹那间,莫晚挺直的背脊倏然虚软下来,她后背靠着门板,缓缓滑落在地。身上的雨水“滴答”滚落,很快在她瘫坐的地方晕开。

白色的地毯上,晕开大片的水渍,莫晚目光呆呆的望着前方,双肩微微抖动,直到她用双手捂紧嘴巴,任由眼里的泪水汹涌而出,将她整个人一点一滴的湮没……

95-98

95 男人背后的伤痛

经过雨水洗涤一夜的天空,格外明亮,蔚蓝的天空中漂浮着大朵的白云。莫晚蜷着双腿坐在外飘窗上,脑袋靠着窗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外面,似乎很久都没有动弹过。

直到别墅大门外,开进来一辆黑色的轿车,车子停下后,走下来一位穿着西装的男人,那人手里提着黑色的公文包,迈步走进别墅。

乌黑的翦瞳动了动,莫晚看到走进来的人后,艰难的挪动着坚硬的身子,从窗台上跳下来。双腿久久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早已酸麻,此时双脚站在地上,如同有千万根针扎一样的难受,刺麻的让她站不住身体,幸好伸手扶住窗台,才没有摔倒。

眼前闪过一片眩晕,莫晚咬牙忍住,缓过双脚的酥麻,她慢慢直起身,迈步走进浴室洗漱。宽大的镜子前,映入的脸颊苍白如纸,那双乌黑的翦瞳更是红肿不堪,让她她微微皱起眉头。

掬起冷水洗了把脸,混沌的大脑当真清醒过来,她将毛巾浸入热水,放在眼睛上热敷,果然感觉舒服很多。拿下毛巾,看到双眼不再那么明显的红肿,她满意的点点头。

打开衣柜的大门,莫晚看了看里面的衣服,选出一条她以前常穿的白色连衣裙,没有名贵的牌子,只是她惯有的平凡。

卧室的敲门声恰好在此时响起,莫晚听到佣人的声音,正好将她柔顺的卷发梳理好,她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卧室,来到一楼客厅。

客厅宽大的真皮沙发中,穿着西装的男人,端正的坐在沙发里,似乎正在等着她。

莫晚从楼梯上走下来,倾身坐在沙发里,她挑眉望着对面的男人,翦瞳微微闪了闪。她认识那个男人,当初婚礼的时候,就是对面的这位律师拿来结婚书,让她签字的。

“冷太太。”律师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依旧是不拘言笑的一张脸。他打开黑色的公文包,将里面的文件拿出来。

律师将拿出的文件摊开,两份一起推到她的面前:“这是离婚协议书,您先过目,如果没有问题请签字。”

律师的口气一如当初的礼貌客气,公事公办。

眼睛扫过那两份离婚协议书,莫晚脸上似乎淡淡的,并没有什么表情,她看不懂上面的专业术语,只是拿起桌上的金笔,用力握在手里。

莫晚纤细的手指用力握着笔杆,笔尖点在白纸上渐渐晕开一个黑点,她眼角盯着签名位置上男人已经签好的那个龙飞凤舞的名字,眼眸酸酸涨涨的,又开始疼起来。

卯足一口气,莫晚低下头,手指一阵收紧,力透纸背写下她的名字。将两份协议书签好,她伸手推到律师的面前。

律师拿起来细细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将文件收回公文包中。他再度抬起头,盯着莫晚沉声道:“您的户头里,今早汇进去5000万,同时还有两套房产也过到您的名下。”

“我不要那些东西!”莫晚皱眉,双手不由收紧,攥在一起,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气。

律师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不过语气却低沉下来:“您应该明白,这是谁吩咐的!”他的话点到即止,没有多余的解释。

莫晚低垂着视线,目光晦暗下去,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半响,她神情淡然的站起身,再也没有多说什么,径自走上楼。

迈步走到二楼,她经过书房的时候,脚下的步子没有任何迟疑,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分毫游移。

回到卧室,她将衣柜的门打开,拿出里面的旧皮箱。衣物不多,很好整理,她一样样规整好,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她碰都没有碰过。

将皮箱整理好,莫晚眼睛环视一周,将房间的每个角落都回看一遍,眼前如同放电影一般回放着曾经让她心动过的片段,画面定格在最后一抹笑容中,而后她释然一笑,迅速将那些画面删除,让整个人的思绪放空。

拉着皮箱往外走,她伸手带上门把手,眼睁睁看着大门缓缓合上,她眼光平静,将属于这里的所有回忆,一股脑的倾倒出来,全部封存在里面。

莫晚走到楼下的时候,家里的佣人们全部都站在客厅,眼巴巴的盯着她走下来。大家脸色都很难看,都想不明白昨天还好好的两个人,怎么今天就分道扬镳了,半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

“太太……”大家几乎异口同声,眼睛都紧紧盯着她。

莫晚握着皮箱的手指发紧,她强迫自己挤出一抹笑,眼里的目光柔和,轻声道:“这些日子,多谢你们的照顾!”

大家都叹了口气,眼里的神情更加不舍,将她包围在中间。直到宋管家出来,将大家都劝走,莫晚才重重地松了口气。

宋管家帮她提着皮箱,直到大门外,眼里的情绪很复杂:“太太,您要保重!”

莫晚笑着从他手里接过皮箱,乌黑的翦瞳闪了闪,道:“谢谢,我走了。”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一丝起伏。

提着皮箱,莫晚微微一笑,转过身朝着门外走,保镖们看到她出来,自动将大门打开。她一步一步往外面走,经过那扇大门的时候,她脚步微顿,眼角扫过那扇铁艺大门,勾唇笑了笑。

这扇大门,她爬过两次,曾经让她以为这辈子都要置身在黑暗中。如今她能够全身而退,是不是也算上天对她的一种恩赐?!

脚下的步子迟疑片刻,莫晚微微侧过头,乌黑的翦瞳中闪过一道暗芒,她忍住想要转头的冲动,拎着皮箱决然的走出去。

听着背后响起的关门声,她无声的笑起来,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她的身影虽然单薄,却异常坚定。

栏上一辆出租车,莫晚先去房屋中介公司,想要租套房子住。她的要求不高,只要房子距离她上班的公司近就好。

她的运气不错,刚好有一套前天的房源符合她的要求,还没被人租去。房屋中介带着她去看了房子,她挺满意的,即时签好合同,交了押金和租金。

距离市中心不远的地段,房子面积不大,一室一厅,小区环境也还不错,月租金1800,在她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虽说房子家电齐全,拎包就能入住,不过一丝琐碎的东西还需要整理。莫晚收拾大半天,终于将房子清理干净。中午饭没有来得及吃,她整理好东西,直接去了超市,买了不少食物回来。

将东西分类放到冰箱里,莫晚又开始做晚饭,早饭和午饭都没有吃,她还真是很饿,动作麻利的站在厨房流理台前忙碌。

不多时候,一桌丰盛的晚饭做好,莫晚笑着摆上碗筷,满意的看着自己烧得菜,不过却在看到什么后,让她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敛住。

伸手端起那盘清蒸桂鱼,莫晚快步走到垃圾桶边,将鱼连带着盘子一起丢进垃圾桶,而后又将垃圾袋提出来,直接丢到外面去。

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莫晚先去洗干净手,然后坐在餐桌边上,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她脸色沉寂,低头安静的吃饭,脸上什么多余的表情也没有。

用过晚饭后,她如常的站起身,将碗筷拿到厨房,洗刷干净,将所有东西收拾整齐。看了看时间,已经不算早了,她找出一套睡衣,转去浴室洗澡。

夏夜的微风闷热,莫晚洗好澡出来,站在卧室的窗前纳凉。她没有开空调,喜欢夜晚那种自然的凉爽。

七月的天气燥热,小区里面有不少人围在一起纳凉。小区的花园里,三五成群的老大爷坐在路灯下,下着象棋。不少大娘们,手里摇着蒲扇,坐在一起聊着家常。

还有许多孩子们,叽叽喳喳吵闹在一起,或笑或哭,追跑打斗,任由家长们在后面扯着脖子喊,他们却笑得畅快淋漓。

望着窗外平淡的欢乐,莫晚浮躁的心,慢慢沉淀下来。她乌黑的翦瞳望向远方,心头五味杂陈。

去年的七月,是她一个人的婚礼。这一年的时间,改变了许多的事情,可也有许多事情是一辈子都不能改变的。

那些虚幻的快乐,从来都没有真正属于过她,所以才会那么早就破灭掉!如今她才真正懂得,原来幸福两个字,竟是此次艰难!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莫晚拿起手机,看着上面不断跳跃的号码,眼神暗了暗。从下午开始,苏笑笑就一直给她打电话,可她并不想接。

叹了口气,莫晚滑开手机,点开短信写了几个字,然后发送出去。她的短信刚刚发出不久,手机再度响起来,依旧是苏笑笑的号码。

莫晚苦笑了下,还是没有接,她将手机关机,重又放回床头。这个时刻,她真的不想见任何人,其实她清楚苏笑笑要说什么,可那些话都毫无意义,并不能改变眼前的一切!

伸手将开敞的窗子关好,莫晚转身上床,掀开被子躺下去。外面的吵闹声渐渐平息下来,已经入夜,人们纷纷离开,各自回家去。

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莫晚怔怔良久,她抬起手,摸了摸眼角,并没有摸到泪水。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她粲然一笑,心头的yīn霾散去。

很好,她庆幸自己在这个时刻没有落泪,这样的她,才能够面对明天升起的朝阳,才能鼓足勇气,好好的生活下去!

……

建造在半山腰的别墅,依山傍水,绿树成荫。

二楼半圆形的阳台上,男人扶栏而站,他颀长的身影望向前方的某一个点,许久都没有焦距。从他挺直的背脊来看,似乎站在这里许久。

直到书房的大门被人推开,有人轻声走进来,手里提着资料夹,走到他的身边低语:“冷少,上次袭击太太的那些人,什么都追查不到,只能查出他们同美国那边有联系!”

冷濯内敛的双眸动了动,他俊逸的脸庞闪过一抹精光,锋锐的下颚缓缓绷紧。看起来,他并没有猜错,那些人果然来头不简单!

也许,这世上真有因果循环,却原来竟是如此快吗?!

周围重又安静下来,他独自站在阳台,微微低下头,望着左手的那枚钻石尾戒,深邃的眼底有些涣散。他还记得,小时候,妈妈对他说过:濯儿,你长大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喜欢的人!

那个时候,他并不明白妈妈的话,却还记得,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总是闪过莫名的哀伤。后来了解到妈妈和霍家的渊源,他也渐渐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总是带着那种心酸的失落。

如果当初霍霆能够保护好妈妈,那么他们母子都不至于这般凄惨,所以直到今天他都记得母亲曾经和他说的这句话。

他喜欢的人?!

如果他喜欢的人,会成为他的软肋,那也是一种罪过,那么他情愿从未喜欢过!他,这样对自己说,语气坚毅。

转身从阳台走回来,冷濯直接回到卧室,他走进浴室,开始洗澡。热水蒸腾,白色的雾气很快将透明的浴室遮盖住,只能映出那抹若隐若现的身影。

不多时候,他打开浴室的门,只在腰间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随手打开衣柜的门,里面什么都没有改变,那一件件还带着标签的女装,安静的挂在那里。

男人锐利的视线下滑,情不自禁的往角落看过去,那个旧皮箱的位置空出来,霎时让他眼底一刺,神情幽暗下来。

眼前浮现出,她提着皮箱走出大门的画面,男人好看的剑眉紧紧蹙起,他紧抿着唇,渐渐弯下腰,抬起手摸着角落那块空空的位置,许久都没有动。

半响,冷濯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白色的家居服穿上,他迈步走到床前,倾身压下去,将脸埋在枕头中,残留在枕套上的香气,缓缓吸入他的鼻端。那是她长发间的味道,芳香并不浓郁,却足够让他虚无的心,安定下来。

扣扣——

卧室的房门被人敲响,宋管家上来请他用晚餐。这才让他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慢慢站起身,亦步亦趋的走下楼。

来到餐厅,冷濯伸手拉开椅子,端正的坐好。餐桌上摆着的饭菜,丰盛又精致,空气中都飘散着香气,可他只是盯着看,许久都没有动筷子。

“都撤了吧!”

许久后,冷濯勾了勾唇,手边的筷子动也没有动过,他目光如炬,声音很平静。

宋管家微微皱眉,却又不敢质疑,急忙吩咐佣人将饭菜收拾好。

“等等。”冷濯挑眉,望着身边的佣人,眼里忽然闪过什么,沉声问道:“你会做面吗?”

佣人被他的问话怔住,半天后回过神后,立刻明白过来,脸上的神情很激动:“会做!您是不是想吃,太太经常做的那种面?”

冷濯眉头都没有动一下,话也没有说,只是放在桌上的手指轻轻叩着。佣人不敢再多问,很识相的转身,跑着去厨房做面。

没过多久,佣人便端着热气腾腾的面条走出来,恭敬的放在他的面前,而后径自离开。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他一个人,呆呆的坐着。

眼看着面条冒出的热气,冷濯心思动了动,眼前不禁发现出曾经的画面。那时候,他们结婚不久,他晚上回到家,第一次看到她在厨房煮东西,他还以为是什么美味,心里不禁多了几分兴致,走过来看了看,却原来是碗面条。

原本他肚子并不饿,可见她碗里冒着热气的面,忽然心血来潮,非要从她手里抢过来不可。看到她气鼓鼓的一张小脸,他只觉得挺好玩,将她做的面吃进嘴里,味道却出奇的好,那种家常的味道,让他想起小时候妈妈做饭的味道!

那晚,他和她面对面坐着,她低头惬意的吃着面,但是吃东西却发出不雅的声音。他不高兴的吼她,让她吃东西不许出声。

可她却挑起一筷子面条,吸溜一声,吸进嘴里,笑道:“面条是这样吃的,懂不懂?”

冷濯幽深的目光微动,他伸手拿起筷子,将面条挑起来,也学着她当时的模样,“吸溜”一声,全部吸进嘴里,慢慢咀嚼。

厨房里亮着昏暗的灯光,影影绰绰的洒在他坚毅的侧脸上,他菲薄的唇轻轻勾起,眩目迷人的脸庞染满淡淡的笑意。

原来这样吃东西,真的很好吃!

------题外话------

某日,亲妈将小冰山和晚晚压到一起审问。

亲妈:“你们俩人为啥要离婚?”

小冰山脸色一沉,怒道:“是她先说离婚的!”

晚晚撅嘴,翻了个白眼,“谁愿意和变态一起过日子?”

亲妈对手指,狠狠瞪着他们两人问:“可你们这样,读者会说偶不是亲妈滴!”

小冰山、晚晚,异口同声:“你本来就不是亲妈!”

亲妈流汗,“……”

ps:以上纯属yy,大家娱乐一下!明天开始进入下卷,情节会更加精彩,群么么~~

96 她可以很坚强

晨曦微露,阳光穿过地平线,冉冉升起,明媚而又炙热。

清早起床后,莫晚推开窗子,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让她满足的长长深吸了口气。新鲜空气从鼻端吸入,瞬间流淌过她的身体每一处,让人神清气爽。

打开衣柜,她选出一套桃红色的连裤装,裤腿只到小腿,外面搭配件短袖的白色小衫。随手将卷发梳成马尾,发丝垂下来的弧度,透出一股别样的韵味。

莫晚站在镜子前,为自己画好个淡妆,唇上涂着亮色的唇蜜,配合着她自然的粉红唇色,粉润闪亮,特别抢眼。

整理好自己,她看了眼时间,拿起皮包,利落的出门。走到小区外面不远的地方,便有几间早点快餐店,她先去吃了早饭,而后来到附近的公交车站,等公车。

小区所在的位置,距离她上班的地方不远,坐上车只要二十分钟就能到达,所以她每天提前一个小时出门,先去吃早餐,然后坐车去上班,时间安排合理。

公交车顺利到达,莫晚下车后,转过一个路口,便是蒂亚大厦。她笑着走进公司,如常的打卡上班,坐到她的办公桌前,距离上班时间还空出十分钟。

每天利用这点时间,她都会去茶水间,给自己泡好一杯蜂蜜柚子茶。在这个烦躁的季节喝柚子茶,有助于排毒,还能保持身材。

精神饱满的投入到工作中,莫晚神情沉静,乌黑的翦瞳中散发着闪亮的光芒。一整天的工作忙碌而充实,时间也过得很快,并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她去想别的事情。

下班后,她走出公司大厦,并没有回家,而是坐车去到市医院,去看弟弟。她推开病房大门的时候,迎面就看到莫林正站在窗口,隔着灰色的玻璃,趴着往外面看。

心头微微一动,莫晚快步走进去,轻轻喊了他一声:“小林……”

莫林听到身后的叫声,立刻笑着回过头,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欢喜:“姐,你真的来了!我刚才还在想,你今天会不会来呢?”

看到弟弟眼里的期盼,莫晚眼眶发酸,刚才她看到弟弟惦着脚,站在窗口不住的张望,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让她心头愧疚。最近这段时间,她确实忽略弟弟,甚至连看他的时间都很少。

“看我带了什么?”忍住心底的酸涩,莫晚笑着扬起手,将手里的饭盒举起来,随着她的动作,飘出一阵浓浓的香气。

莫林闻道那股香味,一下子笑起来,大步跑过来,道:“香酥鸭!姐,你真好!”

将手里的菜放到茶几上,莫晚拿出盘子,一个个盛好,她打发弟弟去洗手,等到莫林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将饭菜的摆好。

莫林看到都是他喜欢吃的菜,不禁口水直流,他忙的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开吃。莫晚洗好手出来,只见弟弟吃的狼吞虎咽。

“慢点吃!”莫晚笑着盯着他,夹起一个鸭腿,放进他的碗里。

莫林笑了笑,将姐姐夹来的鸭腿吃进嘴里,表情很满足,他低头猛吃,偶然抬头的瞬间,看到姐姐眼里有片刻的失神。

他深邃的眼眸动了动,伸手夹了菜放到姐姐碗里,嘴角的笑意有些沉重:“姐,你多吃点,最近都瘦了。”

听到他的声音,莫晚马上回过神来,她看到弟弟的笑脸,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点点头,将他夹来的菜全部吃光。

莫林握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却没有开口,只是低下头吃饭。

用过晚饭后,莫晚将碗筷收拾干净。此时夕阳垂落,已经是傍晚时分,莫晚带着弟弟来到医院的花园里,姐弟俩坐在长凳上聊天。

望着天边缓缓坠落下去的夕阳,莫晚目光悠远,她双眼望着前方,只是将头靠在弟弟的肩膀上,深深的舒了口气,“幸好还有你在我身边!”

莫林微微侧目,看到她脸上的黯然,清俊的脸庞闪过一抹暗芒,轻轻问她:“姐,你有事瞒着我?”

莫晚愣了愣,从弟弟肩头直起腰来,看着他眼里的担忧,她乌黑的翦瞳暗了暗,“小林,以后又是你和姐姐一起生活了!”

莫林目光一沉,霎时明白过来什么,虽然姐姐没有说明,不过她眼里的神情足以让他明白。他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都懂了!

伸手搂住姐姐的肩头,莫林笑了笑,黑眸纯澈,“姐,我不会离开你的!”

莫晚眼眶微微发热,她低着头,用力吸吸鼻子才能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用力握紧弟弟的手,姐弟俩相视一笑,胜过千言万语。

盛夏的夜晚,暗香浮动。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高级公寓里,车门打开,走下来两道身影。

司妤穿着一款吊带的碎花长裙,她嘴角染笑,手里牵着女儿的小手,母女俩又说又笑的往家里走。

刚刚走到楼下,司瑶小脸抬起来,看到前方站着的人影后,立时尖叫道:“周叔叔,周叔叔!”孩子的声音稚嫩,穿透力极强。

司妤听到女儿的叫声,狐疑的扬起头,看到对面站着的男人后,也惊呆住。他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瑶瑶!”伸手接过跑来的孩子,周少延笑着弯腰,将她抱在怀里,语气温柔:“有没有想周叔叔?”

“想!”司瑶看到他很开心,张开双手搂紧他的脖子,甜甜的道:“瑶瑶可想周叔叔了!”她梳着两条小辫子,乌黑的大眼睛闪亮,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周少延被她这幅模样逗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低头亲了亲孩子的脸,语气宠溺:“瑶瑶真乖!”

司妤迟疑了几秒种,等她反应过来后,立时大步走过来,“少延,你怎么会来这里?”

周少延怀里抱着孩子,看到她走过来,深邃的眼底动了动,眼睛长久的停留在她的脸上,许久才沉声道:“来办些事情!”

见她怔怔出神,他抿唇一笑,俊脸闪过笑意:“怎么,你不欢迎我?”

司妤回过神,听到他这么说,立时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悦道:“胡说什么呢!先上去坐坐,我们慢慢聊。”

说话间,司妤将孩子抱下来,带着他们坐上电梯,回到家里。

偌大的客厅中,白色的沙发上坐着两道嬉闹的身影,司妤看到他们两人玩的正好,也没有过去打扰,只是转身去厨房泡茶,准备水果。

等她端着盘子走出来的时候,只见女儿已经倒在周少延的怀里睡熟,将茶盘放在茶几上,司妤急忙走到他的身边,笑道:“快给我吧!”

周少延伸手“嘘”了声,压低声音道:“你轻点,孩子睡着了。”

司妤点点头,微微弯下腰将女儿抱在怀里,走进卧室,将她安顿好。把孩子放在床上,见她真的睡踏实后,司妤才关门走出来。

将卧室的房门轻轻关好,司妤抬头就见他坐在沙发里,目光如炬。她笑着走过去,在他身边坐定:“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通知我?”

周少延端起红茶喝了一口,脸上的神情平静:“临时决定要来,没有来得及通知你。”

望着他如常的脸色,司妤只是点点头,并没有怀疑他的话,“那改天请你吃饭!”她认识周少延有些年了,不过两人是在美国相识,所以那些年她治疗的时候,和他一直都有联络。

“小妤,”周少延轻轻喊了她一声,狭长的桃花眼闪过一丝暗芒:“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闻言,司妤黯然的低下头,脸色低落下去:“找到了。”

周少延盯着她暗淡下去的目光,脸色倏然凛冽起来,他微微敛眉,下颚紧绷起来。看起来,那些资料应该没有错,原来这些年她一直惦记的男人,竟然是冷濯!

呵呵,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蹊跷!这么大的世界,为什么偏偏她心里的人,就是他呢?!

因为他的问话,司妤感觉气氛紧张起来,她盯着他瞬间沉寂的脸庞,心头涌起一股异样,不禁问她:“少延,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需要我帮你吗?”

周少延低低一笑,眼角倏地滑过一股锋利,他狭长的桃花眼轻眯,yīn沉道:“来讨一笔债!”

“讨债?!”司妤满目不解,并没有理解他话里的含义,只笑道:“如果需要我帮忙,你可要告诉我啊!”

抬手揉揉她的头顶,周少延没有说话,冷硬的嘴角噙着一抹莫名的笑意,只是那抹笑意却不达眼底。

一周七天,五天工作日,莫晚却要连续工作七天,没有休假日。她最近常常加班,工作很拼命,如今她一个人生活,重又负担起弟弟的医药费。虽然医院账户中还有大笔的钱,可她不想用,包括她银行卡里的钱,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用。

如果被外人知道,她如今已经是千万富翁,却还在每天辛苦工作,不知道大家会做何感想?说她傻子还是疯子?这些莫晚都不在乎,她唯一在乎的就是,她要和那个男人划清界限,从此永无瓜葛!

生活毕竟是现实的,弟弟的治疗费,一直都是笔很大的开销。虽然她的工作收入还不错,可是除去租房子的费用,生活费用,所剩已经不多,不够支付弟弟的住院费。她没有别的出路,只能拼命工作,努力赚钱!

又是一个加班的夜晚,整个大厦里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莫晚坐在办公桌前,还在翻译校对资料,态度很认真。她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伸手揉着酸疼的脖子,眼角扫了眼时钟,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如果她再不走,肯定赶不上末班车。

电梯的大门打开,景琛手里捏着车钥匙,迈步往外面走,大门口的保安看到他出来,马上精神百倍的站好。

往前的步子微微顿了下,景琛转头看了看值班的保安,下意识的问道:“大楼里还有人吗?”

保安转身拿起记录本,细细核查后,马上回道:“总裁,16楼还有人。”

景琛目光闪了闪,脸上的神情迟疑下来,他好看的剑眉蹙起,又迈步走向电梯,往楼上而去。

走在办公区的走廊,昏昏沉沉的一片,隐约有微弱的光。景琛迈步往里面走,看到中间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他抬脚走过去,站在开敞的办公室门前。

办公桌前,亮着一盏台灯,坐在椅子里的人,双眸专注的盯着电脑,似乎并没有看到他。景琛站在门边,好看的剑眉蹙了蹙,最近这段时间,她经常熬夜加班,几乎每天都耗在公司里。

扣扣——

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敲响,莫晚听到声音抬起头,原以为是巡夜的保安,却不想看到一张熟悉的俊脸,让她有片刻的诧异。

看到他站在门边,莫晚立刻从椅子里站起来,“总裁,您有事吗?”

景琛抬起手上的腕表指了指,挑眉看着她,沉声道:“很晚了,还在加班?”

莫晚点点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神色间透着一股疲惫:“还有一份文件需要校对,不过很快就好了。”

眼神扫过她暗淡的脸,景琛只是轻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

眼见他走远,莫晚暗暗松了口气,坐下来继续手里的动作,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她终于将文件校对好,而后打印出来放在文件夹里,等着明早给主管签字。

快速收拾好桌上的物品,莫晚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十点二十分,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今天的末班车肯定是赶不上了,她只能走路回家。

从办公室走出来,莫晚将梳着的马尾散开,抬手揉着酸疼的脖子往电梯方向走。电梯边上的长凳上,豁然坐着一抹高大的身影,她乍一看到吓了一跳,细细分辨下,才看出来那人是景琛。

此时他怡然的坐在长凳上,手里拿着手机,似乎正在玩游戏,听到她的脚步声后,才转头朝着她看过来,笑道:“这么慢,等你很久了。”

“等我?”莫晚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看到她皱眉的小动作,景琛笑着将手机放进兜里,眼神沉凝:“对啊,还能等谁?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莫晚尴尬的笑了笑,握着背包的五指收紧,她暗暗想着遇见他才真的不安全呢!虽然心里腹诽,不过她脸上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一丝异样,“总裁,我自己可以的!”

景琛瞥了她一眼,伸手按下电梯的,声音坚定:“你是公司的员工,为了员工的人身安全,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啊?!”莫晚一愣,来不及拒绝,胳膊已经被他拉住,带着她一起进到电梯里。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莫晚还想要说些什么,可看到他紧绷的侧脸,只好将嘴里的话都咽回去。

走到大厦外面,莫晚盯着他的车子,心里开始嘀咕,如果她现在掉头就走,会不会惹怒他,而被炒鱿鱼?

“上车!”在她迟疑的瞬间,男人已经按开车锁,沉声命令。

莫晚微微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走回家需要四十分钟,当真有些累,不过就是坐车,应该没什么问题。想到此,她心里微微一松,抬脚朝着他的车子走过去。

大厦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景琛走到车门边,刚要打开车门坐进去,却见莫晚走到车后门,正要拉开车门。

“莫晚!”景琛脸色yīn沉下来,他一个凛冽的眼神扫视过去,声音带着怒意:“你还真的把我当成司机?”

莫晚一怔,随后咬着唇,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她也没想把他当作司机,是他非要让她上车的,她还真是不想和他单独相处!

“坐前面!”伸手打开车门,景琛脸色愠怒的坐进车里,随手将车门甩上。

看到他不悦的脸色,莫晚原地怔了怔,她无奈的将车后门关上,不情不愿的走到前面,坐进副驾驶的位置。

安静的车厢里,车窗微微降下,晚风吹拂进来,带着滚滚热浪。

男人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看,他微微侧过头,扫了她一眼,问道:“你家住哪里?”

听到他的问话,莫晚立刻打起精神,如实告诉他一个地址,而后又将头望向窗外。

她说的地址,让景琛微微皱眉,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虽然他并不喜欢看娱乐杂志,不过最近有些传闻,还是传到他的耳朵里,让他情绪莫名的复杂。

“肚子饿吗?”开车的间隙,景琛转头看看她,不自觉的问了句。

莫晚眉头轻轻蹙了蹙,晚饭还没有吃,肚子当真很饿,但她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马上坚定的回道:“我回家吃!”

见她态度坚决,景琛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将车里的音响打开,缓解着气氛的沉寂。

不多时候,黑色的宾利轿车开到小区里,莫晚看到他将车子开到楼下,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快速离开,“总裁,谢谢你。”

景琛扫了眼周围的环境,俊脸浅浅一笑,道:“不谢。”

道了谢后,莫晚再也找不到什么话和他说,她不想气氛尴尬,立刻点点头,迈步离开。

眼见着她转身走远,景琛并没有发动引擎,他坐在车里,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房子看,直到对面的楼里,四楼的房间亮起灯光,他深邃的目光才动了动。

景琛仰头望着那间亮着光的房子,嘴角勾了勾,许久后才发动引擎,将车子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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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需要带着家人到处去玩,所以没啥时间码字,更新字数少些,下周开始努力!

呜呜呜,各种折腾,各种累!啊啊啊啊~~

97 怒火

莫晚连续十天都在回避苏笑笑的电话,可她却忘记,苏笑笑那个人本来就是急性子,能够耐着性子等她十天已经是奇迹!

这天傍晚,刚到下班时间,莫晚就看到苏笑笑站在她的办公桌前,双手叉腰,一副气哼哼的模样,将她的出路堵死。

“笑笑?”莫晚见她脸色yīn沉,不禁皱了皱眉,轻轻喊了她一声。

苏笑笑双脚分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狠狠瞪着她,眼里突突冒火。她心里憋着很多话,可都在看到莫晚后,全都化作一股心酸。

“莫晚!”苏笑笑怒极,愤愤的咬牙喊她名字,却只吐出这两个字,而后声音便哽咽住,眼眶泛酸,就要落下泪来。

见到她眼圈发红,莫晚脸色变了变,她放下手里的包,快步走到苏笑笑的面前,伸手拉住她的手,道:“笑笑,你怎么了?”

苏笑笑咬唇看着她,眼泪都含在眼眶中,她用力吸了口气,恨声道:“莫晚,你有没有把我当作朋友,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不见我?你知不知道,我心里多着急,多担心你啊!”

望着她从眼角滚落出来的热泪,莫晚心底一酸,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这才发觉出自己做事确实过分了。她只想着自己的心态,却完全没有顾及到苏笑笑的担心,这件事是她不对!

“笑笑,对不起!”伸手搂着苏笑笑的肩膀,莫晚无声的叹了口气,因为她的泪水,心头沉重起来,她并没有多做解释,任由苏笑笑发泄。

苏笑笑的性格一直来的快,去的也快,她又哭又闹的很快就平静下来,不过她好不容易逮到莫晚,怎么也不肯放她走。

莫晚不想再公司里做说什么,只好带着苏笑笑一起离开,回到她租的房子里去。

跟着她回到家,苏笑笑立时开始皱眉,她看了看不大的房子,在看看周围的嘈杂环境,小脸皱巴巴的难看:“住在这里,你能习惯吗?”

莫晚将手里回来时买的菜,笑着拿到厨房,撇着嘴看她:“习惯啊,怎么会不习惯?这里才是属于我的地方!”

将袋子里的虾拿出来,莫晚站在水盆前洗菜,忍不住笑她:“是你不习惯这样的环境了吧!”她的语气太过犀利,让苏笑笑愣了下。

小时候从孤儿院长大,苏笑笑在遇见冷易之前,生活一直都是大大咧咧,准确的说是一团糟糕!她以前对物质生活从没有过多的要求,只要能吃饱,能有地方睡觉就好。可自从认识冷易,她的生活也在起着变化,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吃甜食,吃牛排也会喜欢七分熟,喝红酒的时候也会看看年份,这样的变化一点一滴的渗透进她的骨子里。

想到这里,苏笑笑小脸沉了沉,走到厨房门口反驳,“切!有谁不愿意住花园洋房,不愿意名车美食的过日子吗?我苏笑笑就是一个俗人,所以我喜欢的很!”

莫晚将手里的虾洗干净,抬头看着她眼里的坦然,心里反倒并不反感。是啊,每个人在这世上的追求都不一样,有人喜欢钱,有人喜欢权,可她只是想求得一种安逸的生活,仅此而已!

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苏笑笑还以为她想到离婚的事情伤心,立刻笑着跑过来,伸手挽着她的胳膊,磨蹭在她的身边,又发挥她的冷幽默,开始叽叽喳喳的讲笑话。

莫晚能够感觉出她发自心底的关怀,对于这种惦念,她深受感动。在她心里,一直都把苏笑笑当作是亲人般,以前她们的确有了很亲近的关系,虽说现在这种关系消失,不过这并不能影响她们两人的感情。

苏笑笑在她耳边一直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很努力的将欢乐带给她。

动作麻利的准备好晚饭,莫晚将饭菜摆上桌,闻着香味,苏笑笑已经馋得不行了。

不大的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有苏笑笑最爱吃的剁椒虾,这可把她乐坏了,自己盛了满满一碗饭,拿起筷子就猛吃。

莫晚笑了笑,伸手拿起虾来,很细心的将虾壳去掉,剥好后放到她的碗里。这个苏笑笑,总是能够很开心,好像在她心里从来都没有烦恼一样,她这种乐观的性格,深深触动着莫晚,让她深有感触。

苏笑笑边吃边笑,很快就将一碗饭吃干净,不过莫晚做的菜太好吃了,她忍不住馋,又吃了一碗饭,直到肚子圆鼓鼓的,再也吃不下去。

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苏笑笑躺在沙发上,不住的叫唤:“撑死了!”

将碗筷都收拾干净,莫晚被她那副滑稽的样子逗笑,她随手给她泡了杯茶,坐在沙发上,笑道:“谁让你吃那么多的!”

苏笑笑闹了闹,盯着她好看的脸,蹭的从沙发里坐起来,将脸凑到莫晚的脸前,几乎与她鼻尖相抵:“晚晚,你可真好看啊!”

她的脸近在咫尺,莫晚不由一愣,眼底的神情很柔和,盯着苏笑笑圆圆的大眼睛,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蛋,笑道:“你长得也好看啊!”其实苏笑笑的五官也很好看,只是不若莫晚那样精致,却也很清秀。

听到这话,苏笑笑盈盈一笑,眼里不自觉的亮了下,女孩子总是在意自己的容貌。她将脑袋凑过来,低低一笑,问道:“晚晚,你以后要怎么办?”

莫晚很平静的笑起来,伸手摸摸苏笑笑的头,语气沉淀:“过好自己的日子!”

看到她眼底的平静,苏笑笑撅着嘴,不满道:“自己过日子?那不是很难过?”

乌黑的翦瞳倏然暗淡下去,莫晚这次没有回答,只是低垂着视线,心头滑过深深的苦涩。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人过日子,再难再艰辛的时候,她都支撑过来了,所以对于以后的生活,她充满自信和憧憬。

她能够生活的很好,照顾好弟弟,照顾好她自己,她可以的,一定可以!

苏笑笑正要开口说话,包里的手机就响起来,她听到铃声后慌忙接起电话,声音都不自觉的温柔下去。

收敛起心底的失落,莫晚看着苏笑笑接电话的乖巧模样,不用问都能猜到是谁?原来冷家的男人,也不全是那么冷酷无情!

不多时候,莫晚将苏笑笑送到楼下,看着开过来的黑色法拉利,眼神变了变。苏笑笑自然是没有察觉出她的眼神变化,还是双手挽着她的胳膊,一直不停的念叨,严厉的嘱咐她,以后不许不接她电话,一定和她随时保持联络,而且还有让她经常来蹭饭。

对于她的“无理”要求,莫晚只是笑,却没有拒绝。如果能有苏笑笑的陪伴,她想这日子肯定会很快乐!

坐在车里的男人,很耐心的等了十分钟,可他看到自己家媳妇还没打算上车,立刻厉色走下车,伸手将她拖回到车上。

不由分说的将苏笑笑塞进车里,冷易关上车门,转身的瞬间回头看了看莫晚,他目光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都没有说出口:“多保重!”

莫晚淡然一笑,轻轻点点头,目送着他们开车离去,直到车尾灯消失不见,她才转身回到家。和苏笑笑见了面,说东说西的一闹,她的心情也很好。

第二天去到公司上班,莫晚便等到一个很好的机会,蒂亚集团每年都会对员工进行一次考核,成绩突出的员工,能够破例得到提拔,职位不定。以前几次考核中,竟然能够有人一举成为部门经理,前途一片大好。

对于这样的机会,莫晚很心动,她盘算着如果自己能够通过考核,升职加薪,弟弟的医疗费用也能解决,这样她的日子也不用过的这么艰苦。

自从离婚后,各大报纸杂志纷纷开始报道,虽然并没有直接爆出她的姓名照片,不过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已经和冷氏集团总裁离婚,如今只是个可怜巴巴的豪门弃妇!

这样的消息,自然会引起众多议论,周围的同事们态度也各异。不少人幸灾乐祸,也有不少人很同情她,不过好在平时莫晚和大家的关系都不错,所以众人也都在背后议论,当着她面嘲笑讥讽的倒是没有!

对于外界的所有声音,莫晚并没有在意,反倒感觉坦荡,这样多好,卸去原本就不属于她的光环,让她回到属于她的生活中,这样才是她想要的日子。

公司给出半个月的准备时间,将考核的范围说明,让参加考试的员工努力准备。这段时间,莫晚全心投入,经常午饭只吃面包,空余出时间准备,晚上回到家也一直不停的准备资料。

考核的时候,莫晚发挥不错,业务方面,还有笔试方面都没有失误,她一身轻松的走出公司,只等着公布考核结果。

……

海岸边吹拂着徐徐的海风,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咸腥味道。距离海边不远处,有栋三层别墅,主体是白色的基调,气派华丽,只不过别墅周围什么建筑都没有,也没有相邻的房子。

别墅的花园里,走动着很多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们耳朵上带着蓝牙耳机,全部都经过专业训练。院子里的各个点位,都安装着摄像头,还有世界上最新款的报警装置。

别墅的大门打开,从外面开进来一辆黑色轿车,车子停好后,从里面走下来的男人,面容沉静,看着周围的环境,清俊的脸庞闪过什么,却没有说话。

阿穆很有礼貌的走到他的面前,微微笑了笑,道:“霍少,请您进去。”

霍绍南挑眉看了他一眼,好看的剑眉蹙了蹙,抬脚往别墅里面走进去,脚下没有任何迟疑。一个小时前,就是这个叫阿穆的人将他从警察局里带出来,他心里清楚明白,能够将他从警察局带出来的人,足够让他来见一面。

阿穆带着他走上楼,先一步往前带路,直接朝着书房走过去。

轻轻推开书房的门,阿穆走进去,恭敬的回道:“少主,霍少到了。”

坐在窗前转椅里的男人,正在微微阖着双眸,静心的听着优雅的小提琴曲,他缓缓睁开幽深的双眸,笑了笑道:“请他进来。”

霍绍南迈步走进这间书房,只感觉一股沉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他缓步走到书桌前坐下,目光犀利的望着对面的男人,“你是谁?”

周少延抿唇笑起来,他单手放在书桌上,手指轻叩着桌面,沉声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让你免去坐牢!”

霍绍南目光闪了闪,俊脸的神情更加yīn霾,他皱眉望着对面的男人,薄唇缓缓紧抿。那个男人说的不错,他能把自己顺利带出来,可见他确有那个本事!只是他和那个男人素未蒙面,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周少延转头盯着他,蓦然许久,而后轻轻笑起来:“霍少不信任我?”

收敛起心底的猜测,霍绍南脸色一沉,冷声道:“你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帮我?”

听到他直白的问话,周少延勾唇笑了笑,他微微抬起头,眼角闪过一抹寒光,“我们有一样的敌人,这就是我的目的!”

霍绍南眼底一刺,望向他的眼神瞬间yīn沉下来,他紧绷着下颚,许久都没有开口。

看到他脸上不断变化的神情,周少延伸手拿起桌上的红酒,倒在事先准备好的两个杯子里,他伸手端起其中一杯酒,悠闲的捏在手指间:“你可以选择与我为敌,也可以选择让自己变的更加强大!”

霍绍南挑眉望向他,只看到他幽深的眼底泛着精光,心头闪过很多念头。

半响,霍绍南伸手拿起放在面前的酒杯,眼里的yīn鸷一闪而过,他捏紧手里的水晶杯,只听“叮”的一声,两杯相触,他仰头干掉杯子里的红酒。

周少延满意的轻笑起来,他深邃的眼底噙着嗜血的凛冽,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窗外洒进来的银色月光,落在男人俊逸的侧脸上,他眼底寒光四溢,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青筋凸起。

……

公司的考核结果公布出来,莫晚成绩名列前茅,得到破格提升。这一次提升的职位,竟然是总裁助理,她原本并不想接任,不过这个职位的薪水比她现在要多出3倍,而且还能学到很多东西,虽说对上司她没有好感,可想到下个月弟弟的医疗费,她也就没有那么坚定了。

这样好的机会,她并不应该放弃!反复思量后,她还是欣然接受提升,开始全新的工作。

周一早上,莫晚将上午会议准备的资料整理好,抱着往楼上的会议室赶过去。她抱着资料夹走进电梯,脑袋里还在盘算着稍后会议的内容,还需要准备什么,有没有什么疏漏?

此时正是工作时间,电梯里有很多人,莫晚站在电梯后排,随着电梯门打开,走进来两个人。因为这两人进来,大家都往后面挪开。

莫晚无意间挑眉看过去,映入眼底的那道背影,霎时让她脸色一僵,全身的汗毛都竖起。只不过,她心里的异样很快便平息下去。

冷静的收回目光,莫晚脸色沉寂,她微微低下头,情不自禁将身子往后面缩了缩,却也仅此而已,再也没有任何表情,任何动作。

可她却忽略掉,电梯是镜面门,站在前面的男人,早就透过镜面看到身后的她,也将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电梯大门打开,站在最前方的男人迈步而出,他颀长的身形很快闪过,随后电梯里不少人也都离开。莫晚从角落走上前,她按下关门键,继续等着电梯往上。

电梯大门再次打开,莫晚抱着资料走出来,直接走去多媒体会议室。她进去的时候,不少人还没有到,她将会议要用的资料一一放好,而后赶着去拿会议需要记录的东西。

将记录的笔记本拿来,莫晚重又回到会议室,此时景琛已经上来,坐在长长的桌子前,她视线微微游移,恰好看到坐在右侧方的男人,看到那张熟悉的俊脸,她心头却出奇的平静,半点波澜也没有。

冷濯挑眉看着走来的人,神情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眉眼依旧淡然,那双墨黑的眼底沉寂如海。

只不过,等他看到莫晚迈步走来,弯腰坐在景琛的身边时,他墨黑的瞳仁深处倏然一怔,瞬间涌起无数细细密密的刺痛,让他内敛的双眸轻轻眯起,迸射出一股yīn鸷。

98 暗藏汹涌

极具现代化风格的多媒体会议室,此时灯光昏暗,巨大的投影仪投射出来一张张幻灯片,上面排列着许多组数据,整份计划的可行性,全看最后这一组数据做定论。

莫晚眼神游移,盯着那些数据,手指翻飞,快速的记录下来。她眼神平静,不偏不倚,满腹心神都投入在手头的工作中。

坐在她斜对面的男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那双墨黑的瞳仁晶亮,透出一股凌厉的暗芒。

冷濯单手轻抚着下颚,双眸攫住她低垂下的眼睑,菲薄的唇微微勾起,竟然不自觉的溢出微笑。她工作起来的时候,原来可以这么认真?这样的她,连他都未曾见过!

耳边响起清脆的键盘声,景琛微微侧目,眼角扫到莫晚低垂的脸,他倾起身靠过去,低下头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扫了眼,伸手指着两处细微的差错,及时纠正过来。

莫晚天生对于数字不敏感,景琛伸手给她指出错处,她立时点点头,急忙将错误改好。脸色歉然的抬起头,她睁着一双乌黑翦瞳,望着眼前的男人,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闪闪发光,白皙的脸庞露出浅浅的梨涡,那张明艳的脸更加诱人几分。景琛被她自然流露出来的神情怔住,深邃的目光许久都没有移开,直直盯着她的脸看。

莫晚并没有发觉他的异样目光,被挑出错误,她急忙低下头,将刚刚整理抄录的数据全部核对一遍,再三确认没有失误后,才松了口气。

微笑的收回目光,景琛惬意的别开脸,眼角却扫过对面男人凛冽的眼神,他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眼底竟然不自觉的闪过一抹笑意。

景琛敛眉,抬头望着冷濯内敛的双眸,他只淡然一笑,随即将视线移开。

扶着下颚的五指缓缓收紧,冷濯不自觉的抿唇,他幽暗的目光透出危险的气息,双眼盯着莫晚脸颊上浅浅的梨涡,眉头更加蹙起,拧成纠结的弧度。

会议结束后,莫晚将资料都收拾好,随着景琛起身的步子,她也跟着站起来,怀里抱着资料和笔记本电脑,她迈出的步伐依旧很坚定。

望着她瘦弱的肩膀,冷濯脸色很难看,他紧紧蹙着眉头,忍住想要上前的那股冲动。难道她缺钱吗?为什么要让自己那么辛苦的工作?!

因为冷濯思虑着这些事情,脚下的步子不自觉的慢下来,景琛径自越过他的肩膀,颀长的身影往前面走过去。

“莫晚!”景琛从会议室走出来,对着前面的身影喊了句,语气沉淀:“把会议资料整理好,然后送到我办公室。”

虽然他平时一副花花公子的邪恶做派,不过工作起来的时候,他可是变了一个人,一丝不苟,头脑清晰。

只不过景琛的话,却让冷濯眼底一刺,俊美的脸庞yīn沉下来。他望着莫晚怀里抱着的那一摞资料,眼神更加幽暗几分。

“好!”莫晚怀里抱着东西,挑眉看了眼景琛,急忙点头应是。她抬起的视线,恰好掠过后面男人的俊脸,她目光沉了沉,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将眼帘垂下,躲开他凛冽的目光。

冷濯怔忪在原地,眼见着她转身离开,那抹娇小的身影消失不见,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一次次攥紧,又一次次张开,不过男人却始终再也没有别的动作。

景琛不着痕迹的凝着那两人的表情,他狭长的桃花轻眯,眼角滑过一丝凛冽的暗芒。

走出蒂亚集团大厦,冷濯yīn沉着脸上车,将余下的事情交代给助理去办,直接开车离开。他双手握着方向盘,下颚明显的紧绷,滑出锋锐的弧线。

开车回到别墅,冷濯将车子熄火,他沉着脸打开车门,大步迈进别墅,直接回到二楼卧室。推开卧室的门,里面的东西丝毫也没有变化。

迈步走到床边,冷濯深邃的目光暗了暗,他弯腰坐下去,许久都呆立不动。直到夕阳垂落,他才缓缓将脸埋在枕头里,深深吸附着上面残留的淡淡香气。

只是这股气息,越来越淡,似乎就要消失殆尽!

傍晚时分,偌大的卧室里亮着一盏橘色的壁灯,冷濯双手抱xiōng的站在窗前,仰头望着夜晚皎洁的月色。

卧室的房门敲响,佣人端着咖啡送上来,恭敬的放在他的面前,杯子里的蓝山咖啡香气浓郁,溢满整个房间。

冷濯微微低下头,看着杯子里的咖啡,眼前忽然闪过什么,让他好看的剑眉蹙起,“换掉吧!”他轻轻叹息一声,转头望向窗外。

佣人狐疑的转过身,将桌上的咖啡端走,而后是宋管家亲自端着盘子上楼,换来一杯牛奶放在他的面前,“冷少,有人要见您。”

男人背对着他,并没有动,只是沉声道:“让人去书房,我稍后到。”

“是!”宋管家很小心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恭敬的退出去。

端起桌上的牛奶,冷濯内敛的双眸沉了沉,仰头喝了下去。回想起今天看到她时,她那双淡然的双眸,让他深邃的眼眸暗淡下去,菲薄的唇瞬间紧抿。

将手里的牛奶全部喝光,冷濯有些烦躁的放下杯子,他剑眉紧蹙,转身走出卧室,往书房而去。推开书房的门,里面站着已经等候多时的助理。

“总裁!”助理看到他来,脸色沉了沉,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沉闷:“景家把霍绍南保释出去了。”

冷濯脚下的步子顿了下,他转身坐进转椅中,目光幽暗下来:“怎么回事?”

助理缓了口气,不敢隐瞒,“两个小时前,景家的律师办好保释手续,将霍绍南接走了。”

听到助理的话,冷濯脸色咻的暗沉下来,这个时候,能把霍绍南保释出去,那就说明有人从中周旋,能够保他无恙。可是先前景家动用了所有的关系,都被他给打压下去,如今怎么会突然出现转机,而且还让他措手不及?

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

助理将所能调查出来的事情,都一一汇报,而那些事情也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的,算不得秘密!可是当真要调查下去,确实毫无收获,与之前的调查一样,查不到任何的线索,也找不出究竟是什么人在幕后捣鬼!

助理离开后,冷濯yīn沉着脸站起身,迈步走到落地窗前,眉头紧锁。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确实太过不寻常,他敏锐的感觉出危险逼近!可这一次,敌在暗,他在明,恐怕事情未来的发展要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

霍绍南从警察局出来后,律师直接将他送回家,景悦一早就准备好饭菜,等着他回家。

眼见着他回来,景悦站在大门口,激动的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绍南……”

打开车门走下车,迎面就看到她飞跑过来的身影,霍绍南伸手拥住她,语气温柔下来:“哭什么,我不是回家了吗?”

景悦用力吸吸鼻子,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她扬起头,使劲点点头:“嗯,你回家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律师看到他们小两口亲亲热热的画面,低头笑了笑,嘱咐霍绍南几句话就开车离开。景悦拉着他的胳膊,笑吟吟将他拉到卧室,将洗澡水放好,而后赶着去做饭。

洗好澡出来,霍绍南换上一套米色的家居服,他迈步走到楼上,只见景悦站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准备晚饭。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霍绍南眼底微微一动,忍不住就想起那抹深藏在心底的倩影。那时候,他们租住在那套小房子里,每天莫晚都会亲手煮饭给他吃,吃着她煮的饭,他只感觉那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情,没有什么能够比那种平淡的幸福更让他贪恋。

“绍南?”景悦勉强炒好两个菜,自己偷偷尝了尝,感觉味道还不错。她端着菜走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边上发呆的男人。

听到她的叫声,霍绍南忽然回过神来,他低低一笑,笑着走进厨房,“我去盛饭。”

看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景悦嘴角的笑意倏然僵硬住,她将盘子放在餐桌上,手指扶着桌沿,才能忍住心里那阵深深的刺痛。

霍绍南端着饭碗走出来,并没有察觉她脸上的异样,只是安静的低头吃饭。

见他没有说话,景悦也沉静下来,她拿起筷子,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嘴里塞着饭,却渐渐发觉这饭菜好苦,苦涩的难以咽下。

用过晚饭后,景悦将碗筷收拾干净,而后上楼,她经过书房的时候,只见里面的男人,坐在书桌前,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什么东西看。

握着门把的手指微微收紧,景悦并没有推门走进去,她脸色黯然的转身,一步步走回卧室。

浴室里氤氲着一层水雾,景悦站在镜子前,抬手轻抚着脸颊,乌黑的水瞳盈满淡淡的泪花,她喉咙里发苦,一直苦到心尖。

也许在外人的眼里,她和霍绍南是对幸福的小夫妻,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可夫妻间的事情,只有他和她心里明白!

虽然自从结婚后,绍南对她很好,一直很疼她,很照顾她,平时除了加班都会呆在家里陪她,从来没有什么恶习,也不沾染绯闻。这样的老公,做老婆的应该会感觉很幸福,可为什么她,丝毫也感觉不到幸福呢?

虽然他每晚都在家,可是他能整晚都不和她说一句话。虽然他总是温柔的看着她,可她总能从他的眼底深处看到另外一抹影子。虽然他们晚上睡在一张床上,可她的被子里始终都是冰的,没有属于他的温度。

结婚也有大半年的时间,她一直都很想要个孩子,可他却找各种理由拒绝。她真的很喜欢宝宝,很想生个属于他和她的宝宝!

长长的舒了口气,景悦收敛起心底的失落,努力告诫自己,要忍耐,一定要忍耐。如今绍南的事情刚刚有所好转,她不能去分他的心,也不想让他们之间产生什么隔阂。

想起绍南保释的事情,景悦心里的疑惑更大,先前景霍两家那么努力周旋,都没能成功。怎么忽然间,又准许保释,而且听对方的口气,这间案子还有不小的转机。

推开浴室的门,景悦低着脑袋走出来,她想着心事,并没有看到坐在床上的男人。直到手腕一紧,她整个人被拉到床上倒下,她才看清压在身上的男人。

景悦扬起头,望着眼前这张深深爱恋的俊脸,心头酸涩,她抬手捧住他的脸,轻声道:“绍南,我是谁?”

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霍绍南抿唇笑了笑,掩去眼底的异样,笑道:“悦悦,你又胡思乱想呢?”说话间,他迫不及待的低下头,吻上她的唇,不让她在胡说。

唇上一片温热,景悦说不出话来,她情不自禁的软下身子,柔顺的躺在他的身下。

身上的单薄睡衣,几下子都被男人撕掉,他动作急迫,清俊的脸庞染满炙热的**。他看着身下容颜清丽的脸庞,心头莫名闪过许多复杂的念头。

景悦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只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直立起来,她恨死他这种迷蒙的眼神,情不自禁伸手推他,全身的热度都冷了下来。

霍绍南猝然回过神来,看到她眼里含着的泪水,他心头微微一动,不自觉的低下头,含住她的唇,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吞下去。

耳鬓厮磨的纠缠在一起,景悦心底的抗拒渐渐消失,她大口的喘着粗气,乌黑的眼睛盯着覆在她身上动作的男人,她将小脸深埋在他的心口,伸手环住他的脖颈,低声喃喃:“不许你把我当作是她,不许……”

男人急促的动作倏然一僵,却也只是片刻的停顿,他依旧大力的运动,直到身下的人儿随着他一起战栗颤抖。

激情之后,霍绍南微微推开些身子,他低下头,定定望着怀里脸颊绯红的人儿,温和的眼眸沉了沉。

伸手将昏睡过去的小女人搂在怀里,霍绍南抬手拂开她汗湿的碎发,眼里的神情逐渐温柔下来,他俯下唇,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下,又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走出书房。

打开书房里的台灯,霍绍南坐在转椅中,眼睛盯着摊开在桌面上的杂质,视线久久停留在那段报道上。冷氏集团总裁离婚,一夜间灰姑娘遭弃,沦为豪门弃妇……

手里捏着那支黑色的派克笔,霍绍南深邃的眼底泛着精光,他转身望向窗外的夜色,目光逐渐幽暗下来,嘴角滑过一丝寒光。

这样的宁静夏夜,却暗藏汹涌。

自从升任为总裁助理,莫晚在公司便备受瞩目,虽说她是经过考核得到提升的,可是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

女人生的太过美丽,注定着一生永无安宁,她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宿命!

莫晚年纪轻轻,学历也不高,更没有什么资历,却一举成为总裁的助理,自然受到各方打击。他们风流倜傥的花心总裁,一向喜欢漂亮的女人,而莫晚长得这么惹眼,又刚刚离了婚,这不是**吗?

各方人士,心怀鬼胎,全都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密切关注。景家的三公子,滥情风流是出了名的,而他的绝情狠戾也是出了名的。只要是他玩腻的女人,都会被他一脚踹开,那种无情看在眼里只觉得这男人就该下地狱!

如今莫晚在他的身边,大家心里都憋着看好戏的念头,都等着看她是怎么被景少一脚踹开的!对于这些议论,莫晚全部一笑而过,那些想要看笑话的人,注定是要失望的!

周五的傍晚,临近下班时间,莫晚如常的整理好所有工作,将周总结交到总裁办公室。她推门走进去,只见男人坐在办公桌前,正在低头看文件。

景琛工作起来的时候,并不喜欢被人打搅,所以莫晚没有开口,只是轻声走过去,将东西放在桌脚边,就要迈步离开。

“等等!”景琛猛然抬起头,望着她一言不发的身影,不满的蹙了蹙眉头:“你周末有时间吗?”

莫晚愣了愣,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工作需要加班,立时回道:“有,我可以来加班。”

景琛抿唇一笑,将手里的笔丢在桌上,挑眉望着她,“是要加班,不过不是在公司。”

“嗯?”莫晚不明白她的话,狐疑的望向他,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将桌上的一张请柬拿起来,递给她看,景琛语气沉了沉:“周六是张董的寿宴,你和我一起去!”

“我不行吧!”看了看那张请柬,莫晚立时摇摇头,果断的拒绝:“这种场合,我哪有资格去!”

看到她眼里退避的神情,景琛俊脸沉下来,他眼角一挑,语气犀利道:“莫晚,你以为总裁助理那么好当?每天只要给我安排行程就完事了吗?”

莫晚皱起眉头,不高兴的瞪着他,道:“我还要整理文件,翻译资料,帮你给情人送礼物,定酒店……”

“行了!”景琛低低一笑,伸手打断她的话,俊脸却不自觉的轻松下来。这个小丫头,真是伶牙俐齿,他不过说了一句,她就有那么多句话堵着他?!

“莫晚,公关也是做总裁助理的基本技能之一,懂吗?”景琛抬起头,盯着她厌恶的表情,心里暗暗笑起来。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也是这幅模样,那双乌黑的翦瞳中充满不屑。

想他堂堂景家三少,全市最炙手可热的钻石单身汉,什么时候被女人用那样的眼光看过?

“周六你必须去,否则就是旷工!”对于她眼里的轻蔑,景琛心头不爽,声音也沉下来。

虽然心里有气,可莫晚也没有傻到和他硬碰硬,除非她不想继续这份工作,否则绝对不能得罪上司。更何况,她这位上司,自己已经得罪过很多次了!

“好吧!”莫晚终于败下阵来,不情不愿的应了声。

见她答应下来,景琛难看的脸色才有所缓和,他伸手指了指对面茶几上摆着的一个白色礼盒,沉声道:“那是给你的。”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转过头,莫晚走到茶几前,将放着的礼盒打开,只见里面是件白色的晚礼服,样式简约大方,是她喜欢的设计。

“总裁,这个……”看着礼服的牌子,莫晚下意识的皱起眉头,那种奢侈品,她可穿不起。

景琛察觉到她眼里的神情,紧抿的薄唇笑了笑,道:“这衣服从总司的活动费用中出,你穿完后还要还回来。”

听到他这么说,莫晚才暗暗松了口气,她将盒盖扣好,拿起来抱在怀里。

从转椅中站起来,景琛迈步走到她的面前,狭长的桃花眼轻眯,嘴角噙着一股邪魅的笑容:“周六晚上七点,我去接你。”

莫晚怔了怔,心底幽幽闪过什么,最后还是轻声道:“好!”

------题外话------

为啥要到虐小冰山的时候,偶就卡文,卡的想要撞墙!果然啊,偶家小冰山不是那么好虐滴!呜呜呜~~

明天所有禽兽齐聚,亲妈很生气,把他们都拉出来溜溜,嗯哼~~~

99-101

99 嫉妒

辛苦忙碌一周,周末的早上,是属于上班族们的美好假日。天气晴好的清晨,躺在舒服的床上,睡个懒觉,对于严重缺少睡眠的人来说,简直在惬意不过。

莫晚躺在床上,微微翻了个身,又抱着被子惬意的闭上眼睛,继续补觉。今天是周六,她不需要去公司加班,晚上才会出门,所以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享受。

砰砰砰——

家中的防盗门敲的震天响,沉闷的声音透过门板穿刺而来,让深陷在睡梦中的莫晚一惊,咻的从床上坐起来,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慌张的睁开睡眼。

听着门外持续不断的敲门声,她迟钝的大脑渐渐回过神,秀眉紧蹙,她烦躁的掀开被子走下床。这么早,究竟是谁饶人清梦?!

走到门边,莫晚趴在防盗门的透视镜中看了眼,立刻看到一张笑嘻嘻的脸,正对着她做鬼脸,甚至还在门外大喊:“大懒虫,快起床喽!”

莫晚揉着头发哀嚎一声,撅着嘴将大门打开,她才刚将门打开一条细缝,门外的苏笑笑已经等不了的挤进来,双手都提着食物袋子,直接走到厨房。

苏笑笑提着袋子走进厨房,头也没回的嚷道:“你竟然比我还懒,这么好的天气窝在家里睡觉多可惜啊!”

莫晚穿着睡衣,抬手揉揉发涨的眼睛,没好气的瞪着她,问道:“我没地方去,只能在家睡觉。”

回头看着她睡眼朦胧的一张脸,苏笑笑撇撇嘴,将袋子里的海鲜倒在池子里,厉声道:“莫晚,你真没志向!”

微微叹了口气,莫晚站在厨房门边,见她将带来的大包小包东西,心里很感动。这些日子,苏笑笑每次来都会带很多东西,吃的用的,一应俱全,而且还都是很贵的东西!苏笑笑的心意,她明白,也很感动,所以她并没有拒绝,幸福的接受着朋友的关爱。

“那你说,我要做些什么?”莫晚收敛起心底的异样,挑眉看了眼池子里新鲜的螃蟹和虾,嘴角涌起一丝笑意来。

听到她这么问,苏笑笑乌黑的眼珠转了转,立刻跑过来,挽着她的胳膊,甜甜的笑:“给我做好吃的啊,我想吃香辣蟹还有剁椒虾!”

“啧啧!”莫晚挑眉,斜睨了她一眼,轻蔑道:“苏笑笑,这就是你的志向?!”

苏笑笑耸耸肩,丝毫也不以为意:“对啊,民以食为天,我的志向很远大!”

无奈的叹了口气,莫晚瞥着她淡定自若的模样,淡淡一笑,“你的志向果然伟大!”

看到她眼里捉狭的笑意,苏笑笑不高兴的撇嘴,眯着眼睛问她:“你是不是心里骂我,吃货?!”

“……”莫晚一愣,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红晕,她立刻摆摆手,打死也不承认。

扑捉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苏笑笑低低一笑,拿起桌上的一罐曲奇饼干,笑着将脸凑过来,沉声道:“这是最新口味的曲奇饼,你说味道会怎么样啊?”

盯着那罐曲奇,莫晚双眼立刻发直,拉起她的手,笑着往厨房迈步:“两个吃货,做饭去吧!”苏笑笑跟在她的身边,眼角闪过一丝坏笑。

看吧,她苏笑笑也很聪明的,想要骂她可没有那么容易呢?!只不过瞥着手里的曲奇饼,她又开始肉疼,呜呜呜~~

午饭的时候,莫晚做了鲜香四溢的香辣蟹,剁椒虾,百合西芹,还有冬瓜排骨汤。这些菜,色香味俱佳,尤其是桌子中央那盆麻辣鲜香的香辣蟹,看着就让人流口水,食指大动。

苏笑笑一点也不客气,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吃,辛辣的味道刺激食欲,她吃的汗流浃背,却又欲罢不能。

莫晚见她吃的开心,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她从冰山里端出来事先煮好的酸梅汤,此时冰镇的温度正好,喝下去解辣还能解渴。

苏笑笑欢呼一声,端起来喝了大半杯,放下杯子后,她沾染着红油的嘴巴动了动,望着莫晚的眼里都是笑意:“晚晚,要不咱俩过日子吧!你这么好的女人,这世上再也没有了!”

“噗!”莫晚伸手拍了她脑袋一下,笑着揶揄道:“要是我把你拐走了,你家冷易还不要杀了我啊!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呵呵……”苏笑笑甜甜一笑,眼角眉梢不自觉的流露出来柔情,她手里捏着螃蟹的大钳子,将里面雪白的肉剔出来,惬意美好的塞进嘴里。

舔掉手指上沾着的麻辣汤汁,苏笑笑被呛了一口,赶紧端起酸梅汤连着灌下几口,才沉声道:“你觉不觉的,爱情就好像是这盘香辣蟹,麻辣呛人,却又欲罢不能?”

莫晚愣了愣,乌黑的翦瞳倏然暗淡下去,舌尖滑过一阵酥麻,她低下头,低垂的视线中闪过什么,只是很快又沉寂下去。

苏笑笑看到她突然低落的情绪,大眼睛眨了眨,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她:“晚晚,虽然你们离婚了,可你……爱他吗?”

“咳咳……”喉咙里滑过一阵辛辣,莫晚捂着嘴咳嗽起来,俏脸染满红晕,她端起酸梅汤一口气灌下一大杯。

苏笑笑很懂事的站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在心底轻轻叹息一声。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起桌上空掉的瓶子,转身走去厨房,将冰箱里的酸梅汤取出来,重新灌进去。

莫晚低着头,喉咙里还是火辣辣的难受,她捏着筷子的手指缓缓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

爱?!

莫晚凄惨一笑,只觉得自己距离这样的字眼,太过遥远。爱与不爱,都不再重要,如今她只要竭尽所能,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苏笑笑端着酸梅汤回到饭桌,她看着莫晚已经恢复平静的情绪,再也没有多问什么。其实她表面看起来粗心,可有些时候也很心细,她看出来莫晚的落寞,所以不敢再问。

用过午饭后,苏笑笑依旧躺在沙发上耍赖,不肯去洗碗。莫晚拿她没有办法,只好自己站在水池边,洗刷着碗筷。

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苏笑笑伸手扫到什么,她拿起来看了眼,竟然是张请柬。盯着手里的请柬,她忽然想起来,今早冷易也曾经拿过同样的东西问她,要不要去参加,可她兴致缺缺,并没有理睬,如今看到莫晚手里也有一张,而且她看到请柬上被邀请的人名,立刻警觉的皱起眉头。

回手将请柬放回原处,苏笑笑拿起背包,走到厨房门边,对着里面的人道:“晚晚,我还有事,先走了,晚点见啊!”她说完后,风风火火的跑走。

莫晚手里还是泡沫,追出来想要和她说句话,却见她人已经跑出去,将房门“啪”的一声关上。

回味着她刚刚说过的话,莫晚颓然的摇摇头,心想自己晚点要去参加宴会,不会呆在家里,她还以为苏笑笑晚上还会再来,急忙拿起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晚上家里没人。

很快的功夫,苏笑笑发回来一条短信,只有两个字,“知道!”

莫晚看了看,只微微一笑,并没有深想,她笑着走进厨房,继续去刷碗。收拾好东西,她躺在床上,舒服的补了个午觉,睁开眼睛的时候,差不多五点。

算计着七点要出门,莫晚睁开眼睛后不敢耽误,起身先去浴室洗澡。整理好自己,她拿出那套礼服换上,因为礼服是白色的,穿在身上有些素,她化个妆,这样看起来,气色很不错。

一切收拾妥当,莫晚看了眼时间,距离七点还有十五分钟,她不想让景琛等候,边拿起皮包,走下楼,站在楼外等着。

莫晚刚刚下楼不久,就看到从小区外面开进来一辆白色跑车,她看着车里的男人,心底微微一动。幸好她提前下楼,否则让总裁等她,那多不好!

景琛将车子开过来,见她怡然的站在原地,俊脸不自觉的笑起来。他将车子开到她的身边才停下,转头望着她,嘴角微勾:“等了很久吗?”

莫晚摇了摇头,明艳不可方物,“没有,我刚刚下来。”

今晚的她,白皙的脸颊上画着淡淡的妆容,比起平时的素颜,平添几丝妩媚。她身上穿着白色晚礼服,礼服的下摆在膝盖处,露出纤细匀称的小腿,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婀娜多姿。

景琛幽深的眼底动了动,他眼里很明显的闪过一抹惊艳,却又被他很快掩饰掉,神情看不出丝毫变化,“上车。”

听到他的话,莫晚微微点头,她迈步走过来,眼睛望向车门,这才发觉眼前这辆白色的兰博基尼,只有两个门,她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景琛挑眉望着她,看到她站在车门前惊诧的表情后,嘴角缓缓溢出一抹笑来。他伸手拉开车门,却没有催促她。反正他不急,对待女人,尤其是他感兴趣的女人,他一直都很有耐心!

莫晚皱了皱眉,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里,不过全身都感觉不自在。

眼角扫到她不自然的神情,景琛什么话都没有说,伸手发动引擎,见车子开走,赶去宴会。

车子开到一片别墅区里,整片别墅区很大,里面建有健身会馆,spa馆,游泳馆,高大的法国梧桐树郁郁葱葱,环境非常适宜人居住。

将车子停下,景琛拉开车门下车,莫晚随着他的脚步也走下车。她站在这栋别墅外面,这才发觉,别墅共有五层楼高,分为前后两个花园,两栋小楼紧密相连,建筑风格是欧式的复古设计,透着华丽的古典韵味。

景琛将车钥匙交给别墅周围的保安,一副颇为熟悉的神态,他往前走过来,沉声道:“进去吧!”

眼见着他迈步走上楼梯,莫晚立刻回过神,快步跟在他的身边,随着他一起走进别墅里面。

华灯初上,别墅周围都亮着昏黄的灯光,远远看过来,明亮一片。

偌大的客厅中,从正中央的屋顶垂下来一盏巨大的水晶灯。水晶灯共分七层,呈锥型排列下来,每一层上面都有很多水晶球,随着灯光照射,散发出来的光晕耀眼夺目。

半圆形的旋转楼梯,一直蔓延而下,延展到客厅的中央。纯红木的雕花楼梯,价格不菲,地面镶嵌着意大利进口的仿古地砖,搭配着巴洛可风格的华贵家具摆设,更是彰显出主人的品味。

莫晚站在玄关处,仰头望着眼前的一切,有些发呆,直到腰间多出一只大手,让她全身一阵僵硬,下意识的转头,眼神染怒的望向身边的男人,厉声道:“你干什么?”

似乎早就预料到她这样的反应,景琛看到她气愤的一张俏脸,只是微微一笑,“怒什么?基本礼貌而已。”

望着他眼底的淡然,莫晚勉强咽下后面的话,她想要侧身躲开他的手,却感觉腰间一紧,男人已经圈住她的腰,带着她大步走进去。

今晚宴会的主人,是商界有名望的张氏企业,张韶华在商场打滚多年,声望与身家都不容小觑。更重要的是,景琛的大嫂,便是这位张董的侄女,两家连着亲,所以关系很亲密。

“叔叔。”景琛笑着走过来,带着莫晚走入人群中,俊脸染满亲和的笑意。

张韶华听到他的声音,立刻从人群中退出来,快步朝着他走过来,眼里都是笑意:“阿琛,你来了。”

景琛从怀里掏出一份礼物,直接递到张韶华手里,“这东西您可收好了,我托人淘换的不易!”

张韶华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鼻烟壶把玩在手里,眼角都是笑意。他翻着看了看,眼里闪过精光,这么好的东西,当真是不可多得!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没给你父亲留着?”张韶华望着他笑起来,手指一直爱不释手的捏着那个鼻烟壶。

景琛低低一笑,恰到好处的应对:“今天是您大寿,我怎么着也要表表孝心!我爸那里,容我再慢慢找着。”

“你这孩子!”张韶华一脸笑意,看得出他很喜欢景琛。一直以来,他都很喜欢景家这个小儿子,他脑袋聪明,办事周到,凡事一点就透,那骨子灵气谁也比不了!

张韶华伸手拍拍他的肩头,视线一转,见到他身边的莫晚,目光不禁愣了愣。

莫晚看到张董的目光,立刻挤出一抹笑,道:“张董,我叫莫晚,祝您生辰快乐!”

张韶华别有深意的笑了笑,眼神游移在景琛的脸上,见他一直抿唇发笑,立时会意,语气温和道:“莫小姐,真是有心。”

对于他眼里的笑意,莫晚只感觉很尴尬,她能够察觉到那抹笑容背后的深意,可又不能解释,只能礼貌的会以微笑。

她皱着眉头回避开视线,却不想眼波一转,恰好撞入一双锐利的深邃眼眸中,让她心头一阵收紧,乌黑的翦瞳霎时低垂,逃避开他的眼神。

冷濯穿着黑色的西装,他手里端着酒杯,墨黑的瞳仁一直追逐着那抹熟悉的身影,他亲眼看着莫晚和景琛一起进门,看到她怡然的站在别的男人身边,一副巧笑盈盈的乖巧模样,望着她嘴角恬静的笑容,只让他脸色yīn沉,心里隐隐燃烧起怒火。

莫晚低着头,心里“咚咚”乱跳,她正在走神的瞬间,只感觉腰间再度一紧,景琛又带着往前面走过去。

俏脸一阵厌恶,她正要伸手推开他,却听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动,有人看着我们呢!”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莫晚抬头就看到正前方站着一男一女,果真是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看。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却已经来不及退开,被景琛直接带过去。

“大哥,大嫂!”景琛带着身边的人走过去,将莫晚拉到身边,含笑望着对面脸色微微吃惊的两人。

景岩是景家的长子,子承父业,一直从政。他比景琛年长十岁,如今四十岁的年纪已经坐稳副市长的位置,前途一片光明。

景岩望着自家这个不着调的弟弟,眉头不禁蹙紧,他抿着唇,正要开口教训,却被身边的妻子拉住,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他便沉着脸转身走远。

看到大哥离开,景琛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他转头对着大嫂竖起大拇指,嘴角涌起一抹笑意。

张筱晨对着景琛眨眨眼,又转头望着他身边的莫晚,眼底渐渐有了笑容:“阿琛,这位小姐是谁?”

看到大嫂暗暗使的眼色,景琛感激一笑,立刻挑眉道:“她叫莫晚。”他只是说了这一句,却再也没有下文,并没有介绍她的身份。

莫晚敏感的皱了皱眉头,对于景琛的介绍很不满,她抬起头正要补充,却不想身边响起一声稚嫩的童音。

“小叔!”眼前闪过一抹小小的身影,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小姑娘跑过来,朝着景琛飞扑而去。

景琛弯下腰,将侄女抱在怀里,眼底的神情很温柔:“诺诺,亲亲小叔!”

景伊诺听到他的话,立刻搂紧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使劲啵儿了一口,搂着他“咯咯”的笑起来,可见孩子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叔!

人家都是一家人,莫晚站在里面,只感觉很尴尬,她扬起头,却听到孩子对着她喊了一声,“阿姨!”

张筱晨将孩子抱下来,往前一步,站在莫晚身前,笑道:“莫小姐,你好!”

“你好!”莫晚没有想到她会主动上前打招呼,立刻点头微笑,伸手摸摸孩子的脸,目光温和。

虽然对方的眼神很柔和,不过莫晚却感觉全身都不自在,她正要想着怎么脱身,却听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晚晚,原来你在这啊?”

莫晚回过头,只见苏笑笑站在她的身后,对着她眨眨眼。

这个时候看到她,莫晚就好像抓住救命稻草,立刻挽着她的胳膊,从这种尴尬的氛围中退出去,拉着苏笑笑转身走远。

张筱晨看到景琛眼里一闪而逝的异样,笑着走到他的身前,低声道:“回家在审问你!”

景琛低低一笑,伸手端起一杯香槟,只是对着她撇撇嘴,转身便混入人群中。

不远处的角落里,司妤穿着拖尾的长裙,脸色yīn霾的望着这一幕。当她看到莫晚从景琛身边离开后,嘴角逐渐涌现出一抹yīn寒的笑意。

走到甜品区,苏笑笑手里端着盘子,好像个好奇宝宝,嘴里一直不停的追问:“晚晚,你和那个景琛是什么关系啊?他怎么会带着你来参加这种宴会?”

莫晚被她问的头大,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是拿起奶油蛋糕,不停的往她盘子里放,转移开话题,“笑笑,这个好吃,你快点尝尝。”

苏笑笑一开始还能被美食吸引,可她连着吃了两块蛋糕后发觉出不对劲,立时怒道:“莫晚,你少给我转移话题,从实招来!”

莫晚脸色一沉,皱眉望着她,颓然道:“招什么啊?有什么可招的?”

将手里的盘子放下,苏笑笑双手叉腰,一副严加逼问的嘴脸:“说,你和那个景琛是怎么回事?他可是有名的滥情花心啊!”

“笑笑!”莫晚忍不住提高嗓门,伸手拍了她脑门一下:“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他是我老板,就这么简单!”

闻言,苏笑笑迟疑了下,情不自禁的抬起头,将视线朝着前方的某一处看过去,当她看到对面那双寒气四射的锐利眼眸后,立刻全身发颤,心里再度怀疑起来。真的这么简单,那为什么那座万年冰山的脸色那么黑,那么臭,而且那周身的寒意,能够冻死人啦!

“晚晚……”苏笑笑眼神一转,忽然想到什么,正要开口,却不想身边跑过一抹失控的身影,她伸手拉了下,没有拉住。

砰——

莫晚被一股大力撞到,幸好她身后就是桌子,才没有摔倒,只不过后腰磕到桌脚,狠狠撞了下,紧接着她只感觉裙子下摆一阵湿滑,凉凉的。

伸手扶住撞到她怀里的身影,莫晚低下头,将怀里的孩子拉起来,急着问她:“有没有撞到哪里?”她抬头看清面前的小女孩,竟然是景家的孩子。

“诺诺!”张筱晨快步追过来,眼见孩子惹祸,语气立时带着怒气。

景伊诺看到妈妈生气,立刻往莫晚怀里缩了缩,小声道:“阿姨,对不起!”

莫晚抬手摸摸她的头,挽唇笑了笑,眼神温柔:“没关系!”她低头看了看,白色的裙子下摆染脏一大片。

张筱晨歉意的走过来,看到莫晚裙子上沾染的黄色果汁印记,满脸歉疚:“莫小姐,真是对不起!”她伸手将淘气的女儿拉过来,面色严厉起来。

莫晚只是温和一笑,丝毫也没有生气:“小孩子爱动是天性,没什么要紧的。”

面对她的温婉,张筱晨满意一笑,望着她的眼神更加柔和几分,她眼神微动,笑道:“这里还放着我几件衣服,咱们两人身形差不多,我去找一件给你换上吧!”

宴会还没有开始,莫晚也不能先离开,只好先找套衣服换下来,便没有拒绝:“那好吧!”

张筱晨立时找来家里的佣人,吩咐带着莫晚先去二楼的客房休息,而她则带着女儿离开,转身去找衣服。

看到她湿漉漉的裙子,苏笑笑立刻让她随着佣人上楼,她等在楼下。

佣人将她带到二楼客房,而后就礼貌的离开。

推开客房的大门,莫晚迈步走进去,并轻轻将房门关好。房间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墙面贴米白色的壁纸,中间中央有一张宽大的双人床,地上铺着白色的毛绒地毯。

大致看看周围的环境,莫晚也没心观赏,裙子湿漉漉的穿着很难受,她转身走进浴室,将身上的裙子脱下来,开始清洗。

清洗干净后,莫晚总算舒了口气,她将白色的浴巾围在身上,抬脚往外面走。她随手将浴室的灯光关掉,走出来后却发觉外面黑漆漆的一片。

脚下的步子猛然顿住,莫晚怔忪在原地,她记得方才进屋的时候,明明亮着一盏壁灯,可这时候怎么会满屋子漆黑?

身后响起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莫晚脸色大变,她缓缓转过身,豁然看到隐藏在暗影中的男人,正在朝着她一步步逼近。

映入眼底的俊脸逐渐清晰,她双眼圆瞪,正要夺路而逃,却感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大力钳住,猝不及防的倒在身后那张床上。

冷濯健硕的身躯轻压下来,紧密的覆在她的身上,他脸色yīn霾的低下头,紧紧攫住躺在他身下的人儿,泛着寒意的目光凛冽。

后背抵上柔软的床垫,莫晚扬起头,恰好撞入男人那双灿若星辰的墨黑瞳仁中,她心头一沉,脸上的神情yīn沉下来:“你怎么在这里?”

100 齿痕

后背抵上柔软的床垫,莫晚扬起头,恰好撞入男人那双灿若星辰的墨黑瞳仁中,她心头一沉,脸上的神情yīn沉下来:“你怎么在这里?”

冷濯倾身压下来,健硕的xiōng膛紧紧抵着她,内敛的双眸动也不动,只是直勾勾盯着她看,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被他压在身下,莫晚全身的汗毛直立,她身上没有穿衣服,只围着一条浴巾,这样亲密的相贴在一起,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出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炙热温度。

那股熟悉的男性气息,弥散在周围,只让她心底更加紧张,一颗心咚咚乱跳,耳膜激烈的鼓动着,手脚瞬间冰冷。

“放开我!”

莫晚眼里染满怒意,她伸手推他,可使出的力气,根本毫无用处。

望着他眼底yīn沉的眸色,莫晚心里的慌张渐渐平静下来,她屏住一口气,沉声问他:“你想要做什么?”

她的质问出口,可好像是打在棉花上,身上的男人依旧眼眸深邃,直直的看着她,却还是半点声音也没有。

耳边响起她的声音,冷濯心底微微一沉,瞬间涌起无数的念头,他暗暗嗤笑一声,扪心自问。是啊,他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带着全身的刺疼,将她压在身下?

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见他还是动也不动,莫晚心里的怒火忽然又蹿起来,她伸手开始捶打,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结实的xiōng前,半点作用也没有,反倒显得她的动作滑稽可笑。

打了一会儿,莫晚累的气喘吁吁,可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那双内敛的双眸炯炯有神,就那么深深的凝望着她。

对于这种莫名诡异的气氛,莫晚再也忍受不住,她紧咬着唇,身子不住的扭动挣扎,整张小脸憋得通红,喉咙里发出近乎小兽一样的低吼:“冷濯,你放开我,放开!”

冷濯盯着她眼眸深处泛起的红痕,心底倏然一软,神情不自禁的低下头,伸手捧住她的脸,将吻落在她的唇上。

唇上一片温热,莫晚大惊失色,她来不及出声,唇瓣便被他含住,隔绝掉她所有的声音。身上的浴巾,在挣扎中渐渐松开,袒露出大片的肌肤。

莫晚呼吸不畅,脑袋有片刻的空白,冰凉的身体上传来一股热度,男人修长的手指上下游移,肆无忌惮的撩拨,那种张狂的邪恶,让她心底一阵阵发寒。

贝齿狠狠用力咬下去,一口咬在他的嘴角,嘴里很快溢出甜腥的味道。

“唔!”

冷濯吃痛的皱起眉,只是将唇微微退开些,身体没有动,依旧将她困在身下。

“你咬我?”

他的声音黯然沙哑,明显的透着一股怒气,望着她的眼神幽暗起来。

莫晚盯着他那张眩目的脸,心头渐渐发酸,他为什么就能如此践踏她的尊严,只要是他想要的,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吗?

忍住心底的酸涩,莫晚眼底的神情锐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要用强的吗?!可是这里不是你的地方,如果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她眼里的悲愤,让冷濯心底一沉,很不是滋味。他没有要想过对她用强,只是情不自禁的有所动作,可她眼底的凉薄,让他心头一阵阵刺疼。

“晚晚……”冷濯皱眉,不自觉的压低声音,声音柔和下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他的低喃响起,却让莫晚脸色一变,她霎时厉目,yīn沉道:“晚晚不是你能喊的!”

对于她的淡漠疏离,冷濯烦躁的皱起眉头,他缓了口气,压抑住心底的怒火,“你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

莫晚冷冷笑起来,心想这个男人还真是能够颠倒是非,当初他先开枪,后离婚,从头至尾都只给她四个字,甚至连面都没有见!如今却要计较她怎么说话,真是可笑!

“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和你说话!”莫晚平静的望着他,语气沉寂:“所以请你离开,马上出去!”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温度。

她这样寡淡的话语,让冷濯好看的剑眉蹙起,他眼里的神情逐渐yīn鸷,眼底的狂狷乍现。对于她的忍耐,他已经憋到极限,看到她如此大胆的挑衅,只会让他全身的邪恶因子复苏。

男人倏然低下头,张口咬在她的锁骨上,虽然他心里很生气,不过用的力道却不重,只是在她精致的锁骨处印下一个齿痕。

“啊!”

没有料想到他有这样的动作,莫晚始料不及,她来不及躲闪,只感觉xiōng前一阵闷疼,身上的浴巾被他扯开,她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眼底凝聚起来的狂热**。

他狼一样的眼神,让她全身轻轻颤抖起来,心底的酸楚一**汹涌袭来。

扣扣——

敲门声响起,透过门板传递而来,立刻让陷入**的男人回过神来,他低下头,只看到身下的女子,一张俏脸惨白,那双乌黑翦瞳更是暗淡无光。

将停留在她心口的手指收回来,冷濯心头有些发闷,看到她受伤的眼神,他俊脸也跟着闪过落寞,她对于自己的抗拒,竟然如此深吗?

“晚晚,快点开门啊!”站在门外的苏笑笑,见敲了半天门,里面都没有动静,不由心急的喊起来。

听到她的声音,莫晚目光闪了闪,不自觉的伸手拉起散开的浴巾,将自己袒露的身体包裹起来。她用力咬着唇,才能将眼角的泪水逼回去。

看到她保护性的动作,冷濯终于叹了口气,从她身上起来。眼角扫到她锁骨上的齿痕,他微微皱眉,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却不想她瞪着一双戒备的眼睛,屈起双腿,急速的躲闪开他。

面对她受惊的动作,冷濯眼底一暗,及时制止住自己的动作,并没有再上前,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缄默的转身,往门边走去。

伸手拉开房门,冷濯yīn沉着脸迈步而出,他高大的身影走出去,立时让等在门外的苏笑笑双目圆瞪,眼珠子差点没有掉出来!

“你,你……”苏笑笑看到走出来的男人,惊讶的说话打结,“你怎么在里面?”说话间,她探头往里面看了眼,看到莫晚坐在床上,身上似乎只围着浴巾,霎时眼前一亮。

“哎哟,我什么都没看到啊,你们继续!”苏笑笑扬唇一笑,怀里抱着衣服挡在眼前,她看到冷濯嘴角的伤痕,立刻笑的更加暧昧。

冷濯脸色如常,并没有过多的神情,她扫了眼苏笑笑手里的衣服,沉声道:“你进去吧!”撂下这句话,他迈步离开,颀长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直到他的身影离开,苏笑笑才敢转身走进客房,她怀里抱着衣服跑到床边,极度兴奋的追问,“晚晚,他和你,你们俩刚才……做什么了?”

莫晚没好气的抬起头,一把抢过她怀里的衣服,语气带着怒意:“苏笑笑,你再敢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揍你!”

第一次看到她发火的样子,苏笑笑吓了一跳,尤其看到她眼底跳跃的火苗后,更是缩了缩脖子,软声道:“好嘛,我不敢啦!”

莫晚狠狠瞪了她一眼,抱着衣服气哼哼的往浴室走,回身的时候,还是不禁说了句:“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许再问了!”

转身坐进沙发里,苏笑笑望着躲在浴室里换衣服的那道身影,嘴角不禁涌起一丝坏笑。啧啧啧,还敢说什么事情都没有,那她xiōng前的那个齿痕是怎么来的?还有万年冰山的嘴角是怎么破的?难道她苏笑笑是小孩子吗?哪有那么好骗,哼!

站在镜子前,莫晚盯着锁骨上那抹刺眼的齿痕,心里气得直冒火,她随手拿起毛巾擦了擦,痕迹清晰,根本不能消失。

咬牙将衣服穿上,莫晚低着头走出去,没有搭理苏笑笑的坏笑,直接拉着她离开客房,回到一楼宴会厅。

换上一套连身的藕荷色长裙,莫晚站在人群中,卓然出众。她的气质清纯淡雅,穿上这个颜色更加好看。因为刚刚的事情,她心思很烦躁,站在不起眼的地方,并不想惹人瞩目。

她低头看了看,确认这件裙子的领子很高,不会泄露出锁骨上的齿痕后,她紧提着的心才缓缓放下。

不想让苏笑笑继续在身边八卦,莫晚很果断的将她送回到冷易身边,她则选在角落呆着,等到晚宴结束后,立刻离开这里。

远远看到她从楼上走下来的身影,景琛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他分明看到冷濯不久前也从楼上走下来,而且脸色很难看。

敛下心底的异样,景琛迈步朝着她走过去,他盯着她若有所思的脸,已经身上新换的衣服,眼底微微闪过什么。

“你怎么了?”景琛挑眉看着她,眼神停留在她新换的衣服上。

莫晚抬起头,看到他的探寻的目光,慌忙的低下头,脸颊竟然闪过一抹红晕:“那套衣服脏了,这件裙子是你大嫂帮我找来的,真是多谢她。”

景琛扫过她极其不自然的表情,心头似乎明白过来,只不过他没有多问,笑道:“我大嫂人很好!”

宴会厅忽然响起一片哗然声,莫晚和景琛都抬起头,朝着大门外的方向望过去,只见最近官司案缠身的霍绍南携着娇妻信步而来,这对璧人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猛然间看到他来,莫晚愣了愣,心里涌起几丝疑惑,不过看到霍绍南平安无事,她也很安心,无论怎么样,她都不愿意看到霍绍南坐牢。

怔忪的时候,宴会正式开始,随着音乐声响起,今晚的主任张氏夫妇,从楼梯上缓缓而下。众人响起热烈的掌声,纷纷朝着宴会厅终于靠近过去。

景琛伸手拉起莫晚,带着她往圈子里走过去,边走边道:“跟着我。”

被他拉到身边,莫晚下意识的就想要退开些距离,不过她感受到对面射来的锐利目光后,退开的步子倏然停住,转而亦步亦趋的跟在景琛身边。

众人都围在圈子中央,司妤穿着拖地长裙走过来,她含笑拉着身边的男人,走到冷濯身边。

“濯,”司妤走到男人身边,柔声叫他,她眼里带着深深的情意,并没有看到他听到这个称呼后,皱起的眉头,“给你介绍一个人。”

伸手将周少延拉过来,司妤望着对面的男人,笑了笑:“这是少延,我上次和你提起过的。”

冷濯微微挑眉,扫了眼对面的男人,却不想眼底一沉,让他好看的剑眉渐渐蹙起。对面的男人,虽然嘴角含笑,但是那双眼睛中暗藏的锋芒,凛冽而强势,绝对不容忽视。

“周少延。”男人笑着伸出手,望着冷濯失神的表情,隐隐一笑。

听到他的姓氏,冷濯墨黑的眼底幽幽闪过什么,只不过很快便隐去。他同样平静的伸出手,同他握了握,“幸会!”

周少延表情温和,嘴角的笑意无害:“久仰冷总大名,真是幸会!”

司妤站在边上,见他们聊的很投机,不禁暗暗开心。自从他们离婚后,她感觉冷濯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好了很多,有时候甚至会主动带着她们母女出门去,也不怕被媒体拍照,甚至对于外界的那些报道,他都沉默不语,并没有否认,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开始接纳她们母女了呢?

司妤笑着端起一杯香槟,她正要递给身边的男人,却见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前方。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刚好能够看到莫晚侧着身子,站在景琛身边,她模样乖顺,亦步亦趋的走到景琛身边,两人神态亲密。

攥着酒杯的五指狠狠收紧,司妤瞪着莫晚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yīn鸷的寒光。她这是yīn魂不散吗?勾搭上景琛,还想要再回来勾引冷濯?这个女人真是狠毒,应该受到些教训才行!

冷濯仰头望着前方,并没有留意到身边女人的恶毒眼神,只不过周少延不动声色,看着司妤yīn沉的脸色,嘴角轻轻动了下。

酒会开始后,宴会厅中喧闹不已。莫晚看了看时间,盘算着要怎么离开,她站在角落发呆,直到身边走来一道身影。

“晚儿!”霍绍南不知道何时走到她的身边,眼神带着无限地惆怅:“你最近过得好吗?”

看到他走过来,莫晚也不好回避,只是温和的笑了笑,道:“很好,你呢?案子的事情,彻底解决了吗?”

霍绍南眼眸微闪,心口灼烧起来,他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不用担心我,我没事!他想要置我于死地,哪有那么容易?”

听到他这么说,莫晚翦瞳霎时一暗,她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叹息道:“绍南,凡事还是留有余地的好,毕竟你们……”

她颤了颤,却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口。那些事情,如今已经与她没有半点关系,不论是霍家也好,冷家也罢,都和她莫晚无关了,她能做的已经全部做完了,剩下的便是过好自己的日子!

“晚儿……”霍绍南似乎惊讶了下,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什么,表情立刻沉寂下去:“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莫晚温柔的笑了笑,眼底平静从容,如今再说这些,对她毫无意义,“不用和我解释的!”

见她这样说,霍绍南心底更加不安,他正要上前,却见景琛朝着这边走过来,立时让他脚下的步子停住。

景琛几步走到这边,挑眉看了看霍绍南,只是点头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他转头望着莫晚,语气温和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经过这一晚的折腾,莫晚早就精疲力竭,她听到景琛的话,连忙点头,对着霍绍南笑了笑后,转身就朝着外面走。

景琛眼角扫过霍绍南失神的脸,脸色沉了沉,他抿着唇,径自迈步走出去,什么话都没有说。

直到他们两人的身影消失很久后,霍绍南依旧怔怔出神,他转身的时候,恰好看到周少延含笑望过来的眼神,心里莫名的闪过什么,迅速别开视线。

白色的兰博基尼行驶在夜色中,景琛开车将莫晚送回家,看着她上楼后,才转身离开,将车子开走。

回到属于自己的房子,莫晚疲惫的叹了口气,她换上拖鞋,转身走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她站在镜子前,望着锁骨上的那个齿痕,心情瞬间低落到谷底。

那抹淡淡的红痕,深深刺激到她,她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双墨黑的双眸,想起他眼底的怅然失落,只觉得可笑。

他为什么要有那样的眼神?他在怅然什么?失落什么?

伸手拉开抽屉,莫晚找出一帖创可贴,愤然的撕开,然后贴在锁骨上,将那抹刺眼的齿痕遮盖住。这个变态,每次都会咬人,他是属狗的吗?

从浴室走出来,莫晚掀开被子上床,努力平复心底的怒火,直到她心思平静下来,才缓缓进入梦乡。

半山腰的别墅里,二楼的书房中,男人坐在转椅中,双眸望向远方,目光幽远深邃。

助理将刚刚调查到的资料整理好,连夜送来:“总裁,您要我调查的人,所有资料都查到,并没有什么异样。从资料显示,周少延只是一名普通商人。”

冷濯单手轻抚着下颚,墨黑的瞳仁闪过一抹精光,他低头看着收集到的资料,脸色yīn沉。这些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是伪造的,虽然他以前并没有见过周少延,却明锐的感觉出这个男人的危险!

而且他也姓周,对方将这个信息透露给他,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如果是他多想了,那为什么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明显的冲着他来呢?如果这个周少延只是巧合,那么一切都不过虚惊一场,反之,那只能说明,他的敌人不容小觑!

“霍绍南那边怎么样?”冷濯挑了挑眉,转身询问助理。

助理将最近这几天的情况汇总,简短的说明:“先前的证人忽然改了口供,将所有的罪名全部承担下来,他的家人一夜间消失不见,我们查不到去向。如果这样发展,霍绍南的罪名将不能成立!”

手指轻轻叩着桌面,冷濯对于这样的情形,似乎心里早有预料,并没有太过震惊。他转头望着助理,忽然沉声道:“盯紧霍绍南,看他最近和什么人联系!”

“是!”助理急忙点头,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偌大的书房里,静谧一片,淡淡的月光挥洒进来。

冷濯转身望着窗外,手指不经意的触碰,恰好拂过嘴角的伤口,他微微皱眉,平静的眼底涌起一丝涟漪。手指轻抚着嘴角,他下颚紧绷,透出一股锐利的弧度。

晨曦微露,明媚的阳光似火。莫晚早起来到公司,如常的打卡上班,她来到办公区,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

蒂亚集团外面,风风火火开过来一辆红色的跑车,霍绍晴将车子熄火,直接将车钥匙丢给门外的保安。她经常出入这里,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份,对她自然很恭敬,所以也没人敢阻拦她。

霍绍晴yīn沉着脸走进电梯,直接往总裁办公室而去。她清早接到司妤的电话,这才听说莫晚竟然和景琛混在一起!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离婚后果然开始勾引景琛?!

莫晚坐在办公桌前,正在整理昨天的会议记录,并没有看到走过来的颀长身影,直到眼前压下来一道黑影,她才抬起头。

“总裁!”莫晚看到走过来的男人,急忙从椅子里站起来,礼貌的打招呼。她弯腰拿出一个衣袋,微笑的递过去:“这两套礼服,我都干洗过了,景太太的那套还麻烦您帮我还给她!”

景琛看了看她递给过来的袋子,不禁抿唇一笑,沉声道:“用不着这么着急。”

莫晚将袋子推到他的面前,沉声道:“要的,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她的话,让景琛一愣,俊脸闪过一抹低落,她如此淡漠的口气,明显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将袋子放在桌上,莫晚只是礼貌的笑了笑,而后便坐下,低着头继续手里的工作。

望着她疏离的态度,景琛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悻悻的将袋子收回去,转身拿进办公室去。

眼见着他离开,莫晚不禁松了口气,嘴角涌起微微的笑意,低头核对资料。

站在前方的霍绍晴,眼睁睁望着这一幕,当她看到景琛眼里的不舍后,心底的怒火勃然而出。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她气势汹汹的迈步走过去,表情yīn沉可怕。

面前忽然走过来一道人影,莫晚眼角的余光看到来人,她愣了愣,却还是笑着站起来,温和的问道:“绍晴姐,总裁在里面。”

霍绍晴盯着她那张精致的脸蛋,眼底的寒意凛冽,她眯了眯眼,怒声道:“莫晚,你要不要脸?先是绍南,而后是冷濯,如今他们都不要你了,你就来勾引景琛?!”

她的话音刚落,便端起桌上的水杯,朝着莫晚的脸上泼过去。

啪——

整杯水都泼到莫晚的脸上,幸好水温不高,蜿蜒的水渍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浸湿了身前的大片衣衫。

走廊上聚满看笑话的同事们,大家都捂着嘴窃窃私语,没有人站出来说句话,没人敢来劝,似乎都等着这一天,等了好久。

外面吵杂的声响,惊动了办公室里的男人,景琛推门走出来,一眼就看到霍绍晴张狂的模样,以及莫晚满脸的水渍,他脸色倏地yīn沉下来,怒声厉呵:“霍绍晴!”

转身看到他走出来,霍绍晴眼底的怒火更深,她张牙舞爪的就要上前,却被景琛一把拉到怀里,将她拽进办公室。

众人见霍绍晴被总裁拉走,原先等着看笑话的表情都滑过一抹失落。不过看到莫晚狼狈的模样,又都幸灾乐祸。

莫晚目光平静,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她伸手抽出几张纸巾,将脸上的水渍擦干。却不想,在抬起头的瞬间,看到对面站着的男人,脸色yīn沉的盯着她看。

眼眶微微一酸,莫晚低垂下视线,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她正要转身离开,手腕忽然一紧,瞬间跌入他的怀抱里。

冷濯目光如炬,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转身带着她离开。

------题外话------

这几章都是过度章节,与后面的情节紧密联系!亲们耐心看文,汐安心写文,**情节又快到了,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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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无情的男人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炙热的光线浓烈。

景琛伸手擒住怀里的女子,脸色yīn沉的将她拽进来,他一脚踹开办公室的大门,反手将她推到沙发里。

德国进口的黑色真皮沙发,华丽舒适,霍绍晴后背抵上柔软的椅背,俏脸的怒意翻滚。她心口的怒火难消,从沙发里蹭的站起来,作势还要往外面走。

莫晚那个狐狸精,胆敢勾引景琛,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眼见着她又要出去,景琛眼底一刺,大步上前,抬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直起来的身体再度按压下去。

双腿跪在沙发边沿,景琛眼里的神情yīn霾下来,他按住她的双肩,语气yīn沉:“霍绍晴,你疯够了没有?”

“没有!”霍绍晴肩膀被他按住,挣扎着动弹不得,心里的怒火更旺,“景琛,你还护着她,护着那个狐狸精?”

听到她那样刺耳的话,景琛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咻的厉目:“这里是公司,由不得你胡闹!你又从哪里听到什么闲话碎语,跑到这里来撒疯?”

霍绍晴秀眉紧蹙,听到他这样的话,嘴角滑过一丝冷笑:“那不是闲话,是我亲眼看到的!景琛,看看你自己这张脸,你什么时候对我笑过那么温柔?”

景琛敛眉,俊脸闪过一抹异样,眼里的神情深邃起来,他没有心思和她解释,只是警告道:“她是我的下属,不许你找她麻烦!”

“不许?!”他坚定的那两个字,深深刺激到霍绍晴,立时让她俏脸扭曲,yīn鸷起来。

仰头望着他幽深的眼眸,霍绍晴心头刺痛,不自觉的说了狠话:“你越是这样在意,我越不会放过她!”

景琛心头火起,望着她的眼神逐渐冰冷下来:“霍绍晴,你还没有那样的本事!有我护着她,我看你能动得了她!”

看着他那样冰冷的眼神,霍绍晴心里“咯噔”一下,她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眶一片温热:“景琛,你喜欢她,你喜欢她了是吗?”

按住她肩膀的手掌微微放开,景琛抬手解开领带扯松,他盯着霍绍晴煞白的脸色,眼底闪过凛冽的寒光:“是!”

他铿锵而有力的回答,冷酷的声音好像尖刀,瞬间扎入霍绍晴的心口,鲜血直流。

景琛微微弯下腰,将俊脸低下,朝着霍绍晴那张苍白的容颜靠近过去,他伸手捏着她的下颚,冷硬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我告诉你,我就是喜欢她,很喜欢!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何必明知故问?!”

他吐出的每一句话,硬生生灌入她的耳朵里,霍绍晴只感觉耳边嗡嗡响,手脚一下子发麻,竟然使不出一丝力气。

眼眶酸胀难抑,霍绍晴卯足一口气,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张嘴就是一口,狠狠咬下去。

虽然早就察觉出她的动作,不过景琛并没有躲闪开,他皱着眉头,俊脸紧绷,任由她张嘴咬在他的手腕处。

牙床酸疼,唇齿间都溢满甜腥的味道,霍绍晴用尽全身的力气,真的好想将那块肉咬下来,可她终是没有那样的狠心,嘴下的力道缓缓松弛下来。

景琛并没有躲闪,只是紧蹙着眉头,任由她发泄。见她松了嘴,他才伸手拉起她的长发,用力扳住她的脸,眼底的神情凌冽:“闹够了吗?闹够了就给我离开!”

说话间,他抬手将她的长发甩开,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按下对讲机,将大厦的保安叫上来,要将她带走。

霍绍晴望着他挺直冷漠的背影,心头一片酸涩,她努力忍住眼泪,不想在这个无情的男人面前落泪。

保安很快推开门走进来,扫了眼沙发里的女人,走上前就要将她拉出去。

“我自己会走!”霍绍晴从沙发里站起来,瞪着欲要对她伸手的保安,脸色yīn霾。她冷着脸拿起皮包,迈步往外面走。

“霍绍晴!”

景琛忽然转过身,双眸盯着她的背影,沉声警告道:“你以前怎么闹,我都没有计较过!可是这一次,你再敢动她一下,你应该知道后果!”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霍绍晴紧咬着唇,因为他的话,眼里的神色一点点晦暗下去,她咬紧牙关,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保安见她自行离开,也不敢上前,正要退出去,却听到里面的男人发话。

“以后她再出现,必须先请示我,否则你们都滚蛋!”景琛低头看了看手腕的伤口,好看的剑眉蹙了蹙。这女人下嘴还真是狠,真要把他的肉咬下来啊!

“是,总裁。”保安们一致行礼,而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景琛解开袖扣,拿出医药箱,将伤口消毒处理了下,而后他推门走出来,却见莫晚的座位上空空如也,并没有人影。

他微微皱眉,伸手掏出手机,找出她的号码将电话拨出去,很快手机铃声响起来,他听着近在咫尺的电话铃音,扫到放在桌上的手机,眼里的神情幽暗几分。

……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从蒂亚大厦直接开到商业街,男人将车子停在一家高档女装店铺前,将车子熄火,伸手拉着里面的小女人,迈步走下来。

莫晚被动的跟随着他的步子,脚下晃晃悠悠的让他拉进店铺,却没有反抗的能力。

店铺的售货员看到他们走进来,立刻笑着迎上去,尤其在看到男人那张眩目的脸庞后,更加灿烂如花。

冷濯扫了眼衣架上的衣服,选出一条阳绿色的碎花裙,转身递给她,沉声道:“换上!”

身前的衣服湿了一大片,粘在身上很不舒服,莫晚看到他递来的衣服,虽然心动,却并不想触碰,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想要转身离开。

腰间忽然多出一双手臂,冷濯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拦腰将她抱起来。

双脚忽然离开地面,莫晚惊讶的转过头,只看到他紧绷的侧脸,以及眼底隐约跳动的怒火,她心里害怕,忍不住叫起来:“放开我!”

店里的售货员看着他们两人如此,都惊讶的瞪大了眼,完全搞不清是什么状况,也没人敢上前多问什么。

冷濯伸手按住她的挣扎的双手,一个厉色扫过怔怔的店员,问道:“试衣间在哪里?”

看到他犀利的眼神,售货员们回过神来,立时伸手朝着里面指了指,怯弱道:“在里面。”

将怀里不老实的小女人夹紧,冷濯大步朝着里面的试衣间走进来,他带着人进去,而后将大门关上,阻隔掉所有探究的目光。

狭小的试衣间里,莫晚气喘吁吁的瞪着对面的男人,她用力吸吸鼻子,咬牙道:“让开,我要去上班。”

她作势就要往外面走,可挡在她身前的男人,好像一座大山,严严实实的将她的去路截断。

“换衣服!”

冷濯微微皱眉,墨黑的眼底泛起怒火,他望着她倔犟的一张小脸,心里的怒火翻滚。他的女人,他都没有舍得动过,凭什么她被别人欺负?!

“莫晚,你没长手吗?为什么让她欺负,就因为她是霍绍南的姐姐?!”冷濯伸手捏着她的下颚,盯着她xiōng前湿漉漉的衣服,眼里的神情瞬间yīn鸷。

她身上也有逆鳞,曾经对待伤害她的人也能张牙舞爪!可为什么,今天对待霍绍晴却是例外,是因为霍绍南吗?又或者,是因为景琛?!

这样的认知,让他心底的怒火腾地燃烧起来。

“说话!”

男人染怒,俊美的脸庞yīn沉沉的骇人,他对于她的沉默,心一阵阵收紧起来。

莫晚原本心里就委屈,此时被他这样一吼,心底更加失落。她憋着一口气,仰头瞪着他,厉声道:“你管得着吗?!我的事,和你有关系吗?”

冷濯怒极反笑,深邃的眼底慢慢泛起寒光,他嘴角拉开一道邪恶的弧度,质问她:“我管不着?!”

他yīn森森的笑起来,俊美的脸庞瞬间扭曲,“那我就让你看看,看我能不能管?!”

伸手将她推抵在墙上,冷濯倾身压住她,修长的双腿制止住她乱踢的双腿,灵活的手指来到她的xiōng前,开始解她衣服上的扣子。

他的动作,让莫晚慌张起来,她抬手按住他的手背,却被他大力的甩开,她十指紧扣,用尽全身的力气按住xiōng前的衣服。

“冷濯,你这个变态!我们离婚了,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脸色煞白,双手用力扣住他的手背,全身瑟瑟发抖,喊出来的声音都变了调。

听到她的嘶吼,冷濯全身一僵,手指的动作倏然停住。离婚,这两个字,清晰的灌入他的脑海中,让他霎时回过神来。

见他呆愣住,莫晚马上伸手推开他,将已经散开的钮扣扣好,她全身战栗,整个人还陷在方才的惊吓中。

看到她眼角的泪水,冷濯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想要抹去她的泪水,却看到她惊恐的躲闪开。

“莫晚,我让你害怕吗?”男人倏然叹了口气,双眸盯着她的脸,问道。

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莫晚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对,我害怕!从一开始,我就害怕你!冷濯,我们之间,从来都是你强势霸道,从来都没有给过我选择的机会,如果让你面对这样的人,你能不怕吗?”

冷濯面色一僵,怔怔说不出话来,他深深的望着她,只看到她眼底冰冷的漠然。

用力深吸一口气,莫晚望着他失落的俊脸,乌黑的翦瞳迸发出一股锐利的光华,“冷总,请你记住,我们已经离婚了。从今以后,你有你的生活,我过我的日子,我们互不干涉!”

离婚?!

这两个字再次回荡在耳边,冷濯深邃的眼底动了动,是啊,他和她已经离婚了,当初是他主动选择离婚的?不是都已经决定放弃吗,为什么如今还要这样苦苦纠缠?!

莫晚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心底又酸又涩,她害怕抑制不住情绪,急忙低下头,躲开他锐利的双眸。她咬着唇,将眼里的温热逼回去。

不多时候,冷濯伸手打开试衣间的大门,转身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狭小的空间里,莫晚望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心头莫名一松,她站在里面沉了沉,而后才迈步走出去。

外面的售货员,看到她走出来,全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其中有人将那件碎花裙子拿过来给她,却被她伸手挡开。

莫晚拒绝掉那件衣服,表情淡淡的,她低头往外走,眼角的余光扫到原先停在路边的车子,此时车子已经消失不见。

仰头望着天空中的太阳,莫晚伸手档了下刺眼的光芒,她微微一笑,心底豁然开朗起来。她迎着阳光,迈步往蒂亚大厦走回去。

外面的温度炙热,xiōng前的湿漉不久便被高温蒸腾掉,等到莫晚走回公司的时候,衣服已经干透。她迈进大厦,对于那一双双怪异的眼神,丝毫也没有介意,径自做电梯回到她的工作岗位。

莫晚坐着电梯上来,刚刚踏入办公区,就见到景琛坐在她的椅子里,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总裁。”莫晚走到自己的桌前,对着面前的男人笑了笑,道:“我刚刚出去一下,没来得及和您请假!”

景琛望着她平静的脸,刚才心里憋着的那些话,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皱皱眉,笑着从她椅子上站起来,“没事!”

莫晚立刻点点头,转身坐下去,开始继续核对数据,她低着头,眼神不偏不倚,脸上的表情也一直很平淡。

景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睛扫过她xiōng前的衣服,水渍虽然干了,不过还留下一片痕迹,有些难看。

“你的衣服……”景琛忍不住开口,说话间又犹豫起来:“我送你一件新的吧?”

“不用了!”莫晚低头看了看,而后脸色平静:“总裁,您还有事吗?”

听到她变相的驱赶,景琛悻悻的抬起手,尴尬的摸摸鼻子,他皮笑肉不笑的摇摇头,闷声道:“没事了,你工作吧!”他转身回到办公室,将大门关上。

看着他离开,莫晚平静的脸色动了动,她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埋头用心的工作。

因为上午闹的事情,莫晚工作的时间被耽搁不少,她下班后留在公司加班,必须要将手头的这份资料整理好。

差不多晚上八点,莫晚将资料整理核对好,她收拾好东西,拿起皮包走出电梯。走到电梯时候,她抬头就看到坐在长凳上的男人,和上次一样,他手里拿着手机,低头玩着游戏。

听到她的脚步声,景琛转头笑了笑,俊脸透出一股邪气,“走吧,请你吃饭!”

莫晚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开始回绝:“不用,我回家吃。”

对于她的再三拒绝,景琛明显的不高兴起来,他迈步走过来,声音低低的:“莫晚,你存心让我心里过不去是吧?!今天霍绍晴来闹,让你受到无妄之灾,我不过是想请你吃顿饭,你用的着这么戒备吗?”

莫晚不自然的沉了脸色,被他猜中心事后,很明显的有些窘迫。

“好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今晚不行,那就明晚?”景琛眼角一挑,狭长的桃花眼泛着精光。

听到他这样的话,莫晚嘴角抽了抽,她撇撇嘴,颓然道:“那好,就今晚吃吧!”看到电梯上来,她急忙走进去,无可奈何的低下头。

景琛轻轻一笑,随着她的身影走进电梯,菲薄的唇勾了勾,溢出一抹笑容。开车带着她来到一家餐馆,门面并不算大,但是客人却很多。

这个时间,餐馆里依旧还有很多食客。景琛害怕她不自在,也没去包厢,选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餐厅的经理笑着跑过来,看到来人是他,态度尤为恭敬。

“景少,您来了?”经理模样的人,亲自将他点的菜端上桌,大致介绍了下,便识相的离开。

莫晚加班到现在,肚子当真很饿,而且他点的菜,口味全部偏辣,完全符合她的喜好。她拿起筷子,低头开吃,并没有顾及应有的形象。

景琛看到她吃饭的动作,先是一愣,而后又低低笑起来。从来都没有女孩子在他面前吃东西,能够这么随性自然,竟然不矜持。

每一道菜的味道都很好,莫晚吃的很满足,并没有察觉到对面男人眼里的神情,越来越温柔,她吃的辣的时候,便端起冰镇饮料喝一口,秀气的小鼻尖上都是汗珠。

盯着她鼻尖上的那层薄汗,景琛心里没由来的一动,痒痒的滑过心头。这顿饭下来,他没吃几口,基本都在欣赏对面莫晚的吃相,竟然能够让他嘴角带笑,不曾觉得厌恶。

填饱肚子后,莫晚抬头望着他,看到他眼里的捉狭后,脸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她将视线望向窗外,缓解着这种尴尬。

景琛签了单,正要起身离开,眼角忽然扫到一抹人影,他脸色大变,拉着莫晚就要转身,却还是晚了一步。

“三儿!”

胆敢在大庭广众前喊他三儿的人,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便是他亲爱又麻烦的母亲,金沐晚女士。

莫晚听着这个称呼,狐疑的转过头,只见身后走来的妇人,面容秀丽,神态间透着一股灵气。

几步走到儿子身边,金沐晚眼睛却一直盯着莫晚瞧,她毫不避讳的直视对面的女孩子,双眼直冒光,“三儿,她是谁?”

“妈!”景琛看到她的眼神,立刻皱起眉,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您怎么在这啊?”

金沐晚正眼都没有瞧儿子,眼珠子依旧瞪着莫晚看,嘴角渐渐有了笑意:“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莫晚听到景琛的称呼,不好装作不说话,只能挤出一抹笑,柔声道:“伯母您好,我叫莫晚!”

“莫晚?”金沐晚愣了下,而后更加兴奋:“你也叫晚啊,咱们俩真是有缘,我名字里也有晚!”她眼底的笑意真挚,并没有那种官家太太的谱!

景琛一听到母亲的话,立刻皱眉,他眼疾手快的拉住她,搂住她的肩膀往外面拉:“妈,妈,你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咱赶紧回吧!”

金沐晚正要拉着莫晚说话,忽然被儿子拉走,脸色立时发沉:“三儿,你别拉我啊,我还没和小晚说话呢!”

景琛哪里敢让母亲开口,他家金女士只要开口,保证能把莫晚吓到。他不敢耽误,只对着莫晚使了个眼色,沉声道:“你自己回家吧!”而后拉着母亲,直接带着她离开。

莫晚望着这一路拉扯的母子,紧绷的脸颊溢出一抹笑来。她望着景妈妈包养得宜的脸,不禁闪过一丝疑惑,他妈妈看着可真年轻啊?!

从餐厅出来,莫晚心情不错,她仰头望着夜空璀璨的繁星,沉闷一天的心情得到缓解。她今天说的话都是真心话,她绝对不想再和那个男人有半点纠缠,她只想好好生活下去!

栏上出租车,莫晚回到出租房,沉淀下心情,很快便进入梦乡。

……

二楼的书房里,冷濯呆坐在宽大的转椅中,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开着,可他的眼神却望向某一处,许久都没有焦距。

书房的门轻轻推开,探进来一颗小脑袋,怯怯的往里面张望。

冷濯看到伸进来的小脑袋,深邃的眼眸动了动,嘴角溢出一抹笑容:“瑶瑶?”

司瑶穿着睡衣,怀里抱着泰迪熊,她站在门边,可怜巴巴的低语:“爹地,瑶瑶睡不着。”

对着她招招手,冷濯笑了笑,语气温柔下来:“过来。”

孩子开心的跑过去,肉嘟嘟的小身子一扭,坐在他的腿上,模样很乖巧。

将她抱在怀里,冷濯烦躁的心平静下来,他抬手摸摸她的头,“肚子饿不饿?”

司瑶撅着小嘴,摇了摇头,她乌黑的大眼睛眨了眨,有些矛盾的问道:“爹地,阿姨为什么不在家?瑶瑶最近都没有见到她,她去哪里了?”

闻言,冷濯好看的剑眉霎时蹙起,他眼里的神色暗了暗,低头望着她问:“你很喜欢阿姨?”

孩子的心思很简单,谁对她好,她心里都记着,并不会撒谎。

“喜欢!”司瑶如实的点点头,不过想起妈妈的话,又撅着嘴补充道:“只有一点点哦!”

冷濯长长的叹了口气,抬手摸摸孩子的脸蛋,菲薄的唇紧抿,他深邃的目光暗沉,不自觉的滑过一抹落寞。

司瑶见他脸色不好,也没有再敢多问,她抬起头,看到电脑中的照片,立刻笑起来:“这是周叔叔的家!”

冷濯倏然抬起头,望着电脑中的那栋海边别墅,目光沉了沉。他派出的人,只能查到霍绍南和这栋别墅的主人有往来,却查不到房子的主人。

“周叔叔?”冷濯眯了眯眼睛,脸色霎时暗沉下来:“哪个周叔叔?”

司瑶皱眉想了想,忽然想起什么,小脸染满笑意:“妈咪叫他少延,是少延周叔叔!”

冷濯敛下眉,幽深的眼底溢满精光,他嘴角微勾,溢出一抹yīn霾的笑意。

周少延,咱们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到此结束!

102-104

102 意外订婚

盛夏的燥热逐渐远去,随着天气凉爽,人们浮躁的心也得到平静。

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季节交替,莫晚经常咳嗽,每每到了夜晚入睡的时候,咳嗽更加严重,常常整晚都睡不好。

强忍到周末,清早起来,莫晚看着有些苍白的脸,只好拿着皮包,去到医院检查。这样持续的失眠,让她整个人都无精打采。

来到市医院,医生的检查结果是,不久前她左边肺叶受过伤,没有好好调养,所以季节变换的时候,肺叶有些感染,才会一直咳嗽不止。

莫晚听到医生的诊断,眼眸不禁暗了暗。不久前吗?她仔细想了想,受伤到现在也就两个多月,确实是不久前,可为什么她却感觉好像过了好久,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

在医院挂了水,莫晚又按照医生的嘱咐,拿到一些消炎药和中药,开始调理。输完液,她直接上了楼,去看弟弟。

莫林看到她手里拿着药,立刻担心不已,后来听她将事情的经过诉说完,心里依旧感觉害怕。姐姐有事,一直都瞒着他,虽然他明白姐姐的苦心,但是仍然有些生气。

“小林?”莫晚看到弟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坐在那里,心里有些发怵。从小到大,只要他生气不高兴,就是这副模样,谁的话也不搭理,只有她好言相劝,才能让他开口。

起身坐到他的身边,莫晚伸手摸摸他的头,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小林,姐姐口渴了,你去给我泡一杯你最拿手的甜水,好不好?”

莫林原本低着脑袋,不想搭理她,可是听到她这样恳求的语气,脸色也缓和下来,他皱着眉抬起头,闷闷地回道:“等着!”

看到他气哼哼的站起身,莫晚忍不住笑起来,如今弟弟站起来都比她高出很多,说话的样子也越来越像男子汉了,可见他真的是长大了!

很快的功夫,莫林手里端着一个玻璃杯,将他泡好的水,放在莫晚面前,不过脸色依旧不好看:“喝吧,小心烫!”

瞥着弟弟发沉的脸,莫晚忍俊不禁,她伸手端起水杯,吹了吹凉,缓缓的喝了一口。入口的味道酸酸甜甜的,很好喝,“嗯,小林泡的真好喝!”

见到姐姐故意谄媚的脸,莫林终于笑了笑,抿唇道:“姐,你撒谎!”

“我没有!”莫晚敛下神色,立刻摇摇头,表情很是认真:“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小林最能干了,你泡的水以前妈妈还在的时候,也很爱喝啊!”

听她说起母亲,莫林眼底暗了暗,滑过一丝忧伤,他叹了口气,将脸望向窗外。

话一出口,莫晚立刻后悔起来,她紧咬着唇,心里也不好受。虽然继母对她不好,但毕竟将她抚养长大,这份恩情,她永远都铭记在心。

“小林……”莫晚放下手里的玻璃杯,伸手拉着弟弟的手,声音低了下去:“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莫林将头转回来,看到姐姐一脸的自责,他温和的笑了笑,沉声道:“姐,你有心事?每一次,你难过的时候,都要我给你泡水喝!”

“呃……”看到弟弟眼底的神情,莫晚脸色一变,有种被揭穿的窘迫。她虚掩的笑了笑,却又说不出话来。

见她有意隐瞒,莫林也不想追问什么,虽然姐姐最近生活的不错,可他还是能察觉到什么,是与以前不一样的!

反正周末回家也没有事情做,莫晚索性呆在医院陪着弟弟,姐弟两人聊天,时间过得还快些。

……

一间环境优雅的西餐厅,靠近落地窗的位置,视野很好。

方形的餐桌前,面对面坐着三道身影,周少延望着对面的母女,脸上的神情温和。刚刚带着孩子从游乐园玩回来,此时孩子的小脸还很兴奋。

“周叔叔,你下次还要带着瑶瑶去玩好吗?”司瑶嘴里吃着冰激淋,忽闪着大眼睛望着对面的男人,满怀期待。

周少延轻轻笑起来,抬手摸摸她的头,笑道:“好,咱们下次还去。”

司瑶开心的拍巴掌,整张小脸染满笑意,孩子的笑容真实,没有半点的虚伪。

看到女儿笑的开心,司妤也跟着笑了笑,不过很快嘴角的笑意又僵硬住。女儿这样快乐的笑容,却并不是来自她的父亲,为什么他对待她们母女的态度还是那么冷漠?

周少延将牛排切好,抬起头就见到司妤紧皱的眉头,他目光沉了沉,似乎猜想到什么,俊脸闪过一抹yīn霾。

司瑶边吃冰激淋,边将小脑袋往外面瞅,她探着小身子,乌黑的大眼睛一个劲的往外面看。直到看见推门走进来的男人后,她立时笑起来,扬起小胳膊大叫:“爹地,爹地,瑶瑶在这里!”

原本黯然失神的司妤,听到女儿的尖叫声,立刻扬起头,转头望向身后,果然看到走来的男人,情不自禁让她眼底一亮。

冷濯迈步走过来,他转身坐在她们母女身边,脸上的神情怡然,看不出任何异样。

“你怎么来了?”司妤看到他来,心里又惊又喜。

还不等男人回答,司瑶已经先一步开口:“是我告诉爹地的,瑶瑶想爹地了!”

冷濯抿唇一笑,伸手将孩子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目光带着温和的笑意。他望着对面的周少延,勾了勾唇:“周总,你好。”

周少延自从看到他出现,整个人便警惕起来,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眼底不期然的滑过一丝异样,“冷总,你好。”

察觉到他一闪而逝的异样,冷濯不着痕迹的笑了笑,内敛的双眸精光闪动。

望着他温柔的表情,又见他怀里抱着女儿,司妤嘴角露出笑意,她望着身边的男人,关心的问他:“你吃晚饭了吗?”

冷濯拿起纸巾,将孩子嘴边的奶油擦掉,语气很平和:“还没有。”

司妤了然的点点头,伸手拿起刀叉,将她面前还没有动过的牛排切好,往他面前推了过去:“那你快吃,别饿坏了。”

冷濯微微一笑,望着推到她面前的盘子,嘴角的笑意温柔,“你先吃吧,带着孩子玩了这么久,你肯定饿了。”

听到他这些话,司妤心里霎时涌起暖意,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能够对她说这样的话。她甜蜜的笑起来,伸手拿起叉子,将牛排叉好,送到他的面前:“你抱着孩子不方便,我喂你吧!”

眼见着他并没有拒绝,而是低下头,就着她的手将牛排吃下去,司妤开心的眼眶发热,差点掉下泪来。

司瑶看到这一幕,立刻双手捂着眼睛,咯咯的笑起来:“羞羞!爹地,妈咪羞羞!”

对面这一家三口的温馨场面,看在周少延的眼里,只让他嘴角含笑,目光平静如海。只不过细看之下,才能发觉他嘴角的笑意,丝毫也不达眼底。

微微敛下眉,周少延笑着别开脸,将视线转去别处,他垂在身侧的五指狠狠收紧,直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眼角的余光扫到周少延紧紧蹙起的眉头,冷濯轻轻一笑,墨黑的瞳仁涌现出犀利的光芒。软肋是吧?看起来,这软肋不只是他有,这样玩起来才算公平!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行驶在夜色中,冷濯开车将她们母女送回家,孩子在车上已经睡熟了,被男人抱在怀里,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司妤在前面带路,打开房门后,帮着将孩子放在床上安顿好。等她从卧室走出来,才发觉他并没有离开,颀长的身影站在窗口。

忍住心里的欢笑,司妤去煮咖啡,她端着蓝山咖啡走到窗前,语气温柔:“濯,你在想什么?”

伸手接过她递来的咖啡,冷濯低头看了看,咖啡的味道浓香四溢,可他却并没有想喝的念头,他抬手摸着杯沿,将手里的咖啡杯放下。

司妤见他放下杯子,眼神不禁暗了暗,她正准备听他说些什么绝情的话,却不想他只是轻声道:“司妤,我们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吧!”

对于他的话,司妤满目震惊,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冷濯会忽然和她说出这样的话,虽然这一直是她心里的期盼,可她并没有想过,竟然这么快就能成真?!

“你说什么?”她颤着声音问他,脸色因为紧张而发白。

冷濯内敛的双眸动了动,他转过身,伸手扳住她的肩膀,俊脸一片温柔:“我们订婚吧!”他低沉的磁性嗓音带着蛊惑,回荡在这样静谧的夜里,让人无限沉沦。

司妤喜极而泣,一下子扑入他的怀抱里,眼角的泪水滴落:“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濯,我真的好爱你!”

感觉到她的动作,冷濯并没有推开她,他伸手轻拍着她的肩膀,眼里的神情yīn霾。

这样巨大的冲击力,完全让司妤昏了头,她根本都没有察觉出男人的异样,整个人都陷入他编织的大网中,泥足深陷。

冷氏集团总裁,即将订婚的消息,铺天盖地的出现在各大报纸,杂志,以及娱乐新闻中。什么私生女,与初恋重燃爱火,奉女成婚的消息,天天都是娱乐版的头条。记者们努力挖掘新闻素材,将那些陈年往事都挖掘出来,甚至还把冷氏总裁的前妻也牵扯出来,说是灰姑娘被弃,是因为一直没有怀孕,疑似不能生育所致!

对于这种种滑稽又可笑的传闻,莫晚只能置之一笑,强迫自己不受影响。最近每天报纸的头条,都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哪怕是她有心回避,也不能看不到的!

盛大的订婚宴,如火如荼的开始筹备,仪式的当天,各大新闻媒体从早上就开始蹲点,都等着想要一睹现场的火热场面。

莫晚早上睁开眼睛,苏笑笑的电话就直接打进来,说是今晚要来陪她吃饭逛街,她的心意,莫晚自然明白也很感激,可她并不需要这样的安慰,所以便婉言谢绝,让苏笑笑去参加订婚宴。

起身走到镜子前,莫晚捧起冷水洗了把脸,望着镜中的自己,嘴角缓缓拉开一抹笑意。

人家本来就是一家三口,所以她能够面对这样的场面,对不对?

“莫晚,你行的!”换好衣服,莫晚再度站在镜子前,对着自己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这不是她想要的吗?好好生活,不被打扰,过着平淡又充实的日子!

整理好东西,莫晚提着皮包出门,来到蒂亚集团大厦。从她踏进集团的大门,便一直有人在她身边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可她只是淡然一笑,丝毫也没有回应。

一整天的工作都没有出错,只是临近下班的时候,莫晚并没有动,依旧坐在电脑前,专注的埋头整理数据。

景琛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迈步走出来,下意识的往她坐的位置上扫了眼,果真看到她在加班。他好看的剑眉蹙了蹙,杵在原地呆愣些许,却没有走上前,而是转身离开。

手里捏着车钥匙,景琛脸色低沉的往外面走,今晚是司妤的订婚宴会,他不能不去参加,不过心情却有些复杂。

办公室里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说说笑笑的离开,直到窗外天色暗淡,莫晚才揉着酸疼的脖子,缓缓抬起头。

窗外夜色迟暮,办公桌前只有一盏台灯亮着。莫晚抬起头,望着挂在墙上的时钟,看着时针一点点的指向八点钟的方向。

这个时间,订婚宴应该开始了吧!

呆愣愣的望着挂钟许久,直到眼眶酸疼,莫晚才猛然醒过神来,她低垂下视线,眼睛盯着桌上的资料,继续翻译校对,视线再也没有偏移过。

订婚宴会结束后,司妤穿着粉红色的晚礼服,站在酒店门外迎送宾客。她笑着挽住霍绍晴的手,直接将人塞到景琛的怀里。

“阿琛,我把人交给你了,她今晚喝的有些多,你要把她平安送回家!”司妤将身边的人,硬是推到景琛怀里,看着她负气的脸,不禁对她使了个眼色。

她有心撮合霍绍晴和景琛,一味的对着霍绍晴使眼色,希望她自己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将他们两人的关系缓和下来。

眼看着司妤将人推过来,景琛不能直接推开,只好顺势揽住,将她带进怀里。自从上次她去公司闹过,这段时间他们两人都没有见过面。

“你放心吧!”景琛搂住怀里的人,眉头微微蹙起,却还是应承下来。低头,看到霍绍晴yīn霾的脸色,他也没有多加理会,只是拉起她的手,往车子的方向走过去。

望着他们走远的身影,司妤勾唇笑了笑,在她心里,还是希望霍绍晴能够得到这份幸福。这两个人都是她的好友,她只愿他们都能开心。

宾客们陆续离开,司妤独自一人相送,感觉气氛有些怪异,她找了好多次都没有看到冷濯的身影,立刻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拨出去,可对方的手机却处在关机状态,司妤眼底一跳,脸上幽幽闪过什么,神情难看下来。直到所有宾客都离开,她依旧没有看到冷濯的身影,愤然的带着女儿离开,开车回到家。

白色的兰博基尼行驶在暗夜中,霍绍晴穿着黑色的长裙,一路沉默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她望着窗外,心底起伏难平。

她微微转头,望着身边满心痴恋的男人,眼眶渐渐酸涩起来。伸手挽着他的胳膊,霍绍晴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眼角滑过湿润。

景琛单手握着方向盘,感觉到她靠近过来的身体,深邃的眼底动了动,他并没有躲闪,只是好看的剑眉蹙起来。

靠在他的肩头,霍绍晴心底逐渐柔和下来,她轻嗅着那股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嘴角溢出一抹笑意。她真的很爱他,所以做事才会极端,有时候她脾气上来的时候,真是怎么都压制不住!

凝着他俊逸的脸庞,霍绍晴柔柔一笑,情不自禁的倾身过去,将红唇吻在他的下巴上,伸手解他衬衫的扣子,探进去挑逗。

咯吱——

暗沉的夜色中,景琛一脚踩下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他刚刚转过身,却见眼前压下来一片黑影,身边的女人翻身起来,骑在他的身上,伸手捧住他的脸,红唇急切的吻下来。

景琛双眸一沉,伸手拉开她环绕在脖颈中的双手,沉着脸推开她,“别动!”

身体猛然被他推开,霍绍晴明显一愣,她睁着迷离的双眸,定定望着对面的男人,满脸不解。以前他们也经常吵架,吵架之后,每一次都是这么和好的啊!

“你还在生我的气?”霍绍晴眼眸暗了暗,俏脸闪过一抹失落:“好吧,我答应你,以后都不找她麻烦!”

景琛蹙眉叹了口气,伸手将她禁锢住,不再让她有什么过分的动作:“绍晴,这不是她的问题,而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

“我们有什么问题?”霍绍晴双眸微闪,下意识的回避开他锐利的双眸,脸色却有些发白。

望着她躲闪的眼睛,景琛敛下神色,抬手捏着她的下巴,目光深沉:“我们纠缠在一起十年,是不是应该结束了?”

他的话,让霍绍晴心底狠狠一刺,害怕的打个冷颤:“你不是说,我可以永远都在你身边吗?”

抬手摸摸她的头,景琛眼里的厉色缓和下来,“我是说过,可你能够老实呆着,不吵不闹吗?”

“我……”霍绍晴语塞,心头滑过一丝苦涩。要她怎么不吵不闹,这些年她忍的还不够吗?

景琛微微叹了口气,望向她的眼神沉寂:“你不能!绍晴,我知道你不能!所以不要勉强自己了,好不好?你应该有你自己的骄傲,我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

“你是我要等的那个人!”霍绍晴情绪激动起来,她伸手搂住景琛的脖子,低着头去吻他的唇,却被他伸手推开,将她按住,动弹不得。

伸手将她从腿上拉下来,景琛眼里的神情逐渐凛冽:“你还是这么任性?”

他颓然的叹了口气,只感觉自己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也许他从一开始就错了,不应该放纵她这么多年,让她产生越来越深的错觉!

这些年对于她的容忍,也不过源自当初对于那份初恋的回忆,却原来竟然会让她迷惘!

眼见他冰冷的推开自己,霍绍晴冷冷笑起来,她咬着唇,怒声问道:“还是因为她,所以你才这么对我,是不是?”

她的无理取闹,终于让景琛失去耐性,他yīn沉着脸,狭长的桃花眼轻眯:“霍绍晴,就算没有她,也会有别人,但是永远都不可能是你!”

景家三少,对待女人的态度向来如此,他无情的时候,真的半点情分都没有,冷酷残忍的足以下地狱!

霍绍晴望着他那张经年不变的俊脸,喉咙里火辣辣的疼,她颤着双唇,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其实她早就应该明白,她爱上的男人,是没有心的。

“我送你回家!”沉寂些许,景琛冷着脸发动车子,直接开到霍家别墅外面。

望着她走进去的身影,景琛幽深的眼底闪了闪,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画面。那时候她只有18岁,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直直的垂到腰间。

那天忽然下雨,她没有带伞,落魄的躲到大树下避雨。他开车正好经过大树下,看到她双手搓着肩膀,冻得直发抖,不禁将车子开过去,将她送回家。

如果时间能够定格在那一刻多好,他和她也许真的能相伴一生。可时间无情,蹉跎掉心底太多纯洁的情感,有些感情沉积在心底,却并非是爱。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

白色的兰博基尼,行驶在暗夜中。景琛将所有的车窗全部降下来,任由微凉的夜风将他利落的短发吹起,他开着车子绕着街道一圈圈的转,心头的沉闷仍然挥之不去。

他忽然发觉,这些年他究竟是在做什么?走过这么长长的一段岁月,沉淀在他心底的,又留下了什么?

车子漫无目的的乱转,景琛找不到去向,还是将车子开回公司,蒂亚集团是他这些年来,唯一的成就。

坐着电梯来到顶楼,景琛转过长廊,隐约看到昏黄的灯光。他迈步走进去,只看到坐在灯下,那道落寞的身影,正在呆呆的出神。

抬手看了眼腕表,此时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景琛眼底一动,似乎意识到什么,抬脚朝着她走过去,“你怎么还在加班?”

静谧的空间里忽然响起一道声音,莫晚吓了一大跳,她惊讶的转过头,看到面前的男人后,神色不禁有些尴尬:“总裁,我,我还有事请没有处理完!”

她迟疑又暗淡的声音,让景琛皱了皱眉,他只是淡淡一笑,走上前拉起她的手腕,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莫晚一惊,下意识的杵在原地,不肯离开:“我不走!”

转头望着她的脸,景琛挑了挑眉,语气揶揄道:“难不成,你要睡在这里?”

看着他眼里的笑意,莫晚脸颊微微一红,无奈的拿起包,随着他离开。

景琛带着她坐上车,他发动引擎将车子开走,却并没有朝着她家的方向开去,只是直接往海边而去。

一处老旧的小区内,茂盛的树荫下,停着一辆灰色的阿斯顿马丁,男人坐在车厢里,双眼紧紧盯着楼上的某一家窗口。

冷濯单手扶着下颚,墨黑的瞳仁漆黑一片,他看了眼手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可她还没有回来。望着她家黑漆漆的窗口,他好看的剑眉渐渐蹙起,幽深的眼底染满怅然。

103 你敢嫁人?

宁静悠远的海边,咸腥的微风扑面而来,白色的兰博基尼停靠在海岸边。莫晚推开车门走下车,弯腰坐在岸边的岩石上,神态淡然平和。

她并没有追问景琛为何将车子开到这里来,因为她心里沉甸甸的,确实需要坐在这里吹吹海风,放松一下心情。

将车前灯熄灭,景琛从后备箱拿出一打啤酒,提在手里,弯腰坐在她的身边。

伸手将易拉罐拉起,景琛含笑转过头,轻声道:“你要喝吗?”

听到他的话,莫晚目光动了动,低头望着他手里的啤酒,伸手接过来,捏在手里:“我不会喝酒!”

重又拿起一个易拉罐,景琛眼底溢满笑意,他拿起来喝了一口,惬意的眯了眯眼睛:“放心,啤酒不容易醉的!”

看了眼手里的啤酒罐,莫晚抿唇一笑,乌黑的翦瞳闪过一抹捉狭:“我不担心啤酒,只是担心你!”

望着她眼底一闪而逝的调侃,景琛先是一愣,而后低低笑起来:“呵呵……,我有那么可怕吗?那我可真要检讨一下,看看究竟为什么让你一直这样误会我?!”

莫晚挑了挑眉,语气坚定而认真:“我可从来没有误会过你,而且我对你的评价都很中肯!”

听到她尖锐的评价,景琛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心想这小丫头的嘴,一直都这么锋利如刀,半点面子也不给他留啊!好歹他也是她的顶头上司,怎么能对他如此犀利呢?

见他蹙眉却又说不出话来,莫晚浅浅笑起来,她抬起手腕,喝了口啤酒,脸上的神情舒缓下来。她仰头望着前方的墨黑海面,轻声问:“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景琛缓缓抬起头,望着海平面时而起伏的浪花,语气沉寂下来:“今晚我心情不好,想要找个人说说话。”

因为他的话,莫晚眼眸暗了暗,心底却涌起一阵暖意。虽然景琛给她的印象并不算好,但是他对人很细心。比如今晚,明明他看到是自己心情不好,却没有说破,她感激他没有戳穿自己。〆糯~米*首~發ξ

“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堂堂景家的三少爷,也会有烦恼吗?”莫晚再次喝了口啤酒,发觉这个啤酒味道真的不赖,不是很刺激,也不辛辣,虽然有些苦,却又隐隐透着一股香气。

景琛望着她满脸的怀疑,不禁摇头失笑,钱财地位不过是表面的风光,他彷徨无措的时候,也和这世上千百万人一样,惆怅黯淡。

“看你说的,好像我不是人一样?这世上的人,只要活着都有烦恼!”景琛明亮的双眸暗了下,俊逸的脸庞在这幽暗的夜里,渐渐落寞起来。

莫晚看到他眼里暗淡的光芒,俏脸也跟着滑过一阵怅然,原来有钱人也会有烦恼,原来这钱也并非万能的!

将手里的一罐啤酒喝干,莫晚舒服的叹了口气,眼眉间的神情柔和下来,“再给我一罐吧!”

瞥着她微微有些发红的脸颊,景琛急忙摆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别!你千万别喝醉了,否则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噗!”莫晚忍不住笑出声,紧蹙的眉头也跟着松开:“你真是小气!”虽然她话这么说,但是真的将手里的啤酒罐放下,没有再去触碰。

深夜的海边温度很低,景琛看着她身上单薄的衣服,伸手将她拉起来,带着她坐上车。他将天窗打开,两人依旧面朝着大海。

莫晚坐在椅子里,双眸直勾勾盯着前方浩瀚的海平面,心底的沉闷似乎淡去很多。她叹了口气,转头望着身边的男人,道:“景琛,谢谢你!”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喊他的名字,不禁让景琛愣住,望着她纯净的乌黑眼眸,心底涌起一阵阵莫名的情绪。

不多时候,莫晚整个人靠着椅背,慢慢阖上眼皮,不知不觉间沉沉昏睡过去。这段时间,她的睡眠一直不好,确实需要好好睡上一觉。

见她安稳的睡熟,景琛伸手按下按钮,将天窗关上,将他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

窗外夜色阑珊,安静的车厢里,只有她清浅的呼吸声,景琛微微俯下身,盯着她精致的脸庞,目光柔和,她低垂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排暗影,分外惹人怜爱。

将椅背放倒,景琛将外套给她掖好,嘴角的笑意深远,他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是深夜两点,他索性也将椅背放倒,并没有开车离开,等着天色放亮。

晨曦微露,火红的朝阳从海平面缓缓升起。眼前一片绯红的光亮,莫晚在这片妖娆的亮光中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底的便是冉冉升起的太阳,带着旺盛的生命力。

莫晚慢慢直起身,望着眼前这片耀眼的光芒,心底的yīn霾一扫而光。转头望着躺在椅子里熟睡的男人,她不禁笑了笑,伸手将他推醒。

白色的兰博基尼开进一处老旧的小区,景琛将车子开到她家的楼下,将车子停稳,“不要着急,现在时间还早。”

莫晚感激的点点头,脸上的笑意温和:“谢谢总裁,一会儿见。”

听到她又喊总裁,景琛不禁蹙起眉头,可是听到她说一会儿见,又让他紧蹙的眉头舒缓下来,他微微一笑,道:“一会儿见。”

莫晚再次点头谢过,而后拉开车门,快步走下去,她头也没回,跑进楼道里。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景琛才收回染笑的双眸,他发动引擎,正要开车离开,眼角一挑,恰好看到停在前方树荫下的那辆车子。

车里的男人目光如炬,俊美的脸庞此时紧绷,那双锐利的双眸染满怒火,他手指握着方向盘,用力到指尖泛白。

景琛挑眉看过去,心里幽幽闪过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向着对面车里的男人点点头,神情自然的调转方向盘,将车子开走,并没有理会那张yīn沉的脸。

冷濯坐在车里,盯着前方消失的车身,脸色很难看,尤其在他看到景琛眼里的淡然笑意后,心头的怒火更甚。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冷濯满目怒火,他在楼下苦等一夜,可她竟然直到天亮才回家,彻夜不归的景琛呆在一起!难道她不知道景琛的心思吗?她是他老婆的时候,景琛就对她觊觎已久,如今是肆无忌惮吗?!

想到这里,冷濯内敛的双眸暗了暗,她和他现在已经不是夫妻了,他还有什么立场去想这些?他这样傻呆呆的坐在人家楼下一整夜,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是想要和她解释什么吗?可他要说些什么呢!

莫晚回到家后,立时去浴室洗漱,收拾好自己,她换上一套新衣服,而后提着挎包出门,如常的从楼上走下来。

前脚刚刚迈出来,抬头就看到正前方站着的男人,望着他yīn沉的脸,莫晚心底咯噔一下,涌起什么不好的念头。

他是从什么时候在这里的?那是不是看到,景琛刚刚送她回家呢?

收敛起心底的异样,莫晚深吸一口气,并不想搭理他,迈步从他身边走过去,可手腕一紧,整个人已经被他拉到怀里,后背抵上车门。

“你去哪了?”质问的语气,充满怒火。

莫晚皱起眉头,望着他眼底yīn霾的怒意,冷冷笑起来,“和你有关吗?”这个男人真可笑,他昨晚才订了婚,今早就站在这里质问她,他凭什么呢?!

冷濯目光清冷,尤其看到她眼底的不屑,心头的怒火更加翻涌:“莫晚,你是真傻,还是故意的?景琛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他尖利刺耳的话,让莫晚心头发寒,瞪着他染怒的脸,她厉声道:“随便你怎么想,我都不想和你解释,也没必要解释!”

她伸手推了推他,脸色yīn霾起来:“你躲开,我要去上班!”

因为她的疏离,冷濯目光越来越冷,其实他本来不该再多说什么的,可他就是忍不住,看到她和景琛在一起,他甚至都想直接将她扛起来,带回家锁起来,不给任何人看,更别说碰!

对,他不容许任何人碰她!

见他依旧抓住自己不放手,莫晚真的急了,挣扎着开始捶打:“冷濯,你要不要脸,快放开我!”她拳打脚踢,可是那点力气有限,丝毫作用也不起。

冷濯紧蹙的眉头渐渐松弛下来,看到她又踢又叫的折腾,只觉得好玩。他倾身压下去,在她惊愣的瞬间,将她整个人都压在车门上,而他的脸低下来,与她额头相抵:“我要不要脸,你不知道吗?”

他呼出的灼热气息浓烈,喷洒在莫晚的唇边,让她整个人情不自禁的颤栗起来,她红着脸,伸手狠狠推他,目光凶狠的足以杀人。

这个变态,又开始折磨人!

推搡了一会儿,莫晚发觉自己的那点力气,根本就不起作用,她也就不再挣扎,而是扬起头,很认真的盯着他,沉声道:“你一定要我恨你才满意?”

男人俊脸一沉,墨黑的瞳仁滑过一阵暗芒:“恨我?你真的恨我?”

莫晚怔了怔,心头涌起一阵苦涩,她说不出话来,眼眶微微发热,“何必弄成那样呢?我只想过好我的日子,你不是订婚了吗?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你想过什么日子?”冷濯盯着她的脸,忽然沉声问她:“莫晚,你……想要和谁过日子?”

莫晚被他问的一愣,心底涌起无数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她心思烦乱,只想要尽快摆脱他:“如果有一天,遇到一个爱我的男人,或者是我爱的男人,我愿意和那个人一起过日子!”

这句话,她说的极其平静,乌黑的翦瞳中一片清明。

冷濯听到她的话,心头一阵揪紧,霎时喘不过气来。她说,她会嫁给别的男人?!

“你敢嫁人?”冷濯脸色大变,伸手捏着她的下颚,神情狠戾。

莫晚被他眼中的占有欲吓到,随即又心寒道:“为什么不敢?我有选择被爱与爱人的权利!”她用力吸进一口气,才能缓解心底的压抑。

男人好看的剑眉紧紧蹙起来,他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却再也说不出话来。是啊,她说的很对不是吗?她也有爱的权利?可她要爱谁?

她不是爱霍绍南吗?可霍绍南已经结婚了,难道她又要爱上别人吗?

这样的想法,让他心头闷疼,好像被钝刀划开一道口子,钝钝的痛,一点点深入骨髓。

望着他霎时暗淡下去的眼神,莫晚并没有深想,她抬手推开他,却发觉这次只有很小的力道,便从他的怀里挣扎开。

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莫晚转过头,不想再去看他的脸,也不想去思考他眼里的黯然,只是坚定的转过身,一步步从他的视线中走远。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冷濯才怔怔回过神来,她刚刚说过的话犹在耳边,一字一句都砸在他的心头,硬生生的闷疼!

直到此时,他才慢慢意识到,似乎有些什么事情,与他当初的想法背道而驰,如今的局面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如果让他眼睁睁看到她嫁人,他究竟会怎么样?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海中闪过,便随即粉碎!他不能允许,绝对不允许!

莫晚走出小区,平静的心再次烦躁起来,她快步走向公车站,强迫自己不要受到影响。来到公司没有多久,景琛也来上班,两人相视一笑,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却彼此都有不一样的感受。

莫晚对他终于松了口气,先前不好的印象,也在心底慢慢淡忘。

工作一上午,莫晚几乎脚不沾地,跑上跑下的核对资料,整理文件。快到午饭的时候,她刚刚坐下,就见景琛从办公室走出来,笑着问她:“中午有时间吗?请你吃饭。”

莫晚一愣,乌黑的翦瞳闪了闪,她委婉的拒绝:“我在餐厅吃吧,咱们公司的饭挺好吃的。”她语气如常,让人挑不出毛病。虽然对他的人品有所转变,可莫晚并不想和他有太多的接触,毕竟眼前的这种男人,也是她不想招惹的!

见她拒绝,景琛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不过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勉强:“那好,我们下次再吃。”他绅士起来的时候,也好像是从童话中走出来的王子,能够蛊惑万千少女的芳心。

莫晚礼貌的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不想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顺手接起来,还没听几句话,手机“吧嗒”一声,掉在桌子上。

“出了什么事?”景琛见到她徒然大变的脸色,沉声问她。

莫晚整个人发懵,完全六神无主的模样:“我爸爸,他……”她眼泪“唰”的一下子滚落,颤着双唇再也说不出话来。

看到她这副模样,景琛脸色一变,伸手拿起她掉在桌上的手机,沉声问了问电话里的人,而后合上手机,立刻拉着他往外面走。

莫晚全身发虚,身体使不出一丝力气,她只是本能的跟随着景琛的脚步,坐上车往医院赶去。

在路上的时候,景琛一直不停的打电话,他吩咐人将莫书远及时转院,转到一所条件很好的私人医院。他们赶到的时候,载着莫书远的救护车也恰好赶到。

“爸爸!”莫晚推开车门跑下车,看到被担架抬下来的父亲,泪如雨下。

躺在救护床上的莫书远,此时已经失去知觉,他脸上带着氧气罩,双眼紧紧闭上,丝毫也没有睁开的迹象。

景琛大步上前,将莫晚拉开,而后让人将病人推上去,他们两人紧随在后面。

来到二楼的救护室,早就等候的张筱晨穿着白大褂,见到病人来,吩咐直接推荐二号检查室,先去拍片子。

“你们在外面等着吧!”张筱晨伸手拦住他们,语气严肃。

莫晚看到是她,不禁愣了愣,这个时候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张筱晨,一点也没有上次在宴会看到的她和蔼可亲。

低低嘱咐景琛几句话,张筱晨便转身走进检查室,没有多说一句话。

“别担心,你爸爸不会有事的!”景琛抬手拍拍莫晚的肩膀,俊脸带着一抹笑意,看在眼里,只让人感觉踏实。

莫晚心里乱成一团,他紧咬着唇,说不出话来。刚才接到电话,说是父亲忽然昏倒,神志不清,她沉了口气,看着这家医院,忽然问他:“这里是?”

景琛抿唇一笑,也不打算隐瞒她,如实相告:“这家医院是我大嫂家的,她是脑神经科的专家,有她在,你父亲不会有事!”

虽然心里依旧担忧,不过莫晚却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点点头,安静的等着检查结果出来。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急救室的大门被人推开。

看到走出来的人,莫晚蹭的站起来,却又因为害怕,而不敢上前询问。

“大嫂,人怎么样?”景琛从椅子里站起来,几步走到她的面前,沉声问道。

莫晚也抬脚走过来,可是双手揪住衣角,眼里含着泪水,想问又不敢问,整个人微微发着抖。

张筱晨微微一笑,转头望着莫晚,缓和着语气道:“病人是突发脑溢血,现在已经控制住出血,不过会造成右边身体瘫痪!”

看到莫晚惨白的脸色,张筱晨缓了口气,继续开口:“我建议不要手术,病人出血的位置不好,如果手术风险很大,不如采取保守治疗。虽然暂时中风,但是经过中药治疗和康复运动,极有可能恢复健康。”

莫晚将她所讲的每一句话都听进去,她没有太多的时间流眼泪,欣然同意医生的建议。只要父亲还活着,哪怕身体瘫痪,她不怕!

“好,就按照您说的吧!”莫晚忍住眼底的泪花,点头答应,并且跟着护士去办理相关手续。

看到她走远,张筱晨眼底溢出一抹笑,她转头望着景琛紧蹙的眉头,神情染笑:“三儿,她是你什么人啊?这么关心人家?!”

景琛眼底一刺,俊脸yīn霾下来,他最讨厌人家喊他三儿,平时家里人除了金女士,没人敢轻易这么叫他!不过今天他有求于人,只能勉强咽下这口气。

“大嫂,你管得真多!”景琛挑了挑眉,俊脸yīn沉沉的,明显是不高兴。

张筱晨见他那张臭脸,立刻撇撇嘴,佯装生气道:“哎哟,嫌弃我管得多啊!我原来还想着,找个单间给你朋友的爸爸住呢,那现在看起来也不必了嘛!”

“别啊!”一听这话,景琛立时变了脸色,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连连笑道:“大嫂,你知道三儿和你最好了,这个忙你一定要帮!”

望着他一张讨好的脸,张筱晨笑着拍拍他的头,沉声道:“我可告诉你啊,咱妈已经拷问过我很多次了,在家念叨着让你把人带回家去吃顿饭!妈的脾气,你清楚的哦,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

听到大嫂的话,景琛一个劲皱眉,他家金女士总是这样,就不能让他消停会儿吗?

莫晚办好住院手续,由护士带着回到病房,她看着条件良好的病房环境,心里沉了沉。她也不傻,看得出这是高级病房,虽然给父亲安排在高级病房中,但是收的价钱却是普通病房的价格,这中间的缘故,她自然明白!

走到病床边,看着还在昏迷的父亲,莫晚心头五味杂陈,父亲这一生好赌,如今倒在赌桌上,也算是遂了他的心愿吧。

只是父亲这一病,让她欠下这么多的人情,要怎么去还呢?

两天后,父亲清醒过来,果然如张筱晨所言,右边身体瘫痪,不过好在并非很严重,只是行动不便,听力和说话的能力并没有丧失。

因为父亲住院,莫晚整个人更加忙碌,她想了想并没有隐瞒弟弟,如实告诉他。莫林最近的治疗颇见成效,所以白天姐姐上班的时候,他都呆在医院里,虽然不能出去,但是在病房里照顾父亲的事情,他还能做,也做得很好。

直到这一次,莫晚才意识到身边有人分担,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虽然弟弟所能帮她并不多,但是姐弟俩同心协力,那些苦难似乎都变的没有那么恐怖!

这天临近下班的时候,莫晚看到他们英俊的大总裁,一直在她周围转悠,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

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莫晚低低一笑,主动问他:“你有事吗?”

景琛回过身,看到她满脸的不解,终于鼓足勇气道:“莫晚,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104 邪恶本性

景琛回过身,看到她满脸的不解,终于鼓足勇气道:“莫晚,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莫晚笑了笑,欣然点头,这段时间,景琛对她特别照顾,因为她需要在医院和公司两头跑,有时候迟到早退的,他都没有多说过什么。

景琛抬手摸了摸鼻子,脸色有些为难:“我妈要你今晚去我家吃饭!”

闻言,莫晚怔了怔,很为难的皱起眉头,她紧咬着唇,没有说话。

望着她失神的模样,景琛也觉得尴尬,心急的解释:“你别误会,只是单纯的吃个饭。我妈很难对付,所以还请你帮我这个忙!”

微微踌躇了下,莫晚笑着点了点头,应道:“好吧,我正好也要谢谢你大嫂。”父亲住院,多亏他大嫂一直帮忙,她自然是要道谢的,其实她也想要找个机会还了景琛的人情,这样她心里能好受些。

见她答应,景琛开心的笑了笑,转身拿起车钥匙,带着她坐车离开。莫晚先去买了些水果,又买了玩具,带着一起去景家。

车子开过一条僻静的小路,两边绿树成荫,郁郁葱葱。不过这条路是禁路,平时并不允许外车出入。

将车子开到一处庭院前,景琛将车子停好,便带着莫晚迈步走进去。院子里曲径通幽,有种江南水乡的清新淡雅,亭台楼阁,鸟语花香。

走到大厅外面,就听到里面传出来唧唧喳喳的吵闹声,莫晚听着那里面柔媚好听的女声,似乎感觉有些熟悉。

景伊诺坐在沙发里,紧紧护着怀里的棒棒糖,一脸愤慨的望着对面虎视眈眈的奶奶,小嘴撅的高高的:“奶奶,你骗人!明明是你输了,还要赖皮!”

金沐晚眨了眨眼,挑眉望着孙女,脸色也很难看:“诺诺,你出的脑筋急转弯太难了,奶奶当然猜不到!要不然,咱们比别的吧?”

景伊诺摇了摇头,圆嘟嘟的小脸满是不高兴,“玩别的也没用,奶奶一直都是赖皮!”

“呃……”金沐晚语塞,终于沉下脸来:“给我一个,要不然我去告诉爷爷!”

听到要告诉爷爷,景伊诺终于气馁,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扒拉出一个棒棒糖,递给奶奶,同时还嘱咐道:“诺诺给了,奶奶不许告状哦!”

“嗯嗯!”金沐晚高兴的拿过棒棒糖,抬手将孙女抱在怀里,低头亲了口。

莫晚惊奇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溢出笑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和孙女抢棒棒糖的奶奶!

“妈!”景琛习以为常的笑了笑,拉着莫晚走进去,“我们来了。”

看到他们走过来,金沐晚双眼一亮,丢下怀里的孙女,起身拉过莫晚,让她坐在沙发上,“小晚,你怎么才来?”

莫晚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只是抿唇笑,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题。

不多时候,家里人陆陆续续都回来,张筱晨也下班回来。莫晚见到她,急忙去道了谢,两人坐在沙发边上低低聊起天来。

院子里响起车声,金沐晚正在低声教育小儿子,忽然看到大儿子回家,立时开心的笑起来。不过她又转头看了看,察觉到什么,立时沉下脸:“二子呢?”

景琛一听到母亲问二哥,立时皱起眉头,全家人都知道景家的二少爷喜静,从来不出席家庭聚会。可今天是金女士一手cāo办的,谁敢不来?!

景岩刚刚回家,听到母亲的话,也跟着皱眉,他几步走到沙发上坐下,试着缓和:“妈,景睿还有事,晚点回来。”

“什么晚点回来?今天家里有客人,他又敢放我鸽子?”金沐晚皱眉,拿起电话就要拨过去,却被大儿子伸手挡住。

“算了,我去找他,别人也找不到他!”景岩转头看了看小弟,微微使了个眼色。

景琛看到大哥的眼色,立时笑着搂住母亲的肩膀,帮着说好话:“是啊妈,让大哥去吧!”

缓缓将手里的电话放下,金沐晚转头望着大儿子,目光柔和下来:“那你不许护着他,一定把人给妈带回来啊!”

“是!”景岩温和点头,看着母亲的脸笑了笑,他拿起车钥匙,再度出门。

佣人将晚饭都摆上桌,有人上楼去请景老爷子下来,莫晚坐在沙发上,心里有些好奇,外面传言景家老爷子如何如何厉害,可她从来没有见过。

说话间,楼梯上响起脚步声,走下来的人,身形高大,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那种全身散发出来的威严,不容小觑。

“爸!”众人看到景汉生下来,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开口。

全家人都自觉自发的站起身,对着走下来的人毕恭毕敬的称呼,只有金沐晚女士动也不动,依旧坐在沙发里,望着走下来的人皱眉,一副气哼哼的模样。

景汉生扫过众人,视线在莫晚身上停留片刻,若有所思起来。

看到父亲的眼光,景琛立时笑了笑,道:“爸,她叫莫晚。”说话间,他轻轻推了身边的人一下。

莫晚回过神来,全身一个机灵,小声道:“伯父,您好!”

收回打量的目光,景汉生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话,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从他下楼,莫晚就一直小心观察着他的脸色,他看起来精神奕奕,身材也挺直,并不像七十多岁的老人,神情反而犹如中年人。

景汉生转头望着坐在沙发里的妻子,紧绷的脸色忽然拉开一抹笑,眉眼俱都温柔下来:“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金沐晚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玄关处,没好气道:“二子还没回来呢!”

听到她的话,景汉生微微一笑,转头望着众人道:“你们先入座吧!”说完后,他迈步走到门边,双脚分开,站在妻子身边。

众人都走进餐厅,拉开椅子坐好,景琛带着莫晚坐在他的身边,低低对着她说了几句,大概介绍下他们家的情况。

佣人们将晚餐都摆上桌,大家却没人敢动筷子,只等着景老爷子下命令。很快的功夫,庭院里响起汽车声,而后便是脚步声,以及尖叫怒骂声。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

“妈,您别拧我耳朵啊!唉唉,妈,您下手轻点,我疼啊!”

“废话!不疼我还不拧呢,你再敢不回家,信不信我搬去和你一起住!”

“信!妈妈,我错了!”

听到客厅里的吵闹声,莫晚忍不住发笑,伸着脖子往外面看,只见景汉生沉着脸走进来,后面跟着妻子和两个儿子。

景睿是景家的二儿子,从小性格古怪,如今是法政界赫赫有名的律师。

看到二哥回来,景琛低低一笑,伸脚想要绊他一下,却被景睿轻松的躲开,反手扣住他的肩膀,就要使力。

“坐下,吃饭!”

景老爷子发话,还在玩闹的两人立时住手,悻悻的分开,各回各位。景岩看着两个还长不大的弟弟,无声的叹了口气。

莫晚仰头看过去,忽然发觉什么,立时瞪大了双眼。只见从客厅中走进来的景老爷子,紧紧牵着妻子的手,那亲密的神态,毫无顾忌周围的子孙。

莫晚吃惊的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众人,见大家神情如常,似乎早就习惯一般,她只好闭上嘴,什么都没敢说。她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年纪的夫妻,还能这般手牵着手在儿孙面前走动,那样旁若无人的说着悄悄话。

用餐的时候,气氛逐渐热闹起来,景家人多,唧唧喳喳的自然吵闹。餐桌上有小孩子,肯定少不了欢笑,再加上金女士总是和孙女抢东西,更是惹得孩子一会哭一会笑。

虽然莫晚总共就和景老爷子说过一句话,可她看得出来,全家人都忌惮他的威严,在他面前素来拘谨。就连景琛看到父亲,也好像老鼠看到猫,话都不敢大声说。

可这满目的肃穆中,景汉生唯独对待身边的妻子眉眼温柔,只要看到她,他一直都在笑,眼神不偏不倚,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尤其看到她小孩子一样的笑容,他整个人都跟着亮起来。

虽然景妈妈看起来很年轻,可毕竟也上了年纪,如她这般孩童似的天真性情,当真少见,历经岁月的磨难,她却还能保持这样的心态,可见她身边的男人,是怎样小心翼翼的呵护她,才能将她宠溺至此。

原来幸福,应该是这般模样!

在这样祥和的气氛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用过晚饭后,莫晚还要赶回去照顾父亲,便起身告辞。金沐晚舍不得她,非要让她多坐坐,最后还是景琛求助的看了看父亲,用眼神请求帮忙。

“沐沐!”景汉生轻轻喊了她一句,却也只有这么一句,就让还在吵闹的金沐晚安静下来,松开拉着莫晚的手。

坐上车后,莫晚整个人还在笑,她发觉景妈妈真的很可爱,让人感觉很温暖的一个人。

“在笑我妈?”开车的间隙,景琛回头望着莫晚,忍不住问她。

莫晚愣了愣,迟疑一下,还是点头道:“你妈妈……好可爱!”

景琛也低低一笑,目光柔和下来:“见过她的人,都这么说!”顿了下,他沉声道:“不过我妈真的很好!”

莫晚用力点点头,虽然只和她见过两面,但是她很喜欢景妈妈,只不过想到什么后,又疑惑道:“你妈妈看起来好年轻啊!”其实她很想问,景妈妈看着不过五十多岁的模样,怎么景岩已经有四十岁呢!

双手握着方向盘,景琛转头看了看她,脸上的神情温和:“我爸比我妈大17岁,大哥和二哥都不是我妈亲生的!”

“啊?!”莫晚大跌眼镜,刚才看着他们母子三人的亲热模样,打死她也不会相信他们母子不是亲生的。

景琛望着她一脸的不可置信,也跟着笑起来:“我爸之前的妻子生下二哥后不久就去世了,我妈妈嫁进景家的时候,只有二十岁!”说话间,他扫了眼莫晚,笑道:“比你还要小呢!”

莫晚瞪了他一眼,心想你看我干什么?可是听到他的话,又满腹疑惑:“你妈那么小就嫁人了?”

点头笑了笑,景琛脸上滑过一丝得意:“那时候,全城的人都知道金司令家的幺女是金家的掌上明珠,向我妈妈求婚的人能够从南城排到北城去,可我妈一个都没看上,就非要嫁给我爸!把我外公气坏了,差点拿枪毙了我爸呢!”

“哇塞!”莫晚一下子来了精神,慢不迭的问他:“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

景琛看到她神采飞扬的脸,眼底溢出温柔的笑意:“我爸很男人的,他问我妈,要不要嫁?我妈说嫁,他就在我外公家门前跪了三天三夜,还是我外婆心软了,才答应他们结婚的!”

听到这里,莫晚禁不住心头微动,怪不得景妈妈如今还能如此幸福,有这样的一个男人,爱着她,她怎么能不幸福呢?

提到母亲,景琛也是一脸自豪,“后来我听爸爸说,妈刚嫁进景家的时候,大哥只有五岁,二哥一岁,妈妈从来都没有想过再生个孩子,如果不是我爸坚持,恐怕这世上就没有我喽!”虽然他说这话发酸,不过脸上流露出的感情真挚,莫晚看得出来,有这样一位心地善良的母亲,他感到骄傲!

不要说他,就连莫晚听着都满心感动,这世上能有女子尽心尽力抚育别人的孩子,甚至宁愿为了照顾别人的孩子而放弃自己做母亲的权利,这样的品德,绝对值得我们敬仰!

“你妈妈真好!”莫晚由衷的感叹一声,发自肺腑,有种落泪的冲动。

这一路上,景琛和她说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情,都让莫晚心生感动。血浓于水固然无可比拟,但是养育之恩更是情深义重,景妈妈这些年含辛茹苦,如今看着儿孙满堂,该有多么幸福啊!

莫晚忍不住心里羡慕,如果她也能有这样的日子,此生无憾!

父亲的病情逐渐好转起来,莫晚虽然忙碌辛苦,但也欣慰。这天她正在公司上班,忽然看到有人来找她。

“三儿,在吗?”金沐晚走到莫晚身边,笑着问她。

看到来人是她,莫晚立刻笑了笑,柔声道:“伯母您好,总裁去开会了,您去里面等他吧!”

金沐晚眨眼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我不找他,找你!”

莫晚一愣,还没回过神来,人已经被她拉走,两人去到附近的咖啡厅。

金沐晚喝了口饮料,满脸都是笑意:“那天你走的太早了,我都来得及和你好好聊天。”

因为那晚景琛的话,莫晚心底里对她特别敬佩,语气间更加恭敬:“伯母,应该是我去拜访您的,怎么还让您来看我?那天总裁和我说过好多事,我好敬佩您!”

“三儿,又显摆了吧?”金沐晚忍不住笑意,脸色柔和:“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家那三个臭小子,没一个让我省心的!要是我有个女儿多好,像你这样乖巧,那我做梦都要笑醒啦!”

莫晚甜甜一笑,心底有些感触,想到她的童年,目光不禁暗了暗:“您是个好母亲!”

望着她眼底里的真挚笑意,金沐晚轻轻笑起来,语气温柔:“换作是谁都会那样的吧!我嫁进景家的时候,老大只有五岁,二子一岁,我带着他们,就和我亲生的没有分别。如果不是汉生说,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压根都不会有景琛!”

望着景妈妈慈爱的脸庞,莫晚都在幻想,如果她的母亲还在世,是不是也如这般充满母爱?

“呵呵……”莫晚忍不住笑起来,心想如果没有景琛,这世上保证少个害人精!

如今的年代开放,老夫少妻的有不少,可是倒退三十多年前,这种情形该是很少见的。莫晚心里好奇,忍不住问她:“伯母,您当初嫁给伯父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金沐晚挑眉一笑,神态充满骄傲:“想什么啊?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爱上他了,所以就嫁给他!”她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笑意,那种从心底蔓延而出的爱慕,显而易见。

莫晚微微一笑,心想这个女人真是敢爱敢恨,那时候她条件那么好,却要嫁给一个比她大17岁,还带着两个孩子的男人,也算是不被外人看好吧!

察觉到她眼里的怀疑,金沐晚低低一笑,白皙的脸颊泛起精光:“那时候,我爸爸不答应,关我禁闭!可我不怕,我就是要嫁,我知道这个男人值得我付出一生!”

景妈妈的话,让莫晚心底微微一动,瞬间闪过什么,乌黑的翦瞳暗了暗。

“吓坏你了吧?”金沐晚看到她暗淡的小脸,并不知道她想些什么,只是笑道:“可我不后悔,直到今天我依然不后悔!能够和他过这几十年,我已经心满意足,如果有一天他要走在我的前头,我一定会让他从我怀里幸福的走!”

莫晚盯着她的脸,只看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很快又恢复如常,并没有哀伤的情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这种凄美的爱恋,竟然也能如此美好!

莫晚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景汉生看到她的时候,眼神是那般爱恋?这样的女子,值得任何男子精心守护,给她一生的幸福!

说了半天,金沐晚才发觉自己跑题了,她今天来不是说自己的问题啊!

不自然的咳嗽一声,金沐晚望着莫晚,脸上都是笑意,她直言不讳道:“小晚,你对我们家三儿,有什么看法?”

听到她的问题,莫晚明显愣住,她皱着眉,想了想后,如实回道:“花心滥情,有钱烧包!”

“哈哈!”金沐晚开心的笑起来,拉着她的手,双眼直放光:“我就说自己不会看错人!你啊,就是我要找的人!”

莫晚听的一头雾水,狐疑的问她:“伯母,您是什么意思?”

一向有话直说的脾气,金沐晚也不想绕圈子,直言道:“你嫁给景琛吧!”

轰——

莫晚一阵头大,立刻瞪大眼睛,连忙摆手:“伯母,这个不能开玩笑的啊!”

金沐晚低低一笑,道:“哪里开玩笑啊?我很认真的,你就是我要找的媳妇,我看的出来,你能够管住他!”

“呵呵……”莫晚脸色发白,紧张的手心冒汗:“他是我老板,我怎么敢管他?”

“你怕他做什么?”金沐晚挑了挑眉头,立刻怒道:“只要你嫁给他,我保证他听话!”

莫晚额头都冒出细汗来,急得想要撞墙,她正在犯愁,眼底忽然闪过一道精光:“伯母,我配不上景琛,我离婚了。”

“离婚?”金沐晚皱眉,明显愣了下,表情闷闷地,似乎陷入沉思。

眼见她皱眉,莫晚终于松了口气,心想这下好了,这离婚竟然还能救她一命。可她这口气还没缓过来,立刻如遭雷击。

金沐晚缓缓一笑,抬头望着莫晚,眼底精光乍现:“这有什么的,反正景琛也不是处男!”

“……”莫晚嘴角一阵抽搐,脸色瞬间灰白下来。天哪,这景妈妈果真强悍啊!

最后还是莫晚给景琛打电话求救,她才得以从景妈妈的魔爪下逃生,却被她吓得丢了半条命,以后再也不敢单独和景妈妈见面了。

与景妈妈见面的第二天,莫晚早上一到公司,立刻发觉出气氛不对,大家看到她都殷勤的笑,有的人甚至还主动帮她按电梯,帮她拿资料。

打开电脑后,莫晚终于发觉究竟是哪里有问题。她看到网站的首页新闻,立刻黑了脸,后背涌起一层寒意。

各大新闻版面,全都刊登出一条爆炸性新闻:景家当家主母,亲自挑选儿媳,前豪门弃妇,一夜间再嫁豪门!

莫晚瞪着那骇人听闻的耸动标题,只感觉手脚发麻,喘不过气来。她秀眉紧蹙,俏脸一片惨白。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内,景琛看到这则新闻标题,好看的剑眉也紧紧蹙起来。哎,他家金女士啊,真是会给他惹麻烦!

全市人民都陷入震惊中,只有罪魁祸首的金沐晚,看到这则新闻,笑得合不拢嘴!看吧,只要她出马,保证速战速决!她还就不相信,这样都不能把儿媳妇娶回家?!

一整天的工作,莫晚毫无心思干活,她等到下班后,立刻收拾东西走人,丝毫也不给景琛说话的机会。怒气冲冲的走出蒂亚大厦,她打车去到医院看望父亲。

莫晚心里很委屈,却又说不出来,来到医院的时候,莫林也在。看到他们,她只能把脸上的失落收敛起来,不敢让他们觉察出来。

莫书远康复的很快,如今说话已经没有异常,只是半边身体不能动,需要坐在轮椅上。不过医生说,中药治疗配合康复运动,也许大半年后,又能起来走路。

在医院用过晚饭,莫晚安顿好父亲,对着护士交待好,先送弟弟回到医院。等她坐车回到家,时间已经不早了。

小区里亮着昏黄的路灯,洒在她消瘦的肩膀上,莫晚低着头,一步步往家里走。她脚下的步子沉重,带着不自觉的萧瑟,这样忽然的传言,让她心里很难受,可她又无从解释。

为什么,她只是想要过一种平静安逸的生活,却如此困难?

迈步走上楼梯,莫晚掏出钥匙,将家门打开。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她伸手正要去开灯,却倏然发觉对面的沙发里,坐着一道人影。

“谁?!”莫晚大惊失色,盯着坐在暗影中的男人,紧张的全身汗毛直立。

暗夜中,男人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里,他深邃的目光如炬,yīn森的攫住眼前的猎物,眩目的脸庞噙着一抹迷人的笑意,可那抹笑意却不达眼底。

冷濯笑着站起身,yīn鸷的目光盯着她,眼底的yīn霾乍现:“莫晚,你才爬下我的床多久,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吗?还是,你有了新欢就忘记旧爱,嗯?!”

耳边回荡着他yīn沉刺耳的话语,莫晚屏住一口气,挑眉望着他渐渐走近的身影,徒然发觉从他身后张开一对黑色的翅膀,宛如降临人间的撒旦。那股邪恶的yīn鸷气息,瞬间扼住她的喉咙,让她不能呼吸……

------题外话------

哇咔咔,明天开始进入**情节,亲妈要开虐了,一个个的狠狠虐!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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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强势逼迫(精)

昏暗的卧室里,漆黑一片,只有从玻璃窗洒进来的月光,影影绰绰的投映在地面上。晕染开一圈圈的光晕,泛着清冷的幽光。

莫晚站在原地,仰头望着对面的男人,暗影中勾勒出来的那张脸庞,轮廓分明,格外的眩目迷人。她只能看到那双墨黑的瞳仁中,散发着星辰般耀眼的光芒,霎时迷惑人心。

可惜他嘴角的笑意深沉,却并不达眼底,那种表象下的yīn霾,直直穿透袭来。

莫晚被他全身散发出来的yīn鸷气息震慑住,等她回过神后,男人已经逼近过来,那张冷然的俊脸放大在眼前,浓重的压迫感极强。

“你……”后背抵上冰冷的墙面,莫晚退无可退,她想要闪身躲开,可整个人已经被他按住双肩,微微使力便将她制住,困在他的前xiōng和墙壁之间。

身前忽然欺压上来男人健硕的xiōng膛,他高大的身形遮掩住她眼前所有的光亮,她被迫抬起头,眼底全部被他的俊脸占满。

“你是怎么进来的?”莫晚忍住心里的害怕,紧咬着唇问他。

冷濯低低一笑,好看的剑眉挑向门边,锋锐的下巴轻抬,语气惯有的霸道张狂:“那道门锁,能够挡住我吗?”

重重叹了口气,莫晚发觉自己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是啊,那么一道小门锁,怎么能够阻挡他的脚步?他这个人,一向都是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要做什么的主儿!

收敛起心底的异样,莫晚试着动了动身体,可她稍一挣扎,那双禁锢在她腰间的大手,便徒然收紧,勒的她都要喘不过气来。

“放开我!”

对于他的钳制,莫晚感觉气愤,身体更加排斥,她沉着脸瞪他,语气很低:“这里是我家,请你离开。”

“你家?”冷濯凝着她眼底的厌恶,勾唇笑了笑,“如果我想要,这里马上就是我的!”他说话的时候,脸颊微微带着笑意,那种目中无人的口气,真让人心底冒火!

莫晚冷冷笑了笑,心想他这说的倒也不是假话,这么间旧房子对他来说,可不就是手到擒来吗?只要是他想要的,根本都不用费力气,便会有人拱手相送!可她不行,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她辛苦赚回来的,所以她不能允许他这样肆意的破坏!

“我知道你无所不能,可这和我没有关系!冷濯,你究竟要纠缠我多久?”莫晚双拳紧握,身体微微发着抖,因为满腔的怒火,脸色也跟着煞白。

“现在不愿意见我了吗?找到更好的靠山,就变得这么绝情吗?”望着她紧绷的脸,冷濯yīn森的笑起来,目光一下子寒冷如冰。

他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好像利刃,让人毫无招架的能力:“莫晚,我们在一张床上睡了那么久,你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呵呵,你还是那么无情?!”

他的脸近在咫尺,说话时喷洒出来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脸颊上,可她却感觉刺骨的寒意,那种冷是发自骨子里的,连带着让她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住,从头到脚的蹿遍寒意

好冷,身体冷,心更冷。

莫晚抬起头,大口的喘着粗气,她耳边嗡嗡的响,有那么几秒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只有她激烈的心跳声回荡在耳边,那一下下不停的挑动,提醒着她,她还清醒着。

颤抖的挥起手,莫晚本能的对着他的俊脸扇过去,可她的手指只是轻轻擦过他的脸颊,手腕便被他用力按住,大力扣在墙上。

“你还敢打我?!”冷濯看到她扬起的巴掌,心头的怒火渐起,他神情yīn霾,眼底的神色幽暗。

手腕被他按住,动弹不得,莫晚气得全身发抖,低下头就要咬他,可她这招用过太多次,显然男人早有防备,他轻轻一动,便躲闪开她,没有让她如愿。

被他禁锢在怀里,莫晚全身的血液倒流,全身的怒火直冲头顶,她顾不上多想什么,扯着嗓子,尖叫起来:“混蛋!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放开!”

她又喊又叫的折腾,对于男人来说,丝毫也构不成威胁,反而好像看戏一样,看着她那副模样,只觉得好玩。

见她挣扎的力气耗尽的差不多,冷濯也看够了戏,他眼底闪过一丝寒光,用长腿压住她挣扎的身体,腾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而后他徒然低下脸,强势的吻住她。

唇上一阵温热,莫晚来不及惊呼,所有的声音都被他吞咽下去,她死死咬着贝齿,硬是不让他的舌长驱直入,可男人早已失去耐性,五指微微一动,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任由他的长舌伸进去。

火舌灵活的顶进去,吸允着她嘴里的甜蜜味道,那种久违的滋味,让他惬意的眯了眯眼睛,眼底的暴虐逐渐温柔下来。

感觉到他的吻,他的肆意侵占,莫晚心底一片寒凉,她眼底氤氲着一层水雾,心头阵阵发疼。她卯足一口气,想要狠狠咬下去,真想把他的舌头咬下来。

可男人吃过一次亏,哪那么容易上当?察觉出她有所动作,冷濯早已手指用力,恰到好处的捏紧她的下颚,不让她使出力气,因为被迫张开嘴巴的关系,她口中分泌出更多的汁液,却全都被他舔舐掉,更加深入的吻着她。

“唔!”

莫晚呼吸不畅,用尽全身的力气,伸出双手推他,可他的xiōng膛好像铁壁,根本就无法撼动,她挣扎的渐渐失去力气,倒在他的怀里,小脸一片通红。

直到他心满意足后,才微微推开些身子,让她重新开始呼吸。接触到新鲜的空气,莫晚急促的大口喘气,一张俏脸苍白如纸。

缓和下来后,莫晚愤怒的抬起手,用手背擦着唇瓣,似乎想要将他的味道擦拭掉。她这样的动作,瞬间点燃男人心底的那把怒火!

“莫晚!”

冷濯神情霎时yīn鸷,他伸手将她扣在怀里,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她,问道:“你不想让我碰?”

“不想!”莫晚心头一片酸涩,眼眶温热的发胀:“如果可以,我这辈子都不想遇见你!”

她满心愤怒,说出的话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可她这样的直言表白,却让男人失去最后的理智,那种掩藏在他身体里的暴虐因子,尽数破体而出。

冷濯怒不可遏,抬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反身走进里面的卧室。轻轻一抛,就将她丢在床上,而他根本也不给她挣扎的机会,倾身压下来。

后背抵上柔软的床垫,莫晚心底一慌,急忙直起双肩,可不等她有什么动作,男人早已按住她的双肩,将她直起的身体,轻松的按下去。

男人的动作很快,莫晚还没有缓过那口气,xiōng前的衣服已经被他撕开,衬衫的扣子崩开,随着“噼啪”声,散落一地。

莫晚大惊失色,整张脸惨白,因为度过的惊吓毫无血色。她双脚不停的蹬踹,却一点儿作用也不起。上身的衣服被他撕开,袒露出来的大片肌肤,透着白皙的光芒,看在男人的眼里,更加诱惑。

冷濯盯着她xiōng口的起伏,眼底的眸色渐沉,他沉着脸,伸手往她腰间探去,开始解她的牛仔裤,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很容易进去,将扣子解开。

腰间一松,莫晚双眸圆瞪,她头皮一阵发麻,全身又开始颤栗不止。她双手死命的拽着裤子,双脚一个劲的踹,可只把床头灯踢到抵上,摔个粉粉碎。

“不要——”

莫晚近乎绝望的嘶吼,声音从喉咙中挤出来,带着破碎的哭腔,宛如受伤的小兽嘶鸣。

满身怒火的男人,显然并没有因此而心生怜惜,这段时间,他心里压抑住太多的情绪,都急于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哪怕是给他寻找到一个台阶下也好,反正他此刻什么都顾不上,只想要遵循着他心底的渴望。

他要她,很想很想要她!

“不许不要!”男人挥手,按住她抬起的手腕,那双幽深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强势依旧:“你是我的,只能是我要你!”

他俯下头,将吻落在她的锁骨上,烙印下一个个绯红的吻痕,同时也将手往下,将她的裤子褪到脚下。

莫晚心底酸涩,她拼命抑制,却还是忍不住眼眶酸胀的泪水,她全身瑟瑟发抖,心尖上滑过一阵又一阵的揪疼。

“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供你发泄的玩物?”她含着眼泪,忽然哽咽着低喃一句,语气满是落寞。

男人急切的动作倏然停下,他抬起头,望着她眼角的泪痕,发热的脑袋渐渐清醒下来,“玩物?你就是这么评价自己的?”

“呵呵……”莫晚凄惨一笑,眼角滑出泪来:“对,我还不如一个玩物!玩物还有价钱,可我什么都没有!”

冷濯好看的剑眉紧紧蹙起,因为她的话,眼底闪过一片yīn霾。他皱起眉头,缓缓松开扣住她的力度。

“你恨我?”收敛起心底的异样,冷濯情不自禁的问她,眼里带着他都不曾察觉的紧张。

仰头望着他深邃的双眸,莫晚目光幽静,看似平静的眼眸深处,却滑过深深的寒意:“今晚你要是碰了我,我这辈子都会恨你!”

她这样的话,让他心寒,全身的炙热,瞬间都被她冰冷的眼神浇熄。

冷濯盯着她看,心头闪过别样的情愫,她和景琛在一起的时候,又说又笑,何曾表现出过这样的厌恶?原来她和霍绍南一起的时候,也能够快乐的好像个孩子似的,可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她总是这副厌恶又惧怕的表情,难道他在她的心里,真的让她如此讨厌吗?

想到这些,又想着她即将嫁进豪门的新闻,冷濯眼底的神色再度yīn霾下来。他且不去管那篇报道的真实性,可她亲口说过想要嫁人,这样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我不在乎你恨我!”冷濯敛眉,俊脸闪过一抹落寞,他违心的这么说,只是不想让他心软。

听到他的话,莫晚眼底暗了暗,不易察觉的涌起一股失落。是啊,他不在乎她恨他,他根本就不会在乎她!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忍住心里的异样情绪,莫晚沉声问他。

冷濯低低一笑,抬手抚摸着她细嫩的脸颊,眼眸暗沉如海:“我要你,回到我的身边!”

闻言,莫晚双眸一阵收缩,心口顿时绞痛起来,她白着脸,冷声道:“不可能!”

冷濯抿唇轻笑,紧绷的俊脸动了动,他嘴角噙着莫名的笑容,那双内敛的双眸精光乍现:“莫晚,我们还是老规矩,如果你能不顾你的家人,大可不答应我!”

“不许动他们!”莫晚心惊,乌黑的翦瞳染满怒火:“冷濯,你真卑鄙!”

“我一直都这样!”冷濯眼底带笑,可那抹笑意却透着苦涩:“难道你忘了,当初我是怎么分开你和霍绍南的吗?”

狠狠倒吸口气,莫晚不敢置信的盯着他,她心底发颤,蔓延出无尽的恐惧。当初的事情,如今历历在目,回想起来,还是让她毛骨悚然。

看到她瞬间苍白的脸,冷濯勾唇笑了笑,他从她身上起来,站在床边将身上凌乱的衣衫整理好,声音yīn沉:“你想明白了,别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了!”

丢下这句话,他冷漠的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将大门重重地关上。

屋子里少了他的气息,瞬时平静下来,莫晚伸手拉上被撕开的衣服,全身还在发着抖,她费力的拿起裤子,穿了几次却都没有穿上。

转身坐在床上,莫晚双手抱膝,乌黑的眼眸溢满泪水,她紧咬着唇,晶莹的泪滴滑出眼眶,无声的落入暗沉的夜里。

为什么,她不能摆脱那个恶魔?为什么,一定要将她逼上绝路?!

暗沉的夜色下,男人双手握着方向盘,俊美的脸庞紧绷,透出一股凌冽的弧度。他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剑眉紧紧纠结在一起,片刻都不曾松动。

啪——

冷濯一手狠狠拍在方向盘上,脸上的神色更加难看几分,他抬手松开衣领,深邃的眼底盈满怒火。他将所有的车窗全都降下来,让沁凉的夜风吹起他利落的短发。

心口灼灼燃烧的那团火焰,烧得他难受,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他分不清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再生她的气?看到那篇报道的时候,他确实满心怒火,失去理智的跑到她家,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是属于他的,除了他,没有人可以碰她!

可他竟然心软了,因为看到她那样惧怕的眼神,以及心底的哀怨,会让他心软!这样的他,似乎有些陌生,陌生到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他原本都安排好的,将她带回身边,管他什么软肋不软肋的,只有把她留在身边就好!

如果她注定成为他的软肋,那么他宁愿将软肋放在身边,这样他能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她,让她免于受到任何伤害!

今晚她说的话,以及她的眼神,都让他感觉受伤!也许,他真的不能心软,真的不该心软!

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冷濯面色yīn沉,他将车子开回别墅,熄火后,大步走进屋子里。他颀长的身影闪过,抬脚迈上楼梯,直接回到二楼的卧室。

推开卧室的大门,里面亮着灯,冷濯脸色一变,脸色yīn鸷的转过身,果然看到沙发里坐着一道靓丽的身影。

“濯,”司妤坐在沙发里险些睡熟,听到他的脚步声后,立时打起精神来:“这么晚你才回来?肚子饿不饿?”

冷濯回身看到是她,脸色立刻冷下来,他眯了眯眼睛,望着她坐在沙发里的身影,神情yīn沉的可怕。

“来人——”

冷濯剑眉紧锁,对着门口就是一声厉呵,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宋管家已经快步走进来:“冷少,您有什么吩咐?”

挑眉看了眼对面的女人,冷濯强迫自己压下怒火,冷声道:“送司小姐回家!”

司小姐?!

这样的称呼,让司妤脸色煞白,心头一阵刺痛。如今他们已经订婚了,为什么他还喊她司小姐?!

来不及过多的伤心,司妤立刻变了脸色,她大步走上前,柔声道:“濯,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吧!你看起来很累!”

“不需要!”冷濯皱眉,往后退开一步,躲闪开她的触碰,“这么晚了,孩子一个人在家不好,你快点回去吧!”

听到她这样说,司妤紧蹙的秀眉才缓缓松开,心里滑过一阵喜悦:“我把瑶瑶送到我妈妈家里了,你不用担心孩子。”

望着她的眼神逐渐冰冷下来,冷濯沉着脸,薄唇紧抿:“司妤,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吗?”

看到他猛然转变的态度,司妤再度一愣,脸上的表情委屈下来:“你不要生气,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我很好!”冷濯厉目,眼里的神情透着不耐:“这里有很多人照顾我,你只要照顾好孩子就行,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cāo心!”

虽然他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当,但是语气中透出的那份淡漠疏离,却那么明显,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见她依旧杵在原地不动,冷濯立时沉下脸,对着宋管家道:“送人走!”

“是!”宋管家不敢质疑,立刻点头应道,走到司妤身边,恭敬的请她出去。

看到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司妤只好不情不愿的拿起皮包,经过他的身边时,故作柔声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她含着眼泪转身,跟着宋管家的脚步走出去,由司机将她送回家。

男人伸手松开领带,一把扯下来,狠狠丢在地上,那张俊美的脸庞愤怒的扭曲,低吼道:“来人!”

佣人小跑着走进来,怯怯的问道:“冷少,您需要什么?”

冷濯扫了眼那张刺眼的沙发,脸色yīn沉,伸手指了指,厉声道:“给我换掉,马上!”

“是,是!”佣人不解,可又不敢多问,急忙转身,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很快的功夫,佣人们便抬着崭新的沙发上来,将原先卧室里的换掉,眼看着他们手脚麻利的离开,男人yīn霾的神情才稍有缓解。

将衬衫脱下来,冷濯烦躁的皱起眉头,他迈步走到衣柜前,眼睛看到那几件挂在最前排的衬衫后,脸色愈加难看起来,他沉着脸转身,走进浴室。

东方渐渐泛白,火红的朝阳冉冉升起。满室的光亮刺激着眼球,莫晚眨了眨眼睛,这才发觉天色已经大亮,她看着满地的阳光,全身的寒意终于回暖过来。

整夜未眠,她坐在床上,回想着这些年经历的事情,每一件都够锥心刺骨,让她绝望到无路可走,如果可以,她宁愿选择死去吧,这样痛苦又悲惨的活着,真的太难了!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现,她立刻全身一个机灵,想到弟弟那张纯洁的脸,想到还在病床上的父亲,想到她还没有尝过幸福的滋味,她的眼眶倏然酸涩起来。

她怎么能想到死呢?从她顽强的出生开始,就意味着她不能服输,如果她对命运投降,那么这些年付出的辛苦努力,岂不是付之东流?!

抬手抹掉眼角的湿滑,莫晚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地面上散落着摔碎的台灯,看着那满地的玻璃碎片,她的心又开始一阵阵的揪疼。当真要逼迫她至此,难道真的不能给她一条安逸的路走吗?

将地上的玻璃碎片收拾干净,莫晚萎靡的神色平静下来,她心里清楚,若是那个男人有心想要为难她,她就是跑到天边也躲不过。如今父亲生病,弟弟也需要治疗,她哪里也躲不开,只能守在这里。

想起他昨晚说的话,莫晚心底涌起一阵苦涩。第一次说,让她做他的女人,她是成为冷太太。这一次,他又说让她做他的女人,却让她成为情人。这样的讽刺还真是现实,难道她莫晚就要如此不堪吗?

她的命运一定要掌握在那个男人的手里吗?不,她不会认输,也不会妥协!

虽然心底决然否定,可她不能不担忧家人的安慰,想着之前的那些日子,想起他偶尔流露出来的温柔,她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也许他只是说说的,并不会真的丧心病狂对父亲和弟弟做什么事情吧!

收敛起这满腹的心思,莫晚走去浴室洗漱,她将身上破碎的衣服换下来,整理好自己后,如常的出门,赶去公司上班。

蒂亚集团外面,快速开过来一辆红色的跑车,霍绍晴打开车门,怒气冲冲的走下来,作势就要往大厦里面走进去。

“霍小姐!”大厦的保安伸手拦住她,神情yīn沉:“您不能进去!”

“什么?”霍绍晴将脸上的墨镜摘下来,转头狠狠瞪着那些人,怒声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保安挑眉看了她一眼,心想怎么不认识你,就是因为你上次他们被总裁训斥一顿,差点丢了饭碗。想起上次总裁的叮嘱,他们态度强硬:“对不起,您不能进去!”

霍绍晴一下子火大,她来这里从来都是畅通无阻,今天却被几个人挡住去路,这真是太奇怪了,她脸色铁青,心底的怒火翻涌:“你们这帮人,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这样对我说话?”

保安们笑着看了她一眼,俱都脸色yīn霾,“是总裁吩咐过的,我们只是按吩咐办事!”

听到他们的话,霍绍晴脸色“唰”的一变,她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心口起伏难平。打开皮包,她脸色煞白的掏出手机,可手指徘徊在那个熟悉的号码上,竟然不敢拨打。

怔怔许久,霍绍晴眼神凄凉的垂下头,她顾不上追究那些人的讥讽目光,愤然的转过身,动作僵硬的将车子开走。

忙碌一整天,莫晚井然有序的处理好工作,临近下班的时候,景琛忍不住出来找她。

“莫晚!”景琛走到她的办公桌前,脸色很不好看,他扫了眼她的神情,语气低沉下来:“报道的事情,让你为难了!你放心吧,我会尽快将那些新闻控制住!还有,我代替我妈妈,向你道歉!”

莫晚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抬头望着他一脸的歉意,心底的怒火平息好多。她微微叹了口气,脸色有所缓和:“不要这么说,我相信伯母的出发点也没有恶意!”

想起之前景琛对她的帮助,莫晚抿唇笑了笑,道:“我没事的,我的承受力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好!”说这话的时候,她眼底的暗淡一扫而光,散发出的夺目的光彩。

景琛看到她眼里的精光,紧蹙的眉头松了下来,也勾唇笑道:“那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这样吧,我请你吃饭?”

“不了。”莫晚笑着摇摇头,抬手看了眼时间,如实道:“我还要去医院。”

景琛了然的点点头,并没有生气她的拒绝,而是关心道:“你爸爸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这几天就能出院了。”提到父亲的时候,她情不自禁的笑起来,脸上的神情柔和。

看到她脸上的温柔笑意,景琛不禁愣住,她脸上的某些神情,总是能够吸引住他的目光,让他情不自禁的流连忘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微微侧目,问道:“那我送你去医院吧?”

听到他的话,莫晚脸色一变,急忙摆摆手,揶揄道:“千万别,如今咱俩是绯闻男女,要是被什么人看到一起出入,这场风波真的平息不下来啦!”

“呵呵……”景琛看到她眼里的惧意,忍不住轻笑出声,他会意的看看她,两人相视一笑。虽然他并不怕成为流言蜚语中的焦点人物,不过顾及到她的感受,他还是点点头,并没有为难她!

走出蒂亚大厦,莫晚心里的沉闷好了很多,她坐车去到医院,她到的时候,莫林正巧也在。看到弟弟和父亲,让她心底的yīn霾霎时扫清。

在医院用过晚饭后,莫晚给父亲洗漱好,走到床前,笑道:“爸爸,你今晚好好睡!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莫书远抬起手,轻轻抚着女儿的头,眼底涌动着泪花:“晚儿,爸爸对不起你!”

听到父亲说这样的话,莫晚心里也不好受,连忙笑道:“爸,你又胡说!我只要你和小林两个人好好的,我们全家人幸福的在一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好……”莫书远含泪望着眼前的一对子女,心底无限安慰:“爸爸有你们两个,真有福气!”

莫林伸手搂住父亲和姐姐的肩膀,眉眼温柔的笑起来,如今他长大了,也想要像个男子汉一样,用自己的肩膀去保护他们!

安顿好父亲,莫晚拉着弟弟从医院出来,将他送回市医院。这两家医院距离不算远,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到。

沿着马路边漫步,莫晚心情宁静,她伸手挽着弟弟的胳膊,看着比自己高出两头的弟弟,满心安慰。这些年,她也不是一无所获,她保住了弟弟的性命,将他养大了!

“姐!”莫林转头望着姐姐的脸,心底充满感恩:“这些年,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了!”

乌黑的翦瞳闪过一丝暗淡,莫晚伸手握住他的手,语气坚定:“小林,只要有姐姐在,一定会让他活下去!”

莫林很用力的点头,对于姐姐这些年付出的辛苦,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果不是因为他,姐姐也不会吃那么多苦,受到那么多的伤害!

“姐姐,我有件事和你商量。”莫林放慢了脚步,神情严肃下来。

见他煞有介事的模样,莫晚忍不住发笑,问他:“你说,什么事情?”

望着她眼底的笑意,莫林目光沉了沉,“我的主治医生有个朋友在美国,现在正想要进行一个病理实验,主治的便是我这样的病。虽然还在实验阶段,可我想去试试!”

莫晚听到这个,心里闪过很多复杂的情绪,“那成功的概率有多少?”

“百分之五十!”莫林轻轻一笑,并没有想要隐瞒她。

“不行!”莫晚忽然厉目,神情yīn沉下来:“我不同意!莫林,所有伤害到你的事情,我都不会同意!”

莫林望着姐姐激动的神情,心里暖暖,可又苦苦的,“姐,你别紧张,虽然成功的机会只有一半,可就算是失败了,对我来说,也没多大损失啊!反正我只不过是等死罢了!”

“莫林!”莫晚脸色大变,说话的声音都提高起来:“如果你在这样说,我就生气了。”

看到姐姐煞白的脸,莫林心里难受起来,他低下头,声音情不自禁的沉淀下去:“姐姐,我想要站在阳光下,不想只能在夜晚的时候,才能出来见人!这样的我,是不是像个幽灵?!”

弟弟的话,让莫晚心头剧痛,好像有无数把尖刀剜着她的心,让她痛到不能呼吸。她紧咬着唇,伸手将他拥在怀里:“姐姐明白你的苦,可我不能让你有危险!”

用力吸吸鼻子,莫晚忍住眼角的湿滑,她扬起头,望着弟弟的眼睛,沉声道:“小林,你让姐姐好好想想,行吗?”

莫林勉强挤出一抹笑,他抬手抹去姐姐眼角的泪水,反手握住她的手,带着她一起往前走:“好!”姐弟俩相互扶持着走到医院,将他安顿好,莫晚又见他情绪并没有异样,才离开医院回家。

因为父亲出院回家后,需要有人照顾,莫晚只能搬回家住。她将出租的房子退掉,将家里里里外外收拾干净,换上崭新的被褥,满心欢喜的去医院接父亲。

推开病房的门,莫晚笑着走进去,可她视线一挑,只看到空空的病床上,一片雪白,什么人影都没有。那片雪白刺激到她的眼睛,等她回过神来后,脸色大变。

神情激动的找来护士,莫晚指着空空的病床,厉声道:“我爸爸呢,我爸爸去哪里了?”

护士看到空空的病床,脸色也变了变,半个小时前查房,她们还看到病人,怎么这一下子就不见了呢?

“病人刚刚还在的!”护士满脸诧异,转头安慰她:“你先别急,我去问问其他人!”莫晚等不及,随着她一起跑去护士站询问。

问了半天,众人都说没有见到,莫晚心急如焚,整个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护士们急忙安慰她,也派人出去找,如果在医院丢了病人,这个责任谁也付不起!

大家都忙的团团转,从走廊的尽头走回来一名年轻的护士,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后,她立刻跑过来解释:“22床的病人,刚刚被人接走了啊!”

“谁?”莫晚一惊,心底忽然意识到什么,“什么人接走的?”

那小护士摇摇头,一脸的茫然:“不太清楚,那些人都穿着黑色的西装,看起来好严肃啊!不过你爸爸好像认识他们,所以我们也没有拦着!”

听到护士的话,莫晚心里大概猜测到什么,她脸色铁青,捏着手里的包跑出医院,栏上出租车赶回家。

一路跑进小区,莫晚气喘吁吁,她刚刚跑到楼门口,就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大刺刺的停在那里,而站在车门前的男人,更是一脸惬意的欣赏着她的狼狈。

“冷濯!”莫晚咻的厉目,怒吼着走到他的面前,“我爸爸呢?”

望着她满头的汗水,冷濯勾唇笑了笑,掏出手帕想要将她额头的汗水擦掉,可他刚刚伸手,就看到莫晚惊惧的后退,厌恶的躲开他的触碰。

伸出去的五指缓缓收紧,冷濯深邃的眼底闪过寒光,他挑眉望着她,笑道:“急什么?他在楼上呢,我怕你一个人太辛苦,帮帮你嘛!”

莫晚气恼,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连带着眼神都冰冷下来:“我不需要你帮我!只要你离我远远的,我就很感激你了。”

冷濯抿唇轻笑,高大的身形依靠在车门边,俊美的脸庞噙着邪恶的笑意:“可我就是想要帮你,你说怎么办呢?”

对于他的恶劣,莫晚早已经领教过很多次,也吃过太多的亏,可如今牵扯到家人的安慰,她不能不张开全身的逆鳞,竭尽所能的保护他们,“我警告你,不许动他们!”

男人低低一笑,眼底闪过凛冽的光芒,他伸手将莫晚拉进怀里,捏住她的下颚,沉声道:“你们家这两个病秧子,生死全都掌握在你的手里!听说你弟弟最近想要去美国治疗,这也不错啊,那边的条件很好,说不定那病就治好了!”

望着他眼底的yīn鸷,莫晚后背涌起一阵寒意,她苍白着脸,颤声问他:“为什么要这么逼我?”她咬着唇轻问,心口揪紧。

冷濯眯了眯眼,凝着她眼底的哀戚,有那么一瞬间心头软化,可他想起她在别的男人怀里笑颜如花,刚刚才起的温柔,瞬间消失殆尽,“我要你回到我身边,我说到就一定要做到!”

用力忍住眼底的酸涩,莫晚屏住一口气,几乎是嘶吼道:“你休想!”

她眼底的决绝以及那满身张开的逆鳞,只让冷濯心底渐沉,他冷冷笑起来,那张眩目的脸庞染满yīn霾的邪佞:“莫晚,你说如果你爸爸出了什么意外,或者你弟弟治疗的时候出了事故,这个责任要谁来负?”

因为他的话,莫晚只感觉一股寒意从头顶灌到脚下,她双腿瑟瑟发抖,几乎站立不稳。手脚发麻,连带着让她一张精致的脸孔,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望着她瞬间呆傻的表情,冷濯心里莫名的涌起一阵失落,他并不想看到她那双黯然无光的双眸,这不是他的本意,可他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如果他不强迫她,也许她真的会属于别的男人!

微微低下头,冷濯将唇印在她的脸颊上,菲薄的唇溢出一抹轻笑:“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聪明,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心口狠狠的抽痛着,莫晚扬起头,看到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以及他眼里的势在必得,乌黑的翦瞳缓缓暗淡下去,直到再无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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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是万更的好孩子,你们不许霸王哦!哇咔咔,明天继续**~~

106 致命打击(高潮)

莫晚一口气跑回家,推开家门,看到父亲坐在沙发上安然无恙,才让她紧提着的心放回原处。

“晚儿,你怎么满头都是汗?”莫书远看到女儿一脸汗水,笑着问她。

“爸爸,怎么不等我接你回家?”抬手将额头的冷汗擦掉,莫晚语气有些生气,她走到父亲身边,将轮椅推过来,很吃力的将他放进去。

见她一脸的担忧,莫书远忍不住笑起来,道:“是冷少派人来接我的,爸爸也想让你少跑路!”

父亲的话语中充满关心,莫晚不忍和他多说什么,只是推开轮椅往卧室走去,边走边道:“以后不要这样了,我好担心的!而且,你不许和他有任何牵扯?”

将父亲从轮椅中架起来,莫晚卯足一口气,将他搬上床。她一个小姑娘,要搬动父亲的体重,确实很费劲,这样来回的一折腾,她又是满头大汗。

看到女儿满脸的汗水,莫书远眼神暗了暗,语气温柔下来:“晚儿,你和冷少还能不能……”这天下所有的父母,都衷心期望自己的儿女能够幸福,他也不例外!

“爸!”莫晚将父亲放到床上,拿起一个靠垫放在他的后腰上,又打开被子盖在他的腿上,这才沉声道:“我和他已经离婚了!”

自己的女儿,莫书远当然了解,他看到她眼底的失落,连忙闭上嘴,不敢再去多问:“爸爸知道了!”

将洗好的水果拿过来,放在他床边的小桌子上,莫晚脸上涌起一丝笑意,她将心里的异样掩去:“爸,你先吃水果,我去医院接小林,然后回来给你做午饭。”

莫书远抬手摸摸女儿的头,拿出手帕将她脸上的汗水擦掉,柔声道:“路上慢点啊!”

“嗯!”莫晚开心的应了声,拿起东西走到门边,忽然想到什么,又说道:“您千万不要乱动,也不许乱接电话啊!”

虽然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过自从莫书远生病后,性情大变,他如今很听女儿的话,见她这么说,他便笑着答应。

嘱咐好父亲后,莫晚终于松了口气,转身出门,将家里的防盗门关上后,她犹豫了下,还是拿出钥匙,将房门锁好。虽然她明白这道门锁挡不住那个男人,但她只能如此保护家人,也别无他法。

出了小区,莫晚也顾不上省钱,直接打车去到市医院,看到弟弟一切安好后,她才松了口气。带着弟弟从医院出来,他们先去市场买好菜,而后一家人团聚在家里。

晚饭的时候,莫晚烧了很多菜,父亲和弟弟吃的很满足,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那种家的感觉尤其强烈。

望着身边的父亲和弟弟,莫晚心头酸涩,她端着饭碗,忽然低下头,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在这个世界上,她就只有这两个亲人,无论怎么样,她都不能让他们遭到伤害!

可她也不会对那个男人妥协,绝对不!上一次她妥协的代价,是让她痛彻心肺,如果她再一次回到他的身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

莫林看到姐姐失神的模样,眉头也跟着皱起来,他眼神动了动,想问却没有问出口。

用过晚饭后,莫晚将碗筷收拾干净,她看到弟弟在给父亲洗澡,脸上的神情逐渐柔和下来。现在弟弟越来越懂事,有他在身边陪着自己,她感到欣慰很多,也帮着她减轻了不少负担。

那天莫林说要去美国治疗,可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愿意让弟弟去冒险的。可是经过今天的事情,她忽然改变了主意。也许弟弟去了美国,脱离开那个男人的视线,对他来说是安全的!如今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保护弟弟的安全最为重要!

父亲肯定是不能离开,所以她要把弟弟尽快送出国,然后全心全意的照顾好父亲,如果冷濯真的要动手,那么她只有拼死保护好家人!

莫林安顿好父亲,从卧室出来将房门关上,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里发呆的姐姐。他笑着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姐,你在想什么?”

伸手将弟弟拉到身边,莫晚脸色沉重,直言道:“小林,姐姐决定了,尽快让你去美国!”

“这么快?”莫林微微有些吃惊,皱着眉头盯着她看:“可我还想要多呆些日子,帮你照顾爸爸,等他情况好转些,我再去!”

“不行!”莫晚脸色一变,伸手拉住他的手,目光坚定:“我明天就找人将爸爸的公司处理下,能够套现的钱全部取出来,我算了算差不多够你去美国的费用!”

“姐……”看到她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莫林眉头皱的更紧:“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莫晚僵硬的笑了笑,下意识的别开视线,不敢去看他眼睛:“没事,你别乱猜。”

“不对,”看到她躲闪的眼神,莫林立刻觉察出她的不对劲:“你有事瞒着我!”

顿了下,他忽然想到什么,脸色yīn沉下来:“姐,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是不是他……”

莫晚重重地叹了口气,秀眉拧成一个结,她颓然的低下头,咬唇说不出话来。莫林口中的他,她心知肚明,可见那个男人已经yīn霾到一定程度,就连弟弟都能觉察出异样!

“他是不是威胁你什么了?”莫林盯着她一脸的暗淡,口气犀利起来:“用我们威胁你?”

莫晚抬起头,望着弟弟那张气愤的脸,只能挤出一抹笑,“小林,这些事不用你cāo心。你只要按照姐姐说的,尽快出国就好!”

莫林脸色发沉,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他凭什么一直欺负你?我去找他算账!”说话间他就要起身,怒气冲冲的神情。

被他这个模样吓坏了,莫晚伸手死死拉住他的胳膊,脸色都发白:“你敢!”

莫晚从沙发里站起来,伸手将他按坐下,语气染怒:“莫林,你不许有这样的念头!如果你有任何意外,姐姐真的不能活了!”

望着姐姐眼里含着的泪水,莫林心头的怒火渐渐熄灭,可他眼里的寒光一闪而逝,“我知道了。”

莫晚还是不放心,弯腰坐在他的身边,双目灼灼的盯着他,厉声道:“你答应我,不许冲动,不许掺和这些事情!”

“我答应!”看到她眼底的担忧,莫林心头软化,不敢不答应。姐姐为了这家付出的一切,他都心疼不已,绝对不能让她再为了自己担惊害怕!

亲耳听到他的保证,莫晚紧绷的脸色才舒缓下来,她神情疲倦的靠着沙发,整个人都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看到姐姐这幅模样,莫林很心疼,“姐,我去给你放水洗澡。”他很体贴的站起来,迈步走进浴室。

见他走去浴室,莫晚才敢将脸上的怅然表现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底的复杂情绪。后背靠着柔软的沙发,她抬手揉揉酸疼的肩膀,脸色不是很好。

等到莫林放好水出来,莫晚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熟了。放轻脚步走到沙发边,莫林微微弯下腰,看到她合上双眸,睡的很香甜,他不忍心叫醒她,便伸手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

将她抱在怀里,莫林这才发觉她的体重很轻,被他这样抱在怀里,竟然只有小小的一团。如今他已经长大成人,曾经为他遮风挡雨的姐姐,倒在他的怀里,应该需要他的呵护。

将莫晚抱到床上,莫林拿来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让她睡的舒服些。掀开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莫林坐在床沿,望着她的脸怔怔出神。

脑海中回旋着小时候的一幕幕,莫林眼底闪过复杂的光芒,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两人都长大了,如今他不能保护姐姐,是他心底最深的痛,所以他要治好病,这样才能好好保护她,保护她不被任何人伤害!

伸手关掉床头灯,莫林将被子给她掖好,而后才站起身,轻轻走出去并将房门关好。

第二天清早,莫晚如常的起床,照顾家人,她临出门前,言辞嘱咐弟弟,最近这段时间不许和陌生人接触,也不许轻易离开医院,如果要回家,必须有她亲自接送才行。

莫林对于她这样的夸张行为感觉有些可笑,他如今身高也有一米八二,却被自家姐姐搞得好像小孩子一样,出入还有家长护送?不过莫晚不搭理他的抗议,仍然坚持自己的原则,眼见着争不过姐姐,他也只好悻悻的同意。

莫晚白天要去上班,家里没人照顾父亲,她便从医院请来一个看护,负责白天照顾。她仔细的审查过请来的看护,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放心的将父亲交给她。

将弟弟送回医院,莫晚赶去公司上班,幸好这段时间,景琛一直给她开绿灯,偶尔的迟到早退,都没有人敢质疑,或者多说什么。虽然如此,但是她却感觉很不自在,只有竭尽全力的努力上班工作,不想落人话柄。

不过好在最近这段时期,那篇新闻报道的风波被压制下去,没有在蔓延,影响正在逐渐消退。而景琛也很好的和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并不会让她讨厌,但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又能出现帮助她。对于他这样的处事风格,莫晚虽然心生感激,却又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劲,但她不好明说,毕竟人家什么非分的表示要没有,所以她只能装糊涂!

虽然如此,莫晚还是暗暗抹了把冷汗,这个景琛追女人的手段,果然厉害!不愧是情场中的老手,渣渣级别的人物啊!

下了班,莫晚坐车回家,她先去买了菜,而后快步往家里赶。她看了看时间,算计着看护应该已经下班,所以她要快点回家照顾父亲。

来到楼下的时候,她正要转身上楼,忽听身后有人喊她:“莫晚!”

听到身后响起的声音,莫晚先是一愣,很快就皱起眉头。因为她听出来那个声音,是霍绍晴!

莫晚缓缓转过身,只见从对面车里走下来的女子,穿着红色的风衣,眉眼靓丽,但是从她身上隐约散发出来一股失落。

“你有事?”看到来人是她,莫晚也没有躲闪,站在原地问她。

迈步走到她的面前,霍绍晴眼神暗了暗,并没有上次的那种嚣张气焰:“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莫晚抬头往家里的窗户看了眼,微微迟疑,便沉声道:“那就在这里说吧,我还要回家照顾我爸爸!”

望着她一脸的淡然,霍绍晴俏脸一阵尴尬,她低头沉默了很久,似乎鼓足很大的勇气,:“你不能和景琛结婚!”

她这样的话,倒是并没有让莫晚惊讶,她最近还在奇怪,为什么看到那篇报道后,她竟然没有来闹。

还不等莫晚开口,霍绍晴情绪已经激动起来,她往前一步,历来高傲的姿态,倏然放的很低:“莫晚,你真的不能嫁给他!以前的时候,是我不对,这可一次算我求你好吗,你不能和他结婚!”

莫晚提着东西的五指一紧,看到从她眼角溢出的泪水,心头莫名的酸涩起来。自从认识霍绍晴开始,她一直就是颐指气使的模样,那些年遭过她的白眼,数都数不清,何曾见过她这般低三下四的求人?这样的她,还是那个霍家不可一世的大小姐,霍绍晴吗?

哎……,莫晚在心底暗自叹息一声,心口涌起无数的感触,就好像曾经有人说过: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我不会嫁给他!”莫晚叹了口气,情不自禁的缓和下语气,她望着霍绍晴诧异的脸庞,温柔的笑起来。

也许是没有想到她能这么快答应,也许是没有想到她这样的坚定,总之霍绍晴呆愣愣的瞅着她,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等到她回过神来后,才皱眉问道:“为什么?”

莫晚被她这样的问题逗笑了,她抬手挽起散下的碎发,笑道:“因为我不爱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嫁给他!”

“你……”霍绍晴再度惊讶的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盯着她,许久后才道:“你没有骗我?!”

虽然她满口质疑的语气,但是莫晚并没有生气,她笑着点点头,沉声道:“当然!我没有骗你!”她句句话发自肺腑,她和景琛结婚的事情原本就是子虚乌有,所以她问心无愧。

站在原地良久,霍绍晴似乎在思考她话里的真实程度,可她望着莫晚一双坦然的双眸,找不出丝毫的虚掩,渐渐的嘴角便溢出笑意来:“谢谢你。”

没有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莫晚忍不住笑了笑,而后点头道:“不要这么说,我什么都没有做。”

其实霍绍晴的性格很直率,并不是真的很坏,如今听到莫晚这么说,她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什么都顾不上计较。

霍绍晴整张脸上染满笑意,她对着莫晚灿烂一笑,便转身跑上车,咻的将车子开走。

眼见着她的车子消失不见,莫晚嘴角的笑意才缓缓收敛住,脸颊闪过一抹担忧。

虽然自己对霍绍晴并没有敌意,也没有计较过她的嚣张跋扈,可莫晚看得出来,景琛对霍绍晴没有爱意,如果她一心挂在他的身上,那么她的爱情注定成空!

原地踌躇了会儿,莫晚便提着东西上楼,如今她自身都难保,哪有心思去管别人的事情。她回到家,看护正要离去,她对于看护的细心很是满意。送走看护后,她便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

景琛接到霍绍晴的电话时,已经将近午夜十二点,其实从傍晚的时候,她就一直给他打电话,可他并不想接,奈何她持续不断的拨打,最后看到时间这么晚,他害怕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才把电话接通。

开车来到酒吧外面,景琛刚将车子熄火,就看到坐在马路边,手里提着酒瓶的女人。看到她喝得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他立刻沉下脸,打开车门走下来。

几步走到她的身前,景琛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里的神色很冷,他气得双手叉腰,真想扭头就走人,可毕竟和她一起这么久了,让他在大半夜丢下她一个人,他还真是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霍绍晴手里提着一瓶红酒,口对口的喝,她耷拉着脑袋,看到忽然映入眼底的黑色皮鞋,后知后觉的抬起头,看到他的脸后,立刻温柔的笑起来:“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你好久了……”

她的声音带着酒醉后的沙哑,还微微有些大舌头,吐字不是很清晰,看着她那张绯红的脸,景琛弯下腰,捏着她的下巴,问她:“喝够了吗?”

霍绍晴听到他说话,混沌的脑袋明显反应慢,她迟疑几秒后,才咯咯的笑道:“你和我一起喝!”说话间,她将酒瓶递过去,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看到她递过来的酒瓶,景琛心头一阵火大,扬手就将酒瓶丢开,狠狠摔在地上,“你闹够了没有?这么晚还在这里疯,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耳边回荡着他的怒吼声,霍绍晴脸色一暗,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他道:“我是怎么想的?”她委屈的撅起嘴,哽咽道:“景琛,我想要嫁给你!”

景琛听到她这样的话,立刻皱眉,他沉着脸,一把将她拉起来,大力的拽着她往车边走过去,“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我不要回家!”霍绍晴抬起胳膊挣扎开,脚下不稳的倒退两步,盯着他的俊脸,情不自禁的跑上前,搂紧他的脖子:“我不要回家嘛!”

伸手接住她扑过来的身子,景琛眉头紧紧蹙起来,她身上软绵绵的,还带着酒醉后独有的香气,让他紧蹙的眉头舒展开,他伸手搂住她的腰,语气温和下来:“绍晴,你别闹了,乖乖的好不好?”

听着他忽然温柔下来的话语,霍绍晴心底一动,眼眶霎时溢出泪来,她哭着圈紧他的脖子,边哭边闹:“景琛,你不能和她结婚,不许和她结婚!你是我的,是我的!”

景琛双眸一沉,意识到她的话不对劲,立时拉下她的胳膊,沉声问她:“你去找她了?”

亲眼看到他眼里闪现的担忧,霍绍晴心口一阵悲凉,她咬着唇,怒声道:“你就那么关心她?对,我是去找她了,可她告诉我,她根本就不爱你,也不会嫁给你!景琛,你醒醒吧,她不爱你!可我爱你,我们结婚好不好?”

她的这些话,让景琛眼底一刺,瞬间涌起很多的情绪,他冷冷推开霍绍晴,嘴角的笑意凉薄,“霍绍晴,我很早前就说过,这辈子我都不会娶你!”

霍绍晴脸色瞬间惨白,她怔怔望着对面的男人,整颗心都在收紧。他的无情残忍,让她心寒,更让她气愤,她固执的认为都是因为莫晚,所以景琛才会对她越来越疏远的!

“好!”霍绍晴抿唇笑起来,俏丽的脸庞滑过yīn霾的冷笑,她瞪着景琛的眼睛,厉声吼道:“景琛,我今天就死给你看!”说话间,她转身就朝着马路中央冲过去。

完全没有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景琛双眸一阵收缩,看到她冲向马路中央,他本能的跑上前,伸手拦住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

“绍晴……”

此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快速行驶过来,司机看到忽然出现的两道身影,吓了一跳,虽然司机全力踩下刹车,可车速依旧很快的冲撞过去。

“嘎吱——”

“砰——”

寂静的夜空中,随着汽车的刹车声,两道身影被快速行驶的车子撞出去好远,重重摔落在地。因为景琛将霍绍晴搂在怀里,所以落地的时候,她并没有受伤,只是胳膊肘着地,狠狠撞了下。

发生这样的一幕,霍绍晴满身的酒意终于清醒过来,她脸色煞白,整个人发懵,直到身边有微微响动,她才回过神来。

“唔!”

景琛躺在地上,右边小腿很明显的有出血变形,他皱眉闷哼一声,俊逸的脸庞痛苦的扭曲。

“你!”霍绍晴转过头,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立时吓得直哭:“景琛,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你不要吓唬我啊!”

景琛疼的脸色发白,伸手指了指右腿,咬牙道:“我的腿,骨折了。”

“啊!”霍绍晴一声惊呼,低头看过去,果然看到他的小腿变形,还渗出不少血迹。幸好黑色轿车的司机好心上来帮忙,及时拨打了急救电话。

救护车来的很快,景琛不敢惊动家里人,让车子将他送去大嫂的私立医院。张筱晨接到电话,连夜赶到医院,和她一起赶过来的还有景岩。

看到自家弟弟受伤,景岩脸色很难看,一直到他做完手术,脸色依旧yīn霾。霍绍晴缩在边上,哭的像个泪人一样,她不敢解释,也不敢说话,只静静等着消息。

一个小时后,景琛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张筱晨询问过主刀的医生,得知并没有大碍后,才安心下来。她好言劝导丈夫,让他先回家去,景琛的麻药还没有那么快醒过来,可是景岩不肯,硬是留下来等着。

又过了两个小时,景琛终于睁开眼睛,护士出来通知他们,众人都跑进病房。

他们进去的时候,景琛已经靠在病床上,精神很好,并不像手术后的样子,眉眼间透着精光。景岩最先上前,很细心的看了看弟弟的伤势,而后紧蹙的眉头才舒缓下来。

“不要和家里人说!”景琛叹了口气,看着右腿上厚厚的石膏,叮嘱道:“就说我出差了,别让妈知道啊!”

景岩脸色一沉,转头看了眼霍绍晴,又回头瞪着他,半响才低沉“嗯”了声。

望着大哥隐隐的怒意,景琛紧抿的薄唇溢出一抹笑来,他眼角滑过霍绍晴的脸时,神情瞬间幽暗下来。

“景琛!”霍绍晴白着脸,全身还在瑟瑟发抖,她眼睛哭的红肿,往前走到他的面前,“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对……”

景琛抬起手,忽然打断她的话,他定定望着面前的女子,心头却徒然一松,语气沉淀:“霍绍晴,我欠你的,都还清了!从今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半点瓜葛!”

“……”霍绍晴双目圆瞪,脸色瞬间苍白到毫无血色,她张着嘴,却发觉喉咙里一片苦涩,竟然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景琛平静的说完后,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转头望着景岩,沉声道:“哥,我想睡会儿!”

了解弟弟平时的作风,景岩虽然不太清楚这中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但他明白自己的弟弟还没有恶劣到混蛋的地步,所以心下一片怅然,他微微侧目,对着妻子使了个眼色。

张筱晨已经见识过很多次自家小叔子的绝情,所以对于今天的场面丝毫也不惊讶,虽然心有不忍,可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拉住霍绍晴的胳膊,将她带出病房。

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景琛便开始不安分,他闲来无事的时候,忽然发觉大嫂家的这家医院里,竟然有那么多漂亮的小护士。

有他这么个钻石单身汉住在医院,那些春心荡漾的小姑娘们,自然招架不住他的魅力,所以来他房间查房,以及日常照顾他便成了众人打破脑袋也要抢到的工作。这种局面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还是张筱晨亲自出面,才将这种可笑的局面平息下来。

这一周下来,莫晚也过得相对平静,冷濯并没有出现,也没有任何人打搅她的生活。这样的平静,让她心里更加不安,所以每天只能更加打起精神的照顾好家人。因为景琛受伤住院,她理应去探望,可是顾及到上次的谣言,她思前想后,还是从花店订了一束鲜花,让快递送去,而她亲自打了电话,问候他的病情。

日子似乎就在这种相对平静的气氛下度过,并没有什么异样。

这天早上,司妤起床后,先将女儿送去妈妈家,而她满心寂寥的出去闲逛。在商场的时候,她不期然的遇见同样落寞的霍绍晴,两人见面,俱都一怔。

上次司妤订婚,霍绍晴才得知她的男人竟然是冷濯,因为霍家和冷濯之间的恩怨,霍绍晴对于她的刻意隐瞒很气愤,已经许久都没有搭理她了,如今两人都满心失落的见面,所以重又跑去酒吧喝酒。

同样情场失意的女人,凑在一起,说着心事,流着眼泪,她们心里的苦,只有她们自己明白。

“小妤,”霍绍晴喝了口红酒,神情黯然无光:“景琛真的恨死我了!”

司妤伸手也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一口干掉,柔声安慰她:“你先别急,他最近在气头上,等过段时间,我去好好劝劝他啊!”

霍绍晴苦涩的笑了笑,眼里的神情更加暗淡,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这一次景琛对他,是真的下了狠心,也真的绝了情!他绝情的时候,断然不会再回头!

司妤心里也很难受,自从她和冷濯订婚后,她见到他的次数反而比以前还少,偶尔的见面,他也没话对自己说!她心里就不明白,既然他还是对待自己这么冷漠,为什么还要和她订婚?

订婚后,又对她不理不睬,他为什么要这么伤她呢?

虽然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但是司妤心里清楚,他心里还有莫晚,还在想着她,那个女人可真是个祸害,为什么yīn魂不散,缠着她不算,甚至连她最好的朋友都跟着遭殃?!

司妤身体不好,霍绍晴不敢让她喝太多的酒,见她微醉的时候,立时将她从酒吧里拉出来,把她塞进车子里,直接开车将她送回家。

霍绍晴扶着司妤,将她送到家门外,她正在找司妤家的门钥匙,可房门却忽然打开,只见里面的站着的男人,脸色一片yīn霾。

望着对面一脸yīn鸷气息的男人,霍绍晴忍不住颤了颤,她见过这个男人,是上次司妤介绍给她认识的,她知道这个男人叫,周少延。

周少延打开门,一眼就看到喝得醉醺醺的司妤,他脸色yīn沉下来,伸手就将人搂过来,抱在怀里。眼神滑过霍绍晴吃惊的脸,他只是温和的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眼见着他抱起人,霍绍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礼貌的笑道:“周先生,小妤喝多了,麻烦你好好照顾她!”

“我会的!”周少延抱着怀里的人,沉声应道,而后他看着霍绍晴转身离开,将房门关好。

将她抱到沙发里躺下,周少延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弛下来,他叹了口气,转身去浴室将干毛巾打湿,快步走回来,坐在她的身边。

抬手用热毛巾一下下擦拭她的脸庞,周少延眼底的神色深沉,他望着她绯红的脸颊,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将唇印在她的脸颊上。

脸上滑过热热的东西,司妤皱着眉头睁开眼睛,等她看清面前的男人后,嘴角立刻有了笑意:“少延,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她清醒过来,周少延笑了笑,伸手将她扶起来,端起一杯温水递给她,“我来看看你,没想到却见你喝醉了!”

喝了几口温水,司妤喉咙里的不适好了很多,她将水杯放下,心情一下子哀伤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她心里莫名的悲伤,心口一阵阵抽疼。

“少延……”司妤忍不住将身体靠近他的怀里,哭着低喃:“我好难过。”

她眼角滑过泪水,滴落在周少延的xiōng前,衬衫很快便晕开一片水渍,他俊逸的脸庞绷紧,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低声道:“小妤,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

司妤覆在他的怀里,感觉到他身上的温暖,心里更加难受,“为什么他对我这么冷淡?少延,我真的很爱他,从以前到现在,我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那些年治疗的时候,你是看过的,有多少次我都想去死,可我舍不得他,才会活到今天,可他怎么能这样伤我的心!”

周少延紧蹙的眉头越来越高,他yīn沉着脸,眼底的神情yīn霾。缩在她怀里的女人全身轻轻颤抖,她一声声的哭泣低喃,却都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与他有着血海深仇!

当年如果不是冷濯忘恩负义的拿走那批货,周家满门又怎么会被人追杀,以至于全家人一夜间都惨遭杀害,唯独他这个周家的“私生子”,能够幸存下来。其实他也并非私生子,只是父亲为了万一,从小便将他放在外面养大,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这样的仇恨,他如何能忘记,又如何能手软?这些年下来,他苦心经营,培养自己的势力,如今终于足够壮大的时候,他当然要将敌人置于死地!只要想起全家的惨死,他的眼睛即刻染满腥红,这笔帐他要慢慢讨要,绝对不能让罪魁祸首死的太痛快!

“少延……”司妤将脸往他怀里更加贴近过去,眼角的泪痕犹在:“我真的好难过。”

周少延眼里的嗜血腥红,在听到她低低的哭诉后,逐渐平息下来,他抬起手,轻抚着司妤的头发,眼底的yīn鸷出现片刻的温柔:“小妤,有我在你身边,不会让你难过的……”

他意味深长的低喃,伸手搂紧怀里的人,眼里的神情透着温柔。当初他差点丧命,幸好司妤救了他,去也从此让他多了一份牵挂。也许在这个世上,如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应该有什么念想,可司妤是个例外,自从遇见她,他这些年始终徘徊不定,始终都舍不得放下她!

听到他温柔的低语,司妤心里的失落更深,她微微抬起头,望着他眼中的柔情,脸上滑过一丝暗淡,“如果我爱的男人,是你该有多好?”

周少延脸色一僵,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他紧抿着唇,怔怔说不出话来,心头却因为她的话,罩上一层寒冰。

怔怔的瞬间,周少延低垂下头,那双温柔的双眸瞬间蜕变成yīn霾的厉色,就凭她那么爱那个男人,他也一定要痛下狠手,将原本属于那个男人的所有东西全部掠夺走,甚至也包括眼前的这个女人!

夜晚的别墅里,灯火昏暗。

二楼的书房中,亮着一盏台灯,男人将所有事情吩咐完,已经是深夜。手下人得到他的指令,纷纷退出去,忙着去安排执行。

冷濯抬起手,揉揉酸疼的眉心,他站起来走到窗口,仰头望着夜空宁静的月色,神情渐渐寡淡下来,颀长的身影透着一股落寞。

过了这么多天,她依旧固执的坚持,用她自己的方法在与他抗争,其实她一直都这么倔犟,不肯轻易对他屈服。可是周少延似乎等不了,如果她还是不肯回到自己身边,那么她的安危将如何保证?

望着夜空皎洁的明月,冷濯心底涌起各种复杂的情绪,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暗淡下去,菲薄的唇抿紧,透着一股锐利的弧度。

连着几日忙着将父亲的公司处理好,莫晚准备好一笔钱,立即着手安排弟弟去美国治疗的所有事情。治疗大概需要半年的时间,成功率虽然只有一半,但是如果治疗失败,也并不会让弟弟的病情恶化,对于这一点,她终于安心下来。

周日早上,莫晚早早起床,安排弟弟出国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珍惜每一次家人团聚在一起的时光。她早上起床,先去买了菜,而后回到家安顿父亲,全部准备好以后,就想着去医院把弟弟接回家,全家人在一起吃顿团圆饭。

推开父亲的卧室门,莫晚轻声走进去,只见他坐在床上,手里抱着相册,一脸的哀伤,眼角还挂着泪水。

“爸爸……”看到他眼角的泪水,莫晚心惊,快步跑进去,只见他手里抱着她母亲和继母的照片,相册上已有不少泪痕。

“晚儿,”莫书远看到女儿,脸色更加低落:“爸爸对不起你妈妈,也对不起小林的妈妈!”

父亲的话,让莫晚眼底一阵酸涩,神情也失落起来,她用力吸吸鼻子,才能忍住眼里的泪花,伸手握住父亲的手,她笑了笑,安慰他:“爸,你不要胡思乱想,妈妈们都不会怨你的!”

生病的这段日子,莫书远经常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做过的错事,每一件事情都历历在目,都让他痛心疾首。如果当初他没有做错事,也不会害得这两个女人痛苦一辈子,有一天他死了,去到那个世界的时候,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们两个人啊!

“晚儿,爸爸有错,都是爸爸的错!”莫书远心头愧疚,神情中带着无尽的哀伤,如今她们都不在了,连个弥补的机会都不给他。

莫晚将父亲手里的相册合上,随手放在床边,她抬手抹掉父亲眼角的泪痕,低低安慰他很久,直到他的情绪平复下来,她才放了心。

帮着父亲去了卫生间,莫晚又拿来温水放在床边,她将父亲扶上床,安顿好他,笑着对他说:“爸,你在家等着,我去接小林,中午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莫书远听到女儿的话,眼底亮起来,如今他最大的幸福,便是和儿女团聚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好,爸爸等着你们回来。”

莫晚满意的点点头,拿起包包,检查了下家里的门窗,确认都关好后,才走出家门。走到门边,她依旧拿出钥匙,将家里的大门锁上。

来到楼下的时候,莫晚往前走了几步,她眼角敏锐的扫到几道陌生的身影,脚下的步子微微迟疑。最近这几天,她经常发觉有人跟着他,可那些人又从来不靠近。她知道是冷濯手下的人,可她不会妥协,她一定要用自己的办法保护好家人,同时也摆脱掉那个男人的纠缠!

因为中午还要赶着回家做饭,莫晚没有坐公交车,直接打车去接弟弟,车子开到南山路的时候,竟然堵住车,车子排成长长的车龙。这条马路,是去往市医院的必经之路,一直以来道路两边宽敞,并不是经常堵车的,不过也许是因为周末的关系,所以车流量大。

车子艰难的前行,几乎是起步停车,出租车陷入这样的环境里,莫晚也不好意思下车走人,更何况她如果在这里下车,根本也找不到公交车,只能步行去医院,步行的话路程有些远,她没有办法只能坐在车里等着。

差不多堵塞有半个小时,车辆才慢慢开始流动,莫晚百无聊赖的坐在车里,看着车辆缓缓前行,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车子经过路口的时候,她发觉堵车的原因,原来是因为出了交通事故。路中央停着两辆车子,似乎是追尾,马路上满地都是汽车碎片,不过她没有看到人,也知道车里的人受伤情况。

走过这段路,出租车很快开到市医院,莫晚快步跑到病房,推开房门,弟弟已经站在窗口,望了她很久。看到她来,莫林忍不住笑起来。

姐弟俩相视一笑,随即便走出医院,都赶着回家去看父亲。打车从医院出来,莫晚带着弟弟回家,可车子刚到小区外面,他们便发觉小区里停着很多车子,也有很多人围堵在一起。

一时间闹不清状况,莫晚也没有让司机将车子开进去,他们只在小区外面下了车,她拉着弟弟的手,往家里走。

走到楼外的时候,莫晚渐渐发觉出不对劲,周围停着很多车,有警车,救护车,还有救火车,空气中隐约飘散着很浓重的煤气味道,而他们家的楼外地面上,散落着很多碎玻璃,已经很多不知名的碎屑。

有邻居看到他们姐弟俩回来,立刻哭着跑过来,泣不成声:“你们可算回来了,家里出事了!”

莫晚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涌起无数的寒意,她下意识的扬起头,朝着自家的窗口望过去,可看到的只有黑漆漆的窗口,以及破碎的阳台。

她的耳边嗡嗡作响,只能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哭,也有人说:“你们的爸爸出事了,液化气爆炸,老莫他……”

此时,小区里开进来一辆灰色的阿斯顿马丁,车子里的男人飙车赶过来,他将车子熄火,立刻拉开车门跑过来。

看到周围的一片狼藉,冷濯深邃的目光动了动,眼底的yīn霾四起,他转头望着身边脸色俱都苍白的那对姐弟,心口一阵莫名的收紧。

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楼上走下来,莫林红着眼睛看过去,只看到躺在担架上的人,满脸漆黑,不过眉眼依旧能够分辨出来是莫书远。

“爸!”

莫林慌张的跑过去,一下子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拉住担架,泪如雨下的嘶吼:“爸爸……”

耳边一阵乱响,莫晚只是呆傻的站在原地,她看着弟弟跑过去,对着那个满脸黑漆漆的人又哭又叫,她很想伸手将弟弟拽回来,狠狠训斥他:小林,那不是我们的爸爸!

可她张开嘴巴,喉咙里一片火辣辣的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莫晚手脚冰凉,她怔怔望着前方,视线定格在躺在担架上无声无息的父亲,心脏的位置一阵激烈的紧缩,竟然痛到不能呼吸。喉咙里涌起一阵甜腥,她忍不住弯下腰,“哇”的喷出一口殷红的血渍。

“姐!”

莫林面脸是泪,他惊惧的回过头,只看到姐姐全身倏然一松,喷出一口鲜血。

眼前一片黑暗,莫晚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朝着地面栽倒下去,然而在她倒下的那个瞬间,身边的男人伸手将她接住,稳稳的抱在怀里。

冷濯伸手搂住她,低头望着她苍白的脸色,以及嘴角的血迹,内敛的双眸徒然升腾起一股嗜血的寒意,他敛下眉,将她牢牢抱在怀里,站起身开车离去。

------题外话------

虽然昨天很多人潜水,不过偶今天还是很乖的来更新!你们忍心都潜水,让汐一个人孤零零的码字吗?呜呜呜~~

107-108

107 我爱你(高潮)

眼前一片浓重的白雾,模模糊糊的什么东西都看不清,这片白雾中倏然浮现出一抹身影,人影越走越近,他的脸逐渐清晰,五官分明。

“爸爸!”

莫晚望着走来的人,满心欢喜的跑过去,她伸手拉住父亲宽大的手掌,甜甜的笑起来:“我们回家!”

伸手拉住父亲欲要前行,可莫晚却发觉父亲站在原地不动,望着她的那双眼神充满哀怨,她惊诧不已,正要开口问他,耳边“砰”的一声巨响,将她从梦中惊醒。

“啊——”

躺在病床的人儿,满头大汗的一声尖叫,她双手揪住被子,惊座而起。精致的脸庞因为恐惧,苍白到毫无一丝血色。

守在她床边的男人,看到她满头是汗的醒过来,立刻转身坐在病床边,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不时的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别害怕,我在这!”

莫晚被他拥入怀里,全身还在瑟瑟发抖,她覆在他的肩膀上,鼻端嗅着独属于他的男性味道,让她混沌的大脑渐渐运动起来。

回想起昏睡前的最后一幕,莫晚紧紧咬着唇,沙哑的呜咽道:“爸爸呢?我爸爸呢?”

冷濯脸色一僵,双臂不自觉的用力,更加拥紧怀里的人,语气低沉下去:“人不在了!”他不敢有所隐瞒,这样的事情早晚也瞒不住她,莫书远还没送到医院,人便已经停止心跳,抢救无效。

猛然间听到他的话,莫晚根本不能接受,她伸手推开他,含泪瞪着他,道:“你骗我?!”

望着染满泪痕的脸,冷濯无奈的叹了口气,神情间透着一股失落,他没有办法再开口,只是平静的看着她,一瞬不瞬。

等待许久,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莫晚心底唯一的期待破碎,她脸色瞬间大变,双手抱着脑袋尖叫一声:“这不可能,我爸爸不会死的!”

眼见着她情绪激动,冷濯眼疾手快的将她拉到怀里,阻止掉她有什么伤害性的动作,“晚晚,你要坚强,还有我在你身边!”

莫晚睁着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神,呆呆的倒在他的怀里,眼睛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却丝毫也没有焦距。

她动也不动的模样,分外吓人,冷濯盯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好看的剑眉缓缓蹙起,这样的打击确实不容易接受,可是事情已经发生,谁也没有回天之力!

莫晚全身虚软的倒在他的怀里,她目光望着窗外,乌黑的翦瞳中倏然闪过一抹精光,让她原本几乎透明的脸庞,因为激动而泛起红晕。

“我爸爸是怎么死的?”从他怀里抬起头,莫晚双目灼灼的盯着他,脸上的神情瞬间幽暗下来,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从她的恶狠狠的表情来看,她的心里已经认定某种可能性!

一听到她问这样的话,冷濯立刻沉下脸,他挑眉望着她,声音不自觉的冷下去:“你以为这件事和我有关?”

莫晚瞪着他眼底的怒火,yīn冷一笑,心底无限哀伤:“出门前,我检查好门窗,也关好煤气,好好怎么会爆炸?如果不是你派人去做的,我爸爸怎么会被炸死?”

对于她的逻辑推理,冷濯感觉很气愤,同时也很失落,虽然他之前放过狠话,可只是想要吓吓她,他一直都按兵不动,不就是害怕伤害到她吗?如果是以前,他早就动手了,管他什么莫书远还是莫林,就算真的整死他们又怎么样?他也不是不敢!可如今,他真的不敢了,看到她那么重视家里人,他根本就没有过伤害他们的念头!

“莫晚!”冷濯沉下脸,墨黑的瞳仁映满怒火:“我在你心里,真的是那样的人?”

“呵呵……”莫晚连声失笑,表情充满讥讽:“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早前就领教了,这些年也领教够了!难道你自己做过的事情,全都不记得了吗?”

被她这样尖利刺耳的话噎住,冷濯心底一沉,五味杂陈,是啊,他以前对她手段确实狠戾,这些年对她也当真没有心慈手软过,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现在的他,真的会顾及她的感受,也会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难道她都感觉不到吗?

“是,我以前对你是很坏。”冷濯烦躁的抬起头,望着她眼里的恨意,语气沉了下来:“可这件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没关?”莫晚怒极反笑,眼里的神情逐渐yīn霾,“冷濯,你现在还要赖账吗?”

她身上的逆鳞,瞬间激起冷濯心底的怒火,他抬手捏着她的下颚,冷声道:“赖账?我做事没来不会赖账,如果你爸爸的事情和我有关,我一定承担后果!”

莫晚被他这样理直气壮的态度刺激到,她激动的挥开他捏着自己下颚的手,眼泪含在眼眶中:“你还敢狡辩?我爸爸瘫痪动弹不了,如果不是你手下的人做的,怎么会发生爆炸?!”

“这个我也不知道!”面对这样的指控,冷濯额上的青筋凸起,他yīn沉着脸低吼,声音中透着一股落寞:“我会派人查到真相,给你一个交代!”

莫晚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疼,她望着面前的男人,心底最后的一丝悸动终于消失殆尽:“我弟弟呢?我要见他!”

虽然她没有在继续那个话题,可冷濯看得出她并不相信自己的话,可如今什么证据都没有,他百口莫辩,最多的解释也不过徒增苍白,“他很好,等你身体好点,再去见他。”

莫晚伸手捂着心口的位置,额上开始冒冷汗,她将贝齿用力咬着唇瓣,呼吸有些苦难。

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对劲,冷濯抬手将她搂在怀里,焦急的问她:“晚晚,你怎么了?哪里痛?”

身体被他禁锢在怀里,莫晚剧烈的挣扎,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他,怒声吼道:“我要见我弟弟,马上见!”

冷濯从来都不是能够被人要挟的主儿,如今看到她这副模样,心底的怒火怎么都压制不住,他脸色铁青,狭长的凤目轻眯:“不行!没有我的允许,你别想见他!”

似乎预料到他会这么说,莫晚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乌黑的眼底滑过一片讥讽的笑意,可她自己明白,那抹笑是对她人生的最大讽刺。

心口的位置一阵阵抽痛,莫晚经过这样一闹,全身再度虚脱,直直的倒在男人怀里。

见她全身虚弱的倒下,冷濯满身的怒火才被浇熄,盯着她毫无颜色的脸庞,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按下床头的红色按钮。

不多时候,病房的门被人推开,言昊亲自走进来,看了眼再度昏厥的人,眉头缓缓皱起来。

“你那张嘴,稍微收敛下能死吗?”言昊低下头,给莫晚简单的检查一下,发觉只是体力虚弱造成昏厥,暗暗松了口气:“明明这么在乎她,还非要刺激她,你想让她死啊!”

听到言昊说死这个字,冷濯一下子慌乱,他咻的站起来,伸手揪住言昊的衣领,表情充满惊惧:“她会死吗?”

“啧啧……”言昊挑眉看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被他揪紧的衣领,语气yīn霾:“如果你在这么勒着我,我保证治死她!”

闻言,冷濯眼神瞬间yīn鸷,可他却不敢有所动作,只能松开五指,将言昊放开,竟然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开口说话。

对于他的沉默寡言,言昊狠狠愣了下,他不敢置信的望着对面的男人,薄唇缓缓溢出一抹坏笑。妈的,这个好玩死了,以后这个禽兽再敢欺负他,他绝对知道怎么捏住变态的七寸!

虽然和他闹,不过言昊工作起来的时候,态度绝对认真严苛。他仔细检查了莫晚的所有检查指标,没有发觉异样,才慢慢安心下来。他吩咐护士将她输营养液补充体力,又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后,才离开病房。

夜晚的病房里很安静,墙壁上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周围只有加湿器微微的声响。冷濯坐在宽大的沙发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病床上昏睡的人。

走廊上偶尔响起脚步声,以及值班护士的说话声,冷濯深邃的眼眸动了动,高大的身形从沙发里慢慢站起,倾身躺到病床边。

这张病床足够宽大,冷濯翻身躺上去,依旧不会显得拥挤。他望着身边脸色苍白的人,俊美的脸庞隐隐闪过怅然。

因为加了镇静剂的缘故,她睡的很安稳,不过紧蹙的秀眉一直都没有松开。伸手掀开被子躺进去,冷濯很明显的感觉出她身上的体温,还是很冷。

微微叹了口气,冷濯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脸上的神情温柔下来,她这体制一直偏寒,到了这样的季节,晚上睡觉的时候尤其怕冷,他摸了摸她的双手,触手的温度果然很低。

将她搂在心口,冷濯解开衬衫的扣子,将她的一双小手,放到心口的位置暖住。也许是因为身体回暖,怀里的人轻轻动了下,不过并没有睁眼,只是将身子本能的朝着他靠近过来。

感觉到她扭着身子往自己怀里拱过来,冷濯紧抿的薄唇不禁溢出笑来,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上上亲了亲,让她更个人都紧贴住他火热的xiōng膛,搂着她一起沉沉睡去。

一夜好眠,等到莫晚再度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她从床上坐起来,抬头就看到坐在对面沙发里,低头看文件的男人。

“醒了?”看到她坐起来,冷濯将手里的文件放下,目光深沉。

看到他那张脸,莫晚心里狠狠揪了下,她低头别开视线,心脏的位置剜着疼。眼前又浮现出父亲的容貌,她眼眶酸涩,险些落下泪来。

爸爸真的走了,走的那么悲惨,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到她和弟弟!想起瘫痪在床的父亲,想着他临死前需要承受的痛苦,莫晚心如刀割,痛到不能呼吸!

望着她低垂下的眼睛,冷濯无声的叹了口气,他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桌子边上,将保温桶里面的白粥倒出来,端到她的面前。

弯腰坐在她的身边,冷濯拿起勺子,将粥微微吹凉,而后送到她的嘴边,道:“张嘴。”

双眼酸涩难抑,莫晚用力吸吸鼻子,才能忍住眼里的泪水滚落。她缓缓抬起头,表无表情的看着他,“我要见莫林!”

听到她固执的重复这句话,冷濯不高兴的皱起眉头,“等你身体好些,我就让你去见他。”

面对他的敷衍,莫晚丝毫也不领情,她愤然的抬起手,将他手里的碗推到地上,摔得粉粉碎:“我不吃,不要我见弟弟,我什么都不吃!”

对于她这样的威胁,冷濯怒不可遏,他心头的怒火翻涌,可又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只能忍下怒意,冷声道:“很好,那你就别想见你弟弟!”

撂下这句话,冷濯转身就走出病房,头也没有回过。

望着他走出去的冷然背影,莫晚yīn森森的笑起来,她紧咬着唇,重又躺回到病床上。如今爸爸不在了,她就只有一个弟弟,如果她再保不住莫林,那她真的不能活下去!

在医院住了几天,莫晚一直不肯吃东西,都是靠输液维持体力。对于她这样的排斥态度,冷濯很火大,下令将她从医院接出来,直接送回到半月湾的房子里去。

推开房门,莫晚走进这所并不算陌生的房子,心口狠狠颤了下,兜兜转转不过一年的时间,她又重新回到这里吗?又重新回到起点?

她的人生,果然讽刺啊,竟连最后的那丝尊严,也不曾留给她!

窗明几净的病房里,景琛背靠着病房,那双放电的桃花眼精光四射,让前来查房的众多年轻貌美的下护士们双颊绯红,眼冒红心。

自从他住进医院里,每天来他病房的查房,便成了医院一道靓丽的风景线。随同查房的小护士与日俱增,并且还以无法计算的速度持续增加!

景琛对此并没有表现出不满,甚至满心欢喜,每天这样逗着她们玩玩,也能打发不少时间!看到那些恋恋不舍的美丽小姑娘们离开,他笑着低下头,将身边的早报拿起来,继续阅读。

翻开第二版的新闻报道后,他眼神无意间扫了扫,竟然看到一则液化气爆炸的新闻。原本他并没有太过注意,可不经意看到那张拍摄的不算清晰的照片,却让他愣住。

照片中那张侧脸,虽然只露出小半边,可那样熟悉的轮廓,以及那抹熟悉的身影,都让他双眸一阵收缩。细细看了报道,看到出事的地址后,他心里的猜测立时得到肯定。

是莫晚,肯定是莫晚,是她家出事了。

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景琛沉着脸将电话拨出去,可手机拨出去,只有关机的声音。他沉默片刻,重又将电话拨给手下人,命令他们去找人。

不多时候,手下人回报,找不到莫晚,甚至连一丝线索也没有,不仅是她,就连她的弟弟也查不到踪迹,好像这对姐弟凭空消失一般。

在这样的时刻,能够有这样手段的人,景琛已经猜到是谁,他眼眸滑过受伤的右腿,腾起一股勃然的怒火,眼神都跟着yīn霾下来。

一辆红色的跑车,飞速开往医院,车子刚刚停下,车里的人神情慌张的跑下车,急忙打开车后座,将里面的孩子抱下车。

司妤将哭闹的孩子抱在怀里,满脸是泪,她身上的衣服带着血迹,从孩子的额头流淌出来,“医生,医生!”

她的惊叫声,引来护士的帮忙,大家看到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俱都上前援助,直接带着她来到二楼的急救室。

眼看着孩子被送进手术室,司妤全身还在瑟瑟发抖,不久前她带着女儿在公园玩,因为她心事重重的走神,以至于孩子失足从高高的滑梯上摔下来,额头正好碰到滑梯的外沿,流了好多血。

看到手里还有的血渍,司妤心里一阵揪疼,她这个母亲真是不称职,只想着自己的事情,却没有照顾好孩子,如果女儿因此受到伤害,那她这辈子都不能心安。

进去的护士很快又重新走出来,司妤看到朝着她走来的护士,心里一急,拉着她的手,问:“孩子怎么样?”

护士很平静的安慰她,语气专业:“您先不要担心,现在观察孩子额头的伤口并不太深,不过出血还没有止住,为了以防万一,请您告诉我,孩子的血型?”

司妤听到护士的解释,心里更加难受,可她顾不上悲哀,急忙回答问题:“b型。”她回答的很肯定,没有半点迟疑。

护士点了点头,急忙又转身走回急救室,忙着准备输血的准备工作。

全身一软,司妤跌坐在长椅中,她双眼盯着急救室的红灯,手脚一片冰冷。这个时候,她六神无主,可又不敢给冷濯打电话,如果让他看到孩子伤成这样,还不知道要发多大脾气呢!

幸好等待的时间不是很长,医生很快就从急救室出来,司妤见医生出来,几乎是扑过去的拉着医生的手腕,颤声道:“我女儿,女儿……”

医生看到她一脸苍白,急忙安慰她:“女士,你别担心,孩子的额头缝合四针,只是皮外伤,万幸没有伤到脑组织,只要在医院养好伤口就能出院。”

听到医生的话,司妤眼泪的“唰”的一下子滚落出来,紧贴着的心也倏然放下,还好女儿并没有大碍,否则就是她死了都不能弥补!

先前的护士随后也走出来,经过她的身边时,似乎是想到什么,竟然好心的过来提醒:“女士,你的女儿不是b型血,是o型血,是你记错了吧!”

司妤原本正要迈步去病房,听到护士的话,她脸色大惊,不敢置信的转过头,望着她问:“护士,是你们搞错了吧,我女儿是b型血。”

护士最听不得说这样的话,立刻将手里的化验单送到她的眼前,很认真的指给她看,“这是刚刚检测的血液报告,司瑶确认是o型血。”

眼睛盯着护士手中的那份血液化验单,司妤双眼一下子放大,脑袋嗡嗡作响,她几乎站立不稳,整张脸上的血色缓缓褪尽。

回到病房后,司妤看到女儿苍白的小脸,眼眶再度湿润起来,她忍住泪水,坐在床边定定望着女儿的脸,抬手轻抚着她额头的伤口,她轻轻低喃:“宝贝,妈妈对不起你。”

慢慢稳定下情绪后,司妤眼神的神情忽然凛冽起来,她望着女儿的脸怔怔出神,细细滑过她的五官。这样细看之下,她竟然发觉孩子的眉眼并不像冷濯!

烦躁的揉揉眼睛,司妤定睛再看,还是感觉女儿的五官,没有冷濯的轮廓,可这些年她一直都觉得女儿很像很像他,为什么突然又发觉不像了呢!

难道这就是疑心生暗鬼?可是,她和冷濯都是b型血,司瑶怎么可能是o型血?!

一想到这个问题,司妤只感觉全身的寒意流窜,她如坐针毡,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将孩子托付给护士照看些许,她开车赶回家。

开车回到家,司妈妈正等着她们母女回来吃饭,可是看到女儿满身是血的回来,她立刻变了脸色:“小妤,你怎么都是血?瑶瑶呢?”

司妤将事情的经过大致和母亲说了,司妈妈流着泪拿起包,就要拉着她赶去医院,却被司妤伸手拉住。

将家里的佣人全都支开,司妤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母亲,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瑶瑶是谁的孩子?”

司妈妈显然被她的问题惊呆住,脸上不自然的闪过慌乱,“瑶瑶当然是你的女儿!”

扑捉到母亲眼底惊慌的躲闪,司妤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一阵寒意,她沉着脸,冷声道:“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司妈妈不敢看她,只是拉起她的手,柔声道:“小妤,你不要乱想,咱们快去医院吧,瑶瑶醒来看不到你要闹的。”

察觉到她明显的敷衍,司妤心底狠狠沉了下,她甩开母亲的手,尖叫道:“你还骗我?!我和冷濯都是b型血,孩子怎么可能是o型血?”

司妈妈徒然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望着女儿,“你,你怎么知道的?”

心里最后的希望都被母亲这句话打碎,司妤脸色煞白,含泪望着母亲,道:“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见事情再也不能隐瞒,司妈妈只能如实说:“当初你想要个孩子,可是你们两人受孕的胚胎没有生成活,我不敢告诉你,又怕你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只好从精子库中重新挑选,再用你的卵子继续人工受孕……”

“不——”

司妤怔怔后退,听到母亲的话身心俱碎,她流着泪,仰头尖叫:“不,这不可能!”

“小妤!”望着女儿失控的模样,司妈妈心如刀绞,如果当初不是错走这一步棋,如今也不会惹来这么多的事端。

司妤眼前一片眩晕,她跌坐在沙发里,双手捂住脑袋,感觉出撕心裂肺的疼,“唔……”

看到女儿神情不对劲,司妈妈大惊失色,她颤着双手拿出药来,急忙灌进女儿的嘴里:“小妤,你别激动,都是妈妈不好!你身体不好,千万不能伤到自己啊!”

司妤咽下药片,头部的疼痛缓缓止住,她苍白着脸,心头一片绝望:“妈,你这是要我的命吗?”

司妈妈泪如雨下,伸手握着女儿的手,哭道:“孩子啊,妈妈只想让你活下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生你养你的妈妈,才是最爱你的!”

望着母亲脸上的泪痕,司妤百感交集,说不清心里的是什么滋味,她慢慢扑到母亲的怀里,呜咽的低喃:“妈妈,我要怎么办?”

司妈妈此时满心晦涩,难受也说不出话来,她只能抱紧女儿,母女两人哭作一团。

……

晨曦微露,火热的朝阳穿透云层,普照大地。霍氏集团大厦的顶层会议室中,正在开着高层例会。

在集团的例会上,冷濯端坐在长长的办公桌前,他内敛的双眸直直盯着前方的某一个点,许久都没有焦距。直到会议结束,他依旧怔怔望着前方出神,俊脸一片黯淡。

身边走过来一道身影,冷濯敏锐的感觉出有人靠近,立刻收敛起繁复的心思。他抬起头,只看到霍绍晴弯腰坐在他的对面。

将手里的早报丢在他的面前,霍绍南面色yīn霾,眉宇间透着一股凛冽的气息:“你连她爸爸都不肯放过?”

冷濯挑眉看了眼报纸,嘴角微微勾起,望向他的眼神锋利:“霍绍南,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她的是和你无关!”

霍绍南冷冷一笑,盯着他黯然的脸色,薄唇微微动了动,眼底的神情尽染yīn鸷:“你这样伤害她,总有一天我会帮她全数讨回来!冷濯,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撂下这句话,霍绍南从容的站起身,再也没有看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会议室。

冷濯脸色兀自yīn沉下来,他俊美的脸庞紧绷,却又说不出话来,心口一阵阵收紧。他真的得不到她吗?不行,他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哪怕是将她囚禁在身边,他也不能放手!

傍晚时分,垂落的夕阳满头绯红。

半月湾中,奢华依旧,偌大的房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人影也没有。

满屋子的昏暗中,只有浴室亮着一盏灯,洁白的地面上,团坐着一道落寞的身影,影影绰绰投下一片暗影。

莫晚双腿抱膝,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她乌黑的翦瞳黯淡无光,一丝光亮也无。自从医院回来,她一直被关在这里,谁也不能见,也不能打电话,这种囚禁,让她心如死灰。

手里攥着一片锋利的刀片,莫晚怔怔出神许久,她真想对着手腕狠狠割下去,可她想起弟弟,手下的动作便顿住。

莫晚呆呆的望着那片闪亮的刀片,许久后嘴角竟然溢出一抹冷笑,她五指微微用力,将刀片的锋利精准的划在白皙的手臂上,锋利的刀剑滑过皮肉,带起一阵刺疼。

“嘶——”

莫晚仰头痛吸一声,乌黑的眼底却倏然亮起来,这种微微的刺疼,竟然能够释放她身体里的痛苦,让她就快要涨满的痛楚,得到些微的排遣。她yīn岑岑的笑起来,霎时爱上这种感觉!

按开密码锁,冷濯推门走进来,眼神先扫向饭桌,只看到上面的饭菜纹丝未动。接连几天,她都这样不肯吃饭,对于她的倔犟,他心底蔓延出无限的愤怒。

伸手将西装外套脱下来,冷濯yīn沉着脸往卧室走去,他推开卧室的门,那张大床上并没有她的身影,他狐疑的转过身,却见浴室里有光亮。

抬脚往浴室走过去,冷濯刚刚走到门边,墨黑的瞳仁立刻扫到地面上殷红的血滴,他脸色大变,推开门跑进去,却看到坐在地上的人,正在用刀片,往胳膊上一刀刀的划下去。

“莫晚!”

冷濯怒不可遏,眼底都被她胳膊上的划痕刺激到,一把将她拉起来,厉声吼道:“你不想活了吗?”看到她血迹斑斑的手臂,他心头一阵揪疼。

“对,我就是不想活了。”莫晚颓然的抬起头,盯着对面的男人,声音冷到极点。

望着她眼里的恨意,冷濯心惊,又心疼,他伸手将她拉到水盆前,将那些血迹清洗干净,而后又拿出医药箱,将那些伤口包扎好。

对于她这样的自残行为,冷濯满心愤恨,真想伸手掐死她!

“莫晚!”冷濯将她的手臂包扎好,愤然的站起身,脸色yīn霾:“如果你再敢伤害自己,我保证你哪里受伤,我就让你弟弟哪里也伤!”

他的话,让莫晚狠狠一个机灵,她抬起那双黯然的双眸,定定的望着他,道:“让我见弟弟!”

冷濯抬手揉了揉酸疼的眉头,看了眼餐桌上动也没有动过的饭菜,心头的怒火翻涌:“只要你肯吃饭,我马上让你见!”

可莫晚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固执的坚持自己的意念:“我要见莫林,必须马上见。”

面对她的命令和挑衅,冷濯感觉自己憋在心口的那团火,就要压制不住,他大步上前,捏着她的下颚,伸手将她提起来,“不听话,你就别想见他,一辈子都别想!”

听到他的狠话,莫晚很明显的颤了颤,她眼眶泛酸,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眼角扫到他衣服里的手枪,她脑海中闪过什么,猛然伸手将抢拔出来,握在手里。

莫晚双手握住手枪,迅速的往后推开,神情紧张失控。

完全没有料到她会拿枪,冷濯感觉怀里一空,转眼看到手枪落在她的手里,立时瞪大了双眼,“你……”他作势就要上前,却看到她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

“不许过来!”

莫晚手腕发抖,右手握着枪把,将漆黑的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对着他尖利的吼道。

看到她用枪口抵着脑袋的那个瞬间,冷濯全身都禁不住冷下来,他往前的步子硬生生停在原地,再也不敢挪动半步,双眼盯着她手里的抢,俊脸紧绷,透出锋锐的弧度。

“把枪给我。”冷濯缓了口气,强迫自己的脸色平静下来,他试着伸出手,语气温柔:“晚晚,乖乖的把枪给我。”

莫晚心头一片哀戚,她喘着粗气,愤恨的瞪着他,质问道:“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为什么要杀了我爸爸,冷濯,你好狠的心!”

此时此刻,冷濯不敢辩解,生怕刺激到她,只是柔声哄她:“乖,这些事情我们慢慢说,你先把枪给我!”

摇着头后退,莫晚站在安全的地方,确认他不会一步跨过来,大拇指微微一动,将手枪的保险栓拉开。曾将他教过她如何用枪,没有想到真会派上用场。

望着她拉开保险的动作,冷濯平静的脸色瞬间大变,他好看的剑眉紧蹙,厉声吼道:“如果你敢动,我就让你弟弟陪葬!”

听到他的危险,莫晚淡淡一笑,脸上的神情极其蓦然,不禁让人害怕:“那好啊,我们一家人正好团聚。”

这一次,冷濯彻底败下阵来,他望着她眼底的决绝以及淡漠,心口一阵阵惧怕起来。他都吃不准,她此时的心里究竟怎么想,如果她真能妄顾莫林的性命,那么他有什么可以牵制她的吗?答案是,没有!

这样的回答,让冷濯心底一阵收缩,涌起无数的苦楚,原来他对她,竟然什么都把握不住。甚至如果没有了要挟,他连站在她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莫晚手里捏着抢,冰冷的枪口抵在额头,那股寒意从肌肤蔓延进心底,她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有很多莫名的情绪在心口旋转,乌黑的翦瞳倏然闪过什么,让她脸色一变,扬起头盯着他问:“冷濯,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她的问题,让冷濯俊脸一沉,狭长的桃花眼轻眯,他心口也随着她的话涌起细密的情感,可全都堵在喉咙中,说不出来。

望着他骤然失神的双眸,莫晚心底幽幽闪过什么,她五指微微收紧,将枪口紧紧的抵住太阳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问道:“你说,爱还是不爱?”

冷濯整个人一惊,看到她手指就要去勾扳机,他眼底一阵收缩,想也没有想的吼道:“爱,我爱你!”

顿了下,他好看的剑眉蹙起,语气黯然失色:“很早前,我就爱上你了。”

耳边回荡着他的话,莫晚脸色也变了变,乌黑的翦瞳中涌起一层异样的光芒。他说,我爱你,这是多么珍贵的三个字啊,可真好听!

莫晚目光幽暗,原本纯澈的翦瞳,此时却染满让人看不清的复杂情绪,她低低一笑,眼角滑过凌冽的暗芒。

很好,他说爱,这可真的是太好了……

身体的极度虚乏,莫晚体力不支,她眼前一阵眩晕,来不及惊呼整个人便已经栽倒下去。对面的男人看到她倒下来,眼疾手快的接住她,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将她手里紧握的枪丢开,冷濯紧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他低头望着倒在怀里的苍白容颜,心口狠狠揪了下,菲薄的唇忍不住印在她的唇上。

手臂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冷濯还在微微发抖,刚才的那一幕,当真吓坏他了,他都不敢想象,如果她真的扣动扳机,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拿过外套将她裹在怀里,冷濯拦腰抱着她走出公寓,开车赶去医院。

白色的病房中,言昊望着才刚离开没有几天又再度回来的莫晚,不禁叹了口气,他望着冷濯紧紧蹙起的眉头,心底也跟着发紧。

这两个人纠结至此,后面的路还要怎么走下去?

言昊安排护士给莫晚输营养液,又观察了会儿,确认没有异常后,便转头望着身边的男人,神情间有些黯然:“濯,你来我办公室,我有些话和你说。”

冷濯眼睛一直盯着睡熟的小女人,此时听到言昊的话,目光动了动,随即站起身,随着他来到办公室。

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冷濯疲惫的揉了揉眉头,语气低沉:“说吧,什么事?”

言昊将不久前从国外传真回来的化验报告,递到他的面前,沉声道:“上次莫晚流产的原因,我一直都在排查,最近也让在美国的朋友帮我详细排查一次。所有的结果,都表明,你们两个人的基因完全没有问题,所以上次的流产的原因,应该不是身体的因素,只是那个孩子和你们没有缘分!”

经言昊这样一说,冷濯才忽然想起这件事情,他拿起那些资料看了看,脸色明显的黯然下来。想起b超图中,那个圆圆的小黑点,他心口莫名的难受起来:“真的没有其他原因吗?”

瞥见他怅然若失的神情,言昊叹了口气,直言不讳:“没有胎心,本来就是很复杂的原因,不过既然你们基本没有缺陷,那么下次再怀孕应该就没有问题!”

听到这样的话,冷濯脸色暗了暗,也不知道想起什么,整个人都神采都消失不见。

言昊将那些资料收拾好,脑海中忽然闪过什么,无意中嘱咐他:“如果以后她在怀孕,头三个月的时候,你们要尤其注意,如果怀孕初期,胎盘受到震动,很容易导致胚胎缺氧而死亡。”

“胎盘震动?”冷濯咬着这两个字,不明所以的望着言昊求教。

对于他这样的眼神,言昊很享受,扬起下颚,沉声道:“是的,如果腹部受到撞击,极有可能造成胎盘震动,导致胚胎窒息。”

冷濯内敛的双眸轻眯,听到言昊的话后,他眼前忽然闪过什么画面。他还依稀记得,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莫晚怀孕,不过在她生日的那天,因为霍绍南送来礼物,他非常生气,进而和莫林动手吵闹,在推搡间,莫林撞到莫晚,让她的肚子撞到桌脚上。

心头狠狠揪住,冷濯沉寂的眼底腾起一股精光,他菲薄的唇,缓缓紧抿成一条直线。

108 你想要我吗?

莫晚再度睁开眼睛,已经是晨光大亮,满室的白色让她微微怔住,有片刻的愣神。转过头,望着躺在身边的男人,她轻轻动了下身体,腰间放着的手臂便徒然收紧。

腰间的手臂好像焊条,莫晚感觉喘不过气来,她下意识的将身体往他怀里凑过去,果然感觉出放在腰间的力度慢慢松弛下来。

重重松了口气,莫晚转过身,与他正对着脸,那双乌黑的翦瞳盯着眼前眩目的脸庞,眼底隐隐闪过什么,只是很快便隐去。

望着他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梁,还有那双菲薄的唇瓣,她低低一笑,抬手轻抚着他的五官,女子纤细无骨的手指滑过他的每一处。

“唔……”

犹在沉睡中的男人,无意识的低喃一声,因为她的触碰,好看的剑眉动了动,不过并没有苏醒的迹象,只是将怀里的人紧了紧,而后再也没有其他动作。

莫晚知道他很累,昨晚她隐约清醒的时候,看到他坐在病床前守着她,应该是天快亮的时候,才上床来睡的。

看他多紧张啊?为什么紧张呢?因为爱吗?

对呵,他说,他爱她!爱,这么难得的字眼!

伸出去的五指缓缓收紧,莫晚僵硬的抽回手,乌黑的翦瞳涌起凛冽的光芒。原来是她太小看自己了,她竟然也能让这样的男人,爱上她?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刻,他竟然说爱,真好!

如今的她,什么都没有了。兜兜转转一圈,她又重新回到人生的起点,可这一次,她手里握紧了“武器”,只要她的武器有力,那么击垮恶魔,也并非难事!

怔忪的瞬间,映入眼底的俊颜忽然睁开眼睛,莫晚愣住,望着他深邃的眼底,一时间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傻傻的看着他出神。

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她一副茫然的神情,冷濯心情很好的笑了笑,他饶有兴味的盯着她看,不动也不说话,只是那双眼睛却看得人心里发颤。

咕噜噜——

晨起静谧的病房中,忽然想起一阵怪声,冷濯狐疑的望着身边的人,眼神瞬间温柔下来。

“我饿了。”肚子里一阵乱叫,莫晚情不自禁的伸手捂着胃口,语气低低的,似乎带着某种撒娇的味道。

将双手撑起来,冷濯歪头凝着她微红的脸颊,薄唇忍不住溢出笑来,他低下头,将唇印在他的嘴边。道:“真乖,等着。”

说完后,他掀开被子下床,拿起电话吩咐人送餐,动作有条不紊。她躺在床上,只能看到他背对着自己的颀长背影,笔直刚毅,带着他惯有的冷傲魅力,分外迷人。

考虑到莫晚的身体状况,冷濯并没有叫酒店的外送,而是让家里的厨师做好早餐,由宋管家送来医院。宋管家提着早餐走进病房,一眼看到莫晚的时候,表情很明显的怔住,不过他的脸色很快又缓和下来,竟然还涌起丝丝的笑意。

莫晚扫了眼他的神情,默默低下头,将视线别向窗外,并没有说话。直到面前端过来一碗冒着热气的粥,她才慢慢将头转回来。

眼见着他手里端着碗,莫晚心思微动,她抬起手,想要将碗接过来,却见他伸手挡开,径自拿起勺子,将粥吹凉后,送到她的嘴边:“慢慢吃。”

乌黑的翦瞳眨了眨,莫晚盯着他眼底的平和笑意,脸色也慢慢沉寂下来,她将头靠过去,张开嘴将他送来的白粥吞咽下去。

看着她听话的张嘴吃饭,冷濯连着紧蹙几天的眉头,终于缓缓松开,薄唇也忍不住溢满温柔的笑意。他动作很小心,一勺勺将白粥送到她的嘴边,眼见她咀嚼,继而吞咽下去。

整顿早餐气氛都很平静,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安逸。用好早餐,冷濯倾身坐在病床边,伸手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身体好点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莫晚被他抱在怀里,身边包围着浓浓的暖意,不禁有些贪恋,她虽然低垂着小脸,可脸上的神情很恬静,并没有之前的怨怼与仇恨,她将一双微凉的小手往他腰间挪了挪,寻到舒服的地方去捂暖。

感觉到她那样的小动作,冷濯微微一愣,低下头望着她的脸,脸上竟然是掩藏不住的惊喜,她这样的亲近动作,让他yīn霾的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

“晚晚……”冷濯沉着声音,轻轻喊她,双臂用力收紧将她圈住,拥在怀里:“你爸爸的事情,真的和我没有关系,那天楼下虽然有我的人,可只是想要保护你而已,他们绝对不会伤害他。”

缩在他的怀里,莫晚许久都没有动,就在男人要沉不住气的时候,她才缓缓抬起脸,乌黑的翦瞳直勾勾的盯着他,语气坚定:“你敢保证?”

虽然对于她的质疑,冷濯心里不舒服,可转念一想,她这样问他,是不是就说明她也是另外一种相信呢?虽然她有疑惑与不肯定,但她这么问,便是愿意相信他!

抬手揉揉她的头顶,冷濯锐利的眼眸温柔下来,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下,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我保证!”

他的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语气中透出的承诺,足够温暖人心。

莫晚直直盯着他,苍白的脸颊缓慢的涌起一丝笑意,而后在他惊诧的视线中,重又缓缓低下头去,躲开他的目光。

在低下头的那个瞬间,莫晚嘴角的笑意倏然收敛,她垂下眼帘,隔绝掉任何被他探究的机会,翦瞳滑过一丝寒光。对于他说的话,她不相信,半个字也不会相信!

望着她嘴角一闪而逝的笑容,冷濯足足呆愣住,他已经许久都没有看过她的笑容,甚至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再看到她的笑容,如今她温柔浅笑的模样,竟让他心尖一片温暖,溢满莫名的悸动。

半响,莫晚目光温和的抬起头,定定望着对面的男人,声音低沉:“我想见莫林,行吗?”

如果她语气强硬的和他说,他恐怕会断然拒绝,可如今她这样闻声软语的,甚至是低声恳求的语气,冷濯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忍心拒绝她:“好吧,我安排个时间让你们见面。”

见他点头应允,莫晚紧提着的心放下,她的精神依旧不太好,整个人病泱泱的模样,没什么精神,很快又缩在他的怀里睡熟。

怀里的她软软的,发丝间飘散着清香的淡雅香气,让冷濯这几日烦躁的心情得到沉淀。她毫无戒备的倒在他的怀抱里,抱着她馨香的身子,他只觉得心头一片安宁,索性也翻身上床,和她一起补觉。这段日子,他也没来睡过一个安稳觉,如今怀里抱着她,睡的格外香甜。

呆在医院数日,莫晚身体恢复的很好,因为好好进食,她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好。看到她每天都能有明媚的笑容,冷濯心底倒是闪过什么,想到莫林,让他好看的剑眉不自禁的蹙起。

市医院的某间病房里,跑动着一抹穿着小病号服的身影,司瑶身上穿着宽松的病号服,正在屋子里跳来跳去,玩玩具。看到母亲在身边的沙发里睡熟,她很懂事的拿起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病房门推开,司瑶转头望过去,看到走进来的人后,立时睁大了眼睛,欢喜的叫道:“爹地!”她叫了一声,看到沙发里睡熟的母亲,立刻将声音低下去。

冷濯推开病房的门走进来,他看了眼靠着沙发睡熟的司妤,而后走过来,将孩子抱在怀里。

“伤口还疼吗?”冷濯将孩子抱起来,眼睛盯着她的伤口,见到伤口愈合的很快,这才温柔的笑起来。

司瑶看到他来很开心,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小脸缩在他的怀里,一个劲撒娇:“不疼了,可是瑶瑶很想爹地,爹地为什么这么久才来?”

冷濯脸色一变,抬手摸摸她的头,眼角眉梢染满笑意:“瑶瑶生气了吗?”

司瑶眨着大眼睛,撅着小嘴望向他,煞有介事的道:“对呢,瑶瑶不开心啦!”

孩子的眼神纯净,最骗不得人,看到她隐约的笑意,冷濯忍不住笑起来,低头在她稚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亲。

司瑶觉得很痒,在他怀里滚来滚去,可她忽然发觉爹地的怀抱好大,无论她怎么翻滚,竟然都掉不下去。她立刻爱上这种感觉,更加放肆的在他怀里撒欢。

司妤坐在沙发里,一瞬不瞬的盯着对面的那两道身影,其实在冷濯走进来的那刻,她就已经清醒过来,可她没有动,只想看看他们会怎么样。如今看到那一大一小玩闹,她心里好像针扎一样,涌起无数细细密密的疼,喉咙里涩涩发苦,热泪都含在眼眶中。

这样的错位,她要如何面对?没有勇气面对,甚至也不想面对。如果她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冷濯,那么她必然会失去他!这样的念头,让她不能忍受,哪怕只是留住他的人,她都义无反顾!

从孩子的病房出来,冷濯脸上的笑意才缓缓收敛住,他站在楼梯口,仰头望上去,犹豫良久,还是迈步走上台阶。

来到三楼,冷濯站在病房外面踌躇良久,还是伸手推开病房的门,轻轻走了进去。

莫林坐在病床上,双眼正在盯着笔记本电脑看什么东西,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走进来的男人,脸色微微一变,不着痕迹的伸手,将电脑关机。

冷濯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深邃的眼眸动了动,弯腰坐在沙发上,与他正对面。

“我姐呢?”莫林抬起头,眼底的怒意明显:“她在哪里?”

冷濯望着他眼底的怒火,只是淡淡一笑,“她很好。”

面对他锋利如刀的眼神,莫林淡漠的低下头,不去看他的眼睛。对面那双如鹰一般的眼眸,能够洞悉太多的隐晦,让他情不自禁的别开视线。

男人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里,他修长的手指轻敲在抬起的右腿上,目光如炬:“去年莫晚生日的那天,我查过你的通话记录……”

听到他的话,莫林微微垂下的眼帘似乎闪过什么,只是太快便隐去,让人无法窥探。他依旧坐在病床上,什么动作也没有,似乎在听着对面男人将话说完。

冷濯眯了眯眼,望着他平静的脸庞,眼里的神情逐渐凛冽起来:“那天你为什么,要给霍绍南打电话?”

沉静些许,莫林抬起头,幽深的眼底一片清明:“那么久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就算你说的事情有过,又怎么样?”

因为的话,冷濯眼底沉了沉,望向他的眼神忽然凛冽起来:“莫林,你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

“呵呵……”莫林看着他眼底勃然的愤怒,不禁轻笑出声:“怎么,你杀了我爸爸,现在又看我不顺眼了吗?”

说话间,莫林掀开被子下床,迈步走到床边。他微微抬起手,抚着阻隔在特殊玻璃外的炙热阳光,清俊的脸庞泛着寒意:“如果你敢,也可以杀了我!只是不知道,我姐会怎么样?”

顿了下,他忽然转过身,眼角的锋芒一闪而逝:“我想姐姐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冷濯眼底一刺,挑眉望着对面的人,心底狠狠颤了下,竟然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惊诧。其实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那个白皙的男孩子,不过此时此刻,他却发觉这好像是个极大的错误!

手指擦过温暖的阳光,莫林收起嘴角的笑意,重又背对着他,沉声道:“我要见我姐!”此时他声音平稳,早没了方才那股yīn霾。

望着他挺直的背脊,冷濯内敛的双眸闪了闪,脸色沉淀下来。他叹了口气,发觉自己似乎犯了一个错误。这一次的试探,让他心底发沉,有种说不出的怅然。他向来拥有着过人的直觉,不过此刻他却希望,一切都只是错觉而已。

转身走出病房,冷濯脸色很不好,他沉着脸迈步,头也不回的走远。

听着身后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莫林依旧站在窗口,他扬起头望着天空的明媚阳光,沉寂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笑意深沉……

三天后,莫晚终于见到弟弟,冷濯亲自带着她来到医院,将她送进病房,而他留在外面的长凳上,眼神冷峻,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不多时候,从病房里传出微弱的哭泣声,即便那声音很小,可冷濯依旧能够扑捉到是她的哭声。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脸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自从她父亲去世后,他还从来见她哭过,他一直都担心过分压抑会对她身体造成伤害,如今听到她的哭声,也让他揪着的心放下来。

从医院出来,司机将黑色的轿车开过来,恭敬的打开车门,让他们坐在车后座。

安静的车厢里,只有车轮滑过地面的沙沙声。莫晚眼睛好有些发红,整个人的精神也萎靡,只是缩在他的怀里,安静的好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咪。

冷濯将她搂在怀里,手指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他眼睛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正在出神,许久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

望着他冷然的俊脸,莫晚用力吸吸鼻子,止住眼泪,声音沙哑道:“我想让莫林去美国。”

“一定要去吗?”冷濯听到她的话,立时皱起眉头,他敏锐的感觉,如今要将莫林留在身边,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莫晚抬起头,望着他墨黑的瞳仁,沉声道:“这算是我最后一次求你,行不行?”

盯着她眼底的那抹亮光,冷濯颓然的叹了口气,面对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他怎么都不忍心拒绝,“好吧!”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男人目光暗淡下去,心事重重的锁紧眉头。以往每一次察觉危险的时候,他都会将危险放在身边,牢牢盯住,找出破绽。可这一次……,因为有她,他无从下手!

得到他的应允,莫林出国治疗的事情,很快便办妥。莫晚将家里所有的积蓄都给弟弟,让他带去治疗。

清早起来,莫晚换上一套素色的衣服,跟着冷濯离开半月湾,开车先去医院接弟弟,而后再去机场。

来到医院的时候,莫晚推门走进病房,只看到莫林身上也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姐弟俩对望一眼,有种心有灵犀的感应。

将弟弟的行李细细检查一遍,莫晚没有发觉疏漏,这才带着他离开。临去机场前,莫晚要求先去墓地,所以冷濯只能开车带着他们赶往墓园。

墓园依山傍水,绿树环绕。

一座巍峨气派的汉白玉石碑前,莫晚双腿站的笔直,乌黑的翦瞳一瞬不瞬的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看,脸色一片惨白。

莫林将带来的供品全部都摆放好,双膝跪在墓碑前,望着父亲的照片,沉声道:“爸爸,我要去美国治病了,不过很快就会回来。”

缓缓蹲下身体,莫晚跪在弟弟身边,伸手拉住他的手,仰头望着父亲的照片,一字一句道:“爸爸,我一定会照顾好弟弟,看着他长大成人,看着他成家立业,你安心吧!”

因为他的话,莫林也红了眼眶,他微微低下头,双肩微微瑟缩着颤抖。

冷濯一直站在他们身后,望着那两道跪在地上的身影,他好看的剑眉越蹙越紧,俊美的脸庞染满惆怅。虽然这几天,莫晚看起来很安静也很乖巧,可冷濯心里明白,她心里有个结,一个很难解开的结!

纤细的手指轻抚着那张黑白色的照片,莫晚眼底酸涩,终于忍不住眼泪,眼前模糊的视线中,都是父亲那张放大的脸,她咬着唇,在心底默默悼念:爸,你要在天上好好保护弟弟,让他早点回来。还有,我一定不会让他白白冤死!

姐弟两人在墓地追悼良久,直到时间真的差不多的时候,莫晚才拉着弟弟离开。车子一路前行,直接赶去飞机场。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随处可见依依惜别的别离场面。登机口,莫晚将弟弟随身带着的物品再度检查一遍,而后细心的将他的药放在最外面的兜里,这才安心下来。

伸手将弟弟褶皱的衣领抚平,莫晚扬起头,望着他清俊的脸庞,眼底渐渐涌起泪花:“小林,姐姐不能陪着你,你一个人千万要小心!”

莫林用力点点头,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珠,沉声道:“姐,我不是小孩子了,能够照顾好自己!”

虽然心里一片哀戚,可莫晚还是强迫自己挤出一抹笑,只为让弟弟安心:“嗯,我们小林最棒了,姐姐都知道。”

挑眉望着了眼站在他们身后的男人,莫林深邃的眼底微动,他伸手将姐姐拥入怀里,低埋下头,覆在她的耳边道:“姐,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闻言,莫晚心头一阵收紧,她回手搂住弟弟宽阔的双肩,哽咽着点头,“好,!”她眼角滑过心酸的泪水,五味杂陈。

此时广播站播放着登机提示,莫林拉起怀里的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半年!姐,半年之内,我一定回来!”

莫晚用力吸吸鼻子,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因为她看到弟弟眼底的红润,全力挤出一抹笑来:“姐姐等你回来……”

等到她的这句话,莫林终于溢出一抹笑,他推着行李车,坚定的转过身,一步步走开。迈步的瞬间,他眼底滑过一丝浓浓地失落,只是很快又被另外一股希冀所取代。

眼见着她哭着就要去追,冷濯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将她搂在怀里,眉头紧紧的蹙起。他抬起头,望着走进登机口的莫林,眼底滑过许多复杂的情绪。

直到莫林的那班飞机起飞,莫晚才肯离开飞机场,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沉默寡言,似乎都没有说过话,只是转头望着窗外,神情出奇的安静。

自从弟弟离开后,莫晚便住到半月湾,由于她最近表现良好,冷濯将手机还给她,只是还不让她轻易出门,也不让她见任何人。

打开沉寂多时的手机,莫晚看到众多的来电记录,以及短信提示,心头莫名惆怅。她每一条都翻开看看,心情起伏。这里面最多的信息和来电,就是苏笑笑的,想起她那张可爱的脸,莫晚紧蹙的眉头松懈下来。

用手机给她发送一条短信,告诉她,自己一切安好。可苏笑笑的短信很快又恢复过来,想要和她见面。莫晚了解如今的处境,只能好言安慰她,两人约定好几天后再见。

莫林顺利到达美国后,第一时间先给莫晚打来电话,听到电话里弟弟的声音,莫晚又红了眼眶,可她掩藏的很好,并没有让他发觉异样。

听着电话那端,弟弟和她的描述,她心里无限安慰。如果弟弟真的能够将病治好,那她也算了去一桩心事。

半月湾的房子,与她离开前并没有太大变化,她住在这里很快便适应过来。只不过这种圈养的滋味很难受,可她如今别无他法,就算厌恶,也要咬牙忍下来。

天色迟暮,闪亮的星辰缀满夜空,男人开车来到半月湾的楼下,他坐在车里望着那高高的窗口,心情却非常沉重,他呆坐着,甚至想要掉头就走。

沉默些许,冷濯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拉开车门,将车子锁好,迈步走上楼。站在家门前,他盯着那个密码锁,手指缓缓按动,滴滴声后门锁应声而开。

将房门打开,冷濯刚刚迈步走进去,眼前忽然闪过什么,紧接着便是一具温热的身体扑入他的怀抱里。

冷濯下意识的伸出手,接住飞扑过来的娇躯,她飞起的长发扫过他的脸颊,带着一股酥麻。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让他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

“这么晚才来?”莫晚笑着跑过来,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仰着小脸,语言不善。

冷濯抿唇笑了笑,望向她的眼神柔和,“公司有些事,所以来晚了。”

虽然听到他这么说,可莫晚似乎不相信,低头往他怀里凑过去,用鼻子到处嗅味着,那副可爱又滑稽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干什么呢?”伸手按住那颗乱动的小脑袋,冷濯眼底带笑,心里痒痒的,忍不住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下。

莫晚撅着小嘴,乌黑的翦瞳闪了闪,娇嗔道:“闻味道啊,看你是不是去偷腥?!”

伸手拍拍她的脑袋,冷濯抿唇笑起来,望着她的眼神柔和,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那你闻到什么没有?我吃到腥了吗?”

“没闻到!”重重地叹了口气,莫晚挑眉瞪着他,笑道:“你可要小心哦,如果被我抓到,你会很惨的!”

见她挥舞着小拳头在他面前闪过,冷濯舒心一笑,俊脸低下去,一下下吻着她的唇,沙哑的低喃:“那你先让我偷一次!”说话间,他炙热的吻住她,抬手将她抱起来,丢在身后宽大的沙发里。

莫晚来不及惊呼,整个人已经被他按倒在柔软的沙发里,被他压在身下。等到男人放开她时,她早已双颊红晕,娇喘连连。

男人灼热的目光盯着身下的猎物,却迟迟不敢再有动作,直到他的肚子里一阵咕噜声,莫晚才笑着问他:“你没有吃晚饭?”

冷濯脸色一沉,眉宇间闪过尴尬,却如实的点点头:“没有。”

伸手将他推开,莫晚从沙发里坐起来,直接往厨房走去,边走边道:“我给你留了饭,你快去洗手。”

望着她走入厨房的身影,冷濯眼底倏然亮了下,感觉心底某个空空的位置,好像又被什么填满。他笑着从沙发里站起来,转身走去洗手。

洗好手出来,冷濯挽着袖子走出来,拉开餐椅坐下。望着饭桌上摆着的饭菜,他温柔一笑,拿起筷子就吃。

刚刚尝过一口,冷濯端着饭碗的手顿了顿,他眼里闪过什么,挑眉问她:“这菜……不是你做的吧?”

莫晚双手托着下巴,听到他的问话,笑着点点头,直言道:“嗯,是钟点工做的。”

虽然心里闪过一丝失落,可冷濯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轻轻一笑,继续低头吃饭,他吃饭的动作依旧优雅,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高贵的气息。

望着他眼底闪过的失望,莫晚讥讽的勾唇笑了笑,眼底涌现的锋利暗芒,凌厉逼人。她坐着看了他一会儿,便站起来去浴室洗澡。

用过晚饭,冷濯很自觉的将碗筷放进水盆中,可他顿了顿,似乎又发觉什么不妥,转身拿起围裙,站在水盆前,开始洗碗。

拧开水龙头,男人微微低下头,回想着她以前洗碗的步骤和模样,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昏暗的客厅中,亮着一盏落地灯,暖色的光晕挥洒着柔和的光。

莫晚从浴室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厨房流理台前,埋首洗碗的男人。她先是一愣,而后轻轻朝着他走过去。

她微微弯下腰,踩着猫步,悄无声息的走到他的身后,忽然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腰,尖叫道:“吓坏了吧!”

冷濯忍不住笑,可又不敢表现出异样,只能强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他的听力一向敏锐,从她走出浴室时,他就已经听到她的脚步声,只不过他故意装作不知,想要看看她有什么意图?

“哎哟!”莫晚察觉到他强装的表情,不满的嘟囔起来:“你真讨厌,不好玩啦!”她不高兴的撅着嘴,气哼哼的用手指戳着他腰间的结实肌肉,精致的小脸皱巴巴的,那副矫人的模样,足足取悦了他的心。

冷濯转过身,将她拉到身前,这才发觉她身上穿着他的衬衫,宽大的领口露出大片的春光,那双修长的美腿,更是白花花的闪烁在他的眼前,让他眼眸的神色渐渐深浓起来。

这个小东西,她这是存心诱惑他吗?

眼见他呆愣愣的不说话,莫晚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她眼神暗淡下去,声音低低的:“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这几天,虽然冷濯每晚都回来看她,却从来都不在半月湾过夜,总是陪着她呆呆,然后就径自离开。

听到她的问话,冷濯眼底一沉,脸色有些紧绷,其实他也不想走啊,只不过每晚搂着她睡,又不敢碰她,那种整夜的非人折磨,哪个男人能够忍受啊?!

见他皱着眉头不说话,莫晚紧咬着唇,语气暗淡:“你要去她们哪里吗?”

她们?!

冷濯被这两个字弄昏了头,可他很快就反映过来,紧蹙的眉头倏然一松,心底竟然涌起一股暖流,泛着甜蜜。

男人伸手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厨房的流理台面上,而他倾身站在她的双腿间,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温柔的笑起来:“哪有她们?哪个她们啊?”

莫晚仰头望着他眼底的坏笑,脸颊不禁染满绯红,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不出话来。

凝着她红润的脸蛋,冷濯轻轻笑起来,神情不自觉的透出一抹柔情:“晚晚,我只要你!”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暗夜的蛊惑。

从她扬起的角度看过去,恰好看到男人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莫晚定定望着他,从他眼底深处看到那抹激烈跳动的爱意,可她沉寂的心,并没有因此而有半点起伏悸动,她的心依旧冷冷的,毫无温度。

望着他满目的柔情,莫晚只在心底冷冷发笑,乌黑的翦瞳闪过幽暗的光芒。她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颈,那张精致的脸颊染满笑容,只不过那抹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想要我吗?”

静谧的暗夜里,冷濯听到她覆在自己的耳边这样轻轻的问,她吐气如兰,霎时让他俊脸紧绷,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暗香浮动……

109-112

109 套牢(精)

“你想要我吗?”

静谧的暗夜里,冷濯听到她覆在自己的耳边这样轻轻的问,她吐气如兰,霎时让他俊脸紧绷,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暗香浮动……

长久的对视中,莫晚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眼底跳跃的炙热火花,可也仅此而已,他下颚紧绷,却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许久都没有动作。

环在他脖颈中的双手酸麻,莫晚皱眉望着他,低声问道:“你不想吗?”

伸手将她搭在自己脖颈中的双臂拉下来,冷濯目光如炬,抬手很轻柔的给她揉着手臂,他微微低着头,俊美的侧脸,恰好被从客厅照进来的灯光,勾勒出迷人的剪影。

“不是不想,是不敢!”冷濯盯着她白皙的手臂,墨黑的瞳仁中滑过一丝落寞,他没有抬头,不想让她看到他眼底闪过的失落。

“不敢?”莫晚一愣,望向他的眼神中溢满讥讽,这个男人做事,什么时候不敢?他怎么可能不敢?从她认识他开始,到今年差不多已有五年,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中,她从没有一次见过他做事,会有不敢?!

听到她满含嘲讽的语气,冷濯好看的剑眉轻轻揪了下,他慢慢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涌动着无以言说的情潮,一**汹涌而炙烈。

“对,不敢!”他目光深沉,那双犀利的眼眸,看透她眼底深藏的某些东西,带着逼人的气势。他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声音不自觉的沉下来:“莫晚,对你……我不敢了。”

心,狠狠沉了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心尖,带起强烈的震荡感觉。莫晚忍住那阵心慌,眼底的神色不禁乱了乱,她扬起头,乌黑的翦瞳正好撞入他那双璀璨如星的眸子,心头闪过很多念头,复杂的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喉咙里似乎堵着很多话,可她好像一句都不想说,莫晚盯着他眼里的坦诚,还有那抹让她招架不住的深浓爱意,急忙伸出手再度圈住他的脖颈,用力将他的脖子拉低,扬起脸对着他的薄唇贴上去。

四唇相贴,牵引起无数美好又甜蜜的记忆。他们唇瓣相碰的那个瞬间,就好象是记忆的城堡被钥匙开启,霎时放飞出无尽的片段,一幕幕不停跳跃在彼此的脑海中。

唇上一片温热,吻渐渐变得激烈起来,那种唇舌间的悸动,缓缓渗入心间,一点一滴的落满在她心底的某一处。

眼角倏然湿滑,莫晚怎么也忍不住心底的那抹酸疼,心里苦苦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男人似乎听到她心底委屈的声音,微微松开她的唇,转而去亲吻她的眼角,湿漉漉的舌尖滑过,果然尝到淡淡的咸涩味道。

冷濯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他抬起脸,定定望着怀里的人,内敛的双眸动了动,嘴角竟然隐隐露出笑意。

唇上少去他的味道,莫晚无意识的睁开眼睛,那双乌黑的翦瞳湿漉漉的一片,泛着迷离的光彩,看在人的眼中,只有无限的诱惑。

望着他嘴角的那抹笑容,莫晚心头泛酸,她躲闪的想要避开他眼中的犀利,可头刚刚低下去,便被他伸手捏住,迫使她扬起脸。

吻,再次落下,只不过这次却是疾风骤雨般的猛烈。

莫晚来不及惊呼,粉嫩的唇瓣便被他封住,将她所有的声音全部吞进肚子里,她想要伸手推开,可她的手掌只能触到他火热的xiōng膛,那灼烧的温度,竟然烫手,让她一下子瑟缩回来。

后背抵在厨房的橱柜上,莫晚整个人坐在光华的流理台面上,退无可退,而他健硕的身体强势的站在她的身前,这样亲密的姿势,特别撩人。

下颚被他用五指捏住,唇瓣被他吸允住,莫晚挣扎不开,她只是微微动了动,便换来男人更加深沉和急迫的强吻。

在这场汹涌而来的激吻中,莫晚渐渐呼吸不畅,白皙的脸颊染满红晕,她全身虚软的倒在他的怀里,没有力气挣扎,软绵绵的。

感觉到她快要窒息的时候,冷濯才抬起脸,重又给她呼吸的自由,双眸凝着她急促起伏的xiōng口,还有那张带着绯红的脸蛋,他不可抑制的笑起来,眼里闪过一抹邪肆的暗芒。

伸手箍住她的腰,男人一把将她抱起来,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姿势。

“啊!”

身体突然腾空,莫晚毫无防备的惊呼一声,很自然的环住他的腰,而她的双手也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这样才能确保她不会掉在地上。

感觉到缠绕在他脖颈的双手,让他紧绷的俊脸缓缓露出一抹笑来,他抱着她往卧室里走,嘴角噙着邪恶的气焰:“宝贝,你真热情!”

他菲薄的唇低下,覆在她的耳边喃喃,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垂上,莫晚情不自禁的红了脸,一直红到耳根。

卧室的房门被一股大力踹开,冷濯抱着怀里的人,抬手将她丢到那张巨大的床上,而他丝毫也不给她逃跑的机会,紧随着倾身压下来。

“我……”

莫晚忍不住想要坐起来,可她上身刚刚直起,便被他按住双肩,倾身压下来。

“你什么?”男人强势的压下来,深邃的眼底带着笑意:“晚晚,现在可不能反悔,你没有机会了!”

看到他眼底的火花,莫晚狠狠吸了口气,乌黑的翦瞳暗了暗,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她的唇瓣刚刚一动,身上的男人已经低下头,将她的唇住,隔绝掉她所有的话。

昏暗的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橘色的床头灯。

暗香浮动的夜色中,到处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莫晚仰头盯着他深邃的双眸,心里咚咚乱跳,耳边回荡的都是她激烈的心跳声,一下下鼓动在耳膜,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呼吸急促,鼻尖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冷濯望着她迷离的双眸,满意的笑了笑,他低笑着压下俊脸,与她额头相抵,沙哑着嗓音问她:“说,要不要?”

望着他眼底捉狭的笑意,莫晚脸色红透,她全身轻轻颤了下,咬着唇不肯开口。这个变态!

眼见着她咬着唇不说话,男人似乎也不急,只是深深的望着她,恰到好处的撩拨,他能够感觉到身下的这具身体正在慢慢火热起来,她的这种反应,让他很是满意。

对于她毫无杀伤力里的怒视,冷濯并不在意,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整张脸庞都亮了起来。

低头吻了吻她鼻尖上的汗珠,冷濯低低一笑,邪恶的低语:“这张小嘴可真是紧!”

轰——

莫晚强忍的怒火咻的蹿出来,她想要扬手打他,可手腕都被他禁锢住,恼羞成怒:“变态,你这个大变态!”

原本只是无心的话,可听在男人的耳朵里却让他有片刻的愣神,她已经许久都不用这样娇嗔的语气和他说话,她自然流露出来的媚态,与她刻意讨好的乖顺,在他心里犹如明镜般,只是他并不想去点破!

话一出口,莫晚自己也呆愣住,她脸上的表情有刹那的迷失,可很快又平静下来。

虽然看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异样,可冷濯还是温柔的笑起来,他并不想太过逼迫她,他想要给她时间慢慢体会,这一次他只想用他的心,去感动她。

“晚晚……”

耳边响着他轻柔的低喃,莫晚心头莫名一动,乌黑的翦瞳直勾勾的盯着他,望着他满目的深厚情意,也承受着他的全部……

东方渐渐泛白,男人终于餍足的停息下来,他望着倒在臂弯中昏睡的小女人,嘴角露出深深的笑容。

伸手拂开她额前的湿发,冷濯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嘴角,他反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握在手里。

执起她的右手,冷濯含笑抬起她的小手指,将他手里的钻石尾戒,套进她右手的尾指中,他目测的尺寸不大不小,刚刚好套牢。

将她拥在怀里,冷濯眉眼俱都温柔的笑起来,他无限满足的拥着她,一起沉沉睡去。

一夜好眠,莫晚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她一丝不挂的躺在丝被里,只轻轻动了下身体,便传来一股酸疼,全身的骨架好像被什么碾压过,又酸又疼。

身后并没有他的身体,莫晚知道他已经起床,躺在宽大的床上,将脸朝着窗外,她听着水声却不敢转头,身后的透明浴室让她汗颜。

不过水声很快停止,她静静听着身后细微的声响,慢慢的将眼睛闭上。

男人站在衣柜前,挑选出一套合体的西装穿好,他整理好自己,转身望着躺在床上的人儿,嘴角勾了勾,迈步走到床边,弯腰压下去。

浅薄的纱帘透进明媚的阳光,冷濯凝着她稚嫩的肌肤,眼里的神色渐渐晕开,她的肌肤柔嫩犹如出生的婴儿般,白皙的肌肤下布满淡青色的血管。

她清浅的呼吸声响在耳边,冷濯盯着她轻轻起伏的心口,眼里的眸色渐沉,他弯下腰,薄唇一下下吻在她的脸颊上,声音逐渐沙哑起来:“乖乖在家等着我。”

她一直浅眠,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往日只要有些响动,她都能第一时间醒过来,可他都折腾这么半天了,她还是动也不动,全身僵硬的都能让人看出来,不是明显的躲着不敢看他吗?

脸颊上一阵痒痒的,莫晚忍住缩了缩脖子,可还是自欺欺人的不敢睁眼,她虽然明知被他看穿,但她宁愿被他嘲笑,也不要看他眼底的讥讽。

感觉到他微凉的手指伸进被子里摸索,莫晚脸色一变,立时闷闷地答应一声:“嗯……”

她的声音并不情愿,却足以让男人笑起来,他抬手揉揉她的脑袋,语气温柔:“好宝儿,我会早点回来的。”

鼻端嗅着她身上的清新香气,冷濯眼神暗了暗,明显的感觉出小腹一阵火热,他恋恋不舍的又亲了亲她,这才舍得放开,拿起车钥匙,赶去公司上班。

听到外面响起的关门声,莫晚终于睁开眼睛,她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拿起床边的睡衣,披在身上。掀开被子,光脚走到窗前,她将头靠着窗框,望着天边皎洁的白云,怔怔出神。

许久后,她抬起右手,望着那枚套在她小指上的钻石尾戒,脸色几变,最终都归于平静。这枚戒指,是他母亲留下的唯一东西,对于他意味着什么,她自然明白。可如今他将戒指套在她的手上,又意味着什么呢?

“呵呵……”

莫晚忍不住轻笑一声,目光暗淡下来,结婚的时候,他都没有送过一个戒指给她,哪怕是最普通的戒指,他们都没有。为什么,他们现在离婚了,他却要在她的手指上套个戒指,这不是很可笑吗?

不过他是将戒指套在她的小手指上,关于尾戒的意义,她似乎知道一些。

据说,如果是男人将尾戒套在女人的手指中,便代笔着双方的某种约定。同时还有一种解释是,永远只爱一个人。

抬手轻抚着小指上的尾戒,莫晚眼底的神色沉了沉,嘴角轻轻溢出一抹笑意,仰头望着天空的冉冉升起的朝阳,她乌黑的翦瞳腾起一股晶亮,却又带着无尽的yīn霾。

傍晚的时候,冷濯从公司准点下班,他急不可耐的开车回到半月湾,推开家门,只见到屋子里亮着灯,而她已经将晚饭摆上桌。

男人笑着换好拖鞋,径自去洗手,快步来到餐桌边,他拉开椅子坐下,却发觉桌上的菜,似乎不对劲。

“你没做饭?”冷濯挑眉望着对面的人,语气有些不悦。

莫晚听到他的问话,眼波闪了闪,有些委屈的撅嘴:“没做啊,我昨天新做的指甲,怎么做饭啊?”说话间,她还伸出手,将美过甲的双手举到他的眼前。

冷濯扫了眼,目光中掠过一丝失落,他温和的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筷子,道:“嗯,吃饭吧!”他吃着晚饭,却感觉食不知味,他早就吃腻了这种精致的厨艺,只是喜欢她做出的家常滋味。

用过晚饭后,冷濯自觉的将碗筷收拾好,拿去厨房,他也懒得刷洗,便丢在水池中等着明天来人弄。他从厨房中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发呆的人。

凝着她暗淡的背影,冷濯微微皱眉,他抿着唇走过去,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晚晚,你在家很寂寞?”

莫晚抬头看了他一眼,乌黑的翦瞳动了动,很诚实的点头,“当然了,这个家空荡荡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你想怎么样?”冷濯双臂紧了紧,将她抱的更深,她长发间带着香气,能够让他漂浮的心落地。

缩在他的怀抱里,莫晚抬头望着他的神色,小心的斟酌道:“我想出门,也想上班。”

上班?!

冷濯听到这两个字,立时皱起眉头,沉声道:“那个工作你别想了,辞掉!”只要想起景琛,他就满腹戒备,绝对不会让她再去羊入虎口。

“为什么?”莫晚撅着嘴,不高兴的问他,她的工作很好,她很喜欢的。

冷濯瞥了她一眼,语气低沉下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让你辞就给我辞了,如果你非要上班,就去冷氏,我让冷易给你安排个工作!”

莫晚脸色一僵,愤愤的瞪他,可也只能是瞪他,半点别的办法也没有。和他撒娇没用,和他来硬的更是没用,这个男人真难对付!

“那我要出门!”莫晚气馁,小脸皱巴巴的,厉声道:“你让我辞职,可我总要去交代一下吧!而且笑笑一直都要见我,我不能老是敷衍她啊!”

闻言,冷濯不由挑了挑眉,她说的话似乎也对,毕竟景琛那边,如果不给个交代,恐怕也说不过去,不是也显得他小家子气了吗?

而且冷易那里也提过两次,肯定是他家那位苏笑笑闹腾的不轻,否则冷易的脸色也不会那么难看!

“好吧!”男人终于妥协,脸色沉寂:“你明天就可以出门,不过你要保证,以后无论去哪里,都要让保镖跟着,知道吗?”

见他答应,莫晚开心的笑起来,大声的承诺道:“亲爱的,我保证!”

望着她眼角眉梢的笑容,冷濯低低一笑,猛然将她抱起来,直接回到卧室,抬手将她狠狠丢在大床上,他饿狼一样的扑过来。

“你要做什么?”莫晚后背抵上头软的床垫,眼见着他倾身压下来,立刻心惊。

冷濯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手指轻抚着她细嫩的肌肤,坏笑着低下头,吻着她精致的锁骨,低喃:“还能做什么?”

他邪恶的反问,而后嘴角微勾,暧昧的低语:“我没吃饱!”说话间,他已经伸手脱她的衣服,动作霸道又强势。

莫晚惊慌失措,这样的时候,她知道不能硬来,只能委屈求全的放低姿态:“不要,行不行?”她伸手小手,可怜巴巴的揪住他的衬衫,乌黑的翦瞳直勾勾的盯着他。

“不行!”男人继续低头,不理会她故意装出来的可怜相,这个时候和他装可怜,无效!

呜呜,莫晚心底一阵哀怨,心想这次完蛋了,这个男人软硬不吃,这可怎么办呢?

感觉出下身一凉,莫晚心惊的瞪大了双眼,她顾不上细想,直言道:“好疼,我没有骗你,真的好疼!”

这一次,急切动作的男人,慢慢收敛住手里的动作,停下来盯着她看。

“昨晚弄疼你了吗?”冷濯皱眉看她,见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中氤氲着一层水雾,立刻心软下来。回想着昨晚自己的粗暴和强势,他脸色微变,急忙拉开她的腿,道:“让我看看。”

莫晚想要并拢双腿,可她挣扎不开男人的力气,她红着脸,任由他肆无忌惮的打量,可男人脸色沉寂,脸上并没有**的色彩。

不多时候,冷濯拿出来药膏给她涂抹好,将她放到枕头上,搂在怀里:“好点了吗?”

他的一系列动作,让莫晚脸红心跳,她红着脸,闷声闷气的“嗯”了声,躲在他的怀里,再也说不出话来。

低头望着她娇羞的脸蛋,冷濯心里暖暖的,一片安宁。不过想到他昨晚的失控,眉宇间又闪过一抹暗恼。每一次,只要碰到她,他的自制力总是会失控!

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冷濯伸手关掉床头灯,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睡吧。”他神情温和的搂紧怀里的人,两人一起阖上眼睛。

半梦半醒之间,莫晚似乎听到手机的震动声,而后是他惊座而起的动作。莫晚原本枕在他的臂弯中,舒服的闭着眼睛,她不想睁眼,只等着他讲完电话继续睡。

但是身边的男人忽然坐起来,连带着也触碰到她,莫晚迟疑了几秒种,忽然发觉出不对劲,立刻睁开眼睛,果然看到身边的男人脸色紧绷的挂断电话。

“出了什么事?”眼见他呆滞的目光,莫晚立时坐起来,伸手捧住他的脸,望向他的眼睛。与他面对面,她才发觉出他的双眼泛着殷红。

心里咯噔一下,莫晚脸色大变,她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急迫:“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冷濯深邃的目光动了动,眼底的嗜血暴戾汹涌迸射而出:“家里出事了。”

闻言,莫晚乌黑的翦瞳倏然暗淡下去,她明白他口中的家里,指的是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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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直在怀疑汐是亲妈?呜呜,好伤心滴!放心吧,汐一定是亲妈,文文也是圆满的结局!

祝,大家儿童节快乐,哇咔咔~~

110 她被抛弃在外

后半夜的时候,冷濯便收拾东西离开,乘着直升飞机赶去澳洲。虽然他并没有说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从他紧锁的眉头,莫晚能够断定,一定是出了大事!

偌大的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躺在那张巨大的双人床上,她娇小的身影显得清冷。将头望着窗外,莫晚乌黑的翦瞳直勾勾的盯着夜空,直到天际渐渐泛白,日出东方。

睁眼直到天亮,莫晚再也没有睡意,她掀开被子下床,径自去洗漱。整理好自己,她先去厨房做了份早餐,并没有等钟点工过来。

用过早餐后,莫晚收拾好皮包,拉开房门就看到门外站着穿黑衣的两名保镖。这两人的面孔不算陌生,是以前别墅里的人。

脸色微微一变,莫晚眼底闪过什么,却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是对着他们点了点头,而后迈步走出门。原来他昨晚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人。

黑色的轿车,异常紧闭,前后左右的玻璃都特别黑,似乎是经过改装的。莫晚坐在车厢里,心里尤其沉闷,她并不喜欢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可这是她能够出门的条件,所以她必须服从。

车子从前面路口转弯,莫晚看到路边的药店后,吩咐司机停车。她打开车门走下车,自有一名保镖跟随着她下车,不过却被她勒令等在外面,而她则快步走进药店。

从药店买了事后药,以及避孕药,莫晚脸色从容,并没有了第一次买药时候的慌张与羞涩。同样的错误,她绝对不能允许自己犯两次!

抠出白色的药片,莫晚一股脑的咽下去,并没有喝水,任由药片的苦涩滑过喉咙,一直苦到她的心底深处。她握紧手里的白色药瓶,将避孕药放到皮包里,转身走出去。

司机将车子开到蒂亚大厦,莫晚坐电梯直接来到办公区,周围的同事们看到她来,全都投来同情的目光,更有人上前嘘寒问暖。

对于大家的关心,莫晚全都一笑了之,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好,又迅速的打出一份辞职报告,拿着文件夹走进总裁办公室。

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坐在正对面的男人,双眸有神,似乎正在等着她进来。

莫晚望着他深邃的眼眸,禁不住愣了愣,视线滑过他的右腿,脸色颇为吃惊:“你的腿?”

看到她满脸的惊诧,景琛微微一笑,语气低沉:“出了点小意外。”

见他似乎有意隐瞒,莫晚只是淡淡浅笑,也没有打算追问下去,她往前走到桌边,将手里的文件夹打开,放在他的桌上:“总裁,这是我的辞职信。”

景琛抬手拿起文件夹看了看,眼底幽幽闪过什么,挑眉望向她,嘴角隐隐带着笑意:“你决定了吗?是不是有人强迫你?”

望着他眼底的犀利,莫晚脸色变了变,她收敛下心底的异样,神情自若道:“是我自己的决定!”

对于她的回答,景琛明显眼底一暗,心头闪过深深的失落。她的刻意隐瞒,摆明着拉远他们之间的距离,甚至都不愿意如实相告。

“莫晚,你没把我当作朋友!”景琛将手里的辞职信丢开,剑眉紧紧蹙起来。

听到他的话,莫晚眼神黯淡下去,她嘴角微勾,语气充满无奈:“不是,就因为我把你当作朋友,所以才不想多说什么!有些事,是我一个人的事情,需要我自己去解决!”

“你一个人解决?”景琛脸色沉了沉,伸手扶着桌子站起来,右腿打着石膏,他行动不便,只能小步的挪动她的身边,“我可以帮你的。”

他的双眼明亮,隐隐浮动着一丝邪气,莫晚盯着他的内敛的双眸,轻而浅的笑起来:“景琛,谢谢你!可我不想陷入另外一个华丽的牢笼里,我只想要平静安逸的生活,你明白吗?”

景琛心口一窒,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愫,他动了动唇,却并没有说话,只是望向她的眼神暗了下去。

将桌上的那份辞职报告拿起来,莫晚举到他的面前,沉声道:“其实你并不坏,只是还没有遇见能够让你甘心为她守候的人!”

“真有那样的人吗?”景琛低低一笑,菲薄的唇勾了勾,俊脸浮现出一种复杂的神情。

瞥见他那抹茫然的眼神,莫晚忍不住笑起来,她肯定的点点头,沉声道:“一定会有。”话音刚落,她眼里的晶亮又黯淡下去,只是不知,他遇见的那个人,是喜是悲?

言止于此,景琛心里非常明白,多说无益,而且他目前的立场也不能表露太多,拿起桌上的签字笔,他有力的签下自己的名字,“莫晚,记住你说的话,我们是朋友,所以我可以关心你的!”

眼见着他眼底的坦然笑意,莫晚立时笑起来,她微微点头,便转身走出去。在转身的那个瞬间,她脸色大变,眼角滑过一丝落寞,如今她只想保护好身边的所有人,让他们免于因为自己而遭受到任何的伤害!

办好辞职手续,莫晚压抑的心情似乎等到舒缓,她给苏笑笑打了电话,两人约在餐厅见面。看到她的时候,苏笑笑难免两眼泪汪汪,抱着她安慰良久。

幸好莫晚的脸色一直很平静,反倒是她手里拿着纸巾,一直给苏笑笑擦眼泪。有时候,她坚强淡漠起来,那颗心真能硬如顽石。

“晚晚……”苏笑笑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你又和他在一起了?”

莫晚心里清楚她嘴里的“他”是指何人,也没有打算隐瞒:“对,我现在住在半月湾。”

重重吐了口气,苏笑笑眨着眼睛凝着她的脸,细细分辨她那副过于平静的脸,脸上的表情几变:“莫晚,你状态不对啊!”

她的话让莫晚笑起来,她抬起头,目光如炬:“笑笑,你也会看人脸色了吗?”

苏笑笑一愣,看到她眼底的捉狭笑意后,立刻不满的反驳:“废话,老娘是记者唉!”

强忍住嘴角的笑容,莫晚用力点点头,伸手捏着她气鼓鼓的小脸,道:“是,你是很伟大的……娱乐版记者嘛!”

苏笑笑怒,伸手挠她痒痒,两人倒在餐厅宽大的沙发里闹作一团,引来身边客人的侧目。感觉到大家的目光,莫晚伸手拉住她,不让她再闹。

“晚晚,”苏笑笑手里拿着叉子,吃了口草莓蛋糕,满脸不解的望着她:“你看起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我怎么感觉……你伤的更严重?”

握着叉子的手指用力收紧,莫晚低着头,并没有去看苏笑笑的脸,她将蛋糕送进嘴里,无声的咀嚼,乌黑的翦瞳中却闪过一道暗芒。

原来她掩藏的并不好,连苏笑笑都能看得出来,那么她肯定瞒不过那个男人?原来他早就看出来,却又和她玩游戏?试探游戏吗?

莫晚嘴角微勾,情不自禁溢出一抹冷笑,可她这一次就是要和他玩下去,既然他不点破,那她倒要看看,他对自己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不多时候,莫晚收敛起心底的异常,抬头问苏笑笑:“笑笑,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听到她这么问,苏笑笑眼底深处也黯淡下来,她皱着眉,苦着脸:“这次我真的不清楚,冷易死活都不肯说,可他每天都忙到深夜才回家,而且他的脸色好可怕啊!”

冷濯赶去澳洲,冷易并没有相随,而是留下主持集团的事情,如今连他都守口如瓶,可见这事情非同小可?可是好好的,怎么会有人想要对冷家下手?这件事,到底是冲着冷家来的,还是冲着他来的?

如果是冲他来的,那又会是什么人敢如此大胆,这样明目张胆的动作?想到此,莫晚情不自禁想起上次她被人袭击的那件事,她平时与人无怨无仇,怎么会招惹来祸端?虽然事后她并没有追问过,不过直觉也能感觉出,事情并不简单!

望着她呆愣不动,苏笑笑摇了摇头,她伸手拉住莫晚的手臂,脸上堆满笑容:“晚晚,周五有个聚会,你也去吧!那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有你在,我们也能说说话。”

莫晚收回心底的猜测,看到苏笑笑可怜巴巴的小脸,忍不住心软,点头道:“好吧,我陪你。”如今冷濯不在,她也没事可做,整天的呆在那所房子里,会把人逼疯的!

“嗯嗯!”见到莫晚答应,苏笑笑开心的笑起来,搂着她的脖子亲了一下,不过想到什么,又沉下脸:“不过司妤也会去哦,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准备什么?”莫晚浅笑,侧着脑袋问苏笑笑,虽然她脸上平静,可心里还是幽幽闪过什么。

看到她那副淡漠的表情,苏笑笑不满的抬起头,狠狠拍了她头顶一下,厉声道:“莫晚,你傻啦,她可抢了你男人啊!”

“呵呵……”低头喝了口饮料,莫晚眼底闪过寒光,她只笑不语,神情倏然沉寂下来。抢?究竟是谁抢了谁的男人?!

夜晚的半月湾,宁静安然,站在宽大的阳台上,扬起头就能看到挂在夜空的月亮,让人有种触手可得的错觉。

莫晚穿着睡衣站在这里,望着墨黑的星空,微微出神。手指轻抚着阳台的栏杆,她水润的翦瞳动了动,还记得那一次,她被冷濯用衣带吊在阳台外面,胆战心惊的画面。

那一晚的月亮,似乎也是这么圆,这么明亮,她单薄的身体悬挂在栏杆外,脚下便是无底深渊,她当时无助的恳求,卑微的姿态犹如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只等着主人的设施,抑或是他好心情的戏弄。

红润的唇瓣泛起一抹冷笑,莫晚眼底清冷,转身走回卧室。迈步走到床边,她掀开被子躺进去,望着身边空空的位置,脸色几度变化。

自从那晚离开这里,他一直都没有回来,也没有音信。想到此,莫晚转身拿起桌上的手机,编写好一条短信发送出去。

可是短信发出去很久,都没有等到回复,莫晚打了个哈欠,躺下来掖好被子,阖上眼睛睡觉。没有等到他的回复,她并没有什么起落的心情,很快安然入睡。

第二天早上,莫晚洗漱后,拿起手机看了眼,便看到一条信息,内容很简单,只有四个字:很好,勿念。

将手机放下,莫晚脸色平静的走出卧室,这几天只有她自己在家,并没有让钟点工过来,都是她自己料理生活。

转眼等到周五,莫晚按照约定的时间准备好自己,她不喜欢那种无聊的宴会,所以挑选个件低调的黑色长裙,花了个淡妆便出门去了。

司机将车子开到会所,莫晚打开车门走下来,苏笑笑拉着冷易站在大门口等她,看到她来,苏笑笑小跑着过来,含笑挽起她的胳膊。

冷易穿着黑色的西装,脸上的表情很冷,不过莫晚看得出来,他眼底的寒意比起平时更深几分。看到莫晚来,他微微收敛起凛冽,对她点了点头。

冷易对她的态度一直都这样,莫晚早已经习惯,也淡淡一笑,对他点头致意。

苏笑笑拉着莫晚往前面走,正好从主道上开过来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冷易伸手护着她们,让她们微微退后。

黑色的加长轿车开到会所的大门前停下,司机跑下来将车门打开,从后门下来的一个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

莫晚抬头看过去,乌黑的翦瞳闪了闪,她看到那个孩子是司瑶,心里忍不住颤了下。半响,从车后门走下来两道熟悉的身影。

女人俏脸带笑,伸手挽着身边的男人,眉眼间透出幸福的神情。而在她身边的男人,目光凛冽,举手投足间透出的锋芒,却让人分外瞩目。

冷濯身上穿着黑色的西装,他微微侧目,眼角的余光扫到什么,他缓慢的转过头,内敛的双眸恰好撞进一双乌黑的翦瞳中。

望着她呆呆的站在原地,冷濯好看的剑眉蹙了蹙,可他脚下的步子并没有动,依旧牵着臂弯中的女人,漠然的转过身,迈步走进会所。

望着他们一家三口走远的身影,莫晚眼眸深处一阵刺痛,她低垂下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底涌起的那股滋味,怎么都说不清……

------题外话------

心情悲伤,写出来的文也是删删改改,今天字数少点,对不起大家啦!呜呜呜,好郁闷啊!

111 吻得太逼真

华丽明亮的宴会厅,巨大的水晶吊灯一层层垂叠下来,每一层都耀眼璀璨。

人来人往的喧闹中,只有那三道亲密的身影,最为惹人眼球。如今冷氏集团的总裁,亲自带着未婚妻和女儿露面,自然备受各方的瞩目。

宴会厅的某一处角落,苏笑笑手里拿着盘子,一口接一口的不停往嘴里塞,同时双眼还不忘狠狠瞪着对面的人影,含糊不清的嘟囔:“这个万年冰山,眼睛怎么长的啊?明明你比那个老女人漂亮那么多,可他为什么不要你?”

莫晚低下头,端起餐桌边的红酒,轻轻浅啜一口,淡淡的酒香弥散,回味甘甜。她望着苏笑笑气哼哼的小脸,只是怡然的笑,并没有开口。

见她不说话,苏笑笑立刻皱眉,她将最后一口蛋糕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道:“晚晚,咱不就是没有孩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快点生一个啊!生一个比司瑶更好看,更好玩的,看不把她气死!”

“噗!”

莫晚嘴里含着的红酒差点喷出来,她抬头望着苏笑笑的脸,狠狠抬手敲了她脑袋一下:“苏笑笑,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其实莫晚很想说,苏笑笑你这脑袋里面装的是不是稻草,为什么你的想法总是让人惊悚呢!

揉着酸痛的脑门,苏笑笑撅着嘴,不乐意的反驳:“本来嘛,如果你有了孩子,至于离婚吗?你们俩,也不至于搞成这样!”

因为她的话,莫晚眼底一暗,心底微微颤了下,此时此刻,她反倒庆幸他们之间没有孩子的牵绊,如果当初的那个宝宝生下来,如今这样的局面,孩子要怎么办呢?

“笑笑,我和他之间不是因为孩子!”莫晚敛下心底的异样,脸色平静下来。

听到她这么说,苏笑笑联想到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脸上似乎闪过什么,她伸手挽住莫晚的胳膊,低声问她:“晚晚,你恨他吗?”

莫晚很明显的愣了下,只不过她很快就掩去脸上的异样表情,抿唇笑了笑,“恨有用吗?反正我都要呆在他的身边。”

她语气中的落寞与无奈,刺激到苏笑笑的神经,她叹了口气,语气也跟着低沉:“晚晚,你现在是不是特恨他,恨不得他去死?”

乌黑的翦瞳倏然滑过一抹惊慌,莫晚抬头望着苏笑笑,手脚冰凉,她喉咙中好像堵着块大石头,让她一下子呼吸困难起来。

“笑笑!”

怔忪的瞬间,身后响起一道娇媚好听的女声,司妤穿着香槟色的晚礼服,她手里牵着女儿的小手,含笑走过来:“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躲在这?”

她面带微笑,视线却在看到莫晚的那张脸孔后,眼神倏然沉寂下去,涌起一抹厉色。

“找我?”苏笑笑脸色不好看,挑眉瞪着她,冷声道:“我和你可不熟!”

司妤望着她们亲密挽着的手臂,脸色yīn沉下来,她低头对着身边的女儿笑道:“瑶瑶,怎么不叫婶婶?”

司瑶穿着白色的公主裙,乌黑的大眼睛眨眨,她盯着莫晚看了很久,然后才对着苏笑笑甜甜一笑,道:“婶婶!”

看到司瑶洋娃娃一般的漂亮脸蛋,苏笑笑无奈的弯下腰,抬手摸摸她的头,脸上有了笑意:“小瑶瑶,想婶婶了没?”

“嗯,想啦!”司瑶很诚实的点头,整张小脸都是笑意,她很喜欢婶婶,因为婶婶会带着她一起疯闹,陪着她玩妈妈不允许玩的东西。

“乖!”虽然心里对司妤很厌恶,不过苏笑笑拒绝不了孩子天真可爱的脸,她抱着孩子转过身,去餐区拿吃的东西。

眼见着她们走开,莫晚只是淡然的笑了笑,并没有去看司妤yīn霾的眼神,也转身离开。她走出宴会厅,往洗手间而去。

转过长廊,尽头的位置便是洗手间。莫晚推门走进去,站在水盆前洗手,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有些凉,情不自禁让她的双肩瑟缩了下。

洗干净手,莫晚缓缓直起腰,她抽出一张纸巾擦手,通透的镜面中反射出一道人影,那双幽深的眼睛,泛着寒光。

望着站在身后的女人,莫晚似乎早就预料到,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她将双手擦干净,把湿巾丢进身边的垃圾桶。扬起头,从镜中注视那张愤然的俏丽脸庞。

“你还敢在他身边?”司妤狠狠盯着她,那双染怒的眼睛都能喷出火来。

看到她眼底的yīn霾,莫晚只是勾唇笑了笑,语气间透出一股讥讽:“你的消息不够准确,我是怎么在他身边的,你都没有调查清楚吗?”

闻言,司妤脸色明显的一僵,不过很快就掩饰掉那抹慌乱,她挑眉瞪着莫晚,盛气凌人:“你别想用什么花招,我是他的未婚妻,是他女儿的母亲,我们才是一家人!”

莫晚优雅的转过身,乌黑的翦瞳闪着精光,她一步步走到司妤面前,精致的脸颊染满笑意:“你们是一家人吗?”

她轻轻的问,眼底的寒光一闪而逝:“可为什么,他每晚都躺在我的身边?”

司妤双眸一阵收缩,她红着脸抬起手,落下的手腕却被莫晚伸手按住,她全身微微颤抖起来,有种被揭开面具后的恼羞成怒。

扬手甩开她的手腕,莫晚眼里的神情yīn霾,她嘴角微勾,冷笑道:“我倒是很想要看看,这未婚妻和前妻,究竟哪个更亲?”

撂下这句话,莫晚冷冰冰的转过身,望着她眼里霎时暗沉的眸色,面无表情的拉开门走出去。

昏暗的走廊中,亮着一盏盏壁灯,莫晚低着头,心底五味杂陈,如果可以,她从不愿意卷入这种没有硝烟的战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微微一怔,莫晚低着头撞到前面的人,她脚下不稳,险些摔倒在地,幸好被人伸手拉了一把。

“对不起!”

莫晚稳住身体,急忙开口道歉,她抬起头,只看到对面站着的男人,一脸温和笑意。虽然对面那张脸庞充满笑意,可她却丝毫也感觉不到温暖,有股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没什么。”周少延收回扶住她的手,脸色沉静,那双幽深的眼底滑过一道暗芒。

怔怔望着对面的男人,莫晚忍不住瑟缩了下肩膀,她敏感的察觉出从他身上蔓延而出的寒意,让她整个人瞬时警惕起来。

收敛起心底的异样,莫晚微微点头,转身欲走,却不想身后的男人再度开口。

“莫小姐!”周少延嘴角带笑,迈步走到她的面前。

眼见着他走过来,莫晚心里沉了下,她狐疑的皱起眉头,冷声道:“你认识我?”

见她一脸吃惊,周少延内敛的双眸闪了闪,他轻轻勾唇,语气中带着一股压抑的yīn鸷:“我不仅认识你,还知道你想要什么?”

他的话,再度让莫晚愣了下,她不敢置信的盯着他,心口一阵阵发紧,从那双yīn寒的目光中,她察觉到危险,可又无从回避。

“你是什么人?”忍住心头的慌乱,莫晚沉声问他。

周少延眼角一挑,看到前方疾步走来的男人,嘴角的笑意越加yīn霾:“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我们下次再见!”

他低低的嗓音掠过,却让莫晚脸色大变,她正要开口追问,可他已经迈步走开,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莫晚正要转身,手腕忽然一紧,已经有人将她拉到身边。

“你怎么在这?”冷濯脸色yīn霾,盯着周少延消失不久的身影,好看的剑眉紧蹙。

仰头望着他的脸,莫晚心思微动,低低一笑,道:“那我应该在哪?”

冷濯一愣,看到她眼底快速闪过的失落,心头揪了下,可等他回过神来,身边的人已经走开,只留给他那抹消瘦的背影。

宴会结束后,已经是深夜,莫晚坐在车后座,整个人都很安静。车窗黑漆漆的,将外面的景物隔绝掉,她眼神涣散的望着某一个点,许久都没有焦距。

车子开回半月湾,莫晚让保镖将车子停在小区里,她还不想回家,想去花园里散散步。保镖迟疑了下,还是按照她的吩咐办,只不过他们不敢离开,开车慢慢的跟在她的身后。

眼见着他们跟随在后,莫晚只能无声的叹了口气,她走在鹅卵石铺砌的小路上,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

夜间的空气清新下来,路边一盏盏昏黄的路灯微亮。她一个人漫步,脸上的神情宁静而沉寂,脚下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走不多久她就开始皱眉,脚跟隐隐酸疼起来。

其实她穿不习惯高跟鞋,脚底踩在鹅卵石上不稳当,整个人就要栽倒下去,她来不及惊呼,身体已经被揽入一具温暖的怀抱中。

腰间忽然缠上一双有力的手臂,莫晚先是一惊,而后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立刻安静下来。她微微侧目,果然看到那张眩目的脸:“你怎么来了?”

望着搂紧她的男人,莫晚下意识的往后看过去,那辆跟着她的黑色轿车早已消失不见,既然如此,那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冷濯伸手将她拉到花园的椅子上,让她坐下后,他便蹲在她的身前,抬手将她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

将她的双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冷濯抬手先将她的左脚放在掌心,而后缓缓揉搓,他的手指力度适中,不轻不重的揉捏着她酸痛的脚踝。

莫晚没有料到他有这样的动作,整个人都呆呆的,等到她回过神来,右脚已经被他捏住,用同样的动作揉搓。

暗沉的夜里,男人蹲在她的面前,他上半身挺拔依旧,路灯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深深的弧度,异常俊美迷人。

他眼神专注而温柔,那双深邃的眼底流露出来的某种情感,虽然不浓烈,却透着别样的温柔之情。莫晚盯着他的侧脸,乌黑的翦瞳动了动,忍不住将视线别开,不敢再去看。

“还疼吗?”男人伸手按揉着她的脚踝,低沉磁性的嗓音悠然响起。

莫晚低垂着眼帘,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不疼了。”

冷濯仔细检查一遍,确定她的脚踝并没有红肿后,紧蹙的眉头才松开。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肩膀上,而后又将她的鞋子提在手里,忽然背对着她,沉声道:“上来,我背你回去。”

望着他宽阔的背脊,莫晚眼神暗了暗,她很想一口回绝,可鼻端嗅着他外套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她心底没由来的颤了下,伸出双出勾住他的脖子,她终于是将自己,交托到他的背上。

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靠过来,冷濯低低一笑,背着她站起来,迈步往家里走。

这段小路清幽,小路两旁种植着法国梧桐树,枝叶茂盛,笔直挺拔。冷濯缓步前行,双臂托着身后的人儿,声音不由得低下去:“晚晚,你有话要问我吗?”

莫晚轻轻叹了口气,整个人缩在他宽大的背后,脸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她沉了沉,轻声道:“你为什么要和司妤订婚?”

听到他的问话,冷濯不由笑起来,他微微将她往上托了托,嘴角勾起一抹笑:“因为周少延!”

“周少延?”莫晚一愣,她对这个名字完全陌生,不过却忽然想到今晚见到的那个男人,隐隐猜测到什么。

“你和他,有什么关系吗?”莫晚斟酌用句,试探的问他。

冷濯双眸一暗,说话的声音中,霎时透着紧绷:“血债!”

感觉到他立刻紧绷的肩膀,莫晚脸色大变,她乌黑的翦瞳闪烁不定,整个人都失去光彩。他口中的话,让她忍不住发抖。血债?!这是多么严重的字眼,听着都让她毛骨悚然。

冷濯察觉出她双臂一紧,情不自禁的勒住他的脖子,他不想吓坏她,可有些事也必须让她明白,如今她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夜空中皎洁的明月高悬,洒下来的月光泛着清冷的光晕。

莫晚坐在宽大的双人床上,将下巴垫在蜷起的膝盖上,目光暗淡。回来的路上,冷濯告诉她和司妤订婚的真正目的,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似乎并没有过多的情绪,而她也知道周少延的身份背景,难怪第一眼看到那个男人,他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如此yīn寒。

原本就是新仇旧恨,如今冷家又出了事,恐怕这笔帐更是越来越深!先前冷家双亲在欧洲遭遇车祸,冷爸爸伤势很重,至今还是昏迷不醒。冷濯将他们二老带回国,送去言昊的医院细心治疗,同时也方便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对于这件事情,冷濯一直很自责,他这些年刻意保持和冷家的关系,对外界从来不提起他们,甚至减少和他们见面的次数,只为了更好的保护他们。可他这样做,并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反被敌人抓住机会,险些一击致命。

莫晚怔怔出神,抬手轻抚着脚踝,翦瞳中的神色晦涩难辩,她低着头,动也不动,任由莫名的心绪将她席卷。

男人洗好澡,从浴室走出来,只看到她漠然的身影,她安静的坐在那里,那双乌黑的眼眸中没有一丝生气。

冷濯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弯腰坐在她的身边,伸手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抬起她低垂的脸,他目光深邃,“晚晚,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下巴被他捏在手里,莫晚被迫抬起脸,望着他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莫晚心思微动,却还是缓缓将那扇心门关闭。

见她咬着唇不说话,冷濯期盼的眼神逐渐暗淡下去,他眼底滑过深深的落寞,心里虽然失落,但依旧固执的不肯放手。

冷濯缓缓低下头,墨黑的瞳仁中熠熠生辉,他敛下眉,与她额头相抵:“莫晚,不许离开我,陪在我身边……”

耳边响起他的低喃声,莫晚还没有机会回答,唇上已经一片温热,他的吻炙热的落下来。

他的吻急切而炙热,落在她的唇上,带起一片酥麻。莫晚被他强势的压在身下,失去挣扎的力气,她心头挣扎良久,终是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迎合他的索求,也让这个吻愈加逼真……

海边别墅,风景独好。一辆红色的跑车开进别墅里,司妤将车子熄火,迈步走进去。

别墅中的人看到她来,态度都很恭敬,司妤扫了眼客厅,并没有看到人影,笑着问道:“少延人呢?”

这里没人敢直呼周少延的名字,佣人只是礼貌的笑了笑,回道:“少主在楼上书房。”

司妤点了点头,迈步走上楼梯往二楼而去,她走到书房外面,见房门微敞,便笑着走过去。她站在门外,伸手轻轻敲了下,可许久都没人回应。

司妤微微皱眉,伸手将门彻底推开,只见里面并没有人影,她狐疑的正要转身,眼角的余光扫到里面的什么东西,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司妤低头张望过去,桌上摊开着很多资料和照片,全部都来自同一个人。等她看清照片中的人后,立刻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这满桌子的照片,都是同一个男人,是她最爱的男人。司妤脸色煞白,惊惧的倒退着步子,却不想身后撞到什么,她下意识的侧目,只看到一双yīn鸷的眼睛。

112 他给的伤,太深太痛

书房中阳光明媚,从落地窗看出去,蔚蓝色的海水悠远宁静。司妤转过身,看到站在身后的男人,心里蓦然一沉,他的双眸泛着yīn鸷的寒意,只让她脸色大变。

“你为什么要监视冷濯?”缓和了心底的慌张,司妤沉着脸,冷声问他。书桌上都是关于冷濯的资料,包括他所有隐秘的生活。

周少延盯着她眼底的怒火,嘴角微微一勾,眼角闪过寒光:“我告诉过你,我来这里是讨债的,债主就是冷濯!”

“你……”司妤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心底颤抖的厉害。关于周少延的事情,她多少知道一些,却并不算了解,如今看到他那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她全身的汗毛直立,隐隐猜测到是什么。

收敛起心底的惊惧,司妤愤然转过身,迈步往外面走,可她刚刚走到门口,眼前倏然闪过一道人影,紧接着脑袋便被冰冷的枪口抵住。

司妤看到抵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枪,惊讶的瞪大了双眸,她甚至连惊呼都喊不出来,全身的神经都紧绷。

“少主!”阿穆穿着黑色的西装,手里拿着枪,眼神凛冽,静等着男人的指令。

迈步走到门边,周少延看着她苍白的脸,眉头轻轻动了下,声音低了下去:“阿穆,放下枪。”

听到他的指令,阿穆很明显的愣了下,他挑眉望过去,却看到一个严厉的眼色。

“放下!”

周少延沉着脸再度重复一遍,只不过此时的语气比起方才yīn冷很多。阿穆再也不敢质疑,缓缓收了抢,转身退出去,并将书房的门关好。

司妤还深陷在巨大的震惊中,等她回过神后,整个人已经被推进沙发里,而那个男人倾身压下来。

“放开我!”

缓过那口气,司妤开始挣扎,可她双肩都被按住,动弹不得,只能伸手推他。

按住她胡乱挥动的双手,周少延脸色yīn霾,他低下脸,双目灼灼的盯着她:“你要去告密吗?告诉他,我要杀他?!”

“周少延!”司妤情绪激动起来,她冷冷的望着他,怒声道:“不许你伤害他!”

“呵呵……”因为她的话,周少延讥讽的笑起来,他伸手捏住司妤的下颚,眼神如冰:“司妤,你以为冷濯为什么要和你订婚?是因为喜欢你,还是因为你那个假女儿?”

闻言,司妤双眸一缩,全身狠狠打了个冷颤,她唇上的血色褪尽,连声音都发抖:“你,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这个并不难!”周少延含笑望着她,只是嘴角的笑容太过犀利:“只可惜,这些年你一往情深,可到头来……”

“闭嘴!”司妤全身轻颤,水润的双眸含着泪水,眼底褪尽所有的颜色。她紧咬着唇,心里一阵阵揪紧。

看着她满目凄凉,周少延紧绷的脸色逐渐舒缓下来,他松开捏着她下颚的手指,沉声道:“他和你订婚,不过是为了对付我!”

“对付你?”司妤挑眉,一脸疑惑,只不过她想到什么后,眼神有些回避。

眼见她躲闪的目光,周少延抬起她的脸,眼中涌起一丝温柔:“小妤,你真的感觉不到吗?还是一定要和我装糊涂!”

司妤心底沉了沉,她有意别开视线,却又被他强势的抬起头,不容回避。

逃避不开他的锐利双眸,司妤心头染怒,她冷着脸,尖声道:“可我不喜欢你!”

周少延脸色倏然一变,整个人都片刻的愣神,在他失神的瞬间,司妤已经伸手推开他,从沙发里站起来,跑向门边。

“站住!”

男人一声厉呵,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里,目光幽暗的望着前面的女人。

司妤伸手扶着门把的手顿住,她缓缓回过头,巍巍的站在原地,冷冷的望着他,“你要杀我?”

听到她的质问,周少延轻轻笑起来,他撇撇嘴,嘴角的笑意yīn森:“我不会杀你,只不过提醒你不许胡说八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和你无关!”

“我不能让你伤害他!”司妤坚定的摇摇头,脸上的神情晦涩。

看着她眼底的保护欲,周少延神情yīn霾,他勾了勾唇,声音低低的,透着yīn鸷:“司妤,如果你惹怒我,他只会死的更快!”

司妤定定望着他的眼睛,从头到脚涌起一股寒气,她盯着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凶狠,再也不敢激怒他。半响,她紧咬着唇,转身走出去,快速离开这栋别墅。

站在落地窗前,周少延望着她离开的身影,内敛的双眸眯了眯。他单手轻抚着下颚,嘴角隐隐拉开一抹凛冽的弧度。

早上和弟弟通过电话,莫晚心情很好,莫林在美国接受治疗也快三个月,治疗的效果奇佳,她甚至都后悔,应该要早点送弟弟去国外,说不定他早就能被治好。

挂断电话,莫晚看了看时间,急忙整理好东西,离开半月湾。回到这里后,她所有的娱乐活动,就是逛街,或者和苏笑笑一起逛街。

出门的时候,依旧是保镖跟随,来到百货商场,莫晚并没有看到苏笑笑的人影。拿出手机给她拨过去,她竟然刚刚出门。

这个苏笑笑,一直都迟到,每次和她约好,她没有一次是守时的。

莫晚只能等她,坐在商场里面的茶座打发时间,她点了杯奶茶,翻看着手里的杂志。

商场的透明顶棚通透,阳光垂直照射下来,暖意融融。

黑色的遮阳伞下,莫晚悠闲的坐在藤椅中,她低着头,眼睛找着杂志中的娱乐新闻看。眼前忽然闪过什么,她无意中的抬起头,却见对面忽然坐着一个男人。

看清对面的那张脸后,莫晚一惊,她下意识的转过头,往保镖的位置看过去,却发觉周少延坐的位置,竟然是个死角,只有她能看到,远处的保镖看不见这个盲点。

“怕什么,我又不会伤害你。”眼见她惊恐的目光,周少延低低一笑,声音中似乎带着笑意。

莫晚将手里的杂志合上,望向他的目光很冷:“你想要做什么?”

听到她的问话,周少延抿唇轻笑,目光沉下来:“莫小姐,看起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那我们直说吧,你父亲的死,我可以帮你报仇,只要你……”

“周先生!”莫晚伸手制止住他的话,乌黑的翦瞳腾起一股精光:“我对你的话不感兴趣。”

周少延一愣,挑眉望着她,眉头缓缓蹙起来,他收敛下神色,目光yīn霾下来。

望着他霎时变化的眼神,莫晚并没有害怕,脸色很平静:“多谢你的好意!”撂下这句话,她站起身,大步离开。

手里提着包,莫晚坚定的迈开步子,她脸色从容平和,并没有什么异样。周少延和冷濯都是一路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她已经狠狠吃过一次亏,足以领教一生!

半月湾。

夕阳垂落,绯红的晚霞染满半边天际,阳台宽大的沙发里,莫晚双腿蜷缩,仰着头呆愣愣的望着那抹逐渐暗淡的瑰丽。

随着密码锁响起的滴滴声,男人推门走进来,他在玄关处换好拖鞋,迈步走进来就看到坐在阳台的那道身影。

冷濯将领带解下来,抬手松开衣领,他站在原地许久,可都没有等到她转头。也许是因为她的神情太过专注,以至于并没有察觉到他靠近过去。

轻轻走到她的身边,冷濯低下头,一眼就看到她眼底的落寞,这时的她,全然没有戒备,双眸中的哀戚,盈盈满满的浮动,只让人分外怜惜。

这段日子,她虽然都在身边,可她从来都不曾,在他面前表露出如此伤感的情怀,他试过很多种方法,可她丝毫不给回应。他和她,一个想要融入她。另一个,却只想要怎么摆脱他。

弯腰坐在她的身侧,冷濯伸手将她抱起来,把她拥入怀里。她上身穿着白色的毛衣,下身是修身的酒红色铅笔裤,脸颊依旧精致,看在他的眼里诱惑十足。

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脸,冷濯这才发觉她身上很冷,伸手一摸,她的双手果然也很冰:“怎么还是这么凉?”

因为她喜欢坐在阳台看风景,冷濯特意让人将阳台封上,还加装了暖气,可她总是这么冰冷冷的,似乎永远都暖和不过来。

莫晚微微低下头,将眼里的落寞掩饰掉,轻声道:“我一直都这样。”她体制偏寒,以前一到冬天手脚就容易发冷,如今她被迫呆在他的身边,只要他靠近过来,她周身的寒意只能更重!

“晚晚,我派人仔细去查过,你爸爸发生爆炸那天,并没有任何异样!只是……”冷濯望着她暗淡的双眸,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想了想,还是沉声道:“你家的门锁,完好无缺,并没有被撬开的痕迹!”

听到他说这话,莫晚沉寂的眼眸动了动,她抬起脸,目光锐利起来:“那你是说,是我爸爸自杀?”她声音尖利起来,脑海中回忆起那天出门前和父亲说过的话,她很快否定掉。

“这不可能!”莫晚从他身上站起来,眼神异常坚定:“我爸爸不会自杀的!”对于这一点,她十分肯定。

见她语气如此笃定,冷濯也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他的剑眉却越蹙越紧:“晚晚,你家里的钥匙,都有谁有?”

“我,还有小林……”莫晚无意识的回答,可她话一出口,脸色顿时大变。

莫晚厉目,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她不敢置信的望着冷濯,全身轻轻颤抖起来:“你又开始动莫林的心思了?”

面对她这样的指责,冷濯眼底暗了暗,他抿唇站起来,声音低沉:“你就那么相信他?”

“他是我弟弟!”莫晚怒不可遏,乌黑的翦瞳染满腥红,因为他的话,心口剧烈的起伏。

“可你爸爸出事的那天,他离开过医院!”冷濯敛眉,语气不自觉的重起来,他派出去的人追查很久,可什么线索都找不到,费劲查了这么久,也只有这点线索。

“那又怎么样?”莫晚皱起眉头,冷笑的望向他。她并相信他的话,那天她去医院接莫林的时候,他分明就在病房里,怎么会离开?!

“我不相信他!”冷濯脸色yīn沉下来,他实话实说,并没有隐瞒。

“冷濯!”莫晚怒极,声音情不自禁的哽咽下去:“死的那个人,是我们的爸爸……”

望着她眼底闪动的泪花,冷濯眼神也晦暗下来,他深深叹了口气,脸色yīn鸷一片。是啊,这样的事情,他要如何去指责同是受害人的莫林,而且他手里并没有可靠的证据!

往前走过去,冷濯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语气温柔下来:“好了,这件事情总会查清楚的。”

这么久以来压制的情感,都因为他的这些话彻底爆发出来,莫晚激动的伸手推开他,怒声道:“放我离开,我不要呆在这里!”

又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冷濯脸色很难看,他沉下脸,厉声道:“不许闹!”

莫晚眼里含着泪水,深深望着他,她卯足一口气,哽咽道:“放我离开,只要你肯放我离开,我就相信你一次,当作爸爸的死是个意外!”

她挣扎着说完,心里狠狠揪了下。如果她从此都能摆脱这个男人,那么她愿意不去仇恨,也愿意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意外吧!

莫晚紧咬着唇,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这是她和他之间,最后的一次机会!如果他就此放手,她也愿意相信,他真的与此事无关!

“你爸爸的死,本来就是意外!”冷濯沉下脸,好看的剑眉蹙起,“你要我说多少次,才肯相信?”

“意外?”莫晚冷冷笑了笑,眼神瞬间yīn鸷:“我的意外都是因为你,是你一次又一次的逼迫我,把我逼入人生的死角!”

她的话,让冷濯心底狠狠颤了下,回想起这些年他做过的事情,对她的每一件事,似乎真的很过分!

“晚晚……”冷濯蓦然,脸上涌起愧疚之情:“以前是我不好,以后我都不会那样对你!”

人说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莫晚已经被他咬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她心里怎么能不怕,怎么能不悲凉?

忍住眼底的酸涩,莫晚扬起头,盯着他深邃的眼底,一字一句道:“冷濯,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让不让我离开?”

“不让!”

几乎是想也没有多想,冷濯强势而霸道的开口,依旧是他的处事风格,果决不容抗拒。

心,狠狠沉下去。

莫晚慢慢低垂下眼帘,眼眸深处的那丝希冀,逐渐暗淡下去,直至再无一丝光亮。

后背抵上柔软的床垫,莫晚直不起腰,她扬起头,只能看到男人那张眩目完美的脸,倏然逼近,让她心底的什么东西,轰然坍塌下来。

伸手紧紧揪住他的衣服,莫晚忽然泪如雨下,缩在他的怀里,委屈的哭起来。她哭的很大声,豆大的泪滴从眼眶中滚落出来,那一声声的哽咽,撕心裂肺。

冷濯完全没有料到她会是如此模样,他一时间忘记动作,只是傻呆呆的看着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这三个月以来,她从来都是安静的,根本就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这样的模样,别说是眼泪,哪怕是她一个任性的表情,他都没有见过!

情不自禁将她搂在怀里,冷濯坐起身,重又将她抱在怀里,他沉着脸,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薄唇一下下吻在她的眼角,将她溢出的泪水吸允干净。

莫晚很用力的哭,直到眼睛酸疼,喉咙沙哑,她全身都是冷汗,虚软的依偎在他的怀抱里,虽然他的怀抱依旧温暖,可她还是瑟瑟发抖,从骨子里蔓延出一股深深的寒意。

“你心里的委屈,不管是谁给的,都交给我。”

冷濯用力将她搂在怀里,很想去温暖她冰冷的身体,可他捂了许久,却发觉她还是一片冰冷。那种从心底涌起的无力感,让他烦躁的皱起眉头。

耳边响起他低沉的话语,莫晚愣了愣,而后冷冷发笑。难道他忘记了吗?她心里的每一道伤口,都是他刻下的,伤痕累累。

为什么,一定要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为什么,不能让她过安逸平静的生活,她并不想心狠手辣,可她也清楚,如果想要摆脱掉这个男人,她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偌大的办公室,男人坐在转椅中,他将手机捏在手里,修长的手指反复摩挲着按键,却迟迟没有将号码拨出去。

今早他离开的时候,她还在睡,昨晚她一直哭到大半夜才消停,她哭的双眼红肿,那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让他心疼死了。

虽然不知道究竟触动到她那里,才会让她哭的如此伤心,不过他想,只要她肯哭出来,肯在他面前表露出情绪,这也算是好的开端!

桌上的答录机响起来,秘书恭敬的请示:“总裁,有位莫小姐要见您。”

“莫小姐?”冷濯一怔,好看的剑眉蹙起来,不过他忽然想到什么,立刻又笑起来:“让她进来。”

含笑将手机放在桌上,冷濯单手抚着下颚,双眼直直盯着办公室的大门,心想这莫小姐,来的还真是及时!他刚刚还在想她,她就自己跑来了吗?

秘书推开办公室的大门,恭敬的将人请进去,并将大门关好。眼见着出现在大门口的那道身影,男人低低一笑,紧皱着的眉头,缓缓放松下来。

莫晚迈步走到他的面前,眨着乌黑的翦瞳盯着他看,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高兴。

伸手将她拉到面前,冷濯扫过她的双眸,见昨晚的红肿已经消退下去,这才抿唇笑道:“莫小姐,你怎么来了?”

微微低下头,莫晚皱了皱鼻子,撅起红唇,娇嗔道:“我肚子饿了。”

“呵呵……”冷濯忍不住笑出声,从转椅中站起来,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语气宠溺:“带你去吃好吃的。”

说话间,他拿起车钥匙,拉着她的手就走,却走了两步,又想到什么,脸色有些为难:“晚晚,我答应今晚去幼儿园接瑶瑶。”

莫晚目光动了动,咬唇问他:“那我……不能去吗?”

“你想去吗?”伸手揉揉她的头,冷濯笑着问她,语气中隐隐带着笑意。

见他这么问,莫晚立刻笑起来,脸颊露出浅浅的梨涡:“想去啊!”

冷濯柔柔一笑,伸手牵过她的手,将她的五指用力扣在掌心中,“一起吧。”他带着她一起往外面走,开车赶去幼儿园。

来到幼儿园大门外,此时聚满来接孩子的家长们,不大的院门围堵的水泄不通。

冷濯也是第一次来接孩子,看到这样的场面也有些惊讶,他握着莫晚的手,两人只好站在人群外面,静等着下课铃声响起。

不多时候,幼儿园的大门开启,前面围堵的家长都一溜烟跑进去,等到前面的人差不多散去,冷濯才迈步进去接孩子。

莫晚并没有走进去,只是站在原地等他们出来。她微微侧目,正巧看到前面路口红灯,而一辆红色的跑车,也在等灯的大军中。

望着那辆不算陌生的车子,莫晚乌黑的翦瞳中闪过什么,脸上的神情yīn鸷下来。

很快的功夫,冷濯便牵着孩子从幼儿园里走出来,司瑶远远地看到莫晚,不自觉的开心起来。她挥舞着小胳膊,蹦蹦跳跳的朝着她跑过来:“阿姨,阿姨!”

眼角的余光扫着那辆停靠过来的车子,莫晚笑着走过去,微微弯腰将孩子抱起来,亲热的搂在怀里,“瑶瑶,想阿姨了吗?”

司瑶用力点点头,乌黑的大眼睛里都是笑意,“想!”她甜甜的说了句,甚至还主动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脸上大大的亲了口。

莫晚也开心的笑起来,伸手摸摸她的小脸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见到她们两人亲昵的抱在一起,冷濯也大步走上前,展开双臂将她们两人同时抱在怀里,他俊美的侧脸舒展,嘴角的笑容温柔缱绻。

司妤往前的步子硬生生停在原地,她望着前方的这一幕,整颗心都拧紧了,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搅碎,瞬间痛到让她不能呼吸。

那个女人抱着她的女儿,和她的未婚夫搂在一起,是可忍孰不可忍!

司瑶看到妈妈沉下去的脸色,立刻从莫晚的怀里挣脱开,跳到地上,笑嘻嘻的跑向她:“妈咪!”

伸手搂紧跑过来的女儿,司妤脸色铁青,她极力隐忍,却还是抑制不住心底的怒火翻涌。

转身看到她来,冷濯好看的剑眉微微蹙了下,他迈步走上前,沉声道:“我今晚还有事,不能陪你们吃饭,下次再约!”

撂下这句话,他淡漠的转过身,拉着莫晚离开,坐车离去。

司妤望着消失的车身,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真是可笑,她才是他的未婚妻,可他却对自己不闻不问,甚至当着她的面,公然带着那个女人离去?

在他心里,她究竟算什么?难道真如周少延所说,她只是他要复仇的筹码?!

夜晚的海边别墅,清冷幽暗,不断响起海水拍打岸边的声响。

华丽的客厅中,坐着一抹萧瑟的身影,司妤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神情yīn沉沉的骇人。

不多时候,别墅里响起汽车声,周少延迈步走进来,立刻有人回道:“少主,司小姐来了很久?”

抬起头望过去,周少延只看到她背对着身影,他皱了皱眉,挥手将手下人遣走。

客厅中亮着水晶灯,炫彩的光亮从头顶照射下来。

走到沙发边,周少延低头看了看她,见她双眸暗淡,他微微弯下腰,伸手抬起她的下颚,“小妤,你怎么了?”

司妤扬起头,望着他深邃的目光,心头百感交集,她明知自己不该再来见他,可她心里怒火难平,更有着一股深深的恐惧感,虽然忌惮他对于冷濯的报复,可她此时却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少延,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周少延眉头微动,狭长的桃花眼眯起,“说吧,什么事?”面对她的请求,他并不忍心拒绝。

收敛起心底的异样,司妤眼底闪过一抹yīn霾的寒意,她咬着唇,厉声道:“我要一个人从我面前消失,永远消失!”

“谁?”

听到他的话,周少延有片刻的愣神,他盯着她眼底的恨意,忽然明白过来。

“莫晚!”司妤双拳紧握,用力到指尖泛白,她咬牙切齿的低语。

周少延挑眉盯着她,幽深的眼底忽然闪过什么,他抿了抿唇,眼角的笑意舒展开,低沉的带着危险的气息:“好!”

眼见他答应,司妤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弛下来,她紧咬着唇,眼底的神色yīn狠。

------题外话------

推荐挚友圣妖的文,《强爱,未婚妻有染

113-115

113 枪杀冷濯(高潮)

十二月的天气,时好时坏。阳光明媚的时候温暖如春,天气yīn霾的时候,寒凉似冰。

冷氏集团,偌大的办公室中,黑色的转椅里,男人面朝窗外,深邃的目光直直盯着前方的某一个点看,双眼许久都没有焦距。

紧闭的办公室大门被人推开,穿着笔挺西装的助理走进来,将手里的调查结果,如实的告知他:“总裁,最近霍氏的股价不稳,股东们开始蠢蠢欲动。”

男人远眺的视线微微收回,他转过身,脸上的神情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谁想动,就把人揪出来!”

“是!”助理点头,多年跟在他的身边,对于他的简短言说,早就能够心领神会。

翻开另外一份调查资料,助理将文件夹放在书桌上,什么话都没有说。

冷濯眼眸微闪,他扫了眼桌上摊开的资料夹,语气倏然沉寂下来:“说!”

助理见他神情yīn霾,也不敢质疑,低头指着资料的那些照片,沉声道:“前几天,周少延见过太太,不过根据后来我们的追踪调查,太太和他并没有任何联系!”

听到助理的最后一句话,冷濯紧蹙的眉头缓缓松懈下来,他拿起资料夹看了几眼,下颚紧绷的凌冽弧度终于消散开。

助理将资料收拾好,迈步往外面走,正好冷易推门走进来,脸色有些发暗。

冷易沉着脸,快步走进来,拉开桌子对面的椅子坐下,眉宇间的气息,透着yīn霾。

“怎么了?”见他脸色不对劲,冷濯微微敛眉,沉声问他。

抬头扫了他一眼,冷易抿唇,冷声道:“海外的公司忽然出了状况!”顿了下,他似乎想到什么,皱眉道:“哥,这件事情好像有蹊跷。”

冷濯听他将事情的始末说完,俊美的脸庞闪过一丝寒光,他沉默片刻,内敛的双眸复杂难辨:“你去看看!”

“这个时候,我们最好一起去!”冷易挑眉,望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

紧抿的薄唇倏然溢出一抹笑意,冷濯神情淡然,语气温和下来:“我留下!”

“哥……”冷易脸色一变,连带着声音都提高起来,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都被对面的男人制止。

“冷易!”男人敛眉,神情间透着锐利,“按照我的话去做。”

望着他沉寂的脸庞,冷易心思微动,他很了解冷濯的脾气,如果他心里决定某件事,那么谁说都没用!他是那种认准一件事,就要做到底的人。也是那种爱上一个人,便是一辈子的人!

“好吧。”冷易妥协,不过神情依旧紧张:“你答应我,凡事都要小心,不能感情用事!”他的话暗藏玄机,点到即止。

闻言,冷濯轻轻笑起来,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弟弟话里的意思,可有些事情,他总要试过才能知道结果,不是吗?!

冷濯从转椅中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

虽然这些年,他们兄弟间经历过的事情,远比今天的危机要凶险,可冷易从没有一次如今天这般担忧。眼前的这件事情中,或多或少涉及到莫晚,而冷濯的睿智狠辣,因为她的参与其中,肯定大打折扣。

他收敛起全身的锋芒与羽翼,这对于暗藏的敌人来说,无疑是个天赐良机,所以他早已身陷危机,险恶重重!

“我速去速回,尽量在三天内赶回来。”冷易稳住心底的慌张,站起身与他比肩,虽然他心里清楚症结所在,不过他却不能擅自有什么作为,他心里清楚,莫晚对于冷濯来说,就好比苏笑笑对于他!

“带上苏笑笑。”伸手拍拍弟弟的肩膀,冷濯微微一笑,眼底的神色讳莫如深。

冷易缓缓点头,心里却因为他的话更为沉重,多说无益,他只能速战速决,争取最短的时间内赶回来。

半月湾。

温暖的卧室里,挂着厚重的窗帘。

躺在床上的人儿,正缩在柔软的被子中睡觉,她害怕冷,将被子裹紧,只露出脑袋在外面,可怜巴巴的模样,分外惹人怜爱。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莫晚睡的正香甜,被那阵低沉的震动声吵醒却不愿睁眼,她翻了个身,继续合着眼睛睡,并没打算去接电话。

奈何对方很有耐心,锲而不舍的一遍遍拨打,持续的震动声不断,终于让莫晚烦躁的睁开眼睛,一把拿过手机,愤恨的吼道:“喂!”

对方听到她的吼声,似乎愣了下,而后不满的质问:“这么大声干嘛?昨晚欲求不满啊!”

听到她的声音,莫晚悲惨的哀嚎一声,又是苏笑笑,这个坏蛋,总是饶人清梦!

“什么事?”虽然心里不高兴,可莫晚还是软了语气,低低问她。

苏笑笑听着她的声音柔和下来,这才顺了口气:“我要去澳洲,两个小时后的飞机,来不及和你见面,告诉你一声。”

“嗯?”莫晚虚合的双眸咻的睁开,她一下子坐起来,语气沉下去:“这么突然?出了什么事情吗?”

苏笑笑也委屈的嘟囔一声,哀怨道:“是啊,冷易什么都不多说,哎……”电话里,她叽里咕噜说了很多,可是莫晚都没有听进去。

挂断电话,莫晚再也没了睡意,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口将窗帘打开,满室的亮光,刺激到她,让她伸手档了下阳光。

扬起头,从松开的指缝间望着明媚的阳光,莫晚微微笑了笑,精致的小脸上染满温柔的笑容。她伸手推开窗子,立时便有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

虽然她对于生意场中的事情不明白,可在他身边那么久,她对于危险的靠近却早就洞察。冷易忽然赶去海外公司,这中间肯定是出了事情,应该是周少延开始行动了吧!

莫晚站在窗口,深深吸了口气,而后转身走去浴室洗漱,看起来,她等待的,很快也要来了吧……

洗漱后,莫晚从衣柜中选出一套深色的衣服,用过早餐后,她便离开家门,坐上司机的车,往墓园而去。

走上高高的台阶,莫晚神情肃穆,她手里捧着一束鲜花,来到父亲的墓碑前。身后还跟随着黑衣保镖,对于这种监视,她早已习惯。

弯腰蹲下来,莫晚将洁白的菊花放在墓碑上,她静静注视着父亲的照片,轻声道:“爸爸,小林在美国的治疗很好,你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回来看你!”

白色的石碑中,父亲的照片神情安然,莫晚看着看着,心底微微酸涩起来,她侧身坐在地上,眼神渐渐变得幽暗,“爸,你会保佑我们的,对不对?”

她声音涩涩的,透着一股让人分辨不清的黯然,抬手轻轻抚着父亲的照片,莫晚眼神有些涣散:“爸爸,也许我……”

她沙哑的开口,话却只说到一半,喉咙里堵着块大石头,难受的发不出声音。

半响,莫晚收敛起心底的复杂情绪,嘴角重又染上一抹笑容:“爸,你要保佑我!”她微笑着说完,乌黑的翦瞳中闪过精光。

刚刚走出墓地,莫晚皮包里的手机便响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平静的接起电话。通话内容不过短短几句,而她从头至尾,只说过一个字,好。

保镖将车门打开,莫晚神情如常的坐在车后座,她微微降下车窗,望着从缝隙中闪过的景物,低垂下头,嘴角隐隐涌起笑意。

刚刚那个电话,是司妤打来的,约她明天在百盛广场见面。她心里清楚,一定是他们准备好了,定然准备的十分充足。

安静的车厢里,只有从开启的窗口吹进来的风声,沁凉的寒意钻进脖子里,莫晚瑟缩了下双肩,情不自禁抬手环住肩膀。

她关上车窗,右手下滑的时候,看到小指的那抹光亮。缓缓抬起手,定定望着套在手指的尾戒,她乌黑的翦瞳泛起一层淡淡的光华。

指腹轻轻摩挲着戒面,钻石的冷硬透过指尖穿透而来,溢满心头。钻石即使耀眼美丽,可它依旧是石头,毫无温度。

莫晚扬起头,将眼底所有的晦涩掩去,她沉声吩咐司机,车子在前面路口转弯,赶去超市买东西。许久都没有来到这种的地方,看着身边走过的朴实人们,她心底浮浮沉沉。

看到身边的人,推着购物车,站在货架前认真的挑选食物,那一张张恬静的美好脸庞,让她心底感触良深,尤其是他们脸上那份安逸平和的笑容,深深刺激到她。

从超市出来,莫晚提着东西回到半月湾,保镖一路将她护送回去,已经是午后。她草草吃过一些食物,坐在沙发里发呆,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乱糟糟的一团。

时间滴答流逝,等到莫晚再度回过神后,看了眼时钟竟然已经是下午4点。她叹了口气,从沙发里站起来,迈步走进厨房。

将买好的食材拿出来,她带上围裙,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站在厨房里准备晚饭。

傍晚的时候,冷濯从公司回来,他按开密码锁,推门走进来,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久违的饭菜香气。

冷濯微微一愣,他在玄关换上拖鞋,快步往里面走。厨房中亮着昏黄的灯光,他挑眉看过去,只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流理台前忙碌。

望着她带着围裙的背影,冷濯足足呆愣数秒,等他回过神后,紧蹙的眉头不禁松开,连带着全身的疲惫都尽数散去。

轻轻走到她的身后,冷濯从后面圈住她的腰,将她搂在怀里,同时将俊脸埋在她的颈肩,轻嗅着她发丝间的清香。

“你回来了?”身体被拥入一具温暖的怀抱里,莫晚忍不住转头,望着他的俊脸,娇嗔道:“回来也不出声,吓到我了。”

冷濯怀里抱着她,眼底眉梢都是笑意,他依旧将她牢牢抱在怀里,柔声道:“怎么今天会煮饭?”

洗菜的动作微微愣了下,莫晚低低一笑,轻声道:“嗯,想吃我自己做的饭了。”

虽然她这个答案,并不让他满意,可他还是忍不住笑起来,薄唇轻轻吻在她白皙的后颈中,嘴角的笑容愉悦。

脖子里一阵痒痒的,莫晚想要挣扎,却被他一双大手按住,也许是他手劲过大,也许是他有意为之,反正莫晚回过神后,前身已经被他按在流理台上,动弹不得。

莫晚前身抵在冰冷的台面上,后背贴着他炙热的身躯,她翘起的臀部,能够清晰的感觉出他身体的明显变化,虽然隔着彼此的衣服,但是那硬邦邦的触感,还是让她心跳加速,脸颊一片绯红。

“唔!”

她低低的娇喘,溢出的声音带着醉人的妩媚,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急忙捂住嘴,额头开始冒汗,那个柔媚似水的声音,真的是她?

“我什么?”男人健硕的前身覆在她的后背上,薄唇微动,轻舔着她白嫩的耳垂。

原本只是无心的动作,却不想瞬间勾起暧昧的火焰,冷濯伸手板过她的脸,低头吻在她的唇上,火舌强势的撬开她的贝齿,风卷残云般的激烈吻住。

“晚晚……”冷濯眸色渐沉,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起来,他伸手从她毛衣的下摆探进去,指尖停留在她的心口,辗转揉捏。

他的呼吸滚烫,喷洒在她的耳边,莫晚心里一颤,一动也不敢再动,她只能软着声音哀求:“我肚子饿了。”

虽然真的很想就这样扒光她的衣服,将她吃干抹净,可听到她柔柔的娇嗔,让他紧绷的全身舒缓下来。转头看了眼还在火上的汤,他终于叹了口气,伸手将她从台面上拉起来。

冷濯抱起她,将她调转过来,伸手整理好她身上的衣服。他微微低着头,只能看到她绯红的脸颊,以及被他吸允红肿的唇瓣。

刚刚消减下去的**,再度苏醒起来,冷濯伸手捧住她的脸,一低头又吻住她柔嫩的唇瓣,强势霸道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

直到她全身虚软的时候,冷濯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的唇,他抿唇笑了笑,低头亲亲她的小巧的鼻尖,嘴角的笑意邪恶:“先吃饭,然后再吃掉你!”

他的话,让莫晚忍不住颤了下,她红着脸推开他,急忙跑去看砂锅里的汤。

其实晚饭的材料,莫晚早就准备好,只要下锅炒熟就行,可他硬是从后面抱着她,不肯撒手,两人腻味在一起,身体好像黏在一起,严重的影响到她的做事效率。而且他不时的找机会吃她豆腐,这么一耽误,这顿饭做的怎么都快不起来。

终于,莫晚忍无可忍,暴怒一声:“冷濯,你给我出去,否则今晚你就挨饿!”

挨饿?!

冷濯听到她吼出的这两个字,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某种饿,脸色立刻变了变,嚣张的神情有所收敛,“不行,挨饿我睡不着!”

莫晚先是不明白,而后看到他眼底闪烁的邪恶光芒,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她愤怒的走过去,忍无可忍的伸手将他从厨房里推出去,再也不给他耍流氓的机会!

厨房里少了他的身影纠缠,莫晚手下的动作果然快起来,前后不过半个小时,丰盛的晚饭便做好。她端着炒好的菜从厨房里走出来,只看到他坐在餐桌前,似乎正在沉思,侧脸透出锐利的弧度。

“吃饭了。”莫晚并没有深究他的表情,只是将晚饭端上桌,神情安宁。

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清蒸桂鱼,冷濯望着那道菜,低低笑起来。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先将鱼刺去除掉,而后将鱼肉放进她的碗里。

望着他夹过来的鱼肉,莫晚只是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说,安静的低头吃饭。虽然几个月没有动手,不过她的厨艺还没有生疏,饭菜的味道依旧很好。

品尝着这熟悉的味道,冷濯满意的点点头,他连吃两晚饭,还是这段时间吃的最多的一次。这种久违的安逸,弥漫在他们周围,只是带着彼此的小心翼翼。

用过晚饭后,冷濯很自觉的收拾好碗筷,拿去水池里清洗。他站在水池边,神情专注,双手都是白色的泡沫,很认真的清洗着手里的碗筷。

莫晚洗了手出来,一眼就看到他站在橱柜边,微微低着头,清洗着碗筷。哗哗的水声,混合着清脆的碰撞声,响起在这清幽的夜色中。

乌黑的翦瞳闪了闪,莫晚转过身,拿起外套穿在身上,同时也将他的外套拿在手里,往厨房走过去。

“我们去散步吧?”莫晚走到他的身后,乌黑的翦瞳眨了眨,笑道。

看着她手里拿着的外套,冷濯点点头,将手里的泡沫冲洗干净,擦干手后,接过她递来的衣服穿好,而后拉着她的手,两人一起下楼去。

宁静的夜里,银色的月光挥洒下来。鹅卵石铺砌的小路上,影影绰绰的路灯照射下来,泛着暗色的光晕。

空气中寒意四起,微微呵出的呼吸,凝结成白色的水雾。

莫晚挽着他的胳膊,仰头望着夜空中的月亮,由衷感叹一声:“今晚的月亮很圆。”

听到她的声音,冷濯也抬起头,盯着那轮明月,嘴角的笑意似笑非笑:“嗯,是很圆。”

这条小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只有他们两人,手挽手的身影。莫晚望着他紧紧扣住自己的手掌,眼底深处幽幽闪过什么,她别开视线,眼神幽暗难辨。

脚下踩着鹅卵石,微微有些搁脚,莫晚拉着他走了一会儿,眉头缓缓皱起来:“我不想走了,你背着我吧!”

往前的步子稍稍顿下,冷濯转头盯着她看,眼睛扫过她脚下的平底鞋,好看的剑眉微蹙,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弯下腰,将她背起来。

靠在他宽广的背脊上,莫晚无声的笑了笑,她伸手圈紧他的脖子,微微侧目,便能看到他俊美的脸庞,眩目迷人。

望着他那张俊逸的脸庞,莫晚明亮的眼眸中涌起一抹尖利,也许他们之间应该还有另外的结局,可他不给她选择的机会,所以她别无选择!

夜晚的温度极低,莫晚洗好澡立刻将头发吹干,她从浴室走出来,只见男人靠着床头,手里正在看着文件。

掀开被子钻进去,莫晚只感觉里面暖暖的,一点儿也不冷,那是因为有他的温度,她不自觉的往他身边靠了靠,寻着热源而去。

这两天冷易不在公司,很多事情都是他一个在处理,难免工作量大,他看完最后一份文件,便将资料夹合上,躺在她的身边。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冷濯伸手将床头灯关上,她香香软软的一团缩在他的怀抱里,让他沉寂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莫晚感觉出他燥热的身体,立刻扬起头,伸手按住他乱动的手指,沉声道:“今晚,我们只是抱着睡,行吗?”

“嗯?”冷濯低下头,望着她纯澈的眼眸,不明所以的问她。

轻轻叹了口气,莫晚将脑袋靠在他的心口,伸手环住他的腰,声音低低的:“只这样抱着,什么都不做。”

男人脸色一僵,许久后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虽然他并不情愿,可对于她难得的乖巧,还是勾唇笑起来。

微微低下唇,冷濯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嘴角的笑意温柔:“好。”

听到他的应允声,莫晚紧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她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虽然一动不动,可那双乌黑的翦瞳却一直都没有阖上。

直到耳边响起他均匀的呼吸声,莫晚才扬起头,盯着他熟睡的脸,心底闪过很多画面。将那些曾经感动过她的所有画面,全部都封存在心底的某一个角落,并用一把巨大的锁,紧紧锁牢,再也不允许自己去触碰!

第二天早上,莫晚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离开,她面无表情的起床,走出浴室洗漱。整理好自己,她脸色平静的走到衣柜前,挑选出一套衣服。

白色的毛衣,黑色的牛仔裤,外套是一件短款的翻领毛呢子外套,将头发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莫晚并没有化妆,她对着镜子照了照,对于自己脸上的平静分外吃惊。

临出门前,她拿起手机给弟弟打了一个电话,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就将电话挂断。走到门边,她伸手扶住门把手,心底倏然挣扎了下,她只要打开这扇门,结果只有两种可能。

忍住心底的哀戚,莫晚愿意赌一次,他不是一直都说,自己的运气不错吗?那么,这一次,她真的希望自己的运气不错!

深吸一口气,莫晚拉开大门,迈步走出去。保镖看到她出来,亦如往常那样跟在她的身边。

坐进黑漆漆的车子里,莫晚神情平静,她将手指放在皮包上,直到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拿出手机看了看,竟然是霍绍南的电话,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

按开通话键,莫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电话那端的男人,急声道:“晚儿,你不能和司妤见面,那是陷阱!”

五指微微收紧,莫晚无声的笑起来,她眼眸一闪,低声道:“谢谢你!”她只说了这三个字,便决然的挂断电话。

霍绍南边开车边给她打电话,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嘟嘟声,让他脸色瞬间大变。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一转,马上将车子掉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开过去。

保镖将车子开到步行街,莫晚从车里走下来,如常的往前走,可她走了几步,忽然转身道:“我的围巾落在车里了。”

保镖听到她的话,其中一个人转身回去拿围巾,另外一个人继续跟着她走进商场。莫晚在化妆品柜台转了一圈,径自转去洗手间。

保镖不敢疏忽,跟着她走过去,却只能等在洗手间外面。先前去找围巾的保镖很快赶回来,只不过他们守在商场的洗手间外面,很久也不见人出来。等到他们发觉出不对劲的时候,莫晚已经不见踪影。

坐上出租车,莫晚告诉司机一个地址,嘴角隐隐露出一抹微笑。如她所料,差不多五分钟后,她的手里开始震动起来。

望着屏幕上跳跃的那个熟悉号码,莫晚并没有接听,而是任由他一遍遍的拨打。手机不断的震动,她心想,这样开机是不是他很快就能找过来。

来到百盛广场,莫晚付了车钱,快步走到约定的地点。她到的时候,司妤已经来了,坐在遮阳伞下,神情微微透着紧张。

“你来了?”司妤看到她如约前来,俏丽的脸庞上闪过一抹惊慌。

莫晚微微点头,嘴角暗暗勾起一抹讥讽,她不是万事俱备了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局促不安,是良心不安了吗?

反观自己的淡漠,莫晚忍不住想到,原来自己的心肠真的很硬啊!

司妤坐在椅子里,眼睛忍不住往四面看,她紧张的手心里直冒汗,心里咚咚乱跳。面对这样的场面,虽然她做足心里准备,但是依旧很心虚。

“你要见我有什么事情?”莫晚不着痕迹的笑了笑,目光平静的望着她问。她包里的手机,不再震动,那说明他已经知道她所在的位置。

司妤脸色一暗,眼底的神情忽然yīn鸷下来:“莫晚,你想要抢走他,还想要抢走我的女儿?”

端起咖啡喝了口,莫晚微微转头,将眼睛扫过四周的建筑物,不禁暗暗想着,这中间究竟哪里会藏着狙击枪?

看了眼手表,距离刚才手机停下的时间,足足过去五分钟,按照他的速度,应该马上就到。

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莫晚扬起头,对上司妤yīn霾的双眸,冷冷笑道:“司妤,你想要杀我,是吗?”

对于她的问话,司妤脸色大变,她不敢置信瞪着她,情绪激动起来:“莫晚,你,你……”她全身轻轻发抖,完全都想不到莫晚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慌张无措的时候,司妤焦急的转头,似乎正在寻找什么,她脸色发白,额头都开始冒汗。为什么,莫晚已经出现,可那些人怎么还没有动手?

“他们还在等人!”莫晚低低一笑,眼角的余光扫到那辆急速赶来的车子,脸上的神情冷然下来。

司妤眼里溢满震惊,她望着从远方跑过来的男人,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水润的翦瞳中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惧怕!

“不要——”

司妤尖叫一声,转身站起来就要跑过去,可她刚刚抬起脚,“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穿透过来,在她脚前的位置炸开。

司妤吓得蹲下来,双手抱着脑袋,不敢再动,就在她蹲下的同时,周围立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茶座周围店铺的玻璃橱窗,一瞬间全部碎裂,玻璃碴子飞溅而起。整条街上的行人,全都抱着脑袋尖叫,四下里逃窜而起。

喧闹的人群中,霍绍南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他一眼扫到莫晚,快步朝着她跑过去。

白色的毛衣上,落着一个闪亮的红色小圆点,莫晚看到停留在她身上的红点,心头一片安宁,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恐惧。

接近她的短短瞬间,冷濯深邃的眼眸定格在莫晚的脸上,他清楚的看到她眼里的平静,还有那种深深的渴望,那一瞬间,他轻轻笑了下,眼底的璀璨光华倏然暗淡下去。

砰——

耳边响起什么响动,莫晚僵硬的转了转眼球,她低下头,只见xiōng前闪烁的红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殷红色的血滴。

这是谁的血?

随着子弹穿透身体的响声,霍绍南徒然瞪大了双眼,他直直盯着冷濯倒下的身影,脸上的神情闪过一道暗芒。

这一刻,莫晚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她屏住一口气,只看到对面的男人栽倒在地,终于从她眼底彻底消失。

114 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精)

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身体飘飘忽忽的下坠,好像永远都没有尽头。口鼻倏然被一双大手捂住,顿时呼吸不得,整个xiōng腔里的空气缓缓消失殆尽,撕裂般的疼痛堆积到极点,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啊——

那阵真实的窒息感,让莫晚惊座而起,她坐起身,望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脑海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发懵。

“晚儿!”站在窗口的男人转过身,眼见她清醒过来,大步走到病床前。

霍绍南走到病床前,微微弯下腰,双眼紧紧盯着她的脸,细细看了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眼前渐渐映入一张熟悉的脸庞,莫晚转了转眼球,终于回过神来,她望着霍绍南,皱眉问他:“我怎么了?”

听到她思维正常的开口说话,霍绍南暗暗松了口气,他抿唇笑了笑,轻声道:“你昏倒了。”

半响,莫晚轻轻一笑,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哦”字,而后掀开被子,穿鞋下地,拿起床上的皮包迈步就往门外走。

望着她离开的身影,霍绍南急忙走过去,伸手拉住她,语气低沉:“晚儿,你不能离开,医生说等你清醒了,要去做个全身检查。”

莫晚低着头,眉头微微皱了下,她抽回被他握住的手,依旧想要离开,“我很好,不需要检查。”她径自越过他,迈步继续朝着外面走。

见她走出病房,霍绍南脸色一变,大步赶上前,再度挡在她的身前,急声道:“晚儿,你必须去检查!刚刚你昏迷的时候,医生检测到你有心脏骤停的现象,虽然时间很短促,但是依旧很严重!”

莫晚抬起头,望着他一脸的焦急,乌黑的翦瞳闪了闪,“是吗?可我现在很好啊,你不都看到了吗?再说,我也没有心脏病,你不要担心了。”说完后,她想要越过他离开,却被他拉住手腕,不肯松开。

脸色咻的一变,莫晚扬手推开他,眼底的神情染满寒意:“霍绍南,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没事,你听不懂吗?”

面对她的厉声怒吼,霍绍南脸色微微一变,他叹了口气正要上前,却见她急忙倒退着步子,躲避开他的触碰。

“让我离开!”莫晚往后退开几步,脸上的神情讳莫如深:“我能照顾好自己,谢谢你了。”她说完后,就那样面对着他,一步步后退着离开,直到确定他再也不能追上来,她才转身大步走远。

望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霍绍南温和的双眸暗了暗,他剑眉紧蹙,许久都不曾松开。

走出医院,莫晚栏上出租车,一路回到半月湾。按开密码锁,她轻松的推门走进去,沿路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先前天天守在门外的黑衣保镖,如今半点踪影也没有。

推开卧室的门,莫晚低着头走进去,她迅速的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将里面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取出来。

将拉杆支起来,莫晚漠然的转过身,大步往外面走,路过客厅的时候,她眼神往厨房瞥了一眼,眼角的余光扫到橱柜的水池里,似乎还堆放着昨晚遗留下来的碗筷。

站在原地踌躇了下,莫晚还是迈步走过去,站在水池前,神情专注的洗碗。这些碗筷,是他昨晚清洗剩下的,她脸色自若的拿起来,一个个洗刷干净,而后摆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洗好碗筷,莫晚用抹布将水池周围的痕迹擦干净,将所有东西都归位后,她才满意的笑了笑,走出厨房,拉起行李箱往门边走。

打开房门,莫晚站在玄关处换好鞋,她手里提着行李箱,坚定的迈步离开,并将大门锁好,放心的离去。

走出半月湾,差不多是中午,她手里提着行李,站在茫茫人海的街头,却不知道要去哪里。家里的房子,因为涉及到父亲的死因,所以还不能住人,她站在川流不息的街头,当真无家可归。

拉着行李箱坐在路边,莫晚望着人来人往的路人,心头五味杂陈,她眼前总是闪现过昏迷前的那一幕,那个人,那张脸,还有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

也不知道在路边做了多久,直到双腿酸麻的时候,莫晚才站起来,拉着行李继续走。她先去房屋中介,租了一套房子,她的要求简单,所以房子很好租,当天就有现房出租。

签好协议,付出定金房租,莫晚带着行李,再次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这次的房子很好,环境不错,屋子里面收拾的也很干净,她带着行李就能入住,并不需要多花什么心思。

将屋子里的灰尘擦干,简单的收拾好,莫晚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她甚至都顾不上吃饭,整个人便倒在床上,闭上眼睛睡熟。

身体躺在柔软的床上,莫晚只感觉全身乏力,是她长这么大以来,从未有过的累,她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对于这种放空的思绪,她满意的笑起来,眼皮酸涩的合上,整个人很快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过去,等到莫晚再次睁开眼睛,完全是被家里的敲门声吵醒的。

砰砰砰——

持续不断的拍打声,终于让昏睡的人动了动,莫晚缓缓睁开眼睛,脑袋有片刻的空白,等她回过神后,只听到楼道里有人敲门,而敲的正是她家的门。

她刚刚搬到这里,有谁会来呢?莫晚狐疑的揉揉头,翻身下床,跑去门边开门,她微微拉开一道门缝,探头往外面看了眼,立刻惊呆住:“你怎么来了?”

站在门外的男人,听到她白痴的问话,不禁皱起眉,沉声道:“开门,让我进去。”

莫晚看到是他,原本不想开门,可他刚才敲门那么久,把邻居们都惊出来,如今楼道里探头探脑的有很多人在看,她只好打开门让他进来。

景琛跨步走进来,挑眉扫了眼这间房子,立时撇嘴:“这地方能住人吗?要不然,我帮你另外找一个地方?”

“不必了。”莫晚扫了他一眼,声音低低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景琛撇撇嘴,心想他如果想要查一个人的去向,还不算难题吧?他不过是腿伤痊愈,跑去欧洲玩了一趟,没想到回来后,竟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我有我的办法。”景琛转了个圈,勉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虽然并不太欢迎他的到来,可来者是客,莫晚应该礼貌的款待一下,不过她这里此刻什么东西都没有,就连普通的白开水都没有。

莫晚歉意的笑了笑,脸色闪过不自然:“我这里还没收拾好,家里什么都没有。”

望着她局促不安的神情,景琛低低一笑,抬手看了眼腕表,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吧,我们先去吃饭!”说话间,他拉起莫晚的手,不顾她的挣扎,硬是将她拖出门去,开车去到一间环境优雅的餐厅。

几乎是两天都没有吃东西,莫晚看到食物的时候,当真很饿,她拿起刀叉将牛排切开,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嘴里塞。

景琛并没有动,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许久后,他终于忍不住轻问:“莫晚,你没事吧?”

“咳咳!”莫晚吞咽的动作急切,喉咙被呛了下,整张脸都憋的涨红,她扶着xiōng口止不住的咳嗽,好半天才喘过那口气来。

望着她苍白到透明的脸,景琛微微叹了口气,伸手端着水杯,递到她的面前。

努力平复下呼吸,莫晚看到他递来的水,伸手接过去,仰头咕咚灌下去,整杯水一滴不剩。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景琛见她低垂着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脸上的神情忽然闪过什么,只是很快便隐去:“走吧,我送你回去。”

听到这句话,莫晚终于有了反应,她蹭的站起身,拿着包快步往外面走。

看着她逃跑似的步子,景琛目光暗了暗,却又不能多说什么,只能随着她的步子赶上去,开车将她送回家。

车子停在楼下,景琛熄火,转头望着目光有些呆滞的人,沉声道:“你有什么打算?”

莫晚一愣,脸上的神情黯淡了几分,听着景琛话里的意思,她不禁猜想难道她自己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吗?为什么,她连点**也不能有!

“先找工作,然后等我弟弟回来,好好生活下去。”莫晚将头望向窗外,她仰头望着夜空的明月,发觉今晚的月亮也很圆,似乎和那晚看的差不多。

景琛抿唇笑了笑,俊逸的脸庞微侧,盯着她失神的脸,道:“那回我这里吧,我正好还没有助理。”

“不用了!”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莫晚眉头紧紧的蹙起来,她眼神坚定,一口回绝:“我可以自己找工作。”

“莫晚!”景琛不高兴的沉下脸,幽深的双眸滑过一丝锐利:“生活都是现实的,你过日子总要钱,我让你回蒂亚上班是因为你熟悉业务,工作能力很好,如果有天你找到更好的工作,随时都可以离开!”

他的话让莫晚无从反驳,先前送弟弟出国治疗,她将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如今她身上的钱统共加起来也不过够付一个月的房租!

思前想后,莫晚一时间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好点头答应:“那好吧,我回去上班!”

见她痛快的答应,景琛也低低一笑,很礼貌的下车,将车门打开。将她送到楼门口,他才温和的笑道:“明天见。”

莫晚僵硬的笑了笑,嘴角的笑意并不达眼底,她淡然的转身,迈步上楼,回到属于她的那个房间里。

直到看着她屋子里的灯亮起来,景琛才转身上车,将白色的兰博基尼开走。

第二天清早,莫晚起床后,整理好自己,急忙出门赶去蒂亚集团。重新回到这里,似乎所有的景物都没有变化,同事们看到她回来也都很惊讶。她面带微笑,从容不迫的回到自己的工作位置,并没有生疏工作业务。

景琛来到办公室的时候,莫晚早已经坐在位置上工作,他远远地就看到那张桌子上有人影晃动,等他迈步走过来,果然看到她低头专注工作的模样。

“总裁,您有事吗?”看到他走过来,莫晚将手里的工作放下,恭敬的站起来,等待他的指示。

景琛怔了怔,望着她不拘言笑的脸,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她以前虽然对他也拒之千里,可脸颊上总是带着一抹笑意,可如今她脸上,眼底都没有任何笑容,这态度比起之前还要更疏离!

伸手摆了摆,景琛悻悻的摸摸鼻子,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没事,你工作吧!”他转身走进办公室,脸上的神情也难看下来。

第一天的工作,必然很琐碎很劳累,莫晚几乎都没有时间坐着,楼上楼下的跑着核对资料,翻译文件,午饭也是草草吃完,然后赶快回来继续工作。

下班的时候,莫晚最后一个离开座位,她打卡走出公司,并没有坐车。新租的房子,距离蒂亚集团很近,步行只要十几分钟。

傍晚的温度有些低,莫晚裹紧身上的大衣,身影萧瑟。三天了,从那件事情都今天,已经过去三天,所有的报纸新闻,全部都没有任何报道,也没有任何传言,更没有人来纠缠她!莫晚你看,这样多好,你的生活平静了,安逸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日子吗?

可她想起那天的那声枪响,全身就会发麻,那天昏迷前,她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到,也看到他究竟……

用力吸进一口气,莫晚扬起头,将眼里的温热逼回去,她不应该在想那些事情,否则这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如今她求仁得仁,应该感激上苍,能够让她如愿!

回家之前,莫晚先去超市买了很多食物,新家一团乱,她什么东西都还没来得及弄。走进小区,她心情忽然好起来,脚步也不由加快,疾步往家里赶,她步履匆匆并没有发觉站在角落里的人影。

“莫晚!”

往前的步子咻的停住,听着身后熟悉的声音,莫晚惊喜的转过身,望着对面的人笑道:“笑笑,你回来了?”

苏笑笑脸色yīn沉,盯着莫晚的眼睛,一步步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

望着她这幅表情,莫晚心底隐隐一动,整个人忽然慌乱起来,情不自禁的抓住她的手,声音中都带着颤抖:“他,他……”

她连着说了两个他,可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好像失声一样的难受。

“他没死!”苏笑笑一声怒喝,脸上的神情染满怒意,自从她认识莫晚,就一直都很喜欢她,和她相处的好像亲人般,在她心里凡事只要和莫晚沾边,自己也总是站在她这一边,可这次的事情,却让她始料不及!

虽然她的声音带着滔天的怒意,可莫晚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这几天漂浮的心,“咚”的一声就归了位,她重重地松了口气,也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

苏笑笑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更加来气,她沉着脸,怒声道:“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从来都是偏向你的,可你这次做的事情也太过分了吧!你就那么恨他,真的让他去死啊!”

顿了下,苏笑笑连环炮一样的谴责,犀利袭来:“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一家人,哪有自己人伤自己人的道理啊!他那人再冰再冷,你也不能玩真的吧……”

莫晚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垂着脸,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心里悲凉一片。如今所有的人,都会这么看她的对吧?呵呵,也对,她那样做,又有谁会真的明白。

要他死吗?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他死,就算是她再恨他的时候,她也从没有过那样的念头!

那天周少延来找她的时候,她便全身起了警惕,因为周少延和她谈话时坐在盲点的位置,所以她故意表现出夸张的动作,引起保镖的注意,那些保镖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虽然她的肢体语言不大,但是如果保镖警觉,足以引起他们的注意,而她也坚信,冷濯必然早就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肯定会知道周少延来找过她,也足以引起他的警惕和防范。

后来她惹怒司妤,也不过是想要是速战速决,她去赴约的时候,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她一去只有两种答案,如果他没有赶去,那她必死无疑。可如果他去了,那他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她就是要用行动告诉他,她即便愿意去死,也不想留在他的身边!

可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偏颇,如今连苏笑笑都这么认定,那只能说明所有人都这么认定她!

“苏笑笑!”莫晚忍住眼底的酸涩,仰头望着她,“你说完了吗?”

苏笑笑原本就在气头上,如今看到她那副淡然的模样,心里更是怒火翻涌,她真的很想狠狠揍莫晚一顿,可想起以前的情分,又下不去手。

莫晚看着她剧烈起伏的心口,冷冷笑起来,道:“你要和我绝交吗?”

这一次,苏笑笑真的怒极反笑,她紧咬着唇,眼底的神情充满失望:“莫晚,我算是看错你了,从今以后,我们就当作没认识过!”

咬牙切齿的低吼完,苏笑笑再也不去看她的脸,转过身大步离开,头也不回的跑出小区。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莫晚才轻轻笑了声,木然的提着东西,回到属于她的房子里。将买来的东西全部分类放好,折腾完后,她已是满头大汗。

虽然晚饭还没吃,可她并不感觉饿,便先去浴室洗澡。洗了热水澡后,她换上一套睡衣,开始清理这几天换下来的脏衣服。

莫晚站在浴室的水池前,将衣服一件件拿起来,可她看到压在最下面的那件白色毛衣时,整个人一阵颤抖,手臂一松,怀里抱着的其他衣服全部散落在地。

手指紧紧抠住那件白色的毛衣,莫晚缓缓将它摊开,等她看到落在xiōng前的那块血迹时,脸色倏然煞白,乌黑的翦瞳中碎裂成几千几万片。

莫晚慌张的抬起手,打开水龙头,却因为动作不稳,手臂狠狠磕在水台上,白皙的手背顿时乌青一片。她手里捏着那件毛衣,想要将那片刺眼的血迹清洗干净,可她双臂一直瑟瑟发抖,连带着两只手也失去力气,竟然连握拳的能力都丧失。

她全身都使不出力气,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

水龙头“哗哗”的开着,莫晚怀里抱着那件毛衣,站直的双膝一下子虚软下去,她双腿跪在白色的地砖上,右手紧紧捂住左xiōng的位置,俏脸一片苍白。

心脏的位置,撕裂一样的痛,她痛的弯下腰,整个人几乎是趴在地面上,她努力的大口喘气,可还是抑制不住那样的疼,一下下撕扯着她最脆弱的器官。

痛,真的好痛!

莫晚整个人缩在地面上,脸颊两边流淌下来的冷汗,顺着她尖细的下巴低落下来,她动弹不了,也喊不出声,心口的揪痛,一阵紧似一阵。

“唔!”

她紧咬着唇,却还是控制不住的,从唇之间溢出痛苦的声音,她轻轻的低吟,如同受伤的小兽,发出那种濒临死亡的呜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晚蜷缩在地面上的身体轻轻动了下,她坐起身,全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湿,脸色苍白如纸,竟连唇瓣都是透明色的。

她扶着墙壁慢慢站起身,手脚依旧发麻,使不出什么力气,看了眼镜中犹如鬼魅般苍白的脸,她低低一笑,嘴角的笑意苦涩。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心会那么痛?

莫晚扶着墙壁走出浴室,刚刚心脏位置的剧痛,逐渐消失隐去,她站在窗口,望着外面暗沉的夜色,目光一片黯淡。

也许,她真的要去医院检查下,是不是她的心真的出了问题,要不然怎么会那么痛?痛到她就要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去了!

窗前的月光静谧,莫晚将头靠在窗前,眼角的余光扫到右手的那枚钻石尾戒,让她凄凉的眼底更添一抹落寞。

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那是一生幸福。

在对的时间,遇上错的人,那是一场心伤。

在错的时间,遇上错的人,那是一场荒唐。

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那是会是什么呢?

莫晚忍不住低头浅笑,明亮的双眸渐渐沉寂下去,将那双眼底的所有光华全部褪尽。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那是一阵叹息。

寂静幽暗的深夜里,她单薄的身影望着窗外良久,瘦弱的双肩不停的颤抖,周围隐隐飘散着压抑的低泣声,许久都不曾消散……

115 心疼也是一种惩罚

将近年底,各大公司都是一年中最繁忙的时期,莫晚重回蒂亚集团不久,先前空缺的那段日子有许多工作要去补做,新增加的工作量也不少,这样算下来,她每天都要十个小时以上,基本上天天都在公司加班,周末也不休息。

这样过度的工作量,虽然辛苦,却能让她思绪沉淀,一门心思想着工作中的事情,无暇顾及其他,也能让她晚上回到家倒头就睡,不需要失眠到天亮。只是这样的忙碌辛苦,当真让她腾不出时间去关心莫林,一周只有两天时间给他打电话,通话时间也超不过五分钟。

对于她全情投入的工作状态,景琛很满意,其实他看人的眼光很准,莫晚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只是他想要看进她的心里去,却毫无办法。她早已经将通往她心门的各种路径关闭,这样的严守以待,任谁也无能为力。

纵然是游猎花丛多年的景家三少,对于这样的绝缘体也是束手无策,更何况他原先对女人也没有花过这种心思,都是手到擒来的货色,他无需大费周章。不过就是送送礼物,开心的时候说点惹火的情话,玩腻的时候一脚踹的远远地,对于女人,他一直这个态度!

又是连着数天加班,莫晚将季度盈利表汇总,整理成可行性计划书,准备年终总结会的时候用到。她用过午饭后,终于松了口气,连续这一个月来的紧张工作,终于见到成效,往后几天都能悠闲些,午休时间还没到,她点开公司的内部网页,浏览一些财经新闻。

年底这段时间,各大知名集团出现在网络上的频率猛增,但这中间却豁然出现一个新的集团名字,l&w,这家集团之前并不为大众熟悉,只是最近这半年才开始崛起,一路从海外进军到国内,半个月前成功上市,股价一直飙升不断。

莫晚手指轻点,浏览着网页中的资料介绍,对于这家集团的报道多以集团经营思路,模式为主体,对于集团的总裁却只字未提,自始至终都保留着神秘的面纱。

大致将集团资料看了看,莫晚撇撇嘴,将网页关掉。商场的竞争激烈复杂,l&w集团没有上市前,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总资产值也不过几百万,可是有人能够良好的利用,同时投入大量资金源,不过短短几个月,这样的公司摇身一变,竟能跻身百强集团,看起来,那位集团老总必然不容小觑!

临近新年,大家都开始想着去哪里聚餐,好好欢乐一把。整个下午,办公区里唧唧喳喳,小声议论的都是关于这件事情,有人来问莫晚,她都是神情随和,将决定权交给他们。

下班的时候,莫晚坐在转椅里沉了沉,抬头看了眼日历,算了算,自己这个月已经加班20天,是不是应该休息一下?

望着窗外有些yīn沉的天空,她目光暗淡下去,将东西收拾好,也关掉电脑,准备回家。这段时间,她太累了,也想要给自己松口气,早点回家吃顿像样的饭菜。

景琛从办公室走出来,他正要去赶人回家,却见她的座位空空的,并没有她的身影。心思微微一动,他捏着车钥匙快步往电梯跑过去。

走出蒂亚集团,莫晚站在大厦外面怔了怔,她扬起头,道路两边的路灯已经微微发亮,散发出昏黄的光晕。

长长舒了口气,莫晚将身上的大衣裹紧,正要转身迈步时,眼角的余光扫到一辆停在路口的车子,只让她脸色大变,整个人都发懵。

路口的车灯转换,红灯专为路灯,拥挤的车流缓缓启动。莫晚盯着就要开起来的车子,全身一个机灵,什么都来不及想,拔腿便往前跑出去。

景琛刚刚走出来,看到她的背影时正要喊她,却见她忽然发疯一样的往前跑出去,他下意识的往前追了两步,发觉她的状态不对劲,立刻又折身回来,动作迅速的坐上车,发动引擎去追她。

车流拥挤的马路上,一道纤弱的身影飞速狂奔,莫晚双臂不停的快速摆动,只希望自己的速度能够再快些,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还有她急促的心跳声,除此之外,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一辆灰色的阿斯顿马丁轿车,车身已经从路口起步,可前面车流不少,所以车速不快。

车里的男人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他深邃的墨瞳直直望着前方,修长的手指一下下轻敲在方向盘的边沿,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这是他不耐烦时的表现。

前方的车流正在逐渐拉开距离,男人目光如炬,将车窗微微降下来,他俊美的脸庞微侧,扫了眼外面川流不息的拥挤,转头的时候,恰好看到车后镜中浮现一抹身影,那道身影正在穿梭过车流,艰难的跑动。

莫晚手里提着包,卯足全身的力气奔跑,她眼见着距离那辆车子越来越近,心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她不敢迟疑,脚下的步子也跟着急促起来。

男人坐在车里,望着前方已经散开的车流,俊美的脸庞隐隐涌起一丝笑意,他盯着左视镜,菲薄的唇微微勾起,手指轻抬,将车窗关上,而后他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轰”的蹿出去,以绝对的速度决然而去。

莫晚的双腿几乎都能擦到车身,她望见坐在车里男人的背影,刚要出声,可车子瞬间蹿离开,她甚至都来不及张嘴,车身已经从她眼底转变为不可能逾越的距离。

砰——

在她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撞出去,后背重重着地,手肘狠狠擦过地面。

“靠,你他妈找死啊!要死找别的地方死去,别脏了我的车!”

银色的奔驰轿车忽然踩住刹车,车里的男人推门走下来,骂骂咧咧的指着倒在地上的人,一脸厌恶,那张嘴脸好像要吃人!

莫晚倒在地上,右边手臂疼的厉害,她手使不上力气,怎么都坐不起来。

马路中央倏然停下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车主大刺刺的将车子挡在路中央,他快步走过去,忙的弯下腰,将倒在地上的人扶起来。

“没事吧?”景琛低头快速看了看她,见她全身并没有明显的伤痕,这才松了口气,“你怎么了?这么发疯的跑什么?”

莫晚忍住疼,听到他的问话一言不发,只是整张小脸更加惨白。

见她这副模样,景琛心头隐隐闪过什么,他方才依稀看到她紧追着一辆车跑,而那辆车子他也知道是谁的。

奔驰男看到有人过来扶起莫晚,脸色愠怒的走过来,语气粗鲁:“你们是碰瓷的,是不是?告诉你们,老子不吃这套!”

转头望着对面的男人,景琛一个狠戾的眼神扫过去,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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