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个山贼当夫人 - xp1024.com
《娶个山贼当夫人》


第1章 志向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开，要想从....此路...过...留下...留下......”

少女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啪”的声音，一个巴掌拍到后脑勺，少女眨巴着眼睛，委屈地双手捂着脑袋，以免再遭受毒手。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干我们这一行的，怎么能连自己的标语也说不清。”少女面前站着一个彪形妇女，此时正掐着腰，以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目光打量着她。

“老大，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少女可怜兮兮地求情道。

只是眼前的彪形妇女却是一点也不领情，抬手挥了挥衣袖，身后立马出来两个人，一边一个架着少女的胳膊，毫不留情地扔到了不远处的土堆上。

“老大我很忙，没空陪你这小娃娃玩，你还是回家自个儿玩泥巴吧。”话音刚落，周边就响起了一阵嘲笑声，随后不等少女回应，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便扬长而去，只留下蹭起的一片灰尘。

“咳咳——”被灰尘呛的不舒服地眯起了双眼，少女从土堆上站起身，双手在腰间来回地摸索，不一会，一个坐垫似的东西从衣服底下抽了出来，“幸亏我早有准备。”仿佛这是家常便饭一样，少女脸上并没有受挫的表情，反而拍拍手上拿着的垫子，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山脚下炊烟袅袅，坐落着一排排茅草屋，屋前都有自己的菜园，凌小小猫着身子，鬼鬼祟祟地左瞧右看，耳朵贴在窗户边听了一会，见没啥动静，才硬着底气直起身子，慢悠悠地推开门，走到桌前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连忙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然后便思考着该怎么跟着大当家去干票，这消息可是她无意中听到的，既然有这么好的事情，她怎么可能错过呢，只是现在被大当家他们扔下，该怎么样才能参与进去呢？

凌小小苦恼地挠了挠头，正当她苦思冥想的时候，突感身后一阵风袭来，条件反射地立马站起身跳到了一边，只是还是慢了一步。

“阿娘，你又打我？”凌小小用手摸着被打的后背，在被打的地方轻轻地揉了起来。

“你个臭丫头，我打你算轻的了，看你还出去鬼混。”被凌小小叫做阿娘的是个四十出头身材微胖的女人，五官分明，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是精神头却丝毫不亚于年轻人。

“我哪有出去鬼混啊，我这是在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凌小小反驳道，只是她话音刚落，阿娘手中的鸡毛掸子便迎面而来，凌小小连忙迅速闪躲，同时嘴边还不忘为自己辩解：“阿娘，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想做的事情吗？”

一听这话，阿娘更是火冒三丈，最后直接大嗓门一出：“给我出去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进来！”

看着这紧闭的房门，凌小小有些不知味地摸了摸鼻子，随后老老实实地对着墙壁站着，只是没过多久，凌小小就有点站不住了，虽然知道阿娘一直想要她像其他女孩子一样能好好学习女工刺绣，但是那些东西她真的学不来，根本提不起兴趣，一想到今天老大正在干票，凌小小的心里便忍不住痒痒了，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心里掂量了下阿娘气消的时间，最后还是按耐不住，拔腿从家门口溜了。

四周都是山脉连绵，满眼望去，却是一片荒芜，凌小小挠了挠头，记忆中应该是这个地方没错啊，可是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正当她踌躇之际，一张熟悉的面庞映入了她的眼帘。

“小安子，这里。”凌小小冲着前方使劲地挥了挥手，待那人走到跟前，立马上前抓住他的衣袖急切问道：“小安子，不是你说在这个地方的吗？怎么这边什么都没有啊。”

被叫做小安子的人原名叫做安然，是三当家的独子，在整个山寨中，也只有他不嫌弃她，和她混的最好，平时对她也很仗义，就连这次的消息还是小安子偷偷告诉她的呢，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阿嚏——”凌小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一直搞不明白，为啥一个大男人，会喜欢在身上擦这么浓的胭脂，看着眼前这张比她还白的脸，虽身穿一身青衣，但是凌小小无数次想提出点意见，但是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地给咽了下去。

“怎么了？”看着凌小小一脸纠结的表情，小安子很好心地问道。

“没没——”凌小小连忙摆手回道，就算有意见她怎么敢直接说出来啊，凌小小尴尬地笑了笑，最后想到来这的目的，连忙问道：“你不是老大是在这边吗？怎么这边什么都没有。”

“我就是来通知你这件事的，刚刚临时接到消息，改地儿了。”

“改地儿了？”原本心情高涨的凌小小立马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着肩膀。

一看她这样，小安子立马翘着兰花指，拽了拽她的衣袖摇了摇，“别不高兴了，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事不但改地了，而且时间还往后延了点。”小安子抬头看了看正上方的太阳，然后说道：“我们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闻言，凌小小的精神头立马来了，激动地抓住了小安子的双手，“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走啊。”

小安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直到凌小小拉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只是兴奋中的凌小小没注意到身旁这张原先泛白的脸庞慢慢透出了丝丝红晕......

没过多久，凌小小就跟着小安子来到了一片树林里，这个地方离山寨不远，而且周边树木枝叶繁茂，脚边树丛茂盛，是个易藏躲的地方，没走几步，便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厮杀的身影，刀剑碰撞，待前面厮杀的场面真正映入眼前的时候，凌小小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抖擞，虽说平时总是跟着老大身后喊打喊杀，但是真正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尸体横陈，鲜红的血迹遍布四周，有的甚至喷溅到周围树木的枝干和草丛上......

第2章 机会来了

猫着身子，将自己藏在一片树丛里，身体的颤抖还没停止，凌小小很没出息地暗骂了一声，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混乱的局面，神经紧绷到一根线上，丝毫不敢放松。

相对于凌小小的状况，小安子倒是从容了很多，快速分析了眼前的局面，前方一共三辆马车，每辆车上都装着三个箱子，而且马车旁都安排了四五个人手看管，其余人都集中和山寨的人火拼，看这仗势，很明显箱子里装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难怪大当家今天要集中主要战斗力来劫这次镖呢，但是看眼下这局面，明显敌强我弱，小安子有点按耐不住了，碰了碰凌小小的胳膊，“小小，我们去帮忙吧。”

很显然，此刻的凌小小有点认怂了，虽然心里也想上前帮忙，融入这场战斗，但是身体却丝毫动不了，“小安子，你看看啊，对方人多势众，我们这样硬拼不是个办法，我们必须学会智取。”对，智取，像是找到了一种说服自己的理由，愧疚的心情明显少了点。

闻言，小安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那你先在这边看看能不能找到智取的办法，我先过去了。”

凌小小胡乱地点了点头，实际上她根本没听见小安子在讲些什么，双手在地上摸了摸，待一把锄头握在手中的时候，心里才觉得踏实了点，这把锄头还是她在来的路上顺手顺来的。

待看到位于正前方一辆马车落单的时候，凌小小攥紧了手中的锄头，转过头对着小安子说道：“小安子，准备......”动手两字还没说完，凌小小四处张望了下，哪里还有小安子的身影。

“小安子，小安子......”凌小小低声喊道，可是却没一丝回应，这时，她才猛然想起，之前小安子好像在跟她说些什么，心里对于小安子的去处也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

蹲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凌小小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去干点事情，对于之前自己的懦弱心里已经鄙视了好久，现在这个翻身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她可不能白白放弃了，她已经指望着眼前这次机会能顺利进入山寨成为其中一员了。

拿起手中的锄头，蹑手蹑脚地慢慢往前挪，目光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周边的情形，待快接近那辆马车的时候，手里一个激动，拿着的锄头竟然掉落在地，凌小小顿时傻眼。

听到动静，守在马车旁边的两人迅速警觉起来，目光朝着凌小小这边望来，待看到凌小小的时候，眼里杀机肆起，提着大刀快速走来，凌小小瞬间慌张起来，低头快速拿起锄头抱在胸前，脚步一边往后退一边嘴边警告对方：“你们不要过来啊，小心我手下...不留情啊......”

很明显，凌小小的警告在对方听来却是一句笑话，凌小小脑中快速运转，努力想着平时跟着山寨里的人学的一些狠话，只是还没等到她想到的时候，凌厉的刀光便向她袭来，凌小小条件反射地往下一蹲，再起来的时候，只见手上的锄头顶端的刀具没了，见势，凌小小完全豁出去了，双手持着剩的棍子胡乱的挥打着，等到她挥的手臂都快抬不起来的时候才停手，眼前的两人已经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凌小小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棍子，再看看地上的两人，不一会，凌小小便扔下手中的棍子，连忙手脚并用地爬上马车，一手拿起缰绳，一手拿起鞭子，用力鞭打，马儿受痛迈开腿使劲地往前跑......

凌小小这边的动静终于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力，看见马车被凌小小控制着往前跑，原先还和山寨动手的人立马将矛头指向了这边。

耳边呼呼的风狂刮着，凌小小感觉此时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里了，听到身后追来的动静越来越大，她只能努力攥紧了手中的缰绳，她只希望马儿能奔地再快点，谨慎地转头看向身后，只见后方的人纷纷拿起弓箭，将剑尖的方向对准她，凌小小有些欲哭无泪，此时的她脑中闪过很多画面，阿娘的、小安子的、山寨中的人......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于这剑尖下的时候，对方后面好像又出现了一丝骚动，混乱之中，凌小小还是被弓箭射伤了。

顾不上左臂的疼痛，此时的凌小小只知道自己要想活下去，就要努力甩掉身后那帮人，就这样驾着马车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马儿再也跑不动的时候，凌小小灰溜溜地滚下了马车，像一滩泥似的躺在地上，粗喘着气，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感受着跳动的力量，她从来没觉得活着是这样美好，蔚蓝色的天空，洁白无瑕的白云，还有耳边传来的小鸟的叽喳声......

待紧张的心情慢慢变得平静的时候，凌小小才坐起身，“嘶——”从左臂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皱了皱眉，从裙角撕下一块开始进行包扎，等到一切都弄好后，她才站起身，开始对着马车上的箱子打量起来。

“你可是我拼着命得来的啊，可别让我失望啊。”凌小小一边嘴边喃喃自语道一边开始动手拆着捆绑箱子的绳索，在打开箱子的那一刹那，凌小小脑补了很多画面，白花花的银子或者是发光的金银财宝，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打开了箱子，当箱子中的东西真正映入她眼帘的时候，却是吓得跌坐在马车上。

被鲜血染红的衣衫，凌乱的发型，颀长的身体整个蜷缩在这个狭小的木箱里，因为箱中那人，脸部靠着箱子，所以凌小小第一眼并未看清那人的相貌，只是这眼前的状况来看，这人是死是活还是个未知。

还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凌小小伸出一根手指，慢慢伸向箱内那人的鼻尖下，当指尖感受到一股微弱的气息时，凌小小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没过一会，凌小小还是不死心地埋头翻着另外两个箱子，她不相信今天她的运气这么背，差点把命搭上去，只是当她看到其余两个空空荡荡的木箱时，心彻底沉了下来，浑浑噩噩地下了马车，然后慢慢地往前走去。

第3章 有便宜就占

“呼呼——”喘着粗气，疲惫地靠在岩壁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那个“尸体”，凌小小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本来都打算回家去了，怎么走到了半路又跑回去了呢，看来今天自己的脑子真的秀逗了。

凌小小认命地忙前忙后，把这人拖到这个山洞已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了，有些嫌弃地看着地上这人脏兮兮的样子，从裙子上撕下一脚，撇了撇嘴，她已经想象得到回到家的时候，阿娘那张牙舞爪的样子了。

沾了沾水，擦拭着这人的脸庞，原本心不在焉的她在看到那张精致的脸庞渐渐呈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凌小小彻底回过神了，狭长的双目紧闭，浓密长睫如扇，吹弹可破的皮肤，伸出手指在这人脸上戳了戳，见没反应，又控制不住在他脸上膜了几把，完毕后立马缩回了手，像是做坏事似的到处张望了下，见四周没动静后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心虚了。

吐了吐舌，凌小小紧紧盯着这人的脸庞，她还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呢，此时凌小小的心中顿时生出一个想法：她要这人当他的压寨夫人。这想法一出，对于之前吃豆腐的行为，越来越不感觉羞愧了，反而变得有点理所当然了，目光扫向这人的腰间，一大片的血迹染红了衣衫。

“我这是为了救人。”嗯，救人，咽了咽口水，凌小小一边对着自己催眠一边双手伸向那人的腰间，就快要碰到那人的腰带时，双手被抓住了，凌小小顺着这双手看过去，只见原先昏迷的美人此时已经睁开了双眼，如黑曜石般的双眸正目光凌厉地紧盯着她。

“我..我只是要...帮你...看下伤口的...我其他什么都没干......”凌小小手足无措地连忙解释道，打死她也不承认她刚刚干了什么事以及她接下来想干什么事。只是她才刚辩解了一句，美人又晕了过去，只是抓住她手腕的那只手还没松开，虽然被美人抓着是一种享受，但是手腕处的疼痛提醒着她现在不是享受的时候，努力掰开美人的手指，赶紧揉揉获得解放的手腕，一圈红印已经出现在了手腕上。

撇了撇嘴，不过见美人越来越苍白的脸庞，凌小小还是收了收自己的心思，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快速解开这人的腰带，当那道血红的伤口呈现在她的眼前时，凌小小不禁倒吸了口气，一条在腰侧的伤口，此时血迹已凝固，形成了一条狰狞的疤痕。

凌小小环顾了一下山洞内的环境，空空如也，而且洞内潮湿清冷，思前想后，凌小小站起了身，往洞外走去，不到半个时辰，凌小小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抱着一大堆干燥的柴火，以及一些绿色的草叶。

待把一切准备好，凌小小已经彻底累瘫在地上了，简单地吃了几个外面摘来的野果，将手中用石头捣碎的草叶一一铺在美人的腰间，咬咬牙，又将裙子撕了好长一块，看着没剩多少布的裙子，凌小小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给美人包扎，倒是把她最后一点力气用完了，虽然美人看着挺消瘦的，但是搬起来却是一点也不轻。看着眼前此时衣衫不整的美人，凌小小之前的心思又开始回来了，黑亮亮的双眸开始乱飘了，想到自己从一开始到现在费时费力地，一点好处都没拿到，怎么着也要占点便宜才行。

打定主意，双手慢慢开始向美人的胸部袭去，此时凌小小有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白皙的皮肤看得她是心慌意乱，正要碰到的时候，头顶处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吓得凌小小立马屁股往后挪两寸。

“你想干什么！”

“没...我什么都没想干......”凌小小双手举起，使劲摆手，立马否认道。

洞内一片安静，美人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她，凌冽的目光从头扫到尾，凌小小被看得有点如坐针毡，但是又想到，为啥她什么还没干就被看得这么心虚啊，明明还没干啥......越想越觉得不应该这么理亏，再说了，还是她费尽辛苦地救了他，这好处还没捞着，怎么倒是成了她的不对，这么一想，凌小小硬是挺直了胸膛，表示着自己的无畏。

只是美人突然的一句话就把她弄成似霜打的茄子一样。

“再挺也不大！！”

还没反应过来的凌小小，顺着美人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胸前，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美人已是一脸鄙视的表情。

“你——你——”涨红着双颊，凌小小被气的有些语无伦次，“我才刚及笄，阿娘说我还会发育的。”

等她回过神来，却见躺在地上这人竟然在偷笑，凌小小坏心地拿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腰间，果然美人脸色立马变了，疼的冷汗直冒，越发苍白的嘴唇看得凌小小立马缩回了手。

“谁让你这样说话的......”背过身，凌小小喃喃道。

美人没说话，只是目光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直到视线落到眼前少女的身上，眸中那股凌厉才消失殆尽，待扫到少女手臂上那扎得很难看的蝴蝶结，眉头稍微皱了皱。

洞内又归于平静，背过身的凌小小有些坐不住了，双手来回交握，小脸露出纠结的神情，良久，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转过身对着身旁的人问一声，声音似蚊蝇一样细小。

美人一脸疑问，完全没听到她说的话。

“我说...你许人家了吗？”凌小小又小声地重复了一遍，只是相比之前，脸颊有些微微泛红，余光似有似无地扫向美人的脸庞，时刻观察着美人听到这句话的神情。

美人这才听懂，有些哑然失笑，似是对少女提出的问题感到惊讶，一般许人家是指女子，今天竟然有人问他有没有许人家，让他觉得甚是好玩，嘴角扬起，回道：“许了又如何，没许又如何？”

闻言，凌小小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目光直盯盯地看向眼前的人，“如果没许，我想让你当我的压寨夫人。”

第4章 004“恩”将仇报

“哈哈——”听到这话，地上这人终于还是绷不住自己，大笑出声，以至于他笑的都牵动

身上的伤口，表情变得有些扭曲，此刻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女就像个活宝一样，算是他这些天唯一开心的事情了。

凌小小做梦也没想到人生中的第一次求亲竟然会被人当成一个笑话，顿时面子有些拉不住了，鼓着腮帮，气呼呼地瞪着地上的某人，只是没一会，原本生气的凌小小便开始眉开眼笑起来。

顿时美人全身一阵颤抖，想动下身体转移地方，可是全身却是没什么直觉，手臂使不上一点力气，再看凌小小，却是一脸的坏笑。

“我忘记说了，给你腰间敷的草叶虽然可以暂时止血，不过却是有些后遗症，就是身体会麻上一阵。”凌小小好心地解着美人的疑惑，这还是她跟着寨中的姐妹们学的呢。

就在刚刚，凌小小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身份，她可是个山贼，山贼本来就不用讲大道理，既然美人对于她的求亲不赞同，那她完全可以把他抢过来当她的山寨夫人，而且听阿娘说，只要被占了便宜，就算美人再不愿意，也只能跟着她了，想到这，凌小小立马开始行动起来，

“你——”美人怒目而视，可是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凌小小伸出她的爪子，在他身体上一阵蹂躏。

心满意足后，凌小小在美人身旁躺下，然后抱着美人的一只胳膊，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临睡前嘴边还喃喃自语道：“被我占便宜了，这下你只能跟着我了......”

而被强行抱着一只胳膊的美人则是非常无语地看向洞顶，还以为少女会干出什么事，没想到就是在他胸前膜了几把，摸完，还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让他有些哭笑不得，歪着头看向熟睡中的少女，一脸无害地睡在他身旁，这好像还是第一个敢和他这么亲近的人吧。

或许是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在此刻也抵不住困意，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入夜，原本平静的洞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而此时在洞内熟睡的美人已睁开了双眼，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美人并没有惊慌，反而脸上的防备在一点点褪去，不多会，一群人冲进了洞内，看到有人睡在角落里，立马全部单膝下跪，正要呼喊称呼出声的时候，只见美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众人立即止住了口。

坐起身，拉开少女环抱的那双胳膊，美人这才静静地打量起熟睡的少女，伸出手抚弄着少女额前的碎发，想到之前少女的所作所为，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听到笑声，跪在地上的众人都面面相觑，很显然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平时冷若冰霜的公子现在竟然会笑出声，而且那脸上出现的温柔神情，是他们看错了嘛，或许是感受到众人的疑问视线，美人转过头，嘴角弯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轻声问道：“你们有什么疑问吗？”

霎时，众人纷纷觉得洞内温度下降到了极点，摇摇头，都低下头，表示什么也没看见。

美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脑中思索了一会，挥手让手底下的一人上前，照着他的吩咐，行动了起来，待美人觉得满意后，才停手，蹲在少女的身旁，打量起自己的杰作，最后才开口对着熟睡中的少女说道：“你可是第一个说娶我的人，有缘再见了。”

拒绝他人的扶持，美人费力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出洞外，然后才开口说道：“回去吧。”

“是。”回答的声音大小也正好适合周围人听见。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山洞时，凌小小才慢慢睁开了迷蒙的双眼，虽然觉得睡得很好，但是她总觉得像是被束缚住一样，手脚施展不开，睡得很累，凌小小想伸个懒腰，却发现全身动不了，低头一看，这下她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

坐靠在洞内一块石头边，从腰间向上，密密麻麻好几捆绳子把她拴在了石头上，凌小小挣扎了下，却发现纹丝未动，再看看洞内四周，哪还有美人的身影，这时，凌小小想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美人会不会又被人抓走了，只不过这个想法在她脑袋里还没留多长时间，便看到地上的几个大字。

“淫贼当诛！”

凌小小的脸上变了好几个颜色，顿时气的牙痒痒，她可是真心想要娶他做压寨夫人的，竟然...竟然说她是淫贼，要是早知道是这样，她还不如多占点便宜，把这两字给坐实了。

第5章 得救

对于眼下这种情况，凌小小有些欲哭无泪，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咕咕——”这时肚子叫了起来，凌小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目光看向了左边，那地方还有她昨天摘的野果，虽然不如食粮果腹，但总比什么都不吃好，只是...凌小小伸出脚，弯起脚尖，使出全身力气拼命往前伸，奈何腿长度有限，还是够不到，凌小小从没像今天这样嫌弃自己腿短，在努力了一番过后，凌小小最终放弃了，瘫软着身子，目光空洞地看着眼前的洞壁，嘴边呢喃着：“有人吗？救命啊......”空荡的山洞里回响着少女无力的叫唤。

“嘶——”耳边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凌小小立马噤住了声，一股凉凉的感觉从背脊处往上身，僵直了脑袋转向旁边，只见一条全身光滑的物体慢慢向她游来，此时的凌小小一动也不敢动，看着那光滑的东西拴着手臂慢慢滑向她的肩头，脸上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凌小小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当凌小小的视线中终于出现一个身影的时候，她高兴地张了张嘴，只是嗓子里却喊不出声音，只能啊啊的在原地叫唤。

那人看到凌小小被绑在石头上的时候，连忙跑了过来，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小小，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又被绑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对方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她有点晕头转向，张开嘴啊啊两声，果然下一秒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待喉咙感觉舒适一点后，才哑着嗓子说道：“先别问那么多，快帮我解开。”

小安子很快地动作了起来，在凌小小彻底获得自由的时候，一把激动地保住了小安子，泪流满面道：“小安子，幸亏你来了，要不然估计你就见不到我了。”想到这个洞内的“小动物”，凌小小至今仍心有余悸。

而被凌小小揽在怀中的小安子则有点不在意，身体僵硬地一动不敢动，只是那不断闪烁的目光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我不是来了嘛，没事了啊。”看到凌小小可怜兮兮的样子，小安子那无处安放的手最终还是轻轻拍了拍凌小小的头以示安慰。

平复了一阵，凌小小的心情总算是平静下来了，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脸蛋，这才疑问地问道：“小安子，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要不是你啊，我估计我这一生就结束在此地了。”

小安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之前我和你走散的时候，就到处找你，后来找了好久看到了那个马车，顺着周边的痕迹一路摸索到了这里，果不其然，就看到你在这里了，只是......”小安子有些犹豫地指了指地上的几个大字。

顺着小安子手指的方向，凌小小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一边用脚将那几个字涂抹掉，一边尴尬地笑道：“这个是什么东西啊，我也不太清楚...呵呵......”最后小安子还没问出什么，就被凌小小拉走了。

天色微凉，凌小小拢了拢衣襟，缩了缩脑袋，按平常，阿娘这个点都会在集市上，看了下自家半开的房门，有点心虚地踏进了屋，入眼便看到了床上的一抹身影。

“阿娘.......”凌小小轻声唤道。

......

无回应，凌小小脚步边往床边移动边侧过身，防止前方会有突如其来的东西飞过来。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看到床上弓起来颤动的身影，凌小小慌了，连忙快速走到床边，急切唤道：“阿娘，你咋啦？”

“你还知道...回来啊，咳咳——”沙哑的嗓音听得凌小小心里一阵难过。

连忙倒了杯水，扶着阿娘坐起，待阿娘全部喝完后准备再去倒的时候，阿娘摆了摆手，将茶杯放下，眼眶酸酸地盯着自己的鞋面，坐等阿娘的发落。

良久，头顶上传来一声叹息，然后一双大手抚摸在了她的头顶，“原来时间过的也很快啊，一下子你都长大了，不是小时候那个跟在为娘后面的小娃娃了......”阿娘顿了顿，随后说道：“小小啊，你不要怨阿娘对你管的严，阿娘也是为了你好啊，阿娘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以后幸福快乐，你知道吗？”

凌小小此时趴在阿娘的胸前，哽咽地点了点头，其实她也知道阿娘的意思，之前她也认真地学过，可是真的学不来，不过看着阿娘伤心的样子，她也无法像之前那样反驳了，反正先顺着阿娘的意，现在当个乖乖宝。

翌日，阿娘便能下床干活了，而且接下来的几天，凌小小也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听话模样，惹得阿娘时不时以奇怪的眼神打量她，甚至还有偶尔试试她额前的温度，看有没有发烧啥的，其实这事是因为小安子在她回家之前叮嘱了几句，让她安心在家好好待着，最近寨子里有些乱，以防伤及无辜，当下凌小小就想到了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放跑了“货物”才引起的，不过想起那个“货物”，凌小小就恨的牙痒痒地，不过最后还是听小安子的话，在家老老实实地待着。

第6章 误入计划

只是，一开始还好，时间一长，凌小小的心里又开始痒痒了，这天，阿娘收拾好东西准备上集市，临走前问凌小小：“小小啊，要不要陪阿娘去集市啊？”

凌小小当下就想摇头，只是过于太假，生生地抑制住了摇头的冲动，手捂着腹部，紧咬着牙道：“阿娘，我好像早上吃坏东西了，你赶紧去吧，不然错过好时辰了。”

阿娘抬头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行，那你好好在家待着，不要到处乱跑。”

凌小小连忙点头，“阿娘慢走！”

待看不到阿娘的身影时，凌小小连忙带好家伙，锁好门，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没有刚才虚弱的样子，熟门熟路地来到山寨外，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不像以往那样热闹非凡，反而一反往常的寂静，寂静地还有点可怕，凌小小一边巡视着山寨的情况一边往里面走，山寨里的守卫也不见了，凌小小进去的有些太容易。

待到寨主大营的时候，才看见人群聚集在此，中间还传来不停的争执声，凌小小随手拉来面前的人便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你新来的吧？”那人瞧了瞧凌小小，见凌小小点头，才继续说道：“大当家因为前几天的宰羊行动中受了重伤，现在二当家在怎么为大当家报仇和三当家争执呢。”

闻言，凌小小心里“咯噔”一声，仔细琢磨着刚刚那人的话，再环顾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自己，才确认了此事和自己无关，于是，便大着胆子挤到了人群前面。

“老子就是眼不下这口气，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二当家性子一向火爆，发生此事，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尤其受伤的还是她一向尊敬的人。

“那你打算这仇怎么报，从上次行动中，我们山寨损兵折将，你看看此时山寨的状况，还能再经得起折腾吗？”说完，三当家叹了口气，不是她不想报，只是现在应该休养生息，重振旗鼓。

闻言，二当家环顾了下四周的人群，众人脸上斑驳多彩，神色悲戚，二当家不由噤了声，脑海中掠过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开始从线报得知，本来是万无一失的行动，但是在实际行动中却遭受了如此大的重创，这事情必有蹊跷，只是现在山寨不宜再大动干戈了，那该怎么办呢？

正在寻思期间，二当家的目光停在了一张稚嫩的小脸上。

“你，过来！”

顺着二当家手指的方向，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一处，很快，周边的人立马给那人腾出了一块空间。

“我？”凌小小脑子有点懵，看了看周围，最后手指着自己，见二当家点了点头，才慢慢挪上前，想到之前那件事，心里开始猛打鼓。

二当家围着凌小小上下端详了好久，才慢慢说道：“你——”

凌小小咽了咽口水，眼神开始有点飘。

“你是下定决心要加入我们山寨吗？”

呼出一口气，原来问的是这件事啊，咦，等等，凌小小立马眼冒金光，脑袋如同捣蒜一样上下直摆动，就差直接奉上她的真心了。

二当家满意地笑了笑，“现在我就给你个机会，这件事你要办成了，立马同意你加入我们，你敢做吗?”

做，为啥不敢做，立志成为山贼可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现在这个愿望离她就一步之遥了，谁也别想阻拦她，“我敢做！”凌小小确信地回答。

“哈哈——”二当家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屋内，双手拍上凌小小的肩上，“我果然没看错人，很好！很好！”

凌小小也跟着笑了起来，毕竟一直以来的愿望就要实现了，谁不开心呢，转过头想跟身旁人分享这份喜悦，只是好像这屋内除了二当家和自己，没有人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反而一副副同情的目光看向她。

“怎么了？”凌小小心头升起了疑问，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颤巍巍地问道：“二当家，请问您交给我的任务是什么啊？”

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能和这件事牵扯上......

“哦，我刚没跟你说吗？”

凌小小欲哭无泪地摇了摇头，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开来。

“我限你下个月底之前把那李老头给我干掉！”

......

闻言，凌小小半响才反应过来，手伸向自己的脸庞，使劲地捏了一下，“嘶——”脸上的疼痛提醒她刚没听错话，待她准备再细问的时候，大厅内已空无一人。

她是恍神恍多久啊，怎么反应过来人都不在了，突然间感觉鼻尖酸酸的。

“小小——”

听到这熟悉的叫声，凌小小立马回过头来，迅速冲到门口，握着那人的肩膀就开始摇。

“小安子，你怎么才来啊——”你知不知道刚刚我遇到什么事情了啊......想到此，凌小小吸溜了下鼻子。

“刚刚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小安子一边说道一边摆脱凌小小的魔爪，目光环顾四周，最后拉着凌小小走到了后山，待确定四周没人的时候，才继续道：“我不是让你这段时间在家不要出来的嘛，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凌小小难得地没有像往常那样反驳，低着头，双手矫着衣角，哽咽回道：“我知道错了，我哪知道一出门就遇到这种事啊，可是...可是那个李老头连大当家都拿他没办法，我能怎么办啊?”

看着凌小小这么伤心的样子，小安子也不忍再责备了，长叹了一口气，“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况且二当家那边肯定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会打无准备的仗的。”二当家向来言出必行，连大当家都劝不住，这次凌小小的事情，估计也只能听从她的安排了，要不然就不只是不加入山寨这么简单了。

此时凌小小看着小安子，虽然脸上涂抹的白粉太多，而且还不均匀，但是却是比以往更加可靠。

第7章 “卖身葬母”

随后的几天，凌小小还是像以往一样老实地待在家里，无比乖巧，这天，刚吃完晚饭，凌小小主动揽下了洗碗的家务活，阿娘在一旁笑得很是欣慰，“我们小小终于长大了。”

凌小小吐了吐舌回道：“阿娘，你这样一说，搞得我以前很不听话一样。”

“反正你没怎么让我省心过。”

阿娘倒了一杯茶，待凌小小忙完后，便递了过去，用袖子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快坐会，别忙了，阿娘知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阿娘——”凌小小没有立即坐下，反而蹲下身顺势趴在了阿娘的膝头，不知道怎么回事，此刻她觉得心里有点酸酸的。

阿娘噗嗤一声笑了下，然后摸了摸她的头，“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爱这么撒娇啊。”

“我不管，反正在阿娘的心里，我还是个小孩子。”

说完，凌小小头上立马被拍了下，“还小呢，你看隔壁屋的阿花，人家比你小一岁，现在娃都出来了，你呢？整天就知道到处玩耍，一点都没有女孩子的样子。”

“阿娘，你看我最近不是变乖了嘛，你就不要再说我了。”揉了揉被拍的头，凌小小回道。

“才几天，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变乖了，没准过了几天，又像以前一样跟那帮人混在一起了。”

不愧是亲娘啊，居然一猜一个准。不过既然说到这了，之前想的那些理由就可以顺势用上了。

“那阿娘，如果您家闺女想从良，好好学习女工，不知道阿娘大人是否愿意啊？”

闻言，阿娘眼睛突然一亮，不可置信地双手摆弄着凌小小的脸庞，看是否是别人所扮，最后还是用着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她。

被盯得实在有些心虚，凌小小连忙说道：“阿娘，我没骗你，就是隔壁村的小翠，你见过的，之前还来过我们家呢，前几天我出门碰到她了，正好聊到她要进城做女工，我就顺便提了能不能把我也带上，当个学徒帮她打下手也行，没想到她立马同意了，然后就让我回来问下您同不同意。”

“你先让阿娘想想啊。”看着阿娘沉思的样子，凌小小心里开始捉摸不定了，按捺住想扯衣角的双手。

良久，阿娘才开口说道：“小翠是不是那天给我家送鸡蛋的。”凌小小连忙附道：“对对，就是那天她家有喜事，给我们送红鸡蛋的。”

阿娘思忖了一阵，随后道：“那就好好跟着人家小翠学，不要给人家添麻烦知道吧。”

凌小小连忙点头，阿娘这关是过了，之后只能希望计划顺利完成。

翌日，凌小小背着阿娘准备的大包小包离开了家，山脚下，小安子东张西望的，待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才腾腾跑上前，接过凌小小背上的包袱，小安子有点哭笑不得，差点以为是要搬家，只是还没笑多久，后脑勺就遭遇了袭击，看着对方有点红红的眼眶，小安子抿了抿嘴，不讲话了......

平阳城，市集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只是不同于平常的是，在市集的一个角落里，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人，而人群中心，则传来女子嘤嘤的哭声，一身素衣，双膝跪在地上，女子身旁躺着一人，全身被一张破草席覆盖，看着甚是可怜。

“大爷，求求你们，只要将我阿娘顺利下葬，小女子甘愿为奴，做牛做马，求求各位。”干枯的嘴唇不住地吐出这几句话，边说边向四周磕头。

周围人议论纷纷，只是还未有人真正向前伸出援手。

“啧啧啧，可惜就是长的太瘦小了，一看就像未成年，买回去暖床都暖不热。”

“是啊，感觉抱着都有点恪手啊，还是算了吧......”旁边的人应和道，只是还没说两句，耳朵就被拎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吃了豹子胆了，竟然还有这心思呢，啊......”女人尖锐的嗓音在人群中响起，随后男人嘴上不住求饶，周围人看着在这景象都呵呵直笑，见怪不怪了。

只是这景象还没维持多久，人群中便传来了一阵骚动，便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了人群。

那人先是上下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看这瘦小的身影很是满意，尤其是目光瞄到平坦的身体时，眼睛更是一亮，随后抬手招来了身边的管家，管家瞬间懂其意，让手下疏散了人群，然后走到女子身旁，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家主子心善，帮你把母亲下葬，你就跟着我回府吧。”

闻言，女子立即低头叩谢，然后起身非常柔顺地跟在管家身旁，只是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女子转头向拐角处的一人眨了眨眼，只是一瞬，便又恢复如常。

没多久，女子眼前便出现了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李府”，辉煌程度是她从未见过的，果然是个大贪官，女子心里腹诽道。

“看傻了吧，我们老爷收留你可是你一辈子的福气，以后一定要好好伺候着。”耳旁传来管家的声音，女子立马收了下吃惊的表情，然后低眉顺眼应道。

进府，被管家安置在西院的一个偏房里，待房间只剩她一人时，她才松了一口气，跑到脸盆前，洗净了脸庞，一张稚嫩的小脸便暴露了出来。

“装的我好累啊。”凌小小瘫坐在椅子上，随手从桌上接连倒了两大杯水灌下了肚。再看了下通红的双手，凌小小感觉这次牺牲还是蛮大的，早听闻这个李老头喜好幼女，果不其然，这么快就把自己领进府了，没想到计划一开始会这么顺利。

想到之前的情况，凌小小还是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着屋顶拜了几下，“童言无忌啊童言无忌，刚刚我都是逼不得已说的话啊，老天爷千万不要当真啊。”

此时，正在家里做活的阿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很是奇怪，又没感冒又没啥的，忽又想到已经出去几天的闺女，或许是闺女念叨自己了，嘴角漾起一个笑容，便又做起活来......

第8章 入府

在管家的授意下，凌小小被一群丫鬟按在了水桶里，左搓搓右搓搓，就差把身上的一层皮给褪下了，沐浴完身上套了薄纱，衣服下的皮肤若隐若现，凌小小自己看着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待丫鬟把自己收拾好后，凌小小揪着头上的一些装饰品，对着镜子来回照了照，“这老头的口味真奇怪？”为啥要把自己装扮成这样，穿了衣服像是没穿一样，头上还插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头饰，不过这头饰看着像是蛮贵的，或许能卖点银子给阿娘贴补点家用，这样一想，刚刚别扭的感觉好了一点了。

“对了，差点忘记那个了。”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凌小小赶紧小跑至床前，在床上翻弄了一番，随后一个纸包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这可是她复仇的工具，如果没这东西，那她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

根据之前二当家的描述，此毒无色无味，服用后五天后才发作，让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这样时间上她完全可以洗清嫌疑。

“啪擦擦——”一声破碎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打断了凌小小的思绪，清脆而刺耳。

原本平静的心情因为这个声音而紧张起来，连忙将纸包放回原处，将弄乱的东西摆放整齐，然后小跑至门处，耳朵贴至门上，仔细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像是有争吵声传来。

正要出去一探究竟，目光瞥到了身上的穿着，先是无语了一番，然后屋内巡视了下，随手从衣柜处拿了一件衣服披上。

打开门，循着声音往前走，直到来到后花园，看到不远处的人影，凌小小连忙躲到假山后面。

“对不起，大少爷，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奴婢吧。”一个丫鬟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求饶，脚边是跌破的茶具。

“你是第一天进府吗？就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你现在就收拾包裹离开吧。”站在丫鬟面前的男人刚说完，就见地上的丫鬟拼命磕头求饶：“张管家，求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上有老，下有小，实在不能丢了这份工作啊......”

或许是丫鬟哭闹的声音打扰了花园内的平静，这时，坐在石凳上的男子皱眉挥了挥手，张管家赶紧拖着丫鬟离开了后花园。

目睹了眼前景象的凌小小，心里虽然对着男人这一行为深恶痛绝，但是她脑中还是牢记小安子临行前再三嘱咐的话，事不关己，完成任务后立马回山寨，默念着这几个字，正打算撤离的她，忽然听到前方传来的声音。

“看戏看够了吗？”

凌小小连忙四处张望了下，见四周没人，才看向前方，视线正好对上男子的目光，此时男子正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着她。

认命地从假山后出来，“呵呵，我只是路过，不是故意偷看的。”凌小小尴尬地解释道，这理由好像自己都说服不了。

男子站起身，慢慢走到了她的面前，修长挺拔的身影让凌小小觉得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你就是今天刚进府的小丫头。”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凌小小心里咯噔一下，随后低眉颔首，“回大少爷，奴婢今日幸得老爷帮助，母亲才得以安然下葬，奴婢感激不尽，自愿入府为奴，终身伺候老爷。”

“哦，是吗？”男子戏谑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随后，凌小小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一柄折扇慢慢挑起，直到再次对上男子的目光，深沉而又难以捉摸，仿佛要被吸进去一般。

凌小小慌乱地后退了几步，“大少爷，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就先回房了。”说完，还不等男子回复，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回去，一路上头也没敢回。

紧闭房门，凌小小方才大喘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慢慢放松下来，回想到刚刚在路上拉人打听的这位大少爷，谁知对方听到这几个字，像是有毒蛇猛兽一般，纷纷避由不及，可见这人的可怕之处了，双手使劲拍了一下腿，暗骂道：“让你乱跑，差点跑出事。”现在想想都还有点后怕。

入夜，四周一片寂静。

“咕噜——”凌小小双手捂住干瘪的肚子，下巴垫在桌子上，无精打采地。

“不是说晚上侍寝吗？为啥现在还没动静，最可恶的是晚饭都不给我吃——”无声地呐喊，似乎管家把自己给忘记了，除了中午有人送了点菜过来，直到现在，都没人出现在这，连晚饭也没有着落。

在桌边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放弃和睡意抗争，迈开脚步，扑倒在床上，反正今晚应该不会有事情发生了。

没一会，凌小小便进入了梦乡，鸡腿、烤鸭全是她喜欢吃的食物，正当她打算大快朵颐的时候，梦就被打断了。

“喂，醒醒。”

睁开模糊的双眼，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凌小小被吓的连忙坐起来，睡意也被惊得消失不见。

“你...你们..想干什么？.”手指着床边的一群人抖擞地问道。

“姑娘，老爷召你侍寝了。”前面的一人回道。

“侍寝？！”凌小小立马来了精神，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些亢奋了，连忙咳嗽了下，降低了声音：“老爷召奴婢侍寝了吗？”

待确认后，凌小小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任由一群丫鬟摆弄，跟着管家，来到一个房间，进屋后，满屋垂下来的纱幔把凌小小惊呆了，眼前一片大红色，红纱幔，红被子、红色的装饰，凌小小看得心里有点恶寒。

从鞋底下拿出纸包，从桌上倒了两杯水，将纸包里的白色药粉慢慢倒进其中一个茶杯里，轻轻晃动，直至完全相融。

门口处传来脚步声，凌小小连忙将纸包重新塞进鞋底，上下整理了下妆容，嘴角面带微笑，目光看向门处，白日里那个肥头大耳的李老爷正推门而入。

“嗝——”全身的酒气让凌小小不舒服地皱了下眉，不过她还是很敬业地迎了上去，脑中回忆着之前在飘香院中观察的景象，捏着嗓子，“老爷——”

第9章 复仇计划

刚进门的李福得听到这叫声愣了一下，狐疑地看了一下眼前的女子，只一瞬，便又恢复常态，就着女子的搀扶坐在了桌边，双手紧握着女子的柔荑，丝毫不掩饰眼底的神色。

忍住心中的不快，凌小小不露声色地抽出了自己的双手，拿起面前的茶杯，递给李福得，“老爷，喝点茶水润润嗓子吧。”说着便准备喂给李福得。

“诶美人，先让老爷我相一个再喝也不迟啊。”边推开茶杯边往凌小小的脸上凑。

看着越来越近的大脸，凌小小有点欲哭无泪，维持住脸上的笑容，脖子往后仰，避开了眼前的红唇。

“老爷，您别这么猴急嘛，奴婢还没准备好呢。”

“难道你还要做其他什么准备吗？”男人眨了眨眼，贪婪的目光透露着一丝精光。

凌小小有点摸不着头脑，这突如其来的兴趣是什么东西，只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子便已悬空起来，惊呼了一声，连忙搂住眼前人的脖颈，生怕自己掉下去。

李福得满意地笑了笑，然后穿过重重红幔，往里屋走去。这下，凌小小开始慌了，身子挣扎起来，只是完全不起作用，虽然李福得看着身材矮小，但是那一身肉却是真的，手上使劲，凌小小完全挣脱不开。

“不会吧——难道今天我就要牺牲在这里了吗？”凌小小焦急地急红了眼眶。

正在此时，门外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李福得皱了皱眉，打算不予理睬，但是敲门声非但没停，反而敲的更加急促，李福得看了看怀中的人儿，又看了看门处，最后放下怀中的人儿，摸了摸小脸和小手，“美人儿，稍等我片刻啊。”

凌小小此时已做不出任何表情了，就连脸上被那双肥手摸了一把也没有反应，还沉浸在惊吓当中。

李福得满意地往门前挪去，打开门，愤恨地说道：“没看到爷在做正事了嘛，你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小心爷将你大卸八块。”

虽然门口侍卫被吓得抖擞了一下，但还是上前附在李福得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只见李福得的脸色立马变得有些惊慌失措，都来不及顾上屋里的人，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此地。

良久，凌小小才从惊吓的情绪中恢复了过来，敲了敲有些发软的双腿，走到桌边，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便喝了起来，接连倒了几杯才觉得回过神，只是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拿起手中的杯子端详了好一阵，随后便跑到了脸盆旁，手指伸进嘴里开始催吐，不过却吐不出来任何东西。

这下凌小小是真的哭了，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泪水控制不住地顺着双颊流下，此刻，凌小小很想阿娘，很想很想......

夜渐渐地深了，不知道过去多久了，房门被人从门外推开，来人巡视了下屋内，最后在屋子里的角落里看到了一抹身影，从桌上将红烛拿起，慢慢走到跟前，却被忽然抬起的一张脸吓了一跳，苍白的脸颊，红红的眼眶，还有那一脸花掉的妆容。

男子楞了下，随后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你是人是鬼啊？”沙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男子咳嗽了下，收起了笑容，然后回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凌小小叹了口气，果然，沉默了会，说道：“能不能让我回家先看下阿娘，然后你再带我走啊？”

男子有些疑惑。

“阿娘养我这么大，我还没来得及孝顺她，便先走一步了，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我不想死啊，呜呜.......“

从凌小小自言自语的话述中，男子大概了解到了当下的情况，伸出手，捏起凌小小的脸颊使了下劲。

“啊——你干什么啊？”凌小小瞪大双眸看着眼前男子这一顺溜的动作，最后掐完她的脸竟然还在她的衣服上擦了擦......

“疼吗？”男子问道。

“我掐你，你难道不疼吗？”凌小小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他。

“疼就对了，说明你还活着。”

闻言，凌小小恍然大悟，表情立马开朗起来，只是还没高兴一会，便又苦皱着眉头，“那为什么我肚子会这么痛啊？”肚子痛不是吃了毒药引起的还会是其他什么反应。

“你是不是吃坏东西了？”男子询问。

死命摇头，她从中午到现在，可是一点食物都没进啊。

男子伸出手替她把了把脉，随后建议道：“我觉得你还是去如厕一下比较好。”凌小小狐疑地看了一下他，见对方一脸确信的样子，便相信了一回，挣扎着起了身，边往门外走，边说道：“你别走——”话音刚落，凌小小便再也控制不住地往厕所方向跑了起来。

“浩泽，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在凌小小走后不久，门前又出现了另一个人，看着屋内人脸上那未散的笑容，很是吃惊。

“没事，遇到一个有趣的小东西而已。”江浩泽回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对于李成轩的出现，江浩泽很是奇怪。

“事情处理完了，便出来散散心来了，怎么样，要不要去喝一杯？”李成轩心情很是大好。

“好啊，走，今晚我们一醉方休。”江浩泽爽快应允，只是在两人要离开的时候，李成轩回过头看着身后的房间鬼魅地笑了下......

后院，凌小小扶着墙慢慢走了出来，连续几次的闹肚子已经把她的精力全部虚耗掉了，现在几乎连走路都要扶着东西，揉了揉还有些发痛的肚子，凌小小甚是奇怪，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是又想不出头绪来。

等她回到房间内，此时已是空无一人，虽然对于今晚出现的那人有些疑问，不过过多的是感谢，只是还没等她好好谢谢对方，那人却已不见了，“我凌小小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欠人人情了。”凌小小心里腹诽道，不过转念一想，反正现在任务还没完成，那人只要还在府中，总会有机会见面的。

第10章 逃离

正在思忖间，屋外响起了一阵声响，悄悄移至窗前，打开窗户，一张白粉似的脸庞出现在了眼前。

“小安子，你要吓死我啊！”凌小小摸着快速跳动的心脏说道。

小安子一阵委屈，“小小，我什么也没做啊。”说完，大眼睛无辜地眨了几下。

凌小小一阵无语，“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你不怕被人看到啊？”

“我看到城门外好多官兵往这个方向来，我怕你有事，所以过来看看。”

凌小小心中一暖，“小安子，还是你对我最好。”折腾了一晚上，这是她今天听到最温暖的一句话了。不过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凌小小说道：“你还记得二当家给我的毒药吗？为什么会没用啊？”

话音刚落，小安子便开始着急了起来，“那个药你对李老爷用了吗？你没事吧？”说完让凌小小转了个圈给他看，再确认好后，才放下心来。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从刚刚小安子的那一些举动来看，他应该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不知道今晚我多遭罪啊。”说到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将今晚的遭遇都一一道来。

听完，小安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小，你真是太可爱了——哈哈——”

“不许笑——”凌小小涨红了脸颊，呵斥道。

双手捂住嘴巴，小安子收起了自己的笑声，正要说些什么，突然，眉头一凛，便拉着凌小小的手，让她从窗户里跳出，“有人来了，快跟我走——”

“哪里有人啊，我怎么没听见声音啊？”说完还往窗外张望了下，不过小安子可没时间给她这么悠闲地看着人过来，手上一使力，便将凌小小从屋内拎了出来，在她一脸惊讶的情况下，拖着她一路小跑，左拐右拐的，凌小小有些头晕，最后终于在一堵墙面前站住。

“我们快走吧，再走就来不及了。”

抬头看了看墙的高度，本来全身就没多少力气的她顿时觉得腿软了起来，“不行，墙太高，我恐高。”

“谁说我们要爬墙啊。”说完，小安子指了指左手边的墙角处，上前，将墙角的草拨开，便见一个狗洞出现在了眼前。小安子率先爬了出去，对着还在发楞的凌小小挥了挥手，“还愣着干嘛，快点！”

“可是...可是我还没完成任务呢，这样回去，二当家处罚我怎么办啊？”凌小小有些犹豫，毕竟她当初进府的目的就是为了除掉李福得，现在非但没完成任务，还率先落跑，怎么想都不符合她的做事风格。

“没时间考虑这些了，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小安子催促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先保住性命再说。”

........

“好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凌小小最终被说服了，趴在地上，从狗洞里钻了出去，小安子顺势用草堆将狗洞再度堵了起来。

就在凌小小出去没一会，一群侍卫出现在了后院。

“你，去左边，你，去右边，千万不能让那丫头逃掉。”领头的分配好了人数，众人应声，开始了浩浩荡荡地搜罗。

夜晚子时，原本寂静的街道，因为新进城的官兵而吵闹起来，街上店铺都纷纷紧闭房门，生怕被牵连到自己，此时，在一个昏暗的巷子里，两道人影鬼鬼祟祟地躲在角落里。

“小安子，今晚到底出了什么事？”凌小小看着满街的官兵，疑惑地问道。

“根据线报，和那个李老爷有关，具体是什么事，还没查出来，今晚李府把守严格，不同于一般，我估计是出事了。”小安子解释道，就是因为李府这不寻常的动作，他才不放心凌小小一个人待在府里。

“哦。”凌小小点头道，“对了，刚刚你是怎么使劲的啊？看不出来啊。”想到刚刚小安子不费吹飞之力就把她拎了起来，凌小小感到很神奇，连忙捏着他的胳膊上下瞧了瞧。

“别闹，女孩子家家的，还是注意点分寸比较好。”小安子不好意思地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切——你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吗？”跟我谈分寸，凌小小白了白眼，为啥小安子现在这么别扭了，一点都不好玩。

“对了，这段时间你先回家，还是先避避风头为好，我总觉得今晚这事情没那么简单。”避开了刚刚的话题，小安子提醒道。

“可是我想阿娘啊——”尤其是今晚，特别想。

“想也不许回去，如果你不想连累你阿娘，就乖乖听我的话，知道吗？”小安子说话难得的强势了一回，凌小小有些愣住了，随后听话地点了点头。

遵照小安子的安排，凌小小住在了后山里的一个小草屋中，这个地方处在山寨和家的中间，很是偏僻，在此处生活十七年的她居然都不知道有这个地方的存在。

虽说这个地方有点偏僻，家具却是应有具有，刚来的时候，凌小小到处参观，感到很是新奇，不禁对小安子佩服起来。

“小安子，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太牛了！”

小安子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回道：“这间草房是我和我娘进山寨前一直居住的，现在只是偶尔才回来小住下。”

“原来如此。”

“你这段时间就安心待在这里，我会经常来看你的，还有你缺什么东西及时和我讲，我来的时候给你带过来。”小安子一一嘱咐好，生怕有任何遗漏。

凌小小一一应和，最后在小安子要离开的时候，叫住了他，“小安子，你帮我把这些首饰拿给阿娘好不好，我担心她一个人在家省吃俭用，我舍不得她。”说完，便将手中的首饰递给小安子。

小安子点头应道，感觉这一刻，小小像是长大了，懂事了，“放心吧，我就说是你在城里自己努力做工，老板奖励的。”

看着小安子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知怎么的，心中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在慢慢扩散......

第11章 少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凌小小就住在这间小草屋里，没事的时候看看花，欣赏下后山风景，一开始的几天，小安子会每天都来陪她一段时间，带点好玩的东西给她解解闷，可是紧接着，一连三四天，都没看到小安子的身影，凌小小担心出了什么事情。

这天，早早站在山头的凌小小等了好几个时辰还没看见小安子，回到屋内，在原地有些踌躇不安，最后还是决定出去看看，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收拾好行李，便出发往山寨的方向走去，只是还没走到山寨入口，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把把明晃晃的大刀横在了自己的脖颈处。

“姐姐，我是小小啊，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凌小小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惨白了脸，伸手就要推开脖子上的刀片，谁知还没推开，凌小小就感觉到脖颈一阵刺痛。

“嘶——”她能感觉到自己脖子见血了，这下她可不敢乱动了。

侍卫姐姐没回话，只是对着身边的人耳语了几句，然后那人便先一步回山寨。

随后凌小小便被押着紧随其后，一路上不管她怎么问话，就是没人回应，直到她被押回山寨，见到了二当家和满屋子的人。

“二当家，这是怎么回事啊？”凌小小瞥了瞥自己脖颈出明晃晃的大刀问道。

二当家示意两边的人松开她，得到自由的凌小小立马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果然出血了。

“小丫头，这几天你让我好找啊。”二当家玩味地看着凌小小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二当家起身，走到凌小小的面前，“说吧，李福得是怎么死的？”

“死？！李福得死了？”凌小小瞪大双眼，有点不敢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

闻言，二当家皱了皱眉，挥了挥手，原本两边的人又重新把她压制住了，“我还是劝你老老实实地回答，免得受些无畏的皮肉之苦。”

“二当家，小小不敢有任何欺瞒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其实.......”事到如今，凌小小只能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如实禀告，不过隐去了毒药被掉包的事情，她可不能把小安子牵扯进来。

“哦，既然这样，那我给你的毒药呢。”语气中有着明显的质疑。

“这个...被我弄丢了......”

“丢了？既然这样，那当初给你的任务也没完成，你就好好接受处罚吧。”

“处罚？二当家，当初说好任务完成就让我加入你们，可是任务没有完成，我也没有办法啊，何况当初寨里的那些兄弟姐妹都没拿那个李福得没有办法，我怎么可能做到这个？再说了，那个李福得不是已经死了嘛，那和我们预期的结果一样啊......”凌小小辩解道，只是话还没说完，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往后飞去，跌倒在地，胸口处传来阵阵疼痛。

“咳咳——”嘴里血腥气冒出。

“一样？！”二当家冷哼一声，走向前，慢慢蹲下，和地上的人对视，然后慢慢说道：“你也知道我们是山贼啊，你什么时候见过山贼讲、过、信、用！带下去！”

“是！”

在一个潮湿阴暗的山洞里，凌小小眼神木讷地看着地面，双手环抱着双膝，鼻子一抽一抽的，眼泪倔强地不肯流下。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是这样的处境，刚刚二当家的话语至今还萦绕在耳边，她突然间有些迷茫现在的选择，想到这，鼻尖又开始酸酸的了。

只是这份伤心还没维持多久，就被一道稚嫩的声音打断了，“喂——女人，你能不能别哭了！”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少年蜷曲在那边。

“干你什么事啊？”抹了一把眼泪，凌小小回道，不过被人看到这副模样，实在是有够丢人的。

“哼，吵到我睡觉了。”少年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点不屑。

“你......”凌小小被气的差点发飙，这个小鬼看起来脾气还挺大的。

山洞内寂静了一会后，凌小小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弟弟，你怎么在这啊？”

良久，少年回复了一句，“我才不小，今年我都十二了。”

......

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个点啊，凌小小忍不住笑了笑，对方瞬时涨红了脸，“不许笑！”

“好好——”凌小小应道，慢慢收敛起笑容，“那你能告诉我你怎么到这的？”

经历过刚才那件事，少年开始慢慢和凌小小聊了起来，原来少年是丰县人，在一次省亲的途中被山贼抢劫，山贼见他穿着华丽，便顺便把人押回山寨了，好换取一大笔赎金。可是半个月过去了，有关他家里的消息一点也没有。

听到这，凌小小问道：“怎么这么长时间你家里一点消息也没有啊？会不会根本不想赎人啊？”

话音刚落，少年便立马反驳，“你胡说，家里肯定有事情的，要不然就是那帮山贼根本没把我的消息传递过去，肯定是的.......”

......

凌小小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有些同情地看了下他，哪有山贼抢人还不要赎金的，又不是当压寨夫人。

山洞里有了少年的陪伴，凌小小渐渐觉得郁闷的心情在一点点散去。

夜幕降临，原本看守在山洞外的的守卫一个个昏昏欲睡，最终控制不住地沉睡过去，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洞外，在守卫身上找到了钥匙，开了门，上前拍了拍熟睡的某人。

“小小，醒醒。”

睁开迷糊的双眸，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了眼帘。

“小安子——”凌小小激动地叫出了声，随后便被捂住了嘴巴，“嘘——”

凌小小点了点头，小安子替她解开了捆绑双脚的绳子，“小小，不是让你待在后山嘛，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我怕你出事啊，谁让你几天都不见人影。”凌小小越说越小声。

小安子叹了口气，此时也不纠结她不听话的原因了，双手握住了凌小小的双肩，目光相对，郑重说道：“明天午时你就要被押送到官府，现在官府怀疑李福得之死和你有关，到处贴满了告示，所以你今晚必须离开！”

第12章 救出

顿了顿，小安子继续说道：“在原本的计划中，李福得死后，你也要被除掉，这样才能确定这件事和整个山寨无关，当初就是考虑到这点，所以我才在给你的毒药中间掉了包，但是没想到，天不遂人愿，李福得还是死掉了，并且官府已经怀疑到山寨了，所以二当家她们.......”

“所以二当家要把我交给官府，因为我本来就是个弃子是吧。”凌小小替小安子说出接下来的话。

小安子陷入沉默，无论这个计划是否完成，小小都会被除掉。

凌小小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想当初自己的满腔热情在此刻被浇地一滴不剩，还真是赤裸裸地打击啊，凌小小自嘲道：“所以当初你也知道这个计划是吧。”

“小小...”小安子不安地叫道。

没否认，凌小小差点就忘记了，小安子也是山寨的一员。凌小小觉得此刻像是有人在狠狠扇自己的嘴巴，生疼生疼，但又没法反抗。

“小小，别想那么多了，我来就是带你走的。”看到女子神情落寞的样子，小安子有点心疼，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他也希望女子能早点面对。

“你放我走，二当家能放过你吗？”

“我会小心行事的，今晚我在她们酒水里下了蒙汗药，趁着她们昏睡，赶紧离开！”

“好！”

凌小小没再反驳，接受了这个提议，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听到了旁边角落传来了声响，转过头，对上一双清澈的双眸，眸中充满了祈求。

凌小小不忍，指了指那个方向，对着小安子说道：“能带上他吗？”

小安子看了看那个少年，咬了咬牙道：“要走的赶紧跟上。”

映着月光，可以看到少年脸上的欣喜。扶着墙慢慢站起，一瘸一拐地走到凌小小面前。

“你脚受伤了？”先前还没注意到少年的腿脚。

“腿脚受伤，那路上只会拖后腿，你确定要带着他吗？”小安子再次问道。

凌小小还未来得及回答，便感受到衣角被人拉了一下，抬眼望去，便见少年的手已经拽住了她的衣角，眼睛正定定地望着她。

......

“还是带上他吧。”叹了口气，都这样了，她也没办法把人丢下。

最后小安子还是妥协了，“走吧。”

小安子在前面引路，凌小小扶着少年跟在后面，只是逃跑似乎是被他们想的太简单了。

在下山的途中，遇到了张姨。

“娘——”刚想说些什么的小安子就被张姨狠狠扇了一巴掌，脸上立马红肿起来，身后的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站在了原处。

“不要叫我娘！我没你这么不顾大局的儿子！”张姨痛心疾首道。

“娘，我不能看小小被送去官府，她会死的。”

“那你就要看着为娘死吗？”

“娘，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保护好你的！但是小小，我也不能看着她去送死，只有小小不能......”

小安子回道，无论如何，都不能看着小小去送死，本来他想将小小安置在后山的小草屋中，那里是他迄今为止最快乐的地方，他想和她分享，也想和她一起生活在那，但是事与愿违，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再等等......

看着眼前这么倔强的儿子，张姨知道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他的心意，想到这一路走来，多少心酸艰苦，都坚持下来了，她实在不想因为一个女子就功亏一篑，但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背过身，眼泪顺着面颊流落。

在不远处的凌小小看到此场景，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讲些什么，但是光看着这情形，也能猜到七八分，有些犹豫是否要上前了解下情况，如果真的让张姨这么为难的话，她也没办法厚着脸皮再让小安子带着她逃走了，最终，对着身边的少年嘱咐了句，便走上前去。

“张姨，对不起，是我任性了，连累了你们。”凌小小诚恳地道着谦，除了这个，她也想不出来能做些什么。

“罢了罢了，张姨也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你们好自为之吧。”背对着她，张姨没有转过身，只是挥了挥手道。

凌小小转过头看了看小安子，只见小安子紧咬着嘴唇，良久，小安子牵起凌小小的手。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一路上，凌小小没再说话，在一旁的少年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两人这个样子，也闭嘴不说话了，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城门口。

“包里有些银子，你带在路上用，里面还有几套换洗的衣物。”说着便将肩上的包袱递了过去。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猛地抬头，凌小小奇怪地问道。

小安子摇了摇头，“我不能扔下我娘不管，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重要的事情能比你们的安危重要啊，嘴巴张了张，又闭上。

“放心吧，我会没事的，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一向运气都很好的，这次也不例外。”小安子安慰道。

鼻子酸酸的，凌小小扑进眼前人怀中，在他的胸膛处蹭了蹭，什么时候这家伙比我高出这么多了。

看着怀中动来动去的脑袋，小安子有些哭笑不得，“好了，还像个孩子似的。”轻拍了下怀中人儿的头，小安子现在就有些怀念怀中人儿的味道了，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了。

“阿娘说没嫁人的还是小孩子。”凌小小哽咽地回道。

“是是，我们小小一直都是小孩子。”嘴角泛起一个宠溺的笑容，“好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咳咳——”在一旁的少年看不下去了，提醒道：“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凌小小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背上包袱，和小安子道别后，和少年一起进了城。

直到看不到远去的背影，小安子才放下心来，这时，一道身影落在了他的身后，单膝跪道：“主子。”

小安子抬头望了望逐渐隐去的圆月说道：“要变天了。”随后陷入了沉思，“宏辉，你说我这样做是对是错，我是不是不应该这样放他离开啊？”

“主子说对就是对的。”黑衣人回道。

第13章 告示

“所以说你很无趣啊。”

“是。”

“算了算了。”摆了摆手，“事到如今，计划不得不提前了。”

“是。”

在城中躲了好几天，见周边没有任何动静，凌小小才敢带着少年去了医馆，只是没一会，医馆内便传出了杀猪的叫声，将手帕往少年嘴巴里一塞，凌小小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着大夫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转过头，对着一脸委屈的少年恨恨说道：“别叫了，弟弟，只是包扎而已！！”

将嘴里的手帕拿掉，少年撇着嘴，“可是很疼啊。”

凌小小不禁捂额，这是哪里来的贵少爷。

待包扎好，出了医馆后，凌小小从钱袋里拿出了一锭银子，递给少年，“拿着这个，赶紧回家吧。”

少年瞪大双目，“你要赶我走——”话没说完，额头上便遭到了一个暴栗。

“难道你还真想当我弟弟啊，我可养不起啊。”

“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姐姐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赶紧拿着钱回家吧，这些够你当路费了。”说完，凌小小便要转身就走。

“等等——”衣角被扯住。

少年一瘸一拐地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佩，塞到她的手中，“以后如果有事，拿着这个到丰县的欧阳家来找我，还有我叫欧阳远，你一定要记住。”

摸着手中少年塞的玉佩，手感光滑，色泽充沛，看来是个好东西，只是当凌小小露出这一目光的时候，少年立马握住了她的手，警告道：“不许卖它，你知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啊？”

“什么东西啊？”这话引起了她的兴趣。

“啊呀，反正你别管它是什么东西，不许打它的主意，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山贼口中保留下来的唯一东西了。”

“哈哈...不逗你了，放心吧，我不会打它主意的。”说完便揣进了怀里。

“这还差不多。”少年这才放下心来。

“好了，有缘再见，欧阳远小弟弟。”捏了一把少年的脸颊，凌小小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徒留一个鼓着腮帮但又一会笑开花的少年。

换了装束，凌小小来的第一个地方就是红袖坊，五颜绿色的布匹，一个个大染缸，工人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步步程序，看得人是眼花缭乱。

正在这时，一个女子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小翠。”凌小小高兴地上前。

“小小。”小翠叫道。

“你最近怎么样啊？在这做的习惯吗？”

“做的挺好的，而且这边工资也蛮高的，正好还可以贴补下家里。”

询问了近况后，凌小小这才进入正题，轻声问道：“阿娘有来你这儿找我吗？”

小翠点点头，“前天才来过，我就和你娘说，你被派去送货了，不过你娘还是执意在这等你，等了一会还不见你回来，便放弃回家了，哦，对了，你娘还给你带东西了，我给你留着呢。”小翠跑进屋，不一会便出来了，手里多了个包袱。

“你娘担心天气转凉，便送了件厚衣服给你。”

接过来，打开包袱，双手抚摸着衣服上的一针一线，凌小小不禁觉得眼眶微热。

“小小，你最近没出什么事吧。”小翠有点担心地问道。

凌小小摇摇头，虽然自己最近经历了一些事情，但是她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没事，我最近挺好的，只是这件事还要麻烦你了，如果阿娘再找你，还要你帮忙掩护下了。”

“放心，没问题的，你也不要说麻烦不麻烦的了，如果当初不是你救下爹爹，我都不敢想象，我还要好好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呢。”小翠谢道，那天爹爹在山上摔伤了腿，天色渐黑，幸亏遇到了路过的小小，要不然，她都不敢想象她爹爹还能不能平安回来了。

凌小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当初因为贪玩在山上多逗留了一阵，没想到机缘巧合下，救下了小翠的爹爹，虽然当天还因为晚归被阿娘惩罚不吃晚饭，“小事而已，小翠你就不要再记在心上了，对了，这点银子你拿在身上，给你爹爹补下身体啥的。”

“不不，我怎么能要你的银子呢？千万使不得。”小翠婉拒着凌小小递过来的银两，说什么她也不可能要这个银子的，“好了，你拿着给你阿娘补点吧，我看你阿娘最近都瘦了。”

“好吧。”凌小小无奈。

“小小，别怪我多事啊，我觉得你偶尔还是要回去看下的，毕竟你娘只有你一个女儿。”想了想，小翠还是劝慰道。

凌小小点点头，她也很想阿娘，本来就在犹豫要不要回去看望一下，经小翠一说，便下定决心了。

“小翠，谢谢你。”

两人寒暄了一阵后，便分开了，肚子饿便在路边摊要了一碗面，解决完午饭后，正打算到处逛逛的凌小小看到一堆人群聚集在公示牌处，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

拢了拢脖子上的纱巾遮住脸颊，凌小小凑上前，奈何人群太多，根本无法挤到前面，随手拍了拍面前的男人，“大叔，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热闹啊？”

男人看了她一眼，随后指了指公告牌，“你不会自己看啊！”

欺负我个子矮是吗？虽然满腹不满，但她还是笑了笑，然后比了下自己的身高，“大叔，我这不是看不到吗？”

男人被她这一动作给逗乐了，态度明显好了一点，说道：“官府在重赏通缉。”

“通缉？是什么人啊？”心里咯噔一下，好像她知道是谁了。

“一个小姑娘，看着跟你差不多大吧。”

“呵呵，小姑娘能犯什么大事啊？”尴尬地笑笑。

“诶，你还别说，这小姑娘挺有能耐的，平阳城第一首富李福得你知道吗？”

点点头。

“就是被这小姑娘干掉了，你说稀奇不稀奇。”

“稀奇稀奇。”顺着男人的话接话，只是这事情真的不是她做的啊，她只是个背锅的，她不想做个替死鬼啊。

男人看了看四周，随后神秘兮兮地靠近她，小声说道：“不过这个李福得是死有余辜，仗着自己是皇后娘家的人，便在平阳城内作威作福，多少人有冤不敢伸啊，现在这事情一出，虽然大家表面上没表现出什么，但是内心却是非常的高兴啊，哈哈——”

凌小小也跟着笑了几下，“哈哈，是吗？”见这大叔还要继续说下去的趋势，连忙说道：“大叔，谢谢你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诶.......”男人显然讲的意犹未尽，不过见小姑娘已经走掉，便也没说什么，转过头瞄了眼告示。

“那小姑娘长的倒挺像这人的......”

第14章 出城

凌小小慌忙似的逃离了告示牌，用纱巾将脸捂住，看了看来往的路人，内心有点慌张，脚步也变得急匆匆地，她现在只想着赶快出城，回到家，吃上阿娘做的一顿晚饭。

只是她还没走到城门口，便见到好多人，排了好长的队。

“大叔，前面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都要排队啊？”凌小小走到队伍最后，问起前面一人。

“小姑娘，你是从外地刚来的吧。”

“呵呵，是刚来没多久。”她确实是刚进城没多久。

“官府好像在查什么案子，正一个个拿画像对照抓人呢。”

当下，凌小小想到的就是自己这个案件，事情不是她做的，她可不想当替死鬼，正在思考怎么办的事情，视线落在了旁边一个推着车的老头身上。

城门口，官兵严格把守，手里拿着几张画像，要出城的人一个个对着画像，只要有一丝丝像的人，都被当做嫌疑人抓了起来，惹得人心惶惶，一些不急着出城的看到这阵仗，都纷纷打退堂鼓，从队伍中退了回去。

“你停下——”把守的官兵拿着一张画像叫住了推车的老人。

“官爷，您行行好，我孙女得病了，城里的大夫治不好，我急着出城去丰县找许神仙，只有他能有办法了，我就这么一个孙女了，求求您行行好放我尽快出城吧。”老人声泪俱下，哭诉地说道，站在他身后的路人纷纷投以同情的目光。

“咳咳咳——”从车上的草堆上传来一阵咳嗽声。

官兵上前，准备要揭开盖在脸上的白布，老人连忙上前制止，“官爷，我孙女得的是传染病，不能触碰啊。”

闻言，官兵非但没有停止动作，反而将老人推坐在了地上，用手揭开了白布，一刹那，又像是看到了可怕的东西，抖擞着立即扔掉白布，但布下遮挡的脸庞还是半露了出来，苍白的皮肤，脸上布满了红痘痘，而且超过一半的痘痘已经开始溃烂，散发出阵阵恶臭。

很快，车子旁边的人都自动后退几步，生怕被传染上，官兵嫌弃地挥了挥手，也没有心情再仔细对照着画像，“快走快走——”

“谢谢官爷。”老人边从地上站起身边道谢，将白布盖好，吃力地双手抬起车把，推着车子出了城.......

待离城门口有一里路的时候，老人方才停下车，对着车上的人说道：“丫头，出城了可以下来了。”

话毕，原本躺在草堆上的人，一把揭开盖在身上的白布，顺着车子滑了下来。

“爷爷，谢谢您。”凌小小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老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您别嫌少，我只有这么多了。”

“瞧你说的，爷爷像是那么贪财的人吗？爷爷是瞧着你面善，不像是坏人，才帮你这个忙的。”老人笑了笑，随后对着凌小小嘱咐了几句，“丫头，你自己一个人小心点，遇到事就躲着点，就我们这底层老百姓，谁都没法帮我们。”

凌小小点点头，“爷爷，我听您的。”老人很欣慰地笑了笑。

告别老人，凌小小便往家的方向出发，这条自己已熟记于心的道路，抬眼看了看天色，月牙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悄爬上了空中，归家心切，步伐也不自主地加快了许多，不到一个时辰，眼前便出现了熟悉的村口，用手试了试怀中的烧饼，还有些余热，嘴角咧开，阿娘看到一定会高兴的。

正在高兴之际，却忽见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火光，心中掠过一丝不安，脚下开始加快步伐，最后小跑起来，等她终于停下脚步的时候，眼前已是火光一片，坐落在这个地段的村落已经被大火给吞噬掉了，一间连着一间，无一幸免。

“不，阿娘——”嘴边呢喃道，凌小小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她多么希望她走错了地方，可是那熟悉的菜田和破旧的水井，无一不在提示着这是她生活多年的地方。

“阿娘，阿娘......”凌小小冲上前，却被巨大的火势所挡，巡视了屋外，见水井处有一把斧头，跑上前，打了水，把自己从头浇到脚，拎起斧头，咬咬牙，砸开木门，跳进屋，屋内浓烟滚滚，火苗乱窜，炽热的温度烤在皮肤上难以忍受，但是她却不能退缩。

“阿娘，你在不在？阿娘——”艰难地往前挪动，凌小小大声叫唤，只是却未有回应。

用斧头挥开遮挡在前面的障碍物，浓烟呛地她有些睁不开双眼，正在这时，一道细微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小小——”

凌小小顿时激灵了下，终于看到前方地上的身影，目光变得清亮起来，“阿娘——”

很快她便来到阿娘的身边，蹲下身，想将阿娘搀扶着起来，阿娘却在这时痛呼了一声，之后便见阿娘的胸前鲜红一片，凌小小惊慌失措地擦着阿娘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阿娘，你怎么了——”凌小小痛哭出声，刚刚压抑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泪水不断地眼眶中溢出，顺着双颊流下。

阿娘张了张嘴，却咳嗽出更多的鲜血，右手费力地举起，摸了摸眼前哭泣的女儿，脸上露出了爱怜的神色，小小啊，她的小小已经长这么大了.......

“阿娘，你别急着说话，我带你去城里找大夫，大夫肯定回治好你的。”用手抹了一把脸，将阿娘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使力将阿娘搀扶着起来，一步一步地往门外走去。

“小小...放下阿娘......”

“不放，我不放！”凌小小使劲摇头，现在说什么她也不放手，咬着牙，忍着身上的疼痛，双脚一点一点往前挪。

看了看倔强的女儿，同时感受着生命在一点点从身体体内流出，眼前已漆黑地什么也看不见，挣扎着最后一口气，从喉咙里道出几个字：“院...中...树...下......”紧闭的双眼眼角流出最后一丝泪水，在她那干燥的脸庞留下弯弯曲曲的痕迹......

第15章 空荡

感受到肩上的手无力地滑落。凌小小立马抓起，半蹲着，将人背在了背上，目光坚定，丝毫没有动摇，“阿娘，别睡，马上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眼见大门近在咫尺，却见房梁处掉下一根泛着火光的圆木，躲散不及，凌小小只能伸手阻挡。

“恩。”闷哼出声，被圆木的冲击力砸的后退几步，凌小小连忙拽紧肩上的双手，根本顾不上受伤的手臂。

待她成功逃出来后，没一会，身后的屋子已开始慢慢散架，变成了废墟，漫天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阿娘，你醒醒，我们逃出来了……”凌小小第一时间将背上的人放了下来，叫唤着地上的人，可是却等不到任何回应。

“阿娘，你睁开眼睛看看小小啊，阿娘，你醒醒，我以后都听你的话好不好，你醒醒啊……”扑倒在阿娘的身体上痛哭，无论她怎么呼唤，地上的人就是不肯睁开双眼。

四周静寂，空气中只回荡着树叶“沙沙～”的声音，原本明镜般的明月此刻已被乌云遮住，银色的光辉也慢慢褪去这时，趴在地上人的身影终于慢慢站起，摇晃着走了几步，然后跌坐在地上，拿起院中的铁锹开始挖，一点土一点土往外挖，到最后，直接哭着用双手，满手的血丝，分不清是阿娘身上的，还是她自己的。

就着月光，从水井旁打了一桶水，从衣服上扯下一块，浸湿，慢慢地擦干净阿娘的脸庞，一边擦拭一边嘴边呢喃道：“阿娘，您总说我不爱干净，没个女孩子样子，可是您不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看您对我凶又凶不起来的样子，从小，别人就嘲笑我是有娘生没爹养的野孩子，听到这话，我就会和那帮人打架，可是每次打完架，你都狠狠处罚我，我不服，直到有一次，我看着您在背地里偷偷抹眼泪，从那时候开始，就算那帮人再怎么骂我，我也不动手了，您那时候还夸我了呢，您记得吗？”

嘴角泛起一阵苦笑，此时脑子里飘过很多回忆，从没像现在这样这么清晰，有高兴的、也有悲伤的。

拿起阿娘的手慢慢擦拭，右手擦完换左手，却在这时发现，阿娘的手里像是紧紧攥着什么，努力掰开，却是一块被鲜血染红的令牌，凌小小一顿，连忙用湿布擦拭将其擦拭干净，令牌上面慢慢浮现出一个奇怪的图案，虎头蛇身的图案。

“为什么阿娘手里会紧紧攥着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她从来没见过，突然，一个奇怪的想法在她脑中形成，难道今晚的大火是有人蓄意为之，凌小小从没像现在这么清醒过，思前想后，从她回来的时候看到这场火灾时，并未听到任何呼救声，一点动静也没有，像是有人要悄悄地踏平此地，可是谁会和这个村落有仇呢......

扒开阿娘的前襟，胸口处一道鲜明的伤口，凌小小跌坐在地上，一股寒气从脚底冒出，自我否认道，不会的，谁也不知道她生活在这里，肯定不是因为李福得的事情，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事，谁又会跟一个小山村有仇呢......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令牌，看来要想知道答案，必须要找到令牌的主人，才能找到杀死阿娘和整个村庄的真正凶手。

时间一晃已是凌晨，将阿娘安置在院中，磕了三个响头，“阿娘，您放心，我一定会为您报仇的！”凌小小对天发誓，在此立下了誓言，想起阿娘临终前的话，凌小小站起身，晃悠悠地走到院中树下，扒开遮挡的树叶，从树洞中拿出了一个铁盒，沉甸甸的。

一些碎银，还有之前让小安子带给阿娘的一些头饰，翻到最后，一个黄色的布包裹着的，翻开，却是一枚金灿灿的凤钗。

凌小小奇怪，她们家境贫寒，怎会有此贵重之物，而且她从未见阿娘戴过，将东西收拾好，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阿娘，你等我回来——”

此时在一间封闭的密室里，一道低沉魅惑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人找到了吗？”

“回禀教主，没有。”在室内的中央跪着几个黑衣蒙面人，此时正战战兢兢地回答道，身体开始克制不住地颤抖。

“没有？！”坐在上堂的男子斜靠在榻上，一边转弄着手上的戒指，一边有趣地观赏着黑衣人颤抖害怕的样子，“没有完成任务，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们比较好呢？”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微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

“教主饶命，教主饶命……”男子那如阎罗般一样的话语，让这几个黑衣人顿时磕头饶命。

“呵呵……”男子轻笑了一下，手指微动，顿时，其中一人已瞬间倒地，只留下跪在中央的黑衣人，看到男子手指又要抬起，猛然间想起一件事，连忙磕头禀报。

“教主，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说——”放下抬起的双手，继续抚弄手上那枚青绿色的戒指。

“属下…属下打听到，李福得是惨死在一个山贼手中，说不定找到那个山贼，就能查到那人的消息了。”自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一滴滴落在地上，黑衣人额头抵在地面上不敢抬起，身边同伴的惨死样子不住地在脑海里盘旋。

“说不定？？那就是不确定了？”

“教主饶命，请给属下一个将功抵罪……”话语还没说完，黑衣人便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喉间那喷涌而出的鲜血，嘴巴张了张还来不及说些什么，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倒向旁边，眼睛睁得像铜铃般大小，不可思议地盯着前方。

“啪啪——”室内响起了一阵鼓掌声，“教主的杀人手法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啊。”

男子抬眼看了下来人，“你怎么来了？”语气中带着点不耐烦。

来人丝毫没在意，反而轻笑道：“早就听闻竹鬼教是江湖第一大邪教，杀人于无形，只是这次事情让我觉得贵教并不如传闻中的那样，一点小事没办法，反而差点暴露......”话未说完，来人便感受到空气中一股气流快速涌来，侧身躲散。

“答应你的事一定会给你办成，所以少给我在这装腔滑掉。”

嘴角弯起，“好，那我就静候佳音。”

第16章 昏迷

凌晨的山路湿滑，非常难走，凌小小拄着粗干的树枝，一步一步往上爬，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看了看被雾气笼罩的山峰，有点眩晕，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辛苦爬上去，看到的景象会是这样。

整个山寨空无一人，像是被洗劫过一番，凌小小看着觉得有点可笑，她们明明是山贼啊，为什么像是被山贼打劫过一样，除了到处翻倒的东西，一点人影都看不到。

“小安子——”这三个字仿佛是她遇到事情经常念叨的，只要她每次撒撒娇，卖卖萌，小安子都会忍不住帮她解决问题，可是现在，小安子去哪了......

凌小小抬头看向天空，这时候已经蒙蒙亮，升起的太阳光芒照的自己眼睛有点疼，眨了眨，天空还是这般亮，她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往何方，该怎么为阿娘报仇，心中出现了迷茫......

突然，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入了她的耳中，低头看去，却是一枚玉佩，正安静地躺在地上。

“你是想要回到你主人手里吗？”自言自语道。

脑中浮现出少年临行前那句话：“记住，我叫欧阳远，以后如果遇到事情，拿着这个来丰县的欧阳家来找我。”

丰县吗......

丰县距离平阳城有一百多公里远，如果光靠走路的话，那得走上个七天七夜，摸了摸身上的钱袋，估摸着能租车马车，这样路上能节省不少时间。

从厨房里翻了好一阵，她才找到几个冷掉的馒头，此时已是饥肠辘辘，全身开始发软，扶着灶台站好，将馒头囫囵吞下，顺便把剩下的也揣进了包袱里。

两个时辰后，喘着粗气，额头上不断地冒着细汗，回头望了眼挺拔的山脉，从没觉得下山是这么累人的事情，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却觉得整个人有点飘，全身使不上力，目光涣散，阵阵眩晕袭来，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凌小小有些害怕，不断摸索着前进，不一会，前方便出现了一丝丝光亮，凌小小兴奋地加快脚步向着那光亮处走去。就在她快要走向光亮处的时候，衣角却被人拉住了，转身望去，却是一张熟悉的脸庞。

“阿娘——”跑上前，扑进她的怀中，“阿娘，我好想您，我就知道我之前都是在做梦，怎么可能会有那么荒唐的梦啊。”凌小小哽咽着诉说着，“阿娘，我决定以后学习女工，按照您的要求，然后嫁人，好好孝敬您，您说好不好啊？”

“阿娘，您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触手的胸膛冷冰冰的，凌小小从阿娘的怀中退出，看向她。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惨白的脸庞，鲜血自眼角和鼻孔中慢慢流出，凌小小吓得跌坐在了地上，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阿娘——”

“我...好...冤...啊......”阿娘的嘴一张一合，反复重复着这几个字。

双手捂住脑袋，之前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中盘旋，头痛欲裂像是要撕裂一般......

“啊——”惊醒地睁开了双眼，盯着床幔望了好久，才发现刚刚只是在做梦，但是梦里所遗留下来的颤栗却是那么清晰。

“姑娘，你醒啦。”耳边响起一道女声。

抬眼望去，却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身着浅色衣裳，此时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你是——”沙哑的声音让她不舒服地咳嗽了下，慢慢地从床上坐起，少女连忙上前将枕头竖着垫在她背后。

“谢谢。”凌小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抬眼看去，这才看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

少女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我叫小满，现在负责照顾你。”

“负责？”这两个字听得她有点疑惑。

“是啊，你不记得了啊，你之前在路边晕倒，是我们阁主把你救回来的。”小满将茶杯递给她，看她一咕噜全喝完了，问道：“还要吗？”

凌小小摇摇头，打量起四周，房屋很大，随处可见的红木家具，屋内淡蓝色的搭配，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挣扎着想下床，但是双手撑住床面的时候却从手臂上传来一丝疼痛，“嘶——”

“诶，你别动啊，我们阁主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的，你知不知道你伤的有多重啊！”少女嗔怪道，这人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情况吗？

“我这是？”手上的绷带是新包扎上去的，和当初自己胡乱包扎的样子简直是天差地别。

“你呀，该庆幸，遇到的是我们阁主，要不然你这条手臂估计都废掉了，你是不知道当初见到你的时候，你的整条手臂伤口都开始溃烂了，看着可吓人了。”说着，脸上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逗得凌小小也跟着笑了起来。

”诶，你别不相信啊，而且除了这个手臂的伤口外，你这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可不少啊，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啊？“少女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自己贪玩，所以才造成这样的后果，都怪我自己。”

“哦。”少女满脸的失望，不过也没继续追问，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少女起身，没一会，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过来，苦涩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凌小小受不了地捂住了鼻子。

看到她这个样子，少女像是炸毛的猫似的，指着她说道：“你...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千年灵芝熬成的，你竟然敢露出这么嫌弃的表情，也不知道阁主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对你用上千年灵芝，这可是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找到的呢。”

从她醒来到现在，就一直听到少女在说阁主，惹得她实在很是好奇，“请问你说的阁主到底是谁啊？”

少女立即不假思索地回道：“阁主就是阁主啊。”

好吧，看来她是没办法问出这个阁主的事情了。

“诺，给你。”将药碗递给凌小小，随后还警告了句，“你必须给我喝完，一滴不剩！”

连忙点头，在少女的注视下，眉头都不敢皱一下的全部喝完了汤药，随后在少女转身放药碗的时候，伸舌散散味，真的太难喝了......

第17章 阁主

“对了，这个包袱是你的吧，我看你昏迷的时候一直紧紧抱在怀里呢。”说着便将一个藏青色的包裹递给她。

伸手接过，将包裹紧紧攥在手里，里面是她现在所仅有的东西了。

少女看到她这样，抿嘴，未说话，收拾了东西默默地关上了门。

接下来的几天，凌小小就在这个院落里修养，由于小满细心的照顾，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巴，现在开始慢慢脱落了。不过奇怪的是，除了小满外，就没有看到其他的人，明明那天早上有人敲门递药的。

在这边的第二天她便到院中晒晒太阳散散心，也试着到外面去，但是走了半天，却还是一直在花园里绕来绕去的，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路，最后还是小满找到了她，带她回了房，由于此次事件，现在小满每天都会叮嘱一遍，让她不要乱跑。

这天，凌小小终是忍不住了，拉着小满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焦急道：“小满，我想我应该告辞了，打扰了这么长时间。”

“你要走——”小满不确定地问道。

点点头，“是的。”

“可是这里不好吗？”撇撇嘴，小满问道。

捂额，“这里很好，但是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必须要走。”她有不得不做的事情，所以她不能在这边再浪费时间了。

“可是......”少女脸上闪过一丝落寞的神情。

“可是什么？”凌小小疑惑问道。

“可是你还没付药钱。”

寻声望去，不知何时，院中树下站着一人，一身淡青色衣着，黑发树冠，腰间单配一条淡色的腰带，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脸上那半边银色的面具，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清冷的气息。

“阁主——”小满兴奋地跑上前，男子嘴角噙笑，很是宠溺地看了下少女。

凌小小有些戒备地看着眼前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有种想跑的冲动，“不知阁主刚才是何意？”她希望自己刚刚听到的都是错觉。

男子未回答，只是转过身，伸手在小满的额头轻轻敲了一下，“让你照顾人，怎么还把人听觉给照顾没了。”

嘴角僵了僵，再笨的人也能听出此话是何意了。

“阁主，哪有，人家负责地挺好的，你看才过几天，这小脸便红扑扑的。”小满笑着跳出男子的周围，来到凌小小的面前，指着她的脸颊对着男子说道。

闻言，凌小小瞬间脸涨得通红，手不自觉地摸了下腰间的肉，确实肥了，“呵呵，是啊，多亏小满照顾地如此周到。”

“你看，是吧，我没说谎吧。”少女得意地冲着男子吐了吐舌。

“你啊，现在去把小宝拿回来的药材分分类，近期要用。”

“好吧，你就知道差遣我。”

说完小满就跑了出去，院中就剩下凌小小和男子两人，凌小小有些不自在地东张西望。

“刚才听闻姑娘要离开？”男子轻笑了声，随后说道。

“嗯，在此处已经叨扰挺长时间了，而且我还有事情要办，所以就不敢再打扰你们了。”这几天在小满的悉心照料下，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是吗？既然这样那就请姑娘付下药钱吧。”

“什么？”凌小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来真的要教训下小满一下了，还真的把人听觉给照顾不好了。”男子轻叹一声，惋惜道。

喂喂，不要转移话题啊，如果刚刚她没听错的话，是要让她给钱吧。

像是猜透了她此刻的想法，男子点点头，“从救你之日算起，已经在你身上浪费了不少药材，我凤仙阁可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

悄悄抹上腰上的钱袋，凌小小试探性地问道：“很贵吗？”

“你觉得会便宜吗？”男子反问道。

应该不便宜吧，她现在还能记起，一开始小满看着药碗那捶胸顿足的样子，“那大概需要多少银子啊？”阿娘留给自己的银子也蛮多的，应该够付的吧。

男子右手伸处一根手指。

“一两？”凌小小猜道。

男子笑着摇了摇头。

“十两？”

“一百两......”她已经不敢猜下去了。

“......”

狠狠心将钱袋递给对方，“我只有这么多了，剩余的等我有钱了再给你。”

男子接过钱袋，接过去在手里掂量了下，随后道：“我们凤仙阁可从来不赊账，你这点钱，连药材的十分之一都买不到。”

“那我打个欠条呢，这样总行了吧。”

“不行，欠条只是一张白纸黑字，还是没有白花花的银子来的实在，何况要是你以后赖账怎么办呢。”

男子话中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凌小小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让我怎么办，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就看着办吧。”

对于凌小小的反应，男子像是早就预料到一样，嘴角弯起，“很好，这可是你说的，墨影。”

“阁主。”

就一瞬间，一人出现在男子身后，手上递过一张纸。

男子将纸递给凌小小，示意道：“没问题就按个手印吧。”

接过来，扫了一眼，鲜明的三个大字跃入眼前，“卖身契？！”凌小小觉得有些荒唐，这也太离谱了吧。

“怎么？自古以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这话听着是没错，可是她不想在这边荒废一辈子。

“这个我不能签，反正欠你的钱我会还的。”将纸还给眼前的人，不等对方回应，就回屋了，不一会，肩上便背了个包袱出来，只是经过男子身旁，男子的一句话让她停住了脚步。

“昨天在街上偶然间看了个告示，好像是在抓一个女山贼，赏金还不少呢。”

凌小小猛地回头，目光犀利地看向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男子在石凳上慢悠悠地坐下，看着凌小小淡淡道：“我要是你的话，就会避过这个风头，时间一长，官府要是还没抓到人，便会随便找个人充数交差，而不是像你这样，风风火火地冲出去，自投罗网。”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你出的去吗？“

第18章 “卖身”

挑衅，绝对是挑衅，虽然男子的面容被那银色面具所遮挡，但是凌小小还是能深深感觉到对方说这话中透露出来的那一股挑衅的意味。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对方所说的都是事实，是自己太鲁莽了，若是自己就这么被官府抓了，那肯定必死无疑了。不过......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有些戒备地向后退了几步。

男子未说话，回答她的是刚刚被称作墨影的人，“这天下之事还没有我们凤仙阁不知道的。”

闻言，凌小小的双眸顿时明亮起来，“什么事情都知道？”

“那是当然。”语气中丝毫没掩藏着炫耀之味。

“就算前不久发生的事情也知道吗？”凌小小继续追问道，语气迫切。

“你个小丫头，这是在质疑我们凤仙阁吗？”墨影有些不高兴了，“如果连我们凤仙阁都不知道的事情，我估计全天下就没人知晓了。”

虽然她不知道凤仙阁真正是做什么的，但是能让她知道杀死阿娘的凶手，不管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那我想知道——”正当她要说出自己的恳求时，坐在石凳上的男子挥了挥手，墨影便立即退到一边，不再言语。

男子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淡淡说道：“凤仙阁的规矩是一物换一物，不能坏了这规矩。”

一物换一物？凌小小顿时摸了下腰间，想到刚刚已经把钱袋交给眼前的人了，现在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了，正在踌躇之际，目光瞥到放在石桌上的纸张，顿时眼睛一亮。

“我现在签了它。”她别的没有，但是论干活什么的，力气就是大。“给我红泥。”伸手问对方要道。

“你确定想清楚了？”男子再次问道。

点点头，没有比这个更确定的了，就算让她在这个凤仙阁做一辈子的丫鬟，只要能找出杀害阿娘和全村的凶手，她都愿意。

“既然这样，那也不用那么麻烦了，墨影。”男子话刚说完，便见墨影上前，手起刀落，凌小小还没看清他手上的动作，便感受到大拇指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抬手一看，红彤彤的血液正从指尖的伤口处流出，墨影随即抓住她的拇指，按在了纸张的签署名处，就这样，一个手印便按好了。

凌小小准备再将内容看下，墨影已经将它叠好，揣在了怀里，动作一气呵成，让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是被骗了，感觉像是漏掉了什么......

“我手印也按好了，这下我可以询问了吧。”将拇指含在嘴里吧唧一下，确认伤口不再流血，才开始问道。

男子轻笑一声，随后张开手，问道：“你置换的东西呢。”

瞪大双眼，“我不是已经签了吗？在他那边。”随后用手指着墨影。

“那是你的药材费！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你刚刚的药材费忘记给了。”男子好心提醒了下她。

“你、你们骗人——”从嘴里蹦出这几个字，凌小小霎时气得涨红了脸颊，抖擞着手指着那两人。

墨影双手一摊，回道：“那可是你自愿签的，我们凤仙阁从来不勉强人。”说完还一脸无辜地眨巴着眼睛。

凌小小顿时觉得欲哭无泪，她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不知不觉签了卖身契，把自己搭进去不说，还没问到自己想要知道的，这时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咦，你们怎么了？”小满看了看院中的三人，每个人脸上表情都不一样。

“小满，呜呜——”看到小满出现，凌小小上前就抱住了她，委屈地说话声都一抽一抽的。

拍了拍怀中人的肩部以示安慰，目光看向阁主身后的墨影，只见墨影在阁主背后手指着了下，然后张了张嘴，摆出几个口型，小满立即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拉过凌小小的手，带着她慢慢走向房间，边走边说：“走，我们到屋里说。”

“嗯。”带着点哭腔回道。

院中，墨影终是没忍住，问道：“阁主，为什么要帮她？”在他印象中，阁主还像从没这么心善过，就连之前救人也足够让他大吃一惊了，换做以前，遇到路边晕倒的人，基本都是理都不理，阁主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人各有天命，可是他自己却主动打破了自己的原则。更别说还浪费大量的珍稀药材在这个女孩身上，就连刚刚还努力让女孩签掉卖身契，搞得他像是拐卖女孩的人贩子一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能让他惊讶几天几夜了。

男子未说话，只是看了不远处那紧闭的房门。

良久，才开口道：“因为她是第一个敢说娶我的人，我怎么能错过呢。”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这么有趣的人儿，他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不一会，院中徒留一个张大嘴巴，满脸吃惊的墨影，天哪，这些事情，他一定要和墨白好好说上几天几夜......

屋中，凌小小还处在气愤当中，接过小满倒好水的茶杯，一饮而尽，平复下了现在的心情。

“小满，你说你们阁主怎么能这样？不帮我就算了，还骗我签下卖身契，现在好了，我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小满笑了笑，没有立即回答，凌小小看着更着急了，“你是在笑话我吗？”

“小小，我觉得阁主是在帮你。”小满回道。

“帮我？这还帮我，你也太偏心了吧，你不能因为是你们家阁主就这么向着他说话吧。”果然蛇鼠一窝啊，都不能相信。

拍了下凌小小的手，小满继续道：“可是你就算现在出去了，你能怎么办？你待在凤仙阁，谁都动不了你，而且你还有机会向阁主探听你想知道的事情，来日方长嘛。”

“你讲的好像有点道理啊。”思索了下，这个方法确实行得通，一来不用到处躲避着官府的通缉，另一方面还能有机会探听事实的真相。

见凌小小有点被说动了，小满继续添油加火，贴近凌小小的耳边小声道：“而且你不知道，我们阁主很好哄的，只要这样...再那样......”

第19章 传言

凌小小听得连连点头，以示赞同。

“只要把我们阁主哄好了，还怕你探听不到你想知道的事情吗？”

“小满，你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凌小小衷心感谢道。

“不用这样。”小满跟着笑了下，只是在凌小小没注意的时候，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

而在门外的墨影，此时则是内心对着小满竖起了大拇指，厉害，这么快就将这小丫头说服了......

在凌小小的伤彻底好之后，她被允许走出这个院落，跟着小满走出花园，凌小小很是惊奇，“为什么我之前就走不出来啊。？”

小满笑了笑，“那是当然，这后院是阁主休息的地方，一般人很难进入的。”

回头看了下花园，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你别找了，阁主专门在这边设置了一个阵，一般人是找不到入口的。等回来我再慢慢教你怎么走方位啊。”小满很有耐心的说道。

“哦。”点点头，跟着小满走了出去。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个院落的前端竟然是直接连着一家茶馆，但又不是一般的茶馆，凌小小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有品足论道的，有吟诗作画的，有唱歌跳舞的，甚是新奇。

“小满，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茶馆啊，似茶馆又不像，像是好多家店铺开在一起似的。”她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那当然，在这里，可是只此一家。”冲着凌小小眨了眨眼，随后说道：“我要去置办点物品，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啊？”

“可以吗？可是......”凌小小有些迟疑，毕竟外面现在风声有点紧，而且她刚签了卖身契，那个阁主准许她出去吗？不怕她会跑掉。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小满回道：“放心吧，有我在，没问题的。”说着凌小小的脸上便罩了一块面纱，“这样就可以了。”

“这样可以吗？”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摸了下脸上的面纱。

“可以可以的。”说着小满便拉着她出门了。

而此时在二楼角落的一个雅间里，墨影站在窗户边，看着离去的二人，又转过头看了看屋内正在打坐的人，嘴边自言自语道：“小满带那丫头出门了，那丫头会不会直接跑掉啊？”

良久，屋内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不会。”

墨影无语地抬眼看了下天空，要是不担心，干嘛一大清早地就到这里，以往可是一年都来不了这里几次啊。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跟着小满也逛了好多店铺，这还是凌小小第一次这么悠闲地逛着集市。

“卖糖葫芦了，一文钱一串——”

停住脚，看见不远处正在买糖葫芦的老爷爷，周边围了一堆小孩。叽叽哇哇地说个不停，让她陷入以前的回忆中。

“怎么了？”看到凌小小挺住脚步，小满奇怪地问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会心一笑，在凌小小还在发楞的时候，小满已经手拿着两根糖葫芦奔了过来。

“诺，给——”

呆呆地接过一串，红彤彤的果子晶莹剔透，特别诱人，只一夕，那个给自己买糖葫芦的阿娘却不在了。

“小小，你别哭啊。”小满在一旁急的团团转，怎么自己买串糖葫芦都能把人惹哭啊。说着便将凌小小的糖葫芦夺过来，哭成这样，还是不要再看这个糖葫芦了。

躲开小满伸出的手，凌小小摇摇头，“小满，没事的，还有谢谢你。”举了举手上的糖葫芦谢道。

“你真的没事了吗?”小满递过自己的手帕。

“嗯嗯。”接过，擦拭了下眼角的泪痕，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伤感了。

确认好凌小小的状态，看了下不远处的医馆，小满嘱咐了下，“那你在这边等我下哦，我去买点药材。”

“去吧，我在这等你。”

在小满离开之后，凌小小便到处看了看，最后停留在一个买糖人的摊位上停下，看着摊主捏着一个个糖人，栩栩如生，不由得看着入迷了。

“姑娘，要来一个吗？”摊主问道。

“多少钱？”伸手摸了下钱袋，之前为了付那药钱，已经将大部分银两交出去了，现在她全身上下只剩下一点了。

“三文钱一个，样式随便选，包您满意。”

“能不能便宜点啊，两文钱一个。”

摊主犹豫了下，随后点头同意了，“看姑娘第一次来，两文钱就两文钱吧。”

凌小小为省了一文钱而高兴着，在等待糖人的过程中，听到隔壁买菜的人在闲聊，而聊的正是平阳城内的事情。

“我亲戚前段时间从平阳城内回来，你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旁边人摇摇头。

“听闻城外有个小山村一夜之间被烧光了，全村人都死光了。”

“全被烧光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谁这么残忍啊?”

“官府那边说是小孩子家家的玩火，引起的一连串大火，但是这个谁知道是真是假啊。”

“这个听着有点不真实啊，怎么肯定玩火还能把全村都烧光了。”

“是啊，现在尸体全停放在义庄里，可惨了。”

......

凌小小没听完，便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任由摊主在后面喊话都没听见，“姑娘，你的糖人还要不要了——”

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虽然她脑中想过很多原因，但是却没想到过会是这种起因，有可能官府是嫌麻烦，也有可能是官官相护，但是她却想不清究竟是何原因引发的灾祸。她现在觉得脑子很乱......

从怀中掏出那块令牌，端详了许久，心中确定了想法，当务之急，还是先调查出令牌的事情才最为重要。

返回到摊位，便见一个少女焦急地在原地等候，手里还拿着她之前挑好的图案。

“小满。”凌小小挥了挥手，然后飞奔向前。

“小小，你去哪了，急死我了。”小满埋怨道，眼前的人要是真的丢下自己跑了，那她还怎么好意思回去交代啊。

“不好意思啊，小满，我看那边有个东西特别好玩，便走远了些。”

“下次不许这样了。”说完，便将糖人递了过去。

凌小小推脱了下，“还是你吃吧，作为道歉礼物，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生气了。”

小满看了看糖人，又看了下凌小小，随后徐徐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吃了。”

第20章 刘婶

午时，路边的小摊上，凌小小和小满正在吃午饭，看着对面吃的很香的少女，凌小小终是把一路想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小满，我能问个问题吗？”

“嗯，你说。”小满回道。

“在咱们凤仙阁里，什么工作最赚钱啊。”这个问题可是她想了一路，在这里好像就和小满熟一点，只能从她身上下手，只是没想到这个问题把小满惊了一下。

“咳咳——”小满连忙喝了口水，将嘴里的饭菜全部咽了下去。待恢复平静后，看着对面一脸真诚的样子回道：“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啊？”

戳戳小手，“我这不是还欠下阁主好多银子吗？我想早点还完债啊。”早点脱身，最后一句心里话凌小小没说出口。

“这个嘛......”小满咬了口包子想了下，“一般凤仙阁里的工作都是刘婶安排的，我也不知道呢，不过我猜应该是在阁主身边侍候的月钱比较多吧。”

“那你一个月多少啊？”凌小小好奇道，看她和阁主的关系，月钱应该不少吧。

“我？”小满反手指了下自己。

凌小小点点头确认道。

“我不知道呢，好像从我出生到现在，没有为这种事思考过。”

狠狠地嚼着嘴里的肉片，为什么人的差别会这么大呢？

现在她从小满这边问不到想要的答案，看来要从那个刘婶身上着手了，只是没想到她见到刘婶的速度会这么快。

凌小小看着眼前双手叉腰，一脸严肃的女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刘婶，您找我啊？”

刘婶没讲话，只是围着她转了好几圈，期间还在她身上捏了几把，吓得她差点跑出门外。

“嗯，身上还是有点肉的。”端详结束的刘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凌小小有些哭笑不得，怎么有种她要被称斤卖的感觉。

“刘婶，您这是？”话未说完，手上便被挨了一下，虽然不是太重，但是也疼的她皱起了眉，这是哪里来的戒尺啊，她记得刘婶进来的时候身上没带东西啊。

“以后我说完话之前，不许插嘴！”声音严厉。

凌小小搓了下手，连忙点了点头。

“现在我跟你说下我们凤仙阁的规矩，你要牢牢记住，第一，不许随便到前厅打扰客户，不许随便乱跑；第二，主子永远都是对的，任何人不许反驳；第三，不许多问，不许多说，少说话多做事，听明白没？”

“听明白了，刘婶。”

看到听话的凌小小，刘婶很是满意，“从今天开始，你就在阁主身边伺候着。”

“阁主？！”听到这两个字，凌小小有些不敢置信，为什么她会被派到那个男人身边去伺候，现在她都能记起当初那个男人伸手问她要药钱的场景。

“刘婶，我能不能换个差事啊？”凌小小试探道。

“啊——”话音刚落，手上又挨了一下，这下疼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居然敢嫌弃阁主，不要命了是吧，我刚说过什么，主子的话永远是对的，任何人不许反驳，刚说完你就犯，这样怎么把你安排到阁主身边伺候。”

不安排最好，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看了看刘婶手中的戒尺，凌小小害怕地吞咽了下口水，从此刻开始，她要把眼前这个女人列为不能得罪的人之一。

“还不快去收拾包袱，跟我走。”大嗓门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

“好好。”凌小小连忙应道，手脚利索地简单收拾了下，然后看到刘婶手中放下的戒尺，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21章 惊险

收拾东西跟着刘婶来到了后院，四周静寂，一路上人迹罕至，从路边草丛中传来的虫叫声，听得凌小小心里有点发毛。看着前面带路的刘婶，凌小小还是忍不住地开口问道：“刘婶，为什么一路上都不见其他人啊？”

不一会，前方就传来刘婶的声音，“阁主喜静，不喜他人打扰，除了必要的清扫，其他时候这里几乎是没人的。”

既然这个阁主这么喜欢安静，还派她过来伺候干嘛，正在寻思之间，却不想脸部撞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捂住发痛的鼻子，抬眼望去，刘婶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庞出现在了眼前，惊得她连忙后退了几步。

看到凌小小这样的动作，刘婶脸上更是风云密布，“怎么？我很可怕吗？”

凌小小连忙摆手，满脸堆笑谄媚道：“哪有，刘婶您这么年轻，我都想叫你姐姐了，看起来都比我大不了几岁。”

论拍马屁，凌小小还没输过谁，用她自己的话讲，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闻言，刘婶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脸部表情也慢慢地缓和了，“既然派你过来，你就要好好伺候好阁主，另外，在我们凤仙阁有几个禁忌，千万不能碰，如果不小心触碰到了，那就只有这个下场了。”说完，刘婶伸手在脖子上示范了下，听的凌小小连忙点点头，咽了咽口水，”刘婶，我都记住了。“

刘婶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庭院，“去吧，好好伺候着。”

“嗯，刘婶，我还有一个问题，咦.......”看到前方的庭院，凌小小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转过头，哪里还有刘婶的身影，四周只有晚间的微风徐徐吹过......

缩了缩脑袋，凌小小向前方的庭院走去。

“这里这么多房间，我怎么找啊？”偏偏刘婶又不在，无奈，只能走到庭院中间，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声呼喊了句：“有人吗？”

只是人还没等来，却等了脖子上的一个冰凉的东西。

“何人在此喧哗！”背后传来一道冷酷的声音。

凌小小吓得连忙举起双手，一动也不敢动，嘴上结巴地回道：“刘婶...刘婶让我过来的........”

“刘婶？”男子声音重复了一声，随后凌小小便感觉到脖子上的压力消失了。慢慢转过身，一张冷峻的面庞映入了眼帘，男子左眼上方一条深褐色的伤痕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尤为骇人。

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对此，男子似是习以为常。

“刘婶？刘婶知道这里的规矩，不会随便带人过来。”男子冷哼一声，呵斥道。

还未等她回答，便见男子手上闪着白光的剑身朝自己袭来，顿时吓得闭上了眼睛，可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感觉到，耳边只听到“咣当——”一声。

缓缓睁开双眸，便见一人挡在自己的身前，阻挡住那人的攻势。

“墨影——”

“墨影——”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凌小小是惊喜，而对面的男子则是怒喝。

第22章 化险

“墨白，你给我住手。”墨影站在凌小小的面前，对着黑衣男子说道。

男子很不情愿地收回了手中的剑，“你来干什么？”目光中尽是嫌弃。

“我不来，我不来就出事了。”墨影着急辩解道。

男子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双手环抱在胸前，墨影看得是直牙痒痒，他最看不惯的就是墨白这副自视甚高的样子。

像是想到身后还有一人，墨影转过身，对着凌小小道：“你的房间在这排最左边，今晚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凌小小还处于怔忪中，便见墨影勾搭上男子的肩膀，而男子则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墨影似是习以为常，“走，咱兄弟俩有多久没见了，去喝一杯。”

“把你的手拿开。”

“你不知道我有件大事要和你说，快憋死我了。”墨影不管不顾地自顾在那说，“是和阁主有关的。”

闻言，男子挣扎的动作停下了。而墨影则一脸高兴地搭着男子的肩膀往外走去。

......

看着两人的背影，凌小小顿时觉得虚惊一场，真不知道这两人感情是真好还是假好。

来到墨影所说的那个房间，将包袱放下，看了下房间构造，虽不像她之前待的那间别具一格，但是也是家具齐全，她还是很满意的。

朝床上一躺，一天的疲倦席卷而来，打了下哈欠，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入夜，一阵奇怪的响声从门外传来，扰了凌小小的清梦，伸手拉过身上的被子把自己全部覆盖住，但是依旧不能阻挡噪音的传来，睁开双眼，烦躁的从床上坐起。

“谁啊，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怒吼了一声，回应她的是一阵霹雳啪啪的声音。

不得已，点燃桌上的烛灯，打开房门，顺着声音走去，越走近声音越清晰。

“咚咚...哐当......”

看了看寂静的院落，凌小小打了个寒颤，有种想要回去的冲动，但是却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一步一步往前走，最终停留在一个房间的门口。

伸手敲了下门，“有人吗？”凌小小喊道。

此时屋内恢复了安静，试着推了下门，门竟然开了，走进屋，屋内漆黑一片，将烛台放在了桌上，点燃，房间顿时明亮起来。

就在此刻，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谁——”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凌小小差点打翻了桌上的烛台，抬眼望去，透过层层纱幔，一道身影坐在床脚下。

环顾了下，到处都是翻到的家具和跌碎的瓷瓶，凌小小有些担忧地看着那人，像是身体不舒服，“你没事吧——”

走上前，男子声音再次响起：“别过来——”话语中充满着警告的意味。

低垂着脑袋让她看不清男子的面容，就在她踌躇着要不要走上前的情况下，男子痛呼一声，随即便晕厥过去，凌小小也顾不上其他了，几步来到男子的身边，使出全身的力气将男子扶上床躺下，待看清男子的面容后，凌小小惊呼一声：“阁主？！”

第23章 落枕？

“阁主，你没事吧？”凌小小焦急地喊道。

只见男子脸上的表情似是痛苦地挣扎在一起，嘴唇发白，汗水不住地从银色面具下流下。

凌小小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四处望了望，随后急步走出了屋，不一会，便端着脸盆进了屋，将手巾浸湿，擦拭着男子脸上不住冒出的虚汗，然后又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水，一点点喂尽男子的嘴边，待一切都弄好了，凌小小累得已经瘫坐在床边了。

男子的脸色慢慢地透露出红晕，凌小小这才放心下来，坐在床边慢慢打量着床上的人儿，虽然被半边面具挡住了面容，但是却还是能感觉到他的英俊帅气，挺拔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脸庞，不知怎么回事，凌小小却又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鬼使神差地，凌小小伸手，想解开男子的面具，一看其面容。

只是手还没碰到面具，便被擒住，下一秒，凌小小便被人扼制住了咽喉，抬眼便撞进了一双乌黑深邃的双眸里。

“你想干什么？”

“唔——”被扼住了咽喉的凌小小全身完全使不出力气，只能无助地用双手拍打着这只手臂，鼻尖的呼吸越来越少，意识也开始越来越涣散，就在凌小小觉得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咽喉处的钳制突然间消失了，随后便感觉到后颈一痛，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将凌小小扶着靠在床边，墨影单膝跪道：“阁主。”

“咳咳——”男子低咳了两声，坐起身，取下脸上的银色面具，露出一张清冷俊美的面容，瞥了下还跪在地上的墨影，空气中淡淡的酒香让他不悦地皱起眉头，“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属下知错，这就去领罚。”说完，墨影便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男子靠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女子的脸庞，良久，男子开口道：“墨白。”

不一会，黑衣男子出现在房间内，顺着男子的目光看去，只一瞬，便了然于心。上前，面无表情地将地上的女子扛在肩上，只一瞬，便消失在屋内......

翌日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从窗户外洒落进来，凌小小在床上来回翻滚了下，不情不愿地睁开了双眼，盯着床幔停顿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在哪。

起身，看到床边放着一套简单的布衣，没想什么，便穿上，对着铜镜简单地竖了一个发髻，动作一气呵成，可是却在低头洗漱的时候，感觉到后颈一阵酸痛，来回歪了下脖子，楞是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最后她把这个归结于落枕的缘故。

就在她洗漱完毕后，这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开门，一张带有伤疤的面容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对于这个人，凌小小现在还是心有余悸，不自觉地后退了下，警惕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墨白瞥了瞥她，目光中带着不屑，只开口说了几个字，便出去了，“出去，干活。”

待凌小小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哪里还看得见他的身影，凌小小不禁自我怀疑起来，难道她是洪水猛兽一样，这么不受待见......

第24章 偷鸡

手里拿着一个扫把，无聊地清扫着庭院，一下又一下，“咕噜——”肚子里传来一阵叫声，捂着干瘪的肚子，凌小小有些欲哭无泪，大早上就被叫来当苦力，扫到现在还没清扫结束，最主要的是她到现在都还没吃饭，要干活总得把肚子吃饱了再干吧。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凌小小立马将扫把扔在一边，急匆匆地走上前，“墨影，早啊！”

墨影回头，看是她，无精打采地回道：“早啊！”

看到墨影打完招呼就要离开，凌小小连忙拉住他，“等等。”

墨影停住脚步，奇怪地看向她，疑惑道：“有什么事吗？”

“那个...什么时候开饭啊？”

“开饭？不是已经吃完了？”墨影回道。

凌小小惊讶地抬头，“什么时候？”

墨影想了下，随后说道：“我记得墨白早上应该叫你了啊。”

“墨...白......”咬牙切齿念叨，那个从头到尾面无表情的人，这人绝对是故意地，从昨晚开始，她就觉得这人对她不善，没想到才过了一晚上，就给她搞这么一出。

“怎么了？”看到凌小小脸上闪过丰富多彩的表情，墨影问道。

摇摇头，“没事，对了，这个地方我还不太熟，能不能请你带我熟悉下啊？”其实她就是想知道厨房在哪。

墨影四处看了下，便应道：“正好我现在没事，就顺便带你熟悉下，不过，你要不要先把那个清理掉。”随后指了指堆在一旁的树叶。

“哦哦，对，稍等我一下啊。”她还是把这些树叶清理掉，免得到时候被人抓住把柄，落人口舌。

很快，凌小小便完成了任务，然后在墨影的介绍下，慢慢熟悉了整个庭院构造，除了有一处地方显得特别神秘，当她问起的时候，墨影则是一脸严肃道：“那个地方是禁地，千万不能去，要不然被阁主发现，只有死路一条！”当下，凌小小便听话地点了点头。

逛完了整个庭院，凌小小还是乖乖地拿起扫把，不过目光看着墨影，有些欲言又止。

“做什么这么看我？”被盯得有些发毛，墨影问道。

犹豫了下，凌小小还是开口问道：“那个，是你让我说的啊。”

“你说。”

“你是不是得了那个啊？”凌小小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他的屁股，墨影一脸疑惑，凌小小好心解释道：“就是那个痔啊......”

墨影脸一僵，手指着凌小小气急败坏道：“你才是得了那个呢......”

“可是我家隔壁的阿牛哥得了这个就是这样走路的啊。”凌小小不甘心地辩解道。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墨影强迫自己放下了手，嘴角勉强牵起一个微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事。”说完，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凌小小挠了挠头，不是那样那是哪样啊？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不是这个，瞧了瞧四周，刚拿起的扫把又放了下去，沿着墙角，猫着身子拐进了厨房，从房门口便闻到了香气，揭开锅盖，扑面而来的肉香让她心里的不悦都烟消云散了。

“我就偷偷吃一个鸡腿，不会多吃的。”将放在最中央的烤鸡端出来，嘴边呢喃了几句，双手并用撕了一条腿，刚要送进嘴里，耳边便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

“啊，有小偷——”

寻声望去，便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孩指着她喊道。在小孩和鸡腿之间来回看了看，最后快速放下手中的鸡腿，几步上前，用手将小孩的嘴捂住。

“听话，别叫，给你吃鸡腿——”凌小小用鸡腿诱惑道。

“唔唔——”小孩不为所动，全身都在用力挣扎，令凌小小没想到的是，五六岁的孩子力气会这么大，让她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办法将这小孩完全制住。

不一会，凌小小便气喘吁吁地靠在边上休息了，“喂——”

小孩的情况也比她好不到哪去，也没多少力气再来一轮，听到凌小小喊他，小孩没好气地喊道：“干嘛——”

话未说完，脑袋上就被拍了一下，“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脾气。”

似是对这举动感到不可思议，睁大双眸看向凌小小，“你竟然打我——”

“我这是在教你礼貌。”说着，又对着小孩的后脑勺打了下，“不许反驳。”

“嗯。”小孩顿时没了脾气，颗粒大的泪珠在眼眶中旋转。

凌小小叹了一口气，从灶台上拿起刚刚撕下的鸡腿，递给小孩。“诺。”

小孩定定地看她。

“你不想吃就算了，我肚子还饿着呢。”正要缩回手，小孩伸手将鸡腿夺了过去，然后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示威地看了她一下。

噗嗤一笑，顿时觉得这个小孩比刚刚可爱多了，揉了下他脑袋，将另一条腿也撕了下来，坐回小孩身边，看到小孩还在发愣，手肘顶了下，便拿起手上的鸡腿狼吞虎咽起来。

小孩看着凌小小的动作，一边嫌弃一边学着她的样子，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待两人将整整一盘鸡吃完后，凌小小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正在此时，从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

“奕辰——”

小孩的双眸霎时亮了起来，连忙站起身，跑了出去，凌小小好奇也跟着走了出去。

便见一个白衣男子向着这边缓缓走来，小孩跑上前，高兴地双手抱住男子的腿，嘴上的油渍全部抹在男子的白色衣衫上。

男子蹲下身，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将小孩的手和脸都擦拭干净，随后柔声问道：“到哪弄的一身油渍啊？”

小孩转过身，指了指正捂住脸想逃跑的某人，“那个人带我偷鸡腿吃的——”

当下，凌小小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明明好心给这小孩吃，竟然说她是偷，还带着他一起偷。

转过身，尴尬地笑笑，“这个嘛...误会...误会啊......”

“我们偷吃了整整一盘鸡呢。”小孩拽了拽男子的衣袖，继续说道。

凌小小狠狠瞪了他一下，小孩丝毫不受影响，回瞪回去，像是有人撑腰，刚刚那股气势又膨胀起来了。

第25章 深谈

“臭小子！”冲着小孩捏了捏拳头。

小孩立马躲到男子身后，冲着她吐了吐舌，看到这一幕，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对着凌小小笑了笑，“舍弟顽皮，还请见谅。”

松开拳头，缩回手藏在袖中，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没事，小孩子嘛。”

只是话音刚落，小孩就立马反驳道：“今年我六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男子摸了摸小孩的头，目光中尽是温柔，在一旁的凌小小不由得看呆了，等到她回过神来，却看到男子的视线转到了自己身上，一抹红晕悄悄爬上了脸颊。

“咳咳——”正在此时，一阵咳嗽声从身后传来，转头，却是许久不见的阁主还有脸色怪怪的墨影。

摸了摸鼻子，凌小小自动退到边上。

“谷玉。”男子嘴唇轻启，吐出一个名字。

谷玉？凌小小小声念叨，原来阁主叫这个名字，感觉有点不搭啊，正在思忖间，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对上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眸，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凌小小缩了缩头。

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江兄。”

听到这个称呼，江浩泽神色一顿，明白其中含义，“阁主。”

谷玉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不知江兄今日有何贵干。”

江浩泽看了看身旁的凌小小，有些欲言又止。

谷玉抬手示意了下，一旁的墨影说道：“江公子，这边请。”

“麻烦了......”

看着人离开，凌小小左右看了下，随后也跟在他们身后，只是还没走几步，身后的衣领就被人拽住了。

“你要去哪啊？”墨影沉声地问道。

指了指前方快要不见的身影，“难道我不需要跟去吗？”

“你还记得自己什么身份吗？”墨影好心提醒道。

“知道。”凌小小幽幽地回道，墨影这家伙，没必要总提醒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我只是跟上去看有没有我这边能服侍的。”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去弄点茶点点心送进去。”

撇撇嘴，弄就弄，，转身看了看厨房内一片狼藉的景象，她还是放弃了在这边弄点心的想法，想了想，还是去前厅找刘婶帮忙吧......

屋内。

江浩泽面色复杂地看着正在给江奕辰号脉的谷玉，待谷玉收回手，便急切地问道：“怎么样？还有...救...吗？”

谷玉沉默地摇了摇头，一双期待的双眸顿时失去了神采，低下头抚摸了下男孩的头，男孩抬眼看了看他，懂事地安慰道：“哥，你不要伤心。”

闻言，江浩泽内心更加沉闷，拍了下男孩便道：“奕辰，你先出去玩会，哥哥等会谈完事情就出去找你。”

江奕辰听话地点了点头，迈着小短腿走出了房间，待房间内只剩下两人的时候，端起茶杯呡了下，谷玉才开口说道：“如果我答应你救你弟弟一命，但是要求是你不得再涉入朝堂之事，你做得到吗？”

“谷玉——”江浩泽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的神色，“你明知道我已经深陷其中了，没法再脱身了——”

第26章 男女授受不亲

“那你的意思是要看着你弟弟就这样中毒死去，他才五岁！”谷玉严厉地说道，“你别忘了你娘临终前你答应过她什么。”

“我知道。”奕辰尚在襁褓中的时候，他娘便去世了，临终前，他答应过他娘要好好照顾好奕辰，可是，谁也没想到，年纪尚小的奕辰竟然身中奇毒，调查许久，都查不出是何人所为，谁会对一个六岁的小孩下这么重的毒手。

看着江浩泽如此痛苦的样子，谷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罢了，我就再帮你一次。”说完，便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扔给江浩泽。

接过，打开，一枚黑色的丹药在里面。

“这个治标不治本，也只能抑制一段时间，如果三个月之内你还找不到幕后黑手拿到解药的话，那我也只能爱慕能助了。”

紧握住盒子，抬眼看了看谷玉，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说出两个字，“谢谢。”

“当局者迷，浩泽，如果你还不及时醒悟的话，将来希望你不要后悔！”谷玉说道，他也只能言尽于此了。

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如果真的可以脱身的话，他宁愿带着奕辰远离这些朝堂之事，只是，一旦涉入，便很难再脱身了......

从前厅端了一些糕点，刚走到庭院内，便远远地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目光专注地看着地上。

将托盘放在庭院中央的石桌上，走上前，蹲在小孩旁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群蚂蚁正结队搬运粮食。

“喂，干嘛呢？”拍了下小孩的肩膀，凌小小问道。

江奕辰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完全没有刚刚的神气。

凌小小看着很不习惯，双手捏了下小孩的脸蛋，“小小年纪愁眉苦脸的，干啥呢。”

江奕辰全身挣扎着，待凌小小放开后，忽然红了脸颊，小手指着凌小小喊道：“你...你怎能这样？”

“哪样？”凌小小挠头。

江奕辰气急败坏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嘛。”

话音刚落，凌小小便哈哈大笑起来，“男女授受不亲，就你，哈哈——”

看到凌小小笑翻在地，江奕辰顿时感到羞愧不已，鼓着腮帮子，转过身，不理她，继续看着地上成群结队的蚂蚁。

“喂——”收敛了笑容，凌小小戳了下小孩的肩膀。

小孩不理她，继续戳，最后小孩说道：“还笑吗？”

摇摇头，凌小小保证道：“不笑了。”

脚蹲麻了，凌小小便带着小孩坐在石凳上，嘴里吃着托盘里的点心。

突然，小孩问道：“你知道人死后，会去哪里吗？”

吃东西的动作停住了，转过头，看到小孩一脸认真的样子，她也陷入了深思，良久，凌小小伸手指了指天空，“在天上呢。”

顿了顿，凌小小继续说道：“阿娘曾经说过，人死后会化作天上的星星，一直生生不息。”

“会吗？”

“会的。”凌小小肯定道，因为阿娘现在也成为了众多星星中的一个，照耀着自己。

第27章 人情

似是不习惯这种气氛，伸手揉了下小孩的头发，凌小小连忙打趣道：“你个小孩，怎么突然说出这么深沉的话题啊？小孩就该有小孩的样子。”

对于凌小小这样的举动，江奕辰也懒得再反抗了，“喂，你叫什么？”

“喂什么喂，给我喊姐姐。”

“不喊。”

“你到底喊不喊！”

.......

谷玉和江浩泽从屋内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在斗嘴的场面，两人面前一片狼藉，点心屑弄得到处都是。

看到此场景，江浩泽先是惊讶，随后是释然，对着身边的某人说道：“阁主，你这丫鬟能送给我吗？奕辰难得碰到一个人能这么开心。”

谷玉眯着双眸看向那边笑的开心的人儿，回道：“不行，她还欠我好大一笔银子。”

江浩泽噗嗤一声笑了下，“堂堂凤仙阁阁主，你还会缺钱吗？”看着身旁脸色不好的人继续说道：“这丫头欠多少钱，我来买下她，凭江府的财力，买一个丫鬟，应该绰绰有余吧。”

一记眼刀射过来，此刻谷玉面无表情地看向江浩泽，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卖！”

江浩泽很懂得适可而止，内心偷笑，没想到在江湖上以冷血著称的凤仙阁阁主，今日居然会因为一个小丫头，而有这么幼稚的举动，看来融化眼前这块冰是迟早的事情了。

“奕辰——”江浩泽唤道。

听到叫声的江奕辰不顾在一旁的凌小小，迈着小短腿连忙跑过来，“哥——”

江浩泽看着心情大好的江奕辰，很是欣慰。

而坐在石凳上的凌小小在听到江浩泽声音的时候便浑身一震，双手迅速擦掉嘴边的碎屑，将桌上的东西迅速摆整好，只是在她还没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便感受到身旁一个阴影遮住了自己。

缓缓站起身，嘴角牵扯出一个微笑，“阁主。”站在谷玉身后的墨影一脸无奈的样子。

谷玉斜睨着上下打量着她，随后嘴唇轻启，吐出两个字，“真丑！”

凌小小顿时如石化状，扫了眼自己的穿着，是粗糙了点，再摸了下自己的脸颊，早上她洗脸了啊，虽说她不是倾国倾城状，但是从小到大，直接说她长得丑今天算是第一个。

几步蹭到墨影身旁，苦着脸对着墨影说道：“我真的很丑吗？”

墨影不想打击她，她现在这个样子嘛，有点难以启齿，不过还是安慰道：“不算丑啦。”

凌小小开心，但是听完墨影的下一句话，又开始拉耷着脸。

“但是也不算漂亮。”

耳边传来一阵轻笑，对上一双温润如玉的双眸，凌小小有些不好意思地也跟着笑了笑。

“这位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在他的印象中好像之前也遇到过一个。

经他这么一提醒，凌小小也觉得他看着眼熟，只是还没开始辨认清楚的时候，一道淡淡的声音插了进来。

“江兄认错了，她只是凤仙阁的一个小丫鬟而已。”

“是吗？可能我真的认错了吧。”拉过一旁的江奕辰，江浩泽对着谷玉谢道：“今日之事，万分感谢。”说完，瞥了下一旁的凌小小，目光中闪过一丝趣味，算了就当是还个人情吧。

第28章 出浴

“江兄，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最后的建议。”

江浩泽点了点头。

“墨影，送客。”

“是。”墨影应声道，“江公子这边请。”

随后江浩泽牵着江奕辰的手，离开了庭院。

离开前，江奕辰冲着凌小小挥了挥小手，“小小，等我长大娶你，虽然你长得有点丑，但是我不会介意的。”

本来还觉得这孩子可爱的凌小小立马火冒三丈，“臭小子，给我喊姐，还有我哪里丑啦。”声嘶力竭喊道，完全忽略了身后的某人。

皱了皱眉，谷玉现在开始怀疑当初调她过来是否是个正确的决定。

“啊，我想起来了，我见过这人。”凌小小突然喊道，在李府的那天晚上，他那时候进过她的房间，然后等她要找的时候，这人已经不见了，现在这个人出现在了凤仙阁，而且看刚刚的样子，似是认出了她，会不会把她供出去交给官府，凌小小没由来地开始害怕。

“阁主，我还有债没有还清，所以......”所以你不能把我交出去，要不然就得不偿失了。凌小小可怜兮兮地看着谷玉，目光中尽是哀求。

谷玉揉了下太阳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吩咐道：“准备沐浴。”

话中之意，了然于心。

“遵命。”凌小小高兴地应道，现在让她干什么都愿意，凤仙阁可是她的栖息之所，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

能容纳十人左右大小的浴池，此时正冒着滚滚热气，四角用层层纱幔遮挡。

隔着屏风，凌小小坐在门口，随时听候差遣。

脑中不由得闪过江浩泽的脸庞，让她忆起那晚在李府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像是发生在不久前，李福得、花园里的大少爷、还有刚刚见过的江浩泽，思及此，凌小小突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为什么那天晚上这人正好在她的房间出现，李福得又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一连串的事情似是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团团围住，怎么也逃脱不得，看来，如果想要弄清楚事情，还得从江浩轩身上入手。

“要不直接问下阁主？”这个想法刚出现就被打掉，眼前飘过阁主那张冷峻的面庞，凌小小赶紧摇了摇头，还是算了，等找机会问下墨影。

正在凌小小思忖期间，从浴池内传来了声音。

凌小小赶忙站起身，问道：“阁主，有何吩咐。”

“更衣。”

“是。”

掀开纱幔，拿起一旁的衣衫欲给阁主更衣，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定了定神，浴衣松松垮垮地记在腰间，露出半个胸膛，晶莹的水珠顺着光滑的皮肤缓缓流下，凌小小顿时觉得气血上涌，稍微仰了仰头，走上前去。

却不想，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看着眼前光滑的地面，凌小小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良久，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睁开眼睛，却对上一双深邃的双眸，凌小小顿时手足无措起来，“阁、阁主。”

“下去。”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第29章 还礼

凌小小顿时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老实地站在一边，低垂着头，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地飘向旁边的人。

看着旁边的人从容不迫地站起，随后双手在衣襟前掸了下，似是有脏东西一般，凌小小顿时满脸黑线，这是有多嫌弃啊，她还没来得及嫌弃他呢，手指搓了下，不过刚刚那手感确实不错......

瞥到一旁正在发呆的凌小小，谷玉不悦地抿了抿唇，吩咐道：“更衣！”

这下凌小小不敢有任何马虎，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衣裳，慢慢走上前，先是里衣，然后是外衫，最后拿起腰带，从男子两侧穿过去，脸上感受到男子温热的呼吸，一抹红晕悄悄爬上了脸颊，手上动作连忙加快，待穿戴好后，便自动地退到一旁。

对于她这顺从的样子，谷玉不免多看了两眼，最后开口说道：“出去吧。”

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得了指令，凌小小立马飞奔出去了，身后的谷玉看着凌小小如此慌张的样子，目光中闪过一丝笑意。

出了屋的凌小小立马就开始狂奔起来，见身后的屋子渐渐有点距离，便停下了脚步，拍了拍脸颊，暗骂了一声没出息，捂住了心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扰的她有些疑惑，搞不清她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反应，明明以前和小安子有更亲密的接触的，挠头，思虑了一会，自己也找不出答案，便放弃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凌小小都没见到阁主的身影，就连墨影也跟着不见踪影，坐在台阶上，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前方。

“诶——”长长的一声叹息，这种悠闲的日子还真的不适合她。

正当她唉声叹气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个急匆匆的身影，凌小小连忙喊道：“文洁。”被唤作文洁的少女看到有人喊她，停在了原地看是凌小小，笑着回了声，“小小。”文洁是凤仙阁里的丫鬟，小时候因家境贫寒，父亲好赌，把她抵押给了凤仙阁，从那之后，就一直生活在这里，因年龄相仿，凌小小刚到凤仙阁没多久，便结识了她，在知晓文洁的遭遇后，凌小小曾问她是否恨她父亲，文洁听完摇了摇头，回道：“我不怪他，我现在反而感谢他，把我送到了凤仙阁，我现在生活地很幸福，前段时间，我还将娘接了出来，现在我们母女俩过得很快乐。”说完，嘴角还漾起一个甜甜的笑容。

这让凌小小很是好奇，凤仙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文洁，你这么匆忙是要做什么啊？”

文洁看了看手上提的东西，很是头疼地回道：“给江公子送东西。”

闻言，凌小小眼睛一亮，“江公子？是前几天来的那个江公子吗？”

文洁点点头，“是啊，昨日江府上送来谢礼，但是阁主早就吩咐了，以后不许接受江府上的任何东西，昨日门卫是新来的，不懂得这个规矩，这不我现在准备给江府送还过去。”

原来如此，听完文洁的话，凌小小脑中飞快地转了一下，随后建议道：“反正我现在也是闲着无聊，要不，我给你送过去？”

“这样麻烦你不太好吧。”文洁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话音刚落，凌小小便争着从文洁手中拿过礼盒，随后说道：“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我平时老是让你帮忙，正好也让我回报一次。”

这么一说，文洁便放心地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她，毕竟她手里的活还没做完，这一来一去的，要耽误不少时间。

“等会我将路线告诉你，记住，把东西还了就回来，要不然被发现的话，可是会受重罚的。”最后文洁提醒道。

“放心吧。”凌小小保证道。

按照文洁画在纸上的路线，一个时辰后，凌小小站在了一座雕梁画栋的建筑面前，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华丽装饰的房屋，让她不得不感叹，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啊。

走上前，对着门卫说道：“麻烦通报一声，我找江浩泽。”

打量了下来人的穿着，两个侍卫相互对视了下，随后其中一人道：“稍等下。”

不一会，便有一个丫鬟领着凌小小从侧门进去，径自来到了前厅，不过见到的不是江浩泽，而是一个雍容华丽的女人。

“夫人，人已带到。”

江夫人挥了下手，丫鬟便退下了，并且关上了房门。

看着紧闭的房门，凌小小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站在原地，有点无所适从。

“坐吧。”江夫人笑着说道。

“不，不用，我站着就好。”凌小小推脱道，想到来这边的理由，凌小小连忙提了下手里的东西，“夫人，我今天来是归还江公子送去的东西。”

“哦，难得浩泽一片心意，怎么还退回了，这倒叫别人说我们江府的不是了。”

“这个......”凌小小有些为难，毕竟这不是她说了算啊，“夫人，这是主子的意思，做奴婢的不敢违背主子的命令。”

江夫人未说话，只是一双锐利的双眸紧盯着她，凌小小霎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忽然，江夫人笑魇如花道：“既然如此，那也没法办法，张嫲嫲。”话毕，站在一旁的妇人走过来，接过凌小小手上的礼盒。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了，凌小小便想着离开，而且江浩泽今日未在府上，那她更没有待在这里的理由了。

正待凌小小欲告辞的时候，江夫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且慢。”

定住，抬眼望去，便见江夫人的声音似是哽咽地问道：“不知道奕辰的病怎么样了。”

爱子心切，凌小小能够理解，想到前几天小孩红扑扑的脸颊，应该是没事的，于是凌小小安慰道：“夫人，江小公子的病肯定没事的，您放心吧。”

闻言，江夫人掩面擦拭的动作一顿，只一瞬，便释然道：“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离开前，张嫲嫲从袖中掏出一锭黄金递给凌小小，凌小小不解。

“我希望今日我询问一事仅存在这间屋子里，毕竟我不想他人听到此事，对我们江府有非议。”

凌小小点点头，大户人家嘛，难免重视面子问题，她表示理解。

看了看张嫲嫲手中的黄金，她有点心痒痒，毕竟她也是爱财的，终是没抵住心中的诱惑，伸手拿了过来，四处望了望，随后揣进了怀里......

第30章 争吵

“江夫人，请您放心，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我今日只是来个江公子送还东西的。”凌小小回道。

江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夫人要是没有其他吩咐的话，奴婢就告退了。”

“去吧，张嬷嬷，送客。”

“是。”

一路上，凌小小瞥了眼身旁沉默不语的张嬷嬷，想到还有事情要调查，便开口问道：“张嬷嬷，江公子大概什么时候回府啊？”

“大少爷今早出去的，估计要傍晚才回来。”

傍晚啊，时间太长了，她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不过今天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想到身上那锭金子，嘴角还是乐开了花。

“丫头，我劝你还是少说话为好。”忽如其来的，张嬷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就在凌小小思考其中之意的时候，从一旁传来了争吵声。

寻声望去，却是一个妇人在教训一个小丫鬟，而在两人背后，却缩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奕辰——”凌小小跑上前，惊叫道。

听到声音，小孩睁大泪眼蒙蒙的双眸，眨了眨眼，似是确认自己没看错，站起身，便扑向了凌小小。

凌小小看着怀中小孩委屈的样子，顿时火冒三丈，对着还在争吵的两人喊道：“你们欺负他了吗？”

那两人均一愣，随后妇人走上前，打量了她一番，随后说道：“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这好像不关你的事，我就问你是不是欺负他了。”指了指怀中的小孩，凌小小生气道。

似是被她的气势吓到，妇人不由得退了一步，但又想到这是江府，又理直气壮地回道：“我们江府的事情，好像不需要一个外人在那指手画脚吧。”

“你——”凌小小顿时被气得撸起了袖子，看来这人不教训不行，正欲上前，被感觉到衣袖被拽了下，低头看去，却是小孩对着她摇了摇头。

“奕辰，你别怕，今天有我在，绝对会为你讨回公道。”凌小小以为小孩是怕眼前这人，于是上前一步，挡在了小孩的身前。

蓦地，小孩的身体抖了一下，随后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张嬷嬷——”

见来人，妇人连忙低头叫道：“张嬷嬷。”刚刚嚣张的气势刹那间便消失不见。

“翠萍，这是怎么回事啊？”扫了一下四周，张嬷嬷问道。

“回张嬷嬷，是这丫头打翻了小少爷的药碗，我正在教训这丫头。”

翠萍刚说完，一旁的丫鬟便下跪辩解道：“张嬷嬷，不是的，是小少爷自己......啊”丫鬟话没说完，便被妇人一脚踹倒在地，见此景，凌小小连忙捂住小孩的双眼。

看到这个场面，张嬷嬷似是习以为常，冷声回道：“药碗打翻了便再去煎一碗，别在这边丢人现眼。”

“是是——”两人迅速收拾了地上的残局......

待两人离开后，凌小小这才蹲下身，擦干小孩脸上的泪痕，柔声说道：“奕辰，没事了。”

江奕辰吸溜了下鼻子，不吭声，最后在凌小小的安慰下，平静下了情绪。

第31章 发怒

这时，张嬷嬷在一旁说道：“小少爷，药等会煎好了，这里风大，还是跟着嬷嬷回房休息吧。”

原本已经冷静下来的江奕辰在张嬷嬷说道“药”的时候，浑身开始颤抖了起来，凌小小察觉到不对，连忙问道：“奕辰，你怎么了？”

江奕辰紧紧拽住凌小小的衣袖，眼神飘忽不定。

凌小小只能用手轻拍着小孩的背部，视线看向一旁的张嬷嬷寻求帮助。

“姑娘，小少爷就交给我吧，没事的，只是小孩子家家的不喜欢吃药闹情绪罢了。”说完，张嬷嬷对着江奕辰伸出手，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小少爷，跟着嬷嬷回房吧。”

许久，江奕辰从凌小小怀中退出，瑟缩地看了下张嬷嬷，然后将自己的小手放进了张嬷嬷的手中，对此，张嬷嬷满意地笑了笑。

“姑娘，大门就在那边，老身就不送你了，还请自便。”转过身，张嬷嬷指了指大门的方向，对着凌小小说道。

凌小小连忙摆摆手，“张嬷嬷你赶紧带奕辰回房吧，免得在外受凉就不好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那老身就先告退了。”说完，张嬷嬷便牵起江奕辰准备回房。

凌小小冲着小孩挥了挥手，小孩转过头，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也向她挥了下手。

跨出江府的大门，想起刚刚小孩的样子，凌小小心里有点担心，不过转念一想，生病了就得吃药，而且江夫人那么担心他，小孩应该会没事的，这样一想，刚刚的忧虑便消失不见了......

回到凤仙阁，却看到一人在门口到处张望，仔细一看，却是几天不见的墨影。

“墨影。”凌小小高兴唤道。

看到来人，墨影连忙将凌小小拉在了一旁。

“你到底去哪了？”

“我就帮文洁送点东西啊，怎么了？”凌小小奇怪，她不就刚刚出去一趟嘛，怎么把墨影急成这样。

“阁主刚在找你。”墨影急道。

找她？凌小小挠了挠头，找她能有什么事啊，不过她还是应了声，“哦。”

看她这么平静的样子，墨影赶忙叮嘱了一声，“等会你进去一定要少说话知道吗？千万不能惹阁主生气。”

“我能有什么能耐惹阁主生气啊，太大惊小怪了吧。”白了一眼墨影，随后凌小小便走进了屋。

屋内很冷清，空气静悄悄地，凌小小蹑着脚步往前走，气氛怪异地让她想往回走，只是这个想法还没落实，便听到身后的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缩了缩脑袋，凌小小对着里屋叫道：“阁主。”

未回应，在她准备要放弃往外走的时候，从里屋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今日你去哪了？”

从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凌小小如实回道：“今日帮文洁送还东西去了。”

“江府？”

点头，“是的，不过我送完东西就回来了，并没有见到江公子。”

“难道你还想见江浩泽？”语气中带着微微愠怒，空气中霎时降了些温度。

第32章 下厨

凌小小连忙矢口否认道：“没，我怎么会想去见他呢。”虽然她原本就是想去见江浩泽，但是在这个场面下，直觉告诉她，打死她都不能承认。

“过来。”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凌小小走上前，掀开帷帐，扑面而来的酒香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然后看见谷玉斜靠在木塌上，半眯着眼睛，好不自在。

“阁主。”凌小小唤道。

谷玉睁开眼，看着眼前笑的满脸谄媚的脸，皱了皱眉，说道：“往后退一步，看着脸大。”

嘴角的笑容僵在那，凌小小不甘地后退了下，反手摸了下自己的脸，自我怀疑道，她脸哪大了。

撇了撇嘴，“阁主，不知您叫奴婢来有何吩咐。”

“无事，候着就行。”谷玉闭上眼睛说道。

看了下木塌底下倒了一地的酒瓶，不禁有些担心，“阁主，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叫墨影进来。”凌小小试探性地问道，总觉得今天阁主有点奇怪。

“无妨。”谷玉摆了摆手回道。

看到塌上的人不住皱起的眉头，凌小小终是忍不住提到：“阁主，要不要给您按一下头部，以前阿娘一旦睡眠不好，我都给她轻轻按摩下，效果可好了。”

说完，凌小小便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尴尬地扯着自己的衣袖，就在以为对方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塌上的人开口说道：“嗯。”

凌小小上前，双手按住谷玉的穴位轻轻揉弄，慢慢地，底下的人原先紧皱的眉头变得平和。

呼吸平缓，凌小小不确定谷玉是不是睡着了，但见对方没有回应，也就作罢。

收回手，起身，将帷帐拉下，轻手轻脚地收拾掉地上的酒瓶，打开窗户，让屋内的酒气散了下，回头看了下塌上的人，见没有动静，凌小小便退出了里屋，而在她离开后，原本塌上的人睁开了双眼，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走出房门，轻轻关上，便看见守在门口的墨影，神色中带着点着急。

见凌小小出来，便立马上前问道：“怎么样，阁主有没有为难你？”

凌小小一阵奇怪，她又没做错什么事，为什么阁主要为难她，“没有啊。”凌小小回道。

“竟然没有。”墨影的声音大了一倍。

凌小小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警告道：“小声点，阁主刚睡着，别被你吵醒了。”

这下，墨影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你说阁主睡着了？你确定？”

“是啊，我看着他睡着才出来的。”凌小小回道，不过想到刚刚房中的场景，她还是开口问道：“阁主今天是怎么了？”

从她刚刚进屋的时候，她就感觉到气氛怪怪的，更可况还看到那一地的酒瓶，好像她还没见过这样的阁主，全身笼罩着一股忧郁和悲伤。

墨影拉着凌小小道一边，对着她耳语道：“我跟你说，你可要保密啊。”

颔首点头。

“今日是阁主的生辰。”

生辰，那不是好事吗？气氛怎么会这样，就在她一脸疑惑的时候，墨影继续说道：

“今日也是阁主娘亲的忌日。”

闻言，凌小小沉默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难怪今天阁主整个状态都不对，此时她又想到自己的阿娘，有些感同身受，不免有些心疼。

像是想到什么，凌小小对着墨影说道：“墨影，你帮我守着阁主，我去去就来。”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墨影都来不及说话，只能看着凌小小的背影摇了摇头。

去前厅找了文洁，请教了面条的做法，和面，切条，烧水，下锅，一个时辰后，凌小小心满意足地从厨房出来，手里托着一个托盘，滚烫的面条冒着股股白气。

墨影看到一脸花猫样的凌小小缓缓走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凌小小顿时瞪了他一眼。

“阁主醒了吗？”凌小小问道。

墨影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轻轻推开房门，将托盘放在桌上，瞧了瞧里屋，却不见人影。

“墨影——”

从屋内传来凌小小的喊声，墨影连忙进屋，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凌小小伸手指了指屋里，质问道：“人呢。”

“人？”墨影朝里屋望了望，除了被风吹动的纱幔来回地晃动，塌上根本不见人影。

想了想，随后道：“可能有事出去了吧。”

凌小小狐疑地望着他，墨影表示无辜，“阁主的踪影向来高深莫测，哪是我们能知道的。”

凌小小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难得她这么尽心尽力地做一件事，看了看桌上冒着热气的汤面，拿起边上的筷子，正欲伸向碗中，手上的动作犹豫了下，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而墨影则来到院中，一跃轻松地跳上了树干，目光看向庭院的东南方向，面色深沉，今日怕是一个不眠之夜。

午夜子时，一道人影悄悄地进入了房间。

当谷玉推开门，看到的便是凌小小趴睡在桌上，而她的面前则摆着一碗冷掉的汤面，一张小脸上尽是白面和乌黑的痕迹，看着很是滑稽。

“阁主。”墨影小声叫道。

颔首，看向桌边的人儿，谷玉问道：“她从何时在此处的。”

墨影一一道来，最后还提了桌上的面条，“这是小小做的，说是长寿面。”

谷玉点了点头，随后嘱咐了一句，“通知紫英，我们后天启程，让她那边做好准备。”

“是。”

带屋内只剩他们两人的时候，谷玉走到桌边，看了眼桌上那碗汤面，拿起一旁的筷子，吃了一口，霎时便皱起了眉头，这是放了多少盐，再看看最上面的鸡蛋，浅褐色的蛋壳还飘在上方。

谷玉顿时哑然失笑，眸中尽是温柔。

虽然汤面已全然冷透，他还是慢慢将其食用，一点都不剩，待吃完，谷玉连忙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本就口味偏淡的他怕是将好几个月的盐都吃掉了。

“嗯——”旁边一声婴宁声传来。

谷玉看了看眼前的状况，连忙伸手点了凌小小的睡穴，本来要醒来的凌小小顿时又昏睡了过去。

第33章 藏宝

翌日，站在窗边伸懒腰的凌小小感觉到手脚酸痛，想了想，昨日明明是在阁主的房间，今早却是在自己床上苏醒，对于谁把她送回房间的，她一头雾水。

来到院中，看到前方突然出现的墨影，凌小小连忙喊道：“早，墨影。”

“早，小小。”墨影回道。

“对了，昨晚是你送我回房间的吧。”凌小小猜测道，以她现在在这边的状态，能帮她的也只有墨影一个了。

墨影听完一愣，随后呵呵直笑道：“是...是的。”他可不能把阁主给供出来。

“那我的那碗面呢？”凌小小继续追问道，早上找了从房间到厨房，都没找到，那可是她花费好久才做出来的，虽然已经隔夜了的，但是她也不想浪费。

“那个嘛，可能被猫给吃掉了吧。”手指挠了下下巴，墨影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是吗？”凌小小有些狐疑地打量着他，之后脸上便现出失落的表情，“好吧。”

看着凌小小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墨影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愁眉苦脸了，走，现在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凌小小顿时眼睛一亮，“什么好东西啊？”

“跟我来。”

凌小小跟着墨影来到后花园，看着墨影走到假山处，在其中一块石头上轻轻一按，便听到“咚——”的一声，假山自动向两边分开。

“走吧。”唤了一声看呆的凌小小，墨影说道。

“哦哦。”凌小小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洞内原本漆黑一片，在他们踏进去的时候，洞内两侧墙壁上的烛灯自动亮了起来，霎时吓了她一跳。

墨影轻笑一声，提醒她道：“洞内有机关，跟在我身后，不要走错了。”

“嗯嗯。”凌小小点点头，双手连忙抓住墨影的衣袖，就怕自己走错。

在第三道石门打开的时候，凌小小便被里面的东西给惊住了。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空气中，排列整齐的书架上面摆放着一个个精致的木盒，而在她的斜对面则摆着一个个半开的大木箱，里面金灿灿的东西闪得她有点晃花眼了。

“墨...影，这些金子......”凌小小惊得说话都有点打结，从小到大，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金子。

墨影冲她眨了眨眼，“怎么样？很刺激吧。”

捂住狂跳的心脏，这个也太刺激了。

“你带我来这边，不怕我偷吗？”何况她还欠了那么多银子。

“你会吗？”墨影反问道，然后定定地看着她。

会啊，咽了咽口水，她差点脱口而出，但是看到墨影这么真诚的目光，她还是将这两个字咽了进去，“怎么会呢？”凌小小尴尬地笑笑。

墨影突然笑了下，揉弄了下她的头发，“现在心情高兴点了吧。”

凌小小一怔，原来墨影带她来这，是看出刚刚自己心情不好了，顿时内心一暖，“嗯，高兴。”虽然这些金子只能看不能拿，看着有些心痛。

转过身，看了看两侧排放整齐的书架，指着问道：“那些盒子里面是什么啊？”

“都是些奇珍异物。”

好奇心驱使，“我能稍微看下吗？”

墨影犹豫了下，随后点了点头，“正好今日阁主不在，可以让你开开眼界。”

第34章 纠结

凌小小顿时欢呼一声，目光闪烁，跑上前，看到一排排书架都分门别类的做了记号，挑选其中几个盒子，一一打开，有稀奇古代的小玩意，有珍贵的药材，甚至还有浅蓝色的夜明珠，摸上去，光滑无比，凌小小从盒子打开的那一刹那，嘴巴就惊叹地没合上过，一旁的墨影看着很是好笑。

无意间，不知是触碰到了什么，书架下方跳出来一个暗格，吓了她一跳，抬眼望去，里面却是躺着一个木盒，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乳白色的珍珠镶嵌在盒面上，看着很是诱人。

“墨影，这里面是什么啊？”凌小小指着木盒问道。

墨影望去，脸色一变，“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个？”

凌小小如实回道：“不知道，它突然就弹了出来。”

墨影走上前，双手转动书架旁边的花瓶，暗格自动弹了回去。

“这里面是机密文件，千万不能泄露，你就当没见过这个东西知道吗？”墨影警告道。

墨影的语气不同以往，凌小小感觉到是很重要的东西，连忙应声道:：“我知道了。“

抬眼看了看满屋子的东西，虽很稀奇珍贵，但却不是自己所有，看了再多却是无用，万一这个被阁主知道，墨影因为自己受罚，她肯定是不愿意的，想通了这一点，凌小小转过头对着墨影说道：“墨影，谢谢你带我来这边，我看好了，我们出去吧。”

“你不再看看吗？还有好多稀奇的宝贝呢。”墨影惊讶了一下，随后指着满屋子的东西说道。

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万一被阁主发现就不好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出去吧。”

入夜，书房内，书桌前。

谷玉正仔细阅读着书籍，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房间内。

“墨影已经带她看过密室了。”墨白将今日发生的状况都一一汇报。

“嗯，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遵命。”

“对了，紫英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谷玉放下手中的书籍，抬头询问道。

“回阁主，一切都已准备妥当，现在就等阁主启程出发。”

谷玉思虑了下，随后说道：“再过些时日吧。”

墨白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阁主竟然会打乱原先定好的计划，这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消息，不过他还是应道：“是。”

将窗户打开，晚间的微风徐徐吹来，给屋内带来一丝清凉，可是此时的谷玉却不似往常的那般平静，合上书本，终是静不下心来，踱步来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月光，目光深沉。

凌小小，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而此时的凌小小则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脑中不住地回放着今日在那密室的场景，最终还是下床，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包裹，翻出了那块令牌。

呆望了好久，心里犹豫不决，最后烦躁地又把令牌塞回了包袱里。

重新躺在床上，双目看着床顶，嘴边喃喃自语道：

“我该怎么办？”

第35章 所谓父亲

一夜无眠，此时的凌小小不住地打着哈欠。

“小小，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啊？”文洁在一旁关心道。

凌小小点头，“是啊，基本上一夜没怎么睡着。”说完又控制不住打了个哈欠。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会吧，剩下的这些我帮你洗了。”文洁看着凌小小脚底下的衣服说道。

凌小小赶忙摇了摇头，“不行，我已经让你帮我那么多次了，而且就剩几件了，很快就洗好了。”说着，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见此，文洁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旁笑了笑。

“对了，等会我和你一起去市集吧，正好我去买点东西。”凌小小说道。

“好啊，正好和我做个伴。”

文洁和凌小小相视一笑。

不知是不是她很久没来的原因，她总觉得市集比一般时候更加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文洁，我们是不是挑错时间来了啊，怎么这么多人啊？”人多的都快要挤着走路了。

文洁拉过一旁的凌小小，将她解救出来，“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城内的人突然多了很多，还有很多奇装异服的外族人，像是来参加什么宴会来着，我也是道听途说的。”

“算了，我们还是赶紧买好东西回去吧。”凌小小并没有在意那么多，拉着文洁买了东西便准备回去。

却在此时，文洁脸色一变，转过头对着凌小小说道：“小小，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文洁的脸色有些煞白，凌小小有些担心，“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嘴角强撑起一抹微笑，“没事，你先回去吧。”语气中带着点哀求。

“好好，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点啊。”拗不过文洁的哀求，凌小小嘴上答应道，不过却在回去的路上拐进了一个巷子口，待看到文洁快要的消失的身影，凌小小连忙跟了上去。

跟着文洁拐了好几个巷子，最后在一个破败的草屋面前停住，蹲下身，躲在一个草堆后面，看到一个男人指着文洁骂道：“不孝子，我养你干嘛的，钱呢，快给我钱。”男子双颊通红，站立的动作有些摇摇晃晃的，一副喝醉酒的状态。

文洁紧咬着嘴唇，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人，这个动作似是把男人惹火了，举起手掌便扇了过去，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凌小小握紧双拳，抑制住想要冲出去的冲动。

文洁被扇的立马跌倒在地，左边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看向男人的目光中饱含着恨意，“你养我，呵呵，笑话，你除了把我生出来，养过我一天吗？”文洁冷笑道。

男人一怔，似是没料到当年那个胆小懦弱的闺女会这般反驳她，男人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怒吼道：“你个死丫头，跟你娘一样，是个赔钱货，什么都不能帮老子......”

男人的话还未说完，文洁便反驳道：“不许你说我娘——”语气中带着阵阵哭腔。

三番两次的反抗已经彻底消耗了男人的耐心，男人举起手掌，便欲扇过去，嘴里还嘟囔着：“今日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这丫头，真是反了你了。”

正在此时，一道声音在文洁身后响起。

“住手。”

第36章 距离

来人便是刚刚躲在草堆后面的凌小小，如果说一开始她看到这样的场景能忍下去，但是现在她是忍无可忍了，看到文洁嘴角溢出的血丝，凌小小更是怒火中烧，上前将文洁慢慢扶起。

男人看到来人是个小丫头，根本没放在心上，斜睨着看向她，问道：“你是何人？我在教训自家丫头好像不关你这个外人的事情。”

闻言，凌小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是何人是不关你的事，但是你要打文洁就关我的事情。”

男人嗤笑了一下，鄙夷地打量着她，“就凭你？”

“小小。”文洁在一旁担心地唤道。

凌小小拍了拍文洁的手，随后走上前一步，说道：“谁说就凭我？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早在文洁六岁的时候，你就将文洁卖给了凤仙阁。”

见凌小小搬出了凤仙阁的名号，男子瑟缩了一下，不过没一会便还是挺着胸膛叫唤道：“那又怎么样，再怎么着她也是我女儿。”

凌小小冷哼一声，“除了血缘这个东西是无法割舍的，其他时候你根本不配当她爹。再说了，文洁现在的卖身契还在凤仙阁里，如果你现在再敢动她一下，我想你是知道凤仙阁的厉害吧，我来之前已经通知人过来了，如果你还在这里闹事的吧，我们就在这慢慢耗着吧。”

“你、你——”男子被呛的差点一句话也憋不出来，最后说了几个字便落荒而逃了，“你给我等着——”

待看不见男子的人影后，凌小小方才松了一口气，幸亏她机灵，时刻记住墨影的嘱咐，搬出凤仙阁的名号，要不然这男的如果真的揍过来，她和文洁都要遭殃了。

“小小，谢谢你。”文洁感激地说道。

“谢什么，你痛不痛啊？”看着脸颊肿起的文洁，凌小小心疼地说道。

文洁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已经习惯了。”一句话道尽辛酸苦楚。

“文洁。”凌小小拉起文洁的双手，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反倒是文洁笑了笑，“没事，都过去了，刚刚你那么一吓，他估计好一阵子不敢找我，放心吧。”

“可是——”这样也不是长久的办法啊，还想说些什么的凌小小，在注意到文洁那双暗淡的双眸时闭上了嘴，摊上这样的父亲，文洁应该也很无奈吧。

自从这天发生的事情过后，不知道是不是凌小小的错觉，总觉得文洁在躲着她，平日里也见不上几面，更是没有谈话的机会。

这天正好看到在前厅看到文洁，凌小小连忙叫住她，“文洁。”

见到来人，文洁一愣，随后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

“文洁，最近怎么都没看到你啊。”

“哦，那个啊，最近手上的活比较多，所以忙了点，你看，我又要去忙了。”文洁指了指手上的刺绣说道。

原来不是故意躲着她啊，这下凌小小放心下来了。

“我先不和你说了，我要去忙了，要是被刘婶知道我偷懒，非打死我不可。”说完，文洁吐了吐舌。

第37章 同住

“嗯嗯，你先去忙吧，不打扰你了。”

凌小小刚说完，便见文洁神色匆匆地离开了，凌小小挠了挠头，也没怎么在意，只是在经过楼道拐角处的时候，听到些闲言碎语，不满地皱了皱眉。

后花园内，凌小小紧张地看了看四周，随后伸手，慢慢地在假山的石缝里摸索，终于摸到一个凸起的地方，却在这一刻犹豫了。

想到墨影之前好心带自己参观，但是现在自己又想着查询线索，两个想法在脑中矛盾起来。

“啊——”低呼一声，手指来回蜷缩，最终还是抵不过心中的想法，收回手，懊恼地跺了下脚，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而在回去的路上，却撞倒了人，对方手中的茶水全部撒在了她的身上。

“啊——”凌小小还是惊呼出声，温热的茶水通过湿透的衣衫浸湿了皮肤，虽不像热水那样烫人，却还是有些温度的。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烫着吧。”少女紧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手忙脚乱地帮她整理着衣衫。

“没事没事，也不是很烫。”看到少女有些急红的眼眶，凌小小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心责怪。

“可是......”少女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凌小小笑了笑，安慰道：“没事，你把这边收拾一下吧，我去重新换一身便可。”

“真的不要紧吗？”少女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嗯，没事的。”

虽说现在不是寒冬腊月，但是微风吹过，还是感觉到有些冰凉的，想了想，她还是要赶紧回房换身衣衫比较好。

少女对着她又道歉了下，收拾了东西便离开了。

而回到房间的凌小小则顺便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衫，看着还是有些发红的皮肤，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还是等过会问文洁拿点药膏涂下吧。

今晚的风异常的大，吹得窗户呼呼作响，原本睡得有些迷糊的凌小小，就被这声响给弄醒了，在床上挣扎了下，还是受不了得下了床，正要走至窗边检查下是否关紧，却突见窗户外面一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凌小小顿时吓得站立在原地，等到她回过神来，立马吓得飞奔上床，将被子紧紧捂住自己的脑袋。

“阿娘说，心中无愧事，半夜不怕鬼敲窗。”嘴边一直念叨着这句话，可是想到刚刚窗户外的东西，凌小小顿时没了睡意，就算躲在被子里，还是止不住全身的颤抖。

此时，正在屋内准备休息的谷玉，听到门外一阵“咚咚”的敲门声。

打开门，便见一个全身裹着被子的人影站在门前，全身上下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张小脸，此刻正傻乎乎地冲着自己笑。

“阁主还没睡啊。”凌小小说道。

谷玉上下打量着她，随后说道：“有事？”

“没......”嘴上这样说，一双眼睛却对着谷玉身后的屋子看来看去。

“既然没事，就早些休息吧。”说着便欲关上房门。

见状，凌小小连忙上前挡住，样子有些踌躇不决，“这个...今晚能不能在你房间里借宿下。”

谷玉瞥了她一眼，回道：“不能。”

凌小小抬头，眸中尽是哀求，“阁主，就一晚好不好，我一个人睡有些害怕。”再让她回到那间屋子，她肯定要失眠到天亮，而且现在心里还在怕怕的。

良久，谷玉转过身，凌小小一脸惊喜，踏入屋内，转身关好门，拿着被子赶紧跟着谷玉进了里屋。

谷玉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淡淡地说道：“凌小小，你都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凌小小有些懵懂，不明白什么意思，随后看到谷玉身后的一张大床才明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不敢一个人待在那个屋子里，我不是想跟你睡一起的。”凌小小连忙辩解道，可是看到阁主越来越深沉的脸色，好像她越辩解越糟糕。

环顾了下屋内，随后指着摆放在里屋进门处的木塌说道：“我今晚睡那就行。”说完便蹬蹬地抱着被子跑到了木塌处。

谷玉的脸色似乎并没有变好，凌小小缩了缩脑袋，深怕阁主一不高兴就赶她出去，现在让她出去她是万万不敢的。

“你是不是一直喜欢这样，找理由跟着男人同处一室。”嘴唇微呡，谷玉说道。

“啊——”凌小小显然被这话给惊到了，返过神却很是气愤，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十七岁的黄花闺女，竟然被人说这种话，这要是以后传出去了，她还怎么嫁人啊。

“阁主，你不想收留我就直说好了，不用找其他理由，况且今晚我也是第一次这样跟男人同处一室，我不容许你这么污蔑我。”越说越气愤，与其今晚在这边受气，她宁愿回到自己的房间，担惊受怕地到天亮，她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

“第一次？”谷玉抓住了这几个字眼，又重复问道。

“是啊，第一次，怎么着了？”凌小小回道，说完她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此时的凌小小就像只炸毛的猫，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模样让谷玉霎时想到了他养的那只小猫了，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夜深了，早点休息吧。”谷玉回道。

凌小小还没从刚刚的情绪中出来，便听到阁主来了这么一句话，就这么怔怔地看着里屋的人缓缓放下帷帐，侧身躺在了床上。

挠了挠头，走到桌边，将烛灯吹灭，转身回到了塌上，或许是换地方的缘故，凌小小翻来覆去睡不着，在她再次翻身的时候，从里屋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再动回屋去。”

凌小小一下子不敢动了，侧着身子，拽紧身上的被子，枕头上淡淡的竹香味甚是好闻，闭上眼睛，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听到外间传来平缓的呼吸声，谷玉倒是有些睡不着了，睁开眼睛看着床顶，脑中却是想起了和这丫头的第一次见面，一脸痴迷地盯着他，居然还敢说出让他当山寨夫人这话，现在想想却是可笑的很，或许现在谷玉都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脸上的笑容是多么的温柔......

第38章 任务

一大早，凌小小便被一阵动静给吵醒了，睁开眼，便看见墨影一脸惊讶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手指着她，有些结巴地说道：

“你你...你怎么在这——”

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翻过身继续睡，凌小小根本没理会一旁快要炸毛的墨影。

见到自己被无视，墨影立马上前，低头，在凌小小的耳边喊道：“起床啦!”

连续喊了好几声，凌小小才一咕噜从床上坐起。

“咦，墨影，你怎么在这？”凌小小一脸迷茫地问道。

墨影白了白眼，“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刚刚走进来看见凌小小在屋内，还以为自己走错房间了，退出去又看了看房屋的外观，没错啊，确认了好几次，才敢进来。

凌小小环顾了下四周，又看了看身下躺的木榻，才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情，随即解释道：“昨晚房间里有老鼠，我害怕，就到阁主这边借宿一晚。”

墨影狐疑地打量着她，还是有点不相信，“你会害怕老鼠？”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当然害怕老鼠了，是女孩子估计也没几个不怕老鼠的吧。”凌小小立马反驳道。

“女孩子？噗......”墨影噗嗤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随后径自摇了摇头，“看来我是想多了。”

不明就里，但是从墨影这样子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好话，看到墨影转身就要离开房间，凌小小立马喊道：“你回来，给我说清楚。”

墨影摆了摆手，说道：“我和阁主要出去几天时间，阁主命我叮嘱你，不要忘记他布置的任务，回来后要检查的。”

话音刚落，凌小小就立马垮下脸来，阁主布置的任务，她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看着墨影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凌小小恨的牙痒痒。

想到之前看到别人读了《秀女列传》，一时兴起，便偷偷借过来，躲在房间里阅读，正当她看到情节高潮部分的时候，墨影找上门了，被撞见个正着，后来他还把这事告诉了阁主，于是在某日的清晨，她就被阁主叫到了书房，看到那书桌上摆放的书籍，凌小小顿时傻眼了。

《四书五经》、《论语》等，凌小小有想拔腿就跑的冲动，这不能怪她，从小她就怕读书，一见书就两眼昏花，于是她就总是想着花样捉弄夫子，最后夫子被气得直接把她赶出了学堂，被赶得次数多了，阿娘也认命了，反正女子无才便是德嘛，也任由她去了，只是没想到现在她又要开始学这些东西了。

“阁主，我能不能不学这些啊，大不了我以后不看那些书了。”凌小小可怜兮兮地说道。

谷玉沉思了下，随后严肃回道：“既然你现在是我的贴身丫鬟，就必须要学些东西，出去也不会辱没了凤仙阁的名声，之前是不知道你识字，是我的疏忽，现在学起来也不晚，这些书你先拿去，有哪些不懂的再问我。”说着便将书本递给她。

抱着一沓厚厚的书籍，凌小小有些欲哭无泪，心里不放弃，还是挣扎着再问了一次，“能不能不学啊？”

“不行。”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再看看阁主那张冷峻的面容，凌小小还是彻底放弃了。

第39章 命案

“诶——”

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几次叹气了，望着桌前铺开的白纸，半个时辰过去了，她还是没下笔，书本上的字看的她是眼花缭乱，最终她还是决定出去散散心，改变下心情。

从后花园来到后院，却看见一个丫鬟在湖边鬼鬼祟祟的，样子很是诡异。

“喂，你在干嘛啊？”凌小小叫了一声。

听到声音后，那人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头也没回，慌慌张张地逃走了。

凌小小感到很好奇，望向湖中央，远远看见一件女人的衣衫漂浮在湖面上，待走进一看，却是吓得她双腿发软，立马转身就往回跑。

这哪里是件衣服，湖中央飘的是个实实在在的人啊！

很快，后院就被官兵团团围住，虽然被拦着，一群丫鬟和小厮却还是凑上前，七嘴八舌地互相猜测。

“真惨，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诶，那也不一定是想不开，万一是被人谋害了呢。”话音刚落，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均现惊恐之色。

“这个不能乱说啊，还是等他们把人捞上来吧，还不知道是谁这么不幸呢。”

......

半个时辰后，官兵抬着一具尸体放在了担架上，湿答答的发丝遮住了脸颊，让人分辨不出这人的真容，不过从裸露在外的皮肤来看，似是泡了好长时间。

就在丫鬟和小厮们讨论作一团的时候，一个大嗓门在他们身后响起:“是不是都没事干了啊！”

不用听声音便知道是谁，丫鬟和小厮们纷纷避让，中间让出一个道。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从中间走来，手上的戒尺在空中来回的挥动，很是晃眼。

“官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脸色由刚刚的严肃变成现在的奉承，众人纷纷面面相觑。

为首的官差看了下刘婶，随后问道:“你就是这边管事的？”

刘婶连忙点头，“是的，我负责掌管下人们。”

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那你去看下，是不是你们凤仙阁的人。”

刘婶一边应道一边上前，从怀中掏出手帕，捂住鼻尖，拨开发丝，仔细看了下。

起身，低头回复道：“官爷，是我们阁里的，名叫静香。”

官差点了点头，随后走上前，问道：“是谁第一个发现尸体的？”

众人相互对视了下，随后从人群中钻出一人，举起了手，并且说道：“是我。”

官差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凌小小越过阻拦的官兵，来到跟前，便听到官差问道：“说说吧，发现尸体的前后经过。”

凌小小看了看躺在担架上的尸体，到现在还浑身有些冰冰凉的，抬起头正对上官差探寻的目光。

“是这样的官爷，我今日在屋里待得有些闲慌了，便出来逛了逛，到这后院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人鬼鬼祟祟地在这湖边，我便喊了一声，那人听到声音便慌慌张张地跑了，然后我就看到湖中飘着的尸体了。”凌小小如实道来。

“你是说你不是第一目击证人？”

第40章 嫁祸

“是的，当时那人急匆匆地跑了，我没看清那人的相貌，所以无法辨认出到底是谁。”

“好，你待会跟着我们回衙门里录下笔录，做个备案。”听完凌小小的叙述，官差回道。

正在此时，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人，指着凌小小说道：“啊，我想起来了，她昨日和静香有过冲突，我当时看到了。”

“雪瑶，你在说些什么啊？你忘记我们阁里的规矩了吗？”身旁的人拉了下她的衣袖阻止道，现在所有人都唯恐撇开关系，她倒是这时候碰上去，而且根据凤仙阁的规矩，绝不可以主动挑起事端，更不得以此损害凤仙阁的名誉。

那个被称作雪瑶的丫鬟听到这话，踌躇了下，不过却还是站了出来。

挑了挑眉，官差将人叫到跟前，此时一旁刘婶的脸色很是难看。

“你将昨日发生的情况再叙述一遍。”

“是。”雪瑶颔首，回道：“昨日我看到这人和静香在争吵，还打翻了静香手中的茶水，最后我看到静香哭着跑开了，我怀疑这人和静香的死有关系。”

这人完全是颠倒黑白，凌小小顿时有些瞠目结舌，脑中思索着是否和这人结过仇怨，答案是没有，但是对方口中却字字句句地要将她和这件案子勾结在一起，怕是另有其他目的。

慢慢走上前，对上那双有些惊慌失措的双眸，凌小小轻笑道：“我说这位姐姐，请问你昨日离我们有多远。”

“大约十丈远吧。”

“十丈远？那姐姐是如何知道我和静香之间发生什么事情的？就凭那几个动作。”

“那几个动作还说明不了问题吗？我可是见到静香最后哭着跑开的。”雪瑶硬着底气回道。

凌小小冷哼一声，轻蔑地看了她一眼，看来这人确实是要将她牵扯进去了，转过身，对着官差福身了下，说道：“官爷，昨日静香与我只是偶遇了下，然后静香没注意将茶水撒在了我的身上，静香感觉到愧疚才会急红了眼眶，还请官爷明查。”

官差还未回答，便见雪瑶跳了出来，“不可能，静香明明是受了你的欺负，谁知道你会对静香做什么事啊，说不准静香的死也是你——”

“雪瑶——”

话未说完，便见一旁的刘婶怒喝一声，对上雪瑶的视线，一字一顿地说道：“雪瑶，说话要过脑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该考虑清楚后果再从你嘴里蹦跶出来。”

雪瑶瑟缩了下身子，站到一旁不再开口，这时官差看到这个场面大怒起来，“吵什么吵，都给我带回去审问。”

说完，便见官兵押着凌小小和雪瑶离开了命案现场。

待官兵全部撤回后，刘婶看着一众的丫鬟和小厮们，说道：“是谁通知官府的？”

人群中颤巍巍地走出一人，“刘婶，是我。”

刘婶随意地看了那人一眼，之后便见身后走出两人，拖着那人离开了，不久后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声。

众人现在人心惶惶，皆低头不敢吱声。

第41章 杀鸡儆猴

“给我看清楚了，这就是背叛凤仙阁的下场，如果还有人不清楚规矩，我可以再重头教导一遍。”右手拿着的戒尺不住地他们眼前挥动，一片寂静，众人不敢有所动作。

“刘婶，我想问下雪瑶会怎么样啊？”这时，一个怯糯糯的声音响起。

刘婶看去，却是文洁，眼中一抹精光闪过，回道：“自然是按规矩办事了，我说过，从她嘴里出来什么话就要承担什么后果，你们给我好好记住今天的教训。”

“是。”众人听话回道。

“都回去干活吧。”挥了挥手，命众人散去，刘婶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凤仙阁自开始之日便和当地的官府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以往有什么事情，官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这次官兵明目张胆地就将人从凤仙阁里带了出去，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小竹子，飞鸽传书给阁主，就说阁里出事了。”

“是。”

“等等。”

小竹子停住了脚步。

“还是不要通知了，阁主这次外出有重要的事情，我们还是将事情调查清楚后再告知阁主吧。”她倒要看看是谁有胆量想要动凤仙阁。

“是。”小竹子回道。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凌小小将牢里的稻草堆在了一起，然后缩成一团坐在了上面，嘴里哈着气在双手上，这个地方也太冷了吧。

这时从隔壁间传来了一声嗤笑声，凌小小望去。

“你倒是在这挺会享受的。”雪瑶看着她说道。

凌小小白了她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享受了？再说了，我是不是得罪过你，你要这样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雪瑶回道。

“你那是实话吗？”凌小小立马回击道，想到让自己进到这地牢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她就恨得牙痒痒。

“可是我明明看见了啊。”

长叹一口气，“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转过身，背对着她，嘴边呢喃道：“反正我不会让害静香的人逍遥法外，静香是那么的善良可爱，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啊？”

看到肩膀一抽一抽的耸动，凌小小到底还是忍不住劝慰道：“放心吧，阿娘说过，好人有好报，坏人有恶报的。”

“真的？”转过头，带着哭腔问道。

凌小小点点头，说到底，对方也是想为静香报仇，并不是之前自己想的那样。

之后，空气中一阵寂静，凌小小假装性地咳嗽了下，打破了这一蹭尴尬。

“你跟静香是什么关系啊？”凌小小开口问道。

见对方没理她，还以为还在记恨自己和静香的事情，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雪瑶开口回道：“我和静香是差不多时候进入凤仙阁的，从那时候起，我们就相依为命了，就似亲姐妹一样，可是我从来没想过，本来前天还好好地在一起，今天看到的却是一句冷冰冰的尸体，我只是外出回家了一次，就成了这样，早知道我就一直陪着她了......”

看着越说越激动的雪瑶，凌小小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下，只是她还未开口，便看见牢头朝这里走来。

“你，跟我出来——”牢头指着她说道。

第42章 指认

凌小小跟着官差来到了公堂上，脚腕上的脚链在地面上摩擦地哐哐作响，两侧站立的官兵让她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早就听闻这个刘知府，仗着宫里有点关系，到处搜刮民脂民膏，百姓哀怨不已。不知怎么的，右眼皮一直狂跳，总觉得有事情发生。

“堂下何人？”

“回禀大人，民女乃是凤仙阁丫鬟凌小小。”低眉回道。

“今日于凤仙阁后院湖中，发现一名女尸，乃是凤仙阁丫鬟静香，你可认罪？”

双膝跪地，看着眼前坐在案桌前的男子，圆滚滚的身子，细眉小眼，一副猥琐的模样。

凌小小一阵恶寒，还没开始问案，这个刘知府就已经给自己定罪了，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大人，请大人明察，尸体虽是小女发现通知的，但是小女却和此案毫无关系，还请明察。”

“毫无关系？”刘知府厉喝一声。

手上惊堂木拍向桌子，“啪‘——”的一阵响声在公堂上响起，凌小小心里一怵。

“大胆狂徒，杀人还不认错，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来人，带证人。”

官差得令，不到片刻，便带着一人上了公堂，跪在旁边，抬眼望去，却是牢中的雪瑶。

“你尽可大胆说出你所见之事，凡事有本官替你做主。”刘知府说道。

雪瑶转过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凌小小，随后哽咽回道：“是，大人，小女雪瑶，和静香一同侍奉在凤仙阁，情同姐妹，昨日碰巧看到凌小小和静香发生了冲突，当时静香情绪特别激动，没想到...没想到今日静香就成这样了。”一声啜泣声从旁传来。

“雪瑶？！”睁大双眸，凌小小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况，明明刚刚在牢里已经解释清楚，怎么一眨眼时间，又变成之前那样，亏她刚还想着怎么安慰她呢。

雪瑶低着头，不敢看她。

“回大人，民女昨日确实和静香见过，但也只是偶遇，之前也未曾有过接触，而且就单单凭这点，也没法判定静香之死是我所为吧。”凌小小辩解道，雪瑶证词也只能证明她和静香之间有过冲突，但是却不能证明她就是杀害静香的凶手。

见凌小小还在反驳，刘知府面色铁青，拍了下案几，“传仵作。”

不一会，仵作便出现在了公堂。

“仵作，你把具体的情况都说一下吧。”

仵作点点头，将尸体检查的情况一一汇报了，“回大人，根据小人检查，此人不是正常溺亡，从尸体口中，我取了一物，还请大人过目。”说完便双手递上一物。

“此物为何？”观察着官差呈上的东西，刘知府问道。

“此物名为草乌，一般来说是治疗头风喉痹的，但是若药物过量，也可麻痹人的神经，作迷药使用。”仵作回道。

凌小小彻悟，原来静香不是自己失足掉入湖中的，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正待向刘知府说些什么，却听到官差又传一人。

“传凤仙阁文洁——”

粉色衣衫，踱步上前。

“这东西你可认得。”官差将草乌递给文洁，文洁仔细辨认了下，随后回道：“回大人，认得，我前几日还去药房购买过此药。”

“那你为何去买这个？”

文洁瞥了一眼凌小小，然后回道：“是小小说最近有些头痛，那日我正好要去市集，便托我带点草乌，治治头痛，大人如果不信的话，可问下药房的徐大夫即可。”

跌坐在地上，凌小小感觉到一丝寒气从脚底冒出，从昨日遇到静香之时，就好似被人策划好的一样，今日有雪瑶和文洁作证，硬是要把她牵扯进这件案子，但是脑中仔细回想，自从来到凤仙阁，她好像没有得罪过人，究竟是谁这么害她。

“回禀大人，民女从未托过文洁购买此物，况且凤仙阁里珍贵药材何其之多，何须在外购。”转过头，凌小小继续说道：“文洁，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你，要让你这么千方百计陷害我。”

文洁泛红了眼眶，撇过脸，“小小，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前些日子你说头痛然后让我帮你买的，你忘记了吗？”

“文洁你！？”

凌小小心下一颤，看来文洁是不管如何都要死咬住这个事情了，而且又没其他人作证，刘知府一开始的态度便是认定她与此案有关，现在凭她自己，怕是很难撇清与此案的关联了，不知怎么的，现在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谷玉的身影，摇摇头，不行，她现在能靠的只有她自己。

“报——”

从外进来一个官差，行色匆匆，手上拿着一个类似荷包的东西。

“大人，这是从丫鬟房中搜寻出来的，还请大人过目。”仵作上前，打开荷包，拿起其中之物闻了闻。

“大人，正是草乌。”

刘知府拍案而起，“凌小小，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大人，民女没做过的事情坚决不承认，静香之死与民女无关，民女是冤枉的，还请大人明察。”

没做过的事情她坚决不承认，如果这时候认罪了，那她就完全没有翻身之地了。

“哼，冥顽不灵。”刘知府冷哼了下，“来人，给我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本官看你嘴还硬不硬。”

毫无反抗的余地，不再听取凌小小的辩解，刘知府便下令让人将她拖了下去。

重重的木板打在身上，疼痛蔓延到全身，凌小小紧咬着唇瓣，脸色煞白，额前的虚汗不住地冒出。

此刻凌小小的眼前却是想到了刚刚文洁的眼神，她被拖下去对视地那一眼，单纯无辜，惹人可怜，仿佛这一切她才是受害者一样。

呵呵，凌小小冷笑了下，这就是人情之间的残酷吗？原先的她本以为和文洁之间的交情不错，可是到头来，却只是她的自以为是。

“阿娘——”嘴边呢喃地叫道，她不能在这边倒下，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做，眼前已是模糊一片，感受到身上火辣辣的疼痛，强撑着一口气，凌小小保持着一丝清明，直到回到牢里，才昏睡过去。

第43章 贿赂

刘府内。

刘青正在前厅慢悠悠地品茶，便见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对着刘青耳语了一番。

“带她进来吧。”

随后管家便领着一人进了前厅。

“稀客稀客啊，什么风把刘婶给吹来了。”刘青站起身，上前招呼地说道。

刘婶笑了笑，回道：“刘大人，您就不要跟我在这边打谜语了，您还不知道我是为什么事吗？”

这个老狐狸，明知故问，平时可从没少在她这边拿好处啊。

“就是关于我们凤仙阁丫鬟的事情，明明是一件小事，还劳师动众的，老身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说完，便将一个锦盒放到桌上，打开，推到刘青眼前。

刘青眼睛顿时一亮，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将锦盒推至一边，“刘婶，你这是何意？”

嘴角抽了抽，这老家伙想干什么，要是换做平常，早就迫不及待收下了，毕竟一百两黄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来的。

“刘大人，老身可是真心实意想求大人帮忙的，毕竟这是凤仙阁的家务事，也应当等阁主回来后再定夺，您说是不是？若是这些心意还不够的话，老身可以......”言下之意已言简意赅，看到刘青脸上出现了难为的脸色，刘婶稍微放下心来。

只是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顺畅，不一会，刘青伸手将锦盒盖上，并且推回至她面前。

“这可是命案，本官必须公平处理，要是本官包庇犯人，以后本官威信何在，这些还请拿回去吧，也麻烦转告阁主，这事本官也无能为力。”

霎时，刘婶看向刘青的目光有些复杂，看来这件事情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肯定是有幕后推手，至于是谁，还待调查。

“既然刘大人这样说，老身也明白了，那老身就先告辞了。”拿起锦盒，刘婶告辞道。

“好的，恕不远送。”随后刘青招了门外的管家送客。

回到房间，刘青满脑子都是那金灿灿的黄金，拿起桌上的茶水呡了一下，似是没之前那么香了，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个凌小小是何人物，还惹得宫里那位亲自嘱咐。

“刘大人这是在为刚刚的黄金而叹气吗？”

闻此声，刘青手上的茶杯差点打翻，抬眼望去，便见一个鬼魅的身影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你你.......”

刘青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和窗户，这人是何时到他屋内的，只是来不及细想，便见这人倾身上前，嘴角弯起，说道：“刘大人这是作甚，莫不是做贼心虚了。”

刘青连忙站起身，点头哈腰道:“大人言重了，上头交代的任务我哪敢不从。”

“是吗？”男子轻笑了下，回问道。

“那当然，那当然。”拿着手帕擦了下额前的汗珠，刘青不禁长舒一口气，幸亏刚刚拒绝那一百两黄金了，要不然该如何是好啊。

男子转身坐下，说道：“主上让我转告，务必保凌小小一命。”

“可是人证物证全在，而且今天也签字画押了，按本朝律法，理应处斩，而且之前主上也说过要斩草除根的，是不是——”

刘青话未说完，便见男子脸色一变，连忙闭上口。

“主上的决定岂是尔等能质疑的。”男子拍案而起，冷声说道。

“是是。”刘青连忙应道，这上头的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一开始说要斩草除根，等全部处理好了后，却要留一命，他可真是搞不懂啊。

“主上自有安排，你遵命行事便是。”男子留下这话，顷刻间便消失在房间内。

徒留刘青呆呆地望着产生裂痕的桌子，内心一阵心疼，那可是他花重金打造的紫檀木桌啊......

思绪模模糊糊地，凌小小睁开迷蒙的双眼，看了看所在的地方，阴暗湿冷的地牢，只有墙角处有些干燥的稻草可以勉强暖身。

牢头用木棍敲了敲牢门，“开饭啦。”

抬眼望去，边口破裂的饭碗里只有一点白饭和青菜。

“嘶——”刚动了一下，身后便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挣扎着挪到门口，拿起饭碗便往嘴里扒，只是刚吃一口，便吐了出来，满嘴一股子馊味。

牢头用木棍再次敲了下牢门，一脸鄙夷地说道：“都快死到临头了，还在这边挑三拣四的，爱吃不吃。”

凌小小看了眼牢头，又低头看了下那碗白饭，犹豫地端了起来。

“诶，姑娘，你还是吃了吧，总比做个饿死鬼强多了。”

从旁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四五十岁模样，鬓角已染上微微白发，虽穿着脏旧的狱服，但是全身却透露出一股雍容尔雅的气质。

“饿死鬼？”凌小小疑问。“姐姐，你是说我已经被判刑了吗？”她还没认罪，怎么就直接判刑了。

听到凌小小对她的称呼，女人捂嘴直笑，“你这小姑娘，嘴可真甜，我都是做你娘的年纪了，你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雪姨吧。”

“雪姨。”凌小小乖巧叫道，对于眼前的女人，她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女人满意地笑了笑，随后回道：“这里是死牢，一般都是已经判了死罪的人才进来的，姑娘，你年纪轻轻的，是犯了什么罪进来的啊？”

果然，验证了心中的想法，犯了什么罪？这问题她自己都没法回答，她到底是犯了什么罪才被关进来的，没认罪直接判刑，这个刘知府怕是拿了什么人的好处吗？

文洁吗？摇了摇头，心中否定了这个猜测，她和文洁无冤无仇的，而且从她的境遇来看，也不像是她，那到底是谁呢……

“姑娘，姑娘……”女人的叫声把她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你没事吧。”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毕竟谁进了死牢都不会那么豁达的。

“雪姨，我没事，我只是有点感伤而已，明明没做过的事情，却被人诬陷，陷害至此。”而且她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像她这样的背锅侠，她大概是唯一一个了。

“啊，你也是被人冤枉的。”女人突然叫了一下。

“你也是吗？”凌小小问道。

第44章 交易（一）

“我吗？”女人手指尴尬地挠了下脸颊，“其实我只是在得月楼吃饭忘记带钱了，他们非要说我吃霸王餐，我不承认，就把我押这来了。”

得月楼？凌小小嘴角抽了下，那可是高官达贵或者是有钱富商才能去的地方啊，据说在得月楼吃一顿饭，要赶上普通百姓几年的开支。

“那你家应该很有钱吧。”凌小小肯定地问道。

“还好吧。”女人回道，主要是她兄长有钱。

“那为什么你不让你家人拿钱来赎你啊？”凌小小奇怪地问道。

“这个嘛......”女人顿了顿，随后回道：“我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还没机会通知我家人，便把我押这来了，再说了，我还没坐过牢，正好这次体验一下，但是没想到那个刘知府收了那个掌柜的贿赂，就仅仅因为这顿饭，就把我打入了死牢，这人还是父母官，也不知道怎么当上的。”女人一副恨恨的表情。

“刘知府在百姓之间的风评本来就不怎么好，仗着宫里有点关系，就到处欺压百姓，这种事情放到他这边也见怪不怪了，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过有钱人的癖好都这么奇怪吗？竟然还想体验坐牢，凌小小真是搞不懂，不过这个也事不关己，她也没有精力管别人的事情，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

“宫里关系？他大得过我——”说到这，女人捂住了自己的嘴，看到凌小小还盯着她说下半句，立马笑了下，“我是说有关系就可以这么嚣张吗？”

“是啊。”凌小小应声回道，不过她现在没有太多精力关注其他，身后的疼痛已经夺去了她全部的注意力了。

草草地应付了两句，凌小小便走到墙角的草堆上坐了下来，脑中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必须要想到办法先自保。

只是还没等她想到办法的时候，当夜便被官差提审了，迷迷糊糊的她被官差戴了一个黑色头罩，被押着出了牢房，眼前一片漆黑，感觉像是走了很长时间，等她的眼前重获光明的时候，却是处在一间别致的房间内，里屋和外间用一道卷帘相隔，全屋以白色为主。

就在她四处张望的时候，从卷帘后面传来一道声音。

“坐吧。”

凌小小一愣，原来屋内还有其他人，转过头看了看旁边的凳子，手不自觉地摸了下后腰，摆摆手，“还是不用了。”她可不想待会出丑。

不过这深更半夜，派官兵来提审，带着黑色头罩，却不是在衙门公堂，而是选择这么一间偏僻的房间，很显然对方不想伸张此事，怕是这卷帘之后的人比刘知府还位高权重，想到这，她的心中不免生出一丝警觉。

“不知大人召见民女有何要事？”

“大人？”男子轻笑了下，“你倒是挺聪明的。”

“大人过奖了。”她可不想要这样的称赞。

“既然这样，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做一笔交易。我可以救你出死牢。”

第45章 交易（二）

凌小小心里咯噔一下，交易？救她出死牢，这可真是一个诱惑的条件，只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能有什么值得交易的。男子似是看出她的疑惑，开口说道：“你比你想象的要用处很大。”

这下，凌小小更是疑惑了，反复思考男子话中的意思，她一没背景二没钱，哪里来的用处。

从卷帘上的倒影来看，男子站起了身，似是要掀开卷帘，但是却又停住了。

“民女不知，还请大人明示。”凌小小说道。

男子重又坐下，手上拿起桌上的那把折扇，扇柄敲着桌子，一下又一下，在屋内响起了清脆的响声。

“早就听闻凤仙阁阁主神秘莫测，无人知晓是何人，整日以面具示人，无人知晓其真容，五年前，凤仙阁突然坐落在幽州城内，仅仅这么短时间，便在江湖上奠定了不可撼动的地位。前段时间，听闻凤仙阁里掌握着一些重大秘密，江湖上很多人都虎视眈眈。”微微顿了下，男子继续道：“我需要你去把它偷来。”

“不行。”凌小小下意识地回道，就凭她，怎么可能办得到，再说了她凌小小行的端坐得正，从不做些偷鸡摸狗之事，何况让她这条命还是阁主救的，她绝不能做这些事情，倏地，一股低气压在空气中蔓延，凌小小连忙说道：

“我是说...我是说凤仙阁规矩不是以物换物嘛，拿东西换不就成了。”

“你以为我没试过吗？”男子咬牙切齿道，当初接到密报后，他便派人用黄金万两置换，但是那个男人居然都不屑一顾，还回复说他那边根本没有这些东西，先后派了几波人，都被拒绝了，最后还直接被拒之门外了，后来他派人想去密密搜索，都失手了，还被凤仙阁里的人扭着送去了官府。

“可是我只是一个小丫鬟，既然那些都是重要东西，根本不可能让我这个小丫鬟知道在哪的吧。”何况这人都派那么多人试过了，她一个小丫鬟怎么有可能办得到。

男子挑了挑眉，邪魅一笑道：“我相信你有办法办得到，再说了，你还有其他选择吗？”

男子的一句话直接封住了她的退路，是的，如果她想要活下去，她根本没有其他选择，只能答应男子的要求。

“你让我想想。”凌小小面色复杂地说道。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无疑是一根救命稻草，也是目前唯一能救她出去的办法，可是阁主又待她不薄，她不能忘恩负义。

心中的想法越演越烈，她现在只知道，她要活下去，必须要活下去......

良久，凌小小脸上闪过一抹挣扎的神色，开口说道：“好，我答应。”

像是预料之中，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就说你是个聪明的人儿。”

“不过短时间内我也没办法拿到东西，我希望你能给我多点时间。”凌小小谈了下条件。

“好，我给你三个月时间，如果三个月之内还没把东西弄到手，你应该知道后果的，我有本事把你弄出去，也有本事再把你弄进来。”男子淡淡地说道。

闻言，凌小小呆滞地点了点头，脸色煞白，原来如此......

第46章 发热

046

待回到牢中，天色已然蒙蒙亮。

凌小小刚回到牢中，隔壁的女人变抓住木杆问道:“姑娘，你没事吧，那个狗官有没有为难你？怎么大半夜的还审犯人啊。”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牢头便拿木棍狠狠敲在木门上，震的女人立马松开手。

“给我嘴巴干净点，刘大人是你等人能议论的吗？”

女人老实了下，待牢头走后，冲着牢头的背影翻了翻白眼，随后又扒在木杆上问道:“为什么大半夜提审你啊，这个狗官应该不会耽误自己休息时间吧。”

对于女人的这些小动作，凌小小觉得甚是可爱，噗嗤笑了一声，“雪姨，没事，就简单问了我几个问题，他们没对我用刑，你看。”凌小小还特意转了一圈，不过不注意牵扯到身后的伤口，还是疼得她皱紧了眉头。

女人一看，立马叫她不要乱动，脸上出现担忧的神清，“姑娘，你还是休息下吧，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凌小小点了点头，确实，此时她觉得有些头重脚轻，不知道是不是伤痛引发的症状，现在全身上下忽冷忽热的，抱紧双臂，走到草堆上，脑中阵阵眩晕袭来......

凤仙阁。

刘婶在门口有些焦急地盼着，而此时一辆马车疾驰在大街上，惊得路人纷纷让路，不一会，便停在了凤仙阁门口，从马车上下来两人，正是谷玉和墨影。

刘婶上前，道：“阁主。”

谷玉摆了摆手，刘婶和墨影跟在身后，进了凤仙阁。

凤仙阁二楼拐角处的一个雅间内。

“现在什么情况？”谷玉坐在上座，问道。

刘婶福了福身，回道：“现在人证物证全在，凌小小已经被刘知府判刑了，隔日午时斩首。”

“刘青那边怎么说？”

想到之前去刘府的状况，刘婶如实禀报：“这次刘青说什么都油盐不进，老身觉得怕是背后有人施压。”换做以往，对于这种事情，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这次却反常，应该是背后有人指使的。

闻言，谷玉面色阴沉，双手握拳，冷声说道：“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

刘婶突然双膝跪地，颤颤巍巍回道：“阁主，都怪老身自作主张，老身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不需要阁主亲自出手，所以...所以便......”

“所以便让小竹子压下这事，莫不是墨白通知及时，怕是阁主回来的时候，凌小小已经人头落地了。”一旁的墨影接着刘婶的话说道。

这个刘婶，仗着在阁主身边伺候多年，便擅作主张，却偏偏犯了凤仙阁的忌讳，幸亏这次赶回来及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老身该死，老身该死——”刘婶不住磕头求饶，额前已红肿一片。

谷玉皱了皱眉，开口说道：“下不为例。”

刘婶连忙道谢。

谷玉站起身，对着身边的墨影说道：“走，去接人。”

墨影应声回道：“是。”

待两人离开房间后，刘婶才敢从地上起身，用袖子抹了抹额前的虚汗，刘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看来凌小小不是普通的丫鬟，要不然阁主不会没处理完事情便急着回来。

第47章 回家

知府衙门。

正在议事厅打盹的刘青一听到官差通报，说是凤仙阁阁主，全身一个机灵，便起身到衙门门口相迎。

“阁主大降光临，真是令我这衙门蓬荜生辉啊。”刘青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说道。

脸上的横肉因为笑得太过而挤到一起，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此时显得更像是一条线，看到此景，墨影捂住肚子，差点要笑出声，待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谷玉瞥了他一眼，墨影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神色。

对于刘青的特意讨好谷玉并不领情，“刘大人，我怕要是再不来，我凤仙阁的人就要殒命在此了。”谷玉淡淡道。

刘青听此话，立马汗流浃背，“哪敢，哪敢啊......”

要说是以前，他大可以摆出知府的架子，根本不会像现在卑躬屈膝的样子，只是就在一个时辰前，他接到一份密信，是从东宫传来的，信上只说一句，不可为难凤仙阁的人。

刘青从没想过眼前的人会和东宫那位扯上关系，要是早知道，那他以前也不会收凤仙阁那么多银子，也不知道东宫那位知不知道这事，伸手抹了把脸，却浸湿了衣袖。

“刘大人，我现在要带走我的人，你看怎么说？”谷玉看着他，定定地说道。

“当然可以，就算您不说，我今天也会将人给您送回去的。”刘青立马让道，并且在侧引路，“来，您这边请。”

当谷玉踏进牢房，看到缩在墙角的人儿的时候，嘴唇微呡，脸上的神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谁干的——”低沉说道。

墨影在一旁暗叫不好，这是阁主生气的前兆。

刘青连忙转过身，对着几个官差吼道：“这是谁干的，我不是让你们把人好好看住吗？”

官差们面面相觑，皆低着头，有苦说不出，这明明是知府大人您下令仗责的，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罢了，但是这话他们没敢说出口，只能把话往肚子里咽。

“阁主，还是早点带小小就医吧，我看她的情况不太好。”墨影提醒道。

闻言，谷玉快步上前，弯腰将迷迷糊糊的凌小小打横抱起，双手无意间碰到她背部的伤痕，引起凌小小一阵唏嘘。

放轻手中的动作，深怕再碰到她背上的伤口。

“咦，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啊？”

这时，从隔壁间传来女人的声音，谷玉抬眼望去，待看到女人的面容时，全身一震。

“我看你挺眼熟的，我们是不是见过？”女人再次问道，并且狐疑地盯着他，只是面具遮住了男子脸上的面容，让她无法辨清，但是男子却给她不一样的感觉。

谷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怀中人儿的身体却在此刻颤抖了起来。

“阿娘，痛，我好痛，我想回家......”凌小小嘴边呢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看向怀中的人儿，谷玉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轻启唇瓣：“走，我带你回家——”

而牢中的女人则盯着谷玉的背影有些出神，难道是她认错人了......

第48章 替罪羊

“大人，就这么放她走了？”一旁的官差不解地问道，从死牢里放出去的，还这么大摇大摆地出去，他可未曾见过啊。

“那能怎么办？”刘青反问道，一个个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啊，这个凌小小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惊动宫里的两位主子，幸亏之前那位改变了主意，要留凌小小一命，要不然他这颗脑袋要保不住了，两边他都得罪不起啊。

今日凤仙阁里正好来接人，一来给他做个顺水人情，二也没得罪那位的意思，一举两得。

“行了，这事就按照以往的做法吧。”刘青说道。

官差立马领会其意思，按照以往的做法，找个其他死囚代替下就行了。

“要不，就用那个死囚吧。”官差指了指隔壁那个女人说道，反正关了这么些天，也没人过来认领交钱，估计就是个装阔的人。

刘青瞥了一眼，脸上有些茫然，事实上他对这个女人完全没有印象。

“就是那个在得月楼吃霸王餐的。”官差提醒道。

这么一说他是有点印象了，那天张老板扭着这人送进了衙门，说是吃了霸王餐，一桌下来最起码要几百两银子，他看这个女人穿着华丽，以为是个有钱的主，还以为关押在牢里能好好敲一笔，但是谁曾想这么多天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没哪家大户人家说丢了人，估计就是个骗吃骗喝的人。

“就她吧。”刘青摆摆手回道，眼下凌小小这事已经够他糟心的了，再看到这个女人，就更不加不耐烦了。

官差得令，“是，大人。”

当牢头将午饭送到女人面前的时候，女人望着碗里那多出来的一个鸡腿，不禁惊讶地抬起了头，“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还给我加餐。”难道这个刘知府俸禄提高了，跟着牢里的待遇也提高了。

牢头不似之前那样凶巴巴地，反而耐心地回道：“最后一顿，吃点好的吧。”

“最后一顿？”女人纠结着这几个字，突然眼睛一亮，“难道是要放我出去了？”

牢头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人骗吃骗喝也是有原因的，脑子应该不太好使。

“祝你来生投个好人家吧，别再骗吃骗喝了。”

这下，女人是彻底明白了，敢情这最后一顿是她这辈子最后一顿啊，她不就欠了点钱嘛，怎么就沦落到被处斩的地步。

从她失踪到现在，竟然还没人找到她，等她回去后一定要狠狠地处罚手底下那帮人，只是，她还来得及等到那个时候吗？女人有些欲哭无泪，早知道变成这样，当初她就不会偷偷摸摸跑出来玩了。

“咕咕——”肚子传来一阵叫声，女人转过头，看着碗里的鸡腿，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端起碗，拿起鸡腿啃了起来，算了，还是填饱肚子要紧。

大约辰时，一群官兵将整个知府衙门团团围住，一辆豪华的轿子停在了衙门门口，金黄色的流苏垂落在轿顶四周，点缀地雍容华贵。看到如此大的阵仗，路人纷纷围观了起来。

第49章 处决（一）

公堂上。

原本坐在堂上的刘青看到来人，连忙踉跄得走下来，双手合抱，行了个礼。

“丞相大人，您怎么有空过来这？”

“你说我为什么会过来。”欧阳逸之反问道。

“下官不知。”刘青脑中搜罗着相关信息，却一无所获，今日到底是什么日子，居然连欧阳丞相都莅临他的衙门。

丞相欧阳逸之，从先帝在位起，便辅佐在旁，在朝中有着位高权重的地位，只是不知今日是为何事而来。

“不知？”欧阳逸之冷哼一声，怒喝道：“我看你是知道的很啊。”

刘青立马吓得双腿着地，额头伏贴在地上，“大...大人，还请大人明示，属下真的不知是何事惊动了大人，惹得大人如此动怒。”

欧阳逸之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刘青，眸中怒意未减，“前些日子在得月楼抓的人被关在哪里？”

得月楼？刘青念叨着这三个字，突然脑中跳出了牢中女人的画面，难道这个女人和丞相有关系？

“在...在死牢......”抖索着说完这几个字，如果这个女人和丞相有关系，那他......后果不敢想，刘青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死牢？你好大的胆！”

下一秒，刘青便被踹翻在地，欧阳逸之面色阴沉，刘青立马趴在地上重新跪好。

“还不带路！”欧阳逸之厉喝一声。

“是是。”刘青连忙爬起身，在旁弯腰说道：“大人，您这边请。”

刚出踏出门口，刘青抬头看了下天空，倏地，像是想起一件事情，连忙对着旁边的衙役使眼色，衙役接受到暗示，便准备悄悄地从一旁退出，却不曾想被官兵一眼看出，明晃晃的刀片架在衙役的脖子上。

“干什么去？”

听到动静，欧阳逸之瞥了一眼，刘青顿时汗如雨下。

“走吧。”欧阳逸之说道。

刘青连忙在前面带路。

这已经是他今日第二次进入死牢了，但是却比上一次进来的时候心情更加沉重。

还未走进那个女人的牢房，便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动静，刘青暗叫不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等到他们走进的时候，便是看到两个官差正在给女人强行带上枷锁，女人一脸不愿的模样。

“大胆。”欧阳逸之大声喊道。

身后的官兵立马上前将那两个官差压制住，欧阳逸之连忙走上前，替女人将枷锁慢慢解开。

“长公主，老臣来迟，还请恕罪。”欧阳逸之后退一步，单膝跪道。

女人揉了揉手腕，面色冷峻，“丞相，你看看这都多少天了，你才出现，你要是再晚一点出现，本宫就要人头落地，毕竟本宫连狱中最后一顿都吃过了，你说是吧，刘知府？”女人慢慢走到刘青面前，轻轻地说道。

此时的刘青感觉头上仿佛是五雷轰顶一般，在听到“长公主”这三个字的时候，脑中已是一片空白，两腿已是吓得发软跪在地上。

“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刘青磕头求饶，谁能想到一个吃霸王餐的女人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长公主，此时的他内心已是死灰一片。

第50章 处决（二）

长公主冷笑一声，“本宫可没权力定你的罪，你应该要问问丞相大人，看他能不能饶过你，或者可以随便抓个城内百姓来问问，看看他们的父母官是怎么当的，如何？”

转过身，对着欧阳逸之继续说道：“丞相，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应该不会让本宫失望吧。”

“老臣遵命。”

长公主像是想到什么事，道：“对了，据说刘知府宫里可是有很大的关系，你可要好好仔细查查，毕竟本宫也好奇，到底宫里是什么样的关系，能让刘知府猖狂到如此地步。”

“是。”欧阳逸之领命。

而刘青此时已是瘫软成一团，跌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地看向前方，任由官兵将他的官衣官帽卸下，期间一点挣扎的动作都没有。

出了衙门口，长公主已是换上干净的衣裳，面上罩上一抹面纱，由欧阳逸之搀扶着上了轿子。毕竟宫中出了事情，还是要低调点行事比较好。

而被脱去官服的刘青则是一身白色狱衣被锁在了马车上，跟在轿子不远处。

众人看到一向作威作福的刘知府被押送，虽不知是犯了何事，但是都大快人心，甚至有人直接向着马车扔着臭鸡蛋。

掀开轿帘，看到此景的长公主微微一笑，随后对着轿旁的欧阳逸之问道：“你是怎么得知本宫在这里的？”

如果没有人特意告知，就凭这个老顽固的思想，应该不会想到她被关在这里的。

“回长公主，是太子殿下通知老臣的。”欧阳逸之回道。

心头一暖，长公主笑得眼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还是璟儿心疼我这个姑姑啊。”

不过想到今日在牢中所见之人，她又觉得莫名的熟悉，但是那人以面具遮住真容，让她无法辨别。

“对了，你顺便帮我查下另外一人......”

凤仙阁内。

小满在屋里焦急地等候着，听到屋外传来动静，立刻走上前，便见阁主怀中抱着一人冲进了房间，身后跟着一脸焦虑的墨影。

小满望向阁主怀中的人，此时面色煞白，脸上毫无一丝血色，额前汗湿一片，尤其是背部衣衫已被鲜血染红。

见状，小满立马说道：“阁主，将人轻放到床上背部朝上。”

待谷玉将人放到床上后，小满便将这两个男人赶出了屋，毕竟受伤部位隐秘，对于女儿家来说还是比较注重这些的。

用剪刀剪开已经黏在背部的衣衫，整个背部往下已是皮开肉绽，小满倒吸了一口气，心疼地看向了凌小小，这得下多重的手才会这样，而且伤口没有及时处理，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发炎。

“小小，你说为什么每次照顾你，你都会把自己搞成这样呢。”小满无奈地叹了口气，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用浸湿的手帕擦干净伤口，然后上药、包扎，毫不含糊。

期间，在清理伤口的时候，床上的人被痛醒了，小满叫道：“小小，听得到我讲话吗？”

凌小小眼神迷茫，没一会，便又昏睡过去。

第51章 清醒

等到凌小小清醒的时候，已是两日后了，后背还是有些火辣辣的疼痛，由于长时间趴睡在床上，全身都快僵硬起来了，稍微活动了下手臂，活络下了筋骨。

抬眼看了下四周，却是自己熟悉的房间，脑中思索了下，她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回的凤仙阁，难道是因为和那男人的交易，随后她才能安全回到凤仙阁？

低头望去，全身已然换上干净的衣裳，从床上慢慢爬起，慢慢走到桌边，尽量不牵动背上的伤口，拿起桌上的茶壶便倒满一杯茶水，咕噜一下直接全部喝下去，还觉得有些不解渴，便倒了第二杯，正喝着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

“小小，你终于醒了。”小满开心地叫道。

“咳咳——”凌小小被吓得一口水噎在了喉咙里，咳嗽的动作牵动了后背的伤口，但又抑制不住这样的动作。

见状，小满连忙上前，帮她顺了下胸口的那口气，待彻底缓过来，凌小小才觉得像是又遭了一番罪一样。

此时凌小小因刚刚的咳嗽而脸色泛红，但是看到小满出现在眼前，又非常的高兴。

“小满，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凌小小抓住小满的双手问道，毕竟从上次见面到现在，已有好几月余。

瞥了瞥嘴，小满抱怨道：“我也想早点回来啊，谁知道阁主竟然派给人家那么重的活，害得人家要在外面待那么久。”

话锋一转，小满继续道：“不过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凌小小一脸茫然，还没搞不清是什么事情，就见小满将她数落了一番，话语中虽是职责，但却听得心头暖洋洋的

“我怎么每次见你你都一身伤啊，你就不能好好保护你自己吗？不行，我得改天让墨影教你点防身术，要不然你这身子骨，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闻言，凌小小有些哭笑不得，受伤也不是她故意的，哪里容得下她愿不愿意啊，而且每次都是始料不及，防不胜防的，但是有这么一个人关心着自己，心情还是不一样的。

“我正说话呢，你别笑啊。”见凌小小一脸傻笑，小满总觉得气氛有点怪怪，好像和她预想的初衷不一样。

凌小小抓住小满的手撒娇地摇晃了下，“好小满，谢谢你，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的，我以后会注意的。”

“谁...谁为你好了，不要自作多情。”小满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浮上了一丝红晕。

凌小小则在一旁偷笑，真是个别扭的小丫头。

“不过这次你最应该感谢的是我们阁主大人，要不是阁主，你这条小命早就没了。”小满好心地说道。

阁主？“他回来了吗？”凌小小脸上充满了疑惑。

“那当然，阁主亲自去牢里接你回来的，你不知道当时我看到你浑身是伤地躺在阁主怀里，我都吓坏了。”小满解释道，那个场面到现在还有点心有余悸。

“阁主抱我回来的？”凌小小惊叫道。

小满点点头。

第52章 喜欢？

凌小小脑中回忆了下，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据她了解，阁主外出最起码要一个月才回来，怎么这么快回来，而且还是去牢里亲自接的她，那个冷冰冰的阁主，她都无法想象那个画面，凌小小暗自懊恼，为什么她当时是昏迷着的。

“这下你得好好感谢下阁主，你不知道阁主为了你——”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小满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怎么差点就泄露了秘密。

“为了我什么——”凌小小接着问道。

小满摆摆手回道：“就是那个...啊...我还没见到阁主会为了谁这样呢，你说阁主会不会喜欢你啊？”跟在阁主身边这么久，她还没见过阁主为了那个女人这么慌乱过，在她的印象里，阁主一向都是行事谨慎，全身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话音刚落，凌小小就反驳道：“怎么可能——”阁主喜欢她？那个冷冰冰再加小气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喜欢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穿着，再望向不远处的铜镜，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难道是我猜错了？”

“肯定是你猜错了。”凌小小肯定地回道，“阁主肯定是想，我还欠了凤仙阁那么多银子，我要是死了，那多可惜啊，银子还不了了，人也没了，对，就是这样。”说完还再次自我肯定了下。

嘴角抽了抽，真不知道这凌小小是真傻还是假傻，凤仙阁还缺她那点银子嘛，不过话说回来，最近的阁主，她还真是有点看不懂了。

“啊——”凌小小突然一声惊叫，吓得小满回过了神。

“怎么了，伤口痛了吗？”小满焦急问道，围着她转了一圈。

只见凌小小一脸哭相，握住小满的双肩，问道：“这次我受伤，又用了多少银子的药材？”

......

见小满没反应，凌小小更加哭丧着一张脸，“很多是不是？惨了，我之前那个还没还完，怎么办？”

小满沉默地拉着她走到了床边，伸手便要解她的衣衫，凌小小连忙捂住，一脸警惕：“你想干嘛？”

“给、你、换、药.......”

凌小小抓紧衣衫，进行着最后一丝挣扎，“药贵吗？”

小满不禁捂额叹息，她多想跟阁主商量商量，给小小开点补脑的药。

“再不上药，伤口发炎溃烂我可不管。”小满威胁道。

凌小小立马松开了手，脸色被惊得有点苍白，算了，还是先治好伤要紧，其他的事情再说吧。

脱衣、清洗、上药，再包扎，重新穿上衣服，活动了下手臂，背部清清凉的，而且也不似之前那么痛了，凌小小惊叹这药的药效。

“你先好好休息，我等会再来看你。”将换下的布条整理了下，合着脸盆一起端了起来，小满嘱咐道。

在准备将门从外关起来的时候，小满探出了头，“对了，阁主说等你醒了，要检查下交给你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说完便偷笑着关上了门。

凌小小僵着身子，坐在床边，她都受这么重的伤了，为什么阁主还惦记交给她的任务呢？她能不能装作现在还没醒.......

第53章 复述

不一会，房门再次被敲响，凌小小有气无力地在床上回道：“小满，你去告诉阁主，就说我还没醒呢。”

房门被推开，一阵轻笑传来。

凌小小抬起头，看向来人，却是墨影。

“墨影，你怎么来了？”高兴的表情在想到小满的话就耷拉下来了。

“哟，屋里有人说话吗？我怎么没看到啊？不是还昏迷着嘛。”墨影假装四处张望了下，打趣地说道。

凌小小拿起手边的枕头就扔过去，“叫你取笑我。”

墨影精准接住，拿着枕头便走到里屋，将枕头放到床头摆好。

“受伤了还有这么大力气扔东西啊？看来好的差不多了啊。”墨影说道。

凌小小坐在床边，双手托着下巴，叹气道：“小满上的药很有效果，我现在基本上感觉不到疼痛了。”其实主要还是集中在后面一个部位比较疼，但是她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边垮着脸，心情不好啊？”墨影不解。

白了她一眼，还不是他传达的阁主的任务，“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嘛。为啥阁主老逼着我写字读书呢。”

阿娘都放弃让她读书了，怎么阁主还这么督促她呢，她正想着的时候，额头上便遭到了一个爆栗。

“啊？！”捂住额头，看向一旁的罪魁祸首。

“你啊，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墨影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句话倒是把她弄糊涂了，怎么墨影也说这样的话，她记得小满好像也说过这样的话来着。

“我哪有傻？”嘴边嘟囔着反驳道。

墨影挑眉，看来确实如小满所说，应该给她喝点补脑的药了.。

“身为阁主的侍女，怎能肚子里没有点墨水呢，再说了，阁主愿意亲自教导你，你就该偷着乐了，这是多少人都享受不来的事情，亏你还在这边抱怨。”墨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个道理她也知道啊，只是她真的不喜欢读书写字啊，幽怨的眼神盯着墨影，墨影连忙摆摆手回绝道：“这个事情我可没法帮你，你别指望我啊。”

这还没说话，就把自己撇的这么干净，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真不够意思。

看到她这个样子，墨影觉得好笑又好气，不过还是安慰了下，“好了好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多识些字对你也不是坏处不是嘛。”

凌小小脸色缓和了下。

“对了，差点忘记了正事。”想到来的目的，墨影正色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我们才出去没几天，你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我也不想啊。”虽然她现在安全出狱了，但是不代表这件事情真正了结了，回忆着事情发展的始末，凌小小一一复述道：“一开始我也只是在后院溜达闲逛，看到湖边有人鬼鬼祟祟的，我便叫了下，谁知道那人听到叫声慌慌张张跑了，随后我走到湖边，便看到静香飘在湖中央。”说到这，凌小小还觉得浑身有点凉飕飕的。

第54章 吃饭

“但是接下来，雪瑶和文洁的指控还有不知何时放在我屋里的那个草乌，所有的证据都纷纷指向我是杀人凶手，而且那个刘知府好像一开始就并不打算认真审案，他们的目的好像只有一个。”

“就是置你于死地。”墨影接着她的话说道。

凌小小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想到还有那天晚上和那个男人达成的交易，内心挣扎了下，还是选择避而不谈。

“你之前是不是有仇家啊？”

“呵呵，我...我怎么会有仇家呢？”凌小小吞吐道，尴尬地笑了笑。

“那这就奇怪了。”

墨影摸着下巴思考了下，怎么会这么碰巧就让凌小小遇到了静香的尸体，而且那个人怎么就能确定凌小小必须会去后院的湖边，一大堆问好在他脑中浮现，看来，要顺藤摸瓜了。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看到墨影陷入沉思，凌小小在旁问道。

墨影回过神，“没事，你先好好休息吧，我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做。”顿了顿，“对了，既然能下床了，就该干活了，不能偷懒啊。”

“哦。”凌小小应声回道，还真不浪费一点人力啊。

午时，凌小小来到前厅，桌上已经摆满了山珍美味，诱人的香味引得她连连咽着口水，肚子里咕噜咕噜一声作响。

从她被抓进监牢开始，几乎没吃过一顿像样的午餐，更别说牢里还只有那馊掉的白饭再加几个青菜了。

站在饭桌旁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人过来，肚子里的馋虫已经蠢蠢欲动了好久。

眼珠子四处望了望，脚步一点点往餐桌上那边移动，待到桌边，眼疾手快，拿起餐盘里的一块肉就往嘴里塞，腮帮子顿时被塞的鼓鼓的。

霎时，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而且越来越清晰，凌小小倏地退回原位，嘴里的肉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在看到任门外的人影要进屋的时候，她一着急，便把嘴里的肉一骨碌给咽了下去。

谷玉刚进门，看到凌小小，先是一怔，随后便见凌小小满脸通红，面部表情狰狞地看着他。

......

“你.......”谷玉看向她，刚想说些什么，便见凌小小热情地冲上前，弯着腰，搀扶着他的手臂往前带去。

谷玉在上座落座，看着凌小小忙前忙后，在他的面前摆好碗筷，将装有素菜的盘子端至他的面前，并且跑到另一边，用空碗盛了一碗汤端过来。

“阁主，吃饭的时候要先喝点汤，然后在吃点素菜垫垫胃，要不然一开始就大鱼大肉地很容易感到油腻。”凌小小用余光看了眼离谷玉最远的一碗红烧肉，随后满意地说道。

谷玉狐疑地看着她，轻启唇瓣说道：“我记得你应该伤的只是皮肉伤吧。”

“是的，阁主，而且小满给我上的药很有效，我已经好很多了。”凌小小应声回道，想到之前小满说的阁主亲自去牢里接她，凌小小觉得她还是要表达下谢意的，双手绞着衣摆，纠结着怎么开口，只是还没等她想好的时候，便听到谷玉淡淡道。

“难道是睡时间长了，睡得习性都能改变吗？”

......

第55章 处置

想好的话立马被她咽进了肚子里，谷玉的言下之意不就是睡傻了吗？她再笨也听得出其中的意思，亏她还打算好好谢谢他呢。

“回阁主，我、很、好。”凌小小一字一顿回道。

谷玉端起眼前的瓷碗，拿着勺子递至唇边，轻轻呡了一口，然后放下瓷碗，道：“这样才正常多了。”

凌小小站在身侧沉默不语，不过眼睛却是直盯盯着桌上的菜肴。

“咕咕——”凌小小的肚子不适时宜的在屋内响起。

正在吃饭的谷玉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向她。

凌小小老脸一红，你怎么早不叫晚不叫，非要这时候叫，凌小小内心腹诽道，根本忘记之前肚子就抗议过一次的事情了。

“很饿？”谷玉挑眉道。

凌小小很想摇头，但是从肚子的叫声完全制止不住，双手捂住，却根本没用，最后她只能在谷玉的注视下，厚着脸皮地点了点头。

谷玉将她这一小动作尽收眼底，眸中充满了笑意，“想吃？”

双眸顿时一亮，凌小小猛地抬头，“可以吗？”

谷玉颔首，“反正这么大一桌菜我也吃不完，也不会缺你一个。”

凌小小欢呼，不用谷玉再说什么，便很自觉地冲出房门，没一会，手上便拿着一个空碗和一双筷子，随后便在谷玉的对面落座。

谷玉皱眉，冲着凌小小招了招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说道：“坐过来。”

凌小小迟疑了下，再四处张望了下，见没人，便扭扭捏捏地走到谷玉身边的位置坐下。

这还是她吃饭时第一次离谷玉这么近，原本想要大快朵颐的心情在此刻也平复了一点。抬眼看向旁边的谷玉，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碗筷，细细咀嚼，凌小小想不到为什么一个大男人吃饭还能这么优雅。

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谷玉转过头，正好碰上，凌小小慌忙转头，像是做了亏心事被抓到一般，心砰砰地狂跳。

慌忙拿起筷子，就着眼前的盘子就是一夹，送至嘴里一咬，下一刻，便惊呼出声。

吐出嘴里的东西，却是一块硬硬的骨头，手捂着下巴，刚下嘴太快，劲用过头了，没想到直接磕到牙齿了，疼死她了。

从旁传来一阵轻笑，凌小小可怜兮兮道：“阁主，你还笑我。”

谷玉伸出手，替她揉了下下巴，“你还是先喝点汤吧。”说完便将面前的瓷碗递了过去。

接过，端着碗便喝了一大口，丝毫不在意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么地粗鲁。

“慢点喝。”收回手，谷玉宠溺地看向她，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阁主，我——”

墨影冲进屋，看到的便是眼前的这一场景，谷玉朝他看了一眼，目光中充满了警示的意味，墨影挠了挠鼻子，便乖乖地退出了房间。

凌小小放下汤碗，疑惑地在屋内看了看，说道：“刚刚我怎么听到了墨影的声音了。”

谷玉镇定地回道：“你听错了。”

“是吗？”难道是她幻听了，摇了摇头，凌小小便没把这个当回事，继续埋头苦干吃饭了。

第56章 怀孕

一顿饭饱后，凌小小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忽然意识到屋内还有其他人，立马端坐好，并且准备用袖子擦擦嘴，只是刚准备抬起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方手帕。

“用这个吧。”

凌小小犹豫了下，拿手接过，嘴上还是强调了下：“我忘记带了，被落在房间里。”

谷玉只是笑了下，没有说些什么。

拿着手帕擦着嘴，一滩油渍便留在了手帕上上。

凌小小看着这滩油渍，再看到自己桌前那一堆杯盘狼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阁主，不好意思啊，有些失礼了。”

谷玉好整以暇地看向她，越来越觉得她这模样和跟他那只小猫很相像了，无论是吃东西还是吃完这副慵懒的样子，完全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我嘴上还有东西吗？”见谷玉这样盯着她，她连忙用手帕的另一端再次擦了下。

嘴角扬起，伸手在她鼻尖刮了一下说道：“这下好了。”

指尖暖暖的温度还停留在上面，凌小小瞬间红满了脸颊，她总觉得自己现在怪怪的，心砰砰跳，脸上像是有火烧的似的，嘴巴张开了下，轻轻呼着气，希望借此能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看来她要抽空去找小满看下是得了什么病了。

看到凌小小这一小动作，谷玉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果然一模一样。

凌小小听到笑声，顿时站起了身，“我...我去倒杯水给阁主您。”

说完便跑向一旁，背对着谷玉，双手对着脸颊扇了下，感觉到脸上温度下降了点，才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端至谷玉面前。

谷玉拿起茶杯呡了一口，淡淡地说道：“那两个人现在在被关在柴房里，你想怎么处理？”

闻言，凌小小杵在原地，楞了一下，道：“是雪瑶和文洁吗？”

谷玉颔首，按照以往惯例，凡是背叛凤仙阁的，都会第一时间处理掉，而这次他破例了，只是将人关押起来，并没有处理，他只是好奇，换做是凌小小，会怎么处理这两个人？好心地放掉她们还是以牙还牙地报复回去，谷玉双眸中闪过一丝趣味。

凌小小沉思，她没想到谷玉会把人交给她处理，当初她刚进凤仙阁的时候，刘婶就特意交代过，凡是背叛凤仙阁的，都会死无葬身之地，这次，谷玉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条件？

“阁主，是有什么要求吗？”她相信凭她的身份，谷玉应该不会帮她这么多的。

不过这次却非凌小小所想，纯属谷玉个人的好奇心作祟，怕凌小小想太多，谷玉便故意道：“你是受害人，你应该最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且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发生第二次，所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凌小小放下心来，回道：“知道了，阁主。”

顿了顿，继续道：“阁主，我能去看下她们吗？”

谷玉颔首，将门外的墨影叫进屋。

“阁主。”墨影道。

“带她去柴房。”谷玉吩咐道。

“是。”

在去柴房的路上，墨影终是忍不住问道：“小小，你刚刚和阁主在屋里干什么了？”

凌小小回道：“吃饭啊。”

“就只是吃饭？”墨影不信，刚刚他进屋的时候，阁主看他的眼神可是充满了警告的意思啊，肯定不只是简简单单的吃饭吧。

“除了吃饭，还有没有发生其他不寻常的事情？”

此时，凌小小脑中闪过一场画面，修长的手指刮过她的鼻尖，天哪，甩甩头，挥散这个画面，她感觉脸上的温度好像又要起来了。

“诶呀，就真的只是吃饭而已。”说完便加快了脚步，很明显地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而被落下的墨影还是有点不相信，连忙跨大步伐跟上了，“真的没吗？”

“真的没有。”

......

当柴房打开的那一刻，凌小小内心有些波动，曾几何时，活泼明亮的少女此刻缩在柴房的角落里，蓬头垢面，虽没有受伤，但是眼神却是毫无光彩。

在门吱呀打开的那一刹那，少女的眼神亮了一下，看到来人，却是又暗淡下去了。

凌小小没有放过她这一个细节。

“看来你不是很希望看到我啊。”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地叙述。

文洁别过头，没有说话，反倒是旁边的雪瑶冲上前，抓住凌小小的衣衫说道：“小小，小小，求求你放我出去。”

凌小小冷漠地看向她，“当初为什么还要诬陷我？”如果第一次是为了要替她的好姐妹静香报仇，她可以理解，可是第二次在公堂上，明明在牢里已经向她解释清楚了，但是到头来，却还是像第一次一样，一口咬定那个不是事实的真相。

“我...我...我只是太紧张了，一下子就口不择言了。”松开抓住的衣衫，目光闪烁，雪瑶解释道。

口不择言？凌小小冷哼一声，她可不是以前的她了。

转过头，对着门口的墨影说道：“墨影，你说以凤仙阁的规矩，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的？”

墨影笑了笑，“那还不简单，直接杀掉扔到乱葬岗。”墨影说的轻而易举，仿佛这是最经常不过的事情。

闻言，雪瑶立马跪在凌小小面前，眼底被恐惧所覆盖，“不不...小小，你不能杀我，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了，你不能杀我......”

凌小小震惊，看到雪瑶捂住自己的肚子，眼眶蓄满了泪水，拼命哭诉道。

和墨影对视了下，墨影随即消失在了屋内，不一会，便带了两个嬷嬷将雪瑶架了出去，雪瑶的状态类似处于奔溃的边缘，目光茫然，嘴里一直重复呢喃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的孩子......”

再看向文洁，似是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熟视无睹，脸上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来。

“墨影，你能在外面等我下吗？我想单独和文洁聊聊。”凌小小拜托道。

墨影点了点头，替她将门从外面关上。

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凌小小眉头紧锁，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看来现在想要从雪瑶身上获得线索是不可能的，只能等大夫看完之后，等她神志清楚后再询问，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未婚怀孕在这里可是要被浸猪笼的，亦或者这件事和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有关？

第57章 答案

正在沉思中，却听得旁边传来一声嗤笑声。

抬眼望去，却见文洁一脸讽刺地看向她，“凌小小，你不要一直在那装老好人了，我看得都快吐了。”

“老好人？”凌小小不解，“文洁，你什么意思？”

“你难道不比我更清楚吗？表面上一副单纯无害，背地里却是道貌岸杨的样子。”

相处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文洁竟然是以这样的目光来看待她的，但自此以来，她扪心自问，都是真心待人，她不解文洁为什么会这样看待她，“文洁，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

文洁冷笑一声，道：“你到现在还是这么一副无辜的表情。”站起身，走到凌小小面前。

蹙眉，凌小小等待着文洁继续说下去。

“是，我承认是我陷害了你，那日去药房的事情全是我虚构的，那个药房的大夫也是我花钱买通的，你知道为什么吗？”文洁狠狠地瞪着凌小小，目光中充满了恨意。

“因、为、我、恨、你。”文洁咬牙切齿道，“你明明只是个欠债入阁的小丫鬟，凭什么就直接被调到阁主身边伺候，我在凤仙阁这么多年，为了不落后于人，每天都勤勤恳恳工作，甚至有时候还要忍受别人的奚落，但是我从来不抱怨，因为我知道那人是高高在上的，是不容我亵渎的，以前的我总想着远远着看他一眼就行，可是你一来，就什么都不一样了。”压抑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爆发出来，泪水溢满了眼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你......”凌小小哑然，原来文洁竟然对谷玉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不知道你对阁主是这样的感情，而且在阁主身边伺候也不是我自愿的，我——”凌小小突然觉得她的解释有些苍白，张了张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生在一个不幸福的家里，有个好赌的父亲，而且还嗜酒如命，一喝醉就打我和娘，家里已经一贫如洗了，有次爹爹赌输了，直接把我抵押给对方，当天要不是阁主出现及时救了我，恐怕我还不如现在过得这般。”文洁转头看向窗外，小鸟叽叽喳喳地欢快叫着，曾几何时，她也如此无忧无虑地过活，只是事与愿违，顿了顿，文洁继续道：

“在我十六岁那年，身上存够了银子，便趁着爹爹不在家，将娘偷偷接了出来，在一个偏僻的地方租了个小房子，将娘安置在那里，只是好景不长，只过了一年半载，便被爹爹找到了，从那之后，每月的月钱都要上交给爹爹，而且爹爹一不高兴，又像小时候那样了......”嘴角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你为什么不反抗？再不济，让阁主出面帮忙——”

“你以为凤仙阁是什么？是救世堂吗？”文洁摇摇头，“再说了，我已经受阁主照顾了，我怎么可能还要再麻烦他。”而且她也不想让别人瞧不起她。

文洁被打她是见过的，她的爹爹完全是不讲道理的人，一旦发起疯来，她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文洁。”凌小小叫道。

文洁突然惊叫一声，“你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我。”又是这样的眼神，同情还是可惜？是觉得她很可怜吗？是觉得她低人一等吗？

文洁双手抓住自己的脑袋，痛苦地蹲坐在地上，“你当初为什么要回来？我不是让你直接回去吗？你为什么要回来，你让我心底最后的一点自尊都没有了，没有了——”

凌小小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一股凉意在内心蔓延，从文洁登上公堂指认她的时候，她就在思考着为什么，可是她却没想到最终的答案会演变成眼前的这样，或许是她不懂人情世故，亦或许是她真的无意间伤害了文洁的内心。

“对不起。”很多话想说出口，但是到了嘴边，却只能吐出这三个字。

凌小小看着哭作一团的文洁，想上前安慰，但是又怕自己哪里做错了，只能无奈地站在原地张望。

良久，待文洁情绪平复一点后，凌小小才开口说道：

“我想知道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全是我一个人做的，包括静香，也是我杀死的。”文洁回道。

叹了一口气，“文洁，你知道我不想听到这样的答案，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从始至终，她都不相信人是文洁杀的。

文洁紧咬着嘴唇，摇头否定，“人就是我杀的，你们直接把我送官府吧。”

“文洁，那个大夫在你上公堂后便被人杀害了。”

凌小小平静地说道。

“你说什么？不，我不相信。”睁大双眸，文洁的脸上充满了惊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似乎这跟她想的事情不一样。

“是真的，就在你上公堂之后不久，便被人发现死在药馆里，药房里似是被洗劫了一番，官府直接断定是杀人抢劫案，但是你应该比谁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蹲下身，和文洁对视，她相信在文洁的心里，应该拎的清轻重。

目光躲散，文洁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凌小小言语中步步紧逼，“我不知道你和背后的人到底有过什么约定，但是我不希望你最后是和那个药馆里的大夫是一样的下场，我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

文洁有些犹豫了，但却还是做着最后一丝挣扎，“你让我好好想想。”

“好，你想好了就告诉我，我会等你的。”凌小小拍了下文洁的双手说道，随后站起身，准备离开，在走到房门口的时候，还是回头看了下她。

“文洁，我不会让你死的。”凌小小在心中暗暗发誓道。

出了柴房，看到不远处的墨影，走上前凌小小对着墨影说道：“墨影，我需要你带我去个地方。”

城东处一家药馆，大门紧闭，被官府封条紧紧贴住。

凌小小和墨影来到这里已是一个时辰后了，看着眼前的情况，凌小小有些发愁。

第58章 药馆

“墨影，我们有没有办法进去啊？”

墨影嘴角勾起，“看我的。”然后在凌小小的注视下，揭开官府封条，推开大门，摇摇摆摆地进去了。

凌小小当下便四处张望，见没人，连忙紧随其后，“墨影，你这个也太大胆了吧。”回头望了下躺在地上的封条，凌小小有些担心。

“没事，等会我们走的时候再粘上就行了。”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现在还是处于白天，有点太招摇了，不过既然揭掉了，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她还是尽快速战速决吧。

“等等我。”凌小小转身，边关上大门边说道。

整个药馆此时已是翻箱倒柜，药柜上的药材都洒落在地，桌子里的抽屉散落地到处都是，从眼前的景象来看，确实像是抢劫。

“小小，来这边。”墨影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避过地上的物品，凌小小进到了里屋，屋里面积不大，贴着墙角摆放着一张木床，在床头前，还放着一个木柜，而在离床不远处的地面上，用粉灰刷出的一个人形出现在她眼前。

“这个？”凌小小指了指地上的标记。

墨影道：“这就是官府做的那个大夫死前的标记。”

居然不是死在大堂，按理说，从这个里屋的布置来看，应该只是大夫用来休憩的一个地方，一般人应该不会轻易进来，而且刚刚她还特意看了下门口处的抽屉，银子都是锁在里面，如果有人在大堂闹出那么大动静，这个大夫不会还在里屋休息的，这样就说明——

凌小小和墨影对视了下，瞬间明白其中意思，在里屋来的应该就是背后指使他们的人。

在现场找寻了好久，凌小小都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看来凶手是个谨慎之人，把现场上其他痕迹处理得很干净。

凌小小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她想的太简单了，仅仅是从药馆下手，根本无法得知她想要的信息，难怪官府会草草断案，就算判断凶手不是抢劫杀人，但是却没有其他证据指向，官府一般都会直接当做这样的案件处理。

墨影拍了下凌小小肩部，鼓励道：“不要灰心，至少我们已经知道这个凶手是和大夫很熟的人，我们接下来只要从他身边的人调查就行了。”

凌小小点了点头，站起身，却突然眉头一皱，“嘶——”

墨影听到动静，连忙回头，便见凌小小捂着后腰蹲坐在地上。

“怎么了？小小。”

凌小小疼得脸色煞白，“好像是伤口裂开了。”

“还能站起来吗？”墨影上前，扶着凌小小慢慢站起，但是刚动了两下，凌小小便受不了得不肯再动了。

见状，墨影在她面前蹲下身，焦急说道：“上来，我背你回去，看你这样子，估计伤口应该出血了。”

凌小小也不再犹豫，趴在墨影的背上，墨影便飞快地离开了药馆，在刚踏出大门的时候，凌小小在他背部拍了下，“门门——”

墨影连忙转身关上大门。

“还有封条——”凌小小再次提醒道，毕竟光天化日之下，官府封条被撕在地，肯定会引来官府的追究的。

墨影有些焦躁，但还是听凌小小的话，将官府封条贴上。

“这下没了吧。”墨影再次确认道。

“没了。”凌小小回道。

凤仙阁。

正在花园中赏花的小满，远远便看见墨影背着一人朝她走来。

“小满，快——”还没到跟前，墨影便着急喊道。

小满好奇地迎上前，看清墨影背后的人，脸色突然一变，“小小怎么了？”

“估计伤口裂开了。”墨影回道，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小满焦急地跟在墨影的身后，怎么好好的伤口裂开了，这才多少时间啊。

到了凌小小的房间，小满连忙赶人：“快出去，快出去。”

墨影被推着出了房间，看着紧闭的房门，想了想，这个时候阁主应该是在书房，还是先去向阁主汇报下情况吧，他在门口着急也没用，这么一想，便奔着书房走去。

房间内，凌小小后面的外衫已经被鲜血浸透出印迹，小满让凌小小衣衫，看到结巴的伤口又重新绽开，顿时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小小，你就不能让我省心点吗？知道自己伤了，还到处乱跑，你当自己是铁打的身体啊。”

凌小小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小满，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

小满嗔怪道：“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非要老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你说要是身上留疤了，该怎么办啊？”

这也不是她想的，凌小小如是想到，但是今天确实是她有点疏忽了，她以为伤好的差不多了，便有点无所顾忌了。

小满给她重新上了药，或许是没注意到控制力道，凌小小惊呼了下，“痛。”

小满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下，说道：“痛吗？痛就对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了。”说完又继续上药，但是手上的动作明显轻了不少。

凌小小笑着回道：“遵命。”

小满被她这么调皮的语调逗笑了，等到全部上完药后，便对着凌小小说道：“刚上完药，你不要乱动啊，我去房里拿下白玉膏，女孩子身上还是不要留疤比较好。”

没一会，便听到了关门声。

虽然嘴上放着狠话，但是凌小小知道，善良如小满，这么关心她的只有她一人，趴在床上，凌小小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书房内。

墨影到的时候，谷玉正好写好一封信，将信塞进小木筒里，走至窗边，将木桶绑到信鸽的腿上，然后将其放飞，重新回到书桌前，便看见有人敲了下门。

“进来。”谷玉说道。

墨影推门而入。

“阁主。”

谷玉点了点头，问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墨影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复述，在说道凌小小在药馆内的发现时，谷玉眸中闪过一丝赞赏。

“阁主，我们不打算将真正的真相告诉凌小小吗？我看她对这事挺上心的。”

第59章 负责

谷玉回绝道：“现在还不是时机。”

“可是——”墨影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谷玉投过来的目光，便闭上了嘴。

“墨影，你知道一只刚出生的鸟，到最后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吗？”

墨影双手交握，低着头回道：“属下明白了。”

谷玉踱步到窗前，看着树上欢快的小鸟，正在叽叽喳喳叫唤，只有真正经历过一些事情后，才真正知道什么是生存，这是给她的第一道考验，如果她连这第一道考验都经受不住，那只能说明他看错人了。

“她呢。”谷玉淡淡问道。

虽然知道问的是谁，但是想到刚刚凌小小的状态，墨影还是迟疑了下，“在...在房间内。”

谷玉疑惑地看过去，墨影终是坦白道：“在药馆的时候，凌小小的伤口裂开了，似乎还挺严重的。”

话毕，墨影不敢抬头看向窗边那人，毕竟有他在身边，居然还会让凌小小伤口裂开，是他的疏忽。

谷玉轻呡着唇瓣，冷淡地盯着窗外，墨影瞬间就感觉到屋内空气中有种压抑的气息。

良久，墨影感觉到身边一人经过，待听不到那人的脚步声后，才长呼了一口气，“不是说要让她生存吗？怎么一点动静就按捺不住地奔过去。”墨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满在房间内找了许久，才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白瓷瓶，打开，闻了闻味道，确定无误后便拿着它出了房间，却不曾想在凌小小的房门口遇上一人。

“阁主。”小满福了福身说道。

谷玉颔首，视线落到小满手上的白瓷瓶上。

小满回道：“我看小小伤口又裂开了，担心留疤，便打算拿着白玉膏给她擦一擦。”

谷玉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摊在她的面前，“给我。”

小满呆呆地将药膏放到谷玉的手中，之后便见谷玉推开门，长脚一迈进了屋。

小满张了张嘴，刚想提醒谷玉小小没穿衣服，便见房门已经在她眼前关上了。

挠了挠头，算了，反正现在也不关她的事了，她还是继续去花园赏花吧。

屋内，凌小小听到门口处的声音，便以为是小满拿着白玉膏回来了。

趴在床上，凌小小说道：“小满，我想请你帮个忙，就是今日我今天见了雪瑶，但是她的样子有些不容乐观，不仅未婚有孕，还有些神志不清，我想请你帮忙去看看，雪瑶是否是真的神志不清。”也就是她到现在还不能确定雪瑶是真疯还是装疯。

等着小满的回答，却见未有回应，正打算转过头看下是什么情况，便感觉到一阵清凉的感觉在背部散开，指尖轻轻地在她的背部涂抹。

凌小小舒服得闭上了眼，嘴上夸赞道：“小满，我发现你这上药的手艺越来越棒了，不像刚刚，我现在都感觉不到疼痛，反而觉得有点舒服。”

想到刚刚说的那话，凌小小继续道：“不过你说雪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就那么随便地怀孕呢，要知道，女子未婚有孕在我们那边可是要浸猪笼的，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爹爹是谁，会不会和静香这个案件有关？但是看她之前说的，她和静香又是情同姐妹，她应该不会和静香的死有关吧，你说是吧，小满？”

说完一大堆话，却未听到小满的任何回应，凌小小感到好奇，要是换做以往，小满早就和她滔滔不绝探讨这事了，难道小满还在生她的气吗？

睁开双眸，转过头，凌小小问道：“小满，你别生我的气——”话未说完，凌小小便呈呆滞状。

一面银色面具映入了她的眼帘，面具下的双唇勾起，此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啊——”凌小小惊叫出声，“阁、阁主！”

“是我。”谷玉淡定回道。

凌小小张望下了四周，哪里有小满的身影，突然想到自己此刻的穿着，连忙扯起旁边的被子遮住，缩至床角，惊慌失措地看向眼前的人，“阁、阁主，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谷玉沉思了下，说道：“应该就是你自言自语的时候吧。”

“那…你…有没有……”低头看了下自己上身仅穿的一件肚兜，随后连忙用被子将自己裹紧，凌小小断断续续地问道。

“你是指哪方面？”谷玉装作不知问道。

凌小小急得面红耳赤，裹着被子，不好描述，只能干着急地说道:“就是那个啊，我的那个啊……”

谷玉的目光从凌小小的脸颊往下下移，停留在一处的时候，突然恍然大悟，“你说那个啊。”语气延长，就是不痛快继续说下去。

“到底有没有啊？”凌小小急得眼眶通红。

谷玉见她这样，也不再逗弄她，点了点头，默认道，他确实看到了一点，虽然也没什么看头。

“哇”的一声，凌小小哭出了声，她虽然天性大大咧咧的，但是某些方面她还是懂得。

心中一阵委屈，泪水夺眶而出，说着脸颊流淌下来。

“你…不要哭了……”谷玉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没见过凌小小这般模样，将手帕递给凌小小，一时间语塞，他竟不知要说些什么。

早知道凤仙阁阁主在江湖上向来以冷血无情著称，要是现在让江湖中人看到谷玉此时的模样，怕是会成为江湖上的一大奇事。

“我…都被你看光光了，以后也没法嫁人了，你还不让我哭会，……”说到这，鼻尖一酸，豆大的泪珠瞬间便盈满了眼眶。

谷玉无奈地捂额，在床边坐下，看着眼前哭作一团的人儿，抬起手想靠近下她，但又放下了。

“我娶你。”如果以后身边多了个她，或许也不错，至少自己周边不会太冷清。

正在哭泣的凌小小突然听到这句话，顿时收声，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看向床边的人，目光灼灼，有点不可置信，抽噎地问道:“你…说什么……”

一向冷静自持的谷玉被凌小小这么盯着问，霎时有些不淡定了，“我是说如果以后没人娶你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了你吧……”

第60章 假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鼻子抽搭了两下，凌小小问道。

谷玉手里拿着白瓷瓶，看着她，“还有点没上完，躺下。”

凌小小连忙摇摇头，她死活都不会躺下的，但是看到谷玉有些凌厉的目光，还是瑟缩了下，“等会让小满进来给我擦吧。”凌小小建议道。

谷玉微呡着嘴唇，他头一次伺候别人，竟然还被嫌弃了。

“刚刚那句话是真的就可以继续吗？”谷玉一本正经问道。

反倒是凌小小有些害羞了，嘴边呢喃道：“阿娘说女孩子还是要矜持点的，不可以在男人面前太那个的......”不过换做是她凌小小的话，倒是没那么顾忌的，正要继续说的时候，便见谷玉将手中的白玉膏放在床前。

“小满。”在门外的小满听到叫声后立马进了房间。

“阁主。”小满道，不过她却感觉到屋内气氛怪怪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谷玉指了指还缩在床上的某人，说道：“给她把药膏涂上。”说完便欲转身离开。

凌小小还处于呆滞的状态，看到谷玉要走，回过神，叫道：“阁主。”

谷玉回过头，目光落在鼻尖还红红的凌小小的身上，淡淡回道：“对了，刚刚的话是假的。”

徒留凌小小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在从屋内。

待谷玉走后，小满一副好奇的样子凑上前，“什么话是假的啊？”

凌小小将脸埋在被子里，嘴里嘟囔着：“完了完了——”

小满听得更是一头雾水，但是看她现在这状态，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你和阁主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啊？”小满问道。

将被子拉下，凌小小嗔怪道：“小满，都怪你。”要是小满进屋，之后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我？”反手指向了自己，小满一脸无辜，不过这样，她更想知道了。

“好好好，都怪我。”小满回道：“所以还是发生了什么事，对吧。”

凌小小撇了撇嘴，不说话。

小满也不再追问，反正来日方长，拿过床前的药膏，拍了拍床面，“趴好。”

凌小小顺从地趴在床上，瞥到她的身上还是只着了一件贴身肚兜，小满眼里闪过一丝精明，看来跟她想到的应该差不多。

“小满，等会你能帮我个忙吗？”凌小小突然想到了雪瑶。

“好啊，正好我待会没事。”小满应声回道。

待小满帮她涂完后，凌小小便整理好衣衫，带着小满来到了后院。

房间内。

凌小小在旁看着小满给雪瑶正把脉，小满的表情似乎是有些凝重。

小满松开手，说道：“我等会给她先开副安胎药，至于她这里。”小满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我先给她扎针试试，可能受刺激太大了，不过她现在比较体虚，要好好休息比较好。”

凌小小点了点头，接过小满写好的药方，交给了负责看守的人。

床上的少女本该正是碧玉年华时候，却双眼迷茫的躺在这里，脸颊有些苍白，眼角下一圈阴影。

凌小小不禁觉得替她有些悲哀，为什么会好好的人变成这样了。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通报，说是柴房那边传来了消息。

凌小小一愣，随后跨出房门，加快脚步往柴房走去。

小满在身后不住提醒道：“小小，你小心点，伤口不能再裂开了。”

凌小小嘴上敷衍道：“知道了，放心吧。”

小满则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柴房门口，凌小小命人打开房门，便见文洁坐在角落里。

“文洁。”凌小小道。

见到她前来，文洁站起了身，走到了她的面前。

“我想清楚了，我可以将真相告诉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对于文洁提出条件，凌小小一点都不奇怪。

“我想先去看看我娘。”文洁平静地说道，她想在说出真相之前先确认下一件事情。

“没问题。”凌小小保证道。

反倒是文洁有些不能相信，“你能决定？”

凌小小点点头，“嗯。”这点小事我还能做的了主的，毕竟是阁主亲自交给她的任务，只是让文洁去看下她娘，到时候让墨影一起跟着就行。

文洁先是有些怀疑，但又想到这几次都是凌小小单独过来见她，看来应该是阁主交给了凌小小一些权利，要不然这个时候凌小小不可能来去自如的。

“好，我信你。”

两人相视一笑。

一个时辰后，凌小小一行人站在一个路口，这边是处于城中最为贫穷区域的地方了。

一排排草屋并列，大部分房屋仅仅只是用纸糊住窗口以挡住风寒，住在这里的很多百姓，从他们的状态来看，很多时候都是衣不饱腹。

“怎么，是不是看不起这边？”文洁讥讽地笑了下。

凌小小皱了皱眉，没打算反驳，要是换做以前的她，肯定会争辩一番，但是现在听到文洁再说这话，她倒是可以置之一笑了。

反倒是一旁的墨影，有些受不了地就想回怼，凌小小眼疾手快地拉了下他的衣袖，墨影不满地别过脸去。

路边起第三个房屋，便是文洁的娘所在的地方，屋外只有架子上晾着一点玉米棒，显得十分萧条，房门紧闭，待走近，却闻到了越来也重的味道。

文洁脸色一变，冲上前，推开房门便进了屋，凌小小和墨影紧随其后，没多久，房间内便传来文洁一声凄厉的叫声：“娘——”

屋内陈设一览无余，凌小小和墨影一进屋便看到文洁趴在床边，哭着叫道。

在看到床上的人的时候，凌小小不禁倒吸了一口气，面色苍黄，脸颊凹陷，嘴唇却是呈现异常的黑色，凌乱的白发遮住了额前，全身瘦骨伶仃，双眼紧闭，已是没了呼吸了，环顾了下屋内，桌上和茶杯上都积满了灰尘，怕是老人已经去世有一段时间了。

凌小小和墨影对视了下，墨影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房间，凌小小走上前，拍了拍文洁的肩部以示安慰：“文洁，节哀顺变。”

文洁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恨意，死死地盯着凌小小，“是你，，你害死了我娘。”

第61章 身亡

“文洁，你在胡说些什么？”凌小小正视回道，这可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文洁有些悲伤过度，失去了理智，双手使劲抓住凌小小的双肩，“肯定是你，只有你最清楚我的情况，说，是不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娘？”

凌小小沉默地看着文洁，此刻文洁的眼神有些疯狂，完全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文洁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粗鲁，来自肩上的疼痛提醒了她，凌小小抬起手，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对着文洁的脸颊扇了过去。

“啪——”清脆的响声在屋内响起。

“你给我清醒一点。”

文洁一怔，双目变得清明起来，心底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文洁，你应该知道是谁做的，我早就提醒过你了。要说是谁害死了你娘，我觉得是你，你的优柔寡断造成了今天局面。”

闻言，文洁慢慢转过身，来到床前，看着床上的人，她还是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如果是做梦，她好希望有人能打醒她。

“他明明答应过我会照顾好我娘，可是为什么他会食言？我不懂，为什么？”文洁自言自语道。

凌小小抓住了她话语中的话，“他是谁？”

“他对我说，只要做了这件事，他拿到钱了，便带着我远走高飞，而且还会照顾好我娘，让我们母女俩衣食无忧，可是...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

凌小小掰过文洁的身子，让她面向自己，“文洁，告诉我，他到底是谁？难道你不想帮你娘报仇吗？”

提到报仇两字，文洁的目光闪了一下，似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又恢复些神采。

“报仇？我要报仇，我要为我娘报仇。”文洁紧紧抓住凌小小的衣衫说道。

“可是你要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才能帮你报仇不是。”凌小小慢慢说道。

低下头，似是挣扎了一番，再抬起的时候，眸中闪着坚定的目光，“事到如今，他对我不仁，也别怪我对他不义，我告诉你他是谁。”

“他是——”文洁刚想张口说出背后之人是谁，突然瞳孔睁大，然后身子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正在全神贯注倾听的凌小小忽见文洁倒在了自己面前，怔楞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蹲下身，双手扶着文洁，却感觉到手指上湿黏黏的，拿开一看，已是染红的鲜血。

这时，却是听得门外墨影一阵厉喝，“谁！哪里跑！”

屋内，凌小小慌乱地擦着文洁嘴角流出的血液，可是却越擦越多，眼前的场景和阿娘死前的画面重叠，情绪顿时奔溃起来。

“文洁，文洁，你别死啊，振作点！”

文洁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喉咙里却咳出一丝鲜血。

凌小小看了下四周，没有任何能止血的东西，眼神慌乱起来，“文洁，你等等啊，我带你去找小满，小满肯定能治好你的。”

边说边搬动文洁的身体，可是手上却使不出任何力气，急的凌小小连忙对着门外喊道：“墨影，墨影——”

可是却等不到任何回应，凌小小这才想起刚刚的动静，怕是墨影追那人去了。

“文洁，文洁——”凌小小这才感觉到束手无策的可怕，明明人就在她面前，她却任何事都做不了。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前襟，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小、小。”文洁虚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凌小小眼眶红红地看向怀中的人，“文洁，你先别说话，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文洁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个苦笑，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是什么样子，看到凌小小为她流出的泪水，此刻她也释然了，人活这辈子，能找个能真心替你落泪的人不多，或许是感觉到力气一丝丝地从身体里流出，过往的事情却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回想之前，她才觉得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心胸狭隘，如果换个角度来想想，其实她的身边有很多关心她的人，她记得以前没有染上赌瘾的爹爹是多么的好，虽然家境不太富裕，但是一家人却是每天都幸福的生活，还有刘婶，嘴硬心软，桂花姐姐，会在自己过生辰的时候，用攒下来的钱买头饰，晚上偷偷放在自己的枕头边上，以及......

文洁的目光看向了凌小小，大大咧咧的性格，单纯的姑娘，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她也好开心，只是那时的她却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到现在才幡然悔悟，还连累了娘亲惨死，上天真是跟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啊。

“小小，你要小心......”手上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凌小小拉近，嘴里说着这几个字，将一件物品塞进了凌小小的手中。

“小心什么？”凌小小将耳朵贴近文洁的嘴边，还没听到重要的信息，便感觉到抓住自己前襟的手垂落了下去，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凌小小霎时全身一震，一张带有虎头蛇身图案的纸张出现在她的手里，手上一抖，便将纸张扔落在地，像是烫手山芋一样。

凌小小脑中顿时空白一片，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这个图案，而且还是文洁这边的，那些人已经知道自己在凤仙阁了吗？所以这次案件是专门针对她的？无数个想法开始在她脑中出现，看着地上的纸张，犹豫了下，还是将它捡起，塞进了衣袖......

此时的凌小小全身像是被抽干力气一样，只能无助地抓住文洁垂落的双手喊道：“文洁......”

当墨影回来进屋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凌小小抱着文洁，一脸茫然的看着前方，像是失去灵魂一般。

“小小。”墨影叫了好几声，凌小小才木然地转过头看着他。

当看见墨影的那一刹那，凌小小哭诉道：“你怎么才回来？”

墨影走上前，伸手在文洁喉间试了下，已经停止了呼吸，伤处是喉部一击致命。

墨影懊恼地双手捶地，都怪他，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要是他能早点回来，或许文洁还有得救。

第62章 解释

“对不起。”说再多也抵消不了他的错失。

“你知道吗？文洁是我真心相待的一个朋友，就算她曾经在公堂上诬陷我，我也不曾怪她，因为我知道她肯定是情有可原，如果...如果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宁愿不调查这个案子，不就受点冤枉吗？我能承受，我只希望文洁能醒过来。”凌小小哽咽道。

墨影看着眼前脆弱的人，心底在想，他们是否对一个小姑娘太过苛刻了，此时他有一种冲动，想将真相告诉凌小小，但是最终他还是不能说出口，要不然之前的一切都白费了。

“小小，既然事情已经走到这一地步了，就不能半途而废了，因为对这件事已经有牺牲的人了。”雪瑶、药馆大夫，文洁的娘以及文洁本身，凡是和这个案件牵扯关系的人，现在都没有什么好的下场。

墨影坚定地看着她，既然已经开始了，他就不容许她有任何的退步。

良久，凌小小开口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傻了。”

眸中已然恢复神采，墨影放下心来，看来凌小小已经想清楚了。

屋内简陋，也没什么家具，但是凌小小还是将一些看似重要的物品收拾起来，连着文洁母女两一起下葬，花了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将文洁和她娘安葬好，拜别后，等她和墨影回到凤仙阁，已是半夜时分了。

“小小，你还是吃点东西吧。”墨影有些担忧凌小小的状态，从下午到现在，虽然意识是清醒的，但是整个人却是恍恍惚惚的。

凌小小摇摇头，回绝道：“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现在的她完全没有食欲，根本吃不下去，只想早点回房休息下。

看出凌小小眼底状态下的疲惫，墨影也不多劝，“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不要想太多。”

凌小小应声了下，便向着房间走去，等到了屋子里，才虚脱地瘫在床上。

“不要想太多？！”发生这么多事，她怎么可能不想太多。

翻身坐起，将桌上的烛灯点燃，光亮瞬间照满了整个房间。

从袖中掏出纸，再将包袱中的令牌拿出，对着烛光，一一比照。

果然，凌小小跌坐在凳子上，看着眼前手中一模一样的图案，一股胆颤从心底发出。

将纸翻过来，只有几个字印在纸上，“一切按计划行事。”其他再无信息，将纸翻来覆去看完后，也没看出点名堂。

现在她唯一知道的便是这件事情跟那些人有关，而且那些人背后的阴谋她却无从得知。

她接下来该怎么办？是要坐以待毙呢还是要主动出击？这让她陷入了思考，也为难了起来。

审视了下她目前的状况，现在待在凤仙阁，无疑是她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她又不能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要将此事告知谷玉吗？这一想法刚出现便被她放弃掉了，不行，万一将事情坦白，她也没办法确保谷玉能容得下她，凤仙阁能容得下她，毕竟没人会想把一份危险安排在身边的。

凌小小烦躁地在屋内走来走去，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正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从门外传来。

凌小小提高了警觉，这么晚了，谁会到她屋里来，目光看向桌子上的东西，连忙手忙脚乱地将东西收拾起来，塞进包裹里藏好。

再次环顾了下屋内，确定没有可疑的东西了，她才稍微整理了下衣衫，走向房门。

“来了，这么大晚上的，是谁扰人清梦啊——”

手上做了个打哈欠的动作，在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凌小小手上的动作突然就停顿了。

“阁、阁主——”凌小小惊讶地说道，真是想谁来谁啊，刚刚还在念叨着呢，这是心里感应到了嘛，怎么就这么快过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进去吗？”谷玉身披外衫，一脸不悦地站在门口说道。

“欢迎欢迎。”凌小小连忙侧过身，让谷玉进屋。

看到谷玉在屋内打量，心虚的她连忙上前关心地问道：“阁主，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谷玉挑眉，回道：“你不也没睡。”

......

努力保持住脸上的微笑，“阁主，你说笑了，我这是已经打算睡了。”

闻言，谷玉一脸狐疑地将她从头看到尾，淡淡道：“下次说谎前先照下镜子再说吧。”

凌小小哑然，低头，看向自己的穿着，还是今日出门的粉红色衣衫，衣角还沾着点灰尘，脚下的鞋子还踩着点泥土带进屋，再跑到铜镜前，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着实吓人，脸颊上还带着点泪痕。

她说要准备休息，怕是没人会相信要休息的人会这副模样吧。

“阁主，您要喝点茶吗？我帮您。”凌小小殷勤地上前伺候道。

谷玉转头，“这难道不是你身为侍女该做的吗？”

“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凌小小时刻牢记着这句话。

谷玉对于凌小小的顺从很是满意，拿起茶杯品尝了起来。

凌小小看向窗外，不禁有些奇怪，哪有人大半夜喜欢到别人房间喝茶的。

“阁主，不知您这边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将茶杯慢慢放下，想到此行的目的，清了下嗓子说道：“关于白天的事情，我想说跟你解释下。”

白天的事？凌小小看向床边，眼前立马浮现白天里的场景，“不用解释的，我明白的，阁主。”

“你明白了什么？”谷玉疑惑地问道，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白天的事情只是意外，我现在已经彻底忘记了。”凌小小回道，这是她想了半天才想出的方法，也是最好的办法，就当什么事没发生过。

闻言，谷玉脸色很是不好，“这就是你明白的事情？”

凌小小怔住，难道不是吗？而且他也说之前的话是假的了，要不然她还能怎么样。

“很好，很好……”谷玉一连说出几个很好，但是凌小小却觉得这话中有种不明的意味，站在一旁，乖乖地闭上嘴，算了，她还是不要讲话了，总感觉现在讲什么都是错的……

第63章 斩首

屋内气氛有些尴尬，而且时辰也不早了，眼前的人也不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阁主，不知您这边还有什么事吗？”凌小小终是忍不住地说道。

谷玉现在的心情真的说不上好的，情绪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容易波动了，沉默地站起身。

凌小小以为他要离开，连忙走在前面替他开了门，看到这一幕，谷玉的脸色更黑了。

凌小小感觉到一阵大力掰过自己的身子，双脚不自觉地后退两步，背部紧贴着房门，只见刚刚打开的房门又紧闭了起来。

抬眼对视，灼热的呼吸喷在脸颊上，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凌小小不自在地往后躲，可是身后却没有躲藏的余地。

“阁、阁主。”微呡的红唇就在眼前，薄薄的淡红色，凌小小咽了下口水，有些结巴地说道。

“你说我要干些什么？”谷玉低声问道。

低沉的话语萦绕在耳旁，感觉到眼前的人又贴近了几分，凌小小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睛。

谷玉的心情有些愤懑，但是看到凌小小这一动作，又觉得有些好笑，仔细看了下，细长的柳眉，秀挺的瑶鼻，脸颊微微泛红，娇艳欲滴的双唇仿佛是等待着别人的亲昵，竟是别有一番风味，谷玉一下子觉得自己有些魔障了，松开禁锢在少女两侧的双手，拉开房门，脚下有些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等了半响还没动静，凌小小悄悄睁开了双眼，眼前哪里还有谷玉的人影，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微微的晚风从门缝吹了进来，凌小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关上房门，准备洗漱歇息了......

翌日，还没睡醒的凌小小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将头捂在被子里，赖着不想起床，但是敲门声却并未停歇，无可奈何地从床上爬起，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天才微微亮。

“谁啊，一大早就吵人清梦——”边打着哈欠边往房门处走去。

打开房门，一张放大的笑脸出现在了眼前，“小小，快走——”

说完就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等等——”凌小小停住了脚步，疑惑地看向小满，“怎么了，小满？”

小满笑嘻嘻地冲她眨了眨眼，“我带你出去看个好东西。”

凌小小更是奇怪，“什么好东西？”

“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小满没有明说，只是一个劲地拉着她往外走去。

凌小小制止了下，“你总得让我先洗漱下吧。”

小满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人完全是刚起床的样子，头发凌乱的披在脑后，衣服也皱巴巴的，脸上还有未睡醒的痕迹，小满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快点快点。”

凌小小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她还是加快了动作，不到半个时辰，她便收拾妥当了。

“走吧。”小满已经迫不及待地了。

“知道了。”微微一笑，凌小小回应道。

市集街口，人群涌动，百姓们个个情绪高涨，激动地高声呐喊，凌小小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盛况。

“小满，今日是有什么盛会吗？怎么这么多人。”凌小小紧紧抓住小满的手，深怕自己被人群给冲散了。

“你看那边。”小满指了指人群流动的方向说道。

顺着小满所指的方向，凌小小费力地挤到人群前面，这才看见一群官兵拦着周边的人群，将中间空出一个道，而在那道路中央，却是被押解的囚犯，此人正是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刘知府刘青。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你这个狗官！！”

“老天爷有眼，终于让这狗官得到报应了。”

官兵奋力地阻挡着要冲上前的百姓。

“狗官，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人群中有人哭喊道，凌小小望去，却是一位两鬓斑白的妇人，此时已是老泪纵横。

“还有我儿子，硬生生被你打死了，你还我儿子！！”

这些呼喊声像是点燃了众人的情绪，手上纷纷拿着东西砸向囚车，官兵怎么也拦不住，囚车上的人此时已是一片狼藉，鸡蛋液顺着头顶滑落下来，额前已被石头砸的红肿起来，周边菜叶面粉一片，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这大概就是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只是凌小小没想到，才这么短时间内，这位刘知府却是遭到了如此报应。

“诶，我听说啊，是这位刘知府得罪了宫里的某位大人物，所以才落得如此境地的。”

“对对，听说这次刘知府犯的罪全部被查清了，丞相写了整整三大折子呈现给圣上，圣上大怒，操了他的家底，没收了几大箱金银财宝，全部充到国库当中了，还有那个所谓的宫里有关系也只是御前的一位公公，听说也被圣上赶出宫了。”

“活该，圣上英明，这次下旨处死这个狗官，真是大快人心啊......”

听着旁边几人在那小声议论，凌小小总算是知道了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想到之前在公堂上这个刘知府一心想判她定罪，当时就觉得事有蹊跷，等会这人就要被处斩，到时候更是死无对证，想到这，凌小小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顺着人群的涌动来到了法场，虽然未到午时，但是法场周围却是围得水泄不通。

刽子手早已洗净大刀在此等候，监斩官时不时抬头看向天空，只要等时辰一到，手上行刑的令牌便可立刻执行命令。

法场上庄严肃穆，围在周边的百姓都静静地站在原地观看，只愿亲眼看到这个做尽坏事的狗官人头落地，以泄心头只恨。

只是还未到午时三刻，便看到有个官差急匆匆地小跑至监斩官处，耳语了几句，监斩官脸色突变，抬头又看了下时候，拿起行刑的令牌，手上的动作犹豫了下，但是最后还是将令牌扔下，嘴上说着：“行刑！”

刽子手得到指令，大喝了一口酒含在嘴里，喷到了大刀了，拿下底下人脖子上的牌子，手起刀落，毫不含糊。

看到这个场景，周围的百姓都倒吸了一口气，正在此时，凌小小的眼前一黑，一只大手遮住了她的双眸，避开了她看到这个血腥的场景。

第64章 打听

手上握紧的拳头松了开来，说她不怕这个场景是骗人的，但是她又想亲眼看着坏人被绳之以法，当刽子手举起刀的那一刹那，她的脑中竟是浮出阿娘和文洁临死前的场景，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当眼前被人遮住的时候，她竟然松了口气。

约莫一会，眼前又恢复了视野，再看法场之上，尸体已经被清理掉，只余下大片血迹。

抬眼望看向身边之人，却是意想不到之人，“江公子——”

江浩泽嘴角噙笑地看向她，道：“女孩子还是不要看这么残忍的画面了。”

虽不知怎么在这边看到他，但是对于刚刚的事情，凌小小还是心下感激，“谢谢——”

“你这句谢谢我收着，不过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想到来看这个？”说着，江浩泽指了指法场。

凌小小这才想到跟她一起来的小满，连忙回过头，却哪里还能看得到小满的身影，等回过头，正看到江浩泽正以探究的目光盯着她。

凌小小尴尬地笑了笑，“走散了。”

江浩泽会心一笑，道：“难怪，我刚刚还在想，谷玉怎么舍得让你一人出来的？”

凌小小不解其中意思，目光茫然地看着他。

江浩泽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没事。既然姑娘无事，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凌小小脑中一转，连忙叫住要离开的江浩泽，“江公子，请留步。”

“姑娘还有何事？”江浩泽回头问道。

急中生智，凌小小道：“为感谢刚刚的事情，我请你吃饭吧。”

江浩泽讶然，道：“刚才之事方可不必挂在心上。”

凌小小坚持，“不行，要是不谢谢你，我肯定心里过意不去的，正好我肚子也饿了。”刚说完，肚子就咕噜一下叫出了声，凌小小暗骂道，肚子你要不要这么争气啊。

江浩泽轻笑出了声，道：“既然姑娘都如此盛情邀请了，那在下也不好推辞了。”

不一会，路边摊的一家面摊处，凌小小不好意思地看向对面的人，“我听闻这家面很好吃，正好今日得空，也带着江公子来尝尝。”话虽这样说，手却摸向了钱包，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里面应该只有四文钱。

江浩泽看了下面摊四周，仅寥寥几人，再看了看对面凌小小的神情，虽然笑容满面，但是嘴角却勉强勾起一个弧度，他也不拆穿，回应一声，“好。”

闻言，凌小小连忙拿起桌上的筷子递了过去，很是殷勤。

“江公子，你要吃什么面？他们家面的品种可多了。”凌小小介绍道，刚准备一一介绍下，便听到江浩泽说了一声，“和你的一样就行。”

“哦。”凌小小回应了一声，随后转过头对着面摊老板喊道：“老板，来两碗大碗的牛肉面。”

“好嘞，客官您稍等！”老板爽朗地回道。

点完面，回过头，便见江浩泽一脸好奇地盯着她。

凌小小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问道：“怎么了？我是脸没洗干净吗？”说完自顾自地膜了下脸颊。

江浩泽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人倒是小小的，饭量却不小。

“对了，江公子，不知你对李府一案怎么看？”酝酿了好久，凌小小终是忍不住问道。

“李府？”江浩泽挑眉问道，“李福得？”

“就是那个李福得。”凌小小点点头。

“哦，怎么姑娘对这个案子这么感兴趣？”江浩泽询问道。

“因为他不是……”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凌小小连忙闭上嘴，差点因为一时口快，说出了缘由。

“因为他不是什么？”江浩泽还在等着她的话，见她只说了一半，便好奇地继续追问道。

凌小小尴尬地望了下面铺老板，然后转移了下注意力，“老板，面还没好吗？”

话音刚落，便传来老板的声音，“快了快了，稍等，马上就好，客官。”

转过头，见对面的人还在一副饶有兴趣的盯着她，凌小小窘迫地笑了笑，“我刚刚说到哪了？”

“你说呢。”江浩泽反问道。

凌小小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哦，我刚说到那个李福得了，就是我之前听别人讲的，好像他是被一个女子给毒害了是吧，也真是稀奇啊，李府那么多侍卫把守，怎么可能被一个女子给得逞啊，说来也怪。”

“怎么不可能，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江浩泽神神秘秘地说道。

“什么话？”凌小小探头问道。

“最毒女人心啊！”轻轻说出这几个字。

……

凌小小此刻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僵立在原处。

“江公子，请问还笑得开心吗？”

江浩泽连忙收住脸上的笑容，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抱歉，刚刚你真的太可爱了。”

凌小小不知是高兴还是生气。但想到此行的目的，还是追问了一下。

“那冒昧地问一句，江公子和李府又是什么关系？”

“点头之交而已。”江浩泽正色道，毫无变化的表情让她猜不出是真是假，正打算再询问一些事情的时候，面铺老板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上了桌。

“客官，久等了，您的面好了，请慢用。”

凌小小狠狠地瞪过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问事情的时候过来，而面铺老板根本不知他所想，一脸的莫名其妙，现在的客户真难伺候，刚还催着上面，等上完面又这副表情，面铺老板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做活去了。

“吃面吧，再不吃就冷了。”对面的江浩泽提醒道。

凌小小点了点头，算了，还是先吃面吧。

正当江浩泽准备动筷的时候，一个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似是江府家丁对着江浩泽耳语了几句，便见江浩泽放下碗筷，一脸抱歉的表情对着凌小小说道:“家中有事，改日抽空请姑娘出来，当做谦礼。”

“你先忙吧，我这个无所谓的。”毕竟不是什么大餐，虽然她还有想问的事情，但是见他神色紧张，她也不好意思直接留住他。

“抱歉。”留下这两个字，江浩泽便跟着家丁离开了。

第65章 秘方

凌小小看着桌上热腾腾的面条，顿时失去了食欲，想问的事情还没问出来，人就走了，而且还浪费了一碗面，将对面的碗拿到自己的旁边，幸亏早上没吃饭出门，两碗应该能吃得下。

拿起筷子，挑起了一大坨面条，狠狠咬了一口，面条嚼劲适中，面香中还夹杂着牛肉味，香气宜人，本来没抱多大期待的她立马睁大了双眼，吃完一口后，对着还在忙活的面铺老板说道：“老板，你家面条真好吃。”

老板很是得意地笑完弯了眼，“那必须，这可是我家祖传的面条秘方，只此一家呢。”

闻言，凌小小双眸亮了下，眨了眨眼道：“老板，能不能和你做个交易？”

老板笑道：“我这小铺能做什么交易，人都没有。”

“如果我说能让你的面铺火起来，但是呢，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老板明显动心了，小心翼翼问道：“什么条件？”

凌小小指了指桌上的面条。

“没问题，只要让我的店铺火起来，让你吃一辈子免费的面？”老板很爽快地应道。

凌小小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需要你的秘方。”

话音刚落，老板立马拒绝道：“那不行，这可是我祖传秘方，绝不外传的，再说了，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拿我的秘方再开一家面铺，和我对着干，我不能给你。”

原来是担心这个事情，那这样就好办多了，凌小小道：“我只是纯粹觉得面好吃，要秘方也只是为我一人，如果你不放心的话，那我愿意给你写个保证书，这样总可以了吧。”

老板的脸上现出了犹豫的神情，寻望了下自己这冷清的面铺，咬咬牙终是下定决心，“行，姑娘，我信得过你，反正我这店铺一直以来都这样，不瞒你说，我也准备下个月关掉这个店铺了，现在就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我答应你。”

凌小小满意地笑了下，让店铺老板拿来纸和笔，将自己所想的方法一一写在纸上，等放下笔后，老板拿起阅览后，话语中充满了不确定；“这能行吗？”

凌小小确信道：“绝对可以，你这店铺是属于偏僻的角落，要想人气足，必须要先把你这店铺搞得人人皆知，你就按照上面的方法做，如果不成功，你大可以来找我。”想当年她可是跟着山贼老大到处去见世面，其实也就是去踩点，像这种店铺见得多了，只要有招牌，就不怕火不起来。

“那秘方？”老板问道。

“等你店铺火起来的时候，我再问你拿，不过你到时别当了大掌柜就不认账就行。”凌小小打趣道。

“这哪能啊。”像是想到了那个场景，老板那黝黑的脸颊上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继续吃面，等会还要再吃一碗面呢，不能浪费了。”重新坐到凳子上，拿起筷子便准备动起来。

“好嘞，姑娘，就冲你这句话，今日这顿面钱就免了。”

“那就先谢谢老板了。”不用自己付钱，心情霎时欢快多了，就连胃口也变好了。

没一会，便将整碗面都吃完了，连带着汤水也喝的一滴不剩，正准备拿起旁边另一碗吃起来的时候，一双纤细的手将那面碗挪到了对面。

抬眼望去，便见一张气呼呼的小脸瞪着自己。

凌小小一愣，满脸堆起笑容道：“小满，是你啊。”

“你还知道笑。”小满愤懑地回道，“你知道我找你多长时间了吗？”

额前布满了细汗，坐在对面还在微微喘着气，凌小小有些心虚，连忙起身从桌上倒了杯茶水推到她的面前，“来，喝杯水解解渴。”

小满拿起茶杯便咕噜咕噜喝下肚，砰的一声将茶杯放在桌上，吓得凌小小赶紧摸了摸钱袋，这茶杯打破了要赔钱的，但是看到还在生气的小满，她没勇气将这句话说出来。

“你说我怎么和你在一起就老是生气啊？之前受伤不听劝也是，现在出来也乱跑，万一出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和阁主交待啊？”小满似是要将一直以来心中的不快倒出来，凌小小坐在她的对面，安静地听着，在她说完一段的时候，适时地将茶杯填满。

“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阁主老是派我做不喜欢的任务，还有那个什么人的，老是缠着我问东问西的，我都快折腾地烦死了......”从一开始的她说到了谷玉，小满说出了好多，让凌小小觉得原来外表乐观的小满，心里也会有这么多的不满，不知道谷玉听到之后会是什么的表情。

“我说的这些话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啊，要不然我就和你绝交了。”末了，小满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刚刚还在想着的凌小小立马重重的点了点头，并且准备将刚刚想的事情全部忘记。

小满瞥了瞥桌上有些冷掉的面条，问道：“这个面能吃吗？”

“我让老板将它热一下吧，现在有些冷掉了。”说完，凌小小便转头对着店铺里的老板喊了下，老板速度很快，热腾腾冒气的面条便摆在了桌上。

凌小小从桌上的木筒里拿了一双筷子，殷勤地递了过去。

小满接过去，便开始吃了起来，吃完第一口的时候，眼睛便亮了起来，凌小小在旁了然的笑了笑。

喝完最后一滴汤汁，小满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在她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面铺的老板从后面叫住了凌小小。

转身，便看见老板拿着一个纸包塞进了她的手中，“姑娘，我信你，这个也不用等到之后了，现在我就给你，反正原先我就准备下个月关掉店铺的。”

凌小小心怀感激道：“谢谢你，老板，相信我，你以后会成为大掌柜的。”

听完凌小小的话，老板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姑娘，借你吉言。”

路上，小满好奇问道：“刚老板给了你什么东西啊？笑的这么开心。”

凌小小冲她吐了吐舌，俏皮道：“就你刚刚吃的那么好吃的秘诀。”

第66章 赌坊

小满眼睛突然亮了下，但是没一会又暗淡了下去，苦着脸道：“我吃不上了，我过两日就要外出了。”

小满一直把执行任务说成外出，凌小小早就知道凤仙阁不只是简单的茶馆经营，不过涉及到什么任务，她从来不会多多过问的，一直保持着不越过这个界限。

“那就等你回来后，我做给你吃。”凌小小安慰道，“正好一开始我也要试验下的。”

小满脸上现出开心的表情，“那说好了，可不许骗人啊。”说完便伸出手指，“拉钩。”

凌小小伸手，小指勾着小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两人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凌小小拉着小满悄悄地跟在那人身后，一直来到了一个地方，才停住脚步。

“盛大赌坊——”凌小小看着牌匾上的那几个大字，没想到这人还是恶习不改，还在赌坊里晃悠，真不知这人知不知道自己的妻儿已不在人间了。

看着那人进了赌坊，凌小小便拉着小满也准备跟进去，小满连忙拽住了她，说道：“小小，你知道这是哪里吗？你就要往里面进去。”

“知道啊，不就是赌坊。”以前这个地方可是她经常混迹的场所。

小满一副吃惊的样子，“你居然说的这么轻松，要是让阁主知道我进去这种地方，非要罚我不可，不行，我不能进去，我们还是回去吧。”说着，便准备拉着凌小小准备离开。

凌小小安抚道：“没事的，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而且你肯定没来过这种地方吧，我告诉你，里面可好玩了。”

小满的脸上出现了动摇的神情，凌小小继续道：“反正就这么一次，谁也不会知道的。”

小满最终妥协了，“好吧，不过就这一次。”

趁着她还没后悔，凌小小赶紧拉着她进了赌坊。

赌坊内人群嘈杂，到处都是男人的吆喝声，空气闷热，还夹杂着不同的味道。

凌小小不适地皱了皱眉，带着小满穿过人群，找了好几桌，才在角落里的桌旁看到了想找的人。

静静地在旁看着，桌面上被划为分明的大小两个地方，围在桌边的人都在全神贯注地紧紧盯着桌上中央的骰蛊。

赌坊的人拿起骰蛊上下左右摇晃起来，众人的目光也紧紧跟随着骰蛊的方向，当骰蛊被放置到桌面上的时候，桌边的人互相看了看，然后都按照自己的意识将银子放置在桌上的左右两边，当凌小小看到那个男人掏出一锭银子的时候，眉头紧紧皱着。

男人将银子放在大的那一边，随后目光紧紧盯着骰蛊，当开出点数的时候，竟然两个二一个一，小，男人失望的神情呈现在脸上，但是却没有太大的波动。

旁边的人推了推男人说道：“喂，你还有输的东西吗？没有的话赶紧让给其他人吧。”显然男人已是赌坊里的熟脸，众人听到这话都纷纷地调笑起来，也跟着后面附和道：“是啊，到时候可不要输的连裤子都没有了，可不要像上次那样了，吓着那些良家妇女了。”

众人大笑，而在一旁的小满显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景，更没有听过这么直白的荤段子，羞红了脸，拽了拽凌小小的衣袖，“小小，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

还没得到她想要的答案，显然凌小小没有出去的打算，拍了拍小满的手道：“你在旁边等我，很快的。”

见她没有出去的打算，小满无奈地左右看了看，随后点了点头，退出人群，在赌坊内找了一个空的角落里待着。

见众人如此调笑自己，男人涨红了脸颊，硬着底气说道：“这次可不一样了，老子有钱了，输得起。”说完，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放在自己的面前。

“呦，这是哪里发财了啊，不会是你闺女给你的吧。”旁边的人戏道。

男人一点都没觉得羞愧，反倒是觉得习以为常，道：“是又怎么样？那是我闺女，本来就该养着老子，要不然老子这么多年不能白白养了个白眼狼出来是不是。”

“是是。”众人回应道。

“来，再来——”男人顿时声音大了一倍，催促着赌坊的人再来一局。

桌上气氛再次高涨起来，而在一旁的凌小小，则是双手握拳，气得面无表情，没想到天底下还有如此不要脸的爹，早在文洁六岁的时候就卖给了凤仙阁，现在还拿着文洁给的银子来这赌坊赌钱，最可恨的是，在那破旧的草屋后面，文洁还静静地躺在了那里。

赌坊人手中的骰蛊又摇摆了起来，当放下的时候，众人又开始下注，一边喊小，一边喊大，凌小小站在桌边不为所动，有人粗鲁地推了她一下，嘴里骂咧咧道：“不下注就滚蛋，不要挡老子的道。”

凌小小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钱袋，拿出仅有的四文钱，放到写着小的桌面上，满桌子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只有她的四文钱显得格外耀眼，从身旁投来各种鄙夷，还有人嘴里骂道：“赌不起，就不要来赌坊。”

“有人规定赌坊下注的金额吗？”凌小小正色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站出来反驳，好像是没有这么一条。

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看着还在发楞的赌坊人，催促道：“既然没有规定，那就赶快开吧。”

赌坊的人先是楞了一下，随后打开骰蛊，两个一，一个三。

果然。

如此轮了几番，凌小小的面前已经由之前的四文钱，变成一小堆的银子了，先前还嘲笑她的人，此刻都噤了声，甚至有人默不作声地跟着她的脚步下注，凌小小看破不说破。

而那个男人却还是依旧执着于他的那一边，趴在桌边，嘴里一直喊着“大、大、大......”神情近乎痴迷。

凌小小冷笑一声，看样子，这个男人怕是经不起两轮了，身上的银子应该快见底了。

第67章 惩罚

当骰蛊打开的时候，又是小的点数出现在了男人的视野里，脸上的神情突然奔溃了，啊啊地惊叫道，同时转身便要往门口跑去，赌坊的人像是早有准备，从里屋出来两个大汉，动作迅速地将人按在了地上，众人看到这一场景，已是见怪不怪了，只是稍微瞥了一眼，便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输了钱就想跑，我看你当我们盛大赌坊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儿吗？”一个似是为首的人紧接着出现在了男人的面前，一双精明的眼睛紧紧盯着地上的人。

“朱老大，我等有钱了肯定还你，只要给我点时间就行，我一定会筹到钱的。”男人求饶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被称为朱老大的人脸上一点都不为所动，招呼着两个手下便准备动手，“这话我已经听过无数次了，你当我傻吗？”

两个大汉将人从地上拽起，男人刚刚还是意气风发的模样，现在已是变得狼狈不堪。

“朱老大，你相信我，我闺女，我闺女可以还钱的。”男人脑中想出脱身的办法。

朱老大讥笑一声，上前狠狠拍着男人的脸庞，“你闺女？我记得没错的话，你闺女六岁的时候就已经被你卖给了凤仙阁了吧，已经卖出去的东西你还想着再卖第二次，你当我傻吗？”说完又狠狠扇了几巴掌。

男人的脸颊立马红肿起来，嘴角流下一丝血腥，但是嘴里还在口齿不清地继续求饶，“哦...我...想起来了，我闺女有个相好的，可以问他拿钱，他一定有钱——”

朱老大根本没听清男人的话，嘴里便吩咐两个大汉道：“将他的双手给我切了喂狗，然后扔出去。”

“是。”两个大汉得令，重新将男人按趴在地上，正欲抽出大刀，便听得旁边一道声音传来。

“住手——”

一身淡粉色衣衫的少女从人群中走来，朱老大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她。

“你是谁？”

少女盈盈一笑，“我只是个无名小辈而已。”

“那你认识他？”朱老大指了指地上的男人说道，若是认识那就好办了。

少女盯着地上的人端详了半天，手摸着下巴道:“认识，不过我也是来要债的。”

听到要债，地上的男人费力地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倏地双眼瞪大，嘴里咿呀咿呀地出声叫道。

凌小小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还认识我啊。”

看到不是帮忙还债的，朱老大的脸色一下子就深沉起来，厉声道:“既然不是还债的，就给老子滚一边去，等老子收拾完了，你再怎么要债也不关老子的事。”

说完便准备扬手下令，凌小小连忙手疾眼快制止住了，“朱老大，我正好有个请求想请你帮忙。”

朱老大斜睨着看向她，嘴角讥笑道:“小丫头，我劝你出去看看我们这边是个什么地儿，你再进来跟我说这句话。”

闻言，凌小小并未动气，而是轻声说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而且我更知道赌桌上的那些事。”

话音刚落，朱老大微微蹙眉，将刚刚那桌负责的人招到了眼前，两人小声嘀咕了几句，随后便见朱老大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脸上堆满微笑道:“不知姑娘有何要求，我们可以进屋谈谈。”

凌小小好整以暇得看向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来到屋里，凌小小便开门见山道:“朱老大，我知道江湖上各行各派都有自己的规矩，今日我也不是来砸场的，我只希望朱老大能卖我一个面子，放了那个男人。”

“哦，那个男人刚还欠我一大笔银子呢，怎么能说放就放。”朱老大沉思了一番，随后说道。

看到对方不是很爽快的放人，凌小小故作愁云，“那怎么办？要不我刚刚赢的银子全部拿来替他还债吧，如果不够的话，我也只能再去赌会了，我对我的赌运一直蛮有信心的。”事实上，她从小就听力过人，有一次小安子带着她来赌坊试试运气，就发现了她的这一天赋，而她也觉得好玩，有一阵子便经常沉溺于赌坊之中，后来有个周边的邻居看到她，直接告诉了阿娘，一顿惨揍，吓得她再也不敢踏入这个地方了，后来明白事理了，也知道赌坊不是什么好地方，也渐渐忘却了，不过，今日要不是想从那个男人身上调查点线索，说什么她也不踏入这里。

闻言，朱老大连忙说道:“既然都是行中人，这个忙肯定要帮的。”

凌小小笑了笑，“那多谢了，不过我还有另一个要求，还请务必答应……”

说完，朱老大虽是脸上闪过一抹惊讶，却还是镇定自如。

不一会，两个大汉便押着男人进了屋，男人看到屋内之人，先是一愣，随后才细细打量着她。

“是你——”

男人突然手指着凌小小说道。

凌小小嘴角勾起，回道:“好久不见啊，大叔。”

朱老大带着手下两人退出屋内，只余他们两人。

男人警惕性地看向凌小小，“你想干嘛？”竟然连朱老大都对她这么客气，看来这丫头不简单。

凌小小走上前，故作惊讶道，“你紧张什么？莫不是拿了女儿的银子来赌坊输光了心虚吗？”

男人嘴硬道:“我拿我女儿的钱，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你管的着吗？”

凌小小冷哼一声，“我是管不着，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弄清楚，你刚刚说文洁的相好，他是谁？”

听罢，男人直摇头，“我不知道，我可没说过。”

“是吗？”凌小小诡异的笑了下，下一刻，便从袖中掏出一把精制的匕首出来，慢慢地抽出，锐利的刀刃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男人虽强作镇定，但脚步还是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你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只是如果得不到我想要的信息，我可能会在朱老大处置你之前先给你来一刀。”顿了顿，凌小小继续道:“万一我手滑了，也就怪不得我了。”

第68章 逼问

男人害怕地左右看了看，虽说眼前只是个小女孩，但是现在也是受制于人，瞥到门外大汉把守的身影，他还是有点心有余悸的。

“你为什么想知道文洁相好的事情？”

凌小小讶然，这人竟然会问出这个问题，“你不知道文洁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凌小小反问道。

男人不解，嘴里嘟囔道：“那丫头能发生什么事情？还不是一天到晚问她娘的事情？”

“文洁的娘？”眉头一皱，追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男人已经，诧异自己竟然说错话，随后将头扭向一边，“我什么都不知道。”

见状，凌小小直起身，呡唇看向眼前的人，看来真的是要下点狠招才行。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我也没必要替你还债了，我还是老老实实把你交给朱老大处置吧。”说完，凌小小便准备离开。

男人头猛地一抬，在她迈开一两步的时候叫住了她，“你真的会替我还债？”男人有些半信半疑道。

凌小小停下脚步，道：“你还有的选择吗？”

是啊，现在除了眼前这人，也没有谁能帮他了，周边认识的熟人现在一个个地都对他唯恐避之不及，谁还会能帮他，只要现在还掉债，等到他再翻本的时候，到时候就不愁没钱了，男人打定主意，说道：“行，我可以告诉你。”

嘴角弯起，看来事情比想象中的顺利多了。

“那人叫阿强，以前还没搬家的时候是住在隔壁村的，从小就和文洁玩得好，自从搬家后，就不再联系了，两年前我发现这小子在偷偷和我闺女见面，这小子只是个衙门后厨一个打杂的，要钱没钱，要权势没权势，老子可不许他们来往，再说了，以后我家闺女可是要准备嫁给有钱人家的。”男人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不过就在一个月前，阿强突然塞给我一百两银子，说是现在有钱了，有钱娶我闺女了，可我又不傻，一百两银子就想打发我，想得美，本来那小子答应再给我五百两的，可是都多少天了，都没看见他人影，更别说银子了......”

说到这，男人一脸嫌弃的模样。

凌小小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这人已经病入膏肓了，根本没救了，如果他知道文洁她们母女俩都已经不在人世的时候，脸上会不会露出一丝悲伤的表情呢？原本还想给男人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现在看来不用了。

“阿强家在哪里？”刘知府出事，估计衙门里正在整顿，阿强这时候也不会在衙门里。

“就在城西的一个小木屋里。”男人回道。

既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凌小小便不在这边做太多时间逗留，转身便欲离开，男人紧跟着在后，但是却被守在门外的大汉给拦下来了。

男人顿悟，一脸悲愤地看向凌小小，“你这个臭丫头，你说话不算数。”说好了只要他说出知道的，便帮他还债，原来却是骗人的。

驻足在原地，凌小小无辜地回道：“大叔，我没有骗你啊，我确实把银子给你还了，不信你问问朱老大。”

一旁的朱老大配合地点了点头。

“哦，对了，忘记把这个还你了，刚刚有事借用了下，不过还没开荤，还是新的。”凌小小将手中的匕首递给朱老大，朱老大木木地接过来。

男人看到，一脸愤怒，“你...那为何还要拦我？”既然都还债了，那他就不欠赌坊的了，为什么他还不能走，男人不解。

一丝阴鹜从凌小小的脸上划过，凌小小冷笑道：“你是不欠赌坊的了，但这是你欠文洁的，哦，你还不知道吧，文洁昨日就已经殁了，而她娘...也早就去世了，这下你高兴了吧——”

闻言，男人脸上出现了一刻呆滞的神情，随后便要冲出房间质问她，却被大汉死死拦住，“你胡说些什么，胡说什么，我闺女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像你说的这样？”

见男人这番模样，凌小小觉得甚是可笑，转过头对着朱老头点了点头，在离开前，她还好心地提醒了下，“她们母女俩被葬在了草屋那，你应该知道在哪。”

在她离开没一会，从里屋便传来了男人的惨叫声。

在踏出赌坊的那一刹那，凌小小回头看了看赌坊的招牌，多少个家因为这个地方而支离破碎，多少男人卖妻卖女，只为满足自己的赌瘾，看来赌坊果然不是个好地方。

不过凌小小刚刚想到，就要那男人的两根手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便宜他了，以后能不能记住这个教训了......

“小小——”一直守在赌坊门外的小满，看到凌小小出来，急忙迎了上去。

“没事吧。”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下，见安然无事，便放下心来。

凌小小调皮地吐了吐舌，“哪会那么容易有事啊。”

刚在赌坊里，因为要和朱老大谈条件，起初她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担心会出什么事，所以她早早便让小满从赌坊出去，让她在外面等她一下，正好小满也不太喜欢里面的气氛，听到这话，小满便趁机溜了出来。

“你刚刚怎么待在里面那么久啊，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找你了。”小满担心道，本来说好就等一会的，可是眼看半个时辰都过去了，她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差点就要进去找人了。

凌小小安抚道：“原以为是看到以前的熟人了，可没想到是认错人了，乌龙了一场。”

她并不打算将实情告诉小满，一方面是她不想把小满牵扯进来，另一方面也只是出于她自己的私心，为文洁不值。

小满并未怀疑，揽过凌小小的手便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凌小小点了点头，应声道：“好。”

在她们走后不久，从赌坊里面走出两人，面貌普通，但是浑身散发出的气质却异于常人。

“主子，我们该启程了。”后方一人小声提醒道，他们已经在这地方耽误了很多时间。

男子盯着凌小小离去的背影，眸中尽是不舍，握紧双拳，克制住自己想要追上去的冲动，“宏辉，你说我这样对还是错。”

为她铲除身边对她有威胁的人，报复伤害她的人，他现在也只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主子，还是以大业为重。”被叫做宏辉的人回道，只要大业有成，女人，多的是，到时候还怕找不到吗？真不明白主子为什么如此执着这样的女子，天底之下，比这女人优秀的何其之多。

男子无声地叹息，宏辉的话，他何尝不懂，但是天下之大，她只有一个，仅有的一个。

小小，你一定要等我回来，男子终是下定决心，吩咐道：“走吧。”

宏辉应道：“是。”

回去，又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第69章 身世

凤仙阁。

刚刚回来的凌小小在前厅就看到了好久没有见到的刘婶，此时拿着她独有的戒尺教训着丫鬟。

听到动静，刘婶突然回过头，凌小小条件反射似地躲在了小满身后。

“小满小姐，你回来了啊。”刘婶近前笑着打了声招呼，脸上的柔顺表情让凌小小以为是换了一个人。

小满礼貌性地回道：“嗯，刘婶你在工作啊。”目光看向了刘婶身后眼眶含泪的丫鬟。

刘婶立马将戒尺一收，辩解道：“小满小姐真会说笑，这丫头做事太马虎了，所以我在慢慢和她沟通。”说完，对着丫鬟示意了一下，接收到眼神的暗示，丫鬟冲着小满福了福身便出去了。

凌小小在小满身后白了刘婶一眼，那叫沟通吗？分明是教训，想当年她也是被这样教育过啊，到现在一看到刘婶手中的戒尺都心里打颤。

“对了，小满小姐，刚刚有人找你，现在应该在书房里，阁主吩咐你一回来，便去书房找他。”刘婶说道。

小满皱了皱眉，心里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嗯，我知道了。”

转过身，对着凌小小说道：“小小，我先去找下阁主，等我结束后我再来找你。”

凌小小点了点头，“快去吧，正事要紧。”毕竟已经陪了她一天了。

待小满离开后，凌小小才意识到厅里只剩下刘婶和她两人。

“刘婶，好久不见了。”凌小小开口道。

听到这话，刘婶全身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掩饰过去，“是啊，小小，好久不见啊，刘婶听闻了你最近的遭遇，很是为你担心啊，你现在没事了吧。”

刘婶的关心让凌小小有些错乱，她有点怀疑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刘婶客气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紧接着刘婶又对着她寒暄了几句，说话的态度也很客气，从刚刚就一直处于警惕状态的凌小小有些发怵，“刘婶，你没事吧。”凌小小不禁有些怀疑地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和之前相比，为什么刘婶的态度如此天差地别。

刘婶捂着嘴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啊，我好着很呢。”

其实刘婶的身体是刚刚才好，之前凌小小被抓入狱的情况没有及时通知谷玉，谷玉一怒，就处罚了她，并且是按凌小小在暗中受的处罚来算，体谅到刘婶上了年纪，便折算成一半算，不过就算这样，刘婶在床上，也足足躺了好几日。

这不，身体一好，刘婶便来工作了，不过从这一件事上，也让刘婶明白了一件事，就是谷玉对待凌小小是特别的，先前凌小小做错事，她还能对着凌小小又骂又打，但是现在，她可不敢再下这个手了，在她的心中，已经将凌小小当做小满小姐的地位来看了。

只是这件事凌小小却不知道，凌小小只当是刘婶今天心情好，没和她计较。

“刘婶，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想先回房休息了。”凌小小小心翼翼道，时刻观察着刘婶的脸色。

刘婶微微笑了笑，“你还没彻底好，早点回房好好休息吧，身体重要，要不要我吩咐厨房煮点鸡汤给你补补身子啊。”

刘婶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将凌小小吓得不轻，立马摆手回绝道：“不用了，刘婶，太麻烦了。”

刘婶还坚持了一会，见凌小小一直推脱，便也没再说些什么。

见状，凌小小还是觉得先撤为妙，只是她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着刘婶，有些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刘婶今天是怎么了？

书房内。

小满一进屋，便看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沉着脸道：“你来干什么？”

谷玉立马呵斥了一声，“怎么说话的？还不道歉。”

小满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回道：“对不起。”然后便站到了谷玉的身边，拿起桌上的砚台磨起了墨，动作十分娴熟。

而在上座坐的人则是一位花甲老人，两鬓已是斑白一片，但精神气却是十足，在听到小满的话后，脸上出现了落寞的神情。

“孙老将军，刚刚见笑了。”谷玉抱歉道。

孙彦博无奈地摇了摇头，“应该是我说声抱歉才对，小女给你添麻烦了。”

孙彦博话音刚落，小满就嘟着嘴道:“我才不是麻烦呢？”

谷玉瞪了她一眼，小满乖乖闭上嘴不说话了。

“小满，这次孙老将军特地过来带你回去的，你等会就收拾收拾。”谷玉说道。

小满停下手中的动作，猛地抬头，瞪大双眸，不可置信地回道:“阁主，你要赶我走？”

谷玉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道:“你现在也大了，也该认祖归宗了，总不能一直在凤仙阁里这样吧。”

谷玉的这一动作和一番话，激起了小满的情绪，她以为谷玉是开始嫌弃她了，所以才一直想要赶她走，小满急红了眼眶，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滑落，“阁主，我讨厌你。”

说完，便放下手中的墨锭，哭着跑了出去，看都没看孙彦博一眼。

孙彦博有些尴尬地盯着小满离开的背影。

“这丫头被我惯的有些无法无天了，还请见谅！”

这话一听，孙彦博立马老脸一红，明明小满是自己的亲孙女，可是到头来却被一个外人说这话，真是颜面无存啊。

“哪的话，反倒是我，小满这丫头，这些年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了。”

“无妨小满这丫头活泼好动，这些年有她在身边，确实也热闹了不少。”

孙彦博纠结着看向谷玉，踌躇了下，终是叫道:“小莫。”

听到这声称呼，谷玉脸色一变，微呡着唇，“不知孙老将军在叫谁，屋里了可没有叫小莫的人。”语气中充满着不悦。

孙彦博哑然，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心里还在记恨着他爹，这一对父子性子都很拧犟，谁也不服谁，这么些年过去了，关系还是这么僵着，本来他想当个和事佬，可是话才开口，就被挡了回去，老顾啊，看来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了，你只能好自为之了——

第70章 往事

孙彦博干咳了两声，清了一下嗓子，说道：“谷玉，这次小满这事多亏了你帮忙啊，要不然以小满的性子，别说让她回家了，就算让她见我一面都很难。”

谷玉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下，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我也不全是帮你的忙，这次要不是姑母有事，我断不会让小满这么轻易跟着你回去的。”

孙彦博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这个后生，说话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虽说整个事情确实错失在他，但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

“是啊，谁也没想到长公主会出事，之前还长公主失踪一事，也幸得你这边知会一声，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但是谁曾想到，这回宫还没多少时日，便又出现了这种事情。”

“有调查出是谁干的吗？”谷玉询问道，长公主在宫里被人下毒，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肯定是宫中之人所为，虽然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但是现在证据不足，他也不好轻易下定断。

想到这事，孙彦博就头疼，涉事的丫鬟已经咬舌自尽了，但是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再说皇上得知长公主这事，尤为大怒，下令彻查凶手，而且长公主中的毒也比较罕见，太医们个个无计可施，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直接火急撩撩地来找谷玉帮忙，还打扮地这么隐蔽。

“没有，就因为没有查到线索，所以现在宫里乱作一团了。”个个人心惶惶，胆战心惊，生怕皇上迁怒到自己身上。

“谷玉，要不你也回去帮帮忙吧——”

孙彦博的提议刚说完，便谷玉被打断了，“孙老将军，我现在只是凤仙阁阁主，和其他人毫无关系，尤其是宫里的那位。”

看着谷玉决绝的眼神，孙彦博也很无奈，为什么上辈子的恩怨要衍生到小辈身上，可惜了如此出众的人才，若是为朝堂所用，那必有一番大作为。

“那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强人所难，我只希望通过这次回家，小满能对我们的印象能好点，也希望早日她能认祖归宗，这样我也就对得起她的爹娘了。”似是想到故人，两眼湿润，孙彦博撇过脸，不想让小辈看到自己的这一面，闹笑话。

谷玉也没多说什么，孙老将军作为朝中一员大将，虽已年事已高，但是威望仍在，年轻时曾率领部下替皇上镇守边疆，打击贼寇，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一个武官，孙老将军有一爱子孙浩，孙家世代习武，可惜孙浩却只爱琴棋书画，不爱打打杀杀，孙老将军恨铁不成钢，有一次硬将孙浩绑上战场，他却救下了敌方之女，女子对孙浩亦是一见钟情，两人迅速情定终身，孙老将军知晓后雷霆大怒，要绑着女子威逼对方投降，当夜孙浩便偷偷放了女子，和女子一起私奔，之后便再无消息，当时轰动朝野，这事成了孙老将军一辈子的耻辱。

没曾想，两年后，女子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倒在了孙府门口，女子已病入膏肓，后来孙老将军得知孙浩早在三个月前便已不幸遇害，认为这一切都是女子造成的，女子过世后，对着婴儿也爱理不理的，最后一气之下，竟将婴儿送到了景山上，那个婴儿便是现在的小满，或许是孙老将军现在觉得悔悟，便打听到小满所在之地，现在想让小满认祖归宗，可小满已记事，根本不认他这个爷爷，尽管有他在中间调和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效果却不佳。

“孙老将军，你先回去吧，晚些我会派人送小满回府。”谷玉提议道，想到刚刚小满的状态，他不免有些担心。

孙彦博颔首，看来也只能这样子了，要是没有谷玉在中间做说客，大概他也别想着孙女能回家一次了。

凌小小的房间内。

刚回到房间，凌小小便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准备休息下，可是脑中却总是浮现出今日在赌坊之内的事情，心中有些惶惶不安，纠结了片刻，她还是决定先去找墨影，查查那个叫阿强的人。

打定主意，便要准备找人的她，刚开门便看到哭哭啼啼的小满扑向了她。

从她认识小满开始，小满一向是开朗活泼的女孩，从没见她这么伤心过，这下可把凌小小吓坏了。

“小满，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凌小小问道，怎么刚还高高兴兴地去书房，不到一会变哭着跑了回来。

小满搂紧她的脖子，放声大哭。

脑中一转，凌小小立刻问道：“难道是阁主欺负你了，是不是，我去替你——”说到这，她自动停住了话术，就算是阁主欺负人，她好像也没办法替她出头啊，她还处于人家屋檐下呢。

还好正在伤心的小满没注意到这一点，只是在听到凌小小提到了阁主，哭的更大声了。

果然，这下凌小小证实了自己这一猜测，接下来她却有点发愁了，该怎么安慰着小满。

轻轻拍着小满的背部，凌小小安慰道：“小满，你也别太伤心了，阁主也可能是好心啊，你看阁主平时对你那么好，怎么可能欺负你呢，肯定是你想多了。”

小满抽噎着回道：“可是他都帮那人说话，都不站在我这一边。”那个人以前那么对待她的爹娘，她讨厌他。

凌小小并不明白小满口中的那人是谁，但也没追问下去，只是继续道：“你想想啊，你和阁主是自己人，又外人在场，你总得顾及阁主的立场吧，阁主也不能让客人难堪是吧。”

或许是凌小小口中的外人取悦了小满，小满抽搭了两下，便从凌小小的怀中退出，脸上还带着怀疑道：“真的是因为外人在场的缘故吗？”

凌小小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时候她可不敢说不，看着女孩眼眶中盘旋的泪珠，凌小小一阵心疼，从袖中掏出手帕，将小满的脸擦拭干净。

“你看你，都快哭成小花猫了，一个外人而已，不要这么伤心了。”

第72章 惊觉

小满一下子进退两难，她有些徘徊不决，从小到大，只要谷玉哥哥叫她做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反抗过，即使事情有多难，她都能一一解决，但是如今这个事情，倒让她难以抉择了。

抬眼看了下谷玉失望的面庞，小满心生不忍，咬咬牙道：“谷玉哥哥，我帮你。”

谷玉眼睛一亮，确认道：“你确定要帮我吗？会不会让你为难？”

小满摇摇头，“嗯，确定，反正救人是我的职责，这个事情也只有我能做。”既然谷玉哥哥都求她出手了，看来宫里那人应该病的不轻，而且她也不想谷玉哥哥为难，正好她也要回去会会孙府那帮人，查出来当年是谁阻止她的娘亲入孙家的祠堂，她非要将府里闹得天翻地覆，让那人后悔接她回府。

想到这，小满心里顿时清爽很多，双眸也清亮起来了。

谷玉心里也放下了心，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

“不过谷玉哥哥，你说的宫里那人是个什么大人物啊，总不可能是皇上吧。”能出得动那人的，地位一定很高，小满猜测道。

谷玉含笑不语，静静地看着她，当知道那人是谁的时候，小满惊讶地瞪大了双眸，心里在感叹，竟然是这么大的人物......

当小满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已不是进去之前的模样，凌小小上前，先是围着她转了一圈，见没什么异样，才开口问道：“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小满眸中坚定，“我过会就要外出了，放心吧。”

先前还抗拒着出门的小满，此刻却像是迫不及待了，凌小小好奇，谷玉到底是给她说了什么菜让她转变这么快的。

“是不是阁主威逼你的，小满，你不要怕，我绝对站在你这边——”凌小小询问道，只是话音刚落，便见一道修长的人影从书房内走出。

“阁主——”小满叫道，扶额，刚刚就一直对着她使眼色，可是她却没注意到。

一旁的凌小小已呈呆滞状态，她多么期望现在地上有个洞，她能钻进去啊。

“你想怎么样啊？”挑了挑眉，谷玉淡淡地说道。

凌小小尴尬地笑了笑，开始自圆其说道：“阁主你肯定是听错了，我看到小满眼眶红红的，还以为是有人欺负她呢，但是我又想想，阁主在场，小满怎么可能受到欺负，是吧，小满。”

说完，冲着小满使劲地眨眨眼，小满点点头，“对的。”

在他眼前上演这么明显的动作，谷玉也不说破，“小满，你赶紧回房收拾收拾，过一会派人送你出门。”宫里的那事拖不得，还是早点办完比较好，这样他也能放下心来。

“是，阁主。”不像之前反抗那么强烈，小满应声道。

倒是一旁的凌小小有些着急，“出门？你要去哪啊？”

小满笑了笑，“只是出去办个事，很快就回来。”

“可是......”明明刚刚还哭得那么厉害，怎么一下子就变好了，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凌小小在眼前两人之前扫过，忽然觉得自己和他们之间好像有一种屏障，不可触碰的屏障。

脸上闪现出落寞的神情，凌小小沉默地低下了头，小满以为是为她担心，便抓住凌小小的双手，安慰道：“小小，我真的没事，事情一办完我就会立马回来的，再说了我也不想待在那个地方很久的。”

凌小小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是吗？那就好。”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很奇怪好，明明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为什么她却觉得心情如此低落呢，像是不想让他们看出什么，她扯出一个理由，“哦，我才想起来刚刚刘婶叫我去帮忙干活，我就不陪你了，小满。”

之后不等小满回应，她就转身离开了，小满有些奇怪道：“刘婶刚刚不是在前厅吗？小小怎么往后院方向去了。”挠了挠头，想到还有事情要做，便也没纠结太多。

倒是一旁的谷玉，盯着凌小小离开的背影，看着有些出神......

凌小小走了一会后才发现是往后院的方向，回头望了望身后没人，便拐个弯，顺道回了房间，回道房间后她才悬下心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突然觉得刚刚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从桌上倒了杯茶水，连喝了两大杯，才平复下心情，细细想来，本来她就是因为欠债而进入了凤仙阁，虽然待在这里已有一段时间，但是对她来说，凤仙阁还是个算陌生的地方，除了身边比较亲近的几个人。

但是就算是墨影小满他们，有些事她也问不得，更别说是谷玉了，以前她都觉得顺其自然，根本没放在心上，可是今日的她却有些奇怪，看着谷玉和小满之间有她容纳不进去的地方，她觉得心底涩涩的，堵得慌，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她想，可能她最近真的没怎么好好休息，所以才会产生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拍了拍脸颊，踱步到床边，一头扎进了被窝里，强迫自己休息，本来还没什么睡意的，但是闭着眼睛，不一会也进入了梦乡，这一睡便睡到了傍晚。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屋外的天色已逐渐变黑，摸了摸肚子，还好今日在街上吃了一大碗面条，所以也不怎么饿。

忽然想到小满的事情，凌小小连忙打开房门，冲了出去，不一会，便来到了小满的房间，房门紧闭，屋里不像有人。

正准备敲门的时候，便见一个丫鬟走了过来。

“小小，你在这边做什么？”丫鬟手里端着礼盒问道。

“我来找小满。”凌小小说明来意。

丫鬟惊讶，“小满小姐刚刚出门，还是阁主亲自送的，你不知道吗？”平时也没见小满小姐和谁这么亲近过，小满小姐出门，她居然不知道。

果然，没想到她只是休息了下，就睡了这么长时间，瞥见丫鬟手中精致的盒子，凌小小问道：“这是什么？”

丫鬟回道：“这是刚刚有人送给小满小姐的，正好小满小姐不在，所以我替她放在屋里。”

凌小小点头，见人不在，便也打算回房间：“那我先走了，你继续忙吧。”

丫鬟打开门，将礼盒放置在梳妆台上，只是没注意的是，差点打翻在地，凌小小听到动静后，瞥了一眼屋内，看到丫鬟的动作，轻笑了下，便离开了，丫鬟手忙脚乱地将礼盒重新放置好，从盒子的一角露出一个发簪，金黄色的凤尾闪闪发亮——

第73章 抓人

正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凌小小，在路上便碰上了墨影，行色匆匆的。

“墨影。”凌小小打了声招呼。

墨影见到来人，走上前，说道：“正好我要去找你呢，在这碰到你。”

凌小小疑惑，问道：“找我什么事啊？”

“阿强找到了。”墨影回道。

闻言，凌小小眼神一亮，“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快。

墨影点点头，“现在有我们的人盯着呢，不过我们速度也要快点，要不然人万一跑了，就得不偿失了。”

这时候凌小小也管不上肚子饿不饿了，直接拉着墨影便往外走去，并没有注意到在庭院当中的谷玉，谷玉看着两人相牵的动作，眉头微微蹙了下，他在想，看来最近墨影有点太清闲了，而在前往目的地的墨影则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约莫半个时辰，凌小小和墨影来到了目的地，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在这个地方。

破败的草屋后院，一个书生面向的男子跪在文洁的坟前，用石子堆成的坟墓，男子悲怆地看向用木头立成的墓碑，伤痛哭泣，“文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才仅仅离开几日，你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不是说好等我回来带你离开的吗？”他前几日离开的时候，明明两人已经商量好了，等风头过后，他便带她离开这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怎么才过了几日，好好的人儿此时却冰冷地躺在石子之下。

男子断断续续哭泣道，不远处，凌小小听到男子的自言自语，和墨影相互对视了一眼，从眼前的状况来看，似乎男子与文洁的死毫无关系？

面色深沉，凌小小陷入了沉思，看来事情远比她想的复杂多了。

“小小。”墨影在旁小心提醒道。

凌小小回过神，顺着墨影所看的方向，见男子欲起身，有离开的打算，凌小小不再躲在一旁，近前说道：“你就是阿强？”

阿强见有人突然出现，吓得跌坐在地上，见来人问道，便呆呆地回道：“是，你们是谁？”

“我们是文洁的朋友。”凌小小说道。

听到来人是文洁的朋友，阿强的脸色有所缓和，但还是有所警惕，“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凌小小目光一凛，厉声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这么晚了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是说文洁的死其实与你有关？”

凌小小话音刚落，阿强便反驳道：“你胡说，我怎么会害死文洁呢？我宁愿伤了我自己，我也不愿伤害她啊，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阿强激动地涨红了脸颊。

“那文洁死前说的关于你的事情又作何解释？”凌小小继续追问道。

听到这话，阿强情绪非常激动，站起身，便冲到了凌小小的面前，幸得墨影上前拦住了他，“你知道文洁是怎么死的吗？她说了些什么？”

凌小小蹙眉，看来不像她之前猜测的样子，从阿强的状态来看，似是文洁的死真的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是到底是谁害死文洁的呢？

“要想找到害死文洁的凶手，我希望你尽力配合我，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知于我。”

阿强当然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此事事关他的清誉，虽然他想查清楚害死文洁的凶手，可是对眼前的两人却还是半信半疑。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阿强弱弱地回道。

目前看来，阿强似是不打算交代实情了，凌小小冷哼一声，看向那个石子堆的坟墓，“文洁，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毫无担当，竟然为了自己贪生怕死，让害你的凶手逍遥法外......”

凌小小话未说完，阿强便一脸愤怒地回道：“胡说，刘知府已经被斩首了，根本没人会知道这件事情了——”

“果然你都知道。”凌小小说道。

阿强现在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垂头，目光看向地面，不语。

见状，凌小小也不着急，而是慢慢劝慰道：“我现在还记得文洁最后说的哈，她一直在期待你能接她们娘俩，带她们过自由快乐的生活，她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和你共度白首，可是这个愿望没实现，她便闭上了眼睛，再也叫叫不醒了——”

“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阿强双手抱住头，痛苦地蹲在了地上，嘶喊道。

凌小小静静地看着他，不语，也不强求着让他说。

待平静了一会，阿强抹干了脸颊上的泪水，眸中现出坚定的眼神，对着凌小小说道：“我说，我全部都说，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凌小小颔首，“你说。”

“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找到凶手，让凶手绳之以法。”

“这个自然，我会尽力帮你的。”不仅仅是帮阿强，同时也是为了她自己，如果可以的话，她想亲手抓住这个凶手。

“我和文洁从小就相识，当时住的也很近，便经常一起玩，后来文洁一家搬家了，从那之后便没再见过，一直等到我那年考试后知道结果后，准备了三年的科举考试落榜了，当时心灰意冷，正好碰到了文洁，从那之后，我的生活中便不只是知道读书这一件事情了，我本来想着再准备三年科举考试，可是有一次我和文洁在一起的时候，被她爹看见了，她爹并不允许我们在一起，并且直接辱骂我无权无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羞愤难当，当时便和文洁分开，可是隔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我根本无法专心做其他事情，满脑子想的都是文洁的一颦一笑，我想我已经入魔了非她不可了，我又偷偷和文洁相会了，我想着也不能再这么光读书，一直无所事事下去了，便托人在衙门后厨找了一个打杂的事情，如果后来没有发生那件事，或许文洁可能就不会死了——”

顿了顿，阿强哽咽道：“刘知府突然有天找到我，询问了我一些情况，我一开始还纳闷，怎么刘知府会看上我一个打杂的，后来我才知道，他不知道从哪打听到我和文洁的关系，想让文洁帮他做一件事，并且允诺我，事后会给一大笔银子给我们，我当时虽然心动，但是却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就没答应，刘知府不死心，三番两次来找我，后来...后来就说会在科举考试中帮我，那可是我一直的梦乡，我没忍住，便同意了......”说到这，阿强的眼眶又红了起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那件事就是文洁在公堂上陷害我？”凌小小紧接着他之后说道。

阿强点了点头，“文洁原先死活不同意，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答应了。”

第74章 真相

“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从那时候起，文洁便变得沉默起来，当时我没有当做一回事，如果我早一点察觉，绝对不会让她做这一件事的，我真是个混蛋我。”阿强懊恼道，言语中充满了自责。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凌小小在一旁却看得非常明白，阿强虽是读书人，但是利益摆在眼前的话，她相信没有几个人会不动心的，也难怪阿强会鬼迷心窍了。

“只是这样吗？刘知府有没有和你说其他的？或者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仅仅凭这点，她没办法这件事的背后真正隐藏的东西。

阿强仔细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只是让我做这一件事情，并且还慷慨地给了我八百两银子。”当时看到这些银子的时候，他倒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一向吝啬的刘知府竟然会这么大方。

“那药馆大夫的事情呢。”凌小小在一旁提醒道。

阿强脸部表情突变，虽极力隐藏，但是眼底的恐惧却还是隐藏不住，“你在说些什么？我不明白，药馆大夫的死和我没关系。”阿强否认道。

凌小小淡淡地回道：“我没说和你有关系，你怎么就这么急于撇清，难道那个大夫真的是你杀的？”

“不，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阿强突然有些陷入疯狂，情绪非常激动。

凌小小感觉到异样，联系了下事情的前后，目光一炬，说道：“你当时就在现场，对不对？”凌小小一步一步逼问，“你看到了凶手。”

阿强不受控制地就想往后跑去，墨影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见无计可施，阿强最后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我和徐大夫是同乡，平时往来也很密切，答应了刘知府的请求后，我便和徐大夫商量了这一计划，在文洁在公堂上指认了你后，我便到徐大夫的药馆内，把当初答应他的那一份给他，可是刚准备动作的时候，大堂内便传来了一阵动静，我连忙将银子收好，掀开门帘，看到有人拿着刀架在徐大夫脖子上，我一害怕，便躲在了床底下，后来看到徐大夫领着人进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但是没找到，凶手便杀人灭口了，我躲在床底下不敢出声，看着凶手在屋内翻箱倒柜的，等他们走后好久，我才慢慢从床底下钻出来，我怕官府到时候会把此案牵连到自己，所以我便跑了，连续几天我都不敢回家，后来听到刘知府被砍头一事，便回来看看，打算带着文洁远走他乡，可是，没想到文洁竟然......”阿强交代了所有的事情，不再做隐瞒，说道最后，紧咬着嘴唇，强迫控制住眼眶中的泪水。

看到阿强这模样，凌小小不免有些动容，不过听完他整段叙述后，凌小小还是追问道：“你有看清楚凶手的模样吗？”

阿强摇了摇头，“没有，我只看到对方一身黑衣，蒙着脸，但是看那体型，对方应该常年习武，手上非常有劲。”仅仅用一只手便可以将徐大夫提起，再怎么说，徐大夫也是个男人，并不是羸弱的身躯。

凌小小有些烦恼，本以为见到了阿强，会知晓全部的真相，但是听完他的叙述，除了知道背后是刘知府搞的鬼，其他却毫无头绪，双手抓着自己的脑袋，凌小小烦躁地揉了下，这突如的动作倒是将墨影吓了一跳。

“小小，你没事吧。”墨影有些担心地问道。

凌小小回过神，说道：“没事。”然后看向眼前的阿强，单薄的身体，苍白的面容，脸上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气，全身被一股忧郁笼罩着。

无奈地叹了口气，了解了阿强知道的全部事情，凌小小也并不打算为难他，转过头，征求了墨影的意见。

墨影则是无所谓地摆摆手，“反正阁主已经将事情交给你来处理了，所以一切你来全权负责。”

凌小小点了点头，既然这样，为了文洁，既然已经知道凶手另有其人，她也打算放过他，凌小小对着还杵在原地的阿强说道：“你走吧，不过我希望你经历过这事后，能够改过自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来历不明的钱财还是少碰的好。”她也只能言尽于此了。

阿强回应道：“我知道了，我会谨记你的话的，最后，谢谢你帮她们娘俩处理后事。”说完，目光看向石子堆的墓碑。

一旁的凌小小静静地看着，阿强在坟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随后站起身，目光一片淡然，临行前，阿强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我想起来了，文洁之前和我说过，刘知府向她问了些关于凤仙阁阁主的事情，顺便还提到了你，说是你有所不同什么的，可以帮刘知府什么的，具体的文洁也没和我说，我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什么帮助。”

说完冲着凌小小和墨影点了下头，然后转身消失在白茫茫的雾中。

而凌小小则是呆呆地站在原地，脑中闪现那天晚上被提审的事情，男人话语在她脑海中响起，“我有本事把你弄出去，也有本事再把你弄进来——”

这下轮到凌小小脸色煞白，原来是这样，从头到尾这都只是一个局而已，而她只是这局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小小，你怎么了？”墨影忽然有些不安道，凌小小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凌小小转过身面对他，嘴角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容，“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吗？”

墨影怔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你不说是吗？那我替你说。”凌小小一字一顿道，“静香原本就是别人的一颗弃子，而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不但不阻止事情的发生，还任由对方将弃子扔掉，最后栽赃嫁祸于我，你们只是想看看这幕后到底是谁，而我，还傻傻地去调查整个事件的真相，我就像个傻子似的，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摆弄啊。”

墨影没想到凌小小已经知道了，看着她口中的一件件指控，他竟然无从辩解，整个事件本来就是他们知晓的，像这种事情，凤仙阁从建立初期到现在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江湖上到处都有人在觊觎着凤仙阁，而他们也不得不谨慎，静香早就被查出是个奸细，只是他们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煞费苦心地将静香潜藏在阁里这么多年而不被察觉，直到前不久他带着凌小小无意中暴露了藏宝的位置，才让对方按捺不住，暴露了行迹，本来想早些处置的，但是幕后之人还没揪出来，他们想看看对方究竟是谁，可是却没想到这次竟然还把她牵连了进去，要是换做以前，阁主根本不会在意是谁，可是这次却很反常，没等对方暴露，阁主就亲自去牢狱中接凌小小回来，还让她来调查整个事情的真相，目的只为一个，让她成长，墨影从来没想到阁主会为了一个女子做到这份上。

第75章 质问

见墨影没回答，凌小小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心下一凉，“文洁和徐大夫也是你们杀害的，对吧。”话语中充满了肯定的语气。

墨影惊住，不可置信道：“你竟然是这样认为？”

“难道不是吗？”凌小小反问道，“这一切难道不是在你们的计划中吗？”斩草除根，确实挺像传闻中凤仙阁的风格，“哦，我忘记了，如果没有阁主的示意，你们应该不会做这些事情的。”说到底，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谷玉。

越想越气愤，凌小小压抑不住心底的情绪，她一定要当面问他，一定要谷玉给她一个明白的交代。

不等墨影回答，她便推开眼前的墨影，往回去的路飞奔过去。

墨影楞了一下，等回过神，眼前已不见凌小小身影，墨影当下着急起来，这个小小，肯定误会了，也不听他解释，如果她当着阁主的面质问这一切，他都可以预料到自己的下场有多惨了，想到这，墨影连忙加快脚步追了过去......

圆圆的月亮透过层层乌云钻了出来，明亮的月光照在地面上，洒了一层银色的光芒，此时谷玉的房中还是通亮一片，凌小小喘着气，看着眼前的屋子，想到刚刚的事情，愤怒的情绪充满了全身，来到屋前，双手大力地拍打着房门，砰砰的敲门声在静寂的夜色中显得如此的刺耳。

屋内没有回应，但是屋内的烛光显示着房间内的人还未入睡，手上的动作又加大了，出乎她的意料，房门竟然被她推开了。

惊讶了一下，凌小小便踏进了房间，看到了窗边背对着她的人，凌小小近前，喊道：“阁主！”语气中充满着愤怒。

窗边的人没有回应，凌小小更是气血上涌。

“阁主，所有事情我全知道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文洁和徐大夫是你们杀害的吧，文洁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为什么要那么做？”

凌小小质问道，见窗边的人仍是背对着她，没有动作，脑中充满了怒气，这时也忘记主仆的辈分，近前，便欲将对方拽向自己。

只是手还未碰到他的衣袖时，便见眼前的人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凌小小一怔，这时也顾不上之前的质问，上前便将人扶住，面色惨白，脸上虚汗一片，凌小小将他全身查看了下，并未发现有任何外在的伤口，顿时，凌小小有些手足无措。

“阁主，你怎么了？”

怀中的人紧皱着眉头，意识并不清晰，看起来十分痛苦。

凌小小环顾了下四周，最后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人拖到了木榻上。

然后便走出了房间，不一会，手上端了一个脸盆进来，里面装满了水，拿出一个干净的汗巾，浸湿，拧干，仔细地擦拭着谷玉的脸颊，只是脸上的面具遮住了大半部分面容，凌小小心下一动，好奇心越来越大，最后没忍住，便准备动手将面具拿掉，同时心里还在自我念叨，“我只是帮他擦拭脸颊，没别的意思。”

第76章 真容

手碰到银色面具的时候，金属的触感让她感觉浑身一震，她感受到手心里有些出汗，同时心里还砰砰砰狂跳，刚准备手上使劲的时候，却听得底下的人闷哼出声。

吓得凌小小连忙收回了手，再看看木榻上的人，双眸紧闭，她才发现是虚惊一场，屋内又四处张望了下，.见没有人，才又将目光放到那面银色面具上。

“我真的就只是为你擦下才掀开的，真的不是因为好奇。”凌小小嘴里嘀咕了下，然后又开始之前的动作。

慢慢揭开附在脸颊上的面具，面具下的面容一点点暴露在她的眼前，当谷玉整张面容呈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凌小小已经惊地呆立在原地，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

狭长的双目紧闭，浓密长睫如扇，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庞以及那吹弹可破的皮肤，此时她已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人的面容了，原先一直以为阁主是有面部隐疾才戴上的面具，但是现在看来，却是为了防止招蜂引蝶才带的面具啊。

可是，凌小小盯着这张精致的脸庞，越看越觉得熟悉，待她正准备回忆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动静，像是做贼心虚一样，凌小小连忙手忙脚乱地将面具给他重新戴好，并且拿起一旁的汗巾装作擦拭的动作，当正摆好姿势的时候，便见墨影一脸焦急地出现在了门口。

当墨影看到屋内的情形时，才发觉大事不妙，抬头看了看屋外的月色，今晚月圆正当空，再瞧了瞧木榻上的人，嘴里暗道一声不好，便快速走到木榻旁，将谷玉重新安置在里屋，并且从床头的一个暗格里，拿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枚丹药，将其喂入口中，床上的人脸色慢慢恢复过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看到墨影进来，将人安置在里屋，凌小小本来打算跟着进去，想帮上忙，可是墨影却一脸冷峻地看向她，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凌小小愣的站在外屋，看着墨影做好这些事情，然后踱步来到她的面前，静静地看着她，让她觉得有种立刻逃跑的冲动。

良久，墨影淡淡地开口说道:“小小，你都看到了些什么？”声音冷地让人害怕。

凌小小看着眼前的人，陌生地让她觉得像是另外一个人，双脚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不过她还是老实地回道:“没有啊，我刚进来就看到阁主倒在了地上，附近也没有其他人……”

听完她的话，墨影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到凌小小有些怯懦的样子，感觉到自己的样子有点吓住了她，墨影嘴角扬起，“没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阁主这边有我就行了。”

凌小小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此时的墨影，虽然和往常一样的笑容，但是却给人一种拒人千里的感觉。

凌小小点了点头，本来之前进屋的时候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但是却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样子。

第77章 敲醒

“小小——”

在凌小小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墨影叫住了她。

凌小小看向他，“怎么了？”

墨影有些欲言又止，最后挤出来一句话，“文洁和徐大夫的死和凤仙阁无关。”不管凌小小小相不相信，他也只能言尽于此了，本来以往遇到这种事情，他都懒得解释的，只是这一次，他真的不想她误会凤仙阁，更不想她误会了阁主，毕竟他还没见过阁主对谁这么在意的。

“哦。”凌小小呆呆地回了声，她现在脑子有些乱，如果他们的死和凤仙阁无关，那又是谁杀害的？还有文洁临死前给她的那张纸，纸上的图案和阿娘手中令牌上的图案重合，本来以为找到了杀害文洁的凶手，就可以揪出杀害阿娘的凶手，不过就在刚刚墨影说此事与凤仙阁无关的时候，她竟然松了一口气，还感觉到了一种庆幸。

“那我回房休息了。”凌小小看了眼里屋，对于刚刚的情况，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眸中充满了担忧，但是看到墨影一副挡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她还是知趣地退了出来。

墨影点点头，“今晚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看到凌小小的目光看向里屋，自动地移动身子挡住了她的视线，见她离开房间，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墨影的身后出现一人，身着黑衣，脸上一条伤疤贯穿整个面颊，看着墨影的动作，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准备给她用点药吗？像上次那样。”

墨影挣扎了下，但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迷魂散虽然能让人短暂性失忆，但是用多了对人的身体也会造成一定的伤害。”如果凌小小的身体真的出现什么问题的话，那估计他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站在一旁的墨白听完他的话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像是在探究着什么。

感受到这股视线，长久以往的默契让他立马能明白墨白心中所想，墨影老脸一红，冲他喝道：“给我收起你那龌龊的想法，我和小小之间可是很纯洁的，你可别想歪了。”

“是吗？”墨白反问一句，把墨影气得够呛，往往他话最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能够把人气得半死。

“我还没问你呢，你不是一直在阁主身边吗？为什么这次会任由凌小小闯入屋内而不制止。”墨影奇怪地问道，墨白是属于阁主身边的暗卫，阁主出了什么事情他这么可能没有察觉，而且凌小小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要是想阻止，明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除非...他是故意地......

“你——”墨影吃惊地叫道，没想到一向冷冰冰的墨白居然会做这种事情，看来不只是他一个人这么觉得。

避开墨影投过来的目光，墨白选择忽视，看到他这个样子，墨影更是气愤地扑向前，手上便开始动作起来，“好你个墨白，你竟然也会这样——”

话未说完，便从里屋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第78章 该杀

见状，墨白和墨影便停止了各自的动作，齐齐走向里屋。

谷玉斜倚在床边，有些虚弱地靠在枕头上，脸部的面具已被他取下放在一旁。

“墨白。”谷玉开口说道，“我想你应该会给我个解释。”

墨白上前一步，单膝跪下，一字一顿道：“属下想确定此人该不该留。”

闻言，谷玉面色微沉，“如若发现异常，你又当如何？”

“该杀——”墨白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两个字，他的职责就是保护阁主的安全，有任何危险的存在都必须要铲除掉，而这时在屋外不远处的凌小小则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随手拢了拢衣襟，似是夜晚的风也挺凉的。

“咳咳——”此时，谷玉不受控制地干咳了起来，墨影连忙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水过去，谷玉接过，喝完，才稍微平复下喉咙里的不适。

墨影看着木讷的墨白，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一块木头，不懂得变通。

“下去吧。”谷玉挥了挥手，墨白得令，瞬间消失在屋内，对于墨白这种斩钉截铁的回答，他应该比谁都清楚的，只是若是刚刚凌小小真有个万一，他现在有些无法想象到那个场面，心像缺失一般，有些不正常。

“墨影，她怎么样了？”他还记得昏迷之前，那人咋咋呼呼地闯进他的屋内，只是还未来得及回应她的时候，身体内的隐疾便发作了，让他瞬间失去了意识，后来模模糊糊当中，总觉得有人在照料着他，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不太好。”墨影回道，想到今晚凌小小脑中状态，似是一开始就将那两人的死挂在凤仙阁上，那么笃定地认为，虽然刚刚他解释了一下，但是也不确定有没有真正听进去。

对于这种结果，谷玉早有预料，但却比他想的来的更早了些，原以为还要花费点时间的，目光看向窗外，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够接受教训，早点成长起来，她得学会自己独立处理一些事情，包括一些人和事。

“咳咳——”谷玉又开始干咳起来，墨影眸中充满担忧，阁主这时候不应该担心别人，而是好好担心自己的病情比较好，每次到了月圆之夜，隐疾便开始发作起来，痛不欲生，而且从现在的状态来看，情况一次比一次严重。

“阁主，我替你把窗户关上吧。”这时候，还是少吹点风比较好。

谷玉挥了下手，说道：“无妨。”这时候吹点风，他才能保持着点头脑的清醒，昏沉的状态他还真的不适应。

谷玉闭上双眼，享受着这夜色的宁静，可是身旁人的情绪却让他有点在意，“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墨影踌躇了下，然后开口道：“阁主，今晚的事情要让她忘记吗？”言下之意就是是否像上次那样，虽然他心里不是很赞同，但是如果是阁主的命令，他还是照样地会遵守。

睁开双眸，眸中不似之前那样平静，神色有些复杂地看向前方，良久，谷玉才回道：“算了，就这样吧。”该来的总归会来，该知道的总归还是会知道的，也不再去隐瞒什么。

墨影放下心来，长呼了一口气，引得谷玉斜睨着看他，挑眉，问道：“你似乎很紧张她啊。”

第79章 顿悟

墨影连忙摆手否认道：“阁主，全是误会，我怎么会紧张那丫头呢？我一点都不紧张。”见谷玉脸色舒缓了点，墨影继续道：“那丫头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我怎么可能会倾心于她？再说了.......”

还想说些什么的他在看到谷玉突皱的眉头时闭上了嘴，他现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再说什么？”谷玉问道，虽然是充满着好奇，但是墨影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没没，没再了。”他突然发现阁主什么时候也这么善变了。

见谷玉眉中已有倦态，墨影也不多说些什么，而是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见床上的人又重新闭上了双眸，便放轻脚步，悄悄地走出了房间，将门从外面关上，抬眼看了下天上圆圆的月亮，无声地叹息，真希望今晚可以早点过去。

而另一边，刚刚从屋内出来的凌小小，脑中思索着一些事情，不知不觉地走错了地方，等到她发觉的时候，却是站在了后院的门口。

看守的人有些昏昏欲睡，听到动静，连忙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来人，正要打声招呼，却被凌小小制止了。

“我只是来看看，马上就走。”凌小小小声说道，看守的人点点头，不再打扰她。

眼前的房门用一把锁从外面锁住，而屋内却传来一阵女人的声音，透过窗户的剪影，凌小小看到雪瑶正再屋内来回走动，并且嘴边不住念叨着一些话语，仔细一听，却是一些自言自语。

“宝宝，为娘会好好保护你的，不会让坏人抓走你的，为娘现在只剩下你一人了，，我绝对不能再失去你了——”口齿清晰，哪里有白日里的疯癫。

看着屋内人低头对着腹部诉说的模样，脸上神情温柔似水，凌小小霎时有些恨不起来了。

本来想进屋质问的冲动也在这一霎那间消失，这一刻，她似是懂得了一些东西。

转过身，离开了这里，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回到屋中，点燃桌上的烛灯，橙黄色的灯光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凌小小有些坐立不安，从包袱中拿出那个令牌，看着上面的图案，此时的她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阿娘，你会怪我吗？”凌小小嘴边呢喃道。怪她信念不坚定，当知道文洁的死和谷玉无关的时候，她竟然松了一口气，虽然一开始气势汹汹地找谷玉对峙的时候，当时心里就开始打鼓了，走到谷玉房间的时候，她竟然有一阵子的犹豫，她好怕从谷玉口中说出确认的话语，万一所有的事情真的是谷玉所为，那她该怎么办？她不知道。

当墨影说出此事和凤仙阁无关的时候，她竟然想也不想的相信了，刚刚在路上她也想了很多，如果谷玉真的是凶手，那为什么还要救她呢，谷玉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根本不用再留后患，直接斩草除根便可，不用拐弯抹角这么一大圈，更别说在凤仙阁的这些日子，虽然谷玉有点毒舌，但是总体来说，对她还是不错的，这么一想，凌小小的心里竟然释然不少……

第80章 释放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进，金黄色的阳光洒落在地上，耀出点点光芒。

谷玉睁开眼，看着床顶有些发呆，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以往总是习惯性地失眠，没想到这次竟然直接睡到了天明。

从床上坐起，目光看向窗外，眉间微蹙，慢悠悠地整理穿戴，等到他打开房门的时候，门外的人早就等不及地就要冲进房中，看到房门正开，来人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步。

“好早啊，阁主。”凌小小咧着嘴冲谷玉笑道。

谷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皱起了眉，“你还没梳洗？”瞥到她眼角下的阴影，谷玉不悦地微呡着唇，不只是这样，衣衫也是昨日的，完全就是一夜无眠的后果。

凌小小啊的一声，注意到谷玉脸上嫌弃的表情，快速地低头扫了自己一眼，遭了，忘记换衣衫出门了，早就体会到谷玉的洁癖程度，事实上，她昨晚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早上刚打鸣，她便从床上爬起，也没重新梳洗换衣，便过来了，在谷玉的房间周围纠结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刚准备敲门，便看到谷玉开门了，但是没想到自己是以这副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凌小小不禁脸颊微红，双手扯着衣角，不好意思起来了。

“有事？”见凌小小一直没有回应，谷玉开口问道。

凌小小立马想起此行目的，“阁主，能求您一件事吗？”目光小心翼翼地看向谷玉，深怕他在自己还没说就开口拒绝。

谷玉双手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在等着她接下来的问话。

倒是凌小小开始有点扭捏着，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开口说道:“我想请求阁主放了雪瑶。”

“哦？”这倒是出乎谷玉的意料，当初将这件事全权交给她的时候，他以为凌小小会狠狠报复那些陷害过她的人，让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报应，但是从文洁的死来看，凌小小非但不是很开心，反而昨晚气势汹汹地要找他来质问，想到这，突然一股气集结到胸口。

凌小小没有注意到谷玉的这一变化，昨晚看到的场景在脑中飘过，凌小小径自回道:“其实整个事情当中，雪瑶也没那么坏，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况且现在她也不只是一个人了，就算她犯了错，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娘亲。”那样太可怜了，想到她自己从小就跟着阿娘，遭受周边人异样的目光，她能体会到那种感受，她不希望这个孩子出生后也是这种情况。

说完，凌小小抬眼观察着谷玉的神色，从刚刚到现在她的心里就一直在打鼓，见他神色如常没有变化，不由得放下心来。

和少女清澈的目光对视，眸底透出来的坚定，看来她已经下定决心了。

“好。”红唇轻启，吐出这个字。

闻言，凌小小立马欢呼雀跃起来，激动地双手抱住了眼前的人，同时嘴边感谢道:“谢谢阁主，你人太好了。”

第81章 暗示（一）

少女柔软的身躯扑满怀，鼻尖萦绕着少女的清香，谷玉有一瞬的怔住，双手不自觉地回抱回去，待快要抱住的时候，少女又退了回去，怀中空荡荡的，失落的表情在谷玉的脸上一闪而过。

凌小小有些窘迫地站在谷玉的面前，不自在地扯着自己的衣角，心里暗骂了一声没出息，没想到刚刚自己居然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谷玉脸上不自在的表情，果然，谷玉不习惯跟人这么亲近，瞥了眼谷玉有些褶皱的前襟，抑制住想伸手抹平的冲动，凌小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阁主，不好意思啊。”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谷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脸上并没有出现嫌弃的表情，这令凌小小觉得有些惊奇。

谷玉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话音刚落，凌小小便耷拉下了脸，试探道：“什么条件？”不等谷玉回应，又抢着回了句，“不过我先说下啊，我什么都没有啊。”要是有的话，今天就不会待在这里了。

“是吗？”谷玉斜睨着看向她，凌小小心里开始有些忐忑不安了。

“大清早就被人叫醒了，肚子正好饿了。”谷玉想了想，然后将自己想吃的东西一一道来，“得月楼的醉花鸡、杏花糕...最后再给我来坛上好的女儿红。”

凌小小听得已是目瞪口呆，掰了掰手指算了下，这最起码得有十道菜，嘴角抽了抽，“阁主，你一个人吃得下这么多吗？”

挑眉，回道：“谁说我一人，还有墨影墨白他们。”

凌小小期待地看向他，还以为包含她在内呢，不过在听到墨白的名字时，表情僵了下，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凌小小双手摊在谷玉的眼前，笑嘻嘻地说道:“阁主，买这些东西需要不少银子，您看您是这边给我还是我去账房支点？”

闻言，谷玉鬼魅一笑，“你什么时候看过我掏出银子给别人过。”言下之意，便是不会给钱。

“可是我没钱——”凌小小反驳道，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样子让谷玉看着很是受用。

“你确定——没钱？”

谷玉这话一出，凌小小立马闭上了嘴，狐疑地看向他，脑中思索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我没钱！”凌小小斩钉截铁道，反正打死不认，她就是没钱。

闻言，谷玉托着下巴，谷玉脸上现出纠结的表情，“是吗？我记得之前去江府——”故意地拖长声音。

凌小小暗叫一声不妙，这事他怎么会知道的，她记得那次从江府回来后，就把银子藏在了床底下，谁也没给看过，难道？凌小小眼珠子转了转，抑制住想要回房检查的冲动，嘴角尴尬地扯起一个笑容，“阁主，你怎么会知道的？”

谷玉哼笑出声，向前靠近，“你忘记凤仙阁是做什么的吗？”

皮肤上感受到温热的气息，自从昨晚见过谷玉的真容后，她就感觉没法和他靠的很近了。

第82章 暗示（二）

感受到脸上微热的温度，凌小小双脚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才能正常的呼吸，冷静的思考。

凤仙阁是做什么的她当然知道，情报收集，只是她没想到凤仙阁会这么变态，竟然连她收了别人银子都知道，现在还想变相地敲诈回去，太奸诈了，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又能反抗什么……

“好的，阁主，我等会就去买。”想到等会床底下的银子要没了，她就一阵心疼。

谷玉笑了笑，“不问我要钱了？”

那一副自在得意的样子真的让凌小小恨得牙痒痒的，“阁主哪说的话，我怎么可能让阁主掏钱呢，我记得我那边好像还有点银子。”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感受到一阵肉疼，那可是她以后离开凤仙阁后用来生活的银子啊。

没有错过凌小小脸上的失落的表情，谷玉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这样，你也赶紧去吧，天色也不早了，马上就到饭点的时候了。”

脸上的表情僵了下，这话还真不是一般的客气，“是，阁主。”凌小小咬牙切齿道。

在转身离开的同时，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不是你的银子当然不心疼，大早上吃那么多，撑死你，哼！！”

耳畔旁听到这些话时，谷玉先是一愣，随后心情愉悦地扬起了嘴角，突然觉得早上的空气清晰了不少～

思量再三，凌小小还是决定先去办重要的事情，至于某人的饭，反正用的她的银子，她有权说了算。

半个时辰后，凌小小站在后院的拐角的屋子外，看着尽职尽守的看守说道:“阁主让我来放人。”

看守的两人相互一视，随后点了点头，拿出钥匙，解开扣在门栓上的锁链，重重的锁链掉在地上，发出哐当的清脆声音。

推开门，一个少女静静地坐在窗前，遥望着窗外的天空，本该是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此时却是眸里无光的被关在屋里。

听到门口的动静，少女回头看了下，然后嘴角咧起，对着她呵呵傻笑，垂落在耳畔的黑发因为长时间没有打理，乱糟糟地窝在一团，脸上神采不在。

凌小小咳嗽了两声，打破了屋里的尴尬，“雪瑶，你还好吗？”说完又觉得自己似乎多问了，从她这个状态来看，怎么能算好呢。

少女依旧傻乎乎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从刚刚就没变过，嘴咧着，一直保持这个姿态。

凌小小无奈地叹了口气，“雪瑶，阁主同意放你走了。”

少女的眼神亮了一下，不过又暗淡了下去，脸上依旧是那副天真无知的模样。

凌小小也不强求，只是嘴上继续说道:“你以后一个人要注意点了，毕竟现在你不是自己一个人了，我只希望你以后多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下，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可能以后的路你会很难走，但是我相信你会坚持走下去。”因为母爱是伟大的，想到阿娘从小带着自己的场景，凌小小不禁有些感同身受。

第83章 暗示（三）

凌小小言尽于此，她希望雪瑶能真正听得进去，能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是什么样子的，毕竟以她现在的状态，以后会很艰难。

看着雪瑶还是一样的状态，凌小小轻叹了一声，然后便欲准备离开，反正她想说的话也说了。

“你不恨我吗？”

在她转身之际，身后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一点都不含糊。

回过头，刚刚还一副痴傻的模样，此刻已恢复了清明，清澈的双眸，让人都不会觉得是个神志不清之人。

“你恢复了？”凌小小惊讶道。

雪瑶嗤笑一声，“你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吗？那我何必还要再装呢。”她还以为自己扮的很像呢。

凌小小近前，站在雪瑶的面前，回道：“为何要把自己装成这样？”只要她一开始清楚地将事情交代清楚，她不会做太多为难。

闻言，雪瑶楞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两声，笑容中含着讥讽地意味，“你以为我把事情交代了就可以了？你想的太天真了。你知道凤仙阁是如何处罚背叛之人吗？”雪瑶冷哼一声，“秘密处决，扔在乱葬岗。”

听到这些话，凌小小很明显地不相信，怎么也没法把这个是凤仙阁联系在一起，从她进来之后，几乎没有感受到阁里任何不法的事情，更别说是外面那些传言。

看到凌小小脸上怀疑地表情，雪瑶不以为然，这要换阁里任何其他人，都不会知道的，她也是以前偶然有次遇到过这件事，从那之后，就见识到了阁里的残忍和无情，所以当初要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也是犹豫了好久，要不是那刘知府以她肚子里的孩子作要挟，她根本不可能触碰这些戒条。

“无凭无据，还是不要相信那些传言比较好。”皱眉，凌小小低声说道。

“无凭无据？”雪瑶轻笑了下，“双眼所见，双耳所听，这也叫无凭无据吗？”想到那天夜里，她现在还有点胆战心惊，那天晚上吃坏了肚子，夜里起来了好几次，有一次睡得迷迷糊糊地，就走错了地方，便来到了阁主的地方，平常阁主的地方都很少有人踏足，或者说是没人敢踏足，当知道自己来错了地方，她立马害怕起来，可是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出去的路，就在花园内徘徊的时候，便听到了一阵动静，抬眼望去，却是一人被架着出来了，借着淡淡的月光，待看清那人的脸时，却是大吃一惊，竟然睡在她隔壁屋的小环，此时头垂着，嘴角依稀有血迹，再看面色，已是惨败一片，捂住想要惊呼的嘴巴，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或许是那帮人太专注了，并没有发现她偷偷跟在后面，待出来后，出于好奇心的驱使，她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却见那两人将小环装进了麻袋，最后扔到了乱葬岗上，和一堆白花花的尸骨待在一起。

颤着双腿回到住处，在那之后的好几天，都夜不能寐，每晚噩梦连连，白天还要装作没事人的样子，经过好长一段时间，她才调节过来，虽然事发之后被关押了起来，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不得不出此下策。

凌小小张了张嘴，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外面关于凤仙阁的谣言满天飞，其中真正说对几条她不知道，虽然雪瑶如此肯定道，但她内心中还是隐隐约约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雪瑶正视她的目光，平静地问道：“我陷害你一事，害你受苦那么多，你不恨我吗？”

雪瑶又重复了刚刚的问题，凌小小不禁回想，恨谈不上，毕竟她俩又没什么关系，但是怨还是有的，本来当初阁主将此事交予她处理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以牙还牙，让陷害她的人都尝尝被报复的滋味，但是当她在柴房看到她的时候，心里的怨也没那么多，随后她便装疯，被检查出怀有身孕，想到还未成亲便怀有身孕，她的内心中，同情倒是大于怨了。

想到这，凌小小摇了摇头，“不恨。”

如此肯定的回答倒是让雪瑶怔楞了下，雪瑶随即嘴角漾起了一个笑容，发自内心的真正的笑，“对不起，请原谅我之前的行为，还有谢谢你，谢谢你为我求情。”如果其中不是凌小小为她求情，她不可能还这么安全地待在这间屋子里，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更不会得到释放，双手放在腹部，虽然现在时间还短，但她还是能感受到肚子里的宝宝在给她生活下去的勇气。

凌小小也跟着回笑了下，此时的雪瑶已经一扫刚刚的阴霾，这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嘛。

双手覆上雪瑶的手背，看着雪瑶的腹部，弯腰轻轻地说道：“宝宝，你看你娘亲都这么勇敢了，你也要很坚强哦，千万不能调皮，给你娘亲带来负担，知道吗？”

说完，又抬起头，继续道：“你出去后，还是继续装成之前的样子，以免惹得别人生疑，等到了一个安全地地方，你要好好地生活。”言下之意便是让雪瑶离开这个地方，找个别人不认识的地方好好生活下去。

一股热流涌向心头，雪瑶红着眼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不过......”雪瑶有些欲言又止。

凌小小歪着头看向她。

雪瑶思忖了下，最后还是开了口，“你怎么不问问孩子的爹在哪？”

“不需要了，因为我都知道了。”凌小小如实回道，事实上，在一开始她叫让墨影派人调查雪瑶的背景，至于孩子的爹，也都打清清楚了。

雪瑶脸色一下子惨白了许多，是啊，她待在阁里这么多年，怎么会忘记这件事，还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凤仙阁的，更没有什么事是凤仙阁调查不清楚的，“是吗？我知道了。”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又暗淡了下去。

凌小小想要安慰下，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孩子的爹已经不在了，这对于雪瑶已经是个很大的打击了，她也不想再提起雪瑶的伤心事。

第84章 暗示（四）

“雪瑶......”

雪瑶摆了摆手，释然道：“没事的，反正这个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虽然未婚先孕是有违常纲礼德，但是我却从不后悔，我一个人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的。”

凌小小颔首赞同道：“我相信你。”

两人相视一笑，凌小小从袖中掏出一袋银子，塞到雪瑶的手中，“你出去后好好照顾自己，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雪瑶推辞道：“这个使不得，你已经帮我够多了，我怎能再拿你的银两。”手上拿着的银两硬塞回凌小小的手上。

凌小小停下动作，绷着脸，严肃道：“就算不为你考虑，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呀，你出去之后身上有盘缠吗？没有的话就给我好好拿着。”说完，掰开雪瑶的手，还是将钱袋塞给了她。

雪瑶呆呆地站在原地，垂着头，看着手上的东西，眼眶一阵微热，鼻尖酸酸的，千言万语此时也就汇成两个字，“谢谢。”是真的感谢。

凌小小手指挠了挠鼻，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被人这么正经地道谢她还是第一次，还真是不适应。

蓦的，眼角瞥到窗外，嘴里大叫一声不好，抱歉地看了看雪瑶，“雪瑶，我就不送你了，我还有事情要办。”

雪瑶点点头，“要事要紧，你还是先去，不要为了我耽误时间了。”

凌小小转身便欲离开，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事情，叫住了她，“小小。”

凌小小回头，见雪瑶脸上现出纠结的神情，奇怪地问道：“还有事吗？”

雪瑶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只是想说你一个人在凤仙阁里小心点......”出于好意，雪瑶还是提醒了她一句。

凌小小权当雪瑶是在关心她，对于她的话也没有仔细深究，碍着急于出去办事，便匆匆应了声便离开了，徒留雪瑶担心的眼神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大街上，凌小小摸了摸干瘪的钱袋，有些欲哭无泪，刚刚塞给雪瑶的银子已是她大部分的存银，她是下了好大决心才送出去的，如果雪瑶再坚持一会，说不准她会心疼地将银子收回来，这下好了，等会给谷玉买好东西后，还不知道会剩几文钱呢。

过了一会，凌小小驻足在一间超大的客栈门口，门口上方金黄色的招牌，得月楼三个字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耀眼。

得月楼一般都是达官贵人或者有钱的富商出入的地方，像凌小小这身丫鬟的打扮进入大堂，显得格格不入，周边尽是投来异样的目光，当然，这些目光中都夹杂着不屑与轻视。

凌小小倒是毫不在意，从小到大，这些事情都变成家常便饭了，反正自己行的端做得正，何必要在意这些人的看法，挑选了一个靠近墙角的桌子坐下。

敲了敲桌子，喊道：“小二——”高亮的嗓音在大堂中显得格外的声明。

看着四周投过来的视线，凌小小干咳了下，单手遮住眼睛，避开了他们的视线，这点脸面她还是要的。

很快，小二便热情地围了上来，“客官，您需要点什么？”

凌小小坐正，想了想早上谷玉交代的，一一说道：“给我来一份醉花鸡，一份杏花糕...最后再来一坛上好的女儿红。”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凌小小赶忙从桌上倒了杯水，一饮而尽，看到小二还杵在旁边，奇怪问道：“你怎么还在这边？难道我刚刚说的话没听清楚吗？还要重复一遍。”

小二赶忙否认道：“不用，客官，只是你一人吃得了这么多吗？”

小二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赤裸裸地嫌弃她付不起饭钱。

凌小小觉得心中来气，将腰间的钱袋掏出，扔在了桌上，怒气冲冲道：“够吗？”

小二的脸色突变，立马阴转晴，笑意满满回道：“客官，您这是哪的话啊，我这就安排。”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

握起拳头，对着小二的背影挥了下，这帮势力的家伙。要是换做以前，早就操家伙把店砸了，还用得着看他们的态度。

百无聊赖地转着茶杯，凌小小四处张望了下，位于大堂正中间，则是一个说书人，此时正激情澎湃地在那滔滔不绝讲着故事，见无事可做，便也竖起耳朵在那听了下。

“话说那朝堂之上，有一左一右丞相，皆是伴随着先帝的老人，但是二人性情却是相差千里，从来皆是水火不容，政治立场更是不同，那左丞相一心一意辅佐着东宫那位主子，而右丞相则是认为二殿下更为出色，因此，朝堂里便自然而然分成了两派......”

说书人情绪高涨，手脚并用，在那全身演示，四周的人也饶有趣味地在旁倾听，看到那人出现滑稽动作时，也是哄堂大笑起来。

凌小小不禁感叹，什么时候我朝民风这么开放了，竟然可以公然说起朝堂之事了。

托着下巴继续听讲，这时，肩上被人拍了下，凌小小不以为意，以为是店小二，便说道：“东西都帮我打包好了吗？”

肩部继续被拍了下，凌小小有些恼怒，“你烦不烦啊，我都说了东西给我包起来了。”回头怒视，却见一张陌生的脸庞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凌小小的声音戛然而止，看了看旁边，确定刚刚拍她的人是眼前这人，不禁奇怪道：“我认识你吗？”

来人面无表情，斩钉截铁地回道：“我们主子要见你。”

“你们主子？”这下凌小小更是奇怪了，一头雾水问道：“你们主子是谁，我认识吗？”在她印象中，好像还想不起这号人物。

来人面色变得深沉，冷峻说道：“我不想重复第二遍。”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让凌小小不禁打了个寒颤。

“呵呵，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凌小小尴尬地笑了笑，试探性地问道。

话音刚落，来人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脖颈处的青筋依稀可见，似是在抑制自己的冲动，嘴唇张开，一字一顿道：“你是不是还想再入狱一回？”

这下，凌小小惊如霹雳，一句话就让她想到了是谁，这些日子她已经忘记是谁了，可是没想到对方居然找上门来了，对方肯定是想问那件事办的如何了，可是她压根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第85章 暗示（五）

“快点——”来人催促道，语气中有点不耐烦，手慢慢地握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注意到这一点的凌小小立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脚下的椅子因为动作太大，而在地面上摩擦到了很大的声音，这下发出的动静引来了旁人的注目。

见状，男人松开了放在剑柄上的手，凌小小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精神紧绷着。

男人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凌小小估计，就算她现在从这里跑出去，男人也会追上来，并且下场应该会很惨，在心里估量了下，打了下小算盘，凌小小开口道：

“兄台，冷静点，不要这么激动嘛，我跟你走就是了。”

对于凌小小这么配合，男人倒是一怔，狐疑地目光打量着她，不过见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没太多警惕。

“走——”男人低声说道。

在男人的注视下，凌小小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跟着走向二楼，在拐角处的一个雅间处停下，凌小小暼了眼旁边的人，她的心里还是在打鼓，但是男人并不理会她这些，眼神往门内示意了她下，凌小小硬着头皮敲了敲门。

没一会，屋内便回了句，“进来——”

男人开了门，凌小小刚踏进屋，身后的房门便被关了起来。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檀香的味道，凌小小不适地皱了皱眉，视线看向纱幔后面的人影，隐隐约约能看出此人正惬意地斜躺在木塌上。

她被搞得惶惶不安，这人倒好，竟然还如此轻松地躺在榻上，和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凌小小咬着嘴唇，不悦地看向里屋。

似是察觉到她的情绪，里屋的人轻笑一声，“好久不见啊，凌、小、小。”语气拖长，正常人都听得出来其中的情绪。

僵着嘴角，凌小小打马虎回了声，“也没好久，前段时间不还见过吗？”心里却在想，她根本就不想见到这人啊。

“是吗？”男子淡淡说道，“你是不是以为离开大牢，待在凤仙阁里就可以安然无恙了？”

凌小小心里咯噔一下，她一开始还真的是这样想的，出狱的时候还是整天担心吊胆的，但是时间一长，发现并无其他异常，也就在心里慢慢淡忘这件事了，没想到今天只是出来帮阁主买个早饭，就遇到这帮人了，此时的凌小小已经在心里咒骂了一下谷玉。

“怎么会呢？我心里一直在想着这件事，只是凤仙阁里把守森严，我完全找不到任何空隙钻进去。”想了想，凌小小继续说道：“你看你以前那么长时间都没得手，我怎么会这么快呢？要是贸然行动，很容易暴露的。”这话一出，凌小小觉得自己都快被说服了。

男子却没那么容易被说服，话中带着质疑的语气，“不过我看你似乎每天在阁里很悠闲，我怎么看不出你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倒是这段时间查案查的很勤啊，是想揪出幕后之人吗？抑或是想要查出我是谁？”

闻言，凌小小全身一怔，警惕地看向纱幔后的人，没想到这人居然知道自己每天在干什么，看来凤仙阁里也并不像所想的那么安全，而且阁里居然还有别人的耳目，不知道这点谷玉知不知道。

男子似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提醒道：“别想着告诉你们阁主奸细的事，而且在告诉之前，你得先想想自己是以什么身份来通风告信，对于凤仙阁来说，紧要关头，你也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丫鬟而已，我想你也知道轻重吧。”

男子意有所指，凌小小岂会不知，虽然她不太愿意相信男子的言语，但是话中却有一定的道理，如果她跑去告诉谷玉阁里有奸细一事，那必然会涉及到她如何得知的事情，这样一来，就算她想以证清白，也不太容易得到别人的认同，何况谷玉本来就是凤仙阁阁主。

想到这，凌小小神情一变，正色道：“你想干嘛？”一改刚刚打马虎的样子。

男子从塌上坐起，饶有兴趣地说道：“怎么？现在想要进入正题了？”

“不要废话了，快说吧。”凌小小有点不耐烦，她也不没有耐心再迂回下去了。

男子笑了下，“我要你一个月之内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就这么简单。”

简单？凌小小冷哼一下，要是这么简单，这人还会找她来做这事吗？“之前不是三个月吗？现在一个月完全不行。”

“行不行不是我说了算，而是看你。”男子轻描淡写道，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她留。

看来这事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了，没有转圜余地了，不过——

凌小小脑中飞快转了下，随后说道：“让我答应也行，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男子讥笑道：“你还有提要求的资格吗？”眼前的女子虽然不是太笨，但也聪明不到哪去，完全没有看清楚现在所处的环境。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依她现在的情况，现在也只能赌一赌了，“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那也恕我无法帮你做成这事，如果我没有猜错，能差的动刘知府办事的人吗，想必地位并不差，又或许是宫中的某位主子。”说到这，凌小小很明显地感觉到纱幔后面的人停顿了下，嘴角悄悄弯起一个弧度，看来她猜的没错，双手交叉环抱，手指摸着下巴再思考了下，“朝堂之上，能有希望继承位置的一共有两位，一位是本就是储君的那位，还有另外一位就当属于我所想的那位了，我说的应该没错吧。”紧绷着神经直视里屋。

隔着纱幔，男子静静地看着屋内的人，是他太低估这人了，没想到竟然有被她威胁的时候，虽然还没真正被她发觉出什么，但是已经碰触到底线了，一股杀气在眸底晕开，杀或不杀在他的脑中开始盘旋，思量再三，男子松开握紧的双手，开口道：“提出你的条件。”

话音刚落，凌小小暂时松了一口气，看来她赌对了，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将纸摊开面向里屋，指着上面的图案说道：“我需要关于这个图案的所有信息。”

第86章 暗示（六）

“所有？你会不会太贪心了点。”

凌小小低头沉思，“那我要知道是谁有这个图案。”在男子开口前，她又追加了一句，“这已经是我最低的要求了。”脸上呈现出坚定的神情。

屋内陷入了沉默，良久，男子站起身，在里屋来回踱步，凌小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心底的底气没有一开始那么足，随着时间的流逝，凌小小更加站立不安。

“容我考虑下。”男子停住脚步，回道。

悬着的心终是放下，凌小小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虚汗顺着脸颊滑落，凌小小还是坚定地站在原地，如果对方答应了她的事情，那她也会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如若答应，一个月之内，我帮你拿到想要的东西。”凌小小很爽快地回道，毕竟对于现在的她，没有什么比报仇更重要的事情了。

“好，你先回去，等确定好后我会通知你。”

凌小小点点头，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了桌上，然后信步离开了这间让人压抑的房间。

出了房间，看到刚刚那人一直守在门口，凌小小朝他暼了一眼，还是之前那样面不改色的表情，浑身散发冰冷的气息，让人不想靠近。

抬脚走了几步，见那人没追过来，连忙加快步伐，似是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待走到大街上，才发觉自己好像有东西忘记了一样。

转过身，便看到店小二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客官，您的东西忘记拿了。”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她。

接过，凌小小有些不好意思道:“谢谢了，麻烦你特地送出来。”

说完便欲转身离开，见状，小二连忙将她拉住，一脸焦急，“客官，您还没结账呢。”

响亮的声音引起了路人的注目，凌小小这才恍然大悟，红着脸掏出钱袋，将银子递了过去，小二心满意足地拿过，返回店里。

颠了颠迅速干瘪的钱袋，凌小小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攒下的银子一日之内全部花完了，再暼了暼右手拎的东西，凌小小恨不得直接把它现在吃进肚子里，反正也是她的银子买的，只可惜她没那个胆。

现在是市集最热闹的时刻，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在小摊上呈现，凌小小看的不禁眼花缭乱，不禁驻足了一点时间，在察觉到时候不早了，便准备回到凤仙阁，眼前却看见一个有点熟悉的面孔。

凌小小脑中思索了下，这人不就是那天她去江府在花园内看到的那个丫鬟吗？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丫鬟当时还想把做错事的责任推到江奕辰的身上，想到这，凌小小不禁多注意了下这人。

只见女子在一个摊贩面前左顾右盼，虽然手上装作在挑选着玩意，但是脸上焦急的神情一览无遗，似是在等什么人，没一会，见女子还是手里抓着摊上的东西，目光却不在这个上面，小贩也不耐烦地连忙赶人。

“姑娘，不买就不要再抓着了，东西都快被你抓坏了，你赔啊。”摊贩没好气地说道。

女子放下手上的东西，连声道歉，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出于好奇心，凌小小本是想追上去一探究竟，只是市集人群太多，等她从人堆里钻出来的时候，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

挠了挠头，凌小小也没放在心上，既然人没跟上，那还是回去把。

等她回到凤仙阁的时候，已是接近响午了，来到谷玉的房间，确实空无一人，在去书房的路上，遇上了刘婶，凌小小连忙问道：“刘婶，你知道阁主去哪了吗？”

刘婶摇了摇头，回道：“阁主的行踪向来不是我等能知悉的，小小姑娘如果有事的话，可以到阁主的书房内慢慢等他。”

刘婶的一句“小小姑娘”将凌小小噎了一下，嘴角抽了抽，“刘婶，你没事吧。”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自从上次出狱后，刘婶的态度就变得怪怪的，一改往日的状态，让她觉得像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刘婶笑了笑，眼角弯起了一个弧度，“小小姑娘这是哪的话，老身没事，有劳小小姑娘挂心了。”

“哦。”凌小小低声回道，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刘婶有问题，对于现在她的这种态度，凌小小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实在受不了。

“刘婶，那你先忙，我去阁主的书房等他。”说完，在看到刘婶点头应道的时候，凌小小便一溜烟地跑了，她还是先走为上吧，免得待会刘婶又变成之前的样子了，那时候想走就难了。

谷玉的书房并未关上，凌小小直接推门进去，将食盒放在了桌上，然后便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东张西望。

等了一会后，见谷玉还没回来，便失去了耐心，准备起身离开，在离开之际却是想到了早上的事情，眼珠子转了转，四处寻望了下，见没人，便惦着脚，绕过书桌，面向书架，双手在书架上的书籍上翻来翻去，希望能找到点有关那东西的蛛丝马迹。

可是翻来覆去，她却没找任何有用的信息，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眼角却瞥到书架左边角落的地方，似是一个锦盒模样的东西，被藏在了书籍之后。

思想挣扎了下，她还是伸手准备往那锦盒上靠去。

“你在干什么——”

这时，从身后传来一身冷淡的声音。

凌小小全身一个激灵，缩回手，转过身，只见谷玉一脸阴鹜的表情站在了书房门口。

“阁、阁主。”凌小小结巴地叫道。

谷玉慢慢走上前，眉眼一片冰凉，全身散发出冷酷的气息，那是凌小小从没见过的样子，凌小小不禁害怕地后退了下，撞上了书架，身体紧紧贴着书架。

欺身上前，谷玉再次问道:“你刚刚想干什么？”

被眼前人的气势所压迫，凌小小有些手足无措，视线看向放在桌上的食盒，连忙道:“哦，我...是来送吃的，我买…买好了——”手指向门口的方向。

谷玉并未转头，而是凝视着她，一字一顿道:“我是问你为什么在这？”

第87章 应事

身后毫无退路，凌小小有些慌乱地不知该怎么办，倏地眼角瞥到一个东西，眼疾手快地拿起它，“对了，我在找它。”举起手中的《四书五经》在他面前晃了晃。

谷玉看着她手上的书籍有些怔愣，不过脸上的冷意却是褪去不少。

凌小小强装镇定地直视谷玉，见谷玉的表情有所缓和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不是讨厌读书吗？”谷玉往后退一步，耐人寻味地睨向她。

凌小小一阵心虚，“阁主的话我一直记在心上，刚送东西过来，等的无聊了就看到书架上的书，就想着拿来看看，可是还没拿呢，阁主你就来了。”说完，撇撇嘴，垂着头，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泫然欲泣的样子让谷玉有些慌了神，反而他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看着那一抖一抖的肩膀，谷玉最终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安慰道:“别哭了，是我唐突了。”

凌小小抽搭着鼻子，听到这话，抬起朦胧的双眼，不确定地问道:“阁主你不怪我了吗？”

谷玉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你能主动想要读书是好事，我为什么还要怪你。”

凌小小破涕而笑，其实刚刚她也只是想装装样子的，只是想到今早遇上的事情，再加上刚才之事，情绪一下子没绷住，就眼眶发红，鼻尖发酸，但是没想到效果还不错，虽然她不确定谷玉心中的怀疑是否消除，但是最起码现在她是安全的。

眼角瞥到手上的书籍，凌小小立马放回原处，像是手上有烫手山芋一样，竖起手指，对着谷玉发誓道:“阁主，下次我会谨记的，不会乱动东西的。”

谷玉轻笑了声，越过凌小小，拿起那本《四书五经》，“下次想要读什么，直接跟我说，多读书这事我是支持你的。”说完将这本书递给了她。

凌小小万万没想到，搬起了石头砸到自己脚了，她一向最讨厌读书的，但是这次她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接过来，嘴上还得道谢道:“谢阁主，我知道了。”

谷玉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这样，两日后我来检查下你学习的成果。”

话音刚落，凌小小便呆立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谷玉，“阁主，两日后会不会太短了？”按她现在肚子里墨水的这种程度，最起码要两个月吧。

“不短，原本重要明日就检查的，但是考虑到你好长时间没有学习，便给你放宽了一日期限。”

从谷玉的话语中，还体贴地为她着想了下，凌小小不禁欲哭无泪，她完全反抗不了，低垂着头，凌小小嗯地一声应了下，自己犯的错，再“痛苦”也要忍下去。

屋内一改刚刚的紧张的气氛，谷玉走到书桌前坐下，摊开了桌上的白纸，看到还杵在原地的凌小小，提醒道:“愣着干嘛，磨墨。”

凌小小挪到桌边，心不在焉地拿着砚台磨墨，脑中却想着读书的事情，该怎么逃过去，她可不想乖乖地窝在房间里钻研书籍，那可不是她该做的事……

第88章 回应

“好了，你回去吧。”见凌小小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谷玉也不强求，便发话让她离开。

凌小小怔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回声:“是，阁主。”

放下手中的东西，凌小小信步走向门口，待正要出门的时候，谷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东西拿了再走。”

一句话让凌小小不得不转过身，凌小小假装不知，“什么东西啊？”

谷玉眯起眼睛，睨向她，凌小小装作恍然大悟状，“哦，想起来了，差点把重要的东西忘记了。”说完又返回书桌旁，拿起那本《四书五经》，抱在怀里，心里却是非常的不愿。

待正要出门的时候，谷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凌小小紧张地问道：“阁主，这次又有什么事？”深怕他一开口就要多塞给她几本书。

谷玉轻笑了下，目光示意了下放在门口桌上的食盒，“拿去吃吧。”

凌小小呆立在原地，不敢置信道：“阁主，这是给你买的，我还是算了吧。”

“我已经用过膳了，所以这些你拿去。”话语中有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凌小小近前，拎起桌上的食盒，对着谷玉道：“阁主，要没什么事，我就下去了。”

谷玉点点头，然后视线落在桌上的宣纸上。

凌小小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东西，转身离开了书房，待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食盒狠狠地放在了桌上，发出一阵响声。

“用我的银子买这么贵的食物，到头来却不吃了，还塞给了我自己。”凌小小心中一阵恼怒，加上上次江夫人赏的，还有她平时攒的，本来已经好多了，可是现在说没就没了，买来的食物又不吃了，怎么想心里怎么堵着一口气。

坐在凳子上，凌小小冷静了下，随后目光瞥了下食盒，不能这么浪费，怎么着也得吃回来，况且她还没吃过这么贵的东西呢。

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也开始了起来，将食盒打开，扑面而来的香气让她咽了咽口水，正好肚子也适时地叫了起来，见四下无人，便将东西拿了出来，一一摆在了桌上，很快便铺满了整个桌面。

凌小小很享受地嗅了嗅，肚子里的蛔虫都快被这香气勾引出来了，事不宜迟，她也不含糊，立马动起碗筷，大快朵颐，没一会，桌上便一片狼藉，凌小小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今日这顿餐算是她这么久以来吃的最好的一次了，虽然饭菜有些凉了，但是却丝毫不影响她的食欲。

吃饱喝足了，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今日那人能否完全答应她的条件，如果不答应，那她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也是她必须思考的问题。

只是这个担心并没有持续太久，翌日凌晨，刘婶便过来敲了敲门，凌小小还未睡醒，睁着迷糊的双眼，打着哈欠开门，只见刘婶手上拎着一篮子新鲜的青菜和鸡蛋，凌小小诧然，“刘婶，你这是要？”凌小小指着刘婶手上篮筐里的东西询问道。

第89章 交易

刘婶咧着嘴笑道：“一大早就有人送来一筐菜过来，专门说是送给你的，感谢你昨天的帮忙。”

凌小小听着有点懵，盯着菜篮子看了好久，随后恍然大悟道：“哦哦，那个大婶真是太客气了，昨日只是顺手帮她抬了下东西，她还这么客气地送我东西，真不好意思。”凌小小挠了挠头，笑了笑。

接过刘婶手上的东西，“谢谢刘婶送过来。”

刘婶捂着嘴呵呵笑道：“小小姑娘这么客气干嘛，没想到小小姑娘这么热心肠。”

听到“小小姑娘”四个字，凌小小又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陪着笑了两下。

“那东西我要不要帮你提到厨房去，放这边也不太方便吧。”刘婶建议了下。

凌小小连忙阻止道：“这个怎么好麻烦刘婶，我等会自己来送，您还是先忙自己的事吧。”

见凌小小这么坚持的样子，刘婶也没再说什么，“那我就先忙去了。”

“嗯嗯。”

目送刘婶离开，凌小小在门外张望了下，见四下无人，便提着菜篮进了屋，将房门紧紧关上，将菜筐里的青菜和鸡蛋都拿出来，拿起筐底铺的一层黑布，手指在黑布上磨搓了下，当指尖上感受到一块凸起的时候，凌小小的嘴角绽放出一个笑容。

拿起剪刀将黑布剪开，一张叠纸露了出来，双手打开纸张，凌小小的心里有些紧张，当纸上的两个字慢慢呈现在她眼前，放下手中的纸张，然后长呼了一口气，心中担心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了，这下有了别人的帮忙，调查事情应该会好做点。

早上刚起床的迷糊劲现在消失的一干二净，凌小小只觉得神清气爽，全身无比的轻畅，视线落在了桌上的那一堆白菜和鸡蛋上，脑中突然想起之前的某件事情，现有的食材，正好可以试试那个秘方。

快速地洗漱穿戴，将桌上的青菜和鸡蛋重新装进菜筐，然后轻跳着步伐往厨房走去，一路上，见到丫鬟和小厮，都咧着嘴打了声招呼，让别人都以为有好事发生。

厨房内，抹起袖子，准备好面粉，用清水调和，然后搅拌，凌小小突然发现她很有做饭的天赋，本来是个厨房新手，只是做过几次后，动作越来越熟练了，看来以后她都可以靠着这个谋生了，凌小小得意地笑了下。

将调和好的面团放在一边，然后拿起菜刀，切菜，打鸡蛋，动作一气呵成，一切东西准备妥当后，她却发现她遇到了一个难题，那就是生火。

将木柴塞进灶眼里，打开火折子，准备点燃木柴，却也只是冒出一点火星，点了几次，都一样的结果，凌小小无奈，凑上前，只能对着冒出的几点火星死命吹，没有准备的，就被冒出的黑烟呛了几口。

“咳咳咳——”凌小小冲着脸颊用手扇风，眼睛因为刚刚的黑烟而感到不适，双手揉了下，却有点辣辣了，眼泪也随之冒了出来，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都模糊了，这时，看到一个人影进了厨房，凌小小使劲揉了下，也没看清到底是谁——

第90章 赶人

正当她眼睛感到不适的时候，一方浸湿的手帕覆在她的双眸之上，凌小小感到一阵清凉，等了一会，，待眼睛恢复到正常的时候，才睁开，一张带着银色面具的人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凌小小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谷玉不悦地看向她，“我就这么可怕吗？”

见眼前的人面色逐渐阴沉，凌小小连忙摆摆手，道：“不是的，我刚刚只是没站好。”

视线落在厨房中央桌上的菜品，又瞧了下，屋内并未有其他人，之后狐疑的目光转向她，“你要做？”话中怀疑的态度显而易见。

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让凌小小心里憋了一股气，凌小小没好气地回道：“是啊，我要做！”

谷玉盯着眼前这张小花猫似的脸庞，轻笑了下。

这声笑声在凌小小的耳中就立马变成了嘲笑，背对他转过身，蹲下来继续刚刚的起火动作，并且嘴边还说道：“阁主，你还是先出去吧，这里烟味很大，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已经下了逐客令，谷玉却对此充耳不闻，走到桌旁，坐下，看着凌小小蹲在那边做事。

“无妨。”

无妨？她可是有关系啊，刚刚还嫌弃她嫌弃的要命，现在却明显一副不想离开的样子，是要留下来看她的笑话吗？凌小小心里嘀咕道。

不过她偏偏不让他如愿，想到手上的那个秘方，就算她是第一次尝试，应该也不会太差。

这么一想，凌小小也不管坐在桌边的谷玉了，集中注意力在手上的动作，终于柴火烧着的那一刹那，她开心地笑了起来，站起身，目光正好触到谷玉看过来的眼神，凌小小转过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烧开水，将切好的苗条放进锅里，等到开水沸腾的时候，再捞起来，用清水过一遍，这样面条就会变得有弹性，入口也会有嚼劲，将锅底烧干，放油，放入青菜，翻动几下，连忙装进盘子里，随后在锅里放水，烧沸，将面条放入。

现在凌小小就等着最后一道程序了，从灶台的一旁拿出一个白色瓷瓶，揭开锅盖，往锅里面滴了几滴，顿时香味四溢，充满了整个厨房，一旁的谷玉耐不住走上前，拿起那个瓷瓶闻了闻，奇怪问道：“这里装的是什么？”

凌小小没好气地回道：“这是秘密，反正不是毒药就成。”

对于凌小小说话的态度，谷玉也不甚在意，见瓷瓶放回了原处。

灶台的地方空间本来就狭小，本来凌小小一人可以来去自如，可是谷玉一进来，便显得有些拥挤不堪，导致凌小小手拿碗筷都不方便。

转过身，面对谷玉，凌小小哀求道：“阁主，你能不能出去下啊？我这边都快没位置了。”瞥了瞥身后的灶台，干净的衣衫已染上了其他颜色，凌小小一阵心疼，这可是她今早刚换的。

谷玉却回道：“你要什么？我拿给你。”

凌小小哑然，看来谷玉还没真正懂她的意思，双手拽着谷玉的胳膊，同时嘴边呢喃道：“你在这我不能安心做事啊。”

第91章 重叠

凌小小的这句话谷玉很是享受，身体也没使力，顺着凌小小推的方向，脚步往外走，然后乖乖地待在刚刚的地方。

凌小小这才松了一口气，返回到灶台旁，继续刚刚的动作。

白腾腾的热气沿着锅沿不断冒出，面条的香味充斥在鼻尖，咽了咽口水，凌小小有些着急地拿起碗筷，放在锅边，揭开锅盖，将刚刚刚刚炒好的青菜撒在面条上方，随后拿起两个鸡蛋，打开放入锅中，一瞬，就将它们全部捞起放入碗中，盛起面条，最后将锅里的汤汁浇在面条上方。

凌小小满意地捧着面碗放在桌上，随后便返回到灶台，将仅剩不多的面条盛在另一个碗里，等一切都做妥当后，想要美美地用餐时，一回头，就见刚刚还坐在桌边的人，已经自动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此时的她心里有一万个草泥马奔过，那可是她做了好久才完成的，凌小小呆呆地看着吃着很香的某人，正欲发怒质问的时候，就见谷玉抬起了头，对着她竖起来大拇指，称赞道：“这碗面做的不错，很合我口味。”

凌小小心中一阵委屈，那哪是为他专门做的啊，她还饿着呢，撇撇嘴，凌小小问道：“阁主，我还饿着呢。”

谷玉不以为然，用筷子指了指灶台上的那碗，“你那边不是还有吗？”

当初是谁告诉她凤仙阁阁主忙得几乎不见身影的，还说到凤仙阁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为什么她过来伺候的时候，经常碰见他，而且某人根本很清闲，还有空在这吃面条。

凌小小有些欲哭无泪，低头看了眼碗里的一点点面条，认命地端起来，慢慢地走到桌旁，在谷玉的右手边坐下，一声不吭地低头吃着面。

见状，谷玉伸手将自己的面碗推到了她的前面，然后将凌小小的换了过来。

还在蒙头吃面的凌小小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双修长的双手，将自己的面碗给端了过去，然后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便是刚刚盛满的那碗。

凌小小错愕地抬起头，盯着谷玉，似是不明其意，谷玉倒未解释，低头将仅剩不多的面条都吃完，随后咕噜将面汤也一饮而尽，虽然动作很豪放，但是在凌小小看来，却还含着一分优雅。

“好了，你赶紧吃吧，明日带你出去玩玩。”

“出去玩玩？”听到这几个字，凌小小的眼睛顿时发亮起来，一扫刚刚的阴霾，“阁主，是去哪边玩啊？”

谷玉淡淡一笑，“明日就知道了，小花猫。”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厨房，徒留一脸茫然的凌小小在厨房内。

垂头看着满碗的面条，突然觉得谷玉也不是那么坏，至少多的面条给了自己，凌小小心满意足地开始吃了起来，浑然忘记刚刚某人抢去吃的事情。

待面条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肚子已经开始饱了，凌小小瘫坐在凳子上，一点都不想动，刚刚下厨已经消耗了太多的力气，虽然现在吃饱喝足了，但是却完全不想动弹。

目光瞥到桌上的两个空碗，倏地脑中闪过一事，凌小小立马惊得站了起来，手指着你两空碗，脸上闪现不可思议的表情，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刚刚吃的那碗应该是谷玉吃过的吧，想到这，凌小小连忙用手捂住嘴巴，脸颊呈现一抹不自然的红晕，难怪她刚刚感觉有点怪怪的，但是又不知道是怪在哪个地方，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谷玉刚才吃的那碗也是她碰过的，那这样，他们俩不是——

腾的一下，一股热流涌上，凌小小感觉头顶一股热气冒出，脸颊逐渐变得滚烫，双手对着脸部不住扇风，却热度却丝毫降不下来，这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动静，凌小小望了望桌上的两个空碗，一阵心虚，在来人快走进的时候，连忙双手捂着脸颊飞奔了出去。

“不好意思，借过下。”正向厨房而来的两个丫鬟，只感觉到有人从中间飞奔而去，并未看见看清对方的模样，两人相视一看，都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回屋的路上遇见多少人了，凌小小的脑中只想要赶紧回到屋里，关上房门，背靠着门，大喘着气，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丢脸过，真是羞死人了，凌小小暗自懊恼道。

来到妆台前，对着铜镜照了下，满脸乌黑的小脸上透着一股红晕，很是喜感，凌小小这才想起谷玉离开前所说的称呼，“小花猫。”刚刚的冲动像是被泼了盆凉水，脸上迅速降了温，拿起绣帕对着自己的花脸擦了起来，一边擦还对着自己一边生气，“你真是没用，被人嘲笑了还这么激动。”熟不知她就像个傻瓜一样，估计刚刚谷玉所说的出去玩玩也是耍她的，亏得她还认真地当个事。

凌小小对着自己一阵恼怒，打开窗户，微风吹进房间，也让她的思绪得到了一点平静，不过今日也有值得高兴的事情，那便是那人答应帮她查出关于那个图案的线索，虽然也不能百分百期待，但最起码也有了点希望。

再说了，凤仙阁这个地方总不是长久之地，日后她肯定是要离开的，至于谷玉，凌小小此时的脑中突然浮现出那晚的事情，面具下的绝色面容，她搞不懂为什么这么好看的容貌他要用面具隐藏起来。

不过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从她出生到现在，还没见过哪个人比谷玉这么好看，如果要说的话，就像之前她抢劫时候遇到的那人——

等等——凌小小突地睁大了双眸，这时，脑中记忆的那人和谷玉的面容慢慢地重叠在了一起，一样的眉眼，一样的面容，天哪，凌小小不禁惊呼出声，她怎么现在才发觉到这件事情，那天晚上看过谷玉真容的时候，只是觉得面熟，没怎么往深处想，后来事情一个挨着一个，便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凌小小敲着自己的脑袋，她怎么能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呢？

第92章 游玩

凌小小在屋里来回地踱步，心中惶惶不安，脑中只想到一开始见到谷玉的场景。那时候有些年少无知，并不知道半路劫来的美人竟是凤仙阁阁主，她还记得当时大言不惭地对着谷玉说让他做她的压寨夫君呢。

想到这，凌小小恨不得地上有个洞现在钻进去，谁能想到凤仙阁阁主会被人装在箱子里当做镖来运啊，更别说还会被她碰到，怎么会这么巧呢？这下她该怎么面对谷玉呢，凌小小感到一阵头疼，双手锤着自己的脑袋，现在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以后该怎么办呢？

倏地，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或许谷玉根本没认出自己呢，这个想法一出，结合之前她进入凤仙阁的时候到现在，谷玉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症状，可能他完全不记得有她这个人了。

嗯，凌小小暗自点头道，肯定是这样，那接下来她只要保持像之前那样就行了，和以前一样。

这么一想，心情霎时轻松了很多，没有那么大的负担，至于谷玉之前在厨房说的出去玩，此时的凌小小已经完全忘在脑后了。

翌日差不多五更天的时候，还在睡梦中的凌小小就被人扔在了马车上，车内铺了厚厚的地毯，凌小小只是眼睛睁开了一下，感受到身体底下的温暖，翻了下身，又睡了过去。

睡梦中，凌小小感觉到身上被人盖了被子一般，温暖如常，拽了拽身上的被子，眨巴了下嘴巴，随后又美美地做起了梦。

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凌小小才自然醒来，首先入眼的便是粉色的纱幔，再看看身子底下，是厚厚的毛毯。

“你醒啦。”

耳边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

凌小小抬眼看去，却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这下凌小小的睡意是完全没有了，脑子特别清醒，“阁、阁主。”

凌小小结巴地喊道。

谷玉点了点头，目光继续落在手上的书籍上。

凌小小这才四下张望，被粉色纱幔装饰的四壁，底下感受到轻微的浮动，凌小小连忙爬到自己的右边，掀开一块四方的纱帘，外面陌生的环境映入眼帘，凌小小这才发现她是在一辆马车上。

马车内的空间很大，谷玉坐在车子的最里面，身前一张宽大的书桌，马车两侧有着长凳，并且在车内正中央还放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点心和茶水。

凌小小第一次见到这么豪华的马车，不禁有些惊呆，见没动静，谷玉抬头看向靠近马车门口的凌小小。

“还要再睡一回吗？”

谷玉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见谷玉直盯盯地看向自己，凌小小感觉到有些不自在。

谷玉收回目光，干咳了下，然后示意道：“你先把衣服穿好。”

顺着他的指向看去，凌小小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里衣有些褶皱，并且前襟有些敞开，隐隐约约现出雪白的肤色。

凌小小脸色一红，连忙拉起身上的被子盖住自己，觉得刚刚丢尽了脸，看向罪魁祸首，“阁主，你能给我解释下我为什么会在这吗？”明明她昨晚是睡在自己的房间里的，可是一觉醒来却在马车上，还是着里衣在这里，而且谷玉就在旁边，昨日还说要避开来的。

谷玉面无愧色，“昨日就和你说的要带你出来玩玩的。”

经他这么一说，凌小小才想起昨日在厨房的事情，可是她却并未当真，凌小小倔强道：“可是你也没说是这个样子出来玩的啊？”哪有人一声招呼都不打的，就把她弄到了马车上，而且还衣衫不整的，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啊，可是——

目光看向则幕后之人，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一脸坦荡的回望回来，最后弄得她像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似的。

“我昨日有说过，是你忘记了而已。”谷玉淡淡道，一开始理直气壮的凌小小此时也放弃了辩论，算了，在斗嘴这块，她从来没赢过。

可是也不能让她就这样的穿着出去吧，似是明白她现在的想法，正在思考中的凌小小就看见一个包袱扔了过来，正砸在脸上。

凌小小揉了下有些发痛的鼻尖，打开包袱，却是一套简单的男装。

“为什么给我穿男装啊？”凌小小奇怪问道，她虽然没有几套衣服，但是也不至于穷到穿男装吧。

谷玉嘴边只吐出两个字，“方便。”头也不抬地回道。

凌小小无从反抗，看了看车顶上方，一道卷帘映入了眼帘，裹着被子站起了身，伸手将捆住卷帘的绳索揭开，卷帘瞬间就散开了，正好在车内形成了一道屏障，见此，谷玉也未有反应，凌小小这才放心地换上衣衫。

凌小小随便将头发腕了一个发髻，然后用一根发簪固定，待换好衣衫后，看着眼前的卷帘，凌小小并未急着将卷帘卷起，反而是隔着卷帘心里安心一点。

“阁主，我们这是要去哪啊？”既然是出去玩的，那去的地方肯定是不一样的，凌小小心中开始有了点期待。

对面没有回应，以为是自己说话声音有点小，对方没有听见，凌小小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阁主，我们是要去哪啊？”

如刚刚一样没有回应，凌小小奇怪地看向对面，但是卷帘遮挡了自己的视线，她看不到谷玉正在做什么，不得已，起身将卷帘挂起，这才看见谷玉还保持着看书的姿势，只是比刚才更加慵懒地靠在靠垫上。

“阁主。”凌小小又叫了一声。

谷玉抬眼看了她一眼，这才给点反应。

“什么事？”

凌小小顿时翻了翻白眼，再说一遍她就重复说了三次了，嘴边没好气地回道：“我刚刚说过了。”

谷玉装出一副不懂的样子，“刚是在和我说话吗？”

凌小小瞧了瞧车内，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明显谷玉就是在装作听不懂。

但是她又有苦说不出，只能把有些话往肚子里咽，看到谷玉望过来的视线，凌小小扯着嘴角再次问道：“我们这是准备去哪啊？”

这下，谷玉直截了当地回了句，“龙腾山庄。”

第93章 山贼

龙腾山庄？凌小小脑中思索着关于这个地方的信息，可是却想不到关于这个地方的任何信息，本想进一步问下谷玉关于龙腾山庄的事情，但是看到谷玉认真看书的样子，她也没舍得打扰，掀起一边的车帘，欣赏着车外的风景。

突地一张脸出现在了车帘之外，吓得凌小小连忙跌坐在车内。

见到自己的恶作剧成功，凌小小惊吓的表情明显地取悦了车外的人，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鼓着腮帮子，凌小小一字一顿道：“墨、影。”

听到叫声的墨影连忙驱着马靠近马车一侧，脸部贴着车窗，冲着凌小小吐了吐舌，“早啊，太阳都晒屁股了。”

看来她被弄到这马车上，与墨影也脱不了关系，瞥了瞥最里面的谷玉，见他没注意到这边，看来刚刚并未打扰到他。

凌小小握着拳头，冲着墨影愤怒地挥了挥，只是墨影并未把她这个威胁放在眼里，高兴地驾着马匹走在了最前面。

凌小小只能自己生着闷气，双目看向窗外，发着呆。

不知道马车行驶了多久，车内突然晃动一下，便见马车停了下来。

从车窗探头看向前方，只见一群大汉挡住了马车的去路，手上拿着大刀，正怒视汹汹地在外叫喝着。

“车上的人，给老子下来——”

为首的大汉叫道。

闻言，凌小小赶忙转过头看向最里面的谷玉，只见谷玉不悦地呡着唇。

凌小小心里在为大汉祈祷，希望他们等会下场不要太惨。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开，要想从此...路过，留下马路...财——”位于大汉左侧的人紧接着来了一句。

话音刚落，凌小小双目一亮，脸上神采奕奕，站起身便要冲出马车。

“你要做什么？”

正在此时，谷玉出声制止了她。

“我...我出去看看，我怕墨影有危险。”凌小小结巴地回道。很明显说出的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想到车外就是同行，凌小小恨不得现在就出去认识下他们，毕竟都是做同一行的，可是看到谷玉那冷峻的眼神，凌小小认怂地缩了缩脖子，可是目光却一直往车外处看。

谷玉无声地叹了口气，将眼前的书桌挪了下位置，起身便准备下车，见状，凌小小立马跟上。

见到车上有人下来，大汉以为是对方害怕地下车，浑身的气焰更是嚣张。

不过在看到对面一人是带着银色面具，大汉明显地怒视过去，手指着谷玉喝道：“你小的挺嚣张啊，敢在大爷面前我装神秘，你以为你是谁啊？”

闻言，一旁的墨影近前，挡在了谷玉的面前，双手已经握在了腰间的剑柄上了，现在只等着谷玉一声令下。

凌小小无奈地捂额，她现在很担忧这帮人能不能活着回去了，但是出于对同行的同情，凌小小还是很好心地对着他们使眼色，希望他们赶紧撤离，要不然惹怒了谷玉，她也束手无策，帮不了他们了。

见到凌小小这种样子，大汉们相互对视了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说那小子是不是眼睛有毛病啊，眼睛一直眨个不停，你小子要不要大爷我带你去看看大夫啊。”说完又是一阵嘲笑。

凌小小顿时气得一肚子火，不过大汉的一席话倒是惹来墨影和谷玉的关注，凌小小连忙转过头，装作看向其他的地方。

“不过我看着小子虽然眼睛有毛病了一点，不过长得还算可以，要不咱们爷几个将他虏回去，直接当个暖床小奴如何？”

大汉话音刚落，旁边几人纷纷点了点头，眸里纷纷露出淫邪之色。

凌小小虽然早就听说有的地方盛行男色之风，但是她却是第一次见到，那样露骨的眼神看得她浑身不自在，甚至是难受。刚刚那点同情之心在此刻已荡然无存，现在在她眼中，眼前的这些人就是个无赖地痞，甚至更加无耻。

在她正准备开口说话训斥他们的时候，一旁的谷玉早就不悦地皱起了眉。

嘴唇轻启，“动手！”丝毫没有任何犹豫。

然后便拉过凌小小的手上了马车，并且责令她不许往外看，车内的凌小小只听到车外一阵狼嚎，叫声很是凄惨。

缩在门口的一角，凌小小看着谷玉阴沉的面容，有些不敢说话，但是她还是想要解释下刚刚的事情。

纠结再三，凌小小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解释道:“阁主，刚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要让他们赶紧识趣地走开，以免耽误我们的行程。”组织好语言，一一叙述，但是谷玉没有变化的表情还是让她忍不住心里捏了一把汗，总不能让她直接如实交代，她是看到同行了一下子激动了吧，虽然她还未真正成为一名山贼，但是并不影响她想成为山贼的心。

“阁主，你不会在生我的气吧。”见谷玉许久未说话，凌小小还是忍不住再次试探道。

闻言，谷玉终是和她对视，目光清冷，淡淡道:“看来还是我还是对你太过放纵了，《四书五经》背好了吗？”

凌小小当下了然，谷玉言下之意就是对她不够严苛，所以她的心思总用在别的事情上，可是刚刚她也只是眨巴了几下眼睛啊，也并没有想干些什么啊，为什么会和背书扯上关系了。

凌小小瞠目结舌，那本《四书五经》她光是看完就很费力，更别说还要全篇背诵，凌小小当下跨下脸道:“阁主，能不能换个惩罚啊？”惩罚其他什么也比背书强。

谷玉冷哼一声，脸色更加不快，“你觉得让你背书是个惩罚？”

车内气氛突降，凌小小立马摆摆手回道:“不是不是，只是那本书籍太过复杂，我还没背下来，您现在让我就背诵出来，才是对我的惩罚，因为我还没记全，所以您就惩罚我点其他的吧。”凌小小索性也豁出去了，反正现在就让她背书她肯定不可能做到的，都是惩罚，还不如惩罚其他的东西，这样她还能自在点。

第94章 后果

072

凌小小嬉皮笑脸地求饶道，“阁主，难得出来玩，背书这事还是先搁置下吧，好不好？”拖长的语气显得格外可爱。

谷玉被她这语气逗得有些想发笑，但还是努力维持面不改色的模样。

“到了那边，不要随便乱跑。”谷玉叮嘱了声。

凌小小霎时欢呼出声，知道自己求饶成功，凌小小开心地笑容满面，或许是声音太大，引来了谷玉的注视，眸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凌小小缩了缩头，但是还是大着胆子冲谷玉吐了吐舌。

谷玉刚刚冰冷的表情彻底被融化掉了，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拿起桌上的书，继续刚刚看未完的内容。

正在此时，墨影的声音在车门外响起。

“阁主。”

知道外面已经处理完毕了，谷玉回了声，“启程吧。”

车子又再次动了起来，这次出行，加上凌小小，共三人，出于好奇，也不知道那帮人现在怎么样了。凌小小挪到车窗处，掀起车帘，眼角瞥到一处场景。

原本气势嚣张的大汉此时鼻青脸肿地跪在地上，正对着他们这辆马车磕头谢罪，嘴里还不住地大喊道：“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求放过。”

看到这个场景，凌小小嘴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脑袋探出窗外，对着在马车一侧的墨影招了招手。

“墨影。”

墨影闻声驾着马匹走了过来。

“他们也太好笑了，我还以为你会下手再狠点呢。”凌小小指了指已经被甩在车后的那帮大汉说道。

墨影笑而不语，对于凌小小的话没承认也没有否认，但是他却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让她知道。

一开始这帮山贼出现的时候，他还没打算下这么重的手，但是谁知道这帮人口无遮拦，直接惹怒了阁主，这个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了。

“好了，外面风大，还是在马车里呆着吧。”墨影岔开话题，提醒道。

凌小小没有发觉出异常，听了墨影的话就将脑袋缩回马车里。

墨影回头看了下身后渐渐消失的人影，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半个时辰后，在一片湖泊边上，马车停下来整顿休息，凌小小正好也要好好梳洗一般，湖水清清凉凉的，沾在皮肤上很是舒适，凌小小冲着不远处的谷玉和墨影叫道：“你们要不要来嘻嘻，这个湖水好舒服。”

墨影冲着他摆了摆手，让她赶紧洗洗准备上路。

凌小小也没坚持，待洗净脸庞后，将头发散开重新扎起，在脑后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拍了拍脸颊，清秀的脸庞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细滑柔润，凌小小对着湖水看了半天，很是满意。

待回到马车旁，墨影看着她不禁称赞道：“小小，没想到你这男装竟然比女装看着好看啊。”

本来心情很是高兴的凌小小，在听到这话后，惊觉话里的意味，斜睨着看向墨影，“你什么意思啊？”

墨影连忙赔笑道：“我是说你穿男装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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