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定天下 枕上谋 - xp1024.com
《妻定天下 枕上谋》


1. 【序子】

“咏儿,快跑!”着一袭淡蓝色长裙持着冷剑一脸虚弱的女子回首冲身后的李咏儿喊道,脚下一刻都不敢怠慢向前跑着,轻盈的挽纱随着她的动作在风中轻盈飘舞,让人在夜间不觉产生有如仙子奔月般的错觉。

紧跟她其后估莫着十七八岁,头戴官纱身穿三品官服长相清秀的李咏儿一脸愁云,边跑边安抚着怀中襁褓中的婴儿。

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啼声划破夜空显的格外凌厉。

望着眼前血迹斑斑冷艳的女子,她有着雪光萦绕的肌肤,蓝色的瞳孔却冰冷有如她手间的那把锋利的长剑,高挺的鼻梁显出凌厉的线条,微抿的薄唇似透出她的坚忍。

美若天仙有着一张绝世容颜的女子便是凤宵国的女尊,她的女王陛下——凤灵儿。

大汗淋漓的咏儿实在不忍,气喘道:“陛下,公主许是饿了。”

满身伤痕气喘虚虚的凤灵儿瞬时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她。

咏儿跑至她身边,掀开绣着凤凰图腾的锦布,一张白里透红水嫩的小脸应入眼帘。女婴不知是吓的,还是哪里不舒服,整个小脸都哭的胀红,一张小嘴此时泛着微紫。

凤灵儿伸出食指轻轻碰触婴儿嫩唇,哭声瞬时即止。女婴方才哭着皱巴巴的小脸全舒展开来,她黑漆的眼睛睁开了,水汪水汪的,里面含着泪水,看着怎叫人不心疼。

她嘴角微勾,清丽中透出凛然,蕴在眼角眉梢的都是骄傲。看来,她肤如白雪可爱的女儿真是饿了。

‘栤’长剑入地三寸,她顺手接过女婴,却瞥见咏儿呆愣着看着什么。顺着她的的目光望去,远处那淘天的大火越烧越旺,将整个黑夜印的通红一片,越扩越大的火光有如似一条火龙张牙舞爪的要将整片黑夜吞没。

凤清宫殿就这么没了么?泪不觉爬上了咏儿的双颊。

“陛下……”

“咏儿,你是我凤宵国女官,怎可轻易落泪。”

“陛下……凤宵国没了么。”

凤灵儿收回视线,眸光温柔的落在怀中可爱的小脸上,抬首望向无边无际的黑夜,毫无血色的她眸光泛着嗜血的杀意,狠狠道:“只要本皇的血脉在,迟早会让天朝国也尝尝国破家亡的滋味。”

“不知丞相大人突出重围了没有?”

咏儿的这句话,让她心底坚固防线消然裂开一条细缝。

是呀,她的夫君现在可安好?

可她贵为一国之主,虽是女子,但也不能像平常女子那样,表现出惊慌,举措不安。她要坚守,坚守着她对他的誓言,要好好把孩子养大成人。

望着女儿那双如皓石般明璨的黑眸,脑海里涌现出一张惬意英俊的面容。至今,她的丞相大人,她的夫都还来不及给她们的女儿取名字,但她相信他,他说,他会活着回来。

今日才刚刚临盆,就得来邻国突袭如此噩耗,眼前的她依然不失国君威严,不愧是她的好友她的国君,不愧她死心塌地与她出生入死。临盆带来的痛楚同为女人她怎不能体会,望着眼前的她,咏儿一脸心疼,关切道:“陛下……”

坐在一块大石上的凤灵儿本准bèi

给女婴喂奶,突然听见不远处沉稳的脚步声,她立马让咏儿收声,一把将怀中的女婴递到她怀里,拾起地上黑色披风盖在咏儿娇小的身躯上,举步拔起长剑,上前几步,静静听着周边动静。

黑色披风巧妙的与整个黑夜溶为一体,蹲在草丛中的咏儿一脸苍白,强忍着被女婴吸吮指腹的痛楚,警惕的聆听着周围动静。

透过缝隙,只见四个,十个,二十个,五十个人影持着冷剑从黑暗中走出……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2. 【第一章】本不是奴

天元大陆

大陆分为四大版块,由四个国家割据统冶。各国势力以天朝国为首,大梁与大周不相上下,凤宵国为次之。

各个国家之间互不干涉,和平统冶着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直到元年八百七十一年间,凤宵国不明原因一夜之间被天朝国所灭。

凤宵女尊凤灵儿抱着襁褓中的女婴消失在大火冲天的宫殿之中。

凤宵国一夜覆灭被纳入天朝国地图版块中。大梁与大周恍然大悟,开始侵略周边大小部落,扩张各自势力。

从此,三国之间屡屡发动大小战争,各国处心积虑的想吞并其他国家。

元年八百八十一年间

天朝国

夜间的繁华京城,舞榭亭台,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灿烂的灯光与柔和的夜色交相呼应。

京城西南处烟雨楼妓妨里小二疾走穿梭于各个宾客之间,酒杯交撞声,吆喝声,红台女子莺莺吟唱声不决予耳。

妓妨分官妓与民妓,而这烟雨楼里来的全是五品之上的当朝文官武将,在这座富丽堂皇的楼阁里却是腐臭糜烂供高官玩乐的官妓。

官员和妓子,本来是社会地位悬殊的两种人,生活没有交集。

然……这回烟雨楼里却越加热闹起来。

‘啪——’炫丽的袖袍随着优美的幅度落下,空气中那道刺耳的掌掴余声还在房间回荡。

落下掌的地方,那是张秀丽的圆圆小脸蛋。被打的头脑晕花的小女孩着一身淡白色素装,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窗处微风轻拂,竟有一种随风而去的感觉。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身材纤细,蛮腰赢弱,可爱如天仙。

小女孩水灵的双眸充满了愤nù

,愤nù

之中略带点些胆怯。

望着眼前一身锦衣玉袍略显臃肿的男子,小女孩摸着发烫火辣的脸颊,硬是没哼一声没喊一声痛。

“这位公子,我家小姐哪里侍候不对了,怎就平白无故打人呢?”看童媜被打,她的贴身丫鬟小洁满脸怯意弱弱道。

她童媜本是三品当朝督察院右副督御史童奇之女,御史之女何其尊贵,身份何其受人仰望,然她怎么会沦落成为一名官妓?

“打的就是她!这小贱人勾。引我家老爷,今天非打死她不可!”话音刚落,此人便又要抬手挥掌而下。

小丫鬟倒是忠心,想都没想一个健步上去挡在了童媜身前。

‘啪——’一道比方才还加猛烈凄惨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小洁清瘦的脸颊上立kè

显现五道手指印,可想而知施打下手之人那力道那怒气有多大。

“小洁小洁!”童媜连忙上前将被那一掌打的七晕八素脚下几乎站不稳的小洁拥住,焦灼道:“伤着没有!”

“小姐,小姐。”哀凄凄的,小洁抬手无力的摸了摸她家小姐发肿的脸颊,突然强忍着的泪水决堤似的涌了出来。

那声声小姐,道出她内心的无奈与凄凉。

还有什么比抄族还惨无人道,一想到哥哥姐姐失了性命,这活着的人,她童媜每天受人凌辱又算什么呢!

只要活着!只要活着!怎样活没关系!只要活着!

我本不是奴!不是奴!

童媜见小洁身子站的稳当些了,上前几步跪下,道:“夫人,何必跟我们这身份低贱的人下手呢。”

这被称之为夫人的男子一怔,似乎有些吃惊,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乍一看,还真觉得眼前这位男子有些女子的神态。

“你这奴才,敢在……!”边说抬腿就要踹在童媜那副还未发育成全娇小的身躯上。

‘啪’的一声,全场愣住了,连在一旁不吭一声交措不安妨子里的妈妈红姨也被她那自我打掌的举动给怔住了。

接着便又是‘啪啪啪’的掌掴声,似乎她打的不是自个脸,疼在别上身上般。

不发一语的,呆愣的童媜毫无表情的一下一下用力的打在自个脸上。

“小姐,小姐,不要呀!”小洁见此不安的跑到童媜面前,抬手就要拦下她这一举动。

然她倔强的性子,小洁却被她推到一边,接着还是面情呆滞的打着自个的脸。

见此不能阻止,小洁跪步上前,抬头看着跟前高高在上身材走样一脸得yì

却面带狠意的夫人,拉着袍摆声声泪下,“求求您,求求您,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这些低贱的下人吧……”

“啊!”小洁毫无防备的被踹在了一旁。

“饶了你们,哼!想得倒轻巧!我家老爷可‘饶’不了那小贱人,硬要收她做偏房!”

原来眼前这位费尽心思男扮女装的女子是李权李大人的夫人,小洁这才恍然大悟!

“莫非是督察院左副督御史……李权李大人。”

突然的这句话,一下子又将童媜推到风口尖浪之上。

“还不是她,长得一副清纯的模样,骨子里妖魅的很,这狐狸精今天本夫人就要毁了她!!”

小洁见女扮男装的李夫人又要施暴,一把拉住她的袍摆,道:“夫人,夫人明签,我家小姐没有勾。引李大人,我家小姐没有啊,李大人要收我家小姐做偏房,那是酒后话,不能当真呀,不能当真,夫人……夫人!”

窗外夜市暄闹,窗花被屋檐下挂着的灯笼印着更加色泽明艳,光影效果极佳。

童媜双眼呆呆的望着窗隙外的那盏随风轻摇的红灯,手却发的越发的用力。

恨!恨意让她那水灵灵的双眸变的通红步满血丝,那嗜血的狂怒似乎要爆fā

开来。

李夫人见她打的越发用力,似是着了魔般。方才还得yì

风发的她心里此时有些怕意,毕竟这官奴也还是皇上的人,万一有个闪失,虽说做点小动作可以盖了过去,可如果弄得不好为了整治这小狐狸精被旁人揭了些把柄,弄的一身臭那就得不偿失了,这一点她这官夫人是懂孰轻孰重的。

只是此时若就此作罢了,好像有些颜面挂不住下不了台。

童媜那小脸上双颊红肿,似乎快要渗出血来般让人看着胆战心惊,嘴角那溢出来的血丝一滴滴落在豪华的地毯上。

“夫人,请听奴才一言。”终于那秆在原地的红姨逮着机会开口了,红姨精明的很,见这趾高气扬的李夫人没有先前那种霸气,接着道:“李大人确实说过要收这丫头做偏房,可夫人可知dào

,这官妓是活是死要跟了谁也是皇上说了算?”“夫人今日来此,不就是不顺心过来瞧瞧这丫头么,这丫头还没那个命和夫人争宠,而且酒醉的李大人醒来之后不就忘了,夫人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饶了这两小丫头。”

这红姨话里有话的找台让她下,这李夫人自当乐意,而且就如红姨说的,如果这丫不明不白的死了,那自个也拖不了干系。

“哼!今日本夫人只是来替众臣姐妹来治治她的,一个小小的贱奴弄的整个朝纲大臣像吃了迷药般,弄的整个家无宁日!”

“老奴会严家管教,严家管教的。”红姨连连点头哈腰让开了道。

李夫人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袍,瞪了童媜一眼后,又瞧了红姨一眼,红姨好不凑巧的对上李夫的眼光,一怔便又将头低下。

这眼中之含意对于这位在风花雪月官场里风里来雪里去的红姨来说,明的不能再明了的了。

3. 【第二章】梦魇记忆

见此李夫人离去,小洁急步跪在童媜跟前一把将她抱住,一语不发,只是狠狠的抱住,将那份伤痛狠狠哽咽在心底。

许久,童媜深深叹了口气,似乎那是她最后一口气般,叹的好无奈好伤感。

一身无力她瘫软的坐在冰凉的地板面上任小洁久久抱着。

然,自家小姐不发一语,身子却颤抖的历害,小洁越发抱的更紧。

一旁的红姨一副感概模样,轻轻摇头怜惜道:“进了这烟雨楼,命就定下了,这里的哪个妓子不是达官贵族出生,那先没上品级满门抄家的小姐们,还没有这等优待受皇家恩惠留在这妓防,皇家也是念你们父一辈为朝庭出力的恩,才会留下你们些独苗儿留下你们的性命,所以,你这丫头还是安份些,别想着有一天飞上枝头。入了这个门……一生就不清白了。”红姨说的是语重心长,似对世间事已看透,百般无奈。“都起来吧,地上凉会伤身。”说着上前搀扶起这对凄凄哀哀的主仆。“好了,这事这样了结也算圆满,涂些膏药不许生张,万事要看开些。”

要看开些,呵,她童媜她这等奴也只能看开了些,这不能出门庭半步的她难不成去告官?

官,可笑,这烟雨楼里非奴即官,可会来这官妓里的,又是些什么官呢?是百娃的父母官么,可笑呀,可笑。

心有万般不甘,万般痛恨,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妓妨里的小雏鸟,没权没势的她也只有这样。

“是。”小洁边擦眼泪边应道。

“媜丫头,如果有人问起你的脸,只说用胭脂水粉弄成这般的,明白吗?”

“童媜明白,童媜不会让妈妈难做的。”

红姨对童媜的表态很是满yì

,摸了一把她发肿的脸颊,微笑着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唉……”许是跪在地上太久,此时的童媜腿有些发软。

“小姐小姐。”

“没事,只是头有些发晕,腿有些不听使唤而已。”她嘴角硬挤出的微笑,让小洁看着更加的心痛刺眼。

“来,来慢点,我扶你到床榻上。”噙着泪努力压抑下心中种种声讨哭诉,小洁小心翼翼生怕触痛了她的痛处。

两个同等身高同等身躯的小丫头这等受人欺负羞辱的情况,怎不叫让人看着心疼。

只是现下,除了俩人互添‘伤口‘没人会疼惜她们。

可在这里,除了些傲气还在之外,似乎慢慢习惯每天过这种非人的生活。

父亲在世时,她倍受疼爱倍受爱戴,别说被人掌掴,就连她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府中上下朝中大臣无不为她送上问候礼单,她童家小姐哪受过这等屈辱。

“媜儿,父亲大人他当场冤死于朝廷左翼李权之手,现在我们也成为阶下囚犯,哥哥姐姐们可能……以后就只有自己照顾自己了,万事小心,留着命,一定要留着命替父亲申冤,替哥哥姐姐们好好活着。”她的二哥,最疼她的二哥捧着她的小脑袋,带着微笑宠溺的吻上了她漂亮的额头。

“媜儿,不要恨大姐好么,大姐每天令你学这学那,总挑你的毛病那是大姐想让我们媜儿成为一个能说会道,出的厅堂的大家闰秀,你为人天真总是被三姐骗来取乐,外面世道……以后万事要多长几个心眼,不要被人利用了也不知dào

,就像我们的父亲……。”如花般才二十出头的大姐当时那忍泪咽哽的模样,至今让她挥之不去。

然她的三姐,和她打小同吃同睡的三姐,那恍恍忽忽满眼惊恐失措的她,似是恶魔附身歇斯底里的见人又吼又咬。

“冤枉呀!冤枉!!”

那是只比她大二才十芳龄正茂每天打扮的漂亮,多少公子哥为之倾倒的三姐啊,那份撕心裂肺的心痛久久不能让她平静,三姐那污秽糟糠的模样像梦魔一样久久缠着心身。

打来热水的小洁见靠在床榻边的童媜低眉陷入沉思,她上前浅浅的唤了声:“小姐。”

童媜恍回神,见小洁捧了块热毛巾,她便不发一语的缓缓接了过去,才一碰到脸颊那皮开肉绽的痛便袭遍了全身,方才不吭一声平淡自若自个讨赏的她此时微皱着眉头,眼眶含泪一脸痛楚。

主仆那么多年,她是知dào

自个小姐的性格,一副童颜身躯下倔强的性子有如童老爷,纯真的性格下遮挡不住那从骨子里溢出的傲气,那是与三小姐为之不同的傲气。

“还是让小洁来吧。”说着就要来抢童媜手里的面巾。

童媜抬手挡下她好意的援助,拉着她的手道:“你脸上也不好过,也去用热巾敷敷上些药膏那样会好的快些。”

她的话才一说完,小洁便嗷嗷大哭起来:“小姐,我们怎么办!呜呜……以后我们小姐要怎么办啊!我们小姐那么好,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开眼啊!”

那泪,如倾盆大雨般一稍一会儿的顺着脸颊浸湿了小丫头大片衣襟。

童媜知dào

,爱哭的小丫头又在心疼她了,心里满是心疼与愧疚。

“对不起小洁,我又让你受罪了,对不起……”童媜边说边走向窗台前,平静的望着外面张灯结彩宣闹的集市。

今天,好像是八月十五吧?街道上踵接肩摩的人群中,那几年前,她也是被哥哥姐姐们生怕磕着碰着走丢的人儿,当时她欢欣踊跃的模样是不是也和人群中那小女孩样,总从那似屏风挡雨的衣袖下总想着要跑开。

突然,骈肩叠迹的人群中那个垫起脚尖极力往前挪动高大的身影和那张熟悉的不过的面孔让她的心为之一慎!当她依着人群探出脑袋正想看仔细时,那道身影却不见了。

她狠狠的砸了下窗台,那满腔的恨意像块千斤巨鼎压的透不过气来。

4. 【第三章】姐妹情深

撕心裂肺的痛,攥紧的双手指尖狠狠的刺痛掌心。那人身上背负着童家一百二十三口冤魂,这样的十恶不赦的伪君子为什么能在这世上活的这样潇洒这样怡然自得?

“小姐,怎么了?”小洁皱着眉头一脸疼惜捧着她的双手,那斑斑血迹在白色的手绢上渗了开来,似那炫丽的朵朵梅花。“还在为方才的事烦心吗?还是哪里不舒服,双手怎么这么凉?”

薄如蝉翼的睫毛轻轻抖动了两下,缓缓收回手,童媜浅浅冲她一笑,道:“方才妈妈不是说这事了了么,而且这妓妨里不每天上演这样的戏码,我怎么还会放在心上。”她轻轻叹了口气接着道:“你放心,我身体结实的很,除了脸有点疼,身体好的很。”

“小姐在这处已有两年,何从受过这等羞辱,哪个来妓妨的官人不是来寻乐子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对哪个妓子不是说要娶回家做妻纳妾的,我也从没见这妓妨里的哪位姐姐被八抬大轿娶回去杠回去过,他们那副虚伪腥臭的嘴脸,小洁看着就想吐,恶心的要死!”说完,小丫头故作干呕了两声,那模样愤nù

之于带些顽皮。

两年了,这么快就两年了,活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有两年了?

“小洁,好得我还有你,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又该怎么办呢?”也许是为自己的处境担忧,方才略带微笑的小脸突然暗淡伤神起来。

“这,都怪小洁不好,又惹小姐烦心了。小洁能跟着小姐是小洁的福气,小洁感激都来不及呢,所以小姐不要为小洁担心了好吗,小洁是心甘情愿陪着小姐的,小洁答yīng

了老爷少爷小姐们,宁死都要守护着小姐……如果不是这样,小洁的命早在四年前就结了……小洁打心眼里庆幸能做小姐的奴婢。”先前言语还激动的她说到最后竟带着点点哭腔,那可怜的小模样让人看着心疼,眼眶似乎又要落下泪来。

“好啦,都怪我,我不应该顶着一脸惆怅让你伤心,所以我们都不要在这自我可怜,我们要活,活着比什么都好。”

小洁抬袖擦了把泪,嘟着嘴点了点头。

“好了,乖,我帮你上药呀。”说着,她便拉着小洁来到梳台前为她上药。

小洁而是疼‘唏’了声,嘴里嚷了两声让童媜上药轻点。“小姐,方才小姐为何要砸窗台,你看你的小手,小洁看着心疼死了,以后不能作贱自己了哦。”

“这,没呀,只是一想到李权那老匹夫,还有,还有李夫人那张嘴脸,心里有些不痛快而以。”童媜闪烁其词的回了她的话,嘴角那微微扬起的笑让小洁看着很是别扭。

“真的?一直以来我总觉得小姐有什么事瞒着,这段时间小姐好生奇怪,以前出言不逊不屈恶势的你怎这般听丑老太婆的话?”

我该怎么说呢?兄长姐姐们要我忍辱负重留着小命察明冤情为他们报仇,我已经很累了,我不应该把自己的这份重担放在她身上。

童媜手间的动作顿了顿,笑道:“屈身在别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也别多想。”

“这倒是,刚来时一身铿锵铁骨的刘姐姐还不是被丑老太婆整着服了软,哪有我家小姐性子烈?一骂二打三威胁的到现在丑老婆还让小姐三分。”

“其实妈妈她也是身不由已,只是有些事做的有些过了狠了点,如果不这样,她早就身首异处了。”

“小姐小姐,听说小姐能不受欺负好像就是要纳小姐为妾的督察院左副督御史李权李大人拿了些好处给丑老太婆,李大人能顾老爷交情帮小姐,这李大人还真够义气。”

义气!什么是义气!好友受此蒙冤,他不帮着上诉朝廷为好友说情讨缓察明事情始末,还二话不说持剑要其性命这是他李权该做的事吗?!

两家也算是世交,为何他李权下得了手!呵!人情冷暖,以前将她视为女儿,嘴里‘媜儿媜儿’的叫着,现在想来真让她恶心至及。他这会见童家身家败落长了狗胆,这阉人还敢来烟雨楼要纳她为妾!他就不怕岳父将军拿他开刀,夫人拿他下油锅。

这些内情家世童媜从来没有与小丫头讲过,不想将她也拉扯进去,世间亲人也只有她了,所以她要珍惜。

“小姐芳龄才十,还未到许人的年纪,那李大人就按奈不住要纳小姐为妾,小姐,你说,如果你真跟了李大人该有多别扭,以前唤的是叔父,现在要唤他为夫君,小洁一想来全身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小洁见童媜分了神不知又在想什么,便抬手扯了扯她的袖摆。

“啊?什什么?”童媜恍了下神,见小洁双眼一直盯着她看,接着道:“你这样盯着看,我脸上肿的很难看吗?”

小洁见她有些心不在焉,也不想重复将话拉回到今日她们挨打的事情上,她起身夺过童媜手里的药瓶,将她按坐下,细心的帮她上药。

“唏,小洁你轻点,疼呀,你轻点行不行呀。”

“你现在知dào

疼了,方才还自己打的这般用力下手也不知dào

轻点。”

“那李夫人精明的很,我若不那么做,现在我们俩还不知后果会怎样。”

“我哪回说得过你,现在可好,这脸还怎么见人,那些看我们笑话的人还不心里偷乐呵着。”

“你管她们,她们是些什么人呢,全是些狼心狗肺幸灾乐祸的女人。”

梳台前,镜里那顽皮的笑脸和那清秀的童颜绽放着花儿般纯洁的美丽,情似亲姐妹的两个小女孩时不时发出的‘咯咯’清脆甜美的笑声与这座妓妨烟雨女子那欢荡的笑格格不入。

5. 【第四章】红牌之嚣

大的来说,官妓有艺妓和色妓之分,色妓姿色平平才艺不佳通常被妈妈分配接待陪客,色妓随同发配而来的丫鬟所做之事比起艺妓的丫鬟也有所不同等级之分。

这混的好与不好,看她们的衣着分配的工作便一目了然。混的好的艺妓也就是红牌,待遇也就相差十万八千里,头上戴的身上穿的比低级的色妓和艺妓要华丽的多,福利也就丰厚的多,前来寻欢作乐的官员捧场之时,常常将绫罗绸缎珠宝赠予佳人以讨欢心博美人一笑。

银色的月光下,一片静谧而又生机勃勃。烟雨楼外的妓子们见到某某官员前来,那份欣喜的心情与那灿烂笑容无语言表,多少立足在烟雨楼之外定力十足的好汉,早被那酥软嗲人香气袭人的妓子,迷的神魂颠倒想入非非。只恨自己不是官家之人位高五品。

此时红台高柱之上那位翩翩起舞的女子,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长发直垂脚踝,解下头发,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可引来蝴蝶,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她便是烟雨楼里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混的极好妙龄十七的上官玉蝶。

突然上官玉蝶一跃而起,那身姿有如在花丛中翩翩婷立又有如起舞而飞梦幻之醉。落下的便是台下叫好不绝。

“好!好!”

“真是位清丽脱俗的女子,好,好!”

“玉蝶,花中舞,云中飞,舞的好,舞的极好!”

而红柱台上的上官玉蝶嘴角微微扬起笑的温柔淡雅,微微欠身正想离开。却被伴舞的童媜不小心踩住了裙脚,才一迈开步差点不慎颠倒。美丽的容颜戾气一逝而过,仿佛不曾不出现在她脸上一般。

才刚回到红台屏风后,童媜还未来提及向上官玉蝶道歉,‘啪’的一声,脸上就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

“你是不想活了,敢让我当众出丑!”上官玉蝶双手环胸,似对眼前清丽脱俗的童媜不屑一顾。

摸着火辣辣脸颊的童媜,轻咬着唇,一双璀璨明亮的双眸紧紧盯着一脸气盛的上官玉蝶。

“怎么,不服气呀,啊!”抬手又是一巴掌打下去。

‘啪’的一声,童媜另一处脸颊又平白无故挨上了一巴掌。

“你!”跑来的小洁一见自个小姐挨别人的打,上前就要和上官玉蝶拼命。

“好大胆!居然还想动我,我上官玉蝶也是你们这等下贱人动的吗!这烟雨楼还有没有规矩!还有没有尊卑不分!”上官玉蝶火炮连珠一步步紧逼想出手的小洁,泛着寒光的凤眸似要将她射出千万个洞来。

胆小的小洁见上官玉蝶这般凶狠恶煞,转身一把抱住童媜,想以自己的身躯挡下她对自家小姐的攻击。

“上官姐姐,童媜今日是第一次登台,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她吧。”

“这里还伦不到你多嘴,你又是哪根葱哪根蒜!”

“你!”前来旁说和解的妓子气不打一处来,好歹她也是这烟雨楼里还撑得上台面的妓子,见上官玉蝶如此态度,她重重‘哼’了一声后,拂袖而去。

平时就见众妓子对她表面不一,此时眼前她们各各面露不服不甘之色,上官玉蝶见此更加得理不饶人。

“是她先与我过意不去,怎么?你们还想帮着她造反不成!”上官官玉蝶凤眸扫过她们,最后落在了童媜身上,上前一步,凌厉道:“虽说你童媜以前是三品官家之女,但在这里你现在只不过是个递人端茶送水的小雏妓,别高估了自己,那些坏心思最好给本小姐烂在肚子里。”

哗众取宠这种坏心思,她童媜是这样的人么,怎让她就以为是故yì

让她在人前出丑的呢。三品官家之女?上官玉蝶羞辱的话让她十指紧攥,强忍心中的怒火的童媜撇脸不正眼瞧她。

“好歹同在屋檐下姐妹一场,玉蝶你怎能这样说小童。”在旁不服的某个妓子见此旁说起来。

“哟哟,你们还想替她出头是吧,呵!你当她姐妹了,难保往后她被地里从你背后插上一刀,到那时你方知追悔莫及,姐妹,有利用价值才是姐妹,毫无价值之处姐妹这一词便什么都不是”

“玉蝶姑娘……”

6. 【第五章】又受欺凌

红台前杯酒撞击吆喝之声将这场每每三个女人一台戏的戏码淹没,官员们兴致高昴怀抱美人个个身份高贵却面露猥之色。

众人朝声音处放眼望去,站在楼梯处花枝招展浓妆涂抹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家烟雨楼的妈妈——红姨。

红姨一脸烦忧,几步上前就立在了秀丽与上官玉蝶跟前,道:“别闹了别闹了,每天能不能让我省点心,我这身老骨头还多想活几年呢。”上官玉蝶正欲想发飙,却被红姨截了话,“童媜,你这死丫头看你长得还行才让你上红台当陪衬,你倒好,惹了这烟雨楼的小祖宗,你给老娘听好了,念你初犯,立马去厨房挑水三个月,而且一日两顿,省的你还有力qì

给我闹给我吵!”

见杆在原地的童媜不应充,红姨抬手狠狠掐了她几下,嫌恶道:“一张美人脸硬生生的化成一个唱大戏的似的,还不快把舞衣换了给老娘挑水去,秆在这还想老娘给你发红包不成!”

“是是是,我家小姐明白了,妈妈轻点轻点!”在旁一脸紧张的小洁护在了童媜面前,慌忙拉着她赶紧离开。

“脾气给老娘收敛点,往后有你小妮子受的,学聪明点。”红姨冲跑开的童媜与小洁道,转身见妓子们还愣在这,冲她们甩了甩手中的丝拍,不耐烦道:“你们这些丫头正事不干,立马给老娘散了,有什么好渗活的!”

童媜被小洁拽着离开,回眸狠狠瞪了上官玉蝶与红姨一眼,不得不说,上官玉蝶那张抹了甜蜜酱的小嘴说起话来很讨人喜,方才满脸怒气的红姨缓和了不少。

一回房的童媜将身上露胸露背的裙纱换下,换上一身清爽的小碎花裙。小洁立马打来热水拿来药,拉着她细细察看,越看整张脸越加纠结,脚一跺,气愤道:“红牌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还没我家小姐好kàn

呢,她的身份与我们又有什么不同,看她嚣张跋扈的嘴脸,小洁看着都恶心。”哎呀,这可怎么办呀,小姐的脸才刚刚消肿,现下又挨了打,要多久才能好呀。边说手间边帮童媜擦拭上着药。

童媜静静的坐着,也不喊痛,抿着嘴不语。

小洁动作顿了顿,应着她的目光望处,才发觉不知几时飞来一只小麻雀,在窗台前欢快的蹦跳着,尖细的嘴巴时不时的啄着窗框。

这不,又不小心说到小姐的痛处了,小洁轻咬下唇,懊恼不已。

“小姐……”小洁轻轻唤道。

“喀……”恍回神的童媜轻轻抬头望着她应了声。

“我们有机会离开这里么?”小洁语调很轻,弱弱的轻的让人听不真切。

她愣了愣,避开小洁灼热期盼的目光,缓缓起身来到窗前,伸手指着那只在空中盘旋嘻戏的小麻雀,扭头对小洁笑道:“总有那么一天,我们会和它们一样,自由自在。”微风轻轻吹开她齐腰的墨发,白色发带与发丝轻轻缠绕,迎风起舞。她的笑有如冬日夏花,美不盛收。

小洁呆呆的望着童媜,她的美是让人嫉妒的。方才心中还疑惑的小洁,这时才明白为什么自家小姐要将脸浓妆艳抹,深知她并不想夺人风头,只是善嫉妒的小官玉蝶硬是得理不饶人。

小洁几步来到她跟前,拉着童媜的手,嘟嘴道:“小姐长得好kàn

,舞又跳的好,为什么要让着那个上官玉蝶,现在可好,还要受三个月的责罚。”

7. 【第六章】 苦中作乐

“小洁,我们身处这烟花之地,不能太多的展露锋芒,以免招来过多的麻烦,至于挑水嘛,我无所谓呀。”童媜浅浅冲她笑道,见小丫头似懂非懂歪着脑袋点点头又摇摇头模样可爱的很,便抬手敲了一记她的额头。

“啊!”小洁摸了把额际,望着童媜努了努嘴,伸手就要去挠她的痒痒。

童媜笑着赶紧跑到门槛处,冲她笑道:“红姨罚我去桃水,你做完了自己的事就好好待着,别乱跑。”

“小,小姐……”望着童媜离去的身影,方才笑颜逐开的她一脸哀愁,心里为自个小姐打抱不平的她,转身来到窗前,十指合十默默道:我家小姐心地善良,老天爷一定要保佑我家小家,让那些欺负我家不姐的人受到惩罚……

“小洁。”叮铃清脆的嗓声唤回还在祈祷的小洁,她转身便见站在门外的怜儿伸着脑袋瓜子乐呵着瞧着她傻笑。

身材清瘦的怜儿见屋内只有小洁一人,笑着跑到她跟前,道:“你让我找的好辛苦,厨娘差我们做的事还没做完呢,你倒好躲在这里偷闲。”

小洁张了张嘴,本想说的话望着怜儿那双水汪汪眨巴的双眸硬是没说出口。

毕竟,上官玉蝶是她的主子,主仆相处本就不和谐,若在还将此事与她说,怕只怕怜儿有意会疏远她。

“走吧。”小洁笑着拉着怜儿出了门。

次日傍晚,端着茶水的童媜正欲敲门进入,却被屋内的谈话顿住了脚步,细细听来,是上官怜儿与她家小姐在谈话,而虚掩的门缝里她正巧将里面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怜儿,你这丫头还不怕冶不死你!!”屋内的上官玉蝶拍案怒道。

怜儿皱着整张脸几步跪在上官玉蝶面前,拉着她的裙摆苦苦哀求道:“今儿个小姐想吃旺记铺子里的红枣糕,怜儿一刻不敢怠慢,只是只是……”

“只是这旺记铺子里的糕点太好吃了,排队的人一箩筐是吧?”

“是是是,小姐明鉴。”跪在地上一脸愁苦的怜儿表情稍有些缓和。

“怜儿……”这声怜儿中,口吻中满带许多怜悯许多无奈般。

“小姐,我……”小姐唤的声调很轻略带颤音,喉间似卡了根鱼刺般,怜儿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出她很畏慎上官玉蝶。

“还记的小时候我俩姐妹在浴池中打闹的情景吗?……那时候你的肌肤有如雪莲般晶莹剔透,白如葱的玉指还有那满头如漆丝缎般的青丝……你还记得吗?”

姐妹!站在门外的童媜这才发觉原来上官玉蝶与怜儿是一对亲姐妹!难怪看着她俩面容有点像,还有就是,朝廷不是只留独苗的吗?为什么……一想起自家惨遭斩首,大好芳华的姐妹离她而去,她皓石般明亮的双眸黯然神伤,眸中氲氤着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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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七章】初遇魅君

这两年来,小洁与怜儿的感情如同姐妹。虽说主子教xùn

丫鬟天经地义,但上官玉蝶这么对待自家妹妹,怜儿难免不难过,当晚,童媜生怕怜儿有什么可怕的想法,便特别的让小洁看着怜儿。

挑完水的童媜拖着疲累的身子才一推开房门,眼前在她床上的两个身影,让她着实吓了一跳,可一惊过后,童媜也懒的叫醒床榻上的人,无奈的出了自己的房间。

来这烟雨楼里寻欢的,多的是如饥似渴的‘色鬼’,按奈不住不管是谁的房间抱着佳人直接上榻‘翻云覆雨’。

见怪不怪的她也只能去别处栖身。小洁与怜儿也不知此时睡了没,怕见了怜儿尴尬,童媜决定偷溜出烟雨楼去一趟她心里想了好久的地方。

宾客稀少,夜深人静时,她小心谨慎的来到后门,轻手轻脚的开了门栓,心跳加速又有些兴奋的出了烟雨楼。

一晃两年,她从没想过自己还能踏出烟雨楼半步,这一次,是不是自己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有这一举动?如果被人发xiàn

告上一状,是否会有皮肉之苦要受?

烟雨楼的规矩她是懂的,除非皇上赦免或是被赐给某个官员才能出得了这楼子,否则那被定为逃亡对皇家恩典的大不敬。

路上,童媜心里有些犹豫,犹豫着趁现在没人发xiàn

,回去是否能安然无恙?

可当童媜来到她魂索梦牵的桃花温泉,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

“哥哥,姐姐们……”她轻轻反反复复的呢喃着,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晶莹剔透的在夜色里闪着亮光,碎了一地。

飘渺的雾,非幻似幻的桃花美景,那空中随轻风舞动的花瓣,隔和在一起有如一副仙境,可夜色显的是那么的凄凉。

一想起自家门庭败落,儿时兄长和姐姐们一同在此处打闹的场景,童媜捂着发疼的胸口,眼前一片朦胧。

她从没想过,这一时兴起的‘出逃’与无心,让她的命运多了一个叉口,让她与他的命运从此纠缠不清。

“哪来的小鬼在此搅了本爷的好梦?”美景当下无心欣赏,本就身心疲惫,这凄凄哀哀的啜泣声莫明的让他火大,方才伤口疼的要命,好不容易睡下才那么一会儿,就有人好死不死的来搅他的梦,虽说不是什么左拢右抱的美梦,但好歹让他不觉的那么痛了。

死之前,有个人做伴,好像也不错。

正在抽泣的童媜一听这话,先是一愣,一愣过后脑子里顿时清醒,环视四周中不禁抬手拢上了双膀,那股由头到脚的凉意让她警惕万分,恸恸道:“谁,谁在哪里?”

她从没想过此时深夜也会有人在此,而且好像是自己打搅了别人。

“你……还有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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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八章】真是让人火大

童媜本能的转向声源处,听闻那人的话语有些气短无力,猜想着也许人家也是来赏夜景,是她没有搞清楚境况才搅了别人的兴致。她吞了一记口水壮了下胆,道:“我不是故yì

的,我这就走。”

“走……你走……哪里?”

这话分明是威胁,可为什么听起来有些,有些怪怪的。

转身想离开的童媜被身后的脚步吓的不轻,夜间的凉风穿过衣袖,不禁让她一颤。

“喂,喂!你别过来!是我不对没搞清楚状况才跑来……跑来打搅到你的。”

“你……过来。”

童媜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那种有如从阴间传来低沉的鬼魅嗓音,让她越发的想逃离此处。

不管身后的威胁,心一横眼一闭,她才迈开一步,身后传来急促的嗓音,“丫头……”

丫头!?脚步戛然而止,心的某一处似乎隐隐作痛。好久,没被唤作丫头了。

哥哥,你在另一个地方可好?

‘扑嗵’一声,童媜转身一看,不远处跪地的黑影让她不禁后退数步,“你你你……”

那急促不均的呼吸与细小的呻。吟声似从地狱间传来,令她有种想拔腿就跑的冲动。

“丫头……别……别怕。”

哽咽断断续续的话语,道出他满身痛苦。

黑影摇摇欲坠,方才撑地的左手此时紧紧捂着小腹,那人轻吟了一声,“该死!”

看这情况,似乎是受了伤,而且是伤的不轻!

方才可是被他吓得不轻,童媜心里正在犹豫上不上前搭一把手。

如果这是上天派来救他的,那么,踏入地狱的他决不会让自己这般凄惨的死去!

“啊!…”痛哼了一声后,那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缓缓的艰难的向她伸出右手……

这救与不救正在挣扎着,又见他这般痛苦难受,长了人心的人都会上前帮zhù

的吧?

“你……你怎么?”童媜上前,立在他身侧不知如何是好,接着问道:“你哪里不……”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手已被那人紧紧握住,凉意瞬时传递她全身。

那人一把将站立的童媜拉下,道:“想救人,就别那么费话。”

“喂!你怎么说话的!你有力qì

骂人那表示你是不是身体没出什么状况!”真是让人火大呀,这人这种求人的态度这般嚣张她才不愿意救呢,正想起身,却又再一次被紧紧拉住。

“丫头,你脾气……倒挺大的。”

不是生死要紧吗?这人要死了还和她闲谈她的脾气,这人真怪。

“是呀,所以少惹我,惹火了我你可有得受。”童媜一边说一边去扶他,让她吃力的是这人还真重!完全的将整个身体瘫在了她娇小的身子上,摇摇晃晃总算俩人站定,她吁了口气,瞪了他一眼道:“喂,你是活人,你就不能使点力站起来吗?我很累的。”

应着月色看去,在高大威猛男。子腋下的童媜娇小的有如一株小树苗,娇弱的轻不起任何风吹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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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九章】你不是要我救你吗

“丫头…我……”男子重重的咳了两声,气喘的比方才更加的急促,似乎一口气提不上来便呜呼了。

“别说话,我扶你去歇歇……喂喂!你挺住呀!”才一迈开脚,那男子便瘫软倒下,惊的童媜一把将他紧紧抱住,动作轻缓非常吃力的慢慢将他放下。“你别晕呀,晕了我可不管你。”在他脸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推他也没见回应,有些沮丧的童媜只好将他拖到旁边的石山旁靠着。

许久,模模糊糊中眼前闪着亮光,待他看清眼前的视物,神情紧张的他一把坐起,抽痛的腹部疼的他差点叫出声来,四下张望过后,紧蹙的眉间慢慢舒缓开来,火光照在他脸上,暖暖的有如春天里的暖阳,心里顿时没那么的寞寂了。

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落魄的一天,要寻求别人的帮zhù

才能活下来。一想到那个先前怕鬼似怕他的丫头,这后是不是趁机已经跑了。

十来岁的小女孩,见到这副血淋淋的场面,是不是吓的不轻,可是这等情况,是不是已经告sù

他慕容雪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他不禁笑了笑,却不想触痛了腹间的伤口。低头望去,腰腹间经过处里的伤口打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更让他有种想笑的冲动。

何曾,有人这般无礼出语反讥过,在他失去最后意识的那一刻,竟然还被那丫头打了脸,有些怒气的他当目光不禁意瞟到不远处有些破旧却干净的杯碗时,他知dào

她一定会回来的。

果真,朝这处奔跑而来的小身影正朝他挥着手。

他目不转晴一直到她来到身前,一身小碎花长裙的她笑的如此纯真灿烂,满头如漆的黑发随着她摆动,风吹来,随风起舞的发带轻轻抚上了她纯美的容颜。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异口同声却语气盛远,堆着笑意的童媜见他脸色这般严肃,也就收起了笑脸。

四周一片寂静,偶尔有几声鸟叫。

“你去哪了?”他表情尴尬的轻咳了声,道:“你这丫头是不是该离开了。”

他真的不想为了救他,而搭上一条别人的命。

“耶?……”正在忙着将手中冻肉解冻的童媜顿了顿,冲他笑道:“你不是要我救你吗?所以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如果,当后来她发xiàn

眼前的他不是慈悲为怀的佛,而是让人恐惧让人处在人间炼狱的恶魔,是否会悔不当初呢。

是呀,他是不甘心死在这,连块墓碑也没有,是不是太凄惨了些。慕容雪不语,只是紧紧看着她,看一身碎花长裙的她弄手里的东西。

“你哪弄来的肉?”

“我…”家?这还是她的家吗?这个家早已没有先前生气与繁华?苦涩的味道在心里蔓延开来,“有吃还问这么多,我偷的总行了吧!”

“虽不名贵,但我看你衣着光鲜似是哪家小姐,你说偷的我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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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十章】香喷喷的烤肉

“你这脑袋,你不信我偷的,哪就是我买的。”童媜依然处理着手里的肉,正眼都为瞧他一眼。

哎呀,方才怎就不直接说是买的呢,叫他这般话多。

“买的?你。”

“你少废话,有的吃你还想怎样?!”她停下手间动作,毫无他预料的站起冲他道。

气氛瞬间降到冰点,俩人互相瞅着不语。

现在不是打猎时节,就算是,眼前的丫头怎么会弄来这么名贵的鹿肉?这让他不禁对她好奇。

她只是想着如果他醒来可能会饿,所以才想起可能自家冰窖里储藏着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果然不负所望让她找到了,可是,为什么眼前的人还不领情的冲她问东问西,有的吃不就可以了吗?可以让他活下来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问些让她难过的话。

的确是他太多话了,慕容雪有些尴尬的瞥开了脸,摸着饿的发慌的腹间轻轻的瞟了童媜一眼。

见他识趣她也便不再生气,依然去处理那团肉。

童媜熟练将弄好的鹿肉架在了火堆上,又往火堆了加满了柴,烧的正旺的火不一会儿将鹿肉烤出了香气,香气四溢更是激的他倍感饥饿。

‘咕……’他嘴上不说可五脏庙却抗起议来,‘咕…’。

“呵呵……”见此他这等猛咽口水死鸭子嘴硬的模样,童媜不禁笑了起来。

“我饿了!”

“耶?你饿了?”她故yì

调侃道:“美食当前,你这等谁欠你八百万两的表情是要给谁看呐?我还以为你不饿呢?”她都消气了,他还较什么劲呢,而且还是跟他自个较劲。

“你别以为救了本……就可以用这等语气和本…”慕容雪话欲言又止未将话说完,黑着整张脸却对她无可奈何。

“本?你叫本。”童媜跑到他跟前,笑着对他道:“本,我救了你,你需yào

什么只管说,比如说,那架着香喷喷的烤肉。”

也不管本人同不同意,她就亲昵的唤他为本。

这种低级的诱。惑也敢在他面前卖弄,如果不是看在她救了他的份上,他的脑袋还会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调笑他吗?

慕容雪阴狠的瞪了她一眼,警告道:“即然要救人就不要摆高姿态,你别以为本…没有你活不了。”说完,起身抻手就要去拿烤架上的肉。可才一动,腹间的伤口就痛的要命,像似又被刀子划开了般疼的厉害。

好歹是救命恩人,态度就不能放软一点吗。见不得他作贱自己,童媜上前将他扶回原处靠着,二话不说将烤架上的肉放在他眼前,“喏,给你。”

隐忍伤痛的慕容雪闻言抬头,对上那双清澈如漆笑开颜的双眸,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她飘逸的白色发带调皮的轻触了一下他的脸,一时失神的他抬手摸了把有些痒的脸颊,牵强的扯出一丝笑缓缓接过。

“吃吧。”

他木讷的点了点头。

方才饿的咕咕叫,看着他细嚼慢咽的模样,模样?方才只顾着帮他打点跟本就没好好端详过他的相貌,现在细细看来,肤色白皙,一袭略微紧身的黑衣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亚麻色的头发漂亮得让人咋舌,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冷峻如不闻人间烟火。

12. 【第十一章】相赠琉璃

他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这让童媜不禁惊叹:这位哥哥长得真好kàn



“丫头,嗯。”慕容雪见她盯着自己瞧,猜想她也许也饿了,便扯了一块烤肉递给坐在对面的童媜。

她微笑的摇了摇头,拾起一根柴有意无意的拨弄着火堆。

“叫你吃你就吃!”

童媜抬头看他,见他伸来的肉还是摇了摇头。

“我命令你!”

“唉!这三更半夜的你鬼叫什么!再说了,我一个女孩子吃了会胖的。”

慕容雪上下打量着她的小身板,讥笑道:“就你那模样你还嫌胖?!”

童媜一听顿时站起,指着他愠怒道:“睁大你的眼瞧仔细了,我这等正在发育的身材缺哪少哪了?”

眼前的小女孩还真大胆,尽然公然的要一位男子看身体。虽是十岁小女童,可那小身板发育的也是有模有样,由其胸前稍微隆起的小肉包。

“喂喂喂!你瞧哪了?”童媜见他真大胆的猛盯着她的身板看,立马双手环胸转身又羞又恼道。

“我是恭敬不如从命,是你自个邀我看的。”意思是说送上门的不看白不看。

听闻,童媜更是来气,怒目指着他道:“你!!”拿他没辙的一扭腰一跺脚,走到湖边自方自语道:“我救的是什么人呢?”

见她小女子般耍着脾气,慕容雪笑笑也就不勉强的自故自吃了起来。

待他吃完,她不记前嫌的帮他擦了脸清洁了一番。

“好了,吃饱喝好才能好的快些,还有千万不要扯开了伤口,那样很难再复合的。”

“你去哪?”

望着腕间的大掌,童媜心里知dào

他是害pà

她会一走了之,“我先回去,不然我……我家里人会担心的。”

“先回去?”心里的担忧被她的一句话扫荡无存,他明白这句话其中的意思。

“明天……待到深夜我会再来看你,食物和水都放在你拿得到的地方,所以你不会饿死的。”

莫明的,觉得眼前这个小丫头是他可以依靠信任的人。待她起身准bèi

离开时,他唤道:“丫头。”

“嗯?”童媜转身疑惑的望着他,这会他的气色好多了,觉得让他待一天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

“这是……”望着他手间的东西,童媜挠着小脑袋低估道:“这是玻璃球吗?怎么有点不像。”

“是琉璃珠,这个可比玻璃球名贵多了!”

金黄色的穗条随风摇摆,琉璃珠在月色下散发着幽幽的五彩霞光。见她开心的把玩着,慕容雪心想,她定是喜欢的。

“还你。”童媜将那颗琉璃珠递到他身前,接着道:“这么名贵我可不敢要。”

他瞧了眼她手中的琉璃,摆出一副爱要不要的表情,转头望着别处不语。

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臭屁,赠人礼物还摆一张黑脸给救命恩人看。

“那,就当是我救了你的命你还的礼。”

“随你怎么说。”慕容雪冷冷道。

13. 【第十二章】一只超大型怪猫

她其实真的很喜欢这颗琉璃珠,想想上面的花纹与装饰,她是知dào

很名贵的。儿时也见过另类这等高品级的饰物,她故yì

装做不知是怕他误以为救他是有所图,还有她现在的身份根本就不充许配戴这等奢华的饰品,现在的她可是带罪之身呐!

等他好了就物归原主,童媜摸了摸手掌心的琉璃珠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入袖袋中。脚下小跑的来到烟雨楼后门,观察一会无人发觉后才壮着胆入了院,快步正往自己房里赶,却不想,她才记起自己的房间被阿鹃姐姐和那五大膘肥的朱大爷占了,“今天还真不是好日子,外面遇到一个狂人让我不得歇,现在回来还一样不让我睡个好觉。”童媜抱怨着又折回后院,心想着将就着趴在石案上睡一晚。

半睡半醒之际,迷迷糊糊中夜间有什么从身边闪过,童媜心一惊却不敢轻举乱动。

起风了,若大的后院萧瑟的让她心里一阵发凉。树叶婆娑的响声让整个后院透着一股阴森恐怖的氛围。

“嗷……”

提高警惕仔细聆听,却发xiàn

方才吓她的是只猫。童媜觉得今天的胆子怎么那么小,一点风吹草动都吓的她半死,就是去了趟桃花温泉遇见那个人才让她今天变的这么敏感胆小。

这处风大,若是得了风寒,依红姨的德行可不会怜香惜玉,还是回厨房窝一晚吧。

没想到一入厨房…………

‘喵嗷……’一声猫叫惊的童媜本能的跳丈三尺,秆在原处双眸死死的盯着声源处,‘喵……’藏在柜厨下的猫身姿矫健的一跃,跃上了灶台。

‘喵嗷……’那猫也不怕童媜,冲她又是一顿喵叫。

这,这这是猫吗?哪有猫长得跟这般怪异这般壮大,还膘肥!不是被这肥猫吓的,她是在汗颜它的肥大呀!

肥猫踩着猫步,步态威武的一步步接近童媜,从灶台一跃而下直冲到她跟前。

童媜连忙后退几步,道:“小小肥猫,门在那里,吃饱了就回去啊。”

‘喵嗷……’猫那阴森似婴儿般哭泣的叫声,童媜听着心里直发毛。

“猫儿可是饿了?”吃这么肥胖该节节食才对。

‘喵嗷……’肥猫不领情的逼近她三步,兹着牙似乎对童媜非常不满,充满敌意的直瞪着她。

“好,好女不跟猫斗,我这就出去。”只不要她去哪它跟在哪就好,方才在后院,想来那个吓她的罪头祸首就是这只大肥猫了。

结果,猫儿一跃挡住了童媜的去路。

“哇!哪来的怪物!”

被称为怪物,似乎肥猫更加不悦了,叫声中带着尖悦不满,‘喵……!’

“喂!”

一扑。

“啊!”

二扑。

“抓不到了吧。”爬上柜厨的童媜有些得yì

的冲肥猫做鬼脸。

围着她打转转的肥猫不甘示弱,整个身子抖擞了两下,拱起猫背又伸了伸腰,似乎有豁出去的架势!

以为是安全之处,柜厨上的她眯着眼正想睡时……

这四脚站在面前得yì

的不正是那只张牙舞爪的肥猫嘛,怎就……上来了。

一扑二扑三四扑……也不知扑了几回后。

气喘吁吁的童媜使着方法躲肥猫的扑咬,最后只能给这只精力旺盛的猫儿求饶,“猫儿,我又不是老鼠,我投降总可以了吧,不玩了,不玩了。”当看着肥猫嘴里正咬着什么时,她大惊道:“喂,喂!那颗琉璃是我的!”

‘喵……!!’肥猫冲她尖锐的叫了几下,似乎是让童媜闭嘴。

这只猫怎么那么难缠,还那么威猛的超乎人想像,明天说给小洁和怜儿听,她们都会以为我糊弄她俩的。

这肥猫将琉璃珠含在嘴里又吐了出来,舔过之后抬头猛瞧着童媜。

“喂,这东西不能吃的,吃了你会不舒服的,你舔过了哦,味道不怎么样的是吧。”童媜边说边欲靠近想抓住机会拿来流离珠。

肥猫似也折腾的累了,竟然坐了下来,那模样依然非常威武。

“乖呀,这珠子是一位大哥哥要我保管的,过几天我就要还给他的,所以不能弄坏了……”童媜伸手慢慢贴近珠子,“不是自己的是要还的,所以,你这么聪明应该知dào

这道理的哈?”

肥猫居然转了性似的懒懒的趴在了地上,深深的打了个哈哈,闭着眼撇开脑袋就地打起了瞌睡。

拿到琉璃珠的童媜赶紧擦了擦,发xiàn

珠子完好无损也就松了口气,想着这么名贵的珠子若是弄坏了就可惜了,这珠子还是她头一次看到过,觉得即稀奇又好kàn

,由其是在黑暗处那五彩光霞盛是美丽幽然。

今天还真是个不平凡的夜,弄的整个身体都似要散了架般。即然猫不犯她,她也不会无聊的再去报复惹它,选了一个离它远点的地方窝着安心睡下了。

次日。

“童小姐……”

睡的香甜的童媜朦朦胧胧中听见有人轻唤,她挪了挪有些发麻的双腿,抬手擦了擦双眸后,抬头见弯着腰的刘芳儿正对她盈盈而笑。

“芳,芳儿姐。”

刘芳儿上前搀扶着腿脚发麻的童媜,道:“不能再睡了,要干活了。”

拍拍腿缓解麻痹的童媜点了点头,嘴里轻应了声。

“童小姐,方才我看见小洁在寻你。”

明明跟芳儿姐说过不要叫她童小姐,她却非要拿楼里的规矩来旁说。她还记得芳儿姐曾称自己为残花败柳,说她这等身份就应该老实待着做她的厨娘。

其实,她好几次想告sù

芳儿姐,她生的真的很美,虽二十七八,有的是满身的优雅和妇人的珠圆玉润。

“哦,待会寻不到我,小洁她自然会寻到这儿来的。”

“你不知dào

,红姨她今天改了你们的课程,所以现在你和其她小姐们应该在司堂学琴棋。”

“司堂?!”还没睡醒的童媜似遭了五雷轰般愣在原处,望着还在慢条斯理做着活的刘芳儿,愣愣道:“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等其她小姐习完琴棋,红姨点你的名儿你就知dào

我有没有………”

还未等刘芳儿将话说完,童媜拔腿就跑。

14. 【第十三章】凤簪之最

夜,悄然将至。

烟雨楼内各色姑娘正忙予应承各级别的大臣,她们能说会道的嘴上功夫愣是将个个精明的大臣说服的服服帖帖,反过来相赠给予她们的是那些羡煞旁人的金银珠宝绸锻。

还未到出宾年纪的小雏妓们和她们的丫鬟们各自安排做着手中的事,按规矩小姐倒酒,丫鬟则在一旁上菜。

这是她们小小年纪每天必须要做的课程。

“小姐你看!”小洁附在童媜耳边小声道,声色满是惊诧。

正在给某位官爷倒茶的童媜顿了顿,依着小洁的目光望去,她此时的心里如同朝阳照进了心底最深的那一处范着暖意,可一想到它的处境,又有如千万冰棱在她毫无防备在心口处扎了无数个洞来。无边的苦涩蔓延了整个心境。

那支用金丝绕成,下拥祥云,昂首翘尾,向上展翅欲飞,尾部可动,做工精细,栩栩如生的凤簪,那只陪伴母亲一生的凤簪尽然会在这里出现!

仿佛慈祥雍容的母亲戴着它历历在目就站在自己身边般,顿时眼眶中溢满了泪水,晶莹清澈的双眸透出她满心酸楚。

“小姐。”不忍让自家小姐再沉溺在过往中,在旁一脸布满愁云的小洁轻轻蹭了蹭她,小声宽慰道:“我记得夫人的发簪更加精致些,这许不是夫人的发簪,小姐还是将心放宽些才好,别伤着身子。”

我怎么会看花眼,那只母亲陪嫁的凤簪,那只看了八年的凤簪我怎么会看花眼?童媜淡淡冲小洁一笑,道:“也许是吧。”回话间,不觉又多看了那凤簪一眼。

而离她们几步之遥把酒风花雪月的桌案前,数位高官怀中的佳人无不用贪婪的目光盯着陈大人手中那支夺人眼光的凤簪,只是碍于各自的主才保侍矜持没有上前轰抢。

而陈大人要将凤簪将赠的佳人不是别人,正是着一身红裙长摆美艳超凡华丽的上官玉蝶。

只见玉蝶正眼都未瞧上一眼,道:“大人太过大方了,小女怎受的起。”

“呵呵,玉蝶姑娘乃天仙下凡,这只凤簪如果戴在玉蝶漂亮如漆的发上定更加………”

还未等陈大人道完,上官玉蝶很不给面子的截了他的话,道:“陈大人过赏了,小女生的平凡,烟雨楼里比小女美的小雏妓更加数不胜数。”说完,眸光有意无意的瞟了瞟童媜这处。话中之意是说现在整个妓子中她上官玉蝶是独一无二的,小雏们也别想有什么非份想法触动她的地位。

“哇,那只凤簪我从未见过,做的可精细。”

“瞧,那发着谈谈光泽的是夜明珠吗?”

“那凤簪戴到我头上一定很好kàn

。”

顿时上官玉蝶成了整座烟雨楼里的焦点,大家像开了话闸似的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玉蝶姐怎么回绝陈大人呢,她是真不懂还是装傻,现在我们这等供人取乐的身子能得到某位大人的宠爱是祖坟上冒青烟,该谢恩才对,哪像她一副清高圣女模样。”

“好歹也是红牌,做做样子装装矜持才能凸显她还是女儿身,娇贵!”

“凤簪!喂喂喂,这凤簪的来历………”

“管它什么来历,到了谁的手就是谁的。”

本想夺得美人心,反让自己处在尴尬之地。想他陈高在朝中也算是有头有脸,这么让人拂了面子,脸上自然挂不住,碍于同僚在此又不便发作。

上官玉蝶面色冰冷的朝各位大臣欠安,轻轻拂起长袖正想离去……

“玉蝶姑娘急着走是否约了某位高官贵人呐?”拦住上官玉蝶去路的是顺天府丞刘兴,着一身玄素色长袍不失华贵一脸刽市的刘兴摸了摸自己沾满油水的嘴脸,抬手欲想去沾上官玉蝶粉嫩的脸蛋。

“刘大人请自重。”上官玉蝶巧妙的躲开,声线放柔道,“小女身有不适,不打扰大人们修心养性。”修心养性之意听着极其讽刺。

“上官玉蝶!别以为有点色相就在本大人面前装清高,本大人今天还非要你陪酒不可,看你这只献艺不献身的落魄凤凰能清高到什么时候!”语罢,醉意正浓脚下跄踉的刘兴来到上官玉蝶跟前一把用力的将她拢了过来,满嘴酒气的就要一亲芳泽。

“刘大人是想让玉蝶难堪吗?”上官玉蝶扯出一丝笑意,慢条斯理道:“来这楼里都是寻欢来的,比大人高品级的大臣们比比皆是,扫了大人们的兴致那就不好了,红姨也没法交待呀。”

这风花雪月的场所,谁没有被不情愿调。戏过!想她上官玉蝶忍辱到现在,什么场面没经lì

过,自然应付起来的顺手。

“少拿大臣来压我,本大人,本大人谁都不怕,不怕!咯……”醉酒的刘兴打了个酒咯,口无遮拦的接着道:“陈大人可是本大人最要好的同僚,也是,也是良师益友!你损他的面子,就是损我的面子,损我的面子就是损,损……损皇上面子。”

他刘兴的事怎么就和皇上扯上关系了,他这话才一落下,在座一阵唏嘘!

“刘兄,刘兄!你喝高了,坐下喝杯茶解解酒性。”陈高铁青着脸赶紧将刘兴拦下,打着眼色示意旁边的妓子赶紧稳住他。

“来来来,刘大人喝杯茶。”妓子很会看脸色,一刻不敢怠慢的使着花招来劝说,“大人生什么气呢,气大伤身,来,喝杯茶解解……”

“解什么解?!我没喝醉,我要替陈兄教xùn

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她竟敢让陈兄在众大臣面前丢脸……有什么好得yì

的,不就是一个罪臣的遗孤嘛,她还不配戴这凤簪呢,她不就有些色相,色相能当几年饭吃,想我陈兄好歹也贵为当朝总督!给我陈兄暖一下床又怎么了,要知dào

你们这些得皇家恩典在……在此做妓子的不就是要让我们这些为朝廷为国家煞费苦心、劳心劳力的臣子们寻欢解闷,别不知抬举!!”

“刘大人和陈大人可真是交情颇深呐,连这种风花雪月之事也是同舟共济,在座的大人们肯定与玉蝶一样羡慕俩位大人了。”

话说,同朝为官,交谊太过频繁也是会落人口舌的,上官玉蝶这一步将的好诡异。

15. 【第十四章】淫秽交意

在一旁侍酒的童媜暗自发笑,上官玉蝶在官场里摸藤打滚这几年,她话中带着刺,谁听不出来。看他陈高黑拉着脸好比熟透了的茄子,青一阵紫一阵的煞是让在坐的官人捧腹憋红了脸。

这脸丢的比方才愈发的大了!陈高故作镇定的咳了两声,拱手礼待的向躺在美乳怀中醉翁之意不在酒刘兴拱了拱手,道:“今日身体有所不适,陈兄先回府了。”语毕,迈步就要离去。

“哎哎,陈兄不是先前与弟弟我说不醉不归么,现下怎得要走了……还是说……”这醉醺醺起身的刘兴边说边拉住陈高,打了个酒咯,一双色。眯。眯的小眼瞥了上官玉蝶一眼,接着道:“还是说,是让这小妮子扫了陈兄的兴?”

“不,不!”陈高尴尬立马否定。

“不是?我看……”刘兴绕过陈高走到上官玉蝶跟前,指着她鼻子骂道:“这娘们一身骚,哪能……哪能配这凤簪!再……再说了,这娘们一副清高的样子,摸不得亲不得的陈兄给了她不就打了水漂做了亏本的买卖。”刘兴将陈高手中的凤簪夺过,甩了甩袖袍,伸手高声道:“哪位美女想要这凤簪,本爷就给!”

这一高呼,这立马是捅了马蜂窝般,烟雨楼内一片喧哗。

不管现在是在床上翻云雾雨的,还是陪酒作乐红台柳肢扭动的妓子,全都一窝蜂的跑到了手举凤簪的刘兴和陈高跟前。

“哎呀!”有人先下手为强直接作势摔到了刘兴怀中,语气嗲嗲道:“小女香儿不小心被桌角倒了一下,大人可不要怪罪小女哦。”说完,脸红羞涩的就往刘兴怀里蹭。

香肩微露,胸襟大片肌肤暴露在众人眼中,男人看了无不燥动,女人看了无不切齿。

“香儿怎就这般性急,方才是否和哪位大人在颠鸾倒凤呀。”刘兴色眯眯的直盯香儿胸前,那片唇印无不让人对方才她在做什么产生浮想联翩的遐想。

“大大人。”小粉垂落下,衣袍内长着极诱人丰满的‘小玉兔’几乎依着她的动作就要脱影而出。

“香香,你这小妖精。”刘兴边说边倾身上前,一个火辣辣的吻落在了她丰硕的玉乳了。

“让开!”另一位妓子不甘示弱了,毫不客气的直接将刘兴怀中的香儿掰开,羞答答道:“先前刘爷不是要和杏儿玩‘空中飞人’吗?杏儿今日想侍候侍候刘爷。”

似乎杏儿这番话激起了刘兴的兴趣,只见他上前对杏儿笑道:“当真!”但又一想,凑到她耳根,低声笑道:“杏儿不是怕精力不够么,怎就这会能侍候本爷了,你也不怕被本爷………”语毕,刘兴那表情笑得更加龌龊。

“能侍候刘爷和陈爷是杏儿的福气。”说着,一双杏眼来回瞟着陈主和刘光,以及刘光手中栩栩如生的凤簪。

刘兴跄踉来到上官玉蝶跟前,本以前他欲要想对上官玉蝶说先侮辱的话语,却不想问的却是杏儿。明知故问“杏儿可是想要这个?”拿着凤簪的刘兴得yì

的在上官玉蝶面前打玩着,“这长了眼睛的都知dào

这价值不菲,杏儿可有这能力从我手中拿下这凤簪。”

“当当然,杏儿可是这场子里‘技术活’最好的一个,大人先前不也是和杏儿‘较量’过嘛。”杏儿脸不红心不跳将话道完,正想上前夺过刘兴手中的凤簪。

却不想,这快到嘴边的肉被旁人叼了去。

“谁这么大言不惭敢在我这大放厥词,这眼里还有没有我这妈妈?”

那夺了凤簪的便是这烟雨楼的老。鸨,当家作主的红姨。此时红姨打量着凤簪,言语中透中难以抵挡的威慑力。

“红姨!”脾气火爆的杏儿不甘心的怒叫道。“妈妈是想和女儿争吗?”

“争?刘大人几时要将凤簪送给我的小可人了?”红姨不怒反笑,红绢飘飘的凑到陈高跟前,巧颜笑道:“大人好慷慨。”

前车之鉴,脸色稍缓和的陈高淡淡的笑了笑,道:“红妈妈也出来凑热闹了。”

“大人这只凤簪可是让我这烟雨楼蓬荜生辉呐,妈妈我当然要出来捧场喽。”红姨边说边倾身上前,凑道陈高耳根前,不急不慢娇嗲道:“人家小红红也想要这凤簪,大人是答yīng

还是不答yīng

嘛?”酥软的话语加之那深厚的诱惑功底,在朝中倘然自若的陈高此时双眼写满了情欲。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这红姨都出马了,能有拿不下的吗?戏剧话的看了这一出,*过后,知dào

这凤簪有主,凑热闹的其她人也就灰了心散开了。

知dào

与红姨做对的下场,敢怒不敢言的香儿与杏儿甩袖大步离去。

“这这……”

刘兴本想拉住杏儿,却被红姨拦了下来。“她那点技术还不是我传给她的嘛,放心,等会让你好受的。”红姨媚眼一瞟,硬是让刘兴打了个寒颤。

话说,这红姨四十好几,虽珠圆玉润但对于年纪相差十余载的刘兴来说,他有点接受不了。

“这……你还是和陈兄‘讨教讨教’,红妈妈的美意刘某心领了。”语罢,他将红姨手中的凤簪夺过塞给陈高,冲他眨巴了一眼后,迈着酒醉的步子直追杏儿而去。“杏儿,本爷府上有的是珍奇异宝,别跑,侍候侍候本爷!”

这凤簪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手中,陈高愣愣的望着手中物。

红姨见这凤簪又落跑了,直逼上前,但也不敢表露的太无礼,娇嗲道:“陈大人,意下如何呀?”

陈高虽好。色,但对于对不上胃口的也还是有底线的,随即他回道:“这凤簪是皇上赏赐给我家夫人的,哗众取宠的也是想拿来露露脸,红姨也不要太较真。”边说边将手中的凤簪藏于袖袋里。

红姨见此敢忙拦下,娇嗲道:“陈大人是嫌奴家人老珠黄?”

“这……”

“奴家出山可是想让陈大人……”后两个字附着耳根一道,陈高立马贼笑起来。

“可本官还是觉得不妥,这是皇上的意思,夫人那边我也不好交代。”

“哎呀呀,大人不就是想拿话搪塞奴家嘛,若是你将凤簪给了奴家,奴家定让你满yì

。”说话间,红姨那精明的眼光已然落在了红柱高台之上大红长裙的上官玉蝶。

淫。秽之气充满了整个烟雨楼,陈高将藏于袖袋中的凤簪一点不迟疑的递给了红姨,双眼却一眼不眨的紧盯着在台上轻舞吟唱的上官玉蝶。

16. 【第十五章】君可安好

次日,夜悄然而至,皓月当空,繁星点点。

烟雨楼内依然宾客如潮,独出心栽那飘飘渺渺轻薄烟雾,加之红衣裙带、淡淡胭脂味仿佛让人产生一种身在仙家花丛般的错觉。

“若问人间几回有,独有烟雨几回闻,官妨能让红姨操持的这般别致,真是让我天朝为官的官人们那颗为国抛头颅酒热血的心为这沸腾不己。”

“李大人好性情,吟起诗来翩翩君子赛过潘安。”

“哪里是赛过潘安,照我说呀,潘安与我们李大人比算什么东西。”

“这…唉,小月我说不过刘大人,甘愿受罚。”

语毕,这位名叫小月的妓子端起一大杯酒毫不含糊便几口下肚。让在旁拥着美人的李大人与刘大人连连叫好。

小月豪爽的放下酒杯,冲着刘大人眯笑道:“我这张嘴想来今生也说不过刘大人,所以每每唯有罚酒的份,小月我生来娇弱,所以往后还请大人多多关照,偶尔让让小月,让小月也赢那么几回,小月先在此谢过刘大人了。”

朝中为官,多少有些偏重口味的大人们。刘大人偏偏好小月这口,小月虽貌不惊人,但通情达理,豪爽的性子倒多少得了些他的心思。

四十来岁的刘大人相貌清瘦,肤色白净,加之喜欢穿白裳,显得干爽历练,但内涵却让人不敢恭维,除了会拍马屁,空有其表。

“小姐,月姐姐又在作践自己了。”小洁皱着眉头低声对童媜道。

“依她那性子,也唯有刘大人赏识,若连刘大人都不为她所动心,那月姐如同芳儿姐一样被安在厨房里当个不起眼的厨娘。在这楼子里的妓子们多少还是有些盼头的,心思着几时能有一位真心待自己的主能从这妓妨里抬出去。如果连这点念想都没有,那活在这乌烟瘴气的烟雨楼里,就宛如埋在了一座死人墓里。”

小洁听着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抬手拢了一个衣禁,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环视四周,拉着童媜的袖摆,怯怯道:“小姐别吓我,小洁胆小经不起吓的。”

童媜微微一笑,安慰道:“小洁别担心,虽然我们身在了这座烟雨楼,但将来若有机会,我会带你离开的。”

小洁心里其实知dào

那机会有如伸手不能摘到星月般渺茫,但她还是冲童媜微笑着点了点头。

“照月姐这般喝下去,待会她又要喊胃疼了,你去熬点小米粥让她填点胃,这边让我来就是。”

“那好,那我先去芳姐姐那。”语毕,小洁便下去。

见宾客杯中酒饮尽,在旁的童媜连忙上前满上。

此时,宾客的性致颇高,童媜开始有些应接不暇。

“你这丫头动作怎这般的慢,连倒个酒都慢吞吞的。若是往后你年芳满了让你侍候本大爷,脱个衣的还不把爷憋死。”

此人满嘴秽语,让人听着脸不由一红。

“这小。妞长得挺标致的嘛,来来,坐下陪大爷们喝上几杯。”一只咸猪手一把将童媜拉上前,就要将他自个喝的杯子凑在了她面前。

红通通的小脸蛋刹时让她增添不少美艳,更让在坐的男人们起了色心。

童媜连连推搡,起身就要离开。

“一个小小的雏妓也敢反抗,知dào

下场会是怎样的吗?”

童媜暗自发笑,下场!什么下场?每每那位雏妓不从时,威胁的技俩总是了了无尔。

还好,此时某位好心的姐姐发话了,“大人,小童她只是个孩子,虽小小年纪生的纯致,但圣上在妓妨里定了规矩,凡是不到十五的都不能接客,所以也不能全怪她。”

这话说的,即没损大爷们的面子,又将身在污泥中的童媜拉回了岸。

“臭娘们,少扫爷们的性,快滚。”

童媜如释重负,回了那姐姐一眼算是了表谢意,欠了身毕恭毕敬退了出去。

此时,红姨那高八贝的话语,很难不让人抬头望去。

“陈大人,陈大人!奴家我翘首企盼,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你了。”

“红姨你今日红光焕发,定有喜事。”

“我的喜事不就是陈大人的喜事嘛。”

童媜觉得今日红姨好性情,好像突然转性了般,对犯了事的雏妓们不打不骂,喜滋滋的就有如陈高嘴里所说的,好像真的有什么喜事让红姨摊上了。

而且,红姨与陈高陈大人的眼神有些……童媜歪着脑袋瓜子寻思着。

就在此时,音乐响起,那衣裳淡黄色裙袍的上官玉蝶脚步轻盈的步入舞池。

陈高两眼放光,陶醉的模样让红姨活生生的将那些恭维拍马屁的话憋了回去,赶忙将陈高带到视野最好的座桌前,上菜上酒上美人一眨眼的功夫全上齐了。

陈高双眼从一进楼子里起便一直贴在了上官玉蝶身上,红姨在红场里滚打了几十年,几时退几时进,她拿捏的如火纯青。

此时红姨上前倾身冲陈大人笑眯眯低语着什么。

陈大人那皱巴巴的老脸一下子提了神般泛着淡淡的春。光,抻入袍中赏了红姨一张银票……

夜色灰暗,深夜中敲更更夫的话语格外清亮,提醒着各家各户小心火烛。

这个点烟雨楼里宾客们寥寥无几,小侍们招来马车将那些醉醺醺的官爷们依次送走,剩下的就是打扫,清场。

此时在房中的童媜来回跺步,心里在正在挣扎着要不要前去帮zhù

那个叫本的大哥哥。

“看他脸色有些血气,应该不会有事,我不去应该他也不会死。”方才还纠结稚嫩的小脸一下子缓和了许多,正解下披风的手突然又顿住,“一天哩,如果水喝光了,肉没得吃了,又受了那么重的伤……”

很难想像那男子心里会不会咒骂她到死!

童媜又将披风系好,决定还是去看看那个死要面子不认错的大哥哥。

等待夜深人静,繁重工作一天的小侍睡下后,童媜悄悄的开了门,蹑手蹑手生怕惊动了什么。

可当她经过红姨房间时,里面传来的话让她不禁停住了脚步。

“陈大人怎么这般性急,俗话说的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红姨啊,你最了解本官,而本官我也了解红姨,所以你想要的东西本官会给,但本官要的东西,红姨可不能捏在手里舍不得放呀。”

“哪有哪有,这妓妨是朝中的,官妨官妨不就是盼你们这些达官贵人来消遣嘛,再说了奴家也是妓妨里一员,这命哦真是苦真是贱。”

“哪依红姨的意思……”

“给,当然给了。”

接着便听到红姨催促陈大人换衣那些听了让人脸红的话。

童媜觉得脸火辣辣的烫,赶忙加快脚步来到烟雨楼后门。

“看来红姨没空管我这档子事。”童媜拍了拍小脸,呼了呼热气,感觉脸没那么灼热了才大步的离开烟雨楼。

一来到俩人想约的地方,童媜又是摸着黑来的,担心之余还加了些害pà

,万一那人一命呜呼了那该怎么办?

结果,应着月光摸索着到把他安置的地方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这人真没礼貌,也不留个字条什么的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亏我还这么担心。”端详着破碗的童媜抱怨低估着,“吃饱喝足忘恩负义的家伙。”

17. 【第十六章】旺财的药

算了,他能自行离开那就表明伤无大碍。童媜正想起身离开,却不想被大石后一个黑影吓了一大跳。

“啊!”

“啊!!”黑影似乎吓的也不轻。

正想跑开的童媜一听,似乎好熟悉。

好一个臭家伙,竟然敢吓唬救命恩人。

“喂,好死不死的,你快上来。”

那趴在地上的黑影动了动,硬是没有爬起来的意思。

童媜拉了拉披风,结巴道:“你可……别跟我……装死呀,刚才被你骗了……我才没那么笨呢。”

“笨……女人。”

“你说谁呢!你说谁呢!!”被人好心当驴肝肺的童媜几步上前来到慕容雪前,生气道:“本大小姐可是冒着身命危险来看你的,好歹给我点好脸色看吧?”

“我都快死了,死人脸要不要看,哈?”趴在草地上正想爬起慕容雪没好气的回了她的话。

“我看看。”童媜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蹲下抬手就捧着人家的脸应着月色端详起来。

这一看,童媜大惊,赶忙抬手就要将他扶起来。

“喂,丫头,你动作轻点,还没死都快让你弄死了。”

“少贫嘴,活该你现在这样,不是让你坐在那别动的嘛。”

“不动?你憋尿憋上一整天试试。”

“你……”童媜心想:跟你很熟吗,在女子面前讲话都没个分寸。

许是觉得方才说的有些不妥,慕容雪轻咳了声来缓缓当前的气氛。

被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男子紧紧靠着,童媜只觉得脸滚烫滚烫的。

“来,慢点。”轻轻的将他放下,却不想手间有股热热粘粘糊糊的感觉,放在鼻间一闻,童媜大惊,怒道:“你猪呀,叫你别动,你还不听来着,现在可好,腰间的伤口又裂开了!”

“我……”

“先别说话,还好我带了些伤药,现在正好可以帮你换上。”童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低估道:“有些人拼命的想活着,有些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慕容雪见眼前这丫头抱怨,没好脾气想冲她吼吼。但一想还是算了,人家跟自个非亲带故的照料,说明这丫头没什么坏心思,如果换作是自己也许不知会怎样对待不听话的病人。

见她忙前忙后的拾干柴,点然小柴堆,跑去池边洗碗打水。火光淡淡的应在她纯致的小脸上,将那瘦小的身影拉的好长。

这小丫头生的这般标致,长大了还得了。

见某人盯着,童媜冲他瞪了一眼。

慕容雪见她还在生气,硬生生的将目光移向远处。

这丫头比阿宝的脾气还差呀!慕容雪开始想起他的宠物来。

想着想着,也不知童媜几时来到他跟前,蹲下就开始动起手来。

“你别动,我来帮你换药。”边说边将自个衣裙上扯下一大块布。

现下,慕容雪果真很听话的一动不动任由她摆布,他只管抬头看着夜空点点繁星。

童媜跪在他身前,双手小心翼翼的将那带血腥味的布条一圈一圈的从他腰间解下,应入眼帘的是昨天那道深而长的伤口。

“还好没有化脓,不然你就惨了。”

见他不搭理,童媜开始解他的衣带,但才一上手,双眸却对上了他的双眼。

喀………昨天他晕倒才觉得不那么难为情帮他裹伤口,现在被他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这手更是无从下起,难为情死了。

“我帮你换药。”心一横,豁出去了,管它什么廉耻,什么男女授授不亲。

“昨天你趁我晕倒,也是这么换的?”慕容雪淡淡的道,“那该看和不该看的都看到了?”

脸像红透了的柿子,童媜挪了挪身子,将火光背对着自己来躲避他探寻的目光。

本以为没有脾气的他会生气,却不想他反倒担心起她来。

“有没有吓到?”

“什么是该看不该看的,我一个小丫头只管把你救活。”童媜先是冲他吼了吼,但一想到他的关心,她接着小声道:“开始是吓一跳,但也没有阻止我要救你的心。”

慕容雪觉得眼前这小丫头讲话很有趣,憋着笑意不语。

眼前的他胸前腹前那一道道坚横交错的疤痕让人看着解目惊心,小小年纪的她看着全身有些发麻。这一切都看在慕容雪眼里,方才发笑的他一脸的沉静。

“还说不怕,那你的手还抖?”

童媜瞟了他一眼,吁了口气,道:“我怕弄疼你,我可不想听你乱吼乱叫。”

嘴硬!慕容雪将目光望向远处,不去看她那纠结害pà

的小脸。

而童媜的脑子里开始糊乱猜想起他的身份来,是杀手、还是得罪了人让人追杀,让他身处重伤躲在这处,身上那么道又深又长的伤痕可不是短时间形成的,新旧交错的仿佛每天他生活生与死的边缘。看着他苍白的脸,童媜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救错了人。

慕容雪轻叹了声,转脸却见她盯着自个不放。

童媜尴尬收回眼,续继做手中的话。

这丫头方才想着什么呢?他心里揣想起来,是再猜他的身份吗?

“你忍着点,我现在上药,可能有点疼。”

“嗯。”

结果童媜手一抖将药洒了上去,某人鬼叫起来。

“啊!……这是什么药,怎么那么疼,不是说止痛的吗?”

“是止痛的呀,我怎么知dào

那么痛,我又没用过。”童媜被他一吼,手间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那你哪里来的药?”

“我丫头小洁上次见她给旺财用过,旺财伤了腿,没几天就好了,想来这药药效肯定很好。”

“旺财?”

“隔壁家总来我家串门的大黄狗。”

“……”慕容雪彻底无语了,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一语不发的望着那堆柴火。

其实也没那么痛,只是想逗逗她,让她不要总把心思想着他身上的伤痕,所以他才大惊小怪的喊痛,没想到这丫给畜生用的药,用在了他身上,心里不免有些气。

“别动啊,现在开始包扎。”见他生气,她接着道:“你别生气了,每天我又不能出门,从哪弄来高效止痛的药来给你,再说了,死马当活马医没准你一下子就活蹦乱跳了。”

“你!”慕容雪气的浑身发抖,太糟人心了,简直不拿他当人看吗。“我是人好不好,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童媜只觉得眼前这男子脾气当真的大,只是打个比方,也会让他发那么大的气。

“好好,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请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气了,生气可对伤口愈合有阻碍的哦。”她纤纤食指指了指他的伤口,笑眯眯的卖起萌来。

“喀……”

18. 【第十七章】给她奖赏

慕容雪慢慢抬手握住她纤细的手掌,郑重其事非常认真的问道:“丫头,你要什么奖赏?”

被他这正而八经这一问,童媜有些犯起蒙来。奖赏?为什么救他一命,他非得认为每个人都为了贪图什么才出手帮zhù

?难道她就不可能出于真心的想帮他,才一个人冒着危险前来?

但,虽说金钱什么的奖赏她童媜不放在眼里,可,关于小洁…。童媜难免不为她着想。抛开别的不说,他都自身难保了,还能保她和小洁出烟雨楼吗?皇家妓妨,只有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人才有发号施令的权力,眼前的他…有吗?

童媜抽回手,瞥了他一眼,然后从袖袋里将那颗前夜给她的琉璃球送到他眼前,“这还你。”

望着那颗在夜下泛出淡淡光晕的琉璃珠,慕容雪嘴角轻扬,轻笑道:“怎么,丫头脾气还蛮多呀。”手中并没有要拿琉璃珠的意思。

“我只是不想让人误会。”语毕,童媜将琉璃珠放在他身前。

“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昨天我就跟你说了……”还未等他说完,童媜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他身上。

慕容雪愣了愣,看着身上淡蓝色绣锦披风,它散着淡淡清香,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你的东西我是不会要的,你也不必感谢我,你要给我奖赏也行,那,我希望你赶快好起来。”童媜觉得盖在他身上不妥,蹲下身来又将它披在了他身上系好,“这样就不怕你睡着时滑落了。”

这丫头的心思还很细腻。

“你当真不要奖赏。”他边把玩着琉璃珠漫不经心的问道。

“当真——不要!”童媜紧紧注视着他,很认真的道:“你自己留着吧。”

“可别后悔。”他淡淡的继xù

道:“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

脑子里突然冒出小洁那张害pà

担优的小脸,真的,真的不想待在那座‘活死人墓’里,那里全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饿鬼,人间炼狱!

见童媜陷入沉思,以为她正在考lǜ

他的奖赏。他本该高兴,可为什么心里某一处泛着一丝疼。

孩子就是孩子,稍给点甜头就把持不住。

“虽说我现在的情况不能立马给你什么承诺,但本…”慕容雪轻咳一声,想了想道:“一诺千斤,决不食言。”

一个小丫头,能想到什么奖赏,最多为自己打算一下,或是为家里谋着几处家宅良田什么的。

低眉寻思的童媜缓缓抬起头,有如繁星皓月纯净的双眸久久凝视着他,眸中朦朦胧胧中似一汪清泉在眶中轻淌……

从未见过这般认真纯净的眼神,伤感的有如碎了一地的琉璃,让人不觉想上前轻轻的捧在掌心好好呵护着。

毫无预备的,慕容雪有些手足无措,能言善辨的他此时什么话都全卡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

似乎好心给奖赏的他,让他成了一个逗哭小孩的坏人。

“我要当皇后或是——当王。”她的话说的很轻,轻的似在呢喃,让人听不真切。

当所有的猜测全被否决,再来一记让人毫无心理准bèi

爆zhà

性的话,让现下高傲至高无上的他傻愣在原处。

这丫头满脑子里全是些什么?全是桨糊吗?看起来机灵伶俐美貌并存,难道空有其表?女子这要当皇后能理解,当王……。是不是她脑子想的太多了?

慕容雪看着低首的她,他开始轻笑起来:“呵呵……。呵呵……”

是嘲笑吗?他有什么资格嘲笑?他也不过是一个生命垂危差点踏入鬼门关的人,他和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可笑的她还真信了,真信了他能给她什么承诺。

“对,我就是要当皇后!当王!皇后!当王!”童媜见他依然笑个不停,看他的态度分明是在嘲笑她,嘲笑她痴人说梦。对,她是在痴人说梦,那还怕什么?“我要当王!!”

说都说了,那么就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被她一吼,慕容雪这才觉得她不是在说笑,眼前这张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的小脸让他开始心里为她担心起来。

“你知dào

你说这些是灭九族的罪吗?你就不怕牵连你家人?”

“家人?”童媜扯出一丝冷笑,“家人……”

他从没看过一个才十岁来大的小丫头会有这么重的心思,笑着让人发寒。

四处寂静无声,似乎静的有些出奇。

一想家族的遭遇,此时的童媜有些控zhì

不住自己的感情,伤心的眼泪似决堤的洪水就下一泄而下。

一阵寒风风过,她不禁拢了一把领口,按住发疼胸口的手略显苍白。

风?起风了?慕容雪感觉四周有些怪异,凭他这么多年的感觉,似乎自己已经成了别人案板上认人宰割的肉。

是受了伤让自己变的迟钝,还是眼前的她?

“过来。”

这沉浸在往事伤感的童媜毫无防备的被他这么一拉,整个人直勾勾的躲在了慕容雪的怀里。

“干嘛?!”抻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别动!”他怒道。

童媜傻眼了,眼前方才还病恹恹的他此时似乎成了一头让人敬偎发怒的狮子。

“想要命就老实点。”边说边将怀中的她拥的更紧。

缓缓收回半空中的手,听他说的这么严重,童媜有些云里雾里,她疑惑道:“怎么了?”

“这下你倒霉了。”他边回答,边观察四周的情况。

“什么?”她傻傻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待会我尽量护你周全,你这么机灵,抽个空档你就赶快跑,知dào

吗?”

“护我周全?”童媜以为他在说笑,觉得此时是在逗她,她笑道:“你都病成这样,我看,是我护你周全吧,呵呵……”

慕容雪白了怀中的人儿一眼,严肃道:“你等会就笑不出来了。”边说边有起身之势。

见他要起身,童媜忙搀扶,但又觉得一妥,“喂,你还没好呢,你就不怕伤口再裂开?!”说着又想让他坐下。

“啊……!”童媜正想抱怨几句,只听,‘蹬’的一声一枚袖剑直直射入方才他们躺的大石内。

19. 【第十八章】正面迎敌

望着那明晃晃在夜间发着寒光的暗器,童媜只觉得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一双明月皓亮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那裂开的大石。

刚刚发生什么了?她脑里一片混浊。

但还未让她理清头绪,只见‘咻咻’两声两枚暗器从他们身边掠过,迅度之快的差点让他招架不住。

“咳咳……”慕容雪开始轻咳咳不止,紧抓童媜的手掌间多加了几分力道。

经方才那么一遭,童媜只觉得全身一股凉意直串脑门,她不禁一颤。

“你躲我身后,记住尽量紧跟着。”慕容雪毫无血的脸有如一捅即破的纸,让她看着心里一阵发寒。

“发生什么事了,那……”她指了指石缝中那枚发着寒光的暗器,天真的她还未明白等待她的将是黑暗死亡的到来。

“傻女人……”

童媜明白事态有些严重,所以也不敢顶嘴,只是生气的甩开了他拥着她胳膊的手。

黑影慢慢压近,不远处传来一记枯枝断裂的声响。高度警觉的他将颈脖处的面巾拉上,一把将后知后觉的童媜拉回身后。

许是没往火堆里加柴的缘故,火没先前那么熊烈,火焰微弱的轻轻随风摇曳,有如一缕发着微光的残烛,风轻轻一吹就被烟灭。

一个身影从容不迫慢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

童媜惊恐的望着那二十来个高大威猛壮汉,纤瘦的双手不禁抓紧了慕容雪的腰际。

明显感到身后人儿的不安,慕容雪在心里开始慢慢想起对策来,可是身上的伤力经白天一战,体力越来不足,还加了一个累赘,这一战要打赢,他心里毫无把握。

那么,无辜的她也许也会陪他死在这。不行,他慕容雪几时欠过人家的情,就算是死也应该不拉别人垫背,如果不是她,昨天的他肯定不是冻死,就是血流不止而死。

黑衣人将他俩围在火堆中间,微弱的火光正一圈一圈缩小,他们也跟着一步一步紧逼上前,似乎对眼前这个面色阴戾眼冒凶光的年轻男子一点也不放在眼里,就算是蒙着脸,那漫延开的笑意,满带讥讽。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遭人追杀?”战战兢兢的声线道出她满心害pà

,抓住他腰际的手开始发颤。

慕容雪轻瞥了身后的她一眼,脚下却敏捷的撂起一根拳头粗细的树杆,树杆被火烧着的地方还在冒着火苗。

他这一动作,让那慢慢那上前的黑衣人不禁后退一步,面面相觑。

见此空档,慕容雪发话了,“你们要的是我的命,不干这位小姑娘的事,她只是好心而且单纯的想救我,我与她从不认识。”

许是这些黑衣人的头,有一个两鬓略带白发的老者站出来回了话,“你刺伤我天朝国君,满大街通辑捉拿,这位姑娘藐视天威帮通缉犯,那么,与你也就是同党一概不能放过。”

开什么玩笑,自己救的是全国通辑犯?!他…刺杀了…当今的皇上。童媜惊的连忙放开双手,连连后退两步。

“你们看见了,这小姑娘真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人家也只是出于同情心才帮的我,你看他一听我刺杀了你天朝国的皇帝大惊失色的看我像见了鬼似的。”

“……”

“依她的装扮,一看就知dào

是哪家的小姐,小姐一不出门二不迈的,通辑令她自然是不知晓,小小年纪也是偷着玩乐才碰见我这个倒霉鬼。”

“…”

见黑衣人沉默不语,慕容雪正了正身,小步上前,接着道:“她也是你们天朝国子民,你们对我怎样无所谓,就放过这个小姑娘,也算是替你们积阴德。”

“这…”黑衣大人思索起来。

“大人,圣上命令一定要抓拿住这刺客,依小的看,这家伙这么看重这位小姑娘,一定对他是一个致命弱点。”

妈的,说了这么多,全给这小子搅和了!慕容雪眉宇间透着杀气,警觉慢慢后退两步来到童媜面前,生怕一不小说那些人要了这个丫头的命。

“可这女娃…。”

“大人可是动了恻隐之心?大人可别忘了,三国交战,敌强我弱时,会不会同情我天朝国的将士和子民。”

“可这女娃是我天朝国人,而且还年幼。”

“天朝国人?依小人看像是侨装装扮而成,这么小的女娃哪有胆单独会面一位不相识的男子,而且是负了重伤血迹斑斑的男子,大人不觉得很有可疑吗?”

他不是没见过小小年纪便伦为杀手的孩子,只是每每看见那些为了活命不得不从令做他人杀人工具的孩子心存同情怜悯。为了国家的利益…此时,黑衣大人似是茅塞顿开,马上恢复了那凶狠锐利的目光,双眼那杀气直直逼向童媜。

手上唯有火把作为武器的慕容雪扯出一丝冷笑,对身后的童媜冷冷道:“看到了吧,你天朝国的人是不愿放了你这小命,所有,你自己做出选择。”

“我…。”童媜眼眶闪烁着泪光,目光来回瞟望着黑衣人和慕容雪。

“你最好离我近些,以免丢了小命。”

眼前的他真是现在自己的依靠吗,当真没有后路了?童媜想着,脚步却不自觉的向他走去,冰冷发颤的双手再一次抓紧了慕容雪的腰际。

慕容雪望了望腰间的小手,心里不由生出一种开心而说不出来的感觉,但又一回想,方才她害pà

躲避放开他的情景,心里顿时一凉。

也许,她只是当他一救命浮萍。

素未谋面,也没什么觉得可惜的,大周国有的是美女佳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他何必放在心上。

“大人,白日里我们派去的手下,可没见一个活着回来的,这小子…。”

原来他伤口之所以会裂开是因为遭人偷袭,童媜淡淡的瞥了慕容雪一眼。

黑衣头领眉间紧锁抬手一挥,不稍一会儿,那二十几名黑衣人齐齐亮出明晃晃发寒的长剑直向慕容雪和童媜刺来。

“闪开!”慕容雪挡下迎面一剑,一个转身抬脚踢向刺向童媜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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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十九章】死里逃生

童媜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一把拉了过去。挥动的火把子,火焰星星点点差点落在她那白净的脸上。

慕容雪本想趁机夺下一把剑,可不想,敌人早就识破他的动机,一个推拿将身负重伤的他震开,抬手便给他一剑逼的慕容雪连连后退。

还未让他站稳,寒光闪现,剑心直逼他脑门…。

眼疾手快的他抬手一夹正好正中剑身,一使内力将其折断握于掌心,一个近距离刺杀干净利落的直刺那人喉结,黑衣人一命呜呼倒地!

上扬的嘴唇展现优美的伏度,他冷冷一笑,刺、反手砍、劈、动作不带一点拖泥带水,利索的似是杀的不是活生生的人,仿费是些不带生命的木偶。

被他牵住的童媜怔怔的望着这血腥的一幕,脑子里一片空白。

黑衣人见近不了慕容雪的身,通通将剑心指向他身后的童媜,而惊恐过度的她已忘了该有的反应,身处危险中的她似一个脆弱的稻草人,任由慕容雪来回拉扯,杀出一条血路。

鲜血四溅,有他的也有他人的…。

危机四面八方袭来,应接不暇的他开始有些乏力,动作已没先前那么十足,身形也没那么敏捷,腰间扯痛的伤口一阵阵袭来。

“小心!”

血!血!!

童媜呆木的抬起手摸了一把脸颊,苍白的脸加之睁着铜铃般大的双眼此时空洞的有如一个瓷娃娃,仿佛一碰即碎。

“你……杀了人!”她颤抖的伸手指向地上鲜血直流的黑衣人。

“我若不杀他,他便要我死…,傻子,不是叫你躲吗,为什么不躲?!”

“我…”

“丫头…让人不省心的丫头。”他生她的气,但对她的担心大于生气。

一脸苍白的童媜缓缓收回眼,望向他左臂处那即刺眼鲜血淋淋的伤口,他为了她,即然拿臂膀毫不顾忌挡下一剑,她震惊,满是不敢相信。

几时,他对她的信任那么深了?

也许,只是出于对她的感激才舍身相救?

目光落在了他鲜血渗开的腰际,伤口又崩开了,这可如何是好?

黑衣人见自己的人处于弱势,更加激怒,杀红了眼的就又要一次猛扑。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声令下,黑衣人再一次齐齐持剑劈向慕容雪和童媜。

慕容雪一把揽上她的腰际,脚下一蹬一提力踩上桃花枝一个健步飞向湖中央的竹筏子上。

竹筏子轻漂在湖面上,筏子上的慕容雪和童媜面面相觑…。

“你还好吧…?”

身上的痛楚传遍全身,慕容雪轻吟了一声。血染的断剑还被他紧紧握在手中,已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你还是自己…逃吧,我是天朝国的人,待他们查清我的来处便会放了我的。”

“你是不是想的…太单纯了。”豆大的汗珠顺着他冷俊的面颊缓缓流下,剑俏一般的双眉紧蹙成峰,阴锐的目光紧紧盯着岸上的动静。

“可,你…”是呀,现在她的小命拿捏在别人手上,如果自己不在了,小洁该怎么办,她若没了依靠,将来该怎么办?

我若不杀他,他便要我死……慕容雪的话久久在她的脑子里回荡。

“你的话我收下了,记住……我叫…。就叫我本吧。”语毕,他又痛的‘哼’了一声。

收下了?收下什么话了?自己说什么话了?童媜开始脑子思绪起来…关键时刻说什么糊话了。

“他们要上了,站稳!”汗湿大片胸襟的慕容雪提了提神,挺直腰杆,站稳脚步,右手握住的断剑不输气势直指岸上的黑衣人。

着一身黑色玄袍的他,英挺有如一颗银松,傲气铺天盖地的向他们逼来。

“大人,看那小子,不像是寻常的刺客?”

“查清他的身份了吗?”

“还未,此人身份毫无头绪。”

“我们一路追来并示看见他的其他党羽,能一人前来刺杀圣上,非一般常人。要搞清他的身份,就只能活擒。”

“大人说的及是。”

示下意,黑衣人开始持续进攻。

慕容雪绷紧全身每一处神精,生怕一留神便死无葬身之地。

剑qì

如霜,明晃晃的长剑似在长哮,嗜血的有如一头饥渴的猛兽,要将鲜血淋淋的他一口吞没。

挥剑、痛骂、惨叫声在黑夜中如同阴间地府传来的鬼魅,与整个桃花池血格格不入。又起风了,湖面上的水气此时格外浓重。

“年轻人,虽各为其主,可我家圣上也是爱才之人,你若束手就擒,我会为你美言几句。”

竹筏轻轻摇晃,蹲在筏上双手抱头的童媜只听‘扑嗵’一声,又一名黑衣人掉下湖里。

湖面上的血一圈一圈荡漾开来,飘在水面上那一具具面色狰狞的尸体越漂越远,血染的湖面血色也随之越扩越大。

一波被杀,另一波做好上前扑死的准bèi

,他们正想上前,却被一记手势收住了脚步。

“老夫看你身体已到了极限,若还要拼死反抗,你会血流干而死,你就不怕吗?”

瘫软的慕容雪缓缓蹭下,气喘如牛大口喘着气,握住断剑的手一直在抖下不停,全身的肌肉酸痛的有如千万根针不停的刺下拔开再刺下的痛着。

“少费话………”一头乱发血染胸襟的慕容雪不怒不笑,道:“你觉的我抵抗了这般久,就是等你这句话,笑话,你也太小看我了,还是说,老人家无事献殷勤,不如你投奔我大梁国如何,我定向我家梁皇替你讨一个三品官。”

这打杀没讨的好果子,连嘴皮上也被反将一军,顿时火冒三丈,“你!不识抬举…”黑衣老者气急败坏的夺下手下的剑,身姿矫健一个飞身来到竹筏上,持剑对上慕容雪。

“老夫看看你这小子能挺的多久?”语毕,直刺慕容雪要害。

黑衣老者在岸上早看透了他的剑术,察觉慕容雪并不是巧合的利用断剑对敌,而是他本身善常近身攻击。

每一次反击,慕容雪都看准时机,刺,挥,砍,动作干净利落不留一点空档。

好几次,差点刺中黑衣老者要害,可就是差那么一点点。

黑衣老者看了看胸前被划开的衣袍,目光即有欣赏又有痛恨。

如果,他不是负伤,那么,他当真不是他的对手,被他那难缠的近身术要了性命。此人,如果不除,果真是天朝国一大祸害!

前车之鉴,他有些不敢太靠近慕容雪。

体力快到极限了吗?怎么感觉腿都在发抖!

“咳咳………”慕容雪急促的咳嗽起来,嘴角如断线的血珠止不住的往下淌。

黑衣老者似看准了时机,健步上前,迅速有如雷电不及之势…

顿时时间似静止,岸上的人以为获胜,脸上通通露出对慕容雪不自量力的讥笑。

双脚瘫软面如死灰的童媜感觉整个天似要塌了下来,绝忘的双眼空洞一般的死寂。

“哼,以为这样就能要了我的命,靠的太近,就不怕死吗?”唇角轻扬,讥讽和笑微微勾起。慕容雪被扣的双手突然一松,手间的断剑似要掉落,这晃神的一瞬,他突然下蹲,右腿从后反抬,一脚狠狠踹向黑衣人的下巴。咔嚓一声响,明显的下颌脱臼声。这下子,看他还怎么张狂。

童媜只觉得眼前的他笑着有些顽皮,反败为胜的他似打赢了架的大小子,扯高气扬昂首挺胸的模样让人见着有些好笑。

自然岸上自信满满的人被慕容雪这一反击搞的是呆呆愣愣,不知作何反应。

湖面的水雾越来越大,几乎有些看不清远处的身影。

拖了这么久时辰,此时浓雾恰到好处。

“机会来了,我们走。”

摸着下颌吃疼不已的黑衣老者眼看着慕容雪与童媜从眼皮底下开溜。

“快,捉……”才一开口,黑衣老者痛的‘嗷嗷’大叫。

岸处的人一听自家大人惨叫,又被浓雾挡住了视线,摸不清敌情自然也就不敢轻举忘动。

“大人,欧阳大人!”

发号施令不得的欧阳大人有苦说不出,唯有忍着痛楚飞身上岸。

想他堂堂朝中二品探将,居然也败下阵来,欧阳车心理真不是滋味。

一见历经无数场面的大人都没讨到好果子,岸上的黑衣人心里难免不对慕容雪产生畏惧。

欧阳车挂不住面子,摸着发疼下颌的缓缓放下,瞪了一眼旁人,打了个手势。

落叶轻扬,一眨眼的功夫,七八个黑衣人早就不知去向。

“大人忍着点。”

还未本欧阳车反应过来,只听‘咔嚓’一声,他那动作及快的下属已将他的下颌接好,但还是隐隐泛着疼。

“大,梁,国!”欧阳车握紧双掌‘咯咯’作响,他咬牙切齿的对亲信道:“传我的令,全力捉拿大梁国派来的刺客,哼!到时,我看大梁国怎么向我大天朝交代!”

天边慢慢露出了白肚皮,街道上有些小摊贩正开始一天的工作………

躲在小巷子里的慕容雪与童媜气喘如牛,满是血渍的她有些惊慌失措。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不如…你将我放在这里……自己逃命去吧。”

“这可怎么行,若你死了,谁来证明我的清白。”

原来,她的不离不弃,只是想让他证明她与自己不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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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二十章】回到童宅

“还有……一个办法。”虚弱的慕容雪冲她轻蔑一笑,接着喘息道:“你不如……把我杀了,把我的尸……首交给那些……黑衣人,那么,你的困扰……不就解决了。”

“你是不是伤到脑子了,要我杀了死!!”童媜叉腰倾身上前,对他狠狠道:“现在杀了你有用吗?有用的话,方才在桃花源就不会不让我走了。”

“算你……还有点头脑,他们早就…将你……我栓在一起了,所以你……要我帮你洗清罪名,是不是……天方夜谭?”

“你!”恍然大悟的童媜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但一想莫名其妙牵连进去,心里烦燥的紧,在他面前左思右想来回跺步。

“把你藏哪好呢?藏哪好呢?”

“不是把我……是我们好吧。”

抱着头嘴里一阵念叨的童幁一听,停下脚步傻吧着眼望着慕容雪。

“傻丫……头,你觉得你还能……在此地安安稳稳活下去?那些人是朝庭派来………捉拿我的,而你已定为我的同党,所以你还是……和我一同离开人身安全才能……得到保障。”

“保障?!”童媜白了伤痕累累的慕容雪一眼,对天长叹。

眼前丫头为什么现在还敢在他面前唠叨,她难道不害pà

吗?为什么看起来像历经百场般镇定,遭遇血腥幼小的她这么快就适应满身血渍的他,而他却被此时卖萌的她觉得好笑。

鼓着腮帮静静细想的童媜一抬眼便见慕容雪在盯着她看,她冲他道:“喂,大哥,你都不想的吗?那些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我怕什么……死又有何惧。”在说了他在此地人生不熟的,哪能想到什么藏身处。

看他视死如归傻笑的模样,童媜有些气结。

慕容雪呆呆的望着慢慢透亮的天空,心里五味杂陈。被亲兄弟设计,那种心情真的是糟糕透顶……。

“有了有了!”

还未等慕容雪反应过来,童媜上前便将他扶起。

伤口吃痛的慕容雪大汗淋漓,强忍着任她摆布。

看她那自信满满的小脸,似乎觉得带他藏身去的地方应该很靠谱。

娇小的身体差不多全全支撑起他,慕容雪见她气喘如牛大汗淋漓,紧咬下唇的几乎快要溢出血来。

“喂……我刚才和你说笑的。”全身瘫软的他冲她浅浅一笑,薄如蝉翼的睫毛下那黑如漆的双眸闪过一丝无奈。

“少……费话。”童媜停下脚步,喘着气冲他道:“你当真想让我把你丢在这,你当真想死在这。”

闻言,慕容雪突然大笑,但下一秒他痛的‘唏嘘’了一声。

“活该,伤的这么重,还敢嘲笑我。”

真的,他的心计对她来说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让她杀了他去澄清她与他的关系,她不干;现在让她丢下他一个人逃,她也不干……如果她当真依他的话,杀了他,那么手起刀落,死的就是她童媜。

出乎意料,这么倔强的丫头,他真的没看错吗?为何心理莫明的这么信任她?

童媜一步步艰难的将他带到一个围墙的小洞前,这个洞勉勉强强能容一个人……。

爬?慕容雪脑子里闪现的只有这个词。

22. 【第二十一章】突来救兵

爬?慕容雪脑子里闪现的只有这个词。

“来,慢点,小心伤口。”说着,童媜就要让他弯膝趴地。

却不想,下一秒被他一把推开。

刚才还奄奄一息的,现在怎么有这么大的力qì

?看了一眼狗洞,她心里当然知dào

男人有泪不轻弹,誓可杀不可辱。只是现在这状况,他能不能不考lǜ

那么莫虚有的。

童媜皱了皱眉,冲他不满道:“你现在伤的这般重,活命要紧,还顾什么男子气概!”

他堂堂太子,怎可爬这狗洞……还是天朝狗洞……。此时的慕容雪心里腹诽着在皇宫伤他的那名白衣男子祖宗十八代。

如果不是遭到围困,有心余力而不足,也不会让白衣人有机可乘。

打斗中,他仿佛有人唤那男子为王爷,莫非他就是……

“这还用想吗?赶紧爬进去。”边说边催促着靠在围墙边的慕容雪,她完全不知dào

危险悄悄降临……。

突然一个黑影靠近……

“住手。”慕容雪急呼,手间一使力,硬生生的将她撞了个头晕脑胀。

摸着额头搞不清状况的童媜正想冲他吼叫,却不想眼前立着一个高大魁梧持剑的蒙面黑衣人。

黑衣人这么快追上来了!童媜惊恐的靠在墙边,来回瞟望着持剑的黑衣人和剑心直指的慕容雪。

黑衣男子诧异的望着童媜,又转眼望向血淋淋的慕容雪,上前一步……。

她鼓足勇气正想上前一把推开黑衣人,却不想,黑衣人将剑利索的收入鞘,漫不经心的蹲了下来,干脆道:“属下有罪。”语毕,将蒙巾摘下。

慕容雪如释重负的重重舒了口气,顿了顿道:“蒙义。”

“属下在。”

“扶我起来。”慕容雪语毕,还做了个手势。

蒙义愣了一秒,接着上前将慕容雪扶起,一眨眼的功夫就在童媜面前消失了。

摸着额头还在吃疼的童媜颤颤站起,还未等她站稳,嘴里还未惊呼出声,人已被带到了墙的另一边。

蒙义毫无表情的瞟了童媜一眼后,走到慕容雪面前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乎乎的小丸替给他。

慕容雪瞧了蒙义一眼,接过一口吞下。

“属下先查探一番,看这座空宅有没有埋伏。”

慕容雪点头应充。

童媜再一次目睹蒙义高超的轻功,心想:如果我有这么好的轻功还怕不能逃出小小的烟雨楼?

“大哥哥,看样子你地位很高呀!”童媜满脸堆着笑意,拉了拉他的衣袖接着道。

假寐的慕容雪皱了皱眉:这是在打探他的身份吗?还是说见他有了依靠,所以无事献殷勤?

那又是谁要她向他讨奖赏的?

靠在红漆柱边的慕容雪挪了挪有些发麻的腿,闭眼依然不去理睬她。

“好小气,不就是人家要你钻狗洞么……人家也是为你好嘛。”童媜低咕几声,坐在了离他不远处的小石头上拔弄着碎草。

她那嘟嘴鼓腮帮的模样看在他眼里可爱的紧,当她再望向他时,那自然有如春风的笑意一逝而过,他依然还是先前那般,静静的坐在那里。

(今天第二更奉上)

23. 【第二十二章】 为谁落泪

蒙义迈着矫健步子将整座空宅察看完毕后,回到原先慕容雪与童媜待的地方。

“属下很肯定,此处废宅很安全,属下已收拾好一间房间让……公子休息。”突然而来的凌厉目光,硬生生让蒙义改了口。他望了望坐在空地上的童媜,得到慕容雪的暗示后,也将她带了进去,可是童媜的表现,让慕容雪和蒙义有些疑惑。

先前的繁花心锦,此时枯叶满庭,豪华整齐的案几凌乱凄凉的倒在厅间的一角,让人懊恼的蜘蛛丝频频的沾在脸上,满屋的灰尘让人连连发呛。

童媜边咳边瞧着以前让她无限美好回忆的家,眼泪唰的一下流满双颊。

刚才还无事献殷勤的拉他的衣袖,怎么现在变得忧伤起来了,被蒙义搀扶着坐在床榻上的慕容雪一见她双颊两行清泪,不知怎得心底的某一处泛着一丝疼。

“咳咳。”慕容雪抬手按着隐隐发疼的胸口,先前被挨过一掌硬撑着熬到现在,此时的他只觉候间血腥味浓郁……

刚才的感觉……是错觉么?

蒙义见慕容雪伤的不轻,正想上前探究……

‘噗’一大口鲜血从慕容雪嘴里喷薄而出,地面上立kè

血迹斑斑。

方才还有些血气的脸,瞬时有如薄纸般透明。

“公子!”蒙义一惊,连忙上前点了他的穴位,帮他顺气止血。

“啊!我忘了我们来的路上会留下血迹。”童媜擦了把泪,突然惊呼:“他们会不会寻着血迹跟来?”

虚弱的慕容雪白了她一眼,觉得这小丫头的情绪一阵一阵的,他摸了摸额际,感觉头重脚轻目眩的厉害。

“公子放心,我在寻着暗记来的时候也将血迹清理干净,而且属下也做了些误导,天朝国的人一时半会是不会追来的。”

为了更快的让部下找到他,慕容雪不动声色的留下了独有的记号。

蒙义毕恭毕敬说完,正想上前扶一把慕容雪,却被童媜抢了先。

“你先躺好,即然现在没有危险,那么躲上几天应该没有问题。”她将他放平,替他盖上被褥。“我去找些肉和水来。”

脚步戛然而止,她纤而细的手掌被他紧紧握在手间,毫无血色的脸苍白的似冥间的鬼魂,嘴角还残留的血迹触目惊心的让人看着心里一阵发凉。

“你叫什么名字。”似乎蒙义给他的那颗小药丸很受用,先前断断续续说话的他此时有了些生气。

“童媜。”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她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不就是一个名字嘛,而且自己又没有令别人可以图的地方。

“童,媜。”似要深深的记住心里,他念叨了两遍后放开了她的手,但掌心中多了一颗琉璃珠。

听说这颗琉璃珠是太子殿下生母的遗物,对太子有相当大的意义,琉璃珠太子从不离身,这会却给了一个黄毛丫头。

蒙义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常态。

“这……这珠子我不能要的。”

对呀对呀,你不能要,那可是太子心爱之物。

“对我来说,这珠子起不了什么作用。”

黄毛丫头,那珠子来头大着呢,你得确是要不起。

“能卖了吗?”

蒙义心里一蒙,这丫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呢,这可是价值连城的琉璃珠,又不是市井里一两个铜铁就能买到的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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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第二十三章】做我夫人

心里一阵发着牢骚蒙义,强忍着要发飙的情绪,咦?一向坏脾气的太子怎么还能安养生息的躺在床榻上,还一脸笑意的望着那丫头。

“送了你,自然由你处置。”慕容雪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完全不把能掌握大周国调动兵力的兵符放在眼里。

这颗珠子大周国好多大臣抢着要,太子殿下都没给,这丫头……蒙义心里又是一阵牢骚,最担心的是怕童媜当真会把兵符给卖了。要知dào

那是颗能号令大周国将士随意调遣的凤符。

“当真。”

童媜的回话让蒙义捏了把冷汗,他情愿冒着大不敬的罪名也要阻止主子的行为。

而且凤符岂能当儿戏的拿来送人,这可是有关大周国国运。

“公子三思,这颗……”

“住嘴。”慕容雪眉心紧蹙,警告的口吻不容他再多说一句。

童媜似乎觉得面目僵硬的蒙义有些冷,骨子里透出的寒意,比那些追杀他们的黑衣人更浓更深。方才在外围差点死于他剑下成了冤魂,她不禁摸了摸此时还在发寒的脖颈,如果不是慕容雪阻止,此刻就不会拿着琉璃珠这和他推三推四了。

童媜并没有听到慕容雪的怒斥,见蒙义低首立在床榻边一声不吭,她将琉璃珠收起,望了床榻上的慕容雪一眼,转身去寻食物。

蒙义牙痒痒的不敢发作。

慕容雪动了动手指示意蒙义,蒙义将他在废宅里查探的信息告sù

了他,还把一副女子的丹青呈现出来。

望着画中巧笑捕蝶的妙龄少女,画中她那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淡蓝色的牡丹,下摆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裹胸,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慕容雪竟有些看痴了,他轻轻的‘哦’了声:这丫头有着怎样的过往啊……看她着衣应该过的不错……为什么又会家破流离……。

“太子,太子殿下!”见主子没有回应,蒙义上前轻唤了几声。

“什么?”慕容雪拉回思绪,也不管蒙义唤他何事,道:“蒙义,本太子打算将童姑娘一并带回大周。”

这爆zhà

性让他毫无准bèi

的一句话,顿时让蒙义傻傻愣在原地。太子给了黄毛丫头凤符,可没想到太子要将她也带回去,是不是往后太子还要立她为后!他此时有些后悔将方才在废宅里看到的信息禀报了自家主子。

“蒙义,快去联络安排在天朝国的暗部,传本太子口谕所有暗杀计划取消,立kè

全部撤离,今日午时返大周。”

“属下遵命!”要知dào

揣测主子的心理那是作为下部的大忌,向来听从的他知dào

此事刻不容缓,身影立马消失不见。

童媜捧着茶壶一手提着肉返回到慕容雪房间,一进门不见蒙义,又见慕容雪似是睡着了,轻手轻脚的来到他床前,抻长脖子瞅了他一眼。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似是看痴了,她一动不动的就那么盯着他看,连茶壶快要从怀中滑落也不曾察觉。

“喂,你那茶壶可别砸到我的手,我已经伤成这样了,你可别再给我加上一道。”

她可舍不得小时候办家家酒的茶壶,那是她最喜欢的玩具,当时不知落在了什么地方,结果在竹林底下找到了,正好用来装水。

“做我夫人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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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第二十四章】栽赃嫁祸

他那不痛不痒的话着时让童媜吓的不轻,她连连后退,吞吞吐吐道:“你病糊涂了吧,净说些糊话。”

如果让蒙义听见她出言不敬的话,必定是要吃些苦头的。

“我见你这般喜欢看,所以如你的愿娶你做夫人。”其实这话也被他自己吓了一跳,这是几时冒出来的想法,是因为她说的那个奖赏吗?她说她要的奖赏就是想做皇后……。

“谁喜欢看你了,我只是,只是看你脸色苍白,看是不是断气了。”童媜闪烁其词的接着道:“你那属下蒙义跑哪去了?见你不行是不是把你撂下了?”

其实她还想说,他现在睡的床是她的床,别在床上给本姑娘一命呜呼了去。

“跟我回去可好?”不理会她说的那些费话,他直接了断的直切主题。

“回哪里?”

“大周。”

“你你你,大周国来的!你不是说你是大梁人吗?哦,你借此嫁祸给梁国。”童媜眨巴着水眸,纤纤细指指着他一顿破骂:“你好大的胆子,敢来行刺我朝皇帝,没那个本事就不要揽这个瓷器活,杀不了别人反过来被人追着到处跑,你还要我跟你回去,你一个刺客,要我做你夫人,那我岂不是每天跟你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她这气呼呼生气的小模样,是在为他挡心吗?瓷器活?是在说杀那狗活帝?看来她是完全不知dào

他的身份,完全给他扣了一个奖金剑客的名号。心里的顾虑,抛了个鱼饵便证明了她童媜果真是上天派来救他命的。

“你在这还有家人吗?”

“喀……”她愣了愣,道“我还有一个妹妹,虽然不是亲姐妹,但我们相依为命。”

“那一起和我去大周可好?”

童媜对上他认真严肃的目光,心里有些犹豫不决。

虽然才芳十,但年纪相貌并不能证明她童媜是一个只有美貌而不无才华之人,她从小精通三书五经,兵法也看过甚多。眼前这个人一身傲气,放荡不羁,说起话来不容别人反驳,好像天下是他家的似的,有时霸气的让人不敢靠近。

“小洁…”一想到小洁,童媜这才恍回神来,现在天快亮了她得赶快回‘烟雨楼’。“这水和干牛肉放在你随手拿的到的地方,我先回去了。”语毕,童媜提起裙摆就跑。

“媜儿……午时……”

一声媜儿她可听见,慕容雪感觉她的离开似永远不会回来,他莫明的懊恼起自己来,为什么现在他伤成这个样子,以至于不能将她留下。

他想告sù

她,她是真的想将她带回大周,虽然现在有难言之隐不能告sù

她他的身份,但他决定一回大梁会给她一个崭新的身份,让她从此在天朝国消失。

这般大的府第,不是五品官以上不可能拥有的,权倾朝野,为何会败落?

他只知dào

她叫童媜,和这座宅子有些关系,别的他还得派人查。

四下无人,心里莫明的有些心慌。慕容雪盯着绣着白茉莉的花帐,脑子里想着了她那小小白净的脸……何从有过这般想过一个人,才刚刚离开,就有如隔一世那般久。

慕容雪很想起身,每动一下痛得他咬紧牙关。

“太子殿下!”一入门的蒙义慌忙上前,“太子殿下保重身体要紧。”

“媜儿她……”

“媜儿?你是说童姑娘?”

“去找回来。”

“殿下,童姑娘的离开有她的原因,如果属下强把她带回,难免不会引起她的不满,而且太子身受重伤,我们的暗部又遭到突袭损伤折半,加上还带上不会习武的童姑娘,属下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将太子和童姑娘一起安全带回大周。”

“你说什么!暗部遇突袭!”慕容雪方才静若止水的眸光一下子变得嗜血,眼眶中暗藏着浓浓的杀意。“好一个老狐狸!龙傲!你这只老狐狸!”

“这处地方也不能待得太久,太子殿下此时应先养精蓄锐做好突围的打算,至于童姑娘,等回到大梁国属下再派人前来打听,将童姑娘带回大周。”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也只有这么办了。

慕容雪瞥了蒙义一眼后,闭目调理生息。

26. 【第二十五章】私自逃跑

童媜望了望明亮的天空,脚下一跺,焦急道:“坏了,万一发xiàn

我偷跑出来就死定了!”一张纠结的小脸愁云密布。

穿梭在小巷的童媜,心理万分希望烟雨楼没人发xiàn

她不在,否则脑袋就保不住了。

童媜跑着跑着,远处的淡淡的烟雾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放慢走步细细仰望。“这是哪家又着火了?”这若大的京城,居住的人又多,繁华地段时不时隔段时间就有哪家着火,所以童媜觉得一点都不奇怪,只是这着火的方向……

该不是?方才还淡然的童媜此时心里莫明的心慌,脚步生风的朝烟雨楼方向跑去,心里急脚下更急,在巷口转道时一不留神……

“啊哟!!”

“啊!!”

童媜被撞的眼冒金星,眼前一片模糊,待渐渐看清眼前人时……。

“小童!”

那人惊呼,仿佛见着什么怪物一样。

听别人称呼自己,摸着额头的童媜定睛一看,这才清楚自己撞的是昨日里帮她解围的碧姐姐一碧衫。

兄见眼前的碧姐姐头发散乱,衣裙凌乱,面容涣散,仿佛遭过一次打劫似的,但看她手中严实隆起的包裹……。

“碧姐姐,你这是要……”逃跑这两个字,她终是没说出口,要知dào

想从皇家妓妨逃跑乃是大罪。

那名被童媜撞疼胸口唤作碧姐姐的女子还未等童媜说完,一个健步抬手猛的按住了她的小嘴,一双凤眼环顾四周后,小声对她道:“小声点,不要让旁人发xiàn

我们在这里?”

我们?童媜云里雾里的不知dào

碧姐姐为何这么慌张,连让她说个话都那么小心,难道……果真是逃跑?!

她脸上那层灰渍是怎么回事,要逃跑也不必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吧。

童媜见她这般谨慎,应充的点了点头。可她才松口气,碧姐姐又将她的嘴堵住,只听小巷外七杂八吵的寻问声。

“有没有看着一个大约二十,身着浅绿色的姑娘,对了,她手上还拿着一个蓝色包裹?”

“大人,小人没看见。”

“那,身装粉红色大约这么高的小姑娘有没有看见?”

“这……小得没看见。”

接着便是官兵推搡辱骂的声音。

童媜只觉的心脏跳的好快,抓紧裙摆的掌心渗满了汗水。一双水灵的大眼紧紧盯着眼前的碧衫。

外面终于恢复了平静,屏住呼吸的碧衫终于如释重负的退开,抬裙猛的擦着额际,应着汗水擦净碧衫那张清秀的脸庞夹杂着淡淡绯红。

天空飘来的浓烟越来越重,童媜下意识的抬头望去……那方向,还有在此处碰到惊慌失措的碧姐,她脸似被火熏红的脸颊……。

“小童,你现在马上跟碧姐离开这里。”

童媜越起越不对劲,碧衫的这一句话,更是证明了她的想法。

“莫非是烟雨楼着了火?!”

“你就别再问了,赶快逃。”语毕,碧衫拉着她就跑,可她的好意童媜并不买帐。

“要走你自己走,我还要回去找小洁。”

(今日第二更上)

27. 【第二十六章】火势太大

“你傻了,小洁她有手有脚会自己跑,朝廷派人来抓来们这些‘官苗’,抓回去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那不跑待在烟雨楼不就没事了。”

“不跑?我不说你也知dào

,烟雨楼是什么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根本就没有出头之日,哈哈,可笑的恩典,这比杀了我还要难受,我真希望十年前就被斩首,那么就不会肮脏的活着,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明白。”

“有些事……我不明白?”

碧衫拍了拍童媜的小脸,接着劝道:“你跟我走吧。”

“我还有小洁,我要去找她。”

“你要去找她?现在逃的逃,杀的杀!烧的被烧死!”碧衫再一次拉着她跑。

被杀被烧死!脑子里突然闪现两年前,小洁跪地求红姨收留她的一幕幕,她说她心甘情愿入这楼子,她说她就只为照顾她的恩人,她说就算是死,死也要死在她的身边。当时的童媜并不知dào

市井一个小小的施舍,即然换回来这么大的回报。全家都被斩首,毫无亲情的小洁竟然要为她为奴为婢。如果世人仅有的亲人都没有了,她童媜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童媜毫不犹豫的拍掉了她的手,顿住了脚步。

“你这丫头,真是!”

“谢谢你,我的好姐姐,你快走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往烟雨楼方向跑去。

碧衫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转身怆惶跑开。

起火?为什么会无原无故的起火?

立在不远处气喘吁吁的童媜愕然的盯着被浓烟笼罩的烟雨楼,火势太大,熊熊烈火的烟雨楼根本没有生还的机会。

不知是谁撞了她一下,童媜恍回神,见前方有官兵靠近,她赶紧转身躲入暗处,待官兵走过才探首查看。

只见衣衫不整的红姨目光呆滞望着被烧着面目全非的烟雨楼,嘴里不知dào

在念叨着什么,傻傻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乱糟糟的长发被风一吹,更加不堪。

“小翠、红绣、美姐姐……。”看着往日相处的姐姐们,不是惊慌失措大哭大叫就是呆滞如傻子一声不吭……虽说平日里相处的不是很和善,但要说一丁点的姐妹情份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童媜心里此时更加的难过,为小洁,也为她们。

火势越来越大,任凭众人如果齐心协力都无法泼灭这场大火。

“来人,将犯妇押入牢,听侯发落。”威风凛凛身着官袍的男子一声令下,红姨立马被两个小卫兵扛起。

“刘大人,冤枉,冤枉!”红姨话音刚落,其她的妓子们也开始嚷嚷。

“住口!”见她们安静下来,刘大人接着冲红姨道:“冤枉?红姨,我与你也算有些交情,本官就跟你明说了吧,你这罪如果是冤枉,那你也的杠,因为这烟雨楼你主事当家!”

“肯定不是烟雨楼自行起火,定是有人蓄意放火!”

“你可有仇家?”

她红莫在烟雨楼混的风生水起,一张嘴左右缝缘哪会得罪什么,脑子里想了一遭后,“没有。”

“没有,人家平白无故放火?”语毕,刘大人给下人一个眼色,红姨与其她妓子一一被杠起。

而红姨还死不甘心的喊着:“刘大人,看在我们的情份上,求刘大人向圣上禀明一切,刘大人……。”

以往童媜也没少见过刘大人与红姨私下相处,看似浓厚,关键时刻人情冷暖淡薄的让人心寒。

“小洁……小洁……”童媜全身无力瘫软坐地,坚忍的泪水终是敌不过内心的挣扎,泪水像断了线的玻璃珠倾涌而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离开你,我不应该离开烟雨楼让你一个人待着,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一同来这窑子,不会成一个冤死鬼。”心口似是被千万针刺痛,她紧紧捂住发疼的心口,可是越捂却愈加的疼痛难奈。“如果当初我不那么自私……我很害pà

……童家惨遭满门斩首……是你怕我孤独怕我被人欺负……小洁小洁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陪在我身边,不应该啊!!呜呜……”断断续续悲凉的哭声,发颤娇弱的身影凄凉的有如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对,现在的她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小,小姐。”

(今日第一更)

28. 【第二十七章】活着就好

这熟悉的声音?将脸埋入膝的童媜缓缓抬起头,两眼泪痕的望着前面的怜儿。

“怜儿?”童媜仿佛看到了希望,抬手擦了把眼泪,拉着她的手急切道:“怜儿,你和小洁在一起么?”

如漆水灵的双眸,凄凄哀哀纯美的面容,让上官怜儿都有些不忍心看她的脸。

“刚才我们还在一起,只是……被官兵追来,所以跑散了。”怜儿纠结着小脸,眼眶里浸满泪水。

“跑散了?”童媜轻轻呢喃了一声,瞬时脸上扬溢起激动的神情,炯炯有神的双眸绽放着宝石一样的光彩,她拉着怜儿的双手道:“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我这就去找她。”语毕,转身就要走。

“童小姐,我跟你一起去。”上官怜儿两步并做一步来到童媜身前,拉上了她的手。

“小洁有你这么好的姐妹,不枉此生,走。”

怜儿低眉看了眼被握紧的手掌,方才心里还慌乱的她被这缓缓的暖意瞬时安心不少。

可怜身子娇小的小洁被五六个壮兵追赶,上气不接下气的来回跑。机灵的小洁赶紧躲了起来,他们那凶狠的咒骂声让躲在一堆破板子里的小洁大气都不敢喘。

“死丫头跑得还挺快的!他妈的,爷都快累趴下了。”跑在最前面的官兵看没了人影,缓缓的停下了脚步,喘着粗气。

“别人自然是要跑,不跑还等死呀。”另一位官兵挽起袖子不雅的擦了把汗。

“话说,人家小姑娘也是命苦,等了这么一个好机会可以跑,不跑不白痴了,可惜我们是要执法,不然还真想……”小个子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人重重的敲了一记脑门。

“不然什么,不然人家还以身相许谢谢你的打报不平,少白日做梦了,那些全些是只能看不能沾的罪臣之女,你想帮呀,你命是嫌长了吧。”那人一副别把我们拖下水的表情,直逼着小个子后退两步。

躲在他们不足两米内隔板里的小洁心惊胆战紧紧咬着下唇,生怕自己被吓出声来。

“这烟雨楼的女人逃的逃,烧死的烧死,那些被捉回来的该怎么处里呀?”

“这事肯定得禀报圣上,皇家的恩典也敢藐视,想逃,简直是不想活了!”

“我们刚刚追的那个小姑娘看起来才八九岁,这般年纪就要被砍头……”那人轻叹了一声,惋惜的摇了摇头。

小洁脊背一凉,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

一位长着一脸络腮胡的官兵从胸襟里掏出一本小册了,边看边连连轻叹,“这画册上的女子个个长的亭亭玉立,你看这个是我喜欢的类形。”这话一出,全全围了过来一顿猛瞧。

被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满脸子全是砍头画面的小洁,一听他们手里有一本烟雨楼妓子画册,顿时为自家小姐担心起来,心想:他们一见到我和怜儿就抓,原来是有我们的画相。

腿开始发麻,强忍着的小洁大汗涔涔,咬住的下唇几乎要溢出血来。

(第二更上)

29. 【第二十八章】差点被抓

一个四通八面的小巷他们不去捉人在此偷闲,许是觉得歇着有些不妥,其中一个官兵站了起来,道:“喂喂喂,这个丫头跑了,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那人许是这一队的头,说话带些挑衅的味道,“我们再去抓一个不就成了。”手间已把画册放好。

可他们才刚拍拍灰尘起身,眼前这两位硬是把他们愣住了。

躲在隔板里的小洁本松了口气,通过小孔却见他们个个立在原处。

童媜和上官怜儿先是一愣,也只是一愣,童媜反应极快的冲怜儿道:“七婶家好像不是从这条小巷经过?”说完,蹭了蹭怜儿。

怜儿倒也不傻,她镇定冲童媜一笑,惜字如金道:“记错了。”

“好,好像是李婶家门前那条巷子直通七婶家。”

“哦,我这记性,对对对。”怜儿连忙应和,拉着童媜就跑。

这不跑不打紧,一跑,这面面相觑的官兵恍回神来,一喝:“站住!”

怜儿娇躯一慎,拔腿就要跑,却被童媜紧紧拉住,眨巴着眼冲怜儿打着眼色,伸出手指指了指上方。

有些害pà

发怔的怜儿会意的点点头。

慢慢靠近的他们相视一笑,笑她们的傻,这叫她们站住还真站着不跑了。

“小姑娘这么急做什么,你家七婶家离这么挺远么?”其中一人明知故问,使了一个眼色,他们齐齐朝上官怜儿和童媜走去。

童媜本想找一个理由淡定的离开,却不想……

“小姐怜儿,快跑!”

他们的视线全都落在了童媜和怜儿身上,完全不知害他们满大街流汗的小洁悄无生息的会来到他们的身后,一不留意让她钻了空子,一跳一扯,扯下一大片破布,瞬时灰尘满天飞,破布罩在了他们头上,嘴里开始破口大骂。

“臭丫头,逮到非扒了你们一层皮不可!”

有童媜在,似乎给她壮了胆。怜儿见他们手足无措的模样,冲他们做着鬼脸。

“快走。”童媜哪里由着她乱来,立马拉着她与怜儿就跑。

“三个。”

“三个还不追!”

有人心里开始美滋滋盘算着三个逃犯能拿多少奖赏。

“这边。”三人东躲西藏毫无头绪,只知dào

后边的人不要命的在追着她们,而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条。

三人没命的跑没命的逃,终于在一处荒凉的小山丘下停住了脚步。她们满身污渍,满脸汗水,童媜的小碎花裙有几处还被划破了,三人凄惨的模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小姐,我们该去哪里呀?”

童媜转身瞧了小洁一眼,一想起到其她姐妹们的处境,她心里又一阵心酸,眼眶一湿。

虽说她想离开,但这种方式的离开道别她接受不了。

“碧衫姐姐还好没被抓,还好我还有你们。”童媜心里庆幸,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真的,这事来的太突然,何处何从她真的不知dào



她这一哭,怜儿与小洁也开始暗自抽哭起来。

“我的姐姐上官玉蝶,不知……”

红牌上官玉蝶原来是怜儿的姐姐,小洁大吃一惊,正想上前问个明白,却被童媜给拉住了。

这,怜儿原来是千斤小姐,那自己的身份和她差十万八千里啊!但一起怜儿与她都是烟雨楼里的小侍童,心里的怒气瞬时消了不少,但怜儿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呢,难道,她当自己是外人?小洁知dào

怜儿在担心自己的亲姐姐上官玉蝶担心,一时找不到安慰她话。

那日她端茶送水无意偷听到上官玉蝶与怜儿的对话,她才知眼前这位是上官府上的二小姐,只是不知为何只留独苗的朝廷怎么留上官家两女。

虽然平日里待怜儿刻薄,但毕竟是亲姐妹,毫无预料的火灾……上官玉蝶跑出来了么?“你姐姐应该没事,在烟雨楼前我只看见其她的姐姐,没见上官玉蝶。”童媜开始宽慰。

“真的!”怜儿与童媜听到小洁还活着的表情如出一辙,激动而不能自已,但又一想到姐姐有可能没跑出来而被活活烧死,怜儿又纠结的伤心起来。

(今天第一章)

30. 【第二十九章】又起意外

坐在这里自我忧怜也不是办法,童媜上前拍了拍怜儿的肩膀,道:“我们先找一处地方躲一躲,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还得多想想。”

三人中年龄最大的怜儿稍有些惭愧,本来她这个年纪应该宽慰两个小妹妹,却反过来让童媜来安抚,顿时脸颊微微一红。

小洁摸了一把泪水,上前将怜儿拉起,替她抹了两把泪颊。“小姐说的对,我们无处可去,接下来怎么生存,还是要靠自己。”

没想到小洁比自己心里想的要坚强的多,童媜赞许的冲她笑了笑。小洁拉着怜儿来到她跟前,道:“出了烟雨楼对我们三人来说无不是好事,自由的活着才是活着。”

三人一想到自由,方才忧郁乏累的她们一下子烟消云散,‘噗嗤’一声欢快的笑开了颜。

“快跑,他们就要追来了。”

不远处突然传来男子的声音,她们先是一愣,第一反应躲入了有一人高而深的杂草中。

“小姐,我们会不会被抓?”小洁开始担心。

“我们先看看情况,听这声音,似乎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童小姐……”怜儿正想说些什么,却被童媜收声的动作顿住了。

三人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的望着前方,生怕一不小心会被来人发xiàn



只见三个手持长剑粗犷的黑衣男子应入眼帘,其中一个似受了伤,紧跟在前面两个人的身后。

“快快!”其中一人担心的回头催促道,“他们要追上了!”

‘咻’羽箭带着嗜血的长哮划破长空,直直没入那人脊背,血花四溅。

“啊!”怜儿惊呼出声,童媜抬手本想封住她的嘴,却已经来不急了。

那被射中趴在地的黑衣男子扭头看了草丛一眼,瞬时正想爬起,‘咻咻’两枚羽箭毫不留情的再一次击中他的背部。

鲜血已经印红了他整个胸襟,血流不止的将他身下的地面也染红了。

“快……跑!”奄奄一息的话语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

而前面正在逃跑的俩人,停住脚步转身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后,互看一眼会意分头行动。

而此时……

“救命!”那如黄鹂出谷清脆的救命声让他们不由的望了过去,只见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着一身淡黄长裙的姑娘朝他们奔来。

一身黑衣,持着长剑…女子并未多想。

“大侠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女子跑的匆忙慌乱,脚下一崴,跌倒在他们跟前。

时间容不得他们滞留,却被这突发的情况让他们顿住了。

不远处向这边跑来的几个官兵,脸上淫秽的笑让人看着恶心,再瞧跟前面容美艳倾城,泪痕恐慌不已的女子,其中一人动了恻隐之心将女子扶了起来。

另一人见此举动,表示不满他这番作为,怒目而视;一个转身脚下提力施展轻功正想离开,但一想,方才自己的命还是他从刀口上救回来的,终是觉得不妥,便又再退至他身前。

“上官玉蝶,看你往哪跑!”

(今日第二更)

31. 【三十章】儒雅王爷

这人未到声音却灌入耳,全身颤抖的上官玉蝶躲在了黑衣人身后,凄凄哀哀的道:“救我,救我。”

不是天朝国人,但侠义之气促使他想帮这位姑娘,虽不知这姑娘犯了什么罪,但只要是天朝国的官兵……手中剑一晃,杀气尽露。

黑衣两人组眼神会意。

“走!”男子冲她说道,手中一推,持剑上前脚步疾飞的去解决追赶她的官兵。

那些官兵还未恍回神,就被一个不相识的人砍伤,心里顿时火冒三丈,也不管来人是什么人,反正惹了官府的人就是不要命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杀了过去。

白天穿什么黑衣服,非奸即盗。抓回事盘问一番再逼供胡乱安一个罪名解一解心中一口恶气。

可,他们根本没这个本事近他的身。

而此时趴在草丛中童媜三人,胆子小的小洁整个小脸扑在草地上,全身发抖的她,怯怯小声道:“他,他们走了么?”

血!血!好多的血……发怔瞪大双眸,脑子里一片混沌的怜儿面无血色,搁在小洁肩膀上的手发着颤,身子僵硬的有如一尊石像般一动不动。

“趴好,别动。”再一次目睹血腥的童媜虽没先前那般害pà

,抖动发软的双腿却早已不听使唤。

小洁一听自家小姐这般严厉,很听话的趴着一动不动。

童媜正想挪一挪双腿,却突然听见一大批人马朝这边奔来。她赶紧将怜儿上身压下,全身冒着冷汗发颤的怜儿,突然抓着童媜颤声道:“死,死人!”

童媜理解现在怜儿的反应,但她没时间去安慰,“如果不想我们都死在这,就别出声。”

有了自由,那么是不是代表,今后的日子都活在逃亡之中?

见上官怜儿点了点头很听话的将头埋入草丛。童媜将头压低了些,双眼紧紧盯着前方。

只见那血流不止还有一丝气息的黑衣男子还在做临死挣扎,面色狰狞强忍着巨痛缓缓的向前爬行。

心善的童媜心里真为他捏把汗,至他于死地醒目的三支羽箭让她看着发寒,洁白的羽毛迎着风轻轻的摇晃。

童媜很想去救他,可他岂是她一个小小的女娃就能救得了得,就如烟雨楼被关的其她姐妹一样,让她无能为力。

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童媜娥眉一蹙。

二十来个身穿铠甲的士兵将那满嘴是血的黑衣人围住,明晃晃的长剑直指着他,似要在他身上刺出几十个窟窿。

这种阵式,童媜大气都不敢喘,心想:三个人遭到追杀,这是得罪了什么样的人才有的下场。

莫名其妙的,脑子里突然想到了那个浅笑倔强的人。

他的伤好些了么?

还由不得她多想,那悠悠上前马背上一身白袍持弓的男子让她如遭电击,瞬时心中的怒火腾然爆fā



一百二十三口人命!一百二十三口人命!!他这个道貌岸然装模作样的伪君子!!

童媜咬紧牙关,双手攥紧,那深深恨意几乎要埋没她的意识,恨不得一剑立kè

劈了眼前的他。指尖没入掌心,为了小伙伴,生怕自己一时冲动再搭上小洁和怜儿的小命,那样岂不是她的罪过。

明显发觉自家小姐与方才不同,小洁动了动放在童媜脊背上的手,感觉异常的冰冷。

“小姐,你。”

小洁一出声,虽微小,但马背上的男子突然扭头望向草丛。

童媜反应极快的将头压的更低,心底大叫‘不妙’,要被发xiàn

了吗?

“爷,这人是留还是……”他的贴身侍卫疾风发话了。

“杀。”淡淡的口吻,淡淡的语调,他却瞧都不瞧疾风一眼,锐利深邃的目光紧紧注视着草丛。

其他的党羽是藏在草丛中吗?

突然刮起一阵大风,长的茂盛的草像海浪般来回来涌动。他漆黑如丝绸般的黑发在空中乱舞,洁白的发带轻轻摩挲着他英俊无匹的脸颊。

身材挺秀高颀坐在马背上的他,说不出的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疾风迎着他的目光望去,疑惑道:“爷,有什么不妥吗?”

前方突然传来打斗声,马背上的他脸色一沉,持缰而去。

精卫军紧随他身后。

疾风毫不犹豫的将剑刺入毫无抵抗力乱党的心脏,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咽下最后一口气。疾风冷冷了瞥了一眼,扬长而去。

(第一男主来了,喜欢的话,记得收藏推荐哦,么么,熊抱。)

32. 【第三十一章】见色忘事

逃跑中的黑衣人与官兵正在僵持,羽箭带着嗜血狂笑摩擦着空气中的因子再一次来袭。

黑衣人一闪身,只听‘噔’的一声,深深没入树躯中。

这下不妙了,追兵来了!

厮打中,他们停下了动作,傻乎乎的望着羽箭射来的方向。

一个个戴着银色头盔身着精良耀眼的铠甲,手持长剑的他们个个面露杀气,那阵势一看便知不是一般的官兵。

也不管是不是和黑衣人一伙的,二十几个武装精良的精卫军团团将他们围困。

捕抓上官玉蝶的那几位小毛兵慌了,有人出头颤颤巍巍的道:“我们奉刘大人的令,前来捉拿烟雨楼逃窜的妓子,你们是什么人?”

“本王的人!”

随着沉厚充满磁性的声源望去,围着他们的精卫兵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白马背上一个着白衣宫袍的男子应入眼帘。

马背上的他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一身白衣令他更加的卓尔不群英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线条分明,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雪白,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精致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男子将手中精良的弓扔给一旁的侍卫,动作庸懒的双手盘胸,一脸的胜券在握。

一个小小的抛弓动作霸气的有如惊涛骇浪,他们有如置身在死亡的边缘。

“你们,是来接应他们的吗?”白衣男子语气阴冷,脸上却堆着笑意。

这话才刚落下,精卫军向他们前进一步,欲要上前的架势。连他身下的白马略显浮燥,似乎要一跃而上。“千里,乖,安份些。”儒雅的面容,温柔的口吻,嘴角扬起的笑,马背上的龙湛炫目的让人睁不开眼。

王爷!王爷怎么会在此?身为小小官兵的他们早有耳闻。天朝国国君育有三子,大皇子龙焰文雅,体弱多病,喜欢养花养草,磨墨吟诗。二皇子龙湛,精通骑射带兵打战,而且对待战俘心狠手辣,不留余地。还有十七岁的小皇子龙淼,心灵手巧,对制造木器有极浓厚的兴趣,凡刀锯斧凿、丹青髹漆之类的木匠活。眼前马背上这位一身白袍的男子似乎就是当今天朝国最得圣宠的王爷——龙湛。

虽不说先前是太子,但现在也是一国王爷,他们哪有狗胆触怒予他。

龙湛阴森的黑眸透出一股寒气,他们不禁打了个冷颤,“回王爷,我们在追妓子才碰到他们的,我们跟他们一点瓜葛都没有。”话音刚落,其他人连忙点头澄清。

“哦。”龙湛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撑着下颌的手缓缓放下,道:“是这位姑娘吗?“

龙湛一出场,上官玉蝶像是摄了魂般,完全被一身贵气尊贵无比的王爷看傻了眼,她从来没见过这般英俊邪魅的男子,虽穿白袍,儒雅而不失威严。

上官玉蝶愣了愣,一听眼前高贵至上的王爷提到了自己,激动的心情又被此时这等境地所淹没。上官玉蝶觉得这种场面,让她有些抬不起头,她低眉,楚楚可怜怔怔的道:“小女子名叫上官玉蝶,是,是烟雨楼官妨中的艺妓。”

艺妓这个词说的分明入耳,马背上的龙湛挑了挑眉。

“本王听说今日烟雨楼失火,失火被烧死的妓子很多,你算是命大,但命大也不能藐视天威,你可知这逃跑是重罪。”

龙湛说的不紧不漫,似是和人拉家常。

上官玉蝶一听,‘扑嗵’跪地,梨花带雨抽泣道:“玉蝶不想再待在烟雨楼,玉蝶常常受欺负却无处诉说,玉蝶……“

龙湛扬了扬袖让她闭嘴,驾马离他们三尺之外,倾身上前瞧了瞧上官玉蝶,“长得还算标致,可惜……“

上官玉蝶见他上前,跪地匍匐上前,磕头道:“奴婢愿为王爷做牛做马,只要王爷能饶奴婢一命。”

见自个舍命救下的小姑娘见风使舵的求着他们的仇人。黑衣俩人组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龙湛。

觉得此时这个小姑娘比他们俩个还来的重yào

。天朝国的王爷都是见色忘事的人么?

(第二更来了。不多说,亲们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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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第三十二章】帮与不帮

“做牛做马?”龙湛嘴角轻扬,冷笑道:“本王府中不缺丫鬟。”

似乎她的心思早已被他看透。

上官玉蝶一听,心一急,连忙起身就要上前再度祈求。

“啊!”上官玉蝶还未接近龙湛,便一屁股跌倒在地,不远处一枚泛着寒光的暗器没入石子中,隐隐中还带着一丝血色。

半空中玄衣男子飞身沉稳着地,面露杀气持剑直指趴在地上全身发抖的上官玉蝶。

“休得无礼!”疾风厉喝道。

上官玉蝶摸了一把发疼的脸颊,一看,指腹间竟然有血。看外貌比生命还重yào

的她顿时心里怒火中烧,但现在的情势不容她发小姐婢气,而且还关乎她的生死。

她压下心中怒火,楚楚可怜冲面怒凶相的疾风道:“玉蝶只想求王爷收留,玉蝶并没有谋害之心。”

疯风望向马背上的龙湛,得到示意后,退到了他身旁。

龙湛并不看向眼前这位梨花带雨,风姿超然的上官玉蝶。他摸了把鬓角的长发,缓缓抬手指向包围中的官兵,漫不经心道:“本王只管抓重犯,其他的本王不想管。”

言下之意是,各司其职,他龙湛不是好管闲事之人。

方才一脸放荡不羁,淡笑盈盈的他突然一脸肃穆,挥手示意。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话音刚落,精卫军一涌而上,黑衣二人组开始拼死反抗。而那些糊里糊涂,不明说词的笨蛋官兵持剑不知如何是好,傻愣着围做一团,面如土色的看着眼前的厮杀。

血花四溅,剑与剑拼出的火花,刺入肉脏的声音,嗜血的死亡之神似再狂笑。

无助惊慌的上官玉蝶哪里还见得这等血腥场面,彷徨惊恐的她惊叫连连。这一叫,那些傻愣怔在原地的官兵一回神,才想起自己的职责,前去捉拿上官玉蝶。

“啊,血,血!啊,放开!不要,求你们放过我,啊!王爷救命。”

上官玉蝶一闪,那人一把揪住了其中一位精卫兵的袖子,一瞧,猛哈腰陪不是,“对不起,眼花看错了,对不起哈。”说完,转身又去抓上官玉蝶。

这在打斗中一味躲避拒捕的上官玉蝶只知dào

要保命,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而那些官兵也瞎渗活的在里面来来回回的追着上官玉蝶跑。

难道是在玩老鹰捉小鸡吗!马背上的龙湛挑了挑眉,一脸阴冷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这边正打算带着怜儿与小洁离开的童媜,一听这声尖叫。三人立马顿住了脚步。

“这,这是姐姐的声音。”方才还面色苍白惊恐的上官怜儿似一下子复活了般,两眼放光的望向声源处。

“这……”童媜有些为难,毕竟刚刚逃离官兵们的追捕,毫发无损已经是大幸了。

上官怜儿见童媜有些犹豫,皱着眉楚楚可怜,道:“媜儿,怜儿只有一位亲人了,媜儿能理解一下我的心情么?”语毕,怜儿一把拉住小洁,梨花带雨道:“小洁,你就帮帮我吧。”

一听她唤自己为媜儿,说明怜儿真心需yào

帮zhù

。不是童媜不想帮,只是心里担心小洁的安危。就如世间只有小洁唯一的亲人,而怜儿只有上官玉蝶一个姐妹一样珍惜。

34. 【第三十三章】阴戾少年

“小姐,我们就帮帮上官玉蝶吧,我保证,我不会乱说话。”

怜儿开了口,童媜有些犯愁:小洁胆小,若是发生什么意wài

该怎么办?

怜儿心一急,当即就要跪下求童媜……

“别,怜儿,想来你也是小姐出生,我怎能受的起你这一跪。”

“那媜儿是答yīng

了。”

童媜望向小洁,小洁冲她点点头。

“那好吧,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大家都不要慌。”

三人互相鼓励点点头,迈着步子顺着草丛匍匐前进,边走边观察形势……。

估莫着拼了半柱香时辰……。

“高大哥,怎么办?我快挺不住了。”其中一黑衣人边说边砍下一名精卫军脑袋。

“李阳,死也要给我挺住,就算不能和太子殿下会合,至少我们还可以拖延一些时间,让他们突出重围。”

“高大哥……”他的话还为说完,只听高逑大叫一声,“闪开。”一掌打在李阳肩膀上,持剑挡下一记攻击,抬腿扫向精卫军的脑袋。

只听‘咔嚓’一声,那名精卫军直直倒地。

马背上的龙湛眉间一蹙,持缰的手略显发白,他淡淡道:“疾风,你去会一会。”

一直观战面如雪霜的疾风一得令,有如笼中放出的猛虎,持剑脚下一登,一个飞身直接就一剑刺向高逑。

‘栤’剑与剑迸出的花火似要将压抑的空气点燃,四目相对。

高逑根本不知dào

站在龙湛身旁估莫着与自家殿下十七八岁年纪相仿的小侍卫,竟然有这般高深功力。打斗中也只是感觉有很浓重的杀气靠近,转身抬手一挡,才发觉自己差点遭到致命一记刺杀。

力量与力量的较量,剑与剑相交。

“还想反抗!只有死!”疯风冷冷道。

高逑也不示弱,扯出一丝冷笑,“小小年纪,口出狂言。”语毕,运足内力,抬手就朝疾风胸口一掌劈去。

两掌相击,双方连退数步。

高逑瞥了一眼脚下,陷下的坑洞道出他的功力分明不及眼前一身玄衣的的年轻少年。天朝国竟然有如此高深的人,他心里连连惊叹。

疾风一挑眉,还由不的让高逑多想,他刹气淘天快如闪电直逼高逑。

李阳体力已到了极限,分身乏数的他连遭数击。血染满衣襟,口吐鲜血。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吸入的空气中的因子让他胸口一阵绞痛,持剑奋力低抗的他瞥了一眼激战的高逑。

死也要挺住……方才高逑的话让他不禁一阵哆嗦。

死?当真要死了吗?

精卫军一个接一个蜂涌而上,李阳的剑还未落下,冰冷的剑心已穿透他的胸膛,血正顺着剑心缓缓淌下……。

躲在草丛里的童媜看到眼前这场混乱,她再一次提醒道:“小洁,别抬起头来。”

小洁点了点头,但心中万分担心上官玉蝶的怜儿抬起了头,便看见一个黑衣人直直倒地。

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惊呼出声,眼光即搜寻着混乱中的上官玉蝶…………

“李阳!!”高逑大喊,脚下一挪步正想上前去查看,却被疾风一剑拦下。

“你的对手是我。”疾风眼疾手快,每一剑都是致命的一击。

剑被无情的抽出,睁大眼的李阳缓缓倒地。精卫军本想上前助疾风一臂之力,却被龙湛示意拦下。

反正是死路一条,高逑发了疯的朝疾风又劈又砍,有一剑差点劈在了他背上的‘凤羽弓’上。

疾风倒吸一口冷气,瞟了马背上的主子一眼。只见龙湛微眯着眼,一脸冷色的瞥了他一眼。

貌似,王爷生气了!

当下,他便一踢腿直扫高逑小腹,手中暗器齐飞。

35. 【第三十四章】 谁派来的

高逑本就承不住气了,抚着被击中的小腹连连后退,眼看暗器就要打在他身上……

‘栤,栤,栤’三枚手里针被不明由来的暗器瞬间击落。

暗潮汹涌,疾风望向来处,空气中数枚暗器齐唰唰向他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疾风持剑挡下数枚,一个后空翻闪过。

而他身后持剑观战的精卫军还未反应过来,便去见了阎王,呜呼哀哉。

高逑朝暗器所发之处望去,紧蹙的浓眉瞬时展开。

疾飞的黑马背上,一身黑袍蒙脸的慕容雪面眉间紧蹙成峰,紧握缰绳的手掌隐隐透着白骨,汹涌澎湃的杀气直面扑来。

一身黑袍的他与一身白袍的龙湛成了鲜明的对比。

蒙义飞身来到高逑身边,瞅了一眼他的伤势,又将目光落在了一脸清瘦的疾风身上。

高逑在大周也很难棋缝对手,此时,莫非,是眼前的这位少年将高逑逼的这般窘迫!

疾风先是瞥了一眼全全没入精卫兵体内的暗器一眼,又快又狠的梅花袖箭能打到这个力度,说明那人的功力不容小视。疾风细细打量着一身黑衣身材魁梧蒙脸的蒙义,眼前这人体内真气雄浑,滚滚不可测,吐气如剑,周身隐隐约约戾气汹涌澎湃。

看来这些人,不全是些泛泛之辈。

驰奔的黑马被主人一拉缰绳,顿时前蹄腾空,一嘶长哮,霸气尽露。

‘千里’有些按耐不住的在原地跺着步,鼻孔里发出‘哼哼’的声音,对于来者,似乎也有一较高下的冲动。

慕容雪一看便知,眼前白马上这位就是前晚他浅入宫中,刺杀龙傲被大军发xiàn

应接不暇出于大意被他一掌击中的白衣男子。

将天朝国摸的滚瓜烂熟的他怎不知这一号人物,湛王的威名这两年更是名声大噪,居然有本事能查出布属在天朝国的大周部下。

暗藏在天朝国的国是死士,如果万一被抓住,以死效忠。

但,他龙湛是否知dào

是我大周从中挑拨天朝与大梁的么?

反正,大梁与天朝的梁子也结了不少,也不差这一桩。

两队人马相互对峙,坐在马背上身形高欣的龙湛依旧面不改色,对于这三四十个蒙面汉,并不放在眼里。

慕容雪见躺在血泊中的李阳,瞬时,暴跳如雷。

“杀!”双眸泛着嗜血的戾气,慕容雪一声令下。他身后一大片黑衣人手持冷剑,直冲龙湛奔去。

管他天朝国认为是大周还是大梁,反正杀一个王爷回去,也不亏。上次那场周梁边城战役,还只一定是他天朝从中作梗,挑衅的呢。

见此突发状况,疾风飞身来到龙湛跟前。

训liàn

有素的精卫兵临危不惧上前迎敌,刚才停歇的博杀战瞬时再度激起。

白马上一脸冷酷的龙湛,紧紧看着挥剑杀敌的慕容雪,看不出此时再想些什么。许久,他冷冷道:“这男子貌似是那夜浅入宫中行刺父皇的刺客。”

疾风应着他的目光望去,才发觉黑马背上的慕容雪似硬撑着在杀敌,眉宇紧蹙,汗流浃背的强忍着……痛楚。

“看到他腰际没有?那就是他的弱点。”龙湛直指慕容雪负伤要害,他并认为打战分什么阴险狡诈,只分敌强我弱。

现在他慕容雪就是弱者,所以,他没必要损兵折将让自己吃亏,况且他所刺杀的是他的父皇。

见受了伤的慕容雪行动依然利落抗杀,疾风拱手请命,道:“属下立马去消减一些敌人,王爷自行小心。”

对于疾风的请求,龙湛并未示意,他轻轻瞥了疾风一眼,将手掌伸向他,“凤羽给本王。”

喀,疾风心里咯噔了一下。方才大意差点毁了‘凤羽’,莫非王爷真生气了。

疾风面如土地,摘下‘凤羽’双手毕恭毕敬递给马背上的龙湛。

龙湛面无表情接过,搭了羽箭,幽幽的冲疾风道了一句,“看来今天不热闹也不行。”话声将落下,他突然挺胸转身拉弦,眉间轻挑,黑眸发出嗜血的寒光,看准目标……只听‘咻’的一声,羽箭射向草丛方向,紧接着一声惨叫荡决半空。

36. 【第三十五章】暗藏敌军

埋伏在草丛里的青衣人大惊失色,这,这是几时让人发xiàn

的?见行踪败露,其中人有些按耐不住了。

只是这百步穿杨精湛的射箭,方才还胜券在握,观战观的洋洋得yì

的他们此时心里莫明的有些心慌。

“刘大人,我们被发xiàn

了!”

“这还用你说,我眼睛又没瞎。”

“那我们怎么办?”

“本来我想让他们打个两败俱伤,我们再收渔翁之利,看来这便宜是沾不到了。”

“那我们是去救太子殿下,还是去灭口呀?”

“我们是奉二皇子的命来取慕容雪的头颅的,你说我们要救还是灭?!”

“那是要灭喽?”

“灭?现在这种情况怎么灭,如果我们冲出去把慕容雪给杀了,那我们也就成天朝国的靶子了。”

“靶子?”

“你想,那天朝国王爷会放了我们么?”

“也对也对,我们这一趟跟着太子来这里是来暗杀他的,那现在这种情况,是,撤……”

由大周国二皇子慕容锦以刘明为首派去刺杀的杀手们正暗藏在草丛中,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正在商议着怎样才能妥当除去二皇子心腹大患。手下还未道完,一记又快又狠的羽箭再一次袭来,刘明还未出声让其闪躲,那人便正中心胸,一命归西。

这双方都讨不到好便宜,本想等他们打得筋疲力尽的时候,再来个黄雀再后,一同干掉,回去捞一个大功劳,一生便高枕无忧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从来没探查过天朝国有一位这么厉害精通骑术射术的王爷,他们中的人只是微微动一动,便被一箭穿扬,这让他们大惊失色。

疾风心里一阵感叹,连他这位贴身侍卫都未发觉,心思慎密的王爷是几时发xiàn

另臧有刺客的。

“疾风,你去办你的事,本王兴致高涨,今天打猎不错。”龙湛边说边从马侧箭筒里搭箭上弦,动作慵散,似在无事游山玩水。

‘凤羽’可是王爷最喜欢的兵器之一,方才若是弄坏了,他真怕王爷一剑劈了自己。心情凝重的疾风,一听王爷让他去杀敌,心情瞬时高涨,冲龙湛一拱手,一脸兴奋的持剑上阵。

这王爷不好好带兵捉拿重犯,拿他们开什么涮?

“大人,小的听闻天朝国有位湛王爷善常弓箭,貌似就是他。”

刘明一把揪住那人的衣襟,压住怒气道:“你怎么不早说?那龙湛可不是好惹的主。”

他可是听过这一号人物,天朝国国君的第二个皇子龙湛看上去儒雅,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其实是一个做事雷厉风行,心狠手辣,手段残忍到另人发指的恶魔。刘明将那人一推,才将推开,那下属‘啊’的一声,只见锋利的箭心从左耳一直灌入右耳穿透他整个脑袋,箭心在日光下泛着寒冷的血光。

“他妈的,不作死就不会死,谁叫他晚报军情。”刘明唾骂道,“死了活该。”

这龙湛能干掉慕容雪那自然更好,回去禀报二皇子将功劳往身上一揽,不就什么都有了?可若是慕容雪安然回大周,这二皇子是下了狠话的:如若我的哥哥不死,那你们就去死吧。一想到二皇子嘴角那抹阴冷的笑,刘明暗发怔。这慕容雪死与不死,看这情形有一半的机率,他可不想同时去惹毛两位大爷。一想到这里,刘明打了个后退的手势,正想抽身而退……。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怎么,不陪本王玩玩。”

37. 【三十六章】 终于发怒

玩玩!刘明脚步不听使唤顿住,嘴角抽了抽。

这可是他们能玩就玩的起的,这天朝国王爷是拿人命在玩呀!

一句话便让面如死灰的他们大汗淋漓。

还不快跑,待何时?

一个手势,刘明等人全都从草丛中跃起,不肖一秒像是见了鬼似的全都退出‘观战区’。

是大哥龙焰派来的,还是充愣扮傻的三弟也想凑热闹?

算他们识相,此等行径,似乎令他很满yì

。‘千里’跺着步子,似乎要追上去。

嘴角挂着冷笑的龙湛,拉了拉马缰稳住‘千里’。

可当眼角不经意瞥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脸上的笑意瞬时僵硬……。

但一想,这烟雨楼起火不是被烧死,就是被赐死。她还真命大,命大的让他不用跑一次肮脏的牢里去看望她。

童媜并不想见到这个负心汉,所以也没发觉龙湛一双鹰眸紧紧盯着她不放。

这是在他眼皮底下救人么?虽说闲事不想管,但官妓逃跑是大罪。

本来只要安份,她们就可以相安无事生老病死。若是不服撑控,威胁到朝纲,那么就是死。

历来,不是没有过朝臣之女掀起过战乱,所以,现在这种动乱,要扼杀在摇篮里,决不能发生。

“上官玉蝶,快跑。”童媜一把推开追着上官玉蝶的官兵,大声喊到:“不要回头,不要停!”

这声音,她愕然了。生死关头,倒头来还是平日里最看不顺眼的她给救了。上官玉蝶停下脚步,看着被两三个官兵死死钳制的童媜……。

不管是抓,还是撕咬,童媜奋力抵抗。

“放开我,放开我!!”童媜反抗嘶吼道:“放开!!!!”

“这,这丫头好大的力qì

!”

躲在草丛对童媜惟命事从的小洁再也按奈不住了,她抬头起身,眼前这种打杀的血淋淋的场面让她一愣,她打了个冷颤,见童媜又踢又咬都未挣脱,眼一闭一咬唇她直接向围困中的童媜奔去。

“小洁…”

上官怜儿心一急,心想都是她的主意才让童媜和小洁身处险境,那么,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她四处张望,见不远处有根手臂粗的树杆,不管三七二十一拾起,就冲了出去。

坐在‘千里’背上的龙湛,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耐人寻味嘴角的笑意越咧越大。

他瞅了疾风一眼,见他正打的不亦乐乎,完全将这个主子抛的九霄云外。

小洁一上来,又咬又抓。怜儿上阵就是朝紧抓童媜不放的官兵一顿乱砸。

毫无预备,突然再来两个小丫头,被咬的嗷嗷大叫,砸的七晕八素的他们一片惨叫连连,立马放开了童媜。

“小姐,快跑!”小洁焦灼道。

“快跑!!”怜儿木棍一扔,立马拉着小洁和童媜就跑。

当看到怜儿,上官玉蝶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儿时可爱的妹妹朝自己奔来。

“姐姐,快跑。”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手间却被拉起,她愣愣的就跟着跑。

“童媜!!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龙湛一声励喝,让她心中一凛。

硬生生让童媜停住了脚步。心中冷笑,自掘坟墓?可笑,不逃就不会死么?

跟他说一句话都让她觉得恶心。她一拉身边不明所以的小伙伴,依旧向前跑。

上官玉蝶心里暗自揣思:听闻,童媜与朝中某一位皇子有过婚约,难道是这位?瞬时,心中醋意横生,傲气的甩开了童媜的手,自顾自跑着。

“连几个乳臭未干的丫头都摆不平,一群饭桶!”龙湛怒气横生,紧攥马缰的手青筋暴起,冲还在添伤口的他们一顿破骂,“难道我朝养的全是些酒囊饭袋吗?哈!!”

狰狞的有如地狱恶魔,他们暗自苦叫连连。

为什么一看到她,他就不那么淡定了?

疾风一掌劈开两者距离,抽着空挡瞅向龙湛。咦?王爷这是要追谁?

38. 【第三十七章】危险将至

熟悉的嗓声灌入于耳,黑马背上的慕容雪一分神,前拥的精卫兵逮着空档一剑就朝他刺来。好的再与疾风拼杀的蒙义眼疾手快打出一枚飞镖,他才免于被伤。

被打中的精卫兵手中兵器掉落,慕容雪一剑劈来,一声哀嚎惊心动魂。

寒光闪烁,疾风一剑朝蒙义挥来。‘栤’的一声,各自手中的剑互相架着,双方近在咫尺,怒目而视。

“你别不把我放在眼里!”对于蒙义的出手,疾风很不爽。

“主子有难,做属下的能不管?”和眼前的少年打了几十个回合,深知他的武功不比自个弱。蒙义再道:“如果你家王爷有难,你管不管。”不经意中,瞥了一眼驾马驰骋紧随龙湛身后的慕容雪。

“这是决斗,你就不怕我打出手里针暗算你!”

“你能这么说,说明你不是阴险之人。”对于眼前的疾风,除了武功内力让他惊叹外,对他磊落的品格又加了几分赞许。

可惜,各为其主,不然是一个切搓武艺,把酒畅谈的好对象。

疾风完全不知dào

,自家王爷身后有一个追兵,他专注的是这一场公平较量。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疾风挥剑拉开两者距离。

蒙义淡淡一笑,表示愿意接爱他的挑zhàn



一阵风不明来由刮来,一片落叶在他们中间缓缓着地。

瞬时,剑花如电闪雷鸣,疾风与蒙义身影如幻像般让人眼花缭乱,身形捉摸不透……。

“快跑,快跑!”望向身后的怜儿一脸愁云,拉着怜儿和童媜的手愈发的更紧,脚下更是一刻都不敢怠慢的飞奔着。

身娇细嫩,裙纱轻飘,一身淡黄长裙的上官玉蝶此时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她深知不跑就会死,脚下却放慢了步伐。

“我,我不行了,跑不动了!”上官玉蝶皱着整张脸冲前面的她们气喘道。

怜儿停下脚步,怛忧道:“姐姐,快跑,那人快追上来了。”不知白马背上是什么人,怜儿只知dào

,那人虽长得好kàn

,但一脸阴戾,恶狠的面相,一看就知dào

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我……我真的跑不动了!你们……快跑吧。”嘴唇发干,吐下口水都火辣辣般疼着。上官玉蝶感觉整个天地都开始混沌了,眼前开始恍惚起来。

怜儿自知上官玉蝶体质不好,小时候追逐打闹,跑不多久就乏累犯晕。

“来,我扶你。”怜儿撇下童媜和小洁,跑到上官玉蝶面前。

童媜瞅了小洁一眼,这上官玉蝶自小就恨透了怜儿,此时,心善的怜儿对上官玉蝶的报复不计较,还愿去帮zhù

她,这份品德值得赞许。

“走,我们快跑!”怜儿扶着比她还高半个头的上官玉蝶跑过她们跟前,催促道:“快跑呀。”

两手一拉,小洁与童媜全速奔跑。

“童媜,你给本王站住!!”

咆哮声滚滚而来,童媜回头瞧了一眼。

“小姐,姑爷怎么变得这么坏,还追着我们不放。”边跑边喘粗气的小洁,皱着眉瞥了童媜一眼,“难道,姑爷真想我们死么?”

39. 【三十八章】王的对决

“小姐,姑爷怎么变得这么坏,还追着我们不放。”边跑边喘粗气的小洁,皱着眉瞥了童媜一眼,“难道,姑爷真想我们死么?”

小洁并不知dào

原由始末,对于她的问题,童媜沉默不语。跑着跑着,那段还算得上美好的影像飘飘渺渺占据她的思绪……。

“媜儿,你这小丫头骗子,你敢戏弄我,看我逮到你怎么治你。”一双洁白的宫靴,白袍腰际黄色穗条随着少年的步伐来回摆动,少年挥着双手似就要扑向前方的小女孩,袖口那金丝玉缕绣着的小金龙格外耀眼。

“你来呀,你抓我呀!”

“人小鬼大,我将这事告sù

你父亲,让他来管你。”

“哼!自己没本事抓不到我,还告状,我才不要嫁给你呢。”

“你以为我想娶你,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你!”

停下脚步的小女孩转身怒气冲冲,欲哭无泪。

“媜儿,你怎么了?”

“……”小女孩两颗豆大的泪珠滑落,似晶莹剔透的水晶,在日光下闪着璀璨夺目的光泽,如皓石般明亮的美眸,忽闪忽闪的望着一身白袍的少年。

“你,你怎么了?”少年有些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湛哥哥欺负媜儿,媜儿以后都不理湛哥哥了。”说完,擦着眼泪就要跑开。

“说清楚了,我怎么欺负你了,刚才明明是你在我的茶里放了辣椒粉。”少年有些愠怒,拉着她的手硬没有放开的意思。

“又没吃死你,你发这么大火干嘛?!”小女孩说着,就要大哭起来。

“你还哭?!我又没拿你怎么着,你怎么,怎么这么要哭。”少年表情很无奈,放开她的手腕,抬袖去帮小女孩擦眼泪……。

小女孩美眸透着一股精明,趁少年不注意,抬手一挥,得逞的她‘呵呵’的跑开了。

满脸是面粉的少年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脑子里全是小女孩俏皮而美若仙子的清纯面容。

“媜儿,看你往哪里跑……。”

“童媜,给本王站住!!”

一声厉吼将童媜思绪拉回,过往云烟,童媜甩了甩头,脚下跑的更快。

龙湛更是气盛,感觉肺都快要气炸了。他将‘凤羽’使劲一拍马背,‘千里’速度愈加的快了。

童媜,果真是媜儿。跟在龙湛其后的慕容雪脸上露过一丝惊喜,一秒过后,鹰眸透出锐利寒光,剑已悄悄靠近……。

两人的距离慢慢拉近,慕容雪看准时机一剑刺去……。

凛冽的寒光一闪,龙湛下意识的放开马缰,上身后仰。

‘千里’与黑马依旧奔跑着,同时也放慢了脚步。‘千里’的头时不时的去碰撞慕容雪的黑马,来扰乱他的进攻。

慕容雪哪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持着冷剑就是朝龙湛又挥又砍。他善于近身术,靠这么近,龙湛跟本没机会搭弓射箭,只能挥动着‘凤羽’来回躲避攻击。

慕容雪眉角轻扬,手中的剑挥动的更快更狠。

看来,这刺客的骑术一点都不亚于自己,坐以待毙向来不是自己的作风。只听‘栤’的一声,剑与剑迸出了火花。

明晃晃的‘赤龙’剑全全缠住了慕容雪手中的剑,他大惊。

见此窘态,龙湛心里冷笑盈盈。“这种小技俩也想伤本王。”随际一拉。

慕容雪反应及时双手握住剑柄,才没被龙湛缴掉长剑。

‘哗哗哗’龙湛手里的软剑似一条吐着信子嗜血的小银蛇,招招致慕容雪的命。

刚才那一拉,扯痛了他腰腹中的旧患,慕容雪此时有些力不从心,黑马也慢下步伐。

看着远处那抹倩影,慕容雪一咬牙又奔了过去。

见此难缠,龙湛冷哼了一声,将软剑收入腰带,搭箭上弦。

40. 【第三十九章】 快追上了

‘咻’一记冷箭从他鬓角发梢而过,几缕墨发随风飘落。慕容雪还未校正姿势,三枚冷箭齐唰唰向他射来,说时迟那时快,他强忍腹间巨痛及时躲闪,冷箭带着寒光分别从他小腿,腰侧以及心胸擦边而过。

“小姐,那个人是谁呀?”

童媜向后一看,那黑马背上的身影好熟悉。是他吗?不会是他吧?他怎么会在这?一连串的问号,让童媜摸不清头脑。

“不好,小洁快跑。”童媜一脸焦灼,冲面前奔跑的怜儿和上官玉蝶道:“快追上来了,快跑,抄小路,躲起来。”

她这一急,上官玉蝶整个心提到了嗓子眼,脚下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啊!我的手!痛!好痛!”白嫩细纤的手掌被石沙划破了好几道口子,火辣辣的痛让本该美艳的脸纠作了一团,飞扬的灰尘扑满了她洁净的脸。

怜儿赶紧将她扶起,焦急道:“姐姐。”

上官玉蝶望着血淋淋的手掌,一时来气,冲旁边的怜儿恶狠狠的道:“你这死丫头,怎么扶我的!!”小姐脾气尽露,抬腿就要踹上怜儿。

可下一幕着实让她出了一身冷汗,只见,越来越靠近的白马背上,龙湛一手持缰,另一手伸出就要来抓童媜。

“童小姐!小心!”怜儿大声提醒道。也不管上官玉蝶手疼不疼,手一拉,俩人一边跑一边时不时望向身后。

见怜儿大惊失色的模样,童媜深知危险越来越靠近,看着身边疲惫不堪满身大汗情如姐妹的小洁,她吞下一记口水,气喘道:“小洁,我们分开来跑,逃的一个是一个。”

小洁本想回头,却被童媜喝住了,“别看!”

“不行,小洁死也要和小姐死在一起。”

小洁固执的脾气她是知dào

的,容不得她多说一句,童媜当下手间一扯,心一横,喝道:“你往那边快跑!”

两个人死,还不如……一个人死。

咬紧的唇丝丝渗出血来,童媜感觉天昏地暗,心里空洞,非常无助。

哥哥,大姐,二姐……媜儿没用,媜儿这是要死了么?

跑了这般久,体力早已耗尽,只是对于生命的执着才硬撑了这般久,还有就是为了自己珍惜的人。

“小姐!!快跑!!”小洁整张脸满是泪痕,停下脚步的她,眼睁睁的看着龙湛驰马追赶童媜。

真的,快跑不动了,真的,没力qì

了,真的,真的……童媜越跑越慢,小腿重如巨鼎,连提起的力qì

都没有了,跑不了多远,一步,二步,三步,脚下一软,扑倒在地。

看着倔强的身影倒下,莫明的,心里闪过一丝疼。

马背的上龙湛皱着眉,一拉马缰,缓缓骑马跺步过去。

‘千里’似通人性,上前低头嗅了嗅童媜,蹭了蹭她一头及腰的墨发。

趴在地上的童媜也不管那满天飞的灰尘,仿佛一口气提不上来般,大口大口贪婪的喘气呼气。

远处的上官玉蝶与怜儿也慢慢停下了脚步,看着马背上英姿飒爽的龙湛甩袍下马。

怜儿停下了脚步,道:“童小姐,她……”

“快逃,我们管不了这么多。”小官玉蝶本就看童媜不顺眼,经刚才那一摔,手间疼痛火辣的很,“死丫头,你想死你就去。”说完,自顾自的逃命。

怜儿一脸纠结,倒底要怎么办呢?望着远处傻傻立着的小洁,她竟有些不忍心。

这两年来相处下来,小洁是什么人,她心里清楚的很。只是小洁与姐姐比起来,血浓于水,也不能怪她。当下,怜儿跟上了上官玉蝶。

忍着痛,强忍泪水的童媜静静的趴在地上,满头墨发盖住了整张脸,摔破的膝盖缓缓渗出,血迹斑斑将她的小碎花裙似染上了色。

龙湛面色冷俊立在了她面前。

她微微抬头,从发丝中隐隐约约看清了他的脸。

41. 【第四十章】 记忆中的他

她微微抬头,从发丝中隐隐约约看清了他的脸。

记忆中,他有时一丝不苟,一脸严肃,有时却笑的似一个孩子,对,和她同等年纪的孩子,记得那年八岁,他十八岁……。

在日光下,龙湛高欣的身影有如一棵银松,他低头望着她,墨黑色的头发软软的搭在前额,隐藏着魅惑的双眸,高挺的鼻梁与薄薄的嘴唇。

是愤nù

,是嘲笑,还是想立马让她死,看不清他的表情,童媜垂下眼帘,却不经意中,看到他左手中指上戴着的龙型戒指,心里莫明的一沉,她缓缓扭头陷入沉思。

这戒指对他与对她,都有重yào

意义。

他说:“我是你的夫,往后,你要听我的。”

“我是你的妻,往后,你要听我的。”

脑子里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可笑,真是可笑至极,为什么会想到它呢,那被她不服气埋在桃树下的凤戒,与龙戒成一对的凤戒,那是当日皇帝下召赐婚给他们一对的龙凤戒。

童媜幽幽叹了口气。

“没死呀,本王以为死了呢。”龙湛冷冷道,抬脚蹭了蹭地上的童媜。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已经没力qì

和他斗嘴了,童媜淡淡道,仿佛心灰易冷的只想着一死。

龙湛沉默不语,扭头望向冲他奔来黑马背上的慕容雪。方才还面无表情冷漠的他瞬时眉间紧蹙成峰,一副嫌恶的模样死死瞥了他一眼,随即一把将童媜一提,丢在马背上,也不管她大呼小叫,破口大骂,他甩袍跃上马背。

“龙湛,你这个畜牲,你这个伪君子,我要杀了你!”

“手无缚鸡之力,也想杀我,童媜,鸡蛋碰石头,你知dào

下场是什么。”

“你还我全家性命!”说着,她就要去抓他的脸,那张让她恶心的脸。

“住手!!”他毫不费力的单手钳制住乱踢乱抓的童媜,一脸气愤冲她喝道:“小心我砍了你的手!”

“你……”

“嗯……”龙湛带有威胁的‘嗯’的声,见她收敛,将目光瞟向拉马停在不远处的慕容雪。

怒目而视,俩人对视许久,都不知对方在想着什么。

“你是为了她?”

龙湛一语即出,慕容雪黑眸一沉,心想:都说天朝国湛王观察入微,心思缜密,难道我蒙着脸,他这也能看出来。

见此不说话,龙湛撇嘴一笑,道:“如果不是为了她,难道,是想要本王的命?”

“湛王,驰战杀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箭术了得。”

“过奖。”龙湛嘴角轻扬,冷笑道:“前夜里,仁兄的剑术也不赖。”

这挑衅的话一出,慕容雪倒也不怒,他轻挑了一下眉,扯出一丝笑意,道:“前夜里,哦,皇宫,对了,天朝国皇帝还未驾崩吧?”

龙湛一想到自己的父皇受到惊吓现在还躺在床榻上,心里瞬时压了百万吨炸药,令他怒火中烧。

“你这厮大言不惭,我天朝国岂能让你胡作非为,伤我国君,还想着全身而退不成!

慕容雪看他这般怒不可歇的样子,心里暗自发笑,但一想到童媜的处境,心里又一紧。

“你将那女孩放下,我们比下高低如何?”

龙湛鹰眸轻瞟安份躺在他胯前的童媜,冷哼道:“今日本王很忙,而且你也不值本王动手。”

高傲不可一世的嘴脸,慕容雪真想一剑投过去,又怕伤到童媜。

马背上的童媜抬头看望慕容雪,楚楚可怜的眼神让他心为之一慎。

经他们的谈话,童媜已经肯定了心中的猜测,果然,一身黑袍的他,是本哥哥。

叫他放下她,是怕伤着她吗?

唉,她怎么这么倒霉呀,不想相见的人却偏偏遇见。

现在还成了本哥哥的绊脚石。

对,杀了他!杀了龙湛!

“你放开我,放开!!”她怒力挣脱,却还是徒劳,但她就是不服,拼了命的在低抗。

‘千里’明显感觉到她的怨气,跺着有些凌乱的步子在原处打转。

“别反抗,否则本王摔死你,让你早点去见你的哥哥,姐姐们!!”龙湛再度威胁,脸上蒙上了一层化不开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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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第四十一章】精明如他

哥哥,姐姐们……对,就是他杀了她的哥哥姐姐们,是他。还有她那可怜的二姐,在断头台上疯疯癫癫苦苦哀求的二姐……。

为什么,他能下的去手?相处这般久,她的家人和她,他都不愿放过。倒底,父亲做错了什么?还是说,天朝已经腐败了这种地步了,为什么不查清楚,就妄下定论,将童家抄斩……还是他这个乘龙快婿亲自监的斩。

讽刺,天大的讽刺!

“不服,我不服!”杀气尽露,童媜恶心狠狠的瞪着一脸淡漠的龙湛,咬牙切齿似要将他碎尸万段。

“不服?哼,童媜,你觉得你现在杀的了我吗。”龙湛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冰冰的语调满是不屑。

“我现在杀不了你,将来有一天,你定会死在我的剑下。”

每一字,每一句,她那股浓浓恨意的似要将他就地正法,吸食他的血,啃噬他的肉。

她就这么恨他吗?龙湛低首望向那张稚气却满眼通红恶狠的星眸,有如至身在一处万底深潭。

他将‘凤羽’放入马侧背囊,幽幽对她道:“我,等着那一天。”

她一怔,望着他深不可测的双眼,看不出他真实的想法。

那一天?难道,现在的自己还有生还的机会?童媜陷入沉思。

见她安份,龙湛将目光瞟向慕容雪。看他按兵不动,一直关注的样子,似乎就应了他的一句话,是冲着她来的。

马背上的慕容雪终于安定了心,见龙湛并没有对童媜有所动作,他心里暗自吁了一口气。

“我与你之间,对决才算公平,你将小姑娘放下,我不想伤及无辜。”慕容雪持剑指向他,语气铿锵有力。

“放下她?决斗?”他嘴角轻扬,嗤之以鼻。“话笑,本王凭什么听你施令?还有就是,她是我天朝国的人,本王都不将她的命放在眼里,你还顾忌什么?”

见他这般嘴脸,慕容雪压忍住心中的怒火,觉得这龙湛是在巧思试探自己是否真如他所说,在乎童媜。

当下,二话不说,驰马持剑刺去……。

龙湛不紧不慢从腰际抽出亦龙剑,似乎一点都不将慕容雪放在眼里,信心把握十足。

突然,慕容雪突然感到心胸一阵发紧,气血逆流。糟糕,蒙义给的集精散三个时辰的药效就快失效了!

愤nù

的眸光,带着棱刺的寒光直逼他而来。可龙湛依然一副临危不惧,面无表情的模样。

‘栤’剑与剑再一次相击,他感到手腕处一阵发麻,腰腹间随着手间的动作拉扯,疼痛袭来。

龙湛轻挑一下眉,嘴角嘲讽的笑意更浓。随际几招又快又狠的剑花挥过去,逼的慕容雪大汗淋漓。

“怎么?就没力qì

了?方才是谁大言不惭要和本王决斗的?”龙湛冷冷盈盈,每一次挥剑带着嗜血的狂笑,一字一句,气盛的有如一头被惹毛的雄狮。

依着马的来回跺步回转,马背上的童媜只觉的浑身酸痛,胃绞一般的疼着。

“千里,千里……”整张脸皱成一团的童媜轻轻唤道,希望千里能顾及一个她的感受。

她记得,自己和千里的感情应该还算上的和谐,因为每次她去逗它,去喂它食物,它都悻然肖受。

两年了,似乎它是忘了她对它的好,只顾着去扰乱对手的‘脚步’。

有什么的坐骑就有什么样的主子,龙湛单手掌箍她的手依然似一座无法突pò

的牢笼,紧紧的扣着她皓腕,腕处几道醒目的淤青触目惊心。

黑马后退几步,面色苍白的慕容雪突然轻咳不止,“咳咳……”

43. 【四十二章】险藏山谷

黑马后退几步,面色苍白的慕容雪突然轻咳不止,“咳咳……”

开什么玩笑,为了杀他,难道不要命了么?

龙湛挑了挑眉,余光瞥了同样血色苍白的童媜,他总觉她与那小子有某种关系。

只见脸色苍白的慕容雪从腰际拿出什么东西,对着天空一抛。

‘啼嘣’一记冲天炮花冲入云宵,只听一声响彻整个天际,‘噼卟…。嘭!’。童媜赶紧抬头,只见天空中散开了一朵五彩缤纷的花朵,然后火花慢慢的降了下来。

这是信号弹,见此情况,龙湛鹰眸略眯,透着一股阴戾之气。将手中的亦龙剑收入腰际,一拉马缰,驾马准bèi

抄小路离去。

慕容雪见他想逃脱,一拉马缰,忍着剧痛跟了过去。

颠覆的马背让童媜头晕眼花,她干呕了两声。

“龙……龙湛。”

突听她唤自己的名字,他竟有一秒失神。听这马蹄声,他心已知那个跟屁虫是跟来了。

不,不单单有一骑,还有不远处跟在后的脚步声。

快马加鞭,很快龙湛进入谷中小径。

慕容雪明显感觉有诈,却鬼使行差的跟了过去。

似乎,他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将童媜救回大周。

可,身受重伤的他真的能吗?

这条小径越是随入,越是觉得此处让他捉摸不透,这里更像是一处私家密会之处。

白色宝马的马鬃随风飘扬,树木在身边快速闪过,马儿如同离弦的箭,摩擦着空气间的因子,快的让她连呼吸都有些压抑。

风呼啸而过,刮疼了她细嫩光滑的脸颊,她强忍着不适微微抬头,一看,她顿时傻眼。

断崖!!

童媜睁大眼望着那处悬空空荡之处,心脏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她在心里大喊:快拉马缰!快拉马缰!她惊恐的双眸瞅着面色冷俊的龙湛,难道,难道,要死在一起么?

她要死,也不要和他死在一起。童媜双手开始挣扎……,她的反抗,却在他拉缰之时白色宝马前蹄一跃而起,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声,在谷中回荡着一道哀悯之曲…。

“该死!”龙湛低吼,身子一个重心偏离,俩人齐齐被抛飞。

他被抛飞之际,脚下一登马背,一个后空翻,在差点撞上树躯时,使出内力单手握紧,身子随势旋转两周,稳当站在了树杠上。

‘啊!’被马抛的好远的童媜,瞬时心脏像是要停止了般,就连呼吸的力qì

也殆尽。紧闭双眸屏住呼吸,她想,不死也会摔的很痛,一定很痛。

背间的温暖似透过她的血脉直抵她的心脏,这个怀抱又有如她心中的良药,瞬时让她安心不少。

俩人双双滚落在一片草地上,她缓缓坐起,脑子沉甸甸似如千斤秤砣难受的厉害,晕晕沉沉的脑子里像糊了一层浆糊,如数星光在眼前晃悠,让她一时迷失了自己,她动作缓慢抬手摸着太阳穴,晃悠了一下脑袋,待看清不远处凄怆的卷曲的身影,童媜目瞪口呆的望着躺在树桩前的他。方才,是他救了自己么?

背部传来蚀心的疼痛快速传遍了全身,痛的他脑子里有一刻恍惚。而当撞上木桩时他几乎可以听见骨骼裂开悲烈的声音。

他拱背双手环胸整个身躯畏缩在了一起,苍白着一张脸,一副悲怜状。

童媜跌跌撞撞来到他跟前,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慕容雪,久久嘴里唤了声:“本……本哥哥……”

‘嗯’慕容雪艰难的应了声,迷迷糊糊中看清了她的脸,他吞了一记血水,艰难的扯出一丝笑意,道:“媜儿……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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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第四十三章】看穿计谋

媜儿……媜儿……有多久没被这般亲昵唤过了?望着眼前与大哥年纪相仿的男子,童媜有些恍惚。

“媜儿,你,你伤到哪了?”见她只是望着自己不语,慕容雪满眼疼惜,抬手握住她细小的臂膀,焦灼道:“哪里痛吗?”

有如亲情般温暖的关切与担心的话语,泪似决堤般倾涌而下,眸中晶莹剔透的有如夜间闪烁明亮的万颗星般,不觉让人怜惜。

“本哥哥,你一定很痛吧?”

本该意气风发,俊美的面容此时强忍痛苦扭曲的令人害pà

。她悬在半空中的手都不知如何是好,是,腹间的伤口又裂开了吗?方才,她分明听见断骨爆裂的声音,他身受重伤还逞强来救她,难道他就不要命了么?

然,他冲她微微一笑,那笑有如昙花一现。他额际豆大的汗珠滑落,灼伤了她眼。

‘啊’脊背难忍的剧痛让他不禁出声,他却颤颤巍巍咬紧牙缓缓站起。

“本哥哥,你……你……”

泪越涌越汹涌,她那如漆明亮的眸中倒印着他俊美的笑容,泪好比一潭清水,似永远都流不完。

这是,为我流的泪吗?貌似,生命中,她还是第一个。连母亲也未曾为我流过泪吧?慕容雪冲她牵强的扯开一丝笑,道:“本哥哥身子骨好的很,这点小伤,还不至于要了我的命。”说着,抬手将她被风吹的凌乱的发丝别于耳后。

“刚才有没有被吓到?”

她抬袖边擦面颊边摇头,抿嘴冲他一笑,道:“还好,还好有你在。”

如果说救他一命只是出于萍水相逢,怜悯之心,那现在暖暖的心里莫明的怎么对他有了小小依赖?

就如她最喜欢依赖的二哥一样。

“貌似,你俩调情选错了地方!”

罢冷的语气如万根冰针,令她如深处潭底深处。童媜不禁攥紧了他的衣袖,心中的恐惧全写了她那张稚气的小脸上。

目光轻移,落在不远处粗壮的树杆上那抹白色,瞬时,眉间紧蹙成峰,眸中戾气如恶狼般露出嗜血的寒光。

“本哥哥,他,龙湛……”

“媜儿,往后由我来保护你。”

淡淡的口吻,容不得她否决。令愣在原地的童媜一时不知要做何反应,便听他接着道:“要记得那晚吗?躲在我身后,不要怕。”

“本哥哥,呜呜……本哥哥你不要再打了,你的伤……”被血浸湿的腰际,那抹红色生生刺伤了她的眼,他伤的很重,如果还打下去,结果,可能会死。

望着袖间那紧攥的小手,慕容雪拍了拍她白皙的手背,笑道:“我不是和你说过,我要带你回大周么,所以,不怕。”

这声不怕,令她刚才还吞下的泪再一次夺涌而出,她摇着头带着哭腔,断断续续道:“我无关紧要,媜儿已经无家可归了,死了也无所谓。”

她的泪水似对他施了致命的魔咒,令他深深的陷入,无法自拔。

“记住,不管我是生是死,我们都要记住当日的约定。”

“约定?”她紧紧的盯着他毫无血色的面容,眸中满是疑惑。

“童媜,你认识这厮?怎得?这厮方才救了你,你就哭哭啼啼的想以身相许了不成?”茂盛的枝叶遮蔽了他大半个身躯,阴冷的眸光狠狠的瞅着他们不放。

隔着这般远,虽听不真切,但她的每一句令他怒火中烧。本该是想驾马冲向断崖探下虚实,看这厮是否在意她,没想到,只是一个抛砖引玉的伎俩,虽有些失控,但这招就拆穿了他的最终目的。

原来,刚才的决斗只是想让她趁机逃走!

他和她是几时认识的,俩人为什么走的那般亲近?居然,还舍命千方百计的想救下她。

即然认识,那么就更不能放她走了。

龙湛鹰眸微眯,透出一股精明和算计。

心里莫明的有些不痛快,但自认为做事沉稳的他甩袍挥断脑子里那些让他浮燥的想法,一个翻身着地,抽出软剑直指他们。

白色发带和袍摆被风吹着‘呼呼’作响着,双边宽大的袖裳像一只白色蝴蝶的翅膀,在风中轻轻飞扬起舞。仙风道骨的模样却满身杀气,愈来愈烈的戾气似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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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第四十四章】死地而生

‘咳咳’慕容雪轻咳不止,持剑耍了几个漂亮的剑花,脚步上前……。

低眸望着袖间紧攥的小手,他抱以一笑,轻轻抽回。

“本哥哥……”她轻唤,却唤不回他的脚步。

放眼望去,才发觉自己置身在一处美伦美幻的山谷之间,谷中似乎还隐隐约约听到泉水‘叮咚’的乐声,绿的不像话的繁茂树林,娇滴滴的花儿有些迎着日光,有些却害羞般的半遮面,微风轻轻一吹,也不知是从哪飘来的满天蒲公英,为这处增添了几分神mì

色彩。

如果不是这等情景,她也许会被这等美景吸引而无法自拔。他与他的对峙,将整个山谷沉寂在一片半寂寞半忧伤的声响以及绿树环绕的清冷中。

龙湛余光轻瞥,脚步轻移,一眨眼的功夫就闪到了慕容雪身前,一剑又狠又准就朝他心脏刺去。

“小心!”攥紧袖摆大气都不喘的童媜惊呼出声,一双美眸紧紧盯着慕容雪,身怕他一不留神又被刺伤。

就这般在乎他吗?哈!本王倒要看看这厮能为你童媜能挺到几时!衣袂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飞扬,慕容雪感觉到他有如那威震天下雄山崩塌之势的剑qì

直面扑来,连连被击退的他握剑的手被剑qì

震的发麻,气喘如牛。‘栤’深深没入土中的长剑支撑着他整个摇摇欲坠的身躯,亚麻色的长发凌乱的在风中飞舞,汗流浃背的他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血水。

是什么让他还要逞强!龙湛震惊,就是为了她吗?就在刚才,他本该可能逃跑的,可为什么还要追过来。倒底她和他是什么关系?

抓住的敌兵没一个肯屈服,通通自尽。这等视死如归效忠的精神,倒是值的赞许。‘哼’龙湛冷哼了一声,嘴角扬起一记优美的伏度,脚步慢慢向童媜靠近…………

他要先擒住他的软肋,向她逼问他的身份。然后,得愿所尝,再反过来威胁他,要他将这次主谋全盘托出,灭之,再把她扔入大牢。

弱点,还真是要不得东西。

“你的对手是我!”慕容雪发觉他转移了视线,将攻击的目标落在了童媜身上,心一急,脚下却不听使唤瘫软跪地。

“龙湛!不许你碰媜儿!!”

他的嘶吼与咆哮,让愤nù

的龙湛心里更加的激愤。媜儿,媜儿,谁准许他这么亲昵称呼他的东西的?!

龙湛朝她每踏近一步,似地狱之门的鬼差罗刹让她惊恐不已,咬紧颤抖的樱桃小唇,一捅即破如薄纸般苍白的面容,让他的心泛着嗜血的疼。快跑,快跑……慕容雪瞳孔紧缩,大声冲童媜喊道:“快跑!!”当下,用尽全力奋力拔剑朝龙湛刺去。

“不!!!”她脱口而出,望着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幕。

只见持剑的龙湛巧妙的回转上身,抬手一掌劈在他的手臂处,手臂一阵发麻,长剑从他手间掉落。扑了空的慕容雪突然手间多了一把短剑,扎稳底盘即速转身,一剑挥向龙湛……。

胸口衣襟被划开一道很长的口子,一丝血珠渗了出来。若不是想留这厮活口,本王才不会大费周章的和他耗这般久,找死!龙湛面色冷俊低眉瞥了一眼,突然扯出一即诡秘般的冷笑持剑再一次攻向挡在童媜身前的慕容雪。

将全身每一处神筋绷紧的慕容雪,双眸犀利如一把冰冷的长剑,紧紧盯着龙湛的一举一动。

最后,怎样才能置死地而后生?

(今日第二更来了,各位,么么哒)

46. 【第四十五章】一声媜儿

以为胜券在握的他嘴角那阴冷的笑意,寒彻透骨的令她陷入绝望当中。就当他的剑心对准慕容雪的心脏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疾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身影从他身前掠过,手中的亦龙剑掉落,还未待他看清,那道身影又朝他直面扑来。

毫无预料的就被它压趴下,眉间紧蹙成峰的龙湛双手使力紧紧扣住它的前肢,看着眼前这只像虎又即像狮的猛兽,血盆大口似就要咬下来。

看它那满口唾沫星子,估计是饿的不轻。

他胸襟方才划开的伤口更是激的它更加凶猛,张牙舞爪的仿佛要将他一口吞下般。

紧攥着裙摆的童媜忽被眼前这逆转的景像看傻了眼,她缓缓从慕容雪的背后上前,一看,抬手放置嘴边,不可置信惊呼道:“这只大猫,这只大猫我见过。”

“咳咳……”慕容雪轻咳了几声,也不与她多说,上前一把将她再一次拉在身后,冲扑在龙湛身上的猛兽叫道:“阿宝,咬死他!”

阿宝?这只长得像虎狮的猛兽有这么友爱的昵称?阿宝,难道是他的宠物?什么人会养这么大只的猫呀。难道上次它是闻到了主子的气味才跟来烟雨楼的吗?在童媜看来,它就是一只猫,一只体积宠大的猫,看它这体型,估计眼前的龙湛它也能一口吞没。

眼前的这顿,它应该很满yì



‘嗷嗷!’那被唤作阿宝的猛兽似听懂了主人的命令对着压在身下的龙湛一顿狂吼,似要将他脆弱的耳膜震爆。

余光瞥向她,龙湛面色更加阴暗。

她似有些恍惚,嘴角又似在噙着笑,紧攥的双手又似很抗奋,睁的铜铃般大的美眸直勾勾的望着一身污渍白袍的他,脚下想上前,却有些胆怯的不敢上前。

血淋淋忍着剧痛的慕容雪缓缓上前,冷哼一声,持剑就要刺向他。

“等下!”她突然开口,寒冷的眸中似千万把冰刃直直向他射来。她几步上前,久久冲慕容雪道:“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能不能让我亲自杀了他。”说着,眼光又落在了大汗淋漓还在反抗的龙湛身上。

杀字她说的格外的咬牙切齿,全身颤抖娇小的身躯倒底蕴臧着多大的力量?她这般小的年纪背负深仇大恨,那种痛又有几人会懂?

现在的她本该依在母亲怀里,听着母亲的唠叨,享shòu

父亲的宠爱,兄长的爱怜,大姐的庇护和二姐一起的嘻哈打闹。

家族的灭亡,这两年所受的屈辱,全是眼前的他给的。

攥紧的双手缓缓放开,没入掌心的指痕微微渗出血珠,她对他的恨已深入骨髓。放下心中的恐惧,她告sù

自己,杀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一剑下去,从此,她童媜再也不会从梦魇中哭着醒来,她会活的好好的,让父母兄长姐姐们知dào

她一个人也能活得好好的,活的开心。

望着眼前这把发着寒光的短剑,她瞧了慕容雪一眼,伸手一把接过,上前几步,蹲下望着近在咫尺的他,淘天的恨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眼一闭,握剑的双手就要刺下……。

“媜儿!”

剑心在离他心脏前顿时停下,一声‘媜儿’让方才还镇定的她手间开始抖个不停。重重吸口气,稳住心神,她缓缓睁开眼,眸光静若止水。

(第一章来了,谢谢收藏,谢谢燕十二520的礼物,么么哒!)

47. 【第四十六章】阿宝耍狠

“媜儿,你就,你就这么恨我吗?当真恨到了要亲手杀我的地步?”说着,手间加了几分力道低挡身前阿宝的攻击,眼里却闪过一丝旁人毫无察觉的精明。

“你说呢?”笑话,这种白痴问题从他大名鼎鼎的湛王爷嘴里问出的吗。童媜几乎认为自己的耳朵被阿宝那几声震耳欲耷的吼叫震的听不真切了呢。

“你,你听……”他还未道完,阿宝再一次施压将整张血盘大口冲向他,若不是两手架着它,恐怕一咬下来,一命呜呼。他喘了口气,本想抬腿踹开身上的阿宝,却被它压的更加喘不过气。身上似压着千斤巨鼎,让他连一口气都憋的慌。

“你说呀,你倒是说呀,我听着呢。”以往都是听他气势凌人施令他人,现在他像一个随时被撕成碎片的稻草人,还用那可怜巴巴的口吻求着她听他说,这种感觉,真是大快人心。

该死,还未到,全是些酒囊饭袋吗?真该死,全都要拖去喂狗!

“畜生!”龙湛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撇开脸躲避阿宝的撕咬。

“哈哈哈,你龙湛也有今天。”她笑的竟有些癫狂,一张本稚气的小脸,透出一股嗜血寒意。

在旁调养生息的慕容雪看着眼前的人儿,她似变了一个人般,震惊的让他久久盯着透着满腔恨意的她。

她还小,不应该面对这种生与死的血腥场面,虽说不知dào

她与龙湛有什么深仇大恨,但现在这种情况,要速战速决,那么他就由他来解决。慕容雪正想上前拿回童媜手里的短剑,却被龙湛突如其来的举动,惊的连退数步。

他,他竟然用手臂挡住阿宝的血盆大口,‘咔嚓’骨筋爆裂的声音,他咬紧牙关忍着剧痛,空出一只手来就要一拳打在它的胸腹上。

慕容雪惊呼:“阿宝,闪开!”

‘嗷’一声凌厉的惨叫震动山谷,惊鸟飞绝。

阿宝被掌力震飞,倒在地上的它缓缓站起,甩了甩脑袋。

一脸凝重的慕容雪拉着童媜来到阿宝面前,一脸疼惜的摸了摸它的头。

方才还凶神恶煞的阿宝温顺的蹭了蹭他的袍摆,一脸委屈的模样。

童媜蹭下,摸了摸它的脊背,轻轻唤道:“阿宝,阿宝。”

阿宝瞥了她一眼,似是认出了童媜,干脆将脸蹭到她面前。

只是它嘴里的血…是龙湛的吗?

她擒着冷笑扭头望向站在不远处手臂鲜血直淌的龙湛,虽错失良机,失了杀他的机会,但看他现在这落魄的模样,心里高兴非凡,嘴里直夸:“阿宝你干的好!干的好。”

原来,杀一个人倒不如看他怎样窘迫,更加让人热血沸腾。

千里良驹倒通人性,它跑到龙湛身前,跺着脚步似在催促着主人上马。

握住被撕咬血流不止手臂的龙湛恶狠狠的来回瞟望着慕容雪与童媜,瞥了千里一眼,心有不甘的立马抽出‘凤羽’,搭箭拉弦。

可,手臂抖动的厉害,捏箭翎的右手,手臂涌出断断续续的血珠滴滴落在他白净的宫靴上,有些还滴落在他脚侧的花草上,在日光下泛着妖艳嗜血的美。

“童媜,给本王过来!”

对于他的命令,她不予理会。

“本王再说一遍,给本王过来!”他一字一句道,威胁的口吻不容她违抗。

龙湛一脸后果自负的嘴脸瞅着童媜,令她不得有所考lǜ



但一想,是否他在故弄玄虚?在烟雨楼,她多少听闻龙湛善猜忌,性格脾性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新鲜出炉,第二更奉上。)

48. 【第四十七章】小洁之死

两年,果真人会变。

慕容雪见她低思,以为她真在考lǜ

,上前一步,指着龙湛道:“你连拉个弦都拉不稳,口出狂言。”说罢,就要上前再和他战上几回……。

箭心却在他挪动之时,转移目标。慕容雪顿住脚步,冲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你动下试试,看本王怎么把这小丫头射成马蜂窝!”龙湛嘴角噙着冷笑,鹰眸望向童媜,冷冷道:“如果不想让她死的话,你知dào

怎么做。”

躲在草丛间的小小身影,让她的心兀自一紧。

“小,小洁。”

身影缓缓上前,小洁大汗涔涔的立在不远处,慌恐的眼神来回瞟望着龙湛和童媜。她深知是自己扯了小姐的后腿,此时这等情况,她当真没脸见她。

“对不起,小姐,我……”真该死,如果自己藏好,就不会让,就不会为难小姐了。小洁白净的小脸纠成一团,眼里即惶恐又担心。

似有些不耐烦,他将弓弦绷的更紧。

童媜上前一步,抬手示意她不要多说话,稳住龙湛,道:“你别伤害小洁。”

“本王没什么耐性,而且,如果我手一抖,就怪不得本王。”

“你!”

“一。”

“二。”

他的话似一道催命符,她上前一步,腕间却被慕容雪一把拉住,“不要去。”

“我只有小洁一个亲人了,我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我面前。”四目对视,漂亮的瞳孔汪如一股清泉,让他深陷其中。

抽回手,她冲他浅浅一笑……。

她的笑如风中飘凌的梨花,落下一地离伤。掌中善存的余温,他的心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他是否知dào

,他的这一次放手,让他为情悔恨终生。

童媜走到龙湛跟前,冷冷道:“放了小洁,我跟你走。”

“上马。”罢冷的语气,不容违抗。

她轻轻的瞥了慕容雪一眼,缓缓走向龙湛。

“小姐,不要,不要管小洁了。”小洁泪声俱下,哽咽道:“都怪小洁……是小洁拖累了小姐,老爷夫人他们一定会怪罪小洁的……”突然,哭泣的小洁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不怕死的朝她奔来。

虽相处不久,但多少知dào

和耳闻过,龙湛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主。现在小洁触犯了他的禁忌,她生怕他手中一抖,小洁岂不是小命不保。

望向龙湛的美眸中满是惊恐,童媜连忙抬手阻止小洁:“别,别动!”

可就在此时,也不知是那来的一大票人,从他们来时的路中挥着剑冲了过来。龙湛眸光轻移,臂腕酸痛的他就这么手一抖,离弦的箭摩擦着空气中的因子,直逼向小洁……。

似乎时间静止了般,大气都不敢喘的童媜瞪着铜铃般大的双眸,看着眼前的身影缓缓倒下……她呆愣的望着插入小洁胸口的羽箭,脑子里一片空白。

蒙面黑衣人冲到慕容雪跟前,将龙湛与童媜团团围住。其中一人上前毕恭毕敬拱手道:“属下来迟,公子受惊了。”

49. 【第四十八章】恨的烙印

慕容雪轻瞟了那人一眼,上前正想将目光呆滞的童媜拉回,他的举动貌似被龙湛看透,他一个健步上去,将她桎梏在身前做为挡剑牌。

“混蛋!!”

主子发怒,他们才发觉方才自己做错了事。这声叫骂,让他们听着多多少少以为是在骂他们,都面面相觑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知所措。

本来以为计谋万无一失,自己打头阵探一下天朝国虚实,再以暗号来一次总攻突围。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不知也将她牵扯其中。

慕容雪一把揪住一名下士,吼道:“你们这些笨蛋,都该去喂狗!”说完,一把推开,持剑上前冲龙湛道:“放了媜儿,我便放了你。”

他低眉瞅了一眼怀中的童媜,嘴角轻扬,冷笑道:“你真的有把握将她救回?哼,想救她,本王偏偏不如你的意。”

“你……”慕容雪气结,恶狠狠的瞪了手下一眼。

太子殿下在大周是出了名的爆脾气,一不如意,那气势有如火山爆fā

,让他们又敬又怕。

“嗷……’阿宝似也对他们不满,冲他们吼叫了几声,尖锐的獠牙看着让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慕容雪犀利的眼神扫过他们,最后落在了龙湛身上。

僵持半晌,气氛有些僵硬,他心里又想不到别的方法,唯有妥协。

“退开!”

“公子……”

“退开!!”

慕容雪额际青筋暴露,双手紧攥成拳,愤nù

的鹰眸透着一股寒意。他不是不知dào

这是一个杀龙湛的最佳时机,即此来打击天朝国的势气,可,望着苍白稚气毫无生气的小脸,他始终是下不了手。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要对那人好,就是真心实意一辈子的对那人好,他认定的事,永不更改。

他们面面相觑后,面色阴冷持剑让开一条道。

龙湛暗自吁了一口气,失血过多麻痹的右手慢慢的开始失去知觉,钳制住童媜的左手也有些力不从心。

倘偌她要反抗,他还是能一击毙命,只是眼前的她……竟然,竟然有些舍不得。钳制住她咽喉的大掌,食指中那枚盘踞的龙形戒指在日光下泛着点点光晕,随着他脚步缓缓移动而灵动。

龙湛眉间紧蹙成峰,鹰眸紧紧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镇定自若的走到千里跟前,正想将童媜扔上马背,却不想,方才目光呆滞的她一把抓住钳制在喉间的大掌,在他毫无防备之下,恶狠狠的一口咬下。

仿佛要将身体里所有的力qì

都要抽空,咬的是那么的用力,愤nù

的双眸有如杀气腾腾的野狼,要将眼前的他碎尸万段。

脸色苍白的他不敢置信的望着手腕间,她通红嗜血的双眸让他心里为之一凛。

突然间,他发觉她再也不是两年前那个单纯对什么事都毫无怨念的小女孩了。

对于她的家人,自己真的做错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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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第四十九章】她的遗愿

阿宝双眼通红,呲着獠牙弓起背似要扑向龙湛。

额际的汗珠缓缓滑落,血将她樱桃小嘴染的通红,嘴角的血珠似断了线般源源不断的往下淌。那眼神仿如地狱中的恶魔泛着嗜血寒光。

“你,果真很恨我……”沙哑的嗓声透着无奈,眉宇间透着阴寒,他周身阴霾之气愈着浓烈,一咬牙,抬手一把掐住她的咽喉,一使力,瞬时,她呼吸困难立马松口。

“咳咳……”恨意,心里的不甘心让原本纯致的小脸扭曲狰狞,憋的通红的脸,慢慢变的苍白。

她凌空的身子就像一个千疮百孔破旧的布娃娃,被风吹动的衣裙悲悯毫无生气。

就要,就要死了吗?

四目久久相视,他错综复杂的眼神让她看不明白。

媜儿,如果要恨,就恨吧!

他的笑容下,隐藏了繁复的悲怆。

旁边一直不敢轻举妄黑沉着脸的慕容雪见此情况,冲阿宝示意道:“上。”

阿宝一跃而上再一次扑向龙湛,他似早已料到,脚步轻移轻松躲过。掐住喉间的手不知几时将她双手置于背手单手钳制。

才刚站定,童媜一口咬上了他的脖颈。

“啊!童媜你是属狗的么!”痛的他一把将她推开,抚上鲜血直流的脖颈。

这一推,慕容雪逮到机会,挥手示意。

见没了要挟,他们毫无顾忌上前砍杀。

龙湛看准时机,一个前空翻拿到掉落在地亦龙软剑,持剑抵挡。

趴在草地上的童媜瞪了一眼在拼杀躲避的龙湛,爬起转身朝小洁奔去。

慕容雪瞅了一眼现状,跟在了她身后。

童媜连滚带爬来到小洁身前,一看眼前相依为命的小洁,顿时遭了五雷轰,脑子嗡嗡作响……

不是让她不要管她,让她赶快逃吗?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为什么!

此时的小洁脸毫无血色,嘴唇苍白,被血染红的衣襟越扩越大……额际豆大的汗珠缓缓滑落把鬓角的秀发都浸湿了,俏皮灵动的双眸此时定定的望着她,艰难蠕动的嘴唇似要向她说些什么……。

悬在半空中的双手不知如何是好,童媜眸中满是惊慌失措,汹涌的泪水,双眸早已模糊,突然似想到什么,她擦了把泪颊,苦笑道:“小洁……没事的,别怕,我带你去找大夫。”说完,就要上前扶起她,下一秒却被上前的慕容雪制止了。

“这位姑娘恐怕不行了,媜儿,她如果有心愿……”温和的语调,让她听来却心如刀割。

她本想冲他说,她的心愿就是和她在一起,不必受别人的欺负,冷漠的眼光,和她好好的快乐活着。

见他小心翼翼的将小洁放置胸前,她抻手本想推开他,却被小洁虚弱的轻唤傻傻的愣住了。

“小……小姐……”

虚弱的嗓声,有同地狱时的招唤,让她的心兀自一紧。

“小洁,我的好妹妹。”

“别说话。”她边说边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轻轻的摩挲着。

“小……小姐……”气短无力的小洁每说一句话都感到五脏六腑疼痛的厉害,她心里知dào

自己将没有多少时间了。

“别说了,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她再一次想上前,小洁却对她摇摇头。

“无用的,我自己……知dào

。”她猛的吞下一记血水,抽回放在童媜掌心的手,颤颤缓慢的从衣襟里掏出一样东西。

51. 【第五十章】血染凤簪

“无用的,我自己……知dào

。”她猛的吞下一记血水,抽回放在童媜掌心的手,抖颤缓慢的从衣襟里掏出一样东西。

凤,凤簪?!凤簪怎么在这里?她记得,这凤簪是在刘大人手里。今日莫明失火,难道……她甩掉乱七八糟的思绪,不敢在往下想象。

“小姐……这凤簪是夫人的对么?……旁人跟本……不配拥有……”说着,小洁将凤簪递到她面前,扯出一丝艰难的笑意,道:“还好……没坏……”

原来她的小洁这般体贴入微,那一日,她说眼花,这簪不像是母亲的,却早已让她看透心思。

她满是泥渍颤抖的双手缓缓接过,望着手心中完好无缺在日光下泛着许许生辉的凤簪,泪涌的更加的汹涌,哽咽的对她道:“为什么,你就为了这个,对我来说凤簪重yào

,你更重yào

,答yīng

我别丢下我,小洁……”

是呀,冰冷的东西怎敌她漂亮可爱的小洁丫头。

“小姐,我不行了,这风簪是我……是我……”越是想吞下,嘴中的血水却越加的涌出,‘噗’一道鲜血从她嘴角滑落,触目惊心令她的心绷的更紧。

“别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小姐……对不起……我……我不能在陪伴小姐了……往后小姐要好好照顾自己。”小洁边将涌上的血咽下边艰难说道,毫无生气的双眸轻轻望向慕容雪,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她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臂膀,上气不接下气道:“公子……请你以后…保护好我家小姐……小洁在下面会为公子祈福的……公子……公子请……请答yīng

……?”

俩人情同姐妹,他怎看不出。媜儿口中的妹妹便是她了吧?

慕容雪轻瞥了童媜一眼,泪流满面的她怎叫他不纠心。

小小年纪就遭此劫数,他心里不单是对童媜的疼爱,对眼前的小丫头觉得惋惜。

紧攥的臂膀隐隐泛着疼,望着他执着的小脸。他幽幽的叹了口气,撇开脸点了点头,不语。

“很好……很好……小姐有人照顾……小洁……无憾了。”

话才刚落下,紧攥他臂膀的小手缓缓落下。她呆愣的望着小洁缓缓闭上双眼,嘴角扯出甜甜的笑意,不禁让她想起第一次与小洁相见的情景。

一身破烂不堪瘦弱的小洁畏畏缩缩依在小饭馆门前,伸出满是污渍的小手讨要,却不去触及过往来客的衣裙。许是真的太饿的缘故,当童媜原本就拿来给她的一包糕点还未到达小馆门前,她却跪倒在地,一把揪住她的衣裙。

她不语,却只是笑。

那笑让她好揪心,好心疼,疼的心里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小洁……”紧攥手中的凤簪,尖锐的凤翎将她细嫩的手掌划破,都抵不过她此时难奈的心痛。“小洁!!!”她突然吼叫,失控的一把推开慕容雪,嘶吼道:“你怎能离开!我是小姐,你这个臭丫头,快给我醒来,醒来呀!!”她对她吼,对她发威,使劲的摇晃着她。

一切,只是希望她能醒来!

(鱼鱼明天可能有事发不了,所以提前发了,亲们慢慢看哈。”

52. 【第五十一章】醋意横生

看着她摇摇晃晃的将小洁抱起,艰难举步,跄跄踉踉颤颤巍巍前行。他从来不知dào

,一个小小的身躯能隐藏着这么强dà

的力量。

“媜儿,她死了!”真的不忍心看她这么折磨自己,他上前接着喊道:“死了!无力回天!你明不明白!”

“不!你说谎!小洁她是我的好妹妹!她答yīng

我……”她有些恍惚,脑子里一时想不起来,她与她的承诺。她轻摇头,有些懊恼,有些迷茫。

不过是一包微不足道的糕点,她童媜何德何能得到她以命相护。

现在只剩自己一个人了,什么都没有了,连小洁都离开了……童媜双脚一软,小洁的尸体差点从她手间滑落,好得慕容雪眼疾手快接过。

小洁的胸口还在冒着血,血却也将她的小碎花裙染上了色,她恍惚的摸了摸自己的衣襟,伸手去触摸她胸口的箭,苦笑着轻轻的瞟了一眼小洁,下一秒,突然拔起箭,扭头恶狠狠瞪望还在打斗中的龙湛。

“龙湛,我要你的命!”说着,起身疯了般的朝龙湛奔去。

这突然而来的情况,这满身血渍有如地狱罗刹的女孩子硬是引起他们心中一阵唏嘘。

明知是和主子一道的,那么也没人管上前阻拦。

打斗中,手臂本就受了伤的龙湛挥剑有些不利索,却依然能又快又狠的去抵挡来人的攻击,‘栤’两把明晃晃的剑架在亦龙软剑上,另一手一掌劈在偷袭背后的敌人胸前,再轻移转身抬脚扫向他们……

“龙湛!!”

因童媜才刚刚发育,身材矮小,他根本不知dào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竟然是她。

剑心处一缕墨发飘飘而落……

望着腹间的羽箭,殷红的血缓缓渗出将他的白袍染的血红。望着她苍白的脸,一阵微风吹过,脑后那如墨般轻扬的秀发,他竟有种伸手触及的冲动。

何曾几时,那千万青丝在指间轻轻绕……

“龙湛!我要你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拿命来!”她一字一句恶狠狠道,手间加了几分力道,逼的他连连后退,箭心没入几分,却一丁点也消不了她心中满腔怨恨。

果真,是恨之入骨,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难道唯有恨,才能让她记得他吗?

那他的太子之位,他的江山又要让谁来赔?

龙湛深邃的目光,满是复杂,百转千回。

看天朝王爷目光呆滞,有些不怕死的,以为逮到机会,一步步逼入偷袭。

却不想,挥剑时,一记又快又狠的飞镖要了那人的命,乌呼倒地。

是,欧阳车!

龙湛脸上露出一丝惊喜,腹间传来的痛让他又不禁皱紧了眉。

刚才那一剑,若不剑走偏锋,她早已成了剑下亡魂。目光偏移,望着躺在草地上冰冷小小身躯,他深知自己与她的误会因小洁之死而再一次加深。

突然,腹间的疼痛加剧。

箭羽拔起,殷红的血溅在她苍白的小脸,紧攥羽箭的她本想再狠狠刺下……。

一枚暗器已朝她打来……。

小心!心底低吼。他本想抻手将她一把拉过来躲避……。

“小心!”

那声惊呼,却不是他的。

慕容雪将她紧紧护在胸前,低首瞧了眼还处于紧绷状态紧攥羽箭双眼恶狠的童媜,紧咬的下唇早已将樱唇染红。他心柔软的最深处,深知眼前柔弱的她需一生守护。

“媜儿,媜儿……”慕容雪捧着她的小脸,轻轻唤道。

醋意横生,龙湛挥剑就要从慕容雪怀中夺过她。

53. 【五十二章】 付诸东流

阴眸紧缩,慕容雪将童媜一拉,开掌打向龙湛胸口。眸中寒光乍现,龙湛侧身躲过,随际一个侧踢,踢向他的小腹……

慕容雪劈掌挡下,左手持短剑近距离攻向龙湛。

亦龙软剑带着嗜血的狂笑,又快又准刺向慕容雪的要害,逼的他连连后退。

然,他龙湛也讨不了半分便宜,腹间的痛并不亚于慕容雪腰间的伤痛。

气喘吁吁,两人持剑对峙……

欧阳车带着部下杀入重围,现场瞬时一遍混乱,刀剑相击,厮打叫骂声阵阵刺耳。欧阳车来到龙湛跟前,还未拱手,便听龙湛吼道:“蠢货!你这是掐着时辰来的么?哈!!”那气势有如惊涛骇浪,震耳欲聋。

看着眼前鲜血淋淋重伤的湛王爷,向他问及是不是掐着时辰来的,他深知自己触犯了延误军令的重罪,当即脸色如土,腿一阵发软。

面色苍白的龙湛,正眼都未瞧四十不惑的欧阳车,阴暗冰寒的鹰眸紧紧盯着正面不远处慕容雪的一举一动。

欧阳车本知自己保护不周,唯有左右守护,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对杀一双。当看到蒙着脸的慕容雪时,他如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冲龙湛道:“王爷,昨夜里我与这小子交过手,他是大梁派来的。”说完,还指着慕容雪不远处的童媜,道:“那个小丫头和他是一伙的。”

大梁?一伙的?龙湛鹰眸意味深长的瞥了欧阳车一眼,随即落在了童媜身上。嘴角微扬,冷笑道:“他若说是大梁,那就不无是大周。”

慕容雪眉间微微一蹙,都说天朝国的湛王多疑,善猜忌,果真不假。

“大周?”欧阳车一听,当场恼羞成怒,冲慕容雪,凶狠道:“你这小子敢戏弄老夫,看老夫不教xùn

教xùn

你。”语毕,持剑就拼杀过去。

慕容雪轻蔑一笑,手放在嘴边,一吹口哨,阿宝腾空跃在了欧阳车面前,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把‘老骨头’。

欧了车大汗涔涔,眼前这头像狮又像虎的猛兽对着他就是一阵怒吼,弓背似乎就要朝他扑来。对于身经百战的他来说,什么场面没叫过,调整好心态,持剑似要与阿宝一软高下。

刚才对付慕容雪他还要时时抵防那叫阿宝的猛兽袭击,现在少了一个敌手,那么,接下来,应该好好想一想将他打败。

四周的厮杀声越来越激烈,两方打斗,都未谁讨到谁的便宜,损伤惨重。

就当龙湛上前要做个了结冲上前杀慕容雪时,一个身影闪到他跟前,将他拽住,自己便冲了过去。

受了重伤的慕容雪对上一等一高手的疾风,更是心有余力而不足。

就在一剑刺向他时,一把长剑挡下了疾风的攻击,剑光闪烁,慕容雪不禁抬手挡了挡,耳边响起了蒙义关切的声音。

“公子。”蒙义护在他身前,关切道:“公子,集精散药效已过,二十四时辰内不能太过运用功,否则有可能筋脉尽断。”

“我没事。”嘴里才说道,腰间拉扯开的疼痛不禁让他唏嘘出声。当双眸扫向现场的局势时,脸刷的一下,更加透明无血色。

跟随多年的蒙义,将他的惊诧尽收眼底,“公子,我们被算计了,就在刚刚,我还遭到大区人马围困,我们的人所剩无几,所以现在,我们唯有赶快撤离。”

暗算!所有的付出付诸东流。慕容雪像遭到了五雷轰,双眸缓缓暗沉。

“属下恳请公子离开!”蒙义跪地请求,眸中还瞅向那些誓死杀敌的伙伴,拱手的手背青筋爆露,脸色激愤不已。

剑起剑落,疾风又砍杀了几个。

龙湛持剑傲慢一步步向他逼近。

深知这局势对自己不利,慕容雪当下拉着童媜就要上马。

“今天,谁都要给本王留下!”王者之气呼之欲出,一身白袍的他透着一股阴森之气,让周遭的温度瞬时降到冰点,冰寒刺骨。

54. 【第五十三章】拼力一博

“杀!”疾风举剑一声厉喝,大将之风淋漓尽致。

一个,两个,三个……看着倒地的同僚,蒙义浓眉紧戚,面色冰冷持剑解决一个不怕死扑来的敌军。

疾风与蒙义都在为各自一方消减兵力,他们此时比的就是谁又快又准,更心狠手辣。

‘嗷!’一声长啸,震动山谷。

“阿宝!”正欲要带童媜上马的慕容雪转身冲阿宝疾呼道。

此时的阿宝被六七个人围困,一脸得yì

的欧阳车正欲要挥剑上前。

阿宝在做困兽之斗。

“阿宝!!”慕容雪心一急,拉着童媜挥剑去帮阿宝解围。

“公子!”护在身旁的蒙义见状,眉间蹙的更紧,提步跟了过去。

此时绝美的山谷,尸模遍野,到处散落着残肢尸首,触目惊心的场面,有如地狱修罗在此处走过一遭般,阴戾之气压抑着厉害。

单手挡下一记攻击,紧接着抬腿踹趴对手,巧妙躲过冲来的敌军,反手握紧短剑的慕容雪又快又狠刺向那人的脊背,眼都未眨一下瞬间拔出,动作连贯利索,形如流水。

“杀!杀光!”满脸是血渍精神恍惚的童媜突然出了声,双眸无神,有如行尸走肉。

阿宝虎尾一扫,猛的一跃压趴一人,一口咬下,血花四溅,凶悍异常。

‘嗷’老虎不发威,你当它是病猫。见自己主人不顾一切前来相救,当下阿宝更是发了狂似的见人就咬,一撕一咬,断肩断腿到处飞,哀嚎遍野。

“疾风”

疾风对龙湛点头示意,随际又快又准打出两枚手里针……

一跃而起的阿宝突然哀嚎一声从半空中跌落,后腿之处三枚暗器醒目分明。

慕容雪还未转身去查看,只听‘栤栤栤’三声,三枚暗器掉满在他腿跟,不远处打在地上疾风的手里针在日光下泛着寒光。

若不是一直护在他身旁的蒙义,全身精力都集在他一人身上,否则他会伤上加伤,不堪重负。

蒙义飞身来到它身前,眨眼功夫不知给它吃了什么东西,冲它命令道:“阿宝,撤!”

爬起的阿宝瞧了慕容雪一眼,跃起飞快窜入灌木草丛中,消失不见。

见此时势,心有不甘的他也唯有撤tuì

再做打算,损兵折将,这个仇不会不报。连连后退拉着她的慕容雪退至黑马身旁,握住童媜的柳腰就要将她抱上马……

‘咻—’紧接是刺入骨肉的声音,一枚洁白羽翎的冷箭直直插入他的肩膀,童媜瞬时从他手间滑落,跌倒在地。

肩膀鲜血直流的他头也不回,忍着伤痛蹲下就要再一次将她抱起,却不想一枚冷箭再一次袭来……

一个身影硬生生的替他挡下了这一箭,慕容雪英俊苍白的脸大惊失色,黑眸紧紧盯着他受伤的右膀,“高,高逑!”

“公子,快走!”一丝嫣红的血珠从他嘴角溢出,高逑的脸瞬间苍白的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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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五十四章】嫣然一笑

“公子,快走!”一丝嫣红的血珠从他嘴角溢出,高逑的脸瞬间苍白的透明。

一脸自责的蒙义飞身至跟前,一看,整张脸铁青。

“蒙将军,速将公子安全带回,我等死不足惜。”高逑刚毅的脸上一脸肃穆,强忍剧痛一把将右胸的冷箭折断,半截箭羽往地上一扔,怒不可歇的持剑直朝龙湛挥去。

看着周遭自己誓死如归的同伴,蒙义握剑的手青筋爆露。“公子上马。”蒙义未等慕容雪应充,直接将他扶上马背,当他正想将童媜提上马背时……

明晃晃带着嗜血寒光的剑扫来,蒙义大惊,当下提剑挡下,他急呼:“公子快走!”

马背上紧蹙眉宇的慕容雪瞥了眼蒙义,随即侧马本想单手提起瘫坐在地的童媜……

诛不知,带着他满腔怒意的箭心直直对准着一身黑衣的他,绷紧的弦,一触即发。

受伤的高逑根本近不了龙湛的身,势单力薄的他连连被刺伤,鲜血淋淋的他当发xiàn

龙湛要对自家主子放冷箭时,剑心扫地,一枚石子直击马背……

马儿大惊,嘶叫一声,前蹄跃起,似有飞奔之势……

“媜,媜儿!”慕容雪急呼,本想抓住她衣襟的手扑了个空,她被风吹乱的秀发从他指间流走……

受惊的黑马奔驰而过,一脸冷俊的他眼睁睁看着她就要在眼前消失……

龙湛周身阴戾之气铺天盖地,宽大的袖摆在风中呼呼作响,鹰眸略眯,嘴角轻轻上扬,指间一松,冷箭‘咻——’的一声,直朝慕容雪背后射去……

当驰骋的他穿入密森的小径时,羽箭一同被埋没,不知所踪。

让造事者在眼皮底下逃走,心中大感不快的他一把将凤羽弓随手一扔,边朝童媜走来边怒道:“全部格杀勿论!!”

这些敌国死士留着也没用,所以眼前的她才是重点。

悲怆的哀嚎响彻整个山谷,被围困满负重伤的高逑被刺成个‘马蜂窝’,口吐鲜血缓缓倒地。

“高逑!!”蒙义见大势已去,一咬牙心一横,飞身逃离此地。

杀戮结束,山谷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微风轻轻吹来,树叶沙沙作响……

白色沾满血色的宫靴立在她跟前,许久听他愠怒道:“你与敌军是什么关系?!”

他的话似一把利刃直击她的脑膜,让呆滞的她不禁抬了抬头。

童媜目不转睛的望着眼前的他,缓缓从草地上站起,紧攥沾满血渍羽箭的手白骨森森……

他们见她满脸杀气,正欲上前,却被龙湛挥手示意。

如果她说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会相信,只要她肯说。

“是什么关系?”唯有她让他忍着耐性一句话说第二遍。

说啊,说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在心中大吼,白袍中紧攥的十指没入掌中,他及力在压抑着心中的狂怒。

她不语,微张檀口,笑意慢慢在她脸上荡漾开来……

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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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滚卖萌。)

56. 【第五十五章】废掉右手

血染的幽谷,一滴鲜红的血珠缓缓从花瓣滑落,有如一颗石子般落在水中般溅起,红绿相间有如被人泼墨,使这成了一副血染的画。

微风佛来,空气中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让人闻着不禁一阵恶心。风吹开了她及腰的千万墨发,在风中轻舞的发带随风有意无意轻轻拍打在他的脸上,方才还冷俊如霜的他,面无表情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她。

那笑,似乎起着净化一切的作用,让方才眼中阴戾的他看着都有些恍惚。

望着眼前仿如天人一般的璧人,经方才那一战,看得出自家王爷对小女孩有着不一般的情愫,对于这对小冤家,他们心中无限感概。

童媜的生世来龙去脉他晓了个通透,现下又伤了自家王爷,安静一脸肃穆的疾风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指间中的手里针一触一发。

时间似静止了般,龙湛与童媜静静静相视,她仿如皓石般明亮的双眸静若止水,他鹰眸中嗜血的戾气缓缓下沉,看不出俩人心里在想着什么。

此时不知几般时辰,天空中的白云带着晕暗,下沉,空气也让人阴闷压抑,似乎是要下雨的节奏。

“疾侍卫,这……”四十不感的欧阳车望了望天际,幽幽问向疾风。

眼里只有主子安全的疾风,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欧阳车也识相,招呼手下退至一旁耐心等待。

甚至,有些人无聊的打起了哈哈,一副慵懒的模样。

“媜儿……”沙哑的声线打破了俩人的沉寂,他黑眸中透着无限柔情,浅浅微笑如一缕缓阳,在他英俊无匹的脸上荡漾开来。

又起风了,此时的风带着席卷而来的趋势,似乎要将此处他们的罪孽洗涤一番,

杂草在空中漫天飞扬,枝头上叽叽喳喳的鸟儿开始飞离此处。

突的,狂风袭来,她如烟花炫丽的笑意下一秒飞逝……

看准时机的她……速迅刺向龙湛胸口的箭心瞬时停止,沾满血腥的羽箭从她手间掉落,又快又狠明晃晃的手里针穿透她整个皓腕,紧咬下唇强忍的童媜,额际豆大的汗珠缓缓滑落。

握住吃痛的右碗,血,止不住的涌出,瞪大双眸的童媜一脸写满不甘。

童媜这突然而来的刺杀,灭了他们心中对他们的遐想,一惊过后,拔剑就要上前,却被龙湛再一次阻止。

表情复杂的龙湛,眉间紧锁,怒气横生,却透着少许对她的疼惜。鹰眸轻瞥一眼疾风,对她道:“如果不想让另一只手废了的话,最好别轻举妄动。”

“是么?”一脸波澜不惊的童媜冲他轻蔑一笑,突然抬手紧紧拽住他的肩膀,再用身躯使劲将他推到谷崖边,歇斯底里的冲他道:“那么一起去死吧!!!”

还是那么倔的脾气,哼!龙湛嘴角勾起微微笑意,泛着无边寒意。

崖边塌陷的石块悲惨跌落万丈深渊,高欣的身躯直直立在崖边,他穿大的袖摆,宛如款款翩飞的白色大蝴蝶,似要将她小小身躯拥bào

,又似要将他带离崖边。

抬腿一扫,童媜大惊,瞪着铜铃般大的双眸望着眼前俊颜冷色的龙湛,他反拽着她的肩膀,一转身直直将她压在身下。

【打滚打滚……拍着浪花打滚……】

57. 【第五十六章】窒息的吻

“龙湛,混蛋!”在他身下的童媜大骂道,双手双脚奋力抵抗,见抵抗无效,她本能用尽全力抬头撞向他……

扑在她身上的龙湛,单手紧紧钳制住的双手,另一只手在她抬头想撞向他之际,抬手将她的头重重按在了草地上,狠狠道:“这种伎俩你还敢用在本王身上,你就不怕闪了脖子,哈。”

后脑勺传来的痛使整个神筋中枢出现了幻觉,她仿佛看到了,那些年俩人一起打闹的情景一逝而过。

“让开!让开!!”咬紧牙关的她还在做无用的反抗,樱桃小嘴正想破口大骂,下一秒,却被他无情的封缄……

傻愣的童媜望着身上眉间紧锁的他,他那双充满怒火的双眸似要将眼前的她溶化殆尽,一眼不眨紧紧注视着长着一张童颜绝美的她。

童媜开始感觉呼吸困难,全身被他死死桎梏的她才微微张口喘气,却被他有机可乘舌尖轻巧探入成功攻入,吻的更加狂烈嗜血。

微微隆起起伏不定的胸口,瞪大双眸眼睁睁看着身上的他对自己所作所为,童媜心中腹诽了他祖宗十八代。

看着她怒不可歇涨红的小脸,他只稍微放开她的樱唇,她就像饥。渴难耐离不开水的鱼般,大口喘着气,下一秒,不得饶她的龙湛吻的更加激烈狂暴。

是谁说要死的,那就有骨气别反抗呀!

“呜……呜……”她一脸嫌恶甩头躲避他的狂爆,却不想她的反抗,她呼出打在他脸上酥痒的气息激起了他身下欲。望。

明显感到自身反应,他在心里低吼一声,按在她额际的大掌,突得紧紧掐住她尖巧的下颌,她整张脸面对视着身上的他,全身压下让她不易反抗。

粗大的喘气声打在她稚嫩的小脸上,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本想抬腿踹离开身上的他,突感身下顶着大腿处那硬硬的东西……开,开什么玩笑!童媜大为警觉,当下忍着剧痛,抬起双手歇力一把推开身上的龙湛,一个翻身,就要逃开。

才跑开两步,又被他无情的拽回怀时里,“你不是要死么?本王依你!”语毕,他紧扣她后脑勺,那被他吻的红肿的樱唇再一次被封缄,吻的是那么用力那么粗暴,似要将她狠狠溶入他体内。

那蒙脸黑衣男子是她什么人?为何他会不顾自身安全都要救她?为什么她只担心他?俩人是什么关系?她是否,是否也让他……?此时龙湛满脑子里全是乱糟糟的想法,满心怒气醋意的他更加吻的肆虐……

一丝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在他心里泛着无边苦楚。

我该拿你怎么办?媜儿……媜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天意使然,为何会让你出现在我面前,对你思念压抑的我,我怎么会让你离开,为什么还是在这种局面之下……你我难道误会种下,就这么难解吗?对不起,对于你的家人,我真的对不起,可,不是保住你的命了吗?我用太子之位换你的重生,难道我做错了吗?我又错在哪里?错在哪里?让你这么恨我,惩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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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第五十七章】给她机会

嘴里的血腥味愈加浓厚,眉宇间紧蹙成峰的他望着怀中停止挣扎的人儿,整颗心瞬时似跌入万丈深渊,支离破碎的不成样子。

她苍白如薄纸的面容,双眸无神空洞似一个没有灵魂的瓷娃娃,任由他人摆布。

果真,只想死,一点不在乎他么?

痛,心痛的无法呼吸!一想起她与自己的敌人是一道的,龙湛眸光透着嗜血的寒光,心中的怒火万丈升温。

当即一把拔去打入她右腕处的手里针,血喷薄而出,溅酒在他白色胸襟朵朵血花,缓缓下沉。

“啊!”手腕痛的厉害,被他毫无预料一推,跌落在地的童媜痛的整张脸扭曲。

立在她不远处的龙湛抬手擦了一把嘴角血迹,面色似蒙了一层化不开的霜般冷冷的瞅着趴在地上的童媜。

稍给一个眼色,疾风上前,拱手将一卷画轴呈在他身前。

“现在本王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如若不然,那个小丫头就会死的更惨。”他罢冷的语气,似一万支冷箭齐齐向她射来,压抑住心中的恐惧,童媜顺着他的指示缓缓望去……

欧阳车先是一愣,他不知dào

手中在途中杀敌无意抓到的小丫头现下竟能成为自家王爷的筹码,心里难免不得yì

一番。但一想,刚来到此处被王爷开骂,此时脸上又露出一丝委屈。

“怜,怜儿!”当下,她起身就要奔向被欧阳车架着脖子被白布封了嘴五花大绑的上官怜儿,才上前两步被疾风无情拦下去路。

“唔!”上官怜儿脚才挪步,白皙的玉颈处一丝血液缓缓落下,触目惊心。

“你想怎样!”

怎么?现在连他的名字都嫌恶的像脏了她的嘴吗?

“想怎么样?”他侧身冷笑,雕刻般的侧脸透着几分凌厉。他将手中的画轴打开,冷冷问道:“说,那男子是其中的哪一位?”

望着一身破烂满脸灰尘痛楚的上官怜儿,童媜脑子里正在想着上官怜儿与自己的处境,猜想着上官玉蝶不在此处可能顺利逃脱魔爪。

被龙湛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问的莫明奇妙。她瞥了那画轴一眼,

嗤之以鼻,不语。

他一个小小眼神,欧阳车将手中的剑稍稍一动。

“唔!!”上官怜儿惨叫一声,身躯一阵颤抖。

“你!小人!”她冲他怒喝道。

“你敢一而再三的辱骂本王,当真是不要命了!”无需疾风动手,他几步上前掐住她的下颌逼着她连数步一直退至谷崖边,他怒不可歇上前一步手间一用力,她便向是一件物品般,她整个身体凌空悬在崖边。“说,你服本王,本王便饶她一命!”即然软的不行,那就别怪他狠下心肠逼迫她。

“咳咳……龙湛,休想……”右手根本使不上力,她单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腕,只恨不得咬碎,却徒劳的似在挠他痒痒。

“这关系着天朝国安危,你看清楚,是哪一个行刺的圣上?!!”他一手持画轴一手提着她狠狠接着问道:“如若你如实回答,本王便还你自由身,如何?”

只是一句话的问题,生与死,连傻子都知dào

该怎么做。

她双眸瞅了畏畏缩缩担惊受怕哭哭啼啼的上官怜儿一眼,转眸瞧了瞧画中之人,画中几位男子都生的俊美不凡,当她望向画中其中一人时,眸光闪烁的她对他道:“是吗……真的……?”

他见她服了软,手间的力道松了少许,道:“本王说话一向说话算话,我几时骗过……”你字硬生生的卡在喉间,讽刺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耳光子。

其实,不是他不想向她说明童家满门抄家的原由,只是时机不成熟,还不能与她道明,必须等到万无一失的时候,才能心无旁骛以心相待。

他只轻描淡写的与她说过,起先她还信以为真,现在想来,真是傻的可以,居然相信他说父亲贩卖私盐遭满门抄斩。

龙湛躲闪的眸光,让她看来应了心里的想法,对他的恨更加三分。

“那我说……这几个……我不认识。”

是在耍他吗?羞辱让他方才散去的戾气更加凝聚,冷俊如霜的他咬牙切齿。

“我说……不认识……怎么……你不相信……可笑……咳咳……湛王爷不是……一言九鼎么!”

“童媜!不要一而再三的挑zhàn

本王的耐性,否则别怪本王不念旧情!”

“旧情?我与你……还有旧情可言吗?湛王!”可笑,是眼前的他亲手监斩了她的全家,现在还假惺惺与她道什么旧情,真是她听过最大的话笑。

被掐的呼吸困难脸色微微发紫的童媜,一声湛王道出,他似石化了般,鹰眸久久凝视着她。

59. 【第五十八章】 跌落山谷

空气的因子似凝固,脑海中多年来受人凌辱一幕幕场景,掐住她下颌的手微微发抖。

自己如若不强dà

,那么,时时受到凌辱压制,成为让人任由宰割板粘上的肉,更别说保护所爱之人。

童家就是一例子。

可,眼前的她是他所要的吗?他在心里这样问自己,望着眼前的她目光眸光错综复杂。

她狠狠瞅着一身白袍的龙湛,狠毒的眸光视他为一毒瘤,拔之而后快。

明显感觉他的异常,手掌力道少了许多,童媜喘着粗气,咽下一记口水,冷笑道“怎么,湛王想言而无信。”

她不禁撇了一眼脚底悬空无底深渊,抓紧住他腕间的手握的更加紧了,她不是不害pà

,只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龙湛缓缓对上她双眸,许久不语,突然他似一口气提不上来,双眼翻白,抬手护住胸口,额际大汗淋漓。

悬在崖边的她在他手中晃了晃,她一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抓住他腕间的手更加用力。童媜双眸探究一眼不眨的望着他,见他一会捂胸一会捂头的模样,似乎是病的不轻。

“啊!”龙湛痛的呻吟出声,顶不住心中绞痛的他本能一松手,但下一秒下坠的童媜又被他紧紧拽住。

下坠的她面色大惊,本能伸手想抓住什么,却被他一把握住。

狰狞扭曲苍白的面容,有如地狱恶魔,让她看着心中一阵发寒。

望着腕间展露白骨的大掌,他不是很痛吗?为什么还抓着她不放?脚下风呼呼作响,她大气都不敢喘,紧咬下唇来遮掩心中对死的恐惧。

一眼不眨盯着这处的疾风,飞身至龙湛跟前,一把将在崖边摇摇欲坠的他拉回。

童媜被摔回到崖边,心有余悸的她左手撑地连连后退,脸上毫无血色。

欧阳车一干人等本想上前,却被疾风挥手阻止。

他们探首察看,但碍于疾风挡在龙湛跟前,他们根本不知dào

自家王爷出了什么状况。

欧阳车很想上前,但又怕无缘无故被责骂,立在原地的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面色惊慌的上官怜儿见童媜坠下,要知dào

万丈深渊根本毫无生还的机会,她紧闭双眸根本不敢直视。

一脸愁云的疾风先将他盘坐,不知给他喂下了什么,关切道:“王爷,稳住气息!”将盘坐的龙湛扶正,在他身后闭目开始为他运气。

方才还翻白眼的龙湛此时似镇定许多,缓缓闭上双眸,捂着胸口的手缓缓放在了膝盖处,似在调理气息。

顾不得腕间的痛,她狡黠的目光透着精明,环视四周,最后落在了疾风与龙湛身上。此时正是大好复仇机会,她缓缓伸手探入衣襟,手间便多了一枚凤簪,藏于裙摆之中。

童媜警惕的望着疾风与龙湛,缓缓站起,小心翼翼慢慢靠近,紧攥凤簪的手心浸满是汗水……

一步两步……她来到龙湛跟前站定后缓缓蹲下,攥着凤簪生疼的手微微颤抖,近在咫尺的微蹙眉宇冷俊容颜让她恨不得擢毁他这一张完美妖肆的脸。

紧攥凤簪颤抖的左手小心翼翼伸上前,双眸略微,一咬牙持簪就他的胸口刺去……

杀气!疾风大惊,一睁眼见童媜又要行刺,千钧一发之际,左手就朝她胡乱打出两枚手里针……

“啊!!!”一声惨叫惊彻山谷,凤簪从她手间滑落,她不禁用手捂住剧痛不已的双眸,沾满鲜血的手掌,温热的血液正从纤细的指缝间缓缓涌出,整张脸瞬时鲜血淋淋触目惊心,“啊!!!”

左腕的痛也抵不过眼眶那炙热似要将整个眼眶溶化般的痛楚,红肿鲜血直流的双眶中那两枚手里针在日光泛着寒光。

盘坐调理气息的龙湛闻声望去,大惊之色,望着眼前满衣鲜血失明的童媜,起身正要上前,突的胸口一股鲜血上涌,‘噗’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嘴角鲜血直淌。

失血过多,满心害pà

的她,举足无措,脚下一空,跌入山谷。

“啊!……”

“媜儿!!!”满心焦灼的他顾不得自身气血逆行,伸手上前想再一次拽住她,却扑了个空,眼睁睁看着她如断了线的风筝跌落……

“媜儿!!!”

命运的齿轮几经辗转,命牵一线,为他和她埋下了永不抹灭怨恨的源头。

尘封在星蕴重明的魂魄

叫醒了恍惚梦魇的无措

揭开这宿命的脉络

逃不开

这一世的寂寞

往后是阴霾

往前是山隘

想逃也逃不开

命运再主宰

执着的心也不会更改

哪管桑田

哪管沧海

听琴声潇潇

该忘的忘不掉

红尘

困住我年少

原谅我藏在心里燎燎的狂傲

去战

面对天地荡浩

人生也潇潇

魂牵梦绕

像烈焰燃烧

前尘

看浮沉走一遭

用冷的锋刃琴的寂寥

写往事今朝

孤剑

指尖

谈笑

60. 【第五十九章】 银铂面具

唯美唯幻仿如仙境的山谷间,天晕地暗,轰隆隆雷声大作……

一缕身影似残缺折翼的蝴蝶,飘然而下……

下坠的身体似被凌迟,硬生生的要将她分裂,痛的已毫无知觉。

她真的……要死了么?耳边呼呼的风声,是在为她奏的葬歌么?伸手想抓住什么,可什么都抓不到,心里怎么渴望现在还有一线生机?

一点二点……下,下雨了?

她突然心中一酸,心中方才还坚忍的一切瞬时崩塌……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血水又似是泪水,飘飘零零落在绿叶野花之间……

不甘,愤nù

,恨意,撕咬着她的心胸,手,徒然紧握……

在怎么不甘心,现在的情况还能怎么样,握紧成拳的手缓缓展开……没有亲人,自己活着也没意思,想着这样也好,可以下去与父亲娘亲兄长她们相聚,跟他们说自己真的很无能,什么都做不了……

被风吹着生疼的脸颊毫无生气,心里正想着死后怎样交代的童媜,突感腕间被一大掌一提,她先是一慎,心里莫明的似闯进一缕暖阳,让她心中生存下来的欲望腾然升起。下坠的身体顿时停止,便听一男子抱怨喊道:“小丫头,你怎么这么重!”

男子其声恰似流水击石,清明婉扬,又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

重?那是因为下坠时的冲力好么?她哪里重了?

“是……是么?”失血过多的童媜微微抬头。

单手抓住岩缝一身华丽蓝屏锦缎,银铂面具遮住大半边脸的男子正巧低望,见她鲜血淋淋的眼眶,蓝眸一惊。双眼,是瞎了么?!

雨水打在岩壁上,抓住缝隙的手有些湿滑,如若崩塌,后果不堪设想。

男子有些气喘,显的有些吃力,抓住她皓腕的大掌正在打滑,童媜感觉形势并不乐观。

“……谢谢你,我与你应该素不相识,所以,请放手。”非亲非故,她不应该搭上他人的性命。

再说,右手残废,双眼失明,活着只会拖累他人,还不如死了一了白了。她心里自暴自弃这样想着。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是在积善。”

“你这积善……是强压在我身上……我一废人……活着也是受罪。”

“小丫头心里还很阴暗的呀,依我看来,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好。”

“活着……就好……?”恍惚中脑子里闪现大哥大姐们激励她的话语,他们说: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媜儿,你是童家最后希望,千万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

对于她的低沉,他并不放在心上,现在他一心想着怎样俩人平安活下来。

豆大的雨点越下越大,早已将他俩的衣衫淋湿。呼啸的大风似要将他们无情吹落。

突然,身躯飞升,被他一手揽入怀中,她本能的拥住他的腰际。耳边他均衡有力的心跳声,她分外听得真切。

这是不是证明,这一切不是虚幻,她还活着。

他额际顺着鬓角缓缓滑下的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随风飘零,温热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感觉腰间小手紧握,嘴角轻扬,他明白方才的话已将她说通,看来她已做好活下去的准bèi



雨势大作,浑浊的泥水顺着岩缝下注,容不得他多想,手间一用力,却不想岩缝刹时崩塌,俩人双双下坠……

为什么老天给了她生的希望,又无情的剥回。

死亡的恐惧感再一次袭来,她已无力攀爬,拥紧他腰际的小手一松……

银铂面具下蓝眸中满是诧异,面临死,她怎还笑的出来。

谢谢两个字,让他的心起了涟漪。

下坠的身躯,不堪重负千疮百孔的她脑子一片混沌,就此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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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第六十章】她还未醒

“父亲,母亲,哥哥……”她伫立在黑暗的边缘,寂静地看着身边走过的黑影,那一刻的她缓缓伸出那双等待的双手去触摸,却被透明的薄膜隔绝,任由再呼唤,也只能沉入黑暗渐渐被吞没,直到完全泯灭,堕。落地狱……

眼角的泪划过天际,清脆的落地碎声同心一齐响起,那么简单的,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

原来,自己也很怕死……

“主人,她能醒过来吗?”

说话的是一位估莫着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身红色织锦的长裙将她身躯衬的玲珑有致,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简单而不失清雅。不施粉黛的小脸上一双美眸紧紧盯着床榻上的苍白无血色的童媜。

被称之为主人的他,便是从崖谷中救下童媜的男子,凤凰凌宇。

细细诊脉的他眉间微蹙,蓝眸来回打量着一脸苍白额际泛着冷汗的童媜。

“主人,都两个多月了还吊着一口气,这和死了有什么分别呀。”

“红樱,不许胡说。”语调轻的丝毫没有责备之意,红樱抿嘴退至一旁,不语。

凤凰凌宇替童媜掖好被褥,轻柔的去掀另一边的被角,细细查看。

只见那被手里针穿透的腕间,伤口结了痂,有愈合之色。

紧蹙成峰的眉宇间稍有些缓和,他轻甩袖袍坐在床榻边,对红樱问道:“陵川回来了吗?”

“陵川哥哥还没回来。”红樱抿嘴回道。

凤凰凌宇轻‘哦’了声,侧身从袖囊中掏出一块绢帕,轻柔的去帮童媜拭汗。

红樱灵动的眸子瞅了眼童媜,转眸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她可从来没见过主人这般细心照料过一个人,就连八岁的她当年被他捡到时,晕迷七天七夜的她都未曾得到他的探望,眼前这小丫头骗子凭什么得到他万般柔情。看着眉间紧锁的主人,由此可见得眼前这位小姑娘对她更得主人待见,她心里难免不为她的好友芳华难过。

“红樱……”

呃!红樱从童媜身上恍回神,“什么?”

“想什么事想的出神?”

“喀,没,只是在想这一小小雏妓与天朝国湛王之间有什么纠葛。”

她言语之中,是在提点他吗?

四目相对,他嘴角轻扬,忍俊不禁‘扑哧’笑道:“你不会在想,我喜欢上这小丫头了吧?”

若不是喜欢,干嘛抛下她和陵川奋不顾身跳下崖万丈深崖去救这丫头?

哼,如果不是当日得到情报前去偷天朝国湛王府分军部属图,图没偷到,倒让他捡一个和龙湛有牵扯的丫头回来。

眼前这小丫头的确有倾城倾国之貌,该哪有肉没肉的身段发育的很均称,可想而知,如果这张脸配上双瞳剪水勾人心魂的美眸,啧啧,实乃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虽不知整日戴着面具的主人长啥样,但凭主人这气势,这放诞不羁的性格,迷倒多少女子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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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第六十一章】面具下的他

虽不说她眼瞎,就算是没有,她也没有资格和主人拴在一块。她瞟了一眼还在恶梦中挣扎的童媜,微微转侧身不去看满脸笑意的他,双手环胸,面露不满之色,道:“我的丞相大人,不喜欢你还救个累赘回来,你这温柔似水的模样对芳华公主有那么一丁点,那红婴也就不会被公主说着耳朵起茧子。”

语毕,她上前几步至人跟前,伸手在他眼前比划着,她娥眉微挑,灵动的双眸紧紧瞅着那双蓝眸。

呃!被她看着有些不自在,似有些压力的他重重吁了口气,调侃道:“红樱这般看着,想瞧本丞相的青春美貌么?”说着就要去摘银铂面具。

“大,大人。”似吓的不轻,红樱立马跳离三丈,结巴道:“大人,你那青春美貌留着自个慢慢欣赏吧,红樱这就去飞鸽崔崔凌川哥哥,让他早点带璧图珠和玉舒断续膏回来。”

开什么玩笑,让她看他的脸,这不是要她去死么!

她这位主人可不是因为长得貌丑而整日带着个面具,而是因为大梁皇下的圣旨令他不得惑乱朝纲赏他一张银铂面具。

话说,眼前这男人就是因为长的太过妖媚,所以当今的圣上才令他不得摘取这张面具,为的就是不扰朝中其他大臣们的身心,可还是有些自命不凡的朝中之臣,心中很是不服,在朝中处处和他作对,结果一日,就在朝堂中争论不休时一下子就谈到了相貌问题。一位朝中大臣硬是要他把面具摘下来让其他大臣看,这可慌了坐在龙椅上的圣上,结果还是呦不过朝中其它臣子们,至今圣上那张要痛失爱臣的脸还历历在目。

“礼部大人,刑部大人,果真要看!”

他瞟了下面所有人一眼:“还有哪位要看的,一一的站在前面来!”

大臣们议论纷纷的声音响满整个朝堂。

结果没有一个人上前来,他们可听闻了朝中的丞相大人可是一个彻彻底底长得祸国殃民的以妖媚来评论都不及的男人,谁敢拿自己的命来开完笑,议论一番后都静静的立在一旁不吱声了。

“圣上,这可是他们要求的,可不能怪我!如果臣不照做,以后他们定会拿这事来话说于臣!”

圣上一扬袖,转身面对墙上的黄金龙,暗自在祈祷着,希望堂下的两位爱卿有一定的承shòu力,不然,哎。

想当年他也是出于好奇令他摘下面具让他看了一眼,便一个月都没敢上朝,结果就命令要他戴面具不得摘取,不得扰乱臣民的身心。

堂下的大臣宫女太监全部转过身来。

只留下他二人和他们的丞相大人——凤凰凌宇。

结果,面具一拿下来还不超过三秒。

只见他俩满脸大汗,整张脸抽搐的变了形般的,睁大的双眼看着丞相重新戴上面具。

“请…请别…。!”

礼部尚书整个身体全贴在了他身上,嘴里柔情的在低喃着,手却要在去摘他脸上的面具。

而刑部大人更是夸张的倾倒在他袍下,抱着他的腿羞涩道:“丞相大人,只要能让小得跟着大人,小得愿为大人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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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第六十二章】绝色杀伤力

所有人都不明身后会有这么娇纵的声音,便全回转身来。

一看,一个个吓傻了似的望着眼前这三人。

他转脸瞟了高高在上的圣上一眼,圣上便令人将礼部和刑部两位大人从他身上强拉了开来。

“臣,告退!”

他便拍拍屁股走人。

在看堂下花痴似的俩个人就要跟随了去,圣上便急言说道:“拦下他俩,快拦下他俩!”

结果傻愣的大臣们纷纷将他俩拦了下来。

他俩也算是长的清秀俊美,可是还是抵挡不过三秒换来的妖媚都不及的面容,在朝中尽然不顾颜面像女子一样抽泣起来。

不知是身心剧裂还是太过痴情,结果两位大人一回府不超过一个月便一一的入土为安了。

在病期间还多次邀请他前去探望,结果他一扬袖挥挥手一一谢绝。

其实当时的礼部尚书是有点打退堂鼓但还是被刑部侍郎硬生生的强拉住了,结果就便成了刑部侍郎的陪死鬼。

相思病就让朝中两位大臣含恨而终,由于圣上令朝中的人不得提起那日之后,家眷也不知她们好好的相公像往常一样去了趟朝中,就这般病怏怏每日郁郁寡欢,结果就一病不起,就这么去了。

朝中的人就在也不敢在提及要看他的脸了,他们也没命要看。

现在的他要摘下来让她看,还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来的直接,她可不想测测承shòu力到底有多深厚。

他的这张脸‘整冶’死好几位大臣,就连皇上都差点被他那张柔美妖肆的美给整垮掉,所以圣上不得不抵防他的青春美貌。

对于相貌自信的她,可不想看过他的脸后羞愧而死,当即走为上策。

凤凰凌宇对那匆忙走开的身影撇嘴一笑,目光又落在了病榻上。

病榻上的人儿在梦中似越陷越深,紧攥指节透白的双手道出她的满心挣扎,嘴里似在呢喃,碎碎念让人听不真切,额际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滑落已将绣着墨竹的枕巾浸湿一大片。

见她紧蹙眉宇,还在啐啐念,他缓缓伸出食指点了点脸上的银铂面具,清澈的蓝眸此时透着狡黠,蓝眸中倒映着她苍白的脸。他嘴角微勾,轻甩袖袍倾身上前,凑到她嘴边细细听着……

他微微蹙眉,凤眸瞅了童媜一眼,转身走至窗前坐在了书案前的八角紫檀椅上。

“凤簪,凤簪……”着一身凤屏蓝锦袍的他嘴里一直重复着凤簪两个字,薄厚适中性感的唇瓣一启一合,再对上那双凤眸,让人产生无限遐想。

“娘!”

童媜的一声呼喊,让沉静思考中有些睡意的他一惊,身手矫健跃过桌案立马凑到童媜面前,急急问道:“你娘是谁?叫什么名字?她是不是叫凤灵儿?”

见她只是一在的摇头,双手突然伸开胡乱的在半空乱抓,他抬手一把握住,安慰道:“如若还想报仇就要醒来,醒来啊。”

挣扎的她像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脸上已没方才那般焦虑不安。

被抓的手掌微微泛着痛,望着她附眼的三尺白绫,他轻叹了一声,缓缓坐在床榻上轻柔的背靠在了榻栏上,蓝眸细细的打量着她。

如果,双眼不能复明,这小丫头会怎样面对?会绝望吗?

本去偷龙湛的分军布属图,如若不是出于好奇,跟了去,也就不会看见她,更让他惊诧的是,她这张脸为什么这么像画卷上的女子。

不单单是相貌极像,就连那凤簪也像极了女子头上的那枚。

如此巧合,不得不让他怀疑,她与画卷上的女子有着某种牵连。

64. 【第六十三章】丞相大人

时间飞逝,转眼又过了大半个月。

帮童媜换好衣衫的红樱迈出房门,在折廊处见凤凰凌宇迎面而来。

“主人。”

“今日还未醒吗?”

“没有。”

凤凰凌宇低眉瞅了一眼她手中的衣物,似想到了什么,便冲她问道:“这小丫头身上可有什么物件?”

“物件?”红樱孤疑低咕了一声,下一秒似想到了什么,嘻笑道:“哦,早帮她换洗时我就发xiàn

这个。”

红樱从衣物中翻出一枚珠子递到他眼前。

凤凰凌宇轻瞥了红樱一眼,抬手接过,细细打量起来。

半晌他低声道:“琉璃珠?”

“主人,这珠子应该没什么特别吧,这等珠子大梁有的是。”红樱满不在乎的说道,手间把玩着胸前一缕青丝,一双灵动的眸子来回瞥着他和琉璃珠。

凤凰凌宇嘴角微勾,握住琉璃珠的手敲了她一记额际,笑道:“你懂什么?琉璃珠向来盛产大周,一般大家旺族才能配戴的起。就因它光彩千变万化,美不胜收,才流通到天朝国与我大梁达官贵人的配饰,相赠之礼。小小琉璃珠这也为大周增进不少财力充溢了国库。可想这小东西有多么受人喜爱。而这颗珠子可不是普通望族可以配戴的,这是雕花月盈凤珠。”

“诶诶诶,主人,你也不要为了这么一颗破珠子下这么重的手吧,我额头每每遭你一敲,头盖骨就隐隐泛着疼,要不你大人给我输输内力,疗疗内伤。”管它是什么龙珠凤珠,红樱摸着额际,鬼灵精怪话中有话。

他先是一愣,随际咧嘴笑道:“你就是小心眼。”边说,抬手欲要再敲她额际。

红樱反应及快,跳离三丈,皱着眉头,不高兴嘟嘴道:“别以为我不知dào

,这小丫头能撑到现在,还不是主人你输了内力,才让她吊着一口气等着陵川哥哥的药,好帮她接筋断骨,医好她的眼睛。”她就不明白了,一个普通小丫头怎就遭他那么关心?

脸上放荡不羁的笑意渐渐褪去,他抬手敲了敲面银铂面具,语气不冷不热道:“咦,红樱几时变的这般观察入微?”

遭了,主人最讨厌被人跟踪监视了!她这张惹祸的嘴呀,她恨不得当即猛抽自己一嘴巴。

红樱身躯微微一慎,低首,毕恭毕敬回道:“红樱也是怕主子有恙,两个多月来主子一天一天用内力续她的命,这样会大大削减主人的功力,想若回到当初,还不知要调养多久?上回周梁边城战役来势汹汹,还好陵川哥哥巧施计谋骗过周军,如若不然,如若不然我大梁国还不知会闹成怎样呢。”

“红樱,是在怪我,怪我周军来犯时,本丞相不在梁京么?”

方才他语调轻淡,现下罢冷罢冷的话一出,红樱在心里大叫不妙,猛吞苦水,她低首,轻声回道:“红樱不敢。”

青丝飘飘,淡淡清雅的竹香随着他走动漫漫散去,蓝屏宽大的袖袍随风轻扬,随意束在他脑后白色发带随风轻轻绕,随着他走向折廊处消失不见。

65. 【第六十四章】借的是要还的

每每感觉他那冰冷的话意,她就有种从头皮至脚踝跟一阵发麻的寒意。

“唉……差点被他吓死。”她重重吁了口气后,抿嘴猛拍胸脯,心里开始更加希望陵川早点回青竹水榭。

主人忽冷忽热的性格,她一小小侍女时刻都要保持清醒的状态,否则碰到他的雷区,她会死的很惨。心里这么想着,脚下飞快的就要去飞鸽传书求救。

风吹来,衣袂翩翩,立在窗台前的他望着屋内床榻上的人儿。

她,当真是不想活了么?可别乱废了他这般多的内力。

想到这,眉间微蹙,迈步进入里屋,甩袖坐在了她的榻边。

他心低轻叹一声,抬手掀开她附眼白绫,见先前红肿的双眶已经消退恢复的很好,心底那份顾虑才慢慢放下。

“还好,清玉龙睛散将你眼眶中淤血散去,这样才能让图珠帮你恢复视力。”他自言自语边说边将白绫拉好,抬手轻轻拍了拍童媜光滑的小脸,嘴角微微荡漾开让人炫目的笑意。

突然,半空中一样东西直击他而来,他抬手一接,一个玉瓷小瓶稳稳落在他掌中。

“陵川。”凤眸一瞥窗台,言语中似有些愠怒。

那有意无意探着脑袋的少年见他识破,嘻笑着动作颇潇洒的跃过窗台,步入至他跟前,道:“你交待我的事我办妥了,这个你也拿去。”说着,又从衣襟中探出一个手工精巧小盒递到他面前。

凤凰凌宇白了他一眼,接过。

自己赶命的为他跑腿,他倒不高兴了?陵川双手怀胸,咧嘴笑道:“哟,我的将军大人,你似乎对我这铺佐有很大的意见呀,不如你说说看,本铺佐悉心接受。”

自己好命苦,本不想当他什么铺佐,为什么还死缠着不放,走到哪躲到哪都会被眼前这位即是丞相兼将军的他发xiàn

,现在更苦命的沦为他跑腿的小侍。

依他话所说,俩人非常投缘,一见如故,什么什么的……上次他偷跑出梁京,让大周有机可乘,他还没跟他算帐呢,他倒好对他貌似诸多不满。

“你知不知dào

,这瓶玉图珠露价值连城,你这一扔若我没接住,不就毁了它么!”

“喂,你平日里对这东西可不见的有多重视,太子殿下说了,你拿了他的珠露就必须拿一样东西与他换。”

“换?我不是让你去偷么?你怎去跟他要?”

“喂,你要我去偷我便去偷呀,那辰宫殿重兵把守你又是不知dào

,倘若我真听你的话去偷,若被发xiàn

,太子殿下还不扒了我一层皮。”

“他说了他要拿什么换吗?”这是他最关心的,每次与太子作交换,他就头疼,主要是那太子决对是一个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主呀。

“没说,反正太子说了,你借了他的东西他都一一记下了,所以你想赖也赖不掉。”陵川表情很夸张的在手中比划,嘻笑着冲他抛了一记媚眼。

“呵!反正这次我借的这两样东西,他无凭无据,想拿本丞相怎样?”凤凰凌宇撇嘴一笑,话中有话的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谢谢王子果果的打赏,鱼鱼会努力的,共勉。)

66. 【第六十五章】一见钟情了?

陵川有些犯懵,抬手摸了摸头,似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的他一改方才嬉皮笑脸的表情瞬间变的很纠结,上前一步坐在凤凰凌宇身侧的椅子上,道:“你不会陷我于不义吧?”

一想起自己在太子辰煜的本子上签上龙飞凤舞那两个字,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天啦,又着了他的道了,那太子本本上记得可是自己的大名,万一眼前这位不认帐,倒霉的可是他。

“很难说。”

“啊?!”陵川张大的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整篮蛋,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嘴角露出笑意的凤凰凌宇。

为什么太子和眼前这位,这么喜欢让他夹在中间,耍赖皮呀。

“不过……”他顿了顿,似乎要看他的反应。

“不过什么?”他显的有安急燥,以没了方才那般潇洒风度。

凤凰陵宇指了指床榻上的童媜。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陵川冒出一句让他头疼的话:“我才不娶她。”

“谁,谁叫你娶这丫头了,你脑子里尽想先有的没的。”真不知dào

,上次周梁边城战役这小子是怎么敌胜周军的。

“那你想干嘛?”以他再怎么的聪明智慧,在他的丞相大人前面,明显是不够用呀。

“你没看出我脸色不对吗?你看我这里还有这里,皮肤都没先前那么光滑细嫩了。”凤凰凌宇将手中的药瓶和小锦盒放至一边,凑脸至陵川面前。

“喂,你脸色不好关我什么事?我来回奔波大梁和天朝国为你取药,你咋不见我脸色不好。”说着,为自个倒了杯茶子,一饮而尽。

从他狡黠的蓝眸中,分明在算计着他的铺佐大人。

而无意关心他青春美貌的陵川,正大口大口吃着案上的糕点与那香气四溢的菊花茶。

凤凰陵宇起身扬了扬袖袍,走至到床榻边,小心翼翼扶坐起童媜,双手开掌慢慢开始替她输入内力。

当他的目光不经意瞥过时,他大惊,忙连起身,还未等他吞下嘴里的糕点,他急呛道:“咳咳,开,开什么玩笑,凌宇!”

凤凰陵宇回他一个卫生眼,继xù

输内力。

好不容易将糕点咽下,他上前几步,冲他道:“你为了一个不相识的丫头,用名药名膏不说,你还为她……有这必要吗?”

“你没见龙湛很在意她么,而她恨透了龙湛,所以,这丫头能敌千军万马,英雄难过美人关,她就是一把钥匙,一把开启敌灭天朝国之门的钥匙。”

“这么说,你不是因为一见钟情喜欢她才带回来的。”

“你哪里见我对她一见钟情了?”

平白无故又遭一记白眼,他根本捉摸不透自个上级脑子里的想法。

“这么一想来,似乎也对。”一想起谷崖边龙湛与这丫头的各种纠结,他开始认同他的想法。

“也对是吧,也对还不帮忙救活她。”

“这,你这不是在出手相救么。”

“你想让我内力尽失啊,我这两个多月来,让这丫头吃进不少内力,没看我脸色这么苍白呀。”

照他这么一说,似乎还真像生了病似的,苍白无力。

67. 【第六十六章】放心,有我

“你在一旁先歇着,我来。”陵川就这么将他赶至一边,开掌开始为童媜续命。他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头,但又不知那里不对劲。

“孺子可教也。”见他乖乖为小丫头输着内力,凤凰陵宇眼角轻扬,嘴角的笑意更深。他走至案前拿来小瓷瓶,一挥袍,童媜附眼的三尺白绫翩然落下,指尖沾上少许玉图珠露,轻洒至她双眶中,瞬时她那血肿的双眶恢复如初,闭眼睡着的她双眸跟旁人没什么分别。

传说中,这玉图珠有止血化脓,提明安神,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想必也能冶眼瞎。

只是,能不能痊愈,就看她的造化了。

放下小瓷瓶,他将小锦盒拿起,指腹才沾上少许断续膏,一股冰爽凉意瞬时传透全身,淡淡似玉莲的清香充斥着整个屋内。

“喂,省着点用,我还要还给太子的。”给童媜输内力的陵川开始对他发牢骚。

“用了没用,你以为太子殿下好糊弄。”

敢情最容易糊弄就是他了,而且对他与太子又无计可施,他唯有尊令被他俩耍着乐。心思被他人看穿,陵川眼神颇难为情的收回,望着眼间这貌美标致的小丫头。

见他有些憋屈,凤凰陵宇浅浅笑道:“你放心,这回我帮你扛,太子那边你放一万个心好了。”

什么叫我帮你杠,分明是讨了便宜还卖乖!

凤凰陵宇也不管陵川是什么眼神看待自己,将手间的断续膏轻轻涂抹在童媜手腕处,下一秒,被她突如其来的惊叫声,吓退三步。就连为她输内力的陵川也被震退三步之远。

“啊!!!”

只见床榻上的童媜突然醒来,双手在半空糊乱挥舞,想捉住什么,却扑了个空。“爹!娘!哥哥!啊!!……”她突然站起,跑下榻,一个不小心跌倒,脑门磕在了紫檀案桌上,头一阵晕眩的她却一度爬起,才走几步又被椅子绊倒,爬起,在跌倒,爬起,在跌倒……

案上,木架上所到之处一片狼籍,屋内所以瓷器无一幸免,落在地上支离破碎。

陵川被她这疯癫的举动惊的目瞪口呆,他可从没见过一个女子这般倔强坚持不懈,任凭自己在碎片中摸爬打滚也不示弱不喊一声痛。

“怎么回事?”闻声而来的红樱冲入屋内,瞅了一眼屋内的陵川与凤凰陵宇,见悲怆趴在地上的童媜,正打算上前,却被凤凰陵宇挥手制止。

“啊!我的眼睛!!”她似从梦中初醒,发觉眼前一片黑暗,才惊觉自己眼睛……“我的眼睛!”她那双被碎片割破鲜血淋淋的双手颤抖的慢慢摸上双眸,触到附眼冰冷的三尺白绫不禁又将手缩回,颤声道:“我的眼睛……”

谷崖边的一幕幕慢慢在脑海里呈现,她不得不接受失明事实,双手再度摸上双眸。

见她冷静,凤凰陵宇上前至她身旁蹲下,浅浅道:“我会尽lì

冶好你的眼睛,放心,有我。”

放心,有我……

68. 【六十七章】三尺白绫

是,是他!

不,不是跌入谷底了么?跌落的那一幕幕还历历在目,一想到这里,她顺着声源,伸手摸索前进,当触到一片衣角时心底莫明的有丝惊喜,纤瘦的她顺着衣角慢慢攀爬站起,拽着他的袍摆,一字一句道:“我





死。”

坚定的语气,日光照在她漂亮小脸蛋上,坚毅又带少许柔美。

“你,睁开眼睛看看。”

他清明婉扬的话语,似是一记良药,瞬时让方才处在不安慌乱中的童媜安定不少。

“我……”她似有些害pà

,抬手掀白绫的手有些退缩。

“怎么?不相信我么?”

“我……”

“不用怕,你看你的右手不是也能动了。”

童媜这才发觉自己的右手行动自如,而且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为什么?不是废了么?

难道眼前的男子,精通医术?!

“还不相信?不如你自己看,我可是将你右腕恢复如初,一点伤痕也没有。”他的话中似有点讨赏的味道,言语中又带了几分引诱。

她抿嘴皱了一下眉,抬手将三尺白绫扯下,缓缓睁眸……

紧张的她连呼吸都显的有些急促,轻咬下唇,双手紧攥,让他们看着也不禁都屏住呼吸,看她慢慢睁开双眸……

一丝光,朦朦胧胧,她心里却开心的炸开了花,紧攥的双手攥的更紧,指骨分明的双掌让凤凰凌宇看着倒吸一口冷气。

是,看不见么?

就连站在他身旁的陵川与红樱都有些替她着急。

“慢慢来,不要急。”他委婉说道。

朦朦胧胧中她看见了一张案桌,眸光偏移又看到了放着书籍的木架,轻扫地面一片狼籍碎片,最后落在了他的身上。

她抬手擦了擦双眸,定睛一看,眼前依然是一片模模糊糊,朦朦胧胧……她又抬手擦了擦,结果还是一样……

见她眸眶中氤氲着水雾,他上前一步,将她带至窗前,本想迎着日光察看她双眸,却不想,被日光一照,她惊叫连连,猛的抬手挡住双眸,怆忙后退至阴暗处。

“凌宇,这丫头的眼睛……”

他一挥手打断陵川的话,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住嘴。

惊慌失措似见了鬼般表情的童媜,红樱嘟嘴一脸不悦,扫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

对于陵川在此,一点不知的童媜,惊的连连后退,不安写满她整张小脸上。

“别怕,他是我的小侍,他不会伤害你。”

小侍!见出生入死的好友当真将自己当小侍使,陵川瞪大双眼瞪了他一眼,气愤迈步离开。

模模糊糊见一抹红衣靓影消失不见,又见一抹身影离开,她怯怯道:“对不起。”

蓝色的身影缓缓靠近,畏缩成一团的她有种想抱头痛哭的冲动,却又怕连他也离开。

“没关系,丫头。”

三迟白凌轻柔的附在双眸上,她不禁望向身旁的他。

“也许,你带着它会更适应些。”

她点了点头。

“现在,你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许在做伤害自己的举动。”他不知从哪来找来纱布,动作熟练的将她割破的小手包扎好。

她点了点头。

“要不要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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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六十八章】结拜成什么都无所谓

听闻方才离开的男子说,说她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是真的吗?她也想知dào

自己处在什么地方,外面的景色是怎样的?空气是不是很清晰?最主要的是这里安不安全,以她这等通缉要犯,必须找一个不会被发xiàn

的地方躲起来才是正经,她点了点头。

他带她半空飞掠而过,一阵淡雅的花香扑面而来,她低眸透过白绫看到一大片淡粉色的色彩,她不禁惊讶道:“是桃花。”当眸光瞧见水面微波鳞鳞的湖面与那迎风沙沙作响的大片竹林,她冲他一笑,惊叹道:“这里好美呀。”

凤凰凌宇一愣,大笑道:“这两个月来,还是头一次见你笑,你一笑,我可是受宠若惊呀。”

他脑子里不知为何,会浮现另外一张脸,那楚楚可怜,动人心魂娇柔的女子容颜令他的心为之一紧。

拢着她腰际的他在湖边的凉亭边动作颇潇洒双脚才一着地,便听他道:“这水榭是我在天朝国购的一处私宅,地理位置隐蔽,不会轻意让人发xiàn

,所以你这丫头放心在这里养伤。”

被他洞察心思,童媜微微侧身,抿嘴不语。

日光打在他脸上,银铂面具泛着微微银光,他那薄厚适中的嘴唇带着浅浅笑意,地面上倒影着的高欣身躯拉的好长,微风拂来,半空风中夹杂着桃花花瓣似要与他那轻扬的千万墨发来一场共舞,纷纷扬扬,飘飘落落。

睁眼第一眼看见他时,虽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但他那脸上的面具,着实的吓了她一跳。难道是长得不好kàn

,怕吓着他人,才戴上面具的吗?

眺望远方的凤凰陵宇收回眼,转头瞧身旁的童媜定定的望着自己,他道:“怎么?你想看我的脸?”

呃……会不会很吓人?

又被他看穿心思,她忙摆手:“不,不是,我童媜不是只看重外貌肤浅的人,一副皮囊而已,你不被挂在心上。”

她倒反过来安慰起他来了。

他嘴角轻扬,笑意浓浓,故yì

问道:“你叫童媜?”还未等她回答,他抬手便她到桃树下,嘻笑道:“好一句臭皮囊,我就是喜欢你这等性情中人,我俩结拜如何?”

“结……拜?!”童媜惊诧道。虽说是眼前的他不顾性命救了她,可她可从没想过以身相许,结拜这一档子事也没在她考lǜ

之中。

“对呀,难道你觉得我配不上做你哥哥,那要你称我为师傅怎样?”

“呃,哥哥……师傅?”

“一看就知dào

我比你大,难道你还想以小尊大吗?反正称哥哥师傅什么的都无所谓。”看他那样子似乎非要和她攀上什么关系他才肯罢休啊!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俩才认识两个月,不,不是,我在床上躺了两个月,不,不是……”

“你是说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是吧?”见她闪烁其词,左右推辞,他有些不高兴了。

“呃……对。”又被他看穿,童媜颇不好意低首,瞧着飘落在地面上桃花瓣。才不想,他一把又将她拉过,至桃花树下站定,敲了她一记额际,笑道:“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

摸着额际的童媜还未恍回神,就被他按着脑袋瓜子,对着桃树强磕了三个头。童媜还搞不清楚状况,又被他按着脑袋对着他磕了三个头。

“凤凰凌宇,你可以唤我凌宇哥哥,或是兄长,再不如你的意,你就叫我师傅也行。”反正两者他都不会吃亏,随她怎么称呼。

望着眼前这位长的妖肆的蓝眸男子,童媜有些迷糊。兄长?师傅?这是让她二选一吗?

70. 【第六十九章】八年之后

看他一身华服不像是贫穷家的公子,自己是捡到大便宜了吗?称他为师傅会不会叫老了?可身为通缉犯的自己哪有资格与他拜为兄妹,她上前一步,急急冲他道:“我乃是天朝通缉犯,大难不死全托,全托凌宇哥哥的福,不是小妹不想与凌宇哥哥结拜,只是我不想再拖累他人。”

一起到小洁,她心时似被拧紧般,疼痛不堪。

见她脸色发白,他上前拍了拍她的削肩,语重心常说道:“你难道不想有个依靠?不想有个家?”

“家?”

“不管你是不是通缉犯,我凤凰凌宇认定的人,从来没人敢动过。”就连龙湛也不能。他在心底说道,她却稀里哗啦感动的抽泣起来。

耶!好像说的太过煽情了。

他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轻拍她的背,道:“媜儿,为兄会守护你的。”

怀中的她微微点头,哭的却更加汹涌。

好像,好像,这等场景似他这个做兄长急着安慰被他欺负的妹妹般呀。

接下来的日子,童媜知dào

眼前与她结拜的兄长是途经天朝国做布料生意的大梁人,一同前来的是他的小侍陵宇和一贴身丫鬟红樱。

救她那天,她的好结拜哥哥说是与朋友一同在林中打猎,因为是在中山腰,见有一人从谷崖边失足跌落,就把她救了下来,说谷崖上的事他们并不知晓发生什么。

她的右腕痊愈如初,红樱每天都会来给她的双眼滴上几滴玉图珠露,她的双眼却还是不能见太强的光,在夜间阴雨天还行,可一到阳光明媚的天气还须附上三尺白绫才能出门,否则双眸像被针扎般疼痛。

桃林结拜那日,听他说他十五岁,他是应当当她的兄长,可她发觉他的这位结拜兄长总喜欢拿旁人开玩笑,性格像个大小孩子。

接下来的日子,童媜跟着他们三人走南闯北,她在凌宇的关怀中慢慢长大,虽眼疾还未治愈,但她觉得只要有人在身边,便不觉得孤单。

八年之后

远看,那竹林绿得像一块无瑕的翡翠;近看,竹林又像一道绿色的屏障。

一片美丽的桃花林,沿着岸划了几百步的距离,踏上一条僻静的石子小路,两旁有一排排桃花树,当一阵春风吹来,粉色的花瓣迎空飘洒,着一身娥黄色长裙有张绝世容颜的她静静坐在石亭中仰望天空。

天是那样的蓝,白云悠悠地飘着,似乎这里从没出现过阴霾。

脑后随风飘荡的白绫轻轻摩挲着她白皙的脸颊,她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正在晒着书籍的红樱,她不是没要求过帮忙,可红樱这八年来却一点都不待见她。只要她在的地方,红樱若碰到也会自行绕道而行,她主动搭话,红樱却视她为无物毒瘤般离开。

撑着下巴静静发呆的童媜望着平静的湖面,脑子里正想着是哪里得罪了红樱,以至于这般招她讨厌。

“喂。”

一个小小的动作,吓的她捂头惊叫连连。

”是我,是我。”

童媜抬头一看,陵川那张嘻皮笑脸笑得是幸灾乐祸。

“陵川,你干嘛?”她站起,就要去打他。

“慢着。”他抬手挡下她一记攻击,笑道:“你想不想出去走走?”语毕,投她一记媚眼。

话说,陵川与她的结拜兄长一般年纪,却还是不改孩子习性,相处八年,便知他虽年纪比她大,却喜欢谈笑风生耍孩子气。他长得很俊俏,虽身子骨有些消瘦,但恰到好处将身躯衬得很伟健,一身补素衣裳,依然挡不住他骨子里透着的英气。

“去不去?”他见她犯傻,凑到她耳根,小声道:“你兄长为你求药几般时日都未回来,估计今天也不会回水榭,你不是想出去逛逛么,我带你去。”

“红樱她……”

‘嘘’陵川做了个收声的手势,拉着童媜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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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第七十章】换上男装,走起

童媜被陵川拽着很快穿过一片树林,路过效外几处农宅,宅农们看她的眼神透着惊诧和惋惜。

瞟了一眼被紧握的手间,她抬手不禁摸了摸附眼的三尺白绫。

“川哥哥,我还是不去了。”她顿住了脚步,轻轻瞥了陵川一眼。

陵川不解,问道:“我见你两三个月来都未出水榭憋的慌,我才冒着被陵宇扯层皮的危险才带你出来的。”

“那更不能去了,我还是回去吧。”语毕,她转身即走。

陵川上前几步挡在她身前,皱着眉头道:“都快到市集了,而且我们逛一会就回去,陵宇和红樱不会发xiàn

的。”

“这……”她抬手摸了摸白绫。

见她思量,明白她有所顾虑,他道:“没关系,等下我帮你伪装一个就行了。”

“呃……还是,诶……”还未说完,手间又被陵川拉着她便朝城门口走去。

没办法,这想回回不了,她便依了他。

只是一到城门,看见几位护城兵,往事如潮水般涌向她的脑子,一想起八年前那场亡命逃离……童媜心慌的甩了甩被紧握的右手,没想到被握的更紧,几番挣扎见摆脱不了,也唯有慎定下来走在了他左边。

城门护卫不知怎得,一见童媜与陵川便把他俩拦了下来。

其中一位络腮胡的卫兵手间似拿了几张画纸,走上前一脸凶相的看了看陵川,又走在童媜面前站定,将手中的画纸摊开,一一与童媜对照。

“把白绫扯开。”卫兵语毕就要来扯童媜的附眼白绫。

童媜本能的后退一步,见她不从,卫兵恶狠的就要一把将她拽上前。

“这位大哥,这位大哥,小妹自小患有眼疾,不能见光,初来乍到没见过大世面,所以还请大哥见谅。”陵川满脸堆着笑意盘说着,手间已将碎银塞入了络腮胡子的手里。

络腮胡斜着双眼瞅了一眼手里的碎银,侧身收入衣襟,清了清嗓子,道:“本京城最近捉拿重犯,

小丫头要冶眼疾,速去速回。”

陵川依然是堆着笑,点了点头,冲童媜使了个眼色,拉着惊慌的她赶紧入城。

入了城,走过几条街,拉着余惊未定的她走入一家衣铺。

“你换上。”

如果没看错的话,方才守城卫兵手里拿着的是烟雨楼里妓子的画相,她认的其中有张画相是绿衫,绿衫在大火那日她是遇见过的,她能逃离她把心眼里为她高兴。可是,为什么自己的画相不在以内呢。难道,他们当她死了么?一想到龙湛那张脸,童媜心里恨的牙痒痒。

“喂!”

“什,什么?”被陵川蹭了蹭,童媜恍回神,低首便瞧见怀中多了几套男装,心思一想,便懂了。她随便挑了一件不起眼的素色长衫,又装脑后的长发用一根发带束起,出来时,她那五官白净俊俏的模样,连明知她是女儿身的老板娘都多瞧了几眼。

看着眼前简约而不失大方俊俏的童媜,附眼白经绫虽是一缺陷,但依然挡不住她男儿装翩翩风彩。摸着下巴细细打量的陵川轻摇着头‘啧啧’了两声。

“怎么?不行吗?”

只见他冲她点了点头,坚起大拇指。

“真的……真的没问题吗?”她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身上的长衫。

陵川付过帐,双手环胸走至她跟前,惜字如金道:“走起。”

也不等她反应,转身迈步离开。

她颇不好意思的瞟了老板娘一眼,紧跟其后。

72. 【第七十一章】与她极像

走在前面的陵川回首瞅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童媜追上前来,瞟了他一眼后,与他一并慢慢走着。

虽身在京城,她却很少出门。后来沦为妓子更是失了自由,更别说安然自得的走在大街上。她四下张望,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他俩走在京城繁华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旷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淡泊惬意的笑容,无一不反衬出天朝国大众对泱泱盛世的得yì

其乐。

陵川在一小商贩站定,抬手从摊架上拿起一枚发簪,侧身问道:“媜儿,你看……”

身边哪里还有童媜的身影,四顾查看之后,陵川方才还无比惬意的笑脸此时变的深沉。

付过钱把发簪收好,走在大街上的他经过拐角处,便有一名男子凑到他身前低声说着什么,只见他点头示意,男子大步迈离这条街,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他停下脚步,余光瞥了天际一眼,摸了一把鼻梁。

只见那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号突然轻摇,瞬间又恢复常态。

被杂耍吸引的童媜,完全不知dào

自己走丢,待她看的兴奋时,“川哥哥,你快看,那人竟然能吞火!”

见没人回应,她才后知后觉的发xiàn

自己走丢,瞬时已没有心情看这精彩热闹的杂耍。

一身素色长衫男装的童媜开始四下寻陵川的身影。

男装打份的她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附眼的三尺白绫隐约中为他添了少许神mì



这张脸,像极了她!

洒肆二楼,一双黑眸紧紧跟随着她的身影,眸中有诧异,有惊奇,淡淡的还带着一抹哀伤。微风佛来,吹开了他脑后千万墨发,就算发丝拂上脸颊,他却依旧紧紧注视着街道上那抹浅蓝身影。

男子虽面带病容,一身墨绿长袍却为他添了不少生气,雕刻般精致的五官招来不少其他酒客侧目。

他们不知dào

他们的焰王爷今日怎么了,方才还惬意的饮着茶,此时眉宇间却带着淡淡忧伤。

几曾何时,他也是在这酒肆里与她第一次相遇。她说:“死命的咳还逞什么男人,喝什么酒!”

他只知dào

,她是第一个敢这么与他说话的女人,虽年纪小,但终归会长大要嫁人的。第一眼,他便认定,她是他这一生的良伴。碍于面子又加心情遭透,他嘲她吼了,以至吓跑了她。几多时日,他让人探寻,得来的消息却是,她已许给了他的弟弟……

“王爷。”他的贴身侍卫子醉不明所以,轻声唤道。

一脸病痪的他拉回思绪,轻咳了两声,缓缓抬手,示意他退下。

子醉瞅了主子一眼,本想说些让他注意身体关切之类的话,但介于他不喜欢旁人不过亲近,他唯有毕恭毕敬的拱手转身离开。

见楼下的童媜就要走离,他的心莫明的有些慌。一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回荡:将他留下,将他留下……

几时有过这种强烈想拥有的欲望?他记得,那是第一次在这里与她相遇时,一模一样的感觉与心跳。

【本文开篇补充了一小段背景,亲们可以返回第一章了解一下】

73. 【第七十二章】我又不是瞎子

寻着陵川的童媜有些泄气,但一想到陵川有可能会返回去找她,她正想折回找找,转身却一不小心撞到了一面肉墙。

她连忙道歉:“对不起。”语毕,脚下才一挪步,一滑,整个身体全全向后仰,她面色一惊伸手本能的抓住最近能支撑身体的东西。

就在她要倒下时,打着扇的他身手极快的闪到前面,抬手将她护在怀里。

三尺白绫飘然落下……

刺眼的阳光让她不禁扭头往他怀里靠了靠。

这张脸!这张脸!是她么?当他将目光望向她长长薄如蝉翼的睫毛下那双忽闪忽闪眼睛,那层朦胧浅白色让他的心一紧。

是瞎了么?可方才明明见他毫无阻碍的行走,难道是患有眼疾?

她俩贴的如此这般近,他急促不均的心跳让她听的格外真切。大街上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而且还是两个大男人,不肖一会儿,路过的旁人开始点点指指,但碍于他们焰王爷那双能杀人的眼光,他们惶恐的匆匆离开。

她抬手挡面,本想退开他怀里,却觉得他抱的愈发的紧。

这,这人该不会有断袖之癖吧!她大惊,死命挣脱他的怀抱。

“哎呀!”双眼不小心被阳光一照,她赶忙抬手挡面,迈步离开。

她才迈开一步,腕间被一大掌握住,“你掉了东西。”沙哑的声线,轻缓的语句,让她不禁抬头望去。

那是怎样一张清秀而淡漠的容貌,俊美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白皙渗着病态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

瞟了一眼他手中的白绫,她抬手接过,扯出一记浅笑,道:“谢谢。”

他一脸惊诧,道:“你看的见我?”

“我又不是瞎子。”她有些生气,语气也略带愠怒。

“呃……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悄然叹了口气,望着眼前她想说的话说不出口。

童媜感到莫名其妙,不就是撞了一下他么,至于要缠着不放么。

眼前的他微蹙的双眉之间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却跟着眉心一道上了锁。

好像,方才是自个的不对吧?一想到这,童媜对他道:“我从小患有眼疾,不能见强光,所以……

”她拿着白绫冲他笑了笑,抬手附上双眼。

从小患有眼疾?眼前的他终究不是她,眼前他明明是一男子,为何脑子还自欺欺人的想着她还活着,此刻就在他的眼前。

他多么的后悔,当初如果不是他想分开龙湛和她,想从弟弟手中将她抢回,他就不会用计让龙湛舍弃太子之位去保她的命,她就不会被发配到烟雨楼,她就不会想着逃跑跌下山崖没了性命。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害的,现在他的痛全是他咎由自取……



这人不会真是断袖吧?他虽长得好kàn

,但让这么紧紧盯着看,她心里毛毛的,脸上感觉有点发痒。她抬手摸了摸脸颊,小声道:“喂,我脸上有什么吗?”

他恍回神,眼神有丝躲闪,扯出一丝好kàn

的笑,道:“没有,很干净。”她放下摸脸颊的手,眨巴着双眸冲他笑了笑,不等她说话,他接着道:“我叫龙焰。”

龙焰!焰王爷!!龙湛的王兄!!!杀意瞬时填满了她整个脑袋,紧攥的双手似要将眼前的他撕碎。

但一想,眼前的他不过是龙湛的哥哥,全家含冤满门抄斩,杀她父亲的是李权,下旨斩她全家的是昏君,毫无人情监斩的是她的未婚夫龙湛。

干龙焰什么事!

虽没见过面,但这焰王爷她是听说了的,他本是第一皇子,本就该封为太子,但就因为他是病痪子,众臣才齐齐上奏天朝昏君封龙湛为太子,她才有了与龙湛的一旨婚约。

她从未见过龙焰,但眼前这位病痪子,貌似在哪里见过呀?是在皇宫?太子府?……

想过一遭后,脑子里还是一个问号,她便放qì

了细想的念头。

74. 【第七十三章】不一样的她

人家报上名来,她自当也不能失了礼数。她清了清嗓门,拱手道:“小弟凤九。”反正也是一面之缘,糊乱想了一个土爆了的名字糊弄糊弄他。

“凤……九。”他嘴里呢喃了好几声,目光一刻都未移开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上。脑海里那张童颜与眼前他的脸重叠在一起,以至让他不禁抬手去掀她附眼的三尺白绫。

“你想干什么?”她语气坚硬,一脸阴暗,紧锁的眉间道出她非常不喜欢他太过亲近。

恍惚中的他被她厉喝制止,她说她怕强光,那悬在半空的手缓缓收回,他眼神躲闪一脸尴尬,手间有意无意的敲着折扇。

望着眼前的他,虽说与龙湛长得一点都不像,俗话说同一品种的种子虽说做的田不同,应该多多少少有些相似之处吧,但看眼前的他一脸儒弱书卷气,与一脸刚毅戾气的龙湛截然不同。

不共戴天的家仇,莫明的让她对他有些气愤。虽说没有她的通辑画卷,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凤九告辞。”也不等他作何反应,她迈步离开。

谁知,今天她是撞了不该撞的人,他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她不放。

她走到哪,他便跟到哪。

看他也有二十六七了吧,怎么还像个跟屁虫似得做小孩童的举动,怎么赶都赶不走。

“你在找什么人吗?”

“哥哥。”陵川应该也算半个哥哥吧?

“哦,你哪里人?”

“大梁。”八年来,待在大梁的时日比较多,应该算是半个大梁人了吧?

“你家除了你和哥哥,还有哪些家人?”

“没有了。”好像除了陵川和红樱两个跟班,好像凤凰哥哥家也没什么亲人?

“你现在住在哪?”

“现在住在……”不对呀,为什么自己要回答他的话,知人知面不知心,虽说他龙焰是一个在朝中没什么势力的病痪子,但是还是抵防着比较好。“管你什么事?”她真的不想和龙湛的哥哥有任何牵扯,她只想让他赶快离开。

此时的她已不是八年前的童媜,在得了凤凰凌宇与陵川大量内力后,她发觉自己身轻如燕,体内有股莫明的气流在流窜着,双手的力道也是大的惊人,她心喜若狂,但一想起自家哥哥姐姐们的忠告,她巧妙的不让其他人有所察觉,她偷学红樱练武,偶尔发xiàn

她的结拜哥哥武功秘笈,现在的她今非昔比,可以说是一名内功深厚,使用暗器的顶尖高手。

她知dào

刚刚脚下不慎滑倒,是遭人设计。八年往返大周大梁与天朝三个国家,她一向中规中矩从不惹是生非,怎么现在一到天朝,就有人要设计她。

望着眼前的他,她开始细想暗算之人是对她或他有何目的?

如果方才说她淡漠,那么此时的她冷冰冰的让人不敢靠近。

“要找人,我也许帮的上忙。”她这种施压的语气,他非常不喜欢,只是,他真的不想再一次吓跑她。

再一次,他为何会想到这三个字呢。眼前的他明明是一男子,他怎么就是死不承认呢,还套近乎的想要知dào

有关他的一切。

“我的哥哥自然是我去找,我对天朝国也不是无一不晓,不需yào

旁人帮忙。”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知dào

,眼前的他与她就是不应该在此纠缠下去。

她瞟了一脸铁青的龙焰,转身即走,却不想脖颈处一麻,她本能的双手紧攥,制止筋络麻痹,但脑子里一想,她便将计就计的脚下一瘫,晕了过去。

75. 【第七十四章】湛王爷,你认错人了

虽说是晕迷,但多多少少保存着一丝意识。

待小丫鬟退下,童媜一把扯下附眼白绫坐起,还未等她将眼前的视物看清,便听到急促不安的脚步声……

门‘吱呀’一声开了,床榻上假寐的她将进入的三人位置了解通透,只要他们做出不利她的动作,她便会毫不手软的要了他们的命。

模模糊糊床幔外高欣的身影焦虑不安来回跺着步子。几曾何时,有人为她这般担心过,除了现在的结拜大哥,在她的心里已没了他人。

此人,为何这般?

其中一人掀开被褥一角,伸手要给童媜探脉。

童媜大为警觉,但细想这被掳来,应该是关在幽暗之处,据她观察并非如此。那即然拼了一把要探个究竟,也唯有即来之则安之。只是下面一些举动,让她费解一头雾水,比如说,替掳来的人把脉而不是皮鞭侍候。

那人细细把过脉后,退出床幔,“这位姑娘脉像平稳,无大碍,在过两三时辰便会睡来。”

高欣的身形站定,抬手示意。

那帮她探脉的人便毕恭毕敬退了下去。

看来以往被她看来无一用处的掐脉逆转术,今天终于取到了用处。她真该好好感谢她的这位结拜大哥,若不是他贵为丞相,她就不会有机会博览群书,看那些早就失传已久的宝典秘籍。

话说,她的结拜哥哥至今都不知她已知他的特意隐瞒的丞相身份。不过,即然他不坦诚相待,她又何必要将她会习武的事对他相告。

“王爷……”身形带有配剑的男子说话有些支支吾吾。

王爷?童媜大惊,龙焰这浑蛋,即然将她绑架至此!

高欣的身影一闪而过,只见那带配剑的男子无声倒地,噗嗤一声似还呕了一口血,空气中一丝血腥味慢慢扩散。

一扬袍,倒地的男子不肖一会便不见踪影。

童媜只觉空气有些压抑,稳住气息,双眸盯着沉稳踏着步子一步步靠近的身影……

床幔被他温柔撩起,身形在床榻边站定,他那双放着柔光的鹰眸紧紧盯着眼前一身男装的她。

她萧然听见他轻轻的叹气声,莫明的,她心里似有什么东西般堵的慌。

旁边的被褥陷下了一点……

想吃她豆腐!童媜想都没想,将手间三尺白绫一扬,一扯,就要套入躺在她旁边被称之为王爷的男子脖颈之上,却不想男子本想拥她入怀的大掌巧妙的挡在了脖颈与白绫之间,阻止她进一步勒紧。

当望向身前这张脸,她眸中满是愕然不可思议,瞬即换来的是涛天怒火,她手间力道加深几分,咬牙切齿似就要眼前他的命。

龙湛,今天我要杀了你!苍天若有眼,就让我亲手结了他!

她本以为是龙焰,却不想,眼前的人,却是她一心想要杀的他。

可,一个十六岁的丫头,难道不懂姜还是老的辣吗?

不是说还要二三个时辰才会醒么,怎么?!她还会武!龙湛满脸惊诧的脸色并不比童媜好kàn

到哪里去,他一愣过后,手间有如刀刃般毫不费力的解开了她的死结,三尺白绫断成几段凄凉飘落在大理石板上。

他嘴角轻扬,笑得非常诡异。

见他不怒反笑,童媜气不打一处来,抬掌就朝他胸口一拳打去,他手刃落下挡下她那招招致命的攻击,最后将她桎梏在自己怀中,吐气如兰道:“身为女子,出手怎这般刁钻狠辣?”

听他这番话,似乎并没有认出眼前的童媜,难道,他真的当她死了么?对她来说,记不记得都无所谓了。

她暗自发笑,冷笑道:“你将小女子无缘无故掳来,不是有所图,小女子还真不相信。”

76. 【第七十五章】 被人施计

方才一脸坏笑的他略显尴尬缓缓起身,不冷不热道:"我那做事鲁莽的手下对姑娘无礼,做主子的理当要赔礼不是,若姑娘不嫌气,那就在此好好养着身子吧."说完,便转身欲离去.

看这情形,是要轻描淡写不露声色的扣人呐!

"这位爷说得可轻巧,这绑架虏人是要惹官司的."即然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那么她也不能输掉气势才行.

一丝笑意轻浮在他脸上,那笑在他脸上颇显些调皮,他朗朗大笑两声,道:"吃官司,呵呵,我这一辈子还没吃过官司呢,也好,吃一回也不错."

本就长得妖肆,他这一笑,让童媜心中更加气恼,恼他的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即然他没瞧出她的身份,那么是不是说她可以现在就地了结他?

眼前的女子与她这般相像,是否一定就是她呢?眼前的她一脸波澜不惊,看不出此时在想些什么,还是说这女人太会隐藏自己了?脸上略带笑意的龙湛,眸中尽显精明.

此时的童媜可没有好心情去猜龙湛心里脑子在想些什么,她就想怎样才能将手间的银针一毫不差的取龙湛性命.见他一脸坏笑毫无防备,纤细的指间中银针泛着微微寒光.

眼前这女人心中所想,似乎他毫无察觉,他上前一步,正欲要说些什么,而与此同时,童媜指间的银针正要打出,却被开门声硬生生的打住了.

入门的是一个估莫十三四岁的小家丁,苦巴着小脸跑到龙湛跟前,也不管还有旁人,急急拱手道:"王爷王爷,焰王爷直嚷着要见您,说是疾风虏了他的人,还说若是不交出人来,就要拆了湛王府."

他,他的人?!

童媜与龙湛见此互看了一眼,一脸阴沉.

"他还说了些什么?"

"焰王爷还说了,这疾风胆大妄为尽然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的虏人,是不把你这个大哥放在眼前,还说要替王爷好好管教管教."

"哼,今日我那大哥是吃错了药吧,破天荒的跑到我府里来,还大言不惭说要拆我的府邸,还有,他有这精力替我管教手下么."语毕,一双鹰眸瞥了一眼在旁喘着气的小家童.

小家童似是知dào

有错,缩了缩脖子退了一小步,但脸上却没露半点怕意.

怕是这家童平日里被这主子惯着,所以报个信也能不知礼数,直嚷着破门而入.

若方才当真杀了他,那么,在他府上的自己也不能活着出去,杀他还须从长计议.细细思量的童媜见他拔腿就走,她上前一步,道:"不必劳烦,我与那位爷说明事情原由就是."

似出乎预料,龙湛转脸瞅了她好一会,道:"他能来我这处,其中原由可不单单一个你."

龙湛面无表情的瞅了小家童一眼,小家童明了意迈出腿在前带路,童媜也跟了上去.

被疾风虏来时,她装晕时怕被疾风察觉也就略眯着眼没太敢细看这龙湛府邸的路线构造,现在才知为什么他要小家童带路,同样一模一样的小桥流水竟能走上三回,不得不说这湛王府是一个若大的迷宫.

"走开,胆敢挡本王的道,你们是不想活了!"

不远处飘来龙焰的大骂,很难想像在市井中翩翩儒雅男也会这么怒发冲冠,一脸恶相的直压那挡他道的侍卫.

见此情景,龙湛别有深意的瞟了童媜一眼.

不单单是他,连那七八个拦龙焰道的侍卫也全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一身男装的她假装扶额,一脸窘样.一想起那小家童有模有样学着龙焰的语调,他的人.....她冷不丁的已连连打了几个冷颤.

其实她很想看他俩兄弟闹不和,甚至大打出手打个你死我活,方才龙焰不是说要拆这湛王府吗,那就拆吧.

"九儿,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我瞧瞧."

本就不喜他是龙湛的兄长,现在又亲密的称呼她为九儿.童媜面露不悦巧妙躲闪,说了句:不打扰你们叙旧,我先走了.勉强冲他一笑过后,迈开腿即走.可没走几步,却觉双腿一麻,这突发状况让她毫无着架,身子一个不平衡,身子猛向荷池倒去.

又来!在市井大街上不是中了这一招吗,难道现在又被人故计重失,唉,若是被大哥知dào

她会习武,还一天之内被人用同等计谋暗算过两次,他定会笑掉大牙.

只是这一次双腿更加麻痹了些,难道是中了毒?!看来是有人非要将她留在湛王爷里,非要不达目的不罢休!

童媜有些气恼,她气自己任由摆布,气自己放松了警惕,对暗处之人毫无察觉.

就当她一头快要载倒在池面上时,细嫩的脸颊丝丝凉意让她思绪顿住了.

童媜微微抬眼望向那拉住她的人,不是别人,是她这几年来心心念念要杀的人.

只见龙湛单腿轻勾石栏,左腿直直勾住童媜的细腰稳住她的重心,左手紧抓她的皓腕,右手悬空稳住自身的重心.

本以为会狼狈的掉入池中,却被定格在水面上,童媜低眉瞧了明亮如镜面的水面中自己一眼.下一秒,被拉回到石桥上,被某人拦腰抱起.

这一动作,形如流水,似得心应手的很.

也不等童媜咋呼,龙焰上前一步发话了.

"把九儿还我!"

听他这一言,也不知是中毒还是怎么的,童媜只觉额际又泛疼了.

而不愠不怒的龙湛冲他回了两个字:"不送."

只需一个眼神,明里暗里这屋前屋后只要是他龙湛的人,全都出来露了个身影,远的近的,密密麻麻.

这倒在龙湛怀中的童媜见上,更加庆幸刚刚没动手杀龙湛.

只是,这龙焰咬牙切齿一副要将胞弟大卸八块的模样为哪般呀?

"九儿!"

听言龙焰唤她,童媜索性闭目靠在了龙湛怀里.

双眉紧蹙成峰的龙焰就这么目送着龙湛抱着童媜消失在回廊让,突然心里莫明的产生一个念头,为什么在市井没将她敲晕带回焰王府.

见带不回人,龙焰怒气横生,抬腿扫向一大片盆景,甩袍离去.

暗处,那能躲过几百暗哨的人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那笑,带着一丝无奈.

77. 【第七十六章】 卡在半路

打着在王府受伤中毒的名义,童媜在龙湛的府里白吃白喝闲逛了几天,路线她倒是全记在了脑子里,只是偶而还是会走错,依她想,这湛王府迷宫似的构造应该是有什么诀窍?

在凉亭中靠在石柱双手环胸细想的童媜见两小丫鬟正朝这边走来,她移动脚步坐在了石桌前,气定神怡的抿了一口茶。

微风将她们的发带吹起,翩翩起舞有如柳絮,童媜不禁侧目。

“凤公子。”含羞低唤,声线娇柔,却一点也不做作。

她想,这含苞待放春情动荡的小丫头定是误会了。

可,一身男装的她也不好向这王府里的丫头做解释。

这龙湛明明知dào

她是女儿身,还命人送来全是男子的装扮,是存心戏耍她的吗?

见这小丫头将茶点放置好,童媜面无表情回了声:“有劳了。”

“凤公子这几日身子好些了么?”

旁人投以关怀,她本面露微笑,但倘若是越待她们好脸色,这些丫头越是整天行影而随或是暗中偷窥,这侦察的力度比这座府里的暗哨更加了解她的行动举止。

低眉瞧着这身男袍,龙湛分明是故yì

的!

童媜冷着一张脸瞧都未瞧她们一眼,摸了把附眼的三尺白绫后抬手捏了块桂花糕起身站在了石栏前喂起了鱼。

方才还娇羞模样的小丫头,此时皱巴着整张脸互看了一眼,欲哭无泪的退了下去。

侧眼远看她们的身影,童媜轻轻叹了口气,正想坐回石桌前,却被那抹一闪而过的身影顿住了脚步。

那人似也出乎意料,退了回来细瞧了凉亭中的童媜一眼,便十万火急一溜烟的跑到她跟前,拉上她的手腕就走。

待上这么几天的确无聊,本就早些离开回水榭的打算,可这几天龙湛像是凭空消失了般不见了身影,搞的她想离开那些暗中盯着她的人就会自动跳出来提醒她不该在没有得到主人的充许下离开。

这会,红缨来的正是时候。

童媜被握住的手腕反手一抓,她冲红缨一笑,带着她小跑起来。

但是同时让她怀疑的是,红缨怎么通过这复杂交错的王府能毫发无损的到达这座王府最中心的地带?这王府高手可比比皆是,能躲过重多眼线可不是容易的事,难道红缨来过湛王府,以她现在能到达这的能耐,应该不只来过一两次那么简单。

难道和凤凰哥哥有关,或是和大梁有关?

想来,对这迷宫一般的湛王府,红缨定比她还熟络。

童媜将红缨带到一座假山下,冲她使了个眼色。

红缨面色冰冷的瞥了她一眼,探出脑袋瞧向那屋梁,来回看过之后,从中她洞察中那名暗哨正藏在南面第三根红柱屋梁上,从地面石砖脚印陷入的情部来看,那人身高三尺有余,体重一百四十斤以上,从身高体重中不难看出,那人应该使的是长剑或是其他轻盈的兵器。

见她还在思考,在旁的童媜无聊的打了哈哈,可嘴才一张开,就被红缨抬手捂住了嘴。

红缨拉着她蹭下了身,狠狠的刮了她一眼,不语。

能让红缨这般紧张,想必,那人可不是好惹的主。

是谁呢?前些天分明这处没布暗哨的,有的,她都很客气的一一照过面了。

被人卡在半路,真叫人不爽!

78. 【第七十七章】 红缨的目的

这红缨即然能进来,那么定也能毫发无损的出去,只是她闯来王府是来找自己的么……童媜定定的瞅着还在想对策的她。

捏着下巴想着法子的红缨转眼见童媜望着自己,使了个眼色后,猫腰闪到了回廊后。童媜见状警觉的跟了过去。

“喂,有什么想法?”童媜一过去,红缨冲她道。

被红缨一问,一旁的童媜愣了愣,缓缓道:“这,你不是来救我的吗,这对策什么的你不是应该想好了的吗?怎么现在倒问起了我。”

红缨水眸躲闪,没有答她的话。

见她这模样,童媜似乎证明心中所想。

这丫的,根本不是来救她的。

那她来京城有名爆脾气湛王爷的府上做什么呢?表面上大梁和天朝国邦交友好,暗地里双方却互相较着劲,背后捅上一刀也不解气。

难道,这湛王府还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想什么呢想着这么出神?”红缨蹭了蹭她道。

“哦,没,我在想你怎么出现在这湛王府里。”

她这一回答,红缨表情更加复杂,对于童媜的探究左右躲闪,分明是在逃避什么?

“你不说,我也不勉强,既然你不是来救我的,我现在出去支开暗哨,你趁机开溜。”

童媜迈步正想上前,却又被拉了回来,红缨一脸严肃郑重与她道:“现在我还不能和你说出我来此处的目的,也请你为我保密,现在什么都不要问,我答yīng

你以后会和你解释。”

相处这几年,以往绊嘴掐架争凤凰哥哥的宠与她打打闹闹,疯疯癫癫的红缨,此时一脸正儿八经的让她替她保守秘密,呃,以后还要向她交心。

童媜张嘴表情一愣一愣的向她点点头,缓缓道:“呃,替我向凤凰哥哥问好,还有弄丢我的陵宇哥哥。”语毕,一身男装的她大方的出现在那名暗哨身前。

出乎意料,躲在屋檐下这位合格的暗哨不是别人,正是善长暗器弄瞎她双眼的祸首——疾风。

也不知是不是见了不想见的人,白绫内的双眼隐隐泛着痛,不稍一会儿,那痛有如千刀万剐,让她不禁双手护上了三尺白绫。

翻身下来正要劝阻她的疾风本想说些什么,可一见童媜痛的差点在地上的起滚来,他忙上前扶住了她。

“放开,猫哭耗子假慈悲!”她恶狠狠的甩开疾风的手,推开他的扶持,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却不想,疾风依然挡下了她的去路,道:“没有王爷的吩咐,谁都不能出府。”

双眼钻心的痛,让童媜大汗淋漓,额际豆大的汗珠已将鬓角秀发浸湿,躬起的身躯道出她此时忍痛忍的十分辛苦。

见童媜倔强,疾风上前二话不说直直敲晕了她。

他想,反正是恨了,多一次也没关系,只要自家主子开心就好,自己最多也和上次一样呕一口血受点内伤罢了。看家护院什么的也无所谓了。

他只希望能多多少少能弥补八年前所犯在的过错……

79. 【第七十八章】 他的守护

血染的幽谷横尸遍野,悲惨的阵阵哀号有如透过地狱缝隙在她耳边回荡,梦中千百回她所受的屈辱仿佛依然历历在目……。

鞭挞声一浪高过一浪,强忍的气息让在屋内的人压抑万分。

一鞭下去,少年紧蹙的眉宇将本该清秀的一张脸扭曲的让人看张心惊胆寒。这是多少鞭了?他也记不得了,他目光呆滞的望着紧闭的房门,心里希望屋内床榻上的人能尽快醒来,能让他的主子少一分担心忧郁……一分也好。

立在他两旁听候差遣的他们,不明白自家王爷为什么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对疾风如此大发雷霆,还动用了鞭刑,要知dào

这鞭子打下去,皮开肉绽不说,还伤筋动骨,挺的住还好,挺不住可是要落下残疾要人命的!

一天一夜,也不知dào

这鞭子在他身子落上了多少?别说他们站着了,就是站着一动不动也累的慌消耗不起,他怎么能挺这么久?

一个外人怎让王爷如此劳师动众?其中一人按奈不住正要求情,却被疾风挥手制止,挥鞭的同僚重重的吁了口气,以为就此打住,没想到听疾风道:“我没将凤公子看好,就得受……受罚……。”一脸苍白的他虚弱的说完,冲挥鞭的人使了个眼色,

依然跪地不起。

鞭挞声再次响起,屋内的小侍童皱着眉头来回瞟望着床榻上的童媜和龙湛,许久,他壮着胆子,幽幽道:“王爷,疾风从昨儿个起就跪在外面了,这鞭子也吃够了,依小的看,再这么打下去,可能会出人命的。”他边说边小心翼翼观察着龙湛的脸,生怕惹怒了自家主子。

这久坐一动不动双眼紧盯着床榻上人儿的龙湛,深深吁了口气,鹰眸冷冷的轻扫了小侍童一眼,转身依然瞧着床榻上的童媜。

能让王爷守了一夜的人,一定是最重yào

的人,在主子身边待的久了,多少懂些主子的脾性,虽平日里王爷待他可亲,但有时严厉起来,他还是很害pà

的。

这一眼,小侍童深知他不能在旁再多嘴了,以免帮疾风开脱不行,反倒将自己拉下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外鞭挞声依然声声落下,也不知是听着烦了,还是被梦中惊醒,床榻上的她微微皱了下眉。

轻微的小动作,深深的触动了他的心弦,愣是没让他反应过来,他以为这一天一夜中的守护,又只是他脑中产生的幻觉。

小侍童一看大喜,高着嗓子嚷道:“王爷,凤公子醒了!”

有如一股阳光穿透重叠的树叶照射在黑无天日幽暗的谷底,他冰冷的面容那笑一圈一圈荡漾一来,有如度了一层金,让小侍童看着也移不开眼。

“小,小淘,快,快去让厨房送来好吃的,她醒来定会很饿!”龙湛激动的神情,不言而表。

小侍童小淘从没看过自家主子这么伤心又这么开心过,他瞅了龙湛一眼,笑着跑到了屋外。

床榻上的童媜抬手摸了一把眼睛后,双手支撑着身子就要坐起身来。

龙湛见状,连忙上前帮忙,换来的却是她的怒吼。

“滚开!不然我杀了你!”一天一夜没吃任何东西,她的这声吼叫根本毫无底气威惧之力。

见她抗拒,龙湛方才舒展开的眉宇再一次紧蹙,面容难看至及。

“身子还未恢复,你动作慢一些。”沙哑的声线,体贴的话语,龙湛就这么立在床榻边干巴巴的看着她坐起身来。

是龙湛,他,他几时回府的,他在这守了多久?他方才上前是想扶自己起身的么?

靠在床栏上的她透过附眼白绫定定的望着立在床榻前一脸倦意的龙湛,紧紧抓住被褥的双手浸满了汗水……

80. 【第七十九章】 罚的是何人?

高欣的身影,冷俊的眉角,鹰一般似乎能看透一切的黑眸,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双唇……

自从疾风将她带回王府,这还是她时隔八年第一次仔细的打量,时过境迁,八年来他眸中的那丝阴冷愈加的浓烈,虽然眼前的他眸中透着爱怜,却依然有股无形的杀戮充斥着四周,那是多年来久挥不散的杀气,在他身边无形中已变的有形,她不是没有感觉到他眸中的关爱,可是这么多年来心中对他积压的怨恨让她对他没法原谅……有如,他也无形中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恨般。

四目相对已久,似乎双方都在窥视着对方,但谁也看不透谁的心思。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他的话简洁明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被他这么一问,童帧微微一怔,一怔过后她轻挪身子就要下床以此来掩饰心中的心虚,“王爷肯定是误会了,我与王爷才不过新识,那里来的旧恨?”她语句轻缓,浅笑盈盈冲他再道:“王爷是和我说笑吗?”

“说笑?”他微微撇开脸,一丝无奈的笑微挂上了他的嘴角,转眼望向上前的人儿,眸中已让人猜不透。

只着白衣内挂里的童媜只觉一股凉意从脚心直窜脑门,身子不由一颤。门外的鞭挞声她不是没有听到,而是她不能操之过急让他看出端倪。

“门外这是罚的那一位?怎么罚到我门前来了?”她轻瞥了他一眼,将话茬拉在了门外,虽然语调轻缓,但她心里却万分的紧张。

他微微侧身,轻‘哦’了声,半冷半暖道:“罚的只是一位下人。”

下人?红缨成功出府了!但细想一下他回的话,罚的只是一位下人,只是?她心里不免会想这话是故yì

说给她听的,难道他察觉到什么?

“呵!王爷罚下人可真有一套呀,怎就罚到我门前来了?听这鞭挞皮开肉绽声……”她听说边朝房门走去,打开房门拉开嗓就吼道:“要跪跪远些,要鞭罚滚远点!”语毕,转身摔门步入屋内。

从他身边经过,她双眼冷冷瞥了他一眼后,重新躺回了床榻,这逐客令下的,很有气迫。

“待会小淘会送来食物,你多少吃一点。”

“王爷费心了,但现在我不饿。”

龙湛面无表情瞅了她一眼,见小淘端着食盒走了进来,也没吩咐小淘什么就出去了。

小淘倒也机灵,跑到床榻边就拉童媜起身,嚷着要她赶快吃饱肚子,然后还说吃饱了她童媜想干啥就干啥,但现在饭是一定要吃。

这分明就是龙湛变相的要她听他的安排,眼前这个小淘笑容可掬难缠的很,她又不忍心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发怒,也就依了他。

小淘说话有趣,有时夸张的举止不禁惹人捧腹大笑,也难怪他能在龙湛面前这般不知礼数这般毫无大忌。

“凤公子,你说疾风哥哥哪里做错了,惹的王爷这般大怒?”

“呃,这,这要去问你家王爷才是。”

“这,我才不去呢。”

童媜瞟了小淘一眼后,依然吃着眼前这一桌子佳肴。

“也不知怎么得,开始疾风哥哥和王爷关系还好好的,毫无预兆的几年前王爷突然将疾风哥哥锁在了水牢里,一锁就是两年,疾风哥哥出来后也受不到王爷的重用,一有点小过错,也不管是对是错就遭到责罚,虽然说王爷平日里冷着一张脸,对下人也不故yì

叼难,为什么却唯独对疾风哥哥有所不满,我就奇怪了,几年前王爷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呀,还是说疾风哥哥坏了王爷的大事才惹王爷这几年都不待见,还有……。”

也不知是不是年龄上没多大差距,小淘像开了话匣子,叽里咕噜的把他的顾虑与童媜说了起来,也不理她爱听不听,依然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大串,可听在童媜心里,让她脑子里再一次涌现出八年前让她痛苦的一天,先不说她现在带有顽疾的双眼,那一天也是她最亲爱的小洁死在了龙湛冰冷的箭下,那情景依然历历在目。

“别说了!!”她这一吼,发觉自己反应太过激烈,忙换了脸色冲一愣的小淘道:“小淘,我有些累,要不你先下去吧。”

“哦,哦。”一怔过后的小淘连连应了两声,收拾好食盒起身秆在原地,似乎还有话要说。

“小淘。”

“凤公子你身体不舒服,我还说了一大堆费话,我……”

“我方才是不是吓着你了,我……”

童媜歪着脑袋冲他浅浅一笑,小淘方才还自责的小脸立马舒展开来。小淘向她噜噜嘴,憋着笑意提着食盒走出了房门。

望着离去的背影,牵强的笑意瞬间消失,她不禁抬手摸向附眼白绫,心中莫明有些隐隐作痛。

81. 【第八十章】 他的关爱

从龙湛的言词中似乎是想负责到底,先不说被他的下手疾风敲的那一下,那一下其实也没什么,随后在龙湛与龙焰拉扯掐架时那中的毒也不明了的就好了,想来那陷害她的人心肠也不坏,只是让她想不透硬留她置此又为哪般?

应该不会是为她好,为她好还把她往仇人家送?

她跟龙湛说,身体无大碍,有碍的只是患有眼疾的双眼。

因为时隔一段时间,她的眼睛必须要滴上玉图珠露,不然时间隔的久,会瞎。

结果人家不计前嫌,她的双眼他也包办,送来了玉图珠露。这玉图珠露可不是在哪个药铺就能买的到的东西,她只知dào

他的结拜哥哥手上先前那瓶是从粱国太子手上忽悠得来的,往后的那些是兄长通过人脉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为她,她的那位结拜哥哥果真是掏心掏肺。

眼前这一瓶……莫非前些天不见他身影,是他从皇宫要来的?

望着桌面上精致的小瓷瓶,她清秀的眉宇间微微蹙起,抬手拿起它随手一扔。

龙湛不知几时入了屋,立在她不远处不偏不倚接了个正着。

也许是风的缘故,窗户突然敞开,吹散了她背后方才还乖乖待着的墨发,发带与附眼的三尺白绫随风摆弄,轻摇微弱的火烛一灭,银白的月光打在她的身上,莫明的有些凄凉。

他低眉瞅了手中的瓷瓶一眼,走到她跟前交它重新放在了方才的位置上。这精确的程度不得不让她吃惊,莫非他方才待在屋外窥视已久?她不经对他嗤之以鼻,态度更冷了几分?

“王爷这般喜欢窥视?”

对于她的冷嘲热讽龙湛面色冷俊,入鬓的眉微微轻挑以表对她言词的不满。

见他坐下,她微微侧身望向窗外,月光洒在她精致的脸上,让他移不开眼,那冰冷的附眼白绫让这种静怡之美略显缺憾。

白绫飘然而下,她动作急快的扣下他的手腕,灰蒙的双眼透着阴冷的狠劲,一字一句道:”在动一下就对你不客气!”

他嘴角轻扬,轻拍掉她的手,道:“从你入府,不是想勒死我就是时不时对我不客气,敢问,你几时对我客气过。”

“你!”见他不受威胁,她一脸怒意,起身走至窗前望着一轮圆月,依旧冷冷道:“夜已深,王爷请回。”

“上了药,我就回。”

“你!”他的这种无赖,几乎让她气结,但又不能让他有所察觉,她道:“这玉图珠露是稀罕之物,用在我身上,实在浪费。”

“我湛王爷不缺这些东西。”他撇嘴轻笑,走至她身前,接着道:“你能识的这东西,以证明我心中猜想,你就是靠这玉图珠露才能缓解双眼的时隔不久的疼痛,所以,你必须用上。”

他只猜对其一,却猜不对结果。

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眼前的事物模模糊糊,八年来从未发作的眼影响了视觉,虽然眼瞎是迟早的事,但现在她还不能瞎,是她的倔强三番给他冷脸色看与自己过意不去。

她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拿起桌案上的瓷瓶昂首将珠露滴上了双眸……不知是药水还是泪水。

月光下,她灰蒙的双眸,两行清泪,让看着她的冷俊的容颜失了血色,抵不住心中的煎熬,他不禁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她正想反抗破口大骂……

“别动,不管你是不是她,求你……”

82. 【第八十一章】 向他献身

对于一个高傲自大的男人来说,在一个女子面前低声下气,是不是表示他已放下了防备?

在他怀中的童媜一动不动,浓密蝶翼的睫毛下那灰白暗淡的双眸毫无生气,月光下她苍白的脸色看上去像一个冰冷的瓷娃娃。

她的安静让他欣喜若狂,揽她纤腰的手力道不觉加了几分,一扫心中的顾忌,五官雕刻般的俊容轻轻贴上了她瓷白的嫩颊,可当他高俏的鼻尖轻触那冰冷刺骨的寒意瞬时让他一僵,想要抚摸她墨发的手掌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月下,俩人被拉的欣长的倒影显的是那么的冷清孤寂。

这种尴尬的境地,让他不知如何自处,唯有默默的将自己的外袍脱下轻柔的披在了她娇小的身上。

立在原处的童媜一动不动,灰白的双眸隐约中透着戾气越来越烈。

对于他这一举动,她心中冷笑连连。他龙湛居然还好意思在她面前说出口,什么是不是她,她童媜就在他面前,怎么了,不认识?可笑,当她死了?不是要赶尽杀绝吗?他们龙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一个小小的童媜他湛王爷何必放在心上!

八年前是他负心在先,监斩了她全家,还在她面前亲手杀了小洁,现在还在她面前装什么情圣装什么可怜,这一切,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

忽的,她猛的一把推开他,面无表情的脸瞬时变幻莫测让他摸不着头绪,他承认,在她出现在他身前至今为止,他都猜透不了她的想法,因为,她的眼睛是灰白色的,从一开始,俩人就产生了隔膜。

望着那双灰眸,他只觉得心中堵的慌。

“我……”

还不等他说完,她嘴角勾起一记浅笑,抬手一扯头上的发带,千万如绸缎般的墨发一泄而下,月下向他走来扭动的身躯柔美的不像话,妩媚而妖娆。

她直勾勾的盯着眼前一身白袍的龙湛,在他跟前站定,四目相对良久,谁都没瞧出对方的心思。她心中冷哼了一声,缓缓抬手握住衣襟处,冲他妖媚一笑,突然一扯,大片嫩白的肌肤暴露在他眼前。

他惊愕的望着眼前一脸笑意阴戾的她,想说的话说不出口。

“王爷,这样你可满yì

?小女子在王爷面前宽衣解带,王爷怎么无动于衷?还是说小女子哪里不如王爷心中的那个她,哦?王爷心中的她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嗯,王爷我们长的像吗?”她一步步逼进,语气轻缓娇媚,却句句咄咄逼人,“王爷,眼睛,我和你心中的那个她也像吗?呵,忘了,王爷说不管我是不是她,王爷都喜欢,我凤九何德何能能得到天朝国最得圣上恩宠湛王爷的宠爱,真是凤九三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

“王爷。”

阴柔的叫唤让人不寒而栗,凑到他面前放大数倍娇好的面容,那双灰白毫无生气的双眼,心痛的似被人无情的揉虐。

打量着他惨白的脸色,这大快人心的感觉几乎让她心中爆棚。

瞧见他躲闪的黑眸,心虚了吧,你倒看看,你倒要好好的看看,若不是你,我的眼睛会是这种状况!童媜在心中怒吼,虽想一刀杀了他,可脸上还是依然冲他噙着美无伦比的微笑。

83. 【第八十二章】爱你心口难开

方才还一脸深情忧愁的龙湛,突然一个转身,将身前的她压在了桌案上。披在她肩上他那件白净的外袍翩然落地……

“你以为我不敢吗?”他淡然开口道,眉宇间却不自禁的轻皱了下眉。

这突如而来的转变,一下子让童媜无言以对。

粗大的双掌不知几时摸到了她敞开的衣襟,他狡黠一笑,用力一扯,她那嫩白丰硕的半乳让他脑门一热,下身男人的本能反应只觉的口干舌燥的厉害。

现在局势有变,被压的童媜发觉眼前的他对自己无礼,气的火冒三丈,但又介于被识破身份,她唯有压下心中怒火,嘲笑道:“怎么?王爷没见过女人的身体?还是说王爷不行?”

越是这种情况,她越要冷静,他越是表现的很有把握游刃有余,她越是要迎合上去激怒他。

“不行?呵,你试过不就知dào

了?”

“呵呵,呵呵,王爷为何不叫凤九的名字?王爷是不是又将身下的九儿看做是她了?”在她面前,他从不称呼她凤九,或是九儿,这一点,从被虏来时她就发xiàn

了。他是将她看做是童媜,即使在他面前的就是她,他也不确定。

明显感觉压在身上的他微微一怔,对,她戳到了他的痛处。

见她嘴角那抹轻蔑,他突然俯身一口咬上了她优雅白嫩的颈项,那血腥的味道充斥着他的味蕾,这一瞬间让人产生了错觉,方才深情款款翩翩佳公子是他么?

这才是他龙湛的真面目,对,他就是一个恶魔,他杀了她全家,在别人嘴里,他就是一个嗜血如狂毒辣阴狠的恶魔。

“嗯,嗯,哈哈哈哈哈,嗯哈哈……”她连连大笑,阴柔的笑声回荡着整个房间,让人毛骨悚然。

他很讨厌这种被人轻看鄙视的感觉,顿时身下那团欲火没了生气,他缓缓抬头望着眼前披头散发的人儿,嫩白如玉的颈项那抹牙印触目惊心。

他不禁抬手握住自己的袖摆替她轻拭血印,替她拉拢衣襟,四目相对,他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的双眸,对不起三个字像一根刺卡在了喉间,想说说不出口。

如果媜儿还在,她会原谅我么?他在心底轻问,如果还活着,她是否会恨我一辈子,也许恨不得杀了我替全家人报仇,还有小洁,若不是那一日情况复杂,自己又硬要将她桎梏在身边,也不至于错手杀了小洁,让她恨上加恨。

眼前的人儿,是她么?

如果是,为什么对着不共戴天的仇人,她还能笑的出来?如果是,为什么还能用平静无辜的眼神盯着自己的仇人?

如果是,那就将你的恨全全发泄出来呀!让我知dào

,让我知dào

,你还活着!!

方才,自己做了什么?是气糊涂了么?那个统领大军勇战沙场的湛王爷哪去了,连基本的控zhì

情绪都制止不住……当真,她是自己一生的魔障。

望着身下娇美的人儿,梦中千百回带着浅浅盈笑的容颜就在眼前,却早已没了温情,有的,只是冷漠。

他缓缓起身,面色冰冷似蒙了一层霜,月华洒在他身上,让人看着更加的阴寒。

见他举步,案上缓缓起身不甘示弱的童媜轻唤:“王爷,这就走了么?”

“装不了就别装,别委屈了自己。”语罢,轻瞟予她,转身离开。

装?童媜冷笑,人世间谁不是带着各种各样的面具而活,他龙湛还不是一样。

今夜他的到来难道不是来探她的底细,看是否她就是童媜,哦,对了,他找的是八年前的童媜,现在的她早已不是那个她了。

没入掌心中的银针染上了嗜血的光华,望着点点渗血的掌心,该死,刚刚为何没感觉到痛,现在却痛的像连绞着心一样痛着。

十指连心,心中千千结。

84. 【第八十三章】 断的是哪门子的袖

较练场上,一身劲装打扮的龙湛干练帅气十足,但此时大汗淋漓的他颇为大怒,强忍压抑,似是对她很谦让。

练场上同等黑衣劲装的卫侍们并列两排,面面相觑之后,目光落在了童媜身上。

“湛王爷,我身本已无大碍,在府上叨扰几日,现下在下有意离开。”

见他依旧不语,她接着道:“家兄几日不见在下,便会满城大街小巷翻找,所以还恳请王爷许在下离去。”

龙湛端着难看至极的脸色走到童媜面前,低沉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留下来?”

这话问的毫无根据,先不说她这几日根本无心待在这,留几日她也是略抱点私心,想找一找小洁的好友,当年被他带走的上官怜儿,即然怜儿不在此处,问他又暴露身份,看这满府上下暗哨,想灭他又很难,不走待何时?留着青山在,不怕留柴山,龙湛,走着瞧。

“家中兄长为在下定了门亲事,所以王爷的……厚爱,在下无福消受。”消受一词,她说的意味深长,此时黑着脸的龙湛脸色比方才更加难看。

这不放人,她就当着他下人的面抹黑他,连带着让旁人听了短道消息。

此话一出,惹来一阵唏嘘。

“咳咳!”他重重咳了两声以此警告,刀削般精致的侧脸透着寒光,鹰眸有如一阵狂风扫向他们,惊的他们将头拉的更低。

“说话小心点,否则,你别想离开湛王府。”他的声量很低,略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她却无视他的威胁,大声道:“昨日王爷深夜造访……那个……”她见他面色冰冷,心中更有想要戏耍他的心,她故作为难,接着道“那个……在下不能依你。”应着这句话,她本应该拉紧领口,却相反的将领口稍微拉开了些,露出洁白如玉脖颈处那抹红印。

如果前面说的含糊不清让人揣测的话,那么现在眼见为实听的真真切切。

两旁规规矩矩立着的他们面色凝重,有一眼没一眼的偷瞄着他们的主子王爷。

难怪王爷将这位凤公子留在府上,原来王爷是喜欢上了。

眼前这位貌似是前些天疾风大哥虏来的凤公子,这光天化日之化强抢美男,难道疾风也知dào

王爷这一癖好。

王爷断袖这可如何是好?焰王爷是病秧子,炎王爷又是一个只会摆弄木头对什么事都不过问的小屁孩,这天朝国可是要靠湛王才能富强的啊,这,这一断袖,断送的可是国运……

从他们丰富的表情来看,童媜大概猜想到他们在心中的那份感慨和思绪。

‘吭腔’一声茶杯破碎的声音让人不禁将目光齐齐落下,童媜瞧见送茶小丫鬟一脸不可思意的望着他家容貌气质惊无天人的主子,龙湛冰冷的眼神只需一瞄,小丫鬟慌忙拾起碎片,急急退了下去。

哈,男装还是很方便的,他定是没想定,他每天差人送的男装这下帮了她大忙,这下可好了吧,看天朝国英明神武的湛王爷这下怎么收场?昨夜被他咬的那一口,现在还泛着疼呢,有仇不报非君子。

龙湛一脸怒不可歇,抬手指着她的额际咬牙切齿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心软了下去。

当着这么多的人,他当真下不了台,不是想将她留下吗,索性就顺着她的话将她留下,也让她尝尝吃哑巴亏的苦。

反正是女儿身,将她留下着女儿装以表明他的清白,呵,断的哪门子的袖,他的手下脑子全是装的浆糊吗,连眼前站着的是个女人也看不出?

“这天下还没有本王要不到的人!”

此话一出,童媜那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其他人的表情更加夸张,可见惊吓程度有如来了一次风暴,通通席卷了一次他们的大脑,立在原处的童媜已忘了该有的反应。

不是吧,他脸皮几时变的这么厚了,比城墙还要厚的脸皮是怎么练成的?

“二弟这话说的好霸气!为兄真替二弟汗颜!”

85. 【第八十四章】 是要诱拐她么?

应着声源望去,一个身影翻身着地……

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龙湛的兄长,当朝的焰王爷。今日的龙焰比先前相见穿着随意很多,着了一件素色长衫,头上发带高束,应着他书生气的模样,简约不失风雅。

童媜见他翻身下来时略有些站不稳,但跄踉后退两步终是站稳了,只是面色也比先前看着苍白了些许。

“你来干什么?”

他也算一国王爷,龙湛高昂的质问本以为会令他尴尬,结果人家理都没理,直接走到了童媜面前。

“你的腿没事了吧?”

“……呃……很好。”回话中,童媜瞧见他素色长衫及靴面上沾了少许泥渍,手掌上也沾了些灰尘。移开目光一瞧,选处树枝轻摇,落叶纷纷,几个身形矫健的黑影一闪而过。她一脸惊讶,指了指高墙,道:“你该不是……”难道龙湛下了他的禁足令,不许他踏入湛王府半步?

“焰王爷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本王府上,是不是有失体统?”拿着锦帕擦拭双手的龙湛一脸灰暗,动作颇潇洒的将锦帕丢给下人,几步上前,冲龙焰冷冷道:“本王的府邸可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这话似单单不是说给龙焰一个人听的,瞥见他犀利的眼神,童媜侧了侧身,轻咳了两声。

龙湛一扬手,在旁所有的下人通通退下,他们脚步虽平稳,但看眉目间流露出来的慌张,似乎早已闻到了浓烈的火药味,这等压抑的气场,连在一旁的童媜都想一走了之。

她缓缓抬手摸了摸附眼的白绫,挪步就要退离开,却被龙湛早已识破,皓腕间被他抓了个中着,二话不说,顺着她的意大步离开。

某人却不依了

龙焰跑上前一把拦住他俩的去路,抬手抓住童媜另一只手,道:“本王也有话要跟九儿说。”

有话对我说?喀,好像自从那日在市集撞见,我与他似乎并没有多说什么话,也不过半日,自然也不知dào

对方的兴趣爱好,他有什么话对我说?见他这般殷勤左一个九儿右一个九儿的套近呼,莫非真是个断袖?!童媜心里越想越觉的全身鸡皮疙瘩寒颤的紧。

方才说龙湛是断袖,他知她的身份,也只是戏耍,如今人家兄长说有话对她说,她是该接受呢还是拒绝呢?

“咳咳!!咳咳!!”不轻不重的两声咳嗽,让她不禁对他皱了下眉,许是翻墙的缘故,他现在都有些气喘。

“焰兄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龙焰见她停下脚步,还一脸关心的察看他的脸色,方才还堵的慌的心口缓解了许多。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你是与兄长走散,这几日我到处差人打听,现在你兄长就在我府上。“

啊!陵川跑到焰王府去了?

这红缨明明知dào

她在这,应该会让陵川来湛王府要人的呀,怎么……莫非,莫非是这断袖想拐她去他府上?

“我家哥哥姓甚名谁?”她问的同时,探究的目光一刻都未在他脸上离开。

“他说他叫陵川,前几日与一少年走散,我想那少年定是你,所以让他留在府上,九儿,你要找的哥哥是他么?”

少年?陵川恐怕是怕城中的人认出她是女儿身,因为还是个通缉犯所以在旁人面前也这般称呼。

应该没被穿帮吧,凤九这个名字可是她想摆脱龙焰时糊乱想出来的,现下,陵川应该不会将她的真实姓名告sù

他了吧?看他那高兴的模样,似乎并不知dào

她骗了他。

童媜在心里想了很久,问过龙焰之后,心里对他所说的话有了几分可信。即然小洁不在这,在湛王府又待腻了,应该是时候回去了,不然凤凰哥哥回来见她不在,又要拿红缨开骂。

至于红缨为什么不告sù

陵川她在这,她会回去好好问上一问,上次若不是她眼疾复发,她能这么轻松的离开湛王府么,她红缨还真是有良心呐。

86. 【第八十五章】 别拿叙旧当借口

见他面色这般诚恳,她道:“我姑且与你走上一回,若你骗我……”童媜小嘴一厥,警告的瞥了他一眼。

这可得了,龙焰当下就被她那可爱致极的模样看蒙了,在旁的龙湛终于按捺不住,上前一把拉开她俩的距离,冲龙焰道:“本王这般久都未找到,都未找到……凤儿的兄长,你怎么会找到,你怎么找到了,再哪找到的?本王的势力遍布各地都未有丁点消息,你怎么会这般轻易找到?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糊弄凤儿。”不知唤她凤儿,她是不是不喜?龙湛轻轻瞥了在旁的童媜一眼,却见她目光全落在了龙焰身上,心里顿时火大。

“放肆!什么你呀你,本王是湛王的兄长,湛王不尊称本王的名号就算了,还对本王这般不尊敬,若是被旁人看去了,定会认为现在得势的湛王有欺兄辱弟之嫌。”

龙焰的这番话说的毫无破绽,即压了龙湛的气势,又将他扣了个强势的骂名。

“你!”龙湛一脸气盛,正欲发作,便见童媜一个劲的猛点头,似对方才龙焰的话很赞同,他狠狠刮了龙焰一眼后,不服气昴首挺胸的立在他俩中间。

童媜挪动脚步站在龙焰左侧,瞟都未瞟龙湛一眼,浅浅笑道:“焰兄,我兄长定是急坏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吧。”

他不是没看出来,对于叫她九儿很是抗拒,所以,对她不能表现的不太亲昵,这一点还和自己极像。本想上前拉她手腕的龙焰,将袖摆中的手缩了缩,道:“随我来。”

龙焰与童媜才走两步,便听身后某人的讥笑声,“本王的府邸若真是菜市场,湛王府不就成马蜂窝了。”笑话,他龙湛仇家那么多,府上不弄点花样来挡一挡还让不让他活了。

什么意思?难道龙焰会出不去?他不是,哦,他是翻墙进来的,翻墙能进来,铁定能翻墙出去。

她定定瞅着龙焰,可方才神清气爽的龙焰瞅着天空摸了一把鬓发,低首冲她撇了撇嘴。

龙湛今年应该二十六,那他的兄长龙焰少说也有二十七八了吧,拜托,大叔,请你不要在人家面前装可爱卖萌。

“你们俩个倒是走呀,三天走不出去就饿死在这。”龙湛一脸自信,边说边拍了拍袍摆,嘴角勾起一记优美的幅度,痞味十足。

龙湛的话声刚落,便听见某人不争气的‘咕噜’声。

“不是吧,大哥,你翻墙翻了三天?”她瞅着他微扁的腹部,冲他低估道:“那你带了翻墙回去的干粮没?”

龙焰冲她干笑两声,挠了挠头。

童媜这才觉得自己当墙头草太快,方才还无视龙湛的存zài

,现下若回去讨好他,人家会不会不搭理。再说了,龙焰还在这呢,虽说俩人不和,也不至于蠢到将死对头整死在自家府上。

听说,天朝国国君很看重龙家皇室之间的和睦,经常命自家三个儿子聚在一起联络感情。

“本王前来也是奉了父王旨意,湛王会委屈了本王不成。”龙焰转身冲龙湛一笑,和蔼的尽显长兄如父温善笑意。

“若不是本王尊从父王的旨意。”龙湛上前走到龙焰面前,轻笑对他道:“焰王还能活着站在本王面前吗?”

“呵,本王前来叙旧,可奈何湛王下令禁了本王的足,为兄唯有失体统的翻一下湛王府的墙了。”龙焰一脸潇洒,说话的语气轻缓略带点顽皮。

这哪里是来叙旧,分明是来挖墙角。

简直是为老不尊,龙湛当下就猛冲他翻白眼。

两兄弟唠嗑着,童媜也乐的旁观。话说这天朝国三十好几的焰王爷说话行事都与他那张病态的面貌不相符,若不是他在面前这般潇洒放的开,她铁定认为他是一个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端着架子的王爷一枚。

而此时一脸黑衣的龙湛一脸阴戾,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仿佛全身都带着刺般,处处警惕着。

“翻墙不翻墙的,本王先不说,本王府上今日厨子休息,若焰王能解决一下午膳,那本王亲自相送。”

龙焰瞄了一眼靠在石柱上的童媜一眼,见她点头,也便冲龙湛点了点头。

午膳,好机会!白绫下,方才还静若池水的眸光泛起了一丝波澜……

87. 【第八十六章】那什么,是我放的

繁华似锦的京城,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京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官道上,一辆紫檀木巧夺天工制成的豪华马车慢悠悠的行驶着,摩肩接踵的人群,人们不觉投来惊诧的目光。

“这,这是哪位官爷的马车?这等架势,比当朝王爷们都还大排场!”

“好像是焰王爷,马车前方马背上的护卫我见过。”

“咦,好像是湛王,啊!当今最得宠的湛王呀……”

街道上行走的人们不觉退让两旁,不时惊讶,不时点头,不时伸长脑袋想一探马车内王爷们的风采,又不时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

“喂,我可听说了,湛王和焰王在朝中可是水火不容,已经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怎么今天坐一辆马车了?”

“对呀,我也听说了,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奇哉怪哉。”

“快看,马车内还有一位爷呢,哇,长得可真俊。”

马车内的童媜听到咋呼连忙将车帘放下,正了正身望着两旁静坐互相较着劲的俩兄弟。

“喂,你们俩个可以了吧,还为饭桌上的事较劲呢,真是幼稚。”语毕,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靠在了车板上假寐起来。

马车内的气氛并没有车外那般热闹,越看对方越不顺眼的龙湛与龙焰直直盯住对方,似乎对面的人就是最大的敌人,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架势。

“俩位王爷不辛苦吗?在湛王府还没扯够吗?”假寐的童媜喃喃道,“要不找个地方打一架如何?”

这回终于有人回话了,许是见童媜有些不悦,龙焰道:“这湛王就是小家子气,我不就是在菜里加了些花椒么,至于让他记恨到现在。”

“你还说,你明明知dào

本王不吃辣,一辣全身就起疹子,你还故作不知!”

“湛王可真是误会了,本王真是无心的,本王记得鱼片汤里没放花椒呀。”

“你还狡辩!”

龙焰一脸无辜,耷了耷肩,一副信不信由你的表情。

他俩的对话让在旁假寐的童媜强忍笑意,她脑子里此时全是龙湛吃鱼汤时被辣的够呛全身起疹子拉肚子的情景,终于不禁‘噗嗤’一声,‘哈哈’笑了起来。

被整的龙湛脸色苍白,两腿发软。正欲要冲童媜大吼,却见他缓缓抬手捂上了小腹,一脸纠结。

“湛王可又是闹肚子了?”龙焰嘴里虽满是关切,可憋着的满脸笑意出卖了他,此时他病态的脸色微微透着红晕。

这是要憋出内伤吗?

龙湛咬牙切齿狠狠瞪了他一眼,强忍着腹痛规规矩矩默默的坐在他对面。

童媜微眯着眼打量了一下龙湛,见他大汗岑岑,汗流浃背,心里大骂了一句活该,看你还嚣张不!

“不好意思,我也喜欢鱼汤……”

“……”

“那什么的,是我放的。”是我要整你的,后一句话她在心里笑道。

此话一出,龙焰睁大眼睛的望着她,一脸不可置信。同样的,捂着发作小腹的龙湛,一张嘴张的几乎可以塞下一整篮鸡蛋。

88. 【第八十七章】这脸面是谁给谁呀?

龙湛与龙焰双双望向童媜,给她的脸色乃天壤之别。一旁的龙焰噙着笑意轻甩了下袖袍,望向她的眸中多了些赞许。而微蹙着眉头而一脸灰暗的龙湛,思绪万千,眸中透着复杂。

童媜抬手摸了把附眼白绫,深深吸了口气,正了正身,对龙湛给的脸色正眼都未瞧上一眼。

家仇暂且报不了,出出心中这口恶气倒难不倒她。谁让他监视她,不许她踏出王府半步,正巧有机会整冶整冶,省的往后以为好欺负当她是病猫。他乃是活该,长疹子拉肚子还要死皮赖脸的跟来,待在湛王府不就没事了,现下,能怪谁?

她半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这故不故yì

的只有她自己知dào

,捂着小腹的龙湛正了正身,瞟了一眼龙焰的同时,余光从童媜身上轻轻带过,阴冷的鹰眸中带着一丝让人毫无察觉的狡黠。

透过轻帘缝隙,马车两旁外依旧有很多围观者,议论纷纷的吵杂声让童媜皱了下眉。

龙焰见罢,掀开车帘瞅了瞅,冲她道:“再过两个路口就到了。”

她礼貌性的点点头,不语。

就在此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前方的护卫铿锵有力的似乎和谁说着话。

“大胆,胆敢堵王爷去路!”

“王爷?哪个王爷?我家老爷是身居当朝二品的李大人。”

“李大人?李大人见我家王爷还不下马?”

“这……李大人今天身体不便,下不得马。”

“放肆!我家焰王乃是皇室宗亲,虽……”

“呵,我家老爷还偏……”

护卫的话显得有些怯懦,对方却眼高鼻子高一脸市侩的嚷嚷……

微风拂来,车帘被微微吹起,马车内坐着正当的童媜观察着外面的情形,目光穿过龙焰护卫队落在了前方马背上身穿官服的老者上,当她要看清那人时,车帘挡住了她的视线。

“放肆,谁让你等在此逞威风的,本官向来体恤百姓,哪由得你在民众面前嚣张!”

先不说那堵路狂徒何等无礼,这熟悉的声音,车内的童媜如遭晴天霹雳,当年父亲含冤惨死的情景让她双手不禁紧握成拳,青筋暴露,白骨森森,胸中怦然燃烧的怒火有如火山爆fā



好你个李权,当年才只是个三品督察院左副督御史,八年不见,即然高升二品总巡抚。

民众?只怕他李权拿着官职装糊涂,给龙焰难堪。

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这是有多不得势呀?!童媜轻瞥了龙焰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一语不发。

李权说得不轻不重,那被一喝的狗腿子冲李权应了一声,退至一旁,脸上一点无悔改之意,满脸讥笑。

白绫下愈积愈烈隐隐约约流露中的阴戾,让龙湛不禁抬眼望去,下一秒,她却张弛有度表现的一脸诧异,她轻笑道:“这挡路不怕死的是哪位李大人呀?呵呵,看来,官职高的连王爷都不放在眼里了,果真是官高八斗,自我感觉良好。”还体恤百姓,如若不是当前对父亲落井下石,她还真以为他李权是一位为百姓谋福祉的好官。

二品总巡抚?身居高位,看他那身宽体胖的样子,还不知从中捞了多少好处!

虽不得势,但精打细算的李权也明事理,现下太子之位圣上还为定夺,龙湛也是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机会的,虽机会渺茫,但总归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认清这个理的李权,跺马走至马车前,道:“下官李权,见过焰王。”

一刻过后,依然见车内无反应,方才还洋洋得yì

的李权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恼怒的再唤了声,“本官总巡抚李权,见过焰爷。”

这下李权那些跟班狗腿们有些按捺不住了,似乎有要上前叫骂的架势。

夜间凉风灌入,车内的龙焰轻咳了两声,不知是因为李权的无礼还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脸色稍有些苍白。

先前立在两旁看热闹议论纷纷的看客,鸦雀无声的看着马背上的李大人,当中不乏面露气愤替王爷出头的,却硬生生被李权手下那慑人的目光给逼了回去。

这对当朝王爷大不敬,也是要掉脑袋,可想而知,李权在朝中是有多么的目中无人。

“别给脸不要脸,哼。”马背上的李权低咕冷哼了一声,招手示意,就要带人硬闯官道……

此时,一道阴冷的话语从马车内飘出,惊的他差点从马背了摔下来……

“李大人,这脸面是谁给谁呀?”

89. 【第八十八章】越俎代庖

马背上惊惊颤颤的李权有如被人拿刀架着脖子,面色恐惧但还是死心不改的伸长脖了瞧了一眼马车身后,这一瞧不打紧,马车后龙湛十几个贴身侍卫骑着高头大马一脸怒气冲冲直勾勾的瞪着他,面色如土的他直接从马背上屁跌下来,跪地拱手懦懦结巴道:“臣,臣李权,叩见湛王。”

这翻脸比翻书还快,方才还盛气凌人的二品总巡抚像奄了的气球般,大汗涔涔的跪在原地猛擦着额际。

毕竟李权年迈,不晓的的还以为他跪地受到某位官爷欺压,实则是他太过嚣张今日出门没看黄历,他哪里知dào

平素里暗里斗谁也不让谁的两位五爷今日会共乘一辆马车,看他那诧异的模样,似乎也震惊不小。

旁观者清,围观者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外面太过暄哗,童媜轻轻叹了口气,靠背假寐来缓解心中的不爽。

‘咳咳’龙湛不轻不重咳了两声,见她打瞌睡便将披风解了下来盖在了她身上。

眉间威蹙,她微微睁开眼,对他道:“死命的咳,你还有功夫关心别人,倒不如多多将心思花在自己身上,我看你身子骨不太好,夜间凉风飕飕,不必管我。”语毕,将披风直接扔给了他。

他倒也不气,瞧了一眼手间的披风,冲她微微一笑,理了理有些发皱的披风。

捂着小腹的龙湛冲他轻蔑一笑,冷冷道:“焰王不出去和民众照个面?”

“湛王的威名已经遍布大京,这等不把皇家放在眼里的官权,还需湛王出面比较好。”

“人家小看的可是你焰王。”

“湛王以为小看本王,就不关皇家颜面的事吗?”

龙湛嘴角轻扬,抬手弹了弹不见尘的袍摆,话不多说两三步出了马车。

方才还议论纷纷杂吵的街道,经龙湛一现身,立kè

引起一片哗然……

“湛王吉祥!!”

众人无不跪地,连方才说话瞪鼻子上眼李权的脚腿子们也面色慌张的下了马直接跪了下来。

站在马车上一身白袍肃穆的龙湛鹰眸轻瞟,犀利的目光落在跪地低首的李权身上。

汗湿了大片衣襟的李权只觉的天似快塌了下来,背上有如一座大山压的他一下子双腿发软大气都不敢喘。

“李大人。”

比方才更加阴寒的话语直直叫李权打了几个冷颤,他怯怯道:“下官在。”

“方才,李大人说什么了?”

“下官,下官什么都没说。”将头压的更低的李权说着说着突然抬手指了指身后跪地的下人们,急急辩解道:“是本官那些仗势欺人的下人,平目里本官也训斥过他们,可还是不思悔改,下官……下官……”

“李大人实乃我天朝国重臣,对本朝也是尽心尽lì

,圣上对李大人也多番赞许,只是李大人是不是有些……”

“湛王明鉴,下官对圣上对天朝忠心耿耿,决对不会越俎代庖。”

“哼!那现下又是什么?!”

“下官……”李权无言以对,转身冲他几个下手叫骂道:“本官被你们几个兔仔子害惨了,本官是何等清廉之人,现下,本官如何像湛王交代。”

“越俎代庖?哼,李大人言重了,本王只是见焰王的车队在此不前,便出来透透气而已,李大人别说的好像本王要惩罚你们似的。”

“谢王爷开恩,谢王爷开恩。”

“不过,方才是李大人哪只狗挡了本王的路,你让他自行了断了吧。”语毕,一脸霸气噙着冷笑的龙湛弯腰入了马车。

跪在地上的李权怔了怔,起身连忙让开了道,其下几人脸色惨白吓的早已双腿发软的他们连滚带爬的滚到了街边的小摊前。

“大人,大人,看在小人跟随大人这么多年的份上,求大人饶小的一命!!”

拍着胸脯压着惊的李权,一见上前跪地头发松散,一脸癫狂的刘三,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其他人也就为了保命上前强按住了他,将他拖离了街道,命运可想而知。

精致豪华的马车缓缓前行,目送马车离去,聚集的人们开始慢慢散去,街道慢慢恢复了秩序。

90. 【第八十九章】 暗中较量

眼前的他,眉宇间隐隐约约一丝戾气还未散去,蒙了一层霜般刀刻般冷俊的容颜似永远都化不开。马车内三人谁都未开口,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想想方才俩兄弟的举动,明里的似乎这湛王比焰王更得势,然听民众那气愤不满的声讨,分明龙焰更得民心些,此时一脸病容眼神涣散他,儒雅的有如不沾世间一丝风尘,这样的男子让人看着不免让人有些怜惜。

然久经沙场,身经百战被以阴狠毒辣而称之的湛王,得了军心却失了民心,如果龙湛再想坐上太子之位,除了拢络朝臣,还必须做些有利民生的政策出来才行。

想登上至高无上的龙椅,除了靠武力,得民心,最主要的还要有权谋。

看似弱不禁风一脸书卷气,方才那一招以退为进,他龙焰用的恰到好处。

而龙湛也不傻,正是用人之际,他也犯不着在朝中多一个对头,让龙焰与他三弟龙炎得个甜头,所以言辞中并没有对李权施以藐视皇室天威之刑法,只是要了他那仗人的狗腿子性命,但足以震慑住他这个小小二品官,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拿着鸡毛当令箭!

龙湛与龙焰相视而笑,那笑,笑得很诡异。

看来,双方交锋,谁也不输谁。

童媜看在眼里,心里却盘算着怎样除了李权那狗官,方才马车经过李权,透过车帘她看见李权身边带着好几位高手,想要他的命没那么轻松。

近在咫尺的仇人,杀龙湛不得,杀狗官李权不行,童媜不免有些气馁,脸色顿显疲惫。

抚了下鬓角发丝的龙焰见她有些乏,开口正想说些什么,马车却停了下来。

“王爷。”其中一位侍卫驾着马跺步到车窗前,低声轻唤。

龙焰轻应了声,瞅着龙湛微微笑道:“多谢湛王相送,本王在此谢过。”说着冲他拱了拱手,一脸诚恳。

“焰王不必客气,本王正有意到焰王府上一聚,焰王定是不会亏待本王的。”

只见龙焰嘴角抽了抽,强颜欢笑不予作答。

马车轻摇,他们才发觉某人早已下了马车,便没有气度争相走出车内跳下马车。

一身男装的童媜刚跑到大门前,就被焰王府出来的管家拦下了去路,老管家见眼前这位只身长衫却全身透着一股尊贵气息美艳男子,先是一愣,一愣过后目光落在了她双眼上。

“这位公子……”

还未等童帧回话,便听龙湛唤道:“李管家。”

老管家挪动步子一瞧,心底一沉,心想:天朝国湛王爷怎么突然跑到焰王府来了。再放眼望去,自家王爷紧跟其后,似乎还有些气喘,李管家上前一步,拱手弯腰道:“老奴见过王爷,王爷千岁。”

龙湛冲李管家一笑,上前拉着童媜就往里走。

“老奴……”

紧跟其后气喘的龙焰挥手打断了李管家的问安,急色匆匆的奔入大厅。

李管家有些犯蒙,侍奉焰王这么多年,他可从未见过自家主子这等放开步子不顾形象奔跑过,追的还是身强体壮威名顶顶的湛王,李管家严厉的瞅了伸长脑袋观望主子的门卫一眼,那饱经风霜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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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第九十章】 红颜薄命

几度想要甩开他的手,他却愈发抓的紧,童媜也唯有放qì

了反抗的念头,只是在大厅一露面,某人的脸色惊诧万分,似乎她做了什么让人吃惊的事情般。

应着陵川的眼神望去,她才反应过来赶紧拍掉腕间龙湛的手,冲她狠狠瞪了一眼,提步跑到了陵川跟前。

“好你个陵川,将我弄丢了现下才找来。”

陵川正想辩解,却被她截了话头,“凤九以为哥哥你故yì

支开的呢,哥哥只顾着完,一点都没将凤九放在心上,哼。”

“凤,凤九?”陵川疑惑的望着眼前一身男装的童媜,见她猛冲自己打马虎眼,也便明白了。

“凤儿自己贪玩怎就全怪上陵川哥哥了,哥哥我好命苦,有你这个古灵精怪嘴上功夫了得的妹妹,哥哥我说不过你,不予你争。”

童媜见他识趣,冲他撇撇嘴调皮的冲他笑了笑。

“喂,凤凰哥哥回水榭了么?”

“没呢,他知dào

我把你弄丢,我还能安然站在这里么?”

“你倒还有点顾忌他脾性,知dào

碰他什么东西都可以,就是不能碰他最可爱的妹妹我。”

“少臭美了你。”

嘴角噙着笑意的陵川抬手轻轻拍了拍童媜的头,宠溺的顺了顺她方才有些凌乱的鬓发。

“陵川哥哥,我们快回去吧,如果被凤凰哥哥知dào

了,定会又要教xùn

我了。”

陵川冲她点点头,转身冲立在不原处一直不吭声的龙湛拱手道:“多谢湛王收留我家凤儿,在下感激不尽。”

一直在旁观察的龙湛思绪万千,一张脸两个人,眼前的她终究不是她么?最终得到的答案竟然是这个,一路上心里忐忑万分,如坐针毡,得来的却不是心中人,他脸色阴郁,黑曜石般透亮的双眸已失去了光泽,低眸中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湛王?”

龙湛恍回神,牵强一笑,上前一步客气道:“本王管教下手无方,才令凤儿受了委屈。”

“湛王言下何意?”

他微微侧身,余光轻瞥,浅浅笑道:“说来让陵兄弟见笑了,本王早年爱慕一位姑娘,红颜薄命……”说到这里,他突然转身望向童媜,嘴角笑意消逝,一脸肃穆接着道:“一张脸两个人,这天下还有这等奇事,舍妹的脸……”

“这天下事无奇不有,这长的像的俩人多的是……喀,王爷还须放宽心才好。”陵川边道目光却落在了童媜身上。

爱慕?红颜薄命!袖中紧攥的十指,指尖没入掌心,却依然未感觉到疼,唯有心口似被谁捅了个大窟窿,那嗜血的痛让她难以呼吸,她的脸色惨白的有如一捅即破的白纸般,耳边嗡嗡作响,似要将她的脑袋炸开了般。

陵川见她脸色有变,惊呼道:“你怎么了?”

“我……”才一开口,童媜眼前一花,身子软了下去,还好陵川眼急手快扶住了她。

龙湛见此也失了脸色,关切道:“凤儿是哪里不舒服吗?”说着就要去探她的手腕。

眉间微蹙,她巧妙的躲开了他的探究,抬首冲陵川道:“陵川哥哥,我们回家吧。”

陵川点头应许,点头冲龙湛表达谢意后,他扶着童媜才走两三步,便见喘着粗气大汗涔涔的龙焰走了进来,一见面色惨白的童媜,小跑到他们跟前,急急道:“这是,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脸色这般难看?莫非,前先日中的毒还未完全清除?”

92. 【第九十一章】 暂住焰府

陵川听言,眸中尽显惊诧,低首问着怀中的人儿,“我不在,你就被人欺负了?”

童媜揉了揉太阳穴,浅浅道:“这,喀,只是腿有些发软而已,过了几日自然好了,这中没中毒也不好说,应该,应该没事了吧。”

陵川面色冷俊,对龙焰客气道:“为了找凤儿在下已经打扰焰王府了,能找到凤儿在下对王爷感激不尽,只是,哦,凤儿身体一向不太好,现下……”

“如若不嫌气,那陵弟与凤儿在此歇歇脚,等凤儿好些了再走也不迟。”龙焰一脸诚恳热情,脸上掩不住的笑意让在旁的龙湛猛翻白眼。

“陵川哥哥,我不碍事的,若是凤凰哥哥回来不见我俩,我俩会被他叨唠死的。”

“如若我将你这样带回,你觉得我不会被凌宇那家伙恶意使唤死吗?”

“这……”

陵川投以让她放心的眼神,便跟在了龙焰唤来的丫鬟身后。

“唉,湛王要去哪里?”

被拦下的龙湛一脸无所谓,冷冷道:“去我的厢房。”

龙焰放下拦下他的手,挡在他身前,凑到他面前,笑道:“为兄我貌似没留你下来吧?”

“本王想留就留,你想怎么着?”说着,从他身前掠过,就要跟上前去。

“唉,湛王的家从还在焰王府大门前候着呢,湛王还是回去吧,为兄家可留不下你这尊大佛。”挖苦的口吻略带讥笑,龙焰双手环胸,一副赶客的架势。

“今日,本王就住定了,若是焰王再加阻拦,本王参你一本!”语毕,眸光狠狠的瞥了他一眼,甩袍离去。

“哦,哦,湛王自行方便就是,如若招待不周,别怪罪为兄便好……”

当真是谁的地盘谁作主,到了焰王府,龙湛感觉一点都不自在,吃喝拉撒样样觉得不方便,只是碍于要看住眼前的她,他才委屈的屈尊在此。

此时,陵川正在给床榻上的童媜探脉。

童媜打了个哈哈,漫不经心的瞅了站在床榻边的龙湛一眼,瞌眸假寐。

一刻过后,陵川顺了顺她的手腕,脸色略带笑意,道:“不碍事,想来也只是身体虚而已。”

方才一脸严俊的龙湛,此时也放开了颜,道:“本王府上有得是补品,要不凤儿和陵小弟到本府暂住?”

“这……”

陵川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瞧着假寐的童媜一时不好如何作答。

“的确,我焰府与湛王府比的确显得有些寒酸,不过,要论上等的补品,我焰府也不是没有。”龙焰边说边道,走到他俩前面停下了脚步,低腰看了床榻上的童媜一眼。

“焰府上下无不富丽堂皇,琼楼玉宇,焰王言重了。”

“那就在焰王府住下,等凤儿身子好些了,你们随时想走,本王决不强留。”

陵川与龙湛本想说什么,便听床榻上的童媜道:“夜色暗了下来,就听焰王爷的吧……凤儿有些累了,想睡上一睡。”不知几时她睁开了眼,白绫下眼瞳轻轻移动,似乎望向了龙湛。

三人互望了一眼,不语,脚步沉稳的出了房门。

靠在床榻上的童媜正了正身,抬手解下附眼白绫,灰蒙的双眸暗暗下沉。

今晚,那个人一定会来。

然,是他么……

93. 【第九十二章】 夜幕中的人

天色,越来越暗,此时的月亮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也许待会不经意中又从云中冒出。夜色暗淡,给人一种宁静,心中的浮燥仿佛也被洗涤了般。

月色蒙蒙,今晚的确是一个潜伏的好日子。

一阵寒风灌入,站在窗台欣赏夜色的童媜不禁拉了拉衣口,方才波澜不惊灰白的眸中瞬时凛冽刺骨……

一枚银针直逼藏身在茂密树杆上的黑影,那人似吃惊不小,略带慌张躲闪开来,倒挂金勾在树杆上翻身就要着地,却不料一枚银针再度逼来,一根根银针就像长了眼睛般,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将他围困在此,此时夜间的黑衣人就有如跳梁小丑般被一枚枚银针硬生生的逼到了死角。

即然人家无心要伤自己,那么对付眼前的人也不能太心狠手辣。

抬手一搭窗台,她身手敏捷的一个翻身着地,不紧不慢的走到那人跟前府身瞅了一眼蒙面人,不紧不慢冷冷道:“我这儿没有你要的东西?”

夜色中逼近眼前一双铜铃般大失了光华的眸子让他握住刀柄的手不禁一颤,被方才出神入话的银针一吓,已经忘了该了有反应,衣襟浸湿一大片有些犯蒙的他从地上缓缓起身,“姑娘好功力。”

童媜见此人还有功夫和她叨嘴皮子,不免有些想笑,“我与你素不谋面,你暗算我,我无碍就不与你计较,你的目的我也不想知dào

,现在我放你一马,你可有异议?”

黑衣人似乎有些犯难,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样子,嘴里只是‘这’了一句就没有下文。

“告sù

你家主子,想利用别人之前,先了解一下比较好做打算。”

主人可从来没有跟他们说过,现在的小姐会动武,而且功力比他们深厚的多,这是他毫无预料的,现在被小姐死嗑着,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那,那你能给我湛王府的构造图么?”

童媜有些诧异,但不消一秒她又恢复常态,对他道:“我手上的确有湛王府路线图,只是给你也没什么用,因为龙湛生性多疑,今日出府,这进入府与出府路线完全不同,所以我给你图,你进去了也没有命活着出去。而且,府中全是大内高手,想偷什么东西,呵,除非你们会上天入地。”

这也是她所顾忌的,不是无从下手杀龙湛,只是要有一个全身而退的计谋才行。

因为路线非常复杂,她出来时也只记的七七八八,根本没有万分把握。再说了,被人利用心里大为不爽,所以也懒的理此人。“听与不听你自己拿主意,替我向你家主人问声好,就说,让他当心点,这王府不是想进就能进的。”瞟着屋顶的她抛下这句话,一个优雅转身,步态稳健从窗台跃入。

我这么说,屋顶上那人应该会死心了吧。见屋顶上那抹身影离去,她将手中捏着冒汗的银针收起,心想,凭着他能将气息调息的无声无息,她断定那人功力深厚不可小觑。

管他妈的入龙湛府邸耍什么阴谋,即然人家没有加害她,那么她也不想参活进去。

拨开乌云见明月,不知几时,月亮从云中露出了脸,夜下似渡了一层银般……

“主人,小姐她……属下办事不利,属下甘愿受罚。”夜色中,身材伟岸的黑衣人单膝抱拳跪地,眉间愁云不展。

一身蓝屏绵缎的他侧了侧身,微风拂来,纱笠下刀削般的侧脸精致无比,一时让月下所有美丽景致失了颜色,这是何等闭月羞花之貌,连倾国倾城都不及。

“向我问安……这下游戏更加有趣了。”

沉稳充满磁性的男音有如从幽幽深谷而来,浅浅笑声在林间成了一道美丽音符……

94. 【第九十三章】蛊虫发作

次日

梳洗完毕的童媜一开门,应入眼帘的是一张憔悴容颜,长长睫毛眼睛下那厚厚阴影,昨夜,是一夜未眠么?

他眸中一往柔情,开口想说什么,却被她的冷漠堵了回去。

童媜低首将手腕间三尺白绫扯下,利索的将它附上双眼,抬步步出门槛。

今日微风拂动,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

放眼望去,焰王府上下家仆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工作,都在忙着做着各自手中的活,对于从他们身过经过着一身男袍的童媜和他们天朝久闻一见的湛王爷,她们眼中放着奇光异彩,犯花痴的开始一阵骚动。

她一直在前面走着,而他一直在她后面跟着……

此时的童媜开始放慢脚步,瞥了一眼身后的龙湛,心想,如若昨夜他没睡,那么是否察觉到了什么,是有话向我说吗?还是他知dào

了我的身份?不可能呀,陵川帮我掩饰,不可能被他拆穿?

走在前面的童媜停下脚步突然欣赏石栏上一株海棠,引得身后的他有些手足无措,顿时愣在了原地。

试问,世间当真有俩个人不只长得像而且行为举止都如同一哲的吗?望着不远处恬静浅笑欣赏花坛的她,在梦中无数次出现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让他瞬间产生了错觉,不禁脱口而出,“媜儿。”

一声媜儿,让方才还浅浅盈笑赏着花儿的她脸色一僵,轻柔抚触花瓣的纤纤素手轻轻一颤,一下子有如坠冰窟,冰寒刺骨,只感觉全身血脉瞬时冻结,本想离开,双腿却不听使唤的迈不开一步。

“媜儿……”

“住……”她突然意识到这不应该是做为凤九的态度,连忙改口道:“王爷,你看错人了吧?”

不远处的龙湛眸光依然停在她身上,一步步走到她跟前站定,四目相对许久,一脸倦意的他轻抿了下唇撇开脸望向方才她赏的海棠,不语。

他不说话,她也当方才自己听错了,正想独自迈步离开,却被他突然拉住了手腕……

“湛王这是要做什么?”

“……”

“请你放开。”

“如若当年我抛下一切带她远走高飞,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副样子,她坠入万丈山崖时那情景,恶梦般的缠绕着我……是不是我太贪心了,想要皇位又想留她在身边……等来的却是太子之位被免,她却以为我薄情寡义,一切的一切难道是我咎由自取,但是,太子之位本来就是我的,她也本来是我往后天朝国的皇后,为什么到头来,一切的一切都变了,都变了……”沙哑的声线,压抑略带浅浅的哭腔,英俊无匹的容颜一脸哀伤,仿佛晴朗的天空突然一下子被乌去遮住,天色缓缓下沉刮起了大风,吹落了一地离伤。

她心中兀自一紧,这么多年来她何常不是恶梦缠身,家人人头落地,落入红尘每天过的提心吊胆,好不容易逃出有了出路,却还要被你追杀。哪怕只一次,只一次你能放我一马,我也不会恨你入骨,现在的我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也恨当初为何指婚的你,而不是他人。那样是不是,再也不相识……

她无话对他说,也没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她抬步正要离开,却再一次被他拽住。

“你告sù

我,你是媜儿,你是我魂牵梦索等的那个人……”

她不承认也不否认,腕间传来的痛楚令她不经皱了下眉,双手紧握,内力续发……

此时的龙湛发觉手掌微微发麻,才发觉此时的她一脸愤nù

,附眼白绫下那双眼睛似乎酝酿着滔天的怒火。他才发觉自己情绪有些失控,将手缩了缩。

“你就当她死了吧。”

死了?死了?他心中一直坚信的信念瞬时崩塌,心痛的有如被万箭穿心,身体的每一处似被凌迟,血脉冰冷似被冻结,头痛欲裂。

龙湛突然抱头跪地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在旁的童媜却以为他只是装模作样,但细看之后,她回忆起八年前坠崖时的情景,那一日,他逼她要说出行刺天朝圣上的刺客时,突然也是这等痛不欲生悲惨的模样,似乎是得了什么怪病。

她本想上前,却一想到全家遭遇,心软的她又变的全身带刺,立在原处铁石心肠的看着他在眼前抱头嚎叫。

“啊……头……啊,痛死了……”

不知怎得,她突然觉的血脉喷张,对他的恨意似乎要全全爆fā

出来,不知几时银针已落在掌间,看准时机顺势待发……

95. 【第九十四章】她还活着

焰王府不比湛王府布满龙湛暗哨,现下四下无人,今日老天总算开了眼。

捏住银针的掌心已浸满了汗水,她目不斜视微微侧身探究着他细小变化。

此时大汗涔涔浸湿大片衣襟的龙湛戾气消散,冷俊的面容因全身疼痛变的扭曲可怕,支撑着地的左手,指甲在大理石地面上抓起了五道醒目的痕迹,血从指帽中缓缓溢出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因痛而拧紧的眉间,布满血丝的鹰眸……

这是何种的痛,才能强忍住不令他发狂……

他现在这等可怜兮兮的境地,突的,她发觉她尽然下不了手。

童媜,收起那无边泛滥的同情心,眼前的人是你的仇人,是你一心想要杀的人,这么多年来,你活的这般痛苦,想一想你每夜梦中惨死的那一百二十三口人命,你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还有你的眼睛,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这一切不是拜他所赐么,现在,这是个机会,机会就在你手中……

她方才慢慢褪去的戾气现在更加愈积愈烈,手中的银针似乎就要脱手而出……

幁儿……

一声媜儿为何牵绊着她的思绪,为何让她心中乱作一团,为何明明想要杀了他的心狠不下去……

风吹乱了她发带高束的墨发,也吹乱了她的心……

白绫下为何感觉有丝湿润,我这是哭了么?可笑,这么多年忍辱负重的活着,不是为了等这一刻吗?童媜,你就是个窝囊废!

不,决不会让他骗了,他就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他此时可怜兮兮的外表下,内心分明就是个魔鬼!

掌心缓缓继力,抬手便要将银针打出时……

“湛王!”

一声急呼,硬生生让她待发的银针收回藏于袖间,便见一个身影闪到了跟前。

疾,疾风?!

又是他,八年前也是这等情景,只是八年前认人宰割不堪的她已不是现在的她了。

她的双眼不就是拜他所刺么,今日他又坏她好事,他难道是她的克星是龙湛的福星不成?

眉间紧锁的疾风一脸愁云,利落的从怀中掏出瓷瓶对着龙湛的嘴就一顿猛灌,急切道:“王爷,现在慢慢运气,千万不要操之过急。”语罢,已将他盘腿而坐在他身后慢慢输着内力帮他调理气息。

老天真开眼了!可笑置及,这等情况,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八年前跌入崖底的情景,只是换了时间地点而已,在这焰王府,此时她并不惧怕。

她抬手摸了把附眼白绫,笑意森森,一步步缓缓靠近……

就当她端着坏心思要了疾风的命时,却再一次被人打断。

一身锦绣青袍的龙焰领着四个洗漱丫鬟走过折廊看到了这一幕,但看此时的龙焰对于自家兄弟发病并没显现太多关心,只是无关痛痒的问了声:“怎么回事,又发作了么?”

似乎龙湛发病,他晓的原由。

龙湛已没先前那般痛楚,看似那药有几分成效,他听闻缓缓睁开眼,看了周遭所有人一眼又缓缓闭目。

毕竟是在他府上,表现的太过冷漠着时有些不妥,他扬一扬袖,身后四位丫鬟全全走上前去,将巾帕浸湿替龙湛擦拭着额际的汗珠。

他住的东厢房,而她住的西厢房,他来的这一遭,想来这四个丫鬟是来侍候她洗漱来的。

现下,用在了龙湛身上。

她敛了敛戾气,上前一步正想说什么,却被眼前其中一个丫鬟的脸顿住了,这张脸,这张脸,她还活着……

96. 【第九十五章】疾风的指责

见到眼前抿唇一脸无邪的她,童媜此时想到了小洁。

如果小洁长这么大,一定也生的这般清秀灵动,小小身躯也会这般均称小巧玲珑……

我会帮她梳一个漂亮发髻,给她挑选一件她早已喜欢很久的轻纱石榴裙,我会带着她在草原驰聘任由轻纱拂面,挽纱狂舞……她说她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感觉……

童媜竟有些恍惚,脚步不由自主上前在她身前缓缓蹲下,紧紧注视着眼前这个气质优雅的丫鬟,伸手有想抚上她眉眼的冲动,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这么多年来,虽有兄长、陵川、红缨他们,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时常想起小时候在烟雨楼的日子,虽没有自由,日子过的提心吊胆,但那里有小洁,有小洁的致友……

一旁的龙焰见她这等忧思的神情,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她为什么总盯着一个丫头看。

仔细帮龙湛拭着汗水的丫头感受到那焦灼的目光,撇脸一见一名男子紧盯着自个的脸瞧,霎时脸一红,躬着腰卑微的后退一步,合掌放在腰腹间低首恸恸唤了她一声:“公子。”

声音有如泉水般叮呤,微微蹙起的鹅眉,薄蝉般浓密的睫毛下因害pà

怯怯的眼眸,轻抿的双唇,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有几分像某一个人。

不知那个人还在不在这个世上?

四个丫鬟同等装份,她浑然天成的大家闰秀气质已将其她丫鬟自惭形秽。

“公子。”她们见此,同一动作的向童媜请了安。

“本公子又不是你家王爷,如此大礼怎可受得。”她不动声色的再瞅了那丫鬟一眼,冲龙焰道:“我看湛王爷病情似乎比较严重,要不……”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疾风怒不可歇道:“什么病情,难道蛊毒你都看不出来吗?而且,还是拜焰……”

“住口!!本王的事还伦不到你一个小小侍卫多嘴!!”气息稍微平稳的龙湛捂着胸口喝止了疾风,起身愤nù

的推开了他的扶持,“本王没令你前来,你居然敢违抗本王的令!”

疾风闻言,立马单膝跪地,紧蹙眉宇,一声不吭。

蛊毒?!龙湛这副模样,似这蛊种下已久,疾风最后想说什么?歪着脑袋细细思索的她来回瞟望着他们三人,似乎其中有什么隐情,是龙湛不想提及的。

“本王看湛王脸色苍白,还是先回房用过早膳后歇息着比较好,”对于疾风的无礼,龙焰似满不在乎,冲丫鬟们使了个眼色,她们便明了上前去搀扶早已污迹斑斑一身白袍的湛王爷。

“凤儿,我带你去用早膳。”

“哦,哦,有劳焰王爷。”

龙焰与童媜转身离开,只听身后传来一道喝怒。

“滚开,本王无需搀扶。”

她微微回头,目光落在了发怒的龙湛身上,不经意又瞥了被他喝退的丫鬟一眼。

而那丫鬟似明了些什么,目光久久落在了童媜身上。

“咳咳……我家丫鬟有这么好kàn

么?以至于让你看了又看。”

边走边整理思绪的童媜总感觉眼前儒雅一身书卷气的龙焰外表虽看是一副病态无所作为的模样,实其是深藏不露。听疾风那怒不可歇的样子,可想而知龙焰肯定是做了什么,才让龙湛这副病态模样,朝廷势力摇摆不定,也可能是想牵制住龙湛……如果是这样,那眼前这个整日笑脸迎面的人定是一个很会耍手段的主,不然,凭龙湛那爆脾气,他会隐忍至此?

“咳咳……”

97. 【第九十六章】为她当一回断袖又何妨?

“咳咳……”

她停下脚步不咸不淡问道,“如若不舒服,倒不如叫丫鬟将早膳送到你跟前。”

只见他摆摆手,顺了顺气息,嘴角勾起一记好kàn

的笑意,“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有没有发xiàn

,他与龙湛在她面前亲切的都以‘我’自称,是不是说他们都对她放下了防备。

“王爷……”

“叫我焰。”本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截了话头,春风笑意的要她改口叫他‘焰’。

相识不过短短数日,她觉得没必要与他那么亲密,便道:“我与王爷也不过新识,何德何能……”

“叫我焰!”他再一次强调。

她微微蹙眉……

四目相视,许久,一脸肃穆的他突然‘噗嗤’一声大笑起来,“哈哈……”

这人是有毛病吧,前一分还一脸笑意,后一秒霸道命令人家,后者还嘻皮笑脸不顾形像的大笑起来。

童媜不觉的哪里好笑,呆愣的看了他一眼,提步走开。

“喂,喂,凤儿可是生气了?”

“王爷高兴就好。”

“凤儿别小家子气,我觉得你方才蹙眉的模样很可爱呀。”

“焰王爷你想闹哪样呀?”她故作生气停下脚步,冲他道,“王爷今日好兴致!”

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她的排斥,只是就是控zhì

不住自己的心,他想她笑,逗她开心,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身,只要她在身边,就算被世人唾骂当他是一个断袖他也不在乎。

他收住笑意,抿了抿嘴,一本正经道:“因为有你在身边,所以我很开心。”

因为有你在身边,所以我很开心……

他这是什么话,以前难道不开心吗?做个含着金勺出身显贵的王爷有这么不开心么?谁让他想些乱七八遭的自讨苦恼。

“谢王爷抬爱,凤九今日便会和陵川哥哥回去,所以,王爷以后该干嘛干嘛。”最好你们俩兄弟争天下争个你死我活。

“回去?不,不多留几日么?”听闻,龙焰显的有些急促,上前拦下了她。

“不回去难道在这吃喝一辈子呀?你想我还不想呢。”看他那副眼神,明明就是个断背的。

方才雀悦的他一听她要回去,表情忧伤的不成样子,似乎是一个受了欺负的大男孩般立在原处凄凄凉凉。

一个好端端帅的一塌糊涂多金的王爷为什么非要这么伤感呢?见此,她倒有些不忍心了。

“我可能,可能还要待上一天。”不是她拿话来搪塞,实则她要去会一个人,而且必须去问个清楚才行。

有如一股暖阳照射入他的心田,笑脸逐开的他脸上似渡了一层金,让她看着恍了一下神。

这倒底龙湛是长兄呢,还是龙焰是,搞得她经常出现错觉。

“凤儿!”

应着声音望去,不远处英姿焕发的陵川朝他们挥手示意。

童媜见状,似乎看到救星般奔上前去。

龙焰撇撇嘴,剑眉一挑,紧随其后。

【欢迎跳坑,此坑是友爱万能坑,此坑是开了挂的坑,此坑可以养鱼,养小鱼》-《】

98. 【第九十七章】 若惜?

焰王府的膳食一点都不比湛王府差,餐桌上香气四溢,品种繁多的佳肴看着直让人大开胃口。

三人用膳,倒也其乐融融,只要感觉气氛有些……

陵川持筷夹了一块肉送到嘴里,目光来回观察着眼前这俩人。

天朝国焰王爷此时一往情深如丝的媚眼全落在了身旁的媜儿身上,看来这位王爷花的这一桌子心思是为了博美人一笑。持筷有一口没一口用着膳的陵川将他俩的眼神全看在了眼里。

分明,这小丫头不太喜欢这位焰王爷。

还是说,这位后知后觉的焰王爷还只当她是男儿身,自己是个断背?

两者是有很大区别的,所以也不怪她这般的不自在。

“我食饱了。”童媜见连陵川也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她便再也装不下去了,直接起身就要离开。

“凤儿倒是手快,好吃的全让你吃进肚子了。”陵川爽朗的调笑,不禁惹来她对他呲牙咧嘴。

“有得吃就快吃,少说费话。”打小就不把他当长辈,在旁人面前她也无所顾忌。

陵川轻咬着双筷,抬手指着她,冲龙焰无奈道:“这般没教养,都是凌宇惯的。”

她深知现在她这般骄纵任性妄为的确是凤凰凌宇这个结拜大哥惯的,但她也知分寸,明事理,只是在不喜欢的人面前,表现的愈加的不知礼数罢了。

“凤儿此乃真性情,在此不必拘束。”他倒也豪情,拉着陵川干了一杯。

喝吧,喝吧,童媜见他们喝的这般尽兴,也就不和陵川斗嘴,转身正想离开……

“凤儿还想去哪?用过早膳我们就要回去了。”边与龙焰饮着酒的陵川,背后似长了眼睛,看穿了要落跑的她。

“这,昨日这般晚打搅焰王府,我还没来得及欣赏一下府中的景色……”一心想离开龙焰的她,这个借口是不是有些牵强?

陵川是看出她不喜欢龙焰的心思的,不单是他,就连举杯饮酒的龙焰手间的动作也顿了顿。

果然这个借口烂透了!

“我……”她抿嘴强颜欢笑,“你们不必管我,尽情的吃尽怀的喝啊。”也不管他们信不信,语罢,转身不见了踪影。

龙焰脸上那喜悦,似乎是从心里透出来的般,举止儒雅的拂了拂袖。“令弟很是有趣。”

一旁的陵川礼貌性的附合了两声,眸中泛起了一丝让人毫无察觉算计,当与龙焰四目相对时,瞬时一脸堆笑,尽显恭卑。

童媜一出这焰府膳厅,立马翻身跃墙直登最高楼宇,搜查那位气质脱俗丫鬟的身影。

“咦,在哪儿呢……焰王府这般大,若漫无目的的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恐怕今日都很难找到。”坐在楼宇围杆上俯视整个焰王府,童媜脑中努力的回想着早上那四个丫鬟的不同处,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一副明了的表情,直接翻身而下。

为了不引人注意,她唯有尽量躲避府中的侍卫丫鬟,当闻到一股花香时,方才一脸警惕的容颜,微微露出了笑意。

桃花树下,单看背影,她与那个人是极相似的。

观察四周,她正想上前,此时却从房门中走出两个小丫鬟,她急忙猫腰藏在了一大簇竹林下……

99. 【第九十八章】 看清楚我是谁?

“若惜姐姐又在做香囊了,是给王爷做的吗?”

“哦,这些天王爷总是咳,说话时似有点鼻塞,想来前些日得的风寒还未痊愈,薄荷有清凉提神的作用,所以想做一个给王爷带在身上,不舒服时可以拿来闻闻。”

“若惜姐姐好聪明,这等法子都想的出,难怪姐姐有时做事磕坏了王爷的东西,王爷都不予追究。”

“主人身体抱恙,是我们做奴才的办事不周,我这样只不是将功补过而以。”

俩小丫鬟点了点头,抬手就要帮着她一起做,却被她好意谢决了,“你们俩个还不去办差事,方才李管家不是说让你们打扫前院落叶的么?怎么,又想挨骂了?”

似恍然大悟,方才一脸悠闲的她们提起裙摆争先恐后的奔出了小院,那急促不安的模样让她看着不禁想笑。

“若惜?”隐藏在竹林中的童媜低估了声,心想,难道她那日逃出龙湛魔掌便隐姓埋名?

她坚信自己没有看错,眼前的这位女子,分明就是八年前谷崖边让龙湛拿来要挟她的上官怜儿。

眉尾眼角处那块被她姐姐上官玉蝶行私刑七彩颜色的蝴蝶印记,她是不会看错的。

轻快的脚步声传来,猫在竹林中的她警觉性的屏神静气,看准时机,将她拖入竹林中……

“唔唔……”

怀中的人儿欲要反抗。

“嘘……”

童媜束起食指让惊吓中反抗的她噤声,见她猛点头安份了下来,接着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她缓缓松开捂住她嘴的手……

没想到刚一脱手,她便拿起一根不大不小的短竹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见此情况,童幁抬手扶额,一脸伤神。

“凤,凤公子?”睁的铜铃般大惊恐的她恸懦的向后退了退,慌张道:“凤公子想做什么?”

不是说她着男装引无数少女尽折腰吗?怎么,她将她掳来,虽是女儿身,但现在的她可是男儿装,好歹表现的楚楚可怜让她放一马,不必用这种像似看到毒蛇猛兽那副惊恐万分的模样以死相逼吧。

童媜无奈两手一摊,柔声道:“什么凤公子?你看清楚我是谁?”

果然,她低住喉间的短竹松了松,目光紧紧注视着眼前的童媜,半晌过后,目光依然停在她的脸上,似要在她脸上看出个洞来般。

八年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人的相貌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幻着,女大十八变,她上官怜儿此时不是出落的这般亭亭玉立,娇小惹人怜。

也不怪她,此时的童媜着一身男儿装,连英明神武的她家王爷龙焰都不晓得原来眼前的凤九是女儿身,更不要提眼前的她了。

“喂,若惜,哦,不,怜儿。”

此话一出,退到角落的她如遭电击,全身似失了血色般,瞬时脸色苍白大汗淋漓,神情涣散的冲她猛摇头,嘴里直嚷着:“我不是怜儿,我不是怜儿,我不认识上官怜儿……”

突然她的抗拒让童媜乱了方寸,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再次捂住了她嘴,直言道:“我是童媜,别叫!”

100. 【第九十九章】当时的他

“童,童媜?……媜儿?”她若有所思喃喃自语,抬头上前一步仔细的打量着她。

童媜看状,将附眼三尺白绫扯下。

犯蒙的上官怜儿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心中的不确定已化为乌有,水眸中浸满泪水,似见了久违的亲人般一把将童媜抱了个满怀。

“媜儿,太好了,你没死太好了……”

被她这么一抱,童媜倒有些不知作何反应了。

“还好,我俩都活着,次那日,我以为你……”她轻推开她,提袖帮帮她擦了擦两抹泪痕,浅浅笑道:“今日见到你,我都不敢相信你还活着……你看你越来越漂亮了。”

被童媜这么一说,她不禁抬手摸了把眉角,那醒目七彩蝴蝶印记让她不禁低了低头。

喀……

好像说错话了。

“怜儿你……你怎么会在焰王府做起了丫鬟,次那日我跌入深崖,你是怎么从龙湛手中逃脱的?”她本来就好奇,像龙湛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好心肠放了一个对她有利用价值的人。

那时,不是所有被捉的妓子都要被处决的吗?怎的……

她抬手理了理方才被扯乱的衣裙,往童媜这处挪了挪,抿了下嘴思索了一会儿,浅浅道:“我记得那日湛王爷拿我做为要挟,令你说出行刺圣上的刺客……你被带到崖边不知和湛王爷说着什么,然后,我看见你满脸是血,跌入山崖。”

“这些我记得,后来呢?”

“后来,湛王一脸悲怆的在崖边待了三天三夜,所有人也就一直的守着,湛王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媜儿媜儿似着了魔般。他的贴身侍卫疾风看自家主子三天三夜受折腾,就大胆进言,结果被精神有些癫狂的湛王一剑刺伤,血流不止的他违背命令将湛王敲晕,就当所有人要撤离时,不知哪来一班人突然冲上来见天朝军就砍,趁乱我就逃走了,但姐妹情意我不能不顾小洁,所以我就藏了起来,等他们走后,我返回从横尸遍野中找到了小洁,将她找了个安息之地后,独自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呀走,当时我又累又饿,真想自投罗网一死了之,至少还能做个饱死鬼……”

“最后,你遇到了龙焰,是他将你带回府中,你顺当的做了他的丫鬟。”

她又不禁摸了把眉角,微微点了点头。

童媜看在眼里,对于眉眼处那抹印记八年来成了她心中一个疙瘩,不经意中透露着心中的不自信。

“你姐姐,她……”

方才还开朗的怜儿一下子神情哀伤,冲童媜摇了摇头。

“哦……”本以为数年不见俩人会相谈盛欢,可是淡及过往,原来那些回忆都是不好的。她的小洁不在了,而她的亲姐姐也不见了。

“这么多年来我也差人找过,可是毫无姐姐的消息,恐怕是凶多吉少。”

“喀,放心,上官玉蝶哪能那么容易死,她一向聪明,也许她也正在找你也不一定。”对于安慰人,童媜承认不在行,也只能这么说来缓解一下令人压抑的气氛。

101. 【第一百章】找到怜儿

“喀,放心,上官玉蝶哪能那么容易死,她一向聪明,也许她也正在找你也不一定。”对于安慰人,童媜承认不在行,也只能这么说来缓解一下令人压抑的气氛。

“希望如此。”她轻轻叹了一声,望着童媜道:“媜儿,焰王他为人仁慈,从不过问我的来处,而我……”

“方才我听那小丫头唤你若惜……即然捡回了一条命,隐姓埋名也不错,而且我们的容貌随着时间有所改变,这样至少不被认出来在城中走动也方便些。”

“绾若惜,我叫绾若惜。”

“凤九,我叫凤九,这名还是我前些天取的。”

“好难听的名字哦。”

“喀……我也觉的。”

就当他俩在竹林中叙旧时,童媜听到树枝断裂的声音,立马让怜儿噤声,细细听来。

“怎么样?查到些什么了吗?”

“属下查到朝中有贼子私下与敌国通信,这是欧阳大人要小的交给湛王的。”

是龙湛!躲在竹林中的童媜探出脑袋瞧了瞧,见龙湛正打开探子递给的书信细细阅读。

“三日后西城石子路城隍庙?”

“欧阳将军说,潜伏在我朝的大周探子三日后会与李大人在城隍庙相见,为了我朝不被奸臣当道,将军定会将李大人罪证人证一并抓获,还我朝安稳太平。”

“这欧阳车说的倒好听。”似在思索着什么,隔了一会儿,他又道:“传本王令,一定要人赃并获,事成之后,本王必定有赏。”

只见他挥挥衣袖,那人便不见了踪影。

四下张望过后,便见他步态稳健的转身消失在转角处。

三日后西城石子路城隍庙?李大人?是李权吗?与大周私通?一下子得来这么多消息,一时让她无法消化,她猜想着有没有可能与十年前满门抄折的家变有关?

“媜儿,怎么了?”上官怜儿拉了拉她的衣袖,关切道:“方才是湛王吗?”

整理思绪的童媜顿了顿,回道:“可能这回与十年前我家遭变故有关,我想三日后跟去看一下。”

“这……方才听言连什么将军都去了,媜儿,你去不会有危险么?”说着,抓紧她衣袖的手愈发攥的紧。“我可不想连姐姐都没找到,你又出什么事。”

“怜儿,若这事真与我家有关,我遭遇不测我也心甘情愿。”

“好,好吧,我不是小洁,我劝不动你。”

一提到小洁,俩人沉默了。

良久,“明日带我去祭拜一下小洁可好?”

上官怜儿缓缓抬眸,轻轻的‘嗯’了声。

约定好了时辰地点,躲在竹簇中的她俩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杂草枯叶整了整衣袍。

“给。”童媜将手中的香囊递给上官怜儿。

许是方才拉扯中掉的,上官怜儿一愣,含羞的伸手接过,将它藏于袖袋中。

世间女子遇到心爱男子再所难免,怜儿比她年长两三岁,情窦初开,对像如果是龙焰,往后这桩姻缘还不知dào

会不会成。

香囊上一针一线绣的金灿灿的一个‘焰’字,令她不禁为怜儿担心。

她将白绫系上,冲怜儿浅浅笑道:“明日准时。”

“凤公子慢走。”上官怜儿盈盈而笑,冲她福了福身,眸中尽显顽皮。

童媜理了理了衣袍,正了正身,“本公子闲来无事不小心逛到姑娘家门前,实在无礼,在下羞愧羞愧。”说着指了指她袖袋中的香囊。

激的怜儿瞬时双颊绯红,抻出粉拳就要上前追赶。

童媜转身冲她一笑,跑开了。

102. 【第一百零一章】他的唇 她的吻

天空一片湛蓝,偶尔有几只鸟掠过,微风徐徐吹来,荷花池边的柳枝随风起舞,池水微波粼粼,淡淡的花香令人舒心不已……

在凉亭中靠在石栏上的童媜撑着下巴目光呆滞的望着一池荷花,阳光照在身上懒洋洋的,她不经打了个呵欠……

她能坐在这里享沐着春风,还没被人拽回去,是因为陵川突然火急火燎不予解释的抛下了她,叫她一个人小心回去。这样,她倒少想了一个借口。

陵川有急事?有什么急事?有急事就可以不管她了?不是说吃完饭要拽着她回家吗?虽说她省了功夫找借口留下,但他这么不负责任的抛下话让她自个回家,她心里难免有种被忽视的感觉。

好吧,他是大梁丞相的铺佐,大哥悠闲了,自然他的活计就多了。对于他们所做的事,她不想知dào

也不想管。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石栏,转身正想回房,却瞧见荷花池对面龙焰与侍卫说着什么……

许是见到了凉亭中的童媜,他微微一笑。侍卫见自家主子露出笑意,顺着目光望了过去,亭中身躯娇小,发带轻舞,衣袂翩翩的美少男令他有些移不开脸,那浅浅微笑有如绽放出的桃花美不盛收,他不禁感叹:世间尽有如此柔美的男子……

“咳咳……”

龙焰不轻不重咳了两声,冲侍卫扬了扬袍。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见自家主子不悦,后退一步拱手道:“属下这就去办。”语罢,转身离开。

待龙焰侧身再望向凉亭时,那抹身影已不知所踪,突然,他的心毫无原由变的有些焦躁,万分不安的跑入凉亭,四下寻找她的身影。

“凤儿,凤儿……”他四下来回张望,喃喃自语,眉宇紧蹙成峰,一脸焦灼。“凤儿你在哪里?”他高声呼喊,脚步凌乱的在亭中徘徊,“凤儿……”

可就当他高喊着她的名字跑开时,跌入池中的某人终于憋不住冒出水面……

水里的童媜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

一脸惊愕的龙焰跑到池边,一见是心上人,还没等她出声制止,便‘扑嗵’跳了下去,可还没划几下,便猛吞了几口水沉了下去。

不是吧,大哥,不习水性还想逞英雄!

童媜深深吸了口气潜了下去,池水还算清澈,察看水底之后,发xiàn

水中气短没了争扎的龙焰嘴里直冒泡,她面色一惊奋力游了过去一把拉住还在下沉的龙焰,拍了拍他的脸……

凤儿……仅存一丝微弱的气息的他在心中呢喃着她的名字,昏昏沉沉的脑海里一张稚嫩的脸在他脑海里显现,他的心为之一紧,猛的一睁开眼,应入眼帘的是那女子般倾国倾城也不及的容颜,那有如泼墨般千丝秀发在她身边缓缓荡漾开来……

媜儿……他微微动了动唇……

不慎掉入水池,她本想潜入水中待他离开后再自行离开,没想到他见不到自己会这般担心,被识女儿身实属无奈,而他也是因为救自己才溺了水,想到这里,她凑了过去,吻上了他的唇度了一口气……

103. 【第一百零二章】识破女儿身

水中,他因缺氧紧蹙的眉宇慢慢舒展,望着眼前的容颜,她那浓密的双眉在他眼前慢慢散去,淡淡的娥眉蝉翼般浓密的睫毛下那双灰蒙的眸子满满焦虑,高挺的鼻梁小巧的鼻翼下,她的唇……本以为自己很精明,这才发觉自己有多傻,多日相处都不识的她是女儿身。

她几乎将所以氧气都度给了他,见他眼神不对,将扯下的三尺白绫栓在了他腰际,向他做了手势,双唇才一离开,却不想他双手揽上了她的削肩将唇瓣凑了过来……

她一脸惊愕,蹙着眉瞪大双眸紧紧瞅着他……

而他却吻着愈加浓烈,将心中那份压抑已久的情愫爆fā

出来……

他,他在干什么?他身体本就好,为什么……

童媜惊觉他又将方才她度给他的气又度回了给她,抬手一把推开他,她一脸愤nù

的望着他,而缓缓下沉的他嘴角那抹笑意带着深深的眷恋……

笨蛋!她在心里咒骂了一声,握紧白绫的手间用力一提拉进俩人的距离,一把揽住他的腰际,一刻都不敢多想直接浮出水面……

“咳咳……”拖着龙焰的她因为有些缺氧重重咳了两声,双眼因泡在池水时间比较长有些影响视觉,抬手抹了一把脸,朦朦胧胧中看见凉亭四周站满了人……

“在这里,在这里!”一个丫鬟首先发xiàn

了他们,大声喊道:“王爷和凤……”当丫鬟的目光落在一头散发额际落着水珠的童媜时,她呼喊的声音顿时顿住了。

她这么一喊,无头苍蝇四处寻找童媜与龙焰的其他人通通奔了过来,瞬时整个凉亭站满了人,目光全全落在了童媜与他家王爷身上。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拉王爷上来!”发话的是一脸担忧神情紧张的李管家。

李管家这一喝,傻傻望着出水芙蓉一脸素颜童媜的男丁们这才反应过来,挽袖上前。

泡着水中的童媜将龙焰拖到池边,将他举起交给了他们,自己本想双手一撑上岸,却不知自己消耗了太多体力,一个不稳又跌入池中……

“媜……媜儿……”看见她为了救自己体力耗尽,他的心兀自一紧,想抓住她的手却使不力,他怪自己身体太过软弱,这般无能。迷迷糊糊中,他看见有人跳了下去,不稍一会儿,他看见她被人抱上了岸,那个身影急速的消失在人群中……府中下人的杂吵声让他不禁皱眉,他因为窒息太久虚弱的就此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床榻上脑子里还有些晕沉的童媜只感觉口干舌燥的厉害,“水……”

不知是谁将自己扶起,一会儿,只感觉干燥的唇瓣湿湿的,如遇到甘霖般,她猛的嘬了两口,“咳咳!”

“媜儿媜儿……”那人轻唤帮她顺了顺背。

被呛的脸微微胀红的她睁开双眼,朦朦胧胧中一张小巧脸凑了过来,视觉慢慢变的清晰,原来是上官怜儿,现在的绾若惜。

【谢谢兰考的大爷打赏》3《】

104. 【第一百零三章】娶她为妃

“怜儿。”

怜儿轻应了声,抬手抚上她的额际……

“还是有些发烫,你快躺下。”她关切的说完,双手就要扶童媜躺下。

她抬手挡了挡,道:“我躺了多久了?”

“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她呢喃了一声,坐起靠在了床栏上,目光呆滞的似在想着什么。

“媜儿。”

她眨巴了下眼,侧身冲怜儿微微一笑。

“后天你真的要去吗?你现在的身体……”怜儿欲言又止,猜想她是不是还在想着后天去城隍庙的事。

“这事你不要多想,我自有分寸。”说完,她抬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

怜儿皱巴着小脸上前替她拉了拉被褥,关切道:“要查明真相往后会有机会,现下你最主要的是把身子养好。”

童媜微抿的唇动了动,对于怜儿的关心很是感动,但自己能活到现在,不是靠心中那股替全家报仇的信念支撑着吗,所以有一点消息她也不能放过,哪怕付出生命也再所不惜。

“我看你也累了,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照顾我。”

“我?”怜儿冲她微微一笑,接着道:“可不是我,是湛王爷。”

“龙湛?”

“对呀,湛王爷在此守了你一天一夜,我也是刚来,凑巧你就醒了而以。”

“他……”

“你不知dào

,湛王昨日抱着晕迷的你不知dào

有多担忧,一路奔来一张脸冷的像结了一层霜似的,下人们看着都怕的要死,唯唯诺诺心惊胆战的替你换衣取暖,生怕湛王一不高兴要了小命。”

“呵,这可是焰王府,还由不得他乱来。”

“他是谁,他可是当朝的湛王,当今天子最宠的就是他,往后还不知是不是……”怜儿顿了顿,瞧了她一眼,接着道:“我记得你俩好像……”

“我忘了。”她狠狠的撇开脸,眉间紧蹙,分明不喜怜儿提及她与龙湛的往事,过往云消,她只想遗忘。

怜儿轻叹,劝她无果也唯有放qì

。她转身端来汤药,坐在榻边正想喂她,此时房门‘吱呀’开了,一身紫金袍玉冠高束的龙湛走了进来,脸容略显疲倦。

上官怜儿见此,连忙起身搁置汤药退到一旁毕恭毕敬低声唤了声:“湛王。”

怜儿的声音略带颤音,瞧她脸色紧张,便明了。

虽时隔八年,那被拿刀架在脖子上的那一幕,恐怕已成了她心中抹不去的阴影。

果然,不止是她,龙湛走到怜儿面前,细细看了一眼,抬手摸了一把她眉角的蝴蝶印记,冷冷问道:“你叫什么?”

“奴婢,奴婢绾……绾若……惜。”语罢,将头压的更低。

龙湛再一次看了她眉角的印记一眼,良久,他接着道:“本王好像在哪见过你?“

不单是上官怜儿连床榻上的童媜也捏了把汗,都说天朝湛王心思缜密,难道他认出了现在在他面前自称是绾若惜的丫鬟是当年再逃的官妓上官怜儿?!

“上次,上次湛王……是奴婢侍候的。”上官怜儿沉住气结巴道。

他表情像是在寻思,一会儿似又恍然大悟,“哦,那日。”随后冲她扬了扬袖。

似得了赦免的怜儿立马福身离去,转身关门时瞟了童媜一眼。

还好怜儿反应快,将上次龙湛发蛊毒一事一说,才蒙混了过去。方才她的惊吓可不亚于她,唯恐龙湛识破她的身份,如果真识破,还不晓的她接下来的命运会如何,也会被斩首吧,她冷不禁的打了个冷颤,额际一丝暖意传来,她本能反应的抬手……

“别动。”他紧紧握住她挥来的手掌,右掌试了试她额际又试了试自己的额际,如丝的媚眼,温柔的不成样子。

她的眼中会什么有些酸,心中为什么有丝疼……也许是身体不舒服才引起的吧,她在为自己强找借口。

“你出去。”说完,转身就要躺下,却再一次被他阻止……

童媜灰蒙的双眸冷冷的瞪着他,在他那黑曜石般明亮的眸中,她看到了自己苍白无力的样子……

“把药喝了再睡吧。”他将她抱坐起,完全无视她的反抗。

“你凭什么认为我要听你的,龙湛!”

他有些发懵,只因那两个字。

见他呆愣,她才发觉自己不经意中叫了他的名字。可是为时晚矣,说出去的话已收不回来。

她略显尴尬,微微侧剑不去看他。

以前她不是称他为湛王就是叫他王爷,现下,她肯叫他的名字,虽说是生气,但他心里还是很雀悦,因为这比湛王和王爷的称呼更让他心中温暖些。

如果,她不在生气状况下叫他的名字,该有多好?

她见他掌心松了松,正想抽回手,却还是不能如她的意。

“听话,喝药。”他面带微笑像是在哄三岁小孩,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口。

“你!”这被掐了油,她本想破口大骂,却见他已端来汤药,那度了一层金阳光般灿烂的笑脸让她神情一恍。

望着眼前黑乎乎的汤药,她不禁皱了下眉,“这点病自然会好,我不喝,请你出去。”

他本以为她的再三推辞会让他离开,没想到他依然站在原处,手中的汤药一点也没有放下的意思,只是那眸中暗潮凶涌的怒火,又是为哪般?

她抬头直勾勾的瞪着他,一点也不退让……

为什么见我就像见了猛兽,为什么见我就像是毒瘤般避恐不及,为什么我对你的好你却要一而再三的推的那么远,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堂堂天朝国湛王还比不上那个病秧子!!

‘吭腔’碗碎的声音,他突然发了疯似的一把扣住她的下颚,她还来不及反抗就被封缄住了双唇,一股浓烈苦涩的味道灌入喉间……

“唔唔……”她双手使劲推搡着他,而他却吻的更加疯狂,在她不经意中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吻的晕天暗地。

难道他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么?

好难受,快不能呼吸了……发着烧的她只觉的身体乏累,头疼欲裂,难道他是想让她窒息而死么?

他怎能可以趁虚而入,他的手,他的手……

不知几时,他的手已拉开了她的衣襟,抚上了她的丰满,那种滑嫩的触感更加激起要征服她的欲望。

额际泛起朵朵汗花的童媜又羞又恼,被他单手钳制的双手使不上一丝力,心一横咬了上去……

一丝血腥味在口中漫延,他愤nù

的神情一改悲怆,心中泛着无边苦楚。黑石般写满情欲的眸光让她大为紧警觉,就当她想再一次咬上去时,一脸情欲的龙湛狠狠扣了一个好了的下颚,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望着她的眼神满是不悦。

开玩笑,他湛王趁从之危还想她迎合不成!望着他嘴角嫣红的血珠,大口大口喘着气的她鄙视冷冷的笑了笑。

“你!”

“湛王如果要泄欲,京城内有得秦楼楚馆,那些姑娘们更懂的如何取悦王爷,又何必为难我一个弱女子呢。”她将音调放低,却将‘弱’字说的更加分明。

“你说的对,本王要什么美人没有,哼,本王只是见你对焰王热情,所以也想偿偿而已。”

“你什么意思?”也不知是因为刚刚汤药还是他的那句话,此时她觉的嘴里满是苦涩。

“哦,没什么,本王听下人们说,说凤儿为了救焰王拼尽最后一口气不惜牺牲性命,所以那一口气对焰王来说,真是如获甘霖。”语罢,他冷冷一笑,抬手又抹了一口嘴角,望了一眼指腹中的血渍,抬头望向她。

一口气,他这是为了这口气在和她发脾气么?

“也不能这么说,我救焰王,只因焰王想救我,他不识水性也要跳下,自然我也要拼了全力去救他。”她这么说,一是不想和龙焰有任何瓜葛,二是不想让对龙焰心生情愫的怜儿听了去而伤心,“湛王来此就是要向我提及此事的吗?”她这句话倒反将了他一军,弄的他不知如何作答,忍着怒气不好发作。

她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可笑,就算她是勾引了龙焰,那关他什么事?她与他八年前就已经恩断义决,他又何必在她面前装的这般假惺惺。

“本王要纳你为妃。”

这突然冒出的这句话,让她万分吃惊,她是知dào

他还没有成婚,只是那个字让她听来可格外刺耳。

“王爷要纳我为侧室?呵,凤九向来自傲,王妃的话我还可以考lǜ

考lǜ

。”她说这话时都替自己捏了把汗,攥紧被褥的手指骨分明。

“王妃?你的胃口还真大呀,本王偏不如你的意。”

“凤九听闻王爷还没成婚,难道王爷心中已有王妃人选?”

她的话似戳到了他的痛处,只见龙湛脸色苍白,望着她的眸光充满复杂的情愫。

见他不语,她冲他浅浅一笑,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道:“哎呀呀,凤九就当王爷说笑喽,凤九有些累了,王爷请回吧。”

“好。”

一个好字让她的心狂跳不已,是心惊也是害pà



她定定的望着他,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言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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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第一百零四章】他的告白

“本王答yīng

你,做我的湛王妃。”他面无表情,冷俊如霜。

“你……”如遭晴天霹雳,她不知如何来回决。

“你先歇着。”他冷冷的抛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床榻上脑子里一片浑浊的她被摔门声惊的恍回了神,抬眼望去,那抹幽幽紫色的背影消失在门缝中……

心中万分慌乱,今天是怎么了?为何倒头来还是自己一头载了进去,为何控zhì

不住自己的情绪,为何听到他说要纳为妾,心里会那么的痛,他的心里倒底……。

现在的凤九只不过是一个影子,一个她都有些分不清的影子。

她重重躺在床榻上,心中一凉,不禁拢了拢开了的衣襟,脑海里浮现出他那愤nù

不已的面容,在心里咒骂一声,掀被一把盖住了头握拳狠狠砸向床榻……

不知是如何睡着了,醒来时发觉脸湿湿,是发汗了么?为何双眸有些酸涩?

她掀被下榻,才发觉天夜已晚,五脏庙不争气发起了抗议。

就算她睡下了,至少有个丫鬟在旁侍候着吧,再不如将晚膳弄来吧。童媜坐下为自个倒了杯水轻抿了几口,放下茶水,抬眼望去,今晚的的路灯笼竟然还没点上,是府中的丫鬟忘了时辰还是府中出了什么事么?

难道……

就在她揣测的时候,一个丫鬟好巧不巧在从她窗前经过,她立马叫住。

“等等。”

捧着一大叠衣袍的丫鬟应声顿住脚步。

“凤……”丫鬟本想尊称她为‘凤公子’可当看到敞开的衣襟中一抹粉红时,她改口道:“凤姑娘。”

此时的童媜披头散发一脸苍白,额际还微微渗着汗珠。

她冲丫鬟微笑点头,问道:“我看你行色匆匆,是府上出什么事了么?”

“是我家王爷。”

“焰王爷?焰王爷还没醒么?”

“醒是醒了,但是昨夜个王爷怎么劝都要来见凤姑娘,前些日本就有些受寒,现下寒气逼身,结果王爷在来凤姑娘的来时路中晕倒了。”小丫鬟圆圆的脸庞一脸愁云,眸中尽显一脸焦虑。

“现下醒了么?”

“王爷身子本就弱,现在猛在发汗,这不,奴婢还赶着去送王爷的内挂。”说到这里,小丫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接着道:“凤姑娘,奴婢看你的内挂也汗湿了,不如先拿王爷的先换上,所有人都在王爷房外候着,一时半会……”

她是听出小丫鬟的言下之意,主子都出事了,其她人就管不上了。

接过小丫鬟的雪白内挂,她冲丫鬟谢道:“多谢。”

“凤姑娘也才刚好,也请多保重身体,不然我家王爷没好又要跑来看凤姑娘了。”小丫鬟说完转身离时还顽皮的冲她眨巴了下眼。

好歹是个大姑娘,干嘛毫不嫌气的去接他家王爷的内挂,看吧,被误会了吧。

一闻自己那股汗臭味,她微微皱眉望着手中有的内袍,额扶,转身入房。

可才换下内挂喝口水,就有丫鬟在门外大喊,那声音似十万火急。

“凤姑娘凤姑娘!!”

童媜赶紧开了门,便见是刚才圆脸小丫鬟,她还来不及问,小丫鬟一把攥住她的衣袖,急急道:“凤姑娘你快去看看我家王爷,我家王爷又吵着闹着要见你。”

吵着闹着?说的是他家王爷?

“你家王爷醒了?”

“醒了醒了!凤姑娘快随奴婢来。”还不等她答yīng

,小丫鬟攥着她就跑。

“喂喂……”她本想说些什么,可一看小丫鬟担忧纠结的脸,便顺了她的意跟在她身后跑着。

南厢房与西厢房之间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一跑下来,童媜有些微喘,刚刚换下的白里挂微微有些汗湿。

童媜才一跑入庭院,便听到屋内龙焰摔杯怒喝的声音,那爆脾气在屋内的丫鬟有几个会受得住。

“凤姑娘!”李管家急急的唤了她一声,她微微点头示意,随着小丫鬟入了屋。

她微微打量了一下屋内摆设,这个房间陈设很简单,但却很华丽……

“王爷,凤姑娘……”方才还急的似跳蚤的小丫鬟,此时文文静静的向床幔中的龙焰福了福身。

‘吭腔’杯子悲惨的碎了一地,小丫鬟惊的一怔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吓着吞了回去。

“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尽敢阻拦本王,哈!!”说着一挥手,将床榻前的汤药一把打翻,屋内立kè

充斥着浓浓的药味。

童媜微微扶额,叹了口气,向床幔走了几步,“你不喝,也别浪费药呀,我还没喝呢。”

一脸病态方才气爆的他惊喜的撩开床幔,一见是心中所想的人,掀被就要下榻……

“你若下榻,我就走。”

准bèi

下榻心喜若狂的他才走离一步,顿了顿又退回坐在床沿,见她有些不悦,便重新躺了下去,目光灼灼的望着一步步靠近的她。

因为里挂太过宽大,她提着袍缓慢向前,生怕跌倒。

“凤儿。”向得了糖吃的孩童般,他摊开双臂咧嘴冲她唤道,“凤儿,来,到我身边来。”

她顿时停下脚步,是因为他这句话,也因为站在榻前一直低着头的怜儿。

“来,凤儿。”他见她停下脚步,接着再唤道。见她目光落在他的贴身丫鬟身上,他敛了敛喜色,扬了扬袖。

站在一旁的怜儿福了福身,经过童媜面前时轻轻的瞟了她一眼浅浅一笑,在她的饱含的泪眸中,她分明看到了怜儿眼中一丝失落。

她拉来凳子坐在了床榻边,对龙焰道:“让焰王爷挂心了,凤九倒好的七七八八,王爷怎还不见好?”

见他打量着自己,她心里直呼‘倒霉’。

“这,方才我出了身汗,是,嗯,是小丫鬟送错了。”她略显尴尬,微微撇开脸吁了口气,抬袖擦了把额际。

“你这是奔着来的。”

“你家丫鬟将你说的好像要吃人似的,就将我拽来了。”

气氛还算融洽,方才还一脸威武威胁着他的童媜,此时倒像个小娘子一脸温顺,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腰间腰穗。

“为何要假扮男装?”

他这么一问问的她毫无心理准bèi

,但他这一问也问的合情合理,一个女孩子干嘛要扮成男儿身,她一时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

“我喜欢!”一个正而八经的女孩子,谁会想整日女扮男装?一个这么烂的借口,也只她想得到。

“咳咳……”他微笑着轻咳了两声,抿了下有些干涩的双唇。

童媜见状,起身为他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他面前。

嘴角带笑的他瞧了她一眼后,低眉定定的望着杯中一圈一圈荡开的桂花。

“我……”

见他不接过,她弯腰瞧了他一眼,只见他双颊微微透着红晕,就当他抬手接过时,她却转身将茶水放回到了桌案,来前时手已经抚上他的额……

他的手定格在半空,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的身体还有些……”她的话还没说完,手已经被他握在了掌心,还一脸温柔的盯着她看。

这,这家伙不是断袖么?怎么……

她猛的抽回手,退了一步坐回原位,侧身不去理他。

她本以为他发xiàn

她是女儿身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在得知她是女儿身时,这家伙更加阴阳怪气,难道是男女通吃?!

这,她不禁侧目瞧了他一眼,见他正翻着榻边的衣袍准bèi

将身上的里挂换下……

“王爷,我看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见此机会,不走待何时,语罢,头也不回就走。

“等下,我有话对你说。”

顿住脚步的童媜翻了翻白眼,心想:昨天本就不该去什么凉亭抓那只王八,现下还惹那么多事非。她不禁又瞧了身上的白里挂一眼,进来时她分明听到丫鬟们议论纷纷,说她以后准是她们的焰王妃,还说这下好了她们终于有王妃什么什么的,在门口就应该狠下心不进来的,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三十好几都没成婚,这王爷定是断袖的,定是袖的,方才只是错觉,错觉。

“有什么话等明日再说。”她回了他话,他却依然不放过她。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想……”

“焰王不要多想,落池的事以后就不要提了,好生养着身子才是正经。”

“这……一个女儿子不是很在乎清白吗?我与你在池中……”

她只觉脸微微发烫,虽说只是出于好心想度一口气给他,可那毕竟还是有些……

“王爷不必为了我的清白而……”她侧身微微瞥了他一眼,见他换上的袍子胸前裸露,急忙撇脸望向别处。

“我喜欢你。”

这下她只觉得一个头俩个大,今天是她什么日子,俩个恶魔全缠上她。

“我想娶你成为我的焰王妃……决非,决非是池中那一……”

原来他双颊晕红是害羞,这个王爷还很腼腆的嘛。

“我不是男子,而且我方才说明白了,不必将我的清白放在心上,所以……”她这样推脱应该回决的很宛转了吧。

身后的他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听那笑声,似乎还有几分强忍。

她转身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捧腹忍道:“谁说,谁说本王断袖,本王要将那人砍了。”

106. 【第一百零五章】无心插柳柳成阴

“那我身着男装时,你对我,那眼神,难道不是吗。”

他脸上的笑容瞬时散去,抿着唇冲她拍了拍床榻,示意她坐过来。

她倒也没多想,前去坐在了他身边。

“本王是看走了眼,对于你是男儿身我也纠结,我还打算真为你……”

“是吧,你就是一个断袖。”她指着他的鼻子不客气道。

“我……可现在你是女儿身,我……”他抬手顺当的把她伸来的手握在了掌心里。

“理由。”她不着声色的抽回。

“理由?”

她就是要刁难他,她本没有那个意做他王妃,又找不到借口,那这个借口还是他自己找吗,她只是从中加油添醋将这理由打翻,她可不想伤了怜儿的心。

“我……因为……因为你长得像一个人,一个在我心中想念很久的人。”他有些顾忌,说话时眸中有丝躲闪,说的十分小心生怕让她不高兴。

长的像一个人?难道天底下我还有个姐妹不成?她‘哦’了一声,不咸不淡道:“王爷是想把凤九当做心上人的影子,让凤九以她的身份自居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知dào

。”

这个焰王表个白也这般罗嗦,那估且听听她心上人是怎样的一个人,好让怜儿有所准bèi

,帮她探听一下她的情敌知已知彼。

“不知dào

?王爷分明还爱着那个人,为什么还要牵强的想着理由来娶凤九呢,而且,凤九对王爷也没有爱慕之心,所以王爷的厚爱凤九无法消受。”

虽然落水之后,她对他客气许多,但她那道防线依然立在他面前,让她完全卸下防备他显得有气无力。

“是我太过心急了么?”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酒肆那张稚气纯美的脸,就是因为他错失良机,才让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捷足先登。现在他不想重蹈覆辙,龙湛看她的眼神,做为男人他万分明白。

难道龙湛也将她当做……他轻摇着头,一脸苦楚。

虽然他与龙湛长得不像,可看着让她恍如看到了他的影子,一想起差点被强上的画面,她后退一步。突然榻上的龙焰一把将起身的她拉入怀,让她措手不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起她的,她也许……不在了。”

反抗中的她一怔,在他怀里安静了下来,心想:原来还是个痴情的王爷。

见她不在反抗,紧绷着的身子才放松了下来。他轻轻叹了一声,堵的慌的心慢慢被敲开,幽幽道:“在十几年前,天下着小雨,为了躲雨我入了酒肆,心情郁闷又因为身体不好,饮酒时咳嗽不止。”他抬手抚了她柔顺的墨发,对她浅浅笑道:“你知dào

吗,那个小女孩竟有一种随风而去的感觉。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身材纤细,蛮腰赢弱,可爱如天仙。”

难道这人还有恋童癖?这人毛病很多,赶快撤!她趁机退开他怀抱,故作问道:“小女孩?”

他没发觉她有异样,见她这般好奇接着道:“许是我咳嗽惹她不快,着一袭小碎花莲带裙的她便跑到我桌前,指着我的鼻子大声教xùn

。”

这种情景貌似在哪见过呀,她轻咬下唇寻思着……突然,她面脸大变,望向他的神色满满惊诧。

见她这副模样,他扶上她的肩,疑惑问道:“凤儿怎么了?”

“呃……”望着眼前病态苍白的俊颜,她不敢相信自己碰到了小时候那个喝酒狂妄自大却仿如嫡仙的大哥哥。

她承认,他一点也不输龙湛,不发怒时,只需静静的坐着,也让人感觉仙风道骨仿如天人般,让人不禁多看几眼。突然她的心里一惊,为什么会下意识的想到龙湛呢,明明自己很恨他的啊!

她摇头撇脸望向窗台,今夜月色有些暗淡,放眼望去看不到一颗星星,明天会下雨么……

看童媜有些走神,似乎是不喜欢听自己过往的事,他换了一种欢快的语气,接着道:“那个小女孩一脸怒气,说……”

“死命的咳,还逞什么男人喝什么酒。”傻傻望着窗外的她下意识的接了他的话,完全没有注意到龙焰那惊愕无比的神情。

窗台前的树枝轻摇,一阵风灌入,她不禁拢上双臂,转身正想对他说夜色已晚,凉风萧瑟想回房之类的话,却发觉他双眼放着光紧紧打量着她的脸,那种专注的神情让她不禁后退一步,可他哪里容的她这样逃脱。

“你,你是媜儿!你……你没死,你是媜儿!”他声音颤抖,激动的心情写满整张脸上。

“我……”对于他的温柔,她真的没办法像对待龙湛一样唇言相讥,虽然回忆不算美好,但他终究没有伤害她,所以没必要像欠了自己几百万两一样给他脸色看,再者怜儿……一想到怜儿,她心里可笑的莫明有丝愧疚,她的情敌竟然是小时候的她……也许,死不承认断了他对自己的情愫也不可。她接着道:“我刚才糊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呀。”

“不是,你方才说的一点差都没有,简直……简直就像她!”

“小女孩不懂事,嚣张跋扈的对王爷大吼大叫,王爷肯定受不住吧?”她巧妙的转移话题,将话头回到了他原有的话题上。

“对,对,你不知dào

小娃那模样,肉肉的脸颊嘟着嘴双手插腰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教xùn

本王,当时好多人在场,当即本王就给了小娃一个下马威,抓来就要……她那双灵动的水眸狠狠的瞪了本王一眼,惹的本王又气又好笑。”

记起被她惹怒的他要打她的小屁股,她脸色当即一红,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有些心不在焉。

“媜儿。”

她本能反应正想应一声,发觉自己差点着了他的道,便道:“你那心上人叫什么?媜儿?”

“童媜。”

“童媜,童媜……”她呢喃着自己的名字,望着那杯放凉的杯中桂花发起了呆。

她从没想过小时候与他的相遇,竟然让他痴心暗许,真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阴。小时候虽嘴上说不会嫁给他,可心里还是希望嫁给他……命运是什么,命运是毫无预料玩弄人的恶魔,如果不是遭此变故,也许现在的她已经是湛王妃,每天总想待在他身边的媜儿。

对于龙焰,他从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郞等她,等待无法开花的那段爱恋,她只能抱歉,怜儿才是他该珍惜的人,如果不是怜儿,至少还有她人值的他付出真心。

轻移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她瞥见金丝绣枕边的香囊,上前拿起,对他笑道:“这个香囊绣的很别致,绣者一定很用心。”

“这是我贴身丫鬟若惜绣的,这丫头手倒是灵巧。”她都跟他说明了,说她根本一点都不爱慕自己,那么他也不能逼的太紧,像十几年前那般把她再次吓跑。

再次,他突然发觉他已经将她与心中的那个她看成了一个人。

“若惜若惜,若是疼惜,这丫鬟有个好名字。”说着,瞧了一眼他的脸色。

“这丫头心思细腻,倒有几分得我的心,带在身边做事都很的妥贴。”

“方才站在你床榻边的丫鬟,觉得长得眉清目秀的很是水灵,是若惜?”

“嗯,这丫头长了胆子,敢拦本王的去路,本王训斥她一顿,这丫头倒有骨气,若换作别人早一把鼻涕一把泪暗自抹泪去了。”

“王爷平时喜欢训斥丫鬟?”她一脸不悦,替怜儿不值,还操心操肺的绣香囊给他。

龙焰本想回话,她却起身,“天色不晚了,我让丫鬟侍候你更睡,以后再也不要提娶我为妻的事,否则连朋友都做不成。”

“媜儿!”他脱口而出。

“焰王爷,你不是说我像么,我不喜欢做别人的影子,所以我们永远都不可能。”

从一开始她让他找理由起,他就注定要遭她拒绝。像她或者是她,她都有理由否绝,因为现在的童媜不是当年那个年少无知的少女了。

他一脸疑惑,方才谈的还好好的,她突如来的转变让他有些不自禁,不自禁的想抓住她的手……望着空空如也的掌心,他的心似也被掏空了般,那走的绝觉纤瘦的身影有如一把刀,刺的他遍体鳞伤,毫无痛觉。

朋友?他在心里苦笑,原来倒头来还是一场梦,儿时母妃的遭遇难道他还要重蹈覆辙吗?那个高高在上一脸不屑的男人,不只害母妃空寂惨死在冷宫中,还害的他在宫中遭受指指点点蒙受羞辱,对他一脸慈父做作……他的父亲一点都配不上她,他的母妃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珍惜爱他的人,所以,情这个字,不要也罢,王位才是他所需yào

的,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时,也许她……

一脸落寂的他痴痴的望着窗外,半晌,毫无表情冷冷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跃入屋内,跪地结巴道:“王,王爷。”

他还是呆呆的望着窗外。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大气都不敢喘,他知自家主子的脾性,越不动生色越安静越是危险,此时的他大汗淋漓,额际猛冒汗珠,硬是没敢抬手去擦。

107. 【第一百零六章】 为何心痛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大气都不敢喘,他知自家主子的脾性,越不动生色越安静越是危险,此时的他大汗淋漓,额际猛冒汗珠,硬是没敢抬手去擦。

“那边怎么样了?”许久,他冷漠的瞥了黑衣人一眼,拉了拉被靠在榻栏上。

“回王爷,已设埋伏,一个苍蝇都别想飞过。”

“嗯,出现者格杀勿论,一个都不能放过,由其是……”

“属下明白!”

病怏苍白的他无力的挥了挥手,那道黑影还没及看清从哪个方向离去便不见了踪影,眸中没泛一丝波澜轻瞌双眸,冷静的屋内,空气中却弥漫着嗜血的狂怒……

由丫鬟把着灯笼回房的童媜一脸倦意,先前咕咕叫的五脏庙现在倒不饿了,喝了一口汤的她躲在榻上,转侧难眠。

夜色黯淡,宽阔寥寂的庭院中,桌上的酒壶零零散散,坐在石桌前猛灌着酒的龙湛一脸忧伤,紫色的外袍一大半已从肩膀上滑落,玉冠的墨发沾了些酒湿漉漉的粘在他耳伴。

“啊!好酒!好酒!”

‘吭腔’酒壶碎裂的声音划破长夜,半醉半醒的他跄踉站起,却不想脚下一软额头差一点磕上石桌边缘,可高束的玉冠不偏不倚磕了正着,瞬时,那柔顺乖巧如绸缎般的千万墨发倾泄而下,抚上他英俊无匹的脸,他动作缓慢的捡起玉冠痴傻的瞅着,突然,手间一握,尽癫狂的大笑起来,握紧玉冠的掌心中那连绵不断似永远都淌不完的血似断了线的珍珠般悲凉的溅在大理石地面上。似要发泄心中的怨气,他再一紧攥手中的碎玉,血染的大掌霎时触目惊心。

夜下高欣的身影,孤寂的不成样子……

躲在暗处娇小的她紧咬下唇,殷红的血染上了她的唇,单薄的削肩微微发颤,十指紧攥,指尖扎入掌心似在强忍着什么……是痛吗?

她记得,那个玉冠是年少时她送给他的第一份礼份,现在却如她的心一样,碎了。

一个决然的转身,娇小的身影没入黑夜当中……

天色有丝阴暗,黑压压的乌云看上去有下雨的迹像,树叶轻轻摇曳,草地上的残枝败叶随风起舞,不稍会儿又悲凉的飘落下来。

绿色成阴的森间,清冷的孤坟尽显萧条。

远处青素着装的女子缓缓前来,在坟前站定。

“童府怜儿之墓。”望着只用一枝粗臂树杠做成的墓牌,童府怜儿之墓六个血红的字有如芒刺,让她心中一紧。抚上墓牌,她边说边缓缓蹲下,声线嘶哑:“小洁,我童媜此生何德何能能拥有你这样的好妹妹,至今我都还为童家洗刷冤屈替童家以及为你报仇,我真是无颜面对你。”

一旁的怜儿将食盒中的拱品摆上,点上香火蜡烛。

“小洁,怜儿来看你了,媜儿她长大了,长的好美。”上官怜儿眸中噙着泪花,白净的脸上嘴角带着苦涩的微笑。

童媜微微侧脸,瞧见怜儿暗自抹泪,是为小洁也许也为明日她赴城隍庙而担心。她故作无所察觉,转脸瞧着寒酸的墓牌。生前没享什么福,死后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额头抵着墓牌,心里对小洁说着满心愧疚。

“媜儿,明日……”

“怜儿,以后还有请怜儿多多来看看小洁,她本性爱热闹,我怕……我怕她一个人落寂。”她知dào

她此时想对她说什么,她的不死心更加让她心里对她满心感激,只是她决定了的事,只要她不愿意谁也劝阻不了。

她这十头牛也拉不回的倔脾气,连小洁都归劝不了,何况是她呢。

烧着手中的冥钱,小官怜儿无奈轻摇着头。

蹲在墓前的童媜缓缓起身,听着怜儿嘴中对小洁的抱怨,“小洁,你家小姐真是倔脾气,我是说不过,也说不了,她明儿个要去城隍庙查探童家遭屈的消息,你在下面可要保佑你家小姐,保佑她平平安安回来。”说罢,抬头望了童媜一眼。

对于小洁的抱怨她也只是浅笑置之,见此,怜儿叹气更加深长。

乌云袭来,天色晕暗,树叶嗖嗖,墓前的灰烬冥纸吹落一地,有的落在了坟头上……

一身素衣的童媜望了望天,幽幽道:“要下雨了”

怜儿抬头也瞧了瞧,收拾好食盒来到她身边。“你才刚痊愈,吹不得风,我们还是赶紧回吧。”

她点了点头,侧身望着小洁的坟墓,良久,转身离开。

步行回来的路途中,怜儿愁苦纠结着整张脸,想说的话硬生生被她温婉如润的笑意逼了回去。她不是不知dào

怜儿会很担心,她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目的,就是要查明真相,为童家报仇。俩人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并没有太多的言语。

此时的焰府内,丫鬟侍卫各各差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焰王府大门处,李管家翘首企盼举步徘徊。

不远处一袭绿裳的身影让他为之一振,一脸怨气的喊道:“怜丫头,你总算回来了。”

怜儿见李管家这般着急,心想,出门时不是跟他打了招呼么,怎么还给脸色看。“我只是去城中苏家糕铺买了一些王爷的喜好,没走多久呀。”

“哎呀呀,我也是老糊涂了,王爷身体这般状况我还准你出府,我不是嫌命不够长么。”满脸皱纹的李管家急的跺脚。

“王爷又发脾气了?”

“何止,今日也不知是不是凤姑娘没去看王爷还是怎么的,我本想去请凤姑娘前来与王爷聊聊天,谁知王爷更加不悦,说如果谁去请了凤姑娘就赏三十大板子,更差的是,湛王爷还和王爷吵了几句,湛王爷一走,又是摔又是砸的,场面大的吓人,不说了,不说了,你快随我前去。”说完,心急如焚的李管家拉着怜儿就走,一个不稳差点将她手中的糕点掉落。

“唉。”怜儿被拽着走时,扭头瞧了一眼躲在石狮后的童媜。

怜儿一入府,童媜靠着石狮望了望天,天黑压压的,一场爆风雨即将到来。翻墙入府,警惕性的察看四周,见没被发xiàn

,她拍拍手间的碎草走着,可才没走几步……

‘轰窿……’

“凤九!”

轰隆隆的响雷声与那声怒喝重叠在一起,童媜似乎并未发觉身后一双迸发愤nù

的狼眸正紧紧的怒视着她,顿了一下脚步后,依然肆无忌惮的走着。

脚步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当她快要走过折廊时,她身后的脚步向似席卷而来般快如闪电的来到她身后,一只大掌猛的一把抓住她的削肩,吼道:“好大的胆子。”

她不是没感觉到方才周围的气息不对,只是懒的理而已。

他这么来一招,她也不客气的反扣他的手腕,来了个过肩摔,却不想,他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反将她扣倒在地。

背部有些吃疼,她在心里大骂了一声,可脸上依然面无改色,双眸透着冷漠。

今日天色晕暗,不被附眼的三尺白绫被她挽于皓腕,灰蒙失了光泽的双眸有如蒙了一层寒霜般,看着让他心中一凛。

当他开口就要朝她一顿咆哮时,眼前的她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步摇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微风拂来,裙角飞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压在她身上的龙湛还是第一次看她着女装,竟看的有些痴了,不经意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而绚烂。而他背后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脸也遮住了他的。

“起开。”

“……”

“起开。”见他不动,她便使劲推开,却不想身上的他纹丝不动,有如泰山。

她檀口微张,吐气如兰。昨夜初尝清甜,他不禁凑上前去……

一丝冰冷的凉意袭上了他的唇,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嘴角微勾。“爱妃是想和本王调情么?”

他的话令她恍惚,他虽近在咫尺却远如天涯,冷漠的语气透着寒意。

“爱妃?呵,湛王说笑了吧?”说着,又推了他一把,索性将手中的银针抵上了他的喉,“我这样,湛王还觉得我是不是在调情?”

他那无遐白嫩微微昴的颈项,高傲的有如一只黑天鹅。

“你最好kàn

清形势,本王也不是吃素的。”

他吃不吃素她无心知dào

,她要的只是想让他离开,各归各的路,各过各的桥。

她嘴角轻扬,似一点都不惧怕,笑着一字一句道,“我









素。”

在他靠近她时,她就感觉到周遭不同寻常的气息,有如天际黑云压来,围墙屋檐下那双双透着杀气的目光,带着本就不想惹上这个主的心情,她不禁脚步带快,却不想他却死缠不放。

俩人躺在地上僵持已久,谁都不让谁。

压在她身上的龙湛一一化解她张牙舞爪的的攻势,气得童媜双眼冒火,就当她张嘴就要向他咬上一口时……

108. 【第一百零七章】我是爱你爱的发疯

“王爷今日好大的火气,我在府中待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撞见。”

“你是没见着王爷带凤姑娘回府时那一日高兴的样子,与今天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唉,你昨夜看见没,凤姑娘着的是王爷的内袍。”

“看见了看见了,可想凤姑娘与王爷是有情意的,不然哪位姑娘会厚颜无耻的去穿男人的内袍子。”

折墙的另一边俩小丫头低音还在嚼着舌根子,完全不知dào

墙的这一边暗藏汹涌。

身下的童媜狠狠的瞪着他,推搡着对他龇牙咧嘴,“有人来了,还不起开。”

没想到她这么一说,龙湛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惊的墙外两小丫头大叫了一声,不知事的她们原地哆嗦了几下,互相推搡着……她们可知dào

,今日他家王爷可是被湛王气的不轻,所以都秆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小小奴婢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背后议论主子!”

“奴婢,奴婢知错了。”

也不知那边的情形,童媜只听‘扑嗵’一声,似丫头们跪了下来。

良久不见墙里湛王爷的发话,跪在地的俩小丫头面色发青,全身发颤。

“方才你们说谁是谁的王妃?”他的语气带着刀削般的尖锐,冷气逼人。

“奴婢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说。”

“很好,让府中的人管好嘴,不然……”

‘轰隆’一声连带着‘滚’字,小丫头两腿发软苦着一张脸跑开了。

此时雷电交加,乌云滚滚,刮来的风中带着点点雨珠打在她脸上,痒痒的。

‘轰隆……’下一刻却已倾盆大雨。

风发了狂的刮的树枝吱呀作响,雨水漂入折廊,打湿了他的外袍蒙了她的眼。因方才与他的打斗,她的发带有些松垮,铺满一地的墨发被雨水落湿了一大片。

不稍一会儿全身湿透他却没有半分要放开她的意思,倾泄铺在她胸前的发丝正滴着水珠,他高挺的鼻尖滴下一滴水珠打在她的脸上,望着眼前这张满脸水珠怒火中烧的脸,她悄然叹了口气,撇开脸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

她的白衣早已污渍斑斑。

而他的袍从里到外湿了个底透。

一阵狂风吹来,她不禁咪了咪眼。

“咳咳……”

她有些恍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咳咳……”

她本以为是龙焰找来,没想到这轻微隐忍的咳嗽声是他传来的,他……

“疯子。”她撇脸冷冷的骂了声。

“是,我是疯子,我是爱你爱的发疯!!”对于她的冷淡,他的心如至冰潭。

“你不仅是疯子还是傻子!!”她扭头冲他咆哮,灰蒙的眸中不带一丝温度。

“呵呵,对呀,对呀,我这样你也不会为我喂药,不会对我笑,不会主动的坐在我身边,就连正常一点的聊天你都吝啬,我想留你在跟边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对吗!!”

“你!”

“你要做他的妃是吗?哈!!你要做焰王妃是吗?不屑做我的王妃是吗?!!”他的怒吼,他的咆哮,他心中满腹委屈怨言有如一鼎铜钟震的她耳膜嗡嗡作响。

“我会离开。”她不咸不炎的说出口,他却如同被人刺穿了心,痛的他全身发颤,遍体鳞伤不已。

“你,谁都不在乎吗?”

我谁都不在乎吗?她在心底轻问。

望着眼前的他,她摇摇头。

不否认也不肯定的摇头是什么意思?是没有不在乎的人,还是有在乎的人?他在心底抓狂。大雨漂泼,身下的她冷吗?

“说。”他声音嘶哑,不轻不得又咳了两声。

“……”笨蛋,十足的笨蛋,以为这样她童媜就会原谅他吗?

“说,说你在乎本王,说你愿意做本王的王妃,说你……说你……”两手撑地的他说着说着竟有些体力不支肩膀轻摇,黑曜石般的眸中尽显疲态,双颊微红,气喘吁吁。

他这等死不休的模样,尽然让她的心起了涟漪。

“说……”见她望着不语,失了耐性的他正想冲她吼叫,一提力,头痛的更加沉重,眼前她的容颜慢慢变的模糊不清,‘仆嗵’一声,他便失了意识压在了她身上。

在他晕时的那一秒,她那焦虑的双眸,是他的错觉么?

“笨蛋,少装算。”她将他翻反压在身下,见他不没反应,才知dào

他并非装病。

昨日的紫袍依然加身,浓郁的酒味让她不禁抵鼻。察看四周,四周视线模糊的看不清,见没有人帮的上忙,她唯有自己扛着他回了房,差人带来了大夫。

此时不知是哪冒出来的疾风立在了房外,雨水溅湿了他的鞋面。

丫鬟们手脚利落不敢怠慢的将龙湛身上的衣袍才刚换下,一身医官打份的估莫四十来岁的男子急急奔入屋内跪在榻前,抬手为龙湛探脉。

这男子她认识,是前两日为她与龙焰看病的张太医。太医紧锁的眉头微微一蹙,问道:“昨儿个王爷是否饮酒?”

问的乃是旁边的丫鬟,站在榻前规规矩矩的两小丫头面色一怔,面面相觑,一脸疑惑的表情。

张太医见没回话,又问了一句,声音却比方才更加的凌利些。

“喝了。”站在屋外靠在窗台前的童媜侧脸冷冷回了声。

张太医瞅了一眼微微敞开的半扇子窗门,目光瞥了一眼小丫鬟又落在了龙湛身上。还在探着脉的张太医面色凝重,放在脉上的手来回轻触,仿佛龙湛得了什么疑难杂症般一脸的不确定。

良久,张太医顺了顺他的脉,小心翼翼的替龙湛拉了拉被。

“这是药单,速速抓回,三碗熬成一碗给王爷服上。”

小丫鬟见张太医脸色难看,接过药单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张太医收拾好药盒,才一迈到屋外,疾风截住了他的去路。

“王爷怎么样了?”疾风冷冷道,身上的戾气似缓缓集结成一团。

“王爷,他……”张太医欲言又止,一脸愁云。

“王爷一向身体很好,今日突然倒下,也是因为淋了雨的缘故,所以张太医可要管好自己的嘴。”疾风依然是面无表情,言词冷漠。双手环胸,剑柄微微透着寒光。

“这……”

疾风一道犀利的目光扫向张太医,张太医全身一颤,“本官明白,本官明白。”说完,绕开了疾风,似见了瘟神一样,三步一回头惊恐万分。

童媜望着绣花鞋上面的污点愣了好一会儿,从缝隙看时,屋内只剩躲在榻上的龙湛,连太医都走了,估计是没什么大碍了吧,见此,转身离开……。

“凤姑娘。”

回头看时,疾风立在了她身后。

“什么事?”

看着女装打扮的童媜,她明白他此时那一脸惊愕,心想:怎么?白天见鬼了吧?

“你……”

“你家王爷说了,我像一个人,一位他的红颜知已。”

“红颜知已?”

她冷冷的点了点头,见他唤住她只是问下长相,也就想再一次离开。

“那,有请凤姑娘照顾一个我家王爷。”

她顿住脚步,本想问他:全府上下这么多丫头,凭什么要我去照顾。但她却转身毫无怨言很自然的站在了他榻边。

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是地,她也鄂然。

从几时起,他的一举一动也牵扯住了她的心。

是在气她吗?气她听龙焰的话,坐在了他身边还毫无反抗的让他抱着诉着心事。

对于龙焰她并不讨厌,他那苍白的笑意,抚摸着她头发时那份安然,他就像她的哥哥。

有人疼惜就是好,不是吗?她也想亲哥哥还活着,每天可以撒撒娇使使小性子,做错了事还可以拿哥哥做挡剪牌……

“我这样你也不会为我喂药,不会对我笑,不会主动的坐在我身边,就连正常一点的聊天你都吝啬,我想留你在跟边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对吗!!”

“说,说你在乎本王,说你愿意做本王的王妃,说你……说你……”

望着他苍白的脸,他的这些话有如雷鸣一下一下打在她的心上,痛的全身痉挛。感觉白绫有些湿湿的,她不禁抬手摸了一把,撇脸却见疾风站在了她方才的位置,一脸严肃的观望着。

如果说先前有想杀龙湛的冲动,那么此时的她是不会轻举妄动的。明白她倒要去看看是不是李权那老匹夫做了什么亏心事。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不放心,我大可离开。”语罢,她起身迈步。

对于习武之人,敏锐的直觉往往比什么都重yào

。他从第一眼看到她起,他就察觉到她对自己的不友善,这种不友善没一点刻意,似乎是没来由的。

此刻,却完全感觉不到她周身的戾气。

他望了屋内一眼,抬手打出碎银阻止住她的举动,脚步轻移,急快的身形消失在漂泼雨中。

门吱呀作响,轻瞥床榻,上前关好门窗后,坐在桌案前的她望着他有些发呆。

四周静的出奇,雨一点都不见小,噼里啪啦的雨珠打在琉璃瓦上,有如一颗一颗打在她心上般,让她浮燥不安。

他额际微微冒着汗,脸颊晕红,晕晕沉沉中嘴里似在呢喃着什么?

她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一步都不想迈到榻边,似乎那样话会更加的让她心神不宁。

109. 【第一百零八章】三皇子龙淼

‘吱呀’风吹开了半扇窗,她瞧见屋外电闪雷鸣,树木被风刮着左右摇晃,看来,今日这场雨会下很久。

床榻上的他打了个冷颤,呢喃声中突然叫到:“媜儿!……”

她似一个无耐的孩童般,低眉垂泣。

关好门窗,抹了一把眼角,举步艰难的来到他榻前替他拉了拉被他踹下的被褥。

“我这样做,你可满yì

。”不冷不热的语气透出一丝悲怆,她撇开脸轻叹了声。

龙湛醒来时,桌案上放着一个食盒,桌面上饭菜摆放整齐,在旁的米饭看似只被谁扒了几口,一杯茶水还在冒着热气,,想来那人刚走不久。

他瞅了瞅身上白净的内袍,摸了一把额际,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时还发xiàn

洗脸盘里的水还是温热的,一块绵帕搭拉在架子上,显然那人走的匆忙。

是她吗?他不禁轻问,他嘴角微勾轻蔑一笑,立kè

否决了这个可笑的想法。

病态中的他没先前那般戾气,动作缓慢有气无力的将鞋穿好后,走到桌案前坐下,抬手为自个倒了杯水,不经意中又瞥了那杯微微水雾的茶水。

是疾风吗?他才一刚想到这里,门被人推开了。

一手拿着剑一手捧着衣袍的疾风一见龙湛,似有些意wài

,一惊后先将衣袍放在桌案上,后退一步打单膝跪地,不发一语。

望着身前打小一直跟着他的疾风,他不禁又瞥了一眼那杯茶水。

昨夜,是他侍侯着吗?

他撇脸望向微敞的窗台,扬了扬袖。

见跪在地上的疾风没有反应,他冷冷道:“这般想跪就跪着。”

低首的疾风面色一愣,开口道:“属下有事禀报。”

“说。”他走至窗前,抬手轻轻推开了窗,微微凉风扑面而来,被大雨洗涤了一夜,空气变的格外清晰。

他两缕鬓角的墨发随风轻扬,远眺外面的他抬手理了理鬓发。

“外面已集结完毕,请王爷吩咐。”疾风语气不轻不重,说话时抬头还瞟了他一眼,见他沉思,也便安静的跪着。

“大周那边怎样?”

这一问,问的牛头不对马嘴。疾风哪里想到在这件捉拿贼臣的事件上,主子会问到安插在大周内哨子的事。

所谓哨子,就是探子,细作的意思。

他低眉理了理思绪,缓缓道:“大周前些日举行了国丧,大周皇位本由太子慕容雪继承,但继承的不是很顺当,大周先皇的次子慕容锦从中作梗,以至大周皇位悬空。”

“这些本王都知dào

。”他将目光拉回瞥向疾风,面色冰冷的挑了挑眉。

“哨子那边还没传来消息……”说着,他手掌不禁轻握。

“她倒聪明,晓得自保不挑事。”

“大周现在内忧外患,宫中想要揽权的皇子对皇位虎视眈眈,敌动我不动让他们自相争夺,也省了我们一些力qì

,哨子她也会看形势……”

只见他轻轻的‘嗯’了声,走至桌案前坐定,看了满桌的菜肴一眼,从食盒中端出米饭拾筷吃了起来。

“城隍庙那边小心行事,大周那些人可不是好苗子。”他慢条斯理的嚼着,优雅的尽显皇家风范。

“欧阳车将军也知dào

一些大周的手段,所以防备做的十分充足。”

龙湛轻眯着眼瞥了跪地的疾风一眼,优雅的夹了一块肉放入口中。

许久也未见主子发令,跪在地上的疾风微微头头瞧了龙湛一眼。

这一瞧,他瞧见端着茶水品着茶的主子紧紧盯着自己,他猛的拉低了头,方才还不知酸痛的膝盖,此时略有麻痹。

他吞了一记口水润了润喉。

一个身形急快的从他身前经过。抬头便见自家主子已穿戴完毕迈出了门,他见怪不怪二话不说的跟在了主子后头。

途中却撞见了正要为他探脉的张太医,张太医一脸惶恐哈着腰给龙湛问了声安,抬头瞧见疾风,脸色一怔,挪了挪步子向龙湛这边靠了靠。

“本王身体无恙,无需张太医费心,本王的王兄湛王爷倒是需yào

张太医的照拂。”

“照拂两个字,本官可不敢挡,焰王爷自小多病,本官也是焰王的随行医师,所以焰王爷的身体本官十分了解。”说完,张太医斜斜的瞅了龙湛一眼,低首思量着:今日湛王怎么关心起焰王的病来了,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升起,朝堂之上不都议论纷纷说两兄弟不和么?昨夜个俩兄弟不是还破口大骂显先大打出手了么?怎么才一晚关系就这般突飞猛进了?

“张大人。”

这张大人恍了恍神,哈腰后退了一步。

“王兄打小体质不行,张太医医术精湛又多年在焰王府为王兄看病,进些时日来,我王兄面色好了很多,想来还是张太医的功劳。”

言词中他的话语完美体现了做为小弟关心兄长的关切心情,可让张太医听来,有如身至冰窟。

连连冒着冷汗的张太医瞅了一眼字龙湛不远的疾风,点头实趣的退到一旁。

龙湛斜视瞅了张太医一眼,嘴角轻蔑的笑了笑从他身前经过,疾风见此跟上,可经过张太医时他却停下了脚步,一句一字道:“在下若是听到朝堂上下有言词对王爷不利,那张太医可是要承担后果的。”

“明白,明白。”张太医抬袖连连试额,“下官决对不会说对湛王不利的事,下官……”

握着剑的疾风只微微将剑换了一个手,那张太医吓的是连连后退,不敢作声。见疾风远去,他重重的吁了口气,缓了缓胸口。

可才一迈开步子,一道身影闪在他面前,还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喝道:“你,有没有见到三皇子龙淼?”

连连受惊吓的张太医面色铁青,见到眼间的女子一怔,心底暗自为自己哀悼,今儿个却是在不好的凶日,

不然他在湛王爷面前碰了一鼻灰后,现下又撞见不是一般娇纵的三皇妃段漫。

李太医久观官场,望着眼前一身华丽绣袍的皇妃,心里细细思量着,圣上有三个皇子,龙焰从小体弱多病早早被封了王,而本是太子的龙湛却因十年前某种原因落了马丢了太子之位也被封了王,现在眼前这位三皇妃是才十八岁三皇子龙淼的妃子,龙淼久得圣宠,圣上却一直没有封龙淼为太子或是被封王,其中原由是他们不敢揣测的。也许这皇位是留给三皇子龙淼的也说不定,所以他脸色一喜巴结的冲三皇妃笑了笑。

“你这糊涂虫傻愣着干什么?本妃问你话呢。”说着使劲的摇晃了几下。

张太医只觉老眼晕花,顺了口气道:“下官不曾看见三皇子。”

段漫拢了拢披纱,一脸怒火的放开了张太医,插腰道:“若是看着了就大声喊本妃,本妃非要抓他去见父皇不可。”

都说三皇子静若处子,动如狡兔。他若是要动起来,恐怕很难找到本尊。

张太医连连哈腰:“下官明白,明白。”他抬头时,早不见了三皇妃的影子。

这连连拍马屁失手,张太医慌忙离开,想来是回房避晦气去了。

这边龙湛木讷的望着西厢客,心思着:自己怎么走到这里来。

不远处的疾风观察着四周动静,目光远眺。

是进去呢,还是不进去呢。他在心里想着,回头望了身后的疾风一眼。四目相对,不明所以的疾风脑子里显现千万个问号:这王爷一起来怎么一直都在偷瞄,眼神好奇怪呀,难道昨夜个受凉,身体还没好么?

话说,龙淼本在家里安静的做着木雕,他家那个被他父亲强令他娶回家的段漫皇妃非要吵着要他雕个人身面像,他不肯,她大闹,结果他就离家跑入了焰王府,他心思着反正他家二王兄焰王爷不缺他这一口粮,二哥能住进来,他也自然能住进来,可是身后那个跟屁虫怎么甩都甩不掉,现下,他无意中闯入了童媜的房间。

本打算打个小盹换下女装的童媜一见一男的跑了进来,立马大喝:“你。”

“嘘——”

眼前这位和她年纪相仿一身蓝缎的少年,见到附眼三尺白绫的童媜先是好奇的凑上前去看了几眼,见她又要说什么,急忙抬手捂上她的嘴。

“别叫——”

眼前的他剑眉微桃,一双桃花眼狠狠的刮了她一眼,屏息气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望着眼前的他,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双唇,唇角微勾,让人看着十分白净舒服。

她点点头赞同。

他先是看了门窗一眼,见没有人,便放开了她。

童媜倒也不食言,再一次打量他后,浅浅笑道:“三皇子,看来你走错房门了。”

他略显惊愕,今日穿着够低调了,怎么还被她人一眼识破,心中大为不爽的他凑上去就要去扯她附眼白绫。

都说天朝国三皇子顽劣,看来一点不假。

童媜后退一步打掉他上前的手,他一脸不服气,双手加强攻势硬要去扯她的白绫。

她倒也不怒,望着身前一脸怒意的小皇子,他那笨拙的身形让她不禁失笑。

110. 【第一百零九章】一对小冤家

“呵呵,哈哈……”

他见此无果,又见她笑的没心没肺,两手插腰愤nù

道:“你笑什么,本皇子今日非要扯下白绫不可。”

童媜止住笑意,双手环胸的向他凑前一步,一本正经道:“我患有眼疾,双眼不能见太强的光,所以……”

龙淼歪着脖子定定的望着她,方才还一脸怒气的他撇撇嘴,道:“本皇子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即然你不能见光,那就不为难你了,不过……”

“不过?”

童媜本以为没了下文,没想到他示意让她瞧了一眼屋外,她随目光望去,她瞥见一缕着鹅黄色倩影从窗前经过。

她一脸疑或正想问,却被他拉着蹲下了身,藏在了桌案下。

“你躲的是她?”

“对呀,那段漫难缠的很,本皇子不喜欢父皇却偏要将她许给我,本皇子上辈子是遭了什么孽哦。”说到此时,捶胸顿足一脸愁苦,但下一秒,表情来了个大翻转,一副津津乐道的样子。“你说我那儒雅文静的大王兄多惹无数女子折腰呀,还有我那二哥,喀,长是长得好kàn

,就是凶了些。俩位兄长不成婚,可为难死我这个做弟弟的,父皇打主意打到我身上来,硬将那段漫塞给了本皇子,还下旨意令本皇子生……”说到这里他脸微微泛红,瞅了童媜一眼,接着道:“我八岁时我那二哥就封了王爷,和大哥一样在外面过起了逍遥的日子,可把本皇子待在皇宫闷死了,我父皇下了旨意,本皇子以后就可以无法顾忌的跑到大哥府上避难来,还好……”

“你跟我聊这么多干嘛?”这小子,以为都和他一样有时间瞎掺和,她还要去城隍庙呢。

见她就要离开桌案底,他连住打住,可怜巴巴的道:“我那皇妃今日非逼着本皇子去见父皇,我现在无家可归,你忍心不管么?”

“你的家世,我可管不了。”趁他不备,她钻出桌底。

“唉!”他见没拦住,又怕她露了他的馅,他连忙跟了出来,伸手一抓拉住了她脑后的白绫,“哼,不讲义气。”

“我与你只是初识,何来义气可言?”

这女人真冷。

“那,如果你替我赶跑了段漫皇妃,本皇子许你为妃如何?”他在心底盘算,依她的身手对付段漫那小丫头片子绰绰有余,再娶一个在府上俩人闹着,他往后的日子应该会比较好过些。

“三皇子你打错了算盘吧,你也不想想我为何会出现在焰王府,又为何住进了这西厢房?”

“就算是王兄的客人又怎样!”他突然想到了另一层,他绕到她跟前,打量了她一番,摸着下巴讪讪道:“莫非你还成是我嫂嫂不成?”

“胡说!”

“我见你长得还算可以,大嫂不行二嫂总行了吧?”

“一派胡言!”现在她倒有些着急了。

“皇妃王妃你不稀罕,你稀罕什么?”

这三皇子脑子装的全是稻草吗,现在他不是要逃命吗?怎么还有时间操心她嫁娶之事来了!童媜扶额,正想大叫,却再一次被捂上了嘴,这一次她一点都不忍让,直接把他按趴下了。

“你这疯女人,快住手,啊!”他破口骂了一声,禁不住痛的叫了起来。

“本姑娘没时间与你瞎掺活。”说着就抓着他的衣襟扔了出去,冷冷道:“如果被你家皇妃发xiàn

,拳脚相加的死在我门前,我可不管。”

摸着胳膊吃疼的龙淼一脸愤nù

却又不敢大声嚷嚷,唯有忍气吐声冲她龇牙咧嘴。本就一副白净模样,他这等怒不可歇的模样妨如讨不到糖吃的小娃娃。

童媜冲他轻笑,将门上栓后,开始换起男装,双手利索的将脑后的头发用一根带发束起……

“龙淼你怎么在此!!”

盘发系发带的童媜一惊,是龙湛。她身形急快的靠在了门前,附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二哥。”

“本王问你话呢,为什么是从这间屋子里走出来?”

“这间屋子有什么问题?”

“本王再问你一次……”

“好啦,本皇子是被那凶巴巴的女人撵出来的行了吧!”

“你硬闯人家住处,你还有理了。”

“我什么硬闯呀,这大哥府上我哪儿不能去的!”龙淼语气高傲,见龙湛一脸愠怒,他接着问道:”二哥怎么好雅兴来焰王府住一住呀?好像大哥这处没有什么值的二哥惦住着吧,二哥府上可比焰王府气派多了,小弟我可不信你们能一夜交好。”他可是听着了,听说当今的俩位水火不容的俩位王爷坐在了一起,还游湖游街生怕别人不知dào

他们是当朝议论的对像似的。“二哥能来焰王府,令小弟我是摸不着头脑呀,所以来看看你们相处的怎么样,好回去向父皇禀报禀报。”

龙湛绕过他身旁瞅了门屋处一眼,童媜只觉得这一眼寒气逼人,让她双手不禁握紧,屏住呼吸。

“父皇不是令我们三兄弟走动走动么,近些日本王不忙,所以前来住上一住。”

“住上一住?没打架开骂?”

龙湛阴着脸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他心领神会的后退了一步,“二哥想怎么样我不管,我……”

他正想开溜,却被纠结一脸怨气的段皇妃喝住了:“龙淼,你给我站住。”

龙淼见此不妙,赶紧跑开,嘴里大叫道:”段漫!本皇子定会参你一本,参你不守妇道,参你……”最后心里还腹诽了屋内那不近人情小丫头几句。

段漫跑到龙湛眼前匆匆行了个礼,又急呼呼的追了上去。

其实焰王府那般大,他龙淼能藏身的地方多了去,为何却偏偏跑到了西厢阁来了?奔跑中的龙淼自己也纳闷,一想起那张冷冰冰的美人脸,他嘴角泛起了连自己都未发觉的笑意。

外面打情骂俏声慢慢消失,

附耳在门前的童媜透过门缝看到龙湛转身离开,她便走回榻前拿上了黑色蒙巾。

这龙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大摇大摆的模样,令在旁对龙焰忠心耿耿的李管家有些生气,但人家是来串门子走亲戚的,自家主子本就身子不好,还被他气了一下,弯腰在府前的李管家是敢怒不敢言。

就当龙湛经过李管家身边时,他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自己脸上表现的有这么明显么?随即笑道:“湛王慢走。”

“湛王妃好生看着,若本王回府见不到她,本王拿你试问。”这不冷不热不轻不重,可让李管家听来有如冰锥,心想:回府?这湛王是把焰府上下当成自家府邸了不成?湛王妃?说的是凤姑娘么?

“……老奴定用心照顾。”李管家回答的很圆滑,不称凤姑娘,也不称湛王妃。他心里想呀,我家王爷还爱慕着凤姑娘呢,湛王妃?凤姑娘还指不定是焰王妃呢。

见李管家一脸诚恳,龙湛微微点头,转身上马,扬长而去。

望着远去的身影,李管家一脸惆怅,走了一个龙湛又来了一个调皮搅蛋的龙淼,他是替他家王爷伤脑筋啦。自家王爷本就好静,现下,这府上还不知dào

几时才能宁静下来。

“龙淼,看你往哪里跑?”

“段漫你成何体统,大庭广众下竟然追打夫君!”

转身本想入府的李管家一见朝这处奔来的三皇子,顿时不知作何反应,愣愣的唤了声:“三皇子。”

奔跑而过的龙淼看了他一眼,喊道:“拦下漫皇妃。”

李管家眨巴着眼似是没听清楚,愣愣的回了声:“什么?拦,拦漫皇妃?”

转身望去,跑出府的三皇子早没了身影。

回头时,瞧见一身粉红袍子雍容华贵的三皇妃边跑边拉扯着坠地的袍摆,一头的金钗花珠金步摇松垮垮的,模样狼狈的很,樱桃小嘴里还在嘟嚷着:“最好别被我逮到,有你龙淼好kàn

!”

段漫从李管家身前走过,狠狠的刮了他一眼,一脸怨气。

猫在屋顶上一身黑衣劲装的童幁本想跟在龙湛身后尾随而上,却见龙淼三皇子紧张兮兮的跑出了府,随后又见到了一身粉红长袍一脸怨妇模样的段漫三皇妃。

话说这段漫是天朝国大将军段真的小女,段将军横扫沙场为龙家天下抛头颅酒热血,力下赫赫军功,权倾朝野,段真本有意将段漫许给龙湛,却被圣上下旨许给了小儿子龙淼,他堂堂大将军的女儿竟然嫁给一个整天只会钻木雕刻的小皇子,当时他的心里颇为不爽,但他也不敢揣测圣上是何意,细细想来,天朝国君三个儿子当中,龙淼不无可能坐上皇位,所以也没胆敢去圣上面前闹翻。这天朝国太子之位悬空,他这做岳父心里总想着这个女婿,在天子面前可是费了许多口舌,但不见其效,久而久之,心思便花到了自家女儿身上,说什么有了小皇孙,圣上一高兴,太子之位就手到擒来了,弄的段漫每天是绞尽脑汁讨龙淼欢心,可龙淼那嫌恶的神情,分明没给她半点机会,久而久之,俩人在宫中闹的不可开交,连圣上也颇为头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这对冤家。

111. 【第一百一十章】诡一般的布局

朝中龙湛与龙淼权横相当,龙焰久病身体欠佳,朝中多半不会拥戴。他龙湛在三位皇子间不管是体质、才智、胆识都是出类拔萃佼佼者,所以朝臣中在圣上面前赞口不觉。但也有看形势的,三皇子龙淼有个这么神勇的岳父,不看僧面看佛面,武官们多偏向龙淼三皇子。

所以,现在的朝中局势,龙焰不得势,是个彻彻底底的病秧子。龙湛拥有天朝国一半兵力,得势不得利,缺一个右左膀。龙淼不得势但得宠,还有个英明神武的岳父,想要将龙淼赶下台,就算他不想争太子之位,他段真恐怕也不肯。

龙湛与龙淼关系闹有不和,也是人之常情。虽圣上下了旨三兄弟能随意进出自家府邸,关系在别人眼里看来似乎有所好转,实则,龙焰与龙湛人前强颜欢笑兄弟自称,但背后却是冷战到底,互不相让。

龙湛私下里对龙淼也是严厉苛刻,总一副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这些都是她多年以前积累下来的消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龙淼与龙湛斗显的有些稚嫩,若是那段真将军,那就不好说了。

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怎么心里替龙湛担心起来了?

她恍了恍神,翻身下地,朝着龙湛消息的小路奔去。

因为昨日下了一整夜雨,城中街道被洗刷的一尘不染,但城外地面上却坑坑洼洼满是泥泞。蹲下身望着延长的脚印,她分析着。

脚印整齐,马蹄印不深也不浅,看这脚步大小,少说也有二三十人。

就当她起身要跟上前时,突然不远处传来马嘶声,她赶紧闪身躲入林中。

这是支马队,前面马背上一袭黑袍装扮的男子长像一般,那满脸络腮胡差不多夸张的占了整张脸的一半。他在前面带着队,跟随在他身后左右的应该是他的左右手,后面四辆马车上各自分别插着显目的写有镖字的彩旗,马车分别由四个人推着,因为昨夜下雨的缘故,马车行驶的很艰难。

“已经耽误时辰了,快跟上!”立马当前的络腮胡喊道。

车轮辗轧,发出‘轱辘轱辘’的声音。

就当带队之人经过童媜隐敝的地方时,他挥手停止了行程。

伏在草丛中的通童媜平息静气,压低腰身。

“公子,有什么不妥吗?”在旁着蓝袍子的男子驾马上前,环视四周。

络腮胡瞧了副手一眼,挑眉望向满是泥泞崎岖的路面。

蓝袍男子回头向下手打了个手势,立kè

方才还一脸抱怨的他们此时一脸警惕,手间不自觉的摸上了腰间的剑。

这脚印深浅不一,在此之前,路过的人不止一俩队人马。

若真是做镖局生意的,让他人知dào

了车上有值钱的货物,当然有些起了贼心的人自然会先设好埋伏。若不是做正当生意的,是否和城隍庙有关呢?

马队陆陆续续上前,她突然觉得蓝袍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望着马背上黑袍男子离去的身影,那身影给她的感觉又似曾相识。

因昨日大雨,草地上湿气太重,她素色长衫沾湿一大片,她拍了拍身上的杂草,转身时偶然瞧见草丛间居然还有一条小道。

看这延绵向前的林中小道,大至方向貌似可以通向城隍庙?

正当她踏上小道没走几步时,前方正好有几个樵夫扛着柴向这处走来。

“这位大哥,这小道通向哪里?”

那被唤的樵夫愣了愣,望着一身长衫附眼白绫的童媜笑了笑,“这位小哥,是要去哪里?”

本想问路,却不想那樵夫却反问起她来。

“呃——”一时,童媜不知如何作答。

因为是蒙着眼,没看出她此时犯难的神情,其中一位年龄估莫三十来位皮肤略显黝黑的小樵夫上前回:“小哥,此道叫杠杠道,是我们这些靠山吃山靠水喝水的猎户樵夫们开拓出来的,这条道一般外来人识不得……小哥是要去大周?”

大周?这条道能通大周?!

“我来时路上碰到一位大伯,因为大道路况泥泞,所以得大伯指引,小弟才想从这条小道上去一趟大周……只是这条小道会不会经过城隍庙,因为小弟有一致友会在城隍庙与小弟会合。”

那方才问她的老樵夫‘哦’了声,正想说话,听小樵夫道:“小哥沿着小道一直向前就是,到了第一个叉口向右走,看见前方立了个石碑,一直向前走就能到城隍庙了。”

童媜拱手道谢,让出道让他们先过。

“今日怎么了,方才还有一大队人马从小道过去。”

也不知是谁低估了声,却入了她的耳。

有一大队?会是龙湛那一票人马吗?

竟然知dào

出路,那么她也应该加快脚步才行……

城隍庙外围

“欧阳将军,将士们都按将军布属原地待命,只是还不见有人出现……”

潜伏在一株苍天大树下的欧阳车目不转睛的望着不远处那座被昨日大雨肆虐破旧不堪的庙宇,撇头冲下属点点头,道:“让他们都打起精神,此次一定不能有误,不然,王爷的手段大家都知dào

的。”

窝在泥坑里本就不情愿的小将一听他所言,面色如土连连应承,转身去传话。

“将军将军,王爷到了。”欧阳军本能的望向大道,却不见有一人。

小士兵拉了拉他的衣袖,道:“王爷在那边。”

顺着小士兵的目光望去,那林中肠长小道中被四人抬着的撵轿上那抹白影不就是他家王爷龙湛么?怎么,身后连个护卫都没有?

见此,欧阳车连忙上前。

撵轿上一脸惬意白袍的龙湛眯着脸打量了一眼花甲之年的欧阳老将军,道:“将军都打点好了。”

“王爷放心,末将定会将前来城隍庙之人一一拿下,只是……”欧阳车抬眼瞅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龙湛优雅的抬抬手,示意他明言。

“王爷单身前来,连个护卫都没有,末将怕万一那班贼子不降,动起武来伤了王爷,末将担待不起呀。”

“是谁说安排的万无一失了,本王就是来见证将军的实力的。”就话说的,好像他龙湛是来看大戏似的。

欧阳老将军哈着腰连连点头,面露一丝不自信。

龙湛下了撵,白净的长筒靴上立马泥渍斑斑。

“居高临下,这处正好能清楚的观察到城隍庙中的一举一动。”

“末将在此守候多时都未见有人入破庙,是不是因为昨夜一场雨让贼子们改了约?”

“这朝中贼臣想约大周探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改约不是想改就能改的。”

欧阳车看着自家王爷这般信心笃定,显然这不带护卫心思缜密的主有了十全的把握,他自个只不过是一个配角而已,顿时心情大开,抬手抚了抚胡子。

龙湛瞟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落在了灌木草丛中。

糟糕,不是被发xiàn

了吧?

灌木中的童媜将腰身压的更低,趴呀杂草又看了立在土坡上的龙湛一眼。

可这一眼,她分明听到身后不远处树枝‘吱呀’折断音,她心为之一凛,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莫非,他是在观察他的布局?

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童媜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暴露了行踪。

从龙湛审视的目光中,她差不多了解庙宇四周所安排的暗哨所在方位。看着那些可怜兮兮趴在泥坑中一袭铠甲的‘小龙虾’,她不禁想笑。

可当看到那支马队时,黑袍男子的身影依然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瞧见不远处土坡上的龙湛也伏低了腰身,蹭在地上一双犀利的鹰眸盯着那支不过十七人的马队。

若这马队真是大周探子来接应天朝贼子的,那打着镖局的旗号来接应确实是一个高明的法子,一来不会引起路人怀疑,二来从京城出城到这三十里路明正言顺的可以在此做休整。

果然,他们停了下来,黑袍络腮胡下了马。

那人倒像是入自家般直接入了破庙,他身边的左右手齐齐下马环顾一下四周后也跟了进去。余下十几人坐在车上小休,看似是镖局那么一回事般,毫无破绽。

“王爷……”

“说。”

“这送镖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有些事是看就能看的出的吗?将军久经沙场,暮年之纪迟钝本王也能理解。”

欧阳军被龙湛说的哑口无言,望着眼前这位狂傲自大的王爷猛吞苦水,只是貌似今天王爷气色不对呀,苍白的面色,微喘压抑的气息……

伏在灌木中的童媜衣襟湿透,却感觉不到半点凉意,她本也奇怪,可见自己没什么异样也就没做多想。

她微微回头,仔细搜索着那名暗哨所在之处……

林中枝繁叶茂的大树很多,她仔细勘察着地势利弊,显然,那暗处的家伙占的优势比她更胜些。

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

眼前的形势,第一,她要知dào

是不是李权那老匹夫做了判臣贼子。第二,那马队是不是大周探子。第三,当年,李权是何种原因一剑杀了她的父亲不予辩白的机会。

贩卖私盐满门抄斩!她父亲童奇的为人怎可是一个惟利是图的人!

这其中一定与李权有莫大的关系,今日非抓来问问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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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第一百一十一章】危机四伏【求传说中的票票】

‘鸣——’

突然听到一声长鸣,童媜本能的望向城隍庙。

是暗号吗?

伏低腰身的龙湛放眼望去,便见城隍庙坐在马车上小休的小厮们从怀中掏出小药瓶……

见主子疑惑,在旁的欧阳将军正想开口发问,脑子里一想起方才被舌毒王爷的训斥也就吞了声。

‘鸣——’

又一声长鸣,但这长鸣不是从城隍庙传出来的。童媜谨慎的向前爬一步,扒开前面的杂草望向长鸣传来的方向,因为树木太过茂密的原故,她根本看不清树林的另一边。

当务之急,她应该先躲开龙湛暗哨,就当她绞尽脑汁想不出办法时,不经意中膘见一个小枝干上居然有一个马蜂窝,她大为心喜,当下手中的银针直直打落蜂窝,静待良机。

那碗口般大的蜂窝被这么一击,惊的一大群马蜂们全全飞了出来,它们摸不着头脑的乱飞一阵到处找目标,最后飞入林中……

‘吱嘎吱嘎——’听着枝叶细小的声音,她缓缓起身观察了一下周遭,见周围暗哨们毫无察觉,见此大好机会起身飞快的奔到最佳视角趴定。

她身手疾快的潜伏在离龙湛不足二十米的位置,从这个角度看来,即监视了庙宇又能熟知龙湛他们的计划。

当她撇脸望向龙湛时,才发觉今日一袭白袍的他面色苍白,似有气无力。

“派两个人扮成路人前去探一探。”

龙湛发了话,在旁的欧阳车拱手下去做安排。

此时潜伏在草丛中的童媜敲晕了一位士兵换上了铠甲带上了头盔……本以为可以用来做掩护,经过欧阳车身边时,却不想……

“那个,你还有你。”

童媜脚步顿时打住,将白绫缠于腕间,拉低头盔,转身粗声唤了欧阳军一声,“将军。”

那被叫的一头雾水的小兵走到欧边车身前瞥了她一眼,“将军有何吩咐?”

“王爷英明,本将军得令派你们俩个去城隍庙探一探。”

童媜一听,简直是得来不用费功夫。当下爽快道:“小的定不负王爷所托,将军的栽培。”

欧阳军冲她点点头表示赞许,却见一旁的小兵苦副着一张脸,道:“嗯!你是不愿意去!”

“小的,小的……”跪在地上的小兵面色发土,一脸不知所措。

谁会想去送死,这副模样表明是不情愿嘛。欧阳车脸色一黑,就要罚骂……

“将军,不如小的一个人前去,人太多倒会暴露。”

欧阳车见挡身前的纤瘦的童媜这般有胆识,也就消了一大半气,冲小兵冷哼了声,挥手示意他退下。

瞥了一脸怆惶而逃的小兵媜,她上前拱手道:“小的定不负重望。”

“那你小心点,周国贼人很会使毒。”欧阳车边说边将一个包袱递到她面前。

“小的明白。”她坦然接过,转身离开。

换好衣裳一身周商打扮的她略显贵气,介于怕被高处的龙湛识破,摘了白绫的她一直低首躲着强光向城隍庙走着。

脚下泥泞不堪,她提着袍子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摔了个四脚朝天。

一步步靠近庙宇的她抬头瞧了马车小休的小厮一眼,冲他们友善的笑了笑。

她当然知dào

要进这破庙必有所周旋,所以她故yì

弄了些泥抹花了自个的脸,这不,她才刚想入庙,就被那几个小厮一把拦下堵在了他们中间。

“小子,干嘛的?”

“我,我路过的呀。”

“路过?还不快走?!”

“这,昨日下雨,路面太过泥泞,不好走呀。”

大花脸的童媜一脸恸懦紧紧抱着胸前的包袱,看似害pà

的紧。

他们想了想,面面相觑后,凶巴巴的再冲她道:“这里没你的地了,你快走开!”边说边推搡着。

“喂!你们还讲不讲理了,大家都是人,为什么你们能在此,我就不能了!我还偏不走了!”她一脸气愤,将包袱往地上一扔一把坐在了上面,她就不信这里面的爷能承住气。

“你!不想活了!”

“我在这歇脚,难道你们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你!……”

就当她以为自己要挨上一记掌掴时……

“让外面的小兄弟进来。”

半冷半暖的音调却透着一股威慑的力量,那团团将她围的死死的小厮们怯怯的让开了道。

她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一脸愤然的拿起包袱就往庙里走。庙宇在外面看来不大,可一踏入却别有洞天里面宽敞的很,只是佛像残缺不全,到处一派脏乱的模样。

童媜毫不客气的瞪了坐在佛像旁匍匐垫上的络腮胡一眼,一声不吭的坐在了干草上。

“你!”蓝袍侍卫打份的男子见她对自家主子不敬上前就要开骂。

“唐明,你去看看。”语气依旧是不冷不热。

“是。”那被唤为唐明的男子怒视着正在整理衣裳的童媜,拱手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她依然自顾自的理着衣裳,全然不把那道慑人的目光放在眼里。理完衣裳后靠着墙打起了盹。

“这位小哥,如果休整好了就自离开的好。”一直假寐的络缌胡男子微眯着眼打量了她一下。

她故作惊讶,道:“这位爷是和我说话么?”她瞧了他一眼,不经意的看上他腰间的琉璃珠。

“难道这里还有他人?”

“哦,小弟要前往大周看望亲戚,可这路滑,实在是不好走,所以小弟厚着脸皮打扰这位爷了。”她收回眼,抬袖察了一把脸上的泥。

“前往大周?”黑袍男子微微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要不我送小哥一匹快马如何?”

“这,不太好吧。”她委婉拒绝,浅浅笑道:“无功不受禄,小弟我多谢这位爷的好意。”

好说歹说,见他这般持固,望向他的眼神更加的犀利,有如尖刀般。

“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难道在这破庙里歇个脚露个宿,还要分三六九等不成?”

她一脸正而八经的模样,让方才冷冰冰的他不禁嘴角微勾,“小哥说笑了,这等地方平常人家自然想来就来。”

她拍了拍胸,一脸释然。

男子嘴角又勾了勾,饶有兴致的又多看了一脸大花猫的童媜几眼。

此时,方才跑出去的唐明不紧不慢走了进来,来到他身边附耳说着什么……

“你让他们进来便是。”

“这……”唐明瞧了若无其事的童媜一眼。

络腮胡使了个眼色,他立马点头应承。

“小哥。”

“嗯?”

“你若不肯走,那么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他这话有如晴天霹雳,方才还悠然自得和他周旋的童媜立马站了起来,上前道:“凭啥我是你的人,我只不过是在这歇下脚而以。”

黑袍男子对上她的灰眸先是一愣,一愣过后微笑着拂了拂不见尘的袍袍,不语。

“那你走是不走?”主子不发话,在旁的唐明忍着怒气发话了。

“你!”童媜一脸气愤的转身,心思着:这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呀!

“走是不走?还是留下来?”一改方才怡然的语气,他冷冰冰的望向她。

“我……”没想到还有这一手,让她吃了哑巴亏拟的一脸窘样。

“不说?不说我就当你答yīng

了。”

她嘴里不高兴的嘟囊几句,抓起包袱,冲他怒道:“我在外面待着总可以了吧?”说着,就蹭在了破庙前的石墩后,目光落在了土坡上。

这边,观察着庙宇一举一动的龙湛一见出来纤瘦的身影,脑子立马浮现出她的身影,他对身旁的欧阳军问道:“这是你派的探子?”

欧阳军顺着他指的身影望去,点了点头。

就当他在想问话时,有人急色匆匆奔来禀报,“将军,方才小的小解发xiàn

我军有人被打晕藏在灌木丛里。”

龙湛面色阴暗,狠狠撇了欧阳军一眼,转身紧紧细瞧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似有一把犀利的剑投来般,望向土坡的她猛的收回眼,抱膝故作小睡。

‘嘶——’

有马嘶声,童媜微微撇脸睢了一眼,却见两三来的人全都是黑斗蓬加身,看不清面相。

马被牵到一边,那三个身披斗蓬在面前的人在庙前停下脚步,似是看了童媜一眼。

她撇开脸低首,见他们进入,待外面这些人没注意时,潜在了庙后从破洞中窥视着里面的动静。

当她看向那三个人向络腮胡扣首时,她更加确信自己的猜疑,那颗琉璃珠显赫着身份地位,这一脸淡然,眼神冷漠的他在大周地位定不一般。

还有一个人呢?在哪里?来时的路上分明看到他带有左右副手,怎么只有一个侍卫在旁候着?那人哪里去了?因方才不好细看打量,现下她透过破洞细细打量起来。

几乎能藏的住的人地方她都仔细打量过了,依然不见其踪影。此时,身披斗蓬的三人缓缓摘下蓬帽,让她看着心跳不由加快,捏着银针的手间许许汗渗出……

此时,一个身影缓缓朝天靠近。

突然,她似意识到了什么,就当她将手中的银中打出时,那人以将一把明晃晃的剑搁在了她脖颈处……

113.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她几乎能感受到背后那人冰冷锐利的目光,她唯有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静待那人发话。

锋利的剑心慢慢偏离,那人已从身后立在了她身旁,她微微侧身抬眼望向他。

果然是他。

被人发xiàn

,童媜一改肃穆冷淡的脸,小心转身冲那人嘻皮笑脸装傻道:“大哥,我闷的慌随便逛逛。”

那人微微扬了扬下颚,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头,一小步一小步步入庙宇。

正在商议什么的五人,除了那络腮胡,其他四人一脸疑惑的望向她。

待她身后持剑架着她的玄袍男子出现时,那唐明嚷嚷道:“好哇,方才我就觉得他不是好人,亏我家爷还有意将他留在身边所用。”

童媜冲唐明眨巴着眼,一脸委屈的道:“唐大哥,我哪里像坏人了?”

被一个男人抛媚眼,冷俊的唐明一时语塞。

“如果你真是派来的探子,那么你也活不多久了。”

“大哥,小心你手中的剑。”她有意叉开话题,抬手点了点剑心。

络腮胡扬了扬袍,示意他将剑放下。

剑一离脖子,她故作害pà

立马跑到了络腮胡身后一瞧,那三人居然还心思缜密的带着半截面具,这下子,她很难分辨里面倒底有没有李权那老匹夫。

气氛被她这么一搅,而且又听闻眼前这位小兄弟可以是派来的探子,此时那身披黑斗蓬的三人有些按奈不住了,面面相觑后其中一人上前拱手道:“三爷,我等为三爷死而后矣,求三爷保我等周全。”语罢,三人齐齐拱手,“求三爷保我等周全。”

听这声音不像是李权啊!

天朝国朝中姓李的官员很多,难道自己猜错了?

这络腮胡倒不急,反而问起了身旁的童媜,“知dào

我为什么说如果你不走就是我的人其中的意思了吧?”

“我真不是探子。”她还在狡辩。

“不是就好,是的话,真如蒙侍卫所说,你死定了。”

“哈?”

“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当真是探子来着?”

“呃——”

俩人的对话似在聊天般,在旁的唐明对童媜猛翻白眼。

见她回答的模棱两可,他不紧不慢的从袖间掏中短笛放至嘴边……

难道方才的长鸣也是他所为吗?从龙湛得到消息的可信度来看,这匹人便是以各种经商名义留在天朝国的大周探子。

听着悠扬的笛声,她将袖中的信号弹捏在手里,挪了挪步子看准破了顶的庙宇,如果当真被识破,那她在危机时还可以通知龙湛他们。

突然,她感觉身上奇痒无比,顿时十拽紧攥强忍痛楚。

莫非,在林中时就已经中了埋伏……难怪他能表现的泰然自若,处变不惊。

那被唤为三爷的男子轻轻瞥了她一眼,她冲微微一笑,道:“三爷好雅兴。”

笛声慢慢激扬,似乎是换了曲目。

只觉的血脉里有什么东西在撕咬,她大汗涔涔,十指再怎么攥紧都止不住的疼。

此时,外面一名小厮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拱手道:“三爷,外面有埋伏!”

“情形怎么样?”他放下短笛,不紧不慢问道。

“都中了七花毒,现在正痛的在泥浆里打滚。”

七花毒!这七花毒是由七七四十九种不同花制成,这四十九种花本无毒,只是渗杂在一起才会发挥毒性,沾上也没关系,只是若是被有心之人用招魂曲引来毒虫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得。

那些虫子细小的根本看不见,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怎样表现的自然不被发xiàn



土坡上的龙湛一脸阴森,对隐忍作痛的欧阳车咆哮道:“你不是说安排的天一无缝,现在作何解释?!”

“微臣……”他还未说完,眼前就多了一个小瓷瓶。

“他们是中了七花毒,还好本王有所准bèi

。”他说完,喉间似吞了什么东西。

从他的话中不难看出,他分明是完全不信任将阳车的实力。

还没等欧阳将军回神,龙湛两手一挥下达了指示,顿时那埋伏在四周他的部属全都翻身直奔城隍庙而去……

“咳咳。”他咳了两声,对欧阳将军厉道:“生死不论。”语毕,转身坐在了撵轿上调理气息……

面色难看的欧边车将药丸分发给下面的将士兵,冲他们喊道:“反判者生死不论,杀!”

城隍庙

“三爷,有人杀来了!好像是天朝国龙湛的手下!”

他冲唐明使了个眼色,唐明立即拔剑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只听外面撕杀声有如鬼哭狼嚎……

这立在原处有如惊弓之鸟的三人这会早吓的没了胆,上前懦懦道:“三爷,三爷救命!”

“我也想过会是龙湛,只是没想到他还没解这七花毒,看来他的能耐还不只是行军打战那么简单。”

“这龙湛可不是好惹的主,我们也只是求财,若是落在他手上……”

“放心,我自会派人送你们突出重围,至于银票的事无需担心,我自会如数的送到府上去。”他慢条斯理的冲他们说完,转身对身边的侍卫道:”蒙侍卫,送三位大人从密道离开,务必保他们安全。”

“属下明白。”他拱手应承,冰冷的眼神撇了童媜一眼,转身对他们三人道:“大人,请随我来。”

密道!?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他们犯的可以通敌卖国的死罪!

这踩着别人尸骨强取豪夺来的荣华富贵,他们居然还心安理得!他们这副攀龙附凤的臭嘴脸让她看着恶心!

当下,脚下踢起破缸直击其中一人……

他一扫腿护在那人身前,二话不说拔剑直冲童媜而来。她后退数步,手中的银针如雨点般朝他们打来,只听‘啊’的一声,其中一人已被银针打中腰际,慌恐的模样若丧考妣。

她嘴角扯出一记阴冷的笑意,抬手又要打出银针,却被挥来的剑收回掌心,招腿扫剑,趁不备扯出腕间的白绫缠上对手剑柄,四目怒视……

“你中了七花毒,居然还能动武?你可知会加快毒发?”

她略眯着眼,冷笑道:“多谢蒙侍卫关心。”语罢,就要使力夺下他手中的长剑。

笛声又起,顿时她只觉的两眼晕花,全身力qì

似被抽离了般,手中的白绫翩然落地,她猛的一把抱头滚落在地,大汗淋漓面色苍白的她紧咬下唇,悲惨的在肮脏满是污垢的地面上翻来覆去的打滚。

“嗯嗯!嗯嗯!……”

他走至在她身前站定,瞥了一眼从她身上掉落而出的信号弹,冷冷的看着全身污渍长发松圬的她,“我倒欣赏你的勇气,若是不想死,就归我所用。”

“三爷,这人留不得。”持剑的蒙侍卫拱手劝道。

那三人上前也是一个劲的点头附应。

他望向他们,余光微微瞟向她。

“呵!笑话!”笛声一止,她疼痛稍减,她本想储存能量做最后生死一博,见他功力不差,她一把抓起地上的白绫放到嘴边咬住……

他们愕然,看着她将手中的银针狠狠的刺下拔起刺下再拔起,那鲜血淋淋的大腿血肉模糊的不成样子……她那隐忍扭曲的小脸坚决的令他有些恍惚,这感觉似曾相识。

在他恍惚之际,她打出手中的银针先发制人,擒贼先擒王!

“三爷,小心!”

‘叮’银针被挡飞,入木三分。

蒙侍卫见此,眸中尽显杀气,一剑刺了过去……

坐在撵轿上的龙湛一听笛声,才意识到自己突略了什么。他下撵一看形势,敌我势均力敌,各自在削减对方的实力,当他看见从庙宇翻身那抹熟悉的身影时……

许是在强光下待的太久,附有白绫的她只觉双眼发花……

笛声又起,她双腿发抖,拿有银针的手发颤的已经僵硬的不停使唤。

“龙湛竟然有你这般忠死的手下。”

她有气无力的瞥了一身黑袍的他,冷笑道:“谁说,谁说我是他的手下?可笑。”

她的回话,是在他意料之外,他愣了愣,道:“那你是谁派来的?”

“三爷这话问的,若是天朝子民,会看着国家机密泄于敌国之手吗?若是大周在生死边沿,三爷又怎么看?”

他眼神露出让人无法察觉的惊诧,道:“你也算是条好汉,我再怎么说服于你,你也定不会归我所用。”

她喘着粗气,就当她想将手中的银针要打落他手中的竹笛时,笛声又无情的响起……

头胀欲裂,她抱头似无头苍蝇到处乱撞,最后跌入泥水坑打滚不止。

这等形势唯有速战速决,他深知不能太过靠近她,便立于她三尺之外,他那冰冷的双眸中泛不起一点涟漪……

“啊————”那痛似入骨髓,她一声长嘶。

在杀场一袭白袍的他四下寻着她身影,当他听到那惨痛的叫声时,他疯了般挥着手中的长剑杀掉在前的障碍物,这一刻,他似人间的恶魔,染红了双手杀红了眼,迸发出让人惧怕的血腥爆戾……

林中暗处,蠢蠢欲动的全身一袭暗红衣袍的另一班势力隔崖观火的看着眼前的撕杀。

“子侍卫,现在杀出去是最好时机。”

一脸担忧的了醉摩拳擦掌,冲手下问道:“派去传话给焰王爷的人回来了没?”

那人摇摇头,一脸恍然,他们都不明白为啥做好全全安排准bèi

突袭的策略却要去通报焰王爷,焰王爷不是说格杀勿论吗?

子醉眉间紧蹙望着撕杀中的童媜,紧握的拳头白骨森森。脑子里左右徘徊要不要出去进行突袭,将两方一网打尽。

“子侍卫,还要等吗?湛王那边势力似有所削弱,若是等援兵到来,恐怕我们将措失良机。”

他一听,心一横,用力从袍处扯下一块衣料做为蒙巾,“切勿伤凤姑娘,若是被活捉,以死谢焰王大恩。”

‘嘶——嘶——’一长串撕扯的声音,他们面面相觑,视死如归的为彼此鼓励。

子醉长剑一挥,将领之气呼之欲出。

“为了焰王大业,为了报答焰王的恩德,我们一定不负所望。”语罢,首当其冲飞身投入战斗。

余下二十几人一脸坚决,紧跟其后。

114. 【第一百零三章】

嘶杀声悲状的怒吼声混杂一片,双方都在尽全力反抗,这突如其来的冲过来一批人如猛虎出山般气势如虹,令他们全全愕然,面面相觑之后双方退至一旁。

是敌是友,他们都各自猜测。

身手矫健的一个侧空翻的子醉朝手下使了个眼色,他们便分成两队冲龙湛与黑袍男子猛扑过去……

欧阳车与唐明一见情势不对,全全奔上前去护主。

才发xiàn

童媜踪影的龙湛快步上前,却突如被几个暗红蒙巾汉子拦下,握住长剑的手掌青筋凸现,指骨分明。他们见他这般慎定,脚步顿了顿,其中一人却视死如归的冲了上去,一剑让龙湛刺了个透心凉。

“说,谁派你们来刺杀本王的?本王会留你们全尸!”

都说湛王阴戾无情的不近人情,他们也明白若是被活捉也没有退路,心一横,持剑将困杀范围缩小,身影如闪电般朝他砍杀。

此时的龙湛有如一头凶猛的困兽,步步为营,手中的剑花形如流水招招致命,一剑挥过去,一颗方才还鲜活的头此刻瞪大双眼惊恐的滚落在地……

他们眉头都没皱一下,仿如是被人操控的傀儡般前仆后继……

子醉一个飞身落在童媜跟前,朝那黑袍男子打了一记暗器,一把扶起痛的打滚筋疲力尽的她,“凤姑娘。”

本想反抗的她一听有人唤她凤姑娘,她便知眼前这蒙脸之人并非想加害于她,她弱弱道:“疼!”

子醉二话不说,直接拿了颗小药丸放入她口中。

童媜只觉得全身血液里有什么东西在游走,她有气无力低眉的瞧了一眼掌心,掌心中不知什么钻了出来,乌黑发臭的血液让她胃一阵翻绞恶心至极。

“我现在带你离开。”他将她扶起。

“你是谁?”她边问边瞧着拿着短剑招招致他人性命的三爷,那短剑分明是方才他手中的竹笛所变,没想到它是一把这般小巧锋利杀人不见血的凶器。

能将近身术发挥的这般淋漓尽致,世上难道还有第二个人?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少时在她人生中转折的那一夜……

子醉瞧了她一眼,朝手下打了一下手势,带着她步态轻移的就要离开,却被一把明晃晃的剑逼的连连后退。

“他是那三爷的手下,身手了得,你带着我不易脱困。”她吞了一记口水,接着疲乏道:“虽然我不知你是谁,但还是要谢谢你。”说着,她猛的推开他翻身拾起地上一把长剑挡下一记又快又狠的一刺。

后跟陷下去一点点,额际的汗珠蒙了双眼,怒视着对手的她抬手用袖口狠狠的擦了一把脸颊……

“凤——”子醉本起上前,却被龙湛的手下牵制住了……

眼前这位男子……这脸,怎么越看越像一个人?!

见对方打量着自己的脸,童媜大为恼火,一枚银针毫不客气的直击他脑门。

“童!……”他惊呼,大惊失色后空翻躲避那又狠又辣差点刺瞎他双眼的银针,只听‘啊’的一声,有人倒人。

这一银针下去,他的躲闪,却硬生生的解了那叫三爷的围,死的是救她暗红蒙巾恩人的手下。

一身黑袍的三爷冷冰冰的眸光望向一脸汗渍的她时,眸光中满带惊愕,嘴角不经意的微微轻扬,对上前的敌人,他惬意的像是把玩手中的短剑,健步上前一个漂亮的伏杀,望着她眼都不曾眨一下的他一把推开挡在他身前的尸体,一步步向她走来。

童媜此时身体力竭,她不经抚上血肉模糊的大腿,一个不稳踉跄两步有些站不稳的用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落在掌心的银针随时飞出……

就当她抬手要打飞银针时,一声‘媜儿’将她怔住。

立在她十步之外的他毫不避讳的撕下伪装。她略眯着眼细细看来,方才一脸络腮胡的他此时肤色白皙,风吹动着他宽大的袍摆,衣袂轻扬,亚麻色的头发……亚麻色的……头发……棱角分明冷俊的……有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慢慢在她脑子里浮现,她不禁脱口而出,“本”。

愣在旁的蒙义见她恍惚,又见自家主子露了真面目,心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冲手下吼道:“速战速决!突出重围!”

一身黑袍称为三爷的他,便是天朝国死对头之一大周国已逝周皇的三儿子现在的太子爷——慕容雪。

这,这是开玩笑的吗?全身力乏的她苦苦一笑,望着向自己奔来满满焦灼的他。

“媜儿,你……”一袭黑袍的他上前一把将瘫软的童媜护在怀里,急切道:“怎么样?”对于方才自己对她的所作所为,他略显心虚,落在她大腿处的目光偏移,四目相对,那附眼白绫……他一脸心疼的抚上了她的双眸……

“媜儿,你让我好找啊!”

他的话让她双眸一湿,两行清泪打湿了双颊,哽咽道:“本哥哥还记得我?”

“傻丫头,哥哥我不叫本,慕容雪,我叫慕容雪。”

“慕容哥哥,我有些累。”

“对不起媜儿,方才我不知dào

是你,我……”

她虚弱的在他怀里摇摇头,从衣襟中抱出一样东西,浅浅而笑,“没关系。”

雕花凤盈月珠在他掌心泛着淡淡光泽,这一刻,他的心拟被谁揪紧了般,疼痛的无法呼吸。

老天真是爱捉弄人,为何让他苦苦找寻了这么多年的人儿以这种方式相见,是他无情的将她伤的体无完肤,他在心里狠狠的骂自己,骂自己瞎了眼怎么没早一点发xiàn

眼前的她便是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她。

少时的模样少许改变,但也不至于让他认不得呀。十指紧攥,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来缓解此时心里对她的愧疚。

“我,我真没事,我……”她强忍着痛咽下一记口水,小脸倔强的不成样子。

“媜儿!媜儿!”他唤了两声,见怀中的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起身将已晕的童媜抱起,冲蒙义道:“媜儿中毒太深,体力还残有余毒。”

蒙义上前一瞅,面色一惊,心想,果然是童姑娘。他瞧了一眼四周的撕杀,对慕容雪道:“三爷,现在形势不明,即然拿到了情报,我们还是先撤离为好,至于杀龙湛,依属下看有的是有人想要他的命。”

慕容雪好kàn

的凤眸轻瞟落在还在突围的龙湛身上,此时被三大高手牵制住的龙湛一步上前挡下一记攻击,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带有蒙巾的三人招数更加狠厉。

“滚开!!”龙湛冲他们咆哮道,眸光却落在了慕容雪怀中的童幁身上。

一身污垢脸色苍白,那飘然而落的三尺白绫,那蹙着眉头隐忍倔强的小脸,她,竟然以欺骗这种方法来惩罚他,此时的龙湛心里有如五味杂陈,酸涩苦楚的漫延整个心境。

“放开媜儿!”他低吼,怒瞪着上前刺杀的三人,那胸腔中积压的满满醋意让他几乎失去理智,一声怒吼:“放开她!!”

慕容雪扯出一丝冷笑,“对不起湛王,八年前我答yīng

了媜儿要带她走,现在,你觉得你有能耐从我手中将她夺走吗?”语转,一个漂亮转身飞身上马。

她是他在此次计划中意料之外的,他不懂她凤九为何会出现在此,不懂她为何要身处险境入城隍庙,原来她的真实身份是童家的小女儿,是他太子时一见钟情被指婚的太子妃——童媜。

她的双眸!是他害的她……然,今天这等局面,也是他不小心让她听到,才让她冒死前来,为的是搜集李权贪脏枉法的证据。

我要弥补,我要弥补……他在心里呐喊:我会对你好,我会将十年前所有的事告sù

你,我不要你误会,其实我是不想伤害你,其实我……

望着策马奔腾的身影,处在心里崩溃边沿的龙湛凭凭受伤,一袭白袍的他此时胳膊、大腿、胸襟满是血渍,他却一点都不在乎,奔跑着追赶着那抹即将消失的身影……

“湛王!!”

不知是谁唤住了他,他一见来人,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揪住那人的胳膊,几乎是用一种哀求的口气,“疾风,疾风快,快帮本王救回媜儿!”

“媜儿?”疾风疑惑的轻喃了声。

“凤九,凤九就是媜儿,我没认错她,她真的是我的媜儿,疾风你快去把湛王妃……”他边说边又要上前,趁他不备,疾风突如一记手刃劈向他,他一脸不可置信望向疾风,在失去最后一丝意识前,他瞧见夕阳西下那怀中的人儿眸中泛起了一丝哀愁,“媜儿……”

疾风眼疾手快的扶住龙湛,将他扛在肩上。见敌方撤tuì

,他吹了一记又响又亮的口哨,刹那间,他已不见踪影。

115. 第一百十四章

眼前这场撕杀,各自都占不了多少便宜。

茂密一处阴暗的林中,鲜红的血如一条小溪般缓缓流淌,将红色的花绿色叶染了色般……

陵川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那具尸体,转头望着在旁饮着酒一脸惬意看着眼前血腥场景的上司,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呀,这等刀光剑影,血染当场的地儿他还能不动声色把酒饮的欢?而且自家结拜妹妹被人当着面给虏走了也面不改色,他实乃佩服也。

“我的将军大人,怎么样?即然不想再多的人来搅局,要不要我们也下去凑回热闹?”他记得好些年前也是这么干看着没动过手,所以他想呀,总不能总干这些偷鸡摸狗见不光的事吧。

看着凤凰凌宇的陵川定定的看着他,静待他的反应。

一袭蓝屏锦袍的他,银泊面具下那双凤眸眼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饮了一口酒后,道:“我这妹妹艳福不浅呀。”

“喂,有你这样当兄长嘛,平素里我看你把这义妹捧的天上有地上没的,怎么今日改了性子撒手不管了,唉,我问话,你别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好吗?”来到天朝不是耍失踪就有其他事要办,要不只会巴拉巴拉泡在酒缸里。他不是说要去找冶眼疾的灵药么,怎么这回上心的关心起大周与天朝暗中较劲这档子事来了?

这对即是将军亦是丞相的凤凰大人用这种口气好吗?跟在他身旁观察下面动静的其他人面面相觑,心里替他们的铺佐大人汗颜。

只见凤凰凌宇面色一凛一改方才惬意,道:“现在这等局面,铺佐大人有何高见?这龙湛心塞的看着心爱之人被旁人劫了去,一时半会应该没心思再扰我等大梁边镜,至于大周嘛,媜儿一心想要报家仇,依方才本丞相观察,这慕容雪可不是一时被媜儿迷了心志,想来已倾慕媜许久,应该也不会受什么苦。”他凤眸略眯,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接着道:“这天朝焰王也不是好惹的主,看来情报也不能为实,还需对他多加查探,看能不能进行拉拢利用。”

经他这么一说,在旁的陵川面露诧异。朝堂不都说当今丞相无心理朝政么,不是说只管游山玩水对圣上的指意不于理会么,对上次天朝来犯,他做为将军不知所踪,朝臣上奏弹劾说他一无事处么?

现下这等思维心思缜密的丞相,若是让那些只会纸上淡兵大放厥词的朝臣看了,还会说他是只米虫光享奉禄的废物么?

一声铺佐,虽俩人交好多年,但他知眼前的他也有不容侵犯的禁地。陵川拱手道:“那大人想如何瓦解天朝国内部,例如,龙焰与龙湛……”

凤凰凌宇抿了抿嘴,抬手轻轻敲了敲银泊面具,道:“要人。”

“要人?”陵川疑惑的望着他。

“对呀,我做兄长的不见了妹妹,不该去焰王府要人么?”他嘴角微扬,冲陵川眨了眨眼一脸顽皮,宛如方才一脸肃穆冰冷的不是他般。

他家丞相这般调皮的模样,他们定不少见,可每一次他们都毫无免疫的看着花痴,目光全全落在了凤凰凌宇身上。

他将手中的酒杯抛给陵川,冲他们扬了扬袍,潇洒转身迈步离开。

他们面面相觑后,收起手中的长剑跟了过去。

望着离去的身影,木讷地在原处的陵川傻巴的望着手中的酒壶酒杯,心理想:这人是带着一大票手下来看风景的吗?看着自家义妹落难,还厚脸皮的故作不知要去焰王府要人,是他这丞相大人该做的事么?

那空旷血染的土地,此时的城隍庙早已被这突如一场撕杀破坏的不成样子。

杀了龙焰属下报信之人,又不下令杀龙湛与那大周太子,看着他们互相撕杀也就罢了,还眼睁睁的看着义妹被大周虏去,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呀?

即然是来看风景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见他这般胸有成竹,他便不浪费这等美酒了,自斟自饮跟上脚步。

焰王府内

他那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坐在窗台案前看着书籍一袭黄袍的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一阵微风来,金玉冠带随风轻舞,背后被吹乱的秀发有的还顽皮的抚上了他的脸颊。

他优雅抬手,修长的指尖轻轻抚了一下鬓发。

此时,一个身影悄无生息的跪在了他案前。

“焰王……”跪地面色如土的子醉怯怯唤了声。

“嗯。”方才心情还大好的龙焰,此时面如冰霜。

子醉头都不敢抬,脑子里在深思着怎样将城隍庙之事禀告主子时,“此次如若不能杀了龙湛,而你们又暴露了,那也不能怪本王无情。”罢冷的话,硬生生的让跪在地面上的子醉头脑发麻。

“属下们以死效忠焰王,此次行动本来万无一失,只是……只是……”

“嗯?”看着书籍一脸沉静的龙焰微微抬头,将书籍放置一旁,边泡茶水边问道:“本王一向相信你的能耐,若是其中突发情况,本王也相信你能将事情办的妥贴。”

子醉汗颜,吞了一记口水,道:“属下本想趁大周与湛王撕杀中取巧杀了湛王,可是属下发xiàn

……发xiàn

……”

“你知,本王一向不喜啰嗦。”

话才刚落下,子醉不知哪来的勇气双眼一闭大声回道:“凤姑娘在撕杀中被大周虏走了。”

什,什么?他脑子突然短路了般呆愣住了,端在掌心中的茶水‘噔’的一声落在了案上,瞬时桌案上一片狼籍,水渍斑斑。

“你,你说什么!”他稍然起身,方才波澜不惊的脸色此时大惊失色。

“属下不知凤姑娘为何会出现,而且还中了大周的陷阱,中了七花毒。”

“中了毒?!”他的声量徒然增加几分。

“属下将解药已喂食给凤姑娘,可是凤姑娘中毒太深,加之……”

“还有什么?!”一向沉稳的他竟然有些按奈不住,蹙眉之际侧身跃过桌案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尽量控zhì

要杀人的冲动,怒视着他冷冷道:“子醉,你虽是本王的贴身侍卫,但本王也不缺你一个效力。”

“属下属下差人回来通报焰王,可总得不到王爷的回信,属下便按计划行事杀了湛王后再将凤姑娘带回,可是凤姑娘伤的太重,大周那边人马强壮,湛王也做了诸多方排,要杀湛王救凤姑娘,属下力不从心,此次行动失败属下罪该万死。”说着,不敢对视那双嗜血狂怒的双眸。

“你派了人捎口信给本王?本王为何不知?”龙焰一把放开他,蹙紧的眉宇似上了一道锁般。

子醉一脸诧异,望着一身戾气的主子,道:“属下的确派了手下前来给焰王捎口信,恳请焰王加派人手前来助属下一臂之力,属下怎敢推脱责任。”

此时的龙焰一脸沉思,方才怒火中烧的双眸中看不出一丝波澜,面无表情低眉望着案前的一盆小海棠,让人猜不透此时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子醉见主子不为他没把事办成而发脾气,而一听凤姑娘被虏而大发雷霆,心想着是不是主子在为凤姑娘担心?这凤姑娘在打斗虽中了七花毒,但武功并不弱,还有就是貌似她和大周人认识,那人好像唤她为‘媜儿’?看大周人这般关切之意,似乎也是出乎意料,到底这凤姑娘是何许人?身份又是什么?

跪在地的子醉本想将心中对童媜的疑虑上报……

有人!

他当下一扬袖,子醉便不见了踪影。

“咳咳……”他故作咳嗽,尽显疲态缓缓坐回案前,抬眸便见李管家面色凝重的迈了进来,毕恭毕敬道:“王爷,老奴大老远就看到湛王在焰王府叫骂,一向衣冠楚楚的湛王今日不知是怎么了,一身血渍疯癫的模样到处乱闯,老奴差人拦都拦不住啊。”

“本王这二弟就是爆脾气,他若是想进来,任凭你们想拦也拦不住的,咳咳……”浓密的睫毛下,那层厚厚的阴影病态尽露。

“王爷身子受了寒本要静养,昨天湛王还出言对王爷不敬,今日湛王怒势冲冲……”满脸皱纹的李管家一脸愁容,话说的十分小心。

“他还想把本王怎么着了不成。”龙焰边说边收拾着方才一遍狼籍的桌案,言语中看不出他此时的想法。

“这……”李管家无言以对,上前一步,道:“这等下人做的事,还是让老奴来吧。”还没等他抬袖去拭桌面,只听‘哐啷’一声,有人一脚踹开了门。

一袭血染白袍的龙湛上前一把揪住犯懵李管家的衣襟,喝道:“好你个狗奴材,本王出门前是怎么交代的,哈,现下湛王妃在哪?在哪?!”

李管家从未见过这等要吃人的面相,随际一个不稳就瘫软在地,连连回道:“凤姑娘,凤姑娘就是在西厢房的吗?”

“你还敢糊弄本王,西厢房哪有人影?!”说着,又将凶恶怒气的脸拉近他三分。

李管家哪里知dào

凤姑娘也就是童媜被大周虏了,他更加不知dào

眼前的湛王此时失了心脑子里还在混沌状态。

“凤九凤九,对,湛王妃也许在赏着荷花……”墨发有些凌乱面容憔悴的龙湛呢喃了一声,抓紧李管家衣襟的手松了松,脸色发青的李管家见此退了退,突然龙湛抽出剑对上龙焰的眉心,冷冷道:“媜儿是本王的,谁都别想从本王身边夺走。”

116. 【第一百十五章】

龙焰眸中闪现出一丝让人毫无察觉的戾气,他轻咳了两声,浅浅笑道:“湛王今日是去打猎了吗?怎么这副狼狈模样?”说着,抬手点了点剑心。

“打猎?本王今日……去打猎了?……”龙湛神情恍惚,又开始自言自语。

在旁的李管家几乎是护在了自家主子身旁,面色堪忧的瞧着龙焰的气色。剑心稍稍偏移,他看着乃心惊肉颤,却没那个胆上前阻止。

可,为什么王爷能倘然自若像似在看猴戏般?

李管家颤抖的从袖中伸出食指指了指龙湛,望向龙焰轻声唤了声,“王,王爷?”

龙焰面无改色,放在案上的手轻轻上扬示意在旁的李管家不要多嘴,不急不慢道:“湛王今日打的猎物颇丰,焰王府的厨子今日要大显身手了。”说着,还轻笑了几声,方才凝重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虽不知自家王爷为何向湛王说些有的没的话,站在一旁的李管家不着边际附和也‘呵呵’笑了两声。

而一身血迹斑斑面色苍白的龙湛此时竟有些痴傻,望着手中的长剑良久……

光滑的剑身有如一面灵镜,黑曜石般又似蒙了心志的鹰眸望着镜中的自己,脏乱、憔悴、狼狈、是这他自己吗?

双手直发抖的李管家怯怯的瞧了自家王爷一眼,懦懦小声道:“王爷,这湛王是不是……”疯了两个字还未说出口,便见方才还安静细细打量剑身的龙湛突然一把抱住脑袋,长剑怦然落地发出刺耳的声音,史见他那扭曲狰狞的容颜此时嗜血如恶魔……

“这,湛王是不是又发病了?”李管家伸长脖子看了看低估道。

龙焰病态的面色此时暗暗下沉,心思着怎样处理眼前这累赘,万一死在自家府上,在父皇面前几张嘴也说不清。

那藏在暗处的子醉看着眼前这一幕也愕然,天朝国大名鼎鼎的湛王也会有此等落魄悲怆的一面,看着抱头隐妨痛楚的湛王,他一丝也不敢有所怠慢紧紧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方才还在经受万嗜痛楚的龙湛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扭头望向龙焰,四目相对,龙焰心时猛的‘咯噔’了一下……

“王兄,听说父皇后宫又添了一佳丽,湛儿想去戏弄戏弄,王兄可否有兴趣和湛儿一同。”

“……”

一阵风吹来,吹乱了他的墨发,也吹开了他血染污渍的白袍……

一脸天真般孩童纯洁笑脸,龙湛双手撑着下巴黑曜如宝石般闪耀的眸子迸发出期盼久久凝望着他的王兄。仿如隔世般,一脸恍然的龙焰定定的望着眼前宛如十一二岁时才有此时笑脸的龙湛,脑子里回想起过去的种种。

“王兄,父皇说王兄身体不舒服,特意派湛王来看看王兄,可父皇不说湛儿也会来探望王兄的,王兄身子可好些了?”说着,一脸稚笑的龙湛趴上桌案,双手捧上他的脸颊察看他的气色。

子醉全身神筋紧绷,当龙湛凑上前一双血渍斑斑的双手抻向龙焰时,条件反射的就要打出手中的暗器,却被龙焰示意打住了。

在旁的李管家看着也是一愣一愣的,心思着这湛王怎么一下子爆戾,一下子悲凄,一下子又像讨喜般在焰王面前撕娇,在焰王府待上这么多年,他可是从没见过堂堂湛王给过焰王他这个王兄好脸色看,看着眼前兄弟其乐融融这一幕,李管家乃是惊奇的不得了。心里不免滋生感慨,好端端的一个难道真痴傻了不成?圣上知dào

了还不知会否心生积郁,龙体安康?

捧着龙焰细细打量的龙湛依然面带微笑,目光突然落在了自个双手中,喃喃道:“血,哪里来的血?”他眉间微蹙,一脸心慌,冲龙焰茫然道:“王兄,湛儿手上有血,湛儿……”

观察着龙湛一举一动面无表情的龙焰目光落在他那满是血腥味的双手上,许久,扯出一丝笑意,和蔼道:“方才湛儿不小心打翻了为兄的朱砂盘,这哪里是血。”说完,从袖袍中掏出锦帕小心翼翼帮他擦拭着。

龙湛傻巴着黑眸望着面前和蔼可亲的大哥,一会儿,喜滋滋道:“王兄,父皇封湛儿为太子了,王兄替湛儿高兴否?”说完,低首瞧着龙焰的反应。

龙焰手间的动作顿了顿,点了点头。

“父皇今日宣那童媜进宫,那小丫头刁钻的很,对本太子一点都不尊敬,趁本太子不注意拿胭脂抹上本太子的脸上,本太子的脸面在那些父妃面前全丢尽了。”

虽像是抱怨,但他那不经意流露出的笑意让龙焰看着格外刺眼,他一声不吭继xù

帮他擦拭双手。

“王兄?”

“……嗯。”

“下回湛儿带太子妃给王兄瞧瞧,王兄定不会觉得烦闷定会喜欢上她的。”

此时的龙焰手中的锦帕徒然紧握,心中的怒火有如火山愈涌愈烈……

“媜儿是湛儿见过最可爱的小女人了,湛儿过些时日就将她接近宫来,好好的调教调教。”顽皮阴险的笑意在他脸上表露无遗。

管他龙湛现在是装疯卖傻还是中失魂散,管他是死在焰王府上还是荒郊野外,管他是不是来探底细的……太子之位是我的,媜儿是我的,皇位将来也是我的……

此时的龙焰柔和的眸中尽显杀气,余光瞥了窗外一眼。看着眼前兄弟和睦让人感动流涕的这一幕,藏身在屋檐下的子醉竟然恍惚,在瞧见主子示意后,他手中的暗器再一次落于掌心。

“湛儿,王兄还你去个地方,你去不去?”龙焰说着抛开染满血渍的锦帕,冷不稍的瞧了一眼在旁的李管家。

龙湛的面色突然阴郁,牛头不对马嘴的向龙焰急切道:“王兄王兄,媜儿快要死了,我的幁儿快要死了!”

对于他转跳性的话语神色,龙焰面色冰冷的凑到他面前,缓缓道:“那就拿太子之位换她的命。”

“太子之位?”

“你不是很喜欢她么?你不是要她做你的妃么?你拿太子之位与父皇说情,父皇也许以对你的宠爱会对童家罔开一面。”

罢冷罢冷的语气让在旁的李管家头脑一阵发麻,他从没见过自家王爷这般冷傲。

蛊惑的话语如一记毒药,他只觉得全身似被什么堵着了般心塞的厉害,手不禁捂住发疼的心口。“龙焰,你为什么要让媜儿恨我,是你,是你在父皇面前谏言,说童家犯了诛九族的大罪,要留只能留一个,是你,是你让媜儿恨我的,龙焰本太……本王,本王不会放过你的,本王所受的一切定会让你还回来。”

想着计策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龙湛的他,见龙湛发了狂拾起地上的剑一剑就要向自个刺来,忙后退几步,就当他想拔起墙上挂着的长剑时,一个身影闪了进来还未看清来人,一手刃下去癫狂发作的龙湛晕了过去落入那人怀中。

“湛王府侍卫见过焰王。”疾风眉宇紧蹙的望向龙焰。

龙焰故作受惊吁了口气,瞧了在旁同样吓的不轻的李管家一眼,一脸不悦诧异道:“这湛王府的主子和侍卫都是这样突然冒出来的吗?”

“情况危急,如有冒犯到焰王,小的实属无奈。”

龙焰故作不知,上前一步瞧了他怀中的龙湛一眼。

“湛王中了大周国的失魂散,方才在湛王府小的转身之际但不见了湛王,到处找寻才想可能在焰王府,所以小的冒犯前来。”

龙焰黑眸一沉瞧了疾风一眼,他是知dào

龙湛身边有一个顶级高手的,瞧着眼前一身玄衫的疾风,他分明就是怕他这个做哥哥的暗中铲除龙湛这个眼中钉才潜入府中的,说的倒好听。

也不知方才他是否有所察觉?

“本王方才见湛王神经兮兮又胡言乱语的,一会要找凤姑娘,一会拿剑指着本王要本王的命,一会又拉着本王说什么父皇怎么怎么样,一会又一副沮丧若丧考妣的模样,令本王看着好生糊涂还以为湛王得了失心疯,原来是中了大周国的失魂散。”他也不问是如何中的毒,一脸惊讶疑惑的瞅着疾风怀中的龙湛。

“焰王明察。”疾风一脸恭婢,目光却来回瞥着周遭,看似十分警惕。

“湛王乃我天朝国战神,若是有什么差池也是我朝一大损失,疾侍卫就将湛王好生带回吧。”

“谢焰王。”疾风将龙湛杠在了肩上,朝龙湛拱了拱手,瞥了窗外的屋檐一眼,转身离开。

这疾风后脚才刚离开,吓得脸色惨白的李管家猛拍胸口,怒气道:“这湛王怎么能这样,中那什么毒还乱跑,乱跑就算了还跑到王爷面前持剑要王爷的命,王爷可否受惊,要不老奴令下人炖点补品压压惊?”

龙焰甩袍坐在檩木摇椅上,慵懒道:“那失魂散可不是一般的迷魂药,这药不需任何指导和牵引全凭中毒者心中所爱所恨所惧产生反应,所以湛王才会像得了失心疯般胡言乱语,等他醒来他会将今日对本王的所作所言浑然不知。”他突然像想到什么,冲李管家道:“本王无碍,你下去忙吧。”

李管家瞅了在摇椅上假寐的主子一眼,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檩木椅轻摇,他缓缓睁开双眸,抬手摸了一把脸颊,望着指腹间的血渍,眸中平静如水……

117. 【第一百一十六章】

湛王府

冰室

整个冰室薄雾蒙蒙渺渺茫茫让人看不真切,只觉得靠墙的东面有一个人影立在上面,那人一动不动有如一具冰尸般。

疾风隐忍着有如冰锥刺骨的寒意,定定的望着冰室中盘腿而坐只着内袍的龙湛。

失魂散毒性奇特,在这若大冰寒的冰室中,此时的龙湛却依然大汗淋漓,闭目紧蹙眉头的模样似在经受非比寻常的心灵折磨。

疾风尽量屏息生息保存热量,生怕一丁点声响也会全功尽弃,后果不堪设想。他几乎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连他每吸一口气都能感到肺腑里血管脆弱的吱呀声,结了一层霜的双眉紧蹙,整张脸苍白的似冰结了般。

“媜儿……”龙湛发出细小的声音,薄厚适中的双唇微张,轻轻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全身湿透了的他突然打了一个冷颤,一会儿的功夫他身上已结了薄薄的一层霜,紧接着他的齐腰如瀑的墨发,紧蹙成峰的双眉,薄如蝉翼浓密的睫毛,接着整张脸蒙了一层霜……

时机应该刚刚好。

站在最高处的疾风哈出一口热气,动了动手指酝酿着体内内力,瞬时面色苍白蒙了一层霜的他脸色一下子鲜活了起来,他身手矫健一跃而下,将此时毫无知觉还浸溺在梦境中的龙湛一把扛起,一刻不怠慢的跑出冰室。

冰屑还没溶化,此刻他已经站在了腾王阁门前。

“疾大人。”一身浅绿的丫鬟愁着一张脸毕恭毕敬的唤了一声,起身时目光落在了他怀中的龙湛身上,只见此时她们的王爷全身颤栗嘴唇发青,一时丫鬟的脸色更加惨白忧愁。

“多准bèi

先热水,将王爷的衣袍送来。”眉间蒙了一层霜的疾风一脸肃穆边吩咐着一脚踢开了房门,迎面一阵热气扑来,他一步迈入迅速以掌风将门关上。

屋内飘飘渺渺弥漫浓烈的药味,只听,“龙焰,龙焰……”突然毫无防备的失了魂的龙湛睁着腥红的鹰眯一口咬上了他的脖颈,他剑眉一挑再一次将他敲晕,立马放入药池当中。

温热的血珠缓缓从他白皙的脖颈处淌下,他却一点都不在乎,依然紧紧注视着被迷雾包裹一脸迷茫的他。

有人立在了他身旁,那人瞅了一眼药池中的龙湛,向他问道:“王爷可好些了?”

“嗯,应该没大碍了,你那边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疾风转身望着身旁黑衣男子,抬手拧了一把有些湿嗒的袖口。

“大周贼子在天朝藏的太深,一时很难连根拔起,至于那大周太子慕容雪,他非常精明的在路途中设有乔装打扮的暗哨,我们几次截杀都未成功。”才站了那么一会儿,黑衣男子额际上渗出了少许汗珠,目光落在了他淌血的脖颈上。

疾风瞄了药池一眼,抬袖擦了了擦颈项,上前附到他耳边轻声问道:“童姑娘此时情况怎么样?”

见疾风这般小心,他凑到耳边小声回道:“那女子面色不是很好,想来那太子还未帮她完全解毒。”

还没完全解毒,听说这七花毒若是中毒初期便可轻易清除体内毒素,若是深入骨髓便要放血以毒攻毒。疾风余光轻瞥黑石跺步走至药池边再一次打量了一番龙湛,心思着:慕容雪乃是用毒高手,先不说他是如何在打斗中使王爷中了失魂散的,以他悄无生息的毒术想要解童姑娘身上的毒简直是易如反掌,听黑石这么一讲,她应该是中了其它的毒,这样看来,莫非慕容雪身上缺解药?一想到这,他几步上前小声问道:“大周贼子出了我天朝国边境吗?”

“属下谨遵疾侍卫吩咐不敢大肆进行围攻,属下都是暗中调查,在他们所经途中设埋伏进行突袭,我方,我方虽损兵折将,但他们也够呛占不了多少便宜……但貌似他们是有意绕道经过东效城前往大周。”

东效城?东效城有什么?东效城在我朝是盛产草药之地,莫非是想……

“先做整顿,放他们进东效城。”

“放他们入东效城?这入了东效城再过百里路就出我朝边境了,属下不明白疾侍卫什么意思,是让他们在眼皮子底下逃回大周吗?”

疾风嘴角微勾,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们想放,我们家湛王还不想放呢。”

“属下不敢。”屋内热气腾腾,此时他衣襟后背汗湿了一大片。

“若他们想动身离开,你差人前来禀报。”疾风边说边拉了拉汗湿的衣襟,在他人面前露出结实的胸脯。

“呃……”他瞧了疾风一眼,又抬头瞧了一眼泡在药池中的龙湛一眼,愣了愣。

“还有什么事吗?”湿嗒嗒的衣衫穿在身上着实难受,他索性宽衣解带起来。

“没……”

当光着上半身的疾风转身瞥向他时,他立马闪身不见踪影。

他也许心里郁闷着,这都是属下,为什么待遇差别就这么大呢?

这人一走,就有家丁再三的扛来几桶沸气腾腾热水,方才消散的热气瞬时一片蒸蒸水雾。

“大人,奴婢送来王爷与大人的衣物。”门外响起丫鬟清脆的叫唤声。

“拿进来吧。”

小丫鬟敲开了门走了进去,低眉将装有衣袍的托盘放下,正想出去,目光却不经意的望了药池一眼……

两个极口大男人在一个池子里,很难不让这正处于少女怀春的小丫鬟产生无限遐想……

“这里没你的事了,风大,小心让王爷着凉。”正在用内力给龙湛排毒的疾风冲傻愣犯花痴的丫鬟道,眉宇间满是不悦。

小丫鬟一怔,怯怯的退了出去,将门轻轻带上。

这丫鬟一走,疾风闭目集中精力……

过了稍许时辰,雾气消散,屋内静的连地上蚂蚁爬的声音都听的到,他悄然听见一声悠长的叹息声……

面色红润的龙湛鹰眸缓缓睁开,应入眼帘的是弥漫袅袅……恍然间仿佛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般。

他微微侧脸瞥了身后的疾风一眼,沙哑道:“本王这是怎么了?”

疾风愣了愣,收回双掌,拱手回道:“王爷中了失魂散。”

“失魂散?”对自己中了毒竟毫无察觉,龙湛微微诧异。

“属下查到那班贼子头目正是大周国太子慕容雪。”

“慕容雪?”脑子里回想起在城隍庙那慕容雪意忘形的嘴脸和他所说的话,八年前?龙湛面色一惊,“这贼厮分明就是八年前刺伤父皇的贼子,大周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天朝国眼皮底下作乱。”

话声刚落,水波荡漾,龙湛起身出了药池当着他的面将身上湿漉漉的内袍换下迅速的穿戴好衣袍,不冷不热的瞧了一眼池中的疾风,拿起另一件袍子抛给他,“将功补过,对本王不敬本王可以不加罪予你,若是下回,本王决不姑息,穿戴好后来竹轩向本王禀报。”语罢,一身白袍湿发的他转身离开。

他瞧见他紧蹙的眉宇间隐隐带有一丝焦虑,红颜如祸水,看来自己的主子还是逃不开一个情字……

望着心急如焚的背影,疾风低首瞥了一眼手中的袍子,起身赶紧穿戴完毕跟上前去。

湛王府正在筹谋,而焰王府的龙焰却在花园假山处赏着花喂着鱼,不是他不想前去解救冒名为凤九的童媜,而是眼前这位带着面具一副赖定了的仁兄一双蓝眸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叫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见龙焰若有所思的这般和自己耗着,凤凰凌宇抿了一口茶水,一改方才惬意的面容,起身急急向他问了上百回的问话:“我家妹子何时回来?”

“呃,凤儿她许是在外面正玩在兴致上,呃,仁兄不必惊慌。”龙焰说着,偷瞄了立在一株牡丹前的凤凰凌宇一眼,心思着:若是亲兄妹怎么眼睛颜色有所不同?

“焰王与在下已说的不下百回,可还是不见我那妹子回来,莫非是出了什么意wài

。”他向龙焰上前一步,夺过他手中的鱼食接着道:“若是妹子有什么差池,我这做哥哥的如何向……”他顿了顿,脑子没了词。

龙焰瞧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掌心,扯出一丝笑意拍了拍手,望了望天叹了口气道:“凤儿在我焰王府时,本王也是随她的性子,她若是不想回来本王也没折。”他甩袍坐在了石桌前,顿了顿道:“要不凤兄再在我府上住上一宿。”

立在旁不动声响的陵川看着眼前扮傻充愣的俩人,心里直汗颜。

看着耍赖耍了一整天的丞相大人毫无动摇人家王爷,费心思耍计谋的硬是没让龙焰出手趟大周这团浑水,看来龙焰做事非常谨慎。唉,这厮难道没看出人家一脸的不信任么,还厚着脸皮住在人家府上。

“在下是来找妹妹的,又不是来焰王府赏花骗吃骗喝的,在下就不再打扰了。”面具下的蓝眸在日下泛着幽幽蓝光,他起身冲一身小侍打扮的陵川道:“看来焰王找不着凤儿,你不是说湛王和我家凤儿很熟络么,不如我们去趟湛王府,也许凤儿在湛府也不一定。”语罢,朝陵川使了个眼色。

“哦,对,凤儿说湛王待她很好,还有意封她为妃。”

“王妃!小丫头骗子倒命好弄来个王妃当当,那我岂不是天朝国大名鼎鼎湛王爷的小舅子了。”他一脸兴奋完全没有方才吵着人家要妹子一脸焦愁的模样。

这人脸面比城墙还要厚啊!在旁的陵川再一次否决了他家丞相在心底的好印像。

听着眼前这俩主仆你一句我一句唱双簧,龙焰面色铁青,握住折扇的手掌青筋暴露,回想起那一日与龙湛开骂的情景,说什么不要以同情来缠着凤儿,不要痴心妄想动他的湛王妃,更破骂说他只是一个病怏子成不了大气也给不了她幸福。

他就不信了!!

凤凌宇故作离开,眸中却早已察觉到龙焰脸上的变化。看来激将法奏效了。

“湛王府应该不会亏待我这小舅子吧。”走时还不忘加些药料。

陵川撇撇嘴瞥了他一眼,心思着:小舅子?老大你这么着,你是有多想攀天朝国高枝多想当天朝国小舅子啊!

“凤兄。”

凤凰凌宇顿住脚步,蓝眸尽显精明。“焰王有何事?”

现在换龙焰语塞了,一副不知做何解释的模样,道:“你是想去湛王府是吧?”

“呃,对呀,我方才是有这想法。”

“那湛王府不是想进就进的。”

“什么意思?”他故作疑惑问道。

“湛王府如同移动迷宫……”

只见他爽郎一笑,笑道:“在下又不是要做贼翻墙,在下从正门让人禀报就是。”

龙焰一怔,锐利的眸光缓了缓,故作轻咳了两声,笑道:“其实舍妹是被人劫持了。”

“劫持?”

“对,呃,说来话长。”

“难道是在下的竟争对手劫持了凤儿?”他故作低思一脸讶然,见龙焰盯着自己看,接着道:“在下在天朝大周和大梁都有贸易往来,虽不能说富可敌国但也富甲一方,所以在下想,是不是在下惹了什么商家对手让凤儿身陷其中。”

“凤兄多虑了。”

“那依焰王的意思……”他一脸诚恳,后退一步拱手道:“在下救妹心切,还请焰王明言。”

他本不知这凤九也就是童媜为何会出现在危机四伏的城隍庙,现在被她的兄长这么一问,他也不知该如何说起,不说吧,便会错失讨好将来小舅子的机会,说吧,又会爆露自己在天朝国的实力,要不……

“凤儿她被大周国人劫持,什么原因,本王也不太清楚。”他侧了侧身看了一眼凤凰凌宇的反应。

“大周?大周与凤儿有什么关系?”

“本王不知。”

“那王爷知dào

了,有派人去救凤儿吗?”看你俩兄弟鹿死谁手。

“呃,本王已派了人去解救,只是本王在朝中不受拥戴,所以本王也是一愁莫展,对凤儿的安危也是百感焦急。”

“哦,也为难焰王了。”他轻轻叹了一声,声线不轻不重道:“也不知湛王派人去找凤儿了吗?……凤九你这死丫头乱跑,看为兄不把你嫁了。”转身不冷不热对龙焰道:“谢王爷这般看重我家凤九,在下这就去趟妹夫府邸。

妹夫府邸?!

陵川再一次冲他翻白眼。

龙焰连拉住他,道:“湛王平日里事务繁忙,而且凤儿与龙湛没什么交集,还是本王与凤兄一同前去解救凤儿为好。”

凤凰凌宇一看龙焰示好,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庆幸着方才还好没有着了他的道,否则这四周的暗箭射手还不知要将他与陵川射成什么样子。

各怀鬼胎的俩人相视而笑,那笑让在旁的人看着浑身不舒服……

118. 【第一百一十七章】

林间小道上,一辆马车缓缓前行……

护在马车四周马背上的他们面色冰冷,眼神犀利有如一把利器。

颠簸中,躺在他怀中的童媜皱了皱眉,见怀中人儿动了动,他小心翼翼的替她拉了拉披风。

马车外,天色晕暗,下着绵绵细雨。

低眉时,他发xiàn

怀中的人儿睁着铜铃般大的眸子定定的望着自己,一时,他脸颊一红,涩涩道:“媜儿望着我干嘛?”

那双灵动如皓石般的星眸怎成了这副模样,心底,对龙湛的恨意愈加浓烈。

良久,她浅浅温婉而笑,打趣道:“因为你好kàn

呗。”

说着,就要退开他的怀抱。

“嘘——”他面色一敛,不悦的将她拉回怀中,拉了拉她肩上有些滑落的披风,柔声道:“媜儿身上还未完全康复,马车太过颠簸不宜太过劳累。”

“媜儿好多了。”

“我看你这几日都没食多少东西,脸都瘦了一大圈。”他的眸中满是心疼。

“媜儿平素里也是这么吃的,不觉得自个吃的少呀。”她眨巴着眸子可爱如天仙般的望着他。

他抬手轻轻捏住她漂亮的下颚,浅浅笑道:“以前我见媜儿是包子脸,现下的面相却只有巴掌般大,我怎不心疼。”

他还记得小时候的她?

她抬手捧上双颊,灵动的眸子尽显鬼灵精怪,嘟嘴调皮道:“媜儿以前哪是包子脸?夜那般黑,你分明是看错了。”

他一愣,想起俩人相遇那个危机四伏夜黑风高的深夜,他怎会忘了手背上滑过她那滴冰冷的泪水,那张倔强忍隐的小脸带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原来,她的身世是这般的曲折,让小小身躯的她早早经受人间悲欢离合。

童奇之女,第一眼他便觉得眼前的小丫头不是平常家的大家小姐,却不想她的不平常中加杂着太多的无奈。

望着眼前的小可人,他从胸襟里掏出一块镶有金丝边的锦帕,“我一直都记得你。”

她定定望着他手中的帕子,觉得有丝眼熟。

见她皱眉疑惑,他扑哧笑道:“我记得那日媜儿着的是一件小碎花裙,怎么媜儿不记得了。”他脸上虽噙着炫目的笑,心里却莫明的有丝伤感。

……她真的不记得了吗?

“哦,媜儿记起来了。”她恍然大悟,指着他的腹部冲他笑道:“你如何赔我的小花裙?”

她是故yì

的的吗?她怎么就不问他为何还要将这块即不名贵又不起眼的破布留在身边?为何不问他留着有什么意义?为何她满是笑意的眸中没有一丝诧异?

他浅浅而笑,笑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伸手握住她纤细小巧的素手,“一切都依媜儿。”

她见他这般无趣,起身退开他的怀抱,撇撇嘴笑道:“媜儿知dào

你是多金的太子殿下,可也不能随便答yīng

别人的要求啊。”

“媜儿一直是我心里的人,怎会是别人,而且随便两个字只对我的媜儿。”说着,一脸担心的又将不的话的她再一次揽入怀中。

我的媜儿?

“慕容哥哥……”她轻轻唤了声,见他闭目养神也便作罢。

宽敞的马车内暖炉轻烟袅枭,四周十分幽静,她看着竟有些失神……

今日怎这般平静,前两日里途中还时不时的冒出几个蒙面绿林,此时通路无阻好生奇怪……

两日了,外面依旧还在下着绵绵细雨,目光不经意落在他身上,脑子里第一次俩人相遇的情景仿如昨日,她情不自禁的低首望向他的腰际,回想起他身上那无数交错的伤疤,她好kàn

的细眉微微轻挑。

手间传来温暖的温度,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将它捧在手心里。

“媜儿……”

“嗯?”

“同我回大周吧。”他语气轻缓,问的小心翼翼。

他不知dào

每次问及一同回大周的事,她都回答的不清不楚,似乎是在逃避着什么,从她的眼神当中,他看不到像其她女子般一丝爱慕眼神,他有丝担心,担心着她的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他更担心她的心里早已没了他的位置。

“慕容哥哥,媜儿担心兄长找不到媜儿而心急,媜儿不想让兄长难过。”她所说的话出自肺腑之言,她是真的担忧她的结拜哥哥为了她而到处寻找,虽说凭兄长的身份找一个人不算难,但倘若被发觉眼前这位是大周将来继承大统的太子,以大周与大梁结下的梁子,兄长还不知dào

会怎样来对付他。

她完全不知dào

她那个疼爱她的结拜大哥早已知dào

慕容雪的太子身份,更不知dào

此时她的兄长心里正打着天大般的坏主意。

“难道媜儿想让雪难过么?”难道她还在气自己当年没将真实身份相告吗?他一脸忧伤,声线沙哑。

这,童媜对于自称雪的他一时恍了下神,莫非,莫非,他真将她当女子看待了?

“媜儿想到了东效城就……”

她本想委婉拒绝他的好意。

突然,他拥住她的双手兀自一紧,低沉道:“还记得这颗琉璃珠吗?我送了给你,它便永远是你的……”连同我的心一样,这句话他哽咽在了心里,他生怕又吓着了她,让她找一大堆借口逃之夭夭。

怀中的她愣愣的摸上腰际的琉璃珠,脑子里莫明的涌现出另一张冷俊容颜,她微微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才能不让他伤心。

眼前这位男子虽高贵一身荣耀,内心里却住着一位不让人轻易触摸深处易伤感的大男孩……

他的心思她真的不懂吗?

也许是体内的毒作怪,她只觉的眼皮如铅般沉重,睡意袭来她眨巴着双眸在他怀里懒懒道:“慕容哥哥,媜儿又犯困了,媜儿……”

他抬手顺了顺她如丝绸般的墨发,闻着她独着的发香轻轻吻了上去,“睡吧,等到了东效城我帮媜儿解完东芝夏草的毒就不犯困了。”

乏累的她偎在他怀中有如温顺的妻子般。

他如丝的媚眼凝视着怀中的人儿,见她安心的睡着,他目光落在了她受伤包扎的大腿上,眸中尽显复杂。“媜儿,这些年你过的这般清苦全是龙湛害的,虽有一个结拜哥哥相伴但那份失去亲情之爱的痛苦我怎么不感同深受。”

你的仇,我来报!

怀中的人儿不禁打了个冷颤,熟睡中的她往她怀中靠了靠。

东芝夏草毒性又发作了?他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了童媜身上,低头打量了着她……

七花毒的药性刚烈,用以东芝夏草来以毒攻毒,东芝夏草的毒性阴寒,所以才会至中毒之人常常感觉乏累寒意袭身。

他几乎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所散发出彻骨的寒意,那包扎好的大腿处那层薄霜刺痛了他的眼,当下他抬手敲了敲马车。

护在马车后警觉的蒙义会意跺马上前,毕恭毕敬拱手问道:“三爷。”

“东芝夏草太过阴寒,媜儿怕只怕承shòu不住太久,加快脚步今夜一定要入东效城。”罢冷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

蒙义有丝犯难,从这条小道过去,最快也要明早才能到。

他见蒙义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有什么问题?”

蒙义的目光落入车内瞧了他怀中的童媜一眼,“若要今晚到达,属下认为骑马可行。”

灌入的风轻轻吹起他鬓角处亚麻色缕发,他黑眸一沉,低思一会似作了一个决定,“本太子先入城,你们随入到。”

蒙义一听,脸色一黑急急劝道:“这怎么行,前两日还遭到埋伏,虽我方有接应,但在天朝境内我们不得不多加防范,三爷乃是我大周将来天子,怎可为了……而不顾大周。”虽然童姑娘是主子的救命恩人,但做为大周臣子,他必须要考lǜ

长远提点太子殿下。

若不是八年前太子的意气用事,就不会大损安插在天朝国暗部势力,虽然这些年势力有所回升,现在在这夺嫡之争节骨眼上,万事必须多加几个心眼。

八年前与八年后,她童媜还是那个单纯的小女孩吗?自古最难测的便是人心……

慕容雪见蒙义望向怀中儿的眸光有丝怪异,加之对方才他的话有所不满,愠怒道:“本太子深知蒙将军是为了我大周,但本太子的命是媜儿所救,所以本太子不能放任不管。”

“那太子有没有想过,童姑娘在城隍庙与龙湛又有会么关系?”

蒙义的这句话有如一道响雷,轰的他脑子隆隆作响。这是他一直不敢去想去面对的,他怎会不在意她与龙湛的关系,他不敢去猜不敢去问不敢表现对她的不信任……这八年前来每天背负着相思的重担,对她的爱,他唯有在心里轻描带写去忽略。

那样,心就不会那样疼。

“蒙义,你也知幁儿对本太子的意义,所以,城隍庙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回大周不许再提。”

他怎不知这八年来太子频频出没天朝国是为了一个女子,只是自古红颜祸水,太过沉迷儿女情长,很难成就大业。

马背上阴沉着脸的蒙义拱手缓缓应了声,跺马上前抬手示意,随际马车停了下来。

见怀中的童媜一脸倦容,慕容雪将怀中的她裹紧后抱起,走到马车外让蒙义接过,他身姿潇洒跃上黑马从蒙义怀中接过面色冻的微紫的人儿。

蒙义见童媜脸色这般难看,也就没再阻止主子的举动。心里千万个不放心的他上前道:“天朝贼人一向狡猾,太子安危系我大周,属下陪同太子一同前往东效城。”

慕容雪见蒙义一脸坚毅,点头充许。黑马上紧锁眉头一脸堪忧的他一手持缰一手紧拥怀中人儿,小腿一夹,策马而去。

余光轻瞥,蒙义朝森林深处打着手势,方才静悄悄的林中瞬时暗潮汹涌风吹草动。

“你还有你带一队和二队善后,本将军会在途中留暗号,明早东效城会合。”他语句精炼下达命令,望着远去的身影,喝马随后。

飞驰黑马背上的他眉间紧蹙,风雨飘飘打在他冷俊的脸上,一袭黑袍的他衣袂飘飘发丝狂舞……

眼前的视物飞快向后退去,童媜眨巴了下眼望了望天,目光落在眼前的俊容上,“慕容,慕容哥哥……”

他放慢速度,低眉瞧了怀中的人儿一眼,见她状况不错,浅浅笑道:“媜儿可要受住这颠簸之苦,再过三四个时辰便到东效城。”

怀中的她忍着冰寒刺骨的疼痛微微点头,指尖深入掌心。

她牵强的冲他一笑,瞧见他亚毛色的发上沾满了毛毛细雨,心底涌上一丝苦涩,她抿着唇缓缓闭上双眼。

黑马驰骋而过,森间阴暗处一双郁满愤nù

的鹰眸望着那飞驰而过的身影,攥紧马缰的手青筋爆露白骨森森。

白色俊马背上一袭金丝白袍的龙湛一脸阴戾,连他们身下的马匹似乎也感应了他那嗜血的狂怒般都不禁后退数步。

一身青色玄衫的疾风目光落在脸色苍白的龙湛身上,本想说些什么却发觉远处有马匹奔来……

黑马背上的龙湛按捺住心底的冲动,当看见不远处正朝此处小道飞奔来的身影,他挥手示意。

疾风余光瞥了他一眼,小腿一夹从郁郁葱葱的林中一跃而出挡住了蒙义去路。

‘嘶——’一声长嘶,拉紧马缰的蒙义满是惊诧的望着挡在身前的人,他的诧异让马背上的疾风不禁想笑。自那日交手离开起,虽说慕容雪他们先离开前往东效城,但一路上遇到阻杀,本来晚了两天的龙湛带着人马加速行程直抄险峻小道,掐着时辰在此候着大周猎物。

“蒙将军,好久不见。”疾风嘴角微勾,却没半分笑意。

“哦,本将军还以为是什么人,原来是疾公子。”蒙义拉了拉马缰,稳住受了些惊的马儿。

“蒙将军认得我。”

“疾公子乃是天朝国湛王身边的红人,蒙某怎会不认识。”

“蒙将军的大名,在下也略有所闻。”

“彼此彼此。”

上一秒俩人轻松寒颤,下一秒似达成共识般双双拔出了手中的长剑,上前正想一较高下,只听林中‘扑玲’一长串铃铛响声响起,林中鸟兽齐飞,传来一阵嘶杀声。

119. 【第一百一十八章】心的咆哮

疾风歪着脑袋瓜子看着眼前一脸激愤的蒙义,他这等傲慢的模样,让蒙义气愤不已。

疾风的出现,不用脑子想都明了此时林间定是遭了埋伏,望着眼前的翩翩少年,蒙义恨的牙痒痒。

八年前眼前才十七八岁的小子很是张狂,现下他倒要看看这小子是不是比以前更有狂傲的本事!

“疾公子,受教了。”说着,持剑驾马上前。

疾风痞痞一笑,一剑迎击……

一袭白袍的龙湛冷眼瞧了一眼打杀中的疾风,似要发泄心中涛天愤nù

,他大喝命令道:“杀无赦!!”话声刚落,人已飞驰而去。

天工不作美,此时的绵绵细雨似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被雨滴打在脸上有些痒,怀中的童媜微微侧身躲入他怀里。

见怀中的人儿不适,他放慢速度将她像抱婴儿般护在颚下。

黑马飞驰而过,身后的白马背上他那苍白的俊容失了血色般惨白如薄纸……

龙湛剑眉紧蹙成峰,带着满腔对她的愤nù

,可心中那种难以言喻酸酸麻麻的刺痛感,传遍了他身体中的每个细胞,让他握着马缰的手都在颤抖…。

怒视着前面远处共骑一匹马的男女,他只觉的五脏六腑中像是塞了万吨炸药般,要将他整个身体生生的炸了开来,血脉膨胀沸腾的灼伤了他的心,鼻间粗喘的气息,起伏不定的胸脯道出了他满腔愤nù

和醋意。

“童媜!!”别想逃,这一辈子都没想逃!满心愤nù

的他在心里咆哮狂怒。

龙湛一声咆哮,前方马背上的慕容雪一惊,扭头瞧了身后一眼,面色瞬时难看至极,微蹙的眉间紧蹙成峰,尖锐的目光似要将他射出几个洞。

看来蒙义他们定是遭到了伏击,不然那龙湛岂能追来。支身一人?这么说龙湛所带的人马也有限,来时定是走的匆忙准bèi

不周。这样看来,现在是一对一的较量,但也不能太过轻敌才是。雨点越下越大,他大喝一声加快脚步。

‘千里’背上的龙湛却已搭箭上弦,鹰一般锐利的目光似索定了自己的猎物……

咻————

弦还在微微颤抖着。

全身打着冷颤的童幁突然闻到一丝血腥味,睁眼发xiàn

驰马的他脸色苍白,抿紧唇似在强忍着什么?

雨打湿了他的头发,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一滴两滴的落在了她的额际。

“慕容哥哥,若是累了就先歇歇吧。”她知他是为了她才会不辞辛苦带着她驰马前往东效城,可她也不想让他累成这副模样。

“慕容哥哥……”

龙湛,你这小人!

听见她的轻唤,慕容雪抿紧的唇突然‘扑哧’一声,扯出一丝笑意,低首冲她道:“东效城有好多好吃好玩的,等到了再叫醒你,乖,听话乖乖待在我怀里。”他生怕她闻到嘴中那抹腥味,每说一句话都尽量平息自然。

是错觉吗?方才分明……

她微微点头,双手拢上了他的腰际。

咽下一口血水,被她突来的动作,驾马的慕容雪怔了怔,垂眸瞧了安睡的童媜一眼,心里顿时抹了甜蜜酱似的,更加坚定了要留她在身边的欲望。

媜儿,你怎么可以……背叛我!

望着那双拢上别的男子的纤纤素手,看在龙湛里有如一颗万恶的毒瘤般,让他恨不得披了慕容雪的皮抽了他的筋,随即再一次拉箭上弦……

这一次,本王定要你的命!

箭心直指慕容雪的脑勺,精致优良的凤羽弓,弦已拉满,似要将主人的满腔愤nù

般一同迸发而去。

背部皮肉撕裂般的痛楚,咬紧牙关的他额际惨出豆般大的汗珠,混杂着打在脸上的雨水在他英俊无匹的脸上俏俏滑落。为了拉远距离,他可未是将骑术发挥到极致,却还是不曾甩开龙湛几分。

冰冷的雨水无情的打在她的身上,正被毒所侵蚀的她连连打了几个冷颤,拢上他腰际的手紧了紧。

慕容雪单手持缰一刻都不敢放慢脚步,左手护住了她的腰际,生怕一个不稳将她跌下马背。

就当拉满弓弦的龙湛就要放手时,黑色的马匹迅速的进入弯道,此次带的箭羽不多为了保存实力,他顿了顿,喝马而上。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雨打在脸上隐隐作痛,攥紧马缰的手略略发麻,背上传来刀绞般的疼痛,让他痛的不禁呻吟出声。

‘啊!’

怀中的她动了动,微微抬头,却见他整个脸色比方才更加的惨白,冻的连牙齿都打颤的她,颤声道:“慕容……慕容哥哥,快停下。”

“没,没事。”

“媜儿看你气色不对,你哪不舒服呀?”

“媜儿莫担心,我只是有些乏。”他强忍痛楚,还在嘴硬。

乏?疲乏脸色会这般难看?

慕容雪抵首瞧了怀中的童媜一眼,转身又瞧了身后穷追不舍的龙湛一眼,见他又要放冷箭,心底暗骂道,‘该死’。

“抱紧我!”他冲怀中的童媜道。

童媜愣了愣,拢上他腰际的手正要圈紧,却不想马突然一惊,慕容雪面色一沉,眼疾手快将就要落马的她一把拉住重新护在怀中,急急关切道:“媜儿可好。”

“哦,还好。”她回答道,扭头却瞧向身后。

两旁的树木飞驰而过,又下着雨,她朦朦胧胧中看到远处白马上一抹熟悉的身影……

慕容雪心里清楚若不是下雨干扰视线的缘故,自己早已被龙湛射杀下马。他是该庆幸下雨呢还是……望着被雨水打湿的小脸,他心里万分悔恨,悔恨自己为何下这般毒的七花毒逼她自残,恨自己亲手给她下那无比阴寒的东芝夏草,现在就不会这等两难的境况。

“没关系的,媜儿不怪你。”见他紧锁眉头懊恼模样,她宽慰道。

“媜儿,我……”

咻————

一支又快又狠的冷箭从他侧脸掠过,她大惊失色,扭头再次望向身后。

“别看。”他阻止道。

她灰蒙色的双眸不可置信定定的望着他宽阔背后冷冷轻摇的羽箭,那入躯四分的箭心处血正流淌不止。

是自己冻的毫无知觉了吗?双手竟然感觉不到一丝温度。童媜望着血染的双手,怒道:“你这笨蛋,你这样会死的!”方才的血腥味?她应该早发xiàn

他的不对劲才是?那白色的身影……是龙湛!!

“没……咳咳!!”马背上的他突然咳了起来,惨白的脸色带着几分隐忍。

童媜冷冷瞥了身后一眼,对慕容雪道:“慕容哥哥快将我放下,那龙湛拿我不能怎么样。”

“不行,当年他苦苦逼迫你说出刺杀天朝皇的刺客,还让你眼疾,现下龙湛知dào

我俩的关系定不会让你好过。”

“他不会对我怎么着的,真的,你放下我吧。”

“你们自小有过婚约,媜儿会这般信任他,难道还对他有所依恋?”

她怔然,她知他晓得她的身份,只是没想到他会这般耿耿于怀。

“那慕容哥哥可知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城隍庙?”

又是这个问题,为什么次那日后这个问题总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他不想知dào

也不愿知dào



见他喝马不答,她接着道:“我的身世,我全家性命,我必须要查明我童家为何灭门……但龙湛与我没半分关系,只是,龙湛似乎还对我未了情,你将我放下,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听着她的话,说她与龙湛没半分关系,他心底似有一股清泉般心情荡漾,可一听到龙湛还对她还有情时,他的心紧兀自一紧,攥住马缰的指尖渗入掌中。

“你是大周太子,那龙湛若是擒住了你,那我可是大周无法饶恕的罪人,难道你不想坐拥天下了吗?”

“我不管,我管不了这么多!”。

他这放浪不羁任性的话语,要是放在平常安然的情景下,也许她会感动的破哭流涕。可是现在这紧要关头,她不得不忍下心来卸下清纯可人的面具来说服他。

“你这笨蛋,一个连天下都不要的男人,我童幁会要?”指尖没入掌心,她却早已痛的麻木。

他紧蹙的眉,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神,让她看不清此时他脑子里正想着什么。

他正想喝马,她却再一次冷言冷语道:“我依着你顺着你,那是因为我要你帮我解毒,到了东效城东芝夏草的毒一解,我便会离你而去。”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发颤,他的怀中慢慢变冷。她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是一个无情无意的女人,让护着自己关心自己的人难过伤心。可他这般任性,为了她竟然不顾大周天下百姓,她童媜何德何能能有这样一个关心她爱她的男人。

他的爱就像一道枷锁,就像现在阴沉沉的雨天般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真的很讨厌下雨……

“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东效城了,媜儿……”

“东效城是天朝境内,龙湛追来,到了东效城帮我解完毒,你又如何全身而退?”

“这个我早就有所安排……”

“你说谎!你不顾蒙将军反对带着我绕道经过东效城,你以为我是白痴吗,那东效城是天朝国最主要城镇,那里盛产药材是天朝国充盈国库最重yào

来财源,你以为那是你大周太子想过就能过大周皇宫的后院么?!”

被她看穿,看着似洞悉一切的她,他愕然。

咻——咻——羽箭带着嗜血的狂怒在他们身侧飞过……

“现在这等情况,我就是累赘!”话音刚落,她扯下披风,动作极快的抬手握住他手中的马缰一拉,瞬时黑马一惊前蹄一跃,俩人差点从马背上跌落。

120. 【第一百一十九章】他温暖的怀抱

“现在这等情况,我就是累赘!”话音刚落,她扯下披风,动作极快的抬手握住他手中的马缰一拉,瞬时黑马一惊前蹄一跃,俩人差点从马背上跌落。

“幁儿!”慕容雪见她就要跃下马,忙拽住她急切道:“你要做什么?!”

“我善后。”边说边忍着满身刺痛翻身下马。

“我说过,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望着马背上风姿卓然的慕容雪,目光如炬的眼眸中她看到了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她不咸不淡道:“你身上带有天朝密笺,那是你荣登皇位的保障,若是被擒住,你甘心让你那个荒淫无度昏庸无道的弟弟来撑掌大周,让大周百姓生活在水火之中。”

三国鼎力势力相当,现下大周国内乱,其他两国还不落井下石?

黑马在原地似通人性不耐烦般跺着步子,马背上的他看了身后一眼,转头满脸焦灼的望向她。

对他,她已无话可说,大腿处传来的冰锥般的刺痛感让她不禁皱了下眉,见他持固又要将自己拉上马,手握银针的手猛的刺向马背。

黑马大惊,撒开四蹄狂奔。

“媜……”他大呼,受惊的马儿似发了狂般在雨中狂奔,任由他怎么拉马缰都停不下来。

雨打在早已全身湿透的他身上,却如千万把利箭般将他射的千疮百孔,抬手捂住胸襟,密笺静静的躺在哪里,他脑子里全是她那张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的容颜……

望着远去的背影,方才坚毅的小脸此时虚弱的不成样子,十指再怎么紧攥都无法止住骨子那痛彻心扉的刺痛感,全身血脉似结成了冰粒般,连移动一小步都变的奢侈艰难。

垂眸望了大腿一眼,一身黑衣的她面无表情微微抬头望着从天而降的雨珠,轻阖双眸静静宁听着由远而近的马蹄声……

他说,东芝夏草阴寒容易犯困,起初时偶尔有丝寒意,到了初期全身寒颤体内似有被针扎的痛觉,后期全身发颤血脉冻结四肢开始僵硬,若是……若是……

她倒要看看周国的东芝夏草是怎般的阴寒毒性!只见她慢慢运着内力,冻僵的手指动了动。

马蹄声!她警觉的望向弯道处,雨中一抹白影慢慢变的清晰,她瞧见白马背上一袭白袍的他拉满弓弦,箭心直指这处。

是想一箭射杀她吗?

童媜手上的银针在雨中泛着寒光,运用内力与东芝夏草的毒性抗衡,她吃力全身打颤的娇小身躯似被一阵微风吹过便会凄凉倒下般,让人看着满满心疼。

‘千里’背上面色冷俊苍白的龙湛轻咳了两声,拉弓的十指微微发麻,他只觉得此时全身发烫双眼有丝朦胧,马放肆奔跑着,他瞧见不远处雨幕中有一抹黑影立在前方,顿时立即将弦绷紧。

全身湿透娇小的身躯,灰蒙的双眸定定的望着越来越近的身影,她吃力的挪了挪步子微微侧身,五指将扎入掌心三分的银针拔出握在指间……

奔跑的马儿在雨中似跑的欢快,以更快的速度拉近俩人的距离。雨中的身影,雨中的身影那般熟悉,马背的龙湛略眯了眯双眸。

这身影怎这般熟悉,莫非……

脑子里才想到,便有一枚银针飞快穿透雨幕直逼他而来。

也不知是这雨水冲刷了杀气还是生病的他变的迟钝,明晃晃的银针在离他三步之内时,他拉紧弦的指间一松本能的拿凤羽弓抵挡,可对准目标离弦的箭急速朝她射来。

‘叮’银针打在凤羽弓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弹划过他的脸颊,一丝血液显现在他透明苍白的脸上。

咻——‘噌’箭迸入肉躯的声音。

银针?银针!望着凤羽弓上那凹下去的裂痕,有如狠狠有根刺扎在他心口上般,心中的醋意恨意一浪一浪拍打着他的心壁,疼的让他难已呼吸脸色惨白。

当真,是想要他的命的吗?!媜儿……

垂眸冷冷望了手臂上的羽箭一眼,疼吗?她心底莫明的感到可笑,现在被阴寒之气侵蚀全身的她已感觉不到痛了,可是为什么心底莫明的泛起酸楚。

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她腕间的三尺白绫已落入掌中,灰蒙冰冷的眸中静静望着二十米外奔来的身影……

齐腰的墨发湿嗒嗒的依在他宽阔的背项,垂在他肩处两缕发丝在风雨中凌乱的不成样子……

当龙湛看到屹立在雨中的娇小身躯时,冰冷的鹰眸徒然紧缩,一枚银针再一次袭来,策马奔驰的他立即拉马侧身,寒光闪闪的银针直直从他脸门处划过。

‘嘶——”千里被一拉长嘶一声,飞驰的速度有所解慢,它惯性的前向奔跑,可立在它不足五米处的童媜硬没有躲闪之意,直直的望着它朝自己奔来,龙湛面色大惊,拉紧马缰的手攥的发白。

就当千里要撞上童媜时,她突然将手中的白绫抽出挽上它的脖颈借势一跃而上坐在了龙湛身后,银针立马抵上了他白皙的脖颈。

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

千里小跑几步终于停了下来,攥紧马缰的手松了松,他的心却被什么嘞紧了般,难已呼吸。

低眸望着被她做为武器紧攥的三尺白绫,她为了慕容雪竟然已身犯险来阻止他前行,他心中怒火中烧,醋意横生。

此时的雨水见小,天色却慢慢下沉,远处的景色侵蚀在黑暗中。

望着冷俊容颜上那丝被雨水冲刷一次次显现的血色良久,她攥紧的白绫不觉松了松,抵住他喉间的银针顿了顿……

一脸阴戾一袭白袍的他见她有所迟疑,突然抬手钳制住抵在喉间握有银针的手,一使力,只听‘咔嚓’脱臼的声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侧身稳住重心一把将身后的她揽在身前,掐住她的脖颈。

灰蒙的双眸,面无表情平静的望着身前一袭白袍眉间愤nù

不已的他……

没有愤nù

没有恨意没有一丝痛觉,她这是什么表情……

一想到她与慕容雪在雨中相依相偎的情景,他心中的醋意恨意让掐住她颈处的力道不觉加了几分……

“你敢阻挡本王,你可知犯了什么罪?!”

“那厮值的你这般吗?哈!!”

“童媜,你敢背叛本王!!”

你反抗呀,你不会很会打很会耍手段的吗,为何不反抗……他手间愈加用力,指骨分明,青筋森森……

凝视着她灰蒙的双眸中,他看到了死寂般的可怕安宁。他突然惊觉她身体的温度是那般的冰寒,指腹间似被什么蛰了般猛的收回手,定定的望着面色僵硬檀口微开哈出薄薄寒气的苍白容颜。

突然,方才她死寂的脸色突然双眸翻白,一口血涌了上来,嘴角溢出的血触目惊心……

“疼,疼……”她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方才冲她吼冲她咆哮的他看着她这般凄惨的模样突然不知所措,心却像上了弦般绷紧,他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她身体散发出来的寒气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才醒悟,原来她中了至阴至寒东芝夏草之毒。

“你这个傻女人,居然蠢到用内力去抗阴寒,你可知你会血脉喷张暴毙而亡!!”他嘲她怒吼,紧蹙的眉宇间掩不住的心疼。

“你,你放了……放了……他。”

满脸憔悴的他双眉轻挑,沉声道:“现在的你拿什么与本王谈条件,那厮拿了我天朝密笺,你以为本王会因为你而放了那厮,童媜你也太高估自己了。”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天色越来越暗,眺望远处,黑曜石般炯炯有神的鹰眸中,那东效城星星灯火像指引方向般。

‘驾!’一声大喝,千里撒腿飞奔。

“你……放了他……”被他拥紧的童媜边说边咽下血水,可怎样都止不住血不断涌出,他白色衣襟处此时血迹斑斑……

风在耳边刮过,脸颊处传来丝丝痛楚,听着她的话,心已如麻。

“龙湛……龙湛……”

“你闭嘴!你给本王听清楚了,如果你再说一句话,我便将那厮剁成肉泥喂狗!!”

怀中的她望着他刀削般漂亮的下颚出神……

“抱紧!”驰骋中的他冷冷道。

她一怔,双手不禁拢上了他的腰际,像千把万年久违的温暖般,她双手一紧靠在了他怀里,贪婪的感受着他的温度。

方才横眉冷对的他,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蒙了层霜的脸色稍稍有丝缓和。

千里掠影而过,眉间满满焦灼的他根本没察觉小道灌木处那双嗜血愤懑的眸光……

越来越明亮灯火,她感受到背后的大掌紧了紧,她瞧见他阴郁的脸色慢慢荡漾开来,喜上眉梢。

东效城到了?她觉得这般的自己很可笑,明明想杀他却……被仇家所救这定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了,嘴角不禁扯出一丝苦笑。

看在他眼里,却有如被万只毒虫啃噬般难受。

终究,她还在记恨着他。

东效城城门处栏栅里三层外三层戒备森严。

“抱紧!”他不冷不热道,单手从衣襟中掏出了什么高高举起示意。

东效城方才还懒懒散散的门卫一见马背上的白色身影,那只有湛王才有持有的金色通关令牌直直亮瞎他们的双眼。

121. 【第一百二十章】神医幻不惊

“湛……湛王!”

一听湛王二字,他们精神一振眺眼望去。

其中一名新来的门卫不明所以,望着不远处低咕道:“什么湛王?”

“没看见那皇家令牌啊!瞎了你的狗眼,那是我朝圣上最宠的王爷,湛王爷!”

一脸敦厚模样的门卫一听,脸色瞬时没了血色,急急道:“湛……湛王爷来这边镇小城干什么?”

凶悍的门卫一拍他那榆木脑袋,“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让道。”

四五人手忙脚乱的移开了栏栅,整了整仪容毕恭毕敬的立在两旁,许是没见过威风凛凛让人闻风散胆的湛王,低首的他们不禁偷瞄,手心中渗满了汗水。

风吹干了他墨发,发丝随风起舞,苍白的脸色冷俊如霜,驰马而过。

其中一名小门卫对上骏马背上龙湛那冰冷的眸光时,冷不丁的寒意直串脑门,他几乎有丝站不稳,大汗淋漓。

待马蹄声渐远,他们才如释重负般吁了口气。

“我可是在这当差这么多年都未见一个王爷级别的来过这东效城,这一次一来就是大名鼎鼎的湛王,虽然只是个背影,我乃也是三生有幸啊。”

“这白马白靴白袍加身的湛王好像怀里揣着位公子。”

“公子?我怎么没见着?”

“我也是微微抬头瞧了瞧瞧见一双黑靴。”

围作一团的他们正想说什么,只听‘仆嗵’一声,有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议论纷纷的他们顿了顿,上前扶起大汗淋漓的小兵,一脸同情道:“你呀就是不知轻重,湛王岂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小兵擦着额际上的汗连连点头,全身瘫软的靠在了城门上。

骏马疾驰,东效城内的百姓被这突如而来的飞马吓的连连让开了道,本想叫骂的几个人,一瞧马背上白袍的男子眉头紧锁一脸阴戾,只稍一眼,他们便诚惶诚恐的跑开了。

白马在一医馆停下,龙湛低眉瞧了一眼怀中的童媜一眼,动作及其小心温柔的抱她下马,才刚迈入医馆,便被十四五岁小药童给拦了下来。

“唉唉唉,今日病号满了,这位爷要医病明日请早。”小药童瞧了一眼他怀中的童媜,说着就要撵他俩出去。

身手矫健面色冷俊的龙湛不着边际微微侧身,一脸傲气洋溢的小药童扑了个空,恼羞成怒上前再一次阻拦,他哪里知dào

眼前的一袭白袍的男子是当朝威风八面的湛王爷,上前指着龙湛的鼻子大骂道:“你这人是聋子还是脑子有问题,没看人家打烊了吗?”见他不理会依然自顾自的朝里走,小小身躯的他在龙湛身后一直不停休的道:“喂喂喂,你这人有毛病吧,说你呢,你还不出去,小爷我可要报官了。”

“闭嘴!”龙湛的心思全放在了脸上冒着寒气已昏厥的童媜身上,对于小药童的出言不逊,他冷冷的喝道:“快让幻不惊出来,不然本王捣了他的医馆!”

小药童本就气愤,见此大言不惭上前挽起袖子插腰道:“我家先生是你想请就能请出来的吗?我家先生现在不得空,不能奉陪,这位爷请回吧。”

面色焦急找着地儿的龙湛一见有张大的桌案,抬手一挥,‘乒哩乓啷’桌案上的茶壶文房四宝狼狈的全全掉在了地上,上前一步忙将童媜放了上去。小药童面色一惊又想吆喝,却被他一把揪住了衣襟,只听震耳欲聋似要将整个屋顶震塌般的咆哮声,“若是救不活,本王要幻不惊赔葬!!”语罢,冷冷的推开他。

这山高皇帝远的,小小年纪的他不知dào

自称本王的这个男子是什么来头。

小药童眨巴着眼一愣愣直犯懵,扰着小脑袋瓜子心思着:本王?本王是什么东东?

见龙湛凶神恶煞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掂着脚尖猛打量着躲在宽大桌案上一袭黑衣男儿打扮的童媜。

“这位公子貌似中了毒,呃,伤的很重呀。”小药童隔着老远摸着下巴低估道。

不知从哪摸来一条被褥的龙湛刚替童媜盖上,一听小药童的话语面色更加难看,上前就要再次揪住他的衣襟,却不想小药童精明的很,撒开双腿躲的老远,还直冲龙湛翻白眼。

“幻不惊!幻不惊!!你给本王出来!!”龙湛气不打一处来,见此,他发了疯般见什么砸什么。

小药童从没见过这等情况,吓的脸色发青,又不敢上前制止,转身正想去请人,才跑了几步一见迎面而来的幻不惊,惊慌道:“先生先生,药馆里来了个本王,大吼大见非要见你,还说……”

着一袭褐色衣袍的幻不惊抬手示意打断了小药童的话,面色不惊的来到一片狼籍之处,一瞧,目光落在了衣襟染血一袭白袍面颊红晕的龙湛身上。

“就是他,非要叫先生出来给那公子看病,还说若是先生不出来就搅了我们的药馆。”躲在他身后探出小脑袋的小药童怯怯小声道。

药馆被砸的面目全非他倒也不心疼,冷眼瞧了还在搅砸发疯的龙湛一眼,上前打量了一番童媜后,抬手探脉。

“你若是再砸,她的命在下可管不了。”

心烦意乱一脸堪忧的龙湛一听,放下手中的药罐几步跑到他面前,“她中的是东芝夏草,她现在全身冰寒,她还吐了血……”说着说着,不知所措的他一把揪住幻不惊的衣襟,喝道:“总之,本王要她活着!!”

对于龙湛的威胁,面不改色的幻不惊轻瞥了他一眼,抬手握住揪住衣襟的大掌一使力,“你再费话,在下便袖手旁观。”

“你!”龙湛气结,见裹着被褥的童媜发着寒气打着冷颤,他甩袍作罢,上前将她拢在了怀里。

在旁的小药童见龙湛乖乖的坐了下来,心里直佩服自家主子英明神武。方才还害pà

不已的他得yì

的瞧了龙湛一眼后站在了幻不惊身边认真的看着。

一声不响静静探着脉的他挑了挑眉,余光瞥了面色红潮的龙湛一眼,顺了顺脉,缓缓收回手藏于袖间。

“小冰,你去熬碗夏草茶膏来。”

“哦,哦。”看着童媜脸色的小冰愣了愣,应了声,转身一瞧,直冲幻不惊道:“先生,夏草膏被砸没了!”

“砸没了就砸没了,明儿个你上山再采些来便是。”

“那这位公子等得了吗?”

公子?哼,明明是位女子!幻不惊转身瞧了童媜一眼,对龙湛道:“湛王面色潮红全身发烫应该是风寒所至,若是想救这位公子,湛王自己看着办吧。”

耶?看着办?怎么个办法?一旁的小冰扰着脑袋瓜子看了龙湛一眼转身疑惑道:“先生,这世上除了夏草能冶东芝的毒,难道体热之人也能冶吗?”

“不行!媜儿快受不住了,你快去弄来解药!”龙湛冲幻不惊怒道,“若是媜儿有个闪失……”

“湛王可要搞清楚,那闪失可不是在下和在下的小药童造成的。”对于龙湛的再三威胁,幻不惊面色依然波澜不惊。

突然,小小年纪的小冰脸颊一红,醍醐灌顶似明白了什么般,“哦!”

幻不惊将手放置嘴边故作轻咳了两声,冲面色绯红的龙湛道:“这夏草膏被湛王砸了,在下也想不到别的办法,湛王若是能让这位公子挺上三天……”

“三天?!”龙湛惊道。

“这夏草采摘倒不难,难的是要将药汁三碗熬成一碗再熬成膏,一块硬邦邦的石头熬成药汁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带个草字的就是草啊!”说话的是小冰,他抚着自个的衣襟边说边打量着龙湛的面色,生怕他一不高兴又来揪他的衣襟。

“我先替这位公子施针,施完针后我会带着湛王和这位公子去客房,小冰你赶快准bèi

几个暖盘将客房烘暖和些。”

小冰应了一声,转身小跑下去了。

幻不惊睢了龙湛一眼,淡淡道:“将她的衣服脱了。”

龙湛一听,面色犯难。

“你不脱难道让在下来帮这位姑娘脱吗?”幻不惊见他还在迟疑,接着道:“这姑娘能撑这般久,也算是奇迹了,若是不想让她死……”

龙湛抿了抿唇,瞧了一眼一直打着冷颤的童媜,轻轻扶起替她宽起衣来。

雪白的肌肤,优雅的颈项,白如玉的肩膀,珠圆玉润的……当他瞧着她胸前粉色肚兜挺拔的小双峰时,双颊绯红的他只觉体内气血喷张,他一把将她护在怀里,撇脸不敢直视她的容颜。

“扶好了,在下要施针了。”看着肌如雪毫无暇丝的玉背,幻不惊的脸色微微愣了愣。

施针中,他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不定,她呼出的冷气让红透了的耳根更加滚烫,是因为风寒的缘故吗?他只觉的口干舌燥的厉害,全身上下每一处血脉膨胀的让他抓狂。

哈~~渐渐有丝意识的童媜哈出一口冷气,双手不禁扰上身前的他。

幻不惊瞧了龙湛一眼,拔下银针,“好了,你随我来。”说着,起身迈步。

龙湛本想拉开怀中的她,却不想有丝意识的童媜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腰际,冰冷有脸颊总往他怀里钻。

幻不惊转身瞧了无技可失的龙湛一眼,道:“裹好被褥,随我来。”

见这厮目不转睛的瞧着这处,龙湛才恍然替童媜拉上衣袍将她裹上,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幻不惊依旧一副面瘫脸,见龙湛发怒,转身自顾自的走着。

122. 【第一百二十一章】他与他的过往

虽然小冰之前受了龙湛的气,但他知自家先生的个性,说救便会全力相救。所以他也不能拖后腿,此时精神满满的抱来厚厚的被褥和干净的衣袍放在床榻上。

一脸焦灼的龙湛随着幻不惊来到客房,入门时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龙湛本想将童媜放置床榻,奈何腰际被桎梏住,也不管那面色满满惊愕的小药童,索性抱着怀中的童媜一块上了榻裹着被。

小冰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珠缓缓望向幻不惊,见他们家英明神武什么风浪没见过的先生步态缓慢坐在了床榻前那般镇定自若,他这个小跟班也不能表现的太没见过世面,也就撇撇嘴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立在了旁边。

方才龙湛抱童媜上床榻前,他瞥见大腿处结了层薄霜的伤口,他打量了一下童媜气色,抬眸冲龙湛道:“这位姑娘以自残的方式来麻痹七花毒的毒性,在下还是第一次见过。若不是这东芝阴寒冻死了血脉里的七花虫,想来早就暴毙身亡。”

“这七花虫可是比花粉还细小,在被吸入人体时还只是虫卵,若是中了七花毒听了催魂曲便会在血液里孵化,然后迅速繁殖直到血管爆裂而死!”边说边脸色发白小冰看着童媜打了个冷颤,“谁这么恶毒呀!”咦,姑娘?眼前这病弱的公子是位姑娘?小说孤疑就要上前一探究竟……

龙湛见这小子一双贼眼猛打量着怀中的人儿,抬手握拳以示警告。

小冰一怔,忙后退躲在了幻不惊身后,低咕了声,“一位姑娘家打扮成男子模样成何体统。”

“小冰。”见龙湛横眉冷对,幻不惊侧身对小冰道:“若不想让这位湛王在此多待些时日,明儿早你去后山采些夏草回来,赶些时辰早点冶好这姑娘的病。”

小冰一听,愣了愣,瞧着在他大腿上轻弹的五指,心思着:我没表现的那么明显吧,每每先生不悦时,总是指腹轻弹。明明是先生自己不太喜欢眼前这个一身戾气的什么湛王,转着话题扯上了我。

微微轻弹的手指伏度越来越大,小冰见幻不惊脸色愈来愈冷,忙道:“小冰遵命,明儿个小冰一定赶早。”说完,冲龙湛嘻嘻一笑,赶紧退出了房。

房里只剩三人,龙湛见怀中人儿薄如蝉翼的睫毛微微动了动,一脸紧张的捧着她的小脸仔细瞧着。

幻不惊瞥了他一眼,起身正想离开。

“等一下。”

“湛王还有何事?”

“她……”

“在下说过,只要湛王能让这位姑娘再挺上三日,三日后在下一定救活她。”

龙湛看了这满地的暖炉一眼,想起被他搞的一片狼籍的药馆,眼底掠过一丝歉意。

“湛王无须自责,在下一定会清点盘算一切记在湛王名下。”

“本王赏你一座新的药馆便是。”

“湛王依然是这般的狂傲自信,若是在下不救活这位姑娘,想来,在下的命也不久已。”幻不惊冷冷说完,转身离开。

“小不。”

一声小不,一袭褐袍的他脚步戛然而止,眸中闪过一丝凛冽。

“小不?在下不认识。”他侧身瞅了龙湛一眼,“在下药馆虽小,但杂碎小事颇多,湛王虽身体欠佳,也请好好照顾这位姑娘,若是不测一命呜呼了,湛王再多捣百次万次在下的医馆或是杀了在下也回天乏术。”

他的话不咸不淡,话中又似乎透着冷酷无情。

龙湛鹰眸略眯,瞬时整个房间里充斥着危险的味道。

见他这副不好发作隐忍的模样,幻不惊心底轻笑,举步离开。

屋内温度持续升温,见怀中的人儿力道松了松,他便抽身将一袭满是污渍的白袍换下,随便拿了件衣袍穿上,初时不觉的什么,当闻到淡淡的药草味时,他才发觉自己身上的这件袍子是他的,低眉看着绣着麒麟领口处良久,往事浮现,脑子里慢慢想起皇家狩猎时俩小因贪玩走散时情景……

夜幕降临,若大的林子里他们听见高亢的狼叫声,那阴森黑暗中鬼诡般的气息直直让俩个小男孩吓出一身冷汗。

他记得的那时自己才九岁,他十二岁。

“湛儿,你怕不怕。”

“小不,你怕不怕。”

漆黑的夜里,俩个小小身影相佣着坐在篝火旁互相取暖。群狼野兽,四周危机四伏,夜间的它们目光贪婪对眼前这俩团小鲜肉早已垂唾三尺,蠢蠢欲动伺机扑上去争夺猎物。

窸窸窣窣丁点声音都让他们精神一振一阵恐慌,担惊受怕让他们的小手将彼此拥的更紧,一脸惶恐的听着四周动静。

“湛儿,我去弄点干柴来。”

他一把拉住就要起身的依靠,害pà

的吞了一记口水,道:“你刚刚才加柴火,火已经很大了,小不别走。”

“湛儿,柴火用完了,这篝火经不起一宿,若是火灭了,那些野兽便会扑上前来。”

“小不……”

“我怕将衣袍划破,湛儿先帮我看一下,湛儿别怕,等会我便会回来。”

看着执意远走的背影,小小年纪的他拢着身上小不给自己披上的衣袍往篝火前靠了靠,心里为自己鼓劲驱逐心中的恐惧,火光照在他冷俊坚毅的小脸上,身形在夜下却瑟瑟发抖。

夜色漫漫,不知几时睡着的他被一阵阵狼嚎惊醒,望着眼前微弱的火光,攥着披在身上的衣袍,他才发觉自己被骗了。

他开始惊慌,开始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开始四下张望希望看到他的身影……

‘傲唔——’由远而近的狼嚎,他深知自己很快便会成为腹中肉盘中餐,他攥紧手中的衣袍,冲着夜夜星空大声嘶吼道:“金鈈欢!”

粗喘着气看着四周那绿幽幽如鬼火般跳跃的狼眸,手中握紧了树杆紧了紧。

弱小的点点星火一灭,静待时机已久的狼群们开始流着唾沫龇着牙一步一步向他靠拢。

额际手心猛在冒汗,当第一条狼出现在他视野时,他被它那锋利的爪牙吓的全身一颤,紧接着转身就跑,可没跑几步,便听到身后狼群厮打。狼群喜群居,一般这厮打应该是分食争肉才有的情况。他大为警觉往回偷瞧,眼前这一幕至今都让他无法忘怀……

123. 【第一百二十二章】抱他的大腿

“啊——”睡梦中的龙湛被梦境惊醒,大汗淋漓大口大口喘气的他一双鹰眸充满危机感警惕环视四周,窗外黑影摇曳,眸中瞬间戾气尽露,起身就要上前,定晴一看时才发xiàn

是自己的错觉。

他精神恍惚有些颓废缓缓坐下,垂眸望着大腿处那双纤纤素手,她有丝血色的面容让方才心惊的他安定不少。

此时的暖炉依然将整个屋间烘的暖和,只是让感染风寒的他皮肤干燥喉间干涩的厉害。

他小心翼翼撩起被褥瞧了一眼她受伤的大腿,发觉伤口有所好转,嘴角不觉扯出一丝浅浅安定的笑意。拉好被褥,也不管大腿处的那两只小爪爪,他轻拥着让她枕着自己手臂上,细细打量着她。他抬手轻柔的磨挲着她倾国倾城不及的容颜,脑子慢慢浮现出少时与她的点点滴滴……几曾何时,一个可爱如天仙的少女出落的这般绝色这般惹人怜,不觉中他微微上前唇覆上了她的唇,也只是蜻蜓点水般,他轻轻将她往怀中靠了靠。

“媜儿,如果病好了,陪湛回家好吗?”

“湛不该那样对媜儿,湛不应该听信大哥的话去监斩……。湛不应该逼迫媜儿做不喜欢的事,以至于让媜儿双眼留下顽疾,湛应该坚定心中的信念早一点认出是湛的媜儿才对,那样的话就不会让媜身处险境,不会成现在这副模样。”他的嗓音嘶哑带有一丝哽咽,“如果还是当年,你是还是你我还是我的话,我就不会这般纠结,纠结着怎样相告……媜儿,你以后会恨我吗,恨天朝国让你……让你无父无母国破家亡,让你颠沛流离,让你偿尽世间亲离死别……媜儿,天下之大,就算我坐拥天下,若是没有你,就算手握无边江山也有憾。”

望着窗外淡淡月光,他深邃的目光落寂的不成样子。

一滴清泪滑落,在他白净的袖袍中缓缓下沉……

见怀中人轻轻叹了声气,他一脸紧张的低头望向怀中的人儿,模模糊糊中听见她的呢喃,“母亲,父亲,哥哥……”

她的呢喃听在他的耳里,心兀自一紧,似有什么狠狠蹂躏着他的心般,让他疼痛的难已呼吸。

“媜儿,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她可听得见……

“冷……”冰冷的寒意再次袭来,睡梦中的她开始在他怀中发颤,他一脸惊慌的拉被褥将俩人裹的更紧,嘴里轻柔安抚道:“没事,没事,一会就不冷了。”接着用他绯红滚烫的脸颊去贴她冰冷异常的双颊。

窗外树枝摇曳,屋顶上有丝光源溢了出来,那双醋意愤nù

的黑眸凌厉的似要将床榻上的他射出几个洞来,紧攥双拳,握紧的利器在夜下发着诡异寒光,他缓缓站起,风微微吹动他脑后千万墨发,一袭黑衣他伟岸的有如一株银衫,在月下透着一股阴寒的气息。他剑眉入鬓,眸光轻瞥,身形轻动,不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东效城安静的夜,月下却蠢蠢欲动,银泊面具下那双清澈的蓝眸缓缓下沉。

夜,黑暗的夜,不免让人有些恐惧。黑暗,有时就像一双无形的手,把你紧紧勒住。压抑与痛苦好像马上就要让你窒息似的……突然,地平线上射出耀眼的光芒!

天慢慢泛白……

被外面叫唤声惊醒,龙湛睁着睡腥的双眼,微微皱了下眉。

小冰端着早膳很不客气的闯了进来,放下早膳后在龙湛还没发脾气前赶紧跑了出去。

“先生,小冰会早去早回的。”接着一长串嘻笑声。

他不悦的再一次皱了个眉,垂眸目光落在了怀中人儿憔悴的脸上。

门’吱呀‘开了,一袭褐色衣袍依旧面无表情的幻不惊迈步走至床边,对龙湛不咸不淡道:”将她的手拿出来,在下好替姑娘把脉。”说着从袍中探出手来坐在了榻前。

龙湛瞧了他一眼,小心翼翼从被褥里掏出她不安份抱住大腿处的素手。

幻不惊先是察看了一下童媜的面色,抬手放置她额际后轻扣她的皓腕静静探脉。

面无表情冰块脸的他微微挑了挑眉,却让一旁的龙湛看着以为童媜病情加重,迫切急问道:”昨夜本王我悉心照顾,媜儿她没事吧?”

他冷冷的瞥了龙湛一眼,不语。

床榻上的龙湛一脸紧张,黑曜明亮的眸子来回瞟望着童媜与幻不惊,心急如焚的模样,让他看着很是好笑。

“在下一直以为,你湛王从不会爱。”低沉醇厚的嗓音,有如一道美妙的音符。

龙湛一愣,黑眸望向身前少时伙伴,心底一沉。

“彩衣,她还好吗?”他见他不语,接着低沉问道。

“父皇待她很好,后宫之中尽享独宠殊荣。”

“那湛王应该达到目的了吧?”

龙湛又微微一愣,望向他的目光变的阴冷犀利,“幻神医多心了,此时心思应该放在眼前事上。”

“在下记得彩衣总喜欢缠着湛王,让湛王带着去逛夜市,记得她最喜欢吃西桥茶馆里那道麻苏桂花糕,不知现下口味变了没有?”

龙湛嘴角微勾,道:“宫中厨子手艺高超,韵贵妃想吃什么糕点只需吩咐一声,何烦幻神医在此多心。”

“一入宫门深似海,彩衣一个弱女子怎可敌得过那些很会耍手段的毒蝎深宫怨妇,独宠殊荣?呵,这份殊荣又有几人能长久?湛王如此放心,果然符合湛王深谋远虑个性。”

“此时的韵贵妃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受人白眼欺辱的令彩衣,在宫中本王也会照应,神医不必挂心。”

对于龙湛的不悦,幻不惊面色依旧云淡风轻,指腹间细细探着脉,良久,他望向童媜将她的手放予被褥内。

正想起身,似又想到了什么,侧身道:“这姑娘的命暂时保住了。”瞅了瞅满地即将覆灭的暖炉,他接着道:“在下药馆还需打理,湛王自便。”

听他这般傲慢自大的话语,龙湛气结的看着他欣长的身影消失,忍下心中满满怒意,他将怀中人儿安抚好,起身下榻,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轮为这等下场,干起了小杂役……

他抬手试了试温度,感觉暖炉滚滚发烫,洗漱用过早膳后又心切的跳上了榻。

许是夜间没睡好的缘故,他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灰蒙微睁,见他睡的沉稳,她在他怀中挪了挪,却不想他那有力的大掌似长了眼睛般将她拉回到了怀中。

静静的望着眼前的他,他在她晕睡时说的话让她的脑子至今有些混沌,什么国破家亡,说的是什么意?!

124. 【第一百二十三章】风姨的冷漠与慈爱

国破家亡,国破家亡……无数个问号充斥着她的脑海,想过一遭后,她怀疑是自己迷迷糊糊听错了,也便不再去想。

她静静的趟在他怀里感受着那炙热的温度,听着他均匀有力的心跳声,闻着他身上散发的淡淡药草味,望着眼前他那英俊无匹安详的睡容,一丝苦涩漫延她整个心境。

“你说,若不是听信你的大哥你就不会让我记恨你,你说你不想做让我不喜欢的事,这样就不会让我眼带顽疾,你说你应该早认出是我,你可知你说娶凤九为妃时,我的心里有多么的不好受,虽然那就是我……”她语气平缓,低垂的眸光柔美纤和,突然一抬眸,她轻咬下唇隐忍着心中那满腔仇恨,抚在他胸襟的手缓缓紧攥,“你还说如果我们都能回到当年少不更事的年纪就可以对我相告……家破人亡的我如果不记恨你,又如何狠下心肠来对自己残忍,又如何来报家仇?你又可知当年我沦为官妓又是如何忍辱负重咬牙强挺过来的,当你的箭心直指我时,你可会想过会害了我的小洁?!你说小小年纪的我就偿尽亲离死别,那还不是你们龙家给予的!!一切一切的痛都是你们龙家给的!!我不愿回忆,每回忆一次我的心就痛一次!”她说着说着,缓缓抬头她阴狠的盯着还在睡梦中的仿如天人般的他。

现在的他有如卸下防备的狮子,对她完全不起一丝戒心。

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她全身一颤,灰蒙色的眸子一沉,紧蹙眉头的她紧咬下唇隐忍,瞬时额际渗出豆大的汗珠,她这副凄惨忍痛的模样让人看着不禁心疼万分。

‘吱呀’门突然吱呀一声。

她猛的抬头一瞧……

一位纱巾遮面一袭青衫打扮的妇人怔怔立在门槛处,妇人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一脸不知所措,支支吾吾。

一丝风灌入,一直望着她的童媜连连发颤,乏力的模样让她眸中闪过一丝心疼。

“你。”才开口,童媜便无力的瘫软在龙湛怀里。

妇人好kàn

的柳叶眉微微轻挑,抬手赶紧拉好门。

她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微微抬眸一个纤纤身影在窗前带过……

不一会儿,晕沉沉的她听见开门的声音,她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身影步态匆忙的直扑她而来,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好像她期盼已久的怀抱……

“姑娘,姑娘……”

是那妇人,她闻见那淡淡的花香,是她从来没闻过的花香。

“风姨。”上前的幻不惊轻轻唤道。

风姨定了定神,阴狠的眸光从龙湛那张沉睡的面容扫过,起身坐在了床榻边将幻不惊拉过,急切道:“幻儿,这姑娘命苦,你一定要将她医好。”

“风姨放心,幻儿一定会尽全力。”

风姨眼角轻扬,点了点头。狠利的目光再一次扫过睡的晕晕沉沉床榻上的龙湛。

“媜姑娘现下感觉怎样,是不是如骨刺般的疼全身冰冷异常?”

一股淡淡的药草味,朦胧的视觉她瞧不真切,她只觉的有一张脸在面前晃悠,他的发丝轻轻扫过她的面容,她觉的有些痒。

“痛,冷,好冷。”她轻轻回道。

倾身上前打量童媜气色的幻不惊正了正身,后退一步站在风姨跟前,道:“她只是又毒性发作了而以,风姨不必惊慌,待幻儿为她施针,她定会好受些。”

惊慌?这位她不曾见过面的妇人,为何要为自己惊慌?连牙齿都在打颤的童媜瞧了妇人一眼,方才那人叫她———风姨。

风姨冲幻不惊点了点头,侧身将目光落在了一脸寒意的童媜身上,像是呵护自己的孩子般轻轻拍着她的胸脯,眸中尽显慈爱。

“媜姑娘,恕在下冒昧。”话落下,他从衣袍探出手伸入被褥替她扣脉,扣完脉后他从袖袍中取出银针,再一次伸入被褥将她的手拉出,仔细的为她施起针来。

一滴血从她指腹中滑落,她瞬时感觉全身通畅,血脉里那被针骨刺般的疼痛有所缓解,不觉觉的眼前的男子医术了得。

视线慢慢清晰,她瞧见一袭褐色衣袍的他正整理着针袋,四目相对,他冲她道:“媜姑娘好些了吗?”

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她瞅着他不发一笑的冷俊面容,愣愣回道:“呃,好多了。”

她感觉躺在身旁的龙湛突然一颤,她扭头正想望去。

一只大掌从她面前掠过,她瞧见幻不惊将手放在了龙湛额际,下一秒收回手,冷冷道:“湛王受了风寒,前日高烧不止,现下……可能正在打冷摆子。”

生病了?是自己太冰寒了吗,居然不知dào

他正在发着高烧。

他居然挺着生病的身子照顾了我一夜!童媜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一丝忧愁爬上了她的面容。

“孩子别想那么多,你自己的身子要紧。”风姨抬手抚顺了她微蹙的眉宇,手背轻轻磨挲着她水嫩冰冷的脸颊。

她的双眸清澈有如一汪清泉,眼角慈祥的笑意让童媜看着不禁心里一暖,她轻声缓缓唤道:“风姨……”

在旁的幻不惊不明白平素里不喜别人亲近的风姨今日怎么了,竟然对一个小丫头虚寒问暖,眸中满带慈爱的连他看着都有些不可置信。

“风姨,那我先下去差人熬好药给湛王送来。”

“湛王他身子骨强硬的很,不必为他送药。”

虽说风姨冷漠,但也不至于冷血无情,平素对待乡里也算和气,怎么现下对龙湛就这般的刁钻,方才那一闪而过的恨意,是他的错觉么?一旁的幻不惊愕然。

除了那小小开着的气窗,屋内几乎是密不透风,此时的幻不惊额际微微泛着汗珠。

“风姨,我们先下去吧,屋内太过闷热。”

像捧着手中的瓷娃娃的风姨眼都没抬一下,瞅着童媜轻声回了他的话:“药馆此时正忙,你先下去忙着吧。”

幻不惊上前正想开说,童媜却先他一步。

“风姨,媜儿好多了,风姨不必守在这受这闷热之苦。”

风姨一听眼前的童媜向她亲切的自称媜儿,喜上眉梢的冲她微笑道:“风姨就是看着媜儿心疼,你看你这小脸冻的……”说着,嗓声竟带一丝哽咽。

这,不单单是童媜,就连在旁的幻不惊也有些莫名其妙。

“那幻儿先去忙么。”

125. 【第一百二十四章】拒医?随便你

幻不惊转身才迈步,一个小身影硬生生的闯了进来,只听小冰嚷嚷道:“先生先生,我采到夏草了!”兴奋的表情很是雀悦。

幻不惊面无表情上前

,瞅了小冰一眼,低首瞧着他手中的石块,不冷不暖道:“这采摘夏草可是要翻过一座东岭,一天来回才能得到,你为何才去两个时辰就回了?”

“先生有所不知,小冰在半路中遇到一位大哥哥,是大哥哥给小冰的。”他小脸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接着道:“小冰本想向大哥哥买,可大哥哥说了同为医者不必拘予小节,大哥哥执意要送小冰夏草,小冰就收下了。”

这么说那位好心人昨夜个就远足翻过东岭去采夏草了。幻不惊端详着夏草,察看过后没发xiàn

有什么不妥,将夏草递给小冰,道:“即然有人相助,那你快去将夏草煮化熬成膏,还有,熬一碗驱寒茶给湛王服用。”

“小冰这就去。”笑颜欢快的小冰正想离开,瞧见坐在床榻边的身影,唤了声:“风姨,你也在这呀?”

风姨侧身瞧着小冰,和蔼道:“小冰,麻烦你了。”

小冰瞟了幻不惊与风姨一眼,拿着夏草转身出了房门,他突然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细想过后,他发觉平日里肃穆的风姨,今日变的好温柔好和蔼,还对自个说了这么客套的话。

今日先生怎么也变了脸色,平素里对自己不喜欢的病人,他不是从来都不医或是冷语相向么,明明很讨厌那个什么湛王,还要替他医病。

他瞅了瞅天际,心想,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么?

出了房门的幻不惊看他傻傻的看着天际,他也便随着他的目光望去,走至他身旁,缓缓道:“小冰,看什么?”

小冰一怔,冲他傻傻笑了笑,“没,没呀。”他呵呵笑了两声后,转身离开。

望着离去小小身影,脑子突然闪现出宫墙琉璃瓦下那静静傻愣呆呆望着天际小小稚嫩的脸,阳光漫天纷纷的桃花树下一袭金丝白袍的他不沾一丝风尘,远远看着令人移不开眼。

时过境迁,现在的他满脑子里想的是如何上位,如何得到恩宠,如何削解对方的权利,如何得到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不惜错过爱他的人……那个叫令彩衣的女子,真的值的她这般为他付出吗?

我的心怎么了?一袭褐色衣袍静静的他轻捂胸口,抬眸望向空无飘渺的蓝天白云,一片落叶从他眼前轻轻划过……

厨房内的小冰兴致高昴的熬着汤药,他想呀,风姨都发话了,他这小小药童也要有使命感将事办妥,他摸了一把额际的汗珠,信心满满的看着火候。

此时到了已时,幻不惊不紧不慢步入设为药馆的前厅。

本是已时

,此时厅中应当坐满了求诊的患者,当他目光落在坐在案前的俩位衣着光鲜的男子时,他心里便明了,今日遭了冷门,必是这俩人做了他的挡门神,他坐在案前瞅了他们一眼,当看向凤凰凌宇时,他方才还沉静的目光闪过一丝惊诧,只稍一秒又恢复了平静,他端坐在前不咸不炎道:“俩位也许知dào

在下药馆的规矩。”

“不差钱。”

“在下医病确实贵,倘若在下不高兴,也可以拒医。”

“拒医?随便你。”

没想到来者说话这般爽快。

“……哪位是病者?”

病者?与他回着话的凤凰凌宇脸色闪现一抹顽皮笑意,痞痞一笑,抻出修长的食指指了指一旁一袭黄袍的龙焰。

龙焰黑眸淡淡扫过凤凰凌宇,病态苍白的脸色看不出他此时心里的想法。

“即然是这位仁兄,那请伸出手来让在下为仁兄号脉。”他依然一副冷冷的表情。

一旁的凤凰凌宇忍俊不禁,面无表情的龙焰倒是自然的抻出手放在幻不惊面前,深邃的眸光定定的望着面色冷俊的幻不惊。

幻不惊低眸瞧了瞧龙焰的手腕,抬头对上他的眸光,缓缓从袖袍中探出手为他号起脉来。

号脉的同时,他那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目光一直落在了戴着银泊面具的凤凰凌宇脸上。

凤凰凌宇被瞧着一点不自在,挪了挪身子余光不悦的瞪了幻不惊一眼,低咕道:“号个脉也不着心思,龙兄是踏差了门槛了吧。”

龙焰微微侧身瞅了他一眼,转身又瞧着幻不惊,不语。

被旁人盯着正想发火的凤凰凌宇拍案站起,正想怒骂,却不想,平息静气的幻不惊与龙焰说道:“焰王前先日子感染风寒,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引起的脾虚,多加调理便可,只是焰王自小身体虚弱往后多加注意才行。”

焰王!原来这俩人是旧相识。凤凰凌宇一双蓝眸来回瞟望着龙焰与幻不惊,想从他们的脸色中看出一丝端倪来。

这丫的,当真要我陪他来看病的!凤凰凌有些气愤的冲龙焰翻白眼,双手插入袖袍中孩子气似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龙焰抽回手藏于袖间,轻咳了两声,冲幻不惊道:“小不这些年过的怎样?”

小不,这小名太幼稚了吧!凤凰凌宇正了正身细看了幻不惊一眼,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

“这位仁兄,在下是看在焰王的面子才让你在此坐着的,依本药馆规矩,在下不喜之人拒医或……”幻不惊一张面瘫脸没任何表情,可语气中带着冷冷敌意,还未等他说完,凤凰凌宇抬手打住了他的话,“我说神医,在下凤凰凌宇,是这位,呃,就是你面前这位焰王的未来小舅子,你也应该毕恭毕敬的对待在下才是,你想赶在下走,你忒不给焰王面子了吧。”

“未来小舅子?”幻不惊目光投向龙焰,心想:这天朝国皇家成亲定会昭告天下,这龙焰几时成的亲?看着眼前此时像得了糖又羞于言表的龙焰,他可是从来都没瞧见过。

“我说小舅子,今儿我是陪你来看病了,看完病,你也应该找找我的妹妹媜儿了吧?”

幻不惊面色一愣,探究的望着眼前一袭蓝屏锦段衣袍的凤凰凌宇,道:“方才凤凰兄称呼令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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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第一百二十五章】这只破凤凰

幻不惊面色一愣,探究的望着眼前一袭蓝屏锦段衣袍的凤凰凌宇,道:“方才凤凰兄称呼令妹什么?”

“媜儿呀,童媜那丫头到处乱跑,让我这做哥哥的一点都不省心。”

“童媜?媜儿……那凤凰兄有几个妹妹?”

“一个呀,在下自小父母双亡这个妹妹还是在下厚着脸皮硬粘上去的,你知dào

我那妹妹长得多可爱,先不说倾国倾城的容貌,就她那小身段就让天下男子拜倒在石榴裙下,你若是见了我妹子定会……”

‘咳咳’龙焰不轻不重的咳嗽声打断了他那滔滔不绝对自家妹子的赞许,余光轻轻的瞥了一眼幻不惊,道:“小不,媜儿可在你府上?”

府上?凤凰凌宇开始打量这间小药馆来。

龙焰冷冷的瞅了他一眼,让他自重,他这么客套的说就是怕人家不情愿将人交出来。

“焰王太客气了,在下这间寒酸简陋的小药馆怎能以府称之。”

龙焰侧身冷冷瞥了一眼还在打量四周的凤凰凌宇一眼,四目相对,他后知后觉的瞧了瞧幻不惊不悦的脸色,有所收敛的低首把玩着腰间的玉穗。

幻不惊并不是因为凤凰凌宇对他的高傲不敬而给脸色看,而是因为现在龙焰床榻上躺着的正是眼前这只破凤凰的令妹,而这只破凤凰嘴里称呼的小舅子不是龙湛而是龙焰,这让他感觉更不对劲了。

先不说龙焰为何抱着一位女扮男装的女子快马加鞭前来这边城小镇来投医,虽说他医术精湛,可皇宫内那些太医都是混饭吃的吗?妹夫?小舅子?难道龙湛做了乱伦之事?!幻不惊一双黑眸来回探究着眼前一袭黄袍高冠的龙焰与一袭蓝屏绣袍随意绾发的凤凰凌宇,猜想着:这俩人是不是来找龙湛茬的?

等在外面看病的他们,被把守在门外双手环胸持剑的子醉怔的不敢向前,唯有伸长脖子往里面探究。

“小不。”龙焰似乎有些不耐烦,嘴上却噙着笑意。

凤凰凌宇见幻不惊一副想说不想说的神情,也讨好的唤了他一声,“小不。”

幻不惊被他那阴柔的语调叫的全身一颤,冷冷道:“在下幻不惊,凤凰兄往后别叫错了。”说完,目光又落在了龙焰身上,不咸不淡道:“那以是旧重往事,在下早已忘记,焰王直呼在下幻不惊便是。”

听他这话,这人是有多急迫和他们俩摆清关系!所以接下来的事,凤凰凌宇几乎能猜想到幻不惊即将要说的话。

“在下的患者没有名叫童媜的姑娘,所以在下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好客套呀!凤凰凌宇缓缓起身倾身上前凑到幻不惊面前,一双如深海似能看透一切的蓝眸定定的对上他的黑眸,良久,“幻先生,令妹当真不在府上?”

“不在。”幻不惊冷冷回道。

见他回答的这般肯定,凤凰凌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冲龙焰道:“妹夫,小舅子我可不管,你今日说一定能找到那臭丫头的。”语罢,双手怀胸靠在桌案前一脸气愤。

龙焰脸一沉,抬手正想示意……

幻不惊看他那手势,分明是想命令藏身在四周的暗哨硬闯搜查。

方才轻松惬意的气氛瞬时冷到冰点,银泊面具下透着一丝狡黠。

“先生先生。”正当龙焰要下令时,小冰急急忙忙跑入正厅,瞬时他便成了三人的焦点。

小冰被他们冰冷的目光看着怔了怔,立在原处一下子不知自己方才跑来要干啥。小冰先是看了一眼华丽高贵的龙焰,目光又落在带着银泊面具一袭蓝屏锦缎的凤凰凌宇身上。

这主仆俩怎就一个德性,怎么老盯着他瞧。凤凰凌宇冷冷的收回眼,轻瞥幻不惊。

“小冰,怎么了?”幻不惊道。

小冰见那蓝袍大哥哥不喜,他抿抿嘴,缓缓道:“那个什么王的正在打冷摆子,似乎病情很严重。”

“不是让你熬驱寒茶给他服用的吗?”

“这……风姨给倒了。”

“风姨?”

“貌似风姨不太喜欢那叫……”小说话还没道完,幻不惊一挥袖袍急急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再去熬一碗,我待会便前去。”

“这,风姨今天脾气大的很,我怕先生……”

“快去!”幻不惊语调提高三度,惊的小冰一怔,忙转身跑了下去。

“俩位,在下药馆虽小但也颇忙,在下有事先行一步。”逐客令已下,眉间紧蹙的幻不惊正迈步离开,见此,龙焰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唤道:“幻神医当真没骗本王。”语罢,弹了弹不见尘的袖袍。

虽说的风轻云淡,但话语里却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焰王自便。”语罢,他步入侧厅,风吹动他的衣袍,

衣袂翩翩。

凤凰凌宇摸着漂亮的下巴望着那远走的身影,蹭了蹭旁边的龙焰,道:“喂,龙兄,你与这小不感情有多深呀?人家压根不把你这天朝焰王放在眼里。”

“他以前不这样的。”

“以前?”凤凰凌宇瞥了他一眼,摸着下巴略有所思接着问道:“以前他怎样的?”

“以前他温文而雅,笑容可掬。”望着离去的身影,龙焰脸上闪过一丝寞寂。

“哦,这么说他以前是位斯文人,你们关系很好喽?”

龙焰收回目光,轻瞥他一眼,不答。

凤凰凌宇见没趣,撇撇嘴道:“即然媜儿不在这,那我们去别家医馆看看。”

他才迈出一步,一把折扇挡在了胸前。

“不必做其他,本王肯定媜儿在此。”

凤凰凌宇愣了愣,道:“那幻不惊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蒙骗焰王,呃,焰王又如何确定?”

“本王盘问过东效城门卫,他们说昨夜个龙湛骑着白马怀里惴着个小哥直奔东效城内。想来,喜欢女扮男装的媜儿便是他们口中的小哥了。”龙焰见凤凰凌宇探究的眼神,侧了侧身轻咳了一声,以掩饰他的心虚。

一想到心爱之人正躺在龙湛榻上,他心中的怒火如火山爆fā

隐隐燥动。他昨夜本想趁机杀了龙湛,可是当他看到她苍白无力的面色时,为她担心的心让他强忍住了要取龙湛项上人头的冲动。

127. 【第一百二十六章】别忘了你姓金

凤凰凌宇见他一张冷冰冰的脸,两手环胸侧身道:“这样看来,那小不甘愿冒着对焰王大不敬的罪名也要围护那湛王,这么说,呃,湛王与小不的关系可不一般呀。”

此时,龙焰的脸色阴沉,不语。

“这,往后如果妹夫与那小不再碰面,那有多尴尬呀!”见此龙焰大为不爽,凤凰凌宇的嘴上还不忘补上一刀。

“本王与他也没什么交情!”龙焰瞥了他一眼,冷冷的抛下一句话后迈步离开。

凤凰凌宇望着离去的身影,嘴角微勾,蓝眸中透着一丝凛冽。

即然知dào

媜儿在此好好的养着身子,那么他也不必大白天的捣了别人的药馆。方才听闻那小药童说什么王?如果与龙焰刚才所说的盘问过东效城门卫,那么那什么王的定是龙湛了,龙湛生病了?还很严重?!

好像是一个好机会!

他的眸中渗杂着许多看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尖锐透着憎恨的凶光,似乎瞬间让一个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变成了一只凶狠的野兽。

夜,如约而至……

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本想跃上屋檐的他一见有人靠近,赶紧翻身藏在了石廊下面……

小小身影的小冰脚步匆忙,小脸布满愁云。他跑到一间房门前,急急唤道:“先生先生!”

在屋内看着药典的幻不惊从书上移开目光,抬眸望了望窗外月色,不紧不慢回道:“此时已是深夜,湛王服了药,媜姑娘也施了针,小冰咋呼什么?”

“先生,是风姨!”

“风姨哪里不舒服么?”

“不是,是……”

风姨略懂医术,身子有什么不妥她自然会自己拿捏些药。所以他才会表现的那么的不上心,只是一听小冰口中说的不是风姨而是有别的,那么他脑子里首先想到了龙湛。

他放下书籍,绕过桌案急步去开了门,眉间微蹙,“湛王他发作了么?”

他这么一说,挠着脑袋一头雾水的小冰,缓缓道:“发作?发什么作?”

幻不惊冲他冷哼了声,绕过他脚步匆匆。

这,这先生是不高兴了么?以往都不曾见先生这般紧张过,此刻为了一个什么王的这般……可我没说错什么话呀!

挠着脑子有些蒙的小冰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夜下,黑影避开月色,矫健的身姿仿如一头猎豹……

幻不惊甩袍推开了门,便见风姨死扒着病的脸色发白的龙湛不放,硬是要将他从床榻上拖拉下来。

只因为龙湛睡在床榻里头,睡在外头的童媜已睡的沉稳。轻纱遮面的风姨拉坐起龙湛,又怕弄醒熟睡中的童媜,她动作小心翼翼似做贼般的表情让站在门槛处的幻不惊愣了好一会神。

“风,风姨。”幻不惊轻唤了声。

正在纠结着怎样才能不声不响把龙湛拉下床榻的风姨一见傻愣的幻不惊,见门大敞开,她赶紧小声道:“快把门关上,不然媜儿又不舒服了。”

“哦,哦。”幻不惊呆呆的应了两声,转身把门关上,来到床榻前,“风姨,你这是要干什么?”

风姨瞟了他一眼,手上依然忙活着,“男女授授不轻,一看这臭小子就不是好东西,媜儿这是吃了大亏。”

好端端的一个美少男,被一位大婶拖拽着已不成人形,一头丝绸般乖顺的墨发此时凌乱的成了个鬼样子。

风姨依然不屈不饶似誓要将龙湛从床榻上拽下。

在旁的幻不惊看不下去了。

“风姨。”幻不惊伸手拦住她,见她一双眸子死死的瞅着他一放,他收了收手,缓缓道:“龙湛与风姨应该素未谋面才对,凤姨为何对他有这般深的成见?”

风姨眸光一沉

悄无生息的令在旁的他感觉到一丝寒意。

“幻儿,你觉得媜儿与他在一床榻合适么?”

“前日媜姑娘发病时,是幻儿要求龙湛以自身病热的体温来保续她的命,好了,现下她病暂时保住了,龙湛高烧不退就应当受风姨这般对待么?若是当真感觉男女授授不亲,幻儿将他安顿在别处便是。”语毕,他拿过白色衣袍盖在病的晕沉的龙湛身上,上身前倾手臂有力的将他横抱在怀,面无表情的瞥了风姨一眼,轻叹了一声,转身离开之即似又想到了什么,“风姨,你的眼睛……为什么要隐藏起来?

心思全在童媜身上的风姨被他这么一问,她全身微微一颤,眼神飘忽不定,似乎着隐瞒什么?

“我的眼睛?”这么多年来,为了不让人认出身份,每日以染珠水浸沐双眼,为的是将蓝瞳变为黑瞳。从他的话中推敲,难道是知dào

了什么?

“听说,亡国凤霄国女尊也有一双魅惑让人着迷的蓝眸。”说完此话,他微微回头,余光缓缓的瞥了她一眼。

风姨冷冷的撇脸不去看他,“有些事,你不必知dào

,知dào

的越多,背负的也就越多。”

他眸光轻移落在了龙湛脸上,“幻儿答yīng

了一个人要好好保护他,那幻儿定不会眼睁睁的让旁人伤了他。”

“旁人?这么多年来,我还算是个旁人?”

“……”

“别忘了你姓金!”

“风姨不肯告sù

幻儿身世,金鈈欢?幻不惊?哼,又有什么区别?”

“若我告sù

你,你怀中的这个人便是害你母亲之人,你还会想着保护他么?”她猛的望着他,脸上堆满了恨意。

“我的母亲?”他双手一抖,一想到母亲的惨死,他感觉全身血液似冻住了般,让他移不开一步,“风姨不是不愿与幻儿说起过往的事么?”

“风姨瞒着你,那是因为还不到时候……”

“那,到时候再告sù

幻儿吧。”他冷漠的说完,举步迈步离开。

“先,先生。”小冰正巧奔来堵在了门口,便见到了他家风度翩翩的先生抱着龙湛面色冷俊迈步出来。

小冰睁大眼睛瞅着他怀中的龙湛,幻不惊从他身旁绕过,他定定的望着他家先生的背影。

“还不快关上门。”幻不惊头也不回道。

呆愣的小说应了声,探着脑袋瞅了屋内的风姨一眼,将门轻轻带上,转身冲前面的幻不惊喊道:“先生,风姨在里面,小冰今天还要守夜么?”

“你先去沏壶茶过来。”

啥?沏壶茶?这么说,先生要通宵达旦看药典了?貌似,先生五年前便没了这习惯!

“还愣着干什么?!”

小冰嬉皮笑脸的冲幻不惊嘿嘿笑了两声,转身小跑而去。

【谢谢兰考的大爷和顽无名,还有亲爱的小刀刀的打赏~~爱的抱抱~~】

128. 【第一百二十七章】好顽劣的小子

夜色下的身影,锐利的蓝眸透着幽光,被拉的欣长的身姿与纵横交错树的身形交织在一起,透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见那身影消失在折廊处,一袭黑色劲衣的他猫腰快速闪到门窗处靠定,抬手微微拉开窗门警觉性的缓缓起身。屋内微弱的烛光,他都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形,一只瓷杯已凶狠之势不偏不倚直击他脸门,他面色惊诧反应灵敏微微侧身,只听‘呯啷’一声,瓷杯悲惨的落在了地面,支离破碎的不成样子。

这药堂还有高人在此坐阵?!他心里直呼自己太过放松警惕。

黑影翻身本想跃上层顶,突然窗台处一个身影灵巧翻身着地,脚下一跃抬手一把拖拉住了他的腿,蓝眸聚然紧缩,被拉住的腿一使力将那人拉高,另一条腿阴狠的直踹脸门。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一向是他的作风。

只是对于一个女子这般,是不是太狠了些。

若是真挨上这一脚,她定会脑洞大开,血浆四溅。

轻纱微微起伏,风姨后空翻站定,望向身姿潇洒翩然落地的黑衣人时脸色闪过一丝惊愕。

“好小子,半夜三更的,你想干什么?”

虽是不惑之年,但她嫚妙的身姿宛如十八岁少女,让他看着愣了愣。

方才那般近距离,他明明看见她眸中闪现出一抹魅惑的深蓝,他愣愣的望着十丈开外轻纱遮面的凤姨,眸中满是疑惑的他本想上前看个透彻,却被风姨喝住了脚步。

“说出你的目的!!”

带着黑色蒙巾脸上还戴着银泊面具的凤凰凌宇顿了顿,望着盛气凌凌估莫四十左右一袭素衣的妇人,脑子里极力想着借口。

“呃,这位大婶,貌似我摸错了门,你就,你就放我离去作罢。”

这种烂借口,有人信才怪!

风姨上前一步本想看清来人的面貌,因月色太黑看不真切。她冷冷冲他怒道:“小毛贼,做贼也这么猖狂,今日非教xùn

教xùn

你不可!”语罢,飞身上前一掌直劈向他。

又劈脸!虽说长得太过阴柔他也不喜,但也没到想要毁了的地步。当下他握紧成拳抬手硬挡了下来,靠的这般的近,他眸中满是惊愕,她脸的轮廓,她的双眼……像极了画像中的女子。

那么,她是否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呢?!他一脸探究的打量着她的面容,令只手快速的去扯她的面纱…。

风姨大为警觉的脚下一踢拉开两者距离,骂道:“臭小子,这般的顽劣!”她嘴说虽这么说,心里其实被他那双蓝眸摄了魂。

蓝眸!和自己有一样的蓝眸?

眼前的他莫非是小冰今日所说戴着银泊面具阴阳怪气找幻儿麻烦的小子,好像还有一个人……

风姨警觉的寻视四周,道:“你明明是今日来药馆找茬的小子,还有一个人呢,叫他出来!”

呃!另一个人,说的是龙焰吗?

“这……大婶不要发这么大的火气嘛,气大伤身。”他上前一步献殷勤道,眼角轻扬,蒙着脸的他透着一抹坏坏的笑。

“你住嘴!说!你夜潜药馆有何用意?!”凌厉的眸光似要射出他几个洞来,让嬉皮笑脸的他一怔。

凤凰凌宇侧了侧身,抬手点了点脸颊,他心思着本想今天借龙湛生病的机会灭之,却不想被那个叫什么小不的抱走了。好吧,不能灭那就瞧瞧义妹表以宽慰他这颗受伤的心灵吧,却不想还被眼前这凶巴巴的大婶差点毁了容。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撤为妙。

“我是来,是来……什么白天黑夜的,你说的人我不认识……俺就是来偷人的。”

本以为眼前这小子服了软,没想到他贼不溜楸的趁她放松戒备飞身上梁,身形及快的就要消失在夜幕中。

偷人?!亏他想的出来!被他趁机逃脱不说,还嘴上占尽了便宜!风姨气急败坏十指紧攥,望着那抹黑影咬牙切齿,恼羞成怒的抬手摘下一片树叶眸中尽显凌冽看准目标直击那黑影,只听‘哎呀’一声,那黑影略带顽皮回头可怜兮兮的看了风姨一眼,翻身而下消失不见。

“好顽劣的小子!”只是,那眼角荡漾开来放诞不羁的笑意,让她看着那般熟悉似曾相识。

‘丁零当啷’有什么东西在屋顶瓦片上滚动,当那小东西滚到屋檐落下时,嘴角微露笑意的风姨翻身一把接住握于掌心。

掌心中那温润的触感是这般的熟悉,如荆棘蔓延般直冲她脑门,泪不觉双双滑落,低首垂眸缓缓打开掌心,当它一点一点展现在她眼前时,她的心聚然一紧,惊愕的让她都忘了呼吸,一悲一喜的模样让她在夜下是那般的凄凉唯美……

泪朦胧,黑色的瞳孔缓缓下沉,一脸哀思的她深蓝魅惑的双眸望着消失身影的夜幕久久收不回眼……

一缕日光如一把利剑般劈开白夜……

窗外树枝摇曳,徐徐微微加杂着淡淡的药草香灌入屋内,撑着额头看了一宿药典此刻乏累困意袭来的他身子微微一斜,手中书籍落在桌案上,睡腥微微睁开的黑眼满带倦意。

为了缓解头痛不适之感,他抬手修长的指腹揉捏着额际和高挺的鼻梁。

当目光落在早已冷却的茶水,那飘浮在茶中的朵朵盛开的小阳菊,让他看着愣了好一会神,不知此时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先生……”

微微抬眸望着迈入门槛手中端着汤药一脸稚气的小冰,低眸不发一语收拾起案前有些凌乱的书籍。

“先生昨夜是整宿都没睡么?”望着床榻上龙湛的小冰低声问道。

幻不惊面无表情轻‘嗯’了声,依旧理着手中的药典。

习惯了他冷漠的小冰来到床榻前,倾身瞅了瞅面色苍白的龙湛,低咕道:“你倒好占了我家先生的床榻,害我家先生这般疲惫不堪,你再不醒来我直接拿药泼你喽!”说着,端着汤药的他一脸嫌恶对龙湛装腔作势。

薄厚适中的唇瓣微微开启,冷冷的话语幽幽而出,“你若真洒了一滴在本王身上,你那小命便不久已。”

虽说的轻挑,但他的话中带着不容违抗的威慑力,令方才一脸淘气的小冰听着猛吞口水,心脏都快要蹦到喉咙处来了,吓得后退一步的他差点一个不稳真将手中的汤药洒了些出来,若不是幻不惊手快扶拄了他,当真是要洒在龙湛身上。

这人长得这般好kàn

,却这般臭屁!

“先生,这人好大的口气。”小冰瞅了手臂上的大掌一眼,抬头冲幻不惊抱怨道。

“若不是这般大的口气那他便不是湛王了。”幻不惊边说边接过他手中汤药坐在了床榻前。

“湛王?什么湛王?这人嘴里左一个王的右一个王的,他还真当自己是一位王了啊!”立在他旁边双手怀胸一脸不服气的小冰趾高气扬,一点都不把方才龙湛的威胁放在眼里。

坐下的幻不惊扬了扬袍,低声道:“你不是一直嚷着想去朝京嘛,诺,眼前这位便是从朝京来的湛王,龙湛是也。”

听着幻不惊的话,小冰脸色瞬时铁青,一脸不敢置信的他缓缓抻出手指颤颤巍巍指着床榻上白挂的龙湛,结巴道:“这,这什么王的,是,是我朝大名鼎鼎的湛王!!”眼睛瞪的铜铃般大的他猛吞了几记口水,双腿发软的他差点跌坐在地。

“好歹你也是我的药童,怎吓成这般?”幻不惊见小小年纪没见过世面的他当真吓得不轻,轻声宽慰道:“这湛王虽说威名远扬,但此刻也没多大杀伤力。”

躺在床榻上假寐的龙湛挑了挑眉,微微睁开双眼望着还在教导自家药童的幻不惊。

“这,这可是湛王耶!”

“其实他为人并不是传说般那样冷血无情,有时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说完,脑海里却涌现昨夜风姨与他说的话:若我告sù

你,你怀中的人便是害你母样的凶手,你还会护着他么?

他的紧兀自一紧,也不知是不是太过疲惫的缘故,他眯眼抬手揉了揉双眶。

一旁的小冰见他这般劳累,关切道:“先生还是让小冰来吧。”小冰上前本想接过汤药,却不想当目光落在龙湛身上时,便见龙湛微睁着一眼不眨的定定瞅着幻不惊。

小冰的手似触到荆棘般猛的收回手,怯怯后退一步,低首不语。

这调皮淘气的小子突然这般恭婢,不用想便明了是某人的威慑力让他服了软。

他微微侧身,四目相对……

时间似静止了般,这样的场景让他们脑子有些恍惚……

好多年前,他也是病躺在榻上,而他依旧是手中端着药静静的等他醒来……

他手中的汤药微微冒着热气在碗中静的没泛起一丝涟漪……

鬼灵精怪的小冰来来回瞟了瞟他俩,作贼似的就要逃溜,抿着唇屏住呼吸的他缓缓移动两步,心里正庆幸转身离开时,便听身后唤道:“小冰,你将湛王扶坐起来。”

小冰猛的顿住脚步,全身僵硬秆在原地。

“还不过来。”

129. 【第一百二十八章】眼疾求医

“还不过来。”

本想装作没听见的小冰,却不想他家先生根本不想放过他。他瞪着一双灵动的眸子嘴角扯出一丝牵强的笑意缓缓转身走至幻不惊身旁,低腰小声道:“先生,小冰现下要去看药炉,先生自个侍候着湛王吧。”边说还边朝龙湛笑了笑,以此来掩饰他的不情愿。

床榻上的龙湛黑眸轻瞥望向别处,冷冰冰的表情看似心情并不怎么好。

“那你下去吧。”

小冰如释重负吁了口气,没大没小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颜逐开跑出房的他还不忘拉上了门。

现下只剩俩人,屋内静的连根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听的见。

幻不惊依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当眸光落在墙面上当年他送的水墨画时,他抿了抿唇,缓缓道:“你能自己起身吗?”

不知想着什么的龙湛恍了恍神,干燥苍白的唇瓣本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没说出口。他动了动,两手支撑有些吃力的靠在床栏上。

他有些气喘的轻吁了口气,黑眸瞥向他。

幻不惊将药上前,开始一勺一勺喂药。

望着碗中黑乎乎难闻的汤药,他惊觉怎么一点都不苦。

他发xiàn

他的诧异,便道:“我在里面加了甘草和少许冰糖,应该不会太苦。”

龙湛微微侧脸,冷冷道:“你以为我还是小孩子吗?”

幻不惊放下瓷碗,看了他一眼后起身就要离开。

“当年,你为什么不声不响的离开?!”

“当年……”他全身一僵,脚步戛然而止。

“是不是因为彩衣?”

“……对!”

“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抛弃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了一个女人!你金鈈欢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背叛我!!”他冲喝道,眸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为了一个女人?”一袭褐色衣袍冷俊的幻不惊嘴角微勾,冷‘哼’了一声,依旧背面着他轻蔑冷冷道:“现下湛王还有资格来说在下的不是吗?同样是为了女人,威风八面大名鼎鼎的湛王就能逃脱一个情字!现下还不是要求在下救那个毒发命悬一线的女人……在下能放下前尘往事救下那女子,湛王还觉得在下胸襟狭隘吗?!”

“你!”床榻上脸色方才还略显苍白的龙湛,此时被他气的双颊晕红,掀被就要下榻。

“在下喜静,等你和那丫头病好了赶快离开吧。”幻不惊不咸不淡说完,微微侧身瞥了他一眼,迈步离开。

可刚出房门几步,便见一个身影从眼前闪过。

他微微一愣,赶紧追了过去。

那个身影翻身下了石廊,伸手翻找着地面双眸仔细查找着什么,方才微蹙的眉宇此时让他愁苦的小脸纠结的不成样子。

他突然两手抱头似要抓狂……

“喂!你想干什么?”

罢冷罢冷的语气,让石廊下的他呆呆的探出了脑袋。

两手环胸依靠在石柱上的幻不惊冷冷的望着蹲在地上一袭蓝袍的凤凰凌宇,眉宇微蹙,对他的突然到访一脸不悦。

“呃……”他缓缓起身若无其事的摸了摸银泊面具,呆萌的望了望天,自言自语道:“今天天气真好。”

“凤凰兄这般喜欢卖傻充愣,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

凤凰凌宇听他说的这般刻薄,气急败坏双手插腰跳上前来就要和他理论,却被幻不惊抬手挡下了他的说辞,

并示意他应该赶快离去。

他两手环胸趾高气扬的立在他身侧,硬是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凤凰兄这般喜欢赖在人家里。”

“……我是来找妹妹的。”他贼溜溜的一双蓝眸乱瞟着,一屁股不客气的坐在了石栏上。

“令妹……”

听他欲言又止吊人胃口,凤凰凌宇正了正身,对他问道:“我妹妹怎么了?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止住话语侧身轻咳了两声,接着道:“龙焰说了,我家妹子就在你家药馆里,今日我便是来看她的。”

反正自己说的也没错,本来就是龙焰说的嘛,只是自己口述一遍而已。正好也可以拿来当挡箭牌以此来掩饰今天他迫不及待的突来造访。

他那双充满魅惑的蓝眸此时开始又在探寻着四周,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找什么?”

蓝眸无辜眨巴着望了望他,“呃,没什么,没什么。”

“在下对凤凰兄也不想隐瞒,如焰王所想,令妹的确是在在下药馆,前日不想相告,只因为令妹还在危险毒发期,而且令妹与湛王……”

“湛王?”

“凤凰兄即然知dào

令妹在此处,那湛王也在这间药馆定也是知dào

的。”看他装傻,幻不惊耐着性子看他反应。

“哦,对,知是知dào

。”

“在下冒昧的问一唏,令妹与湛王是什么关系?”

“呃,这个,这个还需问我那淘气妹子才行,我与我那妹子交心比较少,不知此时她心所属谁,呃,我这做哥哥的做的也惭愧。”

“那就不应该对龙焰张口闭口的称什么小舅子。”

凤凰凌宇被问的哑口无言,见他一副教xùn

的模样,他气愤道:“我是兄长,我想将妹子许给谁你管的着么?!”

堂堂一国丞相被一个小小赤脚大夫数落,还被说的无言以对,说出去他的铺佐大人绫川还不笑掉大牙。

幻不惊见他这般不可理喻,指着他的鼻子就要开骂,却被他一句话给堵了回去,“你这么生气,难道你看上我家妹子了不成?”

幻不惊轻阖双眸忍住要凑他一顿的冲动,缓了缓气息,睁开双眸对他咬牙道:“你随在下来,在下也想你将她领回去。”语罢,甩袍在前领路。

“走就走,谁怕谁!”他几步上前跟在其后,一双蓝眸依旧四周查找着。

可笑的是,每次幻不惊回头时,后面的凤凰凌宇都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在远处看着他们俩的风姨忍俊不禁。

望着掌心中又金线穿窜而成的香思扣玉坠,即然他来了,那就问去将心中的疑惑问清楚。想到这,她也跟上前去。

幻不惊在一间房门前站定,紧随他身后一直漫不经心的凤凰凌宇一不留意差点就撞上一面肉墙。

他略显尴尬,冲他微微一笑。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这家伙倒底是男是女?!

见他打量,凤凰凌宇微微歪着脑袋瞅了瞅他,道:“幻神医作甚?”

面无表情的幻不惊抬手做了个请字,见他迈入屋内,定了定神也跟进去。

凤凰凌宇一入屋目光便落在了床榻上只着里挂的童媜身上,他几步上前坐在榻上,见童媜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瞬时冷俊的眉宇间满是担忧之色。

一袭蓝屏衣袍冷俊的他与方才嬉皮笑脸耍赖的他简直判若俩人,让在旁看着的幻不惊不禁产生了错觉。

眼前这个男子,前一秒一双清澈深蓝的眸子透着孩童般可爱与天真,下一秒便是沉稳宁静似一汪清潭般让人看着深不见测。

“在下已帮童姑娘将东芝夏草的毒稳住,解药正在熬制当中,不出一日解药制成,童姑娘便会安然无恙。”见作为兄长的他这般关心妹妹,一旁的他宽慰道。“凤凰兄不必太过忧心。”

“我与媜儿自小父母身亡,这么多年来同命相怜生生相惜,见她受这般痛楚,叫我这做兄长的怎不心疼。”眸中满是关怀的他边说边替童媜拉了拉被褥,他接着自责叹了声气,“若是我看好她,她便不会这般的闯祸,都是我这做兄长的没把她管教好。”说完,他抬头望向一旁一语不发的幻不惊,“我擅闯药馆为了是想看一眼我的妹妹是否安好,希望幻神医能通情理不要怪罪于我。”

呃,通情理?这么说似乎是怪他昨日不实情相告,有问罪之嫌呀!

“凤凰兄思妹心切,是在下没考lǜ

周全。”

银泊面具下蓝眸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勾似有些得yì



哈哈,总算报了方才一记数落之仇,哟,你幻不惊嘴皮子上的功夫也不过如此嘛!

“没是,我怎么会记挂在心呢,再说了幻神医不是为幁儿好么,我还要多谢幻神医的救命之恩呢。”说着,拱手就要向他鞠躬。

方才双手插腰一脸痞子模样的他一下子变的这般的谦让有礼,让他一下子消化不来,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他上前也拱手鞠躬道:“凤凰兄有礼了。”

眼角轻挑,他分明察觉到他嘴角方才的一抹不经意,即然他要作戏,那做戏做全套,他也奉陪到底。

他定是没想到眼前不苟言笑的幻不惊也会这般会敷衍打马哈,看来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狠角色。他正了正身道:“幻神医,湛王现在状况如何?”

“湛王只是风寒所至,用过药休息几日便可痊愈。”

“哦。”他眸光轻瞥,脸色似有难言之隐。

善于察言观色的他,缓缓问道:“凤凰兄是想替令妹的眼疾求医么?”

“正有此意!我家妹子双眼被利器所伤,犯眼疾八年之久,不知幻神医可有解救之法?”

“令妹的眼疾患有这么多年而不瞎,已是一个奇绩……在下……”

“要多少银子都行。”

幻不惊轻瞟了他一眼,叹了声气道:“能用上皇家玉图珠的人当然不缺银子,只是令妹的病情比较特殊,在下有些拿捏不准。”

130.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敢动本王的女人

他前些日不是将陵川红缨他们留于桃花水榭一人前去替他妹子打探问药了么,他可从别人口中打听到天朝国有位医术精湛堪比神医的幻神医,可是神医踪迹难寻,至此让他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派人去搜寻,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居然鬼打墙的找到了眼前这位……面瘫赤脚大夫。

他承认自己不喜欢眼前这个人,但出于有求人家,他上前和颜悦色道:“幻神医此话怎讲?”

幻不惊抿了抿唇,倾身上前对上他的蓝眸冷冷道:“凤凰兄听说过以眼换眼么?”

微微后仰的凤凰凌宇一脸惊愕瞪大双眼定定的瞅着身前的幻不惊,顿了顿道:“幻神医不是想要我去弄两颗眼珠子给你换吧?”说着,冲他干笑了两声,转身坐在了桌案上抿了几口茶。

“若是有人甘愿的话,童姑娘有了鲜活的眼珠,以在下的医术定会还她如初。”

被他盯着浑身不舒服如坐针毡的凤凰凌宇眸光闪躲,扯出一丝牵强的笑意,缓缓道:“这,这也太不人道了,幻神医另寻他法吧。”语毕,又抿了抿茶侧过身去。

突然一抹身形极快的身影闪到他面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幻不惊已到了他跟前,再一次倾身上前对上他那对似能蛊惑一切的凤眼蓝眸,幽幽道:“在下见凤凰兄这对蓝眸很是适合,不如……”

本就一副冰块脸,他那吐气如兰冰冷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让他不禁一振。凤凰凌宇抬手就要推开身前的他,门这时却开了……

进来的不是随后的风姨,而是一身白里挂只单披外袍面色苍白的龙湛。

龙湛前脚迈入门槛,抬眸看到眼前的情景时他愣了一愣。

俩个绝色大男人这般亲昵靠的那么的近,很难不让他产生某些不良的遐想,而且某人的大掌正巧摸在了另一人胸口处,那姿势有多暧昧就有多暖昧。

幻不惊面色冰冷的撇脸望向龙湛,正了正身后,转身坐在了桌案前若无其事的抿起了茶。

凤凰凌宇故作伸懒腰的收拾悬在半空中的手,放至嘴边轻咳了两声以此来掩饰方才的尴尬。

站在门槛的龙湛来回瞟了他们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了一袭蓝屏衣袍面戴银泊面具的凤凰凌宇身上。

这个人……面部轮廓好像小时候见过的一个人……

见对方不喜,他便移开了目光上前来到了榻前,见童媜睡的安稳,又见她小手露于被褥之外,正想伸手就被横空挡来的大掌拍飞了。

龙湛正想大怒,抬眸却见是带面具的男子。

凤凰凌宇对他一脸不悦,似脏了他的手般拍了拍双手坐在了床榻上,也不赶人也不发怒的望着他。

龙湛瞥了童媜一眼,又见眼前这面具男毫不避讳的在他面前伸手摸童媜的额际、脸颊、和耳垂……他大怒,上前一步一把抓起他的衣襟,“你敢动本王的女人!”

被抓的凤凰凌宇双手举起一副不想动武的样子回头望向坐在桌案前抿着茶一副事不关已模样的幻不惊,见他端着茶侧身不搭理,他转头冲龙湛道:“这女人是我……”

这话还未讲完,醋意横生的龙湛便举拳向他挥来。

凤凰凌宇嘴角微勾,双眼轻蔑的瞥了龙湛一眼,低腰闪过他一拳,紧握成拳用上七分力直击他小腹,也不知是不是病了的缘故,此时的龙湛略显迟钝,当发xiàn

眼前这人武功底子不弱还击时,本以为这一拳自己吃定了,没想到当下脚下一滑,他迅速向后退了两步安然无事的坐在了竹椅上。

坐在竹椅上的龙湛一脸诧异的望了幻不惊一眼,扭头又望向立在床榻前一脸坏笑的凤凰凌宇。他湛王几时受过这等窝囊气,起身时两腿一软,又发xiàn

头晕脑子胀的厉害,当下便硬生生的又坐回了竹椅上。

“你,你不许对幁儿动手动脚!”他怒火中烧冲凤凰凌宇道。“你若敢再碰她一下,本王杀了你。”

别跟他说这龙湛没见过未来小舅子呀!明明在这小子眼里看不到一丁点对这小丫头男女之情的关爱嘛,非要一进来就拉仇恨。

一旁坐着品着茶的幻不惊看不下去了,他甩袍放下茶水,上前一步脚至到龙湛跟前,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别跟我说你没见过未来小舅子呀。”他侧身瞟了两手环胸靠在床榻上的凤凰凌宇一眼,接着对龙湛道:“这小子是童姑娘的结拜兄长,你说童姑娘是他什么人?”

龙湛听着一愣一愣的,望着凤凰凌宇缓缓道:“媜儿几时拜了兄长?”

方才还微露杀气的凤凰凌宇及其自然上前,对龙湛笑道:“在下凤凰凌宇,是媜儿的兄长。”

“凤凰……凌宇……”龙湛低咕了声,垂眸不知dào

在思量着什么。

“方才湛王问我媜儿几时拜的兄长。”他故作缓了缓,接着道:“八年前,我与商友打猎在一处山谷处偶然发xiàn

媜儿的,当时她双眼刺伤血流满面恐怖至极,而且右手差点都废了。”

“她……”

“她跟我说,她是被仇人害的眼瞎废的右手,她还说要好好活着要替全家人报仇,她还说……”他似在和他说家常,但话语中却略带咬牙切齿憎恨的意味,他边观察着他的脸色边与他道,可话还没说完……

“够了!别说了!!”龙湛突然双手捂耳,大喝他住口。

凤凰凌宇故作惊诧,“湛王是哪里不舒服么?呃,难道是我说错话了?”

一旁的幻不惊面色冷俊似在看大戏般一言不语,只是望向凤凰凌宇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凤凰兄没说错什么,是本王身体不适烦心而已。”

凤凰兄?凤凰凌宇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先是轻瞥了幻不惊一眼,低腰瞅了龙湛缓缓道:“我看湛王不单单染了风寒,更是心有顽疾深入肺腑,湛王不如请幻神医诊冶诊冶。”

幻不惊饶有意味的再一次望向凤凰凌宇,冷冷道:“凤凰兄这般不看好湛王,可依在下看湛王身体康健的很,这几日服几贴风寒的药便会如初,凤凰兄操的哪门子的心?”

凤凰凌宇听闻,眉间轻挑冷冷的瞅着幻不惊道:”算是我多心了。”语罢,他转身走至榻前,一瞧,才发xiàn

不知几时,榻上的童媜醒了,而且一双灰蒙的双眸一直瞅着他们这处。

呃,是全听了去么?

对于方才对龙湛所说的话,八年来童媜从未向他提起过往的事。而他却说的分明的清楚,那满满恨意似要将龙湛吞噬拔皮抽筋。她愕然,她从没想过自己这个结拜哥哥对她这般的看重,在了解她的身世后,对她所恨之人也这般恨之入骨。

“媜,媜儿。”凤凰凌宇有些心虚的扯出一丝笑意,转唤她道。“媜儿你醒了。”

她无力的眨了眨双眼,苍白的脸上荡漾开来,微笑亲切唤道:“凤凰哥哥。”

131. 【第一百三十章】质问

坐在竹椅上还在寻思苦想的龙湛一听,猛的抬眸几步上前,一脸关切道:“媜儿可感觉好了些?”

一脸苍白口干舌燥的童媜将目光从凤凰凌宇身上移开缓缓落在龙湛身上,撇脸又望了望他身后上前的幻不惊。

“幻神医有劳了。”说着还冲幻不惊笑了笑,完全无视龙湛的存zài



龙湛方才微蹙的眉宇此时纠结成一团,苍白忧虑的面色似像一个做错事的孩童般立在原处不知所措。

幻不惊瞥了龙湛一眼,迈步走至榻边对童媜道:“童姑娘还感觉寒气刺骨么?”

“自从幻神医施过针后,媜儿不曾有刺骨般的痛楚,只是偶尔会冷的发颤。”

“嗯,即然克制了毒性,那么只要等夏草膏熬制成,童姑娘就可以康复了。”

“哦,谢谢。”她浅浅一笑,似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道:“幻神医以后就叫我媜儿吧,童姑娘这个称呼听的即生疏又别扭。”

呃,以后?幻不惊顿了顿,不咸不淡道:“没有以后了,今日你这兄长前来便是想将你领回去,所以,明日一服解药,你便随他去吧。”

龙湛微微抬手一步上前本想说什么,当对上她那双灰蒙的双眸时,他顿时又失去了勇气般轻叹了声转身默默离去。

一些记忆挥之不去,一些回忆抹杀不了。她本以为自己的冷漠会令他发怒气愤,可为什么看到默寂离去的背影,她的心会那么的痛!

“也不知我那顽劣的小药童有没有偷懒,在下去看一看药炉方可安心。”

“有劳神医了。”对于他的冷漠不近人情的态度不以为意,童媜微微点头表达谢意,在旁的凤凰凌宇见此牵强的冲也笑了一笑。

见幻不惊离去,凤凰凌宇正想说话,只听她道:“兄长为何知晓媜儿在此处?”

他微微一愣,轻柔的替她将有些冰凉的小手藏于被褥内,微微笑道:“兄长商友遍步天朝与大周,找一个人自然轻而易举。”

“兄长……”

“嗯?”

“你告sù

媜儿……你从没利用过媜儿。”

凤凰凌宇心中一凛,依旧柔声微笑道:“媜儿想知dào

些什么?”

“媜儿只想知dào

这些多年来,媜儿在兄长的心里算什么?!”

他脸色的笑意一僵,微微侧了侧身望向别处道:“如果兄长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媜儿可否原谅兄长?”

无可挑剔精致的侧脸,银泊面具下此时包裹着的是一张怎样面孔?冷漠?无情?还是满脸算计?这么多年来,虽说他为了他这个妹妹劳心劳力四处奔波,可是若是没有利用价值,他还会这般的不辞辛苦寻医问药么?

“媜儿只希望兄长不要拿媜儿的感恩当利剑伤了媜儿的心。”

“如果兄长当真做了对不起媜儿的事,那也是为了媜儿好。”他余光轻瞥,顿了顿道:“兄长定不会伤害我的好妹妹媜儿的。

相思扣豆……若不是在龙湛府上发xiàn

一颗相思豆,她又怎会想到是她这个结拜好哥哥做的好事。

一想到当日与绫川在市集走散与龙焰偶遇,若不是他精心策划安排对她施了软骨散,她就不会与龙湛再一次碰面,就不会让平静了八年的心起了涟漪。

他还派黑衣人来暗算她,以此要挟她画湛王府路线图,但他没想到的是她这个相处八年来的妹妹竟然会习武,而且连他身边的高手都近不了身。

哈!可笑!不会伤害?若只是身体上的伤害,为什么心会痛!

果然哥哥姐姐们说的没错,她不应该相信任何人而来伤害自己。

“我一直都相信你来着,可是,凤凰哥哥为什么要骗我呢?!”她语气突然变的凛冽,心中积压已久的抱怨似要全全压向他。

“那为何媜儿也要骗兄长呢?!你又何曾信过我半分!”他一怒甩袍站起,望向她的眸中带着熊熊怒火。

“我……”她本想说她从没欺骗过他,可是她偷学武功学习经络之术又如何向他解释呢?她承认自从失了至亲与小洁后,她变得缺乏安全感。梦魇中那可怕的情景就像沾了毒的荆棘从脚踝一直紧紧勒紧咽喉,那种无助决望跌落深崖的感觉她再也不想体会了,所以她要强dà

,她觉得只有自己才能保护好自己,觉得万事都有可能,若是自己都救不了自己单单只望别人是不可靠的。

难道她这么想也有错吗?!

见她眼眶湿润,他面露忧悉,“媜儿,你应该能体会到兄长对你的关怀,兄长只想好好保护你,所以……”他将她额前那缕乱发轻柔别于耳后,缓缓道:“所以兄长会完成你的心愿。”

我的心愿!童媜面露诧异,心虚的微微撇脸望向别处。

当年被救起时,她与他说是被那些逼良为娼的人贩子强逼想将她卖入青楼,她宁死不屈才被伤了眼割了手腕。现在看来,她的这点小把戏终是瞒不过身为大梁国丞相的他。

想来也只怪自己想的单纯,若是没有一点能耐又怎会坐上丞相之位。

“你,你都知dào

了。”她说这句话时,心里突然怦然想到了龙湛。若是兄长在这的话,那么他的处境就很危险,天朝、大梁和大周三国一直视对方为眼中钉盲中刺。

凤凰凌宇缓缓起身轻叹了一声,走至桌案前为自个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道:“媜儿不是也知dào

为兄的身份了么。”

“昨日我听小冰与风姨说,你,你好像还与另一个人前来药堂,那人,那人是不是龙焰?”

“媜儿果然冰雪聪明。”

“那,你是不是想……”赶尽杀绝四个字硬生生的卡在了她的喉里,让她的气色看着更加的虚弱无力。

凤凰凌宇放入茶杯弹了弹不见尘的袍摆,嘴角微勾浅浅笑道:“媜儿想说什么?还是想责备兄长吗?别忘了你还有血海深仇要报,你应当与兄长站在同一阵线上,那样的话,你还觉得兄长是利用你了吗?”

他话虽说的轻,但透着一股凌厉气愤咬牙切齿的味道,似对龙家的恨深入骨髓!

但她感觉那不该是国与国之间的憎恨,反而觉得他那蓝瞳中透着的满腔恨意是有针对性的,难道他也有对龙家的血海深仇吗?

见童媜不语,他跺步上前倾身上前吻上了她的额际,在她耳边轻声道:“媜儿,龙家兄弟死有余辜,整个天朝国都应该为你的家人陪葬。”

突然觉得心跳似停止了般,她屏住气息睁大一双灰蒙的双眸定定的望着身前浅浅盈笑的他,那笑鬼魅阴冷异常。

132. 【第一百三十一章】你有药啊!

他的眸光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让人看不穿,他对她的好就向一个迷,他到底是谁?!

躺在床榻上睁大双眸细想的童媜在脑子里一遍遍回想起这八年来与他相处的过往,想从中想起点什么有关自己这个结拜大哥的蛛丝马迹,似乎他深藏的很好,又似乎他的身世又不足为奇。

以前也听说过有关他的一点身世,说是年少时与父亲一直居住在深山里,一直到父亲病逝谨遵教诲前去了大梁。至于是怎样当上大梁丞相的,版本颇多。

虽是丞相久得圣宠,朝中大臣阿谀奉承,也有看他不怪的四处散播谣言的。她还听说大梁国的玄芳华清丽脱俗,以公主身份配他也不算高攀,可他只领圣谕却对芳华公主异常冷淡,连丫鬟都不及。芳华公主年轻貌美,对他也是事事在心,可他每次都像见了瘟神一样一脸嫌恶的撒腿就跑。以至于人家公主整日以泪洗面,哀怨重重。

有些事看起来合理,有些事却不符合他的个性。

如果说国与国之间的战争牵扯到个人的憎恨,那她的兄长是一个敢爱敢恨之人,怎么会应许了大梁国君的这门亲事,却将倾城的芳华公主拒千里之外呢?

他父亲又留以他什么教诲?似乎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精心策划之中,虽说是结拜,但他对她可是深情义重,谋的是什么目的连这个最亲的妹妹也要被算计当中。

他说她就算利用了也是为了她好,还说不会伤害到他这个亲爱的妹妹,他还说他会替她报仇……他的目的……

门‘吱呀’开了,一袭褐色墨竹长袍的幻不惊迈步而入,身后的小冰端着托盘小心翼翼的跟在其后。

“幻神医。”她轻唤了声,本想坐起却用不上一丝力qì



“别动。”幻不惊上前甩袍坐于榻前,“昨夜睡的可好,有没有寒气发作?”

“昨夜有那么一个时辰感觉全身冰冷。”

“这中了东芝夏草的毒能挺过这么多天的,你也算是个奇迹了。”他说着,侧身从小冰托盘里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对小冰道:“将她扶起来。”

小冰愣了愣,放下托盘上前,可是由于小冰身子板弱小力qì

不够大,童媜被他翻腾了几次也没坐起来。

幻不惊无奈的叹了口气,瞥了一眼一脸纠结的小冰,冷冷道:“还是我来吧。”语罢,将手中的汤药放下,上前扶坐起童媜,让她靠在了他怀里。

他伸手端来汤药,拿起勺子不发一语喂起药来。

许是几日不曾沾水的缘故,一勺药下去,童媜便连连呛了起来。

幻不惊眉间微蹙,抬起自己的袖袍就往她嘴角擦,小心翼翼面露担忧的样子难免不让旁人以为他是在心疼。

“幻某太过粗心,让媜儿姑娘受罪了。”

怀中的童媜忍俊不禁‘扑哧’笑了笑,有气无力道:“幻大哥一直都是这般拒人千里之外的吗?”

他愣了愣不作答,将怀中的她正了正身继xù

喂着药,这一次,却喂的分外的小心。

一旁的小冰一脸不可置信瞪大双眼瞅着幻不惊与童媜,仿佛他家先生做了全天下令人吃惊的大事般。

他可从来没瞧见过他家先生这般轻柔脸色缓和过,这让他觉得他家先生的这张面瘫脸终于有救了。

许是苦作腥的缘故,童媜撇头干呕了两下。

“这夏草膏本就有股很浓的腥味,幻某已用过紫株祛腥,若真是服不下的话,幻某令想他法看能不能完全……”

“不用,幻大哥这般为媜儿劳心劳力,媜儿若是这点腥味都受不了,那岂不是辜负了幻不哥一番苦心。”

她轻轻抬眸瞅了他一眼,干脆对着碗口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见她皱着眉头一顿猛灌,那好kàn

的柳叶眉,薄如蝉翼浓密的睫毛,高挺小巧的鼻,那小嘴……

他的心突然落了几拍,恍恍惚惚中似幡然醒悟猛的一怔,扭头望向别处。

“幻大哥。”

见他没反应,她继xù

小声唤道:“幻大哥。”

看着发愣的小冰见此来到幻不惊身前,“童姐姐唤你,先生想什么呢?”

小冰发xiàn

他家先生双颊晕红,似像喝醉酒了般,又似生病般有些恍惚,他挠着脑袋瓜子道:“先生整日操劳是生病了么?”

他怀中的童媜听言,一脸歉意道:“让幻不哥为媜儿劳累,媜儿……”

“媜儿……姑娘多心了,幻某只是小风寒不碍事。”他让小冰接过空碗,

轻柔小心翼翼将她躺下,“服过夏草后便全身发热,等全身汗湿寒毒祛尽便解了此毒,你腿处那伤也好的差不多,吃过东西补充体力后估计明白便可离去。”

还未等童媜开口,他冲小冰道:“立kè

将暖盆全撤掉,将窗户全部打开。”

语罢,转身离开。

“童姐姐好些了么?”

从那一抹背影中收回眼,童媜盈盈一笑对小冰道:“服过小冰亲手为姐姐熬的药后,姐姐好多了。”

“那姐姐有没有感觉先生对姐姐有不一样?”小冰一脸傻笑一屁股坐在了榻上,似要与她拉家常。

“呃,哪里不一样了?”

“先生宅心仁厚一表人才,像风姨提亲的姑娘都要将药馆踏平了,可一个都没先生看对眼的,哦,不对,先生根本没将那些姑娘看入眼里,还铁石心肠放言恐xià

,说是若来提亲的媒婆和姑娘往后一律拒医。”

“拒医?”

“都知dào

我家先生医术了得一记药便病除,又哪家没痛没病的,所以她们也不敢再来提什么亲非君不嫁了。”

“他对我不一样,也许是出于龙湛的压迫吧。”

“嘘!龙湛,你这样叫他的,那湛王脾气大的很,比我家先生还要大!”小冰将声量拉低,凑到她面前抱怨道:“那湛王抱着姐姐来的时候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你是没瞧见,紧张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将药馆砸的一片狼籍惨不忍睹,害的我打扫了一整天才完事。”

“哦。”

“姐姐是从朝京来的吗?”

“嗯。”

“那,那个穿蓝袍戴着面具的大哥哥也是从朝京来的吗?”

“呃,嗯。”

“我听朝京有很多好玩好吃的,可比东效城好玩多了是吗?”】

“这,还好。”

“那,姐姐好了便会随那大哥哥回朝京吗?”

望着他一脸期盼纯真的小脸,满头大汗的童媜虚喘着气,感觉全身一下子似被抬到了烤炉上,她抬手猛的一掀开厚厚的被褥,“小冰,姐姐我受不住了,你敢快将暖盆端出去。”

小冰恍然大悟,只听门外传来一道怒骂声。

“小兔仔子,不是叫你敢快将暖盆端走打开窗台的嘛,怎么还不出来!!”

“遭了,先生不高兴了!”小冰愁苦的瞅了童媜一眼,皱着眉头道:“先生果然对姐姐不一样。”说着,将窗台全部打开,拉开门连连将暖盆端了出去。

屋外面幻不惊的数落声再次响起。

“方才我怎么交代你的,我说立kè

,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确吗?”

“先生……”

“去,将所有药炉清洗干净。”

“哦。”

小冰挠着脑袋一脸委屈轻过他身旁,顿了顿转身冲幻不惊懦懦唤道:“先生……”

“什么?”

“先生是病了么?怎么脸颊比方才还绯红了呢?”

“你有药呀!”

他这么一喝,小冰猛的撒开腿就跑。

这一大一小的对话,让屋内床榻上的童媜不禁想笑,可一阵热烫袭来她又不得不咬紧牙关。

屋外徘徊一脸冷冰冰的他不经意中瞥见坐在屋檐上一袭白袍的龙湛,四目相对,他漠然离开。

剑眉微蹙,一双深邃充满情意的眸光透过窗台望向床榻上的人儿,她那张苍白隐忍的小脸让他看着心里一阵心痛,他目光远眺以此想转移心中焦虑,却发xiàn

他根本做不到,心思全在那扇门里那扇窗里,低眸瞥向窗内,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煎熬,一袭白袍的他翩然落地走了进去。

床榻上发丝凌乱的童媜显的很虚弱,大汗淋漓咬牙气喘的模样让他看着心中一紧,他几步上前将外袍脱落……

“你,龙湛你想干什么!”

见他依旧没停下手中动作,她大声喝道:“你若是敢动我,我……”

外袍被他扔在一边,他利索的将里面一件金丝冰蚕制成的白挂脱下盖在了她身上,“这件金丝甲你穿上,看能不能好受些。”

才那么一会儿,身上那股热烫之感便减轻了许多。那方才……她有丝尴尬的撇开。她还来不及惊呼,突然被一把抱起,抬眸一看,龙湛病白冷俊的脸上一脸肃穆。

“别动,我有些累了。”他声线沙哑道。

“累了就回房睡。”

“我累了,一步都不想走。”

“你。”

他将她抱在怀里,就向当初来时让她枕着胳膊睡一样。

不一会儿便听到均匀有力的呼吸声,似乎睡的很沉稳。

累了?难道这几日都没睡好么?

她不知自己中毒病的糊里糊涂虚脱的状态下是怎样和他同床共枕的,但是现下,她觉得有为不妥,她挪了挪正想退开他的怀抱。

“媜儿,别走……”

他的梦中,有她么?

133. 【第一百三十二章】强上 爱的烙印

清晨,清风拂面,细雨沾衣,空气如洗过一般,直沁心脾。他齐腰亚毛色的发丝上被细雨似蒙了一层薄霜,极力屏住呼吸来仰制胸口一阵阵的心痛。藏在屋顶上一袭黑衣的他紧攥的手骨泛白猫腰前进几步,一脸病白的咬牙切齿,他眉宇紧蹙一双黑眸充满愤nù

憎意紧紧盯着床榻人的一男一女。

他翻身下地敏捷来到窗前,侧身微微上前打量着她的脸色。

见她脸颊红润安然熟睡,几日来对她的担心让他心中松了口气。

微风吹来,他脑后亚麻色的发丝随风轻舞,高束的发带轻轻拍上了他的脸。

他低眉抬手抚上臂膀,隐隐作痛的伤口像是在提醒他般,让他对龙湛更加的仇恨。

有仇不报非君子!

他翻身入屋几步上前,身形利索的拔出腰间的短剑怒瞪着龙湛。对准他胸口的短剑泛着明晃晃的寒光。

就当短剑要落一时,对光比较敏感的她猛的一睁眼,见不足二尺的地方悬着一把剑,瞬时大为警觉的抬手钳制住那人的手腕,朝着黑影一掌劈了过去……

慕容雪根本不知dào

童媜会有如此反应,那一掌硬生生的打在了他的胸口上。童媜刚解完毒,几日来又不曾食过一点食物和水,力量自然轻了几分,可这一掌不偏不倚打在他的伤患后,顿时他后退三步,只觉裂开的伤口痛的厉害。

他紧蹙眉头,猛的阖眸隐忍。

床榻上猛的坐起的童媜一见来人,一脸惊诧唤道:“慕容,慕容雪!”

童媜这才明白方才他要杀的是龙湛!

她这般大的动作,睡梦中的龙湛被惊的一震,猛的坐起喊道:“媜儿别走!”

童媜望向龙湛,撇脸急急冲慕容雪道:“快走!”

此时屋外传来脚步声,慕容雪脸上写满不甘,身受伤患的他破于无奈冲童媜点头示意,迅速翻身窗外轻踏树枝飞上屋檐转身离开。

他这么一走,龙湛那怒火中烧尖锐的目光似要将她射出几个洞来,她挪了挪身子坐在床榻边正想弯腰穿鞋,手肘处却被一大掌紧紧握住,那力道几乎似要捏断她的骨头般。

“你难道不想解释?”龙湛冷冷道。

屋下脚步声由远而近,只听一声稚气的嗓声在门外喊道:“童姐姐好些了么?”

童媜扭头瞥了像吃了大粪一脸糗样的龙湛一眼,忍住痛意回道:“嗯,姐姐觉得好多了,只是全身粘粘的,小冰能帮姐姐打些热水来么?”

“哦,好。”小冰爽郎的回道,转身噔噔跑开了。

窗外微风佛来,童媜冷漠了瞥了手腕一眼,用力猛的甩开他的大掌,再一次起身,手间却被温热的大掌一把握住。

“本王问你话你是聋了吗?你当本王是什么!”对于她的冷漠和无视,他几乎要抓狂。

站在床榻边的她顿了顿,“我与你没有任何瓜葛,我要向威风八面大名鼎鼎的湛王解释什么。”她微微侧脸余光轻瞥不咸不淡回道,抬手扯掉他的大掌正想起身,身后一脸愤气的他见此干脆一把将她拽过欺身而上,双手迅速的将她反抗的纤细皓腕扣于头顶,凑到她面前怒喝道:“你是不是想跟他走?!你是不是喜欢他?!你是不是要背判我?!”

“从没信任又何为背判!”她一脸气盛还在反抗,本想抬腿膝盖将他踢撞下来,却被身上的他坚实有力的大腿紧紧钳制住,“龙湛你这混蛋,你快放开我!”

“放开你,放开你你就要和那厮私逃,本王怎么会让本王的湛王妃跟一个男人跑呢,你想让天下人都看本王的笑话吗?哈!!”怒目相视,他嘲她咆哮以此来发泄心中对她的不满。

本王?他当真发怒了。此时的他就像一头凶猛被旁人抢了食物发怒的狮子,他的眸中充满欲望,他死守着眼前的猎物,似要一口要将眼前的她吞入腹中。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所处的境地有如受困的猎物,方才发了大汗的她几乎虚脱,哪里还有力qì

来反抗他的威胁。她盯着他冷俊发怒的面容,表面虽冷静万分,心里却略略发寒,“龙湛,我并没有与他串谋,今日他前来是想……唔……”

他龙湛是什么人,是旁人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现在解释他就必须得听吗,不要,他不要听!听了也只会心痛!!

封缄双唇强烈的反抗,他单手一扣住她反抗的皓腕,另只大掌掰正她的脸让她正视着自己,扯出一丝轻蔑的冷笑,“童媜,你长得一副清纯的模样,骨子里却妖媚的很呐,勾引我大哥焰王爷不说,现在又遇旧情人想私逃,你这是要贱到骨子去吗?!哈!”

耳膜被他咆哮着隐隐生疼,那刺耳的话语令她的心痛的似被人揉捏般。“私逃?敢问湛王何谓私逃?我童媜又不是湛王什么人,要去哪里还要你湛王批准吗?!”语毕,她继xù

反抗扭动身体想以此挣脱他的桎梏。

“什么人?呵!什么人是吧,本王上次便答yīng

了你娶你入府,怎么?你这是在提醒我么?那好,本王就如你的意!”

此话一出,反抗中的她一愣,睁大双眼瞅着身上发了狂的龙湛,只见他双眼通红一脸情欲,精喘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她脸上,这时她才发觉他的下体有了男人的反应。若不敢快逃开,接下来的事她不用脑子想也知dào

会发生什么。

趁他不注意,她猛的抽中缠于腕间的三尺白绫一把套在龙湛脖颈上,虽被他钳制住但多少能输发一些力qì

,她手中一紧,三尺白绫似索命绳般一勒,龙湛脸色瞬时铁青,扣住手腕的大掌力道愈加的用力,白玉般的皓腕间三道清淤格外刺眼。

这是想要废了她么?童媜感觉手腕间似要碎了,扯白绫的力道缓缓松懈了下来。

四目怒视相对,对于他的欺辱她硬是没吭一声痛。

他定定的望着眼前绝色的容颜,轻声道:“你若不离开我,我便放了你。”

“凭什么我要听你的,龙湛,别忘了,是你杀了我全家,我童媜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对,你说的对,是我勾引了龙焰,我是犯贱朝三暮四,是呀,我那旧情人比你龙湛好上千倍万倍,不,你跟本连他的一丁点都比不……唔……”

这个吻如狂风爆雨般吻的是那么的用力,她想逃脱,他却更加的连一丝的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大掌游走于她的身体,突然他抓住她的衣襟,他明显感觉到身下人儿全身发颤,他却毫不怜惜的一把扯碎,支离破碎的白挂在空中翩然落地。

“龙湛你这畜生,你放开我!”

她那洁白如玉柔软身体如一张温床般在他身下散发着诱人的魅惑,口干舌燥一脸欲望气喘的他微微抬头,对她冷冷喝道:“我的湛王妃,看来你很享shòu

本王这般的对待,骂,你接着骂呀,你骂的越大声,本王便会越加的宠幸你!”

“你!畜生!”她气愤至极,本想抬头咬上他的脖颈,却被他先一步咬了上去。

白皙的脖颈,血缓缓下淌,痛意袭身,他是咬的那么的用力,以至于让她紧咬下唇来隐忍。

良久,他的吻慢慢滑落,从她的脖颈滑到她漂亮的锁骨慢慢下移……

她心中一凛,急急唤道:“龙湛,你这个伪君子,我要杀了你!”

他全身一怔,曜石般明亮的双眸望着那丰满诱人挺起的山峰,口干舌燥的他轻添唇瓣,脑子里仅仅回荡着方才她所说的话。她说她就是要离开她,她说她是有阴谋的去勾引了龙焰,还与旧情人联手想除去他,她还说……

“龙湛,你听见没,你若敢动我,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他上身缓缓前倾深邃的眸光定定的望着身下的她,吐气幽兰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细声道:“今生今世都别想离开本王!死也不行!”语毕,他坚硬雄风对准她的花芯一挺……

下身干涩撒裂般的痛楚让反抗中的她全身一颤,痛!好痛!那种痛有如被人硬生生掰成两半般,撕心裂肺般要将她生吞了般。

她紧皱眉头,一脸痛楚。

噬血的痛楚还未停息,他却忍不住更加深入,那种愉悦的快感让他不禁轻叹出声。

“啊!好痛!”

粗壮的气息打在她苍白的脸上,方才一脸愤nù

的他此时一脸心疼的望着身下那张痛的扭曲苍白的脸,扣住她了手腕的大掌一松,隐忍住身下坚挺掠动,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小脸轻声细语道:“媜儿,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吗?”

脸上豪无脸色的她痛的全身发颤,恨意填埋了她所有理智,她蔑视着眼前一脸柔情的模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冷冷道:“休想!”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眼里就是没有我,为什么我一而再三放下尊严她都不屑一顾,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背判我,为什么!!

他要在她身上留下他的烙印,他要让所有人都知dào

她是他的女人,他要让她永远都逃不开他的身边。他咬的是那么的用力,嘴角鲜红的血液缓缓下淌,他冷漠的瞧着身下的女人,

再一次挺入的更深,一浪接过一浪看着眼前的小脸痛的皱巴纠结在一起。

134. 【第一百三十三章】刺客来袭

她身下那丝血热令方才冷漠的龙湛瞬时抓狂,几日下来的心虑让他的心雀悦无比,情欲高涨澎湃吻的更加疯狂索取,她的那对饱满柔软山峰让他痴狂,大掌落于她的大腿处,在她反抗时他猛的掰开挺入的更深,那激烈狂热的节奏让他愉悦的轻哼出声……

“紧,好紧……”他的全部埋没在她的体内,快感一浪高过一浪,包裹中的温热感几乎让他抓狂。

“啊……”身下虚脱疲软的童帧被他圈抱在身下,痛的一脸扭曲的她不禁出声,再一浪高过一浪的拔出挺入高。潮后,他终于释fàng

了自己,一股温热深深的射入她的心芯当中。

他满足粗喘的趴在她身上,那万千俏皮的墨发缓缓下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不该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心里对他的仇恨一丝丝的在瓦解,为什么在兄长说要设陷阱要杀他时,心里会担心他的安危,为何心里会为他变的焦虑?

现在!现在!他却强硬的占有了自己!

龙湛你这个禽兽!

攥紧被褥的双手指骨泛白,她睁大的双眸透着一股阴森恐怖气息,那晶莹剔透珍珠般的泪水缓缓下滑……

冰冷僵硬的面色,心中激压已久的仇与恨似要爆fā

……

趴在童媜身上的龙湛感受到她身上散发而出的寒意,对于刚才对她的暴虐,心里即纠结又愧疚。可为什么她要说那些伤他自尊的话,为什么要拿他与那慕容雪比,为什么将他说的一无是处体无完肤。

他承认自己是想拥有她的身与心,可是,若不是她这般的激怒,他也就不会强要了她。

现下……这是怎么了?他不想伤害她的,极力控zhì

却还是伤了她蹂躏了她纯净洁白的身子。

他上身微微起开,忧郁的眸光紧紧注视着身下一脸苍白全身僵硬的童媜,”我……”

还未等他道出满心愧疚,方才一脸死寂沉沉的的童媜咬牙切齿怒道:”你去死吧!!”接着,猛的翻身将身上的龙湛欺压而上。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紧掐咽喉的双手力道再加几分,龙湛方才还红润的面容此时一阵煞白,仿佛再那么多一点力,他的生命便终结在她的手中。

这几日来他夜夜蹲守在她门外,生怕慕容雪潜入将她带走,又怕她不辞而别随她的兄长离去,还有他那口蜜腹剑的兄长龙焰,龙焰眼中对她强烈的占有欲又比自己少多少?

“媜,媜……儿。”当真是想杀了我么,龙湛的心缓缓下沉,望向她的眸光千回百转充满了复杂的情愫。

脸色毫无血色狰狞的童媜,咬牙切齿一副誓要掐死他的模样,手间的力道愈加的重了几分。

龙湛方才煞白的脸色应窒息的太久此时呈灰青色,咽喉火辣辣的痛感让他眉间紧蹙,他抬手一把握住喉间她的皓碗,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气喘道:“你当真要杀我!”

一阵风吹来,窗台吱呀作响,床幔轻轻扬起又落下。

“对,我今天就要杀了你这个伪君子禽兽!”语罢,灰蒙充满杀意的眸光像一把利剑般,似要将他赶尽杀绝。

狰狞扭曲的面容,有如来自地狱中的恶魔,原来一个女人发起狂来是这般的可怕!

扣住她腕间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龙湛再一次问道:“你是本王的女人,你这么做不后悔?”

“别以为你强占了我的身子,我就必须听你的,龙湛,别忘了你杀了我全家,现在你拿命来偿还!!”

“好,很好!我龙湛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低三下四,哈,哈哈……”被掐的七晕八素的龙湛一脸自嘲,笑过之后因缺氧的缘故又咳了两声,望向童媜的眸光瞬时变的犀利阴狠,扣住腕间的手一用力,手臂一麻,她被无情的甩到一旁。童媜与龙湛四目怒视,俩人同时拾起床榻上的衣袍一个转身迅速穿戴完毕,系好腰带的他微微抬眸,一枚银针阴狠毒辣直逼他额际而来。

龙湛面色一惊侧空翻躲过,正想怒骂,只听‘咻’的一声,第二枚第三枚直朝他胸口肺部打来,他才闪过,一个身影闪到他跟前,抬手一挡,来人伸手却摸上他的腰际,猛的一拉一刺动作一气呵成,明晃晃的软剑差点刺入他的小腹。

血染白袍,一道醒目的血色缓缓溢出,面色冰冷的龙湛低眸瞥了腰间一眼,缓缓抬头向望三尺之处手持软剑一脸疲软的童媜,想来方才她用了八分的力道硬撑着打出银针趁机会闪到他身前夺了他腰腹间的软剑。

此时的她气喘如牛双腿发软,握住软剑的手微微发颤,却一脸倔强的硬是要和他拼命。

外袍从肩处早已滑落,她那诱人的丰满的乳勾若隐若现。

“你觉得还有力qì

与本王斗吗?”

“那湛王何不试试。”

龙湛听言嘴角微勾,上前几步正欲要夺回软剑,目光却不经意瞥见白色床单上那抹处子之血,他微微一愣。

额际渗满汗珠的童幁见他的目光呆滞,见此机会持剑就向他劈来,门外却不着时机的传来稚气的叫唤声。

“童姐姐起床了么?小冰打来热水了。”

小冰的唤声让龙湛猛的恍回神,寒光乍现,在剑劈来之即脸色大惊的他连连后退几步,抬腿踢向她持持剑的皓腕,童媜一个不稳,软剑被踢飞在空中划开优美的伏度‘噔’的一声入木三分。

“你!”童媜一脸不甘心,欲要上前拳脚攻击,却突然眼脑晕花目眩的厉害,踉跄后退几步坐在了床榻上。

龙湛冷俊的眉宇微蹙,眸光复杂万千。

“童姐姐。”门外不耐烦的小冰推门而入,看到了却是这等画面。

一袭白袍的龙湛头发凌乱衣裳不整,紧攥十指眉间紧蹙的他一脸怒气。小冰自从知dào

龙湛的身份后,便变的毕恭毕敬退避三舍,所以当他的目光瞥见悬梁上微微抖动入木三分的软剑时,他猛吞了一记口水,望向童幁。

童媜面色一惊,抬手赶紧将床幔挡在身前,急急道:“你将热水搁下就出去吧。”

“哦。”见龙湛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小冰赶紧将热水搁下退了出去。

听那‘噔噔噔’跑开的脚步声,窗台外那抹小身影没跑几步却不发一语瘫软缓缓躺地。

135. 【第一百三十四章】人渣中的人渣

听那‘噔噔噔’跑开的脚步声,窗台外那抹小身影没跑几步却不发一语瘫软缓缓躺地。

龙湛与童媜互望一眼,瞬时空中溢满了杀气。

见此情况不对,龙湛飞身将软剑取下,持剑跑近一看,躺在地面的小冰此时面色发青十指发黑似是中毒的迹像。

“慕容雪!”

上一次无缘无故着了他的道中了失魂散,对于他使毒的本事,也难怪龙湛第一想到的会是他。

小冰与小淘差不多的年纪,虽说与小冰相见时不愉快,但他还是个孩子,自己年少时也顽皮刁钻过,见小冰眉间隐忍痛楚,龙湛心里腹诽施毒者祖宗十八代。

龙湛一双阴戾的鹰眸寻视四周,见没所动静,便单手将小冰揽入怀里非常谨慎的退到了房里。他前脚才刚踏入,背后冰冷的驽箭直直向他射来……

抓起凌乱衣袍装戴好的童幁正想出去察看,龙湛却迎面而来。当瞥见他背后来势汹汹的冷箭时,脸色大惊失色,抻手猛的推了龙湛一把,似无数玻璃珠打在瓦片上般驽箭‘噔噔噔噔.……’射在了门框上,锋利的箭心有的没入地面,在日光下泛着嗜血的寒光。

驽弓射程远,威力极大,若是中箭必定深入骨髓。

威蹙的眉宇,阴冷的眸光,龙湛冷冷的瞅着深深射入门框的驽箭,抬眸瞥了童媜一眼。

四目相对,移开眸光,透过门缝她看见对面屋顶上蹲伏着数十几名黑衣人,黑衣人并未用蒙巾遮面,看来作好了视死如归的打算。

“龙湛,你的仇家倒是遍布全天朝呀!”哼,也难怪他将自己的府邸修的像座迷宫,出了门仇家便一刻都不停歇分分钟要他的命。

躲在门后抱着小冰的龙湛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勾,“本王的仇家倒真是不少,可敢这么明目张胆要本王命的倒没有几个。”话声刚落,龙湛身形极快闪到童媜身旁,挥掌将开启的门窗全全关闭。

驽箭再一次袭来。

童媜一见小冰脸色,心中一怔,冲龙湛道:“这门窗挡不了多久,我做掩护,你抱着小冰去找幻大哥,如果……如果他们还没遇害的话。”一想到这,她心里份外的挡心起弱不禁风的风姨来。

这药馆并不大,这般大的动静幻不惊与凤凰凌宇都未前来,看来是被人缠上了。

龙湛撇脸望了门窗一眼后,将怀中的小冰递到她怀中,目光如炬对她道:“若是这班人是来找本王茬的,那么本王做掩护更合适些。”

的确如他所说,她的毒才刚刚解除,身子还在疲乏状态,体力不支的她若是真去抵挡,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想杀他的心被外面的黑衣人一搅和,此时她的心思全放在了小冰身上,对于龙湛,先留着他的命同仇敌忾解除这次危机才是当前最重yào

的事。

同仇敌忾?她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童媜低眸瞅着怀中一脸乌黑的小冰,对于一个孩子谁会如此狠毒?!

龙湛猫腰来到窗前,抬手微微拨开门窗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当目光落在屋顶两手环胸一身黑袍高欣的身影,那张面孔不是慕容雪是谁!

“原来要本王命的是你的旧情人!”话中满是讽刺。

童媜一脸惊愕,为了证实他说的话,上前一看,对面层顶上威风凛凛嘴角噙着阴冷笑意的面容令她不敢置信,虽说当年自己与他相处不到两日,但在前来东效城这些日子以来,她从他的眉宇间可以看出,他慕容雪并非是一个阴险狡诈乱杀无辜之人。

童媜错宗复杂的表情,龙湛冷俊如霜的脸上微微透着一丝醋意。

“怎么,旧情人这般大张旗鼓为你前来,你脸上怎么一脸不高兴呀,方才不是想与他一起私奔。”龙湛一脸讥讽,话中满是酸味。

“天朝国堂堂湛王在此,想来慕容哥哥更待见你些。”童媜不甘示弱回击道,嘴角微微上扬望向他眼中满是轻蔑。

她说的不错,三国战乱,大梁与天朝国之间的梁子越结越深,身为天朝国王爷的他的确要更加小心。看着眼前风轻云淡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童媜,他心底一沉,心口微微泛着一丝疼。

“姐,姐姐,小冰是不是要死了,小冰,小冰好难受呀。”小冰动了动嘴唇,虚弱的嗓音让她心中一紧。

“小冰没事,姐姐不会让小冰死的。”童媜冲小冰安慰一笑,冷漠的看了龙湛一眼。

冲击力极强的驽箭如猛虎般,只见门窗‘匹哩叭啦’支离破碎的不成样子,屋内的桌椅无一幸免。

屋顶上的慕容雪抬手示意,他们停止攻击一旁待命,冲屋内的童媜与龙湛道:“天朝国威风八面的湛王在此为何这般见不得世面,像缩头乌龟躲在屋里不出来!”说完,仰天长笑一脸得yì



“本王见不得阴险小人。”见来人叫嚣,龙湛反唇相饥道。

慕容雪不怒反笑,回道:“彼此彼此。”

“阴险狡诈卑鄙无耻,龙湛,你遇到知己了!”

听她所言,龙湛气不打一处来。

“湛王,本太子与你做个交yì

如何?”

“什么交yì

?”

“方才那小子中了乌莲,若想要他活命,你将童媜交给本太子。”

“慕容雪,你难到不觉得这个交yì

很可笑吗?”

童媜望向龙湛微微一愣,仿佛方才一脸惬意周旋的他不是他般,此时的他是那个高高在上趾高气扬如传言中那个阴戾暴虐冷血无情让人闻风丧胆的湛王爷。

“哈哈哈,果然是湛王,本太子还以为是个冒牌货。”

难道无情冷酷已成了他的标配!

龙湛双眉微挑,不怒自威。

却不想童媜前去开了门,龙湛心中一凛欲要上前阻止,可门才一开,无数驽箭如雨般直直朝她这处射来,她脸色大惊,抱着小冰侧空翻闪到墙后,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龙湛见此,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难道……四目相对,他们从彼此的眼神中确定了心中所想。

“哈哈哈!”

屋内传来的笑意满带嘲弄,屋顶上一袭黑袍的慕容雪上前一步,怒喝道:“龙湛,别以为你躲在里面本太子拿不住你!”说着,怒发冲冠就要下令攻击。

“本王笑你太天真,以为戴张面皮就可以欺骗本王。”

“你,你说什么?”

“本王听说大梁三皇子慕容锦擅长易容术,今日看来果真是名不虚传,真是臭不要脸!”

全身紧绷的童媜双眼紧紧打量着外面的动静,当听到龙湛嘴里那句‘真是臭不要脸时’望向他的神情愣了愣。

除了传说中的那些标配,他还有一张毒舌!

当下,屋顶上的衣袍男子一脸气盛,眸光满是诧异。计划天衣无缝,为何会被识穿?难道方才闯出来一袭男装的便是……即然确定屋内的是龙湛,还有要找的女人也在此,那么这张让自己都恶心的面皮也失去了利用价值……慕容锦抬手一揭,望向目标的眸光瞬时如风雨雷阵般深不可测。

童媜见他这般坦白的扯了面皮,微微起身瞧了瞧。

这一瞧,她发xiàn

慕容锦与慕容雪的面相七分相似,此时的慕容锦年纪大约二十三四左右,亚麻色的长发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衣襟微微敞开,露出小麦色的皮肤,他那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这种强势是慕容雪身上没有的,他这般费尽心机易容成慕容雪的样子,看来不只想除了龙湛,还想将她做为坐上龙椅的保障。

那慕容锦又怎会知dào

他们这几号人在药馆呢?当年慕容雪在天朝国遇难,他是否在其中作了梗?看来这慕容锦的能力不可小窥。

童媜感觉到怀中小冰的生命迹像正在慢慢消失,心一模,站起冲慕容锦大声喊道:“我与三皇子做交yì

如何?”

慕容锦倾身上前居高临下细细打量,这才看清了有着一张倾世绝俗童媜的面貌,心瞬时慢跳半拍。

一袭男装都掩饰不住她的光华,若是着上女子裙装又是何等美态?也难怪他这个痴情兄长这么多年来对着她的画卷朝思暮想。

处于优势的慕容锦饶有兴致的看了童媜一眼,笑道:“美人儿,你想和本皇子做何交yì

?”

对于慕容锦轻佻不以为意,她冲他浅浅盈盈一笑,道:“好说,三皇子若是交出乌莲解药,我便束手就擒。”

慕容锦心底一怔,望向她的眸光闪过一丝惊愕,但只稍一稍他恢复常态,两手一摊撇嘴冷冷笑道:“本皇子现在处于优势,人我可以不救,你,本皇子照样可以拿下。”

她面色一僵,锐利的眸光似一把利剑,让蹲伏着正在想对策的龙湛不禁望了过去,只听她气愤道:“果真是人渣中的人渣!”

人渣中的人渣?话中含沙射影,让龙湛听着气愤的狠狠怒瞪了她一眼。

136. 【第一百三十五章】他的阴谋算计

童媜思量过后,嘴角微扬,浅浅笑道:“呃,即然三皇子这般自信,那昨们走着瞧。”趁敌方松懈,她猛的打出银针飞身跃过窗外,身形极快飞上屋檐,朝侧厅而去。

根本没想到这女人会有这一招,慕容锦面色一惊,当银针逼近时身形巧妙一闪,银针滑过发间,一缕亚麻色的发丝迎着风微微起舞缓缓落下……

见此童媜脱困,龙湛正想起身却被如雨的驽箭逼迫闪到了屋梁上,脚下一蹬冲破屋顶……

“放箭!”慕容雪一声急喝,阴狠的眸光似要将飞身跃起一袭白袍翩然的龙湛射成马蜂窝。

突的,一连串的惨叫声让他一怔,他低首瞧了一眼滚落而下的手下,只听不远处一声怒喝传来。

“天朝境地,还容不得你在此猖狂!!”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龙湛的贴身侍卫——疾风。

好快的身手!慕容锦目光扫向他们,心里已知眼前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气宇轩昂的男子定是龙湛的贴身侍卫疾风。杀了自己的手下,慕容锦倒也不急,他抬手一挥

,潜伏在四周的黑衣人全全爆露在日光下,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落在屋顶上的龙湛瞥了一眼疾风,寻视四周后目光落在了慕容锦身上。

看来,这大梁国三皇子是做足了功夫!居然早做了万全准bèi

,方才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不对劲,龙湛想到这里,脸色一沉难看至极。

听说大梁国有一种无色无味崔情之药,难道……回想起昨日大白天从药馆飘飞而来落在他跟前的孔明灯,那药不无可能涂抹在孔明灯上,可是昨夜个并没有发作,或许是因为沾上少许的缘故,令今早才……

这些都是他的推断,若真是这样,那么大梁与天朝这个天大的梁子便结下了。

敌我势力悬殊,龙湛握剑的手略略发白。

“虽说人多不一定胜算,但本皇子觉得人多把握就越大。”对于疾风的威胁,慕容雪一脸傲气不以为意,他嘴角轻蔑一笑抬手挥了挥,龙湛便身陷其中,挥剑厮打起来。

疾风见此向手下使了个眼色,便首当其冲拔剑而上冲到慕容锦跟前一剑劈来……

药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此时后院偏厅以及屋顶上到处一遍厮杀惨状,前来问诊与路人们见此纷纷逃离这处,就连路边的商贩们都手忙脚乱一脸惊慌的收拾小摊赶紧离开,此时空荡荡的两条街道脏乱的不成样子。

茶馆二楼。

“这位爷,对面药馆不知是惹了什么大人物,老朽怕惹上什么事非,所以……”

“店家不用怕,茶馆砸了我赔钱便是。”

“这,爷不必发这个冤枉钱,这不也是怕伤着爷不是。”店家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眼前一袭浅浅绿意大袍的龙焰,见他这般和善文质彬彬,他接着道:“我看爷是某家的富贵公子,若是在老朽的茶馆里伤了身,老朽……”

龙焰抬手放置唇边轻咳了两声,抬眸望着老实巴交年迈的店家浅浅笑道:“我身体有些不适,怕是走不了多远。”

店家上前一步打量一番,见龙焰脸色苍白一脸病态又是支身一人,叹了声气愁云道:“爷若是执意不走,那老朽也奈何不了。”

“店家去忙便是,不必对我有所顾虑。”打着折扇的龙焰冲店家一脸和善浅浅一笑,微微侧身依旧云淡风轻观看着那场生死诛杀。

店家见劝说不了,上前给龙焰泡了壶茶,面色慌张的转身下了楼。

当他的目光落在娇小的身影时,龙焰眉间微蹙面露担忧之色。收起折扇,伸手接过茶杯,不知几时立在他身旁的子醉也一脸看好戏的盯着前方,此时的药馆可是破堪的不成样子,仿如就是一个小型战场。

而他的主子却是这场‘战役’的最大赢家,他这做属下的难免不为自家主子发自肺腑的高兴。

“子醉,去把人带回来。”

龙焰抿着唇,音量很小,咧开嘴轻笑的子醉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下后依旧看着前方‘战事’。

龙焰放下茶水微微抬眸瞥了他一眼,拿起案上的折扇‘仆’的一声打开轻摇。此时的他面露冷色,不怒自威。

伏在周边的他们见此王爷发怒,大汗淋漓猛的飞身而下加入杀戮当中去,他们只有一个目标,便是救那附眼三尺白绫的男子。

子醉怔在原地,猛的吞了一记口水,见自家王爷依旧文雅的打着折扇,也就松了一口气。话说这慕容锦是如何得到消息跑来东效城杀兄篡位的?又是如何知晓湛王身在此处?子醉面色铁青,余光轻瞥依然品着茶水的龙焰,对自家王爷的城府满心畏惧。

这一石二鸟之计使的神不知鬼不觉,连在旁的他都自叹不如。

突然,方才像看大戏般的龙焰猛的站起,对眼前突如而来的状况,似堵了一窝子的气,扶住围栏的手指骨分明。

子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不知是从何处飞身而来四十几位清一色黑色玄袍胳膊处系上黄色布条的男子,挥剑如虹加入了其中。其中一袭黑袍的男子更为骁勇,对于反抗者手段极其残忍。子醉上前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锦的兄长大梁国的太子殿下慕容雪。

“这点小事都办不了,慕容锦还想坐稳大梁皇位,简直做春秋大梦!”方才一脸惬意的龙焰仿如蜕变了般,咬牙切齿一脸阴狠似人间恶魔。

“王爷,现在我们怎么办?”子醉问道。

龙焰握拳猛的砸了一下围栏,双眸中透着嗜血的凶光。

人算不如天算,现下他能做的便是确保童媜的安危。

“子醉,你一定要竭尽全力将媜儿救出。”

子醉微微一愣,欲言又止。

“你说。”

“若属下猜的没错,童姑娘是此次王爷与慕容锦交yì

的筹码,慕容锦想坐稳大梁皇位,他便要活捉慕容雪以童姑娘来要挟他让贤,虽说慕容雪还未登基,但他这样一弄皇位便坐的名正言顺,往后王爷就不怕他反咬一口吗?”

毕竟天朝国太子之悬空,圣上身体每况日下,往后谁能坐上皇位都有可能,就算除去了龙湛,还有一个整天充愣的龙淼。

“就算慕容雪有四十几号人,但谁胜谁负还有待揭晓。”被子醉这么一说,冷静下来的龙焰细细思量后,“现在本王处于中立,龙湛的人与本王的人还有慕容雪都不会伤害媜儿,所以救出媜儿一点都不难,怕只怕慕容锦看穿本王的心思从中阻拦。”

“那属下这就去将童姑娘救出。”子醉语罢,身轻如燕飞身而下站在了药馆屋顶上。

咻的一声,一枚银针穿透那人的额际,呆滞死寂般的面容缓缓倒下。

童媜气喘如牛,低眉瞅了怀中的小冰一眼,只是一刻的时辰,小冰的脸色此时透着一股阴森的黑气。

一个身影闪到跟前,处于警觉性的童媜欲要打出银针,一看来者,急急唤道:“幻大哥快看看小冰。”话音落下,屋檐上翻身而下的黑衣人将他们通通困在其中。

幻不惊面不改色瞥了一眼小冰,拉着童媜后退几步靠在墙角边掏出一粒药丸二话不说塞到了小冰嘴里。

药才咽下,小冰脸上的那团黑气便散去不少,看来是下对了药的效果。

手持冷剑一脸戾气的他们大惊,看向幻不惊的神色又多了几分畏惧。

“幻大哥,小冰中了乌莲,现下应该没事了吧?”

“谁告sù

你小冰中的是乌莲?”

“慕容锦。”

“慕容锦?”幻不惊面露疑惑,余光轻瞥,“这大梁三皇子睁眼说瞎话你也信。”

童媜面露凶光怒瞪着他们,轻挑双眉,“那小冰现在情况怎样?”

“服过解药应该没事,一个时辰后便会醒来。”

“那现下……”

即然无所顾虑了,那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你带着小冰先去找风姨和那只……你兄长,我稍后跟上。”语毕,幻不惊挥袍就要上前,她手中的银针却快他一步,拉着他宽大的衣袍道:“走。”

幻不惊也觉得势单力薄,也便随了她跟在身后。

只是身后跟着的跟屁虫很是让他心烦,冰冷泛着寒光的剑劈来,他抬袖一挡一拳打在那人胸间,那人口吐白沫双眼翻白倒地不起。

只听一声惊呼,童媜回头一看,凡是让幻不惊劈上一掌的通通似鬼上身般倒在地上抽搐不止,模样恐怖至极。

别以为救世为怀的他只会把把脉开开药方,没想到眼前的他还是一把用毒的好手。

在她的印像里幻不惊面色冰冷看似弱不禁风,可现在看来,他哪里还要人保护,他一拳一腿使的比她还利萦,简直是分分钟要人命。

对于她那惊诧的模样,幻不惊打退上前者,接过小冰拉着她便跑。

潜伏在屋顶观察药馆形势的子醉瞧见童媜时,飞身而下来到她身边,喊道:“童!”

此时情况混乱,近不了童媜身的子醉还被他们当成了靶子,疯狗般的见人就砍,看来慕容锦这次围剿是下了杀无赦的命令,血本下的够大的。

137. 【第一百三十六章】不能对他有丁点情愫

童媜跟着幻不惊一路杀出一条血路来到东侧厅,一个身影闪过,凤凰凌宇一掌直直劈在那人天灵盖上,瞬时他掌中之人一脸痛楚口吐鲜血缓缓倒地,侧身望向那些还想近身的黑衣刺客,他那双如水晶般的蓝眸此时泛着冰冷,令他们不禁迟疑后退一步。

这,这是……浓厚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眼前残无人道血流成河支离破碎的尸体让童媜看着心中一凛,她从没看见她的这位兄长杀人,没想到手段这般及其残忍。

握紧刀剑的他们手中渗满汗水,面露怯意一脸惶恐。他们只听令说要格杀勿论,可从不知dào

这小小药馆里还有这一号心狠手辣人物。

凤凰凌宇面无表情,从他眸光中看不到一丝怒意,似乎自个是一个局外人般泰然自若。他阖了阖眸,一脸慵懒,不以为意的似当眼前这些碍眼之人小猫小狗般。

的确,以他的身手杀他们简直如掐死一只蚂蚁。

此人这般凶恶,其中一人似是首领怒目上前吹起一记口哨,才那么一会儿,整个东侧厅黑压压的站满手持冷剑的黑衣人。

这慕容锦是带了整支军队来的吗?!童媜缓缓靠到凤凰凌宇身旁,轻声关切道:“兄长可无大碍?”

凤凰凌宇瞧了瞧发丝凌乱衣裳不整的童媜,望了一眼幻不惊与小冰后,对她道:“怎么这般狼狈?”

被他打量的童媜有些不自在,不经意拉了拉衣襟,不语。心里却腹诽了龙湛祖宗十八代。

“杀无赦!”

命令已下,他们似发了疯般冲他三人劈来。

“媜儿,跟在为兄身后。”语罢,冰蓝的眸光迸发出如恶魔般嗜血的光芒,银泊面具在日光下泛着刺骨的寒意。

此时救死扶伤洁净的药馆哀嚎声叫骂声怒喝声连成一片,血流成河有如人间地狱。

的令的他们不知dào

眼前这几个人是什么来头,只知dào

他们今日是碰了不该碰的主。打退一波再来一波,银泊面具下的他似失去了耐性,将在打斗中的童媜护在身后,对幻不惊喊道:“到我身边来!”

回旋抬腿打退黑衣人的幻不惊一听,飞身靠在他身旁,喊道:“速战速决,一有空档突出重围。”

凤凰凌宇一脸冷漠瞥了他一眼,在黑衣人上前围攻时,他猛打出手中暗器,“找死!”

时间似静止了般,立在周身的他们面露痛楚之色挥剑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凤凰凌宇抬手推了一把立在眼前的黑衣人,那人便无声倒地,眨眼功夫,目露凶光的他们双双全部倒下。

幻不惊一脸惊愕望着眼前惨状,莫非,莫非这是传说中的凤凰翎!他微微侧身望向凤凰凌宇,对他的身份更加深疑。

从方才情景中恍回神的童媜拉着凤凰凌宇的衣袍愁云道:“兄长,可见到了风姨?”

凤凰凌宇轻摇了摇头。

一脸担忧的童媜抿了抿嘴,“遭了。”

“可别小看那位大婶,她武功高的很。”凤凰凌宇幽幽冒出这句话,让一旁的童媜惊讶不已,不单单是她,幻不惊也一脸愕然。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可从不知dào

每日操持家务的风姨会武,似乎听那只凤凰所言武功底子还不错。

替风姨担忧的他轻轻松了口气。

“不过呢,这刺客来势汹汹似乎要将我们这一并人等格杀,所以我们尽快找到风姨离开。”

“那龙湛呢。”

“龙湛?你想管就管着吧。”

“你!”见他这般傲慢,幻不惊狠狠怒瞪了他一眼后,从凤凰凌宇与童媜之间而过。

童媜才迈开步子,腕间却被凤凰凌宇一把拉住,听他道:“媜儿,别忘了你有家仇要报,你不能对龙湛产生情愫,一丁点也不行!”

凤凰凌宇一脸严肃,已没了先前放荡不羁。

从他的眸中,她看不清也猜不到,到底他与龙湛的恨意真如他口中所说只限于国与国之间的吗?

童媜欲要开口寻问,却听他接着道:“就连龙焰也不行。”语罢

,拉着她欲要离开,却又被黑衣刺客围的水泄不通。

“媜儿,你先去找风姨,为兄待会与你会合。”

童媜瞥了地面上的尸体一眼,望向他们的眸光凶狠凌厉,“要去一起去,哪有让兄长一人挡敌的道理,别忘了我们是正而八经拜过把子的。”

四面楚歌,这丫头还在这里与他贫嘴。凤凰凌宇安慰的冲她笑了笑,趁童媜不注意抓住她的腰际一使力抛向屋檐。

带着寒意的冷剑挥来,凤凰凌宇抬手一把钳制住刀刃轻轻一使力,‘栤’的一声,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锋利的剑心已给了他一个透心凉。

“杀!”

杀字一出,其他人便得了失心疯般朝他围了过来。

“凤凰哥哥!”童媜欲要跳下。

凤凰凌宇一挥袖袍,冲她喝道:“走!”

一掌过去,头骨爆裂鲜血直流,见童媜还未离去,凤凰凌宇一把将手中的尸体一扔,怒喝道:“走啊!!”

沾满血迹的银泊面具,冰蓝的双眸,她看见了他眸中的满满关切,从几时起这种亲人般的感觉围绕着,仿佛她那笑容可掬的大哥就在身边。

可,亲哥哥已不在了。

如今,她的这位结拜大哥待她为亲妹妹般,她又如何在遇危险时无情无义离去。

一枚银针直直打中凤凰凌宇身后偷袭黑衣人额际,一发一语悲惨倒地。

背靠背的温暖,凤凰凌宇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笑意,“臭丫头,你几时听为兄一回话可好?”

“好哇,只要兄长不令媜儿离开,媜儿往后都听兄长的。”

俩人互看一眼,笑意展露在他们脸上,望向他们时一脸无惧。

“还想抵抗,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说话之人将剑一举,接着喝道:“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过!”

话音刚落,他们持剑一浪接着一浪围攻。

这边幻不惊抱着小冰找到风姨,初见风姨身影如风时,幻不惊才真zhèng

相信这些年来风姨是何等的深藏不露。

“幻儿!”

“风姨,上屋顶!”幻不惊冲风姨急急道,凤姨明意一同一跃而上。

可还未跑几步,俩人突感腹间绞痛猛的蹲下,嘴角溢出一丝血珠。

“这……”幻不惊对自身而来的痛楚不明所以,瞧了一眼怀中同等模样的小冰后紧蹙着眉一脸疑惑的望向风姨。

一脸隐忍的风姨望了他一眼,低眸思索着什么。

飞身而来的追兵见他们毒发,一脸得yì

嘲笑道:“三皇子英明,早在你们的饭菜里下了曼陀罗的毒,现在你们就如案板上的肉任我们宰割。”

幻不惊大惊,这曼陀罗其毒无比,若真如他们所说,那龙湛和那只凤凰恐怕也凶多吉少。

风姨粗喘着气息,轻纱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当听到曼陀罗时,她全身一怔,站起身冲那人喝道:“曼陀罗,你们怎么会有曼陀罗?!”

“臭娘们,吼什么吼!”

风姨咬牙切齿上前一步,紧握双拳瑟瑟发抖。

许是被她那双凶狠毒辣的目光摄了魂,他怯懦又得yì

道:“都快死了,就让你们死的明白,这曼陀罗可是我家三皇子好不容易从凤宵国废墟宫殿中找到的,曼陀罗这般珍贵,能用在你们几个人身上,你们应该谢恩才对。”

自封穴道的幻不惊缓缓起身,吐了一口血水,冲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狗腿子怒道:“要不你试试。”要未等那人发怒,他接着问道:“三皇子?幻某并未与什么皇子打过交道,那三皇子为何要取我等性命?”

“要怪就要怪你们收留龙湛和那丫头。”都要死的人了,还拽什么拽。

幻不惊撇嘴一笑,轻蔑道:“这天朝国与大梁各有一位三皇子,敢问你说的是哪位?”

“天朝国那位傻瓜也配与我家三皇子比。”

以龙湛的身份怎不可能引来仇家,只是没想到动作那么快,快的让他都来不急赶他们离开。

幻不惊黑眸略略发寒,微风吹来,衣袂翩翩。

一阵痉挛,风姨只感觉全身血脉膨胀难受的厉害,嘴角的血珠如断线的珍珠般打在灰色的瓦片上。

“上。”

幻不惊上前来到脸色苍白的风姨跟前,迅速封了她几处穴道后抬手捂上她的鼻口,在他们冲上来之即抬手一挥,一股浓烈的味道连连让他们发呛。

他看准时机搂上风姨的腰际飞身而下。

幻不惊与风姨尽量躲避攻击,但还是频频中招,此时他俩的身上满是伤口,鲜血淋淋。

“你不用管我,你快去救媜儿。”话刚落下,风姨吐出一记於血。

“风姨!”

“带着小冰快走!”说话之即,风姨夺下一把长剑刺穿来者胸背。

“凤,唔!”幻不惊本想运内力,心口一痛一口鲜血喷薄而出,他猛的靠在墙上,小冰从怀中缓缓跌落靠在了他身旁。就当他们一涌而上时,他一挥袍,那股呛人的黄色粉沫充斥在空气当中,他们连连后退,等待时机。

138. 【第一百三十七章】女尊再现

“幻儿!”风姨挥剑来到他身前,焦灼道:“别用内力,否则气血逆转暴毙而亡。”

“风姨,你听我说,我去找媜儿他们,你带着小冰速速离开。”幻不惊虚弱气喘道。

“不行,我不会丢下你的。”

“那小冰怎么办?!”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次冲她老人家发怒。

风姨双眶中噙满泪水,点了点头。抱起小冰脚下一蹬飞上屋檐。

黄色粉沫缓缓散去似一层淡淡的迷雾,幻不惊忍着痛楚缓缓起身以作屏障潜伏逃开。

抱着小冰的风姨躲避追踪飞身来到对面茶馆,一把将怀中的小冰放下后转身欲离去。

“这位夫人。”

满心焦急的风姨并未注意到坐在角落边上的男子,被人一唤,她侧了侧身扭头望向他。

龙焰一脸诧异,眼前的妇人身形与脸部轮廓怎么像……

“我现在要去救人,你先帮我照顾一下这个孩子。”

霸气不容置疑的话语,和那冷冰冰的眸光,是他的错觉吗?

还未等龙焰回答,风姨持剑飞身而起……

风吹动了她半遮面的轻纱,他看到了与童媜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难道她是……

龙焰几步上前观望,目光随着风姨的身影落到一袭男袍的童媜身上,他的心焦灼在胸口发烫,面露浮躁,握紧折扇的手一下下在掌心中敲打着,似在提醒自己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

可,若是前去搅了慕容锦的局,自己又如何全身而退?

“该死!”一掌击退来者的童媜越来越感觉力不从心,难道体力到极限了么,可那黑压压袭来的又是什么?

风姨一见到童媜,早已忘了身上的痛楚跑到她面前,一边打量她全身一边关切道:“媜儿没受伤吧?”

疲累的她一见来人,笑脸逐开道:“风姨。”但一想到兄长中了毒,又焦灼道:“风姨,我兄长好像中了毒,他……”

“小心!”风姨拉过处于危险中的童媜,抬腿一扫,只听‘咔嚓’一声,那人便闷声倒地。

‘咻咻咻’三枚银针摩擦着空气中的因子,前来涌来围困的三人一一倒地。

“媜儿!”一声惊呼,童媜转身一瞧。

嘴角溢血紧蹙眉宇眼前的他硬生生用自己的身子替她挡了一剑,鲜血直流的手臂让人看着格外刺眼。银泊面具似崩塌的围墙般缓缓跌落……

这是怎样一张美妙绝伦倾国倾城的脸,细腻的肌肤吹弹可破,秀挺的鼻梁下,唇如樱花水光闪烁,发若黑瀑垂落腰间。一双湛蓝色的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由其是他双眉间那点红痣,更加突兀出女子才有的柔美。

所以人的目光都被他这张柔美精致的五官吸引住了,血染殷红性感的双唇紧紧的抿着,配上柔美的脸部曲线让人有亲吻的冲动。

童媜呆呆的望着他,脑子里一片混沌,“凤凰,凤凰哥哥。”

“唔!”中了曼陀罗的凤凰凌宇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突感胸口一阵痉挛,受了重伤的的他体力不支缓缓倒地。

“凤凰哥哥!”

她从不知dào

自己在他的心里这般的看重,她从不知dào

虽无血缘关系他依然当自己是他最亲爱的妹妹甘愿用生命来交换,就算是违背了他的意思,他依旧能笑着摸着她小脑袋得到他的原谅,每晚如恶魔缠身的梦魇,她哭着醒来,床榻边有他,“丫头,别怕,有我。”

“啊!”方才眸中还净如止水的她,此时咬牙切齿愤nù

的眸光如虎豹般,几步上前一把索住那人的咽喉手上一用力,那人便无声无息从她掌心中跌落。

打斗中的风姨当目光不经意瞥见倒地的凤凰凌宇时,那张脸,那张熟悉的脸……

“啊!”挥剑砍杀,她脚步踉跄冲到凤凰凌宇跟前,不可置信的捧着他的脸双手微微发颤,突的,她一把将他扶起拥在怀中,嘴里一直唤着:“云儿,云儿……”

云儿,云儿……好久都没人叫过他这个名字了……

风姨扯破自己的袖口双手发抖帮他包扎,掌心中的血看着让她眼中一湿,一滴滚烫的泪珠滴在他的脸颊,令他的心兀自一紧。

“母,母亲……”是你吗?凤凰凌宇一脸疑惑彷徨,血染的纤纤素手缓缓去扯风姨遮面轻纱。

此时一大匹手臂系了条黄布的黑衣人才来解困。

“风姨!”幻不惊跑到她跟前,也不管凤凰凌宇痛不痛,一把扶起他点了穴道,“你已封了气海穴,这样曼陀罗的毒素扩散的慢些,不过我们还是需yào

解药才行,可是……”

“也不只慕容锦有解药,曼陀罗的毒我也会解。”

幻不惊阴暗的脸色缓了缓,扶起凤凰凌宇冲风姨道:“据我所知,若是中了曼陀罗的毒三天内不解气血便会逆转身亡。”

风姨也知要害之处,脸色冰冷的环视四周,见来了帮手,一把拉过杀红眼似入了魔血染衣袍的童媜。

“此地不能久留,快随风姨来!”风姨拉过她,朝幻不惊使了个眼色。

虽说有人相助,但跟屁虫还是有那么几只。全身神筋绷紧杀意四起的童媜被风姨带着跃上了屋檐,幻不惊紧跟其后。

“龙湛。”童媜的目光不经意落在同样血染衣袍此时吃力抵挡的龙湛身上,突的,击退刺客的他捂上胸口猛的吐了口血,隔着这么远,她似乎都能闻到那股浓郁的血腥味。

他嘴角的血在日光下是那么的醒目刺眼。

“红缨?绫川哥哥?”一抹飘红在她不远处挥动长剑,绫川的剑法使的出神入化,仿如剑长在他掌心中一样活灵活现。

红缨与绫川也注意到了童媜他们,飞身上前打量了一个她后,目光落在了凤凰凌宇身上,见他嘴角溢血似伤的不轻,面色瞬时难看至极。

“他三日之内若不动内力是死不了的。”幻不惊将凤凰凌宇推到他们面前,接着对风姨道:“风姨你先带他们离开,我速速跟来。”

话才落下,他飞身跃了过去。

看他那焦灼急忙的背影,童媜知dào

他要救的是他。

这几年来她一直恶梦缠身睡的浅,就算遇到最大的困境她也不可能睡的安稳。那一日他与龙湛的对话,她便知他俩的关系非比寻常。

幻不惊抬手一挥,那黄色粉色再一次将他们呛的连连后退双眼辣的生疼,见此他趁机拉上龙湛将他逃出围困。

他二话不说直接封了龙湛的穴道,惜字如金向他说了一个字,“走。”

筋疲力尽虚脱的龙湛本想说些什么,见他脸色阴暗,跟了前去。

这主要人物一走,不以为意一脸从容的慕容锦此时一脸阴戾,望向慕容雪时咬牙切齿气愤不已。他抬手示意,便有二十几个黑衣人飞身跟在了龙湛他们身后,继xù

追捕。

慕容雪发觉不对,目光从那二十向个身影拉回,最后落在了慕容锦身上,四目相对,恨与恨的交织,王者之间的对决即将开始。

“慕容锦,你知dào

你是在干什么吗?哈?!你这是在玩火自焚!”

“皇兄为何这般大脾气,皇弟也只是想围剿龙湛建功而以。”慕容锦好kàn

的杏眼环视四周,接着道:“皇兄却来阻止与皇弟作对,皇兄是想闹哪样呀?”

“你!”对于慕容锦巧言推脱,慕容雪面露戾色,教xùn

道:“这是天朝境内,你好大的胆子。”

“天朝境内?”慕容锦轻蔑一笑,接着道:“这天朝十八年前灭了凤宵国,将凤宵国版块纳为已有,他们能这么做,为何我不能!”他甩袍挥剑,王者之气呼之欲出。

“你野心太大,所以父皇才不愿封你为太子。”

“住口,还不用你来教xùn

我。”

七分相似面貌一奶同胞的亲兄弟竟然持剑对峙。虽说童媜不是他所救,但也算任务完成,子醉抬手示意,他的手下便明意飞身退出这场杀戮。他见此在这没什么意义,也便悄悄退出跃上了茶楼。

毕恭毕敬拱手上前的子醉正想汇报,却被龙焰甩袍打住,问道:“这小孩中的是什么毒?”

他不是没注意到,只是自家主子没发话,他是千万不能去问话的。

“貌似与龙湛中的毒一样,属下方才打斗中偶尔听到他们说,好像是中了曼陀罗。”

曼陀罗!慕容锦怎么会有曼陀罗的毒药?这曼陀罗喜阴藏有巨毒一直是亡国凤宵国黑色禁药,听说凤宵女尊将这种其毒无比的曼陀罗藏在了殿宇之下,凤宵整个皇宫共有三十六座,藏在哪个宫殿之下并不得人知,而且整座殿宇被当年天朝国踏平,慕容锦能找到曼陀罗必是费了很大的人力物务。

“这个小孩貌似是药馆里的小药童,他怎么在这?”子醉细细打量着小说,伸手探了探鼻息,“还活着。”

“一位妇人交代本王好生看着他,本王见他方才痛的厉害,替他把过脉后封了他的气海穴。”

子醉望了远处还在谈判的俩兄弟一眼,冲龙焰道:“下一步王爷怎么做?”

龙焰望向童媜离去的方向陷入沉思,良久,“即然那位妇人差本王好生看着这小男孩,那本王岂能让他死。”

“王爷的意思是……”

“本王带着他去追龙湛他们,你在此看形势行动,若是慕容雪与慕容锦打起来,你知dào

该怎么做。”

子醉愣了愣,思量过后便明了龙焰的想法,拱手点了点头。“那王爷小心。”

龙焰将小冰抱在怀中走到围栏处,瞥了子醉一眼,飞身跃上屋檐跟了前去。

139. 【第一百三十八章】要我求他 休想

“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dào

,听旁人说好像是幻大夫的药馆给人砸了。”

“幻大夫虽整天板着一张脸,但常常施药给老百姓,这么一个大好人怎么会有人找茬?”

那人拉了拉他的衣袖,附耳说了些什么,瞬时男子一脸惊恐,不敢置信道:“你是说我朝湛王爷……”还未等他说完,那人一把捂住他的嘴拉到墙角边,小声斥道:“不想活了!”

隔着药馆几条街外,看热闹的众人们七嘴八舌说开了,有说是幻不惊的仇家找上门来的,也有说幻不惊说话造次得罪显贵的,还有更离谱确又让人有一丝确信的说法,说大周一贯喜欢用毒,幻不惊的存zài

威胁到了大周,所以大周派人来暗杀之。

可这明明是明目张胆的来灭人嘛,这一大票人黑衣人围堵了两条街,一个小小默默无闻的边城大夫用的着派这么多人来动手吗?

也不知是谁说了句:“听说最近城里来了两位王爷,貌似认识药馆里的幻大夫。”

众人一听脸色一变,感觉事态的严重性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渗活的,便纷纷跑开了。

东效城是天朝国边境小城,虽地域不算广阔,但由于盛产药材朝中向来看的重,所以重兵把守是正常的。

官兵每日寻城,自然城中管制严谨。突如其来的打杀,他们哪里会想到这百年难一遇的烧杀抢掠会在皇家看重的东效城发生,官兵们略有些脚忙脚乱的把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位爷,小的还有事要出城呢,请爷通融通融。”

“现在东效城出现刺客,城门已关,现在一只苍蝇也不能飞出去,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给本大爷乖乖待在城里。”说着一脸肃穆亮出了明晃晃的剑,那人一怔灰溜溜的离开了。

蓝天白云下,几个身影飞快的穿梭在大街小巷,时不时传来几声惨叫,惊的他们不禁握紧了腰间的配剑。

“都给爷打起精神,眼睛放亮些,看到可疑之人通通给爷捉起来!”

“是!”他们齐声答道,气场十足。

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号轻摇,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看似萧条冷清,时时传来的惨叫声令他们不得不全神贯注盯着街口。

手持长剑的风姨突然促住脚步,拉着童媜闪到脚落边。

红缨与绫川见此,也闪到一旁。

风姨探出脑袋瞧了瞧城门口,看重兵把守,脸色更加难看。

红缨瞥了一眼一袭男装的童媜,“追兵快来了,我们还是赶快出城吧。”说着就要扶着凤凰凌宇走上前去。

风姨伸手制止,“不行,东效城向来是认牌不认人的,我们身上有伤疑点多多,这样贸然前去,恐怕会被说为乱党被囚困起来,我们中了曼陀罗的毒,不出三日我们都会死。”

红缨纠结张小脸看了看几十丈高的城墙,瞥了一眼风姨后目光落在了凤凰凌宇脸上,许是被他那绝世柔美的容颜慑了心魂,她似如梦初醒晃了晃脑袋,侧身一脸焦灼向绫川问道:“绫川,现在我们怎么办?”

“凌宇受了伤,我们又飞不过这般高的城墙。”绫川低思一会,道:“要不我去引开他们,你们看能不能趁机出城。”

还未等风姨发话,只听凤凰凌宇急急道:“不行!”

“主人,你身受重伤不能再拖了,我们就听凌川的好不好?”

凤凰凌宇抻手攥住红缨的衣袖,忍着痛楚对她粗喘道:“我说不行就不行!我不能让绫川犯这个险!”

“可主人。”

“你想违抗我的命令吗?”他边说边正了正身推开她的扶持,一脸冰冷的望了绫川一眼。

红缨一脸委屈秆在原地不发话。这时一语不发的童媜发话了,“红姐姐与绫川哥哥先照顾着,我去去就来

。”

“媜儿要做什么?”

“龙湛身上一定有令牌,我去向他要。”

“可药馆被慕容锦那兔仔子围困,龙湛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你再回去岂不是以身犯险,这个我不同意。”风姨上前拦下了她,怒斥道:“你这样做,我们又怎能安心在这里等。”

“现在没有其它办法,仅凭我们几个人又攻不下城门,风姨,你就让……”

童媜正在归劝,却听红缨疑惑道:“龙湛?”她顺着红缨的目光望去,那袭白影不是龙湛是谁?护在白影身后一抹褐色衣袍的男子不是那幻不惊吗?

红缨一脸愤恨正想迈步上前,腕间却被绫川一把拉住,对她摇头使了个眼色。

她望向凤凰凌宇,见他点了点头,敛了敛怒气退到一旁。

白袍翩翩,龙湛翻身落地向前跑了几步,一见童媜脚步瞬时戛然而止。

四目相对,衣袂翩翩,俩人都没说话。

紧接着落地的幻不惊对龙湛道:“还不快过去。”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来到童媜面前,急急问道:“发生了什么状况?你们怎么还不快出城?”

童媜望向龙湛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冽,微微侧身冲幻不惊回道:“出不去,要令牌。”

“令牌?”幻不惊上前一瞧,果然如他们所说,城门口当真是不能强攻的。而且守城的将士似乎发xiàn

了他们,正一步步上前围捕。他转身来到龙湛跟前,“湛王,还请湛王出示令牌。”

依然站在原处的龙湛目光一直停在童媜身上,瞧都不瞧他一眼,低沉道:“要令牌,她自个来拿。”语气冰冷,却在他眼中饱含着天大的怒火。

她这般不顾他的安危逃开,有没有想过,他是为了谁才来到这边城小镇,又是为了谁身处危险境地。是她,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什么她就不能衷冲他笑一笑表现出一丝的关心……难道她当真一点都不爱他吗?

幻不惊抿嘴不语,撇头望向童媜。

“要我求他,休想。”童媜下颚高昂,一副誓可杀不可辱的表情。

红缨倒是急性子,上前冲童媜道:“主人为了你都这样了,你还这里磨磨蹭蹭,要是追兵追来我看你怎么办,你是想让我们都死在这吗?!”

此时的风姨心思全都在凤凰凌宇身上,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般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见他渐渐失了血色,她眉间紧蹙一脸忧虑。

见此,童媜几步上前先是瞪了龙湛一眼,撇开脸冷冷道:“别忘了,你也中了毒,若是不想死,最好交出令牌。”

龙湛嘴角上扬,勾勒出好kàn

的伏度,笑道:“你这像是求人的语气么?本王不接受。”

“你!”她咬牙怒视他,冷哼了声,“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他们低声下气的求你?可笑,你也中了毒,而只有我们知dào

解药在哪里,你不求我,反倒让我求你,龙湛,你哪来的自信?”

龙湛上前一步倾身上前,在她耳边道:“论天时地利,现在的处境对本王有利。”他顿了顿瞄了一眼幻不惊,小声道:“就算不是为了报救命之恩,你也要为你的结拜兄长考lǜ

考lǜ

才是,你只要求本王,本王便拿出令牌。”

他的一字一句,气息幽兰吹打在她的耳畔边,苏苏痒痒让她的心慢跳半拍,脑子里一想起今早他对自己的蹂躏,童媜不禁后退一步。

“龙湛,你快将令牌拿出来!”红缨一脸气愤几步上前就要去抢龙湛身上的令牌,却被幻不惊拦了下来,“姑娘先沉住气,湛王只是想要个保证而已。”

“喂,你倒底是站在哪边的!?”本来对一袭褐袍向龙湛讨要令牌的幻不惊有那么一丝好印像的红缨,看他这般护着龙湛,吹鼻子瞪眼道,“看你人模人样的,原来是墙头草。”

“你!”幻不惊甩袍怒视,沉住气不予她计绞。

见两者僵持不下,绫川上前将童媜拉到一旁,“凌宇伤势过重,媜儿你看……”

她面无表情瞧了绫川一眼,抿了抿唇转身走向龙湛,“我保证出了城找到解药后会替你解毒,还请湛王亮出令牌。”说完,撇脸望向别处。

对于她的请求,龙湛脸上虽噙着笑意,心里却漫延着一丝苦涩。

他低头从腰间掏出令牌递到童媜面前,目光如炬定定的望着她。

童媜接过,冰冷的脸色不带一温暖。

一干人等向城门走去,他们大为警觉的一一拔剑。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来我天朝搅乱!来人,将他们……”

“这是什么!你们可要看仔细了!”手持令牌的童媜高声喊道:“快快开城门!”

方才发话的将领微微一愣,上前一步盯着她手中的令牌瞧了瞧,忽然脸色刷的一下惨白,连忙挥手示意让手下退到一旁,单膝跪地毕恭毕敬喊道:“不知是湛王爷在此,请湛王恕罪。”

他这么一说,下面这些人连忙跪地喊道:“湛王吉祥!!”

红缨与绫川风姨他们面面相觑,望向被众人所指的湛王爷——童媜。

幻不惊看向龙湛,龙湛嘴角微勾似一点都不介yì



“本王前来东效城是有要事在身,却不想遭人暗算。”童媜顿了顿,侧身指了指身后的追兵,“将那些贼人给本王杀了,一个不留!”

她的口气霸气不容他人置疑,脸上那阴狠劲让龙湛看着恍了一下神。

厚重的城门迅速打开,童媜收起令牌扶着风姨快步跑过。

红缨与绫川护着凤凰凌宇跟上。

龙湛与幻不惊互相扶持紧跟其后。

身后的厮杀,怒吼声叫骂声,和那悲怆的哀嚎声被城门缓缓隔绝。

夕阳西下,小道上他们疾步匆匆……

140. 【第一百三十九章】过奈何桥

龙焰赶到城门处的时候,两方厮杀场面及其混乱。他眉间微蹙低眸瞧了一眼怀中的小冰后,警觉性的尽量躲避两方的刀剑一步步向城门走去。

双方拼了命的尽量减少对方的攻势,都没觉察到龙焰的存zài



就当龙焰快接近城门时,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

那人似吓的不轻猛的转身也不管撞的是什么人,持剑就要砍去……

找死!龙焰身形轻快后退一步,将手中的折扇一挥,折扇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伏度,那人面色停留在惊恐的那一刻,后退一步闷声倒地。

眼前这位一脸病容穿扮似儒生的男子手中的折扇竟是一把凶器,杀人眼都不带眨的,可见十分凶戾。

龙焰这突如其来的出击让怔在原处的小兵面色一惊,举着剑不知作何反应。

龙焰瞧了小兵一眼,冲他喝道:“本王要出城,还不快快将城门打开!”

小兵被喝着一怔后退一步,面色怯懦却装模作样挺了挺胸,“湛王已经出城了,你又是哪个王?”

“瞎了你的狗眼!我乃焰王是也,你敢对本王不敬,本王诛你九族!”

“焰王?那个焰王?”

本以为经龙焰这么一怒,那小兵会吓的赶快去开城门,没想他还倒问起他是哪个焰王。是说这东效城小兵素质高呢,还是说这小兵不识实物。

抱着小冰的龙焰冷冷的瞥了小兵一眼,也懒的和他浪费时间,正想迈步,却不想一把剑明晃晃的挡去了他的去路。

“湛王有令,乱贼一个不留!!”

龙焰一瞧,方才那小兵不知去向,现在挡在面前的是一身盔甲气势磅礴久经风霜的将领。

“本王是当朝焰王爷,速速开城门!!”被人藐视,龙焰心里很是恼火。看来他在朝中的威信太让人小瞧了,以至于拿着王爷的头衔只能吓吓寻常老百姓,现下一个小小将领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没有令牌谁都别想出城!”

“你!”糟了,令牌给了慕容锦,现下这等境况对自己大为不利,“本王出来比较急,令牌没带在身上。”

“小子,敢冒充焰王蒙混老夫,你还嫩了点!”

龙焰气结,抱着小冰就要硬闯,可当他挥动手中的折扇时……

“这把折扇老夫见过!”

龙焰停下手中的动作,正了正身疑惑的望向他。

“听说圣上亲手赏了一副墨宝给焰王,焰王差人将墨宝做成了一把折扇从不离身……上面的印鉴……”

见事情没那么糟糕,龙焰上前一步,将折扇递到他跟前,“老将军看清楚了,本王这折扇可是御赐之物。”

老将军仔细一瞧,拱手上前毕恭毕敬正想开口,却被龙焰挥袖打断了,“我怀中小孩中了毒,现在本王要跟上湛王他们,否则这小男孩定活不成。”

“是!”老将军回道,转身跑到城门将门栓打开,将城门推开一条只容一人通过的门缝。

没想到小小的一把折扇都比他发威来的有用些,他是该为自己拥有恩宠高兴呢,还是为自己在朝中一无是处而悲伤?

“王爷,请。”

龙焰恍了一下神,瞥了老将军一眼后抱着小冰出了城门,一路小跑追赶着。

出了城,见身后没了追兵,一路向南的童媜与龙湛他们脸色缓和了许多,边走边警戒的察看四周。

估莫半个时辰,他们随着风姨越走越偏僻,走到一处绝境之地时,一看,面面相觑顿住了脚步。

眼前这条在风中吱呀轻摇的吊桥看着他们直汗颜,这吊桥久经失修破旧不堪,恐怕前脚才刚踏上去,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大家不用看了,能到达对面的就只有这一条路。”风姨转身望了他们一眼,接着道:“这吊桥是当年东效城运输药材到凤京所造的,凤宵国已亡,天朝国另修要道遗弃了这里,如今我们要到达现在被天朝现在所命明的西城又不会被追杀的只有这条道。”说完,目光落在龙湛身上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风姨这桥这么破旧,我们能过去么?”红缨有些担心,撇脸瞅了凤凰凌宇一眼。

风姨冲红缨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试一试就知dào

了。”说着就要上前。

“风姨!”幻不惊一把拉住了她,担忧道:“风姨你!”

风姨瞥了凤凰凌宇与童媜一眼,扯出一丝笑意,道:“我一大把年纪身子骨又轻,不会有事的。”说着,挡下了他的手,上前迈上一步……

‘吱呀’所有人的心怔的慌,这才前脚刚迈上去就吱呀作响,那整个人站上去,还不,他们想都不管想。

“风姨我们绕道吧。”红缨纠结着一张脸再一次拉住了她。

“绕道是不可能的,曼陀罗的毒可不会让我们活那么久。”

“我们加紧脚步三日拿到解药……”

“从东效城到西城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三四日,还是在没有埋伏的情况下,可想,这座桥对我们有多重yào

。”风姨叹了声气,冲红缨点了点头。

红缨无可奈何松了手,退到了绫川身旁。

“等等!”对于眼前才相识几日的风姨,童媜莫明的感到格外的亲切。她几步上前将站在吊桥口的风姨拉回,风姨双脚才着地,桥面上一块木板破裂坠了下去。

在场所有人面色一惊,双双望向童媜。

也不知是曼陀罗引起的不舒服还是风姨被方才那一幕吓到了,她抬手缓缓捂上了胸口。

“我们先去找些藤蔓搓成一根粗藤蔓,然后绑到一个人的腰上,走上吊桥到达对岸后,再将藤蔓绑到对面那棵大树上,这样即能确保第一个人的安全,也能让后者不犯险。”童媜边说边上前目测,“藤蔓大约三十米的样子,我们都会武,到时我们踩上藤蔓就安全多了。”

红缨与绫川互看一眼,扭头冲童媜点头表示赞充,俩人转身一同去找藤蔓。

凤姨眉角轻扬,上前抚上了童媜的脸颊,“媜儿冰雪聪明又长得漂亮,往后谁娶了媜儿那真是天大的福气。”边说瞧了瞧幻不惊。

龙湛听言望向童媜,四目相对,她目光轻移,笑道:“风姨说笑了,媜儿只是突发其想而已。”

“嫌虚不张扬,你娘将你教的真好。”

童媜一愣,这么多年来她从不向别人提起小时候的事,突然被一提,她不自在的笑了笑,“八岁时父母双亡只留下了我,在我印象里母亲确实是贤良淑德知书达礼,我也,呵呵,我也不知dào

我向母亲学到了什么。”

风姨一听她说父母双亡,方才还面露笑意的她瞬时眼眶中噙满了泪水,“你娘叫什么,是叫……”她顿了顿,撇了龙湛一眼,拉到一旁小声问道:“是不是叫李咏儿?”

童媜不明为何风姨一下子这般紧张,她摇了摇头,“母亲叫李玉儿,父亲叫童奇。”

“李玉儿?”风姨疑惑低喃了声。

“风姨是认识我娘吗?”

被童媜这么一问,风姨倒为难起来,“没,不是,我见你长得很像我一个好姐妹,所以问问。”

“李咏儿?”童媜寻思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正想开口说话,此时红缨与绫川拖着一大把长势及好的藤蔓跑了过来。

“媜儿,你看够了么?”

“嗯,应该够了,现在我们把它搓成一根粗藤就行了。”边说边动起手来。

几个人齐心协力,总算大功告成。

“好啦。”红缨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将另一头系在了自己的腰际。

“红缨你干什么?”童媜上前制止。

“我打头阵先过去,等会你们再踩着藤蔓过来。”

“你让开,让我来。”童媜说着就去解她腰际系着的藤蔓。

红缨见此,怒道:“你叫我一声姐姐,哪有让妹妹上前犯险的道理,童媜,你……”

这么多年来,原来红缨的冷漠只是表像,原来她是一直关心这个整日叫她姐姐的妹妹的。那她更加不能让红缨去冒险。

红缨又何常不是不想让她犯险呢。

俩人正在争吵,藤蔓的另一头却早已系上在某人的腰背上,他转身瞧了童媜与红缨一眼,笑了笑,脚下一蹬跃上了吊桥。

“绫川哥哥!!”后知后觉的俩个小女人齐声急呼道。

踩在吊桥上的绫川捏了把汗,这桥还不是一般的脆呀,要不是他把内力全部集中在脚下,他不掉下去才怪。

龙湛与幻不惊也没想到一身纤瘦名叫绫川的男子会这般有勇气,不支会一声支身犯险,不禁对陵川面露敬佩之色。

耳边的风呼呼而过,绫川提气每跃上一步踩上去,方才踩着的那块板立即断裂随着风坠落。

失血过多,昏昏沉沉中坐在树下的凤凰凌宇听到惊呼声,缓缓睁开眼打量四周,目光从童媜她们身上看向吊桥处。

“绫川……”他虚弱轻喃。

童媜与红缨一同望向他,童媜道:“兄长别说话,先养足精神才是。”

“主人……”

凤凰凌宇挪了挪有些发麻的腿,正了正身冲旁边的风姨道:“风姨,有请你扶我起来。”

风姨点了点头,伸手将他扶起。

“走,过去看看。”

红缨见凤凰凌宇走动,忙喊道:“主人……”

凤凰凌宇朝红缨怒看了一眼让她闭嘴。

她的主人虽有时闹小孩脾气,可若是真发起怒来,她还是很害pà

的。

风姨扶着凤凰凌宇走到童媜与红缨身旁。

吊桥上的绫川大汗淋漓正在屏息静气,这三十米的吊桥活生生似像在走奈何桥。他正想提气跃起,只听身后有人喊道:“绫川,你给我听清楚了,现在你不是一人,我、媜儿还有红缨,都和你栓在一起了,你若是掉下去,我们,咳咳!!”说着,凤凰凌宇突然咳了起来,令方才心里感动痛哭流涕的绫川心中一紧,此时的气氛显的更加僵硬。

风姨一脸心疼,上前相劝,却不知要唤眼前有着一张与自己夫君一模一样的凤凰凌宇为什么。是他么,是自己十八年前与丈夫一同失散的儿子凰凌云么?

“你受了重伤,来,风姨扶你过去坐坐。”风姨轻声浅浅笑道。

“兄长放心,我和红缨决对不会让绫川哥哥掉下去的,媜儿保证。”

风姨是长辈,他这个做小辈的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凤凰凌宇点了点头,由风姨扶着坐在一旁。

将内力聚集在脚下的绫川一动不动,本想回话,怕只怕一失足成为千骨恨。

看到这等情况,龙湛与幻不惊不禁上前都握紧了藤蔓,幻不惊喊道:“绫宇兄弟,我们都不会放手的。”

温暖的大掌附盖在她冰冷紧张的小手中,童媜本想抽回,头顶传来他深沉的话语,“你这么一松,保不准绫川就在这一刹那之间掉了下去,到时可别怪我们没尽心。”

童媜微微抬头瞪了他一眼,咬住下唇似满腔怒气。

许是生气的缘故,童媜双颊微微泛着红晕。

“啊,你干什么?”她反抗惊叫出声。

“没什么?本王方才被你们感动不已,所以本王也想与想在一起之人栓在一起。”龙湛不惧童媜的反抗,将她圈护在胸前,双手紧紧附上她的手握紧藤蔓。

红缨抿唇白了龙湛一眼,撇脸时不经意看向幻不惊。

幻不惊轻咳了两声,抬眸望向天空眼不见为净,冷冷的眸中看不穿他的思绪。

童媜一脸嫌恶的在他怀中挣扎两下。

“别动,你一动,另一边的绫川就心神不宁了。”

“你!”

本就对龙湛有恨意的红缨撇嘴咬牙切齿,但出于对绫川的安全着想,也便忍气吞声。

六人全都看向绫川,吊桥的绫川突然跃起蹬蹬几下身形利萦到达了对面大树下,吊桥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全部塌落,那断绳随风在空中飘伏。

“喂,陵川哥哥,你还好吗?”红缨高兴呼喊道。

“我没事。”绫川摸了一把额际上的汗,转身将身上的藤蔓解下系在了大树上,冲童媜他们喊道:“好了,你们过来吧。”

红缨朝他挥了挥手,瞥了一眼童媜与龙湛,冲幻不惊问道:“现在我们一个一个过去,谁先来?”

141. 【第一百四十章】 俩兄弟为情难

红缨朝他挥了挥手,瞥了一眼童媜与龙湛,冲幻不惊问道:“现在我们一个一个过去,谁先来?”

童媜见绫川平安无事重重吁了口气,抬首瞪了一眼身后的龙湛,胳膊肘狠狠撞了一下他的胸口。

“你!”龙湛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一丝苦涩漫延了整个心境。

幻不惊看了他们一眼,对红缨道:“凤凰兄伤势比较重,我带他先过吧。”

红缨想了想,点了点头。环顾四周后,她来到最近一颗比较结实的大树前,将藤蔓系上,再三检查后,道:“好了。”

见此,风姨扶着凤凰凌宇上前,对幻不惊道:“你们小心点。”

幻不惊扶上凤凰凌宇揽上他的腰,冲风姨点头让她放心。他来到崖边,低眸瞅了凤凰凌宇一眼,“凤凰兄你可抓稳了。”话声刚落,还未等凤凰凌宇回话,他便飞身一跃踩在了藤蔓上,再一跃身形极快的冲到了对岸,一把将凤凰凌宇推到了绫川怀中。

“你这是什么意思?”绫川扶着隐忍作痛的凤凰凌宇,大声喝斥道。

幻不惊冷冷的瞥了绫川一眼,无视他的怒意,转身走到崖边朝童媜挥了挥手。

站在崖边的童媜挥手示意,转身对风姨问道:“风姨,你可以吗?”

风姨点了点头,上前轻松飞跃而过。

“红缨姐姐,你先吧?”

“听姐姐的,你先过去。”

见风姨安全,红缨又伤的不重,童媜浅浅一笑,上前一步又促住脚步,微微侧身望向血迹斑斑一袭白袍的龙湛。四止相对,她鬼使神差来到他面前,一声不吭将他的胳膊揽在身上。

与她一同上前的龙湛一脸惊愕盯着她的面容,轻声道:“媜儿……”

“交yì

再先,即然我答yīng

会帮你解毒,那么我是不会不守承诺的。”

“就没有对我有丁点……”

“没有。”她回的斩斤截铁,不带一丝温情,罢冷道:“若你说一句,我便丢下你不管。”

虽她说的无情,但他的心里却有一丝窃喜。

童媜揽上他的腰时惊觉他这几日来消瘦好多,望向他的眸中溢满了复杂的情愫。

望向对面的龙湛微微低首,她打量的眸光让他看不透猜不着。

童媜撇脸,冷冷道:“抓紧了。”话落下,脚下一蹬一跃而起落在藤蔓上,藤蔓起先已承载过三人重量,现下童媜与龙湛同上。他们都瞧见搓成的藤蔓断了两三根,摇晃中藤蔓上童媜抿紧唇稳住气息,额际渗满了汗水。

“媜儿!”众人惊呼。

龙湛大气都不敢喘,怛忧的望向童媜。

“媜儿……”

“住嘴,你当真想让我抛下你!龙湛,你若再唧唧歪歪,看我不把你扔向崖底。”

两人的重量全压在一根藤蔓上,不堪重负的藤蔓又断裂两根。

是生是死还得赌一把。

“若是你陪我掉下去,龙湛,那也是你欠我的。”眉间紧蹙的童媜定了定神,揽住他腰际的手一紧,飞身跃了两下,由于借力的藤蔓已掉的七七八八,他俩最终在快要到达对岸的时候,藤蔓突然又掉了两根,脚下蹬的力道不够,以至于俩人离对岸还差那么两步……

“媜儿!”

“龙湛!”

千钧一发在龙湛跌落之即,幻不惊伸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急急道:“抓紧了!”咬牙切齿的他瞬时大汗淋漓。

“媜儿!”龙湛低头望向伏贴在崖下抓紧吊桥断绳的童媜,“媜儿,快抓住我的手!”面色苍白心惊的他望向她目光灼灼,尽量将手臂伸向她。

“你先上来,我们再想办法。”手臂酸麻的幻不惊手间手力,就要将龙湛拉上来。

“不行!这桥索支撑不了多久,媜儿便会……”龙湛冲幻不惊说完,低头再冲童媜道:“童媜,你给本王听好了,你是本王的人,没有本王的充许你不能离开本王!”

现在这等情况,他龙湛还有心思带他的皇权来威胁她,童媜苦涩一笑,冲他喊道:“龙湛,家仇未报,我是不会死的!”

为什么听到这句话,他的心里安心了少许,为什么听到这句话,他有想冲她大吼的冲动:好啊,你来呀,你的家人全部都是我杀的,你不是要报仇吗,来呀!

可为什么那一刻,她本来可以不顾他的安危甚至踩在他身上做为借力飞到对岸,而她却没有,而是情愿自己坠落用尽全力推了他一把。

原来,她对自己是有情的。“童媜,伸手!”

“媜儿!”跪在崖边的风姨满心焦灼唤道,两行热泪滴滴飘落。

瞧了一眼崖底的童媜,觉得在这么也不是办法,她伸手想去勾龙湛的大掌,却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童媜你行的,加把劲!”

“幻不惊,你抓紧了!”绫川冲幻不惊道,跪地上前也去抓龙湛的手腕。

“媜儿,你快上来。”凤凰凌宇柔美的脸色难看至极,豪无血色的双唇让童媜看着心中一紧。

“媜儿,你要挺住呀!”红缨看着急着似热锅上的蚂蚁,焦急的呐喊,在崖边来回跺着步子。

本有些迷路的龙焰一听呐喊声,抱着小冰跑了过来,瞧了红缨一眼,当目光落在坠落贴在崖边下的童媜时,他双手在发抖,小冰差点从他怀中跌落。

“媜儿媜儿!”龙焰大声喊道,转身将小冰靠在大石边上,上至崖边眉间紧蹙却又无可奈何。

红缨看着眼前一袭碧色衣袍男子高欣的背影,探究的缓缓上前,一瞧,她大惊。

眼前这位不是天朝国的焰王爷么?他不是在东效城的么,怎么在这?红缨望向还在晕迷中的小冰,侧身又看向龙焰。

是龙焰,他怎么也来了!?童媜一脸孤疑,他刚刚,刚刚叫我什么?突然听到‘啪啦’声,她猛的抬头一看,桥索快要断了!“快!拉住我的手!”龙湛几乎是在冲她咆哮。

‘啪啦’一声,就如他的心一般,碎了一地。他猛的一拉……

握住龙湛的幻不惊与绫川差点一同被拖拽下去,惊悚间又猛的睁眼瞧向崖下。

“你们抓紧了!”龙湛抬头冲他俩道。

大汗淋漓心惊的童媜抬头冲他骂道:“龙湛,你这个疯子!”

“你方才不也是疯了么。”龙湛嘴角轻扬冲她炫目一笑,“来,用力,不要放手!”

他的笑让她看着恍忽,难道……方才脑子里一片混沌,也不知是怎么想都没想就推了他一把。

大惊失色的龙焰紧攥双拳的手松了松,心中悄然轻叹了声:还好,还好。

看着童媜与龙湛被拉了上去,红缨上前看了一眼藤蔓,看这粗细以她的小身板应该可以跃过。正当她有所动作时,龙焰上前摊开双臂挡在了她身前。

“这位姑娘能否帮在下一个忙?”

被一位王爷所求,红缨双手怀胸侧身一脸傲气,“你想怎么样?”

龙焰将双手放置腰后,浅浅扯出一丝笑讨好道:“姑娘能否带上这孩子一同过去?”

“本姑娘如果不乐意呢?”

龙焰倒不生气,上前一步道:“这小孩在下本也可以不管,只是受托那位大婶,在下其实也可以不管的。”着说指了指对面的风姨。

红缨抿了抿嘴,轻瞥了龙焰一眼,转身抱起小冰来到崖边。“即然我帮了你的忙,那,你就欠我一个人情。”

“那是自然。”龙焰淡淡道。

红缨灵动的眸子闪现一丝狡黠,脚下一蹬,身轻如燕飞身跃上藤蔓,站在藤蔓上的她深呼吸目光却不经意望向崖底,心中惊叫连连,一刻都不想停留飞跃而过。

幻不惊上前粗手粗手接过她怀中的小冰,当触到一丝柔软时,他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可摸都摸了,又不敢在众人面前明说,也就低着头去看小冰的脸色探着脉。

紧抿唇瓣双颊绯红的红缨又不好冲他发作,忍着怒气坐在了凤凰凌宇身边。

“你怎么?是吓着了?”

红缨瞥了一眼凤凰凌宇,侧身不回答。

龙湛走至崖边看了一眼对面的龙焰,心想

:这是走到哪,哪哪有你!

这病秧子会武?童媜低思着,瞥向龙焰的眸中满是猜疑。

一旁的龙湛以为她是在担心他的大哥,面露不悦。

龙焰甩了一下袖,身姿潇洒一跃,动作利索眨眼功夫就来到了童媜面前,一把握住她的双手,满心欢喜道:“媜儿,当真是你?”

若是龙焰知dào

了她便是十年前那个在酒肆里那个小女孩,那他……

“呃,呃,是我。”她答道,目光轻移落在凤凰凌宇身上。

他的这位结拜兄长好心计!

凤凰凌宇看童媜一脸怒意,抿了一下唇侧身傻傻的冲风姨一笑。

“媜儿。”

龙焰的高兴劲儿全写在脸上,让一旁的龙湛一阵吃酸,龙湛上前一把拦下他握住童媜的手,“焰王怎如此轻薄弟妹。”

龙焰一听刹时变了脸色,黑着一张脸冲龙湛轻蔑笑道:“媜儿何时成了湛王的妃子?我这做你兄长的怎么不知晓?湛王不会是一派胡言吧?”

龙湛一脸冷傲,一把将童媜搂入怀中,身手极快的扯开了她的衣领,白皙的玉颈间那醒目的吻痕让龙焰看着格外的刺眼,心口似乎被万根针扎入般痛的无法呼吸。一脸病态的面上苍白无力,后退一步轻摇头一脸不敢置信。

‘啪’清脆的撑掴声回荡整个林间……

142.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事实真相

龙湛一脸冷傲,一把将童媜搂入怀中,身手极快的扯开了她的衣领,白皙的玉颈间那醒目的吻痕让龙焰看着格外的刺眼,心口似乎被万根针扎入般痛的无法呼吸。一脸病态的面上苍白无力,后退一步轻摇头一脸不敢置信。

‘啪’清脆的撑掴声回荡整个林间……

众人双双望向立在崖边的童媜与龙湛,狂风中他们被吹起的衣袍呼呼作响,宽大的袖袍如两只残破蝶翼,看着让人无比悲怆。

童媜一脸愤nù

,积压的满腔怒火起伏间似就要从胸口炸了开来。

被她一巴掌打的面色微微一愣的龙湛如狂风骤雨般变了脸色,刀削般的侧脸让人心中一凛,眉宇间紧蹙成峰,鹰眸透着隐隐的杀气。

他是天朝国的湛王爷,朝中上下无不敬他三分,身份何等尊贵,那容的一个女子这般张狂!

还被甩了脸!

这等耻辱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目光凶狠的龙湛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四目相对,见她冷漠一脸厌恶,心中更是怒火中烧,正要冲她咆哮,却被龙焰一把挡在了童媜身前,”龙湛你想干什么?”

龙湛撇脸冷冷笑了笑,扭头对龙焰咬牙道:“本王要对湛王妃做什么还要你焰王批准吗?哈!”语罢,一把推开他,猛的将童媜拉到眼前,狠狠道:“你别以为救了本王一命,就可以对本王这般放肆,童媜你别太自傲,本王会要你,也是你的福份。”

这种话说来可笑,童媜嗤之以鼻,对上他阴戾的双眸,冷冷道:“这么大的福份,我可消受不起,你别忘了,我有可能会改变主意,忍不住杀了你!”

众人见此,走上前去……

“媜儿,你……”被龙湛话中湛王妃三个字震惊的风姨心中一堵,猛的涌上一口血,目眩的厉害。

“风姨!”红缨上前一把扶住了她,“风姨,你怎么样?”

绫川与凤凰凌宇见此也上前观看她的脸色,幻不惊眉间紧锁替她探脉。

“媜儿,媜儿……”风姨似受了莫大的打击般,痛楚的边摇头边低喃着童媜的名字。

“风姨!”童媜见此猛的甩开龙湛跑到风姨身前,“风姨,我在这。”

“媜儿媜儿……”风姨一把握住她帮自己拭嘴角血迹的纤纤素手,“媜儿,媜儿你不能和他……”接着一股热气从胸口一涌而,她猛的侧身喷薄而出,‘噗’。

“风姨!!”童媜与红缨急呼,红缨猛帮她胸口顺气,童媜宽慰道:“风姨你一定会没事的,你还要带我们去找解药呢?”侧身又冲幻不惊问道:“幻大哥,风姨怎么样?”

幻不惊面色凝重看着腕间触目惊心暴凸的紫色血脉,瞥了风姨一眼,起身时对童媜使了个眼色。

童媜冲红缨点了点头,起身跟上幻不惊。

“风姨年迈,身子骨一向不好,虽说封了气海穴制止了曼陀罗蔓延,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同样也会出现这等状况。”

“你是说,我们若不赶快找到解药,根据体质个人差异会暴毙身亡,而风姨有可能会是第一个?”

她缓缓拉起袖口,腕间那微微暴凸的经络让她心中一凛。“那小冰还挺得住吗?”

“那小子身子骨从小就好,现下还算稳定。”幻不惊将目光从小冰身上移开,对童媜疑惑道:“风姨她似乎特别待见你,你觉不觉得风姨对你有种特别的情愫?”

童媜瞟了风姨他们一眼,点了点头。“第一次见风姨,不知怎么了,对她就有那种亲人般的感觉。”

“不单单对你,似乎对那只凤凰也是。”

“凤凰?”童媜微微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来他口中的凤凰是她的结拜兄长。“风姨对我兄长没什么啊,我怎么不觉得。”

幻不惊一脸思绪,抬手抚了一把胸口处一缕发丝。

童媜见他不语,走到凤凰凌宇面前,“兄长可好?”

“开玩笑,挨那么一剑就想要我凤凰凌宇的命,我想死阎王爷还不敢收呢。”他隐忍着痛楚正了正身,笑道:“喂,丫头……”

当看到她眼中饱含着满眶泪水时,他假装没事洒脱的笑意顿时僵住,一脸歉意道:“让媜儿担心了,兄长往后会小心的。”

“你这笨蛋,若是那一剑再偏移一毫,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和我说话吗?你这笨蛋,谁要你替我挡剑的!”说完,她低首,泪不觉滑落。

那是一种幸福被人关爱的感觉。

就算被他利用,她也觉得幸福吗?她能这般和气的与他说话,是不是表示她已经原谅他,原谅他揭破她凤九的假身份引龙焰前来。那她是不是也知dào

他还利用龙焰拉拢了慕容锦想置龙湛死地,却不想连自己也身陷其中……。

我的妹妹,我的亲妹妹……凤凰凌宇撇脸目眺远方,脑中思绪万千。

一众人等小息片刻后起程,童媜在前开路,凤凰凌宇依旧由绫川与红缨看护着,此时有些虚弱的风姨由幻不惊背着,龙焰抱起小冰,龙湛随后。

估莫走了两个时辰,童媜觉得手脚发软脚下似绑了两个铁球般让她有心无力。

想来她中了东芝夏草的毒几日都未进一滴水和一口粮,一大早还被人强上,差点还被人砍死,现下腹中空空如也体力不支也属正常。

值的庆幸的是,就因为她整日躺在床上,所以才没食有被人下了曼陀罗的饭菜。

“媜儿,你是累了么?”绫川关切问道,“要不我们歇歇。”

童媜拭了一下额际的汗水,扯出一丝牵强的笑,摇了摇头。

她怕她一开口,便会倒地。

红缨看了童媜一眼,见她没什么大碍,便和绫川继xù

扛着凤凰凌宇在前面走着。

不能倒下,不能拖他们的后腿。嘴里几乎连口水都没得让她吞了,现在童媜满脑子里都是这句话。

“幻儿……”

“嗯?”

“幻儿……”

“风姨。”

“幻儿不恨风姨么?”

前行的脚步戛然而止,幻不惊在原地停滞面色微微一愣,迈步问道:“风姨救了幻儿,幻儿怎么会恨风姨呢。”

“若是,若是我说,我救你是另有所图,你还觉的我还是你心中那个善良的风姨么?”他极力控zhì

住自己发颤的身躯,可她依然能感觉到他在发颤。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风姨抬头望了望天,叹了声气,搂上他背颈的手紧了紧。

“幻儿,你知dào

风姨为什么在救你第一天起就让你改名吗?……那是因为我不想你与天朝龙家再有牵扯……他们龙家是害死你父母的凶手。”

“龙家……?”

“我记得当年,我、你娘、还有咏儿结拜金兰的情景,微微桃花色,我们手中捧着金钗在在桃木深处对天地扣首,坚守着那刻骨铭心的誓言,我们吃在一起睡在一起,那时的我们还是情窦初开十五六八岁妙龄少女,你娘与你爹金素年一见倾心,不顾我与咏儿的反对远嫁天朝成了药商之妻,你做药材生意的爹祖上三代都与天朝皇家打交道,自然身份显贵,可是同样招来杀身之祸。”

“龙家为什么要灭我全家?”他颤声道。

“你娘韩冬儿在未嫁你爹时,曾是凤宵国女官。”

幻不惊停下脚步一脸愕然撇脸望向她,风姨却撇脸有意回避不敢正视他的眼。

他脚下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却已没有先前那般轻快洒脱。

“你母亲善良可亲,笑起来两颗虎牙可爱至极。”她望向别处,噙着泪水的眸中闪着晶莹的泪光,笑意间带着许许无奈,“天朝君主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人,又爱猜忌,当年天朝灭,灭凤宵国,凤宵国女尊及血脉在逃难中消身遗迹,也不知哪得到的消息,天朝派杀手暗杀你全家。”幻儿,对不起,对不起……她低眉瞧了一眼他苍白的脸色,心里淌过无边苦楚。

他听见她悄然的叹气声,颈间她那攥紧的腕间冰冷异常。这么多年来,他本以为他的追杀是因为龙焰从中挑唆与龙湛之间的隔阂而差点身亡,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

那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错怪着他么?幻不惊微微回首望向身后那袭身影。

知dào

事实真相,对于他们龙家,要说一点不恨,那是骗人的。

那风姨口中说的另有所图是什么呢?他脑子里写满了疑惑。

“金钚欢。”

这三个字硬生生让他全身一颤,脚步再一次戛然而止。

“别让了你姓金,我本有意不想让你卷入纷争,可是,命运的齿轮根本容不得,也许这就是宿命。”

幻不惊双眶泛红,酸涩中饱含太多情愫。

“风姨……”

“……”

“你说对幻儿另有所图……是现在吗?”他几乎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发颤,每走一步是那么的艰心。

“……”

“是没到时候吗?”他说着笑了笑,一脸自嘲。

凤姨眸光闪烁,却再也不想多说一句话,静静的躺在他的背间。一脸苦楚的他微微抬眸,当目光落在那抹瘦小的身影上时,她终究挺不过这几日来自身的饥饿疲乏,身子整个向后仰缓缓倒去……

“媜儿!!”

143. 【第一百四十二章】凤城廷都

一声急呼,众人双双望向那个缓缓倒地让人纠心的身影。

绫川与红缨回首间,一抹身影快速的将童媜护在了怀里。

见此,面带紧张的他们纷纷围了上去。

“媜儿。”

“媜儿。”

“媜儿。”凤凰凌宇看了龙湛一眼,缓缓蹲下关急问道:“是哪里不舒服么?”

此时抱着小冰的龙焰与背着风姨的幻不惊一同跑了过来。

风姨一瞧,急忙对幻不惊道:“快放我下来。”还没等幻不惊有所反应,就急急跳了下来,对童媜满脸关爱道:“媜儿,你……”

“我没事,我只是……”

幻不惊眉间微蹙上前细细探脉,瞥了一眼童媜的脸色,“她只是疲乏过度体力不支,但因为,因为曼陀罗的毒是因人而异,所以……”

‘唔……’

幻不惊还未说完,童媜嘴角就溢出一丝血色意识开始变的模糊。看着她的龙湛心中一紧,焦灼道:“现在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解药,风姨,解药只有你一个人知dào

,现在这等情况,有请你告sù

我们哪里才能找到解药?”

被龙湛这么一唤,风姨微微愣了愣,语气凌厉道:“我是不会告sù

你的,还有,我与你湛王不熟,别叫的这么亲热。”说完,甩袖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就要上前将童媜拉入怀中,却不想突然一阵头晕目炫,一旁的红缨一把扶住了她,轻轻唤了声:“风姨。”

龙湛不知dào

风姨这没来由的冷意是哪般,不予老人计较,也便没在相逼。

见童媜脸色苍白,皓腕间幻不惊的指腹还在细细探着,他脸色越加的凝重,起身冲他们道:“媜儿能硬撑这么久实属不易,方才还平稳的气息,此时微弱,我们要赶快,不然……”

众人一听,目光全落在童媜身上,眉头紧锁的龙湛目光带着满满焦灼,抱起她向前疾步如步。

幻不惊与凤凰凌宇等人面面相觑,上前赶上龙湛的脚步。

迷迷糊糊的景象,一张纠结焦灼的脸模模糊糊,温暖的心口,那狂跳的心跳是他的吗?

“你若敢死,本王便挥军灭了大周!”霸道的话语,沙哑的声线怎就让她听着那么心疼呢。

好累呀,整个身子骨要散架了般。一脸疲累虚弱的她阖上了双眸,安然的躺在他怀里。

众人估莫着走了两个时辰,入西城时,看到令牌的城卫简直是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袭白袍的男子竟然是他们的王爷,不知作何反应的他们愣愣的唤了声:“湛王吉祥!”当目光落到一袭浅浅绿意的龙焰时,他们更是一副像是看到了天下莫大奇事般的眼神随着龙焰的走动而移动,张大嘴哑然。

听闻朝中两位王爷水火不容,今日怎么来了这西城,还是带着伤的?难道是遇袭了?旁边那几位又是什么人,从面相上看非富即贵呀。

龙湛首当其冲抱着童媜入了西城。

“现在入了城,风姨可以相告了吧?”龙湛转身冲风姨问道,顿了顿,“若是先前是对我有所顾忌,那现在大家都站在西城,风姨总放心了吧。”

先前龙湛拿令牌胁迫童媜要信守承诺帮他解毒,就如他口中所说,得确,她是有这层顾忌。风姨望了他怀中的童媜一眼,目光落在龙湛身上,“你是天朝王爷,你待在这西城,我们自然帮你带解药。”还未等龙湛抗议,侧身对幻不惊与红缨道:“抱上小冰和媜儿,我们立即出发。”

红缨看了龙焰一眼,抱过小冰。

“风姨你是什么意思?”龙湛面色一凛,难看至极。

凤姨顿住脚步,转身回道:“湛王尊贵,在此养息,我也是为王爷着想,解药自然会双手奉上。”

对于风姨对龙湛的冷漠,起先认为是单单不喜欢龙湛这个人,可当知风姨的排斥缘由后,幻不惊几乎都能感觉到她如刀刃般的眼中似要生生将龙湛粉碎。

精明如他,他龙湛几时受过这等憋屈,机关算尽今日却败在一介妇人手上。

龙湛上前就要发怒,一道身影从他身边走过。

“风姨。”幻不惊上前挡下风姨的去路,“我们不能这样言而无信。”

“幻儿是在教xùn

风姨么?!”温婉的风姨瞬时脸色大变,冲幻不惊喝道,“你为了他,竟然违我的意,论字辈,你还要唤我一声姨母!”

“我。”幻不惊几乎能从风姨的眸中看到熊熊燃烧的怒火。从她的话中,他不是没有听出话中其意,只是,可他也答yīng

了一个人要好好保护着他。目光从龙湛身上移开,对上风姨愤nù

的目光,坚定道:“如果没有令牌,我们也出不了东效城,所以,我们一个都不能少。”

“你知dào

我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吗?”风姨突然指向龙湛与龙焰,对幻不惊怒道:“他,龙湛不配!”风姨说完,突感胸口闷的厉害,忽然就涌上一口血一脸痛苦状。

“风姨!”幻不惊惊呼,再她晕倒之即扶住了她,关切道:“风姨千万不要动怒,不然曼陀罗……”

风姨摇头,附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你知dào

我们要去哪里取解药吗?现在我告sù

你,凤城廷都。”

凤城廷都!幻不惊一脸惊愕,望向风姨的眸中疑惑重重。

十八年前灭亡的凤宵国,有着三十六座宫殿,宫殿虽古扑但构造宏伟,在世人嘴中统称为凤城廷都。天朝军侵入廷都那日,不知是谁下的令几把火将三十六宫殿焚烧殆尽,留下的是那在风中尘埃残破的躯壳,那里埋没了千古留传凄美的爱情的故情,又有多少葬身火海的冤魂得不到解脱?

又是谁,让她夫离子散女儿不知所踪!

“你难道不想替你父母报仇?”

“风姨,你说的纷争是什么?你当真是不想让我卷入其中吗?”幻不惊目光悲伤,心中淌过一丝苦楚。

他的话如巨石在她心底激起千层浪,风姨眉间紧锁一脸酸楚,撇脸不去看他。

红缨与绫川他们面面相觑,探究着来回瞟望二人。

“噗……啊!”凤凰凌宇突然涌出一口血,脚下一软瘫软在绫川怀里。

144. 【第一百四十二章】 风姨的请求

“凌宇!”

“主人!”

“云儿!”风姨脚步不稳的拉着幻不惊上前,让他替凤凰凌宇探脉。

一声云儿,众人目光齐齐望向上前一脸担忧的风姨。

风姨几次对一个几日来的陌生男子表现的这般诡异,他们心中难免不有所猜疑。

“风姨,你刚刚叫我主人什么?”红缨缓缓问道。

风姨根本没心思理会旁人,急急对幻不惊道:“他怎么样了?”

幻不惊抿了一个唇,“先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各位补充一下体力后再做打算。”

“幻儿。”

“我们也知dào

您是为我们着想,但是您看我们这伤的伤晕倒的晕倒,在不补充体力恐怕不毒死也会力揭而死。”

幻不惊说完,冲他们点头示意。

红缨看了看凤凰凌宇的气色,侧身望向绫川,见他应允,便上前一同扛起凌宇跟在了幻不惊身后。

一直默默无语在旁的龙焰盯着面色煞白的童媜,目光愰散病态的脸上毫无朝气,迈步木妠跟在了龙湛身后。

风姨冷冷的看了看,低眉思量后觉得幻不惊说的有道理,迈步跟上前。

一路神筋紧张的他们这时才发觉成了众人焦点,由其是凤凰凌宇那张倾国倾城柔美的不像话的相貌更是一度引起少女少妇们尖叫连连,就连过往的男人们都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起来。

“长的这般妖媚,是男还是女呀?”

“看这着装,应该是男的。”

“男的,男的长这副相貌不是祸国殃民么。”

这话才落下,那人便成了众女人们的焦点,那凌厉怒意的目光简直要将他身上射出千万个洞来。

“你才祸国殃民呢,你全家都祸国殃民!”众女人全捕了上去,一副要和男子拼命的架势。

“你们是疯了吧,一群不可理喻的疯女人!!”

“你长得丑,还不充许别人长的好kàn

了!不许说他,你去吃屎吧,你!”

“我说了怎么了,这男的还不知dào

是不是个断背,你们还在这疯了般的犯花痴。”

“你!”“姐妹们,把他给扒了,看他还敢不敢再大言不惭。”接着大打出手,简直不把他当男人看,一群女汉子直压而上。

女强男弱,看来这西城民风多少还是有那么点像当年凤宵国的民俗。

“你瞧,那男子也长得挺俊俏。”某女指着绫川与同伴窃窃私语。

“你看那,是不是生病了,脸色让人看着好心疼呀。”说话间,抬手指了指一袭浅浅绿意的龙焰。

“你们是眼瞎了,那白袍男子论相貌才是男人中的极品,可,他怀中那男的,哼!”她嘴里的女的,指的便是龙湛怀中一袭男装的童媜。

羡慕嫉妒恨,那目光让童媜一点都不自在,她在他怀中动了动,微启檀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龙湛低眉瞅了她一眼,不语。

“你放我下来,龙湛,你听到没有。”

“好好在怀里待着,到了客栈自然会放你下来。”

“你。”童媜瞟向些犯花痴的女子,目光落在龙湛脸上,心想:有这么好kàn

么,怎么就不觉得?

突然,龙湛低头,四目相对,她猛的收回眼面露尴尬不知所措,最后将脸藏于他怀中。

她方才双颊微红,是害羞了么?

龙湛嘴角微扬,微蹙的眉宇间全全舒展开来,眉眼带过一丝笑意。

搀扶着凤凰凌宇的绫川被她们这么火辣辣的目光打量着,脸色顿时不知这脸往哪摆,微微撇脸却看见凌宇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抬眸时不经意瞧见一张面具,扔了一锭银子顺手拿过戴在了凤凰凌宇煞白的脸上。

本就心情不好的龙焰对那些唧唧歪歪女子的指指点点时,脸色更加的难看,微微侧身冷冷的瞥了她们一眼,这一眼,吓的尾随的姑娘们顿时花容失色后退数步全都跑开了。

有的,还是一脸伤心欲绝哭着跑开的。

幻不惊本就冷着一张脸,不悦全写在脸上,硬生生的将那些爱慕的眼光全杀了回去。他领着他们进入一间客栈,掌柜看有贵人前来住店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可一见他们身上伤的伤昏厥的昏厥,脸上便有些为难。

“这,客官,小店住……”

“少费话,住满了就腾开房让我们住。”说话的是龙焰,此时的他一脸气愤,似要拿掌柜出气。

没想到这龙湛霸道,他哥也不是好糊弄好惹的主。

掌柜看文质彬彬的龙焰发起怒来都这么吓人,想来,眼前这些挂彩的更是得罪不起,发起怒来还不拆了他的店要了他的老命。

“哦,老夫方才记错了,小店有空房有空房。”掌柜一下子露出和善的笑意,毕恭毕敬的领着他们进去。“几位贵客等等呀,老夫这就安排。”说着入了柜台,翻看着什么。

翻看中,撑柜望了龙焰一眼,一怔,弱弱道:“几位贵客,小店只剩四间房了。”还没等龙焰发怒,他接着道:“不过,不过老夫这就去赶走一间客人腾出房让你们住下。”

“不必了。”说话的是风姨,风姨上前拦下了撑柜,“我们不是什么市井流氓,撑柜不必惊慌。”

“夫人说笑了。”

“不必去叨扰其他客人,最后四间房我们要下了,烦请尽快弄些饭菜送到各个房间。”说着就给了些碎银放在柜台上。

“这。”撑柜当然希望和平共处,见眼前这位妇人这么明事理,也就乐了,叫来了小二领着他们八人上了楼。

四间房是这样安排的,凤凰凌宇与绫川和小冰一间,龙湛与龙焰和幻不惊一间,红缨本想照顾童媜却犟不过风姨,因为风姨的情况也不乐观,她便提意若是她累了,可以换她来照顾她们。

红缨正坐在床榻上调息。小二手脚利索各个房间打来了热水。红缨正洗刷完毕,便听到隔壁大打出手翻桌砸椅的打斗声,紧接着便听一声大喝,“你们闹够了没!都给我住手。”

哟,这幻不惊还能喝住两位五爷,看来与龙湛龙焰很熟络呀,嗯,看来此人也不简单。

“姑娘,你的饭菜。”小二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贴墙窃听的红缨轻咳了声,走至桌前坐了下来,当小二要走时,她唤道:“小二,旁边的饭菜若是他们要砸了,你就不要给送了,省的浪费粮食。”可还未等小二回话,只听隔壁传来二人的怒吼声,吓的小二急急跑了下去。

一直陪着童媜用过食物的风姨将她扶上床榻,一脸愁云的撇了隔壁一眼,轻轻擦试着她纤细的小手,轻语道:“媜儿,现在好些了吗?”

“风姨,我很好,你快回去歇着。”说着就要起身。

风姨按住她要她躺下,解下她陵眼三尺白绫,微颤小心翼翼的抚上她的眉眼。

“风姨?”

“媜儿,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不会好了,兄长寻遍了全天下也未找到冶好眼疾的药,现在不瞎已经是很不错了。”

“放心,你的眼睛会好的。”

“风姨?”

“嗯?”

“风姨,你能告sù

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么?”

风姨微微一愣,抬袖抹了一把泪眼,拍了拍她的手,浅浅笑道:“因为媜儿像我的女儿。”

“女儿?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风姨酸涩一笑,道:“别担心,我会找到她的。”

“风姨……”

“媜儿累了,快睡一会。”风姨帮她掖了掖背褥,见她闭目,正要起身,却不想胸口一阵发疼,猛的捂上胸口忍着痛出去。

夜间,一抹身影飞上了屋顶。

微风徐徐吹开了她的裙摆,在夜色之下有如一朵盛开的雪莲花般,温婉动人。

遮面的轻纱在微风下微微轻扬,见他已来,微微侧身瞥了一眼,“你来了。”

“风姨。”

“幻儿。”

“这般晚了,风姨找幻儿有事么?”

风姨顿了顿,望向他的目光带着一丝宠爱。“幻儿,白日里风姨冲你发怒,你可不要记在心里才是。”

“风姨说的是哪里话,这么多年来风姨对我的好我心存感激。”

风姨点了点头,撇脸叹了声气,抬头望向那躲在云中的残月,“这么多年来,是风姨亏欠了你。”

幻不惊抬头看了一眼月色,上前几步来到风姨身前,“风姨,我有很多问题弄不明白,我。”

“这么多年来,风姨知dào

你是一个遇事沉着冷静的孩子,你想知dào

却弄不明白的事,明日便会揭晓,在此,你能答yīng

风姨最后一个要求么?”

自从龙湛带着童媜来药馆,对风姨的反常幻不惊倍感奇怪,他一脸疑惑的望向她,淡淡的夜光下,他瞧见了她湛蓝色的双眸散发着鬼魅幽兰,他心突然陡然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由然而生。

“明日拿了解药,就将我的眼睛换给媜儿。”风姨语气极轻,仿佛说的不是自个事般无关紧要。

却在幻不惊脑子里炸开了锅,“风姨为何要这么做?”

“明日你便……”

“为什么一定要等明日,等等等,为什么你将所有的事埋在心底,我父母双亡,我母亲与你的关系,你与媜儿的关系,还有为什么非要我报家仇,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诡异,所有问题在我心里如巨鼎压的我透不过气,你不想告sù

我,那,风姨你倒底是什么人?!”他一鼓作气将心底所有的疑惑通通抛向她,眉间像上了一道锁般,锁住了太多的烦恼思绪。

湛蓝色的双眸楚楚动人,面纱轻轻飘下,一张绝美倾世的容颜愣是让他傻了眼……

眼前的是风姨么?不会是那小丫头出来捉弄他的吧?这张脸,这张脸怎么和童媜一模一样?

“媜儿是我的女儿。”

多年以前每次问及风姨的家事,风姨都会扯开话题搪塞而过,往后他也就从在她面前提及,可现在她却突然讲到找到了失散的女儿,着实令他吃惊不少。

“有何凭证证明媜儿就是风姨的女儿?”

“长得像得确不足证明,但是你记得我跟你讲过我与你娘还有咏儿结拜金兰的事么,媜儿怀中就有一枚凤金钗。”

如果童媜是风姨的女儿,那风姨对那只凤凰好也是情有可缘的,毕竟是人家这么多年来照顾着童媜,自然待他对旁人更尽心些。

幻不惊抿嘴低思,微微吹过,他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夜深,明日还有路程要赶,你回去歇息着吧。”

“这换眼是存zài

一定风险的,风姨,依我看还是另想他法吧。”

“幻儿,这是风姨最后求你做的一件事,你都不答yīng

我么?”

“风姨……”

“关于换眼之事

,我希望你不要告sù

媜儿,若是你答yīng

我,我会让龙湛一起去凤城廷都。”

即然都说绝了,那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幻不惊轻叹了一声,“即然风姨找到女儿了,为何不相认?”

风姨瞥了他一眼,抬头又望向那片残月。

“风姨,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他的心里还是希望她另作决定,语毕,幻不惊飞身而下轻手轻脚步入屋内。

单薄纤瘦的身影,千百个夜里承载着相思的痛苦,如刀绞般怎样捂痛的痉挛的胸口,心痛的无法呼吸。“夫君,夫君……”苍白的脸色,微微蠕动的双唇,湛蓝色的眸中平静如水,握于掌心中的相思豆扣玉穗悲凉在风中摇曳。

次日

童媜与凤凰凌宇俩人看起来气色不错,面色也有了丝血色。

龙湛与龙焰幻不惊下楼时,风姨红缨四人正食着早膳。见风姨望向自己的目光不友善,龙湛坐在另一案前,龙焰与幻不惊不客气的与他作伴。

昨夜三人挤一床铺,睡在中间的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俩兄弟耍王爷脾气,耍脾气就算了,还较劲,较劲也就算了,还在床上大打出手,好吧,好吧,那他唯有睡找板凳委屈一下自己了,没想到一大早,还在睡梦中的他还被人泼茶水。

幻不惊冷冷的瞥了龙湛一眼,理了理有些湿润的发丝。

呃,抿着茶水的龙湛心虚微微侧身,却不想目光对上龙焰。龙焰冲他挑了挑眉,望向别处。

“焰王爷也要陪我们一同去吗?”

“对呀,本王是要陪他们去。”

“焰王身子一向不好,依本王看还是留在客栈比较好,万一途中遇袭,我们无缝隙顾及焰王呀。”

“多谢湛王关心,本王放心不下媜儿,定是要随去的。”

“本王替湛王妃多谢焰王。”

龙焰一听湛王妃三个字,气得就要掀桌,幸好幻不惊使力按住了。

昨夜思量了半宿本就没睡好,一大早俩兄弟闹别扭,还让不让人活了。幻不惊狠狠的扫视了他们一眼,要他俩自重。

小二上了菜,龙湛与龙焰这才消了些气吃起来。

幻不惊瞥了一眼隔着不远案前的童媜与风姨,见风姨一脸心疼却浅浅带着笑意,风姨虽不是亲生母亲但这些年来她待他如已出,一想起昨夜风姨所下的决定,他的心兀自一紧。

眉眼轻扬的风姨本想冲凤凰凌宇说什么,只绫川问道:“风姨,凌宇伤势昨日虽经过了处理,但还是不宜动武,晚辈想请问一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才能拿到解药?”

“即然都要去,那我也不相瞒,曼陀罗的解药就在凤京廷都三十六座其中一座废墟宫殿下。”

听闻,他们面露不可思意之色。

“我已吩咐店家准bèi

了一些水和粮食,我们用过早膳后就出发。”

果然不出所料,慕容锦的曼陀罗的毒就是从废墟中取出来的,听说曼陀罗枝叶呈黑色,但根系却是绿色,本来心中还有丝疑惑为什么要来这西城,原来解药本就在曼陀罗自身上。

那这妇人的身份,他心里更增过了几分可信。

龙焰黑眸轻扫,目光落在龙湛身上,持筷夹了一块肉放入口中,优雅的嚼了嚼,不咸不淡道:“在这西城,本王突然想到了十八年前的事。”

龙湛嫌气的瞥了他一眼,继xù

吃着菜喝着酒。

“十八年前攻下凤京时,貌似湛王随圣驾亲征过。”

龙湛看都不看龙焰一眼,冷冷回道:“是又如何?”

“本王还听说这凤京改西城是湛王的主意?”

龙湛不知方才还发怒的龙焰此时卖的是什么狗皮膏药,见他连连发问,他颇不耐烦的回道:“焰王怎就这般对西城过往的事感兴趣,对,凤京改西城是本王的主意。”

“湛王少时就随父王东征西讨立下不少功劳,不免,不免让体弱多病的兄长有些心塞。”

这龙焰称兄道弟像拉家长般,龙湛正了正声,“焰王身体多病,在父王面前咳一声,父王都紧张的紧,焰王有什么好嫉妒本王的。”

龙湛这话一说,让旁人听来不免话中吃酸。

在龙湛眼里,他更得圣宠么?呵,可笑,这么多年来,父王对他的好根本是做给别人看的,若是对他好,就不会让他的母亲在宫中冷清孤寂而终。

风姨表面上虽一脸平和,但那紧攥衣裙的十指锋利的指尖没入掌心。这么多年的痛,早已让她变的麻木……

145. 【第一百四十四章】暗潮汹涌

这么多年来她不敢在踏入凤城,虽然它不是以往的凤城。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她与他的美好回忆。

天边突然飘来柳絮,门庭窗框上片刻之后铺满了柔白的飞絮。

众人都被外面的景致吸引住了,不觉望向窗外。

风姨面色恍惚,脑海里当年与凰卿相遇时的情景排山倒海般仿佛如昨日清晰。

四月正是满凤城柳絮杨花盛开的季节,春风拂面的天气下,漫天飞舞的柳絮如雪花般。

柳絮虽在凤城别有一番景致,但它同样对人体健康造成一定的危害,所以路人大多会戴纱笠出门。每到这个季节,街道两旁的茶楼小馆阁楼上无不满座,人们脸色扬溢着惬意无比欢快的笑容,谈笑风声,吟诗作对。

漫花柳絮下,一袭着黄色绣着桃花的碧霞罗的女子,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蝶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阿啾”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男子其声恰似流水击石,清明婉扬,又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

凤灵儿微微一愣缓缓抬头,一把红色的油纸伞遮挡了那调皮的飞絮,从她身边轻轻飘过。

“美景自然不容错过,但姑娘也要注意这飞絮……”一袭长衫素仆的凰卿当看到凤灵儿那双湛蓝魅惑灵动的双眸时,他似被她那绝美的容颜摄住了魂,蠕动着嘴唇根本不知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来打破僵局。

四目相对,俩人静静的立在飞絮下,过往人烟轻纱遮面从他们身边匆匆而过。

眼前男子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一头黑发有丝绸般的光泽,长衫虽然朴素,但穿在他身上依然有种王子贵族般的贵气,蓝色披风在他身上更加显的整个身躯高欣伟健。

“啊啾!”凤灵儿又打了一个喷嚏,微微抬头略尴尬的朝眼前男子笑了笑。

凰卿微愣,随即冲她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只见蓝色披风在空中展现优美伏度盖上她头顶,不肖一会儿,他的发上衣上沾满了飞絮。眼前这个不沾尘埃的男子让凤灵儿看着微微愣了愣,当觉得男子灼灼的目光落在自个身上时,她低垂小脑袋瓜子,小脚有意无意踢着地上的柳絮。

“这样姑娘即可以欣赏美景,又不会被所扰。”

“呃……”蔵在宽大披风下的凤灵儿微微抬头,发xiàn

不知几时眼前的男子离的这般近,清甜道了声:“谢谢。”后退一步却被匆匆过往的行人猛的撞了一下……宽阔的胸襟,好闻的白玉兰香味瞬间耸进鼻中,带着迷醉的味道。

他绝美的湿润的唇瓣不偏不倚吻上她的额际,时间似静止了般,连他都被这忽来的状况都弄的不知所措,过往行人人潮涌动,他索性一把将她护在怀里,油纸伞下,她听见他和自己一样急促的心跳声,手不禁拢上他的腰际……

一见倾心,一吻定情,他们的故事虽算不上可歌可泣,但也算的上一段爱情佳话流传凤京。

沉浸在过往回忆中的风姨不知不觉中纤纤细手摸上额间,眸眶中饱含着泪水带着丝丝苦楚。

“风姨。”

风姨恍回了神,眨巴了个眼冲童媜道:“都准bèi

好了吗?我们现在出发。”

“我去抱小冰。”红缨起身就要上楼,却被风姨制止。

“小冰不会武,曼陀罗对没内力之人毒性扩散的慢些,即然慕容锦想至我们于死地,途中可能设有埋伏,所以将小冰先安排在客栈更妥当些,放心,我拿了些银子给撑柜,撑柜他愿意帮这个忙。“语罢,风姨起身拿起案上的斗篷披在身上,环视了他们一眼后目光落在幻不惊身上,冲他点了点头,转身先出了客栈。

见此,他们一同跟上,走在最后的红缨接过撑柜给的包袱,戴上斗篷跟上前去。

风姨在前面带路,看她一脸沉着又对西城地形了如指掌,他们也便放下了顾虑。

估莫走了两了时辰,小歇过后,他们向前进发。

“媜儿,这风姨是什么来头?居然知dào

这么隐蔽的小道。”红缨边走边与旁边的童媜小声道。

童媜望了红缨一眼,冲她摇了摇头。

“她身上也中了毒,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站在同一条船上,我们与她无冤无仇,她应该不会对我们下怎么样。”绫川不知几时来到了她俩身边,说了利害关系。

童媜顿住脚步,龙湛迈步正好上前,四目相对,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迈步跟上。

我这是又哪惹到她了?龙湛见童媜摆臭脸,怒不可歇的就要抓她来试问,此时,一道身影比他更快一步来到了童媜身边。

那抹带有浅浅绿意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好兄长龙焰是也。

“媜儿。”龙焰拉住了她衣袖。

童媜顿住脚步微微转身一脸疑惑的望向龙焰,他浅浅一笑伸手轻柔拍去她发丝上的柳絮,她不怒却温顺的模样,叫看着这一幕的龙湛十指紧攥,醋意横生。

对于龙焰突然而来的举动,她忘了该有的反应,她一愣过后,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迈步向前。

“媜儿?”龙焰不死心的再一次拉住她。

心中的困惑本就让她心烦,他这样纠缠不清更是令她心生烦躁,“焰王为何要来这里?你不应该来这里的。”她眉间微蹙,一脸愠怒,“你不觉得你出现在东效城令人匪夷所思吗?你真的只是单纯为了我的安危才来东效城的么?”她用力甩开龙焰的手,望着眼前一脸愕然的他,上前一步摇头道:“我与你算不上生死之交,你身体向来不好,不必跟着我,回去吧。”语毕,她转身绝决离开。

她可听见他心碎的声音,她的冷漠无情生生让他的心支离破碎。

她明白的,她明白我的心意的。被拒绝的龙焰站在原处一脸苦楚,病态的脸上让人看着不免心生悲凉之感。

方才还醋意满满的龙湛走过他身旁时,那冷冷的笑意就如万把锋利的尖刀将他那破碎的心碾的粉碎。

怎么可以,不可以,十前年在酒肆里错过了机会,现在我决对不会认输,更不会将你让给龙湛那厮。飞絮如雪花般飘落,方才还一脸悲愤的他此时一脸沉静,抬手缓缓取下斗帽,微微抬头望向那无边无际的天空……突然,他全身一阵抽搐,猛的跪倒在地,悬在半空中的手似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朦朦胧胧那个让他担忧的身影为何让他的心这般的痛。“媜儿。”

童媜突然顿住脚步,她也呐闷为何自己会停下脚步,心里还揣着一丝不安。她转身望向身后,一袭白袍黑斗篷的龙湛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愣。

“龙焰!”

她唤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龙焰。她那急促的脚步也不是奔向他,而是龙焰。她那眉间的担忧也不是为了他,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为了他。

“龙焰你怎么样?”语气虽冷但她眉宇间那丝忧愁道出了她的满心关切。

“我,我对柳絮过敏,方才不小心……”气喘着的他紧接着急促的咳了两声。

童媜扶起他,看了一眼前方等待着的风姨红缨他们,又转身瞧着来时的路。柳絮漫漫,这都走了大半天了,若是让他一个人回去,恐怕……

“走。”

一脸愁苦的龙焰瞄了童媜一眼,点了点头。

当瞧见前面一脸吃味的龙湛时,他嘴角扯过一丝让人无法察觉的笑意。

龙湛哪里会示弱,大步上前挡下童媜的手,双手一把抓住龙焰的手臂,笑道:“兄长怎就这般不小心,还好只是过敏,若是为此丧了命还不笑天下之大谬。”

“放心,本王还死不了。“说着就要推开龙湛的扶持。

龙湛哪是那么容易糊弄的,才被推开又狗皮膏药的贴在了他身上,”兄长不舒服,小弟照顾也是应该的。“

”你。”龙焰正要发作。

“那好,你们俩赶快跟上。”童媜说完,转身自顾自向前走着。

俩人的目光都落在童媜身上,只听龙湛冷冷道:“焰王向来喜静,很少出府,这段时间焰王可是改了习性?”

“本王在府中待久了闷的慌,难得有机会出来走一遭。”

“哦,若是焰王是为了从慕容雪手中救下媜儿,抛开别的不说,这慕容锦为何准确无误的知dào

本王在东效城,而且还明指要活捉媜儿,想来,不用本王多说,焰王心里自个清楚的很。”

“呵呵,都说湛王心思缜密,这构陷的功夫真是令本王好生佩服。”

龙湛不怒反笑,“本王现下确实没有证据证明你勾结叛国,但本王有的是手段查清,焰王往后可要担心了。”

“那湛王可不要不吝赐教。”

俩人虽脸上挂着笑意,可从他们的话语不难听出各自对对方的不满,话中带刺风起云涌似要将对手生吞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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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第一百四十五章】凤南冥墓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风姨抬手示意,顿时所有人全身紧绷面色一惊停下脚步。

因为风姨背对着,所有人都不知dào

她此时何等表情。

“你们千万别动。”嘱咐完,半空中的手依然悬着,似乎前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不得不让她小心翼翼。

‘嗷呜……’

童媜秀眉一蹙,听着那招唤的抵嗷,莫非堵住去路的是群居野兽!似乎感觉不对劲,她微微撇头望向幻不惊,只见此时一向冷静沉默寡言的他满脸大汗,双眸中迸发出满满恐惧,全身不可思议的在隐忍瑟瑟发抖。

龙湛似乎也觉察到幻不惊的不寻常,正想上前……

“千万别轻举妄动,不然他所作的努力将前功尽弃。”龙焰下颚微扬,让龙湛看清现在的局势。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龙湛这才知dào

幻不惊为何会这般惧怕。

“不知湛王还记不记得儿时狩猎走散一事。”此时他不是落井下石揭人伤疤,而是想让他明白被围困的不只他一人,还有其他人也要顾及,不然很有可能会害死这里所有人。

被提及往事,龙湛面色难看至极,扶住他的手略略发颤。

为首的风姨一动不动,事态的严重性他们可想而知。

银针落于掌间,附眼三尺白绫下童媜凌厉的目光紧紧寻视四周。

一人高的草丛灌木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顿时气氛提到了冰点,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让他们窒息的厉害。这种被人包抄的感觉遭透了,却偏偏让他们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是狼,我闻到了狼身上的味道。”一脸惊恐瞪大双眼的幻不惊艰难说道:“而且比往常我们所见的更加凶狠十倍,它们都被喂服过十精散,大家可要担心,被咬到的话不堪设想。”

十精散?难怪风姨这般谨慎,等等,这里虽荒郊野外,但不属深山,为何这些群居的狼会在此处,而且还是针对性的进行攻击围困。

难道又是那慕容锦!没想到此人这般阴险狡诈!天杀的,童媜十指紧攥,握紧的银针略略发麻。

漫天柳絮似要盖住此处隐隐爆fā

的杀戮,半刻之后一动不敢动他们的身上覆满了飞絮,如同七个大小不一讨趣的雪人儿。

可笑的是,还要和这些畜生比耐性。

‘嗷呜’

一声低吼,躲在深处的畜生撒腿一跃直扑了过来,张牙舞爪似要将眼前的他们撕个粉碎。

心中一惊,童媜打出几枚银针解下幻不惊的围困,将他拖到一旁大石后,急急道:“你怎么回事,你愣在那里不想活了!?”忽感握住他手腕的触感与所不同,她一脸疑惑在他反抗之时猛的扯开他的衣袖。

她大惊,她从没看见一个人的手臂是这样的,皱巴巴如干柴般单单一只手便可盈握,被割据长的坑坑洼洼的表面似长满了丑陋的蚯蚓般难看至极,好像她这么一扯就能将他整个手臂活生生扯掉!

灼热的目光,当她的眸光与正在与狼打斗中的龙湛四目相对时,从他的眸中,她看见了一丝内疚。

“放开!”一脸冷汗的幻不惊挥袖甩开童媜的扶持,如被别人窥视了内心的秘密般,一脸不自在。

“小心。”就在一只黑狼向他扑来时,一枚银针直逼那狼要害之处迸进,可食了十精散的它们哪有这么容易对付,爬起如饥似渴又再一次扑向他们俩个。

嗷!’惨烈绝望的嗷叫,那黑狼被刺了个透心凉。

一袭白袍黑斗篷的龙湛双眼通红嗜血,持软剑的手指骨分明,一脚踩在黑狼脑袋上,再狠狠的补上一剑,血染上了他的白袍,缓缓下沉。

“快走!”龙湛冲愣住了他们喊道。

童媜扶起幻不惊便向前跑,龙湛持剑挡下恶狼的攻击转身紧跟身后。

“红缨!绫川!”童媜冲他们叫道,一鼓作气头也不回的向前跑着,她知dào

若是一停下来,便会被撕的粉碎。

“媜儿!这边。”风姨挥剑刺杀掉一头恶狼,抬手示意。

当他们从身边跑过人

,风姨机智抬手一扬身形极快转身跟上前去。为首的白毛黑狼惊的后退数步,跟在它身后的小狼们也便慑住愣在原处不敢进攻。

甩开狼群的他们一路狂奔,风姨紧跟其后。

当他们的目光落在前方大山时,方才还充满生机的眼神此时闪过一丝绝望。

难道要曝尸荒野不成!

童媜摸着堵住去路的高山,心里五味杂陈不是个滋味。

风姨不是很熟悉口路状环境的么,怎么?

“此路不通,现在怎么办?”红缨气喘问道,回首瞅了身后一眼。

风姨跑上前,二话不说,穿过他们来到大山前,抬手一掌劈了过去。

众人都不知dào

这风姨这等举动是为何,只听‘咯噔’一声,大山裂开一条缝隙,一整块山泥掉了下来,露出一扇古铜色拱门,铜凤拱门两扇门之间有一朵栩栩如生的铜莲花。

“风姨快点。”望着远处奔来狼群的红缨催促道,眼神犀利而冷静的护在了凤凰凌宇身后。

童媜侧身瞥了幻不惊一眼,目光落在那些流着口水的恶狼身上,手中的银针紧了紧。

又一声‘咯噔’,她转身一瞧,铜门缓缓向上开启,高兴之余,当她看着风姨手中从莲花中取出的金钗时,她一脸不敢置信。娘留给我的凤钗几时在风姨手上

?还怎么可能开这铜凤门?童媜疑惑正想开口,却听风姨道:“你想知dào

的,我会告sù

你。”事态紧急,先抛下心中的困惑,她大步奔入铜门内,门内灯火‘噗噔噗噗……’一盏一盏接着全亮了起来,漆黑一片的地方瞬时亮堂起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红缨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向童媜问道。

“不清楚。”

红缨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方才她可看见了的,明明开启大门机关的是那枚童媜一直带在身上的凤钗,说不知dào

,还真是让她不得不质疑。

一个一个接着步入铜门,可当凤凰凌宇经过风姨时,似乎是一种心有灵犀,四目相对,互相浅浅一笑点头示意。

凤凰凌宇也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眼前被火光衬着整座墙面上闪着耀眼光泽的难道是……

“啊!”一声惊呼,待他们从这美丽奇幻景致恍回神时,风姨已被那头白毛凶猛的狼咬住了胳膊卡在了拱门处。

糟了!数十枚银针一迸打出,只听那狼惨烈的嗷叫声,双眼鲜血直流却硬是咬紧牙关不松口。

风姨痛的整张脸狰狞扭曲,童媜与凤凰凌宇正想上前,却被喝止住。“你们别过来。”

白毛狼血盆大口,那浸湿大片衣襟的血液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风姨!”红缨大叫道,她看见几只正朝铜门逼近的黑狼,额间大汗淋漓。

见此情况

,风姨心一横牙一咬使力硬生生的扯带了被咬的胳膊,脚下用尽全力踹向白毛狼,‘咔嚓’那畜生头盖骨断裂瘫软倒地。

一介妇人尽然有如此气魄,让他们看着心中一凛,不由心生佩服敬意。

拱门‘磴’一声关闭。

“风姨!”童媜跑到脸色乌黑的风姨跟前,焦灼唤道:“风姨!”

幻不惊上前点了几处穴道一把捏着风姨的下颚喂了一粒药丸,抬起她的手腕一脸愁云的探着脉,突然,他脸色大惊,望向风姨想说什么,却被风姨的眼神给打住了。

风姨忍着痛冲童媜笑了笑,“风姨没事,孩子别担心。”

“这怎么会没事,你都……”童媜欲言又止,看着她的断臂一脸心疼。

风姨环视四周一眼,虚弱道:“扶我起来。”

看着眼前如水晶般闪着光泽的晶石,她的眼中满是酸楚。“随我来。”

众人面面相觑,紧随其后。

凤凰凌宇几步上前,将风姨背在了背上。

他这一举,让红缨与绫川看着好生奇怪,他们可从来没看过他们的丞相大人这般卑恭屈膝心甘情愿过,他们心中着实吃惊不小。

“云儿,是你吗?”

耳边传来幽兰久违亲切的语调,那是儿时母亲唤他时才有的宠溺。

凤凰凌宇蓝眸一惊,脚步戛然而止。

“不要停,向前走。”

脚步向前,可他好想自己的心靠后,贴着母亲的心,心心相印,像小时候母亲抱着的样子,赏着花喂着鱼。

啊,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十八年了,这十八年了终于找到母亲了。打量着四处,他的心揣着一丝不安,隐隐泛着疼。

不该呀,这么多年来早已看透了世间的冷漠与无情,算计阴谋中他已将自己归纳成了卑劣小人。什么心痛什么情愫早在心里没了知觉,自己连妹妹都要拿来利用设计对手,自己已成了一个无心之人……

“你妹妹就在后面。”

“媜儿,她……”

风姨轻咳了两声,指了指方向。凤凰凌宇会意迈步向左走去。

“这里是凤南冥墓,曼陀罗的解药就在墓中最深处。”

“母。”开口本想唤声母亲,却硬生生的卡在了嘴边。

“云儿,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母亲为何不向云儿问父亲……”一想到父亲相思成疾郁郁而终,他那湛蓝色阴戾的双眸透着一股凌冽的寒意

147. 【第一百四十六章】 换眼

“母亲为何不向云儿问及父亲……?”一想到父亲相思成疾郁郁而终,他那湛蓝色双眸阴戾透着一股凌冽的寒意。

“这相思豆玉扣在你身上,我便也明白了。”风姨嗓声沙哑,虚弱的气息打在他的耳畔,疼的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母亲别说话了……”

“母亲恐怕时日无多,母亲放心不下你和潇儿。”

“潇儿?”

“母亲生产时天朝来犯,还来不及给你妹妹取名就……你父亲说你们长大了要像天上的云一样潇潇洒洒自由自在,所以你是云儿,你妹妹是潇儿。”

凤凰凌宇阴郁着一张脸沉默不语。

“这么多年来母亲有愧呀,母亲特别感激你找到潇儿,母亲……”

“第一次与媜儿见面时,她的长相太像画像中母亲的样子,所以云儿与她结拜成为兄妹以此来确认是不是失散的妹妹,毕竟天下长的相像的人是有的。”

“媜儿在天朝国是童奇之女,母亲是李玉儿,依母亲推测,以咏儿的机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她隐姓埋名带着潇儿一同嫁进了童家。”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困惑,现下,我才肯定媜儿就是我的亲妹妹……那童家家道中落被抄了家,媜儿她……八岁时入了官妓。”

他沙哑的嗓声有如惊涛骇浪,背上的风姨气的咬牙切齿,凤宵国后裔还是往后继承大统的女尊,居然凄惨沦落烟花之地,这怎叫她不心痛不恨龙家。

风姨猛的回头狠狠瞪向龙湛与龙焰,许是情绪波动的缘故,伤口痛的她不禁出声。

跟在他俩身后小心翼翼走着的他们一听,统统跑上前来,童媜道:“风姨,我看你还是让红缨和绫川帮你运功疗一下伤吧。”

“不必担心,我还挺的住……曼陀罗就在前面不远,我们赶快过去。”风姨说完,拍了拍凤凰凌宇的肩膀后,伸手指着前方。

凤凰凌宇微微一愣,脚下继xù

前行。

“媜儿……”

“嗯?风姨?”

脸色乌黑的风姨本想对她说什么却只是轻轻叹了声气,望向童媜的双眼中带着满满怜爱与不舍。

童媜不明所以风姨为何这副生离死别的表情,望着那纤瘦的背影,愣在原地的她只觉的心口隐隐作痛。

“媜儿?”红缨见她眉间紧锁,关切问道:“你怎么了?”

“不知dào

,我……我的心莫明慎的慌。”说着,抬手轻轻捂上心口。

红缨望向前方,安慰道:“我们很快就要拿到解药了,你别太担心。”说完,冲她点点头,握住她的小手一同向前。

估约一刻时辰,他们来到一处宽阔之地,缓缓走到古墓中央,望着眼前璀璨夺目的炫丽景像,从他们的表情中不难的看出定是吃惊不小。

环视四周,三面墙壁分别为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七具石棺摆放成弧形状围着最中央的两具石棺,而这两具石棺正巧对着墓墙上用整块白晶石雕刻而成栩栩如生展翅朱雀。

传说朱雀也是凤凰的化身。

当他们深深的被墓顶那巨大发光的幽幽透着血色的白晶石吸引时,突然咯噔一声,众人齐齐向身后看去,只见那来时的通道被一面玄武石门牢牢堵死。

风姨手扶着石门边巨大的麒麟石雕,轻幽的瞄了他们一眼,轻咳了两声缓缓向他们走来。

“这风姨倒底是什么人呐?怎么,怎么她知dào

这里机关所在?”红缨小声向绫川问道。

绫川犀利的目光来回扫过他们,最后落在了凤凰凌宇身上,见他面不改色似一点都不惊奇,也便放下了心。

“风姨,这四面都没了路,曼陀罗在哪里呢?”绫川上前走到风姨身旁,再一次环视四周后目光落在了风姨身上。

风姨乌黑的脸色中透着青紫,幻不惊本想上前,却被她再一次用眼神制止。她步态疲累缓缓走到中央两具石棺中蹲下,张开双臂同时按下两具石棺侧面的红宝石,又是一声机关起动的咯噔声,见此,风姨站起向后退了几步。

他们被眼前那块亮晶晶闪着光泽的白晶石所吸引,只看那墓顶上的白晶石缓缓下降,应入眼帘的是一朵雕刻与初入铜凤门上一模一样的白莲花,只是这石晶莲还是花模样,中间一闪一闪闪着鬼魅般幽幽红光。

他们一一走近观看,白晶莲花瓣却一片片有如生气般开始绽放,渺渺云雾,此时微弱的红光在云雾中如此妖艳,让他们看着心中一紧不禁后退一步面面相觑。

“这就是用血浇灌的曼佗罗。”凤姨走上前来,接着道:“别怕,那云雾虽说是曼陀罗散发出来的,没什么危害。”

“风姨,你确定中间那个就是曼陀罗?”红缨一脸不确信,抬手指了指白晶石,小心翼翼问道:“曼陀罗是要长在晶石里面的吗?”

“这晶石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用来装曼陀罗的器皿罢了。”风姨见他们一脸不相信,便上前挥袖将

那薄薄的云雾挥散。

见风姨这般,他们上前围住那朵白晶莲双双将目光全落了那妖艳血红的曼陀罗上。被血浇灌如此妖艳开枝散叶的曼陀罗就如穿上一层云纱般美丽少女般立在云端,时而妖媚时而清俗。

“即然你们不相信,那我先来。”风姨说罢,抬手咬破食指滴在曼陀罗花瓣上,瞬时那滴血似被它吸食了般不见踪影,红色花瓣却在眨眼功夫变成了绿色,绿色蔓延直至根系处,抓紧时机,她拔开红缨手中的长剑出手极快划向曼陀罗根系,霎那间,根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恢复如初变回了红色。

“咳咳!!”许是方才挥剑的缘故,风姨重重的咳了两声,身子骨险些站不稳的她好的被护在身后的童媜扶了一把。

“风姨?”望着剑心的童媜疑惑向风姨问道:“这就是解药?”

风姨食指划过剑心上的绿汁,放在鼻间闻了闻后,侧脸对童媜道:“你去取,记得动作要快。”童媜点头上前,当她走向凤凰凌宇时,目光不经意对上幻不惊担忧的眼神,她浅浅一笑,似乎那遮面的轻纱根本挡不住她风华绝代,一种忧伤窒息的美。

这么多年与风姨相依为命,突然令他做这等大义不道的事,他的心是如此的痛,交错催促的目光让他的心兀自一紧。

“媜儿,你过来。”风姨见童媜成功取到了曼陀罗解药,微笑拉过她的手掌将她带到一旁,“媜儿觉的的怎么样,好些了么?”

“闻了一闻果然心胸舒畅多了。”童媜浅浅笑道。

“嗯,过上一刻时辰就可以施展内力了。”风姨边说边瞄了瞄白晶莲处。

此时的红缨、凤凰凌宇、龙焰他们正挨个取着药汁,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处将要发生的事。

“我没事,倒是你,风姨……”

一记又快又狠的手刃直劈向她,童媜一脸不可置信睁大双眼定定的望着眼前淡雅温婉的风姨,意识渐渐模糊的她瘫软倒地时,背后的幻不惊一把将她护在了怀里。

他一脸后悔纠结模样,正想开口劝说……

毫无生息的,青龙石门开了,风姨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后,转身入了石门。

幻儿,你连风姨最后一个要求都不肯答yīng

么?

幻不惊此时想到初入铜凤门时凤姨被那专门喂了十精散的恶狼咬伤,那毒初使人面色乌黑,现在看她的状态毒应该是深入了骨髓,恐怕真如她所说,是对自已最后的一个请求。她定也知自已气数已尽,更加坚定了要他换眼一事。

无奈之下,他抱起晕倒的童媜步入石门。

石门缓缓关闭,他按风姨的指示将童媜放在了一具两人宽的石棺上。

幻不惊还来不及看四周,只听风姨道:“幻儿,赶快。”

他应了声,几步上前来到石棺前,当双眸望着石棺上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时他微微一愣,昨夜是月光的缘故么,此时她的脸被刀纵横交错划过的疤痕触目惊心,一时愤nù

埋满了他整个胸腔。

“风姨你的……?!”

“我的脸?”救女心切的她只是不想弄脏夫君送给她的轻纱罢了,被一提醒,她才意识到自已的脸。

“谁干的?!我替你报仇!”

“你真会替我报仇么?”风姨说着将目光望向石门,幻不惊会意却无言以对,“算了,你帮媜儿把双眼冶好,我死也瞑目了。”语罢,十分镇定的躺在了石棺上。

他轻阖双眸纠结中似下定了决心,睁眼时衣袖一挥,风姨便失去了知觉,同时童媜也在麻醉状态。

扯下附眼三尺白绫,他手中被白晶石反射寒意的小刀利索落……

青龙石门外

龙湛是发xiàn

童媜三人不见的第一人,只听他低吼道:“媜儿!”

应着他焦灼的嗓声,凤凰凌宇他们这才知dào

这若大的墓室里凭空少了三个人。他们一脸焦急在墓室中四处寻找出路与机关,找遍了每一个角落的他们估莫一刻时辰后聚在了墓室中央。

“一看那幻不惊就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媜儿怎么样了?”红缨两手环胸气愤道。

148. 【第一百四十七章】 紧要关头

“一看那幻不惊就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媜儿怎么样了?”红缨两手环胸气愤道。

一听红缨说幻不惊的不是,龙湛一怒之下一把揪起她的衣襟,吼道:“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啊!那风姨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下可好,媜儿不知被他们带到哪里去了!他们,他们定是有预谋的。”

红缨悉数吼了回去,龙湛微微一愣,面色僵硬似在想着什么。

“放开!”绫川护在了红缨身前,不咸不淡道:“湛王是要与女子动手吗?而且,红缨所说并无冒犯,说的也是事实罢了,若不是有预谋,为何缩头缩尾将媜儿不声不响的带走。”他顿了顿,审视了一下四周接着道:“眼下,我们要如何出去才是正事。”

也不知是不是他脚下无意间碰到了石棺上红宝石,咯噔一声,吵闹中的他们目光落在了白晶莲花上,只见它花瓣含苞恢复如初的样子缓缓回升到墓顶,闪着幽幽红光。

“怎么可以?”凤凰凌宇脸上虽十分冷静,但心里却十分的担心童媜与风姨的安危,他可不想刚刚认了亲就再一次忍受亲情之苦。眉间紧蹙一脸焦灼的他一丝不苟不放qì

的继xù

察看,嘴里一直呢喃着:“不会有事的,一个都不能少,不会有事的,一个都不能少……”

就算千军万马当前他们的丞相大人也会面不改色,此时却这般手足无措面色慌乱,这等状态怎叫他不担心“凌宇……”绫川见他神情不对,上前阻止他道:“你先静下来,我们……”

“在这里!”凤凰凌宇摸着青龙石门突然兴奋道。

他们面色一喜,正想跑上前……

咯噔一声貌似是某一扇石门开了,开的却不是青龙石门,白虎石门处一大群大周士兵持剑涌入,场面一下子更加紧张起来。

一脸市侩模样的刘明持剑大摇大摆走了进来,洋洋得yì

中一见一袭白袍的龙湛,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握住长剑发抖的手紧了紧,但看龙湛两手空空只有那么几个人,也就猖狂了起来,“看你们几个还往哪里逃?”说着,让开了一条道。

八年前龙湛与慕容雪交手,因刘明是躲在灌木丛里想坐收渔翁之利,龙湛箭术了得当时吓的刘明屁跌屁跌跑了,现下,刘明一见龙湛就像见了瘟神般害pà

的紧。

龙焰冷冷的看了刘明一眼,目光望向白虎石门内走来的身影。

一袭黄袍长发飘逸的慕容锦面带阴笑走了进来,目过扫过五人后,笑意一僵,喝道:“那贱人哪去了?!”一想到药馆被那小妮子耍诈,窝了一肚子火的慕容锦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刘明一愣,一脸紧张的上前仔细察看,才发xiàn

真的少了三个人,这下子他那市侩的模样此时变的十分委屈。

“你这笨蛋,少了三个人都不知dào

,还说要助本皇子登上大位,本王要你何用?!”慕容锦气的脸色都绿了,拔剑就要刘明的命。

慕容锦如此动作,想来脾性历来暴躁凶戾的很。

“皇子稍安勿燥,方才属下进来时发xiàn

有蹊跷。”

慕容锦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拉近恶狠狠道:“如果你搞砸了本皇子的计划,本皇子定也让你尝尝十精散的滋味!”罢冷阴狠的话语,直叫他全身连连发颤。

二皇子在大周是出了名的不留情面心狠手辣,虽奖罚分明,可是若是要承担那罪责,那手段可是谁都吃不消的。十精散,一颗下去还不变成见什么就咬的饿死鬼!

刘明打了个冷颤,恭敬的冲慕容锦拱了拱手,上前一步指挥两个手下将镇定自若貌似靠在青龙石门上小休的凤凰凌宇架住。

“我劝你别反抗,不然。”刘明冲反抗中凤凰凌宇说道,将冰冷的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你们敢!”绫川与红缨见此就要上前,可刚一动就被数十人围困。

“我们先观察一下他们的动静,再行突围。”龙焰故作轻咳小声冲他们道。

四人面面相觑,一脸凝重开始盘算如何才能杀出一条出路。

凤凰凌宇瞧了凌川一眼,冷冷的瞥向刘明,“你敢拿剑这般对我,从这一刻起你的命就不是你的了!”他话虽说的轻,但极具威慑力,吓的刘明握剑的手抖个不停。“唉,别发抖呀,我还没对你做什么呢。”

“大言不惭,你的小命还在本大爷手上呢。”刘明颤音道,很不争气的将剑换握在另只手上,狐假虎威挺胸喝道:“快说,那小妮子哪去了?”

凤凰凌宇嘴角轻笑,才刚迈出一小步,不曾想刘明吓破胆的连退数步,嚷嚷道:“围住他!”

“凌宇!”

“主人!”

绫川与红缨急呼,动身就要上前。蓝色宽大的袖袍一扬,王者之气呼之欲出,惊的手持冷剑的大周士兵后退一步。

这莫明的压迫感,王者具有的威慑力,令他们愣在原处不敢上前。

“哈哈哈!!”张狂的大笑响彻整个墓室,就连那回声都带着满满的傲慢与狂妄。慕容锦走到凤凰凌宇三步之外,方才大笑的他似变脸般一下子冷俊如霜,语气凌冽道:“大梁丞相果然气度不凡,区区几句话就将我大周将士吓的退避三舍。”

刘明这才知dào

眼前这位不怒自威一身贵气一袭蓝屏锦袍的男子竟然是一国丞相,丞相!方才,他一想到那罢冷罢冷的话语,不觉为自个的性命担忧起来。

龙湛与龙焰听言,落在凤凰凌宇身上的目光突然变的冷冽,那种被人欺骗的感觉让他们十指紧攥一脸愤懑,投向红缨与绫川的目光充满了敌意。

红缨与绫川正了正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大周二皇子果然好手段,居然能寻到这凤宵国古墓里来。”

慕容锦倒也是爽快之人,拿出一小瓷瓶在他面前晃了晃,得yì

道:“能找到你们全靠它。”才说完就往地上一摔,顿时古墓四周传来窸窸窣窣怪异的声响。“你们身上只要沾有一丝狼的气味

“你们看!”其中一个士兵指着地面上那淌黄色液体惊呼道。

他们一瞧,面色如土吓的连连后退靠在了墙角。

无数只抖着翅膀长像似蜈蚣的小虫直扑那液体而来,众人定睛一看,那些小虫此时自相残杀式发了狂的啃噬着自己的同类,一股难闻的恶臭充斥着整个空间。

凤凰凌宇眉间紧蹙,目光从那团黑乎乎让人作恶的液体上落在了慕容锦身上,“本丞相不知慕锦皇子喜欢养小虫子,不然定将我大梁那些蟑螂鼠蚁送来给皇子殿下。”

这嘲讽的话一出,众人忍俊不禁,有的还放肆的笑出声来。

“都闭嘴!”慕容锦上前一步,怒目而视,狠狠道:“即然落在本皇子手上,就别想活着回大梁。”阴戾之气扫过他的脸,凤凰凌宇只觉得的小腹一紧,一口鲜血涌了上来。

绫川与红缨上前一步就要开打,却被抚着小腹的凤凰凌宇抬手制止。

“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慕容锦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一抓,阴狠道:“丞相大人,敢问那贱人在哪里呀?!”

肩膀发麻隐隐作痛,他本能的想提内力相抗,却不想体内的内力根本不听他使唤,掌中凝聚力不足,只好作罢。

慕容锦见他不答,手中的力道加了三分。

凤凰凌宇顿时大汗淋漓,湛蓝色沉静的眸子变的冰寒彻骨。

只差一会儿,一会儿便让你们身首异处!

龙湛与龙焰也发觉凤凰凌宇的隐忍是在拖延进间,他们微微运气,发觉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一心想抓童媜的慕容锦见凤凰凌宇的目光瞟向石门,冷冷哼了声上前察看那扇青龙石门,聚精会神的样子完全没觉察到他们几个人异样。

见石门上没什么端倪,他一脸不耐烦后退一步指着凤凰凌宇狠狠道:“别以为你是大梁丞相本皇子就不敢杀你。”他突然将手指向龙湛他们,目露凶光咬牙道:“俩位王爷也一样,天朝大梁多次侵犯我大周边境,这笔帐本皇子会好好跟两国算!”他后退一步,动作颇潇洒两手一挥,命令道:“将这石门砸了!”

慕容锦的狂妄自大阴险狡诈当真是让龙焰大开眼界,没想到他不仅向他隐瞒了凤凰凌宇是大梁丞相一事,还将与天朝国的仇恨加在了他身上。看来这慕容锦信不得。

各自心里都揣着鬼胎。

龙湛心里也纳闷这慕容锦是怎样入的凤宵古墓,没想这一扇扇石门是被看着眼前这根镀了一层银的木桩车破的门。

他们用足了力qì

,猛的撞了过去。只听‘噔’的一声,刺耳的嗡嗡声不禁让他们捂上耳。

见撞了一下连个边边都砸下来,慕容锦脸色难看至极,喝道:“蠢货!愣着干什么!再砸!”

青龙石门室内

幻不惊不是没听到外面杂吵的叫骂声,只是现在是换眼的紧要关头,若是出了半点差池风姨与媜儿便会性命不保。

站在风姨身前手持小刀的他望了一眼双眶空洞的媜儿,即然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唯有将风姨最后的遗愿完成。

‘噔’

幻不惊一惊,砸门巨大的声响似要刺透他的耳膜,可他根本顾上了这么多,持刀落下,那美丽带着一丝血色如宝石般湛蓝色的双瞳静静躺在他掌间,那丝余温灼烫了他的心。当他看见童媜与风姨的手指再动时,他一刻不敢怠慢的走到童媜身边将那对蓝瞳给她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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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第一百四十八章】兄弟之间的隔阂

“再砸!本皇子就不信破不了这石门!”

‘噔,啪啪’青龙石门终于在他们不懈努力下裂开了缝。

龙湛龙焰凤凰凌宇三人望向石门的脸色一怔,不禁十指紧握,慢慢运气。

“哈哈哈……再砸!”

慕容雪阴戾的笑意充斥整个空间,扬袖命令他们上前将石门围个水泄不通。

就当他们使力推动木桩时,不想白虎石门处涌来一批黑衣人。

如此变故,慕容雪脸色的笑意再一次僵住,黑眸恶狠狠的望着持剑走上前自己的胞兄。

“锦弟,不可再造次!”慕容雪面色冰冷,但从他这话语中不难听出十分宠溺着他这唯一的弟弟。

慕容锦嘴角微勾,轻蔑一笑,道:“本皇子造次?我哪里造次了,我只不过是想逮住这些阴险狡诈之人,兄长别忘了他们多次从中作梗栽脏嫁祸挑衅我大周,才使我大周无数将士有家不可回守卫疆土战死沙场,多少老弱妇儒没了依靠!我英明的兄长,你倒说说,你倒说说我这样是不是为了大周,兄长三番两次阻止又作何解释?!”他掩盖事实,将这些话说的天花乱坠,赚足了眼泪,将所有的不是加在了慕容雪身上。

慕容雪慈仁的目光扫过一脸泪眼朦胧的将士,最后落在慕容锦身上,语重心长道:“锦弟,兄长许你一世繁华,我们共同努力创造一个太平盛世。”

慕容锦微微一愣,“许我一世繁华,兄长是在和我说笑吗?”他双臂一摊,嘲笑道:“看到这凤宵国下场了吗?弱者根本没有立足之立,有的,只有一座孤坟。”

这么多年来,他这个弟弟再怎么胡闹再怎么对他不敬他都一一忍让,就算暗杀他,他也不予追究,只因他是自己唯一的弟弟,他想,做为哥哥,是应该要宠着护着他的。

可,他一点都不了解他。

“锦弟与我一同回大周。”

“当然要回大周,但,我要带一个人回去,难道兄长不想吗?”

慕容雪望向裂了两道长长缝隙的石门,目光扫过龙湛他们后又落在了石门上,手握长剑青筋暴突,剑心缓缓指向慕容锦,命令道:“本太子命令锦王既刻回大周!”

很好,很好,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用剑指着他唯一的弟弟,哼,看来是押对了宝。一点都不畏慎的慕容雪冷冷的笑了笑,“太子殿下,本皇子还是劝太子早点离开这阴晦之地,省的恶病缠身。”

慕容雪黑眸暗暗小沉,略眯望着走近的他,“你就不怕本太子降你的罪!”

他的这句君臣之话激的慕容锦瞬间变了脸色,甩袖怒喝道:“君叫臣死,臣就得死吗?!我不服!我不服!”他终于露出了本性,他的所做所为只是为已,为了朝殿中那张皇位罢了。

难道为了一张皇位,大周还是逃不过历代兄弟残杀的局面吗?

“锦弟……”

“我的江山我要凭自己拿回来,别摆出一副好兄长的样子,让人看着恶心。”

“你几次三番想要杀我,你以为我只是做做样子!你我同胞兄弟,不分你我!”

“不分你我?那父皇为何将太子之位传给你!不分你我为何你可以坐在正殿之上接受朝臣跪拜,而我只能暗暗坐在角落里,别自欺欺人了,从你被命为太子起,就早已没了我这个兄弟!”

“这么多年来,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他几步上前,望着近在咫尺七分相似的容颜,在慕容雪耳边轻轻说道:“你以为呢,我忍辱负重今日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不怕告sù

你,抓住里面那丫头要挟你让贤才是此次计划。”

亚麻色的长发轻轻扬起,他狡黠的眸中充满了太多的欲望。

慕容雪撇脸望向别处,不咸不淡道:“你不必太费周章,我让贤便是,你即刻随我回大周我将皇位传给你。”

“兄长要让位给我,可想过会被打入冷宫过度余生,这样你也不后悔!”

“不后悔!”

“哼!可笑,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抛下父皇遗愿,你还真不佩做我大周国君!”

慕容雪一脸诧异,他不知慕容锦是如何得知这个秘密的,他的这位弟弟有太多的让他猜不透。

“你说你要让位于我?!呵呵,可笑,你不过是使权宜之计罢了,你以为我会傻到听信的你的话。”

“锦弟,你……”

“即然完成不了父皇的遗愿,那就由我这个弟弟替你代劳!”冷冷充满威慑力的话语如一把冰刃,穿透了每个角落,慕容锦转身冲他们命令道:“砸!”

慕容雪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噔’轰隆的一声,青龙石门被砸开一个大洞,接着整个门崩塌下来,灰蒙蒙中三个身影闪了出来……

两手扶着童媜与风姨跑出来的幻不惊才一跑出来,就被十几人围困其中。

“幁儿!”龙湛急呼,龙焰面色一凌十指紧攥,绫川与红缨见与凤凰凌宇眼神会意,开始手中慢慢集聚内力,等待时机……

“哈哈哈!拿下那小贱人,其他人格杀勿论!”以为撑控局面狂妄自大的他本想上前捉拿童媜,慕容雪心一急,剑就这样搁上了慕容锦的脖颈处,只见肌如雪白皙的脖颈处微微涌现一丝血色。

还说什么想将皇位传位于我,为了一个女人,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想要我的命!紧攥手中的长剑,他低眸冷冷的撇了慕容雪一眼,抬手抹了一把脖子,指腹间那抹血色让他微微一愣,面色冷俊的望向冷剑另一端的他。

慕容雪本想说此什么,他却一个转身,那漂亮如绸缎般顺滑的发丝不小心划过慕容雪的剑心,一缕发丝滑过他的肩头落在了黄锦靴上。

剑与剑的对决,四目相对,七八分相像的一张脸,内心却大相径庭。

“锦弟……”慕容雪眉间微蹙,缓缓将悬在半空的长剑收回。

一声锦弟,包容的何止是他的任性妄为,连他的大逆不道他都可以不于计较,只要他听话既可同他一起回大周。

“我只是比你晚出生而已,论才识谋略我才是佼佼者,我不甘心!”慕容锦愤恨的说完,剑心直冲慕容雪而去……

150. 【第一百四十九章】 儿女相认

兄弟之间的对决如雷火交鸣,趁两方厮杀之际,龙湛龙焰绫川与红缨四人身手疾快的分散他们的战斗力。

龙湛一掌劈退偷袭者,腰间的软剑趁势拔出,挥动如虹的软剑每到一处一片哀嚎,血溅到雪白的衣袍上缓缓下沉,仿如一朵朵盛开妖冶的腊梅,泛着丝丝寒意。

一位白净英俊的男子,不曾想会是一个杀人如狂的魔鬼,他们不禁畏惧三分。

空中一道飞旋,折扇回落到龙焰手上,不带一丝血渍。

被折扇划过的颈项,那人无声倒地。

见同伴死的这般凄惨,众人齐齐如洪水猛兽般直冲龙焰而来……

凤凰凌宇血染的唇瓣,在他妖冶脸上泛着窒息的美,柔美绝色的容颜,此时狰狞嗜血,蓝眸恶狠狠的扫向欲上来的大周士兵,掌间一使力,那人口吐鲜血双眼空洞,方才还挣扎活生生一条生命便毫无生息的从他手间跌落……

他们一脸惧怕的后退数步,见此,凤凰凌宇一个飞身来到应接不暇正四处躲闪的幻不惊身旁,喝道:“你方才做了什么?”语罢,从他怀中拉过风姨,一瞧,顿时脑中一片混沌。

幻不惊弯腰躲过一记砍杀,抬腿猛的踢中那人的小腹,那厮痛倒在地驴打滚。

两人背靠背,幻不惊不明所以为什么他全身微颤,看向他的绝美的侧脸,微微透着一股春风落花的哀忧。

“云儿……”

云儿?想来风姨糊言乱语,定是毒发至五脏六腑侵扰大脑神筋。

“母亲,云儿在这。”沙哑的嗓声,凤凰凌宇一把握住风姨摸索的手掌,直唤道:“母亲母亲……”

母亲?幻不惊全身一怔,细细想来风姨通晓这凤宵古墓机关,对凤凰凌宇怪异表现,难道,难道她是十八年前那个消失在火海夜色的女尊陛下凤灵儿?望着眼前一脸泪脸朦胧的凤凰凌宇,低眸中望着媜儿与风姨相似的脸宠,自己母亲是女官的身份原来只有风姨知dào

是因为她就是当朝凤宵女尊,原来一切的一切还是逃不开命运的齿轮。

幻不惊微微侧身打量风姨,虽说他心里已做好了准bèi

,可一见她脸色乌黑颈项开始血管爆凸还是让他大惊失色,心痛中已腹诽慕容锦祖宗十八代。

许是体力不支,一脸坚忍的风姨叹了一声,脚下一软瘫软在他怀中。

“母亲!”凤凰凌宇一脸焦灼,拥着风姨缓缓蹲下,手不觉抚上她的附眼轻纱,当触上空洞的眼眶时,他似被什么蛰了般猛的收回手,脸色瞬时一片死白。那洁白的脸颊上那纵横交错已久的疤痕更让他的心似被人揪起揉虐般疼痛的厉害,这难道就是要轻纱遮面的原因吗?当年,发生了什么?

幻不惊看了怀中童媜一眼,上前一步,关切唤道:“风姨!”

“你不是说要我的眼睛吗?哈?!谁要你善自做主张!谁让你……”一脸愤nù

的凤凰凌宇揪住他的衣襟火炮连珠一顿破骂,目光不觉落在了童媜身上。

“云儿,是母亲执意令幻儿这么做的,你别怪他,你妹妹潇儿是我大凤朝未来女尊,母亲怎么能让她一辈子眼残,而你,母亲更是满满愧疚,母亲……”风姨心一慌,嘴角涌上一丝乌黑的血色。

未来女尊?!说的是媜儿吧。幻不惊缓缓望向怀中的童媜,思绪越加复杂。

看着自己母亲这般痛苦不堪,凤凰凌宇心兀自一紧,急急向幻不惊问道:“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这样!”

“大周二皇子慕容锦精通毒术,先是以曼陀罗之毒做为药引,再以食有十精散的狼群以此来攻击,被咬者就算解了曼陀罗的毒也无济于事,因为两种毒渗杂在一起,便是,便是无药可解,想来,想来,这被称之为黑色禁药的曼陀罗被放置在这凤宵古墓里,凤宵女尊也是怕它落入贼人之手为祸人间。”,

无解!凤凰凌宇脑子里炸开了锅,微微恍惚的蓝眸突然变的冰寒彻骨,冲幻不惊吼道:“你不是神医吗,你救她,你快救她!”眸中泪已浸满双眶。

一脸哀伤的幻不惊无力的摇摇头,低眸不敢直视他嗜红的蓝眸。

四周的刀剑声嘶吼声,悲决的哀嚎声婉如隔空了一切,愤nù

的凤凰凌宇绝望的放开他的衣襟,蓝色的眸中似浸满了一汪海洋透着一股悲凉之感。

“好不容易找到儿女却又要分离,这便是我的命,云儿,不要伤心,接下来你必须将母亲的话全全记牢。”

“嗯,是的母亲。”凤凰凌宇微微点了点头。

“幻儿。”

幻不惊微微一愣,抬眸望向风姨,抱着童媜上前一步来,轻唤道:“风姨,幻儿这在。”

风姨将掌心中凤凰凌宇的手放在他掌中,嘱咐道:“从今日起,你们便是兄弟,还有,红缨是我结拜姐妹李咏儿的女儿,当年天朝来犯,若不是咏儿为了我与你刚出生的妹妹不顾自己与女儿的安危,红缨就不会没爹没娘苦了这些年,我的脸就是当年遭围困时落下悬崖被野兽……你们要将红缨看作是妹妹般对待,不得伤害她半分。”

“红缨?!她怎么会……”幻不惊与凤凰凌宇同时望向杀怒中长剑染血飞舞的红缨。

“你们看到红缨头上那枚飞鹤金钗了吗?”风姨方才纠结的脸色缓儿的了些,接着扯出一丝牵强的笑意,道:“那是我与冬儿还有你母亲咏儿之间的信物。”

凤凰凌宇不冷不热的望向他,四目相对,幻不惊紧攥藏于袖间的麒麟金钗,低头轻轻应了声,“幻儿明白了。”

虚弱气喘的风姨微微一笑,拍着他俩的手背心慰点点头。“幻儿,你过来……”

幻不惊赶紧凑上前,急唤道:“风姨!”

“这些年来是风姨亏欠了你”

“风姨待幻儿如已出,幻儿有你这样的好姨母,幻儿很感激。”

“好,好,即然唤了我一声姨母,那姨母临终一句话你是听不听?”

幻不惊全身一怔,望向风姨的目光变的交错复杂。纷争?风姨你说的纷争便是这些吗?又是谁说不想将我扯入这场争斗当中去?!我用如何逃开自己的宿命?

“你是听不听?”轻纱附眼的风姨竖耳聆听,坚忍着五脏痛楚再一次艰难向幻不惊问道。

幻不惊缓缓望向手持软剑血溅白袍杀人如魔的他,十指紧攥,缓缓阖眸内心无比挣扎,叹道:“姨母请说。”

“姨母现在就将潇儿交给你,你答不答yīng

?”凤姨坚忍道。

一旁的凤凰凌宇一听,不可思议的望向幻不惊。母亲这么说,便是将复兴凤宵国重托交付在幻不惊手上!他与龙湛从小便情义深厚,要想让他复国,母亲是不是太相信他了。但细细一想,如果他答yīng

,那么从此,他与龙湛就再也做不成兄弟,而且那龙湛这么爱媜儿,兄弟妻不可欺,龙湛是不会放过他,定会与他割袍断义成为敌手。

母亲这一招,是狠招。

原来风姨早已摸透我的过往,早知我与龙湛兄弟情义,早已为这一刻做好了将我推入万丈深渊。十指紧攥,撇脸紧阖双眸的幻不惊一脸隐忍,不甘心就此沦为复国棋子,不甘心……

小不,好好帮本宫照顾好湛儿,本宫相信你一定能帮本宫好好守护……脑海里涌现天朝皇宫病榻上黄若夕阳纤瘦的身影,千层浪割据着他的心身,左右为难。

‘咳咳’风姨突然急遽咳了起来,乌黑的血液再怎么吞下还是不断涌现,血色有的已滑落颈项那触目惊心煤凸的血脉,更是让人看着心揪的痛。

“你快说呀,你快回答呀!”凤凰凌宇见不得母亲这般痛苦坚忍,发了疯冲幻不惊一顿咆哮。

幻不惊似无梦惊醒,白净的脸上漫过无边的苦楚,他望着怀中的媜儿,双膝跪地,单手发誓,苦涩道:“我,金钚欢愿娶凤灵潇为妻,愿照顾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好吵,怎么这么吵?怀中的童媜微微蹙眉,朦朦胧胧中她试着睁开眼,可当浓重的血腥味扑来时,她猛的睁开双眸……他的誓言似唤醒了沉睡的美人,四目相对,她看见了一张浸满了一脸苦楚酸涩的脸,是什么令向来冷漠什么都不在乎的他这般哀伤,又是谁让他掉下一滴泪。

湛蓝色的双眸紧紧盯着他的倦容,懵懵懂懂的童媜轻唤了声:“幻大哥,你……”

还未等幻不惊回话,凤灵儿唤道:“潇儿!”她焦灼中又带着一丝欢快,似对自身的状态一点都不在乎。

“潇儿?”童媜瞧了这杂乱打斗的场面,不知风姨唤的是何人,“风姨……”

“潇儿,你过来。”凤凰凌宇一把将她拉到身边,冲凤灵儿轻轻说道:“母亲,潇儿没事,她在这。”说着将童媜的手放在了凤灵儿掌心中。

掌中那丝丝温暖的体温似缓和了她体几五脏六腑的灼灼痛楚,脑中想像过无数的场景一一破碎,她从没想过与自己儿女的相认竟然是在这幽暗的古墓中,她的笑带着许许自嘲与无奈。

151. 01 手怎么不见了?

古朴的檀香床榻上,一袭浑身染满血渍的白衣女子双目紧闭,脸色似结了一层薄薄的银霜,微张开的唇瓣轻轻叹了一声……

“醒了,三小姐醒了!”

女子缓缓睁开凤目,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便又阖上双眼静静养神。

“三小姐?三小姐你可别吓我。”

三小姐?确定自己没听错?女子猛的睁开双眸瞥向在旁咋呼的小丫头,一见这小丫头的打份,女子猛的想坐起身来,却发xiàn

全身痛的跟被车辗过似的。

“三小姐千万别轻举妄动!”小丫头一脸心疼忙上前将她躺好。

轻举妄动?她这是被挟持了吗?看这身子难道还遭了毒打不成?

“呜呜呜……”

哟喂,这是闹哪样?她这女主角都还没为自己哀哭呢,这丫头抢什么戏?

“你,你别这样,我很好,没什么的?”

“小姐在龙家真是命苦,为什么大小姐要下这么重的手,将三小姐打成这副模样。”小丫头哭腔道,抹着泪那叫让人一个心疼。

“龙,龙家三小姐?你确定?”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大小姐伤到脑子了?”小丫头上前就要察看。

“等等,你,你又是谁?”

被她突然一喝的小丫头全身一怔,僵硬的收回悬在半空的右腿,瞪着那双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小姐是龙家龙傲天的三女儿龙吟君呀,小姐你别吓我,我是府中烧柴丫头香悦呀。”

“烧柴丫头?龙吟君?”哧,什么跟什么?她是记得自己是龙吟君,可她根本没那么多亲戚姐妹好么,哪里来的个大小姐二小姐的,还有什么父亲母亲那是她这辈子八杆子打不着的人物关系好么。

她就是一个一出生就被人抛弃又被人训liàn

成杀人工具的杀手罢了,这次只是失手……失手?脑海里怎么记不起了?好吧,即然穿越了,那就即来之则安之。龙吟君抬手敲了敲额际,却发xiàn

头痛的更加厉害。

“三小姐担心……”

“担心什么?”龙吟君知dào

这小丫头是在担心她,可她不想旁边这小小年纪的小丫头是个老妈子,这龙家三小姐有这么弱么,难到敲下脑袋还能开花不成?

她叹了声气,本想让小丫头去忙别的事,可当目光扫过那半截手肘时,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

遭家暴打得鼻青脸肿也就算了,不带这么玩的,她的右手怎么不见了?!

原来方才敲额际根本就是手连接着整个身子在痛,哦喂,这伤口抱扎的也太马虎了吧,能否体量一下伤者看到的心情会怎样。

“大小姐不许府中白太医来帮三小姐,所以香悦……”小香悦一脸委屈,鼻间一吸似又要落泪。

“那个,小香悦,我觉的包扎的挺好的,呃,挺有创意的,谢啦。”

“啊?”香悦傻乎乎的望着的龙吟君,感觉眼前的三小姐与往常的有所不同,以往的那个三小姐不太说话,不笑不怒的模样就像失了魂般,现下……“太好了,三小姐的失魂症好了。”

“失魂症?”这是又闹哪样?失魂症就不是梦游吗?难道这肉身的主人还梦游不成?

“三小姐的师傅说,三小姐整天不说不笑不怒不悲是患了失魂症。”

失你妹呀,师……傅?!这丫的还有个师傅?这穿越倒底想闹哪样!

152. 【第一百五十一章】近乎残忍的惩罚

龙湛鹰眸充满疑惑,目光来回瞟望着凤灵儿与童媜,一步上前正想向她道:“媜儿……”

“呵,这世上哪有什么童媜,我只不过是借用了别人的姓而已,龙湛,你给我听好了,我,凤凌潇,是被你们天朝国所灭凤宵国凤灵儿的小女儿,未来的女尊!凤!凌!潇!”最后三个字,她几乎是压抑着心中的咆哮,翻滚的血液,十指紧攥都抹灭不了心中那隐隐作痛的酸楚。

我,是怎么了?看到他那震惊无言以对的表情的时,为何心会那么的痛?!

“凤

凌潇?”龙湛一遍遍重复低喃着,脸色苍白的更加透明毫无血色,望向凤灵儿眸中满是不敢置信,不敢置信十八年前那个在大火中凤宵宫中逃中的凤宵女尊竟然近在咫尺,当他对上童媜双眸时,睛睛?那似能魅惑一切的蓝眸?

慕容锦的死士再一次围堵而上,童媜低眸看了怀中凤姨一眼后,抬眼所定目标将银针打向扑上前的那厮,随即转身跑入甬道。

“媜儿!”砍杀中的龙湛冲她背后嘶吼道,那种撕心裂肺的叫喊深深震慑了在场所有人。

俩兄弟的拼杀,慕容雪与慕容锦双双望向龙湛,目光瞟向朱雀石门。

顿住脚步的童媜泪眼蒙蒙,掌心中的银针再怎么刺痛都无法抵制住全身颤抖,昏厥恶梦中的风姨满头大汗,她突然一惊缓缓睁开眼,微微抬头望向身前的媜儿,干涩的双唇动了动……

突然‘啪啦’一声,墓顶那朵白晶石做成的白莲器皿重重跌落,支离破碎中其中那鲜红色妖冶的曼陀罗血红的枝叶藤蔓突然迅速生长,眨眼功夫,有的已经缠上血染衣襟猝不及防的他们,不肖一会儿,那被缠起的人一脸惊恐痛苦全身干结死去。

传说中,凤宵国三十六座宫殿下深藏着黑色禁药,它如魔鬼一般的存zài

着。

“啊!怪物怪物!啊,救命救命……”此等怪异凶悍状况,他们瞬时像得了失心疯似的开始弃剑有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整个古墓一片惨叫嚎哭连连。

惊恐中的刘明见张大血口的藤蔓定定的悬在跟前,慌乱中持剑就要朝藤蔓刺去……

“蠢货!想要命就把剑收起来!”慕容锦将刘明拉到墙角,冲一脸惊恐慌张的刘明使了个眼色,见他点头明意后,转身朝白虎门撤tuì

。刘明一见,紧跟其后。

开始摇摇欲坠崩塌的古墓里传来更加凄惨的叫嚎,场面更加混乱。

说来奇怪,那落地长大的曼陀罗再怎么张狂嗜血,那藤蔓触角就是没敢伸向朱雀石门甬道内的童媜他们。

望着在墓中惊慌挣扎的他们,她心中竟有些不忍。

凤凰凌宇拍了拍她肩膀,嘶哑道:“我们快走,墓很快就会坍陷。”说着上前横抱起她怀中虚弱的凤姨,冲红缨与陵川使了个眼色。

红缨与陵川会意中靠近童媜,却不想童媜竟身手极快的再一次奔入墓中,就连幻不惊也着实大吃一惊。

她这是不要命了么?!

厚重的墓顶石块一块块砸落,接着整座墓开始倾斜让人站不脚,嗜血发狂的曼陀罗却变的更加如饥似渴,藤蔓中吸干血液的尸体皮包骨的模样着实让她看着脚一阵发麻。

心急如热锅上蚂蚁的她躲避落石,双眸找寻着那抹身影。

“啊!”被藤蔓重重甩砸在墙上一袭黑袍的慕容雪痛的叫出声来,他本以为自己的身命就此在这消逝,却不想跌落在一个又软又暖的怀中。

童媜脸色大惊,连唤道:“慕容哥哥!慕容哥哥!”

“媜。”眉间紧蹙一脸担心的慕容雪还未道完,体力已到极限的他脑袋一歪,就此在童媜怀中昏厥过去。

“媜儿,快走!”

随着声源望去,一脸冰霜的幻不惊已来到她跟前,二话不说抱起慕容雪对她点头示意,起身就往甬道跑……

古墓此时震荡的厉害,就算轻功再好他俩的脚步依然显的凌乱不堪。

童媜一个不稳重重跌倒在地。

在前的幻不惊一脸担忧冲她喊道:“起来,跟上!”

“别管我,你带着慕容雪先出去!”

幻不惊跑向她,却被一块砸下的石块促住了脚步。

“快走!”爬起的童媜冲他喊道。

幻不惊再三考量,转身再一次跑向朱雀石门。

童媜本想跟上,可才没跑上几步又被人撞倒在地,墓中叫骂声悲惨的哀嚎声充斥着整个空间,坍塌的墓顶烟灰直呛口鼻……朦朦胧胧中她看见那道青龙石门正缓缓下降似要封闭出路,当听到那熟悉‘咯噔’机关的声响时,她才发觉自己此时再做困兽之斗。似乎不容她再作他想,白虎石门与朱雀石门正缓缓落下,幽暗古墓中湛蓝色的双眸惊愕的望着在甬道内他们的呼喊惊慌面容。

“媜儿,快快呀!”龙焰眼神慌乱道。

“凤凌潇!你!”凤凰凌宇气的脸色发青,上前就要跑入墓中……

见此,童媜大喝道:“别过来!咳咳咳咳!”

抬手挥打着空气中的灰尘以此来看清路线,朦胧恍惚中看到一个身影奔来,她腰际一紧人已经快速穿梭在藤蔓尸骨之间,朱雀石门就在眼前,就差那么一点。

降下的石门外他们急切的眼神,那向她抻来的一双双手,就差那么一点点……

狂乱的心跳声,熟悉的味道,龙湛,终究还是我欠了你。

“媜儿,快!”龙焰顶着下降的石门大喊道。

众人见此,双双去顶石门。

就当龙湛带着童媜就要空过石门时,那些慕容锦的同党尽然死到临头也要拖他们下地狱。

脸色苍白的龙湛一脸焦灼脚下使劲挣扎,见一身干涸血渍的他们毫不动摇,“记着好好活着!”说着就要将她推向石门。

童媜哪里容得自己欠他人情,当下银针划过掌心滴在那些奄奄一息垂死挣扎他们的脸上,趁嗜血如狂的藤蔓甩来时,夺下龙湛手中的软剑一把砍向龙湛脚踝处他们的手掌,还未等他们惊呼,已被数根藤蔓触角缠起。

“快走。”童媜说道,转身冲石门跑去。

“快,快!”红缨拉住童媜将她拽入甬道。

却在她转身之际去瞧身后的白影时,石门却独留幻不惊苦苦支撑,当目光落在龙焰身上时,大口大口喘气瘫软一脸苍白疲惫不堪的他眼神躲闪。

“你们!”大汗淋漓苦苦支撑整个石门的幻不惊咬牙切齿冲他们道,扭头冲墓中喊道:“龙湛,你给我出来!!”

童媜想都没想就要上前,却被凤凰凌宇拦下去路。

“你敢当着母亲的面去救那厮,就不怕父亲在天之灵怪罪你!”

童媜撇脸望向躺在慕容雪身旁的风姨,见她目光凌厉摇头示意,她低眸缓缓望向凤凰凌宇,忍住心中的痛十指紧攥的她狠狠喝道:“让开!”

让开两个字,着实让这几年来身为兄长的凤凰凌宇傻愣,他从没想过自己的这个妹妹竟然不顾兄妹情份喝斥他。她不是说是天朝国害的她家破人亡孤身一人的吗,她不是说恨龙湛恨透他们龙家所有人的吗,此时有这等大好机会,为何就算打破亲情也要去救这一世都恨的仇人?

“凤凌潇!我希望你记住今日你所做的一切,我凤凰凌宇从此没有你这个妹妹,从此我凤宵国与你再也无瓜葛!”凤凰凌宇冲童媜身后甩袖重重哼了一声,转身之即他看到的这一幕却让他整颗心瞬时冻结,“母亲!!!”一声几乎能震塌整个空间的嘶吼敲打着他们的耳膜。

不好的预感直冲她脑门,上前去拉龙湛的童媜一转身,见到的是凤姨用凤钗自刎的画面,她整个人就那么定定石化的站在朱雀门下,天地间似处于混沌中,令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脚步慌乱跌撞的凤凰凌宇望着眼前睁大空洞双眶似死不瞑目的生母,颤抖的双手缓缓去触摸,颤声道:“母亲,你说话呀!云儿在,云儿在呀!”沙哑的哭腔,凤凰凌宇终于忍不住心痛,湛蓝色的双眸中溢满了热泪。

陵川与红缨也被这悲怆的一幕热泪盈眶,心里已明白他们的至友主人原来是亡国凤宵国后裔,红缨心里却更加的明了,心中为什么这一介妇人如此明了她的身世,原来,眼前的风姨便是女尊陛下。

“风姨……”同样一脸吃惊愕然的幻不惊双腿一软,石门滑下三分。他坚忍狰狞的面色更加难看,冲墓内吼道:“该死的,龙湛你当真想陪葬不成!!”

“小不!”墓内飘来龙湛虚弱的呼喊声。

只见一只染满血渍的手掌正及力伸向他,幻不惊顾不得那么多伸手一把握住那只大掌,使劲一拉。

“咳咳!!”龙湛被幻不惊拉出,全身一软瘫倒在地。

咬牙坚忍的幻不惊伸手揽上童媜的腰际猛的往前一跃,石门噔的一声,重重落在地灰尘直呛口鼻。

“母亲,你说话呀!母亲,云儿……”凤凰凌宇哀求着,滴滴落下的热泪似蓝色的水晶般碎了一地。

这近乎残忍对她的惩罚,这叫她怎能承shòu得住。当下童媜‘扑通’跪地,眼神呆滞一步步跪上前,心里嘶心裂肺呼喊着,母亲,母亲……

153.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亲离

捂着胸口气喘的龙焰本想上前,却发xiàn

自己才一动,全身像散了架般的疼着,咬牙隐忍的他一脸心疼的望着跪地一脸悲凉纤瘦的媜儿擅抖着缓缓向前。

红缨上前正想安慰,却被绫川抬手制止。

泪眼婆娑的媜儿一步步跪爬上前直至来到凤凰凌宇身前,蝉翼浓密的睫毛下那双湛蓝色的水眸满是愧疚的看着一脸苍白她的兄长,然却得不到他半点的怜惜与疼爱。两行热泪滑落,颤抖的双唇母亲两个字像是一根刺般让她喉间疼痛不堪,望着眼前的兄长,她抻出的手迟疑的悬在空中,当她鼓起勇气本想去抚触风姨的毫无生气的脸颊时……

‘啪’的一声,众人的目光全全从童媜的身上转移到了凤凰凌宇身上,只听他喝道:“滚,我不想看到你,今生今世都不想看到你!!”那种又哀伤又愤nù

的面容,让人看着不禁心中生悲凉之感。

右脸颊火辣辣的感觉再怎么生疼都抵不过心中那冰锥让人窒息的痛楚,支撑身体的手掌指甲划过墓石,血迹斑斑。

“哥哥……”

“若是还承认我是你哥哥,那好,你去杀了他!”凤凰凌宇强势咬牙对童媜说道,看都不看龙湛与龙焰一眼,修长的手指直指龙湛,与她相视的眸中填满了愤nù

与恨意。

这时地面开始摇晃,灰尘飞扬,似乎下一秒这里的命运与墓室一样将一并埋没。

在此的所有人绷紧整个神筋,目光环视四周不敢轻举妄动。

许久不见她有所行动,凤凰凌宇近乎秃废的放下直指龙湛的手臂,苦笑道:“为了救他,你就算逼死了自己的母亲也再所不惜,你还有什么资格成为我大凤朝未来女尊?!”童媜梨花带雨哽咽本想说什么,只听他接着沙哑道:“事已至此,我俩兄妹情份已断,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语毕,冲不远处俩人命令道:“陵川红缨,杀了龙湛龙焰!”

方才还同仇敌忾,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等局面,悲伤中的童媜一听,侧身猛的看向虚脱倒地不醒人世的龙湛。

“别逼我,童媜,若是你相阻,本丞相必不会放过你。”

伤痛纠结满是泪水的面容,她美目轻阖,无力叹道:“今日,你注定杀不了他。”

持剑的红缨与陵川一步步向那袭血染白袍的龙湛靠近,幻不惊体力不支单手撑地大口大口喘着气,冷冷的目光像一把利剑直逼向他俩,那种威慑的寒意令红缨望而怯步。

龙焰意识到此时自己与龙湛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忍着疼痛闷着一口气走到龙湛身旁,对幻不惊道:“小不,你怎么样?”

幻不惊冷冷的瞥了龙焰一眼,面色冷俊的望向一步步上前的陵川与红缨。

红缨十分明白幻不惊虽长相书生,身手却着实了的,不管是在药馆还是在墓中,他的招式一点也不含糊招招致人命。握住长剑的手掌紧了紧,红缨抿了抿双唇望向一旁的陵川。

陵川面无表情,目光紧紧注视着不远满身负伤的三人,对红缨道:“龙焰那厮狡诈的很,你可要担心。”

红缨点了点。

一步步上前,幻不惊吞了一记口水,对龙焰道:“这中央内墓已塌,过不了多久建于墓上的那座废墟宫殿便会将整个古墓压垮,现下,有人不顾他人生死也要一除心中痛快,这种疯子行径我倒是要领教领教,你带着龙湛直通甬道墓室,不必管我。”

听他此言,龙焰心里莫明闪过一丝不忍。

“快走。”

龙焰点头,抱起昏厥的龙湛就要逃开,却不想一把长剑‘哗’的一声从他脸门削过。

“想跑?没那么容易,要死就一起死!”红缨也顾不了那么多,持剑直压龙焰。

与陵川打斗中的幻不惊见龙焰有危险,脸色大惊正想上前,却被陵川一腿击中小腹,本就负伤,加上这一脚,嘴角那如断了线血珠直让人看着心惊。

童媜才一动,就被凤凰凌宇强拉住,恶狠道:“我本不想伤他,但若是他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你为了报仇不仅利用我,还不惜舍掉红缨与陵川的性命,试问,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赔上他俩的性命以此来满足你报仇的欲望,你真的会开心吗?哈?”

凤凰凌宇微微一愣,望向红缨与陵川的眼神满带忧伤,眉间紧锁,微扬的嘴角满带嘲弄,“哼哼哈,哈哈……你口口声声说对龙湛无情,却一而再三的下不去手,卑劣?何为卑劣?胜者为王败则为寇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我大凤朝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教xùn

吗?国仇家恨与龙湛相比,你还敢说你对龙湛一点情愫也没有吗?哈!”

他的咆哮震的她耳膜生疼,一滴泪滑过脸颊,童媜撇脸悲怆道:“我说过,今日你杀不了他。”

话刚落下,红缨手中的长剑重重跌落在地,掌心中那权梅花袖剑血淋淋格外刺眼。

‘咻咻’又快又准的暗器直逼陵川,他躲过之后,惊愕的望向暗算者。

两道极快的身影来到龙焰跟前,龙焰一瞧大喜,冲子醉与疾风道:“赶快出去,此处要塌了。”

看到疾风与子醉,凤凰凌宇不敢置信的望向童媜,狠狠的甩开掌心中她的手,咬牙切齿道:“是你,又是你,为什么你就不能顺下我的心,为什么偏偏是我唯一的妹妹辜负了我!本以为计划天衣无缝,我却偏偏将你算落了……”他嘴角的那抹苦笑,似颠覆了一世繁华透着悲凉之感,语毕,他吃力的抱起凤姨的尸身,那枚在长明灯火下发着幽幽光泽的凤钗轻轻从掌心中滑落……

低垂着脑袋的童媜十指紧攥,望向凤钗泪眼朦朦。

“你好次为之。”不带一丝情感,凤凰凌宇冷漠的从她身边走过。

红缨与陵川见怪,警觉性的后退几步转身紧跟而上。

长明灯幽幽火光,她的脸色几乎透明般的惨白,两抹泪痕空洞的眸光,她凄楚的模样让人看着一脸心疼。

“媜儿……”龙焰本想上前宽慰拥她入怀,却被她无情的推开,喝道:“别碰我!”语毕,唇色发白的她费力起身脚步不稳的来到慕容雪身旁,想将他扶起却不想身体力歇的她根本没有力qì

。见她这般,幻不惊上前一把将失魂落魄的她拉起,二话不说的将慕容雪扛起,拉着目光呆滞的她不发一语的向出口走去。

摇摇晃晃的地面,崩塌的古墓在他们跑出古墓时开始变的一摇摇欲坠,转身之际,她看见子醉扶着龙焰跑了出来,接着疾风抱着还在晕迷的龙湛在最后坍塌一刻夺步而出。

眼前的是什么?眼前的是亡国大凤朝气势宏伟的宫殿么?!巨大的哄塌声地动山摇的似要将这夷为平地,滚滚灰尘直面扑来,将这绿野丛山的山间绿意蒙上了一层薄纱般。

“将他们拿下!”

一声厉喝,他们在毫无预料下全全被包围。

无数把剑唰唰架在他们的面前,而望着整座殿宇古墓坍塌的童媜脸色惨白的一缕幽魂,脚下一软,眼前一黑……

“媜儿!”幻不惊惊呼道,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苦苦支撑体力透之的的他不曾想身体通通向后倒去,肩上的慕容雪与怀中的童媜三人一同摔倒在地,幻不惊一个转身,一脸焦灼爬到她跟前急急唤道:”媜儿,媜儿……”

意识的最后一刻,朦朦胧胧中那张熟悉的脸……“放了他们……”

起风了,厚重的灰尘吹拂的空中,再一次掩盖了这一切……

大周王朝

辰宫

夜间星辰暗淡,微风带着丝丝凉意无情的打在她的脸上,脑后她那如瀑布般及腰的墨发随风起舞,空中凌乱扬起的白绫有意无意摩挲着她的脸,似温情又带着些许怜惜……

星光下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凄哀的画面着实让他们看着不禁产生悲凉之感。

夜间寒意袭身,一袭宫衣打份的小丫头拢着双肩上前一步,正想喊话,却被一个身影吓的连后退两步,连忙道:“奴婢。”

一袭蛟龙黑色宫袍的慕容雪让她噤声退到一旁,静静的抬头望着坐在宫殿琉璃瓦上赏着夜景一袭粉色石榴裙袍摆轻扬的童媜。

夜色之下,不施粉黛的她静如处子,宛如人间仙子般透着一股灵气,让周遭的一切都因她的存zài

而变的黯淡无光。

她静静的坐在殿宇之上……

他静静的在宫殿前仰首相望……

良久

“咳咳”

目光呆滞的童媜被两声咳嗽声恍回了神,低首却对上了他那如星辰般灼灼目光。

“奴婢该死!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恕罪!……”小宫女如临死际般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猛磕着头,脸色在夜下惨白如死灰。

一直目视着童媜的慕容雪面无表情的扬了扬袖袍,得了赦免的小宫女起身低头慌忙退下。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打破这份宁静。

夜,似乎又静的出奇……

【谢谢无名送的礼物,么么哒】

154. 【第一百五十三章】皇位之争 凤袍加身

他黑色的袍摆衣袂翩翩,童媜嘴角微勾的看了远方一眼,抵首冲他浅浅一笑,道:“要不你也上来坐坐。”

慕容雪扬了扬袖袍双手附于腰后,侧身撇嘴一笑,再一次对上她的眸光时,他已站在了屋檐上。

童媜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后,侧身远眺它方。

他才一坐下,便听她幽幽叹道:“其实你不必每日来看望我。”

微风吹过,月下她腰间的雕花月盈凤珠随风轻摇让他看着竟有些失神,他抿了抿唇,嘴角微扬,笑道:“每日朝政繁忙,若晚上不能瞅上你一眼,我又怎会睡的安稳。”

她撇开脸看了一眼夜空,站起深深的吁了口气,目光落在那纵横交错如沉睡的狮子般危机四伏的宫殿。

淡淡夜色,她精致毫无遐思的脸庞让他看着如痴如醉。

“我想我不应该再待在这了。”

慕容雪听闻,立马起身上前一步,紧张道:“你要离开?”

“现在满朝谣言四起,对你继承皇位是一大阻碍。”

“什么谣言,本太子才不怕!”

“凤凰亡女,祸国灾星,那些流言蜚语的唾沫星子还没把我淹死,你所做的努力将前功尽弃。”

“……”

“你那弟弟可不是善渣,你可要留心点,说不定这些中伤你的谣言就是他放的话。”

“自从上次在西城古墓一事,他倒收敛不少,而且锦是我的弟弟,我实在是下不了手……”

一说到古墓,童媜的脸色立kè

黯然神伤,不发一语。

事已过去大半个月,她虽不说,但从那目光中他看到了那抹淡淡的忧愁与哀伤,“媜儿……”

“童媜……凤九……凤凌潇……”这三个名字,现在想来她还真更喜欢这土爆了凤九这个名字,比家仇国恨更来的自在。她轻轻摇了摇头深深叹了声。

很自然的,他拉上了她的手,安慰道:“不管你是谁,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人。”

并肩的这个人,她不想再拖累。童媜凝视他许久,淡淡道:“慕容哥哥,我想……”

慕容雪却开口截了她的话,笑的是那么的不自在目光闪躲。

“三日后便是我的加冕之礼,有什么事等我登基后再说。”

“我不是听不到看不到,你若不让我离开,就算登上皇位,也很难让人信服。”童媜挣脱他的大掌,上前一步,淡淡道:“因为大周朝容不下一个亡国之女祸国灾星。”

“谁说你是灾星?!若不是你将我从墓中……”突感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他连忙顿住,眉宇威蹙悬在半空的手无赖的缓缓放下十指紧攥藏于袖间。

逃出古墓坍塌的那一瞬间,身体力歇的她看着眼前这座废墟宫殿,苦苦坚守已久的那份防线,在宫殿压塌的那一刻,一并瓦解。

最后那丝意识,她对他说的……

“你不计前嫌放他们离开,谢谢你。”

突然来的一句谢谢,让他有些慌乱猝不及防,他面露一丝傻笑,笑的有如一个孩童,“即然你欠我个人情,那么就别走,而且,你又能去哪?”

是呀,她还能去哪呢?为了救仇人生生逼死自己的生母,众叛亲离,她就该是这样的下场。

凤凰哥哥,陵宇与红缨他们都还好吗?还有……

见童媜目光呆滞,他轻拥她入怀,轻柔安慰道:“别担心,流言终究是流言,过一段时日便不复存zài

,你安心待在我身边便是,一切,我自有办法。”

夜已深,童媜以露重的原因回了辰宫,见慕容雪离去,她翻身下榻小心翼翼开了丝窗察看一番后,翻身跃过窗台闪入黑暗当中。

微风伏动,树叶沙沙作响声让整个黑夜微妙的笼罩着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童媜跃上屋顶,猫腰而过飞跃墙围躲在一处假山后静静聆听脚步声,果然,不远处两队巡夜禁卫军正从这处走来。

“可有什么动静?”

“回将军,一切正常。”

“嗯,大家提高警惕,太子登基在即,皇宫内可不能容半点差池!”

“是!”

一位一身铠甲头领打扮的男子训完话,抬手一挥,脚步沉着上前开路。

待他们走后,猫腰的童媜本想起身,但发觉不妥,她小声道:“不许再跟来了。”她的话说的斩斤截铁不容一丝违抗。

她侧身冷冷瞥了回廊处一眼后,身手敏捷的再一次跃上屋顶,趁着夜色来到一处皇宫偏远之地。居高临下望着伏香阁门匾,目光落在透出微弱烛光的窗台,哼,想来那厮还没睡下,也不知还在密谋着什么?伏在屋顶上的童媜面色阴冷,手已经摸上了藏于脚裸处的匕首,望着屋内烛中的倒影,双眸中迸发的恨意无潮水般涌来,握紧匕首的五指咯咯作响。

夜空下的她有如一头嗜血的豹子,她动身本想跃下,却瞧见屋内另一个身影在烛光下突然乍现!

那身影高挑纤瘦,盈盈一握的水腰以及那发髻头饰来看,此人应该是位女子,而且是宫中身份不一般的女子!

此时是深夜,这伏香阁怎会有女子出入,与那厮又有什么关系?窗台处两个身影好不暧昧,女子放荡勾肩搭背交缠的两个身影,看似与那厮关系非浅?

难道这关了禁闭,大周朝还有招来娇妻美妾表以安慰的条例。

童媜面露嘲讽之色,拔出的匕首寒光乍现,带着丝丝阴戾的气息。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袭鹅黄宫袍身披黑色披风婀娜多姿的女子步态轻稳的走了出来,女子抬手露出葱白如玉的手腕拉低了披风帽,警惕的朝了朝四周后,快步走出了伏香阁。

若不是有鬼,半夜三更的要像做贼一样这般小心翼翼吗?只是,这女子看似是那么的眼熟……

想过一遭后脑子里依然没有这女子半点头绪,童媜翻身而下,大步朝伏香阁走去,待她走到门槛时,屋内作着字画的慕容锦看向一脸愤nù

的童媜时脸色泰然自若的仿佛一切出他所料般,一脸沉稳毫不诧异。

“怎么?沉不住气了?”他放下笔墨,单手附于腰后,嘴角那笑看上去胜券再握信心满满。

童媜略感诧异,但同时大感恼火,上前一步大喝道:“慕容锦,还我母亲命来!”

慕容锦眉间一紧,伸手拿起案间的墨宝直泼向她,童媜侧身一闪,手中的匕首直刺他的心窝……

三日后大周太庙

太庙以高台和木相组合,四面对称,金漆碧瓦,外院铺至白玉大理石,内院翼角舒展,镂空雕花纹栏,尽显皇家之气。

历来太庙祈神,但凡君王皇后外不可进入,如今慕容雪居然协同亡国之女祸国灾星入内,摆明了就是要给朝中各路臣子好kàn

,以此断了他们想要驱逐杀童媜的念想。

一身华丽宫袍装扮的童媜面色冰冷毫无表情,似乎眼前的一切一切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眼神空洞飘渺虚无。

“这,这,这亡国之女怎么能当我大周皇后哪!这妖女一出生,大凤朝就被灭,不是祸国灾星是什么!”

“先不说她是大凤朝后裔,这十八年的流浪女子抛开相貌,哪一点有母仪天下的样子!”

“太子殿下肯定是受了妖女的蛊惑,不然,皇后应该由小女……”

握着童媜玉指一袭大龙黑色皇袍的慕容雪在经过跪地众大臣时顿住脚步,目光犀利如冷剑的望向他们,当中那对自家爱女痛失皇后之位的兵部侍郎络刚正是吓的脸色发青,俯首连连扣拜。

跪拜中,一旁一袭蓝色宫袍的的慕容锦静静的直视着他,眸中早已没了先前的不屑与傲慢。

看来,他这个弟弟关一个月禁闭是关老实了,慕容雪心里不免有些高兴,肃穆的脸色冲慕容锦不经浅浅的笑了笑。

“皇兄。”不咸不淡,从这声皇兄,看不出他什么情绪。

此时从出宫一直木纳目光呆滞的童媜微微撇头望向慕容锦,四目相对,他看了慕容雪一眼后,低首规规矩矩的跪着。

“媜儿。”慕容雪轻唤了她一声。

童媜的目光从慕容锦身上移开落在慕容雪身上,面色依然冷漠如冰霜。

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慕容锦拉着她的双手亲柔问道:“媜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些累了?”

她不语,面色依然毫无表情,一举一动宛如一尊木偶娃娃般毫无生气。

“媜。”慕容雪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见童媜此时领先迈步上了玉阶。

她腰间的雕花月盈凤珠随着步伐轻轻摆动,鲜红的大凤宫袍在日下是那么的鲜艳夺目,毫无挑剔精致的侧脸着实让人看着心神恍惚,这张脸,倾尽天下。

“这这,这成何体统!一个亡国之女竟然不把我皇看在眼里一人当先的迈上玉阶!”

众臣开始私底下对童媜的目中无人加以指责议论纷纷,出于慕容雪那慑人的目光他们才那么一脸怯懦的低首闭了嘴。

十指紧攥,再怎么混乱也不能在此露了底,童媜依旧一步步踏上玉阶,目光定定的望着前方太庙。

慕容雪上前加紧几步来到她身旁,很自然的拉上他的素手。

155. 【第一百五十四章】狂风云起 谁与争锋 1

慕容雪一脸心满yì

足拉着童媜上了太庙,到达高台遵照大周礼仪拜过天地后,入殿跪拜大周先皇时,太庙外传来一片刀剑嘶杀声……

太庙殿内,任何人都不准携带武器,这下我看我的这位至高无上的大周君王拿什么抵抗?!慕容锦一改先前和善的嘴脸,此时的他笑的无比狂傲,拔剑一挥,方才对他指责叫骂的老臣子便人头落地,“还有人不服本王,一一站出来!!”

“锦王,你这样做不只让先皇寒心,更加令圣上痛心,你怎么能当着祖宗先皇的面做出这等弑兄夺位的大逆不道的事!”

“罗大人,本王见你老迈,杀你,确实是没什么意思。”慕容锦冷冷的瞥了罗宰相一眼,示意下手将他拉往一旁。

“你,你,老夫乃大周三代元老,如若眼睁睁看着你逆天,老夫我还不如……”

‘咔嚓’一声,那直指慕容锦老如枯柴悬在半空中的手直直从他眼前划过,一头白发七十有余的罗宰相悲惨倒地,怒目而睁,死不瞑目。

“本王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偏要往本王刀口子上撞,本王唯有成全你了。”‘噔啷’一声,慕容锦将手中的长剑往地上一扔,抬手就着旁边吓着浑身发抖老臣的袖袍擦试着手中的血渍,啧啧两声,感叹道:“哎呀,识实务者为俊杰,这叫我怎么办呢?嗯?”

他这等惺惺作态的样子,有些大臣按耐不住了,上前一步就要破口大骂,却被旁边的同僚制止住。

看他们敢怒不敢言,慕容锦心底轻笑:一群怕死的老家伙,平素里总在父皇面前拿好话拍我那兄长的马屁,现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呵!

“你们瞧见了,今日我那兄长没那个天命,所以现在,本王要你们下决定,是拥戴本王登上皇位呢,还是想和我那兄长一同赴黄泉。”

两手插腰冷俊霸气的慕容锦话刚落下,旁边他所带来的满身铠甲装备精良的士兵们开始高呼他的名号,“锦王!锦王!……”

“哈哈哈……”对这等高吭的呼喊拥立,衣袂翩翩长发飘逸的慕容锦意气风发的脸色掩饰不住的兴奋,狂傲的大笑声,似要将整个高台震塌。

众臣们开始议论纷纷,有些脸色已然没了先前的正气凛然,畏畏缩缩的退到了慕容锦的身旁。此时得了势的慕容锦笑的更加的狂肆目中无人。他单手附于腰后,一步步走上玉阶,抬手一挥,那先肃穆刚正不阿的老臣子们被士兵拉了下去。

“你们这等乱臣,你们会遭报应的!!”

“老夫愿随罗大人共赴黄泉,也不愿随你们这些小人为伍,我……”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算被世人唾骂,他今日非要夺了这皇位不可!大步轻快上玉阶高台的慕容雪大笑不止,双袍一挥,站在高台上的他王者之气铺天盖地的压向他们。

那些墙头草一脸小人的模样双双跪地扣拜。

他单手一挥,喝道:“将本王那天命所归的皇兄带上前来!!”

殿内,慕容雪被绳索捆的严严实实,黑眸却比先前还要来的闪亮灼人,透出璀璨炫目的光芒,傲视着慢慢接近的他的好弟弟慕容锦。

本以为他唯一的弟弟改过自心,往后会好好的铺佑于他,没想到倒头来,他的不忍心害死了自己的导师与忠臣,此时的慕容锦,叫他怎能不恨。

“皇兄,不要这个样子看着我吗,我也是逼不得已,我若不杀你,等你坐上皇位,你还会容得下我这个三番两次想要你死的弟弟吗?”

慕容雪扎挣,头上的珠帘凌乱了他的发梢。

这么多年来,他派杀手杀他,设陷阱害他,他的这位兄长只当他是小屁孩玩过家家,现在见他这般激动,以此得到满足感的慕容锦脸色更加得yì

忘形,嘴脸更加不堪入目。

暴跳如雷的慕容雪抓狂抬腿就要踢向他,他双手一摊,警觉的后退一步,眉间一挑,嘴角轻扬,笑道:“来呀,将朕的皇后带上前来,记得,要小心哦,别弄疼了朕美人。”

什么!慕容雪一下子安静下来,撇脸就见被两三人从殿宇里压上前的童媜。

“媜儿,媜儿!”慕容雪一脸担忧的望着一脸无表情的童媜,愤nù

的冲慕容锦咆哮道:“你放了她!你放了她,你想对我怎么样我无所谓!!”

慕容锦挥去童媜身边的卫兵,慢步上前,抬手抚了抚鬓角处被风吹乱的一缕亚毛色的发丝,像话家常般,语气轻缓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看见了吧,下面的人你看清了了,那些便是负你的人。”

一张张熟悉的脸,陌生的让他十指紧攥……这样,也好!

“对,我看清楚,我更看清楚了我这亲弟弟的嘴脸!!”

“哎呀呀,我的皇兄,这么多年来,这一刻才将我放在眼里,为时已晚。”慕容锦与他道完,上前一步来到童媜面前,抬手轻轻摩挲着她滑嫩的脸颊,一脸痴迷的就要附唇而上。

“慕容锦,你!”慕容雪扎挣,恨不得扑上前将他直直咬死。

见他如此,慕容锦不怒反笑,似兴奋到了极至,他大笑,晌久止住笑意,轻柔的捏着童媜尖巧的下颚,语气幽兰道:“媜儿,你说你愿和谁在一起?”

此时的慕容雪才觉得更加的不对劲,以媜儿的身手,不可能在此束手待毙。

“你对媜儿做了什么?慕容雪,我不会放过你!”

方才一脸笑意的慕容锦听闻,脸色大变,冷俊如霜撇脸对他道:“不会放过我,这倒要看你还有没有这机会。”凶狠的说完,却变脸似的再一次对上眼前她的蓝眸,浅浅笑道:“媜儿,我的美人,今生与我作伴可好?回答我,让我那愚蠢的兄长死心可好?嗯?”

一脸冷漠的童媜久久对视着他的双眸,他那和慕容雪七八分相似的脸在她如一汪海水湛蓝色的眸中越陷越深,这张倾尽天下绝色的脸让凝视着的他心脏慢跳半拍。

真不负兄长八年之久的相思,这童媜果然值的所以男子为她付出一切。

“呃……”

慕容雪被她的回答搞的有些犯懵,他眉宇威蹙一脸迷茫似轻喃的问了声:“什么?”

却不想,媜儿身手急快的一个转身抽出压制慕容雪士兵的佩剑,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她人已站在他身后,锋利的剑刃对上他的咽喉。

高台太庙下一片慌乱,那些乱反的兵士已前部涌了上来,持剑将太庙围了个水泄不通。

目光闪烁一脸阴险慕容锦本想挣脱,却听童媜喝道:“你再动下试试,慕容锦,我可不会以仁报怨!”

慕容锦吞了一记口水,道:“你是如何解了我独一无二的迷魂蛊的?!”

所谓迷魂蛊,就是操控人的意识以达到某种目的所施殿的迷幻术。

童媜嘴角微扬,娇滴滴的双唇透着一股诱人的蛊惑,轻笑道:“你这蛊虽天下独一无二,可也不是无解,除了有人相助之外,再加上我自小习掐脉逆转术。”说着,她望向衣袍有些不整的慕容雪,接着道:“刚刚在上玉阶时,若不是慕容哥哥将我唤醒,我想我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恢复意识。”

慕容雪低首思绪,似明郎了般,眸光灼灼的望向童媜。

“你意图纂位,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你快令他们退下!”童媜喝道,手中的长剑已将他嫩白的脖颈显现一条血痕。

慕容锦微微抬手示意手下,低眉瞧了一眼搁在脖间的长剑,引诱道:“媜儿,不如我们做个交yì

如何?”

“交yì

?……你是想用自己的命让我换慕容哥哥的命?”

“媜儿果然冰雪聪明,一猜就中,但是,我还可以许诺于你大周皇后之位,这样你觉得如何?”

但接下来童媜的举动,大大的让慕容锦猜不透。本以为眼前这女子会受到天底下女人最致命的诱惑,不曾想,眼前的她跟本不屑与他站在一起,共享什么容华富贵。

只见童媜将手中的剑轻轻搁在他的肩膀处,身形缓缓警觉的从他的背后绕到右侧,嘴角阴冷的笑意让人看着不禁毫毛直颤,只听她对压制住慕容雪的将士喝道:“我数三声,如若不放人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一个女子为何为有这般心志,能将整个场面扭转乾坤,此时的她毫不慎怕,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屈尊于她之下。

“童媜,你别搞错了!你以为……”

“呵!看来锦王是有十足的把握,不然将士们的刀剑怎会打磨的如此锋利!”童媜语气凌厉,面色略显不耐烦的模样,直叫他们看着冷汗涔涔,只听她冷冷道:“不如我们试试看!”

“一”

“二”

气氛随着她的数落声紧张异常,而一袭大红凤袍持剑的她蓝眸中迸射出来的寒意如万把利剑般,让人不禁屈服。

“童媜,你可想好了,如若你伤了本王……等等,你不是要匡复大凤朝的吗?我答yīng

你,我只要登上皇位,我立马出兵攻打天朝,让龙家一败涂地已解你心头之恨……”

156. 【第一百五十五章】狂风云起 谁与争锋 2

对于慕容锦的诱惑,童媜正眼都未瞧上他一眼,撇脸对慕容雪叹道:“这样的弟弟,你还要吗?”

正在极力游说找着无数诱惑的慕容锦突然哑然,他愣愣的望向慕容雪,俩兄弟四目相对,慕容雪一脸失望撇开了脸,紧攥的十指咯咯作响。

这是什么表情?这大周皇位就在眼皮子底下,不能,决对不能让这贱人毁了我的计划,决对不能让旁人佐偌到我的生死!!

慕容锦狡诈的目光写满了算计,一脸颓废似要束手就擒,“本王……”就在此时,他目露凶光突然陡手就要挡下童媜手中的长剑,而不知怎的,双手双脚一点不称心的自乱阵脚,围在四周的将领士兵正想上前,只听一声惨叫,一支血淋淋的胳膊从空而降,生生逼退了他们的脚步。

“啊!啊!贱人我要杀了死!”断了左臂的慕容锦脸色惨白,单膝跪在地上咬牙隐忍。

这突如来的变数,恍神中的慕容雪看来也被童媜这等慑人的气魄给惊到了。

趁他们愣神之时,手起,横削,猛扯,童媜解开慕容雪的绳索,对准迎面吹来的士兵狠辣一剑,腾的,又一个人头滚落在地。

“谁敢替这贼臣判乱,本皇后定诛九族!!”

童媜话音刚落,由蒙义埋伏在四周带领的将士通通现出身来,一连窜‘唰唰唰’拔剑的声音似要划破长空。

“你们看清楚了,天命所归,大周的皇,在此!!!”纤瘦弱小的身影,那高吭震惧天下的话语,直叫他们不禁后退数步,面面相觑,心理开始动摇。

“凡是放下兵器弃暗投明者,本后答yīng

事后决不追究,如若不然,格杀勿论!”蓝眸扫过他们,他们有些迟疑不敢上前,怯懦的瞧着面容毫无血色的慕容锦。

童媜本想再说什么,却被慕容雪当了先,“你们也是受了乱臣蛊惑,就如皇后所言,朕金口已开决不会反悔。”

良久,他们依然坚持,像向得到暗示般目光一遍遍扫过血染宫袍的慕容锦。

空中盘旋乌鸦的嘶哑的叫声似来自阴间使者的崔命符,一身银色铠甲的蒙义上前一步冲判军喝道:“如若你们死心不改,不领圣上的恩赐,那么,本将军唯有下令射杀。”语毕,抬手指挥道:“弓箭手,准bèi

!”

童媜一听,连忙上前冲慕容锦喝道:“你虽是大周正统皇室血脉,但气数已尽,判谋作乱之臣,你再怎么大气凛然也只会更加的让你不堪,为何还要拉上这么多人的性命与你陪葬!他们也有父母兄弟姐妹有妻有儿女,你这样持迷不悟不顾别人生死,又怎配做这大周的皇!”

面色苍白如纸的慕容锦听言,微微抬头冲她轻笑,气喘着牛头不对马嘴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童媜微愣,轻叹一声,冷漠道:“这一个月以来,像你这种野心勃勃之人怎会如此沉着冷静乖乖的做你的锦王,所以那一夜我去刺杀你只是一计罢了,我故yì

失手中了你的失魂蛊任你摆布,为此就是今天在太庙扳倒性的压制你。”

慕容锦此时的脸色更加难看,没想到千方百计设的局倒头来却将自己死死套牢。

“现在,是不是感觉全身无力手脚发麻?”

慕容锦一脸惊疑的望着眼前身躯娇小的童媜,没想到眼前的她竟有如此谋略与胆识,心底默然的对她生惧。

“我方才架着你时,背后是否觉的一凉?”没错,就是在刚刚,她抬手点了慕容锦几处穴位,让他不知不觉中血脉逆转。见他眉宇间蹙的更紧,童媜上前一步道:“即然我解了你的疑,那么现下你应该知dào

自己没有回转的余地,所以我希望你做出正确的决定,不要为你的罪孽再陡增这么多冤魂。”

在旁的慕容雪大步上前,本想说些什么,却被童媜拉扯眼神示意。

“眼前的慕容锦,要的,只是尊严罢了。”

慕容雪恍然大悟,这么多年前,原来自己一直是一个不称值的哥哥才会造就现在的慕容锦,双眶中那熊熊怒火缓缓下沉,望向慕容锦的眸中略带愧疚。

痛的大汗淋漓的慕容锦吃力站起,血染的宫袍触目惊心,对此等场面依然泰山崩于前而不乱。

此时的慕容锦,着实让她吃惊,若他不是这等卑劣狡诈用尽手段之人,也许自己会很发于内心的欣赏,胜者之王败者为寇,它的真zhèng

意义又是什么?!

一位君王,若没些手段,真的能安然的坐稳自己的江山吗?这一刻,童媜脑中竟有些茫然……

血染的太庙迎来的是更加的腥风血雨,就在蒙义下令千钧一发之际,全场的人都愣住了,目光全全望向中间那袭血袍的男子,那高举染满血渍的手在风中显的那般的无力,他的声音沙哑透着许许无奈,“你们都放下兵器,本王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一世,我认了!”说此话时,目光却是落在童媜身上,对于慕容雪微露不易察觉羡慕之色。

“拿下锦王!”蒙义大将之风呼之欲出,一眨眼的功夫,无数把剑直指向慕容锦,只听他癫狂大笑道:“你们杀不了我,我是大周正谪血脉,诛九族,那你们得有本事将我那皇兄一并诛杀才行,哈哈哈……”

“你给我记好了,是你这哥哥念过往兄弟情宜,不是杀不了!”童媜一把揪住慕容锦的衣襟,望向高台那些被制服瑟瑟发抖的判臣,猛的一推,冷漠扫过此时衣袍不整神情沮丧的慕容锦,冲慕容雪微微欠身后转身拖着长长的凤袍消失在这片血染之地。

她背后,那双深情灼灼的黑眸……慕容雪不曾想世上有这么一个女子,竟然为了他会不顾生命相护,这一世,他一定要将她好好守护!

如果不是事先与蒙义商议好策略,关键时刻率大军赶到,那么很可能会一直僵持下去,到头来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回到辰宫,天色已晚,历经太庙判变,童媜头挨着枕头,合眼便睡。醒来时,与慕容雪四目相对,他的眸中流露出爱怜疼惜的情愫,她怎会不明白。她吱唔,不曾多想冒出一句:“你来了。”话一出才知自己的话语与模样似是盼夫君回来的妻子般。

“嗯。”他自然的应了声,起身将她的衣袍拿了过来。

伸手接过衣袍掩藏那份尴尬,童媜掀被下榻走至梳案前,不经意瞟过窗过,才发觉此时已是深液。难道自己沉睡一天一夜?铜镜倒影中,他双眼充血,疲惫不堪,百忙之中抽时间来看她,不免让她担心,“平定判变,你几日未睡?”

“两夜。”

童媜心底悄然惊诧,没想到失魂蛊后遗症让她不知不觉中睡死过两天两夜,那么……再一次对上他的双眸时,她心底竟有些心虚。

“我……”

此时,门突然‘吱呀’开了,一直在辰宫侍候童媜的小宫女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梳案前的童媜侧身瞅了小宫女一眼,见小宫女一一将酒菜摆上了大玉石案上,放下木梳起身上前望着酒菜出神。

“怎么?不合你胃口么?”一袭蛟龙黑色皇袍的慕容雪带着浅浅笑意上前,眸中满是宠溺。

童媜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嚼过咽下后,微笑道:“方才不饿,食过这肉后,我倒倍感饥饿。”

慕容雪一听,黑眸如璀璨的黑色宝石般闪着漂亮的光泽,拉着她坐了下来。

见气氛融洽,旁边的小宫女乐呵呵上前,往酒杯里斟满了酒。

“你叫什么名字?”

突然被问,小宫女慌忙放下酒壶,后退一步欠了欠身,小声怯懦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叫小乐,一直,一直在辰宫当差。”

“我知dào

你一直在此处当差,这两天是你……”童媜望着慕容雪的眼神有丝闪躲,想问的话终是没问出口,挥袖屏退了小乐。

方才面带微笑的慕容雪脸色略带阴郁有杯没一杯的饮着酒,只是对上她的双眸时,他才牵强露出浅浅一笑,笑中满带苦涩。

两天两夜,每次前来探望,晕睡中的她唤的是他人的名字,这叫对她倾心的他怎不心痛,黯然神伤。

童媜放下碗筷,抬头望向他,四目相对,那一闪即过的忧伤的眼神,微微划痛了她的心。

慕容雪微微一笑,问道:“怎么了?”

“慕容哥哥,媜儿有一事相求。”

见她一脸正经,慕容雪放下酒杯,扬了扬袖袍,笑道:“媜儿请说。”他面色虽洒脱,藏于袖袍中的十指却紧张的发颤。

如果她要离开,他还能有什么理由将她留下……

“可否消了幻大哥禁足令?”

慕容雪心底悄然轻轻松了口气,抿了抿嘴,笑道:“幻神医本是我的救命恩人,只是出于他与龙湛关系非浅,我才下令将他禁足在百雀阁,这次太庙我能平安无事,媜儿又说情,不管怎么说,我也应该相信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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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第一百五十六章】他为何这般生气?

“幻神医武功了的,可不是我想关就能关的住的。”

听他所言,看来已经明白她之所以能解这失魂蛊幻不惊功不可没。只是,皇宫事非多,皇后之位她本就不觊觎,古墓换眼,躺在幻不惊怀中的她虽半晕半醒的状态,可是她的母亲将她许给他做妻子,现下却顶着大周皇后的头衔,这叫他怎么看她。还有,大周皇后,其他两国可能早就得到消息,那么,哥哥,红缨与陵川,天朝国……

所有的一切,似打乱的棋局般,黑白子早已杂乱无章。

再一次见到幻不惊时,一袭褐色玄袍的他坐在院中的凉亭中悠然自得的喂着鸟儿,似乎一点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心。

“传皇上口谕,解除幻神医禁足。”

听说圣上还未登基时带回一位绝色女子,莫非,望着眼前一袭粉色宫袍附眼白绫的女子,难道就是这位前些日从太庙救下主上即将成为皇后亡国大凤朝的……几名身材魁梧的守卫目光全落在了童媜身上。

被他们这般一瞧,立在百雀阁外围门槛处的童媜面露不悦,甩袍愠怒道:“如若怀疑,你们大可去向陛下禀报。”

“那我们先去……”其中一位不会看脸色的守卫正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守卫给拉扯住了,嘻笑道:“您请便,请便。”说着拉着同伴下去了。

童媜也摸不着头脑,扭头见那几个守卫边走边嘀咕着她什么,她想呀,反正昨夜个慕容哥哥答yīng

了,所以今日她也不算犯欺君之罪。转身跑入小院,冲幻不惊挥袖喊道:“幻大哥。”

被她这么一搅和,众鸟扑哧全飞跑了,被风浪卷起的袍摆,她看见那触目惊心他皱巴巴手臂上的疤痕。

幻不惊慌忙拉了拉袖袍,转身一脸冷漠道:“你来做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童媜微愣,随即笑道:“慕容哥哥解了幻大哥的禁足令,所以幻大哥可以随意走动了。”

“随意走动?”幻不惊冷冷一笑,接着道:“再怎么走动,这里还是大周天下。”

童媜敛了敛笑意,上前一步,微微一笑,道:“幻大哥如若不想在此,媜儿可以作安排。”

幻不惊面色一凛,握住她的削肩,蹙眉道:“你难道想待在这?”

童媜抬手本想握住他的手臂,他却慌张的后退一步,侧身不去看她。

其实,她想告sù

他,其实人有那么一点缺陷也没什么,只要放正心态,一切的一切都无谓了。童媜在案上抓抓了一把鸟食,走到他身旁喂起鸟来,“经慕容锦这么一闹腾,现在的大周内忧外患,太庙一事,倒让慕容哥哥看清了朝中那些是奸臣,哪些是可以负予重任之臣……”

幻不惊立在原处静静的听着她说的话,虽表面上不说,但内心却让他抓狂。

“够了!童媜,你别忘了,现在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在未婚夫面前,是不是要避下嫌。”为了救那个大周皇居然到了舍命的地步,到底她童媜是欠了慕容雪什么,他慕容雪何德何能让她这般的看重,想到这里,幻不惊甩袖一脸怒意。

童媜愕然,她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从相识到现在她深知他是不喜欢她的,不然每次说话时,不会总是板着一张脸。

“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从来都没觊觎过大周皇后之位,你又生什么气呢!”对呀,她又为什么要向他解释,虽说是未婚夫,但是只要不同意,他幻不惊又能奈她何?

“我!”幻不惊感觉自己确实是有些失态,撇脸不去看她。

“你问我是不是不想离开,其实,我也问过我自己,我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呢?大梁?哼!更不会是天朝国!”童媜将手中的鸟食一把撒下,转身对幻不惊道:“你要离开,我不会阻拦,至于我,你不必担心。”

童媜一脸释怀的坐在了石案前,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饮着茶。

“其实,你何不……何不。”

就当幻不惊要说出口时,童媜将茶怀重重放在石案上,‘嘭’的一声,茶怀在她掌心裂开,水溢到了边缘一滴一滴落在她粉嫩色的裙摆上。

“那两个字,我永远也不要听到。”说完,童媜起身欲走。

“不愿?那么你心里是否就不会想,你晕睡的两日两夜里为何唤的是龙湛的名字!”

脚步戛然而止,袖中十指陡然紧攥,那两个字如藤蔓般狠狠勒紧了她狂跳心脏,“我不知dào

你说什么。”语罢,她快步离开。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他方才还舒畅的心里此时却堵的慌乱。

一直在围墙后静静看着这一幕的慕容雪脸色黯然,眼神中饱含着太多的情愫。

“陛下。”在旁的蒙义轻唤了声。

慕容雪抬手示意,会意的他拱手退下一眨眼的功夫不见了踪影。

凉亭中的幻不惊望着支离破碎的茶怀失神,愣是没发觉有人靠近。当慕容雪在他身后几步外停下脚步时,受了惊的鸟儿展翅高飞。

幻不惊微微侧身睨向慕容雪,不情不愿拱手道:“幻不惊见过陛下。”

慕容雪嘴角微扬,抬手示意。幻不惊正了正身,依旧去喂他的鸟儿。

都说这幻神医冷傲,视钱财权贵为粪土,性格孤僻一向冷漠不愿与人亲近,今日一见果然一点不假。

慕容雪不怒反笑走至他身边,扬了扬袍摆坐在了亭中的美人靠上。

他这等举止倒让幻不惊不自在了,这大周皇会闲着没事来这看他喂鸟?当下幻不惊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冷冷道:“陛下有什么需yào

在下做的吗?”无事不登三宝殿,虽不喜欢眼前这人,但他还是会察言观色的。

与方才他同等神情的慕容雪也被案上那破碎的茶杯恍了神,以至于幻不惊说了三遍他才恍回神,“哦,哦,朕确实是有一事相求。”

坐在百雀阁屋顶上的一袭玄衫的蒙义视线一刻都未离开过慕容雪,从这个角度来看,幻不惊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

亭中,幻不惊听慕容雪道完,脸上依旧风轻云淡的他抿了抿茶,轻‘哦’了声,“陛下也许知晓在下立下的规矩,所以在下不答yīng

。”见慕容雪神情有丝不悦,他睨向阁楼,接着道:“除非陛下许在下一个要求。”

“幻神医请说。”

“在下与媜儿本不属于这里,所以在下。”

“朕不会答yīng

!”慕容雪腾然起身,突感自己有些失态,他敛了敛怒气,道:“媜儿若是想离开,朕也不会阻扰,但现在让朕看来,她是想留下的,幻神医又何必为难朕呢。”

幻不惊睨向惊吓飞起的群鸟,眸中不起一丝波澜。“她有没有向你说起我与她的婚约?”

什,什么!慕容雪面色微露惊诧,侧身不答。

“大周皇大概也知dào

媜儿的身世,风姨将她许配给在下时在下是发过重誓的,所以大周皇昭告天下要封媜儿为后,是不是为难了在下。”幻不惊双眸轻轻睨向他,冷冷道:“貌似媜儿恨透了那锦王,太庙之事媜儿让在下助她一肩之力,在下本就不情愿她去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王朝去冒身命危险,若是出了差池,在下又有何颜面去见死去的风姨。”

慕容雪脸色越来越铁青,这一趟他本就打着被拒的打算,听幻不惊这么一说,感觉自己好像做了对不起天下的亏心事般浑身不自在,由其是当知晓媜儿与幻不惊有婚约时,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抓了一把般疼痛难耐。

“大周皇脸色怎么这么差,是否要在下把把脉?”幻不惊面无表情,对慕容雪也算恭敬,只是言语中不难听出带着丝敌意。

幻不惊上前靠近,却被慕容雪抬手制止,他睨了一眼阁顶,对幻不惊不咸不淡道:“大周王朝的御医也不是白养活,他们自会帮朕调理,就不麻烦幻神医了。”

听这话,酸溜溜的,感情这厮是吃醋了。幻不惊心底轻笑,在这么谈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他后退一步低头拱手有送客之意。

这幻不惊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医术还行罢了,摆什么高姿态让主上忍气吞声。伏在百雀楼屋顶上咬牙切齿怒发冲冠的蒙义真想下去揍他一顿,见主上走出了围墙,他冷哼了声转身跟上。

看来这慕容雪对他还是心存戒备,不然岂会这般提防着他。幻不惊端起案上的鸟食,全盘撒下,转身入了阁。

蒙义快步跟上,小声道:“这幻不惊与龙湛自小认识,他在此处陛下有没有想过后果。”

面色及其难看的慕容雪大步走着,道:“先看着吧。”

侍奉主子久了,主子的一言一行做为手下了明其意。蒙义点头轻应了声,见主上脚步急促,再次问道:“陛下为何脚步匆忙?”

“朕想见媜儿。”

说的这么直白,蒙义低估了声:“每次都是陛下前去看望,童姑娘哪一次主动过,现下心思还全在姓幻的那厮身上。”

慕容雪睨了蒙义一眼,蒙义自知逾越,立马闭嘴默默跟在身后。

辰宫

去了一趟百雀阁的童媜此时在辰宫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158. 【第一百五十七章】 奎蝶舞?

辰宫

去了一趟百雀阁的童媜此时在辰宫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望着对面二十来岁相貌姣好的女子,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打量的同时,女子也在打量着她。

女子优雅的对她点了点头,睨向身旁的贴身宫女,轻唤了声:“青依。”

捧着锦盒一身宫女打份的青依上前几步打开锦盒,一套精美做工精致的白玉茶杯呈现在童媜眼前。

“这是本宫千挑万选才挑到心仪的礼物,妹妹喜不喜欢?”

她是听说慕容雪在太子位时就有两位妾室,人家做妾这么多年,对于皇后之位肯定是耿耿于怀,太庙之行立后之事也是她在中了失魂蛊被慕容锦操控无意识下答yīng

的,现下人家找上门来问罪也是情有可原,只是……童媜瞄了锦盒一眼,望着眼前这女子,浅浅笑道:“即然是宁姐姐挑选的,妹妹自当收下。”

中规中矩立在童媜身后的小乐上前接过锦盒紧随身后。

童媜刚一坐下,便听道:“妹妹真是有心,连本宫姓宁也知dào

。”

浅浅笑意童媜一愣,只笑不语,伸手拿过茶杯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身前。

……

来到辰宫时,立在宫门前的慕容雪顿住了脚步,目光从童媜的身上落在了一袭碧绿长裙女子的背影上。

宁淑妃顺着童媜的目光缓缓转身,堆满笑意的脸上突然一僵,立kè

起身冲慕容雪欠身浅浅道:“臣妾不知陛下驾到,还请陛下不要怪罪。”

来者便是客,这客人都起身了,自然她也不能坐着。童媜放下手中的杯盏缓缓起身。

见是自己的妾室,慕容雪眼神飘忽,瞥了蒙义一眼后,上前道:“淑妃不必多礼。”

“谢陛下。”

慕容雪本有事问童媜,现下中间立了个宁淑妃,一时也找不到话来开说。

方才谈话间

,这宁淑妃话中带刺她不是不知dào

,只是碍于她是慕容雪的妃子才以礼相待忍着怒气陪笑着。现下,自己这身份尴尬的不好说什么。

“陛下这么急喘着来见妹妹,定是有要事相商,那臣妾就不打扰陛下与妹妹了。”宁淑妃巧言一笑,欠身就要离开,可刚迈开一步身子一倾……

“小心!”一声急呼响彻整座宫殿。

拉入怀中被裙摆绊倒的宁淑妃双颊一红一脸娇羞,甜如浸蜜的道:“谢陛下。”

一旁宁淑妃贴身小宫女青依自知失职,上前就要请罪,慕容雪抬手一挥,她便毕恭毕敬的退到了主子身旁。

宁淑妃抿嘴浅浅一笑,低首后退一步转身离开,当她迈出门槛时,身后那声‘慕容哥哥’不禁让她扶住青依的五指猛的一紧,吃痛的青依抵首一脸痛楚默不吭声。

宁淑妃娇艳的脸上一改方才和善的面容,踏出辰宫边走边睨笑道:“走,去长乐宫。”

“慕容哥哥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我……”眼前的她笑的这么自然,对于方才,难道她一点都不吃醋吗?难道她真的不介yì

我有妻妾?慕容雪眨了眨双眸,弹了弹不见尘的袖袍,想要说的话硬生生给气着咽了回去。

见慕容雪面色红润额际泛汗,她递上一杯茶。

“其实……宁千千宁淑妃在我未与你相遇时便是我的妾室……那是我父皇定下的。”双手捧着茶水缓缓侧身的慕容雪边说边偷瞄着童媜,支支吾吾的表情有点孩童般的呆萌,“……还有那奎蝶舞,她是奎大将军奎思妙的小女儿,所以我登基后下旨赐封了她为贵妃……”

慕容雪说完,静静观察着她的反应。

童媜似听的津津有味,抿了一口茶啧啧了两声,笑道:“两位嫂嫂背景都有较厚的权势,慕容哥哥这样做即能稳住了朝中内忧又能帮你稳固外患,慕容哥哥的确是应该得好好善待。”

“媜儿,我。”慕容雪本想说什么,举手抬足间有些慌乱,该怎么说呢?大凤朝已不复存zài

,她心里应该不好受吧?“媜儿……”

“啊?”斟着茶的童媜听闻,放下茶壶愣愣的看向他。

“没事。”想问的话终是没问出口,答案已没那么重yào

了,只要她能待在身边他就心满yì

足了。

童媜并不是如慕容雪看到的那样那么坦然,此时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那日日夜里重复着的梦魇如一道枷锁般缠在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死不瞑目对她失望的母亲,那一幕她又如何能忘记。

俩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一坐就坐了一两小时辰。

在旁一直打扫的小乐忍不住偷瞄,对于自己这个从不摆架子的新主人,她可喜欢的紧。

小乐儿接过宫女送来的热茶,这可是第三壶了。

扶着额头看典籍的童媜微微抬头,便见小乐儿轻咬着下唇一脸调皮的冲她眨眼睛,顺着目光瞧见眼前这个身才七尺的他竟然打横将两腿搁在檀香木椅的手扶上睡着了。

窗台轻摇‘咯机’作响,微风拂来,轻舞亚麻色发丝轻拂过他的脸颊,许是太过劳累的原故,他挪了挪身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却依旧这副模样睡在椅上。

自己亲弟弟动乱,他心里肯定也不好过,一方面还要周旋朝臣留住慕容锦一条命,一方面还要处理朝中要事和那些对于她的舆论,最为重中之重的是前方边关战事是一向是一位君主最为难搞定政要。见他眉宇威蹙,此时的他早已没有太子先前那般来的洒脱。一座江山,沉重地让人难以想像。

“主子,陛下这样睡着有为不妥,我们还是将扶上榻吧?”见童媜眉宇担忧,小乐儿恭敬欠身道。

放下典籍,童媜瞄了小乐儿一眼,起身将窗台拉上,转身来到慕容雪身前时,“蒙将军。”

一直守在外的蒙义大步进入殿内,瞄了一眼童媜后目光落在椅上正睡的沉稳的慕容雪身上。

“有劳蒙将军。”也不多说,童媜拿来披风盖在慕容雪身上,对蒙义做了个请的姿势。

蒙义拱手,上前抱起慕容雪,转身踏出殿下飞身上屋檐,快步疾飞消失不见。

“主子为何不留陛下,这么好的机会真是可惜了。”皱着眉的小乐儿抿着嘴望着童媜,小嘴撅着很是可爱。

“什么机会?小乐儿倒是说说。”童媜觉得这本典籍很受看,坐下后品着茶依然津津乐道的看着。

“当然是让陛下宠幸主子的机会呀。”

‘噗——’刚刚喝入口的茶水被童媜全喷了出来,瞬时眼前典籍上水渍斑斑,连宁淑妃送来装有白玉瓷杯的锦盒上也没幸免于难。

“哎呀!”小乐儿惊呼,从袖中抽中丝帕轻轻擦拭。

抬袖拭了拭嘴角,童媜起身来到窗前开了窗将手中的典籍搁在窗外,见此时屋外阳光明媚,她倒来了兴致,冲小乐儿招了招手,笑道:“走,我们去外面折些花来。”

做着卫生的小乐儿一听,跑上前笑着应了声。

俩主扑一路走来,宫女太监倒也恭卑,只是也免不了指手划脚。

一旁的小乐儿摩拳擦掌一脸怒意,见主子心情大好,在旁跟着默不作声。

纤纤素指,轻闻花香,轻阖双眸静享花海的童媜屏息静神,良久,“小乐儿为何不高兴?”

小乐儿微微一怔,小声懦懦回道:“回主子,主子为何要用白绫……”小乐儿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双眸。

童媜唇角微扬,指尖轻轻滑过花丛,轻叹道:“我自小患有眼疾,用白绫附眼我早已习惯,而且……”她顿了顿,抚上附眼白绫,接着道:“而且这白绫还是我哥哥送的。”

“哥哥,主子还有位哥哥,那主子的哥哥定也长得很好kàn

了?”从小乐儿的言语中,不难猜也她心里很兴奋,脑上挂不住的喜悦。

此时,童媜的脑子里闪现出银铂面具下那张绝色柔美的不像话那张倾世容颜,眼前这朵开的妖艳的牡丹竟让她有些恍惚,抚上之际,那张让她心揪的容颜吹风云散,五指缓缓紧攥,无奈垂放。

在宫中当差,对主子一举一动较为敏感的小乐儿见主子这等多愁善感,不禁心想:方才还好好的,难道是我说错话了么?

正当小乐儿收敛愁云笑开颜安慰童媜时,御花园里另一道‘风景’正朝她们走来,还未等小乐儿提醒童媜……

“妹妹。”

此女声音清甜,却略带高吭。

这声音!赏着花的童媜缓缓睁眸,应着声源转身望去……

花丛拐角处一袭火红色宫袍的她款款而来,金色的丝线绣着蝴蝶图案的领口,绣着金色祥云图案裙裾以宝石点缀,一双犀利的娇媚的丹凤眼含着笑意,瑰丽而妩媚。

这身段,这容貌,白绫下那双蓝眸陡然大睁,微启的粉唇道道出她满不敢置信,眼前向她走来的女子,这张脸在她记忆里翻滚。不错!她就是上官怜儿的同父异母的姐姐——上官玉蝶!!

159. 【第一百五十八章】 舆论

八年前烟雨楼身为官妓逃脱的她摇身一变,竟然成了这大周朝的贵妃娘娘,其中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只因白绫附眼,上官玉蝶见到眼前这张熟悉的脸时也吓了一跳,脚步也没有先前那般昂首挺胸,而是纤纤细步一脸探究的缓缓上前。

一袭粉色广绣百仙石榴裙,点点迷离繁花,朵朵祥色祥云。内着紫色纱衣,描金九凤活现欲飞。三千青丝如瀑直下,以皇凤御钗衬托,以碎珠流苏点缀,迷乱显贵。臂上挽迤柔色金纱,银丝依稀,做工精细,贵不可言。

打量一番后,定睛一瞧,上官玉蝶脚下稍显不稳。

“娘娘。”上官玉蝶身后的小宫婢见她脸色不对,轻声唤道。

上官玉蝶定了定神,挥袖摒退随来的侍女。

心照不宣,童媜瞥了身旁的小乐儿一眼,轻轻扬了扬袖摆。

待众人离去,依然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上官玉蝶眨巴着璀璨星眸上前来到童媜身前,有些迟疑不定的伸出素手,才一碰不禁缩回,侧身捂胸似是受大了莫大的惊吓般,脸色苍白。

“贵妃娘娘可好?”

童媜本想上前,却被她挥袖打断。

“你,便是陛下带回的那个大凤朝亡国女?”

见她不愿捅破,童媜收回手正了正身,道:“奎贵妃心里明白何需yào

问?”

上官玉蝶拢了拢披纱,瞥了她一眼,似觉方才自己太过失态,她上前一步牵强的扯出一丝笑意,道“本宫听小宫婢们说妹妹是亡国凤朝的遗孤?妹妹可是呀?”

开口闭口一个亡国,让童媜听着不由心生厌恶之感。

这个上官玉蝶和八年相比,还是那么的强势嘴上不饶人。

见童媜面色不悦,上官玉蝶捏着锦帕抵嘴佯作恍然大悟,惊讶道:“哎呀,妹妹可不要记恨,本宫不是那个意思,即然我们是姐妹了,那往后互相照顾的地方,妹妹可不要推辞哦。”

妹妹?我看你上官玉蝶不到黄河心不死,即然要装那就一起装好了。

“本宫即将为后,在后宫自然会照拂上……”上字一出,上官玉蝶不禁一怔,童媜见她面色僵硬真是大快人心,她顿了顿凑上前去幽幽道:“奎贵妃的。”

放大数倍的面孔,上官玉蝶一双美眸定定的瞅着这不失粉黛却能倾尽天下的脸,虽面不改色,但袖中十指却不安的紧攥成拳。听言,她心中悄然的松了口气。

要知dào

她官妓身份如若是被旁人知dào

,欺君之罪,定会死的很难看。

“听说奎贵妃的父亲是位大将军,争战杀场,不知奎贵妃是否学到一些兵家常识?”一袭长裙的童媜优雅转身坐在了旁边小歇的美人靠上。

与方才相比,这气场来了个大颠覆。此时的上官玉蝶有些心虚的抚了抚发髻,看向童媜的眼神冷若冰霜。

“家父常年在外,本宫也很难见上几次,至于这兵法嘛,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本宫很少看兵法之类的典籍。”

这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不远处经过的小宫婢们多多少少嚼了些舌根子去了。

索性,上官玉蝶佯装落下几滴清泪,抬袖抵鼻,梨花带雨。

若是被男子看着,还不马上上前轻抚当块宝一样捧在手心上。可是,上官玉蝶面对的可是小时候对她知根知底的童媜。

看着眼前大红袍一袭喜庆的上官玉蝶,这等说变即变装柔弱搏同情的技俩真让童媜汗颜,靠在美人靠上的她抬头无奈的望了望天,起身理了理裙摆,唤道:“小乐儿。”

小乐儿屁颠屁颠一边跑来一边偷瞄着上官玉蝶,先是冲她欠了身,然后上前乖巧的扶起童媜。

“这里花虽开的艳,但蜜蜂蝴蝶太多,若是摘来几朵放在宫中,还不知会不会无故被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我们去哪边瞧瞧。”

小乐儿瞅了瞅四周花丛,摸着小脑瓜子轻应了声。

话里有话她上官玉蝶岂会听不出,虽心中有气,但脸上却堆满笑意。待童媜走远,她尖声喝道:“人呢,岂有此理,都死哪里去了?!

方才随她来的小宫婢怯怯懦懦跑来,欠身急急唤了声,“娘娘。”

“你们还知dào

本宫是娘娘呀,都给本宫长点心!”

“是,娘娘。”虽不知dào

自家主子为何这般生气,身份贫贱的她们也只有应诺的份。

见自己身边跟着的全是一脸蠢相的侍女,上官玉蝶气不打一处来,拂袖而去。

今天主子是怎么了?与平日高贵贤淑的印像大相径庭呀。侍婢们面面相觑,紧随其后。

几日过去,除了那送来的白玉瓷杯的宁千千来过两次之外,童媜待在这辰宫倒也相安无事,只是这朝臣的舆论愈发的对她恶言相向,什么红颜祸水亡国妖星,更不可理喻的是将慕容锦太庙判乱一事说成是她童媜勾引了慕容锦,慕容锦受到她的蛊惑,色迷心窍才做了这弑兄纂住大逆不道之事。

她用生命挽救了大周朝,倒头来还落了个红颜祸水的骂名,这就是她的回报吗?宫中宫女太监们大多嘴不牢靠,有些话有意无意的就落在了童媜耳里。

晚间,站在窗前一脸冷色双手环胸赏着月色的童媜许久未动一下,也不知在深思什么?

漫不经心正在擦着桌子的小乐儿察言观色了好一阵,她伸长脑袋顺着童媜的目光望去,收回眼时,惊觉她的这位主子目光不知几时落在了自己身上,小乐儿慌忙后退一步,小声唤了声,“主子。”

童媜摆了摆手,捏着下巴低眉思量着什么,“乐儿,我有些累了,这里不用打扫了,你先下去忙吧。”

小乐儿顿了顿,支吾的应了声,欠身退下。

童媜一把倒上床榻,继xù

梳理着脑中杂乱的思绪……许是乏累,睡意袭来……

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某人轻唤,童媜缓缓睁眸,望着眼前放大数倍的俊容,她愣了愣,缓缓小声道:“幻大哥。”

温热的气息打在他脸上酥酥庠庠的,幻不惊双颊一热,正了正声,侧身道:“这天下都要乱了,媜儿还真是睡得着。”

似还未睡醒,床榻前高欣的背影让她看着有些恍神。

见她未答话,转身时瞧见她双眸一直盯着自己的后背看,顿时想说的话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只感觉脸颊热得有些发烫。童媜尴尬转眠不去理他,闭目养神。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眉宇紧蹙一脸愁云的幻不惊徘徊在床榻前,良久,他冲童媜道:“你知不知dào

天朝国与大梁国派了使者前来恭贺?”

“嗯。”半睡半醒的她轻嗯了声。

这回答的模棱两可,这是知dào

呢还是不知dào



“不就是前来恭祝慕容哥哥登基为大周皇嘛,就算暗地里再怎么挑唆各国之间关系,这天朝国与大梁表面功夫是要做的,明里也应该前来恭贺以表友好,”童媜转身一脸懒散冲即将发怒的幻不惊道。

幻不惊敛了敛怒气,坐在床榻边冷冷的撇了她一眼,冷哼了声,冷冷道:“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会跑来跟你说这么多?”

童媜狠狠的刮他一眼,挪了挪身子侧身闭目准bèi

接着睡。

“媜儿,如果三国当中若是有两个国家暗盟,你说三国局势会怎样?”

闭目的她双眸猛睁,起身冲幻不惊道:“你什么意思?”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大梁前来恭贺的会是你哥哥,而天朝那边……”幻不惊将她的惊愕尽收眼底,瞟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龙湛会来!!

莫明的,她的心变的如此慌乱,紧攥被褥的十指似乎要将它擢出几个洞来。

“你即将为大周皇后的消息遍走三国,你那身为大梁丞相的哥哥还不趁机拉拢大周来攻打天朝?你告sù

我,这是你想看到的局面吗?”

一股无形而宠大的焦灼感若巨石般,紧紧压在她头顶,恍若置身于千里深的海底,喘不过气来。

因为她,大周会与大梁结盟?!这片大陆各国一直保持各抒己见,三国之间有些矛盾也只是在边境小打小闹,现在就因为一个她,天下将战事连连民不聊生!

“现在你知dào

我为什么要你尽快离开慕容雪了吧,你说你不觊觎大周皇后之位,但你那大有本事的哥哥可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龙湛此次前来九死一生。”

她的心兀自一紧,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透明。童媜掀被下榻,可没走几步便听身后他道:“你现在动身离开为时已晚,这大周皇后之位看来你是要坐实了。”

她顿住脚步,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不禁让她全身一颤。

“大周朝臣是不会答yīng

一位亡国女来坐他们的皇后。”

“那慕容雪要是得了大梁皇什么应充,他再去拿以说服朝臣,你说你这皇后的位子跑的掉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她一脸恍然走至桌案前,无力的坐了下来。

“你是为龙湛担心?”

此话一出,童媜恍回神,冲幻不惊冷冷道:“哼!我会担心他!?”

160. 【第一百五十九章】七夕比舞

此话一出,童媜恍回神,冲幻不惊冷冷道:“哼!我会担心他!?”

“那你还这么心急,两国结盟,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若是开战,苦不堪言是天下百姓,我不会为了一已之私而搭上这么多人命。”

幻不惊动作颇潇洒的甩开袍摆坐在她对面,嘴角微勾,“若是那只凤凰也是这么想,我倒希望此时我俩是多想了。”

童媜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并没有发xiàn

嘴角微露笑意的幻不惊与平常的不同之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幻大哥你会帮我的是吗?”

的确,他心里不想她成为大周皇后,对于龙湛……他面露一丝慌乱,望向别处不敢去对视那双漂亮璀璨的蓝眸。

他这是怎么了?心里竟然对龙湛有丝醋意。

“唉,幻大哥,我再和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呢?”童媜凑上前对他道。

他猛然一怔,抬手猛的推了她一把。

毫无预料被推了一把,童媜一脸莫名其妙。

“太晚了,我先回百雀阁。”说完,转身翻出窗台,不见了踪影。

平素里板着一张冰块脸也就算了,今日居然还对她对起手来了。这人长得挺斯文,脾性却这般古怪让人难以捉摸。

“真是个怪人。”童媜低估了声,起身躺回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门外传来深重稳键的脚步。

“媜儿。”

“……”

“媜儿可是睡了。”

“……”

就当慕容雪一脸失望转身离开时,门却开了。

目光落在白嫩的小脚丫上,他不禁皱了皱眉。还未等童媜问话,便被他打横抱起。

她也不惊诧,很自然的接受着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为她穿衣为她穿鞋为她打理有些凌乱的发丝,她也不问他要带自己去哪,只是任由他牵着出了辰殿出了这偌大的皇宫。

彼时,她才发xiàn

他今夜未着龙袍,一袭淡蓝色的玄袍,配上白玉翠冠,整个人若月光般华丽,散发着旖旎的美感。

熙熙融融,郎月西风,童媜白色裙裾摇曳拖地,如瀑的青丝倾泻,蓝眸微怔,略略好奇的张望着。

慕容雪与她并排而行,眼角的余光将她所有的惊讶尽收于眸底,那张瓷白剔透的小脸,染上了一层月晕,美得令人无法侧目。

望着掌心柔软的小手,此时的他心底欢快无比。

过往的男子无一不提着花灯,上面绣着各式的图案,且个个满怀喜色,眉眼飞扬。女子则盛装打扮,艳若桃花,略略羞怯。

今日难道是七夕!童媜眸光轻轻扫向慕容雪,见他一脸笑意无比愉悦,本想说的话终是没说出口。

一阵高昂的喝彩声将所有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不远处高台红柱,架起一个火红色舞台,周围人群环绕,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凑近一看,一女子着水蓝色长裙,若花丛蓝蝶般翩然起舞,虽戴着金色面具,但一颦一笑温柔婉转,酥媚入骨美得令人诧异。

“这姑娘好舞艺,能将这七盘舞跳的这般出神入化。”

“若是能一睹芳容,那真是三生有幸。”

“话说,我朝的奎贵妃及善此舞,这姑娘舞的能和奎贵妃不相上下。”

“你这么说,难道你见过?”

“那是,奎贵妃还未嫁于主上时,每年的七夕节都喜欢来此处小跳一番。”

听到这,童媜唇角轻扬,对于台上那女子冷冰冰的眸光不予理会,正想离开……

“这位姑娘可否一跳?”女子话音落下,众人不经将目光落在了童媜身上,见她白绫附眼他们面露诧异,指指点点。

童媜顿住脚步,撇嘴翻眼一脸不耐烦。“今天本姑娘身体不适。”

却不想慕容雪还当了真,“媜儿哪里不舒服了?”

慕容雪对童媜的紧张,女子尽收眼底,眸光顿时变的凌厉冰冷,嘲讽道:“姑娘是怕输吧?”

童媜闭目抿唇,叹了声气,转身上了高台。

“不就是一支舞嘛,跳就跳。”

四目相对,有如电火雷鸣。

只见她足下生蝶,翩翩若仙,仿似桃花瓣飞洒河飘落,哪怕是再绮丽的朝霞,也为她的起舞而失去了颜色……

突然一个身影跃上高台身形极快的闪到了童媜身前,众人望着高欣与她同等系色的白袍男子,金色面具下他一双鹰眸尽显肃穆。

童媜目光睨向一旁趾高气扬的女子,嘴角微勾,开始与白袍男子相互配合的舞动起来,她对他一眸一笑,心有灵犀般俩人配合的天衣无缝,这一刻,他们白衣飘然的美,就像是一千万个太阳突然从地面升起,万丈的光芒,撕破了沉寂的黑夜,照亮了沉睡已久的大地,照亮了人们心头的那一处柔软。

水袖从天空飘然落下,没有惊诧,没有沉醉。因为,所有的人都若那溺水的鱼儿,沉溺在那优美绝伦前所未有的舞蹈中,忘了怎么呼吸。就连那女子,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眸中带着满是震撼,望着童媜和男子,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几曾何时,她童媜竟有这般舞艺!!

面具下白袍男子一脸惊诧,蠕动的双唇似要说些什么……

“媜儿。”慕容雪走上高台,很自然的拉上了她的手。

童媜对慕容雪抿嘴一笑,转身对白袍男子温婉的点了点头,手从他大掌抽离。

慕容雪抬手理了理她鬓角碎发,笑道:“我带你去买花灯。”

“嗯。”

待他们走后,围观之人久久才慢慢散去。

台上一袭白袍立在原处良久的他,茫然的望中空空如也的掌心……

“今日七夕,这丫头的心早就给了慕容雪,天下之大,美人无数,你又何必心痛呢。”金色面具在月光下泛着淡淡光晕,女子娇艳欲滴的唇瓣几乎要云贴上他的脸,葱白的玉手揽上了他的肩,目光不经意落在他缠着白纱的腕间,顿时笑意瞬失,惊呼道:“你受伤了!”她本想察看,却被他无情喝住。

“住嘴!”金色面具下,眸中汹涌澎湃的怒火似要将众群中嘻笑的他俩化为灰烬。“你要记住自己的本份,本王的事还伦不到你来管。”语气虽轻,但那眸底的寒意直叫女子不禁后退,低首恭卑。

男子转身摘下面具递到她面前,冷冷道:“别动她,不然,本王不会放过你。”

女子全身一怔,抿嘴缓缓伸手接过面具,撇脸微微点头,面具下却一脸不甘。

白衣胜雪,衣袂翩翩,他的出现令无数女子为之倾倒,却因一脸冷漠眼角阴冷她们又避恐不及。

当日佳期鹊误传,至今犹作断肠仙。桥成汉渚星波外,人在鸾歌凤舞前。

欢尽夜,别经年,别多欢少奈何天。情知此会无长计,咫尺凉蟾亦未圆。

她双唇轻岂轻轻念道,望着手中溢着淡淡光晕的琉璃花灯出神。

“媜儿。”

挑着花灯的慕容雪一转身,便见她一脸恍惚,抬手摸上她的脸颊,关切道:“怎么了?刚刚跳一曲是累了么?”

童媜冲他眨了眨眼,顿了顿笑道:“我喜欢这盏。”她故yì

岔开话题,心想:难道他刚刚察觉到了什么吗?

慕容雪笑着瞧了自己手中的花灯一眼,冲她点点头,转身去付钱。

从刚刚就一直打量着他俩的老板伸手接过碎银,乐呵呵的对慕容雪道:“这位夫人好眼力,这盏花灯是我这店里做工最精细的一盏,就算没有烛光,月光下也能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慕容雪听言,欣喜转身想瞧瞧童媜手上的花灯,她却已经不见踪影……

“媜儿?媜儿!……”声调陡然提高,心头升起一股莫明的焦燥。“媜儿——!!”他高声嘶喊,心中焦灼的他将手上的花灯一扔,逢人便问,“请问,有没有见到一位穿白色长裙,双眼蒙着块白绫,腰间别了块琉璃珠,大概这么高的姑娘……”

望着手中的花灯与烤粟,她的目光眺向不远处在人群中穿梭高欣的身影,眉宇紧蹙,一脸焦灼担忧的他让她看着心隐隐泛着疼。

“慕容哥哥。”

正在问话的慕容雪全身一怔,愣愣的转身……

童媜一脸抱歉,抿嘴抬手瞟了手中的烤粟一眼,冲他浅浅一笑。

见他怒气冲冲走来,本以为会被训骂一通,却不想……

童媜愕然,她不知dào

从几时起自己的存zài

会让他这般抓狂,手中的烤粟也因他的拥bào

而落了一地,摇摆的琉璃花灯差点从她手心滑落……

“媜儿别走……”嘶哑的声线,紧蹙成峰的眉宇,他一脸担忧的面容尽显疲惫,揽住她削肩的手愈发的紧,掌间那柔软的发丝都抵不过他心中产生的不真实感,苍白冰冷的脸颊一遍又一遍贴向她温热的脸,似乎这样才会相信她真实的存zài

在怀里。

一句媜儿别走,让今夜她在心中酝酿已久想对他说的话像一根鱼刺般卡在了咙里,隐隐作痛的心口,愈发的让人无法呼吸。

一对佳人深情流露,不免让过往路人投以羡慕不已的目光。

童媜双颊微微一红,将脸埋入他颈窝,低语道:“……我们还是先回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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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第一百六十章】 不许离开我的身边

童媜双颊微微一红,将脸埋入他颈窝,低语道:“……我们还是先回宫吧。”

她的这句话如一颗定心丸,他缓缓从怀中轻拉开她,双眸定定注视着她绝美的脸颊。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她面露娇羞,抬手便要擦拭。

慕容雪目光灼灼,毫无预料的轻吻上她的额际,沙哑道:“不许离开我的身边,永远。”

他的话如一根银针般扎入胸口,那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痛几乎让她窒息。童媜目光闪躲,当不经意中瞥见人群中那袭白袍男子时,那张熟悉愤恨阴戾冰冷的鹰眸令她不禁十指紧攥。

“媜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刚刚红台时……”

“我没事,我有些累了,我想回宫。”

还未等他回话,她将花灯一把递到他手里,自顾自大步穿过人群……

有些话,当真要说清楚了……

皇宫

回辰宫的路上,童媜在前面走着,而提着花灯的慕容雪在她几步之遥身后缓缓前行……

她有意放慢脚步,而他也有意拉开距离。

方才他不应该逼她的,他就应该将对她的那份爱深埋在心底,而不是用来桎梏她,让她左右为难,这,这不是逼她离开自己么……

“慕容哥哥。”童媜停下脚步,轻轻唤道。

脚步戛然而止,手中的花灯在风中轻摇,喜庆红色的穗条迎风摇曳,他恍然若失轻轻‘嗯’了声。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无法挑剔漂亮的侧脸让他的心不经慢跳半拍,微风拂面,落叶轻舞,令他有种梦境般的错觉。

良久,“大周皇后……还请慕容哥哥收回旨意,大梁国……媜儿希望大周不要与大梁有任何牵扯。”

她这是在担心天朝国,还是在担心龙湛?握住花灯的手青筋暴露,袖中五指扎入掌心,可再怎么疼也难以抵住心中那窒息的痛,此时,他脸色瞬时冰冷到了极点。

“这就是媜儿给我的答案是吗?难道我真的比不上那个抛弃你害你伤你的那个人吗?我对你的爱,难道媜儿这般的满不在乎么?”

是呀,那个人在她八岁时监斩了她的全家,虽然那不是她同一血脉的亲人,但是,童家是养育了她的家人,那个人无情的抛弃了她,任她落入红尘。更可恨的是,她的双眼因为那个人患有顽疾十年之久,要不是……她岂不眼瞎。真相!亡国之女,大凤朝?!这是老天跟她开的另一个玩笑吗?那个人竟然是十八年前领战灭她大凤朝的凶手!

国破家亡,害的她国破家亡的这个人,她居然……居然在古墓中不惜违抗自己母亲的命令也要去救他!!她是不是疯了!!

袖中十指紧攥,紧闭双眸的童媜缓缓抬头望向明月,狠下心来道:“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但我,但我的心……”

“够了。”慕容雪突然喝住她的话,面露慌乱,“明日政务繁忙,我累了。”语罢,牵强的扯出一丝笑意,将手中的花灯放在她的掌心,转身即走。

望着高欣离去的身影,她微微抬头,皎洁的月色光华的洒在她不施粉黛倾城的脸上,悲凉的透着一丝无奈。

两国使者要前来恭贺,让整座大周皇宫笼罩着一丝紧张的氛围。宫里的侍女与太监步代稳健来回穿梭,似乎往日的他们彼时更加的勤劳,认认真真大气都不敢喘唯恐有所差池掉了小命。

“这边还有这边,都给我瞧仔细了。”尖细刺耳的鸭公嗓声,一位瘦小身子衣着一丝不苟太监服的小公公对宫女们指指点点,“你还有你,将这些花盆端走。”

宫婢们办事身手麻利的很,几下就将殿外花莆中的花盆换去了一大半。

一大清早,坐在梳案前理着发丝整夜转侧难眠的童媜不经皱了皱眉,冲在旁的小乐儿道:“你去瞧瞧。”

小乐儿瞥了窗外一眼,放下木梳提着裙摆走了出去,便听门外道:“这位公公,我家主人说了,不让动这些,还请公公带着官婢们去别去清扫,以免惹我家主子不高兴。”

小太监愣了愣,拂了一下手中的拂尘,轻咳一声,一脸肃穆道:“我是得了娘娘的令,要将这皇宫打扫一番,我做奴材的只敢听令哪敢违抗。”

“那,是哪一位娘娘得圣宠操办国宴啊?”小乐儿面露浅笑,问得及其小心。

“当然是朝夕宫里的宁妃娘娘了。”小太监一脸得yì

,趾高气扬仿若视小乐儿为无物,仿佛想告sù

这里每一个人,这辰宫里的女主只是一时得圣宠,他家主子宁淑妃才是往后大周朝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双手附于腰间的小乐儿嘴角依然噙着浅笑,低眉轻‘哦’了声,转身本想回话,抬头便见一袭淡蓝色衣裙的童媜走了出来。

“主子。”

一脸笑意的童媜来到乐儿身旁,抬手理了理乐儿鬓角的碎发。

她的一出场,在场的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愣愣的立在原处,有些开始低估了起来。

意气风发的小太监见眼前附眼白绫的童媜,嘴角轻蔑一笑,一脸不屑。

受到不恭,童媜倒也不怒,她缓缓上前来回瞟了她们一眼,目光最后满在小太监身上,笑道:“本宫有一事请教公公,公公可否一答。”

小太监微微一愣,但一想一位娘娘来求教,此等荣耀令他的脸上更加得yì

,“娘娘请说。”

“按照后宫规矩,这对主子不敬,应当怎样一个处罚?”她气若幽兰,脚步轻缓绕到小太监身侧,眸光缓缓的睨向他。

虽白绫附眼,但一股无形的压迫直让他喘不过气来。小太监心中大叫不妙,大汗淋漓也不敢抬袖去拭,双脚微颤缓转身

腰身僵硬微弯,双手交叠于身前,哆嗦道:“回,回娘娘的话,这对主子不,不敬,轻则重打三十大板,重则杖,杖毙。”

童媜故作惊讶,捂着胸口向他上前一步,依旧浅笑道:“这位公公看来在这皇宫当差已久,你看本宫,陛下要本宫好好掌管若大的后宫,本宫连后宫罚责都记不牢,可真是辜负陛下对本宫的厚爱了,陛下英明,宁姐姐能操办宫宴,本宫着实省了不少心。”说着说着,方才还带笑意的脸,此时忧郁似受了什么委屈。

听闻陛下非常宠爱眼前这位亡国女,陛下体贴此女才让主子掌管操办国宴也不无可能,想到这里,又见此女虽媚态柔弱,眸中却冰冷异常,看来是一个不好唬弄的主啊。小太监猛的吞了一记口水,心脏吓着乎要从咙间跳了出来。他急急冲那群干愣着宫女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见了,见了娘娘不跪拜,难道是都想挨板子不成。”

“娘娘吉娘,娘娘吉娘!”方才看好戏面若桃花的宫婢们此时一脸如土,双膝一跪连连唤道,“娘娘吉娘!”

童媜面色冰冷,目光轻轻的睨向一旁的小太监。

小太监整个一颤,毕恭毕敬的唤了一声:“娘娘吉祥。”

“嗯,孺子可教。”拂了拂袖摆,她接着道:“本宫这里无需打扫,那些花花草草本宫也看着挺顺眼,换下的就算了,其它的就放着吧,就不必劳烦宁淑妃为本宫操心了。”

“是,奴材领命。”小太监弯腰道,还未完全起身面色苍白的他赶紧招呼着宫婢们一溜烟的下去了。

眨着双眼看着眼前平日里晒晒太阳赏着花儿主子的小乐儿,本以为自家心善的主子会被人欺,没想到反过来狠狠教xùn

了那狗仗人势的公公宫女一番。一愣一愣的小乐儿此时恍回了神,上前一步冲童媜笑道:“方才,主子好威武啊。”

童媜轻轻一笑,冲乐儿叮嘱道:“你去帮我挑一件器物送到朝夕宫,就说你来我往,表过谢意后不要逗留,记住了吗?”

乐儿不明所以,但只要是主子要她办的,她都会去做好。她点了点头,突然惊呼道:“一大清早的,主子怎么只可着一件单薄的长裙,快快。”说着说推着童媜入屋。

朝夕宫

‘哐啷一声’地面上一件精美的玉器悲凉支离破碎不成样子。“不识好歹,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她童媜算哪根葱根蒜,不过是一国亡女,哼,还是亡国十八载的亡国奴!”

“听说,那女子与天朝国王爷龙湛有些扯不清的暧昧关系,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这么不清不楚的女子怎可为后啊。”

“本宫是先皇亲点配以陛下的妃子,一介亡奴有何资格!哼,一身妖媚狐狸精骚味,本宫看到她就恶心。”坐在正中一袭鹅黄宫袍的宁淑妃虽看似端妆贤淑,可吐露的每一句恶毒的似要将话中人吃干抹尽,面目狰狞的她胸间起伏,抬手一挥,桌案前那盏精美的琉璃花灯便碎了一地。“小季子,本宫差你办的事可有办妥!”

从辰宫狼狈溜回来的季公公面色一怔,弯腰毕恭毕敬上前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方才还气愤不已的宁淑妃此时面露喜色,冲青依挑了挑眉梢,拂袖缓缓坐下抿了一口茶。

162. 【第一百六十一章】 宴席之上

“本宫是先皇亲点配以陛下的妃子,一介亡奴有何资格!哼,一身妖媚狐狸精骚味,本宫看到她就恶心。”坐在正中一袭鹅黄宫袍的宁淑妃虽看似端妆贤淑,可吐露的每一句恶毒的似要将话中人吃干抹尽,面目狰狞的她胸间起伏,抬手一挥,桌案前那盏精美的琉璃花灯便碎了一地。“季公公,本宫差你办的事可有办妥!”

从辰宫狼狈溜回来的季公公面色一怔,弯腰毕恭毕敬上前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方才还气愤不已的宁淑妃此时面露喜色,冲青依挑了挑眉梢,拂袖缓缓坐下抿了一口茶。

得了赏钱的季公公一扫方才郁闷的脸色,上前连连扣谢,“奴材能为娘娘办事,乃是三生有幸,娘娘还赏奴材什么赏钱呀。”

“季公公不必多言,这赏是你应该得的,就不要与本宫推脱了。”

“那奴材恭敬不如从命。”一脸狗腿笑意的季公公低眉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青依瞥了一眼众宫女,“娘娘有些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众宫女欠身离开。

见此,青依上前冲主子道:“娘娘,这回那亡国女可有好受得了。”

宁淑妃凤眸轻瞥,嘴角的笑意深不可测。

大周新皇登基,举国同庆,大赦天下,城中小巷无不一派喜气洋洋。

周都繁华街道,此时的街道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川流不息的行人,那浩浩荡荡气势磅礴的仪仗队中,一尊由紫檀花雕的豪华马车有如一颗璀璨明珠在众人注视下缓缓上前……

“看这一队人马,也不知是哪国来的使者。”

“这般只有皇公贵族才能使用的豪华气派马车,应当是天朝国龙湛王爷的座驾。”

两人正在说着时,又有一人加入,“你这么说就不靠谱了,听说那大梁来的也不是什么小人物,来的可是一位才学兼备有勇有谋的丞相大人,听说还是未来大梁的驸马爷!”

刚刚嚼着嘴舌的两个人双眼猛睁一脸不敢置信,那人颇为得yì

继xù

道:“那丞相貌似是我大周朝未来皇后娘娘的结拜哥哥。”

“听是听说了,虽说也是皇族,可这凤朝早亡了国,能为我大周朝的助力又有多少,朝中大臣反对也是情有可原,这位后还不知是哪位娘娘的呢。”

“唉,你们听说了没,上次太庙锦王判变……”

就在他们说的两眼放光兴致高涨时。

“皇宫之事也是我等能在此乱断妄言的吗,这主上要宠幸谁,谁又有可能登上皇后之位,可不是你我能揣测的,你们就不怕被人嚼了舌根揭了短落一个满门抄斩。”

罢冷的话语直叫他们全身一颤,望着眼前一袭黄色玄袍白绫附皇公贵族棉样的青年男子,那种无形的压迫感生生让他们傻愣在原处,被这一吓,他们灰溜溜的走开了。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禁卫军在此,尔等速速让道!”

众人应着声源望去,全身武装威武逼人的禁卫军踏着整齐的步子一路跑来,站定靠到街道两旁,大呼一声:“大周万岁!”

震耳欲聋的高呼声,让街道两旁的众人不禁后退数步,踮起脚尖猛打量着缓缓而来的精致马车。

骏马疾飞,那人来到马队前,身姿颇潇洒气势逼人翻身下马,拱手问道:“请问是哪贵国来的使者?”

“天朝。”马车内充满磁性的嗓声飘来,接着衣袍胜雪的龙湛走了出来。

立在日光下的他,俊美绝伦,雕刻般五官有棱有角的脸上微微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本王正是前来大周朝的使者,蒙义将军,别来无恙。”龙湛不咸不淡的回道,微风阳光下,衣袂翩翩的他仿若天人般炫目的让人移不开眼。

一身银色铠甲威风凛凛的蒙义面无表情,冲龙湛拱了拱手,上马,抬手一挥,“恭迎天朝。”

龙湛嘴角微勾付诸一笑,转身正想入车内,目光却不经意瞟见站在墙角边上一袭玄袍的童媜,顿时他的心猛然一颤。

四目相对,他略带诧异,威蹙的眉宇,眸中的寒意越积越烈,而她……墨发轻扬,不带一丝情绪的,她转身即走。

龙湛一脸怒意,观察四周动静的疾风见此,上前问道:“王爷,是否有什么异动?”说着,顺眼望去。

蓝色发带,那抹白绫,白绫!疾风面色一怔,本想说什么,却被龙湛挥手打断,目光轻瞥疾风,弯腰入了马车。

马背上的疾风挥手,仪仗队缓缓朝皇宫使入。

大周皇宫

整个皇宫所到之处无不一派喜庆,红色的锦纱布满每个角落,用琉璃材制所作各种各样的灯在阳光衬托下显得光彩夺目,流光溢彩,美伦美幻,美不胜收。

大周盛产琉璃,这小小灯盏所谓是巧夺天工,精致无与伦比,尽显大周手工艺巅峰造极。

衣袂翩翩,琉璃五彩光晕淡淡散在他白色宫袍上,为他再添一笔俊逸。

“这些灯当真是漂亮!”连一旁的疾风都不禁惊叹道。

龙湛轻轻睨了他一眼,脚下依然向前走着。

摸着灯盏打量的疾风见自家王爷这般,也便敛了敛喜色,瞟了一眼两旁低眉规规矩矩的宫婢一眼,跟了上去。

在前带路的蒙义脚下不紧不慢,到了折廊处,他转身拱手对龙湛道:“还请湛王在此候着,容我去请来大梁使者,好一同去文武殿面见主上。”

龙湛故作惊讶,“哦!大梁的动作真快,本王还是迟来一步,这可如何是好。”

“湛王不必惊慌,大梁那边也不过早来半刻时辰而已。”

龙湛嘴角微勾,笑意似有似无。

待蒙义将那班人等带来时,龙湛脸色瞬时变的阴暗,眸中凌厉的似乎要将眼前一袭蓝色雀屏锦袍,的凤凰凌宇射出几个洞来。

“湛王,别来无恙。”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带着银激泊面具的凤凰凌宇一脸浅笑,边说边侧身瞅了在旁的跟班一眼。

陵川与红缨对望一眼,面无表情朝龙湛拱手。

疾风见此,上前一步拱手示意。

见此,蒙义心底轻笑,不喜于色,“主上正在接受文武百官朝贺,两位使者请随本将军进殿。”

一路前来,凤凰凌宇一脸惬意赏着一草一木,而与他并肩走着的龙湛却没有这等好心情,每走一步,袖中的十指愈发的攥的紧。

她,当真要做这大周王朝的后吗?

“湛王,你脸色不好,身体不打紧吧?”凤凰凌宇媚眼轻扬,一点不像关心的样子。

龙湛恍回思绪,瞥了他一眼,轻笑道:“本王前一个月遭歹人暗算,倒也不碍事。”他的嗓音突然提高,大声道:“不过,不知是哪来的阴险小人,在本王来大梁的途中设了埋伏,凤凰丞相,本王可真真是被惊吓到了。”说着,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伤势后,目光落在蒙义身上。

凤凰凌宇听言,面色如土,这被当着面叫骂,他还是头一遭,“所谓兵不厌诈,湛王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才遭此一劫。”话中不免暗喻他龙湛人品问题。

俩位都是不好惹的主,领路的蒙义面色沉稳顿住脚步,侧身目光落在龙湛白纱的腕间,拱手道:“湛王在我大梁遭到伏击,那乃是藐视我朝天威,本将军定会承报主上,捉拿刺客。”

哈?捉拿刺客?!没想到自己挖的坑,倒把自己坑在里面。凤凰凌宇脸上早已没了笑意,冲绫川使了个眼神,绫川会意点头。

“那,本王等将军好消息。”

蒙义拱手,转身依然在前带路。

龙湛冷笑连连,凌厉的鹰眸宛了凤凰凌宇一眼,迈步跟上。

红缨紧咬下唇一脸愤懑,拉了拉凤凰凌宇的衣袖。

凤凰凌宇嘴角微扬,对她道:“没事,他龙湛得yì

不了几时。”

红缨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大殿内,一袭黑色龙袍的慕容雪坐于大殿之上,冕冠珠帘摇曳,黑眸泛着冷玉寒意,深邃幽湖,难以推测。

雍容华贵坐在龙椅左侧的宁淑妃轻瞥慕容雪,见他面色冰冷,不敢多言。

一袭浅蓝百蝶丛舞宫袍的上官玉蝶轻抚发髻,美眸瞄了慕容雪一眼,理了理袍摆不发一语。

坐在席位上文武面官面面相觑,开始低估。

慕容雪扬了扬袖袍,在旁一位年长估莫五十有余的公公挥动一下拂尘,大声喊道:“宣,天朝大梁使者进殿。”

尖而细的话语响彻整座宫殿,殿外的蒙义冲龙湛与凤凰凌宇拱手,退到了一旁。

疾风,绫川红缨也退在殿下侯着。

龙湛瞥了凤凰凌宇一眼,自顾自先入了殿。

凤凰凌宇轻笑,也入了殿。

俩人在众百官目光下来到殿中,异口同声道:“天朝(大梁)前来恭贺大周皇,祝大周千秋万世。”

百官脸上各有异样,由其是武官,脸上止不住的愤恨,磨拳擦掌。

殿下燥动,慕容雪尽心眸底,当目光落在龙湛身上时,他袖中的十指不禁紧攥。

四目相对,电火交鸣,龙湛不于退缩紧紧对视着坐于殿上的慕容雪……

163. 【第一百六十二章】媜儿,你过来

百官燥动,慕容雪尽心眸底,当目光落在龙湛身上时,他袖中的十指不禁紧攥。

四目相对,电火交鸣,龙湛不于退缩紧紧望着坐于殿上的慕容雪。

气氛本就僵硬,看他俩这般面色阴冷,让在坐的他们更加不知如何自处。

传言,主上带回的那个风朝亡国女主是眼前天朝国龙湛的妃子,他们本有些不信,现在看来,可信度是有那么几分的。而且,几时两国这般交好了?来朝恭贺,他天朝只要派一位高官前来不就得了,他一介王爷还是有可能是天朝皇位人选的湛王,若说还没有其它原由,说谁谁也不信。

不知谁不怕死清了下嗓子,瞬时,所有目光全全落在了那人身上。

慕容雪轻睨了那位官员一眼,扬了扬袍。

一旁的老太监上殿前一步,“赐座入席。”

看的不亦乐乎的凤凰凌宇一脸容光焕发,拱手弯腰道:“谢陛下。”

龙湛礼貌性的拱了手,落座。

凤凰凌宇坐在了殿上左侧,而龙湛坐在了右侧。

“本丞相奉大梁君主的令前来恭贺,礼单中便有一物,一定会令在坐各位叹为观止。”银铂面具下,那湛蓝色的双眸婉若一池寒冰,定定的望着对面而坐的龙湛。

他弹了弹不见尘的袖袍,拿来酒水一饮而尽,泰然自若的望了凤凰凌宇一眼。

眼前这位大梁丞相他是知晓的,都说他是媜儿的结拜哥哥,可事实上,凤凰凌宇是大凤朝后裔,媜儿的亲哥哥。知晓这层关系的慕容雪对他脸色自然和颜悦色了几分。

“这么一说,联倒想见识见识。”

凤凰凌宇听言,起身恭敬的朝慕容雪弯腰拱手,双手击掌。

候在殿下的绫川瞥了红缨一眼,理了理衣袍,迈步入殿拱手单膝而跪。

慕容雪波澜不惊静静的望着眼前的绫川,目光打量着文武百官。

绫川左右瞥了众人一眼,见凤凰凌宇示意,他便将手伸入袖袋,有些迟疑的拿出一支栩栩如生的凤钗。

这等再为普通不过的物件,令他们不禁轻笑,一脸不屑的自顾自的吃喝起来。

受到羞辱,绫川脸色一沉,伸手在凤尾转了几下,将风钗往半空一抛。

殿内酒杯交撞声戛然而止,众人脸色傻愣,望着空中盘旋的金色‘凤鸟’,不敢置信的揉着双眼,待再一次看向时,他们不禁惊呼出声。

“本官活了大把所纪,绝世宝贝见过不少,可这会飞的凤钗还是头一次看见,真是件稀奇的物件呀。”

上座一左一右的宁淑妃与上官玉蝶也被它所吸引,眸光随着‘凤鸟’而流转,她们这等略带女子羞涩调皮的模样引无数人侧目不已。

慕容雪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本想说些什么,却被一声惊呼打断了。

“哎呀,这。”上官玉蝶玉指纤纤,一双灵动的美眸撇向自己发髻。

众人的目光随着‘凤鸟’落在了上官玉蝶的身上,此时的上官玉蝶可谓是光彩夺目,美不盛收,似渡了一层金边般,让众人不禁惊叹。

上官玉蝶美目盼兮,有意无意轻瞥着慕容雪。

慕容雪会意一笑,对上官玉蝶笑道:“即然这‘凤鸟’这般喜欢粘着奎贵妃,那朕就将它赐给奎贵妃。”

上官玉蝶一脸受宠若惊,提着裙摆起身欠身,娇羞道:“谢陛下赏赐,臣妾定会好好保管的。”

慕容雪点了点头,挥袍让她坐下。

上官玉蝶甩袍坐下,美眸轻瞥了宁淑妃一眼。

被抢了风头,宁淑妃虽表面上一点都不妒忌,可心里醋意翻滚,怒火中烧。

“大梁君主有心了,凤凰丞相可要替朕好好表达谢意才是。”

喝着酒水的凤凰凌宇一听,赶忙放下酒樽,拱手道:“陛下言重了,那是本丞相的职责所在。”

从他的言词当中不难听出话中之间,大梁当真想与大周连绑?躲在殿内屏风后与正候着的众舞姬一起的童媜轻咬下唇,认真思索。

“陛下!”

童媜恍了恍神,探出脑袋一瞧。

只见一袭白衣胜雪宫袍的龙湛起身上前,从袖袍中掏出一个锦盒,旁若无人的也不作什么解释,捏出盒中的物件对慕容雪道:“我天朝君主也是很有诚意的。”

众人看着他手中那一小块貌似石头的东西,大声笑道:“这大朝国也太小气了吧,随便拿块石头前来恭贺,倒不如不要亮出来的好,依本官看来,这诚意不诚意的不好说呀。”

“这天朝国的宝贝就这玩意,本官府中比这好kàn

石头多了去了,湛王就别丢人现眼了。”

此时的百官比先前见那凤钗时,那冷漠不可一世的面容更加来的嘲讽。能让他们在殿前毫无顾忌有辱斯文爆粗口,慕容雪的态度起到了至关重yào

的作用。

“朕也觉这黑石没什么特别,不过即然是天朝君主相送,朕就收下了。”慕容雪面无表情冷冷的瞥了龙湛一眼,嘴角轻蔑的笑意更加浓烈。

一位小太监上前冲龙湛哈腰,抻手想要接过他手中的小锦盒。

“大周陛下这般不看好我天朝,哼,是不是言辞过早了点。”龙湛也不理他人作何反应,扯下腰佩,将指腹间的黑石对准腰佩,只见他手掌间的腰佩竟然漂浮了起来。

这下子,那些满是不屑讥讽的嘴脸立马变了脸色,一脸惊奇的伸头张望赞叹不已。

凤凰凌宇方才还喜色的脸一沉,冷冰冰的望着龙湛。

“若还是没看清楚,那陛下不如请一宫女上前。”龙湛道。

此言一出,众人更加对这颗小石子好奇。

慕容雪冷冷的抬手示意,当目光瞥见一袭粉色裙裾轻纱遮面缓缓上前的童媜时,他冲一旁的太监低吼了声:“蠢货!”

误将童媜当为舞姬带上前的那太监脸色瞬时没了血色,立在原处一阵哆嗦,一脸茫然。

四目相对,俩人许久未动。

慕容雪十指紧了紧,面色难看至极。

眼尖的宁淑妃见到童媜时一脸惊讶,似乎她童媜不应该出现在这才是。

上官玉蝶依旧浅笑连连,似觉得没有不妥之处,好心情的看着这富有戏剧话的一幕。

她湛蓝色的双眸一眼不眨的注视着他,脑中细绪万千,似有千千结。

龙湛面无表情上前两步走至童媜跟前,将手中的黑石缓缓展开……

飘飘而起的裙裾,薄如轻蝉的轻纱,及腰千万如丝的墨发,脚尖缓缓离地,她竟然如仙子般飘了起来。

童媜也被自己吓到了,没想到这小小石子竟有这神奇的力量。

众人一片惊呼,兴奋不已。

所有喧嚣的一切被他抛诸脑后,龙湛上前一步,昴首仰望着她,千言万语化作深情的眸光久久移不开眼。

“听闻世上有一颗玄幻石,莫非这颗便是!”

“这玄幻石可大有来头,传闻千年前某一日天色突变天地浩荡,一颗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落在了天朝境内,日后便有诸多传闻,有的说是一只火凤凰,有的说是一颗巨大的天石,今日一见,真是让本官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殿中议论纷纷,可他的心全然放在了她身上,布满血丝嗜血的双眸,十指紧攥指甲深深扎入掌心,也止不住心口窒息的痛。

见龙湛抻手要对童媜要做什么,他终于忍耐不住心中的醋意,喝道:“够了!朝堂之上这般杂吵成何体统!”语罢,冲在旁的太监狠狠的瞥了一眼。

那方才胆战心惊的太监全身一颤,哈腰腿软的来到龙湛身前。

龙湛将手中的黑石一握,飘浮在关空童媜翩然落地。

她望了太监一眼,抬眸面无表情的瞧着他,转身便想离去……

“妹妹今日不是身体欠安么,怎么,现在身子可好了些?”宁淑妃面露担忧之色,说话间,嘴角略带笑意。

被玄幻石全全吸引的百官这才反应过来,这一瞧,众人一片哗然,但出于方才慕容雪厉喝,便全都住了口,放下酒本本樽规规矩矩坐在案前,一脸冰冷。

宁淑妃眉梢轻挑,媚眼布满愁去,提袖挡面与慕容雪委屈道:“陛下,难道方才臣妾说错话了么?”

慕容雪冰冷的脸色缓了缓,嘴角微勾,冲她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

宁淑妃故作心惊拍了拍胸口,正了正身,当目光与上官玉蝶相对时,俩人浅浅相视一笑。

我看你这小妮子这唱戏怎么个唱法。上官玉蝶轻摇手中团扇,眸中尽显精明。

立在童媜身前的太监终于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了,他一脸慌张的后退一步,连连怯懦道:“奴材该死,奴材该死……”

即然躲不掉,那只有迎刃而上。纤指摘下面纱,一张不失粉黛绝色面容呈现在他们面前,湛蓝色的双眸先是瞥了宁叔妃与上官玉蝶一眼,对慕容雪欠身道:“童媜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媜儿,你过来。”慕容雪声线柔和,发丝的媚眼定定的望着她,嘴角的笑意一圈一圈在他脸上荡漾开来,悬在半空的大掌久久都未放下。

164. 【第一百六十三章】索爱 强吻

一句媜儿你过来,让所有目光集聚在她一人身上。他们的目光有的冰冷,愤nù

带着一丝怒不可歇,看来那些舆论给她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宁淑妃呀宁淑妃,我本不愿与你争什么,你却与我耍起手段来,我童媜虽没什么后台,倘若人犯了我,那么我也不会坐以待毙任人鱼肉,就算你吃的是飞醋那也要承但后果。

所有人都看她作何反应,宁淑妃嘴角抽了抽似笑非笑脸色僵硬,上官玉蝶甩了甩宽大的袖袍不以为意,而她的哥哥凤凰凌宇一脸淡漠自顾自饮着酒,为独立在她身前的龙湛眸中像诉说着什么,一脸隐忍。

一位君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宣告他的所有,方才还畅淡把酒颜欢的众官此时默不作声一脸肃穆,望向童媜的眼光更加锐利了几分。

宽大的袖摆,悬在半空的大掌,这叫她如何决择?

看她左右为难,眉宇间紧蹙成峰的龙湛脸上似蒙了一层霜冰冷异常,可她的一举一动深深牵触着他无比煎熬的心。

媜儿不要!媜儿不要去他身边!

她可听见他心中的呐喊。

袖中十指握紧成拳,她轻抿下唇提裙摆踏上玉阶……

龙湛面色微愣,不禁上前一步,抬手本想拉住她,却迟疑的将手又藏于袖间,如曜石般璀璨般的眸光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缓缓步上玉阶……

众官见此,都有些坐不住了,开始窃窃私语。

赏着酒樽的凤凰凌宇凤眸轻瞥,嘴角微勾。

站在他一旁的绫川一脸深沉,摸了摸鼻梁似在思量着什么。

大殿之上如春风般堆着暖暖笑意的慕容雪一眼不眨的望着缓缓上前的佳人,此时心中雀悦不己。

一袭粉色裙带的童媜在他身前站定,望着向自己伸来的大掌,心中五味杂陈。

“慕容哥哥……”

“嗯?媜儿?”

“慕容哥哥……”

“什么?媜儿?”

袖中紧攥擅抖的双手指骨分明,她轻咬了一下唇瓣,轻叹一声,低声道:“对不起。”仅此的三个字,让他的笑意消逝不见,悬在半空的手不停颤抖,就当他缓缓放下时,她上前一步紧紧握在双手间。

一脸失望的慕容雪被她突如一来的动作面色微愣,阴郁的黑眸泛起一丝希翼。

“媜儿……”

“慕容哥哥,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礼物?这是在顾及我的颜面吗?慕容雪的目光从她的脸上落在掌间,见着她的手一点一点抽回他本想抓住却又万分迟疑,掌心中那泛着点点光晕的玉晶龙凤佩应入眼帘,他嘴角扬起的笑意是那么的无奈苦楚,媜儿,他真的值的你这般吗?万分挣扎,这句话他终是没说出口,哽咽在心底。

众官停止议论,有些扬起脖子竖起耳朵似想要窍听到些什么。

一脸阴戾的龙湛微微上前一步,依然听不到一丝他们的话语,紧蹙的眉宇似上了一道锁,怎么解都解不开。

童媜一脸歉意,见他这般沮丧,袖中小手动了动,却还是狠下心当做没看见,转身面对大殿,击掌大声道:“起舞!”

那立在龙湛身旁的太监这回倒机灵,大喝道:“起舞!”语罢对龙湛作了回座的手势,退了下去。

面若冰霜的龙湛迈步回座,一双鹰眸紧紧注视着站在殿上面无表情的童媜。

轻纱半遮面一袭黄色水袖长裙婀娜多姿的众舞姬脚步轻盈来到大殿中,曲目响起,她们长裙飘逸飞扬……

对不起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就这么的不堪令她无法动容吗?看着掌中温润光彩的玉佩,心中的不甘溢满了他的脑海。

五指紧攥,他提了提袖袍,“媜儿,可以为朕跳一曲吗?”

童媜侧身微愣,看像他的眸光带着诧异。

见他目光坚定,她微微欠身步下玉阶。

龙椅上的慕容雪正了正身,当目光瞥见十指紧攥却面不改色的龙湛时,一种不服输的气焰腾然燃起。

她脚下一蹬如仙子下凡般落入舞池,挥动长袖曼妙起舞,脚步生莲的她随着气势蓬勃的曲目,或突然而来,或戛然而止,动如崩雷闪电,惊人心魄,止如江海波平,清光凝练。舞池中她旋转时双袖举起,轻如雪花飘摇,又像蓬草迎风转舞,一颦一笑翩若惊鸿。

团扇遮面的上官玉蝶微微侧身望向慕容雪,不曾想方才目光落在舞池慕容雪的目光偏移,目光相对,她面色一怔,下一秒嘴角浅笑美眸轻瞥继xù

赏着歌舞。

宁淑妃有意无意来回瞥了上官玉蝶与慕容雪一眼,脸色稍显不屑品着美酒。

一曲落幕,她的身影也随着舞姬一并退入殿后。

童媜轻阖双眸一脸疲态的重重叹了声气,惊的众舞姬慌忙全跪在了面上,齐声怯懦道:“娘娘恕罪。”

她不曾想自己一点点动作会让她们这般紧张,扯出一丝笑意,道:“你们何罪之有?”

众舞姬面面相觑,不语。

童媜轻叹,“起来吧,脑袋可是长在自个脖了上,往后别有事没事请罪。”

众舞姬一愣,磕头道:“谢娘娘。”

哎!看来自己还是不适合这宫廷,见她们跪地不起,她为有先行一步。

“恭送娘娘。”

殿中鸦雀无声,被这一曲震撼到的他们表情恍惚婉若还浸腻在这舞曲中。

就连龙湛也被童媜惊世舞步慑了魂般,薄厚适中的双唇微岂满是惊叹。

“各位大人。”

宁淑妃一语惊醒梦中人,众官顿了顿,见娘娘举杯,也便齐齐举杯饮酒。

这八年来,她这妹妹舞艺几时这般精湛!也被童媜惊到的凤凰凌宇凤清了清嗓音,举杯同饮。

宴席期间上官玉蝶与宁千千各称身体不适与酒量有限退了席。殿间各国唇枪舌战,时而波涛汹涌,时而唇语相讥,仿若一个无硝烟的战场,这等架势令在旁侍候的宫女太监更加做事谨慎,唯恐出了什么差池掉了脑袋。

宴席持续到子时才散去……

御花园

夜下,脚步不稳的身影踉跄跌跌撞撞,他那亚麻色的发丝在月下闪着光泽,充满悲哀的双眸,嘴角那苦笑,坐在亭中望着星月的他凄凄哀哀落寂的不成样子。

月光打在他俊美的脸上,醉酒的他视线有丝迷迷糊糊,嘴里开始不停低喃:“媜儿,你不是喜欢坐在这品着茶看着典籍的吗?我陪你。”“媜儿,你不是喜欢乘着风荡着秋千的吗?我陪你!”“媜儿……”说到此时,他竟然哽咽出声,浸满泪水的双眶,泪不觉滑落,“你说你不喜欢待在这宫廷……我陪你,我的心意难道……”

“我懂,慕容哥哥,我懂。”温柔的声线,黑暗中灵珑有致的身影缓缓向他走来。

微敞开的衣襟,坚实诱人起伏不定的胸肌,他面色微愣,双眼模糊看她走至身前,当她的手触摸到他因酒发烫的脸颊时,他一把将她拢入怀中,嘴里不停的唤着:“媜儿,我的媜儿……”

“慕容哥哥……”

对爱的煎熬,酒醉的他低首吻上她柔软的微岂的唇瓣,见怀中的她没反抗,心花怒发无比雀悦的他舌尖轻巧滑入,吻的更加的深。

“嗯,嗯,啊……”

怀中人儿娇喘羞涩回应,更是激起他的情欲,他一把将她放在大理石案上全身压了上去,晕天暗地的吻一遍又一遍落在了她身上,双手滑入衣襟抚上那美好的柔软。

“啊,嗯,嗯

。”

微弱低吟的娇喘让他下身更加肿胀,粗喘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媜儿,给我,媜儿……”

怀中人轻轻环上他的颈项,娇红欲滴的唇吻上了他性感的双唇……

月光下他那高欣的身影与那娇小的身影一浪接着一浪,娇喘连连……

辰宫

提着宫灯的童媜步入屋中,却被眼前之人吓的全身一怔。

浓厚的酒气充斥着整个房间,望着他的童媜不禁皱眉。

就这般嫌恶吗?这段时间来,难道还折磨我不够吗?见她放下宫灯把他当透明,龙湛上前一把将她拉入怀里,吻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

“唔,你这。”“龙湛,你快住手。”“龙。”

‘啪’的一声,清晰的掌掴声响彻整个空间。

四目相对,他的眼里波澜不惊看不出此时的想法。

脸色冰冷心里却慌张的童媜故作镇定,冲他大声道:“你滚!”

她撇开脸就要离开,却再一次被他桎梏在怀里,只听他怒道:“怎么?你还想替那厮守身如玉不是!你记住,你第一个男人是我!就算那厮玩过了,本王念旧,本王不介yì

!”

龙湛的话似一把刀刃将她的心剜的隐隐作痛,这是他真心话吗?在他眼里我就是这般卑贱的女人吗?恍忽愣住的童媜蓝眸微睁,望着眼前即熟悉又陌生的脸,被他勒紧的腰际,胃间突然一阵翻滚。“龙湛,自古墓一事后,我与你就毫无关系,你怎还敢在我眼前出现。”她脸色微显苍白,语气已没了先前那般强势。

“就算你是凤朝后裔又怎样,难道你还想复国不成,那你又拿什么复国,呵!难道是想以身相许让那厮帮你打天下?!一个男人,会要美人不要江山!童媜,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165. 【第一百六十四章】 怀他子嗣

“你知dào

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因为,你太自以为是,你以为每一个人都和你一样……”

“我爱你。”

一句我爱你,让他怀中情绪激动反抗的她傻愣,蓝眸不敢置信的望着一袭白袍俊逸的他。

见她停止了挣扎,龙湛的心里涌出一丝喜悦,“媜儿,与我在一起,回天朝吧。”

他的话在她耳畔嗡嗡作响,她已分不清方向,只觉的头晕欲裂胃中更加的不舒服。

难道方才受了风寒吗?她晃了晃脑袋已此来保持清醒,可却被他看来是拒绝,听他道:“怎么?对王妃不屑!想做皇后?想做慕容雪的皇后是吗?!哈!”

“龙湛,你这疯子!”童媜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见他无意放自己走,也便放qì

了要挣开的想法。

只是翻绞的胃更加让她眉间紧蹙脸色苍白,脚下疲软的她有些力不从心。

“你告sù

我,说你,说你,还是我的。”单手桎梏住她的龙湛抬手捧着她的娇嫩的脸颊,放低语气道:“媜儿,快告sù

我,说你的身心还是我的。”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些,我累了。”

看着怀中的人儿,龙湛嘴角微勾,罢冷道:“累了?方才你可去了御花园,去会你的情郎去了?!”

努力压抑心中的怒火,童媜只觉得心口那团气焰要炸了开来,冲他吼道:“你疯了,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应该相信你的好友。”

如果不是幻不惊将以前他与龙湛之间的往事说给她听,她真的不知dào

她的这位母亲会如此的心思缜密,让她成他们之间的一道间缝。

龙湛撇脸挑眉,古墓一事他可亲耳听到他的这位好兄弟不顾兄弟情谊,将他所爱之人想拒为已有,什么誓言!什么兄弟妻不可欺

,他幻不惊就是一个卑劣小人。“以前是,现在不是。”他说的很轻,眼神中带着漠然的冷清,下一秒他望着她道:“别以为有慕容雪和幻不惊护着你,你便可以逃离本王,本王说过,你第一个男人是本王,至死也是本王的人。”

“什么第一个第二个,龙湛,别发挥你无边的想像力。”真是可气,分明是他强要了她,到头来好像吃亏的是他似的,童媜说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难道不是吗,你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皱着一张脸的他冷冷道,眸中一脸嫌恶的瞟向别处,仿如怀中的她污了他的眼般。

“你!”趁他不注意,童媜一把挣脱,待他伸手将她拉回时,她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腕,咬的是那么的用力。

时间似静止了般,整个屋内只听见他俩的喘息声。

眉间紧蹙成峰冷俊如霜的龙湛定定的望着那张让他心痛的小脸,袖中五指再怎么用力也止不住填满了怒意隐隐作痛的胸口。

以前喜欢粘在他身边湛哥哥湛哥哥叫着的傻丫头哪去了?眼前的她还是她吗?

殷红的唇瓣,嘴角那丝血红,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媜儿,难道你真的就那么恨我么?

此时的她脑海里全是母亲临死时怒目圆睁狰狞的情景,若不是天朝国,她的父亲怎会尝尽相思之苦,含恨而终!若不是十八年前他天朝国来犯,她与自己的兄长又怎会被别人看轻说成是亡国奴!童媜似入魔障,咬的愈加的用力全身都在不停的颤抖的她,似要将他生吞活剥。

嘴里的血腥味愈加的浓烈,浓烈的让她作呕。

突然一个人影闪了进来,一把强拉开了她。

“媜儿!”将她护在怀里的幻不惊拍着她的小脸关切唤道:“媜儿……”

血似断了线的珍珠般滴落,龙湛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眉眼焦灼的幻不惊,他这副心疼的模样是哪般?难道他真的爱上媜儿了吗?

“媜儿,你醒醒!媜儿!”见她意识模糊,他撇脸对龙湛吼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你!本王对她做什么?分明是她对本王做了什么才是!”几时被别人质问过,本就生气的他冲幻不惊喝道:“本王与湛王妃的事还容不得你来插手。”语罢,就要上前夺人。

“龙湛,你理智点。”幻不惊抬手拦下他,紧接道:“方才我与媜儿会面,我见她气色不对。”

龙湛面色一惊,一把推开他将童媜护在怀里,慌张的察看起来,见她脖颈处的红疹,一把将幻不惊拉过,急急问道:“为什么会长这么多疹子?”

幻不惊看了一番,握住童媜的手掀开一看,豆大的红疹触目惊心,“血红热!”

“是什么!”

幻不惊哪里还会和他解释那么多,起身就翻箱倒柜找着什么。

龙湛见事态严重,起身将童媜放上床榻。一转身,便听幻不惊道:“找到了!”

龙湛上前一看,是一个没有特别之处的锦盒,他一脸疑惑的看着幻不惊。

“这个盒子上有毒,但必须由另一味毒药才能发挥作用,这中毒者不出两日便会出红疹。”还未等龙湛发问,他又冲了出去,在花园里弯腰找着什么。

不肖一会儿,幻不惊端来一盆他从未见过的花,一把放在案上,怒道:“施毒者心机不容小觑!”

龙湛一听,脚步匆忙的来到床榻前打量着童媜,转身冲幻不惊道:“现在怎么办?”

幻不惊冷冷的瞥了龙湛一眼,绕过他上前替童媜把着脉,脸色愈加的凝重。

龙湛见他似有难言之隐,上前一把抓起他的衣襟,怒道:“本王问你话,现在怎么办?”

幻不惊不知是哪来的气,起身一把打掉他的手,喝道:“媜儿用内力压制毒素,若不是你,毒素会反弹扩散的那么快!”他一把将龙湛拉向床榻,接着道:“你看看,你看看她脸上的红疹。”

龙湛表情微愣,并不是因为童媜的脸,而是幻不惊的话。

幻不惊这才知dào

自己说错了话,缓缓松开他的衣襟,一脸心虚的坐在了床榻边。

“她知dào

自己中了毒,也要待在这皇宫,守着那厮……”

幻不惊叹了声气,道:“媜儿自己不知dào

也说不定,或许……”

“自己不知dào

?幻不惊,你以为本王会信。”

幻不惊本想说些什么,见童媜脸上的红疹愈发的多,一步上前替她施起针来。

片刻之后,意识模糊的童媜醒来,待看清床边人,微岂唇瓣有气无力唤了一声:“幻大哥。”闻言,背对着她俩的龙湛转身,鹰眸略带寒间定定的看着被幻不惊扶坐起来的童媜。

见气氛有些尴尬,施完针探完脉的幻不惊本想起身,却被童媜一把握住大掌,目光从龙湛身上落在他身上。

幻不惊脸色略惊,看向她的双眸,猜测着此时她心中的想法。

如果说她故yì

中毒,那么后果可想而知……这一生,她真的就无法原谅龙湛吗?

“媜儿,你……”突感手间紧了紧,幻不惊顿了顿望向龙湛。

“湛王见我这样,开心了!”

“你!”一脸像吃了大便的龙湛气的甩袖,锐利的眸中直直要将幻不惊刺出几个洞来,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离去的身影,那醒目鲜血淋淋缠有绷带的腕间,他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刚才自己是气疯了吗?!

现在屋内只剩他俩,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童媜目光闪躲一脸心虚。

“媜儿为何要作贱自己?”话语中满满责备。

“幻大可,你知dào

了?”话一出口,才觉自己好笨,他是神医,一把脉怎会不知。

幻不惊将目光落在别处,抽回手,点了点头。

“这个孩子不能要。”

若不是方才把脉,她还要欺瞒到什么时候。幻不惊撇脸望向案上的锦盒和长得奇特的百里红,“你是想借此机会除去腹中的孩子?”

她点了点头,缓缓道:“别看我在皇宫随处可以走动,实则被某人派人盯梢,如若我明目张胆去太医署拿药,恐怕会惊动慕容哥哥。”

“是慕容雪的?”幻不惊问的很直白,脸色冰冷至极。

“不是。”童媜顿了顿,见他目不转睛瞧着自己,她接着道:“上次在你药馆,慕容锦偷袭的那天,龙湛他……”难以岂齿,她撇脸望向别处不想再多说些什么。

“你是怕慕容雪伤心?”问这话的时候,他自己一点都没发觉语气中带着一丝嫉妒。

脸色稍显苍白的童媜抬头望向他,面色一愣,将碎发别于耳后,低头默不作声。

见她疲累,他起身准bèi

离开……

“幻大哥,请不要告sù

龙湛,我……我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牵扯。”

幻不惊回头轻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回了声,“你先休息。”拿起那锦盒与那盆百里红,迈步正想离开,但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冲她道:“你小心些,想害你的人可能是宫中权贵之人。”

“我知dào

,所以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哦,这样啊,看来是我多心了。”幻不惊边说边迈步离开……

第二日

望着眼前的他,童媜真想敲他一记脑袋,冷冷的瞥了他手中黑乎乎的汤药,愠怒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拿开!”

“若是这样,我就不代劳了。”说着放下汤药就要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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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第一百六十五章】 让人不得安宁的清早

“你威胁我?”

“我是在关心你。”

童媜与幻不惊表情同时一愣,发觉自己说错话的他轻甩袍坐在方才的地方。

“幻大哥,请不要为难我,我不想……”

“孩子是无辜的,你何必耿耿于怀。”

“说的轻巧,这孩子是龙湛的血脉。”

“那又怎样,这么多年的恩怨,你也该放下了。”

“有些事不是想放下就想放下的。”

“对,有些事不是想放下就放的下,这孩子是龙湛的也是你的,你舍得?你难道想这一辈子就这么恨下去。”见她不语,他接着道:“你想拿这孩子报复他,若是这样,反过来,伤的最深的那个,可能是你自己。”

童媜抬眸定定的望着他。

“如果你持意,我想我再怎么阻扰……其实你心里还是。”

“不要再说了!”她突然喝住他的话,撇脸不去看他。

“的确,解铃还需系铃人,我看我是多此一举了。”说着,幻不惊起身便要离开。

却不想,童媜抬手端起案上的汤药一饮而尽,一脸怒气的放下玉碗。

他嘴角微扬,余光瞥向玉碗,“这血红热之毒发xiàn

的早,虽没有伤及胎儿,但你还须服两计保胎的汤药才行。”

“喂,你别得寸进尺,别以为……我只不过是看在你是我长辈救过我命的份上才不想与你吵。”

“明天我会送汤药过来,你自己看着办。”在大周皇宫,以他的武功飞进太医署想搞几贴保胎药不在话下。

“你!”童媜真后悔方才听了他的话服了那汤药。

此时小乐儿提着膳盒走了进来,见幻不惊在此,欠了欠身,笑道:“这位便是主子常提起的幻神医么?”

幻不惊拿过小乐儿手中的膳盒,不咸不淡回道:“正是在下。”说着,将膳盒放上案上,将饭菜小心翼翼的摆了开来。

服过汤药的童媜脸上的红疹已退,并不知dào

童媜中毒的小乐儿抿着嘴来到她身前欠身,小声道:“主子,这幻神医果真和主子说的一分不差,板着一张冰块脸。”

搁置饭菜的幻不惊动作顿了顿,抬眼瞥了童媜一眼。

呃,小乐儿突感不妙,笑嘻嘻冲他忙摆手,上前几步端过他手中的菜肴,认真的做起事来。

幻不惊甩了甩袖袍,坐下。

童媜本以为他会离去,见他坐下,不悦道:“你百雀阁难到没人送早膳吗?”

“好小气,你一个人能吃这么多吗?”幻不惊面无表情,瞅了她一眼后,不客气的边吃边说道:“还是说,你觉得你现在的身子板能通通消化掉这些。”说着,持筷颇潇洒的指了指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现在的身子板?他分明就是有意提醒她。

乐儿拿快递给生闷气的童媜,乐呵道:“主子是该多吃点,身子太瘦弱了。”

童媜抬眸瞅了乐儿一眼,接过玉筷吃了起来。

乐儿在一旁盛完汤后,开始打理床榻。

见幻不惊一鼓作气一个劲的吃着鱼,童媜还真担心他被鱼刺卡到。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冷冰冰一张脸的他顿了顿,上身向她那边倾了倾,小声道:“别说的好像我很喜欢吃鱼似的,我这不是帮你吃吗。”说着,自顾自的又吃了起来。

呃,童媜哑然,她从不知dào

幻不惊会这么在乎她的感受,是,她的确在隐忍那股让人作呕的鱼腥味,可她不曾想,自己的这一点点的不舒适让他这般眉间紧蹙一脸认真。

“乐儿,往后不必往我这处送鱼了,我不喜。”童媜吩咐道。

叠着被褥的小乐儿应了声,“是,主子。”

童媜嘴角微扬,冲幻不惊道:“不喜欢就别吃,委屈自己作甚。”

她的这一举动,分明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暗示他,她不喜欢的一切由她自己作主。

那么她腹中的胎儿呢?幻不惊一脸不悦,正想开口。

“媜儿!”一声呼喊,不禁让他们全全望去。

当迈入门槛处的慕容雪看到幻不惊时,紧蹙成峰的眉宇更加紧皱,一脸不悦。

乐儿赶紧上前跪安,“奴婢叩见陛下。”

慕容雪瞧都未瞧乐儿一眼,上前来到童媜面前,从门槛处一直注视着他的童媜放下碗筷缓缓起身,许久,她疑惑道:“不是要上早朝吗?慕容……”

还未等她将话说完,他一把将她拥在怀里,连连在她耳边低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呃,出什么事了。”她问的极其小心。

见慕容雪不语,她目光瞟望幻不惊,见他摇头,也便放qì

了从他那得到消息的想法。

乐儿却在这时向她指手划脚,从她的嘴形中童媜这才恍然大悟,心里对慕容雪的愧疚更加的增添了几分。

“慕容哥哥是大周皇,后宫佳丽三千,往后也定会儿孙满堂。”

她很明显感受到他身体微颤,是方才她的话太残忍了吗?可,这是她的心里话呀,好只想让他过的好好的,过的幸福,所以她真的不是龙湛嘴里所说的那样,想让他倾尽天下拿下天朝,替凤朝报仇血恨。

“媜儿,这是你所希望的吗?”

“……是的,慕容哥哥。”

他的脸深深的埋没在她的颈窝处,贪婪的吸取着她身上好闻的体香。

“宁淑妃十三岁便嫁予慕容哥哥,一个女子若不是爱,就不会苦苦等一个男人那么久,一个封号只是代表权贵,慕容哥哥给她的宠幸才是她想要的,也是做为妻子的她应得的。”

慕容雪突然拉开她,黑眸紧紧注视着她,大声道:“照你这么说,我还要去宠幸那奎贵妃。”

“皇家子嗣向来是一个国家的重中之重,这是慕容哥哥身为一国之君的责任,至于宠幸谁,这是慕容哥哥的家事。”

她这是在和他撇清关系吗?童媜的话让慕容雪哑口无言,一脸气盛的他袖中十指紧攥愣在原地。

“该放下时就该放下,强留不得。”饮着茶水一脸冷漠的幻不惊突然冒出这句话。

慕容雪目光偏移,一把瞅起他的衣襟,喝道:“你怎么会在此!”

见慕容雪发怒,一直跪在地的乐儿吓的全身发颤,面色惨白。

见此,童媜挥袖屏退她。

乐儿一个劲的点头,起身离开。

“我为什么不能在此?”幻不惊问的很轻,但字里行间饱含着隐忍的愤nù



她童媜即不是他的妃他的后,幻不惊的话里,难道是想告sù

慕容雪,他要和他争吗?

“朕的后宫启是你想来就可以来的!”说着一拳就要打在幻不惊的冰块脸上。

“住手!”童媜大声喝道,眉间紧蹙一脸怒容的她上前几步来到他俩身前,叹了声气,道:“我对幻大哥没有什么,我只当他是哥哥,没有其他。”

幻不惊面色一凛,脸上的寒意更加的浓烈。

“而慕容哥哥,我也已经和你说明白了,我是不会为大周皇后你的妃的,一直以来,我只是……”如果要做坏人,那么一个她就够了。

“别说了。”慕容雪轻阖双眸,缓缓收回手放开了幻不惊,半晌道:“媜儿,他说的对,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四目相对,他们都知dào

,她的心里至始至终只有一个他。

若大的辰宫,三人都陷入深思都没有说话,气氛显的有些僵硬。

“淑妃娘娘,请容奴婢……”

“童媜,你给本宫出来!童……”

当一袭大红宫袍的宁千千挡下乐儿快步进入辰宫时,眼前这三人着实让她一愣。

只听慕容雪一脸肃穆怒道:“宁淑妃难道还不懂宫中礼仪吗,这等横冲直撞,成何体统!”

昨夜个得了水露的宁千千面色绯红,轻咬下唇水眸轻撇了慕容雪一眼,欠身道:“臣妾只是心急想见妹妹而以,但看妹妹好像再会客人,臣妾是来错了吗?”说着,目光更加放肆的对视着慕容雪,一脸娇柔。

童媜轻瞥慕容雪一眼,笑盈盈的来到宁千千前,笑道:“即然来了,那请问淑妃有什么事找媜儿啊?”

“你还敢。”敢字还未吞露出来,宁千千的脸色像变戏法般,一脸兼和,笑道:“姐姐我身体不舒服,听闻妹妹与幻神医较熟,所以想请妹妹引见一下。”较熟这一词,她话语的意思说的意味深长,很难不让人去想像其中的意思。

“说的是哪里话,淑妃手间一挥,那太医署的太医们还不一窝蜂奔来。”

宁千千瞥了案上方才的汤药玉碗,小步上前,拉过童媜的手掀开袖袍一瞧,一愣,笑里藏刀道:“妹妹有幻神医守护,姐姐可真是得罪不起你呀。”

“淑妃这话里……媜儿实在是不明白。”童媜一脸无辜的望着她,气的淑妃袖中十指发颤,余光瞥向一直望向这边的慕容雪,也便不敢发作。

真是大快人心,谁叫她表里不一,表面上对她好,实则歹着空子就想害她。

昨日宴席上,童媜下玉阶飞入舞池时轻指一弹,一颗遇水即化的仰天丸落在了她酒杯里,这仰天丸也没什么特别大的伤害,只要一天一夜不沾水,那么毒性便会慢慢在身体里散去,倘若喝了水,那就要看这中毒者是时隔多少时辰才喝得水了,若是刚开始一中毒就饮此水,那么便会全身奇痒无比。眼前这宁千千还能泰然自若衣着整洁的站在自己身前,看来药效在她体内散去一半,清早才奔来……想到这,童媜上前双眸瞅着她的脸一顿猛瞧。

167. 【第一百六十六章】 另有其人

心高气傲一直隐忍的宁千千挥袖侧身道:“你想干嘛?”

“没什么,见淑妃容光焕发面若桃花,妹妹我都不得不侧目啊。”

明知故问,宁千千咬牙忍耐着身上的骚痒,水眸轻瞥了童媜一眼后,来到幻不惊身前,轻声笑道:“幻神医,本宫身体不适,还请幻神医替本宫看看。”

慕容雪黑眸扫过童媜,见她眸中尽显调皮,也就没有多问。但他心里多多少少猜测到了些什么,后宫争宠,他本想好好的保护着她,却还是将她身陷这宫讳算计当中。

可是,他真的不想放手啊。

昨夜宴席醉酒,御花园……想到这,看向宁千千的黑眸陡然紧缩,一脸厌恶。

“臣妾恭送陛下。”一直在等幻不惊反应的宁千千见慕容雪离去,堆着笑意一脸温顺欠身。那抹身影才消失不见,变了嘴脸的她突然喝道:“童媜,你好大的胆子,尽敢对陛下这般无礼!”

“哦

,我对慕容哥哥一向这般的。”对她的叫嚣,童媜一脸不在意。

“你!”她的特殊化,气的全身发颤的宁千千咬牙切齿,怒喝道:“今日若不给本宫解了毒,那就别想在这宫中好过!”

这狠话放的好有气势,见她扬袍盛气凌人的坐下,童媜一脸轻笑,不语。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敢用这等不屑的眼光看本宫,本宫可是先皇钦点的妃子,你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宁淑妃,你可别忘了,是淑妃你先对我下毒手的,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冶其人之身罢了,只是场游戏,淑妃娘娘何必当真呢。”

游戏,在她童媜眼里,这等手段只是小孩子玩的游戏吗?宁淑妃心里发颤,若只是游戏,那么,如果她要对自己动真格的,那么下场又是哪般?!

若不是有那么些手段,又怎会从凤朝古墓妖物中救出陛下!

童媜,看来本宫是太低咕你了!

见她面色已没先前那么气盛,想必方才的装腔作势起到了很好的较果。童媜侧身瞥向一直饮着茶默不作声的幻不惊。

会了意的幻不惊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来到宁千千身前,故作探脉,“淑妃娘娘心火盛,脾味有些差,肾脏有些虚……”

因强忍紧攥的掌心那显目的指尖印,童媜暗自发笑。

幻不惊的话直叫宁千千脸色大变,似乎忘了她来时的初衷,她急急问道:“会不会影响我怀子嗣。”

也不知这宁千千是不是身体果真有这么差还是幻不惊想帮她出这口恶气,此时他的表情十分认真肃穆,让童媜看着也猜不出他话里有几分可信。

可人家想怀子嗣的娘娘当真了。

“那幻神医有何高见?”此时的宁千千语气缓和许多,语气轻柔似在讨好。

“别动怒,别伤神,子嗣可遇不可求,娘娘还是将身子养好才是。”

宁千千连连点头一脸认可,突然似想到了什么,冲童媜怒道:“昨夜个陛下好不容易宠幸本宫,如果……”她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对幻不惊道:“我身上痒,不知是中了什么毒,会不会对我胎儿不利,都是这妖……”见幻不惊不悦,她连忙住了口。

幻不惊端来一杯水,冷冷道:“喝了它。”

宁千千深信不疑的接过一饮而尽,笑道:“这样就好了吗?”

“这仰天丸的毒不会对身体有害,娘娘先忍一忍,下午便好了,”幻不惊说着,双眸瞥向童媜一眼。

一杯清水便打发了一位娘娘,童媜微微侧身,竖起大拇指,赞他手段高明。

宁千千一脸纠结,早已没了淑女般的文雅,当众扯开袖子挠起痒来。

“娘娘可要忍住了,若是抓破了皮留了疤可就不好了。”童媜忍着笑意提醒,转身回到案前继xù

用着早膳。

见童媜下逐客令,从未这般被人不放在眼里宁千千本想发火,幻不惊却递上一张药方,“娘娘只要按照这方子去调理身子,想要怀上子嗣指日可待。”

“当真?幻神医不会……”说着,宁千千瞟向坐在案前吃着饭的童媜。

“身为医者,幻某自问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如若娘娘不相信,这药方不要也罢。”说着,就要夺过。

“幻神医说的哪里话,陛下都请不动幻神医,今日却帮本宫看诊,本宫只是有些不敢置信罢了。”都说这幻不惊出了名的臭脾气,说什么不喜拒医,看来这童媜在他心里占了一些份量。宁千千素手一扬,贴身宫婢青依快步来到她身边搀扶,“即然是场游戏,那么,本宫就不往心里去了。”她扬了扬漂亮的脖颈,高傲的一可一世。

待宁淑妃走后,童媜忍着笑意冲幻不惊道:“幻大哥真有一手呀,将那宁淑妃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我没有。”

童媜一听,一愣,问道:“仰天丸的毒性你还不知dào

呀,亏宁淑妃还信以为真,一杯清水当解药,还有方才你那脸色……”

“我说的是真的,宁淑妃五藏六府都有亏损,像是被毒所侵害。”幻不惊瞥向她,接着道:“对你失毒的虽然是宁淑妃,但有可能她是受人蒙蔽教唆也不一定。”

“我也想过这一层,这宁淑妃心性单纯这般容易骗很容易被人拿来做挡箭牌。”

“有谁会不想她怀上子嗣?”

“……”

“慕容雪。”

这三个字听在她心里一怔,童媜低首不作声。

“若不是慕容雪,那么便是后宫之人。”幻不惊瞅了瞅她,也不点破这其中的意思。

童媜听言,袖中十指紧攥。那个人,当真要和我过不去吗?如果摆脱不了,那我也只有迎刃而上了。

幻不惊见她出神,“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但是这孩子,你必须听我的。”说完,他起身欲走。

“这孩子又不是你的,你为何这般关心,你难道忘了你的誓言了吗?”

脚步戛然而止,幻不惊几乎听见心碎的声音,他轻阖双眸屏息凝神,缓缓睁眸,嘶哑道:“我只不过不想你难过罢了,至于誓言,你都不在意,我又在意什么。”

他在意的……为什么他的话听起来让人这么忧伤呢。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方才还算愉悦的心情便变的有些沮丧,难道是怀孕的原故吗?

168. 【第一百六十七章】 挑衅宣战

大周皇宫这几日不是朝论便是酒宴,三国比的是气势也是谋略,就拿大梁来说吧,大梁的丝绸虽比天朝的药材名扬晚了那么几年,但是谁家一年之内不是买上两三件新衣,如若比起来,药材就比较劣势了,不过,皇家贵族一般喜欢收藏那些可以升值名贵稀少的药材,所以药材在经商这条道上又比丝绸金贵的多,但是大梁的丝绸经过这些年的创新,像苏绣,锦绣更是得贵妇们特别喜爱,男人们却更愿意掏腰包来收藏名贵药材。

一说到大周的琉璃,大臣们开始滔滔不绝的介shào

这琉璃的多样多变和材料冶炼加工,他们无不对自己国家的自朝与得yì



坐在大殿案前一袭浅色宫袍的童媜抬袖挡面连连犯困,这一坐两个时辰,可她又不想让自己的哥哥得逞,所以一直忍耐着。

两国来访,按照朝中规矩,若是当朝君主没有留客之意,那么今日是宴请的最后一天。

酒案前端正坐着的童媜犯困的厉害,她本想只是打下小盹,却不想白绫附眼的她在睡意浓浓中将整个挂满黄金玉钗的脑袋生生扣了下来。

全场哗然……

“一个妃子在外宾面前这般,这真是太丢大周的脸了!”

“双眼好好的,干嘛蒙上白绫,晦气!”

“这等不懂宫中礼仪的女子,怎么能当我大周朝皇后……”

一道犀利的目光直扫那欲还要说些什么的大臣,许是知dào

眼前这位大梁丞相与童媜的关系,那大臣敢怒不敢言一脸隐忍憋屈。

除了慕容雪与龙湛还有凤凰凌宇三人,其余都皆议论纷纷。

童媜扶了扶摇摇欲坠的发髻,微微侧身望向慕容雪,只见一脸冷意的他腾然站起,一挥袖袍,哑雀无声。

“我朝就只有这些本事吗?朕可不见你们每日上朝这般来劲!”

众臣被这么一说,一脸惶恐低首不语。

亚毛色的鬓发轻扬,黑眸扫过他们落在了凤凰凌宇身上,“凤凰丞相博学多才,如若不急着回大梁,那就在大周多待上几日,以宽解朕心中的疑虑。”

这两日私下会见,我等说明来意却被推辞,现下……银铂面具下他湛蓝色的双眸闪现一丝惊疑,凤凰凌宇轻袍袖摆起身,拱手浅浅笑道:“那,恭敬不如从命。”

一袭白袍的龙湛不恼不怒,面若冰霜的自顾自饮着酒,看不出此时脑子里再想些什么。

即然话已出,她也不能不顾及慕容雪的颜面当面质问,袖中十指紧攥,该来的总会要来。只是为何他做的这般明目张胆,是对龙湛的挑衅吗?只要有心,两国结盟是迟早的事,但在大周与大梁以她做为纽带,这等局面已然不是一个她就能解决得了的。

自己的存zài

令三国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红颜祸水,亡国灾星……看来,她不得不逃离开……

童媜只觉胸口堵的慌,她起身欠身道:“慕容哥哥,媜儿有些乏。”

“即然乏了,那就回宫歇着吧。”

她本以为只是自己一人离开,没想到慕容雪起身要与她一同回辰宫。

这等小心翼翼一脸疼爱的模样,让下面那些臣子们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一个女子能得君主这般恩宠,那么在君主心中的份量可想而之。

这等专宠殊荣,也只有她了。

白绫下的蓝眸轻扫向他,这一瞧,他的一举一动硬生生的让她看着双手不禁十指紧攥。

“媜儿,怎么了?”

被慕容雪一唤,童媜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若不是白绫附眼,她这等痴痴的看着一位别国王爷,肯定又会让那些大臣嚼了舌根子去。

她微微抬头望了慕容雪一眼,正想迈步,却被他一把揽上了腰际,还不等她反抗,只听他打趣笑道:“几日不见,长风韵了些。”

童媜心里‘咯噔’了声,心虚道:“宫中美食颇多,我便多吃了几口。”说着,身子轻移想巧妙的退出他的怀抱,却不想,慕容雪大步上前,依照揽上了她的腰际。

她抬手抚上额际,见他这般,她便大步离开。

身后响起太监散宴的嗓声,众人缓缓起身,唯独目光灼灼望着那副背影的龙湛一杯酒接着一杯下肚。

凤凰凌宇正想走过,却听他道:“湛王爷今日好酒性,要在下陪上几杯吗?”

“凤凰丞相难道是个断袖?”龙湛双颊绯红,举杯时手间发颤似有些醉意。

凤凰凌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愠不怒道:“本丞相各方面都很正常!”语罢,拂袖离去。

他本想冲他嘲笑几声,嘴角微抽却怎么也笑不出。喝的不是酒吗,为什么嘴中有股苦涩的味道……

这还是天朝国大名鼎鼎的湛王吗?伏趴在案上嘴里一直低喃的他,绯红的双颊酒味浓烈,微敞开的胸襟透着诱人的光泽……

她不禁抬手伸向他,葱白的玉指才刚碰他紧蹙的眉间,却被他一把狠狠抓牢,愤nù

的眼神令她不禁全身一颤。

“你来做什么?”说着,一把甩开她的手。

上官玉蝶差点被他甩倒在地,她低眉瞅了自己一眼发青的手腕处,笑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了,我是这大周的贵妃娘娘,而且,这里又没有其他人。”说着,一脸得yì

的轻甩了下袖摆。

“大周贵妃?呵,上官玉蝶,你给本王记清楚了,你只不过是个官妓,一个官妓而以。”酒醉的他话虽说的轻,但只里的一字一句,深深的扎入了她的心里。

上官玉蝶紧咬下唇撇脸望向他,美眸中一股醋意翻滚,她微昂下颚,轻笑道:“是,我先前是天朝一名官妓,可童媜与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闭嘴!”

“湛王别搞错了,现在我上官玉蝶才是能帮你的女人……而且事成之后,湛王可不要不守承诺哦。”

龙湛腾然站起,案上的酒杯跌掉在地发出刺耳的响声,他喝道:“你敢威胁本王!”

上官玉蝶面色一怔,早已没有先前那股得yì

劲,后退一步欠身道:“我只要想提醒湛王,要以国事为重,没有其它。”

169. 【第一百六十八章】 身下的人,不.是她

上官玉蝶面色一怔,早已没有先前那股得yì

劲,后退一步欠身道:“我只要想提醒湛王,要以国事为重,没有其它。”

“你给本王记住了,你只不过是本王的一颗安放在大周后廷的棋子,别妄想翻盘控zhì

本王!”

“玉蝶无时无刻不将湛王放在心上,玉蝶的命捏在湛王手上,玉蝶一切听从安排。”

龙湛脚步不稳上前几步,因喝酒的原故,嗓子沙哑道:“抬起头来。”

一张美艳的鹅蛋脸,楚楚可怜的水眸泛着琉璃般璀璨的光泽,微岂的檀口带着致命的诱惑……很好,这棵旗子当真是找对了,美艳不可方物。

一直爱慕着龙湛的上官玉蝶一脸娇羞,星眸轻轻瞥向他,甜如浸蜜道:“湛王……”

面无表情的龙湛指腹间微微用力,上官玉蝶缓缓站起,他一步凑前,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不禁让她双颊微红。

“本王说到做到,如你所愿。”温热的气息打在她打扮精致的小脸上,酥酥痒痒的更加让她着迷,还未等她主动,龙湛一把将她狠狠拉过,重重的将她按在案上,眸中跳现出情欲的火苗,意乱情迷中,就当他的双唇要吻上那娇滴滴的红唇时,他却全身僵硬一脸木讷的望着眼前这张脸。

“湛,怎么了?”就算是筹码,可被心爱之人爱抚,她的心里怎么不雀跃,可是,为什么他会是这等表情呢。

这张脸,不是她……不是她……

龙湛起身,理了理衣襟,“此时正是多事之秋,大周的事你看紧点。”

见他说完就要离开,一脸怨妇失望模样趴在案上的上官玉蝶娇嗲道:“湛,玉儿……”

龙湛一脸不耐烦顿住脚步,愠怒道:“还有,本王的名讳可不是你能叫就能叫的,就算是本王的妃,也要知dào

自己的身份。”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攥住无限春光好胸襟的五指筋骨分明,愤恨积满了她的双眸。

“童媜,你个贱人,为何还要活在世上!为何要和我争!”既然你我逃不开命运,那我们就走着瞧,看一看这命运是站在哪一边。

上官玉蝶一脸阴暗,妖媚的眉眼轻盈,微扬的嘴角透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她优雅起身抬手理了理袖袍后,抚了抚鬓角的細发余眼瞥了四周一眼,转身离去。

辰宫

“慕容哥哥,你这是引火上身!”一回宫的童媜在慕容雪迈步离开时转身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一脸担忧。

望着攥紧衣袖的小手,慕容雪微微一愣,抬手搭上她的削肩,语重心长的道:“放心,我与你哥哥只是聊些别的,你叮嘱我的我怎会不记得,还是说媜儿一直都未信过我半分?”他语气很轻,眼神中流淌着复杂的情绪。

“如果不信任,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如果对你有猜疑,我会将心里的想法和你诉说?慕容哥哥,媜儿的家没了,媜儿只是不想你也与我一样,亲人离别孤单一人,这等滋味我不想你去尝受!”

“媜儿。”我不单单是想让你待在我身边,信任?为什么我就是不能走进你的心里!占据龙湛的位置,难道我就没一丝的机会?他轻轻的叹了声气,“为什么不是我先遇见你……”

“慕容哥哥……”

慕容雪微微一笑,“傻媜儿,你先歇着吧,往后我再来看来。”

待慕容雪离去,靠在床榻边的童媜有些恍神。

“主子脸色不太好,不如小睡一会吧。”方才被她支开的小乐儿回了辰宫,放下手中的花束上前就要帮她盖上被褥,却被童媜挡下。

她起身走至案前为自个倒了杯水,“我去逛逛。”说着,饮下茶水出了门。

“最近主子怎么有点怪怪的?”小乐儿孤疑的低估了声,但见自己采来的花这般美艳,便去将枯萎的花束去换下……

皇宫偏远小院

此时是中午,小院中几根枯萎的藤蔓搭拉在破旧的围墙上,残缺凋零的花圃久经打理,早已没了生气,但院间几根绿意正浓的樟树却成了此处为一的生命代名,让这里不那么显的萧瑟。

虽没有守卫与丫鬟,但看这里还算干净,定是每隔几日是有下人来打扫的。

阳光穿透绿叶照射在树下她的身上,打量四周的她明显感觉那道阴冷的目光,微微抬头便瞧见坐在阁楼上饮着酒一脸冷意的慕容锦。

一袭素袍的他微敞开衣襟放荡不羁,不扎不束亚毛色发丝在他脑后微微飘荡,虽面带不善,但他的眸中已没了先前那股暴戾。

她不经意的瞥了他空空如也的袍摆,上前一步,抬手挡了挡耀眼的日光,“不错嘛,竟还能有酒喝有肉吃。”

阁楼上的慕容锦轻酌了一口酒水,双眸睨向别处,似乎一点都不想搭理她。

童媜嘴里‘啧啧’了两声,迈步随意的在小院中欣赏起来。

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待见她在院中一口快要枯竭井前站定,他脑中便猜想着她接下来要干什么。

见她打上一桶污水,他嗤之以鼻撇脸望向别处,断续饮着酒。

可当她打上一桶污水,倒空,再打上一桶再倒空时,他一脸费解的望着她的一举一动,方才猜想早已在脑中放空。

这女人,倒底要干什么!?

童媜放下木桶,正了正身,当慕容锦与她四目相对时,他一脸犯窘的别开脸,慌乱的抓来一块肉放在嘴里毫不文雅的嚼了起来。

见他一脸怒意依旧不愿和自己说话,童媜低眉瞅了一眼井底,污泥太多,看来没那么一两天是弄干净的,那好,我就这陪你两天,看你这脑袋开不开窍。

瞥了四周枯萎的花圃,她依旧打理着那口废弃的枯井。

傻女人!这井就算清理干净了,你以为本王会每天闲着没事用来浇花?

估莫过了一个时辰,有些气喘的童媜坐在了院中的小石凳上小歇。

阁楼上赏着‘风景’的慕容锦一脸讽刺,低估了声:“好好的娘娘不当,跑来本王这瞎搅腾,你不累,本王也看着累了。”

“娘娘不娘娘的,难道是娘娘就每天在宫中吃喝睡就完事,这又与猪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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