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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妾成群II》


【第1-01章】千古一醉

唐,开元二十四年,秋,夜。

蒲州北门的渝风楼刚要打烊,就来了个客商打扮的长须大汉,想必是走南闯北的商贾,一边找座位坐下,一边抖掸着身上的灰尘,刚刚坐下,店小二连忙上来招呼道:“客官是打尖哪,还是住店哪?”

长须大汉操着一口蜀中口音道:“准备一间上房,一桌酒菜,听说你们山西的汾酒不错,给爷上几盅热的……”

那小二吆喝一声连忙退下,长须大汉瞥了一眼客栈大门外,刚才进门时就已经注意到门口坐着一人,如今再看,只见此人一身的破衣烂衫,背对着客栈内,看不清样貌,手中正拿着一壶酒,独自饮着,略显单薄的身子在秋风中,微微发抖。

长须大汉见状,一声冷笑道:“连饭都吃不上的人了,还喝鸟甚子酒!”看上去似喃喃自语,又似故意说给客栈外的那人听的,说完眉头微锁,似有心思。

这时客栈掌柜走了过来,操着袖子向那长须大汉打招呼,寒暄几句之后,这才对那大汉道:“客官有所不知,这人姓杨名钊,在我们蒲州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咧,整个蒲州谁不认识杨钊杨公子啊,只怕这蒲州所有的酒铺都被他赊过酒钱咧!”

那长须大汉听出了掌柜子话中含有讥讽之意,本来对那杨钊也不喜欢,不过听掌柜子如此说,倒是对这杨钊有了一点兴趣,有了几分好奇,对掌柜道:“掌柜子能让这厮在门前饮酒,也不怕影响生意,倒是个热心人哩……不过此人能欠全蒲州的酒铺的酒钱,想来也是有点本事的吧?”

掌柜子闻言奇道:“本事?”说着看了一眼坐在门口自顾饮酒的杨钊,嘿嘿一声冷笑道:“什么屁本事?还不是杨家的小姐背后都给他还上了……”

长须大汉本也就是闲来无事,与掌柜闲聊着,如今听掌柜说及这看似都快乞讨要饭的杨钊,竟然还有个什么杨家的小姐帮他还钱,立刻来了兴趣,问掌柜子究竟,这时小二也端上了酒菜,大汉索性让掌柜坐下一起用饭,掌柜子见此时天色已晚,估计也没什么客人了,推辞了几句后也就坐下了。

掌柜子接过长须大汉递过来的酒杯,客气两声后道:“客官有所不知,这杨钊不是咱蒲州人士,半年前来蒲州投靠族亲,也就是蒲州东城的杨玄圭杨老爷,开始这杨钊倒也中规中矩的,但是时间久了,也就逐渐露出本性,天天顶着杨老爷世侄的名头,在外面花天酒地,之后也越来越离谱,不但喝酒宿娼,还嗜赌如命,自己身上的银两用光了不说,光是杨家替他还的钱,都有大大几百两哩!”

掌柜子说到此,那长须大汉看了一眼门口的杨钊,也不知道那杨钊听没听见掌柜子的话,仍在那自顾自的喝着酒,却听那掌柜子继续道:“开始杨老爷可能还顾及亲情,不过这杨钊如此不济,杨老爷实在忍无可忍了,这才将他赶出了杨府,杨老爷还放言,此后杨钊是死是活与他杨家再无关系……”

掌柜子说到这里的时候,门外的杨钊酒壶的酒也喝完了,此时正窝在门口的一角,竟然睡起觉来,掌柜子看在眼里,连忙对一旁的小二道:“去拿出咱杨公子的被子给他盖上!”

小二闻言连忙从客栈内门后拿出一床干净的被褥,走出客栈,给杨钊盖上,杨钊也不客气,裹紧了被子,竟然打起呼噜来了。

长须大汉看的啧啧称奇,最奇的倒也不是杨钊,而是这客栈的掌柜子竟然还为杨钊这样的人准备好被褥,掌柜子也看出了大汉的诧异,连忙解释道:“客官有所不知,虽说这杨老爷放话了,但是杨小姐天生善良,毕竟是同族远亲,不忍这杨钊如此落魄,这被褥也是杨小姐让小人给他准备的……”

长须大汉听掌柜子两次挺起这杨家小姐,不禁出奇道:“这杨家小姐倒是个好心人,此人如此不堪,杨小姐还顾及情面,对他如此照顾,也算是这小子前世修来的福气了!”

掌柜子闻言连忙道:“谁说不是呢!要说杨家小姐,那可是咱蒲州出名的大美人哩,年方十六,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而且乐善好施……不过……”

掌柜子对这杨家小姐赞不绝口,将其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但话到后来却显得有几分无奈,长须大汉闻言不禁好奇,却听那掌柜子道:“这杨家小姐啥都好,可惜就是……”说着长叹一声,道:“本不该说杨小姐的坏话的,算了,算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长须大汉正欲细问,却在这时门外的杨钊突然连连怪叫,长须大汉见状一惊,忙道:“这厮不会是冻着了吧?”

掌柜子却是见怪不怪地道:“无事,无事,这几日他都是如此,一喝醉了就睡觉,一睡着了就怪叫连连,满口胡话,本来杨家小姐给本店钱,是让他睡在客房的,不过他夜夜如此打搅其他客人,小店实在无法,才将他赶出去,但又不得不顾及杨小姐的面子,本是安排他在柴房睡,岂知有一夜这厮醉酒竟将柴房给燎了,好在发现的及时,不然咱这店铺也就毁了,虽事后杨小姐赔了些银子,但是小店万万不敢留他了,这才勉强让他在店口……”说到这里又是一声长叹,连连摇头。

就此这时,那杨钊突然坐起身来,一声大吼,掌柜子见状连忙对长须大汉道:“你看,又来了不是,就是在门口,有时候还吵着店内的客人呢……唉……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说着连忙转头对小二道:“快去将门上了,今夜估计也不上客了……”

店小二闻言连忙走到门外拿起门板开始上板,岂知那杨钊一把拉住店小二的脚,叫道:“这是哪里?我是谁?”

店小二似乎也习以为常了,连忙一脚踹开杨钊,冷笑道:“又做梦了吧?这次又梦到啥了?”

杨钊这时满额都是冷汗,瞳孔放大,满眼的惊恐,杨钊脑子一片混乱后,痴呆了半晌,随即听他口中喃喃道:“我为何会在这里?刚才我应该是与小丽刚刚分开……随后……对了,对面开来了一辆车……莫非我已经死了?如小说电影情节一样?穿越附身在这个人身上了?”说着伸手看了看自己。

想到这里,杨钊突然摸着脑袋,一副痛苦万分的摸样,额头的汗水不断地渗出,脸色苍白恐怖之极,杨钊只感觉脑袋胀痛难忍,在这一瞬间,自己之前的记忆全部拥入了脑中,他叫杨云枫,小时候父母的宠爱,后来父母的争吵离异,自己小学到大学的生活,交了女朋友的幸福与与分手时的痛心……一幕一幕,就犹如放快进电影一般,在自己的眼前晃过,脑袋越是疼痛,这些记忆就越是清晰可见,恍如昨日刚刚发生的一般。

只见他喘着粗气,似乎疼痛已经减少,但是过不多时,又开始胀痛不已,这一次脑中闪过的却是另一个人,完全陌生的记忆,在这段记忆中他叫杨钊,这个杨钊自幼丧父丧母,行为放荡不羁,喜欢喝酒赌博,穷困潦倒,经常向别人借钱,就连自己的族亲很瞧不起他。又记起杨钊如何得知族亲杨玄圭富贵,从蜀州千里投靠,以及杨玄圭前后看待杨钊的不同的表情,杨玄圭的侄女杨玉环如何同情、帮助杨钊,杨玄圭的儿子杨昊如何对杨钊不齿,都历历在目,仿佛自己就是这个杨钊,感同身受。

他的脑袋一种疼痛后,逐渐的恢复了平静,也就是此时他明白了,他的确是杨云枫,也就是与女友分手后的那场车祸,让自己穿越附身在这个大唐第一奸相杨国忠的身上了,同时又拥有了杨国忠以前的记忆。

杨云枫此时苦苦一笑,喃喃道:“老天是不是耍我?穿越就穿越吧,附身就附身吧,怎么什么人不好挑,给老子挑了一个如此不堪,如此大奸大恶的人?”

杨云枫言及至此,突然心中一动,按照历史的记载,杨国忠会在30岁时在四川从军,发愤努力,表现优异,但因节度使张宥看不上他,只任他为新都尉,任期满后,更为贫困。四川的大富翁鲜于仲通在经济上经常资助他,并把他向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推荐,之后他就凭借着自己的伶牙俐齿,加上他的族妹杨玉环那时已经是圣上的贵妃,不断地替自己在圣上面前美言,随后杨国忠一路扶摇直上,得到当今圣上的信任,最终斗倒了当朝宰相李林甫,在李林甫死后,顺利成为右相,兼文部尚书,判使照旧。以待御史升到正宰相,身兼40余职,可以说是历朝无二,好不风光。

但是也是在这个阶段,杨钊也得罪了太子,加上他为相后专政职权,对百姓的疾苦莫不关心,又在皇上面前瞒报民间灾情,最终导致了安史之乱,安禄山发动叛乱的借口是清君侧,讨伐杨国忠,而自己的专权误国,积怨太深,终被乱刀砍死,还落得个遗臭万年,杨国忠惨死之时不过才四十出头。这倒也罢了,最令人不齿的是他只图一生富贵,根本没有政治才干,而且还是靠着杨玉环、杨三姐,杨八妹等全带关系,才得到唐玄宗的恩宠,最终还永载史册,留下了千古骂名。

杨云枫想至此,真是哭笑不得,自己如今就是这个千古最不堪的杨国忠了,该如何是好?杨云枫此时脑子又是一阵混乱,对自己的前途无法预知,而且他知道,这个时候的杨钊比后来成为宰相的杨国忠好不到哪去,穷困潦倒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完全是靠着杨玉环的好心,才帮着他还清了这些钱。杨云枫伸出自己污秽不堪的手看了看,苦笑道:“如今老子就是一个乞丐?”

客栈内的长须大汉看着门口坐着的,满脸惊异,时而微笑,时而惆怅的杨云枫,甚是不解,掌柜子却习以为常了,微微摇了摇头,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小二闻声转头看去,随即脸上露出一种谦卑的笑意,放下手中的门板,弯腰道:“这不是阿蛮姑娘嘛!这么晚了,什么风将您吹来了?”

掌柜子闻言连忙起身,向长须大汉拱了拱手,歉意道:“客官,您吃好喝好,我得招呼这杨家来的姑奶奶去了!”

长须大汉闻言心中好奇,这阿蛮也是杨家的?莫非就是掌柜子之前提及的那个杨小姐不成,想到此处看向门外,只见门前一个黄衫少女,短襦长裙,扎着两只长辫子放在胸前,眼睛甚是机灵,年约十五六,虽说也是可爱动人,但是也没掌柜子之前说的那番天上无俩,地上无双的,长须大汉暗自沉吟,莫非这不是掌柜子说的那杨家小姐?

那黄衫少女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兀自发呆的杨云枫后,满脸的鄙夷,这才拿出腰包,从里面取出一些碎银递给掌柜子道:“掌柜的,这是他今天的酒钱,你收好了!”

掌柜子连忙道:“让阿蛮姑娘亲自送来,哪好意思,应该让小二去取才是的,况且也没有几个银子……”口上虽如此说,还是伸手接过了阿蛮手中的银子。

那叫阿蛮的黄衫少女低着头看着杨云枫,口上却对掌柜子道:“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掌柜的您就是去我们府中取,也取不到了……”

掌柜子一边将银子收好,一边点头道:“杨小姐已经为他前前后后补了不少银子了,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像杨小姐这样的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呢,不过常贫难顾也是常理……”说着转头对小二道:“听见阿蛮姑娘的话没,打明儿起,可别赊酒给他了!”

小二连连点头,却见阿蛮转头看向掌柜子,道:“掌柜子你说的什么话,咱家小姐怎会如此,咱家小姐那是见不得人吃苦受罪的善主,若是我阿蛮早就不管他的死活了……实话对你说吧,明儿我们杨家就要搬去东都洛阳了……”

掌柜子闻言连忙奇道:“杨老爷准备举家搬迁东都洛阳?这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阿蛮也不再理会掌柜子,随即蹲下身子,看着杨钊良久,不住地摇头,良久后这才从腰包中掏出两锭银子,放到杨钊的面前的地上,道:“喂,这是我家小姐让我给你的,以后我们去了东都,你自己在这里用这些银子做个小买卖,别再像这般无所事事,整日醉生梦死,搞的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杨云枫却似乎没听见阿蛮的话,眼神空洞无神,阿蛮见状伸手在杨云枫的眼前晃了晃,道:“喂,我和你说话呢!”

掌柜子见状连忙对阿蛮道:“阿蛮姑娘,您就别为他操心了,他这几日就是如此,每晚喝高了就这般摸样,口中尽说胡话,楞谁和他说话,他都不会搭腔!”

阿蛮闻言站起身来,仔细地看了一番杨云枫,这才转头问掌柜子道:“他莫不是着凉发烧了吧?”

掌柜子闻言嘿嘿一笑,道:“阿蛮姑娘在杨小姐身边久了,也愈发的心善了……放心吧,只要明个白天,他立马就生龙活虎了,您放心的回去向杨小姐交差吧!”

阿蛮连忙斥道:“我才懒得管他死活呢,我是怕他冻死在你们客栈门口,影响你们客栈的生意……”说着转身便离开,临走还丢下一句话道:“等他醒了,你们告诉他,别再纠缠我家小姐了!”

掌柜子连忙点头,维维示诺的看着阿蛮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这才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发呆的杨云枫,随即眼睛瞥向了杨云枫身前放着的两锭银子,每锭都是五十两,眼神顿时放光。掌柜子连忙蹲下身子,伸手去拿那地上的银子。

要知道唐朝初年,开元时期的物价比较稳定,一千个开元通宝为一贯,通一两纹银,一百两纹银通一两金子,而普通百姓可能一辈子都没有真正握过银子,更别说金子了,最多也就是铜板,也就是开元通宝,当时一枚开元通宝开元买三个烧饼,通常一两银子,也就是一贯通宝,可以够一个三口之家过大半年的,这地上的一百两银子,完全可以让一个普通百姓三口之家奢侈的、每顿饭菜都不离鱼肉的过三五十年了。

掌柜子的手刚刚触及到银子,却被一只脏手牢牢地抓住,掌柜子心中一凛,转头只见杨云枫正冷冷地盯着自己看,连忙甩开杨云枫的手,走开道:“我是怕你丢了,好心帮你收起来,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了……小二,上门打烊……”

客栈里正在吃饭喝酒的长须大汉看在眼里,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掌柜子的心思,却见杨云枫此时捡起地上的银子站起身来,一把推住小二手中的门板,沉声道:“小爷要住店!”

其实在这一刻,杨云枫已经想好了,自己虽然附了杨国忠的身,但是毕竟自己与杨国忠截然不同,况且自己知道杨国忠的结局,自然也就不会重蹈他的覆辙了,既来之则安之,多想无益,想明白这些后,杨云枫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

【第1-02章】鲜于仲通

小二见杨云枫如此,连忙转头看向掌柜子,掌柜子冷冷一笑,道:“现在杨公子手中有银子……”说着走进柜台噼噼啪啪地打起算盘,结算今天盈利,不再理会杨云枫。

杨云枫印象中,这种冷言冷语平时也是听多了,耳朵都磨出老茧了,向来是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走进客栈坐到长须大汉一旁的桌前,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对小二道:“去准备一间上房,打好洗澡水,准备好干净衣物!”

那小二接过桌上的银子,看了一眼正在算账的掌柜,见掌柜点头默许之后,这才领着杨云枫,不断地称着杨公子,口中的语气也变的温和了,杨云枫却面无表情,一直无话,跟着小二进了一间上房。

那长须大汉看在眼里,不禁连连摇头,这小二对杨云枫前后的态度,他是看的清清楚楚,如今对这掌柜与小二的为人也是有些不齿,不时眉宇间却多出了一丝的忧愁,似乎在想着自己的事,不断地饮着酒,却很少吃菜。

过不多时,从上房间走出一人,一身的白衣,长须大汉抬头看去,只见那少年公子相貌堂堂,剑眉龙眼,鼻挺嘴阔,只是脸色有些发黄,再仔细一看,不正是刚才坐在门口,窝囊破落的杨云枫么,不想杨云枫只是洗了一把澡,换了一身衣裳,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心中一阵唏嘘。

杨云枫走到长须大汉的桌前,略一打量那长须大汉,这才转头对身后紧跟着的小二道:“去,再上几盅好酒,让厨子上几个你们渝风楼最好的菜式,小爷要请这位朋友喝酒!”

小二拿了杨云枫的银子,又得到掌柜子的默许,自然恭恭敬敬地退下吩咐厨子去了。

杨云枫却看着那长须大汉,这才拱手道:“这位朋友,不知可否方便小弟坐下共饮?”

那长须大汉见杨云枫如此谦谦有礼,压根就忘记了之前自己还奚落过他的事情,连忙起身拱手道:“这位小哥,你我素不相识,你请我吃酒,我尚未请谢咧!”说着伸手道:“小哥如不嫌弃,就请坐下!”

杨云枫也不多话,立刻坐在那长须大汉的对面,抬头看向那长须大汉,只见那长须大汉满脸的惊疑,连忙道:“你我也不算素不相识,方才朋友不是从掌柜子口中知道我的姓名来历了么,只是未请教朋友大名!”说着又略略抬手。

那长须大汉听杨云枫提及方才自己向掌柜子打听他的事迹,脸色微微一变,刚才见杨云枫如此不堪,又听掌柜子如此说杨云枫,的确对杨云枫有些不齿,但毕竟事不关己,他也就权当是一个笑话听了,不过后来见掌柜子想要夺杨云枫的钱财,虽然这钱财是杨家小姐送给杨云枫的,但是掌柜子如此,那就是人品有问题了,加上掌柜子对无钱的杨云枫,与有钱的杨云枫,前后待遇如此不同,倒是让他对掌柜子与小二多了几分厌恶,对杨云枫多了几分同情与好感了。

长须大汉心念一闪,连忙拱手道:“杨公子客气了,我只是一个走南闯北的贩夫走卒,何来大名?鲜于仲通便是了!”

杨云枫闻言脸色一变,心念一动,不禁盯着这长须大汉看了良久,本来他刚在在门外饮酒,这长须大汉奚落自己的话,自己是听见的,刚才想要请他喝酒,也不过是想看看这大汉对自己前后的待遇是否与掌柜子、小二一般,如今听到这大汉自报姓名,如何能不惊,要知道他可是熟知历史的,这个鲜于仲通可是自己日后自己发达的贵人,是蜀中的大富翁啊。

杨云枫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在这渝风楼里,能遇到鲜于仲通,这个鲜于仲通莫非就是日后会帮助自己的那个富翁?莫非这就是自己走向熟识的那段历史的第一步?杨云枫虽然还没决定好自己将如何控制与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如今一个与自己命运息息相关的人在自己尚无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心中的骇然还是可想而知的。

鲜于仲通见自己说了姓名后,这杨云枫就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看,心中也不禁开始犹豫起来,缓缓坐下身子,心中却想,莫不是自己刚才奚落了他,他在存心想要戏弄与自己。鲜于仲通走惯南北,这种小人行为是防不慎防,自己也见多了,心中不禁多了几分防范之心。

杨云枫醒了醒神,这才拱手对鲜于仲通道:“原来是鲜于兄……”说着话,又打量了一番鲜于仲通,如今看这鲜于仲通一身布衣,况且露宿酒店,身后连个跟班都没有,根本不似什么大富之人,莫非这个鲜于仲通不是历史中记载的那个富翁鲜于仲通,不过听这鲜于仲通的口音也明显是蜀中人,而自己熟知的那个大富翁也是蜀中人,杨云枫心中已经肯定了鲜于仲通此刻定然还在没有发迹之时。

这时小二端上酒菜,杨云枫让小二给自己与鲜于仲通斟满了酒,杨云枫立刻端起酒杯,与鲜于仲通吃了几杯,两人却是各怀心思,良久后杨云枫问鲜于仲通道:“听兄口音乃是蜀中人士,如何来到这晋地了?”

鲜于仲通又自吃了一杯酒后,这才微微一叹,对杨云枫道:“我本是运送一些蜀地的水果来北地贩卖,不想前些日子连连大雨,这些果子大部分都烂在途中……”说到这里又是一声长叹。

不用鲜于仲通说下去,杨云枫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不过杨云枫此刻心中却有另一番打算,按照自己熟识的历史,杨钊日后是去蜀地从军,最后得到鲜于仲通的资助,才有了日后的杨国忠,如果自己只是知道鲜于仲通是杨钊的贵人倒也罢了,偏偏自己又知道杨钊富贵之后,最终的结局是如此的不堪。穿越后即刻让自己遇到了这个贵人,杨云枫此时心中不禁要琢磨,如果继续杨国忠的老路,最终是不是与杨国忠一样的结局?

杨云枫不傻,他自然不会再继续这条死路,但是如果什么都避开着走,自己的命运是否就一切顺利了呢,这个杨云枫自己心里也没有底,这时杨云枫心中一动,如果自己不去争那个鸟甚子相位,只求一场富贵,至少摆脱自己此刻的境况,也许就不会出现梦中自己惨死的景象了吧?

此时鲜于仲通的眼睛却盯着杨云枫看,这个杨云枫实在是奇怪,请自己喝酒,又不与自己搭腔,只顾自己在那沉思,莫非是方才的那怪病又犯了?心中正犹豫是否找个借口早些休息,避开此人?

杨云枫仔细地琢磨着,杨钊的发迹一来是靠鲜于仲通钱财的资助,二来是靠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的推荐,但是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最的关键在于杨钊的那个族妹杨玉环,如果没有杨玉环成为贵妃,这之前的一切都是白劳。

杨云枫想到杨玉环,眼神中弥漫出一丝奇特的神情,杨玉环他是没见过的,但是自己拥有了杨钊的记忆后,又好像是见过几次的,在他此刻的记忆中,杨玉环虽然年纪尚轻,但是已经是风姿卓越,不可方物,而且对杨钊又百般照顾让杨云枫感同身受,好像就是对他好一般,让他始终无法忘怀,而且他知道历史上杨玉环可是四大美人之一,日后还会贵为唐玄宗的贵妃娘娘,而杨钊为后世所不齿的一个最大原因,也是因为他仗着杨玉环的裙带关系发迹。

此时杨云枫心中动起了一个念头,自己虽然占据了杨国忠的身子,与杨玉环属同族,但是已经出了五福之外,没有血缘关系了,如果杨玉环没有成为唐玄宗的贵妃,而是自己的老婆呢?那么历史是否就会改写呢?

杨云枫突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仿佛心中种种的困境都已经摆脱了,心情也顿时大好,暗想道:“管他鸟甚子日后如何,杨玉环就要去东都洛阳了,我若是想要将她占为己有,只怕也要去东都才成,但是如果我还是这副模样跟着去了东都,只怕杨玄圭那老头依然对我不齿,莫说会将杨玉环下嫁与我了,就算是让我见见杨玉环只怕也不能……不错,在此之前,我必须改变杨玄圭对我的看法,再去东都向杨玄圭提亲之前,老子必须先闯出一点名堂来才成!”

杨云枫想到这里,又转头看向眼前的鲜于仲通,连忙端起酒杯,对鲜于仲通道:“鲜于兄,小弟有一件事,此刻需要你帮做一个见证!”鲜于仲通尚未反应过来,却听杨云枫又将掌柜子叫过来道:“掌柜子,你也过来,给小爷做个见证!”

掌柜子看了一眼杨云枫,冷冷一笑,却没放下手中的算盘,也并没有走过来的意思,随即拿出四锭十两的纹银,一些碎银子与几贯通宝,让小二交给杨云枫,说是找杨云枫的钱。

杨云枫拿过银子,看了看,随即拿出一锭二两许的银子,交给小二,立刻又道:“小爷会在这住上几天,也不会花上几个闲钱,剩下的就当小爷赏给你了!”

掌柜子听杨云枫如此一说,顿时脸上露出了笑意,放下手上的算盘,走了过来,拿过小二手中的二两银子放到怀中,这才对杨云枫拱手道:“不知道杨公子有何吩咐,小人照办就是了,见证就不敢了!”

鲜于仲通看在眼里,想到今日来这渝风楼,已经见着掌柜子前后变换脸色无数次了,心中极为不齿,顿生厌恶之心。

杨云枫却没有多说,立刻站起身来,对鲜于仲通与掌柜子拱手道:“我今日决定洗心革面从新做人,从即刻起,这个世上再无杨钊之人,现在起我更名杨云枫!请二位做个见证。”

掌柜子闻言连连称是,鲜于仲通也微微点头,不过两人都不明白杨云枫如此做,究竟有什么用意,他们哪里想到,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杨钊已经的确不是原来的杨钊了,只是他们那里知道,杨钊的身子已经被来自与一千多年后的,一个叫杨云枫的大学生被占据了。

杨云枫凭借着原杨钊的记忆,自然也知道,如今这个时代,有户籍制度,改名这种事,需要去官府报备,或者找自己家族的族长修改族谱,他如今不过是先自己改了,日后自己有钱有势了,改名如此小事,还要自己费心么?

打发走了掌柜子,杨云枫又与鲜于仲通吃酒,他决心改变自己的第一步,也是关键的一步,就要靠眼前这个人了,如今此人尚未发迹,乘此机会与此人结下深交,日后自己自然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几杯酒下肚,杨云枫看着鲜于仲通道:“鲜于兄,方才听你说你此次来晋地贩卖果子,应该是折了本钱,盈不抵亏吧……”

杨云枫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鲜于仲通的脸色,只见鲜于仲通如今神色黯淡,知道自己猜想未错,立刻从怀中掏出另外一锭五十两的纹银,放到桌上,推到鲜于仲通的面前,这才道:“若是鲜于兄不嫌弃,且先收下这五十两银子……”

鲜于仲通见杨云枫如此,心中不解,连忙伸手推住,诧异道:“杨公子,你我今日第一次见面,你如此厚礼,小弟如何担当?这银子万万不敢收下,还请收回!”

杨云枫闻言缩回了手,却没收回银子,看着鲜于仲通,道:“莫非是鲜于兄看不起杨某,不愿意结交杨某这个朋友不成?”

鲜于仲通闻言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在下如何敢,公子如此大量,但是无功不受禄,小弟虽然这次买卖折了一些本钱,但是身上……身上也有一些盘缠,如何能受公子钱财?”

杨云枫此时默不作声,看着鲜于仲通,而柜台那边的掌柜子却满心的奇怪:“这杨钊是怎么了?莫非换了一个名字,连人的本性都换了?以前连一个铜板都斤斤计较的人,今日百两银子在手,却如此大方,赏了我不说,还白送这个素不相识的人……难道是这几日在外面睡,当真着凉烧坏了脑子,还是中了什么邪了?”

莫看这鲜于仲通表面没有什么,心中也在泛着嘀咕,而且这次他来山西的确亏了不少钱,身上的钱也只够回老家蜀地的盘缠,只是回去之后,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了,如果有了这五十两银子,虽然不可以让他卷土重来,但是也至少可以解他燃眉之急,这一路之上自己也正为此事烦忧,不想这个今日刚见的杨云枫竟然如此慷慨,他心中虽然非常渴望这五十两银子,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鲜于仲通还是不敢接的。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他知道鲜于仲通心中有顾忌,断不会贸然就接下自己的银子,这才对鲜于仲通道:“鲜于兄莫要多虑,方才杨某也已经说了,今日起决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杨某也想为自己将来打算一番,总不能每天都如此浑噩的过活了,这银子在杨某手中,难保杨某一时心痒,送去了赌坊,不如借给鲜于兄去做买卖……如果鲜于兄还是不放心,就权当这银子是杨某入股鲜于兄做买卖的,日后你若是赚了钱,自然是稍不另外杨某的一份不是?”

鲜于仲通听杨云枫说的真诚,心中也信了几分,不过毕竟自己与杨云枫今日是第一次见面,他却如此相信自己,还是让他心中有几分不安,又听杨云枫说话奇怪,连忙奇道:“入股?”

杨云枫听鲜于仲通如此一说,不禁心中暗道:“这入股一词,在唐朝应该还没有出现,老子一时口快,说的这词鲜于仲通不一定理解!”但是又没感觉到身子有什么不妥,也不去纠缠,连忙对鲜于仲通道:“就是凑分,如果鲜于兄不要,那么杨某只能拿着这些钱财去赌坊一搏了……唉……”

鲜于仲通听杨云枫如此说,看着桌上的银锭,这才道:“既然杨公子说要洗心革面,那赌坊又如何再去得?也罢,也罢,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权当是为杨公子你保管的……”说着伸手拿起桌上的银子,如果在之前,这五十两银子对于鲜于仲通来说也不算什么,但是这次毕竟自己生意血本无归,这五十两银子就变成救命钱了,也就忘记了自己心中之前的那些担心,暗道:“还担心什么,如今我身无长物,还怕这个文弱公子骗我不成?”

杨云枫见鲜于仲通收了银子,脸上露出了笑容,心下却在想着:“今日你拿我五十两,日后老子可是要你千倍万倍的拿出来的,你莫要以为小爷当真这么好心!”

【第1-03章】东门受辱

鲜于仲通哪里知道杨云枫的打算,还真道自己遇到了好人,不过毕竟他还是生意人,知道杨云枫如此做,必有图谋,但是杨云枫不说,自己也无从下问,更何况自己现在的确是需要钱东山再起。

杨云枫却在寻思着自己这第一桶金该如何挖才行,给鲜于仲通的五十两,那是给自己以后买个保障,按照自己的梦境,自己之前没有与他有过什么金钱来往,他还资助自己,如今自己在最困难的时候帮了他一把,他日后发达了,还不把自己当成再生父母?对于杨云枫来说,这也是一场赌博,是他为自己以后铺路的一场豪赌,要说这五十两可是够普通百姓三口之家十几年的吃穿了。

如今身上唯一的本钱就是剩下的这三十多两银子,如果光是靠着这三十多两,就想去杨玄圭那将杨玉环娶走,那无疑是痴人说梦,更何况说白了,这些钱还是杨玉环给自己的呢,杨云枫自然明白这一点,但是一时也心下不定,不知道自己的第一步该如何走出,索性暂且不想,与鲜于仲通尽管吃酒,两人一直吃到三更天,这才各自散去,回自己房间休息。

这一夜,杨云枫刚刚睡着,脑子中就又出现了之前一些杨钊以前的记忆,宛如真实一般,醒来之时,杨云枫发现自己的脑袋格外的疼痛,也不知是昨夜的酒吃多了,还是因为梦境的关系,此时他脑袋一片浑噩,杨钊过去的记忆越来越多,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清晰,杨云枫独自坐在床沿想了半晌,最终一声长叹道:“罢了,罢了,管他杨钊也好,杨国忠也罢,杨云枫也好,老子权将其当做自己罢了!杨钊是我,杨国忠是我,杨云枫也是我!从今以后这世上再无杨钊与杨国忠,只有我杨云枫!”

杨云枫打开厢房出得门来,此时鲜于仲通早已经站在杨云枫的客房门口恭候了,一见杨云枫出来,立刻上前拱手道:“杨公子,今日我就要南下了,不知杨公子可有去处,如果不嫌弃,不妨与我一起南下,虽说我如今折了本钱,但是……”

杨云枫听鲜于仲通说到这里,已经知道了鲜于仲通的意思,他想让自己一起与他去蜀州,但是杨云枫此时心中倒是没有在意,反而是想起了昨日阿蛮过来客栈说的话,她说今日杨家就要去东都洛阳了,此时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杨云枫这时想起了杨玉环对自己这些日子来的照顾,又想到杨玉环那副倾国容貌,口上一叹,对鲜于仲通道:“鲜于兄的好意,杨某心领了,不过眼下杨某还有其他要紧事要做,日后杨某若得闲,自然会去蜀州拜访鲜于兄!”

鲜于仲通见杨云枫神色奇怪,毕竟也是相识不久,况且自己此刻的境况也不是很好,也就与杨云枫寒暄了几句客套话后,这才离开了客栈,杨云枫却也跟着鲜于仲通,一直送着鲜于仲通出了东门,鲜于仲通见杨云枫与自己初初相识,又是赠银,又是相送,心中好是感动,抓着杨云枫的手,千叮万嘱地让杨云枫日后一定要去蜀州相会。

杨云枫本来来东门的目的,也不全是为了鲜于仲通,因为他知道今日杨家要举家迁往东都洛阳,要去东都洛阳,就毕经这东门,所以这才借着送鲜于仲通来此,一同过来,想在杨玉环去东都之前,再见杨玉环一眼。

杨云枫不想鲜于仲通以为自己是特地来送他的,心中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对鲜于仲通道:“不瞒鲜于兄讲,杨某除了送你,还要送另外一人!”

鲜于仲通闻言立刻明白了,昨夜阿蛮来客栈说话之时,他也是听的明明白白的,自然知道杨云枫今日还要送那位只是听闻,却一直无缘得见的杨家小姐,鲜于仲通爽朗地一笑,连忙对杨云枫道:“原来杨公子不去蜀州,放不下的却是这杨家小姐……”说着心念一动,立刻掏出一个四角的铜板,递给杨云枫道:“杨兄,你拿着这个四方钱,他日若去东都,遇事可找一叫赵云龙的好汉,赵云龙武艺高强,且与我有过命之交,若遇事可与他商议!”

杨云枫见状也不推辞,收好铜板,他知道鲜于仲通心细,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连向鲜于仲通连声道谢之后,这才将鲜于仲通送走,自己就在东门旁的一家小酒馆里,胡乱叫了点东西填饱了肚子,一直坐到将近午时,这才见东门前的大道上,一支马队浩浩荡荡的向东门行来,杨云枫知道是杨家搬迁的队伍到了,连忙走上前去,拦在大道中间。

马队为首的一人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生的虎背熊腰,不可一世的模样,坐在白彪大马之上,见有人拦道,立刻勒住了缰绳,满脸的愤怒,破口大骂道:“哪来的小贼,敢挡我杨家的道?是活的不耐烦了还是怎地?”说着却见站在大道之上的那人竟然是杨钊,变了变脸色,带有一丝耻笑的口吻对杨云枫道:“原来是你小子,吆……今日换了原来的一身行头了?当日你就是靠着这身行头骗得我老爹银两,今日你又穿的人模狗样的,莫非是想故技重施不成?嘿嘿,你以为我杨家还会再次上你的当么?”

杨云枫认识此人,他正是杨玄圭次子杨昊,在杨云枫身子里杨钊的记忆中,这个杨昊平日对自己向来是冷言冷语,从来不把自己当做亲戚看,就是自己刚来蒲州,杨玄圭还将自己当做远亲族侄看待的时候,这厮就看不起自己,事后自己那副败落之相,这厮自然更是对自己嗤之以鼻了,不过据杨云枫了解,这厮本质上与自己也没什么区别,平日里也是吃喝玩乐样样俱全,唯一与自己不同的,就是杨昊有个有钱有势的爹,若非如此,他杨昊只怕与自己也是一幕模样了。

而且杨云枫对这杨家一点感恩之心也没有,即便杨云枫没有杨钊的记忆,也能从刚才杨昊的话语中听出关键,自己穿的得体之时,你杨家就奉若上宾?后来得知自己没钱,就不闻不问了?如此看来这杨家也不是什么好鸟。不过杨云枫心中知道,这杨家虽然如此不堪,但也有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那就是杨玉环。

不过今日杨云枫来的目的也不是找杨昊,而是杨玉环,所以杨云枫连忙谦恭地拱手行礼道:“昊兄,听闻贵府今日搬迁,小弟特来相送!只想见一见世叔与玉环妹妹!”

杨昊闻言哈哈一笑,仰着马鞭指着杨云枫的鼻子冷笑道:“你小子以为你换了一身行头,就真的是个贵公子了?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熊样,就凭你也敢动我家玉环的心思?”

杨云枫也知道杨昊不会就此同意自己去见杨玉环,索性不再理会杨昊,转头向马队后方而去,那杨昊见状自然知道杨云枫想自己去找杨玉环,连忙策马而出,追着杨云枫就来,扬着马鞭叫道:“杨钊,你这厮怎地如此不知羞耻,我玉环妹妹是看你可怜,才赏你几个银子,你如此纠缠不清,欲待怎地?莫不成也想跟着我杨家去东都不成?”说着马已经奔到了杨云枫的身前,挡住了杨云枫的去路。

杨云枫仰头看了一眼杨昊,心中怒气已生,但是一想自己之前那副无赖模样,也的确遭人不齿,别说这杨昊了,即便是自己,现在想起也不禁痛骂自己混账,想至此,杨云枫又压下心头的怒火,拱手对杨昊道:“昊兄误会了,在蒲州的这些日子,有劳他二人操心照顾,今日我来只是想对世叔与玉环妹妹表示感谢,说几句致谢之言,我就告辞!”

杨昊听杨云枫如此说,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奇,这杨钊他是见过了,何时有过向今日这般礼貌的,说话又文绉绉的,这哪里还是杨钊?但是转念一想,这定是杨钊使的什么诡计,立刻挥着马鞭叫道:“杨钊,你这泼皮无赖,你若是真要感谢我爹与玉环,就离我们杨家远远的,你若是再要纠缠,就莫怪小爷马鞭不长眼睛了……”说着又扬了扬手中的马鞭。

这时路道上的人越聚越多,开始议论纷纷,杨家在蒲州城是有钱有地位的,而这杨钊在蒲州城也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谁人不识,况且杨家与这杨钊之间的关系,整个蒲州城也是一清二楚的,不过今日见着杨钊穿的文质彬彬,说话谦恭有礼,完全与昔日认识的那个无赖杨钊判若两人,众人心中都是奇怪。

杨云枫见有杨昊挡道,今日看来想见杨玉环一面,只怕不易,看着杨昊那趾高气昂的模样,心中暗想:“看来我与杨玉环今日无缘一见了,也罢,也罢!”想着抬头又看了一眼杨昊,心中又道:“今日你如此待我,待老子去东京之后,只怕你小子即便是要做老子身边的一条狗,也要看老子心情了!”

杨云枫正想着,这时从杨昊身后走来一个黄衫女子,一边走着一边道:“这究竟是怎么了?”说着已经走到了杨昊的马前,看了一眼杨云枫,这时眉头一皱,连忙道:“你这人如何不识好歹,昨夜不是与你说了,不许跟来么?”

杨云枫见那黄衫女子正是昨夜来客栈替杨玉环送银子的阿蛮,还未来得及解释,就听阿蛮立刻又对杨云枫道:“小姐让我对你说,你好好过活,就是对她最大的感谢,莫要纠缠了,赶紧回去吧!”说着上前拉着杨云枫走到路边,又递给了杨云枫一锭百两的银子,低声对杨云枫道:“这是小姐让我给你的,莫要再来纠缠!”说完转身就走。

杨昊看在眼里,冷冷一笑,随即策马走到马队前列,马队顿时又开始缓慢地向东门而去,杨云枫则是看着手中的银子,心中一叹,转头看向马队,却见马队中一辆马车的窗帘微微掀开,其中正有一双水灵的眼睛在看着自己,自己尚未看清,窗帘又掀下了。杨云枫自然认识那双眼睛,凭借着体内杨钊的记忆,他清楚的知道,那就是杨玉环。

直到杨家的马队出了南城,街上围观的百姓这才渐渐地散去,而杨云枫却仍站在原地,握着手中的银子,心中暗道:“他们将我想成只会要银子的人了么?老子在他们杨家眼中就是这种人么?”想了良久,突然又想起自己之前的状况,每日的喝酒、宿娼、赌博……不禁一愕,暗道:“原来我当真就是如此一个人物!”

杨云枫想到这里,又暗道:“我这一副臭皮囊尽是如此的不堪,看来这蒲州城也不是我长留之地了,必须谋一个出身,好叫那杨家的人对我另眼相看才是!”但是转念一想,连忙哈哈一笑,喃喃道:“好生糊涂啊,昨夜就已经说过了,杨钊已经死了,当今世上再无此人,昨夜开始我就已经不是杨钊,而是杨云枫了……”说着突然大声道:“不错!”

想至此,杨云枫立刻回了渝风楼,不想杨云枫刚回渝风楼,而东门前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北门的渝风楼,渝风楼里的客人们纷纷在说着东门的事,一见杨云枫回来,客人们立刻停止了议论,待杨云枫进了自己的房间后,这才又开始小声说着。

杨云枫坐在自己的房间中,却听着外面的客人中,有人道:“据说杨玄圭的大儿子杨帆,在东京洛阳开的酒肆生意相当红火,这才请杨玄圭一家过去定居……这杨钊看来也是收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才改头换面,想让杨老爷对他刮目相看,乘机去东京捞上一笔啊……”越往后的话,越是不堪。

杨云枫听的真切,心中有气,却也撒不得,只能忍气吞声,暗自道:“你们如此看老子,老子偏偏要叫你们另眼相看,本来还想离开这蒲州城,今日老子决定不走了,就在这蒲州城做出一份事业来,再去东京不迟!”

杨云枫想到此处,立刻哐当一声将房门打开,众客官见杨云枫走出来后,又都不再说话,杨云枫站在门口,看着众人,众客官都不敢抬头看杨云枫,杨云枫一眼扫过客栈大厅里的所有客人,心中却冷笑道:“与这帮鸟人生气,还真是不值得,他日老子发达了,再来看这帮鸟人的脸色!”

杨云枫经过东门一事后,心中已经想通了许多事情,而且毕竟他如今已经不是原来的杨钊了,他是杨云枫,只是占有了杨钊的思想罢了,只是他自己一时还没搞明白罢了。

如今看来,要想娶杨玉环,就必须在这个蒲州站住脚跟,赚取自己的第一桶金,不过自己只有一百三十两的本钱,将如何开始自己的惊世发财大计呢?杨云枫心中还真是没底。

却在这时,渝风楼的掌柜子对着一旁忙碌的小二叫道:“快去催催送菜的张大妈和李屠夫,我们要的菜和肉怎么还没有送到,今日北来的客商较多!厨房的菜已经不够了!”

小二闻言立刻对掌柜子道:“掌柜子,我昨日就让他们送了,不想至今还没有送来,我这就去催……”说着便欲往客栈外跑,却撞上了一批正在进门的客人。

要说这蒲州地处西都长安、东都洛阳、北都晋阳“天下三都”之要会,是控黄河漕运总水陆形胜,又是中华民族发祥地的核心区域,司马迁曾在《史记》中称这里为“天下之中”,虽然不能与西都长安、东都洛阳、北都晋阳的繁荣相提并论,但毕竟地处要位,也不容小窥,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虽然也繁华,但多是来往商贾,过往旅客,与三都一比,就显得有些腌臜不堪了,如果将此时的大唐比作一个繁华的都市,那么蒲州就好比这个都市的菜市口一般,虽然表面繁华喧闹,适合做生意,但是不适合居住,蒲州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最近又恰好赶上了中秋将至,赶回家过节的客人多不胜举,所以近日来蒲州也就开始热闹了,而这一现象最开心的自然就是客栈、酒肆、饭馆了。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顿时想到了一个发财之道。

小二待着客人逐一进了客栈后,这才出得客栈,杨云枫立刻跟了出去,一把拉住小二的手,道:“小二哥,你若是要去菜市口,不妨带上我如何?”

小二看着杨云枫一会,不明白他是何用意,掌柜子见小二正在与杨云枫闲谈,立刻冲着他叫了起来,囔囔着让他快点去备货,小二无法,对杨云枫道:“杨公子若是不嫌菜市口脏,就跟着来吧!”

【第1?04章】第一桶金

杨云枫与小二到了菜市口,小二对杨云枫道:“杨公子,你若是喜欢这里,就慢慢逛着,小的得先去忙了!”说着连忙走开,杨云枫却紧紧地跟在小二的身后,道:“小二哥,你尽管忙你自己的,我就是跟着看看!”

小二心中着急,生怕回去迟了被掌柜子骂,也就不再理会杨云枫,径自地向一个菜摊走去,对着那蹲在地上的一个小孩道:“小猴子,你娘呢,昨个让她今天送菜去渝风楼,怎么至今还没送到?”

那叫小猴子的小孩连忙道:“娘亲昨夜着凉,今日病倒在家了,估计是忘了吧……小二哥你要多少菜,我现在就给你渝风楼送去……”

杨云枫一直在看着小二与那小猴子,仔细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包括一斤菜多少钱,渝风楼需要多少菜,都听的清清楚楚,随即又跟着小二去了一个肉摊前,小二询问了肉摊的女主,才知道李屠夫出去送货了,小二又与肉摊的女主寒暄了一会,让李屠夫回来立刻给渝风楼送去多少斤肉,杨云枫又暗暗将价格等详情记下。

小二办完了事,便要回渝风楼,杨云枫找了一个借口留下,小二也懒得理他,自顾回去,杨云枫这时走到肉摊前,问那肉摊女主道:“大婶,你的肉摊一天卖多少肉?”

那女主抬头看了一眼杨云枫,一眼认出了就是那不堪的杨钊,脸色一变,杨云枫此时见那肉摊女主,也有几分印象,随即立刻想起,自己还是杨钊之时,见这肉摊女主李大婶还有几分姿色,曾经调戏过她,想必这女主也记得清清楚楚,只见她立刻拿起一把杀猪刀,叫道:“杨公子,你若是再来纠缠,奴家……奴家……”说着眼泪竟不自觉流了出来。

杨云枫见状,连忙退后几步,伸手解释道:“李大婶,昔日是杨某不对,但是今日杨某前来,的确别无他意,只是想与李屠夫做一桩买卖……”

那李大婶闻言哪里肯信,杨云枫此刻一心想着赚取自己的第一桶金,若不是现在本钱不够,如何会想到来菜市口?去洛阳泡上杨玉环还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要羞辱一下杨家的人,如此为这些无谓的事纠缠下去,只是浪费自己的时间,杨云枫立刻走开,去了菜市口另外一个肉摊上,询问了一下市场行情,这个菜市口不少人都认识杨钊,但是同时也都知道杨钊以前是个泼皮无赖,均不敢惹他,只是今日见他如此客气,来询问自己这些芝麻蒜皮的小事也不知道想做什么,不过菜市口忙碌不堪,只想着赶紧答了,让杨钊走开,所以只要杨云枫开口询问,自己想要的信息都基本得到了。

这时候正好三个专门负责菜市口的衙役站在菜市口路头处闲聊,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一动,暗道:“自己的这一个计划,如果没有官府的支撑,只怕也难坐大!”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走到了几个衙役身前。

几个衙役正聊的开心,不是说张家的姑娘出落的不错,就是哪个青楼新来的花魁美艳,这时见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三人均定睛看来,看了老半天才认出是杨钊,平日里他们见杨钊都是一副破落之相,不过今日再见杨钊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白净的衣服,还真是像是一个富家的公子哥。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留着八字须的衙役立刻笑道:“吆,这不是杨玄圭杨老爷家的族侄杨钊杨公子么?您不在酒馆、青楼寻欢作乐,怎么跑到菜市口这种腌臜之地来了?莫非这菜市口又来个什么豆腐西施,咱兄弟仨不知道的?”

杨云枫认识这三个衙役,这个留着八字须的叫张二,另外一个清瘦的叫陈文,一个略胖矮小的叫嵇昆,都是蒲州府里的衙役,专门负责菜市口这一带,自己刚来蒲州之时,那时候顶着杨玄圭族侄的名声,在酒馆遇到这三个人,这三人对自己也没少阿谀奉承,之后自己被杨玄圭赶出了杨家,这三人在街上看着自己,就权当没看见了。

虽然杨云枫听出张二口中带有讥讽,不过此时也无心与他纠缠,自己在这里赚上一笔,就准备离开了,不过他毕竟与这三个人交往过,也知道这三个人的秉性,立刻指着一旁的一个小酒馆道:“三位若是不嫌弃,杨某做东,请三位进去吃上几杯……咱兄弟也好久没有好好地吃过酒了……”

张二闻言略微迟疑了一下,他虽说只是个衙役小头目,但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差,多少有些见识,他知道杨钊一直也不是什么好鸟,无端端请自己吃酒,定然是有什么事情,不过再一想,无非就是吃几杯酒,若是他说的事情有异,或者自己办不了,到时候一推三六五,推辞掉就是了。

陈文与嵇昆一向以张二马首是瞻,见张二不推辞,况且站在这菜市口也一个早上了,也正想坐下休息一番,也就跟着杨云枫与张二进了酒馆。

杨云枫挑了一张僻静的桌子,与三个衙役坐下后,让店家尽管上好酒好菜,陈文与嵇昆见白吃之食如此丰盛,反正是不吃白不吃,满脸笑意地对杨云枫谢礼,倒是张二一脸不动声色地端坐着。

待酒菜上桌,杨云枫立刻给三人斟满了酒,起身端起酒杯,对三人道:“小弟自来蒲州,多蒙三位照顾,这一杯就当是小弟谢恩酒!”说着一饮而尽。

陈文与嵇昆闻言均暗想,杨钊这小子昔日仗着杨玄圭的名头,格外的嚣张,不曾想也有今日向我等敬酒之时,正洋洋得意的端起酒,却见一旁坐着的张二一点反应也没有,右手把玩着酒杯良久,这才问杨云枫道:“杨公子,咱就不必藏着掖着了,你我毕竟以前也算有过一段交情,你若是有什么事,就不妨直说吧!”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坐下身来,放下酒杯,这才转身看着张二,道:“张二哥是个爽快人,小弟我也就不转弯抹角了,小弟的确是有事相求……”说着掏出三个碎银子,递给三人道:“张二哥,陈大哥,嵇大哥,这点银子一点小意思,还请笑纳!事成之后,小弟定然还有……”接下来的话也就没必要说清楚了。

陈文与嵇昆两人一见银子,立刻伸手来接,倒是张二,一把挡住了杨云枫的手,推辞道:“杨公子,所谓无功不受禄,咱兄弟三人虽是给官家办差的,但也不过是三个衙役罢了……有些事只怕也是力不从心……你还是先说事,若是这事情”

陈文与嵇昆见张二推辞,伸出来的手,也就慢慢又缩了回去,杨云枫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只要说服张二就行,立刻对张二道:“小弟想垄断菜市口,统一菜市价格,但是这件事必须三位帮忙!所以小弟才……”

杨云枫还没有说完,张二立刻眉头一皱,诧异地看向杨云枫,他倒不是出奇杨云枫的这个点子,而是他出奇杨云枫会想做菜市口这种腌臜的生意,昔日结交的杨钊,要么就是仗着杨玄圭的名号在外面大吃大喝,要么就是一贫如洗,宁愿赌博喝酒,沦为乞丐,也不会来这种地方,今日还真是太阳打西面出来了。

张二说到这里,不禁又打量了杨云枫一番,发现杨云枫的确与昔日的杨钊有点不同了,但是又说不出什么不同,张二沉吟了半晌后,这才对杨云枫道:“杨公子,你说你要垄断菜市口?你可知道这菜市口有多少家商户?给官府交纳多少税银?每斤白菜多少钱?”

张二一连问了杨云枫几个问题,杨云枫却是笑而不语,良久后这才对张二道:“张二哥,这些你就不用管了,总之,我有生财之道,只要你与陈大哥、嵇大哥帮我一月,到时候我自然还有厚礼相送!”

张二看着杨云枫,知道杨云枫没有开玩笑,轻声对杨云枫道:“这菜市口如此纷杂,你要统一垄断,一来这些商户们不会答应,二来只要官府也不会答应!”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低声道:“那些商户小弟自然可以解决,至于官府……”说着将桌面上的碎银子推到张二桌前。

张二自然明白杨云枫的意思,但是还是将银子推回杨云枫的面前,道:“此事不是小事,若是被刺史大人得知,只怕我兄弟三人就不是丢了差事这么简单了!”

杨云枫立刻又将银子推到张二身前,低声道:“周刺史是什么人,你我心中都明白,若是一月过去,刺史大人知道了,我定然有孝敬银子奉上!不过这一个月内,张二哥可要多多帮忙!”

张二这时看着桌子上的银子,已经不再是碎银子了,而是三锭二两的整银,这可是他们三人两个月的俸禄,陈文与嵇昆这时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张二,张二沉吟了一会,这才对杨云枫道:“若是一个月之后,杨公子你拿不出这些孝敬银……”

杨云枫立刻道:“张二哥放心,既然杨某决定如此做,就有十足的把握,而且会将全盘计划说与你三人听,听完之后,你们再决定!”

张二闻言点了点头,立刻用手盖住了银子,这才将脑袋伸向桌前,听杨云枫将计划说了一边,直听得三人目瞪口呆,啧啧称奇,嵇昆笑道:“杨公子,昔日如何看不出你还是一个商业奇才啊?”

搞定了张二、陈文、嵇昆三人,在菜市口做起来,就暂时没有后顾之忧了,同时张二还给杨云枫找了几个帮手,杨云枫立刻带着几个帮手去了菜市口,张二也在这里给杨云枫找了一间单间的门房,杨云枫找人在门前书写了一张公告,公告上写着,所有菜市口的商户可以将货物出售到这里,而且全部用的是市面上的零售价。

开始这门前还是无人问津,毕竟杨云枫之前的名声太臭,整个蒲州无人不识,谁知道这厮又在搞什么鬼,好在张二帮忙找了几家老实巴交的菜农与渔夫先去去交易,杨云枫也已经将一百两的纹银兑换成了铜板,当场将钱付清,开了一个好头。

有了一个好的开头,其他人也就动心了,纷纷开始将自己手上的货都拿来向杨云枫出售,毕竟平时他们都是零卖,一篮菜有时候能从早卖到晚,还不一定卖完,运气好点的,有酒楼、客栈这种常客的,因为大批量的买,还要压价,不想杨云枫不但不压价,竟然用零售价全部收去。

夕阳刚刚落下,整个菜市口的货物基本都已经堆积在杨云的门房中了,杨云枫让伙计去买来一些冰块,将鱼肉用冰块封住,同时也告诉那些菜农、渔夫、屠夫们,如果嫌累的话,明日直接可以送货来,也就不用摆摊了,而且这里收货是长期有效的。

那些菜农、渔夫、屠夫们听杨云枫如此说,一边数着自己手中的铜钱,一边暗自盘算着,如此一来,以后就不用摆摊了,那么税银也就不用交了?而且只要每天过来送一次货,就不用在这里守候一日,回家还可以做其他事情,可以多种一些菜,多宰几头猪,多捕两篮鱼了,这些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不用担心自己的东西没人买了,杨云枫肯如此,当然是乐不可支。

翌日,果然菜市口比以往安静了许多,有些人压根就不来摆摊了,直接将货物送来买给杨云枫就直接回家,但还是有些人在报观望的态度,杨云枫的名声不好,他一下子要这么多货做什么?不过毕竟这些人都是乡下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暗想莫非杨云枫要开酒楼了?

又是几日过去,菜市口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张二同时也将杨云枫门房旁的几间空房都让出来给杨云枫堆放货物,同时又雇了一些帮手来。再过几日后,整个蒲州的农产品、鱼肉产品,基本都已经控制在杨云枫的手中了。

而蒲州城也是在这几日闹翻天了,所有的酒楼、客栈都买不到这些东西了,这酒店、客栈还如何开业?有些着急的店家担心自己店里的生意,便开始向杨云枫高价兜货,也有些人学着杨云枫,向菜农们开始收菜,但是他们下手已经晚了,虽有也能收到一些,但毕竟不能长久。

张二开始还担心杨云枫的办法是否可行,毕竟整整一条菜市口突然寂静了下来,他是负责这条街的,如何能不担心?而且这件事迟早要传到刺史大人耳朵里去,要是刺史大人怪罪下来,那可是吃不完兜着走的,现在再想想,张二却开始有点后悔了,暗骂自己贪心,为了二两银子,就冒险做此事。

杨云枫自然看出了张二的担心,一边安抚,一边利诱,况且毕竟张二如今即便后悔也来不及了,况且这桩买卖已经开始见了利益,杨云枫为了让张二安心,将前几日的盈利尽数拿出来给张二等人分了,同时也让张二给刺史送去一点,不过杨云枫看中的还不是囤积居奇,而是整个菜市口。

由于菜市口已经没有菜农们来买卖,光是杨云枫一家,那么杨云枫就有机会拿下菜市口了,杨云枫一边继续雇用人,一边将菜、肉、鱼价格一律统一售价,概不讨价还价,乱了十日左右的菜市口逐渐又恢复了平静,这也要归功与张二等衙役的人际关系,硬是将此事押了下来,同时杨云枫不断地给刺史那边送去银子,刺史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忙了十几天,杨云枫总算是开始清闲了一点,这时再走在菜市口,放眼看去,整个菜市口里全是自己的人,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冷笑道:“这个时代,即便是盛世,也是如此**,普通百姓依然是逆来顺受,如今价格统一比原来要贵一层,但是这些人依然还是要买,唉……”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突然一怔,暗道:“为何我会这么想?我已经用后世的眼光来评价大唐了?莫非我现在已经就是杨云枫了?不再是杨钊了么?”

如今一个菜市口的营业额每日都在五十两左右,好的时候可以达到一百两,淡季也可以在三四十上下,总算是混过关了,时候杨云枫一想,开始满脑子在想如何赚取第一桶金,不想如今成功了再回头看去,要赚钱,只要有脑子,就是这么简单。

如今杨云枫却要想着另外一个赚钱的方法了,毕竟虽然现在的这个类似于后世的菜场超市是能赚钱,不过需要长期的来赚取,而自己目前需要的是赚快钱,尽快离开蒲州这个鬼地方,所以这个菜市口已经不能再满足于杨云枫,虽然这一个月来,杨云枫已经赚取了千余两,但是对于杨云枫心中的目标来说,这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这些钱还不能让杨云枫满足,但是如今蒲州城的人对杨云枫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还是让杨云枫有点满足感的。

【第1?05章】囤积不售

最能让杨云枫感受到的就是渝风楼的掌柜子与小二了,最近无论自己忙的多晚回来,这掌柜子与店小二都会开门等着自己,给自己热上一壶暖酒,殷勤的关怀着自己,就好比自己是他们的家人一般,虽然杨云枫觉得这两人嫉妒虚伪,不过对杨云枫来说,不论他是杨钊,还是杨云枫,不管是在现在,还是在未来,都缺少父母的关爱,如今有两个人关心着自己,杨云枫心中还真着实有点温暖,当然要撇开掌柜子与小二从自己这里拿走的好处。

近来杨云枫一直在筹划着心的赚钱计划,要说蒲州这个地方,只要有脑子,做什么都能赚钱,比如暴利的黄河漕运,但是杨云枫要的不是这种赚慢钱的生意,而是速度型的生意,这样就有点让杨云枫头疼了。杨云枫最近忙的浑身都快散架了,本来自己无需这么忙,菜市口都已经上了规模了。不过如今的菜价上涨,蒲州城的各大酒楼、客栈都将杨云枫奉若神明,不断地请杨云枫吃饭,想让杨云枫对自己例外,将菜价下调一些,若是杨云枫想要在蒲州长期发展的话,自然是挨不过面子,但是杨云枫一心要去洛阳,只要狠下心来,死死地咬住价格不放,在自己走之前,能赚多少就赚多少,况且此刻即便自己愿意少赚一点,张二、陈文、嵇昆三人,以及一直在拿着自己好处的蒲州刺史也不乐意吧。

这日杨云枫刚刚结束了与东城一家酒楼的应酬,就立刻回到渝风楼,刚回渝风楼,就见店小二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着,一见杨云枫回来,立刻上前对杨云枫道:“杨公子,张捕头正在您房间等您,说有要事,都等了半晌了!”

杨云枫闻言眉头微皱,心中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张二来找自己,无非就是菜市口的事,一边想着菜市口能出什么事,一边进了客栈,小二立刻去请来张二,杨云枫见张二神色慌张地走来,一见自己就立刻道:“杨公子,大事不好了!”

杨云枫却脸色不动,示意张二坐下,让小二去准备一些酒菜,这才对张二道:“莫非菜市口出了什么事?慢慢说,不慌!”现在的杨云枫自从给张二等人赚了钱,对他们说话的口气就完全是一副主子的模样了。

张二哪里还有心情吃酒,连忙对杨云枫道:“从明日开始,我与陈文、嵇昆三人就不在菜市口当值了,卫弘那厮换了一班人过去……”

杨云枫知道张二说的卫弘就是蒲州的刺史大人,杨云枫也从张二口中听出了意思,以前这菜市口当差的谁也不愿意来,既没有油水,又脏又吵,即便是拿百姓一点钱,背地里还要被百姓指着脊梁骨骂,但是如今却不同了,这个菜市口经过杨云枫的整顿之后,完全就是一块肥肉,杨云枫出手阔绰不说,而且如今的菜市口已经被杨云枫搞的有条不紊,卖菜的归卖菜的,卖肉的归卖肉的,就好像官府办公一样,还专门雇了一些清洁工人,菜市口这条路看上去也干净多了,既然如此,想要来这里当值的官差肯定也不在少数了。

杨云枫脸色依然不动,问张二道:“那么卫刺史就是准备对菜市口下手了?”

张二立刻笑声对杨云枫道:“据说新换的这般衙役,都是卫弘的亲信,而且我也听说卫弘的小舅子唐敖早就看上了菜市口这块肥肉了,卫弘如此做分明就要使故意刁难公子你,你要心中有数,早做准备才是!”

杨云枫闻言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张二看的不解,却听杨云枫道:“卫刺史的小舅子看上了菜市口?哼哼,他若是与我好言相商,我即便送他都无妨,但是如果用这种手法,想逼我就范,我还偏偏不给了!”

张二闻言脸色大变,连忙劝阻杨云枫道:“杨公子,所谓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你如此做,只怕正中卫弘的下怀……”

杨云枫挥了挥手,随即起身,对张二道:“张二哥放心,杨某心中有数,只要他不与我扯破脸皮,我也不会走这一步……今日多饮了几杯,脑袋有点疼,就先去就寝了!“说着拱手进了房间。

张二看着杨云枫进了房间,长叹一声,喃喃道:“看来这好日子算是过到头了!”说着端起酒杯,吃了好一阵这才离开渝风楼。

杨云枫躺在床上,却在想着,最近自己突然在蒲州崛起,成为商界的新起之秀,迎奉自己的人不少,但是暗地里使绊子的人肯定也不会少,况且如今蒲州菜市口就是一块肥肉,想要分一杯羹或者是想直接揽过去自己来做的人,决计也不在少数,而且蒲州有钱的人多如牛毛,恐怕最近刺史大人的后门门槛都被踩平了,这一点杨云枫早就盘算过,自己在这蒲州城无依无靠,想要混下去谈何容易。

但是杨云枫不论是之前的杨钊,还是后世的杨云枫,都不是一个被人欺负的软骨头,他本来就想着要将菜市口转出去,你唐敖、卫弘来好言相商的话,自己说不定为了给你们一点情面,送给你们都无妨,但是如果用这种手段,想逼着自己就范,那是万万不能。

其实杨云枫心中也明白,在后世的电视、电影中,不知看了多少这种官场**的剧情了,卫弘如此做,倒也还真没有要斩尽杀绝,他不过是想逼着自己走到死角,然后主动却找他,他再摆出一副于心不忍的菩萨面孔,然后或是巧言令色地哄你,让唐敖参入菜市口,或是威吓你,只有让唐敖加入,菜市口才能永保太平。

杨云枫想到这里,一声冷笑,菜市口没火之前,你卫弘、唐敖都看不上,菜市口港货,你卫弘也收了小爷不少银子了,如今菜市口变成肥肉了,你就变得如此贪心了?你如此就小看小爷了,明日若是菜市口相安无事到也罢了,若是有一点风吹草动,小爷会让你后悔今日的决定。

这一夜杨云枫睡的特别的踏实,翌日醒来,杨云枫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没有注意,自从自己着手与菜市口的生意后,再也没有梦到之前那些了,杨云枫摸着自己的脑袋回忆着,最后一次梦到未来,那是梦到自己被车撞了,莫非自己就是后世那个杨云枫?已经穿越了时空来到这个时代,附在了杨钊的身上,代替了杨钊?自己一直认为自己是杨钊,是因为自己体内有杨钊的记忆,所以混肴了?

每次想到这个问题杨云枫思绪都特别的混乱,越是想分清自己是杨钊还是杨云枫,就越是迷糊,但是此刻细细一想,光是自己菜市口的生意这一手,就绝对不是杨钊这个时代的人所能想出来的,对于杨钊的记忆,如今也只是除了之前的不堪,与对杨玉环有一份难以割舍的情怀之外,甚至是杨钊在后来的结局外,自己的身体里,已经完全就是杨云枫的思维模式了,由此杨云枫最终下了断定,自己就是杨云枫。

杨云枫起床后,小二早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早餐,杨云枫简单的吃了几口填饱肚子后,立刻就去了菜市口,他心中已经有了对付卫弘、唐敖的计划。

刚到菜市口,杨云枫就见十几个不认识衙役在菜市口中四处打转,过来买菜的百姓、商贩们见了,纷纷躲开,绕道而行,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已然有数,这些衙役应该就是卫弘派来闹事的。

杨云枫大踏步地走了过去,也不与那些衙役搭话,径自走进自己的办公门房,叫来几个管事的,低声对他们说了几句什么,那些管事满脸的差异,杨云枫沉声道:“就这么办,明日一早就去!”

这里毕竟杨云枫是老板,管事无法,只好退下,几个人先是出了菜市口,慌忙而去,其他几人对整个菜市口大声道:“今日菜市休整,不再营业,所有买卖一律叫停!”

菜市口里的买家闻言都是一愕,还没反应过来,所有摊位已经迅速的收摊了,只是小半个时辰,整个菜市口已经没有一个摊位在买卖了,十几个衙役见状一脸的诧异,随即一个为首的走到杨云枫的门房前,对杨云枫道:“杨公子,你为何停止买卖?”

杨云枫等的就是他来问,立刻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微微一笑道:“刚才管事不是说的很清楚了么,菜市需要休整,所以暂时停止买卖!”

为首的衙役闻言立刻又问杨云枫道:“那么杨公子准备休整几日?何时再开业?”

杨云枫笑道:“这个就说不准喽,如今菜市口的生意如此好,杨某是个生意人,自然想要它更红火,所以才想要整顿一下的嘛!”

为首的衙役脸色一变,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半天也没说出口,随即带着手下匆匆离开菜市口,想是去向卫弘汇报去了。

看着这帮人离开,杨云枫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冷声道:“看看你卫弘如何处置?”

杨云枫知道自己这般做,蒲州城定然大乱,一般人会想着,如果搞乱了蒲州,那么卫刺史定然更容易借题发挥了,不过杨云枫心中却不是如此考虑的,他的记忆中,自古的官员为官之道都是一样的,不论是贪官廉吏,当官的道理就只有一个——和谐,只要自己管制的地方和谐了,就不愁没有升迁的机会,廉吏自然是有能力管制的地方和谐了,而贪官们即使地方上不和谐,也要粉饰的和谐了。

不过杨云枫也知道,卫弘不会就此罢休,即便暂时不敢对自己如何,但自己也不能逼得卫弘太紧,其实也可以说,只要卫弘懂得为官之道,不要逼的自己太紧,这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

果不其然,事实证明了卫弘这个刺史做的不错,在宦海沉浮了这么久,自然还是懂得一些为官之道的,当晚杨云枫就收到了一封请柬,却不是卫弘送来的,而是唐敖,而杨云枫自然明白,唐敖是卫弘的小舅子,也正能说明此时卫弘的态度。

宴会的地点是蒲州城有名的万春楼,万楼春说白了,也就是座青楼,不过可不是一般的青楼,在万春楼里消费得起的,不是官宦,就是乡绅、富商,社会名流之类的人物,而且据说万春楼的幕后老板就是蒲州的刺史大人,万春楼也确如其名,这里的姑娘虽然可能不比洛阳、长安、晋阳三都的,但是在蒲州可算得上是最好的,东西南北的佳丽应有尽有。之前杨云枫还是杨钊之时,曾经仗着杨玄圭的名头来光顾过几次,后来被杨玄圭扫地出门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杨云枫雇了一定轿子直接去了万春楼,一路上什么也没有想,正如他之前想好的一般,自己没有任何损失,只要见招拆招即可,听着外面的吵囔之声,杨云枫就知道已经到了万春楼,果不其然,轿夫放下轿子,掀开轿帘,杨云枫抬头走出轿子,只见万春楼三层窗外五彩灯笼悬挂,将整个万春楼前照的通亮,而那万春楼的金漆招牌也煞是晃眼。

杨云枫粗一打量,还没站稳脚步,就见一个胖嘟嘟的中年人,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公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啊!”

杨云枫一边抱拳还礼道:“客气,客气!”一边在心中寻思着杨钊的记忆,却发现根本不认识此人,而且他印象中也没见过唐敖,莫非眼前这个矮胖子就是唐敖?

那矮胖子拉着杨云枫就进了万春楼,这万春楼内更是金碧辉煌,灯火通亮,虽然没有一般青楼的喧闹,但是刚进门的那副胭脂水粉味,却与其他青楼无异,一群姑娘见来了贵客,立刻迎了上来,却被矮胖子赶开,随即来了一个打扮更像是贵妇人的老鸨,那矮胖子立刻对老鸨道:“叫翠翠,樱桃、碧玉来伺候!”说着领着杨云枫上了二楼。

上二楼之时,另有两个男子也正好上楼,与杨云枫擦肩而过,杨云枫听那两人其中一人对另外一人道:“哦,对了,太白兄,说来你我也有好几年没见了吧,太白兄在何处落住?”随即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道:“城北渝风楼……”

开始杨云枫还没有注意两人,但是听到“太白兄”的时候,心中不禁一动,立刻转头看去,只见那两人刚好已经走近了一间包房,却没有看清样貌,杨云枫心中暗道:“莫非李白也来了蒲州城了?而且竟然就与自己住在一家客栈?”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那领路的矮胖子,伸手示意道:“杨公子,这边请!”

杨云枫收敛心神,暗道暂且不管是不是李白,反正也是住在渝风楼,只要他暂时没决定离开,总有机会相见的,想至此,立刻跟着矮胖子进了一间包房。

杨云枫刚踏进包房,就见房内证端坐了一个脸宽眼大,鼻高嘴阔的中年汉子,身旁还坐着一个年轻的后生,不过样貌猥琐,眼小鼻塌,一眼就能看出是个艰险之辈,杨云枫暗想这个中年人莫非就是刺史卫弘了,而那个后生莫非就是卫弘的小舅子唐敖?

那矮胖子引着杨云枫走到桌前,这才指着那中年人道:“杨公子,这位就是唐敖唐老板了!这万春楼就是他的产业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看来卫弘没有亲自出马!这流传万春楼的幕后老板是唐敖,看来也不假。”立刻上前拱手道:“原来是唐老板,幸会幸会!”

唐敖微微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道:“杨公子请坐!”

杨云枫刚刚坐下,就见那矮胖子指向一旁的后生道:“杨公子,这位是唐老板的二公子唐长峰!”

杨云枫连忙起身转头对唐长峰拱手道:“见过唐公子!”

唐长峰打量了一番杨云枫,却没有说话,唐敖这时又伸手示意杨云枫坐下后,那矮胖子立刻给众人斟酒,却听唐敖对唐长峰道:“你不是有事要与杨公子商议么,如今杨公子就在此了,你有话不妨与他直说!”

杨云枫没有想到这唐敖连过场都不走,就直接进入主题了,却见唐长峰也不客气,立刻对杨云枫道:“杨公子,听说菜市口这地段如今被杨公子你包下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唐公子说的哪里话,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杨某不过是承蒙卫大人厚爱,在菜市口给了杨某一个机会,赚一点小钱糊口罢了!”

唐长峰闻言哈哈一笑,道:“如果那里赚的钱还是糊口的小钱的话,那么这蒲州城真不知道什么才是大钱了……”说着话锋一转,立刻对杨云枫道:“杨公子,唐某是个生意人,喜欢开门见山,如今唐某看上了贵宝地,想要与杨公子共同发财,不知道杨公子意下如何?”

杨云枫没有马上回答,他虽然料到今晚会是这个结果,所以心中早就有数,但是没有想到这唐敖是个急性子,自己刚刚坐下,他就开口,杨云枫瞥了一眼唐敖,见他并没有说话的意思,立刻笑道:“不瞒唐公子说,如今菜市口已经修正待业了,只怕开业还需一些时日!”

【第1?06章】剑客李白

唐长峰听杨云枫如此一说,脸色顿时一变,站起身来,道:“杨公子,你如此做,究竟是何意思,唐某已经说了,想要与你一起发财……”说着压低声音道:“相信杨公子,不会不知道我姑父是什么人吧?”还没等杨云枫说话,立刻又拍着桌子道:“你如此做,无非就是想抬高价格,说吧,要多少钱?“

杨云枫哈哈一笑道:“唐公子真是快人快语,不过杨某刚才说了,如今菜市正在修正待业,况且杨某并没有合作及出售的意思!”

唐长峰闻言脸色又是一变,立刻拍着桌子叫道:“杨钊,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生与你说话,你却如此,莫非你是不想在蒲州地界混了?”

杨云枫暗道,你他娘的还真是老子肚子里的蛔虫啊,老子还真是早就不想呆这了,口上却冷笑道:“今日若是唐公子是找在下来谈生意的,在下洗耳恭听,若是想用卫刺史的名号来吓杨某,逼杨某就范,只怕唐公子你打错了算盘!”

唐长峰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刚欲发火,却听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唐敖,这时咳嗽了几声,唐长峰看了唐敖一眼,这才忍气坐下,眼睛却如吃人一般盯着杨云枫,杨云枫却装作视而不见,满脸的笑意。

唐敖这时道:“杨公子,小儿不懂规矩,你莫要怪他!”

杨云枫闻言心中冷笑,这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吧,想用此来吓住老子,你们未免想的也太天真了,如今这硬的不行,看来是要来软的了。

果不其然,唐敖一边示意一旁的矮胖子给杨云枫斟酒,一边对杨云枫道:“杨公子,菜市口的生意,我唐某人是看不上的,不过小儿一直在家无所事事,所以唐某人才想让他跟着杨公子你一起学着做做生意,正好磨练一下他!”

杨云枫闻言立刻拱手道:“唐老爷太客气了,谁不知道唐老爷你在蒲州财雄势大,又是刺史大人的舅老爷,手下产业无数,若是唐公子想要学做生意,自然是跟着唐老爷您这样的商界大鳄了,杨某初来乍道,何德何能,岂敢教唐公子?”

唐敖这时端起酒杯,对杨云枫道:“杨公子客气了,杨公子能想到利用垄断菜市口的买卖,达到最大的利益,这一点就绝对不容小觑,来,唐某人敬你一杯!”

杨云枫端起酒杯,轻饮了半盏后,却听唐敖继续道:“杨公子,虽然菜市口如今上了规模,不过依然还是小打小闹,像杨公子这样的大才,窝在区区一个菜市口,不免有点大材小用了,如果杨公子不嫌弃,可以来我唐家帮忙,我唐家在蒲州城,各行各业都有一些门路,若杨公子嫌我唐家庙小,还可以去刺史那里谋一个差事嘛,像菜市口这种小地方,腌臜不堪……“

杨云枫听唐敖如此说,心中已经有数了,这唐家说什么要合作一起发财那只是屁话,唐敖如此说,就是想要自己退出,他们唐家出面垄断菜市口,要是他们好言相说,杨云枫也是就会闭着眼睛转给他们了,哪怕卖不到几个银子,至少也是对唐家以及刺史卫弘的一点人情,不过他们如此做,杨云枫又不是软蛋,自然不会妥协。

杨云枫这时放下酒樽,微微一笑道:“唐老爷你谬赞了,想我杨某是什么人,整个蒲州地界有谁不清楚,本也就是一个地痞流氓,市井无赖罢了,如今能靠着菜市口挣一点钱,也已经是祖上保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又怎么敢去唐家呢,更别说是刺史府了,那样岂不会让蒲州笑话你们唐家、刺史府成了藏污纳垢之所了么?“

杨云枫这一段话,一语双关,表面是说自己配不上唐家、刺史府,拒绝了唐敖的请求,同时也就是说唐家、刺史府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还让唐敖说不出不是来。

唐敖在蒲州这么多年,又在上场打滚了这么多年,而且还有官场的人交道了这么多年,杨云枫的这点言语中的话外之音,他如何能听不出来,不过他此时并不关心其他,只是听出杨云枫如此,也就是拒绝了他的提议了。

唐敖脸上本来堆着的笑容,在一瞬间迅速地消失不见了,唐长峰也知道谈判算是谈蹦了,立刻又拍着桌子叫道:“杨钊,这是你逼我这么做的!”说着拍了拍手,顿时从房外走进来四五个摩拳擦掌的莽汉。

杨云枫见状心下一愕,他虽然知道自己如此与卫弘,唐敖等人为敌,他们定然会对付自己,但是完全没有想过,他们会如此明目张胆的,不过如今后怕也无济于事了,杨云枫心下一动,站起身来,看着唐敖与唐长峰一眼,冷声道:“唐老爷,唐公子,你若是以为这样就能让杨某屈服,那么算你们是看走眼了,不过你们如此做,就不怕给卫刺史惹祸么?”

唐敖脸色不动地看着杨云枫,没有说一句话,唐长峰却站起身来,走到杨云枫面前,冷声道:“其实要你离开菜市口,也无需这么麻烦,只要我姑父一则命令就可以让你滚出蒲州城,我们就是不想姑父有事,才私下解决的!”

杨云枫看着唐长峰,没有说话,眼睛的余光却在看着身后的几个莽汉,他知道今日若是在这里屈服,那么日后自然在蒲州就要完全听命与唐家的人和卫弘了,虽然自己可以离开,但是在蒲州的耻辱却永远都在,杨云枫想到这里,突然哈哈大笑道:“如果两位以为这样就可以解决菜市口的事,未免有些太天真了!”

唐长峰嘿嘿一阵冷笑道:“你以为这样可以唬住老子?”说着挥手示意一旁的大汉上来,几个莽汉立刻上来一把按住杨云枫,杨云枫也丝毫不反抗,他知道此时反抗,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唐敖这时却站起身来,走到杨云枫的身前,淡淡地道:“杨公子,唐某人再问你一次,你愿意不愿意交出菜市口?”

杨云枫抬头看向唐敖,不想此时慈眉善目,却也如此冷血心肠,不过回想一下,所谓无商不奸,人不可貌相,杨云枫只是冲着唐敖冷笑,这时唐长峰立刻上来一拳打在了杨云枫的脸上,喝道:“不识好歹!你可知道这蒲州城可就是我唐家的天下?”

杨云枫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地麻痛,口上却淬了一口唾沫,冷声道:“唐公子,我是知道这蒲州城是唐家的天下,不过是大唐李氏的,却又何时变成你唐家了?”杨云枫说到这里,冷冷一笑,继续道:“唐公子,你可知道你这一拳的代价很大啊!”

唐长峰哪里理会,立刻捏着拳头上来,喝道:“吆,你小子此时还能说出如此狠话来……”说着扬手又欲给杨云枫一巴掌,却被唐敖一把抓住,淡淡地道:“这里还要做生意,要处理**万春楼去!”

唐长峰无法,立刻收起拳头,立刻示意几个大汉押着杨云枫出得包房,却在这时,唐敖却叫住杨云枫,问道:“杨公子,你刚才说,我们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杨云枫这时脸上却仍然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唐敖道:“哦?有么,我有说过这句话么?付不付出代价,事后你不就知道了?”

唐敖闻言略有所思,总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又一时想不出哪里不妥,这时几个莽汉已经压着杨云枫离开了包房。

杨云枫被几个莽汉押着下了万春楼的二楼,随即被带到万春楼的后院,杨云枫知道这种人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自然是要走后门,心中正在盘算自己如何脱身?这帮人要的只是菜市口,还不敢杀人吧?杨云枫心中不敢肯定。

却在这时,杨云枫见一个身影在后院的茅厕中走出,身形略瘦,嘴下一屡青丝甚显飘逸,却是自己刚来万春楼是见到的那两个人其中之一,杨云枫见那人腰间又一把短剑,心中顿时想道:“那两人之中有一人是李白,而李白出了嗜酒如命,吟诗作对以外,他同时还是这个时代有名的剑客,不过这些都是历史记载,也不知道有无出入!不过如今事情紧急,看来也只能冒险试试了!”

杨云枫想至此,立刻张口冲着那人叫道:“太白兄救我!”

杨云枫如此一叫,大汉们顿时一愕,连忙伸手捂住杨云枫的嘴巴,迅速的往后门而去,而那人也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去,眼神中甚是诧异,似乎在想叫他的是何人。

杨云枫见莽汉们已经带着自己出了后门,而那人还没追上,暗道:“看来要不就是历史记录错误,要不就是那人不是李白!”

杨云枫被满汉带着已经出了巷口,却在这时,突然听身后一人喝道:“何人猖狂!”

杨云枫闻言大喜,知道自己算计的没有错,却见押着自己的其中一个大汉立刻回头道:“这里没有阁下的事,少多管闲事!”

杨云枫乘着此刻,立刻又叫了一声道:“太白兄救我!”

身后那人立刻道:“公子何人?如何认识某?”说着只听哐地一声,短剑已经出手。

押着杨云枫的几个大汉顿时停住了脚步,其中一人看押着杨云枫,而其他数人,纷纷冲向了李白,杨云枫挣脱了两下,只觉自己的力气不及那大汉大,索性放弃,看着李白与那几个莽汉斗在一起,竟专心地等候李白来救自己。

杨云枫见四五个大汉将李白团团地围中间,而李白则是横着剑,脚下不断地游走着,并没有杨云枫期盼的那般,剑走游龙,飞檐走壁的场景,最让杨云枫郁闷的是,那李白的身法虽然轻盈,但是剑法却不怎地,只见他叫了一声,顿时一剑向一个莽汉刺去,那莽汉连忙闪身避开,李白又如此向另外一人刺去,也被避开。

杨云枫看在眼里,顿时冷汗直下,这哪里是什么剑法?他每次出剑都叫一声,分明就是提醒对方,对方又不是蠢蛋,如何能不躲避?看来自己记忆中的那些什么大侠之类的人物,飞来飞去的武功,都是以讹传讹杜撰出来骗人的玩意罢了。

杨云枫这时冲着李白叫道:“太白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你如此谦谦君子的风范,小弟实在佩服,不过小弟的性命也要断送在你手里了!”

李白听了杨云枫的话,顿时一愕,喃喃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随即哈哈一笑,冲着杨云枫道:“妙哉,妙哉,某如何没有想到?”说着手下的剑招越来越快,而且出剑之前也不再叫唤了,剑招还是刚才的剑招,不过毕竟速度上来了,前后的招式一气呵成,融会贯通,无懈可击,只是转眼工夫,那几个大汉已经纷纷负伤,倒地求饶。

杨云枫此时只感觉抓着自己的大汉在浑身颤抖着,杨云枫乘机用力挣脱跑到李白身边,拱手道:“今日承蒙太白兄拔剑相助,小弟不甚感激!”

李白收起短剑,挂在腰间,这才冲着地上躺着的大汉们喝道:“今日姑且逃过你们,若是再为非作歹,让某下次见着,可不是如此招呼了!”

几个大汉闻言立刻爬起逃走,李白这才转身看向杨云枫,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杨云枫后,这才拱手道:“不知小哥大名?小哥如何认识某?”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这才道:“小弟姓杨名云枫,谪仙人李太白,天下谁人不识,小弟自然也认识,只是太白兄不识小弟罢了……方才事出突然,小弟才冒认太白兄出手相救,这次先行请罪了!”

李白看着杨云枫,左手握着腰间的剑柄,右手摸了摸嘴下的长须,哈哈一笑道:“小哥生死关头,急中生智,某也佩服的紧呢……无妨,无妨!举手之劳罢了,倒是小哥的那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意义深刻,发人深省,某受用之极,只需领悟这一点,竟然是茅塞顿开,剑术精进何止一步?来,今日某定要请小哥吃酒……”说着上前拉住杨云枫的手,便欲回万春楼。

杨云枫连忙对李白道:“太白兄,刚才绑我之人就是这万春楼的打手,我等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李白闻言松开杨云枫的手,沉吟了一会,这才道:“某一时高兴,倒是忘了这一点,你好不容易出了虎口,岂有再回去之理?小哥住在何处?待某会完故交,再去与小哥对饮,对于剑术方面,某还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小哥!”

杨云枫见李白竟然将自己当成武林高手了,不禁汗颜,若真是如此,自己又岂会被这些莽汉抓住,李白竟然这点都看不透?这还是李白么?杨云枫不禁有点诧异,不及多想,立刻对李白拱手道:“小弟住在渝风楼!”

李白闻言哈哈一笑,对杨云枫道:“原来小哥与某如此有缘,某也正落脚在渝风楼……好好……小哥先行回去,某与故交散去,自回渝风楼与小哥相见!”

杨云枫点了点头,见李白正大踏步向万春楼而去,连忙又叫住李白,道:“太白兄,你刚刚伤了万春楼的人,如此回去岂不是……”

李白微微一笑,对杨云枫道:“小哥劳心了,不碍事,某自有办法!”说着走进了万春楼。

杨云枫看了一会,心中顿时想起了方才万春楼的一切,这时纷纷地道:“尽然如此,就别怪老子不义了!”说着连忙转身离开万春楼,准备回渝风楼。

尽管刚才那批打手被李白搞掂了,不过杨云枫还是不放心,这唐家父子既然早就做好了如此对他的准备,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既然能在万春楼当面扯破脸皮,又岂会在乎在路上设个什么陷阱?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杨云枫刚刚离开万春楼的后巷,闪到主街上,就见路道一头,十几个大汉正摩拳擦掌地四处张望,而那十几个大汉的装扮与刚才万春楼唐家父子的打手一样。这条蒲州城最主要的街道上,竟然没有几个人,路道两旁的各式店铺,都已经打烊了,偶有几个路人路过,见到那些大汉也是立刻绕到而行,躲之不及。

杨云枫见状知道自己今日只怕要想安全回到渝风楼基本是不可能了,况且即便回到渝风楼,就安全了么?唐家的势力如此之大,只怕整个蒲州城都无人能及,况且唐家的背后还有卫弘这个蒲州刺史撑腰。

杨云枫暗想,自己如果此刻离开蒲州城,也许就能安全了,大不了将菜市口让出去,给他们唐家就是了,反正自己已经赚了不少钱了,虽然这些钱还不足以去与杨家显摆,但是有了这笔本钱,去了洛阳一样可以再赚钱。但是杨云枫在后世之时由于父母很早离异,养成的那种特立独行,什么事都自己解决,遇到困难迎面而上,加上三分倔强的性格,使得他无论如何选择,也不会选择逃避。

不过如今蒲州再大,也是卫弘与唐家的势力范围,自己刚来到这个时代,就与这些人为敌,岂不是以卵击石?杨云枫想到这,心中冷冷一笑,暗道,可惜老子这个蛋是开水煮过的,不怕你的硬石头,即便是碎了,也要喷的你一身脏,你卫弘不是还有把柄在老子手中呢?别以为老子给你钱是好花的,每一笔钱,老子手里都攥着底单呢。

【第1?07章】卫大小姐

杨云枫正想着,只见路道的另外一边,一顶轿子正缓缓地向另外一边而去,四个轿夫抬的不是十分吃力,轿子的一旁还跟着一个丫鬟,看来是哪户富贵人家的小姐,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走了过去,跟在轿子一旁,低着头一路向路道一边而去,轿夫见他站的有点远,也没往心里去,而丫鬟站在轿子的另外一边,根本没有看见。

轿子一路走到那十几个大汉的身边,那些大汉看了一眼轿子,随即恭恭敬敬地让开,站到一旁低下头,那轿子旁的丫鬟看了一眼这些人,随即在轿子口低声对着轿子里的人说了几句话,轿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显得有些慵懒,语气相当的平和,淡淡地道:“看来姑父与表哥又不知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贝儿,你去令他们赶紧回去,别站在这大街上,吓坏了路人,他们唐家的声誉是小,但是我爹爹的名声岂不是也被他们给搞坏了?姑父与表哥做事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杨云枫站在轿子一旁,虽然没有听全,但是意思听的差不多了,心中一动,这轿子里坐着的莫非是蒲州刺史卫弘的女儿?按照体内杨钊的记忆,卫弘的女儿名叫卫墨,不想今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她声音倒甚至好听,不知道人长的如何?难怪这些人对她如此恭敬,光是见了轿子就恭恭敬敬地站到一旁了。

那个叫贝儿的丫鬟,走到那群大汉前,道:“小姐的话,你们都听见了?还不赶紧回去,如今你们唐家在蒲州城越来越放肆了,老爷的名声都是败在那你们唐家手里了!”

那群汉子闻言纷纷点头称是,丝毫不敢违背,纷纷向万春楼方向而去,杨云枫见状心中一嘘,回头看了一眼那群大汉,却在这时只见一旁的轿子的帘子被掀开,杨云枫转眼看去,只见轿中的女子也正向外看来,一双眼睛相当有神,眉头却微微皱起,似有心思,借着不明的月光,杨云枫看到了一张俊秀绝伦的脸庞,虽然说不上是倾国倾城,但是眉宇之间透射出一股难以形容的英气,只是那皮肤却不是很白,也不知是月色昏暗,还是她自身皮肤的缘故。

杨云枫打量这个卫墨只是片刻功夫,只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否杨钊早先与这卫墨就是相识,还是自己感觉以前见过她,不过绝无可能,自己来这里才多久?要认识也只能是杨钊认识她。

卫墨见轿子一旁有个男人盯着自己看,立刻怒目一瞪,随即怒道:“杨钊?停轿!停轿!”

杨云枫一听暗道,果然是杨钊认识了,莫非杨钊调戏过这个卫墨不成?自己已经吸取了杨钊的记忆,为何一点印象没有?想着却见四个轿夫立刻停下,放下轿子,贝儿这时走到轿子前,伸手掀开轿帘,眼睛却看着杨云枫,脸色也是相当不好。

杨云枫见那丫鬟贝儿一脸怒容,一张尚未脱离稚嫩天真的脸庞上,一双怒目瞪的滚圆,这时卫墨从轿子中走出,立刻对着四个轿夫道:“抓住他!”

杨云枫暗叫一声倒霉,连忙道:“卫小姐,有话好说,若是杨某之前有什么得罪之处,在此向你道歉了!”说着已经被四个轿夫抓住,不得动弹。

杨云枫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卫墨,不想那卫墨身材却是不矮,至少也有一米六五,穿着一件紫色的披纱,里面搭配着一件淡粉的低胸长衫,与后世那些女子的低胸装也相差无几,杨云枫自然知道,唐朝的女子与历朝不同,首先是因为受到了胡人文化的影响,不但衣着上相当大胆,即便是女性思想上也相当开放,而且加上前朝武则天登基为帝,更是大大的提高了女性的社会地位,即便不是如此,其实中国的历史上,宋朝之前的女性思想都是相当开放的,只是在唐朝得到了滋长,但是在宋朝重文轻武的制度下,一帮饱读经典的儒生们执掌朝政,这才开始着重治理风化问题,从而搬出了东汉班昭的《女戒》,将所谓的三从四德大肆渲染,这才有了中国古代女子三步不出家门的习俗,然而这一切在唐之前,都是没有的。这种装扮,杨云枫在一千多年后的后世变成的海滩上已经屡见不鲜了,不想今日在这唐朝也能见到这种美景,看的不禁有些呆了,这些日子杨云枫也见过不少女人,不过唐朝的女人都是以肥胖为美的,满大街的肥肉乱晃,杨云枫自认没有这种特殊口味,自然也是视若无睹了,不过眼前这个女子的身材却是相当的骨感,但又不是那种瘦的皮包骨头的,而是那种匀称的瘦,该瘦的地方绝对不胖,该胖的地方绝对不瘦。

卫墨见杨云枫正盯着自己的胸部看,还怔怔地出神,心下更是恼火,立刻一巴掌打在杨云枫的脸上,怒声道:“无耻之徒!”

杨云枫被卫墨这一巴掌打的七荤八素,满眼冒金光,不想卫墨的手劲竟然如此之大,杨云枫刚才还真是没有什么邪念,只是这些日子看腻了肥妞,突然来了一个瘦的十分匀称的,用后世的话说就是身材倍棒的美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罢了,完全是一种欣赏的眼光,不想却被这卫墨当成流氓了。

杨云枫被这么一打,心中也来了火,本来并没有什么想法,却被认为是耍流氓,反正杨钊的名声也不怎么地,那就干脆和你耍流氓吧,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叫道:“我说卫小姐,女人生下来就是给人看的,杨某看你,说明你资质还不错,要是寻常女子,请小爷瞧,小爷还瞧不上一眼呢!”

卫墨听杨云枫如此说,倒是一愕,要知道这唐朝都是以女子肥胖为美的,所以卫墨在这个时代的世人眼里,虽然说不上丑,但是怎么也和美女搭不上边了,她父亲卫弘就曾经不止一次抱怨她太瘦,让她增肥,不过无论她怎么吃,就硬是不胖,这不都已经年近二十了,连个婆家都没找到。

卫墨还没说话,一旁的丫鬟贝儿立刻上前指着杨云枫的鼻子,恼怒道:“杨钊,你这个无耻小人,上次被我家小姐打的还不够么,如今又来这边撒野了,你莫非不记得我家老爷是谁了么?”

杨云枫闻言看向贝儿,要说这一对主仆在这个时代还真是活宝了,主子那般瘦,这丫鬟也是骨瘦如柴,本来一张清秀稚嫩的脸,倒也还惹人怜爱,但是这副不可一世嚣张的气焰,实在让杨云枫看不过眼,杨云枫冷冷一笑,道:“谁不知道卫弘卫刺史,吆,莫非贝儿小姐是打算用卫刺史来压我了?刚才不知道谁说了莫要以势欺人,还说怕坏了卫刺史的名声,原来真是知易行难,刚刚教训了别人,自己又如此,唉!”说着连连摇头。

卫墨被杨云枫如此一说,着实一凛,看了看杨云枫,脸上却依然是不齿之色,但还是吩咐了轿夫将杨云枫放开,这才问道:“你说,你跟着本小姐的轿子,究竟想干什么?若不从实招来,只有将你送官府法办了!”

杨云枫还未说话,就见刚走了没多久的唐家的那十几个打手此时又去而复返了,杨云枫见状暗叫不好,大骂卫墨多事,害了自己,却听那群大汉为首的一人,走到卫墨身前,低首拱手道:“卫小姐,这个人是我家老爷要抓的人,请卫小姐行个方便,将此人交给小人,小人也好回去交差!”

杨云枫闻言连忙对着卫墨道:“卫小姐,你若是将我交给他们,就是公报私仇,你也知你姑父是何等人,我若是去了,焉有命在?”

卫墨看着杨云枫,怔了怔,这才对那打手首领道:“这人怎么得罪姑父了?”

那打手首领一愕,支支吾吾道:“这些小人不知,小人只管奉命行事,老爷的事,如何轮到小人们去管了?”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你姑父欺行霸市,见我菜市口生意红火,想要独霸,与我谈不拢就以武力相要挟,莫非你姑父仗着小姐的父亲大人卫刺史,就可以如此为所欲为?我杨云……杨钊死不足惜,只怕今日我如此下场后,日后不知道蒲州有多少人要被唐家父子如此逼迫,这蒲州城莫非是你卫唐两家的天下,不受大唐管制了么?要知道朝廷自有法度,我在菜市口做生意,一来不欺不诈,二来从不拖欠税饮,而且每次缴纳的税饮只多不少,三来解决了蒲州城多少生计困难户?”

杨云枫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卫墨的表情,他自从听卫墨让贝儿去告诫那些唐家的打手,就料定卫墨与唐家父子,甚至于她亲爹卫弘都不是一路人,所以他才如此一说,希望勾起卫墨的正义感。

卫墨这些日子在蒲州自然也知道菜市口的事,但是没有想到是这个市井无赖杨钊的生意,而且听杨云枫说的振振有词,一脸正气,哪里还有昔日那种耍泼放浪的模样,而且她姑父家做生意的手段,她也是早有所闻,也并不是杨云枫的一家之言,她也曾经多次劝阻他的父亲,多多管着唐家,不能任着唐家胡作非为,但是卫弘总是表面答应,背后又是不闻不问,只怪自己母亲去世的早,不然让母亲去劝的话,肯定比自己说的有用。

卫墨看着杨云枫一会后,这才对那群打手道:“此事本小姐自有分寸,你们回去对姑父说,人是我放的,有什么事让他直接来找我就是了!”

打手们闻言进退两难,明知回去无法交代,但是又不敢对卫墨如何,正在犹豫间,却听贝儿怒声道:“小姐的话你们没有听到么?莫非要我加小姐再说一遍么?”那些打手闻言一惊,纷纷唱诺退去。

杨云枫看着那群打手隐没在小巷之中,这才吁了一口气,对卫墨拱手道:“小姐如此明是非,杨某当真佩服,今日多谢小姐相救,他日有机会定当相报……”说着便欲离开。

不想卫墨这时却冷冷一笑道:“我姑父那边的事姑且不论,就你上次调戏本小姐一事,这笔账还没算清楚了,你就想走了么?”

杨云枫闻言暗骂一声,不争气的杨钊,停住脚步,转头看着卫墨,这才道:“方才杨某也已经被小姐打了一巴掌了,而且杨某也已经道歉了,小姐还待如何?”

卫墨还没说话,却见贝儿上前一步,冲着杨云枫冷冷一笑,道:“一巴掌加上道歉就想了事?如此岂不是太便宜你了?上次被你侥幸脱逃,这次你便没有这般运气了!”

杨云枫见又是这个贝儿,看来大户人家的丫鬟都比寻常人牛,不过杨云枫却不动声色,只是冷冷地道:“即便如此,这也是杨某与卫小姐之间的纠葛,与你何干,你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何时给主子做起主来了?”

贝儿闻言一愕,指着杨云枫道:“你……你……”一连说了几个你,却气的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了。

卫墨这时握住贝儿的手,随即对杨云枫道:“我与贝儿情同姐妹,她说的就是我想说的话,此事绝对不能如此罢休!”

杨云枫看着卫墨与贝儿,这时道:“那卫小姐想要如何?”

卫墨此时沉吟地看着杨云枫,转头对贝儿道:“贝儿,你说如何处置他?你拿主意吧,我将他交给你了!”

杨云枫闻言不禁一汗,这个贝儿就好像自己以前调戏的不是她小姐,而是她一般,那眼神就恨不得将自己活剥了,如今让她来惩治自己,自己还能落下好?想到这里,杨云枫看准机会,脚下抹油立刻开溜。

杨云枫刚跑了十几步,就见眼前身影一晃,却见卫墨此时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杨云枫见状一惊,暗道,原来这卫墨还是练家子,难怪刚才打自己那巴掌如此带劲。

卫墨站在杨云枫面前,看着杨云枫,冷冷地道:“杨钊,你尚未受到惩罚呢,想要去哪里?”

杨云枫看着卫墨,回头再看贝儿与四个轿夫已经赶来,贝儿立刻令四个轿夫又将杨云枫抓住,贝儿冲着杨云枫冷笑道:“卑鄙小人,如此就想开溜?”

杨云枫见状暗道:“自己上辈子杀了你们卫唐两家全家,还是刨了你们两家祖坟了,倒是被你们两家卯上了?”想到这里,暗道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今也只能任人宰割的份了,索性叫道:“罢了,罢了,算是我欠你的,你们要如何救如何吧!”

贝儿这时走到杨云枫的面前,看着杨云枫,口上却是问卫墨道:“小姐,不如我们将他绑着这里,明日一早让蒲州的百姓看看这小人嘴脸!”

卫墨闻言立刻莞尔一笑,不想左颊上竟有一个酒窝,将卫墨的脸衬托的更加美艳,犹如盛芳的烟花一般璀璨,杨云枫看的不禁有点发呆,倒不是因为卫墨的美貌,而是杨云枫想起了自己在后世的女友小丽,她也是有一对迷人的酒窝,每次笑的时候都显得格外的好看,不想自己在后世的那场车祸,竟与小丽从此不再相见了,不知道现在的小丽过的如何,是否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自己的死她是否流过眼泪?想到这里,杨云枫眼神渐渐黯淡了下来。

卫墨本来见杨云枫看自己时还有一种那种痴恋的眼神,虽然她明知道杨钊是个浪荡子,但是一个男子用如此痴迷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多少还是有点高兴的,更何况卫墨在这个时代的审美观点看来,也根本算不上美女,但是杨云枫后来的眼神,让卫墨有点诧异,杨云枫的眼神中竟然如此的哀怨,让人看了心中不由地涌起一阵心伤。

卫墨看着杨云枫,良久后,这才微叹一声,道:“还是算了,若是将他绑在这,这一夜不冻死他,只怕姑父的那些打手们也不会放过他!”

贝儿闻言看了卫墨一眼,这才道:“小姐,你心肠真好,不过如此便宜了这小子,岂不是……”

卫墨此时的眼睛仍是看着杨云枫,淡淡地道:“算了,刚才他也已经被我打过一个巴掌了,如今这脸上还透着红印呢!”说着拂袖而去,走到轿子前,又转身看了一眼杨云枫,她心中总觉得今日再见这个蒲州城有名的浪荡子,与上次已经不同了,究竟是哪里不同,她也说不清楚

贝儿见自己小姐都不追究了,只好作罢,看着杨云枫,冷声道:“算你走运,今日我小姐菩萨心肠饶了你,他日你看见我小姐,要绕道而行,知道么?”说着示意身后的轿夫放开杨云枫,走到轿子前,掀开轿帘让卫墨坐了进去后,轿夫这才抬起轿子。

杨云枫站在原地正正正地发呆,贝儿说的话,他一句没有听进去,心中只是想着小丽,卫墨的轿子路过身前时,卫墨掀开轿子窗口的帘子,看了杨云枫一眼后,这才缓缓放下。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向卫墨远去的轿子逐渐的消失在路道的尽头,隐没在黑暗之中,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他突然很想再看看卫墨的笑容,看看她那脸颊上的酒窝。

【第1?08章】刺史上门

杨云枫回到渝风楼,并没发现有唐家的打手在附近,这才稍微放心,店小二见杨云枫的脸上微肿,一脸地诧异,连忙去拿来冰块抱着毛巾,递给杨云枫敷脸,一边对杨云枫道:“方才张捕头来过,说有要事通知公子,不过公子没有回来,他也就走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莫非张二事先收到了什么风声,知道唐家要对自己不利,所以来通知自己,但是自己没有回渝风楼直接去了万春楼,因此错过了?不过细想一下,即便自己回来收到了风声,自己只怕也会去。若非如此自己,如何会结识李白呢?

杨云枫敷完了脸,立刻让小二准备一桌酒菜煲着,准备等李白回来,两人对饮,此时心中却想到,历史上的李白与自己应该是不对头的,李白在后来也不止一次的羞辱与自己,不想如今自己却能与其相交?而此时杨云枫心中暗想,如果我还是杨钊,知道这个典故,自然是要羞辱李白一番,为何如今对李白却一点恨意都没有,反而有些好感呢?而也就是此时,杨云枫更加相信自己就是杨云枫,而不是杨钊。

杨云枫刚刚回房,就见一个火急火燎的赶来,正是菜市口的管事,他一见自己,立刻上前道:“公子,刚才不少地痞无赖去了菜市口闹事,砸了咱不少铺子摊位!”

杨云枫知道唐家不会就此罢休,这一切也在自己的预料之中,连忙问管事道:“那么货物呢?”

那管事连忙道:“按照公子的吩咐,都已经运往城外以西的黄河口了……而且外面的收菜还在继续,都是直接收了就运往黄河口……公子,小的多嘴问一句,你将这些东西都运到那边,是准备……”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道:“此事不得声张,明日自然见分晓!”

管事刚走,不时李白姗姗而来,杨云枫见其脸色红润,带着笑意,脚步轻盈,身形飘逸,暗叹道:“不愧是谪仙人啊,果然气度不凡!”想着连忙迎了出去,拱手大声道:“太白兄,小弟恭候多时了!”

李白爽朗的一笑,上前拉住杨云枫的手,道:“让小哥久候了,某真是过意不去了!”说着进了杨云枫的房间,杨云枫连忙让小二将煲着的酒菜端上来,伸手示意李白坐下,李白也不客气,解下腰间的短剑,放到桌上,这才仔细的打量了杨云枫一番,微笑道:“方才夜巷太黑,某尚未看清小哥相貌,不想小哥相貌堂堂,如此一表人才!”

杨云枫自然知道李白的性格豪爽,不拘小节,连忙端起酒杯,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承蒙太白兄相救,大恩不言谢,一些尽在不言中了!小弟先干为敬!”说着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李白看在眼里,脸上挂笑,也端起酒杯饮尽后,喃喃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妙哉,好一句酒逢知己千杯!实在是妙!”

杨云枫闻言一愕,他心中知道,这句诗是北宋欧阳修的,这个时代还没有,立刻装作一副沉思的模样,随即拿起筷子,在酒杯上敲着,嘴上吟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遥知天涯一樽酒,能忆天涯万里人。”

李白刚刚放下酒杯,听杨云枫吟出此诗后,立刻拍手叫道:“好诗啊好诗,不想小哥还是个绝才,这首诗实在佳作啊……”说着又仔细的打量了杨云枫一番,一副完全看走眼的神情。

杨云枫哈哈一笑,也不推辞,他知道对于李白这种人,自己推辞只会被李白认为虚伪,索性悻然接受夸奖,脸不红心不跳的道:“即兴之作罢了,不堪入耳,倒是让太白兄见笑了,今日能识得太白兄,真是平生快事,小弟有点失态了!”

李白挥手道:“小哥严重了……”说着看着桌上的短剑,立刻问杨云枫道:“小哥,某有一事不解,既然你能指点某使得剑法,想也是剑中高手,为何区区几个打手,你便不敌了?”

杨云枫见李白又问及此,心中一动,他知道李白迟早要问,所以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立刻笑道:“不瞒太白兄,小弟自幼便爱好剑术,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成为一个剑客,可惜身子骨弱,无法习武,这才不得不割爱,但是对剑术理论上的研究,却始终没有放弃过!”

李白闻言脸露异色,看了看杨云枫后,这才道:“如此真是可惜了!不过方才某听小哥一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后参悟了之前的剑招弱点所在,乘着今夜得闲,还请小哥多多赐教!”

杨云枫闻言沉吟了一会,这笑道:“剑术的最终奥义在于无招,讲究的是料敌先机,以快制快!”心中却道:“看来要唬住李白的好奇心,非要用独孤前辈的杀手锏才成了!”

李白听杨云枫说完后,立刻拿起桌上的短剑,在手中把玩着,眉头微微紧锁,似在领悟杨云枫刚才所说的剑术奥义,口中喃喃道:“无招?”说着站起身来,挥舞着手中的短剑,速度由慢变快,却又戛然而止,看着手中的剑,道:“无论如何快,都不可能无招……莫非是不出招,等待对方出招,再寻找对方破绽,以最快的速度攻其不备?”

杨云枫不想自己的一番话,倒是让李白如此头疼,他知道历史上的李白在玄宗时代,可是号称剑术第二的,仅次于当时的剑圣裴旻,不过方才李白口中说的那番话,还的确就是独孤九剑的秘诀,看来这李白不愧是天才,自己本想用几句似懂非懂的糊弄一下他,何曾想过他竟能自己领悟到这些?

杨云枫心中不禁一动,刚才在万春楼后巷,李白连区区几个打手都不敌,还要自己提醒,何来的剑术第二之说?莫非这李白是因为自己“指点”后才……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骇然,转头看向李白。

这个独孤九剑是虚构出来的,杨云枫还真怕李白练的走火入魔,心中又想到后世真实存在的太极剑,与独孤九剑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是推崇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所以从理论上,杨云枫说的也没有错,不过李白这样痴迷剑法,只怕也不是个办法,杨云枫立刻叉开话题道:“对了,太白兄,你再回万春楼,没有受到刁难么?“

李白听杨云枫如此一说,这才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剑,坐到桌前,笑道:“这个小哥不必担心,某有贵人相助,不会有事!”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想及在万春楼与李白一起的那人,暗道:“莫非李白说的是那人?不过能和李白交上朋友,而且被李白称为贵人的人,必定是大有来头啊!”

不过李白没有言及,杨云枫也不好相问,两人一夜饮酒,李白不时询问两句剑术问题,杨云枫皆以独孤九剑与太极剑法糊弄,说的越是深奥,李白就越是痴迷,让杨云枫不禁汗颜,不知道了还以为李白是个剑痴呢。

杨云枫与李白一夜把酒言欢,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微微透亮,李白这才放下酒樽,对杨云枫拱手笑言:“小哥,某叨唠了你一夜未眠,现在酒兴已足,某自去休息,醒时再来相叙!”说着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剑,拂袖而去。

杨云枫喝了一夜的酒,脑袋也还清醒,倒不是他酒量好,而是这个时代的酒普遍度数偏低,连烈酒都没有,根本不像后世那些高度白酒,杨云枫暗道,难怪武松能喝十八弯,李白也号称千杯不醉呢,原来关键在此。

杨云枫想及此,也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他不想自己能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诗人对饮一夜,更可笑的是自己现在的这个躯壳原身杨国忠,按照历史的正常发展,可应该是与李白是宿敌的,经过这一夜,后世的史书,也不知道该如何评论了。

不过杨云枫知道历史的李白是一心想为朝廷出力的,但是他在仕途中却屡屡不顺,今日与李白相处,杨云枫也从李白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一点,李白性格狂放洒脱,不拘一格,这样一个性格,有如何能容身与官场那个漩涡当中呢?杨云枫也从李白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自己的性格暂且不说,就说他这个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二十年的人,虽然生活中也不尽如意,但毕竟过的是民主自由的,无拘无束的生活,向这种封建社会的礼法,见人就拱手唱诺,还有各种大小规矩,如果自己为官?岂不是也与李白一样,为他人所不容?不过杨云枫想到了一点,还是可以接受的,就是封建社会的婚姻制度,可是一夫多妻制度。

想到这里,杨云枫摇头苦笑道:“糊涂啊糊涂,我只是借用了杨国忠的身子,占据了他的记忆罢了,又不是真正的杨国忠,难道非要走官场这条道么?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不适合我!不错,不错,等我先娶了杨玉环,再去找他十七八个美女做小妾,这种神仙日子何等逍遥?”

不过杨云枫也知道,在这个时代要想妻妾成群的话,要么有权,要么有钱,只要拥有一样,既然自己不想做官,那么就多赚点钱喽,念及此处,杨云枫立刻想到了今日还有大事要办,连忙躺到床上小休片刻。

杨云枫在梦境中梦到自己推着大箱彩礼去了洛阳杨府,向杨玄圭提亲,要娶杨玉环,杨玄圭看着自己带来的金银珠宝,乐的恨不得叫自己爷爷,自然也就没拒绝自己与杨玉环的婚事,而梦中的杨玉环是那般的明艳,那般的动人,肌肤吹弹可破,明眸水灵有神,一副楚楚可怜,等人采摘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杨云枫伸手握住杨玉环玉脂般细腻嫩滑的手……但是那手却越来越粗糙……

杨云枫这时睁开眼一看,只见自己床边站着一个老皮厚脸的汉子,而自己却恰恰握着他的手,吓得连忙坐起身来,那人连忙道:“公子,你要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不过如今卫刺史已经派人封了菜市口,有些货已经来不及运出了!”

杨云枫听此人如此一说,这才看清此人正是自己雇佣的管事老刘,连忙定了定神,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后,这才喝道:“你进门都不敲门的么?”

老刘连忙道:“公子,小人来的时候,门就没关紧,况且此事小人以为必须向您汇报,所以就未经允许进来叫醒你了……”

杨云枫闻言暗道,也许是早上喝多了点,一时疏忽了吧,未及多想,杨云枫问老刘道:“菜市口的货运出去了几成?新收的货囤积好了没?”

老刘立刻道:“公子放心,菜市口的货最多也只有两成,我们的损失不大,而新收来的都在另外的地方,只有小的几个知道!”

杨云枫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老刘退下后,自己出门询问店小二李白是否已经起床,店小二告诉杨云枫,李白大早就与一个老者出门了,至今未回,杨云枫心下寻思,看来是李白的朋友。

这一日,杨云枫都没有出门,就坐在渝风楼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上,看着客人进进出出,甚是无聊,他倒不是怕自己出门再遇唐家的打手,而是他心中知道,今日将有贵客上门。

果不其然,正如杨云枫所料,未至中午,渝风楼外来了一顶轿子,看那的制材也不似普通人家所有,从轿子走下一个中年儒生打扮的人,温文尔雅的气质,手中还握有一把摇扇,刚下轿子,就抬头看了看渝风楼的招牌,身后一个下人打扮的老者快步上来,对其拱手道:“老爷,就是这了!”

杨云枫正在饮茶,北方的天气越来越冷,而蒲州还相当干燥,那秋风吹在脸上,格外的凉,预示着寒冬就要来临,却在这时听见门口一人高声道:“店家,杨云枫,杨公子是否住在这里?”

杨云枫闻言转头看去,那中年儒生与老者已经踏进了郁闷风的大门,老者此时已经走到了掌柜前,而那中年儒生则是摇着手中的折扇,眼睛却在打量着渝风楼大堂的四周,最终眼神落在了杨云枫的身上。

店小二见有人来找杨云枫,连忙对那老者指着杨云枫的所坐处,道:“杨公子就在那坐着呢!”

中年儒生闻言眼神一闪,将手中的折扇合起,走到杨云枫面前笑道:“原来阁下就是杨云枫杨公子,真是久仰久仰!”

杨云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瞥了一眼渝风楼的门口,见那四个轿夫打扮的汉子,各个身形魁梧,满脸横肉,整齐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却见那老者此时已经走到了中年儒生的身旁,对杨云枫高声道:“杨公子,这位就是蒲州刺史卫弘卫老爷是也!”特别是说到“卫弘”两字的时候,故意提高的声音,生怕杨云枫听不到一般。

客栈里的人听说来人是蒲州的刺史大人,纷纷转头看来,掌柜子更是慌忙出来,向卫弘拜首道:“刺史大人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

卫弘冲着老者点了点头,老者立刻上前将掌柜子叫道一旁去说话,也不忘塞给他几个碎银子。

杨云枫看在眼里,依然不动声色,缓缓站起身来,道:“原来是刺史大人,不知道找杨某所为何事?如此屈尊降贵,亲自来这里,杨某真是过意不去啊!”

卫弘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这时走上前坐到杨云枫的面前,而那老者已一一吩咐了坐在杨云枫桌子附近的客人换了位置,整个渝风楼门口处,只有卫弘与杨云枫两人,卫弘示意杨云枫坐下道:“杨公子,如今你停业菜市口,整个蒲州城的物价飞涨,如此不利民生之事,你可知道这样本官可以治你扰乱蒲州城之罪?”卫弘说至此,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消失,冷冷地看着杨云枫,但是见杨云枫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随即又缓和了一下,脸上顿时又露出了一丝笑意道:“不过本官是不相信杨公子会做,本官听闻公子是停业休整,却不知道杨公子你要修正到何时?”

杨云枫从自己决定这么做起,就料到了一切后果,只是没有料到唐敖与唐长峰会毫无顾忌的对付他,不过事后他也算到卫弘会亲自出马,如果是其他人,只怕卫弘正眼都不会看一眼,这也倒不是说杨云枫是什么大人物,卫弘才如此,而是拿人手短是自古定律,杨云枫搞这个菜市口垄断,可是往卫弘家送了不少银子的,卫弘自然会有所顾忌,若是对杨云枫来硬的,指不定杨云枫嘴里会吐出什么来,这其实也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杨云枫的为人,准确的说,是杨钊的为人,可是蒲州城尽人皆知的,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这个浅显的道理,卫弘如何不知?

杨云枫也聊到卫弘不会提及昨夜唐家两父子如何对自己一事,开始还想用扰乱治安罪来唬自己,这一点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他卫弘既然能亲自来,又岂是来抓自己的?见唬不住自己,又来软的,本来杨云枫以为这卫弘有多高明,如今一见也不过尔尔,小爷愣是不去找你,就是叫你亲自上门,反正这个蒲州城的治安与小爷有啥关系?要是朝廷怪罪下来,他卫弘即便不是死罪,也至少是治理不善,免不了降职处分。

【第1?09章】钦差大人

杨云枫也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也算是有恃无恐,听卫弘说完之后,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后,这才淡淡地道:“本来卫大人你亲自前来,杨某是怎么都会给你这个面子的,但杨某也是没有办法,如今这菜市口越来越乱,经常有人鱼目混珠,冒充是杨某的伙计,以次充好,如此下去,整个蒲州城岂不都说杨某的不是了?杨某的名声岂不是坏在他们手里了?不整顿不行啊,大人!”

卫弘自然知道杨云枫此刻是满嘴胡言,你杨钊还有什么名声可坏的?杨云枫本也就是胡言乱语,即便他就是真有理由,卫弘也是不会听进去的,反正这事都是心照不宣。

卫弘此时脸一点笑意没有,看着杨云枫良久后,这才道:“杨公子,若是蒲州城长此这般下去,本官可就不好做了,若是本官为难的话……”卫弘下面的话没说出口,但是意思已经相当明白了。

杨云枫淡淡一笑,没有说话,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后,这才道:“既然大人已经将话说的如此明白,杨某也只好遵命了,这就派人去开业!”

卫弘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笑意,站起身来打开手中的折扇,轻摇了两下后,这才对杨云枫道:“杨公子,今晚本官在万春楼设宴,公子务必赏脸,到时候……”

杨云枫没等卫弘说完,立刻就挥了挥手道:“卫大人,杨某的话还没有说完,虽然菜市口可以重新开业,不过这菜市口开与不开,杨某以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卫弘没听明白杨云枫的意思,诧异地看着杨云枫,杨云枫尚未说话,却见渝风楼门口走进两人,其中一个腰间挎剑,一身青衫,甚显飘逸,大踏步走进来,一见杨云枫,立刻笑道:“小哥原来醒来了,快来,某给你引见一个好友!”

杨云枫见是李白,连忙微微一笑,转头看向李白身后那人,只见那人年过五旬,比李白要矮稍许,相貌不凡,一脸的正气,体态雍容,一种由内散发而出,难以形容的气质,脸上挂着微笑,此时也正看着杨云枫,随即眼光瞥向卫弘。

李白这时走到杨云枫身前,道:“小哥,这位是……”李白尚未说完,就听那人上前来拱手道:“杨公子,这两日光是听太白提及公子了,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宇不凡,本……我姓李……”却没有说名号。

杨云枫暗道既然是李白的朋友,定然也不是凡人,连忙拱手笑道:“原来是李先生,幸会幸会……”

那人微微一笑,拱手还礼,李白上来一手拉住杨云枫,一手拉住那人,哈哈一笑,转头对杨云枫道:“小哥,我见你酒量不错,今日正好李兄也在,不如我三人相约饮酒,不醉不归如何?”

那人闻言笑而不语,眼睛却在打量杨云枫身后的卫弘,卫弘此时站着格外的尴尬,怎么说他也是一府刺史,从四品的朝廷大员,如今却被这三人晾在一边,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如今看那人看着自己,心下一凛,连忙招手,将自己的管家叫来,低声附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那管家看了一眼李白的朋友,随即慌忙的出了渝风楼。

杨云枫哈哈一笑,对李白道:“本来太白兄有此雅兴,小弟不敢不从,但是今日小弟还有要事……”说着转身给李白介绍卫弘道:“太白兄,这位是蒲州刺史卫弘卫大人!”

卫弘见杨云枫引荐自己,立刻上前一步,合起折扇,拱手对李白道:“莫非阁下是贺知章贺监口中盛赞的谪仙人李白李太白?久仰久仰!”

李白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拱了拱手,立刻转身对杨云枫道:“小哥今日有要事?是何事如此着急?喝个酒的时间都没有?”说着指向一旁的那人,对杨云枫道:“小哥,这位朋友可是某专程给你请来的……”

卫弘见李白对自己如此无礼,只是拱了拱手,就不再搭理自己,心中的怒火陡起,连忙对杨云枫道:“杨公子,菜市口的事,你自己斟酌一下,若是长期这般下去,本官即便想情面,法理也不容了!”说着拂袖而去,走到门口时,他的管家刚刚赶回,立刻在卫弘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卫弘脸色一变,转头看了一眼李白的朋友,沉吟了一会这才离去。

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虽然有些好奇,但却没有问出声来,杨云枫这时对李白与那人拱手道:“既然如此,太白兄与李先生在此先饮着,小弟去西城黄河口一趟,随后便来与两位饮酒如何?若是”

李白尚未说话,却听李先生道:“无妨,无妨,酒随时都可以饮,不过杨公子要去黄河口,却不知道为何?不知道李某可否一同跟去看看?”

李白听李先生如此说,脸上随即露出了一丝好奇之意,似乎不明白那人为何对杨云枫所要办的事产生了兴趣,杨云枫看在眼里,想到卫弘对此人的表情,又想到此人至今没有报上姓名,心中隐隐感到有些问题,但是一时又说不上来,不过见此人一脸正气,而且和蔼可亲,不似卫弘那般,暗道即使让他去也没什么,随即拱手道:“先生若是想去也无不可,那么就辛苦太白兄与李先生了!”

李先生连道了几声无妨之后,迈出了渝风楼的门口,李白却是一脸的诧异,一把拉住杨云枫,低声道:“小哥,你去黄河口到底是要做什么?”

杨云枫看了一眼李白,没有回话,只是微微一笑,道:“太白兄到了那里,自然知道了!”说着也走出了渝风楼,李白无奈一叹,迈开步子跟了出去。

杨云枫与李白还有那位神秘的不肯相告大名的李先生一起到了黄河口,杨云枫在后世之时曾经路过过黄河,那时的黄河已经经过治理了,而且也有多处改道工程,水流已经没有多急了,而在这个时代,杨云枫还是第一次来到黄河,时代背景不一样了,看黄河的心情也就不一样了,三人尚未到黄河边,就已经听到了黄河之水奔腾如千军万马的声音。

杨云枫倾听了一会,这种声音他以前没有听过,也许是从来没这么近距离的听过,那黄河之水已经激荡起他心中的澎湃,杨云枫领着李白与李先生一直走到岸边,岸边有一座凉亭,凉亭周围有十数个人,而聆听背面不远,那个有十余辆马车停在那里,李白与李先生看了一眼,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老刘跑到杨云枫的身边,低声道:“公子,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领着李白二人进了凉亭,凉亭的石桌上早已经摆满了酒菜,这是杨云枫在没来之前,就已经吩咐老刘准备的,本来他是准备自己在这里独饮,等着好戏上场的,不想今日还带来了两个客人,杨云枫一伸手,道:“太白兄、李先生,请坐,酒微菜薄不成敬意!”说着又连道几声请坐。

李白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率先坐下,随即笑道:“小哥莫要太过客气,某与李兄不是什么讲究的人!”

李先生点了点头,笑而不语,眼睛却看着远处的马车,李白这时也看了一眼,问杨云枫道:“小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杨云枫一边给两人斟酒,一边笑道:“不满二位,这蒲州城九成以上的蔬菜、水果,鱼肉……都在这里!”

李白闻言眉头一皱,奇道:“小哥,某听闻你在蒲州做的就是菜市口的生意,但是你将这些东西都运到这里来?莫非你是想在这黄河口上开个菜市不成?”

李先生这时也看向杨云枫,杨云枫微微一笑,端起酒杯,道:“不瞒二位,杨某本就是做的这菜市口的生意,但是卫弘卫刺史的内弟唐傲与他儿子唐长峰,欺行霸市,见菜市口有利可图,所以想逼着杨某将菜市口让出……”说着看向李白,道:“太白兄,昨夜若不是你及时相救,小弟只怕早已命丧黄泉了!”

李白闻言点了点头,“哦”了一声,道:“原来昨夜之事,也是因此而起?不过某不明白,小哥你将这些东西运到这里来是……”

杨云枫这时自饮了一杯,对一旁后者的老刘道:“去做吧!”老刘唱了一声诺后,立刻带着亭子外的十几个人,跑向了马车边,将车厢里的货物纷纷搬了出来,而搬出来的蔬菜水果,立刻又被人抬到黄河边上,立刻扔了下去。

李先生见状立刻站起身来,张口叫道:“且慢……”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杨云枫等人立刻转头看去,只见东边一行马队正向这边本来,而马队后还有一顶轿子,那轿夫杨云枫认识,就是刚才抬着卫弘去渝风楼的那四个人。

马队为首之人一边抽着马鞭,一边冲着这边叫道:“都住手……”

杨云枫看在眼里,脸色不动,立刻冲着老刘道:“继续倒,别管任何人!”

老刘那边不一会功夫已经扔了几车的水果蔬菜与鱼肉,而这时马队也已经冲到了黄河岸边,纷纷亮出了兵刃,为首那人立刻挥起马鞭抽在了老刘的身上,喝道:“让你别动……”

老刘等无法,只好放下手里的东西,站到一旁,但是此时也已经剩下不多了,卫弘的轿子这时也已经来了凉亭外,这一次卫弘则是穿上了官府,刚踏出轿子,就立刻拜倒凉亭外,高呼道:“蒲州刺史卫弘,拜见钦差李大人!”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他料想此人身份不简单,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长安派出来的钦差,转头看向李白,见李白一脸从容,面带笑意,看来李白早就知道了,难怪在渝风楼如此不给卫弘面子呢,而那李先生这时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来走出凉亭,伸手道:“卫大人不必客气,快快请起!”

卫弘起身后看都不看杨云枫一眼,立刻对李先生道:“钦差大人,您到本府应该提前通知下官,下官也好隆重迎接才是!”

李先生闻言微微一笑,道:“本官这次是奉旨微服私访,本不想惊动地方,不想卫大人还是觉知道了,看来我们这微服做的还是不够,仍是惊动了地方啊!”

卫弘陪笑道:“大人说的哪里话,大人气度雍容不凡,一看就是满腹经纶的才学之士。岂是一身布衣就能掩饰的?下官在渝风楼初见您时,还惊讶着蒲州城里何时来了如此人物,这才让他去打探了一下,不想竟然是钦差大人。”

杨云枫听着心中一阵冷笑,这卫弘在自己面前和这个钦差大人面前,完全两副嘴脸,这个马屁拍的还真是不露痕迹,不过话说回来,当初杨云枫自己看这钦差大人初面的时候,也的确觉得此人非比寻常。

却听李钦差这时微微一笑,倒是没有接着刚才的话题,问卫弘道:“卫大人来这里,不光是来见本官吧?”说着指着黄河边的马车与官兵,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卫弘这时立刻回答道:“回大人,杨钊垄断菜市口,扰乱蒲州经济,如今又将这些百姓生活物资囤积不售,搞的蒲州物价飞涨,如此倒也罢了,大人请看,他将这些物资运到黄河岸边来倾入河水之中,分明就是想搞乱蒲州城的秩序,如此不法之徒,下官岂能轻饶,所以这次下官本是来捉拿嫌犯的,下官没想大人您也在此!”

李钦差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看了一眼杨云枫,又看了看远处被抓捕的那些人,走到凉亭一边,双手背后看着黄河滔滔之水,不再说一句话。

卫弘见状已经明白了李钦差的意思,立刻双手一挥,叫道:“来人,将杨钊拿下!”话音刚落,立刻上来几个衙役,将杨云枫拿下。

李白见此情景,立刻走到李钦差身旁,低声道:“李兄,这……”

李钦差没有等李白说完,立刻挥手阻止,道:“太白兄,这里毕竟是蒲州,卫大人乃是朝廷命官,他现在怀疑杨公子涉嫌扰乱蒲州治安,将他拿下回去询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虽然为钦差,但也无权过问地方上办案!”

李白听李钦差如此说,只好不再说话,走到杨云枫身边,对杨云枫道:“小哥莫惊,你就随卫大人去,将事情搞清楚了,某相信卫大人不会陷害与你的!”说着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

杨云枫自然听出李白的话外之音了,卫弘自然不敢陷害自己,不然李钦差在此,又岂会不问?这才是李白的下半句没有说出的话。

本来杨云枫就没怕,这一切都在他自己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李白的这个朋友竟然是钦差,这钦差大臣代表皇帝的最高权威,如此自己这一闹,只怕要惊动朝廷了,这是杨云枫始料不及的。

不过杨云枫自认卫弘等人收受贿赂的把柄在自己手中,自己是有恃无恐,本来还担心卫弘会杀人灭口,不过如此者李钦差来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卫弘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对付自己了,看来凡是都是两端,有好的一面就有坏的一面。

杨云枫被卫弘带来的衙役带走后,卫弘也立刻向李钦差拱手道:“钦差大人,下官还有公务在身,这就先回蒲州了,下官今晚设宴万春楼,还请钦差大人务必赏脸!”

李钦差闻言微微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对卫弘道:“卫大人公务繁忙,就先回去吧,我与太白兄在这里小歇之后再回,无需挂念!”

卫弘见李钦差也没说今晚会不会赴宴,但是又不敢追问,只好拱手告辞。

卫弘刚走,李白就对李钦差道:“适之兄,你任凭这卫弘抓走杨云枫,只怕这卫弘不会善待杨云枫啊!”

李适之笑而不语,过不多时,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这才道:“这件事我已经查探过了,具体事情的始末也清楚一二,不过这杨云枫毕竟将蒲州城的菜都倒进了黄河,如此做法的确有欠妥当,这也算是对他小小的教训,太白兄无需担心,我见杨云枫此人聪颖之极,能想到垄断菜市口,统一菜价这个点子,就不是寻常人所能及,我看即便是户部的那些主事老爷们,也不过如此罢了!”

李白闻言哈哈一笑,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即对李适之道:“原来适之兄早有谋断,看来是某多虑了!”

李适之摇了摇头,叹道:“当今朝廷李林甫独断专行,门生遍布朝野,这卫弘便是李林甫的门生,其贪赃枉法,纵容亲属闹事,这些我早有所闻,这次来蒲州,本就是查看一下是否真有其事,这次正好借着杨云枫的事情,好好的治一治,也算是替张宰辅还一点颜色给李林甫,李林甫窥视相位已久,这次我正好将他在蒲州的势力连根拔起,看他还有何话说?”

李适之说到这里,也拿起石桌上的酒杯,轻饮了几口,眼神中却是看不清的深邃,李白看在眼里,也不多话,只顾喝酒。

【第1?10章】牢中作客

杨云枫被卫弘抓捕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蒲州城,倒不是因为杨云枫有多出名,即便些有名气,只怕也是臭名昭著。只因杨云枫手中掌握着菜市口,而如今菜市口虽然已经由卫弘强行收回,交给了唐家的人在打理,但杨云枫在之前已经将整个蒲州城的菜都收走了,即便现在有,也只是一些菜农积攒下来的零散而已,根本供不应求。

而如今我们的杨云枫杨公子,正双手负背地站在蒲州的监牢当中,一脸的平静,眼睛正看着监牢的窗户外。监牢的木柱外,几个衙役正死死地盯着杨云枫,好像生怕杨云枫打个地洞逃走似的,而其他房监牢的犯人也都看着杨云枫,他们都好奇,这个被刺史大人亲自送进牢房的人,有什么特别的,为何进了牢房之后,还是一副从容的模样。

杨云枫本来就是准备将此事闹大,大不了死在蒲州城,自己又不是没死过,权当是做了一场梦的。更何况如今钦差大人已经来到蒲州,这个机会杨云枫自然更加不会放过,不过钦差对这件事的态度暧昧,倒是让杨云枫心中有点忐忑,毕竟自己与这个人从未相识,他究竟是站在什么立场的?且自古这官场上官官相护的事情是不绝与史,屡见不鲜的,虽然他是李白的朋友,但总是让杨云枫心有余悸。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自己牢房外的两个衙役转头看去,随即立刻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去,其中一个衙役陪着笑脸,道:“唐公子,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

过不过时传来唐长峰的声音,道:“哦,我是来看望一个朋友……”说着已经走到了杨云枫的房前,转头看向杨云枫,脸上的假笑顿时消失,随即对一旁的衙役道:“将门打开,本公子与杨公子说话!”

杨云枫面无表情地看着唐长峰,暗道看来自己还是算错了,应该是卫弘先来才是,毕竟自己手里掌握着他贪赃枉法的罪证,最紧张的不是他么?随即立刻又想明了,这个关键时刻,卫弘又岂会亲自出马?如果钦差是针对他的,自然已经派人盯上他了,还是由与商界有关联的唐家出面是最为妥当的,而且眼前的所有纠纷也是源自于唐家,所以唐长峰出现在这里,就一点也不足为奇了。

唐长峰走进牢房,刚刚站定,就听杨云枫冷笑道:“唐公子,你不觉得这间牢房有点小,两个人在这有点挤么?”

唐长峰听杨云枫如此说,只是瞥了杨云枫一眼,并没有说话,随即转头看向牢房外的衙役,努了努嘴。两个衙役立刻会意,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哈走开。

唐长峰待衙役走开后,这才看着杨云枫,杨云枫脸上挂着一丝不屑的笑意,眼睛却没有看向唐长峰,而是看着窗外,淡淡地道:“秋风又起了,寒冬也不远了!”

唐长峰看着杨云枫,完全没听明白杨云枫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但他自己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次来是有其他目的的,立刻清了清喉咙,对杨云枫道:“杨公子,昨夜的事,是唐某一时糊涂,希望杨公子不要往心里去,至于合作的事,暂且不谈,菜市口还是你的,当然,如果你愿意转让的话,我们唐家还是愿意接手的,价钱方面也好商量,杨公子,你以为如何?”

杨云枫依然看着窗外,没有丝毫的表示,他自然知道唐长峰今天来的目的,如今钦差来了蒲州,卫弘定然找到唐家父子,唐傲即便是个蠢蛋,但也毕竟在蒲州商场混了这么多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他如何不知?如果卫弘因为这件事被牵扯进去,那么他们唐家还能在蒲州城呆下去么?

更何况杨云枫的这件事,不过是一个引子罢了,平日里唐家的恶行,卫弘贪的钱财自然也不再少数,如果钦差真的要彻查,那么这些旧账就将一一被翻开,而这次风波的突破口就是杨云枫,如果要平息此事的关键,当然还是要看杨云枫了。

唐长峰见杨云枫没有说话,心中早已经火冒三丈了,但也只能强忍,表面装作若无其事,毕竟他在来这里之前,可是经过了他父亲唐傲与他姨夫卫弘的连番训斥,明令他必须要忍,哄着杨云枫答应平息此事,糊弄走钦差后,再对付杨云枫也不迟。

唐长峰本欲发作,但是想到自己父亲与姨夫的嘱咐,只要强压怒火,又对杨云枫道:“杨公子,刚才唐某说的建议如何?”

杨云枫这才转头看向唐长峰,哈哈一笑道:“唐公子,你还记得昨夜,杨某对你说过什么?”

唐长峰闻言沉吟了一会,昨晚自己只想着霸占菜市口,恐吓杨云枫的时候,态度嚣张,情绪高亢,哪里还记得杨云枫说过什么,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良久,却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杨云枫摇了摇头,淡淡地道:“唐公子年纪轻轻就如此健忘?那么杨某在提醒你一下!”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唐长峰看在眼里,心中一动,顿时想起来昨夜自己打了杨云枫的嘴巴后,杨云枫说,这一巴掌的代价将很大,想到这里,唐长峰心头又是一热,若是平时,他只怕早就买通衙役,将杨云枫就地解决了,但是今日自己的老子与姨夫千叮万嘱地告诫自己,杨云枫什么时候都能死,这个时候不能死,更不能惹恼他。

唐长峰只要又将心头的怒火压下,赔笑道:“杨公子,昨夜是唐某不对,唐某一时冲动,今儿不是特地来向你赔罪了么,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和我一般见识了!”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看着唐长峰道:“冲动是要有惩罚的,既然你已经知错了,我杨云枫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这样吧,你就在这监牢里陪我几日如何?”

唐长峰闻言一愕,还道是杨云枫说笑,连声道:“杨公子说的哪里话,只要杨公子能答应此事大事化小的话,这牢狱如何还能待?唐某立刻就让人将公子请出去!”说着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连忙道:“这哪里是人呆的地方,公子在此真是受委屈了!”

杨云枫也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微微一笑道:“杨某倒是觉得这里不错,至少比外面少了许多纷争,唐公子你不妨先在这里住几天习惯一下,也许你下半辈子就要长住了!”

唐长峰即便再笨,如今也听出杨云枫话中的含义饿,脸色立刻一变,前几次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已经是底线了,而杨云枫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羞辱与他,他如何还能忍耐,立刻对着杨云枫道:“杨钊,你莫给脸不要,老子今日给足你小子面子了,老实告诉你,今日你身陷牢狱,以为还有出头之日么?你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蒲州,你可知道在蒲州城,我们唐家要对付谁,就和捏死一只蚂蚁无异,老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从还是不从?”

杨云枫看着唐长峰,嘿嘿一笑道:“唐公子,其实杨某真的挺佩服你的,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能如此嚣张,看来当真是杨某小瞧你了!”

唐长峰这时上前一把抓住杨云枫的衣领,怒道:“杨钊,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杨云枫闻言冷笑一声道:“又不是第一次了,多吃一次又何妨?”

唐长峰此时已经怒不可竭,一把抓住杨云枫的衣领,扬起了拳头,刚要落下,就听牢房外传来衙役的声音道:“大人,您怎么来了?”

随即传来卫弘的声音道:“这位是巡查使大人,要提审杨云枫,前面带路!”

唐长峰闻言心下一惊,连忙松开手,瞪了一眼杨云枫,却见杨云枫一脸的狰狞,心下一凛,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杨云枫已经快步走到唐长峰身前,随即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唐长峰闷哼一声,杨云枫又立刻双手抓住唐长峰的两肩,迅速地用膝盖一下踢中唐长峰的档下,还没等唐长峰哼出身来,立刻按着唐长峰跪倒在地,唐长峰双峰捂着**,额头冷汗如雨,脸色惨白。

杨云枫这时才摇了摇头,即高声道:“唐公子,你如此逼我,岂不是让杨某说假话么,这种违背道义之事,杨某绝对做不出来!你给杨某下跪也无用,请来吧!”说着在唐长峰惊魂未定之时,立刻附在他耳边低声道:“还记得杨某刚才说的话么?那一巴掌的代价是很大的!如今你即便当真跪下求老子,只怕也晚了,洗干净**准备蹲牢吧,这个牢房其实挺适合的!”说完立刻帮唐长峰整理了一下衣领。

唐长峰如今的脸色铁青一般,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卫弘领着李适之来到了牢房口,心知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但是他没想到杨云枫竟敢如此对他,论阴险自己只怕不及他万一,暗道自己真是看走眼了。

卫弘脸色相当难看,他不想唐长峰还没搞定此事,刚才李适之要来提审杨云枫,他已经左推右推的挡了好一会了,不想刚进牢房,就听杨云枫说出那么一句话,这样岂不是说他卫弘纵容亲属进进牢房为所欲为么?

李适之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只是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唐长峰后,这才看向杨云枫,道:“杨云枫?唔,听说你改名叫这个了?卫大人告你为祸乡里,扰乱民生之罪。你可有话要对本官说?”

李适之问完后,卫弘与唐长峰都盯着杨云枫看,心已经都提到了嗓子眼,唐长峰刚才嚣张的气焰完全消失了,如今额头已经满是冷汗,卫弘毕竟是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的,见情形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只是在心里暗暗对自己道:“看来唐家是保不住了!”

杨云枫这时看了一眼唐长峰与卫弘,这才对李适之拱手道:“钦差大人,杨某自然是有话要说的。不过只能对钦差大人您一个人讲!”

李适之闻言看了一眼卫弘后,这才笑道:“卫大人,既然如此,就请你与这位……”说着伸手指向唐长峰,道:“你们俩一起先避开一下如何?”

卫弘看了一样杨云枫,只见杨云枫正冲着他冷笑,心中一动,但是李适之既然如此说了他也无法回绝,只好拱手道:“是,下官告退!”说完领着唐长峰出了牢房,唐长峰临走时看着杨云枫,心中强压的怒火,若不是李适之在此,只怕瞬间就要爆发,但是自己的姨夫姑且怕李适之,他又如何敢放肆,只好愤愤地跟着卫弘而去。

李适之见卫弘与唐长峰走后,这才对杨云枫道:“此刻四下无人,杨公子可以说了吧!”

杨云枫轻咳了两声后,这才对李适之道:“其实不用杨某说什么,以大人之英明,相信早已经洞察一切,此事的来龙去脉,相信都已经在大人的掌握之中了!”

李适之也不否认,淡淡一笑,道:“杨公子果然是聪明人,难怪太白兄对你赞不绝口,而且本官来蒲州之后,就已经知道了公子在菜市口的作为,对于公子的那一套做生意的手法,也相当钦佩,相信即便是户部的那些主事老爷们,也不过如此,如果杨公子愿意,待蒲州的事了结了,本官可以向张宰辅举荐公子参加明年的春试,然后再向皇上举荐公子进户部,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

杨云枫听李适之如此说,着实出了自己的预料,他怔怔地看着李适之良久,心中却在想,自己之前的身份不过是个市井混混,却能一举跻身于户部任职?天下哪里会有如此便宜之事?即便李适之当真有这个能耐,只怕他定然也不会只是爱才如此简单,这背后是否有什么潜在的,自己尚未察觉的事情?

李适之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连忙道:“莫非杨公子担心本官没有这个本事?”

杨云枫闻言立刻笑道:“大人说的哪里话,杨某如何敢怀疑大人?不过杨某只是一介草民,连个功名都没有,如何能进入户部?”

李适之这时朝天拱手道:“当今圣上是千古明主,且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以公子如此人才,岂可埋没市井之中?自然要为朝廷效命,为君王分忧。如今张大人求贤如渴,既是李某恩师,又为李某忘年之交,到时候李某在宰辅大人面前举荐公子,岂不甚好?”

李适之虽然如此说,杨云枫依然心有余悸,姑且不说他此时根本无往宦海之心,即便有,只怕李适之此刻说的话也不能尽信,李白是他的至交好友,他既然有此能耐,为何不帮李白谋个出身?

李适之看着杨云枫,见杨云枫没有说话,大致已经猜到了杨云枫的心思,立刻道:“这个稍后再谈,到时候如果杨公子愿意,尽管来找本官,眼下要紧的还是此案,杨公子莫要小看了此案,虽然他只是蒲州菜市口的利益纠纷,其实已经牵扯到了朝廷的根本,相信杨公子也应该知道张九龄张宰辅与李林甫李知政事,一直都不对头,而卫弘则是李林甫的门生。来年春试如无意外,定是张大人主持,若是杨公子有意功名,成为张大人的门生绝非难事。”

杨云枫听李适之如此说,心中砰然一动,他听到了李林甫的名字,如果自己没有穿越附身,自己的这个躯壳,日后可是要与李林甫为了那个相位争个你死我活的,而这李林甫在历史上的名声,只怕也仅次于杨国忠了,而张九龄的名声一向很好,李适之如此说,只怕也是以为自己听过张九龄的贤名,加上他保举自己为张九龄的门生,一边说明他与自己背后有张九龄这个当朝宰相撑腰,一边又以张九龄门生来诱惑自己。

杨云枫千算万算,即便连自己在狱中被卫唐两家害死,或者终年不得再见天日都想过,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蒲州的一件利益纠纷,竟然如李适之说的那般,已经牵扯到了当朝的一二品大员了,如此看来,这李适之这次定然会搬倒卫弘,而自己不过是他们政治斗争中的一个筹码,一个棋子罢了。

杨云枫暗道,如果这么一算的话,自己与李适之,甚至是与张九龄应该都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如果自己顺水推舟,卖个人情给李适之,自然自己以后高官厚禄。退一步说,即便自己不愿意出仕,在地方上提及自己是当朝宰相的门生,只怕也是威风八面的,但是杨云枫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种攀权附势之徒,这一点倒也罢了,他最不能容忍的是沦落为别人斗争的棋子。

想到这里,杨云枫笑道:“如果大人已经把握了卫弘的犯罪证据,只怕抓捕就是了,到时候如果需要杨某作证,杨某自然知无不言,不过春试的事还是算了,杨某不学无术,胸无点墨,如果参考,自己贻笑大方也就罢了,只怕辱没了张宰辅的名声。”

李适之见杨云枫如此说,脸色的笑意渐渐地消失,这才淡淡地对杨云枫道:“既然杨公子之一如此,本官也不能勉强,杨公子若是改变主意,再找本官不迟,但是此案毕竟涉及公子自身,你也的确将蒲州的菜倒入了黄河,造成了蒲州动乱,只怕你要洗脱这个罪名也不易啊!”

杨云枫听李适之如此说,知道他是以此来要挟自己,只是淡淡一笑道:“这一点大人尽管放心,触犯律法之事,杨某绝对不会做,虽然杨某将大部分的菜倒入了黄河,但这也是权宜之计,不过是给唐家与卫弘看的,杨某在别处依然囤积了不少,地点可以告诉大人!”

李适之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看着杨云枫沉吟了半晌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拂袖离开。

【第1?11章】监牢若市

杨云枫看着李适之离开,心中暗叹道,杨云枫啊杨云枫,你未免太不识抬举了,人家贵为钦差,对你许以锦绣前程你不要,非要在这腌臜的牢狱中,更何况人家要你做的事,本来也是你自己心中所想,利益也并不冲突,你为何如此冥顽不灵?想到这里,杨云枫自己也笑出声来了,自己这个倔强性格如何才能改?

杨云枫正笑着,却听一旁的牢房一人对着杨云枫道:“钊哥?是你么?钊哥!”

杨云枫闻言一阵诧异,转头看去,只见一旁的牢房中一个身材略胖,脸上尽是灰土,已经看不清原来样貌的男子正看着自己,杨云枫奇道:“你是在叫我么?”

那胖子立刻笑道:“果然是钊哥,我是冬林啊,罗冬林!”

杨云枫心中一动,凭借着杨钊原来的记忆,他脑子里是有这么一个人名,依稀记得他与这个叫罗冬林的胖子是在赌坊认识的,那天自己初时手气不错,赢了不少银子,然而这个罗冬林似乎运气不佳,杨钊借了他五两银子,之后杨钊自己输得清洁溜丢,罗冬林倒是赢了不少,好在罗冬林见好就收,不但还了杨钊的银子,还专程请杨钊一起去喝酒,两人也就算是这么认识了。后来才知道,这罗冬林也是蒲州城里的混子,整日游手好闲,闲时做做短工,有时候遇到打架闹事,拿人几个碎钱,帮人充充场子,但是对杨钊却着实不错,有一次,杨钊欠了钱,被赌场的人追打,还是这个罗冬林还钱帮着了事的。

杨云枫这时立刻笑道:“原来是冬林啊,你如何进这里了?不是出了什么事吧?”说着走到一旁,坐在地上的草堆上。

罗冬林长叹一声,也坐了下来,道:“只能怪自己倒霉,前些日子,唐家要收一个当铺,找人充场子,我就去了,一言不合,唐少爷就下令砸了那厮的当铺,我跑的慢些,被当铺老板抓个现形,送到官府状告唐少爷,唐家为了息事宁人,所以给了我点钱,让我顶罪,我这就进来了!”

杨云枫听罗冬林如此一说,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来又是唐家干的好事,随即心中一动,问罗冬林道:“你说的唐少爷,可是唐长峰?”

罗冬林笑道:“这蒲州城除了唐长峰唐少爷,还有哪个唐少爷?刚才与钊哥你争执的就是他了?对了钊哥,你莫非得罪了唐少爷?还是你也是替他顶罪?我方才见你与几个官老爷在说话,都是说朝廷中的事情,莫非你得罪卫刺史了?”

杨云枫苦苦一笑,长叹一声,对罗冬林道:“此事说来话长!”说到这里,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对罗冬林道:“冬林,如果让你指证唐长峰,你敢不敢?”

罗冬林闻言脸色霎时一变,连连摇头道:“钊哥,唐长峰是什么人,你不是不清楚,如果我指证他,只怕没命出这个牢房了,不干不干!”

杨云枫立刻对罗冬林道:“冬林你怕什么?刚才钦差大人与我说的话,你也听见了,如今钦差在蒲州专门对付卫唐两家的,只要你指证了唐长峰,这唐家就再无出头之日,到时候你与我一起去洛阳,还窝在这蒲州做什么?”

罗冬林仍是摇头不止,道:“钊哥,要是其他事,你找我帮忙,我绝对不会推辞,这件事关乎身家性命,我可不干!”

杨云枫刚要说话,却听牢房外又传来的脚步声,心中一愕道:“今天这牢房倒像是菜市口了,如此热闹?走了一拨又来一波?”想着立刻对罗冬林道:“此事一会再说,你装作不认识我!”

杨云枫话刚说完,只听一个衙役叫道:“大小姐,你怎么来这里了,大人若是知道了,小人如何担当得起啊!”

岂知传来的却是贝儿的声音,道:“小姐有要事找杨钊,你赶紧带路!若是没有大人的默许,小姐能来么?”

随即便听见衙役掏钥匙的声音,不时卫墨与贝儿已经在衙役的带领下来到了杨云枫牢门前,杨云枫暗道:“这卫墨来这里是做什么?”

杨云枫想着看向牢门前的卫墨,只见她也正在看着自己,四目相接,卫墨连忙避开,这牢中昏暗,火把在一旁迎风而动,照的卫墨脸上泛红,好不鲜艳,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甚是明亮,让杨云枫看的不禁有点发呆。

衙役连忙打开牢房们,贝儿却冲着杨云枫道:“你出来,小姐有话对你说!”

杨云枫这才回过神来,冷冷一笑,道:“是卫小姐有话对我说,又不是我有话对卫小姐说,为何要我出去?”

贝儿闻言立刻怒道:“这牢房如此晦气腌臜之地,小姐肯来已经给你面子了,莫非还要小姐屈尊降贵的进去与你说话不成?”

卫墨这时挥手阻止贝儿道:“无妨,贝儿你与衙役先去一旁,我有几句话要对他说!”

贝儿看着卫墨,欲言又止,这才领着衙役退下,卫墨姗步走进牢房中,看着杨云枫,道:“杨钊,我问你,你是否在钦差面前诬告我父亲贪赃枉法了?”

杨云枫闻言看着卫墨,随即哈哈一笑道:“小姐此言何来?诬告?哈哈……笑话,我与令尊昔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诬陷他?莫不是令尊心中有鬼?要小姐来劝杨某不成?”

卫墨怒目一瞪,呵斥道:“你胡说什么,我只是无意中听到父亲与表哥谈及此事,这才知道,我父亲又不知道我与你认识,若是他知道你……知道你……”

杨云枫见卫墨支支吾吾说不出口,奇道:“知道我什么?”

卫墨本想说,知道你调戏于我,你还有命在么,但是毕竟是一个女子,这种话如何启齿,她不知道杨云枫当真没明白,还以为杨云枫是故意羞辱与她,立刻怒声道:“这些事以后再找你算账,你且告诉我,刚才你与钦差大人都说了什么?是不是污蔑我父亲了?”

杨云枫听卫墨说出如此幼稚的话,实在有些可笑,随即微微一笑道:“我的确在钦差大人那里说你父亲不是了,你待如何?”

卫墨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倒是一愕,她本料定杨云枫会矢口否认,不想杨云枫却一口承认了,卫墨心下一乱,立刻道:“杨钊,我本以为你已洗心革面,且在生意上也算是有点小聪明,还曾经向父亲提及,让他收你进府衙管理财政,不想你却如此待我父亲?”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极为诧异,自己毕竟调戏过这个卫墨,她为何要在卫弘面前为自己说好话,还想让自己去帮她父亲?莫不是……想到这里,连忙自我否定了,这决计不可能,自己与她不过两面之缘,加上这一次不过第三次见面,而且第一次是因为自己轻薄于她,第二次虽然不至于如此,也被她扇了一个嘴巴,怎么可能?

杨云枫转头看着卫墨,只见卫墨正怒视着自己,心中一笑道:“杨云枫啊杨云枫,你莫不是因为她与小丽一样,有个酒窝,你就自作多情了吧?”想到这里,杨云枫正色地卫墨道:“是否污蔑,令尊大人心中有数,唐家如何欺行霸市,卫小姐你是早有耳闻了,那夜如果不是卫小姐你,只怕杨某早已经被唐家的人捉去了,如今生死都未定,卫小姐,你也是聪颖之人,你自己想想,唐家如此,若是没有令尊大人在背后撑腰,区区一个商贾,再如何有钱,如何敢这般为非作歹?”

卫墨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她无言以博,唐家的作为她一直都有所耳闻,也曾不止一次的劝告过自己的父亲,而她的父亲每次都答应回去喝斥唐家父子,但是唐家的恶迹却是越来越多……卫墨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暗道:“莫非杨钊说的都是真的?”口上却对杨云枫道:“我父亲最多不过是纵容唐家,绝对不会做违法之事……”

杨云枫闻言冷冷一笑,道:“卫小姐,你可真够天真的,即便你父亲如此做,已经就是天理不容了,你父亲身为蒲州刺史,掌管一府百姓,却纵容唐家父子作恶,置百姓生死于不顾,如此为官,实在比贪官污吏更加可恶,可厌,可恨……”

卫墨听杨云枫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如此谩骂自己的父亲,气道:“杨钊,你……你若是再敢污蔑我父亲半句,我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说着从腰间竟然掏出了一把匕首,指着杨云枫。

杨云枫看在眼里,冷冷一笑,反而上前一步,将脖子靠近了卫墨的匕首,这才道:“卫小姐,你理亏词穷,便要杀人灭口么?也好,来吧,你杀了我,天地昭昭,我杨云枫行的端,坐的正端,无愧于天地良心,死又何妨?”

卫墨此时心中紊乱,他认识的杨钊本就是个市井无赖,昔日还曾调戏于她,不想如今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她虽然知道杨云枫最近开始不再流连花间赌坊了,而且将菜市口搞的有声有色,但也只是以为他是决定振作重新做人罢了,完全没有料到,他竟然能如此的义正言辞,如此的视死如归,正气凛然,她自幼就认为自己的父亲是个为政勤廉的好官,如今杨云枫说出的这番话,虽然自己不愿意相信,但是句句在理,让自己疑云重生,但是又不愿意就此相信自己的父亲就如杨云枫所说的那般不齿,一气之下才拔出匕首,也只是想吓吓杨云枫,不想杨云枫不但不怕,反正说自己要杀人灭口,连忙收起了匕首,冲着杨云枫道:“你……你……你……”一连说了几个“你”,却始终说不出半句话来。

杨云枫看在眼里,立刻又上前一步,逼近卫墨,道:“卫小姐如果不信杨某之言,还可以回去当面问问你父亲,就是菜市口一事,你父亲前前后后收了杨某多少银子,若是你父亲真如卫小姐你说的那般,鼓励帮助百姓自给自足,靠自己头脑赚钱,不是父母官应该做的事了,为何他还要收杨某的银子?”

卫墨见杨云枫此时站的离自己只有一寸不到,杨云枫那双虎目正盯着自己,杨云枫的话如刀锋一般刺进自己的心里,一种无形的压力让自己已经喘不过起来,她此时的内心已经乱成一团,如果杨云枫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自己的父亲还是自己所认识的父亲么?

杨云枫见卫墨如今神情恍惚,心中一叹,暗道:“这毕竟是他父亲的事,与她何干,她不过是个女子罢了!”想到这里,杨云枫退后了一步,对卫墨道:“算了,既然卫小姐以为自己的父亲是个好官,也无可厚非,谁叫他是你父亲呢!”

卫墨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良久后,眼睛已经在泛红,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却没有掉下来,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一动,知道自己方才可能将话说重了,刚欲说话,却见卫墨倒吸一口气,转身便走,留下怔怔发呆的杨云枫。

杨云枫满脑子都是卫墨最后看着自己的那眼神,完全和自己与女友小丽分手时的一样,自己那般伤害小丽,小丽最终选择离开,那时也是眼眶泛红,眼角含泪,却始终没有落下,当初自己看到小丽这个表情时,心下也有一丝的不忍与后悔,然后如今一切都来不及了,杨云枫此刻竟开始懊悔,为何要与小丽提出分手,如果不是这样做,自己也不会伤害小丽,让小丽那般伤心,最终也导致自己车祸惨死,来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年代了。

杨云枫正想着,却见牢门前正站着一人,抬头看去,却是卫墨的丫鬟贝儿,只见贝儿正怒视着自己,杨云枫知道定然是责问自己为何惹哭了卫墨,定了定神,对自己道,算了,卫墨是卫墨,小丽是小丽,虽然她们某些地方很像,但毕竟不是一个人,况且如此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要扳倒卫墨的父亲卫弘了,何必徒增烦恼呢?想着这里,立刻淡淡地对贝儿道:“贝儿小姐莫非还有赐教?”

贝儿这时走进牢房,立刻指着杨云枫道:“杨钊,我小姐好心来瞧你,你却将她惹哭了,你怎么如此不识好歹?!”

杨云枫闻言淡淡一笑,道:“你家小姐来瞧我?是来瞧杨某如何倒霉了吧?正好报了之前的仇?杨某什么身份?又岂敢惹你家小姐了?躲之不及呢!”

贝儿听杨云枫如此说,立刻气道:“你别装傻充愣了,我家小姐闲着无事做了?来这监牢暗无天日的腌臜地方干嘛?她好心来看你?你却将她气跑了,如此不识好歹,你杨钊是个什么人?我家小姐……”

贝儿见杨云枫一脸不屑,压根没听自己说话,更是来火,冲着杨云枫喝道:“喂,本姑娘正在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

杨云枫这时回过神来,问贝儿道:“贝儿小姐你说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贝儿一愕,气呼呼地丢下一句话:“真是愚不可及,我家小姐真是猪油蒙了眼了!”说着连忙走出了牢房。

罗冬林这时冲着杨云枫笑道:“钊哥,我看来十有**准了,卫小姐只怕真是看上你了!”

杨云枫坐到一旁,虽然他自己心中也隐隐感到卫墨对他有一点这个意思,但是相信今日过后,卫墨定然要恨死自己了,想到这里杨云枫心中却涌起一股失落感,自己也是奇怪,不算杨钊调戏卫墨那次,自己不过与这卫墨见过两次,为何自己如此失落呢?莫非自己也……

杨云枫正想着,罗冬林在一旁笑道:“钊哥,你还有什么好担忧的,照我说,你干脆娶了那卫小姐,做了卫弘的女婿,何必在这里受鸟气?”

杨云枫闻言微叹一声,喃喃道:“如果一切这般好办,老子又何必苦恼呢?”正说着就听牢房外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不时衙役领着一人来到杨云枫的牢门前,杨云枫定睛一看,却是另白,只见李白手中还拿着一壶酒,冲着杨云枫笑道:“小哥,某来看你了!”

杨云枫连忙站起身来,笑道:“原来是太白兄,太白兄还记挂着小弟,特地送酒来给小弟解馋啊,小弟真是感激流涕啊!”

李白走进牢房中,哈哈一笑道:“小哥说的哪里话,虽然你我相识不久,但是某已经当小哥是自己的至交了,小哥如今虽然身陷牢狱,某如何不来?”

杨云枫也是哈哈一笑,接过李白手中的酒,喝了几口后,这才道:“好酒……太白兄记挂,小弟不甚感激!”

李白拿过杨云枫手中酒,也饮了几口,这才冲着杨云枫道:“古人分甘同味,今日某与小哥效仿古人,分酒同味,岂不快哉?”

杨云枫与李白一阵寒暄后,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将酒饮尽之后,李白这才对杨云枫道:“小哥,李兄与你说的话,某都知道了,某想知道小哥你究竟想要什么?为何不答应李兄的条件?如果某猜的没错,小哥既然敢于卫弘翻脸,就已经下定决心与卫弘不是同道中人了,那么小个为何不站在李兄这边,一同扳倒卫弘呢?”

【第1?12章】当堂对质

杨云枫闻言淡淡一笑,心下却在暗道:“原来李白是给他的好友做说客来了?”心念微动,对李白道:“太白兄,我与卫弘注定不是同道中人,也不代表我必须与李大人同道!”

李白见杨云枫如此说,奇道:“某不明白了,你与李兄有同样的目的,为何不能同道?”

这时杨云枫想到了后世对李白的评价,李白是一个才华横溢,千古难得的绝世诗才,在这一方面,估计由古至今,无人能撼动他诗仙的地位,但是在政治方面却不尽如是,看来此评价一点不假,难怪李隆基没有重用李白,杨云枫想到这里,微叹一声,对李白道:“太白兄,小弟将你当知己,这才与你说明,李钦差虽然与小弟有这同样一个目标,但是目的却不一样,小弟如此做,只是不想沦为他人政权争斗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李白闻言一愕,怔怔地看着杨云枫,缓缓地站起身来,唏嘘一声后,这才叹道:“也罢,也罢,小哥既然心意已决,某也不劝说什么了,不过小哥你如果不与适之兄合作,只怕还要在这牢狱之中呆上一些日子,某是为你着想,即便你帮了适之兄,依然可以拒绝他的好意,岂不是一举两得,你年纪尚轻,在外面原可以大展拳脚,如此在牢狱之中浪费光阴,岂不可惜?”

杨云枫此时也站起身来,他觉得李白说的极有道理,自己的目标本就不再洛阳,何必在这蒲州浪费时间?既然李适之是在利用自己,那么自己如果与他一起扳倒卫弘,又未尝不可以说是自己利用了李适之呢?这世间的事本就是如此,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想到这里,握住李白的手,笑道:“杨某何德何能,能与太白兄相交为友,此生足矣!”

李白哈哈一笑,道:“小哥谬赞了,某羞愧不已!”

杨云枫与李白又寒暄了几句后,杨云枫这才对李白道:“听太白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弟想通了,请太白兄与李钦差说,小弟愿意助他一臂之力,扳倒卫弘!”

李白闻言哈哈一笑,拍着杨云枫的肩膀道:“有小哥这句话,某心里踏实了,看来这一趟牢狱没有白来,小哥放心,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相信这里你也不用呆上多久了!”说着拱手告辞,临行时还嘱咐杨云枫不必担心,牢狱之中已经有李适之的人在,卫弘的人不敢轻易放肆。

罗冬林在一旁的牢房怔怔地看着杨云枫,他未想到自己认识的杨钊如今却能认识这么多达官贵人,要么是朝中众臣,要么社会名流,要么是富家小姐,还真是让他惊叹不已,罗冬林问杨云枫道:“钊哥,我听说杨家已经举家搬迁去东都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这时突然想到了杨玉环,心中一动,暗道:“是啊,老子可是要去东都洛阳找杨玉环的,如今却被这破事耗着,看来决心与李钦差一起扳倒卫弘是最明智的选择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不禁一动,喃喃道:“李适之?对,没错,刚才李白是叫李钦差为适之兄,那么绝对是李适之没错了!难怪第一次见此人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呢,原来是皇家血脉!”

杨云枫自然知道这个李适之,李适之是与李白同为饮中八仙的,他本是李世民的第一个太子李承乾的子嗣,后来因为李承乾被变为庶民的缘故,这个李适之也就流落民间的,历史上有明确记载,李隆基一朝的宰相无数,其中的两个姓李的宰相都是皇室后裔,一个就是李适之了,另外一个当然就是李林甫了,不过李林甫的皇族血脉关系就比较远了,要追溯了唐朝开国君主李渊的身上,这个李林甫的祖先就是李渊堂兄弟李叔良的曾孙了。

杨云枫不及细想,立刻对罗冬林道:“冬林,方才我对你说的事,你考虑考虑,只要你指证唐长峰,我可以给你一百两银子,到时候你出狱是要跟着我去东都,还是留在蒲州,或者去其他地方做个小买卖,都随你心意!”

罗冬林闻言心中一动,他替唐长峰顶罪,不过得了一两银子罢了,如今杨云枫张口就是一百两,这一百两莫说是做小买卖了,买下一座酒馆都绰绰有余了。连忙问杨云枫道:“钊哥,你说的可是真的?”

杨云枫立时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递给罗冬林道:“身上带的不多,这点你先拿着,只要你答应此事,剩下的事后给你!”说着见罗冬林还有犹豫之色,立刻又对罗冬林低声道:“刚才我与李适之李钦差、李太白说话,你也都听见了,要对付卫唐两家的不是你我,而是朝廷的宰辅张九龄,你站在李钦差与张宰辅的一边,试问你还有何克担心的?”

罗冬林看着手中的银子,立刻点头道:“一切听钊哥的!”说到这里,立刻又将银子还给了杨云枫,道:“银子我就不要了,不过钊哥可要答应我去东都,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蒲州城呢!”

杨云枫立刻拍着罗冬林的肩膀,笑道:“放心,办妥了此事,你就只管跟着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你……这银子你还是收下……”说着将银子塞到罗冬林的手中,立刻又沉声道:“一会只怕钦差大人还会再来,你就立刻喊冤,你尽管说是唐长峰逼着你顶罪的!”

罗冬林闻言连忙摇头道:“我毕竟受了唐长峰的银子,如此说,他定然不认!”

杨云枫冷冷一笑,道:“何时轮到他不认了,你尽管如此说,如果他提到银子,你也可以说是他逼着你收的,唐长峰的为人蒲州城谁人不知?即便这么说,也符合他的作风!”

罗冬林听杨云枫如此一说,顿时点了点头,道:“钊哥说的不错,那就这么干了?”

罗冬林本来还担心卫弘会对他与杨云枫不利,在牢中安排杀手之类的,杨云枫劝他不用多心,果不其然,一直到第二日,都相安无事,看来李白说的不假,这牢中已经有李适之的人手了,不然还真难保在关键时刻卫唐两家不对自己狠下杀手。

不过李适之一夜未来,似乎明显是做给自己看的,想杀杀自己的威风?杨云枫既然已经答应了李白,就不会轻易变卦,况且经李白一说,杨云枫真的觉得自己在这里是浪费时间,也就无暇去猜度李适之的心理了。

倒是罗冬林一夜担心的不敢睡觉,在牢房中走来走去,搅和的杨云枫一夜也没睡好,好在不多时,一拨官兵进了牢房,为首的走到杨云枫的牢房前,对属下道:“将杨云枫带走!”

杨云枫知道定是李适之派人来提审了,连忙向一旁的罗冬林使了一个眼色,罗冬林立刻跪倒在地,高呼道:“小人冤枉啊……小人要状告唐长峰逼小人顶罪!”

为首的官兵见状,立刻冲着一旁的下属,道:“一并带走!”说着一行人将杨云枫与罗冬林**了牢房。

杨云枫与罗冬林被带到大堂上时,大堂正中的“明镜高悬”的匾额下,李适之已经换上了一身官府,颇有威严的端坐在官案前,卫弘则也换上了官府,坐在下手处一旁,脸色却不甚好看,见杨云枫进堂后,脸色更是惨白。

这时李适之一拍惊堂木,大声道:“堂下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罗冬林闻言一惊,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呼道:“小人罗冬林,拜见大人!”

李适之瞥了一眼罗冬林后将眼光投向杨云枫,只见杨云枫怔怔地站在那里,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后,看着杨云枫,沉声道:“你为何不跪?”

杨云枫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他完全忘记了,在这个时代,升堂办案,贫民是要给当官的下跪的,他倒也说不上有什么古圣贤的气节,只是除了从小给爷爷奶奶过年磕头,亦或者被老爸打的时候跪过,还从来没如此在外人面前跪过,这腰板与膝盖还真是弯不下来。

杨云枫此时心中一叹,暗道,来到这封建时代了,除了自己做皇帝,这下跪也是寻常礼节,避无可避,也罢也罢,自古道死者为大,老子就当拜你的长生牌位好了,想到这里,杨云枫的心里也就舒服了许多,立刻弯膝倒地,道:“草民杨云枫,见过钦差李大人!”

李适之这时又拍了一下惊堂木,沉声道:“大胆杨云枫,你可知罪?”

杨云枫知道这一切就如演戏一般,虽然打架都心知肚明了,还是必须要走个过场,立刻拱手道:“大人,草民冤枉!”

李适之闻言喝道:“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抵赖?你垄断菜市口在先,哄抬物价在后,又关闭菜市口,将菜尽数倒入黄河之中,搞得整个蒲州城物价混乱,民不聊生,你还不知罪?”

杨云枫立刻道:“大人明鉴,垄断菜市口确有其事,但是草民垄断菜市口,靠的是自己的脑子,在商言商,商人本就是追求利益,哄抬物价却也不假,大人圣明,草民垄断菜市口,抬高菜价,实在是事出有因!”

李适之问道:“有何原因,但说无妨?”

杨云枫立刻道:“请问大人,如果开一个酒楼,一碗饭卖三个通宝,然本钱只有一钱不到,这是为何?”

李适之闻言沉吟了一会,道:“开店做买卖本就是以本博利,加上酒店开业自然要雇用人手,这三个通宝一碗饭,不为过!”

杨云枫点头道:“大人果然圣明,菜市口在未垄断之前,都是菜农们自己摆摊叫卖,除了货物之外,再无什么本钱,所以他们的菜价自然就比较低,但是草民垄断菜市口后,采用的是统一售卖,而且雇佣了不少人手,在菜价上适当上调一点,是否合理?”

李适之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也的确不为过!”

杨云枫又道:“大人明鉴,除此之外,草民垄断菜市口后,解决了蒲州城近三十个无业游民的就业问题,让他们不再游手好闲,有一份正当的职业,同时也未剥夺菜农的利益,草民收菜的价格也比平时要高,同时还不需要他们辛苦从乡野赶来蒲州城叫卖如此辛苦,他们甚至不用担心辛苦一日,毫无收获,请问大人,草民如此做,是扰乱蒲州城?”

李适之闻言沉吟了稍许,立刻点头道:“如此看来,杨云枫你还是造福一方的仁义之商喽?”

杨云枫立刻谦虚地道:“大人如此谬赞,草民愧不敢当,只是草民做事向来凭借良心做事,不敢有半点触犯律法之举!”

李适之此时脸上已经露出了笑意,随即瞥了一眼坐在堂下的卫弘,只见卫弘面色惨白,额头冷汗如雨,不断地用巾帕擦拭着,双目正瞪着杨云枫。

而此时的公堂大门前,百姓们已经将门口围的水泄不通,在人群中,一个身着紫色长衫的女子也正站在其中,身旁还跟着一个黄衫丫鬟,正是卫墨与她的丫鬟贝儿,卫墨正看着堂中跪着的杨云枫,只是杨云枫并不知道。

李适之这时对杨云枫道:“此时暂且不论,就说你将菜倒入黄河一事,此事你有如何解释,莫要忘记了,此事本官可是亲眼所见,而且卫大人前去抓拿你之时,可是人赃并获!”说着看向卫弘,问道:“卫大人,可是如此?”

卫弘一直没有说话,此时立刻恭恭敬敬地起身,答道:“是,大人!”

李适之连忙伸手示意卫弘坐下道:“卫大人请坐!”说着看向杨云枫,再度拍响惊堂木,冲着杨云枫道:“大胆刁民,看来不用刑,你是不肯招了!来呀……”

衙役们闻声立刻敲打着威武棒,还没等有衙役拿刑具,杨云枫立刻叫屈道:“大人明鉴,草民如此做实在有苦衷,是蒲州刺史卫弘,唐傲、唐长峰父子逼的草民走投无路,草民才出此下策,大人要为草民做主啊!”说着俯身趴在地上,心中却道,既然要做戏,就做足了,也不让别人说老子不尽职。

李适之这时看着杨云枫,拍起惊堂木,喝道:“大胆刁民,你竟然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杨云枫就知道李适之会如此,立刻高呼道:“大人,草民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还请大人明鉴!”

李适之这时看向躺下坐着的卫弘,道:“卫大人,你说此案应当如何审理?”

卫弘早已经坐不住了,此时听李适之叫自己,立刻站起身来,支支吾吾了半天,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愣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堂外的卫墨看在眼里,紧紧握住贝儿的手已经满是汗水,贝儿在一旁低声道:“小姐,你莫要担心,绝对是杨钊诬告……”说话之声越来越小,她自然也看到卫弘的表现,如果卫弘是被杨云枫诬陷,他如何不理论?这一点贝儿明白,卫墨如何能不清楚?

李适之看了一眼卫弘,脸上却不动声色道:“既然卫大人无话可说,本官可就秉公办理了!”说着立刻拍着惊堂木,对衙役道:“立刻将唐傲、唐长峰父子抓捕归案,来公堂与杨云枫对质!”

待衙役走后,李适之这才看着杨云枫道:“杨云枫,本官姑且听你如何说,若是有半句虚言,你可知污蔑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杨云枫立刻拱手对李适之道:“大人明鉴,草民断无虚言,草民在垄断菜市口之时,刺史大人百般刁难,明着暗里,都示意草民送钱贿赂,草民无法,只好就范,给刺史大人送去前后也有三百两银子,草民有账簿为证,然而卫刺史的内地唐傲及其子唐长峰,因见菜市口有利可图,所以对草民威逼利诱,想独占菜市口,草民不从,唐长峰便派打手想将草民致于死地,好在草民为李白所救,此事李白可以为草民作证!草民不想自己苦心经营的菜市**出,唯有想出将菜倒入黄河,将此事闹大,但草民亦另有菜库储存,大人明察!”

李适之这时点了点头,立刻道:“传李白上堂!”

不时李白上堂,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杨云枫,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向李适之拱手道:“见过大人!”

李适之点头道:“李白,本官问你,你需如实回答,杨云枫刚才说你曾经从唐傲父子的打手手中救下他可有其事?”

李白立刻点头道:“不错,某那日与大人饮酒,出来小解之时,突然听到有人叫某……”李白一五一十的将当晚如何被杨云枫叫上名字,如何救下杨云枫的情形说出。

李适之点头道:“好,李白,你暂且退下!”待李白退到一旁,卫弘立刻道:“大人误听杨云枫、李白一面之词,他俩本是至交好友,李白自然在言语上相帮!”

李白与杨云枫闻言只是冷笑,李适之这时却是哈哈一笑,看着卫弘道:“卫大人,方才本官让你说,你不说,如今倒是肯说话了,也好,既然大人你有疑问的话……”说着转头看向杨云枫道:“除了李白,你可有认证?”

杨云枫沉吟了一会后,立刻道:“有,卫弘之女卫墨,可有为草民作证!当晚除了李白,卫小姐也曾经帮草民从唐家父子手中脱困!”

【第1?13章】家破人亡

杨云枫此言一出,不但卫弘脸色大变,就连李适之都不免面露疑色,而站在堂外的卫墨此时早已是脸色苍白,贝儿在一旁立刻低声对卫墨道:“小姐,早知道杨钊是如此小人,我们当日真不该救他!”

这时李适之在堂上拍响惊堂木,高声道:“传卫墨上堂!”

杨云枫心中暗道,本不该拖卫墨下水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个卫小姐虽然娇身惯养,不通世俗,但是毕竟比她老子好千百倍,至少也有一副侠义心肠,不然也不会劝阻唐家的打手回去,从他们手中救下自己了,但是除了卫墨,他也的确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证了。

不时衙役带着卫墨走上堂来,贝儿始终跟在卫墨左右,上堂后,卫墨正视李适之,欠身行礼道:“小女子卫墨,见过大人!”

杨云枫抬头看向卫墨,见卫墨始终对他视而不见,心中一叹,却见卫墨身后的贝儿正瞪着自己,那眼神就好像自己杀了她全家一样,杨云枫干脆也学卫墨,看向李适之,对贝儿视而不见。

李适之这时对卫墨道:“卫小姐,杨云枫刚才所言,你可知晓?你只需说明,当日可有此事即可!”

卫墨闻言并没有马上回答,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卫弘,只见卫弘此时已经完全是有气无力地坐在堂上,看着自己女儿的眼神甚是哀怨,仿佛在乞求自己的女儿帮自己。

李适之此时又问了一遍,卫墨这才道:“不错,那晚小女子的确从唐家父子手下手中救下杨钊……杨云枫……但是究竟他与唐家有何恩怨,唐家为何要捉杨云枫,小女子一无所知!”

李适之闻言点了点头,对卫墨道:“好,卫小姐暂且退下!”说着转头看了一眼卫弘,随即问杨云枫道:“杨云枫,卫小姐虽然的确从唐家手下手中将你救出,但也不能证明唐家父子会对你如何,也不能证明他曾经强逼与你!你还有何话要说?”

杨云枫闻言立刻扯了一把跪在一旁,双腿早已经麻木的罗冬林,罗冬林心下一凛,随即会意,立刻高呼道:“大人,小人要状告唐长峰!”

李适之闻言“哦”了一声,道:“你要状告唐长峰什么?从实道来!”

罗冬林立刻将唐长峰如何看上别人当铺,如何召集人手,如何砸了人家店铺,如何让他顶罪的事,如数说了出来,杨云枫还在一旁补充道:“唐长峰还逼着罗冬林收了五两银子!”

罗冬林立刻会意,从怀中掏出了杨云枫在牢房里给他的银子,道:“正是,大人,这五两银子便是唐长峰逼着小人收下的,小人分文未动,只求有朝能遇到像大人您这般的青天大老爷时,再拿出来做为成呈堂证供!”

李适之点头赞道:“你还挺细心的!”待衙役拿过罗冬林手上的银子交来时,李适之看了一眼,立刻看向躺下坐着的卫弘,问道:“卫大人,此案你又如何看?”

卫弘此时早已经进入绝望了,哪里还能说出半句话来,却听李适之这时拍起惊堂木,喝道:“为何唐家父子迟迟没有带到?“

这时去传唐家父子的衙役回来禀告道:“大人,小人前去唐家传唤,岂知这唐家父子早已经不知所踪,小人四处查探了一番,才知这唐家父子遣散了家奴使婢,变卖了家产,早已经畏罪潜逃了!”

李适之这时立刻拍响惊堂木,沉声道:“看来唐家一案已经无需再审!”说着立刻对衙役道:“立刻贴出榜文通缉唐家父子!”说完又转头看向卫弘,道:“卫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贪赃枉法,渎职纵容亲属为祸百姓,该当何罪?”说完又敲响惊堂木。

卫弘此时早已经六神无主了,听得惊堂木一响,顿时吓的从椅子上掉了下来,坐在地上,随即站起身来,看向李适之,颤声道:“李大人,下官有要事相报,可否去后堂一续?”

李适之冷冷一笑,道:“有事尽管公堂说明,本官做事光明磊落,又何须去什么后堂?”

卫弘这时走到李适之的案前,低声道:“李大人,知政事李林甫大人是下官恩师,你不可偏听偏信杨云枫一人之言,若是知政事李大人知道,定然也要追究……”

李适之听在耳内,眉头微皱,知道卫弘此时已经无计可施,穷途末路,竟然搬出李林甫来恐吓自己,随即冷声道:“那又如何?”

卫弘见李适之根本不讲李林甫放在眼里,而且他自知李林甫与张九龄不对,而李适之又是张九龄的门生,看来今日自己是跑不了了,立刻又对李适之道:“大人,你我同朝为臣,何必如此,大人这次来,在下一没接风,二没款待,是下官不是,下官早一会便让人准备一些茶资……”

李适之没等卫弘说完,立刻敲着惊堂木,冷笑道:“放肆!”卫弘闻言吓得连退几步,却听李适之道:“大胆卫弘,你将本官当成什么人了,既然在此公然贿赂本官?还试图牵扯朝廷重臣,莫不说你是否当真是李大人的门生了,即便是,李大人只怕也容不得你这种贪官污吏!”

卫弘听李适之如此说,知道此时自己最后的希望也已经落空,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杨云枫见卫弘如此这般模样,实则是咎由自取,不过毕竟杨云枫与卫弘并没有多大的仇怨,要算有仇的话,也只是与唐家而已,如今见卫弘这般,心中却隐隐感觉他实在有点可怜,可以说大部分是为唐家所累的。

杨云枫这时又转头看向公堂一旁站着的卫墨,只见卫墨双眼红润,脸色惨白,本来正看着自己,见自己瞧她后,立刻将目光投向卫弘,而贝儿却冷冷地盯着自己。李白则是站在一旁,似无旁人,脸上带着笑意。

李适之这时拍着惊堂木道:“来人……立刻查抄卫府所有资产充公,府中家奴婢女疑虑遣散……”说着看向一旁站着的卫墨,微微一叹,道:“念在卫小姐并不知此事,且心怀公义,在公堂上无半句谎言,可不予追究!”说着站起身来,沉声道:“来人,将卫弘暂且收押,三日后问斩!杨云枫、罗冬林无罪释放,退堂!”衙役立刻上来讲卫弘押下,卫弘大呼冤枉。

李适之如此宣判,杨云枫着实也是一惊,如果光论卫弘的罪,其实也在可杀可不杀两者之间,但是李适之是钦差,有先斩后奏之权限,如今李适之如此做,看来是一心想要做给李林甫看的,本来按照正常程序,是应该将卫弘押解回京的,但是如果真的押解回京了,李林甫就可以保下卫弘了,杨云枫虽然身不在官场,但是对于这些,他也是了然于胸的。

李白这时走到杨云枫面前,扶起他后,笑道:“小哥现在无事了,恭喜,恭喜啊!”

杨云枫还没说话,就听一旁的贝儿道:“忘恩负义,不知廉耻,小人!”

杨云枫听在耳内,却没在意,看向贝儿身边的卫墨,只见她目光呆滞无神,却在这时突然一晃,竟倒在地上,杨云枫见状连忙上前扶起卫墨,贝儿却推开杨云枫道:“要你假好心?”说着连忙扶住卫墨,叫道:“小姐,小姐,你可别吓贝儿啊!”

杨云枫知道卫墨定然是晕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本还想帮忙扶着去看大夫,但是想想还是作罢,对贝儿道:“你好生对你家小姐吧!”说着便与李白、罗冬林一起走出了公堂。

李白停步看了一眼卫墨,摇了摇头,这才走回卫墨一旁,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贝儿道:“这个你拿着,给你家小姐请个大夫!”说着投也不回的离开。

杨云枫出了公堂,却没有预想的那般轻松,不时地回头看向卫墨,却见贝儿嘴中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将李白给她的银子扔出了公堂,杨云枫暗道,看来贝儿是因为太白兄为自己好友,所以连他的帮助也不愿接受了。

李白走出公堂哈哈一笑,拍着杨云枫的肩膀,笑道:“小哥,今日重见天日,你我必须豪饮百杯,不醉不归才是啊!”

杨云枫的眼睛始终落在卫墨的身上,强挤出一丝笑意,道:“太白兄有心了,今日小弟做东,多谢太白兄近日为小弟奔波!”说着转头对罗冬林道:“冬林啊,你回去准备一下,随后去渝风楼等我,过几日便与我一起去东都洛阳吧?”

罗冬林闻言立刻笑道:“是,钊哥,那我先回去准备一下!”说着转身离开。

李白看出杨云枫心情似乎不好,立刻道:“小哥看来并不开心,兴致不高嘛,要不某改日再约小哥如何?”

杨云枫摇了摇头,叹道:“如今唐家父子落网,却搞得卫小姐家破人亡,卫小姐毕竟对小弟有恩,如今见她如此,小弟实在过意不去,但是此刻若是去对她嘘寒问暖,未免有点猫哭耗子之嫌了!”

李白闻言喃喃道:“猫哭耗子?哈哈,小哥的话语总是别出心裁,某佩服的紧呢!”这时卫墨已经醒转,贝儿扶着卫墨走出了公堂,路过杨云枫与李白身旁时,卫墨低下了头,并没有多看杨云枫一眼,贝儿却狠狠地踩了杨云枫一脚。

卫墨淡淡地对贝儿道:“贝儿,先扶我回府吧!”

贝儿这时瞪着杨云枫,愤愤地道:“如今家里已经被查抄了,还回什么府?”实际上就是说给杨云枫听的。

卫墨闻言心中一怔,呆了半晌,嘴角竟露出了一丝苦笑,道:“我好生糊涂,那就扶先我去客栈,这里我呆不得半晌,一会还有去牢中见爹爹!”

贝儿又瞪了一眼杨云枫后,这才扶着卫墨离去,杨云枫站在原地,脚上被贝儿踩的并不疼,但是心里却似乎被贝儿踩痛一般,李白看在眼里,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劝道:“小哥莫要担心,如今卫小姐突逢巨变,一时未能适应吧了,只要你有心,日后慢慢补偿也不晚!”

杨云枫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李白这时叫了一辆马车,请杨云枫同坐,却是出得城去,杨云枫好奇相问,李白只是说到了便知。

马车出了西门,直奔黄河口而去,杨云枫远远便看见远去一座凉亭,正是那日自己相约李白、李适之饮酒,随后被捕的地方,却见凉亭里站着一人,待马车走近时,杨云枫才看清是换了便服的李适之,只见李适之一脸笑意地迎了上来,道:“杨公子,太白兄,李某恭候多时了!”

李白待马车停下,立刻从马车上跳将下来,对李适之道:“不想适之兄比某还快,刚刚审理完案子,这便换好衣服到了这里喽?”

杨云枫从马车上下来,却没有说话,李适之没有回答李白的话,走到杨云枫身前,拱手道:“杨公子,这次多谢你出手相助了,在公堂之上……”

杨云枫却摆了摆手,淡淡地道:“过去的事,杨某不想再提了!”

李适之尴尬地笑了笑,伸手到:“也是,也是,不提,不提,杨公子亭中请!”

李白此时已经率先走进了凉亭,斟满了三杯酒,冲着杨云枫道:“小哥快快过来!”

杨云枫本来不想与李适之有什么纠缠,但是毕竟李白在此,也不好薄了李白的面子,只好走进凉亭。

李适之随之跟了进来,走到桌边端起酒杯,道:“太白兄,杨公子,请!”

杨云枫立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李适之看在眼里,脸色一动,看向李白,只见李白送了耸肩,表示无奈,随即拍着杨云枫的肩膀,按着杨云枫坐下后,这才与李适之一同坐下。

李适之刚刚坐下,便对杨云枫道:“杨公子,李某向再次举荐你参见明年的春试……”

杨云枫这时又挥手道:“李大人抬爱了,杨某早就说过,杨某本就是市井小民,不学无术,且无入仕之心,此事莫要再提!”

李适之此时脸色又是一变,李白见状立刻打圆场,笑道:“今日只是朋友相聚,饮酒谈心,罢了,适之兄,你失言了,要罚酒!”

李适之立刻尴尬地一笑,端起酒杯道:“是,是,李某认罚!”说着连饮了三杯。

杨云枫也不理会李适之与李白,自顾饮酒,满脑子尽卫墨的身影,他竟不知道何时开始,心中总是放不下卫墨,莫非只是因为卫墨笑的时候也有酒窝,伤心时的泪眼也叫人怜爱么?

李适之不知杨云枫的心思,李白却是一清二楚,也不劝阻杨云枫,反而不断地邀请李适之一同来饮,不觉夜幕降临,一轮明月缓缓升空,三人也已经各饮了百余杯了,三人却是各怀心思,杨云枫且不用说了,李适之自然是开心,卫弘是李林甫的门生,除去了卫弘,虽然不能撼动李林甫的地位,但是至少可以让李林甫面目无光,已经足矣。而李白的心思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生所为,无非就是为国尽忠,为君分忧,成为一个像晋朝的谢安石一般的人物,但是却始终不能得志,虽然李适之帮助过他,贺知章也举荐过他,但是李白自己身有傲骨,想靠着自己出人头地,但是如今却发现,根本行不通,而正是杨云枫却让他再次唤醒心中的痛楚。

李白这时端起酒杯,走出凉亭,站在黄河岸边,听着黄河之水滚滚奔腾之声,心中百感交集,朗声唱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适之兄,云枫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杨云枫听在耳内,心中一动,暗道:“适之兄,云枫弟?不是岑夫子,丹丘生么?李白的《将进酒》,竟然在这种情形之下做出的?”想到这里,杨云枫不禁汗颜,没想到自己的名字竟然出现在李白著名的《将进酒》中。

李白这时长叹一声,走进厅内坐下,杨云枫本还等着李白唱出下半首呢,不想李白却已经唱完了,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端起酒杯,站起身来,高声唱道:“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李适之本正在回味李白的前半首,如今听杨云枫唱出这后半首,自己又喃喃地吟了一遍,立刻拍手笑道:“好,好,好,太白兄唱的好,杨老弟接的也好,这首劝酒歌,定然会流传千古,万世流芳啊!好一句天生我才必有,好一句古来圣贤皆寂寞,好,好,好……”一连道了十几个好。

李白上次已经听闻杨云枫做了一首诗词,本就觉得杨云枫胸怀大才,不想今日杨云枫竟然和着自己的词,续作了这下半首,更是惊为天人,口中喃喃道:“……与尔同销万古愁……万古愁……小哥真乃当世绝才,某今日能与小哥一同唱出这首千古绝唱,实乃幸事,来,来来,但愿长醉不愿醒,今日我们三人便长醉于此,又何妨?”

杨云枫剽窃了本来就属于李白自己的后半首诗,竟然能得到两位当世绝才的夸赞,心中早已经是汗流不止了,脸上却苦笑摇头,道:“太白兄,李大人谬赞了,杨某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第1?14章】谋以利害

杨云枫与李白,李适之因为一首劝酒歌心情大好,杨云枫心想,自己既然有缘来到这个千古盛世,能一次结识饮中八仙其中两位,也是上天对他的恩赐,什么烦恼,什么苦闷,什么穿越,什么附身,都暂且抛之脑后,此情此景,杨云枫已经完全融合其中了,试问中华五千年,又有哪一个朝代能与李隆基的开元盛世相提并论?多少文人墨客?多少剑侠豪杰?皆出现在这一朝,真可谓是群英荟萃,既来之则安之,权当是老天爷给了他一次旅游散心的机会罢了,即便这是一场梦境,哪怕即刻就会醒,此刻也需尽兴才是。

李白则也与杨云枫心境一般,什么为民请命?什么为君分忧?什么冲霄大志?此刻只有美酒当前,好友知己在侧,其他一概可以不论,加上杨云枫将他即兴创作的歌后面又添加一段,真可谓是千古绝唱,这些还是次要的,李白一生孤傲,朋友满天下,但知己却无几人,他从杨云枫的后半阙诗歌当中,看到了杨云枫的心境竟然与自己一般无二,如何能不开心?

李适之的心情本来就已经不错,抛却李适之的官职不论,其实他也是一个文人,亦有爱才惜才之心,如今又结识杨云枫这般有才之士,心下更是开心,接连饮了十数杯。

杨云枫看在眼里,连忙对李适之与李白道:“太白兄,李大人,深秋夜寒,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如果二位尚未尽兴,再请去渝风楼同饮如何?”

李白闻言立刻拍着桌子叫好,李适之此时与李白、杨云枫这两个文坛放荡之徒一起,心中豁然开朗,早已经忘却了官场上的那些尔虞我诈,阴霾乌云也渐渐散去,立刻附和着李白叫好,三人立刻结伴离开黄河岸边的凉亭,李适之似乎格外的喜欢这首《将进酒》,一路之上不断地唱着这首诗歌,唱上两三句,要叫上四五句好。

三人来到渝风楼,杨云枫刚进门,就让掌柜子准备酒菜,小二领着李白与李适之进了渝风楼,杨云枫却在这时看在渝风楼不远处正站着一人,看着这里,定睛看去,却是卫墨的丫鬟贝儿,杨云枫心中一动,连忙与李适之、李白打了一声招呼,让他们先饮酒,自己去去就来。

杨云枫走到贝儿身前,只见贝儿满脸的泪痕,眼眶晕红,显然刚刚哭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与昔日蛮横无理的贝儿简直判若两人,杨云枫心中一动,连忙抓住贝儿的双肩,问道:“卫小姐呢?是不是出事了?”

贝儿本来一直晃神,被杨云枫这么一抓,才回过神来,一见是杨云枫,立刻又哭出声来了,泣声道:“杨公子,我家小姐她……她下午去牢中看过老爷之后,就一直恍惚,如今茶不思,饭不宁,我们在客栈又遇到几个衙役,他们……他们抢走了小姐与我身上的金银珠钗,说是卫家已经被查封了,这些东西一律要充公,我气不过就与他们理论,却被他们推到了,小姐上前与他们动手,将他们打伤,后来又来了一批官差,小姐不敌,就被他们抓走了……”

贝儿说到这里,扑通一声跪倒在杨云枫面前,道:“杨公子,贝儿以前不懂事,得罪了杨公子您,小姐待我如同亲妹妹一般,如今卫家遭此大祸,贝儿去求昔日与我们卫家有来往的老爷们,他们都避之不及,贝儿想去牢中看望小姐,衙役们又不让……贝儿现在当真是毫无办法了,贝儿只求小姐无事……贝儿本想去求钦差李大人,但是贝儿只是一贱婢,如此身份,又怕大人不肯相见……杨公子,你救救小姐吧,贝儿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的!”

杨云枫一边听贝儿说着,一边扶着贝儿起来,但是贝儿十分倔强,愣是跪在地上不起,最后给杨云枫磕头道:“杨公子,我家老爷虽然与你不是,但是毕竟没有如此害你,这些都是唐家父子做的,更何况即便是你状告我家老爷,我家小姐还是上堂为你作证,你就念在这份情谊上,救救我家小姐吧!”

杨云枫听贝儿如此一说,心中一动,连忙伸手扶住贝儿,道:“贝儿你先起来,我没说不帮,你现在栖身何处?”

贝儿听杨云枫说要帮卫墨,这才起身,刚起身听杨云枫问及住处,眼眶又是一红,杨云枫立刻会意,拉着贝儿道:“走,先去渝风楼找个住处,你家小姐的事,待我寻思一下……”

贝儿闻言连忙道:“贝儿住哪里都不打紧,但是小姐却身陷牢笼,小姐自幼就没受过这种苦,我真担心小姐在牢房里……”

杨云枫拍了拍贝儿的肩膀,安慰道:“贝儿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走……”

杨云枫领着贝儿进了渝风楼,李白与李适之正坐在一桌上饮酒,李白看到杨云枫立刻招手道:“云枫老弟,这里……”李白自从杨云枫续了他的一首诗歌后,连对他的称呼都变了。

杨云枫转头冲着李白与李适之微微一笑,立刻叫来掌柜子,让掌柜子给贝儿开一个房间,开销费用算在他身上,这才低声问贝儿道:“你饿不饿?要不要过去与我们一起?”

贝儿转头看了一眼李白与李适之,连忙道:“杨公子,我家小姐她……”

杨云枫知道贝儿定然是以为自己在吃酒做乐,连忙低声对贝儿道:“你看到那边坐着的那人了么?他就是今日主审卫大人一案的李大人,我过去与他饮酒,找到适当的机会,定然会提及你家小姐的事,你放心!”

杨云枫说到这里,让小二领着贝儿进了房间,随即又让小二给贝儿的房间送去几个小菜,这才去了李适之与李白的桌前,笑道:“一点小事,让二位久等了!”

李白微微一笑,道:“无妨!”说着看了一眼杨云枫,问道:“云枫老弟,方才那丫头不是卫家小姐的婢女么?她如何来得这里了?她家小姐呢?”

杨云枫心中一动,坐下身子,一声长叹,道:“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啊!”

李白端着酒杯,看着杨云枫,没有说话,一旁的李适之却奇道:“杨老弟为何发出如此感叹?”

杨云枫就是等李适之发问,立刻道:“李大人今日不是已经判卫小姐无罪了么,但是那些衙役们见卫家家破人亡,不但对卫小姐没有半点怜悯之心,还抢去了卫小姐与他婢女身上仅有的值钱物事,这也罢了,卫小姐找他们理论,且被他们一顿殴打,还抓进了大牢,这贝儿四处求人,那些昔日与卫大人称兄道弟的大老爷们,如今却独善其身,视而不见……”

李白闻言拍着桌子,怒声道:“简直是岂有此理,若是被某遇见了,非好好教训……”他本欲说要好好教训那班衙役,但是想到在座的还有一个朝廷命官,这后半句之后不再说下去了,径自饮了一杯苦酒。

李适之听杨云枫说完,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但是却没有说话,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杨云枫端起酒杯也自饮了一杯,眼睛却瞥着李适之,却听李适之这时才喃喃道:“那些官差做的也没有错,所谓抄家充公,即是所有金银、值钱的物事一律收缴,这卫小姐与这奴婢本也就是卫家的人,他们身上的东西也就是卫家的了……”

李白听在耳内,默不作声,只顾饮酒,随即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酒杯的半盏酒,霎时溅了出来,李适之抬头看向李白,李白这时站起身来,冷声道:“某就不信了,这律法之外就没人情可讲了么?适之兄你在西都长安的朝堂里呆的久了,也愈发的不近人情了!”

杨云枫闻言连忙劝李白道:“太白兄,你严重了,李大人若是无人情可讲,又岂会放了卫小姐呢?这已经是李大人法外开恩了!”说着站起身来,按着李白坐下。

李适之端着酒杯冲着李白笑道:“太白兄过于激动了,李某即可派人前去牢狱中放出卫家小姐既是!”说着连忙让小二去讲她的贴身侍卫叫来。

杨云枫见目的达到,心中也是一嘘,这一次还是真的要多谢李白,不想李白竟有如此侠义心怀,难怪能写出《侠客行》这样的诗句,不过杨云枫又想到卫小姐是出来了,但是他父亲卫弘三日后可就要人头落地了,这卫小姐岂不是也就成了孤儿了?而且这一切还是拜自己所赐,那么自己再救下卫弘,就当报答卫墨那日救自己的恩情吧。沉吟了一会,立刻对李适之道:“李大人,杨某不熟典法,但是也清楚,这个贪污渎职之罪可重可轻,重可满门抄斩,轻则抄家流放,不过这卫弘虽然犯法,但毕竟在蒲州未晾成大害,且多数也是他内弟唐傲及其子唐长峰所为,为何李大人非要判卫弘死罪呢?”

李适之闻言一愕,缓缓放下酒杯,看向杨云枫,反问道:“杨公子为何如此一问?莫不是因为对卫家小姐起了怜香惜玉之情?”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道:“大人,杨某岂敢有儿女私心?如此一问,可是为大人你着想啊!”

李适之闻言“哦”了一声,奇道:“为李某着想?愿闻其详!”

杨云枫故作高深的沉吟了一会后,这才对李适之道:“李大人,卫弘乃是李林甫的门生,但是你认为杀了一个卫弘,你就可以撼动李林甫了么?”

李适之闻言看着杨云枫,脸色丝毫没有表情,却听杨云枫继续道:“既然杀之无用,为何一定要杀?李大人,您是张九龄张宰辅的得意门生,自然是处处为张宰辅着想,但是也应该为自己想想,李林甫虽然只是知政事,但是也是深的皇上信任,如果光凭一个卫弘就可以扳倒李林甫的话,李林甫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了,而大人您,反而会因为卫弘一事,撕破了李林甫的脸皮,触怒了他,他只会更加小心,这还是往好了想了,如果李林甫阴险一点,城府一点的话,自然是会记恨大人你,难不保有朝一日会对你下手啊!虽然大人你是坦荡荡的君子,但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李适之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心中砰然一动,他为官这么多年,这些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但是这些话从一个二十不到的年轻人口中说出来,实在是令他刮目相看,眼前的这个杨云枫就好像已经是官场老手一般。

杨云枫话还没有说话,只听他继续道:“张宰辅与李林甫目前是双方势均力敌,尚未到完全撕破脸皮的时候,所谓厚积薄发,李大人应该先搜集有利证据,光是一个卫弘是绝对不行的,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但是这朝堂之上,皇上讲究的是权衡之术,不到万不得已,只会两败俱伤。以战争为例,一般势均力敌的两国都不会轻易发动战争,只有胜券在握的一方才能发起致命一击啊!”

李白在一旁听的张口结舌,他不想自己结识不就的杨云枫竟然有如此见识,心中唏嘘不已,连忙也在李适之面前道:“适之兄,云枫老弟说的一点不错!”

李适之本就没有奢望用卫弘就能对付李林甫,那日不过是因为卫弘当众贿赂自己,他毕竟是个清流,自然不屑于此,而卫弘如此做,当然是对他的一种侮辱,盛怒之下,才作此判决。如今听杨云枫分析的头头是道,而且没有一句可以反驳,他此刻最担心的倒不是自己是否得罪李林甫,而是担忧眼前之人日后为李林甫所用,那将是张九龄与自己的灾难,眼前之人如果不能为己所用的话,那么只能除之了?

杨云枫见李适之表情便知道他已经心动,干脆再添加一把火,立刻又道:“我观卫弘此人虽然贪污渎职,但是本性胆小怕事,大人您想,他是李林甫的门生,每年孝敬李林甫的银子定然少不了,如果大人您恩威并施,定能将其纳为己用,日后在扳倒李林甫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出面指证李林甫呢,大人你免他一死,也许换来的就是他的以死相效啊!”

李适之如今对杨云枫只有两个字——折服,其实杨云枫说的话,道理都是很浅显的,但是毕竟杨云枫如今附身的这个杨钊今年也不过十**岁,如今的城府心机,与如此的年纪实在不符,这实在是让李适之不得不对其动心,更推动了李适之的爱才之心,李适之立刻对杨云枫道:“杨老弟,你小小年纪能有此超远的见识,实在不易,李某不禁又要问杨老弟你明年春试一事了,只要你能参加,无论名次如何,李某都能像张宰辅推荐你去长安任职,你意下如何?”

杨云枫知道自己一旦说出这么一旦大论,李适之肯定会旧事重提,只好对李适之拱手道:“李大人抬爱,不过杨某的确没有入仕之心,李大人的心意,杨某万分感谢,还请大人莫要为难杨某才是!”

李适之这已经是第三次被杨云枫拒绝了,虽然他已经料到杨云枫不会轻易答应,但是听杨云枫再一次拒绝,不免还是有些失望,微叹一声,道:“既然杨老弟心意已决,李某自然不能加强,人各有志,那么杨老弟接下来准备做什么?莫非还是在蒲州经营菜市口不成?”

杨云枫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菜市口杨某本就无心打理,自此一事后,更是心灰意冷了,不过杨某倒是有一个建议,不知道李大人是否愿意听?”

李适之闻言立刻道:“愿闻其详!”

杨云枫道:“如今菜市口在杨某手中已经初具规模,但是这商场利益纠纷不止,难免其他人见有利可图,自己再搞出一个菜市口来,两个菜市口互相砸价,如此恶性相争,对百姓不利,杨某建议官府将菜市口收为官有……”

杨云枫还没有说完,李适之立刻就问道:“莫非杨老弟是想要当官的去卖菜不成?”

杨云枫微微一笑,立刻摇头道:“李大人误会了,杨某的意思是,官府收了菜市口的地段与铺面为官有产物,然后开始承包给个人,官府只管收取租金与税收,商贾又有利可图,物价再控制得当的话,这便是一举数得的好事了!”

李适之闻言哈哈一笑,举起酒杯,对着杨云枫道:“杨老弟,李某对你真是佩服之极,你如此头脑,若是只为商贾,实在可惜啊……”

杨云枫深怕李适之再次提及入仕之事,连忙举杯笑道:“李大人谬赞了,干杯干杯!”

李适之立刻饮尽酒水,哈哈一笑,道:“杨老弟,你日后若是有机会来西都长安,必须来找李某,李某要与你促膝长谈!”

杨云枫连道一定,与李白、李适之一起碰杯后,这才问李适之道:“那么卫弘与卫小姐之事?”

李适之微微一笑,只道:“李某心中有数,杨老弟尽管放心!”

正在这时,渝风楼外来了几个官差,其中一人立刻走进渝风楼,至杨云枫三人的桌前,拱手道:“李大人有何吩咐?”

李适之立刻道:“你带人去蒲州牢营将卫墨**来!”

【第1?15章】前往东都

半个时辰后,李适之的随从带着卫墨来到了渝风楼,杨云枫起身看去,只见卫墨双眼无神,一脸的污渍,衣衫褴褛,哪里还像是昔日呼风唤雨的卫家大小姐,更像是一个乞丐。

随从将卫墨带到杨云枫等三人的桌前,这才退下,杨云枫立刻起身,对卫墨道:“卫小姐,你受苦了……”

杨云枫话没说完,只见卫墨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杨云枫的脸上,冷冷地道:“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

杨云枫摸着自己的嘴巴,心中一火,本来还想骂她两句,自己好心救她出来,却这般对自己,但是再看卫墨,双眼含泪无助的表情,杨云枫的心顿时又软了下来。

却在这时,传来贝儿的声音道:“小姐,你出来了?真的是你么?”不时便见贝儿跑到卫墨身前,两个女子泪眼相视,相拥而泣。

杨云枫心中一叹,叫来小二道:“给卫小姐准备一件上房!”说着掏出银两递给小二,道:“给卫小姐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去!”

岂知卫墨这时一把抓过小二手中的银子,扔到杨云枫的身上道:“要你假好心,我卫墨即便是流落街头,饿死荒野,也绝对不受你杨钊半点恩惠!”

杨云枫闻言一愕,随即苦苦一笑,没有说话,倒是贝儿拉着卫墨,低声道:“小姐,你不要这样,其实……其实你这次能出狱,都是杨公子帮的忙……”

卫墨闻言等着贝儿,怒声道:“谁让你来找杨钊的?你……”说着只觉脑袋一晕,顿时双目一闭,仰身便倒。

杨云枫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卫墨,连忙将卫墨懒腰抱起,送进了贝儿的房间,这才对贝儿道:“你好生看着你家小姐,不要再惹他生气了,她既然不愿接受杨某的帮助,你也就别再说了!”说着掏出一锭十两银子,递给贝儿,低声道:“这些银子你留下,以后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杨云枫说着走出了房间,到门口之时,转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卫墨,心中一叹,随即对贝儿道:“待你家小姐醒来,你告诉他,你家老爷应该不会被砍头了!”

贝儿一听此言,立刻跑到门口跪倒在杨云枫的面前,道:“杨公子,贝儿是个下人,但是也懂得知恩图报,你对卫家的大恩,贝儿此生都不会忘记,相信小姐醒来,也绝对不会再如此对公子了!”

杨云枫连忙扶起贝儿,这才对贝儿道:“你只需告诉你家小姐,卫老爷没事了就可,不用告诉他是我帮的忙,况且我过几日就会离开蒲州了,日后也许不会再见了,你多保重……”说着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卫墨,在心中说了一声保重后,这才离去。

李适之与李白仍坐在酒桌上,这一切他们都看在眼里,此刻见杨云枫催头丧气的回来,都不禁摇了摇头。

杨云枫坐下后,一连饮了十数杯酒,这才长叹一声,李白把玩着酒杯,看着杨云枫,这时道:“云枫老弟,不想你还是个多情种子,只是你对这卫家小姐仁至义尽,但是卫家小姐未必对你有意啊!”

杨云枫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对卫墨,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在后世伤害了小丽,已经无法挽回了,此刻伤害卫墨,才会如此上心么?

杨云枫苦笑摇头道:“太白兄见笑了,我对卫小姐只有愧疚之心罢了……”心中却在问自己,真的只是如此么?没有答案。

这一夜,杨云枫、李白、李适之三人只顾饮酒,李适之最先醉倒,李白也开始脸色泛红,而杨云枫在后世一直是喝惯了高度酒,这种唐朝的类似米酒的低度酒,本来对他应该根本没有什么酒精作用的,但是今日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三日后,李适之重新改判卫弘流放崖州戍边,杨云枫只是远远地看着卫墨与贝儿去送卫弘,父女俩包头痛哭,贝儿在一旁暗泣。

押送卫弘去崖州的正是陈文与嵇昆二人,在此之前,杨云枫已经给了他俩一些银两,千叮万嘱,吩咐陈文与嵇昆二人,确保卫弘的一路安全。

杨云枫在李适之还没有将菜市口公有前,事先联系了下家,以一千两百两银子转让了出去,随即让罗冬林收拾好行囊,准备动身去东都洛阳。

李白知道杨云枫要去洛阳,决意相伴而行,杨云枫自然是求之不得,而李适之作为钦差,还有公务在身,他这次的主要目的地是北都晋阳,虽然不舍李白与杨云枫,但也不得不告辞。

杨云枫与李白一起去送李适之,李适之再三叮嘱杨云枫与李白,若得闲时定要去长安找他,杨云枫与李白自然应允。

送走了李适之,杨云枫与李白也即刻动身前去洛阳,临行时,杨云枫在渝风楼听小二说,卫小姐与贝儿也已经退房离去了,但是却没有说去哪了。

杨云枫心中一叹,蒲州一别,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卫墨?心中竟有一种失落。

李白看在眼里,也不知道如何劝杨云枫,只好与罗冬林先去顾好了马车,随即叫上杨云枫上车,出了蒲州城。

李白坐在车头,把玩着手中的短剑,看着四处的风景,满脸的笑意,对着车内的杨云枫道:“云枫老弟,只听闻你要去洛阳,莫非你洛阳有亲戚?”

杨云枫还没说话,坐在李白一旁负责赶车的罗冬林,笑道:“李先生恐怕不知,钊哥在洛阳的确有亲戚……哎呀……”话没说完,只觉脑袋一痛。

杨云枫扬了扬手,坐到李白与罗冬林的中间,道:“我去洛阳,只是想去见识一番,并不是去投靠什么亲戚,况且也只是远亲而已……”说着这里,又暗自沉吟起来了,本来一心要去洛阳找杨玉环,但是此时自己的身家还是无法与杨玄圭相比,只怕这杨玄圭也还是不会轻易将杨玉环下嫁自己,看来去了洛阳,还是先谋一个出路,积攒一下资金才行啊!

李白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还道他是想起了卫墨了,连忙劝慰道:“云枫老弟,大丈夫何患无妻,你与卫小姐若是有缘,即便是在洛阳,也能相见,无需感叹了,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杨云枫苦苦一笑,对李白道:“太白兄,看来小弟此刻说我没在想那卫家小姐,你也不会信了!”

杨云枫话音刚落,就听罗冬林用马鞭指着前方,叫道:“钊哥,你看,那不是卫家小姐么?”

杨云枫与李白都是一愕,抬首望去,只见前方小路旁正坐着两个女子,却不是卫墨与贝儿是谁?

贝儿听到马蹄声,抬头看来,立刻向着这边招手,待看见是杨云枫后,立刻又放下了手,坐到路旁。

待罗冬林赶着马车到了卫墨与贝儿身边时,立刻累进缰绳,李白率先跳下马车,走到贝儿与卫墨身前,奇道:“两位这时要去何处?”

卫墨抬头看是李白,转头看到杨云枫,立刻转头问贝儿道:“贝儿,又是你干的好事,谁让你告诉他我们要去洛阳的?”

贝儿一脸无辜地道:“小姐,我真没有!”

杨云枫听卫墨说要去洛阳,暗道一声还真是有缘啊,随即也跳下马车,走到卫墨与贝儿身前,道:“卫小姐也是要去洛阳么,还真是巧了,杨某与太白兄也是要去洛阳!”说着指向身后的马车,道:“我们的马车还算宽敞,这去洛阳千里之遥,卫小姐如不嫌弃,不妨同车而行如何?”

卫墨这时站起身来,瞪着杨云枫,道:“多谢杨公子你好意了,若不是因为你,我何苦千里迢迢去洛阳投靠亲戚?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你若是真好心的话,就请你以后看到我绕到而行……”说着提着包袱转身便走。

贝儿见状连忙站起身来,冲着杨云枫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卫墨而去。

罗冬林坐在马车上,冷声道:“这卫家小姐也忒不识好歹了,她还当自个儿时以前的千金小姐呢?”

李白看着卫墨与贝儿,转头对杨云枫道:“云枫老弟,这一路去洛阳,路程远倒也罢了,某只担心若是她们两个弱质女流遇到什么歹人……”

杨云枫微微点了点头,暗道,谁说不是呢?想着还是坐上了马车,对李白大声道:“太白兄啊,既然人家不领情,我们也无需徒增烦恼了!”

李白见状立刻会意,也跳上马车,随即让罗冬林扬鞭启程,却又不加快速度,只是跟在卫墨与贝儿的身后,李白这时对杨云枫道:“云枫老弟,听说这一路之上有不少土匪强盗,专门抢劫路过的行人,遇到漂亮的顺便就抢了押寨夫人了!”

杨云枫长叹一声,对李白道:“谁说不是呢,不知道多少黄花闺女惨遭蹂躏,花样年华就此在土匪窝里度过了,真是可怜哦!”

罗冬林闻言奇道:“是么,我怎么没听……哎呀……”还没说完,又被杨云枫对着脑袋打了一记,连忙抚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的委屈。

贝儿听杨云枫与李白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心中着实还怕,连忙紧紧地跟上卫墨,拉着卫墨的衣角,卫墨见状,连忙转身对贝儿道:“贝儿,你莫听他们胡言,他们只是想吓唬咱们,更何况本小姐还会武艺呢!”说着将腰间的一把短剑拔出,又放了进去。

杨云枫见状,连忙又对李白叹道:“这个世上自私的人真是多啊,自己有武艺不害怕,就以为别人也不害怕,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啊,到时候土匪一拥而上,有些人自顾不暇,又如何分身去救人呢?”

贝儿听杨云枫如此一说,本来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紧紧地跟在卫墨身后,低声道:“小姐,我看我们……”

卫墨又拔出手中的短剑,对贝儿道:“莫非你不相信我的剑术?”

杨云枫立刻又对李白道:“对了,太白兄,你听说没有,前几日有些人不自量力,与官差作对,区区几个官差都能将她摆平了,还在这自吹自擂……”

卫墨一直听着杨云枫在对自己冷嘲热讽,只是不想搭理他,如今杨云枫是依然不依不饶,心中一火,立刻停下转头,短剑指向杨云枫,怒道:“杨钊,你说够了没有?”

李白这时跳下马车,走向卫墨,拱手道:“卫小姐,你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呢,况且这个马车又不是他的,是某买的,某邀请卫小姐你上车同行如何?”

贝儿闻言立刻扯了扯卫墨的衣角,卫墨本也不是不怕,听杨云枫如此说,虽然也有些担心,但是毕竟不像与他同车受他恩惠,如今听李白这般一说,只好对杨云枫道:“我是给李先生面子,这马车是他的,我卫墨决计不会受你恩惠!”

贝儿听卫墨如此说,如释重负,连忙将包裹都放到了马车上,杨云枫苦笑不语。

卫墨与贝儿上车后,坐在车厢,杨云枫与李白、罗冬林三人则是坐在前座,李白与杨云枫谈笑风生,好不开心,卫墨看在眼里,恨不得上前将杨云枫踢下马车。

行至傍晚,突然天空下起了大雪,罗冬林仰头道:“今年的冬天来的还真是早啊!”

杨云枫与李白裹着衣服,坐在前座,依然是说笑不止,但是话语中已经略带颤音了。

贝儿看在眼里,连忙低声对卫墨道:“小姐,外面下雪了,让杨公子与李先生进车内吧,别冻坏了!”

卫墨自然听出了杨云枫与李白说话时已经在发抖了,只好点头默不作声,贝儿连忙对杨云枫与李白道:“杨公子,李先生,你们还是坐进来吧,车里暖和!”

杨云枫听贝儿如此一说,还真感觉有些冷,立刻掀开帘子,坐进车厢内,卫墨见状,立刻冷哼道:“真是不知好歹,人家李先生还没进来呢!”

杨云枫只是装作没有听到,待李白坐进车内,放下帘子后,却听李白道:“一会夜深就别赶路了,前方有个小镇,不如投宿一晚,明日此时应该能到太行山!如果大雪封山,只怕又要耽搁不少时日啊!”

众人皆点头同意,到了小镇,寻了一间客栈住下,翌日大雪依旧,但是还是得继续赶路,直到傍晚才到了太行山境内,但是此处四下无村无寨,看人几人只能在车内挤一个晚上了。

杨云枫毫不客气,倒头先占了一个地方,卫墨看在眼里,立刻上去一脚,踢在杨云枫的腿上,道:“这马车是李先生的,你得先让李先生找好地方!”

杨云枫还没说话,李白就连声笑道:“无妨,无妨,某还无睡意,出去走走!”说着下了马车

杨云枫坐起身来瞪着卫墨,卫墨也是如此瞪着杨云枫,贝儿看着两人,觉得好笑,竟笑出声来,卫墨立刻一把掐住贝儿,道:“有什么好笑的!”

贝儿掩口笑道:“小姐与公子还真是冤家!”

卫墨闻言脸色顿时一红,随即怒斥道:“什么冤家?谁和他是冤家?”

杨云枫见卫墨这几日都是冷言冷语的,如今脸上这一丝红晕却甚是好看,看的不禁有点发呆,贝儿见状连忙轻咳了两声,杨云枫回过神来,干咳一声道:“我也下车走走!”说着连忙掀开帘子下车而去。

贝儿这时低声对卫墨道:“小姐,其实我觉得杨公子与我们第一次见他已经完全不同了!”

卫墨闻言冷哼一声,道:“有什么不同的,还是一副放浪无羁之相……”心中却在想,是啊,他的确不同了。想及此连忙摇了摇头,喃喃道:“我父亲被他害的流放崖州,我为何还去想这人?”说着倒头便睡,贝儿见状笑而不语。

杨云枫下车后见李白站在太行山脚处,正抬头看着山顶,连忙走了过去,拍了拍李白的肩膀,笑道:“太白兄,要不咋俩在这里生个火,饮上几杯如何?”

李白闻言立刻笑道:“某正有此意!”

杨云枫立刻让罗冬林去找来柴火,就地生了一个火堆,对人喂着火堆而坐,火堆上热着一壶酒,杨云枫与李白各握着一个酒杯,几杯热酒下肚,人也感到暖和多了。

李白突然站起身,高声吟道:“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杨云枫自然知道这首诗是李白的《行路难》,不想竟然是与自己同去洛阳的时候作出来的,看来历史已经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了,想着立刻拍手叫好道:“太白兄的诗才真是源源不绝啊,小弟实在佩服!”

李白苦笑摇头,坐下身子对杨云枫道:“某只是现拙而已,倒是云枫老弟之才,着实让某羡慕不已啊!”

杨云枫与李白客气了几句之后,两人寒暄到半夜,这才上马车就寝,两人均是睡在外侧,而罗冬林则是睡在最外口,好在买马车的时候,特意挑了一个宽敞的,才容下五人。

这一夜,马车车厢内,两人无法入眠,卫墨心中记挂父亲,暗道下雪了,不知道父亲身体是否有事?而杨云枫却是在想着去洛阳以后,自己该如何打算。两人中间只隔一个贝儿,一转身,两人四目相接,虽然车厢内昏暗,但是依然可以看清对方。

【第2?01章】东都洛阳

唐,开元二十四年,冬,大雪。

整个太行山的山脉都是白皑皑的一片,与昏蒙的天际相连,山道上马车一路颠簸,不免磕磕碰碰,几次卫墨都被颠的要吐,好在贝儿在一旁服侍,杨云枫看在眼里,暗道,也多亏了如此,卫墨消停了不少,不过这一路便清净了许多,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马车在太行山里兜兜转转地行了四五天,雪是不下了,山道却依然难走,马车走走停停,众人皆有心思,唯独罗冬林心情愉悦,想到自己就要去东都大城了,不自觉的唱起了晋地的山歌,回荡在太行山的山谷之中,久久不能散去。

本来一行人可以直接坐船的,但是蒲州到洛阳的黄河河道正在施工防汛,只好改走陆路河东道,而走陆路必经太行山。出晋地除了黄河水道外,唯一的出路就是太行山山道了,太行山的出口便临相州,这相州也犹如一个中转站一般,各色走南闯北的商贾都在这里打尖住店,一行人在相州小住了一晚后,将马车变卖,又改道黄河水路,西行百十里,从南上岸,又雇了一辆马车,行了十余里,便是东都洛阳了。

洛阳与蒲州不同,虽然已经入冬,但是路上的行人还是络绎不绝,各色人种都有,杨云枫早已在马车里坐乏了,与李白两人坐在车夫的两旁,竟然还看到了金毛碧眼的西洋商贾赶着货车奔赴洛阳,而一旁同行的中原商贾却也见怪不怪,还礼貌地冲着外国友人微笑。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暗赞道,好一个开元盛世,果然非同凡响,若是没有安史之乱,也许这种景象还可以持续几十载吧?可惜自安史之乱后,中华就再无如此盛世了,日后的朝代更是一代不如一代,特别是到清朝辫子横行的年代,那时候的百姓见到蓝眼黄毛的,竟然拿出狗血伺候,真是可笑、可悲、可叹矣。

不时远处洛阳城的身影已经映入眼帘,罗冬林干脆跳下马车,兴奋地向洛阳城奔去,卫墨与贝儿也掀开马车的窗帘,向外看来,蒲州虽然富庶,但毕竟是一个小城,与洛阳一比,那简直就是天地之别了,一行人都犹如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土包子一般,杨云枫虽然在后世看惯了高楼林立的大都会,但是眼前的这座古城,还是让他唏嘘不已,城墙整整比蒲州的要高了一倍,城墙外一条三丈余宽的护城河环绕整个洛阳,洛阳城的城楼上,士兵颇有气势,手握长戟站立在那。

李白此时满脸笑意,也跳下了马车,徒步而行,杨云枫坐在马车上,看着马车度过了护城河上的吊桥,一旁的行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嘴中的呵气腾腾而起,升腾尺余后,消失凝结不见,与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融合到了一起。

进入城门后,杨云枫也干脆跳下马车,走在宽敞的石道上,洛阳城内更是繁华,虽然只是外城,但是房屋锦簇,行人接踵,让杨云枫这些日子坐车的苦闷,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罗冬林跑到杨云枫的身边,不时地指这指那,兴奋的不行,李白也快步赶上,走到杨云枫的一侧,对杨云枫道:“云枫老弟,总算到洛阳了,不过某却要暂且与你告辞了!”

杨云枫闻言一愕,连忙诧异道:“太白兄还有要事么?”

李白爽朗一笑,道:“并无要事,只是知道有几位位至交眼下就在洛阳,某要寻他们去,不过云枫老弟放心,某与他们相会几日,便带他们一同前来,他们也皆是好酒之人,到时某为云枫老弟引荐一下!”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拱手道:“太白兄,小弟对你真是羡慕的紧啊,你无论在哪都有朋友知己啊……也好,那小弟就先与太白兄小别!”

李白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拂袖而去,杨云枫看着李白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心中一叹,若是能像李白这般活法,每日美酒当前,与好友知己论诗品文,想来也是一种美事啊。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身后马车上的贝儿叫道:“杨公子,我们也要告辞了!”

杨云枫漠然回首,只见贝儿正扶着卫墨下车,随即拿上包袱,杨云枫见卫墨面无表情,想起那夜在太行山脚,两人相视无语,卫墨的脸上时那般的平静,那么的美丽,至今想起还是怦然心动。

贝儿走到杨云枫面前道:“公子,我与小姐要投奔亲戚去了,小姐让我告诉你,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

杨云枫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卫墨,只见卫墨正站在马车前,并没有看自己,杨云枫也知道,自从那夜之后,卫墨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自己的眼神,心中一叹,也不去深究贝儿所言是否真实卫墨说的,轻声对贝儿道:“贝儿,你好生照顾你家小姐,若是有什么难事,尽管来找我,我在洛阳一时半会也不会走!”

贝儿点了点头,看了杨云枫一眼,道:“公子也要保重!”说着回到了卫墨的身边,扶着卫墨路过杨云枫身边之时,贝儿又冲着杨云枫点了点头,而卫墨却低头不语,不时与贝儿消失在人海中。

杨云枫看着卫墨与贝儿消失的方向,怔怔地发呆,罗冬林见状上来拍着杨云枫的肩膀,道:“钊哥,卫小姐都已经走了,你还看什么呢?”

杨云枫回过神来,敲了一记罗冬林的脑袋,道:“什么钊哥,钊哥的,多难听,以后叫我公子!”说着拂袖而去。

罗冬林摸着脑袋看着杨云枫,诧异道:“从认识到现在,我都是这么叫的,怎么也没听你嫌难听?莫非进了洛阳了什么都变了?”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口中默默地念着“公子”二字,紧跟着杨云枫而去。

杨云枫与罗冬林一路闲逛,也并未着急投宿,第一次来东都洛阳,罗冬林满心兴奋,而杨云枫的兴奋劲也过了,换来的却是满心的惆怅,洛阳如此繁华,名门望族不下千户,杨玄圭的家室在蒲州可以算是大户,但是往洛阳一搁,估计最多也就是一个中产阶级,不过按照杨云枫对杨玄圭的了解,杨玉环此刻待字闺中,又到了出嫁婚配的年纪了,正好是杨玄圭巴结权贵的筹码,说不定杨玄圭已经给杨玉环找好了人家。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下不免有些失落,但是却莫名的并不伤心,他要来找杨玉环其一的原因是他知道杨玉环是中国四大美人之一,还有一半原因,也许是体内杨钊的记忆在作祟,也不知道是杨钊对杨玉环有情,还是感恩,使得杨云枫对其总是念念不忘。

杨云枫正惆怅着,突听一阵马蹄声起,一个蓝衣长衫的汉子骑着一匹快马,从杨云枫的身后迅速靠近,路道上的行人纷纷让开,罗冬林见状叫了杨云枫一声,也让到路边,岂知杨云枫满肚心思,压根没有听见,依然缓步前行。

马上那人见状立刻冲着杨云枫吼叫一声,杨云枫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来,却见身后那匹快马眼见就要撞到自己了,如今再闪避已经是来不及了,心下一晃,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呆立当场。

马上那人立刻勒紧缰绳,却也不及,却在这时路道一旁冲出一道身影,迅速地将杨云枫拉到一边,时间不紧不慢,那匹快马刚好从路道奔过数丈远,这才停住,杨云枫看的心有余悸,若不是有人相救,只怕今日就要成为蹄下亡魂了。

杨云枫转头看向身旁救自己那人,只见那人是个年轻的汉子,身材伟岸,相貌堂堂,右手握着一把长剑,比李白的还要长两尺有余,杨云枫连忙拱手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

那人微笑点了点头,道:“不必客气!”说着转身便走,杨云枫连忙叫道:“恩公留下姓名!杨某日后相报!”

却在这时,马上那蓝衫汉子跳下马来,走到杨云枫身前,喝道:“你小子不要命了?”

杨云枫并不领会,看着那伟岸汉子消失在人群之中,这才转头打量了一番这蓝衫汉子,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身形略瘦,样貌倒也说得过去,只是那看着自己的眼神让杨云枫有点厌恶。

杨云枫冷哼一声,道:“兄台在闹市骑马,如此视人命如草芥,反而来对杨某如此说话,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那蓝衫汉子闻言一愕,随即哈哈一笑,道:“你小子是外地来的吧?”

杨云枫看了那人一眼,不再理会,转身便走,罗冬林早就吓傻了,至今才反应过来,上前打量着杨云枫,连声道:“钊……公子,你没事吧?”

那蓝衫汉子见杨云枫不理会自己,竟也不生气,随即跃身上马,又驰马而去。

路道两旁的百姓纷纷议论道:“这赵云龙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迟早闯出祸端……”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看着那骑马而去的蓝衫汉子,暗道:“原来此人就是与鲜于仲通有过命之交的赵云龙?原来只是个洛阳的莽汉?”

杨云枫与罗冬林找了一间客栈后,小歇了一会后,这才让店家准备酒菜,坐在客栈的二楼靠窗处用膳,方便观赏洛阳的繁华景象。

杨云枫一边吃酒一边看着窗外,虽然客栈不高,但是也勉强看能个洛阳外城的全貌,罗冬林看着杨云枫,见杨云枫面无表情,以为他还在刚才差点被马撞而心有余悸,连忙劝慰杨云枫几句。

杨云枫苦苦一笑,暗道,这个时代懂自己的人真是太少了,那点小事他岂会往心里去,不过罗冬林提到了赵云龙,杨云枫倒是想起了鲜于仲通临去蜀州之时,还给了自己一枚四方钱,说是在洛阳有事可找赵云龙,想到这里,杨云枫拿出了那枚铜钱看了几眼后,心道:“如此与自己完全不是一路的人,找他作甚?”想着连忙收好了铜钱。

却在这时对面酒楼的二楼上传来一阵叫好声,杨云枫转头看去,却见那家酒楼楼阁中,正有一个书生打扮的站在一面白璧之前,手中提着一支狼毫,龙飞凤舞般地在白璧上提写着什么,身边围观的人不下数十人,而四周楼阁里的客人也纷纷走向窗前,看向那里。

杨云枫心中好奇,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却在这时却听对面楼阁中一人赞道:“伯高兄的书法真是越来越精湛了,如此气势恢弘,一气呵成,让子美羡慕不已啊!”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伯高?子美?莫不是张旭与杜甫?不想他俩竟在这里!”杨云枫不想今日能一次遇到“草圣”与“诗圣”两位千古名流,心中心情不免有些激动。

却在这时张旭已经收笔还坐,一旁的客人纷纷走上壁前,赞叹不已,张旭却叹道:“子美谬赞了,愚兄只是即兴而书,总是欠妥,行似神不似,败笔之作罢了……倒是太白兄的这首《将进酒》大气磅礴啊……对了太白兄,你方才说着《将进酒》的后半首是何人所作?”

杨云枫此时心中又是一动,不想李白也在对面,连忙伸头看去,却也只能看到张旭与另外一个年过三旬的儒生,另外半张桌子却被墙壁挡住了。

却在这时,传来李白的声音道:“此人姓杨名钊,字云枫,是某在蒲州时结交的好友,如今也在洛阳,待他安顿好,我介绍几位认识!”

杨云枫听李白竟然在想这些千古名士介绍自己,一时热血上涌,就要前去对面与李白相会,刚到楼下,就见一女子从身前而过,杨云枫顿敢眼熟,转头看去,只见那女子一身黄衫,已经走远,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是杨玉环的丫鬟谢阿蛮?”

杨云枫连忙跟了上去,谢阿蛮此时已经转到另外一条街道上,杨云枫跟去时,只见谢阿蛮此时正与一个粉衫女子同行,那女子身形婀娜,体态丰腴,却看不到正脸,即便如此,杨云枫立刻知道此女定是杨玉环了,连忙加快了步伐,却一头撞到了一个壮汉的身上。

杨云枫抬头一看,却正是早些时间将自己从马下救出的那汉子,那汉子见有人撞上自己,也正兀自一愕,一见是杨云枫,连忙对杨云枫拱手道:“兄台无事吧?”

杨云枫连忙笑着拱手道:“原来又是恩公,既然有缘,不如在下做东,请恩公小酌如何?”

那人眉头微微一皱,连忙道:“兄台莫要在叫我恩公,我姓裴名旻,兄台直呼我名即可……几日在下有要事,改日有缘再聚!”说着拱手离去。

裴旻这一番话,倒是让杨云枫惊叹不已,不想今日救自己的竟然是宣宗时期大名鼎鼎的剑圣裴旻,杨云枫心中暗道:“洛阳真是个好地方啊,不想一日之内竟然遇到这么多的名人!”

杨云枫转头看去,却见裴旻上了李白、张旭所在那间酒楼,心中一动,莫非裴旻也是去与李白等人相会的么?

杨云枫这时突然想起自己刚才是来找杨玉环与谢阿蛮的,再转头看去,路道上哪里还有杨玉环与谢阿蛮的身影,暗叹自己与杨玉环还真是有缘无分啊!

杨云枫转身走向李白所在酒楼,上得二楼,果不其然,只见李白正与一伙人坐在靠窗处,众人谈笑风生,眉飞色舞,好不热闹,而刚才遇到的裴旻也正在其中。

杨云枫连忙上前叫道:“太白兄,原来你也在此啊!”

李白闻言起身转头看来,一见是杨云枫,立刻笑道:“原来是云枫老弟,方才某正与诸位在谈论你的高才呢,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在座的众人闻言皆看向杨云枫,裴旻认识杨云枫,微笑点头示意,李白上前拉着杨云枫的手,走到桌前,想众人介绍道:“诸位,这就是某刚才提起的杨云枫,云枫老弟了!”

杨云枫拱手致礼,众人也皆起身拱手还礼,李白一一给杨云枫介绍,站在杨云枫正对面的正式刚才即兴而书的草圣张旭,杨云枫这才看清他的样貌,穿着打扮有些邋遢,眼神惺忪,完全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杨云枫暗道,难怪世人称其为张癫子,而张旭的左手边一个青年儒生,温文尔雅,正是诗圣杜甫杜子美,杜甫的一侧则是剑圣裴旻,而张旭的另外一边则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儒雅之士,却是高适,李隆基时期著名的边塞诗人。

杨云枫在此一一拱手道:“云枫能在今日见得诸位高才,真是三生有幸,久仰久仰!”

裴旻这时冲着杨云枫笑道:“原来杨兄与太白兄也相识?这天下尽是如此之小啊!”

众人听裴旻如此说,均好奇相问,裴旻将与杨云枫相识的经过一说,众人这才笑道:“原来如此!”

【第2?02章】千金买壁

众人邀杨云枫入座后,杨云枫看了一眼墙上张旭刚刚书写的草书,果然是潇洒磊落,变幻莫测,惊世骇俗,不过杨云枫是个书法外行,却只能勉强认出几个字,还真是自己与李白“合作”的那首《将进酒》。

张旭见杨云枫正在看自己书写的字,立刻笑道:“云枫兄见笑了,如此败笔之作,不看也罢,不看也罢!”

杨云枫见张旭竟然如此自谦,立刻笑道:“伯高兄的字注重的是意境,不拘小节,随心所欲,如此潇洒不羁的草书,颇有‘二王一张’的神韵,如何能说是败笔之作?伯高兄真是太自谦了!”

张旭闻言心中一动,连忙道:“原来云枫兄也是同道中人?竟能看出我是师承王羲之、王献之与张芝?伯高实在佩服!来,伯高敬你一杯!”

杨云枫客气几句后,与张旭对饮一杯,心中暗道,后世谁不知道你是师承二王一张的?

杜甫坐在一旁打量着杨云枫,这时道:“云枫兄果如太白兄所言,大才在胸,今日得见真颜,真是三生有幸啊!”

杨云枫不禁汗颜,连忙谦恭地道:“那是太白兄谬赞了,子美兄莫要取笑云枫了!”

杜甫闻言连忙笑道:“云枫兄过谦了,光是那句‘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就足以显现云枫兄之大才,颇有太白兄的神韵,难怪你二人可结为至交!”

杨云枫心中汗流不止,如此厚着脸皮被诗圣夸赞自己剽窃李白的诗句,杨云枫再无耻,如今也觉得惭愧,连连苦笑,也不知道如何回应杜甫了。

李白这时哈哈一笑,拿起桌上的筷子,冲着众人道:“今日某高兴之极,诸位好友皆在此,不如行酒令如何?”

众人闻言立刻一片叫好,高适这时笑道:“如此甚好,却不知何人做这酒令官?”

裴旻这时笑道:“我是一粗人,只懂舞刀弄枪,不如就由我来做酒令官如何?”

张旭此时笑道:“如果让裴兄做酒令官,不免就是枪棒刀剑了,如何使得?我等一众文人,如何能懂这些玩意,岂不是让太白兄占了便宜,不得不得!”

杜甫此刻也笑道:“无妨,无妨,长久不见太白兄,让他占了几分便宜又如何?”说着转头看向杨云枫,问道:“云枫兄以为如何?”

杨云枫暗道,这喝酒猜拳倒是会一点,行酒令也只是电视上看过那些古代文人们玩过,看似相当简单,也就是藏头接尾的诗句文字接龙游戏,不过这却是最浅显的玩法,还有许多规矩,杨云枫却是不太懂,也没玩过,不过今日遇到都是大才之人,又岂会玩那种最浅显的?心中暗暗叫苦,但也不得不笑道:“我倒无妨!”

裴旻这时立刻站起身来,果然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那把长剑,笑道:“我乃粗人一个,不懂你们那些的诗词歌赋,既然我是酒令官,规矩就由我而定,我没那么多花花绕绕,只来最浅显的即可……”说着看着自己手中的剑道:“手中一把剑!”

张旭立刻抢道:“剑破苍穹醉!”众人一致拍手叫好。

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脱口而出道:“醉里挑灯看剑!”却是北宋辛弃疾的诗词。

李白立刻拍手叫好道:“云枫老弟妙哉!一句又将辞令回到了起点。”

高适这时敲着酒杯,道:“剑倚欲谁语!”

杜甫立刻笑道:“达夫真是阴险,居然将他自己的诗句倒装而出!”

众人闻言皆是哈哈一笑,杨云枫自然也知道这句诗,本是高适诗句《塞上》的其中一句,原句是“倚剑欲谁语”,高适为了对“剑”,只能将倚与剑两字调换,不过诗意一点未变,也可谓是才思敏捷了。

杜甫这时心念一动,立刻接道:“语不惊人死不休!”却是杜甫自己的诗句《江上值水如海势聊短述》中的第二句。

李白对着杜甫笑道:“子美老弟,你方才说达夫阴险,可达夫毕竟修改了一下,你可是原句一字未动的照搬不误啊!”

杜甫哈哈一笑,转头看向裴旻,问道:“裴兄可有规定,不许使用自己诗词的原句?”

裴旻闻言摇头连声道:“没有,没有!”说着转头看向李白,笑道:“太白兄,现在这句该你了,你可别想糊弄过去啊!”

李白灵机一动,立刻道:“休要再用己诗言!”

众人一听皆道李白耍赖,纷纷要求其喝酒,如此玩了三四轮后,杨云枫也与众人逐渐熟悉了,看着众人玩乐,心中却在暗道:“若是朝朝如此,人生何求啊?”

众人只顾喝酒谈笑,好不热闹,高适脸色红润,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李白见状,连忙道:“今日就至此吧,明日相约再饮如何?”

众人闻言纷纷叫好后,这才散去,杜甫与张旭扶着高适雇了一辆马车而去,裴旻这时却走到杨云枫身后,道:“云枫兄,方才你未来前,太白兄说你曾经指点过他剑术,今夜你我有缘相识,如何不指点我几招?”

杨云枫闻言不禁骇然,看向李白,却见李白抚须而立,正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道:“云枫老弟,某也是一时口快,裴兄是个剑痴,方才席上能一直忍着不相问,已经难得了,你不如教你几招了事!”

杨云枫苦苦一笑,暗道:“老子会什么狗屁糟糟的剑术?”口上却连忙对裴旻道:“裴兄方才也见了,若是云枫会武艺,也就不用裴兄你相救了!”

裴旻却笑道:“云枫兄,你太多谦虚了,方才太白兄只说一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就知你是行家了……”说着上前拉着杨云枫的手,道:“来来来,云枫兄就不用自谦了,今夜你我促膝长谈!”

杨云枫实在无法,只好答应,李白正好也没找休息之所,干脆与两人同去,都住在杨云枫所落脚的“天香阁”,夜间杨云枫随意用几个后世所熟悉的剑术理论糊弄裴旻,却不想裴旻到底比李白更深谙剑术,每每遇到不明之处,非要追根问底,差点将杨云枫逼疯,杨云枫只能装醉不起,裴旻这才作罢。

自从杨云枫附身在杨钊的身上后,没有一夜如今夜这般,睡得如此踏实,竟在梦中与杨玉环相遇,两人相谈甚欢,情到浓时,不想卫墨却突然出现,杨云枫坐享齐人之福,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后来竟连杨玉环与卫墨的婢女,谢阿蛮与贝儿也出现了,杨云枫携四美同游,好不逍遥。

翌日,李白相约裴旻、杨云枫一同去找张旭、杜甫与高适,李白知杨云枫是第一次来洛阳,首先建议众人先带着杨云枫将整个洛阳游玩了一遍,所有游玩便是一路吃酒谈笑。洛阳之大,实在非同想象,光是游玩洛阳,就花了三日时间,随后李白兴致又来,相约要去汴州游玩,张旭与杜甫却因有事不能陪同,只有李白、杨云枫、裴旻与高适四人同游。

这几日与李白等人一起游玩,杨云枫倒是暂时忘却了杨玉环与卫墨,还有自己日后的打算,只管尽情游玩,真应了那句“人生得意须尽欢”了。四人从黄河入道,乘坐了一日船,方到了汴州,汴州城如今不过是座小城,直到宋朝以后成为东京,才大兴土木,但在这个时代,汴州东南与宋州相邻处,却有一座名胜叫梁园,传是汉朝梁武王所建,在唐朝时期文人多喜欢来这边游玩。

梁园遗址杨云枫在后世都不知道游玩了多少遍了,不过这次与李白等人一起游玩,又是另外一种心情,在梁园游玩一日后,又游到古吹台,杨云枫心中一动,暗道:“古吹台最有名的典故,就莫过于李白与他第四任妻子宗氏的‘千金买壁’的故事了。而如今按照李白的年纪,只怕也就才结婚一次,这个宗小姐此时不知多大?”

四人行至古吹台与梁园交界的一座古寺前的树林中,树林中突然传来了一阵琴瑟之声,不知谁在抚琴,乐声悠扬,众人闻声皆是一凛。

良久后,高适笑道:“凭吊怀古,不可无酒。”

李白闻言立刻道:“某正有此意,但不可无酒,更不可无诗。”

杨云枫心中一动,却在暗想,此情此景为何如此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是哪里熟悉。不过听到有酒喝,立刻拍手大笑:“梁园景美,琴音绝妙,有酒有诗,快哉快哉!”

四人立刻前去古寺请僧人置办酒菜及笔墨纸砚,借刚修缮一新的厢房,觥筹交错,开怀畅饮,说古论今,谈笑风生,抨击时弊,披肝沥胆。酒至半酣,李白问道:“今日赋诗以何为题?”

高适闻言看向杨云枫,笑道:“云枫兄与太白兄合作的《将进酒》尽显大才,不如请云枫兄定夺如何?”

杨云枫闻言连连汗颜,自己哪里会命是命题嘛?灵机一动,立刻道:“有感而发,随心所欲,何必命题。”

这时一阵凉风吹过,从窗口飘进来一阵抑扬顿挫、流畅欢快的琴声,使李白、高适都陷入苦思之中。良久,李白依然旁若无人地自斟自饮,更有琴音助兴,索性端起酒壶豪饮起来。

高适也饮酒大笑,与李白二人好不快哉,裴旻对于这琴声音律一窍不通,对诗词歌赋更是不敢兴趣,只顾喝酒,不时还舞剑取乐。高适、李白见状,更是诗兴大发,随即挥毫在纸上各写下了一首诗词,李白、高适的诗作已经完成,两人均看向杨云枫。

杨云枫心中着急,不知道该写什么是好,心下又更加觉得这个场景是如此的熟悉,突然心中一动,这不就是李白与宗氏的‘千金买壁’的故事场景么?莫非是老天爷故意如此安排,自己如今成了李白,而李白代替了杜甫,裴旻只是相陪,除此之外,与那故事一般无二。

杨云枫想至此,将心一横,拿起酒壶将酒一饮而尽,随后抓起一支斗笔,走到雪白的粉壁前。此时窗外的琴声忽然激越昂扬,犹如催阵的战鼓,撩人心魄。杨云枫双眸顿时放射出奇光异彩,胸中沟壑骤起狂澜,笔酣墨饱,不加思索地在粉墙上写下了“梁园吟”三个遒劲的大字,杨云枫虽然不谙书法,但是也习得几个月的毛笔,字虽不能与张旭相提并论,但也勉强能入目,杨云枫深知如果那个故事是真的,如今李白还没有写出《梁园吟》这首诗,不如就由自己代劳吧,想至此杨云枫立刻神采飞扬,笔走龙蛇,犹如江河决堤,一泻千里。琴声嘎然而止,《梁园吟》也一气呵成。

高适见状连连拍手叫好,走近白璧前看了一眼,暗道:“云枫兄的字着实不咋地啊!”但是又不好说出来,只好高声朗诵着墙上的诗句道:“我浮黄河去京阙,挂席欲进波连山。天长水阔厌远涉,访古始及平台间。平台为客忧思多,对酒遂作梁园歌。却忆蓬池阮公咏,因吟‘绿水扬洪波’。洪波浩荡迷旧国,路远西归安可得!人生达命岂暇愁,且饮美酒登高楼。平头奴子摇大扇,五月不热疑清秋。玉盘杨梅为君设,吴盐如花皎白雪。持盐把酒但饮之,莫学夷齐事高洁。昔人豪贵信陵君,今人耕种信陵坟。荒城虚照碧山月,古木尽入苍梧云。梁王宫阙今安在?枚马先归不相待。舞影歌声散渌池,空余汴水东流海。沉吟此事泪满衣,黄金买醉未能归。连呼五白行六博,分曹赌酒酣驰晖。歌且谣,意方远,东山高卧时起来,欲济苍生未应晚。”

高适读完,不禁满脸惊羡之色,连声赞叹:“字字珠玑,掷地有声!真乃下笔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也!云枫兄才思敏捷,想象力超凡,如今已是初冬时节,却能想到初夏的情形,实在叫人佩服,云枫兄光凭此诗就可名动天下。”

李白看着墙上杨云枫书写的诗句,心中更是一叹,之前他就感到杨云枫的心志与自己一般无异了,如今看这诗句说的,完全就是他李白的心境写照,对杨云枫更是佩服不已,连声道:“妙哉,妙哉,云枫老弟真乃当世绝才啊,此诗若是叫子美见了,也是惊羡称绝啊!”

杨云枫盗用了李白的诗句,还被李白如此夸赞,心中实在有点过意不去,连连谦虚自嘲,高适与李白却哪里听得半句,都站在白璧前看着杨云枫的诗句,高适不断地朗诵,就连对诗句皮毛不懂的裴旻,此诗都被吸引过来相看。

杨云枫暗道,这时的情景已经如此相似了,接下来是不是该那个宗氏上场了?不过左右看去,这里除了李白、高适与裴旻之外,就只有几个相伴的光头和尚,别说是那个宗氏了,就连一个脑袋上带毛的都没有,杨云枫不禁有些失望,要说这个宗氏可是大有来头,她是武则天年代宰相宗楚客的孙女,而且是洛阳城出名的才女,多少权门显贵、英俊公子上门求亲,都被婉言谢绝。当时还有句民谣,“今人难娶宗氏女,除非神仙下凡来。”可见一斑。

杨云枫心中对李白有愧,借故与高适、裴旻去一侧树林中吃酒而去,毕竟这寺中饮酒对佛家不敬。李白对杨云枫的诗更是爱不释手,一直站在白璧前看到傍晚,这时一个年约十七八,相貌端庄,身形婀娜的女子带着丫鬟走过来。

那女子走到白璧前看了一眼,不禁喃喃地读了一遍,这才诧异地看向一旁的李白,问道:“这位先生,此诗可是先生所作?”

李白一直沉吟在杨云枫的诗句当中,尚未注意身旁已经多了两人,此时回神过来,这才一愕,连忙拱手还礼道:“姑娘见笑了。此诗并非某所作,而是某的一个至交好友杨云枫所作!”

那女子闻言又看向墙上的诗句,这才道:“奴观墙上墨迹未干,应是刚刚题上的,不知道先生的朋友可在,小女子想一见!”

李白本以为那女子只是路过的香客,如今听来,却是懂诗之人,不禁打量了一番,这才道:“云枫兄与两位好友在寺外树林中饮酒,姑娘若是要见,去那里便能寻得!”

却在这时,寺中一个老僧走来,看了一眼墙上的诗句,他也知道如今这个时代,文人多喜欢即兴作诗,若是遇到什么书法名家,在墙壁上留下墨宝,当然是价值连城了,不过见字体普通之极,连连皱眉道:“这是何人妄为!”说着连忙叫来几个小僧道:“去将墙壁粉刷干净!”

那小姐闻言立刻制止道:“大师且慢!休得粉刷!”

那老僧双手合十,对那女子道:“宗小姐,不知何处狂徒粉壁涂鸦,让你见笑了。”

宗小姐对老僧道:“任何人不得碰墙上的题诗!”

老僧面露难色道:“宗小姐,这……若是方丈问起,老衲不好交代!”

宗小姐对老僧道:“这面墙我买了,你要妥善保护。”

老僧奇道:“宗小姐休要取笑,你买这堵墙何用,又搬不走?”

宗小姐蹙起眉头道:“谁和你说笑话,大师不妨直说,你要多少银两?”

老僧不想宗小姐是当真要买这面墙壁,心下犹豫,不过毕竟是出家人,如何能开价,所以只得开口道:“宗小姐随便添一些香火银,老僧就感激不尽了,老僧岂敢开价?”

宗小姐看着墙上的诗句,对老僧道:“粉壁当然是不值分文,题了这首诗就价值连城。我马上派人送来一千两银子。”

老僧不禁目瞪口呆,就连一旁的李白斗有些诧异,不过他自然知道杨云枫的这首诗值钱,只是诧异眼前这小姐不但识宝,而且竟是个有钱的主。

【第2?03章】名动洛阳

杨云枫此时正与裴旻、高适在树林中饮酒,还真怕自己长期这般下去,也逐渐变成一个酒鬼了,这个裴旻看来还真是剑痴,饮到纵情之时,长剑出鞘,在树林中挥舞起来,高适则是在一旁拍手叫好。

杨云枫端着酒杯笑而不语,这时天空中漫漫飘下雪花,随着风轻轻舞动,只是小半个时辰,树林中便已经是白皑皑的一片了,此情此景若是在后世,如此大雪之天,寒风飕飕,几个人在树林中迎风喝酒,那是傻蛋,而如今却不同,与这些文人墨客,剑客豪侠一起,这叫风雅,叫情趣。

高适一边看着在雪地里舞剑的裴旻,一边对一旁的杨云枫道:“云枫兄,太白兄似乎对你的《梁园吟》情有独钟,至今还在欣赏!”

杨云枫苦苦一笑,高适却没看到,杨云枫自然知道,自己这首《梁园吟》本来就应该是李白的诗,当中也是抒发李白他郁郁不得志的情结,自己如今提前写出,且又是李白的心境,李白心中郁闷,借此诗完全得到了抒发,如何能不喜爱?

却在这时,树林的一侧传来踏雪之声,杨云枫转头看去,为首之人一身长衫,满面愁容,颌下长须随风而动,双手负背,正是诗仙李白,而李白身后却跟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个相貌清秀,一身淡粉长衫,披着一件白色裘袄,年纪不过十七八岁,雍容却不失淡雅,美艳却不庸俗,如果非要比较,卫墨在杨云枫眼中也算是一等一的美女了,但是卫墨岂知当中多了几分阳刚,少了几分阴柔,虽还不至像是一个假小子,但也是有些刁蛮的任性小姐。而眼前的这个女子却是女性阴柔的一面完全的,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而且还恰到好处。另外一个女子相貌平平,且衣着普通,应该是这女子的贴身丫鬟。

裴旻此时也看到了李白与那两个女子,立刻收剑直立,冲着李白拱手道:“太白兄,你若是再不来,只怕这酒就要被达夫兄与云枫兄喝光了!”说着发现李白身后的两个女子,眉头微微一皱,走到高适与杨云枫身旁,显得有些诧异。

高适见状立刻端着酒杯迎上,杨云枫也跟在其后,高适将酒杯递给李白笑道:“云枫兄的诗竟然能让太白兄流连忘返,太白兄……”说着看向李白身后的女子。

李白微微一笑,将酒饮尽,这才给身后的女子介绍道:“宗小姐,这位便是《梁园吟》的作者,杨云枫是也!”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果然是宗小姐?”说着冲着宗小姐微微一笑,拱手道:“宗小姐,在下便是杨云枫!”

宗小姐欠身给杨云枫行了一个礼后,这才道:“原来公子便是杨云枫,小女子方才在寺中看到公子题写的《梁园吟》,喜欢至极,这才让太白先生代为引荐题诗之人!”说着杏眼微挑,打量了一番杨云枫。

杨云枫连忙自谦道:“随性之作,倒是让姑娘见笑了!”

李白这时哈哈一笑道:“云枫老弟的随性之作便值千两白银,若是认真来写,岂不是价值连城了么?”

杨云枫闻言心中暗道:“莫非宗小姐还是以千两白银买下了那块白璧不成?”他心中有底,但是高适与裴旻不知,连忙询问李白原因,李白将来龙去脉一说,果然与杨云枫心中所知的千金买壁故事差不多。

高适立刻冲着杨云枫笑道:“云枫老弟,既然宗小姐如此喜欢你的诗,虽然花费千两,但毕竟那诗词仍在寺中的白璧之上,宗小姐又带不走,云枫老弟既与宗小姐有缘,不妨就地作诗一首相赠如何?”

宗小姐闻言立刻笑道:“如此甚好,小女子先行谢过了!”

李白此时也看向杨云枫,等待杨云枫的佳作,杨云枫心中汗颜,脸上却故作深沉,连忙拱手问宗小姐道:“却不知道宗小姐芳名?”

宗小姐闻言奇道:“小女子单名一个露字,却不知公子问及小女子的姓名,是否与诗句有关!”

杨云枫见宗露聪颖之极,竟然猜到自己所想,自己本就是想在她面前卖弄一番,想问及她的名讳,再去想开元年间以后的诗句,可否与她名字相符的诗句,这时心中一动,立刻脱口而出道:“梁园漫步,银装裹树,漫雪天适裴剑舞。今枫与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句诗原本是宋代秦观的《鹊桥仙》,原句是“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但是此诗原是秦观在七夕而作,与此情此景格格不入,杨云枫听宗露的名字是一个“露”字,首先想到与“露”有关的诗句就是这首,所以自己又略加改动,立刻吟了出来。

宗小姐听完后,口中喃喃地念着,高适也在默吟,杨云枫知道诗词是讲究平仄押韵的,自己这不过是胡乱改的,看来今天是当真献丑了,却不想李白率先拍手笑道:“好诗,妙诗,绝诗!云枫老弟真乃奇才也!”

高适听李白如此一说,又立刻将杨云枫的这句诗高声吟了一遍,却听李白解释道:“‘梁园漫步’正应此行,‘银装裹树’正对此景,最绝的就是‘漫雪天适裴剑舞’这句了,其中已经包含了某与达夫、裴老弟三人啊!”

高适闻言喃喃地又念诵了一遍这句诗,这才道:“裴剑舞是裴兄在舞剑,适是我的名字,但是漫天雪……”想到这里,立刻拍手笑道:“雪乃白色,正是太白兄也!”

宗露这时脸上一红,喃喃道:“那么‘今枫与露一相逢’便是我与杨公子相见的情景喽?”说着又低声默念着最后一句:“便胜却人间无数?”随即缓缓抬头看向杨云枫,心中微微一动,脸上红晕更甚。

杨云枫笑道:“胡乱之作,诸位莫要见笑!”

高适这时连忙道:“哎,云枫兄说的哪里话?这诗可是要送给宗小姐的,如何能胡乱而为?”高适早就从宗露的眼神中看出她对杨云枫有意,正好借此机会凑合杨云枫与宗露。

杨云枫自然知道宗露的心意,宗露本就是爱才之人,自己在寺中白璧上的题诗,加上现在作的这一首,宗露如何能不动心,杨云枫本来就是觉得,本应该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被自己改变了,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应该很有趣,但是却不曾想过真的要与这宗露如何如何,况且正史上对宗露并无详细记载,只是说她是宗楚客的孙女,与李白有此一段良缘,即便是连名讳都没有,但是此刻见这宗露竟然是如此美艳动人,心中已然觉得自己写这首诗有点过了,这不是明显的去撩动人家少女懵懂的心怀么?

宗露见杨云枫没有说话,立刻欠了欠身,道:“不知道几位先生是哪里人士,现今哪里落脚?”

高适立刻道:“我等如今都在洛阳,不知道姑娘何处?”

宗露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又欠了欠身,道:“小女子先告辞了!”说着又看了一眼杨云枫,这才被丫鬟扶着走出了树林,不时芳踪消失。

高适这时凑到杨云枫身边笑道:“云枫兄,依我看宗小姐对你有意,云枫兄也是年轻气盛,正值壮年,且尚未婚娶,我看着宗小姐品貌端正,不如……”

李白闻言微微一笑,道:“云枫老弟,你可知方才我等在寺中听到的琴声何来?正是宗小姐所奏,依某看来,你与宗小姐在梁园结良缘,乃是天命,某以为,寺中白璧上的诗词为《梁园吟》,方才云枫老弟即兴为宗小姐所作的便可叫做《良缘颂》,宗小姐一曲‘凰求凤’,加上云枫老弟的两首旷世绝句,日后必定成为千古美谈啊!”

杨云枫看着李白,心中暗道:“这个宗露日后可是应该成为你第四任妻子的,如今你却要推给我?唉,真是冤孽啊!”

李白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连忙道:“莫非罗冬林说的是真的?云枫老弟来洛阳,却是为了杨家小姐?”

杨云枫暗骂罗冬林多嘴,苦苦一笑,这才道:“今日酒喝的有些高了,云枫尚未想到如此深远,一切随缘吧!”

李白与高适见杨云枫并无表示,也只好作罢,待四人再回寺中,寺中老僧却说宗露已经与她的丫鬟离去了,高适多事,询问了老僧宗露家住何处,老僧却摇头道:“宗小姐每年都要来梁园两次,夏季与冬季各一次,每次来都给寺中捐不少香火,但是老僧却当真不知道她家落何处,只是知道她姓宗!”

从寺中问不到宗露的下落,高适也只好作罢,杨云枫看在眼里,也装作不知,不想高适却是如此多事之人,随即一想,如今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娱乐项目,无聊之极,这些文人墨客们,除了游山玩水外,也真是闲的难受了,如今高适遇到这么一桩子事,上心了一点却也不足为奇了。

四人在梁园又游玩了两日后,这才尽兴,皆回去东都洛阳,李白与高适、裴旻三人皆累了,回房休息。

杨云枫刚刚回到客栈,罗冬林就立刻迎了出来,对杨云枫道:“公子,你总算回来了,这两日,我这的门槛都快被踏平了!”

杨云枫不禁奇道:“究竟何事?”

罗冬林尚未说话,却听客栈楼下有人高呼道:“请问杨云枫,杨公子可在?”

罗冬林闻言立刻道:“公子,你看,又来了不是?”

杨云枫心中一动,走到窗前看向楼下,却见一个年过五旬的老者站在楼下,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的汉子,显然是富贵人家的管家与家丁,不过自己从未见过此人,不禁有点好奇。

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蹬蹬”之声,客栈的小二跑上楼来,一见杨云枫,立刻道:“原来公子已经回来了,宗家的管家已经来过四五次了,现在正在客栈外等候公子呢!”

杨云枫喃喃道:“宗家?”心中却道:“莫不是宗小姐失踪了?而宗家查到她在梁园与自己见过面,找自己要人来了吧?”想着立刻跟着小二下了楼去。

小二立刻跑出客栈,对宗家管家道:“刘管家,杨公子在此,您进来吧?”

杨云枫这时已经迎了出去,拱手道:“在下便是杨云枫,不知道刘管家找在下何事?”

刘管家打量了一番杨云枫,立刻从身后的家丁手中拿过一张请柬,双手奉上,道:“杨公子,我家老爷有事,请公子过府商议!”

杨云枫接过请柬,打开看了一眼,又看向刘管家,问道:“这请柬之上未提何事,不知道宗老爷究竟找杨某何事?“

刘管家此时又仔细的看了一番,意味深长的一笑,拱手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告辞!”说着领着几个家丁扬长而去,留下一脸诧异的杨云枫。

杨云枫回到客栈,罗冬林满眼惊奇地看着杨云枫,却又不敢相问,这时李白与高适从客房走出,见杨云枫一脸愁容,连忙上前询问,杨云枫将请柬递给李白与高适看,道:“宗老爷相约,不知道所为何事?”

李白打开请柬看了一眼,见上面确实未提什么事,高适立刻笑道:“如果猜测的不错的话,定然是宗小姐在宗老爷面前提及了云枫兄,想要招云枫兄为婿吧?”

这时罗冬林上来打岔道:“公子,我这几天在街上听到一些关于公子你的传闻,说什么小姐花了一千两银子,买了公子你的一块墙,也不知道是何意思,公子你最近改行卖墙了么?现在只怕整个洛阳都知道了这事,最近都在谈论此事呢!”

高适闻言笑道:“这也就是说我猜测的不错,定是如此了!”说着看向杨云枫,笑道:“如今云枫兄与宗小姐的事,已经传遍洛阳,云枫兄已经是洛阳的名流了,想必不知道多少豪门的公子哥在暗暗羡慕记恨云枫兄呢!”

杨云枫闻言苦苦一笑,随即心中一动,暗道:“如果当真如此的话,那么杨家是否也已经知道此事了?杨家知道杨玉环定然也知道了,不知道他们会如何想?”

李白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将请柬递给罗冬林,对杨云枫道:“看来云枫老弟对杨家小姐还是念念不忘啊,真乃痴情种子也!”

杨云枫被李白看穿心思,也不隐瞒,立刻道:“如今小弟与宗小姐的事,整个洛阳都知道了,杨……她定然也会知晓,却不知她如何想我!”

李白这时拍手道:“既然云枫老弟对宗小姐无意,不如直接去宗府回绝了宗老爷即可,某愿为媒,去一趟杨府,为云枫老弟向杨老爷提亲如何?”

杨云枫闻言心中暗道:“如今虽然自己财富不及杨家,但是自己也算是洛阳名流了,不知道此刻杨玄圭是否会答应?”想至此虽然心中不敢肯定,但还是对李白拱手道:“太白兄如此好意,云枫感激不尽,那么此事就交由太白兄了!”

高适却摇头道:“宗小姐对云枫兄可谓是一见钟情,一往情深,若是云枫老弟直接向宗老爷拒绝,只怕伤了宗小姐的心啊!”

杨云枫听高适说的在理,后世有一句至理名言,叫做“不要伤害你爱的人,更不要伤害爱你的人,什么都可错,爱情没有错!”宗小姐看上自己,那是宗小姐的选择,她有权利爱自己。

杨云枫也知道,开元盛世与古今任何一个封建朝代都不同,这个时代的女子对于感情方面也是极度主动的,她们不但可以与男子同桌共餐,而且在街市上也可以与男子随意交谈,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限制,追求自己的爱情,更是屡见不鲜了。

不过毕竟这是封建时代,与后世还有所区别的,更何况即便是后世,若是一个女子喜欢你,还是一个大美女,主动出口求爱,你一口回绝,必然还是会伤害人家的,所以高适所担心的也正是杨云枫所虑。

杨云枫自认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自认好色,但是毕竟自己不是后世那些种马小说里的主角,见到美女就垂涎欲滴,欲罢不能,不搞到手,誓不罢休的主,他自有自己的一套处世方式,特别是对感情方面也有自己的一套原则,与这宗露不过只见一面,两人尚未互相了解,如今就要定下终身,并不是说杨云枫自恃奇高,根本没有看上宗露,只是这种感情在杨云枫心中而言,是可笑的,也是不可靠的。

杨云枫有如此心里一点也不奇怪,毕竟他是一个现代人,思想与这种封建制度下的人不一样,所以杨云枫并未将这些想法告之李白与高适,如果自己大言不惭的与二人说什么爱情,只怕这两人不但不能理解,还会骂自己白痴。

杨云枫虽然心中如此想,而且一时没有想到解决方案,但是既然已经接下了宗老爷的请柬,这宗府无论如何是要去一趟的,杨云枫立刻与李白商议好,自己去宗府,而李白带上聘礼去杨府,双管齐下,两件事并作一件,一起解决。

杨云枫这时不禁想到了杨玉环,既然自己是这般想的,为何一定要娶与自己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的杨玉环呢?莫非只是因为她是大大美人之一?还是因为体内的杨钊记忆在作祟?杨云枫不能肯定。

【第2?04章】拒赘宗府

花了两天时间,杨云枫与李白一起购买了一些聘礼,虽然也花了不少钱,但是杨云枫总是觉得有点寒酸,也许是因为“自己”屡次被杨家羞辱,内心深处总想扬眉吐气一次,在杨玄圭与杨昊面前抬起头来,趾高气昂的将杨玉环娶走吧?不过自己财力有限,按照自己的经济比例,如今买的也已经超出了,总不能将自己身上的钱全部用光吧,那时候即便杨玄圭答应了婚事,难道自己要带着杨玉环喝西北风不成?

一切准备妥当,杨云枫与李白各换了一套衣服,对于李白这个媒人,杨云枫是无可挑剔的,这几天虽然洛阳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宗露千金买壁的事迹,但是论名气,谪仙人李白还是首屈一指的,与李白一比,李白就是文坛前辈,泰山北斗,而杨云枫不过是新崛起的一个后起之秀罢了,杨家世代书香,相信也应该听过谪仙人这个名号,李白亲自为杨云枫去提亲,杨家即便是要回绝,也是要给李白面子的。

在开元盛世,李隆基的这个时代,是除了宋朝以外,最重视文人的一个朝代,在某些方面,还要比宋朝那个重文轻武的制度要突出一点,宋朝的文人功利心要比这个时代的文人重,虽然这个时代的文人也求功名,但是他们更注重的是个人修养,个人素质,加上社会文化经济水平都比较高,上流社会的人都喜欢结交文人墨客,好像这般自己也就是他们其中一员了,如此附庸风雅的朝代,只怕与开元盛世一般,绝无仅有了。

而杨云枫如今也是洛阳的名流之士了,加上昨夜一众人饮酒作乐之时,杜甫作了一首《醉八仙》诗曰:“贺监骑马似乘船,适之日兴费万钱,苏晋长饮绣佛前,李白一斗诗百篇,张旭三杯草圣传,云枫五斗方卓然,裴旻未饮先醉剑,达夫开杯底朝天。”

这历史上原来的《饮中八仙歌》杨云枫是知道的,饮中八仙按照诗句里的顺序乃是:贺知章、李进、李适之、崔宗之、苏晋、李白、张旭、焦遂。不过如今杜甫的这新的八仙歌,浓缩了许多句子,竟然是自己与高适、裴旻却取代了焦遂、李进与崔宗之,名列八仙之中。一夜之间,竟然传为美谈,翌日整个洛阳就开始传颂了,而杨云枫本就因为宗露千金买壁一事小有名气了,如今这八仙歌一出,杨云枫立刻成为了炙手可热的才学之士,试想当今天下,又有几人能与李白、贺知章,张旭等人同诗而论?

这两日来,宗府几次三番的拍刘管家送来请柬,杨云枫都以有事推辞,但是告之刘管家自己一定会登门拜访,但并没有告之自己要想杨玉环提亲一事,这时所有都准备好了,杨云枫便与李白并分两路,李白去杨家提亲,自己去宗家赴宴,不过这个时代是很讲究的,虽然别人送来了请柬,但毕竟不是什么正规的宴会,所以杨云枫要去宗家,还必须先写一份拜帖,让罗冬林送去,傍晚时分立刻动身去了宗府。

宗府座落在洛阳的东城,据说这洛阳的东城一般都是达官贵人的住所,并不是你有钱便可以来住的,由此可见,这宗老爷也应该是个官,不过这一点也不奇怪,毕竟宗楚客是武周时期的宰辅,虽然最后被当朝皇帝李隆基所杀,但是却没有祸及家人,也算是李隆基的法外开恩了。

杨云枫坐在轿子中,看着两边的护院,都是官宦乡绅人家,这条街道也比其他街道要清净了许多,不时轿子在一户大院前停下,杨云枫刚下轿子,就听到刘管家的声音道:“杨公子,我家老爷久候多时了!”

杨云枫抬头看去,只见刘管家正弯着腰赢了过来,杨云枫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双手负背,打量了一眼宗府大门,门前两座石狮,朱漆大门,门头上一道黑底匾额,上面书写着两个端庄大字“宗府”。

刘管家连忙示意门口的家丁将大门打开,迎着杨云枫就进了宗府大门,对于杨云枫来说,这一切都不稀奇,后世自己连故宫紫禁城那般辉煌的建筑都逛了不止一次,更何况只是一个官宦家的宅院,再大,再奢侈能和紫禁城相提并论?所以一路上看到什么花草、喷泉、池塘、玉桥的,也就都不足为奇了。

刘管家一边领着杨云枫前行,一边打量着杨云枫的神色,见杨云枫面无表情,完全一副从容的摸样,心中却在暗暗佩服,果然是不同凡响的人物。

刘管家一路将杨云枫引入后堂,后堂的园子中,一条人工的小溪是引自汴河的,小溪上一道玉桥十分典雅,两侧是花园,园亭,前方一块草地,后面便是宗府的后堂了,后堂门前争站着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浅灰色的便装,气度不凡,满脸笑意地看着杨云枫,待杨云枫走到草地上,离后堂大门不远时,那中年男子立刻迎了上来,拱手道:“杨公子真是好请啊!今日得见真颜,果然是一表人才,气宇轩昂,难怪能名动东都,被杜子美作入八仙歌当中啊!”

杨云枫料定此人应该就是宗露的父亲了,连忙拱手自谦道:“宗老爷太客气了,杨某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宗老爷笑而不语,一边吩咐刘管家上茶,一边领着杨云枫进了后堂坐下,这才仔细地打量了杨云枫一番,而杨云枫也注意到了,不但是宗老爷,后堂里的丫鬟与家丁都在时不时地瞧自己两眼,走出后堂后便开始窃窃私语,而后堂一侧的屏风后,杨云枫也看到有人影闪动,杨云枫看了一眼,随即便装作不知。

宗老爷见杨云枫并无那种贫民的惊奇,或者趋炎附势之徒的卑躬,心中暗暗点头,杨云枫这时看向宗老爷,这才拱手道:“不知道宗老爷让杨某来,所为何事?”

这时延缓过来上茶,宗老爷端起茶杯,冲着杨云枫示意他用茶后,这才淡淡地道:“也无它意,只是总某向来喜欢结交朋友,特别是像公子这般年轻有为的才学之士,况且如今公子在洛阳也是名动一时,老夫早就想一睹公子风采了!”

杨云枫连连客气自谦,却听宗老爷这时道:“在洛阳南城的酒徒馆中,有张伯高的一帖狂草,上面写的《将进酒》之词,据闻是公子与谪仙人李太白合作的?”

杨云枫心中明白宗露肯定已经与宗老爷提及了自己在梁园的诗词,但是这个宗老爷颇有心计,为了维护自己女儿的脸面,也只能另选他题了,杨云枫微微一笑,道:“那是杨某与太白兄在蒲州黄河口时的玩笑之作,劝酒歌罢了,不登大雅之堂!”

宗老爷却挥手道:“哎,杨公子太多自谦了,试问当今世上,又有几人能与李太白合作成诗?虽说只是一首劝酒歌,但却是千古难求的佳作,世间再难出其二矣!”

杨云枫微微一笑,他此刻知道宗老爷还没进入主题,只好默不作声,宗老爷看了一眼杨云枫后,这才问道:“不知道杨公子年方几何?祖籍何处?家中还有何人?”

杨云枫闻言暗道:“来了,来了,要入正题了!暂时也没想到什么办法拒绝,看来自己只能打马虎眼了!”口上连忙回到:“杨某今年十九,祖籍蜀州,父母早逝,自幼便是孤儿。”

宗老爷闻言竟然面露喜色,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奇怪,却不动声色,只听宗老爷立刻又问道:“不知道杨公子可有婚娶?”

杨云枫早知道宗老爷要这般问,立刻回道:“尚未婚娶!”

宗老爷此刻脸上又多了几分喜色,立刻又对杨云枫道:“哦?老夫家有一女,闺名露,哦,对了,杨公子与小女在梁园应该早就相识了吧?”

杨云枫点了点头,装作惊奇道:“原来那日所见的宗小姐,却是宗老爷的令千金?那是多多失礼,还请宗老爷莫怪则个!”

宗老爷微微一笑,对杨云枫道:“杨公子客气了,小女回来之后,可是对公子你赞不绝口呢,据说公子不但在梁园题了一首《梁园吟》,还另赠了一首诗给小女?”

杨云枫佯装惭愧道:“拙作不堪入耳,宗老爷取笑了!”

宗老爷哈哈一笑,道:“便是公子的拙作让小女爱不释手,可见公子大才!!”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杨云枫的一侧坐下,这才对杨云枫道:“小女自幼喜欢诗词、歌赋、音律,对女红却是一窍不通,早年我在官场公务繁忙,对她缺少管教,而她又是老夫唯一子女,她母亲对她宠爱之极,所以性格有些高傲,一般富家子弟她都看不入眼,偏偏就是喜欢这才学之士!”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杨云枫。

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暗道:“这宗老爷对宗露是明贬暗褒,明显是在向自己推销嘛!”脸上堆着笑,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宗老爷看着杨云枫,正色地杨云枫道:“老夫老来无子,膝下只有一女,被老夫骄纵惯了,自幼眼高于顶,任凭无数豪门公子踏破我宗府门槛,小女也是视而不见!虽说我宗家不算什么名门望族,但在长安也有不少朝中任职的官员是家父昔日的门生,虽没有多大的家资,但也有良田千顷,名下产业也有百十来处,日后这偌大的家业,也只能留给露儿……”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杨云枫,这时沉声道:“老夫一生无求,只求小女能得一如意郎君,让老夫称心省力的贤婿,公子是见过小女的,若是心中也有此意,老夫愿招公子为婿,他日老夫百年之后,这宗家祖业,也可与小女一同托付给公子,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

杨云枫本来一直打着马虎眼,本以为宗老爷会知难而退,不想他还是将事挑明,他也听出宗老爷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入赘宗家,继承他宗家的家业,而且是要做生意就有本钱,要做官就有后路。本来自己没什么理由拒绝,如今心中一动,立刻站起身来,对宗老爷拱手道:“宗老爷,您与宗小姐的好意,杨某不甚感激,不过杨某虽自由孤苦,无祖荫可依靠,但也觉不趋炎附势,若是出人头地,也绝不依附他人之势……”

宗老爷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消失殆尽,这时也站起身来看向杨云枫,满脸的怒意,道:“杨公子,你可知道,每天上门向小女提亲的豪门贵族有几多?”

杨云枫淡淡一笑,拱手道:“宗老爷,所谓人各有志,他人是他人,杨某是杨某,杨某在世,上无愧与天地,下要对得起父母,还请宗老爷见谅则个!”

宗老爷将话说明,杨云枫也只好以不入赘为由拒绝,虽然没有言明,但是宗老爷是聪明人,自然也听明白了,杨云枫如此拒绝,也算是照顾到宗家、宗老爷与宗小姐的面子了,但是毕竟宗老爷出身名门,如若不是自己女儿对眼前这个男子爱慕之极,自己绝对不会如此与他多费口舌,更何况向来都是别人求他,何时自己求过人。

宗老爷心中不过,眼见就要发火,却听见屏风后一阵咳嗽,宗老爷转头看去,这时脸色一动,才慢慢压下火气,对杨云枫道:“杨公子,老夫好言相劝,却不勉强,这事还请公子多多思量,再给老夫答复不迟,老夫已设下酒宴,杨公子就请留下用膳再回吧!”

杨云枫本来回绝了宗老爷的提亲,也不想久留了,但是细细一想,自己已经薄了宗老爷的面子,如此一席酒宴,就权当是向他,特别是向他的女儿宗露赔罪的吧,便答应了。

按照宗老爷的说法只是一个简单的家宴,就设在后堂的偏厅之中,宗老爷吩咐刘管家上菜后,这才领着杨云枫进了偏厅,杨云枫这时回头看了一眼屏风,刚才那声咳嗽,杨云枫已经猜出屏风后的女子定然就是宗露了,这时再看屏风,后面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杨云枫被宗老爷叫着落座后,这才看了一眼四周,这里虽然是偏厅,但却比一般寻常人家的大厅还要华丽,甚至已经超过了刚才的后堂。

杨云枫未及细想,却听宗老爷问刘管家道:“夫人与小姐呢,为何迟迟不来?”

刘管家还没回答,就听偏听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不时进来两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雍容的中年妇人,满脸的笑意,显得格外的和蔼可亲,而身后的年轻女子,正是宗露,今日穿的却是一身水蓝的短褥,外衣依然披着一件白裘,见杨云枫正在看着自己,脸色微微一红,低下头去。杨云枫自然知道刚才自己拒绝她父亲的话,她都听到了。

宗夫人与宗露走入偏厅后,立刻欠身给杨云枫行礼,杨云枫起身还礼,宗老爷挥了挥手,示意三人坐下之后,这才道:“杨公子虽是客人,你们太多客气,反而显得见外了,用膳吧!”

杨云枫微微一笑,转头看了一眼宗露,不想今日再见宗露,她面带红晕,更添姿色,心下不禁一动,宗夫人心细,见杨云枫看向自己的女儿,也不点破,不断地给杨云枫夹菜,宗老爷虽然表面不说什么,但是杨云枫也知道他心中有气,只是碍于宗露的面子,才不发作,杨云枫如坐针毡,但是又不好提前离开,一直坚持到了晚膳结束,这才起身告辞。

宗老爷也不挽留,倒是宗夫人一直送着杨云枫除了府门,而宗露则是跟在宗夫人身后,由始至终也没有说一句话,杨云枫知道宗露并不是那种腼腆之人,不过今日被自己拒婚,难免尴尬,这才如此。

杨云枫出了宗府,如释重负,暗自吁了一口气,这才转身对宗府与宗露拱手道:“宗夫人,宗小姐请回吧,杨某告辞!”

宗夫人却道:“杨公子请留步,露儿有话对你说!”说着将身后的宗露拉来,推了出去,自己微笑着转身入院。

宗府门口只有杨云枫与宗露二人,路上行人甚少,寒风陡起,夜无星月,只有宗府门口的灯笼在寒风中颤抖,将宗露本就泛红的脸颊映照的更加红润,宗露看着杨云枫,却只字不说。

杨云枫觉得尴尬,轻咳了两声后,这才道:“宗小姐不是有话要对杨某说么?”

宗露看着杨云枫,这时上前两步,走进杨云枫,这才低声道:“杨公子不必为难,小女子知大丈夫志在四方,要你入赘本就为难了,如果……如果我劝服父亲,不用公子入赘,公子是否……”说到这里,声音更小。

这个时代无论女子再如何开放,也毕竟是个女子,如此向男人示爱的话,说出来已经不易了,又如何好意思大声来说?杨云枫看着宗露,心中一动,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宗露。

【第2?05章】欲擒故纵

杨云枫与宗露站在宗府大门前,相互看着对方,宗露问自己的问题,杨云枫还真是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却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不时便到了宗府前,杨云枫转头看去,却在马上是一个翩翩少年,年纪最多也就二十出头,腰间还有一把佩剑,却是杨玉环的堂兄杨昊,杨昊一双眼睛正盯着杨云枫与宗露看,满脸的诧异,愕然之间已经跃身下马,走到宗露面前,拱手道:“露妹,这位是?”

宗露看了一眼那少年,这才给他引荐道:“这位是杨云枫杨公子!”说着又给杨云枫引荐那少年,道:“这位是杨昊杨公子!”

杨昊方才在马上没有看清,如今一眼便认出了杨云枫,冷冷一笑,道:“杨钊?原来是你?”

宗露见杨昊认识杨云枫,奇道:“原来你们认识?”

杨云枫尚未说话,却听杨昊闷哼一声,对宗露道:“如何不认识?这位便是我一直与露妹你提及的那个远亲、靠我杨家救济的杨钊,杨公子了?”口上虽称杨云枫为公子,却满脸的不屑,心下也奇怪,杨云枫如何来到洛阳了?还与宗露在一起?

杨云枫并没有说话,只见宗露脸上似有尴尬之色,又见着杨昊表情也甚是奇怪,心下顿时已经明了,这个杨昊定然是宗露的追求者,杨云枫淡淡一笑,对杨昊道:“宗小姐,既然你有客人,杨某就先行告辞了……”说着转身而去。

杨昊连忙一把拦住杨云枫,笑道:“杨公子何必这么着急走呢?”说着打量了一番杨云枫的衣着,笑道:“真是无奇不有,沦落成乞丐的你,如今也人模人样了?”

宗露惊异地看着杨云枫,这个杨昊的确曾经对自己提过一个叫杨钊的无赖,但是眼前的杨云枫就是杨昊提及的杨钊?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更何况那个无赖如何能做出那么绝妙的诗句来?如果杨云枫真的是那杨钊,看他现在如此,想必定然是痛改前非了,不然谪仙人李白那样的绝世人物,如何会成为他的朋友呢?

宗露想通了这一点后,瞪了杨昊一眼,道:“杨公子是我宗府的客人,你岂能如此对杨公子说话?”说着连忙上前两步,冲着杨云枫道:“杨公子,你尚未给我答复呢!”

杨云枫淡淡一笑,送了耸肩,并没说话,依然扬长而去。

宗露见杨云枫没有给自己任何答复就走了,一直看着看着杨云枫的身影消失在路头,这才转头看了杨昊一眼,冷哼一声,转身便进了宗府,对这杨昊却是理也不理,杨昊连叫道:“露妹,露妹!”看着宗府的大门关上后,这才愤愤地捏上拳头,随即跃身上马,立刻冲着杨云枫走去的路头而去。

杨云枫正漫步在街道之上,偌大的洛阳城街道纵横交杂,华灯初上,路上的行人却没有因为夜幕降临,寒风冷嗖而减少,杨云枫却无心情去看两旁的美景与行人,满心都在想着宗老爷与宗露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记挂着李白去杨家提亲的事,更没有想到会遇到杨昊,而且杨昊与宗露相识,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却在此时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越来越近,随即有听有人喝道:“杨钊,你站住!”

杨云枫闻声转头看去,却见身后一人骑着快马正赶向自己这边,而那马上之人正是杨昊,杨云枫见杨昊一脸的怒容,便你知道这杨昊定是来生事的,杨云枫也不是怕他生事,只是心中记挂李白提亲一事,如果事成的话,那么这个杨昊就是自己名副其实的堂舅子了,只好忍气对杨昊拱手道:“杨公子,在下还有要事!”

岂知杨昊一下从马上跃了下来,上前一把抓住杨云枫的肩膀,冷声道:“杨钊,你看着我就走,是否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杨云枫知道这杨昊定是为宗露一事前来,这时转头看向杨昊,笑道:“在下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说着掰开了杨昊抓着自己肩膀的手。

杨昊脸色一变,随即握剑的右手指着杨云枫,问道:“你去宗府做什么?和我露妹是什么关系?你来洛阳又是做什么的?莫非还要纠缠玉环?”

本来杨云枫对这宗露也没什么想法,不过杨昊却将自己当做了情敌,其实这也没什么,不过杨昊这态度让杨云枫很是不舒服,又想起在蒲州城杨昊对自己的羞辱,杨云枫冷冷地看着杨昊道:“在下去宗府和阁下何干?我与宗小姐什么关系又与你何干?这洛阳城是你杨家的么?小爷就是来了,又如何?”

杨昊被杨云枫这般一问,倒是一时说不出来了,杨云枫嗤之以鼻,冷冷一笑,暗道若不是念在杨玉环的面子上,岂会就此罢休?想着转身便走,岂知杨昊还是不依不饶,上前又抓住了杨云枫的肩头喝道:“我不许你与我露妹有任何来往!你以后不许再见我露妹!也别纠缠玉环!”

杨云枫闻言回头笑道:“我说杨公子,你当真是可笑,你管着玉环就罢了,但你是宗小姐何人?你凭什么不许我见宗小姐,莫说我与宗小姐没什么了,即便是有什么,你又能如何?”

杨昊冷冷地盯着杨云枫,这时松开抓着杨云枫肩头的手,“哐”地一声抽出了宝剑,指着杨云枫,冷笑道:“小爷就凭手中的这把剑!”

杨云枫这时心中也是一热,自己不想找麻烦,但是麻烦总是自己来找他,既然躲之不及,为何要躲?杨云枫本也就不是欺软怕硬的主,见杨昊在此冲着自己叫嚣,路边的行人也越聚越多,纷纷看着自己这边,杨云枫反而走上前一步,冲着杨昊冷笑道:“你是有剑,那又如何?莫非你还要杀我不成?”

杨云枫也只是凭着一时意气,他在洛阳除了认识李白、杜甫等文人,其他一概不识,况且李白、杜甫他们虽然名噪一时,但毕竟无权无势,也就是说他杨云枫并没有靠山,本不该和眼前杨昊纠缠,不然自己未必有好果子吃,但是杨云枫并没有去想这些,在后世,父母离异,别家父母离异都是争夺儿子抚养权,他父母全是恰恰相反,都不想要他的抚养权,搞的他从小就和孤儿一般,到处受人欺负,一直到大学,都是如此,自己从来不向这些人屈服,向来都是用拳头和那些人讲理。

到了这个时代,吸收了杨钊的记忆,背景又是如出一辙,杨钊自幼就是孤儿,受人白眼,到处靠接济生活,好不容易大了,整个蜀州的杨家宗族看到他就和看到过街老鼠一样,躲之不及,杨钊只好背井离乡,去了蒲州投靠杨玄圭一家,不想还是受人白眼,虽然这个杨钊自身的品行就有问题,但是此刻杨云枫吸收了杨钊的记忆,对他的遭遇感同身受,若是杨钊自幼就有完整的家庭,又岂会到处受人欺凌?有头发谁愿意做癞子?

这一切一切都让杨云枫受够了,加上杨云枫自认为这条命本就该不存在了,如今借着杨钊的身子重生,那是上天的恩赐,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又岂会贪生怕死?而且杨云枫凭借着杨钊的记忆,了解眼前这个杨昊,向来都是欺软怕硬的主,自己若是一味退让,只能使他得寸进尺。

杨云枫冷冷地盯着杨昊,一步一步地逼近杨昊,那眼神就犹如饿狼一般,看着杨昊浑身直打寒颤,额头冷汗如雨,握着剑的手直打哆嗦,冲着杨云枫道:“你莫要再向前了,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杨云枫越是见杨昊如此,心中就越是不怕,脚步更是不会停下了,一直将杨昊逼到了路道一旁,背靠着墙角,这才伸手握住杨昊的剑锋,手上已经被剑锋割破,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滴滴落在地上,杨昊看的两眼发直,却见杨云枫此时附耳在杨昊耳边,冷声道:“本来我与宗小姐什么也没有,但是你今日的表现实在让我气愤,我决定与她有些什么!”

杨昊闻言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这时冲着杨云枫吼道:“你敢……”说着长剑脱手,刺向杨云枫,杨云枫立刻闪身让开,伸腿挡住杨昊的下身,杨昊一个不及,被杨云枫绊了出去,本来这些只是普通的打架招式,杨云枫知道杨昊武功平平,立刻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杨云枫这时立刻上前,一把抓住杨昊的衣领,拍着他的脸,冷声道:“就凭你,也和我斗?回家将马步蹲扎实了再来!告诉你,不但玉环我要,宗小姐我也要!”

杨昊满脸的羞愧,心中压抑着怒火,怒视着杨云枫,杨云枫冲着杨昊冷冷一笑,这时却见路道尽头某处,一道身影出现在那里,正四处张望着,却不是宗露是谁?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丁。

杨云枫没有想到宗露会追过来,这时心中一动,立刻抓着杨昊的剑,对着自己的腹部刺下,却只是割伤,但是腹部的衣衫已经被流出的鲜血殷红的一片。

路人都被杨云枫的身体挡住了视线,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却听杨云枫这时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指着杨昊道:“你……你好狠啊……”

杨昊也不知道自己的剑怎么会刺中了杨云枫,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血,一时慌神,脸色苍白,连忙扔掉手中的剑,叫道:“不是我,不是我……”

路人见状有人已经惊叫了起来,随即纷纷跑来,路头的宗露听道这边的尖叫,连忙跑来,见杨云枫捂着自己的腹部,杨昊瘫坐在地上,两人之间的地上还有一把染血的剑,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连忙上前扶住杨云枫道:“杨公子,你没事吧?”

杨云枫瞥了自己捂住腹部的手一眼,见鲜血还是不够多,立刻用手捏着自己的伤口,顿时鲜血又殷出了许多,滴在地上,加上腹部伤口与手心伤口的疼痛,杨云枫此时的额头也已经渗出汗来了,如今夜色昏暗,光是凭借着路道的灯光,看上去却是面如死灰。

杨云枫看了一眼宗露,这时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道:“无妨,没什么大碍!”

宗露见杨云枫脸色如此难看,腹部流了如此多的鲜血,早也吓得面无血色了,担心的道:“你都这样了,又岂会无事?”说着对身后的家丁叫道:“快来抬着杨公子去看大夫!”

几个家丁上来立刻将杨云枫抬起,杨昊此刻坐在墙角,看着宗露与杨云枫,脸色甚是难看,这时宗露看了一眼杨昊,问杨云枫道:“是不是杨昊他……”

杨云枫却拜手道:“与杨公子无关,都是在下不好……我相信杨公子也是无心的……”

杨云枫如此一说,宗露自然更是相信杨云枫就是杨昊所伤,立刻瞪了一眼杨昊,冷声道:“改日再去与杨伯伯说你……”说着与家丁一直护送着杨云枫去了一家医馆。

其实杨云枫的伤势并不严重,待大夫给杨云枫腹部与手心的伤口,上药包扎好后,已经止血,宗露便一直陪在杨云枫的身边。

杨云枫见宗露对自己如此关心,心中也有一丝感动,对宗露淡淡一笑,道:“宗小姐有心了,杨某早说了没什么大碍,真是麻烦宗小姐了!”

宗露见杨云枫无事,心中稍安,立刻想到了杨昊,问杨云枫道:“杨公子,杨昊为何伤你?他疯了不成?”

杨云枫摇了摇头,苦苦一笑,道:“宗小姐就莫要再问了,杨某早就说了,杨公子是无心的,况且他也是着紧你,以为在下对你有非分之想,所以才会……宗小姐莫要怪他才是……杨某是在不知道他与宗小姐原来是青梅竹马……”

宗露这时一跺脚,气道:“杨公子莫要听杨昊胡说,我是与他自幼一起长大,但是我与他并无……”说到这里脸上一红,随即对杨云枫道:“况且自从我十二岁时搬来洛阳,就再没见过他了,他也是前些日子刚来洛阳!只是他对我一直痴缠不休罢了,我对他并无情愫,即便是有,也是一直将他当做哥哥而已,杨公子千万不要误会……”

杨云枫听宗露如此一说,心中一笑,口上却道:“哦?那也更是怪不得杨公子了,他对你有情,自然比较紧张你,你应该好好珍惜才是……”

宗露看着杨云枫,此时心中一酸,眼眶泛红地对杨云枫道:“莫非我的心意,公子你一点都不知么?”

杨云枫苦笑摇头道:“多谢宗小姐美意,只是杨某一介布衣,寒门子弟,如何敢高攀小姐,想也不敢想,倒是杨公子他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与小姐你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宗露看着杨云枫,这时眼角的泪珠,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却又立刻转身,不让杨云枫看到,这才道:“我从来都没嫌弃过你,况且杨昊如何与公子相比,什么风度翩翩?什么温文尔雅?若是如此,他如何会刺伤公子……以后公子莫要再在我面前提及他,我再也不想见他,再也不想听到他的名字了……”

杨云枫嘴角露出了笑意,口上却淡淡地道:“小姐这又是何苦呢?”

宗露这时转身看着杨云枫,帮杨云枫盖好被子,道:“公子还是好好养伤,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杨云枫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这招苦肉计真是屡试不爽,但是此时却突然想起了杨玉环,心下暗叫不好,只怕李白那边早有消息,此刻正在天香阁等自己呢,连忙起身道:“我还有要事,必须回去!”

宗露知道杨云枫的伤势并不严重,也没有阻拦,只是对杨云枫道:“杨公子,今夜我问你的事,你尚未给我答复呢!”

杨云枫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道:“其实杨昊说的没错,我以前的确……”

宗露连忙道:“我不介意你的过去,即便你真的是他说的那个杨钊,我也不会介意……”

杨云枫穿好衣服,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这才冲着宗露微微一笑,这个宗露如此对自己,自己这般对她,心中实在有愧,即便要报复杨昊,又岂能利用女人呢?自己真是糊涂了,如果这样,自己与之前的杨钊又有什么区别呢?想到这里,杨云枫不知道该对宗露说什么,看着宗露良久,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拱手告辞,宗露恋恋不舍地看着杨云枫的背影,本想相送,但是心中犹豫,始终未能开口,口中默默地念道:“今枫与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杨云枫雇了顶轿子,再路过刚才的地方时,杨昊早已经不知所踪了,不过杨云枫无心关心他的死活了,催着轿夫加快脚步回到了天香阁,罗冬林早已经站在天香楼的门前等候多时了,一见杨云枫从轿子中出来,立刻迎着上来,道:“公子,李先生与高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

【第2?06章】云枫书斋

杨云枫暗道李白果然回来了,本想问罗冬林李白是否带回好消息了,但是此刻却突然不想这般早的知道结果,因为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这次很玄乎。

杨云枫上得客栈二楼,李白与高适正在自己的房间坐着饮酒,高适满脸堆笑,李白却面无表情,杨云枫一时也猜不透事情结果,李白与高适见杨云枫回来,高适立刻起身让杨云枫过来同坐,杨云枫坐到桌前,李白给杨云枫斟了一杯酒,递给杨云枫,高适在一旁道:“云枫兄,宗府那边情况如何?”

杨云枫摇了摇头,将在宗府的始末说与二人听,但是却没说遇到杨昊一事,高适听完笑道:“看来宗小姐的确是对云枫兄有意,宗老爷的意思是想招云枫兄入赘宗家啊,这也难怪,宗家只有宗小姐一女,宗老爷有次想法却也不奇,倒是云枫老弟美色当前,富贵厚禄在后,却不为所动,实在是让达夫佩服啊!”

杨云枫没有说话,转头看向李白,问道:“太白兄,杨家那边如何答复?”

李白这时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杨云枫良久也没有说话,最后一叹道:“云枫老弟,某无用,杨家拒绝了婚事!”

杨云枫早就预料到了如此,心中也并不意外,只是淡淡问道:“拒绝的理由呢?”

李白叹道:“杨老爷说杨小姐已有婆家!”

杨云枫听到这里只是点了点头,随即端起酒杯笑道:“太白兄,虽然结果如此,但是小弟还是要感谢你为我走此一遭,小弟先干为敬了!”

高适却拉住杨云枫的手,劝慰道:“云枫兄,你要看开点,大丈夫何患无妻呢,更何况以云枫兄之大才,只怕天下美女都为之向往,宗小姐就是一例,不过云枫兄对杨小姐的一往情深,倒是让达夫佩服!”

杨云枫也不明白自己心中为何一点也不失望,也许他自己本身与杨玉环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只是体内杨钊的记忆在作祟吧,杨云枫淡淡笑道:“达夫兄过奖了!”说着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叹道:“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高适与李白闻言,各自品评着杨云枫的这首新作,除了暗自赞叹杨云枫之高才,也为杨玄圭不识杨云枫这枚宝珠,而感到遗憾与不平。

杨云枫一方面拒绝了宗老爷的入赘要求,一方面又被杨玄圭拒绝了他想杨玉环提亲,可谓患得患失,自那日后,杨云枫只顾与李白等人饮酒作乐,而张旭最近书写了一本《伯高好友诗集录》,被李白取来欣赏,李白欣赏的却是张旭的字,要是论字,李白也是行家,不过与张旭一比,李白也只能远而观之,惊叹不已。

杨云枫拿来看时,却发现自己“所作”的几首诗也尽数被张旭收入在了这本《伯高好友诗集录》当中了,就连前几日被杨家拒婚而“作”的那首《自遣》也在其中。当中除了自己的诗句外,还有李白、杜甫、高适、贺知章、李适之等人的诗句。

杨云枫虽然对草书不是很懂得欣赏,不过他知道手中的这本诗集录的价值,这是张旭手写的孤本,世间只怕只此一本了,若是留到后世,只怕是价值连城了,同时杨云枫也想到,这个时代的文人墨客都是靠自己的墨宝来赚钱糊口的,这些人虽然平时孤傲不凡,但是往往也会为斗米而折腰,不免也会沦落到贩卖自己的作品换取钱财。

杨云枫心中想,既然自己来到了这个时代,能一下子结交这么多的文人好友,这岂不就是上天的恩赐,自己为何不能可利这些资源,谋取一条生财之道呢?自己在洛阳已经月余,除了每日与李白、杜甫等人饮酒作乐,醉生梦死之外,真可谓是一无是处,碌碌而为啊,如此下去只怕只能在这个盛唐之中庸碌一生了,享有那些虚无的名气,又有何用?即便与李白杜甫等人齐名,又有何用?

更何况自己在这月余里花费也不小,长期这般下去,只怕生计都成问题了,但是想到李白等人的孤傲,他们是决计不屑如此做,自己要想一个好办法,来劝服他们,而第一个要劝服的就是张旭,应该杨云枫已经想到了一个生财之道。

这日杨云枫买好了酒菜去见张旭,在洛阳遇到的这帮朋友中,杨云枫除了与杜甫最不熟悉之外,便是与张旭很少说话了,李白、高适等人要自己作诗,自己还能剽窃几首,裴旻若是问自己剑法,自己还能糊弄几句,但若是张旭问自己书法造诣诸如此类的问题,杨云枫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的,张旭是个书法行家,自己如何能在他面前卖弄?所以杨云枫是从心里一直躲着张旭的。

张旭的住所在洛阳的南城,这里多时贫民居所,杨云枫刚到张旭的住所门口,就闻到一股胡味,杨云枫还道是张旭的住所着火了,立刻一脚将张旭的房门踹开,却见张旭正蹲在地上,拿着纸在烧。张旭闻声一惊,还以为遇到强盗了,见杨云枫提着酒壶站在门口,满脸惊愕地看着自己,这才道:“原来是云枫兄啊!”

杨云枫见张旭满脸的污渍,连忙奇道:“伯高兄,你这是做什么?”

张旭将手上的纸尽数放进火盆后,这才站起身来,笑道:“哦,只是一些废稿,怕被别人拿去变卖,所以我就先下手为强了!”

张旭如此一说,杨云枫顿时响起了一个典故,张旭流传的真迹一直很少,只因张旭精益求精,写的不好的宁毁不传,这也正是张旭的字为何如此值钱的一个原因。

张旭看着火盆里的纸烧尽之后,这才对杨云枫道:“云枫兄竟然上门请我饮酒,真是千古奇事啊,不知道这是否为鸿门之宴啊!云枫兄不是对伯高避之不及的么?”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他虽然与张旭交情不是很深,但是毕竟是个酒友,同为醉八仙,知道张旭是个直肠子,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将酒菜放好之后,这才道:“伯高兄说笑了,伯高兄这等书法大家,一字千金,云枫是求之不得见,又岂有躲避之理?”

张旭看着杨云枫,笑道:“云枫兄真是能言善辩,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云枫兄有话不如直说吧!”

杨云枫立刻哈哈一笑道:“伯高兄真是快人快语,与伯高兄的书法一样,苍劲有力,从来不拖泥带水!”

张旭闻言心中一动,立刻指着杨云枫笑道:“好你个云枫兄啊,你是不是想来向伯高求字了?”

杨云枫拍手道:“伯高兄是个明眼人,云枫也就不绕弯子了,伯高兄的诗集录,云枫已经看过了,至今仍放在枕边,时刻拿出欣赏!”

张旭哈哈一笑,道:“原来是诗集录?既然云枫兄喜欢,我送你又何妨?”

杨云枫却摇手道:“伯高兄误会云枫的意思了,我是想与伯高兄谈一笔买卖!”

张旭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他与杨云枫相识也一月有余了,自然是从李白口中听说过杨云枫的商人本色,他也并不是看不起商贾,只是未能明白杨云枫的意思,却听杨云枫这时继续道:“伯高兄,你的《伯高好友诗集录》,太白兄,达夫兄,子美兄与云枫一样,都甚是喜爱,若非伯高兄每人书写一份送他们么?”

张旭笑道:“即便如此,书写几册,又有何妨?况且诗集录里,本就是收录了你们的诗!”

杨云枫立刻又对张旭道:“如果整个洛阳城,都喜欢这本诗集录呢?伯高兄也书写么?若是整个天下都喜欢呢?伯高兄书写到什么时候?”

张旭又皱起眉头,他虽然是个书法名家,对书法方面吴行可谓是天下无二,但其他方面的心计却是一般,更何况杨云枫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本来就很囫囵,诧异地道:“云枫兄,伯高未能明白你的意思!”

杨云枫立刻笑道:“如果我将伯高兄的诗集录印刷成书,伯高兄可有异议?”

张旭闻言一鄂,这倒是他没有想过的问题,以前他缺钱了,最多也就是卖几副自己的草书换钱,而且他性格孤傲,即便是卖字,也是别人亲自来求,从来不主动贩卖,那些人真金实银来买的莫不过是自己的亲笔书写,如今印刷成书,这已经不是自己的真迹了,又如何能卖出钱来?

杨云枫一眼便看穿了张旭所想,立刻对张旭道:“伯高兄,你若是只是亲自书写贩卖,你的草书那些人拿回去了,奉若珍宝,自然是裱起来供奉着,但是他们是否当真懂你的字呢?如果印刷成书,现在洛阳售卖,首先是让整个洛阳对伯高兄你的墨宝有兴趣的人,都能一睹真颜,又可以提高伯高兄你的名气,知道伯高兄草书的人越多,伯高兄的字就越是值钱,伯高兄以为如何?”

张旭怔怔地看着杨云枫,杨云枫的这一套说辞,他心中是不太明白的,但是杨云枫如此自信满满,而且将自己的担忧全部化解,本来自己还担心自己的字到处都是,岂不是说自己的字很普通么,他坚信着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但听杨云枫说的名气与价值成正比的道理,又似乎觉得有些道理,但是毕竟自己只懂写字,不懂经营之道,也不知道与杨云枫如何说明。

杨云枫看出张旭已经心动,立刻又道:“云枫兄,真正喜欢你草书的人,自然是不惜重金来买的,但是真正能买得起你真迹的又有几人?连看都没看过你草书,他们又如何知道你草书的好?况且拥有一本诗集录并不算什么,真正喜欢的,还是会要伯高兄你的真迹,这两者也并不冲突……”

张旭听杨云枫这般一说,心中已经完全释怀,这才对杨云枫道:“既然如此,就以诗集录为例,云枫兄先试试,我再看以后如何,不知可否?”

杨云枫毕竟以前也没接触过出版业,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本也就是想借着张旭的这本《伯高好友诗集录》试运行一下,看看效果与反向如何,这才决定自己是否当真以此谋生。见张旭与自己不谋而合,立刻举杯对张旭道:“有伯高兄首肯,云枫即可放手一搏了!”说完与张旭碰杯。

选择张旭的诗集录,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毕竟这里除了张旭的字之外,还有李白、杜甫、高适、李适之与自己的一些诗词,自己姑且不说了,光是李白、杜甫两人的诗,加上张旭的字,杨云枫已经是信心十足了。

劝服了张旭,杨云枫便准备开始着手联系印刷了,但是转念一想,还是不行,干脆自己购买了一套印刷器材,随后又高薪撬来一些印刷人才,同时又租了一间门面,这样一来,杨云枫身上的本钱也就花销的差不多了,杨云枫如此孤注一掷,也算下足了血本,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杨云枫先是进了一批纸张,对于纸张的选择,杨云枫也是很讲究苛刻的,虽然将张旭、李白等人的作品平民化,但是毕竟是做生意,要讲究策略,所以杨云枫并没有完全的平民化,而是将第一批顾客锁定在那些中高阶层,喜欢附庸风雅,但是又花不起大价钱去买真迹的人群身上,所以纸张一定要好。

李白与高适本来很担心杨云枫因被杨家拒婚,从此颓废,不过近日见杨云枫忙的不亦乐乎,也就放心了,但是他们却不明白杨云枫是要做什么,每次相问,杨云枫都说,事后便知道。

而近日来,杨云枫却发现宗露却没有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了,按照自己当初的预料,自己越是决绝,宗露就越是对自己念念不忘才是,怎么如今却适得其反呢?杨云枫想不明白,不过这也是杨云枫闲时才想的问题,他此刻是一心扑在了出版事业上了,那些儿女私情就姑且抛之脑后吧。

一切准备就绪,杨云枫就开始着手印刷了,不过门面的装潢也很重要,不能与一般的书贩混为一谈,自己走的是高端路线,包装自然不可或缺,所以杨云枫不惜本钱,将门面装潢成颇为典雅、古色古香的,当中除了贩卖书籍的柜台之外,另外一半却被杨云枫装修成了一个茶楼,以方便文人学士们在此讨论,而书斋的名号就定为“云枫斋”,匾额还是请张旭亲笔书写的,光是这匾额便价值千金了。杨云枫还让罗冬林找了一个算卦的,挑了一个黄道吉日,最终定在初九开业。

此后杨云枫与罗冬林也从客栈中搬出了,当时租门面的时候,也就选好了是带后院的,除了放一些印刷器材之外,也方便自己与罗冬林住,所以杨云枫此刻在洛阳,也就算落地生根了,有了自己的一个安乐窝。

初八中午,第一批成本总算完成了,在此之前其实已经出过一套成本的,杨云枫却嫌印刷的不好,所以全部冷藏了,又让工人们赶印了这最新的一批,杨云枫拿着一本成本仔细的翻阅着,要知道这时候的印刷技术还处于雕版印刷的阶段,雕版印刷始于晋朝,兴于宋朝,不过唐朝的雕版技术也算是高明了,张旭的狂草被雕刻出来,虽没有张旭原迹的神韵,但也相差无几。不过由于印刷成本的提高,也注定这本诗集定然定价偏高。新书散发出淡淡的书香,杨云枫对于这一次的印刷还算满意,随即让罗冬林组织人手开始上架。

杨云枫这时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随即立刻让人去请张旭,李白、杜甫与高适来书斋后院饮酒,此时李白与杜甫、高适都知道杨云枫要开书斋了,自然是张旭所说,但是却不知道杨云枫找自己来是何事,但见酒桌之上放着十余本书,都觉得奇怪,各人拿起一本翻阅,却听杨云枫端着酒杯对众人道:“明日云枫的书斋就要开业了,所以想向各位仁兄索取一样礼物,作为开业之礼,不知几位仁兄可否舍得?”

李白率先笑道:“这本是应分之事?某已经为云枫老弟准备好了一份礼物,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心意!”

杨云枫却笑着道:“太白兄送的任何礼物,云枫都会喜欢,但却不是云枫最想要的!”

四人闻言均有些好奇,相问杨云枫到底想要什么,杨云枫这才道:“云枫想几位仁兄各自在一本《伯高好友诗集录》上签了大名,不知可有为难?”

李白虽然不明白杨云枫的意思,但还是笑道:“这有何难?拿笔来,某先签!”

杨云枫早就让罗冬林准备好了四本书,放到四人面前,李白率先在书页上签下“青莲居士李太白”七个大字,随后杜甫与张旭、高适也纷纷各签了一本。

杨云枫连声道谢,让罗冬林收好后,这才与四人饮酒,四人相问缘由,杨云枫却笑而不语,只是相邀四人参见明日开业典礼,四人纷纷应允,几人豪饮到半夜,这才散去。

【第2?07章】剑中翘楚

翌日,云枫斋刚刚开门,就见门口站着一个老者,身后几个小厮,抬着一个匾额,罗冬林认得那老者正是宗府的管教老刘,立刻去将杨云枫请出来。

杨云枫连忙迎了出来拱手问道:“刘管教,这是……”说着指向刘管家身后的匾额。

刘管家立刻笑道:“小姐知道公子的书斋今日开业,所以特地让小人送来匾额祝贺!”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动,道:“原来是宗小姐相送!”说着连忙请刘管家进门喝茶,刘管家却推辞道:“小人还要回去向小姐交差,就不打搅了!”说着让小厮将匾额送进书斋。

杨云枫却问刘管家道:“刘管家,你家小姐,近日可好?”

刘管家看着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公子若想知道,为何不去宗府亲自见见我家小姐,一见便知了!”说着拱手告辞,领着一众小厮而去。

杨云枫心中一叹,随即让罗冬林将匾额的封口拆开,脸色微微一变,不想这匾额上书写的却是“胜却人间无数”六个大字,杨云枫自然知道宗小姐的心思,这六个字是自己送给宗露的《良缘颂》的最后一句,不想她却叫人刻成匾额反送自己,不过这句话挂在书斋里,却也无妨,正可以说明自己这里的书,的确是胜却人间无数的。

杨云枫让罗冬林准备开业,自己站在书斋门口,看着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不时远处走来几人,正是李白、杜甫、张旭、高适与裴旻,五人各自带着一块匾额前来,杨云枫连忙拱手相迎而出。

岂知杨云枫刚刚踏出书斋,却见路道的另一边也走来几人,其中为首之人身着一身长衫,腰间一把短剑,正是杨玉环的堂兄,与宗露青梅竹马的杨昊,而他身后跟着十余个壮汉,也抬着一个匾额,走在杨昊身侧的那人一身劲装,却也是杨云枫认识的,便是鲜于仲通让自己来洛阳遇事要找他,自己来洛阳第一日差点又命丧在他马蹄下的赵云龙。

杨云枫见那杨昊趾高气扬,正看着自己,那架势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心中一动,这几日忙的都差点忘记了还有杨昊这个人,不想这厮却在自己书斋开业的这天出现,而且身后带着一群壮汉,身旁又有赵云龙,绝不会是来祝贺自己开张的吧?杨云枫此时腹部与手心的上已经都好了,但是自己曾经当着宗露的面给杨昊难看,暗道这小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向另外一边,见裴旻这个剑圣也在其中,即便没有他,还有李白在此,心中的担忧也就放下大半了,立刻迎了过去,拱手道:“几位仁兄有心了,快快进书斋饮茶!”

杨云枫话音刚落,就听身后响起了杨昊的声音,高声道:“杨公子,你书斋开业,如何不通知我一声,毕竟你我两家可是杨氏宗亲啊!”

杨云枫知道杨昊今日仗着人多,定然是要报那夜之仇的,但今日是自己书斋开业大喜之日,杨云枫不想无端生事,立刻转身笑道:“原来是杨昊杨公子啊,既然来了,就请书斋用茶,贺礼就免了,有心即可!”

杨昊却笑道:“这如何使得,贺礼必须得送,不然别人岂不是笑话我杨家无理了么?”说着转头对身后几个大汉道:“将匾额送给杨公子!”

身后的汉子立刻将匾额台了过来,放到杨云枫面前,随即撕开封口,只见上面写着歪七竖八的“关张大吉”四个大字!

杨云枫脸色微微一动,却见杨昊身旁的赵云龙此刻也正看着自己,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却听杨昊笑道:“杨公子,这四个字,是小爷亲自写来送给公子的!”

裴旻这时走到杨云枫身旁,问杨云枫道:“云枫兄,是否要裴某……”

杨云枫立刻挥手道:“无妨,裴兄不必动气,我想杨公子他只是与杨某说笑……”

杨昊本就是来闹事的,但是那夜见识过杨云枫的阴险狠辣,来时心中还有些毛躁,好在有赵云龙站在自己身边,这才壮着胆子说了这番话,听杨云枫如此一说,以为杨云枫定然是见自己这边人多,所以也怕了自己,立刻哈哈大笑道:“杨云枫,你可真爱说笑,你可知我杨昊是什么人?我说要你关张大吉,就绝对不会收回……”

杨昊见杨云枫没有说话,以为自己镇住了杨云枫,立刻对着身后的汉子们喝道:“兄弟们,将匾额挂进书斋去!别失了礼数!”大汉们闻言立刻诺了一声,抬着匾额就往书斋而去。

几个大汉刚走到云枫斋门口,裴旻“哐”地一声长剑出手,冲着众人喝道:“谁若是再往前一步,休怪爷爷手中长剑不长眼!”

照着裴旻以往的性子,决计不会如此废话的,直接上去打完了了事,但是今天事情的性质不同,一来今天是杨云枫新店开张,二来他也听李白、高适提过杨云枫包托李白去杨家提亲一事,杨云枫此刻虽然不在提及此事,但是裴旻也猜不透他是如何想的,这杨昊毕竟是杨家的人,能威吓住,也就省得动手了。

几个大汉见裴旻挡在当中,众人皆不认识,如今的裴旻还未天下皆知,即便在洛阳也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罢了,他与李白,杜甫等人相交,完全是兴致相投,虽然酒量不高,但是经常一起饮酒,而究竟他的剑法如何了得,只怕也没几个人知道,每次见他都是舞剑助酒,真正地动手过招,也就见他与李白拆过几次招,但却更像是表演,不像是比试。

杨昊更是不识裴旻,而他身旁的赵云龙可是洛阳城人尽皆知的,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手下兄弟也有百十号人了,自己带来的这些打手,都是他的属下,在洛阳经常帮着富家人打架闹事,赚取一些卖命银两。这一点杨云枫也有所耳闻,鲜于仲通在蒲州时让自己在洛阳有麻烦就找他,原来是这般子事才能找他?所以杨云枫一直未去相认。

杨昊冲着裴旻冷笑道:“别他爷爷的挡道,以为拿着一柄剑就能充侠客?”说着冲着大汉们喝道:“给爷爷招呼他!”

大汉们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匾额,向裴旻冲了过去,杨云枫心中的确也在想着是否应该得罪杨家,如果得罪了,以后自己与杨玉环一事就再也莫提了,若是自己退让一步,这杨昊定然以后还来生事,今日这是自己新店开张,以后日子还长呢,就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怕这杨昊会天天来闹事,自己这生意还做不做了?所以杨云枫并没有上前劝阻的意思,便让这裴旻教训一下这帮人,适当时候自己再出面。

裴旻站在云枫斋门口,长剑在手,颇有大侠风范,李白站在杨云枫的一侧,他早就知道裴旻剑术了得,但是一直没有亲眼见裴旻用于实战,今天正好看看。杜甫与高适、张旭这时赶了上来,想要阻止,却被李白用剑拦住,摇了摇头。

十几个大汉将裴旻围在当中,杨云枫见状不禁汗颜,这个时代的殴斗,怎么都是这个鸟样?正想着十几个大汉一拥而上,裴旻长剑脱手,剑锋舞动,人头踹动,惨呼之声不绝于耳,片刻功夫,裴旻依然能站在原地未动,而那些大汉却已经悉数倒地惨叫不已,裴旻长剑入鞘,傲然而立,好不潇洒。

不但杨昊看的目瞪口呆,就连杨云枫与李白都是张口结舌,第一次见裴旻出手,尽是如此的快速,快的竟让人无法分辨真假,就和演古龙剧一样,杜甫与高适怔怔地发呆,张旭这时拍手叫好。

杨昊身旁的赵云龙却面色不动,这时上前一步,拔出腰间的长剑,冲着倒在地上的大汉们喝道:“丢人,都给我退下!”

杨昊不想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壮汉,剑术竟然如此出神入化,早已经吓得面色惨白,做声不得了,这时见赵云龙站出,脸上顷刻间又涌现出一丝希望,立刻沉声对赵云龙道:“龙兄,这厮就交给你了,爷爷只要他握剑的手!”

赵云龙却不说话,只是看着裴旻,觉得裴旻有些面熟,裴旻此时也看着赵云龙,与赵云龙同样的感觉,突然想起那日在南门救下杨云枫的情景,那个骑快马的就是眼前这人,裴旻冷冷一笑,道:“原来是你?”

赵云龙此时也想起了在什么地方见过裴旻,冷声道:“阁下好剑法,在下领教领教!”话音刚落,长剑已经脱手,直刺裴旻而来,那速度极快,气势极猛。

杨云枫不想着赵元龙也是剑中好手,这才明白鲜于仲通为何对自己说有事找他,正想着却见裴旻长剑也已经出鞘,只听“哐”地一声,两剑相撞,裴旻与赵云龙争锋相对,怒视对方,两人都是剑中翘楚,只过一招就已经衡量出了对方的斤两。

裴旻与赵云龙两剑相抵,围观的人都是外行,见两人近在咫尺,两剑相交,只是如此耗着,又不动手,都看的莫名其妙,只有李白看出了门道,这时低声道:“原来这个后生的剑术也如此精妙,竟与裴老弟的剑术相当!”

杨云枫听李白如此一说,心中也是一怔,历史上可是没听说过赵云龙这号人物的,剑术竟然与剑圣裴旻一般,却又没有留下任何记载的,这赵云龙有如此剑术,为何却成了杨家的打手?

杨云枫正想着,却见裴旻与赵云龙这时已经分开,刚刚分开又听“哐”地一声,两剑再次相碰,随即又分开,两人出剑越来越快,众人只见两人站在原地未动,只是手上的剑在不断地挥舞,过不多时,两人各退后一步,同时还剑入鞘。

众人还没看出结果,却见赵云龙拱手道:“兄台剑术果然了解,赵某甘拜下风!”

裴旻看着赵云龙,也拱手道:“赵兄剑术也如此了得,今日应该不分胜负才是,改日再另行请教如何?”

杨昊这时走到赵云龙身旁,沉声道:“龙兄,你这是?”还没说完,就见赵云龙冲着裴旻拱手道:“那么告辞!”说完招呼一旁的汉子转身而去,只留下杨昊一人。

李白这时上前对裴旻拱手道:“裴老弟,原来你的剑术如此精湛,看来某以后可是要与你学习喽!”

裴旻淡淡一笑,连道:“太白兄客气了!”

杨云枫上前一边向裴旻道谢,一边看着杨昊,随即拿起地上的匾额,走到杨昊的面前,将匾额竖放在地上,双手撑在匾额上,看着杨昊,这时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太阳也已经斜照云枫斋。

杨昊方才一股气,全是凭借着赵云龙在一旁撑腰,如今赵云龙什么话都没有说,就丢下自己走了,杨昊也见识了裴旻的剑术,此时杨云枫正冷冷地看着自己,心中一寒,本来想撒腿就跑,但是却不知道自己脚下为何就与生根了一样,动弹不得。

杨云枫看着杨昊良久,搬起杨昊送来的匾额递给杨昊,冷声道:“这个匾额上的字,本来是我想让你当众吃了的,不过毕竟你们杨家在洛阳也算有头有脸的了,这一次我姑且给你们杨家面子,但是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怕你们杨家,我只是不想每天陪着你做这些无聊的事情,浪费老子我的时间,你喜欢宗小姐是你的事,人家不喜欢你,那是你自己没本事……”

杨昊看着杨云枫,心中实在是堵得慌,本来今天是来要杨云枫难看的,不想现在却沦落到杨云枫来教训自己,心中对杨云枫的恨意更甚,但是一想到杨云枫那夜的阴险眼神,心中就不禁打哆嗦,不过这里毕竟是洛阳,他杨家毕竟在这里有头有脸的,杨云枫毕竟是个外地人,刚刚在洛阳扎根,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要整治杨云枫也不急在一时。想通了这些,杨昊这才闷哼一声,将匾额扔到一边,转身离去。

杨云枫自然也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况且他并不想闹事,他来洛阳可不是来惹是生非的,如今自己的事业刚刚起步,一切都要安稳,杨云枫转身冲着诸位好友笑道:“今日大好日子,不要扫兴!”说着立刻叫着罗冬林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鞭炮拿出来点燃了。

罗冬林又将李白等人送来的匾额都让人挂上,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引来了路人的围观,但都是些普通的百姓,见是一家书斋,便开始逐渐散去。

杨云枫却早有准备,立刻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宣传广告单贴在了门面的一侧,上面写着:“本书斋现出售草书圣手张旭,张伯高《伯高好友诗集录》印刷本三百册,其中收录李白、杜甫、高适、李适之等人的经典诗作,先到先得,开业酬宾期间,每本诗集只售五百通宝,今日内为限!”

杜甫看着这广告单上的内容,心中满是疑问,这诗集他是看过的,印刷的纸张是不错,不过纸张再好,最多也就卖个五十钱了不得了,普通的书册最多不过十余钱罢了,一般店铺开业,都是减价销售,赚个人气,杨云枫倒好,不但没有减价,反而加价,五百通宝就是半两银子,搁在普通百姓家,这可是半年的开销。

杜甫实在想不通杨云枫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李白也看在眼里,但是却没有甚多想法,他与杨云枫认识的早,知道杨云枫做生意有一手,所以只是淡淡一笑。

直至中午,云枫斋已经开业半日了,但是至今一本书都没有卖出去,偶有几个书生打扮的青年进门后放看了一下,准备买,但是一看价格,就望而却步了,还暗暗骂这个云枫斋的老板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一本书要五百通宝?

一日转眼即逝,依然是一本书没卖出去,李白等四人也坐不下去了,高适是个直人,立刻掏出半两银子,递给杨云枫道:“这诗集我要了,就当是开业的!”

杨云枫微微一笑,将银子还给高适,道:“达夫兄,这今日还是五百通宝,明日可就是六百通宝了,你买去何用?岂不是阻碍小弟赚钱么?”

高适闻言脸色一变道:“云枫兄,你这是做生意么?你还想让伯高兄的诗集卖出去么?今日可是一本书都没卖出去,你应该考虑减价,为何还要加价?”

杜甫此时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来,问杨云枫道:“云枫兄,本来这店是你开的,子美不便说什么,不过你如此做,只怕……”

杨云枫看了一眼坐在李白身旁的张旭,只见他正看着店铺外,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杨云枫能看出张旭此刻其实早已经坐不住了,这对于张旭来说,已经不是赚钱不赚钱的问题了,金银事小,面子是大,张旭虽未出什么大名,但是在洛阳城,怎么说也算是文坛一个杰出的青年才俊了,向来都是别人上门向他求字,岂有这般光景,卖都卖不出去。

杨云枫脸露笑容,对众人道:“各位放心,如果小弟计算的没错,明天……最迟也就是后日,此书一定全部卖光,而且还会加印,一版再版!”

【第2?08章】价高者得

杜甫见杨云枫如此说,只是摇了摇头,他虽然对杨云枫的诗才很是欣赏与喜欢,但却不怎么喜欢杨云枫本人,杜甫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性格沉稳,做事喜欢一板一眼,虽然他与李白性格截然相反,但是与李白能成为忘年之交,那也是机缘巧合,李白在某些方面与杨云枫是很相似的,都放荡不羁,不拘小节,但是李白更为孤傲,有所为有所不为,而杨云枫却是无所不为,这就是李白与杨云枫本质上的区别了。虽然赚钱没有错,但是这个时代,毕竟商人低人一等,而且文人更看重气节,从杜甫听李白说杨云枫在蒲州为商一事后,就对杨云枫有所保留,若不是与李白、高适两人关系甚好,是绝对不会来云枫斋的。

杨云枫早就看出了杜甫至今对自己有所保留,所以在洛阳认识的这几个朋友当中,就是与杜甫不怎么谈得来,杨云枫又不喜欢热脸却贴人家的冷**,所以对杜甫也是敬而远之。

高适对杨云枫道:“云枫兄,你做生意的手法是否有问题?你当真能保证明后日能尽数售完?”说着冲着张旭努了努嘴。

杨云枫自然明白高适的意思,走到张旭身旁坐下后,对张旭道:“伯高兄,你放心,小弟说的出,就绝对做得到!”

张旭这时勉强笑了笑,连声道:“无妨,无妨!”

杨云枫知道张旭口上不说,心中定然担忧,立刻又对张旭道:“伯高兄,为了出版你的诗集录,小弟可是将所有身家都给搭上了,小弟比你更为担心,小弟如此说,自然有用意,所以你一定要相信小弟!”

张旭听杨云枫如此说了,还能怎么办,只能说自己没有什么想法,一切杨云枫自己做主,夜深后,杨云枫留五人饮酒后,这才放五人回去。

翌日,杨云枫果然将宣传单上的价格修改了,改成了一本诗集录售卖六百通宝,但直到夜幕降临,还是无人问津,今日只有李白、高适与裴旻来捧场了,杨云枫知道杜甫是不屑自己做生意,而张旭是对他杨云枫以及自己没有信心,所以二人才借故未来。

李白见此依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高适便是更加怀疑杨云枫做生意的手法了,裴旻来这里,本来就是怕有人再来闹事,他除了对手的剑外,对什么生意、赚钱、赔钱根本就不敢兴趣。

如此又过翌日,却只有李白与裴旻二人前来捧场,而杨云枫将宣传单上的价格再次修改了,而且广告词也变了,上面写着:“开业两日,《伯高好友诗集录》已抛售一空,经书友要求,现本斋决定加印两百册,且售完不再版!一册只需纹银一两,限近日内!”

这时就连李白斗忍不住开口问杨云枫道:“云枫老弟,你如此做,当真就有人前来购买了么?”

杨云枫笑而不语,而此时云枫斋门前站着不少书生正看着宣传单上的广告语,小声议论着什么,有人说,这时印刷本,又不是张旭的真迹,一两银子是在太贵,有人怀疑,这两日是否当真卖出过书。

杨云枫充耳不闻,只是会心一笑,李白脸上露出了一丝焦虑,却在这时,门外走进一个中年儒生,看衣着打扮就不是一般人家,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进门后随意拿起一本诗集看了一眼,立刻对杨云枫道:“我要十册!”说完示意身后的小厮放下一锭十两的银子。

罗冬林这几日坐在书斋里,都感觉自己要发霉了,如今听到有人来买书,立刻起身招呼,挑选了十册诗集录给那儒生。

待那儒生走后,李白诧异地问杨云枫道:“云枫老弟,你说着有人有钱买书,贵点也不奇怪,但是他为何要买十册?十册都是一样的,买去何用?”

杨云枫微微一笑,尚未解释,书斋外又走进来几个书生,显然都是大户子弟,都是来买书的,而且都不是单买一本两本,都和之前的那中年儒生一般,一般就是五六本,十来本,使得李白更加诧异。

而这云枫斋说来也奇怪,前两日无人问津,今日却好像生意都赶到一起了,一个上午,书斋里摆放的两百册《伯高好友诗集录》,就已经卖了一百余本,仅剩六十余本,看的李白啧啧称奇。

杨云枫没有时间向李白解释,立刻让罗冬林将剩余的六十多本全部收起来,随即在门外贴上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新宣传单,上面写着:“《伯高好友诗集录》已经销售一空,感谢广大书友对张旭张伯高以及本斋的厚爱,如今本店上有李白李太白、杜甫杜子美、高适高达夫与张旭张伯高四人签名限量诗集各一册,下午将在本斋举行一个简单的拍卖活动,四册诗集底价是十两纹银一册,价高者得!欢迎典时光顾,不甚感谢!”

贴完广告宣传单后,杨云枫这才大咧咧的坐在自己的云枫斋,泡了一壶上好的茶,招呼李白与裴旻道:“今日就以茶代酒,下午小弟还有事,不能饮酒!见谅!”

李白盘膝坐在杨云枫的对面,端着茶杯看向杨云枫,道:“云枫老弟,某当真是佩服你,只是仅仅半日,就卖出一百余册,且价格是开业那日的双倍,但是如今应该乘热打铁,将剩余的六十余册都售完才是,你为何又囤积不售呢?某不明白!”

杨云枫笑道:“太白兄,如此自然是有用意,自古物以稀为贵,如今这剩余的六十本,可就不是一两纹银一本了,再过一段时间,只怕至少要五两纹银一本了!”

李白闻言惊异地看着杨云枫,却听杨云枫继续对他道:“刚才太白兄问小弟,为何那些人一买都是几本?如果还是五百通宝,也许今天也会有人来买,但是绝对不会出现今日这种一次购买十几本的,若是今日的定价是二两纹银一本的话,只怕他们就要一次购买二三十本了!”

李白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心下更是诧异,问道:“这又是为何?反而是价格越高,购买的越多?”

杨云枫看着李白,微微一笑,道:“这就是消费者心理学了!”

李白闻言一愕,喃喃道:“消费者?心理学?”

杨云枫知道李白不会明白,只好对李白道:“太白兄,你只用知道,越是少的,越是贵的东西,就越是容易引起他们的注意,这就叫做物以稀为贵!”

李白佩服杨云枫的经商头脑,这时怔怔地看着杨云枫,为何自己认识的这个杨云枫,好像对什么都那般的精明,如果只是从事商业,实在是可惜啊,那日在蒲州渝风楼,杨云枫对李适之说的那番话,至今李白斗无法忘怀。

下午拍卖时间尚未到,云枫斋外已经站满了人,都是一个富家子弟,洛阳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这些人都是相识的,站在书斋外寒暄,满嘴都是讨论《伯高好友诗集录》,本来有几个嚣张跋扈的附加子弟准备硬闯,还没等裴旻出手呢,其他那些富家子弟就不让了。

门口的人是越来越多,不乏是富贵公子,但是围观的百姓更多,众人都在奇怪,这开张了两日无人问津的云枫斋,如何一下就门庭若市了,不就是个破卖书的么?难道他的书是用珍珠宝石镶嵌的不成?

罗冬林带着几个下人堵在门口,外面吵吵囔囔,李白与裴旻坐在书斋内,看着门外,各自诧异的对看一眼,转头再看杨云枫,只见杨云枫却是相当的悠闲,自顾自地在那饮茶,对门外的情景视而不见。

裴旻问杨云枫道:“云枫兄,时间也差不多了,是否开门放行?”

杨云枫却摇了摇头,道:“时机还未到,这门外虽然都是富贵门户的公子哥,但是这些人都是贪的新鲜,根本就不懂伯高兄的字,他们只是习惯的抢购别人都认为好的东西,价格虽然也会被抬的不低,但他们绝对不会珍惜伯高兄的字,即便给小弟黄金万两,小弟也不能让他们侮辱了伯高兄!”

李白听杨云枫如此说,心中着实一凛,他这两日来,看到的都是杨云枫的商人嘴脸,唯利是图,此刻杨云枫却又是另外一副不为金钱所动的模样,一时摸不透杨云枫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杨云枫这时缓缓站起身来,看了一眼门外,却见开业那日来闹事的杨昊竟然也在其中,杨云枫冷冷一笑,暗道这小子原来也是附庸风雅之辈,却不知道稍后会不会闹事?不过自己开门做生意,总不能绝人于千里之外吧。

杨云枫正想着又见路道上正走来两个少年,两人都是俊秀儒雅之士,但见这两人身后还有几个装束统一的壮汉,而且这两人面相富态饱满,一看就不是简单人物,其中一人肌肤甚白,身材略矮,看似很少出门的公子,而另外一个却微微皱眉,眺望着云枫斋门口贴着的广告宣传语,随即低头对一旁的白面公子低语了几声,那白面公子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杨云枫看在眼里,立刻走到门口,对门外拱手道:“各位见谅,书斋店小,容不得这些人,一会拍卖开始,请诸位公子,只身进入,下人家丁便在门外恭候吧,抱歉抱歉!”说着示意罗冬林开门放行。

若是只有一两户富贵公子,也许他们会蛮横无理,一拥而上,但是如今这云枫斋门口基本都是洛阳显贵的二世祖,他们的父辈在洛阳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刻自然要表现的彬彬有礼,以免在外人面前丢脸。

二十余个公子哥进了书斋后,杨云枫扫了一眼,却见刚才门外自己注意的那两人也在其中,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让罗冬林拿出四册签名的诗集,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番后,又让罗冬林将书斋大门关上,却在这时,听门外一阵喧闹。

杨云枫转头看去,只见门外姗姗走进一个红衫女子,身后跟着一个丫鬟,却正是宗露与他的贴身丫鬟,宗露进门后,冲着杨云枫微微一笑,书斋内的杨昊看在眼里,立刻迎到宗露面前道:“露妹,你也来了?”

宗露看了一眼杨昊,淡淡地道:“嗯,听说今日是拍卖签名限量诗集,所以来看看!”

杨云枫连忙对宗露道:“宗小姐既然来了,定也是爱书之人,请坐!”

宗露又冲着杨云枫微微一笑,这才由丫鬟扶着落座,在座的其他公子哥都向宗露投来了惊羡的眼神,这些在座的公子都认识这宗家的小姐,当中还有不少吃过她的闭门羹,此刻见宗露微微一笑,就能撩动他们忐忑的心怀,哪里还去想那些陈年旧事,纷纷上来围着宗露,想让宗露坐在他们身旁。

宗露却不理会,自己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却是杨昊的身旁,杨昊心中窃喜,他本来也就是来看个热闹,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看那签名的诗集,两只眼睛一心只盯着宗露,但是转念一想,不对,既然宗露喜欢,那么今日就一定要买到手,然后亲自送给宗露,想到这里,清了清神,立刻坐正,他哪里知道,这里其他公子与他想法一般。

杨云枫这时对众人道:“首先多谢诸位公子、小姐的捧场,云枫斋真是蓬荜生辉。刚才四册签名诗集诸位已经看过了,四本齐售不单卖,底价是五十两,每人出价不限次数,不限价格,价高者得,诸位有无异议?”

见众人都道没有异议后,杨云枫这才拿出一把木锤在桌上一敲,道:“每次叫价,三锤无人加价既成交!现在开始……”

杨云枫话音刚落,就听杨昊叫道:“一百两!”

杨云枫闻言看了一眼杨昊,暗道:“有这种傻蛋在,何愁抬不起价来?”

李白与裴旻坐在内堂看着大堂里的情况,见第一个叫价者就出了如此之高的价格,李白摇了摇头,暗赞杨云枫从商的手段,裴旻却张口结舌。

这时有人出价道:“一百二十两!”

杨昊立刻叫道:“一百五十两!”

杨云枫的眼神却瞥向了那两个与众不同的公子,此刻见他们并没有竞价的意思,杨云枫心下也在犹豫,莫非自己看走眼了?这二人也只是进来看热闹的不成?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一直没有说话的宗露道:“两百两!”

杨昊见状,立刻对宗露低声道:“露妹,你无须叫价,今日我定然给你买下来!”宗露并未理会杨昊,这时有人出到了两百二十两。

杨云枫也省得敲什么锤子了,斜趴在桌上,看着在座的竞价,不时已经过了三百两,杨云枫的眼神不时瞥向那两个与众不同的公子,此时两人正在低首交谈,那个皮肤略黑的公子这时叫道:“一千两!”

在座众人闻言脸色都是一变,纷纷转头看向那两人,就连宗露这时都不禁回头看去,而那两人却是一脸的平淡。

李白这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淡淡地看向那二人,而一旁的裴旻此时已经站起身来了。杨云枫心中暗道,这两人果然没让自己失望,开始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一掷千金,不禁也多看了那两人几眼,这时敲着桌子道:“一千两第一次……一千两第二次……”

却在这时杨昊站起身来,叫道:“一千两百两!”杨云枫心中一边感谢着杨昊的抬价,一边骂着杨昊是傻蛋蠢驴。

那公子此时立刻又道:“一千五百两!”脸色却相当的平静,好像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数字游戏一般。

其他在场的公子此时已经都安静了下来,本来想表现一番的,如今这只是五十两底价的东西已经被炒到三十倍了,他们再如何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况且他们的目的本也就不是要真的买。

杨昊此时也一惊,转头看向那两个公子,额头不禁已经渗出冷汗了,他杨家虽然有些钱财,但是每月给他的银子也不过百十两,即便自己回去张口要,最多也就是能要个千余两罢了,况且他杨家又不是他杨昊一个儿子,而近几年的开销都是他大哥在支出,他大嫂早有微词了,这一千多两,自己回去要,也许能要到,但是看这两个公子那面无表情的脸,似乎是势在必得,如此叫价下去,只怕至少要被炒到两千两。

杨昊正在犹豫着是否再次出价,却听身旁的宗露这时道:“一千八百两!”

杨昊闻言看着宗露,本来自己是要在她面前好好显摆一番的,如今却是如此窝囊,心中郁闷不已,他见那两公子都是外地人,心中已经暗暗记下两人模样,心道,让你们破坏老子的好事,杨云枫身边有剑术高超的裴旻,你们身边不会再有一个裴旻了吧?一会拍卖结束,出去有你们好看的。

杨云枫这时看向宗露,只见宗露面色也相当平静,淡淡地看着自己,杨云枫不想赚宗露的银子,所以敲木锤也慢了下来,只等那两个鸵鸟公子继续出价,岂知那两人最终也没有再出价,杨云枫已经拖无可拖了,只好捶下木锤,道:“一千八百两成交,四本签名诗集,为宗小姐所有!”

宗露这时站起身来,微微一笑,示意丫鬟过来拿书,丫鬟结果杨云枫手中的书,对杨云枫道:“小姐请杨公子得闲时亲自去宗府拿钱!”丫鬟说完便与宗露转身便出了云枫斋,由始至终宗露都没有与杨云枫说一句话,这着实让杨云枫有些诧异,莫非自己那日对她说的话有些重了么?让自己亲自去宗府拿钱?是借此机会与自己相会?杨云枫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宗露与丫鬟已经消失在云枫斋的门口。

【第2?09章】兵锋相对

此时其他公子纷纷离座,一哄而散,而杨昊却坐在原位,脸色甚是难看,紧紧地捏着拳头,今日的颜面是丢尽了,以后在宗露面前,还如何抬头?这一切都是那两个鸟人所赐,这时愤愤地站起身来,回头瞪了那两个公子一眼便要发作。

却在这时见裴旻与李白从后台走出来,杨昊一见裴旻,顿时收敛了怒气,出了云枫斋,其他公子早已经散尽,而杨昊却与一帮手下站在云枫斋对面,专门等候着那两个公子出门。

杨云枫看在眼里,知道杨昊定然要找这两人的麻烦,见着两人正准备出门,立刻上前拱手道:“两位公子,出门请务必小心!”

那两个公子闻言止步,转头看向杨云枫,其中那白面公子打量了一番杨云枫后,这才拱手道:“多谢公子提醒!”另外一人冲着杨云枫微笑着点了点头。

杨云枫见杨昊在外面的手下也都是普通货色,没有赵云龙在场,而且这两个公子的手下也在外面,势均力敌,也就稍微宽心了。

岂知那两个公子刚刚出门,杨昊就已经带着人走了上来,将两人为主,而那两个公子的手下见状,纷纷当着杨昊的手下,眼看一场殴斗就要开始。

裴旻见状,立刻上前低声问杨云枫道:“云枫兄,是否要出去制止?”

杨云枫点了点头,虽然在门外,但毕竟是云枫斋的门口,若是出了人命,影响自己书斋日后的生意不说,官府若是追究起来,只怕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杨昊见裴旻走出云枫斋,心中顿时一动,立刻对屋内的杨云枫道:“杨云枫,今日小爷可不是对付你,小爷与你的帐就算是一笔勾销,你莫要多管闲事!”

那白面公子听杨昊叫杨云枫姓名后,连忙回头又看了一眼杨云枫,眼神有些奇怪。

只见杨云枫这时走出云枫斋,双手背负,站在门口,对杨昊道:“杨公子,这里毕竟是云枫斋的门口,杨某还要做生意,况且这两位公子尚未出云枫斋,就是在下的客人,在下如何能袖手旁观?”

杨昊冷冷地看着杨云枫,这时命令自己手下退后几步,出了云枫斋的地界,这才对杨云枫道:“杨公子,现在与你无关了吧?”

杨云枫看着杨昊,还确实找不出说到杨昊的理由了,这时转身对两个公子拱手道:“两位,不如进书斋饮茶如何?”

白面公子看着杨昊冷冷冷一笑,随即冲着自己的属下道:“恶狗挡道,你们去扫清障碍,本公子就在云枫斋饮茶!”说着转身与另一个公子又回了云枫斋。

杨云枫立刻让罗冬林去泡茶,再看门外,一伙人已经打成了一团,明显这两个公子的手下占了上风,而且各个都是练家子,而杨昊的手下虽然都是壮汉,但是伸手却不如何,顷刻功夫已经被摆平,杨昊见苗头不对,早已经吓的溜走了。

杨云枫微笑摇头,在他眼里,这个杨昊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这时走进云枫斋,向两个公子拱手道:“还请请教两位公子大名!”

那略黑的公子拱手道:“在下李澄,这位是在下的兄长李……李英!”

杨云枫闻言立刻拱手道:“原来是两位李公子,请坐,请坐!”说着给李澄与李英介绍李白与裴旻道:“这两外是杨某的好友,李白李太白,裴旻!”

李英闻言挑眉看了一眼李白,笑道:“原来阁下便是谪仙人李太白?”

李白淡淡一笑,脸上并无表情,拱了拱手,随即对杨云枫道:“云枫老弟,这边事了,某就先告辞了!”说着又转身对裴旻道:“裴老弟,只怕那杨昊又来闹事,你就暂且留在云枫斋吧!”说着扬长而去。

杨云枫见状尴尬地一笑,对李英道:“太白兄一向如此,李公子莫要见怪!”

李英却笑道:“早就听闻谪仙人脾性古怪,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说着又看向杨云枫,奇道:“公子便是杨云枫?”

杨云枫见着李英一笑,眉毛微挑,眼角一动,杨云枫心中一凛,再仔细看了一眼李英,却发现他的皮肤真是出奇的白嫩光滑,而一旁的李澄虽然皮肤也是相当的好,两人都显得贵气十足,完全一副望族名门的贵公子模样,但是这个李英的皮肤未免有点好的出奇了。

李英见杨云枫正盯着自己看,双晕竟然微微一红,避开了杨云枫的眼神,又问了一遍杨云枫道:“公子便是杨云枫么?”

杨云枫这才回过神来,拱手道:“在下便是杨云枫!”眼睛却依然在盯着李英,不时眼光已经扫到了李英的胸前,只见这李英个头没有李澄高,但是这胸口却隆起一块,暗道:“莫非他是女扮男装?”想着又看向李英的耳朵,确实发现李英的耳朵上有耳洞,便更加确定了李英应该是女人无疑了。

李英被杨云枫看的浑身不自在,一旁的李澄见状,立刻笑道:“杨公子,我兄弟二人未进洛阳之时,就已经听过公子的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杨云枫见李英被自己看的不好意思了,连忙转移目光到李澄身上,笑道:“二位公子谬赞了,何来大名?涂有虚名罢了,在下也不过是一书斋老板罢了!”

李澄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对杨云枫道:“公子客气了,这一路之上,都是杨公子你的故事,与宗家小姐的千金买壁之缘,杜甫杜子美的《醉八仙》,酒徒馆张伯高的狂草《将进酒》……无论哪一件事,都足以让公子你名动洛阳,相信不久天下皆知也不足为奇!”

一旁的李英这时也站起身来,轻咳了几声,道:“不错,公子的《良缘颂》,不才也拜读过,比起《梁园吟》、《将进酒》以及公子其他的诗词,我更是喜欢这首!”

杨云枫淡淡一笑,刚才没有注意,如今确定了这李英是女扮男装后,就立刻感觉到了,李英说话明显就是捏着喉咙,装着粗声粗气,又见李英腰间挂着一块玉佩,晶莹剔透,绝对不是凡品,而且加上外面的那些手下,李英与李澄的气度,杨云枫知道这两人的来历绝对不会简单。

杨云枫正欲说话,却听外面传来一人声音道:“云枫兄,伯高来也!”

杨云枫听是张旭来了,向李英、李澄二人拱手致歉,迎了出去,却见张旭满脸笑意,脸色微红,手中提着一个酒壶,大咧咧地走至杨云枫面前,笑道:“云枫兄,听太白兄说,今日诗集录卖的不错?”

张旭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云枫斋,见书斋中有两个风流公子,连忙止步,杨云枫这时已经迎了上来,给张旭与李英、李澄互相引荐。

李英一听是张旭,立刻拱手道:“原来是草书圣手张伯高,幸会幸会!”

张旭看了一眼两人,只是拱了拱手,却没有说话,低声问杨云枫道:“云枫兄,既然诗集已经抛售一空,还不关门?诸位好友相约翠莺楼饮酒,让伯高来请云枫兄呢!”

杨云枫见张旭满口酒气,知道他定然是喝了不少,尴尬地道:“伯高兄先去,小弟招呼完客人便去相会如何?”

李英闻言,这时上前对杨云枫拱手道:“既然公子有好友相约,那么我们就不便叨唠了,就此告辞!”说完又向张旭拱手,随即与李澄便欲离开。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两位请留步!”说着从怀中掏出了那本张旭手书的《伯高好友诗集录》,走到李英身前道:“我见公子对伯高兄的诗集录颇有兴趣,虽然目前店内已经脱货,不过这本是伯高兄的手写原本,就作为礼物送给公子!”

李英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接过杨云枫手中的诗集,翻看了一下,见确实是张旭的字迹,还散发着墨香,惊异地看着杨云枫道:“公子当真要将此集送与在下?”

杨云枫笑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在下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又如何收回?”

李英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身后的张旭,却见张旭面无表情,这才拱手道:“如此珍贵之物,在下受之有愧,不过在下的确喜爱张先生的字,不知道手写孤本的价格是……”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道:“公子如果将伯高兄的手写本与金银扯到一起,未免看低了在下,也侮辱了伯高兄!”

李英却脸色不动,他知道杨云枫是个商人,而且今日的拍卖也不过是为利,所以故意如此一问,见杨云枫送自己孤本并无所求,微微点了点头,又问杨云枫道:“此孤本乃是伯高先生亲笔所书,却不知道波高先生是否介意!”

张旭不知道为何一见李英与李澄就不太喜欢,听李英如此说,立刻道:“此本我已经送与云枫兄,就是他的了,他爱送谁便送谁,与我何干?”说着又对杨云枫道:“云枫兄,快快关门饮酒去吧!”

李英将诗集交给李澄,这才对杨云枫与张旭拱手道:“那么就多谢二位了!”说着将腰间的玉佩解下,递给杨云枫道:“不过无功不受禄,在下就将此玉佩赠送公子……”

一旁的李澄见状脸色一变,立刻道:“皇……这是家传之物,你如何……”

李英却挥手道:“张先生一本手写孤本诗集,价值连城,即便是十块、百块玉佩都难与其等价,区区一块玉佩罢了……”说着看向杨云枫道:“公子不会嫌弃吧?”

杨云枫看着手中的玉佩,刚才见时就觉得此玉晶莹剔透,不似凡品,如今摸在手里,更感光滑圆润,只怕已经是玉中极品了,心中更是对两人的身份有所怀疑了,但脸上却微微一笑道:“既然公子执意如此,那么杨某就却之不恭了!”说着收好玉佩,却无意中见到李澄奇怪的表情。

李英见杨云枫收好玉佩,这才拱手告辞,与李澄一起出了云枫斋,却在这时突见大道之上来了一众人马,竟都是穿着官府,李澄与李英停住了脚步,杨云枫听到马蹄之声,也走出了云枫斋,只见为首两匹快马,其中一人正是杨昊,一脸的趾高气扬,而两外一人,却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相貌威武的将领,两人身后跟着一众官兵,少说也有两百人。

杨云枫知道定然是杨昊去找人来为难李澄与李英的,只怕自己这次也脱不了干系,不过未曾想过这杨昊竟有如此能力,能调动洛阳的兵马,倒是自己之前小瞧他了,也小瞧了杨家,不过杨云枫奇怪,为何之前自己对付杨昊的时候,他却没有这般大阵势的对付自己呢?

杨云枫正想着,一众人已经到了云枫斋门口的大道上,杨昊看了一眼云枫斋门口的众人,轻蔑的一笑,对一旁的络腮胡子道:“兆扈兄,就是这帮反贼!”

那将领闻言点了点头,瞪了一眼众人,挥手喝道:“将云枫斋团团围住,不许放跑一个反贼!”一声令下,两百个士兵纷纷亮出兵器,将云枫斋前前后后围的水泄不通。

李澄与李英的手下立刻围在两人身边,也纷纷亮出了兵器,杨云枫没有想到杨昊竟然说自己是反贼,连忙上前对那将领拱手道:“这位将军,我云枫斋开业不过三日,做的是书本买卖,哪里来的反贼?将军定然是弄错了吧?”

那将领却没有说话,却见一旁的杨昊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正是杨云枫的云枫斋印刷的《伯高好友诗集录》,对杨云枫冷声道:“杨钊,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这本诗集便是你们造反的罪证你还敢说你们不是反贼?”

杨云枫闻言冷笑一声,道:“杨昊,这本诗集不过收录几个名流的诗句罢了,何来的造反?”

杨昊冷哼一声,翻开诗集道:“不说别人,就说杨钊你的《梁园吟》中‘洪波浩荡迷旧国,路远西归安可得!’这句,敢问杨公子何为旧国?莫非杨公子现在还在想着前朝暴隋?这都不是谋反还是什么?”

杨云枫见杨昊如此说,暗道这小子竟然想用这句诗来告自己谋反,明显就是想兴起文字狱,这可是在唐史上都很罕见的。杨云枫还没说话,就听身旁的李英上前一步,走到杨云枫的身侧,道:“这首诗是《梁园吟》,梁园乃是汉朝梁武王所建,即便这里说的旧国,只怕也是汉朝,如何能与前朝相联?也亏你想得出来!”

杨云枫冲着李英微微一笑,不想着小妮子竟然也读过自己的《梁园吟》,自己虽然会剽窃,但是若是用这些诗句来争论的话,只怕自己也未必知道如何辩解,现在李英出来为自己辩解,却是再好不过了!

岂知杨昊冷笑道:“你是杨钊的狐朋狗友,自然为他辩解了,他涉嫌谋反,你定然就是同谋了!”说着转头对那将领道:“兆扈兄,你还不捉拿这帮反贼?”

那将领立刻喝道:“将这帮反贼拿下!”士兵立刻上前围来,准备拿人。

却听李澄喝道:“大胆……”而李英却挥手阻止李澄继续说下去,问那将领道:“你可是洛阳步兵都统陈远孝的部下?”

那将领闻言脸色一动,立刻叫下士兵,随即道:“不错,我便是陈将军手下的统领张兆扈!却不知公子如何称呼?”他见对方叫出了自己上司的名号,又见这两公子的气宇不凡,深怕是与陈远孝有什么关联。

李英点了点头,看向杨昊,随即问张兆扈道:“这个杨昊可是朝廷命官?”

张兆扈一愕,随即道:“不是!”

李英这时又上前一步,道:“既然他不是朝廷命官,如何会对将军你发号令?莫非陈远孝已经被革职?这个杨昊是新上任的步兵都统不成?”

李英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威严厉,杨云枫在一旁听的诧异,越来越觉得这个李英、李澄二人不似常人?莫非是长安过来的什么钦差?还是朝中大臣的公子?

张兆扈被李英如此一问,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却见杨昊在张兆扈身旁低语了几声,随即对李英道:“在下只是举报你等谋反,岂敢对张将军发号施令?你莫要在此挑拨离间!”

张兆扈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李英,这时问道:“公子可是与陈都统相识?”

李英尚未说话,却听李澄冷声道:“从未相识!”

张兆扈这时嘴角露出了笑意,立刻喝道:“将反贼拿下!”士兵们闻言立刻又向上涌来,李英的手下们这时挡道李英身前,却听张兆扈冷声道:“竟然还敢反抗,拿下主犯杨钊与从犯,其他反抗者一概格杀勿论!”

李澄这时喝道:“小小一个统领,竟然如此放肆……”

杨云枫眼见云枫斋门口一场争斗不可制止,不过这两个李公子的身份尚未知晓,即便是长安来的大人物,如此与洛阳官兵相抗,只怕也是能力有所不及,杨云枫立刻对张兆扈道:“张将军,此事皆因我一人而起,与这两位公子无关,你只需抓我杨云枫一人即可!无需大动干戈!”

杨昊冲着杨云枫冷笑道:“杨钊,你自身难保,如今再来求饶是否晚了?”

这时李英冲着张兆扈道:“张兆扈,你如此善用职权,随意调动兵马,可知是死罪?”

张兆扈知道李英不认识陈远孝,已经不用顾忌,立刻冷笑道:“本将军是来捉拿反贼,何来死罪?你莫要狡辩,带回去大牢中,看你如何再信口雌黄?”

杨云枫知道杨昊想在此刻将他们一网打尽,一劳永逸,定然不会凭着自己一句话就能解决,立刻叫来了裴旻,低声对裴旻道:“裴兄,一会你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两位李公子!”

裴旻早已经长剑在手了,却杨云枫如此一说,问道:“那么云枫兄如何?”

李英在一旁应道两人对话,立刻对两人道:“杨公子无需客气,区区两百个酒囊饭袋,也未必是我属下对手!”

杨云枫虽然知道李英的手下都不是凡人,但还是让裴旻挡在了李英与李澄两人身前,却在这时,街道的另外一边又传来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张兆扈闻声望去,脸色一变,立刻跃身下马,喝道:“住手!”

不时一众人马跑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将领,身后还有百十号精干的步兵,那将领一到云枫斋门口,立刻勒住了缰绳,从马背上跃了下来,却见张兆扈跪在一旁,拱手道:“末将参见陈将军!”

杨昊闻言脸色一变,立刻也从马背上爬下来,跪在一旁,岂知那陈将军看都不看他俩一眼,走到云枫斋门口,喝令那些步兵退下,看向李英与李澄,脸色一变,立刻上前一步,就要给两人跪下,岂知李英这时也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陈将军,道:“将军莫要多礼!本公子担当不起!”

陈将军立刻会意,站直了身子,转头对张兆扈喝道:“张兆扈,你好大的胆子?”

张兆扈闻言脸色大变,立刻跪爬到陈将军身前,磕头道:“将军息怒,这众人忍聚众造反,末将是来捉拿反贼的!”

陈将军冷哼一声,一脚踹在了张兆扈的脑袋上,喝道:“我看要造反的是你!”说着立刻命令属下将张兆扈绑了。

杨云枫猜到这个陈将军定然就是陈远孝了,不想洛阳的一个步兵都统对李英李澄都如此尊重,知道今日之事也算是有惊无险了,不禁又转头打量了一番李澄与李英,李澄嘴角洋笑,而李英则是英气逼人,眼光如刀锋,这时指着跪在一旁的杨昊,对陈远孝道:“拿下此人!”

杨昊跪在一旁早已经浑身打着冷战,如今一听此言,顿时只觉裤裆一暖,一泡尿已经忍不住了,脑中一沉,眼前一晃,昏倒在地。

士兵将杨钊捆绑了之后,陈远孝走到李英身前拱手道:“末将未能得知公……公子前来,差点让公子遭遇奸人所害,末将罪该万死!”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李英身前。

李英却不动声色,沉声道:“不知者不罪,陈将军你先将二人押解下去,将士兵都带走,如此扰民之举,以后莫要再发生了,当今太平盛世,如此若是让圣上知道了……”下面的话也就不再说了。

陈远孝闻言连磕了三个响头后,这才起身命人将杨昊、张兆扈押下,撤走了围在云枫斋的士兵,这才站到一旁,似乎在恭候着李英与李澄。

李英却不在理会陈远孝,转身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公子,多谢你赠送的诗集录,后会有期!”

杨云枫拱手还礼,还没说话,就见李英与李澄转身便走,陈远孝与二人的属下跟在身后,一众人向北而去,逐渐消失在路道尽头。

张旭这时上前对杨云枫道:“我观那白面公子阴阳怪气,而且身份隐晦,云枫兄以后还是莫要再理会这些人才是!”

杨云枫点了点头,立刻让罗冬林将云枫斋关上,拉着张旭与裴旻的手,笑道:“伯高兄,裴兄,莫要让太白兄等人久候了!”

【第2?10章】公孙大娘

杨云枫带着对李英、李澄二人的好奇心,与裴旻、张旭一同来到了翠莺楼,翠莺楼其实就是一座青楼,据说在洛阳城也是相当出名的,不过这里的姑娘却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路上杨云枫就听张旭称赞着翠莺楼里最出名的就是剑器舞了,让杨云枫到后务必欣赏一下。杨云枫心中却在想着李澄、李英以及方才发生的事,暗笑如今这杨昊只怕要遭罪了。

三人到了翠莺楼,张旭大踏步上了二楼,显然对这里相当的熟悉,裴旻似乎是第一次来,见到翠莺楼里到处都是香艳的美女,脸色微微一红,显得有些尴尬,倒是杨云枫却是见怪不怪。

一个老鸨引着三人进了一间包间,尚未到包间时,就听到李白纵情大笑之声,张旭将门推开,率先走进去,杨云枫跟在其后,刚踏入门就见李白、杜甫与高适正坐在那里说笑,而一旁还有几个舞娘在翩翩起舞,裴旻紧紧跟在杨云枫身后,握着剑柄的手满是汗水。

李白见杨云枫来了,立刻起身笑道:“云枫老弟,你可算来了,快来,快来,”

杨云枫瞥了一眼一旁正在起舞的歌姬,只见她们每人手中都有一把无锋短剑,跟着音乐而舞,每人穿的都穿的五颜六色,十分光鲜,而且身上的衣服都十分单薄,酥胸半露,杨云枫还真是怕她们动作过大而走光。

杨云枫坐下之后,对高适与杜甫拱手行礼,却听李白道:“云枫老弟看这剑器舞如何?”

杨云枫见那些舞娘此时正在弹着手中的无锋短剑,铮铮有声,他知道开元年间盛行这种舞蹈,但是他完全看不明白,这种舞剑的舞蹈哪里好看?在后世之时他也不喜欢看这种看似高雅的东西,什么芭蕾啊,歌剧啊,看的就想睡觉。如见眼前的这些舞娘,就是给他这种感觉,但是见李白、杜甫、高适、张旭四人摇头晃脑,乐在其中,也只好勉强地看着,好在那些舞娘的身材都不错,波涛汹涌,杨云枫就当自己是来饱眼福的。

却听杜甫这时轻叹一声道:“可惜今日公孙姑娘抱恙在身,不能一睹真颜,少了几分乐趣!扫兴,扫兴!”

张旭这时举杯笑道:“子美兄近日来总是对公孙姑娘赞不绝口,莫非对佳人有意?”

杨云枫听二人提及公孙姑娘,又看着眼前的这些舞娘舞着剑器舞,心中一动,暗道:“据历史记载,开元年间有一个善于舞剑的舞娘叫公孙大娘,而杜甫也为其写过一首《剑器行》,莫非他们说的这个公孙姑娘便是公孙大娘不成?”不过听杜甫说她抱恙在身,还真是可惜,不然还真想看看开元第一舞娘究竟是什么摸样。

杨云枫这时问杜甫道:“子美兄,你提及的公孙姑娘是否也善于剑舞?”

杜甫奇道:“云枫兄莫非也听说过公孙姑娘?”说着两眼顿时来了神色,笑道:“若是云枫兄见了公孙姑娘的剑舞,只怕对眼前的这些就视若无睹了!”

杨云枫暗道,老子此刻就视若无睹了,不过听杜甫如此一说,杨云枫就更加肯定了他提及的公孙姑娘就是公孙大娘了。

却听张旭道:“子美此言不可尽信,也不知这翠莺楼是否有此人物,怎地偏偏我等前来,这公孙姑娘就抱恙在身了?”

李白笑道:“伯高此言差矣,子美说有定然就有……不过公孙姑娘虽然抱恙,某以为还可一见,我等不看其舞剑,只求一见,不知可否?”

杨云枫见李白说出了自己的心声,立刻拍手让那些舞娘全部退下,随即叫来了老鸨,问道:“妈妈,我们想见一下公孙姑娘,不知道可否方便?”

老鸨闻言面露难色,指着杜甫道:“方才我已经对这位公子说了,今日公孙姑娘抱恙……”

杨云枫却道:“劳烦妈妈亲自去问一下公孙姑娘,也许公孙姑娘想见我们呢!”

老鸨脸色一动,却听杨云枫继续道:“妈妈只需前去对公孙姑娘说,李太白、杜子美、高达夫、张伯高等人求见……”

李白知道杨云枫的用意,立刻笑道:“云枫老弟此招若是不可用,某可是颜面尽失了!”

老鸨还是迟疑,杨云枫立刻又递给了老鸨一锭银子,这才道:“妈妈只管通报,公孙姑娘见与不见,我等都感谢妈妈!”老鸨只好收了银子答应离去。

张旭见状摇头笑道:“云枫兄到底是生意人,什么事都可用银子解决啊!”

高适这时看着杨云枫,问道:“云枫兄,听太白兄说,今日你将伯高的诗集可是销售一空了,就光是四本签名诗集就卖了一千八百两纹银?”

杨云枫淡淡一笑,面露愁容,想起了那一千八百两尚未到手呢,要去宗府取了才行,但杨云枫又不想去宗府,只怕去了宗老爷又提及婚事,还真是左右为难。

杨云枫暂且不去想这些,对张旭道:“伯高兄,你的薪酬不日便给你!”

张旭奇道:“还有薪酬?”

杨云枫笑道:“这个自然,这次能够大卖,都是借助诸位仁兄的名气,小弟又如何敢独得?”

高适问道:“云枫兄,如果我将自己以往的诗词都托付于你,不知道你收否?”

杨云枫本来便不知道如何向李白等人开口,让他们成为自己的签约诗人,不想高适倒是自己先开口了,杨云枫立刻笑道:“自然是求之不得,我也不能开了一个书斋,就靠着伯高兄的一本诗集录吧?”说着又对李白与杜甫拱手道:“如果太白兄与子美兄也愿意将诗作交付给小弟,那么小弟更是开心了!”

杨云枫如此说,只是想试探一下李白与杜甫是否与高适一样也有此意,毕竟这两人名气太大,在杨云枫心中的地位非同寻常,杨云枫总以为他们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如果被拒绝也在自己意料之中,如果同意了,就当是意外的惊喜。

杜甫看着杨云枫,沉吟了良久,也没有说话,倒是李白哈哈一笑,道:“既然伯高与达夫都愿意,某为何不许?”

杨云枫闻言立刻拱手道:“得太白兄相助,小弟不甚感激啊!”杨云枫见杜甫没有表示,也就不再询问了。

却在这时,老鸨回来对众人道:“诸位公子,公孙姑娘本来确实抱恙,不便见客。但听闻诸位都是才学之士,近日可见一人,她说既然诸位都是才学之士,不如各自作诗一首,送给她看,她再从当中选一人见面,如果诸位同意的话,就请作诗吧!”

张旭这时笑道:“这个公孙姑娘还真是好大的架子……”

李白却笑道:“如此甚好,反正闲来无事,权当一场游戏,看看今日我等何人能入公孙姑娘法眼又如何?”

高适也笑道:“太白兄说的不错!”说着便让老鸨取来文房四宝,道:“达夫不才,就先献丑了!”说着提笔挥毫,一气呵成,写了一首诗。

张旭待高适写完,也前去写了一首,李白随后,写完后,李白看着杨云枫与杜甫,问道:“子美兄,云枫老弟,你二人何人先来?”

杨云枫闻言立刻对一旁的杜甫拱手道:“还是子美兄先请如何!”

杜甫淡淡一笑,立刻起身,走到书案前,沉吟了一会,这才一笔而成。

杨云枫这时走去,看了一眼桌上的诗句,其他三人的他都不关心,只关心杜甫的,因为他知道杜甫日后将为公孙大娘写出一首《剑器行》,若是因为今日提前写出,那么自己就没什么发挥的余地了,但是一见不是《剑器行》,心中暗暗窃喜,立刻提笔写道:“今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杨云枫写完后,自己看了一眼,暗骂道:“自己这鸟字与其他三人一比,简直就是垃圾,诗写的再好,只怕那公孙大娘也未必感兴趣啊,看来以后要多练练字了!”想着微叹一声,回身落座。

老鸨见状转头问裴旻道:“这位公子还没写呢!”

裴旻见状尴尬地一笑,道:“裴某是个粗人,只会舞剑,不懂文墨,就不必献丑了!”老鸨闻言连忙向裴旻致歉,随即让众人稍后,拿走五人的墨宝。

李白这时笑道:“却不知今日优胜者何人?”

高适、张旭都是面带笑容,只有杜甫面色稍显凝重,杨云枫看在眼里,暗道,莫非这杜甫对公孙大娘有兴趣?早知如此,不如胡乱涂鸦,将机会让给他,也算是**之美了。

众人等了良久也不见老鸨回来,张旭按不住性子,拿着筷子敲打着酒杯,道:“真是急死人了,要见谁,也给个准信才是,如此耗着,真是无聊之极!”

李白这时却笑道:“既然无聊,某建议,我等打赌如何,看看今日究竟谁能金榜题名?”

高适闻言拍手笑道:“妙哉,妙哉!”说着眉头一皱,喃喃道:“若论诗词大气磅礴,自然非太白兄莫属了,若论词句端正自然是子美兄了,而伯高兄草书又占了风头,云枫兄诗词以细腻著称,实在难以抉择啊!”

杨云枫连忙谦虚道:“达夫兄的诗词虽悲壮凄婉,但是也未必不如公孙姑娘法眼,一切取决于公孙姑娘个人喜好,难猜,难猜!”

虽然难猜,众人还是各自下注,高适猜杨云枫,杨云枫猜杜甫,杜甫猜李白,李白猜张旭,张旭猜高适,如此转了一圈,众人眼光皆投向一直没表态的裴旻,如今人各一票,裴旻无诗参选,他那一票就好像选举一般,只管重要,岂知裴旻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当真不懂诗词,还是不想得罪人,最终弃权。

却在这时,老鸨拿着五人的诗词回到包间,道:“诸位公子高才,公孙姑娘实在难以抉择,所以她最终选了……”

众人闻言都在屏住呼吸听老鸨说人选名字,岂知老鸨口中出来的却是:“裴旻!”

众人都是一愕,就连裴旻自己,都感到诧异万分,站起身来,怔怔地看着老鸨,问道:“我说妈妈,你是不是听错了,裴某可是没有作诗参选!”

老鸨笑道:“正是因为裴公子没有诗词参选,但是公孙姑娘听到裴公子会舞剑,所以才想见一见公子你!”

众人本来也不明白,听老鸨如此一说,这才纷纷释然,张旭笑道:“不想最终入选的却是裴兄,实在出乎意料啊!”

杨云枫闻言却笑道:“其实也在意料之中,公孙姑娘既然善于剑器舞,而裴兄又是剑术高手,公孙姑娘要见裴兄,也是情理之中了!”

李白与高适各自向裴旻拱手道贺,只要杜甫有些郁闷,裴旻却尴尬地道:“可是裴某并不想见这公孙姑娘!”说着对杨云枫道:“云枫兄,不如你代裴某前去吧,你也懂得剑术,公孙姑娘也许不会见怪!”

李白却摇头道:“裴兄,既然公孙姑娘点名要见你,你去去又何妨?”

其他众人立刻拍手鼓励裴旻前去,老鸨在一旁对裴旻道:“裴公子,你可知每天有多少人要排队见公孙姑娘,你若是错过这次机会,只怕日后追悔莫及啊!”

裴旻这时也只好迎着头皮答应,跟着老鸨前去。众人本来也就是打赌嬉闹,如今让裴旻拔了头筹,也不失望,杨云枫却注意到了杜甫的神色,高适这时将众人的诗词拿出来看了看,却单独挑出杨云枫的诗词念了一遍后,道:“我等都是应景而作,不想云枫兄却是应人而作,若不是裴兄在此,只怕今日优胜者就是云枫兄了,所以这场堵住,还是达夫胜了!”

众人一阵嬉闹后,见裴旻脸色晕红着回来,张旭立刻问道:“裴兄,可见着公孙姑娘了?如何?”

裴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众人不解,却见老鸨这时又走进包间,道:“公孙姑娘有情杨云枫养公子相见!”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就连杨云枫自己也是错愕不已,连忙道:“不是说公孙姑娘今日只见一人么?既然见了裴兄了,如何又要见杨某?”

裴旻这时轻声道:“方才我与公孙姑娘提及云枫兄教我的秘诀,公孙姑娘显然对这些有了兴趣,所以……”

杨云枫心中一叹道,这几句口角到底能糊弄多少人啊?想着看向杜甫,对杜甫道:“子美兄,不如由你待云枫前去吧,云枫多饮几杯,偶感不适!”

杜甫知道杨云枫是故意想让给自己,连忙道:“不可,不可,公孙姑娘指明要见云枫兄,子美如何能代替!”

杨云枫无法,只好起身跟着老鸨前去,心中却在犹豫道:“刚才裴旻浑浑噩噩,也没提及见没见过公孙大娘!”正想着被老鸨引进了一间厢房,刚进门就闻言一股幽兰的淡淡香气,随后厢房门被关上。

杨云枫见厢房内布置典雅,奇特之处是四面墙上挂着十数把短剑,显然这公孙姑娘也是爱剑之人,但却没见到人,却在这时听到一句清脆之声道:“阁下就是杨云枫,杨公子?”

杨云枫一愕,四处看了一下,只见那靠近床褥的纱帘后,隐隐约约看见一人躺在床上,却看不清样貌,难怪问裴旻是否看到公孙姑娘,他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杨云枫连忙拱手道:“在下便是杨云枫!”

这时传来一阵咳嗽声后,却听公孙姑娘淡淡地道:“公子无需客气,请坐,小女子抱恙在身不便起身相迎,还请公子见谅则个!”

杨云枫连道无妨,坐到桌子一旁,却听公孙姑娘道:“方才见裴公子之时,小女子请他舞剑相看,见他剑术精妙出奇,却听裴公子提及,说他的剑术曾经得公子的指点,公子年纪轻轻,剑术竟有如此境界,小女子实在钦佩,还请公子舞剑相看!”

杨云枫闻言暗道,到底你是舞娘,还是我是舞娘啊,要我舞剑给你看,亏你想的出来。杨云枫连忙笑道:“公孙姑娘见笑了,在下对剑术是有研究,但是剑招却是不甚了解!”

公孙姑娘又咳嗽了几声,叹道:“既然公子不想赐教,小女子也不想勉强,方才小女子也见了公子所作诗词,莫非公子昔日曾经见过小女子舞剑?”

杨云枫知道那八句诗都是描写公孙大娘舞剑的情景,所以她才有此一问,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拱手道:“不满姑娘,此诗只是在下想象之作,在下并无福气见姑娘真颜!”

这时却听公孙姑娘长叹一声,道:“观者如山色沮丧……那也是昔日风光了,如今只怕无人问津了!”

杨云枫闻言不禁奇道:“姑娘何出此言?”

只听公孙姑娘又是一声长叹,随即是一阵咳嗽,床边一人道:“姑娘,该吃药了!“

杨云枫一直没注意,不想这床边还有他人,不过猜想应该是公孙姑娘的贴身丫鬟,但是声音为何如此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

【第2?11章】有人相求

杨云枫此时心中砰然一动,立刻站起身来,对着公孙姑娘的床铺方向,脱口而出道:“卫小姐?”不过细细一想,不可能啊,卫墨与贝儿不是来洛阳投靠亲戚么,怎么会沦落到翠莺楼这种烟花之所呢?

这时纱帘后传来公孙姑娘的声音,问道:“咦?原来公子认识小墨?”说着对一旁的那人道:“小墨,既然你与杨公子是旧识,你就帮我招呼一下公子吧!”

杨云枫听公孙姑娘叫那女子为小墨,就更加肯定她就是卫墨了,其实卫墨这时淡淡地道:“姑娘,我不认识这位公子,他是认错人了吧!”

公孙姑娘听卫墨如此说,沉吟了一会,这才道:“既然如此,你暂且退下,我与公子还有话说……”说着接过卫墨手中递过的药碗,咕噜几声将药喝完。

杨云枫缓缓坐下身子,心中却一直在奇怪,卫墨的声音自己绝对不会搞错的,她为何会在这里?贝儿又去哪里了?她卫墨一个千金小姐,虽然被抄家了,但是那种大户人家的秉性却是不会改变的,做别人的贴身丫鬟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如今还是在翠莺楼做一个舞娘的丫鬟。

杨云枫正想着,只见公孙姑娘窗前的纱帘轻轻被撩开,随即走出一人,穿着一件淡黄的丫鬟式短衫,就连发型都改了,脸色有些蜡黄,毫无表情,虽然如此,杨云枫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就是卫墨无疑了。

岂知卫墨端着空碗,竟不看杨云枫一眼,径直的走出了厢房,杨云枫立刻上前拦住卫墨的去路,一把抓住卫墨的手,问道:“卫小姐,你……”

卫墨瞪着杨云枫,一把甩开杨云枫的手,冷声道:“我想公子是认错人了!”说着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杨云枫看着卫墨的背影,怔怔地发呆,自己与卫墨是一同来洛阳的,这才过去多久时间?一个多月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了,在卫墨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床上的公孙姑娘这时轻咳道:“杨公子请坐!”

杨云枫这才回过神来,暗道,既然卫墨不肯说,而且她现在是公孙姑娘的丫鬟,这来龙去脉,公孙姑娘应该再清楚不过了!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将房门关上,坐回桌前,问道:“公孙姑娘,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

公孙姑娘淡淡地道:“公子是想问小墨的事情吧?……咳……咳……这件事说来话长,本来公子与小墨是旧识,小女子是应该告诉你的,不过小墨既然不肯相认,定然也有她的原因,小墨虽然是小女子的丫鬟,但是我却只当她的姐妹,她不愿意说,我也不便开口,公子见谅则个!”

公孙姑娘停顿了一会,又对杨云枫道:“公子放心,小墨之前是吃了一点苦,不过在我这里,公子还请放心,我是见公子对小墨一往情深,这才告诉你这些的!”

杨云枫暗道,都堕入红尘了,老子还怎么放心?放心个球啊!想到这里,立刻问公孙姑娘道:“如果在下想给卫小姐赎身,却不知道需要多少银子?”

公孙姑娘一愕,随即扑哧一笑,接着又连连咳嗽,良久后这才道:“我想公子误会了,你以为小墨已经卖身翠莺楼了么?”

杨云枫闻言奇道:“莫非不是?”心中疑虑更甚。

公孙姑娘咯咯一笑,道:“小墨是自愿做小女子的丫鬟的,她与翠莺楼没有半点关系,况且小女子也不是翠莺楼的姑娘,只是在这里客场几天表演罢了!待我病好了,我还要去西都长安!小墨与我也没有卖身契约,所以公子无需担心,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离开,没有人强迫她!”

公孙姑娘越是如此说,杨云枫心中疑虑就越多,这卫墨究竟与公孙姑娘有什么关系,怎么会成为公孙姑娘的奴婢的,卫墨的贴身丫鬟贝儿又去了哪里?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杨云枫百思不得其解。

却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传来老鸨的声音道:“杨公子,有人找你!”

杨云枫心下奇道:“莫非是李白他们等的不耐烦了?”向公孙大娘拱手道:“公孙姑娘,那么在下叨唠了,就此告辞!”

公孙姑娘清了清喉咙,淡淡地道:“今日小女子身子着实不适,还请公子海涵,他日有缘定然再见,小女子还要向公子请教剑术奥义呢,到时还请公子不吝赐教!”

杨云枫苦苦一笑拱手告辞,走到门口却停下了步子,转头对公孙姑娘道:“公孙姑娘,有一事,在下有事拜托姑娘!”

公孙姑娘道:“公子是想让小女子好生照顾小墨?放心吧!小女子绝对不会亏待小墨的!”

杨云枫见公孙姑娘猜到自己所想,只好点头道谢,退出厢房,却见老鸨在一侧对杨云枫道:“杨公子,杨府派人来请公子,说有要事过门相商!”

杨云枫闻言一愕,暗道杨府?莫非是杨玄圭?他来找自己何事?哦,是了,杨昊那小子被抓了,杨玄圭定然是知道杨昊是在自己的云枫斋被抓的,以为自己身后有人,所以来求自己了!

杨云枫想至此,问老鸨道:“杨家的人在哪?”

老鸨道:“正在楼下等候!”

杨云枫想着立刻道:“就说本公子饮酒过高,已经不醒人世了,让他们改日去云枫斋!”老鸨闻言立刻称是,下了二楼。

杨云枫看着老鸨下楼,随即与一个五旬左右的老者交谈了几句,那老者满脸的焦急,拉着老鸨不知道在说什么,杨云枫心中冷笑道:“你们杨家也有来求老子的时候?”想着冷哼一声,去了李白等人的包间。

张旭、李白、杜甫、高适与裴旻五人正在说笑,一见杨云枫回来,张旭率先抢上来,拉着杨云枫坐下,问道:“云枫兄,可见佳人真颜?”

杨云枫尚未说话,却听又响起了敲门声,传来老鸨的声音道:“杨公子,杨府的管家让老身送来醒酒茶,请公子饮下后,休息片刻再去杨府,杨老爷的确有要事相商!”

杨云枫闻言眉头微皱,暗道这杨玄圭还真和自己卯上了?杨府越是着急,杨云枫就越加肯定是为了杨昊一事而来,总之不会突然良心发现,要将杨玉环下嫁给自己吧?想至此杨云枫心中不禁又是一动,暗道,若是以此要求杨玄圭将杨玉环嫁给自己,不知道他是否会愿意,毕竟杨玉华不过是他的侄女,而杨昊却是他的亲生儿子。

李白等人却显得格外的诧异,张旭知道来龙去脉,问杨云枫道:“莫非是为了杨昊那小子?”

杨云枫苦笑摇头,让老鸨进来,老鸨放下醒酒茶,对杨云枫道:“公子,杨府管家还在等回话呢!”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让他楼下候着,我一会下去!”

老鸨出门后,杨云枫看着桌上的醒酒茶,李白在一旁道:“云枫老弟,既然杨老爷派人请你,你不妨去看看,说不定……”

杨云枫明白李白的意思,点了点头,道:“太白兄说的不错,再如何说,小弟与杨家也是远亲!”说着站起身来,对众人拱手道:“如此,小弟就先行告辞了,诸位仁兄尽情畅饮,今日小弟做东!”

杨云枫下的楼去,杨府的管家见杨云枫来了,立刻恭敬的上前拱手道:“公子!老爷命小人在此恭候多时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淡淡地道:“既然如此,就前面带路吧!”

杨府管家立刻领着杨云枫出了翠莺楼,在出门之前,杨云枫回头看了一眼公孙姑娘的房门,却见栏杆处站着一女子,正是卫墨,卫墨见自己向那边看去,立刻转身离去,杨云枫微叹一声,出了翠莺楼。

杨府管家早就准备好了轿子,抬着杨云枫直奔杨府而去,一路上杨云枫都在想,自己若是想救杨昊的话,只怕也要找到李澄,李英两人,不过自己除了知道这两人姓名外,其他一概不知,如何去救?方才只想着利用杨昊向杨府逼婚,但是却未曾想到这一点。

杨云枫正犹豫着,轿子已经停下,杨府管家掀开轿帘,请杨云枫出来,杨云枫不想杨家竟然也住在东城,而且与宗府不过就隔了一条街,这才想到历史上记载杨家的先辈也是朝廷重臣,那么住在这里,也就不足为奇了。

杨府管家领着杨云枫进了杨府,杨府的家势虽然不及宗府,不过依然是气派十足,杨云枫进杨府的心情却要比去宗府还要紧张,第一次感觉与杨玉环这么近距离,不免有些忐忑,甚至怀疑自己回到了初恋时期,一路上,杨云枫也无心再去看杨府的装饰建筑了。

杨云枫满脑子乱想,却听有人道了一声“钊儿!”将他叫醒,杨云枫定睛看去,只见后堂门前争站着一个六旬老者,气度非凡,一缕青丝随风而动,若不是杨云峰一眼便认出了此人便是杨玄圭,还真以为是什么开元盛世的风流文人呢。

杨云枫见杨玄圭满脸堆笑,完全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若不是自己身子里还有杨钊的记忆,还真以为自己这次来是探亲的呢,杨玄圭见杨云枫停住了脚步,立刻迎了上来,一把握住杨云枫的手,笑道:“钊儿,你来洛阳,为何不通知叔父一声?”

杨云枫淡淡一笑,没有说话,杨玄圭此时拉着杨云枫进了后堂,一边吩咐管家上茶,一边示意杨云枫坐下,自己则就是坐在杨云枫的身侧,握着杨云枫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只听他此时又道:“钊儿,你是否还在怪叔父?”

杨云枫被杨玄圭握着手,只觉得很深不自在,自己还是杨钊的时候,在蒲州,杨玄圭的那张嘴脸,至今他还记忆犹新,一副冷嘲热讽,对自己不屑一顾的那张嘴脸,与现在这和蔼可亲,满脸关爱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越是如此,杨云枫对眼前的这个所谓的叔父,就越是反感。

杨云枫淡淡笑道:“怪叔父什么?”见杨玄圭面露尴尬之色后,心中冷冷一笑,随即问道:“对了,叔父传小侄前来,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杨玄圭一边端着茶杯,一边示意杨云枫用茶,不断地沏这茶杯,沉吟了良久,这才轻声对杨云枫道:“钊儿,蒲州之事,你也莫要怪叔父,那时的你,你自己也应该清楚,吃喝……”说着看向杨云枫,轻咳了两声,道:“若不是钊儿你如此,叔父也决计不会如此待你……你自己想想,你刚到蒲州之时,叔父是不是款待与你,奉若上宾?”

听杨玄圭如此一说,杨云枫心中一凛,还真是如此,自己之前的行迹也的确让人不齿,即便是自己,来了一个吃喝嫖赌样样齐全的亲戚,自己也会如此待他,想通了这点,杨云枫对杨玄圭的恨意也就顷刻之间荡然无存了,反而是对杨玄圭有些愧疚,虽说之前的杨钊不是他,但毕竟那些记忆却是抹不去的。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起身,给杨玄圭作了一揖,道:“云枫多谢叔父在蒲州时的关爱,小侄一直未曾忘记!”

杨玄圭听杨云枫如此说,立刻笑着站起身,扶起杨云枫,道:“钊儿……哦,对了,现在该叫云枫了……叔父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叔父不该对你不闻不问,唉……坐下说话!”

杨云枫坐下后,对杨玄圭道:“叔父叫云枫来,莫非是为了杨昊一事?”

杨玄圭这时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换来的是一脸的愁容,长叹一声后,这才道:“云枫啊,昊儿虽然年长你两岁,但这孩子自小就缺少管教,若是有什么得罪云枫你的地方,还请你海涵,且他并无大奸大恶之行迹,还请云枫你大人大量,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叔父,杨昊被抓一事,只怕云枫无能为力,他可是被步兵都统陈远孝陈将军亲自拿下的,云枫与这个陈将军可是没有什么交情,况且叔父你杨家在洛阳也算是名门显贵了,听说叔父的长子在洛阳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何不让他去求求陈将军呢?”

杨玄圭立刻道:“云枫,你有所不知道,这个陈远孝平日里与先儿时称兄道弟,交情匪浅,先儿已经见过陈将军了,若是平时,只怕抓也不会抓昊儿,但是这次,似乎昊儿得罪的是什么贵人,这陈远孝也不敢擅做主张了,先儿给他送去的厚礼,他也原封未动的送回了,叔父我也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想拜托云枫你啊!”

【第2?12章】杨家有女

杨云枫对杨昊并无好感,暗道让他在监牢里带上十天半月的反而更好,省得他在外面耀武扬威,迟早也会闯出大祸来,想至此立刻对杨玄圭道:“叔父,连杨先兄平日里与陈远孝是兄弟的都办不妥,云枫又有什么本事?”

杨玄圭闻言立刻来了精神,对杨云枫道:“云枫,陈远孝说了,那两个公子是大有来头,但与云枫你甚为投契,你只需去向那两个公子求情,昊儿便可以出来了……云枫,你放心,只要昊儿出来了,叔父我立刻押着他去给你赔礼道歉,并且让他发誓,从今以后不再找你的麻烦……”

杨云枫心中冷冷道,杨昊那小子即便是发誓,只怕也和放屁没什么区别,他的行迹只怕比自己以前还是杨钊的时候,也好不到哪去,唯一的区别就是杨昊有钱,杨钊没钱,不过就是这样,杨昊比杨钊更为不堪。

杨云枫放下手中的茶杯,对杨玄圭道:“叔父,并不是云枫不帮你,只不过云枫与那两位公子萍水相逢,今日也不过第一次相见,并没有什么交情……”

杨玄圭哪里肯信,立刻拉着杨云枫的手,道:“云枫,叔父膝下只有两子,先儿不用叔父操心,但是就是这昊儿……唉……只要云枫你能相救,叔父什么条件……”说到这里,杨玄圭低声道:“莫不是因为叔父我拒了云枫的提亲,所以云枫你怀恨在心吧?”

杨云枫闻言暗道,还真是有点恨你,不过也是的确没有办法,但是自己如何说杨玄圭也不会相信,只会以为自己不肯帮忙,索性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杨玄圭这时站起身来,对杨云枫道:“云枫,你稍坐,我去去就来……”说着也不等杨云枫回来,就出了后堂。

杨云枫这刻才有闲情打量了一番杨府的后堂,看这些摆设家俬,看来这杨府的经济状况也不必宗府差啊,上次在蒲州听人说杨先在洛阳是开酒楼的,光是酒楼就有如此油水不成?

杨云枫正想着,就听后堂院子中传来一阵碎步的声音,不时一个女子身影出现在门口,杨云枫抬头看去,只见这女子一身黄衫,身材矮小,眼睛机灵有神,却甚是杨玉环的贴身丫鬟谢阿蛮,不时从谢阿蛮身后又缓缓走出一个女子来。

杨云枫心知定然是杨玉环来了,立刻站起身来,屏住呼吸,看着门口,心中暗道,杨玄圭竟然使出了美人计,不过自己等的还真就是他这一招。

杨云枫站直了身子,却见门口谢阿蛮身后缓缓走出一个女子,只见其一身淡蓝的长衫,肩头披着一件白裘袄,脸型是典型的瓜子脸,一双杏眼格外传神,樱桃小口圆润饱满,脸上的皮肤光滑细腻之极,两颊未施胭脂便现粉红,胸口的肌肤也是如雪,而那一对深藏衣服之下的蟠桃,也是圆润饱满,波涛汹涌,那道深沟犹如鸿壑,完全不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所有。历史上都说杨玉环是以胖唯美,不过杨云枫此刻见眼前的这个女子,身材匀称,虽然说不上瘦,但是亦绝对不胖,身材及其匀称,正是多一分为胖,少一分即为瘦了。杨云枫凭借杨钊的记忆,一眼便认出了此女正是杨玉环。

却见杨玉环缓步走入后堂,微微抬首看了一眼杨云枫,这才欠身道:“玉环见过钊哥哥!”

杨云枫见杨玉环此时弯腰行礼,更觉她那一双珠峰坚挺拔萃,玉润浑圆,虽大且挺,心中不禁暗道:“莫非唐朝女子是以胸大为美?并非以胖唯美?历史记载有所出入?还是杨玉环此刻还没有发福?”

杨玉环这时已经站直了身子,见杨云枫正盯着自己看,脸色顿时一红,转过身去,却见谢阿蛮这时上前扶着杨玉环坐下,这才对杨云枫道:“杨钊,你好生无礼,我家小姐与你说话呢!”

杨云枫这才回过神来,其实他以杨钊的记忆,是知道杨玉环长相的,不过那只是脑海里的东西,虚无缥缈,时有时无的并不现实,如今一见才感真实,杨云枫连忙给杨玉环行礼道:“见过玉环妹妹!”

杨玉环轻轻点了点头,道:“钊哥哥不必客气了,请坐下说话吧!”

杨云枫坐到杨玉环对面,却闻到一股特别的香味,不似女子体香,似乎是什么特有的香料,好像是故意用这种香味,想掩盖什么别的气味一般,杨云枫也没上心,看了一眼杨玉环身后的谢阿蛮,虽然谢阿蛮也算是一个美女,不过此刻年纪尚小,脸上稚嫩未脱,更别说身材了,杨玉环本就显得格外的美艳,如今再与谢阿蛮一比,更是脱颖而出,杨云枫来到这个时代后,已经见过几个美女了,卫墨身形高佻,但是性格绝强,阳刚有余而阴柔不足,而宗露虽然柔美,但是毕竟是名门千金,眼神中不经意就流出一丝傲人之色,而杨玉环的柔美却是与众不同的,这也许是与她寄人篱下的遭遇有关,她的柔美与宗露完全不同,是那种平易近人的柔美,让人心生怜爱的美,虽说卫墨与宗露也算是一等一的美女,不过与杨玉环一比,还是显得有些逊色,杨玉环被称为四大美人之一,绝对不为过,

杨云枫这时看了一眼门外,见杨玄圭并没有再来,暗道,看来杨玄圭是想让杨玉环来劝说自己了,这招美人计还真是深得我心啊!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对杨玉环道:“玉环妹妹,在蒲州之时,几次蒙你不弃资助,云枫心中愧疚,这才发奋图强,洗心革面,从新做人,云枫能有今日,完全是靠玉环妹妹你的鼓励……云枫一直想对玉环妹妹致谢,只是苦无机会,今日……”说到这里,立刻起身,给杨玉环行礼作揖道:“愚兄多谢玉环妹妹了!”

杨玉环见状连忙让谢阿蛮扶起杨云枫,这才淡淡地道:“钊哥哥多礼了,钊哥在洛阳的事迹,玉环也有所耳闻,钊哥哥有今日,也是钊哥哥自己发奋,玉环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你我本属同宗远亲,这些事本就是分内之事,钊哥哥莫要见怪了,这边便显得生分了!”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坐下后,这才对杨玉环道:“玉环妹妹……”说着却见杨玉环脸上红晕更甚,虽不直视自己,但也不时瞥向自己,杨云枫不明所以,随即心中一动,是了,自己之前拜托李白前来提亲,杨玉环自然也是知道的。

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问道:“玉环妹妹,听叔父大人说,你已经定下亲事了?”

杨玉环闻言脸上更红,低下头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角,却不再说话,谢阿蛮在一旁道:“我家小姐自幼就与唐家少爷定亲了!”眼神中似乎对杨云枫带有轻视之意。

杨云枫心中一动,并没在意谢阿蛮的眼神,暗道:“唐家少爷?莫非是唐长峰不成?”随即一想,唐家父子如今正是朝廷通缉要犯了,莫非杨玄圭没有听到风声?

杨玉环这时对杨云枫道:“钊哥哥,玉环也听闻了钊哥哥你与宗家小姐一事,宗小姐千金买壁,对钊哥哥你一往情深,此事在洛阳已经传为佳话了!”

杨云枫闻言尴尬地笑了笑,暗道原来杨玉环还是知道此事了,不过细想一下也不觉奇怪,如今这个时代的女子并不是足不出户的,如今这事情在洛阳传的沸沸扬扬,杨玉环又岂会不知呢?

杨云枫反问杨玉环道:“不知与玉环妹妹定亲的唐公子可是蒲州城的唐长峰?”

杨玉环这时面露奇色,尚未说话,就听谢阿蛮道:“什么唐长峰?那个纨绔子弟如何配得上我家小姐?这位唐公子可是洛阳令唐天唐大人的二公子!”

杨云枫听谢阿蛮如此一说,心中唏嘘了一声,好在不是唐长峰。却听谢阿蛮这时又补上一句道:“不过话说唐长峰与唐大人的公子也是叔伯兄弟!”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这世界还真是小啊,谁和谁都能扯上点关系,但是想到唐家父子潜逃,莫不是也逃到了东都洛阳,如今藏在唐天的府中吧?

这时杨云枫心中涌起一股失落,不想杨玄圭也并不是为了拒绝自己而编出的一套谎言,杨玉环确实是已经婚配他人了,想到这里,杨云枫看向杨玉环,心中连道可惜,不过细想一下,暗道不对啊,这历史之上,杨玉环可是一直待字闺中,直到去了长安,随后就被李瑁选为妃嫔了,可没听说之前还有什么婚约啊,莫非是自己附身在杨钊的身上,历史已经在无形中变改了?

杨玉环见杨云枫正盯着自己看,脸上又是一红,连忙转过身去,端起桌上的茶杯,却没有要饮的意思,不时地瞥向杨云枫,自己的这个远亲兄长,依然还是风度翩翩,气宇轩昂,而与自己定亲的那个唐家公子,自己至今都没见过一面,若是也如杨云枫一般风流潇洒,倒也罢了,若是生的歪瓜裂枣,自己可如何是好?想到这里,杨玉环微叹一声。

杨云枫此时心中却在想,既然历史已经在改变,那么杨玉环自己就要娶定了,不过自己至今还是一介平民,虽然有几个臭钱,在洛阳也算是小有名气,但是如何能与人家洛阳令大人的公子相提并论?自己若是要娶杨玉环,谈何容易啊,想到这里,杨云枫不禁也是一声微叹。

谢阿蛮见杨云枫与杨玉环两人都在叹息,连忙轻咳了几声,推了一把杨玉环,杨玉环立刻会意,这才对杨云枫道:“钊哥哥,方才叔父应该已经对你说了吧,玉环此时也正是来求钊哥哥出手相救,只要钊哥哥能救出昊哥,玉环我……”说到这里,又看了杨云枫一眼,心中却暗道:“我能如何?”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杨云枫自然知道杨玉环前来,定然是受杨玄圭差使,杨玄圭知道自己感恩且爱慕于杨玉环,定然会出手相助,却没注意杨玉环的脸色,这时微叹一声,对杨玉环道:“玉环妹妹,本来你有事相求,愚兄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不过此事愚兄真的无能为力……”

杨云枫尚未说完,杨玉环立刻对杨云枫道:“钊哥哥,你不知道那两位贵公子的落脚处,但是叔父已经查探清楚了,他二人如今就在宗府……”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满脸诧异,却听杨玉环这时继续道:“且不说钊哥哥你与那二位公子是否熟悉,便只是说宗小姐与钊哥哥你……”说到这里,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无需杨玉环往下说,下面的话杨云枫自然也能明了了,杨云枫本来不想为此事再去宗府,就连宗小姐买书的钱,至今还在犹豫究竟去不去拿呢,刚想回绝,却见杨玉环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在喉咙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了,只好起身对杨玉环道:“既然如此,愚兄就去一趟,不过那两位公子放不放杨昊,却不是愚兄所能做主的!”

杨玉环这时也起身,给杨云枫欠身行礼道:“不管结果如何,玉环都谢谢钊哥哥了!”

却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杨玄圭爽朗的笑声,道:“云枫,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叔父我已经设下了酒宴,请移步偏厅……”

杨云枫却挥手道:“不必了,方才未来杨府之前,已经饮了不少,况且杨昊一事不能拖,还是尽早解决吧,这里离宗府也不算远,云枫这就去宗府一趟吧!”

杨玄圭听杨云枫如此说,自然是高兴不已,立刻道:“如此甚好,那么这酒宴叔父就给你备下了,日后云枫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我杨府,即便没有事,叔父我也欢迎你登门!”说着却见杨云枫此时一双眼睛正在盯着杨玉环,心中一动,立刻对杨玉环道:“玉环啊,叔父身子稍感不适,那么就由你代我送送云枫吧!”

杨玉环本来被杨云枫看的满面娇红,听杨玄圭如此一说,本欲拒绝,但是见杨玄圭冲着自己脸面一冷,只好点头应允。

杨云枫与杨玉环走在杨府后院的石道上,谢阿蛮跟在身后,杨玄圭站在后堂的门口,看着三人,待三人走远,脸上的笑意这才逐渐的消失,啐道:“换了个名字,依然还是个无赖,想用此事逼我将玉环嫁给你,做梦去吧!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谁?与李白相交又能如何?能与唐家公子相比么?”说着拂袖进了后堂。

杨云枫与杨玉环一路前行,走的甚慢,但还是到了杨府的前院,两人一直无语,杨云枫不时瞥向杨玉环,心中想要对杨玉环说的话太多太多了,也许一半是因为杨钊的记忆,但是另外一半绝对是自己的心里话,杨云枫好想对杨玉环说,别嫁给唐家公子了,但是这话又如何说出口呢?更何况身后还跟着个电灯泡谢阿蛮。

出了杨府大门,杨玉环给杨云枫欠身道:“玉环就送钊哥哥至此了,昊哥的事就拜托钊哥哥你了!”说着便欲转身。

杨云枫心知今日与杨玉环一叙,他日再见还不定是何时了,也许那时杨玉环早已经成为他人之妇了,心中一动,立刻上前一把拉住杨玉环的玉手,道:“玉环,我……”

杨玉环被杨云枫如此一拉,脸色一诧,随即立刻晕红,想要甩开杨云枫的手,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谢阿蛮见状立刻上来讲杨云枫推到一边,道:“你想做什么?”

杨云枫尴尬地看着杨玉环,杨玉环满面羞红,转过身去,没有说话,只觉得心口跳的厉害,杨云枫良久后这才道:“玉环妹妹保重,愚兄告辞!”说着心中一叹,转身离开。

谢阿蛮看着杨云枫走远,这才愤愤地道:“他也忒无理了,怎么能对小姐你……”说着只见杨玉环转过身来,痴痴地看向杨云枫远去的背影,谢阿蛮心中诧异,便不再说话。

杨玉环此刻已然能感觉到杨云枫刚才抓着自己手的感觉,至今心中还如小鹿乱撞,砰砰直跳,却不明白自己为何有如此感觉,与杨云枫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以前也没觉得有这种感觉,为何偏偏今日会这般,而且这一次见杨云枫,杨玉环发现杨云枫变了,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杨钊了,但是相貌却依旧,究竟是哪里不同了,只怕杨玉环自己也说不清楚。

谢阿蛮看在眼里,这时拉着杨玉环的胳膊,低声道:“小姐,你不会是对他……”见杨玉环没有回答,立刻又道:“小姐,你可不能啊,你与唐家公子有婚约,而且就快要过门了!”

杨玉环本来还沉浸在方才杨云枫握着自己手的感觉当中,被谢阿蛮如此一说,顿时惊醒,虚叹一声,转身进了杨府。

【第2?13章】皇室宗亲

杨云枫漫步在大道之上,心中满是杨玉环的身影,脑子里全是杨玉环的模样,挥之不去,一想到杨玉环已经定了亲事,心中的那股酸意就久久不能褪去,满心都在想着如何才能娶杨玉环过门,自己若是今日没见杨玉环倒也罢了,但是见了之后,这种感觉却占据了自己的整个心头,如此一个美女,如何能让别人得去?

但是一想到与杨玉环定亲的是洛阳洛阳令的公子,杨云枫心中的澎湃劲头,顿时消失了一半,自己是什么人,如何能与人家洛阳令公子去抢女人?若是在后世,这身份的悬殊倒也不算什么,但是这个时代,虽然女子并没有那么保守,但还是极度重视婚约承诺的,况且即便杨玉环不在乎,杨玄圭那里,也无法说动啊,即便杨玄圭看在自己救了他儿子杨昊的份上答应了,那么唐家呢?

想到这里,杨云枫一声长叹,在回神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宗府门口了,几个家丁正站在大门两侧,杨云枫心中一叹,暗道,算了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想着立刻上前道:“请小哥禀告一声,杨云枫求见宗小姐!”

几个家丁见状看了杨云枫一眼,其中一人立刻走出一步,道:“原来是杨公子,小姐说了,杨公子前来,无需通报,请随小人来!”说着领着杨云枫进了宗府。

杨云枫心中暗叹宗露对自己还真是特别,如此对自己情深意重的女子,别说是在这里了,即便是在后世,只怕除了小丽之外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即便是他的亲生母亲,也巴不得甩开自己,想到这里,对宗露又添了几分好感,心中一暖,也就暂时忘记了与杨玉环相见后的不快了。

家丁领着杨云枫进了前堂的偏厅,请杨云枫坐下,又吩咐下人上茶后,这才对杨云枫道:“杨公子稍坐片刻,容小人前去禀告小姐!”

杨云枫点了点头,端起茶杯,见家丁走后,这才注意着偏厅的墙上尽是壁画,左边画着鸟兽,右边画着山水,画风独特,都是栩栩如生,满壁风动,杨云枫虽然不懂画,但是却也能看出此画非同凡品。

却在这时,偏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杨云枫缓缓坐下,端起茶杯,待一人出现在偏厅门口时,杨云枫这才放下茶杯,起身看去,却见门前女子正是宗露,此时宗露穿着一身白装,宛如天间落下尘世的仙子一般,只是脸色略显苍白。

杨云枫连忙拱手道:“杨某见过宗小姐!”

宗露欠身还礼后,走进偏厅,身上散发出一阵淡淡的香气,走到座前,这才对杨云枫道:“杨公子是来收账的吧?请坐!”

杨云枫淡淡一笑,坐下后,这才道:“宗小姐说笑了,区区四本书,送给宗小姐又何妨?杨某这次前来,却是另有所求!”

杨云枫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宗露,只见其此刻也正看向自己,四目相接后,宗露脸颊绯红,转过头去,淡淡地道:“杨公子,听闻你在第一次来我宗府的那日,曾请太白先生去杨府提亲?”

杨云枫自知这事宗露迟早会知道,也无心刻意蛮她,更何况也无此必要,只是没有想到宗露今日会突然提起,心中尚无准备,一时愕然,随即点头承认道:“不错,确有其事!”

宗露瞥了一眼杨云枫后,淡声道:“小女子莫非就如此让公子不堪?在来宗府之时,还请人去杨府提亲?那杨家姑娘当真比小女子美貌?如此令公子念念不忘?”

杨云枫闻言连忙道:“宗小姐误会了,当日来宗府,一来杨某不知宗小姐就是宗老爷的千金,二来也不知道宗老爷让杨某过府是商议你我的……这个……三来,宗小姐与杨小姐在杨某看来,都是美若天仙,并无美丑之分……”

宗露这时看向杨云枫,起身走到杨云枫身前,问道:“既然如此,为何公子对杨小姐念念不忘,却对我避之不及?我究竟哪里不如杨家小姐?如果是因为入赘问题,我也已经与父亲说明了,以后再也不提此事……”说至此情绪已经有些激动。

杨云枫抬头看向宗露,却见宗露两眼泛红,心中一动,连忙站起身来,道:“宗小姐,杨某确无此意……”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劝慰宗露,毕竟人家一个女子,在自己面前如此袒露对自己的心思,即便自己不喜欢她,也不好伤害她,更何况自己对宗露也没有那种特别讨厌的意思。

宗露这时倒吸一口气,看向杨云枫,问道:“那么杨公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你至今还没有给我答案,若不是我买下书令你来取银子,你莫非要躲我一辈子不成?你说来这里是另有所求?莫不是你若没事,此生都不见我了么?”

杨云枫见宗露两眼含泪,楚楚可人,即便自己是铁石心肠,如今也软了,但是宗露柔弱的外表下,竟然有如此强硬的一面,在感情方面竟然比自己这个大男人还要主动,这一点还真是没有想到,之前在后世,自己也不是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一直到大学都是平庸之辈,相貌平庸,学习也一般,可以说一无是处,从小到大就小丽一个女朋友,还是自己千辛万苦的追回来的,从来没有享受过被女人追的感觉,更别说有女人如此大胆的再自己面前直言不讳的表露对自己的爱意了,即便自己这个大男人,在追小丽的时候,也没有如此过。

宗露见杨云枫面露尴尬,且不说话,以为自己如此吓住了杨云枫,微叹一声,坐到杨云枫的身旁,沉吟了良久,这才问杨云枫道:“对了,杨公子,你说来宗府不是为了取银子,另有事相求,却不知道所为何事?”

杨云枫这才想起了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立刻道:“哦,不错,杨某知道李英、李澄两公子如此正在贵府作客,杨某有事强求二位公子,所以特地前来拜会,只求一见!”

宗露闻言哀怨地道:“原来如此,却不是来看我的!”

杨云枫听在耳内,却不搭话,生怕宗露又回到之前的问题上纠缠不清,宗露沉吟了一会后,这才起身,对杨云枫欠身道:“那么公子稍后,小女子去请二位公子前来便是!”说着转身离去。

杨云枫见宗露如此,心中一酸,虽然自己什么也没做,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她,好像自己伤害了她一般,想要喊住她,却始终开不了口。这时就连杨云枫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对宗露究竟是怎么想的,要说这宗露在某些方面,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出类拔萃的女子的,品貌端正,家世显赫,而且对自己一往情深,是多少男子梦寐以求的佳偶,但为何自己偏偏就如同榆木疙瘩一般,如此不谙情事呢?

杨云枫暗骂自己一声后,却听偏厅门外传来脚步声,知道定然是李英、李澄来了,立刻端身做好,即便是后世在学校上课,都没此刻坐的这般好,暗道若不是为了杨昊那小子,自己这个从来放不下面子,折不下身段的大男子,如何会有今日这般遭遇?若不是看在杨玉环的面子上,杨云枫猜懒得管这杨昊生死呢。

杨云枫正想着,却见偏厅门前走进一人,一身锦绣长袍,相貌端正儒雅,正是李澄,却未见李英踪迹,暗想着李英是女儿家,虽然之前女扮男装,如今夜深只怕也换上女装了,自己突然来访,只怕她未来得及换上男装,所以只有这李澄独来了。李澄刚刚踏入偏厅,就立刻拱手笑道:“原来是杨公子!”

杨云枫连忙起身拱手还礼道:“在下见过李公子!”

李澄一边示意杨云枫坐下,一边打量着杨云枫,笑道:“杨公子如何得知在下正在宗府作客?”

杨云枫之前也没正面求过人,不知道这如何开始,只好开门见山道:“不瞒李公子,在下这次冒昧来访,是有事相求,还请公子相助!”

李澄一边端着茶杯,一边瞥向杨云枫,饮了一口茶后,这才微微一笑,道:“杨公子莫不是为了杨昊那小子吧?”

杨云枫见李澄不过十七八岁,比自己还年幼几岁,却如此洞察心机,连忙拱手道:“不瞒公子,正是为杨昊而来!”

李澄淡淡一笑,放下茶杯,转身看向杨云枫,问道:“杨公子,在下听闻这杨昊可是几次三番与你过不去的,你却来为其求情?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啊?”

杨云枫笑了笑,拱手道:“李公子明察秋毫,不错,杨昊与在下的确有些私人恩怨,不过此人毕竟是在下同宗远亲,虽说此人蛮横无理,无事生非得罪了李公子与令……令兄,不过他毕竟还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只求李公子高抬贵手,放过杨昊这次!”

李澄却盯着杨云枫看了良久,这才道:“在下听闻杨公子在蒲州之时,一句扳倒了刺史卫弘,还道杨公子是个嫉恶如仇的汉子呢,今日你如此为杨昊求情,就不怕他出来后,再与你纠缠么?在下可是听说宗家小姐对公子你一往情深,而杨昊那小子对宗小姐又是痴缠不已,你就不怕杨昊出来抢走了宗小姐?还是杨公子对这宗小姐并无情意?”

杨云枫只是来求李澄放杨昊一马,不想李澄却问及自己与宗露之间的事,尴尬的笑了笑,却听李澄继续道:“在下又听闻公子曾托谪仙人李太白去杨府向杨老爷的侄女提亲,岂知这杨玉环早有婚事,所以被拒绝了?可有此事?”

李澄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杨云枫,杨云枫本想起身就走,自己与宗露还有杨玉环的事,本也没什么,不过这李澄如此八卦,口气又不太友善,只怕此事难矣,况且杨昊是死是活与自己何干?但是一想到杨玉环拜托自己的那眼神,杨云枫还是忍了下来。

李澄看这杨云枫,见杨云枫脸色有异,哈哈一笑,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这才道:“杨昊扰乱洛阳治安,聚众滋事,只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他竟与步兵统领勾结,在洛阳闹事,百姓还以为当真是官府各个如此呢,如果严惩,如何向洛阳百姓交代?”

杨云枫听至此,立刻站起身来,拱手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叨唠了!”

李澄看着杨云枫又是哈哈一笑,道:“万事无绝对,要说杨昊不过是一个地痞流氓罢了,却要杨公子你如此折尊降贵的亲自来求,只怕是佳人相求吧?公子你就如此回去,岂不是让佳人失望么?”

杨云枫冷冷一笑,道:“这也无妨,杨某无权无势,本就没报什么希望,公子既然如此说,杨某只需如实说来,也未必让人失望!”

李澄却摇头道:“杨公子,在下并不是不帮你,不过在下听闻你与李太白等人游玩梁园时偶遇宗家小姐,曾为宗小姐即兴作诗,在下仰慕公子高才,今日也想见识一番,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诗,今日若是公子也能在七步之内作出一诗来,在下定然相助!”

杨云枫暗道,李澄如此说,莫不是因为宗露对老子有意,而这李澄又是宗露的爱慕者之一,所以才有一刁难。本来不屑与李澄纠缠,但若是自己就此作罢,反而惹他耻笑,立刻拱手道:“公子此言当真?却不知以何为题?”

李澄这时起身走至窗前,看了一眼暗黑的天际,笑道:“寒冬无月,在下就请公子以月为题如何?”

杨云枫知道李澄是有意刁难,这个时代的诗人每处佳句,多是触景伤情,往往就是因为一个景色,一句话而作出千古佳句,但是李澄故意刁难,冬日无月,却偏偏让杨云枫以月为题作诗。

李澄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笑道:“如果公子还想救杨昊,在下现在可就开始计步了!”说着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杨云枫却心中好笑,自己又不是什么诗人,要什么触景伤情?要什么有感而发,此时真是庆幸在后世之时,自己什么都不爱,偏偏酷爱这唐诗宋词,从小便坚信着那句,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李澄此时已经迈出了第二步,随即看向杨云枫,笑道:“杨公子,可只剩下五步了!”

杨云枫虽然心中诗句无数,但是要在七步之内想到一个与月有关,且与今日情形有关的诗句来,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来,正想着,李澄又已经迈出了一步。

杨云枫看着李澄,突然心中一动,这李澄看来不似洛阳本地人,定然是背井离乡,这时李澄又迈出了一步,转头看向杨云枫笑道:“杨公子,莫说在下没给你机会,这可就剩最后四步了!”说着立刻抬起了右腿,尚未落下,却听杨云枫这时吟道:“窗前明月光!”

李澄眉头微微一皱,迈出一步,又听杨云枫道:“疑是地上霜!”。

李澄又连迈出两步,杨云枫也连吟两句道:“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李澄正好走完七步,而杨云枫也正好“作”好一首诗。

李澄这时喃喃吟道:“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拍手道:“好诗,好诗啊……杨公子不愧高才,如今天际无星无月,只能靠想象成诗,杨公子竟能作出如此佳作,勾人思乡情结,妙,妙哉!”

这首诗本来是李白的《静夜思》,是李白流落异乡,夜间失眠坐在床边作出的,如今这里压根没床,杨云枫便将“床”字改成了“窗”字,这原来是小学生都会的诗句,不想此刻从杨云枫口中而出,就成了佳作了。

杨云枫厚着脸皮对李澄拱手道:“李公子,既然在下已依约作诗,相信公子也不会出尔反尔,那么杨昊一事,就拜托公子了!”

李澄笑而不语,却听偏厅门外响起了一阵掌声,杨云枫转头看去,只见走进一个翩翩公子,一身白衣,甚是俊俏,却正是女扮男装的李英,不想她还是来了。

杨云枫立刻拱手道:“李公子!”

李英拍手道:“杨公子高才,真是世间仅有,难怪谪仙人愿与公子结交为友,区区不才,亦无公子七步成诗之才,却厚颜愿与公子结交,不知道杨公子意下如何?”

杨云枫闻言连忙拱手道:“李公子说笑了,杨某不过一介寒门,如何敢高攀?”

李英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走入偏厅至李澄身旁,这才淡声道:“如此公子便是瞧不起李某了?”

杨云枫生怕李澄出尔反尔,况且与这李英相交,对自己又没什么害处,只好拱手道:“如此,杨某就高攀了!”

李英此时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立刻对杨云枫拱手作揖道:“那么小……小弟就见过云枫兄了!”

杨云枫连忙拱手作揖还礼,道:“不敢,不敢,李兄客气了!”心中却暗骂这古代的繁文缛节还真是他爷爷的让人头疼。

李英这时示意杨云枫坐下,道:“云枫兄前来为杨昊求情,本来我兄弟二人应该给云枫兄你这个面子,不过杨昊此人刁钻蛮横,如今只是小二,如果就此放了,只怕日后会闯下大祸,我闻云枫兄与这杨昊是同宗远亲,你也不愿意如此吧?”

杨云枫压根就没想过要放了杨昊,不过是因为杨玉环相求,自己这才来了这里,而且李英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这次轻易放了杨昊,这小子还真以为自己杨家有多大能耐呢,只怕以后就更嚣张了,这洛阳城还有他不敢做的事么?

杨云枫想到此处,立刻对李英拱手道:“李兄所言极是,在下也是如此想的,若是轻易放了他,只怕他日后再度作恶,那么就请李兄代为惩治一番,给他一个教训吧!”

李英闻言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云枫兄如此深明事理,小弟实在佩服,那么就让杨昊在牢狱中吃点苦头,三日后再放了他如何?”

杨云枫立刻点头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李英这时看向杨云枫良久也没有说话,杨云枫知道李英是个女子,只觉得浑身有点不自在,暗道事情已经办妥了,那么就乘早离开吧,刚想起身告辞,却听李英道:“云枫兄,下月元宵佳节,小弟想邀云枫兄一起赏月,不知云枫兄可否赏脸?”

杨云枫闻言立刻笑道:“李兄相约,愚兄敢不从命?”

李英点了点头,面露喜色,对杨云枫道:“那么元宵之夜,小弟就派人前去请云枫兄了!”

杨云枫连忙起身拱手道:“李兄太客气了,只需告知愚兄地点,愚兄自行赴约便是,何必劳驾来接?”

李英沉吟了片刻,笑道:“既然如此,那就随云枫兄吧!元宵之夜洛阳宫……云枫兄可凭小弟赠与你的玉佩进入!“

杨云枫闻言心中骇然,这洛阳宫殿是前隋留下的,至今保存,前武周时期,武则天也曾定都于此,并非一般人物可随意进入的,这李氏兄妹二人竟然能在洛阳宫举行元宵宴会,只怕来头不小,杨云枫心中突然一动,暗道:“他们都姓李,莫非……”

李英健杨云枫面色有异,立刻道:“云枫兄无需猜忌,我兄弟二人正是你所想……莫非云枫兄因为如此,心有嫌隙?不远与我兄弟二人相交了?”

杨云枫费见李英竟然承认,连忙起身,拱手长揖道:“草民杨云枫,参见二位王爷!”心下却在考虑要不要下跪,随即将心一横便欲下跪,岂知却被李英一把拖住,道:“云枫兄,你太过客气了,你我真心相交,何来身份之别?”

杨云枫暗骂自己,早就应该想到了,若不是王爷和公主,如何能让洛阳步兵都统对其惟命是从,若不是公主与王爷,如何能有如此气魄。

【第2?14章】元宵佳节

唐,开元二十五年,春,元宵佳节。

去年寒冬几场大雪后,新春转眼及至,这一个多月,杨云枫的云枫斋又印刷了李白、高适两人的诗册,由于天气的缘故,虽然没有张旭的诗集录那般红火,但也颇受欢迎,而云枫斋一时之间也成了洛阳城才学之士一个聚集的场所,杨云枫将赚来的钱,分了五成给李白等人,剩下的钱又将云枫斋左右两侧的门面给盘了过来,其中一间为书斋,其他一间作为茶社,一间作为酒馆,供应不同的才子,而云枫斋的四面墙壁上也尽是这些才子们留下的墨宝,其中李白与高适也曾经在他们的诗册初售当日,各自留了一首绝句。

年年元宵,月月月圆,在盛唐时期,乃至整个封建时代,其实真正的春节是由初一开始,到十五结束,而结束这日便是元宵,比起初一唐人更要注重元宵,古人向来只重视两个节日,一个是中秋,另外一个就是元宵了。

而今年的元宵节与往常又有些不同,毕竟由丰王、公主亲自操办的,本来杨云枫以为只是宴请了自己与一些洛阳官吏、豪门显贵,却不想所有洛阳的名士,上至官僚豪门,下至寒门子弟,都在受邀行列,甚至还有胡人也在受邀行列之中,真可谓是普天同庆。

宴会从元宵这日下午便开始,杨云枫本不喜欢这种场合,到处都是假笑,趋炎附势的嘴脸,满口仁义,出口成章,却没有一句真心话,酒宴虽然盛大,但还不如与李白等人找个小酒馆谈天说地来的逍遥呢。

不过杨云枫也是此时才体会到,盛唐的酒宴成风,的确是名不虚传,整个洛阳城听说今年有饮宴,早就在市井流传开来了,无非就是谈论今年由丰王亲自主持的宴会,究竟是哪些人在受邀行列当中,一直谈论到元宵当日。

杨云枫早在一月之前就已经接到了邀请,却始终还是打不起精神来,对于这个时代的虚伪,杨云枫愈发的讨厌了,就连杨昊出狱,杨玄圭宴请他,都被他婉言拒绝了,本来他是想去的,但是一想到见到杨玉环,便会想到她就将成为他人之妇,相见只是徒增烦忧,不如不见,断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虽然不喜欢,也不愿意,杨云枫还来来了洛阳宫前,由于受邀人数众多,所以本来是在洛阳宫举办的宴会,也被改到了洛阳宫前的广场上,贵宾受邀上得洛阳宫的城楼,其他人则是在洛阳宫城楼前的广场上座。

杨云枫是被李澄、李英两人亲自邀请的,自然是在贵宾行列,杨云枫来时,尚未见到李澄与李英二人,而城楼上已经是宾客满至了,杨云枫却不识几人,不过见宗老爷与宗露也在其中,连忙上前去拜会。

宗老爷只是淡淡地看了杨云枫一眼,本来不予理会,却被宗露扯了扯袖子,知道拉着杨云枫道:“云枫啊,来,来,老夫为你引见引见!”

杨云枫在这城楼之上,本就不识得几个人,自觉无趣,见宗老爷为自己引荐,打发时间也不错,其实除了宗老爷之外,还有一人杨云枫也识得,便是那日在云枫斋门口抓捕杨昊与张兆扈的洛阳步兵都统陈远孝。

宗老爷领着杨云枫一路介绍过去,都是洛阳的各级官吏,当走到一个身材微胖,满脸横肉的中年儒生面前时,宗老爷道:“云枫啊,这位便是洛阳令唐天唐大人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又仔细的打量了唐天一番,拱手道:“见过唐大人!”

宗老爷又对唐天道:“唐兄,这位就是近日名满洛阳的杨钊,杨云枫了!”

唐天本来还面带笑容,以为杨云枫是宗老爷的什么世侄,一听杨云枫的名字,立刻淡淡地道:“哦,原来是杨公子啊!幸会!”而唐天身后一个样貌俊秀的公子哥不禁也向杨云枫投来了异样的眼神,格外的不友善。

杨云枫却不知道自己如何得罪这唐天与那公子了,既然别人不待见自己,自己又何必热脸贴人家的冷**,拱手道:“告辞!”

待杨云枫走后,唐天才低声问宗老爷道:“武御兄,你如何识得这杨钊了?”

宗武御苦苦一笑,没有说话,他如何能说自己曾经想招杨云枫为婿,还被拒绝了,却听唐天冷冷一笑道:“这杨钊明知我家赫儿与杨家小姐定有亲事,还去杨家提亲,哼哼,分明是想与老夫过不去么!”

唐天身后的那公子哥着看看向远去的杨云枫,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杨云枫请李白去杨府提亲一事,宗武御也听说过,本来是雷霆大怒,骂杨云枫不识好歹,自己招他为婿他倒不许,反而去杨家提亲,这岂不是明显是给自己脸色看么,后被宗露左劝右抚才息怒,本来已经忘却此事,如今听唐家又提起,心中也是一怒,闷哼一声不再说话。

杨云枫自觉无趣,站在城楼看向广场,却见李白、杜甫、张旭、高适与裴旻正在广场上说笑,好不开心,暗道,既然在这城楼之上如此不得人待见,还不如下城楼与几位好友一聚呢,刚转身却见宗露正走到自己面前。

宗露见杨云枫面无喜色,与这城楼之上的人群格格不入,连忙道:“杨公子,你似有心事,不如说给小女子听听如何?”

杨云枫刚才心烦,在这城楼之上初见宗露之时,因为有宗武御在旁,也没好意思细看宗露,如今一看,只见宗露穿的格外的得体,尽显大家闺秀风范,而且脸上似乎还画了一点轻妆,更添娇媚,比之前两次见时又添了几分姿色,心中暗想,这女人一旦有了心仪的对象,也便真是由内散发出一种特有的气质了吧?

宗露见杨云枫正盯着自己看,脸上一红,转过身去,轻声道:“你看什么?”

杨云枫这才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道:“没,没什么!”说着拱手道:“楼上无趣,杨某告辞!”

宗露抬头再见杨云枫之时,却见杨云枫正往楼下而去,还道这杨云枫是故意躲着自己,咬了咬嘴唇,一跺脚转身离去。

杨云枫刚下城楼,就见城楼一旁,一行人向这边而来,为首两人一男一女,男的相貌端正,潇洒自若,穿着一身皇子服侍,颇有贵族气质,正是丰王李澄,而那女子一身紫装,神情冷若,犹如深谷幽兰,而一身装扮又是雍容气派,美艳中带有几分冷峻,虽说也有绝世容颜,却不免有点让人望而却步,不是李英是谁?二人身后跟着百十人,都是侍卫宫女。

李澄这时抬头却见杨云枫站在楼梯口,连忙笑道:“杨公子,你这是要去哪?”

杨云枫没想到会遇到李澄与李英,这时连忙拱手行礼道:“拜见王爷,公主殿下!”说着便要弯身下跪,心中却在暗骂,这鸟规矩何时能破?

李澄一把拦住杨云枫,笑道:“杨公子无需多礼!”

杨云枫起身却见李澄一旁的李英正在看着自己,虽然他早知道李英女扮男装,但是却没想李英换回女装后,竟有绝世容颜,看的不仅有点发呆。

李英却是以为杨云枫见自己换回女装,一时没有认出,这时上前一步,欠身道:“云枫兄,小……小妹有礼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装作惶恐装,拱手还礼道:“公主如此大礼,草民不敢承受!”

李英这时起身伸手扶起杨云枫后,道:“云枫兄,你不会怪小妹女扮男装,刻意隐瞒吧?”

杨云枫连忙缩手,道:“草民不敢!”

李英这时道:“我本名李颖,李英只是化名,如今坦诚相告,只望云枫兄原谅则个!”

杨云枫连道不敢,李澄在一旁笑道:“能与李太白相交的杨云枫,如何变得如此扭扭捏捏了?”

李颖这时道:“请云枫兄上楼一续!”

杨云枫本来是不想再上城楼与那帮官宦子弟们一起的,但是李颖说出此话,他心中却不知为何不想拒绝,立刻拱手道:“王爷,公主请!”

李澄与李颖上得城楼,杨云枫跟随其侧,刚到城楼之上,一旁的太监扯着喉咙叫道:“王爷,公主驾到!”

城楼上本来喧嚣的声音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纷纷拂袖下跪,高呼“王爷千岁,公主千岁!”

李颖与李澄走到城楼正中间,落座之后,李澄这才伸手道:“都起来吧,今日只是元宵宴会,无需多礼!”

城楼上众官员起身后,李澄又让众人落座,李颖蹭了蹭李澄的胳膊,李澄立刻会意,对站在一旁的杨云枫道:“杨公子,这边来坐!”

而李澄身侧的作为本是洛阳令唐天的坐席,唐天刚要坐下,就听李澄对他道:“唐大人不介意挪座一下吧?”

唐天闻言看了一眼杨云枫,暗道不知道这小子是如何结识王爷与公主的,嘴上连声道:“不介意,不介意!”

杨云枫本来还真不想坐到李澄与李颖身旁,但见那座位本来是唐天的,还真就大咧咧地走了过去,给李澄与李颖行礼道谢后,便坐了下来。而李颖的另外一侧坐着的正是宗露与宗武御。

这时李澄起身走到城楼前对着城楼下的宾客高声道:“各位,今日不必拘礼,只需开怀畅饮!”

城楼下传来一阵谢恩之声,不时乐器响起,城楼下的广场正中间设有一个舞台,这时缓缓走上两个女子,各持一把宝剑,两人身形轻盈,竟随着音乐偏偏而舞,杨云枫咋一看,就觉得那其中一女子格外的熟悉,定睛一看,不想那女子却正是卫墨。

只见卫墨穿着一身长沙娟秀之状,完全一副的舞娘打扮,杨云枫心中暗道:“这卫大小姐如何却也成了舞娘了?”想及一个月前曾经在翠莺楼相见,之后自己再去翠莺楼时,老鸨说公孙姑娘已经离开了,后来自己托人四处打探,都没有再听到公孙姑娘与卫墨的消息,不想今日却在这种场合见到了。

与卫墨一起共舞的公孙姑娘,今日穿的也是格外的光鲜,美艳动人,特别是那身材格外的曼妙,凹凸有致,刚与卫墨舞了片刻,就赢得一阵掌声,就连坐在杨云枫身旁的李澄都不禁叫道。

却听楼下传来李白的声音道:“今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随即又引来一阵掌声与叫好声。

李澄听闻李白吟诗,喃喃又念了一遍,问杨云枫道:“杨公子可识得吟诗之人?”

杨云枫立刻道:“吟诗之人正是谪仙人李太白!”

李澄“哦”了一声后,道:“难怪有此佳作?既是李太白,为何不安排楼上来座!”说着立刻吩咐身后的侍卫下楼去请。

过不多时,侍卫来报道:“王爷,李白不愿上楼,说楼下都是朋友,要与他们一起相欢!”

李澄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却听一旁的唐天这时起身喝道:“好一个李白,如此大胆,王爷相请,竟也无此无理!”

杨云枫连忙起身向李澄拱手道:“王爷莫要动气,太白兄向来不拘小节,他如此说,不过是想与好友相聚,并非有心冒犯王爷,王爷见谅则个!”

唐天闻言立刻走到李澄身前拱手道:“王爷,李白向来狂傲,如今连王爷您都不放在眼里,若是不给他一点教训,只怕……”

唐天尚未说完,却听李颖这时淡淡地道:“唐大人无需劳师动众,今日本就是元宵庆贺,莫要坏了各位的雅兴,既然李白想与他的朋友一起,就一同请上楼来便是!”

杨云枫闻言立刻对李颖拱手道:“公主英明,王爷英明!”

唐天闻言愤愤地看了杨云枫一眼,这才退下,李澄立刻又让侍卫去请,李白这才与杜甫、高适、张旭、裴旻一同上的楼来,五人见杨云枫在此,也不奇怪,杨云枫也早就和他们说过,元宵那日要来洛阳宫。

李白等五人纷纷给李澄与李颖下跪行礼后,李澄这才问李白道:“太白先生刚才一首诗绝妙不已,本王甚为喜欢!”

李白这时抚须大笑道:“王爷误会了,此诗不是某所作!”

李澄闻言奇道:“哦?如此绝妙之诗,竟不是太白先生所作?那是何人所作?”

李白立刻手指杨云枫,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李澄与李颖闻言均看向杨云枫,杨云枫立刻拱手道:“正在草民所作,不堪入耳,不堪入耳!”心中却在暗骂道:“不是自己的东西,心中还真是没有这个概念,若不是李白说是老子‘作’的,差点还就忘记了!”

李颖这时又将刚才那诗句喃喃念了一遍,对杨云枫道:“云枫兄果然高才啊!”

在场众人听李颖竟然称杨云枫为兄,都显得有些诧异,特别是唐天,脸色不断地变化,这时唐家身后一个青年迈步向前,走到李颖与李澄身前拱手道:“王爷,公主,今日元宵佳节,明月当空,不如以月为题,众人各出一诗如何?”

李澄看向那人,问道:“你是何人?”

唐天闻言立刻上前拱手道:“回禀王爷,此子正是小儿唐赫,他不懂规矩……”说着连忙对唐赫喝道:“还不退下!”

李澄却笑道:“无妨,无妨,唐公子所言极是,今日高才聚集,如何能少得了佳词绝句助兴?众位高才没有异议吧?”

杨云枫这时打量了唐赫,只见他身形魁梧,相貌端正,气宇轩昂,暗道:“此人莫不是与杨玉环定亲的唐家公子?”

李白等人在城楼下时,就已经饮了不少酒,此刻已有几分醉意,听闻要作诗,皆欢笑无异,李白这时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某先献丑了!”

李白的谪仙人名号果非虚假,他要作诗,城楼上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投来的目光,却见李白双手负背,走到城楼前,看着天空圆月当中,沉吟片刻,即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李白吟完,张旭率先拍手叫好,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却听张旭叫道:“笔墨伺候!”

李澄早闻张旭狂草之名,也知道他每次饮酒都会不经意留下墨宝,立刻让人取来文房四宝,张旭借着酒意,提笔落墨,一挥而落,片刻功夫便放下狼毫,众人上前一看,写的正是李白方才所作的诗句。

这时唐赫拍手叫道:“谪仙人果然诗无凡品,草圣手也笔无凡字,佩服,佩服!”说着看向杨云枫,拱手道:“早就听闻杨公子诗绝天下,自称无人能及,今日我等洗耳恭听!”

杨云枫闻言心中将唐赫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他如此说,岂不是当着众位高才面前,说自己眼高于顶,目空一切,早就不将李白等人放在眼里了么,如此挑拨离间,看来也不是个好鸟,杨云枫只是淡淡一笑,道:“唐公子真是耳听四方,杨某从无所言之语,唐公子都能听说,杨某与太白兄、子美兄相识已久,何时说过此番谬论?”说着向李白与杜甫等人拱手笑道:“太白兄,子美兄,莫不是小弟酒后胡言不成?”

李白、杜甫是何等聪明之人,如何能不知道唐赫此言的意思,李白哈哈一笑道:“某对空**来风之事向来嗤之以鼻!”杜甫只是冷笑不语。

唐赫自讨没趣,立刻又道:“也许是乡间传闻吧,不过空**来风,未必无因啊,想来也是因杨公子高才,所以才有此传闻,莫非只是虚传?”

李澄听在耳内,立刻拍手对众人道:“唐公子只怕有所不知,杨公子有曹子建七步成诗之才,本王亲眼所见,至今叹为观止啊。既然唐公子有此雅兴,必然也是出口成章了?不如先听唐公子作诗一首如何?”

唐赫闻言附身给李澄与李颖拱手作揖后,立刻站直身子,一副风度翩翩的才子模样,这时道:“月悬星夜空,辉洒洛阳宫,雪融元宵至,风过一场冬!”(虚构诗句,作者自编!莫笑,莫笑!)

李澄听完点了点头,笑道:“原来唐公子也是有颇有才情之人啊!”

李颖不禁也点头道:“唐公子此诗句应情应景,实乃佳作……”

唐赫得王爷公主二人夸赞,心中不禁洋洋自得,向杨云枫投去了蔑视的眼光。

杨云枫心中恼火唐赫,这时心中一动,立刻高声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第2?15章】一阙超凡

杨云枫竟然用后世邓丽君的《但愿人长久》的曲调,将苏轼的一阙《水调歌头》高声唱出来,曲调幽婉动人,沁人心扉,一曲唱罢,余音在洛阳城楼上久久不散,真可谓是语惊四座,歌动四方。

李颖与宗露这时都不自觉的站起身来,只见杨云枫站在城楼城墙边,一阵微风吹过,杨云枫的衣孺随风而动,不羁的神态显得格外的潇洒,其他人至今都沉浸在杨云枫这首诗词当中,久久未能清醒过来。

李颖与宗露两女子见杨云枫,心中更是涟漪不已,宗露满脸的欣喜,杨云枫之前的《梁园吟》与《良缘颂》两首是她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已经是惊为天人了,如今这首诗词,杨云枫竟然用这般动听的曲调和唱了出来,词美的已经无可挑剔了,就连曲子都能如此的美妙,不似人间之音,杨云枫胸中之才,不知道还有多少尚未挖掘。

李颖此时心中也是波澜不断,以前听闻杨云枫的事迹,都是传闻,那日在宗府见杨云枫七步成诗,就已经另眼相看,如今这一曲诗词,更是绕梁三日,其味无穷,这种诗句即便是李白,恐怕都作不出来,即便能作出来,李白也不会立刻就谱出如此幽婉诱人的旋律,李颖是皇室公主,从小到大不知道听过多少委婉的曲调,竟没有一曲能与杨云枫的这首相媲美。

李白虽习惯了杨云枫的语出惊人之举,不过今日又见杨云枫作出了一首惊世绝伦,无与伦比的佳句,对杨云枫又增添了几分折服,心中不断地在回味着杨云枫的这首诗词,每默念一句,都是一声赞叹,默吟罢了,心中长叹一声道:“云枫老弟之才犹如浩瀚汪洋,挖之不绝,取之不尽啊,某自认无他之才。”

就连一向不怎么待见杨云枫的杜甫,如今都是满脸的惊愕,暗叹,杨云枫此诗一出,只怕后世再也无人敢用月为题作诗了。高适、张旭两人不用说了,高适向来折服于杨云枫的高才,杨云枫每出一首诗词,他都奉为经典。

即便是宗武御此时都不禁拍手叫好,他本来不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何偏偏就是喜欢这个杨云枫,今日一见,心中甚喜,突然想到了前些日子自己女儿劝自己说,不要杨云枫入赘,此时心中一叹,苦笑道:“如此高才,又岂能入赘?传至后世岂不为人耻笑?”

而张旭从来未见过杨云枫作诗,他听闻的诗句,都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无论是与李白合作的《将进酒》还是梁园之行做的《梁园吟》,都未能身在现场,而在翠莺楼的那首《剑器行》虽然是亲眼见杨云枫书写,但是杨云枫的字他却不屑,也就便没怎么深读,如今这一曲,实在是让张旭不能自己。

张旭立刻提笔而立,沉吟半晌,只见他提笔而落,潇洒自若,一气呵成,最终将手中之笔扔到一旁,狂笑不已,本来痴迷于杨云枫诗句中的众人这才醒转,纷纷看向张旭的字,只见那宣纸之上的狂草,龙吟虎啸,变幻莫测,似狂风大作,毫无章法可循,又似行云流水,绵绵不绝,字字有迹,有章有法,如此惊世骇俗的狂草,比之张旭之前的草书还要高深莫测,神鬼难辨。

却见张旭上前拉着杨云枫的手,满脸通红,兴奋的说不出话来,李白看了一遍张旭即兴而作的狂草,书写的正是杨云枫刚才吟唱的绝句,哈哈笑道:“云枫老弟,伯高可是要感谢你的这一阙绝句啊,你的一首佳作,惊醒梦中人,伯高在草书的造诣上又何止精进了一步?”

李颖、李澄两侧的官员这时齐声鼓掌,既赞杨云枫诗词之绝妙,又赞张旭狂草之精湛,一旁的唐赫此时脸色变来变去,十分难看,本来想羞辱一番杨云枫的,如今却反而使得杨云枫得到了众人的赞赏,心中愤愤不快之极,又找不到任何理由与途径发泄,唐天一把拉回了唐赫,低语了几句。

李澄这时吩咐侍卫给李白等人看座,座位就放在自己与李颖的身后,李澄更是亲自上前拉着杨云枫的手,让杨云枫坐在自己的身侧,笑而不语,眼睛却看着城楼下的歌舞,如今的公孙姑娘与卫墨依然还在起舞,那精湛绝伦的舞技,引得城楼下一阵阵的喝彩,李澄笑道:“那两位舞娘的舞技如此精湛,若是带进西都长安,进宫表演,父皇定然喜欢!”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若是卫墨被李澄带进宫去还了得?不过这卫墨究竟是如何与那公孙姑娘走到一起去的?究竟她是要做什么?自己如今还是没弄清楚,李澄只怕也只是一句玩笑话,即便是真话,自己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卫墨入宫。

这时李澄低声对杨云枫道:“杨公子,开春之后,洛阳将有一场春试,我想推举你参加,不知道杨公子你自己有无此意?”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怎么李适之也要自己参加,这李澄来了,还是要自己参加,这鸟甚子的科举就这么重要不成?口上却对李澄道:“多谢王爷抬爱,不过杨某一介布衣,从无功名在身,况且习惯了这种闲云野鹤的日子,只怕去应试会让王爷脸上无光!”

李澄微微一笑,道:“看来李适之说的一点不假,杨公子的确是无心仕途啊!”

杨云枫不想李澄见过李适之,却听李澄这时笑道:“哦,我与公主是从晋阳来的,路上正好遇到了李大人,听李大人说及过杨公子你,他可是对杨公子你赞不绝口啊!”

一旁的李颖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道:“云枫兄,以你之高才,埋没乡野实在可惜,若是能出仕效力朝廷,日后自然是前途无量,不也好过在洛阳市井?”

杨云枫听李颖此时也来劝自己,连忙站起身来,走到李澄与李颖身前,这才拱手道:“杨某多谢公主、王爷厚爱,只是杨某的确没有出仕之心,王爷与公主高高在上,俯瞰众生,自然觉得一切都是渺小的,而杨某在市井之地,看一切都是宏大的,个人观点不同,人各有志,还请王爷、公主莫再强求在下!”

李澄闻言脸色一变,闷哼道:“真是不识好歹!”李颖脸上也有尴尬之色,却立刻笑道:“既然云枫兄心意已绝,本宫自然也不可勉强了!”

一旁刚才自觉无趣的唐赫这时站起身来,向李澄与李颖拱手道:“杨云枫如此不识抬举,凭借几分才气,竟然如此对公主与王爷说话!”

李颖转头看向唐赫,冷笑道:“唐公子,你若是也有这几分才气,也可以如此对我与王爷说话,王爷向来是爱才之人,自然是不会与杨公子计较的!”

李澄本来听唐赫如此一说,还心有余悸,如今听李颖这般说道,立刻站起身来,拍手道:“不错,不错,我大唐开元盛世已经二十余载,尽出太白先生、子美先生、伯高先生与云枫先生这般的高才,可谓是人才济济!”说着拂袖转身看向身后坐着的李白等人,立刻笑道:“杨公子无心仕途,本王绝不勉强,不过几位先生也是高才之士,开春后的春试,定要一试身手才是啊,可不能让我大唐人才全部流落于市井之中啊!”

杜甫率先站起身来,拱手应道:“王爷此言极是,子美定然全力以赴!”

李澄立刻拍手笑道:“子美先生,听闻你远祖为晋代功名显赫的杜预。曾祖父杜依艺也曾任巩令一职,祖父杜审言官至膳部员外郎,令尊杜闲也曾是奉天令。可谓是家势显赫,可不能到子美先生这一代就没落了啊!”

杨云枫虽然读过杜甫的诗句,但是唐朝的诗人,他最喜欢的还是李白,所以对杜甫的家势也不甚了解,如今听李澄这般一说,还真是一惊,难怪杜甫天性有些高傲,对自己为商一事始终有些不齿,之前杨云枫还心有余悸,如今听李澄将杜甫的家势一说,只是暗道难怪杜甫如此了,不过即便如此,杜甫还是与李白、张旭、裴旻、高适这种市井文人结为了之交好友,也可为是平易近人了。

杜甫听李澄说起自己的家势,脸上顿时也来了几分神采,立刻拱手道:“不才杜甫定然不辱没祖上名声!”

李澄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李白与张旭,只见二人正在说笑,狂放不羁的样子,似乎根本没听见自己之前说的话,只好摇了摇头,坐了下来。

宗武御这时起身,走到李澄与李颖身前拱手道:“今日适逢元宵佳节,微臣有事请王爷、公主代为做主!”

李澄与李颖闻言都是一愕,却听李澄笑道:“宗大人,你虽然如今赋闲在家,但也威望至今尚存,何事连你都解决不了?”

宗武御这时看了一眼宗露,又瞥了一眼杨云枫,这才拂袖跪下,给李澄与李颖磕了几个头,这才道:“小女宗露与杨云枫两人情投意合……”

宗露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在这里说出此事,脸上顿时一红,瞥了一眼杨云枫,杨云枫也是一惊,自己与这宗露虽说投缘,但是何时情投意合了?如果自己此刻否认,这宗露以后在洛阳就再也别想做人了。杨云枫心中隐隐感到,这宗武御说出此话定有后招。

果不其然,却听宗武御这时道:“微臣请王爷、公主做主,促成小女与杨公子的大好姻缘!”

杨云枫没想到宗武御会在这个时候逼婚,心中一怔,看向宗露,宗露以为杨云枫定然是认为这主意是自己出的,既羞且惊,竟站起身来。

李澄闻言看向杨云枫,又看了看宗露,连忙拍手笑道:“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早就听闻杨公子为宗小姐作的那首《良缘颂》了,‘今枫与露一相逢,更胜却人间无数’,绝妙之句啊!”说着看向杨云枫,问道:“杨公子,你意下如何?”

杨云枫显得格外的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却见宗露此时也怔怔地看着自己,自己若是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拒绝了宗露,只怕这宗露即可成为整个洛阳城的笑柄,只怕连死的心都有了,说不定自己此话一出口,这宗露就能从这城楼之上跳下去,但是自己若是不拒绝,杨玉环知道了怎么办?自己若是与宗露成婚,那么杨玉环还能对自己动心么?

杨云枫这时看了一眼唐天身后站着的唐赫,一表人才,仪表堂堂,又是洛阳令的公子,更何况已经与杨玉环有了婚约了?自己拿什么和他比?想到这里,杨云枫心中一叹,罢了,罢了,老子与杨玉环无此缘分,宗小姐对我一往情深,我何必为了一个即将成为他人之妇的女子,辜负一个真心真意对自己的女子?

杨云枫却在这时见李颖也怔怔地看着自己,眼神格外的奇特,似有嫉色,又有哀怨,杨云枫没有细看,立刻拱手对李澄与李颖道:“全凭王爷,公主做主!”

宗露听杨云枫竟然没有拒绝,立刻喜出望外,脸色大红,瞥了一眼杨云枫,只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跳出心口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宗武御更是开心,立刻又给李澄与李颖磕头道:“王爷,公主,杨公子并无异议,此事但请两位千岁做主!”

李澄这时立刻拍手站起身来,笑道:“如此本王就……”

李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旁的李颖这时站起身来,摸着自己的脑袋,道:“本宫偶感不适……”一旁的宫女立刻上前扶住李颖。

杨云枫见李颖此时脸色苍白,确像生病,李澄见状也是大惊,连忙对宫女们道:“快扶公主去休息,传太医!”说着连忙对宗武御道:“此事改日再说!”

宗武御脸色微变,心中一动,连忙磕头谢恩,站起身来,看着宫女们扶着公主下了城楼。

宗露此时面色娇红,坐在一侧两眼不离杨云枫,心中小鹿乱撞,一心在想着自己就要成为眼前这个男子的妻子了。

杨云枫心中却在奇怪,这城楼上是有些风,不过前一刻李颖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如此了?

李澄这时示意众人坐下,笑道:“无事,无事,公主只怕是受了些风寒,大家无需挂念,接着饮酒!”说罢,眉头微微紧锁,端着的酒杯,却迟迟不饮。

城楼上的气氛顿时冷清了下来,众官僚小声议论,唐天想宗武御拱手笑道:“恭喜武御兄喜得佳婿!”

宗武御连忙拱手笑道:“同喜,同喜!”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宗露,随即伸手握住宗露的手,低声道:“为父尝了你的心愿,你以后莫要再说为父不近人情了!”

宗露满心欢喜,连忙搂着宗武御的胳膊,低声撒娇道:“爹爹,女儿何时说你不近人情了?”

宗武御闻言哈哈一笑,道:“你看你这丫头!”随即低声道:“得了一个如意郎君,就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见宗露满脸娇羞,立刻哈哈一笑,心下却在想着方才李颖的表现,陡起一阵焦虑。

此时城楼下,公孙姑娘与卫墨已经舞罢一曲,立刻一阵掌声雷动,都是男子,纷纷叫着让公孙姑娘与卫墨再舞一曲,这种轰动的场景,也不亚于杨云枫刚才的诗句,张旭方才的狂草妙笔,倒是城楼之上显得冷清多了。

公孙姑娘倒是没有再上场,而卫墨换了一身衣服,立刻又上了舞台,台下一片喝彩,刚才杨云枫等人在城楼上都没好好的欣赏过公孙姑娘与卫墨的舞技,如今杨云枫再看卫墨一身绿色长纱连衣装,飘逸不凡,动作轻盈,他是没注意公孙姑娘的舞姿的,如今看这卫墨舞的有模有样,一点都不像是个初学者,杨云枫不禁心下好奇,莫非这卫墨跟着公孙姑娘就是为了学舞技不成?不可能啊,昔日卫墨怎么也是个大家闺秀,怎么会愿意来做一个舞娘呢?这一点,杨云枫始终都想不明白。

这时宗露在一侧不时地转头看向杨云枫,方才那一刻激动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这时她心中却突然莫名的伤感起来,自己以前那般对杨云枫,杨云枫都不答应,为何今日就答应了呢?莫不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如此这般在众人面前提及二人婚事,杨云枫顾忌自己的颜面,实在无法猜答应下来的么?他此刻的心中还在挂牵杨家小姐么?如果他是因为这样才答应的,一个对自己没有爱,只有怜悯的男子,自己要来何用?

宗露怔怔地看着杨云枫,眼神呆滞,杨云枫瞥了一眼,却没有看向宗露,眼睛只是看着城楼下卫墨舞技的表演,卫墨忽上忽下,手中一柄长剑呼风唤雨,在她的手中犹如游龙一般,技艺超凡,不时又引来一阵喝彩。

李澄这时拍手笑道:“这个女子舞技非凡,完全不在那公孙绾之下,怎么之前却是闻所未闻呢?”杨云枫这才知道那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公孙大娘叫公孙绾。

【第2?16章】聚散有时

元宵节的宴会一直到黎明时分这才散去,杨云枫到此刻才深深体会到,盛唐时期的饮宴之风的确是疯狂,像元宵节这种佳节倒也罢了,即便是平时一壶酒,几个好友,一轮明月,就能让唐人为之痴迷一个通宵,即便是黎明初晓,这些人依然毫无倦态,如果是中秋夏秋时分倒也罢了,现在可刚开春,夜间阴冷,这些人竟然一坐就是一夜,实在是匪夷所思。

李白至今还兴致勃勃地与张旭正在高谈阔论,杜甫、高适洗耳恭听,裴旻抱剑而座,早已经眯起了眼睛,杨云枫也着实有点撑不住了,几次想要告辞离场,却见李澄坐在一旁,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楼下,就连一旁的那些陪坐的官僚,乃至宗露都一点困意没有,杨云枫实在是佩服不已,即便是自己以前在后世,与那些大学里的狐朋狗友一起饮酒,也未能如此一夜通宵,还不显倦容的。

公孙绾与卫墨早在午夜时分就已经离场,剩下的都是杂技,歌舞表演,杨云枫不甚其烦,好不容易挺到了黎明,这些人还没有散去的意思,这时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

李澄闻声看了一眼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跺了跺脚,笑道:“今年的元宵节如此完美,还长洛阳各级官员,各位才学之士的大力捧场,今日就此散去吧!”说着也伸了一个懒腰,在侍卫与宫女的簇拥下,下了城楼。

李澄走后,唐天这时冲着众人拱手道:“王爷已去休息,诸位大人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今日的正事却一刻不能耽误,稍坐休息之后,当值人员还请尽早!”说着拱手,一一送诸人下楼。

杨云枫这时走到李白、杜甫身前,相约一起下楼,却听身后的宗武御叫道:“杨公子,暂且留步,老夫有话要说!”

李白等人见状,立刻先与杨云枫告辞,张旭路过杨云枫身边,低声道:“看来云枫兄这个宗府的乘龙快婿是坐定了,哈哈!”

杨云枫尴尬地一笑,转身却见宗武御拉着宗露的手,走到自己面前,却听宗武御这时对杨云枫道:“杨公子,既然昨夜你已经答应了与小女的婚事,以后可要好好待露儿,老夫只有此一女,若是老夫知道你待她不好,可绕不得你!”说着将宗露的手牵到杨云枫身前,塞到杨云枫手中。

杨云枫只觉得宗露的玉手冰凉,而宗露的脸上却是红霞满脸,却听宗武御这时又道:“昨夜虽然王爷与公主尚未答应,但杨公子你可是在王爷与公主面前应允了的!”说到这里,拍了拍杨云的肩膀,独自下了城楼。

杨云枫心中一叹,看向宗露,却见宗露此时也正怔怔地看着自己,杨云枫微微一笑,对宗露道:“城楼风大,我们也下去吧!”说着松开了宗露的手,宗露点了点头,姗姗走向城楼楼梯处,杨云枫这时礼貌性的伸手扶着宗露。

城楼下一人正抬头看着杨云枫与宗露,杨云枫看在眼里,见此人正是唐赫,心中不齿,一直扶着宗露下了城楼后,这才见唐赫拱手笑道:“杨公子,洛阳城里不知道多少人排着队想当宗府的乘龙快婿,没想到杨公子一个外乡人竟捷足先登,俗话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这话真是一点都没错。杨公子眼光独到,寓意深远,数日劳苦换来终身享用不尽,在下真是佩服啊!佩服!杨公子攀龙附凤之功,只怕远远胜过诗词之才啊!”

杨云枫听唐赫语气满是轻蔑之色,尚未说话,就听一旁的宗露冲着唐赫道:“本地的和尚也会念经,只不过有些人就算剃成秃子,也会错把尼姑庵当成和尚庙,像这样的人才,宗家就算是一文不名,也实在是不敢高攀,倒是有劳公子担心了。”

杨云枫不想宗露妙语连珠,竟博得唐赫哑口无言,心中解恨不已,口上却道:“多谢唐公子挂怀了!”说着握住宗露的手,对宗露道:“露儿,你此言就差异了,猪鼻子上插两根葱,起码还像大象,但就算有人浑身插满葱,也未必就是刺猬吧?对吧?不过唐公子你,依靠祖荫,不学无术,如果你唐家有日巨变,只怕唐公子你即便是想攀龙附凤,也不定有人家看上吧?”

宗露闻言掩口一笑,看着杨云枫握着自己的手,心中更是甜滋滋的,杨云枫这时拉着宗露,轻声道:“露儿,我们还是走吧,别惹的刺猬扎人!”说着与宗露一起出了洛阳宫,留下一脸诧异与愤慨的唐赫。

出了城门,宗露低声问杨云枫道:“何为刺猬?”

杨云枫心中暗道:“莫非这个时代没有刺猬?”随即心中一动,道:“哦!就是豪猪!”宗露闻言立刻又是掩口一笑。

城门外不远,到处都是散去的人潮,还有昨夜摆着夜市的商贩正在收拾摊位,而李白等人正站在广场上,见杨云枫与宗露走出,立刻上前来。

杨云枫这时松开了宗露的手,不想张旭还是看在眼里,立刻笑道:“云枫兄,恭喜你觅得如花美眷啊!”宗露闻言脸上一红,杨云枫也显得有些尴尬。

这时却听高适叹道:“可惜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太白兄就要离我等而去了!”

杨云枫闻言一愕,连忙问李白道:“太白兄,你要去何处?怎么之前从未听你提及过?”

李白这时纵情大笑道:“正如达夫所言,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从今而后,某虽孤身他乡,却再不再孤单,云枫诗才远胜于某……”说着对众人拱手道:“云枫,子美,达夫、伯高、裴兄,某去也!”说完扬长而去。

高适这时高呼道:“太白兄,何时再见?”

却见李白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道:“再见之时自当相见……我欲乘风归去……”李白说着大步行前,口中念着杨云枫的诗句,听不出是兴奋还是感慨,不多时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张旭这时轻声一叹,道:“太白兄如斯,我等都自愧不如啊!”

杜甫这时也向众人拱手道:“既然如此,子美也要告辞了!”

高适闻言握住杜甫的手,问道:“子美兄,莫非连你也要离我等而去?”

杜甫微微一笑,道:“春试在即,我自然要好好准备一番了!”说着拱手告辞。

杜甫刚走,又听裴旻这时道:“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不过既然太白兄在前,子美兄在后,就也不差我裴旻了!”

杨云枫在众人当中,除了李白,就属与裴旻关系最好了,如今听裴旻也要离去,立刻上前道:“裴兄,莫非你也?”

裴旻爽朗一笑,道:“太白兄闲云野鹤,云游四方,子美兄孜孜不倦,力求功名,裴某也不能如此耗费光阴了,虽然无诸位仁兄之高才,但好在裴某还有一身武艺,也算是报国有门,文无出路,只能求武的了,裴某准备从军!”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阵失落,在洛阳这段时光,与这帮人呼来唤去,形影不离,只怕是他来这个时代后,最逍遥快活的日子,却不曾想好时光过的总是如此飞快,短短相聚终有时啊!

裴旻见杨云枫满脸失落,哈哈一笑,拍着杨云枫的肩膀道:“云枫兄,他日有缘定然还会相见,无需感叹,你如今已有佳人相伴,应多珍惜眼前之人才是,况且我还要准备一下,也并不是马上就走,裴某且无太白兄之潇洒自若啊!”

这时又听高适道:“裴兄所言极是,大丈夫在世要有所为,裴兄,达夫陪你一起去从军!”

杨云枫诧异道:“达夫兄,你即便是谋出身,也需留在洛阳,春试在即,你何必舍近而求远呢?”

高适淡淡一笑,道:“洛阳春试,鱼龙混杂,且达夫并无功名,还需要从头开始,不如从军,在一群莽夫当中,求的一条出路!”

张旭听高适如此一说,立刻笑道:“既然如此,伯高也只好闭门苦读,不再耗费如此光阴了!”

杨云枫听众人都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忧,不禁自己也为之心动,在历史上自己认识的这些人,日后可都是高官厚禄的,虽然仕途并不顺利,但是至少他们心中无悔,而偏偏自己出了在洛阳拥有一间云枫斋,却是一无所有,而且只怕在这些人眼中,自己只怕只是一个不求上进的人罢了。

张旭等人言罢,各自告辞,只留下杨云枫与宗露二人,杨云枫看着自己的好友都离去了,心中失落之感尤甚,却听一旁的宗露道:“杨公子,聚散终有时,你也无需感慨失落!”

杨云枫转头看想宗露,这时低声问宗露道:“宗小姐,若是杨某一生不求功名利禄,你是否还是愿意嫁我?”

宗露闻言淡淡一笑,对杨云枫道:“杨公子,小女子是爱公子之才,公子之人,若是喜欢那些所谓的功名利禄,就断然不会将那些官宦子弟拒之千里了!”

杨云枫听宗露如此说,心中一阵感动,心中暗道:“罢了,罢了,人生得妻如此,又有何求?”想着上前一步,握住宗露的手,低声道:“宗小姐,你不怨我之前那般待你么?”

宗露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杨云枫又问道:“你不介意我之前向杨家小姐提亲么?”宗露又摇了摇头,杨云枫心中一动,将宗露搂入怀中。

洛阳宫城楼之上,两人正站在城楼一侧,正是李澄与李颖,李颖脸色苍白,李澄在一旁问道:“皇姐,你没事吧?”说着看向了城楼下的杨云枫与宗露。

李颖默不作声,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眶一红,李澄看在眼里,了然于胸,立刻对李颖道:“皇姐,你莫不是也对杨云枫他……既然如此,宗武御再来提及此事,我不准便是!”

李颖闻言淡淡一笑,道:“你不准又有何用?杨云枫与宗露情投意合,莫非你要棒打鸳鸯不成?”

李澄看着李颖,这时沉声道:“为了皇姐,棒打鸳鸯又如何?”

李颖闻言一愕,看向李澄,随即微微一笑,拍了拍李澄的肩膀,道:“傻弟弟,姐姐知道你对我好……”说着又看向城楼下,早已经没有了杨云枫与宗露的踪影,这才淡淡地道:“即便你拆散了杨云枫与宗露,你就能保证杨云枫会对我……对我……”说着一声长叹。

这时朝阳初上,整个洛阳都映照在和煦的阳光之下,洛阳城经过昨晚一夜,又开始熙熙攘攘的忙碌起来,不时传进耳朵的小摊贩的吆喝声,这种繁华景象让生活在其间的唐人很是享受,心里的那种安逸感和满足感几乎是与日俱增。

杨云枫送着宗露回了宗府之后,回到云枫斋到头便睡,本来宗武御非要留杨云枫在宗府用早膳的,但宗露见杨云枫满脸的倦容,心下不舍,还是让杨云枫回来休息了。

本来就快蔫了的杨云枫,倒在了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昨夜到今晨,发生的事情让他心怀久久不能平复,本来自己一直拒绝的宗露,眼下却已经与自己有了口头婚约了,一直形影不离的酒友知己们,散的散,忙的忙,只怕日后再也无此把酒言欢的纵情场景了,心中一直挂念的杨玉环,想着与杨玉环有婚约的那唐家公子,昨夜也见过了,一直放不下的卫墨,如今却与公孙绾在一起,成为了舞娘。

自己才来这个时代多久?短短时间,竟有如此多的变化,即便是盛世大唐,又如何?还是有许多事情自己无法把握,杨云枫这时不禁心中在想,人生在世,究竟何求?一场富贵?一身功名?还是流传千古?杨云枫抱着这些从古至今都无法说清的问题沉沉睡去,直到翌日清晨这才醒来。

杨云枫刚刚醒来,就听见前堂一阵喧闹,叫来罗冬林一问,这才知道,经过元宵佳节一夜,自己在洛阳城楼所作的那首《水调歌头》,已经让他杨云枫的名字响彻整个洛阳城了,如今他杨云枫的名号,完全可以与谪仙人李太白相提并论了,说什么洛阳的士子已经将杨云枫与李白、杜甫并称为“李杜杨”,李白为诗仙,杜甫为诗圣,而杨云枫则是被称为诗绝,这云枫斋前堂已经被洛阳的那些士子们快挤破了,只为能见杨云枫一面。杨云枫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后世无人问津,如今来到这唐代,却成了国宝大熊猫了。虽然杨云枫所“作”的这些诗词都是剽窃所得,但是也就是这些诗词,让杨云枫有着从来没有过的虚荣感与存在感。

杨云枫漱洗完毕后,步入云枫斋前堂,这时云枫斋的酒馆茶楼里都沾满了人,喧闹不已,都是一些年不过而是的年轻学士,此刻正在评论杨云枫的《水调歌头》,还有人争的面红耳赤,杨云枫见一个身形略胖的吼声,扯着嗓子吼道:“杨云枫的诗完全没有格律可言,不讲平仄,虽然诗句优美,但却难以登大雅之堂,如何能与谪仙人太白先生相提并论?”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不错,这《水调歌头》虽然绝美,却非唐诗,而是宋词,宋词的规律是与唐史完全不同的两个文体,难怪这个胖子有这么多疑虑呢!”

却听另外一个俊美的后生冷笑道:“绝句本就是推陈出新,诗句讲究的是意境,光是意境,云枫先生就已经完全可言与谪仙人相较高下……”说着还推搡了一下那胖子。

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暗道:“真是什么时代都不乏这种年轻冲动的愤青啊!”口上却冲着众人道:“诸位,大家来云枫斋,就是给我杨云枫面子,莫要再这里吵闹,所谓武无第二,文无第一,诗词绝句本就是仁者见仁的。争论无用!”

众人见杨云枫出来,立刻纷纷向杨云枫这边涌来,这个口上叫道:“云枫先生,学生格外喜欢你的诗句……”那个口上道:“杨公子,你果然是一表人才,学生能见真颜,死而无憾矣……”

杨云枫不见汗颜,自己如今完全就是一副后世港台明星遇到粉丝堵截的样子,连忙退回了后堂,让罗冬林将后堂的门锁上,心中暗叹,这种日子以后可如何过?

却在这时,云枫斋的后门响起了敲门声,罗冬林生怕是其他学子,不敢开门,从门缝里瞥了一眼,这才回头对杨云枫道:“公子,是高公子与裴公子!”

杨云枫见是高适与裴旻,立刻走上前打开门,却见高适笑道:“云枫兄,你可真是好找啊,只怕现在要见你,还要排队等候吧!”

杨云枫一声苦笑,立刻从后院拿了一条毛巾,包裹在脑袋上,这才出了后门,对二人道:“苦矣!”

高适见杨云枫如此,哈哈一笑,杨云枫苦笑问道:“二位仁兄来找杨某,所为何事?”

裴旻这时道:“我与达夫兄不日便要远行了,今日特来向云枫兄告辞的!”

杨云枫立刻拉着高适与裴旻的手,道:“既然如此,今日必须不醉不归了!”说着拉着二人走到巷口,道:“今日小弟做东,为二位仁兄饯行!”说着便如做贼一般,从巷口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

【第2?17章】极力拉拢

杨云枫刚刚探出脑袋,就见云枫斋门口停下一顶轿子,那轿子一看就非寻常人所有,轿子旁的随从立刻冲着云枫斋内拱手道:“杨云枫杨公子可在?”

杨云枫见状心中奇怪,却不知道是何人来找自己,这些人既不像是宗府的下人,也不杨府的奴才,更不像是李澄、李颖的属下,却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人。

杨云枫正犹豫着,却被裴旻一把从巷子里拉了出来,笑道:“云枫兄,光是一群学子就将你搞的焦头烂额了不成?你可知道最近洛阳人,可是将你与太白兄相提并论的,太白兄为人可没你这般躲闪吧?”

杨云枫尴尬的一笑,自己何德何能,能与李白相提并论?还不是靠着自己剽窃的几首诗词?别人蒙在骨力,他自己却是一清二楚的。

杨云枫刚刚站定,就听云枫斋门口那人冲着杨云枫这边叫道:“可是杨公子?”说着已经走了过来。

杨云枫看向那人,却见那人是个五十余岁的老者,恭敬地走到自己身前,这才拱手道:“杨公子,真是让小人好找啊!我家大人特地前来拜访,只求与公子一见!”

杨云枫一愕,连忙还礼问道:“敢问你家大人是谁?”

那老者尚未说话,却见轿子中走出一人,如今穿着一身便服,正是元宵节那日再洛阳宫城楼所见的洛阳令唐天,只见唐天满脸笑意,迎面而来,看的杨云枫满心的诧异,这唐天莫非今天是喝了蜜糖了不成?

唐天走至杨云枫面前,微微一笑,拱手道:“杨公子,老夫在庆春楼设下酒宴,杨公子务必赏脸!”

杨云枫满心的奇怪,昨夜洛阳宫城楼之时,这唐天恨不得当场就把自己推下城楼方才解恨,只是相隔短短一天,竟然要请自己吃酒,这还真是奇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不过见唐天如此模样,杨云枫也想去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唐天拱手道:“我杨云枫何德何能?要唐大人亲自来请,唐大人先请一步,杨某稍后便到!”唐天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杨云枫身旁的高适与裴旻,这才回身上轿离去。

杨云枫立刻对裴旻与高适拱手道:“两位仁兄,云枫去去就来,你二人先找一家酒肆喝着!”裴旻与高适也认得唐天,知道唐天找杨云枫定然是有要事,只好暂且拱手告辞。

杨云枫待裴旻与高适走后,立刻雇了一顶轿子去了庆春楼,这庆春楼据说是洛阳城内数一数二的酒楼了,做的都是洛阳官宦、乡绅、豪门的生意,排场可见一斑。

杨云枫见庆春楼如此奢华,心中就更是犹豫唐天究竟找自己是做什么的,在唐天眼里,自己不是抢他儿媳妇的么,怎么会请自己来这里吃饭?

杨云枫踏上庆春楼二楼的阶梯,心中却突然想起了在蒲州之时,唐傲、唐长峰父子也曾请自己去万春楼吃饭,那可是鸿门宴,而今天这个酒宴只怕也是来者不善。

杨云枫被人领着进了包房,只见包房内唐天与其子唐赫都在其中,当中还有几个陪客,杨云枫都觉得面熟,似乎是在洛阳城楼元宵夜宴上都见过,皆为洛阳城的各级官员。

如此阵势着实让杨云枫一惊,就好像自己是个钦差大臣刚才洛阳,这帮官员近日是给自己接风洗尘的一般,杨云枫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见唐天站起身来,亲自迎了出来,笑道:“杨公子!”

杨云枫脸上挂着假笑,心中却是摸不到底,这绝对是一个鸿门宴无疑了,不然这么多官吏在此,自己要功名没功名,要势力没势力,即便是钱只怕与这里各个吃的脑满肥肠的官员们比起来,只怕也是九牛一毛罢了,这唐天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包间内所有的官员都起身拱手,满脸堆笑,你一句“杨公子”,他一句“云枫老弟”,叫的都是好不亲热,杨云枫听在耳内,心下却是冰凉,渗得慌,就连那日与自己不对的唐赫,如今都对着自己满脸堆笑,拱手行礼。

唐天拉着杨云枫坐到自己身边,这才示意众人都落座后,这才笑道:“杨公子诸位大人都认识的,元宵之夜,洛阳城楼,一阙绝句惊艳天下,才气也直逼李杜……”说着端起酒杯,冲着众人道:“今日杨公子赏脸,唐某不甚荣幸,来,诸位大人,满饮此杯……”

众人闻言纷纷端起酒杯,看向杨云枫,杨云枫却握着酒杯,不见动静,唐天脸色微微一变,还是饮下半杯酒,其他众人皆效仿,尴尬地笑了笑。

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端起酒杯,对着众人道:“诸位大人都是洛阳城的官员,我杨云枫初到贵地,不懂人情世故,若是以往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诸位大人海涵,莫要与杨某一般见识,杨某满饮此杯,各位随意!”说着一口饮尽。

众人见杨云枫如此,立刻又是满脸堆笑,连道:“杨公子才情惊采绝艳,才华横溢,却如此自谦,客气,客气……”

杨云枫微微一笑,坐下身来,转头看向唐天,道:“唐大人,杨某之前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不过今日杨某两位好友即将远行,杨某要为他二人饯行,大人盛情,杨某心领了,就此告辞!”

杨云枫一语言罢,立刻起身就要离座,唐赫看在眼里,脸色一变,就要发作,却见唐天冲着自己摇了摇头,只好忍下,唐天这时站起身来,拦住杨云枫,笑道:“杨公子且慢,在座的诸位都是洛阳各级官员,都是公务繁忙,如今百忙之中抽空来赴宴,一来是看在老夫的薄面,二来是仰慕杨公子你的才情,杨公子,你不给老夫面子,也要给诸位大人一个面子吧!今日也无大事,只是闲聊片刻,普通的朋友聚会罢了,况且时日尚早,耽搁不理公子多少时间……请坐,请坐……”

杨云枫心知,自己既然不愿意出仕,以后就还要在洛阳混,这里在座的都是洛阳的官吏,自己虽然不屑于他们为伍,却也暂时得罪不得,只好坐下。

唐天见杨云枫坐下,这才露出笑意,立刻又举起酒杯,笑道:“杨公子元宵那日,既得王爷与公主的赏识,又与宗老爷的千金结下良缘,可谓是双喜临门,来,诸位敬杨公子一杯……”说着与众人一起饮了一盏酒,杨云枫心知迎面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人家不管是诚心诚意,还是虚情假意,毕竟在恭贺自己,只好端起酒杯同饮。

唐天放下酒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杨云枫,这才笑道:“杨公子与宗小姐百年好合之日,莫要忘记了在座的诸位大人,即便到时候杨公子百忙忘记了,我等可也会亲自上门讨杯喜酒吃的!”其他主人闻言一阵附和。

杨云枫听这唐天至今说的还都是场面话,只好赔笑而座,却见唐天这时脸色微微一变,放下酒杯,对杨云枫正色道:“杨公子,且不说你诗词方面的才华,就光凭你在商界的成就,也足以让唐某佩服,唐某听闻杨公子在蒲州之时,曾经用一招垄断菜市口谋取暴利,赚取了银子多少暂且不说,光是扳倒了蒲州刺史卫弘卫大人这点,杨公子的才华心智,就足以让我等惊叹啊……”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知道唐天就要入正题了,脸上堆笑,心中却在犯着嘀咕,蒲州的唐傲与唐天是兄弟,而自己扳倒的卫弘也可以说是唐天的亲戚,如今他提及此事,莫非是要想自己算账不成?

杨云枫心中犹豫,却听唐天这时继续道:“而杨公子在洛阳开办的书斋,又是一鸣惊人,普普通通的一册书,经杨公子之手,竟然能卖出几两纹银一本,甚至听说宗家小姐以一千八百两的天价买下四本什么……哦,对了,签名诗集……要说杨公子是商业奇才,只怕也是一点不过啊……唐某说句犯忌讳的话,只怕是西都长安那些整日坐在户部,掌管天下财政的主事们,只怕也未必有杨公子之才啊!”其人诸人闻言立刻点头称是。

杨云枫此时心中一凛,这样的话,唐天可不是第一个说的,当时自己扳倒卫弘时,李适之也曾经如此对自己说,如今这唐天说出同样的话来,莫非用意与李适之一样?

杨云枫依然没有说话,只听唐天继续道:“杨公子,元宵节那日,王爷曾想举荐公子你参见今年的春试,被公子你拒绝了……”说着低声道:“不过唐某以为,杨公子之才,已无需经过春试,李林辅大人虽然远在西都,却也早闻公子的才华,所以想特例举荐公子进户部,不过李大人念及公子在洛阳还与宗家小姐有亲事,所以让公子先进洛阳府衙,一来是可以与宗小姐亲近,二来也是锻炼一下公子你……”说着又看了一眼在场众人,这才笑道:“今日在座的都不是外人,皆是李大人的门生,向杨公子这般,李林甫大人特例举荐的,我们当中还无一人啊,杨公子你既得李大人赏识,日后可是前途无量,可莫要忘记我们洛阳这般旧友才是,大家都是李大人的门生,又为同僚自然也要互相扶持才是啊……”

唐天说着抚须一笑,其他众人皆附和道:“唐大人所言极是,杨公子以后可要多多提拔啊!”说的就好像杨云枫如今已经就是朝中要员一般,而且众人虽都是李林甫的门生与旧部,但是像杨云枫这般,亲自被李林甫点名提拔的,自己还是头一朝遇到,恨不得自己立马与杨云枫调换过来。

唐天说的如此清楚了,杨云枫又岂能不知,他暗骂自己早就应该想到,这唐天与唐傲是同胞兄弟,自然是李林甫那一边的人,他也知道,自己光是靠几句剽窃来的诗词,是不能够征服这些人的,他们真正看重的是自己在商业上的手段,如今张九龄与李林甫的朝中争斗可谓是白热化阶段,双方都在极力的拉拢人才,李适之与唐天分别是张九龄与李林甫的门生,自然是极力来绕好自己了。

杨云枫想到这点,心中砰然一动,看来自己从来到这个时代后,有点锋芒毕露了,变成朝中权利争斗,争着要抢到手的棋子了,不过得罪了张九龄与李适之只怕还好,毕竟张九龄与李适之,还不至于对自己如何,但是李林甫现在过来拉拢自己,自己若是还拒绝的话,自己未必会有什么好下场,只怕日后要在这洛阳城立足都难了。

不过杨云枫也想清楚了,自己虽然没有什么政治觉悟,也没有那种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伟大情操,且又附身在这个无赖杨钊的身子里,但也不至于不明是非,助纣为虐,去投靠奸相李林甫吧?

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对众人拱手道:“唐大人,诸位大人,在元宵节那日,杨某已经说的很是清楚了,杨某只是一介小民,图的只是一日三餐温饱,想的最远的也不过是富贵一生,对于什么高官厚禄,政治抱负,杨某平日想都不敢想。诸位大人的情意,杨某铭记在心,不过杨某无心仕途,还请诸位大人海涵……”说着端起酒杯,道:“杨某在此敬诸位大人一杯!”说着将酒饮尽,这才拱手道:“杨某还有他事,就此告辞,诸位大人慢用,今日这酒宴,算是杨某孝敬诸位大人的!”

杨云枫说到这里,转身便走,却见唐赫这时再也忍不住了,拍着桌子叫道:“杨云枫,你莫要不识好歹,我父亲与诸位大人如此给你脸面,你却如此不识趣……”

杨云枫闻言转头看了一眼唐赫,只见其满脸的怒容,随即淡淡一笑,拱手道:“诸位,我杨云枫就是这般脾性,登不得大雅之堂,扫了诸位大人的酒兴,改日杨某再设下酒宴,向诸位大人赔罪……告辞,告辞!”说着头也不回拂袖而去。

唐赫这时便去冲出酒桌,却被唐天一把拉住,喝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唐赫怒声道:“杨云枫究竟何德何能,要父亲与诸位大人如此低声下气的去巴结他?赫儿这便去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这洛阳城究竟是谁要看谁脸色……”

唐天这时冷冷一笑,站起身来,按着唐赫坐下后,这才对众人道:“本官也是接了李大人的密令,要拉拢杨云枫为己所用,不能让他成为张九龄那边的人……今日本官是给李大人面子,才与众位大人一起设下酒宴,好言相劝,不过这杨云枫不识时务,就莫要怪唐某了……他想要一日三餐温饱,富贵一生?哼哼,只要他还在洛阳,只怕就是如此,也将成奢望……”

众官员闻言纷纷起身,数落着杨云枫的不是,这个说杨云枫不识好歹,那个说杨云枫恃才傲物,都赞成要给杨云枫一点颜色。

唐傲这时挥手示意众人坐下,沉吟了半晌,这才看向唐赫,道:“不过如今王爷与公主都在洛阳,而且杨云枫也快成为宗武御的女婿了,且不说王爷,就是颖公主,如今是皇上最宠爱的,我等都得罪不起,而且这宗武御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他宗家因为宗楚客一案已经败落,不如当年。但宗楚客在朝中的旧部门生都还在,也不可轻视,这种事不能由我们官府出面……”说着低声对唐赫说了几句,唐赫不住地点头,最后兴奋地站起身来,笑道:“父亲,你就尽管看好……我倒要看看这杨云枫还能飞上天去……”

唐天这时微叹一声,道:“李大人认定杨云枫是个人才,能请就一定要请过来,请不来,就是创造条件也要挖过来,若是他真的不识抬举,那你们就看着办吧,总之不能让他站到张九龄那边去!”

杨云枫出了庆春楼,一路都在想着,自己时不是锋芒太路了?自己为了不出仕,已经尽量低调了,若说来这个时代后,做的唯一一件事,也就是扳倒了蒲州刺史卫弘,看来日后为人处事还是得处处小心,也不能动不动剽窃诗句来蒙骗天下了,不然要想在这个世道安身立命,只怕也不是这么容易啊。

杨云枫赶至酒徒馆时,裴旻与高适已经恭候多时了,两人都不甚酒力,只怕也是触景伤情,这酒徒馆乃是当日众人饮酒作乐,比诗斗句的聚会场所,如今李白他去,杜甫、张旭闭门苦读,杨云枫又忙于应酬,一帮好友,却也只剩下他二人了,待杨云枫来到酒徒馆时,两人已经喝的东倒西歪不**形了。

杨云枫本来是赶来为高适、裴旻二人送行的,不想自己刚来,二人已经醉倒,一声长叹,看着酒徒馆那面张旭草书题写的《将进酒》,心中也是一阵感慨,也就多饮了几杯,也算草草为裴旻,高适二人饯行了。

这个时代的酒并不能让杨云枫喝醉,但杨云枫依然还是感到有些头晕,也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扶着裴旻与高适下了酒徒馆,雇了两顶轿子,送着二人去了客栈,这才自己晃悠着回云枫斋而去,正走着却撞上一人,定睛一看,正是罗冬林,只见罗冬林灰头土面,满脸的黑灰,诧异道:“冬林,你这是……”

罗冬林方才慌神,如今一见杨云枫,立刻豪声大哭道:“公子,云枫斋……云枫斋着火了……烧个干干净净,冬林对不住你啊……”说着跪倒在地,杨云枫闻言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第2?18章】步步紧逼

待杨云枫与罗冬林再回到云枫斋的时候,大火还在蔓延,整个云枫斋已经葬身火海了,云枫斋相连的一些酒楼、茶馆也被殃及,一群救火人员正在敲锣示警,整个街道之上到处是人,一阵慌乱。

罗冬林连忙给杨云枫解释失火过程,说自己半夜起来小解,感觉身后异样,转头一看,云枫斋已经起火了,而且还见到云枫斋有黑影闪过,好在自己命大,被一泡尿给救了,不然如今只怕已经葬身火海云云。

杨云枫一边听着罗冬林的哭诉,一边看着云枫斋前的救援,那些人看似手忙脚乱的在救火,其实也不过是在控制火势,尽量避免火势蔓延在一旁,眼看着云枫斋燃烧殆尽。

杨云枫看着眼前的情景,想着罗冬林的话,突然恍然大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唐天,唐天终于还是下手了,自己今日拒绝了唐天的拉拢,所以他便来了这么一出?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远处一人叫道:“杨公子!”杨云枫转头看去,只见一人火急火燎的走到自己身边,正是洛阳令唐天,只见他满脸的焦虑,打量了一番杨云枫后,这才道:“怎么会发生这等事?好在杨公子你无恙,若是杨公子在这书斋中,此刻只怕……杨公子真是吉人天相啊……”

杨云枫听在耳内,刚才还是猜想,如今一见这唐天竟然猫哭耗子来了,心中就更加肯定了,看来这唐天是和自己卯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心中冷冷一笑,却听唐天连忙冲着那些救火人员喊道:“加紧救援,将杨公子的损失尽量减小……”那帮救火人员口上答应,手上却没见加紧。

唐天这时对杨云枫道:“杨公子放心,这失火原因,本官定然要查明……”说着低声问杨云枫道:“杨公子,你莫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吧?”

杨云枫看着唐天,心中恨不得当场咬死他,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道:“唐大人多虑了,杨某初到洛阳,无权无势,向来只求自保,又岂敢得罪什么人?如果真是说要得罪了什么人,只怕……”说着看向唐天,唐天脸色微微一变,转过身去,又叫着让救火人员加紧救火,明显心虚。

杨云枫见唐天如此,心中暗道:“果然是你们做的好事,老子不去惹你们,你们偏偏来惹老子,如此就不要怪我杨云枫不留情面了!”想到这里,立刻对唐天拱手道:“区区一个云枫斋失火,唐大人身为洛阳令,都能亲赴现场,真是可敬可佩啊!”

唐天摸着颌下长须,笑道:“本来唐某是就要就寝了,听说是杨公子的云枫斋失火,担心杨公子的安危,所以特地前来看看,向杨公子这般人才,若是葬身火海,那可是朝廷的损失啊!杨公子,你说着朗朗乾坤之下,意外在所难免,普通百姓想要安身立命,图个三餐温饱已经困难,更别说是一生富贵了,人力再大,又岂能与天斗?杨公子,你说唐某说的对否?”

杨云枫刚才之言不过是试探唐家,听唐天如此一说,也即刻明白,今日的大火,虽然是唐天等人冲着自己来的,但还没到要自己命的时候,唐天所说的话明显是说给自己听的,什么三餐温饱,一身富贵,都是今日自己曾经对唐天说的,如今他如此说,不过是想用这场大火来恐吓自己,心下也就稍微放心了。

杨云枫心念一动,立刻笑道:“大人所言极是,朗朗乾坤,人又岂能与天斗呢?不过事在人为,天命使然,总有异数,杨某虽然不才,也相信人定胜天!”

唐天闻言脸色一变,却不发作,冷冷一笑,对杨云枫拱手道:“既然如此,杨公子就好知为之了,这次是上天给杨公子一个警示,若是杨公子一意孤行,只怕下次就未必如此走运了!”杨云枫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唐天拂袖而去。

眼看着云枫斋是保不住了,只怕今日与唐天的一番对话,这唐天也不会就此罢休,杀手锏只怕还在后面了,自己想要在这洛阳城安身立命,看来光是一味的退让是不行的,必须要找到一个存活之道,但是前路渺渺,加上适逢突变,杨云枫一时之间也没有主意。

却在这时,杨云枫只听一人叫道:“杨公子!”却是一女子声音,杨云枫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定轿子落地,从中跑出一个女子,满眼泪痕地向自己跑来,自己还没看清是什么人,那女子便一头扎到自己的怀中,泣声道:“我好担心你,听说云枫斋失火了,我就立刻赶来了,好在你没有事,不然你叫我可怎么活?”

杨云枫此时已经认出此女子正是宗露宗小姐,缓缓推开宗露,安慰道:“宗小姐放心,我如今不是好端端地么?”却见宗露满眼含泪,楚楚可怜,那副关心自己的样子,着实让自己感动,杨云枫此时心中一动,暗道,这宗武御倒是一副挡风的墙啊,况且宗露对自己有情有义,只要自己日后好好待即可,但是却不知者宗武御是站在哪一边的,那日再洛阳城楼见他与唐天有说有笑,莫非也是李林甫一党不成?不过即便是李林甫一党,此刻自己也没有选择了,只能暂且靠着他来为自己挡过一劫,在静待时机,看如何对付唐天以及李林甫党羽。

杨云枫想到这里,伸手拭去宗露脸上的泪水,柔声道:“你看你,都哭花脸了!”说着将宗露搂紧怀中,轻声道:“我保证以后不再让你为我担心了!”

宗露在杨云枫怀中,立刻满面娇羞,听杨云枫如此一说,不住地点头,只见杨云枫缓缓推开宗露,低声道:“待我重整旧业,就立刻向令尊大人提亲如何?”

宗露闻言心下一喜,脸上却是满是晕红,看着杨云枫,不知道如何开口,最终还是低声道:“那我等着你!”

街道的另外一边,两匹马上各坐着一人,正是李澄与李颖,李澄看着远处相拥的杨云枫与宗露,转头看了一眼李颖,只见李颖面色虽无意,但双手却紧紧地攥着缰绳,低声问道:“皇姐,我们还要不要过去?”

岂知李颖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冷声道:“回宫,人家已经有人安慰了!”说着策马而去。

李澄看了杨云枫与宗露一眼,喃喃地道:“这小子究竟有什么魅力?这么多女人如此为他?”说着也掉转马头而去。

而路道的另外一侧的小巷子中,一伙人鬼鬼祟祟地探出了脑袋,看向杨云枫与宗露,其中一人道:“要不要现在动手?”

另外一人连忙道:“唐大人有吩咐,暂且只是给姓杨的那小子一点教训,但是千万不能伤害宗家小姐与王爷、公主,如今姓杨的这小子与宗小姐在一起,看来今夜不行,回去禀告老大,看他如何吩咐再说,此时办妥了,咋兄弟自然是吃香的喝辣的没话说,若是办砸了,只怕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回吧……”说着一群人隐没在小巷之中。

云枫斋失火一事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洛阳城,杨云枫如今可不是什么普通人物了,整个洛阳城谁人不认识杨公子?这云枫斋一事被传的满街都是,火爆程度绝对不亚于云枫斋昨夜的那场大火。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是杨云枫得罪了仇家,有的说有人嫉妒杨云枫之才,总之就是没有相信那是一场普通的火灾。

杨云枫昨夜送着宗露回到宗府,宗武御亲自出迎,他虽然赋闲在家,官场上的这些花花道道,心里可是一清二楚,硬是将杨云枫留在了宗府,杨云枫本来也无处可去,又担心唐天是否在暗处设下了什么陷阱,只是表面推辞了一下,也就拱手答应了。

不过毕竟杨云枫与宗露还没有成亲,如此长居在宗府也不是长久之计,翌日刚醒,就被宗武御叫到了书房,宗武御一脸正色地问杨云枫道:“云枫啊,如今你我也不算是什么外人了,你有什么话也不必对老夫藏着掖着了,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了?昨夜小女在一侧,老夫怕她担心,所以没好相问!”

杨云枫本来想着如果将唐天要对付自己的事告诉了宗武御,也许他能帮自己摆平,但是自己岂不真就成了依靠宗武御的上门女婿了?虽然没有入赘,但这瓜田李下,日后有理也说不清了,想至此,杨云枫立刻拱手道:“宗老爷放心,只是寻常的火灾,没有什么,云枫多谢宗老爷关心!”

宗武御是何等人,一眼便看出了杨云枫没有对自己说实话,但是也没有点破,立刻点头道:“嗯,那就好,在洛阳这个地界,总是会有一些事端上门,躲避始终不是个办法,解决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有些事实在无法解决,还是要找人分担一下。云枫,你说呢?”

杨云枫闻言立刻明白了宗武御的意思,他也知道宗武御绝对不会轻信自己的这套说辞,他如此说,只是想告诉自己,既然你杨云枫不要我宗某人庇护,那就要自己找到一套解决事端的办法,我宗某人也不想将女人嫁给一个终日让她提心吊胆的丈夫,但是也明确告诉自己,如果他杨云枫解决不了这件事,还是可以找他宗武御。

杨云枫此时立刻对宗武御拱手道:“宗老爷所言极是,大丈夫在世,自然要保护妻儿,我杨云枫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是区区这等小事,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宗武御哈哈一笑,上前拍着杨云枫的肩膀笑道:“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老夫也相信云枫你有能力解决此事,以及给露儿幸福……哦,对了,今日老夫便去洛阳宫向王爷、公主再提及你与露儿的婚事……云枫你以为如何?”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云枫正有向宗老爷提亲的想法,云枫以为此事本就是我与露儿两人之间的事,即便王爷、公主不许,云枫也是要娶露儿的!”

宗武御点头笑道:“话是如此说,不过既然那日在洛阳宫楼上向王爷、公主提及此事了,也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况且你与露儿的婚事能得到王爷与公主的祝福,那也是喜事一桩嘛!”

杨云枫听宗武御说的有理,只好点头道:“不过云枫想在洛阳站稳脚跟之后,再来向宗老爷提亲,不知宗老爷意下如何?”

宗武御看着杨云枫,哈哈一笑,道:“男人本就应以事业为重,既然云枫你不愿意入赘,我也不想露儿嫁你后吃糠咽菜……”说着意味深长地对杨云枫道:“不过如今你的云枫斋已经烧了,你接下来准备如何?”

云枫斋被毁,一点预兆没有,杨云枫确实还没有想好下一步该如何,但依然拱手道:“云枫心中早有打算,宗老爷放心!”

杨云枫出了宗府,满心都在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与唐天以及李林甫在洛阳的势力算是彻底决裂了,不过这唐天似乎还在为自己留着一线后路,想逼着自己就范,这也是自己唯一可以抓住了机会了,而且今日与宗武御的一番谈话,杨云枫也清楚的知道宗武御只怕不是李林甫的党羽,而且自己此刻又多了宗武御这个后盾,也可以放手一搏的,但是究竟如何博呢?杨云枫还没想到,毕竟自己不是天才,也没在官场混过。

杨云枫本来是想重操旧业重新选一个地址,继续卖书的,但是细细一想,这样也不是办法,若是自己开一个被人烧一个,自己能有多少本钱够他们烧的?只怕自己此刻无论在洛阳城做什么,都会处处受掣。

杨云枫正想着,却见路道前方一伙人正向自己这边走来,路道两旁的商贩纷纷收摊关门,回头看去,路道的另外一边也有十几个人,心中一动,知道定然又是唐天的主意,杨云枫暗叫不好,看来今日是避无可避了。

却见人群中走出一人,正是赵云龙,只见赵云龙手中握剑,冷冷地看着自己,淡淡地道:“杨公子,您这是要去哪啊?”

杨云枫暗骂道,又是这个赵云龙,还真是官宦富商们的一条狗啊,突听路道一侧的酒楼上,一人道:“吆,这不是洛阳大才子杨云枫,杨公子么?”

杨云枫抬头看去,却见酒楼的栏杆前正站着几个公子哥,说话之人正是唐赫,手握折扇,风度翩翩地摇摆着,身旁一人嬉皮笑脸的说着奉承话,正是杨玉环的堂兄,自己刚刚救他出狱的杨昊,而在杨昊身后还站着一人,躲躲闪闪,不敢真面目见人,杨云枫只觉得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来。

杨云枫冲着唐赫冷笑道:“你们姓唐的除了这点手段,还会其他的么?”

唐赫满脸惊异地笑道:“杨公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唐某正好与几位好友在此饮酒,巧遇杨公子你,还正想邀杨公子你上来同饮几杯呢,这又是什么手段?”

杨云枫冷冷一笑,却不说话,这时赵云龙的人已经将杨云枫团团围住,杨云枫心中暗道:“裴兄啊裴兄,你现在何处啊?”

却见酒楼上的唐赫这时手中折扇一合,赵云龙立刻喝道:“兄弟们,好好招呼杨公子!”

一群汉子立刻涌了上来,杨云枫暗道,看来今日是躲不过了,突然想到自己怀中还有鲜于仲通送给自己的四方铜钱,刚要拿出来,却听一旁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喝道:“什么人围众斗殴?”

一群人闻言绝好奇转头看去,杨云枫听声音也觉得熟悉,不禁也转头看去,却见路道一头站着一个女子,手中握着长剑,一身劲装打扮,将身材尽显的凹凸有致,曼妙无比,脸色阴冷无色,正怒视着这里,却不是卫墨是谁?

杨云枫不想在这里会遇到卫墨,心中一喜,但是想到卫墨那三脚猫功夫,也颇为担忧,却听楼上的唐赫这时笑道:“咦,这位姑娘好生面熟啊……哦,对了,元宵节那日,与公孙绾一起献舞的舞娘,是吧……那日站的远,没看清楚,今日一见,原来出落的如此标致?……唉,可惜啊,好端端一个美貌女子却是一脸的杀气,大煞风景,大煞风景啊……”

卫墨这时冷哼一声,见被众人围住的尽是杨云枫,脸色微微一变,心念急闪,最终还是拔出了长剑,冲了上来。

杨云枫见卫墨步法极快,不时已经到了众人面前,只是一个飞踢,就撂倒自己身前一条壮汉,心下一惊,这卫墨的功夫何时精进到这种地步的?当日在蒲州她可是连几个衙役都斗不过的,这帮壮汉再如何不济,也是靠打架谋生的,至少也比那些衙役强吧,正想着,卫墨又撂倒了几个汉子,杨云枫只见卫墨的身法就犹如舞蹈一般,偏偏而动,好不优美,不知道的还以为卫墨这时在跳舞呢。

【第2?19章】倒戈相向

杨云枫这些日子没见卫墨,不想她的身手却已经精进不小,心中好奇这卫墨的武艺究竟是在哪里学来的。只见卫墨在边舞边打之中,已经制服了赵云龙的手下,二三十个大汉,直到自己被一个倩瘦的弱女子打的躺在地上,无力起身,都没有看清卫墨的招式。

楼上的唐赫不禁也张口结舌,杨昊站在一旁,看着卫墨良久,立刻道:“这是蒲州刺史卫弘的千金卫墨!”

唐赫闻言脸色一变,只见他身后一人这时探出半个脑袋,看向卫墨,杨云枫这时定睛一看,却见那人正是卫墨的表兄唐长峰,心中暗道:“原来这小子躲到洛阳来了?”

卫墨这时拍了拍手,将剑入鞘,看都不看杨云枫一眼,转身便走,却听身后“哐”的一声,传来一人的声音道:“姑娘真是好身手,赵某也想领教!”卫墨再转头时,却见赵云龙的长剑已经出鞘,站立当场。

杨云枫知道赵云龙的剑术了得,完全可以与裴旻相媲美,即便是那日与裴旻相斗,只怕也不过是输给裴旻半招,这卫墨虽然这几个月来武艺是精进不少,但如论如何也不会是赵云龙的对手,再观那赵云龙,面无表情,完全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只怕卫墨与他动手,非死即伤。

杨云枫这时连忙拦到卫墨与赵云龙中间,道:“卫小姐,杨某感谢你的相救之情,不过此事毕竟与你无半点关系,你还是走吧!”说着连连向卫墨使者眼色,卫墨却视而不见。

杨云枫无奈,又转头对赵云龙道:“赵公子,你剑术了得,有什么冲着我杨云枫来,莫非公子的手中长剑是为女人准备的不成?”赵云龙闻言眉头微皱,却未说话。

一旁酒楼上的唐赫这时摇着折扇,哈哈一笑,道:“吆,还真是看不出来,我们的杨大才子手无缚鸡之力,也懂得怜香惜玉了,看他这副家势,我还真以为他身怀绝技呢!”杨昊在一旁不断的奉承赔笑。

唐赫这时突然沉声对赵云龙道:“我听闻洛阳一剑赵云龙,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莫不是因为上次与那个姓裴的比剑之后,就连魂都丢了,如今杨云枫的一句话都能将你吓到吧?”

杨云枫知道唐赫在给赵云龙最后通牒,却见赵云龙这时剑指杨云枫,冷声道:“杨公子,你是个书生,赵某不会与你动手,你且站到一边,待我与这姑娘比试完了,你最好自己束手就擒,免得赵某老粗伤着公子!”

卫墨本来并不想与赵云龙纠缠,但是听杨云枫说的这赵云龙好像天下无敌一般,立刻上前推开杨云枫,长剑即刻出鞘,向赵云龙刺了过去,杨云枫想要上前拉住,已经来不及了。

卫墨长剑直刺赵云龙,赵云龙脚下却未动,右手一抖,只是一招,卫墨的长剑已经脱手,赵云龙迅速长剑入鞘,傲然而立,一阵寒风吹过,长衫飘动,就连杨云枫都要忍不住想为他鼓掌,叫一声帅。

卫墨尚未看清赵云龙是如何出手的,自己的长剑已经掉落,右手虎口还在震震发颤,一阵麻木,双眼诧异地看向赵云龙,却见赵云龙已经走向了杨云枫,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

楼上的几个富家公子都看的目瞪口呆,除了一个杨昊曾经看过赵云龙与裴旻斗剑,其他人对赵云龙都是要闻其名,却从未见过赵云龙的身手,其实赵云龙方才那一剑也并不出众,要是之前,众人定会以为是对手太弱了,但是她们都亲眼见过卫墨的身手,对付赵云龙的手下,就和切菜一般容易,但是到了赵云龙手中,仅仅一招就败了。众人均在暗想,好在赵云龙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若是那长剑来对付自己,只怕自己比那卫墨还不如呢。

杨云枫这时见赵云龙走向自己,却毫不担心,心中只是担心卫墨,方才见卫墨那般自信满满的样子,如今只是一招就败给了赵云龙,这种耻辱只怕卫墨这种千金之躯并不能承受,果不其然,只见卫墨怔怔呆了良久,立刻转身跑去,顷刻消失在街尾处。

赵云龙见自己此刻逼近杨云枫,他却一点不紧张,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反而是看向自己的手下败将,心中一阵犹豫,冷冷地对杨云枫道:“杨公子,你忘记刚才赵某说的话了不成?”

杨云枫这时才回过神来,看向赵云龙,良久后,这才淡淡地道:“看来老子必须出杀手锏了……”说着伸手入怀。

赵云龙见状一愕,暗道,莫非是暗器高手?心下戒备心陡起,就连酒楼上的唐赫等人都惊异地看向杨云枫,他们虽然都认识杨云枫,只知道杨云枫是所谓的大才子,终究没有人见过他出手,都暗道,莫非他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不成?杨昊曾经吃过杨云枫的亏,那时自己刚一动手,就被杨云枫绊倒在地,更是相信杨云枫定然是深藏不露,却不知道只是自己武艺平平罢了。

赵云龙的眼睛始终盯着杨云枫深入怀中的手,却见杨云枫的手这时从怀中缓缓移出,吸引着众人的目光之后,杨云枫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立刻出手,将手中之物掷向赵云龙,赵云龙眉头微皱,却看不出杨云枫这个手法何处精妙,伸出右手两指一夹,就已经夹住了杨云枫掷来的物件,又见杨云枫撒腿便跑,这才恍然,嘴角露出笑容,这杨云枫原来半点招式不会,不过是在唬自己罢了,心中随即暗道,莫非是那日与裴旻斗剑之后,自己的自信已经不再了么?

唐赫等人在楼上,见赵云龙愣在当场,还以为赵云龙着了杨云枫的道,中了杨云枫的暗器呢,却在这时突然赵云龙爽朗一笑,立刻快步追了出去,众人这才明了。

赵云龙见杨云枫正在往街头跑,步法无章,压根就不是什么高手,只怕还不如自己的那班手下,心中冷冷一笑,暗道,竟然差点着了这小子的道?想着看了一眼手中之物,便欲扔掉,岂知一见顿时一愣,只见自己两只之间夹的正是一枚四方铜钱。

赵云龙顿时脸色大变,立刻看向前方的杨云枫,脚下移动,瞬间已经超过杨云枫,一把搭在杨云枫的肩头上,问道:“杨公子,这枚四方铜钱,你何处得来的?”

杨云枫本来就准备拿出四方钱,但是在那酒楼脚下不方便与赵云龙说话,只好将他引到这边,这才对赵云龙道:“赵公子还认得这枚铜钱?”

赵云龙搭在杨云枫肩头的手一紧,沉声又问道:“如实说来,这枚铜钱,你是如何得来的?”

杨云枫只觉得肩头一沉,犹如千斤压顶一般,对赵云龙道:“公子可记得鲜于仲通此人?”

赵云龙面色又是一变,顿时松开了压着杨云枫的手,仔细的又看了一遍铜钱,确认无误之后,这才对杨云枫道:“杨公子认识鲜于恩……鲜于仲通?”本来想要说是鲜于恩公,但是生怕杨云枫以此胡编乱言,只好改口。

杨云枫这时淡淡一笑,道:“这枚铜钱本就是鲜于仲通送我,他说洛阳赵云龙与他有过命之交,我若是在洛阳有什么事,只管找赵云龙,却不知道此话是真是假,况且杨某初到洛阳,也没有什么困难,所以一直不想麻烦赵公子,如今这唐家咄咄逼人,杨某无法,才拿出此钱,引得公子前来这边相认!”

赵云龙一边听杨云枫说,一边观察杨云枫的脸色,待他说完,确定杨云枫没有说谎后,这才看着手中的铜钱,淡淡地道:“本以为再无他的消息,不想今日能再见此钱,也罢,也罢,就让我了却多年的心愿吧!”说着正色地看着杨云枫,道:“既然这枚铜钱是他给你的,你说吧,要赵某办何事,赵某即便是赴汤蹈火,身份碎骨也在所不辞,不过这件事办妥之后,你我也再无瓜葛了,日后若是有人再要我对付你,我只怕也不会手下留情!”

杨云枫本来想说让赵云龙冲进酒馆暴揍一顿唐赫等人,但是听赵云龙如此一说,似乎这四方铜钱只能让他办一件事,那么之后呢,赵云龙空有如此武艺,却不能为自己所用,而且他一直都是这帮贵胄的鹰犬,只怕日后还是要对付自己。

杨云枫用试探的口吻了一句赵云龙,道:“这个铜钱可以让赵公子为我做一件事?”故意将“一件事”三字加重,却见赵云龙将铜钱收好后,立刻点头道:“不错,快说吧,究竟要我办何事?”

杨云枫见赵云龙急不可耐的样子,似乎比自己还着急,沉吟了半晌后,心中一动,立刻问赵云龙道:“是不是这件事无论多困难,多么危险,你都愿意做?”

赵云龙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即沉吟地看着杨云枫,暗道:“要对付他的是洛阳令,洛阳令的背后是李林甫,他莫不会让我去刺杀洛阳令或者李林甫吧?”

杨云枫这时又问赵云龙道:“是不是这件事如果你办不到,你便成为不守信用的伪君子了?”

赵云龙听杨云枫如此说,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沉吟了片刻,暗道,罢了罢了,杀了就杀了,大不了日后浪迹天涯,立刻道:“不错!”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道:“好,杨某并没什么要你做的,但你却是一定要守信用的,这样吧,杨某要你做的事非常简单,只有一件……就是你以后只需要听命于我,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说着看向赵云龙,笑道:“此事对于赵公子你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了吧?”

赵云龙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杨云枫让自己做的事,就是听命于他,这样若是算起来,自己以后岂不成了他的打手,他让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了?这又岂会只有一件事?但若是论文字功夫,这杨云枫的的确确又真是让自己只听命于他这一件事,赵云龙此时心中一乱,诧异地看着杨云枫,明知道以后只怕要为杨云枫做许多事,却又偏偏找不出话来反驳他。

杨云枫见赵云龙正在犹豫,哪里给他时间考虑清楚,立刻冷笑道:“原来洛阳一剑赵云龙也不过是出尔反尔之人?算了,算了,你还是抓我去领赏吧!”

赵云龙听杨云枫如此一说,立刻道:“这有何难,我赵云龙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也知道什么叫一言九鼎,说一不二,就按照你说的办!”

杨云枫心中一喜,暗道任凭你赵云龙剑法如何了得,不过这智力却是有限,所以说上帝对每个人都是很公平的,只不过是对老子格外的偏爱罢了。想到这里,立刻看向酒楼上满脸诧异的唐赫等人,低声对赵云龙道:“你带人上去将楼上那帮人都给我扔下楼来!”

赵云龙还真是一个说一不二的汉子,前一刻还是唐赫等人的鹰犬,如今答应了杨云枫要听他的,听杨云枫下达第一个命令,眉头都不皱一下,立刻转身走向酒楼。

酒楼上的唐赫等人都是满脸的诧异,见赵云龙与杨云枫在哪里谈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如今见赵云龙之身回来,杨云枫却站在那边满脸的笑意,心中百般不解,唐赫更是指着楼下走来的赵云龙,沉声道:“赵云龙,你忘了你今日来此是做什么的了?”

赵云龙也不说话,一脚将酒馆的门给踹开,转身进了酒馆,唐赫等人还在诧异之间,就听身后的木梯传来雄厚的脚步声,不时赵云龙已经上了二楼,面无表情地向众人走来,还没等众人缓过神来,赵云龙已经长剑脱手,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扔到唐赫面前,沉声道:“这笔钱原封未动,现在还给你,今日本来是要一个一个将你们扔下楼的,现在是我赵云龙破坏了规矩,我绝对不会这么做,你们自己跳下楼去,省得我动手!”

唐赫见状心下一寒,冷笑道:“赵云龙,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可是收了小爷的钱的,如今说不干就不干了,莫不是杨云枫给了你更大的甜头?你说说,他给你多少,小爷我十倍给你!”

赵云龙冷冷一笑,手中长剑一挥,一旁的酒桌立刻两边分开,剑口极齐,却听赵云龙冷声道:“是我爽约在先,才给你们机会,赵某只数三下,若是你们不跳,那么赵某动起手来,也就分不得轻重了!”

杨昊这时上前指着赵云龙道:“你小子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么?你可知唐公子是谁么?你小子莫不是被杨云枫灌了**汤了?”

赵云龙却背过身去,不看众人,沉声道:“一……”

唐赫这时对赵云龙道:“赵云龙,你可知道你这般做的后果么?你云龙会能在洛阳生根,小爷可是给你出过不少力的,你现在这般,莫非是不想在洛阳地界混了不成?”

赵云龙这时闭上眼睛,眉头微皱,道:“二……”

唐赫见赵云龙依然不为所动,转头看向楼下站着的杨云枫,只见其满脸堆笑,不时还向自己招手,心中已经恼及,立刻一步走向赵云龙,冷笑道:“小爷我就不信你能怎么地……”话音未落,就见赵云龙喝道:“三……”随即左手一挥,一把搭在唐赫的脖颈处,只见唐赫立时向后飞了出去,撞在酒楼的栏杆上,扑通一声掉落在地板上,洛阳天气干燥,地板多灰,顿时扬起一阵灰土,其他众位公子哥包括杨昊都看傻眼了,在这洛阳城,还真没见过谁敢对唐赫动手的,这赵云龙当真是被杨云枫下了降头,不知死活了?

唐赫只觉得浑身酸痛,杨昊与唐长峰连忙扶起唐赫,却听唐赫不断地咳嗽,伸手指向赵云龙,眼角已经飙泪,却是半句话说不出来。

赵云龙这时转身面对众人,突然睁开眼睛,道:“果真要老子自己动手不成?”

杨昊只觉得腿下一软,险些就要坐到地上,努力的支撑着自己,看了一眼楼下,随即笑道:“其实这二楼也不算太高哦!”说着竟爬上栏杆,唐赫转头看了一眼杨昊,啐道:“孬种,我就不信赵云龙能将小爷扔下……”唐赫话音未落,只觉得脚下一晃,赵云龙已经冲着自己而来,竟是用肩头将自己抬起,跑到楼边,双手一推,将他给扔了出去。

杨云枫在楼下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看着杨昊爬到了栏杆上,不断地冲着杨昊冷笑,杨昊见杨云枫这般,知道他今日绝对不会绕过自己,况且自己深陷大牢,还是杨云枫把自己给弄出来的,自己如此忘恩负义,只怕杨云枫定然要狠狠羞辱、修理自己一番才会罢休,想到杨云枫那夜在街头如何对自己,此时心中一凉,双腿又是一软,还没等自己跳下去,就觉得身后冷声一起,竟然被赵云龙扔出的唐赫给砸了出来。

杨云枫连忙在楼下拍手叫好,只听“砰、砰”两声,杨昊率先落地,随后是唐赫掉落,正好摔在杨昊的背部,杨昊一阵惨叫,其中似乎还有骨头断裂之声,唐赫至今仍是不信自己竟然是被赵云龙给扔下楼的,好在自己有杨昊垫背,好像并没受什么伤,心中暗叫好险,连忙爬身起来,岂知刚刚站好,却见头顶黑影一暗,随即就是感觉身上被什么重物所压,又听到自己的腿骨与肋骨的断裂之声,口中再也忍不住的惨叫了起来。

杨云枫本来也暗骂着个唐赫运气还他爷爷的真好,从二楼被仍下来,除了衣服脏了,竟然毫发无伤,刚想着就见赵云龙一个飞踢,将所有拉杆处的公子哥都踢了下来,刚才唐赫掉下楼有杨昊垫背,如今倒好,他却成了其他公子哥的垫背了,杨昊好在只有唐赫一人压在身上,唐赫竟有四五个人将他压在身下。杨云枫不禁暗道,真是报应循环啊。

杨云枫这时走到众人身前,看着这些平日里吆五喝六,不可一世的富家公子哥,如今都和蔫菜了一般,躺在地上不断地打滚,口中呻吟不断,杨云枫不住地摇头,嘴里还啧啧有声,叹道:“唐公子,杨公子,你们不是来酒楼喝酒的么,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不是喝高了?爬到栏杆上乘凉不小心掉下来了?我怎么说来着,酒可不是好东西,喝多了迟早出事,你看,你看,我好心倒是成了驴肝肺了,真是不听老子言,吃亏在眼前啊!”

杨昊这时腿上疼痛稍减,爬着坐到墙角,只见杨云枫这时也看向了自己,心中一寒,不知道杨云枫要如何羞辱自己,又见杨云枫却是满脸的担忧之色,蹲到自己面前,问道:“杨公子,你哪里受伤了?怎么这般不小心……”说着竟在杨昊的身上摸索起来。

杨云枫越是如此,杨昊就越是渗得慌,连忙道:“没事,没事,多谢杨公子关心……啊……”话没说完,立刻撕心裂肺一般的叫了出来,却见杨云枫紧紧地掐住了他那根早已经断裂的腿骨,脸上还装作一副无辜样子,问自己道:“啊?杨公子是不是腿骨受伤了?”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的腿骨上掐来掐去。

杨昊此时疼的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双手紧紧地握住杨云枫的手,凄声道:“杨公子,你大人有大量,我杨昊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你莫要与我一般见识……露儿已经就要与你成亲了,我杨昊不识好歹,你就看在露儿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啊……”

杨云枫见杨昊如此不堪,心中暗骂他一声孬种后,站起身来,不再折腾杨昊了,这杨昊本来也就没多大能耐,只是一个仗着自己家中有点臭钱,就到处显摆,趋炎附势的小人而已。相信这一次之后,这杨昊定然老实巴交,见到自己转头就走了。

这时唐赫身上的众人已经爬了下来,躺在一旁喘着粗气,却不想那唐长峰仍然趴在唐赫的身上,只怕那身上的伤也不比唐赫好到哪去,当初在蒲州让这小子给跑了,今天又落到自己手中了,还真是那句天理循环。

杨云枫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就从来没有向此刻这般轻松惬意过,虽然明知道今日之事的后果可能很严重,但是也顾忌不得那么多了,这一切都是眼前的这些人给逼的,自己不求声名显赫,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做个普通的平民,但是这帮人却是不依不饶,步步相逼,非逼着自己对他们爆发出来不可,现在好了,大家都爽了吧。

这时杨云枫见赵云龙缓缓从酒楼走出来,面无表情,杨云枫心中一动,暗道自己这是爽过了,可这赵云龙只怕是麻烦大了,自己日后还要用他,不能让他为此事就此丢掉性命,立刻将赵云龙拉到一边,塞给赵云龙一些银两,低声道:“赵兄,你在这里不宜久留,这边的事由我善后,你暂且去躲他一阵子再说,等我将事情平息之后,自然会找人与你联络!”

赵云龙本来不想收杨云枫的银子,但是他也清楚此事的后果,被自己扔下楼的这帮人,哪一个是好惹的?哪一个身后不是一座足以让洛阳城震动的靠山?自己在这洛阳城只怕已经是混到头了,只好收下杨云枫的银子,沉声道:“那么杨公子保重了!”说完扬长而去,却也并不惊慌,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暗赞,果然是条汉子,若是这种人自己都不能保住,自己日后还有什么人会在自己身边?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一旁的唐赫一阵呻吟,方才他疼痛过甚,早已经昏死过去,至今这才醒转,此时唐长峰也已经坐到了墙角,杨昊的一侧,两人相视一眼,再看杨云枫正盯着自己看,立刻低下了脑袋。

唐赫这时被身上受伤不重的公子哥扶着坐起身来,竟然是满眼横泪,啜泣不已,自己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屈辱,身上的这伤只怕没个百十来天,是好不了了,转头见杨云枫正冲着自己冷笑,立刻擦掉脸上的眼泪,指着杨云枫道:“杨云枫,你得记住这一天……这个仇,小爷……啊……”说着只觉得胳膊一痛,似乎这胳膊的骨头也受伤了。

杨云枫却是满脸诧异地道:“唐公子,你是不是对在下有什么误会,在下不过是路过这里,见你与那赵云龙谈笑风生的,前一刻好好的,后一刻就倒戈相向了,杨某可是没对你动过一根手指头……”说着看向杨昊,问杨昊道:“杨公子,你可见过杨某对唐公子动手?”

杨昊对杨云枫早已经是躲之不及,不想杨云枫至今还惦记着自己,连忙不住地摇头,道:“没有,我没看见……”

唐赫听在耳内,知道自己今日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不过他也清楚,不管这杨云枫动没动手,这洛阳还是他唐家的天下,到时候自己的父亲会轻易就此罢休?在这洛阳,还不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莫说这件事本来就与他杨云枫有关了,即便就是当真无关,自己也能让他有关。唐赫想通了这点,嘴角竟然扬起了一丝笑意,看着杨云枫。

杨云枫看在眼里,如何能不知道唐赫在想什么,既然做了,后悔已经没有意义了,何况他心中也找有打算,此事未必就如想象的那般差。

【第2?20章】栽赃嫁祸

杨云枫还没有傻到留在原处等官差来,扫了一眼窝囊的众公子后,大咧咧地走开,背后却是一群怨恨、歹毒、抱怨与惊恐的眼神,那些眼神加到一起,足以能让杨云枫粉身碎骨。杨云枫刚刚走到路道尽头,瞥了一眼唐赫等人,却见这时洛阳的官差已经赶到了现场,随即传来一阵唐赫的辱骂与暴喝之声,杨云枫冷冷一笑,对于这些二世祖向来是嗤之以鼻,也明白接下来自己在洛阳的日子将有多么的艰难。

杨云枫早就做好的心里准备,下一步也许唐天对付自己的手段就会升级了,不过即便如此,杨云枫也不能躲着不见人吧,所以他依然是我行我素,心中已经对自己的下一步打算有了初步的计划,既然云枫斋已经被烧了,那就姑且由它去吧,而杨云枫此刻心中正在筹划重新开办一个“云枫社”,这个“云枫社”既不是要继续“云枫斋”的路线去卖书,也不是要搞个什么黑社会组织,而是要办一个报社。

这个设想其实在杨云枫开呗云枫斋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那时候云枫斋刚刚开办,还没有腾出时间来具体落实,此刻云枫斋已经没了,正好乘着一切空白,重新洗牌,重新开始,在这个时代,风化比较开放,言论也比较自由,书籍始终还是不普及,有些人虽然买得起书,但根本不爱看书,但是报纸就不同了,他除了可以刊登一些诗词文章之外,还可以加上一些诗词的点评,以及洛阳的趣事,在这个信息不发达的时代,将消息信息化,未尝不是一个发财之道。

开办报社在这个时代来说,是绝对可行的,但是创业前的调查报告也不可或缺,要先开始勘察百姓茶余饭后的娱乐性节目,随后就是报社的选址,杨云枫先来到一些茶馆做一些调查,发现百姓们平时最大的娱乐项目就是听说书,最近洛阳城里最流行的一个段子,莫不过是前朝的玄奘和尚西游取经的冒险故事了,这帮说书的,每天都是口沫横飞,说的精彩异常,仿佛他就是和玄奘和尚一起西游了似的。除了这个段子,其次就是隋唐英雄传了,那些英雄们如何帮助高祖、太宗打天下,如何如何打抱不平,如何如何英雄了得,被这些说书的说的神乎其技,生动形象,跃然而出。每每说到精彩处,就此打住,要想再听,不好意思了,明天早到。

杨云枫还特地听了两个段子,特别是对于玄奘西游的这个段子格外的关注,发现这些人说的虽然精彩,但是不免落入了俗套,无非就是玄奘如何遇到山贼了,如何逃脱了,第二天接着说,又是如何遇到土匪了,又是如何逃脱的,虽然那些百姓听的是乐此不疲,但是杨云枫却觉得乏味之极,比起吴承恩的《西游记》来,却是天囊之别,杨云枫心中不禁一动,若是开办报纸之后,在报纸上连载这个吴承恩的《西游记》,不知道会如何反响,虽然没有落于实际,但是杨云枫对于这华夏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记》,还是有绝对的信心的,所谓的名著,就是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无论在何时何地,它都将是名著,唐朝也不例外,更何况在这个时代,玄奘的形象还是比较深入人心的。

杨云枫是那种想到就要落于现实来实践的,所以心下刚刚决定,就已经开始计算了,首先是让罗冬林租了一间房子,但是并不是以杨云枫的名义租的,而是用宗武御的名义,这样一来,只怕那唐天再如何了得,也不敢随意的去烧了宗武御的房子吧?随后就是联系那些自从云枫斋被烧后,一直待业在家的印刷技术人员,后又重新添置了一些印刷器材,最终就是选纸,印刷书籍对纸张的要求过高,但是报纸必须要走平民路线,杨云枫初步计算了一下,如今的物件是一个通宝可以买三个烧饼,那么报纸的价格就绝对不能高过这个价格,本来是想再低一些的,但是唐朝的货币就是如此,没有比比通宝再廉价的货币了,所以纸张比不要求过高,况且报纸不比书籍,只怕都是看完了就扔的,更何况即便是这个盛世大唐,文化普及程度只怕也没有那么高,文盲率也不低,所以虽然平民化,但还是定位在中下资产阶级、以及中产阶级以上。

一切准备就绪,就得开业了,但这一次只怕没有了云枫斋开业时的风光,那么多名流来捧场,就连宗武御对杨云枫要开办的这个报社,都是不甚了解,就连“报纸”、“报社”这两个词,对于他来说,都是第一次从杨云枫口中听说,以前可是闻所未闻,不过也不知道宗武御是被杨云枫的商业才华给吸引了,还是因为这个男子即将成为自己的女婿了,所以对杨云枫要做什么,都是坚决支持,宗露就更不在话下了。

而最近杨云枫忙于报社的开办,却没有再见过李澄与李颖,也没有见过公孙绾与卫墨,就连张旭与杜甫也是终日不见人影了,而最让杨云枫诧异的是唐家的人最近也好像消失的一般,本来预想着会如何对付自己,但是都过去小半个月了,都没见有什么动静,只是见官府张贴了通缉赵云龙的告示。杨云枫后来才知道,原来再过一个多月春试就要开始了,整个洛阳的官衙,以及李澄、李英都在忙于此事,哪里有闲情来估计他这个小人物,不过越是如此越让杨云枫感到,唐家对付自己的阴谋就要来临了,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罢了。

云枫社选好了开业日子,大清早就打开了门面,虽然张旭与杜甫没来,但是却送来了贺礼,张旭依然是杨云枫题写了一块“云枫社”的匾额,而杜甫则是送来了一副对联,上联是“树雄心创新业士林添云绣”,下联是“立壮志写春秋才气耀枫华”,其中暗藏“云枫”二字,杨云枫甚是喜欢。杨云枫的云枫斋虽然烧了,但是杨云枫在洛阳士子中的地位依然还在,虽然没有什么名流到场,但是开业这天前来道贺的士子们却是不在少数,大清早就过来恭喜云枫社开张,杨云枫一边让罗冬林以及雇用的下人们招呼这些士子,一边又忙着给这些士子们讲解这个云枫社的宗旨,毕竟在这个时代,除了他杨云枫,只怕也没第二个人知道这报纸是做什么的,给这些士子们讲解,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希望他们踊跃来稿,一个上午,云枫社也是好不热闹。

杨云枫在云枫社说的的口干舌燥,士子们听的有津有味。却在这时云枫社门外一阵喧闹,不时走来一批官差,竟然有百十号人,每个人脸上都是凶神恶煞,一副吃人的模样,刚刚来到就吆五喝六的驱赶着门前的学林士子们。

杨云枫正是用茶,见状心中一动,暗道该来的始终会来,立刻走出云枫社,云枫社外的士子们议论纷纷,有的情绪比较激动的还冲着官差们叫囔着,杨云枫刚刚出门,就见一个穿着官服的,满脸庄严的官员骑着高头大马而来,刚到云枫社门口,一旁的官差纷纷让出道来,却见那官员跃身下马,看了一眼两旁的士子,这才将目光看向杨云枫。

杨云枫也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那个官员,觉得面熟,随即想起了,那也唐天宴请自己吃酒,这个官员好像也在其中,当时在庆春楼里可是一副慈眉善目的和蔼模样,如今却是另外一副嘴脸,就好像这里都是刚刚杀了他全家的仇人一般,却见他朝着众士子喝道:“马上就要春试了,你们不呆在家里读圣贤书,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说着走到杨云枫面前,打量了一番杨云枫,这才冷哼道:“看着人模人样的,却做起了这般勾当……来人啊,锁了!”

这官员话音刚落,立刻就上来几个官差,拿着铁链枷锁,既要来锁杨云枫,两旁的士子们见状立刻纷纷叫囔道:“杨公子犯了什么法?开云枫社触犯大唐律令哪一条了?”

杨云枫面色从容,看着那官员,拱手道:“敢问大人,杨某究竟所犯何事?”

那官员冲着杨云枫冷笑一声,道:“事到如今,杨公子还是如此装模作样?”说着又上前一步,厉声道:“本官接到线报,说云枫社中藏有官窑……哼哼……杨云枫,你还不知罪?”

杨云枫听着官员如此一说,心中已经有底了,立刻拱手笑道:“所谓抓贼拿赃,捉奸成双,大人刚来我云枫社,一未审问,二未搜查见赃,只听凭别人一纸空状,就上来锁人,只怕于情不合,于法不容吧?”

那官员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沉吟了片刻,立刻对身后几个官差道:“进去搜查!”

杨云枫知道这些人今日前来,肯定早已经做好准备了,不会就此空手而回,只怕这云枫社里说不定早已经放好了他们要找的什么官窑了,果不其然,几个官差进门后,大肆搜查了一番,“无意间”在云枫社的柜台上发现了一套文房四宝,竟然是准备送进宫的官家制造。

那官员看着官差们搜查出了“赃物”,嘴角立刻扬起了一丝笑意,冲着杨云枫道:“现在人赃并获,杨云枫,你还有何话要说?”

罗冬林见那些官差搜出来的东西,脸色微微一变,走到杨云枫身后,低语道:“公子,是我害了你,我去置办开业用品时,见这套文房四宝不错,所以就买了,现在想想,原来那人已经跟着我半天了,只怕是有心陷害!”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暗道不用说了,这卖文房四宝的人肯定已经不知所终了,杨云枫摇了摇头,对那官员道:“杨某想不明白,是何人状告?为何他会知道我杨云枫购买了一套这官制的文房四宝?人证何在?”

那官员闻言嘿嘿一声冷笑,道:“就知道你不会如此轻易就招供,现在赃物已经找到,有什么话,去公堂再说吧!……锁上……”

那官员话音刚落,一群官差就立刻上来给杨云枫带上枷锁,脚下拷上铁链,仿佛他杨云枫是个杀人无数的汪洋大盗一般,杨云枫乘机低声对罗冬林说了几句话后,便被一群官差带去了州府衙门,却没有审问,而是直接关进了大牢,还单身将杨云枫与其他囚犯隔开,私设了一间囚房。

杨云枫看着四面铁壁,心中一叹道:“才来这个时代多久?已经两次进入牢房了?难道真的要将牢底坐穿不成?”心中一阵冷笑后,暗道,看来这唐天是要自己在这里度过余生了,此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他们如此拖下去,也不知道拖到何时?

杨云枫正暗自想着,却听牢房外传来了脚步声,本来杨云枫以为是唐天,却不想还是刚才那官员,却见他站在门口,一阵阴阳怪气的冷笑后,这才道:“杨公子,我说你在洛阳城也算是有点头面的人物了,在士林中也有些名望,怎么就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杨云枫冷冷一笑,道:“敢问大人贵姓,现任何职?”那人笑道:“吆,你是想知道本官的姓名,以后报复本官吧?实话告诉你吧,你既然进来了,要想出去可就难了,只怕你想像对付唐公子那般对付本官,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机会了……本官也不怕告诉你,本官姓张,名志国,任洛阳府推官……你记下了没?”

杨云枫点了点头,却不说话,背过身去。张志国见状一声冷笑,道:“杨公子,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本来唐大人是如何赏识你,你不是不知道。你大好的锦绣前程不要,偏偏喜欢在这腌臜之所呆着,说句难听的,这不是犯贱么?这里四下无人,我不放对你说,那官制文房四宝,我说它有它就有,说它没有它就没有,其实这一切全凭杨公子你一句话……朝廷如今正在用人之际,像杨公子你这般的人物,本来应该高坐朝堂,为圣上,为天下百姓谋福利才是,可是你看,你看你偏偏……唉……”

其实不用这个张志国说,杨云枫也明白,唐家至今还是没有出杀招,今日的栽赃陷害不过是将自己逼往死路,自己无路可退时,必然会投诚李林甫,而且他们也不怕自己假意投诚,若是如此,栽赃嫁祸的事,可一便可二,即便是自己此刻想假意服软先出去,日后迟早还是要与这帮人当面较量,自己如今实力不够,最终的结果依然还是进来,甚至丢掉性命。

张志国见杨云枫没有说话,又说了一推类似的话,口气中似乎对杨云枫的表现十分不解,若是李林甫看上他,他只怕是去给李林甫**趾,都是笑着脸面去。张志国越是如此说,杨云枫就越是硬起心肠,绝对不向李林甫与唐天服软。张志国见劝说无用,只好离去,

杨云枫在牢房里待呆了三日,三日来这张志国是每天按时前来游说,说的口沫横飞,说什么李林甫知人善用,杨云枫这种人才日后必然前途无量,又说什么唐天以德报怨,根本不计较杨云枫让赵云龙打伤他的儿子,总之,只要杨云枫愿意,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和和气气为官,互相扶持,日后这扶摇直上,平步青云也不是不可能。

杨云枫却是对张志国的话充耳不闻,被张志国认定是不识时务的朽木,杨云枫也是对张志国嗤之以鼻,心中却在盘算着日子,暗道,三天过去了,也该开堂问案了才是。

却在第四日中午,张志国再来时,看着杨云枫半晌,也没说一句话,最终却打开了牢房,冷声道:“杨云枫,该你过堂了!”

杨云枫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大咧咧走出了牢房,经过张志国身边时,转头问张志国道:“张推官,你不是说杨某这辈子都别指望出去了么?”说着一阵大笑,被官差押出了牢房。

洛阳府的公堂外站着百十个士林学子,都是来看审理杨云枫私藏官窑一案的。杨云枫傲然站在公堂之上,转身对堂外的士子们拱手道:“杨某多谢诸位厚爱,各位请放心,清者自清!”

杨云枫话音刚落,却听公堂一声惊堂木响,张志国高高坐在案后,喝道:“杨云枫,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这时只听堂外一人道:“本王赐杨公子免跪之礼!”说着走进一个翩翩公子,身后跟着四个随从,正是丰王李澄。

张志国见状连忙从案后走出,跪倒在李澄面前,磕头道:“下官见过王爷千岁!

【第2?21章】连环陷害

杨云枫也连忙上前行礼,却被李澄一把托住,道:“杨公子受苦了,本王来迟了!”说着转头看向张志国,冷声道:“本来让你审理此案是给唐天面子,本来已经说过那文房四宝是本王送给杨公子做开业贺礼的,你速速审结此案,本王与杨公子还要把酒言欢!”

张志国脸色一变,立刻起身坐到公堂之上,此时脸上的威严早已不在,满脸的尴尬,他哪里会想到杨云枫会搬出丰王李澄来,即便此刻就是自己找来一个认证又有何用?所以也只是走了一遍过场,询问杨云枫几句,又按照律法问了几句丰王是如何将文房四宝送给杨云枫的,立刻拍着惊堂木,道:“此案已经水落石出,杨云枫是受人陷害,应……”说着看向杨云枫,却见杨云枫正冲着自己冷笑,心中已经是万分羞恼,但是在丰王面前也发作不得,最终还是道:“应当堂释放!”

公堂外的士子听完宣判一阵高呼,杨云枫也赶紧向李澄拱手道:“多谢王爷!”

李澄微微一笑,低声对杨云枫道:“一切都是皇姐的意思,若非皇姐,本王还不知道此事呢,你也知道春试在即,本王可是公务繁忙,公子要谢,还是去谢我皇姐吧!”

杨云枫本来是让罗冬林去找宗武御,将自己被铺一事告之他,他也猜到宗武御此刻是赋闲在家,无权无势,这整个洛阳城都是唐天的势力范围,唯一能救自己的只有丰王李澄,却没想到宗武御找的却是李颖,只怕这当中也应该是宗露去找李颖,李颖才去找李澄的吧。

杨云枫不及细想,却见公堂外十几个官兵分开两旁的士子,为首之人正是唐天,只见唐天一脸正色,身后十几个官兵抬着一口满是泥土的大箱,一起走上公堂。

唐天先走到杨云枫面前,冷冷看了杨云枫一眼后,立刻转身走到李澄面前下跪行礼道:“下官洛阳令唐天参见丰王殿下!”

李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唐天,又看了一眼唐天身后官兵抬着的大箱,问道:“唐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说着让唐天起身。

唐天这时示意官兵将大箱打开,只见箱内竟然几套甲胄,唐天立刻对李澄拱手道:“王爷,此物是从云枫社的后院挖出的,要知道私藏甲胄可是杀头之罪,杨云枫还放不得!”

杨云枫见唐天在这时候来,就已经料到不是什么好事,不想刚刚栽赃自己私藏官窑,被李澄所救,他立刻就泰来了甲胄,诬告自己私藏甲胄,要知道在唐代私人有兵器是不犯法的,毕竟这个时代风化开放,江湖游侠不少,但是私藏甲胄,那就是死罪,因为游侠可是不穿甲胄的,只有官兵才有权利穿。

李澄听唐天如此一说,皱眉也是微微一皱,看了一眼杨云枫后,立刻问唐天道:“此物当真是在云枫社挖出?”

唐天立刻拱手道:“回王爷,千真万确,如此大罪,下官如何敢造假?”

杨云枫闻言冷冷一笑,暗道,可惜你个王八羔子偏偏就是在造假。嘴上却对唐天道:“唐大人真是好闲情?春试在即,就连王爷都是忙的不可开交,偏偏唐大人对我云枫社还是如此注意?却不知道这次唐大人又是如何得知我云枫社藏有甲胄的?可有人证?”

唐天这时也是冷冷一笑,道:“就知道杨公子会如此一问!”说着拍了拍手,却见堂下几个官差押着一个满是伤痕,披头散发,已经看不出原来样貌的人上堂跪倒在地后,唐天立刻问道:“将你所见如实说来!”声音甚是严厉。

杨云枫听唐天如此一说,甚至怀疑这个所谓的“证人”身上的伤,只怕也是唐天等人屈打出来了,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那人后,这才发现,原来此人正是自己云枫斋新招来的伙计,专门负责在前堂为前来的士子们斟茶倒水的,叫做牛三。

却听那牛三颤颤巍巍地道:“回大人话,小人是云枫社的伙计,杨公子被抓的那晚,小人内急如厕,却见杨公子的管家罗冬林在后院鬼鬼祟祟的挖着什么,小人好奇就去一看,就发现罗冬林正在埋这个大木箱,同时也发现罗冬林打开木箱,拿出几个甲胄后看了几眼就放进去,将木箱埋了,小人开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无意中说出口,被官爷们听去,就让小人带着他们去挖这个木箱了……”说到这里不断地磕头道:“小人句句实话,不敢半句欺瞒……”

唐天冷冷一笑,立刻又冲着堂外的官兵喝道:“将罗冬林带上堂来!”

却见几个官兵将浑身血渍的罗冬林押了上堂来,跪倒在唐天与李澄面前,杨云枫看罗冬林如此模样,心知定然是被唐天严刑逼供了,却听唐天喝道:“罗冬林。你看看这身旁的木箱,可是你四日前所埋?”

罗冬林这时磕了几个头,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杨云枫,眼神之中尽是惊恐之色,杨云枫见罗冬林的脸上竟也满是血肿,心下一动,却听罗东林这时道:“回禀大人,此物正是小人所埋!”

唐天冷冷一笑,立刻又问道:“那这箱子中的甲胄是否是你所有?”

罗冬林吃了一会没有说话,却听唐天立刻喝道:“大胆草民,还不如实招来……”

罗冬林身子一颤,立刻指着杨云枫道:“回大人,这些甲胄都是我家公子的,小人只是奉命行事,那日张大人带人来查云枫社,只是查到了文房四宝就再没搜查了,公子他担心此物会被发现,所以临行前让小人务必藏好,小人也不知道往哪藏,就只好将它埋了……岂知被牛三看到了……”说着又是不断地磕头,道:“小人句句实话,不敢半句欺瞒……”竟与牛三如出一辙。

唐天这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立刻转身对李澄拱手道:“王爷,如今案情真相大白,杨云枫私藏甲胄,其罪当诛,还请王爷示下!”

李澄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向杨云枫,却见杨云枫哈哈一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李澄立刻对杨云枫道:“杨公子,你有何话要说?”李澄自然也是不相信眼前的事情,不过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文房四宝可以说是自己送给他的,这甲胄可不能再说是谁送的吧?

杨云枫立刻对李澄拱手道:“回禀王爷,草民有几件事要问唐大人,不知可否?”

李澄这时看向唐天,却听唐天立刻道:“但问无妨?”

杨云枫立刻问唐天道:“草民请问唐大人,杨某手无缚鸡之力,不善武艺,藏此甲胄何用?”

唐天冷笑一声,道:“这就要问杨公子你了,本官如何得知你要甲胄何用?”

杨云枫立刻又问唐天道:“请问唐大人,这甲胄向来是军事用资,杨某是如何得到的?”

唐天闻言又是一声冷笑,道:“杨公子,你是如何得到的,呆会一审问,便知道了,如何得到的,杨公子难道心中没数么?”

杨云枫淡淡一笑,立刻又问唐天道:“草民再请问唐大人,这军资是否都有登记造册?”

唐天此时脸色微微一变,立刻道:“这并不是什么军资,只怕是杨公子你私造的吧?”

杨云枫闻言不动声色,立刻走到箱子前,拿起一件甲胄,发现这甲胄上的编号已经被抹去,心中暗道:“做的还真是不留痕迹啊!”随即又拿起一个头盔,却发现这头盔内部的编号竟然还在,又拿起其他几个,都已经被抹去了,偏偏只有这个有,心中又道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立刻拿着那头盔,指着头盔内的编号道:“如果是杨某私造,杨某会给这些东西打上编号?”

唐天见状脸色又是一变,尚未说话,就见李澄上前拿起杨云枫手中的头盔,却听杨云枫继续道:“这头盔之上的编号应该有登记,只要一查便知出自哪里,如此顺藤摸瓜,只怕很快就能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卖’或者‘送’给杨某的了……”说着看向唐天,笑道:“唐大人,您说杨某说的是不是?”

唐天此时脸色变的极度难看,本来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前几日听说罗冬林去宗府找宗武御,又见宗露频繁出入洛阳宫,就知道杨云枫定然会找来李澄或者李颖来帮他辩护,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立刻继续栽赃嫁祸,搞出这么一件事来,就连杨云枫最亲信的罗冬林,都被自己严刑逼供出来指证他,不想杨云枫却依然找出了此案的破绽,如果真是这般查下去,只怕这事情越闹越大,最终只怕是引火**。

李澄一看唐天的脸色,就知道此案的真相了,本来他也不相信杨云枫会私藏甲胄,如今唐天无话可说,更加肯定了这件事是子虚乌有了,不过李澄知道唐天背后是李林甫,即便是他父王都要对李林甫礼让三分,而且春试在即,这唐天又是春试的两个副主考官之一,此事不宜闹大,只能大事化小,想至此立刻哈哈一笑,上前拍着唐天的肩膀道:“唐大人,我看你最近忙于春试一事,也是公务繁忙,定然是睡眠不足……”说着指着唐天的眼睛,道:“你看,都有黑眼圈了,此时本王看来也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定然是哪个小人嫉妒杨公子的才名,所以栽赃嫁祸,唐大人你不过是被人利用了……如今真相大白了,唐大人你也无需再为此事操心了,此案就此了结,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春试,父王可是相当看重今年的春试,可是半分怠慢不得啊……”

唐天自然知道李澄在保自己,愤愤地看了一样杨云枫后,心中微叹一声,暗道:“如今有丰王与颖公主在此,只怕也动不得杨云枫,看来只有在春试结束,丰王与颖公主回朝之后,再好好收拾这杨云枫了!”想到这里,裂开对李澄拱手道:“王爷所言极是,下官最近忙于公务,看来的确是疏忽了,险些造成了冤假错案,还请王爷责罚!”

李澄听唐天如此一说,心中松了一口气,立刻哈哈一笑道:“唐大人这说的哪里话,圣人都有出错的时候,更何况唐大人最近都是在朝廷办事,废寝忘食,鞠躬尽瘁,出一点小错也是在所难免的嘛……”说着看向杨云枫,道:“况且本王看杨公子也不会计较此事的是吧!”

杨云枫听李澄如此一说,还能说什么,只好上前拱手道:“唐大人为国为民,为天下士子谋福利,心力交瘁,难免会被人利用,草民哪里敢计较,只求唐大人您保重身子,千万不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头疼感冒的,那小民可真是最该万死了!”

唐天听杨云枫如此说,明显在诅咒自己,但是偏偏又发作不得,假笑道:“杨公子大人大量,不计前嫌……”

却在这时公堂之外传来“隆、隆……”几声状鼓之声,众人皆是一鄂,唐天不禁也是诧异不已,却见李澄眉头微皱,立刻问道:“何人敲响状鼓?带上堂来!”说完看向唐天,唐天一脸的无辜,也是莫名其妙。

杨云枫心中冷笑,暗道:“看来今日的好戏可真是凑到一起了,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却见几个官差带着一个下人打扮的人上的堂来,唐天眉头紧锁,瞪大了双眼,冲着那人喝道:“王二,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王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给李澄与唐天磕了几个响头,抬头指向杨云枫,道:“小人要状告杨云枫勾结大盗李大麻子!”

在场众人闻言又是一愕,皆显得诧异不已,李澄已经不厌其烦,坐到一旁,对唐天冷哼一声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唐大人,你既然认识此人,你来审问!”

杨云枫却是好笑,先是说自己私藏官窑,之后是私藏甲胄,如今又是勾结大盗,这唐天的招数还真是不致自己于死地誓不罢休啊,不过这招式却是一次不如一次啊。

唐天冲着王二喝道:“你状告杨云枫勾结大盗李大麻子,你可有人证物证?”说着不断地冲着王二挤眉弄眼。

王二趴在地上视而不见的道:“小人就是人证,那日小人在洛阳城外亲眼见了两人在路道一旁鬼鬼祟祟,当时小人还不认识杨云枫和李大麻子,直到李大麻子被捕,小人才知道原来那人是大盗李大麻子,后来小人在云枫社开业那天见杨云枫被抓,才想起来那日与李大麻子一起鬼鬼祟祟的人就是杨云枫!”

唐天心中暗道:“胡闹!”口上却道:“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杨云枫勾结李大麻子嘛!你可知道诬告清白之人,可是要吃官司的!”

王二依然对唐天的暗示充耳不闻,立刻道:“小人实话实话,不怕吃官司,如果杨云枫没有勾结李大麻子,大人不妨将李大麻子叫上堂来与杨云枫当堂对质!”

杨云枫如今倒成了一个事外之人,满脸笑意地看着这唐天和他的家奴如何演好这出戏,他此刻也看出来了,只怕这一出戏还真的与这个唐天没有什么关系,这个王二杨云枫是认识的,他是唐天的宝贝儿子唐赫的贴身侍从,看来这出好戏的幕后导演应该是这个唐家公子唐赫了。

唐天这时心中着急,完全不知道这王二吃错了什么,跑来公堂上发疯,刚刚平息的事情,如今又被挑了起来,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却听一旁坐着的李澄这时冷声道:“是不是,提那李大麻子上堂一问便知了!”

唐天闻言无法,只好让人将李大麻子提上堂来,不时却见几个官差押着一个一瘸一拐的大汉,还真是满脸麻子,只是那身上也尽是血渍伤痕,只怕为了出演唐大导演这出好戏的男一号,也吃了不少苦吧。

李大麻子上堂后左右看了一眼堂上之人,好像在找什么人,看了看杨云枫,又看了李澄,这时跪在一旁的王二轻咳了一声后,努了努嘴,李大麻子立刻会意,跪倒在地给众人磕头,还没等唐天问话,立刻就指着李澄道:“我认识他,就是他杨云枫,他曾经与小人密谋,说要杀进洛阳狠狠地干他一票,小人当时心想这来洛阳作案可不是小事,没敢同意……”一旁的王二不断地扯着李大麻子的衣角。

众人见状不禁大跌眼镜,这李大麻子连杨云枫是谁都不知道,竟然错把李澄当成了杨云枫,杨云枫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澄的脸色却是十分难看,拍着桌子喝道:“胡闹,简直是胡闹……”

唐天这时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立刻对官差道:“竟敢污蔑当今王爷,将王二与李大麻子押下,立刻处斩……”

李大麻子还是不断地指着李澄道:“就是他,小人用脑袋担保,绝没说谎……”

王二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说不出半句话了,两人被官差拖下堂去,依然还能听见李大麻子的话传来,“小人绝对没有说谎,他杨云枫就是化成灰,小人都认得……”

唐天与张志国战战兢兢地站在李澄的身前,却见李澄冷声道:“唐大人,张大人,这就是你们管制的洛阳?”

唐天与张志国闻言立刻跪倒在地,不断地磕头道:“下官管制无方,还请王爷降罪!”李澄看着唐天与张志国两人良久,闷哼一声,拂袖而去。

杨云枫这时走到唐天与张志国的面前,见两人还是磕头如捣蒜,哈哈一笑道:“我说两位大人,下次咱可以别这么玩不?来点高智商的行不?”

杨云枫说着又是哈哈一笑,走到一旁,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罗冬林,罗冬林满眼是泪,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杨云枫知道这罗冬林自然也是被屈打成招,也怨不得他,随即扶起罗冬林,出了公堂,堂外的士子们看了一场闹剧,早已经是笑的前俯后仰,如今见杨云枫无事出来,立刻欢呼簇拥着杨云枫而去。

唐天与张志国这时才站起身来,相视一眼,两人皆是满脸的无奈与愤慨,最终化作两声长叹。

【第2?22章】云枫周刊

罗冬林回到云枫社后,对杨云枫是满心的忏悔,杨云枫却没有怪罪他,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任谁都会做出不同的选择,更何况罗冬林并不是什么能人异士,不过经过此事之后,只怕杨云枫对罗冬林也绝对不会推心置腹的完全信任了,难保下一次还会出现类似的情况,然而云枫社的事情交给他去打理,应该还不成问题的。

云枫社开业第一天,老板杨云枫就被抓了,所以杨云枫被关四天,云枫社也休业四天,不过也是因为如此,云枫社在洛阳城变得无人不知了,但也都是只知云枫社其名,却不知道云枫社究竟是做什么的,有些人甚至还以为是书斋呢。

杨云枫刚刚回到云枫社,就开始着手云枫社的工作,耽误了四天,不能再拖下去了,在牢中的那四天,杨云枫就已经想好了,准备利用云枫社先办一个《云枫周刊》,暂时定为周刊,毕竟这个时代的印刷技术有限,日报是不可能来得及印刷的,同时杨云枫也想到了,要代替毕昇,提前在这个时代弄出活字印刷术来,毕竟这周报以后都是要大批用字的,不像是印刷张旭的草字,必须要雕版印刷,费时费力,成本还高。

杨云枫就第一刊的内容也已经想好了,首先刊登几首李白、杜甫、高适等人的诗集,自己凭借着后世的记忆,在给这些诗词做一些评点,一个版面就已经满了,另外一个版面则是刊登自己撰写的长篇连载小说《西游记》,剩下的空白地方,再刊登一些洛阳近日来的趣闻轶事,以及对当今朝廷的政策的一些解释,能让更多普通百姓明白,但是不做点评。

杨云枫白天叫来印刷的工匠,传授活字印刷技术,晚上就开始忙于第一刊的排版,已经凭借着记忆来撰写《西游记》,如果忙了四五天,版面的工作已经基本完成,自己的《西游记》也写了两千余字,虽然文笔一般,但也是勉强将第一回孙悟空的诞生与第二回的拜师学艺写了出来,文字尽量是做到简洁易懂,也就是他杨云枫凭着自己脑海里的西游记故事,将文言文翻译成了白话文,能让更多的百姓们知道此故事。

剩下的工作就是等待印刷工匠们的排版了,大多数要用到的字都已经活字雕刻了上千个,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杨云枫并未指望他们在短短的时间内完成,所以第一版依旧是用雕版印刷,印刷完的雕版也可以继续加工成活字,如此废物利用,也减轻了印刷工匠的工作量。

杨云枫出狱后的第七天,《云枫周刊》的第一刊顺利发行了,这一次印刷的数量是一千份,每份的售卖价格是一通宝,全部卖完就是毛收入一千通宝,但是去掉杂七杂八的各种费用,还要倒贴五六百通宝,在此之前杨云枫已经算好了,前几期是绝对要亏本来运营的,先在洛阳打响名号,毕竟这是此时代的第一份报纸,是独一无二的,光凭这个,就绝对有利日后发展。而且杨云枫也准备在第二刊的时候,开始招标广告,可以联系一些酒楼、首饰店、医馆……诸如此类的一切可能做广告的商铺,来在报刊上刊登广告,即便是后世的报纸利润都是不大的,报纸的最大经济支柱就是广告,这一点作为后世人的杨云枫,又岂会不知道呢。

在《云枫周刊》的第一刊发行之前,杨云枫就已经找好了二十个农家的女孩做报童,这并不是杨云枫在用童工,毕竟在这个时代,杨云枫即便是不雇佣这些农家的女童,她们也是在家里做农活,不如给他们另谋一条出路,给家里多挣一点补贴,也许挣钱了,在家里可能也受到一点重视吧。

杨云枫在发行报刊的前一天,就先教会这些女童,卖报刊的时候,应该喊什么口号,比如这一刊的重点是杨云枫的《西游记》,以及洛阳春试的新闻,那么女童卖报的时候,就要扯着喉咙喊:“卖报,卖报,玄奘和尚西天取经的新故事《西游记》隆重问世……众士子埋头苦读终有出头日,洛阳春试在即……”诸如此类的口号。

这一日,洛阳城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报童的叫喊声,吸引了洛阳城所有人的眼球,舍不得花钱的人,都是猜想这《云枫周刊》究竟是个啥玩意,不在乎那一个通宝的,立刻买来看看究竟,这不看还罢了,一看之后,都是看不释手,特别是对杨云枫的《西游记》情有独钟,很快这个玄奘和尚西天取经的新故事,在杨云枫用鬼怪神话包装后,就犹如重磅炸弹一般,将整个洛阳城都引爆了,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事情,都是去听那些拿着报纸的识字先生,读着这片新奇的故事,就连茶社酒坊的说书先生,如今也是清一色的讲《西游记》,好像自己不讲,就是落后于人一般。

杨云枫本意是打响《云枫周刊》的名号,不想洛阳城这几日,人人只记得《西游记》,却不记得《云枫周刊》了,虽然这第一刊是销售一空,但是多数人还是出于好奇,加上市井间的以讹传讹的谣传,不过这自古出现一个东西,就是有人喜欢有人厌,虽然《西游记》吸引了平民以及一些年轻人的眼球,但是一些所谓的洛阳大儒,学士们,对于《西游记》却是嗤之以鼻,对《西游记》的评价也不外是“有辱斯文,学林之耻,毫无文笔可言,俗不可耐……”诸如此类。

不过虽然如此,如今整个洛阳城口中的话题已经都是孙悟空了,这孙悟空就好像真是从石头缝里凭空蹦出来一般,就连杨云枫走在路上,都不免遇到一两个人,上来就问杨云枫道:“杨公子,这孙悟空后来究竟怎么样?玄奘和尚什么时候出场?玄奘和尚是不是也会七十二变?”杨云枫被问的无法,只好拱手笑曰:“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期《云枫周刊》!”来搪塞过去。

《云枫周刊》第二期发行在即,这一次杨云枫已经想好了,既然这是个新型行业,乘着这股火热气氛,第二期就必须要开始赚钱,而杨云枫想到的一个广告客户,就是他未来的老丈人宗武御,所以虽然前一日熬夜写了《西游记》,第二日还是一早就买好了礼物亲自登门拜访。

管家老刘刚把杨云枫领进后堂坐下,尚未看茶,就听到宗武御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道:“云枫啊,你最近可又是洛阳城的名人了,这个《西游记》老夫也有在看……”说着从门外走进,一脸的笑意。

杨云枫连忙起身给宗武御行礼道:“宗老爷,上次之事,云枫尚未向您请谢,今日专门拜访……”

宗武御一边示意杨云枫坐下,一边笑道:“上次的事?哦,那老夫可真是没帮上什么忙,露儿听闻了这件事后,比老夫还要着急,尚未问清具体情况,她就进了洛阳宫找公主去了!呵呵,这可真是女生外向,女大不中留啊!”

杨云枫早料到定然是宗露帮的忙,听宗老爷如此一说,微微一笑,问道:“宗小姐不知道在不在府上,云枫也好当面道谢!”

宗武御却淡淡一笑,道:“露儿清早就被公主叫去了洛阳宫,也是刚刚去了不久,这颖公主自幼就与露儿熟络,两人也是两小无猜,这次颖公主来洛阳,露儿自然要时常过去陪伴了!如果云枫你要找露儿,只怕要去洛阳宫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连忙道:“不妨,待宗小姐回来后,云枫再当面致谢不迟,云枫今日前来,其实是找宗老爷谈一笔买卖的!”

宗武御这时眉头一皱,看向杨云枫,脸色略显不快地道:“我说云枫,虽说你尚还不是老夫的女婿,不过你与露儿已经有了口头婚约,你也是当着洛阳城所有人亲口认下的,如今你一口一个宗老爷,是否叫的生分了?”

杨云枫闻言一愕,随即立刻起身拱手道:“云枫糊涂了,小婿见过泰山大人!”

宗武御这时哈哈一笑,连忙站起身来,扶起杨云枫,笑道:“这就对了嘛,至于这生意嘛,也不用谈,若是云枫你愿意,老夫尽数交给你打理就是了,以前听人传闻云枫你做生意是如何别出一格,老夫还存有保留,不过这些日子见洛阳城到处在谈《西游记》在说《云枫周刊》的事,老夫才知道,云枫你确实是个商业奇才啊!”

杨云枫连忙笑道:“却不知道泰山大人手下的产业,究竟有哪些?”

宗武御见杨云枫如此一问,立刻抬起了高傲的头颅,抚摸着自己的青须,道:“无论酒家茶楼,珠宝玉器、赌坊青楼,我宗家都有涉足,怎么?云枫你对这些有兴趣不成?”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还真是找对人了,立刻对宗武御道:“小婿要和泰山大人说的是,如果我们云枫社在报刊上未泰山大人您名下的这些产业登载广告,不知道泰山大人是否愿意?”

宗武御闻言眉头一皱,奇道:“广告?何为广告?闻所未闻啊!”

杨云枫立刻解释道:“所谓广告,既是广而告之,利用报刊的发行量,在上面登载贵号的商业广告,让整个洛阳城都知道贵宝号,也就是加大贵宝号的知名度!”

宗武御不禁奇道:“就在《云枫周刊》上登载几条广告,就能有这么大的作用么?”

杨云枫立刻又笑道:“泰山大人有所不知,所谓的广告,也许并不能立刻给贵宝号带来经济效应,如果谁吹嘘能立刻有效果的,那也是诓您,所谓广告就是闲时加深百姓的印象,在他们需要的时候,脑海中能第一个想到贵宝号,那么这个广告的效果也就出来了!”

宗武御听完杨云枫的话,心中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了良久后,摇了摇头,道:“算了,老夫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步伐了,既然云枫你有如此信心,老夫断然不会拒绝,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这些产业以后也是留给露儿的。”

杨云枫听宗武御这般一说,生怕宗武御又提及让自己继承他宗家产业的事,连忙道:“那么就此说定了,不过这广告的费用方面,泰山大人还是要适当的支付一点的!”

宗武御抚须一笑道:“云枫到底是个生意人,三句不离钱啊……无妨无妨,既然是生意,就要扯上着脏东西,需要多少,云枫只管与老刘说,从他那里支取就是了!”

谈妥了第一个广告客户,杨云枫立刻告辞,从老刘那里拿了五十两纹银,作为宗武御名下产业的本季度的广告费用,本来杨云枫是还想签一份合同的,不过毕竟是第一个广告客户,而且又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想想还是作罢了,但是以后的广告客户,还是必须要签署合同,以免有什么纠纷,作为一个后世人,这点法律意识还是有的。

第二期的《云枫周刊》在得到一笔广告资金后,迅速的开始运转,如期的发行了,这一次的印刷量已经达到了两千分,比第一期要多出一倍之多,而洛阳的百姓早已经是翘首以待了,罗冬林如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他还告诉杨云枫,曾经有几个说书先生还上门来等报纸的发行,说自己在茶楼酒馆,每日都说那第一第二回,听众们都不厌其烦了。

第二期的周刊,缩减了诗句的点评,增加了趣闻轶事与时事新闻,从第一期的发行,杨云枫也看出了,当下的百姓真正对什么诗词歌赋有兴趣的并不多,自己是要靠《云枫周刊》赚钱的,并不是作秀的,当然一切要以受众的口味为主,所以第二期的周刊就愈发的平民化与大众化了。

不出杨云枫的意料,洛阳百姓最期待的依然还是《西游记》,都想看看这孙猴子后来如何了,不过经过改版,也有不少人对趣闻轶事与实施新闻多了一些关注,这一种转变,让杨云枫格外的兴奋,自己不过从一期报刊的摸索,就已经摸透了这个时代大众的口味,从此处一看,杨云枫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个时代就是“天才”!

报刊如期的发行了六期,洛阳春试的日子也一天一天逼近了,《云枫周刊》的手关注度明显的下降了许多,不过杨云枫看准时机,在报纸上刊登了一些关于春试的信息,比如主考官以及副主考官的介绍,甚至搜集来来前几届的考题,都刊登在报纸上,又做了一些对于本届考题的猜想与建议,报刊的销售量顿时又上涨了不少,待杨云枫发行第八期的时候,发行量已经从第一期的一千份,增加到了一万份了,洛阳是唐朝东都,可见一斑,而自从第二期的报刊中刊登了宗武御名下产业的广告中之后,杨云枫也不用主动再去联系什么广告客户了,自幼客户亲自登门,什么酒楼啊,茶馆啊,珠宝店啊,玉器行啊,就连算命先生就曾经来问广告的价格。

《云枫周刊》经过几期的经验积累与受众群的沉淀,已经基本稳定了,杨云枫便放手交给了罗冬林全权负责,自己则是动着脑筋,准备涉足其他行列,不过毕竟自己在这个时代创办了第一份报纸,也算是文化人了,再创业自然也要与文化产业相关联,若是让杨云枫去开酒馆什么的,只怕他也干不好,生意要做大,就要形成一套完整的系统,有条不紊的产业链。不过理论是如此,真正地要实施起来并不是这么简单。

不过如今云枫社也算是稳定,新行业也不必那么着急,况且前些日子却是太忙了,杨云枫也乘此机会休息了一阵子,他是后世之人,自然懂得什么叫劳逸结合,好好的休息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工作。

说来也奇怪,自从上次唐天、唐赫父子陷害自己不成,反而让自己在丰王李澄哪里丢了脸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而宗露与李颖也没找过自己,就连卫墨与公孙大娘也好像在洛阳城失踪了,加上李白远游,裴旻、高适从军,张旭、杜甫闭门苦读,杨云枫从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感到有些孤独,这时心中想到,与宗露虽然有了口头婚约,是否应该找个时间去向宗武御提亲了?如今总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也不是办法啊。不过即便是要提亲,只怕也要等春试完毕之后才成。

这日杨云枫坐在云枫社的门口晒着太阳,闲的都快发慌了,却见罗冬林领着一个小叫花子走来,杨云枫不禁皱眉问道:“冬林,你愈发的善心了!”

却见罗冬林拉着那小叫花的手,走到杨云枫面前,满脸笑意地道:“公子,你不认识她了?”

杨云枫听罗东林如此一说,这才坐直身子,打量了一番那小叫花子,却见那小叫花子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满脸的污渍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貌了,不过那一双眼睛却甚是水灵,看这身材与个头,应该是个女孩才是,却着实认不出是谁来。

罗冬林这时立刻对杨云枫道:“这是卫小姐的婢女贝儿啊……公子……”

杨云枫闻言心中砰然一动,立刻站起身来,再看那小叫花,只见她双眼已经发光,两珠眼泪在眼眶中打滚,霎时流了下来,在脸上的灰尘中淌出了两道污渍轨迹。

【第2?23章】贩卖考题

杨云枫怎么也没想想到贝儿会成为了小叫花子,她与卫墨来洛阳投靠亲戚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卫墨如今跟着公孙绾,这贝儿却成为叫花子,这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杨云枫满脑诧异与不解,一把抓住贝儿的手,但是话到嘴边,见贝儿一副楚楚可怜、瘦吧啦叽的样子,心中一阵心疼,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贝儿,你受苦了!”

杨云枫不说话还好,如此嘘寒问暖的一句话,立刻惹的贝儿嚎啕大哭,满是污渍的脸,立时变成了小花脸,杨云枫搂着贝儿,让她在自己的怀中纵情大哭,罗冬林站在杨云枫一旁,看的动情时,也不禁偷偷抹去两滴男儿泪。

杨云枫待贝儿哭罢,连忙让罗冬林去准备吃的,又让下人去烧水,准备了换洗的衣服后,让贝儿先去吃饱洗干净后,又给贝儿在云枫社后安排了一间房间,这才叫来贝儿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贝儿换了一身衣服后,杨云枫才发现贝儿比以前要清瘦了许多,脸色也显得有些蜡黄,想必是营养不良,不过换了衣服之后,立刻与方才判若两人,虽然至今还有些稚嫩的贝儿说不上什么漂亮,但是也是出落的格外水灵,贝儿见杨云枫盯着自己看,脸上一红,不敢正视杨云枫。

杨云枫倒是没注意这些,连忙招呼贝儿坐下,这才询问起她与卫墨来洛阳后的情形,听贝儿一说,杨云枫才知道,当日卫墨与贝儿与自己分手后,便去投靠亲戚了,不想到了那里才知道,亲戚已经搬去了汴州,所以卫墨与贝儿又连夜赶往汴州,当夜遇到了大雪,就在山间的一间破庙过夜,不想遇到了十几个山贼,见两女子貌美,就生了歹念,卫墨自然不从,就与那十几个山贼动起手来了,不想那山贼头领倒有些本领,武艺远比卫墨高出许多,卫墨不敌被打晕,两人被捆绑着云枫山上,途中卫墨与贝儿逃走时被发现,又招追赶,就在这时贝儿失足掉下了山崖,之后贝儿再醒来时,已经在山下,却奇迹般的只是一些小伤,当她在上山时,却再也找不到卫墨的行踪了,只发现十几具尸体,赫然都是那些山贼,包括那个首领。忠厚贝儿便去汴州寻找卫墨,依然一无所获,也没有找到远房亲戚,自此流落街头,盘缠用尽,只好沦落成乞丐,一边行气,一边打听卫墨的消息,前不久听到有人说洛阳有类似卫墨的女子出现过,所以贝儿就乞讨到了洛阳,不想在街市上打听了几日也没发现卫墨的踪迹,反而是遇到了罗冬林,这才被罗冬林带来了云枫社。

杨云枫听贝儿说完后,握住贝儿的手,轻声道:“贝儿,你受苦了,你都沦落到如此地步了,却还在找你家小姐,可见你对你叫小姐的情意……你家小姐我见过,不过最近也失去了联系,以后你就留在云枫社吧,找你家小姐的事,慢慢来!”

随即杨云枫又将自己如何遇到三次遇到卫墨的事告诉贝儿,告诉她卫墨如今很安全,贝儿这才放心,倒是杨云枫心中奇怪,贝儿失足掉落山崖,再上山时,那些山贼却都死了,按照卫墨的武艺不可能杀了这些山贼,加上那日遇到卫墨,她武艺的精进,莫非那日是公孙绾救了卫墨,而卫墨留在公孙绾身边就是为了学公孙绾的剑法不成?虽然很有可能,但毕竟是杨云枫的猜想,一切还是等在遇到卫墨之时,好好问问便知道了,不过这卫墨自从上次白哉赵云龙的手中,便不知趋向了,如今也没听说公孙绾的消息,只怕已经不在洛阳了吧?

贝儿自在云枫社落脚后,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杨云枫的贴身丫鬟,虽然杨云枫知道贝儿之前吃了那么多苦,不忍心叫她做这些粗活,不过贝儿动不动就以杨云枫是她的恩人为由,专门负责了杨云枫的饮食起居,杨云枫想来自己来这个时代后,还的确没一个贴身的丫鬟照顾自己,而见贝儿对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也就默认了,不过这贝儿似乎刚来云枫社,对周围的一切都不了解,加上之前的苦难,终日见不得笑容,杨云枫却总是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

杨云枫即便是夜间赶《西游记》的稿子时,贝儿也在一旁服侍,为杨云枫磨墨掌灯,杨云枫写到乏时,贝儿还被杨云枫捶背解乏,杨云枫写道动情时,还将稿子念出来给贝儿听,这贝儿毕竟是在大家小姐身边呆过的,也识文断字,有时候杨云枫写累了,就干脆自己说情节,让贝儿代笔,贝儿俨如成为了杨云枫的红粉知己了。杨云枫此时再看贝儿,已经完全没有了在蒲州初识时的那股戾气,反而更加觉得她可爱遭人怜爱。

还有三日洛阳春试即将开考,整个洛阳城都在讨论这些话题,而洛阳城的大小客栈,都被原来赴考的士子们给租满了,唐代与其他朝代不同,每届春试除了在长安之外,还分别在北都晋阳与东都洛阳分设两个考场,方便士子不必远途跋涉的去长安,将时间都浪费在赶路上。

而洛阳春试的主考官便是宰辅张九龄,前几日已经到了洛阳,丰王李澄与颖公主以及;洛阳的大小官员都出城相迎,好不隆重,杨云枫在这日却是足不出户,省得见到张九龄又是就是重提,邀请自己出仕为官;而副主考官有两位,一位便是洛阳令唐天,另外一位便是丰王李澄。

杨云枫这几日赶完最新的一期《云枫周刊》后,带着贝儿出门透气,也乘机见识一下,这大唐的应试制度下的学子们,如今的洛阳城,到处都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士子,满口的子曰,满嘴的圣贤之道,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的诱惑力的确是不同凡响,这大唐盛世从这一方面也可以得到印证。

杨云枫与贝儿一起去了一间茶馆,这里的说书先生,依然在讲着《西游记》,如今杨云枫已经写到三打白骨精了,而近日恰巧说的也正是这一段,这茶馆虽不豪奢,但是却依然是客座满堂,有普通商贾百姓,但多数却是士林子弟,他们一杯水,一把瓜子就能坐着听说书半天,说书先生讲的是口沫横飞,说到孙悟空抡起金箍棒第三次打死白骨精时,满堂一片叫好。

说书完了,满座的客人都在议论着《西游记》中的情节,有的骂那唐僧好生糊涂,有的赞叹孙悟空,好不热闹,其中一人站起身来道:“我看这唐僧就是个蠢蛋,每每都是如此,冤枉了孙大圣……如此下去,不去西天取经也罢……”

另外又有人站起身来,笑道:“这孙大圣除了一个如来佛主,还怕过谁?我看不如回傲来国花果山做猴王,来的逍遥快活,取他鸟甚子的经书啊!”

这一段恰恰就是贝儿给杨云枫代笔的,当中情节贝儿了然于胸,听众人点评《西游记》,这时站起身来,道:“你们懂什么,这唐僧心中存的是大智慧,他取经的真意是普度众生,妖精也是生命,孙猴子自己不也是个猴精?”

杨云枫不想贝儿会如此激动,心中一愕,却见一旁有士子站起身来,走到贝儿面前,打量了一番贝儿,冷冷一笑,道:“原来是个丫头片子,小爷不能你争论!”随即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贝儿脸色一红,心下却越发的气氛,立刻拍着桌子叫道:“丫头怎么了?亏你也看《西游记》?三藏和尚的众生平等,都被你听到狗肚子里去?”

那人脸色一变,立刻走到贝儿的面前,等着贝儿喝道:“我说丫头,你怎么骂人啊?”

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对那人拱手道:“抱歉,抱歉,小丫头不懂事,公子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那人打量了一眼杨云枫,立刻认出来了,随即笑道:“这不是杨公子们?……”说着冲着在场众人高呼道:“各位,《西游记》的作者杨公子在此了!”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一阵轰动,所有人都向杨云枫涌来,这个问孙悟空这回该会花果山了吧?那个文唐僧、沙僧和猪八戒接下来该如何云云?杨云枫没想到会遇到这等事,连忙道:“诸位,看故事看的就是一个乐趣,大家想知道,不妨继续关注《云枫周刊》吧!”

杨云枫说完又以有事推搪,连忙与贝儿出了茶馆,杨云枫见贝儿一脸的不高兴,再想到刚才贝儿的表现,心中也好奇,问贝儿道:“贝儿,你方才为何那般的激动?”

贝儿却道:“白骨精要吃唐三藏固然不对,不过白骨精也很可怜,一人孤孤单单地在那深山老林中千百年,却被孙猴子给打死了……”说着竟然两眼含泪。

杨云枫见状心中更是诧异,但是转念一想,这贝儿自小便是孤儿,无父无母,想必是从白骨精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了,连忙哄着贝儿,却在这时一人拍着杨云枫的肩膀道:“公子,这里有本届春试的考题,你要不要?”

杨云枫见那人形容猥琐,脸色还有些慌张,心中诧异,奇道:“考题?这不都是密封的么?你如何得来的?”

那人见杨云枫搭话了,立刻拉着杨云枫走到路旁,低声道:“我见公子衣着光鲜,这考题就一百两卖给你吧!”

杨云枫在后世看电视时,也曾见过这些古装剧中出演过这些类似的情节,心中一动,不想今日自己却也遇到了这种事情,不过这电视剧中的大多数都是骗子,眼前这人畏畏缩缩,看来也是个新手,杨云枫道:“你还没回答我,考题你哪里得来的?”

那人见杨云枫问长问短,心中起了疑心,立刻一把推开杨云枫,跑到一旁的小巷子中不见了踪迹。

贝儿见状道:“每年春试都有大批这样的骗子……”说着看向杨云枫,问道:“公子,你又无心应试,问人家这么多做什么?”

杨云枫淡淡一笑,道:“不错,小爷又不去考试,关我什么事……”说着大步走出,刚走两步,又是一人上前拉着杨云枫,走到一边,低声道:“公子,我观你美玉,知道你必是状元之才,不过常言说有备无患,我这里有一份本届春试的考题,只买一百两,你有没有兴趣?”

杨云枫苦苦一笑,还没回话,那人就已经被贝儿赶走了,这倒是让杨云枫想起了之前贝儿在蒲州之时护主的模样,心中一笑。

贝儿却奇道:“公子,为何这些人都找你来贩卖试题?莫非公子你当真有状元相?”

杨云枫笑道:“若真是有状元相,我还要考题作甚?”贝儿一想也是,不住地点头称是。

杨云枫与贝儿回云枫社这一路,竟然又遇到了两个贩卖考题的,一个就如之前的一般拉着杨云枫到无人处售卖,另外一个则是拉着一个穿着也十分光鲜的富贵公子售卖,看来这些人都是找有钱的主来售卖。

杨云枫回到云枫社后,满脑子都在想这个问题,如此之多的人在贩卖考题,竟然没有人出来抓捕?这事情视乎有点不太寻常啊。

第二日,也就是春试前一天,杨云枫没有带贝儿,自己一人去了一家比较豪华的,专门是富家子弟出没的酒馆中,他心中不过是好奇,在酒馆二楼坐了半天,看着众人来去,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唏嘘一声,叹道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况且即便卖的是真题,又与自己何干?

杨云枫想着便欲下楼,刚刚走到楼梯口,却见几个公子正上楼来,其中一个正是杨云枫的远房亲戚,杨玉环的堂兄杨昊,不想他的伤已经基本好了,只是走路时还有点小拐,另外几个公子杨云枫也见过,都在那日被赵云龙从酒馆上扔下来的人行列之中。

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坐到一旁,待那几人上楼,挑了一间偏僻的厢房坐下后,杨云枫立刻要了那件厢房的隔壁,这时代的建筑隔音设备并没有那般好,在这里只要将耳朵贴在墙上,还勉强可以听到隔壁的说话。

杨云枫吩咐了小二别来打搅,刚将耳朵贴在墙上,就听到了杨昊的声音道:“诸位仁兄,尽管放心,这东西是唐公子传出来的,必然比市井上流传的要可靠,唐公子与诸位都有深交,如何会害你们?不过这毕竟是风险之事,搞不好要杀头的,收取你们每人才一千两银子罢了,瞧你们那心疼的样子……”

杨云枫听到此处,心中砰然一动,却听另外一人声音传来道:“杨兄,这一千两银子对于本公子来说不算什么,不过唐公子的这东西是否可靠?本公子还是怀疑啊,唐大人虽然是本届春试的副主考官,但这东西应该在主考大人张九龄手中才是,唐天都未必知晓,唐公子如何得来的?”

随即又是杨昊的声音道:“我说陈公子,你当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唐大人膝下就两个儿子,大公子唐钰已经在西都长安李林甫李大人的手下任职了,唐大人自然不担心了,但是唐二公子的前程你说唐大人能不放在心上么?唐大人将东西弄到手,给唐二公子看了,这又有什么稀奇的?”

杨昊说完,隔壁厢房一阵沉默,显然都在思索杨昊的话,杨云枫却更加肯定了,这杨昊定然是在帮唐赫贩卖试题,事情很有可能是唐天想唐赫出人头地,所以想办法弄到了试题,交给了唐赫,不想着唐赫却用来赚取钱财,以唐赫的智商,做出这种事是绝对可能的,从他那日陷害自己的伎俩就能看出来了。

杨云枫心中暗骂,这杨昊可真是胆大妄为啊,当初自己真不该将他救出来,在这古代可不比后世,这种事不被发现便罢,一旦发现,那可是杀头之罪,这杨昊真是不知死活。

这时又听隔壁厢房传来杨昊的声音道:“既然诸位仁兄不相信,那么杨某告辞了!”随即便是杨昊起身挪开凳子的声音,却听还是先前的那陈公子道:“杨兄且慢,不管了,这一千两我买了,省得家父每日骂我不争气,这次我就赌他一次……”

杨昊这时笑道:“还是陈公子眼界高……”随后其他几个公子都是咬牙道:“一千两就一千两……”说着便再无声了,想必是在买卖之中。

杨云枫这时坐回桌前,心中沉吟道:“如果此事一旦被揭发,这唐赫与唐天铁定是脱不了干系了!”想到这里,杨云枫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暗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之前的仇,这次便与你唐家一起算了!”至于这个傻蛋杨昊嘛,就权当是他小子倒霉了。

杨云枫向来是有仇必报的主,这些日子来,他并不是忘记了唐家是如何对自己的,只不过是没有机会,加上自己云枫社的事情让他也忙的焦头烂额,如今这是天赐良机,自己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老天爷的好意?不过此事也要好好筹划一番,莫要打不着狐狸惹的一身骚才是。

杨云枫这时想到了一个人,就是赵云龙,不管如何说,此时他还是朝廷要犯,不如这次算上他,让他戴罪立功,洗脱这鸟甚子的戴罪之身,日后也好安心为自己所用,这还是其次的,杨云枫最担心的,这件事如果自己揭发了,唐天很有可能会对自己狠下杀手,将赵云龙李在身边,对自己也保险一些。

好在之前也暗中让罗冬林与赵云龙取得了联系,如今的赵云龙正在许州的乡村躲避,然赵云龙的云龙会毕竟经营了这么多年,在东都以及附近范围都有一些影响力,也都有一些分会,虽然势力不大,但毕竟方便联络,与罗冬林取得联系的是郑州分会的舵主叫覃毅,这个人杨云枫是没见过,不过听罗东林说,此人也是出类拔萃的一条汉子。云龙会的那些帮众,杨云枫是见识过的,在杨云枫眼里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要也罢,不过这毕竟也是一帮可以利用的资源,以前杨云枫没有想过,如今再想起时,心中不禁一动,立刻有了另外一番打算,在这个时代,要安身立命,没有点本钱是不成的,而这赵云龙如今已经是自己的可利用资源了,那么云龙社的再造价值也就跃然纸上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又听隔壁房间传来了开门之声,看来众人已经完成了交易,杨云枫又等了一会,确定众人都走后,这才开门离去,却不想刚要下楼却与杨昊撞了一个满怀,杨昊刚要破口大骂,一见是杨云枫,立刻脸色一变,刚要蹦出来的脏字,尽数全部硬生生地又咽了下去。

杨云枫看了一眼杨昊,这时又看了一眼杨昊的腿,笑道:“杨公子的腿伤现在如何了?”

经过上次一事后,加上杨云枫入狱不过四天就立刻出来了,据说还是丰王李澄亲自去接他的,杨昊哪里还敢惹杨云枫,连忙恭敬地道:“无碍了,无碍了,多谢云枫兄关心!”似乎已经忘记了,这腿伤就是拜杨云枫所赐。

杨云枫这时盯着杨昊看了良久,杨昊只感到浑身不自在,只盼着杨云枫赶紧离去,却听杨云枫道:“嗯,杨公子多多保重吧!”说着转身走下楼去。

杨昊这时暗自吁了一口气,立刻上楼,又进了原来的包间,片刻功夫便出门,却见他摸了摸怀边的衣服,脸色变的格外的轻松,吹着口哨下楼而去。

【第2?24章】天父地母

杨云枫暗中观察了几天,心中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他前几日就让罗冬林找来了赵云龙与覃毅,赵云龙如今还是朝廷要犯,出入并不方便,所以外面有些事,一直都是覃毅出面的,这个覃毅,杨云枫见第一面的时候,就感到他是与赵云龙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赵云龙虽然是这个时代的“黑社会”大佬,但是心中有一套自己的原则,而这个覃毅却是一切以利益为大前提,虽然武艺方面可能不能与赵云龙相提并论,但是比赵云龙要精明一些,更城府一点。

既然杨云枫已经决定要打唐天这只洛阳虎,没有一点自己的势力是绝对不行的,李澄与李颖都指望不上了,不一定什么时候就离开洛阳回京了,若是能扳倒唐天倒也罢了,若是扳不倒的话,只怕是后患无穷,宗府在洛阳也只是有财力罢了,至于势力都在西都长安,鞭长莫及,如今自己能利用的现有资源,就是赵云龙的云龙会了,但是自从赵云龙上次打了一帮官宦子弟后,云龙会也是名存实亡了,只有一些零散的势力,而这些势力恰恰就都掌握在覃毅手中。

覃毅此人身形魁梧,相貌却平平,但是眼神中却时常透露出一丝诡异的神色,有点让杨云枫捉摸不透,要掌控这种人,杨云枫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如今覃毅能过来帮自己,一来覃毅毕竟还是赵云龙的手下,二来是杨云枫也着实给了这个覃毅不少好处。不过日后,若是有人给覃毅更大的好处,他是否会倒戈,杨云枫也不敢肯定,不过那也是日后的事了,如今最要紧的还是洛阳的局势。

在杨云枫的建议下云龙会正式解散,既然官府一心要对付云龙会,那么不如自己先解散,让官府无处着手,对此赵云龙没有任何意见。

杨云枫与赵云龙、覃毅在云枫社后院的密室中曾经召开过一个三人会议,覃毅似乎对杨云枫要求解散云龙会的建议耿耿于怀,杨云枫则是开门见山的对覃毅道:“覃兄,如果云龙会虽然解散了,但是兄弟们的心不能散,如今我们不过是化整为零,他日时机得当,必然会东山再起!”

覃毅看着杨云枫良久,最终对杨云枫道:“云龙会是龙哥的心血,如此解散,覃某倒也罢了,只是为龙哥感到惋惜罢了!”

赵云龙却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杨云枫知道云龙会本来在洛阳以及洛阳周围都挺有实力,若不是赵云龙为了帮自己,云龙会也决计不会有今日,所以心中对赵云龙始终有点愧疚,而覃毅虽然如今是在为杨云枫办事,但杨云枫也看得出,覃毅似乎对此事始终都无法放下。

杨云枫其实对于这种黑色势力,心中有了一些想法,毕竟后世的古惑仔的电影不胜枚举,历史教科书上也有不少成功的黑帮典范,杨云枫立刻对赵云龙与覃毅道:“今日让赵兄与覃兄来,除了要两位的帮忙之外,杨某对于你们的帮会也有一点新的想法,想与两位说说!”

赵云龙自然听说过杨云枫在商业上的才华,不过这帮会之事,杨云枫也有想法,心中着实奇怪,立刻奇道:“杨兄有话不妨直说!”

覃毅看着杨云枫,他其实比赵云龙更了解杨云枫,在云龙会被官府打击后,他就已经调查过来龙去脉,知道赵云龙是为了杨云枫才至于如此,也暗中调查过杨云枫,在他的心中,杨云枫是个儒生,在商业上也有点小聪明,不过他能提出对帮会有建设性的意见,他却保留态度。

杨云枫沉吟了一会,整理了一下思绪,道:“帮会要么不做,要做就必须做最大的,最有实力的,云龙会是因为杨某的关系,才被牵连的,杨某对此也深感抱歉,所以,我建议新的帮会由覃兄掌舵,将根据地从洛阳搬至长安,那里才是天下中心,利益之所在,但是也不代表洛阳的就要解散,我们要做的是全国最大的帮会,如果覃兄在钱财方面有任何困难,杨某都会鼎力相助!”

覃毅听杨云枫如此一说,眼神闪过一线光芒,随即立刻消失,对杨云枫拱手道:“这如何使得,向来都是龙哥掌舵,覃某何德何能……”

赵云龙却不动声色,他虽然并算不上什么精明,但是对于覃毅此人,他还是有一点了解的,在某些方面,他赵云龙都不得不承认,覃毅的办事方式往往比他更直接有效,更具有魄力,更何况如今的自己已经“卖身”给杨云枫了。

覃毅的眼神尽收在杨云枫的眼底,他自然了解覃毅的想法,覃毅比之赵云龙更有野心,也许更心狠手辣与不折手段,这种性格就是天生为黑社会而生的,这种人才如果不收为己用的话,日后定然是自己的威胁。

而赵云龙的想法,杨云枫自然也清楚,赵云龙是完美的保镖,武艺高超,义气当头,这种人若是做黑社会大哥,也许开始能以个人魅力聚集一些人手,但是并不能将帮会做大,这也是赵云龙领导下的云龙会,为何至今还依附在洛阳官宦的二世祖之下的主要原因。

杨云枫看了一眼赵云龙,这时对覃毅道:“赵兄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新帮会就要靠覃兄你全权负责了,你用什么手段,我与赵兄都不会过问,但是有一点,覃兄务必要记住,就是一旦新帮会成立,覃兄的利益,新帮会的利益,云枫社的利益,我杨云枫与赵兄的利益,都是一个阵线的,这是一个底线,如果谁敢越雷池,杨某绝对不会就此作罢……”

杨云枫说着看了一眼覃毅,覃毅不禁心下一寒,杨云枫方才看自己的那眼神,阴冷毒辣,绝对不像杨云枫那一贯给人的温文儒雅的模样,他调查过杨云枫的底细,自然也知道杨云枫是如何扳倒蒲州刺史的,如何在公堂上让唐天,张志国出糗的,杨云枫的背后是些什么人,他覃毅更是一清二楚,杨云枫是如何对付杨昊、如果整唐赫的,这些他都是耳熟能详,覃毅一直自负,自认为自己心机无二,但是与杨云枫一比,真是自惭形秽,自愧不如。

覃毅想到这里,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兄所言极是,我们自然是一个阵线的!”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新帮会以后就叫‘天地会”,天为父,地为母,背天弃地,就犹如忤逆父母,天地不容!“

赵云龙与覃毅闻言,同时喃喃道:“天地会?”

杨云枫这时喃喃道:“‘地振高罡,一脉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这首对联以后就是我们天地会的接头暗语,不但如此,以后天地会收人,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什么人都收,一定要择优而取。”

覃毅在心中默念了这一句对联,这才对杨云枫拱手道:“一切以云枫兄马首是瞻!”

如今这云龙会已经名存实亡,覃毅心中虽有豪情万丈,但是苦于时势所逼,一时也无法一展壮志,也只能暂且听命杨云枫,养活手下这些跟着自己打拼的弟兄再说。如此一来,杨云枫宛如就是这个即将成立的“天地会”的幕后大哥了。

不过这也都已经是前几日的事情了,如今的赵云龙依然还藏在云枫社,而覃毅则是一边帮着杨云枫散布消息,一边联络人手,为新帮会的成立做好充分的准备。

杨云枫从酒楼回到云枫社,一路之上心中都在考虑着自己遇到的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应当如何利用之时,却见云枫社门口停着三顶轿子,其中一顶杨云枫一眼遍认出是唐天专有的,另外两顶倒是第一次见,显得格外的华丽。

杨云枫满心的差异,这时只见贝儿从云枫社中走出,站在门口四处张望,一见杨云枫回来,立刻迎了上来,对杨云枫道:“丰王、唐大人与张宰辅正在云枫社等候公子多时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看来这张九龄也是“闻名”而来,不过明日即便春试了,怎么来了洛阳这么久不来拜访,偏偏春试前一日来呢?而来云枫社的三人,张九龄自成一派,唐天是李林甫一系的,李澄可能代表的是皇权,所以说三个人代表三个不同的方阵。

杨云枫一边想着,一边与贝儿进了云枫社,刚刚步入云枫社,就见李澄陪着一个老者正在看着云枫社墙壁上的诗句,唐天站在李澄与那老者身后东张西望,见杨云枫进门,脸色微微一变,立刻拱手笑道:“杨公子!”

李澄与那老者闻言转过身来,李澄穿着一身便服,而那老者则是一脸的富态,双眼炯炯有神,正打量着杨云枫,随即嘴角洋溢出一丝笑意,却听李澄对杨云枫道:“杨公子,这位便是当朝宰辅,明日春试主考官,张九龄张大人!”

杨云枫连忙上前一步,拱手道:“见过张大人,张大人来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学生读过张大人的诗句,至今意犹未尽!”

张九龄闻言“哦”了一声,又看了一眼杨云枫,这才笑道:“老夫作诗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却不知道杨公子最喜欢哪一首?”

杨云枫立刻笑着吟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张九龄脸色微微一动,笑道:“老夫最爱的也是这首,杨公子与老夫真是同好中人啊……”

杨云枫一边吩咐罗冬林与贝儿上茶,一边请张九龄与李澄坐下,却对唐天视而不见,随即却听张九龄道:“当日元宵佳节,杨公子一曲明月之曲委婉动人,沁人心扉,老夫吟来,至今玩味无穷啊,与杨公子之高才一比,老夫的这首诗,就相形见拙喽!”说着爽朗一笑,抚须看着杨云枫。

杨云枫连忙笑道:“大人真是过谦了,若是元宵节当日张大人在场,只怕杨某便做不出此诗来了!”

张九龄闻言奇道:“这是为何?”

杨云枫立刻道:“若是张大人在场,美玉在前,杨某之糟粕又如何敢出来献丑?”

张九龄闻言一愕,随即哈哈一笑,摇头对唐天道:“唐大人,你说杨公子刻薄死板,毫无生气,老夫见杨云枫后却不以为然,杨公子说话真是妙语连珠,风趣幽默啊……”

唐天脸色微微一变,连忙对张九龄点头拱手称是,杨云枫不屑地看了一眼唐天,与张九龄又寒暄了几句,却听张九龄这时正色地对杨云枫道:“老夫在西都长安就已经听闻杨公子之高才了,如今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据闻李适之与丰王殿下都曾邀请杨公子出仕,老夫愿为这第三个邀请杨公子出仕之人,明日既是春试,若是杨公子有意,给老夫这个面子,老夫希望明日在考场能见到杨公子在列……”说着抚须一笑,又道:“当然,老夫并不强迫杨公子,杨公子自行考虑!”

杨云枫心中暗道,你其实已经是第四个喽,不过你这一招不强迫用的还真是淋漓尽致,说是不强迫,已经无形地给了老子压力了,杨云枫想到这里,转头看了一眼唐天,随即对张九龄拱手道:“张大人,杨某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九龄立刻笑道:“杨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向唐天,张九龄立刻会意,对唐天道:“唐大人,你公务繁忙,还是先回衙役办公要紧,不过也要注意休息,若是将你累垮了,老夫可不好与李大人交代啊!”

唐天明知杨云枫可能会在张九龄面前说自己的不是,但是也无法强行留在这里,看了一眼杨云枫后,这才向李澄与张九龄拱手告辞,杨云枫也让贝儿与罗冬林退下,四下无人之时,这才对李澄与张九龄拱手道:“丰王殿下,张大人,只怕明日的春试有变啊!”

李澄与张九龄闻言都是眉头一皱,李澄奇道:“杨公子,你有话不妨挑明了说,是否发现了什么异样?”

杨云枫这时低声道:“只怕明日的考题已经泄露出去了……”

李澄与张九龄皆是一惊,张九龄这时也点头道:“近日来,洛阳城倒是有不少在贩卖考题的人,今晨已经抓捕了一批,不过据审查,都是些江湖骗子罢了,莫非杨公子有什么新的发现不成?“

李澄此时也点头道:“不错,此次春试的考题,至今为止只有张宰辅与本王,还有唐大人知晓,若是考题外泄,岂不是只有我三人有嫌疑,而杨公子故意支开唐大人,莫非……”

杨云枫见李澄聪颖,竟然看破了当中的玄机,立刻将在酒馆遇到杨昊向官宦、富贵公子贩卖考题的事情经过说出来,最后道:“若是杨昊所言为真,只怕明日之春试,必将……”

杨云枫还没说完,却见李澄挥手道:“唐天乃是朝廷命官,而且深居要职,为东都洛阳令,且又是本次春试的副主考官,如何敢知法犯法?是否杨公子听错了?”

张九龄却抚须不语,眉头紧锁,杨云枫看了一眼两人的表情,立刻道:“唐天一心想其子唐赫出人头地,将考题泄露给唐赫一点也不奇怪,唐赫贪财忘义,再将考题贩卖给其他人……此事杨某说了也无用,杨某也无需多言,丰王殿下与张大人一查便知。”

李澄与张九龄对视一眼,两人相继无语,随即两人起身,张九龄对杨云枫道:“杨公子,此事老夫与丰王定然会调查,不过此事兹事体大,还请杨公子莫要宣扬,一面造成洛阳士子的不安!”

杨云枫连忙拱手道:“此事杨某只对丰王殿下与张大人说过,再无他人知晓!”

李澄点头道:“杨公子,你此事做的非常恰当……那么本王与张大人就先行告辞了!”说着走出了云枫社。

张九龄站在原位看了一眼杨云枫,这才迈出步子,走到杨云枫身侧之时,对杨云枫道:“杨公子,不管如何,老夫都希望杨公子莫要埋没了自己的才华!”说完尚未等杨云枫回到,就出了云枫社。

杨云枫送走了李澄与张九龄,心中却在犹豫,这李澄与张九龄应该绝对不是与唐天同道中人,但是听到此事后的反应,着实出了自己的意料,不过细想一下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此事不是一般的小事,定然要查清楚了,但是明日就是春试了,这半天时间,是否能查清楚呢?

杨云枫没有多想,既然此事已经告之了李澄与张九龄,那么一切就交由他们处置吧,自己就看着唐天如何收场既是了。

【第2?25章】再入宗府

可惜到了第二日,杨云枫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没有杨昊、唐赫被抓捕盘问的消息,甚至连春试都照常进行了,这一切的结果都出乎了杨云枫的意料,莫非这唐天还是李澄或者张九龄的人不成?所以他们其中一个才特意将此事压了下来?杨云枫依然没有参加春试,三日春试结束,那些考生们都被前些日子紧张的气氛压抑的不行,如今整个洛阳城的士子们,都在谈笑风生,三五成群,谈古论今,似乎对这考试的成绩并不关心。

而杨云枫依然没有收到任何有关春试异样的消息,而且杨云枫还知道,不但那些官宦子弟,就连唐赫与杨昊都如常参加了春试,杨云枫心中诧异不已,心道,也许是张九龄与李澄并不想将此时闹大,暗中换了考题也说不定。

岂知放榜之日,传来的消息是,唐赫位列第一,是本届春试的头名举人,杨昊也位列第八,而东都洛阳春试的前十名,将与北都晋阳,西都长安的前十名,共三十名举人在一个月后将汇聚长安,进行最后殿试。

这种结果已经完全出乎杨云枫的意料了,如果张九龄与李澄已经换了试题,这唐赫如何位居第一?就连杨昊那不学无术之人也能名列第八?

杨云枫本以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一举扳倒唐家在洛阳的势力,其实他内心中还有一点私心,就是如果唐家倒台了,那么杨玉环与唐赫的婚约岂不是也就可以告吹了?

杨云枫自然不能就此罢休,他可管不着这李澄与张九龄为何对自己的密告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他从开始感到事有蹊跷之时,就已经做好了第二手准备,直到放榜之日,他立刻让罗冬林找来人,开始放出此次春试有问题的消息。

其实唐赫位列第一,杨昊位列第八,而其他前十,基本都是洛阳官宦子弟,已经在洛阳学子当中引起了不满,杨云枫只不过是推波助澜,将士子们心中的不满引发出来罢了。

本来在杨云枫的云枫社就有不少学子在此聚集,这几日杨云枫不断地让下人在众士子耳边鼓吹,这些士子们愤慨异常,却无人敢带头惹事,毕竟这前十名都是官宦子弟,那么也就是说,这前十名每人背后都是不好惹的主,虽然这些学子们已经愤慨到极点,但是毕竟群龙无首。

李澄、张九龄那边依然没有消息,就连杨云枫没有去参加,张九龄与李澄也没来找自己,从春试结束一直到放榜,再到士子议论纷纷,张九龄、李澄与唐天完全就变成了三步不出闺门的大家闺秀了,完全见不到踪迹了。杨云枫一边让覃毅的手下继续煽动士子们,一边自己几次要求见张九龄与李澄,而两人都避不见。

杨云枫怎么也想不明白,李澄与张九龄会如此,最后想到了一个人,就是公主李颖,立刻前去宗府找宗露,如果要直接进洛阳宫只怕杨云枫还能力不及,虽然李颖曾经松了一块玉佩给他,可以凭借玉佩随意出入洛阳宫,但是这样的话,只怕会被李澄与张九龄注意到,不如去让宗露将李颖清楚皇宫来宗府方便的多。

杨云枫来宗府立刻让下人找来宗露,最近宗露经常出入洛阳宫,今日还真是凑巧,宗露偶感不适,便没有去洛阳宫,杨云枫听闻宗露生病,便让下人领着自己去探望宗露,宗武御与宗夫人此刻不在府中,听下人说是去了白马寺祈福去了。

杨云枫站在宗露房间外,让婢女进去通报,等了良久婢女才出来让杨云枫进门,杨云枫自然知道,宗露定然是知道自己来了,所以刻意的装扮一番,进门后只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宗露穿着一件粉红的的长衫,披着一件裘袄,正坐在桌前,那脸上红润,俨然是已经涂过胭脂的,见杨云枫进门后,立刻起身欠身行礼道:“杨公子!”

杨云枫连忙上前扶住宗露,柔声道:“露儿,你抱恙在身,还是坐下再说……”说着扶着宗露坐下,这才回身将房门关上,本来是担心宗露再受风寒,却不想这般将门一关,似乎有些不妥。

宗露这时道:“杨公子,你今日前来找小女子,定然是有什么事吧?”

杨云枫不及细想,回身坐到宗露面前,笑道:“知我者露儿!不过杨某若是知道露儿你抱恙,就绝计不会前来打搅了!”

宗露的眼神立刻变得有些幽怨地道:“若是我生病了,杨公子便不想来见我么?”

杨云枫刚才也是一时口快,听宗露如此一说,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露儿误会杨某的意思了,杨某的意思是如果早知露儿你生病了,定然不会来麻烦你其他事了,只会带着礼物来专程看望露儿你……”说着伸出双手,笑道:“你看,我此刻两手空空,成何体统?”

宗露脸色微微一红,低头道:“杨公子来看露儿,露儿心里已经感激不尽了,况且露儿也不要公子你的什么礼物,只想看到公子罢了!”

宗露的声音虽然如同蚊子哼哼,但是宗露的闺房之中,如今只有杨云枫与宗露两人,杨云枫依然听的清清楚楚,抬头看向宗露,只见宗露也不知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还是因为害羞,完全一副娇羞可人,我见犹怜的模样,看的杨云枫心中一动,不经意的伸手握住了宗露的玉手,柔声道:“最近忙于云枫社的事,疏忽了露儿你,露儿你不会怪我吧?”

宗露只感觉到杨云枫手心的体温传递到自己的倩体之中,心中更是温暖,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见杨云枫,也不是第一次听杨云枫如此温柔的对自己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何,今日的自己浑身如此的燥热难耐,心中小路更是乱跳不已,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杨云枫,又看了一眼已经关闭的房门,轻声道:“露儿怎么会怪公子,公子百忙之中能见露儿一面,露儿欣喜还来不及呢……”

宗露虽然说此话的口气完全没有怪罪杨云枫的意思,但是杨云枫自己听来,却感到有些愧疚,再如何说,眼前的这个女子对自己是一往情深,而且自己也亲口答应了与她的婚事,如今也就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了,但是自己却经常疏忽了她,宗露虽然不怨自己,但是杨云枫却觉得有些对不住宗露,想到这里,握着宗露的手,更紧了一些。

宗露闺房中到处弥漫着悠悠香气,也不知道是窗台前的兰花,还是宗露自己的体香,杨云枫就是这样看着宗露,宗露低头不语,娇羞动人,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股暧昧的味道。杨云枫这时也感觉到喉咙有点干涸,体温有点上升,心跳有点加速,却见宗露半露的酥胸也在起伏不断,似乎比自己更紧张。

杨云枫这时坐到宗露的身边,宗露脸色更红,已经胜过脸上的胭脂水粉,杨云枫心下一荡,这种场景似曾相识过,曾几何时自己与小丽约会,也是如此两人静静不语,相视而坐,而在那次约会,杨云枫与小丽发生了什么,杨云枫本来并不怎么在乎男女之事,但是如今这个气氛不由得使得他想起了这些。宗露与小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看到卫墨会想起小丽,那是因为卫墨与小丽都有一样的酒窝,但是为何今日与宗露相处,却也会想到小丽呢,而且想到的却不是小丽的人,而是**之事。

宗露见杨云枫看着自己,气喘变粗,脸色红润,连忙伸手摸着杨云枫的脸,问道:“公子,你莫非也不舒服么?”

杨云枫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宗露,伸手握住宗露的手,轻轻将宗露搂紧怀中,他完全没有计划下一步要做什么,这一切俨然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大脑已经不做主了,下身也不由地搭起了帐篷。

宗露只觉的脸上更烫,虽然唐朝风化开放,女子与男子接触并不设防,没有那么多的禁忌,但是这般如此与一个男子近距离接触,感觉对方的呼吸,感受对方的体温,对于宗露来说,完全是头一次,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任由杨云枫的摆布,这时顺势倒在了杨云枫的怀中,只觉得自己的心马上就要从口里跳出来了。

杨云枫看着怀中的宗露,满脑子的**思想,心中同时涌起了两个声音,一个声音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这么做,自己不是那些穿越的种马主角,而另外一个声音却在告诉自己,装什么算,美女当前,又有几人能坐怀不乱?况且这个女子是自己的未婚妻子,即便是做出一些什么来,也不足为奇……杨云枫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两种心态,甚至怀疑是否自己犹如附身在杨钊的身上,已经人格分裂了,一般是自己,而另一半则是无赖杨钊。

杨云枫满脑子都被这两种声音充斥着,看着怀中楚楚动人的宗露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杨云枫已经按耐不住,慢慢地下了头,吻向了宗露娇滴滴的红唇……

却在这时,房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随即传来丫鬟的声音道:“小姐,该吃药了……”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颤,连忙睁开了眼睛,看着怀中的宗露如今也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满脸的晕红,杨云枫看的心痒痒,还是低头吻住了宗露的双唇,不过夜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即松。

宗露在被杨云枫吻的那一霎,只感觉浑身**不已,浑身无力,虽然只是一霎,但是足以让宗露终身记住这种感觉,意犹未尽之时,杨云枫已经松开了她。

宗露慌忙之中坐正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冠后,这才让丫鬟端着药进来,丫鬟将药放到桌上,嘱咐宗露要乘热喝后,这才退出了房间。

宗露看着桌上的药,却丝毫没有要喝的打算,杨云枫问道:“露儿,大夫说要乘热喝不是么?”

宗露这时奏起了眉头,道:“这药我都喝了三碗了,太苦了,我不想喝……”说着楚楚可怜地看着杨云枫,似乎在请求杨云枫不要逼她。

杨云枫见此刻的宗露就像是一个不敢喝药的孩子一般,摇了摇头,端起碗正色地对宗露道:“露儿乖,吃了药身子才能好,你也不想没见都让我见病歪歪的露儿吧?”说着将碗递到宗露的嘴边,柔声道:“乖,张嘴!”

宗露看着杨云枫,突然心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之感,以前她父母也是这般哄着自己吃药的,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同,宗露轻声道:“若是你能常来看我,我宁愿天天病着……天天让你……让你喂我吃药……”

杨云枫闻言笑道:“傻露儿,你天天病着,我岂不是要心疼死了……”宗露闻言心中一暖,微笑着张开了口,杨云枫喂着宗露将药一口气喝光。

宗露喝完药,吐了吐舌头,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杨云枫笑着放下碗,握住宗露的手,柔声道:“看看你,还和孩子一样……”

宗露又吐了吐舌头,这才问杨云枫道:“对了,枫哥你刚才来时要有事,究竟是何事?”

杨云枫听宗露此刻连对自己的称呼都改了,微微一笑,握紧宗露的手,柔声道:“没事了,这件事我自己解决吧,你都病成这样了,我如何舍得?”

宗露闻言心中又是一暖,连忙道:“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昨夜受了点风寒罢了,没有什么大碍的,枫哥你说吧!”

杨云枫又问了一遍确定宗露没什么大碍后,这才道:“唐赫高中春试第一的事,你听说了吧?”

宗露点了点头,随即奇道:“莫非枫哥以为这唐赫有问题不成?”

杨云枫点头道:“在春试前一天,我在酒馆遇到杨昊以唐赫的名义贩卖考题,我也向丰王殿下与张宰辅说过此事,他们说会彻查,但是却没有任何动静,而且唐赫依然还是第一,之后我再求见丰王与张宰辅,他们却避而不见,我觉得此事事有蹊跷,想让露儿你进洛阳宫一趟,请出公主,我想当面讲此事向她说明!”

宗露这时脸色微微一变,缩回了手,转过身去,低声道:“你是要向她说明唐赫舞弊考场呢,还就是想见见公主?”

杨云枫闻言奇道:“见见公主?我要见她作甚,自然是为了唐赫一事了……”说至此心中一动,看宗露这模样,俨然一副吃醋的的模样,连忙笑道:“我说露儿,你不是与公主情同姐妹么?怎么连公主的醋你也吃啊?”

宗露这时瞪了杨云枫一眼,幽怨地道:“我才没有吃醋呢!”良久后,这才道:“近日来,我每日进宫陪公主,她是张口杨公子,闭口云枫兄,对你……”说着瞥了杨云枫一眼,问道:“莫非你就一点没看出来么?”

杨云枫此事已经明白了宗露的意思,她是想说公主只怕也对自己有意思了,脸上却是装着糊涂道:“看出来什么?”心下却在想,自己何德何能,公主竟也看上自己了?不可能吧?

宗露这时冷冷地道:“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明眼人都看出公主她对你……对你……”

杨云枫这时伸手握住宗露的手,笑道:“对我什么?”

宗露这时伸手催打着杨云枫的胸口,娇声道:“你好坏,你明明知道露儿要说什么……”

杨云枫握过宗露的手,这时笑道:“露儿,你莫要多想了,我与公主只是普通朋友,况且我认识她之时,她还是个公子呢,我如何会对她……”

宗露这时看着杨云枫,问道:“你真没有么?”

杨云枫笑道:“当真没有!要不我来起誓……”说着伸手便欲发誓赌咒,却被宗露一把抓住了手,道:“谁要你发誓了,我相信你便是了……不过女子的心事,还是女子能看明白,我知道枫哥你对公主无意,但是只怕公主对你却是有情啊……”说到这里,不经意的一声微叹。

杨云枫微微一笑,立刻道:“我看是露儿你多心了吧,我与公主萍水相逢罢了,况且我杨云枫何德何能,天下才学之士不胜枚举,公主如何会……定是你多想了……”

宗露却摇头道:“我才没多想呢,你还记得当日元宵,父亲向王爷、公主提及我们的……婚事……公主突然感到不适的事么?”见杨云枫点了点头后,立刻又道:“之后父亲每次进攻要提及此事,公主都诸多借口推搪……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么?你们男人就是粗枝大叶,不知道女孩子的心思……”

听宗露如此一说,杨云枫还真觉得有些问题,莫非这李颖当真是看上自己了不成?心下虽然如此想,口上却笑道:“即便公主当真如此,我对露儿你的承诺却是亲口说出的,即便公主是龙子凤体,天之骄女,她也无权阻止我杨云枫娶妻吧?”说着伸手将宗露搂进怀中,柔声道:“露儿,你莫要再多想了,大不了我此后尽量不见公主就是了!”

宗露这时道:“人家又不是这个意思……”说着站起身来,道:“好吧,那么我就去一趟洛阳宫,将公主给你请出来便是了!”

杨云枫本来想让宗露病好了再去,但是心中记挂着一件事,始终有点不舒服,只好对宗露道:“露儿,你请公主来宗府,千万不要提及春试一事,我怕公主知道了,也未必肯来!”

宗露将裘袄穿好后便出门,让杨云枫就在府中等候,杨云枫本来准备暂且离开的,在宗府总会让杨云枫想起宗武御要自己入赘的事,岂知与宗露走出宗府门口,刚刚送走了宗露,自己准备先回云枫社只是,却正好遇到回府的宗武御与宗夫人。

杨云枫也好久没见过宗武御了,自从开办了云枫社后,就为了广告一事来过宗府一趟,还是为了拉宗武御做广告,如今一算日子,也有一个多月了。

宗武御见杨云枫,立刻爽朗的笑道:“云枫来了!”

杨云枫拱手施礼道:“小婿拜见泰山大人!”

宗武御上前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示意其坐下后,这才坐到杨云枫对面,道:“云枫啊,以后只怕你当真便要叫我岳父了,你无父无母,你与露儿的婚事,我与你岳母就全权做主了,今日本就想请你过府商议此事,不想却在这里遇上了,老夫是早就将你当成自己的半子了,相信你定然会尊重老夫的决定,不过你岳母说,这毕竟是你与露儿的事,还是应该征求一下你与露儿的意见……今日我与你岳母就是去白马寺为你与露儿祈福……”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来,对杨云枫道:“这是你岳母挑选的几个黄道吉日,你看看哪天合适!”说着伸手道:“进府再说!”

【第2?26章】宗氏联盟

杨云枫与宗武御、宗夫人一起进了宗府,路上宗夫人含笑看着杨云枫,看的杨云枫浑身不舒服,自古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都是有些奇怪的,杨云枫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点。直到宗武御与杨云枫去了书房后,宗夫人才去了后院。

宗武御与杨云枫在书房先是闲聊了好一阵子,又问及杨云枫的云枫社最近的近况,最后大赞杨云枫道:“赚多少钱还是其次,不过云枫凭借着云枫社发行的《云枫周刊》,显然在洛阳的士林中有了一定的声望,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有助于云枫你以后在官场上作为!”

杨云枫闻言却皱眉奇道:“云枫不愿意出仕只怕整个洛阳都知道了,泰山大人莫非不知?”

宗武御却是意味深长的一笑,抚须看着杨云枫,沉吟了半晌后这才道:“云枫,你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在士林中作出一副清风脱俗的形象么?”

杨云枫转头看向宗武御,没有说话,却听宗武御沉声道:“在这个时代,若是想过底层的百姓生活,除非是无所作为,但是云枫你的所作所为,都是背道而驰,出仕只是迟早的问题,老夫一直以为云枫你是厚积薄发,在积存势力,你不愿意出仕的原因是因为你不想成为张九龄与李林甫政治斗争的一枚棋子,其实你是在静待时机,寻找适当的时候罢了……”说着眯起眼睛看向杨云枫,低声道:“莫非这一切都只是老夫的猜测么?”

杨云枫依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这宗武御,宗武御见杨云枫没有说话,也是抚须而坐,静静地看着杨云枫,两人对视良久,这才皆哈哈一笑。

杨云枫这时对宗武御道:“泰山大人果然是慧眼,小婿的一点心思全都逃不过泰山大人的法眼,之前小婿的确是不想出仕的,不过正如泰山大人所言,要想做一个普通的百姓,只能无所作为,而云枫偏偏又做不到这点,不论是商,还是儒,只要有一点动作,都必然与官场扯上关系,加上唐天对小婿的再三迫害,这个奢望早已泡汤,小婿的确是在寻找一个机会,不过如今张九龄与李林甫的争斗已经白热化,天下官场无人不知,小婿是不愿与他们为伍,但是却也未发现其他出路啊!”说着摇了摇头,微微一叹。

宗武御听了杨云枫这番话后,哈哈一笑,道:“云枫,你心思缜密,但是对朝堂中的形式还是不太了解,你眼睛只盯着张九龄与李林甫的争斗,想在官场上另辟一条新径不是不可能,但是难于登天,即便是老夫将家父的旧部门生都提供给你所用,但张九龄与李林甫在宦海已经臣服多年,早已树大根深,不会被你这么一个新秀所能撼动的,云枫,你有没有想过,自古再朝堂之上,除了相位之争外,还有另外一种争斗,而在这种争斗面前,相争不过夜是一枚棋子罢了!”

杨云枫闻言转头看向宗武御,只见宗武御满脸诡异的笑容,心中一动,立刻道:“泰山大人莫非说的是储位之争?”

宗武御这时又是一阵大笑,看着杨云枫,伸手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道:“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

杨云枫这时皱眉道:“如今不是已经有太子了么?”心中在思索,如今的太子应该是唐玄宗的第二子李瑛才是,不过在正史上,李瑛最后被废除了太子,贬为庶人后惨遭奸人杀害。

宗武御闻言冷冷一笑,道:“当今太子的母亲赵丽妃早已经失宠,太子与鄂王李瑶,光王李琚时常怨声载道,被废也只是时间问题了,一旦太子被废,那么储位就虚位以待了,一场皇子争储的斗争就不可避免,而谁能最终胜出,现在也言之尚早,不过老夫看来应该是皇长子李琮的机会比较大!”

杨云枫闻言一动,这个宗武御的眼光还真是独到,如果如今的历史轨迹还是按照原来的发展的话,李瑛被废之后,的确是皇长子李琮被立为太子没错,这宗武御远在洛阳,且赋闲在家,却对朝中的政治格局如此的清楚,也不是一般人所能为啊。

宗武御见杨云枫没有说话,抚须一笑,道:“云枫啊,老夫向来与皇长子关系交好,你可知丰王李澄与皇长子的关系也是非同一般,如果云枫你心中有次打算的话,李澄不失是一个机会!当日元宵在洛阳城楼,丰王曾想笼络你,当时老夫就想背后推动一下,却不曾想云枫你一口否决了……不过不要紧,丰王如今还在洛阳,而且丰王对云枫你的才华也十分欣赏,所以还有机会,更难得的是颖公主对你只怕也有爱慕之心,而颖公主是圣上最宠爱的一个公主,所以……”

宗武御说到这里,眼神微微一变,看向杨云枫,低声道:“自古公主选驸马,驸马不得纳妾……但是也有例外,那就是驸马在已婚后被公主看上,公主请皇上半步特旨,只怕还有可能……”

杨云枫不想宗武御会如此说,心中砰然一动,看着宗武御,尚未说话,又听宗武御道:“云枫啊,老夫这般器重你,若不是露儿对你如此一往情深,老夫绝对会成全你,让你娶了颖公主,不过此刻……老夫只能自私一次了,你必须先娶露儿,至于颖公主那,如果能让她向皇上要来特旨的话,老夫也不介意让露儿做小,老夫相信云枫你也不会亏待露儿,如果颖公主要不来这份特旨的话,那么老夫也会从别的方面助你一臂之力!”

杨云枫从宗武御对朝堂中事了如指掌就已经猜到这个宗武御绝对不简单了,如今听他竟然为了捧自己上位,不惜让自己的女儿与李颖共侍一夫,即便是为妾都没有关系,心中实在有点吃惊,杨云枫看着宗武御良久,这才道:“泰山大人,以您对朝堂的了解,您的心机城府,只怕位极人臣也不会多费气力,你为何……”

宗武御挥手示意杨云枫住口后,这才道:“有些形势,也许云枫你还不知道,家父宗楚客曾经在武周朝为宰辅,但是当今圣上登基之后,便下令斩杀了家父,念及我宗家几朝为臣,是大唐的肱骨之臣,所以并没有深究,但是宗氏子孙在职的一律罢黜,后世宗姓子孙也不得入仕……”

听宗武御如此一说,杨云枫顿时明白了,而且他此刻也想到了宗楚客当时好像是犯的谋反罪才被李隆基所杀,难怪李隆基对宗家有此要求了,而宗武御此生都不可能为官了,难怪会对自己这般期望。

杨云枫方才在宗露的房间事,也听宗露说李颖对自己有意思,而宗武御此刻也是这么说,看来这李颖是真的对自己有意了,不过如今的局势就是杨云枫要娶宗露为妻,之后还要想办法娶李颖,那么自己若是在官场上崛起了,岂不是完全是靠着女人起家的么?这岂不是又回来了原点的问题上了么?

宗武御看着杨云枫,似乎看穿了杨云枫的心思,淡淡一笑,道:“这一切都是后事,如果云枫你不愿意再娶颖公主,老夫也绝对不会强求,况且云枫你若是出仕,老夫绝对不会扇子干扰你,只会在你需要老夫时,老夫才会出手相助,所以云枫你心中不要有什么其他想法,老夫的女儿绝对不是老夫的政治筹码!如果是这样,多少名门望族的贵公子前来提亲,老夫也早就选了佳婿了!”

杨云枫微笑着点了点头,宗武御说的不错,但是他为何会对自己如此上心呢,随即想到,宗武御就宗露一个女儿,再无子嗣,自然对自己的期望甚大了,这儿也难怪,随即微微一笑道:“泰山大人今日一席话,云枫牢记在心!”

宗武御点了点头,正色道:“那么云枫还是看看这几个黄道吉日吧!”

杨云枫翻开手中的黄纸,看了一眼后,立刻道:“就二月十八吧!”

宗武御闻言皱眉道:“今日已经是二月一了,如此也只有十七日准备了,是不是有些赶了?”

杨云枫笑道:“十几天也够了,云枫也只想早早娶露儿过门罢了!”

宗武御点了点头,道:“也罢,那就二月十八吧!那么云枫你准备宴请些什么人呢?”

杨云枫笑道:“云枫在洛阳本就没有什么朋友,这一切就全凭泰山大人做主吧!”

宗武御闻言点了点头道了一声也好,却听书房外传来了宗露的声音道:“枫……杨公子,父亲,公主殿下来了!”

宗武御不知道宗露去请来了李颖,闻言眉头一皱,随即轻声对杨云枫道:“云枫,一会千万别在公主面前提及你与露儿的婚事!”

杨云枫明白宗武御的担心,立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冠,与宗武御一起出了书房,只见书房门前的花园中,两个女子正俏立其中,一个正是宗武御之女宗露,另外一个穿着一身白装,雍容华贵,又不脱清秀,脸上完全没有施任何胭脂水粉,却依然白皙透红,只是脸上却没有什么笑容,就犹如雪天里一直傲然矗立的梅花一般,正是公主李颖。

杨云枫也不是第一次见李颖了,今日再见,还真是第一次感到李颖的确也是不可方物的美人,不及多想,立刻与宗武御一起上前给李颖请安道:“恭迎公主千岁!”

李颖淡淡一笑,拂袖道:“平身吧!”待两人起身后,这才看向杨云枫,随即道:“原来云枫兄也在此?多日不见,云枫兄可是风采依旧啊!”

杨云枫连连客气寒暄了几句,却不敢正视李颖,李颖一旁的宗露不断地打量着杨云枫的表情,宗武御看在眼里,连忙拱手道:“不知道公主大驾光临,宗某没有准备,实在是失了礼数,宗某这就让人去准备准备,请公主再寒舍吃个便饭!”说着拱手告辞退下,临走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杨云枫。

宗露这时道:“现在天冷,公主还是请书房坐吧!杨公子似乎还有事要对公主说呢!”

李颖闻言“哦”了一声,看向杨云枫,奇道:“原来今日露妹请本宫过来,也是受人所托啊!”说着不动声色的走过杨云枫身旁,进了书房。

宗露跟在李颖身后,这才轻轻推了一把杨云枫,杨云枫微微一笑,跟着进了书房。

三人坐定后,杨云枫这才对李颖拱手道:“的确是杨某请公主前来……”

杨云枫话没说话,却见李颖挥手道:“如果云枫兄是为了春试一事,就不必再提了,有些事不是我们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过去了就罢了,云枫兄为何执意如此呢?”

杨云枫不想李颖已经看破了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今日的目的,不过他见李颖也是这般表现,心中更是奇怪,连忙拱手道:“杨某有些不明,还请公主赐教!”

李颖盯着杨云枫看了良久,宗露见情势不对,也看向杨云枫,杨云枫只觉得自己被两个绝世美女如此看着,还是头一着遇到,不免有点不自在,却听李颖这时转头对宗露道:“露妹,你不介意的话,可否回避一下?本宫有几句话要与杨公子密谈!”

宗露闻言先是一愕,随即缓缓起身,给李颖欠身道:“那么露儿就先告退了!”说着转身走出书房,在关上书房房门的的那一刻,宗露的眼神始终落在杨云枫的身上,而这一切李颖又恰恰看在眼里。

待宗露出了书房后,李颖这才对杨云枫道:“云枫兄,你执意如此,是否想借着此事扳倒唐天?”

杨云枫也不回避这个问题,立刻点头道:“如公主所言,正是如此,不过公主就在长安,应该知道李林甫是什么人?这唐家不过是他在洛阳的一个爪牙罢了,扳倒他也就是扳倒了李林甫在洛阳的势力,莫非这些不是丰王殿下与张宰辅的意愿么?为何杨某高发唐天之子唐赫春试舞弊,张大人与丰王殿下却置之不理,对杨某也是避而不见呢?”

李颖看着杨云枫良久,杨云枫与李颖四目交接,只感到李颖看自己的眼神的确有些特别,心下一动,连忙避开李颖的眼神,却听李颖这才对杨云枫道:“看来云枫兄还未将此事告知宗武御吧,不然以他的老谋胜算,定然知道其中的缘由,既然如此,本宫告诉云枫兄你也无妨……”

杨云枫立刻拱手请教道:“请公主赐教!”

李颖这时道:“云枫兄没有在宦海磨砺过,自然看的不够深远,这次舞弊案,看似唐天一人之事,但是云枫兄却没有看出此事的重大,这洛阳春试的主考官是张九龄,副主考官是丰王与唐天,如果唐天将试题透露个其子唐赫,云枫兄以为只是唐家以及洛阳一种官员牵涉其中,你就大错特错了!”

杨云枫听至此,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已经听出了李颖话中的玄机,但是却还是有些不解,却听李颖这时看了一眼杨云枫,继续道:“洛阳城出了一个副主考官透露试题的案子,张九龄为洛阳春试主考,云枫兄你以为他能撇开干系么?丰王也同为副主考官,你以为他也可以置身事外么?向来春试的试题都是只有一份,只有主考官拥有,这唐赫是如何得到考题的?”

杨云枫这时已经感到事情的微妙,如果考题只有张九龄有,他是与李林甫对立的政治立场,而唐天又是李林甫的门生,张九龄是决计不会透露给唐天的,但是这唐天是如何得到考题的?难怪张九龄会对此不闻不问,就当做没有此事一般,原来这当中还有这么多的牵扯在其中,如果张九龄要办唐天的话,那么首先追查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张九龄独一份的考题,是如何让唐天得到的,所以这张九龄也绝对拖不了干系。

李颖看着杨云枫的沉思,这时脸色一动,道:“所以此事只能如此解决,虽然这件事对士子们有些不公平,但是一旦此事被揭发,只怕立刻就震惊天下。所以云枫兄,此事就此作罢吧!”

杨云枫沉吟了半晌,这是扳倒唐天的绝佳机会,如果错过这次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若是就此作罢,杨云枫无论如何也劝服不了自己,心中一动,抬头看向李颖,这时沉声道:“公主,蜂王殿下与张宰辅的关系如何?”

李颖眼神一动,道:“丰王殿下与当今太子,皇长子都是张宰辅的学生……”说着看向杨云枫,问道:“莫非云枫兄还想用此事做文章不成?”

杨云枫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连忙端起桌上的茶杯,道:“公主请!”

李颖端起茶杯,眼神却失踪不理杨云枫,虽然杨云枫是个刚出头的小子,对朝中的好多事情都不了解,好多人脉也不熟络,甚至有些事情的深远一步都未能看清楚,但是李颖却总感觉眼前这个男子不同寻常,也许杨云枫此刻的沉默,只是为下一刻的爆发做好准备罢了,虽然李颖深刻的感觉到杨云枫不会对此事就此罢休,但是李颖却没有出口阻拦杨云枫,她是从内心深处由发的想看看,杨云枫到底会怎么做。

【第2?27章】大婚当日

从宗府回来后,杨云枫一边准备着二月十八自己与宗露的大婚,其实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主要就是让罗冬林买了一座房子,就在云枫社的附近。《云枫周刊》在洛阳的销量还算不错,也已经从当初的五万份加印到了七万份了,加上广告客户的不断增加,杨云枫并没有将《云枫周刊》变成DM广告报刊,而是在选择广告客户的时候,宁愿少做几个,而将广告费用加大,但是也完全没有影响过报刊的阅读质量。

另一方面,覃毅的天地会也秘密的成立了,覃毅最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听赵云龙说,覃毅最近是游走在洛阳周边的各大城市间,具体云龙会失散的力量,同时拉拢一切其他的小帮小会,壮大天地会。至于云龙会的权利,赵云龙已经完全下放给了覃毅,全权由覃毅负责,杨云枫同时也让罗冬林给覃毅拨了一些钱财,让他专门用于壮大天地会所用。而洛阳的云龙会旧部依然活动于洛阳的市井之中,这是杨云枫可以如此的,让他们在市井中线散布春试舞弊的谣言,这一切都是为杨云枫对付唐天的下一步计划做前提准备。

转眼已经到了二月十七,宗府那边已经几次三番派人来,告之杨云枫一些成亲的细节,以及宗府所宴请的宾客名单,问杨云枫有没有要补充的。杨云枫让罗冬林去给张旭与杜甫送去了请柬,如今杨云枫在洛阳只怕也就剩下张旭与杜甫两个朋友了,不过张旭与杜甫似乎因为春试未能名列前十都郁郁不欢,虽然接下了帖子,却没有说明来不来。

贝儿作为杨云枫的贴身丫鬟,听闻杨云枫要成亲,总是半分欣喜,半分忧伤,杨云枫开始没有注意,后来无意中发现贝儿一人站在云枫社后院发呆,这才注意,问贝儿是怎么回事,贝儿也言不达意,言辞闪烁。

杨云枫见贝儿那副模样,贝儿看自己的那种眼神,突然想到了那日李颖看自己的眼神,心中砰然一动,暗道:“莫非贝儿这小妮子也看上自己了?”越想越觉得是,这贝儿也算是一个美女,不过年纪尚小,杨云枫无论怎么看她,都不能将她想成一个女人,更别说有什么感觉了。

杨云枫心想自己就要成亲了,不能让贝儿再胡思乱想了,所以找了一个单独与贝儿相处的机会,对贝儿道:“贝儿,你是个好女孩,但是年纪还小,以后会遇到如意郎君的……我的意思你能明白不?”

贝儿闻言掩口一笑道:“公子,你不会以为贝儿喜欢你了吧?”

杨云枫诧异道:“莫非不是么?”

贝儿又是一阵嬉笑后,这才道:“公子真会自作多情,贝儿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呢……”说着眼神逐渐的暗淡了下来,道:“贝儿只是想起了小姐,我知道小姐在蒲州之时曾对公子你有意,如今公子就就要另娶他人了,小姐知道了不知作何感想?”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在蒲州之时,杨云枫就已经能感觉到卫墨对自己有所不同,也曾想过卫墨可能喜欢自己,但是这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卫墨也从来没有说及过此事,加上其父卫弘毕竟是自己所害,况且到了洛阳之后,卫墨就不知所踪了,一直也无法见面,如今这卫墨在不在洛阳都是问题。

如今贝儿提及卫墨,杨云枫心中不禁也骤然响起了她,心中一阵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是对卫墨有爱,但是也不能说是毫无感觉,这种无法一时间理顺的感情思绪,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长叹,道:“你家小姐如今只怕正与公孙绾在一起吧,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贝儿你放心吧!”说着转身离去。

贝儿却在身后问杨云枫道:“公子,你喜欢过我家小姐么?”杨云枫闻言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沉吟了良久,苦苦一笑,还是离开了后院,只留下满心好奇的贝儿。

二十八日大清早,杨云枫就被贝儿与罗冬林叫了起来,贝儿拿着早已经准备好的新郎服侍,罗冬林端着洗漱水,两人帮着杨云枫漱洗完毕后,穿上新郎装,杨云枫照了一下铜镜,杨云枫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来这个时代后,还真没好好找过镜子,他知道杨钊的这幅皮囊不错,但是今日看来确实格外的神气俊朗,杨云枫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道:“这副好皮囊不用还真是浪费了!”贝儿与罗冬林完全没有听懂杨云枫的话。

杨云枫出了房间,院子中早已经站满了前来祝贺的士子和一些与杨云枫的《云枫周刊》有广告来往的商户,另外一些人则是幕宗武御的名号前来的,杨云枫刚迈出门口,就听到一阵恭贺之声,没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好像比他们自己成亲还要开心,自然这些人的笑容有阵有假,杨云枫也早就习以为常了,一路拱手还礼出了杨府。

杨云枫新买的住所在杨云枫看来,已经不算小的,但是与那些大户比起来,自己就好像是刚奔小康的暴发户一样,本来就不算太大的院落里到处是人,杨府外也站着不少过来看热闹的乡邻,杨府门口则早就准备好了鼓乐手、轿子与迎亲白马,杨云枫一边拱手还礼,一边被罗冬林扶着上了马。杨云枫刚刚上马,身后的鼓乐手们就开始吹凑起欢快的乐曲来,轿夫们也抬起轿子跟在杨云枫身后,一行人在路人的簇拥下向宗府而去。

对于成亲,杨云枫也是头一次,即便是后世,他也不过是个大四的学生罢了,虽然也曾经与女友小丽谈及过毕业后是否立刻结婚的问题,但是那时候的杨云枫玩心太重,对于结婚从来没有做过打算,所以每次小丽与杨云枫说及婚事的问题,也都是不欢而散,如今再想来,杨云枫心中突然想到,也许就是因为如此,小丽已经对自己失去了安全感,才最终导致了分手吧,即便不是因为这个理由分手,但是这也应该是其中的一个因素,不想时空一换,自己如今就要成为他人的新郎了,这些问题以前绝对不会考虑的,但是现在不得不考虑了,想到自己为何不抗拒成亲的问题,心中的答案也许就是,这个时代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妻妾成群吧。

杨云枫的府邸与宗府相隔了十几条街,必须路过洛阳宫前的大道,杨云枫如今是洛阳城的名人了,成亲自然也是洛阳城的一条重大新闻,早在有人发现杨云枫的管家罗冬林在街市置办成亲的物品时,这件事就开始传的沸沸扬扬了,虽然洛阳城都知道与杨云枫成亲的是宗家小姐,单依然有人传出杨云枫曾经向杨府的杨玉环提亲一事,甚至还有人传出杨云枫在蒲州斗垮卫弘一事,说卫家小姐与杨云枫也有一段未果情缘,也有人说及宗露曾经有多少富家子弟,豪门公子上门求亲,多少狂蜂浪蝶对宗露穷追不舍云云,完全就好像后世的某个大明星传出婚讯,那些八卦杂志就到处挖出男女主角的情史,如出一辙。杨云枫对这些向来是充耳不闻,嗤之以鼻。

迎亲队伍路过洛阳皇宫前时,皇宫的城楼上,两个身影正站在那里,正是丰王李澄与公主李颖,两人看着杨云枫骑着高头大马路过,李澄瞥了一眼李颖的神色,低声道:“皇姐,杨云枫如今就要成为他人之夫了,你还是忘记他吧,况且你莫要忘记了,你不是还有吴澄江吴公子呢……”

李颖似乎没有听进李澄的话,眼神时刻没有离开杨云枫,看着杨云枫满脸堆笑,四处拱手道谢的模样,心中虽没有撕心裂肺的伤痛,但也是隐隐酸楚,她与杨云枫认识也不算久,若说感情也不深,但是为何会对这个男子念念不忘呢?李澄说的不错,吴澄江对自己一往情深,况且在没有遇到杨云枫之前,自己不是对吴澄江也是痴心一片么,也许与这个男子就不应该有什么,也不会有什么,那么自己为何还是如此神不守舍呢?

李澄看着李颖如此模样,心中一叹,看来劝阻是没有用的,却在这时听李颖淡淡的道:“澄弟,等你有了心上人的时候,也许你就知道我此刻的心情了!”

李澄闻言看了一会李颖,又看了看杨云枫,此时杨云枫的迎亲队伍已经走到路头,逐渐消失在大道之上,李澄这时转身对李颖道:“皇姐,我虽然没有心上人,也不能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我知道,如果你一直这么下去,对你,对杨云枫都不会太好!”

李颖看了一眼李澄,良久后这才道:“也许你说的不错!”

杨云枫的迎亲队伍很快到了宗府所在的街道,而要到宗府之前,也必须要路过杨玄圭的府邸门前,如今杨玄圭府邸门前也正站着杨昊与杨玄圭,当杨云枫的迎亲队伍路过之时,杨玄圭立刻拱手迎了出去道:“云枫啊,今日你大婚,叔父没有什么可送你的,喜酒一定准时到……”

杨云枫勒住缰绳看着满脸假笑的杨玄圭,又瞥了一眼满脸积着不快与痛楚的杨昊,这时拱手道:“叔父大人,昊兄,云枫还要赶赴宗府,不便下马,在这里先多谢了,晚上喜酒一定要到!”说着拱了拱手,冲着杨昊一笑,拍了一下马臀,扬长而去。

杨云枫的迎亲队伍刚走,杨玄圭脸上的笑意立刻就消失不见了,转头看了一眼杨昊,冷声道:“没用的东西,若是你有能耐,今日骑在马上的就是你了!”

杨昊见杨云枫趾高气昂的模样,心中早已经快爆炸了,如今又被自己父亲训斥,心中更是不快不及,看了一眼迎亲队伍,立刻愤愤地转身进了杨府大门,刚推开大门,却见大门后正站着两个女子,恰恰就是杨玉环与谢阿蛮,杨昊看了一眼杨玉环与谢阿蛮,冲着谢阿蛮冷哼道:“也不看着小姐,你这丫鬟是怎么做的?”说着拂袖而去。

杨玉环吐了吐舌头,走出杨府大门,看着杨云枫远去的地方,杨玄圭看在眼里,这时轻咳了两声,对杨玉环道:“玉环啊,不用羡慕宗家小姐了,你与唐公子的婚期也快到了!”

谢阿蛮闻言眼珠一转,拉了拉杨玉环的玉手,杨玉环却似乎没有听进杨玄圭的话,杨玄圭冲着谢阿蛮瞪了瞪眼,道:“还不扶小姐进去!”

谢阿蛮连忙拉着杨云枫的手,道:“小姐,别看了,进府吧!”

杨玉环这时心中一叹,昔日那混混模样的杨钊,如今也是风度翩翩,要迎娶总价小姐,成家立业了,自己应该为他高兴才是,为何自己的心,却一点开心的感觉也没有呢,想着转身背谢阿蛮扶进了杨府。

杨玄圭这时转身冷冷地看着杨云枫的迎亲队伍在宗府门前停了下来,冷哼一声,走进杨府,呵斥下人将府门关上。

杨云枫跃身下马,宗府的管家老刘早已经站在宗府门前恭候了,这时立刻让下人去牵住杨云枫的马,上前对杨云枫拱手道:“姑爷,请在此稍待,小姐一会就出来!”

杨云枫微微一笑,看着宗府门前挂着的大红灯笼,门前贴着红双喜,完全一副喜气的模样,过不多时,媒婆背着一个浑身红妆,盖着喜帕红巾的新娘出了宗府大门,媒婆笑着道:“新娘出门,轿迎新人!”

这时轿夫们将轿子落下,掀开轿帘,媒婆背着宗露走到轿前,这才放下宗露,由宗露的贴身丫鬟扶着宗露进了轿子,媒婆又叫道:“起轿上马,喜结一家!”

轿夫们这时抬起轿子,刘管家冲着杨云枫拱手道:“姑爷请回吧,老爷夫人已经去了贵府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立刻跃身上马,迎亲队伍又原路返回杨府,宗府门前刘管家立刻让人点起了一串爆竹,响彻整条街道。

杨云枫的迎亲队伍再回到杨府之时,杨府已经是宾客满座了,院子中也已经摆满了酒桌,就连府外的街道上,都摆了上百桌的酒席,这看来是宗武御的意思,院子中都是主要的宾客,街道上都是仰慕杨云枫的士林学子。本来杨云枫是准备包下几个酒楼的,但是似乎这个时代的婚事不流行在酒楼里办,所以一切还是由宗府做主了。

杨云枫跃身下马,媒婆立刻叫道:“姑爷踢轿门,新娘迎进门!”

杨云枫这时走到轿前,随意的踢了一脚,媒婆与丫鬟立刻掀开轿帘,将宗露从中扶出来,杨云枫结果媒婆交来的红绸,牵着宗露,一起走进了杨府大门。

杨府院中的所有宾客都站起身来,看着杨云枫,向杨云枫拱手恭贺,杨云枫手上牵着红绸,只好微笑还礼,这时见对面走来两人,正是张旭与杜甫,张旭连连拱手笑道:“云枫兄,你先伯高一步了,恭喜恭喜!”

杜甫也拱手致意,杨云枫立刻还礼笑道:“伯高兄与子美兄也来了,云枫不甚感激,招待不周,请自便,今日不醉不归!”

杨云枫说着已经走进了大堂,大堂之上高坐着宗武御与宗夫人,因为杨云枫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上无高堂,而宗武御夫妻也只有宗露一个,所依干脆就将他们请来了,按照常理,杨云枫本来是应该请来杨玄圭来做高堂的,不过细想一下还是算了。

宗武御与宗夫人满脸笑意地坐在高堂之上,杨云枫牵着宗露走进大堂,媒婆高呼拜天地后,接着便是拜高堂,宗武御嘴角洋溢着笑容,这时拿出两份红包,分别递给杨云枫与宗露,还起身走到杨云枫面前,道:“云枫,露儿以后可就托付给你了,你若是欺负她,我可饶不了你!”

杨云枫满口应允,却见宗夫人双眼含泪地握住宗露的玉手,低声不知道对宗露说了些什么,宗露不住地点头。

这时媒婆高呼道:“夫妻交拜!”宗武御与宗夫人坐回高堂上,看着杨云枫与自己的闺女宗露面对面交拜。

杨云枫拜下这一拜时,心中暗道:“我杨云枫从今后也是有家室了人了!”

宗武御看着杨云枫与宗露交拜完后,司仪高呼一声送入洞房,媒婆立刻扶着宗露进了后堂,宗武御立刻站起身来,对着堂外的宾客道:“诸位挚友,今日是小女与小婿大婚之日,诸位赏脸前来,宗某不甚感激,今日定要不醉不归才是……”说着拱手迎了出去。

却在这时杨府外一人高呼道:“丰王殿下到!”

宗武御与杨云枫都是心下一凛,立刻迎出了杨府大门,却见李澄刚从轿子中走出,满脸笑意道:“本王来迟,杨公子莫要见怪!”说着指着身后下人手中的礼物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杨云枫一边吩咐罗冬林收下礼物,一边对李澄拱手道:“丰王殿下驾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快请进……”

李澄这时却摆手道:“不用了,本王只是来恭贺一声,还有要务在身,最近春试榜单出来了,本王要整理一下名额,准备进京殿试的事宜……”说着拱手道:“那么本王告辞了!”说着转身又进了轿子。

宗武御与杨云枫一直恭送着李澄的轿子离开后,宗武御这才低声对杨云枫道:“云枫,看来公主今日也不会来了!”

杨云枫闻言眉头微皱,却见街头这时又来了一顶轿子

【第2?28章】酒席之乱

宗武御此时也转头看去,不时轿子已经到了府前,从轿子中走出一个老者,正是当朝宰辅张九龄,张九龄向宗武御与杨云枫拱手道:“杨公子,武御兄,老夫来迟了,莫要见怪!”

杨云枫与宗武御连连拱手还礼,杨云枫道:“宰辅大人亲临寒舍,云枫不甚感激,大人请!”心下却在想,你个老小子不会也就是来送礼,然后闪人的吧?

岂知张九龄微微一笑,竟大步迈进了杨府,一路之上的宾客见当朝宰辅张九龄竟然都来了,纷纷起身拱手致礼,张九龄一一还礼,宗武御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道:“云枫,你去陪这张九龄,这里就交给下人吧!”

杨云枫点了点头,也跟了进去,随即让人将张九龄领到主人席坐下,这桌的宾客都是洛阳大有来头的人物,有在职官员,有洛阳富商,也有社会名流,都是宗武御的朋友,但是与张九龄一比,立刻逊色了不少,众人纷纷起身给张九龄请安。

张九龄挥了挥手,道:“诸位不必多礼,今日你我都是杨公子的座上客,不是在朝堂上,就不必这般多的繁文缛节了,坐……坐……”说着自己率先坐了下来,其他人也纷纷落座。

杨云枫这时也走了过来,对张九龄拱手道:“酒微菜薄,宰辅大人莫要见怪……”

张九龄哈哈一笑,道:“杨公子也变得这般客气了……”刚说着,就听门外的吓人高呼道:“洛阳令,唐天唐大人到!”

杨云枫、宗武御与张九龄脸色都是微微一动,杨云枫连忙对张九龄拱手道:“张大人请坐,云枫去迎下宾客,去去就来!”说着立刻走到了杨府门前,却见唐天这时刚好走进,满脸笑意地向杨云枫拱手道贺。

杨云枫没料到唐天回来,这时心下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拱手道:“唐大人百忙之中,竟然也抽出时间来,云枫当真是不甚荣幸啊……请……”

杨云枫领着唐天一直到了主席座前,唐天见张九龄也在场,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向众人拱手致礼后,坐在张九龄的一旁,宗武御此时过来向唐天行礼。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立刻拱手告辞,将罗冬林找来,低声在罗冬林耳边说了几句,罗冬林点了点头,转身便出了杨府,杨云枫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喃喃道:“平时找你们,都不肯相见,今日都来了,这个机会,老子岂能白白错过。”

不时司仪宣布酒宴开席,杨云枫与宗武御连忙坐落,杨云枫这时见隔壁一桌上坐着的张旭与杜甫正盯着唐天看,眼神不是很友善,杨云枫暗道:“伯高兄,子美兄,稍安勿躁,好戏一会就要开场了!”

酒席开始,众宾客争着走来向杨云枫敬酒,宗武御站起身来,端起酒杯笑道:“今日是云枫大喜之日,不可多饮,老夫代饮可否!?”

众人哪里敢薄了宗武御的面子,纷纷与宗武御对饮起来,这宗武御的酒量也的确不小,转眼间便饮了几十杯,脸上已经泛红,却没有丝毫醉意,杨云枫看在眼里,暗道也好,一会还有事情要办。

这时杜甫与张旭端着酒杯走到主席座前,张旭对杨云枫拱手道:“云枫兄,你我兄弟对饮,你不会也要宗老爷代饮吧?”

杨云枫连忙端起酒杯站起身来,笑道:“哪里,哪里……”说着将酒杯的酒一饮而尽,却见张旭这时拿起桌上的救护,给自己刚饮酒的饮酒斟满,却冲着坐在一旁的唐天道:“唐大人,令公子真是好学识啊,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如今却是一鸣惊人啊,张某恭贺唐大人了!”

张旭的声音甚是洪亮,如此一说,顿时整个杨府院中的宾客都安静了下来,看向主席座,杨云枫这时冷笑着看向唐天,只见唐天额头已经见了冷汗,脸色格外的难看,在场只怕所有人都知道唐赫春试第一,其中定然有假,只是畏惧唐天的权威,也就没人敢做声了,如今听张旭将众人心中的疑虑给问了出来,都想看这唐天如何原场。

唐天这时站起身来,端起酒杯与张旭的酒杯一碰,脸上强挤出一丝笑意,道:“多谢张公子了……”说着将酒饮尽,立刻又坐了下来,斟满酒对众人道:“今日是杨公子的新婚之喜,唐某可不敢喧宾夺主了,杨公子,唐某恭贺你与新婚妻子百年好合!”

杨云枫立刻笑道:“唐大人真是有心了……”说着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刚要饮酒,却听杨府外一阵喧闹,声响越来越大。

张九龄的脸色自从张旭说了那番话后,一直冷着,如今又听杨府外喧闹不已,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了一眼杨云枫,却见杨云枫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随即还是将酒杯的酒饮尽了,张九龄心中顿时一动,又看了一眼张旭与杜甫,心中暗道,莫非张旭是受杨云枫安排,故意来向唐天恭贺的不成?

宗武御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站起身来,叫来刘管家,皱眉道:“外面是怎么回事,去看看!”

杨云枫这时也走出了主席座,跟着刘管家一起走到杨府门前,却见杨府门外街道上的宾客们纷纷都站起了身来,手中拿着筷子,不断地敲打着桌上的碗碟,却也没有进一步动作。

张九龄与唐天、宗武御这时也走到了门口,见状都皱起眉头,宗武御低声对杨云枫道:“云枫,这是怎么回事?”

杨云枫摇了摇头,却见张九龄这时迈上一步,大声道:“诸位都是饱学之士,今日是杨云枫杨公子的大婚之日,你们是来喝喜酒的?还是来闹事的?”

这时院子中的宾客也纷纷站起身来,涌到门口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张旭与杜甫微微皱眉,不明所以,也跟了过来。

却听学子中突然有一人道:“宰辅大人,本届春试我们需要一个交代!”

张九龄心中暗道,果然是冲着这件事来的,想着转头看了一眼杨云枫,却见杨云枫对众学子拱手道:“诸位,今日是杨某大婚之日,诸位前来恭贺,杨某不甚感激,况且本届春试的榜单已发,已成定论,诸位就莫要再麻烦张大人了,何况唐赫唐公子之才应试也未必就有假!”

唐天闻言眉头紧锁,看向杨云枫,这杨云枫哪里是劝这些学子的,这些学子都没有说明唐赫**的事,但是杨云枫偏偏将火种引到自己的儿子身上。

张九龄与宗武御都是何等聪颖之人,听杨云枫一眼,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张九龄皱眉不语,宗武御却低声对杨云枫道:“云枫,今日是你与露儿大婚之日,这些事以后再说!”

杨云枫却低声对宗武御道:“云枫已经几次三番要张九龄与丰王给个交代了,他们都避而不见,今日张九龄与唐天都在,良机不可错失!”

宗武御立刻握住杨云枫的手,低声道:“云枫,此事只怕牵连甚大,你要逞一时之快……”

杨云枫却在宗武御的手上拍了拍,低声道:“岳父大人放心,此事小婿心中早有图谋!”

宗武御看了一眼杨云枫,见杨云枫眼神坚定,这才缩回手,不再理会,张九龄看在眼里,这时走到杨云枫面前,道:“杨公子……”

张九龄尚未说话,却听学子中有人立刻高声道:“唐赫不学无术,纨绔子弟,他都能高中第一,此次春试若无虚假,这天下便无虚假之事了……”学子们越说心中越气愤,这些日子心中挤压了火气,这时正好爆发了出来,纷纷放下手中的筷子,云集到杨府门前,其中为首之人,随即转身挥手,道:“诸位,今日毕竟是杨公子的大喜之日,我们不可鲁莽,只求宰相大人与唐大人给一个交代,不可坏了杨公子的婚宴……”

张九龄这时气愤地道:“可是你们这般做,已经坏了!”

杨云枫走到张九龄身旁道:“无妨无妨,既然有事就总要有个解决方案才是,既然此次春试无异,张大人给这些学子一个解释罢了,杨某相信这些学子们都是通情达理之人!”

张九龄这时瞪着杨云枫,手指杨云枫道:“你……”在场众人都看向了杨云枫与张九龄,在这一刻杨云枫在士子心中的形象已经无比的高大了,就好像是为民请命的英雄一般。

宗武御看在眼里,却不说话,他只是担心这场闹剧闹下去,会耽搁了今日的婚宴,这毕竟是自己独生女儿的大喜之日,只求杨云枫有办法解决此事。

学子们见杨云枫在为自己说话,纷纷开始响应,众人异口同声道:“我们只求公道,请宰辅大人给个解释!”

唐天此时已经心急如焚,满头冷汗,其他官吏也有涉案其中的,纷纷走到唐天身后,希望唐天能有应对之法,其实唐天已经是手足无措了,本来他也就只是给一份考题与唐赫,他那里会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拿这份考题出去贩卖?

张九龄等着杨云枫良久,手缓缓放下了下来,这一切他已经都明白了,前些日子杨云枫几次求见,自己都拒绝了,杨云枫是想乘着这个机会逼自己就范,张九龄此刻真是懊悔不应该来参加杨云枫的婚宴,但是他那里会想到杨云枫会利用自己的大婚之日闹事呢?

张九龄这时心中长吁一口气,转身对众学子挥手道:“安静……本官保证,三日之内必然给诸位一个答复,但是今日是杨公子的大婚之喜,诸位若是心中还希望杨公子与杨夫人百年好合,就坐下饮酒,莫要再闹事了!”

杨云枫知道张九龄此时只怕是权宜之计,不过夜不怕他不给交代了,如今这洛阳春试只怕已经街知巷闻了,也不由得张九龄再包庇唐天了,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对中学子道:“既然张大人都如此说了,诸位不给我杨云枫面子,也要给张大人面子才是!承蒙不弃,诸位坐下饮酒吧!”

领头的学子这时对杨云枫拱手道:“我们不是不相信张大人,也不是不相信杨公子,更不想破坏今日杨公子您的大喜气氛,只是唐大人还没保证……”

唐天这时眉头一皱,迈向前指着那学子喝道:“本官要保证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那学子冷哼一声道:“学生还没傻到留下姓名让大人报复,唐赫是大人的公子,大人又是本届春试的主考官,唐赫究竟是如何得到考题的,相信大人比学生要清楚,如果大人不做一个保证,学生等不会离去!”

唐天这时又要说话,却被张九龄一把拦下,随即对那学子道:“你要唐大人保证什么?”

那领头的学子立刻道:“此案不管与唐大人有没有关系,请唐大人在安庆未水落石出之前,不得参与过问此案!”

张九龄闻言转头看向杨云枫,这些学子的话,哪里像是他们所说的,分明就是杨云枫教的,张九龄走到杨云枫面前,低声道:“杨云枫啊杨云枫,你与唐天有仇,可知这次老夫也被你拖下水了,就连丰王殿下只怕也不能脱了干系,你可知后果将有多严重?”

杨云枫微微一笑,低声对张九龄道:“云枫并无此意,只是云枫几次求见,都被大人拒之门外,实在无法猜出此下策,大人见谅,不过云枫已经有了计划,可以让大人与丰王殿下不但无罪,反而有功,待明日云枫定然献上计谋,但求那时张大人莫要再将云枫拒之门外了!”

张九龄一直盯着杨云枫的眼神,听杨云枫言罢,沉吟了稍许后,心中一叹,如今事情已经闹大,想盖也已经盖不住了,不相信杨云枫又能如何?想至此,立刻转身对众学子道:“此事不用唐大人保证,本官可以保证,此案案情水落石出之前,唐大人绝对不会参与此案,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那领头的学子闻言看了一眼杨云枫,见杨云枫微微点了点头后,这才转身对众人道:“张大人是当朝宰辅,一言九鼎,既然张大人如此说了,各位应该放心了!”

杨云枫这时上前拱手道:“不错,张大人是当朝宰辅,决计不会说话蒙骗诸位的,诸位还是坐下饮酒,杨云枫在此多谢诸位了!”说着俯身弯腰,给众学子鞠了一躬。

众学子见状,心中纷纷惭愧,今日本就是杨云枫大婚之喜,自己是来道贺的,如今搅了杨云枫的新婚喜宴,却还要杨云枫向自己等作揖,哪里敢承受,也纷纷作揖还礼。

宗武御看在眼里,也清楚了这次学子闹事定然是杨云枫挑拨的,如今见事情已经平息,立刻对众人拱手道:“诸位,已经没事了,继续吃酒!”

众人这时纷纷还座,唐天却闷哼一声,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公子,本官偶感不适,就此告辞了!”说完也不等杨云枫说话,拂袖便走,杨云枫却在身后高声道:“唐大人,招待不周,莫要见怪!”

张九龄本来也想离席,但是想到杨云枫说有办法让自己与李澄不受牵连,便强忍着心头的怒火留了下来,其他官员见张九龄都没走,自己如何敢走。

张旭与杜甫这时走到杨云枫面前,张旭对杨云枫拱手道:“云枫兄真是好计谋啊!”

杜甫这时却道:“只怕此事不是表面这么简单,张宰辅与李林甫向来不对,此次却压住此事不追究,其中必然有些蹊跷,云枫兄如今当着众人揭开了这层窗户纸,想要再盖上只怕难矣!”

杨云枫不想杜甫也看出了此事其中的蹊跷,暗道杜甫果然不亏是官宦世家子弟,连忙对张旭与杜甫拱手道:“二位仁兄放心,此次春试二位仁兄即便不是一二名,也理应跃居前十,如今这结果别说小弟了,天下学子谁能信服?小弟不过是借力打力,将此事引爆罢了!”

张旭哈哈一笑,连道佩服杨云枫做事的胆识与魄力,杜甫却道:“只怕这借力打力,最后打到的是云枫兄自己啊!”

杨云枫微微一笑,让张旭与杜甫坐下之后,这才回到了主席座,坐到张九龄的身边,这时的满院宾客都似乎刚才没有发生什么一般,自顾自的饮酒做乐。

张九龄却低声对杨云枫道:“杨公子,你说此事你已经有了办法,老夫就看你如何解决此事啊,胆识老夫也要告诉你,此事定然会传到长安,皇上定然是勃然大怒,老夫的身家性命不要紧,但丰王只怕也会被牵扯其中,丰王与太子交好,此事只怕会被人大做文章,只怕还会殃及太子殿下……退一万步讲,即便老夫与丰王以及太子,都没事,而你杨云枫……哼哼,在洛阳煽动学子闹事,将朝廷的丑事揭露出来,搅和的洛阳沸沸扬扬,这件事皇上即便表面上不会如何你,但总会有借口惩治你的……”

杨云枫一直听到张九龄说完,这才端起酒杯自饮了一杯,满脸笑意地对张九龄道:“张大人放心,您所言之事,云枫心中都明白,云枫绝对不会有事,张大人可以放心了!”

张九龄见杨云枫听完自己一席话后,竟然半点惧怕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杨云枫傻,还是当真是早已胸有成竹了,连忙又低声道:“杨公子,老夫一直欣赏你是个人才,老夫也相信你说到做到,老夫就静观公子大能了!”说着端起酒杯,大声道:“来,杨公子,老夫敬你一杯!”

【第2?29章】洞房花烛

杨云枫大婚的酒宴一直到午夜这才散去,张九龄是提前走的,临别之时还拉着杨云枫的手,道:“杨公子,这次的事件既然已经发生了,老夫也不怨天尤人,老夫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望你能想尽办法保住丰王不受牵连,保住丰王就是保住太子,保太子就是保我大唐社稷根本,如今太子殿下的位置,可是多少人眼红盯着呢,皇上对太子早有微词,太子不能再出半点纰漏,若非如此,老夫这次与丰王也不会如此!”

杨云枫一边送着张九龄出府,一边点头应允着张九龄,看着张九龄上轿离去后,这才嘘了一口气,随即又与宗武御一起送着其他的宾客离开后,宗武御这才拉着杨云枫去了一旁的偏厅,问道:“云枫,不是老夫不相信你,不过今日之事如今闹大了,只怕并不是你能力所能及的,唐天只怕也不会就此罢休,而一旦牵扯张九龄与丰王,他们只怕也会暗中行动,对你不利,你是否心中当真有什么计划了?”

杨云枫笑道:“岳父大人尽管放心,一切都在小婿的胸中,待明日,岳父大人就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宗武御看着杨云枫良久,刚要再相问,却听门外传来宗夫人的声音道:“老爷,天色也不早了,今日是云枫与露儿大好的日子,你不会拉着云枫在这里促膝长谈一夜吧?”

宗武御闻言这才起身对杨云枫道:“嗯,既然云枫胸有成竹,老夫也就放心了,不过万一有什么事,记得一定要告诉老夫,老夫虽然久不在官场,但是依然还有一点人脉关系!”

杨云枫一边点头,一边送着宗武御出了房门,宗夫人见杨云枫与宗武御出门后,瞪了一眼宗武御,随即转头对杨云枫道:“云枫啊,今夜是你与露儿洞房花烛之夜,莫要叫露儿独守空房在哪里久候了,我与你岳父就先回府了!”

杨云枫向要相送,却被宗武御拦下,杨云枫只好让罗冬林替自己送宗武御与宗夫人出府,自己则是去了新房,新房中张灯结彩,灯火通明,杨云枫到新房门前时,一旁的媒婆连忙上来道:“姑爷,你让新娘子好等啊!”

杨云枫连忙推开房门,只见宗露如今依然还披着霞帔,盖着红帕,正端坐在传遍,一旁站着的是宗露的贴身丫鬟叫小翠,人如其名,今日也是穿着一身翠绿的衣服,看着杨云枫进门,脸色红润,像是饮了不少酒,叫了一声姑爷,立刻上前来,要扶住杨云枫。

岂知小翠刚到杨云枫身边,就见门外走进一女子,端着铜盆,拿着毛巾,正是杨云枫的贴身丫鬟贝儿,只见贝儿进门立刻将铜盆放到桌上,拉着杨云枫坐下后,道:“公子,贝儿夫服侍你漱洗一下吧!”

小翠见状一鄂,愣在当场,随即瞪了一眼贝儿,又站回了宗露的一边,杨云枫没有注意,让贝儿服侍着自己漱洗完毕之后,这才站起身来。

媒婆这时让小翠倒了两杯酒,冲着杨云枫道:“新郎官,今日是你与新娘子的大喜之日,喝了这杯合卺酒,以后甜甜美美……”说着示意小翠将另外一杯酒端给宗露,媒婆则是拉着杨云枫坐到床边。

杨云枫自然知道此刻应该与宗露喝交杯酒了,连忙按照媒婆的吩咐与宗露喝了交杯酒,媒婆收拾好酒杯递给小翠后,立刻对小翠道:“走吧,新郎新娘该洞房了!”

小翠这时对宗露道:“小姐,那翠儿就先退下了!”见宗露点了点头后,这才随着媒婆一起走出了新房。

媒婆刚要关门,却见贝儿端着铜盆还站在桌前,连忙冲着贝儿道:“喂,新郎新娘要洞房了,你还不出来?”

杨云枫转头看向贝儿,见贝儿也正看着自己,杨云枫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贝儿可以出去了,却听贝儿道:“喂什么喂,姑娘我没名字么?”说着也端着铜盆出了房间,媒婆刚要关门,岂知贝儿立刻冲着房间叫道:“公子,明日贝儿来伺候你起床……”

杨云枫闻言苦苦一笑,他知道贝儿为何如此,在贝儿心中,自己应该娶卫墨才是,而如今自己娶的这个女子却是宗露,贝儿心里自然有些想法。

杨云枫这时看着坐在床边的宗露,只见她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显然格外的紧张,这个也是自然,毕竟是第一次出嫁,紧张也在所难免,不过话说杨云枫所在前世已经就破身了,但是成亲也是第一次,紧张倒不见得,但是心中多少有有点发憷,自己眼前这个女子,以后只怕就要与自己共度余生了。

杨云枫看过不少电视,知道接下来的环节应该是自己解开宗露盖头的时刻了,看到床边放着的一只裹着红绸的木杆,随手拿起,站起身来,将宗露的盖头挑开,盖头刚被挑开,却见宗露将头埋的更低了,脸上的红霞顿时红了满脸,加上夜深烛光照耀,脸色更是红晕。

杨云枫这时坐到宗露的身边,伸手握住宗露的玉手,低声道:“露儿,即日起你就是我杨云枫的夫人了!”

宗露满心欢喜,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红晕更甚,随即喃喃道:“相公!”

杨云枫见宗露我见犹怜的模样,心中顿时一动,暗道:“这个时候是不是就该做男女该做的事了?”想着看向宗露,这时伸手抬起宗露的下巴,宗露心中小鹿更是乱撞,想要避开,却又不敢,只好任由着杨云枫为所欲为了,况且在出嫁之前,她母亲宗夫人还特意与她说了一夜,说明了新婚洞房,还有以后与夫君生活的细节,更是说明了男女之间在一起需要做什么事,如今宗露心中暗道:“莫非现在就是要那么做了么?”

杨云枫看着宗露的害羞的模样,心中却突然想起了前世自己的女友小丽,想起了自己与小丽的初夜,那一次,杨云枫还是个名副其实的雏,什么都不懂,而小丽也是第一次,两人一夜折腾了几个小时,都没搞出个所以然来,而杨云枫却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小丽心疼杨云枫便搂着杨云枫一起睡,直到第二日清晨醒来,杨云枫才将小丽正法了,而自己也成功的步入了男人的行列。

杨云枫不明白自己此刻为何会想到小丽,心中不由地觉得有点对不住眼前之人,也许因为小丽是自己的初恋,又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而且最终是阴阳相隔,或者说时空相隔,所以每每遇到男女之情,男女之事后,自己才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她?

杨云枫这番对自己一说,心中的愧疚之感也就消退了不少,毕竟每个男人都有第一次,都有第一个女人,一时无法忘记也是人之常情罢了,既然每个人男人都是如此,那么自己这般想,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宗露此时却见杨云枫看着自己怔怔地发呆,诧异道:“相公,你在想什么?”

杨云枫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宗露担心自己的模样,心中对自己道:“杨云枫啊杨云枫,你不要再朝三暮四了,如今眼前的这个女子哪一点不如小丽?况且你与小丽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面了,该放下的你始终握着,最终只会伤害眼前之人!也会伤害自己!”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一叹,嘴上却露出了一丝微笑,对宗露道:“没什么,只是想到我杨云枫何德何能,竟能娶到露儿你为妻,真是我杨家祖宗三辈积下的德啊!”

宗露闻言一笑,低下头羞道:“露儿哪里有相公说的这般好?”

杨云枫这时又伸手抬起宗露的下巴,轻轻凑上前去,在宗露的额头一吻,低声道:“娘子,我们歇息吧!”见宗露点了点头后,杨云枫这才一把抱起宗露,宗露一惊,连忙双手搂着杨云枫的脖子,惊讶地看着杨云枫,却见杨云枫冲着自己笑道:“让为夫为夫人你宽衣解带……”说着将宗露放到床上,伸手便给宗露解开衣扣。

宗露早已经是娇羞不已,不敢正视杨云枫那火热的眼神,只好微微闭上眼睛,杨云枫这也不是第一次给女人脱衣服了,今日却不知怎地,怎么解都解不开,在宗露的胸前磨蹭了半天,这才好不容易解开了一个扣子,心中一嘘,暗骂着古代的衣服还真是折腾人。杨云枫正想解开宗露第二个衣扣,却听房外传来罗冬林的声音道:“公子,云枫社出事了!”

杨云枫闻言一凛,宗露也连忙坐起身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满脸的娇羞与惊异,对杨云枫道:“相公,你还是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杨云枫这时的心也一下子凉了下来,云枫社能出什么事?还不是与唐天有关,今晚自己让那些学子们闹事,分明就是让唐天难看的,这唐天又岂会就此罢休呢?但这唐天的办事效率还真是让杨云枫钦佩不已,上次说自己私藏官窑和甲胄,却不知道这一次又玩的什么?

杨云枫对宗露道:“露儿,你先休息,为夫去去就来!”说着打开了房门,却见罗冬林满脸的焦急,意见杨云枫出来,立刻就道:“公子,云枫社……”

杨云枫却挥了挥手,示意罗冬林先别说话,关上房门之后,这才拉着罗冬林走到一侧,道:“究竟怎么回事?”

罗冬林这时道:“唐天派人驻守在云枫社门口,说我们的周刊连载的《西游记》有问题!”

杨云枫闻言眉头一皱,暗道果然是唐天,但是这《西游记》是杨云枫亲笔所“写”的,当中并没涉及到什么政治问题啊,想着立刻回身走到新房门前,推开房门,只见宗露此时已经欢好的便服,刚好也走到房门口,对杨云枫道:“相公,露儿不放心,与你一起去看看吧!”

杨云枫见宗露一脸的担忧与坚定,知道自己劝他也无用,只好点头应允,但是一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敢预料,所以杨云枫立刻让罗冬林去讲赵云龙请来,让赵云龙换上了一身杨府下人的打扮,跟在罗冬林的身后,四人这才赶赴了云枫社。

杨云枫门前已经是灯火通明,站着数百个官差,门口一人正在左右踱步,一见杨云枫来了,立刻上前笑道:“杨公子,今日是您大喜之日,本不该打搅的,但是本官也是公事公办,有人举报你云枫社连载的小说《西游记》有谋反之意,下官也是奉命前来调查一下……莫要见怪……”此人正是洛阳府的推官张志国。

杨云枫看了一眼张志国,又看了看云枫社,如今的云枫社大门紧闭,似乎这些官差还没有进入搜查过,由此杨云枫判定,这张志国此次前来,并不是来抓自己的,只是威吓一下自己,同时也是想告诉自己,自己只要在洛阳,这种事情以后只怕还会不断的发生,这就是得罪唐天的下场。唐天也变得聪明了,这一次应该不会像上次那样直接捉了自己去官府,而是借着官府的名义,不断地骚扰自己,比给自己定下个什么罪名更能起到效果。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伸出双手道:“既然如此,那么张大人是否又要锁拿杨某去官府询问了?”

张志国微微一笑,道:“杨公子,不必如此,本官也是奉命前来询问杨公子几句罢了,还没到了抓人封馆的地步,不然下官也不会来云枫社了,而是直接去府上请杨公子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暗道,果然如老子所料,还尚未说话,却听宗露在一旁问道:“张大人要询问我相公什么?若是有什么证据,就只管抓人,若是没有证据,小女子希望张大人尽快带人离开。”

张志国转头看了一眼宗露,微微一笑道:“杨夫人严重了,既然有人举报,下官自然是要来询问一下的,打搅了杨公子与夫人的洞房雅梦,实在过意不去,本官在此先谢罪了!”说着对着杨云枫与宗露拱手致歉。

杨云枫这时让罗冬林将云枫社打开,走进云枫社坐下之后,这才对张志国道:“张大人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

张志国对杨云枫拱手道:“请杨公子交出《云枫周刊》十七期周刊各一份,本官好带回去研究一下,看看当中是否真有其事,才能再下定论……”

杨云枫立刻让罗冬林取了一套《云枫周刊》所有的样报交给张志国后,这才对张志国道:“张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还有什么要取证的么?”

张志国这时瞥了一眼杨云枫,又看了一眼宗露,眼神一动,暗道这宗露今日当真是格外的美艳,可惜自己的儿子没这福气啊,想到这里心中一叹,立刻道:“没有了,不过如果此案有什么进展,本官定然还是要劳烦杨公子的!”

杨云枫不耐烦地站起身来,拱手道:“既然张大人无事,那么杨某也就不留张大人了!冬林,送客!”

罗冬林闻言立刻领着张志国出了云枫社,张志国临行前不禁又看了杨云枫与宗露一眼,杨云枫看在眼里,待张志国与一帮官差走后,这才问宗露道:“这张志国的公子莫非也追求过露儿?”

宗露闻言脸上一红,没有说话,杨云枫已然明了,随即待罗冬林回来,立刻让罗冬林将云枫社查看了一遍,免得这张志国乘机再留下什么所谓自己的“犯罪证据”,确定无误后,这才关上云枫社的门,罗冬林则是口中骂骂咧咧。

四人出了云枫社再回杨府的时候,夜色已深,路上除了杨云枫等四人,再无他人,赵云龙走在最后面,这时低声道:“这路上出奇的静,只怕有什么埋伏!”

杨云枫心中一凛,他也感觉到了,平时这个时候虽然没人了,但是至少也有打更的夜夫与狗吠之声吧,但是今夜却什么声音也没有,杨云枫握住宗露的手,只感到宗露的玉手冰冷,杨云枫立刻伸手搂住宗露的肩膀,低声道:“露儿放心,没事!”

赵云龙则在身后低声道:“公子夫人无需担心,如果有事,赵某一人足以!”说话的口气甚是孤傲与自信。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倒不是杨云枫担心自己有什么事,一来今日宗露在此,二来是杨云枫对赵云龙的武艺有绝对的信心,不过他此刻却奇道:“赵兄,这洛阳城莫非不止云龙会一个帮会?”

赵云龙沉声道:“洛阳城一共三股势力,一个就是赵某的云龙会,另外一个是汴河会,还有一个是漕帮,不过漕帮今年已经偏向于漕运生意,很少涉足江湖事,而这个汴河会的势力一直不大,都是小打小闹,不过近来却不知道为何,那帮主就好像发了一笔横财一般,突然开始到处招兵买马,势力虽不如之前赵某的云龙会,但是也不容小觑。”

杨云枫喃喃道:“汴河会?”正说着却见对面的路道上霎时从一旁的箱子中闪出十几个黑影,都蒙着脸,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指着杨云枫道:“杨公子,杨夫人,我家主人想请二位过府饮茶!”

宗露一惊,躲进杨云枫的怀中,罗冬林也甚是紧张,立刻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赵云龙这时上前一步,“哐”地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低声对杨云枫道:“公子放心,这里交给赵某了!”话音刚落,人已经迅速的冲了出去,只见剑光闪耀,兵器相撞,不过片刻功夫,赵云龙已经收剑回身,而拿群黑衣人依然站在原地一动未动,有些人腰间的兵器还没拔出来,待赵云龙走到杨云枫身边时,那十几个黑衣人立刻纷纷倒地。

杨云枫尚未看清赵云龙是如何出手的,就见赵云龙已经搞定了这些黑衣人,这时只见那些黑衣人的脖颈处都流出了鲜血,都是一剑封喉,这赵云龙的剑术的确了得。杨云枫暗道好在赵云龙如今是自己的保镖,若还是在为唐天卖命,只怕自己早就身首异处了。

宗露见只是转瞬之间就是十几条性命死在眼前,心下更怕,将头埋在杨云枫的怀中,罗冬林这时装着胆子上前将那些黑衣人脸上的黑纱一一的解开,赵云龙上前一看,转身对杨云枫道:“这个为首的赵某认识,应该是汴河会的人不错!”

杨云枫点了点头,暗道这定然是唐天下的追杀令,看来这只是初步较量,接下来更刺激的肯定还在后面呢,杨云枫这时道:“回府再说,以免官府来追究!”

四人立刻小跑回了杨府,将杨府大门关上,罗冬林才唏嘘了一声,杨云枫这时想到了什么,立刻对赵云龙道:“赵兄,今日你用剑杀了这些人,即便官府的人查不到你,汴河会的人定然也知道是你动的手,这几日你就委屈一下,在府中不要随意出入!”

赵云龙点了点头后,什么也没说拉着罗冬林就去后院休息去了,杨云枫这时才转头看了一眼宗露,只见宗露脸色煞白,至今只怕还在害怕,杨云枫立刻将宗露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宗露的背,低声道:“露儿,没事的,不用怕!”

却见宗露摇头道:“露儿不是怕,露儿是担心相公你,若是今晚没有这个赵公子,只怕相公你已经遭不测了……想到这些,露儿的心一刻也不能平静,相公,你究竟得罪什么人了?”

杨云枫见宗露竟然是在为自己担心,心中一阵感动,在宗露的额头上亲了亲,柔声道:“露儿放心,再过几日,为夫会将这些人一举铲除,放心吧!”

宗露本还想问什么,杨云枫却不再让宗露说话,一直拉着宗露进了新房,这才一把抱起宗露,随即在宗露的唇上一吻,笑道:“露儿,今夜可是你我**之夜啊……”

宗露被杨云枫突然抱起,先是一惊,随即听杨云枫如此说,脸上顿时一红,将头埋进了杨云枫的怀中,双手却紧紧地搂着杨云枫的脖子。

杨云枫将宗露轻轻地放到床上,这时再看宗露那种娇羞且又红润、美艳无比的脸庞,加上宗露由于喘息上下起伏,且又半露的酥胸,心中说不出的激动,这便服穿在宗露的身上比刚才那喜服还显得合体,好像这一身衣服已经成为了宗露身上不可或缺的一般,无论是那腰身,那胸口,都是该紧的地方紧,该松的地方松,就犹如宗露的身子一般,完全不带一丝的累赘。

宗露这时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的杨云枫,微微笑道:“相公,你在看什么呢?”

杨云枫这时坐到床边,伸手握住宗露的双手,放到嘴边亲了一口,笑道:“如此丰盛的晚宴,为夫正在考虑该从何处入口才最适当!”

宗露这时挣脱杨云枫的手,坐起身来捶打着杨云枫的胸口,笑淬道:“你将露儿当成食物了?”

杨云枫见宗露在捶打自己的同时,她胸前的那一对活宝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着,心中一动,立刻抓住宗露的双手,一口封住了宗露的双唇,这不是杨云枫第一次吻宗露了,宗露依然记得上次杨云枫吻自己的那种感觉,这时配合的微微闭上双眼。

杨云枫这时却微微松开口,竖起耳朵听着房外,暗道:“今夜不会再有什么事了吧?”听了良久这才确定没有事情来打搅了,这时转头再看宗露,却见宗露此时也正看着自己,似乎明白杨云枫的想法,两人相视一笑。

良久后,宗露一双星眸盯着杨云枫俊朗的脸庞,似乎那一湖平静的春水,渐渐畅漾起了涟漪,杨云枫看的心中一动,再度吻上了宗露,而双手则是迅速的解开了宗露的衣扣,宗露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杨云枫的手,道:“相公,洛阳及天下都知相公之才,露儿有一绝对,至今无人对出,还请相公赐教!”

杨云枫本来浑身炙热,裆下之物也早已傲然,几乎不能自已了,不想在这最重要的关口,宗露却来这么一出,随还不至于觉浑身的热情与劲头顷刻间烟消云散了,但也觉得有些大煞风情,连忙问道:“何对?”

去见宗露这时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冠,这才道:“孰贵孰重?风吹何为动?何处可藏风?何风何风?”

杨云枫听宗露此对一出,顿时傻了眼了,这自己如何能对出来,心下思索了半晌,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杨云枫也知宗露也算是个才女,本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一招,却未曾想过会在洞房最关键时刻出现这一幕。这时看着宗露满脸的红晕尚未消退,满眼期待的看着自己,杨云枫立刻一笑,坐到宗露身边,握住宗露的手,低声道:“妻贵情重!风吹红烛动!襟中可藏风!霜风霜风!”

宗露本以为杨云枫对出什么好对子,还径自的吟了一遍,随即脸上一红,立刻伸手捶打着杨云枫的胸口,啐道:“相公真坏……”

杨云枫哈哈一笑,立刻又吻上了宗露,原来杨云枫的这个对子前两句倒也罢了,但是最后一句取的是谐音字,霜风者,双峰也,其实乃是“襟中可藏峰!双峰双峰!”之意,宗露何等聪明,如何能不知晓?

吻了良久,杨云枫这才松开口,却见宗露这时咬了咬唇,含情脉脉地地看着杨云枫,随即站起身来,伸手拔下发髻上的玉钗,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理科犹如瀑布一般倾泻下来,使得宗露顿时又添了几分娇媚,杨云枫痴痴地看着,心中暗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进得进不得厨房尚不可知,不过出的厅堂是肯定的了,如今还上得了床!”

宗露见杨云枫满脸不怀好意的笑,也是掩口一笑,走到杨云枫身前,低声道:“今夜起露儿就是相公你的妻子了,让露儿服侍相公就寝!”说着拉起杨云枫,帮着杨云枫褪去身上的衣物,又扶着杨云枫坐在床边,帮着杨云枫脱去了脚上的鞋子,将杨云枫的双腿抬着放到床上后,自己这才爬到床上去将绣床左右钩上的罗帐放下,坐到杨云枫的一侧。

床边上的两个红蜡烛还点着,透过那罗帐穿透进来的光线已经暗淡了许多,杨云枫这时干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着宗露在罗帐中衣带轻扯、轻衫徐褪、跪脱罗裙,不时已经只剩下一个肚兜了,宗露这时坐直身子,挺着的胸部放入两颗熟透的蟠桃一般,并不是静待人摘,而是早已熟透,呼之欲出,宗露那股幽雅的美态,足以令杨云枫发狂。

久未人事的杨云枫,一直都强压着心头的那团**,此刻却发现那争气的东西再次的傲然而矗,自己裆下的裤子已经被撑起了帐篷,好在宗露并没注意。

红烛淡淡的光,透过罗帐映得宗露那光滑柔腻的皮肤,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罗帐内宗露的那份美丽简直令人窒息。宗露此时双手伸到脑后,将一头秀发一拨,魅惑地如同一个精灵般翩然扑倒在杨云枫的一侧,拉着一旁的被子半搭在身上,又拿过杨云枫的胳膊,让自己枕着,这才伸手将肚兜解开,放到一边,转头对杨云枫说道:“相公,今夜露儿就是你的人了!”说着之声既羞且小,从宗露口中说出本没有那种妩媚之意,但是此刻听在杨云枫的耳内,却是格外的撩人。

杨云枫看的是心猿意马,心中的**终于胜过了那丝怜意,立刻一个翻身趴到了宗露的身上……

烛影微动,红木雕花的绣床上,罗帐抖得象是潺潺的流水,一声声柔婉低徊的娇喘、咦吟之声,亦如丝如缕般地从罗帐中流泻出来,偶尔夹杂着两声沉重的粗喘,与那微小的细声,一阳一阴,一钢一柔,完美无瑕的掺和在了一起……

【第2?30章】千人上书

翌日杨云枫醒来时,宗露正依偎在杨云枫的怀中,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满脸的幸福的笑意,双唇微微启齿而动,杨云枫轻轻在宗露的额头上吻了一口,心中也是一种从来没有的充实感,这倒不是因为昨夜杨云枫占有了这个怀中的这个女人,而是自昨夜之后,杨云枫便有了家室了,也就意味着杨云枫肩头有了一份责任,已经**了,至少在这个时代来说,已经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想到了昨夜的温情,杨云枫至今回味无穷,对于杨云枫来说,宗露是他的第二个女人,而杨钊的这副身子似乎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只怕也有过不少女人,不过杨云枫却完全感觉犹如第一次一般,那么的惬意,一种久违的感觉,又似乎是一种完全陌生且又****的快乐,一夜过去,现在依然记忆犹新。

唐朝的女性在交往方面似乎比起其他朝代的女子要开放不少,不过男女之事依然还是腼腆不已,床上趣事依然还是男性为主体,这让杨云枫这种稍微有点大男子主意的男人,十分的满意。

杨云枫起身穿好衣服,转头见宗露依然弯曲在被窝之中,样子十分可人,杨云枫看着心中暗道,以后自己定然要为这床上的女子谋求最大的幸福,但是如今这个时代的商人地位如此的低微,即便是富家天下,富可敌国又有何用,明朝巨富沈万三与朱元璋对筑城墙,何等的威风,最终的结局依然是惨不忍睹,自己一开始谋划的出路完全就是错误的,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后,想要过一种平淡、平凡的生活已经完全不可能了,既然如此,这就是命运的安排,那么自己就不能脑子一根筋到底,而近日要做的事情,必然可以让自己名动天下,为另外一条路打开窗户。

杨云枫怕吵醒宗露,穿好衣服后立刻出了房间,贝儿已经端着铜盆在门外等候多时了,杨云枫见贝儿冻的浑身微颤,心中不忍,连忙对贝儿道:“以后这种事贝儿你还是别做了,交给小翠来做吧!”

贝儿见杨云枫竟然关心自己,脸上微微一红,随即道:“公子对贝儿有再造之恩,贝儿是公子的奴婢,理应做的就是这些!”

与贝儿相处的这些日子,杨云枫也算是摸透了贝尔的脾性,知道不让贝儿这般做是不可能的,只好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以后不用起这么早了,待我起床后,会叫你,免得在这里冻着了!”

贝儿看了杨云枫一眼,心中竟然莫名其妙的涌起了一丝暖意,微微点了点头,立刻将铜盆端到前堂之中,这才服侍着杨云枫漱洗,罗冬林这时与赵云龙一起过来给杨云枫请安,杨云枫一边漱洗,一边对罗冬林道:“今日云枫社将追印特刊,昨夜本就想交代你的,但是晚上遇刺一事后给忘记了!”

罗冬林连忙问杨云枫道:“公子?何为特刊?”

杨云枫这时擦了擦手,将毛巾递给贝儿后,这才对罗冬林道:“就是除了定期发行的周刊之外,加印的就属于特刊范围了,特刊的内容就是针对唐天的儿子唐赫高中春试第一,一定要让全洛阳都知道此事,让那些报童在卖报纸时喊的口号,也以此为主!”

罗冬林闻言脸色一动,立刻道:“公子,我们这边尚没有任何举动,唐天那边已经开始找我们的麻烦了,如果再利用周刊对付唐天的话,只怕唐天不会就此罢休!”

杨云枫闻言冷冷一笑,道:“他不会就此罢休?我杨云枫也不会就此罢休?冬林你莫非忘记了上次的折磨不成?那场牢狱之灾,你以为我忘记了么?哼哼……我只是在等一个机会罢了,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机会!”

罗冬林顿时哑然,赵云龙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沉声道:“公子的意思是将此时闹的越大越好?”

杨云枫这时拍了拍赵云龙的肩膀道:“还是赵兄明白杨某的意思!”

赵云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道:“只怕此事闹大之后,不好收拾啊,张九龄那边要脸,丰王那边也要脸,而公子做的事就是让他们颜面扫尽,得罪了唐天不要紧,但是得罪了张九龄与丰王,只怕到时候他们那边也过不去啊!”

杨某闻言点了点头,笑道:“赵兄的担心杨某知道,但是一切都已经在杨某的计算之中!”说着让罗冬林取来笔墨,随即写了一片针对唐赫春试舞弊的稿子,当中大肆宣扬对唐赫高中第一表示怀疑,交给罗冬林立刻道:“冬林,你先去云枫社吧,让那边加紧印刷!”

罗冬林拿着稿子立刻去了云枫社,杨云枫又问赵云龙道:“昨日赵兄杀了汴河会的人,只怕汴河会也不会善罢甘休,赵兄这几日的任务就是保护好杨某夫人的安危即可!”

赵云龙点了点头,随即问杨云枫道:“那么杨公子你呢?只怕这种事情还会有第二次,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杨云枫一声冷笑,道:“无妨,杨某自有办法!”

杨云枫又交代了赵云龙几句,让他三日内只管跟在宗露的周围,遇事能不出手尽量不要出手,一面暴露自己。而杨云枫则是让人找到了覃毅,黑暗势力的事,有时候白道上时无法解决的,覃毅这些日子笼络旧部与招收新势力,做的也十分顺利,这个自然了,杨云枫近期赚来的钱,都如数的给了覃毅,有钱自然就有人卖命了。

覃毅与杨云枫的见面,属于秘密会面,两人约在离杨府不远的一间茶楼的包间内,几日没见覃毅,只见他黑瘦了不少,显然最近为天地会的事也奔波的格外辛苦,杨云枫一边给覃毅斟茶,一边对覃毅道:“覃兄,最近汴河会的势力在崛起,你可知道!”

覃毅闻言嘿嘿一声冷笑,道:“公子请放心,汴河会的背景覃某已经摸的一清二楚了,前些日子从西边来了一个富商,投资了汴河会一笔钱,他们的确招收了不少的人手,也占了洛阳以及洛阳周边的不少地盘,不过只是乌合之众,几年前云龙会刚刚崛起的时候,与汴河会交锋过一次,那一次覃某也参加了,汴河会的势力根本不能与我云龙会相提并论……如今虽然云龙会不复存在了,但是云龙会的兄弟还在……唯一的难处就是,之前云龙会有官府的那些二世祖支持,如今我们失去了这些靠山,而汴河会幕后的老板姓唐,据说与洛阳令唐天有点关系……如果硬碰的话,灭了汴河会也不是问题,但是灭了之后,只怕这个唐家不会善罢甘休啊……”

杨云枫听覃毅说了汴河会的情况后,心中砰然一动,汴河会的幕后老板是姓唐的,还是西边来的富商?还与唐天有点关系?莫非是唐傲不成?错不了,绝对是他,那日已经见过唐傲的儿子唐长峰了,那么唐傲在洛阳也不足为奇了。

覃毅说的一点也不错,汴河会虽然是一帮乌合之众,但是胜在背后有官府支持,而之前的云龙社在那次的事件后,已经失去了官府的支持,如果正面交锋的话,只怕成为众矢之的,但是如果不给汴河会与唐傲一点颜色看看的话,只怕昨夜的事情不知道还要发生多少次,不但自己的人身安全,就连自己周边的人身安全只怕都要受到威胁。

覃毅见杨云枫愁眉紧锁,沉吟了一会后道:“公子,你不是说日后要带着天地会的兄弟去长安发展么?既然汴河会由官府幕后支持的话,我们没有必要与其硬碰……”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挥手道:“长安只是天地会的总舵所在罢了,天地会日后的目标是垄断全国的黑暗势力,洛阳自然也不在话下,况且天地会的前身是云龙会,黑道上的人谁不知道云龙会的根据地就在洛阳,如果我们让出了洛阳,日后在黑道上还如何混?”

覃毅听杨云枫说的在理,这黑道上其实与官场没有什么两样,讲究的都是一个脸面,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今日退出洛阳,他日汴河会若是发展到长安,莫非天地会也要让出长安不成?不过这汴河会毕竟有官府支持,若是得罪了洛阳的官府,即便自己灭了汴河会,也难以在洛阳立足啊。

杨云枫自然了解覃毅的担心,这也是他自己所担心的,从唐天第一次宴请自己的情形来看,这个洛阳看来已经完全是在李林甫一党的控制之内了,让唐天他们来支持天地会,除非自己与他们同流合污,不然决计没有可能,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拍着桌子道:“如此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灭汴河会与扳倒唐天一党,两边同时进行,让他们两方自顾不暇,无法串通一气,这样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覃毅闻言眉头一皱,随即道:“如今我们天地会笼络的旧部有百十号人,新招收的弟兄也有两三百人,势力应该与汴河会旗鼓相当,灭汴河会应该问题不大,但是杨公子你在白道之上孤军奋战,如何能让官府无暇插手我们黑道之事?”

杨云枫这时嘿嘿一笑,道:“这一点覃兄不用担心,相信今天官府就要自顾不暇了,而覃兄只管联络弟兄,今晚就全面火拼汴河会,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覃毅看了一眼杨云枫,见杨云枫满脸的自信,立刻拍板道:“既然公子如此有把握,覃某自然义无反顾!”

与覃毅的会面,杨云枫连赵云龙都没有说,与覃毅分别后,杨云枫立刻去了云枫社,在路上见洛阳的繁荣昌盛,路上络绎不绝的行人,与热火朝天的买卖,心中暗道,你们何曾知道,今夜这里将有一场屠杀。杨云枫这时心中又不禁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所以的开元盛世,也不过是外表光鲜罢了,这内囊已经是腐朽不堪,这个千古传为美谈的盛世,败落只怕早已经开始了。

云枫社的印刷工作在罗冬林的监督下已经开始了,杨云枫视察了一番后,立刻又让罗冬林去联系一些洛阳有名的学子,而这些学子本都是自信满满高中本次春试,岂知名落孙山的,虽然这些学子在洛阳的地位不一定有哪些官员的二世祖强悍,但是也不容小觑。

二十多个学子集中在云枫社,这些学子都是洛阳富商、乡绅子弟,没人都可以立刻召集百十号士林子弟,但是她们都清一色的对此次春试不满,而又恰恰对杨云枫的才学钦佩不已,一听说杨云枫召集,二话不说就过来了。

杨云枫立刻对众人道:“今日让大家来,还是为了昨夜之日,如今这洛阳,唐天一手遮天,杨某虽然像为诸位叫屈喊冤,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如果想要此事收到朝廷重视的话,只怕还要诸位相助一臂之力才成!”

其中有一个学子,正是昨夜杨云枫大婚酒席上带头挑事之人,这个人其实根本就是天地会的人,原来就在云龙会,是覃毅的副手,名叫钟斌,曾经读过几年书,屡试不第后,便成了游手好闲的败家子了,杨云枫知道此人后,立刻安排此人在洛阳到处结交士子,也到处挑拨是非,如今杨云枫冲着他试了一个眼色,钟斌立刻就道:“杨公子没有参加本届春试,都如此为我等士子着想,不为权贵,我们涉及利益当中,自然更是义不容辞了!”

这些学子显然已经与钟斌比较熟络了,听钟斌如此一说,立刻纷纷响应,这个道:“只要杨公子一句话,我们赴汤蹈火!”那个说:“杨公子完全不计较个人得失,为我等向权贵挑战,我等又岂能贪生怕死!”另外又有人道:“不过,春试四年一次,十年寒窗只为此,如果这次善罢甘休,不保下次也会如此……杨公子你说怎么办吧……”再加上钟斌在一旁煽风点火,所有学子纷纷表态。

这种气氛就是杨云枫所要的结果,杨云枫这时挥手对众人道:“杨某一个的力量有限,这次的春试使整个洛阳士林都蒙受的羞辱,我们必须集合整个洛阳士林的声音,这样才能让当权者知道……”说着让一旁的罗冬林取来笔墨,对钟斌道:“钟公子,这份万言书就由你起草,然后拿出去给所有士子们签名,杨某负责递交给丰王殿下,请求他交给当今圣上,即便丰王扣押不发的话,相信很快此事也会传到长安……”

钟斌本来就是杨云枫的人,闻言立刻提笔起草,完毕后拿起来宣读了一遍,稳重说的就是此次春试,唐赫高中以及洛阳士林怀疑之事,请求丰王以天下士林的学子前途为己任,彻查此事,随即在场的众学子纷纷在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向沐临风保证道,今日之内即可联络所有洛阳的士子在上面签名。

杨云枫自然是满意的送走了学子们,而此时云枫社特刊的排版工作也已经完全,进入了印刷,不时第一份报纸已经出来,杨云枫哪来一看,标题是“洛阳春试惊天骗局,不学无术之徒竟然高中,十年寒窗士子却苦无出路!”格外的醒目,杨云枫非常的满意,这一次的特刊,杨云枫让印了十万份,刚印出一万分,就立刻让报童出去散发,这一次的报纸完全是免费的,坐到挨家挨户的散发,争取整个洛阳识字的人人手一份,散发完毕后回来再取报纸,正好第二批也已经出来了。而这则消息立刻在洛阳引起了轰动,本来只是士林知道此事,如今却是整个洛阳无人不知了。

正在此时云枫社门外立刻出现了大量的兵马,为首之人正是张志国与洛阳步兵都统陈远孝,杨云枫早已经料到了,自己亲自迎了出去,拱手道:“张大人,陈将军,杨某久候多时了!”看了一眼云枫社外的众人,却见这些人当中有官差,也有步兵。

却听张志国一声大喝道:“包围云枫社!”百十个官差立刻将云枫社围的水泄不通,陈远孝这时从马背上跃了下来,走到杨云枫面前,低声对杨云枫道:“杨公子,你做事莫非就不顾及后果么?”杨云枫笑而不语。

张志国这时也从马背上跃了下来,走到杨云枫面前瞪了杨云枫一眼,立刻一挥手,喝道:“来人,将杨云枫锁了!”

陈远孝这时却转身看向张志国,冷声道:“张大人,本将军是奉丰王与公主之命前来抓捕杨云枫归案……你莫要妨碍本将办公……”

张志国连忙对陈远孝拱手道:“下官也是奉了唐大人之命,前来抓捕杨云枫归案,请将军也莫要妨碍下官办公才是!”说着挥手示意官差上前锁拿杨云枫。

陈远孝这时立刻从腰间抽出刚刀,喝道:“没有本将命令,谁敢碰杨云枫一根毛发,本将立斩无赦!”

官差们闻言都是一鄂,一时也不敢靠近杨云枫的身边,纷纷看向张志国,却见张志国的脸色格外难看,看了一眼杨云枫后,立刻转头对陈远孝道:“陈将军这是要保杨云枫?”

陈远孝一声冷笑,道:“本将只是奉命行事,将杨云枫抓捕进洛阳宫,交由丰王殿下亲自审问,本将与杨云枫向无交情,张大人说话可要小心一点!”

杨云枫料到自己一旦发行这一期的报刊,定然会再次面临牢狱之灾,但是丰王与唐天两方面撞到一起来抓捕自己,倒是杨云枫没有预料的,这时忍不住笑道:“陈将军,张大人,要不等您二位商量好了再来?”

【第2?31章】士子气节

虽然杨云枫没有料到丰王与唐天会一起来抓捕自己,还有闲情调侃张志国与陈远孝,不过杨云枫也完全可以意料到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唐天虽然是洛阳令,但是毕竟丰王是李隆基亲子,贵为龙裔,唐天即便背后有李林甫撑腰,又如何敢轻易得罪丰王,更何况丰王的背后是当今太子,虽然按照正史,或者宗武御的说法,太子已经开始不得势了,但是只要**还没离开储位,他就还是太子,更何况太子也并不是一个人,在官场上的人如何能不知道,太子的背后上还有张九龄一干众臣在支撑着局面,总之这种政治阵营是千丝万缕的局面,每个人都可以与另外一人拉扯上关系,得罪一个人容易,但是一伙人,一个政治集团的力量,绝对不容忽视,所以最终的结局就是杨云枫还是被陈远孝给带走了,而张志国虽然满肚子肝火,却又发作不得。

比起落在唐天的手中,被丰王李澄捉拿的结果已经远远超乎了杨云枫的意料,不过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自己在洛阳高出这么大的动作,丰王李澄作为钦差的身份来洛阳,如何能坐视不理?

杨云枫被逮捕的消息迅速的在洛阳传开了,这岂是也是在杨云枫的计划当中,散播的途径依然是依靠覃毅的黑暗势力,主要的传播目标自然是洛阳那些还在等待朝廷对这次春试解释的学子们,传播时说的那些花自然也是杨云枫事先想好的,无非是杨云枫被抓捕岂是是为了这些学子们争取自身的利益,才得罪了当朝权贵,诸如此类的话,这些学子们和任何一个时代的愤青的情绪基本没有什么两样,听闻杨云枫被捕的消息后,先是震惊,后世分开,本来还犹豫是否在那万言书上签名的学子,如今也不再犹豫了,立刻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在洛阳在有名气的学子,自然要属杜甫与张旭了,这两人的名气之前可以说毕杨云枫还要大,更何况这两人也是此次事件的受害者,所以学子们一阵研究之后的结果是,推举杜甫为士林的临时领袖,带着学子们去洛阳宫前静坐抗议,逼着朝廷释放杨云枫,也可以顺便交上万言书,让当权者彻查洛阳春试舞弊案。

杜甫本来不想无辜惹什么事端,毕竟朝廷不希望看到这个局面,时候如果朝廷不追究则已,一旦追究起来,只怕杜甫以后的仕途都会受到影响,张旭与杜甫多年好久,自然明白杜甫的想法,杜甫与他不同,杜甫是官宦世家,在杜甫心中,当官是人生的一个义务与责任,是对家族的一个交代,不像他张旭,世外闲人一个,春试也不过是证明自己的一个途径,所以张旭完全理解杜甫,立刻自告奋勇的替杜甫担当起这个士林的临时领袖,杜甫自然也明白张旭甘愿冒险,完全是为了自己,同时他也明白杨云枫之所以将此时闹大,也是在为天下士子谋取公正、公平、公开的春试环境,而他杜甫恰恰就是天下士子当中的一员。

只是半天时间,在张旭的带领,钟斌的挑拨下,在洛阳参加此次春试的近两千士子,九成以上都集中到了洛阳宫前,静坐在空地之上,张旭高举万言书,近两千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坐着,但是那种气势,已经胜过喧声海浪。莫说是唐天以及洛阳的那干官员了,就连张九龄、李澄与李颖都没有想到局面会到了这一部,只怕开唐一来,这也是第一次,洛阳宫的守卫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从来没处理过这种事情,自己有不敢擅自做主,况且这些士子坐在洛阳宫前,也没有什么过激行为,只好进宫去请示丰王李澄。而唐天似乎也知道此事一发不可收拾了,干脆不见了人影。

洛阳宫的某个宫殿中,杨云枫正坐在一侧,而堂上坐着的正是丰王李澄与宰辅张九龄,整个宫殿中只有这三人,门外的士兵听了丰王李澄的命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宫殿。

杨云枫见张九龄与李澄都是满脸的愁容,这时张九龄站起身来,走到杨云枫的身前,道:“杨公子,你是如何答应本官的?这就是你说的办法不成,你嫌朝廷丢的连还不够大?特地用报纸在大肆宣传?这样做对杨公子你有何好处?”

杨云枫抬头看向张九龄,张九龄刚才的一番话的语气上带着一丝愤怒,又带着几丝的无奈,杨云枫嘴上却露出了笑意,道:“张大人错了,这样做对我杨云枫没有任何好处,大人应该问,对大人,对丰王殿下,甚至对太子,对皇上有什么好处才是!”

张九龄没有明白杨云枫的意思,看了杨云枫一眼,愤愤地拂袖坐回了原位,却听李澄这时道:“那么杨公子就说说此事对张大人,对本王,对太子,对皇上有什么好处?”

杨云枫还未启齿,就听门外有侍卫高呼道:“丰王殿下,张大人,洛阳宫前有两千余士子静坐,为首之人是洛阳张旭,他手握万言书,一言不发,不知道要做什么!”

李澄与张九龄闻言皆震惊地站起身来,李澄这时怒视杨云枫,喝道:“杨云枫,这莫不也是你搞出来的不成?”

杨云枫也不否认,立刻站起身来道:“丰王殿下,士子是本次事件的受害者,他们静坐抗议也在情理之中,杨某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李澄这时怒不可遏,一把将桌上的茶具打翻在地,怒声道:“杨云枫,你可知你如此一闹,定然将原本可以大事化小的事情,搞的震惊天下,我大唐从高祖武德年间,一直到现在,从未发生过士子聚众闹事之事,你让本王如何收场,你让皇上如何收场,你让朝廷如何向天下交代,你可知你所犯之罪,实在是……”

李澄一连说了几次“实在是”,气的再也说不下去了,张九龄这时倒是显得比之前平静了一些,看着杨云枫良久后,问杨云枫道:“杨公子,你尚未到弱冠之年,而且刚刚与宗武御的千金成亲,应该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如此玩笑吧!”

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走到张九龄与李澄面前,附身拱手道:“丰王殿下,张大人,杨某有几个脑袋,家里的人口全部垫上都不够朝廷砍的,不过杨某既然如此做了,自然会有后招,杨某大胆的想丰王殿下与张宰辅寻一个特权,将此案交由杨某来解决,如果事情办砸了,丰王殿下与张大人可以讲所有罪名推到杨某身上即可,如果此时办好了,杨某也不会贪功,此时全是张大人与丰王殿下部署得当……”

李澄这时冷哼一声,拍着桌子喝道:“推到你身上?张大人乃是此次春试的主考,本王是副主考,你杨云枫是何官职?让你担当,也要你能担当得起才成……”

杨云枫立刻又对李澄拱手道:“丰王殿下,如今你也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此时必须如此来做!”说话的语气格外的坚决,着实让李澄与张九龄一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两人见杨云枫那犀利的眼神,哪里像是一个不到弱冠之年的少年的眼神。

张九龄与李澄都沉默着,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杨云枫说的是,此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想盖是盖不住了,说不定已经有人向皇上上了奏章了,不过杨云枫毕竟是个未满二十的少年,此事交给他实在是……

这时却听一人道:“既然杨公子如此又把握,张大人与皇弟你又没有什么办法解决,不如就交由杨公子全权解决吧!”说话之声是个女子,却见从宫殿的一侧走进一个穿着盛服的雍容女子,正是公主李颖。

杨云枫与张九龄、李澄都转头看向李颖,只见李颖正缓缓地向李澄走去,站定之后,这才转身看向杨云枫,冷声道:“杨公子,这当中的厉害关系,想必你也已经清楚了,如果此事皇上怪罪下来,不是你想扛,就能扛下来的,那时候将是朝廷变天,不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掉脑袋的事……”说着轻瞥了一眼杨云枫,淡淡地道:“自然也会包括杨公子你,以及杨公子新婚的夫人与你岳父宗武御一家,你的好友张旭、杜甫,甚至是整个洛阳的士林……”

杨云枫见李颖俊俏的脸上蒙着一层阴冷之色,让人望而却步,但是看着自己的眼神又不全是冰冷不近人情的,似乎又带着一丝的期望与一种不明的感情,杨云枫不敢多看,立刻上前对着李颖拱手道:“公主殿下放心,杨某既然走出这一步,自然已在心中做好了筹谋,如果一切计划顺利的话,相信此案结束之时,张大人、丰王不但不会受到皇上的怪罪,还会受到奖赏……”说着沉声道:“不过前提是,杨某在洛阳所作的一切,在未成定局之前,丰王殿下、公主殿下与张大人不但不要干扰杨某,在某些程度上还要帮助杨某才成……”

李澄这时转头看向李颖,却并没有说话,那眼神已经问了一切自己心中想问的问题,李颖看在眼里,微微地点了点头,张九龄看在眼里,闷哼一声,看着杨云枫不再说话。

李澄这时对杨云枫道:“就依你之言,不过本王也有话要讲在前面,如今你我可是同舟共济了,你也知道此事的后果有多大……算了,算了,多余的话本王也不多说了,你一切好知为之吧!”

杨云枫心中移送,立刻又上前一步,对李澄拱手道:“杨某第一件事就是请丰王殿下,将陈远孝陈将军的兵力调度权交给杨某……”

李澄闻言脸色一变,尚未说话,张九龄立刻拍着桌子喝道:“放肆,这兵权岂能随意支配?”

杨云枫立刻道:“张大人是大新杨某有不轨企图吧?丰王殿下可以下一道命令,与陈远孝约法三章,陈远孝的兵力不可出洛阳,也不可随意进洛阳宫,更不得随意伤害,如果杨某有此以图,陈远孝可有权将杨某立斩与当下,如何?”

张九龄闻言眉头一皱,不再说话,李澄这时又看向了李颖,却听李颖问杨云枫道:“杨公子是想保护那群士子?莫非会有人对那些士子不利?”

杨云枫不想在场三人只有李颖一人是个明白人,一眼便洞察了先机,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公主英明……”

杨云枫话尚未说完,就听殿外这时又传来了侍卫的声音道:“丰王殿下,洛阳令唐天带着洛阳的官差,正在洛阳宫前驱赶静坐士子……”

李澄、张九龄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却听李颖这时立刻道:“好,此事立刻交由杨云枫处理,陈远孝暂时听命于杨云枫……”说到这里,转身对李澄道:“皇弟以为如何?”

李澄不想事态发展的如此迅速,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了,如果这洛阳宫前再闹出士子的死伤时间,只怕这件事就无法收场了,立刻道:“皇姐所言极是,就这么做!”

李澄此话一说,张九龄即便心中还有顾虑,也已经不好再说什么了。

杨云枫立刻对三人拱手致谢,随即告辞,刚出了宫殿外,就立刻对守在宫外的陈远孝道:“丰王殿下与公主殿下的命令,陈将军都听见了吧?立刻调拨人马赶赴洛阳宫前,阻止唐天驱赶士子!”

陈远孝虽然站在宫外,已经听到了众人的对话,这时依然还是看向宫内的李澄与李颖,只是李颖点了点头后,这才随着那个立刻出了洛阳宫。

杨云枫与陈远孝刚走,张九龄就立刻站起身来,对李颖拱手道:“公主,下官只怕杨云枫掌握兵权之后,会善用职权,对唐天进行私人报复,杨云枫与唐天的私人恩怨可是人尽皆知的……”

李颖却挥手道:“杨云枫将此时闹大,本就是要对付唐天,这点本宫早就看透了,既然此案本就涉及唐天,那么杨云枫便可以用正途收拾了唐天,绝对不会擅用职权,这一点本宫绝对相信杨云枫,更何况陈远孝又不是笨蛋,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应该清楚的很!”

李澄这时站起身来,走到李颖低声道:“皇姐,如果杨云枫当真未能解决此事,我们当如何处之?”

李颖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张九龄之后,这才道:“难道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李澄与张九龄都不再说话,李澄倒也罢了,张九龄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没有说出口,他的办法就是立刻捉拿杨云枫,送去长安知罪,将此案说成是因杨云枫与唐天有私仇,杨云枫为了报复,所以杨云枫就散布谣言,煽动士子闹事,不过张九龄似乎也看出了李颖对杨云枫的信任,所以话到嘴边,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杨云枫这时与陈远孝带着一千个步兵出了洛阳宫,洛阳宫大门打开之时,却见洛阳城前的空地上已经乱成了一团,几百个官差手里都拿着皮鞭在耀武扬威的边打着士子们,满脸的猥亵不屑的模样,这些人平日里都闲的蛋疼了,如今有机会发泄,还不一个个卯足了尽头?

士子们本就都是文弱书生,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被官差打的四处逃散,而有些性格倔强的士子则是趴在地上,宁死也不动一步,浑身已经被打的见血了,棉衣外的布已经被鞭打开了,棉絮非的到处都是,身上的白棉之上又印着一道道血红。

整个广场上充斥着怒喝声、谩骂声、惨呼声,完全交杂在一起,乱成一团,惨不忍睹,杨云枫看在眼里,立刻对陈远孝喝道:“陈将军,你在此等候杨某的命令!”话音刚落,已经抢过了一旁士兵手里的一根棍子,率先冲了出去。

杨云枫根本不会半点武艺,挥舞着手中的棍棒,看到官差就打,完全没有章法可言,那些官差们见状,立刻上来几个人将杨云枫围在中间,一人立刻抢过杨云枫手中的棍子,一棍搭在杨云枫的腿上,杨云枫一个踉跄顿时摔倒在地,几根皮鞭顷刻招呼在了杨云枫的身上,官差们一边打着杨云枫,一边还骂骂咧咧道:“你小子还敢反抗,真他奶奶的不知死活……”

一旁的士子见杨云枫救自己来了,本来慌乱的心情一下子又清醒过来了,这时见杨云枫竟然被几个官差鞭打,立刻有人高呼道:“杨公子受辱了……”说话之人率先冲了过来,一个飞跃跳到其中一个官差的身上,毕竟手无缚鸡之力,立刻被那官差甩开了,顿时一阵皮鞭抽打在身上,杨云枫见状,立刻怒吼一声,站起身来,一个箭步冲过去,趴在了那学子的身上。

其他学子见状,五步分开与感动,钟斌也在其中,立刻高呼道:“杨公子被毒打了,大家一起上,和他们拼了……”

学子们闻言纷纷一边躲着皮鞭,一边向杨云枫这里冲来,顿时涌来了百十个学子,将杨云枫团团围在中间,还有人一把抱住官差,另外一个士子也想不到其他把法,竟然一口咬住了那官差的耳朵,痛的那官差惨叫不已,倒地打滚。

杨云枫见自己只有手臂上有点外伤,身后被皮鞭打斗有棉袄保护,并不碍事,这时冲着陈远孝招手道:“陈将军……”

陈远孝因有李颖与李澄的默许,本来以为立刻就要出来阻止的,不想杨云枫却自己事先冲出去与官差格斗了一会,这才招呼自己,而杨云枫的命令并没有什么出轨行为,也不及细想,立刻抽出腰间的钢刀,对着身后整军待发的士兵们喝道:“立刻抓捕所有官差,将官差与士子分割开来,不得伤害一个学子!”

陈远孝一声令下,一千步兵立刻冲出了洛阳宫大门,广场上的官差还没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这些士兵驱赶到一边,他们本来有唐天的命令,开始还嚣张不已,那些士兵哪里理会他们,对不服者立刻棍棒伺候,这次出勤是为了阻止骚乱,并不是上阵杀敌,所以这些士兵的兵器清一色的换成了棍棒。

士子们见有军队出来抓捕官差,广场上的骚乱也逐渐的开始平息了,不少士子开始寻找失散的好友,广场上满地都是受伤的士子,杨云枫这时从学子人群中走出,走到刚从洛阳宫大门走出的陈远孝身前,立刻对陈远孝道:“陈将军,立刻救治所有受伤的士子!”

陈远孝点了点头,立刻叫来士兵,找来步兵营的军医,给广场上的士子医治,杨云枫这时走到受伤的士子前,安慰这些士子,也询问那些士子关于张旭与杜甫的下落,却没有人看到。

这时被士兵抓捕在广场一边的官差有人叫道:“我等都是奉命行事,你们不能如此对我们!”

陈远孝这时走过去对众官差拱手道:“各位是奉命行事,本将军也是奉命行事,今日暂且饶你们,你们回去对唐大人说,以后再有侮辱屈打士子,本将军就不会向这一次这般简单了事了!”

杨云枫在广场了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张旭与杜甫的踪迹,这时走到官差等人身边,喝道:“张伯高与杜子美呢?”

那些官差哑然,其中有人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那些士子一阵哄闹,四处逃窜,也许逃走了吧……”

杨云枫闻言啐道:“逃你大爷……”

却在这时有人叫道:“张公子与杜公子在这里……”

杨云枫闻言立刻闻声看去,却见一群士子簇拥着两人向自己走来,其中正有杜甫与张旭,却见两人毫发无伤,这才放心,迎上去拱手道:“伯高兄,子美兄受惊了!”

张旭这时从怀中掏出那份万言书,递给杨云枫道:“云枫兄,若不是伯高要护着这份万言书,只怕早就与这帮孙子拼命了!”

杨云枫结果那份早已经沾满了血迹的万言书,心中一阵感慨,真不知要说张旭是傻还是怎么,这万言书还可以再写,但是命只有一条,丢了性命,还要万言书作甚?不过细想一下,这也许就是自己所没有的,就是文人的气节,这万言书事小,但是那种气节不能丢。

杨云枫以前只是听说过,却没有见识过,而近日他从张旭、杜甫以及在场所有的士子身上都看到了这一种虚无缥缈,而又却是存在的气节了,杨云枫此时的心竟然有了一丝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利用这些学子们达到自己的目的,特别是对张旭与杜甫,杨云枫的愧疚之感更甚。

【第2?32章】各怀鬼胎

杨云枫收好了万言书后,那些唐天派来的官差们也纷纷地离开了洛阳宫前的广场,这时远处一顶轿子迅速地向广场而来,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暗道:“看来是该唐天亲自出马了!”

果不其然,轿子还没到广场前,轿子中人就已经掀开轿帘,看着广场上的情况,正是唐天无异,却见轿子刚刚落下,唐天就从轿子中走出来,看了一眼广场上众士子后,又瞥了一眼杨云枫,这才上前对陈远孝拱手道:“陈将军,本官差遣官差来维持洛阳秩序,将军为何阻扰?”

陈远孝还没说话,杨云枫这时大踏步走了过去,冷笑道:“唐大人这是维持秩序?哼哼,只怕是欲盖弥彰吧?”

唐天脸色微微一变,立刻对杨云枫喝道:“杨云枫,本官与陈将军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介平民在此大放厥词了?”

杨云枫冷笑一声,对陈远孝拱手道:“陈将军,这里的事多谢了,杨某若是再有需要,再来叨唠将军……这份万言书还请将军交给丰王殿下,请丰王殿下上报朝廷……今夜杨某设下酒宴,请陈将军务必赏脸……”说着将万言书交给了陈远孝,看了一眼唐天后转身离去,陈远孝立刻对杨云枫拱了拱手,道:“一定送到,杨公子有事尽管发话既是了!多谢杨公子酒宴,一定到,一定到!”

唐天看在眼里,他自然不知道如今陈远孝在李颖与李澄的默许下,已经听命于杨云枫了,不过这还是其次,他此刻的眼睛却在盯着陈远孝手中的那份万言书,立刻对陈远孝拱手道:“陈将军,本官不知道你为何要听命于杨云枫,不过这份所谓的万言书,不过是杨云枫捕风捉影,栽赃陷害本官的放肆之词罢了,请将军交给本官销毁……”说着便欲伸手来拿。

陈远孝这时退后一步,将万言书收好放到怀中,对唐天拱手道:“唐大人错了,本将军只听命于丰王殿下,只听命于朝廷,绝对不会听命于杨云枫,还有这份万言书是洛阳众多学子所书,与杨云枫有无关系,本将军却不知道,如果是杨云枫栽赃嫁祸的,这就是物证?本将正好替大人交给丰王殿下,又岂能随意销毁?”随即又道:“唐大人,清者自清,既然你说这都是空**来风之事,你又何必如此着急呢?就尽情让杨云枫闹吧,到时候你只需要看杨云枫如何收场就是了!”

陈远孝说完立刻收兵进了洛阳宫,将洛阳宫大门轰然关闭,杨云枫这时正与张旭等人站在广场上看望受伤的士子们,唐天冷冷地盯着杨云枫,心中暗道:“此人看来必须除之!”想至此,瞪了杨云枫一眼后,立刻上轿离开。

张旭这时转身对杨云枫道:“云枫兄,如今这静坐示威还要不要继续?”

杨云枫看了一眼众人,随即看向杜甫,见杜甫脸色似有不快,立刻对张旭道:“先让这些受伤的士子回去休息吧,现在刚刚开春,夜间还格外寒冷,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明日再说!”说着又立刻对杜甫拱手道:“子美兄以为如何?”

杜甫没料到杨云枫会问自己意见,显然有点错愕,只好拱手道:“此事是云枫兄组织的,一切听云枫兄安排既是!”

杨云枫听杜甫这话,似乎别有深意,未及多想,却听张旭道:“既然如此,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子美兄,你身子一向受不得阴冷,早些回府休息吧!”说着又向广场上的士子们挥手,高呼道:“诸位,今日到此为止了,大家都回吧!”

广场上的士子们闻言,纷纷过来向杨云枫、张旭与杜甫拱手告辞,士子们虽然今日受了点罪,不过心中的那副气势却没有因为这一点挫折而气馁,反而各个都是情绪高涨,好像今日之日就由于一场战斗一般,虽然他们过程中吃了点苦,但是结果还是让人满意的,万言书毕竟也送上去了,唐天也灰头土脸的回去了。杨云枫送走了众士子后,这才三人道别离开广场。

而此时洛阳宫城楼上站着三个人,正是李澄、李颖与张九龄,张九龄抚须而立,看着杨云枫消失在街头,去听李澄道:“杨云枫今日算是出尽了风头了,不过这事若是在继续闹下去,到时候就要看他如何收场了!”

李颖这时淡淡地道:“皇弟,刚才杨云枫的举动你都看在眼里了,你从中看到了什么?”

李澄闻言一鄂,沉吟了良久这才道:“怨气?”刚说完就看到李颖摇头不止,立刻又道:“手段?”

李颖微微一叹,对李澄道:“是民意!杨云枫他之所以自信满满,完全仗着民意!”

李澄一知半解地看着李颖,却听张九龄再一旁这时道:“公主所言极是,老夫之前也不知道这杨云枫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刚才一幕后,这才明白过来,这一次杨云枫看来很快又要继卫弘之后,扳倒另外一个朝廷要员了!”

李澄闻言转头看向张九龄,却见张九龄深邃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却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李颖这时淡淡地道:“扳倒唐天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如今杨云枫在洛阳士林中已经树立了不可撼动的地位,只怕过不来多久,此事即可天下皆知,那时杨云枫在天下士林的地位也就可想而知了!”

张九龄闻言点了点头,一阵沉思,李澄却不屑地道:“如此收买人心之事,本王只是不屑做罢了!”

李颖看了一眼李澄,沉吟了一会后,这才对李澄道:“杨云枫此人绝不简单,此人幸好与李林甫不和,不然将是我们最大的威胁,对于春试舞弊案本宫一点都不担心,相信以杨云枫的能力自能圆满解决,也许我们还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如今我们应该着手于如何将杨云枫纳为己用,这才是首当其冲的关键所在!”

张九龄此时点头道:“公主所言极是,如今太子位危,急需要杨云枫这样的人才,待此事平息之日,老夫再去找杨云枫商议一下,看他如何表现再订……”

却见李颖这时挥手道:“不必了,送上门的未必好,我等应该想想如何让杨云枫来求我们,事情的主动权不能永远落在杨云枫的手中……”

张九龄闻言心下一骇,看了一眼李颖,心中暗叹,李颖的确是一个政治人才,洞察入微,心细如尘,只可惜是个女子,不然凭借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李颖的聪颖,助她登基大宝,相信肯定事半功倍。

张九龄想到这里,心中不禁又是一声微叹,可惜太子与李颖一比就立刻相形见拙了,如今非常时期不知收敛,还四处抱怨,实在不是担当大事之才,不过除了太子之外的几个与自己有关系的皇子,也不外如是啊!

杨云枫回到杨府,宗露与小翠、贝儿早已经等候在门口了,一见杨云枫回来,立刻迎了上来,赵云龙穿着便服跟在后面,宗露一把握住杨云枫的手,担心道:“相公,听说今日洛阳城士子聚集闹事,露儿好生担心你啊……”说着见杨云枫的衣服上竟然有鞭痕,连忙惊道:“相公,你受伤了没有?”

杨云枫一边摇头,一边握着宗露的手进了杨府,微笑道:“你相公我是什么人,何人能伤我?”

贝儿见到杨云枫受伤,心中也甚是担心,但是见杨云枫竟然还可以开玩笑,那也就表示没有什么大碍了,立刻道:“公子,你何时从了赵公子练了武艺么?怎么贝儿我不知?”

杨云枫瞪了贝尔一眼,指着自己的脑子道:“不是什么时候都要靠武力的,本公子用的是这里!”

贝儿见状一惊,连忙身前摸着杨云枫的脑袋,讶异道:“什么?公子,你是用头与别人对抗的么……有没有伤着?”

杨云枫对贝儿实在无语了,摇了摇头,不过见贝儿竟然如此担心自己,心中也是一暖。小翠在一旁捂嘴偷笑,宗露本来也是格外的担心,听完贝儿的一句话,心中也顿时放了下来。

杨云枫在府中简单的吃了一点东西,不是罗冬林前来说覃毅一惊在后院等着他了,杨云枫让宗露先行休息,自己则是去了后院见覃毅。

覃毅在后院的书房等见到杨云枫,立刻拱手道:“公子,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覃某已经与汴河会的老大约在了南城见面,今夜即可一举铲除汴河会!”

杨云枫看了一眼房外,这才将房门关上,转身对覃毅道:“约了汴河会老大见面?”

覃毅点头道:“不错,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覃某已经在南城做好了一切准备,只要那赵闻茗一出现,立刻就掉入我们的陷阱之中……”

杨云枫一边听着覃毅的话,一边坐到书桌前,示意覃毅坐下之后,这才道:“汴河会与我们已经事成水火,赵兄上次杀了几个汴河会的人,虽然汴河会表面没有伸张,但是相信对我们不会毫无防范,只怕那个叫赵闻茗的未必不知道今夜是鸿门宴!”

覃毅闻言点了点头,随即道:“但覃某已经约了赵闻茗了,如果爽约的话,只怕更加引起他们的怀疑!”

杨云枫沉吟了半晌后,嘴角立刻露出了一丝笑意,对覃毅道:“覃兄,你可以不必赴约,待赵闻茗赴空约之后,回去的路上再设下埋伏,一举歼之……不过你在知道赵闻茗赴约之前,要让下属出去放出消息,说你负伤了,放松他们的警惕心才成!”

覃毅闻言眉头一皱,随即拍手笑道:“果然是妙计,就按照公子所言行事!”说着这里,眉头又微微皱起,问道:“不过南城若是发生斗殴之时,只怕陈远孝那边必然会插手,怎么说他也是洛阳步兵都统,负责洛阳的一切军务啊……”

杨云枫这时笑道:“这一点,覃兄就无需担心了,今夜杨某约了陈远孝饮酒,到时候只要在酒楼里发生点事,陈远孝定然无暇分身了!”

覃毅这时起身拱手道:“原来公子早有打算!那么覃某去准备一下!”

杨云枫立刻起身道:“那么今夜就要靠覃兄了,我们兵分两路,一统洛阳黑道,就看今夜!”

送走了覃毅,杨云枫又在覃毅的耳边吩咐了几句后,这才换了一套衣服离开府邸,与罗冬林一起去了预定好的酒楼,陈远孝早已经恭候多时了,杨云枫进了包间,陈远孝立刻起身拱手道:“杨公子!”

杨云枫见着陈远孝竟然比自己预约的时间早了小半个时辰,心中一动,立刻就看透了陈远孝的心思,如今丰王、公主与当朝宰相都将此时交托给他来解决了,这陈远孝虽然是个武将,但也毕竟在官场混迹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如今的自己已经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了,更何况如果自己没有解决好此事的话,那时候陈远孝也可以立刻与自己划清界限,那么他就可以做到进可攻而退又可守的地步了。

杨云枫拱了拱手,对陈远孝道:“杨某是主家,却要陈将军恭候,实在过意不去,一会开席,定然要自罚三杯谢罪才是!”说着与陈远孝寒暄了几句后,立刻又道:“今日晴陈将军前来,一来是感谢今日在洛阳宫,陈将军助杨某一臂之力之情,二来是杨某要举报今夜洛阳将有黑帮火拼……”

陈远孝闻言脸色一变,立刻站起身来,但是口中的话却没有说出口,又缓缓地坐下了身子,笑道:“杨公子是要举报洛阳黑帮私斗?”

杨云枫点了点头,笑道:“今日陈将军帮了杨某一忙,杨某无以回报,只好用此事来答谢陈将军之情了!况且陈将军英明神武,豪气盖天,杨某也早想结交,这点小事自然……”

陈远孝听杨云枫说话时,一直看着杨云枫的脸色,这时挥手,正色道:“杨公子客气了,陈某不过是奉命行事,并非可以帮杨公子你……”说着看着杨云枫,沉吟了一会,道:“陈某倒是对杨公子举报黑帮私斗一事比较有兴趣!”

这时候店家已经开始上菜,杨云枫让罗冬林给陈远孝斟满了一杯酒后,这才道:“不着急,陈将军只管饮酒,陈将军既然帮我杨某,杨某定然会报答陈将军你!”

陈远孝端着酒杯,斜视着杨云枫,满心诧异地道:“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公子若是不说具体实情,陈将军如何去抓捕那些私斗的黑帮?”

陈远孝在洛阳为将多年,对于洛阳黑色势力也是早有耳闻,不过这些黑帮向来是与官府,军营井水不犯河水,更何况在洛阳,有些黑色势力与官府有这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也是知道的,黑帮私斗也是常有发生的事,不过这向来都是官府幕后支持的那一帮胜利,这也是多年来不变的定数,但是今日杨云枫公然举报,陈远孝却不能再想以往那般装作无知了,更何况如今洛阳黑帮势力的问题,他肚里也是一清二楚的,汴河会的崛起他也是早有耳闻,此刻他也自然知道此事定然与汴河会有关了。

陈远孝奇怪的眼神,尽收杨云枫眼底,杨云枫自然也能多少猜到点陈远孝的想法,杨云枫笑道:“陈将军,何须着急,对付黑帮自然要用一些手腕,不如让那些黑帮斗的两败俱伤后,陈将军再出面收拾残局不迟,那样既可以减少官兵的伤亡,又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黑帮一网打尽,岂不是一举两得?”

陈远孝看着杨云枫嘴角洋溢着阴险的笑容,握着酒杯的手更是紧了紧,他自然知道刚刚崛起的汴河会幕后之人是谁,他也知道杨云枫这次可能是要一举将唐天在洛阳的势力铲除,不过细想一下,这些与自己又有何干?唐天与自己向来是军政不同体,各管一道。这岂是也是大唐分派管制的一种手法,如果这个地区的地方放是势力一的人,那么军务方面的人定然就是势力二的人,或者说是直系中央的人。

陈远孝想到这里,微微一笑,道:“杨公子所言极是,不想杨公子小小年纪,看事情竟然如此深远,陈某拜服不已,难怪丰王与公主对杨公子都是如此信任?”说着举起酒杯,道:“杨公子,陈某敬你一杯!”

杨云枫知道陈远孝此时已经选好了阵营,或者说暂时的选好了阵营,立刻与陈远孝碰杯饮酒,心中却在想着覃毅,不知道他那边进行的如何了,与陈远孝饮了大半个时辰后,杨云枫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只要覃毅布置得当的话,即便是再有几个赵闻茗也应该被擒拿了,杨云枫这时放下酒杯,对陈远孝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就有劳陈将军了!”

陈远孝自然明白杨云枫的意思,立刻站起身来,拱手道:“那么陈某告辞了!”说着走到门口,又转头看向杨云枫,低声道:“杨公子对黑帮私斗的时间拿捏的如此精确,实在是让陈某佩服啊!”说着嘿嘿一笑,踏出了房门。

罗冬林这时惊异地对杨云枫道:“莫非陈远孝已经怀疑此事与公子有关?”

杨云枫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冷笑道:“此事还用怀疑么?陈远孝又不是傻瓜,如何能不知道!”

罗冬林心中讶异,却站在一边不再发问,杨云枫这时放下酒杯,真起身来,对罗冬林道:“结账,我们也去看看!”

【第2?33章】最后计划

杨云枫与罗冬林赶至南城的时候,陈远孝已经换上了一身铠甲,两千多个士兵都手持兵器,分布在南城的每一条街道之上,陈远孝则是骑着搞头大马,指挥若定,眼神犀利地看着四周,道:“每一条巷子都不要错过!”

杨云枫与罗冬林坐在一间酒家的二楼,看着楼下的情形,这时罗冬林道:“覃毅是设置陷阱捉拿赵闻茗的,如今这里应该都是我们的人,公子让陈远孝前来,岂不是来捉拿我们自己的人么?冬林实在想不明白!”

杨云枫冷冷一笑,淡淡地道:“一会冬林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正说着只见这条街道的不远处,涌出了上百个人,正向这边派来,看这些的服饰统一,看来是汴河会的人,这些汴河会的帮众刚刚冲到这条街道,立刻四面八方涌出数千官兵,将这些汴河会的人围的水泄不通,那些汴河会的帮众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陈远孝这时驰马而出,一声大喝道:“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不然格杀勿论!”说着一挥手,所有士兵上前一步。

那些汴河会的帮众都傻了眼了,以往的黑帮斗殴最多也就是官府排出官差解决,从来没有惊动过军方,但是这一次陈远孝竟然亲自出马了,其中一个为首的开始有些惊慌,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后,立刻扔掉了手中的兵器,上前一步拱手道:“陈将军,我等是接到密报,我们汴河会的舵主赵闻茗被人设伏,才会前来救援的,请陈将军……”

此人话未说完,却听陈远孝一声冷笑道:“你接到密报?真是巧了,本将军也是接到密报,说今晚南城将有私斗,你们就送上门来了!”说着挥手道:“有什么事,去军营说吧!”一声令下在场的士兵立刻上前,将百十个汴河会的帮众缴械抓捕,那个为首的立刻叫道:“陈将军,我们舵主与洛阳令唐大人有深交,你不看在我们舵主的面上,也要给唐大人一点面子吧?”

陈远孝冷哼一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想将朝廷命官牵扯在内,真是死不悔改!”说着一声令下,将所有汴河会的帮众统统捆绑起来押走。

陈远孝这时转头看向一侧酒楼的二楼,杨云枫正站在那里,冲着陈远孝挥了挥手,陈远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立刻策马而出。

罗冬林看着陈远孝与一众官兵走后,沉吟了半晌,这才拍手叫道:“公子,我明白了,你是先让覃毅设伏擒拿赵闻茗,然后让覃毅放出消息给汴河会说赵闻茗已经被抓了,同时公子你有向陈远孝透露今夜有黑帮私斗的消息,让陈远孝前来埋伏,其实那时候的覃毅早已经完成了任务撤离了,而汴河会的帮众知道了赵闻茗被俘的事后,自然也就会自己往陷阱里跳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你总算是想明白了!”

杨云枫与罗冬林再回到杨府的时候,覃毅早已经在后堂久候多时了,杨云枫本来想见一见这个赵闻茗,却不曾想覃毅说已经就地解决了,尸体早已经扔到了乱葬岗。杨云枫没有想到覃毅远远比自己想想的要心狠手辣的多,做事也比自己想想的要彻底,本来自己还想问问赵闻茗有关唐傲的事情,甚至可能会逼着赵闻茗投靠天地会,毕竟自己的帮会也需要人手,但是如今覃毅快刀斩乱麻,将杨云枫的一切后想都断绝了。

杨云枫只好拍着覃毅的肩膀称赞了他几句,让他这几日消停一点,如今汴河会的舵主赵闻茗已死,大部分帮众又被陈远孝所猪啊,唐天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几日过去了,士子在洛阳宫前闹事一事,整个洛阳城早已经传的是沸沸扬扬了,其火热程度绝对不亚于杨云枫之前撰写的《西游记》,而如今杨云枫也自然而然,顺理成章的取代了虚构人物孙悟空,成为洛阳城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了,说什么的都有。

杨云枫对于这种事情早已经司空见惯了,他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洛阳城最近的流言蜚语,一心的扑在了云枫社,每日就是云枫社与自己的府邸两头跑,若不是家中还有新过门的妻子宗露,杨云枫只怕就会常驻云枫社了。

不过宗露对杨云枫所作的一切向来是从不过问,即便杨云枫眉头紧锁,不知所措之时,宗露也不会追问杨云枫,而是亲手泡一杯茶端给杨云枫,静静地坐在杨云枫的一侧,直到杨云枫自己忍不住说出来,而此时宗露也不会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强调一句,只要杨云枫心中已经决定了,就放手去做,为**者,对丈夫只要做到绝对的信任即可。

新婚开始几日,宗露的丫鬟与贝儿还有一些矛盾,常为一些小事争吵不休,如今也不见二人争吵了,只怕也是因为贝儿见杨云枫每日都忙于正事,本就相当烦躁了,不想再为家庭琐碎之事去烦杨云枫,再加上几日来与宗露的相处,每每自己与宗露的婢女小翠发生摩擦,宗露总是骂小翠不好,从来不说贝儿半句,这也让贝儿有点不好意思了,夜深人静之时,她也时常问自己为何要如此针对宗露与她的婢女,本来以为自己是为了卫墨不平,但是最近却突然发现,也许根本与卫墨无关。杨云枫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每次回到家到头就睡,哪里还有闲情去注意这些?

又过几日,《云枫周刊》新一期出版,立刻又引起了洛阳的轰动,当中除了仍然提及春试舞弊案一事之外,还提到了汴河会与唐天之间的勾结,当然了,这一则新闻写的是十分隐晦,并没有直接提及汴河会、赵闻茗与唐天等人的名字,但是洛阳稍微有点见识的人,又岂会不知道写的什么?周刊当中除了提及这两件事,还在大肆的宣扬朝廷已经开始关注了洛阳,以及宰辅张九龄、丰王李澄也决心彻查此事,这么一说,在民众心中就完全将张九龄、李澄二人与春试舞弊案划清了界限,虽然百姓不明白真相究竟是什么,但也逐渐开始对张九龄与李澄开始改观了。

洛阳宫前已经没有士子闹事了,士子在洛阳宫前一共就静坐的三日,之后杨云枫便“劝服”这些士子回去,同时在士子面前大肆宣扬了一番李澄与张九龄的高大形象。

这日李澄令人将杨云枫请进洛阳宫,张九龄依然还在其中,两人的神情都相当的冷峻,两人一等杨云枫到来,立刻交换了一下眼色,张九龄拿出一个明黄的圣旨来,冲着杨云枫道:“皇上已经派人送来的圣旨,命我等彻查此事!”

杨云枫点了点头,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自己将此事闹大,原本也就是要惊动朝廷,一起李隆基的重视,这圣旨来的还比自己预料的要晚了几日,不过随后一想,也在情理之中,此事李隆基知道了,李林甫就不可能不知道,他自然也会在李隆基面前周旋,说不定李隆基就此事的朝议都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了。

张九龄看着杨云枫,这时冷冷地道:“不过皇上也说了,此事对朝廷的影响相当之大,除了要彻查此事之外,只怕杨公子你这个煽动学子闹事的首犯,也难辞其咎啊,皇上的意思是让丰王与老夫,一并彻查此事!”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不过此事也是意料中事,立刻对张九龄与李澄拱手道:“这究竟是皇上的意思,还是李林甫从中作梗呢?”

杨云枫问的比较直接,张九龄与李澄都是一愕,李澄这时拍着桌子喝道:“好你个杨云枫,你可真是胆大妄为,如今竟然敢揣测圣意了?”

张九龄也摇了摇头,将圣旨放到桌上,这才对杨云枫道:“杨公子,之前你借助陈远孝的兵力,解决了洛阳士子一事,又乘机铲除了汴河会,虽然表面上是在为朝廷办事,其实说到底,洛阳士子一事也是杨公子你闹出来的,汴河会的事只怕也是另有蹊跷,而杨公子承诺丰王殿下与老夫说,会彻底解决此事,如今都过去半个多月了,此事却是毫无进展,你又如何解释?”

杨云枫嘿嘿一笑,对着张九龄拱手道:“张宰辅,杨某之前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在等皇上的圣旨罢了!”

张九龄与李澄闻言眉头都是微微一皱,李澄看着杨云枫,沉声道:“如此说来,你是有意将此事闹大?”

杨云枫沉吟了一会后,对李澄道:“可以这么说,如果不这么做,丰王殿下与张大人定然为了自保押下此事,杨某也是实在无法,才会出此下策罢了!”

李澄闻言刚欲发火,却见张九龄挥了挥手,示意李澄耐住性子,随即转头对杨云枫道:“老夫忘记告诉杨公子你了,皇上的圣旨之中还说明,待洛阳春试舞弊案结束之后,丰王殿下与老夫都要回京接受处分,莫非这一点也是杨公子你预先设计好的?”

杨云枫笑道:“虽没设计,但也是意料中事,不过杨某早说了,此事杨某定然会解决好,如今事情到了这一步,完全都在预计之中,只要丰王殿下与张大人接下来依法处置洛阳春试舞弊案,杨某可以用脑袋担保,丰王殿下与张大人回京之后,绝对不会有任何处置!”

李澄这时冷冷一笑,道:“如今事态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你还敢作此保证,本王听不听你的姑且不论,本王最好奇的是,杨云枫你哪里来的自信?”

张九龄听李澄如此一问,也看向了杨云枫,似乎李澄所闻也正是他心中不解之事,论年纪杨云枫不过二十未到,论经验杨云枫从未踏足过官场,他小小年纪如何能做到这般的处事不惊,游刃有余?

杨云枫这时沉声道:“被逼的!”简单的三个字后,再也不说话了,却让李澄与张九龄满心更是不解。

这时却听一人拍手道:“好一句被逼的!”说着从后堂走出一人,正是公主李颖,半个多月未见,李颖似乎消瘦了一点,但是却一点不减她脸上的那种冷静与傲然,眼神中的那股冷冰冰的气焰也似乎半点未退,只见她缓缓走到李澄身侧坐下后,这才看向杨云枫,冷声道:“杨公子是被唐天所逼,才不得已走到如今这一步,也就是说杨公子根本完全没有信心会赢着一把,之所以从容不迫,是因为杨公子你已经没有退路罢了,是这样么?”

杨云枫被李颖那冰冷地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好像一下子掉进了冰窟一样阴寒之极,倒也不完全是因为李颖犀利的眼神,而是李颖细腻的心思,自己的心思在她面前,好像完全就是**的一般,根本无处躲藏。

杨云枫与李颖对视了一眼后,这才道:“公主聪颖过人,真是任何事情都瞒不过您的眼睛,杨某的确是这个意思!”

李颖这时又伸出了两只手,轻轻拍了几下后,这才道:“杨公子如此胆识,本宫着实佩服,一般人如此情况之下,即便是心细如尘,计算再如何周详,也不免会有些许惊慌,但杨公子却将此事当作了一场游戏,这副游戏人间的心态,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这种气魄,着实让本宫着实……不解!”

杨云枫自然明白李颖的意思,她是说自己明知道有危险,还这么做,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得失了,是为什么?杨云枫心中好笑,任凭李颖再如何聪明,也决计不会想到杨云枫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杨云枫的心态就是既然已经死过一次了,对于死亡又何足道哉?自己不会去主动与人争什么,但是别人一旦要对自己不利的,即便是自己死,也要抱着他一起。当然了,杨云枫的这种心思如何能让外人得知,所以杨云枫此刻也只是淡淡地一笑,对于李颖的疑问付之一笑。

张九龄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道:“好了,之前的事不管如何,都已经发展到了如今的形势,杨公子既然如此有信心,不妨说出你的下一步计划,之前丰王与老夫可以不过问,但接下来的事不可再错一步,皇上与朝中那些李林甫的人,都在密切的关注此事,只要我等再错踏一步,老夫与杨公子你死不足惜,但是必然连累到丰王殿下,甚至是太子殿下,说的再大点,那就是撼动朝廷之根本,老夫不会再由得你胡来了!”

李颖与李澄都没有说话,显然张九龄的这番话,只怕已经与他俩商议过多次了,两人也是看着杨云枫,等待杨云枫的回答。

杨云枫其实也早就做好的准备,也料到这种情况的出现,更何况自己能走到今日这一步,李澄与张九龄已经对自己够放任的了,接下来自己再要做什么,他们也的确应该知道。

杨云枫想到了这点,立刻对三人拱手道:“只要张大人能秉公办理洛阳春试舞弊案,将唐天等人一网成擒,接下来杨某就会利用《云枫周刊》大肆宣扬丰王殿下与张大人您大公无私的形象……”杨云枫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三人,观察着三人的脸色,此时间三人脸色微微一动,立刻接着道:“当然了,此时最震怒的应该是皇上,皇上的心思是,这件事是开元年间,甚至是开唐以来最大丑闻,自然心中不快,那么杨某就会利用传媒,将丑事变为好事……”

李澄这时眉头一皱,奇道:“传媒?丑闻?”

杨云枫立刻道:“《云枫周刊》就是传媒,洛阳春试舞弊案就是丑闻!”

张九龄问道:“那么杨公子的具体计划是什么?”

杨云枫立刻道:“皇上无非在意的是民间怎么看待这次舞弊案,怎么看待朝廷,如果杨某将此次舞弊案的大火都引到唐天身上,那么舞弊案与朝廷,甚至于皇上自然就没有关系了!杨某再利用《云枫周刊》大肆宣扬皇上以及朝廷对科举舞弊的深恶痛绝,与打击的决心……”

李颖这时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立刻道:“那么皇上以及朝廷的威望依然还在,甚至在民间的形象会更好!”

杨云枫立刻拍手道:“宾果!”

三人闻言皆奇道:“宾果?”

杨云枫立刻笑道:“就是全对的意思!”

张九龄这时道:“杨公子真是妙语连珠啊!”说着看向了李颖与李澄,三人低语了几声,似乎在商议杨云枫的提议,最后李颖点了点头,张九龄立刻对杨云枫道:“老夫实在是不知道所谓的传媒力量有多大,不过既然杨公子说的头头是道,姑且就按照杨公子所言行事!”

杨云枫闻言心中冷笑道:“你们此刻还有其他选择么?”表面上却拱手道:“张大人英明!”

李颖这时站起身来,道:“春试舞弊案其实案情已经一目了然,捉拿唐天不是问题,关键是杨云枫你所说的后招!”

杨云枫也立刻起身拱手道:“一切都已经在准备当中了……”说着又上前一步,沉声道:“杨某还要举报唐天私藏朝廷逃犯唐傲、唐长峰父子,再告唐天与汴河会暗中交易,操控民间帮会!”

李澄与张九龄听杨云枫如此一说,脸色都是微微一变,李颖却是不动声色地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对杨云枫道:“杨公子,这些事就交由张大人吧,你眼下最要紧的事,是抓紧去做好善后工作!”

杨云枫看了李颖一会,心中一动,立刻拱手告辞,杨云枫是个聪敏人,一眼就从李颖的语气中看出了,唐天父子在洛阳的所作所为,只怕李颖早就是了如指掌了,杨云枫出了洛阳宫后,心中不禁一颤,既然唐天父子的所作所为李颖都知道了,那么自己的作为呢?李颖是否也一直在暗中监视?

杨云枫未及细想,立刻回到了云枫社,开始着手准备的善后工作,所谓的善后工作,无非就是对大唐开元盛世的歌功颂德,将洛阳春试舞弊案的的罪责全部推到唐天父子的身上,即便是李林甫都要只字不提,这倒不是杨云枫存心想要放过李林甫,而是形势所逼,如今的李林甫代表的是朝廷,如果牵扯了李林甫,也就是将高高在上的朝廷也拖了进来,这是李隆基不想看到的,杨云枫自然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云枫周刊》最新一期的所有稿件全部是杨云枫亲笔撰写,这是杨云枫对朝廷、对李隆基、对李澄、对李颖、对张九龄的最后交代,也是自保的最后一招,说难听点,就是拍马屁,拍朝廷的马屁,拍当今皇上李隆基的马屁,如果拍的好,自己当然相安无事,如果一不小心拍到了马蹄上,那么自己当然是吃不了兜着走,只怕还要连累李澄、李颖与张九龄,甚至可能少捎带上太子,所以这些稿子交给任何人写,杨云枫都不会放心。

另一方面,杨云枫收到风声,自己刚出了洛阳宫,李澄、李颖与张九龄就立刻召见了陈远孝,而陈远孝则是立刻将汴河会帮众被捕一事上报,而同时陈远孝也接到命令,彻底扫荡了汴河会的残余势力,同时李澄与张九龄也颁布的命令,全洛阳通缉唐傲与唐长峰父子,唐天父子也被李澄抓捕,接受调查,而其他一干涉案人员,包括杨昊在内,都被抓捕归案,这一切来的都很顺利,也很顺理成章,既然皇上已经压下来了,自然进展就快了,那么以李林甫之聪明,肯定已经与唐天划清了界限了,不是不保唐天,而是已经到了无法再保的地步了。

《云枫周刊》的新一期报刊如期发行,与杨云枫意料的没有多大的悬殊,百姓还是其次,主要就是士林,只要士林所需东西,他们得到了满足,就没有问题了,当然除了杨云枫的报刊,杨云枫还动用了钟斌、张旭以及杜甫在士林的影响力,加上他杨云枫自己在士林的影响力,光是这几日在各大茶社酒楼的演讲就不下十余次,都是奉劝士子们好好读书,既然春试舞弊案有问题,那么重新开考势在必行。

【第2?34章】乘机要挟

十日后某时,杨云枫正在某家酒楼与赵云龙饮酒,如今唐天已经涉案,那么对赵云龙的通缉自然也就取消了,本来赵云龙也就是得罪了唐天,唐天也是以私人理由通缉赵云龙的,而如今唐天自身难保了,哪里还会有闲情针对赵云龙,赵云龙自然也就重见天日了。

本来杨云枫也约了覃毅,不过覃毅担心上次的汴河会的事情,牵扯到天地会,所以最近也很少露面,对于此杨云枫也比较理解,相反也认为覃毅此人心细如尘,想的比较周到,上次李颖就对唐天的一切了如指掌,难不保自己的一切也在李颖的掌握之中了,虽然杨云枫认为李颖暂时不会对付自己,不过这些都是自己的猜测罢了,还是小心谨慎一点比较好。

杨云枫正与赵云龙饮酒,一边又与赵云龙商议对天地会日后发展的事情,毕竟赵云龙才是天地会真正的大佬,有些细节问题,由于赵云龙之前被通缉的原因,他还被蒙在鼓里,如今也改告诉他详情了。

却在这时一人走到杨云枫与赵云龙身旁,道:“钊弟有礼了!”

杨云枫莫名其妙的抬起头来,见站在桌前的是一个年级不过二十七八的青年汉子,身材高瘦,样貌清秀,温文儒雅,仪表堂堂,最惹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对浓密的眉毛,杨云枫从未见过此人,见此人竟然认识自己,连忙起身拱手还礼道:“阁下是!”

赵云龙看了那人一眼,立刻对杨云枫道:“这位公子正是杨玄圭的大公子,杨昊的大哥,杨先杨公子了!”

杨先转头看了一眼赵云龙,脸色微微一变,联机也拱手对赵云龙道:“原来洛阳一剑赵云龙赵公子也在此,失敬失敬!”

杨云枫来到洛阳这么久,听说过几次杨先的名号,但是一直没有见过此人,不想今日却是在酒楼里遇到了,满心的诧异,随即心下一动,立刻明白了杨先的来意,如今唐天父子已经涉及了洛阳春试舞弊案,而那杨昊也被牵扯了进去,这个杨先这时候出现,绝对不是偶遇,杨云枫此时对着杨先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先兄,失礼了!不知先兄找小弟有何事?”说着伸手道:“先兄请坐下再说!”

杨先也不客气,立刻坐下身子,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这才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放到桌上,推到杨云枫的面前,笑道:“早就听闻钊弟洛阳的事迹了,无奈愚兄忙于生意,不断的出差在外,一直无暇拜访,今日在此偶遇,这薄礼不成敬意,请钊弟收下!”

杨云枫却正眼都不看那锦盒一眼,看着杨先笑道:“偶遇之下,先兄都准备好了礼物?先兄真是有未卜先知之能啊?小弟佩服之极!”

杨先脸露尴尬之色,不过一闪即逝,立刻笑道:“钊弟是个聪明人,愚兄也就开门见山了,这次愚兄前来,是专程来找钊弟的!”

杨云枫微微一笑,随即将桌上的锦盒推向杨先的桌前,这才道:“先兄的来意小弟已知,不过此事小弟实在无能为力,先兄还是去找别人吧!”

杨先脸色又是一变,立刻道:“钊弟不打开看看锦盒之中是什么么?”

杨云枫哈哈一笑,道:“黄金美玉对小弟来说都如浮云罢了!”

杨先闻言心中一动,但还是打开了锦盒,只见锦盒中竟然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洁白无暇,晶莹剔透,绝对上品,赵云龙见状不禁多看了那夜明珠几眼,而杨云枫看了一眼后,又看向杨先,显然对这夜明珠不屑一顾,杨先看在眼里,心中一凛,暗道:“看来这杨钊的胃口不止这么大!”

杨先将锦盒盖上后,立刻推到杨云枫的桌前,随即道:“这夜明珠乃是西域吐蕃之物,相传乃是吐蕃皇室所有,愚兄也是几经周折才得到,不过夜明珠再珍贵也是俗物,钊弟自然是看不上眼的,愚兄不过是表达一下对钊弟的敬仰之心罢了,只要钊弟你答应助我一臂之力,解决此事,事成之后,定然还有厚礼送上!”

杨云枫淡淡一笑,站起身来,对杨先拱手道:“先兄,方才小弟已经说明了,此事小弟实在无能为力,先兄还是不要浪费这些东西在小弟身上了!”说着示意赵云龙结账,一起出了酒楼。

杨先却也没追出来,脸色变得格外的沉重,这时一旁的包间里走出一人,正是杨先与杨昊之父杨玄圭,杨玄圭坐到杨先身旁,沉声道:“先儿,看来杨云枫此次是不会帮忙了!”

杨先沉吟了一会后,道:“父亲不用着急,看来只能用玉环作为交换条件了!”

杨玄圭脸色一变,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一声长叹,道:“如此也罢,如今唐家也是自身难保了,难道还要将玉环嫁给那唐赫不成?这杨钊定非是池中之物,将玉环嫁给他也算是一个出路……不过这杨钊刚刚娶了宗武御的千金,玉环再嫁,岂不是要去做小了?”

杨先看着杨玄圭,这时道:“如今也别无选择了,只能如此了,丰王与张九龄都格外的看重杨钊,孩儿听陈远孝说,丰王曾经将他的步兵营也交由杨钊节制,看来杨钊在仕途定然会平步青云,不过唐天毕竟是李林甫的门生,杨钊扳倒了唐天,也就等于得罪了李林甫,这仕途之上定然也多是磨难,一不小心,只怕也是……唉,所以究竟是不是用玉环来笼络杨钊,还是父亲大人你自己决定吧!”

杨玄圭抚摸着下颌的青须,沉吟了良久后,这才道:“如今救出你弟弟才是迫在眉睫之事,如果一旦下判,再想救出昊儿,只怕是难上加难了,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不是为父不想选择,而是无从选择!”

杨云枫与赵云龙出了酒楼后,赵云龙立刻问杨云枫道:“公子,我见杨先送出的夜明珠的确是上品,却不知道他要拜托公子何事?”

杨云枫摇了摇头,微微一叹,道:“还不是他的宝贝弟弟杨昊?”

赵云龙沉吟了一会后,对杨云枫道:“那公子为何不答应?”

杨云枫苦苦一笑,心中却在想,上次已经为杨昊求过一次李澄了,如今这杨昊又是如此,而且罪责可是比上次大的多了,一来实在没有把握能救出杨昊,二来杨云枫也打心底的不想去救杨昊,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与那个趋炎附势的杨家,杨云枫已经受够了。

赵云龙见杨云枫没有回答,也就不再相问,一直护送着杨云枫回了杨府,两人刚刚进门,就听门外有人道:“云枫可在?”

杨云枫一耳便听出了是杨玄圭的声音,心中暗道,这老匹夫竟然亲自出马了,本来不想见,心中细细一想,还是让赵云龙去开了门,杨云枫往门外一看,却见杨玄圭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人美若天仙,一身白衣宛如九天玄女,一尘不染,脸色却也有些苍白,微微低着头,不敢正视杨云枫,却不是杨玉环是谁?另外一个黄衫少女,身形倩瘦,正是杨玉环的贴身丫鬟谢阿蛮。

杨云枫见状心道,看来这杨玄圭又要使出杨玉环这个美人计了,想到这里,心中砰然一动,暗道,若是自己乘机要求杨玄圭将杨玉环下嫁给自己,不知道这老小子会不会答应。

杨云枫心中如此想,表面却不露声色地上前拱手道:“原来是叔父大人!”说着又对杨玉环拱手道:“玉环妹妹!”杨玉环也立刻欠身给杨云枫行礼。

杨云枫一边让下人上茶,一边领着杨玄圭与杨玉环进了客厅,心中却在奇怪,今日怎么没看到宗露与贝儿,找了机会问下人,这才知道,原来宗露回了宗府,贝儿与小翠相伴一起去了,杨云枫闻言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

杨玄圭刚刚坐定,便冲着杨玉环使了一个颜色,这才对杨云枫道:“云枫啊,叔父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前来还是为了我那不争气的二儿子昊儿,还请云枫你务必帮忙才是!”

杨云枫自然知道杨玄圭的来意,微微一笑,道:“叔父,刚才云枫在酒楼遇到了先兄,他送云枫一颗夜明珠,云枫就知道叔父定然还会亲自前来,不过云枫与先兄已经说明了,此事非云枫能力范围之内,云枫也是爱莫能助啊!”

杨玄圭脸色一动,这时看了一眼杨玉环,杨玉环立刻对杨云枫道:“钊哥哥,昊哥可能有些地方的确做的不好,得罪了钊哥哥你,但是我们毕竟都是杨氏宗亲,望你君子不计小人过,莫要与昊哥一般见识,就再助他一次吧!”

杨云枫将杨玄圭的脸色都看在眼里,这时冲着杨玉环道:“玉环妹妹,你与阿蛮先去厅外,我与叔父有些话说!”

杨玉环脸色一变,看了一样杨玄圭,见杨玄圭没有反对,这才起身,给杨云枫与杨杨玄圭欠身行礼后,由谢阿蛮扶着出了客厅。

杨玉环刚走,杨云枫立刻就对杨玄圭道:“叔父大人,现在四下无人,云枫也就不说什么客套话了,杨昊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上次我救了他,他转眼就与唐赫勾搭在一起,要对付我,我也没有追究,如今他再堕牢狱,说难听点也就是他咎由自取,再难听点就是叔父你教而不善……你杨府中都是些什么人,不用我说明,叔父你自己也知道,如果不是杨昊两次出事,只怕叔父你至今也不会正眼看我杨云枫一眼吧……”

杨玄圭听杨云枫说话,脸色几次变转,刚欲说话,就见杨云枫站起身来,走到杨玄圭的身前,冷冷地道:“杨昊我可以救,不过我有个条件,就是玉环必须下嫁给我……这不是我杨云枫乘火打劫,也不是要挟你,我只是不想玉环再呆在你杨府,一直成为你使唤的工具罢了,玉环是你的侄女,但是你有将她当做过侄女么?一直以来都是你杨家趋炎附势的工具罢了……哼哼……今日你若是自己前来,我念在我们杨氏同宗的份上,即便是为难,也可能会答应下来,不过你竟然又利用我对玉环的好感,用她来求我,我本来是想一口拒绝的……但是此刻我答应了,条件你也知道了,而且过几日只怕杨昊也要被宣判了,叔父你也知道,一旦这案子判了下来,即便我杨云枫能去求皇上,只怕也难以救出杨昊了……”

杨玄圭这时也站起身来,立刻道:“杨钊……你……”

杨云枫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立刻对杨玄圭道:“叔父你可以不答应,不过如今这洛阳能救杨昊的,只怕也只有我杨云枫了……叔父你回府好好考虑一下!”说着对赵云龙道:“送客!”

其实杨玄圭来之前也就做好了用杨玉环交换杨昊的准备了,只是没想到杨云枫竟然将事情说的如此明白,一点脸面都没给自己留,心中一团火想发又无处可发,今日自己这是自取其辱,自己送上门来让杨云枫羞辱,又能怪得谁?更何况自己也的确是有求杨云枫,杨玄圭想到这里,立刻对杨云枫道:“老夫答应你便是了!”

杨云枫闻言嘴上一声冷笑,道:“既然叔父你答应了,我杨云枫也不会怕你食言,我有本事救杨昊出来,自然也会有本事叫他再进入,甚至可以送他上断头台!叔父请回,不日便给你一个交代!”说着又对杨玄圭道:“我与玉环还有话说!”

杨玄圭愤愤地拂袖而去,走出客厅见杨玉环迎了上来,问道:“叔父,钊哥哥答应了没有?”

杨玄圭瞪了一眼杨玉环,冷哼一声,立刻出了杨府,杨玉环满脸的诧异,自然不知道杨云枫与杨玄圭究竟说了什么,正准备随杨玄圭而去,却听身后的赵云龙伸手道:“杨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杨玉环心下一凛,立刻与谢阿蛮又进了客厅,却见杨云枫也是满脸的凝重之色,想起了杨玄圭临走时的表情,心中更是忐忑,却听杨云枫道:“玉环妹妹,请坐!”

杨玉环刚刚坐定,却听杨云枫道:“玉环,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愚兄与叔父究竟说了些什么?”没等杨玉环表示,立刻就道:“愚兄答应了会救杨昊,但是条件就是要叔父将玉环你许配给我!”

杨玉环闻言脸色一变,立刻站起身来,还没说话,就听谢阿蛮怒道:“杨钊,你这算什么?竟然如此无耻?用这件事要写老爷将小姐下嫁给你?”

杨玉环也是满脸惊异地看着杨云枫,满心希望杨云枫告诉自己,其实不是这样的,却听杨云枫冷笑一声道:“我无耻?”说着走向杨玉环,道:“玉环,你在杨府这么久,究竟杨玄圭是不是将你当做侄女,你心里应该最清楚,他将你许配给唐赫之时,不就是看上了唐家在洛阳的势力,上次杨昊出事,杨玄圭劝不服我,他知道我对玉环你有意,就搬出你来,用意何在?不用我说明,玉环你也应该清楚,这次杨昊再次出事,他又让你来劝我,其心何意也不用言明了?杨玄圭有真心为玉环你的幸福着想过么?在他眼中,你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你若是怪我借此事要挟他,我承认,不过若是他正当玉环你是至亲,我要挟不要挟已经无关重要了,但是他依然答应了,由此莫非还不能证明玉环你在杨府的地位么,这么一个地方,玉环你在哪里,真的会有幸福么?我看未必!”

杨玉环听杨云枫的一席话后,心中更是百感交集,杨云枫说的一切,她如何会不知道,无奈自己父亲早亡,家中姐妹众多,她母亲无力负担,才会将自己送到杨玄圭这里寄养,这么多年来,杨玄圭的府邸已经就是她的家了,出了这里,她杨玉环就是无家可归之人了,虽然杨玄圭未必将她当做亲人,但是在她的眼里,杨玄圭就是她的叔父,甚至可以说是她的父亲,她对杨府的依赖可想而知,但是这一切原来都是她一厢情愿的,却一直没有挑明,而今日杨云枫竟然当着她的面,将自己与杨府的关系彻底的言明了,她的心如何不痛?

谢阿蛮本来也想着杨云枫是借此要挟杨玄圭,但是却没有深想这一层意思,如今听杨云枫一说,她即使不喜欢杨云枫,也无法反驳杨云枫的话,杨玉环的遭遇,谢阿蛮作为她的贴身丫鬟是最清楚的,有些时候谢阿蛮都觉得不公,但是杨玉环却一直默默接受,如今杨云枫将此事说明,谢阿蛮的心中反而有了一丝共鸣之声。

谢阿蛮见杨玉环的脸色不对,立刻扶住杨玉环,轻声道:“小姐,杨钊说的不无道理,这么久以来,您在杨府除了吃穿不愁之外,老爷每日想的就是将您嫁给谁,对杨家最有利,何曾问过小姐您的心思?”谢阿蛮说的不错,但是这句话又一次的刺痛了杨玉环的心。

杨云枫这时上前一步,伸手握住杨玉环的手,柔声道:“愚兄并不是像让玉环你伤心,愚兄只是不想让玉环你再在杨府受这些不公平的待遇,在杨玄圭的眼中,最重要的依然是他两个儿子,为了这两个儿子,他宁愿牺牲你,这样一个叔父,有无有何区别?”

杨玉环这时眼眶红润,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心中错乱复杂,情绪百感交集,千思万绪一时之间都碰到了一起,杨云枫自然明白杨玉环此刻的心情,立刻又对杨玉环道:“玉环,如果你不愿意下嫁愚兄,愚兄也不逼你,但是杨府你定然不能再回了,事后你可暂且留在愚兄府邸之中,若是玉环你遇上心爱之人,愚兄也可为你做主……如何?”

谢阿蛮听杨云枫如此一说,看了杨云枫一眼,见杨云枫满眼的真诚,也不像是谎言,立刻对杨玉环道:“小姐,杨……杨公子所言极是,不如乘此机会脱离杨府!”

杨玉环一时也没有主意,这时看了一样杨云枫,刚才才来尚没有注意,这时细看,才见杨云枫这些日子未见,已经清瘦了不少,心中竟然一阵心疼,而身为她未婚夫的唐赫,在自己得知他落狱之时,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杨云枫见杨玉环没有说话,只是如此的看着自己,心中一动,刚欲说话,就听厅外一人道:“府中来客人了么?”随即传来赵云龙的声音道:“是的夫人,是杨家小姐……”

杨云枫知是宗露回来了,心中一凛,杨玉环却是脸色一变,前一刻对杨云枫的那种感觉在这一霎顷刻不见了,心中暗道:“人家都已经是有妇之夫了,我还能如何?当真要做小妾么?”想至此给杨云枫欠身道:“钊哥哥好意,玉环心领了,就此告辞!”

杨玉环说完便与谢阿蛮出了客厅,刚到客厅门口,却见宗露与贝儿、小翠走了进来,五个女子见面,相视一眼,贝儿盯着杨玉环看了良久,却见谢阿蛮正瞪着宗露,立刻上前指着谢阿蛮道:“夫人,这位应该就是杨家小姐!”

谢阿蛮脸色一变,立刻道:“这位才是我家小姐,你什么眼神?”

贝儿见状冷笑道:“我见你眼神犀利,目中无人,还以为你是杨家小姐呢!”

杨云枫这时走到客厅门口,笑道:“夫人回来了?”

宗露微微一笑,走到杨云枫面前,拉着杨云枫的手,笑道:“相公,既然是你同宗表妹,还不给露儿介绍一下?”

杨云枫立刻给杨玉环与宗露相互介绍一番,杨玉环立刻给宗露欠身道:“玉环见过嫂嫂!”站直身子后,立刻又道:“玉环还有事,不便打搅,就此告辞了!”说着由谢阿蛮扶着出了客厅,谢阿蛮路过贝儿身边之时,两个女子相视了良久,这才离去。

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好笑,这贝儿与谢阿蛮今日应该是第一次才见,但竟如深仇大恨一般,所以说女人之间有些感觉都是与生俱来的,莫名其妙的就是不喜欢对方。

待杨玉环走后,宗露这才问杨云枫道:“相公,杨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杨云枫听宗露的口气中,竟然有些许的醋意,心中突然想起自己未与宗露成亲之前,曾经向杨玉环提过亲,这也难怪宗露心中不快了,立刻握住宗露的手,笑道:“杨昊涉及春试舞弊案,所以玉环前来相求!”

杨云枫说完,心中在犹豫,是不是应该将自己借此要挟杨玄圭,将杨玉环许配给自己的事说出,却听宗露淡淡一笑,道:“相公,这种事本来露儿不该插手,但是杨昊此人露儿还是了解的,如果此次再脱罪放出,只怕他日后更加无法无天了,恐怕会酿成更大的灾祸……”

杨云枫点头道:“露儿所言极是,但毕竟为夫与杨家是同宗,这点小忙若是都不帮的话,情面上也不好说不是?”

宗露点了点头,道:“既然相公已经决定,露儿也就不再多言了!”说着走到小翠与贝儿前,道:“我累了,先去后堂歇息了!”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露儿……”

宗露本已经走出了客厅,这时回头道:“相公还有何事?”

杨云枫本想将今日之事告之宗露,但是此刻见宗露满心的不快,最终还是道:“无事,露儿好好歇息!”

待宗露回后堂之后,杨云枫心中又想,虽然此时不说,但是此事迟早宗露会知道,看来必须要给宗露一个交代,希望宗露能体谅自己吧,但是想到自己如果是女人,又岂会愿意与他人分享一个丈夫?即便表面上同意了,心中自然也是不快,更何况宗露还是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

当晚杨云枫便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告之了宗露,宗露一直不动声色,当中也从未插嘴,而杨云枫对宗露说明时说的话,却没有言及重点,而是将杨玉环的不幸放大,希望引起宗露同为女性的共鸣,最终杨云枫道:“露儿,本来下午为夫就想说明的,但是……”

宗露挥手道:“露儿明白,相公你曾经受过杨小姐的恩惠,对杨小姐又有爱慕之心,有此动作也在情理之中,杨小姐有如此遭遇,露儿又岂会不明呢?既然相公你已经决心招杨小姐入门了,露儿身为人妇,又岂能有说明异议呢?”

虽然宗露说的话很是通情达理,但是杨云枫依然还是听出了醋意,立刻搂住宗露,在宗露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柔声道:“露儿,我知道此事有些委屈了你,本来为夫也可以不必告诉露儿你,但是你我是夫妻,应该坦诚不公,夫妻之间不应该有隐瞒,如果露儿你心中不愿意,为夫便只留玉环在府中小住,待她有心上人后,再以长兄身份将她嫁出就是了!”

宗露这时推开杨云枫,淡淡地道:“相公,你我刚刚成亲月余,你如今就与露儿谈及纳妾之事,露儿也是个女人,心中自然不快,不过相公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露儿身为相公你的妻子,自然也不能反对,露儿也没什么,过些日子也许与杨小姐相处一段时间也就不会心中不快了!”

杨云枫见宗露眼眶泛红,心中不忍,立刻又将宗露拥入怀中,柔声道:“露儿,是为夫不好,为夫不该如此见异思迁……”

宗露却伸手遮住杨云枫的口,略带幽怨地道:“相公何来的见异思迁?相公在与露儿成亲之前就已经对杨小姐痴心一片了,是露儿横刀夺爱罢了!”说到这里,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杨云枫将宗露搂地更紧了,心疼道:“露儿,是为夫不好,不过为夫是真心实意愿意娶你为妻的,为夫一直以有你为妻自豪,为夫能娶到露儿你,已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是为夫做的不够好,惹露儿你伤心了!”

宗露这时趴在杨云枫的肩头,啜泣了良久,心中久久不能平复,但是心中也明白,杨云枫一直就对杨玉环有意,若是自己真的将杨玉环拒之门外,即便杨云枫表面不会说什么,但是心中定然也会怨恨自己,自己与杨云枫刚刚成亲月余,可谓是新婚燕尔,以后还有漫长岁月要一起度过,此刻就心生嫌隙的话,以后的日子还如何过?更何况世间的男子本来就是三妻四妾的,杨云枫即便今日不娶杨玉环,他日只怕也会娶其他女子,既然命运注定如此,自己又如何强求?

想通了这一点,宗露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推开杨云枫,道:“事已如此,相公你愿意如何就如何吧!露儿不会有什么异议?”

杨云枫连忙帮着宗露擦拭了眼泪,轻声道:“此事暂且不谈,一切还要看丰王放不放人呢!”

【第2?35章】入仕之路

宗露虽然同意了杨玉环入杨府,但是杨云枫失踪觉得此事对宗露有欠公允,若是宗露又哭又闹,也许杨云枫心中还会舒坦点,但是宗露如此大度,着实出了杨云枫的意外,事后一想,暗骂自己还真是贱啊,自己夫人如此大度,自己反而心里不舒服,如果宗露真的小气,不让杨玉环入府的话,自己又如何是好?

宗露这边是同意了,但是救杨昊出来的事还没有办妥,一切都是空话,如今最关键的还是如何对李澄说及此事,而且上一次李澄已经放过一次杨昊了,这一次李澄会否再一次宽宏大量,放过杨昊,这些都是问题所在。

虽然担心,杨云枫还是硬着头皮去了洛阳宫求见李澄,唐天的案子,杨云枫其实也在暗中打听,知道此案已经基本审结了,唐赫经不住威逼利诱,早已经供认不讳了,只是唐天有点嘴硬,也就是前日刚刚才招认,牵扯其中的官宦子弟也有四五人,都是那日杨云枫听到与杨昊交易的那些家伙,不过具体案情如何,唐天如何得到考题的这些问题,杨云枫依然不得而知。

杨云枫被下人领着在洛阳宫的一间偏厅里等了大概半个时辰,也没见李澄来,若是以前,或者说在未来那个时代,自己早就拍拍**走人了,不过现在自己生活的这个时代与后世完全不同,一个完全讲阶级,完全讲关系、人情的时代,自己如今只是个平民罢了,要求见的有事皇子的龙子,等半个时辰也不算什么,况且如今杨云枫也并不是为了杨昊而来,他满心想着救出了杨昊,也就等于将杨玉环救出了杨家,他心里也就平衡多了。

杨云枫端着茶杯正冥思发呆,却听一人轻咳了一声,将杨云枫从思绪中带回了现实,却见李澄早已经坐在了主人座上,自己出神尚未注意,此刻立刻起身对李澄拱手道:“草民拜见丰王殿下!”

李澄点了点头道:“免礼,杨公子请坐!”待杨云枫坐下后,奇道:“杨公子在想什么,如此出神?”

杨云枫连忙道:“哦,没什么,云枫社的一些琐碎之事,失礼之处还请丰王殿下见谅!”

李澄看着杨云枫,心中沉吟了片刻,这才道:“今日杨公子前来,所为何事?”还没等杨云枫回答,立刻就道:“近两期的《云枫周刊》本王也看过了,不错,上一期的已经送去了长安,父王也送来了密折,说是想要见一见这《云枫周刊》的创办人,也就是杨公子你呢!”

杨云枫心中一嘘,如今在洛阳,杨云枫还能利用覃毅的天地会,加上一些银子,可以知道一些消息,不过长安的消息,还真是无从得知,宗武御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不然从他那里应该知道一些,杨云枫立刻拱手道:“原来皇上已经看到了,却不知道皇上对上期的周刊如何有无不满?”

李澄摆手道:“上期的周刊,杨公子你大肆宣扬朝廷,宣扬皇上,皇上又如何会不满?不过皇上没有看过周刊的早期的报纸,所以托本王给他送去《云枫周刊》的所有已发行的……”说着哈哈一笑,道:“父皇对公子撰写的《西游记》也相当有兴趣,在密折中还问本王,能否催杨公子你加快撰写速度,将每期两回,改成每期四回呢!”

杨云枫连连拱手自谦,李澄看了杨云枫一眼,这才正色道:“哦,对了,杨公子,你尚未说明来意呢!”

杨云枫一直在心中盘算如何开这个口,这时将心一横,道:“草民这次前来,是为杨昊求情……”杨云枫一边说着,一边打量李澄的脸色,这时只见李澄脸色一变,自己也只好不再往下说了。

李澄看着杨云枫,沉吟了半晌后,这才道:“杨昊?这个名字好生熟悉……哦,对了,上一次杨公子也为此人求过情……嗯,这一次的春试舞弊案涉案名单中,似乎也有此人之名……”说到这里,盯着杨云枫道:“杨公子,你可知此人所犯何罪?”

杨云枫立刻道:“草民知晓,杨昊为唐赫贩卖考题,罪当流放……”杨云枫在来之前也已经打听过了大唐律令,他本来以为与电视上演的一样,春试舞弊案涉案的,都是皇帝一怒之下杀无赦的,但是不曾想到,在唐朝春试舞弊案,只有官员涉案才是死罪,而考生最多就是流芳千里,大唐也算是民治时代的代表了。

李澄这时冷声道:“既然杨公子知道杨昊是何罪,还敢来求情?”

杨云枫这时立刻起身,对李澄拱手道:“不管如何,杨昊毕竟是草民的表弟,草民不能不救……请丰王殿下卖草民这个人情……”

李澄没有说话,这时站起身来,在杨云枫的周边踱步了良久,这才走到杨云枫面前,道:“春试舞弊案涉案人员多达数十人,多杨昊一个不多,少杨昊一个不少,如果要是本王想要保下他,也绝对不会有问题……不过本王为何要卖你这个人情?”

杨云枫没想到李澄会如此说,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李澄问的不错,自己是什么人?李澄贵为王爷,为何要卖自己这个面子?自己又给李澄做过什么?要说这次春试舞弊案,如果不是自己出来搅和,也许李澄与张九龄都不必如此担惊受怕,自己最终能摆平此事,也不过是自己扳倒了唐家一众人,对李澄可以说是半点好处没有,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好处,就是洛阳令一职空缺,李澄与张九龄可以乘机安插自己的人手,不过李澄如果不认,自己也无法。

李澄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又道:“本王记得在元宵节那夜,本王曾经邀请杨公子你参加本届洛阳春试,杨公子却一口拒绝了,而上一次本王放走杨昊,完全是因为看重杨公子之才……”李澄说到这里,坐回了原位,没有说完的话,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实李澄的话也无需说完,明眼人都已经听明白了,更何况杨云枫如此聪颖之人,自然立刻明白了李澄话中的意思,连忙上前一步,拱手道:“只要丰王殿下,能救出杨昊,草民就算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丰王殿下之恩,草民愿意为丰王殿下差遣!”

李澄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时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对杨云枫道:“不曾想杨公子你还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本来本王如何邀请杨公子你入仕,你都不答应,却为了一个与你有些恩怨的远亲,竟然答应了本王,还真是叫本王意外啊!”

杨云枫苦苦一笑,暗道,总不能和你说,老子是为了泡杨玉环,才不得已如此的吧?却听李澄这时微叹一声道:“既然如此,本王就再放过那杨昊一次,不过杨公子千万不要忘记对本王的承诺!”

杨云枫立刻拱手道:“如此多谢丰王殿下,草民定然不敢忘记今日之语!”

李澄点了点头,这时道:“春试舞弊案结束后,将在洛阳重新举办一场春试,若是杨公子你无心参试也无妨,待春试结束之后,你便与本王一同回京,如此你要与你夫人、岳父大人商议一下才是……”

杨云枫立刻拱手应允,李澄点了点头,示意杨云枫可以离去了,待杨云枫刚走,却听李澄似乎在自言自语道:“杨云枫果然是来为杨昊求情!”

李澄话音刚落,就见一侧的偏门走进来两人,正是张九龄与李颖,张九龄这时对李颖拱手道:“公主真是女中诸葛,昨日刚与我等说杨云枫会为杨昊一事相求,今日杨云枫便来了!”

李澄这时也点头道:“不错,皇姐你如何得知杨云枫会为杨昊一事前来相求,据我所知这杨云枫虽然与杨昊是杨氏同宗,其实早已经出了五福之外,而且在蒲州之时便一直就存在嫌隙,如今杨云枫竟然说是念在同宗兄弟之情,所以才来相求,这话若是别人说来,本王还能信,但是从杨云枫口中说出,本王是半点不信!上次据说杨云枫将杨昊的腿给打断了,如今却又是这副嘴脸,哼哼……”

李颖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坐到一侧,伸手缓缓端起茶杯,这才淡淡地道:“其实没有杨昊一事,杨云枫也会用其他理由前来找皇弟你!”

张九龄与李澄闻言都皱起眉头,诧异不已,李澄道:“如今洛阳春试舞弊案一干涉案人员都已经认罪画押了,如果杨云枫对这些人心怀私怨,如今这些人也都已经罪有应得了,他还有何事会来找本王?”

张九龄这时看着李颖道:“公主殿下,也许是老夫会错意了,老夫以为公主殿下的意思是,杨云枫有出仕之意?”

李颖此刻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道:“不错,杨云枫如今的眼神已经完全与之前不同了,也许之前他真的是不愿意入仕,但是本宫相信,经过唐天一事后,杨云枫也许想明白了一些事,所以有没有杨昊都不是关键问题,关键就在于,是唐天将杨云枫逼出仕的,也就是说,杨云枫一旦出仕,他的立场即便不会与我们一个阵线,至少也不会站到李林甫那去!”

张九龄微微点了点头,道:“而且如今杨云枫想要出仕,只有两条路可走,一就是春试路,二就是人脉路,老夫看过杨云枫撰写的《西游记》,还有那些云枫周刊的社论,完全没有文笔可言,如果不是看过他的诗词,老夫真以为此人是不学无术,鱼目混珠之辈,老夫也不明白,为何杨云枫的诗词绝句会与文章有如此大的反差,不过由此也可言看出,杨云枫当初拒绝春试,只怕这就是理由,而春试一路,的确不适合杨云枫走,他能走的唯有人脉路了。”

李澄眉头微皱,这时奇道:“张大人的意思是,无论有没有杨昊,杨云枫都会来找本王,是因为他想走本王这条人脉路线,而他是故意利用杨昊欠本王一个人情?”

张九龄抚须道:“然也!”

李澄这时脸色一变,愤愤地道:“如此杨云枫竟然利用本王?……无耻小人……”

李颖却对李澄道:“皇弟,此事不能如此看,自古官场若都是正人君子的话,又何来的党派之争?”

张九龄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李颖看在眼里,立刻对张九龄道:“张大人莫要多心,本宫只是在说李林甫!”

张九龄尴尬地笑了笑,但是他心中又何尝不明白,李颖说的一点没有错,自古宦海哪里有什么正人君子?

李颖这时又对李澄道:“皇弟,成大事者除了要不拘小节,还要知人善用,对任何不同的人,都要看到他们的优点才行……”说着站起身来,看向宫门外的天空,淡淡地道:“杨云枫将是我们对付李林甫的一把利剑!”

杨云枫出了洛阳宫后,没有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去了他丈人宗武御的府邸,自从与宗露成婚后,还是在宗露成亲魂门那日来过宗府,而且那时因为自己有要事,也就是匆匆吃了一个午饭就回了。

宗武御听到杨云枫前来拜访,早就等候在后堂门前,一见杨云枫立刻笑道:“云枫,昨日露儿回门,我还问及她如何不与你一同回来,今日你便前来了,看来是露儿在你耳边抱怨什么了吧?来来,堂内坐……”说着连忙吩咐管家老刘上茶。

杨云枫刚刚坐定,就将今日去求李澄释放杨昊一事说给了宗武御听,宗武御闻言眉头微锁,抚须沉吟了半晌后,这才道:“云枫你是想借杨昊一事,从丰王那边突破?”

杨云枫点了点头,淡然道:“也可以这么说,现在小婿已经得罪了李林甫,只怕就算小婿存心要躲着李林甫,也难不保李林甫就有心放过自己!”

宗武御脸上不动声色地道:“不过事情总是有好坏两面,你投靠丰王,没错,以丰王的势力,也可以说是太子的势力,完全可以暂且保住你,但是你也会因为而去长安,而李林甫就在长安,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以后在长安就是步步惊心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正因为如此,小婿才更是下定决心去长安,处处陷阱也好过四处躲避,这非大丈夫所为!”

宗武御对杨云枫的此话也不置可否,这时道:“如果去长安的话,那么云枫你在洛阳的一切都要搁置了……嗯……也好,老夫先派人去长安打点一下……”

宗武御说到这里,见杨云枫脸色一变,立刻道:“云枫莫要误会,老夫所作的一切不是为你,而是为露儿,你莫要推辞!”

杨云枫只好苦苦一笑,却见宗武御这时正色道:“我今晨听杨府的人说,云枫你利用杨昊一事,逼杨玄圭那老匹夫将他的侄女下嫁给你,可有此事?”

杨云枫未曾先过宗武御这么快就收到了风声,心中一动,宗露那边自己也算是劝服了,但是宗武御这边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宗武御只有宗露这么一个闺女,自小就视若掌上明珠,娇生惯养,千依百顺,如今这件事明显是宗露受了委屈,却不知道宗武御如何骂自己。

谁曾想宗武御看着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微叹一声,道:“也罢,女人的事情,老夫也不便过问,老夫只对云枫你说一句,颖公主若是不过门即罢,若是日后颖公主过门,我露儿最多只能排第二,其他的女子,你纳他三四五个也可以,但是你还是要与对公主一般疼爱我露儿,不能让我露儿受半点委屈,如果你能做到这点,老夫便不再过问!”

杨云枫闻言愕然了半晌后,立刻起身给宗武御拱手作揖道:“小婿多谢岳父大人海量!”心中却在奇怪,是不是这个时代,无论男女,对男人三妻四妾,都觉得是寻常之事啊?

杨云枫这么想,却哪里想到宗武御的心思,他宗家与杨家都可以说是没落的贵族,原本两家关系还算不错,但是没落了之后,也不知是从哪天开始,就心生猜忌了,总以为对方看不起自己,而且宗武御也知道杨玄圭一直拿着杨玉环去巴结权贵,只盼着一朝得志,如果杨云枫娶了杨玉环做小,自己女儿为大,那么以后自己在杨玄圭面前,就可以立刻高一个头了。

杨云枫与宗武御又谈了一些去长安的细节,不过要去长安还要等春试舞弊案的判决和重新开设的春试结束才可以,还算有些时间,本来宗武御是打算将洛阳的生意也全部结束,一起去长安的,但是见杨云枫似乎不愿意,也就此作罢,心中却在做另外一番打算。

与宗武御谈完之后,杨云枫又回府让赵云龙找来覃毅,商议去长安的事,这方面比较简单,因为毕竟从创立天地会开始,就是着手准备去长安的,所以覃毅安排了一个洛阳分舵的舵主留守洛阳之后,就先去长安打点了,覃毅临行前杨云枫还给了他一笔资金,吩咐覃毅在长安万事小心,一切暗中行事,不可操之过急。

三日后杨昊当真被李澄给放了出来,杨玄圭派了长子杨先约杨云枫去了一间酒楼,洽谈杨玉环的婚事,杨先显然也知道自己那日对他老子说的那番话,所以表面显得也相当的不情愿,不过无奈忌惮杨云枫会用什么手段对付杨家不利,也未敢食言。

【第2?36章】落井下石

几日后,杨云枫突然想起了身陷牢狱的唐家父子,心血来潮便去了洛阳监牢,而如今就连监牢的守卫都知道了杨云枫是丰王面前的红人,见杨云枫来皆是客客气气,杨云枫一说要见唐天与唐赫,立刻领着杨云枫进了牢房,若是以往,杨云枫即便也可以进牢房,至少也要破费点开路钱,而今人红了,这些钱都省了,最可笑的是,这些官差都是以前唐天的直系属下。

官差领着杨云枫到了一间牢房外,对杨云枫道:“杨公子,这里关押的是唐赫、唐傲及唐长峰,以为唐天涉案罪行较重,所以单独关押在一间,待公子完事,叫一下小人,小人再带公子去见唐天!”

杨云枫点了点头,待官差将牢门打开之后,还是塞了点随银子给他,吩咐他暂且退下,官差本来执意不收,不是不想收,而是不敢收,杨云枫硬塞给他,他也只好千恩万谢的收好退下。

杨云枫推开牢门,只见不大的牢房极其昏暗,牢房中三个披头散发的人各蹲在一角,见有人进来立刻抬头看来,杨云枫借着窗外仅有的光辉,还是看清了三人,正是唐赫、唐傲与唐长峰叔子侄三人,三人似乎也看出了是杨云枫,脸色都是一变,却没有说话。

杨云枫这时看向唐傲及唐长峰,啧了啧舌头,道:“本以为逃到洛阳,就可以逍遥法外了?岂会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唐长峰这时站起身来,冲着杨云枫喝道:“杨钊,你这个小人,如今是来看我们笑话的么?”

杨云枫哈哈一笑,道:“笑话?你们还有笑话可看么?我来这里,是来看看昔日嚣张跋扈的唐家父子,现在落得了什么田地?”

唐傲坐在地上,冷冷地道:“杨钊,你莫要得意,成王败寇,我们也没有什么怨得了人的,不过你错就错在没有整死我们,我们最多也就是流放,他日山水有相逢,我唐傲还有出头之日!”

杨云枫闻言连忙拍手叫好道:“不想唐老爷你都半只脚进棺材的人了,还是这般的有骨气!”说着看向唐长峰,冷声道:“学学你老子,知道什么叫卧薪尝胆么?你这般沉不住气,即便是今日逃过一死,他日遇到杨某,依然还是被我玩死!”

唐长峰闻言脸色一变,立刻冲上来一把抓住杨云枫的衣领,咬牙切齿道:“杨云枫,你还敢来这里,老子现在就做了你!”

杨云枫不禁叹了一口气,道:“在你未动手之前,杨某只要叫一声,你的罪名就不是流放这么简单了,很可能就去陪你的伯父了!”

唐长峰眼球中已经蹦出了血丝,抓着杨云枫衣领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却听唐傲这时道:“长峰,他说的没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我们父子不死,他日就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唐长峰这时微微松开了手,杨云枫立刻一拳打在了唐长峰的鼻子上,唐长峰措手不及,立刻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杨云枫整理了一下衣冠,冷声道:“这一拳是教你做事不要这么冲动!”

唐长峰正欲起身,却被唐傲一把拉住,只见唐傲摇了摇头,道:“你应该谢谢杨钊的这一拳!”

杨云枫嘿嘿一阵冷笑,转头看在坐在一旁,身子微微颤抖的唐赫,这时走到唐赫身前,叹气道:“这不是洛阳令的公子唐赫么?”

唐赫见杨云枫走这么近,不知道杨云枫会如何对自己,立刻退后了几步,杨云枫讶异道:“你这是做什么?我杨云枫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还怕我杀了你不成?”

唐赫颤颤巍巍地道:“我已经身陷牢狱了,你还待如何?”

杨云枫立刻“哦”了一声,道:“今日来,是告诉唐公子一声,你的未婚妻杨玉环已经与你解除了婚约了!当然了,这一切都是杨玄圭安排的!”

唐赫闻言立刻愤愤地道:“这老匹夫……早就应该看透他了……”

杨云枫没待唐赫说完立刻又道:“而杨玄圭也已经答应将杨玉环下嫁给我杨云枫了……”

唐赫立刻抬头看向杨云枫,道:“什么?嫁给你……”

杨云枫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叹气道:“本来是想给唐公子你也送一份请柬的,不过我想唐公子是没时间赴宴了,不过他日有机会再相逢之时,杨某定然专门为唐公子设一桌酒宴……”

唐赫这时立刻站起身来,吼道:“杨云枫,你是来羞辱我的么?”

杨云枫上前一步,正视着唐赫的眼睛,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不见,换来的是一张阴冷无比的脸,那眼神就如刀锋一般犀利,杨云枫伸手拍着唐赫的脸,道:“唐公子你若是早有这般聪明,就不会有今日这个下场了!”

杨云枫说着走出了牢房,随即又转身道:“杨某还要去送你父亲最后一程,就不打搅你们了……哦,对了,你们流放之日,杨某恐怕没有时间相送,今日就当是为三位饯行了!”说着哈哈一笑,走出了牢房,一旁的官差立刻上来讲牢门锁上。

唐赫这时跑到牢门钱,冲着杨云枫吼道:“杨云枫,只要老子不死,这个仇就一定会报……”

杨云枫闻言转身看向唐赫,唐赫见杨云枫阴冷地脸,顿时吓的退后了一步,却听杨云枫淡淡地道:“我等着你来报仇!”说着拂袖而去。

官差带着杨云枫进了牢房的深处,这一条路,杨云枫格外的眼熟,待官差打开意见牢房的门时,杨云枫不禁哑然失笑了,这间牢房不就是上次唐天冤枉自己,将自己抓来的那间么?

牢门一开,就听牢房里传来了唐天的声音,道:“什么人?”

杨云枫这时站到牢房的门口,见唐天四肢都带上了铁链,正抬头看向自己,杨云枫连忙笑道:“唐大人!多日不见了!”

由于背后的窗口反光,唐天并没看清是谁,不过一听声音,立刻还是认出是杨云枫了,冷哼一声道:“原来是你?你来作甚?”

杨云枫冲着门外的官差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后,这才走进牢房,道:“哦,今日杨某心情莫名大好,就突然想到了唐大人你这个老朋友了,所以特地前来见大人最后一面,若是今日不见,只怕日后也没什么机会了!”

唐天这时却仰头哈哈大笑,笑声响彻整间牢房,听的杨云枫都觉得毛骨悚然,良久后,这才听唐天笑道:“不错,老夫是败了,不会老夫不是败在你手里!老夫是毁在了那不争气的儿子手中了……”

杨云枫这时也坐下身子,看向唐天道:“我承认,若是没有你儿子,我还真动不了你!”

唐天转头看向杨云枫,这时正色道:“你信不信老夫懂得观面相?”

杨云枫不明白唐天为何如此一说,一时哑然,却听唐天继续道:“我见你印堂发黑,知道你定有大劫在后……哈哈……”

杨云枫闻言也是哈哈一笑,道:“哦?是么,杨某有无大劫尚未揭晓,不过数日之后唐大人您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唐天这时强撑着站起身来,走到窗口,看着窗外,良久后这才道:“你以为老夫败了,你就赢了么?这么想你就错了,你先是在蒲州扳倒卫弘,如今又将老夫送上了断头台……哼哼……别说老夫没提醒你,你已经与李林甫大人势不两立了……你想想,你连动两位林大人的门生,李大人会轻易放过你么?”

杨云枫也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杨某还真是要多些唐大人你提醒啊!”

唐天冷冷一笑,道:“老夫提醒你?你又错了,老夫只是想告诉你,李大人对付人的手段,让你以后吃不香,睡不宁,整天都在担心何时脑袋会搬家,老夫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呢,哈哈……”

杨云枫心中一凛,随即嘿嘿一笑道:“那么唐大人你就慢慢等吧,杨某也相信唐大人你在黄泉路上不会孤单,不过一定不会是杨某,也许是你的宝贝儿子唐赫也说不定……”

唐天闻言心中一动,立刻转头看向杨云枫,道:“你将赫儿怎么了?”

杨云枫冷冷一笑,随即上前拍了拍唐天的肩膀道:“唐大人你放心,杨某熟知大唐律法,又如何敢知法犯法呢,令公子最多也就是流放之罪,罪不至死的……不过这流放路途遥远,你说万一路上遇上土匪、山贼什么的……亦或者是得个什么大病小痛了,也还真是说不准……”

唐天连忙厉声道:“你敢……”

杨云枫这时走近唐天身前,一步一步逼近唐天,冷声道:“杨某今日前来,只是想告诉唐人,什么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也要告诉唐大人,什么叫人若犯我,我杨云枫将十倍百倍还与其人……”说着已经将唐天逼到了牢房的死角,唐天满脸污秽的脸,唯独一双眼睛还能看清,之前还相当有神,这时也不知道是光线的原因,还是心中的自信已经不再,逐渐的暗淡了下来。

杨云枫不屑的一笑,这才拍了拍唐天的肩膀道:“不过唐大人你放心,李林甫的最终下场也会和你一般,只是时间问题,我杨云枫本只想做一世太平百姓,能有今日,还要多谢唐大人与李林甫呢……刚才我见令公子,见他还有报仇之心,今日我放过他,只怕他贼心不死,日后反而成为祸害……”

唐天闻言立刻道:“不会的,我会劝服赫儿,让他不再有报仇之心……只请你放过他一条性命……他日后去了边塞,最多也就是做个军士,不会在危及你了!”

杨云枫见唐天此刻在自己面前服软了,冷冷一笑,拍着唐天的肩膀道:“你儿子暂且不会有事,你可以放心上路了,不过杨某定然会好好看着他的,若是他有什么风吹草动,可就别怪我杨云枫心狠手辣了……”

唐天连忙道:“一定不会,老夫一定会让他老实本分的在边塞……”

杨云枫没等唐天说完,立刻就道:“过些日子,杨某可能也要去长安了,杨某听说,唐大人的大公子就在长安李林甫手下任职啊……嗯,洛阳杨某也玩腻了,正好去长安会会唐大公子去!却不知道唐大公子的脑子与唐二公子比起来,孰明孰昏哪?”说着哈哈一笑,出了牢房,官差立刻将牢门关上。

唐天这时走到牢门口,对杨云枫道:“杨公子,你莫要忘记答应老夫的……”

杨云枫转身看向唐天,奇道:“杨某答应唐大人什么了么?”说着又是哈哈一笑,出了监牢,只听见身后唐天开始的求饶声逐渐变成了谩骂之声。

见完了唐家的四人后,杨云枫的心情出奇的好,甚至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虐待倾向了,竟然喜欢看这对手手折磨的样子,最后叹道:“也许老子骨子里就是这个德行,只是以前在那个时代没有办法伸展,而在这个时代却如鱼得水罢了?”

杨云枫刚出了牢房,就见陈远孝远远而来,见杨云枫后,立刻上前拱手道:“杨公子真是好找?丰王殿下设宴,请杨公子出席!”说着送上了请柬。

杨云枫接过请柬,心中却在奇怪,好端端的,李澄设什么宴?莫非是庆功酒?心中虽然犹豫,但还是与陈远孝一起进了洛阳宫,宴会是设在洛阳宫的一座偏殿里,本来杨云枫以为是个盛大的酒宴,定然宴请了不少人,但是今后后才发现,李澄却只是宴请自己,陪坐的只有公主李颖,再无他人。

杨云枫见今日李颖竟然换上了男装,风度翩翩,英气逼人,杨云枫看着李颖,心中却在琢磨,这李颖身上的气质,似乎更像一个男子,难怪第一次见李颖之时并没人立刻看出其是女扮男装了,而李澄一脸淡定之状,见杨云枫进殿后,立刻冲着杨云枫招手道:“杨公子,这边坐!”

杨云枫回神立刻走进宫殿,向李澄与李颖拱手道:“见过丰王殿下、公主殿下!”

李澄点了点头,对杨云枫道:“杨公子请坐,今日有人送来一个舞娘,说要敬献给本王,本王不敢独享,所以让杨公子也来看看!”

杨云枫坐到到一侧与李颖对面,见李颖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心中不禁奇怪道:“舞娘?”随即心中砰然一动道:“莫非是卫墨?”

杨云枫正想着,却见李澄拍了拍手,顿时两旁的音律师奏响了古韵十足,且欢快的宫廷音乐,不时宫殿外走进了十几个舞娘,在大殿的中心位置偏偏而舞,杨云枫迅速的扫了一眼,却没有发现卫墨的身影,心下一嘘,但是心中疑虑不减,更是没有心情看这些舞娘的曼妙舞姿了,转头看向李澄,却见李澄满脸笑意,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舞娘们,杨云枫这时感到一个奇怪的眼神正在看着自己,转头一看正是李颖,李颖见自己看向她,立刻回过头去,端起酒杯自饮了一杯,眼神却看向了殿中的舞娘们。

杨云枫看了好一会,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却在这时音律师的音调陡然一变,十几个舞娘纷纷闪避到两边,而此时的宫殿大门外,正好走进一个身材曼妙无比,只是穿着轻纱的舞娘,而脸上却被黑纱挡住了面貌,杨云枫觉得似曾相识,但是知道绝对不是卫墨,心中正奇怪,只见那舞娘已经步入了舞池正中,立刻长袖一甩,开始偏偏而动,身材轻盈,舞步快捷,双脚脚尖着地,在舞池中不断地打断,而身上的长纱正随着其身子的转动而旋转,有点像是后世的芭蕾舞。

杨云枫暗道:“李澄所说的舞娘应该就是这个女子了……莫非是公孙绾?”想着立刻又向那女子的面容看去。

那女子的转速奇快,一时无法辨认面貌,待那女子速度慢下来之后,杨云枫刚欲再看,只听音乐陡然一顿,随即结束,一群舞娘簇拥着那女子退了下去,而那女子在临下场之时,也瞥了一眼杨云枫。

杨云枫见那眼神何曾熟悉,心中竟愣是想不起是谁,眼见那女子出了宫殿,而大殿之中依稀还留有那女子身上的香气,杨云枫动了动鼻子,立刻心中一动道:“这香味如此特别……是……杨玉环的?”

这时却听李澄拍手道:“果然曼妙,比之公孙绾的剑器舞,也不遑多让啊……”说着转头看向杨云枫,道:“杨公子以为如何?”

杨云枫闻言立刻拱手道:“正如丰王殿下所言……”心中却在想着:“杨玉环何时成了舞娘了?”随即心下恍然道:“是了,历史上的杨玉环就是精通音律,能歌善舞的,不过杨玉环何以在此?”

李颖这时清了清喉咙,问杨云枫道:“杨公子,看你脸色似有不妥,安好否?”

杨云枫连忙拱手道:“无碍,无碍,多谢公主关心……”说着对李澄拱手道:“却不知道这舞娘是何人敬献给丰王殿下的?”

李澄脸上一鄂,连忙道:“莫非杨公子也有此爱好不成?哦……是了,是了,以杨公子如此大才之人,又岂会不爱好这些呢……不过杨公子竟然不知道此舞娘是谁,着实让本王有些不解啊!”

【第2?37章】狐臭之谜

杨云枫脸色微微一动,见李颖正盯着自己看,心中暗道,看来这二人是早知道自己心属杨玉环了,而杨玉环在此,定然是杨玄圭那老匹夫从中作梗的,他不想将杨玉环嫁给自己,所以想出这么一招,宁愿将杨玉环敬献给李澄,表面上对自己还恭恭敬敬,不想暗地里却玩这么一手,还真亏他想得出来啊!

李澄见杨云枫没有说话,立刻又道:“这便是杨公子叔父的侄女,杨玉环是也……莫非公子没有认出来么?”

杨云枫立刻做出恍然状,道:“原来是玉环妹妹,难道觉得眼熟……”

李澄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对杨云枫道:“春试舞弊案破案在即,如今又得如此佳人,相信进京之后献给父皇,他定然也会喜欢啊……杨公子,如此可喜可贺之事,今日定要不醉不归了!”

杨云枫心中一凛,暗骂道:“若是杨玉环被你送给了李隆基那老小子,老子来这个时代岂不是白来了?”想着立刻站起身来,走到大殿中央,心中暗道:“看来也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想着立刻跪倒在地,对李澄道:“丰王殿下,玉环妹妹不能敬献给皇上……”

李澄似乎并不吃惊,缓缓放下酒杯,问杨云枫道:“父皇酷爱音律舞蹈,天下皆知,本王将此女献给父皇,以表孝心,有何不可?”

杨云枫立刻道:“玉环已与草民早有婚约在身……”李颖闻言玉手一抖,酒水立刻洒了出来,随即放下酒杯,看向杨云枫。

李澄看了一眼李颖后,这才对杨云枫道:“哦?竟有此事?不过本王听杨玄圭说,杨玉环之前是有婚约,但却是与唐天此子唐赫有婚约,如今唐赫官司在身,而且罪证确着,杨玉环自然可以与唐赫解除婚约,而杨玄圭却没有提及杨玉环又与杨公子你有了婚约嘛!”

杨云枫心中一动,若是此时自己说出,自己用杨昊一事未必杨玄圭答应了此门亲事的话,李澄定然会认为自己利用他,即便不是勃然大怒,只怕也是怀恨在心,日后自己还要效力与他,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杨云枫心中着急,却着实想不到什么应对办法来,这时却听李颖淡淡地道:“皇弟,杨公子为人,我们还不清楚么?既然杨公子说有婚约,就绝对不会是空口无凭的,看来只是那杨玄圭以为释放杨昊是皇弟你的恩典,所以一时忘记了某些事情,又对皇弟你感恩涕零,所以着急表示孝心之下,就将杨小姐敬献给皇弟你了……”

李澄闻言一愕,看向李颖,只见李颖这时端起酒杯,看向殿外,对一旁的侍卫道:“将杨小姐请进来!”待侍卫下去后,这才对李澄道:“只要问一下杨小姐,此事即可水落石出了!”

李澄沉默不语地看向杨云枫,杨云枫心中也觉得奇怪,李颖为何会帮自己?她不是对自己也有点意思的么,如果当真如此,李颖就更没有理由帮自己了。

杨云枫正犹豫间,却听李颖对杨云枫道:“杨公子,不必跪着了,请坐!”

杨云枫心中暗道:“看来李颖如此做,定然有别的什么原因!姑且不管了,看看下面事情发展便知!”想着立刻对李澄与李颖拱手谢恩,坐到一旁。

正在这时,殿外走进一个女子,已经换上了平常的服饰,正是杨玉环,只见杨玉环低着头,走进宫殿后,立刻欠身给李澄与李颖行礼。

李澄这时挥了挥手,仔细地看了杨玉环一眼后,这才笑道:“果然是个美人痞子,若不是本王尚未到婚配之时,只怕也要来争上一争了!”

杨玉环闻言脸上一红,将头埋的更低,却听李颖这时道:“杨小姐,杨公子说你与他已有婚约,不知可有其事?”

杨玉环心中顿时一凛,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杨云枫,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却听李澄这时道:“如实回答即可!”

杨玉环这时欠身道:“回王爷,玉环叔父的确是答应过钊……杨公子,说会将玉环许配给他……不过……”

李颖这时立刻道:“不过只是口头承诺是吧……但这口头承诺也是一种约定,既然杨公子与杨姑娘早有婚约的话……”说着看向李澄,道:“皇弟,你不会做棒打鸳鸯之事了吧?”

李澄满脸的诧异,看着李颖良久之后,这才道:“既然如此,本王当然不会如此做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起身对李澄拱手道:“草民多谢丰王殿下!”说着又对李颖拱手道:“多谢公主殿下!”

李颖这时对杨玉环道:“杨小姐,你暂且回杨府,对你叔父说,既然答应了别人的事,即便是口头承诺,也要做到,这样才是君子所为……你暂且退下吧……”

杨玉环闻言立刻欠身还礼退下,临行之时,又看了一眼杨云枫。

待杨玉环走后,李澄看向杨云枫道:“却不知道杨公子何时与杨小姐成婚?杨公子数月前刚刚与宗小姐成亲,如今又得佳偶,还真是好事成双啊……”表面上好像在恭喜杨云枫,但是语中似乎另有它意。

杨云枫连忙拱手道:“多谢丰王殿下好意,杨某尚未想与玉环立刻成亲,还是待去了长安再定,如果成亲,定然会请丰王殿下来喝杯喜酒的……倒是丰王殿下莫要再与上次一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才好!”

杨云枫之后再与李澄说话,总是觉得怪怪的,寒暄了几句之后,立刻起身向李澄与李颖告辞,李澄也未强留,只是脸色不好,待杨云枫走后,李澄立刻站起身来,对李颖道:“皇姐,杨云枫明显是借着杨昊之事,达成与杨玄圭的协议,如此就是说,他是利用本王,达成了他自己的目的,如此卑鄙小人,本王实在不齿与其为伍!”

李澄这时也站起身来,走到李澄身侧,道:“澄儿你还小,有些事情,目前你还看不透,虽说杨云枫的确可能利用了你,但是你也无需如此动气,你要切记一点,即便杨云枫如何利用你,你始终都是皇子,而他只是一介草民,优势始终在你这边,关键就是看你如何再反过来利用他,如今他已经答应了入仕助你,你就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以后遇事且不可急躁,凡事都有双面,如今杨云枫只怕也知道我们了解了此事,日后他定然对你会更加忠心,你若是强行将杨玉环从他身边夺走,他只会嫉恨于你,又岂会真心辅助与你?看来《贞观政要》你看的还是不够透彻,你要认真学习太宗是如何处理与臣子的关系的,学不透这一点,你永远只能是李建成或李元吉……”

李澄沉默了良久,这才对李颖拱手道:“我只是不想皇姐你在此事上受了委屈,还为杨云枫说好话!”

李颖这时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转过身去,淡淡地道:“我与杨云枫没有什么,况且你不是说了,吴澄江对我也不错么?”言语之中多是无奈。

杨云枫出了洛阳宫,心中愤愤地道:“好你个杨玄圭,背后和老子玩这一招?”想着立刻向杨玄圭的府邸而去。

不想在路上问道一种异样的味道,表面很臭,闻起来又有一种异常的香味,杨云枫转头看去,却见一旁的小摊子上,正在炸着臭豆腐,却在这时,只见一个女子走了过来,对那老板道:“春哥,给我来两块!”正是杨云枫刚在洛阳宫里见到的杨玉环,不曾想她还未回杨府,却来这里吃臭豆腐了。

那叫春哥的老板见状立刻笑道:“原来是杨家小姐,你好些日子没来了,我听阿蛮姑娘说,你最近自己也在学着炸臭豆腐,今日怎么想起来这里了……”一边说着一边将臭豆腐包好递给杨玉环。

杨玉环接过臭豆腐,坐到一边,正慢慢地吃着,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一动,这臭豆腐的味道,似乎与杨玉环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莫非历史上说杨玉环体有狐臭是谣言,而真正的原因是杨玉环爱吃臭豆腐,还喜欢自己下厨去做,所以身上经常有着这股臭味,他人不知还以为是狐臭,以讹传讹之后,就变成真的了?历史上的杨玉环还特别喜欢洗澡,莫非就是因为想洗去身上的臭豆腐气味?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走了过去,坐到杨玉环的对面,杨玉环正吃着臭豆腐,见杨云枫突然出现,立刻收好臭豆腐,咳嗽了几声,连忙用手捂住嘴,道:“钊哥哥,怎么会是你?”

杨云枫见此时的杨玉环脸上的红晕已经红到了脖子,自古这臭豆腐都是街边小吃,登不得大雅之堂,主要原因就是它的气味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而杨云枫在后世也经常与女友小丽一起去吃臭豆腐,第一次去时,也相当的排斥,但是等他吃了一次之后,也觉得入口之后,并没有想象的那般臭,反而有一种异样的香味,而也正是因为臭豆腐的气味,使得好多大家闺秀对之嗤之以鼻,不想杨玉环却也喜欢吃这。

杨云枫见自己吓着杨玉环了,立刻拿出一条手帕递给杨玉环,笑道:“慢点吃,你看,喷的满桌子都是……”

杨玉环连忙接过手帕,擦拭了一下嘴后,立刻又擦去了桌上的污渍,这才收好手帕,对杨云枫道:“待玉环洗干净后再还钊哥哥!”

杨云枫却拿过手帕,扔到地上道:“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用完仍了便是……”说着看着杨玉环,问道:“你还不回府,在这里作甚?”

杨玉环这时脸色一变,结巴地道:“我……我……我是来吃臭豆腐的……”说着拿出臭豆腐,对杨云枫道:“春哥的臭豆腐是洛阳一绝,我以前在蒲州、蜀州都吃过,但是没有一家做的比春哥的好……钊哥哥,你也尝尝吧……”

那叫春哥的老板,不过二十七八,见杨玉环在夸自己的臭豆腐,立刻抬起了高傲的下巴,自夸道:“这还用说,我春哥臭豆腐在洛阳那可是人尽皆知,老少皆宜,童叟无欺啊……”

杨云枫没有心情去听春哥自吹自擂,对杨玉环道:“玉环,你是不是担心杨玄圭怪罪于你,所以你不敢回府?”

杨玉环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一连说了几个没有,却也说不出其他理由。

杨云枫自然知道杨玉环的心思被自己猜中,立刻站起身来,道:“我正好要去杨府找杨玄圭理论呢,正好你与我一同去,我们与杨玄圭说清楚了……”

杨玉环这时连忙过来拦住杨云枫道:“钊哥哥,你别生气,这时也怪不得叔父的……”

杨云枫奇道:“怪不得他,莫非还能怪玉环你么?”

杨玉环立刻点头如捣葱道:“就是我不好……那日回去之后,叔父问我是否愿意……愿意……嫁给钊哥哥你……”说到这里,脸上微红,声音也变得细小了许多,随即立刻又道:“那时候我一时也没有主意,就没有说话,叔父就说,看来你也并不想嫁给杨钊了……之后便将我献给了丰王……”

杨云枫听到这里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不过这也应该是杨玄圭根本就没想过要将杨玉环嫁给自己,所以才会如此做,杨云枫想到这里,看向杨玉环,随即低声问道:“那么玉环,你真的不想嫁给我么?”

杨玉环见杨云枫当面这般问自己,脸上更红,喉咙中沙沙作响,想要说话却始终说不出半个字来,良久后才道:“我真的不知道……”说着抬头看向杨云枫,喃喃道:“钊哥哥……对不起……”

杨云枫心中一酸,暗道,看来还真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啊,沉吟了良久,见杨玉环满脸都是愧疚之心,连忙微微一笑,道:“傻丫头,有什么好对不起了,这种事本来就强求不得,你不喜欢我,我又不能强逼着你来喜欢我不是……”虽然口中如此说,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失落。

岂知杨玉环又连连摇头道:“不是这样的……其实我也很……钊哥哥……只是……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当中虽然隐晦了两个字,但是杨云枫还是听出来了。

杨云枫心下一喜,但是转念一想,杨玉环如此,只怕也是少女怀春,一时分不清自己究竟怎么想,这也难怪,想到这里,杨云枫嘘了一口气,对杨玉环道:“既然如此,此事现在暂时不提,但是杨府你必须搬出来……我这就去与杨玄圭那老匹夫说!”

杨玉环连忙又上前拦住杨云枫,道:“钊哥哥,你还是不要去杨府了,不管怎么说,叔父对玉环还有养育之恩,玉环尚未报答,此事还是玉环去说,玉环答应你,会与叔父好好的说,叔父定然会答应玉环的……”说着抬头看向杨云枫,低声道:“钊哥哥,好不好?”

杨云枫见杨玉环此时眼眶微红,珠泪在眼眶中打转,心中一软,立刻伸手帮杨玉环擦去了泪珠,柔声道:“好,既然玉环执意如此,我当然会尊重你……好,那么我送你去杨府……”见杨玉环有些犹豫,立刻又道:“放心吧,我绝对不进杨府,送你过府后,我立刻就回,这样好不好?”杨玉环闻言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杨云枫一路将杨玉环送到了杨府,在路上见杨玉环手中还拿着那包臭豆腐,杨云枫立刻问杨玉环道:“玉环,你很爱吃臭豆腐么?你难道不怕臭豆腐的异味么?”

杨玉环这时微微一笑,看着手中的臭豆腐已经凉了,立刻扔到一旁,这才对杨云枫道:“当然怕了,但是我又特别喜欢吃臭豆腐,所以经常用香粉掩盖,但是似乎也很难掩盖,所以每次吃完臭豆腐,我都会沐浴……”说到这里,脸上一红,这才想到,自己不应该与杨云枫说这些的。

杨云枫却也得到了自己想要证实的,原来自己所想的都是正确了,杨玉环身上的异味原来真的不是狐臭,而是臭豆腐之味,而杨玉环却背着狐臭的罪名千余年,还真是委屈她了。

杨云枫一直送着杨玉环到了杨府后,对杨玉环道:“若是杨玄圭有为难你,你就告诉我,若是你出不来,就让人送出消息来……”

杨玉环掩口一笑,道:“钊哥哥,叔父再如何不好,也是我叔父啊,你怎么说的他好像是老虎一样?”

杨云枫一愕,点了点头,道:“也许是我多心了,那么你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我便走了……”

杨玉环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杨云枫,缓缓走近杨府,杨云枫看着杨玉环一眼后,这才离开了杨府,径直回了自己的府邸,心中却满是愉悦,虽然杨玉环没有答应要嫁给自己,但是至少也说明了喜欢自己,这也足以让杨云枫YY一阵子了。

【第2?38章】仕从丰王

两日后,杨玉环如期的搬入了杨云枫的府邸,之前杨云枫也已经将自己与杨先的对话如实的告之了宗露,本来就觉得有些亏欠宗露了,这些方面就没有必要再对宗露隐瞒了,宗露既然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让杨玉环进门的心里准备了,自然也不会做出反对。

杨玉环是与她的贴身丫鬟谢阿蛮一起前来的,两个人站在杨府的门口半晌,杨玉环都没有敲门,最后还是谢阿蛮上前敲门,本来杨云枫是准备亲自去杨玄圭的府邸接杨玉环的,但是被杨玉环拒绝了,杨云枫心里也明白,虽然自己与杨玉环还有表亲的名目做掩,但是毕竟也是远亲,如今杨玉环住进自己的府邸,必然也是瓜田李下,多是非之人必然也是闲言闲语了。

杨玉环今日穿的格外的朴素,如果光看衣着,与谢阿蛮的下人衣服完全没有什么区别,但毕竟杨玉环天生丽质,不是衣着的质地就可以改变的,杨云枫与宗露坐在后堂,见贝儿与罗冬林领着杨玉环与谢阿蛮前来时,杨云枫本来想亲自迎出去的,但是看了一眼宗露,还是坐着未动,不过此刻见杨玉环这一身打扮,心下有些奇怪。

杨玉环刚刚踏进后堂大门,宗露率先站起身来,由小翠扶着,迎着杨玉环而去,脸上却是满脸的笑意,杨云枫也分不清真假,连忙也站起身来,跟在宗露身后,却见宗露一把拉住杨玉环的手,笑道:“玉环妹妹,本来我与相公是准备一起去接你的,但不想让你为难,所以就在府中专程等你,你不会怪我们吧?”

杨玉环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玉环不敢!”

宗露这时立刻道:“我已经为玉环妹妹收拾好了房间,因为我们过些日子就要搬去长安了,所以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委屈妹妹几日了!”

杨云枫立刻欠身行礼道:“有劳嫂子了!”

宗露微微一笑,扶着杨玉环走到座位前,伸手按着杨玉环坐下后,这才道:“自此你我就是一家人了,玉环莫要与我如此客气!”

杨玉环连忙又站起身来,看着宗露良久,又瞥了一眼杨云枫后,这才道:“钊哥,嫂子,玉环已经想清楚了,这次入杨府,玉环愿做杨府的一个奴婢,听后嫂子与钊哥的使唤!”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宗露脸色微变,两人异口同声地道:“不成……”

杨云枫看了一眼宗露,自己不再说话,他相信宗露会妥善解决此事,而且毕竟自己亏欠宗露,这件事无论如何,暂且按照宗露的意思办即可,即便是宗露安排不妥,那么毕竟杨玉环还是进了家门,日后有的是时间再慢慢重新安排。

杨云枫想到这里,又看向杨玉环,只见今日的杨玉环脸色有些苍白,一副我见犹怜,楚楚动人的模样,杨云枫知道,自从自己威逼杨家将杨玉环下嫁自己,这几日来,杨玉环在杨玄圭的府邸定然是受了不少冷场热风,心中一阵心疼,但是当着宗露的面,也只能暂且强忍。

却听宗露这时道:“玉环妹妹,你如果这般,岂不是让外间的人笑话我相公,且不说你愿不愿意下嫁相公为妾,就说你与相公本也是同宗远亲,我们又如何能让玉环妹妹你在府里做一个丫鬟奴婢使唤呢?再退一步说,即便你与相公不是远亲,在蒲州之时,你对相公百般照顾,就是这份恩德,我相公也绝对不忍心让你来这里做一个丫鬟的!”说着转头问杨云枫道:“相公,你说露儿说的是不是?”

杨云枫是个聪明人,一耳就听出了宗露此话中的含义,首先宗露是表现的一切都是以他杨云枫为主,句句不离我相公,也许是杨云枫多想了,但是其中还有另外一个含义,就是明确的告诉杨玉环,杨云枫是她宗露的相公,另外又提及蒲州之时,正是向杨玉环说明,杨云枫与她宗露的感情甚佳,心里不藏事,任何事情都会告诉宗露,同时也是隐晦的说,杨云枫之所以对他杨玉环好,是因为在蒲州时,杨云枫受过她杨玉环的恩惠,才会如此。

杨云枫知道宗露也是个聪明人,不过毕竟是个女人,暗道,看来要想杨玉环在杨府呆的踏实的话,宗露心中憋着的这口气,还是要让她发出来才是,立刻点头道:“露儿所言极是!”说着又看向杨玉环,只见杨玉环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似乎也并没在意宗露的言语,倒是一旁扶着杨玉环的谢阿蛮,满脸的不快,杨云枫避开谢阿蛮的眼神,看向杨玉环道:“玉环妹妹,露儿说的不错,就算我杨府败落的请不起丫鬟了,也不会让你来府中做丫鬟吧,你就安心的在府中住下,其他事情暂且不议,你若是担心别人说什么闲话,就暂且以我表妹的身份住下吧!”

杨玉环闻言刚欲说话,这时谢阿蛮上前一步,对杨云枫欠身道:“阿蛮代小姐多谢杨公子,那就这么吧!”说着扶着杨玉环退出了后堂,随即转头对一旁的贝儿道:“带我们去客房吧!”

贝儿闻言一愕,瞪了一眼谢阿蛮,道:“我说阿蛮小姐,听说你也是个丫鬟吧,何时听过丫鬟使唤丫鬟的,我只是公子与夫人的丫鬟,不听命任何人!”

谢阿蛮脸色微变,刚与发怒,杨玉环立刻拉住谢阿蛮的手,低声道:“阿蛮,不必如此!”

杨云枫见状,立刻对贝儿道:“贝儿,你就带着玉环小姐去客房吧!以后也要听玉环小姐的吩咐!”

贝儿心中一阵委屈,瞪了谢阿蛮一眼,随即走到杨玉环身边,见谢阿蛮满脸得意的笑容,对谢阿蛮笑道:“公子说是让我听命于玉环小姐,你得意什么?”

谢阿蛮还未说话,杨玉环立刻就对贝儿道:“贝儿姑娘,阿蛮是与我情同姐妹,一起长大的,所以有些刁蛮了,请你多担待着点!”

贝儿本来对谢阿蛮还有气,但是听杨玉环如此一说,心中顿时对杨玉环有些愧疚,就再也不说话了,而谢阿蛮见杨玉环为自己说话,也不想杨玉环以后在杨府难做,只好也默不作声,与贝儿一起扶着杨玉环去了客房。

三人走后,杨云枫心中嘘了口气,握住宗露的手,轻声道:“露儿,好在你大度,以后这个家就要让你多操劳了!”

宗露本来的确如杨云枫说的那般,虽然她是答应了让杨玉环进门,但是身为女人,心中自然有些不快,才故意与杨玉环说那些话,她也知道杨云枫定然能听出来,但是此刻杨云枫一点怪罪的意思没有,反而对自己推心置腹,宗露心中顿时一阵愧疚,低下头,低声道:“相公,你不怪露儿方才……”

杨云枫立刻岔开这个话题道:“哦,对了,等洛阳这边的事解决后,我们就要去长安了,露儿,你吩咐冬林他们准备准备,以后我们可就要去长安生活了!”

宗露知道杨云枫是故意岔开话题,不想让自己难看,立刻依偎到杨云枫的怀中,轻声道:“相公,你放心,家里的事,以后露儿定然不会让你操心,露儿也会善待玉环妹妹的!”

杨云枫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轻轻拍着宗露的肩膀,心中却道:“希望我大度点,你们在家里都能融洽点吧!”

几日后,洛阳春试舞弊案如期宣判,唐天作为副主考官,泄露试题,理应处斩,其余涉案学子,包括唐赫在内,全部流放辽东戍边。而唐傲与唐长峰父子也被抓捕归案,由于是逃犯,罪加一等,被判了流放雅州从军戍边,终身不得出雅州。

唐天处斩当日,洛阳宫前人山人海,大多数都是洛阳士林学子,杨云枫也受李澄邀请,去了洛阳宫监斩,同时监斩的还有宰辅张九龄与公主李颖,包括一些洛阳的官员,而其中也不乏有儿子涉案的。其实这也算是大唐与其他历朝历代不同之处,大唐的律法还是相当开明的,若是以往朝代,只怕儿子犯案,老子即便不同罪,也早就罢官了。

唐天被押着跪在洛阳宫前的广场上,两旁的侩子手磨刀霍霍,唐天浑身哆嗦不已,抬头看着四周的百姓与士子,披散的头发已经完全挡住了视线,这时突然仰天吼道:“杨云枫,老夫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杨云枫听在耳内,脸上却不动声色,一旁的李澄却冲着杨云枫笑道:“杨公子,看来这笔账,唐天是算在你的头上了!”

杨云枫冷冷一笑,对李澄拱了拱手,却没有说话,只听一旁的李颖这时道:“天公在上,唐天也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与人无尤!”

今日张九龄是监斩官,他的席位就在广场上,只见张九龄从怀中拿出一道明黄的圣旨,站起身来,道:“圣旨下,众人听旨!”

所有在场的百姓、士子、官差跪倒一地,而城楼上的李澄与李颖这时也应声跪下,一旁的官员也纷纷下跪,杨云枫犹豫了片刻,还是跪了下来,心中却早已经将李隆基骂了个遍。

张九龄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臣唐天在任洛阳令一职时,嚣张跋扈,目无法纪,罔顾朝纲,今又欺上瞒下,**春试考题,罪无可恕,敕令张九龄监斩,令所有洛阳官员反省自身,朕以天下士子前途为量,重开洛阳春试,钦此!”

众人一阵高呼万岁后,纷纷起身,只见张九龄这时看了看时辰,立刻从桌上拿出一个斩令,扔出了出去喝道:“斩!”

侩子手手起刀落,唐天的一腔鲜血霎时喷了出来,人头滚落一旁,围观的百姓士子无不拍手称快,而杨云枫的心中似乎也落下了一块石头,看着广场上唐天血淋淋的人头被刽子手提走,心中一阵唏嘘道:“唐天啊唐天,你这也是咎由自取,莫要怪杨某人心狠手辣了,这一切都是你逼着老子这般做的,老子也不过是为求自保罢了,如今老子也签给李澄这小子一个卖身契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一声微叹,李颖听在耳内,对杨云枫道:“如今唐天已经正法,杨公子应该是拍手称快才是,而今却唉声叹气,是何道理?”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对李颖拱手道:“杨某只是为天下苍生叹,为天下士林叹,若是天下少几个唐天这样的官员,我大唐何愁不盛?”

李颖沉默不语,李澄却哈哈一笑,道:“若是天下百官都能像杨公子这般想,又何来今日之事?”说着对身后的一众官员道:“新的春试两日后举行,各位大人都去准备一下,莫要使得这种事再在洛阳发生了!”

众官员立刻诺了一声,纷纷退下,其中几个官员走至杨云枫身边之时,纷纷瞪了杨云枫一眼,杨云枫看在眼内,却默不作声,他也知道这些官员的公子定然涉案其中了。

李澄却看在眼里,待官员都下了城楼之后,这才对杨云枫道:“杨公子,这些官员的公子哥都已经被判流放了,而今这些官员心中定然不会忘记他们的公子为何会有今日,只怕杨公子你日后在洛阳也是百事不顺了?上次杨公子你答应本王,会为本王效力,本王已经决定待春试结束后,即可与公主返京,到时候杨公子可与本王等人一同返京,而且父王在京城听过杨公子你的《水调歌头》,至今赞不绝口,也想见见公子你呢!”

其实整个李唐天子,都有这方面之才,据说高宗李治也曾亲自做了一曲,至今后宫之中还在演奏,而这历史上的李隆基是酷爱音律与舞蹈的,杨云枫自然不会不知,而杨云枫更加知道,这开元盛世,其实某方面原因也就是因为李隆基的这些特殊爱好,最终导致的盛世的没落。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给李澄拱手道:“多谢丰王殿下抬爱,杨某定然为丰王效犬马之劳!”

李澄点了点头,这时道:“杨公子还是回去早做准备,可以让家人先行去长安,公子便与我等一起前往!”

杨云枫立刻应允退下,出了洛阳宫,杨云枫立刻回到了府邸,将此事告之宗露,随后道:“既然如此,露儿,你就与玉环先去长安,为夫与丰王公主稍后便到,长安那边令尊早已经安排妥当了,你放心吧!”

宗露虽然对杨云枫不舍,不过这毕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好应允,杨云枫担心途中有事发生,所以让赵云龙贴身护送他们去长安,自己与李澄、李颖两姐妹一起去,李澄又大内侍卫守护,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当晚宗露与杨玉环等人就已经收拾好了行装,当晚杨云枫与宗露好番恩爱,宗露自然是依依不舍。翌日杨云枫就送走了宗露与杨玉环,贝儿本来是想留在杨云枫身边照顾杨云枫的饮食起居,但是杨云枫未让,还是让她与宗露、杨玉环一起前往长安。

送走了宗露、杨玉环,杨云枫立刻让罗冬林去准备善后《云枫周刊》的事,本来是想结业的,但是仔细一想还是算了,让罗冬林找了几个靠得住的人留守洛阳,继续《云枫周刊》的发行,而杨云枫也乘着这几日得闲,将《西游记》剩余的情节都写了出来,留给云枫社的人继续连载,同时也让这些人在洛阳士林中找一些会写小说的人,给他们刊登小说连载,同时也给这些人发一些生活补助。

交代妥当了云枫社的事后,杨云枫有让罗冬林请来了张旭与杜甫,向两人辞行,张旭一来就拉着杨云枫的手,叹道:“先是太白兄云游而去,后是达夫兄与裴兄从军,如今云枫兄又要离我与子美而去啊!”

杜甫哈哈一笑,对张旭道:“伯高兄无需如此,云枫兄如今跟随丰王殿下办事,日后定然前程无量,你如此依依不舍,岂不是坏了云枫兄的前程?”

杨云枫连忙笑道:“子美兄取笑了,不过新一轮春试在即,云枫预祝二位仁兄高中,日后在官场上,说不定你我还会相遇,云枫只不过是马前之卒,先去长安为二位仁兄铺路罢了!”

张旭哈哈笑道:“云枫兄,你才是说笑了,我等即便高中,也要从底层做起,要去长安为官,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呢,不过伯高当真为云枫兄高兴啊……来我兄弟三人今日痛饮,不醉不归!”

一场豪饮后,张旭已经词不及意,杜甫也是烂醉如泥,张旭也许真是不舍杨云枫离去,而杜甫只怕多时担心自己的仕途,杨云枫不通过春试,如今却能得李澄赏识,而他杜甫自认才华横溢,却要从基层一步一步做起,心中多少有些不平,杨云枫虽然明白杜甫的心情,却也没往心里去,毕竟杜甫是官宦世家子弟,心中的压力之大,也不是一般人所能知晓与承受的。

两日后春试如期进行,杨云枫亲自送着杜甫与张旭进了考场,随即去了宗府向宗武御与宗夫人辞行后,便去了洛阳宫向李澄、李颖报到,春试刚刚结束,李澄、李颖与杨云枫就立刻离开了洛阳城,向西北进发,直奔长安城而去,而洛阳春试的善后工作,完全交给了张九龄。

【第2?39章】水道遇伏

李澄与李颖、杨云枫三人各坐一辆马车,一行两百余人的侍卫护送着三人一直向西而去,杨云枫坐在马车中掀开窗帘,看着偌大的洛阳城在眼帘中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再逐渐的消失不见,突然想到了几个月前,自己来洛阳的情形,那时候刚刚入冬,来往于洛阳大道上的商旅络绎不绝,如今已经是春末了,大道之上的行人更甚从前,路道两道的野花芳香扑鼻,但是杨云枫心中却没有因此而畅快,反而多了一丝的失落。

在洛阳这几个月来,可以说自己是毫无建树,除了娶了一房媳妇,开了一个云枫社的报社,笼络了赵云龙与覃毅,斗倒了洛阳令唐天,也让从蒲州逃至洛阳的唐傲、唐长峰父子在此落网了,这些杨云枫其实都不放在心上,最让他开心的是在洛阳除了李白,还结识了杜甫、张旭、高适与裴旻,而那时整日醉生梦死的生活,只怕去了长安之后,不会再出现了,一旦步入宦海,只怕尔后的日子就是整日的尔虞我诈了。

罗冬林见杨云枫满脸的忧虑,心中好奇,却有不敢相问,在他心中杨云枫能得到丰王的赏识,那是上辈子积德出来的造化,开心都来不及,哪来这么多的烦恼?不过自从他跟着杨云枫从蒲州来到洛阳,又到现在离开洛阳去长安,他也清楚的意识到,如今眼前的这个杨云枫,的确已经不再是自己在蒲州认识的那个杨钊了。

几个月过去了,黄河的防汛工程也早就完成了,出了洛阳不久,就到了黄河口,滚滚的黄河之水,让杨云枫再次想起了与李白在蒲州相识,自己如何与李白共谱《将进酒》的经过,口中一声唏嘘,却见李颖这时从马车中走出,口上喃喃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杨云枫被罗冬林扶着出了马车,只见李颖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的男装,格外的英俊,李颖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冲着杨云枫莞尔一笑,使得杨云枫又想起了与李颖在洛阳相识的经过,心中却暗骂自己道:“杨云枫啊杨云枫,你若是再如此的多愁善感,去了长安将如何立足?忘掉这一切吧,从此以后,你将不再是原来的你了!”

李颖这时走到杨云枫的身旁,看着滚滚河水,听着隆隆奔腾响声,对杨云枫道:“云枫兄与太白先生的这一阙《将进酒》,只怕小妹日后见到黄河,就会唱起啊!”杨云枫苦苦一笑,没有说话,这时见李澄从马车上跳下,一群侍卫跟在身后,另一帮侍卫则是去了码头,等待着早就准备好的官船靠岸。

李澄看了一眼李颖与杨云枫,随即吩咐了身后的侍卫几句后,这才走了过来,对杨云枫道:“杨公子,待到了长安后,本王派人带你在长安游玩几日……”说着看了李颖一眼后,立刻笑道:“也无需本王派人了,皇姐反正无事,到时候可为杨公子向导!”

李颖闻言脸上泛红,没有说话,却听杨云枫拱手道:“多谢丰王殿下了,杨云枫对什么旅游景点没有什么兴趣,倒是惦记着长安的美酒呢!到时候还请丰王殿下不要吝啬,要带着杨某尝遍坊间美酒才是!”

李澄闻言哈哈一笑,道:“本王倒是忘了,杨公子也是‘醉八仙’其中之一,哈哈,一定一定,不过我皇姐也是酒中之徒,虽然酒量定不如杨公子好,不过相信能与杨公子你同饮千杯!”

杨云枫听李澄不时在自己面前提及李颖,心中依然明了,难道会让自己先送家眷去长安,原来是别有用意,淡淡一笑,冲着李颖拱手道:“原来公主殿下也是酒中巾帼啊,到时一定讨教!”

正在此时官船已经靠岸,一行人立刻上了船,开船之时,已近黄昏,血红的夕阳,余辉洒落在黄河之上,泛黄的河水顿时犹如变成了一河的血水,格外的鲜艳,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一阵唏嘘,暗道这是否暗示自己的长安之路,将是腥风血雨?

安排好了房间,杨云枫简单了休息了一番后,被下人叫出用晚膳,晚膳设在了船头,席间只有杨云枫、李澄与李颖三人,罗冬林站在杨云枫一旁伺候,如今已经是明月初上,春风虽然和煦,但是毕竟还有一些阴寒,夹杂着黄河水奔腾之声,说来也是另一番意境。

李颖这时抬头看着明月,对杨云枫道:“如此佳夜,云枫兄不如作诗一首,助助酒兴如何?”

李澄立刻拍手笑道:“妙哉妙哉,自从在洛阳元宵节后,就再也没听过杨公子佳作了,皇姐不提,本王都快忘记了!”

杨云枫不禁汗颜,心道:“别说你们了,老子自己都快忘记了!”不过如今李颖却突然又要自己作诗,自己心中所会的诗词有限,即便是剽窃,也有山穷水尽之日啊,不过如果推辞,定然也叫李澄、李颖两人怀疑,心中正着急时,一阵威风吹过,倒也真是让杨云枫想起了一首诗来,立刻站起身来,装模作样,仰视天上星月,颇有几分古代才子的样子。

李澄与李颖这时盯着杨云枫看,满眼的期待,特别是李颖,眼神之中除了期待,还有一股特殊的意思在其中,此刻见杨云枫风度翩翩,傲然而立,那银灰的月光洒在杨云枫的身上,李颖心中竟然莫名的一酸,眼前这个男子如今已经是她最要好的朋友的丈夫了,而偏偏自己对他始终不能忘怀。

却在这时,只听杨云枫道:“倒泻银河事有无,掀天浊浪只须臾。人间更有风涛险,翻说黄河是畏途。”

李澄听完立刻拍手称好,李颖却是回味无穷道:“黄河浊浪排空,仿佛银河倒泻,惊涛骇浪震慑人心。但在云枫兄看来,这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这种反衬手法的运用,更加突出了云枫兄对人生的深刻领悟,揭示了社会生活中人情险恶的一面……莫非云枫兄你对洛阳一事至今还是念念不忘?”

杨云枫心中暗道:“只是因为老子会的诗词有限,今日又在黄河之上,自然要想一首与黄河有关的诗词了,这首清朝宋琬的《渡黄河》就这么随口而出了!”不过若是论心境的话,这洛阳一事,杨云枫还真没去在意,恰恰是为去长安而担心,这首诗本就是说人情比黄河更险,而长安作为大唐的政治中心,自然也会比洛阳更加凶险了。如此无意间剽窃的这首诗,加上今日黄昏见到了满河“血水”,是否都预示着自己的将来呢?

李颖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端起两只酒杯,走到杨云枫面前道:“云枫兄,过去的事,就别念念不忘了,来,小妹敬云枫兄一杯……”

杨云枫苦苦一笑,接过李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暗道:“任凭李颖如何聪明,也不能体会老子此刻的心情啊!”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叫道:“王爷、公主,身后有只不明船只,已经跟随我们半日了,如今正向我们这边靠拢!”

李澄闻言立刻站起身来,走到船尾向前看去,借着月光看去,的确见后面有只船正在加速,不过因为西上都是逆流,一直也没有跟上。杨云枫与李颖这时也放下酒杯,走到船尾看了一眼,李颖这时立刻对侍卫首领道:“你派人前去询问情况!”

侍卫首领立刻放下一只小船,让一个侍卫在上面,顺流而下,不时已经到了那只船上,那侍卫登上船后,与那船上之人交谈了几句后,立刻又回了小船,拉着系这官船与小船上的绳子,回到了官船,对李澄汇报道:“王爷,那船家说他们只是普通的商船,是去蒲州办货的,小人也查探了一下,并无发现!”

李澄闻言点了点头,立刻道:“既然如此,尔等提高警惕就是了!”说着又与李颖、杨云枫回到了船头,入席后对杨云枫道:“杨公子真是高才,来,本王敬杨公子一杯!”

杨云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中却在想着跟在后面的那只船,李颖看在眼中,立刻询问道:“云枫兄是否身体不适?”

杨云枫摇头道:“多谢公主关心,杨某并无不适,不过杨某在想,这后面的货船说是去蒲州办货的,而我们乘坐的是官船,一般的商贾百姓,遇到官差都会避之不及,而恰恰这只货船却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似有不妥!”

李澄这时端起酒杯笑道:“这有何不妥?水路一向没有陆路太平,这商贾定然是见我们的官船在前,他担心遇到水匪,所以跟在后面,求一个保障罢了!”

杨云枫见李澄说的也有道理,立刻笑道:“只怕是杨某多心了吧!不过杨某知道,这黄河道上一直都有漕运,刚才那货船明显不是漕帮的船只,若是漕帮的船只,他们长期在黄河水道漕运,早就打通了各路关节,又何必担心什么水匪?如果不是漕帮船只的话,就当真有古怪了!”

李澄闻言眉头一皱,立刻道:“既然如此,本王命人多加小心就是了!”眼神中却对杨云枫透露出了一丝不屑,似乎在怪杨云枫胆小怕事。

李颖看在眼里,默不作声,看了一眼杨云枫后,这才端起酒杯,对杨云枫道:“杨公子考虑周详,小妹佩服之极,请!”说着一饮而尽。

杨云枫自然也看出了李澄的眼神,苦苦一笑,将酒中之物饮尽之后,心中却更加担心起自己的前程来,这李澄实在是一个凡夫俗子,而且似乎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只对李颖言听计从,自己以后为他做事,只怕也是多有磨难啊。

却在这时又听侍卫道:“王爷,前面有两只货船挡道!”

李澄闻言眉头紧皱,站起身来,口中淬骂了一声,立刻走至船头看去,杨云枫心中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对李颖道:“公主,只怕事有蹊跷,一会多加小心!”

李颖见杨云枫第一次如此关心自己,心中一暖,看着杨云枫良久后,这才道:“多谢云枫兄关心!”

却在这时突然船身一动,李颖一个踉跄向前,手中酒杯撒了杨云枫一身,人也立刻向前倾来,杨云枫见状,连忙伸手一把揽住李颖,道:“公主小心!”随即抱了李颖一个满怀,自己也是往后一倒,李颖顿时压在了杨云枫的身上,杨云枫脑袋在船板上一撞,顿时只感到眼前一晃,良久后才感觉自己手中柔软,随意捏了两下,却听身上的李颖口中一阵咦吟,顿时明白了手中之物为何,连忙缩手,扶起李颖,随即拱手道:“冒犯公主,还请见谅!”

李颖此时的脸早已经红透,心中小鹿扑通乱跳,这时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立刻“啊“了一声,随即转过身去,虽然李颖动作极快,杨云枫依然还是看到了李颖胸口的衣领已经散开了,那一对活宝差点就呼之欲出了,刚才自己手里所抓正是此物。

杨云枫虽然知道李颖对自己芳心暗许了,但是自己如此,在一般女子眼中定然认为自己是乘机揩油的放浪之徒,却不知道李颖此刻会如何想,如果她也是这般认为,自己可就危险了。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不远处一声哀嚎,定睛看去,见却是李澄刚才摔倒在地,至今还未爬起,这时一旁的侍卫立刻上前扶起李澄,却见李澄刚刚站定,立刻怒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侍卫首领禀告道:“回禀王爷,岸边的纤夫似乎出了问题!”杨云枫知道这逆流而上的官船,除了船只本身有舵手,两岸还有百十个纤夫。

李澄立刻怒道:“速度去查探怎么回事?”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凛,想到之前身后的那只货船与刚才侍卫禀告的前方两只货船挡道的事,暗道不好,看来这时有人存心如此,只怕那岸边的纤夫也是凶多吉少了。

杨云枫刚刚想至此,就听侍卫头领汇报李澄道:“王……王爷,纤夫全部不知去向了,刚才的危险只怕也是因为如此……”

李颖前一刻还在想着与杨云枫之间发生的事情,此刻闻言心中也是一凛,立刻整理好衣冠,转身道:“看来我们遇伏了……”

李澄闻言先是一惊,随即怒声道:“何人如此大胆,竟然伏击本王?他可知本王是什么身份?”

李颖这时立刻道:“既然是伏击,多半是知道我等身份的……”

杨云枫这时也立刻上前对李澄拱手道:“公主所言极是,如今我们最重要的是做好准备,既然是伏击,看来敌人也是早有准备了!”

李澄此时虽然强定心神,但是脸上依然还是露出了一丝惊慌之色,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微叹,这时转头,正好与李颖四目相接,却见李颖立刻避开了自己的眼神,知道刚才的事,李颖定然还是心有余悸。

李澄这时问杨云枫道:“既然对方是有备而来,我们应当如何处之?”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立刻对李澄道:“此刻应当立刻将所谓侍卫调集到船头,名所有舵手停止手上工作,换上兵器,准备迎敌!”杨云枫知道官船的舵手大多数都是水兵出身。

李澄闻言心下一阵犹豫道:“如今是否应该立刻让舵手,转向回航?”

杨云枫立刻道:“王爷,如今我们已经腹背受敌,黄河水道险隘艰险,如此只怕对我等不利啊!”

李颖这时也立刻道:“云枫兄所言极是……”随即对侍卫统领道:“立刻按照杨公子说的做!”

李澄此刻也是毫无主张,不过他向来对自己的这个皇姐格外的信服,见李颖相信杨云枫,而且此刻只怕也只好如此了。

不时,所有的侍卫全部上了甲板,所有人都亮出了兵器,而舵手们也都上了甲板,操起了家伙,如今无人掌舵,船只立刻开始顺流而下。

杨云枫站在船头看了一眼前方的两只货船,正紧紧地跟在后面,眼见就要追上来了,而那两只货船的甲板上也满是人头,人人都蒙着脸,手中都亮着兵器,杨云枫立刻又去了船尾,见船身就要与那只货船相遇了,而那只货船也与前面的两艘一般,尽是手握兵器的蒙面人,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回到李澄与李颖身边,道:“如今之计,应该让人上岸去地方官府请求支援!”

李颖立刻点头道:“杨公子所言极是!”立刻对其中两个侍卫道:“你们深谙水性,此处水流不急,你们立刻上岸去报信求救!”那两个侍卫闻言立刻跳水而去。

李澄此时已经不再发表任何意见了,坐在一旁,满脸的惊慌,李颖看在眼里,摇了摇头,这时问杨云枫道:“杨公子,你可知对方来意?”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我见对方并非一般的水匪,而且身后那只船是从码头就开始跟踪了,只怕也知道公主与王爷的身份,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要动手,只怕这幕后之人的身份也定是来头不小!”

李颖立刻点头道:“本宫也是如此想!不过若是官场之人,只怕也无能敢如此大胆……莫非……”

杨云枫这时看向远处,眼神甚是阴寒,冷冷地道:“李林甫!”

【第2?40章】生死关头

前后三艘伪装的货船,在同一时间向杨云枫所在的官船合拢,而船上所有的侍卫都已经纷纷亮出了兵器,将李澄、李颖与杨云枫围在中间,李澄心中惊慌,本想进船舱躲避,而杨云枫与李颖同时出口劝阻李澄,若是发生意外,船舱只怕比甲板更加危险。此时对方的三艘货船上的蒙面人早已经是剑拔弩张,箭头上都绑着油布,点上了火种,顿时两边悬崖的黄河口照的通明,杨云枫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阵仗,心中闪过一丝死亡的信息,不过立刻对自己道,杨云枫,你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死亡对你来说还算得了什么?

每每杨云枫生死关头,都会用这一句话来劝慰自己,而且屡试不爽,每次都格外的有效,杨云枫这时深吸一口气,打量了一番对方的三艘货船,只见对方三艘船的人手,少说也有三四百人,与己方的士兵人数相当,不过对方已经将己方的官船围住,看样子是要采取火攻,己方此刻明显是处于弱势,只怕逃过此劫的几率已经等于零了。杨云枫这时转头看了一眼李澄与李澄,李澄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而李颖却是面色冷静,看不出任何表情,比之李澄这个男儿之身,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云枫本能之下,向李颖靠了几步,随即低声道:“公主,看来这次我们脱险的几率很小,万一有什么危险,杨某会保护公主先行跳河离开,不过这滚滚黄河水,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如今也是生死有命了,公主做好心理准备!”

李颖不想杨云枫一个文弱书生,竟然能说出如此一番话来,倒不是杨云枫此刻说的话当中有什么好的计谋,只是杨云枫的语气冷静,观察入微,也看出了如今的形式,知道道万不得已之时,唯有跳河一条路可走,这足以证明杨云枫并没有受眼前阵势影响,比之一旁惊怕不已,浑身哆嗦的李澄,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李颖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想,在这个时刻,杨云枫不是想着自己的安危,而是先来告诉自己逃身的方式,而偏偏又只提及自己一人,莫非在杨云枫的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李颖哪里知道,杨云枫的确没有这般想,杨云枫只是见李澄胆小怕事,即便到了要跳河的时候,只怕也是畏首畏尾,而一旦到了跳河的时刻,定是千钧一发之际,哪里能有片刻犹豫,所以杨云枫也是本能的放弃了李澄,他选择告诉李颖,只是见李颖比较冷静,相信她关键时刻不会有丝毫犹豫,倒不是李颖所想的,因为杨云枫心中已经有了她。

杨云枫这时又看了一眼三艘货船,却发现这些人张着弓箭,却没有射击的意思,杨云枫立刻看到了一线希望,立刻推开身旁的侍卫走了出去,冲着对方船只上叫道:“你们是什么人?可知我们是什么人?”

这时船尾的那艘货船人群中也走出一人,也是一身黑衣,蒙着脸,不过身材极是魁梧,臂膀宽厚,一看就是深谙水性之人,只见他拱手道:“我等无意冒犯,也知道你们都是官家子弟,但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只要你们交出杨钊杨云枫,其他人一概无事!”

杨云枫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暗道,原来这帮人是冲着老子来的,看来是李林甫这厮不会错了,自己连折了他两员大将,他自然是怀恨在心的,而且知道自己不肯投靠他,自然动了杀心,不过敢将皇子、公主堵截在这里,这李林甫也的确是胆大包天,做事不计后果了,不过细想一下,这也没有什么,毕竟不是李林甫当面做的,即便是联系这帮人的人,只怕也不会是李林甫本人,即便是在这里杀了皇子与公主,只怕他也早就做好了脱身准备。

李澄与李颖听这帮人竟然是为杨云枫而来,也是相继一鄂,李澄心中一动,立刻上前一步,却被李颖一把拉住,上前拱手道:“这船上没有杨云枫此人,阁下是否认错了船了?”

为首的黑衣人闻言眼神一动,仔细地看了看杨云枫、李颖与李澄,随即道:“上面说了,杨云枫是个二十上下的年轻后生……”说着指向李澄道:“我看你不过十七八,应该不是你了!”说着又对杨云枫与李颖道:“爷爷做的就是性命买卖,但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多伤人命,惹上无辜祸端,你二人当中定然有一人是杨云枫,为了自己的同伴着想,杨云枫,你还是自己站出来吧!”

杨云枫心中今天看来是自己一劫,看来是躲不过去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立刻上前一步,道:“小爷就是杨云枫!”

杨云枫话音刚落,却见那黑衣人竖起了大拇指,道:“公子真是好男儿,好,既然你勇于承担,爷爷也不为难其他人了,你自己过来吧!”

杨云枫心中一嘘,暗道,以前的社会要做一次英雄需要很多的条件,一般人根本都没有机会,而这个时代则不同,很多时候都有机会做英雄,这一次机会就在眼前,杨云枫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上前一步,却在这时,只觉肩头一动,转头看去,只见李颖伸手搭在自己的肩头,道:“李兄,多谢你为杨某担待,不过此时不是你可以替杨某的时候!”

杨云枫心中一凛,却见李颖上前一步,对蒙面首领道:“我才是杨云枫,这位是我的朋友李英李公子,你们莫要为难他!”

那蒙面首领看了看杨云枫,又看了看李颖,眼神一动,立刻抽出了腰间的钢刀,冷声道:“不想二位公子如此义气,你们却不知如此耍爷爷的后果是什么?只要爷爷这钢刀挥下,你们的船立刻就是万箭穿心,瞬间葬身火海,化为灰烬……”说着高高的举起了钢刀,所有弓弩手纷纷张起攻来,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杨云枫这时低声问李颖道:“公主殿下,你为何要这么做,他们只是要我……”

李颖挥了挥手,没有回答杨云枫的话,反而对那蒙面人道:“这位兄台,你只怕也是受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杨云枫一人做事一人当……”说着便向那艘货船走去。

杨云枫与李澄同时道:“且慢……”杨云枫更是上前一步,拉住李颖的手,道:“我才是杨云枫,你为何要代杨某受过?”

李颖转身看向杨云枫,随即附耳在杨云枫的耳边道:“我此刻跟他们而去,你暂且脱身,倒是我再表明身份,他们知我是公主,定然不敢轻举妄动,无需再争辩!”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不过李颖如此为自己,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如何能让一个女子为自己受过,立刻一把拉回李颖,低声道:“公主的恩情,杨某永世不忘,不过此刻并不是公主逞能的时候,他们若是要杀我们,只管射箭烧船就是了,如今看来,他们也是要活口,我杨云枫无权无势,若是公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杨某去哪里找人相助,而杨某随他们去了,公主可以依仗自己的身份,去地方搬出救兵,那时再来相救杨某也不迟!”

李颖立刻道:“这帮人定然是李林甫派来的,他们只怕也知道我们的身份,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敢放火烧船,如此说来,当他们知道我是公主,就更加不会轻举妄动了,你与李澄一起去找救兵也是一样……”

这时蒙面黑衣人一声大喝道:“喂,你们两小子在这边争论,还有完没完?是不是要先问问爷爷的意思?”

李颖与杨云枫立刻住口,相视一眼后,转头看向那蒙面黑衣人,蒙面黑衣人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杨云枫与李颖之后,这才哈哈一笑,指着杨云枫道:“你才是杨云枫……那公子的衣着一看就不是一般的材料……你过来……”

杨云枫这时伸手握住李颖的手,捏了捏后,这才走向前去,岂知李颖心下一急,立刻喝道:“所有侍卫准备,誓死保护杨公子!”

甲板上的侍卫闻言立刻涌上前来,挡住了杨云枫的去路,杨云枫见状一鄂,立刻对公主道:“你何必如此……”

李颖立刻挥了挥手,对杨云枫道:“事情还没发展到束手就擒的地步,我们也还有人手……”

蒙面人首领闻言哈哈一笑,道:“有趣,越来越有趣了……娃娃,爷爷问你,此刻你们还有还手的机会么?”说着挥了挥手,三艘货船上的弓弩手,立刻上前了一步,却听那蒙面人首领道:“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救火都来不及,还有抗衡的机会么?”

李颖这时面色一动,看了看那蒙面人首领,又看了看自己的船只,立刻对身旁的两个侍卫低语了几声,那两个侍卫立刻退后几步,走到李澄的身旁,一人驾着李澄的一只胳膊,李澄奇道:“这是要做什么?”

李颖这时走到杨云枫的身边,低声道:“杨公子,一会你上船后,立刻躲进船舱……”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突然明白了李颖的意思,点了点头,随即推开身前的侍卫,对那蒙面人首领道:“罢了,罢了,你将船靠过来,小爷跟你走就是了!”

那蒙面人哈哈一笑,道:“算你们还有点眼头见识,知道进退!”说着挥手,让舵手将船靠了过去,杨云枫这时立刻跳了过去,尚未站定,立刻就有几个人将杨云枫拿下,杨云枫立刻转身冲着李颖点了点头,随即退后了几步。

李颖这时立刻对侍卫们喝道:“冲过去……”

李颖一声令下,几百个侍卫乘机一起涌向了货船,蒙面人首领见状暗叫不好,立刻下令射箭,三艘货船的火箭纷纷射向了官船,顿时官船葬身在火海之中,两个侍卫夹持着李澄一起跳上了货船,而其他的侍卫已经与那些蒙面人战成了一团。

蒙面黑衣人见状立刻冲着另外两艘货船上交到:“快来驰援!”

那两艘货船立刻避开眼见就要燃烧殆尽的官船,向这边靠拢,此时也纷纷收起了火箭,换上了短兵,只待船只靠拢,立刻就杀了过来。

杨云枫这时见左右押着自己的两个黑衣人正看着前方的战事,放松了警惕,立刻将两人一拉,对面一撞,两人措手不及,尚未反应过来,杨云枫已经夺下了其中一人腰间的短刀,随即又各是一脚,将两人踢晕,毕竟从来没杀过人,虽然此刻有兵刃在手,还真是下不了那手。

杨云枫这时挥舞着手上的短刀,立刻向着李颖的方向冲去,蒙面黑衣人首领见状,立刻一个跃身冲来,一脚踢在杨云枫的**上,杨云枫一个站立不稳立刻向前摔了一个狗吃屎,蒙面黑衣人立刻一脚踩在杨云枫的**上,将手中的钢刀架在杨云枫的脑袋上,喝道:“大家都住手……看这里……”

杨云枫满心的羞愤,还没等他说完,立刻一个翻身,用手中的短刃,对着那黑衣人首领的大腿就是一刀,本来杨云枫也不敢砍人,如今也是心急之下才会如此,那黑衣人腿上一痛,闷哼一声,一个踉跄不稳竟然向杨云枫倒了过去,杨云枫见状一惊,连忙伸手去挡,这一挡不要紧,却忘记了自己手中还有短刀,而那黑衣人首领恰好就扑在了这把短刀上,短刀正好插在了那黑衣人首领的胸口,一腔热血瞬间喷了出来,尽数洒在了杨云枫的脸上与身上。

而刚才那黑衣人首领一叫,所有人都住手转头看了过来,恰恰就看到杨云枫手刃黑衣人首领的场景,却没几个人看到这之前的情况,还都以为杨云枫武艺高超,凭借一人之力将黑衣人首领干掉了,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颖这时也是呆呆地看向杨云枫,只见杨云枫浑身是血,推开身上的尸体,双手则还是牢牢地抓住那帮短刀,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显然有些慌张,李颖立刻上前,一把扶起杨云枫,问道:“杨公子,你没事吧?”

杨云枫这时才回过神来,这毕竟是自己第一次杀人,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毕竟都杀了一个人,此刻只觉得两腿有些发软,好在有李颖扶着,自己才不至于那么糗,李澄见状,这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立刻冲着那帮蒙面人喝道:“如今你们首领已死,你们还不束手就擒?”

黑衣人一阵慌乱,这时另外两只货船也靠了过来,见到首领倒在了血泊当中,先是一愕,随即有人喝道:“是那家伙杀了首领,我们要为首领报仇……”

这一声喊立刻就有几十个黑衣人高高举起手中的钢刀,开始附和,瞬间所有黑衣人都显得义愤填膺,顿时又向杨云枫等人冲了过去了,甲板上这时又多了几百人,完全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杨云枫尚未从杀人的噩梦中清醒过来,就已经被前方展成一团的人挤到了船边上。

而另外几个侍卫已经护着李澄进了船舱,李颖这时也想扶着杨云枫进船舱,却见杨云枫这时终于还是支撑不住了,一个踉跄,两人撞在了挡在身前的侍卫身上,却又被反弹了回来,两人脚下慌乱,一瞬间竟双双掉了船。

杨云枫刚刚落水,就立刻清醒了过来,虽然已经入春,但是这黄河里的水依然阴寒,杨云枫第一个反应就是绝对不能松开李颖的手,所以此刻已然是紧紧地抓住李颖的手,而黄河水流又格外的湍急,杨云枫刚刚落水就吃了几口浑水,呛的喉咙都觉得难受,顿时又是一个湍流盖过,杨云枫已经觉得脑子有些迷糊了,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看李颖如何了,却左右看不到人,再想握手之时,却发现自己的手空空如也,早已经不见了李颖的身影,杨云枫心下一急,又喝了几口浑水,顿时脑袋一蒙,晕了过去。

杨云枫昏迷之时,脑中一片混乱,一时感觉自己飞向了云端,一时又感到自己落下了万丈深渊,一会感觉自己回到了那个属于自己的时代,与小丽手牵手在公园漫步,一会又好像自己在法场之上,周围百姓指指点点,随即手起刀落,自己身首异处,而跟着自己闹到一起落下的那个犯人牌上赫然写着“奸相杨国忠”的字样……

杨云枫“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再睁开眼睛时,却发现天色已亮,自己趴在了一块石头上,再转头身后就是黄河滚滚之水,顿时一下子回到了现实,知道自己定然是被眼前的这块石头给救下了性命,还真是福大命大,但是李颖呢?李颖是否也有这种运气?想着杨云枫立刻站起身来,四处张望了一番,哪里还有李颖的踪迹?

【第2?41章】林中遇险

杨云枫浑身已经湿透了,这时一阵风吹来,杨云枫立刻打了一个喷嚏,浑身紧接着一个哆嗦,却在这时听到不远处也传来一声喷嚏声,本来以为是自己的回音,但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这里四处无人生后又是滚滚黄河水声,怎么可能会有回声?而且方才那一声喷嚏格外的清脆……杨云枫心中顿时一动,立刻叫道:“公主殿下,是不是你?”

这时不远处的士林中,立刻传来了李颖的声音道:“杨公子……我在这……我腿被石头夹住了……”杨云枫立刻闻声而去,跑到一片士林中,正好见李颖此时正躺在两块石头中间,浑身也已经湿透了,好在穿的是男装,不然只怕早就走光了,李颖见杨云枫站在石头上正看着自己,又是一个喷嚏。杨云枫立刻跳下石头,扶起李颖,却发现李颖的腿上有血迹,正好卡在适逢当中,李颖一声咦嘤,伸手握住自己的腿,道:“杨公子,你还是先将这石块弄开吧!”

杨云枫立刻用力将其中一块石头搬开,却见李颖的鞋子上已经被血迹殷红了,连忙对李颖道:“公主殿下,你看看你的脚还能动么?”

李颖这时动了一下脚,立刻闷哼一声道:“不行,我的脚只怕受伤了!”

杨云枫这时立刻给李颖拱了拱手道:“那么杨某失礼了!”还没等李颖反应过来,杨云枫已经一把将李颖抱了起来,李颖一惊,立刻脸上一红,转过头去。

杨云枫抱着李颖上了岸后,这才将李颖放了下来,对李颖道:“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四下都没有人,恐怕我们要继续找有人烟的地方,那时候再禀告官府……”

李颖这时立刻道:“对了,皇弟他们不知道如何了……我要去找皇弟……”

杨云枫立刻对李颖道:“刚才我已经看过了,这里已经不是我们昨晚出事的流域了,只怕现在再赶过去,那边也已经成了定局,更何况公主你的腿也受伤了……如今之计,还是找人先给你医治好腿伤再说……”说着已经蹲下了身子,立刻撕开了李颖的裤脚。李颖心下一凛,立刻缩脚,随即又感到腿上一痛,“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杨云枫看了一眼李颖,对她道:“公主,杨某冒犯了,如今你腿上受伤,我们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村落,杨某只好先给你简单的包扎一下……”说着立刻撕开了自己的衣角,屡出几条布条来,又去一旁找来了几根粗木,这才蹲到李颖的身旁,对李颖道:“公主殿下,你忍一下……”说着立刻掀开了李颖的裤脚,只见李颖的脚腕处已经满是鲜血,而小腿上也满是伤口。

杨云枫看了一眼李颖,这时伸手捏了捏李颖的小腿,问李颖道:“这里疼不疼?”

李颖见杨云枫竟然触及了自己的小腿,脸上一红,但是想到杨云枫也并无冒犯之意,强定心神,立刻摇了摇头。

杨云枫顺着李颖的小腿,一路的往下捏,却没有发现李颖又骨折的现象,也就稍微放心了,这才慢慢碰了一下李颖的脚腕,李颖立刻闷哼一声,坐起身来,双手紧紧地抓住杨云枫的衣领。

杨云枫点了点头,对李颖道:“可能就是脚腕这里受伤了,也可能伤及了骨头,杨某不是大夫,也不敢断言……”说着拿出两根木枝,架在李颖的小腿上,让李颖自己扶住,这才拿起布条,开始往李颖的小腿与木枝上缠绕,最后看着李颖道:“必须要勒紧,才不至于让骨头移位,可能会有一点疼,你若是忍受不住,可以抓紧我……”

李颖看着杨云枫点了点头,双手紧紧地抓住杨云枫的肩头,杨云枫唏嘘一声,立刻双手一紧,用力一勒,李颖立刻惨呼一声,随即一口咬住杨云枫的肩膀,杨云枫闷哼一声,但还是忍住,立刻将布带打上了一个结,这才转身对李颖道:“好了,公主,你可以松口了!”

李颖这时还死死地咬着杨云枫的肩膀,听杨云枫如此一说,立刻松开了口,脸上一红,尴尬地道:“不好意思,刚才我……”

杨云枫这时却站起身来,向四处看了看,见南方不远处是一片树林,立刻对李颖道:“公主,我们穿过那片树林,也许树林后就有村落了也不一定,即便没有村落,遇到一两家农户,到时候我们再租上一辆牛车,问一下路也是好的!”

李颖本来脸色红润,但见杨云枫似乎并没在意这些,只好点了点头,道:“一切听从公子安排!”她本就是千金之躯,出门向来都是护卫随从,像这般情况自己也是第一次遇到,虽然她平时主见不少,但是这一刻也算是龙游浅水,失了方寸了。

李颖说完立刻想要站起身来,岂知刚才心有杂念时没有注意,此刻一动,却立刻觉得脚上一痛,顿时又是“哎呀”一声。

杨云枫见状立刻蹲下身子,背对着李颖,道:“公主,你脚上有伤,不便行走,还是让我背你吧……”说完半晌也没听到李颖的回答,连忙转头看去,却见李颖脸色红润,痴痴地看着自己,顿时明白了这个时代的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破习俗,立刻对李颖道:“公主,如今是非常时期,现在性命要紧,我们早一刻找到官府,说不定丰王殿下还能救下,你莫要再扭扭捏捏了……”

李颖闻言一愕,若是平时有人这般说他,即便不立刻给他两巴掌,只怕也要争辩一番,而此刻李颖的心中却只有一丝甜意,再无其他,虽然她平时颇有逐渐,但毕竟是女儿家,她那里愿意什么事都指手画脚一番,也希望有一个有主见的男人对自己指手画脚一番,见杨云枫蹲在那里,立刻趴到了杨云枫的身上,双手搭在杨云枫的肩头。

杨云枫见李颖的身材娇小,不想趴在自己身上才觉得京师如此之重,却忘记了自己也是刚刚九死一生,方脱离险境而已,杨云枫刚要站起,却差点一个踉跄摔倒,李颖见状,立刻道:“是不是我太重了?还是让我下来走吧……”

杨云枫心中一阵烦躁,立刻一把抓住了李颖的**,掂了掂随即站起身来,大踏步向树林而去,李颖被杨云枫这么一抓,双手也立刻抓紧了杨云枫的肩膀,本来想要骂杨云枫,但是见杨云枫二话不说,只管往树林而去,也知道杨云枫是情不得已,到口的话也立刻咽了回去,而杨云枫的手,如今依然还托着自己的**,李颖脸上一红,暗道,好在杨云枫此刻看不见自己,不然羞也羞死了。想到这里,竟不禁慢慢趴在了杨云枫的背上。

杨云枫一路背着李颖进了树林,本来他也的确没有什么邪念,但是背了李颖这么久,这时只觉得李颖越来越重,而李颖整个身子贴在自己的身后,而李颖胸前的那两块傲物也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背上,格外的柔软,自己的双手此时也拖着李颖丰满且有结实的厚臀,顿时感到喉咙一干,立刻咽了几口唾沫,随即对自己道:“杨云枫啊杨云枫,都什么情况了,你还在这胡思乱想?”想着掂了一下李颖,立刻又向树林深处迈去。

李颖当然不知道杨云枫刚才已经在**与理智之间做了一场生死较量,这时却发现杨云枫的左肩衣服上有一丝血迹,立刻伸手翻开杨云枫的衣领,却见杨云枫的肩头上,两排整齐的牙齿印痕格外的深彻,已经渗出了血来,而杨云枫却浑然不觉,李颖先是一阵心疼,随即心中却涌起了一丝暖意,格外奇妙的暖意,这一刻她的脑子里,她的心中,哪里还会有那吴澄江的半点席位,满心满脑都在想着,这两排牙印是我给杨云枫留下的,是杨云枫为了我而留下的……想着又翻开了杨云枫另外一个肩头的衣领,却见杨云枫另外的肩头上,一团红晕,好像是淤青一般,立刻“呀”地一声叫了出来。

杨云枫背着李颖,见李颖正在翻看自己的衣领,本来也就是想,李颖定然知道方才咬自己下口太重了,这会正在看自己的伤口如何,却不想李颖这时叫了出来,立刻停下脚步,问道:“公主,怎么了?”

李颖立刻道:“你这个肩头怎么会有一块淤青,是不是刚才在水里撞着了……”说着还不断地按着杨云枫的那块淤青,好像按摩一般。

杨云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头,也没感到什么疼痛,连忙道:“什么淤青啊?胎记吧?”说实话,杨钊的身子,杨云枫还真没仔细的检查过,哪里有什么胎记,自己一点不知道。

李颖连忙摇头道:“就是淤青……你看……”

杨云枫转头看去,却哪里看得到?心中一动,暗道:“这不会是……”突然想到了前几日,宗露知道要与自己分别几日,所以当夜两人缠绵之时就格外的投入,宗露一时忘乎所以,就在自己的肩头留了一个吻痕,不想至今还未散去。

杨云枫想到这里,一阵尴尬,连忙道:“不用看了,就是胎记……”李颖还欲争辩,杨云枫立刻勒紧双手,用力一掂,只觉得李颖那对傲物在自己身后一撞,心中一动,连忙道:“就是胎记,胎记,胎记……”

李颖立刻整理好杨云枫的衣领,道:“好,好,好,胎记,就是胎记……”

杨云枫这时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奇道:“我说公主殿下,杨某没有别的意思,不过你这么打量一个男人的身子,是否有点……”

李颖闻言顿时觉得脸上一烫,刚才“潜心”研究杨云枫肩头的那块“胎记”,倒是一时忘记了这点,如今被杨云枫当面说出,真是无地自容了,好在杨云枫似乎也不是存心的,说完之后,立刻就又往树林深处而去。

杨云枫本来这么一问的目的,也就是想立刻让李颖停止纠缠自己的吻痕,如此一看,还真是有奇效,李颖半晌都不再说话了。

杨云枫这时只感觉两腿有些发软,双手也渐渐没了力气,然而这树林却像是无边无际一般,走进来少说也一个多时辰了,这么还没看到尽头。

李颖在杨云枫的背后,也逐渐从尴尬中醒来,四处打探了一番,只见这四周除了树木,就还是树木,连忙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道:“我看你也累了,还是放我下来休息一下吧!”

杨云枫见也不知道树木时候才能走出树林,而自己也确实是累了,只好走到一个树前,将李颖放下,自己却似歇斯底里一般倒在了地上,喘了几口粗气。

李颖这时靠在树干上,看着躺在自己身前的杨云枫,问道:“我是不是很重?”

杨云枫摇了摇头,现在满脑子都在想尽快找到人烟、村落,若是之前自己肯定是回洛阳了,管他鸟甚子的皇子,公主呢!不过此刻自己的家眷都已经去了长安了,这长安自己是不想去也得去,况且自己这边遇到了伏击,宗露那边是否也出了什么意外?杨云枫也不敢肯定,不过唯一让他放心的就是,毕竟宗露那边有赵云龙这个剑术高手在。

李颖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自觉无趣,盯着杨云枫看了良久,顿时打了一个喷嚏,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与杨云枫身上的衣服都还是湿的,立刻对杨云枫道:“我好冷……”

杨云枫被李英这么一说,也顿时打了一个喷嚏,刚才两人靠在一起,都有体温互相补助,还不觉得,如今被李颖这么一说,顿时也感到身上有些凉意,坐起身来,看了看李颖,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立刻道:“这样肯定会感冒,我来生火,先烤干衣服再说……”说着从怀中摸出了火折子,却发现与衣服一般,早已经湿透了。

无奈之下杨云枫先是在树林的四周找来了干草与树枝,随即拿着两块石头不断的打击摩擦着,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杨云枫就要失望放弃的时候,终于点着了干草。

李颖却是满脸惊奇地看着杨云枫,道:“以前只是听书中提过有人这般取火,今日本宫还是第一次看到,两块石头也能取火呢……”

杨云枫一边往火堆里放着树枝与干草,一边喃喃道:“你身为皇室公主,自然不会见过这些东西了……”说着站起身来,刚想脱衣服,心下顿时一凛,立刻看向李颖,道:“算了,还是公主你先烤衣服吧,我去那边转转,看看能不能找点野果子什么的……这树林也不知道今日能不能出去……”说着立刻向一旁走去。

李颖立刻叫道:“等等……”见杨云枫转头看向自己,喃喃道:“你千万不要走远,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见杨云枫点了点头后,立刻又道:“但你也别离的太近……”

杨云枫立刻道:“放心吧,你有事就叫我……”说完转头便走,在树林里转了一圈,别说是野果子了,连个蘑菇都没看到,却在这时突然听到李颖一声惊呼,杨云枫心下一凛,立刻跑了回来。

这时只见李颖用衣服挡着自己的身子,显然身上已经脱尽了,四肢都露在外面,在火光之下,透露着一丝晕红的光泽,杨云枫看的不禁有些发呆,却听李颖叫道:“有蛇……”说着手指向一处。

杨云枫立刻回神看去,却见一条青蛇游过,杨云枫立刻搬起一块石头,上前两步,对着那蛇砸了下去,连砸了几下后,见那条蛇已经变成了肉糊,这才笑道:“本来找不着野果,现在不用愁了……”说着掕起蛇来,转身对李颖道:“今天我们有吃的了……可惜这蛇太小……”

杨云枫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李颖身前,又见李颖忽隐忽现的**,这才想起李颖是在这烘烤衣服的,随即转身道:“哦,对了,你先烤衣服,有事叫我……”说完便走,却没听到李颖的回答,心中感觉不对,立刻回头看去,却见李颖微闭着眼睛,侧躺在地上。

杨云枫看了看手中的蛇,立刻大叫不好,扔掉手中的蛇,跑到李颖的身边,一时又不知道从何下手,随即想到,如今是救她性命,哪里顾忌得了那么多?立刻握住李颖的手,在李颖的两只胳膊上查看了一番,却没有发现痕迹,随即又看了一下李颖的两只小腿,也没发现有什么伤口,这时却见李颖的右大腿上一片淤黑,上面还有两个噬口,再伸手叹息一下李颖的鼻间,发现还有气息。

杨云枫立刻趴了下来,用嘴对着那噬口,吸允了起来,吸一口连吐几口,直到李颖的那噬口见了鲜红的血,这才坐到一边,连连吐着口中的污血,喃喃道:“你遇到我也算是你命大了……”

杨云枫不过立刻又想到,若是在船上,李颖就将自己交给黑衣人,李颖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了,想到这里,转头看向躺在自己一旁的李颖,只见李颖的脸色惨白,在火光的照耀下,越来越模糊不清,最终杨云枫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2?42章】又遇马贼

待杨云枫再醒来之时,睁开眼睛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只有身前的一团篝火还在燃烧,身上还能感到一丝的暖意,杨云枫努力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立刻想起了中毒的李颖,转头四处看了一眼,却没有见到李颖的身影,心下一惊,又打探了一番四下的情况,见还是下午所在的树林,杨云枫心下奇怪,这李颖究竟去哪了?杨云枫正犹豫着,却听身后一人道:“你醒了?”

杨云枫听是李颖的声音,蓦然回首却见李颖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但是一头秀发却披在了肩头上,篝火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鲜明,却见李颖一瘸一拐、缓缓走到杨云枫身边坐下,看了一眼杨云枫后,这才道:“你没什么事吧?”

杨云枫连忙摇了摇头,这才想起自己是帮李颖吸毒,这才昏厥过去的,连忙问李颖道:“你呢,你有没有事?”

李颖也微微摇了摇头,看着杨云枫,两人相视无言,杨云枫见李颖一身男装,却披着一头秀发,格外的清秀,想到下午见到李颖的**的情景,心中一动,连忙转过头去,告诫自己道,她若是个寻常女子倒也罢了,坏就坏在她的身份是个公主,帝王之家自古祸乱不断,自己还想多活几年,还是免了。

李颖见杨云枫转过头,伸手拿着地上的枯枝扔到篝火中,口中淡淡地道:“你为何要那般做?”

杨云枫“啊”了一声,转头看向李颖,却见李颖一双深邃的眼眸,痴痴地看着篝火,就好像那篝火就是自己的情郎一般,如此深情的眼神,让杨云枫想起了后世的女友小丽,有一次自己重感冒,小丽在医院陪着自己,当自己醒来之时,见到的就是小丽那一双深情的眼睛,与此刻李颖的一般无二,杨云枫立刻坐直了身子,对自己道,不要再想着以前了,怎么又犯了这个毛病,小丽只怕已经早为人妇了,又何苦念念不忘?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哦”了一声,道:“当时我见你被蛇咬了,情急之下也没多想,就给你吸毒……”说至此突然想到,李颖被蛇咬的地方不是别处,而是大腿,即便是在后世,自己这般帮一个女子吸允大腿的毒,只怕也会让那女子多想,更何况是如今这个年代。

果然,杨云枫见李颖的脸色红润,娇羞之状可人之极,完全与之前杨云枫印象中的那个冷冰冰的,永远抬着高傲头颅的公主,已经是判若两人了,不可否认,此刻的李颖绝对可以用美若天仙来形容,不过李颖的身材比较娇小,杨云枫甚至有些不明白,如此娇小的一个女人,为何为人处事可以做好比男仍更冷静果断?也许……杨云枫猜测,这就是帝王之女吧?

李颖这时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杨云枫,欲言又止,心中百般想法想要告诉杨云枫,此刻夜深人静,只有她与杨云枫两人,孤男寡女,一堆篝火,天上点点星辰,弯月当空,如此诗情画意的时刻,自己那一肚子早就想对杨云枫说的肺腑之言,此刻却静在了不言中。

杨云枫清了清神,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却听李颖此时道:“杨公子,我之前有一个心上人……”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哦”了一声,他也听出了李颖的意思,特别是那“之前”两个字,格外具有玩味,杨云枫伸手拿着枯枝扔进了篝火堆中,却听李颖道:“他是个官宦子弟,叫吴澄江……”

杨云枫立刻又“哦”了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又听李颖道:“本来我与他感情很好……但是……但是自从在洛阳我见了杨公子你之后……”

杨云枫心下已经知道了李颖此刻想要说什么,干咳了几声,心中暗道:“若是这么一个冰美人向自己表白,自己是接受还是不接受?”杨云枫心中也不敢肯定,虽然自己并不独钟于美色,但是自己也是一个男人,如此美色当前,自己若不心动,不是身体有缺陷,就是脑子有缺陷了。

杨云枫正犹豫不决,转头看向满面春色的李颖时,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之声,两人心下都是一凛,杨云枫立刻站起身来,向远处看去,树林的深处一片漆黑,只听到马蹄之声,却看不到半个人影,李颖此时也扶着树干站起身来,向远处看去。

马蹄声越来越近,不时已经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众人骑着马向这边而来,为首之人此时也想篝火处看来,不时鞭策了一下马臀,立刻向这边奔来,待到了杨云枫与李颖的身侧,仔细地看了两人一眼后,这才立刻转头冲着身后叫道:“大哥,我觉得有点像,但是又不太像,那边说是两个男子,但这里却是一男一女……”说着又瞥了一眼李颖,道:“这女的却是穿的男装!”

杨云枫听到这里,已经感到不妥了,可惜现在李颖的腿上已经受伤了,即便没有受伤,只怕也跑不过马吧?李颖这时本能的向杨云枫靠近,随即低声道:“来者不善!”

杨云枫点了点头,眼前树林一侧驰来了十几匹马,马上之人皆是彪形大汉,手中还握着长刀,为首之人带着一个眼罩,虽只有一只眼睛,但那眼神依然让人有点不寒而栗,杨云枫心想自己不会武艺,李颖又是一个弱质女流,看来今日又要倒霉了。

那独眼大汉盯着杨云枫与李颖看了半晌,这才挥着手中的马鞭,指着两人,问道:“你们两个,是谁杀了我义弟?”

杨云枫心知如果猜的不错,就是自己在船上错杀的那人了,还没说话,却见那独眼大汉这时盯着杨云枫的衣服,一声冷笑,道:“看你小子的衣服上还有血迹,应该是你没错了吧?”

杨云枫本也就准备承认了,见独眼大汉已经认出来了,立刻上前一步到:“不错,正是小爷!”

李颖生怕那独眼大汉对杨云枫如何,立刻扶着树干也向前一步,看着那独眼大汉,道:“你们想如何?”

那独眼大汉这时将眼光从杨云枫的身上移到了李颖的身上,瞳孔突然一大,眼神颇具玩味地看着李颖半晌,这时先前来这里的那汉子立刻冲着独眼大汉笑道:“大哥,这小妮子挺标致的,反正大嫂前几日也被我们糟践死了,正好将这小妮子押回去做个山寨夫人也不错……”说着一阵**,眼睛却盯着李颖的胸前。

独眼大汉这时挥舞着马鞭,“啪”地一声抽在了那汉子的脸上,那汉子一声惨呼,立刻从马上摔了下来,在地上抱着脸不断的打滚闷哼,独眼大汉身后的那群汉子立刻脸色一变,纷纷沉默不语,却听那独眼大汉这时冷声道:“既然你都说了要绑她回去做押寨夫人了,你那双贼眼还盯着看什么……”说着转头对身后的汉子道:“回去后,将这厮的眼睛挖下来,五日之后这妮子也不许他碰……”身后的那群汉子立刻纷纷应声允诺。

杨云枫与李颖听在耳内,心中却是毛骨悚然,两人也都明白了这些人的意思,就是先押着李颖回去给这独眼大汉做夫人,待五日后他厌倦了,就将李颖交给手下的人去糟践,李颖心中害怕,连忙伸手握住杨云枫的手。

杨云枫不过也是个文弱书生,此刻也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为今之计也只能拖得一时是一时了,想至此立刻对那独眼大汉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你那义弟是小爷杀的了,就是说你已经见过船上的那些人了?”

独眼大汉闻言立刻一鞭抽在杨云枫的身上,杨云枫闷哼一声,抬头瞪着那独眼大汉,却听那独眼大汉冷声道:“老子在和手下说话,何时轮到你这厮插嘴了?”

杨云枫心中怒气陡升,不过此刻又知不是对方的对手,只好暂且忍下怒气,却突然放声哈哈大笑,那笑声在树林中久久回荡,那独眼大汉与身后的众大汉见状都觉得莫名其妙,这时独眼大汉又是一鞭抽在了杨云枫的身上,喝道:“你他贼娘的鬼嚎什么?”

李颖见杨云枫已经连挨了两鞭,立刻挡在了杨云枫的身前,却被杨云枫一把拉开,却听杨云枫冷笑道:“小爷是在笑你等已经死到临头了,还有闲情在这里教训你的手下?”

独眼大汉闻言将那唯一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随即右手一动,立刻又是一鞭抽在杨云枫的手背上,杨云枫强忍疼痛,这次哼都未哼一声,那独眼大汉看在眼里,立刻道:“你小子这般说,是啥子意思?你俩如今就是牢中之鸟,要杀要剐都是老子一句话,你说老子死到临头了?”

杨云枫这时反而上前了一步,对那大汉冷笑道:“你可知道你义弟抓我可是为何事?”

那独眼大汉这时一愕,立刻道:“老子当然知道,他不是抓你去领赏么?”

杨云枫已经看出了这独眼大汉似乎根本不知道他那义弟抓自己是做什么的,或者说充其量也就是一知半解,立刻对那独眼大汉道:“你可知小爷是何人?是何人与你义弟去的联系的?你义弟又要将我送给何人?那人抓我是为何事?你又知我身边这女子是何人?她为何也在这里?你可知你义弟的赏银又有多少?”

杨云枫一口气问了那独眼大汉七个问题,那独眼大汉脸色一变,竟然一个都回答不上来,杨云枫立刻冷冷一笑,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此刻又上前一步,已经走到了那独眼大汉的马前,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连小爷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敢前来冒犯,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你的山寨又有几个方圆,可够官兵踏平的?”

那独眼大汉此时额头已经渗出汗来了,盯着杨云枫看了良久,见杨云枫一脸怒容,反而显得比他还要生气,听他的口气似乎大有来头,而且看这杨云枫虽然落魄,却也仪表堂堂,而且两人身上的衣服又不是一般人家所有,顿时心中动了疑心,究竟自己的义弟接的是什么买卖?

独眼大汉终于忍不住又扬起了马鞭,这时却没有打在杨云枫的身上,看着杨云枫冷冷地瞪着自己,扬起马鞭的手,又缓缓地放了下来,这时问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杨云枫这时立刻转过身来,冲着满脸惊异的李颖眨了眨眼睛,随即又是一声哈哈大笑,久久不停,他之前也是满口胡诌,一心只是想糊弄眼前的人,还真是没想到当真唬住了这帮人,但是一切都是随机应变,杨云枫也着实没有想到用什么身份来掩饰,看到了李颖,杨云枫立刻灵机一动,随即转身看向那独眼大汉,喝道:“大胆,小爷的身份也是你能问的?”

独眼大汉愕然地看着杨云枫,立刻从马背上跃了下来,一步一步走向杨云枫,李颖心中紧张,双手牢牢地抱着树干,也不知道这独眼大汉是否识破了杨云枫的诡计,杨云枫心中也是格外的紧张,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悍匪,若是自己的计量被识破了,只怕立时就要身首异处了,而这时杨云枫也抱着必死的决心了,每次遇到生死关头,杨云枫都当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如此想,心中还是有些许紧张,但是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怒目看着那独眼大汉,却见那大汉走到杨云枫身前,盯着杨云枫的眼睛看了良久,这才哈哈一笑,拍着杨云枫的肩膀,道:“小子,老子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老子做了你,神不知鬼不觉,又有何人知道?”

杨云枫心下一凛,却听那独眼大汉又笑道:“不过老子欣赏你的胆识,生死关头,你竟能如此对老子说话……”说着看了杨云枫一眼,立刻又对杨云枫道:“老子不管你是什么人,老子欣赏你……你来老子山寨,老子不会亏待你的……”说着又看向了一旁的李颖,对杨云枫道:“老子也看出你是想保护这个妮子,这样吧,只要你答应入寨,老子便将这女子赏给你,还保证其他人都不得动她半个手指如何?”

杨云枫不想着独眼大汉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心中一动,但是也知道此刻自己与李颖暂时也就没什么危险了,此刻也只能拖得一时是一时了,立刻对那独眼大汉道:“你尚未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就拉我入伙?何况我可是杀你义弟的凶手,你不用报仇了?”

那独眼大汉哈哈一笑道:“朱半山那小子死了也就死了,那厮做事一味的讲求原则,又不带脑子,早死早超生,不要说他了,现在在说你,老子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如今还有选择么?”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了一眼李颖,这才对独眼大汉道:“既然你都不怕,小爷又怕什么?”

独眼大汉闻言哈哈一笑,立刻拍着杨云枫的肩膀,随即看了一眼李颖,满眼的失望,如此一个角色佳人,日后却只能看,不能碰了,何其的失望。

这时那倒在地上的汉子也站起身来了,立刻对独眼大汉道:“大哥,这么做,对朱老大的手下如何交代?”

独眼大汉脸色微微一变,立刻从腰间抽出钢刀,转身对着那汉子的脖子看去,顿时那大汉身首异处,脖颈鲜血喷出,溅的李颖与杨云枫满身都是,李颖“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杨云枫也是心中一凛,这独眼大汉的刀法虽然不及赵云龙与裴旻的剑法,但是也是出奇的快。

却听那独眼大汉立刻对身后的众人道:“你们将这厮的脑袋与尸体送去给朱半山的人,就说是杀死他们老大的人,已经被老子就地阵法了……”

身后的那些汉子闻言立刻纷纷跳下马来,将那人的尸身收拾好,人头用布套上,放到马鞍旁,尸体则是用一根绳索系在脚上,另一端则是系在马后。

独眼大汉这时又是哈哈一笑,对杨云枫与李颖道:“你们受惊了,走,随老子上山,老子为你们摆下酒宴压惊……”说着纵身一跃,上了马背,立刻对杨云枫与李颖道:“委屈一下你们,你俩合坐一匹马吧!”

杨云枫这时走到李颖身旁,见李颖仍是惊魂未定,立刻一把抱起李颖,将她放到刚刚被独眼大汉砍杀的那大汉的马背上,自己也蹬着马镫上了马,李颖这时回过神来,低声对杨云枫道:“我们真的要随他们上山?”

杨云枫双手握住缰绳,低声道:“如今我们也没有选择,暂且走一步是一步吧,中途再伺机而动!”

独眼大汉转身看了两人一眼,立刻笑道:“你们小两口也不要想着如何逃脱了,这方圆几十里都是荒无人烟,也都是我羊志的地盘……”说着对一旁的几个大汉使了一个眼色,那几个大汉立刻驾着马走到杨云枫与李颖的身后,自然是防止两人中途逃跑。

羊志这时一勒缰绳,立刻策马而出,身后的人都随着他一起向树林的一侧而去,杨云枫与李颖也在其中,一路上杨云枫四处打探着情况,李颖则是依偎在杨云枫的怀中,突然心中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暗道:“若是以后可以永远这般,他载着我骑在马上,永远没有尽头该有多好?”

杨云枫却没有注意这些,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脱困,他也不是以前的杨云枫了,若是以前杨云枫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羊志招揽了自己,之前的恩怨就可以一笔勾销,而此刻杨云枫不但想着如何逃脱,还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报了三鞭之仇。

【第2?43章】卫墨的剑

杨云枫一路寻思良机逃脱,都不得半点机会,却见羊志这时转头问杨云枫道:“对了,你究竟是什么人?朱半山那小子究竟接的是什么生意?”

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道:“你此刻有兴趣知道了么?”

羊志哈哈一笑,道:“老子也是随口问问!反正现在也是闲来无事,离山寨还有些路程!”

杨云枫立刻道:“哦,其实我也没什么特殊的身份,不过羊兄你此刻最要紧的应该是问你义弟这一笔买卖究竟得了多少银子!”

羊志眼色一动,立刻道:“听你的口气,这小子是拿了不少银子……”说到这里哈哈一笑,道:“不过这小子命短,即便是金山银山,又如何?还不是没有命享?”说到这里,眼色立刻又一动,立刻沉声道:“不用卖关子了,究竟多少?”

杨云枫立刻道:“三万两!”杨云枫反正也是胡诌,索性就和羊志在这胡侃。

岂知羊志闻言立刻勒住了缰绳,转头看向杨云枫,冷声道:“小子,你不是诓爷爷吧?”其他大汉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杨云枫,三万两啊,只怕自己做一辈子马贼,都未必能有三千两,更别说三万两了。

杨云枫冷冷一笑,道:“反正你对此事也并不上心,如今我们也是肉在俎上,我何必骗你?”

羊志这时冷冷地盯着杨云枫打量了半晌,最终道:“你小子究竟是什么来路,竟然值得三万两这么多?”

杨云枫抱定了与这帮人胡侃的心态,以求时机逃走,这时立刻笑道:“我并不值三万两,只是我知道的秘密可比这三万两要值钱多了!”

羊志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才哈哈一笑,道:“算了,算了,管他个球的,既然爷爷邀你入伙了,你就也是自己人了,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杨云枫自然不信羊志的话,刚才羊志与他手下的异常已经出卖了他们,三万两的诱惑可不是一般的大了,此刻羊志定然在想,只要将自己带回山寨,那三万两也就等于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李颖这时低声对杨云枫道:“你如此一说,只怕这些人更不可能放我们走了!”

杨云枫轻声道:“我本也是胡说,即便不是如此,只怕她们也不会放我们走,现在他们满脑子都是钱了,表面上会对我们提高警惕,其实则是放松了警惕罢了,满心思都在想拿三万两银子呢!”

众人又行了一段路,天色已经开始蒙蒙发亮,而众人也走到了树林的边缘,看到了外边的荒芜之地了,杨云枫这时低声对李颖道:“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牢牢地抓着马的缰绳不放手!”

杨云枫见李颖点了点头,立刻冲着远处叫道:“刘总兵,我们在这里……”

羊志与他的一班手下都在盘算着如何从杨云枫口中套出他那个价值连城的秘密来,如果套出来了,只怕实际价值远远还不止这三万,此时听杨云枫这么一叫,顿时慌了神,定睛向远处看去,扫了一眼,见四下根本无人,羊志立刻叫道不好,转头再看来,杨云枫已经与李颖策马跑出了百十米之远了,立刻对着手下喝道:“饭桶,还不快追……”

杨云枫一边策马一边向后看来,见羊志与他的手下已经追了上来,立刻对李颖道:“你抓紧了缰绳……”心中已经做好了关键时刻自己跳马,让李颖逃走的打算。

羊志等人在杨云枫身后批命的抽打着马屁,煮熟的鸭子,又岂能让他就这么飞走了,何况还是个金鸭子,羊志一边追赶着,一边还冲着杨云枫叫道:“小老弟,你这是做什么,我是带你回山寨做第二把交易的……”

杨云枫暗骂道滚你大爷的,你当老子的脑子是你那帮手下的酒囊饭袋啊,杨云枫哪里理会这些,一个劲的抽打着马屁,李颖这时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回长安的路上接二连三遭遇的险情,只怕是她之前这么多年都没有遇到过的,近日都赶到一起来了。

却在这时杨云枫见前方不远处,一辆马车正向自己这边行来,不过见那赶马也是女子,马车行驶缓慢,马车的装扮也是格俱脂粉气,只怕当中坐的也是女子,虽然有些不道义,但是如今之计,只怕唯能利用前方的马车来阻挡身后的追赶了,但是细细一想,若是羊志因为这些女子受阻没有追赶上自己的话,只怕会迁怒这些女子,岂不是自己害了这些女的?想到这里,杨云枫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虽然路道空旷,但是可以行走的地方却只有一条,其他地方都满是泥坑石子,杨云枫的马与那马车交接之时,却见那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从中探出一个脑袋来,看了杨云枫一眼,杨云枫不禁一愕,这哪里是外人,正是久未碰面的卫墨,杨云枫虽然不能停马,但还是叫道:“卫小姐,救人哪……”话音刚落已经跑出了百十米,随即身后的羊志等人也是一拥而过。

马车陡然停了下来,卫墨从马车中跳了下来,穿着一身红色的罗裙,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向杨云枫处看去,刚才明明看到杨云枫的马前还坐着一个女子,虽然是惊鸿一瞥,但也知道并非相识,卫墨心中犹豫不决,看那些身后追赶的人各个都彪悍异常,只怕杨云枫不是他们的敌手,也不知道该不该出手相救。

这时马车内传出一声淡雅清脆的声音道:“小墨,究竟是怎么回事?”

卫墨闻言立刻上前拱手道:“姑娘,刚才遇到了一个熟人,好像在被马贼追赶!”

马车内那声音立刻又道:“熟人?我听方才那声音也相当的熟悉,你要不要前去帮他一下?”

卫墨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处,只见杨云枫与那帮马贼已经跑远,路道上扬起的灰尘洋洋洒洒了半晌这才缓缓落下,心中犹豫不决,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这杨云枫亲手将自己的父亲送入了大牢,但是又救过自己,这恩怨两难,实在难以抉择。

这时马车内的声音道:“既然如此,看来你是不想救了,那就上车吧,我们还要赶路呢,离长安还远着呢!”

卫墨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地又向前行去,卫墨坐在马车上,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暗自安慰自己道:“不管如何,我与他有深仇大恨,他即便帮过我,我之前在洛阳也救过他一次还清了,如今是他欠我的,我自然就可以袖手旁观了!也没什么对不起他的!”

卫墨身后隔着一道长纱,长纱之后有一人正卧着,这时缓缓坐起身来,看了卫墨良久后,这才道:“方才那人应该是杨云枫杨公子吧?”

卫墨闻言连忙转头,道:“是的,姑娘!”

长纱后那人立刻对着马车外叫道:“停车!”

马车戛然而止。

卫墨转头看向长纱后那人,奇道:“姑娘,你这是……”

却听那人道:“我知道你心中是想去救他的,你快去快回吧……”说到这里,口中又喃喃道:“不过我在洛阳之时听裴旻裴公子说杨云枫剑术精妙,裴旻都是得他指点,此刻他又如何连几个马贼又对付不了呢?”

卫墨这时跳下马车,对车中女子作揖道:“那我去去就来,姑娘稍后!”说着走到马车后,将系在马车后的马缰绳解开,刚刚跃身上马,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不时一众马贼已经到了面前,而杨云枫与李颖分别趴在一个马贼的马前。

羊志路过马车时,转头看了一眼骑在马上的卫墨,这时勒住了缰绳,冲着卫墨叫道:“丫头,你认识这小子?”说着挥舞着马鞭,指向杨云枫。

卫墨看了一眼杨云枫,只见杨云枫正看着自己,卫墨立刻对羊志冷声道:“认不认识与你何干?”

羊志闻言一愕,打量了卫墨一眼,道:“我见他刚才叫你救他,所以如此一问……”说着眼神已经落在了卫墨手中的剑上,随即哈哈一笑,道:“哟,还是个练家子?”

这时身后一个马贼策马上前两步,对羊志道:“老大,我看这丫头长的也不错,不如……”

却在这时马车内传出了那女子的声音,淡淡地道:“小墨,要动手就快点,我等还要赶路呢!”

杨云枫一耳便听出了车内说话之人是那日在洛阳有过隔纱洽谈之缘的公孙绾,不想卫墨至今还这公孙绾在一起,正想着却见卫墨“哐”地一声将剑拔出,指着羊志道:“姑娘说了,要赶路,你等若是还想多活几天,就放下这两人,本小姐也不愿与你们动手!”

羊志闻言哈哈一笑,一边笑着一边看向马车,道:“哟,这车内还坐着一个呢?”

身后的马贼立刻冲着马车叫道:“坐在马车内不敢见人,你是脸上长麻子了?还是怎么地?你可知我家老大是什么来头?”

公孙绾立刻对卫墨道:“小墨,不用多言,格杀勿论……”

公孙绾话音刚落,卫墨的长剑已经出手了,只见她双腿在马镫上一蹬,整个身子都飞了起来,那罗裙随风而动,不时已经落到了一众马贼身前,羊志见状笑道:“是有两下子,不过依然是花拳绣腿!”

羊志话音刚落,只见卫墨右手一抖,身下罗裙一摆,那步法就犹如舞蹈一般,羊志哈哈一笑,道:“将剑舞当剑法?可笑……”

卫墨这时在马贼人群中一阵旋转,顿时飘起了一丝香气,众人看的出神,却见卫墨已经出了马贼圈外,这时缓缓转过身来,长剑之上已有血迹,羊志看在眼里,脸色突然一变,再转头看想自己的手下,一个个依然坐在马背上,只是脸上已经失去了原来的笑意,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惊恐之色,不时喉咙喷出血来,一个接着一个倒在了地上。

杨云枫看在眼里,立刻跳下了马背,去讲一旁的李颖也抱了下来,立刻对卫墨拱手道:“多谢卫小姐救命之恩!”

卫墨这时却看也不看杨云枫一眼,只是淡淡地道:“你走吧,我不用你报恩,你要谢就谢我家姑娘!”

杨云枫闻言一鄂,立刻转身对车内的公孙绾拱手道:“多谢公孙姑娘!”

公孙绾淡淡地声音犹如一股飘渺的云烟一般,慢慢飘出了车厢,道:“杨公子不必多礼……”

羊志坐在马背上,这时“哐”地一声抽出了腰间的钢刀,对着卫墨冷笑道:“丫头,着实是有两下子,爷爷方才是小看你了!”眼神却不住地闪烁着,似乎在想着什么,随即作出一副顿悟相,立刻从马背上跃了下来,冲着马车内道:“车内的可是公孙绾公孙姑娘?”

公孙绾这时淡淡地道:“阁下是何人?”

羊志闻言立刻一喜,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拱手道:“小人羊志,前两年在青州蒙姑娘相救,小人尚未报答……”

公孙绾喃喃道:“青州?羊志?……”沉吟了良久后这才道:“哦,原来是你,那日我救你,是想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却不曾想你最终会沦落到山匪马贼一流?”

杨云枫、李颖与卫墨见公孙绾竟然是这羊志的救命恩人,心下都是一骇,卫墨也缓缓收起了长剑入鞘,却听羊志这时道:“姑娘,小人也是有难言苦衷的,不过小人一直记得姑娘说的那句‘善小亦可为,恶小亦不为’的话,小人虽然做了马贼,却从来没有伤过半条人命啊……”

公孙绾半晌没有说话,杨云枫却立刻道:“胡说八道,方才在树林里,我与公……李姑娘就亲眼见你杀了一人,你如今还在这里狡辩……”

羊志抬头愤愤地看了杨云枫一眼,立刻又对车内的公孙绾道:“姑娘,这是误会,小人一直铭记姑娘的金玉良言,那人是小人的手下,平日杀孽就重,小人多番警告过他了,他是屡教不改,小人百般无奈之下,只有杀他……小人知错了……”

杨云枫立刻道:“死到临头还在作此争辩,你们平日里,见到貌美的女子便劫上山做你的押寨夫人,这也罢了,五日之后,你心生厌倦后,便将她们交给你的手下糟践,直至惨死,如此禽兽不如的行为,你还有何可争辩的?”

羊志闻言立刻给车内的公孙绾磕头道:“小人知错了,只是被一帮手下煽动,小人也时时懊悔……”

公孙绾这时淡淡地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也承认了,我也不为难你,你走吧!”

杨云枫闻言立刻奇道:“如此恶贼就如此放他走不成?”说着却见羊志依然跪在地上,浑身哆嗦不已,连声道:“姑娘,小人当真知错了,你就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吧……”

杨云枫与李颖见状,都是心中好奇,怎么这公孙绾要放他走,他反而更加害怕了,还有这公孙绾不过是一个舞娘,怎么这羊志会如此对她服服帖帖,不敢有半点冒犯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杨云枫之前猜测卫墨的剑法是传自公孙绾的,如今看来是确有其事了,那么就是这公孙绾的剑法让羊志害怕了?

卫墨这时冲着羊志冷声道:“姑娘饶你性命,你还不知死活在这求饶又有何用?还不自己废去四肢,姑娘身子不适,还要赶路,岂容你耽搁?”

杨云枫与李颖闻言又是一骇,原来说留羊志性命,却要废了四肢,那与杀他又有何异呢?

羊志听卫墨如此一说,心中砰然一动,立刻对车内的公孙绾道:“姑娘,小人既然有错,定然接受惩罚,不过姑娘千万别动怒气坏了身子,小人在前方的商周城里也有几个郎中朋友,不如让小人引荐一下……”

公孙绾这时轻咳了两声,道:“不用了,你速速自己解决,我等还要赶路……”

岂知这时羊志却站起了身来,将手中的钢刀紧了紧,道:“姑娘,还是你的病要紧,待你病好了,再惩治小人也不迟……”

公孙绾这时怒声道:“你……咳……”说着这里不住地咳嗽。

杨云枫立刻明白了过来,羊志之所以立刻跪倒在公孙绾面前请罪,是惧怕公孙绾,而此刻得知公孙绾有病在身,自然就不再担心了,但是可能对公孙绾依然心有余悸,所以一再试探公孙绾的病情,如今公孙绾咳的这般厉害,想必是没办法与他动手了,所以立刻又露出了本性。

卫墨看在眼里,立刻抽出了长剑,指着羊志道:“姑娘让你自己解决,你反而惹姑娘动气……”

羊志这时哈哈一笑,立刻扬起手中的钢刀,道:“如今公孙姑娘身子抱恙,老子还有什么忌惮的?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与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窝囊废,能拿老子如何?”

羊志说着走向马车,赶车的女子立刻上前阻止道:“你想做什么?休得对姑娘无……”话还没说完,立刻被羊志一脚踢开。

【第2?44章】商州来援

羊志这时一把掀开马车的车帘,冲着马车内的公孙绾道:“公孙姑娘,昔日你救我之时,老子就想过这辈子就一定要得到你,如今这是老天送给老子的这个机会……”说着一步跨进了马车内。

杨云枫见状立刻上前拉住羊志的脚,冲着卫墨叫道:“你还等什么呢!”

羊志见杨云枫抱着自己,立刻一脚将杨云枫踹开,李颖见状连忙上前扶起杨云枫,道:“杨公子,你没事吧?”

卫墨这时立刻长剑出手,从马车的一侧将长剑刺入,马车内传出羊志的一声闷哼,随即失去了动静,卫墨与李颖都嘘了一口气。

杨云枫感觉不对,自己在树林里见羊志杀人手法极快,又岂会一招被卫墨解决,连忙道:“小心有诈……”

杨云枫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马车内传来羊志诡异的狂笑,随即却见卫墨插在马车内的长剑迅速的飞出,卫墨一个拿捏不稳,连连退后了数步,却见羊志这时从马车内跳出,看了一眼卫墨,又瞥了一眼扶着杨云枫的李颖,哈哈笑道:“老子今日真是好福气啊,老天送来了三个绝色佳人给老子享用……”

卫墨怒目一瞪,立刻又是一剑向羊志刺去,羊志长刀一挥轻轻隔开,笑道:“老子说你是三脚猫功夫,你偏偏自取其辱……也好,待老子收拾了你先,然后再慢慢享用你们三个……哇哈哈……”

卫墨这时又是一剑刺出,速度比刚才还要快,步法中还是带有舞步在其中,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着急,好好一套剑法,非要和舞蹈拉扯到一起,这舞蹈重在姿势曼妙好看,而剑法却是贵在快、准、狠,这三点卫墨却是没有一点能做到的,所以卫墨的剑术虽然拿在洛阳与赵云龙比斗之时又精进了不少,不过因为毕竟有表演成分在其中,比之羊志似乎又逊了一筹。

果不其然,卫墨的剑法刚刚到了羊志面前,羊志只是轻轻一挥,立刻就轻描淡写的将卫墨的剑招化解于无形了,相比卫墨,羊志的刀法却是游刃有余,与卫墨的比斗,已经不像是动武了,更像是在调侃戏弄卫墨,以羊志此刻的刀法,若是真心想要拿下卫墨,最多也不过几招的功夫,但是羊志却是乐此不彼的在戏耍着卫墨。

卫墨心下恼火,却又本事不如羊志,只能干着急,心中一急莫说剑法了,就连脚下的步法也开始错漏百出了,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着急,如今这里能与羊志交手的只有卫墨了,若是卫墨一败,其他人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这时马车内传来公孙绾淡雅的声音道:“小墨,剑术之精妙在于精,你如此心急,如何能取胜?若是论武艺,你比羊志有所不及,但是你毕竟是习得我公孙家的剑舞,只需一层功夫本应就可拿下羊志,只可惜……”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杨云枫这时看到马车内还挂着一柄长剑,立刻走进马车将剑取下,并不是他要找羊志火拼,他也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是对方的对手,只是此刻依靠卫墨只怕有所不及,若是此刻自己留下卫墨与公孙绾,又绝对对不住自己的良心,毕竟人家是为了救自己,如今之计也只能握着一把剑,加大一下自己的胆量了。

李颖这时双手紧紧地握着杨云枫的双肩,杨云枫转头看向李颖,此时的李颖哪里还有在洛阳时的那种孤傲的气质,完全一副小鸟依人,楚楚可怜,受惊过度的模样,杨云枫心中不忍,立刻扶着李颖到马车边坐下,道:“你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下!”

李颖点了点头,看着杨云枫,心中百感交集,暗道:“若是一会那位姑娘不敌羊志,那羊志要羞辱于我,我宁愿去死……”想着见一旁躺着的丫鬟腰间别着一把匕首,立刻拿到手中拔了出来,紧紧地攥着。

杨云枫却没有注意李颖的举动,如今的一颗心完全放在了卫墨的身上,只盼着她能制服羊志,那么就立刻化险为夷了,若是卫墨不敌,即便自己不是羊志的对手,只怕也要与他拼了,想到这里,也将长剑拔了出来。

卫墨听公孙绾说了一句话后,楞了一下,立刻又挥舞着长剑,疾疾向羊志刺去,都被羊志用长刀挡开,卫墨听公孙绾的话,知道自己是因为过于心急,这时退后几步也不急于攻击,调整了一下呼吸。

羊志这时将刀扛在了肩头上,冲着卫墨**道:“丫头,你也累了,好生休息一下,老子有的是时间……”

杨云枫看在眼里,这时蹲下身子,抓了一把泥沙握在手中,关键时刻,便要无所不用其极了。

卫墨这时冲着杨云枫看了一眼,见杨云枫也甚是担心的看着自己,手中虽然握着一把长剑,但是架势完全不是习武之人该有的模样,心中一叹,暗道,每次遇到这杨云枫都没有好事,上次在他面前败给了赵云龙已经很是丢脸了,今日若是再败在羊志手中,只怕要被杨云枫好顿取笑了。

卫墨想到这里,立刻深吸一口气,随即长剑又再出手,这一次出手的速度比之前更要快上几分,羊志也险些被刺,但羊志虽然块头高大,动作却格外的迅速,立刻一个跃身闪开,随即用钢刀格外,冲着卫墨笑道:“丫头,有长进……”

卫墨哪里理会羊志,立刻连刺了数百剑,但是羊志此刻已经提高了警惕,依然还是剑剑落空,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更是着急,暗道若不是羊志存心让卫墨,卫墨只怕早已经不敌了,而这也不是让卫墨练剑的机会,如果败了的后果不可想象,但是此刻自己冒犯而上的话,又怕羊志手中的钢刀不长眼,羊志不对卫墨下杀手,那是因为卫墨是美貌女子,对自己绝对不会如此手下留情了。

但是这般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杨云枫左右看了一下,见这里偏僻,一时半会也绝对不会有人路过,即便有人路过,碰巧是武林高手的几率也相当低,看来只能做最后一搏了,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握着长剑蹑手蹑脚的走到羊志的身后,岂知钢刀羊志身后,就叫羊志一个神龙摆尾,扬起右脚,一脚将杨云枫踢开,却听羊志冷笑道:“爷爷在陪丫头玩,你来凑什么热闹?活的不耐烦了?”

卫墨见羊志分心,立刻又是几剑刺出,羊志一一闪避。

李颖见杨云枫摔倒,立刻上来扶起杨云枫,道:“杨公子,你没事吧?”

杨云枫站起身来,摇了摇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时见李颖手中握着的匕首,灵机一动,立刻拿过李颖的匕首,又扶着李颖坐到一旁,低声道:“你别轻举妄动……”说着将长剑交给李颖。

杨云枫这时又是蹑手蹑脚走到羊志的身后,羊志又是同样的一招,将杨云枫踢开,冷声道:“你他贼娘的真是活腻歪了?”

每次羊志分心,卫墨都乘机向羊志攻击,杨云枫每次摔倒,都继续爬起来,又走到羊志的身后,这次又被羊志踢开,却听羊志怒声道:“爷爷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好,既然如此,老子就一起收拾了你们……”

羊志说着手下刀锋一变,立刻向卫墨砍去,这还是羊志第一次动了杀招,卫墨一边用剑格挡,一边向后退去。

杨云枫这时又站起身来,见一旁的李颖满脸的担心,杨云枫竖起了手指,放到嘴边,冲着李颖微微一笑,李颖不禁一愕,她完全没搞懂杨云枫究竟在做什么,但是她也看出了杨云枫似乎在故意上去让羊志踢他。

杨云枫此刻又走到了羊志的身后,羊志不厌其烦,甩腿就往后踢开,岂知这一次杨云枫立刻的闪身避开了,而左手这时一把抱住了羊志的腿,右手的匕首,立刻一下刺进了羊志的脚底。这一幕李颖看的是清清楚楚,这时不禁立刻站起身来。

羊志此时“啊”地一声叫了出来,不过手上也没停下,立刻一刀回撤向杨云枫的脑袋砍来,李颖见状惊呼道:“杨公子,小心……”

杨云枫从实行这个计划的时候,就已经将羊志在受刺之后的所有动作都想过了,如今羊志这么一招,也在他的计算之中,所以杨云枫在刺完羊志之后,立刻就倒下身子,避开了这一刀,冲着卫墨叫道:“快动手!”

卫墨见状立刻举剑向羊志刺来,羊志如今的刀在后方,再回撤之时已经慢了半招,只是将卫墨的见挡开,但由于脚心的疼痛,手上的力道也小了不少,卫墨的剑虽然被格开了,但还是刺进了羊志的左臂,羊志这时又是一声闷哼,立刻挥刀向卫墨砍来,卫墨想要拔剑,却未拔出,如今只能缩手向后跃开。

杨云枫这时倒在地上,立刻又起身举起匕首对着羊志的臀部刺了下去,羊志此时连中两招,已经有些慌神了,这一下更是在意料之外,顿时只觉得**上一阵剧痛,立刻又挥刀向身后砍来,顺势转身,杨云枫就地一个打滚,这时匕首已经插在了羊志的臀部,双手乘机抓了一把泥沙,冲着羊志撒了过去。

羊志一声狂吼,这时立刻一瘸一拐地向一旁的马匹胖跑去,杨云枫知道羊志想要开溜,立刻对一旁的李颖叫道:“快刺他……”

李颖这时双手握着剑,看着羊志一步一步走来,心中早已经慌了神,眼看着羊志爬上了马,从身边策马逃走,自己却没有动半分,待羊志骑马消失在眼帘后,这才觉得双腿一软,坐在了马车的行辕上。

杨云枫见羊志负伤逃走,心中只觉得可惜,不过羊志也受伤了,这已经远远超乎了原来的预料,而李颖毕竟是皇室之女,千金之躯,虽然也有一言定别人生死的权利,但是真正亲手杀人还没有过,所以李颖如此表现也在情理之中,怪她不得。

卫墨这时走到马车前,看了一眼李颖后,这才对车内的公孙绾道:“姑娘,羊志已经府上逃走了,你没有什么大碍吧?”

公孙绾轻咳了两声道:“我没事,你去看看兰儿如何了!”

卫墨立刻走到一旁,探了谈那被羊志踢开的赶车女的气息,随即对公孙绾道:“姑娘,兰儿只是晕了过去,并无大碍!”

公孙绾在马车内“嗯”了一声,让卫墨将兰儿弄醒后,这才问杨云枫道:“杨公子,听闻你已经去长安了,为何会在此处?”

杨云枫苦苦一笑,道:“这还真是说来话长了……”说着看到李颖脚上的伤口,立刻对车内拱手道:“不知公孙姑娘有无金疮药之类的药品,我朋友脚上有伤……”

公孙绾沉吟了片刻道:“我观你朋友走路似乎脚骨受伤,并不是金疮药所能解决的,让你朋友上车给我来看看!”

杨云枫立刻道谢,扶着李颖上车,李颖见杨云枫此刻还惦记着自己的伤势,心中一暖,但是转头瞥向卫墨之时,却发现卫墨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特别,心中一凛,暗道,莫非这个卫小姐也是他的红颜知己?还有这个神秘的公孙姑娘,两个女子都似曾相识,似乎就是元宵节洛阳宫前一阙剑器舞名动洛阳的两个舞娘,她们与杨云枫也认识?

李颖满心思绪的上了车,公孙绾吩咐卫墨那个车帘放下,杨云枫看了一眼卫墨,轻声道:“卫小姐,你如何在这里?最近可好?”

卫墨转过身去,不看杨云枫,沉默了半晌之后,这才淡声道:“挺好的……”

杨云枫感觉着卫墨似乎在刻意的避着自己,这时心中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立刻对卫墨道:“哦,对了,贝儿现在我府中,你不必担心!”

卫墨闻言脸色一动,立刻看向杨云枫,喜道:“真的么?”见杨云枫点了点头,立刻道:“我都找了她很久了,不想她会在你府上……她最近可好?”

杨云枫见卫墨还是如此的关心贝儿,微微一笑,道:“挺好的,她还是以前那样……不过之前她也吃了不少苦……对了,她此刻应该在长安了……”

卫墨闻言一喜,立刻道:“长安?我们也正是要去长安……”

杨云枫看着卫墨微笑时,脸上的酒窝,心中顿时感到一阵欣慰,好久没有看到过卫墨的笑容了,正想着却听马车内的李颖“啊”地一声叫了出来,随即听公孙绾道:“姑娘,你忍着点,我已经帮你接上骨了,你以后小心点,最后不要下地走路,不然日后只怕留下残疾……”

杨云枫见公孙绾给李颖接上了脚骨,心中的一块石头也就落下了,这时却见一旁站着的卫墨盯着自己看,从她的眼神中似乎看出了好多问号,杨云枫心中卫墨定然奇怪李颖是谁,刚要解释就听前方不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

杨云枫与卫墨都是一凛,转身看去,却见一众马队正向着自己这边而来,杨云枫心道,不会是羊志那王八羔子搬来什么救兵了吧?不过看方向似乎不对。

不时那马队便到了身前,杨云枫定睛一看,却是一众官兵,而为首之人的一侧,一人骑着白马,手中握着一把长剑,看见杨云枫,面露喜色,立刻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走到杨云枫面前,道:“公子,总算找到你了!”

杨云枫见此人不正是自己的贴身保镖赵云龙?立刻上前拍住赵云龙的双肩,喜道:“赵兄,你不是在长安么?如何来了这里?”

赵云龙立刻道:“你失踪这十几日,消息已经传到了长安,夫人与杨小姐都格外的担心,便让赵某连夜出来寻找了,不想在商州遇到了丰王殿下的人马,所以便随着他们一起来找公子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暗道:“十几日了么?”心下也没多想,立刻对赵云龙道:“丰王殿下还好吧?”

赵云龙立刻点头道:“嗯,丰王殿下如今正在商州养伤,对了,冬林也在那……”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冬林没有什么大碍吧?”

赵云龙立刻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肩膀和腿上都受了点皮外伤,养养就好……”

这时为首的官兵将领对杨云枫道:“这位是杨公子吧?在下商州兵卫陈梓杰,请问公主可安好?”

杨云枫抬头看去,只见那将领一身铠甲,相貌俊朗,一脸的英气,年纪却不过二十左右,手中一把钢刀紧紧握着,好一副英雄气概,心中不禁暗道:“你们若是早来半个时辰,老子也不用吃这么多苦了!”

杨云枫想着立刻拱手道:“原来是陈兵卫,公主她无事……”

杨云枫话音刚落,就见李颖掀开车帘,对陈梓杰道:“陈兵卫,本宫在此!”

陈梓杰一见李颖,立刻率着一种官兵纷纷下马,跪倒在地,抱拳道:“末将护驾来迟,请公主治罪!”

卫墨刚才听众人提及公主已经觉得奇怪了,如今见众官兵竟然对着杨云枫的那个朋友下跪行礼,心中连连诧异道:“原来她是公主?”却见李颖挥手道:“本宫无事,都起来吧!”

【第2?45章】丰王秘密

陈梓杰护送着李颖与杨云枫一起去了商州,毕竟因为卫墨与公孙绾救过杨云枫与李颖,所以李颖与杨云枫都邀请两人一起,卫墨本欲推辞,但是公孙绾却一口答应了。卫墨不想与杨云枫一起去商州,主要原因倒还不是杨云枫,而是那个曾经一剑打败了自己的赵云龙,赵云龙似乎也认出了卫墨,只是对卫墨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话,但是就是这微微一笑,在卫墨心中好像就是在取笑她一般。一众人到了商州之后,公孙绾与卫墨向众人告别,说在商州还有几出表演,杨云枫从卫墨口中得知她们也会去长安,也就没有挽留,而是直接与李颖一同去了刺史府。

众人刚到商州刺史府门口,就见一众官员等候在刺史府前,一见李颖纷纷下跪高呼道:“恭迎公主殿下!”

李颖因为腿脚不便,所以坐在官兵抬着的座椅上,看了一眼众人,随即对为首一人道:“陈希烈,你现在是商州刺史了么?”

那为首之人,年约四十上下,身材略瘦,颌下一缕青须,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一动,暗道:“此人便是陈希烈?”却听陈希烈立刻道:“这是上个月朝廷的委命,下官也是刚刚上任!”

李颖这时皱眉道:“不过本宫听闻,你应该去蒲州上任才是!”

陈希烈立刻道:“回公主,蒲州刺史一缺,已经由原商州刺史王建阁王大人补上了!下官只好来商州了!”

李颖沉吟了一会,盯着陈希烈看了良久之后,这才道:“丰王何在?“

陈希烈立刻道:“正在府中养伤……”说着站到一旁,伸手道:“公主请!”

李颖立刻转头看向杨云枫,脸上认真的表情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对杨云枫道:“云枫兄,请!”

杨云枫倒是没有注意到李颖对自己称呼的变化,满心想着李颖为何会对商州刺史一职如此的关心,而在杨云枫的印象中,这个陈希烈也是李林甫一党的,这时心中顿时明白了,这商州不比其他地上,商州就在长安东边,又相邻京畿府,是个要地,看来本来的商州刺史王建阁应该是丰王一派的人,也就是太子党的人,而如今换上了陈希烈,这商州的掌控也就在李林甫的手中了。

杨云枫与李颖进了刺史府,陈希烈一直领着两人进了后堂,刚进后堂,就听一人道:“皇姐,总算找到你们了!”

杨云枫与李颖闻言都向前看去,只见李澄如今穿着皇子服饰,正坐在后院之中,而李澄的胳膊此刻也打上了绷带,他身后站着的正是罗冬林,肩膀上与腿上都打着绷带。

李颖这时立刻命令抬着座椅的官兵上前,抬着自己到李澄身前,让官兵放下座椅后,问道:“皇弟,你无碍吧?”

李澄此时倒是没有回答李颖的问题,而是转头看了一眼罗冬林,这才转头看向李颖,微微一笑,道:“无碍,无碍,只是胳膊受了点伤!”

杨云枫缓缓向李澄走去,注意到了李澄的这个举动,心中却在诧异,他亲姐姐问他是否有事,他不回答,反而转头看罗冬林,这是何道理?心中不及多想,立刻上前向李澄拱手道:“草民杨云枫拜见丰王殿下!”

李澄看了一眼杨云枫,申请有些奇特,随即微微一笑道:“杨公子也安好,你们都没事,这就好了!”

杨云枫立刻道:“多谢丰王关心!”说着抬起头看了一眼李澄身后的罗冬林,只见罗冬林看着自己,却又不敢说话,满脸都写着奇怪的表情,心中不禁又开始好奇了。

李颖这时问李澄道:“皇弟,我与杨公子落水后,你们是如何脱身的?”

李澄闻言脸色一变,又转头看了一眼罗冬林,这才道:“哦,我们被那帮水匪绑走了……后来好在商州兵卫陈梓杰陈将军前来相救,本王才逃过一劫!”说着干咳了两声。

杨云枫听在耳内,心中一阵奇怪,李澄所言被水匪绑走后,似乎还有什么细节没有说明,就直接说陈梓杰前来相救了,似乎李澄在隐瞒着什么。不过毕竟李澄与李颖还有自己都逃过了一劫,也算是万幸。

李澄这时立刻冲着杨云枫道:“杨公子,你与皇姐又是如何脱险的?当时得知皇姐与你掉落河中,本王真是万分焦急啊……”

杨云枫立刻将自己与李颖如何在岸边重遇,又如何遇到羊志一行人,如何被卫墨与公孙绾所救,当中自然隐去了自己给李颖吸毒一事,杨云枫说的时候,李颖偶尔还插上两句,说杨云枫如何不畏羊志,智敌羊志,之后又是如何刺伤羊志,这些杨云枫没有细说的事情,都被李颖说了一遍。

李澄听完后,立刻笑道:“原来皇姐与杨公子还有这等遭遇?可谓是患难重重啊!”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道:“丰王乃是龙子,自然是众神庇佑了!”

李澄闻言脸色又是一变,随即干笑两声,立刻对李颖与杨云枫道:“你们也受苦了十几日了,先去休息一下,本王今晚在设宴,为皇姐与杨公子压惊!”

李颖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杨云枫,却见杨云枫微微皱起眉头,似有所思,这才吩咐官兵将自己抬到客房,而陈希烈早已经准备好了婢女供李颖使唤。

杨云枫这时也对李澄拱手道:“那么草民也先行退下了!”说着对李澄身后的罗冬林道:“冬林,走,帮我搓背……”

而这时只听李澄道:“哦,忘记对杨公子说了,冬林在遇难之时曾经救过本王,本王对其感恩,所以特许他留在本王身边服侍,杨公子不会介意吧?”

杨云枫闻言眉头微皱,越来越感到当中事有蹊跷,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也只能拱手道:“丰王看重冬林,那是他的造化,那么就让他留在王爷身边服侍吧!”说着连忙对罗冬林道:“冬林,好生服侍王爷,莫要给我丢人!”

杨云枫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罗冬林,只见罗冬林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疑虑更甚,却也只能拱手告辞,被刺史府下人领着去了客房时,杨云枫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李澄与罗冬林,这时只见李澄正瞪着罗冬林,而罗冬林则是浑身发抖。

这些日子受了这么多苦,杨云枫也着实是累了,刺史府下人打了一桶水,杨云枫脱去身上的衣服,泡在与盆中只感到浑身的骨头都快软了,好不惬意,但是心中却在琢磨李澄与罗冬林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依然是百思不得其解,看来要想知道事情真相,还是要找机会好好问问罗冬林才是。

杨云枫洗好澡后,被刺史府的婢女伺候着穿好了衣服,本来杨云枫还真不习惯如此光着身子让四五个女人看,但是见这些女子的服务态度格外的专业,根本没有盯着自己看,而是认真的服侍自己更衣,也就不往心里去了,待婢女们下去后,杨云枫立刻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好久没有睡这么踏实的床了,刚刚倒下,就已经开始打起了呼噜。

杨云枫睡梦中似乎看到了罗冬林,见其满身伤痕,正在向自己呼救,而当自己赶到他身边时,早已经不见了罗冬林的身影,杨云枫一下子被吓醒了,浑身都是冷汗,坐在床上呆了半晌,这才暗道:“也许是之前太多担心罗冬林了,才会做这个怪梦!”不过罗冬林与李澄之间的是否有什么秘密,就越来越让杨云枫好奇了,反正已经睡不着了,杨云枫索性起床,见这时太阳已经下山,立刻叫来了赵云龙,对赵云龙道:“赵兄,你有没有觉得冬林与以往不太一样了?”

赵云龙听杨云枫如此一说,细细的想了一会后,立刻对杨云枫道:“听公子这么一说,赵某倒是真觉得他与以往不一样了,自从赵某来到商州见着他后,他一句话也没和我说过,每次见他,他都是跟在丰王身边,而且脸色很是难看!”

杨云枫闻言沉吟了片刻,立刻对赵云龙附耳道:“赵兄,你乘夜去看看冬林,看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赵云龙立刻点头应允,这时却听门外有人道:“杨公子,丰王殿下与此事大人在大堂设下了酒宴,让小人来请杨公子!”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知道了,一会就去!”

杨云枫整理了一下衣冠后,立刻出了房间,去了刺史府大堂,这时李澄、李颖、陈希烈与陈梓杰都已经坐在宴席之中,杨云枫连忙上前拱手道:“睡多了,抱歉抱歉!”

李澄微微一笑,挥手道:“杨公子快请入座,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本来是准备让公子多休息一下的……”

杨云枫一边入席,一边看着站在李澄身后的罗冬林,对于李澄的话,却是半句也没听进去,这时却听陈希烈道:“早就听闻杨公子大名,不想今日有幸同桌而席,真是三生有幸啊!”

杨云枫连忙客气寒暄几句,整个晚宴都是沉浸在客套话当中,要么就是陈希烈说杨云枫的诗才如何了得,要么就说他的《西游记》写的如何精彩,这些话杨云枫早已经听腻了,不过表面上还是微笑还礼,自谦不已,他此刻满心想着的都是罗冬林与李澄的异常。

李颖似乎感觉到杨云枫的不妥,连忙关心的道:“杨公子,你没事吧?”

杨云枫连忙道:“可能是累了,没有休息好!”

李颖立刻道:“那么酒宴就到此结束吧,让杨公子好好休息!”

李颖如此说了,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反对了,一桌酒宴就这么草草的结束了,杨云枫回房间前,李颖还特地的上来关心几句,杨云枫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待李颖走后,立刻叫来了赵云龙,对赵云龙道:“赵兄,杨某改变主意了,还是你我一起去!”

赵云龙并没有反对,两人都换上了夜行衣,杨云枫跟在赵云龙的身后,两人一直想李澄的寝宫而去,赵云龙并没有什么飞檐走壁的绝技,只是带着杨云枫避开刺史府的守卫,顺利地到了李澄住处的后窗,两人刚刚站定,就听见屋内一声摔碎瓷器的声音,随即传来李澄的冷哼声,道:“你是否要将本王的丑事告诉杨云枫?”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立刻伸手在纸窗上捅了一个窟窿,向屋内看去,而赵云龙则是站在一边给杨云枫放哨。

杨云枫睁大了眼睛向屋内看去,只见罗冬林此时正跪在李澄面前,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而李澄则是满脸的怒气,这时听罗东林道:“王爷,小人不知道你为何如此动气,小人自从见了我家公子,至今还未和他说过一句话!”

李澄这时眼神一变,冲着趴在地上的罗冬林冷笑道:“你以为本王是白痴么,杨云枫多次看向你,你摆出这那副委曲求全的样子是给谁看呢?”

罗冬林立刻道:“王爷,其实不过是失禁罢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当时小人不也被那帮水匪吓的尿裤子了么?”

李澄这时起身一脚将罗冬林踢翻,怒声道:“你还说……”

罗冬林被李澄提到一旁,连忙又趴到了原位,战战兢兢,不敢再说话,而窗外的杨云枫听到这里,似乎也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定然是李澄与罗冬林被水匪绑走后,这些水匪不知道如何要挟他们了,而李澄心中害怕就吓的尿裤子的,在李澄看来这是丢人的事,而当时也只有罗冬林在,所以他才千方百计将罗冬林留在身边,就是怕罗冬林将这件糗事泄露出去。

这时只见李澄又是一脚踩在罗冬林的背上,怒声道:“你是什么东西,你能与本王相提并论么?”

罗冬林这时凄声道:“王爷,小人绝对不敢泄露半句……你就饶了小人吧,小人保证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李澄这时似乎怒气渐消,缓缓坐了下来,眼睛却盯着罗冬林,这时突然问罗东林道:“若是你做梦之时,说了梦话如何?”

罗冬林闻言一愕,连忙道:“小人不会胡乱做梦的……小人昨夜做梦梦到了这些,立刻就惊醒了,连王爷你被水匪毒打时跪地求饶的事,都没有梦到就醒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暗道:“罗冬林啊罗冬林,你怎么这么傻,既然李澄介意这些,你怎么还说这些!”随即心中也恍然道:“原来李澄还被水匪毒打了?还求饶了?这就难怪如此了……”

杨云枫正想着,却见李澄这时眼神一变,立刻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瓷瓶,将瓶中的粉末倒进了酒杯之中,收好瓷瓶之后,这才站起身来,将酒杯斟满了酒,对罗冬林道:“嗯,冬林,本王也是一时意气,你莫要放在心上,本王也知道你忠心,你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

杨云枫见状暗道不好,李澄这时要杀人灭口了,正想出去阻止,但是心中突然一动,若是自己此刻出去阻止的话,那么李澄自然也就知道自己知道这个秘密了,也许这么做,可以救下罗冬林,但是只怕日后这李澄便会千方百计的担心自己会泄露这个秘密了,自己的性命也迟早要断送在李澄手中,更何况李澄虽然是有十**岁,但是毕竟是个王爷,若是要对付自己,什么办法都能使出来,自己死了倒也罢了,若是连累到宗露、杨玉环,或者自己身边的人,岂不是自己害了他们?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不禁开始犹豫了,眼见着李澄此时扶起了罗冬林,对罗冬林道:“冬林,让你受惊了,本王相信你定能保守这个秘密,来,喝了这杯酒压压惊……”

杨云枫这时心中的良心告诉自己要救罗冬林,但是心中另外一个声音却又告诉自己,不能出面,此事可能危及自己身边的人,杨云枫左右为难之际,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时眼角已经留下了泪水,自己也不知是为自己的胆小怕事而流泪,还是为罗冬林的命运而流泪,杨云枫此时心急如焚,但是又不能做半点反应,只觉得自己这种人在这个时代,就犹如这些当权者的玩物一般,罗冬林只不过是自己的缩影罢了,好在自己在洛阳时就已经做好了选择,不然只怕自己也早就如罗冬林一般了。

这时只见罗冬林拿着酒杯,看着一眼李澄,见李澄正微笑着冲着自己点头,立刻道:“多谢王爷信任,你放心,小人绝对不会泄露半句的!”说着将酒水一饮而尽!

杨云枫这时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大,眼中的血丝清晰可见,眼角泪水不断地溢出,罗冬林是他来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朋友,虽然曾经被唐天毒打,陷害过自己,但是毕竟也相处了几个月,也算是有了感情了,如今却要自己亲眼看着他被人毒杀,这种心情无法形容,杨云枫如今已经只觉心中犹如被千针一起刺痛一般,又犹如那毒酒就是自己饮下一般。

这时只见罗冬林突然抱着自己的脖子,喉咙不断发出嘶嘶之声,满脸惊异地看着李澄,那一张脸已经开始发紫,只见李澄这时阴冷地看着罗冬林,冷声道:“你休怪本王,只怪你知道的太多了,你安心上路吧!本王会多给你烧点纸钱……”

杨云枫与赵云龙离开李澄的寝室时,赵云龙见杨云枫的面色发白,一直到两人回到住所,换好了便装之后,赵云龙才询问杨云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杨云枫却摆了摆手,在决定自己亲眼看着罗冬林死而不出手相救的时候,杨云枫已经做好了决定,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自己也只能将听到的、看到的烂在肚子中,多一个人知道,只怕就给那人带来一份危险。赵云龙见杨云枫没有回答,也就不再相问,不时听着房外有人大声叫道:“有刺客!”

杨云枫也已经料到了李澄会这般做,不然自己询问其罗冬林的下落,李澄也不好交代,一会定然要说,刺客没有抓到,但是罗冬林英勇救主壮烈牺牲了。赵云龙打开房门,只见整个刺史府灯火通明,陈梓杰正率着一众官兵在府中大肆的搜查,但是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根本不可能存在什么刺客。

结果也如杨云枫预料的一般,罗冬林如期的成了殉职“英雄”了,只不过是在尸体上了多了几处剑伤,按照李澄的说法就是这些刺客的剑伤都已经喂过剧毒了,这也就轻而易举的解释了,为何罗冬林尸体周身发黑的情况。

李澄说完经过后,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杨云枫,却见杨云枫满眼含泪的跪在罗冬林的身前,表现的格外的悲伤,没有其他的异样,李澄这时心中也算是放下了一点心,倒是李颖再一旁不断的劝慰杨云枫,李澄这时对杨云枫道:“杨公子放心,冬林是为救本王而死,本王定然要为冬林讨一个说法!”

杨云枫闻言心中冷冷一笑,立刻对李澄拱手道:“丰王殿下,此事还用调查么?我们在黄河水道遇伏开始,祸害就一直延续至今,一切皆因我杨云枫而起,冬林是被我害死的……”

李澄听到这里,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时立刻走到杨云枫面前,扶起杨云枫,抚慰道:“杨公子,不要过度自责,孰是孰非,待我等回到长安后,自有分晓……”说着转头瞪了一眼陈希烈。

陈希烈心中一凛,立刻低头拱手不语,他心中自然明白这一切的事端,心中也不免奇怪,李林甫做事一向谨慎,如今丰王与公主都已经到了商州了,按照李林甫的一贯做事风格,绝对不会在这里下手的,更何况李林甫的目标是杨云枫,为何偏偏要去刺杀丰王呢?而且自己也没收到任何的风声,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罗冬林死了,李澄心头如释重负,表面工作做的也格外的漂亮,不但厚葬了罗冬林,还对杨云枫许诺,说会长安会为罗冬林向皇上要一个追封,杨云枫为了配合李澄的演技,自然是一副感激涕零状,千恩万谢的让李澄对自己失去了防范之心,同时还使得李澄因为自己心中有愧,对杨云枫更加的器重了,倒是赵云龙似乎对此事还耿耿于怀,曾经好几次暗示过杨云枫,罗冬林可能不是死于剑下,而是先中毒,然后被人刺伤,这一点作为剑术高手的他,自然是逃不过他的眼睛,不过杨云枫还是一口咬定罗冬林就是死于刺杀护主当中,赵云龙也就无法追查下去了。

在商州养了小半个月的伤后,李澄的外伤基本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李颖的脚还是不能下来走路,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看来也有的李颖受的了,这小半个月在商州,陈希烈对李澄格外的照顾,对杨云枫也是礼遇有佳,公孙绾与卫墨在商州的剑器舞表演,陈希烈还专程请了李澄与杨云枫一同去捧场,杨云枫见这一次的表演,公孙绾只上了一场,剩下的都是卫墨在表演,而卫墨的剑器舞也是如火纯情了,比之她的剑法要高超了许多,杨云枫心下却在想公孙绾到底是什么病,在洛阳之时就赢听说公孙绾有病了,怎么过去两三个月了,公孙绾的病情还是未见好转?

卫墨的剑器舞赢得了满堂喝彩,不过只看到公孙绾一场表演,不免还是有些可惜,杨云枫本来是想去见卫墨的,但是细想一下,反正她与公孙绾也会去长安,所以最终还是未见,倒是卫墨在表演之时,就已经看到了杨云枫,那一刻还差点跳错了舞步,待杨云枫走后,卫墨的心情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又过了几日,在商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可能杨云枫此刻身边多了一个赵云龙,李林甫那边的行动也暂时取消了,再过几日,李澄已经决定回京了,李澄因为陈梓杰救驾有功,硬是向陈希烈讨来了陈梓杰作为自己的贴身护卫,后来才知道,这陈梓杰乃是陈希烈的堂侄,而陈梓杰的父亲正是此时著名的将领陈玄礼。

杨云枫知道后心下一惊,按照正史,自己就是死在这个陈玄礼手中的,马嵬驿兵变之时,也是他在太子李亨的授权下,逼死了杨玉环,不想这陈梓杰就是陈玄礼之子?

【第3?01章】盛世长安

唐,开元二十五年,初夏。

杨云枫、李颖、李澄等一众人离开了商州直奔长安而去,当中还路过的西岳华山,果然是五岳中最俊险的一座奇峰,直冲云霄,峰顶完全被云雾掩盖,杨云枫在后世旅游也来过华山,不过那时候的华山已经没有此刻的这种风韵了,杨云枫这时心想着华山之上是否已经开宗立派,有了华山派了?风清扬与令狐冲估计是不会有了……

一路西行,华山已经逐渐隐没在云雾之中了,五日后一行人已经到了长安城外,杨云枫从马车内探出脑袋看长安城,毕竟是大唐的首都,洛阳城已经是繁荣昌盛、大气豪华了,如今与这长安城一比,立刻就相形见拙了,通往长安的路上,行人都比洛阳的多两三倍,而长安外的路道比洛阳的要宽两倍有余,城墙也比洛阳的要厚、要高许多。

杨云枫此时已经无心去看长安的繁华了,一心只想着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的妻子宗露与杨玉环了,满心的期待,赵云龙这时坐在杨云枫的一侧,对杨云枫道:“公子,宗老爷一家也来了长安了!”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动,随即点了点头,在洛阳之时,宗武御就有此想法了,虽然那日当着自己的面没好坚持,但最终还是来了,不过此刻看来,这样也好,宗武御在长安的人际广,人脉多,总好比自己在这里愣头青一般的乱撞,这李澄也并不是像自己想像的那般简单,若是稍有不慎,只怕也如罗冬林一样的下场。

一众人进长安城时,路道两旁的商贾百姓都纷纷的让开了道路,看着马车进了长安城后,这才各自忙碌起来。进了长安城后,杨云枫见长安城内的路道也比洛阳也要宽敞了许多,路两边的商铺群楼林立,生意繁荣,一副欣欣向荣的光景,这开元盛世在洛阳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缩影罢了,如今到了长安,才知道何为盛世大唐,大街小巷之上,都看到满脸笑意的百姓,为着一天的生机忙碌着,商铺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竟然还有不少黄毛蓝眼的西域商贾在这里做起了生意,有些西域商贾竟然还能操着一口流利的中原话与过往买卖的客商讨价还价,大唐盛世可见一斑。

估计此时每个人眼中的长安都与杨云枫看到的一般繁华,长安此刻也的确如看到的一般昌盛,向世界宣示着繁华,但是杨云枫比这里的所有人都清楚,这一切繁华、昌盛即将要成为过往云烟。安史之乱一旦爆发,这一切繁华景象立刻就会变成生灵涂炭、狼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饿殍满街惨状,杨云枫甚至感觉到,这灭世的脚步离这个繁华的盛世越来越近了。

赵云龙见杨云枫满脸的愁绪,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每个来长安的人脸上都是兴奋的表情,唯独杨云枫却是愁眉苦脸,到了长安内城某条街道前,赵云龙立刻指着一旁的一条道路道:“公子,我们的府邸就在那里!”

杨云枫闻言立刻转头看去,随即叫着停车,立刻从马车上跳下,走到李澄的马车前,拱手道:“丰王殿下,可否允许草民,先回府与妻儿小聚几日?”

李澄这时掀开车帘,对杨云枫笑道:“也好,那么杨公子先回去吧,本王还要进宫觐见父皇,待忙完了这阵,本王再派人有请杨公子不迟……”说着放下车帘,命令马车继续前进,这时公主的行辕行至杨云枫身旁时,李颖也掀开了车帘,看了一眼杨云枫,满眼都是不舍,见杨云枫弯腰拱手相送,并未看自己,李颖深情款款地看着杨云枫良久后才放下了车帘,杨云枫见一众马队向长安城的东北方向而去,他心中知道,这个时代的长安城不过是百姓与官员的居所罢了,皇帝在长安太极殿的东北侧又修建了一座闻名世界的大明宫,如今真正的皇宫就是在大明宫了,在后世杨云枫来这里,看到的也只有大明宫的遗址了,心中对大明宫不禁有了一丝的向往。

杨云枫在赵云龙的带领下,回到了自己在长安的府邸,这座宅院比在洛阳时何止大了一倍,路上也宽敞了许多,而且左右相邻的不是官宦世家,就是富商绅士,杨云枫走到府邸门口,大门比洛阳的要宽了一倍有余,大门之上的牌匾上,写着“杨府”二字。

赵云龙这时连忙上前拍门,开门的是一个杨云枫并不认识的老者,赵云龙立刻给杨云枫介绍道:“公子,这是宗老爷为我们找的管家,姓肖,名德贵,我们都叫他老肖!”

肖德贵立刻给杨云枫行礼道:“老爷回来了?我是宗府管家刘万昌的的连襟……”说着伸手示意杨云枫进府。

杨云枫打量了一番肖德贵,后这才大踏步进了杨府大门,肖德贵关上府门后,立刻跑在了杨云枫的前面,进了后堂通报,不时宗露满脸含泪的从后堂跑了出来,一把扑到了杨云枫的怀中,泣声道:“相公,你总算回来了!”

杨云枫一边拍着宗露的肩膀,一边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小翠与贝儿,贝儿也是满眼含泪地看着自己,却没有看到杨玉环与谢阿蛮,杨云枫冲着贝儿笑了笑,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示意贝儿擦掉眼泪,这时缓缓推开宗露,此时才发现宗露比在洛阳分别时清瘦了不少,两只眼睛满是泪水,杨云枫知道这些日子定然是让宗露担心了,连忙伸手帮宗露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笑道:“为夫这不是好端端的么,看你哭的……”

宗露这时立刻又破涕为笑,不断地捶打着杨云枫的胸口,道:“你吓死露儿了……”

杨云枫握住宗露的双手,笑道:“都是为夫不好,不该让夫人如此担心……今晚就罚为夫在书房过夜吧……”

宗露闻言脸上一红,立刻转过身去,轻声道:“相公你好坏……”

杨云枫哈哈一笑,走到宗露身前,笑道:“为夫在书房过夜,想坏也坏不了啊,还坏什么?是露儿你想我坏吧……”

宗露闻言脸上更是一红,连忙看了下左右,低声道:“这还有下人呢,相公,你说话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杨云枫笑而不语,转头看向贝儿与小翠,见贝儿与小翠正掩口失笑,不想着贝儿与小翠的关系也相处的不错,心中满是安慰。

宗露这时拿出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后,立刻对小翠与贝儿道:“赶快给老爷准备吃的去……”

杨云枫刚才听肖德贵也称自己老爷,如今这宗露也称自己老爷,暗道:“老子短短几日就显得这么老了么?都叫上老爷了?”

宗露准备好了碗筷后,杨云枫依然没有见到杨玉环与谢阿蛮,这才问宗露道:“玉环与阿蛮呢?”

宗露这时脸色微微一变,道:“夫君还是先吃饭吧!”

杨云枫感觉事有蹊跷,立刻拉着宗露的手,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宗露这时才坐到杨云枫的一旁,泣声道:“相公,露儿对不住你!”

杨云枫暗道,杨玉环果然是出事了,立刻追问详细情况,宗露这才道:“我们在长安得知相公你遇险一事后,我与玉环每日都担惊受怕,生怕收到什么噩耗,所以就决定去长安城外的卧龙寺为相公你祈福,但是回来之时,我们遇到了……遇到了寿王,寿王本来是调戏露儿的……”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陡然一凛,寿王李瑁?这不是正史上杨玉环的第一任丈夫么?这岂不是一切又要回归正史了?

却听宗露继续道:“玉环妹妹见那寿王调戏露儿,便上前仗义执言,却被寿王多番戏弄……当时也没什么事……后来这寿王每日就在我们府邸外转悠,一见玉环妹妹出府,就纠缠不清……玉环妹妹也是不甚其烦,但是这寿王依然是风雨不改,每日都在府邸外……”

杨云枫这时问道:“究竟玉环此时何在?”

宗露这时哭的更厉害,抓住杨云枫的手,道:“相公,玉环妹妹她……她出家了……”

杨云枫听到这里,脑子一蒙,只觉得一阵眩晕,杨玉环竟然出家了,随即一想不对啊,这历史上的杨玉环也是出家做过道姑的,不过那时候是为了避开世人的口舌,然后方便嫁给李隆基的,此时她竟然提前出家了?

杨云枫此时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吃饭,这时问宗露道:“玉环在哪里出家?”

宗露立刻擦去了脸上的泪水,立刻站起身来,对杨云枫道:“本来玉环妹妹是要去发为尼的,但是露儿百般劝阻之下,她才打消了这个念头,但依然是执意出家,露儿当时也是着急,所以就在府邸的后院设了一个道观,让玉环待发在那里修行……”

杨云枫这时着实松了一口气,这意思说了半天,杨玉环还是在自己府中,不过是做了道姑了,这时才发现自己过于担心杨玉环,反而冷落了宗露,立刻握住宗露的手,柔声道:“为夫不会怪露儿,你安排的很周到……”

宗露看着杨云枫,这时奇道:“相公,你当真不怪露儿?”

杨云枫这时端起了碗筷,笑道:“别傻了,为夫怎么会怪露儿呢,来,先吃饭吧!”

宗露见杨云枫不怪罪自己,心中也是嘘了一口气,坐在那里陪着杨云枫吃完了饭,本来以为杨云枫只是敷衍自己,但是见杨云枫连吃了三碗饭,才知道杨云枫的确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不过她心中就更是奇怪了,如今杨玉环是道姑了,杨云枫是一心要娶杨玉环的,反而一点都不担心了。

宗露那里知道杨云枫的心思,在杨云枫看来,只要杨玉环还在府中,那一切就还有变数,即便是剃掉了头发,杨云枫也不在乎,只要没有被那李瑁抢去就好,这时杨云枫心中暗道:“看来这李家的皇子皇孙,是没有一个好东西,李澄如此,这李瑁也是如此……”却不禁想起了李颖,李颖一直以来对自己百般维护,对自己更是倾慕不已,然而自己对她却是冷淡之极,心中突然对李颖有了一丝愧疚之意,这时又想到,上次李颖不是说了,她之前有心上人了,叫什么吴澄江的,也许只是自己在洛阳与她接触多了,她一时情意错乱了,这些皇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可惜自己以后却要帮李澄做事了。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一叹,这才将罗冬林的死讯告诉了宗露,却没有说自己的所见,宗露也是格外的诧异与伤心。

杨云枫吃完饭后,本来是想去见见出家为道姑的杨玉环的,不过肖德贵这时过来向杨云枫汇报,说宗武御与宗夫人来访,杨云枫立刻让下人备茶,与宗露一起迎了出去。

宗武御大步迈进杨府后院,一见杨云枫立刻上来拍着他的肩膀道:“云枫,你无事就好,老夫还真是担心你啊!现在看到你没事,也就放心了!”

杨云枫连忙拱手行礼道:“本应是小婿前去拜访二老才是,还让二来专程来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宗武御哈哈一笑,握着杨云枫的手,走进了内堂,宗夫人则是拉着宗露走去了偏厅闲谈,杨云枫此刻见宗露在长安也能常常见到自己的母亲,不妨也是好事一件,心中就更是不在意宗武御来长安一事了。

宗武御一边品茶,一边询问杨云枫这些日子的遭遇,听杨云枫说完后,目瞪口呆,咋舌不已道:“原来云枫你经历了这么多事,这么多磨难,不过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盼你这次在长安能够出人头地啊!”

杨云枫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若只是为出人头地,老子也不会来长安了,天下任大,何处不可做出一番事业来?老子要做的事,只怕任你有多精明,也不会了解的!”口上却淡淡地道:“如今来到长安,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第3?02章】长安形势

宗武御看了杨云枫一眼,放下了茶杯后,这才对杨云枫道:“云枫,你现在已经在丰王属下办事,虽然还没有一官半职,不过你要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毕竟在皇子身边,接触的人面也比较广,多的是机会……”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对杨云枫道:“这些日子你不在长安,估计有些形势你还不清楚,如今太子的位置是十有**保不住了,太子之位一旦空下来,那么底下看着的皇子们势必要争,每个皇子背后都有一群官员在支撑,而丰王李澄与太子李瑛,皇长子李琮三人是一个阵线的,如今太子失势,表面上看上去这一派也会跟着失势,不过毕竟这一派还有皇长子李琮与丰王李澄两人,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而这一派背后最大的势力就是张九龄、李适之一系,你如今也是这一系当中,要将这当中的关系梳理清楚!”

这个问题其实在洛阳时,杨云枫就与宗武御讨论过了,而且杨云枫心中也清楚,如果此时历史还没有完全脱离原来轨迹的话,这一次的太子之争,最终的胜利者应该是皇长子李琮。不过如今的形势对杨初来乍到的杨云枫来说是一无所知,他所知道的都是教科书上明确记载的东西,但是此时这里也有一点与教科书上有出入了,历史记载太子李瑛在开元二十一年就被废了,而皇长子李琮也是二十一年就做了太子了,如今都开元二十四年了,这是否代表着杨云枫所熟悉的那段历史已经与现在的这个时代正式脱轨了呢?杨云枫虽然怀疑,但还是不敢肯定。

这时又听宗武御低声道:“不过如今后宫之中最得宠的妃子莫过于武慧妃了,所以寿王李瑁与盛王李琦的机会也很大,如今整个长安虽然表面上看上去还是很平静,但已经是波涛暗涌了,过不了多久,就是暴雨之际,电闪雷鸣之时啊!”

杨云枫点了点头,心中沉吟了半晌,自己如今是仕从丰王,自然一切都要以丰王的利益作为前提了,如果能帮着丰王李澄争取到太子之位的话,自己日后可以说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了,但是如今丰王年纪尚小,而且做事又不够果断,对于形势看的还不如李颖透彻,不过李澄杀罗冬林一事,着实让杨云枫对李澄另眼相看了,至少他够狠,够毒辣,从这一点看来,李澄还是可造之材,不过……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不禁开始犹豫了,如此一个心狠手辣之人,若是做了太子,日后成了皇帝的话,自己的最终命运是否也会发生变化?想到这里,杨云枫只觉得背后一凉,随想暗道,罢了罢了,现在想这些也无用,还是等看清形势再说,如果自己真能创造机会捧着李澄上位的话,那么自己就一定要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才成。

听宗武御分析了近一个时辰的长安时局,以宗武御的意思,李林甫一系的势力是与武慧妃有勾结的,而最近李林甫也在忙于操作如何让寿王李瑁与盛王李琦上位,宗武御还将李林甫一系的部分官员名单,一一告诉杨云枫,杨云枫也懒得记,只是听了一遍这些人的官职,最小的也都是三四品,就已经知道李林甫在朝廷的势力是觉得不容小觑的,之后宗武御又交代杨云枫一些与宗家有联系的,也就是他父亲宗楚客的门生与旧部,这些人其实也并不是第三方势力,有的是张九龄一系的,有的则是李林甫一系的,有的则是保持中立的,却也没有什么实权的,宗武御告诉杨云枫的意思,也就是让杨云枫自己甄选出对自己有利的人来。

这些林林种种,听的杨云枫脑袋都快大了,毕竟自己之前不过是一个临近毕业的大学生罢了,莫说是官场从未涉及了,就连社会都很少接触,一下子要接受这么多东西实在有点消化不良。

宗武御倒是没有注意这些,最终与杨云枫寒暄了几句后,便叫出了宗夫人,与宗夫人告辞回府了,最终还不忘告诉杨云枫,宗府就在隔壁一条街,有事可以直接过去洽谈,杨云枫连连应允。

宗露并没有过问宗武御究竟与杨云枫说了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问杨云枫累不累,杨云枫看了一眼四下无人,立刻一把抱起宗露,走入房间,将房门关上后,这才笑道:“都道小别胜新婚,今日便来验证一下。”

宗露立刻一副娇羞可人,欲迎还拒的摸样,更是勾起了杨云枫的**,杨云枫立刻抱着宗露上得床去,脱尽身上衣物,宗露满脸晕红,这些日子杨云枫不在,虽然没有想过**之事,但是此刻爱郎有惊无险的回到长安,心中喜悦更是无语言表,看着杨云枫一副猴急的模样,立刻掩口一笑,随即坐起身来,帮着杨云枫褪去身上的衣物。

杨云枫立刻吻住了宗露,两人久别的思念之情,尽在这一吻当中,良久之后,杨云枫这才松口,看了一眼怀中的宗露,却见宗露正一副陶醉的模样,这时杏眼微睁,看着自己,轻声道:“相公,你在外面做事,露儿从不过问,不过相公以后可否不再让露儿如此为相公你担心了?”

杨云枫这时握住宗露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柔声道:“这些日子让露儿担心了,为夫深感惭愧,不过为夫向露儿你保证,以后做事定然会先念及露儿你,然后再行事,这样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宗露闻言奇道:“为何相公想一下露儿,就不会有危险了?”

杨云枫在宗露的额头亲了亲,道:“如果为夫每每做事都会想到露儿,想到露儿的好,露儿的笑,自然就不会想让露儿难过,让露儿哭了,那么为夫做事定然会计算一下后果,自然就不会有危险了!”

宗露微微一笑,拍了杨云枫一下娇声道:“贫嘴!”

杨云枫闻言奇道:“不是刚亲了么?怎么又要亲嘴?”

宗露闻言脸上一红,立刻不断地捶打着杨云枫道:“我是说贫嘴,什么亲嘴?相公,你真是越来越坏了……”

杨云枫见宗露此刻完全一副娇羞模样,心中一动,立刻封住了宗露的双唇,双上慢慢解开了宗露的衣带……两人久别重逢,自是一番**之情,郎情妾意,情意浓浓,不可言表。

翌日清晨杨云枫醒来之时,宗露已经不在塌边,杨云枫昨夜雨宗露纵情过度,只觉得浑身酸麻,躺在堂上半天这才起身,刚刚出了房间就见赵云龙过来低声对杨云枫道:“公子,覃毅求见!”

杨云枫闻言眉头微皱,是啊,来了长安之后还没见过覃毅呢,不知道覃毅这方面在长安搞的如何了,立刻让赵云龙将覃毅叫到书房,三人将房门关紧,交代下人,任何人不得靠近。

覃毅比之在洛阳之时更黑了一点,不过身子也壮实了不少,还没等杨云枫询问,覃毅就立刻将进来在长安的情况与杨云枫汇报了一番,赵云龙则是在一旁拿着长剑把玩,似乎对这些事情并不在意。

据覃毅的汇报,这长安的黑道形势与洛阳也差不多,总共有三方势力,一帮是黑龙会,是一个秘密的组织,覃毅来长安这么久了,也只是听过这个帮会的名号,却没见过这个帮会的任何人,而另外一个帮会则是叫鸿凤阁的,也比较隐秘,但是这个鸿凤阁的会中都是年轻女子,覃毅只见过一个分舵的舵主,其他情况也还在摸索当中,第三股势力就比较明朗化了,也是三股势力中人手最多的一个派系,都是一些无帮无派的游侠豪杰,平时做一些官员的客卿,帮一些官员解决一些官道上无法解决的事情,但也是鱼龙混杂,良莠不齐,什么人都有,有真本事的,也有一些人不免就是滥竽充数,混吃混喝之辈了。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一阵沉吟,按理说,游侠豪杰之类的在晋朝后期就已经开始受到了朝廷打压了,之后更是稀有品种了,怎么开元年间各地的黑暗势力还是这么多?这也许也是与开元的所谓盛世有关,社会和谐了,才会出现各色人种,也正好是这些所谓的黑暗势力崛起的机会,况且如今这个盛世已经开始步入垂暮之年了。

覃毅接下来又向杨云枫介绍了一番天地会的近况,覃毅满肚牢骚的说了一大堆话后,总体的意思就是一句话,长安城的黑暗势力排外,天地会想要在这里扎根似乎很难。

杨云枫沉吟了良久,对覃毅道:“万事开头难,这一点也早在预料当中了,不过杨某此刻倒是有一个想法……”

覃毅这时看向杨云枫,就连一旁的赵云龙这时也放下了手上的剑,细细听着杨云枫道:“覃兄不是说这长安的第三股势力比较散嘛?我想这就是我们扎根的机会了!”

覃毅闻言不禁皱眉道:“公子的意思是?”

杨云枫这时淡淡一笑,道:“很简单,我们收养所有的散户游侠与豪杰!”

覃毅与赵云龙闻言眉头都是一皱,一直没有说话的赵云龙这时起身道:“公子,这些游侠与豪杰,基本都是散漫之人,难以约束,不然也不会如此在长安做客卿,接一些散活了!”

覃毅立刻点头表示认同,道:“公子,这还是其次,如果将这些人都养起来,开销方面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杨云枫这时道:“这些都不是问题所在,这些游侠豪杰,再如何散漫,最终的目的无非就是一个利字,他们也需要经济来源,也需要稳定的生活,这就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条件,当然了,这又要说到我们天地会的宗旨了……”

杨云枫说到这里,看向覃毅,沉声道:“在洛阳之时,我是忙于唐天的案子,所以对覃兄也是放任不管的,不过覃兄似乎忘记了,当时杨某是如何交代你的,我们天地会不需要那么多闲杂人等,而需要的是有用的人,既然入会了,就要为帮会做事,不是吃闲饭的……现在来长安了,天地会的帮规一定要立明,择优而取,只要是真正有本事的人,自然利益也是丰厚的,这种笼络的方法,以覃兄之能,也无需杨某多言了……至于钱财方面,你们无需担心,杨某自有办法!”

覃毅这时点头道:“公子所言极是,当时也是刚刚成立天地会,有些帮众毕竟以前也是云龙会的人,碍不过这个面子,不过公子放心,在长安绝对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赵云龙也点头表示同意道:“既然公子的资金方面也没有问题的话,一切都可以交给覃毅去做便是了!”

确定了天地会的人手来源问题,接下来要解决的也就是圈养这些人的资金问题了,不过杨云枫也并不担心,反正宗武御这时也将洛阳的产业全部变卖了,到时候也可以从他那里借一点也行,之前的杨云枫是绝对不会想到要用宗武御的钱的,但是自从自己亲眼见李澄杀罗冬林一事后,也使得杨云枫明白了,要在这个时代立足,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就要利用一切身边可利用的资源。

不过如今罗冬林已经不在了,长安的云枫社如果要创办的话,看来又要另选人手了,不然这也是一笔资金来源,这件事是势在必行,不过不可能再用自己的名义去做了,要找一个更加可靠的人才成,而这还不是杨云枫目前要考虑的问题,真正要担心的问题,是长安繁荣背后的阴云诡谲。

杨云枫与赵云龙、覃毅二人开完会后,这才想到了杨玉环,昨晚之后本来是想去看看杨玉环的,不过被宗武御的到访给搅乱了,这时又想起,立刻就去了后院。

杨府的后院有一堵墙似乎是刚砌不久的,而墙后有一座简朴的小屋,房前放着两个铜鼎,袅袅升着香火,一个身穿道袍,身形倩瘦的女子正拿着一把笤帚在那里清扫着,杨云枫这时走过去,轻声道:“是阿蛮么?”

那道姑打扮的女子闻言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工作,转身看来,正是杨玉环的婢女谢阿蛮,她并没有表现的格外的惊意,想来也是昨夜就知道了杨云枫安全回来的消息了,谢阿蛮的面容比在洛阳时,看上去要憔悴的多,这时对杨云枫行礼道:“公子!”行的却是出家人的礼节。

杨云枫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仔细了看了一番谢阿蛮后,这才问谢阿蛮道:“你家小姐呢?”

谢阿蛮放下笤帚,道:“公子稍后!”这时走到小屋前,轻轻敲了敲门,道:“小姐,杨公子来了!”

这时屋内传来杨玉环的声音道:“我现在道号太真,这里没有小姐,也没有杨玉环了,请杨公子回去吧!”

谢阿蛮闻言立刻道了一句“是”,这才转身走到杨云枫身前,道:“公子,你也听见了?小姐不愿意见你!”

杨云枫心中并没有多大的失望,反而平静地道:“你继续扫地吧,我随便看看就走!”

谢阿蛮看了杨云枫良久后,哀叹一声,这才拿起笤帚继续稍低,嘴上却是嘟嘟囔囔道:“真不知道小姐想些什么!”

杨云枫闻言心中暗叹道:“是啊,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知道,玉环,你在想什么呢!”

杨云枫想着走到了屋门前,看着屋内的布置也相当的简单,一个供台,上面放着三清像,而供桌前正跪着一个道姑打扮的女子,背对着门外,根本看不清正面样貌,杨云枫心中一动,这时伸手准备推门,却听里面的杨玉环,这时轻声道:“公子,你还是回去吧,你今日若是想进来,贫道是无法阻止你,但是贫道也会下定决定自此搬离这里,永远不再回来!”

杨玉环说完这些便不再说话,杨云枫推在门上的手,这时缓缓地落下,这么久两地相隔的相思之情,瞬间就要爆发的重遇之情,如今都在顷刻间被杨云枫强行的压制了下来,杨云枫站在门口良久,也看了杨玉环的背影良久,这才虚叹一声,转身离开,随即对一旁正在扫地的谢阿蛮道:“好生照顾你家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与夫人说,也可以随时来找我。”

谢阿蛮点了点头,这时走到杨云枫身旁低声道:“小姐为何如此,公子也应该清楚,我知道公子也不忍心看着小姐就此虚度一生吧?阿蛮是个下人,管不了这些,也没有能力管这些,所以阿蛮求公子尽快想办法,将小姐从这里弄出来吧!阿蛮真是不忍心看小姐如此下去。”

杨云枫苦苦一笑,见谢阿蛮满眼泛红,知道她与杨玉环情同姐妹,自然不忍心看着杨玉环做道姑孤独终老,伸手握住谢阿蛮的手,轻声道:“阿蛮放心,我自然也不会忍心看着你家小姐如此,不过此刻我还有一些其他的事要做,就目前来说,这里对玉环是最安全的,你好生照顾你家小姐!”

谢阿蛮点了点头,她自己也不清楚,以前自己完全看不起的杨钊,不知道何时开始,杨云枫说出的话却是如此让自己信服,让自己如此的感到安全,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杨云枫的背影。

杨云枫离开了后院,刚到前院就见宗露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微笑地看着自己,杨云枫知道此事的宗露对杨玉环已经完全没有了嫉妒之心了,反而是多了一份愧疚,在宗露心中,若不是寿王李瑁调戏自己,杨玉环也不会出言训斥了,那么杨玉环也就不会招惹着李瑁了,所以杨玉环的出家,在宗露心中,始终都是一根刺,让宗露觉得对不起杨玉环。

这些心思,杨云枫如何能不知道,毕竟此刻的宗露已经与他做了几个月的夫妻了,杨云枫微微一笑,走近宗露握住她的手,柔声道:“露儿也是来看玉环的么?”

宗露摇了摇头,她知道杨玉环始终是杨云枫的牵挂,心中一叹,这才道:“相公,我知道你以后要为丰王办事,可能会更忙,家里的事,露儿会尽量做到协调,不会再让相公你操心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将宗露拥入怀中,轻轻在其额头亲吻了一口,却在这时见肖德贵急冲冲的跑来,道:“老爷,夫人……皇上圣旨到了……此刻就在府外……”

【第3?03章】皇帝召见

杨云枫率着杨府的一干人等,纷纷走到杨府门前,令肖德贵开门,随即走进来一众人,其中为首的是个中年太监,身材肥胖,两颊的赘肉微微下坠,一双浓眉格外的显眼,只是那一双三角眼睛将此人的心思也完全掩盖,显得格外的城府,让人摸不透,只见他进门后,瞥了一眼杨云枫,这才从身后的小监手中拿过圣旨,高声道:“圣旨到,杨钊接旨!”

杨云枫闻言只好与宗露等人纷纷下跪在门口,附身叩首道:“草民杨云枫接旨!”心中却在道:“老子杨云枫听着呢!”

那中年太监轻咳了两声,这才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洛阳才子杨云枫才思敏捷,聪颖过人,诗绝天下,曲惊四座,现令杨云枫立刻进宫面圣,钦此!”

杨云枫与宗露等人立刻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后,杨云枫高举双手,那中年太监将圣旨交给杨云枫之后,这才道:“杨大才子,还不起来?”

杨云枫立刻起身,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中年太监道:“有劳公公,小小意思请公公饮茶,不成敬意!”

那中年太监看了一眼杨云枫手中的银子,立刻推了回来,道:“杨大才子太客气了,咱家不敢受此重礼,杨公子还是快请吧,轿子都在外面候着了!”

杨云枫见他不肯收银子,也看不出他脸色的变化,更不知道他是不是嫌少,心下一阵犹豫,立刻拱手道:“还为请教公公大名!”

那中年太监瞥了一眼杨云枫后,立刻转身出了杨府,似乎根本没听到杨云枫的话,杨云枫见状暗骂道:“你个阉狗,拽个球?”

中年太监身后的一个小监立刻走到杨云枫面前,向着杨云枫挤眉弄眼地低声道:“连皇上面前的司礼监太监,右监门卫将军,内侍省知事,高力士高公公你都不认识?”

杨云枫本来见高力士那架势,基本已经猜到了,不过未敢肯定,如今听小监如此一说,立刻做出恍然惊恐状,连忙上前拱手道:“原来是高公公,草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哪!”

高力士这时转身看了杨云枫一眼,脸色明显比刚才好看了点,微微一笑,这才伸手道:“杨公子,请吧!”

杨云枫拱了拱手,示意宗露等回去,自己立刻上了轿子随着高力士等人一同向长安的东北方向的大明宫而去,杨云枫坐在轿中,这时静下心来,暗道:“李隆基这会让我进宫,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只是欣赏老子的‘才华’不成?”

杨云枫自知一会进宫后,自然就有分晓,这时掀开轿帘,看着路道一侧看着轿子的百姓,这时见一个酒楼里走出一个少妇打扮的女子,一身的罗裙,丰满的身材,只见其一双美目瞥了自己的轿子一眼,随即立刻捂着嘴,一副惊讶之状,随即指着自己这边叫道:“钊弟……”

杨云枫见状心中奇怪,而那女子一直在路道旁跟着自己的轿子跑来,那丰满的上围在颠簸中,不断地颤动,杨云枫心中着实奇怪,这个少妇叫自己“钊弟”,看来是认识的人,但是自己为何一点印象都没有,仔细再看去,却见那女子长的也是颇有姿色,身材丰满不说,皮肤也格外的细化光嫩,但自己依然还是全无印象,这时立刻叫道:“停轿!”

待轿子停下,杨云枫立刻上前对前方轿子中的高力士拱手道:“高公公,杨某遇到一个熟人,上去洽谈两句就好!”

高力士白了杨云枫一眼,阴阳怪气的道:“我说杨公子,你这可是进宫面圣,你当是菜市口赶集哪?”

杨云枫连忙又拱手道:“请公公见谅,一个失散多年的朋友,如果不去相认,且不是哪年才能再遇上,只是说几句话,片刻便好!”

高力士这时没声好气的道:“去吧,去吧,反正皇上要是怪罪了,也怪罪不到咱家的头上!”

杨云枫心中早将高力士浑身上下都骂了个遍,嘴上却是连连道谢,连忙走到路道一旁,这时那少妇一把抓住杨云枫的手,笑道:“钊弟,果真是你啊!”

杨云枫未近其身,先闻到一股浓烈的香粉味,这时见少妇这般叫自己,还这般的拉着自己,显然是真认识自己,而且还应该相当的熟悉,这时仔细的再看这少妇,却见眼前的女子虽然已是少妇打扮,不过年纪也尚轻,最多也不过二十四五的模样,而且相貌娟秀,身上的衣料也不是普通质地,杨云枫满脸的诧异,还是没有印象。

这时只见那少妇笑道:“钊弟,你当真认不出姐姐了?我是玉环的大姐玉琼啊!”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凛,是着实的一凛,这个名字杨云枫倒是不太清楚,不过她自称是杨玉环的大姐,那么此人就应该是玄宗时期有名的三夫人之一的韩国夫人杨大姐了,杨云枫连忙拱手道:“原来是玉琼姐,真是失礼了!”

杨玉琼这时仔细地看了一番杨云枫,随即啧了啧舌头,道:“果真是不一样了,钊弟,你与以前可是大大的不同了!”

杨云枫虽然很想与杨玉琼“叙叙旧”,但是眼前还有急事,立刻拱手道:“玉琼姐你此刻住在何处?云枫此刻还要进宫面圣,待云枫出宫后再专程去叨唠一番!”

杨玉琼听杨云枫要进宫面圣,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啧起了舌头,嘴上还是那句“果真是与以前不尽相同了……”说着还是伸手握住杨云枫的手。

杨云枫从杨玉琼的举止中,感觉到自己以前的身份杨钊与这个少妇的关系有点不寻常,见杨玉琼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立刻看了一下路边,见有一间叫万盛楼的酒楼,立刻道:“云枫先告辞了,明日午时,万盛楼再聚!”说着缩回了手,拱手告辞上轿。

杨玉琼这时看着杨云枫的轿子远去后,依然还站在原地张望着,待杨云枫的轿子消失在大街之上后,这才喃喃道:“钊弟真是越来越秀气了,我早就说过他会出人头地了……”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路旁的万盛楼,想着杨云枫刚才临走时的约会。

这时不远处跑来一个年约三十,儒生打扮的男子,气喘吁吁地道:“娘子,你看到什么熟人了?跑的这般快,为夫都快……”

杨玉琼没等那男子说完,立刻白了他一眼,只见他弯着腰气喘吁吁,满额冷汗的模样,啐道:“没用的东西,跑这几步路就喘成这样……”说着将手中的绢帕一甩,转身离去,那儒生脸色一动,也盯着远处看了一会,这才随着杨玉琼身后而去。

杨云枫的轿子一直路过长安城内坐北朝南的太极宫,随即出了北门,直去大明宫,杨云枫这时掀开轿帘向前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宫殿城门,壮丽、辉煌、肃穆、高大,杨云枫这时想到,就是眼前的这个宫殿,动用了大唐数以几十万计的民工,耗费了大唐十五个州一年的税赋,还停发了长安与各地官员一年的俸禄这才建成了宫殿,从一方面也证明了大唐的富足,而令一方面也显示了皇家生活的奢侈。路道两旁站着执戟士兵,都是一身的铠甲,矗立不动,杨云枫见状心中是又兴奋,又有点没底,俗话说一如鸿门深似海,自己这进宫,也许就是永远不能回头了。

杨云枫正想着,众人已经到了宫殿城门前,杨云枫这时走下轿子,抬头看着威武却不华,完全彰显大唐威严气派的城门上刻着“丹凤门”三个大字,心中一阵感慨,这座在后世已经不得再见真颜的宫殿,自己今日即将有幸一观了。

这时却听前方下轿的高力士冲着杨云枫道:“杨公子,请吧!”高力士那看杨云枫的眼神,就好比后世的大都会的市民,见到了刚进城的民工一样,满眼都是不屑与讥讽。

杨云枫看在眼里,却没往心里去,径自走向了丹凤门前,却听高力士冷声道:“杨公子,那是你可以走的嘛?那可是入朝上殿的大臣,或者是皇上出宫时走的,你是什么官衔?几品哪?”

杨云枫闻言一愕,看向高力士,只见高力士走向一旁的偏门,对杨云枫道:“这边走吧!”

杨云枫这时又看了看一旁的丹凤门,想到高力士刚才言语的讥讽之意,心中冷笑道:“这个门迟早也会为老子而开,老子不但要天天走,还要走在最前端……”想着走向高力士,立刻拱手道:“草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倒是叫高公公见笑了!”

高力士闷哼一声,冷笑道:“你在咱家面前不懂规矩到也罢了,若是到了皇上面前,还是如此不知进退的话,只怕这脑袋就掉了一半了!”

杨云枫从见高力士开始就一直忍着高力士对自己的阴阳怪气,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这只阉狗了,满心的奇怪,但是如今这情势也只能暂且强忍下去,跟着高力士进了城门的侧门。

刚进城门,就看到一片空旷之极的广场,远远可以看到一座巍峨的宫殿,光是远看就足以让杨云枫震撼了,高力士这时又对杨云枫道:“我说杨公子,你真当着是来参观了?皇上可是等着你呢!”

杨云枫闻言连忙拱手致歉,跟着高力士一直向那宫殿走去,待走近之时,这才看清那宫殿的全貌,巍峨的殿堂坐落在三层大台上,东西两侧如同巨鸟的翅膀一般,飞扬的是高达的阙楼,杨云枫这时想到了一首描写大明宫的诗词,“敬而远之,骞龙首尔张凤翼,退而瞻之,岌树颠而簇云雾,仰观玉座,若在霄汉……”实在是再贴切也不过了,宫殿的匾额上刻写着“含元殿”三个大字。

高力士这时又叫了杨云枫一声,杨云枫这才立刻跟着高力士,饶过了含元殿的一侧,有一个偏门,进入后,又路过了宣政殿,走过侧门便是紫宸殿,高力士一直领着杨云枫到了宫殿前,这才让杨云枫在殿外恭候,自己则是从侧门进了紫宸殿中。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向宫殿前两旁的守卫,又转头看了一眼远处,只见整个长安城都尽收在眼底,心中一阵唏嘘之时,却听殿内这时传来了高力士的声音,扯着嗓子叫道:“宣……杨钊杨云枫……进殿……”

杨云枫闻言连忙向宫殿大门走去,岂知一旁的侍卫立刻揽住了他,让其高举双手,随即一人上前仔细的在杨云枫身上摸了一遍,杨云枫不禁皱眉暗道:“靠,这是搞什么东东,老子和李隆基那老小子又没仇,而且还没活够呢,不会傻到要去刺杀他!”

检查完毕之后,杨云枫这才进了宫殿,学着电视上那些常演的情景,低着头一直走到上殿前,这才停步,抬头看了一眼上殿坐着的一人,只见其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身材略显魁梧,头花胡须都已经有些花白,眼角上挑,威严十足,一双虎目也正在打量着自己,杨云枫料想此人就是李隆基了,立刻跪倒在地,高呼道:“草民杨云枫见过吾皇陛下!”

却听李隆基沉声道:“平身吧!”

杨云枫立刻起身,自从来了这个时代,已经跪的快麻木了,起身后这时才见宫殿的两侧还个站着两人,正是李澄与李颖,李颖则是换回了女妆,显得格外的雍容华贵,一双眼睛此时也正盯着杨云枫看。

却听李隆基这时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杨云枫后,这才道:“杨云枫,朕在长安就久闻你在洛阳的事迹了,朕听闻你曾在元宵之时,唱了一曲《水调歌头》的曲子,不但词句美妙绝伦,就连曲子也是委婉动人,朕已经命乐工专门谱了曲子,今日你来了,正好让他们演奏一下,你来点评一下!”

杨云枫闻言心中连连暗骂道:“你个老小子还真是玩物丧志啊,你早些年的那些斗志都哪去了?好好一个大唐眼见就要走下坡路了,你个老小子还天天沉迷于这些东西?”口上却连道:“草民不敢在皇上面前造次!”

李隆基哈哈一笑,道:“不必过谦了,朕知道你在蒲州与洛阳的所有事迹,你本也不是这般人物,在朕面前也不必如此拘谨,朕看了李澄专程从洛阳送来的《云枫周刊》,上面连载的《西游记》写的很是生动有趣,不想杨云枫你除了诗曲双绝之外,还能写的一手好故事,玄奘大师若是还在世,只怕看完杨云枫你写的《西游记》,都要大赞几句啊……”

杨云枫见李隆基看过《云枫周刊》,不说自己在周刊上写的那些实事新闻,倒是只对《西游记》情有独钟,基本也明白了此刻的李隆基就和大唐这个千古盛世一样,都已经步入了垂年了。

想至此,杨云枫连忙拱手道:“皇上谬赞了,那不过是草民随性执笔,自娱娱人的劣作罢了……”

李隆基这时点了点头,笑道:“嗯,论文笔的话,是有欠火候,不能与一些大家相提并论,但是朕却以为,这篇《西游记》的笔锋虽然不够华丽,但却是更贴近生活,从你的诗词看来,朕知道你是胸怀大才之人,而你偏偏放弃一贯普及的华丽文风,而是采取这种新型的文笔来书写故事,也算是首创,古今只怕也只有你杨云枫一人了,朕认为这是你故意如此为之,不知可否说错!”

杨云枫暗道:“老子是压根不懂八股文,也不会写什么文言文那些文绉绉的句子罢了,你如此抬举老子,还真是叫老子为难啊!”不过他也明白,自古在皇帝面前是不能直接搏了他万岁的龙颜,更何况唐太宗千古也只出其一,李隆基也绝对不会有李世民的气量,口上只能道:“皇上英明!”

李隆基这时转头看向高力士,高力士立刻会意,拍了拍手,宫殿一侧早就准备好的乐师们,立刻奏起了乐曲,李隆基这时对杨云枫道:“赐座!”

杨云枫连忙谢恩,再转首之时,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李澄与李颖,此时正都盯着自己看,两人落座后,杨云枫则是选择了尾座而鞠,坐在李澄的下首之处。

一旁的宫婢给李澄与杨云枫都斟满了酒,李隆基这时接过高力士递过来的酒杯,握在手中,却也不饮,转头对杨云枫道:“杨云枫,你听听这首水调歌头谱的如何?”

杨云枫刚才满肚心思,还真没仔细听,这时细细一听,还真有点后世《但愿人长久》的曲韵,连忙道:“韵味十足,委婉绝妙,已经完全超越了草民的本意了!”

杨云枫本来就是一番客气话,却博得李隆基龙颜大悦,哈哈笑道:“杨云枫,你可知这曲子是何人所谱写?”

杨云枫见李隆基兴奋的那个劲头,暗道:“不会是你老小子吧?”随即想到,这李唐皇室,自来就有这方面的才华,李治就曾经做了一首曲子,至今传唱,李隆基也是酷爱音律之人,做出一首曲子也不奇怪,更何况这曲韵本就由杨云枫先哼唱过了,再谱写出来本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杨云枫连忙拱手道:“草民耳拙,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李隆基又是哈哈一笑,这才站起身来,笑道:“大家就有点过了,这曲子便是朕作的,不过做这曲子之时,朕还真是请了一位音律大师从旁指点了,便是李龟年了!”

杨云枫闻言暗道,果不其然,不过听到了李龟年的名号,杨云枫不禁心中还是一动。

【第3?04章】紫宸宫内

李隆基此时的心情是大好,宫廷乐队奏完了一曲《水调歌头》后,又连奏了好几只曲子,众人也饮了十几杯酒后,李隆基脸上的笑容这才渐渐的消退,一脸严肃地看了一眼殿下众人,示意音律师停止奏乐,这时对杨云枫道:“杨云枫,你在《云枫周刊》上对于洛阳春试舞弊案一事,做的评论,朕也看过了,此事本来在洛阳以及洛阳周边的士林中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不过你的周刊也算是给朕、给朝廷都挽回了几分颜面!”

杨云枫闻言立刻起身,走至殿中,跪倒在地道:“草民不过是如实将事情的真相刊登在周刊之上,未有半点隐瞒与杜撰!皇上对春试舞弊案果断判决,换士林学子一片赤诚之心,这完全是皇上的功劳,草民不过是将事实的真相写给大众看,不敢居功!”

李隆基这时看着杨云枫良久,淡淡地道:“平身吧,朕看你的《云枫周刊》中的一些评论,之前都是对朝政,以及一些政策都作出了一些点评,语言虽然犀利,但是也有几分道理,而为何单单春试舞弊案一事,却是只褒不贬呢?”

杨云枫见李隆基瞬间功夫就从一个貌似只会贪图享乐的庸碌帝王样,转变成了一个威严的君主,心中不禁连连汗颜,看来是自己小看了李隆基了,本以为此时的李隆基也只是一个垂暮之年的无为帝王,看来这个观念错的极度离谱了,李隆基毕竟早年也是一代圣君,千古明主,即便晚年时期不复年轻时期,但也是个政治家。

杨云枫暗道,自己总不能说是因为想要保命吧?心中一动,立刻道:“回禀皇上,春试舞弊案的发生,自也有其制度上的缺陷与不足……“

杨云枫说着见李隆基微微皱起了眉头,立刻又道:“不过这毕竟是朝廷对寒门子弟的一种恩赐,选才于民的一种手段,如果草民再在这里妄加点评的话,只会造成士子的不满与义愤,所以为了安抚士子的情绪,草民也只能针对性的提出一些看法与评论,皇上圣明!”

李隆基一双龙目紧紧地盯着杨云枫良久后,这才道:“你也是为大局着想,怪不得你,不过你方才说科举的制度上有缺陷与不足?朕倒是想听听你的见解!”

杨云枫心中好笑,作为后世之人就是有这个优点,对过去的事只要关注一点,就知道了大概,这科举制度的弊端,在后世即便是高中文化的人,只怕也能说出一两个来,何况自己还是大学生?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粗略的整理了一下思绪,立刻道:“第一、科举的考题问题!”

李隆基闻言不禁皱眉道:“考题问题?自来这考题若不是帝王亲自所出,也是当世大儒所出,题题都是引经据典,有何问题?”

杨云枫立刻道:“皇上,请恕草民直言……自从汉武帝时期,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始,直到我大唐才有了完善的科举制度,而科举至今,所谓的考题都是一些引经据典之题,草民也只是举例,若是一个学子对于数学几何有研究,有如何能高中?正所谓‘一枝独秀终凋零,百花齐放才是春’啊……”

李隆基似乎没明白杨云枫的意思,立刻又问道:“这是开唐之初就已经定下的制度,你的意思是,要朕开设一堂数学几何的考场不成?”

杨云枫闻言立刻拱手道:“皇上圣明,一个国家的运作,除了皇上,身在朝堂以及各州县的臣工外,更需要涉及各行各业的人才,除了精通经典之外,还需要其他门科的各种人才,修桥补路需要建筑人才,审理官司需要法律人才,管理田地需要农业人才,管理工商需要工商人才……诸如此类,若是让一些不是这类专才之人,执掌其位的话,不但造**才流失,还严重阻滞办事效率,就好比如果长安要修一座桥,就要先从下面开始一层一层上报,最终报到工部,最后由由工部一层一层下达指令,最后才能落实,如此一来一去,起码要耗费几个月的时间,如果光是一个桥梁倒也罢了,若是遇上灾情之类的,时间就是生命,如此耗费时间在手续上,草民以为不值……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能只看一门功课如何,就决定此人的命运……”说着见李隆基的脸色不对,立刻拱手道:“这些知识草民的片面之词……”

杨云枫的这番话虽然说的犀利,而且从古至今,只怕也唯独杨云枫会如此说,李隆基听杨云枫将开唐盛举之下的科举制度说的如此错漏百出,心中本也不快,但是细细一想,又觉得杨云枫所言也有点道理,这时立刻对杨云枫道:“接着说下去!”

一旁坐着的李澄本来都以为李隆基会勃然大怒,不想他却能忍了下来,心中不禁都一阵好奇,李澄这时看向李颖,却见李颖正盯着杨云枫看,脸上丝毫没有表情。

这时杨云枫心中也有点发怵,自己此刻毕竟经是当着李隆基的面数落着他先祖定下的规矩的错漏,万一这李隆基当真生气了,自己可也就当真脑袋不保了,不过此时见李隆基竟然还要听,立刻将心一横,拱手道:“第二,制度问题!”

李隆基立刻道:“制度又有何问题?”

杨云枫道:“由于科举是做官的捷径,加上四年才有一次会考,十年寒窗,能高中的那已经是万里挑一的幸运儿了,有些士子终其一生都在苦读诗书,也未能高中,导致家中贫寒,田地荒芜,最终家破人亡!”

李隆基听到这里,冷声道:“那你以为如何?应该如何改革?”

杨云枫立刻道:“草民以为,可以在各县设置官办学校,设小学,中学,大学,取消私塾,统一州县的考试制度,统一教科书,除了儒家经典之外,还要分设数学,几何、农业、工商、法律、政治等各门各科……成立专有的教育部门,由朝廷直接管理,学生按时间上下学,一年分两学期,分寒暑两个长假,劳逸结合,寒暑假期,回家还能充当一些劳动力,促进生产。小学读完考试升中学,中学读完考核升大学,小学与中学为义务教学,普及百姓知识层面,也就是提高生产力,比如农民多学农业生产知识,可以提高农业收产量,提高工人工业知识,可以提高工业生产等等,升迁大学必须考试择优而取,而不能读书者令其回家务农、从商、参军都可,再在长安、晋阳与洛阳三都设立太学院,从大学中择优取仕……如此年年就都有太学毕业生可用,也不必四年一次才能将官员换血,也不至于让他们一生都耗费在书本之上……这样一来,也可以减少官员老化,同步设立官员退休计划,任何官员到了一定年纪都必须离休,当然了,如果贡献较大的,可以设立朝廷养老计划……”杨云枫也知道自己这般说,当中还有不少漏洞,但是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已经远远进步了一大截了!

李隆基闻言眉头依然紧皱,喃喃道:“小学,中学,大学?统一教科书?考试制度?这些还真是闻所未闻啊!”李隆基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杨云枫,对于杨云枫的这些新鲜说法,李隆基也的确是第一次听闻,这时哈哈一笑,对杨云枫道:“你的这些说话,的确很是有趣,虽然朕有些地方并不赞同,但是也可见杨云枫你的见识一斑,后生可畏啊!”

李澄是着实为杨云枫捏了一把汗,杨云枫的这番说辞要是当着满朝臣工的面说,那将是天下官员的公敌了,好在李隆基并没有怪罪。

却听李隆基又说道:“你的这番理论也着实是有些意思……不管怎么说,洛阳春试舞弊案一事,你鲜有贡献,而且在来长安途中,多次救了公主,朕应当赏你才是!”说着转头对李澄道:“澄儿,听说杨云枫即将是你府中的仕从了,你认为赏他些什么比较好?“

李澄闻言立刻起身道:“父王,儿臣以为此事完全是父皇你当机立断,杨云枫不过是执笔之劳,不如就赏他良田百亩以兹褒奖吧!”

李隆基闻言立刻点了点头,道:“良田百亩?嗯,也好,就赏赐良田百亩!”

杨云枫立刻上前谢恩道:“多谢皇上赏赐,不过草民皮毛之功,不敢要如此丰厚的奖赏,请皇上收回成命!”

李澄闻言脸色一变,立刻对杨云枫呵斥道:“杨云枫,父王赏赐,你也敢拒,你也忒放肆了!”说着连忙对李隆基拱手道:“父皇,杨云枫一介草民,不懂规矩,还请父皇莫要怪罪!”

李隆基也显得甚为不悦,这时看向杨云枫,沉声道:“杨云枫,朕知你不懂礼仪,这次不怪罪你……”

岂知杨云枫立刻道:“皇上,草民并不是不受赏赐,而确实不敢受如此重赏……”

李隆基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时哈哈一笑,心中暗道,这杨云枫虽然在洛阳名动一时,不过依然是个土包子,立刻道:“朕平日赏赐群臣,动则就是良田千亩,今日只是赏你百亩良田罢了,朕已经觉得有些拿不出手了,你竟然嫌重,哈哈,朕真是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说着将酒杯中物一饮而尽。

杨云枫这时却正色道:“田地往大了说,是国之基石,往小了说,也是民之根本,自古民无地则乱,皇上您赏赐草民良田百亩,可知这百亩良田,可养活多少百姓?”

李隆基闻言一愕,却听李澄这时冲着杨云枫喝道:“你放肆,如此与皇上说话!”

李隆基却挥了挥手,这时站起身,走下殿来,走到杨云枫的身边,这时才道:“今日也不是什么朝会,只是朕久闻杨云枫你的名号,所以只是与澄儿,颖儿的一个普通宴会罢了,杨云枫,你既然有话要说,朕今日心情又好,你就不放直说吧!”刚才听了杨云枫对科举制度的一番言论,李隆基虽然认为好多都是闻所未闻之事,但是有些地方也说的恰到好处,虽然不可能为了杨云枫的一席话就废除了现在的科举制度,不过对杨云枫的独特见解,还是有点兴趣。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皇上,魏晋时期的朝廷采取的是抑制兼并土地的,虽然也有地主拥有大多土地,但是在律法中写明了各级地主可以拥有的土地数量,而且朝廷还会干涉土地的买卖,防止土地过分的集中……”

李隆基这时皱眉道:“原来你还精通史书啊,真是难得……不过这与朕赏你良田百亩又有何联系不成?”

杨云枫立刻道:“皇上赏赐草民土地,虽然不多,只有百亩,但也是在支持草民土地兼并,纵观历史,以往各朝到了末期,人口都是比初期几倍增长,而那时候的土地,大多数都在财阀、贵族、官员手中,原来的自耕田地越来越少,农民却逐渐越来越多,而那些财阀、贵族、官员、包括地主在内的阶层,对佃户又格外的苛刻,造成进一步的兼并,最终没有土地的农民将越来越多,而这些农民若是聚集到一起的话,皇上,那将是多大一个问题啊!”

李隆基听杨云枫说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凛,杨云枫虽然没有说明问题的严重性,但是身为君王的李隆基如何能不明白,一旦百姓无田地,聚集在一起,那就是国家的动乱根本,也许改朝换代也是无不可能啊。

李隆基这时看了杨云枫一眼,连忙扶起杨云枫,道:“古来君王都是如此,却没有一人有根本办法解决,杨云枫,你既然能看透这一点,似乎应该也有下文吧?”

杨云枫立刻道:“皇上,其实此事很好解决,就是皇上从草民开始,不再以田地作为赏赐,田地是农民的根本,而农民则是国家根本,根本一动,天下大乱,天下一乱则社稷动摇,根本万不可动啊,皇上!”杨云枫说的真切,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口才了,心中暗道,能否得到李隆基的赏识,也就在此一举了。

李隆基这时道:“即便如此,朕……嗯,这个,开唐以来,历代先皇赏赐的土地也不计其数了,这个问题应当如何解决?”

杨云枫知道李隆基本来是想说自己赏赐了不少土地,覆水难收,如今也不能当着杨云枫的面如此说,只好将罪责强加到自己的祖宗头上了。杨云枫这时道:“这个问题很好解决!”

李隆基这时心中一动,一直没有说话的李颖,此刻已然是看着杨云枫,李澄手心此时已经满是汗水了,生怕杨云枫走错一步,杨云枫毕竟是自己保举之人,他杨云枫人头落地事小,自己在李隆基面前颜面尽失才事大。

李隆基微微一笑,“哦”了一声,道:“很好解决?那么你倒是说说,当如何解决?”

杨云枫从拒绝李隆基赏赐田地开始,心中就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了,此刻立刻道:“可以由朝廷出面,按照市价购买所有贵族、财阀、官员以及地主的地,由朝廷来直接做这个最大的地主!有此当中还可以省去了不少环节,而佃户的赋税也可以直接上缴朝廷,收归国库!自古只有逃税漏税的官员、地主,何时见过逃税的百姓乎?”

李隆基这时眉头一动,心中暗道:“人才啊,真是人才!”嘴上却淡淡地道:“若是如此,朝廷做了最大的地主,岂不是得罪了财阀、贵族、官员与地主?”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自古只有无民不成国之说,从未听过无官不成国的,况且皇上也不必一步到位,此政策可以慢慢实行,先从贵族开始,贞观时期,朝廷精简朝廷官员,减少国家开支时,也是先从贵族下手,皇上可以先从皇亲开始,给天下臣民做个表率,后来再推到长安官员,逐渐推行到地方官员、贵族,最后再向地主下手之时,已经是水到渠成了!”

李隆基一生都是在向贞观学习,如今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心中顿时豁然开朗,暗道:“朕读《贞观政要》多年,却为何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其实历史上的有作为的君主无不以唐太宗为榜样,初期的李隆基也确实是如此,不过如今的他就不免……而杨云枫的这一套办法也不过是照抄了王安石的变法罢了。

李隆基这时走到杨云枫身旁,立刻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转头看向李澄,问道:“澄儿,你准备让杨云枫在你身边任何职?”

李澄闻言立刻道:“儿臣是想让杨云枫暂时作为儿臣的侍读!”

李隆基这时却摇了摇头,道:“侍读?不成……”说着走上殿去,坐下后,这才对李澄道:“朕的意思是让杨云枫在你手下先做个曹掾官吧!”

李澄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这曹掾官向来是监督各级官员与地方藩王的,虽然只有从五品,但是却是直系中央,可以直接上奏给皇帝的,皇上此意就是杨云枫虽然在自己手下,但是却已经不是他李澄的人了,而是皇帝直接委派的官员了。另外一个意思,李澄更加清楚,如今这长安到处都流传这皇帝要废除太子了,而这个曹掾官向来是监督地方藩王的,皇帝的这个意思已经很明确了,看来李澄要去外地做藩王了,也就表示李澄将会退出太子之争。

李澄心知肚明,虽然心中有想法,但也不敢当着李隆基的面表达出来,只好上前拱手道:“是,父皇!”

杨云枫虽然对历史多少有些了解,但是对这官职却是不甚了解,如今心中满是疑问,这曹掾官究竟是个啥玩意,自己也完全不知,不过这毕竟是李隆基这个皇帝老儿亲自封的,立刻跪倒在地,拱手谢恩道:“草民谢皇上隆恩!”

李隆基对杨云枫道:“你去丰王府中做事,可要尽职尽忠,不得有半点疏忽,以后可就不要自称什么草民了!”言外之意就是让杨云枫好好的监督丰王李澄,有什么事情立刻向朝廷,向他李隆基禀告。

杨云枫立刻拱手道:“是,微臣知道!”杨云枫不了解曹掾官的官职,自然也就没听明白李隆基的话外之音。

李隆基这时对杨云枫道:“既然你不要百亩良田,那么朕就赏赐你黄金百两,绸缎玉帛两车,以兹褒奖,你退下吧!”

杨云枫听李隆基如此一说,心中顿时一乐,自己刚刚在发愁天地会招揽人手的钱财何来,如今这李隆基就给自己送来了,也省得自己去宗武御那要了,连忙谢恩退下。

李隆基见杨云枫退出宫殿外后,这才转头看向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李颖,这才道:“颖儿,杨云枫的确是个人才,你没有举荐错!”

李闻言立刻起身行礼道:“那也要父皇有识才只能才行啊!”

李隆基闻言爽朗一笑,李澄则是看向了李颖,心中暗道:“原来是皇姐向父皇举荐的,为何事先没有对我言明?”

【第3?05章】万盛楼上

杨云枫刚出大明宫,就见一队人马在大明宫丹凤门前停了下来,不是有人上前对丹凤门的守卫道:“唐显唐大人有要事要面见皇上,速速开门!”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唐显,这唐显可是唐天的大儿子,相信他此刻也应该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唐天在洛阳的遭遇了,定然也应该听说过自己的大名了,若是此刻见到自己,却不知道他心中是如何想的。

杨云枫正想着,却见轿子中已经迈出了一人,此人身材伟岸,起码要有一米八以上,轮廓分明,脸上的五官就如斧凿刀削一般,英伟不凡,身上的那一套官服也犹如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那般的合身,即便是在后世只怕不是模特,也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只见他那一双眼睛格外的深邃,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都足以让这世间任何一个女子为之倾心,这还是杨云枫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见到如此英俊潇洒,伟岸不凡的男子,即便是自己这个男子,都要暗叹一声上天不公,好像是老天爷将所有男子应该具备的优点都集中到了这唐显的身上一般,历史上美男,杨云枫是没有见过的,但若是现在开始重新排选的话,这唐显绝对是榜上有名。

杨云枫也曾对着镜子看过自己拥有的这副杨钊的样貌,虽然比之当时之人要高大了许多,也英俊了许多,即便是在后世只怕也是帅哥一族,一直认为这次转世是上天的厚待,但是此刻见过这唐显之后,才知道自己与其一比,实在是自惭形秽,原本自己认为是优点的地方与唐显对比之后,都变成了缺点,如今简直就感觉自己一无是处了。

唐显下轿站定之后,扫了一眼丹凤门前,这时将眼神落在了杨云枫的身上,随即礼貌的点了点头,这才大步走向丹凤门,待丹凤门打开后,有条不紊的漫步走了进去,身后的那些跟班站在丹凤门外,就犹如跳梁小丑一般,好像这一刻,丹凤门前,除了这个唐显,就再无男人了一般。

杨云枫想着唐显是大步从丹凤门正门而入,我自己今日进出都是从偏门,心中暗骂道:“上天啊,你是何其的不公啊!”心中同时也在暗暗发誓,有朝一日,老子要让这丹凤门除了为皇帝之外,就是为老子所开。

杨云枫刚回到自己的府邸不久,李隆基的奖赏也就送来了,杨云枫收好了黄金,将锦缎玉帛全部交给了宗露,黄金还没到手就基本已经算花出去了,而锦缎玉帛正好让宗露拿去给家里的女眷添一些新衣服。

杨云枫还与宗露拿了一些锦缎送去了宗府给宗夫人,自己则是乘机将今日觐见李隆基的事与宗武御说了一番,最终也将李隆基册封自己为曹掾官的事告诉了宗武御,宗武御着实一惊,杨云枫见宗武御脸色不对,心中好奇,听宗武御一番讲解之后才知道了曹掾官的作用,虽然只有从五品,但是实权很大,而且可以直接上书中央,其实就是替中央监督地方藩王或者地方官员的,是中央与地方藩王以及地方官员的一条纽带。

宗武御看着杨云枫,沉吟了良久这才对杨云枫道:“云枫,本来丰王是准备让你留在他身边的,如今你向皇上提了几条建议,特别是对土地改革的政策已经得到了皇上的重视,误打误撞的成为了曹掾官,如今你虽然还是在丰王身边办事,却已经是皇上的人了,日后只怕丰王……嗯……要么就是极力和你打好关系,要么就是极力的排斥你,你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才是……而如今皇上任命你为曹掾官,那么也就是说,近期内丰王可能要外调了,换一个方式说,就是丰王也许在这次的太子之争中,已经连参选的资格都失去了……”

杨云枫知道了曹掾官的官职功能后,心中已经料到了这一点,心中却在想,是不是自己还没有在政治舞台上发挥光热,这历史虽然有些地方出现了错漏,但是大体方向还没有错,依然还是在按照历史的轨迹在前进,想要看看是否真如自己所料,就看这次的太子之争究竟是谁胜出,如果还是皇长子李琮的话,那么就是说,安史之乱还是在一步一步的逼近这个盛世,如果说不是李琮胜出的话,那么就说明历史已经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了。

杨云枫此时虽然已经来到了这个盛世的政治中心了,但是自己心中的计划,说实话还在萌芽状态,并不是杨云枫没有雄心壮志,只是扭转历史的齿轮,改变历史前进的轨迹,也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当好这个曹掾官再说。

翌日,杨云枫去看了杨玉环,杨玉环依然还是在后院的小屋内不出小屋半步,杨云枫本来是想告诉杨玉环自己昨日在长安大街上遇到她大街杨玉琼了,但是杨玉环闭门不见,自己也只好作罢,随即出门,去赴杨玉琼之约。

杨云枫特地早了半个时辰到了万盛楼,出门是对宗露说是与朋友有约,宗露也没多问。万盛楼一共有三层,第一层是普通的酒馆,接待一些普通的百姓商贾,二楼则是雅座,接待一些长安有名的名流绅士,三楼则是包间,专门招待城中大户以及王公贵族。

杨云枫上得二楼的时候,正好听到二楼一些士子高声道:“杨云枫在洛阳人称‘诗绝’与谪仙人太白先生,草圣手张旭等天下名流合称‘醉八仙’,如何就比长安双才低一等了?”

杨云枫听有人在谈论自己,立刻止步倾听,却不知这“长安双才”又是何人,只听另外一人冷笑道:“要论诗词,唐显唐公子绝对不亚于杨云枫,要论文章吴澄江吴公子也要高杨云枫许多,要论酒量,只怕杨云枫也未必是二人对手,他能得‘醉八仙’之名,不过是因与杜子美交好罢了,那也是因杜子美当时并不认识唐公子与吴公子二位,若然如此,又岂有杨云枫之位?”说着冷哼几声。

杨云枫这时坐到一旁的一个偏座,见二楼满是士子,都在侧耳倾听,而说话的两人正坐在窗口处,两人都是神采飞扬,都不肯落于人后一般,先前那人立刻站起身来,瞪着那个抬举唐天与吴澄江的士子,大声道:“唐显的诗词了得?请问钱公子,唐显又有何诗作?无非就是一些对当今朝廷歌功颂德,无视利民疾苦的阿谀奉承之作罢了,那吴澄江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大作?无非也就是一些对朝政的马屁文章罢了,西汉司马相如文采虽好,但是又有几篇文章不是如此拍皇上马屁的?”

杨云枫将眼前情形看在眼里,心中却在好奇,原来所谓的‘长安双才’就是唐显与吴澄江?这唐显自己昨日是见过了,这吴澄江也是从公主李颖的口中听说过,好像与公主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至今还没见过,不过此刻杨云枫好奇的是,眼前这两个士子是为何如此争论,按照杨云枫对古代的了解,司马相如一直到清末,都是士林的楷模的,在封建社会应该没几个人在乎他写的文章是拍皇帝马屁的,还是为百姓鸣冤的,主要就是看文章本身文采如何,不过眼前这个为自己争辩的士子,竟然能看透这一点,实在是有点难能可贵。

却听那钱公子,这时冷笑一声,也站起身来,口沫横飞的道:“孰不知西汉双司马,司马相如的锦绣文章,司马迁的千古一书,堪称西汉双绝,如今你竟能将司马相如的文章说的一文不名,可见你的见识也只能欣赏杨云枫的那些劣作了!罗玉林,就你一个酒徒,整天醉生梦死之辈,也配来点评天下文章?”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凛,此人叫罗玉林?与罗冬林又什么关系不成?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那叫罗玉林的士子,只见其身材高瘦,眼大却有无神,两色红润,似乎已经饮了不少酒,而罗玉林身上的衣服却显得格外的邋遢,像是几日未有换洗了,而罗玉林与钱公子两人争辩的越来越厉害,两人都是面红耳赤,杨云枫见两人都是情绪激动,一旁的士子还不断的起哄,俨然已经形成了两派,各自为自己的追随者拍手叫好,杨云枫心中犹豫是否该出手制止,却在这时只听楼梯口一人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明月,今夕是何年……如此美妙诗句,如若当真出自杨云枫之口的话,那么杨云枫也不失是一位才学之士,二位也无需争论了!”

众人闻言皆看向楼梯口,杨云枫这时也转头看去,只见楼梯口走上一个翩翩公子,手握一把纸扇,身后还跟着几个下人,只见此人一身白衣,身材不高,却极匀称,脸上白净无瑕,一双眼神带着一丝笑意,虽不能与杨云枫昨日在丹凤门前见过的唐显相比,但也算是一位潇洒不羁的,英俊不凡的公子了,只见其上得楼来,轻合纸扇,道:“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杨云枫之诗才当真是可与李太白齐名,也不为过……”

杨云枫听此人出来就为自己说好话,心中对其有了一些好感,这时却听那姓钱的公子,立刻上前道:“原来是吴公子……学生也不过是为公子不值而已……”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此人就是吴澄江?正想着,却见二楼上所有士子纷纷起身,向那人拱手道:“吴公子!”只有杨云枫坐着纹丝不动,而罗玉林这时反而坐了下来,冷哼一声,径自的饮起酒来,对那吴澄江不屑一顾。

吴澄江走到杨云枫桌前,瞥了一眼杨云枫,微微一笑,拱手行礼后,这才看向一旁正做着吃酒的罗玉林,这时上前走到其桌前,笑道:“罗公子,多日不见了!”

罗玉林看都不看吴澄江一眼,只顾自己吃酒,却见吴澄江身后的下人,这时上前拍着桌子喝道:“你这个酒鬼,我家公子与你说话,你耳朵聋了不成?”

罗玉林这时冷哼一声,径自端起酒杯,自饮了一杯后,这才冷声道:“主人没有说什么,总是这些看家犬先会乱吠……”

吴澄江的下人闻言皆是怒不可竭,纷纷挽起袖子,却被吴澄江拦下,自己则是坐到罗玉林的对面,笑道:“罗公子,你又何必与这帮下人一般见识呢?”

罗玉林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看吴澄江,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却在好奇,这罗玉林究竟与罗冬林有什么关系,又与这吴澄江是什么关系?反正与杨玉琼的约会时间尚早,杨云枫便要了点酒菜,坐在这里小饮,看着事态发展如何。

这时其他的士子纷纷落座,不敢大声说话,似乎对这吴澄江格外的忌惮,就连那些之前还为自己争辩的士子,如今却不敢正视吴澄江,显然这吴澄江在长安也非一般人物,而那钱公子这时恭恭敬敬地走到吴澄江的身边,道:“吴公子,罗玉林这厮记恨咱们并吞了他家的酒肆,至今对公子还怀恨在心呢,每日在酒楼中就到处抹黑公子……”

吴澄江脸上依然挂着一丝笑意,转头看向罗玉林,笑道:“罗公子,此事本就与吴某无关,你也知道这生意,我吴家是向来不碰的!”

罗玉林冷冷一声道:“你吴家当然是不碰了,不过是交给你姐夫家碰嘛!”

钱公子这时冷笑道:“即便如此,你又能怪得了谁,你家酒肆在你家老爷子手中,生意红火,但是你老爹死后,你整日留连花街柳巷,醉生梦死,即便是你老爹你给留下金山银山,也迟早被你败落光了,如今我大哥钱金银也是帮你保住你家老爷子的招牌罢了,你连句谢谢都没有……”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这个钱公子的大哥叫做钱金银,是吴澄江的姐夫,并吞了罗玉林的酒肆,所以罗玉林怀恨在心,每日就是在酒坊间,抹黑吴澄江,却也并非真心要帮他杨云枫说话。

罗玉林这时提着酒壶站起身来,身子晃荡了两下后,看着吴澄江与钱公子一眼,冷冷一笑,道:“告诉你们,我一定会将酒肆拿回来……”说着摇摇晃晃地走到楼梯口,这时止步看着杨云枫一眼,随即转身下了酒楼。

这时吴澄江站起身来,脸上依然还是那副招牌式地笑容,转头对钱公子小声说了几句话,那钱公子不住地点头,随即也匆匆下了酒楼,似乎是跟着罗玉林而去。

杨云枫这时也站起身来,他心中虽然好奇这罗玉林究竟与死去的罗冬林是什么关系,但也不急在一时,毕竟这罗玉林似乎在长安还有点名气,以后想要打听一下也不是难事,看了下时辰,与杨玉琼相约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立刻准备上三楼。

却在这时却听身后传来吴澄江的声音道:“这位公子好生面生啊,似乎不是长安人士吧!”

杨云枫闻言止步,转身看去,只见吴澄江此时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前,微微一笑,打开折扇轻轻摇摆,眼睛却在打量着杨云枫。

杨云枫本来见吴澄江刚出场就替自己“正名”,还颇有些好感,但是此刻也不知道为何,看着吴澄江那一脸的笑意,总是感觉特别的别扭,让自己浑身不自在,也许是因为罗玉林与罗冬林至今未解的关系,加上罗玉林对吴澄江的厌恶,导致了杨云枫也开始不太喜欢这个吴澄江了。

杨云枫拱了拱手,道:“在下的确不是长安人士,不久前才到长安!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赐教?”

吴澄江打量了一番杨云枫后,微微一笑,道:“赐教不敢,不过吴某刚才见兄台气宇不凡,想要与阁下交个朋友……”一边说着一边轻摇着折扇。

杨云枫淡淡一笑,道:“在下何德何能?不过一介草民,如何能与公子这般人物交什么朋友?失陪……”说着转身上了三楼的楼梯。

却听身后的吴澄江这时道:“公子能上的三楼包间,又如何是一介草民?莫非是看不起我吴澄江不成?”

杨云枫站在楼梯口上止步转身看向吴澄江,见吴澄江依然是那一副微笑的脸,而吴澄江身后的下人却是个个瞪着牛眼看着杨云枫,二楼其他在座的士子也纷纷拥诧异的眼神看向杨云枫,杨云枫从他们的眼神中,似乎已经看出了,自己若是不给这个吴澄江面子,似乎就是与整个长安士林为敌了一般。

杨云枫这时走下楼梯至吴澄江面前,这才止步冷声道:“在下绝对没有看不起吴公子的意思,但是在下也可以很肯定的告诉吴公子你,在下很讨厌你,特别是你那一脸的笑,让在下看的浑身不舒服,所以在下从见到吴公子你起,就没想过你我会成为朋友,现在不会,以后更加不会……告辞……”说完转身上了三楼。

二楼的士子听杨云枫竟然如此对吴澄江说话,各个都是目瞪口呆,而吴澄江的手下这时立刻就要冲上去,却被吴澄江伸手拦住,手中依然握着折扇轻摇,嘴角依然挂着一丝笑容,淡淡地道:“查清楚此人的来路再说不迟!”

【第3?06章】杨家大姐

杨云枫上了三楼,开了一个包间等杨玉琼的时候,心中却没有在想吴澄江的事,而是想到昨日杨玉琼对自己的那副神情,突然有种对不起宗露的感觉,就好像自己这次来见杨玉琼,对宗露就是一种背叛。

杨云枫正犹豫着,杨玉琼已经被小二领着进了包间,杨玉琼今日穿的衣服与昨日有些不同,今日穿的比昨日的还要光鲜照人,准确的说应该是撩人才对,胸口的衣领开的格外的低,好像生怕杨云枫看不到她那一对丰满的活宝一般,身上的香粉之味也格外的刺鼻,特别是杨玉琼那一双杏眼迷离,盯着杨云枫浑身上下打量,让杨云枫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就好像自己是鸭店的牛郎,正被前来光顾的女人打量一般。

杨云枫有意避开了杨玉琼的眼神,向小二点了几个菜后,待小儿出去后,杨玉琼立刻挪着凳子,坐的靠近了杨云枫,柔声道:“钊弟,现在看你,真是愈发的俊朗不凡了,与在蜀中的时候,真是判若两人啊,对了,你如何来到长安了,和姐姐说说……”说着那一双玉手,便伸来要握杨云枫的手。

杨云枫见状尴尬的一笑,连忙端起桌上的酒杯,避开杨玉琼的手,给杨玉琼斟满了酒之后,这才道:“玉琼姐,不想你也在长安啊……”说着端起了酒杯,敬杨玉琼。

杨玉琼见杨云枫的两颊有些微红,心中一动,知道杨云枫只怕是在害羞,心中更是好笑,立刻端起酒杯,风情无限的看着杨云枫,饮下了这杯酒,立刻伸手握住了杨云枫的手,柔声道:“钊弟,你可知你离开蜀中之后,姐姐过的有多不开心?”

杨云枫未来得及反应,仍是被杨云穷握住了手,也只好任由她握着了,皱眉道:“对了,那么玉琼姐如何也会来到长安了?”

杨玉琼长叹一声道:“自从……”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杨云枫一眼后,这才哀怨道:“姐姐在早就过了出嫁的年纪了,所以母亲就将我嫁给了一个蜀中商贾的远亲,就是现在的丈夫了!”说着又是一声哀叹,随即道:“算了,不提他了,提到他我就来气……”说着端起酒杯,给杨云枫斟满了酒。

杨云枫这时连忙将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这才问道:“知道玉琼姐嫁人了,云枫也就放心了!”

杨玉琼这时白了杨云枫一眼,哀声道:“我嫁人了,你就这般开心么?”

杨云枫听在耳内,心中愈发的肯定,之前的杨钊与这个杨玉琼的关系定然不寻常,刚欲解释,却听杨玉琼这时问道:“对了,你为何自称云枫?什么时候改的名字,姐姐如何不知?”说着玉手已经也放到了杨云枫的腿上,一把握住了杨云枫的手。

杨云枫无奈,只好任由杨玉琼握着,这时笑道:“哦,云枫是字,我依然还叫杨钊,字云枫罢了!”

杨玉琼这时掩口一笑道:“不想钊弟现在也搞的文绉绉的,还搞了个什么字……”说着杏眼一动,道:“莫非近日来长安城流传的那位和李白、杜甫合称醉八仙的杨云枫杨大才子,就是钊弟你啊?”

杨云枫连忙缩手,端起桌上的酒杯,惭愧的笑道:“是吧,不过什么‘醉八仙’也不过是杜子美的调侃游戏之言罢了,玉琼姐你莫要当真……”

杨玉琼此时又打量了一番杨云枫,心中暗道,总觉得他与以往不同了,原来是多了一份文气,少了当年的那些痞气,不过两个模样的杨钊,都是那么的英俊,想到自己的那个丈夫,杨玉琼此时心猿意马,立刻自饮了一杯,随即又想杨云枫靠近了许多,刚欲伸手再握住杨云枫之时,却见杨云枫这时端起酒杯,轻声道:“玉琼姐,云枫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杨玉琼脸色一变,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半晌后,这才尴尬的笑了笑,端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了酒,撇着杨云枫良久后,这才嫣然一笑,道:“那真是恭喜钊弟了,如今你我不都是有家室之人了么?”

杨云枫听出杨玉琼言中的苦涩之意,这时端起酒杯,对杨玉琼道:“玉琼姐,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不管是开心的,还是伤心的,都已经过去了,永远也不能回到以前了,云枫真心希望你过的好,这样不但云枫会安心,玉环也会放心!”

杨玉琼闻言淡淡一笑,喃喃道:“永远也不能回到以前了?呵呵……是啊,一晃都这么多年了,如何再回到以前呢?”说着看了杨云枫一眼后,继续道:“况且如今的钊弟你的确已经不是以前的钊弟了,也许是姐姐想的太多了吧……”说到这里,心中突然一动,看向杨云枫,奇道:“你刚才说玉环?你见过玉环,她如今过的如何,她也在长安么?”

杨云枫这时点了点头,道:“嗯,她此刻正在云枫的府中!一切都好……”

杨玉琼这时端着酒杯,呆滞了半晌后,这才道:“我与玉环也有好多年未见了,说来她长什么样,我都快忘记了,我记得那年娘亲将她交给叔父的时候,她才八岁,如今她应该也有十八了吧?十年了,时间过的真快啊……”

杨云枫见杨玉琼一阵伤感,他也知道杨玉琼的伤感,也许并不是因为十年未见杨玉环,而是十年后的她,似乎认为时光飞逝,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了,虽然此刻的她依然还是美艳动人,但是再如何用胭脂水粉遮掩,也掩盖不了她那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那份成熟的韵味,这种感觉在男人看来也许是女人最美的时刻,但是在女人自己看来,也许就是老了。

杨云枫立刻转移话题,问道:“玉琼姐,姐夫他还好么?”

杨玉琼闻言一鄂,随即淡淡一笑,显得格外的无奈道:“姐夫?呵呵,是啊,是姐夫,他挺好的……”说着又端起了酒杯,自饮了一口,似乎在杨云枫面前,她根本就不愿意提起自己的丈夫。

杨云枫看在眼里,这时又问道:“姐夫在何处做事?改日云枫定然要登门拜访一下才好……”

杨玉琼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沉吟了良久后,这才道:“你当真要见他么?”

杨云枫奇道:“是啊,怎么,姐夫不是有什么事吧?”

杨玉琼一双杏眼盯着杨云枫看了良久之后,这才苦苦一笑,摇了摇头,道:“他能有什么事?我只是奇怪,一个人忘记一些事情,可以忘记的这般彻底……”说着将酒杯中剩下的酒水饮尽,脸上已经有了一丝红晕,而眼眶之中,似乎也有了一汪泪水。

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暗道:“杨钊啊杨钊,你到底对眼前这女子做了些什么?让人家对你如此念念不忘?莫不是……”杨云枫没有往下想,心中突然想到了史书上记载,杨钊在发迹之后。经常去杨府与杨玉环三个姐姐鬼混的事情,虽然记载的并不详细,但是杨云枫此刻心中已经隐隐有一丝感觉,这杨钊与杨玉琼之间的关系,只怕已经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了。

杨玉琼此时正盯着杨云枫看,见杨云枫愁眉紧锁,俊朗的面容就在眼前,忍不住伸手过来,抚摸着杨云枫的面孔,杨云枫一惊,连忙转过头,轻咳了两声,却听身后的杨玉琼这时泣声道:“钊弟,你当真会忘记与姐姐过去的那些事么?”

杨云枫还没说话,却感觉自己背后趴着一人,腰间已经被杨玉琼搂住,去听杨玉琼在自己背后泣声道:“钊弟,你可知姐姐这些年来,过的有多不开心,每天想的都是钊弟你啊……”

杨云枫心中本来是想推开杨玉琼,但是心中似乎还有另外一个思想在控制着自己的肢体,却又任由着杨玉琼抱着自己,听着杨玉琼的哭诉,只听杨玉琼道:“崔峋他没有一点比得上钊弟你,你以为我成亲之后,就很快乐么?没有,自从我出嫁之后,没有一天开心过,我每日都是在想着钊弟你……”

杨云枫这时慢慢掰开杨玉琼搂着自己的手,转过身来,看着满眼是泪的杨玉琼,本来已经下定决心要与她说的狠话,此刻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见杨玉琼泪眼迷离的看着自己,心中一软,叹道:“玉琼姐,你这又是何苦呢?崔峋姐夫再如何不好,也是你丈夫不是?”

杨玉琼这时依偎到杨云枫的怀中,低声道:“不要再说他了,他是一个完全不解风情之人,如何能与钊弟你相比?姐姐也不奢望日后能入你家门,以前你不在长安也就罢了,如今你也在长安了,姐姐只求能时常见着你,也就心满意足了……”

杨云枫心中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她不是在诱惑自己来搞婚外恋么?双方都是有家室的人了,何苦如此呢,即便是以前有过什么关系,但是此刻自己已经不是杨钊了,而是杨云枫了,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也许今日前来相会,就是个错误;但是心中依然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自己,杨云枫你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如今美人自己投怀送抱,你却将人拒之千里,之前的公主李颖也是这般,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心中的那些原则给你带来了什么?什么好处都没有,反而使得你处处受制于人,你不是要在官场上一展宏图么,你不是一直想着要改变历史么,你如今连对付一个女人都如此的拖泥带水,你还能做什么大事?这个时代的男女,没有人将此事看的如此之重,只有你这个伪君子,给自己设下了那么多的原则,最终的结果,你只会画地为牢,困死在其中,太可笑了,你就是个伪君子罢了。

杨云枫每次遇到难以抉择的事时,心中总会出现另外一种想法,有时候时候杨云枫想想,认为这可能是杨钊的想法,有时候也觉得是自己心中的另一面,具体原因杨云枫至今也搞不清楚,不过心中既然已经有了这种想法,而且这种想法中说的那些话,也格外的犀利与有理,每次面对女人的时候,自己的确有些过于感情用事了,想到这里,脑中顿时一痛,脑海中顷刻间涌现出无数画面,那画面中,自己与杨玉琼都是赤身裸体,无限缠绵,格外的**,杨云枫心中一凛,待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搂住了杨玉琼,心中暗道:“原来杨玉琼的处子之身是被杨钊所迫,他们过去的确是有过一段情史,而我此刻就是杨钊……”想着拍了拍杨玉琼的肩膀,道:“玉琼姐,以前是云枫对不住你,让你受苦了!”

杨玉琼听杨云枫如此一说,顿时破涕为笑,抬头看着杨云枫道:“我就知道钊弟你不会如此狠心,当真能将姐姐忘了!”

杨云枫无奈地笑了笑,暗道:“老子的确是很想记得,但是世事弄人,老子与你一样,都是受害者啊!”

杨玉琼这时亲了杨云枫一口,立刻坐正了身子,给杨云枫斟满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斟满了,将酒杯递给杨云枫,自己端着酒杯,绕过杨云枫的手腕,道:“姐姐没有福气做你名正言顺的女人,但是也希望能与你喝一杯合卺酒……你不会拒绝吧?”

杨云枫看着杨玉琼,这时立刻弯起手臂,与杨玉琼喝了一杯合卺酒,杨玉琼立刻满脸堆笑,这时小二端着酒菜上来,杨玉琼坐在一旁,满脸欢喜地拖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杨云枫,俨如一副少女的模样,如果一个过了少女年纪的少妇刻意地去扮成少女,那会让人很受不了,但是杨玉琼如此,的确没有一丝的刻意伪装,完全是真心流露,更何况她的年纪如果是在后世的话,也完全就是少女的年纪。

待小二走后,杨玉琼立刻又抓住了杨云枫的手,此时杨云枫再看杨玉琼,似乎觉得从某个角度看去,杨玉琼与杨玉环张的也很像,完全可以说,杨玉环就是少女版的杨玉琼,而杨玉琼就是成熟版的杨玉环,杨云枫心中一笑,她们是姐妹俩,当然会像了,却听杨玉琼这时附耳在杨云枫耳边道:“钊弟,今晚你是否可以陪我?”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既然杨玉环那多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时还无法采摘,那么就不如先摘了这朵已经盛放的桃花再说!”想着立刻微微一笑,那笑容又足以让杨玉琼陶醉良久。

【第3?07章】崔府疗伤

杨云枫与杨玉琼在酒楼里酒足饭饱之后,两人在酒楼的包间内有缠绵了片刻,虽然杨玉琼春情荡漾,但是毕竟酒楼不是客栈,人来人往,只要强压心火,两人缠吻了良久,这才分别。

杨云枫在前世之吻过自己的女友小丽一人,在这个时代也只吻过自己的妻子宗露一人,而杨玉琼是她吻过的第三个女人,这三个女人的吻感都不尽相同,小丽不用说了,她是现代人,虽然性格有点含蓄,但是在亲吻方面,还是极力配合杨云枫的,而宗露就是那种完全要杨云枫带动的女人,如果没有杨云枫的带动,她完全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而杨玉琼与她们都不同,她就像一湖春水,看似平静如镜,但是一旦杨云枫撩动了她,她就变成了大海,惊涛骇浪有点过,但是潮来潮去绝对适合,与她亲吻,虽然杨玉琼还不至于完全主动,但是也是相当的配合杨云枫,在某些时刻,她完全懂得自己要什么。

杨云枫送着杨玉琼出了客栈,看着杨玉琼盈盈碎步的离开,摸着自己的嘴角,心中不禁想起了杨玉环,如果杨玉环知道了今日之事,会如何想?杨云枫正想着,一回头见正有一个年级大约三十上下的儒生正看着自己,杨云枫满心的诧异,却见那儒生此时上前,对杨云枫道:“公子,你与舍内相识么?”

杨云枫心中一动,仔细地打量了眼前的儒生一番,暗道原来你就是崔峋?脸上却装作恍然状,奇道:“阁下是?”

崔峋立刻道:“我便是杨玉琼的相公崔峋……方才见你与我夫人从酒楼出来,所以才如此一问!”

杨云枫心中暗道:“好在不是从客栈出来被你看到!”口上却笑道:“原来你就是姐夫?”

崔峋闻言眉头一皱,奇道:“姐夫?”

杨云枫立刻笑道:“刚才玉琼姐还不断在我面前提及姐夫你呢,我还说改日要去登门拜访,不想却在这里遇到了,真是有缘啊……哦,对了,我叫杨钊,字云枫,是玉琼姐的表弟……”

崔峋一听杨云枫的名字,立刻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道:“哦,原来是杨公子,幸会幸会!”他听杨云枫也姓杨,而且自称是杨玉琼的表弟,刚才心中的疑虑自然就全消了,反而觉得自己误会了自己的夫人与她表弟,心中有些愧疚,连忙上前拉着杨云枫的手,笑道:“玉琼的表弟,也就是崔某的表弟,选日不如撞日,既然此刻遇到了,来,姐夫此刻便带你去寒舍一坐……”

杨云枫心中好笑,暗道:“如果我此刻还是杨钊的话,你小子可就是我表弟了!”不过见崔峋如此客气,只好跟着崔峋而去,心中却在想一会杨玉琼见到自己与崔峋在一起,不知道会如何想。

从崔峋的穿着来看,杨云枫就猜想到,崔峋估计也不是太富裕,等到了崔府门口时,杨云枫立刻改变了想法,不想这崔府就在自己府邸的隔壁一条街上,府邸的规格也绝对不比自己的府邸要差,此时又仔细的打量了崔峋一番,他知道史书上记载杨玉琼是嫁给崔峋的,不过史书上兵没有记载他是做什么的,而崔峋的女儿日后可是要做唐代宗的妃子的,在崔妃的记载中,曾经提及崔峋是秘书少监,不过那应该是崔峋女儿做了妃子之后的事了。

崔峋领着杨云枫进了府邸,立刻大踏步向前堂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叫着:“玉琼,你看为夫将谁带来了?”

这时一个丫鬟走来,对崔峋道:“老爷,夫人出去至今还未回呢!”

杨云枫闻言暗道,杨玉琼从酒楼出来至今没回,是去哪了?崔峋这时却转头看向杨云枫,满脸的抱歉道:“云枫,真是对不住,你表姐还没回来……”说着连忙让下人去准备茶水,领着杨云枫进了前堂,请杨云枫坐下之后,这才道:“云枫,以后要常来,当这里是自己家一般……”

杨云枫见崔峋如此好客,心中不免有一些惭愧,连忙苦笑两声,没有说话。崔峋还以为杨云枫是以为第一次与自己见面,所以有些拘谨,也并未往心里去,待下人端上茶水,立刻请杨云枫喝茶。

杨云枫坐了一会,随即起身,向崔峋拱手道:“既然玉琼姐不在,云枫就先告辞了,如今也知道姐夫家住何处了,日后再来叨唠不迟……”

崔峋挽留几句,巧在这会也刚过了午饭时间,而且他也知道杨云枫刚与他夫人杨玉琼在酒楼用了饭,也只好送杨云枫出府,一路还不断地嘱咐杨云枫要常来,岂知刚走到门口,却见杨玉琼满面春风的回来了。

崔峋见杨玉琼回来,立刻叫道:“玉琼,你这是去哪了,你看谁来了?”

杨玉琼抬头看去,一见杨云枫正站在自己的丈夫身边,脸色顿时一白,手中的绢帕立刻掉在了地上,杨云枫冲着杨玉琼微微一笑,崔峋这时上前拉着杨玉琼的手,责怪道:“玉琼,你与令表弟相遇,为何不将他带来府中,却去什么酒楼,真是太失礼了!”

杨云枫这时也走过来,笑道:“玉琼姐也是见到云枫太开心了,所以一时忘记了吧,好在我与姐夫也在酒楼外遇上了!”

杨云枫刻意将酒楼外三字说重了一些,暗地实则是告诉杨玉琼自己与她在酒楼出来被他丈夫崔峋看到了,杨玉琼听杨云枫如此一说,自然立刻会意了,连忙道:“是啊,本来是让钊弟过来的,但是府中一直也没收拾,想好好收拾一番后,再专程请钊弟过门的!”

崔峋这时道:“就你礼数多,云枫是你表弟,又不是外人,哪来那么多礼数,难道云枫会嫌弃我们不成?”说着看向杨云枫。

杨云枫立刻笑道:“是啊,玉琼姐,我们都是自家人,何来的那么多礼数,不过此刻云枫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叨唠……”

崔峋这时立刻对杨玉琼道:“你去送送云枫吧!”杨玉琼正是求之不得。

杨玉琼送着杨云枫一直出了这条街道,走到拐角处,这才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对杨云枫道:“真是吓死我了!”

杨云枫看这惊慌失措的杨玉琼,这时道:“我看崔峋此人厚道,对玉琼姐你也应该不错,为何……”

杨玉琼没等杨云枫说话,立刻就道:“就是因为他太厚道了,所以才显得格外的无用,到处受人欺负,我嫁他之时,他的家产比此刻要多十倍不止,如今你再看我家境如何?我本也不是如此嫌贫爱富之人,他若是有冲劲,即便是将全部家产都败光了,我也不会埋怨他半句,不过我只是受不了他那种做什么事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而且他身子近两年也一直不好……”

杨玉琼说到这里,并没有在说下去,杨云枫已经立刻会意了,总体来说,杨玉琼也许并不是嫌崔峋没用,太过老实了,做事没有长远目标,而最关键的原因就是那最后一句,说来这杨玉琼也是花样年华,正是欲求无度之时,遇到一个能力不强的丈夫,也难怪杨玉琼总说自己过的不好了,想到这里,杨云枫本来想说的话,也就咽在了肚子里了。

不过此时杨云枫心中想到另外一个问题,立刻问杨玉琼道:“玉琼姐,你与崔峋有子女没?”

杨玉琼这时一阵哀叹道:“就他那德行,我即便是想怀,也要他有能耐才行啊……”

杨云枫心中顿时一凛,史书上说崔峋不是有女儿么,而且那也只是记载上说他有一女嫁给了唐代宗,其他没记载史册的还不清楚呢,怎么会没有子女呢,按照杨玉琼说的崔峋的状况,只怕日后也不会有子女了,难道是史书记载有误?还是这杨玉琼是他人借种?想到这里,杨云枫不禁想到了自己,暗道:“不会这么巧,就是老子吧?”

杨玉琼自然不知道杨云枫的想法,看了杨云枫一眼,随即低声道:“我就送你到这了,钊弟,别忘记了今晚之约!”说着转身拂袖而去。

杨云枫看着远去的杨玉琼,心中一时百般不是滋味,他也并不是嫌杨玉琼已经是他人之妇了,只是一想到,若是自己以杨钊的身子与杨玉琼再续前缘的话,那么崔峋岂不是会要给自己养一个便宜女儿不成?

杨云枫想着摇了摇头,心中越来越乱,这时却见前方一人正向自己这边走来,正是覃毅,昨日离开杨府之后,就在没见过他了,这时见他与几个男子神色有些慌张,立刻上前道:“覃兄!”

覃毅似乎有些出神,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杨云枫,一阵诧异后,立刻上前拱手道:“公子,你如何在这里?”说着连忙对身后的几个男子道:“这位才是天地会名副其实的当家,杨云枫杨公子,快过来拜见当家!”

那几个男子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变得对杨云枫格外的尊敬,立刻上前拱手道:“小人见过当家!”

杨云枫点了点头,心中暗骂,自己就这么变成黑社会的大佬了?嘴上却问覃毅道:“覃兄,我见你神色匆忙,所为何事?”

覃毅这时挥手对身后的几个男子道:“你们先去,我片刻功夫便到!”待那几个男子拱手离去之后,这才低声道:“公子,覃某已经查到了黑龙帮的资料了,这个帮会的背后原来是有皇子撑腰……”说着压低声音道:“专门负责刺杀……”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自己原本也就是想将天地会变成这种专门暗杀性质的帮会,不想这黑龙会却先抢了自己的饭碗,这时问覃毅道:“可查到是哪位皇子?”

覃毅摇了摇头道:“暂时还未查到,不过黑龙帮似乎知道了我们天地会来了长安,所以给我送来了一份拜帖,约我今晚前去赴约,也没说明是为何事,刚才我正在与属下商议此事呢!”

杨云枫闻言眉头一皱,黑龙帮抢了自己的饭碗,如果自己的天地会要在长安立足的话,就必须铲除黑龙帮的势力,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不过这黑龙帮的背后竟然是皇子在撑腰,这一点是杨云枫始料未及的,之前的黑龙帮一直隐秘,如今自己却自己浮出水面来,杨云枫想到皇子二字,心头微微一震,对覃毅道:“以后再也莫说我是天地会的当家,天地会此刻就只有一个当家,那就是你覃毅!”

覃毅闻言心中一动,也没追问杨云枫什么原因,立刻拱手道:“多谢公子!”

杨云枫见覃毅以为自己是提拔他,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暗道,老子对你还不是十分的放心,完全让你负责也是无奈之举,如今自己已经是朝廷的从五品官员了,而且此刻也不知道那黑龙帮背后的皇子是谁,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是天地会的当家,那自己只怕立刻就有灭顶之灾了。

杨云枫也没有多跟覃毅解释,只是再三吩咐他,与之前那几个手下也要说好了,以后再也别叫自己当家了,这才对覃毅道:“如果覃兄担心这次赴约有什么意外的话,不如带上赵兄,也许他能助你一臂之力!”

覃毅闻言立刻拱手道:“覃某正有此意,不过如今赵兄已经是公子你的贴身保镖了,若是冒然调走他,只怕公子你有危险之时……”

杨云枫连忙打断道:“反正也就是一晚,今晚我也有事,不方便带上赵兄,就让他陪你去吧!”覃毅立刻拱手谢杨云枫,随即退下,杨云枫连连暗嘱覃毅小心。

杨云枫看着覃毅远去,自己则满是心思的离开了,这时拐角处走出一人来,正是杨玉琼的丈夫崔峋,只见他表情格外的奇特,狠狠地盯着杨云枫的背影,双手紧紧地攥紧……

晚上到了与杨玉琼相约的时间了,杨云枫本来想着崔峋是个老实人,自己若是让他带了绿帽子,实在是心中有愧,不想去赴约,但是一想杨玉琼其实也是个可怜女人,嫁给了这么一个没有能力的丈夫,也非她所愿,正左右为难之时,却听一人道:“公子,你在想什么呢!”

杨云枫转头看来,却见贝儿正站在自己的背后,这时突然想到,至今还没有将遇到卫墨的事告诉她呢,立刻对贝儿道:“贝儿,我遇险之时是被你家小姐所救,这事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你家小姐现在很好,不久也会来长安!”

本来杨云枫以为贝儿会格外的开心,却不想贝儿闻言后,只是一愕,随即微微一笑道:“她没事就好!”说着转身而去。

杨云枫满心的好奇,这贝儿与卫墨情同姐妹,贝儿之前不是每日都担心着卫墨的么,此刻听到了卫墨的消息竟然如此冷淡,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来长安不过两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有些让杨云枫喘不过气来了,杨云枫也不再去想贝儿与卫墨的问题了,如今最先要解决的就是杨玉琼的问题,还是去一趟吧,不管自己如何想的,还是与杨玉琼说清楚比较好。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找了一个借口出门而去,刚走出了府门到一个巷子前,立刻只觉眼前一黑,好像被人蒙住了什么,随即又觉得脚下一痛,立刻摔倒在地,被人拖到了一边,却听一人冷冷地道:“帮我好好教训这个下流才子!”

杨云枫听此人说话声音似乎是故意捏着嗓子说的,但是依然还是感到格外的熟悉,正想着只感到身上一阵剧痛,身上不断地被人踹打着,良久后这才停了下来,杨云枫此时已经觉得浑身无处不痛,心中却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人要这么对自己,这时有听先前的那声音道:“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天地会的当家,像你这般淫**女的无耻之徒是人人得而诛之……”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自己下午时才被人叫天地会当家,莫非是覃毅的手下?不对,这人说自己淫**女,莫非是……杨云枫这时立刻脱口而出,道:“崔峋!我知道是你!”

杨云枫说完后,感觉良久没有声音,这时身后掀开了套在脑袋上的黑布,只见自己躺在一个小巷中,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杨云枫勉强站起身来,心中想着下午自己与杨玉琼说的话,与覃毅说的话,莫非都被崔峋听去了不成?

此刻与杨玉琼说的话,杨云枫倒不是很担心,而最让他担心的却是崔峋听到了自己与覃毅的对话,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砰然一动,这时眼神一变,擦了擦嘴角的血,走出小巷,喃喃道:“这样就不能怪我了,只怪你知道的太多了!”

【第3?08章】口红腹黑

杨云枫这时拿出巾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直接去了崔府,崔府此时大门紧闭,杨云枫平息了一下心情,上去拍了拍,见崔府的管家来开门,崔府管家见杨云枫满脸是伤,惊愕道:“你是杨公子?你如何这般……”

杨云枫挥了挥手,道:“姐夫在不在?”说着没等崔管家答应,就走进了府门,崔府管家连忙跟在杨云枫身后道:“杨公子,老爷与夫人都不在,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小人去给您请个大夫?”

杨云枫走进前堂坐下后,这才让官家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饮了几口,这时一口将腮咬破,立刻和着茶水一口吐了出来,满杯都是鲜血,吓得崔府管家不知所措,连忙惊呼道:“杨公子,你是受了内伤了吧,小人这就去给你请大夫!”

杨云枫这时一把抓住管家的手,装着有气无力的道:“不用了,我不想让玉琼姐,姐夫担心,也不想让我府中的人知道此事!”

崔府管家自然知道杨云枫身上的伤是被人打了,立刻问道:“公子,这样也不是办法,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杨云枫苦苦一笑,摇了摇头,拿出巾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这时听崔府大门敲响,传来崔峋的声音道:“老李,快开门!”

杨云枫心中一动,却听崔府管家老李这时对杨云枫道:“我家老爷回来了,公子稍后!”说着便去开了大门,见崔峋进门,立刻对崔峋道:“老爷,夫人的表弟杨公子在府中,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刚才还吐血了!”

崔峋闻言脸色一变,随即立刻走进前堂,见杨云枫后,立刻上前道:“云枫,你这是怎么了?”说着转头对老李道:“请了大夫没?”

杨云枫这时握住崔峋的手,看着崔峋那副满脸担心的脸,心中暗道,这小子比老子还会演戏啊,看来也不似表面看的那般老实啊,口上却有气无力道:“姐夫……不用了,皮外伤而已……不必劳师动众,云枫休息片刻就好!”

崔峋这时看了一眼一旁桌上放着的茶杯,杯中的茶水已经满是血红,心中一凛,立刻对杨云枫道:“云枫,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了,如何将你伤成这样?”

杨云枫苦笑摇头道:“一言难尽,本来云枫是准备来探望玉琼姐与姐夫的,不想走到崔府附近之时,被人蒙了头,拖到了一旁巷子中殴打,唉,说来也是云枫倒霉吧!”杨云枫故意将自己遇袭的地点由自己府邸门外说成了崔府附近。

崔峋脸色微微一变,看着杨云枫,这时坐到一旁,看着杨云枫问道:“云枫,说来也你是刚来长安,也不应该得罪什么人吧,怎么这些人下手这般重?”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道:“我猜这些人是搞错了,竟然说云枫是什么‘淫**女’的下贱之人,云枫刚来长安不过三日,认识的人也不多,除了丰王殿下、颖公主,张九龄张宰辅,李适之李大人,也就见过当今皇上,除此之外也就见过玉琼姐与姐夫了,如何会得罪什么人?更如何会‘淫**女’呢,嗯……一定是搞错了……”

崔峋一听杨云枫竟然认识王爷公主,还有当今宰辅以及李适之,甚至还见过当今圣上,心中着实一凛,连忙道:“云枫,你莫非已经告官了?”

杨云枫这时脸色微微一变,看着崔峋,淡淡地道:“姐夫以为呢?”

崔峋这时一愕,随即立刻道:“当然应该报官……堂堂大唐天子脚下,竟然出现这种殴打无辜百姓之事,简直就是目无法纪……”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杨云枫,这时自己额头已经渗出了一丝冷汗。

杨云枫这时立刻摆手道:“姐夫此言差矣,此言差矣……”

崔峋这时立刻道:“莫非云枫你还没报官?嗯……云枫你菩萨心肠……有心放过这帮匪徒,只盼着他们日后有所收敛吧!”这时转头偷偷嘘了一口气。

杨云枫笑道:“姐夫误会云枫的意思了,云枫说的是,这些人不是殴打无辜百姓……而是殴打朝廷命官……云枫乃是皇上御封的朝廷命官……”

崔峋此刻心中陡然一动,额头的冷汗顿时又出来了,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冷冷一笑,道:“姐夫,这些人应该是认错人了,不过姐夫一言提醒了云枫,还是报官吧……”

崔峋这时脸色陡然一变,嘴角微颤,一时不知道如何说话,暗骂自己多嘴,却听杨云枫这时又道:“唉,还是算了,云枫也是初来贵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云枫问心无愧,而他们又是认错人了,还是就此算了……”

崔峋此刻脸色立刻露出一丝笑意,对杨云枫道:“云枫所言极是,此刻你刚来长安,一切还是大事化小为妙,况且对方也许并不知道云枫的身份,不然也不会如此做了!”

杨云枫这时轻声微叹道:“只能算是云枫倒霉吧……不过今夜我不能回府了,只怕如此回去会吓着拙荆,如此就在姐夫这过一夜,不知道姐夫可否方便?”

崔峋这时脸色一动,随即立刻道:“这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你是玉琼的表弟,下午崔某就说了,这里就是你长安的另一个家,你要住多久都行……你就放心住下吧!”

杨云枫点了点头,笑道:“如此就多谢姐夫了,你也知道,妇道人家都会大惊小怪的,若是要他们知道了今夜之事,肯定要去报官……唉……”说着连忙对崔峋道:“那么就请姐夫派人去我府中一趟,告诉府中一声,就说我在姐夫这多饮了几杯,醉的不省人事了,就在姐夫这休息了,免得拙荆担心……”

崔峋闻言立刻道:“也好,也好!”说着连忙让老李派人去杨府通报,下人打开大门,正好见装扮妖艳,风韵十足的杨玉琼,满脸失望的走进府门,这时见下人匆匆而去,满心奇怪,走进前堂,见失约的杨云枫竟然就在自己的家里,心中一惊,仔细一看杨云枫满脸淤青,更是吃惊,连忙上前问道:“钊弟,你这是怎么了?”

杨云枫见杨玉琼回来,见她之前失落的眼神,已经猜到她定然在赴约之地等了良久失望而归的,又见崔峋脸色难看,加上之前的试探,心中已经百分之百肯定今晚之事定然就是崔峋做的。连忙将今晚之事与之前对崔峋以及老李说的一样,对杨玉琼说了一番,杨玉琼听到“淫**女”四个字时,心中陡然一动,转头看向崔峋一眼,崔峋避而不见。

杨玉琼这时立刻让婢女去煮了几个鸡蛋,亲自拿着帮杨云枫敷着脸上的淤青,杨玉琼看杨云枫的表情,完全就是在看自己的爱郎一般,崔峋看在眼里,心中百般不是滋味,这时看了看天色,对杨玉琼道:“这些事还是让下人去做吧,房间也收拾好了,让小红帮云枫敷吧……”

杨玉琼这时转头道:“你先去休息吧,云枫我是看着长大的,一直以来都当做亲弟弟一般,如今我弟弟被人打成这样,别人来我都不放心……”说着扶起杨云枫,道:“钊弟,姐姐扶你进房!”

杨云枫心中冷笑地看着崔峋,随即对杨玉琼道:“这样不好吧,打搅了玉琼姐与姐夫的休息,云枫好生过意不去!”

杨玉琼这时道:“钊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从小你就父母双亡,与我情同兄妹,在这长安城还有几户是我们蜀中杨家的人,这里以后就是你家,我以后……以后你就当我是亲姐就是了……”说着转头对满脸羞愤的崔峋道:“相公,你先去休息吧,我担心钊弟有什么内伤,万一夜里再发烧就麻烦了,不用等我了!”

崔峋这时只好点头道:“也好……”说着对杨云枫道:“云枫,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

杨云枫此时看了崔峋一眼,心中道:“老子此刻就要你老婆!”口上却道:“如此多谢姐夫了!”说着被杨玉琼扶着进了客房。

杨玉琼这时让婢女去打来了一盆热水,随即帮着杨云枫洗去了脸上的污渍,这时对杨云枫道:“云枫,将你的衣服都脱下来,都脏成什么样了……”转头对婢女道:“去拿一套老爷的衣服先给公子换上!”

杨云枫只好将外衣脱下,这时肩头的淤青也显了出来,杨玉琼看在眼里,立刻吃了一惊,立刻上前拽着杨云枫衣领,道:“天哪,钊弟,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受伤了,将内衣脱了,姐姐给你擦些跌打酒……”

杨云枫见屋内只有自己与杨玉琼,这时一把将杨玉琼搂紧怀中,柔声道:“玉琼姐,你是不是还在气云枫没有按时赴约?”

杨玉琼被杨云枫这般一搂,着实吃了一惊,虽然她心中也挂念杨云枫,但是毕竟这里是自己家里,丈夫还在,这般放肆的举动,她毕竟还不敢,她进来还真是诚心想要照顾杨云枫,并没有想过这层事,如今杨云枫如此大胆,竟然在自己家中就这般搂着自己,如何不惊,连忙挣脱杨云枫道:“钊弟……一会下人来看见……”

杨云枫微微一笑,坐到床边,暗道这世间那女子也没几个能真正成为潘金莲的,杨玉琼这时出去拿来了跌打酒,正好见到崔峋站在自己的房门口看着这边,心中一凛,一阵犹豫,最终还是进了杨云枫的房间,帮着杨云枫用跌打酒揉着身上的淤青,杨云枫身上的淤青,有些在胸口,有些在背后,杨玉琼的玉手在杨云枫的身体上揉来揉去,杨云枫又见杨玉琼的一对活宝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心中早已经按耐不住了,刚与伸手搂住杨玉琼亲热,正好下人送着崔峋的衣物进门,杨云枫只好忍住。

杨玉琼让下人将衣服放在一旁,随即让下人退下,将房门关上,关门之时,见自己的丈夫崔峋依然还站在自己的房门前,心中着实一凛,暗道,莫非崔峋已经知道了什么,又想起了杨云枫说事情经过之时,说的那“淫**女”四个字时,心中更加肯定了是崔峋所为,本来崔峋不知道此事还好,依然可以遮遮掩掩,如今杨玉琼知道了崔峋已经知晓了,心中却突然松了一口气,暗道,既然已经知道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想着立刻“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

杨云枫这时已经走到了杨玉琼的身后,待杨玉琼将房门关上,立刻一把抱住了杨玉琼,双手在杨玉琼的肉弹上一阵揉捏,杨玉琼满口娇喘,刚转过身就被杨云枫封住了口,两人亲热了良久之后,这才松口,却听杨云枫这时柔声道:“玉琼姐,我知你已经晓得此事是姐夫所为,但是你莫要怪他,毕竟是你我有错在先……”

杨玉琼被杨云枫看穿了心思,心中一动,立刻道:“他能怪得谁,要怪就怪他自己无用,若是他能有钊弟你一半解风情,我也不会如此了……”说着却抱着杨云枫的脑袋强吻了起来。

房内的烛光晃动,将两人的身影投射在门窗上,对面站着的崔峋,这时紧紧地捏着拳头,心中一股怨气陡然而起,这种事是个男人就无法忍受,立刻向杨云枫的房间冲去,一脚将房门踢开,只见杨云枫与杨玉琼此时正坐在床边,听到门响,两人都看向门口,杨玉琼这时站起身来,对崔峋喝道:“你吃错药了?”

崔峋这时冷冷地看着杨玉琼,道:“你们是在做什么呢?”

杨玉琼这时一愕,知道崔峋定然是看到了什么,心中反而更是理直气壮了,立刻走到崔峋身旁,道:“我在给钊弟擦跌打酒,你没看到么?”

崔峋这时冷冷地看了一眼坐在床边,满脸惊异的杨云枫,这时却见杨云枫也站起身来,整理好身上的内衣,道:“姐夫,你不是有什么误会,云枫明日还要进宫面圣,如果被皇上看上了脸上的淤青,定然会追究,所以玉琼姐才会帮着云枫擦跌打酒,希望淤青能尽快散了,即便不能全散,明日云枫也可以说自己不小心摔了,不过伤势过重的话,皇上定然知道云枫在撒谎,若是要追究起来,只怕云枫也拦不住……”

崔峋又不是笨蛋,听杨云枫如此说,自然明白他是用皇上来压自己,此刻自己心中虽然憋气,但是又确实不敢对杨云枫如何,这时只好忍着怨气,换上了一副笑脸,道:“你们也误会了,我是进来看看云枫的伤势究竟如何的,如果太严重了,还是请个大夫比较好……”

杨云枫与杨玉琼自然也都知道崔峋这时说辞掩饰,如果真是这样也不用踢门而入了,但是两人都知道崔峋已经服软,也就不再点破,杨玉琼这时推着崔峋到门外,道:“你还是先休息吧,我帮钊弟擦好了药就去休息……”

崔峋这时点了点头,刚想说自己等她,话还没出口,杨玉琼却已经将房门关上了,崔峋这时内心的郁闷无以言表,只觉得心中沉甸甸地,看着房门良久,捏紧的拳头这时也渐渐舒缓开了,心中暗道,这能怪谁,怪也只能怪自己无能,有如此如花似玉的老婆,却不能事事满足与她,每日只能看却又不能吃,今日之事只怕也是早晚都会发生的,想着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重重地关上,坐在床边,眼角竟然流出了两串泪珠,良久之后,崔峋突然站起身来,喃喃道:“不错,既然事情早晚都要发生,我又何苦如此难受,这杨云枫是皇帝御封的官员,又与王爷、公主、宰辅等朝中大臣这般熟识,前途定然不可限量,既然玉琼在我这里得不到满足,而也只是因为我自己无能,不如我乘着这个机会利用玉琼攀上了杨云枫这根高枝,日后岂不是也是平步青云?退一万步讲,即使不能谋得一官半职,重振我崔家昔日家声也不是难事吧,好叫那些背后骂我败家子的人都闭上嘴……”

崔峋想到这里,竟然哈哈笑了出来,拍手暗赞自己这个主意不错,信念一动,又想到今日下午听到杨云枫与覃毅的对话,似乎这杨云枫还与黑暗势力有什么联系,暗道自己好在没和杨云枫翻脸,不然即便正道上杨云枫不对付自己,若是黑道上找什么人将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杀了,自己去哪里喊冤去?想到这里,又连连暗赞自己此举实乃最明智之举,信念突然又一变,暗道杨云枫与黑道有联系,自己还可以捏成把柄,美人计不成的话,自己还可以借此要挟,不愁自己不出人头地啊,想到这大笑笑几声,心中的郁闷瞬间消失无踪,这时想到杨玉琼与杨云枫也许在对面正在干那些苟且之事,心中暗骂道:“贱女人,等我得到想要的东西,还要你这贱女人做甚,我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但是想到自己的某方面能力,心中又是一叹。

崔峋在这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时为自己的将来兴奋不已,一直想到自己的某些能力不足,而那边的杨云枫与自己的老婆可能还在翻云覆雨,心中一时难安,干脆用被子蒙着脑袋不再多想。

这屋的杨云枫与杨玉琼,也的确如崔峋所想一般,两人缠绵了良久,最终上的床,杨云枫思想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放,而杨玉琼空旷了这么久的身子,也如久旱的田地遇到了甘霖一般,施展浑身解数,得到了最大的满足,杨云枫一边压着身下的杨玉琼,飘飘欲仙如升云雾,一边脑子里在想着崔峋的表情,心中暗道,本来老子也不想如此,一切都是你逼老子这般做的,不过这杨玉琼的床上功夫也的确要比宗露那个新手要强的多,加上杨玉琼几年来都没有如此的生活,还不乘此机会一次满足自己。

两人几次翻云覆雨之后,杨云枫躺倒了一边,杨玉琼躺在杨云枫的怀中,枕着杨云枫的手臂,玉手在杨云枫的胸口轻轻抚摸着,满脸都是满足之色,这时柔声对杨云枫道:“钊弟,你这般厉害,以后我想你了可怎么办?”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以后多的是机会,你以为崔峋当真是傻子么?他定然已经知道了……”

杨玉琼这时长叹一声,道:“有他在,始终都不是这么方便,况且他再不行,也是个男人,只怕也终究有忍不住的时候,若是揭发了你我,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云枫你前途无量,姐姐只怕会影响你的前途啊!”

杨云枫这时脸色微微一变,转头看向杨玉琼,轻声道:“那么玉琼姐想不想永远与云枫如此?”

杨玉琼闻言立刻紧紧地依偎在杨云枫的怀中,轻声道:“我的心思,钊弟你还不清楚么?”

杨云枫这时身子又有了反应,立刻一个翻身,压住杨玉琼,道:“那么如果云枫设法除掉这个障碍,你会否舍不得?”

杨玉琼本来被杨云枫又一次勾起了**,这时听杨云枫如此一说,着实吃了一惊,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颤声道:“钊弟,你的意思是,要杀……”

杨玉琼还没说完,立刻就被杨云枫封住了双唇,良久后杨玉琼冰冷的心又一次的火热起来,两人缠绵了良久后,杨玉琼清晰的感觉到杨云枫再一次的进入了自己的身子,咦嘤一声后,这时却听杨云枫冷声道:“要解决一个人,并不一定要他死……玉琼姐放心,云枫自有办法……”说着又进一步挺进,双手则是不断的蹂躏着杨玉琼胸前的肉弹,可以说比起杨玉琼本人,杨云枫更迷恋这一对肉弹。

杨玉琼虽然在崔峋那得不到最女人的快乐,不过毕竟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要是杨云枫当真说要杀了他,她还真是硬不起心肠来,如今听杨云枫这般一说,也是正和心意,立刻忘记了这些事,再一次尽情的投入到这**当中……

【第3?09章】丰王府谋

翌日杨云枫起床时,发现床上竟然有几个蚂蚱,正犹豫间,却见门外走进了一个婢女,对杨云枫道:“公子醒了?奴婢服侍公子起床!”说着走到床边,扶着杨云枫起床,帮着杨云枫穿好了衣服。

杨云枫问道:“你家老爷与夫人呢?”

那婢女道:“夫人出门去买菜了,说今日要亲自下厨……老爷正在前院饮茶……”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出了房门,却在这时见门框上也有几只蚂蚱跳来跳去,正在这时,崔府的管家老李叫道:“杨公子起床了?老爷正在前堂等着公子呢!”

杨云枫立刻跟着老李去了前堂,见崔峋此刻正坐在前堂中端着茶杯,杨云枫心中一笑,立刻上前拱手道:“姐夫!”

崔峋闻言连忙起身,看向杨云枫,眼神格外的奇怪,杨云枫看在眼里,暗骂道:“果然是个窝囊废,这般的男人娶了漂亮媳妇,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即便没有老子,这杨玉琼红杏出墙也是迟早的事,既然迟早如此,不如让老子先摘了头筹再说!”

崔峋看着杨云枫半晌,这时问道:“云枫,你伤势如何了?若是还没好,崔某立刻去请大夫!”

杨云枫微微一笑,伸了一个懒腰,这才道:“已经无碍了,姐夫家的跌打酒效果还真不是吹的,只是一夜,浑身都舒服了,不再像昨日那般疼痛了!”

崔峋闻言心下一凛,他自然明白杨云枫的言下之意,哪里是在说跌打酒,分明是在说杨玉琼,崔峋尴尬的笑了笑,立刻请杨云枫坐下,这才道:“云枫,你说你是皇上御封的官职,却不知道是何官职?”

杨云枫坐下道:“哦,一个从五品的小官罢了,不足挂齿!”

崔峋心中一动,立刻道:“哎,话不能这么说,一个从五品的官职都要皇上御封,看来云枫你的面子不小啊……”

杨云枫看着崔峋,已经猜透了崔峋的心思,正欲说话,却觉得脖子上一麻,伸手一抓放到眼前,却见手中却是一只蝗虫,心中暗道:“眼见着夏天就要来了,蝗虫也越来越多了!”想着扔到了一边,对崔峋道:“那是皇上厚爱,云枫不过是一个曹掾官罢了……”

崔峋久在长安自然知道这曹掾官的职能是什么,立刻道:“这曹掾官品级虽小,但是职权却不小,听闻当朝宰辅张九龄张大人曾经也做过这官,李林甫李大人也做过……多少朝中大臣都是在这个位置上待过的,云枫,你可真是后生可畏啊!不知道以后可否有什么用得着姐夫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了……”

杨云枫早就看穿了崔峋的心思,听他如此说了,立刻道:“这个自然,姐夫是自己人,云枫正好也缺一个管事,也知道姐夫也是识文断字的读书人,但这管事无职无品,就怕委屈了姐夫!”

崔峋面露喜色,立刻道:“自家人还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姐夫在家也闲惯了,能有这么个差事已经是求之不得了,况且跟着云枫,日后云枫升官之时,自然也不会忘了姐夫吧?云枫你莫要嫌姐夫无用就好!”

杨云枫闻言暗道:“我是不会嫌你无用的,不过你老婆嫌你无用罢了!”口上却道:“嗯,昨夜玉琼姐也曾对我说过,说姐夫今年在家中没有什么事做,也请云枫帮忙呢,不过此事还是要等云枫今日面圣,再去丰王府报到之后再看……”说着站起身来,拱手道:“叨唠了一夜,云枫也该告辞了!”

崔峋立刻起身相送道:“云枫,你姐姐已经去买菜了,今日说要亲自下厨为你做饭,你吃个午饭再走吧!”

杨云枫连忙道:“今日实在是有要事,劳姐夫与玉琼姐说一声,改日再来叨唠,况且姐夫你不是我们是一家人么?只怕日后这门槛踏多了,姐夫会嫌云枫烦啊!”

杨云枫一语双关,崔峋脸上立刻尴尬地笑了笑,拱手道:“哪里,哪里,那么崔某就不送了!”

杨云枫看着崔峋那尴尬的脸色,心中说不尽的惬意,不但上了他老婆,还叫他屁都不敢放一个,如此一来,昨夜那顿打也不是白挨了。

杨云枫出了崔府,这时见路道两旁的草地上到处可见蝗虫,心中这时一动,暗道:“这蝗虫是否有点太多了,以前自己在乡下也是盛夏的时候才会如此,莫非古代的天气与后世的不一样么?”

杨云枫心中犹豫了一会,依然还是雇了一顶轿子去了丰王府,与崔峋说要去面圣,不过是吓唬他罢了,不过李隆基封了自己为丰王府的曹掾官,自是应该去风王府报到的。

坐在轿子中,杨云枫又见轿子的窗帘上有一只蚂蚱,心中一动,掀开轿帘,问轿夫道:“往年的蝗虫也是这般么?”

轿夫闻言立刻道:“公子,往年哪会有这么多蝗虫啊,这盛夏还没到……今年也真是奇了怪了,这蝗虫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暗道:“不好,看来这是要出现蝗灾了!”

丰王李澄毕竟未到弱冠之年,尚未到地方去任藩王,所以府邸也就在长安城之中,府邸便在长安城的太极宫的一侧,杨云枫到了丰王府大门前,请下人通报了一声后,这才被下人领着进了王府。

杨云枫进了王府,看着这豪奢之极的王府,心中暗骂道,不愧是皇室子弟,这院子比自己家的大十倍都不在乎,这院中的花花草草,建筑木料,哪一样都是上等的。杨云枫被丰王府的下人领着进了一间偏厅,见着偏厅的墙壁上被画满了壁画,这时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洛阳宗府的某间偏厅也曾见过类似的壁画,暗道:”莫非这个时代的大户流行在偏厅画上壁画,这样才显得气派不成?”想到自己府中的偏厅墙壁**无暇,心中暗道:“改日老子也找人画上一副才成!”

杨云枫正想着,就听到李澄一声爽朗的笑声,进门的却是两人,除了身穿便服的李澄之外,还有一人也是一身的便服,一缕青丝格外的飘逸,看着杨云枫立刻笑道:“云枫,多日不见了!”却是杨云枫在蒲州结识的李适之。

杨云枫定睛一看,不想李适之已经从晋阳回来了,立刻上前拱手道:“下官杨云枫拜见丰王殿下,李大人!”

李澄这时点了点头,对杨云枫道:“云枫,李大人也是今日刚刚回京,见完了皇上之后,这才来了本王府中,本王与李大人方才还说起你呢!”此时李澄对杨云枫的称呼也变了。

李适之这时哈哈一笑,抚须看着杨云枫道:“云枫啊,在蒲州之时,李某曾邀你入仕,被你决绝,李某听丰王殿下说,他在洛阳也曾邀你,你依然是拒绝了,今日能在长安再见,真是难得啊!”

杨云枫闻言立刻拱手道:“昔日云枫不识好歹,错过了丰王与李大人的好意,丰王与大人海量,不与云枫计较才是!”

李适之微微一笑,李澄示意下人上茶后,这才仔细的看了一眼杨云枫,随即奇道:“云枫,你脸上这是……”

杨云枫立刻道:“哦,本来昨日就想前来王府报到的,也正是因为此才多耽搁了一日,夜间出门撞到墙上了……”

李适之闻言哈哈一笑,看着杨云枫道:“天下闻名的大才子杨云枫,竟然夜路撞墙,这应该也是天下第一奇闻了吧?”

杨云枫赔笑了几声,这才从袖中拿出一只蚂蚱,道:“丰王、李大人,请看!”

李澄与李适之看着杨云枫手中的蚂蚱,李适之皱眉道:“云枫,这是……”

杨云枫立刻道:“不知道丰王殿下与李大人有没有注意到,今年的蝗虫似乎比往年来的更早些啊……”

李澄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立刻点头道:“听云枫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本王今晨起来时,也发现了寝宫内竟然也有几只……”

李适之这时眉头微皱,看向杨云枫道:“云枫,你的意思是,今年只怕会有蝗灾?”

杨云枫立刻道:“如果光是蝗灾倒也不足为奇,自古都是蝗灾连旱,只怕今年除了蝗灾之外,还有旱灾啊……”

李澄看着杨云枫手中的蚂蚱良久,这才哈哈一笑,道:“云枫,也许是你多心了,今春司天监就已经说过,今年只怕多雨,不然黄河也不会在冬季就赶着防汛工程了!”

杨云枫立刻道:“即便如此,也不可不防啊,蝗虫比往年早来了一个来月,这就是预示,如果下官猜的不错,这蝗虫应该是南边来的,只怕此刻南边的州县早已经遭灾了!”

李澄立刻道:“如果当真如此,应该有地方奏报灾情才是,而此刻却没有收到一封报灾奏折,依本王看,云枫你定是多心了……”

李适之这时对李澄道:“王爷,云枫所言极是,此事应当未雨绸缪,若是倒是真有蝗灾加旱灾的话,只怕再不救为时已晚……”

李澄沉吟了片刻,问李适之道:“那就请李大人上折子吧……”

李适之却挥手道:“王爷,你还不清楚此时长安的形势么?如今太子被废只是早晚之事,王爷应该造作打算,也要未雨绸缪才是……”

杨云枫对李澄拱手道:“李大人所言极是,此奏折应该由王爷上书,若是没有蝗灾的话,皇上认为王爷心系社稷,也不至于怪罪,但若是真遇上蝗灾的话,那么王爷就是大功一件……”

李澄闻言心中一动,道:“此时云枫能发现,其他皇子只怕也能发现,只怕早就有人上了折子了……”

李适之立刻道:“别人是别人,即便有人上折子了,皇上也会认为王爷你观察入微,心中自然有数,这些不必王爷操心……”

杨云枫道:“李大人所言极是,请王爷立刻上折子……”

李澄听李适之与杨云枫都这般说,只好叫人拿来文房四宝,写了一道折子,立刻让人送进宫去。

李适之这时看了一眼杨云枫,道:“云枫啊,听说你在皇上面前,提了几条建议,一条是科举制度的改革,一条是土地改革,可谓是句句珠玑啊,由此皇上才亲自封了你这个曹掾官!”

杨云枫连忙拱手自谦道:“那是皇上错爱,丰王举荐,云枫也只是信口胡言罢了!”

李适之脸色微微一变道:“你的确是满口胡言……”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满脸的诧异,却听李适之这时道:“你说的制度漏洞,这是每朝每代都有的,皇上如何不知呢,你可知道如果一旦进行了改革,牵扯的利益将有多大?四年一次的科举,有多少官员的门生牵涉其中,你可想过?土地改革一旦当真落实,你可知要动了多少朝廷内外官员、皇亲贵族的利益,这笔账你可算过?自古改革,哪一次不是风云暗涌,朝廷震动,又有那个提倡改革的人最终得了善终?这些云枫你可念及过……”

李适之一番话说的杨云枫背后发凉,是啊,自己只是想着在李隆基面前博得好感,谋一个上位的机会,这些事情还真是没有仔细的去研究过,其实这事宗武御定然也知道,只是宗武御可能也清楚李隆基的性格,知道他不会轻易的来变动稳定的朝局,所以也没向杨云枫点明,不过宗武御即便再如何机关算尽,他也不再朝堂之中,好多事情也不能全知,但是李适之不同,他是久历官场,宦海沉浮多年的,这些事情如何能不知道,杨云枫此刻被李适之一说,顿时明白了过来,如何不惊。

李适之看了杨云枫一眼,立刻道:“不过李某听了那些计策后,以为这些事并也不是不可为,不过云枫,你此刻不过是朝中新贵,虽然的皇上赏识,丰王殿下重用,但是毕竟不过是一个从五品的小吏罢了,如何能和整个朝堂对抗?”

杨云枫立刻醒悟,起身对李适之拱手道:“多谢李大人提点,如醍醐灌顶,云枫必当紧记在心,片刻不敢忘……”

李适之点了点头,这时道:“李某不过是受人之托罢了,这一切都是丰王殿下让李某提点你的,你要谢,还是谢谢丰王殿下吧!”

杨云枫闻言立刻看向李澄,却见李澄一愕,心中顿时明白,李适之这是为给李澄向自己施恩,说难听点,也有一点巴结的成分在内,毕竟自己是李隆基御封的曹掾官,可以直接上书给李隆基,这李澄当然心中有些担心,如此给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恩典,自己自然是全心想着李澄这边了,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对着李澄拱手道:“云枫多谢王爷,王爷对云枫的提携之恩,云枫尚未报答,如今王爷又指点云枫正途,云枫此生只怕都难以报恩主大恩了!”

李澄闻言立刻哈哈一笑,连忙托住杨云枫的手,笑道:“云枫客气了,你我都是为朝廷效力,本王也不能看着云枫你泥足深陷,也不拉一把吧!”

杨云枫心中暗道:“拉你老母,拉拢才是真的吧!”口上却道:“此后王爷有何吩咐,尽管吩咐下官去做就是,下官敢不效劳?”

【第3?10章】太真道姑

杨云枫再回杨府的时候,官蝶公文也已经送到了杨府,也就是说,此刻开始杨云枫就是朝廷任命的从五品的官员了,比起这个,宗露更关心杨云枫脸上的伤,杨云枫胡编了几句糊弄了过去,赵云龙则是神秘兮兮的过来,拉着杨云枫去了一旁的偏厅,将昨晚赴约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杨云枫,同时还告诉杨云枫,覃毅已经受伤了。

杨云枫闻言眉头微皱,覃毅本就是江湖中人,受点伤也是家常便饭,比起覃毅的伤势,杨云枫更关心的是黑龙帮的情况,据赵云龙说,昨夜他们去赴约的时候,刚到赵云龙就感觉气氛不对了,周围至少有十个高手在场,而覃毅这边,除了覃毅自身,就只有赵云龙一个高手,明显实力悬殊,当时赵云龙就提醒覃毅注意了,对方的人清一色都是黑衣蒙面,约覃毅去的目的是想拉拢覃毅与赵云龙,他们在覃毅与赵云龙未来长安之时,就已经听闻过两人的名号了,而覃毅与赵云龙一进长安城,他们的人就已经盯上了,据那黑衣人说,他们的黑龙会不过是这个组织的其中一个帮会罢了,他们的组织实则叫“七龙帮”,是一个极度严密的暗杀组织,黑龙帮是专门负责暗杀的,而其他还有黄、蓝、红、青、紫、白六个组织,黄、蓝、红是首脑组织,其他四色分别是收集情报,联络、收账以及暗杀。

杨云枫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不想这七龙帮搞的如此组织化,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社团,如果天地会要在长安统领黑道,看来必须要铲除这个七龙帮,不过既然是这么严密的组织,这些人为何会将自己帮会的秘密告诉赵云龙与覃毅?却听赵云龙继续说,那些人是不怕他们泄密的,因为根本没有人知道七龙帮的的所在地,而且昨夜他们约赵云龙与覃毅去,本就是拉拢他们入会,即便他们不肯,也就绝对不会留活口,一番争斗下来,覃毅带去的天地会的人全军覆没,只有赵云龙与覃毅逃了出来,赵云龙说,黑龙帮的人各个都是高手,好在覃毅帮着他挡了一剑,不然只怕赵云龙未必会被活捉,但是也肯定是重伤。

杨云枫没有料到黑龙帮的高手竟然如此之多,不过对方见赵云龙与覃毅逃脱了,定然也不会如此罢休,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猛然一动,立刻对赵云龙道:“这是一个契机,你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放风出去,就说七龙帮要统一长安黑道,即将会对所有游侠豪客下手,将那些散户高手联络到一起,将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势力……”

赵云龙闻言微微一笑,看着杨云枫,立刻道:“公子所言极是,如果这样的话,长安黑道将人人自危,反而给了我们一个团结这些人的机会!”

杨云枫点了点头,将李隆基赏赐给自己的一百两黄金交给了赵云龙,让他将钱交给覃毅,作为笼络人心之心用,赵云龙收好黄金后,这才问杨云枫道:“公子,我见你脸上的伤,似乎并不是撞着这么简单吧?是不是黑龙会的人也对你下手了?”

赵云龙不说杨云枫还没想起,这时对赵云龙道:“哦,这个借口只是骗露儿的,免得他过分担心,你一说杨某立刻想起来了,还有一件事要让你去办一下!”

杨云枫说着附耳在赵云龙耳边低语了几句,赵云龙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这时对杨云枫道:“如此对付一个文弱书生,只怕……”

杨云枫这时冷声道:“我有没让你杀了他,也没让你亲自出手,你只需要派人去做即可!”

赵云龙无法,只好点头应允。

杨云枫想到了杨玉琼的滋味,嘴角洋溢出一丝满足的笑意,以前还不知道,原来与不同女子寻欢可以是如此的奇妙无穷,昨晚****的场景在杨云枫的脑中一阵回荡,想到杨玉琼在床上的那般风骚样子,至今还是回味无穷,不过这毕竟是野味,吃多了只怕对身子也不是太好,只能偶尔在家常菜吃腻了的时候,去尝尝鲜,调节一下口味还可以。

想到了杨玉琼,杨云枫也立刻想到了杨玉环,随即立刻去了后院,谢阿蛮此时正在晾晒衣服,双手高高的抬起,杨云枫这时见着谢安满似乎也成熟了不少,胸前的核桃虽然还不能与杨玉琼的蟠桃相提并论,但是已经初见了女人的曼妙,杨云枫看的出神,心中却突然一凛,暗道:“老子何时开始变得这般风骚了?开始什么女人的注意都打了?”

以前杨云枫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今一想,自己也觉得奇怪,好像自己确实变了,自从在黄河水道遇袭,之后又亲眼看着李澄杀了罗冬林,之后又被崔峋偷袭,自己对一些事物的看法似乎已经完全与以前不同了,这究竟是这一连串的事件将自己心中埋藏的恶性激发出来了,还是自己体内还留有那个行径极度不堪的杨钊的性子?杨云枫每每如此,都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人格分裂了,有的时候对一件事的看法,都会出现两个感觉,一面好的一面坏,但是从来没有这般想过,此刻想到了这点,心中也是着实一凛,不过此刻细细一想,还是此刻的自己活的逍遥,以前的自己太多的约束,对自己的人生准则太多的要求了,如今多好,如鱼得水,为所欲为。

谢阿蛮晾晒好了衣服,这时见杨云枫正盯着自己看,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立刻走到杨云枫的身边,低声道:“公子!”

杨云枫闻言一愕,看了一眼谢阿蛮,以前看谢阿蛮都觉得她和贝儿一样,都是还没有成熟的蜜桃,如今再看,只觉得即便是未成熟的蜜桃,也有其可取之处,昨夜刚刚尝过了熟透了蟠桃,此时心中暗道,若是能尝一个青涩的,可能也是另一种滋味,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谢阿蛮见杨云枫看着自己发笑,那笑意似乎有些不妥,再看杨云枫的眼神,正盯着自己的胸口看,脸上顿时一红,立刻转过身去,道:“公子,你在看什么?”

杨云枫这时回过神来,“哦”了一声,也想起了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立刻道:“玉环还在屋内么?”

谢阿蛮脑子里此刻还在想着刚才杨云枫那诡异的笑容,如今听杨云枫这般一问,转头再见杨云枫之时,却见杨云枫的脸色平淡,与方才完全就是两个人,心中一阵奇怪,对杨云枫道:“小姐这些日子,每日都在屋内,还能去哪?公子,你还是好好劝劝小姐吧,最近我看小姐清瘦了不少,这般下去,阿蛮真是担心……其实小姐如此也完全是为了公子你,自从公子出事之后,小姐每天都坐立不安,加上有寿王打搅,而且公子你如今来了长安,晋升官场,小姐就更是担心了……公子你不是不知道,我家老爷本来也是官场中人,任蜀州司户,最终下场如何?我们都知道……小姐不想公子步老爷后尘,才有了出家的想法,就是想每天都为公子你祈福,希望公子岁岁平安,逢凶化吉啊……”

杨云枫闻言心中着实一凛,原来杨玉环出家还是因为自己,心中一酸,冲着谢阿蛮点了点头,走到小屋门口,敲了敲房门,道:“玉环,你开门,我有事要对你说!”

屋内传来杨玉环的声音道:“有话就在屋外说吧!况且我此刻已经是个出家之人,凡尘俗世与我已经无关了……公子还有什么事要说?”

杨云枫隔着门框上的纸看向屋内,只见杨玉环依然盘坐在哪里,手中握着一把浮拂尘,穿着一件道袍,背对着门口,心中一叹,立刻对杨玉环道:“玉环,我昨日遇到玉琼姐了!“

杨云枫话音刚落,却见杨玉环的娇躯微微一颤,良久之后,这才听到杨玉环问道:“大姐现在过的如何?”

杨云枫知道杨玉环凡心未尽,出家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立刻道:“玉琼姐很挂念你,想见一见玉环你……”

杨云枫话未说话,就见杨玉环这时缓缓站起身来,看着三清画像良久,这才转过身来,即便是隔着门窗的薄纸,杨云枫依然可以看到杨玉环的样貌,的确如谢阿蛮所言,清瘦了许多,就连两腮似乎都陷进去了许多,杨云枫心中又是一酸,这时只见杨玉环缓缓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微抬双眼,看了杨云枫一眼,摆弄一下拂尘,这才道:“公子,你还是去告诉大姐,世上再无杨玉环了,此刻只有太真道姑……”

杨云枫这时才看清杨玉环的样貌,杨玉环面色苍白,未施任何胭脂水粉,但是依然是一副清丽脱俗之状,也许是身穿道袍的缘故,显得格外的飘逸,就好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子一般,但是脸上的神情有含着百般的无奈,与一丝让人想拥着好好怜爱一番的感觉,杨云枫心中一动,伸手握住杨玉环的手,柔声道:“玉环,你受苦了,我现在就娶你过门,你成为我杨云枫的妻子后,李瑁那厮就不能再来缠着你了……”

杨玉环挣脱杨云枫的手,侧过身去,良久之后,这才对杨云枫道:“你的好意,玉……玉真心领了,只是玉真现在已经是出家人了,心中早已经断了这些凡尘俗世,心如止水……”

杨云枫心中一动,刚要说话,却听杨玉环这时转身看着杨云枫,道:“公子已经见过玉真了,请公子回吧……”说着转身将房门关上。

杨云枫这时上前一步,挡住了门,道:“玉环,你这是何苦呢?”

杨玉环立刻对杨云枫道:“公子莫要忘了,你若是再这般,玉真只好搬出杨府了……”

杨云枫听到这里,只好缩回了脚,眼睁睁地看着杨玉环将房门关上,心中一声唏嘘,转身之时却见谢阿蛮正看着自己,道:“公子,你这都看不出来么?没错,如果现在小姐嫁给你,寿王是不能再对小姐如何了,但是公子有没有想过,一旦这样的话,那么寿王势必会对公子你怀恨在心,而公子你刚刚步入长安官场,如果这样就结下寿王这个对头,只怕日后对公子都会有影响,小姐如此做,也完全是为公子你着想啊!”

听谢阿蛮这般一说,杨云枫顿时明白了杨玉环对自己的苦心了,杨云枫暗骂自己道:“杨云枫啊杨云枫,你近来是不是精虫上脑了,每天都想着这些花花道道的,何曾真正关心过自己身边真正对自己好的女人了?杨玉环的出家的动机这般的明显,你都看不出来,还说什么在官场一展宏图?”

杨云枫想到这里,转身看了一眼屋内盘坐的杨玉环,心中暗道:“看来要娶杨玉环过门的话,就必须先扳倒李瑁,不止如此,既然一时杨玉环不能过门,那么自己也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在长安大干一番事业了,不但李瑁,老子即便不能让所有人都看自己的脸色行事,也要坐到在朝堂上说话掷地有声!”

杨杨云枫对杨玉环道:“玉环你放心,我现在也不会逼你做任何事,但是我定然会娶你过门,不过那时候,我一定会让你高高兴兴的过门,心中不会有半点犹豫,半点担心,你一定要等着我!”

杨云枫说完转身就走,谢阿蛮看着杨云枫离去,心中一叹,这时突然又想起了杨云枫刚来的时候,看着自己的那副眼神,也想到刚才杨云枫对杨玉环的那般保证,心中不禁一阵酸意陡起,她毕竟也是个少女,小艾情怀难猜,此时她心中暗道,若是时间能有一个男子能像杨云枫对小姐这般对我,我谢阿蛮即便是为他死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而屋内的杨玉环,这时眼角流出了两行珠泪,双手合十,微微抬头看着三清画像,心中却在道:“钊哥哥,玉环等着你!永远都会等着你!”

【第3?11章】夜道遇袭

月夜,长安城崔府门外。

不远的一个小巷子中,十几个人蹲守在这里,最外面的汉子正紧盯着崔府的大门,这时见崔府大门打开,众人立刻握紧手中的木棍,但见崔府门内走出的是一个少妇,众人皆吁了一口气,这时其中一人道:“这崔峋到底是不是住在这里?咱们都在这蹲守半天了,也没见其出府半步……”

而其他的男子似乎都没听见此人的话,眼神都落在了那个刚刚从崔府出门的少妇身上,只见那少妇打扮的格外的鲜艳,扭着丰臀向路道一旁走去,其中有人道:“这妞长的真是俊,若是俺讨上这么一个媳妇,俺也每天在家里守着,哪也不去……”

其他人一阵嬉笑,却在这时崔府的大门再次打开,其中走出一个三十上下的儒生,正慌慌张张地跟在那少妇身后,好像是在尾随那少妇,小巷中有人道:“看来漂亮女人是非多啊,这崔峋只怕也是不放心自己的老婆……”

另外一个大汉敲了一下那人的脑袋,喝道:“小声点,目标出现了,准备行动!”说着将麻袋拿了出来,待崔峋走到巷口之时,那大汉立刻冲了出去,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麻袋套在了崔峋的脑袋上,随即一脚踢倒崔峋,在他还没来得及叫唤之时,对着崔峋的腹部就是一脚,之后立刻将他拖到一旁的巷子里,十几个人立刻围了上来,对着崔峋一阵拳打脚踢。

崔峋惨呼都来不及,连连求饶道:“各位好汉,崔某哪里得罪了……得罪了诸位……手下留情……要钱只管拿去就是了……”

这些汉子哪里管崔峋这许多,其中一人蹲下身子,将崔峋的钱袋拿了过来,其他人则是继续殴打着。

而街道的另外一段,杨云枫与赵云龙正站在那里,赵云龙看着杨云枫,低声道:“公子,也差不多了,那崔峋不过是个书生,别闹出人命!”

杨云枫没有说话,转头看向街道,只见街道一端正走来一个少妇,正是杨玉琼,这才微笑着迎了上去,对杨玉琼道:“玉琼姐!”

杨玉琼本来就是受杨云枫所约出门的,本来约在一间客栈,不想在路上却遇到了杨云枫,连忙奇道:“钊弟,你如何在这里?”说着看了一眼杨云枫身后的赵子龙,心中却在奇怪,杨云枫与自己约会,如何还带着一人?

杨云枫立刻走到杨玉琼的身边,这才低声道:“最近长安城不太平,昨夜云枫不也被暗算了么?所以想来客栈还是不怎么安全,还是去玉琼姐的府中吧……”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赵云龙,对杨玉琼道:“哦,这位是云枫的保镖!”

杨玉琼本来也不想去客栈,若是被别人看见了,自然是瓜田李下,虽然自己的确是做了这些事,也不想被人说长道短,听杨云枫说要去自己府中,自是求之不得,想到昨夜杨云枫那生猛的尽头,杨玉琼至今还不忘。

杨云枫与杨玉琼转身向崔府而去,赵云龙远远的跟在后面,这时只听前方传来了一阵呼救声,杨玉琼立刻停住脚步,问杨云枫道:“钊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杨云枫自然是听到了,可是依然装作一副诧异的样子,侧着耳朵听了良久,奇道:“什么声音?云枫什么也没听到……”

这时又传来了一阵呼救之声,杨玉琼立刻道:“你听,又来了!”

杨云枫这时暗道,做戏不能演过头了,立刻皱眉道:“好像就是前方小巷中传来的,怎么说云枫此刻也是朝廷命官了,不能坐视不理!”说着立刻转头对赵云龙道:“赵兄,随我一起去看看!”说着三人一起走到小巷子前,只见一群人此刻已然还在殴打着崔峋,崔峋被套着麻袋,杨玉琼自然认不出来,此刻崔峋已经缩成了一团。

杨云枫这时立刻对着众人喝道:“什么人?朗朗乾坤之下,长安天子脚下,竟敢当众殴打人百姓?”

那些汉子都打的手脚酸痛了,一心等着杨云枫这个主角出场,听杨云枫这么一喝,众人都嘘了一口气,其中一个领头的立刻等着杨云枫喝道:“你是什么鸟人,莫要多管闲事!”

杨云枫闻言立刻对赵云龙道:“赵兄,立刻去将那人救下!”

赵云龙闻言也不拔剑,这些本都是设计好的,这些人也都是天地会的成员,赵云龙上前只是施展一层功夫,随意的比划了几招,十几个人都被“打跑了”,赵云龙则是立刻将崔峋头上的麻袋解开,杨云枫上前一步,看着崔峋,嘴角露出了一丝邪笑,暗道:“你小子现在也尝过这被殴打的滋味了吧?”想着脸色立刻露出意思惊异之色,叫道:“姐夫?”

杨玉琼毕竟是个女人,也不知道那人被打的见血没有,不敢上前,生怕见到血腥,如今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着实一惊,立刻上前看向地上躺着的崔峋,脸色大变,只见地上那人已经完全看不清原来的面貌了,更别说能认出是崔峋来,如果非说是崔峋的话,唯一能证明的就是他身上的那套衣服,不过这套衣服是崔峋晚上刚刚换上的,杨云枫是不可能知道的,杨玉琼想到这里,心中一凛,转头看向杨云枫。

杨云枫根本也不怕杨玉琼知道,这时只是对赵云龙道:“扶着他回崔府吧!”

赵云龙立刻蹲下身子,背起了崔峋,只听崔峋一声闷哼,赵云龙立刻道:“只怕他肋骨断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立刻对一旁的杨玉琼道:“玉琼姐,你赶快去请大夫吧!”

杨玉琼点了点头,立刻转身而去,她虽然此刻已经做了对不起崔峋的事,但是崔峋毕竟还是自己的丈夫,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她此刻心里格外的矛盾,明知道这一定是杨云枫找人下的手,但是又不能言明,况且她也知道之前杨云枫受伤,也绝对是崔峋所为。

杨玉琼走后,杨云枫领着赵云龙,赵云龙背着崔峋一起去了崔府,敲开大门,老李见是杨云枫,立刻道:“杨公子,老爷与夫人都出门了……”说着转头看向赵云龙,只见赵云龙身后背着一个满脸是血的人,着实吓了一跳。

杨云枫立刻道:“这是你家老爷,先进门再说……”

老李闻言更是吃惊,但还是领着杨云枫进了府门,一边询问着情况,杨云枫对老李说,自己是与赵云龙路过这里,正好遇到有人殴打崔峋,这才救下了他,口上还叹道:“也不知道姐夫这是得罪了什么人,这些人下手还真是狠……”表现的格外的无奈与义愤。

老李找来了纱布与金疮药递给赵云龙帮崔峋包扎,这时崔峋似乎醒过神来了,眼睛却已经肿的睁不开了,勉强能眯着看清人,见眼前站着的杨云枫,心中一凛,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却再也没有力气了。

杨云枫这时伸手握住崔峋的手,道:“姐夫,你要撑住……你和云枫说,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云枫一定帮你查出这帮人来,你放心……”

崔峋的手被杨云枫紧紧地握着,他心中如何能不明白,今夜的事,不过是杨云枫向自己报复而已,这时又听杨云枫道:“姐夫,最近长安如此不太平,你夜间还是少出门为妙,莫要与云枫一样,做了冤大头,被人打了,只怕也是白打!”

崔峋如何不知道杨云枫的话中含义,杨云枫就是明确地告诉他,他这一顿就是被白打了,而且也明确的告诉了他,就是他杨云枫打的,不过这里除了杨云枫、崔峋与赵子龙外,只怕再也没有其他人听得懂了。崔峋也明白,自己这顿打,的确算是白受了,如何能找杨云枫报仇?

这时杨玉琼领着大夫而来,大夫立刻给崔峋查看伤势,杨云枫看着崔峋那摸样,昨夜的仇也算是报了,比之自己受的轻伤,这崔峋的伤,足够他在床上躺几个月的了。

杨玉琼这时拉着杨云枫走出了房间,低声道:“钊弟,你姐夫的伤是不是……”

杨云枫没等杨玉琼说完,立刻就点头道:“是,正是我做的……”

杨玉琼本来以为杨云枫会矢口否认,不想杨云枫却一口认下了,愕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杨云枫看着杨玉琼,沉声道:“这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我只是告诉他,没有人可以对我杨云枫如此,任何人动我,或者动我身边的人一根毛发,我杨云枫都会要他双倍奉还!”

杨玉琼听杨云枫说的阴冷,心中着实一寒,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才低头一声长叹,道:“那你也不用下手如此重啊……他毕竟是你姐……”

杨云枫这时伸手一把搂住杨玉琼的腰,向前一拉,低头看着杨玉琼的脸,低声道:“你想说他是我姐夫?哼哼,在你未嫁他之前,你就已经是我杨云枫的女人了……”

杨玉琼没想到杨云枫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放肆,连忙一把推开杨云枫,盯着杨云枫看了良久,他觉得眼前的杨钊的确已经不是以前在蜀中的那个杨钊了,以前杨钊只要撅撅**,她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而如今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已经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了,想到这里,杨玉琼对杨云枫道:“你还是回去吧……”

杨云枫也点了点头,本来他来也就没想过要与杨玉琼继续欢好,不过是来看看崔峋的惨状,顺便告诉崔峋自己是不好惹的,无论谁要对付自己,自己都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杨云枫与赵云龙出了崔府后,赵云龙一直跟在杨云枫的身后默不作声,杨云枫这时转头看着赵云龙,问道:“赵兄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杨某说?”

赵云龙摇了摇头,他的确心中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此刻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杨云枫看着赵云龙良久,这时道:“你是想说我不应该这般对付崔峋?”

赵云龙沉默不语,杨云枫继续道:“你不是我,你永远不会猜到我的心思……”说着上前拍了拍赵云龙的肩膀,拉着他继续往前走,这时继续道:“杨某也曾经想要做一个好人,只求平平安安的过一生,但是总是会有许多人来找杨某的麻烦,如果杨某不反击,只能是任人宰割的鱼肉罢了……杨某不怕告诉你,这个看似盛世的时代就要过去了,大唐也快要走近黄昏了,在这之前,杨某要做的事太多了,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阻止我前进的道路……”

赵云龙陡然止步,转头看向杨云枫,喃喃道:“盛世就要过去了?”

杨云枫拍着赵云龙的肩膀,苦苦一笑,道:“有好多事是解释不清的,即便杨某说了,赵兄你也不会相信,即便你相信,你也不会明白,总之我现在告诉你,太子很快就要下台,新的太子之争就要开始,之后就是张九龄下台,李林甫当道,之后大唐就会完全掌控在李林甫手中,再过不多久,就会爆发安史之乱,大唐岌岌可危,随后当今皇上会被新太子逼着退位为太上皇……”

杨云枫越是往下说,赵云龙就越是诧异不已,杨云枫说的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既然是以后的事,杨云枫是如何知道的?而且这些言语若是被人知道了,只怕杨云枫即便不被灭九族,也是杀头之罪,他为何敢对自己说?

杨云枫一眼便看穿了赵云龙的想法,立刻对赵云龙道:“赵兄,你是我杨云枫此刻最信得过的人,所以杨某才会对你说这些,杨某要做的就是扳倒李林甫,阻止安史之乱的爆发,所以杨某定然会有些行动,也许就是因为这些行动,可能我说的事,并不一定会发生……”说着看向赵云龙,苦苦一笑道:“赵兄不会以为杨某疯了吧?”

赵云龙这时摇了摇头,道:“公子能将云龙视为知己,这是云龙的造化,云龙不懂朝政,也不知道公子你说的这些事是否当真会发生,云龙只知道,云龙是公子的保镖,云龙只需要负责公子你的安危,与听公子的命令,即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其他一切事情与云龙无关……”

杨云枫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叹道:“虽然赵兄你并不一定能理解杨某此刻的心境,但是杨某能有赵兄这般的好友,已经心满意足了,在杨某心中,赵兄并不是杨某的保镖,而是真正的知己!”

赵云龙心中一阵感动,这时抬头看向星空,却在这时只见远处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已经遮去了半边星空,由于是夜间,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立刻对杨云枫道:“公子,你看那边!”

杨云枫闻言立刻抬头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好像一片黑云正想长安城的上空飘来,心中一动,正在这时,却见一只蚂蚱从自己眼前飞过,杨云枫立刻叫道:“不好,那是蝗虫……”

赵云龙闻言一阵诧异道:“蝗虫?这么多?”

杨云枫立刻对赵云龙道:“我们立刻去丰王府……”

两人一路向城北的丰王府赶去,却在这时,赵云龙突然止步道:“公子小心,只怕我们被人盯上了……”

杨云枫心下一凛,暗道不会是崔峋吧,不过也不可能吧,那厮如今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呢,心中又是一动,立刻低声对赵云龙道:“莫非是黑龙帮的人?”

赵云龙点了点头,立刻将剑拔了出来,对杨云枫道:“公子放心,云龙今日定然要将你护送到丰王府!”

赵云龙刚刚说完,杨云枫就听见路道两旁的屋顶上传来了瓦砾之声,抬头看去,只见两旁的屋顶上,正有几个黑衣人迅速的在移动。

赵云龙加快了速度,拉着杨云枫向前跑去,这时两旁的黑衣人从屋顶上跃了下来,拦在路道前后,堵住了杨云枫与赵云龙的前后路,其中一个黑衣人沉声道:“赵公子,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说着转头看向杨云枫,眼神犀利的打量了杨云枫一番后,这才道:“原来赵公子与官府中人也有来往?倒是我等失算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自己今日也没穿官服,况且自己也是今日下午才接到了官碟文书,这些人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知道自己是官府中人,可见七龙帮的情报网一斑哪,如此组织严密的帮会不能为己所用真是遗憾,既然不能为己所用,自己只能想方设法铲除了,不过也要今日能逃过这一劫再说!

赵云龙这时紧了紧手中的剑柄,前后看了一番,见对方只有四个人,不过各个都是高手,自己以一敌四本来就有些吃力,更何况现在还有杨云枫在场,只听赵云龙立刻对黑衣人道:“你们要的是我赵云龙,尽管冲着我赵云龙来就是了,与这位公子无关……”

岂知那黑衣人冷冷一笑,道:“我见你刚才与这位大人相谈甚欢,关系自然也不寻常吧,只怕你已经将我们组织的秘密说与他听了吧?如何留的活口?”说着左手一抬,顿时一枚飞镖顷刻飞向了杨云枫。

赵云龙心中一凛,立刻挡在杨云枫身前,剑光一闪,立刻将飞镖格挡落地,却听那黑衣人叹道:“以阁下的身手,若是来我们黑龙帮,起码也是个二号杀手,你何必如此执迷不悟呢?”

赵云龙立刻冷声道:“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那黑衣人立刻冷声道:“既然如此,就只能怪你们天地会来长安踏过界了……”说着退后一步,其他三人立刻冲了上来,身法都极快,赵云龙见状一首拉着杨云枫,一手握剑,杨云枫这时在赵云龙耳边低声道:“擒贼先擒王!”

赵云龙心下着实一凛,杨云枫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刚才若不是自己,只怕已经死在对方飞镖之下了,不想此刻却还是如此冷静,心中暗暗佩服,不过杨云枫所言极是,看来今晚这四个黑衣人为首的就是刚才那个说话,只有先拿下他再说了。

赵云龙想到这里,立刻松开了手,闪动身形,向前冲去,杨云枫退到一旁的墙边,只见街道上剑光闪动,金属撞击铿锵之声,杨云枫这时抬头看向远方的那团“黑云”,离长安越来越近,这时眼前又是几只蚂蚱飞过,心中一阵着急,此刻灵机一动,立刻伸手捉了几只蚂蚱,那边赵云龙与四个黑衣人斗的正难解难分。

杨云枫一会功夫已经抓了几十只蚂蚱,随即脱下外套包住,那黑衣人首领见杨云枫落单,立刻向杨云枫冲来,岂知赵云龙早就做好准备,立刻将那人也缠住不得脱身,此刻正是以一敌四,虽然有些吃力,但是勉强为之,心下却在盘算,如此耗下去,只怕迟早落败。

杨云枫这时已经抓了满满一衣服的蚂蚱,立刻大叫着向五人冲去,待到了众人身前,立刻解开衣服,无数的蚂蚱从中跳了出来,冲着众人飞去,杨云枫乘机上前,拉着赵云龙的手就跑,而身后的四个黑衣人正在拍着飞舞的蚂蚱,赵云龙此时也满身都是蚂蚱,却也顾得不得那许多了,他知道杨云枫这个小伎俩根本拖不得多久,那些黑衣人一会定然还会追上来,心中盘算着,自己死了不要紧,关键是如何让杨云枫脱身。

杨云枫此时却是一个劲的大叫道:“有刺客……有刺客……”不时远处一队官兵已经闻声赶来了,杨云枫与赵云龙立刻迎了上去,随即杨云枫拿出官碟公文,给官兵首领看了一眼,指着身后道:“有人追杀本官!”

一队官兵立刻向着街道一边跑去,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只是地上有不少惨死的蚂蚱。

杨云枫心中一阵虚叹,立刻对官兵首领道:“本官有要事要见丰王殿下,请将军护送一番……”他知道即便是背后有皇室撑腰的七龙帮,也决计不然公然的与官兵对抗。

【第3?12章】烫手山芋

杨云枫与赵云龙进入丰王府将蝗灾即将来临的事情通知李澄,李澄看了一眼南边黑压压的天空,立刻让人请来了李适之,张九龄如今正在回京的道路上,李澄在想是否等张九龄回京再说,杨云枫却不以为然,立刻道:“此事刻不容缓,需要立刻进宫面见圣上,将实情相告,最迟明晨只怕大灾就要来临了,今夜必须做好一切准备!”

李适之立刻点头道:“然也,蝗灾来的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只怕我等上奏的奏折,皇上看没看到尚不可知,云枫所言极是,此刻必须进宫面圣!”

李澄见李适之也如此说,只好换上服饰,与李适之、杨云枫一起进宫,到了大明宫丹凤门门口,士兵立刻上前拦住,道:“现在已经宫禁,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宫……”

李澄上前从腰间拿出一块玉牌,冲着守卫喝道:“本王有紧急要务要向父皇禀告,谁敢拦我?”

守卫接过那玉牌看了一眼,正左右为难之时,却听见后方一阵脚步声传来,杨云枫转头看去,只见后来一堆人马正向丹凤门赶来,两侧的侍卫都提着灯笼,将路道照的通亮,李适之这时在杨云枫李澄耳边低声道:“是寿王与李林甫!”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这李林甫不用说了,在蒲州之时就已经开始听闻他的名号了,至今都无缘得见,而那寿王李瑁也是进了长安,名号总在耳边响起的人物,如今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一下在丹凤门前都见到了。

李澄这时收起玉佩,转头看去,冷冷地道:“李林甫与李瑁来这里……莫非也是……”

李澄正说着,那对人马已经到了丹凤门前,两顶轿子落下,从中走出两人,前方轿子中走出一个年纪二十五六,一身皇子服饰的青年,身材略胖,留着一瞥八字须,刚刚站定,就伸手摸了一把胡须,见到杨云枫、李澄与李适之后,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了一下。

后面的轿子中则是走出一个身材高大,年过五旬,国字脸,剑眉方眼,鼻高嘴阔,颌下一缕青须较长,在微风中飘动,双手负背,一双眼睛也正盯着杨云枫看,眼神深邃,完全看不出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应该就是李林甫了。

只见李林甫与李瑁这时同时走向丹凤门,李瑁看了一眼三人,最终眼神落在李澄身上,微微一笑道:“皇弟,这么晚了,你来这里所为何事?”

李澄也是淡淡一笑,回道:“这么晚了,皇兄不也是来这里了么?”

李林甫这时上前一步,对着李适之拱手道:“李大人也在此啊?”

李适之冷冷一笑,上前一步,拱手道:“李大人不是也来了么?”

杨云枫站在一旁觉得好笑,这一窝姓李的,现在在这窝里斗,还真是好不热闹,这时李林甫与李瑁的眼神都落在了杨云枫的身上,李林甫这时微微一笑,对杨云枫拱手道:“这位应该就是新上任的曹掾官杨钊,杨云枫杨大人了吧?久仰久仰!”

杨云枫知道李林甫心中定然是恨透了自己,此刻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表演天赋,立刻拱手道:“下官见过李大人!”

李林甫只是点了点头,立刻走到丹凤门前,对守卫道:“本官与寿王有要事禀告皇上,速速开门!”

那守卫看了一眼李林甫,随即立刻点头道:“是,李大人!”说着站到一旁,将丹凤门打开。

杨云枫见状不禁皱眉,自己这边丰王李澄拿出玉牌都不让进,而对方那边只是李林甫一句话,便开门了,差距啊,这就是差距啊,杨云枫甚是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站错了队。

这时李适之在杨云枫耳边低声道:“这守城的陈玄彬是陈玄礼的胞弟,也正是李林甫的推举的!”

杨云枫立刻会意,原来是李林甫的人,那就难怪了。

李林甫与李瑁进门后,转头看了一眼李澄、李适之与杨云枫,随即道:“既然三位也是要面见皇上的,不如一起吧,相信我等也都是所为一事吧?”说着拂袖而去,李瑁看了李澄一眼,又看了杨云枫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跟着李林甫而去。

李澄这时攥紧了拳头,转身道:“既然寿王与李林甫也是为此事而来,我等还去何用?回府……”

李适之却一把拦住了李澄,低声道:“既然蝗灾已经不可避免,然而此时又是太子之位的关键时刻,这赈灾的差事,殿下必须争来!”

杨云枫闻言也立刻上前劝阻道:“李大人所言极是,殿下三思!”心中却暗骂李澄这个蠢货,这点问题都想不通,就只知道意气用事。

李澄想了一会,这才点了点头,立刻领着杨云枫进了丹凤门,听着丹凤门隆隆关闭之声,杨云枫暗道:“前两日老子还要走侧门,如今也堂而皇之的走正门了,哼哼!”

一众人先后到了大明宫的紫宸殿偏殿,这紫宸殿后面就是所谓的后宫了,大臣一般情况都不能进入,所以只能在紫宸殿的偏殿等候,这也是杨云枫第二次来紫宸殿了。

众人在紫宸殿的偏殿等了片刻,一旁的宫女给众人上茶,李林甫这时盯着杨云枫看了好一会,笑道:“杨大人今年尚未至弱冠之年吧,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从五品的大员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李林甫的眼神让杨云枫感到很不舒服,杨云枫起身拱手道:“云枫初入仕途,犹如莽汉入花丛,粗手粗脚,不免会践踏花丛,有得罪之处,还请李大人多多海涵与指点才是,杨云枫一个无知学童,蒙圣上恩典才有今日,日后要与李大人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李林甫见杨云枫表面上对自己客客气气,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是不卑不亢,看着杨云枫沉吟了良久,这才连道:“好说,好说,你我日后同朝为官,既是同僚,学武前后达者为先,互相学习的机会还有很多!”

却在这时,只听高力士的声音在后殿传来,道:“皇上驾到!”众人闻言立刻起身,纷纷跪倒在殿中,杨云枫无法,也只好跟着跪下,心中暗道:“若是老子当政,先废了这鸟甚子的破规矩!”

不时李隆基一眼惺忪的走来,看了一眼众人后,立刻坐下伸手道:“都起来说话吧!”待众人谢恩起身后,扫了一眼众人,问道:“这么晚了,几位爱卿前来所为何事?”

李澄立刻起身,却被李瑁抢先了一步,拱手对李隆基道:“父皇,儿臣今夜见南方有黑云北移,又见长安城中蝗虫异常之多,所以亲自骑马去了南方查探了一番,发现那团黑云原来是蝗虫,正向长安而来……”

李澄这时也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王,昨日儿臣就已经上了奏折,只怕南方官员多有瞒报蝗灾,如今蝗灾北移长安,我们需要早做准备才是,儿臣已经亲自查过了,长安的几座义仓存粮并不多,只怕不及救灾啊!”

杨云枫听着兄弟俩一个比一个能吹,那李瑁竟然说自己亲自骑马去南方看了,实在可笑,而这李澄也不遑多让,说什么亲自查了长安的义仓,连自己向他说明灾情之时,他都不放在心上,又岂会亲自去查?最多也就是手下的人查到了,通知了他们罢了。

这时只见李隆基皱起眉头,道:“澄儿,你上过奏折么?为何朕至今尚未看到?”

李林甫这时拱手道:“皇上,即便是看到了奏折也无济于事,如今当务之急是筹措救灾之事!”

李适之这时也道:“不错,虽然一个晚上,只怕于救灾也无济于事,不过毕竟能先稳定周边百姓的民心!”

李隆基点了点头,道:“那么两位爱卿可有何良策?”

李适之与李林甫对视了一眼,李适之这时道:“长安的义仓存粮最多只能维持一个月的,而眼下情形,若是从江南调粮食来,最快也要一个半个月,也就是说当中会有半个月时间的断粮期……”

李隆基皱眉道:“那么周边的义仓呢?”

李林甫这时上前道:“皇上,这些义仓的粮食大多数已经计算在内了,而较远的岐州、凤州、兴州、凉州都已经遭灾了,即便是将长安北边的粮草暂时调运过来,这蝗灾不同其他,待它们吃光了长安的,必然还会北上,到时候北方也会缺粮,更何况北方还有戍边的将士……”

李隆基这时候站起身来,怒声道:“南边遭了蝗灾,为何朕一封奏折都没有看到过,这些官吏是否将朕当做了隋炀帝了?如今事出突然,你们说如何是好?”

李林甫与李适之这时立刻跪倒在地,李林甫立刻道:“如今之计,应该立刻向长安城以及周边城市的米商借粮度宰……”

李隆基这时看向李适之,问道:“你呢,你有何办法?”

李适之立刻道:“李大人所言极是,不过城中米商的积粮只怕也是有限,现在不是长安一处遇灾,而是南方蜀中之地尽数遭灾,只怕需要更多的粮食!要借也是要向城中的那些皇室宗亲们借……”

李隆基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向宗氏、亲王他们借?”

李适之立刻俯首不再言语,李林甫这时也俯首不语,李澄与李瑁这时坐在一旁低着头。

李隆基沉吟了良久,这时看向杨云枫,问道:“杨钊,你可有何妙计?”

杨云枫心中暗道:“你总算看到老子也在了么?”想着立刻上前拱手道:“微臣以为,事情还没到了这个程度,蝗灾的损失也未必有这么大,但是必须全程动员,今夜就做好准备才成!”

李隆基闻言面露喜色,立刻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问杨云枫道:“云枫,你有对付蝗灾的办法?”

杨云枫立刻道:“不错,只要所有百姓,今夜连夜下田,带上干草、牛羊的干粪,蝗虫来之时,点上干草与牛羊的干粪,在田地中奔跑,此为烟熏之法!”

李隆基闻言奇道:“此法当真有用?”

杨云枫立刻拱手道:“绝对有效,不过事情只怕总有万一,还请皇上命人现在即刻下田捉田鸡,越多越好,明日待蝗灾来时,将田鸡放到田中……”

李隆基闻言立刻拍手道:“妙哉,妙哉……”说着看向李林甫与李适之,道:“你们也学学云枫,遇事多用用脑子,能防患于未然,就要早做准备!”

李适之与李林甫立刻道:“是,皇上!”

杨云枫这时又道:“不过这一夜即便全程动员,只怕也捉不了多少田鸡,两位李大人所奏的善后工作也应该同时进行,微臣斗胆,在此推荐丰王李澄,为赈灾督办使,去向皇室宗亲催粮!”

李澄闻言心下一惊,自古这催粮的差事都是吃力不讨好的,这杨云枫是不是脑壳被驴踢了,竟然举荐自己来干这个?

李适之闻言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向那些城中的大户催粮还好办,而这些皇室宗亲、王宫大臣们,哪一个是好惹的主,向他们催粮,只怕比要他们的命还难。

李适之正想着,李林甫立刻也拱手道:“皇上,臣也举荐丰王李澄!”

李隆基何时看着众人,沉吟了半晌后,对众人道:“李澄可以么?”说着看向李澄,问道:“澄儿,你自认可以办好这趟差事么?”

李澄这时也是赶鸭子上架了,如何敢说不能,只好跪倒在地,拱手道:“儿臣自然全力以赴!”

李林甫拱手道:“皇上,丰王在洛阳时,主办的洛阳春试舞弊案,也是井井有条,相信此事他也定能办妥!”

李隆基盯着李澄看了良久后,这才点了点头,立刻道:“此事刻不容缓,既然如此,李林甫你就与寿王李瑁去督办杨云枫刚才所说之事,而李适之与杨云枫协助丰王李澄催办粮草!”

众人闻言立刻下跪领旨道:“微臣(儿臣)遵旨!”

众人出了紫宸殿,李澄这时等着杨云枫,问道:“云枫,你这是吃错什么药了?为何推举本王去办这种差事?你可知道,这种差事其他人都是避之不及的,办不好,父皇那边没法交差,办好了,也就等于将满朝大臣,王宫贵族,皇亲国戚都得罪光了,你要本王以后在朝堂如何立足?”

李适之这时也对杨云枫道:“云枫啊,这件事你做的实在是有欠妥当,你事先为何不与我商议一下?”

杨云枫还没有说话,这时就听身后的李瑁笑道:“澄弟,恭喜你接了个好差事啊!”

李澄闻言立刻转头看向李瑁,闷哼一声,没有说话,李林甫这时也上前道:“丰王殿下,此差事若是办好了,可是大功一件啊,这等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接下的,只有像丰王这般果敢决断之辈,才能力挽狂澜啊,丰王若是办好了这趟差事,得到皇上嘉奖,也莫要忘了林辅举荐之劳啊?”

李林甫与李瑁说着纷纷拱手而去,李澄冷哼一声,看向杨云枫,道:“云枫,你说此事应该如何了断?你好好一个主意出的,最后倒是被寿王与李林甫他们领去了差事,我们却接了这烫手的山芋!”

杨云枫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哈哈一笑,道:“丰王殿下,你们也不必如此劳神,既然云枫如此做,定然就已经想好了善后之事,况且如今皇上最担心的就是长安的灾情,云枫不过是给殿下揽来了一个可以立功的差事罢了!”

李澄瞪了杨云枫一眼后,道:“此事既然是你杨云枫接下来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明日起本王告假……”说着拂袖而去。

杨云枫心中却是冷笑一声,暗道,老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老子在朝中本就是新秀,也没有什么人怕得罪的。

李适之看着杨云枫叹了一口气,道:“云枫啊,你心中是不是有了什么周详的计划,不妨与本官说说,你刚来长安不久,若是为了此事而得罪于满朝文武,不值得啊!”

杨云枫立刻对李适之拱手道:“多谢李大人提点,云枫本就是闲人一个,只求为皇上,为天下百姓做点事,至于得罪了什么人,云枫却不会去计较什么,况且云枫早就得罪了李林甫,得罪了他一人,本就已经得罪了朝中大半的官员了,既然如此,又岂怕再得罪一次?”

李适之闻言心中一叹,喃喃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本官也想看看云枫你这次如何收藏?”说着与杨云枫一起出了丹凤门。

杨云枫对李适之道:“李大人,若是学生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见谅,不过学生的确认为这是丰王的一个绝好的上位机会,不可错失啊,希望李大人你多去劝劝丰王殿下才好!”

李适之当然没有看到这是李澄的什么绝好上位机会,立刻对杨云枫道:“云枫啊,你刚才长安,有些事情还不清楚,如果丰王这次接下了这个差事,他的确可以向一些皇亲国戚去征粮,但是征了那些平日里不来往的,那些人自然要攀比与丰王亲近的人,你让丰王如何去征那些自己属下与支持自己的官员?如此还谈何上位?”

杨云枫微微一笑,不再说话,良久后,这才道:“既然如此,这个丑人就让云枫来当吧,到时候办好了差事,功劳是丰王殿下的,若是办砸了,一切由云枫来担当就是了!”

李适之闻言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心中暗道,此事不接都已经接了,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想至此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道:“那云枫你好知为之吧!”

这一夜,整个长安城,包括长安城的周边乡镇,都是个不眠夜,街道上到处都响彻着锣鼓之声,不时一对人马举着火把出城而去,却没有带兵器,看来是出城去抓田鸡的。

杨云枫与赵云龙回了府邸后,宗露却早就等的着急了,见杨云枫回来,立刻问杨云枫长安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杨云枫轻叹一声,对杨云枫道:“家里储备的粮食够不够,只怕明日的粮食要飞涨了!”随即将蝗灾一事告诉了宗露,宗露连忙道:“哎呀,只怕家的粮食不够熬一个月的,我现在就让人去买……”

杨云枫立刻拉着宗露,笑道:“那也不用这么着急……”说至此,心念一动,立刻对宗露道:“也好,露儿,你将家里的钱都拿上,明日开始只怕城内会有灾民涌进,你多囤积一点粮食,到时候可以向灾民施粥!”

宗露闻言一愕,随即握着杨云枫的手,对杨云枫道:“夫君,你心地真好……”

杨云枫微微一笑,心下却道:“我也这也是为自己打算,若是明日李澄当真装病的话,这个差事必然要老子来接,既然肯定要得罪那些权贵了,至少在百姓这里也要赢得一些名声吧!”

杨云枫让宗露带着下人赶紧上街买米,只怕去迟了,什么也买不着了。自己则是与赵云龙去了书房,今天这一夜,看来是不指望睡了。除了即将到来的蝗灾,还有另外一个头疼的问题,就是那个纠缠不清的黑龙帮,这也是当务之急,必须要尽快解决此事。

杨云枫与赵云龙商议了一晚的对策,也没想到一个妥善的办法,现在黑龙帮在暗,自己在明,他们要找自己很好找,而自己若是想要找他们,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如今之计,也只能立刻让覃毅加快招揽长安城游侠豪杰了,同时杨云枫还让赵云龙通知覃毅,让覃毅尽量与长安城的另一个帮会鸿凤阁取得联系,最好能与她们达成联盟,心中暗想,若是裴旻在此就好了,今夜遇到的那些高手,若是赵云龙与裴旻联手的话,只怕就不畏惧了。

这时宗露与杨府的下人都回来了,带着两车米,宗露对杨云枫道:“街上的米加都高了一倍了,好在相公你让我早点去,现在好多米店都被抢购一空了,有钱都买不到米!”

杨云枫闻言笑道:“抢购一空?那也未必,最多只是将店面的买光了罢了,只怕这些人是想奇货可居吧!”

宗露闻言奇道:“相公的意思是,这些米商是将米都囤积了起来,准备过些日子再抬高价格?”

杨云枫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沉吟道:“看来这也是个问题,米价若是上涨的话,势必造成长安的混乱,方才在宫中这么久没想到这个问题,不然应该向李隆基建议,让官府出面,强行控制物价才是,看来只能天亮之后,让李澄去向李隆基汇报了,如此也好,李澄可以专心的去控制物价,而老子则是去征粮……”

话虽如此说,杨云枫是将此事当成了自己上位的一个绝好的机会,不过也正如李澄与李适之所担心的,肯定会得罪朝廷大部分的官员,到时候自己在长安只怕也难以立足了,既然自己是决心出仕的,这官场之上也绝对不可能光是自己一人吧?如果在官场上处处是敌人,那做起事来只怕是处处受制,不过既然已经接下了这个差事,也只能迎着头皮而上了。

宗露见杨云枫满脸的愁容,也不知道如何劝慰杨云枫,宗露未与杨云枫成亲之前,也是洛阳有名的才女,而如今也只是一心的打理杨府罢了,对于杨云枫外面的事,向来不过问。

杨云枫这时看着宗露,问道:“露儿,如果为夫将长安满朝的文武大臣都得罪了,在长安再无立足之地了,你说如何好?”

宗露微微一笑,给杨云枫倒了一杯水,递给杨云枫后,道:“那要看相公办的是什么事了,如果是因为私事得罪了满朝文武的话,只怕当真再无立足之地了,但是若是公事的话,即便是如此,只要相公没有得罪皇上,皇上自然会为相公你说话……况且这天下又不是只有长安……”

宗露一言点醒了杨云枫,杨云枫立刻放下茶杯,一把抱起宗露,笑道:“听夫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宗露微微一笑,道:“相公,露儿也没有什么能帮上你的,这些话,也都是妇人之言,相公莫要当真!”

杨云枫抱着宗露在大堂上转了几个圈后,这才将宗露放下,看着宗露道:“若露儿说的此话都是妇人之言,只怕这满天下皆是孩童之言了!”

【第3?13章】奉命征粮

杨云枫一夜未睡,只是天色蒙亮之时,小歇了片刻,刚刚睡下就听院中有人大叫,将自己又给吵醒了,杨云枫起身开门,这一开门,顿时只见无数的蝗虫涌进了房间,杨云枫心中一凛,向屋外看去,只见昏暗的天空不过刚刚见亮,就见满院空中都飞舞着蝗虫,下人们拿着火把在院子中不断地挥舞着,却哪里能拦住这些如蜂般的蝗虫,杨云枫再抬头看去,只见漫空都是黑点,数以亿万计的蝗虫犹如群魔乱舞一般,可怖之极,生活在后世的杨云枫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心中虽然不怕,但多少也有些骇然,这场景若是在后世只怕是难得一见,而在这个科技落后的时代,只怕那些百姓隔几年就要遇到一次,可见蝗虫之灾的可怖一斑。杨云枫将衣领翻起,挡住脖子,向外冲了出去,但仍是有不少蝗虫撞在脸上,这些蝗虫就犹如扑火的沙蛾一般,根本不惧死活,即便见前方有火把飞舞,依然还是向前冲去。

杨云枫心中骇然,却在这时听到一声惊呼,却是宗露的声音,杨云枫暗叫不好,立刻循声跑去,只见宗露此时正缩在墙角,浑身哆嗦不已,杨云枫立刻随手拿起一只笤帚,冲着宗露的上空挥舞了一番后,这才一把抱起宗露,道:“露儿,这几日就不要出房门了……”说着将宗露抱进了房间,随即立刻将房门关紧,将房内的蚂蚱都抓完了,放到一只布袋中,这才握住宗露的手,看着宗露惊魂未定的样子,杨云枫心中一疼,连忙拥着宗露入怀,柔声道:“露儿,这几日好生在家呆着,哪里也别去了……”宗露闻言不住地点头,这蝗灾她也是第一次遇上,哪里还能说什么。

杨云枫安慰好宗露后,立刻出门将房门关好,让所有下人都回房,将所有的门窗都关严,命令所有人在蝗虫未退之时,都不得出门半步,心中又想起杨玉环,她与谢阿蛮两人住在后院的小屋,只怕此刻也受到了蝗虫的侵扰了,想着立刻举着一只火把冲去了后院的小屋,这时只见小屋外晾衣服的竹竿上已经落满了蚂蚱,而小屋的门此时紧闭着,门窗上到处都可见蚂蚱,杨云枫立刻走到门前,叫道:“玉环,你有没有事?”

屋内良久没有声音,杨云枫心下一惊,刚要推门进去,就听屋内传来谢阿蛮的声音道:“公子,我们无事……”

杨云枫这才稍微宽心,立刻对谢阿蛮道:“阿蛮,好生照料玉环,这几日尽量少出门,我会让人给你们送饭菜!”

过了好一阵,蝗虫才逐渐的少了,但是杨云枫见院子中的花草早已经被蝗虫吃了个干净,想必也正是因为如此,蝗虫才退了不少,但是依然还是比昨日要多了许多,在空中不断的飞舞,地上也满是乱跳的蚂蚱,这时天色也已经亮了,杨云枫立刻叫上赵云龙,直接去了丰王府。这一路上到处都是狼狈之状,街上所有的门面全部都关了,没有半个人影,到处可见的只有乱蹦乱飞的蝗虫。

一路上两旁的树木花草都遭了蝗灾,满地都是被蝗虫噬咬掉落的树叶。堂堂大唐的首都长安如今却是这么一副荒凉的光景,让杨云枫看的唏嘘不已,前几日自己才来长安之时,见长安是多么繁荣昌盛,如今只是一个区区的蝗灾就变得如此,若是安史之乱爆发,这长安岂不是当真成了一座废城了?

杨云枫与赵云龙到了丰王的府邸时,丰王府也是大门紧闭,赵云龙敲了好一会,才有人前来开门,杨云枫与赵云龙进了丰王府,见丰王府的花草也相继遭灾,一副惨不忍住的样子,心中长叹道:“如此大灾之年,王府都是如此,更何况是普通百姓之家,蝗虫的这一阵侵扰,也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家遭殃了。”

杨云枫与赵云龙坐在偏厅等候了良久,这才见丰王姗姗来迟,满脸惊容的出现在了偏厅,一见杨云枫,尚未等杨云枫与赵云龙起身行礼,就立刻道:“云枫,这可如何是好?本王的千亩良田,今年也只怕是颗粒无收了!”

杨云枫闻言一愕,心中暗骂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小子还惦记着自己的良田,却不顾百姓的生死!“想着立刻拱手道:”丰王殿下,如今之计,首当其冲的是要救灾征粮,皇上昨日已经给我们下了命令,让我们去征粮……”

李澄这时看了杨云枫一眼,立刻坐到一旁,伸手摸着自己的脑袋,叹道:“本王昨夜回来之时偶感风寒,至今脑子还是昏沉沉的,既然云枫你如此着急,不如你先去征粮,待本王身子稍适,便去与云枫会合如何?”

杨云枫早就知道李澄今日不会与自己一起去,立刻对李澄拱手道:“如此也好,不过下官手中无兵,想要借丰王手下的陈梓杰陈兵卫一用!”

李澄皱了皱眉,立刻道:“这陈梓杰是本王从商州带回来的,如今还没有任命将职,手下也无兵可带啊……”

杨云枫知道李澄是怕他自己出兵,万一惹恼了那些王公贵族,日后不好说话,立刻对李澄拱手道:“正因为陈梓杰是商州带回来的,至今还无几人知道陈梓杰是丰王殿下的属下,只要我们挑选一些面生的士兵,绝对不会连累丰王殿下!”

杨云枫都将话说的如此直白了,李澄听完也觉得有些道理,此刻最重要的是不给自己招惹麻烦,不过毕竟李隆基也是的确下达了征粮的命令,只好应允杨云枫,调拨了一千人马交给杨云枫与陈梓杰,杨云枫领着兵马,立刻与陈梓杰还有赵云龙商议对策,在长安的官员、王公贵族杨云枫都不怎么清楚,但是杨云枫立刻想到了一个人可以帮自己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他的岳父宗武御,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与陈梓杰、赵云龙直接就去了宗府。

宗武御的府邸如今也正在拿着火把熏蝗虫,管家老刘在府门前见杨云枫带了一对人马前来,着实吓了一条,后来看清是杨云枫,这才嘘了口气,杨云枫让人马守在宗府外面,自己则是与赵云龙、陈梓杰一起进了宗府。

宗武御人未到,笑声先至,好像是知道了杨云枫来宗府的目的一般,一见杨云枫立刻笑道:“云枫,今日前来,定然是为了征粮一事吧?”

杨云枫见宗武御开门见山,自己也就直说道:“岳父大人,不错,今日云枫前来正是为此事,皇上下旨,让云枫协助丰王殿下征粮,只是今日丰王偶感风寒,只有云枫一人前来了,而云枫对长安的人脉并不熟络,所以特来向岳父大人请教!”

宗武御微微一笑,示意杨云枫坐下之后,这才对杨云枫道:“云枫你还真看得起老夫,不过你的确也是找对人了,要说这长安城老夫是了然心中啊……”一阵吹嘘之后,这才正色地对杨云枫道:“如果要向这些王公贵族征粮,首先就要从几个老王爷开始……”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连忙问宗武御道:“岳父大人,自从云枫接了这个差事之后,丰王李澄与李适之,都道云枫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避之不及,岳父大人却如何不显奇怪之色?云枫倒是奇怪了!”

宗武御闻言哈哈一笑,道:“若是其他人接下这个差事,老夫定然会奇怪,但是云枫你接下这个差事,老夫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听杨云枫“哦”了一声后,立刻笑道:“云枫你办事向来不按常理而为,接下这么个差事也是情理之中,云枫定然是有自己的一番打算,老夫又何必为你担心?”

杨云枫没想到宗武御竟然如此相信自己,心中一动,苦苦一笑道:“也不知道岳父大人这是夸云枫,还是贬云枫呢!”

宗武御笑道:“自然是夸,其实人人都以为这个差事接下后,办好了是得罪了亲王贵族,办砸了在皇上那边不好交差,但他们如此想,都有私念,计较个人得失,而云枫在你长安不过是一个新起之秀,无权无势,更无靠山,既然什么都没有,还怕什么失?况且如果此时办好了,云枫你背后最大的靠山就是皇上,皇上虽然近年来已经不怎么过问朝政了,但毕竟也是一代英明圣君,绝对不会看着长安这般乱下去的,谁能为他解忧,他自然心中有数……”说着看向杨云枫,笑道:“只怕这一点,云枫你也早就看透了吧!”

杨云枫闻言也是哈哈一笑,随即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岳父大人也!”说着与宗武御相继一笑,赵云龙与陈梓杰两人站在杨云枫身后,挺着这翁婿俩的对话,心中着实一凛,却依然矗立不动。

宗武御这时道:“所谓擒贼先擒王,这征粮一事也应该如此,只要云枫你能让几个亲王缴了粮食,剩下来的就不足为惧了!”

杨云枫闻言点头道:“云枫也正是这个意思,不过这几个亲王的情况,云枫却是一点不知,所以特地来向岳父大人请教!”

宗武御这时眉头微皱,沉吟了片刻后,这时对杨云枫道:“这长安城内大小亲王不计其数,当今皇上的儿子姑且不算,就算着皇上的兄弟,就是六七人,但是这些人也不足畏惧,只有这裕亲王李恂乃是睿宗的堂弟,当今圣上的堂叔,裕亲王是多朝元老,众多亲王当中也只有裕亲王分量最重,若是云枫你能让他缴粮,其他的亲王也就不足畏惧了!”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沉吟了良久,这个李恂是李隆基的叔叔,的确是个难缠的角色,不过也正如宗武御所言,如果李恂都能缴粮,那些剩下的亲王就没有理由不缴粮了,更何况那些官员们了?而且李恂如此的身份势必也会让那些人以他马首是瞻,看来征粮的第一户人家,就必须是这个李恂了。

宗武御看着杨云枫,这时对杨云枫道:“不过这个李恂是睿宗皇帝亲封的亲王,地位无比尊崇,当今皇上对他都要礼让三分,只怕云枫你去了,也多数是碰钉子而回啊,而且这李恂向来与李林甫交好,这李林甫也常以裕亲王的门生自居,而云枫你在蒲州与洛阳办的那些事,事事都是正对李林甫的,只怕这件事难矣……”

杨云枫一边听着宗武御的话,一边沉吟,暗道管他是天皇老子呢,如今也是迫在眉睫了,动不得也要动了,这时立刻站起身来,拍着桌子沉声道:“那就从裕亲王李恂开始!”

宗武御闻言脸色一变,随即抚须而起,拍着杨云枫的肩膀,道:“云枫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老夫有几个旧友与裕亲王也算熟络,不如让老夫出面,请那几个旧友吃饭,请他们去裕亲王那边说一番,也省得云枫你与裕亲王当面冲突,又可以让云枫你交差,你以为如何?”

若是以前,杨云枫定然不会答应,但是此刻杨云枫细想一番,如此就得罪了一个当今皇帝的叔叔,也的确不值得,如果宗武御能摆平此事,那自然是省事不好,沉吟了片刻,立刻点头道:“既然如此,就有劳岳父大人了!”

宗武御微笑着点了点头,立刻叫来老刘道:“替我下帖子给张大人、李大人、刘大人、马大人,就说我宗武御请他们吃饭!”

老刘闻言立刻领命而下,不时写好了帖子派人送了出去,半个时辰过后,送帖子的人纷纷回来禀告宗武御道:“老爷,张大人重病缠身,下不得床……”

宗武御闻言眉头一皱,拍着桌子喝道:“胡说八道,昨日老夫还见他生龙活虎的在畅春园饮酒……”

宗武御话梅说完,立刻就又有送帖子的下人前来禀告道:“老爷,李大人的公子摔伤了腿……”

“老爷,刘大人的丈人去世了……”

“老爷,马大人公务繁忙……”

不时四个出去送帖子的下人都已经回来了,四个大人的理由各异,但是结论却只有一个,就是不来赴宴,宗武御冷着脸良久,此时他也明白了,这个当口自己要请他们吃饭,他们也自然知道所为何事了,也不可能不知道杨云枫与自己的关系。

杨云枫看在眼里,这时上前对宗武御拱手道:“岳父大人,你的好意云枫心领了,如此看来,也只有云枫亲自去会会那裕亲王一条路可走了!”

杨云枫说着立刻领着赵云龙与陈梓杰告辞,出了宗府,杨云枫立刻上马,与陈梓杰、赵云龙二人领着一队人马向裕亲王府而去,一队人马到了裕亲王府门口,只见这裕亲王府比李澄的丰王府还要气派,大门却是紧紧关着,杨云枫示意陈梓杰下去敲门。

陈梓杰敲了良久的大门,这才听见府内有人应门,不是大门打开一条缝,只见门内一个中年汉子瞥了一眼陈梓杰后,又探出脑袋来看了一眼门外的杨云枫与赵云龙,这时冷声对陈梓杰道:“这是什么事啊?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么?还来敲门?有没有拜帖?”

陈梓杰立刻道:“杨云枫杨大人是奉皇上之命,前来崔粮,请先开门!”

那中年汉子冷冷看了一眼陈梓杰后,这才扔下一句“在这里等着!”说着又将大门紧闭上。

陈梓杰吃了一个闭门羹,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只见杨云枫与赵云龙已经从马上下来,走到门口,杨云枫冷声道:“等下去,我倒是要看看这裕亲王耍什么花样!”

杨云枫与陈梓杰、赵云龙在裕亲王府等了半晌后,只听大门轰地一声又打开了,依然还是那个中年男子,这时却见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大汉,每人身后都扛着一袋粮食,放到门口后,这才对杨云枫道:“你要的粮食都在这里,清点一下吧!”

陈梓杰见这一共不过十几袋粮食,眉头一皱,大声道:“裕亲王府就十几袋粮食不成?”

那中年汉子冷笑一声道:“你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裕亲王他老人家念在你们是为皇上办事,才交出这十几袋粮食,若是其他人来,只怕一粒米都没有,你们见好就收……”说着便退回了府门内,刚与关门,却见杨云枫一脚已经迈进了大门。

中年汉子见状一愕,抬头看向杨云枫,冷声道:“这位大人,你要征粮,我裕亲王府已经交了,你还待如何,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在这里撒野?”

杨云枫看了一眼那中年汉子,哈哈一笑,道:“这是什么地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莫非杨云枫这是出了大唐境内不成?这裕亲王府不是大唐的裕亲王府了么?”说着一把将大门推开。

那中年汉子见杨云枫一个文弱书生竟然敢在裕亲王府门前撒野,着实一愕,刚与发作,却见府外的士兵这时已经冲了上来,守在裕亲王府的门前,赵云龙这时也一把将腰间的长剑拔了出来。

却在这时,突听府门内一声喝道:“何人如此大胆?敢在裕亲王府门口撒野?”不时走出一个年约三十五六,一身的郡王服饰,满脸的贵气,却又是满脸的不屑的男子,一双眼睛瞪着杨云枫良久,这才喝道:“你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那中年汉子这时退后一步,拱手道:“隆郡王,这人说是奉旨前来征粮,亲王他老人家已经送出了这十几袋粮食,这人似乎嫌少……不肯罢休……”

陈梓杰这时在杨云枫耳边低声道:“这位是裕亲王的次子隆郡王李颌!”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却不想着陈梓杰却对长安的人脉如此熟络,心中一凛。

这时只见隆郡王李颌转头看向杨云枫,仔细地打量了杨云枫一番,见杨云枫面不露丝毫惧色,这时却见杨云枫拱了拱手,道:“隆郡王?郡王殿下来了就正好了,下官也是奉旨办差,贵府只是给出着十几袋粮食,下官只怕也无法向皇上他老人家交代吧?”

隆郡王李颌这时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哈哈一笑,道:“你是那个才惊洛阳的杨钊杨云枫吧?”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不想自己与这隆郡王李颌第一次见面,却被对方认出了自己,连忙拱手道:“才惊洛阳实不敢当,徒有虚名罢了,隆郡王叫下官杨钊或杨云枫即可!”

隆郡王李颌又打量了杨云枫一番后,这才冷冷一笑,道:“据说你是皇上御封的曹掾官,隶属丰王李澄殿下,即便是奉旨征粮,也是李澄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从五品的小吏来裕亲王府张牙舞爪了?”

杨云枫立刻道:“丰王殿下今日偶感风寒,所以此事已经全权交由下官办理,请隆郡王行个方便!”

隆郡王李颌这时冷声道:“偶感风寒?哼哼,只怕是心病吧……自己无能办妥此事,便叫一个小吏来,还真亏丰王想得出来……”说着立刻对杨云枫道:“我不管你在洛阳是多出名,但是这里是长安,你要想进我裕亲王府也行……除非是有皇上的圣旨……不然的话……哼哼……”说到这里,立刻退后一步,身后十几个壮汉立刻堵到了门口。

陈梓杰见状,立刻问杨云枫道:“大人,要不我们回去请示皇上,让皇上办法一道圣旨后,我们再来!”

杨云枫心中冷笑,李隆基又岂会颁发这样的圣旨?如若这般,他早就一道圣旨下来,强令众亲王缴粮就行了,李隆基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无非就是他也不想得罪这些人,而事后再来做和事老,这就是自古帝王的权衡之道,这些陈梓杰不知道,他杨云枫又如何能不清楚呢?

【第3?14章】以为表率

杨云枫想到这里,冷冷一笑,看了一眼隆郡王李颌后笑道:“隆郡王,如今长安是什么形势,您不会不清楚吧?皇上如今正为长安百姓、天下百姓受蝗虫之灾忧心劳力,伤身乏力,无计可施之余,才会让亲王们先拿出点粮食来赈灾,你们亲王自古就是免交粮税的,如今不过是在朝廷需要的时候,拿出一点来,怎么就和割了你们身上的肉一样呢?裕亲王是本朝仅有的几朝元老了,可以说是硕果仅存了,在朝廷危难之时,是否应该站出来为朝廷分忧,为皇上分忧,为天下百姓分忧,作为众亲王的表率呢?如今长安城的亲王皇子们,可都是看着裕亲王老人家呢?我杨云枫是什么人?说白了,不过是为你们李家朝廷的一个打工仔而已,我犯得着如此卖命么?不过裕亲王不同了,他与朝中任何一个朝臣都不同,裕亲王应该是与大唐是一体的才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如果大唐王朝昌盛繁荣,裕亲王、隆郡王以及你们的子孙万代都是蒙祖荫庇佑,但是……这些话本就是犯忌讳的,下官也就不多说了,相信隆郡王你也能明白!”

杨云枫一番口舌说的有声有色,隆郡王李颌这时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冷声道:“不愧是洛阳才子,果然是巧言令色,巧合如簧,你说的也全都在理,不过本王就不明白了,我父王是大唐的王爷,那么太子、丰王他们就不是大唐的皇子皇孙了么?这件差事是丰王接下来的,本王想问一句杨大人,请问丰王殿下至今交了多少粮食?”

杨云枫闻言一愕,今早去丰王府的时候,就听丰王李澄说他的千亩良田都遭灾了,怎么就没想到让他站出来做个表率?想到这里,杨云枫看向李颌,问道:“是否丰王缴纳了粮食,裕亲王府也就会如数缴纳?”

隆郡王李颌这时冷冷一笑,拱手道:“待杨大人让丰王缴纳了粮食再说吧……本王就不送大人了!”说着退后一步,示意众大汉关门。

杨云枫虽然知道李颌此时是借着丰王的事拖延时间,不过说的话确实在理,看来这丰王府是必须要去一趟了,想着立刻让官兵都退了回来,看着裕亲王府将大门关上,隆郡王李颌那一副皮笑肉不笑,看热闹的表情,让杨云枫浑身不舒服。

陈梓杰这时问杨云枫道:“大人,我们当真要去丰王府?”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对陈梓杰道:“你留一些人在裕亲王府附近监视着,防止李颌偷龙转凤,将粮食转移了……本官……看来是要去丰王府走一趟了!”

杨云枫说完立刻与赵云龙,陈梓杰率着一众官兵又直奔丰王府而去,丰王李澄见杨云枫无功而返,满脸诡异的笑容,此时李适之也已经在丰王府了,见杨云枫前来,立刻问道:“云枫,听闻今日你首先就是去了裕亲王府?”

还没等杨云枫说话,丰王李澄就在一旁端着茶杯笑道:“云枫,你刚来长安,好多事情都不清楚,你如何敢去裕亲王府啊?裕亲王那可是我父皇都要礼让三分的人物,你都敢去,本王是应该佩服你的勇气?还是说你糊涂好啊?”

杨云枫这时淡淡一笑,要不是自己清楚,这趟差事是李隆基委派给丰王李澄的,自己不过是协助,还真以为此事与李澄无关了,看如今李澄这悠哉的看热闹样,杨云枫真是气不打一出来,但是此刻也只能强忍道:“丰王殿下,下官是去过了裕亲王府,不过裕亲王的公子隆郡王,似乎在攀比丰王殿下你啊!”

李澄闻言问头一皱,放下茶杯站起身来,道:“攀比本王?有什么好攀比的?本王千亩良田都已经遭灾了……”说到这里,那一副满脸愁容,伤心欲绝的脸,比死了亲娘还要伤心。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丰王殿下,这蝗灾之下,又有几家没有遭灾呢?丰王殿下的田地遭灾了,裕亲王也可以说自己家的良田遭灾了!”

李澄闻言脸色一变,怒视着杨云枫,喝道:“好你个杨云枫,你此刻这是在帮裕亲王说话不成?你的意思是,现在裕亲王让你来我丰王纳粮来了?你莫要忘记谁才是你的恩主!”

杨云枫心中冷笑,本以为经过罗冬林一事后,这个李澄会有所长进,不想还是这般的无知,看来自己是不想另结高枝也不行了,在这般庸碌无为的李澄手下,自己又能有何作为?真正的君王又岂会计较眼前的这一点点得失?比起大唐的锦绣江山,这区区的千亩良田又算得了什么,这个浅显的道理,这个李澄都看不明白,还能指望他做什么?即便自己当真有能耐将他推上了皇位,将来也是个庸碌无为的昏君罢了。想到这里,杨云枫叹了一口气。

李适之看在眼里,立刻对李澄道:“丰王息怒,云枫如此做,也是为丰王殿下你着想!”

李澄这时皱眉道:“为本王着想?”

李适之立刻点头道:“丰王你想,如今这皇上是当着寿王与李林甫的面,将征粮的差事交给丰王您手里的,云枫不过是协助丰王殿下罢了,若是这个差事办好了,功劳自然是殿下您的,但是若是这个差事办砸了,罪过也可是您丰王殿下的,这一点,丰王殿下有没有想过?”

李澄听到此处,楞了一下,坐回了原位,却听李适之这时立刻又道:“丰王殿下,臣可是听说寿王与李林甫那边的扫蝗差事办的不错,皇上也大为赞赏,如今可是满朝的人都将眼睛盯上丰王殿下您了,且不说这差事办完的后果如何,后果再坏,这差事如今是不接也接下了,为今之计只能将此事办好!”

李澄微叹一声后,这才道:“李大人,你也知道,一旦办妥了此事,这满朝文武只怕都要记恨本王了,你让本王日后如何在朝堂立足?更别说这差事本来就不好办!”

李适之微微一笑,道:“只要丰王殿下下定决心去办,这就不劳丰王殿下操心了,自有臣与云枫会妥当的为您办好,丰王殿下,其实眼前的形势相当明了,要么就是丰王殿下你办妥了差事,得罪了朝臣,要么就是丰王殿下你办砸了差事,却是得罪了皇上,孰轻孰重,丰王殿下应该懂得衡量了吧?”

杨云枫听李适之一番话,暗道李适之还算是一个明白人。转头看向李澄,却见李澄满脸的犹豫,这时却听堂外传来一女子的声音道:“李大人所言极是,澄弟,如今你只能作出一个选择!”

堂内的杨云枫、李适之与李澄闻言都是一凛,这说话之人正是公主李颖,李颖话音刚落,就见门口一个女子被众人抬了进来,一身的白衣,脸色稍显苍白,却是风采依旧,除了腿上有伤,俨然有回到了洛阳时,杨云枫所认识的那个冷冰冰的公主模样了。

李适之与杨云枫连忙起身,向李颖拱手道:“微臣拜见公主殿下!”

李颖点了点头道:“两位大人免礼!”说完眼神却落在杨云枫的身上,打量了杨云枫良久,与杨云枫四目交接后,立刻看向了李澄。

李澄这时也上前道:“皇姐,你腿上有伤,如何不在宫里养伤,怎么来我这丰王府了?”

李颖看了一眼李澄,这时由宫女扶着走向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后,这才对李澄道:“我是不放心澄弟你接下的这个差事!所以特地前来看看!”

李澄沉吟了片刻,却见李颖这时看向杨云枫,问道:“杨大人,这个差事是你替丰王接下来的,你可要多担待着点!”

杨云枫明白李颖的意思,是让自己多协助李澄,立刻起身拱手道:“臣是丰王殿下与公主举荐的,自然不会让丰王殿下难看,不过眼下一事,还要丰王速速决断才行!”

李颖闻言“哦”了一声,问道:“究竟是何事?”

杨云枫没有在说话,李澄看了一眼杨云枫,这时对李颖道:“皇姐,杨大人今早去裕亲王府纳粮,裕亲王却让他儿子隆郡王出来,攀比本王,说让本王先纳,真是岂有此理!”

李颖闻言沉吟了片刻后,对李澄道:“澄弟,今早父皇也接到了急报,说是南方蜀中的灾民已经大批涌向了关中,最多也就半个月时间只怕就要到了,蜀中的义仓粮食已经被吃空了,关中义仓的存粮也不多,江南的粮食一时半会也来不了,这些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你要是等灾民都涌进了长安,在决断此事的话,只怕为时已晚!”

李澄闻言立刻道:“那也总不能让本王拿出粮食,万一本王拿出了粮食,那帮亲王们却依然不上缴,本王岂不是……”

李颖这时眉头一皱,拍着桌子喝道:“澄弟,如今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

李澄还是第一次见李颖发火,闻言愕然不已,惊讶地看着李颖,李适之与杨云枫此时都默不作声,也都看向李颖,却听李颖这时嘘了一口气,缓声道:“澄弟,你想想如果长安一旦聚集了大量的灾民,而长安又拿不出粮食,那势必会出现灾民闹事,那时候父皇若是怪罪下来,第一个要办的就是丰王纳粮不利之罪,你可曾想过?更何况只要澄弟你自己先纳了粮,堵住那帮亲王的嘴,本宫料他们也不敢如此枉顾朝廷的安危,退一万步讲,即便他们当真还是不纳粮,澄弟你不过就是一个失职之罪,而那些亲王们表面也许不会有什么事,但是父皇他老人家心中能不明白么?你当真以为父皇他老糊涂了么?”

李适之听李颖说到此处,立刻也起身向李澄拱手道:“丰王殿下,公主所言极是,此事刻不容缓啊!”

杨云枫这时也起身对李澄拱手道:“丰王殿下,请听公主一言,尽快纳粮,下官也好尽快向那些亲王们纳粮交差!”

李澄听到这里,只好长叹一声道:“既然如此,纳吧纳吧,本王还能如何?”

李澄终于松口,杨云枫也嘘了一口气,只要李澄纳了粮食,下面他的差事也就好办多了,杨云枫立刻让陈梓杰与赵云龙去点算丰王府的粮食,缴纳了二分之一的粮食,即便如此,李澄还在讨价还价,一副被挖了祖坟的模样,好在有李颖在场,李颖对李澄道:“澄弟,你此刻缴了一半的粮食,那是被其他人做了榜样,这样他们即便再如何躲,也不能少于一半吧!”

从丰王府出来,杨云枫让赵云龙立刻将粮食都送去了长安城外的义仓,同时将从丰王府中纳缴的粮食数量,写了一份条陈备案,以便日后向户部以及李隆基汇报核实之用,其实最主要的目的是给裕亲王、隆郡王以及其他的亲王们看。清点完了粮食数量,写好了条陈,这时李颖与李适之也出了丰王府,杨云枫立刻上前向二人拱手道:“今日多谢公主与李大人了,不然这差事真不知道办到什么时候?”

李适之微微一笑,见杨云枫满头汗水,道:“云枫啊,朝廷有你这般的臣子,真是社稷之福啊!”

李颖也对杨云枫道:“杨大人,这趟差事是有些为难,丰王年纪还小,你多担待着点,有什么需要尽管与本宫开口,实在不行的话,不还有李大人在此么?”

杨云枫闻言立刻拱手道:“这个自然,云枫能力有限,自然还是需要公主的提点,以及李大人的协助才成!”

李颖看着杨云枫良久后,这才对杨云枫道:“杨大人,你此刻乃是朝廷委派的曹掾官,有直接上书皇上的职权,不过本宫希望杨大人这次……”

杨云枫没等李颖说话,立刻就知道了李颖的意思,她是想让自己为李澄隐瞒,不将李澄此次办差的糗事上报,杨云枫立刻对李颖拱手道:“公主放心,下官知道如何做!”

李颖知道杨云枫是聪敏人,这时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杨云枫道:“如此,本宫也就放心了,那么本宫这就回宫了,等着杨大人以及李大人的好消息了!”说着示意抬着轿子的下人离开丰王府门口。

杨云枫与李适之立刻拱手相送,待李颖的轿子走远之后,李适之这才抬头看向杨云枫,道:“云枫,此次差事是难办,不过如今你我还有丰王殿下都是一船之人,李某也唯有仰仗杨大人了!”

杨云枫听李适之说这话的意思,似乎是在说这件差事还是要他杨云枫去主力办理,他李适之还是吃饭不问事,心中一动,立刻对李适之拱手道:“愧不敢当,只要下官的纳粮队伍到李大人府前时,李大人能尽量合作一点,下官就不深感激了!”说着拱手告辞。

李适之闻言一愕,还没说话,就见杨云枫已经率众离开了丰王府门口,看着杨云枫离去的背影,李适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摇了摇头道:“这个杨云枫,这时还摆本官一道?”

【第3?15章】雷霆手腕

杨云枫率众再到裕亲王府的时候,监视的士兵来报,说裕亲王府已经秘密的从后门陆续运出了粮食,足足有三千石,不过他们已经有人秘密地跟踪在后面,相信很快就有答案。杨云枫闻言冷冷一笑,喃喃道:“堂堂一个裕亲王府,也做这种下作之事,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好在老子早有准备!看你还能将这么的粮食一次吃光不成?”

杨云枫说罢连忙在赵云龙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赵云龙立刻带着数百人离去,杨云枫随即示意陈梓杰再次上前去敲门,又是敲了好一阵才有人开门。

开门之人依然是那个中年汉子,但此次这个汉子却是笑脸相迎,一见是杨云枫,则立刻打开了瑞庆王府的大门,伸手道:“原来是杨大人,请进,裕亲王与隆郡王都已经久候多时了!”

陈梓杰与赵云龙见状满脸诧异,这裕亲王府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俩不清楚,杨云枫却是心知肚明,这长安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丰王府纳粮的事情,想必不止这裕亲王府,只怕整个长安的亲王贵族们都知道了,这也足以看出裕亲王与隆郡王精明之处,如今若是再将杨云枫堵在门外,那可就是公然的抗旨了。

杨云枫立刻从马背上跃了下来,让士兵在门外恭候,自己则与陈梓杰一起进了裕亲王府,只带了四个亲兵,进府后,杨云枫看着裕亲王府的摆设,着实让杨云枫眼前一亮,只能用豪奢两个字来形容,即便是皇宫也不过如此了,不想着裕亲王府竟然也如此富贵,杨云枫一边想着,一边被那中年大汉带进了后堂,却见后堂的门口,站着一人,满脸笑意地看着杨云枫,正是隆郡王李颌,待杨云枫走进,立刻含笑拱手道:“杨大人!”

杨云枫拱手还礼道:“隆郡王莫要如此多礼,下官不过也是奉旨办差,办完了差事还要去下一户!”

隆郡王李颌闻言立刻点头道:“那是,那是,杨大人贵人事忙,本王也不敢耽搁……”说着连忙对领着杨云枫与陈梓杰进门的那中年汉子道:“王富春,你立刻带着杨大人去后院粮仓去清点粮食,多多协助杨大人,杨大人可是奉旨办差!”

那叫王富春的立刻点头应允,伸手对杨云枫道:“两位大人请!”

杨云枫看了一眼李颌,这时拱手道:“既然来了,就不急在一时了,下官来裕亲王府,又岂能不拜见裕亲王他老人家呢?”

李颌闻言立刻道:“哦,杨大人有心了,父王他年老多病,已经半月未下过床了,如今正在房中静养,只怕……”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既然如此,那下官就要更去探望裕亲王了……”说着拱手对李颌道:“有劳隆郡王带路!”

隆郡王李颌看了一眼杨云枫,点了点头,道:“多谢杨大人有心,请!”说完领着杨云枫与陈梓杰去了裕亲王的房外,李颌问了一声门口的丫鬟道:“父王他可安歇了?”

丫鬟慌张答道:“王爷他刚吃了药,刚刚歇下!”

李颌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还没说话,就听杨云枫道:“既然裕亲王吃了药了,本来下官不便打搅的,但是若是朝中其他人知道下官来了裕亲王府,也不拜见裕亲王他老人家,只怕要说我杨云枫对裕亲王他老人家不恭了,下官只是进去看一眼便走……”

李颌看着杨云枫沉吟了片刻,这才示意丫鬟将房门打开,领着杨云枫进了房间,杨云枫刚进门就嗅了嗅鼻子,随即跟着李颌走进一旁屏风后的卧房,只见床上正躺着一个白发两鬓的老者,由于背对着杨云枫,尚看不清楚样貌。

李颌这时伸手示意杨云枫可以出门了,杨云枫看着李恂良久之后,又看了看床边的情况后,这才跟着李颌除了房间,待丫鬟将房门关上之后,李颌这才道:“杨大人真是有心了,还是办差要紧,请吧……”

杨云枫点了点头,立刻与陈梓杰随着王富春而去,李颌站在原地看着杨云枫离去之后,这才推开房门,走进了房中,这时只见房中正站着一个老者,虽然是满鬓白发,但是脸色却格外的红润,一双眼睛也是炯炯有神,见李颌进来后,立刻沉声道:“粮食都已经藏好了么?”

李颌立刻上前宫恭敬地道:“父王,儿臣办事你就放心吧,那杨云枫以为派几个人跟着就可以找到粮食所在了,简直是痴人说梦,他哪里会知道这粮食依然还在我裕亲王府……如今正在粮仓下面的地库之中呢……哈哈……”

李恂闻言点了点头,这时冷哼一声道:“杨云枫这个黄口小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跑到我裕亲王府来纳粮?他也不打听打听我李恂是什么人,想当年先帝爷也是本王与太平公主一起扶上去的,就连当今圣上对付太平公主,本王也是出过力的,皇上他都不敢如此对本王,就凭这个杨云枫……哼哼……”

李颌闻言立刻上前恭敬道:“那是,那是,试问当今朝廷,还有谁能与父王相提并论?为两朝皇上立过不世*勋?”

李颌刚说到这里,却见裕亲王李恂的眼神闪过一阵惊慌,正直直地看向门外,连忙转头看向门外,却见杨云枫此时正站在门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心下一凛,连忙走到门前,对着门口的丫鬟喝道:“杨大人来了,你为何不通报一声!”

丫鬟吓的直打哆嗦,杨云枫这时却道:“哦,怪不得她,本官也刚到不久,刚才本官来探望裕亲王的时候,掉了一个香囊,若是一般香囊倒也罢了,可惜这是拙荆亲手送给本官的,所以就再次过来打搅了,还请隆郡王……”说着又对坐在屋内的裕亲王拱了拱手,道:“裕亲王见谅……”

杨云枫说完也不管李恂与李颌父子俩满脸的惊异,立刻走进房内,随即在门口地上捡起一个香囊,这才笑道:“真是大意,失礼之处还请裕亲王、隆郡王见谅了!”说着拱了拱手,立刻退出了房门。

李颌这时立刻瞪了一眼门口的丫鬟,随即将房门关上,转身之时,却见李恂满脸的愤怒,只见其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刚与开口说话,却又不住地咳嗽起来,李颌立刻不断地拍打着李恂的背,道:“父王,你不必担心,杨云枫也未必听到我们的谈话了……”说着又愤愤地道:“这杨云枫竟然如此狡猾……”

杨云枫出了房门,走向后院,看着手中的香囊,冷冷一笑道:“如此就想骗过老子?那丫鬟的慌张表情,老子刚进门就没闻到一丝的药味,那床褥明显也是刚刚掀开盖上的,真当老子是李澄那般的傻蛋么?”

杨云枫喃喃自语着,已经到了后院,陈梓杰这时正与王富春在清点裕亲王府粮仓里的粮食,此刻也清点完毕了,一共是才一万五千石,陈梓杰立刻拿着清单向杨云枫汇报到:“大人,清点完毕了,是否按照丰王府的比例征缴?”

杨云枫收好香囊,冷声道:“这个自然,都是大唐的臣民,岂能厚此薄彼?”

陈梓杰点了点头,立刻对王富春道:“那么请王管家通报裕亲王与隆郡王一声,杨大人将提走七千五百石……”

王富春闻言立刻点头应允,刚要离开,却被杨云枫一把拦住,却听杨云枫冷声道:“不必着急,粮食还没点算清楚,如何通报?”

王富春闻言一愕,却听陈梓杰此时也奇道:“大人,裕亲王府粮仓的粮食都是末将亲自点算的,绝对不会有差……”

杨云枫点了点头,笑道:“陈将军,你没有算错,这粮仓里的的确是一万五千石,但是这也只是粮仓里的而已,却不是整个裕亲王府的粮食总量!”

陈梓杰闻言眉头微皱,王富春这时脸色一变,立刻道:“杨大人,我们裕亲王府的粮食可都是在粮仓里放着呢,其他地方哪里还有粮食?”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上前拍了拍王富春的肩膀道:“王管家,如果本官搜出其他地方还有粮食,那王管家岂不就是欺君之罪了么?”

王富春闻言脸色一变,连咽了几口唾沫,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杨云枫这时立刻对陈梓杰道:“将外面的兵调进来,先将裕亲王府粮仓搬空!”

陈梓杰虽然不解杨云枫的意思,但还是立刻出去调兵了,这时杨云枫却听身后传来隆郡王李颌的声音道:“大胆杨云枫,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如此放肆?”

杨云枫双手背负,转身看向李颌,脸上丝毫没有表情,淡淡地道:“隆郡王,这个问题,似乎之前下官就已经回答过您了,裕亲王生病了,莫非隆郡王也病了?这么快就不记得了?也好,下官就再说一遍……天下再大,也莫非王土……下官虽然只是一个从五品的芝麻小吏,但也是奉旨办差……尊皇命行事罢了……”

杨云枫的一番话说的李颌哑口无言,只见李颌这时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瞪大了眼睛看着杨云枫,这时陈梓杰也带着一千士兵进了裕亲王府,到了后院向杨云枫交命道:“大人,人尽数在此,听候调遣!”

杨云枫这时看了一眼李颌,冷冷地对陈梓杰道:“立刻搜查粮仓的地窖!”

陈梓杰闻言心下一凛,暗道这杨云枫是如何知道裕亲王府的粮仓有地窖的?不及多想,立刻右手一挥,命令士兵道:“进粮仓搜查!”

一众官兵立刻开始向粮仓涌去,正是这时,只听一人喝道:“本王看谁人敢闯我裕亲王府粮仓半步?”

众官兵闻言皆停住了脚步,看向杨云枫与陈梓杰,杨云枫这时转身,只见隆郡王李颌身旁占了一个身着亲王服侍的老者,拿着一支龙头拐杖,正怒视着众人,这时他身后也涌去了数百个家丁,都操着木棍家伙事,此时立刻冲到了粮仓门口,堵住了众官兵的去路。

李恂这时由李颌扶着,缓步走到杨云枫的身侧,高举起龙头拐杖,冷声道:“此乃先帝所赐,见杖如见先帝,尔等还不下跪?”

众官兵闻言纷纷跪倒子弟,陈梓杰这时也转身跪倒在地,杨云枫则是冷冷地看着李恂,却见李颌这时怒声道:“好你个杨云枫,你连先帝都不放在眼里了么?”

杨云枫心中骂道,大唐出了你们这些人,如何能不没落?但是李恂此时的确拿着龙头拐杖,杨云枫也只好缓身跪倒在地,与众人一起高呼了万岁之后,杨云枫则是立刻站起身来,对李恂拱手道:“既然裕亲王有先帝的龙头拐杖,那么也应该与先帝爷有一样的心思,先帝爷如果看到长安遭灾,会不会将国库锁上,不赈济百姓?”

李恂听杨云枫如此一说,老练顿时通红,又是一阵咳嗽,却听杨云枫道:“裕亲王既然年老多病,还是回房多多休息,若是下官有得罪之处,日后再来请罪,不过今日,下官是奉旨纳粮,就对不住了……”说着立刻转身对众官兵道:“谁人胆敢阻挡本官入粮草,一律以藐视朝廷、公然抗旨罪拿下……”

李颌这时大喝一声道:“杨云枫,你敢……”说着立刻挡在了粮仓的门口,怒视着杨云枫。

杨云枫这时推开身边的士兵,一步一步地向粮仓门口逼近,裕亲王府的下人这时握着木棍,怔怔地看着杨云枫,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一会李颌下令让自己阻止杨云枫,是不是照做?

杨云枫此时已经走到了李颌的身旁,转头看向李颌,只见李颌满额都是冷汗,这时从怀中掏出一块巾帕,递给李颌道:“隆郡王,还是擦擦汗吧……”说着将巾帕塞给了李颌,自己则是走进了粮仓,裕亲王府的下人们却没有一个敢拦道的,这也是自然了,李颌都不敢,他们又如何敢?

只见杨云枫这时立刻转头,对陈梓杰道:“陈将军,立刻率兵进来搬粮食!”

陈梓杰闻言立刻抱拳道:“得令!”说着立刻率着一众士兵进了粮仓,而李颌与裕亲王府的家丁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官兵进粮仓。

李恂这时不断地敲着龙头拐,大声叫道:“反了,反了,杨云枫这时要造反了,这还是大唐的江山么?这还是我李家的朝廷的么?”

杨云枫闻言走到粮仓门口,冷冷地看着李恂,道:“裕亲王所言极是,这的确还是大唐的江山,还是李唐王朝,不过正因为如此,下官才不得不如此做……”

李恂这时怒视着杨云枫良久,突然脑袋一晕,倒在了地上,李颌见状大惊失色,立刻上前扶起了李恂,叫道:“父王,父王……”

李恂此刻缓缓睁开了眼睛,一把握住李颌的手,颤声道:“颌儿,这粮食是两代君王赏赐给父王的,不能让杨云枫这小人都拿走了……”

杨云枫听在耳内,立刻上前拱手道:“裕亲王,下官不会都拿走的,只取一半而已……”

李恂这时瞪着杨云枫,突然觉得一口气上不来,顿时又晕了过去,李颌立刻让下人抬着李恂回房,叫道:“快请大夫……”说着转头看向杨云枫,冷冷地道:“杨云枫,你就闹吧,本王倒是要看看这长安城会被你闹成什么样子?你要粮食是吧,请便,不过本王现在就会上书给皇上,看皇上如何给本王一个交代……如何给我父王一个交代……”说着甩手愤愤而去。

杨云枫看着李恂离去后,沉吟了片刻,若是这嶙峋真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怕李隆基为了要给隆郡王交代,定然也会怪罪自己,如今事以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了,一切就看天命吧,本来自己来长安也就是水深火热之中,又岂会怕一个裕亲王?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陈梓杰喝道:“加快速度,立刻搬出所有粮食!”

【第3?16章】剑拔弩张

杨云枫此时正在监督着士兵在搬运裕亲王府粮仓的粮袋,一边仔细的查找地道的的入口,这时听到粮仓外又传来隆郡王的声音,走到门口一看,这时隆郡王李颌正怒视着自己,身后则是站着百十来个戎装的士兵,都操着长戟,一副整军待发的模样。杨云枫知道这裕亲王与隆郡王父子俩也绝对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却没想到这隆郡王李颌这么快就找来了兵,看这架势,是不准备让自己出裕亲王府了。

杨云枫这时冷冷地看着李颌,淡声道:“隆郡王,杨某也是奉旨办差,你如此带着兵来,是何意思,莫非是要抗旨不成?”

李颌冷冷一笑,吐了一口唾沫,冷声道:“什么奉旨办差,我父王是当今皇上的堂叔,皇上即便是向天下任何人征粮,也决计不会来我裕亲王府的,你杨云枫当真是瞎了狗眼了,如今撒野撒到我裕亲王府来了!”说着一挥手,身后的百十个士兵立刻冲到粮仓门口。

杨云枫见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陈梓杰这时“哐”地一声,从腰间拔出了钢刀,站到杨云枫的身旁,冲着粮仓外的这帮士兵喝道:“杨大人乃是奉旨办差,谁人胆敢放肆?脑袋放在脖子嫌难受了不是?”

陈梓杰一声大喝,粮仓里的士兵皆停下了手里的事,纷纷操起了兵器,不过陈梓杰带来的病毕竟只是为了征粮,没有想过要伤及性命,所以粮仓里的兵清一色的都是短刀,不过毕竟也有近千人,这时也纷纷拔刀亮出,堵在粮仓门口,将杨云枫护在身后,其架势也相当唬人。

李颌这时冷冷地看着粮仓门口的陈梓杰,这时道:“这位小将军,好生面熟啊!却不知道与陈玄礼陈大人有何关系?”

陈梓杰这时一愕,连忙拱手道:“正是家父!”

李颌“哦”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立刻道:“原来是陈大人的公子,难怪如此面熟,本王还记得你周岁之时,本王还抱过你呢,不想一晃却已经这么大了!”

陈梓杰见李颌提及他父亲,心中一动,这时却听李颌在与自己套近乎,也明白他的意思,还没说话,却听李颌继续道:“陈将军,你且让开,这事本就是杨云枫一人所为,你莫要与他同流合污,只怕日后皇上他怪罪下来,本王也难保你啊!”

陈梓杰这时面色一动,回头看了一眼杨云枫,这时却见杨云枫正坐在后面的粮袋上,一脸的轻松,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心中又是一动,沉吟了片刻后,这才对李颌道:“隆郡王,今日末将是奉命协助杨大人办差,唯杨大人命侍从,既然隆郡王口口声声说与家父熟识,又不断提及皇上如何厚待裕亲王与隆郡王你,如今正是你们裕亲王府报效朝廷,报答皇上厚爱之情的时刻,望隆郡王你以朝廷社稷为重,撤下这些兵,末将担保,杨大人绝对既往不咎!”

李颌这时脸色立刻又一变,这时哈哈一笑,道:“他既往不咎?真是笑话,他杨云枫是什么身份?一个小小的芝麻绿豆官,竟然来我裕亲王府撒野,还将我父王气的病倒在床,现在又在我裕亲王府的粮仓捣乱,本王已经上了奏折,奏请皇上,片刻功夫,只怕这杨云枫就要身首异处了!”

杨云枫这时走到陈梓杰身旁,伸手鼓掌道:“不错,不错,隆郡王你既然已经奏请了皇上,皇上对下官要杀要剐的话,我杨云枫也认命了,不过皇上的旨意未来之前,征粮就是旨意,谁敢抗交征粮,就是忤逆圣意,欺君罔上!”说着拍了拍陈梓杰的肩膀道:“陈将军,我们为皇上办差,可是有时间限制的,南边的灾民可很快就要到长安脚下了,我们早一刻筹集到粮食,就可以早一刻防止灾民具体长安,造成长安大乱,这一点也不用本官明言了,陈将军你也是官宦世家,这些事情应该比本官看的要透彻的多!”

陈梓杰闻言眉头一皱,看了一眼杨云枫,又转头看向李颌,这时只见李颌眉头轻挑,目视着杨云枫,他其实也明白,自己的这百十个士兵如何能与陈梓杰的上千士兵抗衡,但是毕竟是龙裔子孙,如此被一个从五品的小吏欺负到家门口了,这口恶气如何能咽得下去,随即心中一动,不错,杨云枫即便有圣旨,是奉旨办差,自己如何说也是郡王,这杨云枫任地也不敢对自己放肆吧?

李颌想到这里,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笑意,立刻对身后的士兵喝道:“今日只要有人敢从我裕亲王府拿出一粒米……格杀勿论!”说着冷笑着看向杨云枫,心中暗道:“我看你小子如何?”

杨云枫一眼便看穿了李颌的心思,知道他想仗着自己皇族的身份来强压自己,不过杨云枫心中也早就打定了主意,这个差事本来就是烫手的山芋,接不接都已经接下来了,如今已经全无退路了,办不好差事的话,只怕不但到时候丰王李澄不会帮自己,就连李隆基也会对自己的能力有所保留,更何况虽然来长安不过才短短时日,还没见过一众大臣,但是相比那些人如今都躲在暗处,偷偷的盯着自己呢,如果自己办不妥这个差事,这些人只怕要笑掉大牙了。

杨云枫想至此,立刻对陈梓杰道:“陈将军,任何阻扰本官奉旨办差的,一律拿下,任何后果,本官一力承担!”

陈梓杰这时似乎也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声令下,所有粮仓里的士兵纷纷开始向外涌来,两帮士兵剑拔弩张,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都是军人,知道此刻是最见不得血的,一旦有人受伤,很有可能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这些军人明白的道理,杨云枫与李颌也都明白。不过杨云枫的神情比较放松,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而李颌的表情却显得格外的紧张,也许是双方人数的差距给他的压迫感。

李颌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他身旁的士兵也跟随着他的脚步,也一步一步的向后而退,粮仓里的出来了三四百个士兵,此时将李颌与一种长戟兵团团围住,杨云枫这时一声令下,让粮仓内的士兵继续搬运粮食。

李颌这时攥紧拳头,将心一横,暗道无论如何自己也是皇族,这杨云枫算个鸟,即便自己此刻杀了他,皇上到时候也会袒护自己的,想至此,立刻一声大喝:“上!”

长戟兵犹豫了片刻,还是纷纷开始操着长戟向外逼来,而陈梓杰手下的刀兵这时纷纷开始后退,陈梓杰见状眉头一皱,立刻喝道:“任何人阻扰杨大人办差,一律拿下!”

陈梓杰一声令下,刀兵此时立刻停止后退,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钢刀,他们并不是紧张,他们只是兵,即便是江陵让他们杀皇帝,他们也会冲上去,反正时候负责的又不是他们,这时立刻又将长戟兵逼了回去。

李颌知道长此下去不是办*,而此刻的杨云枫正在粮仓内四处搜查,地道的入口迟早要被查出来,这时立刻抢过一个士兵手中的长戟,对着自己面前的士兵直刺了过去,那刀兵见状一惊,连忙避开,却还是未来得及,脖子上顿时被长戟划开了一条血口,血流不止,众刀兵见己方有人受了伤,立刻纷纷开始叫囔起来,开始向包围圈里靠近,一个个虎视眈眈,长戟兵也开始慌神,纷纷开始回应,顿时两伙人从对持,到挑衅,片刻功夫就战成了一团。

李颌这时乘机跑了出来,拿着一柄长戟疯狂的向粮仓冲去,陈梓杰这时的注意力完全都放在了战成一团的士兵身上,待他注意李颌的动作时,要来阻拦时已经慢了半步,而这李颌似乎也有些武艺在身,片刻功夫片到了粮仓内,而此时的杨云枫正站在粮仓的门口,双手背后地仔细看着粮仓里的情况,杨云枫身旁的士兵见李颌冲了过来,纷纷扔下粮袋,再拔刀时已经来不及了。

杨云枫已经从士兵慌乱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妥,又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立刻转身看来,却在这时李颌已经离自己只有两步远,手中的长戟对着自己的腹部径直刺了过来,杨云枫着实一惊,连忙伸手去档,却已经来不及了,双上刚握住长戟的长杆时,已经感到自己的腹部一阵剧痛,这时双手紧紧地握着长戟,瞪着李颌,只见李颌气喘吁吁,满脸狰狞地看着自己,还在用力向前刺来,杨云枫则是拼死握住长戟的长杆,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这时陈梓杰已经赶到,上来一脚就将李颌踢翻,而杨云枫身旁的两个刀兵此时也抽出了钢刀,待李颌刚要站起身来,立刻架在了李颌的脖子上,这一切不过片刻功夫之间。

陈梓杰这时见杨云枫此时倒退了粮仓的粮堆前,背后靠着粮垛,双手依然紧紧地握着长戟,而杨云枫的腹部已经见红,将杨云枫衣衫的下半节已经殷的血红,杨云枫张口喘着粗气,额头满是冷汗。

陈梓杰大惊,立刻上前一把扶住杨云枫,道:“杨大人,你没事吧?”

杨云枫这时完全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之声,甚至自己的喘息声也犹如雷鸣一般,其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陈梓杰就在自己身边,自己也只是看着他的嘴在动,完全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陈梓杰慌乱之余,立刻伸手握住杨云枫手中的长戟,这时再看那长戟已经刺进杨云枫腹中半寸有余,若是再进半寸,只怕长戟的勾叉也都刺了进去了,这时一把将长戟拔了出来,只见杨云枫闷哼一声,腹前立刻流血不止,陈梓杰这时一把捂住杨云枫的伤口,随即让士兵拿来金疮药,立刻撕开杨云枫的衣服,却见那伤口里的血肉已经往外翻出,立刻将金疮药满瓶都撒在了杨云枫的伤口处,却见伤口里还不断往外涌出血来,陈梓杰大惊,立刻又撕开衣服,让士兵扶住杨云枫,自己则是用布带将杨云枫的伤口缠绕起来,打了一个死结,这时再看杨云枫已经面色苍白,微眯着眼睛。

陈梓杰这时立刻让士兵去请大夫来,随即转身看向李颌,立刻喝道:“隆郡王,你可知道你这可是谋杀朝廷命官?”

李颌冷冷一笑,冷声道:“什么朝廷命官,本王平时教训府里的下人、奴才也是这般教训的,杨云枫区区一个从五品的小吏,与本王府中的下人奴才一般无二,杀了也就杀了……”

陈梓杰眉头微皱,厉声道:“隆郡王,你可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

李颌闻言这时哈哈大笑道:“偿命?杨云枫是什么命?本王是什么命?要本王卫他偿命?真是笑话……”说着抬头看向陈梓杰,冷声道:“我说陈将军,你如今却也为杨云枫说起话来了,莫要忘记了,本王与你父亲可是昔日旧友!”

李颌刚刚说完,陈梓杰也是冷冷一笑,道:“隆郡王,你也说是昔日了……况且本将军只是奉旨办差,不套人情……”说着看了一眼粮仓外,此时也已经结束了,长戟兵纷纷放下的兵器,双手抱头的蹲在地上,而一旁也已经有不少士兵受伤了,陈梓杰立刻对夹着李颌的刀兵道:“将李颌绑了……”

李颌闻言脸色一变,想要站起身来,却被刀兵用刀驾着,两人强制将他压在地上,李颌刚与说话,却听粮仓外一人大喝道:“我看谁敢动我儿一根皮毛!”随即又听见“咚”地一声响。

陈梓杰这时转头看向粮仓外,却见外面站着的正是裕亲王李恂。

李恂此刻拄着龙头拐杖,由下人扶着,眼睛怒视着粮仓内,正一步一步地走到粮仓门前,这时看了一眼陈梓杰,随即又瞥了一眼受伤的杨云枫,这才伸出拐杖,隔开架在李颌脖子上的两把刀,扶起李颌后,转身看向陈梓杰,道:“本王现在就要带着我儿离开,看谁人挡我去路?”

粮仓门口左右的士兵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纷纷向后退去,眼神都飘向了陈梓杰,而陈梓杰此时也是皱着眉头,一时拿不定主意,却在这时突听一人道:“人可以离开,粮食一定要征缴!”

众人闻言一鄂,转头循声看来,只见杨云枫这时面色苍白,正撑着一旁的粮仓站了起来,陈梓杰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杨云枫,道:“杨大人,你受伤了,还是坐下等大夫前来为你包扎!”

杨云枫深吸了一口气,这时摆了摆手道:“本官没事!”说着看向门外的李恂与李颌父子,道:“二位王爷,本官再说一次,这次征缴灾粮是皇上下旨的,任何人不得违抗,只要你们杀不死我杨云枫,今日这粮食就征定了!”说着立刻对士兵们道:“立刻搬运粮食……”

杨云枫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身子一晃,好在陈梓杰扶着自己,门外的李恂与李颌这时看着杨云枫,李颌其实刚才也是一时意气,若真是为了抗缴灾粮而杀了一个朝廷官员,而这杨云枫身后还有丰王李澄、太子李瑛与皇长子李琮,还有宰相张九龄与刑部尚书李适之,只怕是李隆基当真要保自己,也保不下来,如今见杨云枫没事也就嘘了一口气,不过见杨云枫连性命都不顾,也执意要与他裕亲王府过不去,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却听李恂这时看这杨云枫道:“好,好,好……杨大人,既然你是奉旨办差,本王也无话可说,不过本王丑话说在前头,本王可是要睁着眼睛看看你如果公平征粮,若是只收我裕亲王府一家算不得能耐,这长安城的亲王、郡王、皇子、皇族亲戚、王公大臣多了去了,本王倒你如何都去收了粮食……”

杨云枫这时冷冷一笑,努力撑起身子来,对李恂拱手道:“大灾在前,朝廷社稷在前,皇上圣旨在上,下官不敢有半点怠慢,今日有得罪裕亲王与隆郡王之处,还请见谅!”

李恂这时闷哼一声,立刻对李颌道:“走,随老夫进宫面见皇上去……”李颌这时瞪了一眼杨云枫,立刻扶着李恂而去,而李颌带来的那些士兵也纷纷扶着伤残狼狈离去。

这时陈梓杰的手下也请来的大夫,帮着杨云枫包扎好伤口,同时也用针线将杨云枫的伤口缝合起来,其实杨云枫的伤势并不算重,只是失血过多,加上身子本来就有些虚弱,这才感到体力不支,大夫劝杨云枫要好好休息调养一段时间,杨云枫也只是点了点头,而杨云枫在缝针之时,还一边指挥着士兵搬运粮食,似乎根本没把自己的伤势当回事,待伤口缝合后,立刻又开始寻找粮仓的地道所在,待粮食搬运出后,这才发现了地窖所在。

打开地窖之后,杨云枫与陈梓杰都惊呆了,只怕裕亲王府的粮食比之长安的义仓也有过之而无不及,这里地窖中就犹如粮山倾倒一般,起码也有数十万石的粮食,杨云枫唏嘘一声后,立刻拍着陈梓杰的肩膀,示意他在清点之后,搬运出一半来

【第3?17章】阳奉阴违

裕亲王李恂与隆郡王李颌不再碍事,事情也就好办的多了,很快就将裕亲王府里的粮食运出了一半,陈梓杰派人用马车运往义仓,而杨云枫这时摸了摸自己腹部的伤口,陈梓杰看在眼里,问杨云枫需不要休息一下,如今裕亲王府的粮食征调上来了,其他的粮食也就不那么为难了。

杨云枫却微微一笑,对陈梓杰道:“裕亲王是朝廷内外最德高望重的亲王,但是不代表其他亲王、王宫、大臣都以他为榜,相比起裕亲王与隆郡王,本官相信后面还有棘手的人会让我们头疼!”

陈梓杰沉吟了半晌,这时看着杨云枫,问道:“那么大人下一家准备去哪里?”

杨云枫摆了摆手,道:“还不急,待赵云龙回来再说!”

杨云枫如此一说,陈梓杰才想起,刚才进裕亲王府时,杨云枫就将赵云龙调开了,如若不然,杨云枫也决计不会被隆郡王李颌用长戟刺伤了,这时杨云枫说起赵云龙,陈梓杰心中暗道,莫非杨云枫派赵云龙去做什么秘密之事了?

陈梓杰正想着,赵云龙已经回到了裕亲王府门前,立刻上前对杨云枫拱手道:“公子,果然如你所料,大部分的亲王官员,都在秘密的将府中的存粮外调!”

陈梓杰这才知道杨云枫拍赵云龙是去做什么事的,却听杨云枫这时沉吟了片刻道:“一切都是预料中事,不过这些亲王官员竟然视小利而忘大义到如斯田地,着实让本官惊讶!”心中却在暗骂:“所谓的开元盛世,如今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大唐如何能不败落?如此说来,安史之乱不过也就是一个导火索,即便没有安史之乱,也就最多是让这个所谓的盛世多虚耗几年,多剥夺百姓几年罢了!如果要想阻止大唐败落,看来也并不是单单阻止安史之乱就能解决的,这样的朝政,这样的朝廷,这样的朝臣,这样的社稷,这样的大唐……每一样都已经腐朽不堪了,只有从根本着手,才能根治大唐重病!”

杨云枫也并不想去做什么以一人之力挑起整个华夏兴盛的重担,他只是在想,既然老天爷给了他一次新的生命,而且还是附身在这个千古奸相名册上都排名靠前的杨钊、杨国忠的身上,自然有老天的用意,即便自己做不到那种力挽狂澜的大事,至少也要凭借自己的能力,挽回盛唐大势,当然也不只是为大唐续命,而是打下中华最坚实的根基,避免日后中华的气运转承罢了。

杨云枫沉吟了半晌,陈梓杰与赵云龙看着杨云枫沉默不语,他们自然猜不透杨云枫的想*,这时杨云枫长叹一声,立刻率着陈梓杰与赵云龙离开了裕亲王府,陈梓杰问杨云枫道:“杨大人,我们此刻是去哪里?”

杨云枫淡淡一笑,笑容是那般的不自然,没人生下来就注定要挑起天下兴亡的重担,大多数人都只想过一些平淡的生活,杨云枫自然也不外如是,不过世事总是不尽人意,杨云枫开始也何尝不想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如今也不是被形势逼到今日这一步了么?势比人强,人也不得不低头,杨云枫这时淡淡地道:“去寿王府征粮!”

陈梓杰虽然还年轻,但是毕竟也是官宦子弟,对于长安的形势多少也知道一点,他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心中立刻一凛,连忙对杨云枫道:“杨大人,寿王李瑁是武惠妃之子,如今武惠妃是皇上身前最得宠的妃子,相传这次太子废立,寿王的机会很大,如今我们当真要去寿王府不成?”

杨云枫闻言勒住缰绳,转头看向陈梓杰,他也明白陈梓杰是一番好意,不想他得罪武惠妃,也不想他得罪“未来的太子爷”,但杨云枫却冷冷一笑,对陈梓杰道:“陈将军,你莫要忘记了,我们此刻办的是皇差,除要要向皇上,向天下黎民外,无需向任何人交代,更何况如今寿王还不是太子呢,本官都不怕,你怕什么!”

陈梓杰闻言低头不语,赵云龙这时对杨云枫道:“公子,寿王府倒是没有将粮食外运,寿王此刻正与李林甫在城外视察灾情,如此我们是否要去向寿王通报一声?”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立刻道:“这个自然,本官是去征粮的,又不是去偷抢……”说着转头对陈梓杰道:“既然如此,禀告寿王一事,就请陈将军亲自跑一趟吧!”

陈梓杰闻言立刻领命而去,赵云龙看着陈梓杰远去后,这才低声对杨云枫道:“公子,陈将军也是不想你多得罪人,如今裕亲王府一府征调出来的粮食,也足够应急了,公子也无需再多树强敌了!”

这一点杨云枫如何能不知?但是既然已经征调了裕亲王府,其他人也就都得征调,不然这只征调裕亲王府一家,岂不更是落人话柄,授人口舌了嘛,如今为了显示自己办事失公允,这剩下的长安王公大臣是不征调,也要征调了。杨云枫知道这些形势说给赵云龙听,他也未必清楚,除了这一点,杨云枫也知道存粮对于这时时代又多重要,无论是行兵打仗,还是戍边守城,还是救灾,粮食都不可缺少,如今大唐的形势已经很清楚的,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这些王公贵族的粮仓里的粮食都囤积的要发霉了,而天下却还有些百姓连一粒米都没有,如此长久下去,大唐如何不衰?

既然下定了决心,要以自己的身家性命来赌一把中华的气运,就没有必要牵扯这些琐碎的事让自己举步唯艰了,只有放下自己的利益,才能挺直腰板来做事,杨云枫立刻道:“先去寿王府再说!”

杨云枫与赵云龙带兵来寿王府时,之前寿王府的管家也如同裕亲王府的王富春一般,百般阻扰,说寿王不在家,他不敢做主,让杨云枫等寿王回府再说,杨云枫如何能等,立刻让士兵强行进府清点好粮食,一视同仁的搬运出了一半运往义仓后,寿王李瑁才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寿王府,在寿王府门前见杨云枫刚与赵云龙走出府门,李瑁立刻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杨云枫的官服衣领,怒声道:“杨云枫,你竟敢来我寿王府撒野?”

杨云枫也任由寿王李瑁抓着自己的衣领,不怒反笑道:“寿王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下官与丰王殿下领下这道圣旨的时候,寿王殿下也就在一边,寿王殿下莫非忘记了不成?”

李瑁见杨云枫如此说,心中一动,冷冷地看着杨云枫良久,抓着杨云枫衣领的手也缓缓地松开了,杨云枫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衣冠后,这才对李瑁道:“寿王殿下,皇上不是另有差事让寿王殿下去办么?若是皇上知道了寿王殿下为了自己府中的一点小事,却放下公事不管,不知道寿王殿下如此英明神武的形象会不会在皇上心中大打折扣呢?”

李瑁此时恨的直咬牙,但杨云枫说的又十分在理,他并不是丰王李澄,对于眼前的形势要比李澄清楚的多,这一次太子即将被废,而他李瑁的呼声最高,比起太子之位,区区一点粮食又算得了什么?他父皇李隆基如何重视这次的蝗灾,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如果当真像杨云枫所说的那般,那还真是得不偿失,想至此,脸上立刻强挤出一丝笑容,帮着杨云枫整理了一下衣冠,笑道:“杨大人,本王也是一时着急,来通报的人,只是说杨大人你领兵进了我寿王府,也没说清楚是什么事……若是早说是来征粮,本王有何必多跑这一趟?若不是本王还有要务在身,也无需杨大人亲自来了,本王应该让人给杨大人你送去才是!”

杨云枫闻言心中冷笑,不过也不得不佩服李瑁见风使舵的本领,从某个意义来说,李瑁的确比李澄强了许多,杨云枫立刻做出一副惶恐状,拱手道:“寿王严重了,寿王能以大局为重,实在是朝廷之福,社稷之福,天下百姓之福,此事本来就是下官不好,没有让人通报清楚,才导致误会频生,下官向寿王殿下请罪才是!”说着看了一眼站在李瑁身后的陈梓杰,却见陈梓杰一脸的愤慨,杨云枫也自然清楚这本就是寿王李瑁将罪责嫁祸给他陈梓杰的,不过寿王李瑁毕竟是皇子,陈梓杰这个哑巴亏也只能咽下去了。

李瑁连忙笑道:“都是为皇上,为朝廷办差,杨大人也是以社稷为重,本王又岂会怪罪……”说着伸手握住杨云枫的手,道:“杨大人,你在洛阳之时,本王就已经久仰大名了,本王向来仰慕才学之士,本来杨大人来长安,本王也是想设下酒宴,专门为杨大人你接风洗尘的,无奈公务繁忙,一直抽不出空闲,如今你我已经同朝为臣,以后见面机会也多,待这件事后,本王定要设下酒宴,宴请杨大人!”说着又压低声音道:“本王手下虽不乏才学之士,不过像杨大人这般有胆有识的人才还是绝无仅有……”说着一声长叹道:“可惜啊,你我无缘,让澄弟早一步结识了杨大人,不然本王定然也会想父皇要来杨大人,相助本王一臂之力才是!”

杨云枫自然知道寿王李瑁此刻对自己有了拉龙之心,说实话,如果不说李瑁与李林甫是一系的,也不说李瑁曾经调戏过他的夫人宗露、追求过他的“表妹”杨玉环,光是说皇子的能力问题,让杨云枫重新选择的话,杨云枫还真宁愿帮这个李瑁,无奈世事弄人,世间根本不会有如果,形势如此,杨云枫知道自己注定了与李瑁不人,虽然叹息李澄没有李瑁之能,却也不能怪自己选错了班。

杨云枫微微一笑,立刻拱手道:“多谢寿王殿下厚爱,下官惶恐至极……既然寿王殿下,如此为天下苍生计,下官也不叨唠了,下官还要去其他人家征粮,就此告辞!”

寿王李瑁脸色不变,连忙拱手相送道:“不错,不错,耽误了皇差就不好了,那么本王也就不远送了!”看着杨云枫与陈梓杰、赵云龙三人上马,在一众队伍的拥护下远去后,李瑁脸上的笑意,这才逐渐的消失不见了,转头问自己的管家道:“杨云枫一共从本王府中提走了多少粮食?”

管家立刻道:“回王爷,一共是七万石!”

寿王闻言大惊道:“什么?七万……万石?”说着立刻给了管家一个巴掌,喝道:“如何不早说?这杨云枫是土匪么?一来就抢走了本王一半的粮食?”说着连忙进了寿王府。

杨云枫没有说话,赵云龙看在眼里也不说话,而陈梓杰此刻似乎脸色并不好看,杨云枫瞥了他一眼后,这才道:“陈将军,你是官宦世家,这官场上本就是如此,寿王让你吃了一个哑巴亏,而本官没有为你正名,你是否心中在怨恨本官?”

陈梓杰闻言立刻拱手道:“末将不敢,末将只是在奇怪,寿王向来的小气,这次却为何如此大方,只怕其中有诈!”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这就是此人的特性,你以为他是心甘情愿的么?这一次他是与本官,还有丰王、李林甫一同接下的皇差,他自然要在皇上面前扮演好一个孝顺儿子,一个爱民如此的皇子模样,所以这样也并不奇怪,如果他真的如你说的那般小气的话。只怕此刻知道我们拿了他多少粮食,正在寿王府中暴跳如雷,诅咒本官不得好死呢吧!”

陈梓杰闻言笑而不语,他的确为刚才的事心有余悸,不过如今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心情也就大好了,他虽然出自官宦世家,但是从小恶文喜武,说他一介武夫也不为过,武人的特性就是爽朗大方,不像文人那般小心眼,什么事都往心里去,这时陈梓杰问杨云枫道:“大人,如今我们已经征收了丰王府、裕亲王府与寿王府的灾粮了,下一步该如何?”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后,这才道:“去李林甫的府中!亲王这边,最有势力的也应该就是这三个了,剩下的亲王也就不足为惧了,如今大臣这方面,却是要从李林甫下手了!”

陈梓杰闻言唏嘘一声,道:“大人,李林甫可不像丰王、寿王与裕亲王那般好对付了,大人要多加小心才是!”

杨云枫如何能不知,自从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后,就已经潜意识的将李林甫当成自己的头号竞争对手了,对于李林甫他可是无时无刻都铭记在心,无时无刻都在提防着呢,不过正如他所说,亲王那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大臣这边只有李林甫了,与李林甫对持的张九龄应该好说话的多了,想至此立刻道:“就去李府!”

不想一众人尚未到李府门前,就见李府的门前一队马车正在恭候着,李府的下人正搬运着粮食上车,杨云枫见状眉头微皱,暗道,此刻再转运走是不是有些迟了?想着连忙下马,让陈梓杰上前询问,不时陈梓杰回来到:“大人,李府是受了李林甫李大人的口信,让他们极力协助大人征调粮食,李府管家已经清点了李府的粮食,一共是四万石,如今李府的下人正在搬运两万石粮食出府,在我等未来之时,他们已经运往义仓七千五百石了,此刻还在陆续往太仓运粮!”

杨云枫闻言眉头皱的更紧,暗道,这李林甫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不过细想一下,李林甫是历史著名的奸相贪官,府中就只有四万石粮食?说什么杨云枫也不信,立刻又让陈梓杰去李府管家那要来粮册一看,这粮册上对于李林甫府邸的每笔粮食的进出都有详细的记载,看这粮册的样子,也不像是临时造假的,但是看这些粮册上的进出帐记录,怎么算都没有什么出入,杨云枫这时注意看了一些关于李府粮食出口的记录,便看出了关键所在,杨云枫心中冷笑道:“原来如此,此刻的李林甫还是在收买人心的时候,这些粮食都拿去送人了,难怪府中也只有四万石的粮食!”

不过既然李林甫自己主动上缴粮食,也着实省了自己不少气力,但杨云枫心中却在犹豫,李林甫为何要这么做?莫非他的心思也与寿王李瑁是一样的?不过是做给李隆基看的,毕竟当时李隆基下达圣旨的时候,李林甫也是在场的。想到这里,杨云枫心中也就明白了大概,只怕就是如此,李林甫老奸巨猾,比起寿王李瑁来,城府更甚,他既然如此做了,就肯定有他的一番打算,不管他是做给李隆基皇帝老儿看的,还是另有什么企图,如今自己也无暇去顾及这些了。杨云枫想至此,立刻上了马,对赵云龙与陈梓杰道:“上马,去其他家继续征缴粮食!”说着策马而去

【第3?18章】三百状纸

既然裕亲王李恂、丰王李澄、寿王李瑁与李林甫都已经征缴了灾粮,剩下来的差事也就办了多,半个月时间内,杨云枫与赵云龙、陈梓杰三人一共征缴了四十三万石的粮食,尽数的送去了长安城外的义仓,而与此同时,杨云枫的名号也响彻了长安内外,长安城内大街小巷到处流传杨云枫不畏强权,仅是一个从五品的小吏,就敢于长安的权贵相抗。而那些所谓的权贵府邸里,也到处可闻杨云枫的名字,自然不会是如市井小民一般夸赞杨云枫了,多数都是谩骂之声,诅咒之语。而长安城外对于杨云枫的传说,却与城内截然不同,两日来长安的蝗虫已经少了不少,开始北上,宗露一直都与下人将杨府囤积的粮食送往城外,私设粥场,救济百姓,对于城外的那些灾民来说,杨云枫的名字,也只是沾了杨夫人宗露的光,灾民们都只知道给他们吃的是杨夫人,并不知道杨云枫在长安城内为他们所做的一切。

不过杨云枫也并不在意这些,如今让他更头疼的是,此刻的长安权贵们已经结合起来,联名给皇帝李隆基上了奏疏,状告他杨云枫十大罪状,第一条是借助征调粮草期间中饱私囊;第二条是对皇室不敬,举的例子也就是对裕亲王李恂的冲撞;第三条是征调粮草期间烂用武力,造成长安居民恐慌……其他还有七条皆说的有名有目,说的好像他杨云枫当真就是个十恶不赦之人一般,这些事都是李适之派人来告诉杨云枫的,而如今张九龄也已经回到了长安,此刻已经进宫面见李隆基了,杨云枫虽然早就做好了得罪全长安权贵的准备,但是这场暴风雨来时,比自己所料的还要猛烈,多少有些吃惊,就好像自己掘了他们的祖坟一般。

李适之与李澄自然也是收到了风声,紧急将杨云枫叫去了丰王府,不用言明杨云枫也知道他们让自己来肯定也是为了百官状告自己一事,果不其然,杨云枫来到丰王府还没坐稳,就听李澄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道:“云枫,百官状告你一事,你可有耳闻?”话音刚落,就见李澄与李适之走进堂内。

杨云枫起身拱手后,这才道:“听说过一些,不过云枫乃是为朝廷办事,并不在乎这些,他们若是有什么真凭实据,尽管让他们告就是了!”

李适之摆手道:“非也,非也,云枫啊,此事你看的太表面化了,这个征调灾粮的差事,丰王殿下才是主力,你不过是协助,他们状告你杨云枫,其实枪头可都是冲着丰王殿下来了,而丰王殿下的背后是谁?还不是太子与皇长子、还有张宰辅么?”

杨云枫自然明白这些,尚未说话,就见李澄眉头微微一皱,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才道:“云枫,本王听闻,你在征调寿王府的灾粮时,寿王曾经邀请你去他那边助他一臂之力?”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李澄竟然对自己的事了如指掌,他既然如此问了,自然也就对自己起了疑心了,如果他对自己真的放心的话,压根连提都不会提此事,而这件事让杨云枫第一个反应就是,此事定然是陈梓杰告诉李澄的,第二个反应就是李澄不再信任自己了,也许这一直以来也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也许这李澄从来就没有信任过自己。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苦笑不已,自己干的这叫什么事?好选不选,选了这么一个主子,想至此杨云枫立刻对李澄拱手道:“丰王殿下,云枫不敢隐瞒,寿王的确有此意向,但是云枫已经断然拒绝了!”

李澄闻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未置可否,倒是李适之这时对杨云枫道:“云枫啊,你也别多心,丰王殿下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说着话锋一转,立刻对杨云枫道:“目前最主要的问题,还是百官状告你一事,云枫你是否已经有什么应对方策?”

杨云枫摇头道:“没有,这些本就是无中生有之事,杨某身正不怕影子斜,也不怕他们告状,况且皇代圣君,心中自然早有打算,不用下官辩论,一切就有分晓了!至于会不会影响到丰王殿下与太子、皇长子,这一切还是要看皇上如何圣断了,下官大胆揣测,其实皇上心中早有了合适的太子人选,这件事并不能左右皇上的决定,不过李大人与丰王殿下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若是皇上召见下官,下官自然会极力维护丰王殿下,这一点李大人与丰王殿下可以放心!”

杨云枫的最后一句话说中了李澄与李适之的心坎了,他们召见杨云枫,也就是想让杨云枫独立承担此事,但是此事有不能直接言明,如今杨云枫自己说出来了,倒是省了他们不少口舌,李澄无识才之能,但是李适之却知道杨云枫的好处,一心想为李澄挽留杨云枫,这时沉吟了片刻,对杨云枫道:“云枫啊,此事你也无需多虑,此刻张宰辅正在宫中,相信张宰辅自然也会为你说不少好话,一旦皇上为了顾忌大局,而打算牺牲云枫你的时候,本官与张宰辅,丰王殿下,公主殿下,都不会坐视不理的……”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杨云枫,低声道:“本官说这些的意思,是让云枫你做好最坏的打算,皇上有时候也难免会做出一些他不愿意看到的事,如果此事要息众怒,本官猜测皇上很有可能会找你背这个黑锅,砍头估计是不能的,不过最坏的打算很有可能是外调,你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才是!”

李适之说的这些,杨云枫在准备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之时就已经想到了,李隆基即便是欣赏自己的办事效率与手段,但在众怒难平之下,自然要以大局为重,最坏的结果正如李适之所言,很有可能将自己外调,不过杨云枫也并不担心,连忙对李适之拱手道:“多谢李大人提点,下官感激不尽……”

正在这时,丰王府的管家来报,说皇上下达圣旨,召见丰王李澄、李适之与杨云枫三人,请三人火速进宫,三人闻言心下都是一凛,杨云枫心中暗道:“看来李隆基这老小子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了!”想着看了一眼李澄,见他格外的紧张,杨云枫立刻上前拱手道:“丰王殿下放心,此事下官绝对不会祸及你!”心中却在想,这就算老子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就当还你这个人情,从此你我互不拖欠了,当真外调也好,避开这个风头先。

杨云枫与李适之,丰王李澄立刻随着领路小监一直到了紫宸宫整点门外,小监扯着嗓子叫道:“丰王李澄,刑部尚书李适之,曹缘官杨云枫觐见!”随即从紫宸宫里传出李隆基雄厚的声音道:“传!”

杨云枫与李澄、李适之立刻接受完门口的侍卫检查后,步入紫宸宫大殿,杨云枫瞥了一眼大殿,见大殿两侧整齐地站列了两排大臣,气势好不威严,到达殿下,三人立刻下跪给李隆基叩首行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李隆基道了一声“平身”后,李澄与李适之分别站列两旁,李适之站列在张九龄的身后,张九龄这时正看着杨云枫,李澄则是站列到皇子队伍当中,杨云枫站在正殿中,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里之时,却听殿上传来李隆基的声音道:“杨云枫,你可知朕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杨云枫虽然低着头,但是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上已经聚集了殿上众人的目光了,这时听李隆基询问,立刻道:“回陛下,微臣不知!”

李隆基今日的一双龙目格外的有神,气度也相当不凡,完全与之前见到的李隆基判若两人,让杨云枫由衷的感到李隆基圣明犹在,李隆基这时瞪着杨云枫看了良久,才对一旁的李林甫道:“李爱卿,你来告诉杨云枫!”

李林甫立刻走出列班,对李隆基拱手道:“是,陛下!”说着转身看向杨云枫,朗声道:“杨云枫,皇上让你协助丰王李澄督办征缴灾粮一事,当中可有什么事端?”

杨云枫立刻道:“回皇上,征缴粮草之时,王公百官极力配合,未出事端!”

李隆基这时“哦”了一声,抚须道:“未出事端?”说着拍着龙几,怒声道:“好你个杨云枫,在这紫宸殿之上,你竟然欺君罔上,公然撒谎,你可知罪?”

杨云枫闻言立刻跪倒在地,叩首道:“皇上圣明,微臣不敢造次,句句属实!”

李隆基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才道:“你说没有发生什么事端,为何满朝文武百官皆来上书参奏你,数落你十条大罪?你倒这是为何?”

杨云枫尚未说话,就听身后一人泣声道:“皇上,杨云枫满口胡言,他假借征粮为名,来我裕亲王府上骄横无理,将我父王气倒在床,至今不能下地,还强用武力,进我裕亲王府粮仓抢夺粮食,行为如同贼匪,臣弟不服上前理论,还被气用兵刃所伤……皇上,臣弟受了点伤没有什么,但是我父王年老多病,经杨云枫如此一吓,不知……不知……”说到这里连道了几个不知后,竟然泣声说不出话来。

杨云枫虽然叩拜在地上,但是听声音也知道此人定然是隆郡王李颌,不想这厮明明刺伤了自己,竟然恶人先告状,说自己刺伤了他。杨云枫转过头来瞥了一眼李颌,只见其一脸的委屈之状,那右手还当真包着纱布,杨云枫知道这李颌是铁了心要借李隆基来惩治自己了,心中唏嘘一声。

却听李隆基这时哀叹一声,道:“裕亲王是朕的堂叔,他的亲王爵位也是先帝所封,当今开元一朝,如裕亲王这般的老臣也所剩无几了……”说着看向李颌道:“堂叔现在病情如何?”

李颌闻言心中一喜,立刻道:“多谢皇上挂念,父王他老人家已经两日没有进食了,他并不是心疼府中的粮食,而是为我大唐出了杨云枫这般的匪臣而心痛啊,皇上,自高祖取隋而代之,太宗皇帝经贞观之治,开创我大唐千秋辉煌,一直都是以仁德治理天下,如今杨云枫巧取豪夺,为了完成皇上的差事不折手段,如今长安城内外已经怨声载道,如此匪臣,自我大唐开国以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哪,如果皇上不惩治杨云枫,不但臣弟不服,满朝文武不服,只怕天下百姓也不服啊!请皇上圣断!”

李隆基这时沉吟了片刻,看了一眼跪在殿下的杨云枫后,又看向李林甫,道:“李爱卿,依你所见,应当如何?”

李林甫这时立刻应声跪倒在杨云枫的一侧,高声道:“皇上,隆郡王所言句句属实,不但裕亲王受杨云枫侮辱,就连寿王府,臣的府邸,也受杨云枫强征豪夺,臣等并无言明,说不交灾粮,可是这杨云枫依然带兵进府私家搜索,好像臣等就是那藏匿贼匪的犯人一般,不但是寿王府,臣的府邸,就是这满朝文武百官,无一人不受杨云枫侮辱啊,士可杀不可辱啊……请皇上圣断!”

寿王李瑁这时也走出列班,跪倒在杨云枫的一侧,拱手道:“父皇,我等臣子受辱事小,杨云枫率兵在长安城进出百官府邸如入无人之境,造成长安城百姓恐慌,怨声载道,请皇上治杨云枫扰民之罪!”

寿王李瑁刚说完,紫宸殿上大半的官员纷纷附和响应,跪倒一地,都是请李隆基治杨云枫之罪的,只有张九龄、李适之、李澄与皇长子李琮及了了十余个大臣未响应,就连太子李瑛此时也跪倒在地。

李隆基扫了一眼跪在殿下的众人后,这时转头看向张九龄,问道:“张爱卿,你与李适之、丰王还有李琮似乎与众人意见不同,可有话说?”

张九龄闻言立刻走出列班,拱手道:“回皇上,隆郡王与李林甫李大人所奏报之事,臣不敢苟同!”

李隆基闻言又是“哦”了一声,问道:“张爱卿有话不妨直说!”

张九龄立刻道:“隆郡王、李林甫李大人与寿王所言,说杨云枫征调灾粮之时,善用兵力,给长安百姓造成困扰,这一点与臣在长安城外,城内所闻所见似有不符之处!”

李隆基闻言立刻问道:“张爱卿从洛阳回长安,自然是听到了一些什么言论,不妨直说!”

张九龄道:“臣从洛阳回长安,见一路之上饿殍满地,看到那些南来灾民,食不果腹,衣不附体,痛心疾首之极,所幸在长安城外之时,却听到了一件事,说我们长安城的某个官员,将自己家中的存粮全部拿了出来,开设粥场,赈济百姓……”

李隆基闻言脸露喜色,立刻问道:“张爱卿可知此人是谁?”

张九龄立刻道:“回万岁,在长安城外赈济百姓的正是杨云枫的发妻杨夫人!”

跪倒在地的百官这时一阵议论,皆低头不语,李隆基这时看向杨云枫,问道:“杨云枫,可有此事?”

杨云枫一直在听着李隆基与张九龄的对话,他甚至感觉到,其实这件事李隆基一早就知道了,相信张九龄在回长安觐见李隆基之时就已经提及了,不过李隆基依然还是让张九龄当着满朝文武说出此事,杨云枫由此看出,李隆基在这一件事上的心是偏向于自己的,听李隆基问自己话,杨云枫立刻道:“回禀皇上,微臣拙荆天性善良,不忍看百姓惨遭如此大灾,所以这才将家中粮食全部拿出赈灾!”

李隆基这时高声道:“俗话说夫慈妻德,杨夫人能有此善举,也就说明杨云枫你平时的为人如何……”说着看向跪倒在地的李林甫、李瑁与离合三人,这时沉声道:“如此之事,你们为何不报?”

李林甫、李瑁、李颌与一众跪倒在地的大臣一阵哑然,纷纷叩首道:“请皇上治臣(儿臣、臣弟)罪!”

李隆基这时突然大怒,拍着桌子大声喝道:“你们的确有罪!”

众官员闻言都是一凛,俯首不敢动弹,却见李颌这时上前拱手道:“皇上,虽然杨云枫夫人有此善举,也不能说明杨云枫无罪,他强制进我睿亲王府……”

李颌话未说话,却见李隆基闷哼一声,站起身来道:“李颌,你当真是以为朕已经昏庸之极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么?”

李颌闻言一惊,立刻俯首不动,身子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李隆基这时抓起龙几上的一叠奏章,缓步走下殿来,随即将手中的奏章扔到地上,冷笑道:“好嘛,一个区区的从五品的曹缘官,竟然要你们长安近三百名官员联名上奏参他……”李隆基一边说着,一边扶起了杨云枫,这时看着杨云枫,道:“杨云枫不计个人得失,甘愿拿出自家的粮食帮朝廷赈济百姓,光是如此善举,你们在场的哪一个官员能够做到?”

李隆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李颌的身前,冷哼道:“李颌,你那点花花肠子,别人不知道,朕难道还不知道么?你一共囤积了五十多万石粮食,杨云枫不过征调了你十几万石,你就心疼了?你只怕是天天和你父王在家盼着天灾**,早已经与长安城的米商勾结好了,想将这些粮食乘机卖个好价钱吧?”。

【第3?19章】玄宗之威

李颌听李隆基如此一说,顿时浑身打起了哆嗦,不敢再说半句话,李林甫与李瑁两人也是额头渗出冷汗,不想李隆基对于长安的情况是一清二楚,这一点他们的确没有料到,他们失算就失算在低估了李隆基对于这次灾情的重视程度。李澄这时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这趟差事毕竟是他老子李隆基委派给自己的,杨云枫若是有罪,他李澄怎么也要担当一些,不过照此看来,李隆基是一心要维护杨云枫的,看来自己之前的担忧是有点过虑了。

而杨云枫从自己接下这桩差事开始,就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肯定会有官员参奏自己,之前自己还在琢磨着李林甫为何那般的大方,自己主动送去粮食,原来是让自己放松警惕,在这里设下桃子,栽赃嫁祸,想一棍子将自己打死,哼哼,他也未免太小看了老子,也未免小看了李隆基了。

却听李隆基这时沉声道:“说白了,你李颌与你老子李恂也并不是心疼这些粮食,你们只是怕杨云枫征集好了灾粮,那些灾民有了粮食,长安度过了这次蝗灾,你那几十万石的粮食也就赚不了大钱了……”

李颌这时道:“皇上……臣弟……臣弟……”一连说了几个臣弟,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李隆基这时走上殿,坐回龙椅,俯视着众人后,这才道:“你口口声声说杨云枫是我开唐以来的第一匪臣,那么你父子如此不顾我大唐社稷,如果不顾百姓死活,又是什么居心?依朕看,你父子才是开唐一来的第一匪臣,只顾自己小利,借着灾荒之年,谋取暴利,你们不是匪臣是什么?朕为这蝗灾之事忧心如焚,心中放不下这百十万人的生计,夜不能寐,可是你呢……”说着又指向左右跪倒在地的官员,道:“还有你们……都如李颌父子一般,只顾着自己的小算盘,为了赚取这不义之财,却忘了君臣之义,且各个贪得无厌、鼠目寸光、枉顾大唐社稷,你们每个人都是饱读圣贤之书,如何会不懂‘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个浅显的道理,如果大唐亡了,你们即便是赚取万贯家财,脑满肠肥,又有何用?”

李隆基这时看向李颌打着绷带的手,冷笑道:“李颌,你这手当真是杨云枫弄伤的么?”

李颌此时被李隆基的一番话说的早已经是魂不附体,被李隆基这般一问,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却听李隆基这时道:“朕听闻杨云枫在你裕亲王府征调粮食之时,却是为你所伤,你厚颜无耻,竟然恶人先告状,状告杨云枫伤你?”说着对一旁的高力士挥了挥手。

高力士连忙从殿上下来,走到李颌的身前,将李颌包扎的纱布尽数拆开,随即又走到杨云枫的身前,解开杨云枫的衣扣,这才退回到殿上向李隆基复命。

李隆基这时道:“你们都起来吧,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

众官员闻言纷纷起身,转头看向李颌与杨云枫,却见李颌的手臂哪里有什么伤,倒是杨云枫的腹部绑着绷带,绷带之上至今还殷着血迹。

李隆基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道:“杨云枫,刚才朕就问你,在征调灾粮之时,可有事端,如此大事,你为何不报?“

杨云枫闻言立刻跪倒在地,拱手道:“请皇上治罪!”

李隆基看着殿下众人,沉吟了半晌后,这才道:“杨云枫公然欺君罔上,罢免曹缘官一职,以观后效!”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暗骂道:“李隆基到底还是要给众官员一个交代啊,只有牺牲老子了!”

李林甫等人心中一喜,暗道:“皇上还是要顾及朝中大局,不愿意与满朝文武为敌,此前一番话,不过是说给这些大臣们的场面话,毕竟蝗灾是大事,不过这杨云枫依然还是吃力不讨好,这个罪责他算是逃脱不了了!”想着瞥了杨云枫一眼,冷冷一笑。

却听李隆基这时道:“不过杨云枫征粮不但无过,反而有功,擢升户部员外郎,即刻上任!”

李隆基话音刚落,高力士就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件朝服朝着杨云枫走来,随即身边的小监立刻帮杨云枫脱去身上的朝服,帮杨云枫换上了这个从三品的官服。

杨云枫心中自然是喜不堪言,而李林甫等人却是始料不及,这曹缘官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小吏,如今杨云枫却一下子擢升成了朝廷从三品的大员了,他们此刻也算是看出了,李隆基这时早就打算好了。

杨云枫穿好官服后,立刻跪倒在地,叩首谢恩道:“微臣谢皇上隆恩,不过此次差事是丰王李澄主事,微臣不过是协助罢了,皇上要赏,应该赏丰王首功!”

李隆基这时闷哼一声,看向李澄,道:“首功?如果什么事都没有做也能记首功的话,那么这些为征粮一事与朝廷对着干的大臣们,岂不都是朝廷、天下百姓的恩主了?”

李澄闻言立刻跪倒在地,心中惶恐不已,连声道:“父王,儿臣知罪!”

杨云枫此时暗道不好,如果这件事后,自己擢升了,而李澄却被李隆基怪罪的话,虽然此事与自己无关,但是这个李澄定然也会记恨自己,这倒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李隆基这时瞪着跪在地上的李澄良久后,这才嘘叹一声,道:“既然你已经知罪,朕就再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沉吟了片刻后,这才道:“如今朝廷首要之务,就是赈灾,虽然如今杨云枫不负众望将粮食征集上来了,但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蝗虫继续北上,而蜀中又有多出地方遭灾,如今首当其冲的要务,就是安抚长安城外的灾民,赈济这些灾民,不能再出事端……此事就交由张九龄总理,丰王李澄与杨云枫从旁协助。”

张九龄与杨云枫、李澄三人立刻叩首领旨谢恩,却听李隆基这时又道:“至于隆郡王李颌……”

众人听至此心中都是一动,差点都忘记了李颌还在朝中,看来李隆基要怪罪于他了。

李颌本人更是战战兢兢,连忙跪倒在地,却听李隆基道:“就再罚你十万石粮食,以备不时之需,你回去以后,闭门思过,也要将朕的意思告诉你父王,作为一个亲王,一个三朝元老,应该如何处之?你父子二人想好了,再进宫与朕说说,这亲王、郡王,应该如何当!”

李颌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话,却听李隆基沉声道:“怎么?你是否觉得朕有欠公允?”

李颌大惊,连忙道:“臣弟不敢!”

李隆基闷哼一声道:“那还不谢恩?”

李颌连忙叩首道:“臣弟谢主隆恩!”

李隆基道了一声“平身”后,将目光投向了太子李瑛,杨云枫这时也瞥了一眼李瑛,从进紫宸殿至今,还没看清楚这个大唐的太子是如何模样呢,如今一见之下,却见其穿着一件明黄储君服饰,样貌寻常,留有一瞥八字须,此刻正战战兢兢,低首不语,额头早已满是汗水,而太子李瑛身旁站着的一个皇子,年纪稍长太子,身材魁梧,气度威严不凡,颇有几分皇族风范,颌下也满是青须,年纪只怕已经有三十五六了,应该就是皇长子李琮。

李隆基看着李瑛良久后,却一言不发,而朝堂上的百官都隐隐感到了李隆基有心要废除太子之意,太子自己只怕也知道此刻自己的失势,所以才会如此诚惶诚恐,坐立不安。

李隆基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对李适之道:“李适之!”

李适之这时走出列班,拱手道:“微臣在!”

李隆基道:“你是刑部尚书……至于这才上奏参杨云枫的官员,你好好去查查,查清楚了,他们为什么要参杨云枫,是不是受了什么人指示,还是另有什么企图?”

李适之立刻道:“臣领命!”

这时一个臣子出列跪倒在地,叩首道:“皇上,臣等知错了,臣等愿收回奏章!”此人如此一说,其他众人纷纷跪倒在地,高呼道:“臣等知错,愿收回奏章!”

李隆基这时站起身来,看着殿下跪着的众官员,道:“你们都是饱读圣贤之书的朝廷重臣,拿着朝廷俸禄,非但不为朝廷出力,还敢挟私乱政?……现在知道错了?晚了……李适之!”|

李适之立刻上前拱手道:“臣在!”

李隆基道:“记下这些上奏参杨云枫的大臣名字,所有人罚俸禄一年,这些钱用来赈济灾民……”随后看着众官员道:“你们不知道如何为朝廷出力,不知道如何为百姓谋福祉,朕就替你们决断!”

众官员闻言哪里还敢说什么,立刻叩首道:“臣等谢主隆恩!”

李隆基看了一眼众人后,这才道:“杨云枫、张九龄、李林甫、李适之、唐显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众官员退出紫宸殿后,李隆基也走下殿来,随即领着几人走向了一旁的偏厅,这才让高力士给众人看座,待众人坐下之后道:“刚才有些话,朕在殿上没有说清楚,这蝗灾是从蜀中来的,这蜀中的官员竟然对朕欺瞒灾情,你们说该如何处置?”

李林甫这时起身拱手道:“皇上,这都是剑南道节度使余皖埝之过,皇上应该立刻派兵去蜀中将其捉拿归案*办才是!”

李适之看向李林甫,这时道:“李大人,这余皖埝当年任剑南道节度使一职,可是李大人你保荐的吧?”

李林甫脸色微微一变,立刻道:“李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适之微微一笑,道:“我并无他意,只是凑巧想起了,就随口一问!”

杨云枫坐在一旁,眼睛却一直盯着唐显看,他还不知道唐显此刻是什么职位,不过能让李隆基单独将他留下,向来职位不低,杨云枫耳中听着李适之与李林甫的话,心中砰然一动,原来这剑南道的节度使是李林甫的旧部,但是为何李林甫此刻却不保他?是了,如今这件事已经震惊朝野了,想保也保不住了,这李林甫只有弃车保帅了。

不过杨云枫记忆中的玄宗时期的剑南道节度使应该是叫章仇兼琼才是,心中暗道莫非这章仇兼琼还没有上任?要不就是此刻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要知道如果自己不附身在杨钊的身上,这个章仇兼琼可是杨钊的大恩人,日后杨钊在蜀中从军,完全就是靠鲜于仲通介绍给章仇兼琼认识,然后章仇兼琼才向皇上李隆基举荐了杨钊,加上杨玉环姐妹的关系,从此杨钊平步青云,纵横官场。

让杨云枫记住章仇兼琼这个名字,除了是因为章仇兼琼的名字特别,与杨钊有密不可分关系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章仇兼琼任了这么一个重要的职务,竟然在唐史中没有立传,其主要原因的就是:章仇兼琼举荐了杨钊,当时的杨钊在他手下做幕僚,颇有急智,能举一反三,做事妥帖,甚得章仇兼琼的喜爱。凭心而论,章仇兼琼做的没有错,错就错在杨钊表妹杨玉环被玄宗看上,其甚得宠爱;错就错在杨钊后来依仗国戚身份飞扬跋扈;错就错在安史之乱的罪魁祸首就是杨贵妃(当然了,这些都是儒家的结论,他们自然不能指责皇帝的荒淫无耻)。于是乎,以后事来论前事,章仇兼琼自然就时一无是处,不值得立传了。非白即黑,这是儒家的世界观和认知论。所以历史上对章仇兼琼记载不多,杨云枫对章仇兼琼了解的也就不多了。

李隆基这时看向杨云枫,道:“杨爱卿,你对此事有何见解?”

杨云枫闻言立刻拱手道:“微臣以为,这件事目前最主要的并不是责任由谁负,而是蜀中的百万居民的生计问题!”

李隆基闻言微微一笑,道:“还是杨爱卿深得朕意,看来这户部员外郎的职位没有升错,朕相信你一定能胜任!”说着又问道:“不过这个问题应该如何解决?”

杨云枫道:“皇上可以委派一名朝中众臣,代表皇上前去蜀中,一来是救济当地遭灾的百姓,二来是乘机向蜀中的灾民宣告朝廷以及皇上的洪恩,以免他们心中不忿,多生事端,三来也可以暗中查访一下此事的缘由,一举三得!”

李隆基闻言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后,这才看向众人道:“杨爱卿所言极是,如今不但长安要赈济灾民,蜀中也不能忘记,每每念及蜀中百姓如今食不果腹,朕就寝食难安,你们说说,如此重任,应当派何人前去才为妥当?”

一直没有说话的唐显这时起身拱手道:“皇上,这余皖埝是李林甫李大人举荐的,李大人有用人失察之过,不如就有李林甫李大人前去,一来可以给李大人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二来,李大人与余皖埝熟识,也方便查出其中关键。”

杨云枫闻言心中冷笑道:“你小子果然不愧是李林甫的人,什么都为李林甫着想,要是这李林甫去了蜀中,这余皖埝还有命在么?即便不被李林甫杀人灭口,只怕李林甫也会强压着此事,此事就再无水落石出之日了,怕只怕这蜀中之事,与这李林甫也脱不了干系吧?”

唐显话音刚落,就听张九龄这时道:“皇上,臣以为不妥,余皖埝是李林甫举荐的,若是让李林甫前去蜀中,只怕此事无论李大人查出什么结果来,别人都会说李大人有欠公允!”说着又对李林甫拱手道:“当然了,李大人处事自然不会偏私的,不过这众口铄金,若是让李大人背负如此恶名,只怕对李大人才是有欠公允啊!”

李隆基闻言不住点头,李林甫一双眼睛盯着张九龄看,恨不得将张九龄生吞了,这张九龄表面上是在为他李林甫辩护,实则就是组织李林甫去蜀中,但是张九龄偏偏说的又合情合理,自己半句也不能反驳。

李隆基点头道:“张爱卿所言极是!”

杨云枫听到这里,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虽然征调灾粮一事,被李隆基帮自己强压了下来,不过这些朝臣定然还是对自己怀恨在心的,况且今日从李隆基看太子李瑛的眼神中,也已经看出,李隆基废了他只怕是迟早的事,如今李隆基没有废他,只怕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蝗灾给搅乱了,只要灾情得到控制,这废立台子只是只怕也要提上议题,而张九龄与李适之一心想让丰王李澄上位,到时候自己不免又要被牵扯进去,自己已经看清楚了那李澄的为人,到时候不帮又不是,帮了估计也是白帮,自古这皇上都恨结党营私,况且唐朝有明文规定,如果太子无德当废,有皇子主动争取的,太子与此皇子都弃之不用。

况且从今日朝堂上李隆基对付那些参奏自己的朝臣的手段看来,李隆基依然还是一代圣君,做事雷厉风行,半点不拖沓,他心中自然也清楚他自己的儿子李澄是否堪当大用,到时候自己若是帮了李澄,反而是让李隆基心存余悸了,未免得不偿失,不如乘此机会,谋求一个外调的机会,一来可以避开朝中的大臣对自己的敌对,二来也可以避开太子之争

【第3?20章】外调赐婚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李隆基拱手道:“皇上,微臣倒是以为,去蜀中一事,可以弃旧用新,蜀中官员到多都是朝中诸位大人的旧部,无论谁去了,都不免遭人话柄,不如用一个新人前去,两不相帮,自然可以秉公办理,其他人也就无话可说了!”杨云枫虽然没有言明举荐自己,但是这话已经说的格外的明显了。

李隆基听杨云枫如此一说,频频点头,最后指着杨云枫笑道:“杨爱卿所言甚是,甚得朕意,不过这人选应该选什么人?诸位爱卿商议一下!“

李林甫心中一动,立刻对李隆基拱手道:“皇上,臣举荐唐显,他是一个新人,而且唐显如今是司农寺卿,对于农务有一定的了解,皇上,此次去蜀中最重要的就是保证那边的灾民,除了要赈济他们之外,主要的工作就是灾后农田重建,这一点唐显完全可以胜任!”

李隆基闻言又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一旁坐着良久,又寡言少语的唐显,问道:“唐爱卿,李大人举荐你,你自己如何看?”

唐显闻言立刻起身拱手道:“微臣也如皇上一般,心系灾区百姓,恨不能立刻就前往灾区为灾区百姓劳心劳力……”

唐显话没说完,李隆基就不住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杨云枫看在眼里,听在耳内,心中冷笑道:“果然是长安双才之一的唐显,这马屁拍的多有水平?”

却听李隆基这时道:“好,既然如此,朕就委派你为蜀中巡察使,领钦差衔,有便宜行事之权,克日前往蜀中,总理蜀中赈灾、灾后重建一事……至于这彻查蜀中官员瞒报灾情一事嘛……”

李适之闻言这时立刻起身道:“皇上,唐大人是司农寺卿,对于农务重建,赈济救灾绝对是个好手,不过唐大人一人前去蜀中,只怕到时会劳心劳力,故此失彼,难以分身,臣斗胆建议让杨云枫为蜀中巡查副使,同领钦差衔,也可有便宜行事之权,总理彻查蜀中官员瞒报灾情一事!“

张九龄这时立刻也站起身来,拱手道:“老臣复议!”

李林甫这时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起身道:“皇上,臣以为不可,皇上刚才在朝会之上,已经委任了杨云枫协助张九龄张大人赈济长安百姓了,如何能分身……”

张九龄这时立刻对李隆基道:“皇上,其实长安的形势基本已经稳定,而且老臣以为,不用杨云枫协助,正好也是给丰王殿下一个锻炼的机会,老臣从旁监督与协助即可,杨云枫自可以去蜀中办差,而且老臣以为,杨云枫是皇上亲自提拔的,相信杨云枫的办事能力定然有独到之处!”这话说的,完全就是在拍李隆基的马屁,意思很明显,就是说,杨云枫是你李隆基提拔的,那就一定有才干了,若是没才干,岂不是说你李隆基无识人之能么?

李林甫立刻对李隆基拱手道:“皇上,杨云枫如果去蜀中,微臣只怕他依然我行我素,像在长安这般……”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一来是觉得不妥,刚才在朝议上,李隆基已经褒奖了杨云枫在长安征粮一事,那就是说,杨云枫的征粮手段没有问题,二来是李林甫说话向来只喜欢说半句,下面的话不说也已经都明了,毕竟外地不比长安,长安在如何说也是天子脚下,杨云枫即便再折腾,也不能如何,但是去了蜀中,山高皇帝远的,只怕杨云枫会毫无顾忌。

李林甫多年来一直在李隆基身边,他的心思,李隆基如何能不知?李隆基闻言微微一笑,转头看向杨云枫,道:“杨云枫,你自己以为如何?你是想留在长安协助张九龄赈济长安内外的灾民呢?还是想去蜀中调查蜀中官员瞒报灾情一案?朕给你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

杨云枫心中暗道:“老子自然是想去蜀中了!”可是嘴上又不能如此直接说,李隆基定然是知道自己在蒲州以及洛阳的事迹,自己一连扳倒了李林甫的两个得力手下,如果自己说要去蜀中,那明显是告诉李隆基,自己已经与李林甫站到了对立面,那么也就是告诉了李隆基,自己是张九龄、李适之站在一个阵营的,如果自己说不去,李隆基又会认为,自己不想得罪李林甫,很有可能是与李林甫一个阵营的,自古皇帝希望朝中有党争,自己再左右权衡,但是皇帝也更希望有第三股力量,那就是一心为朝廷的,两边都不相帮的力量,三足而鼎,鼎则稳固。

但是李隆基如今让自己来抉择,杨云枫还真是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自己无论说去,还是不去,都有所不妥。这时心中一动,立刻拱手对李隆基道:“皇上,张九龄张宰辅与李适之李大人所言极是,唐大人一人前去蜀中,只怕无暇分身应付这么多事,而李林甫李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微臣也觉得自己一心只想为皇上办好差事,办事有时不及后果,只怕是去了蜀中,给皇上捅了漏子,微臣脑袋掉了没有关系,就怕给皇上您的面上抹黑,那微臣就是万死了!”

杨云枫说完立刻拱手低头,不再言语,却听李隆基这时哈哈一笑,道:“好你个杨云枫,朕是让你自己选择,好嘛,你又将这个问题还给朕了!”

杨云枫闻言连声道:“臣不敢!”

李隆基笑道:“你不敢?这天下还有你杨云枫不敢做的事么?裕亲王府你都敢去抢粮食,还有什么事你做不出来的?”

杨云枫立刻拱手道:“臣……”

李隆基没等杨云枫说话,立刻就道:“朕没有怪罪之意,不过朕要的就是你对朕的一片赤子之心,一心为朝廷的这股干劲,朕意已决,就依李适之之言,委任杨云枫为蜀中巡查副使,同领钦差衔,总领蜀中瞒报灾情一事,亦可便宜行事!”

杨云枫闻言立刻上前叩首道:“臣领旨谢恩!”心中却在想,可惜啊,自己一心谋划的外调计划,却给别人做了嫁衣裳,唐显倒是得了个便宜,混了个正使,自己却只捞了个副使,唉。但随即心中又想,不过这样也好,副使也有副使的好处,以后若是老子捅了漏子,黑窝就让唐显这个小白脸正使来背,好处嘛,自然是老子自己来得了,自己连续斗倒了他唐家的四个男人了,莫非还将这个唐显放在眼里不成?

李隆基道了一声“平身”后,杨云枫起身坐到一旁,却听李隆基这时皱眉道:“这个丰王李澄,还是缺少锻炼,遇事总是畏首畏尾,难堪大任,洛阳一事若不是张九龄与颖儿在旁协助,只怕他也是一事无成,本来朕是决定将封他为蜀王,不过如今看来,张九龄所言极是,还是将他留在长安,先锻炼一番再说!”

张九龄与李适之闻言面露喜色,只要李澄还留在这个政治中心,那么太子之位就还有希望,这时却听李隆基道:“好了,杨云枫与唐显留下,你们都退下吧!”

李林甫与张九龄,李适之立刻起身告退,三人走后,李隆基这才对唐显与杨云枫道:“唐爱卿、杨爱卿,这次你们去蜀中,除了要各自办好自己的差事之外,朕还希望你们在蜀中遇到困难时,通力合作,相辅相成,一起解决事情,朕既然给了你们便宜行事的权利,就不用大事小事都来向朕汇报,朕只要结果……”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道:“你们都是朝廷近期的新起之秀,是大唐的未来,朕对你们寄望甚高,你们莫要让朕失望!”

杨云枫与唐显闻言立刻起身拱手道:“臣遵旨!”

李隆基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唐显道:“唐爱卿,你先退下吧,朕还有事与杨云枫说!”

唐显闻言立刻站起身来,拱手告退,临走前看了一眼杨云枫,眼神格外的奇特,似有不屑,又有几分恨意,杨云枫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想李隆基刻意将自己留下,所为何事。

唐显走后,李隆基这时站起身来,道:“杨云枫,朕非常喜欢你!”

杨云枫听李隆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的又是没头没尾的,心中一凛,暗骂道:“相传这自古的帝王多少都有断袖分桃之好,莫非这李隆基也有这嗜好?不过不可能啊?唐显那个小白脸他不喜欢,怎么会看上老子呢?”想着连忙道:“臣惶恐之至!”

李隆基这时看向杨云枫,正色道:“朕本来是想将你留在身边的,不过你自己心里也应该很清楚,虽然征调粮食一事,朕给你压下来了,不过这满朝的官员势必对你怀恨在心,你若是留在长安,只怕是多惹祸端,你是一心为朕在办事的,朕看得出来,虽说你是丰王李澄与张九龄、李适之举荐的,但是朕也不希望你与他们走的太近,所以朕将你外调远离长安,离开这个争斗的漩涡……你能明白朕的一番苦心吧?”

杨云枫心中恍然道:“原来李隆基不自己了,而是要对自己施恩啊!”口上连忙道:“皇上知遇再造之恩,臣万死不辞!”

李隆基微微点了点头,这时沉吟了片刻,让高力士退出偏厅,偏厅中只有杨云枫与李隆基两人,让杨云枫又有了先前的感觉,连连暗道不妙。

这时却听李隆基问杨云枫道:“杨云枫,你觉得朕的女儿李颖如何?”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连忙道:“公主乃是皇上亲女,天之骄女,微臣不过是一介草民,蒙皇上器重,才有今日,不敢对公主妄加评论!”

李隆基看着杨云枫,微微一笑,上前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轻声道:“这里只有朕与爱卿二人,爱卿说话不必如此拘谨,有话只管放胆直言就是了,无论你说什么,朕都可赦你无罪!”

杨云枫一边谢恩,心中一边琢磨,这李隆基连最信任的高力士都给退下了,却来问自己对李颖的印象,绝对不只这么简单吧?心中砰然一动,暗道:“莫非李隆基想将他闺女下嫁给老子不成?”

杨云枫心中一乱,没有说话,李隆基此事正盯着杨云枫看,见其没有说话,这才微叹一声,道:“也罢,既然你不说,朕也就不强迫你,不过朕可以告诉你,朕这个女儿……不错,她是天之骄女,是朕的掌上明珠,朕那么多女儿当中,真最心爱的就是她,她若是要天上的月亮,朕就绝对不会给她星星……”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杨云枫,道:“杨云枫,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朕的意思吧?”

李隆基都将花说到这个份上了,杨云枫如何能不明白?但是口上也只能道:“微臣愚钝,请皇上明示!”

李隆基瞪着杨云枫良久,这时微叹一声,道:“杨云枫,朕见你在做事,时机关算尽,雷霆手腕,当机立断,就是这外调蜀中一事,朕不也是着了你的道了么?”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暗道,原来李隆基早就看出了自己想外调了,倒是自己小看了他李隆基了,杨云枫尚未说话,却听李隆基这时继续道:“如何这女儿家的心事,你却如此置若罔闻?视而不见呢?朕听闻你如今的夫人也是洛阳有名的才女,与你之间还有一段‘千金买壁’的轶事,在洛阳北传为美谈,你也不似这种不解风情之人,怎么朕都说的如此明白了,你却还是如此执迷不悟呢?”

杨云枫连忙道:“微臣……微臣不敢妄揣圣意……”

李隆基微微一叹,道:“罢了,罢了,你既然与朕揣着明白装糊涂,朕就给你点明了吧……朕这个女儿对你如何,你不知道么?你可知道,朕的堂叔裕亲王,是多么尊贵的人物,若不是颖儿硬是为你说话,朕只怕……嗯,朕为了要平息裕亲王之怒,也只怕会将你*办了,就是要去蜀中一事,也是颖儿为你极力争取的,虽然朕也是这个意思,但是颖儿对你的一片痴心,还是让朕感动啊……朕决定将颖儿下嫁给你,你可有异议?”

杨云枫虽然早就知道了李隆基是这个意思,但是如今听李隆基这个九五之尊亲口说出来,还是不免心中一凛,连忙拱手道:“微臣何德何能,敢受皇上与公主如此厚爱?”

李隆基微微一笑,道:“这也无妨,朕也相当看重你,相信你日后定然成为我大唐的肱骨之臣,也决计不会亏待了朕的女儿,朕的女儿正如你所言,那是天之骄女……你毕竟已经有了家室,朕本来是不同意的,不过念在颖儿对你一往情深的份上也就算了,不过颖儿下嫁你之后,你不可再纳妾,即便是你的夫人也只能降为平妻,你能否做到?”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暗道:“老子还想着要娶杨玉环呢,不让老子纳妾,那还了得?”想至此,心中却着急不已,这事又不能对李隆基直言,毕竟这是大唐皇帝亲自来说亲的,自己如何能拒绝?

李隆基看在眼里,这时沉声道:“莫非你不愿意?”

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拱手道:“微臣不敢!”

李隆基哈哈一笑,拍着杨云枫的肩膀,道:“好,好,既然如此,你就是愿意了?你与颖儿的婚事可以待你从蜀中回来再议不迟!“

杨云枫此时将心一横,暗道:“若是此刻不拒绝,那就是覆水难收了!”想至此立刻道:“皇上……”

杨云枫尚未说话,就听片厅外传来高力士的声音道:“皇上,颖公主来了……”

李隆基这时微微一笑,立刻道:“传她进来……”

杨云枫心中一叹,暗道:“这可如何是好?如果答应了这么亲事,日后如何再娶杨玉环?还有卫墨?”正想着却见几个侍卫抬着李颖进了偏厅,杨云枫转身看去,只见李颖正穿着公主的隆重服饰,脸上冷若冰霜,看不出丝毫的表情。

李隆基这时哈哈一笑,上前扶着李颖道:“颖儿,朕告诉你一件喜讯!”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李颖走到一旁,扶着她坐下之后,杨云枫立刻拱手道:“微臣拜见公主殿下!”

李颖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却听李隆基道:“朕已经决定将你下嫁给杨云枫,而杨云枫方才也已经答应了!”

李颖闻言脸色一红,多了一丝女儿家的娇柔,瞥了一眼杨云枫,连忙转过头去,对李隆基道:“父皇,你怎么……”

李隆基立刻道:“颖儿,朕满足了你一桩心事,你当如何谢朕?”

杨云枫此时已经知道,这件事自己已经没有拒绝的可能了,心中一叹,看向李颖,要说这李颖毕竟是天之骄女,甚至也算得上是这个时代的美女,完全可以与杨玉环、宗露、卫墨三女媲美,不过可惜啊,坏就坏在了她的身份上,杨云枫心中一叹再叹,真是造化弄人啊。

李颖这时脸色更红,羞的不知如何说话,不时地瞥向杨云枫,见杨云枫脸上并无喜色,心中不禁一凛,她自然比她的父亲李隆基要了解杨云枫,心中暗想,只怕这是她父亲说出的话,杨云枫也无*拒绝了,心中不禁一酸,脸上的喜色顿时消失不见,这时对李隆基道:“父皇,女儿何时说要嫁给杨云枫了?”。

【第3?21章】玄宗私访

李隆基听李颖如此一说,心中一动,愕然道:“颖儿,你不是……”说着又看向杨云枫,连忙对杨云枫正色道:“杨云枫,你自己说,你是否愿意娶我女儿?”

杨云枫一阵尴尬,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时却见李颖这时站起身来,对李隆基道:“父皇,你仗着皇上身份,如此问他,他如何敢说不愿意,不错,女儿是喜欢他,不过女儿要嫁的是要一个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爱我、怜我的夫君,并不是因为女儿是公主,女儿的父亲是皇上,所以他才不得不答应娶女儿的丈夫……”

李隆基闻言更是愕然,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怔怔地看着李颖与杨云枫,这时一甩手,微怒道:“你们这是在搞什么?朕真是被你们给搞糊涂了,朕也懒得管了……”说着拂袖愤愤地而去,高力士紧紧地跟着李隆基而去。

李颖这时看向杨云枫良久,杨云枫脑中一直回荡着李颖方才说的那些话,她在她父皇李隆基面前亲口说出爱自己的话,如此一个真心爱自己,又敢于说出口的女子,在这个时代,几乎是绝无仅有,比起这么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来,自己这个大男人对她又如何呢?有没有爱?杨云枫自己都糊涂了,也许他毕竟与李颖共过患难,对李颖也有怜爱之意,但是……但是李隆基的条件太苛刻了。

李颖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微微一笑,道:“杨大人,你莫要将今日的事放在心上,这只是父皇的意思,不是本宫的意思,虽然你此刻也明白我的心意了,但本宫绝对不会强迫你对我如何……”说着转过头去,由几个婢女扶着走向厅外,这时突然回头道:“听闻你要去蜀中了,一路保重!”说着由婢女扶着上了轿子离开了紫宸殿的偏厅。

杨云枫一人站在原地楞了良久,最终化作一声虚叹,暗道李隆基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想呢,李隆基乃是九五之尊,向来说出来的话,就是皇命难为,而自己今日却着实让他难堪了一把,却不知道他是否会觉得丢了面子?唉,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杨云枫想着立刻离开了紫宸殿偏厅,出了大明宫。

杨云枫刚刚迈出大明宫的丹凤门,就见一旁几个人抬着一顶轿子前来,杨云枫认识为首的那人正是丰王府的管家,却听他恭敬地道:“杨大人,丰王殿下有请,张宰辅与李尚书此刻也都在丰王府呢!”

杨云枫料到此去蜀中,李适之与张九龄肯定会要找自己“交代”一番,不想早就在丹凤门外等着自己了,想着立刻上了轿子,去了丰王府。

丰王府的偏厅,李澄与张九龄、李适之早已经坐在那里了,一见杨云枫来了,三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笑意。

张九龄示意杨云枫坐下后,笑道:“云枫啊,你来长安已经多久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这还真没算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时间不长,最多也就一个月,杨云枫立刻拱手道:“大概一月左右吧?”

李适之微微一笑,道:“云枫,这一个月,你从一介草民,成为了从五品的曹缘官,又从从五品的曹缘官转眼变成了从三品的员外郎,此刻又是巡查副使,领钦差衔,这可谓是我大唐开国以来,升官升的最快的了吧?”

杨云枫还真没仔细的去算过这个品级问题,如今听李适之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来长安一个月就已经是从三品的大员了,如今即将要成为钦差了,此时微微一笑,对三人拱手道:“云枫有今日,还是要感谢两位大人与丰王殿下的提携之恩!”杨云枫说到这里,心中又砰然一动,想起了方才在紫宸殿偏厅中,李隆基让自己与这三人走的远些的话。

李澄这时看向杨云枫,笑道:“此次征粮,云枫能够化险为夷,又能去蜀中办差,张宰辅与李大人暗中出了不少力,云枫勿要忘了两位大人才是!”

杨云枫闻言立刻起身对张九龄与李适之拱手道:“是,是,多谢二位大人!”

张九龄与李适之这时微微一笑,李适之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这时正色地看向杨云枫,沉声道:“云枫,你这次去蜀中,主要就是查办蜀中官员瞒报灾情一案,你可有什么头绪?”

杨云枫暗道:“老子刚刚才接了差事,哪来的什么狗屁头绪?”想着口上却道:“下官尚无头绪,还请两位大人、丰王殿下指点迷津!”

李适之微微一笑,道:“云枫,你都要去蜀中了,这蜀中的人脉关系,你还是要了然于胸的好,至于这个剑南道节度使余皖埝,那就是李林甫旧部,实系李林甫一党,你去了蜀中之后,主要就可从余皖埝处下手,还可以从其他几个州府的刺史处着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递给杨云枫道:“云枫,这里是剑南道大小官员的名册,当中注明了哪些人是李林甫一党的,也注明了那些人是我们自己人,到时候可以为你所用,你看完这份名单后,即可销毁,一面落入他人之手,落下结党营私的口舌!”

杨云枫连连称是,接过名单看了一眼,都是自己不熟识的人名,但是当中有一个名字,使得杨云枫心中一动,这人正是益州刺史章仇兼琼,原来此人此刻还只是一州的刺史,这也难怪自己还没听说过了,杨云枫细细地看了一眼名册,而另外一个名字也引起了杨云枫的注意,便是益州别驾鲜于仲达,这鲜于仲达光是看名字也能知道,肯定与鲜于仲通有莫大的关系,至于这个别驾也就是副刺史了,对于唐朝的官职问题,杨云枫曾经因为被封曹缘官后,也曾仔细研究过,所以此时对大唐的官职也基本了解了一些。

张九龄见杨云枫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这时问杨云枫道:“云枫,是否有什么问题?”

杨云枫闻言立刻拿出火折子烧毁后,这才对张九龄与李适之拱手道:“两位大人有心了,云枫尽数记下了。”心中却在想,刚才名册上没有注明鲜于仲达与章仇兼琼的立场,除此之外,还有数人都没有注明,杨云枫都记下了名字,他心中自然明白,既然没有注明,那么也就是说这些人并不是李林甫与张九龄两党的,也就是属于第三势力,那么自己去注重之后,是否借此从鲜于仲达与章仇兼琼这两人下手,形成自己的势力呢?这鲜于仲达应该没有问题,毕竟自己在蒲州之时曾经施恩给鲜于仲通,但是这个章仇兼琼自己并不熟悉,嗯,还是去了蜀中之后再说吧,见机行事即可。

杨云枫想至此,立刻拱手道:“没有问题,云枫已经尽数记下了,两位大人尽管放心!”

张九龄点了点头,抚须不语,这时李澄看向杨云枫沉声道:“云枫,你去了蜀中,一定要彻查清楚,这余皖埝瞒报灾情之事,是否与李林甫有关,当中是不是牵扯到了皇子的利益,这些都可以作为着手点!”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他没有想到李澄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看似也不像是张九龄与李适之教的,李澄竟然能想到利用这次的事件,将屎盆子扣到其他皇子的身上,莫非是自己小看他了?心中如此想,口上却道:“这个自然,不过如今我们在这边议论,还不知道具体实情如何,一切还是要待下官去了蜀中才能知晓!”

李澄点头道:“这个自然,本王也不过是要提点一下云枫你,唐显虽然表面上只是负责赈济救灾,灾后重建,但是他毕竟是李林甫的人,他只要到了蜀中,李林甫这边的消息自然也就被他带过去了,只怕云枫你到时候做事处处受制于人啊!”

李澄的一番话不但提醒了杨云枫,也让杨云枫对李澄另眼相看了,当然了,如果这番话不是张九龄与李适之两人教他的话。杨云枫不住地点头道:“下官明白!”

张九龄这时道:“好了,云枫回去尽快准备一下,在你去蜀中之时,我三人也就不好相送了,免得被人说成你是我张九龄派去针对李林甫的!”

杨云枫闻言心中暗道,你本来就是在针对他了,还怕别人说?表面却不动声色地拱手道:“下官明白,如此,下官就先告退了!”说着起身告辞。

李适之与张九龄一直送着杨云枫出了丰王府,这时李适之补充道:“对了,云枫,你去办事,我们自然放心,不过你也要务必保重自己,待着蝗灾一事之后,只怕长安就要变天了!”

杨云枫自然明白李适之说的是什么事,蝗灾一事之后,只怕李瑛的太子之位就不保了,新太子之争就要正式拉开帷幕了,杨云枫连连点头应允着离开了丰王府。

杨云枫出了丰王府,走了老远这才回头看了一眼丰王府的大门,见丰王府的大门已经关上之后,这才唏嘘了一口气,暗叹一声道:“这长安的官场还真不是一般的黑啊,就连李适之与张九龄都如此,更何况其他人乎?”

杨云枫这时正准备离开,却见一个大汉带着一个斗笠与自己擦肩而过,杨云枫开始没觉得什么,后来心中隐隐感觉有些异样,转头看去,却见那大汉却是进了丰王府。

杨云枫正犹豫着,这时远处走来一人,杨云枫顿时心中一凛,只见其人一身便装,头发微白,一脸的肃穆正气,格外的贵不可言,身后跟着的一个肥胖无须男子正冲着自己冷笑,这二位不是别人,正是李隆基与高力士,杨云枫不想李隆基此刻微服出巡出了大明宫,而且来了丰王府的附近,心中砰然一动,暗道,自己刚才从丰王府的大门出来,这李隆基定然是看到了。

杨云枫心中一阵忐忑,又想起了李隆基让自己别与张九龄、李适之等人走的太近的谏言,连忙上前走到李隆基的身前,刚欲行礼,李隆基微微一笑,一把抓住杨云枫的手,笑道:“这里是宫外,无须如此多礼,免得造成百姓混乱!”说着转过身去,看了丰王府的大门一眼后,这才对杨云枫道:“张九龄与李适之,还有李澄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杨云枫刚要说话,却见李隆基挥了挥手,这时对身后的高力士道:“力士,去找一间酒楼吧,朕与云枫闲聊几句!”

高力士闻言立刻点头应允退下,不时四面八方几个无须男子立刻聚集到高力士的身边,听着高力士的一番话后,立刻又消失不见,高力士这时立刻回来对李隆基拱手道:“皇……这个……三爷,这附近就有一间酒楼,老奴已经让人去准备了!”

李隆基点了点头,对杨云枫道:“云枫,随朕走走吧!”说着大踏步走向前,高力士立刻哈巴狗一般地跟着李隆基而去,杨云枫心中一叹,立刻跟了过去。

不时三人进了一间酒楼,高力士领着李隆基与杨云枫上了二楼,这时的二楼一个客人也没有,李隆基微微皱眉,随即指着高力士道:“都说了不要扰民……你呀……”说着还是走了过去,挑了一张靠着窗前的桌子坐了下来,高力士连忙吩咐酒楼的小儿去准备酒楼小菜。

李隆基这时冲着杨云枫招了招手,道:“云枫,过来坐!”

杨云枫只好走了过去,对李隆基拱了拱手,坐在李隆基的对面,这时却听李隆基道:“,张九龄他们都交代了你什么?”

杨云枫刚才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做好了打算,此刻李隆基定然是了然于胸的,若是在他面前维护张九龄、李适之,只怕自己也要遭殃,想至此,立刻道:“皇上,臣不好说,也不敢说!”

李隆基“哦”了一声,好奇地看向杨云枫,奇道:“有何不好说?又有何不敢说的?”

杨云枫立刻正色道:“臣能进长安为官,虽然是皇上的恩典……”说着看了一眼李隆基,立刻又拱手道:“但也是得丰王殿下的举荐,李大人与张大人的提携……臣不能背后数落三人不是,更何况丰王李澄是皇上亲子,臣更是不敢妄加评点!”

李隆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这时正色道:“云枫,你知恩图报,这是好的,不过你要记得,你能为官,并不是丰王举荐,李适之与张九龄提携就有用的,朕还没昏庸至此,你若不是人才,任何人举荐都没有用!”

杨云枫闻言立刻拱手道:“臣愚钝之极,皇上所言极是!”

李隆基这时微叹一声,看向窗外,喃喃道:“更何况向朕举荐你的也并非李澄,而是李颖!”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原来是公主举荐老子的,那就没李澄那小子什么事了,这小子还真是厚颜无耻啊,硬是将举荐之功,揽到了自己身上,想让老子对他感恩。

李隆基这时看向杨云枫,问道:“说吧!”

杨云枫心中暗道:“那么如此了,就不能怪老子了!”口上立刻对李隆基道:“张宰辅与李尚书还有丰王殿下,让臣去了蜀中之后,要从余皖埝处下手,查出余皖埝与李林甫是否有关系!”杨云枫说到这里,心中又是一动,感觉这事情有些不妥,似乎这李隆基此刻是有意将天平偏向了李林甫啊,是否这也预示着张九龄即将下台了,而上位的就是李林甫呢?

李隆基这时点了点头,沉吟了半晌也没有说话,良久之后,这才看向杨云枫道:“那么云枫你是怎么想的?”

杨云枫知道这是表忠心的时候了,立刻拱手道:“臣去了蜀中自然是秉公办理,一切以皇上,以大唐社稷、蜀中百姓为重,不敢有丝毫偏袒,若是余皖埝的确与李林甫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臣也绝对不会隐瞒,但若是没有,臣也绝对不会栽赃嫁祸,无中生有!”

李隆基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嗯,如此甚好,朕知道你不会让朕失望的……”说至此话锋一转,看向杨云枫,这时挥了挥手,示意高力士走远后,这才低声问杨云枫道:“朕想知道,你与我颖儿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要如实说来!”

杨云枫没想到李隆基还惦记这件事了,心中一汗,立刻拱手道:“皇上,臣不敢说!”

李隆基眉头微皱,厉声道:“杨云枫,你在洛阳之时,怎么说也是有名的才子,怎么进了长安之后,说话的语气与那些大臣们都一般无二了?朕欣赏的是你的才学,是你那种年少轻狂、不羁的性子,况且这里又是宫中,你有话不妨直说!”

杨云枫闻言道:“既然如此,臣就直言了!”

李隆基点了点头,笑道:“这才是杨云枫嘛,说吧,朕听着呢!”

杨云枫立刻道:“臣知道公主对臣的心意,臣对公主也是一般的心思,但是臣不能娶公主!”

李隆基闻言眉头紧皱,这时立刻问道:“等等,朕都被你说糊涂了,你说你明白颖儿对你的心思,你对她也是一般的心思,如此说来,你们也就是情投意合了,朕给你俩赐婚,你为何支支吾吾,颖儿又为何闷闷不乐,你刚才说你不能娶颖儿又是什么意思?”。

【第3?22章】又见杜张

杨云枫暗道:“要死鸟朝上,老子也豁出去了!”想着立刻道:“这不是臣的错,也不是公主的错,错就错在,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天之骄女,是皇上您的女儿,所以臣不能娶她!”

李隆基这时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喝道:“好你个杨云枫,如此说来,不是你的错,又不是颖儿的错,倒是朕错了不成?”

杨云枫既然已经决定豁出去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立刻拱手道:“皇上,臣也没说是您的错,只是臣与公主就是因为身份问题,所以臣不能娶她!”

李隆基怒视着杨云枫良久,这时反而奇道:“朕当真是不明白了,古往今来,多少人挤破了头皮要做驸马,朕的颖儿如今都不嫌你已经是有家室之人,主动对你表明心意,朕也恩准了,这不是天赐良缘,天作之合么?你为何要拒绝?莫非你的意思是,娶颖儿倒是委屈了你不成?”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臣不是这个意思,臣的意思是,臣不是攀龙附凤之辈,臣也不能为了公主,做了对不起糟糠之事!”

李隆基这时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良久,突然放声大笑道:“好,好,好一个杨云枫,不攀龙附凤……朕果然没有看错人!颖儿果然也没看错你!”

李隆基龙颜大悦地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时小二送上了酒菜,高力士在一旁尝了几口后,这才亲自送到桌前,给李隆基与杨云枫斟满了酒,李隆基端起酒杯,看着杨云枫,沉吟了片刻,这才笑道:“云枫啊,朕早就听闻你号诗绝,但是自你来长安后,却鲜有佳作,今日你我相谈甚欢,你不妨作诗一首助兴如何?”

杨云枫心中汗颜,暗道这都是“卖弄文采”文采惹下的祸根啊,如今李隆基也要自己卖弄,这可如何是好,给皇帝作诗却不能像为其他作诗,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双手背负站在窗前,这时喃喃道:“开元盛世忆仲夏,万岁龙颜驭风华。载歌载舞长安曲,诗曲双绝惊天下。”(笔者闲著!)

历史记载李隆基是《唐诗三百首》中的唯一一位帝王,而此《唐诗三百清人所著,也无需拍李隆基的马屁了,所以由此可见李隆基的诗文才华也是可见一斑,而李隆基又酷爱作曲,历史记载玄宗在看完杨玉环的舞蹈后,借兴作出《霓裳羽衣曲》,可见李隆基的作曲才华卓越,所以杨云枫凭空捏作的这首诗,其实也就是在拍李隆基的马屁。

李隆基听了杨云枫的一诗后抚须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时起身指着杨云枫笑道:“云枫之才当真是天下无双,不过这诗曲双绝似乎有点夸张,朕诗词不如李太白、杨云枫你,作曲不如李龟年三兄弟,而云枫你那曲《水调歌头》,也足以将朕比了下去,何来的双绝?”

杨云枫连忙拱手道:“这是圣上谦虚,微臣这些不过是草莽狂放之作,却不能登大雅之堂,如何能与万岁媲美?”

李隆基笑而不语,走到杨云枫的身边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看着长安街市上人来人往,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问道:“云枫,之前你多在市井,与百姓多有接触,在市井之间、才学之士眼中,朕算不算得有为明君?”

杨云枫不想李隆基会问自己这番话,自己刚才这个时代也不过几个月,与市井之徒接触也并不多,不过好在他是后世之人,后世历史对李隆基已经早有记载,杨云枫立刻道:“纵观华夏千百年,能有如此盛世者,也唯圣上开元一朝!”心中却在暗道:“可惜啊,历史上对你老人家的评价也是双面的,大唐的盛世和碧落都是经由你老人家之手的。”不过这些话杨云枫如何敢对李隆基说。

李隆基这时微微一笑,眼睛渐渐的眯了起来,手中握着酒杯,却也不饮,一副陶醉的模样,良久之后这才转头对杨云枫道:“云枫,你说的不错,后无来者朕姑且不敢说,但是前无古人只怕也未必不是真,想朕登基以来,一直以太宗为榜样,励精图治,改革创新,虽不能说半点无过,但是也攻大于过,朕不指望后世之君能以朕为榜样,所谓一代人做一代事,朕这一生只怕也无愧于我大唐的列祖列宗了,剩下来的就交给后世之君吧,也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说着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眼神中透露出无限的寄望。

杨云枫站在李隆基身旁,听着李隆基这些类似于自赞的话语,但是心中对于身旁的这个古代君王,千古一帝,还是由衷的佩服,按照大唐如今的光景来看的话,他的确是前无古人,即便是说后无来者也不为过,李隆基的自信也是有根据的,比之后世的那些吹嘘出来的康乾盛世要有过之而不及了,古往今来,华夏五千年,也唯独开元一朝能称得上真正的盛世,无愧于“盛世”二字。

杨云枫心中一阵唏嘘,感受着大唐长安盛世的昌盛繁荣,仿佛自己已经完全的融入了其中,这也同时使得杨云枫心中更加的惊羡李隆基,自己身边的这个垂暮老人一手创造的这个盛世,也对这个昙花一现的盛世过早的凋谢,由衷的感到惋惜,自己没有来这个时代,也许就只能空叹几声了,但是如今自己来到了这个时代,就一定要尽自己所能,来扭转这个局势,杨云枫心中也涌起了一股从来没有过的使命感,与一种生为华夏儿女,龙的子孙的自豪感,这两种感觉错综复杂,两者交杂,使得杨云枫的心情从来没有此刻这般的澎湃。

杨云枫此刻还不知道,就是他杨云枫,在大唐接下来短短数年的时间内,将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扭转了整个大唐的走势,将大唐帝国推向了另外一个高峰,但是后世的历史学家对杨云枫的此人却也是褒贬不一,有人说他是当之无愧的千古一相,也有人认为他已经超过了曹操,是古往今来第一权臣,华夏第一奸雄,此处暂且不表。

李隆基的眼神此刻变化无常,从开始的骄傲、自豪、满足渐渐地转变为一种失落,自己也莫名的失落,在他的心里涌起了一种想法,别人无法得知的想法,但是杨云枫却能明白李隆基此刻的想法,如此盛世,又岂能后继无人,此刻的李隆基定然在位太子人选而头疼。李瑛杨云枫没有接触过,不知道其为人,不过按照历史上的记载,他成天的抱怨皇帝对他娘亲的不公,估计也是一个不成气候的主,起码他不具备一个帝王应有的隐忍与大度。

杨云枫正想对李隆基说话,想告诉李隆基以后遇到安禄山立刻杀了他,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之前也曾经想过,这个时代最重走向没落,其实与有没有安禄山没有关系,即便杀了一个安禄山,还会有第二个安禄山,这是时代的问题,政策的问题,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唏嘘一声,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却在这时杨云枫见楼下走过两人,一人纵声大笑,道:“子美兄,你太过紧张了,你我权可将这次来长安当做旅游散心,即便殿试不能高中,也无需此行……唔,这边有家酒楼,你我不妨大醉一场,明日殿试明日再说,云枫兄不是有诗曰‘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么,子美兄你又何必如此耿耿于怀?”

杨云枫见那说话之人,正是自己在洛阳之时结识的张旭与杜甫,只见二人此刻正站在酒楼下,张旭神情舒坦,满脸笑意,而杜甫则是愁容满脸,杨云枫听及张旭刚才对杜甫的话,知道二人定然已经高中了洛阳的会试,如今来长安是参加殿试的,这张旭似乎对于殿试一事根本无动于衷,而杜甫却耿耿于怀。

杨云枫面露喜色,立刻冲着楼下叫道:“伯高兄,子美兄!”

楼下的张旭、杜甫二人闻言皆抬头看来,张旭一见是杨云枫,立刻笑道:“云枫兄,想煞伯高矣!”说着见杨云枫身旁还站着一人,气度非凡,心中顿时一凛。

杜甫抬头看到杨云枫,脸上的愁容也减退不少,微微一笑,连忙拱手道:“云枫兄!”

李隆基这时见杨云枫遇到了熟识之人,脸上微微一笑,立刻对杨云枫道:“原来是云枫你的旧识?方才听他二人在说殿试一事,看来是在会试中的佼佼者了,不妨为朕引荐一下如何?”

杨云枫本觉得在李隆基面前叫其他朋友,有些失态,不想李隆基却是如此说来,心中顿时一喜,暗道:“若是向李隆基引荐张旭与杜甫,说不定李隆基爱才,破格提拔也说不定!”

杨云枫想至此,立刻对李隆基拱手道:“是!”说着随即跑下楼去,拉着张旭与杜甫二人的手,笑道:“二位仁兄,真是想煞小弟了!来,今日你我兄弟三人长安重逢,定然要痛饮千杯……哦,对了,楼上还有一位贵宾,想要结识二位仁兄,来,云枫为二位引荐……“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张旭与杜甫上了二楼。

张旭与杜甫刚登上二楼,就感觉不妥,这酒楼之上竟空置无人,只有一座,而那杨云枫口中的贵客一脸的贵气,就连身边站着的无须男子都觉得有些特别,心中顿时一动,张旭与杜甫在来长安之时,已经听过了一些杨云枫的事迹,暗中猜想此人应该是什么达官贵人。

杨云枫没注意二人,连忙走到李隆基身旁,为三人引荐了一番,却未透露李隆基的身份,只说是李三爷,而李隆基听杨云枫介绍杜甫与张旭之后,立刻露出了一丝的惊羡之色,笑道:“原来是扬名天下的杜子美与张伯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二位请坐!”

张旭与杜甫连忙道谢坐到一边,李隆基让高力士给众人斟酒之后,笑道:“杜子美的醉八仙》,道出了我开元一朝的八大才子,而伯高兄在元宵节为杨云枫书写的《水调歌头》狂草一书,更是震惊寰宇,今日李某能一次见到二位高才,真是荣幸之至啊!来,李某敬二位一杯薄酒!”

张旭与杜甫连道客气后,一饮而尽,杜甫暗中打量了一番李隆基,心中隐隐感到此人绝不简单,而张旭却没有注意,只觉得李隆基有些碍事,妨碍他与杨云枫叙旧,不过碍于李隆基是杨云枫的朋友,也只好勉强坐着。

杨云枫将张旭与杜甫二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已经明白了二人的心思,想及刚才他二人谈及明日的殿试,立刻道:“伯高兄,子美兄,你二人是来长安参见殿试的?”

杜甫微微点了点头,握着酒杯,眼睛却落在李隆基的身份,沉默不语,而张旭却哈哈一笑道:“说是来殿试也可,不试也可,伯高本来对做官也就无甚意思,不过是陪子美兄前来罢了,若是能混上一官半职就权当是捡来的,若是空手而回,也没什么好失望的,其实伯高以为,当官还如果做百姓,乐的逍遥自在,倒是子美兄,背负家族名声……”说到这里,微微一叹。

李隆基听在耳内,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打量了一番张旭与杜甫后,端着酒杯自饮一杯,却听杨云枫道:“伯高兄此言差矣,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我寒窗十年所为何?”

李隆基这时看向杨云枫,赞道:“好一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云枫真是妙语连珠啊!”

张旭瞥了一眼李隆基,面露不喜之色,这时对杨云枫道:“云枫兄现在已经是朝廷命官,自然如此说了,不过我以为还是做百姓好,升官发财与我张伯高无缘!”

李隆基这时淡声道:“张先生此言差矣,当官不一定为发财,为官者应该立品为上,私利为小,大义为先,这才是为官之道,这也人学之所用,将一生才学贡献给朝廷,贡献给天下百姓,百岁之后亦能千秋留名,岂不是美事一桩?”

张旭冷冷一笑,看了李隆基,不再说话,杨云枫这时连忙对张旭道:“伯高兄,李三爷所言极是,为官可以为百姓做更多事,你我都是男儿之身,理应挑起国家兴亡的重任,建立一番功业。”

张旭这时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自饮一杯后,这才对杨云枫道:“天下官场自古一般黑暗,即便伯高有救世之心,也是有心无力,不如沉沦市井之中,醉看人间百态!”

李隆基这时道:“若是天下读书人都像张先生如此想,那何人出来做官?况且伯高兄说天下官场一般黑,言不尽是,如今开元一朝,堪称古来盛世,又何须有救世之情怀?”

张旭这时淡淡地道:“古来盛世?呵呵,也许吧……”说完不再言语。

李隆基此时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了,杨云枫连忙道:“今日只谈风月,不论国事,来来,云枫敬三位一杯!”

三人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张旭与李隆基明显不悦,杜甫则是一直不动声色,细细的打量着李隆基与李隆基身后的高力士。

李隆基这时突然哈哈一笑,对张旭道:“张先生只怕是无为官之才,所以才愤世嫉俗吧?”

张旭闻言这时也笑了起来,却见他看着李隆基道:“既然这位先生如此说,我张伯高也没什么好反驳的,不过我张伯高虽无将相之才,但是任一个地方刺史,还是绰绰有余!”

李隆基这时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端起酒杯,道:“那么希望明日二位先生能够高中了!”说着敬了杨云枫与张旭、杜甫三人一杯后,这才起身对杨云枫道:“云枫,我还有要事,你就留下陪陪你二位挚友,告辞了!”

李隆基说完爽朗的一笑,口中喃喃自语两声,带着高力士下了楼去,张旭与杜甫看着李隆基下楼后,又抬头看了一眼二楼,这才笑着离去。

杜甫这时问杨云枫道:“云枫兄,这个李三爷究竟是何方神圣?”

张旭这时冷笑一声,举起酒杯,道:“怪人一个,管他作甚,饮酒,饮酒!”

杨云枫本来想告诉张旭与杜甫李隆基的真实身份,想想还是没说出口,只是道:“日后你们自然知晓!”说着看向张旭,心中却在暗想:“方才见李隆基那开心的样子,似乎并未对张旭的言谈放在心上,似乎他对张旭还格外的有兴趣,希望明日的殿试,杜甫与张旭不要吃惊才好!”

李隆基走后,张旭顿时感到自在了许多,酒馆的二楼顿时也开始上客了,开始了吵闹之声,张旭喝的兴高采烈,谈笑风生,从张旭的口中,杨云枫也知道,自自己从洛阳来长安后,洛阳会试也如期的举办了,这一次的结果并没有**的嫌疑,杜甫高中第一,张旭也进了前十,本来张旭的文采也是一斑,只是其字迹潦草之极,考官根本无法辨清,本来是想将张旭刷下来的,但是张九龄一眼认出是张旭的字迹,破格将张旭留在了前十之内,至于那份考卷,也被张九龄珍藏了起来,但是具体内容就不得而知了,也许对于张旭来说,这也是一个悲剧,别人之重视他的字,却不在乎他写的是什么。

杨云枫一边恭喜张旭与杜甫,一边向二人说自己在长安的一些境况,张旭笑道:“前两日来长安,就听闻云枫兄的大名了,长安的市井之中,至今还流传云枫兄不畏强权,勇闯裕亲王府夺灾粮的轶事呢!”

杨云枫连连自谦了几声,这时却见一旁有人端着酒杯向杨云枫走来,道:“杨大人,草名也久仰你的大名,草名替长安百姓敬大人一杯酒!”

杨云枫闻言一愕,转头看来,心中一动,眼前之人醉眼迷离,一身的酒气,双颊微红,正是前些日子遇见的罗玉林,这些日子太忙,都快忘了此人了,杨云枫连忙端起酒杯,与罗冬林喝了一杯,笑道:“这位兄台,不妨坐下同饮几杯如何?”

罗玉林闻言也不客气,立刻坐到了杨云枫的一边,对张旭与杜甫却是视而不见,一味地打量着杨云枫,这时突然打了一个饱嗝,砰地一声趴到了桌子上,竟然打起了呼噜。

杨云枫与张旭、杜甫三人一阵愕然,随即相视一笑,这时三人心中似乎都想起了在洛阳之时,纸醉金迷,彻夜流连酒坊之时,无奈好事皆不能长久,如今时光一去不复返,三人这时同时长叹一声,异口同声道:“却不知太白兄现在何处?”。

【第3?23章】烈酒配方

杨云枫与张旭、杜甫二人是久未见面,一直喝到了午夜,杨云枫还将自己即将要远离长安去蜀中一事告诉了张旭与杜甫,杜甫闻言微叹一声道:“我与伯高兄刚来长安,云枫兄就要远行,真是世事弄人啊!”

杨云枫微微一笑,安抚杜甫道:“子美兄也不必如此感怀神伤,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即便云枫不去蜀中,只怕明日殿试之后,二位仁兄也不知道要被调往何处任职呢,到时亦还不是天各一方?今日能让云枫再遇二位仁兄,云枫已经心怀感激,多谢上苍仁爱,让我兄弟三人还有重逢之日,于愿足矣!”

张旭闻言纵情而笑,端起酒杯与杨云枫、杜甫二人碰杯道:“子美兄,云枫所言极是,刚才伯高不是说了,云枫诗云‘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作甚?”

杜甫看了张旭一眼,心中一叹,暗道:“若不是背负这个家族的荣誉,我杜子美又何苦如此?”想着又觉得张旭所言甚是,脸上愁云渐消,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与杨云枫、张旭饮酒。

不时张旭与杜甫已渐显醉态,杨云枫却丝毫醉意没有,看着张旭与杜甫的模样,杨云枫喃喃道:“如此清酒,也能喝醉,也不知道是否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时却听一旁的罗玉林道:“清酒不醉?原来杨大人也是同道中人,唉,可惜啊可惜!”

罗玉林此时已经半醒,杨云枫听他如此一说,才知道自己方才与张旭、杜甫纵情饮酒作乐的有些忘乎所以了,着实忘记了罗玉林还趴在桌边睡觉,这时奇道:“可惜什么?”

罗玉林这时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周边,酒楼已经只有杨云枫这桌酒徒了,这时坐到杨云枫一边,对杨云枫道:“杨大人,本来小人家中有珍藏的几坛烈酒,可惜啊可惜,现在小人家道中落,连祖屋都变卖了,唉!”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怔,倒不是罗玉林的家道中落让他吃惊,而是罗玉林说的烈酒,杨云枫虽然在后世不是酒鬼,对酒水不甚了解,但也知道,烈酒在唐一朝都是没有了,宋以前都是清酒为主,不想着罗玉林家竟然能酿出了烈酒,杨云枫并不好酒,对罗玉林的烈酒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这让杨云枫谋生了一条发财之道。

杨云枫想至此,虽然已知其姓名,还是出于礼貌,询问罗玉林姓名,罗玉林通报之后,杨云枫立刻皱眉道:“却不知道罗冬林与阁下有什么关系?”

罗玉林闻言眉头微皱,道:“罗冬林?罗某有一个堂弟就叫此名,公子认识罗冬林?”

杨云枫暗道:“果然与罗冬林有关系!”口上却道:“哦,罗冬林与我是在蒲州认识的!”说着将自己与罗冬林如何结识,如果去洛阳,又如何来长安,但是却将罗冬林的死赖在了羊志的身上,说罗冬林是为了救丰王李澄而被羊志杀害的。

罗玉林闻言一阵唏嘘,却也不如何伤感,淡淡地道:“家父与叔父一家也有十余年没有什么来往了,不想冬林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与其一比,我却要好上他百倍,真是世事难料!”说着又是一叹。

杨云枫看着罗玉林,立刻道:“既然你与冬林是堂兄弟,明日下午,你去我府中,我有要事要与你商议!”见罗玉林一脸的好奇与不解,立刻道:“与振兴你罗家有关!”

罗玉林闻言脸色微微一动,立刻起身拱手道:“罗某近日来也久闻杨大人的事迹,相信大人的为人,不过大人与小人毕竟恕不相识……”

杨云枫微微一笑,握着罗玉林的手,笑道:“你既是罗冬林的堂兄,杨某也就当你是自家人了,这些客套话以后就无需说了!”说着将自己府邸的地址告诉了罗玉林。

罗玉林闻言一鄂,脸色微微一变,杨云枫看在眼里,询问之后才知道,自己所住的这个宅院,原来正是以前的罗府,暗叹还真是无巧不成书,这时心中一动,问罗玉林道:“方才你说的烈酒……”

罗玉林立刻道:“正是埋在府中的后院中!”

杨云枫立刻笑道:“如此甚好,今夜你就与杨某回府!”

杨云枫说完立刻与罗玉林将酒醉的张旭与杜甫扶着,一起回了杨府,杨府中人见杨云枫领回来一个陌生的乞丐模样的男子,还有两个醉酒的儒生,都觉得好奇,宗露更是吃了一惊,但是经杨云枫介绍,大家知道眼前的这个“乞丐”竟然是罗冬林的堂兄时,都唏嘘不已。

杨云枫让贝儿与翠儿给罗玉林、张旭、杜甫三人准备厢房,随即与罗玉林一起去了后院,挖出了三个酒坛,罗玉林打开一坛,顿时飘出一阵酒香,杨云枫让人拿来了酒樽,立刻倒出一杯来,饮了一口,顿时感到口中一阵辛辣,随即辛辣的感觉渐渐消去,换来的是一种甘甜的口感,这酒水已经明显的比这个时代市面上在销售的酒水要烈的许多,但是又不能与后世的高纯度酒水相比,似乎介于两者之间。

杨云枫拿着酒樽又饮了几口,感觉已经没有了初饮时的那种辛辣麻舌之感,但是后劲却比这个时代的任何酒水都要足,一股酒香在口中久久不散,这时却听到张旭的声音道:“云枫兄,你府中藏有如此佳酿,却在此独享,未免太不够意思了!”

杨云枫转头看去,却见张旭正扶着一棵树,醉眼迷离之状尤甚,不想此刻却醒了,杨云枫知道张旭是个名副其实的酒鬼,这种酒在自己这种门外汉看来,根本无法觉出它的好,连忙倒了一尊酒递给张旭道:“伯高兄来的正好,你来饮看看此酒如何!”

张旭端起酒樽,先是放在鼻间闻上一闻,赞道:“好酒,光是闻其香味,就绝非凡品!”说着轻饮了一口,立刻又赞道:“好酒,好酒,如此口感辛辣之酒,我张伯高还是第一次饮!”说着将酒樽里的酒水一饮而尽,啧了啧舌头,立刻将酒樽递给杨云枫,道:“再来一杯!”

看张旭如此,杨云枫心中一喜,立刻给张旭又倒了一杯酒,转头对罗玉林道:“玉林,此等酿酒之法,你可会得?”

罗玉林立刻道:“此乃我罗家祖传之法,玉林是罗家长房嫡子,若是不会此酿制之法,其不为人笑话?”

杨云枫闻言立刻放下酒坛,笑道:“如此甚好!”说着又对罗玉林道:“玉林,杨某准备助你重开酒肆,你可否愿意?”

罗玉林闻言脸色一动,一丝的惊喜一闪即逝,连忙拱手道:“不满杨大人,小人早有重振家业之心,但是光是这种烈酒,只怕还是不行?”

杨云枫哈哈一笑,拍着罗玉林的肩膀,这时转头看向张旭,只见张旭此刻正抱着杨云枫开启的那坛酒,整坛在饮,完全一副忘乎所以的酒鬼模样。

杨云枫对罗冬林道:“张伯高之名,玉林你也应该听过,如此一个十足的酒徒都对你的酒爱不释手,你还有何可担心的?”

罗玉林这时叹道:“杨大人有所不知,我罗家的酒肆已经为外人买了过去,而这酿制烈酒的配方,也一起被买了去,所以……”

杨云枫这时想起了那日在酒楼遇到罗玉林的事,心中此刻一凛,叹道:“既然如此也只好作罢,杨某投资生意,只求一个新鲜,如今既然有人已经生产了烈酒,我们再去搞,也只能喝下水了!”

不想罗玉林这时道:“杨大人,这你就错了,这钱家的人虽然买了我罗家的配方,却没有生产这烈酒!”

杨云枫闻言奇道:“哦?这是为何?连张伯高都爱喝的烈酒,他们不可能占着配方而不大肆生产的吧?”

罗玉林这时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道:“大人有所不知,因为他们买去的配方独独缺了一样东西,而没有这样东西,烈酒也就不是烈酒了!”

杨云枫立刻喜道:“如此说来……”这时心中砰然一动,莫非自己这是在改变历史不成?其实这历史上早就唐朝就已经可以生产烈酒了,而就是因为罗家的秘方没有交给钱家,所以这烈酒才一直没有问世,尔后再过百年,这秘方也就渐渐失传了?杨云枫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这时立刻拍着罗玉林的肩膀,道:“玉林,如果没有钱家的配方,这烈酒莫非就无法酿制了么?”

罗玉林不甘地点了点头,对杨云枫道:“杨大人,你有所不知,这酒肆有酒肆的规矩,各种酒的配方都是独享的,而这烈酒的配方大部分落在了钱家的手中,若是罗某想要配出烈酒,要么是将拿回卖了的配方,要么就是舍弃这些配方,用其他的方案代替,但是罗某想了两年多的时间,要知这配方是我罗家几代人的结晶,任何一个配方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也就是说,除了将钱家的配方与我手中的秘方结合之外,再无他法了!”

杨云枫闻言沉吟了良久,最终拍了拍罗玉林的肩膀道:“玉林,你先去睡吧,待杨某想到解决方案之后,再与你仔细商议此事!”待罗玉林退下之后,杨云枫这时再见张旭已经倒在了一旁,手中还抱着酒坛,呼噜之声犹如雷鸣,杨云枫会心一笑,立刻叫来下人将张旭抬进了客房休息。

杨云枫回到自己的房间,宗露早已经恭候多时了,待杨云枫进门口,立刻拉着杨云枫的手,问道:“夫君,露儿听闻你即将要去蜀中了?可有此事?”

杨云枫不想宗露已经知道了此事,暗想定然是宗武御那边已经得到了风声,所以透露给了宗露,这时握住宗露的手,点了点头,道:“也就是三四日的事了,皇上亲口下的命令,为夫也无法啊!”

宗露这时依偎在杨云枫的怀中,亲声道:“夫君,你带露儿一起去吧,你我在洛阳成亲没多久,就已长安、洛阳两地相隔,如今你刚来长安不足一个月,莫非我夫妻又要相隔一方了么?”

杨云枫还当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今听宗露这般一说,心中也觉得对不住宗露,连忙搂住宗露的肩膀,柔声道:“露儿,此次去蜀中,只怕多事,你若是也去了,为夫一来怕分心,二来怕有人对你不利,你还是乖乖留在长安……”

宗露这时坐起身来,良久没有说话,杨云枫转头看去,只见宗露双眼已经含泪哽咽不止,杨云枫见状心疼不已,连忙将宗露揽进怀中,对着宗露的额头亲了一口,柔声道:“露儿,为夫也知道如此对你不公平,无奈皇命难违啊,况且不久前的征粮一事闹的满城风雨,只怕为夫留在长安也不会有出头之日,说不定还会招来祸害,不如乘此去蜀中的机会,暂时避避风头再说!”

宗露自然也知道征粮的事情,也知道杨云枫因为皇上李隆基征粮一事,已经将朝中大半的官员都得罪了,想至此心中一叹,看着杨云枫,这时紧紧地握着杨云枫的手,轻声道:“露儿只是为夫君担心,夫君没有露儿在旁照顾,只怕……”

杨云枫见宗露如此关心自己,心中对宗露的愧疚之心更甚,连忙搂紧宗露,柔声道:“露儿,为夫如今也不是小孩了,自己懂得照顾自己,倒是你叫为夫担心才是,嗯,干脆待为夫去蜀中之后,你先搬回去与岳父岳母大人同住为好……”

杨云枫与宗露两夫妻一夜未眠,宗露知道杨云枫要走,心中自然是百般不舍,无奈皇命难违,加上宗露也知道杨云枫此刻在长安的处境,最终只好让杨云枫去蜀中,其实她不答应又能如何?杨云枫心中自然也是不舍自己新婚燕尔的妻子,宗露与自己成亲才三个月左右,如今又要让她独守空房,自己如何能安心?想至此,杨云枫立刻抱起宗露,两人百般恩爱之后,杨云枫搂着满是笑意,沉沉睡去的宗露,自己却夜不能眠了。

宗露这边安排妥当了,那么杨玉环那边该如何安排?如果让杨玉环也去宗武御的府中,她定然不会去,但是将杨玉环留在杨府,自己又不放心,心中左右也想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随即又想到罗玉林的烈酒,这酒方如今落在吴澄江的姐夫钱金银手中,也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将那酒方拿回来才是。不过要如何拿回来,这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还有就是天亮之后便是殿试了,不知道李隆基昨夜见了张旭与杜甫之后,对二人有无好感?

杨云枫抱着些问题沉沉睡去,再醒来时,天色已亮,杨云枫立刻起床找来贝儿问道:“伯高兄与子美兄呢?”

贝儿立刻回道:“二位公子大早就已经离去了!”

杨云枫心中一阵唏嘘,还想乘早将李隆基的身份透露给二人,让他二人早作心理准备,免得殿试之时见到李隆基失态,如今张旭杜甫二人已走,事情看来也已经成了定局了,心中顿时一叹,再看贝儿此时正盯着自己看,连忙奇道:“贝儿,你看什么呢?”

贝儿连忙道:“公子,听闻你要去蜀中了?可否带上贝儿,你身边总需要一个服侍你寝食的丫鬟吧?”

杨云枫暗想也是,立刻点头道:“如此也好,那你就收拾一下,准备于我一起去蜀中吧!”

不想贝儿闻言后,立刻满脸欣喜的离开,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奇怪,随即心中一动,莫非贝儿这丫鬟对老子也……想到贝儿刚才开心的模样,杨云枫心中更加肯定了,这时却突然想起了卫墨来,上次在商州就听她说要来长安的,为何至今还未到,可惜啊,即使卫墨来了又能如何,自己此刻也快去蜀中了。

杨云枫正闷闷不乐之时,却听管家来报道:“老爷,圣旨到了!高公公正在前堂等候呢!”

杨云枫闻言立刻整理好衣冠,前去前堂,见高力士正双手背负地站在前堂,身边十几个小监都低着头站在两旁,杨云枫连忙上前拱手道:“高公公!”

高力士这时转头看来,本来面无表情的脸,立刻露出了一丝笑意,拱手道:“杨大人!”说立刻又道:“杨大人,皇上口谕,让你此刻立刻进宫见驾!”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今日不是殿试么,还要老子进宫做什么,莫非是要老子替李隆基监考不成?老子可没那么大的才啊!想着立刻对高公公拱手道:“如此小事还要高公公亲自跑一趟,下官真是荣幸之极!”说着连忙让官家去备茶,又暗中吩咐官家准备一份“厚礼”,递给高力士之时,却被高力士推开了。

高力士笑道:“如今杨大人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咱家不过是一个奴才,如何敢受大人如此厚礼?”

杨云枫闻言心中冷笑,暗道:“你个阉狗,还是嫌少吧?”想着还是将银子硬塞给了高力士,脸上微怒道:“高公公如此说话,倒是折煞下官了,下官只是想与高公公交个朋友,高公公如此,莫非是看不起我杨云枫吧?”

高力士无奈,只好将银子收下,这才对杨云枫伸手道:“皇上还在等着呢,杨大人,请吧?”

杨云枫见高力士来自己府中两次宣旨,但是态度却明显不同,心中冷笑不已,但是表面上却是微笑满面地跟着高力士出了杨府

【第3?24章】含元殿试

杨云枫路上询问高力士,今日李隆基招自己进宫究竟所为何事,高力士摇头说道:“咱家也不知道,不过今日是三都学子殿试之日,杨大人也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子,圣上召见杨大人,也许与本次的殿试有关吧!”

高力士即使没有这般说,杨云枫也隐隐感觉到了,今日李隆基召见自己定然与殿试有关,高力士毕竟是跟着李隆基多年了,很是会揣度李隆基的心思,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受李隆基重用了,如今高力士都这般说,想是没错了。

高力士与杨云枫一直到了大明宫的含元殿外,含元殿的大门是紧闭的,高力士让杨云枫在宫外等候,自己则是进殿通报,这一次高力士倒是没有大声呼喊,杨云枫从高力士开门那一霎也看到了殿内的情况,大殿中空旷的场地里,到处都坐着儒生打扮的学子,每人面前都有一个案台,上面设有文房四宝,儒生们正埋头答卷,而大殿之上,李隆基穿着龙袍,一眼正色地看着殿下,李隆基所坐的殿下两侧,各坐着一排官员,其中有张九龄、李适之与李林甫,还有几个头发花白的儒官,想必是饱学之士,当世大儒。

杨云枫并没有看到张旭与杜甫,想是殿中学子太多,少说也有四五十人,一时还没看过来,含元殿的大门就已经关上了,杨云枫等了片刻,这才见大殿的门又缓缓打开,高力士从门内走出来,低声对杨云枫道:“皇上请杨大人进去……”说着又低声道:“杨大人缓步轻行,莫要打搅了考试的学子!”说着领着杨云枫进了含元殿。

高力士与杨云枫从含元殿的一侧走向殿前,杨云枫瞥了一眼李隆基,只见李隆基抚须而坐,冲着自己微微点头,杨云枫这时又转头看了一眼一旁正在答题的士子,多数都不认识,但是在最前列的一排却看到了张旭与杜甫,张旭盘膝而坐,挥笔如神,完全看不出半点紧张之色,而一旁的杜甫却恰恰相反,光是杨云枫看他这一眼的时间,就已经换了三次的坐姿,不时还拂袖擦拭额头的冷汗,向来是有些紧张。

杨云枫看的心中不禁哑然,这杜甫的诗句与他的为人截然相反,虽然杜甫的诗歌不如李白那般狂放不羁,但也是豪情万丈,但他为人却是谨慎小心之极,好像是自己刻意如此要求自己的,杨云枫暗道,也许当真是杜甫那所谓的家世给他太大的压力吧?历史上的杜甫的确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好官,而且他的诗歌往往都是反映大唐的各个阶层的生活,所以才有了诗史之说。

杨云枫想着已经走到了殿下,立刻向殿上的李隆基拱手,李隆基却挥了挥手,示意杨云枫不要说话,随即又挥了挥手,示意杨云枫站到一旁,杨云枫只好站到一侧李适之与张九龄的身边,随即又对此二人拱手行礼。

杨云枫站在殿下,看着张旭不时已经落笔,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一旁立刻来了一个小监,将张旭的试卷收走,张旭这时抬头看了一眼殿上坐着的李隆基,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拱了拱手,这时又看向杨云枫,冲着杨云枫微微一笑,这才由小监领着从一侧出了含元殿,在殿外等候。

李隆基立刻让高力士将张旭的试卷拿上殿,仔细的看了一眼,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随即将试卷放到一侧,不时又有人开始交卷,短短半个时辰内,已经大半的人都交了卷子,只有寥寥几人还在埋头答卷,而杜甫恰恰就在其中。

李隆基这时走下殿来,讪讪走在考生的考桌间,这时一个士子抬头见李隆基站在自己的身侧,立刻吓得惊慌失色,跪倒在地,哆嗦不已,李隆基见状着实一愕,连忙扶起了那个考生,低声道:“是朕不对,你认真答卷,朕给你多点时间!”

那考生见李隆基如此体贴,一阵感动,双眼早已经模糊不清了,不住地点头,随即坐到考桌前,继续答题,但是双手颤抖不已,显然还是很激动,李隆基这时蹲下身子,对那考生道:“不用紧张,慢慢答,朕不再打搅你了!”说着起身走开。

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暗道,也不知道是因为史记的记载,还是自己第一次见李隆基时的先入为主的印象,自己总以为李隆基应该已经昏庸不堪了,不过这些日子几次见李隆基,却发现原来李隆基根本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而且还比之任何朝代的君主都要圣明,一个九五之尊,能如此对待一个考生,实在是难能可贵,也体现出了李隆基求贤若渴的心态。

杨云枫心中这时突然涌起了一个想法,历史上记载的李隆基转变是因为杨玉环入宫之后的事情,如果此刻的李隆基不会再拥有杨玉环,是否李隆基就不会如同历史上的说法一样,带领大唐走向末路呢?自己一直在想这如何选立一个有为的太子,开立新朝,为何就从来没有想过,继续拥护李隆基呢,让李隆基改变原来的历史,做一个善始善终的有为君主呢?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突然感觉豁然开朗了起来,以前的种种问题,似乎都是围绕着开元盛世由谁来继承的问题,而如今不过是开元二十五年,离开元盛世的结束还有三年,而玄宗时期的天宝时期,也还有十四年的时间,如此就是说,现在的玄宗即便是按照正常的历史发展,还有十七年的皇帝生涯,这十七年完全可以颠覆任何事情了,这十七年也完全可以开创另外一个盛世,比之开元更加繁荣的盛世。

杨云枫想到了这里,嘴角洋溢出了一丝笑容,心中也从来没有如此的轻松,与其卷入太子之争当中,使得自己不能自拔,不如乘早脱身,专心一致的辅佐李隆基这个千古一帝,如此说来,自己选择在这个时期离开长安的确是明智之举,不过自己若是离开了长安,长安的发展也就脱离了自己的能力范围,自己去蜀中之后,也要尽快建立自己的势力才行,这样才能最早的返回长安。

杨云枫正想着,这时却被李适之拉了拉手臂,低声道:“云枫,你在想什么呢,皇上在叫我们呢!”

杨云枫一愕,再看李隆基已经不在含元殿中了,而一旁站着的李林甫与张九龄此刻也不在了,只有李适之与几个白发的儒官,李适之正好奇地看着自己,杨云枫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立刻跟着李适之从一旁的侧门出了含元殿,临走之时,杨云枫还看了一眼正在答题的杜甫,只见杜甫正在苦思冥想,一副忘我的姿态,杨云枫心中一叹,暗道,杜甫之才无需怀疑,但是他答卷如此缓慢,是否是太过于精益求精了,还是对于昨日见过李隆基一事,现在心中还耿耿于怀呢?

杨云枫想着出了含元殿,与李适之一同进入含元殿一旁的偏厅,这时李隆基已经坐在偏厅的上座处,见杨云枫进门后,这才笑道:“云枫、适之,来,这边坐!”

杨云枫与李适之立刻拱手谢恩,坐到一侧,杨云枫打量了一番李林甫与张九龄,而此刻李林甫也正在看着杨云枫,从他的眼神中完全可以看出嫉恨,试想今日在场的无不是朝中的重臣,但是杨云枫恰恰也在其列,有次李林甫自然可以看出了李隆基的心思,李隆基应该是格外的器重杨云枫了。

杨云枫自然也不会看不出这点,从高力士两次宣旨,对自己的态度截然不同,杨云枫也能知道自己如今在李隆基心中的分量了,杨云枫这时冲着李林甫微微一笑,点头示意,李林甫看在眼里,就好像杨云枫完全是在挑衅自己一般,心中怒火陡升,但是李隆基在,自己也只能强压怒火,让他生气的还不止如此,杨云枫经李适之、张九龄与丰王李澄的举荐,一跃成为长安中擢升官职最快的新贵,而自己一心培养的人才唐显,在长安已经三年有余了,却始终没有让李隆基如此的重视,这让李林甫如何能不生气?

李隆基这时看向杨云枫,笑道:“云枫,你的好友张旭的确是个人才,刚才他的考卷,朕已经看过了,见解非凡……”说着话锋突然一转,脸色也微微一变,道:“可惜此人性情乖张怪癖,狂放不羁,若是委以重任的话,只怕更是目中无人啊!”

杨云枫已经猜到了李隆基的心思,李隆基既爱张旭之才,但是又不喜张旭的性子,而自己是张旭的好友,李隆基想从自己这里询问一下如何安排张旭。果不其然,这时李隆基问杨云枫道:“云枫,张旭此人你以为如何安排最为妥当?”

杨云枫闻言立刻站起身来,心念急闪,若是自己一味的保举张旭,反而会适得其反,但是如果让李隆基不要重用张旭,不但觉得对不起朋友,也许李隆基也会对自己有看法,真是左右为难,这时心中一动,立刻道:“正如皇上所言,皇上慧眼,一眼便看穿了张旭,臣以为张旭是个人才不可不用,但是其性子的确有些过于乖张,皇上不如贬之,磨砺其性子一番后,再委以重任!”

李隆基这时笑道:“云枫,你每次都能说中要害,深明朕意,深合朕心……”

杨云枫心中一喜,立刻拱手道:“皇上,臣有一建议,此去蜀中,臣要彻查蜀中官员瞒报灾情一事,只怕到时候灾后重建的工作需要人才干吏,不如将张旭交给臣,到时候臣带着他去了蜀中,再看有何合适的职位,给他安排一个,让他从低做起,若是做出了成绩,皇上再决定他日后之路,若是还是一如既往的话……”

杨云枫话还没说完,李林甫立刻起身拱手道:“皇上,臣以为不可,张旭此人微臣也早有耳闻,此人仗着写了一首好字,任谁也不放在眼里,如此狂放之徒,最多给他一个县令罢了,若是去了蜀中,耽误了蜀中百姓的生计,蜀中百姓自然不会放过张旭,然张旭毕竟是皇上派去的,到时候只怕蜀中百姓对皇上也会有所微词啊!”

杨云枫这时看向李林甫,心中暗道,李林甫定然是以为自己要给自己安插亲信,培养自己的势力了,所以才如此反对,立刻对李隆基拱手道:“皇上,臣与张旭是至交好友,其性子虽然乖张,但是绝对不会拿灾区百姓的生计儿戏的,这点臣可以用脑袋担保!”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九龄这时也站起身来,对李隆基拱手道:“皇上,臣在洛阳之时,也曾见过张旭一面,其人虽然顽劣,但是实有大才,不可不用啊,云枫所言极是,若是将他放倒一个普通的州县,也看不出其才干,不如就将他放倒蜀中好好磨砺一番再说!”

张九龄刚说完,李适之这时也起身拱手复议道:“皇上,张大人与杨大人所言极是!”

李隆基这时沉吟了片刻,看了三人一眼后,站起身来,在偏厅里踱步了良久之后,这才道:“就按照云枫所言,让张旭去蜀中!”

李林甫闻言心中一叹,冷冷地看向杨云枫,见杨云枫满脸的喜色,心中更是来火,他却不曾想到,杨云枫开心,一来是因为至少张旭也可以与自己一同去蜀中,二来是在笑张九龄与李适之,他们定然是以为帮了自己举荐张旭,同时也是在为丰王李澄培养势力,实则却不知道杨云枫心中早有了另外一番打算了。

这时外面的小监进门禀告道:“皇上,所有考生,都已经交卷了!”

李隆基点了点头,道:“让他们在含元殿等着,朕一会就去!”待小监退下后,李隆基这时又看向杨云枫,道:“云枫,你认为杜甫此人如何?”

杨云枫心中一动,暗道,刚举荐了张旭,倒是忘记了杜甫,但是如果此刻也要举荐杜甫的话,李林甫固然会极力反对,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一次往蜀中安插两个自己的人的,即便是李隆基,只怕也不会让杜甫也跟着自己去蜀中了,想至此,杨云枫立刻拱手道:“皇上,子美兄此人亦有大才,而且做事谨慎,谨小慎微,只是累与其曾经的显赫家室,倒是将其才能埋没了不少!”

李隆基闻言点了点头,恍然道:“哦,原来如此,难怪朕觉得杜甫此人似乎与耳闻有所不符,原来当中还有这么一个典故……”说着抚须看向李适之,立刻道:“适之,杜甫乃是你忘年之交,你有何话说?”

李适之闻言立刻拱手道:“皇上,杨大人所言极是,臣无话可说!”

李隆基看着李适之,沉吟了片刻后,这才道:“嗯,四位爱卿随朕一起去含元殿吧!”

杨云枫自然知道李适之与杜甫的关系,不然杜甫的《醉八仙》也不会将李适之排在第二位了,不过心中却在想,为何杜甫来长安之后,却没有去找李适之呢?而李适之在李隆基面前,又没有为杜甫说上半句好话?随即心中一动,暗道,恐怕这就是所谓的文人气节吧,李适之只怕愿意举荐杜甫,但是又怕李隆基心存芥蒂,而杜甫自然是不屑于攀权附势了。

杨云枫一边想着,一边跟着李隆基出了偏厅,这时的含元殿中,四五十个士子已经分裂两排,整齐地站在殿中,李隆基登上大宝后,众士子纷纷跪倒在地,高呼万岁,李隆基微微点了点头,挥手道:“平身吧!”

待众学子站起身后,李隆基这才对众人道:“诸位学子,今日殿试辛苦了,不过方才的不过只是笔试罢了,现在还有面试,朕要考你们几个问题!”

众学子闻言纷纷拱手道:“是!”

杨云枫站在殿下,看着一众学子,张旭与杜甫都站在中间位置,两人都看了一眼杨云枫,微微一笑,却听殿上的李隆基这时道:“曾经有人给朕提过一个土地的改革建议,朕很是震惊,现在朕就问你们,如果要让百姓多产,多税,当如何处之?”

杨云枫闻言心中砰然一动,不用说了,李隆基口中说给他提建议的就是他杨云枫了。这时立刻有一个学子出列,拱手道:“回皇上,学生以为,若是要百姓多产,唯有加重赋税,百姓自感压力之下,自然就会多产多劳,如此皇上的两个问题,其实也就是一个问题,只要皇上下令,加重赋税,百姓多产问题也就解决了,而百姓多产了,税收也就自然多了,如此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此人说完看了一眼坐上的李隆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似乎在等着李隆基的赞叹,同时又看向了殿下站列中的李林甫,杨云枫转头看了一眼李林甫,只见李林甫抚须而立,摇头晃脑,似乎也格外的满意。

杨云枫心中暗道,此人若不是李林甫的子侄,只怕也是李林甫的学生,这时却听李隆基坐在殿下笑道:“好,好,果然是妙计!”

此人闻言立刻跪倒在地,高呼道:“多谢皇上赞赏!”

杨云枫闻言立刻出列拱手道:“皇上,臣以为万万不可!”。

【第3?25章】张伯高策

李隆基微微一笑,“哦”了一声,抚须看着杨云枫,这时一侧的李林甫也站列出班,拱手道:“皇上,杨云枫大胆,此次是皇上考核三都学子,非官员考核,是否有问题,皇上如此圣明,心中自然有数,又何必要杨大人你出列指指点点?”李林甫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道:“哦?杨大人定然是技痒难耐了,这也难怪了,杨大人本也就是洛阳有名的才子,如此殿试,杨大人未能一显才华,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冲着李林甫微微一笑,道:“李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大人是说,下官是在圣上面前故意卖弄不成?还是在嘲笑下官不是科举出身?”

李林甫闻言冷冷一笑,不再言语,转头看向李隆基。

李隆基这时挥手道:“二位爱卿无需辩论,朕心中自有打算!”说着看向跪在地上的那名士子道:“依你之言,若是朝廷需要税务,或者朝廷若是遇到用钱之际,只需要加重百姓税收即可?”

殿下那士子闻言立刻拱手回道:“是的,陛下,学生正是这个意思,但自然也不是光是增加税务,我大唐以仁德治理天下,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朝廷的税务多了,自然也就可以多为百姓办点实事了!”

李隆基闻言眉头微皱,杨云枫心中暗叹,张九龄笑而不语,李适之则是瞥向一旁的李林甫,无奈摇头,李林甫抚须而立,满意地微笑点头,这时却听一人纵声大笑,道:“可笑,可耻,可恶……”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他自然听出了说话之人正是乖张的张旭张伯高了,这时李林甫在一旁怒声道:“张旭,你大胆,含元殿上岂是你卖弄的场所?”

张旭这时大踏步上前两步,正眼都不瞧李林甫一眼,冷声道:“方才李大人不是说这次正式皇上考核三都学子么?”说着对殿上的李隆基拱手道:“皇上,如此谬论,其心当诛!”

李隆基闻言“哦”了一声,李林甫这时气的脸上通红,嘴角微颤,指着张旭半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适之这时在杨云枫耳边低语道:“那个学子正是李林甫的公子李昭元!”

杨云枫闻言“哦”了一声,心中暗道:“原来如此,看来李隆基也不可能不知道,不过张旭如此出来一闹,只怕一会落下把柄在李林甫手中,蜀中之行只怕要泡汤了!”

李昭元这时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张旭,满眼的不屑,杨云枫刚才还没注意李昭元,此刻才看清这李昭元长的也算是俊朗,只是眼睛之中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总是透露出一股傲慢之色,也许是与他的家世有关吧,有一个李林甫老爹,换谁也都一样。

李隆基这时看着张旭,问道:“张旭,你说李昭元其心当诛?看来你与他的见解有所不同?朕绕有兴趣,想听听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张旭这时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昭元,这时对李隆基道:“李昭元李兄说,加重百姓的税收,还美其名曰是相辅相成,李兄定然平时是过惯了上层生活,不知底层百姓疾苦,如今天下八成以上的百姓都没有自己的田地,依仗着为那些地主乡绅做佃户维持生计,每年却只能得那些微薄的粮食,即便是此刻的税务都力不能及,如何能加重税务?李兄又说,重赋之下,会促进百姓生产,那么张某倒是要问李兄了,即便百姓的生产的确多了,那与百姓又有什么关系?地主乡绅们,每年给百姓的粮食会增加么?如果不增加,倒是百姓的税赋增加了,你让这些百姓如何生活?”

李昭元这时抬头看向张旭,冷笑道:“你又岂会知道,生产多了,地主乡绅不多给百姓粮食?”

张旭冷冷一笑,道:“即便是多给了百姓,能多给多少?如此政策之下,百姓多劳多得,那些乡绅地主却不劳而获,如此不公平的政策若是颁布了,岂不是让普天之下的百姓都寒心么?朝廷每年从这些地主乡绅的手中能收取多少税赋?而这些地主乡绅每年的所得又是多少?如此不成比例,如何让百姓不叫屈?”

张旭此番言论一出,满朝的士子皆哗然,李昭元满头尽是冷汗,哑口无言,李林甫脸色一会紫一会黑,眼神恶毒地看着张旭,恨不得将张旭生吞了。

李隆基这时点了点头,看了张旭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的微笑,这时看向殿下一旁站着的杨云枫,笑道:“张伯高与杨云枫不愧是至交好友,见解都一般无二!”

杨云枫闻言立刻拱手还礼,却听李隆基对张旭道:“如此说来,张旭你心中已经有了一番见解,按照你所言,应该如何?”

张旭纵声一笑,道:“如此还不简单?既然税赋要从百姓身份收取,那么只要做到四个字即可!”

李隆基奇道:“哪四个字?”

张旭顿地道:“还田于民!”

张旭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凛,杨云枫也是如此,这张旭的见解的确可见一斑,与自己之前对李隆基说的那番话,完全如出一辙,以前在洛阳之时,只知道张旭的狂草了得,喝酒厉害,却还不知道张旭对于这些还有如此见解,倒是自己小看了张旭。

李隆基心中也着实一惊,本来张旭李昭元的理论时,李隆基就已经觉得张旭非同一般了,如此又说出的这四个字,简直就是杨云枫的翻版,这时看了一眼杨云枫,心中暗道:“莫非是杨云枫曾经与张旭讨论过此问题?”口上却道:“哦?既然如此,朕也很想看看这个政策如何推行!”说着压低了声音道:“若是朕给你一个县,从你治理的那个县开始,首先实行你口中的‘还田于民’政策,你可有本事做好?”

李隆基此言一出,不但张旭心中一凛,杨云枫心中也着实一惊,连忙暗道,看来老子没有看错人,李隆基能够开创开元盛世也绝对不是历史的巧合,而是李隆基的确不愧是一代明君,他借此机会,原来是心中早有了打算,想借着张旭从地方上开始收田国有,还田于民,也就是说,自己那日在紫宸殿对他说的一番话,的确的打动了李隆基,只怕他这些日子心中一直都在盘算着这个计划,如今正好找到了机会!

张旭闻言立刻道:“学生虽然不才,不过州府弹丸之地,治理也是轻而易举!”

李隆基闻言冷冷一笑,道:“口出狂言,你若是办不到如何?”

张旭立刻道:“学生愿用脑袋担保!”

李隆基闻言嘿嘿一笑,不置可否,这时看向杨云枫,道:“杨云枫,张旭以后就由你监督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立刻上前拱手道:“微臣领旨!”

李隆基这时看向跪在地上的李昭元,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时才道:“李昭元开学士籍,永不录用!”

李隆基此言一出,张九龄与李适之嘴角立刻露出了一丝笑意,杨云枫转头看向李林甫,只见李林甫的面色格外的难看,而跪在地上的李昭元早已经是哆嗦不已,却听李隆基这时对李林甫道:“李爱卿,令郎你就领回去,再好好下吧!”

李林甫哆嗦不已,连忙跪倒在地领旨谢恩。

而李隆基的一番话,也就是表示张旭被殿试结果还未出来,就已经被李隆基破格而用了,满朝的士子都投来了羡慕的眼神,杜甫站在列班,眼神也看向了张旭,又看了看杨云枫,心中微叹一声,低下了头。

李隆基这时道:“今日殿试到此结束,今晚在紫宸殿,朕将为诸位学子设下宴席,古话说文无第一,不管殿试结果如何,你们都是我大唐不可多得的人才……”说着看向杨云枫与张九龄、李适之、李林甫四人道:“四位爱卿今晚也要赴宴!”说着又对高力士道:“也要传来唐显与吴澄江!”

出了含元殿,张九龄与李适之相谈甚欢,无疑是因为李林甫的公子李昭元当中出丑,而且还让李隆基开除了士籍,永不录用,这对李林甫的打击有多大,可想而知。

杨云枫则是与张旭,杜甫一起出了含元殿,杨云枫乘机问张旭与杜甫道:“今日二位仁兄出门太早,云枫本想提前告知二位李三爷的身份的,不过今日殿试看来,对伯高兄与子美兄并无什么影响啊!”

张旭闻言哈哈一笑,道:“不瞒云枫兄,今日见殿上坐着皇上就是的昨日见过的李三爷,我也着实吃惊不已呢!不过后来想想,我与子美兄又没有得罪皇上,又有何担心的?”

杜甫这时对张旭拱手道:“对了,还未恭喜伯高兄呢,如今殿试结果还没出来,伯高兄已经被皇上钦点成县令了,一个皇上钦点的县令,只怕伯高兄也是头一人吧!”

张旭闻言无奈一叹道:“无论是不是钦点,也不过是一个县令罢了,有何好恭喜的?”

杜甫苦苦一笑,摇头不语,这时张九龄与李适之走来,张九龄对张旭拱手道:“伯高先生,今日殿上可是一鸣惊人啊,与云枫之前的见解可谓是相得益彰,异曲同工啊!”

张旭闻言一愕,拱了拱手,却没有说话,拉着杜甫与杨云枫走开,杜甫则是瞥了一眼李适之,随即跟着张旭而去。张九龄看在眼里,脸色微微一变,这时低声道:“不识抬举!”

李适之这时哈哈一笑,对张九龄道:“老师也莫要与他一般见识,他性情就是如此!”

张九龄看着远去的张旭与杜甫,这时低声道:“适之啊,这杜甫是你旧友,你要好生拉拢才是!”李适之点头看向远去的杜甫,沉默不语。

这时李林甫与李昭元从含元殿走出来,李林甫这时低声对李昭元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人家张旭殿试结果未出,就混上了一个县令,你倒好,殿试结果还未出,就被剥去了士籍,还永不录用!”

李昭元满脸的不服气,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县令么?况且爹刚才看我在殿上说话之时,不也是满脸堆笑,自信满满嘛?孩儿被皇上剥去士籍之时,爹你不也是一句话也没说么?现在倒是来怪孩儿了?”

李林甫闻言脸色一变,立刻扬起了手,道:“你这个兔崽子……”李昭元见状立刻跑了开去。

李林甫这时无奈一叹,想到李隆基今晚在紫宸殿举行宴会,唐显与吴澄江还要皇上亲自嘱咐高力士,也在名单中之内,心中暗道,看来指望这小兔崽子是不行了,还得看唐显与吴澄江的,想至此不禁又是满脑的懊悔,暗叹自己的儿子为何不能像唐显一般?

张九龄与李适之见李昭元从一旁跑过,转头看来,却见李林甫一脸失意的走来,这时两人相视一眼,李适之连忙上前拱手道:“李大人,今日令郎在殿上的表现真实令人刮目相看啊,也可谓是一鸣惊人啊!”

李林甫脸色一变,闷哼一声,拂袖而去,身后立刻传来了李适之与张九龄得意的笑容,李林甫听在耳内,心中暗骂道:“老匹夫,日后有你好看的!”

杨云枫与张旭、杜甫一路相谈甚欢,杨云枫知道张旭的得势,似乎对杜甫有不小的影响,立刻对杜甫道:“子美兄,你也不必如此,刚才你们还是殿试之时,皇上还专程向云枫问及了子美兄!”

杜甫脸色不变,心中却砰然一动,但是却始终没问杨云枫究竟李隆基对自己的评价如何,杨云枫刚欲说话,这时却见一旁蹿出一人,一把抓住了张旭的衣领,怒声道:“张旭,小爷如何得罪你了,你在殿上为何处处针对小爷!”

杨云枫与杜甫都是一惊,转头看去,抓着张旭衣领的正是被李隆基剥去了士籍、永不录用,李林甫之子李昭元,只见其满脸的怒色,张旭却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李昭元,冷声道:“张某向来是对事不对人,你的政策的确有问题,况且这含元殿上,你李昭元说得话,我张伯高却说不得话么?”

李昭元听张旭如此一说,怒火更甚,立刻一拳打在了张旭的脸上,张旭顿时应声倒地,杨云枫看在眼里,立刻一个飞脚将李昭元踢翻,怒声道:“大明宫内,如何容你这宵小之辈放肆?”一边说着还一边拉着杜甫挡在自己的身后,又在李昭元的腹部踹了几脚,这才扶起了一旁的张旭。

这时身后传来了李林甫的声音,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李昭元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立刻站起身来,捂住自己的腹部,指着杨云枫道:“你算什么东西,连小爷你也敢踹?”

李昭元话音刚落,杨云枫立刻又是一脚踹在李昭元的肚子上,李昭元一个站立不稳,摔了一个狗吃屎。

方才有杜甫挡着,李林甫虽然怀疑自己的儿子在被人打,但是却没有亲眼看到,但是这一脚却看的真真切切,立刻扶起自己的儿子李昭元,随即转头瞪着杨云枫,怒声道:“大胆杨云枫,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大明宫内,你竟然当众打人?”

李昭元哪里受过这种鸟气,见自己的父亲在身边,更是毫无忌惮了,立刻上前一脚踹在了杨云枫的肚子上,杨云枫腹部本来就有伤,如今被李昭元这般一踹,顿时伤口破裂开,鲜血不止。

这时张九龄与李适之也已经走来了,见杨云枫腹部有血,立刻对李林甫道:“李大人,令郎被剥去士籍,心中不忿,也不能拿别人撒气嘛!这大明宫内,竟然发生这种事,皇上若是知道了,你令郎只怕就不是剥去士籍这么简单了!”

李林甫冷哼一声道:“张大人没看到是杨云枫先动手的么?”

张旭这时上前,擦了擦嘴角,冷笑道:“恐怕是令郎先动手的?”

李林甫这时才看到张旭的嘴角含有血丝,转头看了李昭元一眼,这时道:“罢了,罢了,本官也不和你们争辩!”说着一把拉着李昭元就往大明宫外走,李昭元自是不服,连胜道:“爹,别人都欺负到我李家头上来了,你还是如此……”话没说完,立刻就觉得脸上一痛,李林甫一巴掌打在了李昭元的脸上,怒声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如今那边都是张九龄的人,与他们争辩又有什么意思?到时候他们众口一词,你又如何反驳?况且张旭脸上的伤不也是你打的么?况且杨云枫此刻又受伤了,到时候你说皇上会信谁的话?”

李昭元听李林甫如此一说,心中着实一凛,这时回头愤愤地看了一眼众人,这才跟着李林甫出了丹凤门。

张九龄这时扶着杨云枫,询问道:“云枫,你的伤势如何?”

杨云枫摆了摆手,道:“无碍,无碍!”这时心中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立刻道:“只怕今夜不能赴宴了,还请张大人与李大人代为向皇上通报一声!”

李适之闻言沉吟片刻,立刻笑道:“云枫果然是好计谋,如此一来,皇上定然要追问,那么就可以查到是李昭元将云枫你踢伤的,看李林甫如何收场!”。

【第3?26章】为伊憔悴

张九龄听杨云枫与李适之如此一说,看了一眼杨云枫,立刻嘴角露出了笑意,这时也赞道:“云枫原来早有打算,也好,老夫就替你想皇上禀明此事……”

张旭与杜甫似乎完全听不懂三人的对话,但是又似乎隐隐感觉到三人好像在用计划对付李林甫,两人站在一旁相视一眼,同时又看向杨云枫,两人心中均在想,杨云枫来长安之后,似乎已经不是洛阳的那个杨云枫了。

却听杨云枫这时摇头道:“两位大人误会云枫的意思了,若是将李林甫逼急了,两位大人与云枫都没有什么好处,况且此事只能惩治李昭元,而李昭元刚被皇上剥去了士籍,以后对丰王,对二位大人也没有什么威胁了,而向皇上状告此事,又不能伤及李林甫,反而触怒了李林甫,此乃得不偿失之事,万万不可为!”

张九龄与李适之闻言眉头皆一皱,张九龄这时奇道:“那么云枫你为何要请假?”

杨云枫这时嘴角洋溢出一丝笑意,道:“这是为了另外件事!总之今晚二位大人千万不要提及此事,到时候事情就自有分晓了!”

杨云枫带伤回府,着实吓了宗露一跳,连忙让下人请来了大夫为杨云枫重新敷药包扎好伤口,张旭与杜甫站在一旁,看着杨云枫的表情,显然没有一丝为自己受伤而苦恼的表情,甚至脸上还挂着一丝诡异且让人不解的笑意,他们同时想起了在大明宫时,杨云枫与张九龄、李适之三人的对话,杜甫毕竟是官宦世家,虽然还不知道杨云枫晚上将有什么行动,但绝对是要对付某个人,或者是某群人,而张旭虽然没有杜甫的城府,没有想到这点,但也觉得今晚的这件事绝对不会简单。

杨云枫包扎好伤口后,宗露与贝儿、翠儿三人连忙为杨云枫去煎药,这时谢阿蛮走入堂中,看着杨云枫却没有说话,杨云枫见谢阿蛮眼神中透露出的一丝担心,心中突然一动,暗道,这究竟是杨玉环比较担心自己,还是谢阿蛮她自己呢?

杨云枫想到这里,冲着谢阿蛮微微一笑,道:“阿蛮,我的伤势没有什么问题,你……让玉环不用担心!”

谢阿蛮这时冲着杨云枫冷冷一笑,道:“公子如何得知是小姐让我来的?”

杨云枫笑而不语,却听谢阿蛮这时又道:“公子,听闻你就快去蜀中了,小姐让我请你过去,说有事要对你说!”

杨云枫让杜甫、张旭在殿试结果没出来之前,放心的住在杨府,随即立刻起身与谢阿蛮前去杨府的后院去见杨玉环,说来杨云枫这阵子忙于赈灾征粮的事,也有半个多月没有见过杨玉环了,这一次来到后院的小屋前,发现屋门并没有关,而杨玉环仍是一身道袍的坐在屋内。

谢阿蛮这时让杨云枫在门外等候,自己则是走到杨玉环的身边,轻声道:“小姐,杨公子来了!”

杨玉环这时缓缓的站起身来,慢慢转过神来,杨云枫看在眼里,这眼前的杨玉环,还是昔日的杨玉环么?昔日杨玉环虽然还没有历史上说的那般肥胖,但是至少也不是倩瘦的女子,但是此刻眼前的这个女子,完全可以用瘦弱来形容,短短的半个多月,杨玉环就已经瘦成了这样了?杨云枫顿时惊呆了,眼前的昔日丽人哪里还有半点风采?

杨云枫这时只感到眼角一阵湿润,泪珠就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的喉咙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杨玉环这时却微微一笑,对杨云枫道:“钊哥,你怎么了?”

杨云枫连忙走到杨玉环的身边,紧紧地握住了杨玉环的手,道:“玉环,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杨云枫淡淡一笑,随即问道:“钊哥,听闻你要去蜀中了?可否带着玉环一起去?玉环自幼离家,已有十数载,心中时刻挂念母亲!”说到这里眼神中透射出一份哀怨之色。

杨云枫此刻才注意到,杨玉环对他,对她自己的称呼都已经变了,这时心中一动,暗道:“对了,如果将杨玉环带去蜀中,一来可以暂时避开寿王李瑁,二来还可以去杨家,让杨母来劝杨玉环还俗,三来自己与她一路相处,说不定还能……”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道:“不瞒玉环说,即便玉环不找我,我也有此打算,在皇上的调令下来的那一霎,我心中第一个想到了就是,这次去蜀中,若是将玉环也带上,让玉环与伯母,母女重逢,玉环定然开心!”

杨玉环闻言立刻喜道:“真的么?钊哥!”说着紧紧地握着杨云枫的手,脸上的一丝笑容,仿佛立刻给杨玉环增添了几分色彩,挽回了一点昔日的风华。

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一阵感动,他当然明白,杨玉环之所如此,完全是因为他杨云枫。杨云枫知道在长安自己目前没有机会出头,而且树敌太多,加上之前李隆基的赐婚,搞的自己处处受制于人,如今只要自己一旦出了长安城,那就是天大地大,任君逍遥了,那如果带上杨玉环一起离开长安这个是非地,也许杨玉环心中就再无牵挂了,心中也没有什么压力了,反而会活的更加开心一点,那是也许就能与以前一般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紧紧地握住杨玉环的手,微微一笑,柔声道:“玉环,我何时对你说过假话?你此刻就与阿蛮收拾一下,过几日我们就一起离开长安!”

杨玉环闻言不住地点头,哪里还有半点出家人的样子,完全就回到了以前的少女情怀,看着杨玉环脸上的笑容,杨云枫刚才初见杨玉环时,那颗瞬间冰冻的心,就犹如遇到了一缕阳光一般,慢慢地开始解冻了。

看着杨玉环如此开心,谢阿蛮脸上也逐渐露出了一丝笑意,但是见杨云枫看着杨玉环的表情,谢阿蛮心中竟然涌起了一丝酸意,她以前完全看不起的这个男子,原来也有深情的一面,她一直呆在杨玉环的身边,对于杨玉环的心思完全明白,她自然也知道杨玉环出家的原因,如今见眼前的这对少男少女满面的笑意,谢阿蛮却发现自己的心却瞬间的冻结了。

杨云枫好一阵安慰杨玉环,但是始终没有提及让杨玉环还俗的话,他知道此刻还不是时候,难得杨玉环如此开心,这些会让人不开心的话,还是等到了蜀中再说吧。

杨云枫出了屋门后,见杨玉环兴奋的进了内屋收拾行礼,心中一叹,这时才见到谢阿蛮站在屋门前,正痴痴地看着自己,之前还没有注意,此刻一看之下才发现,原来瘦了的却不止杨玉环一人,这谢阿蛮也瘦了许多,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昔日的那种娇蛮的傲气,眼神也比以前柔和了许多。

在杨云枫的心中,谢阿蛮就是一个懵懂未开的小女孩,从来没有想过其他的事情,但是杨云枫从谢阿蛮的眼神中完全可以看出,谢阿蛮对自己的一丝小艾情怀,对自己的迷恋。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暗道:“这杨钊的皮囊就如此受女子喜欢么?贝儿如此,如今谢阿蛮也如此?”想着立刻避开了谢阿蛮的眼神,转过头去,这时对谢阿蛮道:“阿蛮,好好照顾你家小姐,看到你家小姐瘦成这般,我心中着实不是滋味,如今玉环难得如此开心,你要劝她多吃点东西……”

谢阿蛮这时听着杨云枫的话,心中酸,暗道:“他心里只有小姐,如何会关心我这个丫鬟?阿蛮啊阿蛮,你也忒自不量力,自作多情了!”想至此,心中一叹,淡淡地道:“阿蛮知道了!”

却听杨云枫这时又道:“阿蛮,我看你最近也瘦了许多,定然是为了你家小姐操心的吧,你不能总顾着你家小姐,也要顾着自己,我……我与你家小姐也不希望你如此憔悴下去……”

谢阿蛮这时心中暗暗对自己倒:“他有注意我?虽然我并完全是为了小姐,但是他的确有注意我……这难道还不够么?”想到这里,脸上苦苦一笑,立刻应允道:“多谢公子关心,阿蛮知道了!”

杨云枫站在原地,迟疑的半晌,他本想对谢阿蛮道:“你还小,等你长大一点吧,也许还有可能……”但是这话又如何能说出口,两个女子为己消得人憔悴,自己又如何忍心伤了她们的心?况且以杨云枫对谢阿蛮的了解,谢阿蛮虽然一直以来都是杨玉环的丫鬟,但是她的自尊心可能比杨玉环还要重,如果受了这层打击,还指不定她能做出什么事来。

谢阿蛮见杨云枫站在后院中,既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没有说话,心中也是奇怪,暗道:“莫非他知道……他知道我对他……”谢阿蛮此刻的心情也格外的矛盾,既希望杨云枫知道自己的一颗心,同时又希望杨云枫不知道。

杨云枫这时微叹一声,还是迈出了脚步,离开了后院,只留下谢阿蛮一股热情且又失望、同时又有一丝愧疚的眼神。

如今时近中午,宗露已经让贝儿与翠儿准备好了午饭,杨云枫让翠儿与贝儿,去将杜甫、张旭以及罗玉林、赵云龙都请了出来,众人一起吃了一顿午饭,贝儿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今日的心情特别的好,不时地看向杨云枫,也许是因为杨云枫答应了她,会带着她一起去蜀中的缘故吧。

杨云枫倒是没有注意这点,张旭这时对杨云枫道:“云枫兄,有菜无酒,未免太不够意思了!”

杨云枫闻言一愕,指着桌上的酒壶奇道:“这不是酒么?”

张旭这时轻佻了一下眉头,尚未说话,杨云枫立刻就明白了张旭的意思,他是惦记着罗玉林的两坛烈酒呢,想至此杨云枫立刻让贝儿去拿来一坛,打开了封口,笑道:“伯高兄看来是对这种酒情有独钟啊?”

张旭闻言哈哈一笑道:“昨夜饮过了这种烈酒之后,此刻喝什么酒,都觉得淡而无味了……”说着看着桌上的一坛酒,看向杨云枫道:“云枫兄,你不是还有一坛么?如何只上一坛,那一坛莫非云枫兄想要独享?你也知我与子美都是酒坛子,这一坛未免有点……”

杜甫见张旭如此钟爱这种酒,也觉得奇怪,贝儿给杜甫斟满了一碗后,杜甫拿着酒杯放在鼻间闻了半晌,这时哈哈一笑,道:“难怪伯高如此钟爱了……”说着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张旭此刻仿佛别人要和他抢酒喝一般,一连饮了四五碗之后,这才觉得解馋,杨云枫苦苦一笑,对张旭道:“伯高兄,你若是想以后都能喝到这种酒的话,那一坛就一滴也不能饮!”

张旭闻言皱眉道:“这是何道理?”

杨云枫这时笑道:“伯高兄,你昨夜只顾着饮酒,并没有注意云枫与罗玉林的对话,自然也不知道这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几坛烈酒了,可谓是喝一杯酒少一杯了!

张旭闻言脸色大变道:“此话怎讲?”一边说着,还一边将倒在碗里的酒,又倒回了坛中,连声道:“难怪一向视钱财如粪土的云枫,此时也如此的小气了,原来这酒是绝无仅有的?”说着眉头又是一皱,好奇地看向杨云枫奇道:“云枫兄,你是说只要我不再打你另外一坛酒的主意,这种酒就永远喝得?”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坛酒今夜可是关键,云枫要用这坛酒,换来一个酒窖,莫说永远免费给你喝了,就是让你终年泡在酒缸里都不成问题!”

罗玉林一直没有说话,此刻听杨云枫如此一说,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神色,看向杨云枫,道:“杨大人,你当真有能耐让罗某继续酿制此酒的话,你就是罗某的再生父母,我罗家的恩人了!”

杜甫连饮了好几碗,这时打了一个饱嗝,笑道:“此酒的确是天下无双啊!好酒,好酒……”

张旭听杜甫如此一说,连忙抱起酒坛,放到桌下,对杜甫道:“好酒就要慢慢喝,子美兄,还是多吃菜吧……”看着杜甫冲他哈哈一笑后,张旭想到自己昨夜一口气喝了一坛,连声暗道:“浪费,浪费,真是浪费啊!”

杨云枫拿起张旭藏于桌下的酒坛,笑道:“伯高兄想要独享啊……”见张旭面露尴尬之色,这时起身拍了拍张旭的肩膀,笑道:“伯高兄放心吧,过不来多久,你就可以与此酒做伴了!”

张旭尚未说话,酒坛就已经被杜甫抢了过去,张旭见状连声道:“子美兄,给我留一点……我用《水调歌头》的狂草书换你一碗……只留一碗……”

杨云枫见张旭与杜甫如此钟爱此酒,知道自己今夜的计划绝对可行,看来今夜李隆基的这个晚宴,自己要做的事真是太多了。

宗露满脸的笑意,见杨云枫的朋友都是如此可爱,会心一笑,这时见杨云枫面露愁容,伸手握住杨云枫的手,却什么也没说,她有自信,与杨云枫虽然成亲不久,但是二人心心相印,自己不用说什么,杨云枫也应该明白自己的心意。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向宗露,冲着宗露微微一笑,随即伸手在宗露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这眼神与举动,都是给了宗露最正面的回答。

饭后,杨云枫将赵云龙请到了书房中,对赵云龙道:“赵兄,杨某即将要去蜀中了,这件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赵云龙这时点了点头,道:“前几日就已经听夫人提及过!”心中却在诧异,杨云枫这口气,似乎是要将自己留在长安?

却听杨云枫这时道:“赵兄,有几件事,杨某要郑重的委托你去办,除了你,没人能办好此事!”

赵云龙闻言立刻起身拱手道:“公子有话不妨直说,只要赵某能力范围之内,定然赴汤蹈火!”

杨云枫立刻对赵云龙道:“这一次去蜀中,拙荆恐怕要留在长安,杨某不太放心她的安全,所以杨某请赵兄务必要保护好其周全!”

赵云龙脸色微微一动,立刻道:“赵某也知道公子此去蜀中是为何事,相比夫人,赵某以为公子的危险更甚夫人!”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赵兄所言极是,不过蜀中那边,杨某自有打算,杨某的安全赵兄可以放心,相比之下,只要拙荆安全了,杨某在蜀中才能放心,不过赵兄放心,只要我在那边安顿了下来,自然也会接拙荆过去的,到时候赵兄自然也可以去蜀中了!”

赵云龙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却听杨云枫这时又道:“另外还有一件事……待杨某离开长安之后,只怕朝廷会要对付七龙帮,所以赵兄务必要看住我们天地会的弟兄,在这段时期内,不要强出头,等过了这个风头再说!”

赵云龙闻言皱眉奇道:“朝廷要针对七龙帮?何以赵某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朝廷还没有准备对付七龙帮,你自然不会有任何消息了,不过今夜之后就完全不同了,杨某有信心,今夜之后,皇上会着手针对七龙帮……”说着看向赵云龙,道:“对了,覃毅的伤势恢复的如何了?”。

【第3?27章】一箭双雕

赵云龙听杨云枫突然提及覃毅,心中一动,道:“覃毅?哦,还好,如今他已经可以下床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立刻对赵云龙道:“杨某这次去蜀中,准备带上他,你去让他准备一下,在去蜀中路上的时间,也足够时间让他恢复的了,到了那边,我还有好多事要依仗他呢!”

赵云龙闻言心中一动,道:“公子要带上覃毅?”

杨云枫自然明白赵云龙的意思,立刻拍着赵云龙的肩膀道:“赵兄,不是杨某不信任你,只是如今的天地会,需要赵兄你好好整顿一番,而覃毅此人,杨某并没有像对赵兄你这般的信任,所以待七龙帮被朝廷牵制住后,这就是天地会发展壮大的机会,这一切都要仰仗赵兄你了!”

赵云龙这时才明白了杨云枫的意思,杨云枫是不放心覃毅的手段,他比杨云枫更了解覃毅此人,知道其做事有点张扬,既然杨云枫说朝廷会针对七龙帮的话,而杨云枫又想扩张天地会,自然是不能张扬的,所以才会让他留在长安,整顿天地会。

夕阳西下,整个长安都被夕阳映照的通红,之前杨云枫看着长安的夕阳,总是觉得长安、甚至整个大唐都如同这夕阳一般,会逐渐的走向黑暗,但是今日再看长安的夕阳,杨云枫的心境已经与之前完全不同了,也许是自己想通了一些事情,让自己的心境豁然开朗了,如今心中有了目标,一切都感觉是那么的轻松,甚至杨云枫有一霎都认为,自己就是应该属于这个时代的,自己的重生就是为了大唐前方的光明,自己就应该是大唐前方的指路明灯。

如今天气越来越热,虽然已经傍晚,但是还是有一点燥热,杨云枫搬了张躺椅,躺在院子中,偶尔一阵风吹过,感觉格外的惬意,回头一看,原来是贝儿拿着蒲扇站在自己的身后,见自己看她,脸上一阵嫣红,格外的灿烂。相比谢阿蛮,贝儿看上去要成熟了稍许,至少在某些时候,总是让杨云枫感到,贝儿是个女人,而不是个女孩。

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微微闭上眼睛,在这一霎间,杨云枫感到,若是以后的生活都是如此,自己带着宗露、杨玉环、贝儿还有谢阿蛮四个女子,搬去江南的某个小镇,过着如此惬意,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政治争斗,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想着杨云枫的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的笑意,这时又想到了还没有来长安的卫墨,心中暗道,若是也能带上卫墨,她对自己再无恨意,你说这世间还能有什么能让老子再动心呢?

贝儿站在杨云枫的身后,见杨云枫满脸微笑,心中顿时一动,暗暗对自己倒:“莫非他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意,他此刻这个表情,是告诉我他并不反对么?”

贝儿正想着,这时管家肖德贵匆匆赶来,满头大汗地道:“老爷……老爷……”

贝儿这时冲着肖德贵道:“你没见公子在闭目养神么?何事如此慌张?”

杨云枫这时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不断擦拭着汗水的肖德贵,淡淡地问道:“什么事?”

肖德贵喘了几口粗气,这时道:“老爷……皇……皇上他来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立刻站起身来,这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此刻宫中应该在准备今晚的宴会了,张九龄与一众被邀请的人应该都早早的去宫中候着了,也就是说,皇上应该知道自己受伤的事了,而自己当时预料,李隆基最多也就是派高力士前来询问自己的伤势如何,已经了不得了,不想李隆基会亲自来杨府看望他,这是他始料不及了。而杨云枫听到李隆基来了后,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要是让李隆基见到了杨玉环,这历史会不会重新回到轨道之上?

贝儿与肖德贵见杨云枫失神,都以为杨云枫是受宠若惊,贝儿这时走到杨云枫的身旁,拍了一下杨云枫的肩膀,道:“公子,皇上来了,你是不是……”杨云枫闻言立刻回过神来,立刻道:“迎驾……”说着大踏步出了院子,迎出了杨府大门。

这时杨府大门前,正站着两人,一个身着便服,手握一把纸扇,气定神闲的仰首看着远处,不是李隆基是谁?李隆基身后跟着的无须男子,正是宦官高力士,恭恭敬敬地站在李隆基的身旁,而杨门台阶下,整齐地站着十几个便衣汉子,想是保护李隆基的大内高手。

高力士见杨云枫出来后,立刻对一旁的李隆基低声道:“皇上,杨大人来了!”

李隆基这时转头看来,连忙奇道:“朕听闻杨爱卿受伤了……”说着见杨云枫要下跪行礼,却上前一把托住了杨云枫的手,道:“既然杨爱卿受伤了,这些繁文缛节当免则免了!”

杨云枫连声道:“谢万岁!”说着连忙迎着李隆基进了杨府,一边连忙让贝儿与肖德贵去准备茶水。

李隆基坐在大堂中,左右打量了一番杨府的摆设,这才转头看向杨云枫,看了良久之后,这才唏嘘道:“云枫,朕观你气色不错嘛,你何处受伤了?”

杨云枫闻言连忙道:“多谢皇上惦记,也就是上次被隆郡王刺伤的伤口,又被人给踹开了,所以……”

李隆基这时皱眉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长安城对朕的官员下手?”

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拱手道:“听闻对方自报家门,说是什么‘七龙帮’的人!”

李隆基皱眉奇道:“七龙帮?”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奇道:“真是闻所未闻啊,这七龙帮究竟是做什么的?”

杨云枫观李隆基的表情也不似作假,同时也正说明了七龙帮的严密,立刻对李隆基道:“皇上,这七龙帮是个暗杀组织,因为分有七色下属帮会,所以统称七龙帮!”

李隆基这时看向杨云枫,突然哈哈一笑,道:“云枫倒是对这个组织很是清楚嘛!”

杨云枫知道自己多说只怕露出马脚,立刻对李隆基道:“臣也是刚查到的,臣被他们的人打伤,自然是让人去查探了一番,这个七龙帮,其实就是一个杀手组织,受雇杀人罢了!”

李隆基这时点了点头,转头对高力士道:“力士,你听过这个七龙帮么?”

高力士这时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摇头道:“回皇上,老奴不知!”

李隆基此时又看向杨云枫,沉吟了片刻后道:“受雇杀人?嗯,看来云枫你在长安是得罪什么人了吧?”说着心中一凛,这杨云枫在长安能得罪什么呢?出了上次征调粮食得罪人了,还能有什么事?李隆基想至此眉头微微一皱,拍着桌子怒声道:“堂堂天子皇城,竟然有这么一个组织,朕竟然还不知道?”说着立刻对高力士道:“力士,这件事你要派人去查清楚!”

高力士闻言立刻领旨道:“老奴知道!”这时却看了杨云枫一眼。

李隆基点了点头,这时对杨云枫道:“云枫啊,既然你的伤势无甚大碍,今晚的晚宴,还是与朕一起前去吧!”

杨云枫闻言做出一副惶恐装,立刻拱手道:“微臣何德何能,让皇上如此记挂,还亲自来请微臣,微臣真是……真是……”做出一副激动样,说了几个“真是”,再也说不出话了。

李隆基这时微微一笑,道:“朕只是想让云枫你明白,朕对你的寄望很高,朕是将大唐的未来,都寄放你们这一代年轻的官员身上了……”说着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就随朕一起走吧!”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立刻对李隆基道:“皇上,请稍后!”说着连忙进了后堂,留下满脸诧异的李隆基,高力士这时连声道:“这杨云枫也忒放肆了!”却见李隆基挥了挥手,笑道:“无妨,姑且看看杨云枫玩的什么花样再说!”不多时,只见杨云枫抱着一个酒坛走了出来,李隆基诧异道:“云枫,你这是……莫非你担心宫中没有合你口味的美酒不成?”

杨云枫微微一笑,拱手道:“皇上,微臣不是自赞,也不是夸张,臣的这种酒,即便是皇宫也没有!”

李隆基本也就是爱酒之人,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心中一动,随即哈哈大笑道:“云枫,这个笑话你说的有点过了,试问朕的大明宫内,美酒种类何止万千,什么美酒朕的大明宫内会没有?”

杨云枫笑而不语,连忙打开了酒坛的封口,李隆基见杨云枫自信满满,心中不免也有点好奇了,这时见杨云枫打开了酒坛,酒坛中顿时飘逸出一阵淡淡的酒香,却见杨云枫立刻倒出一碗来,递给李隆基道:“皇上不妨尝尝!”

李隆基刚欲接过酒碗,这时高力士却一把抢了过来,怒声道:“杨大人,你也忒放肆了,皇上是何种身份,能随便饮你的酒水?”说着对李隆基道:“皇上,让老奴先试尝一口!”

李隆基这时哈哈一笑,抢过高力士手中的酒碗,道:“力士,莫要担心,难道杨爱卿会害朕不成?”说着饮了一口碗中的酒水,啧了两下舌头,随即赞道:“妙哉,朕还是第一次饮这种酒,辛辣麻舌,却又后味无穷,好酒,好酒……”说着将酒碗中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后,这才问杨云枫道:“云枫,这究竟是什么酒?产自何地?为何朕之前从未饮过?”

杨云枫立刻又给李隆基斟上了一碗,笑道:“皇上,既然你也爱喝,就多喝几碗……这种烈酒产自长安!”

李隆基闻言一鄂,连忙指着杨云枫笑道:“原来是云枫你刚刚酿制出来的,难怪朕……”说着脸色一动,连忙道:“朕虽然说不上是酒中好手,但是也能饮出着酒至少发酵了三年以上,不可能是云枫你酿制的吧?究竟这种酒是什么名堂,杨爱卿就不要卖关子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上前拱手道:“皇上慧眼……啊不,是慧舌……这种烈酒的确不是微臣所酿制,也的确是发酵了三年,但是产地的确就是在长安!”见李隆基一脸好奇之色,杨云枫知道已经到了自己需要的结果了,随即立刻将罗玉林叫了出来,李隆基看了一眼罗冬林,心中更是好奇。

罗冬林这时扑通一声跪倒在李隆基身前,李隆基这时看向杨云枫,眉头微皱道:“好你个杨云枫,你只怕是早就设好了全套,等着朕来跳呢吧?”

杨云枫微微一笑,连忙道:“什么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随即立刻又道:“皇上,这种烈酒,本就是罗家所酿制的,但是罗家家道中落,最终酒肆也转卖他人,而这酿制烈酒的方子也转手与人了,所以这烈酒世间也仅剩此一坛了!”

李隆基这时抚须看着杨云枫与罗玉林,沉吟了良久,这才道:“哦,长安的罗家,朕也有所耳闻,朕还记得,当年朕为皇子时,也曾去过罗家酒肆与一种好友饮酒……”说着眼神迷离,一副沉醉于昔日年少光景的模样,良久后,这才对罗玉林道:“朕记得当年开酒肆的是一个白发老者,有一次朕忘记带钱,那老翁不但没有要朕的钱,还多送了一壶酒给朕……”

罗玉林这时立刻道:“回禀皇上,那正是小人的爷爷……”

李隆基闻言连忙扶起罗玉林,恍然道:“原来如此,既然你酒肆与烈酒配方都卖给了别人,但是为何至今长安市面上还是没有烈酒出售?莫非那间酒肆丢了酒方?还是也破落了?”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回禀皇上,烈酒的配置需要酒方以及秘方,酒方是转售他人了,但是秘方还在罗家手中,要酿制此种烈酒,配方与秘方这两者缺一不可,所以至今长安无烈酒出售……”

李隆基沉吟了片刻后,问道:“那为何你两家不通力合作,能够酿制出一种新酒,不妨也是一件美事嘛!”

杨云枫立刻替罗玉林道:“皇上有所不知,那买去酒肆的人,并不是对酿酒有兴趣,而只是与罗家有仇,存心的想要羞辱罗玉林罢了!”

李隆基看向罗玉林,见罗玉林一脸的真诚,又想起了当年罗玉林的爷爷,这时立刻对罗玉林道:“既然你是罗家后人,朕不妨就权当还你爷爷一个人情,你说说这酒方是何人买去了?”

罗玉林这时心中大喜过望,连忙跪倒在地,磕头谢恩道:“皇上……多谢皇上……”激动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杨云枫这时立刻对李隆基道:“买去酒方与酒肆的是一个叫钱金银的人!”

李隆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喃喃道:“钱金银?”随即转头问高力士道:“吴澄江姐姐的夫家,是否也姓钱?”

高力士立刻回道:“回禀皇上,正是姓钱,而且就叫钱金银!”

李隆基点了点头,立刻对高力士道:“你去派人,让钱金银今晚也赴宴!”

高力士立刻领旨而去,李隆基这时连忙扶起罗玉林,道:“你放心,此事朕会为你做主,不过朕却不知道你家道为何中落,朕也不会问你,朕只希望你从今以后能好好酿酒,重振你罗家之余,也能造福天下酒徒!”

罗玉林听闻李隆基要帮他拿回酒肆,心中激动异常,热泪盈眶,哽咽的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是不住地点头,罗玉林自然也知道,若是没有杨云枫,他又岂会见到当今皇上李隆基,更莫说还有能拿回酒肆的希望了,看着杨云枫,满眼尽是感激,心中暗暗道:“杨大人就是我罗家的恩人,我罗玉林日后定然相报!”

李隆基这时看向杨云枫,道:“云枫,你就抱着这坛酒,与朕一起赴宴吧!”

杨云枫闻言立刻喜道:“微臣遵旨!”说着搬起酒坛,跟着李隆基出了大堂,转头对贝儿与肖德贵道:“告诉夫人一声,我进宫了!”

贝儿与肖德贵立刻跪倒在地,高呼道:“恭送皇上!”

李隆基微微一笑,立刻与杨云枫向大门而去,刚走到大门口,正好被两个女子撞了一个满怀,物品掉落了一地,杨云枫心下一惊,定睛看去,却不想正是杨玉环与谢阿蛮,没想到自己担心之事还是发生了。

杨玉环此刻依然穿着一身的道服,如今也是惊慌失措,一脸诧异地看向李隆基,谢阿蛮连忙扶住杨玉环。李隆基穿着便服,谢阿蛮与杨玉环自然不识得,见李隆基一脸的贵气,还道是杨云枫官场的朋友、

杨玉环连忙欠身行礼道:“冒犯贵客,见谅则个!”

李隆基哈哈一笑,道:“无妨,无妨……”说着看了一眼杨玉环。

谢阿蛮见杨云枫一脸的惊异,还道是他好奇自己与杨玉环是哪了,立刻走到杨云枫身边,低身对杨云枫道:“小姐知道不日便要去蜀中,所以出去买了一些长安的特产,想要带给老夫人!”

杨云枫此刻哪里还听得进谢阿蛮的话,完全只顾注意李隆基的表情,只见李隆基这时看了一眼杨玉环与谢阿蛮,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杨云枫立刻对杨玉环与谢阿蛮道:“你们太莽撞了,竟然撞到皇上了!”

杨玉环与谢阿蛮闻言脸色大变,立刻跪倒在地,道:“小女子不知皇上驾到,请皇上恕罪!”

李隆基淡淡一笑,道:“朕也没有透露身份,怪不得你们!”说着又仔细的打量了杨玉环一番,随即转头看向杨云枫,奇道:“杨爱卿,何以你府中会有道姑出入?”

杨云枫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暗道,不好,这李隆基终于还是遇到了杨玉环,着可如何是好?听李隆基问自己话,立刻回过神来,连忙道:“哦,这是微臣的表妹,暂住在微臣府中,她正是蜀中人士,知道微臣要前往蜀中,所以想与微臣结伴而行!”

李隆基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笑道:“嗯,这样也好……”说着看向杨玉环,问道:“朕听闻蜀地的女子都酷爱吃荔枝,不知道可有其事?”

杨云枫闻言连忙欠身道:“那都是富家千金小姐才能吃到的,小女子不过是贫户出生,从来没有吃过!”

杨云枫听到“荔枝”二字,心中又是一动,突然想到了“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诗句,这时打量了李隆基一番,见李隆基满脸堆笑地看着杨玉环,心中暗想,若是李隆基当真看上了杨云枫,自己如何是好,难道非要老子当场和他玩命不成?

这时却听李隆基对杨玉环道:“嗯?这样么?朕还以为只要是蜀地女子都爱吃呢?呵呵,看来是朕误会了……”说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叹道:“道长原来也是蜀中人士,不过如今的蜀中到处灾民,连年灾荒……”说到这里又是一叹,这才对杨玉环道:“道长没有吃过荔枝么?这样吧,待你与杨爱卿去了蜀中,让杨爱卿为你买上一筐,算是朕赏赐给你的……”

杨玉环闻言立刻欠身道:“小女子多谢皇上隆恩!”

李隆基这时点了点头,立刻走出了杨府大人,不再看杨玉环一眼,而杨云枫此时则仍是盯着李隆基与杨玉环看,见李隆基出了杨府,心中对自己道:“李隆基这老小子与杨玉环这么多话说,还赏赐荔枝了,看来是真看上玉环了,他一会定然要回头问杨玉环姓名……”

杨云枫正想着,果然见李隆基转过身来,但却不是看杨玉环,而是看向杨云枫,道:“杨爱卿,你还发什么呆呢,走吧!”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连忙称是,心中却在奇怪,这历史上的李隆基,不是对杨玉环一见钟情的么,为何此刻见了杨玉环,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莫非历史出错了?还是李隆基脑袋给撞坏了?心中一阵犹豫,连忙跟着李隆基出了杨云枫,转头对门口的下人道:“你们帮着收拾一下!”

去大明宫的路上,杨云枫依然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是因为杨玉环的道姑打扮,不入李隆基的法眼?随即心中又是一动,立刻恍然,此刻的杨玉环倩瘦如材,而且面色发黄,完全没有了昔日的风华绝代姿色,李隆基又如何会对其一见钟情呢?想到这里,杨云枫松了口气,暗道看来自己以后都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杨玉环就是老子自己的了

【第3?28章】紫宸宫宴

大唐开元二十五年,夏。

长安城,大明宫,紫宸殿内。

奢华至极的紫宸殿到处张灯结彩,长安王公、百官、皇子齐聚一堂,好像今夜是什么节日一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丝虚假的笑容,见人就拱手道好,背后便结伴说三道四,好像这大明宫的紫宸殿就成了长安城的街市,而这些王公大臣,宛如就变成了专说人是非的老妇了。

而紫宸殿最前列,正坐着十余个皇子服饰的男子,正是皇长子李琮、太子李瑛、忠王李亨、棣王李琰、鄂王李瑶、甄王李琬、光王李琚、仪王李璲、颍王李璬、永王李璘、寿王李瑁、延王李玢、盛王李琦、济王李环、信王李瑝、义王李玼、陈王李珪、丰王李澄、恒王李瑱、凉王李璿等。

众人都知道,今日这宴会何其的隆重,绝对不亚于元宵节那日了,当今圣上李隆基所有的皇子都出席了,这其中就连恒王李瑱与凉王李璿尚未成年,只有十三四岁的两个皇子都参加了,其他皇子,最小的李澄都已经十八岁了,而最长的皇长子却已经四十有二了。

而皇子对面坐着的都是李隆基的女儿与女婿,有永穆公主与驸马王繇;常芬公主与驸马张去奢;唐昌公主与驸马薛锈;常山公主与窦泽;高都公主与驸马崔惠童;新昌公主与驸马萧衡;真阳公主与驸马苏震;信成公主与驸马独孤明;永宁公主与驸马裴齐丘;平昌公主与驸马杨徽等等三十余人,还有一众未婚的公主,计施于人,然而李颖却不在其中。

所有大臣只要进了紫宸殿,都是先过来向众皇子与公主、驸马行礼、说了一套客套恭维话后,这才离开。

张九龄与李适之谈笑风生,百官见其二人纷纷拱手行礼,二人领着杜甫与张旭,给二人介绍官员认识,张旭是愁眉苦脸,浑身都感觉不自在,完全不能适应这种宦海的阿谀奉承,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理由脱身,找了一个清静的地方坐下,杜甫则是跟在张九龄与李适之的身后,而张九龄与李适之也宛如已经将杜甫当成了自己的学生一般。

这时对面走过一人,白发苍苍,一脸皱纹,眼袋宽长,眼睛却炯炯有神的老者,看到杜甫立刻拉着杜甫的手笑道:“子美!”

杜甫见状脸色一变,立刻喜道:“先生……”说着退后几步,拱手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那老者闻言抚须哈哈一笑,道:“子美,我早就说过了,莫要再叫我先生了,你我早已结为忘年之交,你再如此,老夫可当真要生气了!”

杜甫闻言立刻笑道:“是,贺兄!”此人正是醉八仙当中排在第一位的贺知章。

张九龄与李适之这时走上前来,张九龄对贺知章拱手道:“贺监,早先听闻贺监疾患缠身,今日一见,依然是精神抖擞,风采依旧,不弱当年啊!”

贺知章连忙拱手还礼道:“张老客气了,与张老相比,老夫已经是风烛残年了!”

在场众人都是哈哈一笑,寒暄了几句后,却听贺知章这时看着杜甫奇道:“子美,如何没有见到杨钊杨云枫呢?老夫听闻你在洛阳时做了醉八仙》,排在最末的就是这杨云枫,而杨云枫也冠有洛阳才子之名,近期在长安也是名声鹊起啊……一会定要为老夫引荐一下!”

杜甫闻言立刻拱手笑道:“贺监客气了,杨大人如今已经是朝廷官员,与贺监辈数同僚,杜某不过还是一介书生罢了,如何还要杜某引荐?”

贺知章闻言哈哈一笑,拍着杜甫的肩膀道:“子美之才天下皆知,榜上提名也不过是探囊取物,两日放榜之后,你我也应该成为同僚了!”

杜甫闻言立刻拱手道谢,与贺知章、张九龄、李适之众人一阵寒暄。

不远处正站着几个年轻的后生,其中一人握着一把纸扇,脸上带着一丝笑容,眼神却落在了杜甫的身上,却听一旁的一个较矮的后生道:“吴兄,这个杜子美与张伯高,也忒不识抬举了,再如何说,吴兄也是我们长安有名的才子,他如何敢对吴兄你视而不见?”说着转头看向另外一边的俊朗后生道:“还有唐兄,你与吴兄可是并称‘长安双才’的,一会皇上亲临,你二位定要让那杜甫与张旭出丑人前,也好为我长安学子出一口气啊!”

这两人正是吴澄江与唐天,吴澄江则是笑而不语,一如既往地扇着他那手中的折扇,唐天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神却落在了一旁正与几个官员洽谈的李林甫身上。

那矮书生见唐天不好相处,自觉无趣,立刻又对吴澄江道:“吴兄,还有那杨云枫,我可是听说,皇上是准备将颖公主下嫁给他的,而这厮却拒绝了!这颖公主不是与吴兄你……”话还没有说完,头上立刻挨了一扇,却听吴澄江笑道:“道听途说之言,不可全信,况且吴某与颖公主没有什么,你若是再如此胡说,岂不是坏了公主名节?”

那矮书生闻言立刻连连拱手致歉,吴澄江背过身去,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消失,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之色,口中喃喃道:“杨云枫?哼哼!”

吴澄江脸上的阴冷之色一闪即过,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吴澄江再转过头来时,脸上已经依然挂着他那招牌式的笑容,这时见殿外走进一人,身材魁梧,面生横肉,年纪不过三十许,脸色微微一动,立刻迎了过去,道:“姐夫,你如何也来了?”

那人正是吴澄江的姐夫钱金银,本来脸上还有一丝惶恐之色,这满堂都是达官贵人,没一个他认识的,如今见到了自己的内弟,立刻露出了一丝笑意,上前走到吴澄江的身前道:“澄江,原来你也在这里,那我就放心了!”说着凑近吴澄江的耳边,低声道:“我也不清楚,突然府中就来了差人,说皇上在紫宸宫设宴,请我也要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澄江闻言眉头一皱,要知道他姐夫可是地道的商贾,虽然家财万贯,但是毕竟不是士族出身,家中更没有在朝的官员,即便是李隆基请任何人来赴宴,也决计不会有这钱家的事,但是偏偏自己这个五大三粗的姐夫就在这紫宸殿内,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

吴澄江心中隐隐感到不妥,尚未说话,这时却听殿外传来高力士的声音道:“皇上驾到!”

紫宸殿内,众人闻言纷纷跪倒在地。

紫宸殿外,李隆基此时一身龙袍,神情肃穆,由高力士扶着走进了紫宸殿,而李隆基与高力士身后跟着一人,怀中抱着一个酒坛,正是长安新近崛起的新秀杨钊杨云枫是也。

待李隆基走到殿上坐下,众人高呼万岁平身后,这才见到杨云枫也已经站在了殿上,众人见杨云枫怀中抱着一个酒坛,心中都不免有些诧异,张旭与杜甫见过那酒坛,知道是什么,但是也不免疑心重重,这杨云枫将烈酒带来紫宸殿做什么?

这时却听李隆基坐在殿上笑道:“诸位爱卿,各位学子请入席!”

众人闻言纷纷入席而坐。

张旭这时向杨云枫招手道:“云枫兄,这边来座!”

杨云枫在来紫宸殿时,就已经扫了一眼紫宸殿在场众人,这时看了一眼众皇子与公主,向众皇子与众公主、驸马拱了拱手,却发现李颖不在其中,心中一叹,随即又看了一眼坐在下手处,李林甫一脸无色地看着自己,眼神很不友善,身旁坐着吴澄江与唐天,杨云枫微微一笑,立刻转身走到张旭一侧坐下,正好坐在张旭与杜甫的中间,这才放下酒坛。

却听殿上李隆基这时道:“诸位爱卿,近日来我大唐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蝗灾,好在长安各级官员上下一心,长安才能化险为夷,未出什么大乱子,如今又逢三都学子齐聚长安,所以朕设这个酒宴,一来是犒劳救灾有功之臣,二来是安抚一下今日殿试的学子。”说着举起杯,将杯中的酒水倒在一旁,对杨云枫道:“杨爱卿!”

杨云枫闻言立刻会意,起身将酒坛交给了高力士,高力士撕开封口,交给下人,随即换上了酒壶端了上来,给李隆基留了一壶后,将其他分发给各桌的下人给在场众人斟满后,酒壶已空,每人也恰恰只分得一杯罢了。

在场众人心中都在奇怪,李隆基让杨云枫带来这坛酒,其中定有什么深意,但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意思,且又闻着酒香扑鼻,不少人已经端起酒杯,放在鼻间闻了又闻。

杜甫与张旭早就饮过此酒,自然也不见怪了,这时杜甫一旁坐着的贺知章闻了酒香之后,立刻大声赞道:“好酒,好酒啊,老夫纵横酒国数十载,也从未闻过如此酒香!”

杨云枫循声看去,却见是一鹤发老者,气度不凡,正欲拱手行礼,却听殿上的李隆基这时笑道:“贺大人不愧是酒国前辈,不但是贺大人,相信在场众人,饮得此酒的也不过寥寥数人罢了!”他言下之意,也就是他李隆基与杨云枫饮过此酒,却不知道杜甫与张旭早已经先尝了禁果,而张旭更是喝了一坛多呢。

杨云枫听李隆基称这个老者为贺大人,心中砰然一动,立刻低声问杜甫道:“子美兄,一侧的可是贺知章贺监?”

杜甫微微点了点头,笑道:“你与贺老同为醉中八仙,却相见不识,一会可与贺老多饮几杯!”

杨云枫闻言立刻笑道:“这个自然!”说着对贺知章拱手道:“晚生杨云枫见过贺监!”

贺知章本就听到张旭喊杨云枫的名字,早就在一旁打量过了杨云枫,此刻见杨云枫向自己行礼,连忙哈哈一笑,道:“你我皆为醉中八酒鬼,就无需如此客气了!”

杨云枫闻言一愕道:“醉中八酒鬼?”随即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的确是八个酒鬼!”

李隆基这时对众人道:“诸位爱卿,请与朕一起满饮此杯!”

杨云枫闻言,立刻一口将酒水饮尽,啧了啧舌头后,却见众人纷纷高举酒杯,待李隆基饮后,这才放到嘴边,扯开衣袖挡住酒杯,这才一饮而尽,杨云枫脸上一红,暗道,好在没人注意自己。

却在这时,对面一人正盯着杨云枫看,杨云枫定睛看去,却见此人正是吴澄江,吴澄江面露微笑,见杨云枫看着自己,还点头示好。

众人饮后纷纷赞不绝口,这时一人站起身来,大声道:“皇上,微臣斗胆请问圣上,此乃何酒?”声音洪亮之极,震的人耳朵发麻。

杨云枫转头看去,却见那人就站在贺知章的一侧,个头魁梧,年纪在四十许,宽脸阔嘴,浓眉大眼,最有特色的是他的肚子微微凸起,这时李隆基放下酒杯,哈哈一笑,对那人道:“苏晋,你以为此酒如何?”

杨云枫闻言心中不禁一动,他心知这苏晋也是醉八仙其中之一,连忙暗道:“早些时日来长安,忙的不可开交,并没见过什么长安名流,唯一见过的就是那个什么‘长安双才’之流,今日得此机会不想在这紫宸殿中,却能一次看完!”

苏晋立刻笑道:“皇上,此酒实在是前所未有啊,入口**辛辣,又不失酒香,而且后劲十足,如此佳酿,臣要向皇上讨上一坛……”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苏晋,有人这时冷冷一笑,低声骂道:“不愧是个酒鬼……竟然敢与皇上要酒喝!”

李隆基却不生气,哈哈一笑,对苏晋道:“这普天之下,只怕也只有苏爱卿敢如此与朕讨酒了……哈哈……”这时转头对高力士道:“将这壶酒赏给苏晋!”

高力士闻言立刻端着酒壶走到苏晋面前,将酒壶放下,苏晋眉头却微微一笑,对李隆基道:“皇上,你知道微臣就好这一口,这一壶不过刚刚解馋……”

李隆基这时微叹一声,对苏晋道:“不是朕小气,只是此酒只此一坛,再无其他了!苏爱卿,朕都将最后一壶给你了,你看贺爱卿都眼红了,你也该知足了!”

众官员与皇子公主闻言哈哈一笑。

苏晋这时脸上一红,坐了下来,这时李隆基却道:“如果诸位好酒之人,想要饮此酒,只怕日后要去向杨云枫杨爱卿要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愕,刚才李隆基还说着酒已经绝迹了,此刻又说杨云枫那还有,心中不免都是诧异不已,而坐在杨云枫对面的吴澄江此时心中一动,似乎已经明白了,李隆基为何要宴请他姐夫钱金银了。

杨云枫这时立刻起身,走入大殿之中,向李隆基拱手道:“回禀皇上,这种烈酒,的确是微臣一好友所酿制,只可惜我这好友家道中落,变卖了酒肆,连同这种烈酒的配方都一起卖了,所以这种酒之剩下这些,如今都早已经在诸位同僚的肚子中了……”

苏晋闻言眉头一皱,立刻将酒壶拿起藏入怀中,好像生怕有其他人抢了他的一般,却听杨云枫一声长叹,继续道:“若是那买去酒肆与酒方的人继续酿制倒也罢了,无奈此人买去我好友的酒肆只是为了侮辱戏弄与他,对于酿酒根本不屑一顾,只可惜如此佳酿只怕从此成为绝唱啊……”

苏晋闻言这时拍着桌子,大声道:“究竟是何人如此无聊,断了这么一个酒国仙品?杨大人说出此人来,苏某去找他理论!”

杨云枫微微一笑,向苏晋拱手谢礼道:“苏大人息怒,下官以为此人也不过是一时的义气之争……”说着看向了吴澄江。

吴澄江早就觉得不妥了,如今见杨云枫看向自己,其他人的眼神也纷纷看向这里,立刻起身拉着一旁坐着的钱金银,走入大殿中间,跪倒在殿下,拱手道:“皇上,罗家的酒肆是微臣姐夫所购买,但是并非像杨大人所言,是什么意气之争,也绝无羞辱戏弄罗家后人之说……”

李隆基这时抚须哈哈一笑,道:“哦?原来是吴爱卿的姐夫所为……嗯……按你吴家的家教,以及令翁的品德来说,朕也决计不信你姐夫会做出这等事来,不过如今这酒肆与酒方也的确是钱家买了去,为了不让这种烈酒佳酿失传,朕今日替你们做一回主,朕赏钱家黄金百两,换回罗家的酒肆与酒方,吴爱卿以为如何?”

吴澄江闻言心中一动,立刻叩首道:“此事只需皇上一句话,微臣不敢所求,这赏金更是万万不敢领取!”

李隆基挥了挥手,笑道:“无妨,今日正逢朕心情大悦,这酒肆也是你姐夫用真金实银买回来的,这赏金就收下吧!”

吴澄江闻言立刻叩首谢恩,这时起身,却见钱金银跪在地上浑身发颤,连忙拉了一把钱金银,钱金银这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却见滩黄水,众大臣见状都是一愕,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发笑,这钱金银竟然吓的尿裤子了。

吴澄江见状脸上一愕,心中却是万分的羞愧,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姐夫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但也决计没有想到会当众尿裤子,其实这也的确是在难为钱金银了,他在听说杨云枫与当今皇上在说及自己购买罗玉林酒肆一事时,早已经吓的魂不附体了,没当场晕倒,只是尿裤子已经算是不错了

【第3?29章】长安一曲

李隆基皱了皱眉头,哈哈一笑,随即让小监将大殿上的尿水擦拭干净,吴澄江与钱金银坐回原位,吴澄江这时冷冷地看了杨云枫一眼,这却听李隆基这时道:“诸位爱卿,今日朕请来了江南有名的舞娘公孙绾与她的一众弟子来为诸位献舞……”这时却见高力士拍了拍手,顿时紫宸殿外走进一群婀娜多姿的舞娘。

杨云枫听李隆基如此一说,心中顿时一凛,暗道,难怪最近没有听到卫墨与公孙绾的消息,原来是已经进宫了,杨云枫一边想着,一边看向大殿中间,却见大殿上站着的十余个舞娘,各个都蒙着面纱,却也看不清原来相貌,更是分不清哪个是卫墨与公孙绾了。

这时紫宸殿外有走进三个均是高瘦的男子,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件杨云枫不认识的乐器,却见三人走到殿前跪下叩首道:“臣……李龟年……李彭年……李鹤年拜见吾皇万岁!”

杨云枫闻言心中顿时一动,暗道,原来这就是自己久仰的“歌圣”李龟年三兄弟?想着立刻仔细的打量了三人一番,这三人身材都瘦且高,年纪也都过了四旬,都是一身长袍,留有青须,唯一不同的就是脸上,李龟年的鼻尖上有颗黑痣,而且眼睛细而长,而李彭年的眼睛大而有神,李鹤年则是三角眼,三人样貌都稀松平常,但却都是技艺超群之人,杨云枫也不敢以貌取人,心中仍是有一份敬畏之心,自己的才学那是自己剽窃而来的,而在这个时代遇到的每一个才学之士,人家可都是真材实料的,岂容杨云枫有半点亵渎之心?

这时却见李隆基从殿上走了下来,扶起李氏兄弟三人,笑道:“三位爱卿莫要多礼!”这时高力士也拿出了一件鼓状的乐器,上前恭敬地递给李隆基,李隆基接过乐器,领着李龟年等三人坐在殿中舞娘之前,四人坐下之后,这时李隆基在那奇形怪状的鼓上敲了一下,李龟年立刻拿起一个类似于竽又像笙的乐器,放在嘴边,李鹤年与李彭年都拿出了奇模怪样的乐器,李彭年手中像是二胡,又像是蒙古的马头琴,而李鹤年手下的像是古筝,又不太像,总之都是杨云枫见所未见的古典乐器。

这时殿上所有的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李隆基等四人,不时传来了几个皇子的叫好声,百官跟着一阵叫好。李隆基微微一笑,转头看了一眼李龟年,随即点了点头,李龟年立刻吹起了口中的乐器,声音悠扬且有浑厚,委婉却又不失大气,杨云枫对于音律不过是个门外汉,听的都是心悸撩动,却在这时李隆基又立刻有节奏的开始敲打着他手下的鼓,动作极快,不时李鹤年与李彭年也分别开始奏响了乐器,不多时,两侧酒席后的乐工们纷纷开始和音附和着四人,顿时一首美妙绝伦的音乐就这么开始了,杨云枫在后世是听着流行音乐长大的,虽然觉得这曲子委婉动人,但是总觉得有些异样,暗道,看来这种高贵的皇族音乐不是自己这种人能欣赏的。

杨云枫自然也知道这唐玄宗李隆基是酷爱音乐的,也曾听说过李隆基喜欢与这些乐工们一起作曲演奏,之前自己第一次见李隆基,他不是说那首《水调歌头》的曲子,便是他与李龟年三兄弟一起谱写的么?不过以前都是听的历史传闻,如今这一见,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时又见大殿正中的那些舞娘已经开始随着音乐的节拍开始偏偏起舞了,那些舞娘的衣袖都特别宽大,在殿中挥舞,就犹如一只只蝶舞一般动人,这时只见众舞娘突然跟着一个激烈的节奏突然停止不动,而双手都伸向了门口,而紫宸殿门口,缓缓走进了两个身材曼妙的女子,玉手之上握着长剑,虽然两人也都是蒙着面纱,但杨云枫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人正是卫墨,而另外一个女子似乎也正是传闻中、自己在洛阳时有过隔纱洽谈之缘,在商州城外又蒙她相救的公孙绾了。

公孙绾这时与卫墨一起步入了紫宸殿正中,两人手中长剑微微一抖,李隆基那边的音乐节奏也立刻变的缓慢了,众舞娘在殿中摆着良久之后,音乐突然又开始变得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猛烈,卫墨与公孙绾的动作也迅速的变快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神都投向了卫墨与公孙绾,不时还有人摇头晃脑,享受之极的模样,好像这世界再也没有比听着李隆基与李龟年三兄弟的音乐,看着公孙绾与卫墨的剑器舞还要美妙的东西了。

一旁坐着的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却在想,李隆基不仅酷爱音乐,而且对善于舞蹈的女子格外的情有独钟,今日卫墨与公孙绾这一舞,也不知道是福是祸?若是李隆基当真看上了公孙绾与卫墨,自己如何是好,公孙绾倒也罢了,自己与她也没什么交情,至今连长相如何都不知道,不过这卫墨若是入宫成为李隆基的妃子的话……

这时一旁的张旭看着杨云枫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云枫兄在沉思什么呢?”

杨云枫愕然,随即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心中还是在想着,如何能让卫墨不被李隆基看中呢?

张旭这时对杨云枫道:“云枫兄,自从洛阳一别,洛阳元宵的《水调歌头》已成绝唱,张某也好久未能听及云枫兄的佳作了,今日你我与子美兄幸逢长安,不日殿试放榜,张某是可以与云枫兄一起去蜀中了,但只怕又要与子美兄天各一方了,云枫兄不如在此作诗一首,以为如何?”

杨云枫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心情“作”诗,但是张旭如此说,自己又强拗不过,又听杜甫也在一旁笑道:“伯高兄所言极是!”

贺知章这时也抚须看向杨云枫,笑道:“杨大人,你我虽同为醉中八酒鬼,但是相逢恨晚,老夫也早就耳闻洛阳杨云枫的高才,今日也想听听杨大人的佳作!”

就连贺知章一旁的苏晋也起哄道:“不错,不错,杨大人就不必过谦了,苏某也与众位一般,想要聆听杨大人的妙语!”说着将手中的酒壶放入口中,连饮了几口。

杨云枫这时不禁连连汗颜,在洛阳时自己“佳作连连”,一来是洛阳的人文气息,整体的气氛与长安截然不同,二来也是因为自己心中的确是将张旭、杜甫、李白这些古人当成了知心好友,所谓“写诗”,也不过是与一种好友插科打诨,调侃戏弄罢了。

而此刻这紫宸殿内,除了贺知章、苏晋、李适之、张九龄这些大才学之人,还坐着多少文官?要知道这唐朝可是诗的国度,哪个文官肚子里没点墨水?自己岂敢在这里卖弄?更何况自己肚子里的那些所谓的诗句,也总共就会那么几首,放到后世是个中国人还都会念上几句,哪里还有什么诗句可“作”?但杨云枫心中又有一种不想让这些人看不起的心态,更何况今日这高鹏满桌,皆是大唐的才学精英之士,若是自己今日在这紫宸殿内露一手的话,那可当真就是茗满天下了,可惜啊,自己所谓的诗句有限。

正在这时李隆基与李龟年三兄弟一曲已经作罢,殿中的舞蹈也停了,十几个舞娘簇拥着卫墨与公孙绾出了紫宸殿,百官、众皇子、公主、驸马纷纷鼓掌不止,李隆基面色红润,额头尽是汗水,显然异常的兴奋,这时站起身来,高力士立刻递过香巾来,李隆基接过来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纵情大笑地向殿上走去,待坐下之后,这才笑道:“诸位爱卿,今日朕与尔等不论君臣,普天同庆……诸位都是饱学多技之人,朕此刻是累了,下面就看你们的了!”

这时吴澄江立刻站起身来,拱手道:“皇上,微臣为今夜盛宴,作诗一首……”

李隆基闻言哈哈一笑,立刻拍手道:“好,好,吴爱卿与唐爱卿合称‘长安双才’,这诗定然要作的……”

吴澄江立刻打开手中的折扇,风度翩翩走入殿中,微微闭上眼睛,一副陶醉的模样,沉吟了片刻,这时吟道:“真龙天子本豪雄,多情多艺度春风。紫宸歌舞长千载,才气早可比苍穹。”(作者自编)

在场的众官员听的是摇头晃脑,这时吴澄江轻摇折扇,环视众人一眼后,这才向李隆基拱手道:“拙劣之作,不堪入耳,请皇上见谅!”

这时却听一旁坐着的钱金银鼓掌道:“好,妙哉,好诗!”说完还不断地看向众人,希望引起共鸣,一起鼓掌,完全忘记了刚才尿裤时的窘态了。

杨云枫想起那日罗玉林曾经说过这唐显与吴澄江的诗词文章多是拍马屁的,如今看来,罗玉林也并未冤枉他,不过自己之前也作过一首拍李隆基马屁的诗,与吴澄江这首也可谓是不遑相让了。

钱金银率先鼓掌,却没有人响应,吴澄江站在殿中显得有些尴尬,李隆基这时哈哈一笑,道:“好诗,不愧是‘长安双才’之一的吴澄江!”紫宸殿内众人听皇上都赞好了,这时也纷纷开始鼓掌响应。

吴澄江这时一脸得意地瞥了杨云枫一眼,随即走向杨云枫,拱手道:“早就听闻洛阳才子杨云枫大名,不过杨大人所作诗词佳句似乎都是在洛阳,来长安之后,至今无新作出世,杨大人不妨也乘着今夜,作诗一首如何?”

李隆基这时也看向杨云枫,立刻鼓掌笑道:“不错,不错,吴爱卿所言极是,杨爱卿也就不必自谦了!”

张旭也不知道是不是多饮了几杯,立刻鼓掌叫好,杜甫与贺知章、苏晋三人也跟着鼓掌起哄,杨云枫无奈,只好起身走入殿中,向李隆基拱手道:“回皇上,今日微臣就不作诗了……”

李隆基闻言一阵诧异,却听吴澄江哈哈一笑道:“莫非杨大人的才名只能在洛阳,来了长安就作不得诗了?”

杨云枫听在耳内,心中冷冷一笑,立刻对李隆基道:“这满堂高坐都是胸怀大才之人,微臣自然不敢在此卖弄……”言下之意也就是说吴澄江这是卖弄,吴澄江自然明白,脸色微微一变,却听杨云枫这时继续道:“皇上,臣知道皇上比之诗词,更是酷爱音律,不如让臣献唱一曲如何?”

李隆基闻言先是一鄂,随即立刻拍手笑道:“好,好……如此甚好,杨爱卿在洛阳元宵传唱的一曲《水调歌头》,至今还是余音绕梁,今日杨爱卿又要献唱,那是再好不过了!”

杨云枫这时拱了拱手,走到李龟年三兄弟面前,拱手道:“三位先生,不知道可否跟着杨某的节奏随性演奏呢?”

李龟年这时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杨云枫,抚须一笑道:“这又有何难?”他也是早听听闻了杨云枫的《水调歌头》,他三兄弟自认在这开元盛世,音律方面再也无人能与他兄弟匹敌了,但是杨云枫的那首《水调歌头》的韵律,还真是让他们兄弟三人惊艳不已,自古酷爱音律之人,也都是情操高尚之人,李龟年三兄弟自然不会嫉妒杨云枫,反而对杨云枫更是喜爱,神交已久,心中早想见一见杨云枫的风采了。

杨云枫这时走到大殿中间,清了清喉咙,吴澄江此时见众人的目光都投降了杨云枫,闷哼一声,无趣的回到座位。

而此时的紫宸殿偏厅之内,李颖正端坐在其中与卫墨、公孙绾洽谈甚欢,她毕竟腿上有伤,多有不便,但是知道今日公孙绾与卫墨要进宫献舞,所以还是来了,但也只是坐在偏厅,想要答谢公孙绾与卫墨那日在商州的救命之恩,二来也可以一敬地主之谊,此刻听丫鬟跑来说杨云枫要唱歌,着实一凛,卫墨与公孙绾也是着实一惊,李颖立刻让人将她抬到偏厅门口,命人将房门打开,三人从门缝中看向紫宸殿,却见杨云枫正矗立在大殿之中。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了一眼李龟年,轻轻点了点头,这时清了清喉咙,立刻高声唱道:“龙膏酒我醉一醉,把葡萄美酒夜光杯,颁赐群臣品其味,金鼎烹羊记得添肉桂,舞姬酒肆灯花泪,以黄金销尽一宿魅,雾雨轻挠美人背,赏丝竹罗衣舞纷飞……长安柳絮飞,箜篌响,路人醉。画舫湖上游,饮一杯来还一杯,水绣齐针美,平金法,画山水,诗人笔言飞,胭脂扫娥眉,烟花随流水,入夜寒,寒者醉。今朝紫宸会,云枫献丑唱一回,阳羡茶浮水,琵琶绕,玉笛回,丁祭佾舞备,铜镜云鬓美……脚腕间璎珞如翡翠,飞天绘,院落中百花还挂着露水。客栈里将军已征战回,战马还未睡着,佳人盼着月归。盛唐城门内,智者狂,痴者悲。愚者酒一壶,依柳早就入睡……”竟然是后世网络上传唱的《盛唐夜唱》,稍加删改了几个词句。

而李龟年也是第一次听人用说唱的方式唱出一首如此美妙的词句来,不过李龟年也不愧是当世的乐坛圣手,不负“歌圣”之名,不但在曲调方面完全跟上了杨云枫的调子,而且还在杨云枫唱的**部分加上了他们三兄弟的和音,使得这盛唐夜唱气势恢宏,大气磅礴。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有些酷爱曲调音律之人,完全还回味在这种新鲜唱法之中,这种曲调时快时慢,时柔时刚,真是闻所未闻,而那些诗词大家,更是对杨云枫所唱的诗词记忆犹新,这些词句,似诗非诗,似词非词,也是当今罕见,最难的是这首歌词当中完全是将大唐盛世演唱的淋漓尽致,勘称完美。

正在众人痴迷之时,却听杨云枫这时双手背负,仰首吟道:“今夜星辰今夜风,长安城北大明宫。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赠送烈酒暖,良宵更添蜡灯红。百官听罢天子鼓,云枫一曲紫宸中。”

这李商隐的无题诗,如今被杨云枫稍作修改一些句子,乘着这个意境吟了出来,更是出人意表,画龙点睛之作,在场所有人都投来了惊羡的眼神。

李隆基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摇头晃脑,完全一副沉醉的模样,而殿下坐在杨云枫一旁的贺知章与苏晋,满眼都是五体投地的表情,张九龄、李适之听闻过杨云枫的诗句,知道其乃奇才,但是如今听杨云枫唱完这首《盛唐夜唱》后,又吟出的这首诗,更添意境,心中满是惊羡,杜甫这时也是口中喃喃吟着杨云枫最后的八句诗词,沉浸其中。

坐在杨云枫对面的吴澄江早已经是大惊失色,脸上那招牌式的笑容,早已经忘到九霄云外了,眼中既是羡慕又是嫉恨……而李林甫这时盯着杨云枫,随即又看向李适之与张九龄,最终沉默不语,暗叹自己这方为何无如此大才之人?李林甫身边坐着的唐天,脸上由始至终没有半点神色,如今一双眼睛也看向杨云枫,却丝毫不动声色。

紫宸殿旁的偏厅内,李颖这时竟然扶着门框就站起来了,满脸的惊异与爱慕混肴的神色,双手紧紧地抓着门框,这时看向自己受伤的腿,喃喃道:“若不是腿上有伤,只怕我已经跑上殿去了……”说着又喃喃吟诵道:“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而李颖身后的卫墨与公孙绾这时也满是诧异之色,卫墨不明白以前一个混混流氓的杨云枫,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博学多才了,公孙绾这时看向卫墨,微微一笑,道:“原来杨公子尽是如此大才之人?”

紫宸殿内,所有的皇子、公主、驸马都看着杨云枫,良久后又看了看坐在席位的李澄,都暗叹,如此才学之人,竟然被李澄得了去,李瑁则是愤愤地看着李澄,李澄这时得意洋洋,笑而不语,暗道好在这次跟着皇姐去了洛阳。

这时两人同时起身拍手叫好道:“妙哉,妙哉!好诗,好诗!”一个正是草圣张旭张伯高,另外一个正是歌圣李龟年,张旭自然是赞叹杨云枫的歌词与最后的那首诗,而李龟年则是惊叹杨云枫的曲风,心中暗叹,枉自己醉心音律数十载,竟从未听过如此曲调,真是白研究音律这么多年了,这歌圣之名只怕也要让给眼前的这个后生了。

听着张旭与李龟年的叫好,众人皆醒转过来,所有人都起身鼓掌,连声叫好,这时李隆基也走下殿来,握住杨云枫的手,道:“大唐有杨爱卿如此高才,实乃大唐之幸也!”

杨云枫闻言跪倒在地,拱手道:“皇上谬赞,微臣愧不敢当!”

李隆基连忙扶起杨云枫,牵着杨云枫的走,走到一旁,顺势就坐在了杨云枫身侧,对众人道:“诸位爱卿,朕今日心情大悦,今日不醉无归!”众人皆举杯痛饮,唯吴澄江饮下的是苦酒。

其实杨云枫本也没有想到这个,只是以前在网吧上网,经常听到这首歌,正好唱的就是大唐盛世,而自己此刻又恰恰生活在这个盛世当中,正好给了他一个机会,而且确实如他所想,这在座之人,哪一个不能吟诗作对?要想出名,就得与众不同,别人吟诗,我唱歌,别人唱歌,我偏吟诗。

而且杨云枫也料想到了这个结果,定然是满堂震惊的,其中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杨云枫想吸引李隆基的目光,让他将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可能就会忘记了刚才跳舞的卫墨与公孙绾了,虽然这一计不一定奏效,但是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紫宸殿内,整晚的话题此刻都是围绕着杨云枫刚才的那一曲绝唱了,李隆基问杨云枫此曲何名之时,杨云枫笑曰:“长安曲!”

李龟年与李彭年、李鹤年三兄弟也特地走来,向杨云枫敬酒道:“杨大人词曲一出,已与杨大人之前的《水调歌头》成为双绝响,只怕日后再无人能有此造诣,我兄弟三人对杨大人真是五体投地,还望杨大人日后有时间能与我兄弟三人一同切磋才是!”。

【第3?30章】临行前夕

李隆基听李龟年三兄弟这般一说,此时哈哈一笑道:“这个自然……无奈杨爱卿即日就要前去蜀中了,还是待他回来再说吧,不止你们三人,朕也要向杨爱卿请教则个呢!”

杨云枫闻言连忙起身拱手弯腰道:“皇上与三位先生,真是折煞云枫了!”

李隆基微微一笑,这时仔细地看了一眼杨云枫,这才道:“朕最近在梨园与龟年三兄弟正在筹划曲子叫《霓裳羽衣曲》,由李氏兄弟与朕一起谱曲,如果再有云枫你从旁协助,相信绝对是经典之作……可惜啊……云枫你就要前往蜀中了,不然若是加上云枫你,凭借我五人之智慧,朕相信这支曲子定然会名动天下!”

李龟年站在杨云枫身前,也是一脸的失望之色,李彭年与李鹤年二人也是不住的摇头,表示格外的惋惜,杨云枫这时心中突然一动,《霓裳羽衣曲》这个曲子不是李隆基与杨玉环合作出来的么?此刻李隆基并没有纳杨玉环为妃,李隆基依然还是在写这个曲子?莫非原来的历史也是,李隆基本来就准备写这个曲子,而正好遇到了舞艺超群的杨云枫,这才一拍即合的?杨云枫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随即又暗道:“梨园?这名字也这般熟悉?”想了良久,这才想到,原来后世将戏园歌艺这一行都称之为梨园,但是李隆基此刻口中说的梨园,似乎又不是这个意思,好像是专指一个地方。

杨云枫随即恍然道,是了,这后世梨园子弟都将李隆基当做梨园鼻祖,李隆基在大明宫内专门为这些曲艺乐工们开设了一个场地叫梨园,所以后世才将这一行称为梨园。而且据说这李隆基经常也上场客串,最擅长的就是丑角,据说是李隆基爱好唱戏,但是高力士告诉李隆基,说天子龙颜不能如此暴露人前,所以李隆基每次演出时,都在脑袋上挂了一块白玉,挡在鼻眼间,演变到后世,就慢慢形成了丑角流派了。

本来杨云枫认为这些都是演义之说,不足为信,所以也就没往心里去,但是今日亲眼所见李隆基与李龟年三兄弟一起演奏乐曲,看来这个传说也未必是空**来风。

杨云枫这时转身对李隆基拱手道:“皇上,微臣在洛阳之时,就听闻圣上酷爱音律,尤喜编舞,皇上若是想要排曲,最好也加上舞蹈,那就相得益彰,将圣上的两项绝学都可以发挥的淋漓尽致了!”

李隆基闻言抚须沉吟了片刻,立刻指着杨云枫笑道:“云枫真是深得朕心,句句说到朕的心坎去了……”说到这里一声长叹道:“其实朕也一直有这个打算,可惜啊,宫中梨园的那些舞娘舞姿都是一般,想要找两个绝世的舞娘却难于登天……”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一动,立刻开始后悔了刚才说的话,自己这般一说,岂不是提醒了李隆基,卫墨与公孙绾就是合适人选么。想至此,杨云枫立刻岔开了话题,对李隆基道:“皇上,微臣这次去蜀中,想与皇上借一人!”

李隆基闻言奇道:“哦?云枫不妨!”

杨云枫这时看向坐在不远处的李澄,这才对李隆基道:“其实是想向丰王殿下借来陈梓杰,陈将军!”

李隆基“哦”了一声,笑道:“这个陈梓杰朕也有耳闻,据说是陈玄礼之子吧?而这一次协助云枫你征粮,也出了不少力,他的确是个可造之材……嗯,此事你与李澄商议即可!”说着向远处的李澄招了招手,待李澄走来后,这才对李澄道:“澄儿,云枫向你借陈梓杰,你可否愿意?”

李澄闻言立刻拱手道:“陈梓杰能为父皇效力,自然是求之不得,儿臣自然不能阻碍了他的发展,没有问题!”

杨云枫闻言立刻起身向李澄拱手致谢,却见李澄眼色微微一动,知道李澄对自己显然已经不再信任了,杨云枫苦苦一笑,坐了下来。

酒宴一直延续了午夜时分,吴澄江则是一直盯着杨云枫看,整晚都看不到他那招牌式的笑容了,除了吴澄江,另外还有一人狠狠地盯着杨云枫,便是李林甫,他此刻心中也是百般的无奈与嫉恨,心中暗道,若是自己的儿子李昭元能有杨云枫一半的才干,自己也就省心了,可惜如今的李昭元士籍都已经被李隆基开除了。而唐天却始终没有看向杨云枫,一个人端着酒杯,自斟自饮,看不出脸色与心情。

酒宴散了之后,张旭与杜甫、李适之、张九龄、贺知章、苏晋等人围着杨云枫,张旭与杜甫、李适之三人则是讨论着杨云枫紫宸殿中的厥词,苏晋与贺知章则是向杨云枫讨酒。

众皇子、公主与驸马这时走出紫宸殿,纷纷走向杨云枫身侧,向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真是当世高才!”好像完全忘记了几日前,对杨云枫的征粮之恨。

其实杨云枫如何能不明白,他们对自己也并不是不恨了,而是他们看出了他们的老子李隆基对自己的器重,只是为了巴结自己罢了,虽然今日得了一个满堂彩,但是做人还是要低调行事,杨云枫连忙一一拱手还礼,心中却在暗骂:“靠,这李隆基是耗子啊,生了这么多儿女,老子行礼作揖做的胳膊都酸了!”

杨云枫正想着,看向一旁闷闷不乐的李瑁与得意洋洋的李澄,心中一动,这时却见李瑁的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的皇子,年纪比李澄要大几岁,英俊潇洒之中,又显得气度不凡,一双眼睛也格外的有神,颇有几分李隆基的姿态,此刻也正看着自己,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上前拱手行礼,那皇子微微一笑,道:“杨大人真是高才,本王日后也要向杨大人请教请教了!”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连忙道:“王爷抬举了,下官惶恐,只是下官不日就要前往蜀中了,待下官回来长安,定然拜访王爷!”

那皇子闻言哈哈一笑,道:“无妨,无妨,定然会有机会的!”随即随着一众皇子而去,李瑁这时看了一眼杨云枫,随即又看了看远走的那皇子,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笑意,摇了摇头也走了。

杨云枫看着远去的那英俊皇子与李瑁,心中却在暗想着皇子究竟是谁,这时转头却见李澄正冷冷地看着自己,杨云枫心中一愕,知道自己如此对那个皇子示好,定然是得罪了李澄了,刚欲拱手解释,却见李澄闷哼一声,拂袖而去。

张九龄看在眼里,叫了两声“丰王”后,这才走到杨云枫身边,道:“云枫,那是盛王李琦,与寿王李瑁是同母而生,你与他很熟么?”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不认识,今日第一次见!”

张九龄这时看了一眼杨云枫,心中一动,这时转头看向李适之,只见李适之也正抚须而立,看着杨云枫。

张九龄此刻低声对杨云枫道:“云枫,你以后与那个皇子走的远些,他也是武惠妃之子,盛王李琦便是了!”

杨云枫听张九龄如此一说,心中顿时一动,暗道:“原来是与寿王李瑁那小子一奶同胞的兄弟……嗯?盛王李琦?”

张九龄见杨云枫沉吟半晌也没有说话,这时对杨云枫道:“盛王李琦虽然与李林甫等人走的不算太近,但是毕竟也是武惠妃所生,此刻长安乌云诡秘,风向难侧,若是云枫你与盛王走的太近的话,不免会让丰王殿下怀疑!”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连连称是,心中却在想:“老子看这李琦倒是像个人物,而且从他的气宇中也能看出他老子李隆基的模样,看来绝对不简单哪!”不过随即一想,在洛阳之时,看那丰王李澄,有何尝不像是个人物,如今呢,不还是看走眼了?算了,算了,反正老子已经要去蜀中了,这长安的太子之争,老子也不掺和了,你们爱谁上位就谁上位,别又惹上第二个李澄便好。

张九龄看了杨云枫一眼,见杨云枫神情诡异,眼神飘忽,他竟然第一次有了一种杨云枫似乎已经不受控制的预感,心中暗叹,保举杨云枫去蜀中,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如今也只能且走一步算一步了。

杨云枫心中沉吟了片刻,连忙向张九龄拱手告辞,张九龄本来心中有不少话要嘱咐杨云枫,但是此刻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了,他心中这时涌起了一个想法,想要看杨云枫的心究竟还在不在丰王、皇长子与太子这边,就要看杨云枫去了蜀中的表现了,看来自己要给蜀中的那些亲信们写几封信了。

杨云枫与张旭、杜甫三人走到丹凤门前时,正好遇到了吴澄江与他的姐夫钱金银,吴澄江似乎在低声对钱金银说着什么,却没有主意身后走来的三人,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上前拱手道:“吴公子!”

吴澄江闻言脸色微微一动,尚未转头,就已经听出了来人正是杨云枫,脸上眼神一闪,随即露出了一丝笑意,转头看向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今日杨大人紫宸殿一曲,不日即可扬名天下,吴某当真是钦佩不已啊!”

杨云枫冷冷一笑,这时道:“杨某能有今日,也是吴公子所赐,若不是吴公子你要杨某吟诗,杨某还当真想不起要唱歌呢!”

吴澄江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这时却听身后的钱金银上前一步,指着杨云枫的鼻子道:“杨云枫,我钱家那里得罪你了,你却在紫宸殿上诋毁我钱家的名声,还让皇上收回我钱家的酒肆与酒方?”

杨云枫闻言一副愕然状,伸手握住钱金银的手,笑道:“钱公子只怕对杨某有什么误会吧?我与钱公子你素未蒙面,你又岂会得罪杨某?况且杨某又何德何能,岂能要求皇上做事?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旨意,与杨某又有何干?况且在紫宸殿上诋毁你钱家名声的,恐怕也不是我杨云枫吧?”说着看向了钱金银的裆下。

钱金银见状连忙缩回了吴澄江的身后,他自然知道杨云枫在看什么,也知道杨云枫话外之音,不过今日在紫宸殿上的脸,算是丢尽了,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将事情淡忘了,偏偏这杨云枫不识好歹,又当着自己的面提及了此事,此刻心中又羞又愤。

吴澄江看着杨云枫这时打开手中的折扇,轻摆了几下,淡淡地道:“杨大人,山水有相逢,一个人的运气是有限的,在长安这个地界,多一个朋友毕竟比多一个朋友好,吴某相信总有一天,杨大人会与吴某成为朋友的,那酒肆我姐夫也是得物而无所用,此刻权当是送杨大人你一个人情……”

吴澄江话未说完,杨云枫立刻伸手阻止道:“吴公子,我看你是误会了,这个酒肆是皇上收回了,而且是还给罗家的,我杨云枫半点好处也没有,自然也无需吴公子你送什么人情给杨某……况且吴公子似乎忘记了,那日在酒楼,杨某已经清楚的告诉吴公子你了,杨某与你是不可能成为什么朋友的……”说着拱了拱手,道:“告辞!”说完立刻与张旭、杜甫一共离开了丹凤门前。

吴澄江这时看着杨云枫得意洋洋、远去的身影,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了,阴冷地盯着杨云枫的背影,这时钱金银上前一步,低声道:“澄江,要不要找几个人……”

吴澄江没等钱金银说完,立刻将纸扇合上,低声道:“还不至于,他杨云枫也不过是一介书生,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他……”

杨云枫与杜甫、张旭三人一同回到杨府,杨云枫还没有开口,张旭就率先拉来了罗玉林,将李隆基已经将酒肆还给他们罗家的消息告诉了罗玉林,罗云林仿佛置身在梦中,一时还不敢相信,见杨云枫也对着自己点头微笑后,这才激动的跪倒在杨云枫的身前,叩头道:“杨大人,你是我罗家的恩人,此后我罗玉林就是杨大人的人了,杨大人有用得着我罗玉林的地方,就只管开口!”

杨云枫笑着扶起了罗玉林,这才对罗云林道:“玉林,杨某早就说过了,你与冬林是堂兄弟,此后与杨某就是一家人了,以后莫要再恩人前,恩人后的了!”见罗玉林连连点头后,又对他道:“我看玉林你也与我一同去蜀中吧,虽然这钱家已经将酒肆还给了你,不过这钱金银在紫宸殿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糗,心中自然不忿,只怕日后还是会来找你的麻烦,你去了蜀中一来可以避免这些不必要的麻烦,二来,也可以专心的酿制你的烈酒……三来嘛……”说到这里看向张旭。

张旭立刻会意,随即上前拉着罗玉林的手,笑道:“不错,不错,这三来,以后张某要喝酒,也无需你从长安往蜀中运送了,省了那么多的麻烦事!”说着想到罗家的酒香,已经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杜甫这时哈哈一笑,道:“伯高兄,你可真是会为自己打算,这么一来,你在蜀中既有云枫兄相伴,又有美酒当前了,怎么杜某听伯高兄的意思,还是罗兄弟得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张旭被杜甫识破了诡计,哈哈一笑,却不说话,杨云枫这时笑道:“无妨无妨,到时候请伯高兄为罗家酒曲一个名字,再给他的酒肆题字……”说着看向罗玉林,笑道:“这么一来,玉林,只怕到时候你的酒肆便要被人踏破门槛喽……”

罗玉林微微一笑,连忙对杨云枫、杜甫与张旭拱手道:“子美先生与伯高先生都是杨大人的好友,莫说要给我罗家酒取名题字了,即便没有这些,我罗玉林也会终身提供酒水!”

张旭这时指着罗玉林,哈哈笑道:“这可是你说了……”说着又看向杜甫道:“子美兄,你亲耳所听,可不是我张伯高占他的便宜吧!”

杜甫苦苦一笑,随即又是一声哀叹,张旭与杨云枫看在眼里,知道杜甫此叹所谓何事,杨云枫这时上前拍了拍杜甫的肩膀道:“子美兄,虽然此次蜀中,你不能与我和伯高兄同行,但是云枫相信以子美兄之才,此次殿试定能高中,说不定皇上还会将子美兄留在长安,身任要职呢!”

张旭这时也笑道:“云枫兄所言极是,我去蜀中最多也就是个县令,若不是云枫兄也去,我还真是不想去呢!”

杜甫这时向二人拱手道:“二位仁兄多虑了,我杜子美虽无晋朝谢安石之才,但是区区殿试还未曾放在心上,只是你我兄弟三人长安相聚只是片刻,便要天各一方,杜某有些不舍啊!”

张旭闻言也是一叹道:“可惜啊,罗兄弟的烈酒尚未酿制,不然今夜你我定要痛饮他十几坛不可!”

杨云枫微微一笑,还是让贝儿去准备了酒席,与张旭杜甫痛饮到了深夜,虽然饮惯了烈酒,现在再饮其他酒水,只感淡而无味,不过张旭与杜甫还是喝的伶仃大醉。

杨云枫与肖德贵一起扶着张旭与杜甫去厢房休息后,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此刻宗露尚未休息,正在房间内为杨云枫收拾行装,见杨云枫进门后,转头看着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夫君与张先生、杜先生饮完酒了?”

杨云枫见宗露此刻还在为自己收拾行装,而自己却只顾着与张旭、杜甫喝酒,且自己去蜀中又不带宗露一同前去,心中愧疚之意更甚,连忙走到宗露的身后,环抱住宗露的蛮腰,将头贴在宗露的背后,轻声道:“露儿,真是辛苦你了……你放心,只要为夫在蜀中安顿好了,即可让人送来书信,让赵云龙送你去蜀中与为夫会合!”

宗露闻言娇躯一动,立刻转身看着杨云枫,奇道:“会合?夫君你是说会合么?”

杨云枫微微一笑,握住宗露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笑道:“自然是会合了,你我新婚燕尔,如何能长期两地相隔?莫说露儿你想不想为夫了,为夫又岂能有一日不挂念露儿你呢?”

宗露听杨云枫如此说,心中一阵感动,眼眶顿时泛红,一汪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眼见就要落下了,杨云枫见状立刻伸手帮宗露擦拭眼泪,笑道:“傻丫头,说的好好的,你哭什么?”

宗露这时将头埋进杨云枫的胸口,轻声道:“露儿是感动,露儿以为夫君你去蜀中,就是让露儿留在长安了,没想到夫君你刚才……刚才……而且露儿听说夫君你要带玉环妹妹一起去……”

杨云枫微微一笑,暗道,原来宗露已经知道了杨玉环要与自己一起去蜀中的事了,想着抚摸着宗露的秀发,柔声道:“真是傻丫头,为夫即便是片刻都不想与你分离,又岂会让你一人留在长安独守空房呢?”

宗露闻言不住地点头,却听杨云枫这时继续道:“玉环本就是蜀中人,与她母亲相别十余载,此刻是思乡心切,为夫也只好将她带去了,不过此去蜀中路途遥远,况且为夫刚到蜀中还要好多事情要着手准备,所以才会让露儿你暂且留在长安……”

宗露此刻不住地点头,低声道:“是露儿误会夫君了,露儿……”

杨云枫没等宗露说完,已经吻住了宗露的双唇,良久后,这才一把抱起宗露,道:“在离开长安之前,你我夫妻要好好温情一番……”说着抱着宗露走向床边。

宗露脸上顿时通红,道:“夫君,露儿还要给你收拾……”话没说完,双唇又已经被杨云枫封上了,这时紧紧地搂住杨云枫的脖子,完全沉浸在这份快乐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杨云枫就开始着手准备去蜀中的各项事宜了,不久陈梓杰也前来杨府向杨云枫报道,同时还带来了李澄的话,吩咐杨云枫去蜀中要好生办事,莫要节外生枝,去蜀中之时,李澄与张九龄、李适之等人就不再相送了,以免落人口舌,杨云枫听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暗骂道:“老子还要你交代如何办事?”

而陈梓杰带来的另外一个消息,却着实让杨云枫一惊,却听陈梓杰道:“这次除了唐显与大人要去蜀中之外,另外还有一人!”

杨云枫闻言奇道:“还有另外一人?”心中暗道:“莫非李林甫那老小子也要去不成?”

陈梓杰对杨云枫低声道:“是盛王李琦,皇上已经改封了盛王李琦为蜀王,将在大人与唐显去蜀中之后去蜀中!”

杨云枫闻言沉吟了良久,暗道:“李琦也要去蜀中?哦,难怪李澄这小子要来嘱咐自己,不要在蜀中节外生枝了?原来是怕老子攀上李琦这根高枝?”。

【第4?01章】钦差出巡

大唐,开元二十五年,夏,热火如荼。

杨云枫与张旭、罗玉林、杨玉环、谢阿蛮、贝儿、覃毅、陈梓杰等人雇了两辆马车,前往蜀中,今日已经是在路上的第三日了。

这几天天气越来越热,有点让人透不过气来,杨云枫本来是想打着赤膊,但张旭说同行有女子在,如此有碍观瞻,杨云枫不想一向狂放不羁的张旭,竟然也深受封建礼教的毒害,无奈之下干脆拿了一把剪刀,将自己的两边衣袖都剪去了,露出两条胳膊,顿时感到舒服多了。

张旭与罗玉林、覃毅三人看着杨云枫的这副模样,张口结舌,张旭笑问道:“云枫兄,你这是什么装束?张某怎么看像是田间的农夫穿的汗衫啊?”

杨云枫微微一笑,拿着折扇不断地的扇着风,看着张旭额头的汗水,两腋之下也已经湿透,不但张旭如此,罗玉林与覃毅也是如此,而骑着马领路的陈梓杰暴晒在太阳之下,更已经是浑身湿透了,不时的用手扇着风。

罗玉林这时擦了一把汗,对杨云枫道:“大人,今年这天气似乎格外不寻常啊,往年即便是炎夏,也不过如此,而今天夏天也刚来不过数月而已,就已经热成了这样!”

杨云枫一边扇着风,一边道:“之前蝗灾来时,我就已经说过了,蝗灾连旱……看来这蜀地的百姓,这个夏天要难熬了!”说着转头看向张旭,道:“伯高兄,你的任务可是艰巨啊,既然皇上准备在你的州县还田于民,你可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如今这田可是不比之前,都是旱田,你还给了百姓,也要解决旱灾才行啊!”

张旭此时干脆将脑袋伸出窗外,良久也没有说话,刚出长安城,城外到处都是破衣烂衫的灾民,虽然长安的粮食问题已经被杨云枫解决了,但是由于周边的灾民知道长安在赈灾,好像都发疯一般往长安涌去,光是一个蝗灾就已经如此,如果今夏再有旱灾的话,后果真是难以想象。

张旭这时喃喃地道:“在皇上给我明文调令的时候,我就已经出城考察过了,即便是长安周边的田地,都已经开始干枯了,如此下去,只怕要出大乱子。”说着回头看向杨云枫,问道:“云枫兄,听皇上的意思,张某的还田于民的政策,与云枫兄你之前与皇上所言的是如出一辙,那么对于这个旱灾,你是否有什么政策?”

杨云枫这时嘴角洋溢出一丝笑意,对张旭道:“伯高兄,我早在离开长安之前,就已经给皇上上了一道奏疏了,建议皇上打井修渠,皇上也给下面下达了命令,应该不成什么问题吧!伯高兄去了蜀中,第一件事,就是鼓励百姓打井修渠,就不会出什么乱子……”

杨云枫说到这里,眼睛眯了起来,突然想起了,自己上完那道奏疏后,李隆基将自己与唐显一同叫道了紫宸殿,大赞自己的方案,而唐显才是专门负责这些的户部员外郎,李隆基赞赏完自己之后,还意味深长地对唐显道:“唐爱卿,虽然你与杨爱卿是分别负责一个任务,但务必要记住,此去蜀中的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让蜀中的百姓恢复生产,不出乱子,如此你二人要通力合作才是!”

杨云枫还清楚地记得唐显当时看着自己的眼神,既没有记恨,也没有羡慕,可以说完全没有丝毫的表情,正因为如此,杨云枫才愈发的举得唐显这个人可怕,首先,唐显不可能不知道,他的父亲,弟弟,叔叔与堂弟的下场,都是自己所害,但是就是如此,杨云枫都从唐显眼神中看不出丝毫记恨自己的表情,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唐显此人城府极深,将对自己的恨意完全的埋藏与心底最深处了,二就是唐天是包容一切的上帝?

杨云枫出巡蜀中,本来是与唐显属于一趟差事,应该一同出巡才是,但是杨云枫偏偏要与唐显分道而行,早唐显半日出发,一来是杨云枫觉得唐显此人太过阴沉,与他一起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还要无时无刻的防着他,二来唐显毕竟是李林甫的人,自己比他早一些去蜀中,还可以先他一步接触到蜀中的官员。

杨云枫同时又想到了自己的妻室宗露,想起她那与自己分别时恋恋不舍的眼神,还有临出发前,去大明宫向李隆基辞行后,出了紫宸殿,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自己,转头回望,看到李颖那失落的孤单身影,杨云枫心中一阵感慨,不自觉的又想起了卫墨,好在自从那夜宴会之后,听说卫墨与公孙绾都已经出了大明宫,这倒是出了杨云枫的意料,按照李隆基的为人,即便没有看上公孙绾与卫墨,没有纳她二人为妃,也决计会将她们二人留在宫中的梨园的,不是要排什么《霓裳羽衣曲》么?但是为何会放她们出宫呢?杨云枫百思不得其解。之后杨云枫曾经去公孙绾的“歌舞团”落脚的地方,去找过卫墨与公孙绾,但是并没有见到其人,听“歌舞团”里的舞娘说,两人去了华山,却没说是为何事。杨云枫再问她们歌舞团的行程后,那些舞娘却什么也不肯说了。

杨云枫想着卫墨,想着宗露,想着李颖,这时心中却突然涌起了一个想法,问自己道:“我这般想她们,算不算得爱呢?”

对于宗露,她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自己与她一段“千金买壁”的良缘,算不算爱?

李颖对自己的依恋,对自己在仕途上的帮助,然而自己也并不怎么讨厌她,只是忌讳她的身份,还时常想起她的好来,算不算爱?

卫墨就更是难说了,自己害的她家破人亡,老父流放千里之外的崖州,而她有两次救过自己,自己只要闲暇之时,就会想到她,这又算不算爱?

由于对这三人的想法,杨云枫又想到了坐在另外一辆车里,跟着自己一起去蜀中的杨玉环,自己最先不过是图她占着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名衔,便一心想要娶她过门,这算不算是爱?

杨云枫沉思了良久,最终一叹,管它是不是爱,这个年代还讲什么爱不爱的。远在一千多年后,与自己大学相恋三年的女友小丽,自己对她难道就是爱么?也许之前是爱,现在只是愧疚吧?

张旭见杨云枫一阵沉思,这时伸了一个懒腰,看了看窗外烈日当中,打了一个哈欠,道:“漫漫长途,不知哪日才能到蜀中……”说着躺在车厢内,心中却想起了三日前,长安城殿试放榜那日,自己虽然没有去,但是看杜甫回来时开心的样子,知道杜甫必然高中了,后来得知杜甫高中榜眼及第,而自己却榜上无名、名落孙山。他并不介意自己的名次,只是为杜甫鸣不平,一个榜眼竟然与他一个名落孙山的人一样的待遇,李隆基一样给安排了杜甫一个县令的差事,只不过是将杜甫调任了山东。其实张旭不知,这次殿试所有高中之人,都被李隆基外调任县令了。

杨云枫回过神来,看着张旭闭目养神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叹,这时转头看向覃毅,一路之上,覃毅都没有什么话说,眉头紧锁,杨云枫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立刻对覃毅道:“覃兄,还在为杨某的决定耿耿于怀?”

覃毅闻言一愕,连忙拱手道:“公子,覃某的确心中不解,为何要让覃某去蜀中,如此覃某的一剑之仇,何时才能得报?”

杨云枫微微一笑,拍着覃毅的肩膀,道:“亲兄,你没见我们出城之时,整个长安已经戒严了么?”

覃毅点了点头,道:“覃某听赵兄说过,皇上已经下令开始彻查长安的黑暗势力,七龙帮就是主要打击对象!不过正因为如此,才是我天地会出头的大好机会,覃某心中还是不解!”

杨云枫微微一笑,拍了拍覃毅的肩膀,这才低声道:“以后我们的主力将暂时不在长安,而是在蜀中!”

覃毅闻言眉头一皱,奇道:“公子不是钦差么?在蜀中办完了差事依然还是要回长安的!”

杨云枫这时躺到覃毅的身边,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却没有回答覃毅的问题。

这时却听马车外的陈梓杰道:“大人,末将已经派人询问了路道,这去蜀中,只有陈仓一条官道,还有半日即到了,到时候马车无法通行,只怕大人要下车骑马才是!”

杨云枫闻言坐起身来,坐到马车前,看向远处,只见到处都是巍峨的山峦,这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偶尔出现十余个成群结伴的逃荒者,当中竟然还有不足十岁的孩童,**的上身已经是皮包骨头,好像那瘦弱的身躯上那颗面黄肌瘦的脑袋随时都能将这个身子压垮了。

杨云枫见状心中不忍,立刻让罗玉林将自己带上的干粮与水袋分给这些人一些,那些逃荒者拿过杨云枫给的食物,连谢都没来得及说一声,就抢成了一团,瘦弱的孩童被推倒在地,哇哇哭个不停。

杨云枫连忙叫停了马车,拿上一块饼,跳下马车,走到那孩童身前,将饼递给那孩童,道:“乖,别哭了,这个给你吃……”

那孩童满眼看着杨云枫手中的饼,一连咽了几口唾沫,这才一把抢过杨云枫的手中的饼,狼吞虎咽了起来。

杨云枫看在眼里,这时站起身来,看着那群正在抢着干粮的成年人道:“老乡,你们是打哪来啊?”

其中一个看似年过七旬的老者,抢不过那些壮年,自己坐在地上无奈的摇了摇头,杨云枫看在眼里,连忙给那老汉递去了一块饼,这才问道:“老人家,你们是蜀中逃荒过来的么?”

那老汉只是咬了几口饼,随即将剩下的用衣服包好,这才打量了杨云枫一眼,道:“这位官人,您是要去蜀中么?”

杨云枫点了点头,却听那老汉立刻又道:“我劝官人你还是莫要去那里了,如今的蜀中已经是十室九空了,官人去那里所为何事?”

杨云枫尚未说话,却听身后传来了杨玉环的声音道:“岩伯伯?”

杨云枫与那老汉都看向杨玉环,只见杨玉环此刻已然穿着一身道袍,正由谢阿蛮与贝儿扶着向这边走来,杨云枫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是杨玉环的亲戚?”

那老汉仔细地打量了杨玉环一番后,这才努力的爬着站起身来,又看了杨玉环一番后,这才道:“这位道长是在叫老汉么?”

杨玉环这时走到杨云枫身边,也仔细地看了一番那老汉后,立刻上前拉着那老汉的手,激动地道:“岩伯伯,我是玉环啊!”

那老汉“啊”了一声,立刻细看了一番杨玉环,想了半晌后,这才道:“你是……幺妹?”

杨玉环闻言立刻不住地点头,眼角已经含泪,立刻道:“是啊,岩伯伯,我就是幺妹……”

杨云枫见杨玉环还真认识这个老汉,却听那老汉立刻笑道:“原来真是杨二嫂家的幺妹啊!”说着连忙对身后那帮正在抢着干粮的汉子们道:“小狗子,二蛋,快来……幺妹,我看到幺妹了……”

这时远处的两个青年闻言立刻转头看来,随即一边走向老汉,一边咬着手中好不容易抢来的饼,一边仔细的打量着杨玉环与杨云枫。

杨玉环这时看向两人,却听老汉给杨玉环与那两人介绍了一番,杨玉环这才兴奋地道:“原来是狗子哥和二蛋哥!”

小狗子与二蛋此时也盯着杨玉环,二狗子一边咬着饼,一边道:“幺妹?”

杨玉环这时拉着杨云枫的手,对那老汉道:“岩伯伯,这是钊哥哥……你不认识了?小时候,他总带着我去你家偷鸡蛋的……”

杨云枫闻言心中汗道:“偷鸡蛋?”想着也看向那老汉。

那岩老汉此刻也看了杨云枫一番,喃喃道:“杨钊?”说着连连摇头道:“杨钊早在一年前就不知去向了,他如何是杨钊?”

杨云枫心中暗道:“看来都是杨钊的老乡了,但是为何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想着立刻对那老汉道:“老汉,我的确就是杨钊,这蜀中此刻的情况如何?”

岩老汉完全没有听进杨云枫的话,依然还在打量着杨云枫,就连他身后的小狗子与二蛋此刻也在看着自己,这时却听杨玉环问道:“对了,岩伯伯,我娘亲呢?她还好吧?”

岩老汉这才回过神来,道:“杨二嫂?她可能正在陈仓道上呢吧?我之前路过那,好像看到了她,还有你三姐!”

这时张旭与罗玉林,也已经下了马车,走到杨云枫身边,张旭看了一眼众人后,这才对杨云枫道:“云枫兄,还是乘早赶路吧,不然只怕唐显要赶上咱们了!”

杨云分闻言立刻点了点头,随即对众人道:“各位,我们此刻就是去蜀中的,你们无需背井离乡,这一次,我与这位张大人,就是奉皇上之命,前去蜀中赈济灾民的……如果你们都离开了蜀中,我们去那里,还能做什么?大家都回去吧……”

岩老汉闻言看向杨云枫,随即问杨玉环道:“杨钊这小子做官了?”

谢阿蛮这时笑道:“何止是官哪?还是钦差老爷呢!”

岩老汉闻言脸色一变,立刻拉着小狗子与二蛋的手,立刻道:“走,走,这蜀中我们永远也别回了!”

杨云枫见状心中好奇,杨玉环连忙拉着岩老汉的胳膊,奇道:“岩伯伯,钊哥哥去蜀中,就是为了你们重建家园的,你为何还要走?”

岩老汉闻言冷笑一声,道:“杨钊这小子都能当上钦差了,他能有什么能耐?去了蜀中,不将蜀中折腾个底朝天啊?”说着连忙对杨玉环道:“幺妹,你也赶紧找到你娘亲与三姐,赶紧带着他们离开蜀中吧!”

杨云枫这时立刻挡住了岩老汉与小狗子、二蛋的去路,问道:“老汉,你不信我杨钊,也应该信皇上吧?快领着众人回蜀中吧!”

岩老汉看了杨云枫一眼,冷声道:“皇上用你做钦差去蜀中,说明皇上也是瞎了眼了,根本就不想要我们蜀中的百姓了……”

这时却听一人喝道:“大胆,竟敢如此说皇上,你有几个脑袋?”

众人转头看去,却见杨云枫的两辆马车后,此时又多了一对人马,为首之人一身官服好不气派,正是唐显,此刻只见他脸上无任何表情,坐在马上,冷冷地看着众人,刚才大喝之人,应该就是他身边的一个汉子。

杨云枫不想唐显这么快就赶上来了,心中一动,这时却见唐天从马背上跃了下来,走到杨云枫身旁,拱手道:“杨大人,你如何不等本官一起上路?”

杨云枫微微一笑,拱手还礼,刚欲说话,却见唐显此刻却看向了岩老汉,随即道:“老人家,杨钊不过是本次去蜀中的副使,本官才是正使,赈济灾民与灾后重建,由本官全权负责,你们大可以放心!”。

【第4?02章】囚中名将

岩老汉等人闻言一愕,看了看唐显,又看了看杨云枫,却听唐天这时立刻又道:“不过杨大人说的也极是,本官与杨大人奉皇命一同去蜀中,为的就是你们蜀中百姓,不再受蝗灾之苦,但是如果你们自己都弃家园而去,蜀中不过也就是一片荒地,本官即便是去了蜀中,又能做什么?诸位还是乘早回去,本官在这里告诉你们,本官定然能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在蜀中未能重建之前,本官将与诸位一样,有粥吃粥,共度难关!”

这时一旁抢完了干粮的十几个逃荒者,也纷纷围了上来,众人听完唐显的厥词后,小声引论了片刻,岩老汉也是一阵犹豫。

杨云枫这时也大声道:“诸位,我杨钊也是蜀中籍贯,蜀中就是我杨钊的故乡,如今蜀中遭逢大难,你我蜀地之人,更应该携手共度难关,大家既然不信我杨钊,这位唐大人的话,你们应该能相信了吧?听我一言,都回蜀地去,皇上没有忘记蜀地的百姓,此次我与唐大人去蜀中,是皇上千叮万嘱的,皇上为蜀中的灾荒之事,劳心劳力,寝食难安,蜀地百姓也是我大唐的子民,但是如果你们自己放弃了,别说是皇上了,即便是玉皇大帝,也救不了你们……”

岩老汉等人犹豫了片刻,众人都看向岩老汉,似乎岩老汉就是他们这伙人的头,小狗子这时对岩老汉道:“爹,我看这个唐大人说话比较靠谱,你不信杨钊的话,也应该信皇上,信这位唐大人吧?况且我也听说了,即便是逃荒去了长安,也进不了城,好多其他地方都受了灾,如今都睡在长安的郊外呢……”

二蛋这时也劝岩老汉道:“是啊,爹,前几天你不是也听说了,邻村的瞿大爷,在路道上就饿死了……连块遮尸的布都没有……金窝银窝,也不如咱的狗窝啊,好歹那也是咱的根哪……”

杨玉环这时上前拉着岩老汉的手,也劝道:“岩伯伯,二蛋哥说的不错,蜀中毕竟是您老人家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您就舍得么?”

岩老汉这时长叹道:“不是老汉我不愿意回去,地里的粮食都被蝗子啃光了,如今蜀中又半个月不见半滴雨水了,这鬼热的天气,在蜀中只能等死,出来才有一线生机啊……我老汉都是半只脚进了棺材的人了,我一个人饿死倒也罢了……但是我要给孩子们找一条出路才成啊……”

杨云枫闻言刚欲说话,却听唐显这时上前道:“老人家,您放心,只要您回去,本官就保证,绝对不会饿着你们,刚才本官也已经说过了,要与你们共患难,你们有吃的,本官就吃,你们没有吃的,本官就与你们一同饿肚子,但是问题总归要解决,逃避并不是办法,你看你身后的这些年轻,都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人,有手有脚,还怕饿死么?我们缺水就打井,缺屋就盖房,缺米就种粮……问题总会解决的!”

杨云枫闻言暗道:“我靠,你小子在这说顺口溜呢?”不过此刻这些人不信自己,自己还是少说话,如果蜀中当真流失居民的话,那蜀中可真就是一片荒芜了。

岩老汉这时看了一眼唐显,道:“好,老汉虽不信杨钊这小子,但是信得过大人你……”说着转身对身后的人道:“信得过老汉的,就跟着老汉一起回去!”

而这时唐显又吩咐属下拿出了一些干粮分给众人,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否是看在了有吃的份上,立刻纷纷叫囔道:“我们回去……回蜀中……我们信唐大人……信岩伯……”

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却在暗道,杨钊这小子究竟做了什么对不住岩老汉一家的事了?搞的这帮人好像被老子挖了祖坟一样?唉,看来杨钊这小子在蜀中的名声也是臭名昭彰了,本来以为去蜀中,那里毕竟是杨钊的祖籍,这是唐显明显不如自己的地方,如今看来这优势是变成劣势了……嗯……自己得想一些办法,改变这些人对自己的看法才行,总不能去了蜀中让唐显那小白脸到处受欢迎,而自己却到处受排挤吧?

杨云枫也知道,这些人对自己的成见太深,他们对自己的看法也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改变的,不过今日看唐显这小子对付这些逃荒者的手段,看来自己小看了他,他的确是有些头脑的。

在唐显的劝服下,这十几个逃荒者一路就跟在唐显队伍的后面,唐显则也是故意放慢了行程,一方面方便照顾这些人,一方面可以继续将沿途北逃的灾民劝服回去。

杨云枫自觉无趣,每次想要与岩老汉套近乎,却都吃了闭门羹,那岩老汉也是奇怪,每次与自己说话都是不理不睬,一副冷面孔,然而和唐显说话的时候,却完全换了一张脸似地,不仅这个岩老汉,就连其他人也是如此。杨云枫不禁好奇,杨钊到底怎么他家了?杨云枫本来想问杨玉环,但是一想杨玉环也离开蜀地十余年了,杨钊在蜀地作孽,她又如何知道?

杨云枫心想反正这边有唐显,那些人也不待见自己,立刻过去与唐显道:“唐大人,既然你要与这些灾民一起去蜀中,那么杨某就先行一步了,这马车就给你,与你换上几匹快马如何?“

唐显闻言看着杨云枫,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沉吟了片刻这才道:“也好,杨大人就先行一步吧!“

杨云枫随即想到了杨玉环,立刻去问杨玉环道:“玉环,你母亲可能就在陈仓官道那,不如与我一起骑快马过去看看如何?”

杨玉环也许是心念母亲,想了片刻,立刻答应了,岂知贝儿与谢阿蛮皆道:“公子,我们都不会骑马,这如何是好?”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道:“无妨,我与伯高兄、陈将军,各载你们一人就行!”

贝儿与谢阿蛮闻言脸色微微一动,两人都是一般的心思,暗道:“如此,看来他是要载小姐(杨小姐)了!”

与唐显换了马,杨云枫立刻与张旭、罗玉林、覃毅换上了快马,杨云枫载着杨玉环,张旭载着贝儿,陈梓杰载着谢阿蛮,一同向前方陈仓道而去。

岩老汉这时看着远处一路的灰尘,口中喃喃自语,小狗子这时问一旁的二蛋道:“幺妹如今都出落的这般水灵了……却不知如何与杨钊那小子混在一起了……还是个道姑打扮?”

二蛋闻言摇了摇头,道:“你不知,我又如何晓得?”

杨云枫等人一路策马,不过两个时辰,就见前方一座巍峨的大山挡在面前,而山底出,一条曲折的小道显在眼前,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这条小道是夹在两座山峦之间的,看来就是陈仓小道了。

陈梓杰这时勒住缰绳,转头对杨云枫道:“大人,过了这条山路,山那边就是蜀地境内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前的杨玉环,这一路颠来,闻着杨玉环身上散发的体香,也是一种惬意之事,这时却见杨玉环立刻转过头来,却正好撞在了杨云枫的脑袋上,杨玉环连忙用抱歉的眼神看着杨云枫。

杨云枫连忙摸了摸鼻子,小道:“无事,无事……对了,前方就是陈仓小道了……伯母应该就在那里吧?”

杨玉环连忙道:“嗯,我现在就下马……去看看母亲和三姐……”

杨云枫连忙纵身下马,扶着杨玉环下马来,此时谢阿蛮与贝儿也都下了马,谢阿蛮扶着杨玉环,立刻向陈仓小道而去,杨云枫立刻让陈梓杰跟在杨玉环的身后,这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唐显的马车早已经被甩的看不见踪迹了。

这时贝儿走到杨云枫的身边,拿出毛巾给杨云枫擦了一把汗,覃毅与张旭、罗玉林三人也跃身下马,却在这时只听前方一人喝道:“快走,别耽搁了老子的行程,刑部的老爷怪罪下来,老子可吃罪不起!”

杨云枫闻言看去,只见十几个官差,正押着五六个囚犯向这边走来,这些犯人手脚之上都带着铁链,缓缓地向前走来,官差为首的那人,身材肥胖,此刻身上已经都湿透了,不时地用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汗。

那肥胖的官差路过杨云枫身边之时,看了杨云枫一眼,继续往前去,这时却听囚犯当中走在最后面的那人道:“我说给口水喝吧,这鬼天气太热了!”

那肥胖的官差闻言立刻冷笑道:“爷这里的水袋只够我们官爷喝的了,你们脚程利索点,去了长安刑部报道,保你喝个够……”

岂知那囚犯立刻冷声道:“我说猪头勇,你可真是一朝得志啊……我们从益州一直都到这里,都没好好的休息过,而且脚下带着这些玩意,如何能走的快?”

那肥胖的官差闻言立刻上前一脚揣在那人身上,喝道:“你还以为你是以前哪?猪头勇也是你他娘的能叫的?”

那囚犯应声摔倒,由于脚下的铁链与其他犯人都是相连的,立刻也连带着其他犯人都倒地,那人立刻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笑道:“既然如此,老子也就在这躺一会,反正去了长安刑部要交差的也不是爷爷我!”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着躺在地上的那汉子,只见那汉子四十出头,浓眉大眼,个头格外的魁梧,虎背熊腰,身上穿得汗衫已经满是污渍,一双粗壮的胳臂孔武有力,杨云枫一眼看去,暗叹道:“是条汉子!”

这时却听那肥胖的官差怒声道:“郭子仪,你还当你是以前的御武校尉呢?你此时已经是囚犯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连忙又看了一眼那躺在地上的囚犯,暗道:“他是郭子仪?那个‘权倾天下而朝不忌,功盖一代而主不疑’的郭子仪?”杨云枫想着立刻走到郭子仪的身前,看着郭子仪道:“你就是郭子仪?”

郭子仪躺在地上,见面前站着一人,自己从来没见过,却好像认识自己一般,诧异道:“阁下何人?认识我?”说着站起身来,仔细的打量着杨云枫。

这时那肥胖的官差,立刻走到杨云枫身前,喝道:“你是什么人,别妨碍我们办差……”

杨云枫这时一把拉住那肥胖官差的衣领,问道:“他果真是郭子仪?”

那肥胖官差闻言一愕,见杨云枫如此一问,立刻道:“不错,他就是郭子仪……”

杨云枫闻言松开了手,心中诧异不已,大唐名将郭子仪竟然成了阶下囚了?这历史是否已经开始改变了?

张旭与罗玉林,覃毅三人间杨云枫反应奇怪,都觉得好奇,覃毅这时走到杨云枫身边,低声问道:“公子,是否是你熟人?”

这时肥胖官差立刻推着杨云枫,喝道:“走开,走开,别妨碍办差……”

覃毅见状立刻一把抓住了那官差的衣领,喝道:“瞎了你的狗眼了,可知道我家公子何人?”

其他官差见覃毅如此,立刻纷纷亮出了兵器,却见那肥胖官差看了一眼杨云枫,随即立刻抓住覃毅的手,冷声道:“爷爷管你们什么人,你们是否想劫囚?”

覃毅这时脸色一变,立刻将这肥胖官差高高举起,这肥胖官差即便没有二百斤,起码也有一百八,竟然被覃毅单手举过了头顶,吓得哇哇大叫,却听覃毅这时一声大喝道:“这位乃是钦差大人,你们也忒放肆了!”

肥胖官差闻言脸色顿时一变,连忙求饶道:“好汉,大人饶命啊,小人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杨云枫见着覃毅此刻还有伤在身,竟然还有如此大的力气,心中暗赞几声,这时上前两步,握住覃毅的手,道:“放下他说话!”

覃毅闻言立刻闷哼一声,将手张开,那肥胖官差,立刻摔倒在地,几个官差上前扶起了他后,只见他脸色顿时一变,从腰间拔出佩刀,喝道:“大胆匪徒,竟然冒充钦差,还想劫囚,可知是死罪?”

覃毅见状一声暴喝,那群官差吓得纷纷后退,杨云枫立刻上前一步,挡在覃毅的身前,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钦差的腰牌,那肥胖官差吓得立刻跪倒在地,高呼道:“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杨云枫没等他说完,立刻上前扶起了他,搂着他走到一边,低声道:“郭子仪究竟所犯何事?”

那肥胖官差,立刻支支吾吾道:“其实小人也不是太清楚,他本来是在益州任御武校尉的,不知道为何就与流民混到了一起,公然的抢劫了益州城外的义仓,将粮食放给了流民……”

杨云枫一边听着肥胖官差的话,一边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郭子仪,见郭子仪也是满脸诧异地在看着自己,杨云枫这时心中已经明白,原来郭子仪开仓放粮,所以被抓了,但这开仓放量本来就应该是官府的事,为何要抓郭子仪,当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杨云枫暗道,好在自己先唐显一步,没让唐显捷足先登。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搂住肥胖官差的肩膀,低声道:“你立刻放了郭子仪,让他与我一起去蜀中!”

那肥胖官差闻言脸色顿时一变,连忙道:“大人,这小人可做不了主啊,上面的命令是要将郭子仪一众人犯押往长安刑部问罪的,若是小人放了他,去了长安小人无法交差啊!”

杨云枫立刻厉声道:“本官前往蜀中,就是为了查清此案,如今此案本官觉得疑点过多,要亲自重审,你放是不放?”

那肥胖官差闻言立刻跪倒在地,道:“大人,这件事小人的确做不了主,求大人莫要为难小人了!”

杨云枫见那肥胖官差如此,知道他的确是不敢擅自做主,此时心中一动,立刻对他道:“这样吧,本官给你写一封信,你到了长安刑部之后,将这封信交给刑部尚书李适之,他看了信后,绝对不会怪罪于你的!至于益州那边,本官就是要去那里的,本官到了那里,自然会对那边有所交代,你就更不用担待了!”

那肥胖官员听杨云枫如此一说,看着杨云枫犹豫了半晌之后,这才站起身来,道:“如此就按照大人说的办!”说着连忙走到郭子仪身旁,拿出了钥匙,对郭子仪道:“你真是好运气,遇到了钦差大人!”

郭子仪不知道杨云枫对肥胖官差说了些什么,这肥胖官差就来给自己开锁了,满心的疑虑,手上的铁链刚刚揭开,就一把抓住肥胖官差的胳膊,低声问道:“猪头勇,我问你,那位大人和你说什么了?”

肥胖官差冷冷一笑,蹲下身在给郭子仪揭开脚镣,这才起身道:“你小子福大命大,现在可以走了!”

郭子仪闻言惊,其他囚犯这时纷纷叫囔道:“郭子仪可以放,干脆也放了我们吧!”

那肥胖官差立刻上前一人踹了一脚,喝道:“老实上路,别做白日梦了!”

杨云枫这时也写好了一张便条,走到肥胖官差身边,递给他道:“你交给李大人即可!”

肥胖官差打开纸条,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只写着“借郭子仪一用”六个字,半信半疑的看向杨云枫,问道:“大人,这几个字就成了?”。

【第4?03章】结拜兄弟

杨云枫立刻点头道:“不错,你与李大人说是我杨钊杨云枫写的,他自然就明白了……”说到这里,立刻又对那肥胖官差道:“给这些犯人一些水喝吧,他们都快脱水了,若是他们死在了路上,本官就是给满十张纸的信,也保不了你的小命……”

肥胖官差经杨云枫这般一吓,立刻解开了两个水袋给囚犯们喝,随即拱手与杨云枫告辞,郭子仪站在原地一脸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待肥胖官差押解着其他囚犯走后,这才上前对杨云枫拱手道:“这位大人,你为何要救我?”

杨云枫这时看向郭子仪,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心中暗道:“这就是名将郭子仪?”口上却道:“哦,本官去蜀中也就是为了赈灾一事,你既然是与流民一起闹事,相信也知道蜀中的不少事情,本官救下你,并不是判你无罪,立刻就放了你,从现在开始,你依然还是囚犯,只不过现在是无需带上手脚镣,行动自由的囚犯罢了!”

郭子仪闻言走近了杨云枫两步,郭子仪起码要有一米八五的个头,还生的虎背熊腰,孔武有力,睁着一双大眼盯着自己,着实让杨云枫立刻赶到一阵压迫感,这时覃毅立刻上前挡住了郭子仪,喝道:“要说话站在那里即可,别靠近我家大人!”

郭子仪闻言停住了脚步,瞪了覃毅一眼后,这时好奇地看向杨云枫,问道:“大人给在下自由,莫非就不怕在下借机逃走么?”

杨云枫哈哈一笑,推开身前的覃毅,看着郭子仪笑道:“我知道阁下一定不会这么做!”

郭子仪奇道:“在下与大人今日第一次见面,大人就这般肯定在下不会逃走?”

杨云枫这时又走近几步,笑道:“以阁下的能耐,恐怕刚才那帮酒囊饭袋般的衙役也根本无法阻挡你,如果要逃跑,只怕本官也不会在这里遇到你了!”见郭子仪闻言一鄂,杨云枫又上前一步,此时已经与郭子仪面对面了,杨云枫需微抬脑袋才能看着郭子仪的眼睛,继续道:“况且以阁下的年纪,相信早已经成家立室了,儿女满堂了,你若是逃走了,本官即便抓不了你,还是有迹可循的!”

郭子仪闻言脸色一变,这时弯腰拱手道:“大人睿智,在下佩服!还未请教大人大名,今日大人救我出囚,他日我郭子仪定然报答!”

覃毅这时上前道:“我家大人的名讳也岂是你能问及的……”

杨云枫挥了挥手,随即对郭子仪道:“本官姓杨名钊,字云枫!”

郭子仪闻言默念了几遍,这时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可否认识在下?为何刚才一听在下名讳,就立刻相救?”

杨云枫愕然片刻,暗道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早就听过他的大名了,而且知道他日后将是中兴大唐二十年的一代名将吧,如今的郭子仪恐怕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将领呢,自己即便说了,他也决计不会信。

杨云枫此时心中一动,拉着郭子仪的手,道:“我一见郭兄,就觉得似曾相识,一见如故……如果郭兄不嫌杨某年幼,你我结拜为异姓兄弟如何?”

杨云枫此言一出,不但郭子仪愣住了,在场所有人都惊愕不已,所有人都知道杨云枫今日不过是第一次见郭子仪,而且郭子仪如今的身份还是囚犯,杨云枫竟然要与他结拜兄弟?

覃毅这时立刻对杨云枫道:“公子,你可知他……”

覃毅话没说完,就见郭子仪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此刻郭某不过囚犯之身,你要与郭某结拜兄弟?”

杨云枫点头道:“不错,郭兄也无需妄自菲薄,你所犯之罪,不过也是不想看着流民无辜饿死,所以才开仓放粮的,光是如此义薄云天之举,杨某便自愧不如,更何况英雄莫问出处,仗义每多屠狗辈,杨某一向欣赏像郭兄这般的义士,如果郭兄不嫌弃的话,便与我杨云枫结拜为异姓兄弟……”

郭子仪如今不过是个阶下囚,蒙杨云枫救助才免受牢狱之苦,即便不是如此,也不过是个六品军衔的御武校尉,而杨云枫则是从三品的京师大员,况且此刻还领钦差衔,自己哪里还敢嫌弃杨云枫?但是郭子仪心中也奇怪,两人如此身份悬殊,他当真要与我结拜?还是当中有什么阴谋?但是细细一想,自己此刻近乎一无所有了,他杨云枫又能有什么图谋?

杨云枫自然了解郭子仪此刻的想法,他是一心要结交这个大唐第一中兴名将的,一来的确是如他自己所言,郭子仪的确是不可否认的真英雄,真豪杰,自己能与他结拜,杨云枫应该感到荣幸才对,二来,杨云枫熟知历史,知道日后如果自己无能力阻止安史之乱的爆发,那么这个郭子仪就是最能倚重的人,自己与他结拜,实则也是为自己的日后买了一份保险。

所以杨云枫不能容得郭子仪考虑,立刻又道:“莫非郭兄果真是嫌弃杨某?”

郭子仪闻言立刻单膝跪地,拱手道:“是郭某高攀大人才是,郭某实在是不敢……”

郭子仪话没说完,杨云枫立刻就跪倒在郭子仪的面前,拱手道:“郭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说着便欲叩首行礼。

郭子仪此时一把拖住杨云枫的双手,道:“大人真是折煞郭某了,大人乃是钦差大人,而且年轻有为,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如果与郭某这种阶下之囚结拜,只怕落人话柄,对大人的前途有影响,郭某感激大人如此看重郭某,也感恩大人救郭某出牢笼,自此之后,大人若是有任何吩咐,郭某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是结拜一事,请大人思想再三!”

郭子仪说的真诚之极,也的确说在了点子上,由此可见郭子仪也不介莽夫,心思也细腻之极,而且对于官道了如指掌,知道一旦杨云枫与他结拜,杨云枫势必受他牵连。

杨云枫要与郭子仪结拜,虽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仰慕郭子仪的大名,但多数也是因为杨云枫工于心计,想利用郭子仪来保障自己,如今听郭子仪对自己已经是推心置腹,完全是为自己的得失考虑,心中半分愧疚,半分感动,立刻还是拜了下去,道:“郭大哥,小弟这一拜,你至此就是我杨云枫的大哥了,以后荣辱与共,生死不改!郭大哥越是为小弟着想,小弟就越是认定你为兄长了!”

郭子仪沉吟了半晌,立刻也拜了下去,道:“既然杨大人如此执意,郭某也只好接受了……”郭子仪心思再如何细腻,但也是一介武夫,讲的是干脆利索,不兴婆婆妈妈,心中更有一腔豪情与热血,见杨云枫执意如此,他也不好强推,只好与杨云枫结拜了。郭子仪抬起头来,这时对杨云枫拱手道:“郭某虽然年长,但是在大人面前不敢居长,大人日后为兄,郭某为弟,若是大人不答应我这般要求,结拜之事自此莫提!”

杨云枫见郭子仪至此如此,只好道:“好,好,郭大哥既然这么说,小弟答应就是了,不过让郭大哥叫小弟为兄,小弟也觉得难受,不如以后我称你为郭兄,你叫我云枫即可!如何!”

郭子仪纵情而笑,连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杨云枫与郭子仪又连对拜了七次,加上之前的一次,也就算是八拜之交了,这时张旭立刻拿来了一坛酒,笑道:“结拜岂能无酒?”

杨云枫扶着郭子仪起身后,笑道:“伯高兄深知我意啊!”说着又给郭子仪介绍了一番众人,郭子仪一一拱手行礼。

杨云枫接过张旭递来的酒坛,一连饮了半坛之后,这才递给郭子仪,郭子仪见杨云枫尽然如此酒量,着实一惊,但也不甘示弱,立刻仰首将半坛酒倾泻而下,自己张着嘴接住,竟然没露出半滴酒水来,杨云枫连忙伸出大拇哥赞道:“郭兄果然好气魄!”

张旭见郭子仪如此豪饮,也立刻赞道:“郭兄真是酒量过人,看来去了蜀中,云枫兄事忙之时,我不怕无人陪我饮酒了!”

众人闻言哈哈一笑,覃毅脸色微微一动,这时也上前对郭子仪拱手道:“郭兄,刚才冒昧之处,还请见谅,如今你与我家大人已经是结拜兄弟,日后也就是自家人了!”

郭子仪闻言诧异道:“冒昧之处?覃兄方才冒犯过在下么?郭某半坛酒水下肚,完全都不记得了!”

覃毅尴尬了笑了笑,却见郭子仪这时上前搂着覃毅的肩膀,笑道:“我见覃兄臂力过人,有机会还要讨教一番呢!到时候莫要吝啬才是!”

覃毅这时也是哈哈一笑,拍了拍郭子仪的肩膀道:“郭兄是想与覃某比试腕力吧?又何须找什么机会,现在即可……”

郭子仪闻言哈哈一笑,立刻伸出了胳膊笑道:“也好,也好……”

却在这时,只听远处传来了陈梓杰的声音,叫道:“大人,杨姑娘找到她母亲与三姐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对郭子仪与覃毅道:“两位仁兄要比试,还是到了蜀中再说吧!”说着又对郭子仪道:“郭兄,对于蜀中的形势,小弟初来乍道,还有许多地方要想郭兄讨教呢!”

郭子仪闻言连忙拱手笑道:“知无不言!”

一众人只顾着说笑,牵着马走到了陈仓小道,陈仓小道上有一个关卡,十几个驻兵手握兵器在此检查,而本就不宽敞的陈仓小道上,到处都是人,有过往的商贾,更多的则是蜀中出来逃荒的难民。

杨玉环此时正与谢阿蛮站在关卡的这边,看向陈仓小道里的人群,杨玉环此时还在叫道:“三姐,你好生扶住母亲……”

杨云枫这时走到关卡前,转头问一旁的郭子仪道:“郭兄,这里自古就设立关卡么?“

郭子仪点了点头道:“自从刘邦在蜀中由此小道偷袭咸阳后,后来历代在这里都设立关卡,不过以前的也不过是一个形式,主要就是为了防止陈仓小道受堵,延误了蜀中送往长安的消息,不过近日来蜀中十室九空,所有百姓都开始外逃,朝廷才颁发的明文规定,所有进出蜀中的人都要接受检查,以防生变。”

杨云枫点了点头,这时走到关卡前,掏出了令牌给领头的士兵看了一眼后,自己则是冲着被堵在陈仓小道里的人大声道:“各位安静一下!”

这时陈仓小道里的人纷纷停止的喧闹,满心诧异地看向杨云枫,却听杨云枫这时大声道:“各位父老乡亲,本官是皇上委任的钦差大臣,此次是去蜀中,解决各位面临的问题,大家无需再逃离蜀中,听本官一言,要相信皇上,相信朝廷,皇上与朝廷并没有忘记灾区的父老乡亲,你们虽然遭了灾,但是你们所失去的,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们解决,你们缺粮食,朝廷已经派人从江南给你们调运了全国最好的大米,你们缺房屋,等本官进了蜀中考察后,朝廷会派工部最好的工匠来帮你们重新盖上新房……本官也知道,这里是你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不是万不得已,你们也绝对不会离开的,但是本官今日告诉你们,你们所面临的一切困难,在本官看来,都不是什么困难,人面对的最大的困难,是失去信心,只要你们还有对自己故乡的一片热忱之心,对自己,对本官、对朝廷、对皇上还有信心的话,现在就有秩序的返回蜀中……”

这时人群中一个青年人叫道:“如今我们无田无房,你放我们回去,我们如何生活?即便像大人说的这般,江南会运送来粮食,但是能救济我们到什么时候?如今蝗灾刚过,又遇到了旱灾,所有田地都成了一片干涸之地,即便是今年解决了问题,种下了粮食,也要到明年才能收成,我们都是无田的佃户,即便收上了粮食,不但要给地主们交粮食,还要给朝廷缴税……如此,你让我们如何相信大人你的话?”

此人话音刚落,所有在场的人都纷纷响应起来,杨云枫的一番话不但没有起到劝阻作用,反而激起了百姓们心中的激愤。

杨云枫这时立刻又大喝一声,示意众人安静,这才又对众人道:“诸位父老乡亲放心,本官刚才说过了,你们想到的困难,本官也已经想到了,朝廷与皇上也都想到了,如果皇上不管你们了,还派本官来做什么?本官来,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的……本官深知你们的难处,也明白你们的苦衷,本官方才也说了,本官是钦差大臣,什么是钦差大臣?那就是可以代替皇上,代替朝廷说话,而且说出的话,就是一口唾沫一口钉,都是算数的……”杨云枫知道这些人都是贫民百姓,说话太文绉绉了,恐怕他们也听不懂,只好变着方与他们说。

还是先前说话的那个青年,这时立刻又问道:“这位钦差大人,既然你如此说了,你能向我们保证什么?如果我们出去了,即便是要饭,也不至于饿死。但是如果回到了蜀中,那就只能等死了!”

杨云枫看了一眼那青年,微微一笑,指着他道:“这位兄弟说的不错,也问到了点子上,你们此刻最需要的是什么?就是填饱肚子,肚子问题是生计问题,是生死问题,而本官就是来蜀中为你们解决饿肚子的问题的!”

杨云枫如此一说,倒是引起了几个妇女掩口而笑,杨玉环这时也微笑着看向杨云枫,却听杨云枫这时道:“只要你们现在回去蜀中,本官保证,你们今天晚上就可以有吃的了,但是你们出去后呢?由此往北,也都是灾区,都多少受蝗灾波及了,且不说你们要走多远才能到长安,你们此刻可都是饿着肚子的,能否到长安也是问题……”

那青年此时立刻又问道:“大人,我们回到蜀中,当真今晚就可以有吃的么?”

这时张旭走到杨云枫身后,低声道:“云枫兄,这个话你可不能答应,长安派来的运粮队伍,如何也要明日正午才能到,你拿什么给他们吃?”

杨云枫这时招来郭子仪,低声问道:“郭兄,蜀中是否还有义仓?”

郭子仪立刻道:“各处州府都有,起码还有五十万石的粮食!”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立刻对那青年道:“这个本官可以保证,只要你们答应回去,一会本官与你们一同去蜀中,如果本官骗了你们,你们当场就扒了本官的皮,让你们烤着吃了!”

在场所有人听完杨云枫的话,都不免心动了,毕竟他们都饿了两天了,如果当真今晚就有的吃,这诱惑自然大于天了,此刻众人都在小声议论,这时却听一人道:“乡亲们,我们要相信这位大人,反正出去也不一定能活,不如信这位大人的话,回去博一把……”

杨云枫闻声是个女子,循声看去,却见人群中正站着一个年纪在二十出头,虽然穿着破烂不堪,脸上满是污渍,但是一双大眼格外的传神,那种眼神让杨云枫看的心中一荡,可以说那个女子完全没有对杨云枫放电,但是杨云枫却被其电到了

【第4?04章】将门虎女

那女子此时正扶着一个老妇,见杨云枫看向她,害羞地低下了头,这时陈仓小道里的百姓们也纷纷开始撩动,先前的那青年这时叫道:“既然钦差大臣如此说了,我们便回去看看,如果当真被骗了,我们再出来也不迟!”

所有百姓这时纷纷开始道:“也好,反正这里离巴州也不远,只要大人保证我们在巴州就能有东西吃,我们便各自回家!”

杨云枫立刻大声道:“好,本官答应你们,就在巴州,咱吃上他第一顿先!”众百姓闻言立刻纷纷鼓掌叫好,杨云枫这时立刻道:“那么各位现在开始回去吧,不然一会运粮队伍路过这里,又进不了蜀中,你们没吃的,可别怨本官就行了!”

百姓们闻言这时立刻纷纷开始掉头回撤,杨云枫叫着让所有人注意秩序,以免造**员伤亡,短短半个时辰内,陈仓小道里的百姓都已经退了回去,也只有先前的时候有几个人被踩伤,索性都是小伤。

杨云枫见刚才那女子与那老妇依然还站在原地,这时杨玉环立刻跑了过去,叫道:“娘亲,三姐!”说着与那女子、老妇搂了一起。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原来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虢国夫人杨三姐?历史上说,这个女人是才色双全,妩媚动人,才艺如何杨云枫还不清楚,光是妩媚动人这一点杨云枫已经得到了证实,方才杨三姐看自己的那一眼,就差点将自己的魂给勾走了。

杨云枫这时也走进杨氏母女三人身前,拱手道:“伯母,三姐,云枫有理了!”

杨三姐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杨云枫,随即诧异地问杨云枫道:“这位大人,认识我们?”

杨母闻言也看向了杨云枫,满眼的惊异,杨玉环这时立刻笑道:“母亲,三姐,这是钊哥哥啊!你们不认识了?”

杨母与杨三姐闻言脸色都是一变,杨云枫见杨母面色发黄,脸颊的颧骨已经突出,显然身子不好,而杨三姐虽然满脸的污渍,但是依然遮挡不住她那天资容颜,此刻杏眼轻佻,又打量了杨云枫一番,随即笑道:“原来是杨钊?”说着看向杨母道:“杨钊是钦差大臣了!”

杨母满脸冷色地盯着杨云枫看了一眼后,拉着杨三姐与杨玉环的手道:“杨钊就是杨钊,即便他日能当上当朝的宰相,在我眼里,他还是蜀中那下三滥杨钊!”说完立刻拉着杨三姐与杨玉环抄陈仓小道后而去。

杨云枫连忙对杨母道:“母亲,钊哥哥已经不是以前的模样了,他早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杨母冷冷地道:“娘只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年若不是他,你大姐她也不会……”说着加快了脚步。

这时杨三姐回头看了一眼杨云枫,见杨云枫也正盯着自己看,这时面色一红,连忙转过头去,与杨玉环一同扶着杨母而去。

覃毅这时走来,问道:“大人,要不要我跟着她们,以防万一?”

杨云枫转头看向覃毅,笑道:“覃兄还颇有心计嘛!”说着拍了拍覃毅的肩膀,低声道:“如此也好,你就跟着他们,有什么事,立刻回来禀告!”覃毅闻言立刻拱手,跟着杨氏三母女身后。

正在这时,杨云枫却听身后传来了马蹄声,转头看去,却是唐显的马车到了陈仓小道前,杨云枫想到唐显刚才劝说了十几个灾民回蜀中,而自己起码劝说了上千人,如此看来还是自己的能耐大,想着心中顿时舒畅了,立刻上前拱手道:“唐大人,怎么这么慢啊?”

唐显这时跳下马车,看了杨云枫一眼,淡淡地道:“杨大人也不快嘛,此刻还不是被本官赶上了?”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道:“刚才陈仓小道人群堵塞,有将近千余人的灾民要出来,可是杨某一番劝说之后,这些人都乖乖的回去了!”说着用颇具挑衅的眼神看向唐显。

唐显看在眼里,脸上却不动声色,这时拱手道:“原来如此,真是辛苦杨大人了,如此也是功德一件!”

杨云枫立刻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我杨云枫要么不做,要做也决计不会比任何人差的……”

唐显淡淡一笑,看了一眼狼籍不堪的陈仓小道,对杨云枫道:“如此明日粮食也能顺利抵达蜀中了……”说着看向杨云枫,奇道:“却不知道杨大人用什么办法将这些灾民劝服回去的?”

杨云枫闻言嘿嘿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这时一旁的关卡有士兵前来对唐显拱手道:“原来是唐大人,小人这边有礼了!却不知道唐大人这次去蜀中所为何事?”

唐显看了一眼那士兵,奇道:“阁下认识本官?”

那士兵立刻道:“小人当然认识唐大人了,小人本是大明宫的守卫,犯了错这才被调到这里的,只不过唐大人不认识小人罢了!”

唐显又看了一眼那人,随即“哦”了一声,道:“本官这次是钦差大臣,奉命去蜀中赈灾……”

那士兵立刻奇道:“这位杨大人也说自己是钦差大臣,刚才还保证说今夜就有粮食给那帮灾民吃,他们才回去了……”

杨云枫瞪了那士兵一眼后,立刻道:“唐大人是钦差,本官也是钦差,就不能一次出现两个钦差么?”

那士兵闻言立刻拱手道:“小人不是这个意思……”

杨云枫也懒得和那士兵计较,连忙道:“去,去,去……没见两大钦差大人在说话么,赶紧闪到一边去……”

那士兵闻言立刻拱手退下,唐显这时看了杨云枫一眼,皱眉道:“杨大人,你当真保证今夜就给这些灾民饭吃?”

杨云枫立刻道:“不错,本官若是不如此保证,如何能劝服那些灾民?”

唐显这时冷声道:“杨大人,你莫要忘记了,这次来蜀中,你主要是负责调查蜀中官员瞒报灾情一事,至于赈济百姓的事,可是由本官负责的,你这是越俎代庖啊!”

杨云枫闻言也是冷哼一声,道:“唐大人,你也莫要忘记了,皇上在你我临行前的吩咐是怎么说的?他可是让我们通力合作的。如今本官帮你解决了一个问题,你不谢谢本官也就算了,竟然还来怪罪本官?”

唐显冷冷一笑,这时对杨云枫拱手道:“既然杨大人如此说了,本官也无话可说,不过本官还是要奉劝杨大人一句,给出百姓无法实现的承诺,再多也就是怨声载道,但给出灾民无法实现的承诺,这后果可是不堪想象的,这个后果也不是你我可以承担的。”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唐大人莫非以为本官是对那些早民空许诺不成?”

唐显依然是冷笑不已,道:“杨大人,你明知长安的粮食最早也要明日午时才能到,今夜你如何给这些灾民吃的?况且蜀中的灾民有何止这些,即便你能救济他们一时,到时候其他地方的灾民都闻讯而来,你的粮食又能救济他们多时?”

杨云枫听唐显如此一说,心中也是着实一凛,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就不能畏首畏尾了,立刻理直气壮的道:“唐大人,既然本官已经答应了这些灾民,这个承诺,本官就一定能做到,本官知道唐大人是户部员外郎,对于农业这些事情比在下熟悉,不过这赈济灾民与你熟悉的那些知识是没有关系的,况且虽然本官是副使,你才是正使,不过你我都是同领钦差衔的,本官也可以便宜行事!”

唐显听杨云枫这般说,只好拱手对杨云枫道:“嗯,既然如此,杨大人好之为之,以后你我各自做事,互不干扰,本官不会再过问杨大人,而杨大人也别过问本官的事!”

杨云枫闻言立刻拱手笑道:“如此甚好!杨某也真是此意!”

唐显这时对着杨云枫拱了拱手,随即领着一众随从朝着陈仓小道而去,而岩老汉与十几个灾民也跟在唐显的身后,岩老汉走到杨云枫的身边时,冷冷地看了杨云枫一眼,这才跟着大队而去。

张旭此时上前对杨云枫道:“云枫兄,唐显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引起灾民闹事,这个罪责你可是担当不起的!”

杨云枫闻言嘿嘿一声冷笑道:“我做事从来不计较后果,不然也不会有今日这个钦差的身份了……”说着压低声音道:“况且即便有灾民闹事了,这后果又不用我负责!”

张旭闻言愕然,随即立刻明白了杨云枫的意思,他是说,唐显才是这次出巡蜀中的正使,而且杨云枫主要是来查案的,赈济百姓的事本就是唐显的分内之事,如果李隆基怪罪下来,自然也怪不到杨云枫的头上。想至此张旭低声道:“不过如此做,似乎不太好吧?有为君子之道啊!”

杨云枫拍了拍张旭的肩膀,这时道:“我也就是如此一说,况且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呢,我有办法给那些灾民吃的!”说着立刻大声对身后的罗玉林、郭子仪与陈梓杰以及他的一干手下道:“走,过了陈仓小道,前方就是巴州了,也就是蜀中的境内了!”

一众人立刻朝着陈仓小道而去,却在这时,突见陈仓小道内驰出一匹快马来,风驰电掣一般,不时已经到了关卡钱,士兵奖状立刻上前设下栅栏,那马上之人,此时立刻勒住了缰绳,只听马嘶震天。

这时关卡的领首士兵上前道:“什么人,下马接受检查!”

杨云枫这时也走到了关卡前,却见那马上之人,皮肤呈小麦色,一身装束不伦不类,头发都盘了起来,眼睛不大,却格外的犀利,腰间还别着一把长剑,这时眼珠一动,瞪着那士兵道:“妨碍了姑奶奶追我爹爹,回来要你好看!”说着双腿一夹**之马,那马竟然越过了栅栏。

要不是这马上之人自己开口说话,杨云枫还真看不出她是个女子,这女子给杨云枫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女子不简单那!”此时那马冲着自己而来,杨云枫见状一惊,眼见那马就要撞着自己了,那马上的女子还不断地吆喝道:“都给姑奶奶闪开!”

这时郭子仪见状立刻上前一把拉回了杨云枫,随即冲着马上之人叫道:“婞茹,爹爹在此!”

杨云枫闻言又是一惊,这个女子竟然是自己刚刚结拜兄弟郭子仪的千金?张旭与罗玉林此时也看向了那女子。

马上那女子闻言也着实一惊,立刻又勒住了缰绳,看向郭子仪,这时脸色一变,立刻跳下马来,跑到郭子仪身前,一把抱住了郭子仪叫道:“爹爹,你如何在这里?”

郭子仪这时拍了拍郭婞茹的肩膀,笑道:“你如何来这里了?”说着连忙拉着郭婞茹走到杨云枫的身前,道:“闺女,是这位大人救了老爹我,你快来磕头!”

郭婞茹此时看向杨云枫,立刻拱了拱手道:“多谢大人!”却没有跪下磕头,一双眼睛仔细地盯着杨云枫打量。

郭子仪这时立刻又道:“哦,对了,这位大人如今是老爹我的结拜兄弟了,也就是你叔叔了!”

杨云枫与郭婞茹这时同时惊道:“叔叔?”

郭子仪立刻对郭婞茹道:“不错,他既然是我结拜兄弟,也自然是我的同辈了,你是我女儿,也就是晚辈,不叫叔叔叫什么?”

郭婞茹这时又看向杨云枫,见眼前的这个男子虽然人高马大的,但最多也就是二十岁,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如果要自己叫他叔叔,实在是叫不出口,看着杨云枫,沉吟了半晌,一时语塞,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杨云枫见状,连忙对郭子仪道:“算了算了,你我是兄弟,那是你我兄弟间的事,就别祸及妻儿了……”

却听郭子仪这时正色道:“云枫,此言差矣,自古长幼有序,此乃道德伦常,这些务必不能儿戏……”说着又正色地看向郭婞茹,喝道:“还不跪下拜见你叔叔!”

杨云枫没想到郭子仪还真这么认真,不禁心中汗颜,自己才二十不到,眼前这女子再小也近二十了吧,自己这就做叔叔了?

张旭这时哈哈一笑,走到杨云枫身后,推了杨云枫一把,随即笑道:“云枫兄,恭喜你做叔叔了!”

杨云枫白了张旭一眼,这时见郭婞茹正盯着自己看,那表情杨云枫完全可以感觉到,是千百个不愿意,莫说这个野蛮丫头不愿意了,自己也不愿意被这丫头叫老了,连忙道:“郭兄所言极是,这伦理纲常不能废,不过这里也不是认亲的地方,有什么时候,到了巴州再说不迟……”

郭婞茹这时也转身对郭子仪道:“让我叫这么一个黄头小子叔叔,我不干……”

杨云枫闻言愕然道:“黄头小子?她是在说我么?我是黄头小子?”

这时却见郭子仪怒声道:“放肆,这是你叔叔,什么黄头小子,你如此没大没小的,都是你娘亲溺爱的……”

岂知郭婞茹这时立刻道:“他不过大我几岁,便要叫叔叔,女儿说什么也不会叫的!”

郭子仪气的直跺脚,怒声道:“真是太没规矩了……”一连说了好几遍,这才对杨云枫拱手道:“云枫,你莫要见怪,待我番后,自然会带她来拜见你了!”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一边看着郭婞茹,一边对郭子仪道:“郭兄也不必如此认真,如何与一个黄毛丫头计较呢,她是晚辈,是要好好教的嘛……”说着俨如已经将自己晋升了一辈,报了刚才被郭婞茹叫“黄头小子”之仇。

郭婞茹这时瞪了杨云枫一眼,扬了扬手中的马鞭,完全一副假小子的模样,杨云枫这时立刻又对郭婞茹笑道:“郭姑娘真是英姿煞爽,巾帼不让须眉啊……”说着又对郭子仪拱手道:“郭兄,真是将门无虎女啊!”

郭子仪闻言苦笑不已,连声道:“这丫头从小就喜欢舞抢弄棒的,不像个女儿家,云枫你莫要见怪才是!”

杨云枫连忙拱手道:“不爱红装爱武装,也不错,不错!”

岂知郭婞茹这时立刻跃身上马,对郭子仪道:“既然爹爹无碍,女儿就此告辞了!”说着立刻扬起了马鞭,扬长而去。

郭子仪见状,立刻骂道:“真是忒没规矩了!”说着又连忙对杨云枫致歉。

杨云枫笑道:“郭兄无需如此客气,小孩子家嘛,我不会介意的!”

张旭这时又在杨云枫背后道:“看来云枫兄已经承认了叔叔的身份了?”

杨云枫闻言又白了张旭一眼,这才与一众人走向陈仓小道,这陈仓小道,两边都是绝崖,道路极窄,俨如衣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阵势。而且到处都是石子,很是难行,穿着这个时代的布鞋走在上面格外的搁脚,好在并不长,小半个时辰后,前方恍然开朗,杨云枫暗道:“若是在陈仓小道外种上树木,这条道路就格外的隐秘了,难怪当年韩信可以在此处奇兵!”。

【第4?05章】巴州救灾

傍晚时分,巴州城外,数千名灾民都聚集在这里,城外遍野,到处都可见横七竖八躺着的灾民,这些躺着的都是老弱妇孺,而巴州城外聚集的都是青年壮丁,众人都在冲着巴州城吵闹着。

“钦差大臣说过今晚就给我们吃的,如今太阳都下山了,为何没有任何动静?”

“钦差大臣是不是骗了我们,快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我们肯定是被钦差大臣骗了,此刻陈仓小道定然已经被封了,他是想让我们都饿死在蜀中……”

“实在不行,我们只有起事,冲进巴州城抢吃的,也好过在这里等死强……”

“我们都是年轻力壮,饿个一顿半顿没有关系,但是老人、妇女和孩子怎么办……”

“大家再等等吧,也许钦差大臣正在城内为我们找吃的呢……”

“你他娘的是饿傻了吧?那狗屎钦差也许现在正在和城里的官员大鱼大肉呢,哪里会管我们死活……”

“不错,不错,天下的官员都是一般的,自古当官的都是两张口,他们说话能算数,母猪也早就上树了……”

“如果我们起事,妇女与老人、孩子怎么办?还是再等等,这不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嘛……”

“好,我们就再等一会,不过若是一会还没有吃的,我们宁愿进城吃饱了肚子,再被杀头,也好过做一个饿死鬼……”

……

巴州城内,刺史府衙内,气氛也不比城外和谐多少。

唐显与杨云枫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的官服,唐显面无表情,杨云枫则是晃着小腿,一脸的笑容,张旭与郭子仪站在杨云枫的身后,而大堂上站着一众穿着官服的男子,面色都格外的严峻。最前列站着的却是一个将领,跪在地上,道:“大人,快想想办法吧,若是灾民闹事,我们该如何办,镇压还是放行?”

唐显这时看向杨云枫,冷声道:“杨大人,这可是您招惹来的,你可是亲口答应这些灾民,说今夜就有东西给这些人吃,如今都是傍晚了,最多也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了,您说该如何是好?”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走到大堂上,看了一眼众人,随即道:“是本官答应的,不过如果众位大人都想将此事强压给本官一人,本官也无能为力,如果皇上知道此事,怪罪下人,你们以为只有本官一人会被责罚么?”说着看向身前的一个官员,冷声道:“张大人,你可是巴州刺史,事情发生在您管辖的巴州境内,你以为皇上会放过你么?”

巴州刺史张大人年纪已过六旬,满头的苍发,刚才听那守城的将军来汇报此事,就已经心急如焚的,此刻又听杨云枫如此一说,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拱手道:“大人救我,下官已经六十有八了,如果晚节不保,将还有何无颜还乡啊……”

杨云枫连忙扶起张大人,道:“张大人,您这是何必呢,您的岁数做杨某爷爷都不为过了,你我辈数同僚,如此大礼,真是折煞本官了!”

张大人战战兢兢,连忙道:“杨大人,这些灾民都是您招来的,下官唯有仰仗您了,你说如何解决,下官将全力以赴,协助大人您!”

杨云枫微微一笑,上前拍了拍张大人的肩膀,道:“嗯,张大人,前一刻你若是这么说,又岂会闹出这么多事?”说着立刻对张大人道:“你即可派人去将益州周边义仓的粮食运来……”

这是却听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唐显起身道:“杨大人呢,若是将周边义仓的粮食调运过来,那么巴州附近将士的温饱问题将如何解决?还有……一旦巴州这边开仓放粮,其他各州的灾民都将闻讯而来,到时候可就不是几千个灾民这么少了,这种形式将如何控制?杨大人可否想过这些?”

张大人本来已经决定去开仓了,但是听唐显这般一说,心中又立刻泛起了嘀咕,却听杨云枫这时对唐显道:“我说唐大人啊,你做事为何不懂变通呢?”

唐显闻言奇道:“变通?如何变通,自古对付灾民的办法,只能引导,不能让他们聚集到一起,人多口杂,难免会生异心,你如此招摇地将他们都聚集到巴州来,一旦出事,将如何是好?”

杨云枫哈哈一笑,道:“唐大人,若是当真要出事,你我都无法避免,如此长期让灾民饿着肚子,迟早还是生变,若是蜀中各个州县都有聚众闹事的灾民,你说我们要准备多少兵力?你我不如想办法,将这些灾民都集中到巴州来,一来,这里是长安运送粮草进入蜀中的必经之地,也是蜀中与关中联系的第一站,而巴州西北处的利州是军事重镇,如果巴州出事,利州可以立刻出兵,而到时候所有灾民都在巴州,也无需将士们舟车劳顿奔往各州县去打游击战了……”

唐显闻言诧异道:“游击战?”

杨云枫也不与唐显多解释,立刻又道:“唐大人可否想过,我们只要将灾民集中在一个地方,其他地方也就没有灾民了,到时候你想要在那些地方推行任何新政,都不会有人反对的,况且只要我们在巴州解决这些灾民的温饱问题,然后再逐一的疏导他们各自返乡,将省去多少人力物力?况且唐大人应该熟知历史,隋朝如此强大的一个朝代,天下粮仓上千上万处,但为何区区几年就倒了?还不是因为积攒着粮食不发,逼着百姓来抢么?这隋朝别刚灭亡多久,唐大人这么快就忘了?”

唐显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坐回了原位,沉吟了半晌也没有说话,杨云枫这时也不再理会唐显,转头对张大人道:“就按照刚才说的办,本官也是皇上亲自任命的钦差大臣,有便宜行事,独断专行之能,你们都听我号令,今夜的首要任务就是让巴州城外的百姓能喝上一碗粥,义仓里用了的粮食,明日长安运来的赈灾粮食也到了,到时候再补给你们就是了,除此之外,还要通知周边的各州县的刺史与县令,让他们发布榜文,就说巴州城外设立了粥场,所有灾民都可以来巴州吃饭。”

张大人听完杨云枫的话说,倒是没有立刻表示什么,转头看向唐显,他毕竟还没有老糊涂,知道此次来蜀中的两个官员,唐显才是正使。然而他看向唐显,却见唐显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连忙又走近几步,拱手道:“唐大人,您认为呢?”

唐显这时点了点头,立刻道:“此刻也只能按照杨大人说的办了,你下去着手进行吧!”

杨云枫这时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连忙又拉住张大人的肩膀道:“老人和妇女,每人一碗粥,要做到筷插粥而不倒,孩童每人一碗粥外,再加半个饼,壮丁每人两碗粥,加一个饼,就这么分配。”

张大人闻言心中一动,这时又看向了唐显,却见唐显微微点了点头,这才拱手道:“下官领命!”说着带着一众巴州的官员退了下去。

张旭这时上前问杨云枫道:“云枫兄,为何要如此区分?”

杨云枫微微一笑,还没有说话,却听唐显在一旁道:“老人和妇女不是劳动力,日后灾后重建,基本用不着他们,一碗粥能够保证不饿死即可,而孩子是我大唐的未来,即便饿死大人也不能饿死孩子,那些壮丁日后可是重建蜀中的主要劳动力,必须补充好他们的体力!”说着看向杨云枫问道:“杨大人,本官可有说错!”

杨云枫这时立刻冲着唐显伸出了大拇哥,不可否认,唐显的确很聪明,能够举一反三,只是限于时代的见识。如果不是与他们唐家有过节的话,杨云枫还真心想与其交个朋友,不过很是无奈,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天生就是宿敌,没有办法改变,这也是杨云枫与唐显的宿命。

杨云枫这时伸了一个懒腰,对众人道:“各位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估计要比今夜更忙!”

唐显此时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杨云枫,这才道:“杨大人,本官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杨云枫闻言诧异道:“哦?唐大人有话不妨直说,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

唐显这时道:“此次来蜀中,你莫要忘记了自己的本分,以后这赈灾之事,希望杨大人还是少插手,若是如此,倒像唐某来蜀中无所事事一般,如果杨大人对赈灾有兴趣的话,你我也不妨换一下差事,你来赈灾,本官去调查灾情瞒报一案如何?”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拍着唐显的肩膀道:“唐大人,不是杨某说你,你为人处事太过一板一眼了,杨某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你?当然了,若是杨某调查案件时,唐大人有什么情报,也可以向杨某透露透露,皇上也说了,你我来蜀中要通力合作的嘛……”

唐显这时退后一步,让开杨云枫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这才拱手道:“杨大人早些休息吧,唐某还要去城楼监督赈灾的情况!”

杨云枫立刻拱手道:“那么就不送了!”

唐显径直走出了大堂,这时正好遇到回来的陈梓杰,陈梓杰连忙对唐显拱手行礼,带唐显走后,这才走到杨云枫面前,拱手道:“大人,果然如你所料,余皖埝昨夜就已经出发,在赶往巴州的路上,相信明日一早就能到达!”

杨云枫点了点头,立刻对陈梓杰道:“辛苦你了陈将军,你去休息片刻!”

陈梓杰闻言立刻领命退下,这时杨云枫转头看向郭子仪,道:“郭兄,余皖埝这个人你熟识否?”

郭子仪闻言道:“见过几次面,却并不熟悉,不过军中倒是听闻几个副将与他格外的熟悉!”

一旁的张旭这时道:“唐显是李林甫的人,而余皖埝也是李林甫的人,只怕余皖埝这起来巴州,也是早就收到的风声吧!”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道:“那倒不用担心,即便当真知道了也无妨,我们也不可能不让李林甫的人通气……”

张旭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良久后才问杨云枫道:“云枫兄,城外的灾民是你召集过来的,你如果不去安抚一下,似乎不太好吧?张某以为,你还是去说一些话,安抚一下,毕竟这承诺,可是你亲口说的!”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出风头的事,暂且留给唐显好了,他越是出风头,灾民也就越会缠着他,就越对我们有利!”

张旭闻言眉头微皱,他虽然还是没上任的官吏,但是似乎也对这些所谓的官场手段有了一些了解了,却听杨云枫道:“余皖埝千里迢迢来巴州,只怕就是为了来见杨某,而我偏偏不想见这个人!”

郭子仪与张旭闻言脸色都是一动,却听杨云枫这时道:“今夜我们就连夜出城,去益州!”

这时门外走进一人,正是杨云枫派去看着杨氏三母女的覃毅,杨云枫立刻问道:“她们此刻如何?”

覃毅立刻道:“已经在去往益州的路上了,放心吧,大人,都是覃某在巴州的老熟人,路上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杨云枫点了点头,拍着覃毅的肩膀,说了一声辛苦了,心中却在暗道:“如此巴州就留给唐显那小白脸玩吧,老子就不奉陪了!”

巴州城外,煞那间聚集了千百个士兵,在巴州城外搭建帐篷,同时开始砌锅灶,灾民们顿时安静了不少,有不少人还帮着官兵一起做起了小工,短短半个时辰内,已经搭建了一百多个草棚,架设了五十多个锅灶,而义仓运来的粮食,开始下锅了。灾民们看着锅灶里冒出的热气,心中均在想,这个叫杨云枫的钦差大臣,还真是说到做到,好在自己忍下心来等着了。

而唐显则是与一众官员在草棚间巡视着,不时还叫来几个灾民嘘寒问暖几句,这些灾民都不敢相信,这些官员为亲自来关心他们这些一直以来过着蝼蚁一般生活的底层百姓。

这时一个年过古稀的老者,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向唐显跑来,道:“大人,您真是我们蜀中百姓的再生父母啊,您巡视也辛苦了,请喝了这碗粥吧!”

唐显见状一愕,身后几个衙役立刻上前挡住那老者,唐显连忙呵斥着衙役走开,接过老者满是皱纹,干枯的手递来的碗,道:“老人家,只要你们能不再饿肚子,本官也就心满意足了!”

老汉这时惺忪萎靡的双眼中,已经含着泪水,激动地道:“大人,不瞒您说,即便不是荒年,我们也难得吃上这么稠的粥啊,这都是托您的福啊,我们村都已经商议好了,待这次灾荒过去了,在我们村要为大人你设立一个祠堂,专门供着大人您的长生牌位……”

唐显双手端着碗,看老者如此激动,心中也涟漪不已,转头看了一眼周围那帮如果饿鬼一般的灾民,心中一阵感慨,这时对老者道:“本官做的还不够,这祠堂就免了,钱财留下来你们村里多买几头牛吧!”

这时却听老者对着唐显道:“没事,没事,我们相信,只要有您在,我们就一定会幸福的,一个祠堂也花不了一头牛的钱……大人您喝啊!”

唐显这时还没有喝下这碗热粥,心中已经是暖洋洋的,一股暖流有腹部直冲喉咙,这时端着粥,一口将碗里的粥喝完,好像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香甜的东西了,而这些东西却又是他平时并看不上眼的,这时抹了一把嘴,将碗递给老汉。

老汉微笑着看着唐显,这时问道:“对了,杨大人,我们要给您立祠堂,还为请教大人的名讳呢?”

唐显闻言一愕,只觉得心中顿时一凉,刚才那股涌起的暖流,瞬间的冻结了,这时身后的巴州刺史张大人上前道:“老人家,这位是唐显唐大人,不是杨大人!”

老汉闻言诧异地看着唐显,半晌后这才道:“原来不是杨大人啊……”说着又喃喃自语了几句,拿着碗走开了,连声招呼都没有打。

唐显见状面色微微一动,口中喃喃地道:“杨云枫!”

而与此同时,霸州城内,一帮人正朝着巴州的西门而去,正是杨云枫、张旭、郭子仪、贝儿、罗玉林、陈梓杰与覃毅等人,除了贝儿,每人牵着一匹马,讪讪向西门而去。整个巴州城格外的安静,所有驻城的士兵都出城去帮忙建粥场了。

杨云枫走到西门口,守城的士兵立刻拦住了众人,杨云枫立刻掏出腰牌,道:“本钦差要出城办事,速速开门!”

士兵看了一眼腰牌,立刻将城门打开,杨云枫等人这时都跃身上马,回头伸手对贝儿道:“贝儿上马!”

贝儿闻言脸色微红,还是伸出了手,想到今天下午,杨云枫载着杨玉环的情景,此刻自己也能与杨云枫同坐一骑了,心中顿时美滋滋的。

众人都上了马,杨云枫回头看了一眼巴州城,这时抽了一马鞭,口中却道:“唐大人,咱们益州见了!”说着策马而出,张旭等人都跟在身后,冲出了巴州城,巴州城外到处都是篝火,犹如星空一般璀璨,只是杨云枫此刻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也如同天空的星星一般,闪耀在巴州城外每个灾民的心里

【第4?06章】面临刺客

行驶了两日,众人都是马不停蹄,这日贝儿再也支撑不住了,杨云枫真是后悔没有让贝儿与杨玉环她们母女三人先一起去益州,也省得这般的麻烦了。其实他并不知道,其实贝儿为了与杨云枫多接触,也算是忍了很久了,两日才支撑不住,也算是极限了。众人只能在附近找一个乡镇投宿了,如今这蜀中的乡镇早已经是十室九空了,想要找一个落脚过夜的地方实在太容易了。这一夜也并不如杨云枫想象的那般安静,杨云枫甚至不知道,危险其实与他也越来越近了。

行驶了两日,每人都是大汗淋漓,杨云枫等人干脆在村子里,找了一些农夫的衣服换上,一来农夫的衣服都是短打的,比较凉快,二来也避免招摇撞市,惹人耳目,毕竟此刻这蜀中如此荒凉,而这帮人又是穿着光鲜之人。

这夜杨云枫却无法入眠,也不知道是为何,连赶了两日的路程了,陈梓杰、郭子仪与覃毅早已经是鼾声如雷了,张旭与罗玉林也早就歇下了,贝儿也早早的入睡了,只有他依然精神抖擞,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索性搬了张椅子在院子内乘凉,可惜这时候的蚊子也特别的歹毒,一晚上杨云枫也光顾着捉蚊子了,为了防止蚊子咬脸,杨云枫干脆用白毛巾将脑袋包了起来,像足了一个乡下的农夫,到了天色蒙亮之时才有了一丝困意,便就在椅子上睡着了。

杨云枫睡的正香,突然感觉身上似乎被人盖上了东西,睁开惺忪的眼睛一看,却是穿着农村妇女衣服的贝儿站在自己身边,见杨云枫被她吵醒了,立刻愧疚地道:“公子,是不是贝儿吵着你了?”

杨云枫见此时的贝儿完全一副村姑的模样,哈哈一笑,不过仔细一看,贝儿穿着的花衫还格外的合身,仿佛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杨云枫立刻道:“贝儿,你以后就穿这身衣服吧,煞是好看呢!”

贝儿闻言一愕,这时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脸上一红,喃喃道:“当真那么好看么?”

杨云枫微微一笑,此时也没什么睡意了,还有一日的路程就要到益州了,还得加快赶路,这时伸了一个懒腰,刚要说话,就听院子外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不时还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我们都连追了两日了,也许杨云枫已经到了益州了也说不定,不如今日在这村子里休息片刻再赶路也不迟?”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贝儿也格外的诧异,杨云枫这时伸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让贝儿不要说话的手势。

这时又听远处传来的一个男子的声音道:“不行,这个村子只怕也没什么人家了,我们一口做气去益州,务必要赶在杨云枫的前头,杀不了杨云枫,我们都没法交差!”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立刻又是一动,暗道:“这帮人是来杀老子的?”想着与贝儿对望了一眼,见贝儿也是满眼的惊恐。

又听先前那人继续道:“大哥,你说这杨云枫当真是去了益州了么?咱们是不是跑错了方向了?”

另外一人道:“余大人说杨云枫只会去益州,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到时候杀人收钱,这些都是官场上的花花道道,与我们没有关系,我们知道的越少,就活的越久,以后要记得,多看,多听,少说,少问……”

此刻马蹄声越来越近了,杨云枫立刻起身,拉着贝儿便欲回屋子,却听员外这时一人道:“这位老乡……”

杨云枫心下一凛,暗道:“还是被发现了……”贝儿此时也格外的紧张。

杨云枫这时依然还是转过神来,见院子外竟有十几二十人,都起着马,身子都高出了院子土墙好多,而且都带着兵器,为首的两人一人带着眼罩,满脸的虬髯,正看向杨云枫,杨云枫见状心中一凛,这他妈不是羊志么?

杨云枫见状连忙低下头,好在自己头上昨夜为了防止蚊子叮咬包了个头巾,这时变着嗓子,粗声粗气地道:“几位大爷,是在叫俺吗?”

羊志这时打量了院子中一番,又看了看贝儿,心中一动,暗道:“这村野之中,竟然还有如此标志的小妮子?”

羊志身旁的那人立刻看着杨云枫,问道:“这村子里的人都逃荒去了,你为何还在村子里?”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俺媳妇身子不太好,出去了也活不了,俺平时就勤奋,积攒了一些存粮,所以就没出去!”

羊志眼睛一直盯着贝儿,从脸上一直打量到脚下,心中直犯痒,暗道:“可惜任务在身,不然可以在这里先爽一下,这丫头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是标志可人啊……”想到这里,吞了一口唾沫,问杨云枫道:“这丫头是你媳妇?”

杨云枫立刻点头哈腰地道:“回大爷,她就是俺媳妇翠花!”

羊志啐了一口,暗骂道:“真他贼娘的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了……”

杨云枫吃过羊志的亏,如今自己这边只有覃毅、陈梓杰与郭子仪三人会些武艺,但是杨云枫只知道赵云龙剑术超群,可以与裴旻媲美,而这三人的功夫,自己都没见过,也不知道能否对付羊志这伙人。心中随即又暗想,上次羊志不是被自己刺伤了腿和“菊花”了嘛,如今他坐在马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残疾。

这时却听羊志大声道:“让你媳妇去给我们准备点吃的和水!”说着还从怀中掏出了一锭碎银子,扔到杨云枫面前。

杨云枫连忙做出一副欣喜状,开心地道:“这么多银子?”说着不断地叩首道:“多谢几位大爷,多谢……”说着连忙转头对贝儿挤眉弄眼道:“翠花,快去给几位大爷准备点吃的!”其实是让贝儿去让覃毅等人别轻举妄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尽这帮人走了算了。

贝儿也看不懂杨云枫的意思,满是诧异地“哦”了一声,走近了屋子。

这时又听身后的羊志道:“对了,爷问你,这两日可有无其他的人路过这里?”

杨云枫依然是低着头,做出一副思索状,随即道:“昨夜倒是有一伙人路过,还跟小人买了一些干粮和水……”

羊志闻言脸色一动,立刻问道:“他们可在此留宿?”

杨云枫连忙道:“那倒没有,这帮人好像格外的着急一般,俺见他们没说,也不敢多问,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俺也不想多惹是非……”

羊志闻言一声冷笑道:“不想你一个村野汉子,还知道这些……”说着立刻又问道:“那你可知道他们说去哪了?”

杨云枫立刻摇了摇头,又听羊志问道:“那么他们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哦,这个俺倒是知道,他们一直南去了!”

羊志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他身边的那个汉子这时立刻道:“大哥,不对啊,益州在西边,他们南下做什么?莫非不是去益州?而是去了遂州?”

羊志也觉得奇怪,这时厉声对杨云枫道:“你没有看错?”

杨云枫立刻做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道:“俺虽然不识字,但是东南西北倒也是认得的,千真万确,就是朝着南边去了!”

这时贝儿也拿出了一些他们自己准备的干粮与几个水袋,来到井边,将水袋都灌满了水,这时才走到羊志身边,然而手却不断的在发抖,羊志接过贝儿手中的东西,顺便在贝儿的手上摸了一把,眉头一皱道:“小妮子不用干活么,手倒是如此细滑?”

贝儿闻言脸色一变,连忙退到了杨云枫的身后,杨云枫也深怕羊志看出了端倪,连忙道:“不满几位大爷,俺媳妇其实是村里赵大爷的千金……俺一直不舍得让她下地……”

羊志闻言闷哼一声,又看了贝儿一眼,这才道:“你小子倒还懂得怜香惜玉嘛……”

羊志身旁的汉子这时道:“大哥,若是我们再不追赶,只怕来不及了……”

羊志闻言点了点头,这时双腿一夹马,喝道:“走……”说着一众人策马扬长而去。

杨云枫这时嘘了一口气,挺直了腰板,看着远去的羊志,骂道:“他爷爷的,这老小子还是这般的好色……”说着连忙转头看向惊魂未定的贝儿,连忙问道:“贝儿,你没事吧?”

贝儿这时见杨云枫一副担心自己的模样,心中顿时一暖,又想到杨云枫刚才说她是他的媳妇,脸上顿时又一红,随即转过身去,跑进了屋内。

却在这时,院子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马嘶之声,杨云枫闻声,脸色一变,暗道不好,若是让羊志听到了,定然会回头,好在刚在羊志在这里的时候这些马没有叫出声来。

杨云枫站在院子里见远方扬起的灰尘,心中才定了下来,这时却听身后一人道:“公子,方才那些人是什么人?”

杨云枫听出了是覃毅的声音,连忙转身拉着覃毅进屋道:“余皖埝派了杀手来追杀我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也得赶快赶往益州!”

覃毅这时却操起了袖子,道:“公子何必惧他,覃某一人就能解决……”说着便欲出门。

杨云枫连忙拉住了覃毅,连忙道:“那个为首的独眼,我认识,他的刀法很是毒辣,之前我就险些死于他的刀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我们最首要的就是赶到益州!”

这时却听院子外一人笑道:“我看你是赶不到益州了!”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转头看去,却见羊志与一众人此时正站在院子外,冲着自己冷笑,却没有骑马,杨云枫顿时明白了,羊志最终还是看出了破绽,为了杀自己一个措手不及,所以继续让马奔跑,自己则是徒步回来了。

羊志这时走向前几步,虽然没有用拐杖,但是明显走路时,有些不稳,羊志一边走向前,一边冷冷地道:“小子,不想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老子好些被你给骗了!”

杨云枫这时扯开头上的毛巾,冷笑道:“老子也不是什么人都骗的,一般人老子也骗不住!”言下之意,羊志的智商有问题。

覃毅这时也抽出了兵器,紧紧贴在杨云枫的身边,贝儿见状连忙又去叫来了陈梓杰与郭子仪,两人也是手握着兵器站在杨云枫的身后。

羊志这时看着众人,冷冷笑道:“你以为找了三个帮手,就能对付老子了么?上次的事情你忘记了?”说着“哐”地一声拔出了刀。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道:“上次?上次你被我刺伤了腿和**的事么?我当然没忘记……”

羊志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他身后的汉子都一阵诧异,心中暗道:“老大的**被这小子给捅了?”也有人暗道:“难怪老大腿上有些残疾,原来是这小子做的?”

羊志这里立刻大喝一声,道:“兄弟们,活捉杨云枫,其他人格杀勿论……”说着将眼神投向站在众人身后的贝儿,道:“那个妮子,到时候大家分着享受一番……”

覃毅闻言暴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冷声道:“爷爷就看看你如何这般张狂……”说着一剑径直刺向了羊志。

杨云枫知道覃毅身上的伤还没好,本想叫住他,但是心中一动,若是让覃毅先试试他们的差距也好,如此自己也好部署一下。

只见羊志一声冷笑,退后一步,而羊志身后的一人,拿着鬼头大刀立刻迎了上来,“哐”地一声挡住了覃毅。

杨云枫这才注意到,羊志的手下,包括羊志,所有人都是用刀的,心中暗道:“放在抗日时期,还真以为是大刀队呢!”

郭子仪与陈梓杰这时也要出场助战,却被杨云枫一把拦住,低声道:“看看情况再说……”

这时张旭与罗玉林也走到了众人身后,见院子中覃毅正与人缠斗,诧异不已。

却见覃毅的剑法虽然不如赵云龙精妙,但是也是极快,瞬间已经变化了十余招,但那拿着鬼头大刀的汉子也不遑多让,手下一套刀法也是格外的精妙,虽然不如羊志的快,但是下手却比羊志要狠辣了多,刀刀冲着要害,不想也是一个用刀的好手,杨云枫没想到羊志这么快就笼络了这么一群好手,暗道今日可能在劫难逃了。

这时陈梓杰也是暴喝一声,冲了出去,手中拿着的却是一杆银枪,直挑羊志而去,羊志身后顿时又跃出了两个人,与陈梓杰缠斗在一起,郭子仪用的也是一把钢刀,这时也冲了出去,顿时又与羊志的几个手下斗在了一起。

而羊志这时看向杨云枫,一步一步的走来,冷笑道:“上次那丫头为何不在?今日看谁来救你!”

杨云枫见羊志冲着自己而自己这边已经再无好手了,心中暗道:“是啊,这次谁来救老子?”

杨云枫看向陈梓杰、郭子仪与覃毅,三人向回援,却已经来不及了,早已经被羊志的十余个手下围了起来。

杨云枫这时退回到门口,看了一眼张旭、罗玉林与贝儿,心中暗道:“是我害了他们!”

羊志这时已经走到了门口,将长刀插在地上,看着杨云枫道:“老子知道你不会武艺,也不打算与你动手,你小子自己跪地求饶,老子还可以考虑给你的朋友一条全尸!”

张旭虽然是个文人,但也有一腔热血,这时立刻上前一步,喝道:“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杀便杀,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贝儿虽然心中害怕,但是也紧紧的跟在杨云枫的身后,手上却抓着杨云枫的衣角,罗玉林没见过这种阵势,萎缩在一边,心中不断地在祈祷。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羊志见状立刻喝道:“你小子别来这一套了,上次你就是这般鬼笑骗了爷爷,今日你说什么,爷爷也不会信你了!”

杨云枫看着羊志笑道:“老子也没准备对你说什么,你这般紧张做什么?”

羊志闻言一愕,暗道:“是啊,老子这次赢定了,老子怕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做什么?”这时立刻拔起了地上的钢刀,看着杨云枫道:“未免夜长梦多,老子也不管你们是不是有武艺了,只能斩草除根了!”

杨云枫暗道:“你个老小子早知道这个道理,也没今日这件事了,老子上次就死在你刀下了!”虽然如此想,心中不免还是紧张万分,羊志的刀法他是见识过的,莫说自己了,即便是赵云龙在此,只怕一招半式之内也不能与他分出胜负。

却在这时院子后传来了一阵马嘶之声,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叫道:“不用埋伏了,羊志已经上当,都出来吧!”

羊志闻言面色一变,立刻退后几步,单刀护在胸前,看向屋后,良久也没见人来,这时冲着杨云枫骂道:“你这小子……”

杨云枫哈哈一笑,道:“我也是试试,你还会不会上当……你自己愿意上当,我也没有办法不是……”

羊志冷哼一声,立刻冲着杨云枫而去,道:“这次看你耍出什么花样……”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暗道:“哪路神仙快来吧,该是你们显灵的时候了……”

却在这时,院子外又传来了一阵马嘶之声,羊志冷笑一声,道:“看你如何继续撒谎……”说着举起钢刀,冲着杨云枫的下盘砍去

【第4?07章】侠女鞭法

羊志的这一刀速度极快,杨云枫见状,暗道自己这双腿算是废了,岂知这时突然听得“啪”地一声脆响,再看羊志握着刀的手,已经被一根皮鞭缠住了,杨云枫满眼尽是诧异,转头看去,却见一旁正站着一个人,冷冷地看着羊志,手中正握着长鞭,杨云枫惊魂未定,但还是一眼认出了,握鞭之人正是自己结拜大哥郭子仪的千金,自己的便宜小侄女郭婞茹。

杨云枫这时拍了拍自己身上,左右环视了一眼,暗叫道:“老子周身真有幸运光环?”随即冲着郭婞茹叫道:“小侄女,多谢了!”

郭婞茹的长相虽然算不上极品美女,但是五官倒也端正,只是那一身半男半女、不伦不类的衣服,让她的形象大打了折扣,但是她那一身小麦色健康的肌肤,又散发出了一丝野性的味道,此刻听杨云枫叫自己小侄女,脸色顿时一变,冲着杨云枫喝道:“别乱叫,姑鞭子可不长眼睛!”

杨云枫这时笑道:“你做我姑奶奶是不是小点?我与你父亲是结拜兄弟,你岂非也是你老爹的姑奶奶了?”

羊志一刀用了七层力气,却被眼前这个郭婞茹用鞭子缠住了手,用力想将郭婞茹拉来,却不想郭婞茹的下盘纹丝不动,羊志心下着实一惊,暗道:“这个妮子手劲竟然如此之大?”

这时正与羊志属下缠斗在一起的郭子仪见状,立刻冲着郭婞茹道:“闺女,保护好你叔叔!”

郭婞茹这时叫道:“爹爹,你若再帮着这黄头小子占女儿便宜,女儿这可就不管了……”

郭子仪这时被缠斗的无法分身,听郭婞茹如此一说,心中着实一凛,他清楚自己闺女的性子,那可真是说到做到的主,连忙叫道:“好好,辈分问题姑且不提,你且护住杨大人再说!”

羊志见郭婞茹分心,立刻用力一扯,将郭婞茹拉近了半分,郭婞茹见状立刻冷笑一声,用力一扯,竟然将羊志扯了过来,羊志自从被杨云枫刺伤了腿脚,本来就多有不便,虽然努力练下盘功夫,却始终不如从前了,此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郭婞茹这时手中鞭子一抖,立刻松开了羊志的手,随即又是一抖,“啪”地一声抽在羊志的身上,羊志闷哼一声,恼羞成怒地冲着郭婞茹道:“丫头,爷爷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趟这场浑水?”

郭婞茹闻言也是一声冷笑,道:“姑爷爷十几年前就登仙了,你这么想做姑爷爷,姑奶奶就成全你,送你去见他……”说着手上又是一动,“啪”地一声,一鞭子抽在了羊志的脸上。

羊志虽然下盘功夫寻常,但是眼神却犀利,每次郭婞茹出手前,他都能看出郭婞茹的鞭法套路来,但是每次都躲闪不及,只见那看似寻常的一条马鞭,在郭婞茹手中却犹如天界的神物一般,被她耍的出神入化。

不仅是羊志目瞪口呆,就连杨云枫心中都连连赞叹不已,没想到这个粗鲁的女子,一套鞭子耍的却着实不错,杨云枫这时却涌起了另外一个想法,若是日后谁娶了这么个女子,若是稍不顺她意,岂不是鞭子伺候?想到这,杨云枫打了一个冷战,却听一旁的贝儿这时拍手道:“郭姐姐真是厉害,好好教训这个贼子!”

郭婞茹瞥了一眼贝儿,这时嘴角微微上扬,道:“这个妹妹说话倒是中听……好……”说着又听“啪”地一声,那鞭子在地上,就犹如游蛇一般,活灵活现,在羊志面前一阵飞舞,看的羊志是头晕目眩,心中却在盘算道:“这杨云枫到底是个什么鸟人,怎么每次都有贵人相助?”说着看向了郭婞茹,心中暗道:“这丫头的鞭法着实厉害,若是能抢了她的鞭子,估计她也不能兴风作浪了……”

羊志想到这里,立刻试探的向前一步,却听“啪”地一声,那鞭子立刻抽在了羊志的身上,羊志心中愤怒,但也只能强压心火,一次一次试探的向前。

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一动,羊志此刻的行为不就是自己之前对付他的么?想至此,杨云枫立刻冲着郭婞茹叫道:“小……啊不,郭姑娘,这厮是准备抢你的鞭子,此刻他是在试你的招式!”

羊志的想法被杨云枫一语道破,心中更是恼火,却听郭婞茹这时冷声一笑道:“姑奶奶我早就看出来了……既然你这般想要姑鞭子,你为何不言语一声,姑奶奶我送你就是了……”说着抖,那鞭子立刻冲着羊志的胳膊而去,不时将羊志的胳膊缠绕了起来,用力一扯,随即将手上的鞭子扔了出去,径直的飞向了羊志。

羊志见状心中一声冷笑,暗道:“叫你丫头逞强,看你没鞭子如何和爷爷斗……”说着伸手去接纳鞭子,岂知手刚伸到半中,立刻又折了回来,就地一个翻身闪开,却见那鞭子“哐”地一声**了地中。

杨云枫定睛一看,原来郭婞茹鞭子的另外一端,竟然系着一把利刃,若是刚才羊志当真伸手去接,只怕这只手早就废了,杨云枫大叫可惜至于,看向郭婞茹,此刻见郭婞茹手中已无一物了,立刻暗叫不好。

羊志显然也看到了这点,立刻扯开了缠绕在胳膊上的鞭子,冷笑道:“爷爷看你此刻如何与我斗……”说着挥舞着钢刀冲着郭婞茹而去。

杨云枫见状立刻叫道:“郭姑娘小心,这厮的刀法很快……”

却见郭婞茹依然站在原地,冷笑地看着羊志,羊志见郭婞茹不动,心中虽然提防着,但是见郭婞茹手中已经没有了马鞭,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这时郭婞茹手中一动,羊志心中一凛,只感到自己身后生风,立刻跃身躲开,却见郭婞茹的鞭子,竟然自己飞了回来,羊志着实大惊。

杨云枫见状也是不解,暗道:“莫非这郭婞茹会丐帮的乾龙手?可以隔空取物?”想至此看向郭婞茹,却见郭婞茹此刻又握住了自己的鞭子,杨云枫不禁脱口而出道:“女侠……”

羊志百般不解的看着郭婞茹,却见郭婞茹这时手中不断地抖动着,那鞭子在羊志身前也不断的舞动,羊志根本无法靠近半分,如此僵持了小半个时辰后,羊志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盯着郭婞茹看了良久,这才站直了身子,收起了钢刀,立刻冲着身后正与覃毅、陈梓杰、郭子仪缠斗的属下喝道:“住手,我们走……”

羊志的属下闻言都是一鄂,纷纷住手退到院门口,陈梓杰、覃毅与郭子仪也退到了杨云枫的身边,而羊志这时缓缓走到院门前,看了一眼杨云枫,冷声道:“杨云枫,这时算你走运,爷爷就看你走运到什么时候,会不会永远身边都会有人护着你……”说着愤愤的甩手而去。

郭子仪这时走到郭婞茹身前,问道:“闺女,你没受什么伤吧?”

郭婞茹这时右手一抖,那鞭子立刻回到了自己的手中,随即冲着郭子仪道:“姑……女儿我长这么大,还没什么人可以让我受伤呢……”

杨云枫见郭婞茹在她老子郭子仪面前,都差点自称姑奶奶,哈哈一笑,立刻上前对郭婞茹拱手道:“郭女侠真是好鞭法啊!”

郭婞茹冷冷地看了杨云枫一眼,将马鞭插在了腰间,冷哼一声,并不理会杨云枫,却听郭子仪这时奇道:“婞茹,你不是已经走了么?如何会在这里出现?”

郭婞茹这时道:“我一直都在巴州,后来听说有人要对这黄头小子不利,我知道爹爹也与这小子一起,就一路跟在后面……不想还真遇上了……”

郭子仪闻言立刻微怒道:“什么这小子这小子的……”

杨云枫也怕郭子仪再提什么叔叔侄女之类的话,立刻岔开话题,问郭婞茹道:“郭姑娘,你的鞭子刚才明明已经脱手了,为何还能隔空取回?”

郭婞茹闻言嘿嘿一笑,看着杨云枫问道:“你想知道么?”

杨云枫点了点头,他还真是想知道,不但想知道,杨云枫还想学,若是会了这一手,以后就可以隔空取物了,岂不是……想到这里,杨云枫暗自得意地笑了笑,却听郭婞茹这时道:“姑奶奶我偏不告诉你!”

杨云枫闻言一愕,见郭婞茹一脸得意的笑意,却听郭子仪这时道:“她哪里会什么隔空取物,那是因为她的鞭子上……”

郭子仪话梅说完,就听郭婞茹这时跺脚道:“爹爹,你不许告诉他……”

郭子仪闻言立刻住口,随即冲着杨云枫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说稍后无人之时再告诉他。

杨云枫甚觉得无趣,这时又想到了羊志临走前说的那番话,暗道:“是啊,自己不会总如此走运,每次遇到危险都有人相救的,羊志在暗处,老子在明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总是老子吃亏的,得想个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才行!”随即又想到,即便是杀了羊志,这个问题也不能解决,这个余皖埝能找出羊志来杀自己,定然还能找出第二波人,而且长安还有一个七龙帮,那里的高手更多……老子是不是也要学两招傍身才行?

想到这里,杨云枫心中一叹,这武艺哪里是一朝一夕练成的,这个世界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武侠奇遇,吃个大还丹就内力倍增,练套九阳神功就天下无敌,那是武侠小说里的事,光是看郭婞茹刚才那套鞭法在人前这般得意,背后不知道练了多久呢,自己一来没这个毅力,二来也不是学武的材料,三来即便自己想学,要练到猴年马月才能出师?想至此杨云枫还是放弃了。

郭子仪这时对杨云枫道:“云枫,我看我们还是乘早上路,这些人看来也不会轻易放弃的,定然还会想其他办法前来的!”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嗯,就这么决定,即便是羊志放弃了,那余皖埝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即便没了羊志,他还会找其他人来,不过如此一来也好,让我看清楚了形势,这蜀中的确是个龙潭虎**,这灾情瞒报一案,定然不能小觑,我也定要将余皖埝这帮人绳之以法才是!”

张旭这时上前道:“云枫兄,未到益州就已经如此凶险,看来益州才是真正的龙潭虎**,到时候务必小心啊!”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随即对众人作揖道:“今日是我连累诸位了,云枫在此致歉了……“

众人见状连忙作揖还礼,覃毅这时道:“公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覃某虽然不是什么天生豪杰,但也知道忠侍主的道理,如今你有危险,覃某出来担当是理所当然的!”

杨云枫没有想到覃毅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心中暗道,莫非是自己看错了此人?想着拍了拍覃毅的肩膀,欣慰的一笑。

陈梓杰这时将手中的银枪拆开,变成三节,随即收好,这才对杨云枫道:“大人,益州如此凶险,是否要末将回巴州将那帮属下召集过来,贴身保护大人?”

杨云枫摆了摆手,道:“无需如此,如果对方存心想要对于我,即便你召来了他们,也无非是多添了几条人命罢了!”

郭子仪沉吟了半晌后,立刻对杨云枫道:“不如这样,我让婞茹贴身保护云枫你吧!”

杨云枫与郭婞茹闻言都是一愕,却听郭婞茹这时叫道:“爹爹,我可不干,更何况男女有别,我总不能全天都护着他吧?”

郭子仪这时闷哼一声,道:“你此刻知道你是女娃了么?我还以为你早就忘记了,这么吧,白天你跟着云枫,夜里爹与几位仁兄轮流守护……”

郭婞茹这时还欲推辞,却听郭子仪立刻厉声道:“莫说杨大人是你的长辈了,即便他没有与爹爹我结拜,那也是救爹爹我出牢笼的恩人,不然此刻爹爹早就在长安的刑部大堂了!就这么决定!”

郭婞茹听郭子仪如此一说,这时瞪了杨云枫一眼,闷哼一声不再说话。

杨云枫这时道:“好吧,暂时辛苦大家了,我们即可赶往益州……”说着与众人走入后院,牵出马与众人一起登马上去。

行了半日路程,远处一座大城已经步入了眼帘,郭子仪说这就是益州城。这蜀中如果算是一个国度的话,这益州城就是蜀中的首都了,而且这历史上称蜀中为天府之国,富甲一方,如今看来也不是虚言。光是看益州城的城墙之高,虽然不能与长安相比,但也完全可以与洛阳相提并论,而且益州城的建造规格不如长安,那也并不是说富庶不如长安,而是古代的建设规制问题。

益州如此富庶,但行来路过的乡镇州县却是潦倒之极,十室九空,如此一个天府之国,竟然沦落到了这个地步,杨云枫心中唏嘘不已,暗想着也许只不过是大唐的一个缩影,若是长期如此下去,莫说是蜀中了,即便是整个大唐的江山,只怕也会如此光景了。

既然已经到了益州城,一路之上也没有见羊志等人,众人也就放慢了马速,郭子仪不断地向杨云枫介绍益州的情况,却在这时突然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远远看去某处沙尘飞扬,好像有马队正向这边行来,覃毅这时抽出的长剑,高度戒备之状。

杨云枫也是一凛,却听前方有人大声道:“来人可是杨钊杨大人?下官益州刺史章仇兼琼特来迎接大人!”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原来是章仇兼琼来了,不时却见一众马队已经到了自己身前,为首之人穿着一身官服,样貌端正,颌下青须甚密,一双丹凤眼正看着杨云枫等人,随即跃身下马,走到众人面前,拱手道:“不知道哪位是杨钊杨大人,下官章仇兼琼特来迎接!”

杨云枫这时道:“本官就是杨钊杨云枫!”

章仇兼琼闻言立刻跪倒在地,叩拜道:“下官章仇兼琼恭迎钦差大人大驾!”他身后的一众人闻言也纷纷下马,跪倒一地。

杨云枫扫了一眼众人,这时也跃身下马,连忙走到章仇兼琼的身前,扶起他,道:“章仇大人无需如此客气,起来说话!”待章仇兼琼起身后,杨云枫这才看清其相貌,这章仇兼琼四十上下,身材魁梧之极,与郭子仪相仿,国字脸上显得一脸正气。

却听章仇兼琼这时道:“大人一路前来益州辛苦了,下官早在府衙内备好了酒菜,请大人赏脸移步!”心中却在暗道:“此人不过二十余,就已经是从三品的大员了,而且就得皇上器重,此次还代天出巡,真是前途无量啊!”

杨云枫微微点了点头,这时看了一眼章仇兼琼的身后,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随即立刻笑道:“鲜于兄……”却见章仇兼琼身后站着一个虬髯大汉,此时也正看着杨云枫,见杨云枫认出了自己,立刻嘿嘿一笑,上前行礼道:“杨大人!”。

【第4?08章】酒宴敲诈

此人正是杨云枫在蒲州结识的商贾鲜于仲通,不想此刻也在众人之中,听杨云枫叫自己,立刻上前道:“小人生怕大人认不出小人呢!”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如何会认不出?”心中却暗道:“化成灰老子都认出你,老子的五十两银子也不是白给你的!”说着见鲜于仲通一身的光鲜穿着,看来这些日子在益州混的不错嘛。

鲜于仲通这时拉着身后的一个青年男子,对杨云枫道:“这位是鲜于仲达,正是小人的舍弟,此刻是益州别驾……”说着对鲜于仲达道:“快来见过钦差大人!”

鲜于仲达闻言立刻上前拱手道:“下官鲜于仲达拜见钦差大人!”

杨云枫打量了一番鲜于仲达,心中暗道,在长安之时张九龄给自己的名册中就已经看过了鲜于仲达的名字,当时自己就猜想着鲜于仲达与鲜于仲通有关系,此刻果不其然,却见这鲜于仲达年纪不过二十四五,相貌平常,而且身材矮小,杨云枫点了点头,这时却听章仇兼琼道:“大人还是请进城吧!大人与鲜于兄可以在路上洽谈!”

杨云枫立刻道:“好,如此就劳烦章仇大人了!”说着跃身上马,待章仇兼琼与鲜于仲通等人纷纷上马之后,这才一起进了益州城。

益州城内不像长安与洛阳那般的密集,道路也比长安与洛阳要宽敞了许多,而且街市中的商贩也为数不多,杨云枫暗道,莫非是因为灾荒的原因?,杨云枫一边看着益州的情况,一边询问鲜于仲通的近况,却听鲜于仲通对杨云枫道:“杨大人,昔日在蒲州见你之时,小人就知道大人绝非池中之物,今日果不其然,已经贵为钦差大臣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杨云枫心中冷笑道,你不说老子也不记得了,你如此一说,老子还记得当初你在蒲州初见老子的时候,不也与那掌柜子一般瞧不起老子么?口上却微微一笑,问道:“对了,我看鲜于兄这身装扮,看来这几个月内在蜀中混的不错嘛!”

鲜于仲通这时哈哈一笑,对杨云枫拱手道:“大人,这还不是仰仗大人您当时在蒲州的倾囊相助么?而且小人回蜀中的也听说了大人您在蒲州的事迹,知道大人你正当时在蒲州垄断菜市口的事,所以小人就琢磨,既然菜市口可以垄断,那么水果为何不可以?所以小人回到蜀州之后,用大人给小人的五十两银子,先从小做起,专门与那些果农洽谈,收了他们的果子囤积起来,先从益州做起,然后是贩卖到蜀中各个州府,生意就越做越大了……”说着这里立刻又对杨云枫拱了拱手道:“这些全是仰仗大人您啊!”

杨云枫闻言暗赞道,这个鲜于仲通在历史上本就应该是富甲一方的富豪,之前自己看他潦倒,所以帮了他一下,不过也要此人机灵才行,如今看来,这小子的确是个做生意的材料,自己在蒲州搞的那一套,竟然被他现学现用了,杨云枫想至此,微微一笑,这时奇道:“不过如今已经是盛夏季节,这些果子囤积起来,只怕会溃烂吧?”

鲜于仲通这时立刻笑道:“大人所言极是,贩卖水果不过是小人之前的买卖,如今这项买卖小人早就不做了,小人用赚取的钱,又盘了几家酒楼与客栈……”说到这里低声对杨云枫道:“就连舍弟的这个别驾,也是小人从中打点,捐来的官!”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他知道古代的官制是可以用钱买官的,不过此时是唐朝,这项政策虽然也有,但是依然有考核政策,也并不是你有钱就行的,知道明清以后,特别是清朝,这个用钱买官的政策才大肆开始猖獗的。杨云枫听鲜于仲通如此一说,依然感觉鲜于仲通虽然挣了点钱,但是似乎与巨富还有一定的距离,这些生意不过都闹罢了。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这才对鲜于仲通道:“鲜于兄,本官有一个赚钱的方法,可以告诉你,待清闲下来,你可以来找本官!”

鲜于仲通听杨云枫如此一说,立刻拱手道:“如此就多些钦差大人了,小人记得大人当年给小人五十两银子之时,说是什么入股,所以小人此刻的身价,其实有一半时大人您的呢……”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暗道,你那点身价,老子还不稀罕分呢,要杀猪,得先将猪养肥了再说,你也不用着急,老子有的是机会狠用一番你的钱。

杨云枫与鲜于仲通一阵谈笑间,已经到了益州刺史的府衙前,众人连忙下马,章仇兼琼这时站在府衙门前,伸手对杨云枫道:“大人请……”

杨云枫看了一眼章仇兼琼又扫了一眼刺史府衙,这才大踏步走了进去,章仇兼琼这时一路领着杨云枫等人进了内堂,内堂中早已经准备好了酒宴,章仇兼琼这时立刻对杨云枫道:“大人请上座!”

杨云枫却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式,全是大鱼大肉之类的上好菜式,杨云枫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章仇兼琼满脸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随即连忙道:“不是大人中意的菜式?没关系,下官这就让人重新做……”

杨云枫这时闷哼一声,走到桌前,看着桌上的菜式,脸上阴晴不定,益州的一众官员战战兢兢地站在杨云枫身后,也不知道这个年轻的钦差大人心里在想什么。

杨云枫看着菜式,唏嘘一声道:“此刻蜀中正逢前所未有之浩劫,百姓食不果腹,衣履阑珊,夜无片瓦遮头,而这酒席之上光是一道菜的银子,就能让一个普通的百姓之家过上几年的……唉……看到这些菜式,想着那些至今还在为一碗粥争的头破血流的百姓,你们让本官如何能够下咽?你们可知道本官的心在滴血啊?”

一路前来,众官员都觉得杨云枫是不是太好说话了,此刻立刻明白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在这里等着自己呢,章仇兼琼闻言脸色一变,立刻道:“下官愚昧,这就让人撤下这些……”说着连忙叫来下人。

杨云枫这时问那下人道:“这些菜下了后,如何处置?”

那下人闻言战战兢兢地道:“此刻是大伏天,也不能久放,只能去倒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拍着桌子,喝道:“胡闹,一桌上千两的酒席就这般糟蹋了?”说着坐到上席,道:“也不能如此浪费了,既然如此,本官就忍痛吃了吧!”说着连忙向众人招手,示意众人落座。

张旭与郭子仪见刚才杨云枫义愤填膺的模样,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都暗中拍手叫好,此刻见杨云枫又大咧咧的坐下了,都是一愕,也不知道杨云枫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不止张旭与郭子仪,章仇兼琼此时心中也是发虚,这个年轻的钦差大人看来不好应付啊,而其他官员心中却在冷笑道:“哦,原来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杨云枫待所有人都入席之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羊肉放在嘴中,嚼了几口之后,立刻赞道:“嗯,味道还真不错……”说着见众人都在看着自己,连忙道:“大家都动筷子吃吧,看着我作甚?”

众人闻言立刻纷纷动起了筷子,杨云枫这时却放下了筷子,众官员见状,刚夹到手的菜只好又放下,看着杨云枫,却听杨云枫这时哀叹一声,道:“刚才一块羊肉实在是可口啊……”

章仇兼琼这时立刻道:“大人真是好胃口,这是下官特地从北蛮之地请来的匈奴厨子……”

章仇兼琼还没说完,却听杨云枫这时立刻又道:“可惜本官一想到刚才吃的其实并不是羊肉,而是蜀中百姓的血肉,这胃中就立刻是一阵翻滚啊,百般不是滋味啊!”

众官员闻言心中汗道:“又来了,赶紧动筷子吧……”

章仇兼琼这时看着杨云枫,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眼前的这个钦差大人真是难以伺候的,他也真想问一句,那您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啊?

杨云枫这时看向众人,随即将眼光落在了章仇兼琼的身上,问道:“章仇大人,请问一下,这座酒席一共花费了多少银子,是谁出的银子?”

章仇兼琼闻言心中一凛,他此时也是犯迷糊,这个杨钊究竟在搞什么鬼呢,自己如果说出了这些人的名字,他会不会暗中记下来,秋后算账?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回道:“这一桌酒席都是益州各级官员凑的分子,想要为大人您接风洗尘的,不过也就是两千余两银子……”

杨云枫点了点头,立刻拿起了筷子,道:“别光顾说话,吃菜吃菜,你们这般,本官倒是着实不好意思了!”

众官员闻言纷纷微微一笑,拿起了筷子,正准备出动筷子,这时又见杨云枫放下了筷子,一声哀叹,众官员伸出的手,这时愣在了半空中,缓缓又缩了回来。

杨云枫这时对章仇兼琼道:“这样吧,章仇大人,你说说这些官员的名字,本官也好记下来,日后好当面致谢一番……”

章仇兼琼心中一动,暗道:“果然如此,他是想记下这些官员的名字,日后找机会算账吧?”心中犹豫片刻后,暗道:“反正也没花我的钱,说了也就说了。”此刻心中又是一动道:“我瞿切┢饺绽镉胛也惶湍赖墓僭保允哉庋畲笕司烤故窃趺锤裣敕ㄔ偎担毕胱帕⒖瘫耸锤龉僭钡拿郑约案髯猿隽硕嗌僖印br/>

杨云枫闻言奇道:“这还不够两千两嘛,章仇大人时候忘记了哪些人?在座的各位也都有出份子吧?”

章仇兼琼这时心中一叹,杨钊此人果然精细,只好点头道:“不错,这些大人也都出了一点钱……”

杨云枫这时转头对贝儿道:“将刚才章仇大人说的名单,以及银两的数目都记下来!”

众官员见状小声议论了片刻,也不知道杨云枫想要做什么,纷纷看向章仇兼琼,章仇兼琼此时也是满心的犯嘀咕,试探地问杨云枫道:“大人您这是要?”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道:“无事,无事……大家吃菜,吃菜……”

这一次所有官员都不再动筷子了,杨云枫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看着众人,奇道:“怎么不吃?别光看着本官吃嘛!”说着将鸡肉放到了口中。

众官员等了片刻,见杨云枫我行我素的吃着,却没有一个人敢动筷子的。

杨云枫吃了几口,这时看向众人,诧异道:“诸位大人这是怎么了?”

章仇兼琼这时起身,对杨云枫拱手道:“大人,如果下官与一众下属有什么失敬之处,还请大人见谅,不过大人如此做法,让下官等心中惶恐,不敢入席……”说着退后一步,离开了坐席,其他官员见状也纷纷起身,退出了席位。

杨云枫却也没说什么,这时拿过贝儿记载下来的名册,看了一眼,扔到桌上对章仇兼琼道:“也没什么,我见诸位同僚如此大方,能为本官设宴洗尘,相信诸位也都是善长任翁了,就找到这个名册上的名字与价钱,各自再出一个份子吧!”

众官员闻言心中顿时明白了,原来这个大人贪得无厌,想要银子,章仇兼琼这时心中也是一凛,连忙道:“下官愚昧,下官愚昧,应该的,应该的!”说着连忙向在座的众位官员使了一个眼色,众人立刻会意,连忙从怀中掏出了银子,顿时桌面上少说也有千余两的银子。

章仇兼琼立刻道:“大人,还有一些官员不在酒席之列,下官会让人去通知他们,稍后便会送到!”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锭百两的金子,放到桌上,恭恭敬敬地道:“酒宴下官虽然没有出份子,但是这个钱,下官还是要出的!”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桌上的银子,立刻对章仇兼琼道:“章仇大人真是会办事……好了,好了,现在诸位可以放开心怀,放心的饮酒了吧?”

众官员闻言哈哈一笑,纷纷入席而坐,章仇兼琼连忙端起酒杯,对众人道:“诸位,今日杨大人初来我益州,日后我们还要多仰仗杨大人,我们敬杨大人一杯……”

众官员闻言纷纷端起酒杯站起身来,这时却见张旭拍着桌子站起身来,看向杨云枫,却见杨云枫向他使了一个眼色,张旭心中一动,缓缓又坐了下来,他见杨云枫竟然当众向这些人勒索,心中不快,本欲发作,但是见杨云枫向自己使了眼色之后,心中又觉得奇怪,自己认识的杨云枫一向豪迈大度,从来是钱财如粪土,今日这是怎么了?

杨云枫这时端着酒杯站起身来,对众位官员道:“哪里,哪里,应当是本官敬你们一杯才是,本官要感谢你们倾囊相助,捐出的这些银子,本官要代益州、以及蜀中的百姓多谢你们才是啊,这些银子可以帮助多少百姓啊?诸位善长任翁如此大度,本官今日算是见识了,干……”说着一饮而尽。

众官员听完杨云枫的一番话,都愣住了,端着酒杯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原来杨云枫要这些钱,却不是为自己要的,而是筹集善款。

张旭这时恍然道:“原来如此,我说么,云枫兄如何会是这种人?”想着立刻也端着酒杯站起身来,冲着杨云枫一笑,道:“不错,不错,张某也代蜀中百姓敬诸位一杯。”

郭子仪一直不动声色,听着桌席上众人的言论,心中百般不解,自己的女儿郭婞茹几次要发作,都被他强行拦了下来,此时一直绷着的脸也露出了一丝笑容,立刻也端着酒杯站起身来,覃毅与陈梓杰,罗玉林等人见状纷纷都端起酒杯起身敬酒。

章仇兼琼此时脸色变化不断,众官员都在看着自己,杨云枫也在看着自己,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哈哈一笑,端起酒杯,笑道:“大人您只需一句话即可,若不是大人您带头挑起,我等只怕也不会如此做,惭愧惭愧,下官自罚一杯……”说着将酒一饮而尽,又连忙斟满了一杯,对众人道:“来,敬大人一杯……”嘴上堆笑,心中却在发苦,看来这个杨钊的确不容易应付啊。

杨云枫与众人饮了一杯酒后,这才坐下,伸手示意众人坐下后道:“本官初来贵地,虽然是身受皇命,但是蜀中之事,日后还是要仰仗诸位同僚才是,诸位莫要拘谨,我杨云枫做事一向如此,之前没有说明,着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要是早知道众位大人如此慷慨,本官也不会如此了……”

在场众位官员连忙一阵赔笑,连道:“哪里,哪里。”

杨云枫这时看向章仇兼琼,道:“章仇大人,你不会记恨本官吧?”

章仇兼琼闻言连忙起身拱手道:“下官不敢,大人心中存的是大仁义,实乃百官楷模,是我等官员学习的对象,下官做事若是有什么缺失之处,还望大人不吝指点……大人这次来益州,调查灾情谎报一案,下官等也会通力合作,协助大人乘早破案的!”

杨云枫点了点头,笑道:“这个自然,你我都是为朝廷,为皇上,为天下百姓计的同僚,理应多联络感情,上下一气,为皇上办好差事!”心中却暗道:“看来这蜀中的官员是无官不贪啊,就连着章仇兼琼都是如此,由此可见其他官员了,这次的案子还真是棘手,不知道从何处着手啊!”。

【第4?09章】发财之道

杨云枫看了一眼众人,心中寻思将从何处着手此案,这剑南道的节度使府也就在益州城内,虽然张九龄给的名册上没有注明章仇兼琼一众官员是李林甫一系的,但毕竟这章仇兼琼与余皖埝同在益州府任职,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此看他们行贿的手段,也决计不会是个好官,有没有与余皖埝暗中勾结?或者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杨云枫都不敢肯定。

章仇兼琼此时也是一边夹菜,一边瞥着杨云枫的脸色,杨钊杨云枫未来益州之前,自己就已经知道此人了,在收到唐显与杨钊同为蜀中钦差之时,他就已经派人将二人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了。这个唐显的来路他倒是格外的清楚,父亲是原洛阳令唐天,实属李林甫一系,三年前唐显调任长安户部,就一直跟在李林甫的属下办事,虽然没有什么出彩的成绩,但是却鲜有纰漏,由此可见唐显此人做事心细,且不张扬,城府极深,深谙为官之道。

而杨钊杨云枫完全与唐显相反,他的出身来路不正,据他收到的消息,之前杨钊也是蜀中人士,不过是个市井流氓,后来去了蒲州,依然混吃混喝,还被他同宗的叔父给扫地出门,流浪街头了,整日买醉度日,流连烟花之地,但却不知道为何,突然就结识了诗仙李白,还一举扳倒了蒲州刺史卫弘,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在去洛阳之后,结识了一帮士林大才子,在洛阳又搞什么所谓的出版社与报社,声名鹊起,最终在洛阳元宵之夜,以一阙《水调歌头》名震洛阳,甚至整个大唐,之后又去长安,刚觐见完皇帝陛下,就被皇上委任为曹缘官,之后协助丰王征调灾粮,更是搞的满城风雨,得罪了全长安的官员与亲贵们,然后又在紫宸殿宴会之中以一曲《长安曲》深得皇上喜欢,更是名动天下,无人不知。

相比唐显与杨云枫两人看来,这两人性格完全相反,背道而驰,唐显处处低调行事,不张不显,谨小慎微,杨云枫却是所到之处风起云涌,嚣张跋扈,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本来这么一比之下,章仇兼琼心中以为,杨云枫并不足为惧,反而是那个一向低调行事,不显山不漏水的唐显更值得自己注意与提防,但是今日与杨云枫初次见面,就被其“诓”走了几千两银子,由此可见此人也是颇有心计,嬉皮笑脸当中却是笑里藏刀,一番恭维之语中亦是绵里藏针,那个唐显目前自己还没见过,不过现在看来,对于杨钊杨云枫,也不能以常人度之,也需小心谨慎才是。

一桌接风洗尘的酒宴之上,在座所有人都是面带笑容,恭维连连,谈笑风生,却又是各怀心思,居心叵测,风云暗涌,杨云枫与众官员谈笑之间,想从中听出什么破绽与线索,但是每每有人要说话之时,章仇兼琼都抢先回答,滴水不漏。而章仇兼琼也想从杨云枫这方人当中套套口风,知道覃毅、郭子仪等皆是粗人,所以打算从这些人下手,但每次也都被杨云枫从中暗插一杠,插科打诨,瞒混过关。

一顿饭吃完,杨云枫与章仇兼琼都算初步认识了对方,宴席散后,杨云枫与章仇兼琼皆是哈哈一笑,拱手谈笑,不知道的人见二人相谈甚欢,还以为二人是相知多年的至交好友呢,却不知道其实二人心中早已经是处处提防对方了。

酒席散却,益州府各级官员一一向杨云枫道别辞行,章仇兼琼让下人给杨云枫等人安排住处,却被杨云枫一口拒绝道:“不必了,章仇大人,我与鲜于兄多日不见,也想与其好好叙旧一番……”说着转头看向鲜于仲通道:“鲜于兄,杨某可要去贵府叨唠几日了,不知道欢迎否?”

鲜于仲通闻言立刻笑道:“求之不得,荣幸之至啊,钦差大人能光临寒舍,那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章仇兼琼见如此,脸上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下官也不强留大人……”这时看向鲜于仲通的胞弟鲜于仲达,道:“鲜于大人,既然贵府有贵客临门,本官就让你转成陪伴钦差大人身边,也好有个照应,若是钦差大人有什么吩咐,你尽管照搬就是了!”

鲜于仲达闻言立刻拱手道:“下官领命!”

杨云枫知道这是章仇兼琼在给自己身边安插眼线,也不点破,立刻对章仇兼琼拱手笑道:“章仇大人如此关怀备至,本官也就却之不恭了!”

章仇兼琼连连拱手,这时伸手对杨云枫道:“大人,借一步说话!”

杨云枫闻言与章仇兼琼走到一边,却见章仇兼琼这时看向了郭子仪,低声对杨云枫道:“大人,郭子仪此人前不久刚刚犯下重案,本应该送往长安刑部问罪的,下官不知道为何他会在你身边,但是下官不得不提醒你,留此人在你身边,势必会对大人的声誉有所影响!”

杨云枫哈哈一笑,随即道:“多谢章仇大人提醒,不过章仇大人请放心,本官早已经是声名狼藉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条了,不过还是要多些章仇大人你提醒……”说着拱手告辞,临走之前,立刻又对章仇兼琼道:“哦,忘记告诉章仇大人了,本官已经与郭子仪结拜为异姓兄弟了!”

章仇兼琼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挤出一丝笑意,拱手道:“如此恭喜大人了,祝君好运!”

杨云枫与一众人随着鲜于仲通去了鲜于府中,现在他连忙吩咐下人去准备客房,随即还将自己的妻妾子女统统都叫了出来,逐一给杨云枫行礼请安,杨云枫不想鲜于仲通的妻房竟然有十二室之多,后来才知道,之前在蒲州认识鲜于仲通的时候,他不过也就两个老婆,一个正妻,却不能生育,所以又娶了一房平妻,其他这十房妾室,都是他富贵之后娶的。杨云枫不禁也对鲜于仲通刮目相看,从蒲州一别到今日益州相聚不过几个月时间,这鲜于仲通竟然就讨了十房妾室,如此算来,这个鲜于府岂不是每个月都要办两次以上的喜事?

这使得杨云枫突然想起了,以前在后世的时候,看过一部网络小说,好像是叫什么东门吹牛写的《妻妾成群》,主角也与自己一般穿越来到了古代,随后便是风生水起,妻妾成群,最后大结局的时候竟然娶了二三十个老婆,当时自己还说呢,如果一个月三十天分的话,三十个老婆,主角岂不是每晚只能陪一个老婆?换句话说,也就是每个女人一个月只有一天能与丈夫相伴?当时杨云枫还说,自己若是也有这番遭遇,绝对不会学沐临风,最多也就娶四五个了不得了,不知道为何,这句话被他女友小丽听去了,还好一顿闹呢。事后杨云枫想,就是一个女友都这般的难伺候,哪里还敢想自己妻妾成群?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就真的有了这番遭遇,来到了古代。

见完了鲜于仲通府中的妻室后,杨云枫便去休息了一晚,第二日起床后,鲜于仲通已经站在房外恭候多时了,见杨云枫出房后,立刻上前恭敬地嘘寒问暖,杨云枫见鲜于仲通这般模样,立时想到了昨日与他说的话,看来这鲜于仲通是想知道自己要告诉他如何发财呢,杨云枫让贝儿伺候着自己漱洗后,这才与鲜于仲通坐到鲜于府的后院,开门见山的问鲜于仲通道:“我看鲜于兄你为人精明,光是能依着杨某的办法,想出你自己的一条生财之道,就知道鲜于兄的确是一个商业奇才,不过此刻你仰仗自己的一点财力,想要求稳,却落入了下成,所谓的商道,也就是投机取巧,投资再投资,商机就是在投机与投资之中制造的机会,你开始能看出垄断的好处,的确难能可贵,但是之后却只在乎稳重,却不敢再投资,这一点也并不是不好,但是却只能守成,不能开业。”

鲜于仲通闻言立刻道:“大人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小人也总是觉得之前在做水果生意之时,那种拼命挣钱的生活才是享受,而如今什么都安定了下来,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了……昨日听大人说要赐教一些发财之道,今日便来请教,请大人不吝赐教,小人永世不忘!”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如今蜀中灾荒连年,蜀中看上去是一片死寂,其实这也是一条发财之路,你有没有想过?”

鲜于仲通闻言沉吟了片刻后,这才奇道:“大人的意思是,粮食?”

杨云枫立刻伸手赞道:“鲜于兄不愧是商业奇才,一点即透!”

鲜于仲通这时却皱眉道:“大人,此刻蜀中这行情,百姓食不果腹,又有几人能买得起米?况且朝廷不久前刚刚下达了明文,各州府严格控制米价,不得随意上涨,当中利润也可见,大人莫说有其他的意思?”

杨云枫点头道:“不错,如今这个时候,如果仗着灾难赚钱,那是不仁不义之举,你若是想长久发展,这国难财一分都不能赚,此刻本官先教你一招,此刻并不是你赚钱的最佳时机,而是要赚名!”

鲜于仲通闻言沉吟了半晌,问道:“赚名?如何才能赚名?这与赚钱又有什么分别?”

杨云枫知道这并不是鲜于仲通脑子不灵活,而是这个时代的知识量有限的缘故,立刻给鲜于仲通解释道:“这个世界上,无论你是做哪一行,都要有名,为官的要有官名,你是贪官清官,百姓心中自有一杆秤,就算是你卖烧饼,也是有名的比没名的要好卖的多,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吧?说白了,就是舆论的问题!”

鲜于仲通闻言又沉吟了片刻,立刻道:“明白了,也就是说,为商者经常说的童叟无欺,只有真正做到这点的,才能名声鹊起!”

杨云枫脱口而出道:“孺子可教也!”说出后,又觉得对鲜于仲通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妥,立刻岔开话题道:“你此刻虽不能说富家天下,但也是豪富一方,此刻对于你来说,名誉比金钱更加重要,虽然是无商不奸,但是至少你表面功夫要做足了,做出一副义商的模样,而且要做商人的楷模,这样你名声出去了,你不管是卖什么,都能自成一号了!”

鲜于仲通闻言立刻点头不止道:“大人所言极是,多谢大人指点迷津,小人真是不甚荣幸,此刻蜀中这般光景之下,任何名气,都不及救灾大,如此小人可以利用手头的家资,到处购买粮食,建立粥场,救济周边的百姓……”

杨云枫微微一笑,立刻挥手道:“你能想通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光是这样做还不够,况且现在的官府也在建粥场,你如此做,做多也不过占了一点小名,杨某的意思是,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到彻底,你完全可以将自己的家资全部变卖,然后帮助百姓建设毁坏的家园,再找些人上街宣传,说鲜于老爷为了灾民,将自己的家产全部变卖了,你说这样一来,你在百姓的心中将是什么地位?”

鲜于仲通听杨云枫如此一说,脸色微微一变,虽然杨云枫说的颇让他心动,但是当真要将自己辛苦赚取来的家产全部变卖的话,他心中也真还是一时难以抉择。

杨云枫自然也能明白鲜于仲通的心境,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这般做的,杨云枫微微一笑,起身道:“鲜于兄还是自我掂量一番,杨某只能言传,却不能替鲜于兄做主,如此何去何从,鲜于兄自己好自斟酌吧!”说着便欲拱手告辞。

岂知这时却听鲜于仲通一跺脚道:“好,就依杨大人所言,反正小人本也就是一穷二白,更何况这一半的家资还是杨大人您的,杨大人你都不怕,小人怕什么!”

杨云枫闻言立刻拍手赞道:“好,如此甚好,那么杨某就再教鲜于兄一计,你可以乘机成立一个基金会,专门为灾民筹集善款,你则是着手主办这个基金,等这个基金会小有名气之后,你可以利再用这个基金会的名字开办商号,至于做什么,也无需杨某多言了,以鲜于兄的眼光,杨某绝对相信你可以把握。”

鲜于仲通闻言皱眉道:“基金会?”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名字杨某都替你想好了,就叫希望基金会,要告诉灾民,希望就在眼前!这个机会必须一直保持下去,出了这一次的蝗灾旱灾,只要以后发生任何天灾**,都可以动用基金会里的善款助人为乐,这样的话,杨某相信要不了多久,鲜于仲通四个字,将是天下最大的招牌了!”

鲜于仲通沉吟了片刻,立刻笑道:“好,就依杨大人所言,近日内小人就开始着手办理此事!”

杨云枫见鲜于仲通兴致阑珊的走去,自己心中却是一动,暗道:“如此基金会成立后,且不说有没有人愿意捐款,即便是当真有这么写善长任翁,这么多钱在一起,这鲜于仲通最后会不会动心,也是难说啊!希望在他的心中能够分清名与利之间的相辅相成,也能明白名远远大于利的道理吧!”

杨云枫一边想着,一边摇了摇头,这时却见不远处一个人正在盯着自己看,却是鲜于仲通的胞弟鲜于仲达,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大步迎了过去,叫道:“鲜于大人!”

鲜于仲达本来准备避开,不想杨云枫却冲着自己而来,连忙上前拱手行礼道:“下官见过杨大人!”

杨云枫微微一笑,伸手扶起鲜于仲达,道:“鲜于大人无需如此多礼,本官与你兄长鲜于仲通是相识良久的至交了!”

鲜于仲达闻言立刻不住地点头道:“是,是,下官也经常听兄长提及杨大人,每次提及杨大人,兄长都是赞叹不已,下官对大人也是早就仰慕了!”

杨云枫微笑道:“章仇大人既然让鲜于大人做本官的向导,本官也想知道,鲜于大人今日向带本官去何处转转?”

鲜于仲达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连忙道:“回禀大人,如今这益州城也是一片荒芜,实在是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却不知道大人有没有专程想去的地方,下官也可以前面领路!”

杨云枫这时盯着鲜于仲达看了良久,也不说话,直看得鲜于仲达心中发慌后,这才道:“本官有几句话,想要问鲜于大人!”

鲜于仲达闻言立刻拱手道:“下官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云枫面无表情地看着鲜于仲达,沉声道:“你与章仇大人的关系如何?”

鲜于仲达诧异道:“下官与章仇大人是同僚,下官又是章仇大人的副手,关系自然要比其他官员融洽一些!”

杨云枫这时眯起了眼睛,道:“这么说,这才大人的所有事,你都知道了?”

鲜于仲达闻言心中一凛,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道:“该知道的都知道!”。

【第4?10章】寻找缺口

鲜于仲达这个回答,让杨云枫立时的对眼前的这个仗着自己兄长,用金钱铺路得来一个官位的他另眼相看了,按照时间来算,鲜于仲通从蒲州回来不过几个月时间,再去掉鲜于仲通摸爬滚打奋斗的时间,发迹也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有此可见吗,这个鲜于仲达的官位得来最多也就是一两个月的时间,如此鲜于仲达就已经深谙为官之道了,知道如何应付上级领导对自己的盘问了。杨云枫暗道:“能说出这番话,与你的相貌完全不符,倒是自己之前小看了你小子了!”

越是如此,杨云枫就越是觉得这蜀中是龙潭虎**,李林甫的那帮人直接给自己来黑手,而张九龄的人至今还为出场,说不定也在暗中看着自己,想找自己的茬,看看自己是否与李林甫一系走的太近,光是这两不靠的章仇兼琼一系,本来自己来时为了拉拢他们的,现在看来也是不好对付,说白了就是两不靠,也许还又是两边都靠,左右逢源的一系,比之李林甫与张九龄的那些人只怕更是难缠。

杨云枫这时意味深长地看着鲜于仲达,对鲜于仲达道:“鲜于大人,你可知道,本官与你兄长的关系?”

鲜于仲达立刻点头道:“下官知道,大人,下官说的绝对都是实话,虽然下官是章仇大人的副手,但是却是也是好多事不清楚,章仇大人做事也是格外的小心,该让下官知道的,就会告诉下官,不该让下官知道的,就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

杨云枫知道鲜于仲达这句话也许是实话,即便是自己,只怕也会这么做,更何况是在宦海里沉浮了这么多年的章仇兼琼呢,杨云枫这时拍了拍鲜于仲达的肩膀道:“你还年轻,仕途之上还有很多机会,本官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看错人的,你绝对不会甘心永远做一个别驾吧?以本官与令兄的交情,他日在长安也能为你谋取一个好差事,你自己也要努力才行!”

杨云枫这番话已经说的格外的明显了,意向也格外的清楚,这无疑就是赤裸裸的拉拢,杨云枫也不怕鲜于仲达去章仇兼琼哪里说什么闲话,如果鲜于仲达真是像自己所观察和所以为的那样,他也绝对不会傻到那种程度,比起一个刺史来,他这个长安来的从三品的员外郎,领钦差衔的从三品大员,远远要比一个地方上的一品大员要有分量的多,更何况刺史不过也才是四品,而这个时代的官不能完全按照品级来计算高低,好比一个宰辅府中的管家,也要比地方的大员要强的多,要不怎么会说“宰相门前三品官”呢?

更有效的是杨云枫的下句话,杨云枫没等鲜于仲达内心有什么涟漪,立刻又拍着鲜于仲达的肩膀道:“此刻本官来蜀中,那是皇上亲自委任的,主要就是核查蜀中灾情谎报一案,鲜于大人你也应该知道,要将这么大的事瞒住,不让朝廷以及皇上知道,当中要牵扯多少官员?也就是说,本案水落石出之日,就是众多官员下马之时,这么一来,这蜀中将有多少官位是空出来的鲜于大人应该比本官还要清楚吧?”

鲜于仲达果真不是蠢驴,听杨云枫如此一说,立刻单膝跪倒在地,拱手道:“大人言之有理,下官铭记在心,大人在蜀中、在益州若是有任何用得着下官的地方,下官赴汤蹈火!”

杨云枫见鲜于仲达如此,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但是也知道,此刻的鲜于仲达也不会完全对自己尽忠,毕竟他的话说的是格外的明显,“本案水落石出之日”,那么若是案子永无见天日之时呢?不过即便如此,杨云枫也能对鲜于仲达放心了,毕竟无论是在那个时代,任何人对任何人都不会是绝对的效忠,他们追逐的只是一个字,那就利,鲜于仲达如此,他兄长鲜于仲通如此,章仇兼琼如此,余皖埝如此,李林甫与张九龄也是如此。如果还有另外一种的话,那就是为名,天下之人除非生出来就是傻蛋蠢货,不然都是人来熙熙全为名,人去攘攘皆为利了,人的一生来去,不过名利二字罢了。

鲜于仲达对杨云枫表示衷心,也就让杨云枫在蜀中找到了一个缺口,一个破案的关口,益州刺史府与剑南道节度使府都在益州,这鲜于仲达在益州刺史府任别驾,虽然也许如同他自己所言,章仇兼琼又好多自以为的秘密是不会让他知道的,但是以鲜于仲达之精明,应该还是会知道不少东西的。

不过杨云枫也不着急,立刻拍了拍鲜于仲达的肩膀,道:“嗯,赴汤蹈火大可不必,本官日后若是有用得着你的地方,自然会询问你一些细节,不过本官更看重气节二字,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最重要的是眼光,若是选准了,就不能轻易动摇,在本官这里,本官不会介意你之前是什么出身,但是蝉过别枝,鱼过塘肥的事,在本官这里只能出现一次,本官虽然此刻不过是一个从三品的小吏,但是也自信有能力,将那些心系二主之人整的无地自容……”说着放在鲜于仲达肩膀上的手沉了沉,沉声道:“更何况是一个州府刺史?”

鲜于仲达此时已经是满头冷汗,他如何不明白,杨云枫这是恩威并施,本来还抱着刀切豆腐两面光的心态,此刻看来还没落实,就已经被杨云枫看穿了,杨云枫此话是一语双关,虽然没有明确说是州府的别驾,但也就更说明了,刺史他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别驾?心中不禁连连道:“难怪如此年纪就已经是朝中要员,还代天巡视蜀中,领了钦差衔!”口上连忙拱手道:“下官不敢,下官认准了恩主,就绝对不会再有二心?”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立刻扶起了鲜于仲达,笑道:“鲜于大人也莫要多心,本官绝对不是说鲜于大人,更何况以本官与令兄的交情,本官相信鲜于大人也是个明白人,知道孰轻孰重!”

鲜于仲达一边擦拭着冷汗,一边连连称是,心中却想起了前几日章仇兼琼听说杨云枫来了蜀中之后,那副不屑的表情,特地吩咐一众官员要小心提防唐显的事,这个唐显此刻还在巴州,自己没接触过,自然不清楚是否要提防他,但是杨云枫昨日在宴会上的手段,和今日与自己的一番对话,让鲜于仲达深刻的体会到,杨云枫以如此年纪就能深得皇上重用,绝非什么偶然。

杨云枫看着鲜于仲达如此,知道自己该做的也都做足了,立刻哈哈一笑,道:“本官也不是什么拘谨之人,以后与本官相处,鲜于大人还是放松一点好,如此搞得本官也有些紧张兮兮的了!好了,你去吧,本官有事在叫你!”

鲜于仲达闻言心中更是汗颜,这究竟是谁把谁搞的紧张了?他自己也都快糊涂了,连忙拱手退下,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鲜于仲达刚走,杨云枫就听声很厚传来一人的声音,笑道:“云枫兄真是好手段啊,如此一席话,只怕这鲜于大人不想对你忠心都难啊!”

杨云枫听言语就知道来者正是自己好友张旭张伯高,连忙回头看去,却见张旭高正姗姗向自己走来,杨云枫立刻笑道:“原来伯高兄一直都在啊?”

张旭闻言微微一笑,随即一声长叹,道:“在洛阳初识云枫兄之人,却还不知道,原来云枫兄的心机城府如此之深,而且深谙官道,看来以后张某还要多向云枫兄请教为官之道才是啊!”

杨云枫立刻笑道:“伯高兄取笑小弟了,云枫如此做也是逼不得已啊……如今来蜀中已经十几日了,而灾情瞒报一案,虽然知道是余皖埝等人刻意隐瞒,却又是毫无头绪,只能从鲜于仲达身上寻求缺口了!”

张旭闻言点了点头,沉吟了良久之后,又是一叹道:“越是如此,我就越是怀念在洛阳之时,你我一群知己好友流连酒坊之事,就愈发的不想为官啊!”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何止伯高兄如此,云枫每每念及洛阳时光,也是怀念不已,愈发的思念太白兄,达夫兄、裴兄与子美兄啊……无奈世事弄人,月且又阴晴圆缺,人事有奇能尽善尽美,与其怀念过去,不如展望未来,男儿之身,灵应为天下谋福利,纵使不能名垂青史,也要无愧于心,不枉此生才是……”说着看向张旭,道:“伯高兄以为呢?”

张旭闻言立刻悻然一笑,道:“云枫兄所言极是,本来我并非如此想,但是此次蜀中执行,让我感慨良多,见云枫兄如此为民劳心劳力,又为余皖埝派人追杀,却依然决心不改,一往如前,如今又要与这帮官员斗智斗勇,伯高也是深受感动啊,恨不能立刻为云枫兄分担一些啊……”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道:“伯高兄能如此想,云枫真是异常高兴,以后你我兄弟分苷同味,携手合作,我就不信,这世间还有你我兄弟干不好的事!”

张旭闻言也是哈哈一笑,良久后,转头对杨云枫道:“云枫兄,你说在鲜于仲达身上寻求缺口,但张某所知,这鲜于仲达是章仇兼琼一系的人,与李林甫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更何况他的官职是捐来的,为官不过月余,所知也未必详尽,如果此案要彻查,还是要从章仇兼琼处下手,他虽然不是李林甫一系的人,但是与余皖埝同在益州多年,虽不定全部知晓余皖埝的勾当,但也毕竟知根知底,总比这鲜于仲达知道的多吧!”

杨云枫闻言笑道:“伯高兄能想到这点,足以说明伯高兄是为官之才啊,不过伯高兄也误会了小弟,小弟说的缺口并不是余皖埝的,正如伯高兄所言,要找余皖埝的缺口,鲜于仲达是不够的,如此鲜于仲达不过是章仇兼琼身边的一个缺口罢了!”

张旭闻言脸色微微一动,诧异道:“难道云枫兄当真怀疑章仇兼琼与余皖埝一系也有莫大的关联?”

杨云枫笑而不语,他如何能与张旭言明,他所谓的缺口,却不是查案,而是要打破章仇兼琼这一系的围墙,将这一系的官员培养成自己的亲信,另成一系?

张旭见杨云枫没有说话,便也不再追问下去,这时却听到郭子仪与郭婞茹在不远处的声音,郭婞茹道:“爹爹,你都回益州两日了,如何不与女儿回去看看娘亲?你就知道娘亲挂念你么?”

随即传来了郭子仪的声音道:“婞茹,你不是不知道,如今爹爹虽然不用去长安刑部大牢了,但是杨大人的话也是格外的明显,只要灾情瞒报一案没有调查清楚,爹爹我就还是囚犯之身,虽然没有枷锁附身,但是我如何能离开杨大人半步?杨大人不给爹爹我上枷锁,那是对爹爹我的信任,爹爹我如何能做出对不起杨大人之事?”

张旭听到这里,立刻冲着杨云枫笑道:“云枫兄果然没有看错人,郭子仪的确是个重情重义,可以信赖之人啊!”

杨云枫微微一笑,与张旭循声而去,这时却见郭子仪与郭婞茹正站在后院的花园旁,郭婞茹一脸的不忿,郭子仪满脸的无奈,杨云枫立刻上前笑道:“郭兄,郭姑娘!”

郭子仪闻言脸色一变,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张先生!”

杨云枫上前握住郭子仪的手,笑道:“郭兄似乎忘记了你我结拜之意了,不是说好了称我云枫的么?”

郭子仪尴尬地笑了笑,却听郭婞茹这时对杨云枫道:“喂,我替我爹爹请假一天,行不行?”

郭子仪闻言立刻怒声道:“什么喂不喂的,太没大没小了!”

杨云枫也知道郭婞茹这时天性使然,立刻笑道:“无妨,无妨……”说着立刻对郭子仪道:“虽然你我是结拜兄弟,但是你毕竟还是囚犯,是不能离开本官身边的……”说着见郭子仪脸色一变,立刻又笑道:“不过今日有小弟的救命恩人郭姑娘说话了,就暂且放你一天时间,明日此时回来报道吧!”

郭子仪闻言立刻息道:“多谢大人……”说着见杨云枫脸色一变,立刻改口道:“多谢云枫了!”

郭婞茹这时看着杨云枫,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知恩图报之辈,不枉姑……本姑娘貌似救你一命……”见郭子仪瞪了自己一眼,立刻吐了吐舌头,拉着郭子仪道:“你的结拜兄弟都放话了,还不回去!”

郭子仪无法,一边向杨云枫与张旭拱手道别,一边被郭婞茹拉着出了鲜于府。

张旭见状笑道:“这个郭姑娘还真是天真烂漫啊!”

杨云枫见张旭张着脑袋看着郭婞茹远去的身影,这时立刻伸手摸了摸张旭的胳膊,又摸了摸张旭的背和胸口,张旭见状奇道:“云枫兄,你这是做什么?”

杨云枫笑道:“我看伯高兄对这郭姑娘倒是有好感啊,看来喜事将近,我伯高兄这筋骨能挨住郭姑娘的几鞭子啊,日后你与郭姑娘成亲之后,我也好市场为伯高兄送金疮药啊!”

张旭此时竟然满脸通红,连忙道:“云枫兄,你竟然……取……取笑我……张……张某对郭姑娘,觉悟非……非分之想……”

杨云枫第一次见张旭竟然如此害羞,立刻哈哈大笑道:“伯……伯……伯高……高兄,小……小弟也没……没说什么啊……你如何……如何就……就结巴了呢!”

张旭这时急道:“娶妻求淑女,郭姑娘不是伯高中意的类型!”

杨云枫点了点头,心中一叹,本来还想做一此媒婆呢,看来是没戏了,叹道:“哦?原来郭姑娘不是你的菜啊……也是,她充其量也就是个蒜头,难以干啃啊!”

张旭满脸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奇道:“菜?蒜头?”

杨云枫没有再说话,这时想起了杨玉环来,她也应该与她的母亲、三姐回到益州了,自己是否应该去看望一下呢?不过那日在陈仓小道,见杨母对自己并无好感,如此上门,只怕又是自取其辱啊?不过杨母也没有完全说错,姑且不论之前杨钊与杨玉琼之间的事,自己在长安之时,不也与其有过一夜夫妻之情么?想到这里,杨云枫不禁一叹。

张旭见杨云枫说笑之后,突然愁眉苦脸,唉声叹息,好是不解道:“云枫兄为何事而叹?莫非郭姑娘是云枫兄的菜?”

杨云枫闻言一愕,连忙摆手道:“怎么可能?我向来口味清淡,不喜欢重口味!”

张旭闻言立刻笑道:“这世间男女之事,本就难说,况且常吃一种口味,久而久之,也未免淡而无味了,偶尔嚼个蒜头,开开胃口也不错嘛!”

杨云枫见张旭现学现用,将自己的一套又用在了自己的身上,立刻拂袖道:“云枫已经是有妻室之人了,不敢再沾花惹草了,倒是伯高兄尚无妻房,可以考虑!”说着立刻离开了后院。

张旭看着杨云枫,嘴角扬着笑意,喃喃道:“说不过我就跑……”说着眼珠一转,想到若是杨云枫娶了郭婞茹这个母夜叉会是什么情况,想到郭婞茹扬着马鞭,杨云枫跪在地上求饶的样子,张旭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啊!反正闲来无事,做一次冰人①也无妨啊!”

(①注解:冰人既是媒婆,《晋书索紞》中说,孝廉令狐策有一天梦见自己站在冰上,和冰下人说话,索圆梦解释说,冰上为阳,冰下为阴,主阴阳之事,你在冰上和冰下人说话,人阳语阴,主为人说媒,因而你当为人做媒,冰河开了,婚姻也就成了。由此后人称媒人为冰人。)。

【第4?11章】过去为人

杨云枫叫上了陈梓杰一同出门,上次见他与羊志的属下站成一团那勇猛壮,杨云枫相信他能保护好自己,而且竟然是银枪,这时杨云枫始料不及的,这一次出门陈梓杰还要带上银枪,却被杨云枫阻止了,又不是上阵打仗,拿着一杆银枪上街,招摇晃市的成何体统,虽然陈梓杰用的是三节枪,可以收放自如,杨云枫还是让他带上一把佩剑,轻装上阵。

杨玉环的家并不在益州城内,而是在益州城外十里的一座村落里,杨云枫与陈梓杰骑着快马来着杨家村时,发现这个杨家村已经也如同其他蜀中的村落一般,早已十室九空了,剩下的一些人家,也并不是不想走,而是没有能力走,每日都靠着吃草根,扒树皮度日,好在杨云枫来之前就有所准备了。

陈梓杰刚到了村子门口,就拿着早就准备好的铜锣,一边敲打,一边大声叫着:“乡亲们,杨大人给你们送米来了!”

残破的村落在杨云枫眼中看来,就好像是经历了十年浩劫一般,即便如此,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让杨云枫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也难怪,毕竟自己的身体原来的主人是杨钊,本就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

经过陈梓杰这么一阵敲锣打鼓,大喊大叫,村子里破落的房子中,陆续有人开始探出了脑袋,一张张朴实而又面黄肌瘦,白发苍苍的面孔,印入杨云枫的眼帘,杨云枫并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他在后世不过也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偶尔在路上见到一两个行乞的老者,都忍不住伸出同情之手,更何况眼前的这番情况。

杨云枫这时也跃身下马,提着早已经准备好的米,对着众人拱手道:“各位父老乡亲,杨某今日是来给诸位送米的,大家都来领吧!”

但是杨云枫却意外的发现,这些人虽然听完自己的话后,都吞了吞口水,却没有一个人走出家门来领米的,眼神中都充满的怀疑与不解,杨云枫无法,只好与陈梓杰一起主动给百姓们散发米,然后即便是将米放到了那些百姓的面前,那些人都不敢伸手去接。

好在村子里剩下的人家并不多,加起来不过七八十人,好一会就将带来的米散完了,杨云枫这时走到一户人家门口,本来以为没人,刚离开两步,就见屋门缓缓打开,其中探出一个脑袋,睁着一双大眼睛正在看着自己,杨云枫转头看去,却发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在陈仓小道见过的,杨玉环的姊妹杨三姐。

杨云枫见状心中一凛,连忙回身走来,叫道:“三姐,这剩下的米,都是给你家的!”

这时却见杨三姐挥了挥手,意思是让杨云枫赶紧离开,杨云枫看在眼里,心想可能是杨母不想见自己吧,想着将米袋放在院内,随即拱手离开,临行前见杨三姐看自己的眼神,不禁又让自己心中一荡。

这杨氏四姐妹,除了杨二姐,其他仨姐妹杨云枫都算见过了,三个女人三朵花,又完全的不同,杨大姐杨玉琼是那种媚而不俗,眼神中多带几分对世间的嫉恨与不公,年纪也最长,最具有女人味,而且那滋味自己也尝过了,果然不同凡响,而这杨玉环是那种清纯之中有带着一丝的稚嫩,完全就像一朵刚开的花骨朵,好像刚刚出淤泥的青莲一般,眼前的杨三姐,穿着朴素,但是眼中带媚,又不是那种自己故意媚气,且气质出众,那一身穿着打扮完全与她的天生丽质不符,又好像更是衬托她的脱俗一般。

杨云枫带着一丝遗憾与疑惑离开了杨玉环的家,刚走到村子口,就听陈梓杰这时大叫道:“大人,不好了,村民聚众闹事了……”一边说着一边向杨云枫跑来,而杨云枫见其身后还跟着几十个老弱的村民,拿着扫把和锄头正冲着陈梓杰追来。杨云枫满眼诧异,心下一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梓杰这时跑到杨云枫的身边,立刻一把拉着杨云枫的手,撒腿就跑,却听身后有人叫道:“绝对不会看错,那小子是杨钊……大家别放过他……”

杨云枫一边朝着马跑去,一边大声道:“这杨钊在这村子里究竟造了什么孽啊?”

陈梓杰听杨云枫这么一说,满心的诧异道:“大人,你在这村子造的孽,你自己还不清楚啊?”

杨云枫哪里有时间与陈梓杰解释,连忙跃身上马,与陈梓杰急驰而出,跑出了良久,见身后的百姓一惊不见了总计,这才停了下来,陈梓杰气喘吁吁地看着杨云枫,好像在问杨云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杨云枫无奈的一叹,他也是万般的无奈,要是知道的话,他也不会这般的狼狈了。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之声,杨云枫转头看去,只见身后两个女子骑着马追赶而来,陈梓杰心下一惊,立刻道:“大人,咱还是先回城再说吧!”

杨云枫定睛一眼,发现来人却是杨三姐与谢阿蛮,两人不时已经到了杨云枫的身前,谢阿蛮这时看着杨云枫,微微一笑,杨三姐也冲着杨云枫看着,脸上似笑非笑。

杨云枫见状连忙拱手道:“三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这杨家村的村民,都这般的嫉恨我?”

杨三姐闻言一阵诧异,盯着杨云枫看了良久,那一双媚眼,眨来眨去,看的杨云枫浑身都觉得不自在,却听杨三姐这时道:“钊弟,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杨云枫此时听杨三姐这般一说,心中更加肯定这杨钊必定做了什么犯众怒的事情了,满心的差异,但是自己又不能说自己不知道,毕竟自己此刻就是杨钊,若是这般说,岂不是让人怀疑?

杨三姐见杨云枫满眼的好奇,半天也不说话,这时笑道:“还是钊弟你平日里作的孽太多,自己都记不清了?”

杨云枫尴尬的一笑,这时策马走进杨三姐,又看了一眼一旁的谢阿蛮,这才低声对杨三姐道:“三姐,借一步说话!”说着跃身下马。

杨三姐这时也跳下马来,随着杨云枫走到一边,却听杨云枫低声道:“不瞒三姐,我在蒲州之时,曾经撞过脑袋,所以有些事情也许真做了,但是我却记不得了,还请三姐赐教!”

杨三姐这时差异地看着杨云枫的脑袋,掩口“咯咯”一笑,那笑声风情无限,看的杨云枫直犯花痴状,这还是杨云枫来这个时代后,第一个能让他如此的女子,自己虽然并非不紧女色,但是也不至于如此,但是为何在杨三姐面前却屡屡失态?这一点杨云枫自己也觉得奇怪。

杨三姐这时笑容渐退,看了一眼正盯着自己看的杨云枫,这才正色道:“钊弟你撞脑袋撞的可真是及时啊,不过这又有何用,你是忘记了,但是杨家村的人却都还记得,你也不能让这些人都去撞一下脑袋吧?”

杨云枫苦笑一声,拱手道:“莫非杨某掘了他们祖坟不成?”

杨三姐这时又是“咯咯”一笑,掏出袖中的汗巾,轻轻一甩,一阵香气袭人,杨云枫如痴如迷,心中却十分清醒,暗道,这妞不会是会什么媚骨术吧?

却听杨三姐这时道:“钊弟可真是说笑,你挖了他们的祖坟,不也等于自掘了自己的祖坟么?钊弟莫非连自己也是杨家村的人都给忘记了?”

杨云枫闻言一愕,随即又是苦苦一笑,却听杨三姐继续道:“不过,虽然你没挖了祖坟,但犯的错也与这差不了多少,甚至更加不可饶恕吧!”

杨三姐越是这般说,杨云枫心中就越是诧异,这时又听杨三姐道:“钊弟你自己惹下的风流债,一句撞了脑袋,就想撇的一干二净,这也忒狡猾了吧!”

杨云枫听杨三姐这般一说,立刻恍然道:“哦,原来是我与他们的闺女有什么暧昧不成?”心下想道,之前的杨大姐杨玉琼也是如此,看来杨钊这小子虽然是个流氓,却还真是招人喜欢啊!

这时杨三姐还是“咯咯”笑道:“钊弟未免将自己看成风流种子了吧?这全村一百多户人家,你要是都与他们的女儿有染,那也是你杨钊的能耐啊……”

杨云枫见杨三姐说话毫无遮掩,还不时的卖弄风情,不过这话说的似乎又将自己的猜想全部否决了,这时差异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好三姐,你就别卖关子了!”

杨三姐听杨云枫这么叫自己,心中也是一动,这时仔细地打量了杨云枫一番,只感觉心中小鹿乱撞,暗道:“一年多没见钊弟,钊弟还真是愈发的俊朗魁梧了!”仔细的看了杨云枫一番后,这才道:“还不是你与大姐做的好事?”

杨云枫闻言便更是诧异了,如果光是与杨玉琼做了什么越轨的事,也不至于找来全村人的嫉恨吧?那岩老汉如此,现在满村人都是如此,莫非这杨玉琼以前是这个杨家村的圣女不成?看那样子也不至于吧?

杨三姐盯着杨云枫看了良久,这时道:“不用说了,看来你真是忘记了,那么姐姐就告诉你,不过姐姐有什么好处?”说着将汗巾向杨云枫一甩,又收了回来,那风情无限的模样,不但杨云枫感到有点吃不消了,就连不远处坐在马上的陈梓杰此时都连上一红,连忙转过头去,暗道:“大人还真不浅哪!”

而谢阿蛮这时看在眼里,满眼都是愤慨,暗道:“在家里还看不出来,原来三姐还是个浪蹄子?真是厚颜无耻……”想着也转过头去,但不时又转过头来偷看一眼,却是看的杨云枫,见杨云枫一副痴迷,完全乐在其中的模样,谢阿蛮心中更是恼火。

杨云枫听杨三姐这么一说,立刻拱手道:“三姐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向小弟开口,只要小弟能留所及,定然效劳!”

杨三姐“咯咯”一笑,这时道:“算了,姐姐我还没想到,待想到再说吧!”说着正色道:“一年多前你与大姐**……”说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却有盯着杨云枫胸口,只见杨云枫胸口起伏,杨三姐更是心猿意马,连忙转过头去,强定心神道:“哪里不好选,偏偏选在了祠堂之内,这倒也罢了,却又偏偏被村长撞个正着,而你与大姐还是正躺在供桌之上……”说着这里,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感到自己双颊发烫。

杨云枫这时也是脸上一红,杨三姐说的场景,自己完全可以想象,杨云枫也完全可以理解这杨家村的人为何会如此的憎恨自己了,也想起了,自己来蜀中之前,曾经特地去了崔府找杨玉琼,问她要不要带什么话给杨母,而杨玉琼完全一副尴尬的面色,半晌也不说话,最终摇头不语。

杨三姐这时也是一声哀叹,继续道:“之后你就偷偷的离开了蜀地,而大姐在杨家村也没有面目见人了,母亲好不容易托人给她找了一户外地的人家嫁了出去,即便如此,每次母亲出门,还都被人从背后指指点点呢!”

杨云枫这时心中唏嘘不已,这件事如今也说不清了,如果要自己认这件事,之后杨云枫的确与杨玉琼有过一夜之缘,但是这祠堂的事,他根本就不知道,但是如果不认的话,自己又确确实实的占着杨钊的身体,还接手了他部分的记忆,即便自己不承认自己就是杨钊,但是在别人眼中,他就是杨钊,任凭说破了嘴皮,也无从抵赖。

这事情杨云枫也是刚知道,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如何来解决,这个时代最注重的就是这些礼防大事,虽然唐朝男女之间可以不拘小节,但也不能离谱到男女去祖宗祠堂的供桌上行欢吧?这就是放到后世有些古朴的村子里,也依然不可饶恕啊。

杨云枫想到这里,只能一叹,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杨三姐这时看着杨云枫,也是一叹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这些,那么我大姐当年在这里受的罪,岂不是都白受了?”

杨云枫听杨三姐这么一说,心中对杨玉琼还真是有了一丝愧疚,这时却好奇地看着杨三姐,问道:“这个村子人人都恨我,为何三姐却还特地赶来相送呢?”

杨三姐此时一愕,转过头去,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笑道:“你也知道,我与大姐从小便不和睦,虽然是亲生姐妹,我也同情她的遭遇,不过一个女人该走哪条路,完全是自己掌握的,她既然如此做了,也就怨不得人……”说着转过头来,看着杨云枫道:“我是来给幺妹带一句话的!”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凛,暗道:“是啊,既然这杨家村全村人都知道,此刻杨玉环定然也知道了此事,她是如何看自己的?会不会因为她大姐的事,从此断了与自己的联系呢?”想着转头看向谢阿蛮,谢阿蛮是杨玉环的贴身丫鬟,如果杨玉环有了什么想法,这谢阿蛮定然知道,但是此刻见谢阿蛮一脸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己,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杨云枫这时淡淡地道:“玉环想要对我说什么?”

杨三姐叹道:“玉环妹妹真是傻,这般年轻,豆蔻年华,就要出家,唉……她让我告诉你,她已经决心正式出家为道……”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杨云枫的脸色,这时道:“我看得出来,玉环似乎很在乎你,但是她听说了大姐的事后,似乎对你……”

杨云枫这时苦苦一笑道:“这个自然了,任何一个女子,如何能接受自己的男人与自己的姐姐呢?”

杨三姐看着杨云枫,这时道:“我会好好劝劝玉环的,不过她只怕此后都不会见你了,而且准备长留家中,在家修行……”

杨云枫点了点头,这时也心情也很乱,这个事情听说的突然,自己实在没有心机立刻相处解决方案来,现在后悔带杨玉环来蜀中也已经迟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好在自己在蜀中还有好长时间,总会有其他方法改变杨玉环,以及杨家村人对自己的看法的。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杨三姐拱手道:“多谢三姐直言相告,云枫不甚感激,就此告别!”说着转身就走,却听身后的杨三姐这时叫道:“钊弟!”

杨云枫止步转身看来,杨三姐缓步走到自己身边,这时低声道:“钊弟莫要忘记了,你还差姐姐一件事呢!”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待三姐想到,自可前来相告……”说着又拱了拱手,立刻跃身上马,这时策马走到谢阿蛮的身边,低声对其道:“阿蛮,那些事,你也应该知道了,我都不知道如何对你,对玉环解释,你好生照顾你家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来益州城来找我!”

谢阿蛮这时看着杨云枫,道:“那种事你当真做了么?”

杨云枫苦笑道:“都如此了,看这些村民如此对我,也不至于这么多人冤枉我一个吧,也许就是事实吧!”说着见谢阿蛮满脸失望之色,杨云枫无奈之际,拱手告辞,立刻策马而去,陈梓杰见状紧紧跟在杨云枫的身后而去

【第4?12章】宴请名流

杨三姐这时跃身上马,看了一眼看着远处的杨云枫背影的谢阿蛮,这时心中一动,策马走到谢阿蛮身边,看着远去的杨云枫,笑道:“钊弟还真是招人喜欢啊,这么多女子为他动心!”

谢阿蛮这时白了杨三姐一眼,淡淡地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三姐这时“咯咯”一笑,策马转头,随即道:“阿蛮你如此聪明,肯定知道我的意思,有些话说白了就没什么意思了,你说是不是?”说完不等谢阿蛮答话,立刻策马而出。

谢阿蛮坐在马上看了看杨云枫的背影早已经渺小的看不见了,这才拽着缰绳转身看着杨三姐,喃喃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我看你也是如此吧?”说着哼了一声,策马追了上去。

杨云枫回到益州中,心中依然是苦闷不已,这叫什么事,如果当真是自己做的,自己被这些村民怨恨,也无可厚非,但是自己明明没有做过,却要替杨钊这小子,受这些侮辱,这倒也罢了,最主要的是让杨玉环也这么看自己,越想越是恼火与郁闷,但是又无从发作。

张旭与覃毅见杨云枫尽兴而去,却扫兴而回,不敢直接问杨云枫,拉着陈梓杰寻常问短,陈梓杰将自己与杨云枫在杨家村的遭遇说了一番,但是张旭与覃毅问及其缘由,陈梓杰又说不清楚,高的张旭与覃毅问了比不问更加觉得不解。

这时鲜于仲通兴高采烈的回来,一见杨云枫,立刻笑道:“大人,小人已经将名下产业都卖了出去了!”

杨云枫见鲜于仲通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立刻道:“鲜于兄做事果真是果断啊,佩服佩服!”

鲜于仲通哈哈一笑,这时问道:“那么接下来小人该如何做?”

杨云枫微微一笑,立刻道:“接下来?鲜于兄只要以杨某的名义广散请帖,就说杨某今晚请所有益州的官员、乡绅、名流、商贾吃饭,接下来的事,就看今晚了!”

鲜于仲通立刻让下人去到处散发请帖,短短半日,益州城就已经沸沸扬扬了,钦差大臣宴会益州各界名流,自从这蜀中糟了灾,就再也没有什么热闹新鲜事了,这些商贾富庶之家终日里也提心吊胆的,又怕灾民进城闹事,抢了他们的家产,同时又怕接到官员的请柬,每一次官员请客吃饭能有什么好事的?到了最后还不是或者蛊惑,或者威逼,或者利诱自己掏腰包的?

但杨云枫的身份不同,毕竟是长安来的贵人,御前亲封的钦差大臣,这益州城如今其他人没有,官员是一扫一大堆,但是像杨云枫这样从京城来的,那是平日里想要巴结都巴结不上的,即便是明知道要掏腰包,也要上前套近乎的,保不准这个钦差看你的孝敬银子到位了,就给了你一个什么肥缺美事的。

益州城此刻已经没有什么普通百姓了,剩下来没走的也都是这些商贾、乡绅、名流、官员与这些人的家眷了,如果非说还有一类人,那就是益州城里出名的地痞一类人物了,这些人平时没事做,游手好闲,却也冻不着,饿不死的,因为这益州城里用得着他们的人也是大有人在,比如商贾外账收不回了,找这些人充下打手,官员有些事情不能白着做的,也找这些人联系黑道,所以这类人根本也不愁吃喝,总是今日吃张家,明日喝李家的。

而这类人除了混吃混喝,另外一个最大的功能,就是嘴碎,嘴杂,而且耳目比较广,只要益州城里有什么消息,最先知道的肯定就是这类人,下至拿户地主讨了新房姨太太了,上至哪家官员家闹耗子了,这些都逃不过这些人的耳目,而且这些人也都比较散,满益州的乱蹿,消息也就是如此互通有无了。

所以鲜于仲通刚刚写好了请柬,这边刚出门,还没离鲜于府三步远呢,那边这些地痞们就已经知道鲜于府的管家是准备去干嘛了,甚至是去哪些人户家里,也都知道的差不离,这些也与他们平时就和这些大户人家里的管家,下人关系较好有关系,所以此刻益州城满街都在说,钦差大人今夜宴请益州各界名流,不仅是街道上,包括一些院子里的的家眷们,也都在说着这件事,嘱托了自家男人,今晚无论如何要在钦差大人面前说上话,露上一脸,即便是没捞着什么实质的好处,那至少钦差大人看了咱一眼,与咱说上话了,日后在益州城也是倍有面子的事不是?

而刺史府府衙内院中,章仇兼琼此时也正与几个官员在商议着此事,其中一个瘦小,面貌猥琐的官员,细声细语地道:“刺史大人,您说今晚这酒宴,杨大人是想做什么?昨夜那顿酒席,他已经敲了咱不少银子了,莫非还是嫌少不成?”

其他几个官员闻言不断的点头附和,章仇兼琼沉吟了片刻,这时看向一旁的一个年轻官员,道:“鲜于大人,昨日到今儿,杨大人有过什么特殊的举动没有?”

此人正是鲜于仲通的胞弟鲜于仲达,只听他道:“回大人,昨夜杨大人很早便休息了,今日一早出了一次城,没有让下官跟着,只是带了他身边的贴身小将,具体去哪,下官也不得而知,不过听那小将说,好像是去了杨大人自己以前住的村子杨家村了!”

先前那个猥琐的官员这时看着鲜于仲达道:“鲜于大人,下官倒是听说了,令兄今天一日之内,将名下的所有产业都变卖了,这究竟是为何?莫非攀上了杨大人这根高枝儿,准备去长安发展了不成?”

鲜于仲达闻言微微一笑,道:“这个本官就不清楚了,各位大人也都清楚,家兄与杨大人是旧时,他们谈话本官是不在身边的,况且即便如此,只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如今这蜀中都成了什么样子了?留在这里,只怕也没有什么意思吧?”

章仇兼琼这时脸色微微一变,看着鲜于仲达良久之后,这才对其道:“鲜于大人,杨大人是不是对你说过什么话了?”

鲜于仲达与章仇兼琼共事虽然短短月余,但是也清楚章仇兼琼的精明,自然也清楚一些事,这时立刻拱手道:“回大人的话,杨大人不过询问了下官一些蜀中灾情,已经余皖埝瞒报灾情一事!”

章仇兼琼这时沉声道:“鲜于大人,你是如何回答的?”

鲜于仲达这时探手笑道:“下官能如何回答?灾情自然是如实汇报了,这杨大人一路过来益州,这蜀中究竟什么样子,他心中早已经有数了,其实下官说不说也都一样,至于余皖埝余大人的事,下官职位低下,的确不知道他的事,所以也如实说了不知道!”

章仇兼琼看着鲜于仲达良久,这时嘿嘿一笑,道:“按照杨大人与令兄的交情,相信鲜于大人日后的前程也是无量了吧!”

鲜于仲达这时心中一动,随即也笑道:“这个下官就不清楚了,不过下官听杨大人的口气,这次皇上对于余皖埝的案子很是重视,杨大人办起案子来,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到时候这蜀中将有多少官员乌纱不保,又有多少官员人头落地,各位大人心中也都明了,这也就是说,如果这些官员革职的革职,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这又将有多少官位将空出来?各位大人也应该清楚吧?”

众人闻言顿时都是眼前一亮,议论纷纷,唯独章仇兼琼冷着一张脸,看着鲜于仲达,他此刻心中已经明白了,鲜于仲达此刻已经是明显站到了杨云枫那边去了,这时冷冷一笑,道:“原来鲜于大人今天是给杨大人做说客来了?”

鲜于仲达闻言立刻弯腰拱手道:“不敢,下官也是为了各位同僚的前途着想,章仇大人,您做了这益州刺史有多少年了,但是这些年来,这头上总是押着余皖埝这座高山,您心中就当真的顺气嘛?况且这余皖埝是李林甫的人,节度使府中其他的官员又是张九龄的人,咱们这些爹不疼,娘不亲的,没有一个靠山的官员,都只能靠着自己在这官场里摸爬滚打,如果没有机会,也拿怨不得天,怪不着地,但是如果机会来了,我们还是白白看着错过的话,那可就真是自作孽了……”

鲜于仲达的一番话说的在场的人,都是心猿意马,这益州与其蜀中的他州府不同,其他州府,一个地方也就是刺史府管辖,其他州府的一个刺史在无论在哪个穷乡辟壤,那也是一口唾沫一口钉的土皇帝,但是这益州出了刺史府,上面还有一个节度使府,虽然地上行政还是刺史府说了算,但是毕竟节度使府就在益州城内,与节度使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事,自然还是要请示一二,所以虽然这益州是个好地方,但这刺史也不是好当的。

这时却见章仇兼琼拍着桌子喝道:“放肆!”说着站起身来,等着鲜于仲达。

鲜于仲达却也不惊慌,听完杨云枫的一番话后,他也算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也是认定了主子,自然也就不怕了,但是此刻章仇兼琼毕竟还是他的上级,鲜于仲达还是弯腰拱手行礼。

之前那猥琐的官员,这时立刻道:“刺史大人,鲜于兄说的不错,下官也觉得这次是我们的机会,试想我们这么多年在节度使府下面受了多少窝囊气,在这益州府内,那些乡绅、名流、地方商贾,下至百姓,又有几个看得起咱刺史府的?出了屁大点事,都是刺史府兜着,有什么好处了,从来都没咱的份……这口鸟气,大人咽得,下官等早就眼不下去了……依下官愚见,不如乘着这次机会,我们搬到余皖埝,推着大人您上去,到时候大人贵为节度使,别说益州了,就是整个蜀中,也都是咱的天下了……”

章仇兼琼这时脸色一变,拍着桌子喝道:“吕大人,你说话越来越放肆了,这如何就是你的天下了,再如何这也是大唐的天下……”口上虽然这说,心中却依然还是琢磨了一番众人的话。

鲜于仲达看在眼里,这时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暗道:“这次在杨大人面前,拔了个头筹,还不显露一手?这刺史的职位还不是囊中之物?”

而益州府的酒肆之中,一行行商打扮的人,正竖起耳朵在听另外一说的几个当地流氓喝着混酒,说着杨云枫今晚宴请名流的事,这时一人低声对坐在身边的另一人道:“大哥,是否就在今夜动手?”

为首之人带着一个斗笠,斗笠上一层黑纱遮面,双手握拳的放在桌上,青筋暴起,这时沉声道:“那日的那个丫头不知道会不会在场,那丫头的鞭法是在难缠,要想办法缠住她,免得她碍事才行!”

另外一人尖声细语地笑道:“大哥,你莫非忘了小人最擅长的是什么了?”

先前那说话之人,立刻阴阳怪气地笑道:“不错,大哥,这小子号称毒蝎子,下毒堪称一绝,今夜他杨云枫宴请人吃饭,总不会没酒没菜吧,只要让这小子在那酒水里下了毒,保准那杨云枫当场见好!”

为首那人这时立刻道:“好,姑且这么准备,到时候随机应变,你先混进厨子里再说,其他兄弟好生休息,今夜行动!”说着起身离去,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而去。

酒肆中另外一桌其中几个地痞这时低声议论道:“张三,你看见没,刚才那几个都不的,而且这大热的天,还带着面纱,分明有鬼,今夜这酒席只怕要有事发生!”

另外一人笑道:“你小子整天疑神疑鬼的,这益州城何时少过外地的客商了?喝你的酒吧!”

益州城最大的一家酒楼叫做“飘香楼”,原来的主人正是鲜于仲通,不过过了今夜之后,这酒楼姓什么,也只有鲜于仲通和那买主知道了,不过今夜的这个酒宴就设在了这里,鲜于仲通一早就来着手准备了,虽然表面上杨云枫设宴,但是气势也是为他鲜于仲通办事,如何能让杨云枫掏腰包?

太阳刚刚西下,就有不少当地的商贾前来了,进门先向鲜于仲通拱手问好,倒不是鲜于仲通在益州有多出名,以前在他们眼里,鲜于仲通充其量就是一个暴发户,虽然有了点钱,但是其他商贾依然不将其放在眼里,后来还给他弟弟捐了一个官,但也是不上不下之流,这益州城里的商贾名流背后,哪个不能拽出一个五六品的官员来?但是此刻却不同了,益州城谁人不知,这鲜于仲通与钦差大人是旧相识,此刻钦差大人就住在鲜于府中,这本来无人问津之人,此刻也立刻变成了益州城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鲜于仲通也不是小气之人,虽然以前也遭过这些人的白眼,但是此刻见那些人笑脸二来,还拱手还礼,让人领着他们上楼,心中却是美滋滋的,且不说今夜这宴会结果如何,日后是否能发财,光是今日这样,让自己在益州城火上一把,这也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

这场宴会主要宴请的就是益州的官员和商贾,乡绅与地主,至于那个名流,包括的就比较广泛了,出名的士子也叫名流,乡野孝廉也是名流,所以这宴会实质上也就是请了全益州城的人了,任何人都能来参加,这不不少地方上出名的地痞也来凑热闹了,这其实也不错,出名的流氓,也是名流。

前来的客人是越来越多,达官显贵自然是上二楼贵宾座了,那些所有的名流就都在一楼溜达,爱坐在哪坐哪,也没什么人招呼,各自见人打招呼问好,转头便说此人是非。

在其中一桌,正坐着两人,一人三十七八的模样,羽冠书生装扮,另外一个长须,花白头发的五旬老者,两人相谈甚欢,那五旬老者这时笑道:“不想蜀中已经是如此光景了,这些官员还是如此大摆宴席啊,这个钦差大人,吴某真是看不清啊!”

另外那书生笑道:“道玄兄,此人即是名扬洛阳的杨钊杨云枫了,当时你我离开洛阳之时,也正是他去洛阳之日,可惜啊,无缘一见!今日乘着他摆这个酒宴,王某倒是要看看真颜!”

吴姓老者笑道:“摩诘兄,是否又是技痒了?杨云枫那两首绝作,吴某也很是心动,也难怪摩诘兄了!”

王姓书生笑道:“此人能与诗仙李白齐名,想来不凡,能有如此绝作,也是情理之中,不过今晚这酒宴,是何目的,王某与道玄兄是一样的好奇!”

吴姓老者笑道:“无妨,你我静观其变,今晚即可一睹这‘诗绝’风采了,但愿摩诘兄不要失望了!”

王姓书生哈哈一笑道:“但愿道玄兄也莫要叹息啊!”两人相视一眼,随即皆是哈哈一笑,引来其他座的众人相看

【第4?13章】飘香楼宴

太阳刚刚西下,飘香楼中已经是宾客满座了,益州城内的各界名流、乡绅、官员、都已经坐满了飘香楼,三五一群,五六一党,议论纷纷,话题都是今晚的宴会,但是主人翁杨云枫却迟迟没有露面,众人都在诧异,今晚这个宴会究竟的目的是什么,杨云枫究竟有何用意。

章仇兼琼与一众官员早就到了飘香楼,在二楼的包间内,除了与章仇兼琼比较熟悉的官员之外,还有益州一些其他各级的官员,众人竞相拱手道好,满脸的笑容,和谐之极,谈笑风生。由于剑南道节度使余皖埝在巴州尚未回来,而益州的最高长官俨然就已经是章仇兼琼了,所有官员都围绕着章仇兼琼,相互恭维,一些剑南道节度使官衙的官员平日里在余皖埝面前,对章仇兼琼都是不屑一顾,但是此刻余皖埝不在益州,而且杨云枫来益州的目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余皖埝的节度使这个位置还能呆上多久,没有人敢肯定。而最有希望成为节度使的人选,无疑就是章仇兼琼了,这些人在宦海沉浮了这么久,官场上有什么动静,自然不会不明白。

而鲜于仲通在益州这么久,也从来没感觉像今日这般风光过,全益州的达官贵人,风流名士,都齐聚一堂,虽然不是冲着自己而来,也倍觉有面子,一脸笑意地看着这帮平日里对他不屑一顾的人,而这些人似乎此刻也对他格外的恭维,他自己心中也明白,这个一切都是看在了杨云枫的面子上,但是即便如此,他已经感到很满足了,他心中此刻突然想到,若是以后在益州能做到,让此刻眼前的这些人都能像今日这般对待自己,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这是他有了一种当时应该也给自己捐一个官的冲动。

杨云枫在来飘香楼的路上,一路之上都是听着路上的人在谈论今夜的宴会,路上所有的人见到杨云枫路过之时,都投来的异样的目光,杨云枫此刻知道自己在这些人的眼神中自己的模样,杨云枫面上保持着笑容,一路之上不断的与众人挥手示意。

而正当鲜于仲通意想之时,杨云枫就已经到了飘香楼的门口了,人未到而笑声先至,一楼都是一些底层的名流士子,或者益州周边的乡绅,地主之类的人物,此刻见门口传来爽朗的笑声,不时走进一个身材高大,虽然穿着一身的便装,样貌也说不上格外的俊朗,但具有一种特殊气质的年轻男子,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年纪也都不大,一个年轻的俊朗后生,剑眉虎目,一身都透露着虎气,另外一个年纪稍长,但也只是二十出头,但是脸上完全显示出了一种社会的历练。

在益州城,此刻只怕要找出这么三个男子,只怕也难,任谁都知道,这三人走在最前列的定然就是那个风起蒲州,名动洛阳,尔后又震惊长安,最后来蜀中的钦差大臣杨云枫了,而身后那两人无疑也就是杨云枫的贴身保镖了。

鲜于仲通这时立刻一边笑着一边拱手,迎着杨云枫而去,走到杨云枫面前,立刻笑道:“大人,所有邀请的宾客都已经到齐了,无一人缺席!”

杨云枫微笑点头,随即迈着步子走进飘香楼的大堂,随即冲着大堂内坐着的众人拱手道:“感谢诸位百忙之中,能抽空莅临今夜的晚宴,杨某在此多谢诸位赏脸了!!”

众人此时也立刻纷纷起身,争先恐后的上前拱手道:“仰慕杨大人之名已久,今日才见真颜,今日我等在邀请之列已经不甚荣幸了……”诸如此类的话蜂拥而至。

杨云枫顿时间就犹如变成了影视大腕一般,被众人团团围住,覃毅与陈梓杰连忙上前拦住了众人,杨云枫微笑着点了点头,笑道:“那是诸位抬爱,杨某何德何能,能让诸位如此?今晚吃好喝好,杨某上楼看看,一会再下来与诸位小聚!”说着又连连拱手,在陈梓杰与覃毅的护送下上了二楼,鲜于仲通也跟着而去。

一楼的某个角落站着两个男子,正是在杨云枫没来之前谈论杨云枫的吴、王二人,那王姓书生此时微微一笑,坐下身来,对那吴姓老者笑道:“道玄兄,此刻已经见过杨云枫此人,感觉如何?”

吴姓老者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给王姓书生斟了一杯酒后,这才道:“一会待他下楼与我等说什么,再做评论!”

王姓书生,接过酒杯道:“如此一个后生,竟然已经是从三品的京城大员,此刻又是钦差,丛刻就可见此人绝对不简单哪!”

吴姓老者此刻微闭双目,端着酒杯,依然不语,王姓书生见状微微一笑,将酒水饮尽,也不再言语,却听一旁的人都在谈论着杨云枫,这个夸赞杨云枫年轻有为,那个说杨云枫英武不凡,也不知是否真心而发,两人听了都是会心一笑。

杨云枫上了二楼,楼上与楼下的人完全不同,都是在益州城的身份地位都在中高端的人物,但是这一刻,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个表情,不管是真心的还是违心的,但都是满脸堆笑,没等杨云枫走近,都离开了原位,虽然没有像一楼的那般人那样蜂拥而至,但是客套之话却一点不比一楼的人少,都是一些恭维之语。

杨云枫拱还礼,鲜于仲通领着杨云枫到了主人席后,这才对众人挥手道:“诸位请坐,与杨某不比如此客气,若是如此,杨某下次还真不敢劳动诸位大驾了!”

众人闻言纷纷一笑,逐一坐下之后,杨云枫这才对众人道:“杨某请诸位过来,诸位心中一定是疑虑甚多,杨某是个直肠子,此刻也不拐弯抹角了……其实今日杨某不过夜是一个宾客,真正的主角是鲜于仲通鲜于兄,是他有话要与诸位说,不过是借杨某过桥,杨某与诸位一样,还是忧心重重……”说着看向一旁的鲜于仲通,拱手道:“却不知道鲜于兄请我等前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众人闻言脸色都微微一变,但是也都是一闪而逝,立刻恢复了一脸的笑意,看向了鲜于仲通,毕竟此刻的鲜于仲通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商贾了,而是钦差大人的好友,即便不给鲜于仲通面子,也要给足杨云枫面子不是。

鲜于仲通毕竟也是见过一些市面的人,在听杨云枫说那番话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明白杨云枫的意思了,立刻对众人拱手道:“诸位大人,贵宾,我鲜于仲通在益州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商贾罢了,今日诸位能莅临飘香楼,也完全是为了杨大人的面子,不过小人今日也就仗着有杨大人在场,一些想法也敢于与诸位大人贵宾来讲……”一边说着,一边扫着众人的脸色,见众人脸色都露出了意思的诧异,立刻顿了一顿。

杨云枫知道此刻众人定然在猜测鲜于仲通的用意,立刻笑道:“鲜于兄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既然能给我杨云枫面子来飘香楼的人,也就都不是外人!”

众官员本来都没有反应,听杨云枫如此一说,立刻纷纷笑道:“不错,不错,鲜于大官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鲜于仲通此刻心中已经明白了形势,有杨云枫在场,自己也可以放胆直言了,这时清了清喉咙,立刻笑道:“诸位都知道最近蜀中以及观众地区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蝗灾,此刻蜀中又多日无雨,田地干涸,导致颗粒无收,蜀中百姓流离失所,饿殍满野,小人在益州无论家资还是地位,都不如在座诸位,但是小人也不忍百姓如此,所以小人今日已经变卖了所有家资,准备成立一个专门帮助我们蜀中同乡的基金会……”

众人听到“基金会”三个字的时候,都是一脸的诧异,小声议论,却见这时杨云枫站起身来了,对众人道:“所谓基金也就是一个做善事的组织,鲜于兄的这个基金就叫做‘希望基金’,本官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觉得很有意义,正如这个基金的名字,所谓希望,也就是要给蜀中百姓带来一线希望,给我大唐灾民一线希望……”

众人虽然已经明白了这个基金的意思,但是心中依然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做善事就叫“希望善堂”嘛,为什么要叫基金这么怪异?与此同时,他们也知道,杨云枫虽然说这次晚宴的真正主人是鲜于仲通,但是其实依然还是杨云枫在幕后操作,不然他如何对“基金”如此的了解?况且这鲜于仲通在益州是什么人,在场众人也多少知道一点,完全一个暴发户,如何会突然想到变卖家产,去做善事?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慌么?而杨云枫从在蒲州起,就开始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莫名其妙的词句,也只有杨云枫能想出来。

众人此刻心中也就有了一些底了,杨云枫这时又准备要钱了,其中有些官员清楚的很,上一次还不是杨云枫请客,就已经敲了在场官员数千两的银子了,如今这杨云枫请客还了得?况且还有一个鲜活的样板在这呢,他的好友鲜于仲通连家资都卖了,虽然他们不屑于鲜于仲通,但是鲜于仲通的家资却也不是假的,那也是真金白银,少说也要有万余两的纹银吧,也正是因为自己从来不屑于鲜于仲通为伍,自认比他高了一头,但是此刻捐款是否也要高出一头来?

杨云枫见众人的脸色不对,心中已经明白了众人的想法,立刻笑道:“诸位也不要有太多的想法,为善不在捐款多少,主要就是一个心意问题,只要你能力范围之内,即便是捐一个通宝,也是一份心意不是?”

杨云枫虽然如此说了,但是众人又岂能真就捐一个通宝,这时候他们都是一般的心思,反正要是捐上数万是肯定心疼与不舍的,但是如果捐的太少,以后在益州又没有面子了,别人见你就说,你不是瞧不起鲜于仲通么,人家鲜于仲通都捐出了全部家资,你捐了多少?此刻唯一的办法就是,看别人如何,只要自己盖过那些人,那么以后也就没人说了。

这种心态,杨云枫又如何能不知道?他看在眼里,却不言语,只是微微一笑,这时冲着鲜于仲通点了点头,鲜于仲通立刻招呼一个自己府中的下人,推来了一个大箱子,箱子上面写着“希望基金”四个楷体大字,待推到杨云枫的身旁时,杨云枫立刻笑道:“众所周知,张旭张伯高是以狂草著称,而这‘希望基金’四个楷体大字,却也是出自张伯高之手,伯高先生一向两袖清风,如此也算是为了‘希望基金’出了一份薄力了,不仅如此,他还捐出了自己身上仅有的五十两纹银……”

张旭成名比杨云枫还早,在场的众人如何不知,此刻众人的一双眼睛都盯着那木箱上的四个楷体字,心中怀疑此字的真伪,众人都知道,这些碎杨云枫来蜀中的人当中有张旭,也知道杨云枫与张旭的交情,要着四个字也很有可能,不过众人见惯了张旭的狂草,从来没见过张旭的楷体字,也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但如果是真的,自己即便是出个几千两银子,若是能买下这张纸,日后传给子孙,也算不错。

这时二楼的门口走进一人,一身灰衣长袍,年纪二十余岁,径直走向杨云枫,杨云枫立刻站起身来,立刻拱手笑道:“伯高兄!”

张旭豪迈一笑,走到杨云枫身边,却听杨云枫这时立刻对众人道:“诸位,杨某为你们引荐,身边此人就是张旭张伯高!”

当中有不少人在杨云枫来那日就已经见过张旭了,其他人听这些人低声一说,立刻纷纷拱手道:“伯高先生!”如此也就是说明,那四个楷体字的确是出自这个狂草圣手之手了,无需置疑了。

杨云枫何时立刻笑道:“一会晚宴就要开始,如此杨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善款箱就放在这,各位要捐多少,都随心意,而且手拿着银子放到箱子之中,别人也看不到你捐的多少,诸位也无需担心这个问题……”

杨云枫一语道破众人的心思,众人脸上微微一红,虽然放进去的银子别人看不到,但是逃出来的银子,别人是能看到的,众人还是迟疑不已,这时却见一人站起身来,对杨云枫道:“杨大人,小人是益州的一个瓷器商,愿意出五千两……”

杨云枫闻言立刻起身拍手笑道:“这位管人真是益州的义商啊……”

杨云枫还没说完,立刻就听那人道:“不过小人有一个要求,能在晚宴之后,将伯高先生的这四个楷体字赐赠小人!”

杨云枫闻言立刻哈哈一笑,走到捐款箱前道:“那有何难?只要你当真捐五千两,杨某此刻就揭开给你!相信伯高先生也不会反对吧?”

张旭闻言神秘的一笑,摇了摇头,却见那商贾立刻道:“五千两不是小数目,我现在命人回去取……”

杨云枫立刻摆手道:“那倒不必……”说着对一旁的一个下人点了点头,那下人立刻拿着一张纸走到那商贾面前,将纸张递给他,那商贾拿着纸张一看,其实就是一个字据,说的就是今晚之举,只是字据之上没有填写捐款的数额已经捐款人的名字,待他看完,那下人拿过字据,立刻拿着笔在上面写上“五千纹银整”的字样,随即交给那商贾道:“官员请签字画押吧!”

那商贾也不犹豫,立刻在字据上签上自己的大名,随即按了一个手印,交给下人,其他人这时才反应过来,立刻懊悔不已,张旭的字就这般的被抢走了。下人拿着字据交给杨云枫,杨云枫将字据在手中扬了扬,这才放入捐款箱中,立刻揭开了张旭的字样,却见杨云枫揭开了“希望基金”四个楷体字后,那下面竟然还有一张纸,上面依然还是“希望基金”四个字,却是用小篆题写的,众人见状都是一凛,暗道,这小篆莫非也是张旭书写的不成?

立刻又有人站起身来,叫道:“我出五千五百两!”杨云枫立刻让下人送去字据,让他签字画押后,将小篆揭开给他,岂知下面依然还是有其他字体书写的“希望基金”的字样,杨云枫立刻笑道:“还有人否?”

如此片刻之间就已经有不少人举手捐款了,而那捐款箱上的纸也是揭了一层又一层,已经见了十余个字体了,众人也知道这字体也是揭一张少一张了,如果自己再不下手,只怕就没有机会下手了,眼见一场自觉的捐款,却变成了善款拍卖会了,而拍卖的东西,就是草圣张旭的字

【第4?14章】酒楼相交

这完全就是杨云枫事先准备好的,看着捐款箱里的字据越来越多,鲜于仲通看在眼里,心痒不已,不过片刻终于,这箱子中只怕已经有几万的捐款了吧,而他不知道杨云枫心中却是在想另外一件事,也是从他来这个时代就一直困扰他的问题,就是这个时代还没有票号,随身带着真金实银到处晃荡,实在是很不方便,他此刻在想,是不是应该成立一个票号?而最佳人选就是鲜于仲通了。

楼上的拍卖如火如荼,不过张旭的字一共不过十余张,最后一张依然是张旭最拿手的草体,杨云枫看着众人一眼,见张旭的字卖完了,其他没有得到字的人积极性也就没有值钱高了,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杨云枫微微一笑,立刻将没有署名的字据放在捐款箱上,让人将捐款箱推到二楼的门口,对众人道:“捐款箱就放在门口,还是那句话,多少不限,全凭心意……不过不必着急,诸位来了这么久,也该用膳了!”着示意酒楼的小二可以上菜了。

酒席之上,拿到字的拿着纸张看来看去,视若珍宝,别人想借也只是自己拿着给别人看,生怕被别人抢走一般,而那些没有得到张旭字的人,此刻心中也在泛着嘀咕,究竟一会宴会结束,自己该捐多少才最为合适?

杨云枫此时对一旁的张旭道:“伯高兄的字依然千金啊!”

张旭微微一笑,没有话,本来他是不会一日之内卖出自己这么多的墨宝的,但是杨云枫在来飘香楼之前对自己这是为了蜀中百姓筹集善款,张旭才难得为之的。

杨云枫此时又低声对鲜于仲通了几句话,的也就是方才的想法,想让鲜于仲通成立一家票号,鲜于仲通张口结舌看着杨云枫,立刻道:“大人,你真是奇思妙想啊,小人为何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杨云枫微微一笑,对鲜于仲通道:“但是此刻还不是办这件事的最佳时机,如今蜀中第一要务就是赈济灾民!”鲜于仲通闻言连连点头,心中却在暗想:“杨云枫究竟是什么人啊?为何他的想法总是能出人预料之外,自己以前也总是觉得携带通宝与银两有诸多的不便,但是自己就为何没有想过要这般去做?”鲜于仲通想着向杨云枫投去了羡慕的眼神,同时心中也立刻涌起了另外一个想法,就这样跟着杨云枫绝对没有错,即便就是不去捐官做,就是在商场上如此作为,自己扬名天下只怕也为时不远了。

杨云枫陪着二楼的官员,富商们吃了几杯酒,了一堆的客套话后,立刻拱手道:“杨某还要下楼去招待一下下面的朋友,这里就交给鲜于兄了,诸位自便!”着便与陈梓杰、覃毅一同下楼而去。

此刻一楼也已经开始酒宴了,众人吃喝谈笑,毫不热闹,好像今日的晚宴,完全成为了一个节日的庆典一般,毕竟这里聚集了都是益州城已经益州附近的名流,难得相聚一堂,有些人虽然早听其名,神交已久,却已是没有机会见面,今日一见相谈甚欢。

杨云枫刚刚下楼,楼下立刻就安静了下来,纷纷看向杨云枫,随即纷纷起身拱手道好,杨云枫挥手道:“诸位请坐!”着走到大堂的最前列,这才对众人道:“今日请诸位前来赴宴,相信大家也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到这里,口风一变,笑道:“当然,请诸位来这里的目的,也不全是与楼上的一样,诸位在巴蜀之地士林的名声,绝对要高过楼上,杨某需要的就是诸位在士林的地位,将这次蜀中,已经三秦地区的灾情传播到整个大唐去,让其他地方的百姓能知道这些事情,对这些地方的百姓的生活状况能多一些了解,能够呼唤起社会上那些有良知的善良之士,能够对这些百姓进行一定能力的帮助!”

杨云枫刚完这些,在场的人都诧异了片刻,杨云枫的很直白,也很清晰,但是这帮人却依然惊愕杨云枫的这种想法,其实杨云枫的这个办法,已经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做起来也十分的容易,但是之前为何就没有人能如此想呢,只要自己这些人的一支笔,或者一张嘴,就可以将别人的痛苦传播出去,呼唤社会的同情心,自然也就能筹集到善款了。

王姓书生与吴姓老者这时对视一眼,王姓书生这时问杨云枫道:“杨大人,王某在洛阳之时,那边有一家叫《云枫周刊》的报馆,据是大人您在洛阳时创办的,当时除了连载了大人你的《西游记》之外,还有一些对当今大唐天下格局,朝廷政治、百姓民生都有一些见解独到的点评,据《云枫周刊》每次出刊,洛阳城无论官员还是士子,下到百姓都会前去购买,可以《云枫周刊》的受众群体非常的广泛,大人为何不利用周刊,将书中以及三秦的灾情刊登出来,这样应该胜于我们这些士子到处游的强吧,况且大人您在洛阳之时,名动一时,曾经也在士林当中有着很高的威望,您完全可以让这些士子分布天下各级州府,在各个地方都创立《云枫周刊》,如此一来,天下只要哪个地方发生了什么时,都可以利用《云枫周刊》来发行,虽然时间限制,但是也完全打开了消息的全新局面了!”

王姓书生的神采飞扬,口沫横飞,**万丈,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也包括杨云枫,其他人听王姓书生如此,都小声议论,倒不是王姓书生的话语,而是他这个人,杨云枫开始听此人如此,惊异之色一闪即逝,随即满眼都是欣赏之色,此人所言,其实与杨云枫当初创办《云枫周刊》的初衷,可以是不谋而合,自己能知道这些,那是因为时代信息的因素,而就是在这么一个信息知识如此落后的时代,这个年轻人能想透看清这么一点,举一反三,实在是难能可贵,杨云枫待王姓书生完,立刻追问道:“尚未请教先生大名!”

王姓书生尚未话,一旁的吴姓老者哈哈一笑,道:“王维王魔诘便是他了!”

杨云枫闻言脸色微微一动,心中却已经是波涛汹涌,澎湃不已了,这王维是何人,他如何不知?王维不仅是公认的”诗佛”,也是文人画的南山之宗,钱钟书曾称他为“盛唐画坛第一把交椅”,王维还精通音律,是大唐开元期间诗人当中少有的全才。

这时一旁的人立刻都向王维投来的惊羡的目光,有人叫道:“士林流传,李白是天才,杜甫是地才,王维是人才,杨钊是绝才。今日能一日以内见到两位高才,真是我们益州之大幸事也!”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那个流传自己以前是听过的,不过只有前三句,不想自己来了以后,也榜上有名了,心中立刻涌起了一丝自惭与得意交杂的复杂心理。

不想王维却不以为意,淡淡一笑,对那话之人道:“如果此刻益州还有幸事,那绝对不是此事,而是杨大人,杨大人能时刻心系益州、蜀中百姓、灾民疾苦,这才是益州、蜀中……甚至大唐之幸事,我王维何德何能?”

话那人憨厚一笑,不知道如何应对,一旁的吴姓老者哈哈一笑,拍着王维的肩膀笑道:“魔诘兄,这位兄台不过是随口一,你也莫要当真!”

杨云枫这时立刻对王维拱手笑道:“原来阁下就是王维王魔诘,杨某久仰阁下已久,今日才见,真是三生有幸,听魔诘兄如此一,杨某顿感自惭形秽……”着看向一旁的吴姓老者,拱手问道:“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吴姓老者哈哈一笑,连忙拱手道:“杨大人客气了,吴某不过一介民间画工,大人称我吴道子便是了!”

杨云枫闻言心下又是一凛,不想来蜀中先是遇到了中兴名将郭子仪,此刻还能遇到王维与吴道子,杨云枫自己的打量了这吴道子一番,见着吴道子刚才看似寻常,此刻却突然好像头上多了一道光环一般,他万万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寻常的老者,竟然是画圣吴道子,苏东坡曾经在他的《书吴道子画后中:“诗至于杜子美,文之于韩退之,书至于颜真卿,画至于吴道子,而古今之变,天下能事毕矣!”可见吴道子在画艺上超群的技艺一斑。

吴道子见他了自己的名号后,杨云枫竟然用惊讶的眼神看着自己,而且他刚才也看到杨云枫在王维报名号的时候,也是一样的眼神,他也清楚,自己与好友王维在士林小有名气,但是杨云枫的眼神又与其他那些慕名自己与王维的人不同,当中除了久仰的眼神,还有一种复杂且又难以表达的情感。

杨云枫这时立刻上前握住吴道子与王维的手,笑道:“今日我杨云枫在这里能遇到二位先生,真是我杨云枫的福分,今日你我三人当不醉不归才是!”

王维与吴道子见杨云枫如此,都觉得有些诧异,没错,他们在士林是小有名气,但那名气与杨云枫此刻的名气一比,简直就是天囊之别,如今杨云枫在大唐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王维与吴道子不过是在士林中有些名气罢了,杨云枫此时的表现,给二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平易近人与谦虚,而且士子都自来有一股高傲,被如此出名的一人如此看重,二人虽然表现还是一副平静,但是内心已经蠢蠢欲动了,而周边那些蜀中益州的士子名流们,见杨云枫如此重视眼前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心中都觉得有些诧异,同时又像他们二人投来了惊险的眼神,要知道杨云枫此时的身份可是钦差大臣,京城的从三品大员,前途不用也都知道是前途无量,而就是如此一个人,竟然如此重视这么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士子,可见这两人也应该非比寻常。

王维自幼学佛,早已经学会看淡世间一切了,但是此刻见在场所有人这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心中都不免一阵悸动,而吴道子此时更是不用了,他虽然自命清高,而且校友名气,从来不与他看不起之人为伍,但身份毕竟只是一个民间的画工,如此被一个钦差大臣重视,被益州全城大半的士子注视着,老脸早已经是涨的通红,激动不已。

越是如此,王维与吴道子越是觉得,杨云枫是不是搞错了?但是看杨云枫的眼神又没有半丝的虚情假意,吴道子有些激动的对杨云枫道:“既然大人有命,草民岂敢不从?”

杨云枫哈哈一笑,拍了拍吴道子的肩膀,好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同时也将眼光看向了一旁的王维,王维这时也是哈哈一笑,道:“有酒自然是少不得我王维了,不过我知大人乃是醉八仙其中之一,只怕今夜要被大人灌醉了!”

杨云枫见二人答应了,立刻又是哈哈一笑,随即转头对身后的覃毅与陈梓杰道:“我要去二位好友饮酒,请覃兄上楼将伯高兄请下来一起,同时告诉鲜于仲通,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他了,主要的环节我已经给他打通了,剩下的就完全交给他了。”待覃毅上楼后,杨云枫立刻又对王维与吴道子拱手道:“相信二位也听过张旭张伯高之名,一会伯高兄就来,杨某为二位引荐一下!”

王维与吴道子如何能没听过张旭的大名,这时闻言都息道:“甚好,甚好!”王维笑道:“早就听闻草圣张伯高之大名,一直无缘相识!”

杨云枫与吴道子、王维三人谈笑风生,对其他人视若无睹,其他人都感到一丝的尴尬,却又碍于杨云枫的身份,不得不站着看着三人谈笑,不时覃毅带着张旭下楼,杨云枫立刻拉着张旭的手,笑道:“伯高兄,你可来了……”见张伯高一脸的诧异,连忙给他介绍了王维与吴道子,张旭闻言立刻哈哈一笑,道:“原来是摩诘兄与道玄兄,张某早就听闻二位大名了……”立刻三个人的谈笑,又变成了四个人。

杨云枫见张旭、王维、吴道子相谈甚欢,这时看着三人,心中却在算着,这开元盛世一朝的精英人物,自己也都快见全了,心中计算着,还有几个名人自己没有见过,这时瞥了一眼飘香楼一楼的众人,立刻拱手道:“诸位,方才与你们相谈之事,就拜托诸位了!”

众人见杨云枫此时竟然想起了自己,刚才那股失落的情感顿时又洋溢了起来,只怕只要杨云枫多看他们一眼,他们即便站到天亮也愿意,更何况是与他们交谈?众人闻言立刻纷纷拱手道:“杨大人发话,岂敢不从!”

杨云枫拱手连连道谢,本来这些应该是放低了自己的身份,却无形中抬高了自己的地位,益州那些士林名流,就犹如追星的粉丝一般,对杨云枫追捧之极,杨云枫也没料到益州的士子会这般的热情,只能拱道谢,暗道,好在早在唐显先一步前来益州。

杨云枫与飘香楼的众学子名流拱手告辞之后,与王维、张旭、吴道子四人一起去了另外一家酒楼饮酒,而飘香楼中,几个人立刻慌了神,纷纷走到一个带斗笠的人身前,低声道:“大哥,毒蝎子刚下好了药,杨云枫那厮就与人离开的酒楼,此刻如何是好?”

带斗笠之人这时摸了摸斗笠的边缘,这时立刻沉声道:“暂且取消计划,打探一下杨云枫近期的行动再!”着转身走出了飘香楼,走向了一旁的一个小巷子中,隐没不见了身影,而有两个人则是跟着杨云枫等六人而去。

四人一直饮到了半夜,吴道子与王维只怕也与杨云枫初时的心态是一样的,没想到能在这里结识杨云枫与张旭,所以也有些兴奋,喝酒之时也就毫无保留了,没多久就已经醉了三分,王维比之吴道子要腼腆一点,也许是刚刚相识,而吴道子可能是年纪较长的缘故,一点也不怯生,与三人侃侃而谈,一顿下来,好像已经就将杨云枫与张旭当成知己好友了,张旭更是开心,虽然此时王维与吴道子还没有什么名气,但他也不是吹嘘,的确是听过二人,见识过吴道子的壁画,也读过王维的诗句,加上详谈之下,更是觉得二人是大有才情之人,心下更是高兴与激动,也喝了不少酒。

覃毅与陈梓杰则是坐在另外一桌,虽然他们平时与杨云枫也是无话不谈,但是毕竟此刻那四人在他们眼里是四个文人,而他们则是确确实实的大老祖,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倒是两人性情相投,坐在一起喝了不少酒。

一直喝到了三更天,杨云枫等人才离开了酒楼,杨云枫让覃毅送吴道子与王维回客栈后,自己这才与陈梓杰走向鲜于府的方向,陈梓杰这时低声对杨云枫道:“大人,有两个人从我们出了飘香楼,就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但脸上却不显得慌张,如果要对自己不利的话,只怕早就下手了,微微点了点头后,还是继续回了鲜于府

【第4?15章】蜀王驾到

刚从北京回来,更新晚了,万分抱歉!

杨云枫与陈梓杰回到了鲜于府时,正好遇到了鲜于府的管家走出大门,一脸焦急的模样,行色匆匆,一见杨云枫与陈梓杰回来,立刻迎了上来,道:“杨大人,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到处找您呢,这都出去几波人了!”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发现刚才盯着自己的人,此刻已经不见了踪迹,而陈梓杰此时也正在打量着后面的情况,不时走到杨云枫的身前,低声道:“人不见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立刻问鲜于府的管家道:“鲜于兄已经回府了么?”

管家立刻道:“老爷早就从飘香楼回来了,此刻府中正有贵客!”

杨云枫一边奇道:“贵宾?”一边与管家一起走进鲜于府,管家在一旁低声道:“蜀王殿下正在府中!”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李琦的动作好快,不想这么快就已经来到益州了,不过他不去益州刺史府,也不去剑南道节度使府,偏偏来鲜于仲通的府中,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与鲜于仲通有深交,还是特地来找自己的?

杨云枫一边想着一边与陈梓杰,鲜于府的管家走进大堂,此时大堂上依然是灯火通明,鲜于仲通此时正在堂钱走来走去,一脸的焦急,鲜于仲达正站在大堂内一人的身后,满脸的恭维之色,而鲜于仲达面前坐着的那人一脸的贵气,眉宇轻佻地看着堂外。

鲜于仲通听到脚步声,立刻转头看向杨云枫,随即立刻走到杨云枫的身前,低声道:“杨大人,您总算回来了,蜀王殿下可等候多时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尚未话,就听堂内传来了李琦的声音道:“杨大人回来了么?”

杨云枫立刻走近大堂,看着李琦立刻拱手上前道:“不知道蜀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啊!”

李琦这时哈哈一笑,立刻起身走到杨云枫的身前,托住杨云枫的手,笑道:“杨大人真是客气了,本王在长安时就久闻杨大人的大名了,杨大人在洛阳的《水调歌头》,本王没有亲耳听到,但是在长安时,杨大人的一曲《长安曲》,还是沁入本王心扉啊……”

李琦一边着夸赞杨云枫的言语,一边坐下,这时看向杨云枫,脸色变得沉稳了许多,道:“杨大人,本王本来是还有几天才来上任的,不过父皇在这个时候委任本王来蜀中,定然有他的深意,相信也与蜀中灾荒一事有关,所以本王就提前来了……杨大人,你来益州也有几日了,不知道灾情瞒报一案,你查的如何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拱手道:“回蜀王殿下,下官已经开始彻手侦查了,不过此案涉及过广,牵扯官员过多,相信一时半会也不能查清楚什么,下官倒是认为,比起这个案子来,灾民的安置问题才是首要的!”

李琦一直看着杨云枫,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听杨云枫完后,微微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道:“杨大人所言极是,蜀中灾荒的确是百年一见,棘手之极,不过此事不是已经交给了唐显唐大人了么?”

杨云枫立刻道:“哦,唐大人此刻正在巴州开设粥场,救济当地百姓,劳心劳力,分不开身,下官与唐大人同为蜀中钦差,虽然分工不同,但是帮的上的,下官是一定会鼎力相助唐大人的。”杨云枫知道李琦既然是秘密来蜀中,这一路之上的事,不定也已经彻查的一清二楚了,没有必要对李琦什么谎话,这时心中突然想到回来时遇到的那几个跟踪的人,心中顿时一凛,暗道莫非那些人是李琦的属下不成?

李琦这时微微一笑,频频点头,起身道:“杨大人为国为民,可敬可畏,本王刚来益州就听飘香楼在举办一场慈善晚宴,到处都在鲜于大官人变卖家资的事,所以才来了鲜于府来拜访一下鲜于大官人,不过听鲜于大官人,此事完全是杨大人你幕后策划的!”着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

杨云枫微微一笑,没有话,却听李琦这时道:“今日夜色已深,杨大人早些休息,明日本王再来叨唠!”着对身后的鲜于仲达道:“鲜于大人,就有劳你了!”

鲜于仲达这时立刻上前,恭敬地对李琦拱手道:“王爷客气了,下官不甚惶恐,府中早已经准备了王爷的住所,王爷莫要嫌弃!”

鲜于仲通这时也立刻上前,恭维地道:“王爷这边请……”

李琦爽朗的一笑,立刻跟着鲜于两兄弟而去,杨云枫这时沉吟道,正如李琦所言,李隆基在这个当口派李琦前来,看来这李琦也不容忽视,且看他之后如何再吧。

这一夜,杨云枫睡的特别的踏实,烦心的事本来就多,想了也一时无法解决,不如干脆不去想它,这样反而舒服一点,杨云枫自己也似乎明白了一点,要想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就不要想那么多让自己烦心的事。

翌日,杨云枫起床之时,鲜于仲通已经恭候在门外良久,昨夜李琦在,杨云枫没好问鲜于仲通慈善晚会的事,这时轻声问鲜于仲通道:“鲜于兄,昨夜杨某走后,慈善晚宴如何?“

鲜于仲通立刻笑道:“承蒙杨大人您的关照,晚宴格外的成功,筹集的善款小人也做了统计,一共有十八万七千余两,这个数目是小人从前想都没有想过的,原来筹办基金是这般的好!”

杨云枫微微一笑,暗道,这不是基金的问题,而是手段的问题,不过这句话自然不能对鲜于仲通。

鲜于仲通这时见杨云枫没有话,立刻对杨云枫道:“大人,蜀王殿下今日一早就已经出去了,是要微服私访,看看益州的情况!”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今日才微服私访?那么也就是,李琦的确是刚刚才来益州?那么昨夜跟踪自己的人就与李琦没有关系了?莫非是羊老三的人?

杨云枫这时微微点了点头,笑道:“这样也好,蜀王毕竟是皇上的儿子,让他看看益州的真实情况也好,这对益州,对蜀中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杨云枫完这些又吩咐了一些鲜于仲通关于善款的事情后,这时听鲜于府的管家来报道:“王维与吴道子前来求见!”

杨云枫听闻是王维与吴道子,立刻笑道:“快请,快请!”

杨云枫话音刚落,就已经听到了王维爽朗的笑声道:“杨大人,王某与道玄兄已来也!”

杨云枫转头看去,只见王维与吴道子、张旭三人一起走来,昨夜张旭是与王维、吴道子一起去客栈住的,相比也是一夜未眠,秉烛夜谈,此刻见三人神情,好像已经成为了莫逆之交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拱手迎了上去,笑道:“伯高兄、摩诘兄、道玄兄!”

鲜于仲通这时立刻让官家上茶,杨云枫与张旭、王维、吴道子在后院园亭中就座,相谈甚欢,杨云枫不过与王维,吴道子相聚一晚,此刻就好像是久别重逢的好友一般。在交谈之中,从王维的话中,杨云枫才知道,他与吴道子昨夜从张旭处听到了不少杨云枫的事迹,见王维一脸敬畏地看着自己,杨云枫心中连连惭愧。

不多时,却听后院传来一人的叫声道:“杨大人,余皖埝回益州了!”话之人正是鲜于仲通的胞弟鲜于仲达。

若不是鲜于仲达此时出这么一句话,杨云枫还当真就要忘记此人了,自己来益州时,余皖埝去了巴州,本来以为他会很快赶回来,不想他在巴州却拖了这许久,不过细想一下,也不觉得奇怪,余皖埝与唐显都是李林甫的人,两人相见后,自然要互通有无,余皖埝肯定也从唐显那得到了自己不少的资料,这次回来想必是有备而来了。

待鲜于仲达走到身边时,杨云枫这才问道:“余皖埝现在何处?”

鲜于仲达道:“此刻正在去节度使府的路上,章仇大人与一众官员正在陪同,章仇大人特地让下官前来通知杨大人你一声!”

杨云枫点了点头,立刻对张旭道:“伯高兄,摩诘兄与道玄兄就交给你了,杨某去去就回!”着又连连对王维与吴道子拱手致歉。

杨云枫出了鲜于府,立刻与鲜于仲达骑马敢去节度使府,岂知走到了一半,正好遇到了李琦与他的一众属下在路边,杨云枫立刻跃身下马,李琦此时也看到了杨云枫,微微一笑,上前道:“杨大人,这是要去何处?”

杨云枫立刻拱手道:“剑南道节度使余皖埝余大人已经回来了,下官正是前往节度使府拜见!”

李琦闻言“哦”了一声,沉吟了片刻后,这才道:“好,本王也想前去看看,正好与杨大人一起吧!”

杨云枫与李琦、鲜于仲达赶到节度使府前时,余皖埝与章仇兼琼正在门口谈话,听到马蹄声,皆转头看来。

杨云枫见那余皖埝已经五十上下,身形略瘦,穿着一身官府格外的贵气,只是一双眼睛闪烁,让杨云枫感觉此人格外的狡黠,杨云枫从马背上跃下,章仇兼琼已经迎了上来,拱手道:“杨大人,您也来了?”着看了一眼杨云枫身后的李琦,心中微微一动。

余皖埝此时也缓步走来,笑着拱手道:“杨大人,久仰久仰,下官知道杨大人您来蜀中后,立刻前去巴州迎接,不想还是与杨大人错过了,又立刻赶回益州……”

杨云枫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虚假的笑容,拱手道:“余大人真是太客气了,早知道您去巴州,本官也不必如此着急前来益州相见了!”

余皖埝闻言嘿嘿一笑,杨云枫也是爽朗的一笑,两人何尝不知道对方的心思?只不过这些心思都是见不得光的罢了。

余皖埝这时也注意到了杨云枫身后的李琦,看了一眼后,心中立刻一动,虽然他不认识李琦,但是见李琦的气度非凡,不似寻常之人,但是年纪却又格外的年轻,暗道,杨云枫是社会名流,莫非此人也是什么风流才子?不过这气质之上又不太像。

章仇兼琼这时立刻伸手道:“余大人,杨大人,还是进府话吧,总不能站在这府衙门口话吧!”

杨云枫与余皖埝闻言皆是哈哈一笑,立刻互相伸手恭维地倾对方先进府,余皖埝这时注意到,杨云枫似乎对身后这年轻后生也格外的恭维,在进府之前,还特地伸了一下手。

众人进府之后,杨云枫才发现,剑南道节度使的府衙并不像他之前想象的那般豪奢,与益州刺史府相比的话,还要逊色许多,杨云枫这时看了一眼余皖埝,心中暗道:“好一个余皖埝,果然是做的滴水不露!”想着又看了一眼蜀王李琦,只见李琦此时也正在打量着节度使府衙的摆设,脸色沉重。

众人走进大堂,余皖埝执意让杨云枫坐在上座,杨云枫推辞了几声,只好坐下,下人立刻给众人上茶,杨云枫端起茶杯,冲着众人点了点头,这才饮了一口茶水,看向余皖埝,这时脸色变的庄重了许多,沉声问余皖埝道:“余大人,这次本官来蜀中,所为何事,相信余大人也已经清楚了,本官只是想知道,蜀中发生了这么大的蝗灾,为何朝廷与皇上之前没有收到半点风声?”

余皖埝看来也是早有准备了,此时端着茶杯不紧不慢地用茶杯的盖子,拨了拨茶杯中的茶叶,轻饮了几口后,这才缓缓地放下茶杯,看向杨云枫,这时一声叹息道:“这的确是下官的失策,本来蝗灾之时,下官以为只是小灾,下官想解决了之后再上报朝廷,不想这蝗灾的范围越来越广,也是下官始料不及的,下官一心在想着如何赈济灾民,与善后工作,便耽误了这灾情上报一事……唉,来这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蝗灾,谁都没有预料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唉,不管如何,这都是下官知错……”着拿下了官帽,走到杨云枫的面前,跪倒在地,道:“杨大人,一切都是下官的过失,下官愿意接受任何处置!”

杨云枫此时与李琦都是面色一动,谁也没有料到余皖埝会就这么轻易地承担了这次的过失,本来预想的种种辩解一句也没有,杨云枫这时看了一眼余皖埝,又转头看向李琦,只见李琦此时正盯着余皖埝看,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杨云枫这时起身走到余皖埝的身前,低头看着余皖埝,心中此时一动,这余皖埝虽然承认了自己的过失,但是细细一想他言语中的话,虽然都是认罪之语,但是又不难听出,其实好多话都是推脱之言,表面上自己有过失,但是暗中又不断地在,这次蝗灾是没人可以预料的,而且事后都已经积极的在做抢灾工作了,正因为如此才耽误了上报的工作,这表面上是请罪,实则是在请功!

杨云枫想至此,接过余皖埝的官帽,又帮余皖埝带上,这才道:“余大人,现在孰是孰非,还为时尚早,一切事务,还是待本官查明再!”

余皖埝这时也不多话,立刻站起身来,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官帽,对杨云枫拱手道:“多谢杨大人!”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杨云枫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李琦后,这才道:“余大人请坐!”待余皖埝坐下后,自己这才坐下,心中却在想,这余皖埝如此狡黠,看来这案子想要彻底查清,并不是一般的困难。想着看了一眼李琦,又想到,看来要查清此案,还要借助一下李琦才行。

余皖埝坐下也打量了一番李琦后,这才转头对杨云枫拱手道:“此案本就是下官失职所致,杨大人要查清此案,下官愿意从旁协助!”

杨云枫这时沉吟了片刻,这余皖埝的确不好应付,光是从他找来羊志来追杀自己,就知道他绝对是个狠角色,但是表面工作又是做的滴水不露,实在是自己在官场上学习的楷模啊。想至此,杨云枫立刻笑道:“如此甚好,本官虽然是蜀中人士,但是对书中也是不甚了解,许多方面都要请教余大人以及章仇大人,到时候两位大人莫要嫌烦才是!”

余皖埝这时看了一眼章仇兼琼,立刻嘿嘿一笑,与章仇兼琼齐声道:“不敢不敢!”

接下来的话,就都是官场的客套之话了,每个人都好像披上了虚假的面纱,表面虚假的笑着,心中却暗自算计着对方,找对方话语中的破绽,可惜余皖埝与章仇兼琼似乎都是官场上的人精一般,话完全滴水不漏,不露半点痕迹。

而余皖埝与章仇兼琼不时的打量着一旁,由始至终没有过一句话的李琦,心中都在暗自猜测李琦的身份

【第4?16章】益州事变

余皖埝送着杨云枫、章仇兼琼与李琦出了节度使府,杨云枫与章仇兼琼笑着与余皖埝拱手道别,一转脸,两人脸上的神情都立刻陷入了沉思之中,一脸的沉重,章仇兼琼在想着杨云枫对余皖埝的态度,究竟杨云枫来蜀中是不是针对余皖埝,刚才余皖埝自己请求摘去官帽,这本是杨云枫惩治他的最好办法,但是杨云枫却没有这样做。还有杨云枫身边的这个年轻后生,看杨云枫对他的态度就知道此人绝对不简单,但是自己却一无所知。

而杨云枫在想的与章仇兼琼略微不同,但是却也是想着同一个人,余皖埝究竟在想什么?难道他就是想用这招以退为进来对付自己,知道自己会上钩不成?那么也未免太小看自己了,不过此刻的确不是针对余皖埝的时候,若是刚才自己一时冲动当真接受了余皖埝的官帽,那么的确可以乘机收拾了余皖埝,但是这么做的话,完全可以是余皖埝牺牲了自己一个,而保住了李林甫在蜀中的势力,自己如何会上这个当呢?

李琦这时候转头看向杨云枫与章仇兼琼,微微一笑,走到杨云枫身边,低声道:“杨大人不用如此焦急,机会还有的是!”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微微点了点头,而章仇兼琼见李琦对杨云枫话,却没听到些什么,心中也是一凛,诧异地看了杨云枫与李琦一眼,这时拱手道:“刚才一直没有机会请教,不知道这位公子是……”

杨云枫闻言看向李琦,却见李琦这时对章仇兼琼拱手道:“在下姓李!”

章仇兼琼闻言心中一凛,立刻又仔细的打量了李琦一番,心中暗道:“姓李?前不久朝廷发来公文,委任了皇子李琦为蜀王,不日便来蜀中,之后就再无消息了,莫非此人便是蜀王李琦?”想至此,心中微动,立刻拱手笑道:“原来是李公子,失敬失敬,久仰久仰!”

李琦微微一笑,尚未话,就听见远处一阵喧闹传来,杨云枫与章仇兼琼、李琦都是一愕,转头看去,只见街道的一头,一群百姓打扮的人蜂拥而至,情绪相当的激动,为首的几个人手中还握着家伙,见到杨云枫等人,立刻加快了脚步,冲了过来,陈梓杰见形势不对,立刻拔出了宝剑,挡在了杨云枫的身前,而李琦的几个护卫这时也纷纷亮出了兵器,护在李琦左右。

李琦眉头微微一皱,没有话,杨云枫知道益州基本已经没有百姓了,这眼前这么多的百姓是从哪里来的?更不知道他们冲着这边来是做什么,但是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妙,这事情似乎与余皖埝有关,为何他刚回来就发生这种事呢?

杨云枫想着,百姓们已经涌到了节度使门前,为首的百姓这时看了一眼杨云枫等人,挥了挥手,顿时百姓鸦雀无声,章仇兼琼这时上前一步,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聚集到节度使府前闹事?”

为首的百姓这时看了章仇兼琼一眼,立刻道:“我们是来找节度使大人的!”

杨云枫仔细地看了一番这群百姓,少也有数百人,虽然穿着百姓的破屡烂衫,但是总觉得有些别扭,但又一时不出哪里不对。

却听章仇兼琼这时道:“节度使大人刚刚回府,有什么事你们对本官也是一样的!”

为首的百姓又仔细的打量了章仇兼琼一眼后,冷笑一声道:“这事情,你做的了主么?”

章仇兼琼皱了皱眉,厉声道:“本官是益州刺史章仇兼琼,在益州的事,本官如何不能做主?”

为首的百姓闻言嘿嘿一声冷笑,道:“原来是章仇大人,失敬失敬,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其实小人等这次前来,是要找节度使大人评理的!”

章仇兼琼与杨云枫闻言心中都是一动,同时看了李琦一眼,只见李琦脸色肃穆,双手背负,一语不着众百姓。

章仇兼琼心中暗道,莫非是余皖埝做了什么引起民怨的事情了?不如乘此机会当着蜀王的面,引诱这些百姓出对余皖埝不利的事情!想至此,立刻对那为首的百姓道:“节度使虽然在刺史府之上,但只要是益州府发生的事,本官都有权过问,你们要找余大人评什么理?”

为首的百姓这时又看了章仇兼琼一眼,沉吟了片刻,又转身与身后的几个百姓小声议论着,随即转头道:“章仇大人,不是小人等不信大人你,只是此事只能找余大人评理,其他人过问不得!”

章仇兼琼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立刻指着杨云枫道:“这位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杨云枫杨大人,他此来就是为了蜀中的灾情一事,任何事情都可以过问,你们信不过本官,不会信不过杨大人吧?”

为首的百姓看向杨云枫沉吟了片刻之后,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小人见过钦差大人!”随即跪倒在地,身后的百姓也纷纷地跪了下来。

杨云枫心中一动,也感觉到章仇兼琼与以往有些不同,立刻上前扶起那百姓,随即示意陈梓杰收好兵器,这才道:“这位大哥,有事你只管,只要本官能力范围之内,定然会为你们做主!”

那为首的百姓闻言立刻道:“大人,我们都是益州城外张家村的村民,前些日子节度使张大人下令去益州周边的百姓赈灾,其他村子都是一千石粮食,唯独我们张家村只有五百石,本来小人等以为所有村子都是一样的,直到昨日我去了邻村后,才知道我们村子的粮食比其他村少了一半,如果我们村的人口比其他村少,我们也就认了,但是偏偏我们张家村是所有益州城外村子里人口最多的,这究竟是何道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前些日子余皖埝去赈济过益州城周边的村子么?那为何自己去杨家村的时候,那里基本已经没有住户了,而且实际情况自己也是看到的,也并非如此,自己在杨家村亲眼所见,那里的相亲虽然还有不少留在村里,但是都是在吃草根,啃树皮,哪里什么粮食?况且自己也听这益州城早已经十室九空了,怎么突然就冒出这么多的村民,还都是张家村一个村的?

杨云枫想到这里,看向那为首的百姓,随即道:“也许余大人如此做是另有目的吧!”着对一旁的陈梓杰道:“陈将军,你还是进去将余大人叫出来,当面为诸位老乡解释吧!”

陈梓杰闻言立刻进了节度使府,而杨云枫这时心中却在奇道,这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余皖埝不可能不知道吧,为何迟迟没有自己出来?这场面怎么看都像是事先导演好的一出戏啊,既然如此也好,老子就看看这余皖埝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也好。

不时就见余皖埝从节度使府走了出来,此时的余皖埝已经换上了一身便服,满脸的诧异,出府后看了一眼府前的情况,连忙上前向杨云枫拱手,杨云枫点了点头,这才道:“余大人,这帮百姓你之前赈灾时,分配粮食不公,现在来节度使府找你理论,你就好好向百姓解释一下吧!”

余皖埝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转身看向百姓,随即拱手道:“不知道乡亲们是来自哪个村子的?”态度十分谦卑,完全一副爱民如子的父母官模样。

为首的百姓这时道:“余大人,前些日子好了是每个村子一千石粮食,为何独独我们张家村只有五百石的粮食,而我们张家村有多少人口,你们也是知道的!”

余皖埝抚须沉吟了片刻,这时立刻道:“哦,原来是张家村的老乡,这事是这样的,你们张家村虽然人口最多,但是遭灾是最少的,而且壮丁并不多,多是老弱妇孺,本官如此做,也是想其他村的壮丁多活几口下来,本官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也是几经思量才下的狠心……”

为首的百姓这时立刻道:“这是哪里的道理,我们村遭灾哪里就比别村少了?况且我们村的壮丁都哪去了,大人您不是最清楚么?因为我们村的人口最多,平日里征调壮丁的时候,我们村也是征调的最多的,现在这般对我们村,叫我们村民如何是好?”

余皖埝这时立刻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唐整个西北地区都遭灾了,本官只能适当的调停一下,你们张家村虽然出的壮丁最多,但是此刻他们不还是在军中吃着军饷呢嘛?怎么也好过其他村的百姓吧?”

为首的百姓闻言一阵语塞,杨云枫一直看着余皖埝与这群百姓,这时心中一阵冷笑,暗道,原来如此,余皖埝找来这帮百姓,表面是来揭余皖埝短的,实则却是来称赞余皖埝的,如今这形势看来,这余皖埝一心救灾,调配灾粮得当,哪里的错?这是状告么?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冲着“百姓们”挥了挥手,大声道:“余大人如此做,也是情非得已,大家要相信余大人,余大人如此一心为灾民,又岂会厚此薄彼?况且现在是我大唐危难时期,我们为官者会尽量照顾好每一个灾民,但是百姓也要相信我们为官者,我们只有上下一心,才能共度难关,乡亲们,你们是不是?至于张家村的事情,本官相信余大人还会继续跟进的,如果张家村却是还存在困难,本官相信余大人会继续补救的……”

为首的“百姓”听杨云枫如此,看了一眼余皖埝,见余皖埝不话,立刻转头对众百姓道:“既然杨大人都如此了,我们作为百姓的也会体谅大人们的,好,如此我们就回村等候大人的佳音!”

杨云枫听着心中又是一声冷笑,如果当真是灾民闹事,又岂会如此就打发了?这还不是演戏?想着立刻低声对陈梓杰了几句话,待百姓们散去后,陈梓杰立刻找了一个理由跟着百姓而去。

余皖埝看在眼里,却依然不动声色,这时转头对杨云枫拱手,苦笑道:“让杨大人见笑了!”

杨云枫连忙笑道:“哪里,哪里,若不是这么一出,本官又岂会知道余大人您是如此的为国为民呢?这件事本官定然会上奏折启奏皇上,请皇上嘉许余大人才是!”

余皖埝连忙客气的拱手致谢道:“大人客气了,下官不能是应尽的职务罢了!”

杨云枫哈哈一笑,上前拍着余皖埝的手,笑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余大人此举理应是百官楷模!”

余皖埝诧异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章仇兼琼与李琦闻言也喃喃了一句,却听李琦笑道:“杨大人所言极是,实在是金玉良言,这句话应该为天下百官所知才是啊!”

杨云枫微微一笑,又与余皖埝寒暄了几句后,这才让余皖埝回府休息,自己则是与章仇兼琼、李琦一起离开了节度使府前,刚走出没几步,章仇兼琼就对杨云枫道:“杨大人,您不觉得刚才那些百姓有些奇怪么?”

杨云枫闻言“哦”了一声,奇道:“哪里奇怪了?”

章仇兼琼立刻道:“如果当真是饥寒交迫的百姓,为如此轻易的相信为官者的话么?下官见这帮百姓,各个都是肌肉横生,右手有老茧,显然不是普通百姓!”

杨云枫微微皱起了眉头,暗道章仇兼琼观察的还真是仔细啊。却听李琦奇道:“章仇大人,百姓常年用农具,手中有老茧,又有何奇怪的?”

章仇兼琼微微一笑,立刻道:“李公子,你有所不知,普通百姓若是用农具,都是左右手互用的,不然长期劳作下去,右手累了就休息,会耽误劳作的,况且如此大灾之年,这些百姓各个都精神抖擞,哪里有一点饥饿之状?更何况本官也查过,这益州城外早已经是十室九空了,哪里来的这么多百姓?”

李琦闻言眉头微皱,沉吟了半晌,杨云枫这时拍手道:“听章仇大人如此一,的确有些奇怪,这样吧,此事就交给章仇大人你去彻查!”

章仇兼琼闻言心中一动,迟疑了一下,立刻拱手道:“下官领命!”

待章仇兼琼走后,李琦这才问杨云枫道:“如果这批人都是余皖埝找来的,这余皖埝也颇具心机了!”

杨云枫微微笑道:“他越是如此,破绽就越多,如此之好借助章仇兼琼帮下官去查余皖埝了!”

李琦闻言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笑道:“杨大人,其实你也早就看出了破绽,只是在等章仇兼琼先出来吧?”

杨云枫哈哈一笑,连连对李琦拱手,却没有话,此事不语已表,两人都心知肚明了。

杨云枫与李琦回到鲜于府时,却见鲜于府门前争站着一男一女,好像在争吵什么,杨云枫定睛一看,却见二人正是郭子仪与其女郭婞茹。

杨云枫立刻上前叫道:“郭兄,郭姑娘?你们为何不进去,站在府门前作甚?”

郭子仪听到杨云枫的声音,立刻脸色一变,随即憨厚的一笑,道:“哦,没什么?”

郭婞茹这时也转头看向杨云枫,没有话,这时又将目光扫向了李琦,打量了李琦一番后,随着郭子仪走向杨云枫。

杨云枫待二人走近后,这才问道:“你们不是回家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郭子仪这时立刻扑通一声,跪在杨云枫面前,拱手道:“杨大人,小人是来请罪的!”

杨云枫见状一阵诧异,连忙想要扶起郭子仪,郭子仪却牢牢地跪在地上不肯起身,杨云枫奇道:“郭兄,你这是做什么?”

郭子仪这时道:“大人许了我一天的假期,我却两天后才归,请大人责罚!”

杨云枫闻言一愕,若不是郭子仪如此,自己都忘记此事了,这般算来,还当真是郭子仪误了限期了,不过郭子仪如此重信义之人,应该不会误了限期才对,莫非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杨云枫想着还是扶起了郭子仪,笑道:“若是郭兄有心逃走,又何必回来,想来是有什么事吧?”

郭子仪低着头想了良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没有其他事……”

杨云枫皱眉道:“那为何郭兄会迟了一天?”

郭子仪满脸的难色,却又不话,一旁的郭婞茹这时急了,立刻对杨云枫道:“我娘几日没吃东西了,饿病了,是我逼着爹陪着娘的,有什么事,尽管对姑奶奶来!”

杨云枫此时无心情与郭婞茹开玩笑,立刻看向郭子仪,问道:“嫂夫人病了么?”

郭子仪这时点了点头,长叹一声,随即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的怒意,看向郭婞茹,道:“还不是这闺女不知道好歹,非要去追我,把她娘一人丢在家里!”

郭婞茹闻言立刻道:“这如何能怪女儿,女儿又不会煮饭洗衣,留在家中也无用,况且娘亲一心惦记爹爹,女儿去追父亲,也是娘亲的意思不是?”。

【第4?17章】反贼突起

杨云枫听郭子仪与郭婞茹如此一,心中已经大致知道了郭家的情况,没有话,伸手示意众人进了鲜于府,杨云枫注意到李琦的眼神始终落在郭婞茹的身上,但是看李琦的眼神,似乎又不是喜欢郭婞茹,好像有一点诧异,杨云枫心中暗笑,这也难怪,是个男人都不会喜欢郭婞茹这种粗枝大叶的女人,更何况李琦还是皇子,只要他想,天下什么样的美女他娶不到?

进了鲜于府后,杨云枫才仔细的询问了郭子仪与郭婞茹两父女,郭家的家境问题,郭子仪含糊其辞,郭婞茹看不过眼,立刻抢着道:“刚来灾荒时,爹爹将家里的粮食、钱财都拿出来赈济灾民了,若不是如此,娘亲又如何会生病都没有钱去治?”

李琦这时招手叫来一个属下,吩咐他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走到郭婞茹的身边,递给她道:“郭姑娘,这点银子你拿去给你娘亲看病吧!”

郭婞茹看着李琦手中的银子,又看了李琦一眼,随即冷声道:“这位公子是什么意思,你是以为姑奶奶没事跑这里来哭穷,让你们施舍的么?”着伸手一把将李琦手中的银子打落在地。

郭子仪见状立刻怒声道:“放肆!”着扬起手,就要打郭婞茹,不想郭婞茹不但没有退后,反而上前了一步,扬起了下巴。这样反而使得郭子仪一愕,扬起的手也不知道该不该落下。

却听李琦这时微微一笑,道:“无妨,既然郭姑娘不愿意收,我也不勉强!”着示意属下将银子捡起来收好。

杨云枫这时上前拉住果子的手,劝慰道:“郭兄,郭姑娘也是无心之语,不过嫂夫人的病如此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更何况郭兄是为了灾民才将自己家中的银两与粮食捐赠出去的,由此才拖至了嫂夫人的病……”着从怀中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递给郭子仪道:“这点银子郭兄还是收下吧,五两虽然不多,但是治嫂夫人的病,也是绰绰有余了,你我为结拜兄弟,不会博了兄弟的好意吧?”

郭子仪听杨云枫如此,看了一眼郭婞茹,勉强将银子收下,递给郭婞茹道:“婞茹,还不过来谢谢杨大人?”

郭婞茹本来也不想接,但却被郭子仪硬塞到手中,只好闷哼一声,也没话,更别致谢了,只是看了杨云枫一眼,便转身离去。

郭子仪看着郭婞茹离去的身影,欲言又止,随即对杨云枫拱手道:“大人,本来婞茹应该白天保护你的,倒是被家里这点破事给耽搁了!”着又对李琦拱手道:“公子莫要见怪,我闺女就是这么个脾性!”

李琦爽朗一笑,摆手道:“无妨无妨,我倒是觉得令千金,天性直爽呢!”

却在这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道:“大事不好了,巴州灾民集体造反,沿着巴州一路向益州杀来,此刻只怕已经到了梓州了!”话之人正是鲜于仲通的胞弟鲜于仲达。

杨云枫与李琦闻言都是一凛,李琦这时立刻皱眉道:“百姓为何造反?我在巴州之时,那里不是到处都在建设粥场么?”

李琦的问题也是杨云枫想问的,李琦的一点没错,如果唐显一直按照自己的,建设粥场,召集灾民,灾民有了吃的,为何还要造反?杨云枫皱起眉头,沉思了良久,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鲜于仲达这时走进大堂,气喘吁吁的道:“下官也不知道详情,方才见一个将领急冲冲地起码从城内奔过,直去节度使府,下官见那人是熟识之人,乃是梓州的虎卫将军,所以特地去了节度使府外等候,待他出来,才询问清楚了详情!”

杨云枫这时心中陡然一动,余皖埝是从巴州刚回来没有多久的,莫非此事与他有什么关联不成?不然巴州灾民会突然发生灾民造反呢?而且自己之前在巴州之时与唐显也商议过此事,万一灾民当真闹事,巴州战事一起,巴州四周的官兵一日之内就可以赶到巴州,将灾民围困在巴州不得出来,唐显不可能忘记此事的,但是为何灾民还是攻打到了梓州?

李琦这时眉头微皱,在大堂中踱步来回,良久也没有话,杨云枫看在眼里,自然明白李琦的心境,他此刻的身份可是蜀王,此刻蜀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但是杨云枫又想到,这李琦与寿王李瑁不是一母同生的兄弟们?李林甫是武惠妃的谋党,李林甫应该不会借着这个机会陷李琦于不义吧?

李琦这时突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杨云枫,问道:“杨大人,你以为此事如何是好?“

杨云枫心中也是汗颜不止,自己哪里懂得行军打仗?这突然的造反时间,还着实是让人头疼啊,杨云枫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对李琦道:“下官以为,此刻最重要的就是将灾民挡在梓州城北,不能再让他们南下了。如果他们攻打到了益州,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李琦闻言点了点头,立刻对鲜于仲达道:“备马,立刻前往节度使府!”

郭子仪见杨云枫对李琦的态度很是恭敬,心中正诧异李琦的身份,已经被杨云枫拉着一起出了鲜于府,众人骑马立刻朝节度使府而去。

众人来到节度使府门前,杨云枫立刻跃身下马,与众人走进节度使府,岂知走到门口之时,却被门前的守卫拦住了去路,道:“大人,今日余大人有过吩咐,不见客!”

杨云枫闻言脸色一变,立刻喝道:“为何不见客?本官有紧急军务,要与余大人商议!”着一把推开那人,抬步便往节度使府大门而去。

岂知门口的护卫此事立刻纷纷亮出了兵器,挡在了节度使府门前,还是刚才那守卫走到杨云枫面前,拱手道:“杨大人,余大人了今日不再见客,您还是请回吧!”

杨云枫此时已经认定了灾民造反一事,绝对与余皖埝有关,这余皖埝此刻明显是故意躲着自己,杨云枫心中一怒,正欲发火,却见李琦这时上前一步,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玉牌,道:“本王乃是当今皇上御封的蜀王,现在有要事要见余皖埝,立刻开门,否则都以谋反论罪!”

节度使府前的护卫见状都是一愕,正左右为难之时,却听节度使府门中传来一人的声音道:“究竟何事如此吵闹?”话之人正是剑南道节度使余皖埝。

余皖埝走出节度使府门,见杨云枫等人正站在门口,这时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连忙拱手道:“杨大人,你这么快又回来了?”

杨云枫见余皖埝的脸色似乎不像是作假,暗道莫非余皖埝当真不知道自己前来所为何事?却见余皖埝这时眼光扫到了李琦手中的玉牌,脸色顿时又是一变,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呼道:“下官不知道王爷大驾光临,还请恕罪!”

李琦这时冷哼一声,厉声道:“余大人,巴州城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却好闲情啊!”

余皖埝跪在地上,连声道:“下官愚昧,还请王爷赐教!”

李琦这时已经沉不住气了,立刻喝道:“巴州灾民起事造反,已经攻打到了梓州,这么大的事,莫非余大人还是想与灾情一样,瞒下去不成?”

余皖埝这时更是满脸的诧异道:“下官实在不知道此事,巴州灾民造反了么?不可能吧,下官刚从巴州回来,唐大人正在那里督建粥场,百姓多数已得衣食,何以造反?”

杨云枫这时也感到情形不对,转头看向鲜于仲达,立刻问鲜于仲达道:“鲜于大人,你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鲜于仲达这时上前一步,立刻对余皖埝拱手道:“余大人,方才下官见梓州的虎卫将军岳孝礼来节度使府,所以在府外等候,从他口中听闻巴州灾民闹事,此时已经攻到了梓州了……”

余皖埝这时看着鲜于仲达,冷冷一笑道:“鲜于大人,且不你如此打听军务触犯了何种军法,就这岳孝礼来我节度使府,他若是有此要紧军务没告诉我,反而告诉你了,此事来岂不是荒唐?岳孝礼找本官是来梓州灾民开始回城重建的事,何来的灾民造反一,你如此岂不是兴风作浪么?”

鲜于仲达闻言脸色一变,哑口无言,按照律例,他的职位的确不可以向将领打听军务的,此刻岳孝礼又不在这里,自己还真是百口莫辩。

杨云枫见鲜于仲达的表情,似乎也不像在谎,这时立刻问道:“现在岳孝礼何在?”

余皖埝立刻道:“他汇报了梓州的情况后,已经赶回梓州了!”

杨云枫此时一想,暗道不对,立刻厉声问余皖埝道:“这岳孝礼是梓州的虎卫将军,梓州灾民回城重建,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将军来汇报吧?”

余皖埝闻言脸色顿时一变,李琦此时也看出了破绽,立刻也厉声道:“余大人,你,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余皖埝这时立刻叩首道:“王爷,下官的确是了谎话,不过此事完全是岳孝礼夸大其词了,下官在巴州回来之时,就知道了此事,不过是少数的灾民受人指使,在各处扇风闹事,并不是如岳孝礼所的那般严重,下官以为,此事下官完全可以应付,所以……”

李琦闻言立刻喝道:“放肆,此事是大是小,何时轮到你来决定?你瞒报灾情一案尚未定案,此刻你又谎报军情,你可知你犯下的可是杀头之罪?”

余皖埝此时脸色已经不再如刚才那般沉稳了,趴在动不动,他本来以为岳孝礼在益州没有什么人认识,自己可以强行将此时压下来,不想还是被鲜于仲达看见了,而且还从岳孝礼口中得到了情报。

李琦这时立刻对杨云枫道:“杨大人,此次你是专门负责此案的钦差,余皖埝就交给你发落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如果现在就拿下余皖埝,岂不是打草惊蛇了,那么蜀中其他的官员岂不是收到了风声,提前防备了么?但是李琦已经下达了命令,自己又不好什么都不做,只好对余皖埝道:“此事容后处置,暂且剥夺你一切职务,在节度使府面壁思过,待本官查清此案再做判决。”

余皖埝这时也不好什么了,只好叩首谢恩,却在这时,章仇兼琼与一种官兵向节度使府门前走来,随即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刚才百姓闹事一事,下官已经查清楚了,那些百姓根本就不是什么张家村的灾民,都是余大人从军营里找来的军痞,已经尽数被下官拿下,等候大人询问!”

杨云枫闻言嘿嘿一声冷笑,看向余皖埝,冷声道:“余大人,你若是将心机都用在救济灾民上,本官相信你绝对是一个干吏,可惜啊,你的小聪明用错了地方!”但是心中却在想,余皖埝能混到节度使的位置上,做事不应该如此马虎,留下这么多破绽才是,心中依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余皖埝依然趴在地上,这时微微抬头看着杨云枫,脸上的表情格外的复杂,想要什么,最终也没出一个字来,李琦这时挥了挥手,示意属下将余皖埝带下去。

李琦这时立刻对杨云枫道:“现在应该尽快应对梓州一事,杨大人有什么意见?”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立刻道:“现在应该立刻调兵前往梓州,将灾民困住再,然后调查灾民造反的实情,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琦闻言点了点头,问道:“那么派何人前往梓州最为合适?”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立刻看向了一旁的郭子仪,随即立刻对李琦道:“郭子仪本为益州将领,因为私自调运粮草赈放百姓,所以被革职送往长安问罪,正好被下官遇到,所以才将其留下,下官以为此去梓州可以让郭子仪前去,一来他长期在蜀中为将,对于地形比较了解,二来也可以让他戴罪立功!”

李琦闻言看了一眼郭子仪,只见郭子仪也是满脸的诧异,看来没有料到杨云枫会举荐自己,李琦见果子身形魁梧,满身肌肉,勇武无匹,看来是个将才,沉吟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立刻道:“也好,就按杨大人的意思办!”

郭子仪闻言立刻单膝跪地,拱手道:“罪臣郭子仪多谢杨大人、王爷信赖,不过益州调兵格外的繁琐,出了要有节度使的虎符,还要有蜀中元帅的将印,只怕下官去了军营也调动不了军队啊!”

李琦闻言沉吟了良久,杨云枫这时也叹道:“离益州最近的军事重镇是雅州,如此一去一回,也耽误时辰!如果能让郭兄去了梓州立刻就可以调动军队就再好不过了!”

李琦这时理科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佩,道:“郭将军可以拿着本王的玉佩前去梓州,到了那里,可以立刻接手梓州的兵权,便宜行事!我与杨大人去雅州调动雅州的兵力,再去梓州支援将军!”

杨云枫闻言立刻拍手道:“如此甚好!”

郭子仪沉吟片刻,立刻高举双手,接过李琦的玉佩,高声道:“末将得令!”着站起身来,跃身上马,策马而去。

李琦看着郭子仪策马而去,奇道:“这郭子仪还真是一个将才,如此火急火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里出事了呢!”

杨云枫微微一笑,心下却甚是着急,也不知道郭子仪一人前去梓州能不能成事,随即立刻对李琦拱手道:“王爷,我们现在应该立刻前去雅州调兵才是!”

李琦闻言点了点头,立刻与杨云枫跃上马背,策马向城外赶去,杨云枫临走时,还不忘告诉鲜于仲达道:“回去告诉你兄长,本官去雅州,不日便回!”

出城之前,正好又遇到了陈梓杰,顺便也将陈梓杰带上,一行人出了城,马不停蹄地向雅州赶去。

杨云枫等人前脚出城,城门口立时多了一众马队,为首之人带着一个斗笠,看着杨云枫远去的背影,身后一人这时立刻上前道:“老大,如今余皖埝已经被拿下了,这杨云枫我们究竟杀是不杀?”

为首那人这时摘掉头上的斗笠,露出了脸上的眼罩,另外一只眼睛阴晴不定地闪烁着,沉吟了良久后,道:“杀了杨云枫也拿不到钱……不过杨云枫身边的那小子貌似来头不小,若是将他绑了,相信杨云枫会想办法给老子送钱的!”

身后那人闻言一愕,随即哈哈大笑道:“高啊,还是老大想的周到!”随即脸色微微一变,又问道:“不过老大你与杨云枫之间的恩怨如何解决?”

为首之人一声冷笑,道:“要杀一个杨云枫何足道哉,不过如今这蜀中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了,老子也该趟一下这蜀中的浑水,给兄弟们谋一条出路才成!”。

【第4?18章】雅州调兵

杨云枫与李琦、陈梓杰一路往雅州而去,过不多时,却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杨云枫与李琦同时转头看去,却见身后一骑快马,正迅速的向这边而来,马上一道红色、靓丽的身影伏在马背之上,一头秀发在风中飞舞,杨云枫与李琦都是一愕,这马上之人究竟是谁?

两人正犹豫着,陈梓杰此时右手已经按住了腰间的佩剑,这时那快马已经到了众人面前,马上拿女子一勒缰绳,马顿时发出一声嘶鸣,待马停顿之后,杨云枫与李琦才看清马上之人,此人一身的红衫,秀发披肩,肌肤呈小麦色,手中握着一杆长鞭,正是郭子仪的闺女郭婞茹。

不想郭婞茹此刻换上了一身红妆,倒是与之前的那身不伦不类,半男半女的装束截然不同,多了一份女性本就该有的阴柔,不过郭婞茹的眼神却一点没变,还是那般的桀骜,这样使得杨云枫感觉她更加的不伦不类,反而是觉得她之前的打扮比较顺眼。

李琦这时对郭婞茹拱手道:“郭姑娘,你不是回去了么?如果会赶来这里?”

郭婞茹看了一眼李琦,随即道:“还不是我老爹,火急火燎的赶回去,杨……杨大人要去雅州军营,怕他在那里出事,所以特地吩咐我来护着他!”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不想着郭子仪还是如此心细之人,在如此情形之下,竟然还记得自己的安慰,想到这里,杨云枫对郭子仪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层。

李琦这时看了杨云枫一眼,对郭婞茹拱手道:“郭姑娘,原来你还是个练家子?真是没看出来!”

李琦今日刚见过郭婞茹,自然不知道郭婞茹还会武艺,这时见郭婞茹扬了扬手中的鞭子,得意的一笑,却没话。

杨云枫这时对李琦道:“既然有郭姑娘相伴,这一路只怕也就相安无事的,此刻梓州的事情最要紧,我们还需尽快赶路才是!”

李琦闻言点了点头,立刻吆喝一声,策马而去,杨云枫等人立刻跟在身后,杨云枫这时转头看了一眼郭婞茹,总觉得郭婞茹今日的装扮有些怪异。

郭婞茹见杨云枫看着自己,连忙瞪了杨云枫一眼,扬了扬手中的鞭子,杨云枫见状立刻拍着马奔出了出去,这种女人还是少惹为妙,研究都不要研究。

一行人赶了一日的路程,终于到了雅州,雅州城比之益州城要小了许多,基本就是属于边荒城市了,不过这里的贸易却格外的发达,毕竟雅州以西就是吐蕃的境内了,两国的商贾在雅州建立了一个商业贸易站,互通有无,不过雅州也正因为如此,变得鱼龙混杂,各色人种都有。

一行人进城的时候,倒是没有引起多少的目光,街道上的商贩该做什么还做什么,讨价还价不停,好像这蜀中的灾荒与这里完全没有关系一般,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唏嘘道,这完全就是一种变态的繁荣嘛,其他地方饿殍遍野,这里的商贾依然我行我素的坐着买卖。

一行人很快路过的街市,直奔雅州刺史府而去,在这里,杨云枫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刺史府门口站着一个护卫,穿着一身的铠甲,手按兵刃,双目冰冷,听到马蹄声瞥了一眼众人,眼神微微一变,立刻走上前来,拉住众人,道:“刺史府前,不得骑马而过!”

杨云枫自然认识此人,这人不就是被自己从蒲州整到了洛阳,又从洛阳被自己整的充军来雅州的唐长峰么?不想他此刻却是在刺史府当差了,来之前就应该想到才是,不过此时的唐长峰已经完全不如再蒲州与洛阳的那样的,虽然杨云枫很确定他绝对认出了自己,但是他那一脸冷漠的表情,也不得不让杨云枫对他另眼相看。

李琦这时看了一眼唐长峰,随即喝道:“本王有要事要见雅州刺史,你速速前去通报!”

唐长峰也仔细地看了李琦一眼,随即拱手道:“请王爷出示令牌,这雅州不必其他州府,形势比较复杂,小人也只是例行公事,请王爷莫要见怪!”

李琦闻言点了点头,颇为赞赏地看了一眼唐长峰,随即从腰间拿出一个腰牌,递给唐长峰,唐长峰接过手来看了一眼,立刻跪倒在地,拱手道:“小人不知是蜀王殿下驾到,还请见谅!”

李琦微微一笑,连忙道:“不知者不罪,你速速前去通报吧!”

唐长峰立刻起身,将腰牌还给李琦后,立刻进了刺史府,由始至终没有看杨云枫一眼。

李琦这时从马背上跃了下来,其他人也纷纷下马,却听李琦这时道:“这雅州到底是边境之地,整军如此严谨,不错不错!”

杨云枫微微一笑,心中却在想着唐长峰方才的表现,同时又想起了趟赫来,这小子也是被发配到雅州的,却不知道此时如何了?莫不是也从军了?

杨云枫正想着,却见唐长峰此时已经从府衙里走出,站到大门的一边,伸手道:“蜀王殿下请进!”

李琦点了点头,立刻迈步走了进去,杨云枫与陈梓杰、郭婞茹立刻跟着走进府门,杨云枫走到唐长峰身旁之时,停住了脚步,转头看了唐长峰一眼,却见唐长峰弯着腰,伸手道:“请进!”

杨云枫没及多想,立刻跟着李琦进了刺史府,雅州的刺史府要比益州的刺史府小了许多,但是建造的却格外的富丽堂皇,由此可见雅州的条件一点也不比益州差,可能在某些方面比益州还要强。

这时对面迎面走出一个中年官员,满脸惶恐的迎了出来,一边向李琦身边赶来,一边不断地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下官方才有些公务急需处理,没能及时出迎……”着已经走到了杨云枫与李琦身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李琦这时伸手扶起那官员,笑道:“王大人以公务为要,本王又岂会如此不通情理?”

王大人这时起身,连连点头,又看向杨云枫,却听李琦道:“这位便是蜀中钦差杨云枫杨大人了!”

王大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比起这李琦来,这王大人似乎更忌惮杨云枫,连忙对着杨云枫拱手道:“原来是钦差大人,下官有失远迎,下官早就听闻大人大名了,也早知道大人来了蜀中,无奈雅州多事,一直脱不开身,所以也一直没有时间亲自去益州拜访……”

杨云枫连忙托住王大人的手,笑道:“王大人太客气了!”着话锋一变,立刻道:“此次本官与王爷前来雅州是有要事要办……暂且借你刺史府一用,请王大人派人请来雅州总兵官前来问话!”

王大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诧异地看着李琦与杨云枫,问道:“却不知王爷与钦差大人找总兵官何事?”

李琦这时闷哼一声道:“此事事关重大,王大人就不要问那么多了,派人去招来总兵官就是了!”

王大人连连点头,连忙叫来了门口的守卫唐长峰,对他道:“你立刻去军营将赵大人请来,王爷与钦差大人有要事相商!”

唐长峰闻言立刻拱手领命而去,临走之时还多看了杨云枫一眼,杨云枫也看在眼里,却没有话,王大人这时领着李琦与杨云枫进了后堂,吩咐下人上茶。王大人一直陪伴着杨云枫与李琦话,的无非也就是官场上的客套话。不过杨云枫从王大人的话语中听出,这王大人似乎不是李林甫一系的人,而那总兵赵大人则恰恰就是李林甫一系的人。

不多时一个将领一身铠甲,火急火燎的走近大堂,一见李琦与杨云枫立刻抱拳拱手道:“末将赵半华拜见王爷、钦差大人!”

杨云枫抬头打量了那人一番,只见此人个头不高,却格外的彪悍,身材格外的魁梧,一双虎目也是炯炯有神,鼻下一瞥八字须也显得格外的精神与老道,却听李琦这时对赵半华道:“赵将军就不必多礼了,你我也算是旧相识了!”

赵半华这时嘿嘿一笑,立刻道:“王爷还记得末将?末将真是荣幸啊……早知道王爷要来雅州的话,末将早就亲自去迎了……”

李琦微微一笑,这时清了清喉咙,正色地对赵半华道:“本王这次前来雅州是有要事要与赵将军商议!”

赵半华闻言脸色微微一动,立刻抱拳道:“王爷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是了,末将敢不效死?”

李琦立刻道:“本王希望你调集五万兵马,随本王去一趟梓州……”

赵半华听到这里,脸色微微一变,沉吟了片刻后,这才对李琦拱手道:“王爷,您若是有其他吩咐,末将定然赴汤蹈火,但是这件事末将只怕帮不上你的忙啊!”

李琦与杨云枫闻言都是眉头一皱,却听李琦奇道:“赵将军不是雅州的总兵么,调集五万人马莫非有什么难处?本王也知道雅州是边荒之地,将士有戍边之责,五万不行,三万也行!”

赵半华闻言立刻拱手道:“王爷有所不知,吐蕃向来对我大唐虎视眈眈,近来又蠢蠢欲动,在边境城池频繁练兵,况且西南蛮荒之地也频频生事,末将是擅自调兵,引发诸多不便……”

杨云枫已经听出了赵半华其实就等于拒绝了李琦的要求了,虽然他的很有可能是实情,但是如此一口回绝李琦也未免太不给李琦面子了。想着看向一旁坐着的李琦,却见李琦的脸色也的确开始变的有些阴沉了。

杨云枫这时立刻对赵半华道:“赵将军,你尚不知王爷与本官要兵何用,如此也怪不得你,不过本官此刻虽然不能对你直言,但也可以告诉,此次向你要兵的目的绝对不亚于吐蕃与西南的形势,若是调兵不及时,只怕危害也毫不逊色与吐蕃与西南的险境……”

赵半华闻言又沉吟了片刻,这时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你可能有所不知,在雅州这边调兵,除了要有末将的虎符之外,还有有剑南道兵马元帅的调令,不然任何州府的官兵都不得随意出府的……却不知道大人有没有带来元帅的调令?”

李琦这时眉头又是一皱,杨云枫立刻拍着桌子喝道:“本官与王爷自然知道这些,若不是情况紧急,本官与王爷会如此火急火燎赶来雅州么?”

赵半华闻言立刻沉声道:“看来杨大人与王爷是没有调令了,那么末将也就爱莫能助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又拍着桌子喝道:“放肆,本官是钦差大臣,临行之前,皇上给了本官便宜行事之权,赵将军可知道这便宜行事四个字是何意思?”着等着赵半华,见赵半华没有话,立刻沉声道:“便宜行事就是本官有权撤换任何官员,甚至先斩后奏……”

赵半华闻言脸色顿时一变,支吾了片刻,却依然没有话,这时却见李琦站起身来,走到赵半华身前,拍着赵半华的肩膀,道:“不错,杨大人的确有此权限,不过本王相信杨大人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如此做,不然本王与杨大人便可以直接拿着圣旨去军营了,又何必将赵将军亲自请来商议呢?更何况,赵将军与本王也算是旧相识了,本王相信赵将军也是念旧之人,当然了,本王也是如此,本王绝对不会让赵将军你为难的,若是此事有人追究下来,本王毅力承担,如何?”

赵半华闻言立刻跪倒在地,对李琦与杨云枫拱手道:“王爷,杨大人,不是末将不识时务,只是这军务非同小可,每个细节都可能引发大乱,还请王爷与杨大人见谅!”

李琦闻言脸色一变,便欲发作,杨云枫立刻冲着赵半华喝道:“赵将军,如果你非要如此,本官也只好将你撤换了……”

岂知赵半华冷冷一笑,对杨云枫道:“杨大人,皇上派你来蜀中是为了彻查蜀中官员瞒报灾情一事,但是自古军政向来是脱离的两个体系,末将可没有参与瞒报灾情之事中,自从调来雅州,向来尽忠职守,没有半丝纰漏,你用何缘由将末将撤换?也得出来让末将心服口服才是!”

杨云枫冷哼一声,立刻道:“赵将军,本官敬重你是一个尽忠职守的好将领,这才好言相劝,但是你如此冥顽不灵,贻误大事,光是此一条,本官就有权撤换你……”

赵半华闻言立刻冷笑一声,道:“贻误大事?杨大人与往来一来就要调兵遣将,却对这大事只字不提,末将并没受到什么军务大事的消息,末将如何能服?”

李琦这时也是闷哼一声,刚欲话,一旁的王大人见形势不对,立刻上前劝阻道:“诸位,诸位,请听下官一言,诸位都是为国为民,一切以国家大事为重,此事还可商量,还可商量啊……”

赵半华这时冷哼一声道:“如果没有元帅的调令,末将绝对不会调遣一个兵力……”

杨云枫这时心中也是来气,要自己与这赵半华并没有新仇旧恨,况且即便他可能是李林甫一系的人,杨云枫还格外欣赏他的爽朗,但是此人做事如此不知道变通,也不知道是否是故意如此,立刻拍着桌子道:“此事十万火急,本官也无暇与你争辩,今日你不调兵也得调兵……”着立刻朝着陈梓杰使了一个眼色。

陈梓杰奖状立刻会意,立刻“哐”地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宝剑,刚要走向赵半华,岂知赵半华此事也拔出了佩剑,却听刺史府外一阵吵杂,不时涌进了数百个戎装的兵士,纷纷亮出了兵器。

李琦见状眉头一皱,冲着赵半华喝道:“赵将军,你想谋反不成?”

赵半华冷冷一笑,立刻道:“末将不敢,不过兵乃军国大事,若是没有严格的调动规矩,岂不是天下大乱,王爷与钦差大人调兵究竟所为何事,末将也不敢妄自揣测,但是谋反之人绝对不是末将。”

杨云枫冷声道:“赵半华,你明知王爷的身份,还是先准备好伏兵,如此悉心准备,还不是谋反?”

赵半华看了杨云枫一眼,立刻冷笑道:“杨大人如此,末将也无话可了,不过今日孰是孰非,末将自然会对元帅与皇上一个交代,如此就不要怪末将无理了,末将只能请王爷与杨大人在雅州小歇了……”

李琦闻言立刻喝道:“放肆,你这是要软禁本王不成?”

赵半华立刻冲着李琦拱手道:“末将不敢,末将只是请王爷与杨大人在雅州休息,待末将向皇上奏请了此事,自然会放了王爷与杨大人!”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如果当真如此,这雅州去长安千里之遥,一来一回起码也要十天半月的,更何况这赵半华毕竟是李林甫的人,究竟心中在想什么,自己也不能肯定。

却在这时,只见赵半华眼色一动,百十个戎装士兵,立刻上前向李琦与杨云枫等人走来,陈梓杰见形势不对,立刻握着宝剑,挡在了杨云枫与李琦身前

【第4?19章】奔赴梓州

而这时突然听着一声脆响,却见赵半华的脖子上突然多了一道皮鞭,众人都尚未反应过来之时,赵半华已经被皮鞭勾到了一边,杨云枫刚听到鞭响,就猜到了是郭婞茹,不想刚才争论之时,郭婞茹一直默默无声,此刻却依然出手了。

郭婞茹双手用力一扯,赵半华立刻到了杨云枫与李琦面前,又见郭婞茹的手腕一动,随即想起一声脆响,赵半华的双腿顿时感到一痛,立刻跪倒在地,陈梓杰见状立刻上前一把将赵半华的脖子勒住,将宝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不想郭婞茹出手竟然如此之快,眨眼间就擒拿住了赵半华,要知道这赵半华无论如何,也是雅州的总兵,即便是武艺不如郭婞茹,但是蛮力总归要比郭婞茹大吧,谁也没有想到,郭婞茹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只是微微一扯,就将赵半华扯了过去。

杨云枫见大局已经被控制,立刻对涌上来的士兵道:“诸位,如果不想赵将军有事,就别来赌本官的耐性!”

众士兵闻言都是一愕,看了看赵半华,这时缓缓退了下去,王大人见状连忙上前劝道:“诸位,王爷、杨大人、赵将军,你们这是何必呢,大家都是为朝廷,为皇上办事,何必兵戎相见呢?”

杨云枫闻言冷笑道:“本官也不想如此,只是此时刻不容缓,今日之内必须调集五万兵马赶赴梓州,片刻不得耽误……”着蹲下身子看向赵半华,只见赵半华此时正瞪着杨云枫,冷声道:“杨大人,你莫要忘记了,这里可是在雅州,末将若是有什么事,这雅州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杨云枫闻言也是冷冷一笑,沉声道:“赵将军,本官敬你是一条汉子,但是此事今日必须如此解决,你此刻回头,随王爷与本官调集兵马,还来得及!”

杨云枫话音刚落,却听赵半华立刻冷笑道:“末将还是那句话,若是没有元帅的调令,末将绝对不会发一兵一卒……”

李琦在一旁看的着急,立刻上前抢过了陈梓杰的宝剑,冲着赵半华喝道:“赵将军,念在你我昔日的交情上,本王也不想为难你,但是你如此可是要误了大事的,此刻也由不得你了,若是你再不发出调令,本王只要杀一儆百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暗道,自己那些话不过是吓吓赵半华,如果当真要在雅州杀了赵半华,只怕会引起兵变,那时情况就会愈发不可收拾了,不但无法支援梓州的郭子仪,只怕这雅州也出不去了。杨云枫见李琦一脸愤慨之色,完全不想作假为何赵半华的样子,杨云枫还真怕李琦一怒之下杀了赵半华,连忙上前,抢过李琦手中的宝剑,推着李琦走到一旁,低声道:“王爷,此时还不能杀他,若是杀了他,只怕雅州兵变!”

李琦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看了杨云枫一眼,又看向赵半华,只见赵半华一脸的不屑,显然也是不相信李琦当真敢杀了他,他自然也清楚若是李琦杀了自己,后果会是怎样。

李琦见赵半华如此,心中更是恼火,伸手来抢杨云枫手中的宝剑,杨云枫知道此时李琦正是怒火攻心之下,更何况还是皇子、王爷之身,什么事都可能做出来,连忙将宝剑交给陈梓杰,随即立刻对李琦道:“王爷,如今最要紧的是梓州的事情,我们无需在雅州多惹是非,此事交由下官解决!”

李琦听杨云枫如此一,闷哼一声,瞪了赵半华一眼后,站到一边。

杨云枫这时走到赵半华的身前,蹲下身子看着赵半华,低声道:“赵将军,事以至此,本官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此刻巴州灾民造反,已经杀到了梓州,若是不加以控制,只怕很快就杀到益州了,如果益州沦陷,整个蜀中就会陷入一片混战之中,到时候不但吐蕃会乘势发兵,只怕西南的蛮夷也会伺机而动,这个罪责皇上若是降罪下来,本官与网页自然是逃不过皇上的责罚的,但是你想想,王爷再如何也是皇上亲子,到时候皇上自然要袒护的,那么这个罪责应该谁来扛?”

赵半华闻言看着杨云枫,眼神闪烁,显然是在想着杨云枫的话,这时突然眼神一动,看向杨云枫,那意思似乎在告诉杨云枫,如果皇帝要找替罪羔羊,自然是要找他杨云枫的。

杨云枫自然也看出了赵半华的意思,随即一笑道:“赵将军是明白人,按照常理,此时自然会怪罪在本官的头上,但是赵将军莫要忘记了,本官是钦差大臣,是代皇上来蜀中的,若是怪罪到本官头上,岂不是向天下明,皇上用人不善么?所以这个替罪羔羊,也绝对不会是本官,那么就只有在蜀中找了……赵将军你想,若是本官想皇上奏明,曾经来雅州调兵,而赵将军你执意不肯发兵的话,这个罪责该是谁来担当?”

赵半华闻言心中一动,沉吟了半晌之后,沉声道:“如果皇上执意要找末将顶罪,末将也毫无怨言,末将依然还是那句,没有元帅的调令,或者皇上的亲笔圣旨,末将绝对不发兵!”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竟然给赵半华鼓起掌了,连道了几声好,他并不是故意如此,而是由衷的为赵半华倒好,本来杨云枫以为赵半华是李林甫的人,所以才执意不肯发兵,只是为了刁难自己,不过此刻自己话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他依然不肯发兵,只能明此人很有原则,杨云枫想至此,立刻笑道:“赵将军未免想的太天真了,你以为若是灾民杀到了益州,就只会治你的罪么?将军应该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到时候莫是将军了,就连将军的妻儿子女,将军属下的将领,他们的家眷,只怕没有一个能得以保全了吧?”

赵半华听杨云枫到这里,脸色顿时一变,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暗道,看来再有原则的人,也是有弱点的,不等赵半华话,立刻又乘热打铁道:“赵将军,若不是梓州真有急情,王爷与本官犯得着连夜赶来雅州么?本官也不为难你,你此刻若是还是坚持己见,本官也只能放你回去,不过事后如何,本官是在难以意料,不定你我将同为阶下囚了……”杨云枫到这里站起身子,对陈梓杰道:“陈将军,放开赵将军吧!”

陈梓杰一阵犹豫后,还是松开了手,杨云枫立刻扶起了赵半华,李琦看在眼里,刚欲话,却见杨云枫冲着自己使了一个眼色,立刻闭嘴不语。

杨云枫这时走到一旁,伸手对赵半华道:“赵将军,此刻决定权在你手中,本官与王爷绝不强求将军,不过本官有义务告诫将军一声,你的一个决定可是关乎千万条性命的……”

赵半华这时活动了一下筋骨,看向杨云枫,慢慢向自己士兵的方向而去,不时转头看来,见杨云枫有没有派人暗中下手,一直到自己走到自己士兵身前,杨云枫依然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这才放心,手下的士兵这时上前拥护住赵半华。

赵半华沉吟了半晌,眼神恍惚,不时看向杨云枫与李琦,良久之后,这才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刚才你对末将所言,当真属实?”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绝无半句谎言!”

赵半华又沉吟了片刻之后,道:“这样吧,五万军马末将实在不敢调拨,最多只能调拨两万军马给王爷与杨大人您!”

李琦不想赵半华此刻竟然松口了,先是一愕,随即立刻道:“至少要三万!”

杨云枫没有话,只是看着赵半华,却见赵半华犹豫了片刻后,立刻道:“好吧,三万就三万,王爷,杨大人,你们也知道雅州不同其他州府,西临吐蕃,南靠蛮夷,半分不得马虎,末将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刚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王爷与大人见谅!”

杨云枫闻言立刻笑道:“赵将军也是为国尽忠职守,王爷又岂是小气之人?”

李琦听杨云枫如此一,立刻微微一笑,对赵半华道:“赵将军太多客气了,本王刚才也不过是一时气愤,了一些过激的话,赵将军也莫要放在心上才是!”

王大人这时见暴雨已过,连忙上前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他自然开心了,若是在他管辖的崖州发生了将领软禁王爷与钦差,或者是王爷与钦差杀了将领,他这个刺史都别想干下去了,人头能不能还在脖子上都两,如今双方化干戈为玉帛,他早在心里拜了菩萨了。

杨云枫与李琦也不久留,立刻随着赵半华去了军营,看着赵半华调集了三万兵马,亲手将兵权交给了李琦,杨云枫为了使赵半华放心,还亲笔写了一个调兵奏折留给赵半华,意思是告诉赵半华,若是有什么问题,李琦与他杨云枫会毅力承担,虽然赵半华已经答应了调兵,应该就不会介意这些了,但是杨云枫依然还是要安抚一下赵半华,毕竟他是掌控者西南军事要地的一个总兵,也许以后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调兵遣将之后,赵半华本来还准备了水酒,但是杨云枫与李琦都惦记着梓州的事,也就没在雅州军营多留,立刻带着军队直奔梓州而去。陈梓杰是将领世家,杨云枫对其颇为放心,所以建议李琦将兵马交给了陈梓杰。

众人马不停歇地赶赴梓州,大队路过之处,腾起层层灰沙,在大道一侧的某处山坡上,一队十余人的马队正看着军队远去,其中为首那人带着一个独眼罩,正是杨云枫的老对头羊志,他身后一人上前道:“老大,杨云枫来调兵,看来梓州一事已经是千真万确了,我们下一步当如何处之?”

羊志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时道:“你们设法前去阻碍杨云枫,不能让他顺利到达梓州,再派人继续去梓州煽动灾民,此事成败在此一举,成则你我兄弟皆欢,败则你我兄弟在大堂再无立足之地!”

众人在羊志身后,皆显得慷慨不已,一副雄心万丈之状,不是众人分道扬镳,各司其职,羊志独留山岗,看着杨云枫的队伍远去,喃喃道:“杨云枫,你莫要再坏了老子的大事才是!”

杨云枫与李琦一路向梓州而去,不日便到了益州城外百里之处,前方是一片树林,李琦转头看一眼身后的官兵,这时对杨云枫道:“杨大人,今日估计也赶不到梓州了,不如在前方树林中小歇片刻如何?”

杨云枫看了一下天色,发现夕阳已经映红了半边天,转头见身后的士兵却并无疲倦之态,这也难怪,这些戍边的将士,每天都是在训练,平日里急行个几天几夜都没关系,又岂会行了半日路程就累呢?不过杨云枫也知道,将士们虽然如此,而李琦毕竟是皇子,没有受过这样的苦,只好让陈梓杰吩咐下去,在前方的树林小歇半个时辰。

杨云枫等人进了树林,只觉得树林格外的寂静,将士们三五一群,倒坐在树干旁,小声笑,杨云枫拿出水袋递给李琦,李琦饮了一口,看向一旁站着的郭婞茹,问道:“郭姑娘,你渴不渴?”

郭婞茹摇了摇头,没有话,转身走近了树林的深处,打探了一番后,回到杨云枫身边,坐在杨云枫身旁,这才低声道:“我,我觉得这树林里有些不对劲,有点异常的安静了!”

杨云枫刚才踏进树林之时也有这种想法,此刻侧耳倾听,除了将士们的笑声,的确再无其他声音,这个时代的树林可与后世的不同,应该多有生禽猛兽的,然而此刻却是鸦雀无声,实在有些出乎常理了,不过杨云枫又细想了一番,这里离益州也不过百里之地,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这中原腹地,难道还有伏兵不成,况且此刻自己手中还有三万将士呢。

郭婞茹见杨云枫没有话,立刻推了一下杨云枫,低声道:“姑奶奶在和你话呢,你应一声不行?”

杨云枫这时伸了一个懒腰,干脆躺在地上,喃喃地道:“我姑奶奶,您就别疑神疑鬼的了,一会还要抓紧赶路呢!”

郭婞茹白了杨云枫一眼,眼睛又看向了树林深处,这时李琦走到郭婞茹身边,问道:“郭姑娘,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郭婞茹抬头看了一眼李琦,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到一边,李琦楞了一下,紧跟着过去,杨云枫看在眼里,连忙坐起身来,暗自奇道:“这李琦不会真的看上郭婞茹这丫头了吧?按理他是龙子龙孙,口味不会这么差吧?还是漂亮的,贤淑的都看腻了,想换换口味了?”

杨云枫想着看向李琦与郭婞茹,却见李琦和跟屁虫一般跟在郭婞茹的身后,嘘寒问暖,而郭婞茹却似乎并不待见李琦,给李琦的脸色也不好看,但越是如此,李琦却越是跟在郭婞茹的身后,郭婞茹不厌其烦,干脆走到杨云枫的身边坐下,随即对杨云枫道:“杨大人,上次我爹爹和你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杨云枫闻言一阵诧异,郭子仪啥时候和自己什么事了?为何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杨云枫诧异地看着郭婞茹,却见郭婞茹朝着自己眨了几下眼,杨云枫立时就明白了,这郭婞茹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的,不像是个女儿家,但是似乎也看出了李琦对她有意思,所以才故意来找自己打岔吧?

杨云枫心中一阵好笑,暗道,好吧,看在你老子的份上,就帮你这一回吧!想着立刻“哦”了一声,道:“你的那件事啊,我还要考虑一下,等手上的事忙完,便会给你爹爹答复!”

李琦闻言一脸诧异地看着杨云枫与郭婞茹,却听郭婞茹这时立刻又道:“这事还有啥好考虑的,我爹爹的意思就是亲上加亲,你莫非是嫌弃我不成?”

杨云枫听到这里,已经感觉不对了,立刻站起身来,看着郭婞茹,却见郭婞茹依然在对着自己使眼色,杨云枫再笨也明白,郭婞茹这是借着自己过桥呢,什么亲上加亲,什么嫌弃她,这不明摆着是告诉李琦,郭子仪是向自己提亲么?

杨云枫尚未话,李琦已经奇道:“什么?杨大人,此事当真么?”

杨云枫支支吾吾不出话来,这事若是自己承认了,岂不是明摆着和李琦抢女人么,若是不承认,郭婞茹这妮子肯定也会恨自己,还真是左右为难啊。

李琦见杨云枫没有话,连忙又道:“杨大人,你与郭子仪不是结拜兄弟么?郭子仪又如何能将自己的女儿许配你给?这岂不了么?”

杨云枫闻言一阵汗颜,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岂知郭婞茹这时立刻上前拉住杨云枫的胳膊,道:“其实这是我要求爹爹这么做的!”。

【第4?20章】树林受阻

郭婞茹这么一,李琦与杨云枫都是一愕,皆诧异地看着郭婞茹,李琦看着郭婞茹良久后,这才转头看向杨云枫,苦笑摇头,随即拱手对杨云枫道:“杨大人,真是恭喜你了!”

杨云枫刚欲开口,却听郭婞茹这时立刻抢先道:“既然杨大人还没有考虑好,可以慢慢考虑,小女子也不着急!”

杨云枫转头看了郭婞茹一眼,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只见郭婞茹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若是其他女子,杨玉环、宗露或者贝儿这般看着自己,也许自己还真被迷住了,但是郭婞茹做出这么一副表情,实在有点让杨云枫喷饭了,倒也不是郭婞茹这个表情难看,只是杨云枫每次看到她都想到的是她彪悍的表情,没想到郭婞茹会做出这么一副表情来。

李琦见郭婞茹如此看着杨云枫,又是苦苦一笑,倒是没有注意杨云枫的神情,只是淡淡地道:“杨大人,难得郭姑娘如此对你,你要好好珍惜才是!”随即转过身去,道:“好了,休息够了,继续赶路吧!”

杨云枫这时唏嘘一声,他已经确定了李琦肯定郭婞茹了,转眼扫了一眼郭婞茹,自己还真没看出郭婞茹哪里吸引人了,要长相郭婞茹也不差,但是就是让杨云枫感到别扭,也许就是她大咧咧的个性,和那动不动就自称姑话,让杨云枫感到很不舒服吧。

杨云枫见刚休息还不到小半个时辰,李琦就急着赶路,也猜到之前他要休息,也许就是想创造一个单独与郭婞茹相处的机会吧,此刻见郭婞茹“钟情”自己,只怕是万籁俱恢了。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立刻拍了拍手,刚欲话让士兵起身,却突然听到叫道:“不好,有人中毒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立刻与李琦赶赴现场,只见那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士兵,早已经是七孔流血,死状惨不忍睹。陈梓杰立刻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尸体,随即连忙问一旁惊恐的士兵道:“他们都吃了什么?”

其中一个士兵道:“与我们吃的一样啊……”

另外一个士兵这时突然道:“方才他们去打水了!”着指向树林的某处,道:“就是哪里,有一条小溪!”

陈梓杰闻言立刻从怀中拿出一根银针,一下子扎入了这些尸体旁的水袋中,果不其然,只见那银针已经变成黑色,陈梓杰转头对杨云枫道:“大人,恐怕这溪水之中被人投毒了!”

杨云枫这时立刻问道:“问其他士兵,还有谁喝了那边的溪水……”

李琦此时走上前道:“杨大人,也许那溪水旁有什么饿死的尸体吧?”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不错,很有可能……”着立刻朝着那条小溪旁走去,陈梓杰与郭婞茹寸步不离杨云枫的跟了过去,反而是李琦,看了看左右,自己的属下正站在一旁看着地上的尸体,只好自己跟在杨云枫身后而去。

没到小溪前,就已经听到了一阵溪流发出的滋滋之声,到了小溪旁杨云枫与趁自己、郭婞茹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溪水旁有什么腐烂的尸体,待众人回到原地时,杨云枫用水袋装了一袋水喉,立刻有用银针测试,这次却发现银针根本没有什么异样。

李琦见状诧异道:“这么,是这些人的水袋中被人下毒了?”

杨云枫此时也摸不透状况,自从来了蜀中之后,太多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虽然自己知道暗处肯定有人在针对自己,也大致猜到是些什么人,但是却苦无证据,而且有些事情有时发生的都有些莫名其妙,比如这次,如果要对付自己,为何不直接对自己下手,毒杀这些官兵做什么?杨云枫百思不得其解。

陈梓杰这时对杨云枫道:“莫非是梓州有变?有人想故意拖慢我们的行程?”

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点头道:“不管是不是,现在立刻启程赶赴梓州再……”

杨云枫话音刚落,却听身后“嗖”地一声响,随即又是“啪”地一声脆响,紧接着便是有物件掉落水中的叮咚声,这一切发生的格外迅速,杨云枫转头看去时,只见郭婞茹手中正握着长鞭,而一旁的溪水中,有几个被打落的透骨钉,正插在了石缝当中。

陈梓杰此时已经拔出了宝剑,冲着发暗器之处冲了过去,郭婞茹护在杨云枫的身边,李琦这时怒声道:“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杨云枫也在沉吟,心中暗想是不是余皖埝又派了什么人来,还又是羊志一伙人?

杨云枫不及细想,又听的“嗖嗖”几声响,同时从不同的方向而来,同时向杨云枫与李琦飞去,在这一霎间,李琦脸色一变,第一时间想到了郭婞茹,却见郭婞茹第一时间挡在了杨云枫的身前,挥舞着长鞭,随即一把将杨云枫推到在地,杨云枫刚刚倒地,就听“叮叮”几声,几颗透骨钉打在了石头上。

而一旁的李琦这时就地一个打滚,也避开了透骨钉,杨云枫惊魂未定却见李琦原来伸手也不错,一直都没料到李琦原来也是一个练家子。

郭婞茹这时一把扶起了杨云枫,道:“杨大人,尽快离开这里,这里有埋伏!”

李琦这时朝着树林的一边叫道:“来人,抓刺客!”不时从树林那头本来几个彪形大汉,都是李琦的属下,扶起了李琦,紧紧地将李琦围在中间。

郭婞茹这时护着杨云枫朝着树林的一侧走去,而此时陈梓杰也赶了回来,对杨云枫道:“大人,没有发现人踪!”

却在这时树上一阵沙响,众人立刻抬头看去,顿时只见树上落下了七八个身影,每个人都是一身黑衣,黑布蒙着脸,手中握着兵器,刚刚落地,就冲着杨云枫与李琦而来。

郭婞茹一声大喝道:“这几个人就敢在姑奶奶面前卖弄?”她这一声声音极大,没有吓着刺客,倒是将她一旁的杨云枫吓了一跳。

杨云枫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郭婞茹这时已经舞着长鞭冲了出去,陈梓杰这时也立刻将怀中的三节长枪拿出,右手握枪,左手握剑,护在杨云枫的身边寸步不离,而李琦的属下这时也纷纷的冲了上去,顿时与那些黑衣人战成了一团,不过那群黑衣人并不恋战,且战且退到溪边,随即立刻四处逃窜。

郭婞茹鞭子抽的正欢,哪里肯退,立刻追着一人而去,杨云枫连忙冲着郭婞茹叫道:“郭姑娘,穷寇莫追!”

杨云枫一连叫了几声,郭婞茹还是追了出去,杨云枫一声长叹,连声道:“总是这般的鲁莽,只怕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李琦闻言脸色一动,立刻让自己的属下跟了过去,自己则是与杨云枫一起回到了将士们聚集之处,等了半天也没见郭婞茹与李琦的那帮属下回来。

杨云枫这时让所有将士整军待发,李琦却在一旁踱步来回,满脸的忧虑之色,杨云枫暗道,看来李琦是对郭婞茹动了真情了。

李琦这时道:“不行,本王得去看看……”着便欲再进树林之中,杨云枫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拦住李琦的去路,道:“王爷,你不能去,若是你有什么危险,下官如何向皇上交代!还是本官去吧……”

李琦看向杨云枫,见杨云枫脸上没有一丝的担心,立刻怒道:“杨大人,郭姑娘对你如此痴心一片,你却对她的生死置若罔闻?本王真是看错你了!”

杨云枫也不理会李琦,立刻对李琦的属下道:“你们保护好王爷,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离开这里半步!”完立刻与陈梓杰又进了树林。

李琦其实并没有看出杨云枫内心的焦急,那倒也不是杨云枫对郭婞茹如何了,只是杨云枫清楚郭婞茹是郭子仪的闺女,郭子仪让郭婞茹留在自己身边时保护自己没错,但是当真郭婞茹要是有了什么差池,他如何向郭子仪交代?

杨云枫这一着急之下,却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个文弱书生,进了树林只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过杨云枫并没有注意这些,一心只想尽快找到郭婞茹,尽快离开这个树林再。

杨云枫与陈梓杰不时已经来到了刚才的小溪旁,却依然不见郭婞茹与李琦属下的踪迹,陈梓杰这时指着一方对杨云枫道:“大人,刚才郭姑娘似乎是去了那个方向!”

杨云枫看了一眼,立刻道:“过去看看!”脚下却没有停止,快速的向那边而去,顺着溪流一直走了一里路,依然没有见到郭婞茹的踪迹。

杨云枫暗道:“这个妮子,就会惹事!”着观察了一下附近的情况,眺望了一下远处,根本没有半个人影,杨云枫心中不禁也开始发皇了,不知道这郭婞茹究竟如何了。

这时夕阳已经落下最后一丝余辉,树林里顿时变得暗淡起来,杨云枫知道此刻若是迷失在树林中,只怕也会多惹事端,但是就如此回去,又着实放心不下郭婞茹,正左右为难时,却听陈梓杰这时叫道:“大人,你看这里的地上有血迹!”

杨云枫闻言立刻赶去陈梓杰身边,确实在到一滩血迹,伸手摸了一下,发现血迹尚未干,显然是不久前留下的,看来这郭婞茹与那帮黑衣人的确走过这里,杨云枫立刻又看向远处,见不远处又有一滩未干的血迹,连忙叫上陈梓杰,一路跟着这血迹追了过去,走了大概两里路,却发现前方的树林已经越来越密了,地上到处都是杂草,根本辨不清道路的方向了。

陈梓杰这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了片刻后,立刻对杨云枫道:“大人,末将以为我们还是回去吧,干脆叫上大队人马,点上火把一起前来搜寻为佳!”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立刻道:“也好!”着又扫了一眼前方的树林,随即捡起一块石子,在一旁的一刻树干上刻下了一个记号,这才转身与陈梓杰离去。岂知刚走没多远,就听见两旁传来了一阵沙沙之声,陈梓杰见状立刻护在杨云枫身前,低声道:“大人小心!”

却在这时两旁的草丛中,立时蹦出来几个人影,将杨云枫与陈梓杰团团围在中间,其中一人冷笑一声道:“不想你还敢追来!”

杨云枫数了一下人数,发现只有五个人,还有两个人不见踪迹,杨云枫立刻问道:“郭姑娘呢?”

那黑衣人嘿嘿一声冷笑,道:“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有闲心担心别人?”着右手一挥,一旁的黑衣人立刻亮出兵器冲着杨云枫而去,陈梓杰立刻拿出银枪,挡在杨云枫身前。

而那些黑衣人似乎也并不真实要对付杨云枫,只是围着杨云枫团团而转,也不上前攻杀,陈梓杰看的满心诧异,杨云枫也是万分不解,随即心中一动,暗叫不好,定然是梓州出了什么事了,这帮人是想要拖住自己去梓州的步伐。

但是此时极是看透了这一点,也不能丢下郭婞茹不管,这事整的,现在着实让杨云枫有点左右为难了。杨云枫一边沉吟,一边看着四周的情况。

却在这时突听远处一阵脚步传来,随即听到李琦的声音高呼道:“杨大人,找到郭姑娘没?“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却见那些黑衣人也是一凛,都回头看了一眼,杨云枫这时立刻一拍陈梓杰的肩膀,示意他动手,陈梓杰也毫不含糊,立刻一个箭步上前,手中一杆银枪,刷的龙飞凤舞,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五个黑衣人闻声立刻纷纷跃开,分散开来,待陈梓杰杀了进来,再将陈梓杰和围在中间,如此陈梓杰便被围住了,但杨云枫却脱身了,杨云枫一脱身,立刻朝着李琦话之处跑去,不时便见李琦火急火燎的与属下赶来,李琦见杨云枫第一句话,就是问道:“怎么样,找到郭姑娘没?”

杨云枫摇了摇头,李琦立刻看了一下周边的情况,见陈梓杰被黑衣人困在中间,却也不着急,立刻对身边的属下道:“立刻分散去找,务必找到郭姑娘!”众属下一声“诺”立刻分散开来。黑衣人见状也立刻分散开来,四处追着李琦的属下而去。

却在这时突听远处传来一女子的吆喝声,杨云枫与李琦同时心中一动,杨云枫还没反应过来,李琦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杨云枫立刻跟在后面而去。

不时便见前方一个红影闪过,随即又是两道黑影闪过,李琦脱口而出叫道:“郭姑娘!”

杨云枫知道那定然就是郭婞茹,心中总算是踏实了许多,不时便见自己眼前一晃,郭婞茹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前,杨云枫仔细地看了郭婞茹一番,见她身上并没有明显伤痕,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杨云枫刚欲话,却见李琦上前拉住郭婞茹的手,问道:“郭姑娘,你没事吧?”

郭婞茹看了一眼李琦,这时立刻甩开李琦的手,转身甩开鞭子,“啪”地一声响,却听得不远处一声惨叫,却听郭婞茹这时道:“姑奶奶能有什么事?”

杨云枫听郭婞茹这般,就更加确定她没事了,立刻问道:“你方才是去哪了?”

郭婞茹立刻愤慨地道:“这帮孙子不知道想做什么,好像故意带着我绕弯,走走停停的,我被他们一直带到了前方不远处的一个草丛中,便迷了路,这才赶了回来,就遇到你们了!”

杨云枫听郭婞茹这么一,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绝对是有人想阻碍自己前去梓州,杨云枫这时立刻对李琦道:“王爷,梓州只怕形势不妙,我们需连夜赶去!”

李琦此时正看着郭婞茹,听杨云枫如此一,立刻点头道:“也好,这帮人也不知道想做什么,还是离开这片树林再!”

杨云枫与郭婞茹、李琦立刻撤回了将士的所在之处,杨云枫一声令下,所有将士立刻整军待发,不是陈梓杰与李琦的属下也会来了,陈梓杰对杨云枫拱手道:“末将无能,没能抓住这帮人!”

杨云枫挥了挥手,道:“不管他们了,立刻出兵梓州!”

陈梓杰闻言立刻跃身上马,右手一挥,一行将士立刻开始浩浩荡荡地向梓州而去。

杨云枫与李琦率领的大军刚刚离开树林,树林内立刻闪现出几个黑影,其中一人道:“只拖了这么一点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另外一人道:“只怪老大没有要杀杨云枫,不然今晚是最佳的时机!”

有一个黑衣人闷哼一声道:“老大比任何人都想杀杨云枫,不过此时有比杀杨云枫更重要的事,如果杨云枫死了,便会震惊朝廷,到时候只怕对老大的大事不妙……赶紧回去向老大汇报此事吧!”着一群黑衣人隐没在树林之中,此时的月光更加的皎洁,一直渗透到树林的深处

【第4?21章】梓州筹谋

一夜星辰,杨云枫与李琦以及三万将士披星戴月赶赴梓州城,一路之上压根就没有休息,路过益州之时,连转头看都没看一眼。清晨时分便已经赶至了梓州城郊外,尚未进城,就已经看到不远处一片狼藉,路上竟然还有不少死伤的灾民,尸体无人问津,伤着我倒在路旁,看着杨云枫的大军路过,口上发出阵阵哀号之声。

杨云枫看着路边的情景,看着不远处的梓州城已经映入了眼帘,城门紧闭,城池之上不少士兵正在巡逻,城池外的不远住,有万余灾民正站在那里,手中或是握着出头,或是拿着镰刀,虽然已经没有精神,但是却都不敢睡觉。而灾民与城池只见,一堆死尸,少也有上千具,看来前几日这里已经发生了动乱了。

杨云枫见状立刻让陈梓杰下令,用三万将士将灾民团团围住,但是不得擅自动武,陈梓杰一声令下,三万将士立刻冲着灾民而去,灾民们都没反应过来,见有将士冲来,纷纷操起了家伙,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三万将士团团围住了。

杨云枫此时则是与李琦一起前往梓州城的城门,杨云枫冲着城楼喝道:“赶快打开城门,蜀王殿下在此!”

城楼上的士兵闻言一愕,连忙跑下城楼去通报,不时只见一个魁梧的身影上了城楼,趴在城楼边上看下来,随即连忙冲着楼下叫道:“快开城门!”此人正是郭子仪,此时的郭子仪已经换上了一身的铠甲,好不威风。

城门打开,杨云枫与李琦、郭婞茹立刻进了梓州城,郭婞茹跃身下马,随即蹬蹬跑上城楼,杨云枫与李琦紧跟其后,三人上得城楼,郭子仪这时立刻走到李琦与杨云枫身前,拱手道:“末将参见蜀王殿下,杨大人!”

李琦点了点头,伸手扶起郭子仪,道:“郭将军免礼,梓州的形势如何?”着看向城楼外。

郭子仪立刻道:“末将赶来之时,灾民正准备攻城,末将进城后,立刻组织了士兵全面防守,但是这些灾民就和发疯了一般,组织了不下于十次的进攻,末将本也不想伤害这些灾民,但是如果末将不动武,只怕梓州城不保,无奈之下才开始反击,但也只是以打退灾民为主,并不追击……而且梓州城守兵本就不多,只有三千余人……”

杨云枫站在城楼上,看了一眼城楼下远去的情况,远处的灾民已经被三万将士围在了其中,灾民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拿着“武器”做防御准备,见将士们也没有攻击的打算,纷纷开始向将士们开始挑衅。

杨云枫看在眼里,这时转头问郭子仪道:“只有这些灾民么?”

郭子仪摇了摇头道:“何止这些,起码也有几万人,有些人见梓州城一时攻不下来,所以四处退去了,此时不定在周边的什么小城里呢!不过以末将的经验来看,这件事似乎是有人精心策划的,而且那些退去的灾民只怕还是会回来,只是在等时机罢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眼睛继续盯着城楼下,又问郭子仪道:“梓州的刺史呢?为何不见此人?”

郭子仪立刻道:“哦,昨日唐显唐大人与一种官员已经赶来,此刻也正在梓州城内,梓州刺史此刻正在陪同唐大人呢!”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喃喃道:“原来唐显也从巴州赶来了?”

李琦这时也看向了城楼外,良久后对郭子仪道:“那么这里暂且交给郭将军吧,本王还要去问问唐显,这次的事件究竟是怎么回事!”

郭子仪立刻拱手道:“王爷请放心,这里交给末将了!”

李琦点了点头,下了城楼,杨云枫走到郭子仪身旁,随即低声道:“郭将军,暂且就先围住这些灾民,不要随意动武,一切等我与王爷搞清楚情况再!”

郭子仪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看向站在杨云枫身后的郭婞茹,问道:“这一路之上,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郭婞茹刚要话,杨云枫立刻道:“哦,没什么事,好了这里交给郭兄了……”着对郭婞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郭婞茹不要多言,随即与郭婞茹一起下了城楼。杨云枫倒不是怕郭婞茹在益州城外的树林遇到阻碍一事,而是怕郭婞茹了拿自己过桥,拒绝李琦的事,主要还是怕郭婞茹不会话,的不清不楚,到时候让郭子仪有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杨云枫与郭婞茹下了城楼后,杨云枫立刻低声对郭婞茹道:“我知道你是借我拒绝王爷,不过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我不会在王爷面前揭穿你,你也别在你老爹面前提这件事!”

郭婞茹这时看着杨云枫,一声冷笑道:“你还怕姑奶奶赖上你啊?”

杨云枫闻言瞪了郭婞茹一眼,本来想对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别总是姑奶奶前,姑奶奶后的,有失体统,难怪嫁不出去之类的,但是一想,即便是他老爹郭子仪估计也没少他,这样郭婞茹还依然如此,自己了又有何用,想到这里,杨云枫心中一叹,立刻跟上了李琦的脚步。郭婞茹站在原地,看了一眼杨云枫,闷哼一声,也跟了上去。

杨云枫与李琦、郭婞茹到了刺史府后,让守卫去通报,不时刺史府门内走出一群人,杨云枫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一人正是自己将他困在巴州的唐显,其他一众穿着官服的人,想必都是梓州的官员。

唐显站在最前列,目光在杨云枫的身上一扫而过,随即立刻跪倒在地,给李琦叩首道:“下官拜见蜀王殿下!”身后的一众官员此时也纷纷跪倒在地。

李琦只是微微哼了一声,道:“都起来吧!”脚下却没停住,立刻进了刺史府,一众官员皆跟着李琦进了刺史府。

杨云枫这时走到唐显的身旁,用胳膊肘捣了捣他,低声道:“唐大人,你在巴州救灾,为何来了梓州了?”

唐显看了一眼杨云枫,并没话,加快了脚步进了刺史府。

众人都到了刺史府大堂后,李琦坐在主席之上,伸手示意众人都坐下后,这才转头看向唐显,问道:“唐大人,本王路过巴州的时候,见那里到处都在建设粥场,虽然城外到处可见灾民,但是也是井然有序,为师事情会发展到此种地步,究竟灾民会合会起事造反?”

唐显闻言立刻起身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禀王爷,本来是相安无事,只是前日,突然有灾民我们赈济他们的连施都是发霉的粮食,还有人吃死了,加上一些百姓煽风点火,这件事就越闹越大了,此时都是下官之责,下官难辞其咎!”

李琦挥了挥手,道:“此刻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着看了一圈在场的众官员,随即问道:“那么巴州现在什么情况?巴州刺史呢?”

唐显立刻拱手道:“回王爷,巴州刺史已经为灾民所杀,整个巴州已经失陷……”

李琦闻言脸色一变,杨云枫也是心下一凛,那个巴州刺史杨云枫是见过的,虽然不是个干吏,但也是老实本分之人,而且好像还快退休了,不想却死在了灾民手中,杨云枫心中微叹一声。

唐显这时看向杨云枫,立刻对李琦道:“本来下官是分散救济百姓,但是杨云枫的意思是集中救济,之前巴州最高峰时,聚集的灾民已经超过了五万人,这五万灾民如今都沦为了反贼……”

李琦脸色微变地看向了杨云枫,杨云枫心中暗骂道:“你大爷的,老子在巴州这建议的时候,你为何不吉利反对?此刻借题发挥数落老子的不是了?”口上立刻对唐显道:“唐大人,您的意思是,灾民造反是我杨某人的过失了?”

唐显这时闷哼一声,看着李琦道:“下官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下官之时陈述事实……”

李琦这时挥手道:“好了,本王刚才已经过了,此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平息这件事!”

唐显这时立刻对李琦拱手道:“王爷,对这些灾民智能严惩,宁可错杀,也绝对不能让蜀中出乱子!”

李琦闻言点了点头,却听杨云枫立刻道:“此事万万不可,现在灾民的灾民犹如饿虎一般,洪水不能堵,只能疏通,这个简单的道理,唐大人不会不清楚吧,若是此时我们对灾民用武力镇压,只会逼着蜀中所有的灾民起来造反,光是区区五万灾民就已经搞得天翻地覆了,若是整个蜀中的灾民加起来要有多少人?唐大人你算过这个帐没有?”

李琦这时看向杨云枫,立刻问道:“杨大人以为如何?”

杨云枫这时瞥了一眼唐显,立刻对李琦拱手道:“此事非常简单,解铃还需系铃人,此事的源头就是霉米吃死人了,只要我们查清此事,然后再公布出结果来,让唐大人向灾民们有个交代,自在梓州城外继续开设粥场,下官以为此事即可解决!”

唐显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却听李琦奇道:“解释一下就有用了么?”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解释自然是没有用的,关键时候只能杀一两个人,来泄民愤了……”

唐显这时看着杨云枫,冷声道:“巴州的事一直是唐某负责的,莫非杨大人要杀唐某来泄民愤不成?”

杨云枫嘿嘿一笑,道:“那倒大可不必,此事如果杨某推断没错的话,定然是有人想借着灾民达成自己的目的,霉米一时应该是子虚乌有之事……”

李琦奇道:“既然是子虚乌有,那么此事岂不是很简单了么?”

杨云枫摇了摇头,立刻道:“王爷,既然有人存心闹事,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挑动百姓继续与官府为敌,如今我们只能将错就错,不管这事是不是我们官府所谓,暂且承担下来,然后答应给死亡百姓家属赔偿,再傻几个贪官平息民怨,那样灾民即使是再想闹腾,也没有理由了!”

李琦闻言点了点头,道:“杨大人的颇有道理,如果此事能如此解决,就善莫大焉了!”

唐显这时在一旁冷声道:“杨大人未免想的太天真了,既然此事是别人栽赃嫁祸,为何要我们官府来承担?只要我们查出真相就是了……”

杨云枫闻言也是冷笑一声道:“唐大人,是你太过天真了吧,现在这时形势,您还有时间查清真相么?即便是给你时间查清真相又能如何?你以为那些栽赃嫁祸之人都是傻子么,会留下什么线索给你么?”

唐显闻言一愕,看了杨云枫一眼,不再话,却听李琦这时站起身来,立刻道:“好了此事暂时就这么办,如果能不动武,就最好了!”着喃喃道:“但是这所有的贪官,又去哪里找呢?”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请梓州刺史从牢狱中招两个死囚来,换上官府,再打烂他么的嘴巴,不让他们话,就他们是首位义仓的官员,因为疏忽让义仓的米发霉了,又不敢上报,才导致了这个悲剧,暂且蒙混一下再吧!”

李琦闻言只好点了点头,喃喃道:“只好如此了!”着立刻叫来梓州此时,吩咐他这般去做。

却在这时大堂外传来一个将士的声音道:“王爷,梓州城外四面八方都聚集来了灾民,人数有两万余人!”

李琦闻言脸色顿时一变,杨云枫也没想到,灾民会这么快就来了,心思急速转动,唐显这时对李琦拱手道:“下官得知王爷从雅州调来了三万将士,不如让三万将士都回梓州城来,相信灾民一时半会也攻不进来……”

李琦点头道:“不错,唐大人考虑周详,就这么……”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不可,若是三万将士进城,势必整个梓州都被灾民困住,如果我们残忍一点,不顾灾民的死活还可以,但是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量不伤及灾民的性命,此刻回兵城内,岂不是作茧自缚,到时候缚手缚脚?”

李琦沉吟了片刻后,立刻问杨云枫道:“杨大人有何高见?”

杨云枫立刻道:“将三万将士分成四队,分别守在城外的一处,但是没有命令不得擅自出兵,待看清灾民的情况再,这样就是让灾民进入我们的包围圈,而不是我们自己进入灾民的包围圈,虽然灾民人数比我们的将士多,但是他们毕竟都是乌合之众,手中的武器也不过时镰刀锄头,到时候我们将他们团团围住,却又不攻打他们,那时候和他们谈条件,我们就处于优势,而他们心里上会存在压迫感,这有助于谈判!”

李琦听杨云枫的什么“心里上的压迫感”感到一阵诧异,但是又觉得杨云枫的极有道理,更何况现在形势紧迫,也容不得他多想,听杨云枫如此一自己又觉得有理,所以立刻点头道:“好,就按照杨大人的意思去办!”

唐显见李琦似乎对杨云枫言听计从,心中微微一动,看了一眼杨云枫后,这才对李琦道:“如果灾民一味的顽抗,我们又不采取行动镇压,岂不是要将梓州城拱手相让了?现在已经丢了一个巴州了,若是梓州再丢了,只怕我们都没有脸回长安了?”

杨云枫嘿嘿一笑,上前拍了拍唐显的肩膀,道:“唐大人,我见你之前做事沉着稳重,怎么丢了一个巴州,你就急成的毫无分寸可言了?放心吧,此事绝对不会咬你一个人担待了,你我是同为蜀中钦差的,我俩谁也不想蜀中出事,杨云枫也绝对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开这种玩笑的……”

唐显闷哼一声道:“如此最好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针对杨云枫,之前在巴州还能保持风度,但是自从杨云枫突然从巴州消失,将巴州的烂摊子丢给自己,直到巴州灾民闹事,又使得唐显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弟弟,叔叔于堂弟,此事这风度是再也保持不下去了,加上此事的确事关重大,也是的确有点失了方寸了。

不时梓州此时带着两个满脸瘀伤的囚房走上堂来,李琦看了一眼,那两个囚犯支支吾吾想要什么,口中却犹如含了东西一般,什么也不清,李琦立刻挥手,示意一旁的侍卫为囚犯换上官服。不时两个囚犯已经换上了官服,李琦立刻看向杨云枫道:“杨大人,接下来如何?”

杨云枫看了一眼穿着官服的两个囚犯,立刻道:“带着这两人去城楼,下官去与灾民谈判!”

李琦这时走到杨云枫的身边,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道:“杨大人,此事就全靠你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立刻让人带上两个囚犯,出了刺史府大堂,郭婞茹这时看了一眼李琦,立刻跟着杨云枫而去。

唐显看着杨云枫出了大堂,随即走到李琦身旁,道:“王爷,您当真将这般重大的事,交由杨云枫,按照他的那个办法去做不成?”

李琦看向唐显,道:“唐大人还有更好的办法么?”唐显立刻低头不语

【第4?22章】平息祸乱

杨云枫与郭婞茹带着两个“贪官”赶赴城楼,没到城楼之上,就已经听到了梓州城四周的呐喊之声,这还是杨云枫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若不是亲身经历,是绝对不会知道的,这就好像一个新兵蛋子,第一次亲临战场,被那种喧闹与强势的震撼场面所震慑了一般,这还在其次,待杨云枫登场城楼,看了一眼四周,只见梓州城四周早已经都是愤慨的灾民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份义愤填膺的面容,手中都操着家伙,喧闹不已,而陈梓杰率领的三万人马已经不在视线之内了。

郭子仪见杨云枫来了,立刻上前拱手道:“大人,三万精兵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退守在梓州城四周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立刻示意士兵将两个“贪官”押到城楼前,自己也走到一旁,俯瞰了一眼城楼下的灾民,这时立刻冲着楼下大声道:“乡亲们,请听杨某一言!”

但此刻城楼下的百姓异常兴奋,根本没有人注意杨云枫在什么,郭子仪见状立刻扯开了嗓子冲着楼下一声暴喝道:“都安静!”那声响犹如狮子吼一般,城楼下的灾民闻声顿时一愕,纷纷看向城楼。

杨云枫这时才对楼下的灾民们道:“诸位,请听本官一眼……“

杨云枫话还没有完,就听楼下一个灾民大声道:“我认识此人,此人就是那答应我们回蜀中就给我们饭吃的杨钊……”

杨云枫连忙又挥了挥手,对众人道:“诸位,对于此事,本官着实不是很清楚,因为本官在巴州没有过夜,就马不停蹄的赶赴益州了,但是本官对于你们的遭遇也深感同情与愤慨,竟然有灾民吃霉米而亡,此举是在天地不容,此刻本官已经将这两个玩忽职守的官员带来了,就是为了给诸位一个交代……”

这时楼下那人立刻又大声道:“少听他吹水,此刻已经吃死人了,他以为推出两个替死鬼就能草草了事么?”

此人这般一,楼下的灾民顿时一阵哄闹,有人在地上捡起石头往城楼上仍,有人直接就是将手中的家伙事仍了上来,有人指着杨云枫大骂缺的……

杨云枫这时拍了拍手,喝道:“此事虽然是官府不对,但是你们如此闹下去所为究竟是什么?莫非就是为了继续丢掉更多的性命不成?还是就是为了讨回一个所谓的公道?”

众人听杨云枫如此,心下都是一凛,自从有人吃霉米死了之后,这些人都太不冷静了,从来没有细想过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杨云枫根本不给众人思考的机会,随即立刻又道:“如果你们只是为了讨回公道,本官今日在这里,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对于贪官污吏,对百姓生死置若罔闻的官员,本官一定会严惩不贷,更何况本官来蜀中就是为了此事而来……但是你们若是为了一时的义气,而使得更多的灾民惨死,使得整个蜀中沦为人间炼狱的话,本官也可以告诉你们,你们那时候就成为了反贼,朝廷对于反贼的手段一向也不会宽容的,但是你们想想,即便你们当真能成事,改朝换代了,一样还是底层的百姓,你们眼前的灾情得到解决了么?你们的衣食住行问题有了保障了么?没有,你们一样还是和现在一样……不,应该是比现在还惨,你们也许会在这场造反中泄愤了,但是你们也会在这场造反中,失去自己的至亲,也许就是自己丢掉性命,成为他人等高的枯骨罢了,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的父母高堂?想想你们的妻子儿女?你们看看你们手中的武器?这样的武器即便被你们打赢了,你们自己想想在这里的人,能有几个人能活下去?”

杨云枫的一番话的很是中肯,城楼下的灾民此时都开始沉默了,杨云枫的一点不错,即便是成事了,自己侥幸活了下来,占领了整个蜀中又能如何,蜀中依然还是一片荒芜,自己的肚子问题依然还是得不到解决,自己起事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当真是要大唐,换一个新皇帝登基?皇帝只有一个,那么自己呢,正如杨云枫的,依然还是百姓,运气好的立几个战功,可能会加官进爵,但是自己当真有那个命么?自己的老婆孩子,高堂老母也许在自己还未成事之前,就已经被官兵迫害了,再看自己手中握着的锄头,光是这样的兵器,当真能成事么?所有人此刻都抱着一个想法。

这时城楼下立刻有人高呼道:“不要听杨钊的谬论,他此刻站在城楼,出入有护卫随行,吃的是山珍海味,睡的是国色美女,如何能知道我们此刻的遭遇,一番高谈阔论,就想上千性命一笔勾销么?这样也太便宜他们了……”经此人这般一,灾民们又开始骚动了。

杨云枫闷哼一声,这时立刻道:“诸位,你们不要为野心家所利用,自古以来那次朝代更替,那些上位者是真正的穷苦百姓,一心为民的正气之辈?还不都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枉顾天下百姓的生死?我大唐如今是万国来朝的千古盛世,只是这天灾**自古不绝,若就是一个蝗灾,就能让天下分心,那么日后你们自问可以保证可以创立一个比之此刻更加辉煌的盛世么?”

杨云枫如此一番话,灾民们又开始动摇了,而那之前的人又开始煽动灾民,杨云枫已经料定此人绝对是为为某个幕后之人做事的,生怕灾民们被自己服了一般。杨云枫此时对身边的郭子仪低语了几声,郭子仪立刻拿出一杆长弓躲在一边,对着城楼下,直待那人一话,郭子仪立刻拉弓射箭,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那人射杀。

灾民们见状又是一阵骚动,杨云枫立刻冲着众人道:“诸位,他究竟是真心为你们着想,还是别有用心,你们且扯开他的衣服看看便知!”

一个站在一旁的灾民这时蹲下身子,一把扯开那被郭子仪射杀的灾民的衣服,岂知那破烂不堪的外衣下,还有一件绸缎衣服,而且那身上细腻嫩肉,光滑之极,哪里像是灾民?身胖的百姓顿时悟了,此人定是前来专门煽风点火的!

杨云枫立刻抓住机会,道:“乡亲们,你们的心情杨某可以理解,但是如此下去并不能解决问题,你们反而会成为别人的工具,替别人去卖命,到最后你们自己能得到什么?”着将身旁的两个“贪官”推到城楼前,大声道:“诸位,罪魁祸首就是这两人,现在杨云枫将他俩正法,以儆效尤……不可否认,朝廷也有疏忽的地方,但是朝廷一直在关心诸位,不然也不会同时派来两个钦差大臣还不够,皇上还特地派来了一个王爷呢?难道你们当真看不出来皇上对你们的重视么?”

灾民们此时已经开始动摇了,小声议论纷纷,杨云枫这时已经知道到了时候了,立刻对一旁的郭子仪点了点头,郭子仪立刻拿出一只鸣箭射向高空,一声怪响之后,梓州城四周顿时涌现出一批军马,各个磨刀霍霍,将梓州城外的灾民们围在中间。灾民们见状都是一凛,纷纷握紧手中家伙,心中都暗道,杨云枫这小子原来是拖延时间,等待援军?

杨云枫却也并不是要对灾民怎么着,这时立刻有冲着郭子仪点了点头,郭子仪手中一杆令旗,这时一挥,所有城外的将士都停止前进,原地待命。

杨云枫这时立刻冲着城楼下惊魂未定的灾民们道:“诸位,本官并不是要对付你们,只是让你们看看你们与正规军队的差距,如果此刻开战,你们自己计算一下,胜负几率,你们有几成胜算?”

这些灾民看这四周虎视眈眈的精锐将士,心中早已经是发怵了,又听杨云枫这般一,还当真在心中盘算了一番,究竟有几成胜算,结果是零,还无胜算可言,与眼前的这些虎狼之师相比,己方完全就是乌合之众。

这时城楼后的楼道上传来了脚步声,不时就听到了李琦与唐显的声音,杨云枫闻声转头看去,却见李琦与唐显正走上城楼,杨云枫这时立刻冲着城楼下的灾民们道:“乡亲们,你们看,朝廷对你们有多重视,此刻蜀王殿下也亲自来看你们了!”着伸手轻李琦走到城楼前。

李琦知道杨云枫这时在给自己拉拢人气,立刻走到城楼前冲着城楼下的灾民们挥手示意道:“乡亲们,本王这次来蜀中为蜀王,那是表示皇上对蜀中百姓的记挂与关心,乡亲们,这城外的士兵,大多数也就是你们的兄弟子侄,他们也不会愿意与你们兵戎相见的,本是同根生,你我都是大唐的子民,相煎何太急呢?”

杨云枫这时立刻在一旁对城楼下的百姓道:“乡亲们,王爷所言甚是,你们即便不为自己,也为那些风烛残年的老者,为那些嗷嗷待哺的孩提想想……放下武器吧,王爷定然会既往不咎,当此事没有发生……”

李琦闻言立刻点头道:“不错,此事错不在乡亲们,这次天灾是谁也没有料到的,你们的心情本王与朝廷、皇上都能理解,绝对不会怪罪你们的……”着从怀中掏出一份奏折,继续道:“这道折子,若不是你们堵住了梓州与巴州,早就送往京城了,折子上时本王为蜀中百姓请命,要求皇上见面蜀中百姓税收的折子……”

李琦此举也让杨云枫一愕,没想到李琦也是早有准备,杨云枫还以为李琦已经被郭婞茹迷的神魂颠倒,根本不在意这些事了呢,由此看来,这个李琦的心机绝对要比李澄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杨云枫立刻道:“乡亲们,你们看看,王爷早就为你们请命了,蜀中是遇到了百年一遇的天灾,但是不光是蜀中,关中不也是遇上了蝗灾了么?但是皇上首先想到的还是蜀中百姓,这是为什么?乡亲们,难道你们还不体谅皇上的一片苦心么?”

灾民们听到这里,顿时有人叫道:“大人,我们也不是真的要造反,只是霉米吃死了人,又听人煽动,我们才起事的,我们起事只是想要活下去,就是如此简单,若是朝廷还管我们,我们自然还是大唐的子民,但是朝廷若是不顾我们的生死,我们自然要为自己打算不是?”

杨云枫闻言点头道:“这位老乡的不错,活下去,这是每个人的权利,谁也不能剥夺别人活下去的权利,我们都有权争取这个权利,所以王爷了,朝廷绝对不会追究今日的事,我们也会尽快恢复蜀中的生产,让你们各自回家,与家人团聚……”

李琦这时立刻也道:“乡亲们,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没有人要杀你们,剥夺你们活下去的机会,这个机会只是在你们自己手中!”

这时已经有灾民开始动摇了,开始时一小片灾民开始放下手中的镰刀,锄头,随即开始大片的灾民都纷纷放下了武器。

唐显看在眼里,这时低声在李琦的耳边道:“王爷,这些都是刁民,若是他日又有什么不顺心的,定然还是会闹事,不如乘着这个机会,一举……”

杨云枫听在耳内,立刻对李琦拱手道:“王爷,臣与网页好一番口舌,才将此事化于无形之中,这些百姓都是无辜的,不能如此做,皇上也绝对不希望看到这种事发生的!”

李琦微微点了点头,看了唐显一眼后,立刻道:“唐大人,此事你就莫要操心了,等此事平息之后,你好好的办好你的差事就是了!”

唐显闻言立刻点头称是道:“是,下官明白!”着瞥了一眼杨云枫,见杨云枫正得意地看着自己而笑。

灾民们都放下了武器,郭子仪一声令下,三万精兵这时反开始向梓州城挺进,士兵们口中不断地喊着:“不要轻举妄动,各自蹲在一边!”不时已经将灾民分成了几波。

杨云枫这时立刻向李琦建议道:“王爷,此刻应该立刻在梓州开设粥场,不能再发生霉米事件了,虽然这帮灾民的心已经被安抚了下来,但是若是再发生这种事,只怕就再无此谈判的机会了!”

李琦闻言点头道:“杨大人所言极是,这些灾民其实很好打发,只要一碗粥就可以满足!”着立刻对杨云枫道:“杨大人,此事就交由你与梓州城刺史一同督办!”

杨云枫闻言立刻领命而去,郭婞茹则是跟着杨云枫下的城楼,李琦看在眼里,心中一动,唐显将李琦的神情尽收眼里,随即打量了一番郭婞茹的背影,心中一声唏嘘,不禁又多看了李琦几眼,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杨云枫找来了梓州刺史,吩咐道:“立刻将梓州城的米全部运来梓州,让全城的官兵都出城开始建设粥场,不可再发生巴州的事了,如若不然,只怕你我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梓州刺史之前早已经是六神无主了,这么多灾民前来梓州,他暗料自己的这顶官帽定然不保了,不过此刻这一场祸乱被杨云枫三言两语化于无形之中,早已经对杨云枫是五体投地了,杨云枫如今的话,对他来,完全就和圣旨没有什么两样了,连忙照着杨云枫的吩咐,拍出梓州城的官兵将粮草全部运到梓州城内,同时又让官兵去城外开始建造粥场、草棚。

城外的百姓被陈梓杰率领的精兵看押着,本来心中还发怵,杨云枫与李琦会不会秋后算账,只是哄骗着自己投降,然后再对付自己,此刻见梓州城的官兵在城外开始建造粥场与草棚,而看押自己的这些官兵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才放下心来。

城外喧闹一直到了第二日的中午,梓州城外一共建造了两百个粥场,上千顶的草棚,好多粥场已经开始开饭了,灾民们此时整齐地拍着队,站在周场外等候发饭。

李琦与唐显,杨云枫在城外各个粥场之间巡视着,灾民们见三人,纷纷弯腰行礼,杨云枫与李琦、唐显一一抱拳还礼,李琦还亲自去了一个粥场为灾民烧火添柴,感动的那些灾民满面横泪,悔不该当初。

杨云枫很识趣的将主角的位置让给了李琦,让他收买人心,唐显看在眼里,这时冲着杨云枫淡淡地道:“杨大人您可真是好手段啊!”

杨云枫瞥了唐显一眼,笑道:“这一切还不是拜唐大人你所赐么?若不是你在巴州让灾民起事,杨某又岂会有如此机会?”

唐显冷声道:“杨大人是何意思?什么叫我让这些灾民起事?”

杨云枫微微一笑,不再话,唐显看着杨云枫,脸上阴晴不定,不过这时见杨云枫身后的郭婞茹,脸上顿时又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杨云枫看在眼里,却猜不透唐显在想什么

【第4?23章】张旭上任

梓州城外的不远处,一群马队正在某处窥视着梓州城附近的情况,为首之人带着一个独眼黑罩,另外一只眼睛放着寒光,不是羊志是谁?身后的几人都不敢话,这时却听羊志冷冷地道:“杨云枫?”完全可以听出他此刻对杨云枫恨意。

身后一人这时上前一步,对羊志道:“老大,此刻我们如何是好,我们还有兄弟依然混在灾民当中,是否继续向在巴州一样?”

羊志挥了挥手,这时道:“这一次若是再想那样,只怕不会这么容易了,只怕这一次即便你们可以在粥下毒,那些灾民也不会轻易相信了,即便是相信,只怕杨云枫与蜀王也早有准备了!”

身后这人这时纷纷地道:“那如何办?不如我们直接对杨云枫下手,杀了这鸟人解解恨再!”

羊志挥手道:“不必,杨云枫只要在蜀中,这个乱子就不会结束,他此刻是安抚好了百姓了,但是那些官员呢?那些地方上的乡绅呢?老子可是听他这次来蜀中,可不光是为了救济百姓的,还要瓜分那些官员与乡绅们的土地,就看他如何闹腾下去,老子就不信找不到第二个机会!”着手中马鞭一扬,策马而去,身后十几个汉子纷纷策马追去。

梓州城外此时一片安详,几天来一日三顿,灾民的温饱都很及时,灾民们也已经渐渐忘记了之前的事情,周边看押着自己的士兵也不再向之前那般的冷冰冰了,不时还有梓州城的官员出来,体恤民情,嘘寒问暖,多少让这些灾民心中有了一丝暖意。

杨云枫这时已经做好了回益州的准备,特地吩咐陈梓杰继续留守在梓州城,他也并不是不放心梓州城外的灾民,而是另有打算,这蜀州一旦出事,出兵的速度竟然如此拖沓,实在在杨云枫的意料之外,如果自己手中没有一支强悍的队伍是绝对不行的,这也不仅是为了蜀中,还有不久可能就要爆发的安史之乱。杨云枫心中此时又向深想了一点,如果安史之乱还是如期爆发的话,自己是不是应该多准备一点自己可以随时调集的军队呢?不过如果是这样,自己拥兵自重,岂不是让李隆基起疑?

杨云枫顿时又想到了另外一点,这个时代的地方藩王是可以自己执掌军队的,自己为何不乘着在蜀中这个机会,以李琦的名义练出一支新军来,到时候不但可以防患于未然,自己还可以在军中到处安插自己的亲信,那么这支新军表面上是李琦的,实际上还是属于自己的。

实话,杨云枫从来没有想过要唐朝取而代之,一来是他自认为自己不是做皇帝的料,做皇帝也并不是像电视剧上的那般逍遥,如果做皇帝真能那般逍遥快快活的话,那么这个皇帝必然就是一个昏君,而昏君的下场要么就是不得好死,要么就是遗臭万年,这两个结果杨云枫自然都不想,二来杨云枫本来就没有什么大志,来走到如今的这个地步,也不完全出自他的本意,好多事情也是势比人强,不得已而为之罢了。所以杨云枫此时要训练新军,也完全是为了大唐这个示为千古标杆的盛世着想,为中华留下一个更加完美的传承罢了,当中自然也有杨云枫自己的一点私欲——不想被人欺负。

这些念头不过是在杨云枫心中一闪而过,但也不全是空**来风,从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开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安史之乱,这个终结了千古盛世的祸乱,加上自己附身的这个名副其实的臭皮囊,着实让杨云枫心中多了几分负担,同时也多了几分责任,此刻加上自己手下的确也有不少能人,郭子仪这个千古一将,陈梓杰这种骁勇之辈,覃毅、赵云龙这些人敢死之士,武艺都是给杨云枫还是雏形的想法,打了一针强心剂。

梓州城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杨云枫则开始着手不熟下一步的计划了,这次来蜀中的人物还没完成,虽然余皖埝已经下了大狱,但是这件事情尚未水落石出,当中还牵扯多少官员,余皖埝为何要瞒报灾情,还有待查询。

杨云枫这日一早便来与李琦此行,要回益州,李琦看着杨云枫,笑道:“杨大人果然是废寝忘食啊,不过如此也好,本王此时正在给父王上奏折,当中也提到了杨大人在处理梓州事件的处理,相信父皇对杨大人定然会格外的赞赏!”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老子倒是忘了还有上折子这事,自己来了蜀中也不短日子了,既然一道奏折也没给李隆基上过,杨云枫裂开对李琦拱手道:“下官何德何能,梓州事件完全是王爷果断处理,上显皇上、朝廷仁德,下体百姓悲苦,若不是有王爷您坐镇蜀中,下官也没有这个魄力办好这件差事,下官也准备上一道奏折,为王爷请功!”

李琦闻言哈哈一笑,走到杨云枫身边,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后,这才道:“杨大人太谦虚了,本官有何功劳可表?”

杨云枫立刻拱手道:“这是王爷自谦,也许王爷为人就是如此,所以自己没有发现,下官与王爷相处数日,下官深感惭愧,要与王爷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真是鞭长莫及啊!”

李琦闻言又是哈哈一笑,随即与杨云枫一阵寒暄,也不再提及杨云枫上奏折一事,似乎已经默许了杨云枫上折子,但是提到郭婞茹的时候,李琦脸色顿时变得暗淡了许多,这时正色对杨云枫道:“杨大人,公事上你无懈可击,可是这私事,本王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似乎你对郭姑娘有点过于冷淡了吧?再如何,人家也是一个女孩子,而且知道你是有家室之人,尚且还如此真心对你,你这般做法,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了!”

杨云枫知道李琦对郭婞茹的心思,这几日来本来是想真心帮郭婞茹一下,故意和她亲近一下,拒绝李琦,但是每每与郭婞茹相处,杨云枫都感到浑身不再在,身不由己的对郭婞茹有些排斥,没想到这些李琦都已经看在眼里了。

杨云枫也不知道如何对李琦解释,如果明了,只怕会得罪郭婞茹,如果不明的话,自己岂不是要永远背着这个“假情郎”的荣誉?杨云枫正左右为难之时,突听门外有人道:“王爷,唐大人求见!”

李琦闻言立刻坐回了原位道:“请唐大人进来!”

不时便见唐显走进房内,立刻对李琦拱手道:“下官见过王爷!”

李琦点了点头,问道:“唐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唐显立刻道:“梓州事件已经平息,下官请示王爷,是否可以进行灾后重建事宜?此事已经是一拖再拖了!迟则生变啊!”

李琦微微一笑道:“本王虽然是父王亲封的蜀王,但是唐大人与杨大人二位也是父王亲封的钦差大臣,这些事情唐大人自己做主就是了,无需前来请示本王!”

唐显脸上依然没有表情,淡淡地道:“王爷既然如此,那么下官就着手去办了……”着转头看向杨云枫,随即道:“杨大人,本官知道这次前来蜀中,皇上可是将张旭张伯高也派来了,是要让他任一县的县令,此刻梓州城与巴州城再乱最为严重,本官想想杨大人要来张大人,前来梓州管辖一县,也好推行皇上的田地新策!”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此事若不是唐显此刻起,自己还真有点不记得了,是啊,张旭也来蜀中这么长时间了,也是该出仕做事了,不过此时唐显提出来,这事情是否当中还有什么诡异?

杨云枫看了一眼唐显,随即道:“唐大人所言极是,本官去益州,本也就准备通知张旭了,不过究竟调任他去何处,也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吧?”

唐显这时微微一笑,道:“杨大人,你来蜀中后,一共就去过巴州、梓州、益州与雅州,哪里更需要张大人,杨大人心中不会不清楚么?此刻还有比巴州与梓州更需要张大人的么?这两个州府此刻最需要的给灾民的信心,而能给灾民信心的,只有皇上的田地新策,杨大人以为呢?”

杨云枫没有话,不可否认唐显的是事实,毕竟此刻的蜀中灾民都聚集在这两个州府,如果能从这里开始新政,无疑是给灾民一阵强心剂,一丝希望。

杨云枫还没有话,就听一旁的李琦这时道:“杨大人,本王以为唐大人所言极是,既然田地新策迟早要颁布,不如就乘着这个机会吧……”到这里,声音略微变的严肃了起来,道:“更何况张旭张伯高虽然是名流,是杨大人你的好友,不过他也是皇上亲封的县令,是大唐的臣民,唐大人请示你,不过是出于礼节与你商议,你也无需考虑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立刻拱手道:“王爷所言极是!”心中却在暗道:“李琦何时开始帮着唐显话了?”想着看了一眼两人的眼神,心中更是诧异,连忙道:“既然王爷也如此,下官回益州之后,立刻将张旭调来梓州,任凭唐大人调遣既是!”

李琦点了点头,道:“嗯,那么杨大人你就立刻前往益州吧,皇上吩咐你的案子,还是要着手去查,不能因为余皖埝的入狱就掉以轻心!”

杨云枫没有再多话,立刻拱手退下,出了房门,心中一阵犹豫,自从那日在梓州城楼平息灾民动乱之后,这李琦似乎与这唐显走的更近了一些?杨云枫暗道:“这李琦毕竟是武惠妃之子,自然是与李林甫一系有着联系的,看来是自己之前看走眼了?”

房内的唐显见杨云枫出了房门,这时立刻上前两步,走到李琦的身边,拱手低声道:“王爷,您让下官查的事情,下官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李琦这时看了唐显一笑,本来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即又看了一眼门口,确定杨云枫不在了之后,这才低声问道:“都查到了些什么?”

唐显这时立刻道:“王爷,郭子仪家中除了郭婞茹外,还有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男孩,而郭子仪本来是以擅自开仓放量被发送长安刑部审讯的,但中土却被杨云枫给放了,同时还与他结成了异姓兄弟,至于郭婞茹与杨云枫么,下官所知,郭子仪并未向杨云枫提过什么亲,而且郭子仪此人向来注重到的伦常,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的结拜兄弟的!”

李琦闻言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点了点头,轻声道:“辛苦唐大人了,你下去歇息吧!”

唐显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却没有退下的意思,立刻又低声道:“王爷若是真心想得到郭婞茹,下官倒是有一妙计!”

李琦闻言脸色一动,斜视着唐显,良久之后,这才道:“唐大人,此事本王自有分寸,就不劳你再操心了……”到这里,又压低了声音,这才对唐显道:“此事万万不可在对他人言!”

唐显没料到李琦如此阴晴不定,本来还想乘此机会与李琦好好套套交情,不想李琦突然如此话,心中一动,立刻拱手道:“下官明白,下官告辞!”

待唐显走出房门之后,李琦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唐显的话的何其明白,郭子仪并没有向杨云枫提亲,这明什么?李琦并不笨,这么简单的道理如何能看不出来,这完全就是郭婞茹编出来的瞎话在蒙骗自己,她为何要骗自己,这也格外的明了了,明郭婞茹并不中意与他。李琦这时脸色一变,立刻一把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推到地上。

唐显出了房门,这时见不远处的杨云枫正盯着自己看,心中一动,立刻走了过去,拱手道:“杨大人,您不是要回益州么,如何还不动身?”

杨云枫嘿嘿一笑,拍了拍唐显的肩膀,道:“唐大人,本官去了益州之后,这梓州可就是要交给您了,你可要多担待着点才是!”

唐显面色不变,立刻道:“这个自然,杨大人留在这里等候本官,莫不是只是为了吩咐这些吧?”

杨云枫这时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低声道:“唐大人,你背后做的那些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唐显看着杨云枫的背影,心中一怵。

杨云枫其实并不知道唐显究竟对李琦了什么,也不知道李琦与唐显为何开始亲近了,但是杨云枫可以肯定的是,唐显亲近李琦,绝对是为了对付自己,如此自己出刚来那句话,也没完全错,只要唐显心中有鬼,定然就被自己唬住了,本来杨云枫也不确定,但是当他出这句话后,见到唐显的表情,就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杨云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立刻与郭婞茹,郭子仪一起出城离开了梓州,本来郭子仪也是临时调来的,此刻梓州城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自然也就该离开了。而陈梓杰则是继续留在梓州,杨云枫给李琦的缘由就是,此刻蜀中就巴州与梓州灾民最多,留下将士镇守是应该的,李琦自然也怕再度发生灾民闹事,也就没有反对。

杨云枫等三人出城后,梓州城的城楼上仙狐涎了一道身影,双手背负,正是李琦,看着远处的三人策马而去,身影越来越小,李琦虚叹一声,他虽然贵为皇子,蜀王殿下,但是对于感情也是无能为力,当然了,以李琦的能力,要想得到郭婞茹的人可以易如反掌,但是要得到郭婞茹的心,却不是这般容易了,更何况以李琦这般自负之人的心态,也不屑于去做那种事。

回益州就没有去梓州那么着急了,杨云枫与郭子仪、郭婞茹三人骑着马,权当散心的,慢慢向益州而去,郭子仪一路之上却是忧心忡忡,杨云枫看在眼里,问道:“郭兄,梓州之事已经了解,你何以愁眉苦脸?”

郭子仪沉吟了良久之后,看了一眼一旁的郭婞茹,这才对杨云枫道:“云枫,我在梓州之时听到了一些谣言,也不知是真是假……”

郭子仪没有话,杨云枫立刻就猜到了郭子仪想要什么,能有什么谣言?肯定就是郭婞茹口中的,郭子仪向自己提亲一事了,不然郭子仪如此大咧之人,又岂会如此烦心呢?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道:“既然郭兄也是谣言,又何必当真呢,听完笑过就算了!”

郭子仪闻言苦苦一笑,道:“云枫的如此简单,郭某也的确像如此,但是此事事关到的伦常,郭某不能视若无睹,听而不闻哪!”

郭子仪如此,杨云枫更加肯定郭子仪想要的就是他心中想的,这时去听一旁的郭婞茹道:“爹爹究竟听什么了,女儿也想听听!”

杨云枫见郭婞茹在拒绝李琦的时候,能想到找人档灾,也应该不笨才是,此刻怎么却如此糊涂,一点没听她老爹口上的意思?

郭子仪这时叹道:“郭某听梓州谣传,郭某曾经为了婞茹向云枫你提亲……”

郭婞茹听到这里,连忙吐了吐舌头,脸上通红,不敢看向杨云枫,转头头去,不断地鞭策**坐骑。

杨云枫知道郭婞茹是想将这个烂摊子交给自己,连忙笑道:“何人如此胡八道,郭兄你一向注重道德伦常,云枫与郭兄是结拜兄弟,郭兄又岂会如此做呢?”到这里,杨云枫故意放大了声音道:“姑且不杨某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即便是讨个妾室,也是要求淑女的,我还真没想过要娶个金刚贝比回去呢!”

郭子仪闻言诧异道:“金刚贝比?”

郭婞茹听杨云枫如此,立刻勒住了缰绳,虽然她也不明白什么是金刚贝比,但是她再傻也听出这话绝对不是一句好话,想着立刻扬了扬手中的马鞭,空中顿时发出一声脆响,斜视着杨云枫,那意思很明显在,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是不是想尝尝姑皮鞭了。

杨云枫心下一凛,连忙笑道:“玩笑话,玩笑话!”着连忙岔开话题道:“此地离益州不远,我们还是加快行程,尽快赶赴益州再吧!”

郭子仪虽然心中还是郁郁不乐,但是也不好再什么,看了一眼自己粗枝大叶,不懂礼节的郭婞茹,随即又看了一眼杨云枫,心中竟突然涌起了一个让自己都震惊的想法,如果婞茹能嫁给杨云枫,那也真是婞茹的造化啊。

郭婞茹却对杨云枫虎视眈眈,显然还在那句“金刚贝比”生气,杨云枫则是不敢正视郭婞茹的眼神,一行人行了半日后抵达益州。

鲜于仲通知道杨云枫回来后,立刻令人摆下了宴席,为杨云枫接风洗尘,杨云枫见鲜于仲通顿时想到了一个问题,立刻对鲜于仲通道:“鲜于兄此时就是你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了,你可以用希望基金的钱,去巴州与梓州城灾民做一些实事了!”

鲜于仲通闻言笑道:“不满杨大人,您不,小人也早就有这种打算,整日心里盘算着这些不属于自己的钱,小人也怕把持不住,不如早些花了省事!”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道:“放心吧,蜀中的困难只是短暂的,等灾情过去之后,你只要按照我的那条计策,包你成为蜀中第一富豪!”

鲜于仲通闻言微微一笑,道:“第一不第一倒是无所谓,此刻小人对这钱财之物已经看淡了,若是大人不嫌弃,小人倒是想在大人面前做一个跟班……”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动,暗道,鲜于仲通这老小子是想当官了,不过这历史上的鲜于仲通也的确是做官了,最后在征讨南诏的时候兵败了,还是杨国忠帮他满混过去的。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后,这才道:“鲜于兄不必着急,此刻我更需要你的是你的商业才能,只要你好好发展蜀中的商业,日后本官与朝廷,自然有需要鲜于兄你的地方……”着拍了拍鲜于仲通的肩膀。

鲜于仲通也没指望杨云枫立刻答应,只是在试探一下杨云枫的口风,听杨云枫如此一,立刻笑道:“小人也是随便一,大人无需放在心上!”

不时却听一人道:“云枫兄,你总算回来了!”话之人正是张旭张伯高,而张旭身后还跟着三人,一人正是王维,一人是吴道子,另外一人正是杨云枫根福留在这里保护三人的覃毅了。

杨云枫起身走到张旭与王维等人身前,握住张旭的手,笑道:“伯高兄来的正好,云枫有话要与你!”

张旭一阵诧异间,被杨云枫拉到一边,却听杨云枫道:“我见伯高兄在蜀中与摩诘兄、道玄兄相交甚欢,其实也不想破了伯高兄的雅兴,但是伯高兄似乎忘记了,你这次来蜀中可是奉了圣旨前来做县令的!”

张旭这些日子的确是忘记此事了,每日只顾着与王维、吴道子谈论诗词歌赋了,这时听杨云枫这么一,脸色也是一变,立刻道:“是否云枫兄已经想到要调张某去何处了?”

杨云枫立刻拍着张旭的肩膀道:“伯高兄,巴州与梓州是什么情况,相信你已经清楚了,此刻那里极度需要像伯高兄这样的县令,给这些灾民一些希望……”着又压低声音道:“而且皇上的田地新策,也该是时候试行了!”

张旭闻言点了点头,长叹一声道:“不错,张某是有点忘乎所以了,如此张某就收拾一下,前去赴任吧!”

杨云枫微微一笑,立刻搂着张旭的肩膀,道:“伯高兄,你也知道这次来蜀中,我与唐显的分工不同,关于重建蜀中一事,完全是由他负责的,到时候你过去了,也就是要听命于他了,我是不放心你,万一与他起了什么争执,或者是他为了对付我,而故意刁难与你,以你的性格只怕……”

张旭这时哈哈一笑,对杨云枫道:“云枫兄,你未免也太小看我张旭了,我张旭要么就是不想做,但是一旦做了,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失望,况且我虽只是一个七品县令,但也是皇上亲任的官,如果有事,唐显也不能将我如何……”

杨云枫闻言立刻笑道:“伯高兄能如此想,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杨云枫与张旭又是好一阵交代之后,立刻与张旭一起去帮着收拾了行囊后,这才出来与王维、吴道子道别,王维与张旭性情相投,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舍,张旭哈哈一笑道:“摩诘兄,我张旭有了官职,要受朝廷管制,不得擅离职守,可是你无官一身轻,若是想张某了,可以去看张某嘛!”

吴道子闻言指着王维的鼻子哈哈一笑,王维此时也笑道:“伯高兄所言极是,王某真是糊涂了!”。

【第4?23章】审讯开始

杨云枫与王维、吴道子一起送着张旭出了益州城,杨云枫比较不放心张旭,所以还是让覃毅做张旭的护卫,贴身保护张旭,毕竟张旭要做的事,也很可能得罪很多人,人生安全不能保障。送走了张旭,杨云枫与王维与吴道子小聚了片刻,也就是在这一刻,杨云枫才知道,自己在洛阳的宗府,以及长安的丰王府看到了那些壁画都是出自吴道子之手,难道当时看到的时候,心中有一些异样的感觉。杨云枫同时也知道了,王维与吴道子两人都是佛教徒,王维的诗中都含有佛诘,而吴道子的画中也都是佛教的经典故事,暗叹难怪两人可以成为至交好友。

杨云枫在鲜于府中休息了一日,毕竟自从来了蜀中之后,还真没好好的休息过,一直都是焦头烂额,好多事情虽然心中都基本有数了,但是尚未成型,乘着今日的休息,杨云枫好好整理了一下思绪,来蜀中也十几日了,虽然时间不长,但是经历了不少,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蜀中的水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形势也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同时杨云枫也想起了杨玉环来,杨家村对自己的态度,这个问题至今也没有想到解决办法,也着实让自己有些头疼,还有远在长安自己的妻子宗露,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如何?还有那跟在公孙绾后面的卫墨,此刻身在何处?有时候杨云枫也会想,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花心了?记挂着这么多女子,但是真正想念自己的又有几人呢?每次想到这些,杨云枫都不由自主的想起李颖。

之后几日,鲜于仲通忙着将希望基金会的善款开始统筹运用,买粮食、物资调往梓州与巴州,另外一部分买了大量的药品,防止出什么瘟疫,杨云枫在这几日,去了节度使府,盘问了余皖埝几日,都是一样的问题,就是问他为何要瞒报灾情,目的是什么,背后是否有什么人主使,合谋者又有几人,余皖埝一直三缄其口,开始还几句话,后来直接是一个字也不愿意了。

杨云枫本来就已经没有什么耐性了,那天听唐显在梓州和巴州做事做的有声有色,不但逐渐的从两个州府开始安定灾民,也逐渐开始慢慢恢复生产了,组织灾民自发的去打井修渠,忙的不亦乐乎,反观自己这里却是毫无进展。

杨云枫这日再度提审余皖埝的时候,见余皖埝今日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杨云枫此时已经也有些安奈不住脾性了,坐在大堂之上,看着站在堂下的余皖埝,这时厉声道:“余大人,你以为你只字不,本官就拿你没有办法了么?”余皖埝瞥了一眼杨云枫后,冷冷一笑,双手背负,依然一声不吭。

杨云枫这时从案台上走了下来,走到余皖埝的身前,看了余皖埝一眼,笑道:“余大人看来是没有受过‘满清十大酷刑’吧?”

余皖埝闻言一愕,诧异地看向杨云枫,这什么“满清十大酷刑”他还真是闻所未闻,不过看杨云枫看着自己的那眼神,余皖埝心中不禁有点发怵,却听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上前拍了拍余皖埝的肩膀道:“余大人也不用担心与好奇,你不懂什么叫‘满清十大酷刑’,本官可以一一的向你解释一下,这十大酷刑就是: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缢首,烹煮,宫刑,刖刑,插针,活埋,鸩毒,棍刑,锯割,断椎,灌铅,刷洗,弹琵琶,抽肠,骑木驴……“

杨云枫的这些酷刑,有些余皖埝还是清楚的,但是那些什么“俱五刑,插针、锯割、灌铅、刷洗、弹琵琶、骑木驴……”还真是闻所未闻。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但是那笑容在余皖埝看来却是格外的诡异,看的余皖埝毛骨悚然,杨云枫立刻沉声道:“余大人您是想一样一样的尝试一下,才肯招供么?”

余皖埝这时冷哼一声,道:“士可杀不可辱……”

杨云枫立刻喝道:“余大人,你是可以现在立刻就死,但是你死后,你有想过你的妻儿老小么?你可以一死了之,你的高堂妻儿子女如何?”着看了余皖埝一眼后,这才继续道:“本官也不对余大人你隐瞒什么了,你我心里其实也都有数,此案乃是皇上亲自派本官来查的,你的这条命是活不了了,你是死不足惜,但是你是否想想如何保全家小呢?”

余皖埝看着杨云枫,沉吟了片刻之后,依然还是没有话,杨云枫嘿嘿一声冷笑道:“余大人定然是已经准备好了身后事了,但是余大人想过没有,你的罪名一旦落实了,就凭你身后的那人可以保住你的家小么?你可知道要惩办你的可是当今的皇上,所以你怨恨本官也是没来由的!”

余皖埝被杨云枫一语道破心机,的确已经有人和他过,他的家小已经被妥当安排了,但是杨云枫的一点不错,要惩办自己的是当今皇上,而天下再大,也莫非王土,只要皇上要捉拿他们,他们又能跑去何处?

杨云枫看着余皖埝的脸色,知道余皖埝已经被自己动心了,立刻又对余皖埝道:“余大人,只要你出事实,本官可以保证,保住你全家老小的性命,你也应该知道,本官在皇上面前是的上话的,而且本官与丰王殿下,蜀王殿下,还有颖公主的关系如何,相信你也不会没有听,你莫非不信本官有这个能力?”

余皖埝看着杨云枫良久,心中正在百般挣扎,此刻若是全盘托出,不错,他相信杨云枫有这个能力,但是自然那人来告诉自己,自己的家小已经安全妥当了,同时也就是告诉自己,自己的家小在他们手中,生死不过在自己一念之间。

余皖埝想到这里,立刻跪倒在地,对杨云枫磕头道:“杨大人,下官不是不想,而是当真无话可,瞒报灾情一事,完全是下官自作主张,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逃避罪责,但是没想到灾情越来越大,最终还波及了关中地区,此事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请杨大人莫要再问了,下官愿意一力承担所有罪责,求大人速判速决。”

杨云枫看着跪在地上的余皖埝良久,心中沉吟了片刻,这时突然心中一动,立刻知道了余皖埝的想法,蹲下身子,拍了拍余皖埝的肩膀道:“余大人,此事的确是难为你了,你的家小现在可好?是否已经被人妥善的‘保护’起来了?”

余皖埝立刻道:“既然杨大人您什么都知道了,也就别在逼问下官了!下官此刻只求一死!”

杨云枫唏嘘一声,沉默了良久之后,这才站起身来,要知道如果自己此刻是余皖埝,只怕也会如此做,这也怪不得余皖埝,杨云枫这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沉声道:“派羊志前来追杀本官的是否也是你?”

余皖埝也不否认,立刻点头道:“不错,下官知道大人来蜀中就是为了调查此案,所以一边准备去巴州迎接大人,一边让人买通江湖人士刺杀大人,不想打人连夜离开了巴州,下官只好提前行动了,但是没想到羊志等人如此不济,办事竟然如此疏忽!”

杨云枫点了点头,随即立刻又问道:“那么梓州城一事呢?灾民造反,是否是‘你’从中挑拨?”

余皖埝闻言一愕,随即立刻摇头道:“此事下官的确不知道!”

杨云枫冷哼一声道:“你会不知道?既然你不知道,为何要瞒住我与蜀王殿下,即使本官与蜀王殿下亲自来询问,你都没有据实回答?”

余皖埝这时道:“当时梓州与巴州形势不安,本官与巴州刺史交情不浅,此事又是从巴州发生,所以下官是想帮巴州刺史隐瞒一下,而且当时下官以为只是少数灾民闹事,没有料到后果如此严重……”

杨云枫闻言立刻喝道:“一派胡言,巴州刺史在巴州灾民闹事当晚就已经死在灾民手中了,你还为他隐瞒什么?”

余皖埝诧异道:“他死了?”

杨云枫盯着余皖埝看了良久,这才转过身去,走回了案台前坐下,却在这时听衙役汇报道:“大人,章仇大人求见!”

杨云枫立刻道:“请章仇大人进来!”不时只见穿着官服的章仇兼琼走进大堂,随即扫了一眼跪在大堂之上的余皖埝,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下官见过大人!”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章仇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章仇兼琼这时立刻道:“大人,下官查到了一些与余皖埝平日里交往甚密的官员名单,特地前来交给大人!”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上面写满了名字。

余皖埝这时抬头看向章仇兼琼,冷哼道:“章仇兼琼,你这是乘机落井下石,打击与你不和的官员!”

章仇兼琼闻言眉头微皱道:“余大人何出此言?下官也是如实汇报罢了,而且下官在益州多年,从未与一个官员发生口角,何来的打击报复?”

杨云枫这时让衙役将名单拿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好家伙这上面起码有一百多个官员的名字,品级最高的也有四品之高,不少还是州府的刺史、别驾、最小的品级都是六品的。杨云枫一边看着名册,一边撇着章仇兼琼,如果章仇兼琼没有一点私心,杨云枫也不会相信,但是这名册之中,与杨云枫当时从长安出来前,张九龄交给自己的那份名册,有好多名字都是相符的,有此可见,章仇兼琼也没有全部谎。

杨云枫看完名册后,问章仇兼琼道:“章仇大人真是心细如尘啊,竟然能查出与余大人交往密切的官员名字?”

章仇兼琼脸色微微一动,立刻道:“回杨大人,自从下官知道杨大人来益州是为了查案,早就暗中让人调查了,下官不仅是一心想打人早些破案,也是希望益州以及蜀中尽快的得到安宁,让灾民们好早些重回家园!”

杨云枫心中一声冷笑,你个老小子会有这般的好心?还不是乘机落井下石,是冲着余皖埝节度使的官位来的吧?口上却微微一笑道:“若是蜀中的官员都能与章仇大人这般勤快与爱民,本官也就不会出现在蜀中的地界了!”

杨云枫到这里,立刻看向余皖埝,随即将名册交给衙役,让衙役拿给余皖埝后,这才道:“余大人,你看看这名册,就连你平日里与这些人来往过多少书信,收了多少礼金,都历历在目,你可有什么要的?”

余皖埝看着名册,不时嘿嘿发出冷笑,随即转头看向章仇兼琼冷笑道:“章仇兼琼,你可真是狼子野心啊,原来一直都在调查老夫,这些账目,有些都是几年前的事了,你别是最近才查出来的……”

章仇兼琼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余皖埝,这时冷冷地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余大人您没做过这些事,下官估计也不会拿出这份名册了!”

杨云枫这时立刻拍着案台道:“如此来,余大人你是全部承认了?”

余皖埝沉吟了片刻后,将手中的名册揉成一团,本来是想当场吃了的,但是一想,章仇兼琼城府如此之深,只怕这名册也不止一份,随即将名册扔到一旁,俯身在地,道:“大人,下官招无可招,下官的确是瞒报灾情,造成蜀中大灾,下官愿意一死谢罪,请大人速判速决!”

杨云枫看着跪在地上的余皖埝良久后,这才道:“暂且将余皖埝押下候审!”待衙役将余皖埝押下后,杨云枫这才从案台上走下来,走到章仇兼琼的身边,踱步来回良久后,这才看向章仇兼琼道:“章仇大人真是深藏不露啊!”

章仇兼琼脸色微变,立刻拱手道:“下官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杨云枫拍了拍章仇兼琼的肩膀道:“章仇大人也就不必再装糊涂了,虽然你的手法本官不敢认同,但是本官欣赏你做事的果决与伺机而动的眼光……”到这里,将头靠在章仇兼琼的耳边低声道:“章仇兼琼若是一心为本官做事的话,本官可以保证,这剑南道节度使的位置就是你的!”

章仇兼琼闻言心中一动,立刻跪倒在地,高声道:“大人,下官的确不是为此,只是为了蜀中……”

杨云枫眉头微皱,伸手扶住章仇兼琼的手,沉声道:“章仇大人,有些戏若是演过头了,只怕会适得其反,本官的话,你回去之后好好斟酌一下,本官在蜀中还有的是时间,不着急!”着颇具玩味地在章仇兼琼的肩膀上拍了几下。

章仇兼琼听杨云枫如此一,脸色又是一变,暗道这杨云枫还真是观察入微,自己在他面前完全就是半分也隐藏不得了,而且杨云枫对自己的这番话目的也很明确,就是想纳自己进入他的阵营,章仇兼琼沉吟了片刻,连忙拱手道:“下官明白!”但是却没有就杨云枫的那句话表态,虽然杨云枫现在在皇上面前很得宠,不过毕竟这杨云枫还是个新起之秀,在朝堂的根基还不稳固,况且此刻的张九龄与李林甫两大阵营,都曾经向自己抛过橄榄枝,自己连着两个阵营都没有加入,此刻又岂会如此着急的加入杨云枫的阵营呢?

不过杨云枫的势力也不容小觑,毕竟杨云枫与丰王李澄、蜀王李琦、颖公主都走的太近,将来崛起也绝对很有可能,所以章仇兼琼也不能立刻回绝。

杨云枫倒是没有逼章仇兼琼立刻选择阵营,拍了拍章仇兼琼的肩膀道:“本官的话,章仇大人可以慢慢考虑,本官从来不是着急的人!”着又低声道:“但是本官还有一个毛病,就是一旦认准的事,就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此话一出,章仇兼琼立刻又是心中一寒,立刻赔笑道:“是,是,大人之话,下官铭记在心!”

杨云枫回到鲜于府的时候,贝儿早就为杨云枫准备好了茶水,自从杨云枫开始忙后,就很少见到贝儿了,若不是今日贝儿自己出来,杨云枫还快以为贝儿还在长安呢。

杨云枫坐在后院后,想着余皖埝今日的话,很显然余皖埝的家小已经被人控制住了,所以要从余皖埝这里下手找到什么线索基本是不可能了,看来章仇兼琼送来的那一份名册上的人,也要逐一的了解一下才行,但是若是如此,波及也就太大了,此刻的蜀中需要的是稳定,如果当真一下子牵扯出这么多官员来,岂不是蜀中大乱了么?到哪里去一下子找这么多的官员来填空?

贝儿见杨云枫眉头紧锁,也不话,走到杨云枫身后,帮杨云枫捏着肩膀,杨云枫感到浑身的惬意,顿时心中的不快,与心中的烦忧,至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立刻想到了,既然不能尽的话,那么完全可以抓出几个代表,奇道震慑作用,剩下的那些小喽啰本来就是墙头草,杀与不杀也起不到针对李林甫决定性的作用,想至此本能的伸手握住了贝儿的手,笑道:“不错,就如此做!”。

【第4?25章】公主驾到

贝儿的手被杨云枫握住,心中砰然一动,只觉得自己脸上红的发烫,但是看着杨云枫抓着自己的手,自己本能的想要缩回来,但又想让杨云枫就这样、永远的握下去,正犹豫间却见杨云枫已经松开了她的手,站起身来,转过身看了一眼贝儿,突然道:“咦,贝儿?是你啊……你怎么好像清瘦了许多?”

贝儿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奇道:“有么?”心中却涌起一丝丝的温暖,他还能看出我瘦了?想着默默低下了头,双手捏着自己的衣角,沉吟了半晌,心中一直在犹豫着,自己这些日子来,默默地看着杨云枫在忙碌,也发现杨云枫在自己的心中越来越重要了,自己要不要告诉他呢?自己毕竟只是一个丫鬟,他会看上自己么?想着心中一酸,这才抬头看向杨云枫,却见后院中哪里还有杨云枫的踪迹?

杨云枫此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这一盘棋局从开始就布的太大,本来以为来蜀中,一切都可以掌控在自己的手中,然后来到蜀中之后,此刻自己已经是这棋盘中的一枚棋子了,好多事已经出乎了自己的预料,自己是指望着在蜀中能有一番作为,再回长安后,那些朝中的显贵对自己另眼相看的,而如今做事却是处处受制于人,本来以为章仇兼琼那种两边不靠的官员,可以成为自己人的想法,此刻只怕也要好好斟酌一番了。章仇兼琼的脑子绝对不比李林甫与张九龄等人差到哪去,虽然他一直都是地方官员,但至少也比自己这个新起的官员在官场上见的市面要多,想要收服他,只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余皖埝那边更是头疼,本来指望着靠他能一举扳倒李林甫,但是如今看来也是白瞎,那余皖埝的家人被李林甫的人控制住,看来从他口中是得不到什么自己想要的话了。想到这里,杨云枫心中一阵苦恼,不过事以至此,多想无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杨云枫正想着,却听门外,传来了一人声音道:“杨大人,公主驾到!”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脸色一变,顿时站起身来,李颖怎么会来蜀中?她的腿伤好了么?杨云枫正想着,却听门前响起了敲门声,又重复了一遍道:“杨大人,颖公主驾到!”

杨云枫知道这不是做梦,立刻开门迎了出来,却见来通报的是鲜于府的管家,一脸焦急与兴奋之状,这鲜于府最近是怎么了,先是来了一个钦差大臣,后来又来了一个王爷,现在又来一个公主,这可是他之前想也不敢想的。

杨云枫出门便问道:“公主现在何处?”

管家立刻道:“正在前堂,我家老爷正在相伴……”

杨云枫点了点头,立刻伸手端庄了一下衣冠,这才缓步迈向前堂,心中却在犹豫道:“李颖来蜀中李隆基知道不知道?还就是李隆基派她来的?”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管家在一旁小声道:“大人,令夫人也来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又是一动,脱口而出道:“露儿也来了?”想着立刻加快了脚步,没到大堂之前,就已经听到了大堂中传来了鲜于仲通的声音道:“公主殿下,杨大人稍后就到!”

杨云枫定了定神,这才走进大堂中,却见大堂之上,鲜于仲通正恭维的站在下手处,李颖穿着一身秀丽的长袍,正端坐在大堂之上,见杨云枫进来后,一脸正色地看向杨云枫。杨云枫抬头瞥了一眼,却见李颖身后站着一女子,穿着一件粉红的长袍,此时也正在看着自己,眼中湿润含泪,不是杨云枫的妻子宗露是谁?

杨云枫不及多想,立刻上前对李颖拱手道:“下官杨云枫,恭迎公主千岁大驾!”

李颖淡淡地道:“杨大人无需如此多礼!”

杨云枫抬头道:“多谢公主!”着又看了一眼李瑛身后的宗露。

李颖这时也转头看了一眼宗露,这才微微一笑,对杨云枫道:“本宫将令夫人一起带来蜀中,没有经过杨大人你同意,杨大人你不会怪本宫吧?”

杨云枫连忙笑道:“哪里,下官感谢公主还来不及呢……”着又看了宗露一眼后,这才正色问李颖道:“公主的腿伤好些了么?却不知公主这次来蜀中是为何事?莫非皇上有什么旨意?”

李颖这时双手撑着椅把,站起身来,在大堂中走了两步,显然还有些跛脚,但是勉强能走路了,不时坐回原位,笑道:“杨大人这下放心了吧?”

杨云枫微微一笑,却听李颖这时又道:“莫非父皇没有旨意,本宫就不能来蜀中么?”

杨云枫连忙拱手道:“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李颖清了清喉咙后,这才看着杨云枫道:“不过杨大人猜的也没错,这次本宫来蜀中,的确是奉了父皇的旨意!”

杨云枫闻言肃然起敬,心中却在笑道:“李隆基又不是傻子,既然是不放心蜀中的事情,也不会主动派自己腿脚不便的闺女来吧?”

却听李颖这时也正色道:“父皇对书中的近况很是关心,所以就派本宫来了,听闻巴州与梓州前几日发生灾民造反一事,杨大人力挽狂澜,平息了此事?父皇让本宫前来表彰杨大人呢!”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立刻拱手道:“此事并不是下官一人功劳,全仗蜀王殿下智勇双全,下官不过是辅佐之劳罢了!”

李颖看着杨云枫点了点头,笑道:“杨大人居功而不自傲,实在难得……”着话锋一转,立刻问杨云枫道:“本宫听闻剑南道节度使余皖埝已经被杨大人你下了大狱了,不知道瞒报灾情一案,查的如何?”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此案还在继续审查之中,余皖埝已经承认了一切罪责,不过却是独自揽在身上,并未供出同谋!”

李颖这时站起身来,走到杨云枫身前,这才低声道:“杨大人,本宫认为此案完全可以了解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尚未明白李颖的意思,却听李颖这时又道:“这个案子能办一个节度使已经可以了,莫非杨大人真要将蜀中官员尽?再牵扯几个京城的官员来?杨大人以为皇上愿意看到这个结果么?”

杨云枫顿时心中又是一凛,暗道,是啊,李颖的一点不错,自己之前为何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一心想要扳倒李林甫,却忽略了这么一点,李林甫再如何,他毕竟是李隆基身边的宠臣,如果他也被牵扯到这个案子当中来,那么天下的官员会如何看?天下的百姓会如何想?这一切的罪责虽然是押在李林甫的身上,但是如此一个贪官污吏,竟然能得到当今皇上的宠幸,那么这个皇帝的识人的眼光,只怕也是有限的吧?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李颖拱手道:“公主所言极是,下官也是如此以为,此案就是余皖埝一意孤行,擅作主张,此案完全可以了结了!”

李颖闻言微微一笑,道:“杨大人果然心细如尘,心思敏捷!”

杨云枫连忙拱手弯腰道:“全仗公主提点,皇上厚爱!”

李颖看了一眼杨云枫,这才坐回了原位,随即道:“杨大人与令夫人也好些日子没见了吧,不用陪着本宫了,多陪陪令夫人吧!”

杨云枫这时看了一眼宗露,立刻对李颖拱手道:“多谢公主厚爱!”着走到宗露身旁,扶着宗露走去后堂。

李颖看着杨云枫扶着宗露远去的身影,心中一阵唏嘘,这时却听鲜于仲通在一旁恭维地道:“公主殿下,如不嫌弃,小人已经在寒舍为公主准备了厢房!”

李颖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话,心中却在想,如此岂不是与杨云枫夫妇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了么?既然杨云枫那日当着自己父皇的面拒绝了婚事,自己为何还要做这种死皮赖脸的女子,非要缠着他不可?想到这里,李颖张开口,险些就要拒绝了,但是此时心中又是一动,刚才看杨云枫好像黑瘦了许多,这才多久没见?自己心中明明就是记挂着他的,而且又没一定要嫁给他,为何要故意躲着他?那样岂不是让杨云枫以为自己还在意他?想至此,李颖立刻点头道:“也好,那么就有劳鲜于老爷了!”

杨云枫与宗露走到后堂,转头再看宗露之时,只见宗露已经双目垂泪,眼眶红肿,这时立刻扑到杨云枫的怀中,泣声道:“夫君!”

杨云枫伸手搂着宗露,双手不断地轻抚着宗露的背,柔声道:“这一路辛苦夫人了吧!”

宗露在杨云枫怀中不断地摇头道:“没有,想到很快能见到夫君,露儿心中就是暖洋洋的,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拍着宗露的肩头,柔声道:“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两人搂着良久之后,杨云枫这才缓缓推开宗露,问道:“为夫当初不是好,等蜀中事情安顿下来,再去接露儿你么?怎么你会与公主殿下一起来蜀中呢?”

宗露这时低下头,低声道:“有一日,露儿去宫中探望公主,无意中与公主谈及了夫君,可能是露儿表现的过于思念夫君了,所以公主当场就对露儿,她会来蜀中,可以带上露儿,露儿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伸手将宗露搂入怀中,柔声道:“为夫让露儿饱受相思之苦,实在是为夫的不是!”

宗露闻言连连摇头道:“夫君不可如此,如今夫君贵为朝廷要员,自然要为皇上分忧,为百姓谋福,露儿不求夫君日夜陪伴,只要夫君偶尔能想起露儿,露儿就很是满足了!”

宗露越是如此,杨云枫就越是觉得心中有愧,搂着宗露良久也不出话来了,只是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后院不远处的某个角落,一个身影正在墙角,看着这里,正是贝儿,只见她双手扶墙,眼眶红润地看着杨云枫与宗露,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口中喃喃道:“如果他能有一刻如此待我,死又何惧?”想着不禁暗叹一声。

却在这时突听身后有人道:“贝儿姐姐,你在看什么?”

贝儿闻言脸色大变,连忙身后擦拭着眼角的泪珠,随即转头看去,却见身后一女子,穿着一身红妆,手中把玩着一根长鞭,正诧异地看着自己,连忙道:“哦,原来是郭姑娘啊!”

郭婞茹见贝儿眼眶红肿,显然是哭过,心中更是奇怪,走到贝儿身旁,顺着贝儿刚才的视线看了过去,却见杨云枫正搂着一个她不认识的女子,连忙诧异道:“他们……”

贝儿见状连忙伸手捂住郭婞茹的嘴巴,拉着她走到一边,低声道:“郭姑娘,你莫要打搅公子与夫人相聚!”着松开了捂住郭婞茹嘴巴的手。

郭婞茹唏嘘一声,奇道:“原来那女子就是那小子的妻子?”口上如此,心中却在想:“这小子哪来的**,居然娶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想着看向贝儿,心中顿时又是一动,指着贝儿道:“贝儿姐姐,莫非你对那小子……”

贝儿闻言又是一惊,连忙又伸手捂住了郭婞茹的嘴巴,道:“郭姑娘,这话你可不敢乱!”

郭婞茹这时自己掰开贝儿的手,笑道:“贝儿姐姐,小妹可什么也没呢!”

贝儿闻言一愕,转过身去,低声道:“连你都笑话我?”

郭婞茹这时连忙拉住贝儿的手,笑道:“好姐姐,小妹不笑你就是了……”着又奇道:“不过我很奇怪,这小子有什么好的,你怎么会看上他呢?”

贝儿这时喃喃道:“是啊,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可是这种事谁又能得清呢,我之前也与你一样,见他就讨厌的,不知何时开始,心中不但没有了厌恶之感,反而……”到这里,脸上一红,透露的尽是幸福之色。

郭婞茹此时正在盯着杨云枫与宗露看,只听得贝儿喃喃自语,也没注意她究竟在什么,此时他见杨云枫正细声细语地在与宗露话,宗露满脸的笑意,郭婞茹不屑道:“花言巧语,也不知道在用什么甜言蜜语在哄骗他夫人呢!”

杨云枫搂着宗露良久之后,这才对宗露道:“既然露儿你来,这样也好,以后你我夫妻就再也莫要分离了!”

宗露闻言立刻息道:“夫君此话当真?”

杨云枫笑道:“为夫何时对露儿你过半句假话?”

宗露闻言喜出望外,立刻紧紧地搂住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推开杨云枫,问道:“对了,为何没有见到玉环妹妹。”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自己也立刻想起了杨玉环,暗道:“是啊,我也好久没有见她了,上次杨三姐,她要在家带发修行了,却不知道近来过的如何?”想到这里,立刻对宗露道:“玉环在陪着她的母亲,为夫也好久没见了!”

宗露点了点头,这才道:“那么改日夫君带着露儿一起去看看玉环妹妹吧,也好拜见一下杨伯母!”

杨云枫点头道:“也……”刚了一个字,立刻就住口了,这杨家村如何能让宗露去,自己这个身子的原主人在杨家村惹下了多少事,都是不能让宗露知道的,虽然这些事都不是自己所为,但是自己又如何能解释得清呢,如果能解释,莫要宗露,自己也早就去杨家村了,何必等到今日?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宗露道:“也好,不过为夫近来都很忙,只怕一时抽不出空闲来,况且露儿你舟车劳顿来蜀中,还是休息一阵子再吧!”宗露未觉不妥,立刻点头。

这时鲜于仲通领着李颖走入后堂,李颖刚步入后堂,就见杨云枫正搂着宗露,两人谈笑风生,恩爱非常,李颖顿时停下了脚步,心中莫名的一酸,暗骂自己不争气道:“你不是决定要留下来么,以后这种场景可能天天都会见到,你真的能承受么?”

鲜于仲通见李颖突然止步,心中诧异,连忙也停住了脚步,看着李颖,随即又转头看向杨云枫处,鲜于仲通见状也是心中一动,刚才在大堂上就觉得李颖与杨云枫神情有些不妥了,如今看来,这公主定然也是喜欢上杨云枫了,鲜于仲通也不禁唏嘘道:“除此与他相见,不过是一个穷酸的落魄小子,如今却换了一个人似地,不但是官场得意,情场也是如此,看来这小子也正是鸿运当头之时啊?”

鲜于仲通这时又看了一眼李颖的眼神,心中顿时一动,暗道:“既然已经决定投靠杨云枫了,如果杨云枫能娶上公主,那么自己攀的这颗高枝岂不是更加保险了么?看来我也的下下功夫,好好撮合一番才行啊!得……现在都住在我府中,机会随处可得啊!”想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第4?26章】吐蕃滋事

杨云枫与宗露夫妻重逢,自有一番小别温存,不言于表,次日杨云枫醒转之时,却听房外脚步声不断,心中诧异,连忙打开房门,却见后院中不少鲜于府的下人不知道慌张什么,杨云枫立刻拉住一人问道:“究竟何事?”

那人慌张地道:“大……大人,吐蕃蛮夷攻打我安戎城①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顿时一凛,暗道:“历史上著名的安戎城战役?就是眼前这场战争?”随即心中又暗道,是了,近来书中灾荒连连,人心紊乱,吐蕃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一人来报道:“大人,公主殿下此刻正在节度使府,请大人急速赶往!”

不用杨云枫也知道,定然也是为了这件事,杨云枫简单梳洗之后立刻奔赴节度使府,此时的节度使府内站满了官员,每个人都是一副有心惶恐的模样,李颖此时正坐在大堂之上,脸色冷冰,没有丝毫表情,杨云枫扫了一眼众人,立刻上前对李颖拱手道:“下官拜见公主殿下!”

李颖看了一眼杨云枫后,立刻道:“昨夜吐蕃偷袭了我大唐的安戎城,想必杨大人也听闻这个消息了吧?”

杨云枫立刻点头道:“是,下官已知,不知道此事奏报皇上没有!”

李颖点头道:“本宫已经派了八百里急报赶赴长安了,相信不日便有圣旨到来!”随即又沉声道:“不过此事已经刻不容缓,安戎城此刻已经被吐蕃蛮夷占领,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不会直接攻打来益州,我们自己也要早做打算才是!”

杨云枫点头道:“公主所言极是,不能什么事也不做等着圣旨,如今我们应该加强安戎城周边的兵力才是!”

这时一人上前拱手道:“杨大人所言极是,下官已经吩咐下去了,周边的各州府都在积极调兵!”

杨云枫转头看去,却见那官员好是面生,年纪不过三十余岁,相貌平庸,身形宽实,一脸的正色,杨云枫点头问道:“不知道这位大人是?”

那官员立刻拱手道:“下官是剑南道平事章王昱!”

杨云枫闻言喃喃道:“王昱?”心中顿时一动,按唐史这王昱也是剑南道节度使,当时南诏的皮逻阁密谋兼并五诏,他部下张建成就是建议皮逻阁收买这个王昱才成事的。想至此杨云枫又仔细的大量了一番王昱,虽然正史上记载并不多,但是光凭这一点,这王昱的品行与他的外貌也完全不符啊,由此杨云枫对其立刻产生了莫名的厌恶。

岂知这时却听李颖道:“王大人,本宫令你此刻暂代节度使一职,主理对吐蕃战事!”

王昱闻言脸色一动,连忙拂袖跪倒在地,高呼道:“下官领命!”

杨云枫闻言心中暗道:“这样岂不是又要回归历史了?”想着立刻高声道:“王大人不可为节度使!”

杨云枫此言一出,李颖、王昱以及在场所有官员都是一愕,李颖这时看向杨云枫,道:“杨大人,本宫的是代节度使一职!”

杨云枫立刻道:“下官的也是代节度使,下官以为王大人不适合此位,应该另觅人选!”

李颖闻言微微皱起眉头,看了一眼杨云枫,又看了看王昱,奇道:“杨大人,你突然吐出异议,是否心中有了其他人选?”

杨云枫本来只是一心不想让王昱上位,但也没去细想过究竟谁比较适合,这时李颖如此一,杨云枫立刻拱手道:“下官以为益州刺史章仇兼琼比较合适!”

王昱一直默不作声,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索然自己是在节度使府任职,但是与余皖埝来往也不慎密,杨云枫来益州后,自己也没得罪于他,为何今日杨云枫好像故意针对自己一般。

而另外一旁候着的章仇兼琼听杨云枫此时竟然在公主面前举荐自己,虽然他心中明白,这节度使一职并不是他这个钦差大臣与一个公主所能决定的,但难不保皇上就会采用其二人的意见,最关键的是杨云枫心中能想到自己,这已经足够,这时章仇兼琼心中突然想起了前几日杨云枫对自己的话,这时心中突然一动,看来杨云枫是在不遗余力的拉拢自己,自己是否在此刻也应该做好选择呢?

李颖听杨云枫这般一,又大量了一番章仇兼琼,只见章仇兼琼这时立刻步列出班,拱手道:“下官感谢杨大人厚爱,不过论才能,论资历,下官都不如王大人,下官愿保王大人暂代节度使一职!”

杨云枫闻言心中来气,他自然知道章仇兼琼比谁都想要爬上这节度使的位置,此时的这番话,明显就是客套话,不过这也难怪章仇兼琼,中国人就是如此,即便是心中极度的想,表面依然是若无其事,更何况章仇兼琼如何会知道杨云枫此刻的心里呢。

杨云枫此时心念急闪,这章仇兼琼在节度使位置之时,也曾经与南诏产生过摩擦,不过怎么也比这王昱要强吧,南诏的建国可以与这王昱是密不可分的,如何能让此人当职?

李颖这时立刻道:“此时不是选任节度使一职的时候,况且本宫也无此职权,本宫也只是让王大人代任,至于节度使一职究竟由谁担任,相信父王的旨意中定然已经明确了!”着看向杨云枫,道:“杨大人,你以为如何?”

杨云枫知道此时争辩这个也没多大的意义,最要紧的是安戎城战事,只好心中一叹,拱手道:“公主所言极是,下官愚昧!”

李颖这时点了点头,立刻对一旁的王昱道:“王大人,此事暂且交由你全权处理,一切等皇上的圣旨与蜀王到了之后,再做打算!”着挥了挥手,示意众官员退下,随即看向杨云枫道:“杨大人留步!”

杨云枫知道李颖定然是要问自己刚才的事,果不其然,待所有官员退下后,李颖奇道:“杨大人,你与王大人是否有什么过节?”

杨云枫这时一叹,道:“公主殿下,下官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但是王昱一旦作为节度使,将来必然给大唐带来后患!”

李颖脸色微微一动,沉声道:“莫非杨大人已经抓到了王昱与吐蕃勾结的证据了?还是发现了什么?”

杨云枫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看着李颖良久后,立刻道:“不管公主殿下会不会相信下官,下官下面这番话是千真万确的,不吐不快,如果公主听完不信,就当下官是胡言!”

李颖总觉得杨云枫比其他人要奇特了许多,此时听杨云枫如此一,立刻道:“杨大人但无妨!”

杨云枫立刻道:“此刻南蛮皮逻阁还不成气候,但是他日后将有野心统一六昭,而他走的最关键的一步,就是贿赂王昱,让我大唐出兵助他统一六昭,之后会成立南诏国,开始还对我大唐效忠,其实暗地里会与吐蕃勾结,自此成为我大唐江山西南的祸害,下官之所以阻止王昱出任代节度使一职,完全没有私心在内,下官与王昱也没有什么过节,只是为了我大唐……”

杨云枫到这里,见李颖满脸的惊疑,他也知道自己的一番话会让李颖如此,但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对她这么,此刻心中叹道,看来这个时代,是没有人能理解老子了,唯一一个相信自己的赵云龙,也是盲目的随从,并不理解自己的这一切,想至此,杨云枫一叹,拱手道:“下官胡言,公主莫要往心里去!”

李颖这时轻咳了一声,立刻站起身来,摇头道:“杨大人你何以会知道这些?”

杨云枫暗叹一声,知道李颖不信,也就不打算再往下了,立刻胡诌道:“下官的预感而已,但是下官的预感一向很准!”

李颖此时微叹一声,喃喃道:“之前我听父王提过,皮逻阁曾经派人前往长安,奏请父王出兵相助他统一六昭,不过此时极为隐秘,知道的人并不多,本宫也是无意中得知的,杨大人你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但是你竟能预感到这些,莫非这真是上天对我大唐的垂青?”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阵唏嘘,原来皮逻阁已经找过李隆基了,这也难怪,既然有这个想法,就肯定不会一时兴起的,不过李隆基也算是个明君,自然没有答应,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不巧却被这李颖知道了,那么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辞也就有了依据了,立刻道:“不错,如此就更不能让王昱当节度使了!”

李颖闻言看向杨云枫,沉吟了片刻后道:“虽然如此,也不能王昱当上节度使后,就会与皮逻阁勾结吧?况且本宫也是经过一番调查的,这个王昱在剑南道节度使府中已经任职近十年了,一直都是兢兢业业,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功绩,但是此人人缘极好,为人又细心,且廉洁奉公,本宫才会请他暂代!”

杨云枫闻言暗道,莫非是历史出现误差了?不过宁可误杀,也不能铤而走险了,立刻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用错了人,那误的可是我大唐江山啊!”

李颖闻言沉吟了半晌后,这才道:“此时暂时不,现在书中最近要的还是安戎城战事,至于节度使人选,父皇心中只怕早有人选了,也无需你**心!况且即便如杨大人你所言,这王昱不是还要等正式上任后才会那样么?现在对付的是吐蕃,不是六昭,所以暂时由他代节度使一职,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杨云枫只好拱手道:“公主既然如此,下官无话可!”

李颖沉吟了片刻后,问杨云枫道:“此次吐蕃偷袭我大唐安戎城一事,杨大人可有何见解?或者有什么预感?”

杨云枫闻言不禁汗颜道:“没有,一来下官不精于战事,二来下官并不能预感到任何事!”随即立刻又道:“不过若是要行军打仗,下官倒是有一个将才推荐!”

李颖奇道:“哦?杨大人要推荐何人?”

杨云枫立刻道:“郭子仪!”

李颖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喃喃道:“郭子仪?”随即立刻道:“此人不是因为犯事被押送长安刑部了么?”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看来这李颖来蜀中之前,也的确是做了一番功课的,立刻拱手对李颖了自己如何在路上遇到郭子仪,如果将他暂且扣押下来,之前郭子仪如何被革职定罪,之后郭子仪如何去梓州,如何平息梓州灾民造反……来龙去脉都给李颖听,最后道:“郭子仪此人是将才,不可埋没,请公主务必大用才是!”

李颖闻言微微一笑,道:“杨大人,后宫不得干政,本宫虽然也是龙脉嫡传,但毕竟是一介女流,你向本宫举荐郭子仪,本宫也要向父皇奏请才行,并不是本宫能决定的!”

杨云枫连连点头道:“公主所言极是,下官糊涂了!”心中却在暗道,还不是你这丫头太过精明,搞的老子老以为是和你老子在话,要不然你老子也不会派你前来蜀中了。

李颖这时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杨云枫见状连忙问道:“公主,你的腿伤要紧,还是坐下,不宜走动为好!”

李颖闻言苦苦一笑,道:“自从受伤后,整日都是坐着……”着看向杨云枫,道:“杨大人就扶着本宫出去散散步吧!”

杨云枫闻言连忙拱手道:“下官……”

李颖见状立刻道:“好了好了,既然杨大人不愿意,本宫也不勉强,你去吧……本宫自己去就是了……”开始话语还有点正色,最后那句完全就是小孩子的撒娇了。

杨云枫听在耳内,心中顿时一动,暗道老子也没不陪啊,但是听李颖如此一个政治才女的角色,偶尔也会透露出女子本该有的阴柔一面,让李颖身上散发出了一种奇特的韵味,杨云枫立刻上前伸手扶住李颖的手,道:“下官愿意效劳!”

李颖完全可以感觉杨云枫厚实的手,紧紧握住自己手的感觉,这使得她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之前自己与杨云枫落水后,杨云枫在树林里背着自己的场景,不禁却觉得眼眶湿润了起来。

杨云枫见状,还以为自己握痛了李颖,连忙松手道:“下官鲁莽!”这一撒手不要紧,李颖本来已经将身子的重心倾向于杨云枫了,此刻突然失去了支撑点,立刻一个站立不稳,就要倒去。

杨云枫见状立刻上前一把托住李颖的蛮腰,见李颖惊慌失措的眼睛盯着自己,心中砰然一动,两人就是如此站着良久,互相看着对方,直到杨云枫感到手有点酸麻,动了一下,李颖这时脸上已经红如樱桃,连忙站直了身子轻咳了两声,道:“我们还是出去吧!”

杨云枫见李颖脸红的模样完全与她一本正经时判若两人,很是可爱,心中顿时一动,点头道:“好!”心中却在想,若是她不是李隆基的女儿该有多好?

杨云枫扶着李颖一直出了节度使府,李颖的贴身侍卫远远地跟在二人身后,看着二人漫步在节度使府前的达到上,俨如就是一堆热恋的情侣模样。

杨云枫与李颖只是漫步向前而去,要去何处,不知道。要走几时,也不知道。李颖的手紧紧地握住杨云枫的手,之前不知道,但是在这一刻,李颖完全可以感觉到,她与杨云枫两个人的心,从来没有如此的贴近过,不时地转头偷瞥杨云枫几眼,见杨云枫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己,那副生怕自己跌着,碰着,认真的表情,心中涌起了一丝暖意,这感觉之前也有过,在树林的那次,她也是如此感觉,要是能就是这样,时间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这世界上只有她与杨云枫两人,自己的手永远的抓住杨云枫的手,莫这只是一条普通的街道了,即便是刀山,她坚信自己也不会放手的,但是……李颖看了一眼杨云枫,他会放手么?

杨云枫完全可以感觉到李颖时不时地在看自己,他自然明白李颖对自己的心意如何,但是自己却因为她是皇帝之女,所以拒绝了,现在她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么?若是她此刻对自己几句贴心的,温柔的话语,自己会不会不顾一切的点头答应,承诺就如此照顾她一生一世呢?杨云枫沉思了良久,答案是肯定的,自己并不是生下来就是会算计的人,在大唐这时宦海之中臣服,算计是必须的,但是杨云枫不敢肯定自己在这一刻,会去想到那么深远。

无奈,在这一刻,杨云枫与李颖两人各怀心思,却始终谁都没有话,两人就是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身后李颖的是为也就是这么跟着。

在大道一旁的一间酒楼上,一排目光正在盯着二人,有人低声道:“老大,那妮子不是那日再商州城外的丫头么?她也来益州了?我们要不要下去绑了他二人?”

这一行人正是羊志与他的属下,羊志看着二人,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腿,自己的腿伤完全可以就是拜这二人所赐,羊志此时捏起了拳头,完全可以听见他关节的响声,属下们看着羊志,等在等候着羊志的命令,却见羊志沉吟了良久后,这才道:“上次梓州、巴州事件失败,但是此刻老天垂青我羊某人,吐蕃又来生事,这可真是多事之秋啊,大丈夫在世就该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这些小仇小怨暂且放到一边,只要我们能成大事,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身后一人立刻竖起大拇指道:“老大不愧是老大,难怪当初听要来蜀中办事,老大想都没想,立刻就答应了,原来一切都在老大的算计之中了!”

羊志闷哼一声,立刻沉声道:“少拍马屁,派去吐蕃与六昭的兄弟都启程了么?”

身后那人立刻点头道:“老大放心,这次绝对不会误事!”

①安戎城,查了很久都没查到安戎城的具体位置,但是很肯定的是,绝对是西南吐蕃与大唐交界的方位,所以这里只能杜撰了,在唐朝初期,蜀中有戎州,正好也在西南方位,所以这里的安戎城就设置在这附近。如果有读者知道详细资料,可以与本作者联系,我好及时修改

【第4?27章】出其不意

杨云枫回到鲜于府住所时,还感觉自己身边有李颖的体香,依稀还能感觉李颖那欲拒还迎的羞态,杨云枫坐在后院看着自己的手,上面还留有李颖手上的余香,心中一阵痴迷,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如此一个天之骄女,对自己如此痴心一片,自己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这时杨云枫又想起了之前李颖在皇宫对自己的,她只是单纯的喜欢自己,并没有一定要与自己在一起的那番话,杨云枫的心顷刻间凝结了。

这时身后响起了碎步声,随即传来了宗露与贝儿的笑语,杨云枫转头看去,只见宗露与贝儿也正在后院漫步,如今正是盛夏时节,宗露的额头已经见有香汗,贝儿拿出手帕为宗露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宗露微笑还礼。杨云枫心中不禁暗道:“若是日后自己娶了杨玉环、李颖、卫墨,她们也能像现在贝儿与宗露一样,相处如此融洽,你该有多好呢?即便是给老子做皇帝,老子也不稀罕啊!”

不时宗露与贝儿已经走到了杨云枫的身前,见杨云枫正看着两人发呆,宗露连忙伸手在杨云枫眼前晃了晃,道:“夫君,你在看什么呢?”

杨云枫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见宗露与贝儿正诧异地看着自己,连忙笑道:“哦,没什么,只是想着安戎城的战事,有点慌神了!”

宗露这时坐到杨云枫的一侧,握住杨云枫的手,柔声道:“夫君,虽然公务重要,你也要注意保重身体,近来你清瘦了不少了!”

杨云枫紧了紧握着宗露的手,将宗露搂紧怀中,却没有话,闻着宗露秀发上散发的清香,宗露身上的香气与李颖完全不同,宗露是那种清淡的类似于茉莉花香的味道,而李颖身上的体香却是那种略带一点辛辣的香味,比较刺激的辛辣。

宗露见杨云枫又出神了,立刻握了握杨云枫的手,关心道:“夫君是不是太累了,还是回屋去休息一下吧!”

贝儿在一旁一直没有话,见杨云枫与宗露两夫妻如此若无旁人的恩爱,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此时见杨云枫频频出神,也格外的担心,立刻道:“公子,不如贝儿去给你泡一壶参茶吧?”

杨云枫微微一笑,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坐着休息一会就行!”心中却在诧异,为何今日频频想起李颖呢?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有人叫道:“大人,蜀王殿下已经进了益州城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站起身来,李琦这么快前来,自然是为了安戎城战事了,杨云枫立刻对宗露与贝儿道:“近来书中不算太平,你们出入小心一点,没有特别的事情,暂时不要出府!”着立刻出了后院。

杨云枫走出鲜于府的时候,蜀王的人马刚好到达,只见一行浩浩荡荡的队伍,与之前李琦来蜀中的微服私访完全是两个阵势了,一行人马在鲜于府前停了下来,蜀王李琦拍了拍马,走到杨云枫身前,道:“杨大人,本王皇姐现在何处?”着看了看杨云枫的身后,随即一脸的失落之色。

杨云枫也不知道李琦这是在看李颖呢,还是在找郭悻茹,立刻拱手道:“公主殿下此刻应该在节度使府!”

李琦“唔”了一声,却没有赶赴节度使府的意思,眼睛仍是向鲜于府大门内看去,暗道这郭悻茹平时都是紧紧跟在杨云枫身后的,今日为何没有见到人影?

杨云枫自然看出了李琦的心思,立刻道:“王爷是在找郭姑娘吧?”

李琦被杨云枫看穿心思,连忙道:“哦,没有,没有……”口上虽然如此,眼睛却依然看着鲜于府的大门。

杨云枫这时立刻对李琦拱手道:“郭子仪不日便要前往安戎城,郭姑娘此刻应该在为郭子仪准备行装吧!”

李琦闻言奇道:“郭子仪要去安戎城么?”心中却“哦”了一声,这才对杨云枫道:“既然如此,杨大人就与本王一起前去节度使府吧!”

杨云枫闻言立刻拱手领命,骑上快马跟着李琦而去,一路之上,李琦变着方问杨云枫道:“郭子仪是一员良将,这次去安戎城与吐蕃蛮夷一战,是他立功的大好机会,却不知道国将军是不是孤身上路?”

杨云枫如何不明白李琦是想问自己,郭悻茹会不会跟去,连忙笑道:“据下官所知,郭兄应该是一人前往!”

李琦这时松了一口气,不再话,一行队伍浩浩荡荡到了节度使府外,众官员见李琦驾到,纷纷出来迎接,李琦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立刻甩袖进了节度使府,到了大唐后让人去请李颖出来,自己则是坐在大堂中,面对众官员,却只声不出,一副平静之色,手中端着茶杯,不断地沏着,不是用嘴吹了两口人气,完全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杨云枫站在官员之首,看在眼里,心中却在暗道,这小子要么就是能装,要么就真是如此有王者风范,如果李琦当真是这样,又能和自己一条心的话,那么自己就肯定会竭尽所能将李琦推上皇位了,至少此刻看来,这个李琦怎么也比李澄要强吧?不管这李琦是不是装出来的,就是这一副稳若泰山的架势,至少也能起到稳定百官心的作用,果不其然,下面站着的官员看着李琦不,也纷纷低头不语,皆在猜这蜀王李琦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破敌良策了?

正在这时一人高呼道:“公主驾到!”

李琦这时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将茶杯放到一边,而众官员这时都纷纷拂袖跪倒在地,待听到李颖的脚步声后,立刻高呼道:“下官等,见过公主殿下!”

杨云枫这时听李颖轻声道:“都起来吧!”

杨云枫等官员起身后,李颖看了一眼众官员,却好像故意避开杨云枫的眼光一般,转头看向李琦,李琦这时微微一笑,拱手道:“琦儿见过皇姐!”

李颖微微一笑,坐到一旁,这才道:“琦弟何时也这么见怪了,坐下话吧!”

李琦笑着落座,完全一副对李颖格外恭敬的姿态,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暗道,这也难怪,李颖虽然与李琦不是一奶同胞,但毕竟是李琦的皇姐,而且这李琦应该知道,众多公主之中,李颖是最得李隆基宠爱的,自然要对李颖恭敬了。

李琦刚刚坐下,李颖立刻对众官员道:“诸位大人也都坐下话吧!”

杨云枫与众官员道了一声多谢公主后,纷纷落座,杨云枫坐在最首位处,对面是代节度使王昱,下手处是章仇兼琼,李琦这时看了众人一眼,随即盯着王昱看了片刻。

李颖在一旁道:“琦弟,你才是蜀王,本来这里的一切,本宫应该等你回来才是,不过这事发突然,你又不在益州,本宫就暂且替你拿了主意,让王昱暂代节度使一职,即可派兵全区驰援安戎……”着意味深长地看着李琦,道:“皇弟,你不过怪皇姐我越俎代庖吧?”

李琦闻言哈哈一笑,道:“皇姐这是的哪里话,我岂会怪皇姐你呢?”口上虽然这么,眼神却又落在了王昱身上,王昱被李琦看的浑身不自在,额头不禁已经渗出了冷汗。

杨云枫看在眼里,也不话,这时只听李颖道:“皇弟你不怪本宫,本宫也就放心了,不过既然你回来了,这里的一切事务本宫也就全权交还给你了!”

李琦微微一笑,这时扫了一眼全场官员,沉声道:“现在安戎城那边有什么近况?”

王昱这时立刻起身拱手道:“暂时没有新的情况,据下官了解,自从皮逻阁被皇上封了台登郡王后,一直也在骚扰着吐蕃,吐蕃这次能够攻占安戎城,完全就是兵贵神速,出其不意,如今他们攻占安戎城的消息天下皆知了,下官以为他们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他们怕我们与皮逻阁联合,对付吐蕃!”

李琦闻言点了点头,道:“王大人此言很有道理,不过此事万不得马虎,边防一定要加紧,一个安戎城就已经足够了,若是再丢了什么城池,只怕你我都不会太好过……即便是这个安戎城,也要给本王拿回来,不但如此,还要让吐蕃人知道攻占我大唐城池的后果将有多么严重!”

王昱闻言立刻拱手道:“王爷放心,蜀中各州府的官兵都已经开始向戎州方向调集了,相信今夜子时雅州与嘉州的兵力就会到达戎州,其他州府的兵力在明后几日会陆续到达。”王昱一边着,一边让衙役展开地图放在地上,拿着一只长棍,指着地上分析着此刻蜀中的兵力分布问题。

众官员此时都起身走到地图前,李琦坐在原位看了一眼地图,沉吟起来,李颖瞥了一眼地图后,也默不作声,也许是两人都不精于用兵之道,也不知道该如何部署吧。

杨云枫这时看着地图,心中却突然一凛,为何所有的兵力都开始要调往戎州呢?刚才王昱了,吐蕃人攻占安戎城那是因为兵贵神速,出其不意,如今他们肯定不会再轻易的有所行动了,一来是怕皮逻阁骚扰他们后方,二来知道大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吐蕃方面定然也会对安戎城加强守卫,如此一来,如果吐蕃固守城池,即便想要夺回安戎城,只怕也要废一番功夫,也不知道要牺牲多少将士的性命。

李颖这时看向杨云枫,见杨云枫眉头紧锁,似有所思,连忙问道:“杨大人是否有不同的见解?”

李琦闻言这时也看向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杨大人若是有话不妨直!”

杨云枫拿过王昱手中的棍子,指着戎州方向道:“王爷,公主,下官也不谙兵法,若是的不对,王爷与公主救当下官笑吧!”

李颖这时立刻道:“杨大人但无妨!”

杨云枫立刻道:“正如王大人所言,吐蕃蛮夷攻占我大唐安戎城,是因为兵贵神速,出其不意,但是此刻他们定然会惧怕我大唐出兵,而对安戎城加强防守,如果我们想要夺回安戎城,只怕要损失惨重啊!”

王昱闻言点头道:“杨大人所言极是,安戎城地理位置特殊,西面就是吐蕃,南边就是皮逻阁的势力,只怕盯着安戎城的也不止吐蕃而已!”

李琦这时看了看地图,唏嘘一声,看向杨云枫,奇道:“杨大人的意思是我们放弃安戎城?”

杨云枫立刻拱手道:“王爷,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此时并不是夺取安戎城的最佳时机!”

李琦奇道:“杨大人的意思,何时才是最佳时期?方才你与王大人不都提到了兵贵神速么?此事应该乘着吐蕃蛮夷准备尚不充足之时,给予最猛烈的还击,若是拖沓了,只怕会错失良机啊!”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道:“王爷,你的不错,但是网页你试想一下,如今吐蕃蛮夷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安戎城这边了,他们既然能攻打安戎城,又岂会轻易的放弃?”

李琦闻言沉吟了片刻,没有话,李颖看了一眼地图,这时道:“杨大人的意思是声东击西?”

杨云枫心中暗叹李颖果然是冰雪聪明,一点即透,连忙道:“公主所言极是,既然现在吐蕃所有蛮夷的目光都聚集在安戎城了,那么就会造成他们视觉上的盲点,反而忽视了其他的地方,然而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在场众人听杨云枫的盲点,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一脸的莫名其妙,唯独李颖这时眼前一亮,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道:“杨大人所言极是,我们此刻应该暂且放弃安戎城,而去攻打吐蕃最意想不到的地方,以牙还牙!”

李琦眼睛盯着地图,嘴上奇道:“吐蕃人最意想不到的,只怕只有他们的逻些城(现拉萨)了!”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道:“王爷所言极是,此刻我们表面继续增援戎州,但是暗中出一支骑兵,长途奔袭逻些城,待吐蕃人反应过来,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若是能攻下逻些城固然最好,即便是攻不下来,只要能给吐蕃人心理上造成压力,那么边防的城池立刻就会松懈,自然也会包括刚刚被他们占领的安戎城了,到时候我们再大军直取安戎城,只怕还有有意外收获,顺便攻占吐蕃一些城池呢!”

李琦闻言屏住了呼吸,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出神了,从蜀中奔袭逻些城?这一路何止千里?这不是痴人梦么?这一路过去将路过吐蕃的多少城池?吐蕃人真的就如此不堪一击么?如果真是这样,只怕当年唐太宗李世民也不会留着吐蕃这个麻烦至今了。这种馊主意,只怕也只有杨云枫能想得出来。

李琦这时苦苦一笑,摇了摇头,道:“杨大人可真是语出惊人啊,不过这只怕是纸上谈兵!”着指向地图,道:“杨大人你难道没看到从边防地区到吐蕃的逻些城只见的距离么?”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王爷如此想,吐蕃人也定然是如此想的,这个世上没有做不到的事,只有想不到的事!”

李琦这时抬头看向杨云枫,沉吟了片刻后,笑道:“杨大人,此事只怕不是你想到就能做到的,莫这千里之地有多少城池,多少吐蕃的兵力了,就是这高原的气候,也不是我们唐军所能承受的!”

杨云枫依然是微微一笑,道:“王爷,西汉时期,匈奴欺辱我汉人到何种地步?汉人几乎到了谈匈色变的地步了,最后如何?汉武帝依然是横扫大漠草原,当时就连横跨草原的大漠都通过了,与这大漠相比,高原又算什么?”

李琦听杨云枫如此一,顿时不出话来了,李颖一直在听着,此时道:“既然杨大人如此有把握,本宫相信杨大人!”

李琦闻言脸色一变,连忙低声对李颖道:“皇姐,此时只怕不是的那般容易啊!你可要想清楚了!”

李颖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李琦的话,反而看向杨云枫,问道:“如果出此奇兵的话,得需要一员猛将,总不能是杨大人你亲自上战场吧?”

杨云枫立刻拱手道:“还是今晨下官向公主提及的郭子仪可胜任此事!”

李颖与李琦闻言同时一鄂,李琦看向杨云枫道:“郭子仪?你可知道这次前去逻些城只怕是九死一生……”

杨云枫立刻道:“王爷,你应该相信下官,也应该相信郭子仪!”

李琦心中暗道:“光凭你一句话,本王如何能信你?”但是见杨云枫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顿时又犹豫了起来,暗道:“莫非真能如此?”

李颖这时也看着杨云枫,心中也在奇道:“杨云枫根本不懂兵法,但是为何他如此自信?而之前他的这些方法明明是无稽之谈,为何自己却如此信他?”

却在这时突听一人道:“下官支持杨大人的法,下官也推举郭子仪奔袭吐蕃逻些城……”杨云枫、李琦、李颖与众官员闻言转头看去,话之人正是章仇兼琼

【第4?28章】大将出兵

杨云枫看着章仇兼琼,心中一动,他自然不会不明白章仇兼琼为何会在这时候表示支持自己,这一切都是相对的,自己在之前支持了他代节度使一职,他这是报恩之举?

李琦这时沉吟了片刻后,立刻问章仇兼琼道:“章仇大人,你是武将出身,你当真认为此举可行?”

杨云枫闻言不禁多看了章仇兼琼两眼,没想到这章仇兼琼还是个武将出身?还真是之前没有想到,却听章仇兼琼此时道:“所谓出奇制胜,战场之上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事,杨大人所言极是,此刻吐蕃所有蛮夷的目光定然都集中在了戎州这一段,虽然其他边防地区肯定也不会松懈,但是他们绝对是不会想到我们会如此大胆,千里奔袭他们的逻些城,所以只要我们能出一队精兵,有一个良将率领,绝对不是没有可能!”

李颖这时立刻点头道:“章仇大人的不错,章仇大人没做益州刺史之前,也曾经带过兵,相信他如此后,服力就更大了吧?”着看向李琦道:“皇弟,你以为如何?”

李琦沉吟了片刻,这时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章仇兼琼与杨云枫,心中还是犹豫不定,比起对吐蕃的战事,之前的梓州与巴州两城的灾民闹事根本不算是件事,眼前的这战事才应该是他被封为蜀王中遇到的真正的,最大的抉择,如果能溃败吐蕃,那么自然是大功一件,让他老子李隆基另眼相看,但是如果兵败的话,那么且不他的蜀王爵位还在不在,即便还在,日后估计也肯定不会受他老子重用了。

杨云枫见李琦神色忧郁,自己心中也思索了一下,立刻对李琦道:“王爷,既然你如此不放心的话,我们不如准备两手计划,继续对戎州加强调兵,一来是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二来即便是偷袭失败,还可以继续攻打安戎城,这样也不会耽误多久时间,王爷以为如何!”

李琦听杨云枫如此一,立刻道:“好吧,既然杨大人、章仇大人都如此,那么就姑且孤注一掷吧!”

既然李琦点头了,下面的事情也就开始着手进行了,王昱与章仇兼琼负责挑选精兵,杨云枫负责去益州城外的军营找到了正准备奔赴雅州的郭子仪,将计划简单的对郭子仪了一番后,这才拍着郭子仪的肩膀问道:“郭兄,你有没有胆量一试?”

郭子仪沉吟了良久也没有话,一旁硬是要跟来的郭悻茹这时叫道:“你这样岂不是叫我爹爹去送死么?”

杨云枫苦苦一笑,并没有否认,如果自己真的看错了郭子仪,或者是历史将郭子仪记载错了,又或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后,郭子仪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郭子仪了,那么这次郭子仪接受这个任务,就很有可能是去送死。

郭子仪一直没有话,这时看着杨云枫,问道:“大人准备给我多少兵?”

杨云枫还没有话,郭悻茹就在一旁叫了起来,道:“爹,他们疯了,你也跟着发疯,你可知道这里去逻些城有多远的路程?当中吐蕃设了多少关卡?你这一去,即便当真杀到了逻些城,你想过之后的事么?那可是深入敌腹,四处无援,你如何出来?”

杨云枫这时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地图,放到桌子上,让郭子仪看看,道:“郭兄,此事我绝对不会强迫你,如果你不去也没有人逼迫你去,这不是命令,你可以拒绝!”

郭子仪看着桌子上的地图良久也没有话,一双虎目等着地图扫来扫去,又喃喃问道:“你还没给我多少兵呢!”

杨云枫知道郭子仪定然是答应了,立刻道:“这毕竟是千里奔袭,人马不能太多,不过我也不谙军事,郭兄你认为多少人马最适合,我立刻给你配备!”

郭子仪立刻伸出了一只手,道:“我要五万!”

杨云枫闻言一愕,奇道:“五万?这岂不是目标太大了?”

郭子仪摇了摇头道:“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要五十万……”着看向杨云枫,道:“云枫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需要五万人马,然后从这五万人马中挑选出三千到五千的精兵出来,而且水粮一定要准备充足,饷银要给十倍……”

杨云枫暗道,只要你答应,百倍老子也会想办法的,立刻点头道:“好,郭兄还有什么要求,都尽管提出来!”

郭子仪这时拍着桌子站起身来,哈哈一笑道:“没其他要求了,与吐蕃相持这么多年了,能有机会去吐蕃的逻些城看看,即便是死在城外,也足以瞑目了!”

杨云枫暗叹一声好汉子后,却见郭子仪这时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女儿郭悻茹,唏嘘一声后,伸手握住郭悻茹的手,随即对杨云枫道:“云枫,此刻我郭子仪是将你当成自己的兄弟,托付你一件事!”

杨云枫闻言立刻拱手道:“郭大哥有事吩咐一声就是了,你我早有八拜之交,你的事也就是我杨云枫的事了!”

郭子仪点了点头,闷哼一声后,拉着郭悻茹的手,走到杨云枫身前,又握住杨云枫的手,随即将郭悻茹的手交给杨云枫,将两人的手按在一起后,道:“我此去并无十分把握,若是当真有去无回了,悻茹和你嫂子就交给你了!”

杨云枫本来还以为郭子仪不会临走撮合自己和她闺女吧,但是怎么想郭子仪也不是这种人,此时听郭子仪如此一,顿时明白了,看了一眼郭悻茹,见郭悻茹脸上竟然一红,她的肤色本就是小麦色的,若不是仔细看,还真难发现,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对郭子仪道:“这个自然,无需郭兄交代,云枫也会照顾好嫂子与郭姑娘的!”

郭悻茹这时缩回了手,道:“谁照顾谁啊?我现在不是每天都在照顾你?”

杨云枫自然知道郭悻茹的是她每日负责保护自己的事,不过他也习惯了郭悻茹的口舌之快了,杨云枫苦笑摇头,对郭子仪道:“郭兄,这一战对我大唐来事关紧要,而对你对我,都是人生中的一大考验,你务必要保住性命回来!”着上前一把握住了郭子仪的手,这如何不是他的考验呢,如果郭子仪能顺利完成任务,那么日后定然是封侯拜将了,而自己举荐与出谋划策之功定然也是封侯拜相了,而这成败与否如今已经不再自己手中了,而是在郭子仪的手中。

郭子仪握着杨云枫的手,沉着地点了点头,道:“云枫你放心吧,你屡屡举荐我这个戴罪之人,无非是想让我早日戴罪立功,此份恩情,我郭子仪永世难忘!”着握着杨云枫的手举了起来。

郭悻茹站在一旁这时看了一眼杨云枫,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刚欲话,却听门外有人道:“杨大人,郭将军,蜀王殿下驾到!”

杨云枫与郭子仪闻言脸色立刻肃穆了起来,走出了营帐,却见李琦此时一身正装,正站在营帐之外,见郭子仪与杨云枫、郭悻茹走出营帐后,这时看了一眼身后的郭悻茹,随即对郭子仪拱手道:“郭将军,此次任务杨大人应该已经对你明了吧!”

郭子仪闻言拱手道:“是,杨大人的已经很是清楚了!”

李琦这时走到郭子仪的身前,打量了一番郭子仪后,这才沉声道:“此次任务的重要性,相信郭将军心中也有数了,本王也就不再提醒郭将军了,本王这次来是代蜀中、已经我大唐百姓来为郭将军送行的!”着招了招手,身后立刻一个将士端来了两碗酒,李琦端起一碗递给郭子仪,道:“将军请满饮此杯!”

郭子仪道了一声多谢,立刻端起酒杯,李琦这时自己也端了一碗酒,与郭子仪碰杯之后,这才沉声道:“干!”着一饮而尽,郭子仪也毫不示弱,也是一口气喝尽了碗中的酒。

杨云枫看在眼里,知道李琦这时是在收买人心,白了也就是让郭子仪放心的去死,与自己方才也算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了,不过自己对郭子仪也算是有一份兄弟之情在其中了,而李琦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郭悻茹吧,除了要收买郭子仪的心,也自然想要得到郭悻茹的心。

郭悻茹这时上前一步,走到李琦身前,随即立刻抱拳单膝跪地,道:“王爷,小女子有个请求!”

李琦见状连忙伸手去扶郭悻茹,不想郭悻茹却跪在地上依然不动,李琦无法,只好问道:“郭姑娘有何要求,只管直!”

郭悻茹此时立刻道:“小女子请求王爷,让小女子做我爹爹的医院副将,随爹爹出征!”

郭悻茹此言一出,在场的郭子仪、杨云枫与李琦都是一愕,郭子仪立刻喝道:“悻茹莫要胡闹,平日你舞刀弄枪的也就算了,这上阵杀敌,可不同儿戏,岂是你女娃娃家做的事,赶快退下!”

郭悻茹这时立刻又道:“前隋便有花木兰代父从军了,我郭悻茹又不是要代爹爹你去,只是跟在爹爹你身边,又有何不可?”

郭子仪闻言一愕,一时不知道如何,却听李琦这时道:“郭姑娘,这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你一个姑娘家上了战场,战死倒也罢了,若是划伤了脸,岂不是要懊悔终生,生不如此?”

李琦这般也没有错,他心中以为世间无论什么女子,对外貌的重视程度绝对是高于自己的生命的。

岂知郭悻茹这时冷冷一笑道:“王爷,你当悻茹是什么人?连生死我都不顾,又岂会在乎脸上的容貌?”着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李琦身后的属下都是一惊,纷纷上前挡在李琦的身前。

却见郭悻茹这时将匕首对着自己的脸,看向李琦道:“是否我愿意再次自毁容貌,王爷才会相信我?”

李琦见状大惊,连忙推开身前的护卫,叫道:“不要,本王相信你!”

郭悻茹这时看着李琦,依然没有放下匕首的意思,问道:“那么王爷是答应我跟随我爹爹了?”

李琦闻言一阵迟疑,却见郭悻茹将匕首又靠近了一些,这时郭子仪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郭悻茹的手,夺了匕首,扔到一旁,怒声道:“胡闹……你跟随我前去战场,你娘亲何人照顾?你只顾着自己玩乐,何时想过你娘亲?”

郭悻茹闻言惊愕地看着郭子仪,杨云枫这时连忙上前拉着郭子仪,笑道:“郭姑娘也是一时意气,担心郭将军你的安慰罢了,好了好了,就当此事没有发生!”着伸手去扶郭悻茹,其实被郭悻茹一把打开,随即站起身来,跃身上了一批马,头也不回的策马而去。

李琦看着郭悻茹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唏嘘,郭子仪则是不住地摇头,杨云枫心中微叹,这郭悻茹还真是个假小子啊,只怕这世上也只有李琦这傻小子会看上她了吧?

不时王昱与章仇兼琼前来,带来了万余兵士,这些都是他们从周边的州府紧急调集过来的,郭子仪看的直皱眉头,杨云枫这时想起了郭子仪之前的话,要从五万人当中挑选出三千到五千的精兵来,这时立刻走到李琦身边,将郭子仪的这个想法告诉了李琦,李琦闻言眉头微皱,低声对杨云枫道:“益州本来兵力就不多,如何去找五万骏马来供他挑选?”

杨云枫立刻对李琦道:“王爷,益州没有,雅州有,可以让郭子仪去雅州挑选,还可以避开耳目,让吐蕃还以为是去驰援戎州的,方便郭子仪行动!”

李琦闻言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杨云枫立刻走到郭子仪身边,将想法告诉了郭子仪,随即道:“这万余人你还是带着,表面上打着驰援戎州的旗号,到了雅州暗地里再挑选人选!”

郭子仪闻言点头拱手,立刻跃身上马,对众人拱手道:“那么末将就告辞了!”

杨云枫站在李琦身旁,看着郭子仪一身铠甲,威风八面,但是为何心中却是如此的忐忑不安呢,完全感觉郭子仪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感觉,想至此,杨云枫立刻快步走到郭子仪身边,握住郭子仪的手,低声道:“郭兄,务必保重,活着回来!”

郭子仪拍了拍杨云枫的手,点了点头,随即冲着李琦点头示意,立刻右手一挥,大声喝道:“全军开拔,前去雅州!”

看着郭子仪的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视线,李琦与杨云枫、王昱、章仇兼琼依然还站在军营边上,看着落日落尽最后一丝余辉后,李琦这才道:“好了,都回去吧!”

回益州的路上,李琦突然问杨云枫道:“杨大人,你与郭姑娘之间,当真有婚约么?”

杨云枫没有料到李琦会突然如此问,愕然片刻后,立刻对李琦拱手道:“王爷,本来下官不该的,不过下官看出您对郭姑娘是痴心一片,这才告诉你,我与她根本就没有婚约,一切都是她胡诌的,王爷不要有什么误会才好!”

李琦闻言微微一笑,瞥了一眼杨云枫,连道几声:“这样就好,如此甚好!”良久后又对杨云枫道:“杨大人,啊不,云枫兄,本王已经将你当成好友了,如果本王有事要你帮忙,你不会不帮吧?”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你不会咬老子给你送情书吧?”口上却连忙道:“王爷客气了,王爷若是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是了,何来帮忙?”

一旁的王昱与章仇兼琼见李琦与杨云枫在悄悄话,识趣地策马走开,心中却皆暗道:“这杨云枫果然是个八面玲珑的官场好料!这么快就与蜀王熟络了!”

李琦这时微微一笑,道:“本王将云枫你当朋友,这才对你的,郭姑娘她很……”至此突然住口,良久之后这才道:“怎么呢?很特别,与其他女子不一样,本王第一次见她,就不能自拔了,但是她好像在故意疏远本王,本王也是毫无头绪,不知道如何才能得其放心,杨公子你是天下知名的才子,与令夫人之间一段‘千金买壁’良缘传遍天下,你必要好好帮我想想,如何才能打动郭姑娘的芳心?”

果然被杨云枫料中了,李琦对郭悻茹无从下手,所以找了自己了,但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要是来个才女,自己可能还能剽窃一两首情诗来骗取一下芳心呢,即便不是才女,就是普通的良家妇女也好啊,可是这郭悻茹呢,完全就是一个假小子,自己还真没有什么能耐,不过既然李琦这般的,自己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吧?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对李琦道:“正如王爷所言,郭姑娘很是特别,所以王爷也要给下官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李琦闻言微微一笑,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道:“本王就知道杨大人不会辜负本王的众望,此事就交给你了!”

杨云枫见李琦那副开心的样子,好像郭悻茹已经到手一样,连忙心中暗道:“喂,喂,老子只是想想,还没答应呢!”。

【第4?29章】训练新军

之后的几日,李琦与李颖两人又联合审理了一次余皖埝,余皖埝的口供依然如杨云枫审理时的一样,仍然是一力承担,不过杨云枫还是将章仇兼琼交上来的那份名单递交给了李琦与李颖,李琦与李颖叫上杨云枫,三人一起斟酌了之后,挑选出了五个身任要职的官员,采取秘密抓捕,连夜审讯,但是这些人似乎事先都早有准备一番,从被抓捕一直到审讯期间,都格外的平静,基本口供与余皖埝没有什么两样,一致都是听命于余皖埝,所以才集体瞒报灾情。李琦与李颖见状知道问不出什么情况了,更何况他们本来也没有想过要尽,这个结果已经够向皇上交代的了,况且此刻朝廷最重要的事情已经不是蜀中的灾情了,而是对吐蕃的战事问题。三人商议之后,让人将余皖埝一等人押送长安,交由李适之的刑部处理,而此瞒报灾情案,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至于唐显方面,却不如杨云枫这边进展神速,本来灾后重建工作就不是一朝一夕的工作,加上现在西南发生战事,灾民们知道后,更是不肯重回家园,而张博高在梓州周边的县城,推行田地新策,也是举步维艰,基本是寸步难行了,当地的乡绅地主不用了,肯定是一致反对,加上灾民们此时一心想逃离蜀中,更是让新策的推行难上加难。在此期间,张旭还特地来了一趟益州,向杨云枫、李琦与李颖汇报了实质的工作,本来他是想直接上书给李隆基的,但是思前想后,还是先与李琦、李颖与杨云枫商议之后再做决定。三人最终决议,还是将此事押后,暂时不上报朝廷,毕竟此时是非常时期,李隆基定然在为吐蕃一事烦心,若是再加上这件事,岂不是让李隆基更烦,那还是其次,李琦的心中是在为自己打算,如果在这个档口上书皇上,岂不是他这个蜀王无能?更何况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一切的关键,是对吐蕃的用兵,如果能重创吐蕃,那么一切问题都将不是问题。

没过几日,收到了雅州方面的消息,郭子仪已经挑选好了精兵,正在秘密向吐蕃方向而去,表面上雅州的主要兵力还是在布防与向戎州支援,所以吐蕃方面似乎没有觉察到什么,与此同时,王昱向李琦与李颖汇报,皮逻阁送来了奏折,愿意助大唐一臂之力,出兵安戎城,助大唐夺回安戎。本来此事杨云枫是不知道的,李颖在听到王昱的这个汇报后,脑中第一时间想到了杨云枫之前与她的王昱的那个问题,由此可见杨云枫并不是胡诌的,这王昱的确与皮逻阁之间有渠道联系,所以立刻秘密召见杨云枫商议此事。

杨云枫沉吟了半晌也没有话,如果这个时候拒绝皮逻阁的话,那么必然会让皮逻阁产生疑心,从此对大唐生出二心,但是如果同意的话,这次皮逻阁再对安戎城一役中有所贡献的话,那么皮逻阁到时候再要求大唐出兵助他统一六昭,那就顺理成章了,李隆基欠皮逻阁这么大一个人情,自然也不好意思不同意了,如果这样的话,云南地区可就此开始独立几百年的岁月了,一直都将是中华西南地区的祸患,而且之后的朝代也再也没能力收回过,直到了蒙古骑兵南下,这才灭了大理,统一了云南地区。

李颖见杨云枫眉头紧锁,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这时轻声问道:“杨大人,你心中是否已有良策?”

杨云枫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没有,如今的形式如此,根本不可能拒绝皮逻阁,此刻若是拒绝了皮逻阁,就等于将皮逻阁推向了吐蕃的阵营,看来只有同意皮逻阁的请求!”

李颖闻言立刻道:“如此一来,战后皮逻阁定然会要求我大唐出兵助他统一六昭的,到时候父皇肯定也是碍于面子不好出口拒绝了!”

杨云枫点头叹气道:“虽然如此,你我、大唐现在的情况也是无能为力,只有接受者一条路可选择!”

李颖听杨云枫这么一,心中也是一叹,她如何会不知道眼下的情况呢,有些形势她甚至看的比杨云枫更加清楚,眼前的确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选择,这一切还是归功于大唐的势力,李颖甚至此刻也开始怀疑,这个看似强盛的大堂,真的还是那么的强盛么?如果当真那么强盛,又岂会一个灾荒,一个吐蕃,一个六昭,就如此让大唐束手无策了?

杨云枫无奈的叹口气,他此刻的想法也许和李颖一样,这个盛唐也许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吧?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想起了之前自己一直在考虑的问题,随即看向李颖,暗道,李颖对自己痴心一片,如果有她的帮助,自己的这个想法应该更是如虎添翼吧?她应该是会无条件的帮助自己的吧?

李颖见杨云枫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脸上微微一红,连忙道:“杨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杨云枫回过神来,这时道:“如今这个形势看来,公主你是相信我之前的话了么?”

李颖闻言一愕,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微叹一声道:“我也不清楚该不该相信你,但是的确此刻王昱又与皮逻阁有联系,我此刻也有些迷糊了!”着看向杨云枫,奇道:“为何杨大人你会知道这些呢?”

杨云枫这时走近李颖一步,低声道:“如果我我是来自未来之人,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在我那里,都已经记载在史册了,公主会不会相信?”

李颖听杨云枫如此,着实大吃一惊,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道:“你不是真的吧?”

杨云枫巧妙的答道:“如果公主相信我的话,那就是真的,如果公主不信,那就是假的!”

杨云枫这时心中也暗自好笑,以前没来唐朝的时候,在后世也看过不少穿越类的YY,那些男主角都是想尽一切办法不不让别人知道自己是穿越来的,但是自己却偏偏接二连三的告诉别人自己是来自未来的,也许这时性格使然吧,杨云枫认为其实出来也没什么,相信的人依然会相信,不相信的人最多只会将他的话当做胡言乱语,不像后世,如果你自己是古人或者未来之人穿越来的,即便不把你当场解剖了,也至少会关起来慢慢研究的,在这里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些问题。

李颖看着杨云枫,见杨云枫的眼神中似乎又不想是谎,而且他的确看出了王昱与皮逻阁之间的关系,这一切如何解释?良久后,李颖这才道:“即便你当真是未来来的人,那又能如何,光凭一击之力,又能如何挽救大唐?重整我大唐雄风?”

杨云枫这时道:“只要公主相信在下,在下就将竭尽所能!虽然凭借我一人之力,不能做什么,但是要是有公主你助我一臂之力,加上我的先知先觉,我相信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李颖听到这里,看着杨云枫,心中暗道:“如果杨云枫没疯,那么就是我疯了,我怎么会如此相信他的胡话?他怎么可能会是未来过来的人?”但是见杨云枫一脸真诚地看着自己,哪里像是一个疯了的人?李颖心中已经开始动摇了,莫非眼前的人当真是来自未来?想到这里,李颖奇道:“你要我如何帮你?”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在未来几年,大唐还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李林甫会成为宰相,东北的安禄山会发动安史之乱,大唐盛世就是毁于安史之乱……”

李颖闻言连忙挥手道:“等等,等等,什么安禄山?什么安史之乱?李林甫会成为宰相?我一时接受不了,听的迷糊……”着摸着自己的脑袋。

杨云枫叹了一口气,道:“简单的,现在的大唐是开元年间,不久皇上就会改年号为天宝,而我在的那个时代,将盛唐走向衰落的分水岭,就定在开元与天宝之间,开元年间为盛唐,天宝之后,大唐就走入没落了……”

李颖闻言奇道:“父皇要改年号为天宝?”心中沉吟了半晌后,暗道:“不错,父皇初登位时,年号是先天,之后改成了开元,如果再改年号也是不无可能的,但是天宝之后大唐真是就一蹶不振了么?”

杨云枫见李颖满脸的惊奇之色,显然一时之间还不能接收自己的话,连忙道:“公主,安史之乱后,大唐就一蹶不振,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虽然现在还没有发生,但是不就的将来你会相信我的话!”

李颖这时看向杨云枫,心中此时心念闪动,暗道,杨云枫如果不是未来之人的话,那么他定然就有自己的野心,莫非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还是想父皇,自立成帝?不过这不可能,之前在洛阳,自己与李澄几次三番劝他出仕他都不肯,哪里会是什么有野心的人?况且之后父皇亲自向他提亲,要将自己下嫁于他,他若是有野心的话,完全可以答应下来,然后凭借着自己的身份,进一步得到父皇的信任,何必外调来蜀中?长安的机会不是更多?如果杨云枫真是是来自未来的人,那么他既然熟知一切后果,为何还要帮大唐?他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先知,我父皇,个大唐?想到这里,李颖心中顿时一凛,暗道,不管杨云枫的是真话还是胡话,这个人绝对不能留,留下可能就是大唐的祸根……想到这里,李颖看向杨云枫,见杨云枫也正看着自己,心中顿时又是一动,但若是一切如杨云枫所言,大唐真是在天宝年走向末路,又当如何?自己此刻去和父皇明这一切?他会相信么?莫父皇了,这世间只怕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自己的话,而且如果杨云枫的是真话的话,那么杀了他,岂不是一切都没有改变,该发生的还将会发生,反而留着他,可能还能实现知道要发生的事,防患于未然?

李颖一番心思,杨云枫自然不知道,他只是一味李颖一时难以接受自己的话,这时看着李颖,心中一叹,自以为李颖冰雪聪明,也许有可能会相信自己的话,但是看来,要想让这个时代的人接受这个事实根本是不可能的,难怪之前看的那些穿越中的男主角,至死也不自己是穿越的,并不是还怕被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而是知道自己出来也得不到认同,这时杨云枫甚至开始后悔不该对李颖这些。

想到这里,杨云枫微叹一声,道:“算了,公主,你就当刚才我的一切都是胡话吧!”

岂知这时却听李颖道:“不是,我是在想,如何才能改变着一切,如果杨大人你的都是事实,我们应当如何做呢?”她此刻心中已经想好了,不管杨云枫的是不是真的,这都与大唐的命运有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杨云枫见李颖虽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但是至少已经开始认可自己了,立刻息道:“只要公主相信下官的话,那么下官自然会竭尽所能,不让这一切发生了!”

李颖这时苦苦一笑,道:“杨大人,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让这一切发生,又如何印证你的话?那么你的一切,岂不都成了空话谎言了么?”

杨云枫之前对赵云龙这番话的时候,就想过了这个问题,不过他没有想道李颖竟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杨云枫苦苦一笑,道:“公主,如果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即便日后被人、被你当真傻瓜,当成骗子,杨某也无所谓!”

李颖盯着杨云枫看了良久后,这才问道:“你需要我如何帮你?”

杨云枫摇头道:“不是帮我,是帮你父皇,帮大唐江山!”

李颖看着杨云枫,微微一笑,心中却在暗自问自己道:“他当真是在帮大唐江山,帮父皇么?”口上问杨云枫道:“那么我们该如何做?”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道:“如今的大唐兵力涣散,已经大不如前了,从这次安戎城被吐蕃占领后,调兵的情况,公主也应该看出来了,如果要防患于未然,必须组建一支新军!”

李颖闻言喃喃道:“新军?”心中却突然一动。

杨云枫此时心中一动,暗道:“如此会不会让李颖以为自己是在成绩培养自己的势力,日后一旦坐大,岂不是成为大唐最大的祸害了么?”

杨云枫与李颖同时沉默了,两人各怀心思,暗自猜想对方的想法,杨云枫这时瞥了一眼李颖,心中暗道:“本来是介意李颖的身份,但是娶了她之后,不能再娶其他女子了,但是此刻看来,必须要娶了她,才能完全得到她的新人,反正现在杨玉环也被自己伤透了心了,估计也不会答应嫁给自己了,暂且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又上前一步,走到李颖的身前,一把握住李颖的手,道:“公主,你不信我的话么?”

李颖之前一直在思考杨云枫组织新军的目的当真是为了大唐么?此刻见杨云枫突然抓住了自己的手,着实一凛,连忙缩回了手,道:“组织新军,也不是我的能力范围,我虽是皇女,但毕竟只是一介女流……”

杨云枫又握住了李颖的手,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公主此刻是在怀疑我组织新军的真正目的,公主不信我也是应该的,公主虽然是女人,但是蜀王殿下是皇子,又是藩王,可有组军全线,我们可以助蜀王组建新军!”

李颖闻言喃喃道:“李琦?”着看向杨云枫,道:“你与蜀王走的可真是近啊!”

杨云枫知道李颖之前是一直想要助丰王李澄的,此刻知道自己想要助蜀王,心中定然有想法,连忙道:“丰王殿下对我虽有提携之恩,不过丰王殿下此人品行如何,公主应该比我还要清楚,他当真能承载大唐的江山么?”

李颖不可否认,众多皇子中,李颖关系最好的是李澄,一心想要辅佐他成就大业,不过李澄的秉性也的确是扶不起的阿斗,想到这里,李颖心中一叹,随即想起杨云枫的话,如果杨云枫的一切都是真的,而且杨云枫当真是协助李琦练军的话,那么军权就不在杨云枫手中了,那么杨云枫也就暂时没有什么威胁了。

李颖想到这里,道:“不过训练新军不是小事,我答应你没有用,还要问过蜀王的意思,况且即便蜀王答应了,还有上报父皇,经过他的同意,蜀王才有训练新军的权利!”

杨云枫闻言立刻笑道:“这个自然,此事待吐蕃战事之后再议不迟,到时候只要公主劝服蜀王,蜀王再以西南战事调度官军不便为由,皇上自然也不会拒绝的!”心中却在冷笑道:“若是李琦这小子有野心想要登上大宝的话,训练新军只怕他也是求之不得吧?”。

【第4?30章】替人做媒

三日后,收到了郭子仪从雅州突击进入吐蕃的消息,本来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也许是吐蕃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吧,毕竟雅州与吐蕃交界的地方是一个重镇,双方兵力都不少,但是郭子仪偏偏就挑在了雅州,而且是一击即破,顺利了**敌军阵营中。不过来报的信函中也只是到了这些,毕竟郭子仪的军队一旦进入了吐蕃,就等于是深入虎**,四处无援,消息也自此封锁、不得而知了,杨云枫与李琦、李颖也只能坐在益州等到消息了。

而戎州方面一切正常,李颖也已经与李琦商议过,决定与皮逻阁结盟,集合大唐与六昭之一皮逻阁的兵力,将安戎城合围,完全脱离于吐蕃势力,但是却是围而不攻,一方面阻挡吐蕃后援的兵力,一方面围困安戎城,并不是不想攻取,而是一战这边开战,吐蕃势必将倾巢而出,大军压境,再将安戎城围困,而围困安戎城的唐军与皮逻阁的军队势必会腹背受敌,不过只要唐军与皮逻阁的队伍没有攻城的打算,吐蕃也不会出此下策,毕竟除了千里的边防问题,调集兵力可能会影响其他城池的边防,还有另外一个棘手的问题,就是唐军有一股势力,犹如利剑一般已经刺进了吐蕃这个庞然大物身体之中,而那只队伍都是敢死之士,只怕再接受这个任务的同时,就已经忘却了生死,最可怕的是,他们所到之处犹如疾风扫落叶一般,吐蕃的人马根本没有看清对方有多少人马,这些人就已经一扫而过,继续向深处挺进了,而目的至今尚未可知。

李颖近来的腿伤也逐渐的痊愈了,虽然还是不能长期行走,但也比以前要好的多了,之前李颖在知道杨云枫是未来之人后,与杨云枫商议一番后,决定支持李琦在蜀中训练新军,她也清楚,杨云枫之所以争取她来支持,是因为她能在她父皇李隆基面前得上话,如果光是李琦以蜀中形势需要新军的理由向李隆基申请依然不过的话,那么她对李隆基的一句话很可能成为关键作用,而她与杨云枫万万都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蜀中的这支日后成立的新军,将对整个大唐的后来走势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有好的一面,自然也有坏的一面,而这坏的一面,差点就颠覆了整个大唐,此处暂且不表。

李琦知道李颖与杨云枫支持自己训练新军时,并没有立刻表态,他与李澄不同,他平时不话,但是不代表没有心思,恰恰相反,李琦的心思非常缜密,他首先想到的问题就是杨云枫为何要支持自己训练新军,他有什么目的?其次是李颖也支持自己,她不可能不知道,一个藩王若是手中有了军队,那么对于朝廷中的那些皇子无疑将是一种压力,而他也知道李颖平日里不是一直站在李澄那边的么?为何这一次会突然帮自己?光是这两点,就足以让李琦思索良久了,当然了,这两个问题他也不能直接去问杨云枫与李颖,不错,杨云枫是他一直想要拉拢的人,并不是杨云枫在洛阳唱了一曲《水调歌头》,在大明宫里又唱了一曲《长安曲》,如果是这样,他不如花钱去收买李龟年三兄弟,更不是杨云枫的满肚诗才,这大唐什么人都缺,就是不缺吟诗作对的才子,而他真正看重的是杨云枫在士林的人望,以及他为官的手段。

此刻杨云枫突然提出要训练新军,这之前自己没有想过,但此刻不得不想了,如果自己拥有了一支新军,他日定然在朝堂之上有了立足之地,不同于那些只会吃饭摇棒子,满长安乱混的皇子,也不同于那些在朝堂上整日尔虞我诈耍心机,巴结皇上的皇子,而是一个手里有兵权的皇子,不管是盛世还是乱世,兵权永远是最有威慑力的一支利剑。不过杨云枫的心思他没办法摸透,杨云枫想要得到什么?如果他是有野心之人,那么自己如果答应了,无疑将成为杨云枫的政治筹码,这一点才是李琦迟迟没有表态的关键原因。

杨云枫倒是不着急,反正该的都已经对李颖了,李颖似乎也有八成相信自己的,想到那日自己握着她的手,她不但没有反抗,反而是是任由自己握着,杨云枫知道李颖对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痴心,完全没有改变,想到这里,杨云枫真是后悔当初在长安没有接受李隆基的提亲,不然此刻李颖只怕是十成的相信自己了,自己又何苦如此担心李颖的另外两成心思在想什么呢?

益州城一如既往的聊赖,了无生机,梓州城与巴州城频频传来的田地新策推行的事情,益州的士族大户、乡绅地主们也听了,满城都在议论着此事,自然都是骂声一片,有的极端分子甚至,如果朝廷当真如此,自己不如现在就投了吐蕃去,这些话自然也就是在小圈子里流传,毕竟此刻人还在大唐境内,他们虽然心中有气,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这些叛逆的话。不过久而久之,这些话也就不翼而飞了,满益州城都在传着这些谣言,朝廷在逼着乡绅地主们造反,是断了他们的活路。

酒楼中近来总是游走着一些陌生的客人,神秘兮兮的,进了酒楼就是叫上一壶酒,坐在一旁,也不与人交谈,只是默默地听着别人在什么,开始那些乡绅地主与士族大户,还以为是朝廷的密探,但是时间长了,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也就不再避讳了。而这些陌生人,每次在酒楼听完这些牢骚话后,都会去往一个地方,就是益州城外的一座荒村中,与他们接头的是一个带着斗笠,独眼的汉子,正是杨云枫的死敌羊志。

这些日子来,羊志一直住在益州城外的这个荒村中,每天都听着自己的属下从益州城内收集的这些消息,若是别人只怕是不屑一顾的,但是羊志却是听的乐此不疲,津津有味,这日听完一个属下完后,点了点头道:“嗯,看来朝廷的新策已经影响到蜀中的所有地主大户了!”羊志的属下听羊志如此,谁也没在意,也没追究其深意,都在暗自奇怪,老大何时开始对朝庭的新策如此有兴趣了?

羊志随即招手叫来一人问道:“六昭那边的消息如何?可有什么近况?”

那人立刻道:“皮逻阁此时已经与唐军联盟,正全军都囤积在安戎城外!”

羊志点了点头,没有话,唯一的那只眼睛眯了起来,属下们都看不出羊志到底在想什么,自从他们跟随羊志来到蜀中,越来越猜不透羊志到底要做什么呢,他们只知道羊志会带着他们发达,做的都是大事。

其中一人问羊志道:“老大,究竟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你就和兄弟们吧,上次我们给吐蕃送去情报,第二日吐蕃就攻占的安戎城,我们都以为老大是准备带着我们投奔吐蕃了,岂知老大这次又去联络皮逻阁,兄弟们做事越来越没有底了!”

羊志闷哼了一声后,站起身来看着天空,道:“过不来多久,你们都会明白的,现在知道的太多,对你们没有好处!”自此不再话。

杨云枫这些日子除了在考虑训练新军的问题,想想如何与李颖加深感情,再让李隆基赐婚的问题外,他想的最多的依然还是杨玉环,自从那日从杨家村灰头土脸的回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杨玉环的,正在琢磨是不是要再去一次杨家村,看看杨玉环的近况也好。

杨云枫正犹豫着,却听身后一人道:“你看着花痴发什么呆呢?”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转头看去,却见站在自己身后的正是自己结拜义兄郭子仪之女郭悻茹,只见他今日穿着一身蓝色长裙,腰间依然别着她那支从未离手的长鞭,不过今日看郭悻茹嫣然与前些日子有些不同了,好像身上的女儿家气息又比之前多了些,究竟问题出在哪,杨云枫不禁自己的打量了一番郭悻茹。

郭悻茹见杨云枫不话,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看,立刻抽出腰间的长鞭,大声道:“喂,你看什么呢?”

杨云枫这时见郭悻茹的头发上竟然有一只珠钗,立刻笑道:“哦,原来如此!”不过见郭悻茹一脸愤怒地看着自己,不禁又连连摇头叹道:“唉,可惜禀性难移啊!”

郭悻茹扬了扬手中的长鞭,喝道:“你究竟在嘀咕什么呢,是不是又姑奶奶坏话了?”

杨云枫闻言嘿嘿一笑,道:“我岂敢啊,姑奶奶!”心中却是在为李琦不值,好歹这小子也是一个皇子,试想要天下什么样的女子不行?偏偏被猪油蒙了眼睛,看上了这么一个假小子?想到李琦,杨云枫立刻想到自己之前“答应”李琦,要为他在郭悻茹面前好话的。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一声长叹道:“我只是在为某人叫屈啊!”

郭悻茹收起长鞭,看向杨云枫,奇道:“某人?什么人?有什么好委屈的?”

杨云枫也不知道这郭悻茹是故意装傻,还是真傻,只好继续道:“有个傻小子,喜欢什么人不好,偏偏就喜欢上了一个假小子,你他屈是不屈?”

郭悻茹闻言脸色顿时一变,立刻又扯开了长鞭,在空中一舞,立刻发出一声脆响,却听郭悻茹喝道:“你谁假小子呢?是不是想吃姑奶奶一鞭?”

杨云枫笑道:“我又没指名道姓的你,你自己非要往上占什么边?”

郭悻茹再傻也知道杨云枫在什么,这时立刻挥舞着鞭子朝杨云枫抽去,杨云枫着实一惊,连忙骂道:“你个假小子,还来真的啊?”岂知那鞭子就在杨云枫的面前,发出“啪”地一声响,并没真抽在杨云枫身上。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对郭悻茹道:“其实你知道我在什么吧?”

郭悻茹这时又扬了扬鞭子,脸上虽然装着一脸怒相,但是依稀也能看出有一丝红晕,只听她道:“我知道什么?你不要乱!”

杨云枫仗着胆子走进郭悻茹身旁,看着郭悻茹脸上的红晕笑道:“原来你也会害羞?”

郭悻茹微怒着扬了扬手中的鞭子,却听杨云枫连忙挥手道:“别……别……我和你正经的呢,怎么,我也与你爹爹是结拜兄弟,论资排辈的话,也算是你挂名的叔叔了,我什么不还是为你好?”

郭悻茹冷笑一声,收起长鞭,道:“你一个黄毛小子,武艺又不如我,还天天要我来保护你,竟然充姑叔叔,你羞不羞?”

杨云枫也不与郭悻茹争辩,立刻道:“好,好,好,就算你不承认也无妨,咱们也毕竟相识这么久了,不是你叔叔,做你哥哥也不亏你吧?我,你莫非看不出来蜀王殿下他对你……”

杨云枫还没完,就听郭悻茹连忙打岔道:“什么哥哥?你别乱攀亲戚,我可不承认……哦,对了,我差点忘了,贝儿姐姐找我还有事呢,你别乱晃,出去记得叫我……”着转身便欲离开。

杨云枫知道郭悻茹是故意躲开这个话题,越是如此,杨云枫越是肯定,其实郭悻茹是知道李琦对她的心思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借着自己来过桥了,此刻不过是装疯卖傻罢了,既然自己难得找到了一个机会,自然不能错过了,杨云枫立刻上前挡住郭悻茹的去路,道:“郭姑娘,你也老大不小了,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了,蜀王殿下也是一表人才,家世更是不用了,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至今还未婚娶,你若是嫁了过去,就是明媒正娶的王妃了!”

杨云枫一口气完,心中总算踏实了,暗道,老子也算是为李琦那小子费劲口舌了,岂知再看郭悻茹时,只见她黑着一张脸,怒声道:“什么叫我也老大不小的了?我现在很老么?我是嫁不出去了么?姑奶奶我是不想嫁,你以为姑奶奶我嫁不出去了么?王爷怎么了,王爷就非要姑奶奶我嫁么?”

杨云枫见状不禁汗颜道:“王爷还不怎么?你莫非是要嫁皇上不成?”

郭悻茹这时瞪了杨云枫一眼,道:“即便是玉皇大帝我也不嫁,莫是王爷了……”着走进杨云枫两步,眼神奇特地看着杨云枫,沉声问道:“莫非你是收了蜀王什么好处了?为何你如此卖力为他好话?”

杨云枫闻言连忙退后几步,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见蜀王殿下对你痴心一片,而你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看不过眼,这才为蜀王几句公道话而已……”心中连连暗道:“李琦啊李琦,你饶了老子吧,给你做媒,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

郭悻茹这时闷哼一声,道:“李琦若是自己有什么话,让他自己来好了,何必找其他人代言?姑奶奶我最看不起这种人了……”着头也不回,转身便走。

杨云枫这次哪里还敢再上去拦住他,见郭悻茹走后,这才唏嘘一口气,喃喃道:“老子第一次给人做媒,就差点连命都丢了,以后这种‘缺德事’还是少作为妙!”

这时却听身后有人道:“公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呢?”

杨云枫闻言转身看去,却见贝儿正走向自己,杨云枫奇道:“贝儿?你不是约了郭姑娘么?为何会在这里?”

贝儿闻言奇道:“我约了郭姑娘?”

杨云枫连连暗骂道:“是了,是了,这郭悻茹自然是编了一个谎言,找借口走开的,自己怎么也如此糊涂了?”口上笑道:“哦,哦,没什么了!”

贝儿见杨云枫额头有汗,奇道:“公子,我刚才见你和郭姑娘在此话,你怎么满头是汗?”

杨云枫连忙伸手想要去擦拭汗水,暗道:“郭悻茹这母夜叉,以后还是少见为妙!”岂知自己刚伸出手,贝儿已经从袖中掏出了手帕,伸过来替自己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杨云枫见状暗道,贝儿以前也算是个刁蛮的丫头了,如今与这郭悻茹一比,简直是柔情似水了,想着杨云枫冲着贝儿微微一笑,道:“有劳贝儿了!”

贝儿帮着杨云枫擦拭完汗水后,收起手帕,这才道:“对了,公子,夫人想去看望杨小姐,让贝儿来问问你何时有时间?”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是啊,之前答应过宗露的,之后事忙一时给忘记了,此刻只怕再也拖不过去了,不过自己方才不也是想要去看看杨玉环的么?只是如果去了杨家村,还不知道会发生事忙呢,若是让宗露知道自己之前与杨玉琼的那些糗事,不知道宗露会如何想自己呢?

杨云枫随即又想到,既然这件事迟早都要面对,不如乘着现在得闲,一并解决了吧,想至此杨云枫立刻对贝儿道:“好吧,你去对夫人,捡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你让夫人准备一下!”。

【第4?31章】拜访杨宅

宗露简单的卖了一些见面礼,与杨云枫一起去了杨家村,郭悻茹因为要负责保护杨云枫的安全,此刻也只能跟着一起来了,一路之上只听宗露在,见了杨玉环该如何,见了杨母与杨三姐该如何。杨云枫却没有心情听宗露这些,决定去杨家村了,但是至今还没有想到解决方案,若是刚进村子,那些相亲就拿着扫帚、锄头出来又当如何,只怕还没到杨玉环的住所,就已经被撵出来了。

宗露见杨云枫耗死闷闷不乐,一直没有话,自己也就住口了,也不敢追问杨云枫究竟是怎么回事,隐隐觉得自己每次提起杨玉环时,杨云枫都出现了这么一副表情,暗道杨云枫莫非与杨玉环之间发生了什么?还是杨玉环出事了?

郭悻茹不清楚杨云枫与杨玉环之间的关系,也不知道杨云枫在杨家村的臭名,更不可能知道杨云枫此刻内心在纠结什么,所以她也不好什么,只跟着,总是听杨云枫与宗露提起这个杨玉环,郭悻茹心中还真是想去看看这个杨玉环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很快到了杨家村外,杨云枫竟然发现自己的额头渗着冷汗,看着那杨家村就在眼前,脚下就犹如绑缚千斤重担一样,完全迈不开腿了,好在此时的杨家村前没有人影,家家户户都是大门紧闭,杨云枫此时最怕的就是开门之声,若是一旦有人开门,认出了自己,那后果不用完全可以想象。

宗露与郭悻茹见杨云枫如此,都感到诧异,宗露问杨云枫道:“夫君,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都出汗了!”着从袖子中掏出手帕,给杨云枫擦拭着汗水。

杨云枫连道无事,郭悻茹看在眼里,也忙道:“你不是怕进着杨家村吧?”

杨云枫看了郭悻茹一眼,暗道这小妮子平时粗枝大叶的,此刻如何这般心细了,竟然被她看穿了,杨云枫连忙道:“这是我老家,我为何怕进?”

郭悻茹冷冷一笑,看了一眼杨云枫,又看了一眼杨家村,连忙道:“既然不怕,你为何不动?”着还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看着杨云枫的双脚,不时地挑动着眉头,那意思好像在,你倒是走啊,不是不怕吗?

杨云枫瞪了郭悻茹一眼后,这才转头看向杨家村方向,暗道,是啊,老子究竟是在怕什么?再如何,那些人还能吃了老子不成?想着立刻迈步向杨家村迈进。

正在这时,突听前面响起一人的声音道:“钊弟?你来了?”

杨云枫闻声心中一动,来人正是杨三姐,人还没到,就先闻到了她身上特有的体香,随即便看到一个穿着鲜艳的女子姗姗而来,宗露与郭悻茹都不禁投去了一样的眼神,杨云枫连忙尴尬地一笑,道:“三姐!”

杨三姐这时也注意到了杨云枫身边还有两个女子,愣了一下,打量了两个女子一番后,这才走到杨云枫身边,奇道:“钊弟,这两位是?”

杨云枫连忙给杨三姐与宗露、郭悻茹介绍了一番,杨三姐这时又看了看宗露,立刻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随即对杨云枫道:“钊弟,原来弟妹是如此国色啊!”

杨云枫微微一笑,却见宗露立刻欠身行礼道:“露儿见过三姐!”

杨三姐见状连忙也欠身还礼,随即掩口笑道:“不亏是大家闺秀,弟妹真是讲理啊!”

杨云枫这时对杨三姐道:“对了三姐,此刻玉环在不在?我与露儿这次前来,是专程探望你与玉环,还有……还有杨伯母的!”

杨三姐闻言心中一动,再看杨云枫时,只见杨云枫的额头又已经渗出了一丝冷汗,连忙道:“家母与玉环今日一早就去了西面的道观去祈福了,至今还没回呢!”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喜,立刻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便……”

杨云枫话还没话,就听宗露这时立刻道:“那么我们就去跪伏等候一下吧,反正现在时刻尚早,我与玉环妹妹也好些日子没见了,怪想她的呢!”

杨云枫心中一叹,暗道:“看来露儿今日是不见到玉环不死心啊!”

杨三姐看了一眼杨云枫的眼神,自然明白杨云枫的心思,随即立刻道:“只怕今日家母与玉环会在道观过夜,不回来了吧,我看弟妹你要失望了!”

宗露闻言随即道:“不过既然来了,我也没若是不进门,倒是显得我们失了礼数,既然玉环妹妹与伯母今日不回,我与夫君进府放下礼物,小坐片刻便走就是了!”

杨三姐这时也觉得有欠礼数,怎么宗露也算是她的亲戚了,来了这里,连门斗不让进,连杯水都不给喝,怎么也不过去,此时也顾不得杨云枫了,只好道:“既然如此,就请寒舍一叙吧!”着转身领路。

杨云枫还没准备好,宗露就已经跟着杨三姐而去,这时郭悻茹推了杨云枫一把,道:“走啊!”杨云枫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好在,杨家村都没有什么人,杨云枫也觉得奇怪,前些日子这杨家村还有不少村民呢,今日怎么除了杨三姐之外一个也没有看到,杨云枫这时快步走到杨三姐身侧,低声问道:“村子里其他人呢?”

杨三姐妩媚一笑,瞥了杨云枫一眼,问道:“你到底是希望看到呢,还是不希望看到呢?”见杨云枫一脸尴尬后,立刻又笑道:“村里的人都去祖祠里祭拜了,要要求雨……”到这里又压低了声音道:“其实玉环与我娘也都在那!”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却听杨三姐这时又道:“放心吧,一时半会他们回不来,仪式好像刚刚开始!”

杨云枫点了点头,又问道:“村里举行祭祀,你为何不去?”

杨三姐道:“我是女儿家,去了祖祠也进不了门,去了能做什么?”

杨云枫诧异道:“那玉环与伯母不也是女人么?她们去做什么?”

杨三姐随即道:“钊弟,你是不是傻了?玉环如此已经是带发修行的道士了,她自然可以去了,而我娘是陪着玉环去的,只能在祖祠外等着!”

宗露见杨云枫与杨三姐窃窃私语,这时笑道:“三姐,夫君,你们小时候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杨云枫与杨三姐闻言都是一愕,随即两人相继一笑,皆道:“是啊!是啊!”

杨宅其实就是一户土坯房,外面的围墙也是土堆起来的,那道院门其实和没有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院子中只有一棵已经枯死的大槐树,槐树旁是一家已经损坏了的磨黏,旁边横七竖八的放着几个盆盆罐罐。

杨三姐这时尴尬地笑道:“乡下地方,莫要嫌弃!”

宗露闻言微微一笑,连忙道:“哪里的话,我夫君不也是在这里长大的么?露儿如何会嫌弃?”着率先走进了杨宅。

杨云枫与杨三姐相视一看,也跟了进去,郭悻茹则是东张西望,一直默不作声,这时也跟了进去。

杨三姐连忙从屋子里搬出两条长板凳,拿着一块抹布擦了好几遍后,这才放到院子中,对三人道:“坐吧,坐,屋里霉气大,你们定然闻不惯这个味道,就坐在院子中,这空气好!”

杨云枫率先坐下,看了一眼半掩的门,只见屋内的摆设也很是简单,只有一张满是污秽的桌子,和几只破烂的板凳,再无他物了,而这毛坯房一共有四间,除了这一个半开着门的,其他三间的门都是紧闭着的。

宗露与郭悻茹也坐下来,打量了一番四周,杨三姐连忙端来了三碗茶,递给杨云枫与宗露、郭悻茹道:“粗茶污水,莫要见怪!”

杨云枫端着茶碗,这时问杨三姐道:“三姐,我离开这后,你与伯母就一直住在这里么?”

杨三姐苦苦一笑,坐到了郭悻茹的一侧,微叹一声道:“还能住哪去?我们这穷乡皮囊的农户人家,每年就仗着田地里那些收成,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哪有机会出去啊!”着又是一声长叹。

杨云枫听出了杨三姐心中的不甘,杨玉琼与杨玉环都算是出去见过世面的女子了,而杨三姐与她们姐妹俩是一奶同胞,偏偏在这杨家村一直没机会出去,她如何会甘心?不过杨云枫细想一下,以杨三姐的姿色,若是要嫁给当地的世面乡绅财主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为何她没有这么做呢?

这时却听宗露道:“三姐,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在照顾着伯母,真是难为你了!”

杨三姐微微一笑,脸上更多的是几分无奈,道:“有什么好为难的,我娘之前身子还算硬朗,也不用**什么心,不过这两年她身子翌日不如一日了,咱家也没什么多余的钱去给娘请个大夫,我只怕……”到这里又是一声长叹,再也不下去了。

杨云枫看着杨三姐,也知道这些年来,只怕是难为她了,这时立刻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杨三姐道:“三姐,这些银子,你拿去给伯母瞧瞧病吧,病向浅中医,拖久了对老人家身子不好!”

杨三姐推辞了几次,宗露也在一旁劝道:“三姐,你还是收下吧,夫君也是杨家村的人,我常听夫君,他儿时也多蒙你们照顾,早就将伯母当成自己的娘了,你就当他是孝敬自己娘的,你莫要剥了他一片孝心啊!”

杨三姐闻言微微一笑,只好收下银子道:“弟妹不愧是大家闺秀,这一张巧嘴还真是能会道啊!”

正在这时,突闻院外传来了一人的声音道:“你怎么如此不小心,不是嘱咐过你,务必要记得带香火么!”

杨三姐与杨云枫闻言脸色皆是一变,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杨母,随即又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我以为小姐带着了!”正是谢阿蛮的声音。

杨云枫这时只感到如履薄冰一般,**下就和被蚂蚁噬咬一般难受,杨三姐这时也是面色难看,缓缓站起身来,对宗露道:“我娘回来了!”

宗露闻言也连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后,这时只见门口站着两个女人,一个银发老媪,一个妙龄少女,两人皆是满脸诧异地看着院子中,两人这时同时看向杨云枫,杨母这时脸色一变,便欲发作,却见杨三姐这时连忙跑到杨母身边,一把扶住杨母,笑道:“娘,钊弟和弟妹特地从益州过来看我们的!”

杨母听杨三姐如此一,脸色缓和了一下,打量了一番杨云枫身后的两个女子,却见其中一个端庄秀丽,一个却是穿着奇怪,肤色黝黑的丫头,也不知道哪个才是杨云枫的夫人,这时却见宗露上前一步,欠身行礼道:“露儿见过伯母!”

杨母见状一愕,暗道,杨钊这小子倒是好福气,取了这么一个媳妇,若是他娶的是另外一个,自己只怕还能开心一点,但是见宗露满脸微笑地看着自己,自己也不好如何,加上自己闺女杨三姐的手,紧紧地勒住自己的胳膊,她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平静了一下心情后,这才道:“不用如此客气!”

杨云枫见杨母竟然没有骂自己,只觉得奇怪,却见杨母已经走近了院子,随即瞥了一眼杨云枫,见杨云枫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白了他一眼后,这才转头看向宗露,问道:“你是杨钊的媳妇?”

宗露立刻点头道:“回伯母的话,正是!”

杨母这时啧了啧舌头,看着杨云枫,阴阳怪气地笑道:“杨钊,你倒是好福气啊!”

杨云枫知道杨母还在生自己的气,连忙拱手道:“都是托伯母的福!”

杨母闷哼一声,没有搭腔,本来想当着宗露的面,数落杨云枫一顿,但是见宗露满脸微笑,一脸真诚地看着自己,本来已经到了喉咙的话,又吞了回去,毕竟她丈夫之前也是一个官吏,她也是做过官夫人的,什么叫教养,她也清楚,只好对宗露道:“坐下吧,不用客气!”随即对站在一旁**的谢阿蛮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拿上东西?”

谢阿蛮本来一直盯着杨云枫看,这时听杨母如此一,立刻走进屋内,拿着一个竹篮出来,里面尽是香火蜡烛之类的东西,宗露见谢阿蛮看向自己,立刻微微一笑道:“阿蛮,我们好久没见了!”

谢阿蛮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随即站到杨母的身后,宗露见状,心中只觉得杨母与谢阿蛮的表现有些奇怪,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杨云枫与杨三姐,这两人的表情似乎也有些不妥,却又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

这时杨母对杨三姐道:“玉煐,你出来一下,娘有话对你!”着对宗露微微一笑,道:“你们坐吧,我还要去祖祠一趟,不能久留了!”也不等宗露回话,拉着杨三姐走出了院子。

杨云枫听杨母这么叫杨三姐,才知道原来杨三姐叫杨玉煐,这时见杨母拉着杨玉煐在院子外低声着什么,虽然听不见,但是猜也能猜到,肯定是在自己的事吧。

宗露这时走到杨云枫身边,低声道:“夫君,为何我觉得伯母看你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

杨云枫佯装不知道:“嗯?有么?我没觉得哪里不对了!”

宗露听杨云枫如此,也不好再追问什么了,这时见杨玉煐走回院子后,脸色立刻转为微笑,看着宗露道:“哦,我娘祖祠那边还有事,弟妹,你坐下吧!”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杨云枫一眼。

杨云枫被杨玉煐如此一看,心中更加肯定杨母与她方才定是在自己了,这时只听杨玉煐道:“哦,对了,我娘让我一会也要去祖祠一趟,我这收拾一下就要去了……”

杨云枫知道杨玉煐这时下逐客令了,连忙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便打搅了!”着对宗露道:“露儿,我看我们还是改日再来吧!”

宗露无法只好点头道:“好吧,这次没人见到玉环妹妹还真是可惜啊,只好下次再来了!”

杨云枫与杨玉煐同时松了口气,若是赶上村子里的人回来,那情况就不知道是啥情况了,杨云枫拉着宗露的手,这时正要往院子外走,却听一旁一直没有话的郭悻茹道:“既然杨夫人这般想见那个叫玉环的小姐,为何不去祖祠看看呢?”

杨云枫与杨玉煐闻言脸色皆是一边,杨云枫瞪着郭悻茹,那眼神真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郭悻茹还一脸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奇道:“你瞪着我做什么?难道不是么?”

宗露这时也立刻道:“对啊,反正祖祠也应该就在杨家村,我们不去看看也无妨啊!”

杨云枫与杨玉煐这时异口同声道:“不行!”

宗露闻言诧异地看着两人,杨云枫连忙解释道:“这杨家的祖祠是不允许外人去的,我们还是暂且回益州,改日再来吧!”杨玉煐也在一旁不断地附和道:“不错,不错,杨家祖祠不许外人进入!”。

【第4?32章】细说原委

郭悻茹这时也感觉杨云枫有点不对,一阵犹豫之后,生怕自己再错话,还是决定少为妙。宗露也看出了杨云枫有些不对劲,本来她是不想再这么多人面前让杨云枫为难的,但是心中总觉得又不是个事,乘着郭悻茹如此,只好道:“既然如此,我们去后看一眼即可就走!”

杨云枫这时觉得避无可避了,只好松了口气,暗道:“要死鸟朝上,反正此时迟早也要面对!”想至此,立刻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去祖祠看看也好!”

杨玉煐闻言心中一动,转头看向杨云枫,见杨云枫面无表情,也大致知道杨云枫此时在想什么,估计是想豁出去了,他可以这样想,但是这对他杨家三母女如何?也可想而知,杨玉煐想到这里,立刻上前,一把拉着杨云枫,走出了院子,低声道:“你是不怕村民怎么你了,但是你有想过玉环,想过我娘么?你想她们在村民面前再一次出丑么?”

杨云枫刚才也是一直焦急,没有细想这么多,此时听杨玉煐这么一,顿时感到心中一凛,是啊,自己是痛快了,但是要杨玉环与杨母以后如何在杨家村立足?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又想到了一件事,就是杨家三母女为何一定要住在杨家村呢?这么多年一直受着杨家村村民的冷言冷语。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杨玉煐道:“三姐,你有没有想过,劝伯母与玉环离开杨家村呢?如果能离开杨家村,无论你们要住哪里,都不是问题,我完全可以帮你们解决!”

杨玉煐看着杨云枫,表情很是奇特,一时也不上来,良久后微微一叹,道:“这件事,我已经劝过娘好多次了,娘每次都是断然拒绝,每次我问娘为什么,她也不,她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

杨云枫此时知道杨玉煐的表情是什么心理了,她是一心想要离开这里的,杨云枫想至此,立刻低声对杨玉煐道:“你继续劝伯母吧,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就用玉环事,我相信伯母也不想玉环一辈子都做道姑不嫁人吧?”

杨玉煐闻言心中一动,眼前一亮,沉吟了片刻,不置可否,连忙对杨云枫道:“此刻你还是先劝你夫人回益州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低声道:“如果有什么事尽管去益州找我,我落脚在鲜于仲通的府邸!”着走到院子门口,对一脸诧异与一脸愧疚的郭悻茹道:“回益州!”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宗露见杨云枫如此,知道他定然是生气了,不过自己心中也有气,自己再如何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朝廷上的事,她已经尽量不过问了,但是这杨家的事,完全就是私事,对自己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心中这时暗道:“不看就不看了!”

宗露想着也出了院子,见杨玉煐站在院子门口,冲着自己微笑,出于礼貌,宗露还是冲着杨玉煐欠身行礼,随即跟着杨云枫而去。

郭悻茹这时走出院子,看了一眼远去的杨云枫与宗露,随即转头看向杨玉煐,连忙走到她身边,低声道:“我是不是错话了?”

杨玉煐苦笑摇头,道:“没有!你还是去吧!”着转身进了院子。郭悻茹无奈,连忙跟了出去。

杨云枫一个人走在最前面,一直没有话,这时细细一想,也觉得自己生气是没有来由的,只怕如此让宗露更加疑心,更加委屈,想着回头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宗露,只见她低着头,一脸的思绪,而宗露身后的郭悻茹这时诧异地看着自己。

杨云枫索性停下了脚步,等宗露走到自己身旁时,伸手拉住了宗露的手,柔声道:“露儿,刚才是为夫的不对!”

宗露没有话,也任由杨云枫握着自己的手,径自向前走去,郭悻茹这时看在眼里,故意放慢了脚步,四处张望,她暗知这次事件,多少有些怪她多嘴,此刻也不好再上前打搅二人了。

杨云枫紧紧地握住宗露的手,这时道:“露儿,其实为夫也是有苦衷啊!”

宗露这时瞥了一样杨云枫,道:“我是你夫人,你我已经就是一家人了,你一心要娶杨玉环过门,我也同意了,我要去看她,还不是为了与她联络感情,以后这个家少点内事么?”到这里,眼眶一红,万般的委屈化作两行珠泪留了出来。

杨云枫见宗露如此,心中更是愧疚,立刻一把将宗露搂紧怀中,宗露不断地伸手拍打着杨云枫的肩膀,竟然呜咽出声来,郭悻茹在身后见状,心中立刻多了几分愧疚,此时也停住了脚步,远远地看着二人。

杨云枫抱着宗露,任由她拍打自己,良久之后,宗露也许是打累了,这才停了下来,哭泣也变成了哽咽,这时才问杨云枫道:“究竟是什么事?连我都不能么?”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叹,暗道,比起如何去面对杨玉环,面对杨家村的人,还不如将事情原委告诉宗露,更何况正如宗露所言,她在如何,也毕竟是自己的正妻,还有什么事不能与她分享的呢?想至此,杨云枫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对宗露道:“其实并不是为夫不想带你去见玉环,只是玉环此刻不想见到为夫罢了!”

宗露闻言一脸狐疑,缓缓推开杨云枫,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奇道:“怎么会?之前夫君你与玉环妹妹的关系不是挺好的么?”

杨云枫苦苦一笑,道:“那是之前,现在只怕为夫站在她面前,她看也不愿意多看为夫一眼!”见宗露的眼神越来越越诧异,连忙道:“此事为夫也不知道改从何起,总之就是为夫之前做了一些对不起杨家,躲不起杨家村的事,但是这些事这么多年后,为夫……唉,该如何呢,也不能忘记了……”想到这里,心中为难了,该不该和宗露实情呢?

不过自己连李颖与赵云龙都了,还怕多对一个宗露么,更何况这个女子还是自己的老婆,想到这里,立刻对宗露道:“其实我并不是杨钊!”

宗露听到这里,脸色一变,看着杨云枫良久后,这才伸手探了探杨云枫的额头,连忙问道:“夫君,你是不是最近公务繁忙,身子有所不适?”

杨云枫伸手握住宗露的手,沉声道:“这就是为夫不知道如何对你的主要原因,因为我知道了,你会是这样的表现,我只想,我很好,没病没灾,但是我的确不是杨钊!”

宗露看着杨云枫,见杨云枫一脸的严肃,也不想假话,心中暗想道:“夫君此刻如此,是想什么?他不是杨钊?看他的样子也不想谎,不过我之前也不认识杨钊!”想到这里,又暗道:“如果他他长的像杨钊,又无意中杀了真正的杨钊,我该怎么办?是了,一定是这样,夫君是犯了人命案子,所以才这么为难,而杨玉环也是因为和原来的杨钊关系好,知道了夫君不是原来的杨钊,还杀了杨钊,所以才不想见到夫君……”

宗露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合情合理,这时看了杨云枫一眼后,连忙转过身去,叹道:“算了,今日我们不这个话题了,况且夫君你无论是不是杨钊,都是我宗露的夫君!我们回益州吧!”

杨云枫知道宗露这是体谅自己,心中的心思更是不吐不快,连忙一把拉住宗露,立刻道:“云枫并不是我的字,我本名叫做杨云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除了意外丧生了,但是却没有死,醒来后,就成了杨钊了……”着见宗露惊恐的眼神,立刻道:“露儿,你放心,我现在是人,不是鬼……如果非要有人,应该就是我的灵魂上了杨钊的身……”

宗露刚听杨云枫这么,着实吓了一跳,这种鬼上身的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听,看杨云枫一脸真诚的模样,也不像是在假话,心中一时之间只觉得很乱,以前做梦也没想过自己的夫君会有这样的遭遇,这时惊的一句话也不出了。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正因为如此,杨钊之前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我根本不知道,而这些事又恰恰就是伤害了玉环,也对不住杨家村的人,所以玉环与杨家村还以为我是以前的那个杨钊,他们根本就不想见我,今日若不是你在,只怕伯母也早就拿着扫着赶我出门了!”着正色地看着宗露,伸手握住宗露的双肩,晃了晃道:“露儿,你能明白么?”

宗露沉吟了良久,见杨云枫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知道杨云枫的定然就是真的了,只好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

杨云枫松了一口气,立刻将宗露拥入怀中,喜道:“若是为夫知道你这么的信任我,我早就对你了!”

宗露一直没有话,任由杨云枫抱着自己,良久后这才问道:“究竟夫君你……不……是杨钊对杨家村与玉环妹妹做了什么事?”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叹了一口气,这才将杨钊与杨玉琼之间的事,轻声告诉了宗露,宗露听的目瞪口呆,看着杨云枫,张着嘴,半天一句话也不出来。

杨云枫见状,连忙解释道:“为夫了,之前的杨钊做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见宗露还是没有话,连忙又道:“你与为夫成亲也不短十日了,为夫究竟什么为人,露儿难道你不知道么?如果当真是我做的,我定然会承认,但是这事为夫的确不知道,况且这种事即便是对杨家村的人解释了,他们也只会认为是为夫逃避责任,所以满口胡言……”

宗露这时看着杨云枫,随即微微一叹,道:“夫君,此刻露儿脑子有点乱,我们还是先回益州再吧!”

杨云枫知道让宗露一时之间接受这些也不可能,只好伸手扶着宗露上马,前者马,缓缓地向益州城而去。

郭悻茹这时也跃身上马跟在两人身后,眼神却是格外的奇异,她是练武之人,刚才虽然隔的比较远,但是还是断断续续听到了杨云枫与宗露的对话,她心中的诧异一点也不比宗露小,这时骑在马上,看着杨云枫的背影,心中奇道:“原来杨云枫还有这番遭遇?”要是以前的郭悻茹,定然以为这是杨云枫编出来骗宗露的一番鬼话,但是此刻却不知道为何,她认为杨云枫的一切都是真的,自己为何如此莫名的信任她,她自己也不清楚。

三人回到益州时,夕阳已经如血,杨云枫就是这么牵着宗露的马走回了益州,三人一路都没有在话,杨云枫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想,反正该的已经了,宗露一时无法接受也是意料之中,好在自己还没和她自己是来自未来的,那时候只怕她更不能接受了。

杨云枫刚回益州城,城防的士兵见杨云枫后,立刻上前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公主与王爷此刻正在节度使府内等大人您呢,让小的见您,通知你立刻去节度使府!”

杨云枫点了点头,随即抬头看着马背上的宗露,宗露此时还在怔怔地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估计还在慢慢消化自己刚才的那番话,杨云枫心中一叹,立刻对宗露道:“露儿,你先回鲜于府,为夫去一趟节度使府,其他事等为夫回来之后,你我夫妻再!”

杨云枫完依然站在原地看着宗露,等候着她的回答,却见宗露依然还是那副表情,也不知道听到没有,杨云枫无奈之下,转头对身后的郭悻茹道:“郭姑娘,就有劳你送我夫人回去!”岂知见郭悻茹此时的表情与宗露基本无异,连忙暗道:“莫非这小妮子也听到了老子刚才的话?”

杨云枫想着立刻上前拍了拍郭悻茹的马,又了一遍,郭悻茹这才回过神来,看了杨云枫一眼后,点了点头,只是“哦”了一声。

杨云枫暗道看来指望不上郭悻茹了,只好叫来一旁的士兵,道:“你找几个人护送夫人回府吧!”

杨云枫交代完毕后,立刻从城门旁前来一匹马,跃身上马,走到宗露身旁,看了一眼宗露,心中又是一叹,扬起马鞭,刚欲拍打马鞭,却听一旁的宗露这时突然道:“夫君,你会骗露儿么?”

杨云枫知道宗露定然是问刚才的事情,缓缓放下扬起马鞭的手,柔声道:“为夫就是骗尽天下人,也不会骗露儿你!”

宗露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良久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夫君你去办正事吧,只要你没有骗露儿,露儿就会信,这个问题露儿也只会今天问一次,以后再也不会问了!”

杨云枫闻言一愕,心中暗道,自己是不是该将自己来自未来的事也告诉她,毕竟这是已经有两人知道了,日后若是宗露知道自己没有言尽,只怕心中会失望,想至此,立刻对宗露道:“嗯,一切等为夫回来后再吧!”

杨云枫着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郭悻茹,见郭悻茹依然还是一副痴呆模样,摇了摇头,立刻扬起了马鞭,策马而去。

宗露坐在马背上,看着远去的杨云枫,这时喃喃道:“夫君,只要是你的,露儿都会信,但是这件事,真是像你的那般么?”

郭悻茹这时也缓缓回过神来,策马走到宗露身旁,看着宗露的脸,心中本来有话想要对宗露,此时却是一个字也不出来,这时一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宗露道:“对不起,今日都是因为我多嘴!”

宗露闻声转过头来看着郭悻茹,良久后,微微一笑,道:“郭姑娘无需如此自责,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夫君有着这么一个秘密,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郭悻茹闻言苦苦一笑,虚叹一声,对宗露道:“夫人当真相信他么?”

宗露没有回答郭悻茹,看着郭悻茹良久后,这才缓缓地道:“等你日后找到如意郎君,你就会知道我此刻的心思了!”着对身后的士兵道:“我们回去吧!”士兵闻言立刻上前牵住宗露**坐骑的缰绳,缓缓地向益州城内而去。

郭悻茹这时怔怔地看着宗露的背影,心中暗道:“我日后找到如意郎君,也会如此盲目的相信他的话么?即便是这么荒诞,这么无稽的话,也会相信么?”郭悻茹不敢肯定,随即心中一凛,暗道:“刚才我不是明明已经相信了么?就在那一霎,我一点都没有怀疑过,莫非……”郭悻茹这时又抬头看向远去的宗露,似乎在这一刻已经明白了宗露为何那么相信杨云枫了。

郭悻茹这时扬了扬马鞭,策马跟着宗露而去,心中却在想着一个人,以前想也不会想的人,此刻这个人影在她的心中,模样也越来越清晰可见了

【第4?33章】六昭使者

杨云枫到了节度使府时,发现者节度使门口有一行穿着怪异的人马,每个人头上都裹着头巾,耳朵上挂着稀奇古怪的耳坠,衣服的花纹也是五颜六色,下身的裤子最长不过到小腿处,腰间弯刀的刀鞘上的图文也是前所未见的,不似中原之物。虽然看不出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但是杨云枫也知道这些人不是汉人,心中立刻一凛,暗道,莫不是吐蕃来人了?不过再看这些人穿的衣服也不想后世见过的藏服啊?

杨云枫带着好奇进了节度使府,未到大堂,就先听到大堂内传来一人爽朗的笑声,随即道:“王子殿下不愧是大唐天可汗的龙脉,小使能见殿下真颜,实感万分荣幸!”

不是传来李琦的声音道:“张使臣太过客气了,请代本王向你们的皮逻阁阁下问候一声,若是有机会,本王还是想见见他呢!”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原来是皮逻阁的使臣,想着走进了大堂,却见大堂之上正堂前,李琦正端坐着,下手处坐着的也是身穿奇装异服,身材魁梧,胡须甚长的大汉,这时转头看向进门的杨云枫,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李琦这时微微一笑,立刻向杨云枫招手道:“杨大人,来见过皮逻阁阁下的使臣张建成张大人!”

杨云枫闻言心中顿时一凛,没有话,转头又去打量了张建成一番,这时再看他,却见他也在打量着自己,杨云枫心中生出一丝的反感,但是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应有的笑容,却在这时突然觉得一道冷厉地目光在瞪着自己,杨云枫只觉得身上一寒。

这道目光是从张建成的身后发出来的,杨云枫一边走进大堂,一边给李琦拱手请安,随即向张建成拱手见礼,在抬头起头时,杨云枫这才注意到张建成身后站着一个目光冷峻的少年,穿着也是格外的奇异,此刻正用他那双冷目盯着自己。

张建成这时站起身来,也向杨云枫见礼,随即哈哈一笑道:“早就听闻杨大人之大名,久仰,久仰!”

杨云枫躲开张建成身后少年的目光,这时却见另外一侧坐着的正是剑南道代节度使王昱,王昱的下侧站着的是益州刺史章仇兼琼,两人正拱手向自己行礼。杨云枫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暗想,这王昱也在此,看来张建成来蜀中也是这王昱从中搭线过桥的。

李琦感觉杨云枫神色不对,连忙道:“杨大人坐下再!这次张使者前来,是为了我唐昭两军合谋对付吐蕃一事,本王已经听过张使者的计谋了,甚是满意,请杨大人来参谋参谋!”

杨云枫坐到一侧,随即拱手道:“是!”着看向对面刚刚落座的张建成,这时问道:“且不联盟之事,却不知道张大人这次前来,除了谈及联盟之外,应该还有其他事情吧?”

张建成闻言哈哈一笑,却没有话,这时却听李琦在一旁道:“哦,张使者还带来了皮逻阁的一封书信,请求我大唐在夺回安戎城,还吐蕃以颜色之后,能助皮逻阁统一六昭!”

杨云枫心中暗道,果然不出所料,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微微一笑,道:“皮逻阁阁下早就归附我大唐,王爷又何须考虑,下官以为,六昭统一之后,在皮逻阁阁下的带领下,肯定能与我大唐见礼前所未有的关系,带来一个全新的景象,共同确保西南地区的安宁!”

张建成闻言哈哈笑道:“杨大人所言极是,如果皮逻阁殿下不能统一六昭,那么西南之地必然年年战乱,到时候不免会波及到贵国属地的百姓,吐蕃也会成绩滋事,但是一旦六昭统一,我们定然会与大唐天可汗永结联盟,吐蕃人气焰再如何嚣张,也绝对不敢再在西南闹事!”

杨云枫笑而不语,端起桌上的茶杯,这时看着张建成身后的少年,见那少年的眼神此刻没有之前犀利了,杨云枫这时又仔细地打量了那少年一番,只见那少年身材细瘦、五官端正,特别是他那双眼睛,格外的有神,但是看穿着似乎与节度使府外的那些张建成的随性没有什么区别,为何自己总觉得此人不比寻常呢?

李琦这时也是哈哈一笑,道:“杨大人既然也如此觉得,那么本王就将皮逻阁的这份请求书送往长安,交由父皇抉择!”

杨云枫心念急闪,之前与李颖谈过此事,皮逻阁的野心自己是知道的,李颖只怕也是明白的,但是结合两人的智慧也没有想出一个组织皮逻阁坐大的办法,况且如今西南危机重重,也实在不宜再接下皮逻阁这个仇敌,唯一的办法就是暂且稳住皮逻阁,等安戎城战事平定之后再做打算,心中不禁开始祈祷郭子仪务必要旗开得胜归来。

这时后堂中传来一声轻咳,杨云枫听出是李颖的声音,见李琦此时面色微微一动,立刻起身对张建成道:“张使者请坐,本王去去就来!”着转身走进后堂。

王昱此时对杨云枫道:“杨大人,这次张大人带来了不少昭地的珠宝与美女,稍后由本官带大人去鉴赏一番!”

杨云枫知道王昱这时在拍自己的马屁,想要讨好自己,闷哼一声,没有回答王昱的话,王昱自觉无趣,脸色微微一变,坐在一旁不再吭声。

张建成见状脸色也是一动,随即哈哈笑道:“杨大人不爱金银美色,自由其他爱好,我六昭之地虽然不及大唐中原富庶,但是定也有杨大人您喜爱之物,只要杨大人您开口,小使定然为大人找齐!”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张大人客气了,我杨云枫食着大唐朝廷之俸禄,为大唐、为皇上办事也是另所应当,况且此次和谈的首功应该是王昱王大人才是,若不是他从中牵线,又岂会有今日?张大人若是要谢,还是多谢谢王大人才是!”

张建成脸色未动,笑而不语,看了王昱一眼,使了一个眼色,王昱见状立刻笑道:“杨大人您太自谦了,您是圣上亲封的钦差大臣,此时蜀中已无节度使,一切都要为杨大人您马首是瞻,下官不过是穿针引线的皮毛之功,如何敢于大人您争功?”

杨云枫闻言暗道,好一张巧言令色之口啊,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地道:“王大人,你此话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王昱闻言脸色一动,诧异道:“下官错话了么?”

杨云枫冷哼一声道:“你蜀中为本官马首是瞻,那么王大人将蜀王殿下与公主殿下置于何地呢?”

王昱闻言一惊,连忙起身跪倒在杨云枫面前,拱手道:“杨大人,下官不是这个意思……您可千万不要误会啊!”

杨云枫冷冷一笑,道:“王大人如此大礼,本官实在承认不起啊,还是起来话吧!”

王昱战战兢兢地起身,却听身后传来李颖的声音道:“王大人,张使者等人一路奔波,也甚是劳累了,你带着他们下去休息吧!有何事明日再议不迟!”

王昱闻言立刻转身,弯身拱手道:“是,下官遵命!”

张建成这时转头看向李颖,只见李颖面无表情,一身白衣甚显脱俗,身后的李琦面带微笑,却没有话,心中暗道:“这个蜀王莫非也要听眼前这个小丫头的?”

张建成身后的少年,这时也正在打量李颖,眼神却甚是奇特,并不是那种男子见到美女的惊艳之色,好像当中带着一丝挑衅,杨云枫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张建成这时站起身来,对李颖拱手道:“你……是大唐的公主殿下吧?六昭使者张建成,拜见大唐公主殿下!”

李颖瞥了张建成一眼,没有话,眼神却落在了杨云枫的身上,之前杨云枫没与自己张建成、王昱以及皮逻阁之事时,自己连张建成这个名字都没听过,不想今日就能亲眼见到这个张建成,而且也确实是王昱牵引的,心中暗道,看来杨云枫所言非虚,他的确是来自未来之人?

杨云枫倒是没有注意李颖看自己的眼神,而是注意看着张建成身后的那少年,心中奇怪,这少年究竟是何人?

正在这时,却听张建成身后那少年上前一句对李颖道:“公主殿下可有婚嫁?”

众人闻言脸色都是一边,张建成显然也没有料到这点,脸色显得有些慌张,却没有质骂少年,反而是满脸诧异地看着他。

杨云枫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道,此子订不寻常,却见李颖脸色也是微微一变,而一旁的章仇兼琼这时喝道:“放肆!”

张建成见状,连忙拉了那少年一把,随即对李颖拱手道:“公主,此人是小使的下属,出来大唐宝地,不懂中原规矩,请公主恕罪!”

杨云枫依然没有话,却见张建成额角已经渗出了冷汗,而李颖看了那少年一眼后,并未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意,道:“不知者不罪,你们去休息吧!”

本来此事也应该到此打住了,其实那少年不依不饶,又问李颖道:“公主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见李颖脸色也开始微微拉了下来,杨云枫立刻喝道:“张使者,你的使者就如此不知道规矩么?你可知道在我大唐,如此对公主话,可是要灭九族的大罪!”

张建成闻言连忙弯腰行礼道:“小使知罪,小使知罪,只是……”结结巴巴了半日的只是,也没出个所以然来。

李颖这时拂袖道:“算了!”

李琦连忙上前一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今日会谈就到这里!”着冲着一旁的王昱使了一个眼色,王昱连忙上前拉着那少年,对张建成道:“张使者,告退吧!”

张建成连忙行礼退下,见那少年还欲话,立刻上前捂住了那少年的嘴,硬是将那少年拖出了大堂。

李琦这时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立刻闷哼一声道:“果然是蛮夷,如此不知礼数!”

章仇兼琼这时也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皮逻阁或张建成故意安排此子在此,竟然如此直视公主,还问这样的问题,如此羞辱公主,羞辱我大唐!”

杨云枫闷不作声,心中暗道:“那小子这样问李颖,莫非是对李颖有意思?不过看他那眼神也不像啊!”

这时却见李颖坐到一旁,微笑道:“无需争辩,这个少年是个女人!”

李颖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凛,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道:“是了,刚才那小子看李颖的眼神,是嫉妒……绝对是嫉妒!但是她问李颖嫁人没做什么?”

众人还在讶异之中,却听李颖道:“此事姑且不论,这次张建成来蜀中,吐蕃方面必然也已经收到了风声,知道我大唐会与六昭结盟一事后,只怕也有有所行动!”

杨云枫听李颖的极有道理,点头道:“公主所言极是,如今之计,我们必须要与皮逻阁结盟,一心对付吐蕃!而对吐蕃一战,也只能胜不可败!”

李琦微微点头,沉吟了片刻之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交给李颖,问道:“皇姐,这么这封皮逻阁请兵的书信,是否要送往长安?”

李颖接过书信,却没有打开,随即放到桌子上,冷冷一笑道:“大可不必!且看郭子仪的能耐再!”

李琦这时连忙道:“虽然此时皮逻阁已经出兵驰援安戎城,不过若是我大唐没有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即便是开战了,只怕他方也不会轻易出兵,到时候和可能坐山观虎,待我军与吐蕃两败俱伤之后,再坐收渔翁之利啊!”

杨云枫心中暗道,李琦分析的也不错,此事难就难再这里,如果不上报李隆基,皮逻阁也许就不会出兵,到时候是坐山观虎就不错了,若是再倒戈相向,那就麻烦了,但是如果上报了,李隆基只能选择答应,而李隆基一旦答应下来,此事就轻易不会更改了,毕竟李隆基不但是大唐的皇上,还是周边所有少数民族的天可汗,出去的话若是朝令夕改,那么周边的其他民族会如何想?

李颖这时看向杨云枫,问道:“杨大人,你可有何良策?”

杨云枫心中一动,暗骂道:“喂、喂、喂、别遇事都来问老子好不好,老子又不是诸葛亮!”口上却道:“暂时苦无良策!”

李琦这时道:“本王以为上报也无不可,毕竟就如方才张建成所言,一旦六昭统一与我大唐永结友好,还是西南百姓之福啊!”

杨云枫闻言连忙道:“王爷此言差矣,皮逻阁此刻依附我大唐,那是因为他苦于六昭的内战,一旦他统一了六昭,到时候他就将是我大唐与吐蕃之外的第三者,到时候我大唐与吐蕃都不得不将想进办法与他结盟,那时候就不是我大唐了算了,而是他来选择与哪国结盟了,这还是其次,若是他野心再大一点,这西南地区就不止吐蕃一只老虎了,光是吐蕃已经让我心安百姓吃尽了苦头,若是再来一个六昭,那么我西南百姓将永无宁日啊!”

章仇兼琼这时点头道:“王爷,皮逻阁此人生性残暴,下官早年有过接触,此人绝对不会安于一个小小的六昭之地,只怕他一旦统一了六昭,就是我大唐西南之祸患啊!”

李琦听杨云枫与章仇兼琼如此如此一,眉头微皱,坐到李颖的身旁,叹道:“报也不是,不报也不是,如此之计,让本王如何是好?”

杨云枫这时沉声道:“既然不能上报,又不能不报,为今之计,就只能实行一个计策,就是拖。”

李琦闻言皱眉道:“拖?拖至何时?”

杨云枫这时摇了摇头,叹道:“不知道,一切要看郭子仪那边的进展如何,此刻也不知道他的突击队伍还剩几人,杀到了何处?”着转头问章仇兼琼道:“吐蕃蛮夷方面年此刻有什么动静?”

章仇兼琼连忙道:“所有边防地区的吐蕃人都在加强防御,安戎城方面还是与之前一般,吐蕃人死守安戎城不出!”

杨云枫闻言沉吟了半晌,李琦这时看向杨云枫,问道:“若是郭子仪此刻已经丧命于吐蕃,而吐蕃又封锁了消息,我们岂不是错失了攻打安戎城的良机?”

杨云枫暗道:“是啊,这便如何是好?如果郭子仪已经死了,吐蕃的确是可以封锁消息,迷惑唐军,而吐蕃内部很有可能在紧锣密鼓的调集大军向安戎城压境!”想至此,杨云枫摇头道:“郭子仪定然没死,下官相信他!”

李琦看着杨云枫,突然想起了郭悻茹,心中一叹道:“本王也想郭将军旗开得胜,但是……”

李颖这时拍着桌子站起身来,道:“没有但是,如今只能按照杨大人之计,拖,只要张建成还在蜀中,我们就要稳住他,拖到有郭子仪的消息为止!”。

【第4?34章】益州一夜

夜幕降临,众人还是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看来为今之计也只能等待郭子仪的消息了,李琦与章仇兼琼离开后,杨云枫也向李颖拱手告辞,却听李颖道:“杨大人,请留步!”

杨云枫站在大堂门口,这时止步转身,见李颖此时已经站起身,缓缓向自己走来,杨云枫知道李颖定然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但是家里还有一位在等着自己呢,立刻道:“公主,夜色已深,i早些休息吧!下官告辞!”

岂知李颖这时道:“你就这么怕见到我么?”见杨云枫沉默不语,李颖立刻又道:“我是想与你谈谈你的事,今日见张建成后,我已经完全相信你的话了!”

杨云枫这时看了一眼李颖,微微一笑,道:“下官本来也就没对公主谎,下官知道公主迟早会相信下官的!”

李颖这时看着杨云枫,谈了一口气道:“难道你对我话,只会自称下官?叫我只会叫公主么?”

杨云枫一愕,没有话,见李颖这时走到自己的身侧,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盯着看了良久之后,这才转头看向杨云枫,问道:“你这个秘密竟然对我了,明你心中已经将我当做可以信任的人了!”

不可否认,的确如此,杨云枫看着李颖,依然不做声,却听李颖这时继续道:“你为何如此信任我?你不怕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会对你不利么?”

杨云枫不自觉的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不会!”

李颖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问杨云枫道:“为何你这么肯定我不会?是因为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杨云枫依然不否认,李颖立刻又问道:“那你为何不对你夫人去这些,而偏偏对我?只是因为我的身份,想要我帮你?”

杨云枫摇了摇头,这时道:“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是想问我,此刻对你的心意如何?”

李颖见以前自己对杨云枫这些话的时候,他总是刻意的回避,今日却是一反往常,正诧异间,又听杨云枫道:“如果蜀中的事了却了,我向皇上提亲,你还会答应么?”

李颖闻言又是一愕,惊讶地看着杨云枫,却听杨云枫继续道:“这不是你希望的么?你还犹豫什么?”

李颖看着杨云枫心中暗道,是啊,这不就是自己希望的么,此刻杨云枫主动出了这番自己想听已久的话,但是为何自己心中却一点的兴奋,一点开心都感觉不到呢?李颖看着杨云枫良久,在心中苦苦寻找那种本来应该有的感觉,最终发现只有失望,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止一次这么问自己。

杨云枫见李颖此时怔怔地看着自己发呆,立刻道:“公主,时间不早了,下官就先告辞了!”

李颖依然没有话,杨云枫见状只好拱手告辞退下,待杨云枫走后,李颖依然还站在大堂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前院,心中却突然一酸,他并不是因为喜欢自己,而是喜欢上了自己的身份,李颖终于给自己找到了理由,一个她永远也不想知道却又已经知道的原因。

月上柳梢,节度使府内,李颖的倩影站在大堂门前良久,也没有动弹一步,寂静无声的夜,却依稀听到一阵抽搐的声音,在月光的照耀下,李颖的脸上依稀有犹如钻石般晶莹的亮光……是泪珠。

杨云枫骑着马走在回鲜于府的大道上,个人影没有,只有路旁野草中的虫鸣声与马蹄声有节奏的响彻整个夜空当中,杨云枫的身影过去后,大道上顿时出现了一道黑影,站在大道中间看着杨云枫远去的背影,不是身后又出现了几个黑影。

却听为首这人这时沉声道:“羊志,你的应该就是此人吧?”

身后一人拱手道:“不错,正是此人!”

为首那人“嗯”了一声后,良久之后,这才道:“放心吧,待我父王大业完成之后,我就将此人交由你处置,不过此时你们依然不可动他一根汗毛,否则我父王怪罪下来的话,后果你们知道!”

羊志站在身后默不作声地听着,此时听此人如此一,依然还是没有话。

为首那人这时转身看了羊志一眼,沉声道:“怎么?你没听到我的话?”

羊志闻言连忙道:“小人不敢,小人只是不明白主公的意思,此时若是杀了杨云枫,也并不妨碍主公的大业……”

羊志话未完,就听那人冷哼一声,斥道:“你懂什么?我警告你们,若是我父王大业未成之前,杨云枫有任何损伤,我都不会饶了你们!”着双手负背,转身而去。

待那人走后,羊志暗骂几声,身后一人对羊志道:“老大,我们该如何做?当真要听那小子的话?以老大的武功,不必如此惧怕他,我去给你教训他……”

话没完,就听“啪”地一声,羊志给了那人一巴掌,闷声道:“你们懂什么,你们以为老子当真会永远被他压着么?若不是看他父王对老子还有用,老子早就劈了他了!”

身后那人捂着嘴巴,闷不出声,不敢再乱话,这时只是看着羊志,却见羊志这时向大道的另一端走去,随即转头喝道:“还不走?”随即一行人消失在大道之上。

杨云枫回到鲜于府时,发现自己的厢房此刻还长着灯,杨云枫推门进房,却见宗露这时正趴在桌子上,似乎已经睡着了,不然自己开门后,宗露定然会回望。

杨云枫转身将房门关上,这时再看趴在桌上的宗露,心中一叹,暗道:“这些日子也算是苦了她了!”想着连忙缓缓抱起宗露,走到床边,将宗露放到床上,不想这时宗露咦嘤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见杨云枫站在床边,连忙坐起身来,道:“我睡着了么?”

杨云枫对宗露微微一笑,道:“以后为夫若是回来晚了,你不用等我,只管自己睡就是了!”

宗露没有回答,连忙起身,帮着杨云枫脱去身上的衣服,这才道:“我是你妻子,自然要等夫君你回来,不然露儿如何能孤枕而眠!”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没有话,待遇宗露都躺下之后,杨云枫这才转头看了一眼宗露,见宗露正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杨云枫微笑道:“刚才真是不该将你吵醒,此刻睡不着了?”

宗露摇了摇头,依然没有话,仍是看着杨云枫,杨云枫这时抬头看着房顶,道:“你是等我完下午没有完的话吧?”

宗露依然是摇头,这时道:“不是,露儿只是想仔细夫君!那些话夫君愿意,露儿就听着,不愿意,露儿也不会问!”

杨云枫听宗露如此一,连忙转身看向宗露,随即握住宗露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口,这才道:“夫人,我杨云枫在这里无亲无故,只有你一个亲人,也只有你对为夫最好,为夫以后若是有什么心思都会对你!”

宗露闻言微微一笑,不住地点头,这一刻宛如又变成了正在恋爱中的少女一般。

杨云枫这时伸手搂住宗露,让宗露趴在自己的怀中,抚摸着宗露的肩头,这才问宗露道:“你知道为夫是灵魂上了杨钊的身,你不怕么?”

宗露摇了摇头道:“若是夫君要害露儿,露儿早就死了,况且无论你是什么人,是人是鬼,你都是露儿的夫君,露儿有何可怕的!”

杨云枫微微一笑,心中从来没有这样的踏实,搂着宗露的手,这时紧了紧,对宗露道:“露儿,你永远都是我杨云枫的妻子!”

宗露温馨地点头,微微闭上了眼睛,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杨云枫的怀中。

杨云枫这时突然想到了李颖,沉吟了良久,这才对宗露道:“露儿,为夫有点事想对你!”听宗露“嗯“了一声后,这才道:“如果有一日,为夫娶了当今的公主,你会如何?”

杨云枫完等候着宗露的答案,可是良久也没见宗露回答,这时转头看向宗露,却见她此时满脸笑意,美目微闭,早已酣然而睡,杨云枫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暗道,没听到也好,我自己都没想好此事,如果娶了李颖的话,李隆基必然是不会再让自己娶其他女子了。每每想到这件事,杨云枫都心烦不已,唉,生活在这个帝王制度下,每个人都不能自已,虽然也可以三妻四妾,但是任何人都要被帝王管制。

杨云枫想着又想到了今夜在节度使府时,李颖的眼神,自己要娶她的时候,她一点也不开心,莫非她对自己已经变心了,还是知道自己并不是因为爱她才娶的?想到这里杨云枫虚叹一声,暗道,算了,算了,明日愁来明日愁。

翌日杨云枫醒来的时候,漱洗完毕出门后,却见后院中站着一女子,正看着院中的花发呆,正是郭子仪之女郭悻茹,杨云枫见状连忙上前道:“郭姑娘,你在想什么呢?”

郭悻茹没想到杨云枫会出现,脸色一变,连忙支支吾吾地道:“没……没什么!”

杨云枫见郭悻茹满脸憔悴之色,显然昨夜没有睡好,心中奇怪,诧异道:“郭姑娘昨夜没有睡好么?哦,是了,定然是担心你爹吧?”

郭悻茹这时苦苦一笑,道:“是啊,我是在想我爹,不知道此刻是生是死!”

杨云枫这时劝慰郭悻茹道:“郭姑娘你放心,你爹勇猛无敌,相信定然会不辱使命,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郭悻茹依然是苦苦一笑,道:“但愿如此吧!”着转过身去,便欲离开。

杨云枫还是第一次见郭悻茹如此无精打采,这时立刻道:“郭姑娘,你昨夜没睡好,还是去睡一觉吧,不要多想,吉人自有天相,况且你就是担心,也改变不了什么,如果发生了的事还是发生了!”

郭悻茹这时止步不前,喃喃道:“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杨云枫点头走到郭悻茹身旁道:“不错,你应该好好休息,如果你爹回来见你为他如此憔悴,他岂不是要怪我没照顾好你?”着看向郭悻茹,笑道:“要知道,女人要是长期谁不好觉,很容易老的!”

郭悻茹这时看向杨云枫,奇道:“是么?”着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问杨云枫道:“如果一个女人变老了,男人会不会就嫌弃了?”

杨云枫闻言一愕,这哪里像是郭悻茹问出来的话?暗道莫非郭悻茹已经被李琦的真心打动了?想着看了一眼郭悻茹,只见郭悻茹此时虽然没有什么精神,但是却是另有一种姿态,反而显出了一分女性的阴柔,杨云枫暗道:“若是她好好打扮一番,做事话不像以前那么毫无顾忌,其实也算是一个美女!”

郭悻茹见杨云枫正盯着自己看,脸上突然一热,连忙转过头去,道:“你看什么?”

杨云枫也觉得有些尴尬,连忙道:“哦,没什么,我见你眼眶似乎有黑眼圈了……”

郭悻茹闻言大叫一声,连忙揉着自己的眼睛,叫道:“哎呀,那姑奶奶去睡了……”着连忙转身跑开。

杨云枫见状不禁连连摇头,暗叹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要是郭悻茹变淑女了,老子就是纯情处男了!”

正在这时突听身后一人道:“云枫兄为何打造就唉声叹气?”

杨云枫转头看去,却见来人正是王维与吴道子,两人对着自己拱了拱手,杨云枫连忙拱手还礼道:“原来是摩诘兄和道玄兄啊!”

王维这时走到杨云枫身旁,拱手道:“云枫兄,今日王某与道玄兄是来告辞的!”

杨云枫闻言一愕,暗道自己这些日子太忙,倒是没有什么时间陪王维与吴道子,不想他们就要走了,连忙道:“却不知摩诘兄与道玄兄要前往何处?”

王维微微一笑道:“王某与道玄兄向来是流浪天涯的,走到何处就是何处,却没有什么准确的目的!”

杨云枫叹道:“杨某公务缠身,一直无暇与两位仁兄相聚,不想二位仁兄这就要离我而去啊,真是万分不舍!”

王维这时哈哈一笑道:“无妨无妨,所谓天涯何处不相逢,如果你我还有未了之缘,他日定能再见!”

杨云枫知道王维与吴道子都在参悟佛诘,万事讲究一个缘字,只好拱手道:“既然摩诘兄如此,那么就他日有缘再见吧!”

王维微微一笑,这时道:“王某就要远离,云枫兄何不赠诗一首?”

吴道子这时拍手道:“不错,不错,早闻云枫兄之诗才,但是来蜀中相交后,却一直没有机会耳闻,此刻离别在即,若是云枫兄再不施展大才,吴某与摩诘兄他日与其他好友与云枫兄相识,他人定然不信啊!”

杨云枫这时苦苦一笑,心中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吟道:“时光千年,飞梭如电,谈笑间。化魔成仙,对错一念,泯恩怨。情爱纠结,痴心难免,俗世孽。生死离别,缘起缘灭,非终结。亿万年,仙凡不可恋,琴瑟断垣,箫声渐远。唯叹梁祝已化蝶,白蛇终未配许仙,牛郎织女一年见一面,长笑只羡鸳鸯不羡仙。欲成仙,只一言,需看淡,人世恩怨,心无杂念。断尘刀,斩情剑,绝爱恋,作蛹破茧,方能升天。如若当真有神仙,我也唯愿化云烟,任凭豪情冲九天,逍遥只会在人间。”(选自《东门诗词录》)

王维与吴道子闻言怔了半晌,王维喃喃默念了杨云枫的诗词之后,这才看向杨云枫,道:“看来云枫兄近来有感情纠结啊,早就听闻云枫兄的诗句不拘小节,打破以往的格式,今日听来却是如此,‘时光千年,飞梭如电,谈笑间……’不错,世间本就是如此,好一句‘只羡鸳鸯不羡仙’,好一句‘逍遥只会在人间’,此诗虽不可做送别之用,但也尽显云枫兄之大才,王某佩服!”

吴道子这时看着杨云枫道:“云枫兄,一切随缘,感情之事也不可强求,吴某虽不太懂,但也知诗随人性啊!”

杨云枫这首词,本就是他在后世之时有感而发,不想到了这个时代,还能蒙骗住王维与吴道子,这时笑着拱手道:“近来杨某确有一些烦心事,不过杨某看事向来洒脱,两位仁兄无需记挂!”

王维这时拂袖道:“如若当真有神仙,我也惟愿化云烟,任凭豪情重九天,逍遥只会在人间……哈哈哈,妙,王某此刻便与道玄兄人间逍遥去了,只盼他日再见云枫兄之时,云枫兄也能摆脱俗世烦忧,与我二人一起逍遥啊!”着又是纵情一笑,与吴道子转身而去。

杨云枫看着王维与吴道子离去后,这才摇了摇头,道:“逍遥?逍遥!谈何容易啊,大唐天下,暴雨将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唐虽大,何处能得逍遥?”。

【第4?35章】出谋和亲

这几日章仇兼琼与王昱负责陪六昭的使者张建成,本来是只有王昱陪同的,是杨云枫特意安排章仇兼琼也跟着,其他官员看在眼里,都知道这表面上似乎是谁陪同六昭使者的事情,其实是王昱与章仇兼琼节度使之争。

郭子仪那边一直没有消息,郭悻茹整日无精打采,让杨云枫一度以为是为她老爹担心的,但是有时候看着又觉得不是太像,按照郭悻茹的脾性,如果当真是担心自己老爹,只怕早就吵着嚷着要去找她老爹了,又岂会整日的发呆呢?本来杨云枫还想找机会与郭悻茹郭子仪的事,顺便提一提李琦,毕竟也算是答应了李琦了,上次在郭悻茹耳边已经吹过风了,但是一直没有下文,虽然李琦之后再也没问过自己这事的情况,但是李琦每次看自己的眼神,让杨云枫感到李琦是在问自己。

这几日杨云枫也一直在想着如何对宗露自己有一要娶李颖的事,但是每每想到李颖那晚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就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与此同时,唐显与张旭那边也传来了消息,田地新策从巴州开始,已经开始强行执行了几个县,特别是张旭管辖的那个县,虽然乡绅与地主们很不痛快,但毕竟不是强行收回了他们的田,而是又官府出面回收田地,更何况这些田地如今都是荒地,有些眼光短浅之辈,巴不得能脱手换几个钱,有点见识的人,又团结不到多少人起来闹事,即便有几个闹事之徒,也是被强行压制住了,而官府收回的田地再免费租给灾民去耕种,自然了,这里的免费只是短暂的,毕竟这是灾荒年月,日后还是要交租的,新策的实行也算是初见成效。

消息上报到李琦这边,李琦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也算是来蜀中之后,遇到的唯一一件能让他开心之事了,立刻将此事用八百里快骑送往京师,上报给李隆基。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已经不是蜀中的灾荒一事了,开心只是短暂的,最主要的还是对吐蕃的战事,郭子仪至今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着实让李琦有些有些头疼,心中已经开始犹豫不决,几次对李颖与杨云枫透露,有立刻向安戎城开战的意思,都是被李颖与杨云枫合力劝阻了下来,但毕竟李琦才是蜀王,他要为这件事负全责,所以虽然同意再等几日,也同时给了最后三日的期限,如果三日后还没有郭子仪的消息,那么只有全面向安戎城开战了。

杨云枫虽然心中依然还是不同意对安戎城用兵,但也却找不到什么反驳李琦的理由了,对于此,李颖保持着沉默,也就是等于,李琦的三日期限已经成为了公认的期限了,杨云枫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中祈祷郭子仪的消息尽快能传来益州,哪怕是个坏消息也无妨。

这日,杨云枫与郭悻茹散步在益州的大道上,郭悻茹只是默不作声的跟在杨云枫的身后,这些日子郭悻茹已经习惯了杨云枫如此,杨云枫只要心中一有心思,就会在鲜于府呆不下去,喜欢出来漫无目的走着,其实她并不知道,杨云枫上街,其实也并不是漫无目的,而是在等郭子仪的消息,如果郭子仪的消息能传来益州,那么就必定要经过益州的大道。

这时前方传来的一阵马蹄声,杨云枫闻声立刻止住了脚步,听着那马蹄声,就好像是他此生听到的最美妙的乐章一般,那每一声的蹄声,就好像一个节奏点,敲打着杨云枫的心扉,郭悻茹见杨云枫停下了脚步,随即也站住身子,看着杨云枫,听着那马蹄声,其实此时郭悻茹的心境是与杨云枫一样的,同样希望这马蹄声是属于一个人的,或者是属于一个人的消息。

不时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不时一匹快马出现在了视线中,然而杨云枫与郭悻茹不约而同的嘘了一口气,骑马之人并不是他们要等的人,而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杨云枫失望之余,眼神顿时又火热了起来,那马上之人,并不是他人,竟是杨云枫熟识的卫墨,只见卫墨一身绿色长衫,手中握着一把长剑,一手握住缰绳,神情格外的焦急,策马飞速而过,似乎根本没有注意路边看着自己的杨云枫。

杨云枫心中奇道:“卫墨不是与公孙大娘在一起的么,为何会出现在益州?而且见她那神色,似乎有什么焦急之事啊!”

郭悻茹见杨云枫看着卫墨过去的身影怔怔地发呆,连忙问道:“怎么?又是你认识的?”

杨云枫这才回过神来,没有回答郭悻茹的话,心中还在想着卫墨的事,却听郭悻茹这时又道:“你认识的女人还真是不少!”

却在这时路道的另一端,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杨云枫与郭悻茹心中都是一凛,刚才已经失望过一次了,这次该不会又是失望吧?

马蹄声近,杨云枫与郭悻茹脸上都露出了欣喜之色,来着正是一个身穿铠甲的士兵,身上满是血迹,头发凌乱,面色苍白且焦急,正疾驰而过,目标很明显是节度使府。

杨云枫与郭悻茹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兴奋,两人的眼神中都显现出一个答案,郭子仪有消息了。

杨云枫与郭悻茹立刻调头向节度使府而去,等待了这么久,终于有消息了,正如杨云枫之前所想,此刻他关心的已经不是郭子仪对吐蕃的战况了,而是郭子仪的性命如何?是否还活着?

杨云枫与郭悻茹赶到节度使府的时候,正好见几个节度使的衙役扶着那士兵下去休息了,而大堂上的李琦正满脸正色的踱步来回,一旁坐着的李颖默不作声,其他官员脸上也满是焦虑之色,大堂之上十余人,竟无一话的。

杨云枫缓步走进大堂,李琦这时看了杨云枫一眼,立刻道:“杨大人来的正好,本王决定即可对吐蕃、对安戎城用兵!”

杨云枫心中一动,暗道:“莫非郭子仪已死?”口上问道:“王爷得到什么消息了?郭子仪那边如何了?”

李琦没有话,看了一眼杨云枫身后的郭悻茹,这时才叹道:“郭将军在吐蕃的匹播城附近失去了踪迹了,吐蕃人也在四处搜索他的踪迹!”

杨云枫一边听着李琦话,一边让人打开了地图,匹播城也就在吐蕃的逻些城东面了,是逻些城东边最大的一个城池了,按理郭子仪能杀到这里,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奇迹了,不过看来郭子仪毕竟还是功亏一篑了,兵败于匹播城了,如今生死未卜。

李琦这时立刻沉声道:“此刻看来无需再等三日了,即可要对安戎城用兵!”着转头问李颖道:“皇姐以为如何?”

李颖这时抬头看了杨云枫一眼,没有话,显然是默认了李琦的做法,李琦这时嘴角洋溢出一丝笑意,立刻对一旁坐着的章仇兼琼道:“章仇大人,你立刻命令下去,所有困守安戎城的士兵,即可调整作战计划,准备全面攻取安戎城!”

章仇兼琼起身对李琦拱手,瞥了杨云枫一眼后,只好道:“下官领命!”着转身退出了大堂!

李琦这时又转头看向王昱,问道:“王大人,六昭的使者最近如何?还在催促那件事么?”

王昱这时起身拱手道:“不错,张建成的意思是,只要能有皇上的圣旨,他们愿意在对吐蕃的战事中,听从我唐军的调令!”

李琦闻言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后,沉声道:“此刻也不能看六昭的眼色了,安戎城关乎我大唐的声誉,若是一个安戎城我大唐都收不回来,不给吐蕃以颜色,其他周边的部落会如何看我大唐?”

杨云枫这时道:“王爷的极是,但是六昭的势力也不容小觑,他的帮忙的确对于我大唐队吐蕃作战没有什么影响,但若他站到了吐蕃那边,那无形就是壮大了敌军,也不得不考虑!”

李琦闻言闷哼一声后,看着杨云枫道:“那么杨大人以为此事如何解决?”

杨云枫早有准备,立刻道:“和亲!”

杨云枫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是一鄂,惊讶地看着杨云枫,杨云枫这时淡定地道:“和亲之策,自古有之,既然不能明面上给六昭皮逻阁什么承诺,只能用和亲来解决!之前的文成公主,不也换回了吐蕃与大唐多年的和平共处么?”

李琦这时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和平总是短暂的,本王可不想做那种用我大唐女人的幸福来换取短暂和平之人!”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道:“谁要用我大唐的女人来换取和平了?”

李琦闻言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杨云枫立刻道:“不错,而是让王爷你娶六昭的女人!”

李琦闻言脸色立刻大变,瞪着杨云枫良久,喝道:“不成……”着又看了不远处的郭悻茹一眼,道:“本王绝对不会娶什么六昭的女人!”

李颖与王昱这时也都皱起了眉头,看着杨云枫与李琦,却听杨云枫这时低声对李琦道:“王爷,你有没有想过,若是王爷娶一个女人,就能换取六昭的归顺,这样的事是多划算啊?哪怕只是短暂的!”

李琦这时一把拉住杨云枫的胳膊,拉着杨云枫走到一边,低声对杨云枫道:“你明知道本王的心思,还出如此之话!”

杨云枫自然知道李琦的心意,立刻对李琦道:“王爷,此刻并不是儿女情长之时,你试想一下,如果王爷娶了皮逻阁的女儿,或者是六昭贵族的女儿换来了六昭的归顺,皇上会如何看待此事,皇上会认为王爷你识大局,王爷在皇上心目的地位自然也不是其他皇子所能比的,王爷,莫非你就对储君之位一点都不在乎么?如果当真如此,王爷完全可以忽视下官刚才的言语!”

李琦听杨云枫这么一,心中顿时一凛,诧异地看着杨云枫,暗道,这杨云枫不是一直与丰王李澄走的很近么?今日竟然对自己出这么一番话,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是想帮着自己去争那太子之位,这也是自己一直想要拉拢杨云枫的原因,如今看来这杨云枫的确已经向自己这边靠拢了,这时让他欣慰的地方,但是如果当真要娶皮逻阁的女儿的话……

李琦想到这里,转头又看向了郭悻茹,心中真是百般滋味,一时难以言表,如今对于他来,就是爱情和权力的选择题了,究竟是选择爱情,还是权力,李琦心中还真是一时难以抉择。

李颖与王昱还有郭悻茹,这时都看着杨云枫与李琦二人,虽然听不清二人的对话,但是很显然,杨云枫在给李琦出谋划策,而这个计谋让李琦很为难,刚才杨云枫的很清楚——和亲!

李颖这时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杨云枫是要李琦娶六昭的女人?”

李琦看着郭悻茹,见郭悻茹也盯着自己这边看,心中更是左右为难,却听杨云枫这时在耳边又道:“王爷,你还在考虑什么?即便你真的娶了皮逻阁之女,还是可以娶郭姑娘的么,你这是为大唐牺牲,下官以为如果郭姑娘真心喜欢王爷你,会体谅王爷你的!”

李琦听着杨云枫的话,心中暗道:“是啊,如果她真的喜欢我,即便我已经是妻妾成群了,她也应该不会在乎的,更何况,日后若是我做了皇帝,那自然会是后宫三千佳丽的,她应该知道的,她应该能体谅的!”

但是李琦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就是无论李琦是单身,还是后宫无数美女的皇帝,郭悻茹都不会喜欢他,怎么办?对于一向自信的李琦,根本也不会去想这个问题,这天下要向他李琦投怀送抱的女子,何止万千,郭悻茹一时不同意,那只是郭悻茹作为少女的一份矜持罢了,只要自己稍加努力,定然能让郭悻茹对自己死心塌地。

“想通”了这一点,李琦心中豁然开朗,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低声对杨云枫道:“杨大人所言极是,既然如此,就按照杨大人的办吧!一会让王昱去与张建成此事去!”着一顿,连忙道:“不过杨大人你如何知道皮逻阁有女儿?”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低声道:“下官不但知道皮逻阁有女儿,而且还知道皮逻阁的女儿应该就在益州城内!”

李琦闻言脸色微微一动,诧异道:“就在益州城?皮逻阁的女儿来益州这么大的事,为何本王不知道?”

杨云枫道:“不知道王爷还记得那日张建成在节度使府时,那个对公主很是失礼的假小子不?”

李琦闻言皱起眉头,道:“就是皇姐他是女子的那少年?”

杨云枫点头道:“不错,那日下官仔细的观察了那人,见张建成对她的态度很是恭敬,试想一下,张建成在皮逻阁手下可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了,皮逻阁对他又是嫉妒的信任,但是张建成那日对那女子却是格外的恭敬,那么这个女子的身份就不言已表了吧?”

李琦闻言沉吟了片刻,试着回想那日的情形,的确如杨云枫所言,如果是出使邻邦,一般带着的侍卫,都不会如此失礼的,即便遇到失礼的侍卫,也应该为了给邻邦交代,立刻处死的,但是张建成那日不但没有丝毫的责备,还一意的维护,这女子的身份的确不寻常。

李琦这时仔细的去想那女子的容貌,但是那日自己根本就没有在意,此刻如何能想起来?反正自己也并不是因为喜欢那女子,才要娶她,想不起来也就想不起来吧!立刻对杨云枫道:“好,既然如此,那就更好了!”

杨云枫见李琦同意了自己的建议,这时立刻对李琦道:“王爷能如此想最好了,下官总算没有看错王爷!”

李琦这时也是微微一笑,低声道:“杨大人是否已经认准的阵营了?”

杨云枫笑道:“从下官建议王爷你在蜀中练新兵开始,王爷就应该知道下官的心意了!”

李琦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没有再话,此时也无需再多话了,杨云枫与李琦已经达成了一种共识了。

李琦这时转头看了一眼郭悻茹后,这才对王昱道:“王大人,本王要娶皮逻阁之女,永结我大唐与六昭之好,此事就由你去与张建成吧!”

李颖与王昱闻言心中都是移动,王昱拱手道:“下官领命!”

李颖这时问李琦道:“皇弟,此事事关重大,你可想清楚了?还有此事是否要奏请父皇?”

李琦微微一笑道:“此事本王已经考虑再三了,自然会想父皇奏请的,若是没有他的恩准,也难以成事啊!”

李琦到这里,立刻又对王昱道:“对了,今晚本王要宴请张建成……还有他身边的那个侍卫!”。

【第4?36章】节度使府

晚宴时,张建成如期赴约了,还有他身边的那个侍卫,也就是杨云枫认为很有可能是皮逻阁之女的女子,张建成显然是收到了王昱的传话,不时地打量李琦,而张建成身后的那女子,眼睛从进门后就没离开过李琦。

杨云枫、李颖、章仇兼琼与王昱都算是陪客,李琦这时看了一眼那女子,随即对张建成道:“今日没有外人,张使者,你就让这位姑娘也坐下一起同桌如何?”

张建成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他听到李琦宴请自己之余,还邀请了身边的这个女子时,就已经很是奇怪了,此刻听李琦已经知道了她是个女子,心中顿时一凛,看了一眼那女子,见那女子点头后,这才道:“也好!”

那女子坐下之后,眼睛却还是一直盯着李琦,李琦也注意到了这点,这时却听那女子突然问道:“王爷想要娶皮逻阁之女?”

李琦没想到这个女子会这么直接问出这个问题,先是一愕,随即微微一笑,道:“这位姑娘,你认为此事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那女子问道:“你连皮逻阁的女儿是胖是瘦,是美是丑都不知道,为何要娶她?”

李琦脸上依然是挂着一丝笑意,道:“这天下又有多少男女成亲之前,是知道对方长相的?还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女子闷哼一声道:“那是你们大唐,在我们六昭并非如此,你一厢情愿地要娶皮逻阁的女儿,但是你可知道皮逻阁的女儿是否愿意嫁给你?”

李琦这时还真是被那女子问住了,半晌也不出话来,这时尴尬地笑了笑,道:“与姑娘交谈这么久,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那女子淡淡地道:“我不过是张大人的一个随从,贱名不足挂齿!”

李琦此时更加肯定了杨云枫之前的法,这个女子敢在自己面前如此话,而张建成在一旁却一声不吭,显然这个女子的身份并不寻常,很有可能就是皮逻阁的女儿。

杨云枫这时起身给张建成与那女子斟酒,随即对那女子道:“各地风俗不同,婚姻礼法也就不尽相同,我大唐蜀王殿下与皮逻阁殿下的女儿也算是门当户对,更何况,姑娘应该知道,如今天下局势不定,六昭的统一是大势所趋,而六昭的统一是皮逻阁殿下自己一己之力无法完成的,这就要借助我大唐的兵力,但是这六昭统一之后,六昭可以就是一个完整而又独立的国家了,到时候与我大唐的关系也就潜移默化的产生了变化了,到时候若是与我大唐发生什么口角的话,免不了磕磕碰碰,这对两国的臣民都不是什么好事!”

却听那女子这时道:“六昭统一之后,皮逻阁殿下自然一心打理六昭事务,与大唐永结睦邻之好,为两国的百姓谋取福利,又岂会与大唐发生口角?”

杨云枫这时已经坐下了身子,看着那女子道:“殊不知他年我大唐刚刚立国之时,与吐蕃也是友好睦邻,尔下又如何,还不是兵戎相见?我大唐乃是礼仪之邦,向来不会随意对外用兵,但礼仪之邦并不是无道理的一味礼让,凡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而西南诸民族都是善斗之族,六昭也不例外……当然了,皮逻阁殿下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但是日后呢?难免六昭会出现野心之人,到时候不甘屈居西南皇帝,窥视我大唐宝地之时,又当如何?这时候我以为,联姻的关系是最好友邻关系,毕竟那时候,两邦当权者都是骨血兄弟,有事自然不易动刀动枪了……相信皮逻阁殿下的女儿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却听那女子冷冷一笑道:“这位大人的好没道理,莫我六昭之地并无此野心之人,即便日后有此类人物出现,那时候只怕联姻也避免不了战争,如今的大唐与吐蕃曾经也是联姻关系么?此刻呢,不还是兵戎相见了?”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道:“姑娘此言差矣,姑娘此言岂不是将六昭子民比作吐蕃蛮夷了么?所谓蛮夷本就是野蛮不化之人,我大唐从来没有将六昭当做蛮夷。更何况于吐蕃之间的事是自古有之,而六昭则全然不同,六昭之地自古便是我中华之地,这六昭也不过是近百年内才崛起,我大唐皇帝仁德治理天下,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劳民伤财,若是在秦皇汉武时期,只怕早就派兵征缴了吧?我蜀王殿下如此顾全大局,只是不想六昭与蜀中的百姓饱受战乱之苦,相信皮逻阁殿下之女也应该有此胸襟,姑娘不是皮逻阁殿下之女,又岂会知道其不是与我蜀王殿下一般心思呢?”

那女子闻言脸色一变,闷哼一声,端起桌上的酒杯,饮了一口后,不再话,而她本来打量李琦的眼神,此时却落在了杨云枫的身上。

张建成见状,连忙端起酒杯,笑道:“此事小使已经送信回六昭请求皮逻阁殿下的指示了,蜀王殿下一表人才,我六昭女子无不倾心,相信公主殿下也会如此,来……小使敬殿下一杯!”

李琦端起酒杯,轻饮了半口后,这才微微笑道:“此事本王也上奏了父皇,即便我等在此争论出黑白是非也无用,一切还是要看父皇与皮逻阁殿下的意思不是!”

张建成闻言连连点头道:“殿下所言极是,不管结果如何,这明大唐与我六昭有和睦之心,这就是我六昭的荣幸,是大唐臣民与六昭子民之幸事!”

杨云枫见那女子还是一直瞪着自己,这时笑道:“姑娘,其实我蜀王也并非一定要娶皮逻阁的女儿不可,只要能表示我蜀王与六昭有结盟之心,其实即便是娶姑娘你,我蜀王也是不会介意的!”杨云枫此言也是完全为了试探那女子。

果不其然,只见那女子与张建成脸色都是一变,却听杨云枫这时立刻又道:“方才姑娘,皮逻阁殿下的女儿与我蜀王殿下素未谋面,不应谈婚论嫁,那么姑娘与我蜀王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如果我蜀王殿下向皮逻阁殿下提亲娶姑娘,娶姑娘你,你应该不会反对的哦?”

那女子闻言脸色一变,立刻将手中的酒杯放到桌上,对杨云枫道:“这位大人话越来越荒诞了,小女子不过是张大人一个随从,如何能承担两国友好之重担,况且我方才的不过是担心蜀王殿下日后若是真的娶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妻子,而心生懊悔……”

杨云枫闻言立刻点头不止道:“姑娘所言极是,不止是姑娘你如此担心,我、蜀王以及公主,都曾经这么担心,毕竟对于我大唐来,蜀王殿下的婚姻幸福也很重要,不过如今看来,也无需如此担心了……”着立刻对张建成拱手道:“张大人,我蜀王殿下如今只想娶这位姑娘,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张建成闻言一愕,看了看那女子,连忙道:“如此一个低下的随从,如何能配得上蜀王殿下?”

杨云枫闻言嘿嘿一笑道:“张大人此言差矣,如此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子,又如何是低下之人?即便是低下之人,我蜀王殿下都已经屈尊降贵,并不嫌弃了,这又有何不妥?我蜀王殿下如此做,也免了皮逻阁殿下与他女儿分别之女,如此一心为你六昭皮逻阁殿下着想之心,张大人莫非感觉不到么?”

张建成闻言又是一愕,迟迟不出话来,却听那女子这时冷笑道:“小女子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这位大人!”

杨云枫微微一笑,伸手道:“只要姑娘点头答应,姑娘就是我大唐蜀王殿下的王妃了,有什么话只管发问,下官知无不言!”

那女子闻言冷冷一笑道:“小女子不明白的是,究竟此次是蜀王殿下提亲,还是大人您提亲?还是大唐的规矩如此?一个堂堂的千岁,一言不发,反而要一个下官来话,这是你们大唐的规矩不成?况且蜀王殿下还没有点头同意,杨大人就敢扇子为蜀王殿下做主,是在是让小女子诧异!”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转头看向李琦,却见李琦这时微微一笑道:“姑娘此言差矣,我大唐向来是尊卑有秩,杨大人既然敢如此,那自然就是本王的意思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冲着李琦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他知道李琦这时是故意向自己卖好,同时也是告诉自己,他已经完全与杨云枫站在一起了。

那女子听李琦如此,只好道:“既然如此,小女子无话可,不过既然蜀王殿下已经向皮逻阁殿下之女提亲了,又岂能朝三暮四,擅自更改提亲对象?这岂不是对我六昭公主殿下的侮辱么?”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道:“方才我已经了,我蜀王殿下心怀仁德之心,只是不想令邦公主与皮逻阁殿下骨肉分离,所以才向姑娘你提亲,姑娘你作为六昭一份子,难道不是应该比我蜀王殿下更体谅公主才是么?”

那女子闻言心中一动,冷眼看了杨云枫一眼后,随即瞥了一眼李颖,这才道:“小女子也许是才疏学浅,但是却也知道,中土与其他友邦和亲,向来都是中土为女子,他邦是男子,皮逻阁殿下也有一王子,尚无婚配,既然你大唐有友好之心,为何不下嫁以为公主去我六昭!”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我想这位姑娘你会错意了,并不是我大唐有友好之意,姑娘莫非忘记了,这才是你六昭先来我大唐传达友谊的,我蜀王殿下不过是为了进一步加深双方的关系,才会有此念头!”

那女子这时站起身来,冷声道:“阁下的意思是,其他邻邦都是大邦,所以你大唐才会出嫁公主,我六昭之事小邦,所以只能嫁出公主?”

杨云枫这时长叹一声道:“姑娘如此想,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并没有这么!”

那女子立刻道:“但你就是这个意思!”

李颖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话,这时站起身来,道:“好了,今日本来是件好事,为何要令双方都不开心呢?”着看着那女子道:“姑娘,按照你自己所言,你不过是一个随从,那么我皇弟娶你,可有委屈于你?你的意思是我大唐堂堂一个王妃,还不如你六昭的一个随从?”

那女子闻言缓缓坐下,道:“我也并不是这个意思!”

李琦这时端起酒杯,道:“大家无需争论了,一切等我父皇与皮逻阁殿下的旨意到了再,今日争论本王以为只是为了促进两邦的友好,也并无伤大雅!”着看向张建成道:“张大人以为呢?”

张建成闻言连忙道:“不错,不错,蜀王殿下所言极是!”虽然他心中也比较担心身边的这个女子,但是心中更加担心的是此次来蜀中的目的,而李琦与杨云枫也正是看准了这点,才敢如此话,毕竟相对而言,此刻的皮逻阁需要大唐的帮助,比大唐需要皮罗的帮助更大。

那女子还欲话,张建成立刻一把握住那女子的手,随即使了一个眼色,那女子闷哼一声,坐在一边不再话,只是一直瞪着杨云枫。杨云枫只是装作视而不见,自顾饮酒。

酒席一直到半夜这才散去,期间李琦与张建成,还就对安戎城一事交换了意见,是交换意见,其实也就是李琦想从张建成口中得知皮逻阁用兵的意向罢了,但是这张建成也算是老奸巨猾,口风把的格外的紧,最后没有办法,只好装作喝高了,起身拱手告辞。

李琦并不拦住,只是让王昱送客,那女子临行前看了杨云枫一眼,闷哼一声后,才与张建成一同离去。

张建成与那女子离开后,李琦这才笑道:“杨大人的不错,这女子定然就是那皮罗之女了!”

李颖闻言诧异道:“原来你们也是如此怀疑?”

杨云枫奇道:“莫非公主也是这般认为?”心中随即一想,这李颖向来观察入微,自己能察觉到,她自然也会有所察觉。

却听李颖这时道:“不错,这个女子话如此放肆,不拘小节,而张建成一再的容忍……嗯,不是容忍,而是放纵,这只能明这个女子的身份不同寻常,能让张建如此的人只有六昭的皇室!”

李琦点头道:“皇姐原来与杨大人英雄所见略同啊!”

李颖看了杨云枫一眼,随即道:“难怪杨大人会当面向这女子提亲了!”

李琦这时叹道:“不过看这女子的反应,似乎并不满意啊,只怕伺候还要多事!”

杨云枫道:“下官在席上所的话,看似向她挑衅,其实是想告诉她一个道理,她既然是六昭的人,做事就应该为六昭着想,如果他能听出下官的意思,相信很快应该有抉择!”

李琦这时道:“本王更关心的是皮逻阁的想法,若果他同意了,本王也不管公主究竟是不是这个女子,只要能暂时稳住皮逻阁,即便他女儿不是眼前这女子,是奇丑无比之女,本王也只好娶了!”

李颖没有话,看了李琦一眼后,这才问道:“皇弟,你当真如此想?”

李琦点头道:“只要是对大唐有利的,本王都会去做!”

杨云枫听在耳内,心中冷笑,这几句话的未免有些太过做作的,之前老子和你的时候,你不好使极力反对的么?但是随即一想,立刻明白了李琦的想法,他这表面是故意给李颖听的,实则是给李隆基听的,李琦自然不会不知道,李颖是李隆基最信任、最宠幸的人之一了,他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得到李颖的支持。如此看来,自己的确没有选错人。

李颖沉吟了片刻,盯着李琦看了良久后,这才道:“皇弟能如此想,如此为父皇分担,皇姐深感欣慰!”着却看了杨云枫一眼,眼神甚是奇特。

杨云枫要回去之时,李颖却要亲自送杨云枫,杨云枫自然知道李颖这是有话要对自己,果不其然,刚出节度使府,李颖就问杨云枫道:“你当真觉得李琦比李澄强?可居大位?”

杨云枫闻言道:“至少目前是这样,所有皇子之中,至少蜀王殿下有容人之量!而丰王殿下则是……”

李颖点了点头,沉吟了良久后,这才道:“也许吧!那么本宫就不送杨大人了!”着转身回了节度使府。

杨云枫讶异地站在节度使府前良久,这才摇了摇头,转身离开,杨云枫刚走,身后就出现了几个黑影,其中为首之人,道:“绝对不能让杨云枫活过今晚!”

身后一人道:“那人的主意也太善变了,千万还让我们千万不能动杨云枫,今天又要结果了杨云枫……”

为首那人冷笑道:“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么?”身后之人立刻传来一阵嘿嘿冷笑

【第4?37章】八闽才女

祝读者大大新春大吉,情人节快乐,男的美女如云,尽快妻妾成群,女的帅哥约会不断,桃花朵朵开。

杨云枫走在会鲜于府的大道之上,郭婞茹因为听到郭子仪的消息后,虽然什么也没有,但是杨云枫依稀能感受到她总是慌神,心情定然已经受了影响,所以强制要求郭婞茹回去休息两天,顺便将这个消息,找个适当的机会告诉她母亲,所以今夜杨云枫只能孤身回府,这么久一来杨云枫出入都有郭婞茹跟着,今日孤身一人,还真有点不习惯。益州今夜的街道比之以前更加的冷清,宽敞的街道上早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影了,只是狗儿从小巷中传来一两声狗吠之声。

节度使府到鲜于府的路程不过两里余,杨云枫走的不是太快,这时一阵清风吹过,使杨云枫格外的惬意,正当杨云枫从大道拐入另外一条道路时,突然感觉身后似乎有脚步声传来,当他转头看去之时,却发现身后却没有半个人影,杨云枫心中顿时一动,暗道,莫不是那六昭的小丫头嘴头上不过老子,想要对老子不利吧?杨云枫想着加快了脚步。

正在这时杨云枫见前方的路边正蹲着一个人影,立刻停住了脚步,定睛看去,看那人影身形倩瘦,似乎像是个女子,这时又听那女子口中喃喃道:“狗狗,你是不是饿了?”着从一旁的包裹中掏出一个东西放到地上。

杨云枫是“写”过《西游记》的,心中此刻在奇怪,这深更半夜的,这么一个姑娘家在这里做什么?莫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吧?要是以前打死杨云枫也不会信这些,不过自从自己穿越之后,好多以前看似荒诞的东西,此刻都不由他不信了。

却在这时,只见眼前那女子突然站起身来,转身面对杨云枫的时候,脸色也是一变,显然也是被杨云枫吓了一跳。

杨云枫这时仔细一看,那女子脸色苍白,在月光之下显得更加阴深,心下也着实一凛,但是再看那女子身旁却有一道黑影,心下这才定了定神,鬼如何会有影子?虽然自己没见过鬼,不知道鬼是否当真没有影子,此刻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况且这个女子对小狗都如此有爱心,即便是女鬼,也应该是个好鬼吧?

想到这里,杨云枫壮了壮胆子,上前拱手道:“这位姑娘,你这么晚了,为何一人在这夜道之中?”

那女子见杨云枫拱手行礼,似乎觉得杨云枫不似坏人,但是心中不免还有有些慌神,连忙道:“我与我爹失散了……”

杨云枫仗着胆子又走进几步,这时闻到了一股特别浓烈的草药味,这才注意到,那女子身后背着一个箩筐,估计当中都是草药之类的东西,连忙问道:“姑娘是个郎中?”

那女子见杨云枫话有条不紊,谦谦有礼,心中又放心了几分,这才道:“我不是郎中,我爹才是……”着对杨云枫欠身作揖道:“敢问公子,这福来客栈如何走?”

杨云枫闻言皱眉道:“福来客栈!”心下暗叫,自己在这益州成这么久了,也没认认真真的逛过这益州,哪里知道什么福来客栈?连忙尴尬地冲着那女子尴尬的一笑,道:“不瞒姑娘,我也刚来益州不久,对益州也不是很熟悉……”

那女子一脸失望地“哦”了一声,杨云枫这时离那女子近了几分,再看这女子才发现这女子相貌还不是一般的俊秀,但是身材却不是很高,好像只到自己的下颚处,那女子见杨云枫盯着自己看,心下一凛,连忙道:“公子,既然你不识得福来客栈,那小女子就先告辞了!”着立刻转身便走。

杨云枫看着那女子离开,本来想叫住她,看那女子的模样楚楚可怜,也不像是会武艺的女子,这三更半夜的若是遇上什么歹人那就不好的,但是一想自己若是如此冒失的上前叫住人家,人家岂不是先以为自己就是歹人?

杨云枫见那女子加快了脚步,不时还回头看一眼自己,显然已经有些还怕自己了,杨云枫苦苦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在这时突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转头看去之时,却见身后站着十几个黑衣蒙面大汉,手中都握着兵刃,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杨云枫心中一凛,暗叫不好,郭婞茹今夜一不在,就出事了,没这么巧吧?想到这里,杨云枫强定心神,装着胆子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却听为首之人嘿嘿一阵冷笑后,道:“我们是来取你性命的人!”

杨云枫虽然知道来着不善,但听来人明了来意后,心中还是不免一惊,看着这十几个人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自己则是一步一步向后退去,此时脑子一片慌乱,暗想之前自己遇到不测,身边不是有赵云龙,就是有覃毅、陈梓杰、郭婞茹,要不就是卫墨……想到了卫墨,杨云枫心中一动,下午,就是下午之时,还在益州见过她。

杨云枫这时比任何时候都要想卫墨,想卫墨能出现在自己面前,哪怕是被她好一顿嘲笑,好一顿羞辱,也好过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要强啊,但是此刻四下无人,一片寂静,只有这批黑衣人如死神般的冷笑与脚步声,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转身就跑,此刻唯一能自保的功夫就是跑了。

岂知杨云枫刚跑出两步,立刻就感觉腿上一麻,顿时摔倒在地,却听身后传来一人的冷笑道:“你以为你还跑的了么?”

杨云枫忍住疼痛,这时坐起身来,看着众黑衣人,心念不断的山洞,希望在这一刻能相处逃生之法,但是自己一不会武艺,二来也不是常遇到这种情况,三来即便自己遇到过这种情况,身边也总有人保护,如何能在一时之间想出什么办法来?

这时只听一人道:“不要和他啰嗦,早点了解他,我们也好回去交差,莫要再被这小子逃脱了!”

为首那人点了点头,立刻将腰间的长剑拔了出来,慢慢走到杨云枫身前,将剑一横,杨云枫见状暗道:“老子今晚就要死在这了么?”

却在这时突听身后传来一人的大喝声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为首之人的剑已经就要刺到杨云枫了,这时楞了一下,抬头看去,却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女子,身后背着一个竹筐,此刻正满脸惊恐地看着这里,娇躯还在微微颤抖,很显然她也是壮足了胆子才敢如此。

杨云枫本来以为小命就要这样没了,不想这时候还会有人出来,本来听出是个女子声音,还以为是卫墨,待他转头之时,却见是方才自己遇到的那个迷路女子,杨云枫见她那样,心中顿时一凉,她能有什么本事救自己?此刻不是自寻死路么?但是想到自己临死之前,还有一个女子能在这种场合为自己挺身而出,美女救“英雄”,心中顿时又是一暖。

这时却听那为首黑衣人一声大笑道:“哟,是个娘们?”着看向杨云枫,冷笑道:“我杨云枫,你这是什么命啊?为何每次救你的都是娘们?”

杨云枫见那黑衣人的眼神,显然有一丝嫉妒在其中,转头又看了那女子一眼,随即对那黑衣人道:“她只是个过路的……”

黑衣人首领冷冷地看着那女子,喃喃道:“过路的?”

身后一个黑衣人连忙上前一步道:“长的还挺水灵的……赶快杀了杨云枫这小子,我们也好快活快活……”

为首那黑衣人无需要别人提醒,其实也早就看清了那女子的样貌,一听属下这么,立刻一阵**,将剑一横,指着杨云枫道:“不管是不是你的女人,可惜你小子是没这个**了,老子替你享受一番,来年七月十五再告诉你滋味如何……”着有事一阵**。

却听那女子这时又叫道:“我爹就要来了,你们若是不想死,就赶快跑吧!”

为首那人这时又停下手中的剑,看了一眼那女子,冷笑道:“你爹?你爹是个什么玩意?即使来了又能如何?”

那女子颤颤巍巍地道:“我爹是专杀你们这些不是玩意的……”

为首黑衣人这时“哟”了一声,笑道:“那老子就先杀了你的情郎,再睡了你,看你爹到时候来能怎么着……”着又是一阵**,身后的黑衣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那女子瞪着这些黑衣人,娇躯还在颤抖,但是脚下却一步未动,这时冲着这些黑衣人道:“他不是我情……我们素不相识……”

那黑衣人闻言嘿嘿一笑,道:“那就更好了,只能明这小子没有福气,这个福就让老子替他享了……”

杨云枫一直在听着这些黑衣人与那女子的对话,心中却在寻思逃脱的良机,这时见那群黑衣人都在大笑,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为首黑衣人更是狂笑不已,好不得意,杨云枫看好机会,立刻一把握住那人的剑锋,随即对着那人的腿上立刻刺了下去。

这一出谁也没有料到,为首黑衣人也没有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杨云枫会在这一刻这么做,况且自己那把剑的剑锋何其锋利?杨云枫一个书生敢如此抓着剑锋?

不管想到还是没有想到,如今这一剑已经刺进自己的小腿了,那为首黑衣人“哇”地一声大叫了出来,杨云枫乘机站了起来,连忙向后跑去,已经顾不上自己被剑锋割伤的手了,一边朝着那女子跑去,一边叫道:“快跑!”

身后的黑衣人一边扶着那为首的黑衣人,一边大声谩骂者,为首黑衣人强忍这疼痛,这时喝道:“还不快追!”心中暗自懊悔,刚才应该一剑了结了杨云枫,不然自己岂会受这一剑之苦?

十几个黑衣人这时立刻追着杨云枫而去,杨云枫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跑到了那女子的身边,一把握住了那女子的手,拉着那女子一起往前跑。

那女子一边跑着一边看着杨云枫握住自己的手,如今还在流血,而自己的玉手此刻也已经满是鲜血了,连忙对杨云枫道:“公子,你的手……”

杨云枫闻言用力又拉了那女子一把,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注意什么手……”

杨云枫一边拉着那女子往前跑,一边还回头看这身后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身形很快,不时已经跟了上来,再过片刻,已经超过了自己,将杨云枫与那女子围在中间。

杨云枫的手还在滴血,但却因为紧张,完全忽视了自己受伤的手,根本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那女子这时看着杨云枫的手,道:“公子,你流的血太多了,还是让我给你上点草药,包扎一下吧!”

杨云枫也不知道这女子是天真,还是幼稚,此刻也顾不上这些了,索性不理这个女子,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这群黑衣人。

这时那受伤的黑衣人首领,正一瘸一拐地走到自己身后,这时看着杨云枫,冷声道:“你小子,竟敢刺伤老子,你可知道后果是什么?”

杨云枫冷笑一声道:“老子刺都刺了,还管你大爷的后果,你要杀便杀,但你若还承认自己是个男人,就放了这个女子!”

那黑衣人首领闻言嘿嘿一阵冷笑,道:“你小子都自身难保了,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逸致怜香惜玉,也好,等你亲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一块一块割下来,跪地求着老子叫爷爷的时候,看看你还会不会担心身边这个丫头……”完立刻对那群黑衣人道:“给我一块一块剁了这小子,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向那女子,只见那女子眼神中并没有惊慌之意,一双眉目让人在看着自己受伤的手,心中一叹,连忙道:“今日是我杨云枫害了姑娘,却不知道姑娘芳名,今生无法相报,来生也当报姑娘之恩!”

那女子听杨云枫这么一,顿时抬起头来,看向杨云枫道:“你就是杨云枫?”

杨云枫不想这女子却认识自己,心中正奇怪,刚想话,就觉得腿上一痛,顿时一个踉跄,单膝跪倒在地上,却听那黑衣人首领冷笑道:“这一剑是报老子刚才那一剑之仇的!”

那女子这时连忙也蹲下身子扶住杨云枫道:“你当真是杨云枫?”

杨云枫强忍着疼痛,倒不是为了在这女子面前逞能,而是在想,自己反正求饶不求饶,这些黑衣人也不会放过自己的,若是自己死前在这些鸟人面前哼上一声,那来世也没脸在做人了。听这女子如此一问,只好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瞪着那黑衣人首领道:“你要杀老子便杀,老子若是皱下眉头,你老子就是我儿子!”

那黑衣人首领闻言立刻笑道:“都这会了,你还敢逞能?”随即脸色一边,暗想不对啊,他皱一下眉头,我就成他孙子了?想着立刻又是一剑刺向杨云枫的另外一只小腿,喝道:“你小子还真是不知死活,临死还占老子便宜?”

杨云枫这时双膝跪在地上,强忍着疼痛,撑着坐在地上,就是死也不能给这些王八蛋下跪,这时抬头瞪着那黑衣人首领冷笑道:“你也就这点本事了么?继续来,老子还没感到疼呢!”

那黑衣人首领也没料到杨云枫这么一个书生,竟然能忍着疼痛至今,一声不吭,心中也不得不暗自佩服一声,随即道:“好,老子敬你是个爷们,就给你一个爽快!”

杨云枫这时立刻伸手道:“且慢!”

那黑衣人闻言先是一鄂,随即哈哈大笑道:“老子以为你是条汉子,不想你却在关键时刻孬种了……”

杨云枫冷哼一声,没有理会那人,却转头看向身边那女子,道:“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芳名呢!”

那女子这时也是一鄂,眼前这男子就要死了,却一点不还怕,反而还是如此镇定地来问自己的名字,这女子的心扑通一阵跳后,暗道:“他真的就是杨云枫么?”

那黑衣人这时冷笑道:“都死到临头了,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和女人搭讪?人家未必肯告诉你……”

黑衣人首领话没完,却听那女子这时低声道:“我叫江采萍!”

杨云枫闻言顿时心中一动,惊讶地道:“你是江采萍?”

江采萍闻言奇道:“莫非杨公子认识小女子?”

杨云枫反问道:“你是八闽才女江采萍?”

江采萍闻言暗道:“他果然认识我!”口上却道:“小女子的确祖籍八闽,但才女二字却万万不敢当!”

杨云枫这时哈哈大笑道:“命啊,这就是命啊,老天爷,你对老子真是不薄啊……老子临死之前,还能遇到八闽才女……”

江采萍惊愕地看着杨云枫,心中百般的不解,那黑衣人首领,冷笑道:“你在发什么疯?以为如此装疯卖傻,就能蒙混过关么?老子不会再上你的当了,这就了结你!”着一剑迅速地向杨云枫的心脏刺去

【第4?38章】急中生智

时迟,那时快,眼见那一剑已经刺进了杨云枫的胸口了,杨云枫也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疼痛了,但是却在这时,只听那黑衣人首领一声惨呼,随即口中一口鲜血喷出,顷刻向后倒了下去。

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是怎么回事,包括杨云枫,此刻心口还在疼痛流血不止,连忙伸手捂住伤口,这剑若是再刺进半分,自己估计也就小命不保了,还有若是这为首黑衣人若是往前倒的话,自己这命也没了。但是究竟是谁救了自己,心中暗道莫非是卫墨?但是左右看去也不见任何人影,而那群黑衣人此时也是一阵茫然,待反应过来时,却见那为首的黑衣人此时早已经是七孔流血,气绝身亡了。

杨云枫心中也是一凛,卫墨如果救自己是肯定用剑的,而且也没听卫墨会用毒啊!毒?杨云枫心中顿时一动,转头看向江采萍,却见江采萍这时正蹲在一旁,在她的竹篮里挑拣着什么,随即转过身来,将一根药草放到嘴中嚼烂了之后,这才吐了出来,随即对杨云枫道:“你胸口受伤不轻,赶紧用这草药止血!”

杨云枫见江采萍那样,实在不相信,这么一个女子会用毒杀人,但是这方圆之地内,除了她这么一个会医术之人外,再无他人了,除了她有可能会用毒之外,还有什么人可能杀了那黑衣人首领呢?杨云枫一边想着,一边接过江采萍手中的草药按住胸前的伤口处,手心与胸前同时感到一阵刺痛,随即传来是一种火辣的感觉。

这时那群黑衣人各个都抽出了腰间的武器,怒瞪着杨云枫,有人喝道:“你施了什么魔法?”

杨云枫这时也看了那躺在地上的首领一眼,转头低声问江采萍道:“是不是你……”还没问到底,就见江采萍摇了摇头,但是表情很是镇定,让杨云枫百般的不解。

这时却见江采萍缓缓地从起身来,从腰间拿出一个瓶子,道:“你们如果不尽快吃下这些解药,很快也会和他一样……”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有人冲着江采萍喝道:“原来是你这丫头捣的鬼……”

却听江采萍这时不紧不慢地道:“你们情绪越是激动,话越多,毒就越早发作……”

众黑衣人闻言都是一鄂,随即闭口不再话,转头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那位,此时脸色已经开始发黑了,心中凛,一想到自己此刻也中了与他一样的毒,都不禁心中暗自寒碜起来,有人立刻一把抢过了江采萍手中的药瓶,将药瓶中的药丸倒出来分了吃。

杨云枫见状暗叫不好,如何能现在就给这些人解药?那岂不是自己找死么?果不其然,这时却听一个黑衣人嘿嘿冷笑道:“丫头,此刻我们已经吃了解药了,你还能如何?还不乖乖受死?”着一群黑衣人齐齐拔出长剑,向杨云枫与江采萍走来。

江采萍却是不紧不慢地扶起了杨云枫,这才转身挡在杨云枫的身前,冷冷地看着众人,这才道:“其实你们并没有中毒……不过你们刚才吃下的却是剧毒……”

众黑衣人闻言脸色大变,其中有人闻言更是吓的连手中的剑都掉了,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暗道:“原来这个江才女也并不傻啊……”

黑衣人当中有人立刻喝道:“丫头,你敢耍老子?”

江采萍这时微微一笑,道:“我可没逼着你们吃下去,是你们自己抢着吃的!”

其中一个黑衣人怒声道:“若不是你骗我们我们中毒了,我们岂会吃下这些……”但是一想,这也只能明自己胆小,愚蠢,索性怒视一眼江采萍,立刻将剑指向江采萍,喝道:“快交出解药!”

江采萍这时又是不紧不慢地从腰间拿出了一个瓶子,道:“这就是解药……”着看了一眼众黑衣人,轻声问道:“但你们怕不怕这又是毒药?”

众黑衣人本来伸出的手,顿时又停在空中了,错愕地看着江采萍,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却见江采萍将药瓶放在地上,这才道:“吃下这个药后,必须在一炷香内喝下一壶酒,此前又不能做剧烈运动,心情也不能过于激动!”

江采萍到这里,已经扶着杨云枫离开了这里,而那些黑衣人看着杨云枫与江采萍离开,却又不敢跟着来,他们的目光其实也不在两人身上,而是在地上的药瓶上,看着良久后,这才拿起地上的药瓶。

江采萍扶着杨云枫走到街道的一段,随即立刻拐进一旁的一个小巷子中,这才松开了扶着杨云枫的手,摸着自己的心口,不断地喘着粗气,杨云枫见状满心奇怪,但还是对江采萍拱手道:今夜多谢江姑娘救命之恩,杨某永世不忘!“

江采萍依然还在喘着粗气,这时走到巷口,探出脑袋看了一下,发现那些黑衣人并没有跟着后,这才嘘声道:“好在他们没有跟来!”

杨云枫闻言笑道:“他们都中了姑娘的剧毒,哪里还会敢跟来?不要命了么?”

江采萍这才摇了摇头道:“我给他们吃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我是吓他们来着!”

杨云枫“啊”了一声,惊讶地看着江采萍,奇道:“那个黑衣人不是你毒死的?”

江采萍连连摇头道:“刚才你问我,我不就告诉你,不是我么?”

杨云枫心中更是诧异了,不是江采萍又会是谁?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立刻恍然道:“莫非是江老爷子暗中施手?”

江采萍依然摇头道:“我爹是大夫,如何会施毒?况且就是他会用毒,他平日嘴边都是挂着医者父母心的,向来是救人的,如何会杀人?”

杨云枫闻言心中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索性不去想这些问题了,反正今日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连忙对江采萍拱手道:“不管如何,即便那不是江姑娘出的手,但是后来江姑娘也是智勇双全,用妙计骗了那些人,杨某这条命也就是姑娘你救下的了!”

杨云枫到这里,突然感到胸口一阵疼痛,闷哼了一声,立刻用手捂住胸口,刚才因为过于紧张,一时没有觉得这般疼痛,如今身子已经放松下来了,加上刚才逃命时走的剧烈了,伤口如何不疼?

江采萍看在眼里,连忙又拿出了一株药草,嚼碎了放到一块手帕上,随即递给杨云枫道:“你用这个捂着伤口吧!”

杨云枫接过手帕按住伤口后,这才冲着江采萍微微一笑,这时却听江采萍问道:“你就是那个洛阳才子杨云枫么?”

杨云枫这时也大致知道江采萍是如何知道自己名号的,这江采萍号称是八闽才女,自然对文坛也有所关注,自己在洛阳那么拉风,她又岂会不知道自己的名号?想至此杨云枫微笑道:“洛阳才子不过是谬赞罢了,在姑娘面前,杨某不敢称才子!”

江采萍这时正盯着杨云枫看,听杨云枫这番话后,知道杨云枫也就等于承认了,连忙道:“公子那首《水调歌头》小女子也有听过,如今洛阳市井茶楼中,依然还有人在传唱公子的这首歌呢,没想到今日在益州能有幸见到杨公子!”

杨云枫闻言暗叹道:“苏东坡啊苏东坡,你的这首《水调歌头》不可谓是千古绝唱,老子替你将他提前了几百年了,你日后也就别怪老子了!”想着看了看江采萍,见其正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杨云枫依然是微微一笑,随即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才道:“这里也不是话之处,方才听姑娘与令尊失散了,这样吧,不如姑娘随杨某回去小歇一晚,明日再找令尊如何?”

江采萍听杨云枫如此,心中一凛,没有回话,杨云枫看在眼里,立刻会意,这么晚了,邀请一个女子回家过也,人家自然会有所顾忌了,杨云枫连忙道:“哦,姑娘别误会,杨某此刻也是寄居在朋友家,而且杨某夫人也住在哪里,姑娘去了也好有个照应……不然这深更半夜的,姑娘也无处落脚啊……”

江采萍闻言这时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道:“杨公子已经成亲了么?”

杨云枫闻言也是满心的诧异,听过自己洛阳事迹的,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成亲的事啊,想着点了点头,微笑道:“嗯,已经成亲几月有余了!”

江采萍只是轻声“哦”了一声,脸上却是不出的失落,杨云枫见状心中暗道:“这丫头不会也看上老子了吧?这未免也太快了吧?今夜不是才第一次见面么?”想着还是对江采萍道:“不知道姑娘意下如何?杨某朋友的府邸离这里不是很远!”

江采萍闻言这时点了点头道:“也好,那就叨唠公子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谈何叨唠不叨唠的,若不是姑娘你,今夜杨某就睡在阎罗殿了!”

江采萍闻言微微一笑,道:“今夜之事,公子还是莫要放在心上了!想到刚才的事,小女子还有些后怕呢!”

杨云枫不在多话,领着江采萍绕着小道到了鲜于府的门口,这时却见鲜于府的门口正有几个人影,大门也是开着的,门口之人见杨云枫回来后,立刻上前道:“杨公子,你可算回来了!”话之人正是鲜于府的管家。

管家身后站着的正是杨云枫的夫人宗露与贝儿,宗露见杨云枫回来后,立刻上前握着杨云枫的手道:“夫君,你总算回来了,刚才鲜于老爷已经派人去节度使府问了,那边你早就回来了,吓死露儿了!”着看向杨云枫身后的江采萍,见江采萍正诧异地看着自己,心中也是一凛,连忙松开了杨云枫的手。

杨云枫见状,连忙给宗露介绍道:“哦,露儿,这位是江采萍江姑娘,今夜若不是江姑娘……”想着自己反正也无事了,再出这事,岂不是让宗露更加担心么?

岂知这时宗露也看清了杨云枫的胸前满是血迹,刚才太过焦急却没有注意,这时见着了,着实吓了一跳,连忙惊讶地看着杨云枫,道:“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杨云枫摆了摆手,道:“无事,无事,血已经止住了!”心想不告诉宗露也不成了,这才道:“多亏了江姑娘,若不是她,只怕为夫也回不来了!”

宗露这时才微笑地冲着江采萍欠身行礼,江采萍连忙微笑还礼,宗露上前握住江采萍的手,道:“多谢江姑娘!”

杨云枫这时道:“有什么话还是回府再吧!”着对贝儿道:“给江姑娘准备一个厢房吧!”

贝儿这时诧异地看着江采萍,心中一动,却没有什么。

进府后,宗露帮着杨云枫清洗了伤口,又从江采萍哪里拿了一副药给杨云枫重新包上,又给杨云枫的手包扎了一下,帮着杨云枫换了一身新衣服,而杨云枫则是简单地将自己如何遇刺,如何遇到江采萍,江采萍如何急中生智救了自己,但是宗露问及究竟是谁下毒时,杨云枫自己本也就不清楚,只好摇头不知道。

宗露待杨云枫换洗完毕后,请江采萍进了屋,拉着江采萍的手,对江采萍是千恩万谢,江采萍却是一言不着宗露,看的宗露满心诧异,却又不好对这个自己丈夫的救命恩人什么。

杨云枫自然知道江采萍在看什么,想起了她在听自己成婚那一霎的表情,此刻又见江采萍看着宗露的表情,心中暗道:“莫非这江采萍当真老子了?”

这女人之事要么一个不来,要么就都挤到一起来了,杨玉环的事至今还在头疼,李颖那边也还纠缠不清,如今卫墨也来益州了,此刻又多出一个江采萍来,还有那个总是对自己含情脉脉的杨三姐,府中的贝儿与杨玉环的丫头谢阿蛮,着实是让人头疼啊,想着杨云枫无奈地微叹一声,对江采萍道:“江姑娘,时辰已经不早了,你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杨某亲自帮你找到令尊大人!”

宗露见状也起身笑道:“是啊,看我这记性……”着连忙叫贝儿进门,对贝儿道:“贝儿,你服侍着江姑娘好生歇着,江姑娘有什么需要,你都尽量满足……”

贝儿闻言看了一眼江采萍,连忙欠身应允,江采萍这时也起身欠身道:“既然如此,今夜就叨唠杨公子与杨夫人了!”着随着贝儿退出了房间,临行前,还看了宗露一眼。

宗露这时走到门前,将房门关上,这才转头对杨云枫道:“夫君,看来这姑娘对你的心思也不简单哪!”

杨云枫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什么心思?今夜初次相遇,就变成我救命恩人了,这人情债算是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宗露闻言微微一笑,上前走到杨云枫身后,帮着杨云枫拖下外套,道:“是啊,一辈子都还不清了,那就用一辈子慢慢还嘛!”

杨云枫转头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宗露,这时一把搂住宗露,笑道:“瞧你,又想到哪去了?为夫当真是第一次见这个姑娘……”

宗露瞪了杨云枫一眼,道:“我也没有什么啊?”

杨云枫这时知道宗露的心思,知道没办法躲过去了,连忙“哎呀”一声,捂着胸口,宗露见状惊道:“怎么了?是伤口又崩开了?要不要请江姑娘过来看看!”

杨云枫却是一把搂住宗露,道:“不用了,省得我的露儿见了,又多生想法!”

宗露闻言恍然道:“哦,你是装的……”着捶打着杨云枫肩头。

杨云枫这时是当真痛地“哎呀”一声,宗露满脸歉疚的扶着杨云枫坐到床边……

贝儿领着江采萍进了厢房,这时对江采萍道:“江姑娘,这里就是你的厢房,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我……”

江采萍闻言点了点头,大致看了一眼房间,这才道:“没什么了!”

贝儿“嗯”了一声道:“那么我就先下去了,江姑娘早些歇息吧!”

江采萍点了点头,待贝儿走到门口时,突然道:“贝儿……我听杨夫人是这么叫你的对吧?”

贝儿看着江采萍,点头道:“是,姑娘也可以这么叫我!姑娘还有什么吩咐么?”

江采萍摇了摇头,坐到桌前,道:“我睡不着,贝儿,你可不可以陪我会话?”

贝儿站在门口看着江采萍良久后,这才走到桌前道:“好,姑娘什么,贝儿听着就是了!”

江采萍看着贝儿,微微张开了嘴,但是话到嘴边,却始终不出口,这才微微一叹道:“算了,也不早了,贝儿你也早些歇息吧!”

贝儿看着江采萍,这时道:“姑娘是想问公子与夫人的事吧?”

江采萍闻言惊讶地看着贝儿,沉吟了片刻,微微一笑,摇头道:“不是,贝儿你误会了,我有些困了,想歇息了!”

贝儿看了江采萍一眼后,这才道:“好,那贝儿下去了!”着走出了房门,将房门关上后,听到房间内出哪里江采萍的一声叹息,贝儿面无表情地停了半晌后,这才缓缓离开了房前

【第4?39章】皇上有旨

翌日杨云枫起来时,叫来贝儿询问江采萍时,贝儿却告诉杨云枫,江采萍天蒙亮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鲜于府。杨云枫唏嘘一声,随即让贝儿叫来鲜于府的管家,问了一下福来客栈的具体地址,想要亲自登门拜访,毕竟江采萍救过自己的命,怎么也该去见见江采萍的爹,当面道谢才是。

杨云枫刚准备出门,就听下人公主李颖来了,杨云枫心知定然是昨晚之事吧,见李颖急色匆匆而来,还没走进自己身边,就已经打量了自己一番,随即见宗露从后院走出,脸色这才平静了下来,随即淡淡地问杨云枫道:“杨大人伤势无碍吧?”

杨云枫闻言心中满是感动,口上却微微一笑道:“已经无碍了,多亏江姑娘的草药……”

李颖闻言皱起眉头,喃喃道:“江姑娘?”着诧异地看向杨云枫,暗道,他还真是有女人缘啊!这时见宗露走到杨云枫身后,对自己欠身道:“露儿见过公主殿下!”

李颖微微点了点头,道:“杨夫人别来无恙吧!”,

宗露微笑点头,心中却觉得李颖今日好像对自己心怀芥蒂,在长安南下之后,她明知自己与杨云枫成亲了,却依然将自己当做好姐妹,叫自己露儿。宗露想着瞥了一眼杨云枫,心中微微一动,暗道莫非与夫君有关?

却在这时,突听鲜于府的管家高呼道:“皇上圣旨到了,杨大人……”

杨云枫、李颖与宗露脸色都是一变,期盼已久的李隆基圣旨终于来了,宗露帮着杨云枫整理了一下衣冠后,杨云枫这才与李颖一起出了鲜于府。

这时一行人马正在鲜于府外,为首的宣旨小监脸上显得颇有些不耐烦,这时见杨云枫出来,立刻换上了一张笑脸,再看杨云枫身侧却是李颖,心中暗叫还好自己事先知道圣旨内容,没有冲着杨云枫发作自己等待之苦。

那小监这时冲着杨云枫与李颖拱手作揖道:“公主殿下原来也在此?奴才给您请安了!”

李颖这时看了一眼那小监,问道:“父皇只有一道圣旨么?”

小监闻言笑道:“至少奴才离京前所知,就发了这么一道圣旨……”着看向杨云枫,扯开嗓子高呼道:“圣旨下,杨云枫接旨!”

杨云枫闻言立刻跪倒在地,高呼道:“臣杨云枫接旨!”李颖也跟在杨云枫身边贵了下来。

小监这时从怀中拿出一道明黄的圣旨,打开后清了清喉咙,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蜀中瞒报灾情一案,杨云枫考虑周到,办事得体,朕心甚宽,本应敕令爱卿回京复职,但朕心系西南战事,去乃西南无人为朕分忧,唯爱卿令朕放心,现命杨云枫为六昭巡抚使,领钦差衔,督统对吐蕃战事,可便宜行事,钦此!’……杨大人请起身接旨吧?”

杨云枫听这圣旨里的意思,李隆基是让自己前去六昭做什么巡抚使啊?而且还要督统对吐蕃的战事?这李隆基岂不是当自己是廉价劳工?一人身兼数职?想着还是起身接过了圣旨,却听那小监笑嘻嘻地道:“奴才这里恭贺杨大人了!”

杨云枫无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小监,打发了小监离去后,却听李颖在一旁道:“父皇这道圣旨中没有提到是否统一蜀王练新兵一事?”

杨云枫想了想,暗道,是啊,只字未提啊,想着还打开了圣旨看了一遍,最后对李颖道:“皇上了,可便宜行事,那么由下官督统对吐蕃的战事,下官便可以便宜行事训练新兵了!”

李颖闻言微微一笑,但是心中却还是有一丝担心,毕竟她父皇没有提这件事,若是这边当真练兵了,到时候有人因为此事参奏李琦,而李琦又没有皇上明确的旨意,到时候只怕是百口莫辩啊?

杨云枫收好圣旨,见李颖神色奇怪,奇道:“公主,还有什么事想不通么?”

李颖闻言摇了摇头,道:“没有,本宫只是担心,父皇这道圣旨只是下给了你,而没有下给李琦,只怕他心中会有想法,而且除了新兵一事之外,对李琦想六昭求亲一事,也是只字未提,这颇是让人玩味啊!”

杨云枫闻言心中也是一动,李颖的一点不错,杨云枫倒是不担心什么新兵、还有李琦婚事的事,他最担心的是李琦对自己心生芥蒂,不过李隆基已经这么做了,自己也无能为力,只能希望李琦别也想李澄那般小心眼就是了,至于李琦想皮逻阁提亲一事,杨云枫觉得自己依然还是可以用“便宜行事”这四个字来解决,毕竟自己此刻已经是六昭巡抚使了,既然李隆基封了自己这么一个官职,自然是想自己去解决安抚皮逻阁的事了,那么这当中自然也就包括了李琦的婚事了。

李颖见杨云枫嘴角含笑,没有话,心中一叹道:“他依然还是老样子,总是如此什么事都不介意,李琦可不是他想的那般简单,虽然他比李澄要具有王者气度,但是毕竟不是父皇那种,只怕日后……”李颖想到这里,没敢再往下想。

杨云枫见李颖满脸的疑虑,这时微微一笑道:“公主也莫要过分担心,此刻最重要的是对吐蕃的战事,相信蜀王殿下此刻最担心的也是此事,只怕还生不闲心去想其他的!”

李颖闻言暗道但愿如此,随即看着杨云枫道:“你在益州境内都遇人刺杀,只怕你刺去六昭,凶险万分哪!”

杨云枫笑道:“下官什么都没有,有的就是对皇上的一片赤子之心与几分运气,这遇刺的事,下官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公主也莫要过分担忧……况且这次我是奉皇上圣旨前去六昭的,若是在六昭出了什么事,皮逻阁定然也脱不了干系,况且他还指望着我大唐帮他统一六昭呢!”

李颖闻言皱眉道:“听你的语气,你是距地昨晚的行刺,是与皮逻阁有关的?”

杨云枫脸上依然挂着笑容,道:“一切也只是猜测,可能是与昨晚的宴会有关吧!”

李颖闻言诧异道:“你是……那个姑娘?”

杨云枫缓缓点了点头,道:“也许她是觉得我宴会之上言语有所得罪了吧?”着见李颖一脸的担心,连忙笑道:“不过今日有了这个身份,相信她不会再对我如何了?况且即便她依然想杀我,她老子皮逻阁也不会同意的!我相信她还不至于拿她老子的前程和六昭的命运来博下官这条命吧?”

李颖闻言点了点头,随即道:“她本宫倒不是很担心,相信她知道你此刻的身份后,不但不会对你不利,反而会暗中保护你,只是你一旦去了六昭,只怕除了皮逻阁之外的五昭首领,人人都想致你与死地啊!你去帮皮逻阁,也就是明着告诉他们,你是要与他们为敌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心中却在暗道:“是啊,如此一来,六昭之行只怕也是凶险万分啊!”口上却在笑道:“无事,无事,到时候我大张旗鼓而去,加上有郭姑娘保护,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他们再如何嚣张,也不敢如此轻易挑衅我大唐吧?”

李颖点头道:“这样也好,你堂而皇之而去,代表的是我大唐,如果杀了你,后果就是我大唐出兵歼灭六昭……”她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安慰杨云枫,其实她与杨云枫都明白,这次去本来就是去灭其他五昭的,难道不杀杨云枫,大唐就不出兵相助皮逻阁了么?

正在这时,突听远处了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杨云枫与李颖抬头看去,却见一个身穿铠甲,满身浴血的士兵正冲着这边而来,不时到了鲜于府的门口,那士兵立刻从马上跃了下来,单膝跪地,拱手道:“杨大人,郭将军已经偷袭逻些城了……”着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杨云枫与李颖闻言相视一眼,心中满是惊喜,这郭子仪果然不负众望,偷袭了吐蕃的逻些城,杨云枫连忙让人将这士兵扶下去救治,还有更多的信息要从起口中获知呢。

杨云枫与李颖回到鲜于府,李颖立刻让人去节度使府通知李琦,告诉他这个消息,杨云枫则是站在厢房外,等待着大夫救治那个士兵,同时也让人去通知郭婞茹这个消息,相信她听到了之后定然开心的蹦起来。

良久后,这才见大夫从厢房中走出来,不住地摇头,杨云枫一把握住大夫的手,问道:“怎么?”

大夫叹道:“老夫已经尽力了,那位小兄弟失血过多,只怕是救不活了,大人有什么话要问,就尽快吧!”

杨云枫与李颖闻言脸色都是一边,从这个士兵身上,他们完全可以预料到郭子仪此刻的处境,只怕比这个士兵还要不如。

杨云枫连忙走进了厢房,见地上满是沾满鲜血的白布,床上躺着的士兵,这时努力想要坐起身来,杨云枫一个箭步上前,握住那士兵地手,道:“不用起来,你郭将军此刻的情况如何?”

那士兵这时满脸苍白,轻声道:“大人,郭将军这一仗打的艰苦啊……带去的一万兄弟,在匹播城时就只剩下不到三百了,但是郭将军依然将这三百兄弟当成一万在用……他杨大人的目标是逻些城,只要没有完成任务,就算只剩下一兵一卒,也要杀到逻些城城脚下……”

杨云枫心中一连叫了好几声郭子仪好样的,老子没看错你,口上却焦急地问那士兵道:“此刻郭将军如何了?杀出重围没有?”

那士兵这时道:“小的回来报信之时带着五十个兄弟,只有小人一人活着回来了,那时候郭将军带着两百兄弟,正在往回杀,应该是在墨脱附近,但是此刻小人就不知道了!”

杨云枫闻言连忙让人拿来了地图,看了一眼地图上墨脱的具体位置,也就是大唐到逻些城之间中段位置处,杨云枫这时心中顿时一寒,只有两百个士兵,这回来的机会还有多少,可想而知啊。

这时那士兵握着杨云枫的手,道:“大人,我们全体将士没有一个贪生怕死的,我们不辱使命,郭将军是个好将军……杨大人……您不能让他身死异乡啊……”

杨云枫紧紧地握着那士兵的血手,不住地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救郭将军回来的……哪怕就是……”

杨云枫话还没有到底,就见那士兵这时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握着自己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那是一种厚望,一种情结,这一刻,杨云枫深深感到自己已经完全的融入到这个时代当中了,杨云枫只感到自己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紧紧地握着那士兵的手,喃喃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回郭将军,你也是我大唐的烈士,大唐不会忘记你们,更不会忘记你们流在吐蕃的鲜血……”

李颖将杨云枫的话听在耳内,心中也是颇为激动,眼角此时也流出了泪水,杨云枫的话若是在全军将士面前,可以他是演戏,鼓舞其他士兵,但是这里只有自己,与鲜于府的一些下人,有次可见杨云枫的话是发自内心的。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李颖转头看去,却见郭婞茹满脸欣喜地站在门外,看向门内的杨云枫,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了。

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用白布盖住了那士兵的尸体,郭婞茹立刻冲进房间,拉着杨云枫问道:“我爹爹怎么样了?是不是回来了?”

杨云枫看了一眼郭婞茹,这时伸手握住她的手,沉声道:“郭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回你父亲,你务必要相信我!”

郭婞茹同杨云枫这般一,顿时就知道了,自己的父亲郭子仪此刻只怕依然还是生死未卜,内心一下子又凉了,但是见杨云枫微红的眼眶喊着泪珠,自己本来想要发作的话,却是一句也不出来了。

这时却听门外传来了李琦的声音道:“郭将军是不是有消息了……”着走进了厢房,见房内的气氛凝重,又见郭婞茹一脸的失望,李琦这时也默不作声了。

杨云枫这时对李琦拱手道:“王爷,下官请王爷出兵吐蕃,救郭将军……”

李琦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方才他不但听到了郭子仪偷袭逻些城的消息,同时也收到了安戎城方面的消息,吐蕃的军队大批的回撤了,李琦这时对杨云枫道:“杨大人,当初本王要出兵吐蕃,你坚决反对,此刻吐蕃士兵已经回撤,正是我大唐拿下按蓉城的关键时刻,你让我出兵……”到这里,李琦看了一眼一旁的郭婞茹,这才微叹一声道:“郭将军是我大唐的英雄,不过事到如今,我们更不能姑父了郭将军的一番心血,应该尽快拿下安戎城才对……郭姑娘,你呢?”

郭婞茹无言以对,此时的她内心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任何话了。

李颖这时也对杨云枫道:“杨大人,蜀王的不错,此刻正是最佳时机,况且你莫要忘了,父皇刚刚下的圣旨,你可不能……”

杨云枫没等李颖完,立刻道:“好,既然王爷与公主都如此,安戎城继续攻打,下官自请带一堆人马去救郭子仪……”着走出了厢房。

郭婞茹见杨云枫如此,立刻也跟了出去,道:“我也要去!”

杨云枫闻言转头看向郭婞茹,连忙道:“你不能去,你父亲临行之前,让我保你母女周全,我如何能让你去吐蕃涉险?”

郭婞茹闻言立刻道:“你一介书生都不怕,我还怕什么,更何况,那是我爹……”

李琦这时突然大声道:“你们都别去,本王亲自去!”着走到郭婞茹身边,郑重地看了郭婞茹一眼后,转身离去。

李颖这时叫道:“皇弟,你不可鲁莽行事……”见李琦根本不听自己的话后,立刻看向杨云枫,道:“杨大人,若是蜀王有什么危险,只怕你也难辞其咎,此时不是意气用事之时,如今最重要的是安戎城与六昭之事……”

杨云枫刚才也是收了那士兵之死的影响,如今听李颖这么一,心中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暗道:“是啊,即便此刻冲进吐蕃境内,救出了郭子仪,还不知道要搭进去多少性命呢?”想着看了一眼郭婞茹,这时伸手握住郭婞茹的手,轻声道:“郭姑娘,你爹爹一定会回来的,我们要相信他!”

郭婞茹完全听出了杨云枫的意思,他是要放弃救援郭子仪,郭婞茹心中一动,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缓缓转身离开了鲜于府,李颖见状立刻让自己的属下跟着郭婞茹,不可让她擅自离开益州,按照郭婞茹的性子,肯定会自己一人去吐蕃救她老爹郭子仪的

【第5?01章】巡抚南下

大唐,开元二十五年,初秋,正午,暑意未消。

杨云枫的队伍离开益州已经整整两日了,这次跟随自己出巡的除了蜀王李琦给自己安排的一些人手外,还有皮逻阁派来的使者张建成,自然也少不了他身边的那个极有可能是皮逻阁女儿的丫头。

而郭婞茹这次却没有来,两日前的事,杨云枫依然历历在目,记忆犹新,郭子仪的确是大勇之人,杨云枫至今第一次做事格外的后悔,当初真是不应该让郭子仪去完成这个任务,如果郭子仪当真魂归吐蕃,那么以后要面临的战事,自己找谁去?比起吐蕃的这场小战役,大唐的未来还有更大的卵子在等着他呢,自己当真是糊涂啊。好在李琦时刻派人盯着郭婞茹,不让她出益州城半步,本来想让郭婞茹保护着自己南下的事,也只能搁置了。

杨云枫这时掀开马车的窗帘,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李颖就坐在那里,比起郭婞茹来,也许李颖的性子要比她还要倔强,非要跟着自己来,也不知道她是为自己而来,还是为了大唐的未来?

马车两旁的军士,都是李琦为自己与李颖精挑细选出来的,而杨云枫这时才意识到,赵云龙、覃毅、陈梓杰、郭婞茹此刻都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了,却在这时马车边传来一阵马蹄声,杨云枫转头看去,却见马上端坐着一个劲装女子,这时也瞥了杨云枫一眼,眼神颇具玩味。

杨云枫看了她一眼,却见那女子身后立刻跟上了十几个黑衣大汉,各个都带着斗笠低着头,根本看不清原来的样貌,杨云枫前两日第一次见到这群人的时候,就联想到了那也自己被刺杀的情况,心中也就有了,那晚刺杀自己的幕后主谋,只怕就是这个女子无疑了。

杨云枫也乘机询问过张建成,这个女子的姓名,得知她叫珞耶爀,具体的身份,张建成自然没有对杨云枫细了,杨云枫这时见珞耶爀换回了女装,多了一点阴柔,但是眼神中却还有一丝杀机,几分冷漠。

杨云枫缓缓地放下窗帘,心中暗道,这次去六昭也不知是吉是凶,这时又想起了宗露临别时那依依不舍的眼神,开始要坚决要跟着自己去六昭,自己好歹才劝服了她留在益州,同时托付鲜于仲通的家人好生照顾好宗露。

而鲜于仲通在希望基金上也颇有成就,大部分的基金都用在了蜀中灾民的重建当中去了,虽然此刻鲜于仲通还是处于无利可图的阶段,不过此刻的蜀中地区只怕无人不认识他鲜于仲通了,鲜于仲通开始还不明白自己这么做,最后能得到什么回报,此刻方才明白各种道理。

罗玉林之前总是不见人影,杨云枫都快要忘记此人了,临行之前才想起来了,询问了鲜于府的人后才知道,原来罗玉林一来一皱,就向鲜于仲通讨了一个僻静之所,潜心研究他的烈酒配方去了,临行之前还托人给自己送来了一坛,这烈酒杨云枫已经饮过了,虽然还是与后世的白酒有所区别,不过已经比这个时代的酒要烈了很多。

临行之前,杨云枫还收到了长安赵云龙送来的消息,朝廷打压七龙帮颇具成效,虽然没有将七龙帮尽,但却让七龙帮在京师之地销声匿迹了,但是至于七龙帮的幕后主脑,朝廷方面却没有公布出来,赵云龙还提醒杨云枫要提高警惕,只怕这七龙帮的人会流落到地方上去,对杨云枫不利,而赵云龙此刻正在长安联络各方豪杰,壮大天地会。

杨云枫倒了一碗罗玉林送来的烈酒,饮了几口,暗道这第一站就是戎州,自己还是第一次亲临战场前线,心中多少有些发怵,毕竟自己从未见过这种场面,若是自己只窝在后方督战倒也罢了,只是自己这身份,只怕到时候会有许多身不由己之事!

却在这时马车外传来一人的声音道:“巡抚大人,前方就要到戎州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掀开了车帘,端着酒碗坐在车行辕边上,看着远处一座城池若隐若现的映入眼帘,却听身旁这时有人道:“杨大人真是好雅兴,此刻还有心情喝酒?”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莫非珞耶爀姑娘非要见杨某愁眉苦脸的才会开心?愁眉苦脸就能解决安戎城的战况么?”着转头看向一旁骑在马上的珞耶爀。

珞耶爀瞪了杨云枫一眼,不再话,杨云枫这时伸出了端着酒碗的手,笑道:“珞耶爀姑娘,您要不要也尝一尝我们大唐的酒?”

珞耶爀闷哼一声道:“有什么好喝的?在益州之时已经喝的满嘴出苦水了……”

杨云枫摇了摇头,笑道:“这种烈酒是刚刚产出来的,是姑娘你在益州没有喝过的!”

珞耶爀诧异地看向杨云枫手中的酒碗,只见那晃荡的酒水泛着一丝黄,随即闷哼一声,伸手一马鞭打在了杨云枫手中的酒碗上,却没有伤着杨云枫半分,只是那酒碗已经碎成了数片,酒水洒了一地,杨云枫手中只剩下一个碗底了,碗底中还有一点酒水。

杨云枫唏嘘一声,暗叹这珞耶爀的鞭法比之郭婞茹也毫不逊色啊,随即将碗底的酒水饮尽道:“不可浪费酿酒人的心血!”

珞耶爀冷声道:“不想杨大人还是爱酒之人?”

杨云枫这时重新拿出了一个酒碗,又斟满了一碗,伸出手道:“姑娘还是尝尝吧,不定姑娘喝了之后就会喜欢上这酒也不一定……”

珞耶爀这时看着杨云枫,随即又是一鞭子打出,杨云枫手中的酒碗立刻又碎成了数片,杨云枫将剩下的酒水喝尽后,摇头道:“姑娘的确是好鞭法,但是可惜了这酒啊!”

珞耶爀冷哼道:“有什么可惜的,我是帮杨大人你敬了那些在这蜀中上阵亡的大唐将士的……”

杨云枫看了一眼珞耶爀,随即丢掉手中的酒碗,随即笑道:“莫非姑娘已经答应了我蜀王殿下,准备做我大唐的蜀王王妃?”

珞耶爀闻言立刻将手中的马鞭打了一个空响,瞪着杨云枫娇斥道:“你在胡什么?”

杨云枫笑道:“姑娘此刻不是已经知道关爱我大唐将士了么?”

珞耶爀闻言闷哼一声,收好马鞭,不再与杨云枫搭腔,她发现只要与杨云枫话,自己总是落于下风,这时身后一个黑衣人骑马走进珞耶爀身边,低语了几声,珞耶爀摇了摇头,随即看了杨云枫一眼,低声对那黑衣人了几句话,那黑衣人立刻点头退去,随即吆喝一声,身后数十个黑衣人立刻一窝蜂地骑马奔向了前方的戎州城。

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一动,连忙对珞耶爀道:“姑娘,这些人都是你们六昭的勇士么?”

珞耶爀看都不看杨云枫一眼,拍了拍马,立刻上前走到了张建成的马车旁,张建成立刻从车窗内探出了脑袋,似乎在与珞耶爀在交谈什么,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总觉得这些六昭的人是不是有什么行动在进行?

这时却听身边一人道:“杨大人,公主请大人过去一趟!”

杨云枫闻言转头看去,却见身边一个骑兵正看着自己拱手,等候自己的回答,连忙道:“好!”着命马车停下,随即跳下马车,走到李颖的马车前,拱手道:“下官求见公主!”

随即马车内传来李颖的声音道:“杨大人上来吧!”

杨云枫连忙掀开车帘,却见李颖此时正一身正装,端坐在马车之内,连忙上了马车,拱手道:“不知道公主有何吩咐?”

李颖却没有回话,只是吩咐车夫继续赶车,随即看向杨云枫让其坐下后,这才道:“一会到了戎州城后,杨大人可有何打算?”

杨云枫闻言沉吟了半晌后,这才道:“此刻还不知道戎州城的具体情况,况且下官也不是带兵之人,不瞒公主,下官真不知道如何打算!”

李颖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从怀中拿出一份名单来,递给杨云枫道:“这些都是戎州城可用之人的名单,你看一下!”

杨云枫心中一动,接过名单看了一眼,上面大多数都是武将的名字,由此杨云枫也看出了一个问题,这些武将的品衔基本都是一样的,其实这也难怪,这些兵本来就是其他各州府紧急调集过来的,肯定都是各州府的兵,听命于各州府的将领。

李颖见杨云枫眉头微皱,连忙问道:“杨大人是否看出什么了?”

杨云枫合起名册,看了一眼李颖,心中暗道:“李颖只怕已经看出了这当中的关键所在了,她这是在提点老子!”想着立刻道:“此时的戎州城虽然兵多将广,但是却都是其他州府紧急调过来的,其实就是一盘散沙……”

李颖闻言点了点头,道:“不仅如此,这当中的武将还有不少是李林甫的脉系,虽然调来了戎州城,但到时候一旦上了战场,却不知道是否真心实意的冲锋陷阵……更何况此刻又多了一个皮逻阁的兵力……这盘棋看似简单,其实当中设计到了多方的利益纠纷,也不寻常,虽然你一时半刻不能相处破解之道,但是起码要坐到心中有数!”

杨云枫闻言感激地看了李颖一眼,点了点头,李颖的一点不错,这戎州城的事情的确要比益州复杂多了,如果这场仗打赢了,功劳肯定是李琦与他杨云枫的,那么李林甫属下的那些将领是否会出力?或者是否会出全力,也可想而知了,加上皮逻阁,他是一心想要大唐出兵助他统一六昭的,但是此刻大唐有事在先,他是否会真心实意的帮忙?要知道,如果他们一旦卷入了这场战役,那么损伤是在所难免的,要是这一役之后他们损兵折将了,而大唐到时候又反口不认,他们以一昭之力,就更加难以统一六昭了,很可能会被其他五昭联军给歼灭了,皮逻阁定然也会担心这个。

杨云枫沉吟了良久,又拿出了名单看了一遍后,这才收好对李颖道:“等到了戎州城,下官会一一会见这些武将,还有皮逻阁……”

李颖眉头微皱,问道:“莫非你心中已有良策?”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不是,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只要我们知道这些人想要什么,到时候再逐个的满足他们,相信要团结他们必然也有折中之道!”

李颖看着杨云枫那副自信满满地脸,不再话了,心中一种从所未有的信任感,油然而生,这时盯着杨云枫的脸看了半晌。

杨云枫这时也感到了李颖的目光,转头看向李颖,却见李颖似乎在可以回避自己的眼神,这时心中一动,连忙伸手去握住李颖的手,低声道:“公主,上次我的事,你至今还没给我答复呢!”

李颖并没有缩回手,任由杨云枫握着,这时看了杨云枫一眼后,淡淡地道:“你已经与露儿了此事了么?”见杨云枫半晌没有话,已经知道了答案,缓缓缩回了手,道:“我与露儿自幼便是好友,我不想伤害她,我想你也不会想伤害她吧?”

杨云枫点了点头,这个自然,他若是不在意宗露的感受与想法,只怕早已经做出出格之事了,这时又听李颖道:“此事还是等你与露儿了之后,看她如何后再吧!”

杨云枫又点了点头,想起之前几次想与宗露这件事,却总是不出口,光是一个杨玉环,宗露也是百般纠结之后,才勉强答应的,如今又多了一个李颖,而且还是她的好友,又是当今的公主,不知道她知道后会如何想。

李颖看着杨云枫,这时问道:“还有一点,你问问你自己心里,你想娶我,是为了什么?等你自己有了答案后,我们再这件事!”

杨云枫心中一叹,刚欲话,却听车外传来一人的声音道:“公主,大人,已经到了戎州城了!”

杨云枫这时立刻掀开车帘,只见前方不远处,一座大城出现在了面前,这座城池在建造上可以与益州、洛阳、长安甚至蜀中那些内地城池完全不同,城池的周边到处都是箭塔,不过也难怪,这戎州城毕竟是边境城市,有这些特殊的建筑也是在所难免。

杨云枫待车停下之后,立刻下车,扶着李颖下车来,这时却见不远处走来一行官员,走到李颖与杨云枫的身前,立刻纷纷跪倒一片,拱手道:“下官等见过公主殿下,巡抚使大人!”

李颖看了一眼众人后,这才轻声道:“都起来吧,我们这次来戎州的目的,想必诸位大人也清楚了,有什么事还是进城后再吧!”

众官员闻言纷纷起身,让开了一条道来,前方有两顶轿子正停在那里,为首的官员上前拱手道:“公主、大人请上轿!”

李颖点了点头,随即走向了轿子,这时却见张建成与珞耶爀也走到杨云枫的身侧,那为首的官员一见珞耶爀,脸色微微一变,却没有话。

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奇怪,却没有多话,立刻上了轿子,掀开轿帘,看了一眼身后,那些官员已经给张建成与珞耶爀准备了两匹白马,正与那些官员跟在身后,再后面就是跟着杨云枫前来戎州的随从。

进了戎州城,杨云枫一直掀着轿帘,看着戎州城城内的情况,街道上基本看不到一个百姓,到处可见的都是士兵的队伍,而整个戎州城显得格外的荒凉,与压抑的气氛。

杨云枫缓缓落下了轿帘,到了戎州刺史府时,这才下轿,却见李颖此时正站在刺史府的门口,看着刺史府,杨云枫转头看去,却见这刺史府哪里还有半分刺史府的模样,完全还不如一个寻常百姓家,牌匾斜挂着,刺史府门前的两座石狮上面满是污渍,大门也是残破不堪。

这时那为首的官员立刻上前,拱手道:“戎州自有唐以来一直就是如此,倒是让公主与大人见笑了!”

李颖点了点头,没有什么,立刻走进了刺史府,杨云枫紧跟其后,这刺史府外面一副破旧不堪的模样,但是这里面却是格外的干净整洁,虽然没有过多的摆设,但是至少看上去想是一个州府办公的府衙。

戎州刺史一直领着众人到了大堂,这才让人去备查,李颖坐下后,立刻对刺史道:“去将戎州所有的武将都叫过来吧,杨大人有话要!”

戎州刺史闻言看了一眼杨云枫后,立刻上前道:“回杨大人的话,只怕下官叫不来这些将军!”

杨云枫闻言皱眉道:“为何叫不来?莫非这些将军都已经去了前线不成?”

却听戎州刺史这时摇头道:“不是,只是这些将军都不属我戎州管辖,下官的命令只怕这些将军不会听!”。

【第5?02章】初到戎州 ,

杨云枫听那戎州刺史如此一,也印证可李颖之前提醒自己的话,这时看了戎州刺史一眼,问道:“那么各州府调集过来的兵,此刻都在什么地方?”

戎州刺史闻言立刻道:“这些州府的官兵来后分布在三个地方,一部分分布在大渡水附近,一部分分布在戎州与嵩州的交界处,还有一部分在安戎城以东百里处!”

杨云枫一边听着戎州刺史这般着,一边翻开地图,看了一下大概的地理位置,这三个地方分别座落在戎州的西北方、西方、与西南方,相隔几百里,既然他们不听调令,自己要主动去见他们的话,只怕又要耽搁一两日的行程。

李颖这时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地图后,转头问戎州刺史道:“那么皮逻阁的部将分布在什么地方?”

戎州刺史闻言立刻指着安戎城的南方,道:“就在这个叫做伏虎岗的地方!”

站在一旁的张建成与珞耶爀闻言面色微微一动,却没有话。

杨云枫这时抬头看向张建成与珞耶爀,道:“两位,如果本官想请皮逻阁殿下来一趟戎州,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张建成微微皱起眉头,还没有话,就听珞耶爀这时道:“皮逻阁殿下的兵力部集在安戎城的南部,主要是切断了吐蕃与其他五昭的联系,如果皮逻阁殿下扇子离开军营,只怕引起骚动,若是给了五昭与吐蕃有乘之机的话,恐怕这个局面杨大人也不愿意见到吧!”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不可否认珞耶爀的一点没有错,如今光是对付一个吐蕃已经头疼了,如果这个时候再让五昭的人马与吐蕃去的联系,连成一线,那就是西南两面受敌了,这只会让这次的战事更加复杂。

杨云枫毕竟不太懂兵法,这时转头看向李颖,问道:“不知道公主殿下有何看法!”

李颖这时缓缓坐下身子,看了一眼众人,立刻道:“敕令所有州府的将领立刻来戎州,所有不来者,一律以抗旨论罪!”

杨云枫早也想过这个一点,不过他心中担心,万一在这个当口再闹出什么士兵哗变的事,只怕更不可收拾,况且杨云枫也清楚,这自古武将就不服文官的调令,李颖见杨云枫没有话,这时对杨云枫道:“杨大人,你莫非忘记了,父皇给你的圣旨是督战安戎城的,有此圣旨,谁敢不听你调令,杀无赦!”

李颖如此一,在场众人都是心中一凛,不想如此一个小丫头竟然有如此气魄,心中皆暗暗道:“不愧是帝王之女!”

杨云枫听李颖这番一提点,心中顿时也豁然开朗了,不错,老子是有李隆基那皇帝老儿的圣旨的,老子有圣旨在手,还怕谁?想至此,杨云枫立刻对戎州刺史道:“刺史大人都听到了?”

戎州刺史闻言立刻连连点头道:“下官明白,下官知道!”着迟疑了一会,立刻下去吩咐人向三处军营送去调令。

杨云枫与李颖在戎州刺史府简单的休息了一夜,毕竟赶了三日的路了,杨云枫也感到浑身乏力,刚躺到床上,立刻就睡着了,夜里还梦到了自己回到了长安京师,李隆基大摆筵席,庆祝自己在益州以及六昭的表现,同时当众宣布将李颖下嫁给自己,同时还将卫墨、杨玉环等女子一起赐给了自己,自己是喜不开颜,正当百官上来庆贺之时,突然有一个满身浴血的将士跑进了庆功宴上,禀告东北的安禄山与史思明发动叛乱,此刻已经杀到了长安城下,李隆基龙颜大变,在场百官更是恐怕不已,正慌乱中,一个魁梧的大汉提着滴着鲜血的大刀走进了庆功宴,一把刀直指向自己,狂笑道:“你就是杨云枫?就是你想改变历史的进城,阻止老子叛乱?”还没等自己回话,那一刀就已经劈了下来……

杨云枫大叫一声,立刻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坐在床上,浑身都是汗,内衣都已经湿透了,气喘吁吁地看着地面发呆,这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但是梦境中的事情却是那般的真实,现在再想一下,还是惊悚不已。

杨云枫这时唏嘘一声,暗道虽是梦,但这莫非是上苍给自己的暗示?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不可能阻止安史之乱爆发?杨云枫一边想着一边走下床,到了一杯凉茶,一口气喝完后,。心情才平复了一点,却在这时听到屋外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杨云枫心中一动,缓缓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边上倾听者,却听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在下不明白主人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上次刺杀虽然失败,但是这次杨云枫身边只有没有武力的大唐公主一人,正是刺杀的绝佳时机……”

杨云枫停在耳内,心中砰然一动,觉得话之人的声音甚是熟悉,却在这时又听一女子的声音道:“你们懂什么,这事关皮逻阁殿下的统一大业,你们以为我不想杀他么?只是在他助皮逻阁殿下统一六昭之前,还不能死!”

杨云枫听出了此人的声音正是珞耶爀,暗道,这刺杀行动果然是与珞耶爀有关,正想着又听先前的那男人道:“主人,此刻大唐皇帝已经将七龙帮赶出了长安,属下已经与这帮人的首领取得了联系,这帮人的幕后首脑,似乎有反唐之意,想与我等结盟,有了这帮武林高手相助,即便杀了一个杨云枫又有何惧?大唐皇帝依然还是会继续派人前来……”

珞耶爀这时道:“皮逻阁殿下明确指示,杨云枫暂时不能死,杨云枫的性命固然不值一文,但是他的能力却不容小觑,更何况他还得到了大唐公主与蜀王的支持,若是他无辜在为六昭巡抚使时身死此处,即便大唐皇帝顾全大局,表面不会采取什么行动,只怕公主与蜀王不会善罢甘休……此事必须缓缓……”

杨云枫心中又是一动,七龙帮的人已经与六昭的皮逻阁站成了一片?那么要是日后皮逻阁要反唐的话,大唐之内岂不是都在七龙帮的暗杀范围之内?想取何人首级,岂不是犹如探囊取物?最可怕的是至今这七龙帮的幕后主脑还不知道是谁。

杨云枫再想仔细的听听,是否珞耶爀知道这个幕后主脑是谁时,却听珞耶爀这时冷声道:“羊志,你越来越放肆了,若是下次再有此般不听指令擅自行动的时候,莫要怪我了……”

杨云枫暗道,不错,这个男子的声音就是羊志,原来羊志已经投效了皮逻阁?正想着却听羊志沉吟了半晌后,百般不服却有显得格外无奈地道:“属下知道!”之后一阵脚步声后,院子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杨云枫心中却在奇怪,这羊志武艺也不差,为何会怕眼前的这个丫头?莫非他是忍辱负重,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这个丫头有什么过人之处,让他还怕?正想着,却听见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是在向自己的房门走来,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蹑手蹑脚走回床边,躺在床上,刚刚躺好,就听见房门发出吱呀一声。

杨云枫心中万分的紧张,暗道莫非珞耶爀突然改变了主意,想要此刻就取了自己性命?还是另外还有一帮人?却在这时却听门口传来珞耶爀的冷笑声道:“暂且留你一条性命!”不时又传来关门之声,脚步声越来越远,杨云枫这才转过身来,看向门口。

杨云枫暗自庆幸,好在自己被一个噩梦惊醒,不然至死也不会知道羊志已经投效了皮逻阁,而七龙帮此时也与皮逻阁暗中勾结到一起的事,正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啊。如此一来,自己也必须有所防范才是,按照珞耶爀的意思,只要皮逻阁统一了六昭之日,自己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杨云枫一夜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直到天色蒙亮,才又有了一丝睡意,待他再醒来时,却听门外有人大声呵斥道:“堂堂刺史府竟能让刺客来去自如,你们竟然浑然不知?”

杨云枫听出了话之人正是公主李颖,连忙起身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却见门口几个士兵正用担架抬着几具士兵的尸体离去,杨云枫心中一动,暗道,原来羊志昨晚就已经准备向自己动手了,好在珞耶爀后来突然赶到制止了,不然此刻只怕自己也和这些人一样,让人用担架抬着去下葬了。

杨云枫一阵唏嘘间,却见李颖这时看了自己一眼,这才敕令那些士兵下去,杨云枫连忙上前道:“昨夜有刺客么?公主有无受伤?”

李颖缓缓摇了摇头,这时叹道:“看来此次六昭之行,凶险之极,光凭李琦的那些属下还不足以应付啊!”

杨云枫自昨夜听到秘密之时,也深刻的感到了这点,这些刺客都是死士,区区那些士兵,他们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看来自己也要有所准备才成,可惜此刻赵云龙远在长安,覃毅留在益州保护宗露、陈梓杰在梓州军营,而郭婞茹……想到这里,还真是再无可用之人了,去哪里找几个高手保镖?

李颖这时看着杨云枫,随即道:“你放心吧,我已经八百里加急给父皇送去信函了,让他给你调派十余个大内高手来,相信十几日内便有消息!”

杨云枫闻言喃喃道:“大内高手?”心中却在想,这些大内高手的武艺与赵云龙等人比起来不知道如何?但是细细一向,七龙帮那些都是高手,最终还是被李隆基赶出了京城,莫非就是因为这些大内高手?

李颖看了杨云枫一眼,随即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天色,这才道:“牛大人那边应该也有消息了!”

杨云枫奇道:“牛大人?”

李颖这时瞪了杨云枫一眼道:“便是戎州刺史了,怎么你来了戎州,连戎州刺史的名讳都不知道么?”

杨云枫暗道:“还真不知道!”却听李颖这时道:“你莫要小看了他,戎州刺史牛东门,还是李适之的老师呢!”

杨云枫闻言喃喃道:“牛东门?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想着又问道:“李大人的老师不是张九龄么?”刚问出口,立刻就觉得自己这句话问的太过白痴了,自己在后世每个年级的老师还不一样呢,就不许李适之有几个老师?

却听李颖这时道:“牛东门是李大人的启蒙老师!”着又微叹一声道:“相信杨大人你也应该清楚李适之李大人与皇家的关系吧!”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道:“李大人应该是贞观年间废太子李承乾的孙子……”

李颖点头道:“不错,李大人父亲一代,父母身子不好,早早离世,还是这个牛东门收养了李大人呢!”

杨云枫闻言点头道:“原来如此,那牛东门也算是李大人的养父了……”但心中却不是很关系牛东门与李适之的这层关系,而是总觉得牛东门这个名字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却是又一时想不起来。

却在这时有衙役来报道:“公主、杨大人,有几位将领已经到了刺史府,此刻正在大唐,求见公主与杨大人!”

李颖点了点头,立刻与杨云枫去了大堂,大堂之上四个魁梧的将领,见杨云枫与李颖出来后,立刻纷纷跪倒在地,拱手道:“末将见过公主殿下,巡抚大人!”

李颖轻声道:“诸位将军起来话吧!”

杨云枫心中却在奇怪,这三个地点都过了百里,不可能现在就有人收到了牛东门昨天送去的调令啊,却在这时其中一个将军拱手道:“末将伍德彪,本来是丰王府的幕将……”

伍德彪如此一,杨云枫顿时明白了,相信另外三人只怕不是李澄的部下,也都是张九龄、李适之等人的部下,经那三人一番自我介绍后,果然如杨云枫所料,除了张九龄与李适之的旧部,还有一个是李琦的旧部,据他们,他们得知杨云枫与李颖来戎州的消息,前日就已经开始往戎州赶了。

李颖这时微微一笑道:“四位将军是在前线,对于安戎城的形势,相信比那些文官要清楚的多,你们给杨大人介绍一下吧!”

那叫伍德彪的将军似乎军衔最高,这时站起身来,让人拿出地图,给杨云枫与李颖好一番解后,杨云枫与李颖也初步了解了安戎城周边近期的情况,自从收到了郭子仪偷袭逻些城的消息之后,本来过来驰援安戎城的吐蕃兵力已经消减的一半了,而本来不准备应战的安戎城的吐蕃士兵,此刻也在积极备战。

据伍德彪所言,看来吐蕃是担心其他边境地区在此有大唐的军队突围进去,所以将本来重点防御的安戎城附近的兵力分散到了各地,还有一支队伍回调去了逻些城,毕竟作为吐蕃的首都,被大唐的军队偷袭,无论成功与否,对吐蕃来,都是不容小觑的耻辱,而这种耻辱发生过一次,就足以致命,所以就吐蕃而言,绝对不会允许发生第二次。

杨云枫看了一眼地图,又详细的问问了一番,分布在三个军营点的将领分别的名讳,已经势力情况,经伍德彪一番介绍后,其实形势很是简单,在大渡河附近的都是李林甫的旧部,在嵩州与戎州只见的都是李澄、张九龄、李适之的旧部,而在安戎城以东不足百里的,是散户兵,基本都是蜀中本地的,唯一两个有背景的将领都是李琦的人,但是就兵力而言,李林甫的人兵力最强,其次是李澄的人马,最后才是李琦与蜀中本地的散户。

如此一看,这形势也就相当明显了,如果要打赢这场仗,关键还是要看李林甫部将的意向,对此杨云枫不报希望,莫非希望他们在关键时候出力了,就是在关键时候能不捣乱,杨云枫也就该谢天谢地了。

李颖听完伍德彪的介绍后,这才问道:“吐蕃的军力此刻还有多少人?”

伍德彪立刻道:“兵力不多,只有五万人马……”

杨云枫闻言大惊道:“什么?只有五万?区区五万人马,要我大唐调动十余万的人马来?”

伍德彪这时立刻道:“杨大人,你莫要小看了吐蕃的这五万人马,这可谓是吐蕃的精锐之师,吐蕃长期以来一直对我大唐虎视眈眈,但是却一直没有什么动作,此次竟然敢偷袭我大唐安戎城,而且只是一夜之间就偷袭成功了,而我安戎城的六万余将士几乎全军覆没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冷笑道:“还不是你们无能?”但是心中却又想到了另外一个深层的问题,唐军此刻真的就不行了么?是否这所谓的大唐盛世已经麻痹了这些将士的心了?如果大唐全国的军队都是这般不堪一击的话,莫是安史之乱了,只怕稍微哪里出个乱子,都能成为燎原之火吧?。

【第5?03章】计得猛将

杨云枫沉思了半晌,突然想起了昨晚自己做的那个梦,只觉得背后一凉,李颖见杨云枫脸色有些不对,轻咳了两声后,这才对伍德彪道:“既然吐蕃蛮夷如此骁勇,我大唐军士更应团结一致才是!”

伍德彪闻言连声道:“公主所言极是,可惜我等有心杀敌保家卫国,无奈兵力不足,如此各州府人马各自为战,谁也不服谁,尚未开战就已经如此,如果当真打起来,末将只怕这战事对我唐军不利啊!”

李颖点头道:“伍将军所言极是,这也是本宫与杨大人所担心的……”着看了杨云枫一眼后,这才对伍德彪道:“伍将军与三位将军练也奔波,想必也累了,先下去用膳休息片刻,待其他州府的将军来了,我们再共商战事!”

待伍德彪与其他三个将领跪拜跪下之后,李颖这才看向杨云枫,问道:“杨大人,你是否心中有什么不解之处?”

杨云枫看着李颖,见李颖满脸都透露出信任,心中一阵感激,这才将昨夜的梦告诉了李颖,最终道:“我只怕即便我等再如何努力,将要发生的事情,最终还是会发生!”

李颖沉吟了片刻后,这才微微一笑,道:“只是梦境罢了,杨大人无须放在心上,况且之前本宫不是也听杨大人您过,什么历史已经在潜移默化之中改变了么?”

杨云枫苦笑一声,道:“改变的事情不过是芝麻绿豆的小事罢了,我知道六昭日后将士大唐后患,一心想要扭转这个局面,最终如何?自己却成了要助皮逻阁统一六昭的巡抚使了,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许我等再如何努力,这结局早已天定,光凭我等凡人,如何能与天斗?”

李颖闻言站起身来,走到杨云枫的身前,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缓缓伸出了手,握住了杨云枫的手,坚定地对杨云枫道:“之前你如何如何的坚定,要扭转历史进程,阻止安史之乱的爆发,出好一番的大道理,尽管的如何玄乎,我不是也信了你么?怎么此刻你却要打起退堂鼓了?”

杨云枫刚欲话,却见李颖看着自己的眼神格外的坚定,心中顿时一凛,却听李颖这时继续道:“我已经下定决心站在你这边,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不会动摇此刻的决心,但是如果连你都动摇了,你要我如何做?”

杨云枫看着李颖的脸,听着李颖的话,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愧疚,一个女子,一个大唐公主如此信任自己,如此支持自己,自己还有什么可的,这时紧紧地握住李颖的手,坚定地道:“公主,有你这句话,我杨云枫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了,不管未来如何,我们只管尽人事听天命就是了,只要我们尽力的,结果如何,我们也无愧于心了!”

李颖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点了点头道:“这才是我认识的杨云枫!”

杨云枫见李颖冷冰冰地脸上突然露出了犹如寒冬的太阳一般的笑容,心中顿时一动,握着李颖的手又紧了紧,暗骂自己之前真是瞎了眼了,如此一个真心为自己,无论在什么方面都能帮助自己的女子向自己表白,自己却拒绝了,这哪里是装逼啊?简直就是傻逼行为嘛!想到这里,杨云枫忍不住伸手搂住了李颖。

却在这时突听堂外有人道:“公主殿下,杨大人,牛大人求见!”

杨云枫与李颖都是心下一凛,李颖白皙的脸上霎时多了一抹殷红之色,一闪即逝,随即端坐到原来的位置,杨云枫也轻咳了两声,道:“请牛大人进来!”

不时牛东门走进大唐,对李颖与杨云枫拱手道:“公主,巡抚大人,下官收到消息,戎州与嵩州交界的几个将领已经赶赴戎州了,相信午时就能赶到!”

李颖点了点头,道:“嗯,有劳牛大人了!”

杨云枫看着牛东门,心中却在想,这牛东门的名字何其的熟悉,以前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是其人却又是自己不认识的,这时心中砰然一动,立刻恍然大悟,之前自己在后世看过的那本网络《妻妾成群》中也有个人叫牛东门,而那本书的读者都猜测这个牛东门就是那本网络的作者本人,但作者本人却没有承认。

杨云枫想至此又打量了一番这个牛东门,却见额头满是皱纹,头发花白,与一般的老者无异,更无什么精明之处,与那本网络中神出鬼没的牛东门简直就是天囊之别,心中一阵唏嘘后,暗道:“绝对不是一个人,更何况那个是,老子这可是真事!”

杨云枫随即与牛东门寒暄了几句,顺便又问了牛东门几句关于眼下时局的简介,牛东门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出个所以然来,让杨云枫总算放下了一点心,他之所以担心,是怕自己这所遭遇的一切是否是有人故意安排,如今证明这一切都是自己胡思乱想,并无此事。

牛东门退下之后,李颖怔怔地看了杨云枫一阵后,这才起身道:“离午时还有些时辰,杨大人是否要巡视一下戎州的情况?”

杨云枫听李颖如此一,心中暗道,是啊,来了戎州了,怎么也该看看戎州的情况吧?想至此立刻道:“也好!”

李颖这时站起身来,走到杨云枫身边,随即又道:“还是不要了,昨夜之事还历历在目,此刻戎州究竟有什么人对你不利,还没查清楚……”

李颖不知其中内情,杨云枫昨夜是亲耳所听,知道珞耶爀至少此刻不会对自己如何,连忙微微一笑,对李颖道:“放心吧,没什么事!”

李颖本来还要劝阻,但是见杨云枫似乎一眼自信与沉着,便不再话,随即让人调集了十几个侍卫跟着杨云枫出了节度使府。

杨云枫本来连侍卫都不想带的,反正自己心中知道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为了安李颖的心,而且这戎州只怕也没什么百姓了,也不存在微服私访一,带上侍卫也无妨。

杨云枫刚出节度使府,就见一众人马路过节度使府门前,每个士兵手中都握着长戟,一副整军待发之状,杨云枫看着这些军士离开,心中不禁暗道:“一直没有问,这戎州的兵是谁带的,若是戎州地区所有兵,都如戎州城内这般,也许大唐还有些希望!”

杨云枫一路之上都没有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路上见到的人与事,戎州由于是军事要地,当地居民已经基本都内迁了,整个戎州城都成了军事要塞了,城内的民房成了临时的军营,商铺成了军士们的后勤食堂了,有些毁坏了的地方干脆被夷为平地,变成了训练场所。

虽然大多数百姓都内迁了,但是偶尔还是能遇到一两个平民,杨云枫让侍卫叫来询问后才知道,这些人都是自愿留在戎州与戎州共存亡的平民,他们有些人直接参军了,有些老弱病残,就甘愿留在这里,给士兵们升灶做饭,做一些杂活……

能如此做到军民一家亲的,只怕杨云枫看过这么多州府,戎州还是第一家如此的,不禁使得杨云枫心中对这个戎州的总兵更是好奇了。

简单的巡视之后,杨云枫立刻回到了节度使府,招来了牛东门问道:“牛大人,本官想问问你,戎州的总兵姓甚名谁?”

牛东门闻言立刻道:“回禀大人,戎州没有总兵官!”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奇道:“没有总兵官?那戎州的士兵都是谁在带领?”

牛东门这时立刻道:“大人,本来戎州是有一个总兵官的,但是自上次安戎城战事后,戎州的总兵官带着两万将士想要去驰援安戎城,重新夺取安戎城,可惜不幸的牺牲在了安戎城了,自此戎州就没有总兵官了!戎州城的兵,都是下官的儿子与下官一起在带!”

杨云枫闻言面色一变,诧异道:“是牛大人与令郎在带兵?”

牛东门这时立刻跪倒在地道:“回禀大人,此事下官已经向朝廷送去了奏折,但是朝廷的批文却迟迟不到,下官的儿子本就是副将,所以下官就令他暂代了总兵官一职,犬子确五越俎代庖之心,请大人明鉴……”

杨云枫知牛东门以为自己是兴师问罪的,心中好笑,但是细细一向,觉得这事当中有些蹊跷,戎州作为军事要地,总兵官死了,戎州地方官牛东门奏请朝廷后,却一直没有下文,这当中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按理,这么重要的一个地方,若是李隆基知道了没有总兵官,怎么也不会放任不管的,如此看来,此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牛东门的奏折,李隆基只怕根本就没看到。不过这事又有点不通啊,如此重大之事,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瞒报此事?

杨云枫细细琢磨了一番,心中隐隐感到此事绝非寻常,牛东门跪在地上也不见杨云枫话,以为杨云枫正在考虑如何处置他的儿子,连忙磕头道:“此事完全是下官擅作主张,下官愿一力承担,求大人网开一面!”

杨云枫想了良久,也没有想通,这时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牛东门,随即心中一动道:“此事非比寻常,牛大人你也应该知道,戎州不比其他地方,你如此做,有违律法,本官只怕也不能保住令郎啊!”

牛东门听杨云枫如此,更是磕头如捣蒜,道:“大人,此事是下官糊涂,求大人念在李适之李大人的情面,务必网开一面啊!”

杨云枫听牛东门这般一,知道牛东门定然清楚自己与李适之交好,如今打出这张人情牌,也是护子心切,不得已而为之,想到这里,杨云枫沉吟片刻,立刻对牛东门道:“先叫来令郎,本官见了人再!”

牛东门这时抬头看了杨云枫一眼,连忙叫来衙役,去传唤他儿子,杨云枫面无表情地坐在大堂上,心中却还在想着究竟是何人瞒报了此事,目的是什么?正想着,突听大堂外传来一人的声音道:“末将牛得胜拜见巡抚大人!”

杨云枫这时抬头看向堂外,只见堂外正跪着一个年轻的武将,杨云枫喃喃道:“牛得胜?名字倒是不错!”着对牛得胜道:“抬起头来,本官瞧瞧!”

牛得胜闻言微微抬起头,杨云枫这时才看清牛得胜的样貌,当真是生的凶猛异常,剑眉虎目,虎背熊腰,杨云枫心中暗赞一声,这才喝道:“好你个牛得胜,你可知罪!”

牛得胜一脸茫然,刚才节度使府的衙役来找自己,也没什么事情,现在杨云枫如此一喝,自己还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时看了一眼跪在堂内自己的老父,心中更是诧异,连忙道:“末将不知!”

杨云枫冷冷一笑道:“戎州城无总兵官,你父子二人竟然巧取豪夺,统领了这戎州的将士,你们这是想做什么?莫非想要造反不成?”

牛东门与牛得胜两父子闻言脸色都是一变,牛得胜这时连声道:“末将只是暂代戎州总兵一职,是想在朝廷新总兵来之前,不让戎州出什么乱子,末将父子对朝廷忠心耿耿,实无谋反之意,大人明鉴哪!”

牛东门在堂内也是不住地点头道:“大人明鉴,犬子所言句句属实!无半句虚言啊!”

杨云枫闻言这才道:“牛得胜不懂规矩,莫非牛大人您也不知道朝廷的律例了么?在常听没有委任书前,任何人不能擅做主张,更何况戎州还是大唐的军事要地……”

牛东门这时立刻道:“下官正是知道这里是军事要地,才出此下策的,下官如此做,也是为了戎州,为了大唐啊!”

牛得胜立刻也道:“大人,您不能部分青红皂白啊,我父子对大唐之心,天地可鉴啊!”

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牛东门身前,这时盯着牛东门与牛得胜父子二人看了良久,这才轻声道:“两位还是请来再话吧!”

牛东门与牛得胜都是一鄂,随即纷纷站起身来,却听杨云枫这时一叹道:“即便本官信你父子二人又有何用?你们可知道,如今皇上多重视戎州的战事?而朝廷内外又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片土地?本官相信你们,但是难保李林甫那些人也相信你们,即便他们当真相信你们,难道就不会对皇上进什么谗言了么?”

牛东门与牛得胜闻言心中皆是一动,牛东门这时立刻拱手道:“大人,下官已年近花甲,死不足惜,但是犬子年纪尚轻,求大人指一条明路啊!”

牛得胜这时也道:“大人,即便是李林甫向皇上进了什么谗言,我牛氏父子也没什么好怕的,大人你以为那死去的戎州总兵是什么人么?那便是末将的嫡亲兄长!”

杨云枫闻言心中顿时一凛,看向牛得胜,心中暗道:“这还是一门忠烈啊!”想到这里,立刻道:“正因为如此,本官才为你们父子感到惋惜啊!”

牛东门连忙道:“大人……”

牛得胜这时冷哼一声道:“末将在沙场上都不皱半个眉头,难道怕了李林甫这文臣不成?”

牛得胜话音刚落,就见牛东门甩手一个巴掌打在了其脸上,牛得胜满脸不解地看着牛东门,却见牛东门这时对杨云枫道:“大人,本来下官的大郎死在了战场上,下官是不应该再让二郎也上战场的,但是此时我大唐正值多事之秋,加上二郎他一心为国,我老牛家能如此,老夫也该含笑九泉了,但是世人皆有私心,下官也不能刚送走了大郎,又要送走二郎吧?更何况大郎无论如何,也是为国捐躯的烈士,这二郎如此就这么冤死,下官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下官求大人了……”

牛东门至此就要给杨云枫下跪,却被杨云枫一把托住了,沉声道:“牛大人放心,你牛家一门忠烈,我杨云枫不会眼睁睁看你牛家败落的……你先下去休息,本官有话对令郎!”

牛东门满眼狐疑地看了杨云枫一眼,随即瞪了牛得胜一眼,这才退出了大堂。

待牛东门走后,杨云枫这才上前拍了拍牛得胜的肩膀道:“是个好男儿!”

牛得胜闻言心中满是诧异,惊讶地看着杨云枫,却听杨云枫这时道:“你莫要辜负了令尊的一片心意!”

牛得胜诧异道:“大人的意思是……末将愚钝,请大人明示!”

杨云枫这时走到大堂门口,沉声道:“我敬重你老父,也敬重你兄长,你若是还当自己是牛家的人,就跟着本官吧,本官保证不但让你有机会给你兄长报仇,还有机会重振你牛家声望!”

牛得胜闻言心中顿时一动,惊异地看着杨云枫,杨云枫这番话的确到了他的心坎上了,虽然此时他已经暂代了戎州总兵官一职,但也因为他兄长当时是擅自出兵,他却没有资格再去安戎城前线的机会了,更没有为他兄长报仇的机会了,如今听杨云枫这般一,心中顿时又有了一线希望,立刻跪倒在地,抱拳道:“末将愿听大人调遣!”

【第5?04章】统军之威 ,

当杨云枫领着牛得胜出了大堂的时候,牛东门满心诧异地看着杨云枫与牛得胜,见自己儿子跟在杨云枫身后恭恭敬敬,本来就不知道杨云枫会对牛得胜什么的牛东门就更是诧异了。

杨云枫这时看了牛东门一眼,道:“牛大人放心吧,这件事若是朝廷追究下来,有我杨云枫给你们父子顶着,你儿子是个将才,若是不能为国效力,那是屈才,别人手底下我不管,但是我杨云枫遇到了,就不能有这种事!”

牛东门听杨云枫这么一,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立刻又要下跪,却被杨云枫用手托住了,只听牛东门激动地道:“杨大人,此事若是能解决,您就是我牛家父子的恩人啊,我父子俩就是这辈子做牛做马,也不足以报答您的大恩哪!”

杨云枫微微一笑,连忙道:“如果你们光记住我杨云枫的恩德了,那此事岂不是成了我杨云枫在收买人心了么?本官只是为我大唐保护将才,要谢你们也别谢我,时候去谢谢公主,谢谢皇上吧!”

杨云枫越是如此,牛东门与牛得胜父子心中对杨云枫就越是感激与敬畏,牛得胜对杨云枫就更是佩服,至少杨云枫能这么,就明此人没有私心,不过对他们老牛家来,就是恩同再造了,心中暗暗发誓日后要誓死追随杨云枫。

牛东门对杨云枫是千恩万谢,似乎忘记了此事朝廷本来根本就不知道,也没有追究一,一切本来也就是杨云枫给挑出来的,杨云枫连连拱手客气一番之后,让牛东门与牛得胜暂且退下。

牛东门与牛得胜父子刚走,杨云枫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杨云枫不用回头也能听出是谁的,不是别人正是公主李颖,李颖还没走到自己身边,就道:“果然好手段,一番话,就让牛氏父子对你死心塌地了!”

杨云枫头也不回道:“你都听见了?”

李颖走到杨云枫的身边,看着戎州城的上空,道:“你这就是为所谓的新军在做准备?”

不可否认,李颖是杨云枫见过最聪明的女人,自己想什么,完全逃不过她的眼睛,这时转头看了李颖一眼后,这才笑道:“你若是再笨一点,也许更可爱!”

李颖闻言一鄂,转头看向杨云枫,随即虚叹一声道:“我若是再笨一点,你的新军,你未来的构想如何实施?何人帮你?”

不错,在杨云枫构想的未来要如何阻止安史之乱的过程中,李颖的能力,以及她的身份,完全是至关重要,不可缺少的,杨云枫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即也转头看向戎州城的上空,道:“牛得胜如果加以锻炼,将来是一员猛将!”

李颖这时诧异道:“你从何得知他将来会是一员猛将?就凭着他要为兄长报仇的那颗复仇之心么?”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刚才我在戎州城巡视了一番,发现戎州城里的士兵虽然良莠不齐,还有些当地百姓自发组建的民兵阵营,虽然我没当过兵,但也看出在纪律方面无可挑剔,还有整个戎州城作为对吐蕃的第一战线,虽然城中百姓已经不多了,但是一直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动乱,这足以证明牛得胜是个带兵之才……”

李颖微微一笑道:“不想你出去一趟,竟然能看出这么多来,是应该你眼光开始卓远了呢?还是你开窍好呢?”

杨云枫苦苦一笑,没有回应李颖的话,这时想到,若是这是一个真正的和平年代,自己与李颖在这里,谈的不是国家大事,而是儿女私情,那么会是什么光景?

李颖见杨云枫没有话,转头看向他,奇道:“你在想什么?”

杨云枫这时道:“光是一个牛得胜还是远远不够,一个猛将再如何了得,也不足以阻止一场动乱,即便是加上郭子仪,也远远不够啊……”想到了郭子仪,杨云枫心中又是一叹。

李颖看着杨云枫,这与她在洛阳时见到的杨云枫似乎已经完全不同了,在洛阳刚认识杨云枫时,只是以为他是肚子里有点文采一介书生罢了,没有远大的理想抱负,而此刻,杨云枫的一言一行已经完全脱离不了国家大事了,李颖心中不禁问自己,究竟自己是喜欢之前的杨云枫多一点,还是此刻的杨云枫多一点呢?

杨云枫与李颖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谁也没有话,两人都看着戎州城的天空,这里的天空与其他城市的天空没有什么两样,但是这里的百姓过的日子却完全与其他城市的百姓不同,也许蜀中至今还有大批的灾民在饱受饥饿之苦,但这里的百姓不但要饱受饥饿之苦,还要担心战乱。

中午很快来临,入秋的太阳,在戎州城却一点没有入秋的意思,依然还是火辣之极,照的人透不过气来,杨云枫与李颖一直在等前线将士的消息,牛东门与其他州府的刺史不同,没有为杨云枫与李颖准备丰厚的午餐,只是简单的三菜一汤,两个还是素菜,唯一一个荤菜就是青椒炒鸡蛋,牛东门也没有多解释,正是因为如此,杨云枫与李颖对牛东门更是刮目相看。

简单的吃饱了饭,杨云枫伸了一个懒腰,搬了一张躺椅在刺史府的后院阴凉处午休,这时却突然想起了益州的贝儿来,暗想,若是贝儿在这里,肯定会悄悄地拿着蒲扇站在后面帮自己扇风,想至此杨云枫轻叹一声,原来贝儿对自己也是如此的好,自己却一直忽视了她,这次要来戎州贝儿本来也是要跟着来的,自己怕到时候有战事会出意外状况,简直没有带她来,临行时还见他一脸失望之状,当时没有觉得什么,此刻想来,杨云枫已经明白了贝儿对自己的心意了。

杨云枫躺着躺椅上正迷迷糊糊要睡去的时候,却听一人道:“巡抚大人,前线几个将领来了,正在大堂恭候大人呢!”

杨云枫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暗骂一声倒霉,刚刚就要睡着了,为了这些烦人的武将,自己连个午觉都睡不好,伸了一个懒腰起身,什么也没,径直就往节度使大堂而去。

大唐之上几个将领正在窃窃私语,有人还拿着毛巾擦拭着额头的汗,另外一端坐着的正是伍德彪四人,冷冷地看着这些将领,也不话。

而那些将领看了伍德彪等人一眼后,有人冷笑道:“看什么看?没看过擦汗哪?”

伍德彪一旁的将领立刻就要站起身来,却被伍德彪一拉拉住,瞪了他一眼,那人立刻坐回了原来位置,却听那擦汗的将领哈哈一笑,道:“不想你们这些戎州原驻军,在屋子里待的连火气都快憋没了,难怪会被吐蕃蛮夷一夜端了安戎城呢!”

伍德彪微微一笑,道:“是,是,我们戎州将领是没有什么火气了,安戎城也是丢了,不过末将问问这位将军,您可立过什么功?”

那将领哈哈笑道:“你们乡巴佬还真是乡巴佬,你可知我爹是什么人么?我还需要立什么战功?真是笑话,实话告诉你吧,我老爹一人就将我们黄家三代人的战功都立完了!”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一旁的几个武将皆是陪笑着。

伍德彪闻言依然是微微一笑,问道:“哦?原来如此,那么将军便是靠着上辈之功,自己却是毫无建树了?”

那将领一点也不在乎伍德彪的话,这时扔下毛巾,站起身来,走到伍德彪身前,耀武扬威地道:“我就是一辈子在军队里混吃等死,那到退役怎么,起码也是个侯,你们能与我比么?”

伍德彪冷冷一笑,摇了摇头不再话,那将领见状“哟”了一声看着伍德彪,道:“怎么地?你还不服气啊?”

伍德彪摇头道:“没有,只是为令尊大人感到面上无光罢了!”

那将领闻言皱眉道:“你小子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有个将领上前道:“他是你丢你老爹的脸了!”

那将领闻言脸色一变,立刻一把抓住伍德彪的衣领,冷声道:“就凭你小子,也敢取笑小爷我?”

伍德彪冷冷一笑道:“你自己都不怕丢人?还怕别人别人取笑?”

那将领怒不可竭,立刻捏起了拳头,就要打向伍德彪,却在这时听到大堂外传来一阵咳嗽之声,转头看去,却见杨云枫正站在门口,这将领并不认识杨云枫,见杨云枫一身文官打扮,也没往心里去,不过他虽然不认识杨云枫,却也认得杨云枫的官服,知道是几品的官,闷哼一声,松开了攥着伍德彪的衣领。冷哼道:“今天算你小子走运!”着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大腿翘着二腿,不断地晃荡着。

杨云枫面无表情地走进大堂,坐到大堂正中,一眼不发,也不看众人,自顾自地坐在那看着桌上的公文,众将领见状纷纷看着杨云枫,也不知道杨云枫心中在想什么。

这时伍德彪站起身来,拱手道:“大人……”

杨云枫没等伍德彪话,立刻挥了挥手,道:“不着急,再等等!”

伍德彪无奈,只好回身又坐了回去,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那将领百般的不耐烦,满眼的不屑,似乎在场没一个他放在眼里的,依然一副我行我素之状。

又过了半个时辰,那将领已经坐不住了,立刻站起身来道:“这位大人,你招我们来,不是让我们在这乘凉的吧?”

杨云枫压根就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依然看着桌上的公文,那将领着急了,立刻又上前一步道:“大人,您若是有事,末将就先回去了,等你闲了末将再来……”着转身便欲离开,一侧的几个将领看了看杨云枫,也纷纷起身。

杨云枫这时突然道:“这位将军,你有何事如此着急啊?”

那将领闻言止步转身看了杨云枫一眼,道:“事倒是没什么事,但是总不能光坐在这里吧?”

杨云枫“哦”了一声,又不再话了,那将领看在眼里,迟疑了片刻,立刻转身又准备离开,却听杨云枫这时又道:“既然无事,坐坐又何妨,你刚才不是,你即便是混吃等死,退役也起码是个侯么?现在又不是让你等死,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伍德彪这边四人闻言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那将领脸色一变,转头瞪了伍德彪四人一眼后,看着杨云枫道:“这位大人,你可不能这么话?”

杨云枫这时放下手中的公文,看向那将领,问道:“敢问这位将军大名!”

那将领闻言嘿嘿一声笑,拱手道:“好,末将黄恕琅!”

杨云枫闻言喃喃道:“黄鼠狼?好名字!”

伍德彪四人闻言又是一阵笑,却没敢笑出声来,黄恕琅看在眼里,这时微怒道:“这位大人,你叫末将等人来,不是为了消遣我等的吧?如果是如此,那么末将等就不奉陪了!”着转身便走。

杨云枫这时拿起惊堂木,用力拍下,喝道:“大胆黄恕琅,你当本官是什么人?本官调令你等前来,尚未同意你等离开,你等就能擅自离开?”

黄恕琅闻言转头看向杨云枫,嘿嘿一声冷笑道:“大人,您可是文官,我们是给蜀王殿下面子,才前来一见的……”

杨云枫这时冷笑一声,站起身走下堂来,沉声道:“如果不给蜀王面子,你们当如何?就将本官的调令当做耳边风不成?”

黄恕琅冷哼一声,不再话,却见杨云枫这时走到了伍德彪的身前,道:“你你老子将你们黄家三代的功都立完了?那也是你老子的事,你算个什么玩意?退役还想封侯?”

黄恕琅闻言脸色一边,伸手指向杨云枫,道:“你……你……”

杨云枫这时一把扯开了伍德彪身上的军服,只见伍德彪一身的肌肉上伤痕累累,大小伤口不下于几十处,杨云枫指着胸口那道最长的伤疤,问伍德彪道:“伍将军,你这条伤疤是为何留下的?”

伍德彪本来还不知道杨云枫想干哈,见杨云枫毫无先兆的拨开了自己的衣服,也是心下一凛,此时听杨云枫这般问,立刻起身拱手道:“回禀将军,这条伤疤是末将参加四年前与吐蕃的雅州之战时,为了救主帅留下的!”

杨云枫拍了拍伍德彪的肩膀,按着他坐下后,这才转头看向黄恕琅,问道:“你那一身细皮嫩肉是怎么养的?不用本官问吧?是酒馆里泡出来的?还是窑子里腻出来的?”

黄恕琅面色一变,看着杨云枫良久后,这才冷哼一声道:“这位大人,你可知我父亲是什么人?”

杨云枫也不理会于他,立刻冲着门外的衙役喝道:“来人啊,将黄恕琅给本官拿下!”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黄恕琅先是一鄂,随即哈哈大笑,道:“谁敢拿老子?”

门外的衙役也满心的诧异,他们武艺再强,又如何敢随意捉拿将领?看着大堂内一阵迟疑,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拿人,却听大堂内杨云枫这时一声大喝道:“给我拿下!”

衙役没有办法,只好进了大堂,却见黄恕琅这时“哐”地一声抽出了腰间的钢刀,冷笑道:“我看谁敢动老子,谁动老子一根毫毛,老子就当场剁了他!”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向伍德彪等四人,道:“伍将军,就有劳你了!”

伍德彪闻言立刻起身抱拳道:“末将得令!”着上前径直向黄恕琅走去,压根就没有要拔腰刀的意思。

此时伍德彪的衣服领口还敞开着,身上那些伤痕还历历在目,黄恕琅看的心中一阵发怵,用钢刀指着伍德彪道:“你敢……“话还没完,就见伍德彪上前一个晃身,腿往前一身,右手迅速的上前,一把打在了黄恕琅的后脑勺上,黄恕琅一个站立不稳,立刻被摔了一个狗吃屎,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快被摔散了,这时几个衙役上前缴了黄恕琅的钢刀,牢牢的押住了他。

其他与黄恕琅一起来的几个将领见状,纷纷手按腰刀,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杨云枫这时已经坐回的大堂之上,一声惊堂木响,却听杨云枫道:“就你如此伸手,也能当上统兵之将,若是我大唐将领都如你一般无能,我大唐千万将士,岂不是要被你们这些庸才毁了么?”

黄恕琅这时努力地想要站起身来,却被衙役牢牢地押着,根本就站不起身来,连忙叫道:“我爹是兵部侍郎黄宇恭,你们胆敢如此对老子,我爹饶不了你们!”

杨云枫冷哼一声道:“区区一个兵部侍郎的窝囊儿子,就敢如此嚣张,今日若是不给你点教训,你便记不住本官的名讳!”着喝道:“来人,给我杖责五十军棍,有伍将军执行!”

众人闻言都是一凛,要知道这五十军棍可是非同小可,即便是伍德彪这种硬汉只要五十军棍之后,也难以起身了,更何况是黄恕琅这种人?莫五十军棍了,即便是普通衙门的五十板子,只怕也能将他打死。

伍德彪知道轻重,这时拱手对杨云枫道:“大人,此人只怕吃不下五十军棍!”

杨云枫这时看着黄恕琅,冷笑道:“你看你都废物到什么程度了,五十军棍都吃不了!”。

【第5?05章】战事预谋

黄恕琅这时看着杨云枫,仍是认为杨云枫不过是吓吓自己,还自己主动趴在了地上,指着自己的**道:“打,尽管打,有能耐的往死里打,小爷就不信你们谁敢动手!”

杨云枫本来还在考虑,是不是五十军棍太多了,毕竟主要目的也不是要这小子的命,听黄恕琅如此一,心中顿时也来了火了,立刻拍着惊堂木,冲着伍德彪道:“打,打死了算本官的!”

伍德彪对黄恕琅心中本来就窝火了,暗道即便不算你的,老子也不会客气了,着拿起杀威棒走到黄恕琅的身后,黄恕琅此时依然不知死活,冷冷一笑道:“莫你浑身刀伤了,你小子即便是脑袋丢了,到死也就是个武官……”

杨云枫见黄恕琅此刻还如此嚣张,立刻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打!”

黄恕琅立刻一棍子下去,直痛的黄恕琅都忘记了喊出声来了,等他反应过来,第二棍子紧接着又来了,黄恕琅立刻惨叫了出来,一声还没叫全,立刻又是一棍子到来,整个大堂之上,顿时只有棍落之声与黄恕琅的惨叫声,有节奏的交替着。

与黄恕琅一起来的那些将领见状纷纷看着杨云枫,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杨云枫也看出了这帮人似乎就是以黄恕琅为主的,所以才认准了他,此时看了一眼那群将领,又看了一眼被通达的黄恕琅,随即拿起一份桌上的公文,喃喃道:“打够数了,叫我一声!”

黄恕琅这时一边惨叫一边冲着杨云枫道:“姓杨的,你给我等着……哎呦……我爹不会放过……啊……”

杨云枫看公文不过是装出来的,一边听着黄恕琅的话,脸上依然不动声色,而那些将领见杨云枫今日是肯定要打足黄恕琅五十军棍的,这样下去即便黄恕琅不死,只怕也会被打成终生残废了,连忙纷纷给杨云枫跪下道:“求大人网开一面!”

杨云枫瞥了一眼众武将,这时冷声道:“军阀体罚不过是形式,并不重要,关键是要你们端正态度,如果态度良好,处罚不处罚都没有关系,不过本官看不出黄将军有任何认错的表现!”

黄恕琅这时也听到了杨云枫的话,此时他也学乖了,不再谩骂杨云枫了,但是也并没有认错的打算,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狠狠地瞪着杨云枫,暗想只要打不死老子,老子回到军营,就歹人踏平戎州城,即便自己不饿能如何你,回到京师,也让自己的爹好好奏他杨云枫一本。

那些将领与他熟识,自然了解他的秉性,猜也能猜到黄恕琅此刻的心里,有人连忙低声对黄恕琅道:“你强忍一下,认个错,免受了这顿军棍再……”着又压低了声音道:“只要离开戎州,你想干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这人的这番话,黄恕琅如何能不知道,不过此刻并不是这个问题,如果今日自己在这里向杨云枫低头了,那么只怕以后永远在杨云枫与伍德彪等人面前都抬不起头了,所以他压根就没打算这么做,闷哼一声,忍着疼痛瞪着杨云枫。

杨云枫见黄恕琅如此,耸了耸肩道:“你们看看,这就怪不得本官了!”

那些将领这时立刻纷纷开始劝黄恕琅,杨云枫这时也看着黄恕琅,暗道这个二世祖看上去一无是处,不想性格却如此倔强,看这小子能撑多久。

这时黄恕琅的裤子上已经殷出了血来,伍德彪都不禁有些下不去手了,却在这时门外传来牛东门的声音道:“大人,安戎城周边的将军们也到了,此刻正在节度使府外等候大人传召!”

杨云枫看了一眼众人,见牛东门满心诧异地看着地上的黄恕琅,这时道:“让将军们进来吧!”

在场众将领见状,连忙劝黄恕琅道:“若是再被这些人见到,你以后如何混?”

黄恕琅此时也明白,但是此时若是低头认错,只怕自己也不出口,但是即便此刻低头认错了,自己**上的伤别人依然还是能看出来。

黄恕琅正犹豫间,只见六七个武将已经进了大堂,众人进来后见大堂内是这么个架势,都是心中一凛,却也不敢多看,连忙上前对杨云枫拱手道:“末将等见过巡抚大人!”

杨云枫看了一眼众将军后,这才道:“诸位将军请坐!”

众将领纷纷落座,耳边却想着棍棒与黄恕琅的闷哼声,有人已经认出了被打之人,心中又是一凛,满脸都是诧异,不知道这里演的是哪一出。

杨云枫这时道:“等另外几个将军到后,我们在一起商议一下对安戎城的军务,几位将军舟车劳顿,暂且歇息一下吧!”

这时黄恕琅的那一众将领连忙又对杨云枫拱手道:“大人,黄将军已经知错了,求大人开恩,再打下去,只怕……”

杨云枫这时再看黄恕琅已经满头是汗,脸色苍白,眼睛无神,只怕也撑不了多久了,这才挥了挥手示意伍德彪停手后,从大堂上走下来,看了趴着的黄恕琅,这才沉声道:“你可知罪?”

黄恕琅这时勉强抬起头来看了杨云枫一眼,随即冷冷一笑道:“知罪?小爷我有何罪?”

杨云枫皱起了眉头道:“你目无上司,无分寸之功却气焰嚣张,目空一切,讥讽同僚,分散军心,还无罪?”

黄恕琅闻言冷哼一声,不再话,却不是他无话可,只是顿时又感到**上的疼痛一阵刺痛,又是闷哼一声。

杨云枫看了一眼黄恕琅的**,心中暗道,即便如此也不求饶,算你还有点种。

其他将领这时看在眼里,都不话,心中百般想法,却有不敢发问,这时牛东门又领着最后一拨将领进了大堂,他们也与先前那波进来的表情一样,本来以为今日来是为了安戎城战事的,岂知刚进来就遇到这种事,此刻所有人都心中暗道,杨云枫这是给杀鸡给猴看啊!

杨云枫这时对一旁的那些将领道:“你们扶着黄恕琅去上点金疮药再来!”

伍德彪这时插嘴道:“大人,五十军棍还有二十棍没打呢!”

杨云枫看了伍德彪一眼,虽然知道他们之间有嫌隙,但是刚才自己要打黄恕琅的时候,他也曾犹豫过,这时如何又惦记这剩下的而是军棍了?这时见黄恕琅抬头瞪着伍德彪,顿时明白了,伍德彪这时让黄恕琅恨他,而自己再饶了黄恕琅,起码黄恕琅就没之前那么恨自己了。

杨云枫这时暗道,不想这伍德彪还蛮有心机的嘛,想着立刻道:“这二十军棍暂且记下,如今比起黄恕琅的事,更重要的是安戎城一事……”着转头看向众人,问道:“今日请诸位将军前来,也主要就是为此事,不知道诸位将军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这时黄恕琅被人扶下去上药了,众将领这才缓过神来,看向杨云枫,众人笑声议论了片刻后,这时有人起身拱手道:“大人,末将以为既然皇上已经有心要收服安戎城,那么末将等只管打就是了!”

杨云枫闻言暗骂道,这话和没有什么两样?如果李隆基不发话,那么就不打了么?杨云枫想着点了点头,道:“这位将军的不错,至于打不打安戎城,此事就无需再议了,安戎城是我大唐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即便是难于登天,我大唐也会想方设法收服,况且我大唐兵多将广,地灵人杰……关键是如何打?”

众人闻言又是笑声议论了一会,却没有人再话了,杨云枫看着众人道:“蛇无头不走,诸位手中虽然都握有重兵,但是多时来自各州府,中间缺少默契,一军如果无帅则军威不立,军魂不存,军令也不得已上传下达……”

众将领听杨云枫这般,心中顿时明白了杨云枫的意思,杨云枫这时想将所有军队统编起来啊,心中不禁都开始犹豫不决,却依然无人发表意见。

杨云枫看了一眼众人,走回了作为坐下后,这才看向伍德彪,问道:“伍将军,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伍德彪这时立刻起身拱手道:“末将以为大人所言极是,必须选出一军之帅,统一调度,对安戎城是不打则已,但打就必须一击即中!”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看向众人道:“诸位的意思如何?”

这时有将领问道:“杨大人是准备如何挑选元帅?”

杨云枫立刻道:“自然是能者居之!”

那人又问道:“何为能者?”

杨云枫道:“能有统兵之威,伐兵之谋,破敌之断者为上!”

众人又笑声议论了一会,这时有人道:“末将推举赵延纲将军……”

杨云枫闻言心中暗道:“找烟缸?”口上却道:“哦?赵将军可在?”

这时立刻站起身一个身材魁梧的将领,拱手道:“末将赵延纲!”

杨云枫打量了赵延纲一眼,却见此人相貌堂堂,五官硬朗,倒像是条汉子,但是他也知道这个赵延纲刚才是与那批戎州与嵩州交界军营的将领一起来的,那么这个赵延纲应该是丰王李澄的人了?

杨云枫还没有话,又听一人立刻起身道:“末将推荐李云淘将军!”

杨云枫又问了一下李云淘何在,从众将领中站出一个身材略瘦的将领,也是相貌端正、仪表不凡,杨云枫点了点头,知道此人应该是戎州本地的将领。

杨云枫这时道:“不知道两位将军对攻破安戎城有何良策?”

赵延纲与李云淘两人相视了一眼,李云龙抢先答道:“回禀大人,末将以为目前要想攻打安戎城,最好的办法就是围困打援!”

杨云枫虽然不熟悉军史方面的知识,但是以前也看过一些古代战争的电视剧,知道这围困打援的意思就是派兵围困住安戎城却不攻城,专门攻击那些来救援安戎城的援兵,这是一种消耗敌人实力的办法。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本来不失为一条良策,但是本官却以为,这样太耗时日,我们必须谋求一个更快拿下安戎城的办法,毕竟越早收服安戎城,越早安定蜀中百姓的民心,大家相信也知道,之前蜀中遭逢百年难见的大灾,此刻整个蜀中都在重建,若是这西南方向还在进行战争,多少会对蜀中百姓造成心理上的影响……”

这时赵延纲立刻上前拱手道:“那么就立刻采取攻势,不需要用什么计谋,只管和吐蕃蛮夷死战,我大唐的军力比吐蕃强,想要夺取安戎城也是轻而易举!”

杨云枫闻言暗道一声:“莽夫就是莽夫!”口上却点头道:“赵将军所言也有理,但是若是毫无计谋的话,安戎城的吐蕃士兵如果坚守不出,我们如何死战到底?”

却在这时听大堂外一人道:“帮酒囊饭袋,就凭你们这点兵才,也想来争元帅之位?”

杨云枫方言看去,却见黄恕琅这时被人扶着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大唐之中,话之人也正是黄恕琅。

杨云枫看了黄恕琅一眼,问道:“莫非黄将军有什么良策!”

黄恕琅看着杨云枫,冷冷一笑,道:“没有!”但是杨云枫觉得黄恕琅这厮只怕是在记仇,即便是知道有什么计谋也不会的。

杨云枫这时立刻让人给黄恕琅赐座,还吩咐了衙役给黄恕琅加了一个软垫,黄恕琅暗道一声猫哭耗子后,还是坐了上去,依然还是感到**一阵疼痛,良久后**才开始慢慢适应那软垫。

杨云枫看了黄恕琅一眼后,心中暗道,你不,老子也还懒得问呢,着连忙对堂外的牛东门道:“牛大人,请牛将军前来,本官也想听听牛将军的意思!”

牛东门闻言一鄂,随即连忙让人去请牛得胜来,牛得胜来到大堂后,发现大堂内尽是武将,心中一凛,给杨云枫跪拜之后,却听杨云枫问自己道:“牛刀人,如果让你三日之内攻取安戎城,你可有几层把握?”

牛得胜闻言皱起眉头,想了片刻之后,这才对杨云枫拱手道:“安戎城固若金汤,若是要想三日攻克,武艺痴人梦,末将没有把握!”

杨云枫这时笑道:“牛将军当真是这么认为的?那么固若金汤的安戎城又是如何被吐蕃人攻克的,还只是用了短短一夜的时间?这又如何解释?”

牛得胜这时道:“那是因为我大唐安戎城守城军士军心涣散,安戎城在我大唐手中根本就不算是固若金汤,而在吐蕃人手中的才算是固若金汤!”

牛得胜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脸色都是一边,牛得胜这话岂不是大唐军队远远不如吐蕃军队么?而最让他们不解的却是杨云枫听的津津有味,还不住点头。

这时却听黄恕琅冷冷一笑道:“固若金汤,我看也未必!”

而杨云枫看了黄恕琅一眼后,对牛得胜道:“牛将军继续!那么如何才能攻取下这吐蕃人手下固若金汤的安戎城呢?”

牛得胜这时立刻又道:“如果要攻下安戎城,我大唐军队必须要有比吐蕃军队更坚定的信心,更统一的调度,但是此刻看我大唐军队犹如一盘散沙,此中队伍,给末将去打安戎城,末将半成胜算也没有……“

众人闻言脸色又是一边,纷纷开始小声议论,而其中有些人此时已经瞪向了他,牛得胜这岂不是大唐所有的将领都形同虚设,他们训练的队伍都是废柴么?

却听牛得胜这时继续道:“如果要攻取安戎城,正如大人所言,必须选举出以为德高望重,又有军事才能的元帅才成!“

杨云枫这时看向牛得胜,微笑道:“如果本官建议牛将军你暂代元帅一位,你自己觉得可否胜任?”

杨云枫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了,包括了黄恕琅与伍德彪在内,这牛得胜名不见经传,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谈何德高望重?就不这个,这些其他州府过来的,背后又有各种背景,在军中混了这么久的人如何会服气?

黄恕琅第一个站起身来,冷笑道:“杨大人,你虽然是巡抚使大人,但是这毕竟是军政大事,杨大人是文官,这样就擅自升任元帅,是否要经过皇上同意才成?”着又看了牛得胜一眼。

牛得胜也没想到杨云枫会让自己暂代元帅一位,连忙单膝跪地,拱手道:“下官何德何能?敢觑于元帅之位?”

杨云枫没有回到牛得胜的问题,反而看向黄恕琅,问道:“既然黄将军认为牛将军不足以胜任元帅一职,那么黄将军心中肯定有什么人选或者想法了?不妨出来本官听听!”

黄恕琅这时道:“我没有什么人选,也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让牛得胜升任元帅,只怕不止我不服,在场所有人都不会服吧!”

不用黄恕琅,从众人的眼神中,杨云枫也能看出来,这些人自然是不服的,这时立刻站起身来道:“既然大家有意见,就不妨都提出来!”。

【第5?06章】戎州之变

在场所有的将领都沉默了,他们都知道杨云枫这次让自己来是为了什么了,虽然在来之前,心里也有所准备了,但是此刻众人都知道这将是一个鸿门宴,看杨云枫那架势,是不达目的绝对不会罢休的人,黄恕琅就是前车之鉴!

杨云枫见所有人都不话了,扫了一眼众人后,看向黄恕琅,问道:“黄将军刚才话很多嘛,怎么现在没有话了?你若是有意见,尽管来听听!”

黄恕琅这时还感觉到自己**的疼痛,听杨云枫如此一,沉吟了片刻,暗想自己来戎州也不是孤身前来的,手底下还有两百号士兵在戎州呢!想着又看了一眼其他将领,他知道牛得胜既然受到杨云枫提拔,就肯定是杨云枫的人了,这整个戎州城的兵力都在牛得胜手里攥着呢,在戎州是肯定不能闹事的,不然只怕自己都出不了戎州城了。

看来只能先糊弄一下杨云枫,杨云枫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统一所有军力,自己要是好生的和他了,糊弄他过去,只要回去了军营,哪里还由得他了算?即便是朝廷怪罪下来,也只能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到时候战场上千变万化,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但是兵败之责怎么也不会算在自己身上,杨云枫身为督战、加上他一心提拔的元帅,这两人是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负全责的。

黄恕琅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了意思笑意,立刻道:“杨大人提议让牛得胜将军暂代元帅一职,末将没有意义!”

黄恕琅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心中都是一动,皆转头看向黄恕琅,伍德彪看了黄恕琅一眼,心中沉吟了片刻,虽然知道黄恕琅绝对不会那么好心,但也想不出他的本意是什么。

其他将领心中也都在各自猜想黄恕琅是在做什么,暗想莫非这黄恕琅被杨云枫的军棍给打傻了?还是给收拾服帖了?怎么开始站到杨云枫那一边去了?

杨云枫也看着黄恕琅,见黄恕琅满脸含笑地看着自己,心中暗想,这黄书被打的时候,宁愿被打死,也不求饶半句,而且一直仗着自己老爹横行霸道的人,此刻会突然改变心意,站到自己这一边来,替自己话?

杨云枫沉吟了半晌,心中突然一动,立刻对着牛得胜道:“牛将军上来话!”

牛得胜这时还在沉浸在自己莫非就这么做了元帅?这时听杨云枫叫自己,连忙上前附耳听杨云枫道:“你且下去,调集五千兵力,将节度使府团团围住,再调集一些兵力,将这些人所有的属下全部缉拿,一个也不能跑了!”

牛得胜闻言心中一动,却不明白杨云枫的意思,诧异地看了杨云枫一眼,却听杨云枫道:“此事事关重大,半点消息不能走漏,今日日落前必须办妥,你现在就去!”

黄恕琅等将领这时都看着杨云枫与牛得胜在大堂之上窃窃私语,却又听不到两人究竟在讲什么,牛得胜满脸的诧异,杨云枫脸色严肃。黄恕琅心中暗暗在想,杨云枫莫非已经看出了自己的想法?正想着却见牛得胜已经拱手退下了。

黄恕琅见状暗道不好,看来八成是杨云枫看出自己的想法了,连忙起身道:“大人,末将想出去方便一下!”

杨云枫闻言皱眉暗道:“你小子是想开溜吧?”着对一旁的衙役道:“陪黄将军出恭!”

黄恕琅顿时明白了,这杨云枫定然是让牛得胜去部署什么了,正想着被两个衙役架着出去了,黄恕琅身边的将领想要跟着去,却听杨云枫这时道:“安戎城战事是整个大唐的大事,在未出结果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节度使府!”

那几个将领闻言脸色一动,立刻止步坐下,却见杨云枫此时脸上露出了微笑,又对众将领道:“诸位将军,本官已经准备好了酒席,此事一会酒席之上再继续商议不迟!”

这时却见一旁走出一个女子,正是公主李颖,杨云枫连忙起身拱手道:“公主殿下怎么出来了?是否有什么要对诸位将军们的?”

众将领一听是公主,连忙纷纷起身给李颖下跪行礼道:“末将等拜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颖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诸位将军都起来吧,这不是在京城,就无需这么多礼数了,方才诸位在这里的话,本宫在后堂也尽数都听到了,杨大人所言极是,安戎城战事是我大唐的首要大事,我大唐自我父皇登基以来,已经多年没有发生过什么打的战事了,此战成败不但关系到朝廷的脸面,我父皇与大唐的尊严,更关乎西南蜀中地区百姓的生计问题,诸位将军多数也是出于平民之家,因为比杨大人、比本宫、比皇上与朝廷更知道百姓之所需,应该更为这些百姓着急才是……”

李颖一边着,一边看着众人的脸色,这时缓缓走到杨云枫身边,杨云枫心中暗道,这李颖不愧是皇家之女,这话的真是滴水不漏啊,心中暗暗佩服李颖,却听李颖这时道:“除此之外,诸位将军也应该都明白一个道理,将领是为战争而生的,你们的天职就是保家卫国,如果国泰民安天下太平的话,你们在军营中一辈子,也只会是按照正常手续升迁,到死只怕也不过还是个将军,但是这次安戎城战事则不同,这对朝廷与百姓来也许是不幸,但是对于在座诸位来,应该是一个天赐良机,是你们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才是……”

杨云枫听在耳内,连连暗赞道:“李颖这话的真是太绝了,这些人一辈子混在军营中,无非就是想往上爬,如果天下一直没有战事,那么他们只能一步一步按着正常的升迁……李颖这时在利用这些人的弱点啊,自己为何没有想到?”想着看了一眼李颖,暗道:“你可真是当世女诸葛啊!”

众将领听李颖这般一,心中也纷纷泛起了嘀咕,他们都明白李颖的话,连连拱手道:“多谢公主提点!末将等明白……”

杨云枫见众人脸色似乎没有预想的那般开心,心中顿时一动,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这李颖看透了这些人的弱点,但是却没有看穿这些人的背后,如果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固然好,但是他们背后各自有各自的主子,若是坏了主子的大事,只怕即便建立不世功勋,在仕途之上也是举步维艰。

杨云枫想到这里,微微一笑,立刻道:“公主所言极是,后堂已经准备了宴席,诸位先请过去入座!”

诸将领闻言纷纷拱手走入后堂,这时黄恕琅也被衙役扶着进了大堂,见李颖在此,脸色一动,连忙拱手道:“末将见过公主殿下!”

李颖看了黄恕琅一眼,点了点头道:“黄将军,京城一别也有数年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暗道:“原来这黄恕琅与李颖是旧相识?”

却听黄恕琅这时微微一笑道:“是啊……却不知吴兄近日可好?”

李颖闻言面色一动,杨云枫也是心中一动,他的吴兄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吴澄江吧?

黄恕琅见李颖脸色不对,心中也是一动,暗道莫非公主与吴澄江闹脾气了?连忙笑道:“末将先去后堂,告辞!”走到后堂门口时,转头看了杨云枫与李颖一眼。

李颖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道:“他与吴澄江自小就认识……”

杨云枫这时心中莫名地起了一丝的醋意,暗道:“这天下尽知李颖与吴澄江一事了,老子又算个什么?”想着淡淡地道:“公主,将军们都在后堂等着了,我们也……”

杨云枫没话就听李颖这时道:“你这是怎么了?你在吃醋?”

杨云枫暗赞李颖观察入微的同时,苦苦一笑道:“我与公主非亲非故,为何要吃醋?这天下之人尽知公主与吴公子乃是天生一对,下官如何敢……”

李颖这时瞪着杨云枫,道:“你非要这种话么?你明知我的心意……”

杨云枫这时见李颖的神情,心中也是一动,是啊,自己为何如此,自己明明知道李颖钟情与自己,为何要这番话呢?岂不是在伤害李颖?也许自己当真是喜欢上这个皇室之女了?当真是在吃醋了?

杨云枫连忙对公主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李颖这时清了清喉咙,转过身去,淡淡地道:“我明白了,走吧,将军们在等着呢!”

杨云枫连忙上前一步,拉着李颖的手,道:“颖儿,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为何这么,我只是不喜欢听到那个名字,我并不想让你难过……”

李颖闻言一怔,缓缓转头看向杨云枫,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杨云枫刚才也是脱口而出,这时连忙道:“我……你不喜欢,我以后不叫就是了……”

李颖看着杨云枫良久,其实她心里也并不是太怪杨云枫出那番话,杨云枫如此,只是明了他开始在意自己了,无论自己是什么身份,但也毕竟是个女儿家,之前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多少次杨云枫对自己的冷淡,都使得自己就快坚持不住了,就要放弃了,但是此刻知道了杨云枫心中也有自己,自然有一些开心了,此刻又听杨云枫如此叫自己……脸上顿时显出了一丝映红……

杨云枫见李颖的脸红了,也就立刻明白了李颖并没有反感,连忙上前一步,握住李颖的双手,低声道:“颖儿,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任何伤害你的话了……”

李颖连忙挣脱杨云枫的手,柔声道:“这些话不要在这里,叫别人看见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嗯”了一声,刚要话,却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转头看去见是牛得胜,心中顿时一动。

而这时后堂门口的一侧,黄恕琅正站在那里,心中暗道:“难怪公主刚才听我提到吴兄脸色不对呢,原来是让杨云枫这小子……”想着缓缓走开了后堂门口,心中替吴澄江不值,但是自己又能如何?想着一声长叹,喃喃道:“吴兄啊吴兄,怪只怪你自命清高,不早下手,不然哪里轮得到杨云枫?”

牛得胜倒是没注意杨云枫与李颖的表情,连忙对二人拱手行礼,随即走到杨云枫身边低声道:“大人,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拍了拍牛得胜的肩膀道:“做的好,你先去后堂赴宴吧,本官一会就来!”

牛得胜闻言立刻拱手向二人告辞,李颖微微皱眉道:“你是让他准备什么?”

杨云枫连忙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李颖道:“……我的意思就是扣押这些人,统一他的兵权,一举拿下安戎城之后再……”

李颖闻言沉吟了片刻之后,道:“这么做只怕这些人日后会作为把柄,上奏父皇那里,你越职擅作主张……这毕竟不同于地方官员,都是军事将领……”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皇上给我的圣旨不是了让我督战,还有便宜行事之权么?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主要的是,只要我们拿下了安戎城,那时候即便是有心要参我的,皇上也会因为大胜而既往不咎的,即便是要追究,到时候我是他女婿,他也不会如何我吧?”

李颖闻言脸上又是一红,连忙淬道:“你又胡言乱语了?谁要嫁你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随即正色道:“一切就看安戎城战事如何了……”

李颖这时也正色道:“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只能兵行险招了,不过你考虑的也的确在理,只怕这些人虽然表面服从,到了战场之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那时候发现不妥,只怕我们也控制不了大局了,只能按照你的做了,不过你将这些将领都扣押了,用什么人带兵?”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这也是他所担心的问题,这时对李颖道:“伍德彪那一系人可用,至于其他人,一会酒席之上,你也帮我看着点,看看这些人当中还有什么人可用……”

李颖这时看着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原来你心中早有打算了?早知道如此,我有何必出来这么一番话?”

杨云枫摇头道:“也是多亏你这番话,才更让我看清了这些的心理……好了,先去酒席吧!”

杨云枫与李颖离开前堂之后,这时堂外的衙役中,有人连忙走出了节度使府一旁,拿出怀中的纸笔写了一个密函,拿出一旁早就准备好的信鸽,将密函放到信鸽腿上的竹筒中,这才放飞了出去。

杨云枫与李颖走入后堂的酒席之中,众人皆起身拱手,杨云枫与李颖点了点头,杨云枫立刻对李颖拱手道:“公主请上座!”

李颖看了杨云枫一眼,想起之前杨云枫叫自己颖儿,脸上顿时又是一红,只是“嗯”了一声,坐到上座。

众人都没有注意李颖的表情,只有黄恕琅看在眼里,那神情就好像在看奸夫淫妇一般,不过此时他更担心的是眼下的形势,从刚才杨云枫让牛得胜出府,再到自己上厕所都有衙役看着,还不让自己的人跟着看来,这杨云枫是铁定看穿自己心事了。想着看了牛得胜一眼,见牛得胜面无表情的坐在下手处,也不知道那厮在想什么。

杨云枫坐到李颖的下手处,这时对众人道:“诸位将军,自安戎城战事爆发以来,诸位就从各自的州府调集而来,一直在坚守自己的岗位,为我大唐保护边疆,在此杨某不成敬意,只有杯酒聊表心意了!”着端起了酒杯。

在场众将领纷纷都端起了酒杯,这时却听黄恕琅道:“大人,方才末将赞成大人升迁牛得胜将军暂代元帅一职,大人还没有话呢!”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面不改色地道:“先饮完这杯再!”着一饮而尽,众人纷纷将酒水饮尽!

杨云枫放下酒杯看向黄恕琅,却见黄恕琅端着酒杯却没有喝,奇道:“黄将军为何不喝?”

黄恕琅看着杯中之物,暗道:“杨云枫若是想要扣留住我们,这酒中是否已经下了药了?不然他一个文人如何就不怕我们突然发飙挟持了他么?”

众人此时也纷纷看向了黄恕琅,自他被打之后,就有些古怪,都不明所以,黄恕琅这时扫了众人一眼,见他们此刻也没有什么不妥,只要将酒水饮尽,心中却在暗道,这些傻子至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如何才能提醒一下他们,让他们知道杨云枫是准备软禁他们呢?

杨云枫见黄恕琅那表情,也猜到了黄恕琅大概是担心酒水之中有毒,暗道要是老子有心害你们,只怕你们都倒下了。不过这黄恕琅似乎也提醒了自己,这小子估计对自己起了疑心了,只怕一会会暗中告之其他人提防自己,自己得先下手为强

【第5?07章】益州喜讯

杨云枫与黄恕琅是各怀心思,李颖看了杨云枫一眼,又打量了黄恕琅一番后,这才对众位将领道:“诸位,安戎城的战事……”

李颖没有话,就听门外传来衙役的声音道:“公主殿下,杨大人,六昭使者张建成求见!”

杨云枫与李颖闻言都是心中一动,这个时候张建成来做什么?杨云枫与李颖相视了一眼后,这才让人请张建成进来,不时张建成走进后堂大厅,满脸笑意,身后跟着的女子自然就是珞耶爀了。

张建成进门后立刻拱手对李颖与杨云枫行礼,后道:“不知道公主殿下与杨大人在宴请诸将,要不小使改日再来?”

杨云枫上前拉着张建成的手,笑道:“张大人的哪里话,本来是想请张大人一起的,又怕张大人你来到戎州了公务繁忙,脱不开身,你能自己来,那是再好不过了!”着连忙让衙役给张建成添座位。

张建成连连谦恭道:“哪里有什么公务,杨大人真会笑!”

杨云枫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张建成身后的珞耶爀,暗道也不止这翌日她又去捣腾什么了,随即对张建成道:“戎州离安戎城也不过百里之地了,皮逻阁殿下也就在附近,张大人定然也给普罗格殿下写书信之类的吧?”

张坚脸色微微一笑,尴尬的笑了笑,却没有话,这时珞耶爀在身后道:“杨大人,却不知道你大唐的军队何止才对安戎城开战?”

杨云枫一边坐下,一边看向珞耶爀,随即问道:“这是姑娘自己想知道呢?还是皮逻阁殿下送来的书信询问本官呢?”

珞耶爀这时脸色一变,立刻道:“我不过是见这里这么多将军汇聚一堂,随口一问罢了!”

张建成坐在席上,一一向在场的将领拱手行礼,杨云枫这时笑道:“姑娘似乎比皮逻阁殿下还要关心安戎城的战事嘛!”

珞耶爀这时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道:“我一直以为天下的将士都是一样的,今日一见,才知道也有例外!”

众人听珞耶爀这么一,都露出了诧异之色,这时李颖问道:“姑娘此话何意?”

珞耶爀微微一笑,向前一步,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道:“小女子一直以为所谓将士就是在疆场上杀敌保家卫国的,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大唐的将军们已经远胜于其他地方的将领了,完全可以在酒席之上,谈笑风生之间,就可以决胜于千里之外了,小女子今日真是长了见识了!”

众人此时脸色都是微微一变,杨云枫闻言暗道:“好一张伶牙俐齿啊!”随即起身看了一眼在场众人,张建成连连拱手向李颖致歉道:“公主殿下,她没有而已,您莫要往心里去!”

李颖微微一笑,没有什么,抬头看了一眼珞耶爀,只见珞耶爀一双利眼也不躲让,与李颖对视着,杨云枫见状哈哈一笑,道:“姑娘还真是会笑,不过姑娘你此言也并非虚假!”

众人听杨云枫如此一,心中顿时又是一动,这珞耶爀明明就是话中含讥,在取笑大唐的将领,杨云枫不假意反驳,反而她的有道理,按理杨云枫也不是这种人啊,这杨云枫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李颖这时也有些诧异起看着杨云枫,就连珞耶爀与张建成这时都有些不解了,却听杨云枫道:“我大唐中原文化博大精深,殊不知这酒桌之上其实也是暗藏乾坤,随不如姑娘所言的决胜千里之外,但是区区一城一池,一杯酒之间也能解决!”

珞耶爀只道杨云枫这时故弄玄虚,冷冷一笑道:“一杯酒就能解决一城一池?那么倒是要请教大人了,安戎城是不是也是诸位将军们一杯酒间丢的?”

在做众将领闻言脸色又是一变,纷纷暗道,这小妮子究竟是什么人?话如此放肆?有的人按耐不止,已经瞪向了珞耶爀。

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暗道,这就是中国人千古不变的通病啊,没有外敌之时,只懂得窝里斗,只有在有外敌的时候才能抱成一团,随即心中又是一动,那么今日倒是要感谢张建成与珞耶爀的到来了,不如就乘此机会,利用一下珞耶爀与张建成,让这帮兔崽子专喜欢狗咬狗一嘴毛的家伙们找到共同的敌人。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姑娘只是看到了安戎城的丢失,却没有看透这背后的含义!”

珞耶爀闻言笑道:“哦?这丢城背后莫非还有什么含义?倒是要请教大人了!”

杨云枫笑道:“姑娘对我中原文化、历史渊源熟知多少?”

珞耶爀淡淡一笑,正色道:“从三皇五帝到当今皇上都知道一些,四书、五经等也看过一些!”

杨云枫道:“那么姑娘定然知晓刘邦与楚霸王了吧!”

珞耶爀之前在益州时,曾在口舌上吃过他的亏,现在不知道杨云枫在故弄什么玄虚,看着杨云枫,淡淡地道:“略知一二!”

杨云枫这时又道:“那么姑娘定然也知道鸿门宴的故事了吧!”

珞耶爀道:“略知!”

杨云枫道:“这鸿门宴其实也是一席酒宴,但是却奠定了刘邦东西两汉数百年的基业,姑娘可小看鸿门宴了?”

珞耶爀这时心道,哦,原来他是举这个例,想要明刘邦是从鸿门宴上得了天下,反驳自己之前轻蔑他们的话?想着立刻冷笑道:“刘邦那厮不过是无耻小人罢了,项羽也不过是妇人之仁,愚不可及之人,两个下作之人的一顿酒席就能奠定汉朝百年基业?杨大人真是从何起?”

杨云枫立刻道:“既然姑娘看不起刘邦项羽,那么估计我中原历代帝王,也没有姑娘看得起的了,那么本官也就不历史了,就当今!”

珞耶爀暗道,这杨云枫明显已经输了一场给自己了,本来想拿历史举例反驳自己,被自己给顶回去了,心中暗暗一阵得意,随即问道:“当今?”

杨云枫看着珞耶爀,这时微微一笑道:“就前不久的事吧,你六昭皮逻阁殿下想要一统六昭,而我大唐决定助皮逻阁殿下一臂之力,这不也是在酒席上谈拢之事么?莫非姑娘你忘记了不成?”

珞耶爀闻言面色一变,杨云枫的一点不错,大唐之所以同意,还不是之前在益州的一场酒席之上的事?想到那时,珞耶爀立刻想到了杨云枫那日在酒席之上,当中替李琦向自己提亲一事,脸色顿时一变,不再话。

杨云枫得理不饶人,立刻又道:“差点忘记了,如果皮逻阁殿下同意的话,姑娘即将是我大唐的蜀王妃了,本官真是失言了,自罚一杯!”着端起酒杯,自饮了一杯。

珞耶爀这时瞪着杨云枫,其他在场众人都不明白其中之事,只见杨云枫三言两句将珞耶爀如此嚣张的一个妮子的无话可,心中顿时觉得痛快,但是又听这女子以后可能会是大唐蜀王殿下的妃子,不禁又多打量了珞耶爀几眼。

张建成见形势不对,立刻起身端起酒杯打起圆场道:“杨大人,你就莫要和一个女子一般见识了,小使今日前来,是给皮逻阁殿下送来口信的!”

杨云枫闻言问道:“哦?皮逻阁殿下有什么话?”

张建成这时立刻道:“皮逻阁殿下知道杨大人与公主殿下前来戎州了,只是他军务繁忙一时无法脱身,让小使对公主殿下与杨大人声抱歉,另皮逻阁殿下还,待对安戎城战事起时,还望能见公主殿下与杨大人真颜!”

杨云枫淡淡一笑道:“皮逻阁殿下还真是贵人事忙,不过百里之地,来回也不过一日时间,竟然忙的连一日时间都抽不出来……”着看向张建成道:“张大人,你可要多劝劝皮逻阁殿下,军务固然重要,这身子才是革命的本钱哪!”

张建成闻言一鄂,喃喃道:“革命?”虽然不懂这个词的意思,但是大概知道了杨云枫话的意思,连连点头道:“小使定然将杨大人的话带到!”

却在这时,后堂大厅外走进一人,正是戎州刺史牛东门,只见牛东门一脸欢笑,众人见状皆诧异不已。

牛东门快步走到杨云枫与杨云枫身前,给二人行完礼后,立刻对杨云枫道:“杨大人,益州送来消息,下官先恭贺大人了!”

杨云枫满心诧异,奇道:“恭贺本官?本官何喜之有?”

牛东门这时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杨云枫道:“恭贺大人即将添丁!”

杨云枫闻言脸色一动,喃喃道:“添丁?”想着连忙拆开了书信,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又是一动,随即站起身来,笑道:“露儿有了?”

李颖在一旁闻言心中一动,立刻看向杨云枫,奇道:“露儿有什么了?”问完立刻又后悔了,心中顿时明白了。

牛东门连忙解释道:“杨夫人有喜了!杨大人就要为人父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在场众人闻言纷纷起身向杨云枫拱手道:“恭贺杨大人啊!”

杨云枫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做老子了,心中自然是喜不开颜,连忙收好书信,拱手向众人还礼道:“同喜,同喜!”何时却见珞耶爀面色不对,心中顿时一动,暗道这妮子不会对露儿不利吧?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牛东门这时继续道:“大人,还有一喜!”

杨云枫诧异道:“本官只有宗露一个夫人!”心下暗想,不对,自己来了这里,除了宗露还有一个女人,就是杨大姐杨玉琼,莫非她也怀上了?

众人听杨云枫这么一,顿时呵呵一笑,却听牛东门道:“郭子仪将军已经回益州了!”

杨云枫闻言面色一动,在场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凛,郭子仪率军偷袭吐蕃之事,这里是无人不知,本来都以为此人算是死在吐蕃了,不想此人还能活着回益州,心中都不免暗叫佩服。

珞耶爀与张建成闻言相视一眼,面色不动,李颖看在眼里,却不话。

杨云枫这时拍着牛东门的肩膀,笑道:“这才是大喜啊!”

杨云枫心中暗道:“这下元帅之位算是有着落了!”本来他想推牛得胜,也是无奈之举,只见他见统兵还似模似样,不过毕竟太过年轻,而且似乎谋略也略逊一筹,只是无人可用之下才想到推他上去,如今郭子仪只怕是不二人选了。

杨云枫立刻问牛东门道:“郭将军伤势如何?”

牛东门立刻笑道:“郭将军朕乃天赐我大唐神人啊,如此一役之后,竟然只有胳膊上一点轻伤……”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好,好,好……”一连了十几个好后,立刻对牛东门道:“立刻给蜀王殿下送去书信,让他遣郭将军来前线!”

众将领闻言心中顿时都是一动,暗道,看来这元帅之位非郭子仪莫属了。

牛东门这时立刻笑道:“大人,蜀王殿下与郭将军已经启程来戎州了,相信两日后就能到戎州!”

杨云枫听牛东门如此一,立刻点头道:“好!”着端起酒杯,对众人道:“为郭将军干此杯!”

众将领闻言纷纷端起酒杯起身,张建成这时与落叶又对视了一眼,张建成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大人,小使这就不打搅大人与公主了,先行告辞了!”

杨云枫见状立刻一把拉着张建成的手,笑道:“张大人这是要哪里去?先满饮一杯再!”着将酒杯端起硬塞到张建成的手中。

张建成无奈,只好与众人一起饮了此杯,这才拱手要告辞,杨云枫知道他是着急回去给皮逻阁送去书信,哪里肯放他走,连忙又拉着张建成的手,笑道:“张大人,你看你,如今我大唐与六昭已经基本结盟了,我大唐神将郭子仪大难不死,你我应该一同高兴才是……”着佯怒地看着张建成道:“今日不醉不归!”

张建成见状无奈,只得道:“好,好,一切听大人的……”着转头看向珞耶爀,道:“那么你就先回去吧!”

珞耶爀闻言点头拱手要告辞,却被杨云枫一把拦住,笑道:“姑娘这时要去哪里?你也即将成为我大唐蜀王妃了,也应该喝被酒吧!”着端了一杯酒递给珞耶爀。

珞耶爀看着杨云枫,随即将酒水饮尽,将空杯放到桌上,这才道:“如此大人满意了吧!”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满意了,姑娘请便!”着伸手示意珞耶爀可以走了。

珞耶爀见状心中一动,刚才杨云枫的举动,明显是不想让张建成与自己走的,而且来时,已经发现这节度使府外是官兵重重了,此刻杨云枫又如此好心让自己离开?珞耶爀不禁心下开始犹豫了,随即暗想,这郭子仪活着回益州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瞒的密不透风的,只怕皮逻阁也知道了此事了,那么也就用不着如此着急去汇报了?

珞耶爀想到这里,又站回了原位,不再走了,杨云枫看在眼里,也不再理会珞耶爀。

李颖这时面色凝重,心中却在想着宗露怀孕一事,心中一直在想,宗露此时怀孕的话,那么杨云枫要将自己与她的事告诉她,会不会影响她的情绪,影响到腹中的胎儿?那样岂不是自己害了杨云枫与宗露的孩子?如果杨云枫也考虑到了这点,那样自己与杨云枫的事,岂不是又要延后了?

杨云枫这时见李颖神色不对,立刻想到自己太高兴了,倒是忽视了李颖的感受了,自然也知道李颖定然是在想宗露怀孕一事,这时坐下将手放到桌下,握住李颖的手,冲着李颖微微一笑。

李颖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顿时心中感到一阵温暖,至少在这一刻,杨云枫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情,至少这一刻杨云枫还与自己在一起,难道这样还不够么?想着也立刻冲着杨云枫微微一笑,松开了被杨云枫握着的手,表示自己没事。

黄恕琅这时看着众人,心中却在盘算着今日的事情,这时转头低声对自己人道:“今日只怕我们出不了节度使府了!”

那几人闻言脸色都是一变,顿时明白了黄恕琅的意思,转头看了杨云枫一眼,随即低声问黄恕琅道:“那么我们该如何是好?”

黄恕琅这时低声道:“将这个事情告诉其他将领知道,看看他们如何表现再!”

这时有人低声问黄恕琅道:“我们没人都带了一两百士兵,加起来也有千余人了,若是能与其他将领达成一线,我们的兵力怎么也有三千到五千人,应该可以……”

黄恕琅冷冷一笑道:“你以为杨云枫是傻子么,我们的人只怕此时已经都被扣下了!”

这些将领闻言面色都是一动,有的人急的额头都已经渗出了冷汗,暗暗盘算如何脱身,且不知这一切都尽收在杨云枫的眼底,虽然不知道他们些什么,但是一切已经了然与胸了

【第5?08章】谁留谁走

不过很显然的一个问题就是,虽然这些将领也许都各自有背景,各自不服对方,但对郭子仪能从吐蕃回来,还是格外的佩服的,毕竟他们大多数将领还是真正的将领,对于安戎城一战,大唐的惨败,与对吐蕃蛮夷的痛恨,这两种情感还是相当逼真的。

杨云枫看透了这一点,这也许是将来凝聚这些人的唯一桥梁,汉武帝时期能够做到全民皆兵对抗匈奴,那是因为汉武帝很精明地,让所有汉人都先痛恨匈奴,燃起了他们的热血情结,在小问题上,也许各方势力都有各自的见解,但是对匈奴一事上,基本全国都是一心的。

杨云枫这时心中暗道,如果当真要训练新兵、新军的话,急抓的将领士兵是肯定不好找的,只能在这些人中找,想着扫了一眼在场众人,心中暗自盘算,伍德彪一群杯底的将领与他们的队伍应该可以用,戎州城的牛得胜也可以用,然而这对于新军来,还是少的可怜,想着看向黄恕琅,这厮本来以为只是一个仗着祖荫的二世祖,但是从自己军棍责打他时,他的那种倔强,加上他观察入微,应该也是个可以**的人才才是,不过此时他对自己只怕是恨意不减,想要收服他还需要一段时间,而其他的人,只怕更是难了,李林甫的人不在话下了,而李澄属下的那些将领,按照眼下形势,还是可以勉强收服的,但是一旦知道自己要为李琦训练新军,他们会有什么想法,还不敢肯定。

但是眼下最重要地还不是新军的问题,而是安戎城,在此之前,这些将领绝对不能放走,但是长期扣押这些将领,只怕又要闹出兵变,那样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杨云枫沉吟了良久,这才对众人道:“今日酒宴先到此,如今郭将军顺利返唐,对安戎城的战事只怕有变,况且蜀王殿下与郭将军已经在赶来戎州的路上了,所以一切战略部署只怕也会有变,诸位将军这两日暂且在节度使府住下,一切待蜀王与郭将军前来后,再议!”

黄恕琅闻言这时道:“杨大人,你可知我等在军中的军务有多繁忙,如何能在戎州呆上几日?既然一切都要重新商议,不如我等先行回军营,等蜀王与郭将军前来,我们再来即可,现在与安戎城的战事一触即发,军中如何能没有将领坐镇?”

其他将领闻言纷纷小声附和道:“不错,不错!军中事务繁多,我等如何能留在戎州?”

杨云枫闻言起身道:“戎州作为对安戎城的总指挥所,诸位将军住在戎州也无可厚非,况且各军军营中,只怕还有副将吧?更何况蜀王与郭将军来了戎州,你等再来,岂不是又要多耗费几日时间?皇上对安戎城的战事非常重视,如何能让皇上再等下去?”

黄恕琅这时也站起身来,正视着杨云枫道:“杨大人所言极是,不过却不知道杨大人为何在节度使府外驻扎重兵?只怕这当中另有蹊跷,杨云枫不会是想软禁我等吧?”

其他不知道此事的将领闻言都是一凛,纷纷看向杨云枫,好在杨云枫早有准备,哈哈一笑道:“一个州府的节度使驻站重兵有何奇怪?况且诸位也应该知道,杨某在益州之时,曾经遭人刺杀!”到这里,杨云枫看了珞耶爀一眼,珞耶爀却不动声色地与杨云枫对视了一眼。

杨云枫继续道:“如今大战在即,在座的诸位将军,每人手中有是掌握万余兵马的灵魂人物,本官既然留你们在节度使府,自然要对你们的人身安全做考虑不是?”

黄恕琅冷冷一笑道:“既然杨大人是这般为我们考虑,末将还当真是错怪杨大人的好意了,不过末将不习惯住在节度使中,末将还是想住在驿站之中,这就告辞……”着拱手便欲离开。

杨云枫知道只要自己出口留他,不免就有了软禁之嫌,但是不留他,只怕他出了节度使府后有多出事端,想着立刻道:“既然黄将军不习惯住在节度使府,本官也绝对不会留你,但是黄将军出了节度使府后的人身安全,本官就不能保障了!”着冷冷地看着黄恕琅。

黄恕琅闻言立刻停下的脚步,他自然明白杨云枫的意思,若是出了节度使府,自己的身死杨云枫就面与责任了,若是杨云枫存心要害自己,派人暗杀了自己,到时候再将责任推卸到吐蕃人的身上,自己岂不是白死了?

黄恕琅心中暗暗愤慨,但是此话又不能直接出来,只好又坐回了原位,杨云枫见状,知道一会别人还以为他是因为怕死才留下,只好暂且帮他打起了圆场道:“黄将军深明大义,知道本官这几日肯定要有许多事要找诸位将军商议,又担心杨某若是除了节度使府会遭人毒手,黄将军如此心思缜密,处处为杨某着想……”着拱手道:“杨某还真是感激不尽啊!”

其他人不清楚,黄恕琅还是清楚杨云枫的话中含义的,冷哼了一声后,不再话。

李颖这时起身对众人道:“既然如此,诸位就暂且住在节度使府!”着对牛东门道:“牛大人,就有劳你在节度使府安排几个房间吧!”

牛东门闻言立刻拱手领命,随即领着众将领出了后堂,张建成见状这时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小使这就告辞了!”

杨云枫闻言嘿嘿笑道:“既然六昭的皮逻阁殿下不能亲自前来,而这次对安戎城的战事又是你我双方联盟的,你方总不能不参与决策会议吧?如果张大人不反对的话,也就住在节度使府,若是有什么重大抉择也好即时通知皮逻阁殿下不是?”

张建成闻言沉吟了片刻,又转头看了珞耶爀一眼,见珞耶爀没有丝毫表情,这才拱手道:“还是杨大人想的周全,那么小使就叨唠了!”完与珞耶爀一起跟着牛东门而去。

众人都走后,后堂中只剩下杨云枫与李颖二人,这时李颖走到杨云枫的身侧,问道:“此法只怕也不是长久之计,一旦对安戎城开战,也少不得将领,即便郭将军再如何了得,也不能同时带领几个队伍吧!”

杨云枫点头道:“不错,不过此时若是放他们回去,只怕事情会变得更麻烦,一切还是等郭子仪与蜀王来在商议如何吧!”着转头看向李颖,握住李颖的手,柔声道:“颖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改变不了我对你的心意,只要我对你不变,你对我不变,我相信就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李颖没想到杨云枫还记得这件事,在这会出这句话,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才缓缓走到杨云枫的身边,将头靠在了杨云枫的肩膀上,没有一句话……

两日后,蜀王李琦与郭子仪尚未到戎州,而戎州节度使府里的那些将领们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加上黄恕琅在一旁时不时冷言热语的挑拨几句,有些将领已经放出了狠话道:“今天日落之前,蜀王与郭将军没来,本将军就只有回军营了!”

伍德彪冷冷地道:“杨大人蜀王与郭将军今日会来戎州,就肯定回来,也许这路上有点什么事给耽误了……”着又道:“即便是当真今日蜀王与郭将军来不了,那又如何?为将者就是要服从命令,这点都做不到,还如何为将?”

黄恕琅闻言立刻也冷声道:“伍将军这话的,好像我等都是不服军令,只有伍将军你一人听令似的,依我看来,这次这个元帅是非郭子仪郭将军莫属了,伍将军你如此听话,到时候可以与牛得胜牛将军两人分别为郭将军的副手,做个副元帅什么的……”

伍德彪闻言立刻冷声道:“黄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恕琅依然是冷笑道:“伍将军,你着急什么?莫非被本将军中你的心思了?”

伍德彪这时立刻走到黄恕琅的身前,怒目瞪着黄恕琅道:“黄恕琅,你莫要血口喷人……”

黄恕琅冷笑着道:“若不是被我中了心思,你何必如此焦急?怎么?你还想动手不成?”

却在这时,传来了杨云枫的声音道:“即便伍将军当真这么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不想成为元帅的将军,就不是一个好将军……”

众人闻言这时纷纷转身看向杨云枫,刚才听杨云枫是出去接蜀王与郭子仪了,这时只见杨云枫身后也正站着两人,一个穿着皇子服,含笑看着众人,另外一人身形魁梧,一双虎目扫了在场众人一眼,众人都猜想是郭子仪。

这时李琦拍手道:“杨大人的不错,不想做元帅的将军,就不是一个好将军……嗯,的确,的确,一个人没有上进之心,即便是做什么,都不会成功!”

在场众将领这时纷纷上前下跪道:“末将等,见过蜀王殿下!”

李琦微微一笑,挥手道:“都起来话吧!”待众人起身之后,这时转身拉着郭子仪的手,对众人道:“给大家引荐一人,相比大家也都猜到了,不错,就是郭子仪郭将军了!”

众人虽然心中都早有准备,但是听李琦亲口出,心中还是不禁一阵唏嘘,纷纷又打量了郭子仪一番,随即纷纷拱手道:“郭将军!”

郭子仪这时也抱拳一一向众人还礼,杨云枫见那些将领之前还在为小事争吵,不过一见郭子仪来了,所有人眼中都流露出了意思钦佩仰慕之色,包括那个二世祖黄恕琅。

杨云枫心中暗道,之前就听,西方人是神灵崇拜,而中国人是英雄崇拜,看来这句话的一点都不假,看来在这些人的骨血里,也都有成为英雄的思想,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还有希望。

郭子仪这时对众人拱手道:“方才杨大人,不想成为元帅的将军,就不是好将军,呵呵,我来戎州就是为了安戎城战事的,我也不妨告诉诸位,我就是冲着兵马元帅来的,看来在杨大人与蜀王殿下的眼中,我应该算得个好将军了吧?”着又看着众将领道:“不知道在诸位眼中,我郭子仪算不算一个好将军?”

杨云枫这时心中暗道,去了吐蕃一趟,这郭子仪也变得忒会讲话了吧?不过这历史上的郭子仪日后那么大的成就,想必本也就是能言善道之人吧?这时再看向众将领,只见众将领连连拱手,向郭子仪行礼道:“郭将军自然是个好将军!”

郭子仪这时微微一笑,道:“你们定然在想,我郭子仪孤军深入吐蕃,一直杀到吐蕃的逻些城,定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所以你们会这般,其实我要告诉你们的事,你们都想错了,能够如此,并不是我郭子仪一人之功,而是那些惨死在吐蕃的所有将士的共同功劳,如果没有这帮人,我郭子仪不会活着回来,自古有言,一将功臣万骨枯,我郭子仪只怕就是这一将吧……”着这里,申请似乎有点激动,继续道:“不过,在郭某眼中,郭某并不是英雄,而那些在吐蕃死去的烈士们,才是英雄……如果你们非要认为我郭子仪是英雄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是被无数英雄一起推出来的英雄!”

杨云枫这时看着郭子仪,同时也注意着其他人的表情,心中也不免暗道,有希望,有希望,大唐的将士军魂还在,也许真的有可能,有可能阻止安史之乱的爆发?

却听郭子仪这时立刻又道:“这一次,郭某需要在场诸位英雄,来共同完成这一次的英雄之举,也许你们认为你们还不是英雄,或者在郭某面前,还是一个小英雄,但是郭某要告诉你们,只要你们心中怀着一个共同的目标,一个共同的信念,你们就是英雄,即便不是,在安戎城之战后,你们也会史册,彪炳千秋的英雄……”

众人此时已经被郭子仪的热血沸腾了,这时杨云枫立刻又道:“郭将军的一点不错,你们此刻也许心中还有一些其他的想法,但是你们当真就想如此庸碌的在军营中混吃等死么?”着看向黄恕琅,混吃等死的话,之前黄恕琅是亲口过的,这时继续道:“男子汉是创造之人,若是只能靠着祖上的一点功德,那算不上男子汉,你们胜在这个千载难逢的时代,是注定要创造新世纪的人,你们应该成为日后你们的子孙提到你们时,在别人面前可以趾高气昂的人……我相信今日在场之人,都是心存理想抱负才聚集到一起的……如果你们还是想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等到临死混一个侯之类的,现在就请离开节度使府,本官、蜀王殿下与郭将军,都不会拦你们……”着站到一边,让出一条路来,意思是想离开的,现在就可以走。

众人闻言小声议论着,黄恕琅这时脸色也显得格外的沉寂,杨云枫的一番话的确到他的心里去了,之前他那般想,是一直以来,他接受的信息事务,都是给他这种想法,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他是男子汉,应该有所作为,不应该靠着祖上积攒下来的功德,今日听了郭子仪与杨云枫的一番话后,他突然觉得,原来自己应该是个男子汉,应该有一番作为……

伍德彪这时上前一步,对杨云枫与郭子仪道:“末将愿意誓死效忠郭将军与杨大人,效忠大唐,誓灭吐蕃蛮夷……”着身后几个将领也纷纷上前拱手,表示效忠。

其他那些李林甫手下的将领与李澄手下的将领,纷纷相视一眼,一时难以抉择,而黄恕琅带来的那几个将领,此时都看着黄恕琅,似乎在等他决定。

杨云枫与郭子仪相视一眼后,杨云枫立刻道:“人各有志,杨某与蜀王、郭将军,绝对不会勉强你们,日后也绝对不会追究今日你们的决定,你们是走是留,全凭你们自己……”

这时有将领拱手道:“末将也敬重郭将军的英雄气魄,也很想跟着郭将军创立一番事业,不过有些事情末将不言明,将军也应该明白,实在是末将无从选择……”着便欲离开。

却在这时黄恕琅这时上前一步道:“郭将军日后当真不会追究今日之事?”

郭子仪看了黄恕琅一眼后,立刻道:“杨大人方才已经了不追究,那么就绝对不会追究……这位将军也想离开么?”

黄恕琅这时沉吟了片刻,立刻上前抱拳道:“末将愿意留下追随郭将军为大唐建功立业!”

黄恕琅身边的几个将领本来以为黄恕琅是决定要走了,自己都准备要跟着他迈步子离开节度使府了,不想黄恕琅却突然做出了这个决定,诧异地看着黄恕琅,就连伍德彪这时都不禁转头看了一眼黄恕琅。

杨云枫闻言嘴角洋溢出一丝笑意,郭子仪闻言点头,上前拍着黄恕琅的肩膀道:“好!”

而这时本来要离开节度使府的那几个将领听黄恕琅如此,这时也停住了脚步

【第5?09章】六昭求亲 )

安戎城外五十里处,唐军整集十万人驻扎在此,这些将士都是从大渡河、戎州与嵩州交界处等戎州周边多出军营调集过来的,虽然是蜀中各州府临时凑调的,但是时期却格外的高昂,军气严正,因为这里所有人,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都有了一个崇拜的精神领袖,那就是从吐蕃凯旋而归,让吐蕃人闻风丧胆的郭子仪。

杨云枫与蜀王李琦、公主李颖也在军营之中,军营中还有各州府的将领,每个人的脸上都很严肃,所有人都围在地图前,听着郭子仪侃侃而谈,指挥若定的演着下一步应该如何攻打安戎城,每个将领都在洗耳恭听。

杨云枫站在营帐口,他不懂兵法,听了也是直犯迷糊,他的眼神此时正落在营帐外正在努力训练的士兵身上,操练有素,军纪严明,那些士兵来自不同的地方,但是在一起并没有看到杨云枫事先预想的那些可能会发生的事。

这时一个身影走进了营帐,路过杨云枫身边之时,看着杨云枫道:“你在看什么呢?”

杨云枫闻言才知道身边有人,刚才想着日后要靠这些兵来拯救大唐于水火之中,一时除了神,此刻转头看去,身边站着的正是郭子仪的女儿郭婞茹,此时的郭婞茹一身的戎装,腰间别着她那只长鞭,手中还握着一把长刀。

杨云枫看着郭婞茹,想着她前几日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跟着郭子仪与李琦后来到戎州,与郭子仪几番折腾下,最后还是李琦求情才留在了军营中的,这个丫头一心想要上战场,如果存心阻止不定她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不如遂了她的意,让她留在郭子仪身边反而更安全点。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又替你老爹巡视军营了?”

郭婞茹瞪了杨云枫一眼,闷哼一声,不再理会杨云枫,随即走进营帐中,这时郭子仪与众将领已经开完了会,对众将领道:“具体不熟就是如此,不过战场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具体情况,诸位还要懂得随机应变!”

众将领闻言纷纷点头示诺,随即拱手退下,待众人退下之后,郭子仪这才瞪了郭婞茹一眼,喝道:“你又出去胡闹!让你跟着来,好寸步不离我身边,你若是再有下次,我只有让你回去了!”

郭婞茹这时吐了吐舌头,上前挽住郭子仪的胳膊道:“我也到处乱跑,就是在军营里转了一圈!”

郭子仪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时一旁的李琦笑道:“郭姑娘是将门虎女,父亲如此,女儿也是当仁不让,不定我大唐也会出一个花木兰之类的巾帼英雄也不定!”

郭子仪摇头道:“我现在只求她能找一个好婆家,也就是我郭家祖上积德了!”

李琦这时脸色一动,看向杨云枫,杨云枫立刻会意,知道李琦这时想让自己向郭子仪提亲呢,杨云枫沉吟了片刻,见郭婞茹这时紧紧地挽着郭子仪的胳膊,这时道:“郭元帅,其实以郭姑娘之模样与家室,想要找个好婆家,也绝对不是难事,就怕郭姑娘是眼高于顶……”

郭婞茹闻言这时立刻瞪了杨云枫一眼,道:“遇到了合适的,我不用爹爹去提亲,自己就会去,这些事我自己心中有数,就不劳爹爹与杨大人您操心了!”

郭婞茹一句话将杨云枫堵了回去,杨云枫只好无奈地冲着李琦耸了耸肩膀,这时却听李琦一旁的李颖看着郭婞茹笑道:“看来郭姑娘只怕是已经有了意中人了吧?”

郭婞茹脸上一红,连忙道:“哪有?”着不经意间看了杨云枫一眼。

而此时杨云枫正看着李颖,却没有注意郭婞茹的神色,李颖却看的一清二楚,见状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郭婞茹的心思,心中暗道:“他还真是招女人喜欢啊?怎么是个女人都会喜欢他?”

李琦倒是没有注意郭婞茹的眼神,听完郭婞茹那句话后,知道她是明显告诉自己,她并没有看上自己,想至此心中微微一叹。

却在这时军营外有士兵来报道:“禀告蜀王殿下,郭元帅,杨大人,皮逻阁的使臣张建成求见!”

李琦闻言这时闷哼一声道:“是联盟,但是这皮逻阁迟迟却不肯来共商征缴安戎城的战役,究竟是作何打算?”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对李琦道:“下官也许知道皮逻阁的想法,他一是怕他离开了军营后,来我们这里会被软禁,而是怕自己离开了军营,后方遭到其他五昭的攻击,他迟迟不来,只怕也怪不得他!”

李琦闻言闷哼一声道:“看来这次攻取安戎城也指望不上皮逻阁的军马了!”

郭子仪这时沉吟了片刻,问李琦道:“那么蜀王殿下以为如何?”

李琦看了一眼郭子仪,随即道:“军中大事由郭元帅你做主,见与不见,郭元帅自己决定!”

郭子仪这时立刻转身对着营帐外的士兵道:“传!”

不时张建成与珞耶爀两人走进了军营之中,张建成满脸笑意,珞耶爀依然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进了营帐之后,张建成一一向众人拱手行礼,珞耶爀只是看了杨云枫一眼,便不再话。

郭子仪这时看着张建成,问道:“不知道张使者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张建成连忙上前拱手道:“回元帅,小使刚刚收到了皮逻阁殿下的书信,他对于这次不能亲自赴此地共商对吐蕃的大事感到十分的遗憾,与万分的抱歉……”着见李琦一脸轻蔑之色后,立刻又道:“不过皮逻阁殿下心中提及,已经答应了蜀王殿下的求婚,不过为了表示皮逻阁殿下对蜀王以及大唐皇帝陛下的尊敬,是万万不能将一个随从嫁给蜀王殿下的,所以我皮逻阁殿下还是决定如开始之约,将我皮逻阁殿下的长女奥兰郁公主嫁给王爷殿下!”

在场众人闻言脸色都是微微一变,杨云枫这时看向珞耶爀,心中暗道,莫非这女子当真不是皮逻阁的女儿?

李琦这时也看向珞耶爀,沉吟了片刻后,喃喃道:“奥兰郁公主?”

张建成点头道:“回王爷,正是奥兰郁公主!”着看了李琦一眼,随即立刻道:“我奥兰郁公主,年方十八,温婉端庄,贤良淑德,绝对是我六昭数一数二的美人……不然我皮逻阁殿下,也绝对不敢将公主嫁给王爷您!”

李琦闻言又沉吟了片刻,这才转头看向李颖,意思是在问李颖的意思,李颖脸色平静,却没有半句话。

李琦这时也不知道是否该答应,连忙道:“好,既然如此,我就向父皇奏报,一切等父皇的圣旨!”

张建成微微一笑,道:“既然王爷要奏报大唐皇帝陛下,小使还有一件事,求情王爷一起奏报!”

李琦闻言眉头微皱道:“还有何事,不妨来!”

张建成这时看了一旁的李颖一眼,随即对李琦拱手道:“我皮逻阁殿下想与大唐皇帝陛下亲上加亲,想替隆崎赫王子殿下向大唐的颖公主求婚!”

在场众人闻言脸色都是一变,杨云枫这时与李颖相视了一眼,随即看向珞耶爀,只见珞耶爀嘴角露出了意思诡异的笑意,杨云枫暗道:“看来就是这丫头从中搞的鬼!”

李琦这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转头看向李颖,却见李颖面色不变,缓缓站起身来,轻声道:“隆崎赫王子?”

张建成立刻点头道:“回公主的话,正是,隆崎赫妄自乃是我皮逻阁殿下的长子,如今年方三十……”

李琦这时闻言立刻喝道:“我皇姐不足二十,你家皇子已经三十,这么亲事从何起?况且你家皇子年已三十,莫非还尚未娶亲不成?”

张建成闻言立刻拱手低头道:“回王爷,我家王子之前有过以为王妃,不过半年前过逝了,王子至今孤身独居……况且男长十岁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李琦眉头紧皱,这时看着李颖,却听李颖这时道:“本宫多谢皮逻阁殿下看得起,不过本宫早有了婚约了,只怕要让皮逻阁殿下与隆崎赫殿下失望了!”

张建成闻言奇道:“公主,在求亲之前,我等已经查过了公主,公主上无婚配,也无婚约……莫非是小使查错了?”

李颖这时冷哼一声,缓步走到杨云枫的身前,随即转身看向张建成与珞耶爀,道:“几月之前,我父皇曾经亲自向杨云枫杨大人提亲,如何没有婚约?”

杨云枫虽然早料到李颖关键时候会用自己来拒绝,但是听李颖如此一,心中不免还是一动。

这时不但郭子仪与郭婞茹都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就连李琦也是满脸惊异,毕竟李隆基当时为李颖向杨云枫提亲之时,五他人在场,李琦虽然身为皇子,当时也在长安,却也着实不清楚此事。

珞耶爀这时也看着杨云枫,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却依然还是不话,却听张建成这时不紧不慢地道:“小使的确没有听此事……公主殿下,当真与杨大人有了婚约?”

李颖闻言这时喝道:“本宫又何必编造谎言来骗张使者?”

张建成也不慌张,只是拱手致歉道:“公主息怒,小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小使听当时杨大人是拒绝了次们亲事的……”

张建成此话一出,李颖与杨云枫脸色都是一变,李琦这时也是眉头紧皱,立刻拍着桌子喝道:“放肆,你们竟然如此调查我大唐的公主与大臣,皮逻阁究竟想要干嘛?”

杨云枫也在奇怪,那日李隆基向自己提亲之时,明明只有自己、李颖、李隆基,最多也就加一个高力士四人知道,这张建成是如何知道自己拒绝了李隆基的?

张建成这时连忙拱手道:“王爷息怒,公主、杨大人息怒,既然公主如此了,小使就如此汇报皮逻阁殿下就是!”

李颖这时看着张建成与珞耶爀,随即冷笑道:“皮逻阁是想试探我大唐呢?还是想侮辱本宫呢?”

张建成闻言脸色一变,立刻拱手道:“皮逻阁殿下不是这个意思,公主千万不要误会,既然公主与杨大人有了婚约,小使将如实禀告皮逻阁殿下,相信皮逻阁殿下也绝对不会强人所难的!”

李琦这时拍着桌子起身,喝道:“强人所难?皮逻阁是否将自己看的太重了?”

张建成与珞耶爀看着李琦,皆是一语不发,却听李琦这时继续道:“这次对安戎城的战事,皮逻阁表面上是要助我大唐一臂之力,但他除了驻军在安戎城南,至今也是一兵未发,即便是开会也不见踪迹,之前还可以是我大唐对安戎战事不明确,如今我大唐军队已经蓄势待发了,皮逻阁还有何话?莫非皮逻阁的算盘只会计算自家得失,将我大唐的人都看成了傻子不成?”

张建成闻言不紧不慢地拱手道:“回禀王爷的话,我皮逻阁殿下绝无此意,况且如今六昭形势险峻,加上吐蕃也不断在我六昭的边境滋扰生事,还有与其他五昭联盟之势……也有想拉拢我皮逻阁殿下之意……当然了,我皮逻阁殿下是意志坚定的选择了站在大唐的这一边,这一点是绝对不会动摇的!还请王爷殿下体谅与海涵!”

李琦这时还欲话,杨云枫连忙道:“好了,张使者先下去休息一下吧,至于这些事,我们商议之后再定也不迟!”

张建成闻言只好拱手退下,珞耶爀也跟着而去,临出营帐之前,看了杨云枫一眼,眼神之中尽是挑衅之意。

待张建成与珞耶爀走出了营帐后,李琦立刻怒声道:“皮逻阁也太放肆了!”

杨云枫这时拱手道:“王爷息怒,皮逻阁是看准了我大唐此时不能再在南方出事,他故意出吐蕃有意拉拢他一事,也不过是自抬身价……我们要看准如今的形势,最大的敌人依然还是吐蕃……至于六昭,以后有的是机会……”

郭子仪闻言立刻附和道:“杨大人所言极是,只要收复了安戎城,那时候,我大军在安戎城就是对六昭最大的威胁,到时候出不出兵去助他扫平其他五昭,主动权依然是在唐军手中!王爷还是忍一时之气……”

李琦这时捏紧的拳头缓缓松开,长叹一声,坐回了原位,这时却听李颖道:“不过一旦我唐军攻取了安戎城,那么皮逻阁是否会被我们逼去了吐蕃的一方?”

过自以闻言点头道:“公主担心也不无道理,一旦我唐军无后顾之忧,那么皮逻阁最担心的就是我唐军的动向了,只怕他到时候会联合吐蕃再来生事,那么那西南的战事就无穷无尽了!”

李琦闻言惊异道:“如此如何是好?总不能处处受制与皮逻阁那厮吧?”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道:“无妨,无妨,下官倒是有一良策!”

李琦闻言连忙问道:“杨大人有何妙计?”李颖与郭子仪这时也看向杨云枫,期待他出什么计谋。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此事下官已经寻思了良久了,直至今日也才想明白,既然皮逻阁想我大唐助他统一五昭,我们就送他一个人情,助他也无妨!”

李琦闻言奇道:“如此岂不是养虎为患?”

郭子仪也点头道:“如果六昭统一,六昭之人上下一心,日后若是在西南与吐蕃连成一线,只怕将是我大唐永久的心腹大患啊!”

杨云枫笑道:“郭元帅的一点不错,但是如果六昭不统一,西南的形势将更乱,指不定六昭之中有谁为了自保,或者利益,就会投效吐蕃蛮夷,统一是必须进行的……关键是在于何人统一!”

李颖这时似乎听出了什么,立刻一副恍然状道:“你的意思是……”

杨云枫没等李颖完,立刻道:“不错……”着走到营帐门口,看了一眼四周,这才回到营帐中,低声道:“我们出兵助皮逻阁统一六昭后,立刻也歼灭皮逻阁部,一举收纳六昭为我大唐所用,永绝后患……”

众人闻言面色都是一变,郭子仪沉吟了半晌后,立刻拍手道:“妙哉,妙哉!此计甚妙啊!”

李琦这时也笑道:“如此甚好……”着随即又问道:“但是一旦我唐军与六昭开战,只怕吐蕃又会借机生事啊!”

郭子仪这时笑道:“王爷放心,安戎城是我大唐与吐蕃以及六昭的中心,只要我唐军稳稳控制住安戎城,那么吐蕃蛮夷就不敢轻举妄动!”

李琦这时立刻拍手道:“如此好极,若是能收回安戎城,再歼灭六昭的话……”到这里,却突然住口没有在下去。

杨云枫与李颖对视了一眼,都明白李琦的心思,如果当真如此的话,他这个蜀王可是立了盖世奇功了,这皇储之位,只怕他的竞争力又强了许多了,只是众人心知肚明,却不出来罢了,只有郭婞茹满头雾水,她也并不是没懂,而是她此刻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这上,而是一心在想着刚才李颖的她与杨云枫已经有了婚约一事

【第5?10章】兵发安戎

杨云枫的妙计一语中的,深合李琦的心意,李琦连连道好,郭子仪赞不绝口,李颖却沉思不语,杨云枫能想出对付六昭皮逻阁之计,本来是明杨云枫脑子绝佳,但是由此也是不是可以从另外一方面表现出了杨云枫的心怀叵测呢?

这与李颖在洛阳时认识的杨云枫已经判若两人了,在洛阳时的杨云枫虽然也刷点小聪明,但是无伤大雅,甚至还可以附庸风雅,而此刻杨云枫表现出来的聪颖智慧,那完全是阴暗一面的,动则便是死伤千万的战争。

李颖虽然心中有此想法,但也没有当面与杨云枫点透,至少从另外一方面来,杨云枫如此,是对大唐有利,虽然如此想,但李颖总还是觉得心中有点不对,准确的是有点别扭。

专心的部署之后,军营里的士兵已经开始从三个方面全面向安戎城挺进了,这是大唐自开元年间以来,大唐与吐蕃的第一场正面交锋,也是杨云枫来到这个时代以来,第一次亲自参与的战事。

对于杨云枫来,躲在营帐中出出点子,使使阴招,还是心安理得的,但是要当真面对如此一场战争,虽然不用自己亲自拿着刀枪上前线去拼杀,但是心中不免还有有点激动与涟漪。

郭子仪调集三军一声令下,三军将士一声怒吼,那声音足以震天动地,这对杨云枫来足以是最震撼,也可以是他至今以来最难忘的画面了,这个场面只怕日后都会留在了自己的脑子中。

郭子仪带军出发后,郭婞茹本来是要跟着去的,但是却被郭子仪硬敕令留了下来,只能留在军营与杨云枫、李琦、李颖一起,不过这几日她似乎在可以的躲避杨云枫,杨云枫开始还没有注意。

直到有一次自己有事想要问她,却发现越叫她越走,总觉得有些奇怪,后来无意中听李颖的一句话,这才恍然道:“原来这丫头对我也?”想着摇了摇头,随即又想到了李琦对郭婞茹的一往情深,暗道真是冤孽啊!

郭子仪的大军虽然已经向安戎城进发了,但是杨云枫等人在军营中也并不是就等于闲下来了,所有军队的后勤保障,完全就靠李琦与杨云枫了。

另外至于张建成方面的态度之从那日突然向李颖提亲之后,态度也发生了转变,在面对杨云枫与李琦或者李颖时,总是显得格外的谦恭,但是杨云枫等人却没有掉以轻心,特别是杨云枫,毕竟他是知道珞耶爀手下有羊志那伙人的,而且也不知道长安的七龙帮是否已经与他们取得了联系,七龙帮的情报系统杨云枫也可谓是侧面见识过的。

而这几日来珞耶爀就宛如人间消失了一般,自那日之后就再也没在军营里出现过,李琦无意中问题过张建成,张建成是拍她去给皮逻阁送信的,但杨云枫总是觉得当中只怕另有隐情,却又想不通珞耶爀在这个时候突然消失回去做什么秘密行动。

为了这一次的战事,李琦还调动了蜀中救灾近半的粮草来做军粮,本来杨云枫与李颖是极力反对的,但是之后一想,如果安戎城拿不下来,西南大门就已经完全为吐蕃与六昭蛮夷常开了,即便是救了百姓又能如何?还不是迟早为蛮夷之鱼肉?

两日后,大唐的军队与吐蕃第一次正面交锋在安戎城外正式展开,这是两国自大唐开国以来应该是最大的一次交锋了,虽然吐蕃蛮夷早在安戎城坐下准备,后方积极调集援军,但是大唐的军队在郭子仪的带领之下势如破竹一般,虽然第一日没有能就立刻拿下,但是已经让吐蕃人见识了唐军的士气,这一仗明显就是唐军占了优势。

当杨云枫等人在后方军营收到郭子仪遣快马送来的消息后,整个后方军营开始沸腾了,这是自安戎城失守后,郭子仪单刀入吐蕃后的又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不管以前是如何,至少在这一刻,军营中所有的人,心中都是一样火热的,对于之前安戎城的失守来,这些士兵本来的骄横气焰被一夜之间打压的不成样了,他们太需要一场这样的胜利,来激励一下心中那种久违的热血了。

李琦真是恨不得当夜立刻就开一个庆功宴,但是杨云枫暗示李琦战事才刚刚开始,万万不可掉以轻心,李琦这才强忍着心中的兴奋,但是还是忍不住自己喝了几口烈酒,发泄一下情绪。

李颖看在眼里连连摇头,低头对杨云枫道:“皇弟在某些方面还是有点稚嫩!”

杨云枫看了一眼李琦,随即对李颖微微一笑道:“连我都想喝两杯庆祝一下,今日就破例一次也无妨!”李颖闻言微微一叹,不再话。

翌日,郭子仪的军队再战安戎城,由昨日的三方围攻变成一方猛攻,对着安戎城的东门,集中兵力发动最猛烈的攻势,而吐蕃蛮夷也在东门方加强了兵力,两军相持半日,双方都没有任何进展,只好鸣金休战,各方都开始调整作战方案。

郭子仪也知道安戎城的吐蕃蛮夷只怕是在拖时间等待援军,现在唐军只有两种作战方案可用,一就是在援军到达之前,火速拿下安戎城,不惜任何代价,二就是对安戎城围而不打,围困打援,对于此郭子仪从来戎州的路上就一直在思考,本来是决定要围困打援的,这样可以消耗吐蕃的实力,不过他在昨日听完杨云枫了要对付六昭的计谋之后,知道杀敌一千自损七百,如果这般消耗兵力,只怕到时候对六昭时,只怕也只剩下残兵馁将了,如何还能在实施对六昭的计谋?

郭子仪心中虽然如此想,但是一时也抉择不了,还是让人给后方军营的杨云枫与李琦送去了信函,征求一下李琦与杨云枫的意见,虽这一次他是对安戎城战事的元帅,但毕竟李琦是蜀王,而杨云枫是奉旨督战。

杨云枫在收到郭子仪密函的第一时间与李琦,李颖三人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就郭子仪提出的意见进行简单扼要的讨论后,最终决定,一切战事交由郭子仪全权负责,毕竟三人都在后方,完全不知道前方的形势,只要能夺回安戎城,不限郭子仪采用什么战略与手段,商议确定之后,杨云枫立刻让人将这封密函送去前线,这时郭婞茹进了营帐道:“不如让我给我爹爹送去吧?”

杨云枫见郭婞茹这是自那晚张建成求亲后第一次与自己话,但是此事关系重大,并非儿戏,立刻厉声拒绝道:“不成,我答应你父亲,不能让你擅自离开!”着还是将密函交给了士兵,让其火速送往前线给郭子仪。

郭婞茹看着那士兵骑马离去,也欲离开,却被杨云枫一把拦住道:“如今大唐吐蕃战事吃紧,你莫要去前线让你父亲为难,要知道如今这战事是你父亲一人扛着的,皇上、蜀王、公主、我,以及天下百姓都不容你父亲有一点失误,只怕也包括你父亲自己本人!”

郭婞茹看着杨云枫,沉吟了一会后,这才道:“为何我去了就会妨碍父亲?不定父亲正需要一个得力助手呢!”

杨云枫这时立刻厉声道:“不定,你也是不定,不定你就是去给你父亲制造麻烦的,其他事情任由你刁蛮,此事关乎国家姓王,百姓生计,绝对不允许你胡来,你必须留在军营中!”

郭婞茹从来没见过杨云枫如此对自己发火,这时脾性也上来了,立刻抽出了腰间的长鞭,空抽了一鞭后,冷声道:“姑奶奶我若是要走,这军营中只怕还没有谁能拦住我!我对你,是让你安心,不然姑奶奶我早就走了,何必来向你请示?”

杨云枫听郭婞茹如此一,顿时想到了那日李颖对自己的道:“郭姑娘只怕已经早就喜欢上你了,你难道没有注意么?”

杨云枫知道郭婞茹所言非虚,她若是要走,谁也留不住她,她之所以征求自己的意见,无非是因为她心中有自己,想到这里,杨云枫前一刻还嫌她刁蛮任性,这一刻却一句责怪的话也不出口了。

郭婞茹见杨云枫不再话了,这时收好鞭子道:“怎么?你没有什么要对我的了么?”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既然你执意要去,我也留不得你,只望你一切保重,也照顾好你父亲,你已经不再是小孩了!应该懂得孰轻孰重,懂得分辨是非!”

郭婞茹本意也并非一定要走,她不过是想让杨云枫留住自己,好言好语的留住自己,但是此刻听杨云枫如此一,立刻跺脚闷哼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杨云枫看着郭婞茹的身影消失在军营之中,喃喃道:“真是冤孽啊!”

这时却听身后传来李颖的声音道:“莫非你没有看出她并非当真要去么?她不过是想你留住她!”

杨云枫苦苦一笑道:“我岂能看不出来?只是……”着转头看向李颖,道:“若是我这么了,只怕她的误会就更大了!”

李颖这时看着杨云枫,淡淡地道:“其实郭姑娘除了性子野蛮点,皮肤黝黑点,也是一个美人坯子,莫非你就一点心思没有动过?”

杨云枫闻言立刻汗颜道:“少来!”心中顿时又想到了李琦,即便是自己当真喜欢了郭婞茹又能如何?岂不是要和李琦去抢女人?随即心中一动,暗道:“老子为何会有这种想法?我有岂会喜欢那个刁蛮丫头?”想着却不自觉地转头看了看远方,只见军营外一道灰尘扬起,一阵马蹄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不见。

李颖看在眼里,没有话,刚与回身,却被杨云枫一把握住了手,柔声道:“颖儿,你莫要胡思乱想了,我如果喜欢郭姑娘,早就对她讲了,有何必等到今日……其实她是蜀王殿下钟情之人!”

李颖何尝不知道李琦钟情于郭婞茹,这时听杨云枫如此,看着杨云枫,问道:“若是皇弟没有喜欢郭姑娘呢?你就会考虑喜不喜欢她?”

杨云枫连忙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道:“不会,绝对不会,我还嫌过的不够好呢,如何会喜欢这么一个女子,我此刻有颖儿就已经足够了!”着握着李颖的手又紧了紧。

李颖看着杨云枫,这时心中暗道:“原来我真的已经陷进去了,也犹如一般夫人一样会吃醋了?”

傍晚时分,杨云枫的书信顺利地到达了安戎城外郭子仪的手中,郭子仪看完密函后,立刻着急了所有在前线的将领,召开了紧急会议,短短半个时辰之后,所有将领就已经达成了一职,夜半时分全线攻城,争取在天亮之前入驻安戎城。

夕阳刚刚落下,唐军军营中的士兵就开始秘密地整集,准备向安戎城进发,这一次的战略是郭子仪的主力军队依然主要攻打东门,将安戎城里的吐蕃士兵争取多数吸引过来后,牛得胜率领的队伍从北门攻入,伍德彪率领的队伍从南门攻入,而黄恕琅等将领则是堵截在西门之外五十里处,专门等候吐蕃的援军,多方准备,一切只为今夜雪耻之战。

半个时辰之后,郭子仪的队伍第一个开始打开了攻城之战,弓弩手在后,攻城兵在前,血染安戎城池,整个东门口,在火光的照耀下,都是殷红的一片,也不知道是火光照耀,还是血迹染成,越是如此,大唐的将士越没有一个后退的,反而是越来越兴奋,吐蕃的弓弩手在城墙之上,射来了犹如蝗灾一般密集之间,唐军的士兵看着前方的士兵倒下,立刻自觉上前填补上,这是一种心与心的碰撞,这是一种龙脉的继承。

郭子仪坐在坐起之上,手中握着长刀,撕心裂肺一般在指挥着战场的局势,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手下将士浴血倒下,却只能装作衣服视若无睹之状,因为他知道,这只是为了给其他两门迎娶更大的攻城机会。

牛得胜与伍德彪两方队伍,机会在同一时间开始攻向了安戎城南北门,他们的属下都是敢死之士,都是抱着逼死之心,为唐军向安戎城杀出一跳血路,吐蕃蛮夷在安戎城内苦苦奋战,虽然死伤不及唐军的一般,但是犹如唐军敢死,己方后院迟迟不到,气势上已经明显的输了一筹。

这时不知道谁大叫了一声:“门打开了,兄弟们冲啊!”顿时只见整个战场的唐军,都疯狂一般地向南门涌去,郭子仪见状心中一动,暗道:“好一个牛得胜!难怪云枫在我面前对他赞不绝口!”

缺口一旦打开,安戎城内的吐蕃蛮夷就立刻慌了神,加上四面受敌的压力,整个看是强悍的安戎城,加上吐蕃的五万军队,瞬间就土崩瓦解了,紧接着就是北门失守,大批唐军涌入安戎城,吐蕃士兵立刻被南北两把插入的利剑分成了东西两份,西部的立刻打开城门,准备突围而出,其实黄恕琅等人早已经等候在西路之上了。

牛得胜与伍德彪的队伍一直追着出了西门,是为了防止黄恕琅的队伍在遇到吐蕃逃兵与援兵的同时,腹背受敌,而此时东门也在瞬间被攻破,郭子仪一声暴喝,骑着快马与士兵一同杀进了安戎城,在攻城之前,甚至在郭子仪出兵之前,杨云枫就已经与郭子仪交代过,不可过多杀人,毕竟不是为了灭了吐蕃,而是要夺城,加上战略眼观此时并不只是吐蕃,不能引起吐蕃的全民仇恨,那样安戎城的战事根本不能停止,反而更加可能引发吐蕃与大唐的全面战成,然而此时的大唐军力,还不足以面对整个吐蕃的侵扰。

郭子仪本来是没有这些概念的,他作为一个将领,知道大唐安戎城的在被吐蕃侵袭之时,吐蕃人是见人就杀的,本来也想着乘此机会一雪前耻,但是嘻嘻斟酌一番后,还是觉得杨云枫的极有道理,最终还是在攻城前,严令士兵不得乱开杀戒,但是也并没完全意义的放过这些吐蕃人,只是定下了降者不杀的铁律。

东门守城的吐蕃蛮夷,在慌乱中以为后方还有南北两方的唐军势力,东边又有郭子仪,左右是个死,竟然没有多少肯降的,这也岁了郭子仪与大唐军士的心愿,可以毫无顾忌的虐杀,安戎城整个夜晚都是在厮杀惨叫与血腥当中度过的,待朝阳初上时,郭子仪已经站在了安戎城的西城楼上,而安戎城的四面城墙之上,已经挂上了大唐的青龙旗!

当太阳高高升起之时,一夜的厮杀已经完全停止,安戎城内城外,数不清的尸体,有唐军的,也有吐蕃蛮夷的,整个安戎城的空气中那股血腥之气,却久久散去不了,对于大唐的军史来,这是一种兴奋剂

【第5?11章】郭女失踪

郭子仪也却是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在占领安戎城给杨云枫发出捷报的同时,立刻也情理了安戎城的战场,做好了一切防御吐蕃人再来侵袭的准备,防止吐蕃人乘着己军掉以轻心之计,再度挽回局面,对安戎城进行偷袭。

吐蕃蛮夷也确实没有让郭子仪失望,在尔后的三日内,一共发动了不下于十次的攻城战,然而此时占领安戎城的唐军,岂非吐蕃蛮夷可比,吐蕃蛮夷占领安戎城的时候,吐蕃刚刚面临过一场耻辱与惊险,差点连吐蕃的老窝都被此刻安戎城的主帅郭子仪给端了,而唐军此刻是刚刚经历过一场颠覆性的胜利,正处于斗志高昂的阶段,无论吐蕃采用什么攻势,郭子仪都采用一招化解,就是坚守不出。

也许是迫于郭子仪的军威,也许是吐蕃人实在看不到有再度攻下安戎城的希望,在第三日清晨时分撤离了安戎城外,回到吐蕃的边境之内,而郭子仪也并没有让士兵继续追击,只是坚守不出,其实也是抓紧时间恢复元气,避免短期内与吐蕃的第二次战事。

大唐军队攻下安戎城的消息瞬间在蜀中传递开来了,这一场战争的顺利来的似乎太过容易了,蜀中无论百姓还是官军都在想,原来吐蕃蛮夷也并非如此可怕,我大唐还有郭子仪,还有杨云枫,只要有这武在,我大唐就依然强不可欺,一种大国思想又顷刻之间油然而生。

开始杨云枫还怕大唐子民被这种大国情操蒙蔽了双眼,认不清眼下的形势,毕竟不能谋全局者不能谋一隅,不能谋万世的不能谋一时。然而此刻的大唐子民最需要的还是衣服对于信心的强心剂,而这一场战争的胜利,完全可以让大唐军民重拾差点酒杯吐蕃人与蝗灾践踏了的信心。

而此时的杨云枫与李颖、李琦也正在前往安戎城的路上,一路之上李琦格外的兴奋,在杨云枫眼中,此刻的李琦完全就和后世的愤青一样了,有着一刻强烈的爱国之心,满腔的热血,却没有清醒的头脑,杨云枫一再暗中提点李琦注意保持清醒,李琦表面答应,却依然掩盖不了他内心的喜悦。

其实李琦的喜悦也并不是为了一个区区的安戎城,而是他知道安戎城一战,已经决定了此时的他在众位皇子当中的地位无人能及了。杨云枫的奏疏已经上报了朝廷,相信最多半个月内,他老子李隆基就会颁发嘉奖令来,好好地表彰一番他了,他如何能按耐得住心中的兴奋?

杨云枫自然也是看出了这点,不可否认这个李琦在某些方面的确是超越了李澄,但是毕竟人无完人,之前还真没有发现李琦有什么重大的缺点,但是经安戎城一战之后,也使得李琦的缺点在杨云枫面前展露无遗了,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骄傲与自满。不过与之李澄相比,李琦还算是有很多可取之处,只有日后有时间再慢慢番他吧!

到达安戎城的时候,杨云枫率先跳出了马车,虽然安戎城内外的战场已经被清理过了,但是杨云枫依然还能感觉前几日这里爆发的那场热血沸腾的战争,杨云枫心中顿时涌起了一种恨不能披荆斩棘亲自上阵杀敌的冲动。看着那满身疮孔的安戎城墙,与那刚刚修葺起来的城门,前几日的那战场喊杀声似乎并没有走远。

这时李琦跳下马车,看了一眼安戎城,笑道:“安戎城啊安戎城,你总算又是我大唐的城池了!”

这时安戎城东城门大开,走出五六个身穿铠甲的将领,为首人威风八面,正是兵马元帅郭子仪,身后跟着的都是此刻战役的将领,牛得胜、伍德彪、黄恕琅等将领皆在其中,众人见李琦、李颖与杨云枫后纷纷抱拳拱手向三人行礼。

李琦这时一个箭步上前,托住了郭子仪的手,笑道:“郭元帅是此战第一功臣,杨大人与本王已经联名上书为郭元帅你请功了!”

郭子仪闻言连忙拱手道:“此次战役得胜,完全是诸位将军团结一心,一意抗敌的结果,郭某不敢居功!”

李琦闻言哈哈一笑道:“郭元帅居功而不自傲,实在当世将领之楷模!”

杨云枫这时看了一眼郭子仪身后的众位小将,却见黄恕琅胳膊、大腿上已经多处见伤,杨云枫想到前些日子他被自己军棍责罚的伤还没完全好,此刻还能立下战功,由此可见此人十分坚韧,若不是那顽固的性子,实在也是不可多得的一个将才。

郭子仪领着杨云枫三人等进了安戎城,东城门“轰”地一声又关闭了,郭子仪领着一众人进了安戎城的临时府衙,这才命令牛得胜给三人准备住所。

这时却听有士兵来报道:“禀告元帅,那方出现一支不明队伍正在向安戎城南门靠近!”

众人闻言脸色都是一变,暗道莫非又是吐蕃人偷袭,这时又听门外有人禀告道:“元帅,来者自称是南诏的皮逻阁的使者张建成!”

李琦这时纷纷地骂道:“这厮钱两日突然不见踪迹,原来是跑回皮逻阁那边去了……此刻皮逻阁还有脸派他前来?”

杨云枫沉吟了半晌,也在寻思,之前先是珞耶爀不见了,随后就是张建成,这张建成是回到皮逻阁那去了,但是这珞耶爀此刻何在?而且在安戎城一战中,表面上皮逻阁与唐军是结盟,但是最终一直到郭子仪拿下安戎城,这皮逻阁都未出一兵一卒,此刻却突然派遣张建成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如果还是为请求唐军出兵的话,那么这个皮逻阁也算是个脸皮厚如长城之人了。

郭子仪这时看向杨云枫与李琦,问道:“王爷,大人,依你们看如何是好?见是不见?”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诸位忘记了六昭的计划不成?必须见!“

郭子仪与李琦闻言脸色一动,杨云枫的不错,既然有了此计划,如何能不见张建成?不见张建成,又如何谈出兵六昭之事?想至此郭子仪立刻吩咐城门士兵放行。

杨云枫此时见李颖一脸的倦容,连忙对李颖道:“公主,一路奔波,你还是暂且歇下吧,你的腿上也没完全好呢!”李颖闻言只好点了点头,让婢女扶着自己进房休息。

李琦这时看了一眼四周,随即问郭子仪道:“对了郭元帅,令嫒呢?怎么不见她?”

郭子仪闻言脸色一变,立刻道:“婞茹没有与王爷和大人一起么?刚才没有看到她,我还以为她留在戎州的军营呢!”

李琦与杨云枫闻言脸色也是一变,杨云枫心下一动,暗道:“郭婞茹没有来安戎城?那么去哪了?”

李琦甚为担心,连忙问郭子仪道:“上次郭姑娘来安戎城找郭元帅你,莫非当中出了什么危险?”

郭子仪沉吟半晌,面无表情,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今刚刚占领了安戎城,百废待兴,而且只怕不就还要继续出兵去六昭,这当口出了这么一桩事,心中暗骂道:“这丫头还真是个惹事的主!”

杨云枫也在想着郭婞茹可能会出事的几率,甚至怀疑是不是遇到羊志或者七龙帮的人了?随即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是那日自己让她伤心,她回益州的不成?

杨云枫与郭子仪正琢磨着,李琦这时立刻道:“还是立刻派人出去找吧,若是落入了吐蕃蛮夷之手,此时就麻烦了!”

杨云枫与郭子仪闻言心中又是一动,却在这时听门外传来士兵禀告之声道:“王爷,元帅、大人,张使者求见!”

郭子仪这时闷哼一声道:“暂且不管她了,不能为了她一人坏了朝廷大事!”着立刻大声道:“传!”

李琦还欲话,这时张建成已经走进了大堂之内,依然还是一脸笑容,一一给李琦、郭子仪与杨云枫行礼之后,这才道:“恭贺王爷、元帅、大人,恭贺大唐皇帝陛下重夺安戎城!”

李琦这时冷冷地道:“张大人前几日不辞而别,本王还以为你遇了什么不测了呢?不想是回去了,为何临行也不向本王一声?”

张建成这时立刻道:“回禀王爷,小使那日无意中见到郭元帅的千金在军营外,情绪激动,好像在哭,所以就上前询问,不想这郭姑娘却是越叫越走,小使知道那日郭元帅正在安戎城大战,不想郭姑娘有什么危险,所以就好心跟了出去,却不想见郭姑娘被人强行掳走了!”

张建成刚提及郭婞茹的时候,杨云枫、李琦与郭子仪心中都是一动,李琦差点就按耐不住了,好在杨云枫使了一个眼色,李琦这才闷哼一声,不动声色地听着张建成完。

杨云枫这时心中暗道,郭婞茹果真被掳走了?不过张建成会这般好心?随即心中顿时一动,暗叫不好,只怕这郭婞茹此刻已经变成皮逻阁的人质了。

郭子仪着何时闷哼一声道:“那么张大人应该知道是什么人掳走我女儿了吧?”

张建成微微一笑道:“郭元帅无需担心,虽然小使不知道是何人,但是好在那是小使的属下赶到,就下了郭姑娘,不过郭姑娘似乎有什么伤心事,不想留在那……小使担心郭姑娘有什么意外,正好皮逻阁殿下又传召小使有要事相商,所以小使就将郭姑娘带去了皮逻阁殿下那了,此刻郭姑娘正在那里,郭元帅可以放心了!”

杨云枫闻言暗道,果然与老子想的一样,郭婞茹当真被他们被软禁挟持了?莫非张建成知道了唐军的计划不成?

郭子仪与李琦此时似乎也明白了张建成这次前来的目的了,郭子仪闷哼一声后,看着张建成道:“张大人,莫非你此次前来就是为了给郭某报小女平安一事不成?那张大人还真是有心了!”

张建成连忙拱手道:“这只是其一,小使还带来了皮逻阁殿下的话,皮逻阁殿下对此次安戎城一役没能帮上唐军的忙,表示十分的抱歉,不过为免诸位误会,还是要向诸位明一下,也就是郭元帅在攻打安戎城一役的同时,其他五昭偷袭我皮逻阁殿下的军营,使得我皮逻阁殿下无法脱身前来会合,并非有意不来……”

郭子仪这时沉吟了片刻道:“这事郭某也有所而闻,不过此役大局已定,皮逻阁殿下也无需介怀了!”

张建成这时立刻又道:“郭元帅有所不知,正因为如此,统一六昭势在必行,不然万一这五昭人马与吐蕃连成一气的话,只怕日后不仅会我皮逻阁殿下不利,也会对唐军不利,所以皮逻阁殿下这次让小使前来,主要的目的就是询问一下,不知道郭元帅何时出兵六昭?”

杨云枫心中“哦”了一声,这张建成的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原来是想用郭婞茹来逼郭子仪出兵,到时候还可以借郭婞茹来要挟郭子仪。也就不怕唐军突然反咬一口了,这一招可真为是老谋深算哪!

杨云枫想至此立刻对张建成道:“本来我等也准备出兵六昭了,无需皮逻阁殿下来催,不过征缴其他五昭,元帅之位也非郭子仪莫属,为了使郭将军安心,还是请张大人将郭姑娘送回吧!”

张坚闻言立刻道:“不是小使不送,只是郭姑娘呆在皮逻阁殿下那,自己不愿意回来,小使也无能为力啊!”

杨云枫心中这时一动,看了一眼李琦与郭子仪担心的眼神,立刻道:“好,既然如此,本官就陪你走一趟去皮逻阁殿下处接回郭姑娘,正好郭元帅也要整顿一下军力!”

郭子仪与李琦闻言脸色都是一变,郭子仪这时一把拉住杨云枫走到一边,低声道:“云枫,这皮逻阁明显是挟持了婞茹,又岂会轻易放人?比起婞茹你更重要,如何能羊入虎口?”

杨云枫闻言握了握郭子仪的手,道:“至今我等对皮逻阁那边的情况也不甚了解,不如让我去探探究竟,我相信皮逻阁不会傻到对六昭巡抚使动手的吧?”

郭子仪听杨云枫如此一,放下了一半的心,杨云枫的不错,皮逻阁要的是六昭统一,那么就绝对不敢对杨云枫如何,因为皮逻阁也不敢保证自己到时候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女儿而就范,而如果自己不顾自己女儿性命的话,那为了救杨云枫可能就会对六昭大举用兵。

杨云枫这时立刻转头看向张建成,见张建成也是一脸的诧异,显然没有想到杨云枫会自己愿意去皮逻阁那里,此刻不安的表情,完全提示了杨云枫,自己去是出乎他们意料的。

杨云枫立刻道:“张大人,自从与皮逻阁殿下结盟,至今没见过殿下真颜,既然皮逻阁殿下贵人事忙,无法分身,我杨云枫闲人一个,就亲自去看看他吧……皮逻阁殿下不会不欢迎吧?”

张建成闻言连忙道:“岂敢,岂敢,小使代皮逻阁殿下对杨大人表示无比的欢迎!”

李琦这时走到杨云枫身后,低声道:“云枫,你当真要去?”

杨云枫点了点头,低声对李琦道:“王爷,公主那边就有劳你相告一声了!”完立刻对张建成拱手道:“那么就有劳张大人带路了!”

张建成一鄂,连忙伸手道:“大人请!”见杨云枫孤身出门,连忙又奇道:“大人不带随从么?”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我大唐与皮逻阁殿下是盟军,本次杨某又不是去吐蕃,又何需带什么随从?杨某相信张大人的属下绝对能保证杨某安全到达皮逻阁殿下处!”

张建成闻言心中一动,暗道,杨云枫这是一招险棋,同时也是一招妙棋啊,如果他带了随从,一旦出事,己方可以将责任推卸给吐蕃人与唐军的随从,但是如果杨云枫一个随从也不带,那么保护杨云枫的职责就完全落在了己方的手中了,一旦杨云枫有任何损伤,都可以算在皮逻阁的头上了。

杨云枫走到大堂外,见张建成还在堂内,连忙笑道:“张大人,还愣着做什么?莫非皮逻阁殿下此刻又不着急统一六昭了么?”

张建成闻言尴尬地笑道:“不是,不是,大人请,小使这就带路!”着连忙对李琦与郭子仪拱手告退,这才出了大堂,领着杨云枫出了府衙。

杨云枫临行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郭子仪与李琦,用眼神道了一句:“保重”后,立刻除了府衙大门。

杨云枫走后,郭子仪叹道:“云枫这究竟是出的哪一门子的怪招?又岂有自己冒险的?”

李琦这时沉思了半晌后,道:“也许杨大人此时心中早有了什么妙计,郭元帅放心吧,既然杨大人如此做,就定人带回令嫒,郭元帅还是准备一下,随时准备出兵吧!”

李琦见郭子仪无奈之下连连点头后,自己也微叹一声,暗道:“这事且不知道如何对皇姐?”自唱词李颖当中她与杨云枫有了婚约之后,李琦已经认定了杨云枫可能与李颖当真是有了婚约了

【第5?12章】羊苴咩城

所谓的南诏,就是现在云南、贵州、西藏的南半部分,加上缅甸、泰国以及老挝的北半部分,不过此时的六昭比较乱,南诏国尚未统一,此时其实已经还是属于大唐国境,不过这边少数民族较多,大唐军队无法直接管制,加上六昭都有自己的人马,所以六昭已经是大唐的名属实离之地了,而皮逻阁所率领的其中一昭叫做蒙舍昭,蒙舍昭所统辖的地区主要有四个大城——会川、铁桥、剑川与羊苴咩,会川与大唐的嵩州相邻,铁桥与吐蕃相邻。

杨云枫与张建成的出使队经过嵩州,第二日清晨才到了会川,杨云枫本来以为皮逻阁会在会川等候自己的,毕竟再如何,此时自己的身份是六昭巡抚使,而此刻的六昭名义上还是大唐的领土,皮逻阁不过是李隆基封的一个藩王罢了,不想来到会川后才知道,皮逻阁在羊苴咩城根本就没动。

张建成连连在杨云枫面前皮逻阁如何如何忙,实在脱不了身,杨云枫表面微笑无事,心中却在冷笑,这皮逻阁的架子还真是不小啊,也罢,也罢!此刻人都已经来了,也不能空手而归,就去羊苴咩城见识一下这个皮逻阁究竟是何方神圣吧,听了这个名字也这么久了,也是时候见上一面了。

在会川简短的休息,杨云枫也顺便看了一下会川的风土人情,这里的百姓多是少数民族人,不过当中也有一些汉人,毕竟会川与嵩州相邻,不时见到一队士兵押着一群赤着上身的汉子走过大街,后面看呀的士兵不断地抽打着鞭子,而那些被打的汉子却吭都不吭一声,杨云枫看着奇怪,随口问了一句张建成这些人是不是捉拿的罪犯?

张建成闻言笑道:“这些人自然不是什么罪犯,而是奴隶!杨大人不会不清楚我们六昭的奴隶市场很是发达的,若是杨大人需要,小使也可以送你一些!对了,上次在益州第一次见,小使就准备送大人一些,不过大人却当面拒绝了,当时小使还以为大人是嫌弃这些人是奴隶出身呢!”

杨云枫闻言暗骂道:“上次你只是要送美女,老子哪里知道那些美女也是奴隶?”想到这里,心中一动,历史上的南诏国其实也就是一个奴隶制国家,这也是为何南诏国在历史之上一直依附大唐的主要原因之一,毕竟奴隶制国家的确不如封建制国家。

杨云枫看着那群满身伤痕的奴隶走过长街,当中还有几个汉人,士兵吆五喝六,街上行人视若无睹之状,心中暗道,如此一个落后的制度,落后的国家,更是加定了自己要收复其之决心了,不但要收复六昭之地,还要解放这些奴隶,之前自己还没有多大的信心,如今看来,这要收复六昭又加了两层胜算,看来到时候还要加上这些奴隶才行。

张建成见杨云枫没有话,立刻起身请杨云枫去羊苴咩,杨云枫看了那群走远的奴隶后,立刻与张建成一起离开了会川,直奔羊苴咩而去,这一路之上,见到的奴隶越来越多,就连六昭普通的人家,都免不了出现奴隶。

奴隶越普遍,杨云枫心中越觉得这次来六昭是来对了,如果不来这里,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到时候收复六昭用奴隶着一条计策的。

傍晚时分,杨云枫与张建成的使者队伍顺利到达了羊苴咩的城外,还是如杨云枫所料,皮逻阁果然没有出来迎接,迎接杨云枫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穿着一身贵族服饰的青年,身材魁梧之极,嘴上还留着两撇小胡子,经张建成介绍,杨云枫才知道,原来此人正是上次张建成替皮逻阁向李颖提亲的那个隆崎赫王子。

隆崎赫见杨云枫后,哈哈一笑,上前紧紧地抱住杨云枫,用力在杨云枫的背上使劲的拍了几下后,这才笑道:“杨大人,欢迎你来到羊苴咩城!”

杨云枫被隆崎赫拍的五脏六腑都快翻腾出来的,开始还以为这是六昭的礼节,后来才知道不是,而是因为隆崎赫知道李颖与自己订了亲,所以才如此“热情招呼”自己的。

杨云枫定了定神后,这才对隆崎赫拱手道:“隆崎赫王子,久闻殿下大名了!”

隆崎赫嘿嘿一笑,没有话,只是领着杨云枫进了羊苴咩成,这羊苴咩城的建筑风格已经与大唐的城池建筑有所区别了,那些居民的房屋都有了一些南亚风格了,而且四处可见僧侣,看来这历史上日后的大理国是佛国,也是有根据的,南诏国覆灭之后,也就有了大理国。

进城后,羊苴咩城两边的居民热情的欢迎着杨云枫,在这一刻,杨云枫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此行的来意,这么热情的百姓,让杨云枫有了一种归属感,如此一个地方要是发生了战争,那对这些热情的百姓,将是多大的伤害?

羊苴咩城的正中便是皮逻阁的宫殿了,要其他居民已经城楼,还能看出一点中原的味道,那么这座宫殿就完全采用了南亚风格了,宫殿的匾额上写着杨云枫看不懂的字,经张建成介绍,杨云枫才知道,这座宫殿的名字叫做“羊龙城”,羊龙城的宫殿规格自然是不能与长安的大明宫相提并论的,但是在南方之地,如此的建筑也算是恢宏、庞大、豪奢了。

不过羊龙城内部的道路十分的窄小,杨云枫在张建成与隆崎赫的带领下进了会宾馆,这里早已经准备了晚宴,还有乐工舞姬,却依然没有见到皮逻阁,杨云枫此时也不再问了,知道若是皮逻阁想来,自己问不问都一样,免得问了反而给自己徒增烦忧。

张建成倒是格外礼貌的招呼着杨云枫坐下,随即一众穿着奇怪的人进入宾馆,纷纷冲着杨云枫拱手,经张建成介绍才知道这些人都是皮逻阁手下的要员,有文臣,也有武将。

杨云枫看了一眼众人后,这才问张建成道:“张大人,皮逻阁殿下事忙,本使可以体谅,但是为何不见郭姑娘?”

张建成闻言脸色微微一动,没有回话,反而看向了一旁坐着的隆崎赫,杨云枫见状心中一动,总是感觉有点不对。

却在这时听隆崎赫笑道:“杨大人无需着急,郭姑娘正在梳妆打扮,一会杨大人肯定能见着她!我们先喝酒,杨大人一路辛苦了!”

杨云枫见隆崎赫神色奇怪,一时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意思,端起酒杯与在场众人喝了一杯之后,这才突然觉得隆崎赫刚才那眼神中似乎有点挑衅的意思,暗道,这厮连颖儿是何模样都不清楚,吃的哪门子的干醋?

杨云枫正想着,突听大堂两侧乐声骤响,完全的南亚风情,不时一群舞姬从宾馆外涌了进来,这些舞娘的穿着比大唐的舞娘还要开放,下身的裤子完全就是后世美女钟爱的高腰裤,上身完全就只有一个肚兜,大部分肌肤完全露在了外面,搔首弄姿的跟着节奏舞了起来。

隆崎赫这时在杨云枫一旁问道:“杨大人,小王听大唐有一名伎姓公孙,剑器舞独步中原,杨大人应该见过其舞姿的吧?小王实在无缘一见,不过今日小王请来了一个舞娘,据是得公孙真传,小王也不知真假,今日杨大人来了,正好一会帮小王甄别一下!”

杨云枫闻言心中暗道:“不想这个小蛮子还听过公孙绾的剑器舞?”想着点头道:“好!”

却在这时大堂外缓缓走进一个女子,与其他舞娘完全不同,皮肤白皙,吹弹可破,一身红色长纱完全将身子遮住,脸上也带着面纱,走进大堂后,对众人略一欠身,看向杨云枫时却突然愣了一下,却也没有滞留,连忙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无锋长剑,随即跳了起来。

杨云枫在那女子看向自己的时候,心中也是一凛,心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卫墨,刚才那女子看自己的眼神,完全就和卫墨一摸一样,立刻想起了之前在益州之时,曾经见过卫墨,后来自己还让人多方打听卫墨的下落,却不得所以,后来自己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那日看错人了,不想这卫墨此刻却来了六昭之地了?卫墨来了,那么公孙绾呢?她俩为何没有在一起?

隆崎赫见杨云枫看着那舞娘的身形目不转睛,微微一笑道:“杨大人,你甄别的如何?此人可是公孙传人?”

杨云枫这才回过神来,再看那舞娘,无论是身形还是舞姿,完全就是卫墨,加上她见到自己时的眼神,杨云枫心下确定此人正是卫墨了,这时缓缓点了点头,笑道:“此女舞姿独特,剑缓步急,与公孙绾的剑器舞如出一辙,应该就是公孙传人!”

隆崎赫闻言哈哈一笑道:“好,好,这女子果然没有谎!”着一连喝了几杯,却不再话。

杨云枫满心诧异卫墨为何来六昭,此时转头问隆崎赫道:“王子殿下,却不知道这女子如何会来六昭的?”

隆崎赫闻言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哈哈笑道:“哦,这也是巧合,那日小王出宫在街市上遇到此女正在街头卖艺,见她舞的正是剑器舞,就将她带回了宫内,开始还怀疑此女乃是江湖骗子,此时听杨大人亲口证实,小王也就放心了!”

杨云枫听隆崎赫的不真不实,好像在故意隐瞒什么,不过隆崎赫不想,自己也无法强求,径自看着卫墨跳舞,暗想有机会定要亲自好好询问一番她。

杨云枫正想着,卫墨一曲已经跳罢,欠身行礼之后,看了一眼杨云枫,这才缓缓退出了大唐,杨云枫看着卫墨退场,这才想起了自己这次来是为了带回郭婞茹的,连忙又问隆崎赫道:“王子殿下,为何还是不见郭姑娘?”

杨云枫正问着,乐师的音乐又再度响起,却听隆崎赫这时笑道:“不是来了么?”

杨云枫闻言转头看去,却见一群舞娘正簇拥着一个女子跑进了大堂上,中间那女子穿着一身绿色长衣,与周边的那些舞娘明显不同,但皮肤却也是有点黝黑,脸上也是蒙着面纱,杨云枫看着觉得奇怪,又左右看了一圈,再也不见其他人,暗道:“莫非她就是郭婞茹?”想着又看了看,好真是有点像,不过心中诧异道,这郭婞茹如何也会跳舞了?而且这架势,也不想是被六昭的人挟持了啊?

这时只见郭婞茹也跟着音乐的节奏跳动了起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真像是那么回事,而且跳的正是六昭本地的舞蹈。

杨云枫正在诧异着,却听隆崎赫这时在一旁笑道:“不想郭姑娘在跳舞方面还是蛮有天赋的嘛,只是短短两日,就已经看着不想初学者了!”

杨云枫哪有有心情去听这些,满意在诧异,莫非这郭婞茹当真是如张建成的那样,是自愿来六昭的不成?

隆崎赫见杨云枫没有话,一双眼睛正盯着郭婞茹看,这时对杨云枫道:“杨大人,小王忘记和你了,小王已经向郭姑娘提亲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惊道:“啊?什么?”

隆崎赫看着杨云枫,笑道:“杨大人也吃惊么?小王也吃惊呢,小王吃惊的是郭姑娘竟然答应了小王,这着实让小王有些意外!”

杨云枫闻言看向正在跳舞的郭婞茹,心中满是诧异,郭婞茹答应了嫁给隆崎赫?她莫不是因为自己才如此的吧?越想越觉得可能。

杨云枫正想着,郭婞茹一曲已经跳罢,这时却见隆崎赫冲着郭婞茹招手道:“郭姑娘,这边来坐!”

郭婞茹闻言后揭开了脸上的面纱,看都不看杨云枫一眼,走到隆崎赫的一侧坐下,隆崎赫立刻给郭婞茹倒了一杯酒,递给郭婞茹道:“郭姑娘,杨大人与你也是旧相识了,你我共敬杨大人一杯吧!”

郭婞茹这才看了杨云枫一眼,眼神格外的冷淡,随即点了点头道:“好!”着端起酒杯,与隆崎赫一起对着杨云枫道:“请!”

杨云枫面无表情地看着郭婞茹,却没有伸手端酒,问郭婞茹道:“据你答应了隆崎赫王子,要嫁给他?”

郭婞茹闻言缓缓放下酒杯,道:“不错,杨大人与我爹爹是结拜兄弟,辈分上算是我的叔叔了,今日就请杨叔叔为我与王子见证一下,喝下这杯酒!”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以前让郭婞茹叫自己叔叔,她千万个不愿意,今日却主动叫自己叔叔,莫非她的确是对自己死心了?自己当真伤的她太深了?可是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过啊!

隆崎赫这时讶异道:“哦?郭姑娘不,小王还真是不知道,原来令尊与杨大人是结拜兄弟?”着看向杨云枫,笑道:“那么小王与郭姑娘大婚之后,杨大人也就是小王的叔叔了?”不过见杨云枫年纪不过二十,还是有点尴尬地道:“到时候请叔叔在岳父大人面前好好美艳几句才是啊!”

张建成一直没有话,这时笑道:“不久奥兰郁公主与大唐的蜀王殿下也会成亲,再加上王子殿下与大唐兵马元帅郭子仪之女郭姑娘大婚,加上大唐与我六昭联盟之喜,真可谓是三喜临门啊!”

杨云枫此时默不作声,这时道:“我大唐乃是礼仪之邦,婚姻大事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此事还需询问一下郭元帅才成,至今之怕他还不知道此事呢!”

隆崎赫闻言立刻点头道:“杨叔叔所言极是,小王已经备下厚礼,待杨大人回去之后,正好帮小王送去给岳父大人!”

杨云枫被一个大自己十多岁的人叫叔叔,浑身都不舒服,暗骂道:“叔你大爷,你干脆叫老子大爷得了!”口上却在问郭婞茹道:“你当真已经决定了?”

郭婞茹这时脸上露出了一丝假笑道:“婚姻大事,岂容儿戏,自然是真的了!杨叔叔不祝福我么?”着又端起了酒杯。

杨云枫看着郭婞茹良久,知道这根本不是郭婞茹的本意,但是此时也无法再什么,暗道一会先将郭婞茹哄回安戎城再,只好端起酒杯道:“好,既然是你自愿如此,那么我……叔叔就祝福你了!”着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隆崎赫这时哈哈一笑,也立刻将酒水饮尽,笑道:“多谢杨叔叔,一会我父王就来,相信他知道此事,也定然会为我六昭与大唐联姻之事开心的!”

杨云枫表面微微一笑,心下却在暗骂道:“皮逻阁那老王八蛋肯出来了么?不过隆崎赫这小王八蛋与郭婞茹之间的事,莫非还没有告诉皮逻阁?”

杨云枫想着又看了一眼郭婞茹,见郭婞茹此时正看着自己,一见自己看向她,立刻转过脸去回避开来,杨云枫心中一叹,这女人怎么专爱给人惹麻烦?。

【第5?13章】三喜之名

杨云枫正为郭婞茹之事烦忧,同时也惦记着卫墨,这时心中暗叹,古话的一点不错,女人的天职就是制造麻烦,而男人的天职就是解决麻烦,人人都想左拥右抱、妻妾成群,但是真正能坐到的,也只有那些在解决问题能力上有所成就之人了。

隆崎赫随即又让舞娘上殿表演,一边不断地邀杨云枫饮酒,杨云枫也不知道是为郭婞茹之事担心,还是因为卫墨的出境,不自觉中就多饮了几杯,而坐在隆崎赫一旁的郭婞茹不时地看向杨云枫,杨云枫却故意躲开郭婞茹的眼光,径自饮酒,这时只听一曲舞罢,大唐之外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

杨云枫闻声心中顿时一动,隆崎赫与张建成闻声连忙脸色微微一变,站起身来,张建成低声对杨云枫道:“杨大人,皮逻阁殿下来了!”

杨云枫已经猜到是如此,面色却不动,这时见大堂门口走进一个身着棕色长袍,身形魁梧,一脸虬髯,虎目龙眉的中年汉子走了走进,一边走来一边伸开双手哈哈大笑,看向杨云枫处,笑道:“杨大人,本王早就听闻杨大人之大名,一直无缘相识,今日意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皮逻阁笑之间已经到了杨云枫身前,杨云枫抬头看了皮逻阁一眼,这才放下酒杯,缓缓站起身来,拱手道:“皮逻阁殿下客气了!”

皮逻阁见杨云枫面无表情,尴尬地楞了一下,还是上前一步,抱着杨云枫拍了拍,笑道:“这些日子来,本王事务繁忙,一直想见杨大人以及蜀王殿下与公主,但是无奈一直无法脱身,还让杨大人亲自来羊苴咩城一趟,本王真是过意不去啊!”

杨云枫闻言心下冷笑不止,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微笑道:“皮逻阁殿下身为蒙舍昭之王,自然是事无巨细都要过问,无暇分身也是情理之中,今日皮逻阁殿下能来见杨某一面,杨某已经觉得面上有光,也不枉此行了!”

皮逻阁在杨云枫话之际又打量了杨云枫一番,听杨云枫的话似乎别有他意,也装作没有听出来,连忙端起桌上一个空杯,让下人斟满了酒,这才对杨云枫道:“杨大人能体谅本王,本王真是感激,至于安戎城战事,本王没有帮上忙,相信张大人已经对杨大人解释过了,本王诚信地希望此事莫要影响我六昭与大唐的友好关系才是!”

杨云枫接过张建成给自己斟满的一杯酒,这时笑道:“皮逻阁殿下真会笑,我大唐皇帝陛下乃是四周友好睦邻共同尊奉的天可汗,又岂会为这么一点皮毛小事而迁怒皮逻阁殿下?”

皮逻阁闻言面色微微一动,连忙干笑两声道:“不错,不错,本王是小人之心了!”着伸出酒杯,主动与杨云枫碰杯之后,一饮而尽,这才道:“杨大人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这几日本王就让隆崎赫多陪陪张大人,在羊苴咩城逛逛,杨大人是大唐才子,但是相信来六昭也是第一次,我六昭之地向来仰慕中原文化,一直也受袭中原瑰宝,杨大人也莫要小看了我六昭,光是我羊苴咩城也有不少才子啊……”着看了杨云枫一眼,立刻又笑道:“自然了,这些才子在杨大人眼里,那立刻就是相形见拙了!”

杨云枫听这皮逻阁口气之中似乎有挑衅之意,立刻也就看透了皮逻阁的性格了,此人必然是争强好胜之人,想至此微微笑道:“所谓大唐才子,不过是中原士林子弟抬举杨某,论我大唐才子,只怕唯有我杨云枫最是胸中无墨,脑中无才了!”

皮逻阁哈哈一笑,连道:“杨大人自谦了……”着看向隆崎赫,这时道:“隆崎赫乃是本王长子,一直以来也是对中原文化爱不释手,平时也能吟上几句诗词,被羊苴咩城的学子们称之为六昭第一才子……不过这只是笑谈罢了,在杨大人面前就一文不名了!”着又是哈哈一笑。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转头看向隆崎赫,只见隆崎赫一脸骄傲自得之状,显然是对他胸中大才自信满满,杨云枫也没想到隆崎赫还是士林子弟?既然能被羊苴咩成的学子陈伟六昭第一才子,即便是因为他的身份有恭维之意,只怕此人也应该有点学问才是,杨云枫想至此,暗道看来是自己小瞧了隆崎赫了。

皮逻阁这时微微一笑道:“再过几日就是中原的乞巧节了,今日能见杨大才一面也属于难得,本王也就不让隆崎赫献丑与人前了,只求杨大人能一展才学,为我六昭留下一点瑰宝,也好让我六昭的士林子弟见识一下真正的大唐才子风采,不知道杨大人意下如何?”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瞥了一眼隆崎赫,见隆崎赫跃跃欲试,显然是想在自己与郭婞茹面前展露一下才华,不过见皮逻阁对他瞪了一下眼后,这才默不作声地看着杨云枫,显得格外的失望。

杨云枫暗道,若还是在大唐境内,也就无需卖弄了,但是来到这六昭蛮夷之地,若是此时拒绝,只怕让这些蛮夷笑话我中原无人,如此也好,不如就作诗一首!

杨云枫想到这里,端起酒杯,走向大堂之中,心中却在沉吟,这乞巧节就是七夕,自古以七夕为题的诗句不绝于耳,但是自己记得的唯还是初唐时期王勃的诗句,既然这些六昭满意一直承袭中原文化,就不可能没听过王勃的《七夕赋》,那么自己也就不能再剽窃这首了,然而除了这首之外,自己心中也再无其他了。

皮逻阁这时看着杨云枫,见杨云枫半晌没有话,微微一笑道:“杨大人?若是今日不方便,改日也成!”

杨云枫闻言暗骂道:“你个老王八蛋不是骂老子么?才学又岂有方便不方便之的?”这时见大殿之内坐着的百官纷纷都看向了自己,这当中也有文臣,受的是中原儒家之学,此时听杨云枫乃是大唐才子,早已经是翘首以盼了。

如此一来,杨云枫更不想丢丑与人前了,这时心中一动,立刻迈出一步,吟声道:“每逢七夕望空叹!”

众人听来,这一句着实是稀松平常,没有什么特色,都看向杨云枫,却见杨云枫迈出了第二步,吟道:“织女牛郎会当晚!”

在场众人此时心中凉了一半,暗道这就是大唐才子?而隆崎赫满脸嘲笑之意,若不是皮逻阁在场,只怕立刻就笑出声来了,皮逻阁这时面无表情地看着杨云枫,心中也在暗想,杨云枫只大名传来已久,他莫非只是如此稀松平常之辈不成?

郭婞茹虽然不懂诗词歌赋,此时见众人的神情,也看出杨云枫这两句诗词估计是不怎么样,此时也看向了杨云枫,只见杨云枫此时正迈出了第三步,吟道:“谁知月上广寒宫!”

众人听到这里时,眼神中都透露出了诧异之色,既然众人都熟知中原文化,也就的都知道,乞巧节与中秋节乃是中原两大著名节日,当中涉及的是两个爱情故事,而这广寒宫,明明的就是中秋的故事,杨云枫做的是七夕诗句,为何要提及中秋?

正当众人诧异之时,杨云枫已经迈出了第四步,吟道:“嫦娥至今孤影单!”

众人这时见杨云枫再无吟诵之意了,知道此诗乃是七言绝句,但是这诗词的韵味却还一时没有酝酿出已经来,前两句诗词是七夕,但是后两句却是中秋,这本来两码事无法混为一谈的,却被杨云枫用在了一首诗词之中。

皮逻阁这时也沉吟了起来,按诗一般只能表达一个意境,但是杨云枫这首诗明明了两件事,两个意境,脱与寻常之诗,却不知道是何道理,莫非当中还有其他意思?

隆崎赫此时哈哈一笑,连忙拍手道:“好诗,好事!”虽然口中夸赞,脸上却是满脸的不屑。杨云枫见状苦苦一笑,走回原位坐下,自斟了一杯酒,不再话。

正当众人迷茫之时,却听大堂之外传来一女子的声音道:“从牛郎织女之合来哀叹嫦娥之孤单,看似两个不相关之事,却表达了同样一种情感,而且杨大人早有七步成诗之名,今日又是四步成诗,大唐才子之名,果然名副其实,当之无愧!”

杨云枫此时正端着酒杯,听有人如此,心中也是一凛,看向了大堂门口,却听隆崎赫这时道:“奥兰郁?”

杨云枫心中一动,却见这时大堂门口走进了一个身影,只见其与其他六昭女子不同,穿着的却是中原的服饰,显得格外的秀丽端庄,一双明眸此时正看向自己这里,杨云枫心中一凛,暗叹道,还真是个美人坯子啊,此女子除了秀丽端庄之外,气质中还添了几分异域的风情,她虽然可能不是自己见过最美的女子,但是绝对是最具有特色,最与众不同的美女了。

这时却见奥兰郁一步一步走进大堂,口中正在吟诵着杨云枫刚才所作之诗:“每逢七夕望空叹,织女牛郎会当晚。谁知月上广寒宫,嫦娥至今孤影单。”(选自《东门诗集录》)

这首诗词从奥兰郁的口中吟诵出来,更添了几分哀怨,然而却是更沁入人之心脾,其中在场众人听完之后,这才立刻产生了共鸣,也就是在此时才完全领略到了杨云枫此诗的意境,并不是要歌颂牛郎织女的爱情,重点是在,当别人在相聚之时,还有人此刻还是孤单一人,遥首相盼,本来从杨云枫口中出来,只能出其意,却无其韵,如今从一个女子口中吟诵出来,霎时将嫦娥在广寒宫千年孤苦展现的淋漓尽致。

众人此时纷纷醒悟,立刻看向杨云枫,人人心中都赞叹道:“果然是大唐才子,即便是冠以第一之名,只怕也不为过啊!”

隆崎赫这时也听出了诗词的韵味,脸色微微一变,想起方才自己含有讥讽的笑,惭愧的无地自容,如此看来,那讥讽之笑,岂不是就在笑话自己?在杨云枫之大才面前,自己这个什么六昭第一才子,试问自己如何能做过一首如此绝句?与杨云枫一比,自己简直就是狗屎不如了。

皮逻阁这时立刻鼓掌道:“妙诗,好诗,绝诗……”在场众官员闻言也纷纷开始故障称赞,方才碍于皮逻阁与隆崎赫,虽然早就觉得此诗绝佳了,但是也不敢擅自称赞,毕竟这里还有一个“第一才子”在场呢,如今听皮逻阁也称赞了,自己这才敢放心大胆的叫好。

杨云枫却没有在意这些恭维之声,一双眼睛径直地看向眼前之人,这时缓缓地站起身来,奥兰郁与杨云枫对视着,眼神也不躲避,两人相视良久,杨云枫这才想道,此女子即将要下嫁李琦为王妃了,自己如何能如此无理?

杨云枫想到这里,连忙拱手道:“见过奥兰郁郡主殿下!”

奥兰郁这时也回过神来,连忙用中原礼节向杨云枫欠身道:“杨大人有礼了!”

皮逻阁看在眼里,面无表情,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笑道:“杨大人果然绝才,看来我六昭士林子弟,不过是学了大唐中原文化之皮毛罢了,真是丢丑于人前了!”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道:“杨某献丑才是!”着转头看向隆崎赫,道:“隆崎赫王子是六昭第一才子,不妨也请赐教一首如何?”

隆崎赫闻言一鄂,刚才惊叹于杨云枫之才学,如今加上心态问题,如何还能作出半首来?即便是勉强作出来,只怕也是贻笑大方之作。想着连忙道:“杨大人金玉在前,小王就不献丑了!”

杨云枫心中冷冷一笑,却见一旁的郭婞茹此时正盯着自己看,又听皮逻阁这时道:“杨大人,今日你见过本王的郡主奥兰郁,以为如何?”

杨云枫闻言心中奇道,这么问老子是什么意思?口上却道:“奥兰郁郡主秀外慧中……”一边或者一边看着奥兰郁,道:“与我大唐蜀王殿下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相信奥兰郁郡主嫁过大唐后,定能传递大唐与六昭之间的情谊,团结两方友爱!”

皮逻阁这时连忙示意杨云枫坐下,自己则是坐在杨云枫的一侧,奥兰郁也入座在隆崎赫一侧与郭婞茹相邻,在场众人纷纷落座。

皮逻阁端着酒杯对杨云枫道:“却不知道杨大人这次前来,是否大唐已经准备出兵,助本王统一六昭?”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这皮逻阁还真是个急性子,连忙道:“既然我大唐皇帝陛下已经答应了皮逻阁殿下,就绝对不会做食言之事!”言下之意,皮逻阁答应助唐军攻打安戎城,却最终没有出兵,就是食言而肥了。

皮逻阁自然明白杨云枫的意思,但是表面却装作不知,微微一笑道:“那是,那是!”

却听杨云枫继续道:“不过我大唐军队毕竟没有来过六昭之地,对六昭的形势也不尽了解,如果方便的话,下官希望殿下能给出一份六昭的具体山川地理图,以及各昭的军事力量报告。”

皮逻阁心中一动,连忙道:“唐军不熟六昭地形也无妨,不过统一六昭之事本就是我蒙舍昭之事,唐军来六昭也是相助而已,到时候不知道郭子仪元帅是否愿意听我蒙舍昭将领的调度?”

杨云枫明白皮逻阁的意思,他是想让大唐军队进入六昭之后完全听命于他,那样只怕自己的计划就要泡汤了,一旦在皮逻阁之下参与战事,只怕有任何动作,都逃不过皮逻阁的眼线了,不过皮逻阁的也是不无道理,如果直接拒绝,只怕会引起皮逻阁的怀疑。

杨云枫想至此,立刻笑道:“杨某不过一介书生,对于军事之事向来是一窍不通,此事我也不能答复殿下,还是待我回去后询问郭子仪后再给殿下答复如何?”

皮逻阁闻言立刻“哎”了一声道:“杨大人真是自谦了,大唐皇帝陛下如何英明?若不是杨大人有过人之才,又岂能人用杨大人为对安戎城战事的督战,又封为六昭巡抚使?大人就无需自谦了!”

杨云枫暗骂道,这送来的一定高帽子,就是让老子立刻下决定了?想着还是笑道:“殿下谬赞了,下官不过是在机谋之时能出点小主意,对于行军布阵却着实是一窍不通,若是下官擅自做主,贻误了六昭的统一大事,下官就成了千古罪人了,还是请郭元帅定夺为妙!”

皮逻阁听杨云枫之一如此,随即哈哈一笑,道:“也好,也好,今日杨大人刚来羊苴咩,我们不谈国事,不谈军事,只谈亲事如何?”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这奥兰郁与李琦的婚事不是已经定下了么?自己又不是李琦的老子,还有什么好谈的?

杨云枫正犹豫着,却见皮逻阁这时拍了拍手,只见大堂门口又走进了一个身影,杨云枫看去,只见此女子穿着也是中原的衣服,却是自己相识的珞耶爀,心中顿时一动,只见珞耶爀缓缓走到皮逻阁身前,随即行礼道:“见过父王!”

杨云枫闻言心中又是一凛,自己果然没有才过,珞耶爀果然就是皮逻阁的闺女,这时却听皮逻阁哈哈一笑,道:“珞耶爀,这边来坐!”

珞耶爀这时缓缓走到皮逻阁的身边坐下,面无表情的瞥了杨云枫一眼,这才端坐好,却见皮逻阁这时握住珞耶爀的手,转头看向杨云枫,笑道:“想必大人已经见过珞耶爀了吧?”

杨云枫心中一动,不知道皮逻阁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连忙点头道:“早有领教!”

皮逻阁闻言诧异道:“领教?”随即哈哈一笑,道:“杨大人千万不要见怪,珞耶爀与她姐姐性情相反,自小喜欢武强弄棒,像个武士一般,也实在是怪本王勤于政事,而疏忽了对她的管教,相比这丫头让杨大人吃了不少苦吧?”

杨云枫这时眼睛对着皮逻阁,眼光却扫向了皮逻阁身旁的珞耶爀,微微一笑道:“只怕是杨某对珞耶爀郡主有失礼之处,还请郡主海涵才是!”

皮逻阁这时笑道:“中原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你们能如此相识,也算是一种异样的缘分……”着意味深长地看着杨云枫道:“本王只有三个女儿,一个是奥兰郁,一个是珞耶爀,还有一个尚是幼年,如今奥兰郁与大唐蜀王殿下已有婚约,另外一个年纪尚小,还不到操心之时,只有这个珞耶爀最叫本王放心不下,一直担心其找不到如意郎君……”

皮逻阁满脸笑意地看着杨云枫,杨云枫心中已经感觉到不妙,这皮逻阁莫非是想撮合自己与珞耶爀不成?想着看了一眼珞耶爀,却见珞耶爀这时依然衣服面无表情之状。

却听皮逻阁这时道:“所谓好事成双,本王一直久仰杨大人的才名,今日一见,杨大人果然是名不虚传,本王有心为珞耶爀谋求杨大人这个如意郎君,却不知道杨大人意下如何?”

杨云枫闻言暗道,看吧看吧,老子果然没有猜错,不过这珞耶爀不是向来不待见自己么?莫非这只是皮逻阁拉拢自己之举?珞耶爀也是无奈?还是当中别又什么隐情?

郭婞茹闻言脸色也是微微一边,转头看向杨云枫,杨云枫一时也难以抉择,怔怔地看着皮逻阁道:“不满殿下,下官早有妻室了!”

皮逻阁哈哈一笑道:“莫非是大唐了,就是我六昭,那个好男儿不是几房妻室?珞耶爀应该不会介意吧?”

杨云枫就知道皮逻阁既然提出来了,就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家室,这话等于没,连忙又道:“下官与大唐颖公主也早有婚约……”

皮逻阁没等杨云枫完,立刻笑道:“这也无妨,本王之女,能与大唐天子之女共侍一夫,这也是我六昭之福啊,珞耶爀也不会介意的!”

杨云枫连忙道:“殿下,想必你不知道我大唐规矩,大唐驸马是不允许在娶了公主之后,再娶其他女子的!”

皮逻阁闻言哈哈笑道:“本王如何不知,不过本王早有打算,杨大人此时不是与公主尚未成亲么?只要你此刻先娶了珞耶爀,就不算违规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顿时一凛,汗颜不止,这馊主意也亏皮逻阁能想得出来,不过皮逻阁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将自己的闺女下嫁给自己?而且杨云枫也清楚,皮逻阁应该不会随意这么做,定然有什么企图,据杨云枫了解,这个珞耶爀对自己应该也没有什么好感才是,曾经还一度要杀自己,而且珞耶爀在杨云枫的印象中是那种刁蛮任性,自作主张绝对不亚于郭婞茹的女人,为何这次会妥协?

皮逻阁见杨云枫没有话,这时问道:“杨大人,莫非是嫌弃本王的小女配不上大人你?”

杨云枫闻言连忙道:“不是,不是,杨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殿下你似乎还是没有了解大唐的铁律,只要杨某与颖公主有了婚约,那条公主之后不能另娶的律条就已经生效了,并不是我与公主只要没成婚,就还能另娶他人……”着瞥了一眼珞耶爀,道:“所以杨某只怕要辜负殿下以及郡主的厚爱了!”

皮逻阁这时沉吟了片刻,又看了看一旁坐着一直没有话的珞耶爀,随即叹道:“既然如此,只怕……”

皮逻阁话音未落,就听一直没话的珞耶爀这时道:“此事也好办,只要父王给大唐皇帝陛下上一道奏章,许我与公主一同嫁与杨大人,我相信皇帝陛下应该会允许的!”

皮逻阁闻言脸色一动,立刻道:“不错,不错,如此本王郡主与皇帝陛下的公主共侍一夫,对增进两邦友谊有利,大唐皇帝陛下应该不会拒绝的!”着看向杨云枫,笑道:“既然杨大人并非看不起本王小女,那么此事就如此决定了……”

杨云枫暗骂道,我靠,珞耶爀嫁给老子就能增进两邦友谊,这是什么理论?刚欲开口胡诌理由拒绝,却见皮逻阁此时已经端起了酒杯,站起身来,对在场众人高声道:“诸位臣工,不日我蒙舍昭部,要与大唐结两份姻亲,真是可喜可贺……”

众官员闻言纷纷起身,连道恭贺之话,却见隆崎赫这时走到皮逻阁身前,单膝跪地之后,抱拳拱手道:“父王,海尔也有喜事要奏!”

皮逻阁本来端着酒杯要饮,闻言缓缓放下,笑道:“哦?你也有喜事?莫非颖公主……”着轻咳了几声,他本以为是李颖答应了要下嫁来蒙舍昭给隆崎赫做王妃,但是一想不对,杨云枫刚还了他和李颖之间的婚事,怎么可能会又答应隆崎赫呢?想着连忙道:“究竟是何喜事?”

隆崎赫这时立刻道:“郭子仪之女郭婞茹郭姑娘,已经答应孩儿,愿意下嫁孩儿为妻……”

皮逻阁闻言面色一变,转头看向一旁的郭婞茹,喜道:“当真如此?”见郭婞茹此时起身行礼,也并无反对之意,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如此一来,我蒙舍昭与大唐岂不是三重亲事?”

在场众官员连忙纷纷上前拱手道贺道:“恭喜大王,恭贺杨大人,恭喜王子殿下,恭贺两位郡主……”

杨云枫这时只怕是想要拒绝,也找不到机会了,况且这么多人面前,若是博了皮逻阁皇室的面子,只怕这厮会立刻翻脸,只好强忍下来,待单独之时,在好好与皮逻阁以及珞耶爀及此事!

之后的酒宴,皮逻阁一直都是满脸笑意,好不快活,再也不提其他事情,不断地接受臣工的敬酒,过不多时就已经伶仃大醉了,被宫女扶着下去之后,隆崎赫与张建成陪着杨云枫又喝了一阵子。

奥兰郁与郭婞茹席间不断地看向杨云枫,只有珞耶爀对杨云枫视若无睹,半夜之时,酒席这才散去,张建成领着杨云枫去了下榻的宾馆休息,杨云枫临行之前,找了一个机会,拉着郭婞茹走到一边,低声问道:“你当真已经决定要嫁给隆崎赫了么?”

郭婞茹面无表情的道:“隆崎赫王子怎么了?有什么不好么?至少他对我是真心一片……”

杨云枫连忙道:“怎么可能是真心一片?前不久他还想颖公主提亲了,当时你不是也在场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又看上你了?”

郭婞茹这时冷冷看了杨云枫一眼,道:“按照你的意思,看上我的都有问题不成?你不是也刚与杨夫人成亲不久,这么快就看上颖公主了么?莫非是因为隆崎赫向公主提过亲,所以你对他怀恨在心?”

杨云枫见郭婞茹已经蛮不讲理,不可理喻了,只好叹道:“此事我不与你,过几日你与我回去,让你父亲好好与你!”

郭婞茹这时冷笑道:“有什么好的?你不是也一直希望我嫁给蜀王么?隆崎赫王子虽然不如蜀王殿下,但是起码也是个王子,况且比起大唐,我更喜欢六昭这个地方!”

杨云枫这时看着郭婞茹,低声道:“莫非你还在生我的气?”

郭婞茹淡淡一笑道:“生杨叔叔你什么气?杨叔叔你有让我生气的地方么?”

杨云枫看着郭婞茹良久,心中暗道,罢了罢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老子也懒得管了,随即拱手告辞,径自去休息了,郭婞茹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杨云枫的背影,不时眼光一红,泪水不自觉的掉了下来,而不远另外一个身影也正看着郭婞茹,正式皮逻阁之子,蒙舍昭王子隆崎赫,只见他看着郭婞茹站在原地掉眼泪,他只是紧紧地捏着拳头,一直道郭婞茹离开原地之后,这才转身,正好看到珞耶爀正看着自己,淡淡地道:“大哥,你如果真心喜欢郭婞茹,就别在让杨云枫与她见面了!”

隆崎赫看着珞耶爀,这时冷哼一声道:“本王的事,你少管,还是管好你的杨云枫吧!”着闷哼一声,甩手而去

【第5?14章】鸿凤一阁

来羊苴咩城之前,杨云枫想过来这里后的千万种可能,但是绝对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卫墨,也绝对没有想到郭婞茹会答应嫁给隆崎赫,更没有想到皮逻阁会将珞耶爀嫁给自己,一切都出了自己的预料之外,只要自己没来,永远不会想象到会发生这些。

杨云枫躺在宾馆的床上,准备奔波了两日早已经身心疲惫了,但是此刻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屋顶,脑子里却还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了,郭婞茹的事,是在没办法,此刻自己依然知道,郭婞茹只怕就是因为自己而愿意嫁给隆崎赫的,想要解决此事,看来也只能自己去哄她,不然她那脾性不定就真嫁给隆崎赫了。但是转念一想,此刻看来想要挽回郭婞茹的心意的话,只能自己给她一些什么承诺,本来这是小事一桩,但是自己的确对这个丫头一点感觉也没有,哪怕就是曾经有一刻的动心,自己只怕也咬咬牙,闭着眼睛两句瞎话了。

相比郭婞茹与隆崎赫的事,最让杨云枫头疼的还是皮逻阁要将珞耶爀嫁给自己的事,皮逻阁与珞耶爀究竟是怎么想的,自己猜不出来,但是他们绝对不会这么便宜自己吧?这当中定然有什么图谋,只是此刻自己还没有想到,如果是为了大唐,自己娶了珞耶爀倒也没什么,毕竟自己早已经将六昭定为敌对阵型了,对于珞耶爀也没有什么可同情的,这也就是她与郭婞茹的不同之处,自己不爱郭婞茹,娶了郭婞茹,岂不是耽误了郭婞茹的一生?如何像郭子仪交代?更何况当中还夹杂着一个李琦。

想到这里,杨云枫虚叹一声,准备暂且不去想了,明日再,可是辗转反侧依然还是睡不着,却在这时,突听房顶上发出了一声轻响,杨云枫心中一动,暗道,莫非又有刺客?自己来之前倒还真是没担心过刺客的问题,这皮逻阁不会傻到在羊苴咩城的皇宫会宾馆里对自己下手吧?而且今日才为珞耶爀向自己提亲,现在就又反悔了?

杨云枫正想着,这时突听门口发出一声脆响,随即传来一个女子的咦嘤声,杨云枫心下动,又听门传来吱呀一声,杨云枫瞥着眼睛看向门口,却见一个黑影刚刚进门,就见其身后一道寒光闪过,随即传来几声兵器的撞击声,那黑衣人立刻又退出了房间,在门前与另外一人缠斗了一会,随即两人越斗越远,离开了杨云枫的门前。

杨云枫这时立刻起身,走到门前,从微开的门缝向外看去,只见一个黑衣人背对着门,另外一个人正好被黑衣人挡住了,两人都看不清,而且距离较远,也听不清两人在什么,不时两人沉默了片刻,被挡住的那人不知道了句什么,那黑衣人立刻闪开,杨云枫这才看清了被黑衣人挡住的身影竟然是卫墨。

杨云枫暗道,卫墨来羊苴咩城果然是另有所谋,不过她与来行刺自己的人又有什么关系?杨云枫心下满是不解,这时却听卫墨在门外沉声道:“不用藏着了,出来吧!”

杨云枫心下一动,没想到卫墨竟然知道自己在门后偷看,刚准备出去与卫墨相见,正好自己也询问一下她究竟发生了事,为何没有和公孙绾在一起,会来羊苴咩城,岂知刚动了一下身子,却听门外传来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不愧是公孙绾的属下!”

杨云枫暗道好在自己慢了点,原来不是发现自己了,不过刚才话之女子的声音怎地这么熟悉?这时却听卫墨道:“奥兰郁也不亏是鸿凤阁第一杀手,你埋伏在这里也不短时间了吧?“

杨云枫心中顿时一凛:“奥兰郁?鸿凤阁?第一杀手?”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奥兰郁不是皮逻阁的长女么?怎么会与长安的鸿凤阁有什么关联?还是第一杀手?昨夜在酒席之上看她弱不禁风的模样,还真是没看出来?莫非是同名?

这时却见卫墨身后走出一个身影,虽然有些阴暗,根本看不清原来的样貌,不过光是看那身形,与昨夜看到的奥兰郁还真是如出一辙,这时却听奥兰郁道:“第一杀手?呵呵,卫姑娘真是会开玩笑,我是皮逻阁的长女,蒙舍昭部的郡主,什么鸿凤阁我还是第一次听呢!”

杨云枫此时已经肯定了这女子就是奥兰郁了,不仅是她自己的这些话,还有她的声音杨云枫也听出来了,然而奥兰郁的也正是自己所奇怪的地方,却听卫墨这时冷冷笑道:“这是鸿凤阁的秘密所在,你莫非是想要我在这里出来么?”

奥兰郁沉吟了半晌没有话,这时冷哼一声道:“公孙绾看来什么都与你了?”

卫墨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奥兰郁,这时道:“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过这次公孙姑娘希望你不要插手这件事,继续做你的蒙舍昭郡主,以后做大唐的蜀王王妃就行了!”

奥兰郁这时冷哼一声道:“看来公孙绾对你还真是贴心啊,既然什么都对你了,当年我求她带我离开这里,她却狠心的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哼哼……”

杨云枫越听越是迷糊,这鸿凤阁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怎么卫墨与公孙绾还有着奥兰郁都与这个鸿凤阁有什么关系一般?之前自己在长安时,听覃毅提及过长安的黑道几大势力,这鸿凤阁是完全可以与七龙帮抗衡的一个秘密组织,不过多数都是女子,想到这里杨云枫心中又是一动,暗道,公孙绾莫非就是这个鸿凤阁的首领?卫墨与奥兰郁都是鸿凤阁里的杀手?想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寒。

卫墨这时道:“当年的事,公孙姑娘倒是没对我,我也没兴趣知道,我只知道此次来羊苴咩城的任务,公孙姑娘了,你即使不愿意协助,但最好也别插手……这件事由我来负责!”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又是一动,卫墨的任务是什么?莫非就是来刺杀自己?

奥兰郁这时闷哼一声道:“你们的任务是什么,我不会去管,不过杨云枫你们动不得,只要有我在,你们就休养得逞!”

杨云枫与卫墨闻言都沉默了,杨云枫心寒之极,与卫墨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自己曾经也想过死,但是没有想过,会死在卫墨手中。这时却听卫墨道:“你莫不是已经……你莫要忘记了,你是要嫁给大唐蜀王的……”

奥兰郁这时闷哼道:“你们的任务我不会插手,我的事你们最好也不要问!”着只见她下手处寒光一闪,径直飞向了卫墨,杨云枫见状连忙惊呼道:“卫小姐小心!”

卫墨本来早就觉察到了,本来心中还有把握躲避开来,加上她也看出了奥兰郁并不是要对自己动手,只怕是为了恐吓一下自己,但是突然听到了杨云枫的声音,卫墨顿时心下一动,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胳膊一痛。

奥兰郁也没有料到杨云枫在此,心下也是一动,连忙转头看向杨云枫的门口,只见杨云枫这时已经跑了出来,一把扶住了卫墨,不住地问道:“你怎么了?”

卫墨这时挣脱开来,愤愤地看了杨云枫一眼,怒道:“不用你管!”着连忙捂住自己胳膊上的伤口。

杨云枫转头看向奥兰郁,只见奥兰郁正讶异地看着自己,连忙道:“你为何对她下手!”

奥兰郁一鄂,随即哈哈一笑道:“你可知她们这次来羊苴咩城的任务之一就是要杀你,你竟然会怪我出手?”随即心下一动,觉得不对,看着两人,奇道:“你们本来就认识?”

卫墨这时看了杨云枫一眼,闷哼道:“我若不认识他,如何来杀他?”

杨云枫刚才只是一时着急卫墨是否受伤,倒是没注意这一点,这时看向卫墨,问道:“你当真是来杀我的?”

卫墨闷哼一声,没有回答杨云枫,反而看这奥兰郁道:“希望你莫要插手……”着瞥了杨云枫一眼,立刻隐没在黑暗之中,杨云枫还欲再追,哪里还有卫墨的身影。此时心中一动,自己怎么这么傻,她若是要杀自己,刚才就不会阻止那个黑衣人了,自己如何能这么问她?

这时只听身后的奥兰郁道:“你果真是与她相识!”

杨云枫这时缓缓转身看向奥兰郁,道:“我与她之间的事一时无法清,本来也就是我欠她的,不过倒是郡主殿下您,你还是听卫小姐的话,莫要插手,好好的做你的蜀王王妃吧!”

奥兰郁闻言苦苦一笑,转身背对杨云枫道:“蜀王王妃?你真当我稀罕么?我连那人是什么模样都不清楚,你们就让我嫁给她……”口气中尽是哀怨之声。

杨云枫与这个奥兰郁昨夜不过第一次见,也不清楚其性格,其身世过去,一切不知,不过杨云枫也知道既然奥兰郁会与鸿凤阁牵扯到一起,自然应该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这时看着奥兰郁愁绪的娇躯,心中一动,刚想伸手安慰她两句,但是想到两人身份有别,终于还是缩回了手,微叹一声道:“夜色已深,郡主还是早些休息吧!蜀王殿下他……他很好,以后会给你幸福的,你也莫要担心了……”

杨云枫完立刻转身道:“晚安!”岂知刚迈开步子,就觉得自己腰间一紧,身后传来了一阵异样的香气,自己已经被奥兰郁搂了一个满怀,却听奥兰郁道:“可是我根本不想嫁给他……我想……我只想……”

杨云枫心下一凛,立刻明白了奥兰郁的想法,连忙挣脱奥兰郁道:“郡主,天色已晚,还是早些休息吧,莫要被他人见着,我杨云枫男人一个,但是郡主毕竟是女儿家,这样有损郡主名声,若是传到你父亲皮逻阁殿下与蜀王殿下耳朵里,只怕有损两邦友谊……”

杨云枫着连忙走向自己的房门,进门后转身关门时,却见奥兰郁依然看在原地一动未动,杨云枫本来铁了的心,顿时又心软了起来,这奥兰郁不过昨夜刚与自己见过一面,就……杨云枫想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一个词,一见钟情,莫非真是传已久从相逢的一见钟情?

杨云枫想到这里,看着奥兰郁依然还在自己的房外,这才转身将房中的灯掌好,开门对奥兰郁道:“郡主,如果您不嫌弃,就进来小坐一会再回去休息吧!”

奥兰郁闻言连忙看向杨云枫,随即不住地点头,立刻走进了房间,杨云枫示意奥兰郁坐下之后,这才道:“郡主,我虽然与蜀王接触的不多,不过据我对蜀王殿下的了解,他是大唐皇帝陛下众多皇子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一表人才不,还胸有大志,你完全可以放心?”

奥兰郁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杨云枫在什么,这时一直看着杨云枫,问道:“杨大人已经与杨夫人成亲多久了?”

杨云枫闻言一鄂,心中暗算了一下道:“差不多小半年了吧?”

奥兰郁闻言点了点头,道:“不过杨大人如此事忙,定是与杨夫人聚少离多了,杨夫人定然是温婉娴熟的好女子了!”

杨云枫这时看着奥兰郁,心中一叹,看来这奥兰郁当真是中毒太深了,这时心中一动,看着奥兰郁问道:“郡主乃是蒙舍昭部的堂堂郡主,如何又与那个什么鸿凤阁有什么牵扯呢?”

奥兰郁看着杨云枫,面色微微一变,杨云枫见状连忙道:“既然郡主不愿意提及的往事,杨某实不该问!”

奥兰郁这时却摇了摇头,道:“只怕此事也就快天下皆知了吧,没有什么该不该提及的!”着缓缓站起身来,转过身去看着门外,轻声道:“其实皮逻阁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杨云枫闻言心下顿时一动,却听奥兰郁这时继续道:“我母亲是蒙舍昭人,先是与一个汉人的奴隶相恋,最终被家人发现,这才选进了宫,嫁给了皮逻阁,殊不知,那时的母亲已经是有孕之身了……”

杨云枫这时看着奥兰郁的身影,心中一动,暗叹原来奥兰还有这么一个身世,随即奇道:“那么皮逻阁殿下知道此事否?”

奥兰郁这时转过身来,看了杨云枫一眼,道:“他表面装作不知道,但是这么大的事,又岂会一点风声不露呢,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出糗罢了,之后没多久,我亲生父亲就被人发现暴尸荒野,四肢都被人砍去了,眼睛也被人挖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但是大家都心中有数……”

杨云枫唏嘘一声,那自然就是皮逻阁做的了,他身为一昭之主,如何能忍受绿帽之辱呢?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顿时又是一动,当时自己是要求皮逻阁将珞耶爀嫁给蜀王的,但是皮逻阁偏偏将不是自己亲生女儿的奥兰郁嫁给蜀王,由此可见这皮逻阁也并无与大唐结盟之本意啊!

杨云枫这时看着奥兰郁,叹道:“那么这些年来,郡主定然过的也不如意吧?”

奥兰郁却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也许是他怕别人什么闲话,反而是从小格外的宠我,我倒是没有吃什么苦,只是我母亲就……唉……最终我母亲郁郁而终,我十三岁时离宫出走,后来就遇到了公孙绾……”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如此一来,这一切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却听奥兰郁道:“当时我隐瞒自己的身份,不想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一切公孙绾早就知道了!”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凛道:“你十三岁遇到公孙绾?那时的公孙绾才多大?”

奥兰郁道:“十五六吧?不过那时的她俨然就是一副侠女模样了,她专门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女孩,后来成立了鸿凤阁,专门接一些生意,表面上却以跳舞谋生……”

杨云枫心中一汗,这公孙绾也太早熟了吧?十五六就成立了帮会组织?还懂得用其他行业掩饰,自己之前见她总是一副病歪歪的样子,还真是做梦都想不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奥兰郁这时继续道:“后来有一次,我们接了一笔买卖,是要来六昭的,也就是那时,我被皮逻阁发现了,就又留了下来,想来是前两年的事吧!”

杨云枫看着奥兰郁,微微一叹道:“原来郡主还有这番遭遇……”

奥兰郁这时道:“以后不要叫我郡主了,我根本就不是……”

杨云枫点了点头,这时看了一眼门外,对奥兰郁道:“此刻你也与我了心思了,现在应该回去好好休息了!”

奥兰郁看着杨云枫道:“你就这么讨厌见着我么?”

杨云枫连忙道:“不是,不是,只是无论你是不是郡主,你将来都将是大唐蜀王殿下的王妃,如此瓜田李下,只怕对你的声誉不好!”。

【第5?15章】怒而杀之

奥兰郁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时心中一叹,起身道:“看来你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了,我也不会勉强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着转过身来,道:“我听闻你与杨夫人在大唐洛阳初见时,你曾经为杨夫人写过一首诗?不知道杨大人可否为我写一首诗?”

杨云枫闻言面色一动,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奥兰郁迟迟支支吾吾的不出话来,并不是杨云枫不愿意为奥兰郁作诗,只是一来,自己所会诗词有限,二来自己也不想加强奥兰郁对自己的误会。

奥兰郁看着杨云枫,这时又是一声长叹道:“罢了,罢了,既然杨大人不愿意,也就算了,不过昨夜杨大人做的那首七夕诗可否送与我?“

杨云枫只好点头道:“既然郡主喜欢,就送给郡主好了!”

奥兰郁看着杨云枫良久,两人都没有话,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最终还是奥兰郁先开口道:“你保重吧,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不管你之前与卫墨有多熟,但是她此刻是鸿凤阁的人,你还是多提防着点她吧……还有珞耶爀,我虽然还不知道她为何会要嫁你,但是当中绝对事有不可告人之事,你还是自己提防着点吧!”着走出了房间,停了几秒后,还是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开。

杨云枫这才虚了一口气,最近自己这是这么了,莫非今年是自己的桃花年?怎么桃花是一朵接着一朵?自己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去算算命了?

杨云枫想着走到门口,刚准备关门,却见门口人影一闪,心中顿时一动,今天刚来这羊苴咩城就遇到这么多事,还真是事赶一处来了,正想着只见门口已经多了一个人的身影,杨云枫定睛一看,却是皮逻阁长子隆崎赫。

杨云枫心中的顿时一动,只见隆崎赫满脸通红,身上还散发着酒气,一双虎目正瞪着杨云枫,杨云枫心中奇怪,暗道,不会是发现郭婞茹暗恋自己的事了吧?连忙问道:“王子殿下这么晚还没有睡?是否有什么话要对杨某?天色不早了,还是改日吧?”

隆崎赫这时却一把将杨云枫扶着的门推开,大踏步走进了房间,大摇大摆地坐在杨云枫的客房中,这时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道:“杨大人,你是中原才子,你也招女人喜欢,身边不乏女人走动……”

杨云枫越听越不对劲,暗道,不会当真是被隆崎赫知道郭婞茹对自己的心思了吧?想着看着隆崎赫坐在那里一副苦恼的样子,心中更是肯定,不过却猜好奇,按照隆崎赫的脾性,如果知道了此事,应该会动粗才是啊,怎么会来找自己诉苦!

杨云枫刚想到此,却见隆崎赫这时转身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杨云枫心中一动,连忙退后一步,道:“王子殿下,有话好好,大家都是文明人!”

不想再看隆崎赫的模样,完全没有动粗的打算,那一副面孔比皮逻阁刚死也好不了多少,一双眼睛完全透露出苦恼之色,这时哀声道:“虽然我隆崎赫也许不如你们大唐的才子,但是起码也是羊苴咩城里的才子,虽然我不如你们大唐才子那般的风流倜傥,但我起码也是蒙舍昭的堂堂王子殿下,为何郭姑娘对我就是视而不见呢?杨大人,你能不能告诉我?”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下就更是奇怪了,连忙问道:“王子殿下,杨某没明白你的意思,郭姑娘不是答应嫁你了么?怎么会对你视而不见呢?”

隆崎赫这时又坐好了身子,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颤声道:“她答应嫁我,只是为了忘记别人,虽然她没有,但是我也能看出来……究竟我哪里比不上那人?”着又转头看向杨云枫道:“杨大人,是否是郭姑娘嫌小王不够温柔?”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声唏嘘,暗道,看来这隆崎赫似乎不知道郭婞茹暗恋自己的事,此刻心下也就放心了,连忙坐到隆崎赫的身边,长叹一声道:“只要你对她是真心诚意的,我相信郭姑娘早晚一天会被王子殿下的真情所打动……”到此处,杨云枫心中又微叹一声,自己是不希望郭婞茹嫁给隆崎赫的,此时怎么又给他们戳和了?唉,只怪自己这个老好人的性子,最见不得别人痛苦了。

杨云枫正着,这时却听隆崎赫摇头道:“没有用,没有用,只要那人还在世上一天,我就永远得不到郭姑娘的心……只有此人死了,才能一劳永逸……”着看向杨云枫道:“杨大人,你是不是?”

杨云枫心中有鬼,连忙道:“也不用如此吧,也许只是郭姑娘一厢情愿呢……只要那人对郭姑娘清楚此事,永绝了郭姑娘的念想,也许郭姑娘对王子殿下你就会回心转意了,你若是杀了那人,岂不是让郭姑娘更加恨你?”

隆崎赫这时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来到:“杨大人所言极是!”

杨云枫见隆崎赫想通了,这才吁了一口气,连忙起身道:“王子殿下既然想通了,那么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岂知这时隆崎赫突然转身,眼神甚是犀利的瞪着杨云枫,看的杨云枫心中一寒,连忙退后了一步,却见隆崎赫这时一把抓住了杨云枫的衣领,道:“既然杨大人也知道清楚此事能绝了郭姑娘的念想,为何迟迟不与郭姑娘清楚……走,你这便随我去与郭姑娘清楚此事……”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暗道原来这隆崎赫知道郭婞茹心中那人就是自己之事,连忙抓着隆崎赫的手,道:“王子殿下,有事放手再!”

隆崎赫哪里肯放手,抓着杨云枫衣领的手又紧了紧,一把将杨云枫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杨云枫又岂是这个人高马大,身材魁梧的隆崎赫对手,被隆崎赫这么一扯,顿时一个踉跄到了隆崎赫的身前,只觉得喉咙就快喘不过气来了,喉咙中咯咯作响,满脸通红,却是一句话也不出来。

隆崎赫这时冷冷地道:“你当小王是傻子么?你与郭姑娘之间的事,小王又岂会不知?跟小王走……”着竟然一把拖着杨云枫向房门走出。

杨云枫虽然身材也不矮小,但毕竟是个文弱书生,又岂会是隆崎赫的对手,立刻被拉到在地,拖着向门口走去,只感到喉咙已经快上不来气了,身子还被拖的生疼。

杨云枫这时也怒了,连忙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本来还想警告隆崎赫再不撒手自己就要动手了,岂知自己衣领被拉着,喉咙咔咔根本不出话来,只好闭着眼睛对着隆崎赫的大腿就是一刀。

隆崎赫腿上生疼,却不倒地,这时瞪着杨云枫,怒声道:“小王好生找你理论,你还动上刀子了?”着一声大喝,对着杨云枫就是一脚踹了出去。

杨云枫那身子板又岂能挨得住隆崎赫这么一踢,顿时感到腹中一阵剧痛,疼的七荤八素的,眼前已经冒起了金星,待自己事先逐渐清楚后,却见隆崎赫这时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顷刻间整个裤子都已经血红了。

杨云枫连忙努力支撑着起来,这时他心中也恼火了,遇上这和么一个蛮不讲理的隆崎赫,真是有理不清,更何况对方还不让自己话,这时手中紧紧地握着匕首,对着隆崎赫喝道:“你别再过来了!我可真会动手的……”着又连咳嗽了几声。

隆崎赫哪里听杨云枫话,一个箭步已经到了杨云枫的身边,随即一把抓着杨云枫握着匕首的手,冷笑道:“你还敢不客气?我向颖公主求亲,就是你百般阻扰,如今又来骚扰郭姑娘……”

杨云枫见隆崎赫红着脸,瞪着虎目,样貌恐怖之极,哪里还像是一个人,完全就是一个金刚,不过自己也不是纸糊的,泥人还有土性子呢,何况自己堂堂男儿,连忙怒声道:“我敬你是蒙舍昭的王子,不想与你一般见识,你快撒手出去,此事就此罢休,如果不然……”

杨云枫话还没完,却听隆崎赫这时哈哈一笑,道:“如若不然?你还待如何?杀了小王不成?”着连忙松开了杨云枫握着匕首的手,随即撕开自己的衣领,露出满是胸毛的胸膛,冲着杨云枫冷笑道:“不是小瞧你们大唐的书生,你若是有种的话,就对着这边刺下来!”

若是叫杨云枫当真就这么杀一个人,他还真是下不了手,上一次在黄河口,那也是意外,不过这个隆崎赫也忒嚣张了,杨云枫这时胸中一口闷气突然涌了上来,见隆崎赫那不可一世的模样,那轻蔑的眼神,完全就不相信自己敢杀他,好像在这死眼中,自己就是一个孬种一般,心中一股怨气顿时涌起,哪里还去考虑杀了隆崎赫的后果是什么,对着隆崎赫的胸口就是一刀。

这时只听隆崎赫一声闷哼,一双虎目依然是瞪着杨云枫,双手紧紧抓着杨云枫握着匕首的手,喉咙中沙沙作响,不是从口中溢出了鲜血,一句话也不出口。

杨云枫只感到阵火热,知道那是隆崎赫胸膛喷出的鲜血撒在了自己的手中,看着隆崎赫看着自己的眼睛,此刻还是一副不相信自己会动刀子杀人的样子,杨云枫本来还有些后悔自己脑子发热,这时心中却突然涌起了一阵快感,一种从所谓有的快感。

杨云枫这时闷哼一声,立刻抽出了插在隆崎赫胸口的匕首,只见隆崎赫捂着自己的胸口,又是一声闷哼,随即口上喷出了一口鲜血,尽数喷在了杨云枫的脸上与身上。

杨云枫见状立刻对着隆崎赫的胸口又是一刀,隆崎赫这时将手伸向杨云枫,却感到自己已经再也使不出力气了,眼前也越来越模糊……缓缓倒在了地上。

杨云枫这时蹲下身子对着隆崎赫的胸口又是几刀,口上还“啊……啊……”的叫着,好一阵子这才停手,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过了好一阵子,杨云枫胸口这才平静了下来,人是杀了,气也出了,兴奋劲也过了,现在的杨云枫只感到浑身乏力,瘫坐在一旁,但是他的脑子并没有停止下来,现在要想好善后工作,不管如何,对方是皮逻阁的长子,蒙舍昭的王子殿下,如今死在自己手里,可以想象后果是如何的。

杨云枫思前想后,也没有想出一个好点子来善后,这时突然觉得门口有人,心下一凛,惊悚地转头看去,手中的匕首又紧了紧,这时却见门口站着的却是郭婞茹,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见郭婞茹满脸苍白地看着屋内,这时连忙走进房中,将房门关上,立刻走到桌前将灯吹灭。

杨云枫这时放下手中的匕首,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一时不知道该什么好,毕竟今日之事也与郭婞茹有关,这时却听郭婞茹轻声道:“你为何要杀他?”

杨云枫这时故作潇洒的道:“想杀就杀了吧,当时没多想,只是觉得他该杀而已……”完这句话,杨云枫自己都颇感自己有点古龙主人翁的感觉。

郭婞茹那边半晌没有话,良久后,这才问杨云枫道:“接下来怎么办?”

杨云枫这时了一句实话道:“不知道,当时太兴奋了,没有想及这些!”

郭婞茹又沉默了良久,房间内只能听到两人的喘息声,满溢着一股血腥味,良久后却听郭婞茹又道:“你杀他是为了我么?”

杨云枫心中一动,实话他杀隆崎赫还真是一时意气,若是换做平时,自己肯定会思前想后,今日之事做之前毫无预兆,做之时太过紧张,做之后虽谈不上后悔,但是也是格外的激动与兴奋,根本就没机会去想这些,如今想来,自己莫非当真是为了郭婞茹才会这么生气的?

郭婞茹听杨云枫没有话,这时微叹一声道:“我知道即便你真是如此想的,你也不会承认的……”良久后又道:“现在应该考虑一下善后了!”

杨云枫这时缓缓站起身来,道:“管他什么善后,皮逻阁若是追究起来,我便是他先动的手……”口上虽这么,但是心下却还是犹豫了一下,即便当真是隆崎赫先动手的,皮逻阁能信么?即便相信,只怕丧子的皮逻阁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郭婞茹这时对杨云枫道:“不如隆崎赫想对我不轨,是我失手杀了他!”

杨云枫闻言苦苦一笑道:“若是想对你不轨,如何尸体会在我房间,这样岂不是更像他捉奸……”到这里,立刻住口,感觉自己话语有所不对了。

郭婞茹闻言脸上也是微微一红,迟疑了半晌后,这才立刻道:“这样好了,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来找你问及父亲的近况,正好隆崎赫赶至,以为我们有什么,所以不由分手就动手打你了,我一时着急之下便失手伤了他……”

杨云枫听郭婞茹如此,倒是没去想这个辞可行不可行,他只是感到郭婞茹好像在一心将杀隆崎赫的事往她自己身上揽,心中顿时一动,一个女子能如此为自己,自己之前却对她视而不见,完全不觉得她有半点好,加上之前郭婞茹总是出面救自己,如今又如此的维护自己。

杨云枫虽然只感到郭婞茹的影子,看不清郭婞茹此时脸上的表情,但是依稀可以感觉到,郭婞茹在这些话的时候,绝对是不皱半下眉头的,心中顿时一阵愧疚,不管自己自己对这个女子有没有好感,自己堂堂一个男儿,竟然要一个女子如此来维护,丢不丢人?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走到桌前,将灯点上,随即拉着郭婞茹的手,向门口走去,道:“此事与你完全无关,我杀他也不是为了你,你赶紧离开这里,一会被人发现,你即便是有理也不清了!”

岂知郭婞茹这时一把挣脱了杨云枫的手,转身看着杨云枫道:“不行,你一个文弱书生,即便是有大唐六昭巡抚使的身份傍身,皮逻阁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你如何能担当得起?”

杨云枫这时立刻沉声道:“不管如何,我是个男人,做了的事,如何能要一个女子来承担……”着看了隆崎赫的尸体一眼,道:“他这般看不起我,莫非连你也是这么看轻我不成?”

郭婞茹闻言一鄂,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良久后,这才道:“不行,我不能让你有危险,我答应过我父亲的……”着又要拉杨云枫的手。

杨云枫刚欲话,这时却听门外传来一人的声音,冷声道:“你们不用互相维护了,依我看来,你们两人谁都走不了了!”不时房门被人推开,杨云枫与郭婞茹脸色都是一变,暗道还是被人发现了,看来这次是跑不了了

【第5?16章】难以捉摸

杨云枫与郭婞茹同时看向门口,只见门口之人,正是皮逻阁次女,隆崎赫之妹珞耶爀,珞耶爀此时面无表情,进门后看了一眼地上隆崎赫的尸体后,这才转头看这杨云枫与郭婞茹,一句话也没,随即将房门关上。

杨云枫此时心跳的厉害,脑子却格外的清醒,这珞耶爀要做什么?如果她要对付自己,只要大喊一声,叫来皇宫的守卫即可,为何要进门关门,而又一句话也不呢?郭婞茹则是早早地握住了怀中的一把匕首,准备万不得已之时,只能将珞耶爀杀人灭口。

珞耶爀关好门后,转身看向杨云枫,这时淡淡地道:“你们就如此杀了我兄长?可知此事要是被我父王知道了,你们将是什么下场?”

杨云枫这时心念急闪,从昨夜皮逻阁要将珞耶爀嫁给自己,自己就百思不得其解,这珞耶爀究竟想要什么,加上此时珞耶爀的表现更是让杨云枫起疑,这房间内躺着的尸体正是她的亲生哥哥,而她的脸上没有意思的伤痛之感,还如此冷漠的出这样的话,这实在有违常理,这时心中突然一动,莫非这珞耶爀也不是皮逻阁的亲生女儿不成?

珞耶爀这时见杨云枫没有话,缓缓走到桌前,又看了一眼隆崎赫的尸体,这时却突然感到身后一阵疾风陡起,迅速的跃开,转头看去,只见郭婞茹拿着匕首又冲着自己而来,珞耶爀闷哼一声,也不躲闪,左手上前一把抓住了郭婞茹握着匕首的手,冷声道:“你们还想故伎重演不成?郭姑娘,我可不是隆崎赫!”着用力,郭婞茹手中的匕首顿时掉落,珞耶爀立刻一个飞踢,那匕首霎时飞起,从杨云枫的一侧飞过,“砰”地一声扎在了门框上。

杨云枫心中一寒,这珞耶爀的功夫似乎还在郭婞茹之上,不过这些还不是杨云枫担心之处,这珞耶爀究竟要做什么,想到这里,杨云枫上前拉住珞耶爀,冷声道:“既然你已经发现了,不错,隆崎赫是我所杀,你尽管如通知你父王即可,何必来此大门紧闭,密室唬人?你的来意吧!”

珞耶爀这时嘴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松开了抓着郭婞茹的手,道:“杨大人果然是聪明人!”着走到桌前,看了一眼郭婞茹后,冷冷地道:“我不管你与郭姑娘有什么关系,也不管你是否成家,更不会管你是否与大唐公主定亲,也不会管你以后有多少女人,但是你必须答应娶我……”

杨云枫心中一动,满是诧异,这珞耶爀为何一定要自己娶她?这当中肯定有什么阴谋,但是自己无论怎么想,都还是想不出,自己娶了她,对她有什么好处,这时却听郭婞茹在一旁冷声道:“你丑的没人要了么?非要嫁给他?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郭婞茹这么一问,倒是问出了杨云枫心中想问的问题,这时却听珞耶爀淡淡地道:“我有什么阴谋?这点你们不用管,只要你答应了此事,我保证今夜之事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杨云枫看着珞耶爀,这时立刻问道:“即便我现在答应你,你就不怕我安全之后再反悔?”

珞耶爀这时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道:“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况且你也不能这么做!”着看向郭婞茹,淡淡地道:“郭姑娘,我想这里应该没有你的事了,如果你不介意,还是先回房休息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与杨大人做!”

郭婞茹闻言脸色一动,诧异地看着杨云枫与珞耶爀,问道:“其他的事?你们还有什么事要做,我为何不能在场?”

杨云枫也是心中奇怪,诧异地看着珞耶爀,这时心中一动,暗道,这丫头不会霸王硬上弓吧?若是其他女子,自己想都不会这么想,但其他女子不一定做得出的事,这珞耶爀只怕能做出来。

珞耶爀这时看了杨云枫与郭婞茹一眼,随即对郭婞茹笑道:“你还怕我吃了他不成?”

郭婞茹脸上一红,不再话,杨云枫沉吟了一会,反正这时也不想将郭婞茹牵扯进来,立刻对郭婞茹道:“郭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

郭婞茹看着杨云枫良久后,这才跺了跺脚,走出了房门,郭婞茹刚走,珞耶爀立刻将房门关上,转身背对房门,看着杨云枫道:“你以为你这次来六昭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清楚么?你以为你们大唐的军队要如何对付六昭,我父王会不知道么?你未免太小看我们了……”着一步一步地向杨云枫走来。

杨云枫心中也是一凛,原来自己的计划皮逻阁早就清楚了,但是为何?为何还要与大唐联姻?还要将珞耶爀嫁给自己,珞耶爀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一时间杨云枫的脑子里充满了不解。

珞耶爀看着杨云枫,这时淡淡地道:“你不用诧异,我也不用瞒你什么,有什么不解的尽管问我就是了!”

杨云枫暗忖半晌后,突然哈哈一笑,坐到桌前,自斟了一杯茶,径自的饮了起来,不但一句话也不,反而面带笑容的看着珞耶爀。

珞耶爀没有想到杨云枫会是这般表现,见状也着实一鄂,怔怔地看着杨云枫,问道:“你当真没有什么可问的?”

杨云枫放下茶杯,笑道:“这又何须再问,你的目的杨某已经了然于胸了,再问岂不是多此一举?”

这时倒是珞耶爀诧异起来了,同时也来了兴趣,毕竟眼前这个男人曾经用口舌之利博得自己哑口无言,甚至动了杀心,她也的确像,这个所谓的大唐才子,究竟精明到了什么程度。想到了这一点,珞耶爀也缓缓坐到了杨云枫的身侧,问道:“哦?你都了然于胸了?那么我倒是想问问,你都知道了一些什么?”

杨云枫看着珞耶爀良久也没有话,珞耶爀也正视着杨云枫,四目交接,珞耶爀毫不示弱,两人好像都已经忘记了旁边还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时杨云枫笑道:“从你跟随张建成去益州开始,我就已经猜到了你的身份,这一点你自己也应该清楚吧!”

珞耶爀点了点头道:“不错,如果不然,你也不会怂恿蜀王殿下突然改变求亲对象了,从这一点看来,你的确是对我的身份起疑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当夜前来刺杀我的刺客,如果没有猜错,也应该是你派来的吧,而且还是羊志那厮的人手!”

珞耶爀面色微微一变,她只是诧异杨云枫竟然知道前去刺杀他的人与羊志有关,这时却听杨云枫继续道:“不知道是刺杀失败,还是那时你就已经有了一个计划,所以刺杀突然停止了,而你也几乎在这时候就回了蒙舍昭,开始精心部署你的计划了!”

珞耶爀这时面色又是一变,手紧紧地握住茶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杨云枫,听杨云枫继续往下道:“你帐下不止有羊志的人马,还让羊志帮你联络了被我大唐皇帝陛下驱逐出长安的七龙帮,一切都是为了你的计划!”

珞耶爀这时心下更是诧异,随即心中一动,那也羊志自作主张想要刺杀杨云枫,随后被自己阻止了,莫非当时与羊志的对话被杨云枫听到了?珞耶爀心中一凛,这时突然冷冷一笑道:“照你这么,我的那个什么计划,你确实是了然于胸了?”

杨云枫嘿嘿一笑道:“虽然不能肯定你计划的具体细节,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即便今日我不杀了隆崎赫,隆崎赫迟早也是死于你手,这一点我没有错吧?”

珞耶爀这时不经意间转头看了一眼隆崎赫的尸体,闷哼一声道:“杨大人如此聪明,实在是叫人又爱又恨!你我是否应该将你交出去呢?”

杨云枫笑道:“若是你真想交出我,也不会有这次的谈话了,你一心要嫁给我,也知道我的计划,只怕你的计划之中是少不得我的吧?如果我死在了你的父王手中,只怕对于你的计划不利吧!你不会这么做的!”

杨云枫一边着一边看着珞耶爀的表情,从珞耶爀的表情中,杨云枫看出了,自己的话,正中了珞耶爀的心思,此时心中就更是有底了,脸上的笑容就更是自信了。

珞耶爀这时看着杨云枫那副笑脸,心中满是不快,这时一双秀目瞪着杨云枫,半晌也不出话来,此时看着杨云枫道:“你若是这般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现在完全可以放弃你心中所谓的计划,而且你也看重自己了,这个计划有你没有,我一样可以实行……”

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笑道:“我想应该是你想错了才是,而且你自认为了解我,其实你一点都不了解我,我这个人一向吃软不吃硬,你以为你如此就可以要挟我,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杨云枫一边着一边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珞耶爀这时也站起身来,惊讶地看着杨云枫道:“你一身血迹,以为可以逃的走么?”

杨云枫却回头冷冷一笑道:“逃走?你太小看我杨云枫了吧?”着立刻对着门外叫道:“隆崎赫王子宾天了……”一连叫了好几遍,这才转做回原位。

珞耶爀完全不明白杨云枫究竟想要做什么,这样做岂不是自投罗网?这杨云枫莫非是疯了不成?想着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道:“你莫非是活腻了不成?要去送死?”

杨云枫冷冷一笑道:“送死?我还没活够呢,一会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正在这时房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不时一群皇宫护卫已经到了杨云枫的门口,领头的侍卫看了杨云枫一眼,问道:“巡使大人,刚才是您喊着隆崎赫王子宾天了……”话还没完,就见杨云枫满身的血迹,脸色顿时一变,又见躺着一具尸体,连忙率队走进屋内,蹲下身子检查了一番隆崎赫的尸体后,起身惊异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着又看向珞耶爀。

珞耶爀这时转过身去看向杨云枫,杨云枫缓缓站起身来,道:“隆崎赫王子是本使所杀!”

杨云枫此言一出,不但护卫队的士兵都惊呆了,就连珞耶爀也满脸诧异,本来她以为杨云枫自己叫来护卫队,肯定是心中有了逃脱罪责的准备,不想上来第一句就是主动自首,这小子究竟脑子里在想什么呢,他打算如何脱身?还是当真是杀人后脑子被吓傻了?

护卫队领队这时也是张口结舌,目瞪口呆,这种事情他当值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外来的使者竟然在蒙舍昭的皇宫将蒙舍昭的王子杀了,不但不潜逃,还主动自首认罪。

领队这时看了看杨云枫身上的血迹,看来这人当真就是杨云枫所杀了,不然杨云枫的前身也不会占了这么多的血迹,但是这件事兹事体大,也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皇宫护卫队队长所能审理的,连忙对一旁的士兵道:“你们守护好这里,我立刻去向皮逻阁殿下禀告此事!”着还看向杨云枫道:“巡使大人请在这里稍后……”他见杨云枫主动自首,也就不担心杨云枫会耍出什么花样,随即对珞耶爀拱了拱手,这才退出了门外。

珞耶爀这时冷冷地看着杨云枫,低声道:“一会我父王前来,你会如何?你当真不要命了不成?”

杨云枫坐在原位,动也不动,一双眼睛看着门外,这时只听皇宫内锣鼓四响,到处传来吵杂之声,想必隆崎赫之死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了,这时门口霎时又多了一个人,正是之前刚走不久的奥兰郁,她刚才临走之时杨云枫还好好的,怎么此刻就杀了隆崎赫了,又见珞耶爀也在房间内,脸诧异不已,怔怔地看着两人。

杨云枫却冲着奥兰郁微微一笑,不时却见奥兰郁身后又多了两个身影,却是卫墨与郭婞茹,卫墨眼神中也满是诧异,郭婞茹脸色却显得有些焦急,几次欲冲进来,杨云枫连连向郭婞茹使了几个眼色,告诉她别冲动,意思是自己既然这么做,就一定有办法解决,郭婞茹见杨云枫如此自信的眼神,只好站在门外看着。

不时却听门外传来了皮逻阁的声音道:“我的隆崎赫啊……”声音甚是幽怨,众人闻言纷纷心中一凛,皮逻阁若是当真看见了自己儿子的尸体,将会有什么反应,谁也预料不到,众人都看了凶手杨云枫一眼,却见杨云枫此时依然脸上还是一副平静,甚至有点悠然自得,都是不解,杨云枫杀了蒙舍昭的王子,居然能如此自若。

门口的奥兰郁、卫墨与郭婞茹此时都看向了远处正快步走来的皮逻阁,只见其一脸的悲愤之色,三步并作两步走,转眼间就已经到了杨云枫宾馆的门口,这时看向了房内,眼光迅速的扫了一眼房间内的情况,很快地锁定了地上隆崎赫的尸体,这时一声哀嚎,脑袋一晕,险些晕倒,好在身后的护卫马上扶住了他,才不致摔倒。

皮逻阁刚刚站定身子,看着地上隆崎赫的尸体,这时号哭道:“隆崎赫,我的儿哪,究竟是谁这么狠心,竟然对如此善良的你下如此毒手……”一边着,一边走到隆崎赫的尸体胖,仔细地看了一眼隆崎赫的尸体,见隆崎赫胸口的多处伤口,眉头顿时紧皱,随即紧紧抱住了隆崎赫的尸体,放声大哭了起来。

珞耶爀冷冷地看着,奥兰郁与卫墨,郭婞茹三人也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他们都在想杨云枫这一次该如何逃脱罪责?其他护卫见状纷纷斜握兵器,低头表示哀悼。

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走到皮逻阁的身后,淡淡地道:“皮逻阁殿下,对于令郎的惨死,本使表示最沉痛的同情与哀悼,请您节哀顺变!”

皮逻阁闻言心中顿时一动,转头怒视着杨云枫,刚才护卫队队长来禀告此事的时候,已经清楚了事情经过,是杨云枫自首承认杀了隆崎赫的,而且自己来的时候,也的确见到了杨云枫身上满是血迹,只怕杨云枫就是凶手多数也错不了了,不过就是这个时候,杨云枫还和没事人一样,好像隆崎赫的死根本与他无关一样,皮逻阁心中既是愤慨,又是诧异。

皮逻阁毕竟是一昭之主,心中虽然不忍自己儿子惨死,但是见杨云枫表现奇怪,还是强忍丧子之痛,随即抱着隆崎赫的尸体又哀嚎了几声,这才缓缓放下隆崎赫的尸体,起身吩咐护卫队的人道:“将王子的尸体送往沉钦殿,好好安放……”着站到一边,看着护卫队的人将隆崎赫的尸体运走。

珞耶爀这时冷冷地看着杨云枫,心中越来越是诧异,这杨云枫毕竟是个文弱书生,杀人后表现的如此自定,即便是自首了,还是如此的自若,仿佛无事一般,他究竟心里在想什么,打算怎么对皮逻阁事情的经过?。

【第5?17章】强势作风

门口的奥兰郁与卫墨、郭婞茹这时都有些紧张地看着屋内的情况,这时见护卫抬着隆崎赫的尸体走出房门,郭婞茹多看了几眼隆崎赫的尸体,心中蹦蹦乱跳,手心已经满是冷汗。

皮逻阁这时擦拭了一下眼泪,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杨云枫道:“巡抚使大人,您现在可以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杨云枫依然坐在原地,不动声色地看着皮逻阁,这时淡淡地道:“此事可否与皮逻阁殿下私下洽谈?”

皮逻阁闻言面色微微一动,看了一眼珞耶爀,他刚才廷尉护卫队队长来禀告时,也过当他们听到杨云枫大汉隆崎赫宾天后,赶到杨云枫的宾馆时,就已经发现了珞耶爀也在屋内,但是却不知道是不是珞耶爀也是在听到杨云枫的大喊后才赶到的。

皮逻阁看着珞耶爀良久,一直注视着珞耶爀的表情,见珞耶爀脸色虽然镇定,但是双手紧握,当中是否有什么隐情?想着又转头看向屋外的三个女子,只见奥兰郁一脸的吃惊,卫墨表面平定不似作假,而郭婞茹显然有些紧张,心中顿时又是一动,这才道:“好,本王倒是要听听杨大人如何解释我儿之死!”着转头多珞耶爀道:“你先出去,将门关上!”

珞耶爀迟疑了片刻,看了看杨云枫,只见杨云枫正冲着自己一脸冷笑,心中又是一凛,刚才杨云枫对自己知道自己的计划,但是又没多,这杨云枫此刻有要求与皮逻阁单独洽谈,当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莫非杨云枫当真尽盘知晓了自己的计划,想要在皮逻阁面前揭穿自己?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太对,若是杨云枫要揭穿自己的话,完全可以让自己在场,当面博的自己哑口无言才是,这才自己了解的杨云枫嘛!

珞耶爀想到这里,一双眼睛之中充满了诧异,暗道,正如杨云枫自己的,自己当真了解他么?他光是自首者一个举动就已经出乎了自己的预料了,还有何了解可言?

皮逻阁见珞耶爀站在原地看着杨云枫未动,这时又道:“珞耶爀,本王的话你没有听到么?”声音之中已经带了几分的严厉。

杨云枫这时冲着珞耶爀耸了耸肩,脸上一副无奈及不屑的表情,让落叶心中更是没底,但是皮逻阁已经发话了,只好到:“女儿明白!”着连忙退出了屋外,缓缓将房门关上,四个女子乘着房门关上的那一霎,看着坐一站的两个人,心中都有些好奇与不解。

奥兰郁这时看着珞耶爀道:“究竟此事是否与你有关?你想来与隆崎赫不合,莫不是你杀了隆崎赫,再栽赃杨云枫的吧?”

珞耶爀冷冷一笑道:“姐姐这是的什么话?难道与隆崎赫不合的只有我一人么?姐姐你又和隆崎赫好到哪里去?”

奥兰郁脸色微微一变,冷冷地瞪着珞耶爀道:“可是这现场之内,只有你与杨云枫不是?”

珞耶爀这时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看了一眼奥兰郁身后的郭婞茹,淡淡地道:“是么?我看未必!”

奥兰郁见珞耶爀看向郭婞茹,心中也是一动,转头看向郭婞茹看了几眼,只见此时的郭婞茹双拳正紧紧地攥着,脸色铁青,显然是有点不对,奥兰郁见状心中暗道:“莫非是与她有关?杨云枫为何要替她顶罪?还是当中有什么其他的蹊跷?”

卫墨站在一旁看着三个女子的模样,心中一阵冷笑,随即淡淡地道:“这里还真是无聊,我先回去休息了!”着转身离开。

奥兰郁看着卫墨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闷哼一声不再话,三个女子这时都竖起耳朵,想听房内的杨云枫与皮逻阁这时正在什么,这时却听房内的杨云枫道:“几位还是先回吧!”

奥兰郁与郭婞茹、珞耶爀闻言面色都是一鄂,相视了一眼后,都是不甘地转身离去。

此时的杨云枫宾馆内,只有皮逻阁与杨云枫两人,皮逻阁冷冷地看着杨云枫,一心在等待杨云枫的合理解释,他若不是一昭之主,若不是还忌惮大唐几分,只怕根本不会管是不是眼前这人杀了自己的儿子,先抓起来一顿严刑拷打再,但是眼前的这个人者一次孤身来六昭,看似没有什么准备,但是一个人干如此孤身来六昭,想必也不会毫无准备,心中几分诧异加上几分担忧,这才强忍丧子之情,静等杨云枫所谓的解释。

一心在等杨云枫话的皮逻阁站在原地看着杨云枫半晌,也不见杨云枫一句话,而杨云枫的表现格外的平静,是在有违常理,反而使得自己感觉这个气愤有点压抑了,这时干咳了几声后,对杨云枫道:“巡抚使大人,本王还在等你的解释呢……”

皮逻阁话音刚落,只见杨云枫这时端起桌上的茶壶,给皮逻阁斟满了一杯茶,推到皮逻阁的方向,平静地道:“皮逻阁殿下,我看您还是坐下话吧!”

皮逻阁不想杨云枫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如此,刚欲发作,但是一想杨云枫的身份,还是继续强忍,暗道若是真是你杀了我孩儿,管你是否是什么大唐的使者,老子一样要将你碎尸万段?大不了老子投靠吐蕃去,想着还是坐到了杨云枫的对面。

岂知皮逻阁刚刚坐下,就听杨云枫道:“不知道皮逻阁殿下现在如何看待我大唐与吐蕃的形势?”

皮逻阁一心在等杨云枫解释杀子之事,不想杨云枫突然来这么一句,皮逻阁立刻道:“杨大人,你的话似乎与今日之事完全没有关系吧?”

杨云枫淡淡一笑,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后,这才缓缓放下,一切都显得格外的自然,一点也没有心慌的意思,越是如此,越是使得一心在看着杨云枫的皮逻阁心下更是诧异,这时却听杨云枫道:“绝对有关系,皮逻阁殿下还是先你的看法吧!”

皮逻阁完全看不出杨云枫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这时瞪着杨云枫,心中暗道,这里是本王的皇宫,即便你有通天本领,也不怕你凭空消失吧?想着立刻道:“本王不明白杨大人的意思,你是想问大唐与吐蕃的这次战事?”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不仅是这一次的战事,而是未来五十年,如果我大唐要灭吐蕃,有没有可能?”

皮逻阁闻言面色一变,大唐要灭吐蕃?这怎么可能?自从大唐开国以来,圣明英武如唐太宗李世民,对吐蕃也是采取和而不灭的政策,那自然是没有能力灭的吐蕃,如今的大堂天子李隆基虽然也是一代雄主,但是与李世民一比,霸气之上还是略逊一筹,而且虽然大唐的国力已经是周边的小国无法抗衡的,但是大唐已经明显较前几年出现来的而颓势,况且前不久大唐出现了前所未见的蝗灾与旱灾,也消耗了不少实力,如果要灭吐蕃,即便是有可能,只怕大唐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吧?

让皮逻阁满心不解的是,既然此话从杨云枫口中出来,就绝对不是空**来风,是否由此可以看出大唐未来五十年的目标?还是当中另有什么图谋?皮逻阁想到这里,立刻道:“灭吐蕃?不是本王轻视大唐的国力与军事实力,如果大唐想五十年内不受吐蕃滋扰,还是极有可能的,但是要灭了吐蕃,只怕……”

杨云枫没等皮逻阁完,立刻又道:“那么这一次郭子仪率军偷袭吐蕃的逻些城与收复安戎城一事,殿下又是如何看待的?”

皮逻阁满脸诧异地看着杨云枫,杨云枫话越来越让自己费解了,沉吟了片刻后,暗道,倒要看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想至此立刻道:“不错,郭子仪是一代良将,大唐有他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不过两国交锋,并不是郭子仪一人足以但当的,杨大人你也应该清楚,吐蕃与大唐的边境线可是长达千里的,郭子仪也不能分身之千里吧!”

杨云枫听皮逻阁如此一,点了点头,道:“殿下所言极是,不过殿下有没有想过,由郭子仪一人之威,可以演变出无数个郭子仪呢?即便那些新晋将领不如郭子仪,但是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的道理,殿下也应该知道,殿下更应该知道,郭子仪前不久的两场战役,赢的可并不是战争,而是我大唐的军魂!”

杨云枫完立刻看向皮逻阁,只见皮逻阁面色顿时一变,杨云枫的一点也不错,自大唐贞观之后,大唐的军队人数虽然年年增长,但是实际战斗能力却远远不如贞观年间了,自贞观之后,大唐与吐蕃之间消失不断,而大唐又经历的武周之乱,政治根本其实早已经被撼动了,对吐蕃一直都是以合为主,如果大唐当真还是贞观时期的那般强大,有何必如此委曲求全?这只能明,大唐已经在日渐衰落,当今大唐天子治理下的所谓盛世,不过是盛极而衰的前兆罢了,不然大唐也不会任由自己的六昭坐大,也无能为力的。

而郭子仪的两场胜仗,正如杨云枫所言,他赢的并不是战争,而是军魂,是大唐将士的自信,现在的郭子仪已经完全就是大唐将士心中的灵魂,只要郭子仪不倒,只怕大唐的军威将不断的强盛起来,这是自己之前所有想到的,想至此皮逻阁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初始是要与杨云枫谈自己儿子之死的,此刻已经是深深地被杨云枫的话所震撼住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回话。

杨云枫看着皮逻阁的表情,心中冷冷一笑,他完全能明白皮逻阁的想法,六昭自坐大之初就开始是大唐与吐蕃之间的墙头草,此时皮逻阁会生出大不了一副吐蕃的想法,也完全在杨云枫的意料之中,所以事先与皮逻阁分析一下大唐与吐蕃之间的势力悬殊,断了皮逻阁一副吐蕃的念头,很显然,此刻看皮逻阁的面色,这个效果已经达到了。

杨云枫这时立刻又道:“皮逻阁殿下,如果此时我再问殿下您,我大唐五十年内可灭吐蕃否?”

皮逻阁这时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良久,半晌不出话来了,刚才还暗忖大不了依附吐蕃,此刻他也完全明白自己的心事已经被杨云枫看穿了,这时轻咳了两声后道:“杨大人真是分析透彻到位,如果大唐再出几个郭子仪这样的任务,只怕要到西汉武帝的鼎盛时期,也只怕未尝不可,郭子仪就是当今的卫青、霍去病啊!“

杨云枫淡淡一笑道:“西汉武帝时期一去不复返了,我大唐也绝对不会学汉武帝的穷兵黩武,虽然战胜了匈奴,但百姓确实苦不堪言,我大唐有武帝之前车,又岂会走这般老路?如今我大唐若是要灭吐蕃只怕时机不足,所以我大唐皇帝陛下为了确保大唐西南安宁这才同意与你皮逻阁殿下结盟,共保西南太平!”

皮逻阁闻言面色一变,暗道,你当本王傻么?照你自己这么,大唐与我六昭结盟不过是权宜之计,若是一旦大唐有了灭吐蕃的势力,又岂会将我六昭弹丸之地放在眼里?

杨云枫看着皮逻阁,这时淡淡一笑道:“有一点皮逻阁殿下完全可以放心,我大唐乃是礼仪之邦,只要邦交之地无反我大唐之意,我大唐向来是以相抵相称的,这一点殿下看看我大唐周边的效果就知道了,我大唐皇帝陛下的天可汗称号,可不是用长戟打来的,还是仁德换来的!”

杨云枫的意思很明确了,也就是,你六昭若是再继续做墙头草,那么灭了你六昭也是顺理成章,你若是一心归附大唐,与大唐时代友好,不生叛逆之心,自然也就相安无事了,这完全就是一种**裸的威胁成分,而且还是恃强凌弱的强势作风,皮逻阁如何能听不出来?但是自己此刻还有的选择么?

皮逻阁暗忖了半晌后,微微一笑道:“杨大人所言极是,本王自然明白,大唐礼仪天下,我六昭承认大唐天可汗陛下的护佑,那是天赐恩泽,我六昭一统之后,自然不会对大唐生出二心的,甚至在大唐灭吐蕃之事,还能相助一臂之力,我六昭自来也是常受吐蕃滋扰,六昭与大唐皆有皮虫之困,理应站在一线!”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道:“皮逻阁殿下明锐之至,眼光犀利之极,能够看清眼下形势,实在是那些愚不可及,螳臂当车,以卵击石之辈所不能比的,本使此次孤身前来,也就充分的表现了我大唐皇帝陛下,以及本使对皮逻阁殿下您的信任!”

皮逻阁闻言连连点头道:“多谢大唐天可汗陛下,巡抚使大人的信赖,小王感激之至!”此刻已经不称“本王”而自称“小王”了。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伸出了双手,皮逻阁见状满脸诧异,奇道:“杨大人,您这是……”

杨云枫这时淡淡地道:“隆崎赫王子殿下的确是本使误杀,本使也不多言,以免有摆脱罪责之嫌,还请皮逻阁殿下依法发落!”

皮逻阁这时面色一变,顿时也清醒了过来,本来来这里,就是追究自己儿子惨死一事的,此时若不是杨云刚再提,只怕自己都忘记此事了,想到这里,皮逻阁脸色一变,也蹬地站起身来,看着杨云枫。

皮逻阁这时也霎时间明白了杨云枫之前那么多话的用意了,他这是先为何自己,让自己知道大唐此时的国力与军力,让自己心里产生畏惧,不敢对大唐生出二心,又用甜言蜜语麻痹自己,让自己好好依附大唐,等自己对大唐产生了敬畏与崇敬之心时,在他杀了自己儿子的事,这个杨云枫还真是有一手。

杨云枫这时也不话了,一双手依然伸在外面,等候皮逻阁命人来抓捕自己,心中却也是万分的紧张,这也是无计可施的釜底抽薪之计了,一旦成功,那就不受珞耶爀的要挟了,反而可以要挟到珞耶爀,也能震慑皮逻阁。

皮逻阁这时冷冷地看着杨云枫,虽然他心中如明镜一般,知道杨云枫之前的那番话,不过是威胁,震慑自己,让自己不敢对他如何,心中也劝告自己不可上了杨云枫的当,但是仔细一想杨云枫的话,也不是完全胡诌出来的,反而是的句句在理,自己又不是傻子,如何能看不出当今的形势?

不过让自己就这样放了杨云枫,自己的儿子隆崎赫岂不是就这样白白枉死了?但是若真要追究起来,只怕又影响六昭与大唐的关系,这个杨云枫不但是大唐新晋的才子,也是李隆基的宠臣,不然也不会给他这么重要的职务了,而且自己也知道杨云枫与李隆基最疼爱的公主李颖关系姣好,又深得蜀王李琦的信任,在朝中文臣中还有当朝宰辅张九龄与刑部的李适之撑腰,军中与最近刚起头的郭子仪又是结拜兄弟,如此一个人物,实在是让自己头疼啊

【第5?18章】谷洛珂昭

杨云枫此时面无表情的看着皮逻阁,他没有自己就是一直意气杀了隆崎赫,只是误杀,就是没有将事情做绝,给皮逻阁一个思考的余地,若是自己太过嚣张的话,只会逼得皮逻阁有玉石俱焚、鱼死网破的想法,那样的结果也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一句话,杨云枫还不想死,所以他只能这么选择。

杨云枫也知道,皮逻阁毕竟死了一个儿子,而自己毕竟也真是凶手,自己威慑了他一次后,就必须再抬高他一下,这样皮逻阁的思想转变才能有空间,这时候杨云枫虽然一句话不的看着皮逻阁,但光是这种气氛已经给了皮逻阁一种无形的磁场,完全可以影响皮逻阁的思维神经,杨云枫自己都不禁暗自佩服自己对人心理把握的到位,以前怎么还没发现自己是个心理学家?

对于这些,杨云枫也可为是煞费苦心,机关算尽,结果自然可以想象,只听皮逻阁这时看着杨云枫道:“巡抚使大人的误杀?”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本官与隆崎赫王子一无新仇,二无旧怨,只是今夜本官无心睡眠在外散心,正好见过义兄郭子仪之女郭婞茹也无心睡眠,本以为她是出嫁前心神不宁,好心上去劝慰几句,不想被隆起多王子看到,以为本官与郭婞茹有什么,便对本官大打出手,本官一再忍让,逃回宾馆,但隆起多王子不依不饶一直追来,本官逼于无奈,这才失手杀了隆崎赫王子……”到这里,一声长叹道:“也怪不得隆崎赫王子,只怪本官做事不知分寸,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难免招人话柄,只可惜隆崎赫王子不停本官解释,本官乃是郭婞茹的长辈,又岂会生有**之心呢?不过事以至此,本官愿意认罪伏法!”着又上前一步,伸出了自己的手。

皮逻阁心中冷冷一笑,误杀?隆崎赫身上的伤口何止一处?这还会是误杀?不过隆崎赫被杀的理由此刻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重要的是,如何处置杨云枫,如果抓了他来为自己儿子填命,那么势必造成大唐与六昭的不合,那么自己多年来的统一大业如何完成?但是如果对杨云枫放任不管,自己又如何对自己的子民交代,更如何能让自己心里平静?

这个抉择对于皮逻阁来,实在要比他决定一个政治决定还要难,皮逻阁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道:“既然是隆崎赫先挑的事,那就与巡抚使大人无关了,此事完全就是隆崎赫咎由自取,与人无尤,巡抚使大人也就无需再如此自责了!”

杨云枫连忙道:“自古杀人偿命,天公地道,虽是误杀,但毕竟隆崎赫是死于本官之手,本官自愿伏法与他人无关,即便皮逻阁殿下宽宏大量,不计较此事,但是本官毕竟杀了人,本官若是一点责罚没有,自己良心也是不安!”

皮逻阁看着杨云枫一脸的虚情假意,心中已经是愤恨之极,但是嘴上也只能到:“杨大人所言极是,不过杨大人不是我六昭子民,本王也无权判决,不如此时交由大唐天可汗陛下裁决,本王也相信天可汗定然会给本王一个满意的答复!”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喜,暗道老子等的就是这个结果,连忙装作一副无奈状,道:“既然如此,也只好如此做了……”着又做出一副悲愤之状,道:“本官误杀殿下长子,实在无脸再留在蒙舍昭了,请殿下令人押送我回大唐伏法!”着弯腰拱手。

皮逻阁暗道,你这是要潜逃回大唐啊!连忙道:“此事不急,杨大人的罪已经记下,日后大唐皇帝陛下自然会处置,但是杨大人此时来六昭还有另外一件重要之事,尚未办妥,如何能离开这里?”

杨云枫自然知道皮逻阁的意思,此时戏已经演完了,连忙道:“皮逻阁殿下的是大唐出兵一事?”

皮逻阁点了点头,这是看了看窗外道:“不过今日时辰不早了,巡抚使大人来这里尚未好好休息,此事我们明日再议如何?”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立刻道:“一切听从殿下吩咐!”着走到门前,将房门打开,道:“那么本官就不远送了!”

皮逻阁这时走到门口,转头看了杨云枫一眼,嘴角还洋溢着一丝笑意,道:“杨大人还是早点休息吧!本王明日再来叨唠!”着转身离去,刚刚转身,面色就霎时便的阴冷了起来,嘴唇还微微颤抖,拳头紧紧地捏在了一起。

杨云枫这时松了一口气,虚叹一声,刚才还真是危险,若是自己一句错,只怕皮逻阁立刻就要发飙了,好在自己才思敏捷,这才化险为夷,不过这也只是皮逻阁此刻的想法,若是时间一长,皮逻阁免不了会顾前向后,万一改变了主意,只怕会对自己不利,看来自己还是早些离开蒙舍昭之地再。

杨云枫想着关上了房门,岂知房门刚刚关上,就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来一看,门前站着三个女子,正是奥兰郁、珞耶爀与郭婞茹,三人都是满脸的惊异之色,杨云枫杀了隆崎赫,皮逻阁竟然什么事也没有做,这是在是出乎她们的预料的,珞耶爀之前想,即便皮逻阁顾忌大唐,不会立刻杀了杨云枫,但是起码也是立刻下了大狱吧,哪里会想到杨云枫不但皮发无损,而且皮逻阁还什么都没有对他做。

杨云枫看了一眼三人,这时打了一个呵欠道:“三位今日杨某实在太累了,三位还是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天亮再如何?”

三个女子都惊异地看着杨云枫,自己这边担心的要死,杨云枫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死德性,郭婞茹最担心杨云枫,此时间杨云枫无事,也就放心了,这时立刻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先去睡了!”着转身离开,走出不远回头看去,珞耶爀与奥兰郁还站在杨云枫的门口,这时心中一叹,还是离开了。

奥兰郁这时看着杨云枫,发现杨云枫的眼白中确实有了红丝,这才微叹一声道:“那么我也就不打搅了!”着看了珞耶爀一眼,转身离开。

杨云枫这时看着珞耶爀道:“其他两人都走了,你不会担心你父王对我不利,要为我站一夜岗吧?”着走回房间窗前,也不管珞耶爀,径自脱去了外衣,躺到床上道:“你爱怎么就怎么办,我反正是困了,先睡了!”

珞耶爀看着杨云枫,此时她倒不是关心杨云枫是不是真的有事,而是想知道杨云枫到底对皮逻阁了些什么,以至于皮逻阁会对他什么行动都没有,是不是杨云枫当真知道了自己的什么秘密,涌来与皮逻阁交换了?

珞耶爀站在房门前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这时却听杨云枫伸了一个懒腰道:“放心吧,你的事,我一句话也没对你父王,你可以回去睡觉了吧!”

珞耶爀听杨云枫如此一,知道杨云枫没有必要骗自己,这时道:“那么晚安吧!”着退出房门,将杨云枫的房门带上,房门关上的那一霎,却听屋内的杨云枫又冒出一句道:“不过我奉劝你也别小看你父王,不管如何,我都是杀你兄长的凶手,他能为了六昭的所谓大业,将此仇隐忍了下来,就绝对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也许你的事他只怕已经知晓了!”

珞耶爀这时将房门关上,却依然站在门口不动,心中想着杨云枫刚才的话,脸色顿时变的煞白,随即立刻又打开了杨云枫的房门,立刻关上,几个快步走到杨云枫的床边,一把抓住了杨云枫的衣领,喝道:“你究竟知道多少?”

杨云枫本就快睡着了,见珞耶爀去而复返,诧异道:“你还在纠结这件事?”

珞耶爀立刻厉声道:“事以至此,看来我只有提前行动了!”

实话,杨云枫虽然知道珞耶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具体是什么,压根就不可能知道,也知道此时不过是因为珞耶爀的心里作用,以为自己知道了不少,这时连忙推开珞耶爀抓着自己衣领的手,道:“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就不怕我……”

杨云枫本来还想调侃珞耶爀几句,这时却见珞耶爀已经走到桌前,看着门外,双拳紧紧地握着,喃喃道:“看来行动必须要加快了!”

杨云枫完全不明白珞耶爀的是什么,这时隐隐感到此事可能事关重大,连忙问道:“既然你已决定就去做吧!”心中暗道,反正是六昭的事,与自己也没什么关系,此刻的六昭最好是越乱越好。

不想这时珞耶爀又坐到杨云枫的床边,看着杨云枫良久,直看得杨云枫心中发怵,暗道她的加快行动,不会是霸王硬上弓行动吧?

杨云枫正胡思乱想着,却听珞耶爀这时问杨云枫道:“不知道巡抚使大人可知道六昭究竟有哪六昭?”

珞耶爀这么一,杨云枫还真是愣住了,自己没来六昭之地前,只是隐隐约约听过蒙舍昭皮逻阁的名号,其他的五昭,还真是从来没听过,但是此时奇怪的并不是这些,而是珞耶爀这般问的目的。

珞耶爀见杨云枫惊异地看着自己,没有话,认定杨云枫不知,连忙道:“除了蒙舍昭之外,还有谷洛珂昭、野淼斯昭、洛奇雅克凡昭、斯乜龙禹昭、黑雷奥昭五昭。”

杨云枫闻言心中暗道,原来是这么六昭?名字还他娘的难记,珞耶爀刚完,自己已经忘记一半了。

珞耶爀这时看着杨云枫,低下头鄙视着杨云枫,低声道:“如今你杀了隆崎赫,皮逻阁表面上不会做什么,但是你以为这段仇恨她会就此放下么?”

杨云枫自然知道皮逻阁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但是这是心中一动,暗道不对,珞耶爀不是皮逻阁的女儿们?为何直呼自己父亲的名讳?莫非真如自己所猜的一样,她与奥兰郁一样,也不是皮逻阁的女儿不成?

杨云枫这时完全可以感觉到珞耶爀口中的兰香轻吐在自己的脸上,珞耶爀那傲人的身材隐隐约约展现在自己的身前,还散发出忽浓忽淡的异域香气,若是平时,杨云枫极是不会调戏一番,起码也会生理反应,但是此刻已经没有心情了,心中太多的疑问了,如果不是这次来蒙舍昭,这些事情只怕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杨云枫怔怔地看着珞耶爀,心中隐隐感到不妥,看这架势,珞耶爀是准备将她那种的秘密全盘托出了,对于一个好奇的人来,自然会追问到底,但是杨云枫深知好奇杀死猫的道理,自己一旦知道了落叶的秘密,那么自己面临的只有两种选择,一就是与她站成一线,二就是做一个永远不会开口,永远都能保守秘密的死人。

杨云枫这时脑子一动,心中一凛,立刻推开身上的珞耶爀道:“你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你还是尽快回去吧,你愿意执行你的计划,就去执行,不愿意执行就赶紧放弃,我不想掺和进去!”

珞耶爀这时站直了身子,冷冷地看着杨云枫,道:“你的确聪明之极,但是你此刻还有的选择么?皮逻阁是什么人,你只怕还不清楚,他此刻不杀你,只是为了他未完成的大业,而且你此刻杀了他的儿子,你以为你还可以离开蒙舍昭的皇宫么?”

杨云枫心中一动,他本就知道皮逻阁那般做实在是无奈之举,但是之后的事,着实还没有细想,毕竟就此刻来,皮逻阁不会对自己如何,但是正如珞耶爀的,他会就这么轻易忘记丧子之痛么?除非他已经是冷血的禽兽了,不然就绝对不可能。

珞耶爀看了杨云枫一眼后,道:“不妨告诉你吧,我其实是谷洛珂昭的后裔!”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果然如此,这皮逻阁究竟前世造了什么孽,怎么女儿都不是自己的?杨云枫此时又想起了金庸的,暗道云南这地段是怎么了?后世的段正淳都是女儿,正好与这皮逻阁完全相反。

珞耶爀见杨云枫脸色奇怪,立刻道:“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皮逻阁也的确是我的亲生父亲,不过我母亲之前是谷洛珂昭的公主,谷洛珂昭与蒙舍昭十几年前有一场大战,蒙舍昭一直杀到了谷洛珂昭的皇宫,皮逻阁那是还是王子,他见我母亲貌美,就强行夺走了她……”到这里,眼眶中立时多了一丝悲愤,良久后这才继续道:“我母亲当时在谷洛珂昭已经有了爱人,自然对皮逻阁不屑一顾,但是无奈之下,还是与皮逻阁生下了我,开始皮逻阁对我母亲还是奉承不已,但是我母亲一直没有给他好脸色看,皮逻阁也许是失去了耐心了,就开始对我母亲拳脚相加,终于我母亲……我母亲被他给活活折磨死了……”到这里,珞耶爀落下了几滴眼泪,立刻转过头去。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阵唏嘘,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没遇到一个女子,他们背后都有一段悲惨的过去,之前自己对珞耶爀一直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听她完这些,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同情。

也就是珞耶爀的这一番话,杨云枫也顿时明白了珞耶爀的计划,只怕与光复谷洛珂昭、为母亲报仇之类的有关吧?杨云枫看着珞耶爀良久后,这才问道:“所以你才想嫁给我?想我用大唐的力量帮你报仇?”

珞耶爀这时哽咽了几声,擦拭了眼泪,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这里长大,皮逻阁虽然对我关怀备至,但是我知道,那是因为他对我母亲心怀愧疚,我也从来没有忘记母亲遍体鳞伤苦苦哀嚎的模样,这个仇我一直藏在心里十多年了……”

杨云枫这时唏嘘一声,十几年?那么岂不是从孩提时就已经种下了这么仇恨了?杨云枫这时对珞耶爀的同情又多了几分,微叹一声道:“不过你嫁给我也没用,我只是个文官,手中又没有什么兵权,当时我一心让你嫁给蜀王,你为何不同意,如果你嫁给蜀王,以蜀王的势力,绝对可以帮你一展夙愿吧?”

珞耶爀摇了摇头道:“我看的出来,蜀王虽然身份特殊,但是做事却没有什么主张,一切还是要看你与公主的眼色行事,嫁给他还不如嫁给可以左右他想法的人来的更直接!况且蜀王日后要是做了大唐天子,后宫妃子无数,又岂会在意我一个人的想法?而你与郭子仪是结拜兄弟,郭子仪是难得的将才,迟早会掌握天下兵马,可惜他膝下无子,不然……”到这里看向杨云枫道:“你我的对不对?”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寒,仇恨可以让一个本来可以天真烂漫的女子变得如此心机沉重,可以完全毁了这个女子的终生幸福了,不过珞耶爀如此想也的确就在情理之中

【第5?19章】险种已深

杨云枫对于珞耶爀如此选择不置可否,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遇到这样的事,也许也会犹如珞耶爀一般,也会这样做,只怕会被珞耶爀更加疯狂,更加心狠手辣,知道至今自己所知,这珞耶爀也还没有害什么人。

珞耶爀见杨云枫没有话,这时淡淡地道:“其实我并不喜欢珞耶爀这个名字,以前我母亲曾经偷偷给我起了一个名字,叫做夜琴音,夜琴是我们谷洛珂昭王室的姓氏,我知道母亲是想让我不要忘记自己身上还留着谷洛珂昭的血液!”

杨云枫闻言口中喃喃道:“夜琴音?珞耶爀?”这两个名字对于杨云枫来,不过是一个称呼人的代号罢了,但是杨云枫知道,这对于珞耶爀,或者对于夜琴音来,却有着异于寻常的意义,是那种深埋于心中,至今无法忘记的仇恨与对母亲无止境的思念。

杨云枫这时心中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自己这次来六昭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带回郭婞茹,顺便查探一下六昭的形势,方便唐军入昭后,针对自己提供的计谋,好一举将六昭之地收入大唐版图之内么?如此一来,这从某种意义上来,已经是与夜琴音的意向不谋而合了。不过自己既然决定收了六昭,就绝对不允许出现儿女私情,对谷洛珂昭置之不理吧?如果到时候灭了谷洛珂昭后,岂不是又与眼前的夜琴音结下了仇恨?

对于仇恨来,杨云枫宁愿被一个男人恨一辈子,也不愿意被一个女人恨一时,女人对于仇恨的理解,往往与男人背道而驰,女人为了仇恨往往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所以杨云枫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秉持着宁得罪男人,也不得罪女人的想法,此刻自然也没有变。但是如果不得罪夜琴音,自己的理想也就要泡汤,这也是杨云枫所不允许的,若是以前没有想到六昭的事倒也罢了,但是此刻已经决定的事,自己向来是不会轻易反悔的。

夜琴音看着杨云枫,这时道:“你次次来六昭不就是为了收复六昭么?你完全可以与我一个阵型,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你统一六昭要杀皮逻阁,我未母亲,族人报仇也要杀皮逻阁!”

杨云枫闻言诧异地看着夜琴音,问道:“你为族人报仇?你的意思是……”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动,刚才夜琴音过,皮逻阁是杀到谷洛珂昭的皇宫将她母亲抢走的,既然已经杀到了皇宫,那么谷洛珂昭还可能存在么?

果不其然,却听夜琴音这时道:“我们谷洛珂昭已经被皮逻阁的蒙舍昭部灭了,虽然现在还有谷洛珂昭的零散势力,但是都不是谷洛珂昭的皇室成员了!”着看向杨云枫道:“你心中担心的问题已经不复存在了,你完全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意愿收复六昭,而我只要皮逻阁跪在我的脚下忏悔他对我母亲的所作所为!”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阵唏嘘,暗道,如果当真是如此,的确可以这样实施,毕竟夜琴音一心想要复仇,已经这么多年的,对于六昭的形势肯定毙自己还要了解,如此有她相助,唐军统一六昭岂不是如虎添翼?杨云枫此时心中不自觉的涌起了一阵兴奋感,一直困惑的问题,不想自己杀了一个人后才得到解决。

夜琴音这时看着杨云枫道:“我也并不是逼你,只是想你知道,与我合作你没有任何的损失……”

杨云枫这时想起了一个人来,连忙问道:“羊志为何会为你效力?”

夜琴音闻言道:“羊志本就是我们谷洛珂昭部的大将,只是十几年前我们谷洛珂昭被蒙舍昭灭了,羊志这才与其他几个将领逃去了中原……”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向杨云枫道:“据你与羊志只见似乎有点误会?”

杨云枫心中冷哼一声道:“何止误会这么简单?如此看来,谷洛珂昭启用羊志这样的将领,如何不败?这谷洛珂昭想必灭亡也是咎由自取吧?”心中这么想,口上却道:“此事我需要好好斟酌一番,毕竟此事关系重大,我并不能一人做主!”

夜琴音看了杨云枫一眼后道:“可以,不过奉劝你一句,你此刻的处境十分危险,只要你还在蒙舍昭一天,你的危险就一天没有接解除,并不是我逼你,只要你答应,我完全可以送你离开蒙舍昭的境内!”

夜琴音最后这句话才最具有服力,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道:“好,我答应你会极力与蜀王还有公主商议此事,但是条件就是我与郭婞茹安全返回大唐境内!”

夜琴音这时看向杨云枫冷哼一声道:“郭婞茹?你何时如此关心她了?我可是记得,她当时可就是因为你忽视她,她才会出走来到这里的……还有一点你莫要忘记了,这个结盟对你们大唐是有益无害,我可是半点好处都没有的!”

杨云枫闻言冷冷一笑道:“半点好处没有?光凭你联络的那些江湖人士,可以让蒙舍昭覆灭么?如果你想要杀皮逻阁,只怕他早就死了,不过我以为你要的不仅是他死吧?你要的是整个蒙舍昭部落和你们谷洛珂昭一样,承受着灭族之灾,你要的是你所谓的忏悔……既然是结盟合作,对你没有好处的事,你会愿意去做?而我也可以告诉你,如今天下,能帮你达成心愿的,只怕也只有我大唐了……”

夜琴音闷哼一声,道:“不管如何,利益是双方的也好,单方的也好,对于你都没有任何损失,你呢?”

杨云枫这时从床上下来,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你也无需嫁给我了吧?”

夜琴音转头看向杨云枫,冷声道:“怎么?你觉得我配不上你么?”

杨云枫伸出右手,竖起食指,晃了晃道:“感觉,你能明白了?男女之间需要的是感觉……不可否认我此刻对你已经完全改观了,但是依然还是没有感觉!况且结盟也无需联姻,正如你的,双方各取所需即可!”

夜琴音看着杨云枫良久,闷哼一声,不再话,随即走到门口,沉声道:“这几日我会派人在你周边,防止你有什么意外,等你需要离开六昭的时候,只要只会一声即可!”

杨云枫闻言笑道:“你的人?莫不是羊志的那些属下吧?还是免了……”

夜琴音这时立刻道:“不是,是七龙帮的人,相信你应该知道这个名讳吧!”

杨云枫心中顿时一凛,暗道七龙帮终于还是与她达成一线了,如此来,这个夜琴音并不是表面上看去的那般简单了,如果她只是一个要报仇的郡主,谷洛珂昭已经灭了十几年了,她有什么可以让七龙帮为她办事的资本?莫非这女子队自己还未言尽,其中还有什么关键的东西还有所保留不成?

夜琴音倒是没有注意杨云枫的表情,这时打开了门,走了出去投也不回道:“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着头也不回而去。

杨云枫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四周,虽然夜色较深,但杨云枫依然可以感觉到四周好像有什么人正在盯着自己的房门看一般,杨云枫立刻将房门关上,这才缓缓走到床边,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想着夜琴音的话,七龙帮如果真的为她效力了的话,那么这个夜琴音的最终目的就值得商榷了,难道当真是为了自己的母亲与族人报仇?如此一想,之前又有许多事情好像也有点蹊跷了,杨云枫越想越是迷糊,索性不再去想这些暂时解不开的事情,看着屋外的天色渐渐发亮,唏嘘一声道:“这一夜,还真是漫长的一夜!”

翌日杨云枫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这才醒来,刚睁眼就看了一眼房间内的情况,房门还是紧闭着的,这才放心了,连忙起身打开房门时,却发现自己房门的两侧,已经多了四个护卫,将杨云枫开门后,立刻低首道:“巡抚使大人!”

杨云枫心中顿时一动,看来正如夜琴音所言了,皮逻阁已经派人盯上自己了,看来自己之后在蒙舍昭的日子是要在皮逻阁的监视下而过了,不过眼前的四个护卫完全好打发,但是那暗中的人呢?也许昨夜自己与夜琴音的那一番谈话,早已经传到了皮逻阁的耳内了吧?

杨云枫正想着,却见不远处的花园中,奥兰郁与郭婞茹正站在那里,两人相视良久,都没有话,杨云枫心中一动,连忙走了过去,转头见那四个护卫也并没跟着过来,更加肯定这暗中肯定还有什么人在监视着自己。

郭婞茹与奥兰郁见杨云枫来了,连忙转身看向杨云枫,郭婞茹道:“一夜还好吧?”

杨云枫耸了耸肩,道:“能有什么事?”自己的轻松,但是可以想象郭婞茹这一夜是如何过的,想象不到,从郭婞茹那黑眼圈也完全可以看出来。

一旁的奥兰郁似乎也并不比郭婞茹好到那里去,脸上看似也没有什么精神,杨云枫暗道,你小子何德何能,叫两个女子为你担心一夜?想着心中不忍,连忙道:“你俩看来是一夜未睡吧?还是去休息吧,我当真无事,不然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郭婞茹这时走近杨云枫一步,拉着杨云枫走到一旁,低声道:“我总觉得今日起床后,身后总有什么人在盯着我,我只是担心皮逻阁不会如此轻易罢休,你也要小心一点!”

杨云枫心中一动,暗道:“皮逻阁将郭婞茹也监视起来了么?看来自己想回大唐,光靠自己的一己之力,的确是不太可能了,不管夜琴音究竟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与她合作目前来看,是唯一选择了!”

郭婞茹见杨云枫眉头微皱,这时拍了拍腰间,低声对杨云枫道:“不用怕,我的皮鞭还在,大不了到时候我带着你杀出皇宫……”

杨云枫闻言一汗,心中暗道,你想玩命,老子还没活够呢!不过想到郭婞茹能如此为自己,也实在是难得,多少还是有些感动,不过要让郭婞茹冒险是绝对不行的,一来凭借她一人一根长鞭,如何能与蒙舍昭的军队相抗衡?二来即便是可以杀出去,只怕郭婞茹也不免受伤,自己如何对郭子仪交代,自己的良心又何以安?

郭婞茹这番一,更加加定了杨云枫向与夜琴音合作,这时奥兰郁在一旁看两人窃窃私语,等的不耐烦了,也走了过来,问道:“你俩偷偷摸摸在什么呢?”

郭婞茹白了奥兰郁一眼,道:“这是我们唐人之间的秘密……”

奥兰郁也不理会郭婞茹,这时看了一眼四周,对杨云枫道:“看来皮逻阁对你已经加强的监视,你处处小心才是!”

杨云枫点了点头,郭婞茹诧异地看着奥兰郁,她不知道奥兰郁的真实身份,见奥兰郁直呼皮逻阁的名讳,满心的诧异,见一向聪明的杨云枫竟然没有发现这一点,立时明白了,这杨云枫与奥兰郁之间只怕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想到这里闷哼一声,又瞪了奥兰郁一眼。

杨云枫倒是没有注意郭婞茹与奥兰郁之间的事,此刻他的心中一心想着如何离开蒙舍昭,正想着,却听远处有护卫叫道:“巡抚使大人,皮逻阁殿下有请!”

杨云枫与奥兰郁、郭婞茹三人闻言脸色都是一变,奥兰郁与郭婞茹同时看向杨云枫,暗自为杨云枫担心。

杨云枫走到那护卫面前道:“皮逻阁殿下找我何事?”

那护卫摇了摇头道:“小人不知,不过皮逻阁殿下此时正在隆崎赫王子的尸体旁,估计是与隆崎赫王子的后事有关吧?”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心中隐隐有不祥之感,转头对郭婞茹与奥兰郁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去去就来!”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奥兰郁一眼,意思是让奥兰郁在自己若有危险的情况下,照顾一下郭婞茹,奥兰郁虽然不能尽数了解杨云枫想什么,但是也大概能猜到。

杨云枫跟着护卫绕过的花园,又转了几个长廊后,这才到了一座宫殿面前,是宫殿,其实更像是一座庙宇,没到那宫殿之时,就已经听到了宫殿内传来了僧侣的诵经之声,殿门口还冒出袅袅青烟。

杨云枫走到殿门口,见大殿正中放着一尊佛像,殿下坐着十几个僧侣,都在敲着木鱼,口中念念有词,而佛下下站着一人,背对着殿门,双手合十,口中也是默念的佛经,正是皮逻阁,他身后地方一堆花当中躺着的正是杨云枫所杀的隆崎赫,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平静地躺在那里。

护卫这时静静地走到皮逻阁的身后,低声对皮逻阁了几句话,皮逻阁也不话,依然站在那里念经,等了好一会,这才对着佛像拜了几拜,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杨云枫,随即冲着杨云枫招了招手。

杨云枫走进大殿,路过隆崎赫的尸体旁时,忍不住看了几眼,隆崎赫的脸部已经是惨白色了,完全一副冰冷之状,昨日之前他还是在自己耀武扬威的呢,不想此刻已经静静地躺在这里,这个世界的纷争已经与他再无关系了。

杨云枫走进皮逻阁的身前,看皮逻阁的脸色,只怕也与死去的隆崎赫没有什么两样了,想必昨夜也是一晚没睡吧,皮逻阁这时看着杨云枫道:“杨大人昨夜睡的可好?”

皮逻阁一句话就将杨云枫给哽住不出话了,如果自己一夜睡到中午,岂不是自己杀了隆崎赫也无动于衷么?不过实情也确实是如此,上一次杀人,自己还吓的直哆嗦呢,而这一次杀了隆崎赫,不但没有害怕,还能冷静地想出了对付皮逻阁的办法,莫害怕了,夜里睡觉连个噩梦都没做。

杨云枫这时尴尬地轻咳了两声,回避了这个问题,反问皮逻阁道:“殿下一夜未睡吧?”着走到佛像前,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有模有样的一副忏悔像。

皮逻阁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杨云枫,这时轻轻吐了一口气道:“本王丧子眼前,如何能睡得着?”

杨云枫闭着眼睛,心中却在不停,想着皮逻阁究竟想要做什么。这时微微睁开眼睛,看向皮逻阁,问道:“殿下还是节哀顺变吧!”昨夜自己还满心想要恕罪之状,今日杨云枫已经好像旁边的死人与自己一点关系没有了!

皮逻阁见杨云枫如此,心中一把怒火就快压制不住了,昨夜一夜未睡,一直在想这个事情,昨夜决定了让杨云枫回大唐受大唐皇帝的处置,但是一夜之后,心中又开始懊悔了,加上一夜都在衡量利害关系,搞的此刻自己心力交瘁,火气上涌,此刻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吧。

杨云枫见皮逻阁看着自己,一直没有话,心中也在猜度皮逻阁的想法,耳边响着僧侣的诵经之声,感觉这个大殿之中仿佛隐藏着一股肃杀之气,格外的压抑!。

【第5?20章】心机深浅

杨云枫一直没有话,皮逻阁的一双冷眼看着若无其事的杨云枫,心中一团怒火已经衙役不住了,但是心中另外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可如此鲁莽,一旦对付了杨云枫,自己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大业就要毁于一旦了,自己又如何甘心?况且自己除了隆崎赫之外,还有好几个儿子,更何况自己本来也就没有准备让隆崎赫来继承王位,从隆崎赫的死看来,自己没有选择他也是明智之举,若是隆崎赫当真勘以大任的话,心机沉稳的话,也就不会枉死在杨云枫之手了。

杨云枫瞥了一眼皮逻阁,这时轻声道:“皮逻阁殿下,死者已矣,最痛苦的永远都是活着的人,这是死者所不愿意看到的,皮逻阁殿下的眼光卓远,放眼六昭一统之大计,不可为眼前迷障迷惑,杨某不才,也深知罪孽深重,心中愧疚之极,无以言报,今日就在此为隆崎赫王子诵经半日,聊表寸心吧!”着撩起衣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合十,未必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皮逻阁见状心中一动,究竟这杨云枫是天生聪颖过人,处处料人先机呢?还是观察入微,懂得猜度人心意?每次自己有什么想法之前,杨云枫都能事先做好准备,此刻自己刚刚在考虑锄禾对付他,他就立刻表现的一幅忏悔之状,要为自己儿子理经诵佛,若当真是杨云枫心机深沉的话,那么大唐有杨云枫一日,只怕将是六昭永远的祸害,自己如何能放杨云枫回大唐?但是如果不放他回去,只怕会惹大唐不满,甚至可能会兵戎相见,自己弹丸之地又如何与大唐的铁骑相抗衡?

杨云枫口中胡言乱语,吐词不清地念叨着:“隆崎赫啊隆崎赫,你丫是早死早超生,害得老子倒是提心吊胆,若是你老子不在,老子真想再狠狠捅你几刀……”心中却在想到,看今日皮逻阁的表现,看来是无心放自己回大唐了,虽然自己来之前已经料到了各种危险,但是绝对没有料到自己来蒙舍昭的第一天就杀了人家的王子,今日起床之后,至今还没见到珞耶爀,也就是夜琴音,不知道皮逻阁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她的秘密,早就对其下手了?

皮逻阁这时走到杨云枫身边,一把托起了杨云枫,道:“杨大人,你有心了,小儿在天有灵,知道杨大人如此有诚意,只怕也会原谅杨大人,小儿身前最关心的乃是六昭统一大事,此事宜早不宜迟,今日本王请杨大人来,也并非兴师问罪,而是请大人前来相商大唐出兵助我蒙舍昭一统六昭之大事的!”

杨云枫看着皮逻阁的脸色,知道皮逻阁之前定然在心中又经过了一番痛苦的抉择,这时拍了拍膝盖,道:“此事我早已经明,我对兵法一窍不通,此事我大唐皇帝陛下已经首肯,剩下来的就是如何出兵了,如果皮逻阁殿下这般着急,不如派你蒙舍昭的一统元帅或者大将同我一起回大唐,我们再仔细商议,孙子有孕,兵者国之大事,不能如此草率,更何况此事殿下应该已经部署多年了,如果不能一击即中,只怕后患无穷,这一点殿下应该比杨某更加清楚才是!”

皮逻阁闻言沉吟了片刻,一边伸手示意杨云枫出了大殿,杨云枫出大殿前,看了一眼隆崎赫的尸体,随着皮逻阁一直到了大殿外的一个凉亭中,这才停下脚步,却听皮逻阁这时示意杨云枫坐下后才道:“杨大人此言也是,不过此时我蒙舍昭与杨大人相见一事,其他五昭也早有所闻,此时只怕已经秘密连成一线,更恐怕已经与吐蕃暗中联系了,兵贵神速,本王的意思,不如让郭元帅来六昭共商大计如何?我蒙舍昭若是有郭元帅坐镇,只怕吐蕃即便有心,也无胆来犯!”

杨云枫知道皮逻阁此刻已经是一心不想让自己回去了,心中微微一动,沉吟了片刻后,道:“殿下所言极是,既然如此,就按照殿下的意思办,杨某立刻修书一封,令人送去郭元帅帐内,让他前来蒙舍昭,当面与殿下洽谈也好!”

皮逻阁不想这次杨云枫如此爽快就答应,心下倒是没做好准备,愕然地看着杨云枫,诧异道:“杨大人当真准备让郭元帅来我蒙舍昭?”

杨云枫故作诧异道:“殿下莫非又改变主意了?那么殿下的意思究竟是不是要郭元帅来呢?杨某也被殿下搞的糊涂了!”

皮逻阁这时看着杨云枫良久,一直没有话,心中却在暗道,以杨云枫之精明,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有心留他在蒙舍昭,故意不让他走的,他应该坚决想尽一切办法要走才是,此刻却突然想都不想就一口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这其中是否又有什么其他的阴谋?还是他自以为没有机会回去,所以没办法之后才作此决定的?

皮逻阁心中沉吟了片刻后,看向杨云枫,心中暗道,不管如何,这杨云枫是不能让他回大唐,不管他此刻心中是否已经有了什么诡计,且先如此,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至此立刻点头道:“就是让郭元帅来蒙舍昭,不论统一六昭战事如何,郭元帅与杨大人在大唐武,本王神交已久,郭元帅也是本王久仰的神将,能亲自目睹郭元帅真颜也是人生一大快事……”着脸上故意露出一丝兴奋之色道:“真是让本王迫不及待啊!”

杨云枫心中一阵冷笑,口上却道:“既然如此,杨某此刻就给郭元帅书写信函!”

皮逻阁这时起身道:“那么有劳大人了!”着连忙拍了拍手,叫来几个婢女,道:“给巡抚使大人准备文房四宝!”

杨云枫也已经料到皮逻阁不会让自己出了他的眼皮去写密函的,即便是,只怕他也会过目一番,待人送来文房四宝,握起毛病沉吟了片刻,立刻在纸上写着:“六昭统一大业,需元帅亲临蒙舍昭与皮逻阁殿下当面会谈,婞茹安然,切勿记挂,勿忘问蜀王与公主安好!小弟云枫上!”

杨云枫写完放下毛笔,将书信拿起,吹干墨迹,故意在皮逻阁的面前晃了晃后,这才要递给皮逻阁道:“殿下也看看,如此写可好?”

皮逻阁早在杨云枫书写之时,就已经一字不漏的看了一遍,此刻见杨云枫如此,连忙推辞道:“此乃大人与郭元帅之间密函,本王不敢逾越!”着背过身去,表示坚决不看!

杨云枫心中暗骂两句,这时立刻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信纸之上,随即立刻将信纸塞入信封,对皮逻阁道:“既然殿下如此信任杨某,此事也还要请殿下派人送去大唐才是!”

皮逻阁这时转过身来,依然不接手杨云枫的书信,立刻叫来一个护卫,道:“此乃杨大人送往大唐郭元帅之密函,你切勿两日之内送到!”

杨云枫将书信交给那护卫后,这才松了口气道:“此事相信郭元帅很快就有答复,殿下也应该放心了吧!”

皮逻阁微微一笑,坐下后,这才对杨云枫道:“杨大人才华横溢,智谋绝伦,大唐有杨大人如此人物,实在是大唐之幸事,可惜我六昭弹丸之地,地小人稀,不然本王真是想挖一次大唐皇帝陛下的墙角,让大人你留在六昭啊……”

杨云枫表面装作一副恭维,连连谦辞,心中却在暗想,光是那一滴血,不知道郭子仪那个大老粗是否能看出关键,如果此信郭子仪看完就放到一边,只怕他看不出其中关键,只有让李颖看了,才能知道其中意思吧?

杨云枫与皮逻阁一边寒暄,一边各自怀着心思,皮逻阁此时暗想,如果郭子仪来了,是否会带兵来?如果我想叛唐,若是杀了郭子仪与杨云枫,大唐的气运是否已经走到头了?如果要动手,是待大唐军队助我统一六昭之后呢,还是一旦看到大势已定呢?杀了次二人之后又当如何?是巴结大唐,缓兵之计呢,还是立刻归附吐蕃,与大唐争锋相对呢?没有了郭子仪与杨云枫的大唐军队的战斗力还剩几成?与我六昭的军队胜负几何?而且杨云枫今日一反常态,竟然如此轻易就约郭子仪前来,当中是否有什么阴谋?杨云枫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杨云枫见皮逻阁一阵沉思,心中也在暗自猜度皮逻阁的想法,两人半晌没有话,杨云枫最终起身道:“既然此事已定,杨某也就不打搅殿下了,杨某也想乘着这几日出宫去看看蒙舍昭的风土人情呢!不知道殿下有没有专职的向导陪同一下?”

杨云枫知道皮逻阁不会让自己出了他的视线,所以没等皮逻阁什么,主动要求他给自己安插一个眼线,好让他放心。果然自己如此一,皮逻阁也就不好什么了,连忙叫来一队人马,道:“护卫好杨大人出宫,杨大人有任何差池,你们提头来见!”

杨云枫这时又道:“我一人前去没有什么兴趣,不如让郭婞茹与珞耶爀郡主陪我如何?”着假装四处张望了一眼后,道:“怎么今日尚未见过珞耶爀郡主?”

皮逻阁这时脸色微微一变道:“哦,珞耶爀今日有其他事,一早就已经出宫了,可能要些十日才能回宫,不如让奥兰郁陪大人吧!”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看来夜琴音已经出事了?想着点了点头,道:“也好,也好!”

杨云枫离开皮逻阁处,身后的十几个护卫紧紧地跟着,杨云枫闲来无聊,测试了几次,自己加快脚步,后面的护卫立刻就小跑前进,自己陡然停住,后面的护卫也立刻停住,看来是眼线没错了。

郭婞茹与奥兰郁并没有听杨云枫的话去休息,一直等在原地,这时见杨云枫安然无恙的回来,皆松了一口气,杨云枫走到两人身前,这时转头对身后的护卫道:“我先在此闲聊几句,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们暂且退的远点!”

护卫们看了一眼杨云枫,又看了看奥兰郁与郭婞茹,见这里毕竟还是皇宫内院,相信杨云枫也不会插翅而飞,这才走远了,但是眼睛却依然还看着杨云枫处。

郭婞茹这时问道:“究竟皮逻阁找你什么事?没将你如何吧?”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你父亲只怕不日也要前来了!”

郭婞茹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连道:“我爹爹来做什么?莫非是皮逻阁用你要挟我爹爹?还是用我来要挟?”

杨云枫苦苦一笑道:“那倒不是,但是此次若不是你擅自出走,只怕我也不会来这里了!”

杨云枫此言也不过是随口这么一,并没有责怪郭婞茹的意思,更何况此刻才来责怪她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但是着无意,听者有心,郭婞茹这时抿着嘴,一副自责之状,不再话。

杨云枫此时比较担心的是夜琴音的安慰,倒不是自己对夜琴音有了什么好感,而是在想夜琴音如果被抓,自己在蒙舍昭岂不是孤立无援了么?本来还想着靠着夜琴音的势力逃离蒙舍昭,此刻看来也是空想了。

奥兰郁这时看着杨云枫,问道:“杨大人,不如让我护送你离开蒙舍昭?”

杨云枫闻言连忙道:“如果能安全离开六昭固然好,但是如果要牺牲别人,来保我杨云枫一人安危,我如何安心?况且我此次前来,主要就是带走郭姑娘的,你送走我,郭姑娘如何?”

郭婞茹听杨云枫如此一,心中更是愧疚万分,双手紧紧地抠在了一起,不敢直视杨云枫的目光,却听杨云枫这时轻声道:“况且此时我已经将计就计了,如果郭子仪能看懂我的书信,六昭之事不日即可解决,此刻要是让我离开这里,我只怕还舍不得呢!”

奥兰郁与郭婞茹都没明白杨云枫的意思,却听杨云枫这时对奥兰郁道:“不知奥兰郁郡主可否联系到卫墨?”

奥兰郁闻言面色一动,奇道:“你要联系她作甚?你莫非忘记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

杨云枫笑道:“自然知道,不过我见她,就是确定她不会杀我,我是有事相求!”

奥兰郁沉吟了片刻后,立刻道:“如果你当真要见她,我自然可以用鸿凤阁的联系方式与她取得联系,不过……”

奥兰郁话音未落,就听杨云枫道:“如此就好,现在你与郭姑娘先随我出宫去转一圈再,联系之事晚上再!”

奥兰郁与郭婞茹见杨云枫今日话有点神秘,也不知道他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都想,这是有关他自己性命的事,他应该不会马虎了事吧?同时心中又怀疑杨云枫是否为了安慰自己,才故意如此的?毕竟刚来杨云枫回来时,身后的那些护卫,明显就是皮逻阁给他安排的眼线,由此可见皮逻阁不想让杨云枫回大唐的决心已定了!

杨云枫不再什么,奥兰郁与郭婞茹也不好相问,只好随着杨云枫在护卫的带领下出了皇宫,郭婞茹更是天真的一位,莫非杨云枫出了皇宫之后,能有神秘逃脱的计策不成?满心的期待,却见杨云枫出宫后,也并没有神秘特殊的举动,只是带着两人四处闲逛。

奥兰郁也一直观察着杨云枫的举动,她看的比郭婞茹要深彻一点,见杨云枫除了闲逛之外,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做一些别人不注意的小动作,好像是不想让身后的护卫发现,又好像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一时也迷糊了,不知道杨云枫究竟在做什么。

杨云枫在羊苴咩城逛了一圈后,立刻与奥兰郁、郭婞茹两人上了一间酒楼,叫上了一桌酒菜,让那些护卫远远的坐到一边,那些护卫担心杨云枫突然不见,所以选择坐在了楼梯口处。

奥兰郁终于忍不住问杨云枫道:“杨大人,你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

杨云枫端着酒杯,神秘的一笑,随即低声道:“我不过是混肴视听罢了,这些人明显是皮逻阁派来监视我们的,我们在街上的一举一动,他们回去定然会事无巨细的禀告,我如此做一些诡异的事,那么皮逻阁定然会觉得我有什么阴谋,但是他绞尽脑汁也绝对不会想到,我不过是耍他!”

奥兰郁闻言不禁一鄂,这个杨云枫的想法还真是奇怪,有时候看上去还真是想一个孩子,这样做究竟对杨云枫有什么好处?莫非是他对自己也有什么隐瞒不成?

郭婞茹这时在一旁问道:“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皮逻阁不是奥兰郁你的父王么?为何你频频直呼他的名字?”

杨云枫与奥兰郁闻言相视一眼,神秘一笑,却没有给郭婞茹答复,使得郭婞茹更加的郁闷与不解

【第5?21章】情爱纠结

杨云枫与奥兰郁最终还是将奥兰郁的身世简单地和郭婞茹了一下,郭婞茹半信半疑地看着奥兰郁半日,本来她当初觉得奥兰郁对杨云枫过于亲近,又知道她即将嫁给李琦,所以故意对奥兰郁不友好,但是此时听奥兰郁的身世之后,对奥兰郁立刻显现出一丝同情。奥兰郁对于郭婞茹表现出的同情之色,表示几分无奈,这种表情并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杨云枫这时看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暗道,若是一旦这里开始战争,这里表面去的和平只怕立刻就会消失不见,不过在这个最古老的制度下,受着罪残酷压迫的那些奴隶们,只怕就要重见天日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奥兰郁道:“珞耶爀只怕已经被皮逻阁关起来了,你有没有办法与她取得联系?毕竟你们也算是姐妹一场?”

杨云枫见奥兰郁表现出一副十分讶异的表情,知道奥兰郁定然不知道珞耶爀的事,这也难怪,皮逻阁也不知道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着家庭环境如此之乱?此刻又死了一个儿子,随即简单的对奥兰郁了一番珞耶爀的身世,郭婞茹听完不经意的又看了看奥兰郁,估计心思与之前听奥兰郁的身世时一样,也在暗想皮逻阁家世之乱吧。

奥兰郁沉吟了片刻后,心中只怕在寻思夜琴音此刻或许被皮逻阁关在什么地方,良久后,这才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只要珞耶爀还在羊苴咩城,我想我就还有能力找到她的所在!”

有奥兰郁这句话,杨云枫心下就踏实了,不过眼下还有一件事也着实让杨云枫担心,随即低声对奥兰郁了几句话,奥兰郁眉头微微一皱,迟疑了半晌后,点了点头,道:“好,这事也交给我去办!”

郭婞茹在一旁不明所以,心中好奇,刚欲发问,杨云枫已经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道:“好了,也已经逛够了,回去吧!”

郭婞茹闻言连忙走到杨云枫的身边低声道:“好不容易出了皇宫,这几个护卫步法寻常,想必不是什么练家子,我应该能够解决,不如乘此机会逃出羊苴咩城,岂不是更好?”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拍了拍郭婞茹的肩膀,低声道:“这里我还有一些事没做完!”

杨云枫刚刚完这句话,十几个护卫已经走到了杨云枫的身边,等候着杨云枫的下一步动作,杨云枫这时对奥兰郁与郭婞茹道:“回去吧!”

郭婞茹满心的不解,加上他与奥兰郁神神秘秘的会谈,更让她觉得奇怪于不忿,自己与他都是唐人,他为何计划为给一个蛮夷女子听,却不让自己知道?

杨云枫已经没有心情去理会郭婞茹的心情了,回到皇宫后,就立刻回了自己的宾馆休息,让郭婞茹与奥兰郁也会去好好休息,对奥兰郁“休息”二字的时候语气格外的特别,郭婞茹停在耳内,也知道只怕是杨云枫与奥兰郁之间的暗语。

杨云枫一个人坐在宾馆内,看着宾馆外门口的护卫巡逻来回,沉思了片刻,暗道那些跟着自己出去的护卫,只怕已经将今日自己出宫的情况告诉皮逻阁了,而皮逻阁此刻只怕正在琢磨自己究竟想干什么呢。

一直到了傍晚,有人敲响了杨云枫的房门,杨云枫开门见是送饭来的婢女,护卫打量了那婢女几眼后,这才放她进来。杨云枫也看了那婢女几眼后,心中顿时一动,立刻对那婢女道:“你就在这服侍本官吃完再走吧!”着关上了宾馆房门。

杨云枫这时坐在桌前,眼睛却看着门外,见门外的护卫似乎没有起疑后,这才看向那婢女道:“不管我们以前有什么恩怨,你至少是个唐人,这一次你必须帮我!”

那婢女放下餐具后,淡淡地看了杨云枫一眼后,这才道:“帮你就等于帮大唐了么?你未免将你自己的分量看的太重了吧?”

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那婢女的手,那婢女想要挣脱,却没有挣脱开来,一双秀目瞪着杨云枫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杨云枫看着那婢女道:“我不管你这次来蒙舍昭的目的是什么,任务又是什么,哪怕当真如奥兰郁所言是来杀我的,也没有关系,只要你帮了我后,我愿意将我杨云枫的性命交由给你,要杀要剐任君处置,如何?”

那婢女这时用力一甩,将杨云枫的手甩开后,冷冷的道:“我若是要杀你,还需要等你自己送上门来么、”

杨云枫这时一个箭步上前,又握住了那婢女的手,沉声道:“这个我知道,但是你有此能力,却又为何不杀我?”

那婢女面色一动,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这时又要挣脱杨云枫的手,却见杨云枫已经一把搂住了自己的蛮腰,用力向前一拉,这婢女顿时感到呼吸困难,脸色发烫,本来轻而易举就可以推开杨云枫的,这时推着杨云枫的手,却是半点也使不出力气来。

杨云枫看着怀中的女子,柔声道:“墨儿,我与你父亲的事,不能怪你,也不能怪你父亲,甚至也不能怪我,怪只怪这个**的社会,这个腐朽的朝廷制度,这个万恶的旧社会,我对你心意如何,你难道一点都不能感觉到么?你对我心意如何,你自己也应该清楚,为何你要将自己弄的如此的痛楚呢?”

杨云枫怀中的女子正是卫墨,她受到奥兰郁的消息后,本来是不准备来的,但是自己也摸不清自己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不由自主的就过来了,此刻被杨云枫紧紧地搂在怀中,被杨云枫当面质问自己与他的心意,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怔怔地看着杨云枫一双深沉的双眸,顿时自己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心里防线也就快要崩塌了。

杨云枫从未卫墨的眼神中完全可以看出痛苦挣扎的意味,家仇与爱情如何抉择,对于一个男人来完全可以快刀斩乱麻,但是对于情感细腻的女人来,无疑就是一种心理的摧残与折磨,杨云枫在这一刻完全可以体会卫墨心灵最深处的痛楚,也能想象出卫墨此刻内心的纠结。

杨云枫看着卫墨的一双灵目已经开始泛红,嘴唇微微颤抖,心中顿时有了一种心疼的感觉,自己来这个时代后,可以最早结识的女子就是她卫墨了,与她之间的感情可以是时间积累下来的,对于杨玉环他可以是一种舆论的心理暗示,因为知道杨玉环是四大美女之一,所以才会导致自己对她的爱恋,对自己的妻室宗露,那是一种责任,不管自己为何会与她成亲,但既然已经成亲了,作为一个男人,就理应负起这个责任,对于李颖,那是一种感激与愧疚,李颖一心为自己,处处替自己着想,而且心思敏捷,完全是自己的智囊……但是卫墨对于杨云枫来,那是一种无法替代的感觉,一种男人心底最深处的,永远无法轻易表达出口的爱。

杨云枫这时感觉卫墨在自己的怀中已经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了,这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自从家破人亡后,一直颠沛流离,过的生活可想而知,如此却依然坚韧如野草一般的生存着,光是这点就足以让杨云枫这个男子来钦佩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杨云枫心中对卫墨也有一种深深的愧疚,这种愧疚与对李颖的又全然不同,是那种带有一丝怜惜的愧疚。

杨云枫这时忍不住低下头,吻住了卫墨的双唇,在这一霎,卫墨的眼睛顿时睁的如铜铃一般大小,那是三分的惊恐,三分的痴迷,三分的久违,与一分的挣扎,然而这一分的挣扎又如何与其他感觉相抗衡,卫墨很快地久放弃了这最后一道防线,完全沉浸在杨云枫的热吻当中了。

杨云枫是个正常的男人,吻着自己一直爱恋的女人,但是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做出越轨的行为,这对于他来,那完全就是对卫墨的一种亵渎,一种罪恶感,没有等卫墨清醒过来,杨云枫已经松开了双唇,这时看着卫墨微闭的双眼,忍不住在她的眼皮上亲了一口。

这时卫墨才从那种自己无法形容的感觉中清醒过来,见杨云枫正冲着自己微笑,脸上顿时又是一红,心中立刻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了,一个巴掌立刻打在了杨云枫脸上。

杨云枫也没有闪躲,这时伸手摸着自己被卫墨打的嘴巴,微微一笑道:“这个巴掌我等了好久了,与之前在蒲州的感觉还是一样……”

卫墨这时看着杨云枫,脑中想到了之前与杨云枫在蒲州的相识,再到自己的家破人亡,然后是远赴洛阳,又如何被公孙绾所救……一幕一幕久违的记忆,差点忘却的画面,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脑海中,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究竟是爱他,还是该恨他,这么久一来,自己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但是在刚刚杨云枫的那一吻当中,自己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杨云枫这时退后一步,坐回原位,看向桌上的饭菜,低声道:“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如果此事当真让你这般的为难,你还是走吧!我再想其他办法就是了!”

杨云枫一句话完,立刻拿起桌上的筷子,径自的吃了起来,好像身边的卫墨根本不存在一般,这时却听房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即传来护卫的询问声道:“郭姑娘,杨大人正在用膳!”

不时又传来了郭婞茹的声音道:“他已经吃上了么?哼……那这些给你吃好了!”着又是一阵脚步声走远,逐渐消失不见。

卫墨看着杨云枫一句话也没有,这时冷冷地道:“你问我究竟知不知道你对我的心意?那么我问你,知不知道我的想法,你究竟要惹多少风流债才会满意?如果我此刻要你与我一起去崖州,我们永远不回中原,你会舍得么?”

杨云枫这时停下了碗筷,看向卫墨,心中沉吟了片刻,还没话,却听卫墨冷冷一笑道:“你从一个市井无赖,如今已经成为当今皇上面前的红人了,可谓是一步登天了,前途无可限量,你心中的所谓的爱究竟有多重,我是不清楚,不过你自己应该清楚吧?如果爱的无法放弃,无法抉择,爱的犹豫不决,畏畏缩缩的话……那么请问他还有资格什么爱么?杨大人!”

杨云枫将卫墨的话一字不落的烙在了心底,卫墨的话不可否认,完全打动着杨云枫心灵的最深处,如果自己当真爱这个女人,自己为何如此执着于眼前之事?为何执着于大唐未来的走向,这些事又与自己何干?自己为何不能洒脱一点,与卫墨纵情江湖,做一对快乐伴侣?杨云枫心中不断地思索着,最终的答案是,自己是男人,一个男人不能只为爱活着,他还有义务与责任,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整天为爱寻死觅活的,也许在女人眼中钟情的永远是那种对爱情坚贞的痴情男子,但是对于男人来,他们希望得到的是女人的理解与支持,这也并不是卫墨的没有道理,每个人的性格与想法不同,所以决定了每个人的行为不同。

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看向卫墨,柔声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不是现在,我只要三年时间,三年之后,无论形势如何,我都会不顾一切与你离开中原,天下任大,随你愿意,我都会相伴你的左右……”

卫墨闻言冷冷一笑道:“你若是心中当真有爱,又何须三年,机会只有一次,你已经选择了,我也不会再勉强于你,不过我要你记住,机会可以不可二,今日我并没有强迫于你,日后你若是后悔之时,也莫要怪我就是了……”完立刻转身走到门口,伸手握住了门把,却迟疑着没有开门。

杨云枫看着卫墨的背影,见卫墨的肩膀微颤,知道卫墨定然已经对自己伤透了心,然而自己却什么也不能给她,在这一刻,杨云枫真是想放弃眼前的一切,搂着卫墨而去,不再理会这俗世的纷纷扰扰,不再理会大唐的何去何从……但是他做不到,并不是她对权势的依恋,也并不是他对大唐的忧心,而是责任,对宗露的责任,对李颖的责任,对杨玉环的责任……男人的承诺就应该是一不二的,不然千万别出口,自己答应过的事,即便是死也要履行了承诺与尽了责任再死,所以杨云枫此刻不能离去,也不能给卫墨承诺。

杨云枫喉咙咯咯作响,好多话想对卫墨,他与卫墨总是聚少离多,的话也并不多,积累下来的思念,汇集成的千言万语,此时却都堵在了喉咙之间,一个字也蹦跶不出来。

杨云枫此时的心也犹如千针穿刺一般,酸痛不已,无法言语的疼痛,却又提醒着杨云枫,不能给对方承诺时,就要学会放手,抓的越紧,最终只会伤的越深,所以杨云枫最终选择了沉默。

这时却听卫墨轻声道:“今日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莫要忘记了,一旦我帮了你,你的性命也就是我的了!”

杨云枫这时微叹一声道:“从我欠了你们卫家开始,我的性命早就是属于你了!你要之时,尽管来拿就是了!”

卫墨这时冷哼一声,道:“究竟你要我帮你什么?”

杨云枫这时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条,走到门前,塞到卫墨的手中,卫墨打开纸条看了一遍后,脸色微微一变,随即道:“好,这件事就交给我!不过一旦出事,你的性命生死我可是不会负责的!”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这一点你无须担忧,除了你之外,我还有其他帮手,我性命并无危险!”

卫墨冷笑道:“谁担心你的生死了?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你的性命是我的,除了我,任何人也不允许拿走!”

杨云枫闻言一鄂,怔怔地看着卫墨,随即苦笑道:“你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这条性命从我来这里,就已经不属于我了!”心中暗叹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性命还属于不属于自己了!”

卫墨没明白杨云枫的意思,诧异地看了杨云枫一眼后,立刻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护卫这时看了卫墨一眼,随即又看了看房内的情况,这才各自站好,其中一个护卫这时提着一个竹篮走了进来,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这时郭姑娘方才送来的!”

卫墨闻言止步转头看去,却见杨云枫点了点头,让护卫放下后,这才打开了竹篮盖子,却见里面放着几盘散发着一丝胡味的小炒,杨云枫摇头苦笑不已,卫墨看在眼里,转身而去

【第5?22章】半道遇劫

几日过去,杨云枫一步也没有离开过自己所住的宾馆,护卫也是每日去向皮逻阁回报杨云枫的近况,皮逻阁也没有再要求见杨云枫,直到隆崎赫下葬那日,杨云枫也借故不去,皮逻阁自然也不希望自己儿子的最后一程,有他的仇人在场,所以也就没请杨云枫。

隆崎赫下葬后第二日,奥兰郁来到杨云枫的宾馆,面色奇特地对杨云枫低声道:“郭子仪率着十万大军已经到了会川境外了!”

杨云枫闻言面露喜色,道:“郭子仪果然还是看出了那封书信的关键!”随即心下暗道:“皮逻阁定然也知道了此事,只怕不日便要找自己了吧?”想着连忙问奥兰郁道:“让你做的事进展的如何?”

奥兰郁点了点头,道:“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只要这边一起事,八遍就立刻会跟着起来,绝对不会有问题!”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我的人已经进皇宫了么?”

奥兰郁立刻道:“进是进了,不过暂时无法挑拨过来,皮逻阁最近只怕都会对你加强监视,这事比较难办!”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后道:“过不来也无事,只要在宫内就成!”着又问奥兰郁道:“珞耶爀的下落呢?打听清楚了?”

奥兰郁闻言立刻道:“不但已经打探清楚了,而且也按照你的吩咐,去通知了她的人手了,只怕此刻应该已经出来了吧?”

杨云枫这时心中定了下来,一切安排都可谓是天衣无缝,如此一来就只看皮逻阁那边的情况了,杨云枫刚想着,就听门外有护卫道:“杨大人,皮逻阁殿下有要事相商!”

杨云枫闻言看了一眼奥兰郁道:“来的还真是快啊!”着走出了房门,跟着护卫而去,奥兰郁看着杨云枫走远后,这才出了房门,岂知刚刚出房门,就见身边多了百十个护卫,各个都是戎装待发之状,其中一人站出一步,对着奥兰郁道:“郡主殿下,皮逻阁殿下已经了,这两日您那里也不能去,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杨云枫到了皮逻阁处,见皮逻阁正与他的一众大臣武将正站在地图前,商议着什么,听着护卫一声通报后,皮逻阁这才转头看向杨云枫,平静地脸上立刻挤出了一丝假笑,道:“杨大人,快来,真是喜讯啊,郭元帅已经来我会川了!”

杨云枫面无表情地走到皮逻阁身旁,心中却在暗想,这皮逻阁不会傻到当真以为郭子仪一下带来十万大军,是来帮他统一六昭的吧?但是此刻皮逻阁对自己的态度……至少还是在假装友好状态,这又是为什么?莫非他心中已经有了其他什么图谋不成么?

皮逻阁这时瞥了一眼杨云枫,随即看向地图,一边又给杨云枫介绍身边的武将,都是一些少数民族的名字,加上杨云枫此时心思也不在此,记住的也没几个,不过这时看那些武将当中有一个身影却格外的熟悉,转头看去,心中顿时一动,这将领不是唐长峰么?却见唐长峰看了杨云枫一眼,面无表情,好像他根本已经不认识杨云枫了一般,而且据刚才皮逻阁的介绍,他也不叫唐长峰,而是叫什么罗杰的。

皮逻阁这时对杨云枫道:“杨大人,郭元帅的大军已经来了,下一步是不是要请郭元帅来羊苴咩城,与我蒙舍昭的将军们研究一下统一大计呢?”

杨云枫心中微微一动,道:“我大唐郭子仪元帅已经如约而来,诚意已经天下皆知了,不过我大唐至今尚未看到蒙舍昭的丝毫诚意,为了表示蒙舍昭对我大唐的友好,是否可以请诸位将军去会川城外与我大唐郭元帅一见呢?”

皮逻阁面色一动,没有话,这时却听那改名叫罗杰的唐长峰冷声道:“如今大战在即,我军将领如何能擅离职守,若是让其他五昭人马得知,岂不是会乘虚而入?”

皮逻阁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道:“罗将军所言极是,并非我蒙舍昭没有诚意,只是我蒙舍昭此刻正值为难之时,无从选择啊,希望杨大人能够体谅……”

杨云枫这时也点头道:“既然皮逻阁殿下已经如此了,杨某又有何话可?不过这次去见郭元帅,并非一封书信就能解决的事了,毕竟此次郭元帅手中还有十万大军……”

皮逻阁没等杨云枫完,立刻就道:“如此好办,本王派一队人马护送杨大人前去,亲自与郭子仪元帅洽谈如何?”

杨云枫闻言顿时心中一凛,一直不肯放自己走的皮逻阁,这时回这么好心,竟然肯放自己离开蒙舍昭了?杨云枫半信半疑地看着皮逻阁,却听皮逻阁这时道:“本王也会排除罗杰将军代表本王前去,亲自去请郭元帅,也可以略表我蒙舍昭的诚意了,不知道杨大人意下如何?”

杨云枫见皮逻阁表面装作一副若无其事之状,使得自己心中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心中此时顿时一动,立刻试探问皮逻阁道:“皮逻阁殿下如此自然是好,不过既然郭元帅已经来这里了,本官也想将郭婞茹带上一起,毕竟他父女二人也久未重逢了……”

皮逻阁这时面色一变,立刻挥手道:“哎,杨大人此言差矣,此去会川,只怕其他五昭早已经暗中设伏,危险重重,反正郭元帅也要来羊苴咩城,不如让郭姑娘就在宫里等候,也免去了危险不是?”

杨云枫这时心中微动,已经明了了皮逻阁这次为何肯放自己离去了,郭子仪的女儿在此,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杨云枫沉吟了片刻,若是自己去了会川后,与郭子仪有任何举动,只怕唐长峰也会第一时间通知皮逻阁,那么皮逻阁也就可以部署他的计划了。杨云枫不禁暗叹一声道,还真是老谋胜算啊!

不过如果此刻杨云枫又拒绝不去迎接郭子仪的话,只怕皮逻阁立刻就会心生怀疑,这自然也是不好,所以杨云枫这时点头道:“皮逻阁殿下所言极是,那么杨某即刻动身吧!”

皮逻阁看了一眼杨云枫,随即微微一笑道:“对于我六昭统一之事,杨大人真是尽心尽力,本王也没什么好感激的,唯有敬杨大人一杯酒,聊表心意!”着招了招手,一个婢女端着一壶酒与两个酒杯送来。

杨云枫心中一凛,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两杯酒已经是斟好了的,暗道,这皮逻阁不会在酒水里下什么毒谋害自己吧?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若是皮逻阁想要杀自己,只怕早已经动手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杨云枫正想着,却见皮逻阁这时已经端着一杯酒递给杨云枫道:“杨大人请!”

杨云枫暗骂道,要死鸟朝上,老子就赌皮逻阁不敢如此对老子,想着立刻接过酒杯,皮逻阁看着杨云枫,面色平静地端起另外一杯酒,与杨云枫碰杯后道:“干!”

杨云枫看着皮逻阁将酒水喝下,自己端着酒杯的手却迟迟不肯动,这时见皮逻阁看向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将酒水饮尽,这时却听皮逻阁哈哈笑道:“好,好!”着连忙对一旁的唐长峰道:“罗将军,杨大人的安危,可就交托给你了!你务必要周全的送杨大人去会川与郭元帅会合!”

唐长峰这时立刻拱手道:“末将得令!”着抬头见杨云枫正看着自己,立刻对杨云枫伸手道:“杨大人请!”

杨云枫随即向皮逻阁拱手告辞道:“那么杨某就先告辞了,两日后杨某定于郭元帅一同前来!”

皮逻阁也拱了拱手,送着杨云枫出了大殿,看着唐长峰领着杨云枫而去后,这才找来一旁的一个护卫,沉声问道:“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那护卫立刻低声道:“奥兰郁郡主已经被抓捕了,郭婞茹也已经被监视起来了……不过珞耶爀郡主她……”

皮逻阁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厉声道:“珞耶爀她跑了?”

那护卫立刻低头道:“是,不知道被什么人救走了,此刻正在全力追捕当中……”

皮逻阁怒声道:“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着沉吟了半晌后,立刻道:“此事必须尽快办妥……如果不能活捉的话……就只能……”

那护卫闻言心下一震,立刻拱手道:“小人明白!”

皮逻阁这时走出大殿门口,那护卫紧紧地跟在后面,这时却听皮逻阁喃喃道:“为了一统大业,本王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了,看来还是要死一个闺女啊!”

皮逻阁这话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那护卫的,那护卫一时也不敢确定,站在后面也不敢搭腔,却见皮逻阁这时转头喝道:“还不快去办!”

杨云枫与唐长峰出了皇宫,皇宫的大门前早已经准备好了一支队伍,杨云枫见状心中暗道,看来皮逻阁一切都早有准备了,想着转头看向唐长峰,这一路来,杨云枫一直想问唐长峰为何会变成六昭的将领,但是始终没有问出口。

唐长峰这时看向杨云枫,随即伸手道:“杨大人请上车!”

杨云枫看着唐长峰良久后,这才迈开步子上了马车,刚刚坐定,就听马车外传来唐长峰的一声大喝道:“出发!”

杨云枫坐在马车内,心中却在想着自己的全盘计划,这个结果已经出了自己的预料了,看来皮逻阁已经早有准备了,也许自己计划的所谓天衣无缝,不过是皮逻阁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如此来,自己的全盘计划,岂不是都在皮逻阁的掌控之中了?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顿时一种,这么来,不但郭婞茹已经被皮逻阁监视起来了,就连奥兰郁与卫墨只怕此时也凶多吉少了?

不过自己已经出来了,就不能再回去了,即便自己回去又能做什么?还是等自己与郭子仪会合之后再从长计议吧,虽然心中这么想,但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心。

一众队伍行了小半日,杨云枫坐在马车内已经昏昏欲睡了,这时却听马车外传来唐长峰的一声大喝道:“前方什么人?”

杨云枫闻言心中顿时一动,随即感觉马车已经停下,立刻掀开车帘向前方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一众马队十余人,各个都是黑衣蒙面,手握兵器,与唐长峰正对持着,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而此时已经是羊苴咩城外的郊区了,四周都是荒岭,再无他人。

这时只见那黑衣人为首之人拍马走出几步,冲着唐长峰喝道:“交出杨云枫,饶尔等不死!”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要自己作甚?随即心中一凛,暗道,莫非这只是皮逻阁演的一场戏?表面上是送自己去郭子仪会合,实际上已经半路上安排了杀手,自己只要死在杀手的手中,皮逻阁再将这个罪责推到其他五昭的身上,就其他五昭为了阻止大唐与蒙舍昭的联盟,所以杀了自己,那样李隆基为了给自己报仇,就更加想要灭了其他五昭?

杨云枫越想越觉得可能,如果是自己,也绝对会这么做,毕竟自己杀了他的儿子,这个仇又岂是忘记就忘记的,而且这个计划只怕就是李隆基明知是皮逻阁使的计谋,也无计可施,至少无法明面上与皮逻阁如何。

杨云枫这边正想着,却听前方的唐长峰这时一声冷喝道:“宵小之辈,也敢来造次!”着“哐”地一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随即对身后的骑兵喝道:“活捉这些家伙,看看究竟是何人!”

唐长峰一声令下,身后的骑兵已经冲了出去,与那群黑衣人战成了一团,而另外一些士兵这时团团将杨云枫的马车围在了中间,唐长峰依然还在前线指挥着战斗。

杨云枫站在马车上,看着前方的饿情况,见那些黑衣人各个都是骁勇之辈,与唐长峰的属下正在殊死而站,杨云枫看的是满脸的诧异,如果是皮逻阁在演戏的话,有必要如此么?唐长峰装装样子,然后装作败退不就行了?莫非这场戏,唐长峰也不知道?

杨云枫正想着,只见前方唐长峰的队伍已经被那群黑衣人给冲散了开来,而那群黑衣人径直奔着杨云枫所在的马车而来,唐长峰见状连忙勒住缰绳,策马回援,身后的骑兵也迅速的赶上,唐长峰这时冲着围在马车周围的士兵喝道:“带着杨大人先离开!”

杨云枫见唐长峰那样,当真是在与这些人玩命,而且在这一刻,唐长峰似乎忘记了与自己的私人恩怨一样,杨云枫满心不解的背士兵簇拥着向另外一个方向而去,自己坐在马车上看着后方的黑衣人紧追不舍,似乎不抓到自己誓不罢休一样。

杨云枫心中越来越是奇怪,究竟是不是皮逻阁要抓自己?还是当真遇到了劫匪?或者当真是其他五昭的埋伏?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突然一凛,莫非是鸿凤阁的人不成?之前听卫墨与奥兰郁之间的对话,卫墨来羊苴咩城的任务之一,好像就是要杀自己,不过细想一下又不对,刚才那些黑衣人当中已经有人话了,明明就是男人之声,这鸿凤阁不是一直只收女子的么?莫非是七龙帮?这也不可能啊,七龙帮不是已经被夜琴音收纳了么?而且夜琴音此刻也算是与自己达成了共识,没有理由来对付自己才是啊。想来想去,还是只有皮逻阁一种可能。

杨云枫正想着,突然觉得马车一颠,自己站立一个不稳,立刻凭空摔了出去,顿时被摔的晕头转向,眼冒金星,腹内的五脏六腑就好像顷刻间燃烧起来一般在体内翻滚着。不时已经被士兵扶起了身子,继续向前跑去。

而这时黑衣人已经追赶了上来,正好挡住了杨云枫等人的去路,为首一人长刀顷刻间将扶着杨云枫的的士兵砍杀,杨云枫刚才被一摔,脑袋尚未清醒过来,身边没了支撑,顿时就要到底不起,却被那为首的黑衣人一把操起,随即扔在了身后的马背上,冲着众黑衣人一声大喝道:“杨云枫已经到手,撤退!”

众黑衣人一阵吆喝之后,立刻策马而去,杨云枫被放在马背后方,本来已经就要清醒的脑子,顿时又感到一阵眩晕,努力抬起头来,向后方看去,只见唐长峰正率着队伍在狂追,这时虽然杨云枫已经头晕目眩了,但是心中却在暗想道,莫非此事当真与皮逻阁无关?

杨云枫眼看着唐长峰被黑衣人甩的越来越远,知道后方只有黑衣人马匹扬起的尘灰后,这才开始有点绝望了,这帮人究竟是什么人?抓自己做什么?心中一点头绪都没有。

在马匹后方颠簸了一个多时辰后,突然感到马已经停了下来,前边的黑衣人跃身下马,一把将杨云枫从马上提了下来,随即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杨云枫五脏六腑早已经被颠的不成样子了,这时只觉得喉咙一酸,一口全吐在了那黑衣人的背后

【第5?23章】神秘女子

那黑衣人见状大骂几声,一把将杨云枫扔到了一边,还欲上前动手,却被一旁的几个黑衣人拦了下来,其中一个黑衣人一边看着杨云枫,一边对那首领道:“这也怪不得他,在马后的滋味是不好受,老大莫要生气,想想咱们一会要拿多少赏金就忘记这龌龊事了!”

那为首的黑衣人听此人这般一,立刻呵呵笑了几声,随即脱去了身上的黑衣,扔到一边,张着脑袋看向远方,这才愤愤地道:“好了这个地方,这个时辰,这人如何还不来?莫非是想反悔不成?”

杨云枫听着这些黑衣人骂骂咧咧,不时又满口粗话的调侃笑,这时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努力爬着坐起身来,这才看清其中一个黑衣人已经脱去了外套,那身上的衣服,竟然是唐人的服饰,心中顿时一动,唐人?大唐有谁要对付自己?不过听这些人话的口气,似乎是受人之托?一会要在这里交易的,那么到时自己就能知道那个要抓自己的人是谁了?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一个黑衣人道:“这小子似乎醒了?”

一群黑衣人转头看了杨云枫一眼,眼神中尽是鄙夷之色,在他们眼里,杨云枫这种吃不了半点苦的书生就是窝囊废,这时又听一人道:“老大,人来了!”

杨云枫这时努力的站起身来,看向远处,只见远处一片空旷之地上尘土飞扬,马蹄之声越来越近,不时几个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眼前,为首一人竟然是个年轻的女子,穿着一身劲装,一双眼睛格外的水灵,无论是长相还是穿着,似乎都是唐人,而她身后跟着三个人,都带着兵器,身材魁梧,面无表情,似乎是这女子的属下。

那女子刚刚勒住缰绳,立刻就冲着那群黑衣人问道:“我要的人抓来了嘛?”

为首的黑衣人这时立刻指着杨云枫道:“喏,不是在那呢么?钱呢?”

那女子并不理会那黑衣人首领,吆喝了一声,马匹立刻走向杨云枫的身旁,居高临下的打量了杨云枫一番后,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就是杨云枫?”

杨云枫抬头看着那女子半晌,发现并不是自己认识的人,随即心中一叹,低下头却不话。

那女子这时脸色一变,转头问那些黑衣人道:“他真的是杨云枫吗?为何不会话?我可听杨云枫是个能言善辩之辈呢!”

黑衣人守灵连忙走到哪女子的马边,岂知那女子连忙指着那黑衣人道:“就站在那话,别离本小姐太近!”

那黑衣人不怒反笑道:“小姐,他的确就是杨云枫,想必是刚才从马车上摔下来,又在小人的马后颠簸至此,所以脑子还没清醒吧!”着还向自上自己脱去的黑衣道:“刚才他还吐了小人一身呢!”

那女子见状连忙用手遮住嘴,眉头紧皱地看向杨云枫,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后,道:“好,你们的任务完成了!”

那黑衣人闻言脸色一喜,连忙道:“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岂知这回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几声惨叫之声,转头看去,只见那女子带来的三人此时已经到了自己身后,而自己的那帮兄弟早已经死在这三人的血刀之下了。

那黑衣人满脸地惊恐,满心的诧异,惶恐地问那女子道:“小姐,你为什么这么做?”

那女子这时白了那黑衣人一眼道:“不为什么!”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香囊,扔到那黑衣人的脚下,道:“我过多少次了,话离我远点,你偏偏不听!”着向那黑衣人身后的三人使了一个眼色,顿时那黑衣人身首异处了。

那女子还不断地啧了啧舌头道:“这些钱,就是给你们上路用的……”

杨云枫将眼前的一幕尽数的看在眼里,不想这个丫头看上去年纪不到二十,却是如此的狠毒心肠,杀人不眨眼的小魔头,心中不禁也为自己担心起来,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于她了,她又会如何对付自己?

杨云枫这时抬头看了一眼那女子,见那女子用一双看似无辜的眼睛也正在打量着自己,这时连忙问道:“姑娘是何人?为何要抓杨某?”

那女子这时却点了点头,喃喃道:“杨某?嗯,看来这帮人没有抓错人!”着连忙转头对身后的三个大汉道:“带上他回去再!”

那三个汉子闻言,其中一人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了杨云枫的衣领,随即往肩膀上一扛,走到马前,立刻又将杨云枫扔在了马背上,杨云枫刚刚经过一阵颠簸,这时暗骂道:“我靠,又来?”

杨云枫还没反应过来,三个大汉已经跃身上马,那女子一声吆喝后,四匹快骑立刻奔了出来,杨云枫刚刚经过一阵颠簸,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这时又是一阵颠簸,脑子顿时又开始浑浑噩噩的了,杨云枫连忙破口大骂道:“疯婆子,你到底是谁?想要老子做什么?莫非你丑的嫁不出去,抓老子回去做相公不成?”

那女子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眉头微皱道:“这小子满口胡言,难道你们都没有听到么?”

那带着杨云枫的大汉闻言,立刻用绳子将杨云枫的腿捆上,随即拿着一块布将杨云枫的嘴给堵上,立刻一把提起杨云枫扔了出去。

杨云枫只觉得浑身被摔的都快散架了,这时又被马匹拖在后面,只觉得**都快起火了,但是想要骂又骂不出声,只能“呜呜”叫个不停,其状狼狈之极,那女子这时放慢的马步,随在杨云枫的身旁,笑道:“看你还能骂出什么话来!”

杨云枫知道挣扎也是无谓,索性省下力气,狠狠地瞪了那女子一眼,随即闭上眼睛,但是与地面摩擦的疼痛却是忍不住的,时不时的闷哼几声。

那女子就好像看杂耍一样,有时候就好像孩童一般,每每见到杨云枫撞在石头上,或者是听到杨云枫忍不住闷哼几声,都不禁拍手大叫,手舞足蹈的。

杨云枫见状心中暗道,这疯丫头究竟是谁家的?是不是从小脑子受过什么刺激,没有发育完全啊?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她了?怎么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呢?

杨云枫刚想到这里,顿时只觉得脑袋上一疼,“嗡”地一声就晕了过去,自己却不知道自己的脑袋与一块石头撞在了一起。

那女子见状这时对那大汉道:“好了,玩够了,把他弄上马来吧!”

那大汉闻言立刻用力一扯绳索,杨云枫顿时离地而起,飞到了那大汉的马后,四匹快骑迅速地向前奔去……

待杨云枫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床上,高床暖枕的,被褥还都是新的,再转头看了一下房内四周的环境,发现者房子也不算太大,倒像是在客栈,而且装扮似乎还都是中原的,杨云枫心中一动,暗道,莫非自己被这疯丫头带回大唐境内了?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房外传来了一个大汉的声音道:“小姐,老爷已经三令五声的让小姐您回去了,在这里我们也玩的太久了,还是回去吧!”

这时却听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道:“我刚刚才抓到了杨云枫,还没玩够呢,怎么可以现在就回去?等我把杨云枫整的半死之后,提着杨云枫的脑袋回去,爹爹还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动,莫非与自己有仇的不是这个女子,而是她老子?她老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如此恨自己?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杨云枫连忙闭上眼睛,却听见一阵小碎步走到自己的床边,随即传来那女子的声音道:“怎么还没醒?不是被那石头给撞死了?那多不好玩啊?我还没整他就死了……”口气之中尽是失望。

杨云枫听的满肚子恼火,暗暗发誓道,只要自己逃脱,非整死这丫头不可,心中随即又想起了六昭与郭子仪的事来,那边还等着自己呢,奥兰郁、郭婞茹与夜琴音方面只怕还处在危险之中呢,自己在这也不知道过去几日了,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如何了。

这时却听一个大汉的声音道:“他没死,只是晕过去了,相信一会就会醒来,小姐,既然你要整他,为何不一刀杀了他了事?何必和他婆婆妈妈们的?”

这时又想起了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却听那女子怒道:“你是我婆婆妈妈?”

那大汉连忙颤颤巍巍地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是这个意思!”

那女子这时闷哼一声,道:“我就是喜欢折磨他,我就是想看看,这个所谓大唐才子,皇上面前的新起之秀,被本小姐折磨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那大汉这时不再话,杨云枫心中却着实打了一个冷战,暗道,自己看来还是得尽快想办法开溜才行,不然还不知道这丫头究竟想要如何对付自己呢,不过这丫头的三个手下武功可能不低,想要逃跑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那女子这时又道:“对了,郭子仪最近率军囤积在会川附近,是不是要和六昭蛮子开战了?你们查清楚没有?”

那大汉这时连忙道:“小姐一来蜀中就要找杨云枫,小人一直都陪在小姐身边,还没有时间去查呢!”

那女子立刻斥道:“没有查,明你们没有能耐,这也要怪到本小姐的头上不成?”

那大汉立刻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是这个意思!”

那女子怒道:“你除了这句还会什么?还不滚出去查清楚来报!”

那大汉一连道了好几个是滞后,这才退出了房间。

杨云枫这时微微睁开了眼睛,看了一下房间内的情况,却见那女子这时正坐在桌前,房门时打开的,却没有看到另外两个大汉。

杨云枫立刻暗道,这是个机会,只要自己挟持住这个丫头,也许一切还有转机,但是这丫头始终没有露过什么伸手,也不知道武艺如何?自己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若是一下不能将那丫头制服,反而被这丫头打趴下,再来一番嘲笑,那可真是糗大了。

杨云枫正想着,却见那女子此时已经起身,随即拍了拍手,转过身来走向床边,杨云枫连忙闭上眼睛,佯装昏迷,完全靠声音以及感觉来觉察这女子的动作。

这时杨云枫只觉得床上一沉,猜想这女子应该坐在了床边,这时却听那女子啧了啧舌头道:“什么大唐才子?被石头碰了那么一小下,就昏睡到现在?还不如我家大黄呢!”

杨云枫闻言心中奇道:“大黄?是谁?莫非是那三个手下其中之一?我靠,那三个鸟人都长的和金刚一样,自己如何与他们比?不过仔细一想不对,大黄这个名字似乎有点……随即立刻想到了,这只怕是狗的名字吧?我靠,竟然把老子和你家的狗相提并论?

杨云枫正在犹豫要不要现在就动手,却听那女子这时又微叹一声道:“看不出来,他长的倒也算是清秀?唉,可惜是天妒英才喽!”

杨云枫这时又听到一阵金属的声音,随即听那女子道:“据你与你夫人还有一段什么千金买壁的良缘?以我靠来,全是骗人的,只怕你夫人也是被你英俊的面孔所吸引的吧?你还勾引了颖公主神魂颠倒的……本小姐仙子割花你的脸,看以后还有什么女子瞎了狗眼,会喜欢你……”

杨云枫心中一凛,顿时感到脸上一凉,他心知那丫头是疯子,到做到,不定一时心血来潮,当真在自己的脸上画上几刀,那自己岂不是没处喊冤去,想到这里,立刻睁开了眼睛。

那女子这时正在端详着杨云枫的脸,心中暗想从何处下手之时,却见杨云枫突然睁开了眼睛,吃了一惊,立刻“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握着匕首的手一滑,顿时在杨云枫的嘴巴上划开了一道口子,杨云枫脸上一痛,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刻坐起身来,一把掐住了那女子的脖子,另外一只手,立刻一把夺过了那女子的匕首,身子一下子将那女子压在了身下,用匕首抵住那女子的脸,厉声道:“你敢出一声,老子就可就割了你的鼻子!”

那女子满脸的惊恐,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这时惊讶地看着杨云枫满脸狰狞的模样,而杨云枫的嘴巴上已经满是鲜血,这时正一滴一滴的滴在她自己的脸上,连忙张口道:“你想怎么样?快放开我!”

杨云枫这时也看到了那女子的脸上尽是自己的血,立时又感到自己脸上的麻痛感,心中更是恼火,勒着那女子脖子的手,又紧了紧,直勒的那女子喉咙咯咯作响,眼睛中已经布满了血丝。

这时只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不时一个大汉已经冲进了房间,怒声道:“住手!”着“哐”地一声抽出了自己的腰刀,指着杨云枫。

杨云枫连忙一把抓起那女子,随即用胳膊勒住她,将匕首抵在她的喉咙处,冷声道:“若是想你家小姐安然无恙的话,现在下楼准备一批快马!”

那大汉这时见杨云枫怀中的女子,已经被杨云枫勒的快喘不过气来了,连忙道:“好,好,楼下此刻就有马,你放了我家小姐,我绝对不追!”

杨云枫闻言暗骂道:“你当老子傻啊!”想着立刻推着那女子向门外走去,一边还对那汉子道:“扔了手上的刀!”

那大汉连忙将刀扔到地上,举起双手,表示身上已经没有武器了,杨云枫这时又让他背对着墙壁,双手抱头蹲在地上,那大汉一一照办了之后,杨云枫才押着那女子出了房门,这时房外的人见状,都吃了一惊,纷纷让开道来。

杨云枫一直押着这女子走下楼梯口,见一旁有一匹马,立刻将那女子押在了马后,自己立刻跃身上马,拍着马屁立刻奔了出去。楼上那大汉这时直接从二楼跳到了另外一匹马背上,立刻也策马追了上去。

路上的行人这时纷纷让开,也不知道发生了上马情况,嘴上骂骂咧咧,但是见杨云枫脸上带血,加上后面那大汉凶神恶煞一般,也就不敢大声话了,只敢小声骂上几句。

杨云枫这时听到身后的马蹄声,立刻勒住了缰绳,随即拿着匕首,对着身后的女子胳膊上就是一刀,那女子痛地哇哇大叫,杨云枫冲着身后的那大汉道:“你若是再跟来,下一刀就不是胳膊了!”

那大汉见状着实一愣,本来以为杨云枫不过是一介书生,哪里想到他此刻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连忙也勒住了缰绳,对杨云枫拱手道:“我家小姐入世未深,不懂人情世故,有得罪之处,请杨大人原谅,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杨大人只要放了我家小姐,一切都好商量……”。

【第5?24章】重重遇险

杨云枫这时冷哼一声道:“好商量?看来你还不知道此时的主动权在谁的手里?既然你知道我乃是朝廷命官,你家小姐不顾大唐枉法,擅自捉拿朝廷命官,你们身为属下竟然不加劝阻,反而助纣为虐?还有什么好的……”着又扬起了手中的匕首!

那大汉奖状连忙伸手道:“好,好,你我不再跟着了,你勿要再伤了我家小姐!”

杨云枫闷哼一声,道:“你现在立刻下马,将马放走!”那大汉也立刻下马照做,等那大汉的马走的无影踪后,杨云枫立刻策马奔出城去,出城前还转头看了一眼城楼,见竟然是会川,暗道原来自己还没有出六昭之地?这才想起方才在街上遇到的那些百姓都是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此时暗道那么想要与郭子仪会面,应该向北而去才是,想着又看了看太阳的方向,锁定了北方,立刻策马奔了出去。

杨云枫一路狂奔,听着身后那女子闷哼着,自己在那后面呆过两次,知道其中滋味,这时冷哼一声道:“让你这疯婆子也尝尝这种滋味如何,哼哼!”着又抽了两下马鞭,座下之马立刻防风一般奔了出去。

奔了小半个时辰,却听身后的那女子叫道:“我受不了了,放我下来!”

杨云枫闻言冷哼道:“这就受不了了?刚才老子还在地上溜旱冰了呢!你是不是也要试试?”

那女子闻言也没听懂杨云枫的话,但也知道杨云枫是刚才将他扔在地上的事,想到这里,连忙叫道:“你敢……”

杨云枫冷笑道:“都这会了,老子还有什么不敢的?”着就拿出绳索,将那女子的脚捆上,那女子见杨云枫竟然来真的,连忙叫道:“若是我爹爹知道了,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暗道,本来如此对付一个女子也不是大丈夫所为,不过眼前的这个不是一般的女人,是个疯子,也就没有必要和她客气了,即便不能当真将她扔下去,吓吓她,从她口中得知她老子是谁也好。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一手按在那女子的后背上,冷声道:“老子管你老爹是谁,你如此对老子,老子就不能如此对你了?莫是推你下马了,你莫要忘记了,老子现在脸上还在流血呢,一会也要让你尝尝个中滋味……”

那女子听杨云枫这么一,连忙惊道:“你敢,我爹爹知道你这么对我,他定然要将你五马分尸……”

杨云枫听这丫头的口气好像就是那种温室里长大,不知道世情险恶的刁难小姐,出的话也是如此的幼稚,但是杨云枫也清晰的知道,像眼前的这个女子这般任性,还真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得起的,敢带着三个随从闯荡江湖,随意杀人,视人命如草芥的,只怕不是公主郡主,也是当朝权贵之后吧?

杨云枫这时心念急闪,见四周一边荒芜,也不知道郭子仪的军营驻扎在何处,这时心中暗想,若是如此,那么在朝廷当中自己用排除法也应该能排出来她老爹是谁吧?但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自己之前在长安征粮,搞的满城风雨,所有官员只怕对自己都是恨之食己肉的。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冷冷一笑,道:“你爹爹又是个什么东西?还能将老子五马分尸?老子还想将他五马分尸呢!”

那女子这时听杨云枫如此一问,反而不再惊怕了,冷笑道:“若是我报出我爹爹的名号,吓都能把你吓死,你若是现在后悔就乖乖送我回去,到时候我心情一好,不定就多让你活几天呢!”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看她的口气,自己猜想的应该没错,这女子的来历应该不简单,不过能把老子吓死的这世上还真没几个呢,想必也是这女子的妄言,想要吓唬自己罢了,难不成她老子还能是李隆基不成?那绝对不可能啊,李隆基也不恨自己啊!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着那女子冷笑道:“吓死我?那你倒是出来听听,看看老子是不是吓的立刻掉下马给摔死!”

那女子闻言立刻冷哼两声道:“你竖起耳朵听好了,我爹爹就是……”到这里,突然住口,随即冷笑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想从我口中得知我爹爹的名字,哼哼,你做梦吧,我偏偏不,急死你!”

杨云枫暗想这丫头倒也不笨,口上却冷声道:“看谁着急先!”着推了一把那女子,那女子立刻从马背上掉了下去,却也没有直接掉在地上,而是悬在马背之上,绳子的另一头杨云枫紧紧地攥在手中,那丫头吓得哇哇大叫。

杨云枫这时冷冷地道:“叫什么叫,像你这种疯丫头,世上当真是死一个少一个,老子即便是杀了你,世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拍手称快呢,老子这叫除暴安良,知道不?”

那女子连忙叫道:“侠义之士不会如此残暴的,你这不是除暴安良……是以暴治暴!”

杨云枫听这女子如此一,本来冷着的脸,顿时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丫头话也不知道是幼稚,还是可爱,这时硬是装着一副冷冰冰地样子,喝道:“管他娘的除暴安良,还是以暴治暴,反正是为世间除了一霸……”

杨云枫一直着调侃、戏弄、奚落之话,良久之后,也没听那女子话,这时心中一动,连忙勒住了缰绳,转头看那女子被挂在马边,一动不动,心中暗道:“这丫头不会是被勒死了吧?”随即一想不可能啊,自己捆着的是她的脚,随即冷笑道:“别装了,快话,不然老子当真将你扔下去了!”

杨云枫一连了好几遍,也不见那女子动弹,这时心下一凛,暗道,那女子的胳膊被自己刺伤了,这一路流血不止,只怕是失血过多了吧?想着连忙从马背上跃了下来,将那女子抱了下来,平放在地上,看了一眼,只见那女子脸色苍白,整个衣袖都已经红透了,心中一动,连忙撕开那女子的衣袖,见那女子的胳膊上的伤口此时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是肉已经往外翻了,看着眉头微微一皱,连忙将撕下来的衣袖帮那女子将伤口好好的包扎了起来,这才坐到一边。

杨云枫坐着看着那女子良久,心中唏嘘道,你也是命好,遇到的是老子,要是换上别人,不杀你已经是你命大了,谁还会管你这疯丫头死活?

杨云枫想着见那女子嘴唇微动,嘴唇已经开始跷皮,心中一叹,连忙起身,走到马边,拿下水袋,喂着那女子喝了几口,也感觉自己着实是累了,况且之前的两次颠簸,加上自己脑袋被石头撞的,怨气还没恢复呢,连忙也喝了几口水喉,这才躺在那女子的一旁,喃喃道:“正好在此休息一下!”

杨云枫刚刚准备闭上眼,却听旁边那女子一声咦嘤,立刻坐起身来,看那女子这时缓缓睁开眼睛,看了杨云枫一眼,满脸痛苦之状,喃喃道:“好渴……”

杨云枫冷声道:“还渴?刚才不是喂你喝水了么?”虽然嘴上这么,但还是拿着水袋喂着她喝水,直到水袋的水都被这女子喝光了,她还叫着渴,杨云枫见状起身骂道:“你耍我是吧?”

那女子也不理会杨云枫,努力地想要坐起身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劲,杨云枫见她那样似乎也不想作假,连忙蹲下身子,仔细地看了一眼那女子,只见那女子满额都是冷汗,心中一动,连忙伸手去摸了一下那女子的额头,暗叫不好,这丫头只怕是破伤风了吧?还是失血过多脱水了?

杨云枫连忙起身走到马边,将马囊中的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却也有没发现什么药瓶之类的东西,心下一阵焦急,这时转头看了一眼那女子,暗道,反正这丫头也不是什么好鸟,之前如此对老子,老子没杀她已经对得起她了,就任由她死在这里得了。

杨云枫想着立刻跃身上马,扬起鞭子拍了几下马屁,但是心中顿时又想到,如果这丫头的父亲当真大有来头,那可不是像杀隆崎赫那样那么简单了,刚才她的树下也看着自己带走她的,她要是死了,只怕只会算到自己头上,况且自己此刻还不知道她老爹是谁,要是在朝廷里给老子暗中使绊子,那自己如何应付?反正自己也是要去找郭子仪,郭子仪的军营应该有药品吧?不如就带上她,能不能赶到郭子仪的军营,也就看她的造化了,那时候生死也与自己无关了,虽然不能阻止她老爹怎么想,至少自己心里踏实点。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策马回身,将那女子抱到了马上,见那女子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暗道不好,连忙跃身上马,向前方奔去,自己也不知道郭子仪的军队在哪,这里又是一片荒芜,只能做没头苍蝇乱撞了。

杨云枫载着那女子奔了良久,也没发现郭子仪的军营,莫郭子仪的军营了,连个荒村都没有见到,此时心下也着急了,若是这样下去,这女子死在途中不,还要耽误了大唐与六昭的大事,此时的奥兰郁、郭婞茹那边情况还不知道如何?

杨云枫越想越急,但是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跑,而自己怀中的女子已经开始满口胡话了,一会要将自己五马分尸,一会又好像在哭啼撒娇,没有一句成文话,杨云枫无奈的摇了摇头,只道自己命背,遇上了这个疯丫头。

杨云枫这时暗想,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只有认准一个方向跑了,只要能到一个村子或者城市,到时候先安顿了这个疯婆子,再询问郭子仪军营的所在,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策马奔了出去。

杨云枫这一奔,就是大半个时辰,四周依然是一片荒芜,这时太阳当中,杨云枫背后已经湿透了,加上肚子又饿,真想狠心扔下这个女子,不过细细一想也只是自己迁怒于她了,即便扔下她,也找不到落脚之地,又有何用?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之声,杨云枫欣喜若狂地转循声望去,只见远处一阵尘土飞扬,也看不清究竟来着是什么人,更别有多少人了。

不时间,马蹄声越来越近,远处而来之人也渐渐露出了本来面露,只见那群人各个穿着奇怪,手中仰着兵刃,口中哇哇乱叫,杨云枫见状心中顿时一动,这只怕是遇上马贼了吧?

杨云枫感觉不妙,正准备策马逃走之时,那些人已经赶了上来,一群十几个汉子骑着马,将杨云枫团团围在中间,口中还是不断地乱号,听的杨云枫心烦意燥,若是自己会武艺,真恨不得上去砍他们几刀。

杨云枫一边打量着对方,一边寻思着,如果是马贼,自己如何脱逃?却在这时对方的人突然住口不再交换了,其中一人策马走进杨云枫,沉声道:“唐人?蒙舍昭人?”

杨云枫诧异地看着此人,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若是自己是唐人,这死要是与唐人有仇怎么办?就算是蒙舍昭人与吐蕃人只怕也不妥,索性一声不吭地看着对方。

那人见杨云枫不话,这时又看向了杨云枫怀中的女子,随即哈哈一笑,转头对着身后的那群人,嬉笑道:“这个妮子倒是细皮嫩肉的,抓回去给大王做个小妾倒也不错?”

杨云枫这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听到这里,立刻笑道:“何必要抓?这本就是我要进献给大王的,你们来了正好,正好带走这女子,我也好聊了一桩心思!”

那群人闻言不禁都皱起眉头,诧异地看着杨云枫,杨云枫本也就是着急之时一阵胡言乱语罢了,不想那为首之人,这时看着杨云枫道:“这个女子是大王让你去抓的?”

杨云枫一边观察着众人的表情,一边道:“不错,这女子本就是大王抓回去的,不想擅自逃脱了出来,小人也是奉大王之命前来抓捕,一直追到这里,才抓住了她,你看这丫头,都已经跑的脱水了,还被我被刺伤了……”

那些人闻言这时骑马走到一起,小声议论了一番后,这才又仔细的打量了杨云枫一番,为首之人问道:“你为何穿着唐人的衣服?”

杨云枫连忙道:“这里是蒙舍昭与唐人混杂之地,小人为了方便行事,不过是随手换了一间唐人的衣服罢了!”

为首之人闻言,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将信将疑,这时道:“既然如此,你就与我们一起回去向大王领赏吧!”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跟你们回去不是找死么?想着立刻道:“这次一共逃出来了两个女子,小人才抓到一个,还有一个至今没有下落,小人如何敢回去交差?不如这样,小人就将这个女子交给几位先回去复命,小人继续去追捕另外一个女子……”

为首之人这时沉吟了片刻没有话,身后一人道:“如此极好,我们带着这女子回去,到时候只是我们抓回去的,我们领赏!”

为首之人闻言微微一笑,不断地点头,随即冲着杨云枫道:“好,既然如此,就将这个女子交给我们吧!”

杨云枫点了点头,看了怀中的女子一眼,心中暗道:“对不住了,只能将你交给他们了,不然你我只怕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老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你反正跟着我也是死路一条……”

杨云枫想着立刻准备跃身下马,却在这时突听远处又传来一阵马蹄之声,众人脸色都是一变,为首的那人这时转头循声看去,随即大叫道:“不好,只怕是唐军!”

杨云枫本来就要下马了,这时闻言立刻心中一动,坐在马上不动,心念急闪,随即立刻道:“的确是唐军,郭子仪的军营就在附近,不好,我们这次玩完了!”

为首的那人脸色一变,连忙掉转马头,对着众人道:“快撤……”随即转头对杨云枫道:“兄弟,你也快跑,安全了再!”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连忙做出一副准备策马而去之状,那些人早已经策马奔出去了,杨云枫这时勒住缰绳冷笑道:“跑你奶奶个腿!”着掉转马头,却见身后一队人马已经到了自己身前,心中却是突然一凛。

这眼前的马队,哪里是什么唐军?看他们身上的那些奇装异服,分明就是蛮夷的队伍,而且蒙舍昭的军队服饰杨云枫是见过的,根本就不知这么回事,转念一想,心中顿时凉了一片,暗叫道:“这只怕是遇上吐蕃的人马了吧?”

杨云枫一边暗骂自己倒霉,一边观察着对方的情况,只见对方足有上百人,每个人都是戎装,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那眼神好像恨不得将自己吃了一般,杨云枫的心顿时跌倒了谷底,暗叫,我命休矣!。

【第5?25章】生死之间

杨云枫心中正一阵忐忑,却听那些吐蕃士兵为首的一人,指着杨云枫叽里呱啦一顿,都是杨云枫完全听不懂的话,刚才那群不知道什么来路的人,还会中文,方便“沟通”,这个着藏语的吐蕃蛮子,根本就是鸡同鸭讲,无法沟通了,即便自己有什么妙计也无从施展了。

杨云枫正犹豫着,却见那为首的将领这时又是叽里呱啦一通后,身后一队骑兵立刻上前将杨云枫的马围在中间,杨云枫心中顿时一凛,也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对方肯定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那些吐蕃人冲着自己叽叽喳喳的着什么,自己又完全听不懂,也不知道如何回应,不过眼下看来还是能尽快去郭子仪的军营再,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对着那些吐蕃兵拱手,完全一副谦卑之状,随即又将自己怀中的一些钱财全部拿出来,扔给了那个为首的吐蕃将领,又拱了拱手,示意友好,表示自己是误闯禁地,希望对方能放自己一马。

这些吐蕃兵在边境上巡逻,也是经常遇到一个大唐以及,蒙舍昭的冒失鬼,对于这些人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像杨云枫这样一次能掏出这么多银子的,还是第一次见到,本来决定就这么一刀砍杀了了事,但此刻那为首的将领掂了掂手中的银子,不禁又开始打量了杨云枫一番,随即又是叽里呱啦对士兵了几句,那些士兵纷纷亮出了兵器。

杨云枫见状心中一凛,暗道,语言不通的确不好忽悠,看来自己这条命是要丧与此了。杨云枫正想着那些吐蕃兵已经围了上来,拿着手上的长戟,戳着杨云枫的马背,似乎是叫杨云枫跟着自己走。

杨云枫见对方对自己还没有动杀心,心中也就暂时放心了,暗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此刻也只能跟着这些吐蕃蛮子走一步算一步了,先保下性命,以后的事只能见招拆招了。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策马跟着那群吐蕃蛮子向西而去,听着那为首的将领一阵大笑,不时转头看一眼杨云枫,心情似乎还不错。

杨云枫听不懂这些人的话,但是心中寻思,估计也是觉得抓住了肥羊之类的话,杨云枫正想着却听身后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转头看去,心中不断地祈祷道:“是唐军,是唐军……”

岂知定睛看去,身后不过寥寥数十人,心思顿时又凉了一截,那些吐蕃蛮子见状这时纷纷掉转马头,为首的吐蕃蛮子将领这时一声怒喝,不时一对百十人的队伍向那些来人冲了过去。

杨云枫这时仔细一看,那数十个骑手当中的前三个,正是自己见过的,也正是自己怀中丫头的随从,不想他们追踪自己一路追到这里来了,不过眼下看来,这些人肯定不会让这丫头轻易落在吐蕃蛮子的手中,定然会过来相救的,如此一来,自己也就得救了,不过面临的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自己很可能刚出虎**,又入狼口,不过按照眼下的情形,只怕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看着一旁看护自己的吐蕃士兵,只待有机会,立刻向那些人那边逃跑,到时候自己只要还有这女子,就还有机会逃走。

这时远处的吐蕃兵已经与那帮人战成了一团,不过那些吐蕃兵似乎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百十名士兵刚刚站稳脚步,就已经被那些大汉杀的片甲不留,杨云枫口上低声叫好,心中却有不免担心起来,这些人的身手如此之好,只怕自己一会想要脱身也就不那么容易了。

吐蕃蛮子将领奖状脸色一变,立刻倾巢而出,所有人一窝蜂地冲了出去,杀向那帮人,杨云枫见机会来了,立刻逮着机会朝着东方奔去,这里是大唐与吐蕃的边境,那么自然是要往东奔跑的。

杨云枫一边策马狂奔,一边看着身后的情况,即使是千余士兵,依然不是那帮人的对手,不时千余士兵就已经死伤过半了,杨云枫心下一凛,立刻又死命抽打着座下之马,双手紧紧地抓着马鬃,怀中的女子脸色此时也是越来越难看了,杨云枫竟然开始担心着女子还能不能挺住。

杨云枫刚奔出小半个时辰,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马蹄声,转头看去,却见那群汉子已经追了上来,不想这些人杀那些吐蕃蛮子不过片刻功夫的事,那要杀自己岂不是和切菜一样容易,想至此,心中更是紧张,立刻又使劲地抽打着座下的马屁,不想这时那马一声嘶鸣之后,竟然倒了下去,将自己与那女子摔了出去。

杨云枫心中顿时一凉,被摔的云头转向,抓着怀中女子的手也松开了,这时只见身后的汉子已经追了上来,随即纷纷跃身下马,其中为首的三个汉子立刻走去哪女子身边,见那女子面色苍白,脸色微微一动,立刻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喂着那女子吃了几颗药丸。

杨云枫此时脑袋逐渐清醒过来,这时坐起身来,看了一眼众人,只见在会川与自己交锋过的汉子正冲着自己走来,这时冷冷笑道:“杨大人,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杨云枫见那厮身上的衣服满是血迹,想是刚才与吐蕃蛮夷奋战的结果,给这人又添了几分的恐怖,心中顿时一凛,双手紧紧握住怀中的匕首,喘着粗气,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只是看着那汉子。

这时两外两个汉子已经将那女子抱上了马,对杨云枫身前的汉子喝道:“要做就快点,小姐只怕支撑不了多久!”

杨云枫眼前的汉子这时从腰间抽出了钢刀,冷笑地看着杨云枫,一步一步地走来,这时挥起钢刀一把向杨云枫劈去,杨云枫见状一惊,连忙闭上双眼,暗道小命休矣之时,却没有任何感觉,这时微微睁开眼睛,只见那大汉的钢刀却劈在了自己的一侧,却听冲着杨云枫冷笑道:“杨大人,我们不会杀你,你的对,你是朝廷命官,我们担待不了这么大的责任!你好之为之吧!”着立刻一把拔出了钢刀,转身跃身上马,与一众汉子看了杨云枫一眼后,这才吆喝一声,一众人策马而去。

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只觉得自己两腿发软,倒也不全是因为刚才的一番惊吓,毕竟自己骑着马也跑了这么远的路,这时看了四周一圈,依然是荒无人烟,随即走到自己的坐骑旁,见马早已经是气喘吁吁,口吐白沫了,想必也不久于人世,自己看来也只能徒步而行了,更何况这里还是吐蕃和大唐的边境,若是再遇到什么吐蕃兵、马贼之类的,只怕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想到这里,立刻朝着东边而去。

杨云枫一步徒步走了大概十余里路,再也支撑不住了,这时瘫坐在路边,看着远去空旷的平原,心中已经开始绝望了,这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啊?自己身上也没水,没干粮,钱也都送给那些吐蕃人了,莫非老天不长眼,真的要自己死在这路上不成?

杨云枫越想越不服气,随即又努力支撑地站起身来,继续向前走,直到自己的脚再也迈不出一步来,喉咙干涸的难受,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了,这才横躺在路上,彻底地绝望了,想不到自己有这番遭遇来到大唐,本以为是上天眷顾,不想今日还是难逃一死,不过就这样死在路边,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实在是有点不甘心了,但不甘心又能如何?人的一生不就是如此么?生与死本就是如此难以预料的,谁能知道自己何时出生,何时死去?什么方式死去?

杨云枫这时已经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思维还在活跃,这时暗骂自己道:“杨云枫啊杨云枫,你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难道上一次死于车祸,就是自己预料的么?既然老天这么安排了,你就如此任命吧,死也能死的安详一点,又何必在临死之前给自己添堵,自作自受呢?”

杨云枫一边想着,一边感受着自己的呼吸,这是他唯一此刻活着的证明,杨云枫只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快,好像周边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一般,也好像自己内心潜意识不想死去,依然还眷恋着世间的空气一般,杨云枫这时在询问自己,这世间本就不属于自己,自己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自己本就该去奈何桥报到的人了,这一次的遭遇完全就是预料之外的,失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难道自己死过一次之后,反而变得更怕死了不成?

随即杨云枫脑海中出现一段段画面,自从来大唐的第一天起,遇到的人与事,一幕一幕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自己一心想要平凡的生活,但是总是有人将自己推上历史的舞台,等自己适应了这样的大环境之后,总是有人与自己作对,自己好像处处受制,还一心想要改变大唐的命运,吃力不讨好,此刻心中几乎就与放弃了这些念头,但他自己也格外的清楚,这就是人死前的最后念想,如果连着最后一丝的念想都放弃了,只怕自己就真的死了,本来认为自己想通了种种,就可以安心的去死了,但是此刻心中的不甘却是越来越强烈,自己好不容易重活了一回,如何能就此轻易的死去,自己有多少理想还没有实现?自己有多少爱人还在等候?自己就这么死在这么一个荒无人烟之地,如何能甘心?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又睁开了眼睛,看着夕阳已经缓缓落下,最后一丝余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浑身虽然没有任何力气,但是那种暖洋洋地感觉,却依然格外的清晰、真实,告诉自己还活着,杨云枫这时努力张开口,想要大喊几声,但是张开的嘴,只是喉咙咯咯轻响,却半晌也喊不出话来。

这时杨云枫用尽了最后一丝的力气,又开始变得绝望了,却在这时杨云枫仿佛又听到了马蹄声,他此刻的意识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自己产生的幻觉,还是现实中当真有人来了,他现在只盼望着有人来,不管他是唐人还是蒙舍昭人,哪怕就是吐蕃人来给自己一刀,也好过躺在这里慢慢的等死要强。

杨云枫这时感到思维也开始模糊了,脑子里分明还有事情要想,却再也记不起来了,心中分明还有记挂的人,却再也想不起模样了……

这时一众马队走到杨云枫的身前,为首之人立刻挥手,示意队伍停住,看向杨云枫,这时脸色一变,立刻从马背上跃了下来,一把抱住杨云枫,大叫道:“杨大人,杨大人……”着又连忙对身后的士兵吼道:“水,快拿水来……”

士兵递上水袋,那将领立刻喂着杨云枫喝下几口,不断地拍打着杨云枫的脸,叫着杨云枫的名字,不时间杨云枫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自己一眼后,又闭上了眼睛。

那将领见状,立刻一把抱起了杨云枫,走到马前,将杨云枫抱上马背后,自己跃身上马,对着一个士兵叫道:“立刻赶赴军营,通知郭元帅,已经找到杨云枫,让军医随时候命!”

待那士兵策马奔出之后,那将领这时也策马率着一众队伍朝着东方而去……

杨云枫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帐篷中,自己还是浑身乏力,就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时却听耳边一人欣喜道:“杨大人醒了!”

不时杨云枫就见眼前晃过几个脑袋,其中一个自己认识,正是郭婞茹之父,自己的结拜义兄郭子仪,杨云枫心道,老子还是活着回来了?这时想要开口对郭子仪,却半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郭子仪见状,连忙对杨云枫道:“云枫啊,你虚脱太久,现在体力还未恢复,好生休养几日再话不迟!”

杨云枫这时冲着郭子仪点了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虽然自己心中着急要告诉郭子仪蒙舍昭的情况,但是自己确实是无能为力。

这时却见郭子仪拉着一人的手走到杨云枫的身边,笑道:“云枫啊,你的命可是黄恕琅黄将军救下的……”

杨云枫刚在被救之时曾经睁开过一次眼睛,也觉得眼前抱着自己的人似曾相识,不想却是黄恕琅,这时也不好开口致谢,只是冲着黄恕琅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黄恕琅这时一副憨厚之状,摸着自己的脑袋,笑道:“郭元帅担心大人的安慰,派出了十几个分队出去搜寻,末将不过是走运遇到了杨大人罢了!”

杨云枫嘴角又是微微一笑,暗道,哪里是你小子幸运啊,是老子幸运才是,你若是迟去半个时辰,老子的性命只怕也丢在那了,不管以前你小子如何,与老子有什么私怨,不过这救命之恩,老子是不会忘记的。

过不多时,帐篷内又进来了十来个武将,纷纷过来见杨云枫,伍德彪、牛得胜等人都在其中,见杨云枫冲着众人微笑,各个上前去见礼。

郭子仪在一旁叫道:“杨大人刚刚醒来,还需要休息,你们这么多人,不怕影响大人休息么?”

那些武将闻言纷纷憨厚的一笑,随即让开,这时又是一个武将走到杨云枫的身旁,杨云枫见状心中一动,此人正是护送自己来军营的唐长峰。

这时却听郭子仪在一旁道:“幸亏唐将军前来通报,不然我们还蒙在股里呢!”

杨云枫冲着唐长峰微微一笑,心中也不知道是否该感谢他,这小子与自己的旧怨,即便自己忘记了,这小子也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忘记了,他为何要救自己?思索半晌后,依然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唐长峰这时看着杨云枫良久,脸上也是一直没有什么表情,这时淡淡地道:“杨大人回来就好了,杨大人好好休养,我蒙舍昭还全指望杨大人与郭元帅呢!”着转头看向郭子仪道:“郭元帅与大人真是情如亲兄弟,本来末将是想让郭元帅先去羊苴咩城的,但是国元帅放言,只要一日不找到杨大人你,他就绝对不会离开军营一步……”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又看向了郭子仪,冲着郭子仪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能与郭子仪结拜兄弟,自己真是幸运之极啊!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蒙舍昭的事,自己这身子也不知道几日才能好,如此拖下去,只怕奥兰郁与郭婞茹还有夜琴音只怕会有危险,而且自己埋伏在羊苴咩城的人只怕也会夜长梦多,迟早要被皮逻阁发现,想至此,杨云枫心中的担忧不免又多了几分。

郭子仪这时似乎看出了杨云枫的心思,上前拍了拍杨云枫的手,道:“云枫,你放心养病,你我兄弟一起,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听郭子仪如此一,杨云枫心中顿时一暖,心中暗道,还是活着的感觉好啊!。

【第5?26章】奴隶起义

杨云枫老老实实的在军营的营帐里躺了两天,是养病,其实就是养身子,当天吃了点东西,身子也基本能恢复自如了,不过体力上还是有些跟不上,所以还是听了郭子仪的吩咐,休息了两天,不过这两天杨云枫也没有闲着,一能开口话时,杨云枫就立刻将蒙舍昭的情况与郭子仪了一番,同时也告诉郭子仪,郭婞茹在蒙舍昭很可能被皮逻阁挟持了,也将自己的计划同时告诉了郭子仪。郭子仪沉吟了半晌后,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让杨云枫好好休息,不用担心其他的事,自己却是随即调集了所有部将,开始多蒙舍昭的情形进行部署。

两日后,杨云枫已经可以下床了,也活动自如了,虽然还有点体弱,但是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唐长峰这时过来催促杨云枫与郭子仪进蒙舍昭会谈的事宜,其实在杨云枫养病之时,唐长峰已经不止一次的前来了,不过都是被郭子仪以杨云枫的身体原因拒绝了,这一次若不是杨云枫亲自撞见,只怕又被郭子仪拒绝了。

杨云枫看了一眼唐长峰后,没有回答唐长峰自己去蒙舍昭的时间,反而是问唐长峰道:“唐将军,抛开私人恩怨不,你我都是大唐子民,你为何会去六昭为武将呢?本官记得当初你只是被发配到蜀中而已!”

唐长峰这时冷冷地看着杨云枫,沉吟了半晌后,这时对杨云枫拱手道:“我想杨大人是认错人了,末将罗杰,并不是唐长峰……”着也不再理会杨云枫,立刻又道:“这次末将护送杨大人失利,为歹人有可乘之机,末将尚未请罪,不过眼下六昭统一大业为先,请杨大人与郭元帅尽快进羊苴咩城,与我家大王商议此事,此事长此拖至,无论对战情,还是对蒙舍昭、对大唐都不是什么有利的事!”

杨云枫见唐长峰如此,只好心中一叹,随即起身走到唐长峰的面前,看着唐长峰良久之后,这才沉声道:“本官已经给了唐将军你机会,你若是白白错过了,只怕下次再无此种好事了,你可要想清楚了,本官再次问你,你到底姓唐还是姓罗?”

唐长峰这时眼神闪烁了一番后,抬头正视杨云枫的眼睛,沉吟了片刻后,道:“末将的确姓罗,杨大人的确是认错人了!”

杨云枫见此时的唐长峰眼神坚定,似乎已经认定了自己心中的决定,这时摇了摇头,随即对郭子仪道:“郭元帅,你以为如何?”

郭子仪这时闷哼一声,冷声道:“如此卖国求荣之徒,留着作甚?不如一刀杀了,一了百了,免得日后成为大唐的祸害……”着立刻拔出了腰间的钢刀,就欲上前砍杀唐长峰。

杨云枫连忙上前劝阻道:“郭元帅也无需动气,所谓人各有志,我等也勉强不得,况且此刻我大唐与蒙舍昭的皮逻阁殿下早有了结盟誓约,而唐……罗将军此刻是皮逻阁殿下的部将,如此杀了他,岂不是擅自毁坏唐蒙之间的友好约定?”

郭子仪闷哼一声,将钢刀放回刀鞘之中,杨云枫这时才转身对唐长峰道:“唐……唉,看来我还是叫你唐将军顺口点,唐将军你不会介意吧?”也不等唐长峰回话,立刻就道:“上次唐将军护送本官回来,途中遇刺,只怕这次前去蒙舍昭的途中也不免会遇到阻扰,不是本官对将军不放心,只是问哦了保险起见,本官决定带两百骑兵护送本官与郭元帅前去羊苴咩城,不知道唐将军有没有意见?”

唐长峰闻言面色不动,心下却在沉吟算计此事,不过两百骑兵不过是皮毛之兵,即便是到了羊苴咩城,也应该不会有多大的能耐吧,况且杨云枫所提的要求合情合理,如果自己不允许对方带兵,岂不是真搞的和绑架一样了?想至此,唐长峰只好点头道:“这些自然,杨大人与郭元帅自便,此次本就是联盟会谈,若是不能保障杨大人与郭元帅的安慰,又如何顺利进行会谈?”

杨云枫这时看向郭子仪,使了一个眼色后,郭子仪立刻闷哼一声道:“好,既然如此,今日下午就出发吧!”

唐长峰闻言立刻拱手道:“好,那么末将下去准备一下!”着连忙拱手退出了营帐。

唐长峰刚走,郭子仪就立刻走到杨云枫身边,低声道:“两百骑兵已经筛选完毕,都是千里挑一的汉子,比如上次去吐蕃的人手差,绝对是一个当百……”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后,问郭子仪道:“羊苴咩城的情况如何?里面的人送出消息没?”

郭子仪点了点头,道:“那边已经放出风来,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皇宫内似乎出现了点问题,不过暂时没有什么新的消息,相信皮逻阁还没有出手!一切总体来,还是全在你的计算之内!”

杨云枫闻言诧异道:“皇宫里的人手有问题?唔……”沉吟了片刻后,杨云枫立刻道:“一切还是等你我进羊苴咩城后具体再看吧!”

郭子仪点了点头,随即道:“应该不成问题,若是皇宫的人手当真出了问题,到时候也不能坏了大计,只要我们外面攻占的及时,皇宫之内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杨云枫这时看向郭子仪,叹道:“若是皇宫有问题的话,只怕到时候战事一起,令嫒的生命安全就难以得到保障了……”

郭子仪这时眼角跳动,嘴角微颤,犹豫了半晌后,立刻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本也就是婞茹自己闯出来的祸,是死是活,一切就看着丫头自己的造化吧!”

杨云枫知道郭子仪做出这个决定,内心是下了多大的决定,有多大的痛苦,才能做出如此抉择,心中对郭子仪不禁又佩服几分,如果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下不了这样的狠心,但是经过前几日的生死徘徊之后,杨云枫此时的心境也与之前有所不同了,如果是以前,杨云枫定然会想办法争取两全其美,劝郭子仪三思后行,不过如今,杨云枫并没有这样做,看着郭子仪半晌之后,立刻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这么决定了!”完拍了拍郭子仪的肩膀。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杨云枫与郭子仪各骑了一匹快马,率着两百骑兵,与唐长峰一起向羊苴咩城进发,路上并没有再遇到什么意外,一切进行的都相当的顺利,进入了会川之后,蒙舍昭还有专门的迎接部队,一路护送着杨云枫等人出了会川几十里地后,这才折回。

唐长峰一路都没有话,只是冷冷地观察着杨云枫与郭子仪的动向,而杨云枫与郭子仪一路之上也没有什么闲话,两人表情都相当的平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这一点倒是让唐长峰觉得奇怪,从杨云枫威逼自己,让自己承认自己就是唐长峰开始,唐长峰就一直在考虑着,大唐已经与蒙舍昭达成了联盟,杨云枫还如此执意的要自己承认自己是唐人,这当中是否有什么阴谋,还是大唐有什么暗地的举动,但是至今却是一无所获。

不日已经到了羊苴咩城下,杨云枫老远就看着羊苴咩城,不时地看向郭子仪,唐长峰将一切都尽收眼底,总觉得当中有什么奇怪之处,但是有没有进一步的发现,自己也不好下判断。

却在这时,突然见羊苴咩城的城楼上一阵喊声之声传来,唐长峰脸色一变,立刻转头看向杨云枫与郭子仪,只见恋人面色依然平静,好像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心中顿时一凛,连忙率军冲向了城门,这时只见城楼之上到处是人,那些与士兵战成一团的,都是一些手无寸铁,身穿布衣的奴隶,心下顿时一凛,这城头的奴隶何止千万,每个人都杀红了眼睛,那些士兵虽然手握兵器,但是依然不挡这些奴隶。

唐长峰这时心中顿时一凛,也立刻明白了杨云枫与郭子仪的计划,暗道,原来他们早有准备,只怕这次羊苴咩城危在旦夕了。

却在这时,突听身后传来一阵马蹄之声,唐长峰转头看去,却见身后一骑快马飞快本来,随即马上之人跃身下马,跪倒在唐长峰身前,拱手道:“禀告将军,会川告急,唐军已经攻入会川城!”

唐长峰闻言面色一变,暗叫原来如此,杨云枫是乘着会川的眼睛都定在他和郭子仪身上的时候,对会川下手了,正想着却听身后传来连连惨叫,转头看去,却见身后自己带的兵,已经被郭子仪带来的两百骑兵杀个干净了。

杨云枫这时看向唐长峰,冷声道:“唐长峰,此时你还是叫罗杰不成?”

唐长峰这时突然想起了之前在会川外,杨云枫过让自己别后悔的事,这时还没来得及回话,突然听见“迸”地一声,来报信的那士兵已经被郭子仪一箭当场射死,正惊悚之际,郭子仪已经骑着马到了自己面前,只见郭子仪迅速的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对着唐长峰的脑袋就劈了下来,唐长峰的手连忙伸到腰间抽取钢刀,但是哪里还来得及?郭子仪手起刀落,唐长峰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脑袋就已经落在了地上。

杨云枫这时吆喝一声,快马走到郭子仪身旁,看了一眼身首异处的唐长峰,啧了啧嘴,连连摇头道:“真是冥顽不灵,劝你不听,这可真是咎由自取……”

郭子仪这时抹拭了长刀上的血迹,没有话,转头看向羊苴咩城,道:“看来城外一切进展的顺利,一会只要城门打开,我们就可以杀进去,直奔皇宫而去!”

杨云枫点了点头,没有话,这时见城楼上的主动权基本已经落在了奴隶的手中,不时城门轰隆一声打开,一群布衣奴隶欢天喜地的跑了出来,郭子仪见状立刻吆喝一声,大喝道:“冲进城去!”

一众两百个骑兵顿时纷纷抽出了腰间的长刀,跟着郭子仪冲了出去,这时迎面而来的是一个骑着快马的女子,与郭子仪擦肩而过,不时到了杨云枫的身前,冲着杨云枫道:“你还蛮准时的么?听你出羊苴咩城的时候遇到劫匪了?如何?没有出什么意外吧?”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若是出了意外,现在还能在你的面前出现么?”着又转头看了一眼那女子的身后十几个人,羊志也在其中,正冷冷地看着杨云枫,而羊志的身后的那些汉子,都是自己没有见过的,也不知道是否是羊志的属下,而羊志前方的这个女子正是珞耶爀,也就是夜琴音。

杨云枫看了羊志一眼,暗道这时也不是算私仇的时候,随即对夜琴音道:“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我们还是到了皇宫再吧!”

夜琴音点了点头,立刻调转马头,与杨云枫一起冲进了羊苴咩城,此时的羊苴咩城的大街小巷中,到处都是布衣奴隶,他们手中拿着从羊苴咩城士兵手中夺取的武器,如此正站在各个地方大呼小叫,仿佛要将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怨气,随着呼喊声一起发泄出来一般。

杨云枫与夜琴音、羊志等人一直冲到了皇宫大门前,这时郭子仪率着两百骑兵已经开始攻打宫门了,而就在这时,不知道谁叫了一声:“皇宫里着火了!”

杨云枫看了一眼四周,却见皇宫的某处,正冒着浓浓的黑烟,心中一喜,喃喃道:“卫墨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杨云枫这时再看这皇宫的城门,心中冷冷地道:“这番再来,已经与上次的心境完全不同了!”不时眼见皇宫已经被攻打开来,一群奴隶迅速的冲了进去,郭子仪的骑兵紧跟其后,也冲进了皇宫。

这时夜琴音转头对杨云枫道:“亏你想的出用奴隶来暴动,没想到这个看似坚固的政权,就如此轻而易举的被打垮了?”

杨云枫冷冷一笑道:“群众的力量是不可忽视的,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个道理,任何当权者都不可忘记,皮逻阁就是忘记了这点,将这些奴隶当做牲口,这些奴隶如何会拥戴这个王朝?我中原就了原有的奴隶制,才会迅速的发展成第一强国的,皮逻阁如此精明,如何就没有看透这一点?”

夜琴音这时微微一笑道:“若是他能看透这一点,只怕也不会有今日了,只怕皮逻阁此刻正在宫中心急如焚,懊悔当初如何不早杀你呢吧?”

杨云枫哈哈一笑,道:“我也迫不及待想看看皮逻阁此时的表情呢!”着一声吆喝,策马奔进了皇宫,夜琴音微微一笑,连忙也策马跟了出去。

皇宫内此时的情况也不比宫外好,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只是顷刻之间就如此,可见这些奴隶的怨气已经有多深了,到处可见皇宫护卫的尸体,杨云枫一路到了皮逻阁的寝宫前,这时却见郭子仪等人已经将宫殿门口围的水泄不通,而切中一个威猛汉子,这时立刻走到杨云枫面前拱手道:“公子!”

杨云枫连忙从马上跃了下来,托住那汉子的手,哈哈笑道:“赵兄,多日不见了,此次可是多亏与你了!”

赵云龙连忙叹道:“未能及时救出郭姑娘,赵某有愧……”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连忙看向殿内,只见大殿门口整齐地站着数百个蒙舍昭的士兵,而士兵身后只见皮逻阁正紧紧地扣住郭婞茹的脖子,手中一把利剑正对着郭婞茹,一双眼睛阴冷之极,正看着殿外。

郭子仪这时端坐在马上,内心激动一场,表情却是平静如水,淡淡的道:“皮逻阁,你已经无路可逃,即便你杀了我女儿,郭某也绝对不会让出半条道路的……”

皮逻阁这时冷冷地看着郭子仪,冷声道:“你连自己女儿的性命都不顾了么?好……好……好……你当本王当真不敢动手么?”着扬起了手中的利剑。

杨云枫这时立刻叫道:“皮逻阁殿下,且慢,万事好商量!”

皮逻阁闻言瞪着杨云枫,冷声道:“好商量?哼哼,一切都依你所愿了,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你们大唐食言而肥,表面上是助我统一六昭,其实呢?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们早就有了吞并我蒙舍昭之意了吧?”

杨云枫面无表情地看向郭婞茹,只见郭婞茹此时也正看着自己,脸上没有半丝的惊恐,却听皮逻阁这时冷冷地道:“你们以后破了我蒙舍昭,其他五昭就会妥协了么?他们不会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吧?今日你们大唐如此对我蒙舍昭,他日也会如此对其他五昭,只怕其他五昭早已经练成一片,与吐蕃内外勾结了……哈哈……”

这时的皮逻阁情绪明显有点激动,这也难怪,自己辛苦部署了这么多年的计划,瞬间的崩塌了,自己的大业已经如泡影一般,消失无踪了,加上自己还牺牲了一个儿子,而且对付自己的还是自己的女儿,任何人遇到这种事,只怕早已经崩溃了,皮逻阁还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不错了

【第5?27章】蒙舍覆灭

杨云枫这时仔细地看了一番殿内的情况,除了皮逻阁手中挟持着郭婞茹,一旁还有几个士兵绑缚着奥兰郁,看来皮逻阁是准备孤注一掷了,杨云枫这时走到赵云龙身边,低声道:“若是赵兄进去,能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皮逻阁,然后就出郭姑娘与另外一个女子么?”

赵云龙看了看殿内的情况,随即低声对杨云枫道:“这个没有问题,不过目前殿门前还有士兵,要引开才行,不然赵某的快剑也不能发挥最快的速度,若是关键时刻,皮逻阁抱着玉石俱焚之心,伤了郭姑娘就不好了!”

杨云枫心下也是,赵云龙剑术再高超,也不可能瞬间转移到皮逻阁的面前杀人,总得想个办法将这些士兵引开,至少也要在中间打开一个缺口,让赵云龙迅速的进去才行!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这时看着皮逻阁,道:“皮逻阁殿下,现在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唯一的筹码也就是郭婞茹郭姑娘,现在你可以开出你的条件了?若你只是为了活命,这一点无需商量,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只要你放了郭姑娘与奥兰郁,我绝对不会动你一根汗毛!”

皮逻阁闻言这时冷笑不止,长久后这才道:“活命?你以为我皮逻阁是贪生怕死之辈么?只是为了活命如此简单?”

杨云枫冷哼一声,随即道:“既然皮逻阁殿下一心寻死,那么本官也只能如你所愿了!”着对一旁的郭子仪道:“郭元帅,立刻放火烧了这座宫殿!”着用力拍了拍郭子仪的肩膀道:“郭元帅,此时关系重大,你可不能为一己私利,而忘乎国家利益!”完冲着郭子仪使了一个眼色。

郭子仪见状心中一动,立刻让士兵去准备柴火,皮逻阁见状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我就是要看看茗满天下的郭子仪是如何烧死自己女儿的!”

众人也不理会皮逻阁,士兵一会已经将宫殿四周堆满了柴火,所有士兵手中都握着一个火把,这时杨云枫再看向皮逻阁,冷声道:“皮逻阁殿下,机会只有一次,你本也是一昭之王,最后生死关头也应该表现的像一昭之王才是,如果挟持一个女子,岂是大丈夫所为?”

皮逻阁看着杨云枫冷声道:“你的一点不错,本王也不习惯挟持女子,既然杨大人知道大丈夫所为,不如你进来,换他们二人出去如何?一人换两人,这笔账以杨大人之精明,不可能不会算吧?”

杨云枫心中一动,沉吟了片刻后,立刻道:“皮逻阁殿下,你的一点不错,就如此决定,杨某一人换取郭婞茹与奥兰郁两人!”

郭子仪闻言连忙拉住杨云枫道:“不可,小女身亡是小,如何能让云枫你去冒险?”

杨云枫回头欣慰的点了点头,拍了拍郭子仪拉着自己的手,眼神格外的坚定,似乎在告诉郭子仪放心,自己早有打算。

郭子仪见杨云枫如此神情,心下一阵犹豫,这才缓缓的松开了拉着杨云枫的手,杨云枫立刻向大殿门口走去,随即转头看了一眼赵云龙,赵云龙立刻会意,立刻握住了自己腰间的剑柄。

杨云枫走到大殿门口,对皮逻阁道:“殿下,你这边的兵士若是不让开,本官如何进去?”

皮逻阁这时看着杨云枫,冷笑道:“你还真是有种?好,既然你如此丈夫,本王也没有理由不成全你……”着对大殿门前的士兵喝道:“给我们的大英雄杨大人让开一条道来!”

门口的士兵闻言,这时左右相视了一眼,这才缓缓从中间让出一条道来,但是也只够一人行走的,杨云枫这时看着这条道,沉吟了片刻后,皮逻阁这时冷声道:“怎么?我们的大英雄胆子又没了不成?”

皮逻阁刚刚完此言,只见士兵前人影一闪,不时一人已经闪现到自己的身前了,行动极快,自己尚未看清对方的模样,这时只见寒光一闪,自己只觉得痛,握着的兵器立刻掉在地上,随即又是寒光一闪,自己抓着郭婞茹的手也是一痛,立刻松开了,自己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郭婞茹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手,刚想开口完,这时突然觉得心口一热,再低头看自己的胸口时,此人的剑已经拔出,一腔鲜血已经不止,皮逻阁只感觉腿上一软,顿时跪在了地上。

也就是在同时,一旁又想起了惨叫声,皮逻阁这时转头看去,一旁押着奥兰郁的士兵也已经尽数的倒在了血泊当中,皮逻阁见此人身形极快,出手狠辣,心中暗叫不好,连忙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冲着门口的士兵叫道:“拦住他……”

门口的士兵这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听的皮逻阁此时这么一叫才瞬间的换过神来,纷纷转头向那人影冲去,也就是在同时杨云枫一声令下,郭子仪的属下也立刻冲了上去,与那些士兵战成了一团。

郭婞茹与奥兰郁两人四肢无力,好像被人下了般,根本不能成为战斗力,好在赵云龙剑术高超,加上后方郭子仪带来的士兵都是敢死之士,很快殿内的士兵就被前后夹击,杀的片甲不留,郭婞茹与奥兰郁这时走出殿门到杨云枫的身边,满心的感激之色。

郭子仪这时冲着郭婞茹闷哼道:“你看你闯下的祸,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郭婞茹闻言冲着郭子仪吐了吐舌头,不过此时身上还是没有什么力气,走路都觉得脚下发软,郭子仪连忙上前扶着郭子仪,微叹摇头不止。

杨云枫这时询问了奥兰郁身子有没有大碍之后,这才走进大殿之内,看着跪在地上的皮逻阁,满头的汗水,这时正瞪着杨云枫喘着粗气,杨云枫缓缓蹲下身子,啧了啧舌头后,对皮逻阁道:“殿下,你这是何苦呢?”

皮逻阁瞪着杨云枫,喉咙咯咯作响,却是一句话也出来,胸前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染红,胸口不断地起伏着,杨云枫看在眼里,知道皮逻阁也是命不久矣了,这时摇了摇头道:“你一生机关算尽,为求六昭一统,也算是煞费苦心,但到头来得到了什么?不过是国破家亡,你看你的两个女儿,哪一个是真心对你的?在你为难的时候,都是站在大唐这边的,由此可见,你的失败是你的性格与你的为人所导致的……”

皮逻阁这时用沾满鲜血的手,一把抓住了杨云枫的手,一双眼睛好像立时就要蹦出来一般,满是血丝地看着杨云枫,这时喉咙沙沙作响,半晌没有出话来,最终使尽全力道:“放过我的孩子们……”

杨云枫见皮逻阁用尽全力喊出的话,竟然是这么一句,心中顿时一动,这时看着皮逻阁一副哀求之状,心中一叹,将嘴凑近皮逻阁的耳边,低声道:“你的两个女儿从小就对你充满了恨意,一直到现在都只怕毫无减退,这次若不是你两个女儿的帮助,我又岂会如此轻易的打败你?由此可见恨这个玩意可以抹杀一切,你我可能留下你的孩子,怀着仇恨长大么?这对你的孩子,对我,对大唐都不是一件好事,你是不是?殿下?”

皮逻阁这时的气息越来越重,听杨云枫如此一,情绪更是激动,抓着杨云枫的手死死不放开,杨云枫见状摇了摇头道:“我也是为了你孩子着想,你莫非想你的孩子自此就活在仇恨当中么?”着用力掰开了皮逻阁的手。

这时只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杨云枫转头看去,只见身后站着的正是夜琴音,只见她面无表情地走向皮逻阁,这时缓缓地蹲下身子,冷冷地看着皮逻阁,淡淡地道:“我总算是赶上了!”

皮逻阁这时抬头看向夜琴音,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夜琴音见状,立刻冷声道:“你笑什么?这个时候了,你还不知道忏悔么?”

皮逻阁这时咯咯一笑,随即瞪着夜琴音,立刻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喷在了夜琴音的脸上,这时又是咯咯一笑,努力的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站立着。

夜琴音见状连忙也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皮逻阁的衣领,怒声道:“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能笑出来……”

皮逻阁这时看着夜琴音,沙哑的喉咙道:“你现在等到这一天了……你应该开心大笑才是,父王不过是替你笑出来而已……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现在父王要死了,你不是就是在等着一天么?为何父王从你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开心呢?”着立刻捂住心口,不住地咳嗽起来。

杨云枫这时起身退后了一步,看着夜琴音与皮逻阁父女俩,心中也是哀叹一声,自己虽然告诉自己以后要学会心狠,但是看到如此一对父女俩自相残杀的场景,心中也不免有点惭愧。

这时只听夜琴音冲着皮逻阁怒声道:“当年如你折磨我母亲,这个仇我一直记到现在,你难道就一点忏悔之心都没有么?是我里通唐军,搞的蒙舍昭覆灭,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懊悔么?”

皮逻阁这时眼睛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了,嘴角依然洋溢着一丝笑容,这时眼睛缓缓的闭上,双手也已经缓缓地垂下,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小,夜琴音见状,连忙一手提着皮逻阁,一手拍着他的脸,叫道:“你还没有向我认错,你还不能死……”

杨云枫这时上前一步,探了探皮逻阁的气息,发现已经气绝身亡了,连忙握住夜琴音的手,道:“你父王已经死了……”

夜琴音这时一双眼睛已经被泪水遮的模糊不清了,缓缓地松开了抓住皮逻阁的手,这时一把扑在了杨云枫的怀中,哽咽不止。

杨云枫这时也不知道对夜琴音什么好的,因为他此刻也不明白夜琴音的心中究竟在想什么,毕竟死的是自己的父亲,不管多恨都好,毕竟是血肉血亲,自己总不能庆祝她死了老爹吧?也不能节哀顺变之类的话,所以只好任由夜琴也趴在自己怀中哭泣。

这时郭子仪走进大殿之中,问杨云枫道:“虽然皮逻阁死了,但是蒙舍昭还没有完全攻打下来,我们的大军此刻应该占领了会川,正在向羊苴咩城挺进,但是蒙舍昭还有其他几座城池,下一步我们该如何是好?是否进一步的收复蒙舍昭的其他城池?”

杨云枫冲着郭子仪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手示意他下去处理,这时只见殿外站着的奥兰郁与郭婞茹正怔怔地看着自己,这时怀中的夜琴音也冷静了下来,擦了擦泪水,倒吸了一口气,这才转头看向皮逻阁的尸体,良久也没有话。

杨云枫这时走出大殿,对奥兰郁与郭婞茹轻声道:“留她在此一个人静静吧,我们先离开再!”着扶着两人离开了大殿前。

杨云枫一直扶着奥兰郁与郭婞茹来到了皇宫的一处花园中,这才让二人坐下,道:“两位受苦了!”

奥兰郁这时却指着杨云枫的身后,道:“杨大人,你看!”

杨云枫猛然回头,却见身后火光四起,正是皮逻阁所在的大殿方向,杨云枫见状叹道:“这就是夜琴音的选择吧!”

杨云枫随后让人请来了郎中,给奥兰郁与郭婞茹开了一记药,让人煎了给两人服下后,这才喝赵云龙一起去找郭子仪,找出了六昭的地图来,仔细的研究了下一步的部署,如今的部署不仅是要对蒙舍昭了,还有其他五昭,既然大军已经开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不过如今的形势也已经与当初的规划不同了,当时是决定于蒙舍昭结盟一起吞并了其他五昭之后,再灭了蒙舍昭,如今的顺序已经完全颠倒了,先灭了蒙舍昭,这样部署也要跟着变了,蒙舍昭一灭,其他五昭的动向如何,此刻最怕的就是欲吐蕃连成一线,那么就麻烦了,所以如果要统一六昭,还要不时的提防吐蕃。

杨云枫与郭子仪商议一番之后,最终郭子仪道:“如今看来也只有一计,就是出快兵,一次与五昭决战,彻底永绝后患,吐蕃方面不用担心,我只带了十万大军前来,其他军队还驻守在安戎城内,牵制着吐蕃的军事力量!”

杨云枫沉吟了半晌,一直在想郭子仪的计策,如果一次队伍五昭,岂不是将五昭逼成了一线?不过再以细想,即便是之前,这五昭只怕也已经连成一线了,但是毕竟唐军要一次攻打五昭,对方扭成了一团,要想一次攻破,真是谈何容易啊,其他五昭里,可再也没有像皮逻阁女儿的这些人物了。

杨云枫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郭子仪见杨云枫眉头紧锁,连忙道:“云枫啊,你大病初愈,也不必如此着急,反正攻打五昭,还要等会川的兵到了羊苴咩城再,还有时间!”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带着想吧,不过眼下有一件事却是半分也耽搁不了的,会川与羊苴咩城的奴隶,必须全部恢复他们的自由身份,要给他们在蒙舍昭安排好一切,让他们有一个自己的家才行!”

郭子仪闻言点了点头,抚须沉吟了片刻后,笑道:“如此甚好,奴隶重获自由,至少可以保证战事发生之时,后方得以稳定,况且这些奴隶还有参军,加强我军势力,一举两得!”

杨云枫立刻点头道:“郭兄所言极是,所以此事需要立刻着手去办!蒙舍昭虽然不复存在了,但是蒙舍昭的官员还在,可以利用这些人去办理此事!”

郭子仪闻言立刻道:“不错,郭某立刻就去办!”

杨云枫连忙道:“一起去吧,有些话郭兄你不如让杨某!”

杨云枫与郭子仪立刻去了皇宫的大殿,这时让人将所有蒙舍昭的文官召集了起来,这些官员有好多杨云枫都是见过的,那日自己刚来的时候,隆崎赫宴请群臣时,这些官员大多数都在场。

而这些官员此时也似乎明白了眼下的形势,一见杨云枫与郭子仪,立刻纷纷跪倒在地,拱手道:“见过巡抚使大人,郭元帅!”

如此一来,杨云枫与郭子仪也知道了众人的心思,杨云枫立刻开门见山道:“皮逻阁已死,蒙舍昭不复存在,会川与羊苴咩城已经是我大唐国土,你们若是愿意做大唐臣民,杨某与郭元帅自然欢迎,若是不愿意,杨某也不会阻拦,此刻你们就可以走了!”

这不过是做作姿态罢了,人家都已经都跪下请安了,心思已经再明了不过了,杨云枫这时还佯装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官员后道:“这可是你们自愿留下的,杨某并没有半分的强压!”着顿了一顿道:“眼下就有一个要紧的事交由你们去办理,就是给会川与羊苴咩城的所有奴隶入户籍,成为我大唐正式的子民!”。

【第5?28章】一统六昭

杨云枫话刚完,蒙舍昭的所有文臣纷纷允诺,杨云枫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问郭子仪还有没有要补充的,郭子仪上前一步道:“如果有努力愿意从军的,也可以让他们报名!”

众文臣闻言又纷纷点头允诺,这时候他们那里还敢半个不字,只要能保住性命已经就不错了,更何况现在这情况好像还给了他们职务,更是求之不得,那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这些人不但是表面答应,办起事来也格外的卖力,只怕是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劲头,都使到今天来了,每个人都想要表现给杨云枫与郭子仪看,争取给两人留下一个好印象。杨云枫觉得这个羊苴咩城太过拗口,而且前两个字太过那啥,所以正式将羊苴咩城更名为龙羊城。

在羊苴咩城率先举行的奴隶制的浪潮,很快传遍开来,奴隶主们是怨气无处可发,又不敢得罪杨云枫与郭子仪,短短两日,入籍造册的奴隶就有三万余人,当中前来参军的奴隶也有四千多人,以前打仗的时候,奴隶可是负责冲锋陷阵,死了白搭,连个抚恤金都没有,即便是侥幸立了战功也没有任何奖赏,但是郭子仪招募新兵的榜文上的很清楚,所有士兵一视同仁,论功行赏,这么一来,这些奴隶还不发疯一样的过来参军?而这四千名当中还有不少事经历多不少战役的老手了,就指望着这次进军营能谋一个出身了。

两日后,会川的唐军已经奔赴来了龙羊城,在会川驻站了两万士兵,而来龙羊城的只有八万众,郭子仪吩咐这些士兵都驻扎在城外,不许进城扰民,另一方面还出钱给一些民工,修葺因为战争垮塌的皇宫与民房,同时将伍德彪、黄恕琅、牛得胜等几个武将召集进宫紧急开会。

这时还是之前纠结的问题又凸显出来了,如何能将这五昭打散逐个击破?杨云枫想了整整两日,终于还是想到了一个计策,这也是中华老祖宗留下来的,战国时期最著名的合纵连横,此刻只怕这些人已经合纵抗唐了,只有用张仪的连横之策。

郭子仪听杨云枫如此一,皱起眉头道:“如今的形势,如果派人去各昭游,只怕服不了那些昭王,谁都知道我们大唐志在一统了!”

杨云枫这时淡淡一笑,道:“这计谋虽然是张仪留下的,想必向往中原文化的五昭也是有深谙此道之人,游是万万不能了,一来明我等无能,二来也未免太小看这些人了,简直就是把五昭当猴子耍了,更容易激怒他们,我想的不是游,而是威吓!”

郭子仪与牛得胜、黄恕琅、伍德彪等人闻言皆皱起了眉头,看着杨云枫,心中满是不解,却听杨云枫这时道:“我们要如果要攻打一昭,那么就围困其他四昭,只要谁出兵,就立刻攻打谁,起到威吓作用,但是这个计谋只能快兵用,不能一家上当,两家上当,还有会三家上当么?只要用兵奇快,即便是第三家不再上当,这时候我们已经灭了几昭了,那时候剩下的也就任由宰割了!”

郭子仪闻言沉吟了半晌后,立刻拍手道:“妙哉,妙哉,只要我们出兵够快,攻打够猛,拿下一昭十余日即可,如此一来,五昭根本没有什么喘息的机会!”

杨云枫这时摇头道:“其实不过还剩四昭,谷洛珂昭已经被蒙舍昭灭了,如今剩下的只怕是些残兵败将,也许是游落在各地,成为的山匪,也许投靠了其他昭了,如此一来又给我们唐军省下了不少事……”着看向郭子仪以及牛得胜等将领,道:“给你们就四十天的时间,十天一昭,你们有没有把握?”

郭子仪闻言与几个将领磋商了一番后,立刻点头沉声道:“好,四十天就四十天!”

随即众人又研究了一下部署问题,先从哪一昭出兵,经过一番研究,准备兵分三路,同时向东、西、南三方进军,而且还没每方军营分配了一千多的新招士兵。

南方多是丛林,马兵不能作为大战的主力,步兵才是主力,加上那些新招的士兵中其实已经有不少事参加过多场战役的老兵了,对于南方的气候与地形都比较了解,这方面完全可以补充了唐军的不足。

杨云枫见郭子仪分配好了战事之后,知道郭子仪只怕也要亲赴前线了,立刻拉着郭子仪道:“郭兄又要为国效命,云枫今日要与郭兄不醉不归!”

郭子仪见状爽朗一笑,道:“云枫,这酒还是留着凯旋之日再喝吧,你可是只给了四十天的时间,实话郭某也是硬着头皮答应的,心中至今还有点发怵呢,这酒哪里还能喝的下去,我决定今夜就出兵!”

杨云枫其实找郭子仪喝酒,兄弟相聚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他想与郭子仪他闺女郭婞茹的事,不过既然郭子仪如此了,杨云枫只得笑道:“如此也好,那这酒云枫就记下了,等郭兄凯旋之日,你我再与众将士畅饮!”

郭子仪连连道好后,这才拱手告辞,出了龙羊城,直接去了军营,当晚杨云枫还与郭婞茹特地去城外的军营为郭子仪等人送行。

回到龙羊城,杨云枫这时想起了攻下龙羊城的另外一个功臣来,这皇宫的火其实并不是赵云龙放的,而是卫墨,赵云龙只是负责监视皇宫里护卫的部署与调度。

占领龙羊城已经两日多了,但是至今还是没有见到卫墨其人,问及赵云龙,赵云龙连皇宫着火是卫墨所为都不清楚,更哪里知道卫墨的下落,连连摇头表示不知。

杨云枫微叹一声,心中暗道:“莫非卫墨这次又走了?”想到每次卫墨都是如此来无影去无踪的,杨云枫心中一阵失落,随即摇了摇头,表示无奈,起身去看望奥兰郁。

奥兰郁此时的身子也已经渐渐的恢复了,这几日来只要一见到杨云枫就是一副愧疚之色,自己在这次攻城中没有帮到杨云枫的忙倒也罢了,还差点成为累赘。

杨云枫每次都是笑着对奥兰郁道:“你助夜琴音逃脱,又帮我引渡赵云龙进宫,还帮我联系奴隶起义,这些事对于攻城来,哪一样不是至关重要的,你若是累赘,那么杨某岂不无是处了!”

这次杨云枫刚进奥兰郁的房间,就见奥兰郁要开口话,杨云枫立刻堵了回去道:“你若是再那些愧疚之言,那么杨某即可就走!”

岂知奥兰郁摇头道:“不是,我是想夜琴音最近也消失不见了,皇宫里到处在找,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杨云枫仰首沉吟了片刻后,对奥兰郁道:“不用担心她,她此刻大仇已报,但是却失去了父亲,心中定然一时无法释怀,况且她身边高手如云,想必不会有什么危险!”心中却在暗想,这夜琴音笼络了七龙帮的人,也不知道有什么能耐未对自己暴露,还是要小心提防着点才是,这女子有点神神叨叨的,若是一时想不开,又认为老子是她的杀父仇人,回来找自己报仇,如何了得。

杨云枫想到这里,突然想起了,这几日忙于统一六昭之事,倒是忘了问及赵云龙,自己在长安的天地会发展的如何了,看来是要找机会问问赵云龙了,顺便也可以询问一下七龙帮的事宜。

奥兰郁见杨云枫沉吟不语,这时从床上起身,由丫鬟扶着走到杨云枫的身边,道:“杨大人,如今蒙舍昭已灭,那么我与蜀王殿下的……”到这里,声音已经犹如蚊子哼哼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顿时一动,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当初要联姻,也是计划统一六昭的一个计谋罢了,但是如今蒙舍昭已经被大唐灭了,皮逻阁也已经死了,这个婚约是否还算数?

杨云枫自己还真是不好,自己若是自作主张不算数了,那么万一蜀王李琦见了奥兰郁美貌,当真相娶她为妃又如何是好?更何况于奥兰郁的婚约,是李隆基批准的,为了彰显大唐的气魄与礼仪,只怕李隆基已经昭告周边的小国了。

杨云枫想至此,看着奥兰郁,如实道:“此事我已经做不了主了,看来此事得询问皇上后再做决定!”

奥兰郁听杨云枫如此一,神色立刻黯淡了下来,杨云枫看在眼里,想到了之前奥兰郁对自己的表白,脸上立刻显出了一丝尴尬,连忙走到房间门口,道:“杨某还有要事,就不便打搅郡主了!”

奥兰郁看着杨云枫的身子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走出了房门,自己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口叹息,坐在桌前,思绪紊乱。

接下来的日子,杨云枫一边督促着奴隶的入籍事宜,一边检查蒙舍昭的法律公文诸如此类的繁琐事务,让杨云枫也是忙的不可开交,最头疼的是这些事务本来自己就不精通,而那些原来蒙舍昭的文臣,为了巴结自己,什么都要送给自己亲自过目。

杨云枫最终还是派人去书中将章仇兼琼叫来了龙羊城,让他来处理这些事务,好在章仇兼琼也是个文武全才,不但能将这些事务处理得当,还将龙羊城的军防调配重新整编了一番。杨云枫看在眼里,暗道,如果为他争取蜀中节度使一职争取不下来的话,那么六昭节度使一职,无论如何也要为他争取下来了,这莫大的恩惠,就够章仇兼琼偿还一辈子了。

章仇兼琼花了三日的时间,将大唐的律法通过各级官员颁布了下去,再亲自下去调查民情,比起杨云枫来,的确要称职了许多,办事也妥当的很,什么事经他之后,本来是困难重重的,立刻就摆平了,最重要的是章仇兼琼还不邀功,这一点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却在寻思,这死是不是知道六昭一统之后,李隆基肯定是要建立州府道台的,所以才如此急于表现给自己看的?

杨云枫想了想,最终暗笑道,如此也好,反正他的办事能力也的确是不错,自己就做这个顺水人情吧。

另外一方面,前线的捷报频频传来,郭子仪并没有失约,送来的捷报中,正好是十日拿下了一昭,而且杨云枫的威吓政策果然奏效,大兵压境之计,那些昭王都吓傻了,加上本来各昭虽然达成了协议,但是嫌隙是自古由来,一直都是貌合神离的联盟,哪里敢出兵支援?

郭子仪每送来一份捷报,杨云枫就在桌上多放了一坛酒,郭婞茹不解,看着杨云枫如此举动,奇道:“为何你收到捷报,就要在桌上放一坛酒?”

杨云枫闻言笑道:“本来答应了你父亲,等他凯旋之时与他痛饮,不醉不归,但是一坛酒又如何够,所以只要他送来一个捷报,我就加了一坛酒,这样到时才能喝的痛快嘛!”

桌子上的酒坛越来越多,在桌上加酒坛的工作杨云枫也顺理成章的交给了郭婞茹去做了,郭婞茹闲来无事,每日都去桌前数一遍酒坛,好像生怕酒坛飞了一般,杨云枫本来也只是无聊想起的事,看郭婞茹如此认真,连连苦笑不已。

这几日杨云枫也乘机找来了赵云龙,问道:“赵兄,一直事忙,无暇问及,长安的天地会发展的如何了?”

赵云龙立刻道:“此刻天地会的人马已经有了一百多号人了!”

杨云枫闻言皱眉道:“这么久,才一百多号人?”

赵云龙点了点头道:“赵某知道公子之前过,天地会要精不要杂,所以这一百多号人都是赵某亲自审核的,每一个都是身怀绝技的好汉,这一点公子可以放心!”

杨云枫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这些话,这时听赵云龙如此一,立刻笑着点头,心中却在盘算着,如果这一百多号人,都能有赵云龙八成的本事,这一百多号人就足以抵万余人了,想至此心中一乐,笑的和孩子一样。

赵云龙满心诧异地看着杨云枫,这时却见杨云枫不住地拍着自己的肩膀道:“好,赵兄出马果然不同凡响!”这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这才问赵云龙道:“赵兄从长安赶赴书中,应该见过我夫人了吧?她可安好?”

赵云龙连忙拱手道:“公子,赵某刚到蜀中就听闻公子去了安戎城,所以就直接赶赴安戎城了,所以没有见到夫人……”着一脸的愧疚。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暗道这么些日子,还真是有点想宗露了,还有李颖与杨玉环,想至此,立刻暗骂道,此时竟然儿女情长了起来,不过一想到与杨玉环只见的事,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无奈与焦急。

一个月过去后,郭子仪的大军已经横扫六昭各地了,就连六昭的邻国都被震动了,深怕被波及,连连派出使者前来龙羊城拜见杨云枫,送来了珠宝数以万计,希望杨云枫奏请大唐皇帝,不要攻打他们。

杨云枫刚开始的时候觉得好笑,大唐军队又不是吃饱了撑着的,没事去打你们做什么,但是来的各国使者越来越多的时候,杨云枫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大唐的军队此刻当真是天下无敌的?难怪后世的史学家,将唐朝的长安比作后世的美国纽约,是全球第一大城,看来也不是盖的。

杨云枫收下了这些使者送来的珠宝,暗道,自己若是和珅的话,这些钱财早就贪下了,莫是和珅了,只怕是原来的杨钊,也早就如此做了,但是杨云枫看着这些珠宝,却惊奇的发现自己一点贪念没有,反而第一个想到的却是蜀中的仍然还在饱受饥荒的百姓,但是如果自己扇子动了这笔珠宝的话,难免不会成为李林甫等人的话柄,所以还是派人如数的上报朝廷了,但是依然还是附带上了一道奏折,奏请李隆基将这笔钱用在蜀中与边防之上,同时也将六昭的情形如实的上报了,更是加油添醋的和李隆基吹嘘了一番新军的厉害之处,想让李隆基更加坚定的支持力气训练讯军。

最可笑的是三日后郭子仪的大军已经凯旋回来龙羊城了,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了七天,杨云枫本以为是唐军凶猛,听郭子仪完之后,这才哈哈大笑,原来这最后一昭的昭王知道六昭之剩下自己独苗了,想也不想,立刻开城投降了,这还至于好笑,好笑的是唐军进城后,这昭王竟然在见郭子仪的递交降书的时候,郭子仪恰巧在那时打了一个雷天喷嚏,那昭王竟然就被郭子仪的这个喷嚏被吓死了。

杨云枫自然知道这个昭王很有可能有心脏病,不过即便如此,也足够杨云枫笑一段时间的,有次也可见唐军的威武与自信已经越来越被世人所看重于认可了,这也更加加定了杨云枫训练新军的决心了

【第5?29章】张九龄瓮

从郭子仪偷袭吐蕃成功,再到收复安戎城,再到如今一统六昭,大唐士兵的士气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大唐的军威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这才多少时间,大唐已经从一支只能防守的军队,已经晋升到了攻无不克的强悍铁军了,从六昭的周边国家的表现就足以看出大唐军队现在在诸国面前的形象了。

李隆基的圣旨在十天后送到了龙羊城,李隆基责令杨云枫与郭子仪以及章仇兼琼将六昭合并,统一为南诏,在此建立南诏道,节度使暂由由杨云枫代任,等一切事务进入正常轨道时,再重新任派节度使人选,同时提升郭子仪为大唐威武元帅,领二品衔,暂时统领剑南道与南诏道两道的兵马,杨云枫升为正三品,享钦差衔。

除了这么一道圣旨之外,李隆基还给杨云枫与郭子仪颁布了一道密旨,主要是针对杨云枫提出的新军策一事,李隆基的密诏的很是奇怪,并没有标明支持李琦训练新军,但也没有直接不让训练新军,而是与杨云枫、郭子仪提及军饷的问题,如今天下兵员太众,而蜀中、汉中又两地遇灾,所以军饷可能有点郁结,其他就再也没了。

杨云枫与郭子仪看完密诏后,相视了一眼,皆暗道李隆基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自己解决了军饷问题,这新军就可以练了呢?这毕竟是军国大事,杨云枫虽然觉得李隆基很有可能是这么个意思,但也不敢妄加猜度,看来此事还是要与李颖、李琦商议之后才能定夺。

虽然李隆基没有明言究竟这新军能不能练,不过唐军的崛起时有目共睹的,李隆基也不可能否认这点,所以杨云枫还是让郭子仪带着招收一些新军,目前的军饷问题还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等于李颖、李琦商议之后,此事还是不可行的话,到时候在缩减兵员就是了。郭子仪一听言之有理,所以也就照办了。

接下来的事务也就有点繁琐了,虽然李隆基为名杨云枫为南诏道的代节度使,但杨云枫还是将大小事务交由了章仇兼琼去完成,杨云枫还专门找了章仇兼琼谈话,将自己有心提拔他成为南诏道的节度使,章仇兼琼闻言连忙一副惶恐之状,随即又立刻换成了一副感恩戴德之状,连忙对杨云枫欠身拱手,连连拜礼道:“多谢杨大人提拔之恩!”

杨云枫却是一副失望之状道:“本来是想给你争取剑南道节度使一职的,不过相信本官即便是上折子,李林甫一等人也会重重阻碍,况且现在的蜀中正值灾荒,想要恢复也要年余时间,李林甫定然也会安插人手,不如本官就做个顺水人情,将蜀中让出来,来争这个新建的南诏道节度使给你!”

章仇兼琼连连地点头称是道:“大人所言极是,所言极是!”一副恭维之状后,立刻又低头听着杨云枫的训示。

杨云枫看着章仇兼琼,这时起身走到章仇兼琼的身旁,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章仇兼琼的肩膀道:“你也莫要小看了南诏道这个弹丸之地,这里日后可是我大唐新军的发源地,况且这里面临的是多方的困境,危机重重……”着又拍了拍章仇兼琼的肩膀,沉声道:“危机,危机,有危才有机,我相信章仇大人也是个胸怀大志之人,志向绝对不会只是一个节度使罢了,你本官猜的多不对!”

章仇兼琼闻言连忙又低首拱手道:“大人教训的极是,听大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本来下官对扎南诏之地还有点余悸,如今听大人这么一,才知道原来此地乃是下官一展抱负之地,大人之言如醍醐灌顶,让下官茅塞顿开!”

杨云枫这时看着章仇兼琼,知道其的并不是真心话,他怎么都已经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了,难道连这么点名堂都看不出来么?而且章仇兼琼来南诏之后的工作表现看来,完全可以看出,他本就是奔着南诏道节度使一职来的,此时这么,不过是拍自己的马屁,了几句恭维话罢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拍了拍章仇兼琼的肩膀笑道:“嗯,章仇大人是个聪明人,只要将南诏搞好了,前途还是无量的!”

章仇兼琼闻言连忙拱手道:“下官已经快近花甲之年,能谋的一方节度已经是心怀安慰了,不敢再有奢求,倒是杨大人您年轻有为,年尚未知弱冠,已经是朝中正三品大员了,日后前途更是无量,下官无能,只望此生得大人庇护,就已足以!”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拍了拍章仇兼琼的肩膀,没有话,良久后又交代了章仇兼琼一些南诏道眼下急需办理的事后,这才让章仇兼琼下去做事,章仇兼琼临走之时,还不忘对杨云枫千恩万谢。

杨云枫想着章仇兼琼的表现,心中一动,这章仇兼琼在官场上如此油滑,日后只怕也是一个官场的人精啊,只怕有朝一日还能超过自己,但是这人品方面,自己还真不敢保证。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门外的士兵禀告杨云枫道:“大人,公主殿下来了,此刻正在来这里的路上!”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立刻起身迎了出去,心中却在暗道:“颖儿怎么来这里了?莫非是蜀中出了什么事不成?”

杨云枫这时只见对面在众护卫簇拥下走来一个女子,一身的堂皇服侍,不是李颖是谁?杨云枫见李颖气色不好,心中一动,暗道莫非真的出事了不成?

杨云枫想着连忙上前给李颖拱手请安,李颖看了杨云枫一眼后,淡淡地道:“平身吧,杨大人!”着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大殿之中。

杨云枫连忙跟了过去,随即示意殿内的护卫与婢女退下,这才问李颖道:“颖儿,我见你气色不佳,是否蜀中出了什么事?莫非是蜀王殿下?”

李颖这时摇了摇头道:“蜀中没有什么事,倒是长安出事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顿时一凛,诧异道:“长安出事?长安能出什么事?”

却见李颖这时转身看着杨云枫,眼眶都已经红了,杨云枫看的更是满心不解,随即心中一寒道:“莫非是李隆基驾崩了?不会吧?老子刚接到李隆基的圣旨与密诏不久,他不回这么快就死了吧?更何况正史上李隆基的岁数也不止这么短啊!”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李颖这时哽咽道:“张九龄,张宰辅他归天了!”

杨云枫听不是李隆基驾崩,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张九龄在自己离开长安之时,也是精神抖擞的,怎么会这么快就死了?莫非当中有什么隐情不成?杨云枫连忙问李颖道:“张宰辅是何时归天的?得了什么病?为何皇上来的圣旨上提都未提呢?”

李颖这时道:“就是前几日的事,我也是收到朝廷内的线报才知道的,此事父王已经下令严禁外传了……所以你自然不会知道!”

杨云枫心中却在沉吟道,朝廷死了一个大臣,有必要如此保守秘密么?即便张九龄是什么柱国之臣,也没有必要做到秘不发丧这么严重吧?当中定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这也使得杨云枫对于张九龄的死就更是怀疑了!

李颖见杨云枫沉吟不语,连忙道:“你是否也觉得此事另有蹊跷?”

杨云枫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李颖后道:“不过这些都是个人猜测,也许皇上另有什么意图,此事既然皇上不公告天下,我等也不好追究什么……”到这里心下一动,立刻道:“不如派人在长安查探一番,了解事情的真相之后,再作打算不迟!”

李颖闻言点了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所以才特地前来与你商议此事,不过张宰辅死后,这宰辅一职也就悬空了,替补张宰辅的人选,父皇只怕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了!”

杨云枫听李颖这么一,顿时一汗,李颖的不错,张九龄的死是其次,真正重要的是宰辅一职的空缺由谁来填补,杨云枫听李颖的这个口气,心中顿时一动,喃喃道:“莫非是李林甫?”

李颖点了点头道:“暂时还不是很清楚,不过看近年来父皇对李林甫的宠幸程度,很有可能如此!”

杨云枫这时只觉得背后发凉,如果让李林甫当上了宰辅,那么自己还有出头之日么?想到这里,立刻对李颖道:“丰王殿下与李大人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李颖摇了摇头,道:“他们只怕也知道了张宰辅的死讯,但是一直无法而已!”

杨云枫这时又沉吟了片刻,在殿内踱步来回,心中暗道:“绝对不能让李林甫上位,但是要何人与他争长短呢?自己不过是个新秀,即便李隆基再看得起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快升任自己为宰辅吧?况且就算李隆基有这个心思,满朝的文武也不会答应啊!”

杨云枫想了半天,这时心中一凛,道:“不错,还有李适之,如此看来,此刻的朝廷当中能与李林甫争一日长短的,只有李适之了,而且两人的身份也相近,都是皇室宗亲……”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转头对李颖道:“颖儿,你觉得李适之此人是否有相才?”

李颖闻言一凛,喃喃道:“李适之?”沉吟了半晌后,问杨云枫道:“你是想用李适之来和李林甫争夺相位?”

杨云枫立刻点头道:“不错,如今方言整个朝堂之上,唯一能和李林甫相抗衡的也只有李适之了,无论地位,政治势力,况且张九龄归天,而李适之乃是张九龄的学生,自然会接受张九龄的旧部,这也是与李林甫相抗衡的本钱,试问天下还有第二人么?”

李颖听杨云枫的极有道理,本来他心中也没有什么人选,如今听杨云枫这么一,顿时仿佛看到了希望,随即心中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立刻对杨云枫道:“不过此刻你已经帮蜀王做事了,只怕澄儿语李大人那边会有什么想法吧?”

杨云枫倒是没有想到这点,这时心中一动,暗道也是,只怕现在李澄已经不待见自己吧?想到这里心中一动,立刻道:“正因为如此,我们这次只要力挺李适之为相,相信能暂时缓和一下这个尴尬的气氛,况且我做事只是为大唐未来着想,这一点和个人没有关系,更何况李大人与丰王殿下对我都有知遇之恩,并无仇怨,我们之间本也不应该如此不是?”

李颖闻言苦苦一笑,摇头叹道:“我的杨大人,这官场之上,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你也混迹了这么久了,还没看透这点么?”

杨云枫唏嘘一声,暗道不错,自己如今已经就等于是李琦的人了,李澄即便是表面上不什么,心中定然也是不快,更何况自己是一心要将李琦捧上皇位的,那时候自己与李澄的矛盾也就更大化了,不过杨云枫心中还清楚,自己与李澄之间还有一笔血债没有算清呢,这笔糊涂账只能暂时一直记下去,等有能力报仇的时候再吧。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与李澄、李适之修复好关系,怪也怪自己之前有些事做的太绝了,没有料到张九龄会突然暴毙,搞的现在青黄不接,将甜头差点白白的送给了李林甫。

李颖这时看着杨云枫,微叹一声道:“看来还是得我回长安一趟才成,我当面与澄儿还有李大人此事,虽然你现在是琦儿的人了,但是栓方方毕竟还有一个共同的政敌,就是李林甫,希望能由此改善你们的关系吧!”

杨云枫听李颖这么一,微微一笑,但是想到李颖只怕又要回长安了,心中不舍,连忙上前一步,牵着李颖的手,柔声道:“什么事都要颖儿你操心,真是太辛苦你了!”

李颖这时脸上微微一红,看了杨云枫一眼后,缓缓低下头,轻声道:“你心中知道就好,我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

杨云枫心中一阵感动,连忙伸手将李颖搂入怀中,柔声道:“我如何会不知颖儿的好?”着低头看着李颖道:“等我解决了南诏的事之后,回到长安就立刻向皇上提亲如何?”

李颖闻言脸上立刻红的发烫,沉默不语了半晌后,这才道:“此事还不能着急,此刻一切还是以相位为主,待此事稳妥之后,我们再磋商婚事!”

杨云枫微微一笑,紧紧地握住了李颖的手,道:“话虽如此,但我此刻心中一心就是想着迎娶颖儿你过门呢!”

李颖这时缓缓推开杨云枫道:“你还尚未与露儿妹妹清楚此事呢不是么?”

杨云枫心中一动,连忙道:“这点颖儿你放心,露儿向来通情达理,况且你们又自幼就是好姐妹,相信她不会反对的!”

李颖这时微叹一声道:“我总觉得有点对不住她……”

杨云枫这时上前一步,搂着李颖的蛮腰,柔声道:“我对你,和对露儿其实都是一样的,只要我日后对你俩一视同仁,她也受不得半点委屈,你又岂会对不住他呢?”

李颖沉吟了半晌后,只好微微点了点头,这时杨云枫缓缓低下头,在李颖的唇边亲了一口,李颖顿时娇躯一动,咦嘤一声,脸上顿时又觉得滚烫。

杨云枫见李颖此事娇羞可人,顿时心猿意马了起来,搂着李颖蛮腰的手,顿时紧了紧,刚欲在亲吻之时,却听殿外传来了侍卫的话到:“大人,郭姑娘与奥兰郁郡主求见!”

杨云枫闻言连忙松开了手,见李颖一脸尴尬之色,整理了一下衣冠,连忙退后几步,杨云枫也径自整理了一下衣冠后,这才清了清喉咙对门外叫道:“请她们进来吧!”

不时却见郭婞茹与奥兰郁走进了大殿,郭婞茹见杨云枫身后还有一女子,心中一动,定睛一看才见是李颖,咬了咬嘴唇后这才走上前行礼道:“见过公主!”

李颖这时微微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郭婞茹,见郭婞茹看自己的眼神有点特别,立刻想到了这郭婞茹对杨云枫也是有心意的,想至此又看了看杨云枫,却见门口的另外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女子此时也正盯着杨云枫看,心中叹道:“他还真是如此多情啊!”想到日后自己若是嫁给了他,他万一还是在外面沾花惹草,又将如何是好?无奈自己怎么就喜欢伤着和么一个多情男子。

杨云枫这时问奥兰郁与郭婞茹道:“二位姑娘找杨某有何事?”

奥兰郁这时也注意到了大殿之内还有另外一个女子,这时转头看向李颖,与李颖相视了一眼后,却听杨云枫道:“郡主,这位是我大唐的颖公主!”

奥兰郁心中一动,连忙上前行礼道:“奥兰郁见过颖公主!”

李颖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道:“郡主?莫非你就是皮逻阁之女奥兰郁?”

奥兰郁闻言点头,却听郭婞茹这时道:“公主在此就更好了,奥兰郁本不是皮逻阁的亲生女儿,而且现在蒙舍昭已经不复存在,其他五昭也已经相继覆灭,那么奥兰郁与蜀王殿下的婚约还有必要履行么?”。

【第5?30章】重回益州

李颖听郭婞茹如此一,才想起来这奥兰郁与李琦还有婚约在身呢,不过她此时倒是没有注意这些,而是在想,奥兰郁刚才看杨云枫的眼神,分明就是对杨云枫有意思,如今她又如此着急欲李琦解除婚约,看来对杨云枫的情根已深了,想到这里心中一叹。

奥兰郁此时还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李颖,郭婞茹见李颖没有话,这时立刻又道:“公主,你在皇帝面前最受宠爱,皇上对你是言听计从,只要你一句话,奥兰郁就可以解脱了,况且蜀王殿下也未必喜欢奥兰郁,两人勉强在一起,又有喝幸福可言,更何况大家都是女人,公主应该明白,对于一个女人来,若是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将是何种痛苦,男人若是娶错了,依然还可以再娶,但是女人呢?”

李颖与杨云枫都没有想到,从来没有男女之事的郭婞茹竟然懂这么多女人的事情,不禁都对其另眼相看了,杨云枫看了一眼李颖,见李颖没有话后,这才微微一笑道:“郭姑娘所言极是,公主救答应她们吧,至于皇上那边如何,就各安天命吧!”着看了一眼奥兰郁,将奥兰郁脸上显过一丝无奈之色。

李颖听杨云枫都如此了,只好点头道:“我尽管与父皇此事,不过此事父皇如何决断,本宫也不敢保证,正如杨大人所言,就看你的造化了!”

李颖到这里看了一眼奥兰郁后,立刻走到杨云枫的身前,道:“杨大人,南诏道这边的事务就暂且交给你了,本宫还要火速回京,我们长安再见吧!”

杨云枫见李颖刚来便要走,知道她是急于去办李适之与李林甫争夺相位一事,也不好强留,只是心中有所不舍,也不好在郭婞茹与奥兰郁面前表现出来,只好微叹一声,点头道:“那么下官送公主出城吧!”

李颖这时摇头道:“不必了,这里还有人需要杨大人你,本宫自行出城就是了!”着转头看了一眼奥兰郁与郭婞茹,这才转身离去,郭婞茹与奥兰郁连忙欠身行礼道:“恭送公主殿下!”

杨云枫走出殿门,看着李颖姗姗而去的背影,心中暗道:“她莫不是又吃醋了吧?”想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郭婞茹这时走到杨云枫的身侧,道:“杨大人,你在看什么呢?你与公主早有婚约,成亲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此刻就如此依依不舍了么?”

杨云枫转身看向郭婞茹,见郭婞茹一脸天真地看着自己,暗道这丫头不是喜欢自己么,之前还吃醋赌气来蒙舍昭呢,此刻怎么却一点也不生气了?这时心中又是一动,连忙问郭婞茹道:“你与奥兰郁不是不合么?今日这是刮的什么风,你倒是替郡主起好话来了?”

郭婞茹闻言嘿嘿一笑,转身走到奥兰郁身边,握住奥兰郁的手,笑道:“那是我们之前彼此不了解罢了,此刻我们已经是结拜姐妹了!”

杨云枫“哦”了一声看着两人,这时对着奥兰郁笑道:“你与郭姑娘姐妹也不考虑清楚,如此一来你不是吃大亏了?”

奥兰郁闻言诧异道:“我此刻已是一个无家可归之人,承蒙郭姑娘不弃结拜金兰,占了多大的便宜不,哪里还会吃亏?”

郭婞茹这时也满是诧异地看着杨云枫,佯怒道:“虽然没有奥姐姐的那样,不过你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和我结拜,她就吃亏了?你给姑……给我清楚了!”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对郭婞茹与奥兰郁道:“你俩现在是金兰姐妹,而我与郭姑娘你父亲又是结拜兄弟……”杨云枫到这里,见两人脸色一变,还是继续将话完道:“郡主你与她刚结拜,岂不是立刻多了一个便宜叔叔?”着看冲着郭婞茹笑道:“你是不是世侄女?”

郭婞茹这时怒瞪杨云枫一眼,喝道:“什么叔叔,你又占我便宜!你信不信姑奶……我抽你几大鞭子?”着连忙从腰间拿出了马鞭。

杨云枫这时连忙推到殿门外,笑道:“这可不是我占你便宜,我记得之前我刚来蒙舍昭,你就是如此叫我的吧?”

郭婞茹听到此,脸色微微一变,刚才还有些兴奋的脸,顿时黯淡了起来,杨云枫见状知道自己错话了,郭婞茹定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来了,自己本来也就是无事,闲来与她开几句玩笑,也并非有心要提起旧事。

奥兰郁见状连忙上前笑道:“那可不成,杨大人不过虚长我俩几岁,如何能做叔叔?”

杨云枫闻言见郭婞茹的脸色未有好转,尴尬的嘿嘿一笑,却在这时,突见远处赵元龙握剑走来,也不想这里的场面如此尴尬,连忙冲着赵云龙道:“赵兄,你来的正好,杨某有要事找你相商!”着转头对郭婞茹与奥兰郁道:“那么我就暂且告辞了!”着连忙迎上赵云龙。

赵云龙满脸诧异,还没开口问是什么事,就立刻被杨云枫推着走开了,不过这也不全是杨云枫的托辞,本来杨云枫也是有事要找赵云龙,杨云枫拉着赵云龙走到皇宫一侧的一个偏僻花园中,这才低声对赵云龙道:“赵兄,只怕这次有事还需要你回长安一趟!”

赵云龙听杨云枫如此一,微微皱眉奇道:“回长安?莫非长安出了什么事不成?”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张九龄张宰辅暴毙身亡了,不过死因不明,皇上秘不发丧,其中定然有什么蹊跷之处,我想你回长安查清楚此事,另外还要派人监视李林甫一系官员的行动,有什么事等我回长安再告诉我!”

赵云龙闻言沉吟了片刻后,这才问杨云枫道:“公子,此事涉及朝廷,只怕牵扯太大,为何不让公主去查,岂不是更为妥当?”

杨云枫摇头道:“此时是皇上命令保密的,皇上定然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逼不得已,公主虽然有心向我,但她毕竟是皇上的亲女儿,若是此事牵扯到皇上,只怕公主会很难做!”

赵云龙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但是公子此时还是南诏的代节度使,何时才能回京?”

杨云枫立刻道:“这一点就无需你担心了,我自有办法,你也不必留在龙羊城了,现在就秘密动身,务必在公主之前到京!”

赵云龙见杨云枫如此着急,知道此事重大,立刻拱手告辞,随即简单了收拾了一下行囊,随即离开了龙羊城。

赵云龙走后,杨云枫就等于吃了半颗定心丸,不过这南诏道是百废待兴,若是真要等李隆基的回调圣旨,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随即杨云枫自己去写了一份奏折,上面自己不懂建设,又不懂军事,留在南诏道无用武之地,反正就是将自己的一无是处,随即又猛的夸赞了章仇兼琼一同,此人心思缜密,文武双全,而且在益州做了那么久的刺史,有能力管理好南诏道,所以请求李隆基升任章仇兼琼为南诏道节度使。

写好之后,杨云枫自己看了一遍,又觉得有些不妥,这样岂不是让李隆基以为自己招贤纳士,结党营私?不成,奏折不能这么写,想着杨云枫立刻撕了,重写书写了一份,现实提到蜀中的灾后情况,然后唐显如何如何亲力亲为,如何受到百姓拥戴,做事又如何雷厉风行,果断刚绝,而现在的蜀中正好节度使一职空缺,所以杨云枫举荐唐显暂代节度使一职,之后又是拿自己与唐显比,自己如何如何不好,如何如何无用,占着这个代节度使的职位,简直就是吃饭不干事的,之后便与之前写的那封奏折一样了,将自己贬的一钱不值之后,这才狠夸了章仇兼琼一番,举荐章仇兼琼为南诏道节度使。

杨云枫写好奏折之后,立刻让人用八百里快骑送去长安,接下来的事,也只有等了,看李隆基的意思如何,不过这次倒是要便宜唐显那小子了,若是李隆基应允,唐显那小子立刻就变成封疆大吏了,不过杨云枫也不是傻蛋,真的就是这么便宜唐显,他计算好了,蜀中之地还有蜀王在,那么唐显只是永远是老二。

南诏道的恢复工作被章仇兼琼搞的井井有条,半月之后,李隆基的圣旨到达,调杨云枫回京复职,同时正式升任章仇兼琼为南诏道节度使一职,章仇兼琼听完升值后,激动地趴在地上,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杨云枫知道他的心思,他在益州刺史一任历练的多年,但是一直也无升迁机会,虽然这次知道自己机会很大,但是绝对没有想到幸运之神会来的这么快。

杨云枫连忙扶起章仇兼琼笑道:“章仇大人,圣旨已经宣读完了,恭喜章仇大人此刻升任节度使了,还比杨某好多了,没了那个‘代’字,哈哈!”

章仇兼琼自然知道是杨云枫从中帮忙的,激动地握住杨云枫的手,道:“杨大人,下官无以为报,此生做牛做马,任凭大人差遣!”

杨云枫拍了拍章仇兼琼的肩膀道:“章仇大人如此想就错了,你能升为节度使,那是章仇大人自身的表现突出,加上皇上的慧眼,杨某不过时区区举荐之劳罢了!”

章仇兼琼依然还是握着杨云枫的手,道:“再如何,大人对下官依然还有知遇之恩,请受下官一拜!”着弯腰到地,给杨云枫作揖行了一个大礼。

杨云枫自然是假装很勉强的承受了这个大礼,随即与章仇兼琼一阵客套,也就是上级对下级的那一套辞,什么在工作岗位上好好干,前途无量之类的,这才告别章仇兼琼,自己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龙羊城。

杨云枫让下人给自己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装,自己则是站在门口看着龙羊城皇宫的天空,心中暗叹道:“南诏再见了!”

这时却听见远处传来了郭子仪的声音道:“云枫啊,你这么快就回京了,以后郭某想你,可如何见你啊!?”不时已经见郭子仪快步走来。

杨云枫微微一笑,待郭子仪走近后,这才对郭子仪笑道:“郭兄若是想云枫,可以进京来看云枫嘛!”

郭子仪“哎”了一声道:“郭某此时是两道元帅,手握重兵,如何能走就走?皇上知道也不会饶我的!”

杨云枫暗想也是,这一别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了,杨云枫这时拍着郭子仪的肩膀笑道:“咱兄弟肯定还会再见的,而且这一天绝对不会太远!”杨云枫的心思是,只要安史之乱依然爆发,到时候还要用得着你郭子仪,那时候就能再见了。

不过郭子仪却不知道此事,听杨云枫如此一,嘿嘿一笑道:“如果云枫还有什么出外的好差事,莫要忘记来南诏看郭某才是!”

杨云枫连道一定一定,这时却见郭子仪身后走来两个女子,正是郭子仪之女郭婞茹与奥兰郁,杨云枫这时见二人身后都背着行囊,心中一动。

郭子仪这时转头看了郭婞茹一眼,脸色未动,显然早已经知道了,这时转头对杨云枫道:“这一路去京城千里迢迢,郭某就让婞茹护送你去长安了,你不会嫌她碍事吧?”

杨云枫连忙道:“岂敢,岂敢?”着心中却在暗想,不错,这一路去长安也需要有人保护自己才行,这郭婞茹的身后不错,而那奥兰郁听卫墨,还是鸿凤阁的第一杀手,有这两个女子相伴,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更何况这奥兰郁此时已经无依无靠了,若是将她留在南诏,只怕她自己心有不甘,不定自己跑去长安找自己,那时候要是惹出事来更麻烦,不如跟在自己身边,还好有个照应。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点头道:“既然如此,也好,就有劳郭姑娘与郡主了!”着对郭婞茹与奥兰郁拱手致谢。

郭婞茹与奥兰郁见杨云枫居然没有反对,早已经喜出望外了,两人相视一笑,郭子仪将自己女儿的神情看在眼里,这时又端详了一番杨云枫,心中微微一叹,暗道造孽啊!

杨云枫收拾好行装之后,郭子仪早已经给杨云枫准备好了一对人马,专门护送杨云枫回京的,而南诏的大小官员都出城相送,临行之前章仇兼琼还握着杨云枫的手千恩万谢,牛得胜、黄恕琅与伍德彪等武将也在送行队伍当中,本来郭子仪准备让黄恕琅专程送杨云枫的,但是被杨云枫一口拒绝了,随即拉着郭子仪的手,吩咐了新军之事,务必抓紧,自己回京之后,还可以再李隆基面前好话著如此类的言语,这才与众人分别。

出了龙羊城后,一众人径直向会川而去,到了会川简单的休息之后,杨云枫立刻又让众人赶路,直取安戎城,本来以为蜀王李琦还在安戎城,到了安戎城之后,才知道李琦早已经回了益州府了,杨云枫本也正想去益州接自己的夫人宗露一起回京呢,立刻让人取道直奔益州而去。

这郭婞茹与奥兰郁叽叽喳喳个不停,主要就是因为奥兰郁好久没有来过中原了,对周边的一切既熟悉又觉得陌生,而郭婞茹乘机就当起向导,一路给奥兰郁解着风土人情,杨云枫听在耳内都觉得新奇,这才想到郭婞茹本就是在蜀中长大的,自小就跟着她老子郭子仪在蜀道到处跑,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

杨云枫挺累了便躺在马车内,这时突然想起了杨玉环,自己就要回京了,而杨玉环这边的事还没有解决,至今杨母以及杨家村的人对自己还有误会,自己总不能将杨玉环留在蜀中吧?那么自己去了长安,日后再要相见,要等到何年何月?不定当中杨玉环还俗,再被她母亲逼着嫁人了,自己去哪里喊冤?看来自己有必要在回长安之前,将杨家村的事情彻底解决了才行。

到达益州城,已经是十日之后的事了,杨云枫在马车上早已经被颠簸的腰酸背痛了,刚到了益州城尚未进城杨云枫就立刻跳下马车,宁愿步行进城,松一松胫骨,郭婞茹与奥兰郁两人也跟着杨云枫下了马车。

杨云枫这时突然想起一件事,对郭婞茹道:“你去南诏也有些时日了,应该回家拜见一下令堂大人了吧?”

郭婞茹听杨云枫一,沉吟了片刻后,这才道:“那你不许丢下我,等我会合后再一起离开益州!”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心中一叹,随即对郭婞茹道:“我一时半会还不会离开益州,这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郭婞茹听杨云枫这么一,这才安心拉着奥兰郁道:“我娘要是知道我有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姐姐,肯定笑的乐呵乐呵的!”

奥兰郁本来不想去,只想留在杨云枫的一旁,但这时见杨云枫眉头微皱,似有心思,自己在一旁只怕影响了他,只好跟着郭婞茹而去

【第5?31章】夫人之心

这一次杨云枫回益州之后,发现此时的益州已经与之前的看的有所变化了,路上的行人渐渐的多了起来,也有不少商户已经开业了,而且城市破落的地方也已经修葺过了,杨云枫与一众士兵回到鲜于府的时候,宗露并不知道杨云枫会回来,所以杨云枫进府后,只有鲜于仲通一家人在,并没有看到宗露,鲜于仲通见杨云枫回来,满心的欢喜,立刻让人下去备宴,要为杨云枫接风洗尘。

杨云枫却询问鲜于仲通最近的希望基金搞的如何了,却听鲜于仲通道:“一切顺利,不过最近基金里的钱也划去了大半了,然而捐助的人却不见涨……”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后对鲜于仲通道:“现在追名逐利的人越来越多了,有钱了没地方花的人也多,一点钱又能满足他们的虚荣心了,临行前我让你联系洛阳云枫社的人过来,你联系了没有?”

鲜于仲通闻言立刻道:“人已经过来了,云枫社的分社也已经在建设当中了,应该很快就开业正式运营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后,这才道:“如此就好,不必着急,等云枫社正式开张之后,你们可以用云枫社的报刊大肆宣传希望基金,同时还开业利用云枫社帮这些捐款的商户做一些广告,如此利益循环,他们的广告出去了,名声也出来了……而且还可以再云枫社的报刊上刊登这些人的捐款数目,这些人都是要面子的人,总有一些攀比对象……”着看向鲜于仲通,道:“这些都是一些手段问题,无需我多什么了吧?”

鲜于仲通连连点头道:“大人的点子总是新颖独特,层出不穷啊,这些点子除了大人,这世间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想出来了!”

杨云枫淡淡地道:“这些恭维的话,就不用了,你为了希望基金连老本都填进去了,我给你出几个主意也是应该的,你知道了就要去做,你要帮这个基金当做生意来搞,主意要层出不穷,比如有人捐款的话,你可以敲锣打鼓的给人家送个匾额,在人家生辰的时候送上希望资金的问候,再送上几个礼物之类的,做基金其实与做生意一样,讲究的就是一个诚意,一份心!只要你有诚意,有心,就没有做不少的事……”

鲜于仲通听杨云枫如此一,连连点头称是道:“大人所言极是,小人都铭记在心了!”

杨云枫这时问鲜于仲通道:“接风洗尘就不用了,我回益州,总是要去拜见一下蜀王殿下的,一会就去了……”着四处看了一眼后,问鲜于仲通道:“我夫人现在何处?为何没有见到她人呢?”

鲜于仲通这时立刻道:“哦,杨夫人她去了杨家村,估计要晚上才能回来!这几日来,杨夫人每天都要去杨家村,小人派去护送杨夫人的人,每次到了村外,杨夫人就不让她们跟进去了,所以小人也不知道杨夫人去杨家村是做什么的!”

杨云枫闻言眉头微皱,喃喃道:“露儿去了杨家村?”心中却满是诧异,宗露去杨家村做什么?还每日都去?莫非是为了自己的事不成?想想宗露的性格,她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越想越觉得可能,连忙对鲜于仲通道:“你派人去通知蜀王殿下一声,就笨瓜家里有些急事,所以暂时不能拜访蜀王殿下,改日再去请罪!”

杨云枫完也没等鲜于仲通回话,立刻就出了鲜于府,随即牵了一批快马,立刻向杨家村方向而去,宗露的性格杨云枫是了解的,虽然有时候也会吃点小醋,发点小脾气,但是她的心还是一心向着自己的,若是为了自己,杨家村的人为难宗露可如何是好?不过细细一想,如果宗露受伤了,鲜于仲通不会隐瞒不报的,更不会还继续让宗露去杨家村的,想到这些,提起的一颗心也总算是放下了一些。

杨云枫到了杨家村村外,见鲜于府的下人正在村口处交头接耳,谈笑风生,见杨云枫来了,脸色都是一变,纷纷走过来向杨云枫请安,杨云枫跃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了下人,随即问道:“夫人进村多久了?”

其中一个下人连忙道:“大人,杨夫人进村已经小半个时辰了,要不要小人去叫一声?”

杨云枫摆了摆手,让这些下人在村口等,自己则是快步走进了杨家村,这时的杨家村已经与之前完全不同了,简直可以用焕然一新来形容,而且人口也似乎比以前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外流的村民又回来了。杨云枫心中好奇,这莫非是唐显的功绩,不过这杨家村的一切似乎比益州城还要好啊!

这时对面走过了几个村民来,杨云枫见状连忙低下头,以免对方认出自己,岂知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就更是奇怪了,不是却听那人叫道:“你是杨云枫杨大人么?”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寒,不想还是被人认出来了,这下麻烦了,连忙道:“不是,不是,你们认错人了!”

岂知那人上前挡住了杨云枫的去路,盯着杨云枫看了良久,杨云枫心中焦急,暗道若是动起手来,不知道如何是好,眼下自己身边又没人保护,这次惨了。

杨云枫依然还是道:“我不是杨云枫,你们认错人了吧!”着低头就欲离开。

岂知那人一把抓住了杨云枫的个头,回头大声道:“乡亲们,大家快来了,杨大人来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这全村人都出来,还不拿扫把把老子给打死啊?想着两忙挣脱了那人的手,便欲出村再,岂知刚转头,就见身后十几个人已经向这边走来,再转头看去,这条街道上已经有了上百号人,都向杨云枫处靠拢。

杨云枫连叫完了完了,这次死定了,不过杨云枫细细一看,又觉得不对啊,这些人都是赤手空拳的出来的,往常可都是操着笤帚,铁锹什么的出来的,而且这些人脸上都有了一丝笑容。

杨云枫正诧异着,这一群人已经将他围在了中间,还是先前那人上前一把拉住杨云枫的手,对着众人道:“乡亲们,这位就是杨大人,我们杨家村的大恩人哪!”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满脸的诧异之色,恩人?大恩人?老子什么时候对杨家村有恩了?这些人是不是脑子被饿糊涂了?

杨云枫正想着,却见周围的一圈人这时已经纷纷跪倒了一片,纷纷在自己面前磕起头来了,杨云枫更是不解了,连忙对众人道:“乡亲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是杨钊啊……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先前那人这时起身握住杨云枫的手,道:“对,就是你杨钊杨云枫、杨大人,我们都是同村的,如何会认错人呢?你就是我们杨家村的恩人,我们如何会连恩人都搞错了呢?”着其他乡亲也纷纷附和,情绪高涨,向杨云枫涌来。

越是如此,杨云枫就越是诧异,好在这时杨云枫看到了不远处走来的几个女子,正是自己的夫人宗露,以及杨三姐与杨玉环,杨玉环这时已经换上了俗家衣服,虽然清瘦了不少,但是依然清秀脱俗,宗露与杨三姐也是满脸的笑意看着自己,这使得杨云枫更是不解,自己莫不是在做梦吧?

村民们这时见宗露等人走来,纷纷让开了一条道来,礼貌地向宗露行礼道:“杨夫人安好……杨夫人您吉祥……”

宗露一一点头示意,随即走到杨云枫身边,见杨云枫依然是满脸的诧异,冲着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夫君,你回来了?”

杨云枫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诧异地看着宗露,一心在等待宗露的合理解释,这时转头看向杨玉环,却见杨玉环此时也正看着自己,与自己目光交接之后,立刻低下头去,脸上微微一红。

杨云枫看的不禁怔怔发呆,这时却见杨三姐也冲着自己诡异的一笑,杨云枫心下就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时却听宗露对众乡亲道:“乡亲们,我夫君虽然做了此事,但是一直吩咐妾身不要对外宣扬,毕竟我夫君曾经也做过对不住杨家村的事,这只是他内心的忏悔而已,所以大家不要如此……各自回去吧!”

这时却听刚才那拉着杨云枫的人道:“杨夫人,我杨家村遭此巨变,差点就是家破人亡了,好在杨大人善心大发,帮我们重建家园,而且将祠堂修葺的比原来更加肃穆了,杨大人之前的那些荒唐事,不过是年少轻狂,谁年轻时候没做过几件错事啊……”

此人如此一,其他人纷纷响应道:“不错,不错,杨大人是我们杨家村走出去的人,现在已经贵为朝廷命官,深得皇上器重,还心念家乡,光是这点心意,就足以明杨大人早已经脱胎换骨,不是以前那个放荡不羁的杨钊了……”

还有人立刻又道:“你们看,此时的杨大人仪表堂堂,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气度不凡……完全就是一副做大事的人,而且最难得的是杨大人的气度不凡,我们之前如此对他,他还一心想着我们杨家村,若是别人捡我们如此,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嘛……”

也有人道:“不错不错,杨大人若是还是以前的那个杨钊,他不但不会理咱们杨家村,我们之前如此对他,只怕他早就存心报复了,还如何会这般对我们?”

杨云枫这时心中是越来越奇怪了,什么杨家村遭逢大难了?什么自己帮他们重建家园了?自己怎么是越听越迷糊呢?

宗露这时对众人道:“诸位对我夫君有心即可,我夫君想必是从南诏刚刚回来,诸位还是让道,让我夫君进屋小坐一会,一会再与诸位乡亲话如何?”

众人听宗露如此一,纷纷让开了道,这时还是有人道:“杨大人为大唐鞠躬尽瘁,这次前线与吐蕃,六昭南蛮作战,杨大人身为文官却是一马当先,实在让我等钦佩啊……”

其他人也立刻众纷纭,看来前线的战事,后方的寻常百姓也已经关注了,这时却听有人道:“这次我大唐的军威可以凸显,看那些蛮人如何再敢欺负我大唐……哼哼……杨大人只要在一天,只怕那些人都不敢对我大唐有什么非分之想了吧……”

众人一边着,宗露与杨三姐一边拉着杨云枫去了自己家的屋,杨云枫听着身边的人不时地着前线的战事,心中美滋滋的,毕竟这也算是自己为大唐做的最轰轰烈烈的一件事了。不过这时见着杨三姐的家,哪里还是原来的模样,分明就是新盖的房子嘛,不但如此,就连周边好多人家的房子都是新盖的,杨云枫想起了之前那些乡亲们的什么遭逢大难之类的话,心中此时更是奇怪。

杨云枫正想着,已经被杨三姐与宗露拉进了院子内,这时却见院内的小屋房门打开,从屋内走出一个老妇人来,抬头看了一眼杨云枫后,淡淡地道:“来了!?”

杨云枫自然人的这老妇正是杨玉环的母亲,这时看自己的眼神虽然还有些冷淡,但是至少没拿着扫帚赶自己出去不是?连忙尴尬地笑了笑道:“嗯,伯母!”

杨母看了眼杨云枫后,随即淡淡地道:“就在院里坐吧,屋里怪乱的……”着拍了拍手,又走进了。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向杨三姐,奇道:“你母亲是不是变了一个人啊?”

杨三姐掩口笑道:“怎么?你还是习惯她拿着笤帚打你不成?”

杨云枫苦苦一笑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越来越迷糊了!”着看向宗露身侧站着的杨玉环。

宗露这时走到杨云枫的身边坐下,低声道:“一个多月年,杨家村发生了一场大火,整个村子都被烧光了,杨家村的人无家可归,所以我见了,就立刻修书去长安,让父亲松了一些钱财来,帮着杨家村重新建造了一个新村落……”着低声在杨云枫耳边道:“我都是用夫君你的名字做的!”

杨云枫早料到此时与宗露有关了,而且宗露虽然将事情经过的简单,不过实施起来只怕是困难重重吧,人的思想转变都是要有一个过程的,相比宗露刚开始来的时候,定然吃了不少苦吧?想着看向宗露,见宗露的脸庞也消瘦了不少,心中一阵心疼,连忙握住宗露的手,柔声道:“露儿,真是难为你了!”

杨三姐这时笑道:“你们小两口就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恩爱了,真是羡煞旁人了……”

宗露闻言脸上一红,低下头去,却听杨云枫这时奇道:“玉环妹妹怎么也还俗了?”

杨云枫一边着,一边看向杨玉环,只见杨玉环粉脸一红,连忙转过身去,避开了杨云枫的目光,这时却听杨三姐杨玉瑛道:“还不是你的好夫人,自从杨家村被毁之后,杨夫人出来每日前来督促工人造房子,还每日都与玉环谈心,在她面前不断地灌输着还俗的思想,正好我母亲也有这个念头,所以就逼着她还俗了……”

杨玉瑛当中还有一些细节不知道是因为忘记了,还是故意的,并没有出口,那就是宗露不仅每日向杨玉环灌输还俗的思想,还不断地在杨玉环面前提及杨云枫的好,不过此时虽然杨云枫已经是杨家村的再造父母了,但是他与杨玉琼之间的事,似乎还并没有完全解决。

杨母与杨玉环此时只怕只是相信杨云枫已经改变了,但是却依然没有忘记他与杨玉琼只见的糗事,不然杨母刚才对杨云枫话也不会如此冷淡了,不过光是如此,杨云枫已经觉得是奢望了,在回益州之前,还一直担心此事,不想这事情却是由宗露给解决了,实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了。

不过由此杨云枫心中却在奇怪,杨家村为何会着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只是简单的意外而已?这当中会不会有其他的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杨云枫正想着,不时却见杨母端着茶水走了出来,杨三姐与杨玉环连忙上前帮忙,杨云枫与宗露也立刻起身,杨云枫对杨母道:“伯母,您还是坐下歇歇吧!”

杨母走到杨云枫面前,看了杨云枫一眼后,这才道:“之前的事老妇可以忘掉,毕竟玉琼此时也已为人妇,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也不想记它一辈子……”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她虽已为他人之妇,却在几个月前,依然与老子有所染呢!口上却是连声道:“多谢伯母宽宏大量!”

杨母这时冷冷地道:“这件事随就如此揭过去了,但是不代表没有发生过,最近杨夫人天天上门,与玉环的那些话,我虽然没有发表意见,但是却也是心知肚明啊,杨夫人是想为你招玉环为妾吧?”。

【第5?32章】三个条件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言情小说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转头看了一眼宗露,却见宗露这时上前握住杨母的手,道:“伯母,我家夫君与玉环妹妹本也是两情相悦的……”

杨母闻言这时转头看向杨玉环,沉声问道:“小妹,你喜欢杨钊这小子么?”着又看了一眼杨云枫,道:“杨钊,你不是漂亮女人都喜欢吧?”

杨云枫与杨玉环闻言面色都是一变,皆显得有些尴尬,这时却听杨玉瑛笑道:“母亲,你这般问人家,叫小妹与钊弟如何回答是好呢?”

杨母这时闷哼一声,看向杨玉瑛道:“你个丫头片子懂什么,站在一边少话……”着转头看向杨玉环,道:“小妹,你老是回答我,是否对杨钊这小子一片痴心?”

杨玉环这时脸色已经红的发烫了,怔怔地看着杨母,红唇轻启,却是一句话也出来,宗露这时对杨玉环道:“玉环妹妹,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和伯母吧!”

杨玉环瞥了一眼杨云枫,见杨云枫这时也正盯着自己看,脸烫,随即跺脚道:“我不知道……”完立刻跑进了屋内。

杨母这时站起身来,道:“什么叫做不知道啊?小妹,你给我清楚了!”

杨玉瑛这时拉着杨母的胳膊道:“母亲,你也是女人,小妹这点心思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如果她不喜欢,就直接了,何必不知道?”

杨母看了一眼杨玉瑛,用指头在杨玉瑛的额头指了一下,道:“就你们花花肠子多……”着又坐回了原位,看向杨云枫,道:“姑且就算是小妹给了我答复了,那么杨钊你呢?还没回答老妇的话呢!”

杨云枫连忙道:“伯母这是的哪里话,云枫又岂会是这种人呢,云枫对玉环妹妹是真心的,天地可鉴,莫玉环美若天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我喜欢她开始也的确是为她的眉毛所吸引,但是我更喜欢玉环的天真,玉环的善良,与玉环的体贴,在这个世道之中,云枫也悟出了,只有心底美,才是最美的,云枫不敢奢求太多,只要玉环能够幸福也就心满意足了,以前的我也许没有这个能力,但是我现在自信我有能力让玉环过的更好,更幸福,作为一个男人,我应该有这种觉悟,佛曰‘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的今生一次的擦肩而过’我与玉环那也是前世多少次的擦肩而过,才换的了这一世的缘分,所以云枫绝对不会放弃,求伯母成全!”

杨母这时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心中却在奇怪,这杨钊以前的确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莫是吟诗作对了,就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现在不但是大唐有名的才子了,还懂得佛诘了,心中又默默了念了杨云枫的那句佛诘后,这才看向杨云枫道:“老妇不懂什么佛曰、子曰的,你的天花乱坠也没有用,老妇不同意这门亲事,就莫不你之前的为人如何的不堪了,就我小妹怎么也不会做人小妾,凭她的才貌莫非只能做人小妾不成?”

杨云枫闻言连忙道:“伯母,玉环若是过门后,云枫别的不敢保证,至少心中是将玉环与露儿一视同仁的!”到这里,杨云枫看向了宗露,却见宗露面无表情地看着杨母。

杨母这时也看了宗露一眼,却听杨云枫这时继续道:“我是什么为人,也许伯母至今还有保留,但是露儿是云枫正妻,她为人如何,这么多天的相处,伯母应该清楚了,露儿她是那种会欺负玉环的人么?”

杨母这时打量了一番宗露,心中在想这些日子来,宗露如何来杨家村帮助杨家村的村民重建家园,又如何帮着自己劝服杨玉环还俗,还苦口佛心的一味地位杨云枫好话,这些杨母都听在耳内,记在心里,之前她就已经在暗叹,杨云枫能娶到这种老婆,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了,这时见宗露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她自然看出来宗露的品性纯良,绝对不会欺负了自己的杨玉环。

宗露见杨母一直盯着自己看,这时立刻道:“伯母,您尽可放心,玉环过门之后,我完全会将玉环当做自己的亲姐妹一般,绝对不会半点亏待玉环妹妹,如若伯母不信,露儿还可以现在就对天盟誓!”着便举起了右手,就要发誓。

杨母见宗露如此,连忙一把拉住了宗露的手,道:“老妇我也不是什么刻薄的人,老妇我这些日子也看出了杨夫人你是个心地纯良之人,绝对不会欺负我们家的小妹,不过……”

杨玉瑛这时在一旁道:“母亲,你还在考虑什么呢?你看钊弟现在文质彬彬,出口成章,而且深得皇上信赖,有在西南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日后定然是前途无量……”

杨母闻言瞪了杨玉瑛一眼,微怒道:“你看你老娘是那种攀权附势之人么?女人最重要的是嫁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女人,那么即便是跟着他吃糠咽菜也是心甘情愿,心中也是美滋滋的,纵然是家财万贯也不过片瓦遮头,良田千亩不过是一日三餐,这些都是过眼云烟,为娘只是担心……”

杨玉瑛这时立刻道:“这还有啥好担心的,刚才钊弟与弟妹不都了么,钊弟对小妹自然是一片真心,弟妹也不是那种刻薄寡恩之人……”

杨母这时看向杨云枫与宗露,沉吟了片刻后,道:“让我家小妹嫁你也不难,你只须答应我三个条件即可!”

杨云枫一听杨母已经松口了,立刻点头道:“莫三个,三十个,三百个,只要云枫能力所及,定然做到!”

杨母这时哼哼一笑道:“莫要答应的这么爽快,当真做到的话三个足矣……”

杨云枫连忙道:“伯母请!”

杨母沉吟了片刻后,道:“第一个条件就是,你此生除了现在的杨夫人之外,加上我家小妹,最多只能取三个女子……”

杨云枫闻言脸色顿时一变,暗道,宗露加上杨玉环,再加上李颖,已经凑足了三个,那么卫墨怎么办?自己此生岂不是与卫墨无缘了么?自己又不能讨价还价四个行不行,真是头疼。

杨母见杨云枫如此表现,又是一声闷哼道:“老妇已经给足了你宽限,未除了杨夫人与我家小妹之外再也不可娶了,即便这样我看你还是面露为难之色,这第一件事你就做不到,下面两件事我看也无需老妇再多言了吧?”

杨云枫这时暗道,反正以后日子还长,先答应了再,立刻道:“好,我答应伯母便是!”

宗露这时看向杨云枫,面无表情,心中却在暗道:“夫君此生桃花众多,若是只娶三个自然是好,只怕他此刻也未必是真心的吧?”杨玉瑛这时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

杨母这时又是冷哼一声道:“你莫要以为随口答应就可以敷衍了事了,还有第二件事,我家小妹必须在二十五岁时方可嫁你……你可能做到?”

杨云枫闻言诧异道:“这是为何?二十五岁,岂不是还要等五六年?云枫倒是无所谓,若是到时候耽误了玉环的青春,可如何是好?”

杨母冷冷一笑道:“小妹的性格我是了解的,她一旦认准了,即便是到了黄河也不会死心的,她既然对你一片痴心,只怕此生都是如此了,若是到了二十五岁你破了第一条誓言的话,她就立刻出嫁为尼……”

杨母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面色都是一变,杨玉瑛这时拉着杨母的胳膊道:“母亲,你如何能这么决定,若是钊弟他当真破了第一条誓言,岂不是害了小妹终生?”

杨母闻言冷冷笑道:“杨钊刚才还不是信誓旦旦地什么佛曰子的么?的天花乱坠的,如果他对小妹是真心的,又如何会破第一条誓言?况且天下男人都是一个德行,更何况长安在那个地方,也许用不了几年杨钊就另结新欢了……那时候小妹还有回转余地……”

杨云枫这时沉吟了片刻,心中暗骂杨母做事太绝,如此岂不是逼得自己无从选择么?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要空等杨玉环五年?但是还是老一套,暂且答应了再吧,想着立刻点头道:“好,第二条云枫也应下了……”

杨母看着杨云枫这时笑道:“你那点花花肠子难道能蒙骗的了老妇么?你以为只要暂时应允下来,到时候再随即应变,或者是生米煮成熟饭,老妇也不得不答应你们提早完婚的是不?”

杨云枫心中顿时一动,暗道这杨母看上去一脸的病态,不想心思却是如此的缜密,看事情如此的清楚,自己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杨母见杨云枫没有话,这时立刻又道:“这第三条嘛,很简单,小妹要留在蜀中杨家村,一直到二十五岁时,你第一条誓言未破之后,方能离开蜀中……”

杨云枫闻言这时立刻起身道:“伯母,这前两条云枫都可以答应你,但是这第三条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你如此与棒打鸳鸯又有何分别?两个真心相爱之人被你如此隔开,你于心何忍?”

宗露见状连忙拉着杨云枫的胳膊,杨玉瑛这时也对杨母道:“母亲,这第三条是否有点过了?”

杨母却冷哼一声道:“真金不怕火炼,真情不怕地远,你俩要都是真心的,莫是五六年时间不见了,即便是五六十年,只怕依然牵挂对方,更何况老妇又没这当中你不可以来蜀中看玉环……”

杨云枫这时缓缓地坐下,怔怔地看着杨母,见杨母这时端起茶杯,自在的饮了一口,对着自己笑道:“是不是老妇的第三个条件打乱了你原来的计划,所以你如此不忿?还是你对小妹本来就不是真心的,所以没有自信经得住时间和地域的考验?”

杨云枫此时真恨不得暴扁杨母一顿,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这时却听宗露在一旁对杨母道:“伯母,这第三个条件是否征求一下玉环妹妹本人的意思?如此两地相隔的确有点……”

杨母这时冷笑道:“我生她出来,莫非连这点主都做不了么?你们如此讨价还价,还真以为老妇还欺负不成?若是这三个条件有一条不符,老妇宁愿小妹出家,也决不答应她嫁给杨钊!”

宗露见杨母如此坚决,也无话可,伸手握住杨云枫的手,道:“夫君,我看还是答应了伯母吧……”

杨云枫这时心中正在自我斗争,这杨母的意思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她就是想看看自己这几年会不会再另结新欢,而且杨母也不会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男人三妻四妾乃是正常事,她如此做不过是变着方子来决绝这门婚事罢了。

杨云枫看着杨母,这时心中一动,看杨母的脸色,想必病情尚未好转,自己不如暂时先答应下来,不定杨母也挺不过几年,那时候自己又何须考虑这些事情?想到这里,杨云枫咬了咬牙道:“好,既然伯母如此坚决,云枫还有不答应的机会么?”

杨母看着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道:“好,男子汉大丈夫,到就要做到,你也莫要以为老妇这身子扛不了几年了,杨夫人给老妇找了一个郎中,最近一直都在吃药,老妇也想等到看着小妹与三妹出嫁那日呢!”

杨云枫闻言肺都快气炸了,暗道这杨母着实就是个人精,不过如此只怕自己也别无选择,总不能杀了杨母吧?无奈之下,只好苦苦一笑。

杨母这时转头道:“小妹,为娘知道你在屋里都听见了,你不会怪为娘吧?”

这时从屋里传来杨玉环的声音道:“小妹一切都听娘亲的!”

杨云枫闻言更加无奈,暗道,杨玉环啊杨玉环,你至少也反抗两句吧,虽然不一定有什么效果,但至少能让自己心里平衡一点嘛。

杨母这时站起身来,对杨云枫道:“三个条件你是答应了,老妇也没什么可的了,希望你日后莫要忘记了,若是你在京城沾花惹草,回到蜀中听到小妹出家或者出嫁的消息,莫要来怪老妇才是!”

杨云枫愤愤地咬了咬牙,站起身来,拱手道:“伯母尽管放心,云枫既然答应了,就绝不食言!”

杨母点了点头,随即对杨玉瑛道:“既然如此,老妇也就不留你们了,三妹,你去送送她们……”完转身走进了屋内。

杨云枫这时愤愤地踢了一脚桌腿,宗露见状连忙拉住杨云枫,低声道:“夫君,此事回去再慢慢商议吧!”着看向杨玉瑛道:“这里还有三姐在此,由她在伯母耳边再吹吹风,希望伯母能松口吧!”

杨玉瑛这时却道:“这点你们就别指望了,我娘向来是一不二的人,这次能破例答应此事已经很是难得了,我可不敢对她这些!”

宗露听杨玉瑛如此,也是微微一叹,却听杨云枫这时道:“那么就有劳三姐多多照顾玉环……和伯母了……”到“伯母”两个字时,还故意加重了语气,表示不满,岂知这时屋内传来杨母的声音道:“无需照顾,老妇身子健朗的很……”一句话差点又将杨云枫气炸了。

杨玉瑛这时吐了吐舌头,连忙伸手道:“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时候,再商量着办,暂时先这样了!”

杨云枫心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这时左右看了一圈,奇道:“对了,阿蛮姑娘呢?为何不见阿蛮姑娘?”刚才来时杨云枫就已经注意到了,这时才突然想起,自己来了这里后,一直没有见过谢阿蛮呢。

杨玉瑛这时道:“哦,阿蛮与贝儿去了长安了!”

杨云枫闻言诧异道:“阿蛮和贝儿去长安?”着转头看向宗露,却见宗露此时也点了点头道:“嗯,贝儿前不久发现了一个人带着一块与她身上一模一样的玉佩,是向长安方向而去的,所以追了过去看看,阿蛮最近心情好像也不怎么好,所以玉环妹妹就让阿蛮陪着贝儿去了……”

杨云枫闻言连忙道:“两个弱质女流上路,若是遇上山匪强盗之流如何是好?”

宗露闻言笑道:“夫君放心吧,由覃毅陪着她俩,应该不会出事的!”

杨云枫这才点了点头,道:“哦,难怪在鲜于府没有看到覃毅那小子了,原来是做起护花使者了!”

杨玉瑛这时奇道:“护花使者?钊弟真是越来越风趣幽默了,刚才的那个什么佛曰的,也甚是有趣,我倒是想问问,你和小妹前世是不是什么事都没做,光顾着擦肩而过了?”

宗露闻言也是掩口一笑,杨云枫这时笑道:“能擦肩而过已经不错了,至少明还是有事做,出门才能擦肩而过吧?总好过不断的转头回眸吧,那样脖子都回酸了,还记得什么缘分?”着连忙又放低声音,生怕屋内的杨母听到,宗露与杨玉瑛闻言又是掩口一笑

【第5?33章】节度使府

杨云枫与宗露告别了杨玉瑛后回到了益州,一路之上宗露都没有话,杨云枫看在眼里,想到自己不在益州的这些日子里,宗露尽心竭力的为自己做的这一切,心中自是无比的感动,不时地看着宗露,心中满是感激与欣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杨云枫送着宗露回了鲜于府后,对宗露道:“露儿,你暂且回去休息,为夫回益州尚未去见过蜀王殿下呢!”

宗露站在鲜于府的大门前,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良久后,这才淡淡地道:“去吧,我为你留门!”

杨云枫本来想着这些日子宗露也着实辛苦了,想让她早点休息,无需等自己的,但是此时心中一想,自己被一个人牵挂,其实也是一种幸福,只想着她等自己很辛苦,可是何尝站在宗露的角度想过,她等自己未必也不是幸福呢?想到这里,杨云枫冲着宗露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见宗露也是嫣然一笑,那和自己所想的一样,是幸福的笑容。

杨云枫策马而出,直奔节度使府而去,这时节度使府也已经修葺过了,杨云枫刚走进节度使府,就立刻止步,心下章仇兼琼的南诏节度使任命已经下达了,那么唐显的呢?是否现在唐家已经就是剑南道的节度使了呢?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堂内传来了李琦的声音道:“本王来蜀中已经多日,此刻让你等拨出一部分的钱来为本王修葺一座蜀王府,你等就如此推三阻四……”

不时传来了王昱的声音道:“王爷,蜀中什么情况您也不是不清楚,现在到处都在赈灾,各种钱财都已经调配得当,再无多余的钱来支配修葺蜀王府的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李琦要修葺蜀王府?王昱怎么还在节度使府?莫非李隆基没有升迁唐显,而是直接将王昱的“代”字给抹去了不成?正想着却听堂内传来了唐显的声音道:“王爷,此时正是多事之秋,若是皇上知道了,只怕也会怪罪王爷的,王爷还是放弃这个念头……”

这时又传来了李琦的声音,显得有些愤怒道:“蜀王府如此已经有了,本王也不是要你等去重新盖一座,只是让你们修葺一下而已,你们就如此,本王怎么也是大唐堂堂一个王爷吧?住在那破落的蜀王府里,你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本王?若是南方的诸国来看到了,心里会如何想?本王一心只是想为大唐的体面着想,我大唐怎么也是天之国府,如何能失了面子?”

不时又传来了王昱的一声叹息,杨云枫这时大步走进了大堂之内,瞥了一眼大堂内的情况,李琦这时正端坐大殿的正座,王昱与唐显两人穿着官服,正站在李琦的身前,三人听到脚步声这时纷纷转头看来,李琦一见是杨云枫,连忙起身上前拉着杨云枫的手道:“云枫,你来的正好……”

杨云枫挥了挥手道:“刚才下官在堂外都听见了,王爷,唐大人与王大人所言极是,如今蜀中到处灾荒,什么地方都需要钱,每一个铜板都要用到实处才是,况且朝廷今年开支节余不多,完全还要靠蜀中自给自足,何来的银子给王爷您修葺王府?”

李琦听杨云枫这么一,脸色微微一变,立刻松开了杨云枫的手,背过身去,冷声道:“如此来杨大人也是不赞同了?莫非杨大人你就不顾及大唐的颜面了么?”

杨云枫不知道李琦为何会突然有了修葺王府的念头,心中满是奇怪,这时听李琦这么一,立刻道:“王爷,万事不能只看表面,王爷您试想一下,如果外国使臣来了我大唐,见蜀中之地,百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但是王府却是壮丽堂皇,他们会如何想我大唐?”

李琦这时面色微微一动,转头看向杨云枫,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道:“云枫啊,你是不知道,不久前南方几个小藩国的使者进京面见皇上,路过益州,要来拜见本王,不想却是在节度使府找到本王的,他们问本王堂堂一个大唐天国的王爷,如何连一座自己府邸都没有,本王当时面子全丢尽了,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人家才好……”

杨云枫暗道原来如此,这也难怪李琦会这么想了,杨云枫这时看了唐显与王昱一眼,从他俩的官服上看出,看来李隆基没有升唐显,而是将王昱扶正了。

杨云枫这时对李琦道:“王爷,万事不能只看一面,当时你完全可以对他们,我大唐富强并不是王室,官府富强,而是富于民,民富才能国强!”

李琦闷哼一声,坐回了原位,冷笑道:“民富才能国强?的倒是轻巧,现在蜀中这副模样,富在哪里?”

杨云枫没想到李琦会突然变得这般的消极,心中顿时一动,沉吟了片刻后,对李琦道:“王爷,万事总有磨难,蜀中自古是天府之国,只是今年天意弄人,也强求不得,只要我们好好发展蜀中,定然会比之前更好……不知道王爷听没听过一句话,认定一件事,你就已经成功了一成,下定决心去办一件事,你就成功了五成,等你真正去做的时候,也许就是六成七成,甚至更多了……”

李琦这时喃喃的念了一遍杨云枫的话,随即看向杨云枫,起身道:“这么,本王的王府时没指望修葺了?”

杨云枫笑道:“自然不会不修葺,不过王爷应该想想,蜀中的百姓此刻正在度荒年,若是见到王爷反而住在富丽堂皇的王府中,他们会如何想?但是此时百姓优惠如何想王爷您?这叫做与百姓分苷同味……”着走到李琦的身边压低声音道:“王爷没了王府,但是得到的却是民心,得民心者的天下!”

李琦听杨云枫到这些,这才心中一动,脸色顿时变得好看多了,低声对杨云枫道:“云枫啊,你这最后一句话,才最得本王心意!”

杨云枫也是微微一笑,这时李琦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道:“那么不修就不修了吧,反正本王住在节度使府也乐得逍遥!”着转头看向王昱道:“就怕王大人嫌本王住在这里碍事啊!”

王昱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拱手道:“王爷住在节度使府,那是下官的荣幸,下官即便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如此造次啊!”

李琦哈哈一笑,没有话,坐回了原位,这时连忙吩咐下人去准备酒宴,要为杨云枫接风洗尘,王昱与唐显看在眼里,心中却在暗道,这蜀王毕竟还是比较亲近杨云枫啊!

李琦这时看着杨云枫,立刻道:“哦,对了,云枫啊,你刚从南诏过来,本王还未问及你那边的情况呢!”着连忙起身拉着杨云枫的手,走进了内堂,询问了一些关于南诏的情况,其实李琦自己在安戎城的时候也听过一些,不过毕竟都是一些简报与道听途,听杨云枫一番介绍之后,这才张口结舌道:“原来还是如此的惊险,可惜本王没有亲自去啊!”

唐显与王昱站在一旁远远地看着李琦与杨云枫两人相谈身患,唐显面无表情,王昱却是满脸的嫉恨之色,他自然记得,当时自己作为代节度使时,杨云枫百般阻扰的事,至今无法释怀。

不是酒宴开席,李琦本想让王昱去讲所有官员请来,但是杨云枫却挥手道:“不必了,我是要回京复职,不过是路过蜀中,不日便要离开了,今日只我四人小宴即可!”

李琦闻言点了点头,道:“不日前皇姐也途径益州,与我及此事,本王还真是健忘,差点忘记了此事……”到这里,脸上立刻显出一阵失落,道:“与云枫你共事这么久,如今就要分别,本王还真是万分不舍啊!”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端起酒杯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王爷在书中日后有王大人扶持,也是如虎添翼……”着看向王昱,笑道:“王大人,蜀王殿下此后可要多劳你心,百般照顾了!”着敬王昱一杯酒。

王昱虽然不待见杨云枫,不过杨云枫毕竟官品比他大,而且深得蜀王与当今皇上器重,见状连忙起身端起酒杯,恭敬地道:“大人客气了,王爷与下官同在蜀中,下官自然惟王爷之命是从了,为王爷效劳乃是下官的福分,何来劳心只……”着见杨云枫将酒水饮尽,自己也连忙饮尽之后,这才坐下,对李琦道:“王爷,下官初为节度使,好多东西都不了解,日后还望王爷多加提点才是!”

李琦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没有理会王昱,眼睛依然看着杨云枫,问道:“父皇调云枫你回京,身负何职?”

杨云枫摇头道:“暂时只领三品衔,无实职,一切回京在看吧!”杨云枫着见李琦似乎不知道张九龄暴毙一事,这时转头看向一直没有话的唐显,举起酒杯道:“唐大人,你我是一同来蜀中的,如今杨某要回京复职了,不知道唐大人在书中还要留多久?”

唐显淡淡一笑,端起酒杯道:“杨大人,你我虽然是同来蜀中的,但是你我分工不同,杨大人只是负责调查灾情瞒报一案,而唐某却要留下做善后工作,杨大人此时已经是三品衔了,真是叫人羡慕啊……”着端着酒杯起身,与杨云枫的酒杯撞了一下,便将酒水饮尽。

杨云枫见唐显的话中带刺,自己也不往心里去,暗道,你丫此刻还是在个从三品,老子已经是正三品了,老子现在回京吃香的喝辣的去了,你却还要留在蜀中继续劳碌命,这就是命啊,你丫不服还不行。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得意,但是转念一想,暗道自己走后这李琦就要与王昱、唐显之流长期共事了,伺候李琦会不会与这两人走的太近?那么自己一心培养他的计划不是全然泡汤了么?

李琦见杨云枫脸色微变,不再话,这时端起酒杯,对三人到:“来,我们共敬杨大人一杯,祝杨大人回京前程似锦……”

杨云枫伺候不再话,心里在寻思如何摆脱这个困境,看来想要调走唐显与王昱,一时是不可能的了,如今能指望的就唯独只有郭子仪了,只要郭子仪兵权在手,到时候李隆基一挂,让谁当皇帝,还不是枪杆子决定的?想通了这一点,杨云枫心情顿时又愉快了起来,立刻与三人畅饮了起来,待王昱与唐显退下之后,杨云枫这才拉着李琦的手,道:“王爷,下官回京之后,你在书中要务必保重,有什么事务必要与郭子仪商议,少于王昱、唐显接触为妙!”

李琦这时喝的已经有点高了,只是不住地点头道:“本王知道,本王知道,云枫你也要保重才是!”

杨云枫知道自己现在和李琦什么都没有了,只好起身告辞,回府再。

杨云枫出了节度使府时,见天色已晚,这时突然想起前不久自己在这里会鲜于府时,夜琴音派刺客来刺杀自己的事,不知道此时的夜琴音人在哪里?苦苦一笑,随口唱道:“时光易逝不复回,往事只能回味……”

杨云枫走在大道之上,一边唱歌小曲,一边想着,如今南诏之事已了,夜琴音应该暂时不会再想着刺杀自己的了吧?这路上也就安全的多了,这时突然又想起了那日救自己的江采萍来,不知道她此时在何处,还在不在蜀中,本来还想去看她的,但是后来去安戎城太过着急,所以给忘记了,此时再回益州,应该是拜访一下才是,怎么人家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是?但是一想到自己刚刚答应了杨母的三个条件,心中又郁闷的起来。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杨云枫心中顿时一动,暗道:“不会又遇到劫道的吧?”

杨云枫正想着,却见前方奔来了四匹马,杨云枫定睛一看,心中顿时一凉,这眼前的四人不是旁人,正是不久前绑架自己的那女子与她的三个随从,杨云枫暗道:“还真是狭路相逢啊!好不巧遇到这四个人!”

这时只听得一阵马嘶之声,四匹马顿时停在了自己的身前,只见那女子此时穿着一身长衫,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看,随即笑道:“这天下还真是小啊!杨云枫!不想咱们在益州还能遇到,你巧不巧?”

杨云枫这时心中暗道:“巧屁,老子是老子倒霉才是!”嘴上冷冷一笑道:“姑娘不会还打算绑我走吧?”

那女子这时笑道:“我为何要绑你?你不是你是朝廷命官么?听你要回京了?本小姐也要回京了,到时候咱们长安见吧!”着立刻吆喝一声策马而去。

杨云枫看着四骑快马从自己的身侧飞驰而过,转头看着四人消失在夜幕之中,所去的方向竟然是节度使府,心中顿时一动,暗道这女子究竟是什么人?

杨云枫回到鲜于府,满心还在想着那女子的身世,宗露见杨云枫从节度使府回来后,一脸的愁眉,连忙给杨云枫打了一盆热水,帮着杨云枫擦拭了脸后问道:“夫君,是不是王爷有什么事?”

杨云枫摇了摇头,随即暗道,管球她呢,反正回到长安也就知道了,现在自己怎么想都没有用,这时微微一笑,握着宗露的手,低声道:“露儿,这些日子你在益州辛苦了,为夫怎么也没想到你会为杨家村,为为夫做这么多事,为夫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你……”

宗露这时淡淡一笑,道:“夫君,你我本就是夫妻,本就应该患难与共,莫有玉环妹妹了,即便没有她,露儿本也就该为杨家村出一份力的,况且你之前……”到这里脸色微微一变,随即道:“虽与你无关,但是毕竟有钱杨家村,露儿这么做,也只是求夫君你内心能够好过一点罢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缓缓搂着宗露入怀,柔声道:“我杨云枫一辈子没有什么本事,最大的骄傲就是娶了你为妻……”

宗露这时调皮地笑道:“那么夫君你前世与露儿要擦身而过多少次,才修来的这世夫妻?露儿也很是好奇,想听夫君你呢!”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立刻一把抱起宗露,笑道:“夫妻之缘又岂能只是擦肩而过就能修来的,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同床眠,现在为夫就要与露儿你‘眠’了!”

宗露脸上一红,她本也是女子家,这么多日独守空房,自然也想要自己丈夫的恩爱,不过想归想,听杨云枫如此一,还是不免面红耳赤,连忙捶打着杨云枫的胸口。

杨云枫将宗露放到床上,哈哈笑道:“现在尽管你打,一会不要求饶就是了……”着放下了床帘子……一夜恩爱自不必了

【第6?01章】再赴长安

大唐,开元二十五年,深秋,傍晚,晚风起,凉意甚。

杨云枫已经在回长安的路上了,一行还有自己的夫人宗露,郭婞茹与奥兰郁,本来李琦是想见见奥兰郁的,但杨云枫对李琦了奥兰郁想要取消婚约的念头,李琦沉思了片刻之后,也同意了,最终没有见奥兰郁,但是一心想见郭婞茹,但是郭婞茹却似乎有意躲着李琦,直到杨云枫离开益州时,李琦前来相送才与郭婞茹见上一面,依然还是两人相视无言。

李琦倒是在杨云枫临行前看到了奥兰郁,脸色微微一变,杨云枫看出李琦似乎也是被奥兰郁的美貌给震住了,拉着李琦到一旁道:“王爷,您若是此刻改变主意的话还来得及……”着没等李琦回答,立刻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奥兰郁与郭姑娘现在可是结拜姐妹,你若是对奥兰郁动心了,只怕郭姑娘这里就永远也别指望了!”

李琦听杨云枫这么一,沉吟了半晌后,立刻道:“本王心意如何,云枫你还不知道么?”到这里看了一眼郭婞茹,微微一叹道:“可惜此刻又要与郭姑娘两地相隔了!”着又看向杨云枫,奇道:“为何这郭姑娘非要与云枫你一起进京?”

杨云枫心中一动,连忙道:“哦,郭子仪担心我路上有危险,所以让郭姑娘护送我一程,也许她到了长安玩几日就会回来了吧?”

杨云枫也没敢和李琦郭婞茹对自己有意思的话,免得李琦与自己只见有什么嫌隙,但这事也是迟早要解决的问题,不过眼下有更为着急的事要杨云枫来处理,这事看来也只能以后慢慢对郭婞茹清楚了为妙。

杨云枫坐在车内,闭目养神,这一路到长安还有些时日,也不知道李颖与赵云龙在长安将张九龄暴毙的事查的怎么样了,杨云枫心中也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张九龄的死是不是与李林甫有关?不过事情未经证实,也只能放在心里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却听一旁的宗露这时问道:“夫君,是不是又为国事操劳烦心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暗叹道:“哪来那么多国事操劳啊?”不过细想一下这张九龄的死也是兹事体大,关乎大唐朝廷的未来走向,也应该算是国事了吧?想到这里点了点头道:“回到长安之后,只怕麻烦事会比在地方上还多,也得有个心理准备才好!”

宗露这时看着杨云枫良久,怔怔地良久没有出话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杨云枫见状,连忙问道:“露儿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为夫?但无妨!”

宗露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没什么,还是不了,夫君既然决定了,露儿只能默默的支持!”

杨云枫听宗露如此一,似乎当真是有什么想法没有出来,连忙握住宗露的手,柔声道:“露儿,你我是夫妻,有什么话完全可以坦诚不公,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最近为夫常不在你身边,日后只怕回京后公务更多,你有话憋在心里迟早憋出病来……还是吧!”

宗露这时看着杨云枫,将头依偎在杨云枫的肩膀上,轻声道:“其实真的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在洛阳的时光,露儿想,要是夫君你没有入仕,也许我们就在洛阳专心经营你的云枫社,夫君你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的烦恼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谁不是呢,如果能重新选择的话,自己也宁愿留在洛阳好好的开自己的报馆,什么事想做就做,何其的逍遥?可惜世事弄人,自己也是逼不得已才走上这条仕途的,而且大唐的命运已经开始被自己改变了,一旦开始了又如何回头?更何况一旦安史之乱爆发,大唐天下虽大,自己与宗露又有何处可以安身立命?

想到这里,杨云枫搂着宗露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柔声道:“露儿,你给为夫几年时间,最多三五年,那时候为夫一定会辞去官职,与露儿你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过二人世界的日子,如何?”

宗露闻言喃喃道:“二人世界?这个词还真是新颖……”着抬头看向杨云枫,笑道:“如何会是二人世界?玉环妹妹不还在蜀中等你么?你莫非当真放弃了不成?”

杨云枫刚才也是一时口快,何曾想过这层关系,这时苦苦一笑道:“玉环的事还是等平静了再吧!”心中却又想起了李颖,李颖一直想让自己与宗露他们之间的事,自己也一直苦无机会出口,是否现在与宗露?

杨云枫左思右想,暗道反正迟早要,不如乘早,宗露也算是通情达理之人,连杨玉环她都答应了下来,没有理由与自己青梅竹马的李颖反而不同意了吧?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道:“露儿,其实……”

却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杨云枫与宗露同时一个踉跄向前,险些跌倒,杨云枫连忙拉着宗露坐正,随即打开车帘,看向车外,这时车外夕阳映红了整个大道,却见前方的骑兵此时也停了下来,杨云枫立刻走了出来,问道:“为何停滞不前?”

为首的骑兵这时道:“回禀大人,前方不知道是谁挖了一个大坑,马车无法通过,末将正在让人填坑,请大人暂且休息一番,稍后可以前行了,末将再通知大人!”

杨云枫点了点头,回到马车内,坐到宗露一旁,宗露这时问杨云枫道:“夫君,你方才想什么?”

杨云枫这时却是心中突然一凛,这大道之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大坑?莫非这其中有什么埋伏?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又掀开车帘,转身对宗露道:“露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下车!”完也不等宗露应声,立刻放下车帘,跳下马车,走向前去。

杨云枫刚出了马车,就见奥兰郁与郭婞茹这时也跟了过来,杨云枫走到队伍最前列,只见前方的坑起码有两丈长,一丈宽,半丈深,那将领见杨云枫走来,连忙也跃身下马,对杨云枫道:“大人,夜风阴寒,还是回车休息吧!”

杨云枫没有回话,这时转头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路道两旁是茂密的树林,此时太阳虽然尚未落山,树林却已经阴暗之极了,而且是鸦雀无声,杨云枫见状这时低声对将领道:“只怕这当中有诈,还是提防一点!”

那武将闻言连忙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两旁树林,中间一条大道,身后渺渺在无人烟,如此弱势有什么山匪马贼的出来,己方可是就被堵死在这里了,心中顿时一动,立刻吩咐下去,让士兵们做好提防。

十几个士兵正在路道两旁挖着土填坑,这时身后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众人都是一凛,纷纷亮出了兵器,奥兰郁与郭婞茹这时也纷纷拿出了兵器,护在杨云枫的身边。杨云枫转头看去,只见身后尘土飞扬,一时看不出有几个人,不过听着马蹄声,猜想来者应该不多。

不时只见后方出现四骑快马,转眼间已经到了眼前,杨云枫定睛一看,心中一动,暗骂道:“还真是冤家路窄了!”来人正是绑架自己的那女子与她的三个随从。

那女子坐在马上勒住缰绳,见是杨云枫,脸色也是微微一变,随即看向前方的坑,转头对杨云枫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杨大人!”

杨云枫这时转头对奥兰郁与郭婞茹等人道:“收起武器!”着转头看向那女子,冷冷一笑道:“不知道是姑娘倒霉,还是杨某倒霉,总是能遇上,也不知是不是前世造孽!”

奥兰郁与郭婞茹见杨云枫竟然认识这女子,心中都觉得奇怪,不免打量了那女子一番。

那女子看了杨云枫一眼,脸色一动,没有话,随即看了一眼前方的坑,问那武将道:“这要填到什么时候?”

那武将闻言却看向杨云枫,也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却听郭婞茹这时道:“姑娘又不是乘坐的马车,着急的话,可以从树林里绕道而行便是了!”

那女子闻言瞪了郭婞茹一眼,这时转头看向两边的树林,只见这两边的树林,树木之间间隙太小,而且灌木较多,马匹根本就无法进去,即便是能进去,也不知道出啥事,能不能再出来。

那女子看了一眼后,闷哼一声,随即转头对身后的三个汉子道:“若是再有苍蝇在这乱哼,给本小姐好好教训一下!”

郭婞茹也瞪了一眼那女子,连忙要抽出腰间的马鞭,杨云枫知道郭婞茹恐怕不是那女子身后随从的对手,连忙拉住郭婞茹的手走到一边,道:“不可鲁莽!”着突然想起,那晚这女子只怕是去了节度使府,从益州出来倒是忘了问李琦这女子究竟是什么人了!

却在这时身后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众人心中又是一动,杨云枫听出来这次的马蹄声明显感觉要比四个人多了,连忙又吩咐奥兰郁与郭婞茹,以及所有士兵做好戒备,自己转头看去,这时已经听到了吆喝之声,心中暗道:“这大唐也他娘的越来越不太平了,动则就是遇到马贼啥的!”

不时一群骑手已经到了自己队伍的身后,杨云枫见这些人都是一身的布衣,但都握着兵器,少也有上百人,为首之人头发凌乱,衣服领口敞开,露出胸口的胸毛,长相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若是夜里出来打劫,估计一个人就能得手的主,这时却见他扫了一眼众人,厉声道:“将值钱的东西都留下!老子可以让你们安全离开!”

杨云枫身边的奥兰郁这时立刻“哐”地一声抽出长剑,指着贼首喝道:“大胆毛贼,连官府都敢抢,真是忒无法无天了!”

岂知那为首的马贼哈哈一笑,看了一眼奥兰郁,喝道:“蜀中大旱,粮食颗粒无收,等着官府的救济粮,等的鸟都软了,不如出来干一票,一般人咱们还不劫了,老子劫的还就是你们官府的!”着一声吆喝,身后百十名的马贼纷纷吆喝响应,挥舞着手中的兵器。

杨云枫这时上前一步,道:“这位兄弟,你方才官府的救济粮食,一直没到你们的手中?”

那马贼定睛看了杨云枫一眼,微叹一声道:“若是有口吃的,谁他娘的嫌命长,要过这种刀口的日子?废话少,老子见你也是一表人才,文质彬彬,莫要为了身外之物,在此丢了性命,老子的兄弟可都是敢死之士,为了钱啥事都能干出来!”

杨云枫这时扫了一眼那贼首的身后那群马贼,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这贼首的身上,暗道,若是寻常马贼,早就不由分上来抢了,但是这马贼却先和己方明来由,莫非他们当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不成?之前在蜀中的时候,一路过来,到处都在救灾重建,一副忙的不亦乐乎的样子,也不像这马贼的如此不堪啊,莫非当中真有什么隐情不成?前面不远就是巴州了,出了巴州也就出了蜀地了,只有巴州的情况自己还没看到,莫非这些马贼是巴州出来的?不过不可能啊,在出益州之前,杨云枫问了李琦,知道张旭最近刚刚调任到巴州来。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问那马贼道:“敢问这位兄台是何方人士?”

那贼首闻言皱了皱眉头,拿着兵器指着杨云枫道:“你这厮,怎地这般麻烦?老子好心劝你,你却在这问长问短,老子就问你要钱要命?”

这时杨云枫身边的武将立刻大喝一声道:“放肆,你可知杨大人是几品官?”

那贼首闻言哈哈一笑,道:“老子管球他是几品,在老子眼里,这当官的都是一个球样,老子肚子饿了要吃饭,当官的不管,皇帝老子不管,即便今日是皇帝老子,老子一样还是要来劫他一笔!”

杨云枫还是觉得事有蹊跷,连忙从怀中掏出了几锭银子,道:“这里有些银子,够你们百十号人几日吃喝了,你们走吧,本官也不想为难你们!”

这时贼首身后的一人盯着杨云枫手中的银子看了良久,走到贼首身边,附耳道:“这个官员出手不凡,随便出手就是几十两银子,想必还有更多,不如今日一不做二不休……”

杨云枫自然没有听到这两马贼在商量什么,倒是那女子身后的其中一个随从,此时耳朵一动,立刻走到那女子身边,附耳了几句话,那女子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看向杨云枫。

杨云枫拿着银子看着贼首,见那贼首正打量着自己,连忙将银子扔了出去,对那贼首道:“本官念你们是穷苦出身,不与你们计较,你们拿了银子后,好生过活,莫要在做着勾当了!”

那贼首这时冷冷一笑道:“这天大地大,这位大人不追究了,其他的官员可是未必如此,老子在这条道上也有月余了,劫过的官员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了,老子也念在这位大人你不像其他官员那般嚣张,所以也是苦口佛心的劝大人,放下所有值钱的东西去吧!”

杨云枫见着贼首竟然还不知足,心中也是来气,转过身去,不再与那贼首话,立刻对身边的武将道:“拿下这帮人再!尽量拿活口!”

杨云枫话音刚落,却听那武将这时一声大喝道:“拿下马贼!要活口!”一声令下,所有士兵立刻冲了上去,与那些马贼战成了一团。

奥兰郁与郭婞茹这时也是跃跃欲试,要上前去,却被杨云枫一把拉住,杨云枫本想这些马贼若是寻常百姓的话很快就可以解决此事,不像这些马贼好像都是练家子,竟然有能力与戎甲的士兵战的不分伯仲,心中顿时又是一动,这时又仔细的打量了这些马贼一番,心中却在奇怪,若是这些马贼是百姓被逼出来的,如果会有这等身手?

却在这时杨云枫注意到了那女子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对,而自己看向她时,他立刻避开了自己的眼神,心中觉得奇怪,但是又想不起哪里不对。

正在这时,马贼与官兵都开始有了死伤,杨云枫看向那贼首,突然觉得这个贼首似乎有点面熟,刚才看他时,只是觉得他相貌丑陋,没有细想,如此细看之下,越看越觉得有点面熟,就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宗露在马车内听见外面的厮杀声,心下担心杨云枫的安危,这时掀开了车帘,叫道:“夫君,你没事吧?”

杨云枫闻言看向宗露,微微一笑,连忙走上前去,握住宗露的手,道:“露儿,你还是呆在马车内,待这边的事解决了再!”着推着宗露进了马车,放下车帘。

宗露在车帘放下的一霎,看见不远处的一匹马上坐着一个女子,正盯着自己看,心中顿时一动,杨云枫这时转头看向与马贼战成一团的官兵

【第6?02章】蜀道意外

这些人绝对不是寻常的百姓,杨云枫心下已经肯定了,但是如果不是寻常百姓的话,那么就是有人存心要对付自己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人尽管上来就打便是了,何必如此唠唠叨叨?而且这贼首似曾相识,当中定然有什么蹊跷之处。

杨云枫这时招来奥兰郁,低声对奥兰郁道:“郡主,有劳你去制服那个贼首吧!”

奥兰郁闻言点了点头,其实她早就跃跃欲试了,听杨云枫这么一,那自是求之不得,连忙抽剑上前与那贼首缠斗在一起,而这时那些官兵明显已经趋于劣势了,就连那个武将身上都受了不轻的伤。

杨云枫一直盯着那些贼首看,只见那贼首此时长刀在手,奥兰郁的剑术杨云枫还是第一次看,发现与卫墨的剑术比较相近,但是挥舞之时比卫墨还要驾轻就熟,姿态也比卫墨要美妙的多,剑速快不快,慢不慢,但是没一招都似乎恰到好处,攻防兼备,滴水不漏,杨云枫心中连连暗赞,但岂知那马贼的一套刀法也是精妙不凡,杨云枫认识一个使刀的高手就是羊志,羊志的刀法也快著称,而且招招狠辣,但此人的刀法与羊志的截然不同,动作奇慢,而且刀法简单之极,但是却又能刀刀切中要害,虽慢却不堕,虽简却不凡。

奥兰郁与贼首战在了一起,其他官兵与马贼这时都自然的住手站到一旁观战,将奥兰郁与贼首围在了中间,两人正斗的难解难分,郭婞茹这时站到杨云枫身边,唏嘘道:“不想奥姐姐的剑法如此精妙,以前还一直不知道呢!”

杨云枫心中沉吟着,没有听清郭婞茹的话,这时看向一旁坐在马上观战的四人,只见四人都是面无表情地冷冷看着场中间,身后的一个随从不时低声对那女子了些什么,还想是在向她解武功招式。

杨云枫也没有料到这马贼的刀法如此精妙,此刻他若是再自己不过是寻常的百姓,只怕即便是一个傻子也能知道他在谎了,而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立刻一眼看向那贼首,心中惊道:“是了,就是他,那日在长安丰王府门外遇到的那个带着斗笠的人,就是这厮,莫非这厮与李澄有什么关联不成?难道李澄嫉恨自己走到了李琦一边,所以要杀自己?”

杨云枫越想越有可能,这时只见奥兰郁的剑法越变越快,而那贼首的招式依然还是之前的几招,出手依然还是不紧不慢,奥兰郁的剑术虽然精妙,却依然还是近不了贼首的身,这时却听那些马贼纷纷吆喝不止,举着兵器在为贼首叫好。

从那贼首的脸色看来,似乎显得格外的轻松,杨云枫深知看到了羊志那日对付卫墨时,开始也是如此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心中顿时一动,莫非此人和羊志一样,也没有出全力?而看奥兰郁的样子好像已经是要使出杀招了,如此下去,岂不是奥兰郁要落败了么?

杨云枫心下着急,却又是无计可施,心中还有几分疑惑,如果这些马贼如此厉害,为何不直接上来杀了自己,或者拿了自己,为何要如此?莫非是想要羞辱与自己?还是另有所图?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索性暂时不想,一心关注奥兰郁与那贼首的较量。

这时却听那贼首嘿嘿一笑道:“丫头,你这套剑法似曾相识啊,你本也是一流的好手了,不过应该是近年来疏于练习,所以出手还是有所顾忌啊,如若不然,老子只怕也早就要被你打败了!”

奥兰郁听着贼首的调侃,心中暗道,这厮的不错,自己自从脱离了鸿凤阁之后,为了在蒙舍昭的皇宫隐藏自己,基本是没有机会再握剑了,剑法自然没有以前熟练了,不过这厮只是与自己交手这么几招就轻易的看出了这些,看来此人绝对不简单,更何况他还自己的剑法眼熟,莫非与公孙绾相识不成?

奥兰郁如此想,杨云枫也想到了这点,心中也在好奇道:“卫墨与奥兰郁的剑法都是悉得公孙绾的真传,难道这家伙认识公孙绾?”

杨云枫正犹豫着,这时只见身边的郭婞茹已经抽出了腰间的长鞭,一个跃身上前,鞭子在空中挥舞了一下,随即“啪”地一声打向了贼首,那贼首见状立刻退后一步,看着郭婞茹,嘿嘿一笑道:“怎么?一人不敌,想让两个丫头一起来了么?”

杨云枫本来想拉着郭婞茹,但是一想也许奥兰郁根本不是这贼首的对手,两个女子一起对付他,也不算占他的便宜,所以也就没阻止,岂知这时那贼首看了杨云枫一眼后,冷冷一笑道:“堂堂一个男人,却到了要女人来出手的地步了,这位大人,老子也很佩服你啊……老子活了这么久,还没试过有女人为老子出手的……”

郭婞茹还没等贼首话,立刻又是一鞭打了过去,喝道:“少废话了,先尝尝姑鞭子再!”

那贼首嘿嘿一阵冷笑,随即一个跃身闪开,看了一眼正在舞弄长鞭的郭婞茹,随即道:“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看你这套鞭法,相比是出自青城的无尘师太的吧?你手中那根缠丝鞭只怕也是无尘老尼留给你的吧?”

郭婞茹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立刻又是一鞭打了过去,冷声道:“无尘师傅的名号也是你叫的?”

奥拦着这时护剑在胸,看着那贼首,这时待那贼首刚欲话分身之际,立刻又是一件刺了过去,岂知那贼首又是轻易的躲过了,嘿嘿笑道:“两个丫头好没道理,老子好好与你们话,你们却这般着急寻死么……”

杨云枫见着贼首不但刀法厉害,见识也远卓,刚与奥兰郁动手时就立刻看出了奥兰郁的出身,此刻郭婞茹刚挥了一鞭,就立刻被这厮看破了来路。此等人物想必在江湖也是老手了,他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又与李澄是什么关系?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凛,更是想到了张九龄的死,莫非也是这厮所为不成?但是仔细一想连忙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这厮与李澄有所勾结的话,那么就绝对不会去杀张九龄,天下谁不知道张九龄是一心想捧李澄上位的,李澄没有理由自废臂膀吧?

这时只见那贼首双手握刀,再分开时,手上那把长刀却立时变成了两把,左右手各握一把,这时立刻上前一步,冷声道:“既然两个丫头不识好歹,老子也无需怜香惜玉了!”着双刀一挥,一个箭步向前,冲向了奥兰郁,一刀径直向奥兰郁的下盘砍去,另外一刀这时却飞拖了手,径直向郭婞茹飞去,奥兰郁见状心下一凛,收剑护住下盘,而郭婞茹见状连忙跃身闪开,不想那飞刀竟然也会跟着郭婞茹转弯,一路追着郭婞茹而来,郭婞茹心下一惊,连忙挥鞭去格挡那飞刀。

杨云枫也是吃了一惊,这厮的武功在杨云枫看来完全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了,即便是之前见过的赵云龙的剑法,裴旻的剑法,羊志的刀法,自己都已经认为他们是绝世高手了,不想与眼前这人的刀法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这时只见马上的那女子眉头也是微微一皱,身后的随从不断地在她耳边着什么,似乎在向解释着这厮刀法的来路,那女子频频点了点了头,低声对手身后的几个随从了几句话,那三个随从也是点了点头。

杨云枫比较担心郭婞茹,这时却见郭婞茹手中的长鞭已经缠住了这贼首的长刀,用力一扯,本想扯掉这厮的刀,不想那贼抖,那飞刀立刻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随即冷笑道:“丫头,你以为这一招只有你师父无尘会么?他的无影丝还是老子送她的呢……”

杨云枫这时想起了之前郭婞茹与羊志缠斗的时候,她手中的马鞭也曾经脱手,最后莫名其妙的就回到了自己的手中,莫非用的是个这贼首一样的手法?无影丝也不像是什么招数的名字啊?这时心中一动,立刻明了了,他们定然是用那个叫无影丝的东西将手与刀,或者长鞭联系在了一起,无影丝嘛,顾名思义也就是无影,看不到的,所以常人看来,还以为他们是用了什么厉害的招数呢,杨云枫见郭婞茹脸色微变,显然是被那厮猜对了。

杨云枫知道如此下去,只怕郭婞茹与奥兰郁联手,也不会是这厮对手,而其在马上那女子身后的三个随从武功自己是见过的,看来这里也只有那三人可以制服贼首了,不过如果自己就如此去请的话,只怕即便那女子答应了,也要遭她一番羞辱,不过如果不去请,只怕一会奥兰郁与郭婞茹就会败在这厮手中。

杨云枫正犹豫着,这时只听远处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杨云枫心中一动,暗道这还真是热闹,一拨人接着一拨人的,都是来给老子送行的不成?

这时那贼首也住手,回头看去,收起了长刀,马上的女子翘首看去,低声对身后的随从了几句什么,身后的随从唯唯示喏,不住点头。

杨云枫看了一眼全局的情况后,这才转头看向远处,只见远处却是一辆马车赶来,赶车的是个妙龄少女,车帘挡住了车厢内的情况,不时已经到了众人身旁,杨云枫见着马车似曾相识,心中顿时一动,暗道:“莫非是公孙绾?”

这时再定睛一眼,赶车那女子自己见过,不正是那日再益州救了自己的江采萍么?杨云枫见状连忙上前道:“江姑娘!”

江采萍看了一眼杨云枫脸色微微一变,连忙冲着杨云枫微微一笑,随即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看了看前方的情况,随即转身对车内道:“前方的道路被人阻隔了!”

不时从马车内传出一个男子深沉的声音道:“哦?前方发生什么事了么?”

江采萍这时一边观察着前面的情况,一边向马车内的人细着情况,最后眼光落在了杨云枫的身上,对车内人道:“还有那日我对你提及的那个杨公子也在这里!”

这时车内传来了一阵咳嗽声,良久后才停了下来,这才传出先前那男子的声音道:“哦?杨公子?就是你救下的那个大唐才子杨云枫么?”

江采萍点了点头,脸上微微一红,瞥了一眼杨云枫后,这才道:“就是他!”

这时车帘缓缓地掀开,只见车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端坐在其中,一双眼睛紧闭着,手中握着一把二胡,这时缓缓站起身来,走下马车,江采萍连忙上前扶住那老者。

杨云枫刚才听着男子的声音,虽然深沉,但是最多也就是四十来岁,不过此时再见这男子不想已经是鹤发老者了,心中一凛,连忙上前拱手道:“江姑娘,那日多谢姑娘相救,一直没有机会答谢呢……”

江采萍扶着那老者往前走着,冲着杨云枫点了点头,这时只听那老者淡淡地道:“看来你这个恩情是还不了了吧?”

杨云枫闻言奇道:“只要杨某力所能及,即便是赴汤蹈火,也要报姑娘救命之恩啊……”

那老者冷冷一笑道:“老朽虽然眼盲,但心中却明了,今日这边的情况,看来杨公子你是遇到劲敌了吧?你有没有命在海事个问题?又如何还我闺女救命之恩?”

杨云枫闻言脸色一变,不想眼前这个白发老者竟然是江采萍的父亲,这老者光是看外貌,没有八十起码也有七十了吧?而江采萍不过才是二十不到的姑娘家,不止杨云枫如此想,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愕然,马上的那女子见状微微皱眉,没有话,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江采萍看。

奥兰郁与郭婞茹这时一边戒备,一边两人相互靠拢,同时也看向江采萍的父亲,贼首这时双手握刀,面无表情地也看着江采萍与她父亲。

杨云枫心知江采萍的老爹的也没错,今日遇到的这个贼首武艺的确超群,只怕己方难以取胜,不过他也看出这贼首对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杀意,不然直接过来一刀匠自己了解了,这里除了那女子的三个随从,谁能拦得住他?

杨云枫这时笑道:“江伯父,既然你知道这里有争斗,也就不要下车了,还是坐在车上休息吧,这位好汉了,他们只劫官府的车,相信不会为难你们父女的!”

江老伯这时冷冷一笑,对江采萍了几句什么,江采萍扶着他一直走到路边,坐在一块石头上,这时只见他端坐好,将二胡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另一只手拿着弦,调了调音,立刻一阵刺耳的二胡声音传了出来,众人闻声都是眉头微皱,皆暗道,这老头不会是雅兴来了,要在这路边拉上一曲吧?

杨云枫也觉得奇怪,这时却听江老伯道:“你们继续吧,小老儿这一曲就当是为众位践行的!”着抖,顿时一曲幽怨凄凉的曲调传了出来,听的人身上一阵寒意。

这时却见那贼首上前一步,看着江老伯良久后,这才道:“阁下莫非是八闽的悲凉医师江无浪?”

杨云枫闻言心中顿时一动,瞧瞧这名字,嫣然就是一个江湖人士该有的名字嘛,这贼首竟然认出了江老伯是八闽的,想必后面的也不会错了,原来江采萍的老子还这般的出名?

岂知江无浪依然还是奏着那一曲悲凉的哀乐,好像根本没有听到那贼首的话,奇怪的是那贼首竟然也一直站在那里不动,一直到江无浪一曲奏完,收好二胡,这才轻咳两声道:“你应该是关中双刀门的楚风流吧?”

杨云枫闻言不禁汗颜,若是一般人叫着名字倒也罢了,不过眼前这位仁兄的相貌与这风流儿子,完全就是不搭边嘛,竟然还就是叫了这么一个名字,不仅是杨云枫,在场其他人估计与杨云枫也是一种想法,马上的那女子这时微微一笑,没有话。

郭婞茹这时却是忍不住了,咯咯笑道:“楚风流?你叫楚风流?”

那贼首依然面对江无浪,这时拱手道:“在下正是楚风流,不想今日在这里能遇到悲凉医师,晚辈真是三生有幸啊!”

江无浪这时冷冷一笑道:“小老儿还是第一次听人如此呢,见到我有什么幸的,你既然知道小老儿的外号,也应该知道小老儿的手段吧!?”

楚风流这时面色微微一动,这时尴尬地一笑,没有话,却见江采萍这时扶着江无浪缓缓站起身来,江无浪这时冷声道:“你带着你的一帮手下回去吧,接下来的一个月有的吃就吃,有的睡就睡……”

楚风流闻言面色一变,这时只见他身后挑出一个马贼,怒骂道:“什么叫有的吃就吃,有的睡就睡?你这个老匹夫到底是啥个意思?”。

【第6?03章】江氏之毒

江无浪与江采萍都没有话,却见那楚风流立刻转身给了那马贼一个巴掌,打的那厮晕头转向,却听楚风流喝道:“老子尚未话,何时轮到你这厮话了?”着又转头看向江无浪与江采萍道:“前辈,这些小的不懂规矩,你也莫要与这些小的一般见识,不知道晚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前辈,还请不吝赐教,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这些小的吧?”

在场众人刚才都看过楚风流的刀法,不想如此一个人物在江无浪的面前,竟然霎时间就变得战战兢兢,不敢大声喘口气,心中都不禁好奇道,江无浪不过是了一句威吓的话,就能把楚风流这厮吓成这样?究竟这江无浪做了什么了?

杨云枫这时心中也在奇怪,此时心中微微一动,自己那日在益州遇刺时,刺杀自己那人身中剧毒而亡,江采萍不是她做的,自己也一直奇怪,不知道何人所为,刚才又听江无浪那种话,暗道莫非那日救自己的莫非就是江无浪不成?真是越想越有可能,不然以楚风流如此高手,为何对一个瞎老头如此惧怕,他武功再高,只怕也对用毒高手防不慎防吧?不过细细一想,那日自己也曾问及江采萍,不过江采萍她老子是大夫,不懂施毒,莫非是骗自己?

杨云枫正犹豫着,却听江无浪这时嘿嘿一笑道:“你们没有得罪小老儿,但是却得罪了小老儿的宝贝闺女!”

楚风流听江无浪这般一,脸色微微一变,转头看了一眼江采萍,奇道:“晚辈今日才是第一次见令嫒,至今还未与令嫒过一句话,如何得罪于她了……”想着连忙又对江采萍拱手道:“姑娘,莫非刚才我的树下眼神之中有所亵渎?”

岂知江采萍也是一脸的愕然,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着连忙转头看向江无浪,奇道:“爹爹,他如何得罪女儿了?我也被爹爹给搞糊涂了!”

江无浪这时又是嘿嘿一笑,道:“自己女儿的心思,我这个做爹的,如何能不知道?你自从听了杨云枫的几首诗后,整日就囔着要去洛阳,爹爹又岂会不知道采萍你的心思呢?”

江采萍听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连忙瞥了杨云枫一眼,随即避开了杨云枫一脸诧异的眼神,却听楚风流这时立刻道:“令嫒仰慕杨云枫,要去洛阳,这与我等又有什么关系?”

江无浪这时闷哼一声,脸色微微一变,哼道:“哼哼,枉你老子给你起了个风流名字,却是一点也不懂风流韵事,着实是糟蹋了这个好名字,你也知道小老儿的宝贝女儿仰慕杨云枫了,你此刻为难杨云枫,不正是得罪了小老儿的宝贝女儿么?”

江采萍这时跺脚道:“爹爹,你又胡了,女儿什么时候过女儿仰慕杨公子了?”完又瞥了杨云枫一眼。

楚风流这才恍然,转头看了杨云枫一眼,随即立刻对江采萍拱手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其实并非为难杨大人,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如若不信,姑娘可以问问杨大人!“

江采萍这时如何问的出口,如果问了,岂不是当中承认了自己仰慕杨云枫么?

杨云枫一直听着,心中隐隐一动,暗道,原来这个江采萍还真是对自己有意思的,本来自己对她除了救命之恩的感激之情之外,也有一点好感,不过这丫头有这么一个杀人于无形的老爹,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啊,如果自己当真与江采萍有了结果,日后有一点对不住江采萍了,她老爹要杀自己,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杨云枫想到这里,又连连暗道自己,刚答应了杨母三个条件,这么快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莫非自己对江采萍最多就是好感,没有什么儿女私情了,即便是有,只怕也暂时是无果之情。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楚风流这时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凭借在下的刀法,如果要害你,你可有机会活命?”

杨云枫闻言一怔,随即摇头道:“如果阁下要杀杨某,只怕现在早就变成一具死尸了!”

楚风流这时冲着杨云枫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看向江采萍,道:“江姑娘,你也听到了,杨大人自己都如此,在下实在没有害杨大人之心哪!”

江采萍这时看了杨云枫一眼后,还没话,却听那一直坐在马上没有话的那女子,这时冷冷一笑道:“这么一场闹剧到什么时候才结束?既然你不想杀杨云枫,为何又要演出这么一出?”

这女子问出了杨云枫也在奇怪的问题,如果楚风流不想杀自己,今日这么一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杨云枫这时想着立刻对楚风流拱手道:“兄台,既然你没有谋杀杨某之意,为何今日要来此阻扰?”

楚风流这时面色一变,没有话,一旁的江无浪这时冷冷一笑道:“据双刀门早在你爹的手中就已经归顺了朝廷,只怕你今日来,未必是你自己的本意吧?”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看向楚风流,却见其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对江无浪拱手道:“前辈,在下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你莫要问了,既然你知道在下并无伤害杨大人的意思,就请高抬贵手吧!”

江无浪这时冷冷一哼,没有话,转头对一旁的江采萍道:“采萍,你呢?”

江采萍这时连忙道:“爹爹,既然这位大哥没有害……”着瞥了杨云枫一眼,连忙转过头去,继续道:“没有害人之意……你还是放过这些人吧!”

江无浪依然是冷冷一哼,没有话,杨云枫见状这时心中一动,至今尚不知楚风流为何出现故意为难自己,这时心下一动,立刻道:“既然楚兄没有为难杨某的意思,但是有为何在此出现阻扰杨某回京?莫非是京师有什么人不愿意见到杨某回京不成?”

楚风流这时缓缓转身看向杨云枫,立刻道:“杨大人,官场之事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我们也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多余的事情也知道不多,我知你此刻心中有疑惑,但是你此刻即便是要了在下的性命,在下也决计不会对你半句……”

杨云枫这时扫了一眼在场众人,立刻道:“阁下也莫要逞能,你也知道江世伯的毒何其厉害,你就不怕枉送了你属下的性命不成?”

楚风流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属下,这时闷哼一声道:“他们跟着我出来做事,就早应该将生死置之度外,将脑袋别在腰上,既然杨大人与前辈都不愿意放过他们,在下即便是再相求,只怕也是多无益,他们的生死你们看着办吧!”

楚风流完立刻回身走到马前跃身上马,他的树下这时怔怔地看着楚风流,当初他们还以为只是那江无浪故弄玄虚,此刻看来自己恐怕是中了什么只能活一个月的毒了,有些人这时心中一叹,暗道死就死吧,反正跟着老大出来这么多趟了,什么风险没遇过?自己早就做好死的准备了,而且自己死了,家里得到的抚恤金只怕也不会少,楚风流的为人他们也还是信得过的,不然也不会如此死心地跟着他了。

而也有些人这时脸上现出了一丝的惊恐之色,立刻上前对楚风流道:“老大,你这是要去何处?”

楚风流这时掉转马头,看了一眼在场诸位兄弟,随即拱手道:“今日你我是中了江前辈的剧毒,但是此时尚未发作症状,且将前辈向来一不二,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就绝对不会少我等一天,诸位还有什么未了结的心愿,相信这一个月也够你们去处理了,如果哪位兄弟最后侥幸活了下来,就助其他兄弟完全未完成的心愿!”着扬起马鞭,就欲策马离开。

这时一个“马贼”上前拦住了楚风流的去路,哀求道:“老大,我们百十号兄弟都是跟着大哥你生死与共,火里来水里去的多少回了,哪一次皱过眉头,多少次大惊大险我们都挺过来了,这一次本事一次小任务,只需拖的杨云枫进京……”

这马贼话未话,就听楚风流这时一声暴喝道:“你在胡什么?”显然是怕这厮漏嘴了。

却听那“马贼”这时道:“大哥,若是以前死在刀口上,兄弟们也就认了,如此死的不明不白,兄弟们怨不怨?”

楚风流瞪着那人良久,这时微叹一声道:“我真是没看出来,你刘小三竟然也是个怕死之辈?”

那叫刘小三的立刻道:“大哥,我若是怕死,也就不会吃着一口饭了,不过这次任务本来就是奇怪,一不让杀,二部让伤,这叫啥任务,是耍我们兄弟呢?”

楚风流这时立刻扬起了马鞭,对着刘小三就是一鞭子,立刻喝道:“不管任务是什么,接受了就得完成……”

刘小三捂着自己的脸,这时冷冷一笑道:“完成,上面是让我们拖杨云枫过明日,但是老大你此刻就要走,这也算完成任务不成?”

一直没有话的女子这时立刻哈哈一笑道:“好玩,好玩,现在变成窝里斗了……”

楚风流闻言眉头一皱,转头看向那女子,随即腰间的刀出手,立刻飞了出去,径直的飞向那女子,那女子脸色微微一变,却在这时她身后的三个随从策马上前一步,挡在了那女子身前,纷纷亮出了兵器,其中一人冷冷地道:“无论阁下是为朝廷何人办事,你可知道你要伤的是谁?”着手中兵器一挥,顿时将楚风流的刀格挡了回去,回到了楚风流的手中。

楚风流见状眉头微微一皱,这时仔细的打量了那人一番,随即连忙道:“这位小姐,莫非是李林甫李大人的三小姐?”

杨云枫闻言心下顿时一凛,转头看向那女子,却见那女子面色也是微微一变,随即嘟着嘴冲着那人道:“你怎么知道的?”

楚风流闻言冷冷一笑道:“谁不知道李三小姐向来不喜欢在长安,常年带着三个随从在江湖游荡,而且这三个随从昔日都是武林有名的人物,今日见这位兄台出口,岂有不知道来路的?不是李三小姐是谁?”

杨云枫虽然一直在想这女子究竟是什么人,也曾想过可能是自己对头的闺女,但是还真是没想到是李林甫的闺女,这时不禁又多打量了那李三小姐几眼。

楚风流这时扬鞭策马,对着自己的兄弟们道:“你们有什么事,尽管去办,若是谁了今日的主子,你们的家人性命,老子也就不敢保证了……”完吆喝一声,策马奔出,留下了自己的那一帮兄弟,那些人有些人也立刻跃身上马追了上去,有的人怔了半晌后,看了一眼江无浪,犹豫了半晌之后,还是跟了出去,剩下的几个人当中,刘小三也在其中。

江无浪这时冷冷地道:“这楚风流也算是一条汉子,至少比他老子强的多,可惜啊,就是逼他老子还要短命!”

杨云枫听江无浪如此,知道江无浪估计至今还没有给众人解毒,却在这时只见那刘小三扑通一声跪倒在杨云枫面前,大声道:“杨大人,你有什么要知道的,尽管问小人,小人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三小姐这时嘿嘿一声冷笑,没有话,杨云枫瞥了一眼她后,问道:“究竟是什么人派你们来的?目的当真就是组织本官进京?”

刘小三这时连忙道:“什么人我们做小的的确不知道,不过小的听老大过一句什么,这一次的人来头甚大,具体是谁就没了,这次的任务就是尽量拖住杨大人你回长安的行程,但是又不能杀你,甚至都不能伤你,小的也是莫名其妙呢!”

杨云枫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沉吟了半晌,暗道究竟是什么人?如果是自己的仇人,干脆让楚风流杀了自己不就完事了么?如果不是自己的仇人,为何要阻止老子回长安呢?越想越不明白。

这时却听刘小三给自己磕了几个响头,泣声道:“杨大人,小人也只是混口饭吃,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黄口小儿,求达人放小人一马!”

李三小姐这时冷冷一笑道:“刚才楚风流不是了么?你若是出了秘密,你家人的性命已经不保了,你即便或者回去,只怕也见不着他们了,况且看你的年纪也不算大,你老娘咱就八十了?”

杨云枫倒是没有理会李三小姐的话,这时看向江无浪,随即上前一步,拱手刚欲话,却见江无浪这时立刻挥手道:“杨大人莫要相求,如此反复小人死不足惜,小老儿不会出手相救的,况且此毒本也就无药可解……”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转头看向江采萍,却见江采萍这时冲着自己摇了摇头,好像在肯定江无浪的法。

刘阿三闻言面色一变,这时立刻一个跃身跳了起来,怔怔地看着江无浪与江采萍,看着良久之后,立刻“哐”地一声拔出了腰间的钢刀,狠声道:“既然如此,老子也就一不做二不休了,临死也要找个垫背的……”着大叫一声,冲着江无浪与江采萍而去。

杨云枫见状暗叫不好,立刻对奥兰郁与郭婞茹道:“快就下江世伯与江姑娘……”

奥兰郁与郭婞茹这时连忙一个箭步上钱,奥兰郁使剑,郭婞茹用鞭,同时冲着刘小三而去。

杨云枫比较担心的是江采萍的安全,江采萍的老爹总是让杨云枫有点不寒而栗,心中对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感。

这刘阿三冲着江无浪与江采萍而去,江采萍脸色一变,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而那江无浪也不知道是看不见的缘故,还是早就胸有成竹了,根本动也不动,甚至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眼见刘阿三手中的钢刀已经就要砍到江无浪的,却突然止步,脸色一动,随即顺便发黑,左手捂住胸口,右手的刀也掉落了下来,而这时郭婞茹一鞭正好勾住了刘小三的脖子,奥兰郁一剑已经刺出,正好刺在了刘阿三的背后,从左胸刺穿而过,连着刘阿三捂着胸口的手一起刺穿了,刘阿三闷哼一声,满口溢出的血,却都是黑色的。

奥兰郁与郭婞茹这时也是一惊,杨云枫看在眼里,知道即便奥兰郁与郭婞茹不出口,只怕这刘阿三也活不了,却在这时听江无浪冷笑一声,道:“用剑的丫头,你的剑最好用豆油浸泡几日,不然这剑上占的毒血若是割伤了自己,可不要怪小老儿我啊!”

奥兰郁闻言脸色一动,立刻将剑拔出,这时刘阿三了跪倒在地,随即扑身到底,浑身抽搐了良久,这才不再动弹,其他几个“马贼”见状吓的早已经面无人色了,本来他们也有孤注一掷的打算,如今看来,想也不敢想了

【第6?04章】以身试毒

那些“马贼”此时腿都软了,缓缓地都跪倒在地上,不断地给江无浪磕头道:“前辈,小的们没有得罪前辈之处,小的们即便是跟在楚风流后面,平日里也是遇事往后躲,身上也没有什么人命,只求混口饭吃,求前辈网开一面啊……”

江无浪这时冷冷一哼,没有话,却听李三小姐这时笑道:“江前辈怎么也是武林德高望重的前辈了,如何与这些喽啰一般见识?”

江无浪这时冷冷一笑道:“李三小姐你也莫要担心他们了,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况且据我所闻,李三小姐你也不是这种人吧?”

李三小姐闻言这时脸色一变,怔怔地看向江无浪,颤声道:“你莫非对本小姐也……”

江无浪此时嘿嘿一笑道:“在场所有人,又有何人能幸免?那样岂非小老儿我的毒无能?”着伸手握住江采萍的手,从怀中抬出两粒药丸,道:“采萍,你去问问杨云枫,是否愿意娶你,如果他不愿意,你就自己吃了这药丸,如果他愿意,就给他一粒,再给他夫人一粒……”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连忙道:“江世伯的意思是,杨某与在场众人都已经……”

江无浪立刻道:“不错,在场所有人,除了小老儿与我宝贝女儿采萍之外,无一幸免,都已经中了小老儿的毒了,杨公子你自然也不在例外了……”

杨云枫闻言眉头一皱,尚未话,却听杨三小姐与郭婞茹同时叫道:“你这毒人,不是没有解药么?”

江无浪这时冷冷一笑,道:“小老儿的解药何曾珍贵,如何能随便给人?自然只能给小老儿未来的女婿了!”着立刻又对江采萍道:“采萍,还不去问问你的杨公子!”

江采萍这时显得格外的为难,又羞又急,这话自己如何能问的出口?况且如果杨云枫若只是为了活命,就随便答应了下来,这种男人自己要来何用?江采萍这时看向杨云枫良久,可能也想清楚了什么,淡淡地道:“杨公子,你就答应我爹爹吧……”着冲着杨云枫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你先保住性命再。

杨云枫自然明白江采萍对自己的好意,但是此刻自己心中暗想,若是现在勉强答应了江无浪这个要求,日后又不能履行诺言,岂不是死的更惨,但是若是不答应,自己毒发身亡也就罢了,还要连累宗露、郭婞茹与奥兰郁也共赴黄泉,这样岂非是自己害了她们。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江无浪道:“让杨某答应也不难,你先帮这里所有人先解了毒再!”

江无浪闻言循声用无目之眼看向杨云枫,随即嘿嘿一笑道:“原来杨公子还是如此心善之人?好,只要你答应了,这些人的性命小老儿可以饶了,不过男的可以活命,女的只有你夫人一人可以活命……”

杨云枫与江采萍闻言都是一鄂,杨云枫诧异道:“这又是何道理?”

江无浪立刻道:“男人的本性,小老儿在知道不过了,小老儿虽然眼盲,但心却不瞎,这里的三个女子,虽然小老儿不知道长相如何,不过我宝贝闺女居然能看上你,明你的确有过人之处,这些女子自然不免也对你有明非分之想,留之何用?”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这老头还真是心思如明镜一般,这一点都能知道,想着连忙道:“江世伯,我想你误会了,这里的郭姑娘乃是郭子仪郭元帅之女,郭子仪乃是在下结义兄长,郭姑娘也就等于是杨某的世侄女,而奥兰郁姑娘与郭姑娘又是义结金兰的姐妹,都矮杨某一辈,她们又岂会喜欢杨某呢?至于那个李三小姐嘛……她曾经绑架杨某,恨不得杀杨某而后快,就更不可能对杨某有什么爱慕之心了……所以江世伯,您还是……”

江无浪这时又笑道:“杨公子,女儿家的心思,你还年轻自然不知,小老儿是过来人,吃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

杨云枫知道在江无浪这里根本不通话,立刻看向江采萍,希望她能劝劝她固执的老爹,不想江采萍也是一脸无奈的样子,冲着杨云枫微微摇了摇头。

这时却听李三小姐冷笑道:“我会看上杨云枫?你别笑了,这天下男人就是死绝了,本小姐也不会看他一眼的……”着话锋一转,立刻又对江无浪道:“你莫要以为你的毒能吓着本小姐,本小姐若是死了,只怕这天下虽大,你父母俩也无处藏身吧?”

江无浪冷笑道:“李林甫的势力虽大,但是小老儿也偏偏不怕他,不过小老儿倒是喜欢你的性子……”着从怀中拿出两颗药来,伸出了手道:“这里有两颗药,一刻是解药,一刻是毒药,你若是真有胆量自己挑一颗……”

李三小姐这时看了一眼江无浪手中的两颗药,见两颗药都是红色的,也分不清哪颗是毒药,哪颗是解药,这时他身后的随从上前一步,对江无浪道:“前辈,我等我也素闻前辈威名,知道前辈用毒与用药勘称天下一绝,昔日曾经为前武周的武后配过药,做过大内御医,在江湖上也是大名鼎鼎,我家小姐初出茅庐,不懂江湖规矩,还请前辈手下留情,他日前辈去京师之时,我家老爷定然会设宴为前辈接风洗尘……与前辈交个朋友……”

江无浪这时嘿嘿笑道:“何须他日,小老儿这次就是要去长安,不过与李林甫做朋友,小老儿也不稀罕……”着对李三小姐道:“三小姐有没有胆量吃?”

李三小姐这时心中也在泛着嘀咕,暗道自己现在若是当真中毒了,至少还能活一个月的性命,若是吃错了药的话,只怕当场性命就不保了,而且这江无浪看似有点神经叨叨的,好像根本不将自己的父亲放在眼里,威胁也行,好言相劝也不行,这还真让自己难做,若是其他事,自己的脾性定然会一马当先毫不犹豫,不过就如此死在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手中,还是为了杨云枫而死的,还真是有点不值得啊!

李三小姐正犹豫着,却见杨云枫这时走到江无浪身前,一把拿起江无浪手中的两颗药,对江无浪道:“江世伯,你也无需为难其他人了,杨某也算看出来了,你这次真正的目的是为杨某而来,不如就由杨某来吃如何?”

江无浪闻言一鄂,沉默了片刻之后,这才嘿嘿笑道:“好,果然是个好汉子,难怪我宝贝哦闺女对其他公子哥视而不见,偏偏对你情有独钟,看来我宝贝闺女没有看错人……”着又压低声音道:“不过你要是以为这样就能糊弄住小老儿,就大错特错了,小老儿是欣赏不怕死的好汉,不过你也要敢吃,小老儿才能服你……”着又是嘿嘿一笑,道:“刚才那个叫什么刘小三的,他的死状你应该看的一清二楚吧,实话告诉你,这里面有一颗毒药的药性是与刘小三中的是一样的,你若是吃错了,就会与他一样……嘿嘿,逞英雄也要顾着自己的后路才成……”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不自然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刘小三的尸体,这时江采萍也连忙拉住江无浪的手,道:“爹爹……”

江采萍尚未话,却见江无浪挥了挥手道:“哎,爹爹这也是为你好,如果杨云枫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或者是为了活命就答应了拿你手中的解药,只怕他与他夫人早已经毒发身亡了……”

江采萍闻言心下一凛,看着自己手中的两颗药,怔怔地道:“爹爹,莫非这是……”

江无浪闷哼一声,道:“不错,都是毒药……”

杨云枫闻言心中又是一寒,早已经将江无浪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看着自己手中的两颗药,暗道江采萍手中的两颗药都是毒药,那么自己手中的呢?莫不也都是毒药?不过自己已经接过了这两颗药了,只怕此刻也由不得自己了。

这时只听一女子道:“夫君,你不可吃……”杨云枫闻言转头看去,只见宗露这时正走向自己,一边走一边道:“要是死,露儿也与夫君你死在一起……”不时已经到了杨云枫的身边。

杨云枫见宗露如此,心中暗想,露儿自从与自己成亲之后,基本没过上什么安稳的日子,自己身为人夫,如果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还称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想到这里,冲着宗露微微一笑,随即转身对江无浪道:“我吃了之后,不管是毒药,还是解药,希望前辈能放过这里所有人一马!”

江无浪这时唏嘘一声,最终点头道:“小老儿一生除了对我过逝的夫人与我宝贝女儿,没过几句实话,不过此刻小老儿可以答应你……”

杨云枫又看了一眼江采萍,轻声道:“江姑娘,你的恩情杨某来生再报了……”着又握住宗露的手,镇定地道:“露儿……”

宗露没等杨云枫完,立刻伸手遮住了杨云枫的嘴,道:“夫君若是不在了,露儿立刻跟着夫君而去……”

杨云枫心中一阵感动,转头又看了奥兰郁与郭婞茹一眼,冲着两人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们,若是自己有所不测,让她们保护好宗露,不能让她自寻短见。

杨云枫这时立刻张开了嘴,将手中的两颗药同时放到了嘴里,宗露、江采萍、奥兰郁与郭婞茹这时同时出声叫了一声,就连李三小姐坐在马上,不禁也微微皱眉,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杨云枫这次可以完全是替自己挡了一灾。

杨云枫心想,一颗是解药,一颗是毒药,自己又吃不准究竟哪颗是解药,哪颗是毒药,又担心两个都是毒药,索性不如两颗一起吞了下去,不定相互抵消了呢。

杨云枫吃下药后站在原地,所有人都看向了杨云枫,见杨云枫面无表情的站着,一声不吭,宗露这时紧紧地握着杨云枫的手,道:“夫君,你怎么样?没事吧?”

奥兰郁与郭婞茹此时也走到了杨云枫与宗露的身后,生怕一会杨云枫中毒身亡,宗露想不开,早开始戒备了,但是心中也担心杨云枫,怔怔地看着杨云枫,江采萍这时手心也满是冷汗,盯着杨云枫看,李三小姐这时不自觉的松开了手中的缰绳,跃身下马。

这时却听江无浪嘿嘿笑道:“自作聪明,自作孽啊……”

江采萍闻言奇道:“爹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却听江无浪这时冷声道:“他以为自己两颗药都吃了就不会有事,嘿嘿,殊不知,小老儿的药都是相克的,却没有相生的,这两颗药本来都没有毒性,但是一起吃了反而产生了剧毒,他这不是自作孽不可活么?”

江采萍闻言脸色一变,连忙拉着江无浪的手,道:“爹爹,女儿长这么大,没求过你什么事,这次女儿求你……”着看向杨云枫,道:“求爹爹你放过杨公子吧!”

这时只见杨云枫鼻间已经溢出了血来,竟然是紫色的,而杨云枫却浑然不觉,只觉得浑身火热难忍,脑子晕乎乎的,宗露与奥兰郁、郭婞茹三人见状也都是一惊,连忙扶着杨云枫,询问情况,宗露已经蔓延是泪了……

江无浪这时沉吟了片刻后,这才微叹一声,道:“真是女大不中留……”着从腰间拿出一个瓶子,递给江采萍,却对杨云枫道:“小子,你可要记住了,我宝贝女儿这可是第二次救了你性命了……”着又对江采萍道:“这里的药,给这里每人半粒,杨云枫吃三粒……”

江采萍闻言连忙倒出了瓶中的药倒出了三粒,将瓶子塞好,随即扔给了李三小姐,这才走到杨云枫身边,喂着杨云枫吃了三粒药丸,杨云枫这时胸口起伏,这已经是他来大唐之后第三次面临生死关头了,第一次是与李颖一起掉下黄河,第二次是被李三小姐绑架后,孤身荒地差点脱水,加上这一次,每一次杨云枫心中的感受都不相同,这时他脑子晕沉沉的,吃了药之后也没见什么好转,江采萍连忙转头看向江无浪道:“爹爹……”

江无浪嘿嘿一笑道:“放心吧,爹爹又如何舍得杀了我宝贝女儿的好爱郎,我的未来女婿?爹爹的药又不是仙丹,你的爱郎又是不知死活,本来就已经中毒,如今又是毒伤加毒,哪里会这么快就好?”着又对宗露道:“杨夫人,若是以后我宝贝女儿入了你们杨家的门,你若是欺负她,哼哼……”

宗露这时见杨云枫满额是汗,根本无心去听江无浪些什么,拿出手绢不断地给杨云枫擦拭着。

这时郭婞茹转头看向李三小姐,见李三小姐与她的三个随从已经服了解药,李三小姐把玩着手中的药瓶,却没有再给他人的意思,郭婞茹立刻怒声道:“你吃了解药,还拿着药瓶做什么?”

李三小姐这时看向郭婞茹,嘿嘿笑道:“本小姐是吃了药了,但是这药瓶在本小姐手中,为何要给你?”

那些“马贼”这时见江无浪肯给解药了,本来满心欢喜,见李三小姐这时又霸占着不给,脸色均是一变,纷纷抽出了腰间的刀,指着李三小姐道:“李小姐,你与杨云枫有仇,我等于你无仇无怨,你不会不给我们解药吧!”

李三小姐嘟了嘟嘴,冷冷一笑道:“你们这副架势,若姐不给,你们便上来抢了不成?”

李三小姐完,只见她身后三个随从这时上前挡住了李三小姐,瞪着那群“马贼”,那些“马贼”顿时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纷纷左顾右盼,希望由其他人出头,毕竟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好多人也中毒了。

郭婞茹这时抽出了腰间的长鞭,冷声道:“杨大人好心替你挡了一灾,你却在这里霸占解药,是何道理?”

李三小姐这时心中微微一动,转头看着躺在宗露怀中,脸色发青的杨云枫,抿了抿嘴,随即看向郭婞茹道:“要你管,他那是多管闲事,江……江前辈了,两颗本来都是无毒的药,我若是吃爷只吃一颗,如何有事?既然我不会有事,他又如何为了挡了一灾?那是他自作聪明,非要吃两颗,与我何关?”

江采萍闻言心下后悔,不改将药瓶给李三小姐,这时上前对李三小姐道:“李小姐,若不是杨公子吃了药,我爹爹又如何会给你们解药?从这一点看,杨公子依然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李三小姐顿时无语,江采萍的一点不错,若不是杨云枫吃了那两颗药,江无浪那老匹夫又岂会大发善心给了自己解药?不过让她此刻交出解药来,自己岂不是很没面子?

李三小姐正犹豫着,却听江采萍这时冷声道:“李三小姐,你莫要忘记了,我爹爹人此刻还在这里,他要是想再向你下毒的话,只怕是你手中的解药无法解开的……”。

【第6?05章】大补药丸

江采萍一句话将李三小姐吓的面无人色,连忙将手中的药瓶仍了出去,道:“不好玩,给你们……”郭婞茹连忙挥出马鞭,将药瓶接住,江采萍不禁叫道:“好鞭法!”

郭婞茹冲着江采萍微微一笑,随即将药先分给奥兰郁与宗露吃了,又给那武将,让他分给士兵吃,最后才给了那些“马贼”,那些“马贼”吃完后立刻灰溜溜的骑着马跑了。

这时所有人都服了药,因为这毒药毕竟是一个月以后才发作的,所以吃了解药的人,也感觉不出来有什么不同,有的士兵甚至吃了,还在害怕,万一分量不够,自己一个月后如何去找江无浪?

江无浪这时不断地咳嗽着,江采萍连忙捶打着江无浪的后背,着急道:“爹爹,你早上药按时吃了么?”

江无浪咳嗽了良久之后,这才稍显好转,这时握住江采萍的手,轻声道:“爹爹没事,爹爹是一时高兴,所以有点兴奋了,没事,没事,采萍放心吧!”

江采萍这时奇道:“爹爹,你何事这般的高兴?”

江无浪这时嘿嘿一笑道:“杨云枫这般聪明,又如此固执,脾性十分像我,昔日我曾经答应你母亲,不将这一手传给你,所以爹爹除了要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之外,还要为自己找一个徒弟……”

江采萍怔怔地看向杨云枫,诧异道:“爹爹你是,你要将你的手艺传给杨云枫?”

江无浪点头道:“正是,这小子有几分傲骨,又不怕死,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吃了我两颗药,没有立刻暴毙而亡,这才是关键……”

江采萍连忙道:“可是杨公子根本不谙医理,如此一来岂不是要重头学起?这要学到何年何月?再杨公子乃是朝廷命官,公务繁忙,根本也没有什么时间学爹爹的手艺……”着这时握着江无浪的手紧了紧,低声道:“爹爹,你用的毒,毒性都太猛,常人无法控制,万一伤了自己,岂不是……爹爹你自己此刻还受万毒反噬之苦,如何能让杨公子也……”

江无浪轻咳了两声,随即哈哈一笑道:“傻丫头,爹爹自然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爹爹是自学毒术,所以好多病根都是年轻时不懂才落下的,现在要是传杨云枫这小子的话,他要省不少事的,爹爹又岂会让我的宝贝女儿丧失爱郎呢……”

江采萍哪里有心情听江无浪这些,这时却听杨云枫闷哼一声,随即轻咳几声,口中立时吐出了一丝黑血,随即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宗露与奥兰郁、郭婞茹三个女子围在杨云枫身边,连忙担心的叫了起来。

这时却听江无浪道:“他吐的是黑血吧?有没有红丝?如果吐出了鲜血就没事了!”

众女子听江无浪如此,这才放下心来,杨云枫这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在场众人,随即又晕了过去,众女子见状惊呼不已,江无浪闻声微微皱起眉头,随即对江采萍道:“采萍,扶爹爹过去给这小子把把脉象!”

江采萍闻言连忙扶着江无浪走到杨云枫的身边,江无浪摸索着抓住了杨云枫的胳膊,给杨云枫号了半天的脉象,不时摇头不止,不时又眉头紧皱。

宗露见状连忙问道:“江世伯,我夫君不会有什么事吧?”

江采萍与奥兰郁、郭婞茹三女子也纷纷看向了江无浪,却见江无浪这时缓缓松开了手,奇道:“这小子的脉象真是奇怪,不似常人啊,寻常人若是中了毒,即便再回复阶段,脉象也应该微弱才是,但是这小子的脉象却格外的强烈,但又与正常人有些不同,一时也不明白,这是小老儿此生第一次见过此等脉象,奇怪,奇怪,实在是奇怪!”

江采萍这时蹲到江无浪的身边,握住江无浪的手,着急道:“那么爹爹,是不是杨公子他有性命危险?”

江无浪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从脉象上看,他应该没有丝毫病状才对,但是又偏偏体质如此之差?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着连忙对一旁的宗露道:“杨夫人,你夫君之前有没有什么病史?比较奇特的病?”

宗露闻言心中顿时一动,暗道:“莫非是因为夫君的,他是灵魂附身在杨钊身上的缘故?这事情又如何对江无浪?”想着连忙摇了摇头,道:“我与夫君成亲不过几月,不过据我所知,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病史,一向都很健康……”

江无浪这时沉吟了片刻后,从怀中又掏出一颗药丸,随即交给江采萍,道:“喂这小子吃了!”

江采萍连忙拿着药,准备喂杨云枫吃,但是细想一下,还是将要递给了宗露,宗露连忙将药塞到杨云枫的口中。

江无浪这时对众女子道:“你们扶着他去车上休息吧,如果今夜能出汗就好了……我方才给他吃的是大补丸,不管他的体质如何,只要吃了这么一颗大补丸,只怕日后即便不能百毒不侵,也至少会少病少灾……”

宗露闻言连忙给江无浪欠身行礼道:“多谢江世伯大恩……”

江无浪嘿嘿一笑道:“何来的大恩?若不是小老儿,他也不会有此磨难……闲话少,你们还是扶他上车吧?”

郭婞茹这时一把扶起杨云枫,与奥兰郁扶着杨云枫上了马车,宗露也跟着上车,不断地用手帕帮杨云枫擦拭着嘴上的鲜血与额头的汗水。

江无浪这时对江采萍道:“宝贝女儿,我们也上车吧!”江采萍闻言连忙扶着江无浪也上了自己的马车。

李三小姐这时眼神正落在杨云枫的马车上,身后的随从这时上前道:“小姐,我们也赶紧赶路吧,老爷也等着急了!”

李三小姐这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后立刻策马奔出,这时士兵已经将道路上的坑填的差不多了,李三小姐的马从坑上跃了过去,随后三个随从也奔驰而过。

不时士兵将坑填满,杨云枫等人的马车也继续前行,下一站的目标是巴州,杨云枫此时的身子不好,宗露特地吩咐众人去巴州休息一夜,况且本来杨云枫也就准备去巴州会会张旭的。

夜间杨云枫果然开始出汗了,就犹如在大伏天一样,浑身都湿透了,宗露都帮着杨云枫擦拭着身上的汗水,心中却满是欢喜,按照江无浪的法,只要杨云枫出汗了,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她如何不喜?

一直要到了巴州,杨云枫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却见宗露已经趴在自己的身上睡着了,心中一动,回想一下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这才想起自己如何遇到楚风流、李三小姐,如何遇到江无浪与江采萍父女,如何中毒,记忆一下子回到了自己的脑中,这时觉得体内似乎精力格外的充沛,浑身燥热,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他哪里知道,江无浪那颗什么大补丸,可是他用就九百是一种珍贵药材提炼出来的,世上绝无仅有,若不是江无浪认准了杨云枫是自己女儿的爱郎,和是自己的继承人,如何舍得给他吃?不过江无浪未,即便是他闺女江采萍也不知道此事。

杨云枫这时缓缓坐起身来,扶着宗露躺到一边,拿起毛毯给宗露盖上,这才站起身来,掀开车帘,却见赶车的是郭婞茹与奥兰郁。

郭婞茹转头见杨云枫醒来,连忙笑道:“你没事了?”奥兰郁闻言也欣喜的砖头看向杨云枫。

杨云枫连忙伸手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对郭婞茹与奥兰郁道:“你们也辛苦了,都进车内休息吧,让我来赶车!”

奥兰郁闻言连忙道:“这如何使得?你大病初愈,如何能再受风寒?还是赶紧进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和婞茹就行了!”郭婞茹也不住地点头,表示赞同。

杨云枫这时坐到两人中间,抢过郭婞茹手中的马鞭,道:“你们看我的脸色,还像有事的人么?”

郭婞茹与奥兰郁这时借着月光看向杨云枫的脸,只见杨云枫脸色红润,哪里像是大病初愈的人?心中不禁都是一凛,郭婞茹大叫道:“哎呀,你不是回光返照了吧?”

杨云枫闻言一鄂,连忙敲了一下郭婞茹的脑门,啐道:“胡八道,赶紧去休息!”着连忙推着郭婞茹与奥兰郁进了马车内,奥兰郁与郭婞茹无法,只好休息。

杨云枫一直赶车到天色蒙蒙发亮,还是不觉得有困意,这时转头看向一旁江采萍父女的马车,此时赶车的是自己的士兵,想必江采萍与江无浪也正在马车内休息呢吧?杨云枫这时见自己的士兵都生龙活虎的,想必昨日都已经服了江无浪的解药了吧?不过那楚风流的刀法精湛,若就如此死了,也真是可惜,要是能为自己所用那是再好不过的,不过江无浪也了他的要发作要一个月以后,要是自己天亮后向江无浪求情,不知道能否救下楚风流的性命?

东方鱼肚白渐渐开始发红,太阳犹如蛋黄一般缓缓升空,本来就未觉得有寒意的杨云枫,这时更觉得温暖,伸了一个懒腰,这时却见前方不远处,巴州城已经映入了眼帘,杨云枫转头看向江采萍的马车时,却见江采萍这时也撩开了窗帘,正看着自己,杨云枫冲着江采萍微微一笑,表示感谢,江采萍脸上一红,连忙放下车帘,杨云枫哪里知道昨日自己昏迷之时,江无浪已经认定了自己为最佳女婿和最佳传人了?

不时一众人已经到了巴州,巴州的城门尚未到开启时间,城门前一群布衣装扮的百姓正围在城门前,三五一群在交谈着什么,好像都是在城门前等着开门的。

杨云枫这时停下马车,掀开车帘,将宗露与奥兰郁、郭婞茹三个女子睡的正香,暗想这几日来正是难为她们了,随即放下车帘,让她们好好的休息,这时走到城门前,看了一眼城门前的百姓,却听他们口中谈论的正是蜀中最近农业改革的事,这个自己村里的地主被张旭逼的都快家破人亡了,前不久还来城里与张旭理论了,还被张旭让衙役打的**开花了。那个自己镇子里的一个商贾之前囤积了镇子里的三分之一的土地,此时都要强行被官府收回了,那商贾的老婆以前看人都是眼高于顶的,此时见谁都是一副死了爹娘的眼神……

杨云枫听着百姓们议论纷纷,心中暗想张旭在巴州已经开始实行了土地回收的政策了么?看来进行的还是不错,听那些百姓的口气,还是相当支持这项政策的,如此看来,自己当时向李隆基建议如此做并没有错,如此长期发展下去,土地国有化,避免了那些商旅们囤积土地,就可以使得百姓人人有地种了,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发展什么现代化国家的,农业对于一个国家来是至关重要的,只要变成农业强国,那么就完全可以屹立不倒了。

这时却听身后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杨公子,你没事了吧?”

杨云枫听出是江采萍的声音,连忙回头对江采萍拱手道:“还未来得及感谢江姑娘第二次的救命之恩呢!”

江采萍连忙道:“若不是我爹爹,杨公子也不会如此,我又哪里有什么救命之劳?杨公子莫要怪罪我,我就感激不尽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随即对江采萍道:“令尊脾性古怪,杨某也不好对他什么,但是有一事想要相求令尊大人,想请江姑娘代劳!”

江采萍闻言奇道:“公子有话但无妨,能力所及,我定然帮公子……”

杨云枫立刻道:“昨日的那个楚风流的确没有害杨某之意,杨某想请令尊大人能饶他一条性命……”

江采萍这时微微一笑道:“公子与我想到一起去了,昨夜我就已经与爹爹了,爹爹在楚风流骑马离开的那一霎,毒性就已经解了……”

杨云枫闻言“哦”了一声,看着江采萍道:“原来江姑娘昨夜就已经想到了?那么杨某就替楚风流多谢姑娘对他的救命之恩了!”着拱手弯腰。

江采萍这时却笑道:“杨公子,你这人还真是好生奇怪,虽然楚风流对你没有加害之意,但至少也阻扰你进京了,你何必专门为他来求我爹爹呢?”

杨云枫微微笑道:“我观那人也算是一条汉子,而且一套刀法相当了得,就这般的丢了性命实在可惜……”着看向江采萍,奇道:“那么姑娘呢?姑娘与楚风流也不过是萍水相逢,何必出口相救?”

江采萍这时看向杨云枫,也是微微一笑道:“我与公子想的一样,不过我爹爹与楚风流的父亲有过一点交情,本也就没有害他之意,你我都是多此一举了……”

杨云枫闻言苦苦一笑,却见江采萍这时正怔怔地看着自己,心中一动,顿时想起了昨日江无浪她对自己一往情深的话,连忙尴尬地轻咳了几声,没有再话。

这时城门轰隆一声打开了,杨云枫立刻对江采萍道:“城门开了,姑娘是与令尊要来巴州的么?”

江采萍摇了摇头,沉吟了半晌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见杨云枫一脸惊奇地看着自己,这才道:“我与爹爹是追着杨公子而来的,是要去长安的!”

杨云枫心中一动,诧异道:“追着杨某而来?”杨云枫心中暗道:“难道这江采萍真的对自己无法忘怀,非要千里寻情郎不成?”想着劈了一眼江采萍,却见其脸色红润,显然有些害羞,自己也不好直接询问什么,索性不再话,连忙转身走向自己的马车。

却在这时却见江无浪从马车中走了出来,嫁到:“采萍……采萍……”

江采萍连忙走过去扶住江无浪的手,道:“爹爹,我们到巴州了……”

江无浪连忙握住江采萍的手,问道:“杨云枫呢?杨云枫那小子也来巴州了嘛?”

江采萍这时瞥了一眼杨云枫,低声“嗯”了一声对江无浪道:“爹爹,杨公子已经无碍了……”

江无浪这时面露喜色,立刻笑道:“吃了小老儿的十二年才酿制出来的唯一一颗大补丸,如何还能有事?”着紧紧地握住江采萍的手道:“他人在何处?快让我给他把把脉!”

杨云枫这时快步走到江无浪的身前,拱手道:“江世伯,杨某在此!”

江无浪这时立刻上前一步,不由分抓住杨云枫的胳膊,给杨云枫号起脉来,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哈哈一笑道:“妙哉,妙哉,这小子果然不同常人……哈哈……”着狂笑不已,随即又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杨云枫满脑问号,完全听不懂江无浪的话,却见江采萍连忙从腰间拿出一粒药丸喂着江无浪吃下后,道:“爹爹,究竟怎么了,你身子自己知道,别这样笑了……”。

【第6?06章】再遇张旭

杨云枫这时见江无浪面无人色,那头上的白发,今日看来好像又比之前要白了许多,而且脸色也比昨日要难看了许多,心中顿时一凛,暗道:“莫非这江无浪身上有什么怪病不成?不过这老头号称是什么悲凉医师,用毒一流,治病也不该差到哪去吧?莫非当真是医者不自医?”他万万没有想到人人谈及色变的江无浪其实什么病也没有,而是自己经常用毒,所以被毒反噬了,这才变成这个鬼样子,其实他的真实年纪不过四十多点,但去已经七老八十了。

江无浪这时咳嗽声小了一点,这时伸手握住杨云枫的手,随即将江采萍的手放在杨云枫手上,将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对杨云枫道:“杨大人,我宝贝女儿对你如何,你应该心知肚明了,小老儿有什么本事,你也清楚,若是你日后欺负我女儿半分,你应该晓得小老儿会如何对付你吧?”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昨日江无浪一出场,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如何出手的,在场所有人就都已经中了他的毒了,真可谓是出手于无形之中,可见恐怖之极,若是想要害自己,自己只怕是防不胜防,但是自己如何能回答江无浪的这个问题?

江无浪见杨云枫没有话,这时闷哼一声道:“怎么?莫非你还敢嫌弃我宝贝女儿不成?”

杨云枫这时一凛,连忙看向一旁的江采萍,只见其此时低着头,两颊的红晕已经快到脖子处了,也没有话,似乎已经被江无浪中的心事,心中暗叹这个时代的女子也真是,从来没见过自己,就听闻了自己的几首诗,就要非君不嫁?杨云枫想到这里,连忙道:“江世伯你只怕误会了,江姑娘秀外慧中,温婉善良,贤淑仁德,天姿国色,杨某只怕是配不上江姑娘啊!”

江无浪这时却“哦”了一声,嘿嘿一笑道:“没有关系,既然你知道我宝贝女儿这么多的好处,而且我宝贝女儿又不嫌弃你,你就不必如此自卑了!”他哪里知道杨云枫不过是的客套话,却被自己当真了。

江无浪糊涂,江采萍却听得明白,这时看向杨云枫,心中一酸,连忙挣脱了手,对江无浪道:“爹爹,这件事还是以后再吧!杨公子大病初愈,还是让他进城休息一下吧!”

江无浪闻言嘿嘿笑道:“他吃了你爹爹我的大补丸,只怕现在身子比任何人都解释呢……嗯嗯,不过我宝贝女儿心疼你小子也是应该了……那么此时就道长安再议吧!”

这时身后传来了郭婞茹的声音道:“再议什么?”

杨云枫回身看去,只见郭婞茹与奥兰郁还有自己的夫人宗露此时都已经下了马车,向自己这边走来,杨云枫连忙道:“没什么,城门开了,我们进城吧!”

宗露这时见杨云枫的面色明显比昨日要好看了,甚至以以前没病之时更要红润,连忙欣喜的走到杨云枫身边握着杨云枫的手,道:“夫君,你当真没事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拍了拍宗露的手,江采萍与郭婞茹、奥兰郁三人看在眼里,心中都是一酸,要是杨云枫能握着自己的手,如此温柔的呵护,只怕是要自己即刻去死,自己也愿意了。

杨云枫等人进了巴州城,直接去了刺史府,上一任的巴州刺史在上次的农民暴动中已经被杀了,此时杨云枫还不知道现任巴州刺史是何人呢,到了刺史府门口,先让属下去询问了一下,这才知道,刺史的张旭已经是巴州代刺史了,这是杨云枫所没有意料到的,而且当时李琦对自己也只是张旭从梓州调往巴州的,却没有这项委任。

杨云枫让刺史府的人去禀告张旭,不时便听见张旭豪爽地笑声道:“云枫兄,想煞我也……”不多时就见穿着一身官服的张旭这时走出了刺史府,还真有一副官派,杨云枫见状不禁暗道,还真是人靠衣装啊,张旭如此一个放荡子,竟然也是一副官威十足的模样,连忙笑着上前道:“恭喜伯高兄升任为代刺史啊!”

张旭嘿嘿一笑,没有话,看了一眼杨云枫身后的众女子,有两个还是自己不认识的,伸手示意杨云枫进府后,这才对杨云枫道:“巴州刺史可不比一个小县县令,上要对朝廷报告,下要对州县百姓负责,这为官还真是千头万绪啊,张某也是近来才摸出了一些门道,好不厌烦啊,真是后不当初,不如不去考这个试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伯高兄如今也是官威十足,十足一个官老爷嘛,如何会后不当初?”

张旭此时苦苦一笑道:“为官者唯一的好处就是能为百姓做主请命,如若不然,张某早就辞官归隐了,最近这土地改革搞的整个蜀中风生水起,好不热闹,走后门的,拉关系的赶都赶不走,如果不摆出一副做官的气势来,张某还真不知道如何处之呢?”着转头看向杨云枫,笑道:“算了,不巴州这点小事了,张某倒是听云枫兄在西南与吐蕃与六昭的战事中可是立功了,如今已经从从三品升为正三品了吧?”

杨云枫笑道:“杨某何功之有?还不是郭子仪郭兄的功劳?”

张旭笑道:“哎,云枫兄也莫要妄自菲薄,如果不是你,郭子仪此刻只怕还在长安蹲大狱呢……”着回头看了一眼郭婞茹,低声对杨云枫道:“如今这郭姑娘对你可是寸步不离了?怎么?别让张某中了,你俩不会是好事将近了吧?”

杨云枫闻言苦笑摇头,道:“伯高兄,你就莫要在取笑杨某了……”着却听张旭又问道:“另外那两个女子又是何人?”

杨云枫立刻道:“哦,一个是蒙舍昭皮逻阁的郡主奥兰郁,另外一个是八闽才女江采萍……”

张旭闻言嘿嘿一笑,顿时来了精神,转头又打量了两人一眼,笑道:“八闽才女?嘿嘿,有机会定然要看看她究竟有何才?”

张旭一边着,这时已经到了大堂,领着众人进了大堂后,立刻吩咐人去备茶,这时瞥了一眼奥兰郁,心中一动,这个女子虽然穿着一身中原女子的寻常服饰,却颇有异域风情,不禁多看了几眼,这时见奥兰郁也看向了自己,连忙避开眼神,坐下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后,道:“云枫兄,你此去长安,我们岂不是从此要两地相隔了?”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况且伯高兄你此刻在蜀中正为蜀中百姓造福,利于涉及,利于千秋之事,正好也是伯高兄你建功立业之大好机会,杨某相信他日朝堂之上,定然再见伯高兄你啊!”

张旭这时苦笑摇头,端起茶杯,突然想起了洛阳之时的光景,心中一叹道:“年少轻狂总是短,黄粱一梦已半生啊(选自《东门诗集录》)!想起他日我等在洛阳之时何等的逍遥快咯,如此子美兄在江浙一代,太白兄云游四海,居无定所,达夫兄与裴兄有远赴东北边塞,唉,此刻张某也要常留蜀中……唉……”

杨云枫微微一笑,暗道老子过了这多愁善感的时候,现在轮到张旭了?连忙劝慰张旭道:“伯高兄,聚散终有时,自有天意主宰,人力也强求不得,既然强求不得,也就无需多想了!”

张旭嘿嘿一笑,道:“是极,是极,那么张某就以差代酒祝云枫兄你在长安能够大展宏图了!”

杨云枫端起茶杯,却笑道:“大展宏图不敢,只望你我兄弟能共同进退,内外相符……”着抿了一口茶,对张旭低声道:“如今杨某要回长安了,唐显却依然还在此,你日后做事可是要处处提防了,有什么事也莫要去找王昱,那厮估计也不会坐太久,还是找蜀王商议为妙!”

张旭知道杨云枫做官比自己精明,他既然如此吩咐了,自己记下就是了,想着点了点头。

这时却听郭婞茹道:“你们完了没有?”

张旭这时看向郭婞茹,笑道:“郭姑娘,你还是如此急躁啊,这个脾性可不好,以后可是要改改……某人可是不喜欢这样的女人的……”

郭婞茹闻言脸上一红,看向杨云枫,却听杨云枫诧异道:“某人?什么某人?”

张旭见杨云枫揣着明白装糊涂,微微一笑,这时道:“后堂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诸位请吧!”着领着众人进了后堂用早膳,这时不禁多打量了江无浪几眼,随即却是看着奥兰郁的背影。

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一动,暗道莫非张旭这小子对奥兰郁有什么想法不成?想到这里心中嘿嘿一笑,暗道,反正自己对奥兰郁也没什么想法,既然伯高兄喜欢,自己就更不能夺其所好了,这时心中又想到此后张旭一人留在蜀中了,田地改革政策落实困难还是相当的大,张旭毕竟是一个文弱书生,只怕也会遇到什么危险,奥兰郁会武艺,如果留在张旭身边,还可以保护张旭,但是自己如何开这个口呢?也不知道奥兰郁对张旭的印象如何?

刺史府的后堂中两侧挂着几幅字画,杨云枫看了一眼,认出了是张旭的字迹,比之在洛阳之时又进步了不少,这时心中一动,立刻上前看着墙上的字,道:“伯高兄,你的草籽又精进了不少哪!”

张旭闻言连忙走到杨云枫的身边,谦虚地笑道:“哪里,哪里?之时在府衙无所事事,心烦意乱之时的随意之作罢了……”

杨云枫这时看向另一面墙,上面却是一幅画,画上的背景是一片田野,三个男子盘膝而坐在草垛边,把酒言欢,神情栩栩如生,而画卷一侧的字确实张旭的,杨云枫奇道:“此人的话能让伯高兄来题字,相比此人也是大有来头吧?”

张旭闻言嘿嘿一笑道:“此人云枫兄也认识,不正是王维,摩诘兄么?他与道玄兄路过益州之时,摩诘兄所赠!张某一时雅兴起,就随手题了字!”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随即道:“我与摩诘兄,道玄兄在益州一别也有多日了,不想两位却是来了这里找伯高兄了……”

张旭这时连忙道:“听摩诘兄与道玄兄,云枫兄在益州他们临别之前,还送了他们一首诗词,这画上之作便是云枫兄的大作了!”

杨云枫不识草字,还真没看出来,这时听张旭如此一,定睛看了看,这才发现,还真是自己那首送给王维与吴道子的诗词,但是此刻并不是这些的时候,杨云枫看了一眼后,立刻伸手赞道:“伯高兄的草字真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着转头对奥兰郁道:“郡主,你不是对中原文化一向颇有研究么?也过来看看伯高兄的字如何?”

张旭听杨云枫这么一,不自觉的看向奥兰郁,这时不仅是兰郁,就连江采萍与宗露也走了过来,看着张旭的字,宗露先赞道:“张先生的字的确与洛阳时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我听人,张先生的字精进都是从生活中所领悟,如此便已经深得二王精髓,实在乃是我大唐奇才啊!”

杨云枫暗暗冲着宗露伸出了大拇指,暗道莫非宗露也看出了张旭对奥兰郁的心思了不成?这时却听江采萍看着字画也是聚精会神,看了良久之后,这才赞道:“小女子在浙闽之时,就听闻洛阳草书圣手张伯高的名号了,但是张先生的真迹却是没见过,今日才有缘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杨云枫这时看了一眼正在看着张旭草字的奥兰郁,见她没有话,这时对奥兰郁道:“郡主,只怕你有所不知,张伯的字再我大唐,那可是千金难求的,伯高兄的真迹不少,但是收藏之人都是视若珍宝,不肯示人,所以江姑娘也就难以看到珍品了……”

江采萍这时点了点头,道:“我在洛阳时,也曾买过杨公子的云枫社所出版的《张伯高好友诗集录》,至今还收藏在身呢……”着看了杨云枫一眼,剩下的半句话也就没有了,她时常看的只有杨云枫的诗句。

杨云枫一心要为张旭做媒,也没注意江采萍的眼色神情,这时见张旭摆手,连连摇头自谦道:“即兴之作,不堪入目,不堪入目!”

这时却听奥兰郁道:“虽然我看不懂张先生的字,但是依然看出了中原博大精深的文化,光是一个字,就可以千变万化,我听闻中原光是字体就分作好多派,却不知道张先生的这是属于那一派”

杨云枫见有门,连忙笑道:“到字,伯高兄是行家,伯高兄,既然郡主如此好学,你就不放赐教她一番吧!”

张旭也不是笨人,这时似乎也看出了杨云枫的目的,心中一动,本来想要杨云枫几句,这时却见奥兰郁正盯着自己看,似乎在等自己的答案,连忙上前一步,对奥兰郁道:“张某的字是传自西晋的二王,但是气势也算是自成一家了,正如郡主所言,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字体流派何止百家……”着看了一眼杨云枫,随即对奥兰郁道:“一会早膳凉了,郡主还是先用膳吧,尔后张某在细细讲解给郡主听……”

杨云枫暗暗冲着张旭伸出了大拇指,连忙道:“不错,不错,先吃饭,肚子要紧……”着坐到一边,宗露与郭婞茹同时盛好了一碗粥,递给杨云枫,杨云枫见状心中一叹,还是伸手接过了宗露的,随即哈哈一笑道:“蜀中大旱,这米的味道却如此香,快吃快吃!”

宗露这时看向郭婞茹,见郭婞茹一脸的尴尬,连忙对郭婞茹道:“郭姑娘,夫君他大病初愈,也需要多吃点,你有心了,就放在他身边吧!”

郭婞茹冲着宗露微微一笑,她自然知道宗露这时为自己解围,连忙将碗放到了杨云枫的身边,这才坐下,江采萍看在眼里,已经盛好的粥只有放在了自己父亲的面前。

江无浪一直没有话,这时突然转头对杨云枫道:“好女婿,今日乘着大家都高兴,你赶紧过来磕头吧!”

杨云枫闻言口中的饿粥差点喷了出来,连连咳嗽了几声放下碗筷,看向江采萍,见其脸上晕红不止,心中暗道,我靠,这么快就叫上女婿了?磕头?在这里磕头成亲?这江无浪是不是脑子坏了?

张旭见状奇道:“女婿?“着看向江采萍,随即心下一动,立刻起身给江采萍拱手作揖道:“见过二嫂嫂!”

江采萍闻言满脸的尴尬,随即起身道:“张先生,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着又看向了杨云枫,却见杨云枫也是满脸的尴尬!。

【第6?07章】强行拜师

杨云枫这时清了清喉咙对江无浪道:“江世伯,此事咱们不是好以后再议了么?你何以又变卦了?”

江无浪闻言皱眉道:“小老儿何时与你提过此事了?”着心中一动,立刻笑道:“哦,杨公子你误会了,小老儿的不是你与我宝贝女儿的婚事,而是另外一件大事!”

杨云枫闻言道:“另外一件大事?”心中暗想只要不逼着老子与你闺女成亲就行,连忙问道:“却不知道江世伯的是何等大事?”

江采萍本也以为她这个神经老爹是突发奇想,突然改变主意,让自己现在就要嫁给杨云枫呢,正不是道如何是好之时,听江无浪这么一,心中顿时一动,她自然是知道江无浪的是什么事。

这时却听江无浪道:“小老儿医毒双绝,独步天下,天下任凭他是贩夫走卒,还是绝世高手,老夫至今还没有遇到自己杀不了的人,这一点你可有怀疑?”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暗道就连楚风流那种高手看到你,都只有溜的份了,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连忙点头正色道:“这点杨某绝对不敢半点怀疑……但是这与江世伯所的大事有何关联?”

这时江无浪满意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小老儿已经将我的医术尽数传给了我的宝贝女儿江采萍了,她的医术虽还未成火候,但是当今天下也莫出其二了……”

众人闻言都不禁看向江采萍,只见江采萍脸上又是微微一红,杨云枫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江无浪这些的意思究竟是什么?这与大事有什么关系?不过夜不好急问,相信江无浪自然也会出来的。

这时果然听江无浪道:“不过小老儿答应过采萍的母亲,此生都不将毒法传给采萍,不然以采萍的资质,绝对可以超越小老儿……”着微微一叹,显得格外的可惜,随即道:“但是小老儿比之医术,更为自傲的却是这毒法,小老儿有些毒,即便是小老儿自己都解不得……”

众人闻言心下又是一阵唏嘘,这里除了张旭都见识过江无浪的毒,知道他既然如此,只怕与事实也相差不远了,却听江无浪这时继续道:“可惜如此毒法却要随着小老儿一起长埋地下了,你们可惜不可惜?”

杨云枫闻言暗道,可惜个球,有你在一天,老子睡觉都不安神,失传就失传了呗,想到这里,心中立刻一凛,暗道,他的大事莫不是……

这时却听江无浪立刻道:“那日见杨公子你中毒,小老儿曾经替你把脉,你的脉象与常人不同,而且你聪颖过人,相信这些毒法你也很快就能上手了吧?”

杨云枫闻言暗道,果不其然,和老子猜的一点不错,这老小子是想让自己学他的毒法了,这时突然想起了刘小三的死状,至今还是不寒而栗,连忙道:“江世伯,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对医术是一窍不通,什么毒和什么药都分不清,如何能学你的毒法?况且杨某是朝廷命官,一切要以公务为主,更是没有时间来学习了!”

江无浪这次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嘿嘿一笑道:“你的也没错,我宝贝女儿也曾经和你的一模一样,由此可见你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堆,天作之合啊……哈哈……”

杨云枫则是与江采萍相视了一眼,只见江采萍此时已经无地自容了,恨不得有个地缝立刻钻进去,杨云枫心中暗道,这叫什么天作之合,亏你想得出来?

江无浪这时立刻又道:“这一点,小老儿也想了夜,一直到刚才,小老儿才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妙计,哈哈……小老儿曾经答应宝贝女儿的母亲,不教采萍毒法,但是却没有过,不可以讲毒法的秘籍交给她,你不懂医术,不通药理,都没有关系,只要你娶了采萍,他是你的媳妇了,有她在身边,每日教你一点,不用十年,你也可以精通自如了……这条妙计也只有小老儿才想得出啊,哈哈……杨公子你以为如何?”

杨云枫暗道:“不如何!”口上却道:“江世伯,其实我对什么毒法真的没有什么兴趣,而且我对药材也敏感,受不了那个味道,我看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江无浪这时面色一动,却还是没有生气,似乎杨云枫的拒绝也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了,却听他冷冷地道:“无妨,小老儿做事也不喜欢强求,既然你不愿意学,小老儿自然不会逼你,强扭的瓜不甜……”

杨云枫还真是不敢相信江无浪会如此通情达理,就连他的闺女江采萍这时都诧异地看着江无浪,一脸的不信。

宗露这时微微一笑道:“我替我夫君谢谢江世伯的好意了……”

宗露尚未话,却听江无浪这时道:“我听闻杨公子你在朝廷中做事,处处受阻,好像还有不少政敌吧?就光是长安征粮一事,就将满朝文武都给得罪了?”

杨云枫知道江无浪肯定还会有下文,但是不知道江无浪这么一问,是出于何等目的?口上淡淡地道:“不错!”

江无浪冷冷一笑道:“昨天我们见过的那个李三小姐的父亲李林甫,对你应该是恨之入骨吧,杨公子?”

杨云枫心下连连道:“喂,喂,喂,你可是个盲人,何曾见过李三小姐了?”口上却道:“这又如何?”

江无浪闻言又是嘿嘿一笑,道:“不如何,我听李林甫有个门生叫做唐显的,此刻还在蜀中,也是聪明过人,一表人才,而且据还与杨公子你有私怨吧?”

杨云枫心中一动,见着江无浪越越远,也不知道想要什么?这时连忙道:“江世伯,你究竟想要什么?”

江无浪这时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道:“哦,没什么,没什么,既然杨公子你不愿意学小老儿的毒法,小老儿自然要另觅传人了,我突然觉得这个唐显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杨云枫心中微微一动,似乎已经明白了江无浪的意思,却听江无浪这时继续道:“你要是唐显会了小老儿的毒法,到时候无论他是要为他的父亲,弟弟报仇,还是为他的恩师李林甫铲除政敌,只怕小老儿的毒,世间也无人可以查出吧?”

杨云枫这时面色一变,不自觉的站起身来,等着江无浪,他这是赤裸裸的要挟,杨云枫立刻沉声道:“江世伯,你若是以为这样就可以要挟杨某,你就未免太小看杨某了!”

江采萍这时也拉着江无浪的手,连声道:“爹爹,你怎么可以这样?”

江无浪并不理会江采萍,这时冷冷地道:“小老儿只是教你一个道理,自古最黑暗的地方,就是官场,有时候为了铲除政敌,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能用毒叫你死于安眠之中,那也算对得起你了……你老儿的这一双眼睛,就知道小老儿的下场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宗露、郭婞茹、奥兰郁这时不自觉的看向了江无浪的眼睛,张旭这时却是皱着眉头,他不知此事的来龙去脉,立刻吩咐下人下去之后,关上后堂的大门,这才回到原位坐下,继续看着事情发展。

杨云枫这时暗想,那日听闻李三小姐的随从江无浪曾经在内功做过御医,莫非他的这一双眼睛就是那时候瞎了的?自己还以为他是用毒太多,意外将自己毒瞎了呢,连忙问江无浪道:“莫非江世伯的眼睛是毁于朝廷的政敌争斗?”

江无浪这时嘿嘿一笑道:“小老儿年轻时在内功做御医,如果官场是这世间最黑暗的地方,那么内宫就是黑暗地方的极点,往事种种小老儿也不愿意提起了,小老儿如此,只是想你知道,在官场上混,你的政敌无时无刻都会想要你性命,所以你要时刻保护好自己,你的政敌会的阴谋诡计,你都要会,他不会的你也要会,他狠你就要比他更狠,这就是官场的游戏规则……如果这种闪人与无形的毒法被你的政敌学去了,杨公子如此聪明之人,应该知道她们会如何做吧?但是如果被你学去了,对于你的政敌来,同样也是最大的威胁……”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凛,江无浪这时在交自己学他的毒法,以后清除政敌的时候用,只感觉背后发凉,宗露这时也是面色发白,看向杨云枫,郭婞茹这时冷冷一笑道:“虽然前辈的毒法天下无双,但是如此暗施诡计之法,非君子所为……”

江无浪这时也是冷冷一笑道:“丫头,你不是官场中人,你不会明白的,试问从古至今的官场,又有几个是君子?只怕千古以来,也只有贞观年间的魏征一人吧?如果魏征遇到的不是太宗皇帝,他还是君子么?在官场立足,并不是你为人坦荡就能立与不败的,一个官员的德行取决于当权者,和整个朝堂的风气,当今的皇帝虽然也是大有所之主,不过与太宗想必,还是有所不及啊……况且皇上能任由李林甫之辈,就可见眼光如何了……”

杨云枫这时一边听着江无浪,一边心中在暗暗想,江无浪的这一套,自己之前也曾经想过,在官场上不会有君子,也许此人未出仕前,的确是谦谦君子,但是一旦掉进了官场这个大染缸,要么就是被染色,要么就是被淹死在染缸之中了,所以官场上找君子,绝对是一个笑话,江无浪的一点不错,自己为何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自己会了他的毒法,这天下还有自己不可杀之人么?安史之乱又算得了什么?看到安禄山就毒死他得了,李林甫还有什么可怕的?再和自己作对,随便下个什么毒毒死得了?

杨云枫这时心中也开始心动了,但是随即一想,不行,自己绝对不能这么做,如果这样下去,自己与杀人狂魔有什么区别?杨云枫想到自己在后世看过的一个日本动漫叫做,拿上的主角开始杀人,不也是自以为正义么?却最后走上了邪恶的一面,一旦人有了超强的能力,最终的目的地也许只有一个吧?但是江无浪的又不无道理,如果对手有了这种能力,会像自己这么想人道主义精神么?况且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本就是人吃人的社会。

宗露见杨云枫眉头微皱,连忙伸手握住了杨云枫的手,杨云枫感觉到宗露手心的汗水,看了一眼宗露,却见宗露这时冲着自己微微一笑,心中顿时一凛,沉吟了片刻之后,立刻对江无浪道:“好,既然江世伯如此,杨某看来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了……”着见宗露面色微微一动,他知道宗露是不希望自己学这个的,此时自己也冲着宗露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宗露的手,意思是告诉他,自己做事自有分寸。

江无浪见杨云枫同意了,立刻哈哈一笑道:“好,好,妙,妙,孺子可教也……”

张旭方才听江无浪这官场的事,心中也是一寒,他也知道官场黑暗,但是不曾想人心更黑暗,他万万没有想到杨云枫会答应了江无浪,这时也是满脸诧异地看着杨云枫。

杨云枫这时道:“不过此时还不是时候,一切等杨某回到长安,与江世伯再重从长计议此事如何?”

江无浪这时面色微微一动,沉声道:“既然你已经答应了,为何还要回长安再……”着挪开了凳子,道:“来吧,就在这里磕头拜师吧!你的好友亲朋都在,正好做一个见证!”

杨云枫这时看向江采萍,却见江采萍也正看着自己,连忙冲着江采萍眨了眨眼,江采萍诧异地看着杨云枫,似乎没理解杨云枫的意思,随即心下一凛,立刻会意,连忙对江无浪道:“爹爹,你就是如此,做什么事都是如此着急,既然杨公子已经答应了,你又何必急在一时?”

江无浪这时伸手握住江采萍的手,道:“宝贝女儿,你不是不知道你爹爹我的身子,我只怕夜长梦多啊……”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书册,递给江采萍道:“这就是爹爹毕生的心血,此刻就交给你了……”着又对杨云枫道:“来拜师吧……”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却听江无浪这时冷冷笑道:“本来小老儿是有一个妙计让你自觉来学的,但是如此做了,只怕我宝贝女儿会怪我……所以这才好声好气的与你话,你莫要逼小老儿这么做!”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什么妙计?江无浪见杨云枫依然还在犹豫,随即冷笑道:“你小老儿若是将毒施在你夫人的身上,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小老儿偏偏不会救她,也绝对不会让采萍出手,你你会不会立刻来学解毒的法子……”

众人闻言心下都是一寒,如果江无浪要这么做,相信这里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宗露面色也是理科煞白,咦嘤一声,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上前走到江无浪的身前,跪倒在地道:“师傅在上,徒儿杨云枫拜见师傅!”着立刻用手在地上敲了三下,就当是磕头了,表示自己心中的不满,江采萍看在眼里,也没揭穿,其他人就更是不会了。

江无浪这时微微点了点头,道:“好,好,好,乖徒儿,乖女婿……”着站起身来扶起了杨云枫,随即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我江无浪终于找到传人了……咳……”着又咳嗽不止。

江采萍见状脸上上前扶住江无浪,江无浪却是拉着江采萍的手,又拉着杨云枫的手,将江采萍的手交给杨云枫道:“以后就让采萍教你书中的毒法吧,好女婿,我就将采萍交给你了,你可莫要亏待她呀……”着又是咳嗽不止,似乎这次的咳嗽比之前都要厉害。

江采萍连忙掏出了药喂着江无浪吃了下去,却依然不见起色,这时的江无浪口中已经咳出了血来,喘息也越来越重,连忙握住江采萍的手,嘴上微微启动,却完全不出半个字来,过不多时却见江无浪已经不再动弹。

杨云枫见状心中一动,连忙蹲下身子,伸手试探了一下江无浪的气息,发现江无浪竟然气绝身亡了,江采萍见状连忙抱着江无浪的尸体哽咽不止,满眼都是泪水。

这一个变故太突然了,在场所有人都有点不知所措了,张旭这时走到杨云枫的身边,看着江无浪的尸体,对江采萍道:“江姑娘,节哀顺变!”

宗露走到杨云枫的一侧,紧紧地握住了杨云枫的手,这时却见江无浪的面容好像瞬间又老了十余岁一般,满是皱纹褶子,皮肤已经开始发黑,众人都不禁又是一凛

【第6?08章】替友牵线

经过时候江采萍对众人明缘由,大家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江无浪都受毒反噬之苦,身子早就一日不如一日了,特别是来蜀中的这些日子,江无浪在提炼一种新的毒药,可以无色无味,藏于袖中,杀人于无形,也就是杨云枫等人之前中的那种毒,所以身子更是大不如前了,江无浪也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这才着急着带着江采萍前来找杨云枫,本来也只是想将江采萍托付给杨云枫,后来发现杨云枫的体质异于常人,这才有了收为徒弟的想法。

江采萍为江无浪守了一夜灵,精神已经比之前好多了,近乎平静,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父亲的尸体,杨云枫本来想要过来安慰几句,但是想到江无浪临终前将江采萍托付给自己的遗言,却突然不知道如何面对江采萍,如果此时自己过去,一个女子刚刚承受丧父之痛,最需要的就是男人的安慰,而自己又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到时候自然也是把持不住,不定心下一软就答应了。

杨云枫站在后堂的院子中,一直等到天亮,宗露一觉醒来不见了身侧的杨云枫,披着衣服出门,见杨云枫站在院中,连忙拿着一件衣服给杨云枫披上,杨云枫不用回身,就知道肯定是宗露错不了,这时伸手握住宗露的手,柔声道:“天色尚早,今日还要赶路会长安,露儿怎么也不多休息一会?”

宗露的眼神看向了灵堂的江采萍,只见其跪坐在江无浪的尸体前已经睡着了,这才对杨云枫道:“江姑娘也是怪可怜的,与她父亲相依为命,此刻她唯一的亲人也撒手人寰了……”着看向面无表情的杨云枫,问道:“江世伯临终前已经将江姑娘托付给夫君你了,夫君你准备怎么办?”

杨云枫这时微叹一声,对宗露道:“为夫已经应承了杨伯母要等玉环三年,若是其中再有其他女子,岂不是自毁誓言,不是逼着玉环另嫁他人或者出家为尼么?”

宗露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话,看着江采萍良久这才道:“夫君,其实你也应该清楚露儿问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问夫君你的心,对江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杨云枫心中一动,看向了宗露,却见宗露睁着一双大眼睛,正盯着自己看,一个杨玉环已经让宗露退让了一步了,李颖的事至今尚未对她明,而且郭婞茹、奥兰郁对自己的心,只怕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宗露虽然已经名为自己的正室夫人,但其实最痛苦的,也就是她了。

杨云枫正想着,却见宗露突然捂着嘴,衣服要呕吐的模样,杨云枫见状一惊,连忙扶住宗露,道:“露儿,是不是着凉了?”但此话刚问出口心中顿时一动,自己在安戎城之时就收到了宗露怀孕的消息,这时心下一凛,暗道:“自己这是如何为人夫的,差点把这个头疼大事给忘了,刚回益州的时候,还与露儿行房了,却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胎儿?”

杨云枫连忙扶起宗露,立刻道:“露儿,如今你已经是有了身孕的人了,还是进屋去躺着吧……”

宗露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微微一笑道:“才一个月未到,没有什么事的,夫君莫要过于担心了……”

杨云枫连忙握紧宗露的手,轻轻地打在了自己的脸上,道:“你看我是如何为人夫的,露儿有了身孕这么大的事,我竟然抛之脑后了,真是该死!”

宗露这时抚摸着杨云枫的脸庞,微微一笑道:“夫君也莫要自责,夫君奸商挑有其他重担,男儿本就应该如此,露儿不怨夫君……真的……”

杨云枫这才明白了在来巴州的时候,宗露怀念以前的光景,只怕是因为有了身孕,想过平淡的生活了,而自己当时确实让她再等自己三五年,自己真是好生糊涂啊,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扶着宗露转身回房,道:“露儿,为夫答应你,以后多腾出一点时间,好好陪你,不用三五年,最多也就是三年,为夫定然会让你过上以前那种无忧无虑,一家人永远在一起的生活!”

宗露回到房中,坐到桌前,这时看向杨云枫,微笑道:“夫君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露儿是有了身孕,但是绝对不会用此来威胁夫君什么都听露儿的,夫君有自己的想法,一切照着自己的意思去办就行,露儿以后不是也有人陪了么?”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杨云枫见状连忙蹲下身子,将头靠在宗露的肚子上,此时的宗露,肚子根本还看不出任何端详,杨云枫却好像感觉到宗露体内的另一个生命,自己血脉的延续正在涌一种奇特的方式在与自己打招呼,惊讶地道:“他好像在踢我……”

宗露闻言哈哈一笑,推开杨云枫道:“夫君,还一个月不到呢,怎么可能会踢你?”

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握住宗露的手,坐到一旁,微微一笑道:“也许我的孩子与我一般,生来就是天生异秉,异于常人……”

宗露微笑着看着杨云枫,心中却是满是欢喜,她心目中的家,也许就是这样,一个疼爱自己的夫君,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不要大富大贵,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这对于她来,就已经足够了,不过杨云枫也清楚的告诉了自己,还要再等至少三年,宗露此时心中已经开始幻想着三年,或者五年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

杨云枫这时对宗露,自己若是第一个孩子是男孩要杨再添,是女孩要叫杨添娣,宗露闻言脸上满是红晕,啐道:“夫君当人家是母猪啊,要生你找玉环妹妹她们生去,我就只生这么一个了……”

杨云枫嘿嘿一笑,暗道这个时代又没什么避孕方式,岂是你不生就不生的?着又与宗露调侃了许久,这才将宗露扶到床边休息,而此时的太阳已经升起,整个后院都映照在阳光之中。

杨云枫走到门口,伸了一个懒腰,暗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江无浪给自己吃的那个什么大补丸的原因,自己一夜不睡,却是一点困意也没有,这时却见对面灵堂里的江采萍已经起身,继续跪坐在江无浪的尸体前,杨云枫暗道,算了,还是上去安慰几句吧,毕竟也是一介女流……

杨云枫刚迈出步伐,就听身侧传来的张旭的声音道:“云枫兄真早啊……”

杨云枫止步转头看去,却见张旭正微笑着走向自己,灵堂内的江采萍也听到了声音,这时瞥了一眼门外,却见张旭与杨云枫正站在院子外,心中微微一动。

杨云枫对张旭微微一笑,拱手道:“伯高兄也起的很早嘛,莫非是公务繁忙?”

张旭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却在这时有听到奥兰郁与郭婞茹的话声,听声音似乎就是向这边而来,张旭这时拉着杨云枫的手,走到一边,低声道:“云枫兄,张某与你相识这么久以来,一直无事相求,但是眼下却有一事相求……”

杨云枫邪恶地一笑道:“莫非是为了奥兰郁郡主?”

张旭尴尬地笑了笑,随即道:“张某长这么大,从来未对女子如此钟情,但是对奥兰郁郡主却是一见钟情,无法自拔,昨夜也是彻夜未眠,辗转反侧……云枫兄你自来颇受女子喜欢,张某想向云枫兄请教几招……”

杨云枫这时沉吟片刻,对张旭道:“伯高兄,你我也是兄弟一场,昨日我如何帮你,想必你自己也看出来了,昨日我不是已经为伯高兄创造了机会了么?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更何况感情的事本来就无法保证,若是你一厢情愿,奥兰郁郡主无动于衷,那也是无法的事,并非杨某能力所及啊……更何况,此时的奥兰郁郡主她……”

张旭闻言立刻抓住了杨云枫的手,奇道:“奥兰郁郡主怎么了?”

杨云枫见张旭如此着急,也相信张旭只怕是对奥兰郁动了真情了,这时立刻对张旭道:“伯高兄莫非从未听闻过奥兰郁的名字?”

张旭听杨云枫这口气,好像自己应该听过才是,沉吟了片刻之后,还是毫无印象,不禁摇了摇头,却听杨云枫这时道:“奥兰郁郡主与蜀王殿下还有婚约在身,她这次与我回长安,就是想借机向皇上求情,解决这门婚事的……”

张旭闻言这才恍然,之前自己也听过蒙舍昭的皮逻阁有一个女儿要与蜀王李琦联姻,但是却不知道名讳,这时心中暗道,原来就是奥兰郁?

杨云枫见张旭没有话,这时道:“伯高兄也不必着急,我一会就全权奥兰郁留在巴州,如果她愿意留下,你俩日后朝夕相处,结果如何就看伯高兄你自己的能耐了……但是如果她不愿意留下的话……”

张旭这时心中一动,这时拉着杨云枫的手,低声问道:“虽然张某尚无情爱之事,不过夜看出来奥兰郁郡主似乎对云枫兄你……”着看着杨云枫的眼睛,沉声道:“若是云枫兄你也有此意,那么张某就只能败退了……”

杨云枫这时推开张旭的手道:“伯高兄,爱情面前人人平等,若是你是真心喜欢人家,就要极力的争取,莫杨某对奥兰郁郡主无此心了,即便是有,你也应该为了自己的幸福勇往直前,与我公平竞争才是……”

张旭听杨云枫这么一,心中也就放心了许多,这时却听身后传来郭婞茹的声音道:“张先生要竞争什么?”

杨云枫与张旭闻言心中都是一动,也不知道奥兰郁听没听到自己方才的话,张旭转头看着奥兰郁,却见奥兰郁满脸微笑地冲着自己点了点头,暗道,她应该没有听到吧?

杨云枫这时立刻对奥兰郁道:“郡主,正好杨某又是要与你商议……”

奥兰郁闻言立刻道:“杨大人有事尽管吩咐就是了,我能力所及,定然在所不辞……”

杨云枫这时上前一步,道:“伯高兄在巴州正在推行皇上的土地回收新政,阻扰重重很是辛苦,而且巴蜀之地的百姓多是蛮横之辈,伯高兄一人在此,杨某有些担心他的人身安全问题……”

奥兰郁闻言心下一凛,看了一眼张旭,随即问杨云枫道:“杨大人的意思是想让我保护张先生?”

杨云枫立刻微微一笑道:“郡主果然冰雪聪明,一点就透……正是如此……”

奥兰郁此时沉吟了片刻后,立刻道:“好,此事就交给我了,不过我不是还要随杨大人进京面圣,解决婚约之事么?”

杨云枫连忙道:“此事无需郡主操劳,杨某一个人就能搞定……”

奥兰郁闻言诧异道:“搞定?”

杨云枫立刻道:“哦,就是解决的意思,况且长安还有公主殿下在,相信我与公主殿下一起劝皇上,皇上也不会什么的……”

奥兰郁这时又问道:“那么也好,却不知道我要在这里留多长时间?这个什么土地回收新政要推行多久?”

杨云枫沉吟了半晌后,这才道:“很难,可能是三五七年,也可能要更长的时间……”

奥兰郁听杨云枫这么一,心中顿时明白了杨云枫的意思,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心中却是酸道,他这算是婉言拒绝我了么?他不想再见到我了?

张旭一直没有话,这时也是怔怔地看着奥兰郁,见奥兰郁一脸的失望,心中也是一酸,暗道,她果然还是喜欢云枫兄啊……

郭婞茹见所有人都沉默了,这时立刻道:“奥姐姐,你若是不愿意,可以不答应嘛,杨大人又不会强迫你……“

奥兰郁自然知道杨云枫不会强迫自己,但是杨云枫这么做,已经明显将自己拒之门外了,枉自己对他痴心一片,换来的却是这么的一个结果,想到这里淡淡地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就留在巴州吧……”

张旭闻言面露喜色,杨云枫也是惊讶奥兰郁最终还是答应了,随即心中想到,也许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郭婞茹这时握着奥兰郁的手,低声道:“奥姐姐,你没听杨大人么,要三五七年,还可能更长时间呢……”

奥兰郁苦苦一笑,拍了拍郭婞茹的手,道:“我自然知道,我还是愿意留下……”着微微一笑,强定心神,看向张旭道:“张先生,你不会不欢迎吧?”

张旭那是求之不得,听奥兰郁这么问自己,连忙道:“岂敢,岂敢,欢迎之至,求得不得……”

杨云枫这时点了点头道:“如此就好,那我也就放心了……”着又对奥兰郁道:“昨日郡主不是想知道中原字体流派的事情么?正在在巴州还可以请教伯高兄,相信伯高兄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张旭虽然明白奥兰郁很可能是明白了杨云枫对她的心意,这才答应留下的,但是奥兰郁能留下来,他心中还是不免的欣喜万分,甚至有点手足无措了。

杨云枫这时对张旭拱手道:“长安还有要事,我们在巴州已经耽搁了一日了,今日就此拜别伯高兄了……”

张旭此时满心都在想着奥兰郁留下之后的事,听杨云枫这般一,这才回过神来,道:“啊?云枫兄这般就要离去了么?”

杨云枫嘿嘿一笑,道:“伯高兄以后可要聚精会神了,好好的办好皇上交代的差事,他日你我在长安再会……”着又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奥兰郁。

张旭立刻明白了杨云枫的意思,握着杨云枫的手,满心的感激之言,最终只有一句话道:“云枫兄,保重!”

江采萍这时走出了灵堂,看向杨云枫,问道:“杨公子,你今日便要启程么?”

杨云枫一心帮着张旭做冰人,倒是忘了还有江采萍呢,这时转身看向江采萍,却见其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心中一凛,情定心神点了点头道:“是啊,长安还有要紧之事等着杨某回去办理……”

杨云枫知道江采萍昨日刚刚丧父,只怕这次也只能留在巴州了,随即立刻对张旭道:“伯高兄,江世……我师父的遗体就有劳你代为下葬了,若不是当真有万急之事,我真想留下亲眼看着他老人家下葬……”着走上前几步,看着江采萍道:“江姑娘,你暂且留在巴州,等师父他老人家入土为安之后,我会派人前来接你……”

江采萍没有话,看着杨云枫良久后,这才道:“你要接我去长安么?”

杨云枫点头道:“师父临终前将你托福给我,我如何能负他之意?”心下却是想的却是,一切顺其自然吧,若是以后真与她有感情了再悉听天命了!刚才自己劝张旭还,为了自己的幸福应该积极争取,的是振振有词,自己也应该如此,暂且忘记与杨母的三年之约吧!。

【第6?09章】重返长安

江采萍看着杨云枫良久,一句话也没有,心中却在暗暗地告诉自己,杨云枫并不是因为喜欢自己才要自己去长安,而是因为自己爹爹的遗言,想到这里,心中苦苦一笑,对杨云枫道:“知道了,不过我打算为爹爹守孝三年!”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三年?这个期限好生的熟悉啊,自己答应李颖是三年恢复大唐昔日盛世,答应宗露三年归隐,答应杨母是三年后迎娶杨玉环,与奥兰郁的也是让她在巴州保护张旭至少三年,此刻江采萍也要为江无浪守孝三年,为何都是三年?莫非这是天意?还是巧合?

杨云枫还没有话,却听宗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道:“江姑娘,如今令尊已经不在了,令尊临终前已经收了我夫君为徒,而且还将姑娘托付给我夫君了,我夫君一想是重情重义之人,不轻易对别人有所承诺,但是一旦承诺了,就是赴汤蹈火,也会履行。江姑娘你此刻已经无依无靠,不管我夫君对你是什么情谊,我只想告诉你,我们杨府永远是你的家!”

杨云枫这时已经走到宗露的身旁,握住宗露的手,低声道:“下午才上路呢,露儿怎么也不多休息会?小心孩子……”

宗露微微一笑,表示无碍,这才看向江采萍,继续道:“江姑娘,人生在世,许多事不能尽如人意,一切随缘,经过这么多事,我也想透了一点,虽然作为女人很不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但是这是世间本就是男人的世界,我现在也只望夫君平日能多想着自己一点,就已经很是满足了……你我都是女人,我不在乎你日后是否能与我夫君共结连理,不过我再次可以告诉你,我从心里将你当做了妹妹看待……”

宗露的一番话,不但的杨云枫心中满是感激,就连张旭都暗赞杨云枫这小子究竟是前世做了什么好事了,今生才能娶到想宗露这样的老婆?羡慕之外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奥兰郁,与奥兰郁相处不多,还不知道奥兰郁性情如何?不过怎么看奥兰郁也不会像是宗露这种女人吧?

江采萍这时给宗露欠身行礼道:“多谢杨夫人好意,不过守孝三年是自古习俗,总不能从小女子这里破处了吧?

宗露微微一笑道:“三年之后,世事难料,死者只怕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死,而坏了后来的终身幸福吧?更何况令尊生前如此疼爱你,我相信他更不愿意如此!”

江采萍苦苦一笑,依然对宗露道:“还是多谢杨夫人好意了……”着看了杨云枫一眼,这才道:“我也想借着为爹爹守孝期间好好钻研一下爹爹留给我的医经……况且我的守孝,也非是在坟前苦等三年,我可以利用爹爹留下的医术,行走江湖,救治更多的人……”

杨云枫一直看着江采萍,自己也不知道该什么才好,如果要江采萍的长相,那绝对是美女级别的,要江采萍的性格,也绝对是温婉贤淑型的,但是自己偏偏对其没有男女之情的爱意,毕竟自己并不是下半身动物,有思想,有情绪,如果非要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那么对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公平!

宗露听江采萍如此了,也就无话可了,这时却见江采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正是昨日江无浪临终前交给江采萍的毒法典籍,随即对杨云枫道:“杨公子,这是爹爹留给你的,我娘亲不让我碰毒术,而且我不在你身边,你还是拿去自行研究吧……不过我还是奉劝公子一句,一念救人,一念害人,虽然我不太懂毒法,但是也知道好多毒用的恰到好处,依然还是可以救人的……”

杨云枫并没有上前去拿毒法典籍,站在原地道:“我一来不通药理,二来不喜欢研究这些东西……”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我解决一切事情都是靠这里……昨日也是被令尊逼的没有办法,这才勉强拜令尊为师的,现在令尊已经不在了,我更不会要这个东西……姑娘刚才不是也了么?毒也可以救人,不如姑娘留着,只怕日后对姑娘治病救人,还有所帮助呢……”

江采萍毕竟性格与江无浪不同,见杨云枫拒绝也不勉强,随即收好了典籍,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才道:“杨公子,可否借一步话?”

杨云枫闻言看了看宗露,见宗露点了点头,这才走向江采萍,杨云枫这并不是怕老婆的表现,而是尊重,更何况宗露为自己付出的太多,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如今在场的女子都对自己有意思,自己唯一能为宗露做的,就是用行动告诉她,自己爱他。

宗露自然明白杨云枫的意思,但是其他三个女子看在眼里,心中都不禁是一酸,都下意识的将自己想成了宗露,若是自己是宗露该有多好,若是杨云枫对自己这般,那会是如何?

江采萍暗中唏嘘一声,转身走进了灵堂,杨云枫随即跟了进来,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躺在大堂内的江无浪,昨日江无浪逝世后自己与众人都曾经进来拜祭过,不过生前如何,死者已矣,一切恩怨风吹云散了,不过自昨天中午拜祭过之后,杨云枫再没踏进亮堂一步,此时在看江无浪的尸身,好像干瘪了许多,脸上的皮肤又暗黑了许多,杨云枫见状心下不禁一凛,其实江无浪昨日的那些话,已经很让自己心动了,不过江无浪这个模样立刻也让杨云枫清醒了,自己也不愿意为了要去害人,搞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虽然江无浪按照他的点击练,不会再出现这种问题,但是除了江无浪之外,还有谁练过?谁敢保证?这也是杨云枫放弃了这个念头的主要原因之一。

杨云枫心中发寒,这时却听江采萍道:“小女子听闻杨公子大名,就是因为杨公子送给贵夫人的良缘颂》,如今小女子也知道杨公子的心意,不想强求,小女子前些日子也做了一首诗词,不过只有上半阙,下半阙一直想不到如何来续,想请杨公子赐教……”

杨云枫闻言心中不禁一凛,自己会续什么诗词?这江采萍在历史上也没有什么记载,她留下什么诗词了?自己完全不知道,又如何来续?

江采萍对杨云枫的信心似乎比杨云枫的自信还高,没等杨云枫回话,就已经开始吟诵道:“柳叶眉,画笔绘,倩影徘徊。披霞帔,红烛台,小艾情怀。少女心思难猜,青草常绿花常败,直至枯落无人采。无奈,无奈,风吹窗外,琴瑟声哀,音容已改,一生种孽债,红颜早不再,到头来,两鬓斑白,唯有珠泪惹怜爱(选自《东门诗集录》)……”吟诵之音哀怨之极,这首诗完全就是江采萍此刻的心境,吟诵完毕后,眼神落在杨云枫身上。

杨云枫听完心中不禁一阵感慨,这八闽才女的名号绝对不是浪得虚名,光是从这首诗词里,就完全可以知道江采萍此时心中的失望,杨云枫之前也只是知道江采萍的医术高超,但却从未听过江采萍吟诗作对,此刻看来,这江采萍的才女之名,也是当之无愧,这时却见江采萍一双眼睛微红,只怕稍有刺激便要哭了出来。

杨云枫沉吟了半晌,他完全可以感觉到这一刻江采萍的心境,连连暗暗对自己道,狠心一点,狠心一点,男女之事最恨拖拖拉拉,你又不爱人家,不能给对方希望,不然最后伤的反而更甚……

江采萍见杨云枫没有话,连忙道:“杨公子?小女子在等你的下半阙诗词呢……”

杨云枫这时微叹一声,直接道:“不好意思,江姑娘,在下才疏学浅,续不上来……”

江采萍眼神中病无失望之色,只是淡淡一笑道:“杨公子不是续不上来,只是打心底不愿意续吧?”还没等杨云枫户啊,立刻又是苦苦一笑道:“没有关系,我不勉强杨公子,等杨云枫想要续的时候再续不迟……我……我等你的下半阙……”

江采萍的最后一句话的声音极小,但是杨云枫依然还是听进去了,心中微微一动,暗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是如她诗词里所?告诉自己,她会等自己到‘红颜不再’?‘两鬓斑白’?”

江采萍这时缓缓走到江无浪的尸身前,跪坐在地上,双手合十,微微闭上眼睛,两行珠泪缓缓流下,杨云枫却没有看见,不然肯定也会惹起杨云枫的怜爱之意。

江采萍淡淡地道:“杨公子远赴长安,小女子就不相送了……在此请杨公子多多保重……”

杨云枫看着江采萍跪坐在地上的背影,心中嘘了一口气,这才拱手道:“那么在下告辞了,江姑娘也请多多保重,你我有缘再见……”完见江采萍不再话,这才走出了灵堂,却见宗露、张旭、郭婞茹与奥兰郁此时都还站在门口。

杨云枫刚刚迈出门口,就见郭婞茹上前问道:“江姑娘对你什么了?”

奥兰郁没有话,心中却也想知道,只是看着杨云枫,却见杨云枫微微摇了摇头,送了耸肩走到宗露的身边,握住宗露的手,道:“露儿,你去收拾一下,我们下去就继续赶路去长安!”着转身对奥兰郁道:“郡主,伯高兄就托付给你了……”

奥兰郁没有话,只是微微一笑,杨云枫知道奥兰郁这时苦笑,在这里,在这个时代,自己姑父的女子太多了,如果可以的话,杨云枫希望自己所认识的女人,都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但是偏偏这些却是自己目前所不能给付的。

日上三竿,宗露与郭婞茹一起收拾好了行装,护送风的队伍已经在刺史府外恭候多时了,杨云枫与郭婞茹、宗露路过灵堂前,见江采萍依然跪坐在原地,杨云枫看着心中一阵怜惜之意陡起,暗道:“对不起,江姑娘!有缘再见吧!”

郭婞茹要上前与江采萍道别,却被杨云枫一把拉住,摇头道:“不用去打搅江姑娘了,她一切都知道的……”完又看了一眼江采萍,这才迈出了步子。

郭婞茹没听明白杨云枫的是什么意思,诧异地问宗露道:“杨云枫,江姑娘知道什么?”

宗露微微一笑摇了摇,没有回答郭婞茹的话,紧跟着杨云枫而去,郭婞茹摸了摸脑袋,想了半晌,也是不得而知,索性不去想了,也跟着出了刺史府。

刺史府门口只有张旭,不见奥兰郁的踪迹,杨云枫明白奥兰郁没来的原因,也不追问张旭,却见张旭对杨云枫拱手道:“云枫兄,一路保重,常来信……”

杨云枫拍了拍张旭的双肩,随即搂着张旭拥抱了一下,张旭尴尬的面红耳赤,这个时代那人与男人之间都是拱手行礼,即便关系再好,也不过是互相拍肩了不得了,像这般拥抱的绝无仅有,好在张旭了解杨云枫为人,不然还真以为他有断臂分桃之癖呢。

张旭缓缓推开杨云枫,却听杨云枫道:“伯高兄,你也多保重,虽然是让奥兰郁郡主保护你,但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而且如今蒙舍昭已经不复存在了,她也是无家可归之人了,你也要多多照顾好她才是……”

张旭闻言点头道:“明白,明白,云枫兄尽管放心就是了……”

郭婞茹这时左顾右看,随即问张旭道:“张先生,我奥姐姐呢,为何没有见她前来送行?”

张旭尴尬地一笑,却听杨云枫道:“郡主只怕还有其他事,日后你若是想你奥姐姐了,尽管来蜀中就是了,更何况你爹也在蜀中不是?”

郭婞茹看了一眼刺史府大门内,依然没有见到奥兰郁,杨云枫此时已经扶着杨云枫上车了,郭婞茹无法,连忙对张旭道:“张先生,我奥姐姐可就交给你了,你莫要怠慢她啊,我下次会蜀中若是见她瘦了半两,都找你算账……”着瞪了张旭一眼、

张旭连忙拱手行礼道:“郭姑娘请放心,张某绝对不会怠慢奥兰郁郡主的……”郭婞茹这才满意的上了马车。

一行人刚到了巴州城的北门,却听车外坐着的郭婞茹这时掀开车帘,对杨云枫道:“杨大人,你巧不巧?”

杨云枫被郭婞茹的满头雾水,奇道:“什么巧不巧?”

郭婞茹努了努嘴,道:“李林甫的李三小姐刚刚出了巴州城……”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动,连忙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在门口等上半个时辰在出巴州……”

宗露这时微微一笑,握着杨云枫的手道:“我看那李三小姐,是有点刁蛮任性,但是也不至于让夫君你如此躲他吧?”

杨云枫闻言暗道:“刁蛮任性?嘿嘿,只怕她还不知刁蛮任性这么简单吧?”这时却想起,至今还没告诉自己被李三小姐绑架的事呢,不过此时也无需再了,毕竟宗露已经有了身孕了,更何况自己已经无事了,免得出来让宗露白白担心!

杨云枫这么想,岂知郭婞茹这时道:“杨夫人,你是不知道,杨大人曾经被这个李三小姐差点给整死……”着见杨云枫不断地咳嗽,这才会意,连忙住口,放下帘子道:“我吩咐他们等半个时辰!”

宗露这时看着杨云枫,奇道:“郭姑娘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夫君与这李三小姐有过节么?”

杨云枫握住宗露的手,微微一笑道:“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况且你看为夫此刻不也是蛮好的么?我只是怕你担心……”

宗露握紧杨云枫的手,不再追问杨云枫究竟是什么事,这也是杨云枫最喜欢宗露的地方,她总是在自己需要她话的时候话,不需要多问的事,绝对不会多问半句,标准贤妻良母型的女人。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郭婞茹掀开车帘,问道:“差不多半个时辰了,是不是该赶路了?”

杨云枫瞪了郭婞茹一眼,郭婞茹知道杨云枫定然还在怪自己刚才多嘴呢,也不好意思多什么,见杨云枫点了点头后,立刻放下车帘,吩咐士兵继续赶路,一行人迅速出了巴州城,郭婞茹却没有再话,她心中在寻思,杨云枫对他的夫人如此体贴,莫非就是因为宗露的温柔?他不喜欢自己,莫非真的就是因为自己太粗鲁了?郭婞茹有时候想事简单,但是并不笨,她自然知道奥兰郁与江采萍对杨云枫的心思,也知道杨云枫表面上什么也没,但是已经拒绝了二人,但却对自己没有什么,想到这里,心中不自觉了一阵窃喜。

杨云枫则陪着宗露,之前疏忽了宗露怀孕的事,此刻记起了,就不能再粗心了,这孩子不但是宗露的,也将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自己如何能不悉心照顾好宗露?。

【第6?10章】接风洗尘

五日的颠簸流离,一行人终于还是到了长安,一路之上杨云枫没有遇到李三小姐,郭婞茹也许是因为那次多嘴后心里内疚,一路之上话都很少。这一次再来长安的心境已经与上次完全不一样了,上一次刚来长安,什么都不懂,怀着一颗忐忑,对自己未来不明的心情,而这一次,却是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心情也没第一次那么拘束了,不过这一次进长安,也许比上一次还要凶险了,上一次自己在官场乃是无名之辈,而这一次只怕已经既然不同了。

而杨云枫刚到长安城门口,就听车外的郭婞茹道:“杨大人,你出来看看……怎么这么多官员在此?”

杨云枫闻言心中奇怪,掀开车帘,只见整个长安城门口站满了各司各衙门各个品级的官员,杨云枫皱了皱眉头,却见李适之也在其中,李适之见自己掀开车帘,连忙迎了上来,拱手道:“云枫啊,多日不见,你清瘦了不少啊……”

杨云枫连忙跳下车来,拱手向李适之行礼,随即奇道:“李大人,这么大的仗势是做什么?莫非今日有什么大人物回城?”心中却在暗道:“不要告诉老子,是迎接老子的!”

李适之微微一笑,抚须笑道:“满朝三品以下官员都在这里了,也的确是要迎接一位大人物,云枫你猜猜是谁?”

杨云枫微笑摇头,却听李适之道:“这个大人物就是你杨钊杨云枫了!”

杨云枫虽然心中也有所准备,但是听李适之这么一,还是不免尴尬地笑了笑道:“云枫何曾变成什么大人物了?还劳驾这么做同仁前来相迎!”

李适之这是谁行前挽住杨云枫的手,微笑道:“光凭云枫你力荐郭子仪为帅,力挫吐蕃蛮夷的气焰,收复六昭失地,如此两样,你就已经是我大唐的功臣了……”着看向杨云枫,沉声道:“此话可不是本官的,而是皇上亲口的!”

杨云枫文闻言做出一副感动之状,连忙冲天拱手,道:“这也是托皇上的洪福,云枫不过是莽夫之劳罢了!”

李适之这时哈哈一笑,拍着杨云枫的肩膀道:“云枫何时学的这般谦虚了?你若是莽夫之劳?那么上阵杀敌的那些将士又算什么?你可莫要夺了这些用血洒疆场来建功立业将士们的功劳啊!”

杨云枫笑而不语,这时只见李适之转身看向城门前的众官员,一挥手,中官员立刻纷纷跪倒在地,高呼道:“恭迎钦差大人会朝……”

杨云枫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待遇,毕竟这里给自己跪下的全都是天下的要员,每个人手里都能决定一项左右国家走向的人物,而这些人物此刻偏偏就跪倒在自己的面前,杨云枫心中起了一种飘飘然的感觉,随即心中一动,连忙转身看向李适之,却见李适之此时一双眼睛也正盯着自己看,杨云枫连忙低声道:“李大人,这样有点不合规矩吧?”

李适之淡淡一笑,道:“云枫无需担心,这些并不是本官要他们做的,而是皇上让他们亲自来城门外等候云枫你的……”

杨云枫闻言心中总觉得奇怪,自古以来皇帝最忌讳的就是功高盖主的能臣,李隆基这么做,是不是在考验自己有没有二心?而且自己这会长安什么人也没通知,李隆基如何知道自己今日到长安的?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不禁一凛,背后有点发汗,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众官员拜首道:“云枫云枫不过是皮毛之功罢了,云枫不敢受此大礼,诸位大人快快请起!”

但是那些官员俯首在地,却没有一人肯动弹半分的,李适之这时看向城楼,只见城楼上一个人影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隐退不见,这才哈哈一笑,连忙要扶起杨云枫道:“云枫啊,这些都是皇上的意思,只要皇上合规矩,天下就没有人敢半句!”

杨云枫这时依然还是跪在地上,动也不动道:“云枫明枪暗箭都不怕,但是惟独这舌枪唇剑,是防不慎防啊,有违祖制,有违规矩的东西,云枫不敢接受,请李大人代为转告皇上,若是这些官员不起身离去,云枫就常跪此地不起!”着又将头放低了点。

李适之抚须看着李适之良久,这时挥了挥手,那些跪在地上的官员这时纷纷起身退避到两边,在城门前让出了一条道来,李适之这才又上前要扶起杨云枫,杨云枫抬头看了一眼,继续俯身在地,道:“若是这些大人不回去,云枫不起……”

李适之无法,这时又看向城楼,却见城楼上那人又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立刻退后,好像生怕被人看见一般,李适之见状,连忙又挥了挥手,待那些官员尽数退下之后,这才哈哈一笑,扶起杨云枫道:“云枫啊,同僚们其实也是一份好意,皇上也是想表彰一下你在蜀中为大唐做出的几件大事,也没有其他意思……”

杨云枫起身后,这才微微一笑,对李适之道:“人言可贵啊,云枫实际也无什么大功,不敢如此……”

李适之嘿嘿一笑,不再话,在看城楼上时,城楼上那人早已经不见踪迹,李适之这才对杨云枫道:“云枫啊,赶快进城吧,你先回复休息一下,今晚皇上在宫里为你摆下了接风洗尘的酒宴,你这个不可再推辞了吧?”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岂敢,岂敢……”着却看向李适之,见李适之这一副表情,好像张九龄的死只怕忘却在九霄云外了,这时沉声道:“不过云枫想在进宫前,拜祭一下张宰辅!”

李适之闻言面色微微一变,连忙做出一副惊恐状,道:“拜祭?云枫何出此言哪?”

杨云枫这时走进李适之的身前,低声道:“此事你知我知,李大人也就莫要再如此装作不知道了……”着见李适之面无表情,心中一叹,暗道莫非这官场就是如此的现实?人走茶凉不成?见李适之无话可,只好拱手告辞。

岂知杨云枫刚要离开,李适之一把抓住了杨云枫的手,随即迈近杨云枫身侧,低声道:“云枫,我知道此时定然是公主透露给你的,不过皇上对此事采取了保密的措施,自然当中有他所考虑的地方,你还是莫要淌这浑水了……更何况如今老师的尸体已经被皇上藏了起来,你要拜祭,又去何处?”

杨云枫听李适之的也是在理,既然李隆基有心不报,自己要去拜祭,岂不是告诉李隆基自己对长安的消息格外的灵通,李隆基还能在长安坐得住?幸亏李适之拉住了自己,杨云枫这时看着李适之,低声道:“公主有没有找过大人?”

李适之脸色又是微微一变,拍了拍杨云枫的手,低声道:“此处话不方便,来日方长……”着拱手大声道:“云枫啊,请了,今晚宫中再见!”

杨云枫立刻会意,随即上了马车进城,李适之看着杨云枫消失在长安大道之中后,这才上马进城离开。

这时城楼上闪现出两个人,都是一身普通的百姓装扮,其中一个年近花甲,转身看向内城,只见杨云枫的马车已经拐入了另外一条街道,身边的一个后生这时道:“父皇,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李林甫等人不过是嫉妒杨云枫近日的功劳,存心毁谤罢了。”

这两人正是微服出宫的李隆基与李颖,李颖此时是一身男子装扮,李隆基看着内城大道上的人来人往,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道:“颖儿,张九龄之死的消息,是你走路给杨云枫的吧?”

李颖闻言面色微微一变,随即立刻跪倒在地,道:“儿臣知罪,请父皇责罚!”

李隆基身形不动,眼光依然看在内城,这时淡淡地道:“平身吧……”见李颖依然跪在地上,这才转身扶起李颖,这时看着李颖,问道:“张九龄死因不明,很有可能是他杀,如果一旦追究起来,很有可能引起朝堂震动,朕真的不想看到这么一天……”着缓缓转过身去,淡淡地道:“我大唐历代先皇在上,不肖子孙李隆基随不能振兴我大唐万里社稷,却也不能将江山败坏在朕的手中……朕的苦心,颖儿你是不会明白的……”

李颖怔怔地看着李隆基,良久之后这才问李隆基道:“既然父王知道张宰辅死因可疑,为何不乘机一举铲除奸党,还我大唐肃穆朝堂?”

李隆基苦苦一笑,抚须而立道:“你一个女儿家,不懂这权谋之术,如果真如你所言,李林甫结党营私多年的话,那么他的党羽已经遍布朝野,想要一举铲除谈何容易?如果处理不好,很有可能引发更大的乱子,驾驭群臣,治理这种风气败坏的朝堂,就犹如治疗常年疾患一般,不可着急,需要慢慢调养……”

李颖这时立刻又上前一步,看着李隆基的脸道“父皇,如此长此下去,你就不怕李林甫有贰臣之心么?父皇辛苦从武周手中夺回的江山,岂不是要白白让手与人?”

李隆基闻言面色惨白,看向李颖,见李颖看着自己的眼光极为坚定,最终嘘了一口气道:“颖儿,好多事你还不懂,况且李林甫也并非如你所言的,他虽然是有点贪权,但是未必有谋反之意……”见李颖由于话,这时挥了挥手,道:“此时暂且不议,此次杨云枫立了这么大的一个功劳,只怕在长安也会成为众矢之的啊,朕觉得上岸他还是不宜久留……”

李颖闻言心中一动,欲言又止,她明白李隆基的意思,却听李隆基这时轻声道:“杨云枫还年轻,有的是机会,现在他需要的不是官位,也不是荣誉,而是历练的机会……一个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殊荣,也未必是一件好事……”着转头看向李颖,道:“颖儿,你呢?”

李颖这时微微一笑,依然没有话,李隆基见状这时又道:“父皇老了,以后大唐的江山还要落到后人的肩膀上,朕如此做,也是为大唐的未来留下一点火种,不仅是杨云枫、包括张旭、杜甫、唐显……这些年轻的官员,朕将他们外调,不过是为了保护他们罢了……颖儿,你能明白啊?”

李颖这时点了点头,道:“儿臣现在才能体谅到父皇的苦心……”

李隆基这时欣慰的一笑,握住李颖的手,柔声道:“好了,朕最贴心的女儿也就只有你了……这些话本不应该对你的,可是朕如果不找一个倾吐对象,只怕真的就要变成孤家寡人喽……”

李隆基着松开了李颖的手,这时问道:“对了,我听人,你在蜀中拒绝皮逻阁之子求亲的时候,你与杨云枫已经有了婚约了?可有此事?”

李颖闻言面上一红,没有话,李隆基看在眼里,这时微微一笑,道:“好了,好了,虽然朕是个一不二的天子,上次被杨云枫拒绝了,觉得好生没有面子,不过为了朕的宝贝女儿,就豁出这张老脸了,今晚酒宴上,朕就再当众向杨云枫提出此事……”

李颖闻言脸上只觉得更烫,李隆基看在眼里,嘿嘿一笑道:“看来朕的女儿也与寻常家的女人一样,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哈哈……”

李颖这时突然脸色微微一变,立刻对李隆基道:“父皇,儿臣有一个请求……”

李隆基笑道:“颖儿有什么尽管,只要父皇能办到的,父皇都能满足你……”

李颖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对李隆基道:“父皇向杨云枫提亲之时,可否取消那项不再纳妾的条文?”

李隆基闻言面色微微一变,诧异道:“莫非颖儿你不介意杨云枫在你之后,又另娶他人?”

李颖摇了摇头,看向内城的街道,喃喃地道:“自古又有哪个女子愿意与他人分享丈夫?即便是父皇您后宫里的那些女人,只怕也是希望独占父皇吧……”

李隆基点头道:“不错,既然如此,颖儿你为何要如此做?”

李颖苦苦一笑,道:“父皇你是不会明白的……他不是一个寻常人……”着看向李隆基,见李隆基微微皱眉,没有话,这才微微一笑道:“父皇,如果他是因为您而不敢再娶,那又有什么意思?女子只是想他自己自觉遵守,那样岂不是明他更加爱女儿么?”

李隆基这时看着李颖良久,没有话……

杨云枫等人回到府中时,所有的下人都出来迎接了,自然了,这仗势与刚才长安城门前的是不能比的,郭婞茹第一次来长安,刚才在长安的大街上就已经开始满心的兴奋,到处张望,如今到了杨云枫的府邸,还没等杨云枫与宗露进府,自己就先跑了进去。

杨云枫扶着宗露下车,连忙对管家道:“让丫鬟们扶着夫人进去,夫人已经有身孕了……”

下人们闻言都面露喜色,高兴的不得了,管家连忙焦急的吩咐了两个丫鬟过来搀扶着宗露,宗露微微一笑道:“没那么严重,肚子还没看出来呢……”

管家比谁都高兴,毕竟他是宗老爷与总夫人派过来的,是宗府的人,这时立刻对身边的一个家丁道:“快去通知老爷与老妇人……就小姐有喜了……”

杨云枫笑而不语,宗露无奈地摇了摇头,被丫鬟扶着进府了,杨云枫却站在自己府邸的门口,抬头看了一眼,心中暗道:“老子又回来了……”这一趟出去还真是九死一生啊,杨云枫暗道:“老子再也不离开长安了……”想着大踏步走进了府邸。

管家一边吩咐着下人去准备茶水与伙食,一边又吩咐下人赶紧给杨云枫收拾房间,郭婞茹在院子中乱转,不是还撞到了丫鬟家丁身上,他们见郭婞茹是与杨云枫一起回来的,看那样子土里土气的,还一副乡下人进城的傻样,却也不敢得罪,纷纷避开郭婞茹,郭婞茹自觉无趣,这才回到了后堂。

此时杨云枫与宗露已经坐在了后堂中,宗露见郭婞茹来了,立刻招手道:“郭姑娘,这边来做吧,以后就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着对管家道:“给郭姑娘准备一间厢房,以后她就会住在这里,郭姑娘的父亲乃是兵马大元帅郭子仪的千金……你们课不可怠慢了……”

管家本来也和那些下人们一个心思,如今一听郭婞茹父亲的来头,着实吓了一跳,连忙让下人去准备厢房,又吩咐丫鬟给郭婞茹上差,从刚才的视而不见,不闻不问,立刻奉为上宾了。

杨云枫看在眼里,苦苦一笑,却听郭婞茹这时坐到宗露的一侧,看着后堂里的布局,立刻笑道:“这里真大,比鲜于老爷的府邸还要大……要是我娘也能来就好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立刻对郭婞茹道:“郭姑娘放心吧,你娘在蜀中一切都好,住的也不比这里差……”。

【第6?11章】接风洗尘

郭婞茹自然不知道杨云枫在益州临行之前已经与李琦已经妥善了安排好了她母亲,不禁在益州城给她母亲安排了一个住所,还特地请了十几个下人丫鬟去伺候她,所有开销全部算在李琦的头上,毕竟郭子仪如今的身份已经兵马大元帅了,如何能亏待她的夫人?即便不是如此,李琦对郭婞茹有心,之前郭婞茹在蜀中,不好这么直接的做,如今郭子仪与郭婞茹都不在郭母身边了,也正好安排了郭母。

郭婞茹听杨云枫安排了自己的母亲,心下好生感激,但是听到是李琦在帮忙照顾,心下有些不快,看了一眼杨云枫后,不再话,这时堂外传来了宗武御与宗夫人的笑声,杨云枫与宗露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却见宗武御与宗夫人一脸的笑意,宗夫人见宗露出来,连忙上前扶着宗露道:“有了身孕了,就不能再如此走动了,要学会安神养胎,以后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就行了……”

宗露闻言笑道:“娘你怀我的时候,也没这么小心吧?此刻肚子还尚未看出端倪呢,到生产还有些日子呢……”

宗夫人连忙道:“娘是过来人,比你清楚,这生孩子是头等大事,特别是女人的身子一定要调养好,生过孩子的女人,就和死过一次没有什么区别,产前的保护,产后的保养至关重要……”

宗夫人着拉着宗露进了内堂坐下,母女俩起了孩子经,孩子生出之后,一连到孩子十八**,都在聊,杨云枫闻言暗道,天下父母心,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啊!

宗武御这时对杨云枫道:“云枫,你在西南为朝廷立下了大功,此番回长安之后,只怕多招人嫉恨,你以后处世却要分外的小心了!”

杨云枫也知道人红是非多与不招人忌是庸才的道理,苦苦一笑,迎着宗武御进了内堂,连忙让管家看茶后对宗武御道:“不错,这次回长安,云枫也感觉与上次来完全不同了,今日刚回长安城,李适之就带着满朝三品以下的官员出城迎接,吓的我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好……”

宗武御点了点头道:“此事我也知道……”着看向杨云枫,沉声道:“皇上此举,也许在试探云枫你啊……”见杨云枫没有话后,立刻又压低声音道:“我听朝中有人,你未回长安之前,李林甫就在皇上面前参了你一本,你在地方上依然是蛮横无理,专横跋扈,做的多是越权之事……只怕皇上今日之举,也与此事有关吧!”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暗道好在自己今日态度坚决,拒绝了这项礼仪,没有做出越轨行为,随即心中又暗叹,在这个时代为人臣子,还真是要提着脑袋过日子,处处都得小心,伴君如伴虎的道理真是一点不假,如果今日之事的确是李隆基精心安排的话,那么也就是明李隆基曾经也怀疑过自己?不定今日在长安城外,李隆基就躲在某处看着自己呢?即便没有自己亲自前来,只怕也派了明亲信吧?想到这里,杨云枫还真是有点后怕。

宗武御见杨云枫脸色铁青,没有话,连忙微微一笑,道:“不过云枫你今日所作完全合乎礼法,没有半点越轨行为,相信皇上也暂时减退了对你猜忌了……”着脸色微微一变,道:“不过依老夫所看,不管皇上对你的猜忌消退没有,你只怕在京城呆不长久了,只要过不来多时,还会将你外调!”

杨云枫好不容易才回到京城,**还没坐热,听宗武御却是出这么一番话,心下一沉,不过宗武御虽然没有做过官,但是寻常都是与官场中人打着交道,他既然如此,肯定有他的道理,这时诧异道:“岳夫人请赐教!”

宗武御微微一笑,道:“云枫,你这些日子不在长安,可能不清楚长安的近况,如今新太子刚刚入住动工,根基还不牢靠……”到此处,又低声道:“而且太子一党的张九龄最近抱病在家,闭门不见客,也有传闻张九龄早就驾鹤西归了,不管实情如何,都明了一点,太子的位置他是坐不稳的……”

杨云枫当时决心离开长安,一来是因为征粮一事得罪了长安的多数官员,自己在这里没有什么人缘了,二来也是想避开太子之争,图一个清净,此刻听宗武御又提起了太子储位之事,心下忐忑不已,宗武御分析的一点也不错,只怕张九龄的死,也与太子之争有关吧?不定就是太子之争的牺牲品?不过与外调自己有什么关系?

宗武御见杨云枫一脸的诧异,这时微微一笑,端起茶杯饮了几口茶水之后,这才低声道:“云枫,你想一下,如果皇上不再信任你了,自然不会将你留在身边了,肯定外调,相反,如果皇上依然信任你,甚至欣赏你的才干,他还是不会讲你留在京城!”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似懂非懂,自己这些日子在蜀中用的都是权谋,但是外藩的权谋又如何能和京师之地相提并论,这自古以来华夏的宫廷、朝廷之争就不绝与史,后世还有人称中国人就是天生的权谋家,而阴谋诡计最甚之处,就是各朝各代的京师之地。想到这里,杨云枫不禁问道:“岳父大人的意思是,皇上如果还信任我,将我外调是为了保护我?”

宗武御这时哈哈一笑,道:“贤婿是聪明人,一点就透,正是如此……云枫你想一下,你此刻年纪尚轻,就已经是正三品的朝中大员了,我中华从古自今,也不出其二了,木秀于林,风必吹之,更何况是京师虎狼之地?更何况皇上已经年老,即便有些事想要办,只怕都已经力不从心了,所以他要为接班人未雨绸缪,你年纪尚轻,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如乘此机会派出去历练一番,到时候新皇帝一登位,立刻调回京师,一朝天子一朝臣,那时候只怕就无人可撼动你的位置了……你光是看今年殿试的所有人,都被皇上外调了,就完全可以看出皇上的心意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暗赞道,果然是心细如尘,老谋胜算的老狐狸,自己倒是真没有想透这一点,看清当今的形势,这次回来还打算在长安安乐一阵子才呢,如此看来,这安乐日子也不长久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点头道:“岳父大人所言极是,如果皇上不再信任我,到时候将我外调,然后随便找几个莫须有的罪名,连连降职,心狠一点就是杀头……”

宗武御抚须微笑道:“云枫啊,不过你今日的表现不错,相信皇上对你的疑心已经消退一半了,但是你也不能怠慢,在长安这几日,一直到外调的委任下来,你还是需要沉着冷静,不可出半点纰漏才是啊!”

杨云枫闻言也是微微一笑,连忙起身对宗武御拱手道:“小婿多谢岳父大人提点,听岳父大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宗武御闻言伸手托住杨云枫后,这才道:“老夫倒是有一个计谋,可助云枫你!”

杨云枫一边坐下,一边看着宗武御,却听宗武御这时道:“老夫听兵部的好友,最近辽东的满意频频生事,云枫你可以自请去辽东,自古乱世出英雄,你若是等着皇上外调,若是调到了一个安稳的地方,倒也显现不出你的才干……云枫你以为呢?”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凛,辽东动乱?按照史书上所言,辽东发生动乱,就是安禄山掌握兵权的起因,当时李隆基启用安禄山,就是想以蛮治蛮,不想最后安禄山坐大,才有了安史之乱,如今辽东就已经频频生乱了?莫非预示着安史之乱就要爆发了?不过宗武御倒是提醒了自己,语气这次让安全路掌兵权,不如自己一争,绝了安禄山的前程?况且此时的安禄山应该就在辽东吧?那么自己过去之后,还可以彻底堵死了安禄山的后路,这样岂不是就能阻止安史之乱了?

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嘿嘿一笑,对宗武御拱手道:“云枫正有此意,寻个机会便送奏章……”

宗武御这时面露愁容道:“不过辽东的满意不必西南,都是野蛮之徒,嗜血如命,而百年一见的酱菜郭子仪此刻却是在西南镇守,此去辽东只怕……”

杨云枫暗想也是,如果没有郭子仪,自己去了辽东岂不是送给辽东蛮夷杀嘛?不过正如宗武御所言,乱世出英雄,自己反正长安也是呆不下去,不如去辽东博上一博,况且因为西南的战事,已经激起了不少愤青了,能出一个郭子仪,就能出第二个,即便不如郭子仪,也至少能独挡一面吧?更何况,此刻高适与裴旻只怕也正在辽东戍边呢!想到这里,立刻笑道:“云枫能看出郭子仪是将才,就能发掘第二个郭子仪,我大唐地大物博,人才济济,何愁没有将才?这个时代多是的千里马,缺的不过是伯乐而已……”

宗武御闻言先是一鄂,随即抚须哈哈笑道:“云枫你便是这个伯乐了!好,有志气,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时一旁的宗夫人过来道:“老头子,云枫刚回来,你就拉着他聊这些政治啊、朝廷的,也不让他们休息休息……”

宗武御微微一笑,起身道:“好,听闻今晚皇上要为云枫设宴洗尘,老夫也就不打搅了,这便回去了……”

宗露这时起身走了过来道:“爹,娘,今晚就在这里吃吧?反正夫君他也不在家……”

宗武御哈哈一笑道:“老夫倒是无所谓,在哪都是一顿……”着看向宗夫人,见宗夫人这时点了点头,立刻哈哈一笑道:“好,今日就在云枫的府邸吃吧!”

宗夫人这时转头看向一边坐着一直没有话的郭婞茹,满脸的诧异,宗露见状,连忙介绍道:“忘记介绍了,这位就是郭子仪郭元帅的千金,郭婞茹郭姑娘了!”

宗武御闻言心下一凛,刚才进门道还真是没有注意这个看似假小子的女子,竟然是郭子仪的闺女,这时立刻笑道:“原来是郭小姐,失礼,失礼……那么今晚,老夫更是要留在这里了,云枫不在,老夫就踢他尽一尽地主之谊了……”

郭婞茹这时起身给宗武御与总夫人行礼道:“宗老爷,宗夫人,叫我婞茹就好了,我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

宗武御眉头一微微一皱,杨云枫这时走到宗武御的身后,低声道:“如果云枫外调,露儿又有身孕,只怕要劳烦岳父大人与岳母大人了!”

宗武御闻言笑道:“云枫你也莫要忘记了,老夫可是露儿的爹,老夫只有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如何会放任不管?你放心好了……”

宗夫人好像听到了杨云枫与宗武御的话,这时皱眉道:“云枫又要外调吗?自己老婆大着肚子,还出去做什么?”

杨云枫无奈地送了耸肩,却见宗露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他完全能明白宗露究竟是怎么想的,她自然是希望自己留下的,这是普通女人都会希望的,最简单的要求,但是宗露没有开口,这反而是让杨云枫最愧疚的地方,若是宗露如此要求了,也许自己心里会好受一点,但是杨云枫毕竟也与宗露成亲这么久了,知道宗露的性格就是如此。

宗武御见杨云枫没话,这时哈哈一笑,打起了圆场道:“什么时候外调了,老夫与云枫不会是猜测罢了?再了男人以事业为重,即便真是外调了,那是也皇上的圣旨,如何能违抗的了?”着瞪了宗夫人一眼,随即努了努嘴。

宗夫人立刻会意过来,知道宗武御的意思,但是她毕竟也跟着宗武御走过了这大半辈子了,自己丈夫的脾性,也不是不知道,宗武御一声只想为官,但是无奈自己的家族身份不许,而自己又只有宗露一个女儿,只有将希望寄托在杨云枫这个女婿身上了,宗夫人这时心中微叹一声,连忙对宗露道:“你爹爹的也是,若是真是皇上圣旨下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况且只要等露儿你产下孩子,还是可以去与云枫团聚的嘛!”

宗露这时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随即道:“既然今晚爹爹和娘亲都在这吃饭,我就要吓人多准备几个菜……”着转身出了后堂。

宗武御此时又冲着宗夫人努了努嘴,宗夫人立刻跟着宗露出了后堂,宗武御这才转身对杨云枫笑道:“云枫,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女人家都是如此,若是一个男子整天在家陪着夫人,那还有什么出息,只怕连夫人都养不起了,那时候只怕她们就要埋怨你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这时却听后堂外的管家火急火燎的跑来,道:“少爷,老爷,皇上圣旨到了!此刻正在府外!”

杨云枫闻言一凛,连忙对宗武御拱了拱手,跟着管家出了门,刚出门口,就见一个身材款胖的太监背对着杨府的大门,双手负背地站着,杨云枫光是从背影就认出了此人正是李隆基身边的太监高力士,连忙上前拱手道:“高公公……”

高力士背对杨府大门的时候面无表情,但当他转过头来时,已经完全换上一幅笑脸,也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多日不见,风采依然啊!”

杨云枫微微一笑,连忙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硬塞到高力士的手中,笑道:“劳烦高公公亲自跑一趟,这点银子就当是给公公下面人的茶水钱,公公若是推辞,就不当杨某朋友了!”

高力士这次并没有拒绝,嘻嘻掩口一笑道:“那老奴就却之不恭了,杨大人在西南声名鹊起,现在与郭子仪俨然就是我大唐的英雄了,武,就好像天上的文曲星、武曲星下凡一般……”着又是一笑,笑的杨云枫浑身直掉鸡皮疙瘩。

杨云枫这时连连自谦了几句,又与高力士了几句官场上的客套话,虽然话很随意,但是杨云枫此刻也看出高力士对自己的态度完全不同了,这时却见高力士从一旁的小监手中拿过圣旨,打开,高呼道:“圣旨下,杨云枫接旨!”

杨云枫连忙三呼万岁,跪倒接旨,圣旨无非就是杨云枫在西南立有大功,李隆基为了表示嘉奖,特地在宫中设立了酒宴,宴请群臣,杨云枫是此次的主角,自然不可能不去了,不过这个杨云枫进城之时李适之已经对自己过了,李隆基又何必多此一举,还特地让高力士来宣读圣旨呢?

杨云枫捧着圣旨,心中揣测道:‘莫非李隆基已经彻底对自己信任了?他知道自己迟早会知道今日长安城外的那一幕是他故意试探自己的安排,所以才隆重其事的派高力士来宣旨,对自己表示安抚?。

【第6?12章】宫宴群臣

杨云云对李隆基此刻对自己的心思还不完全明了,怀着一颗忐忑的心,随着高力士进了大明宫,一路之上遇到不少长安的官员,而这些官员都是五品以上的,即便是有些同级,甚至更高品级的官员见了杨云枫都主动上前拱手打招呼,杨云枫一一拱手还礼。

到了宫宴大厅中,不少官员已经到了,李适之与李林甫也在其中,各自身边都围着不少官员,显然张九龄不在之后,相位之争已经白热化了,杨云枫这时却见李林甫的一侧,坐着一个女子,正是蜀中绑架自己的李三小姐,李三小姐今日穿的格外的淑女,文文静静地坐在那里,若不是杨云枫知道她的品性,还真被她的外表所迷惑了。

李适之见杨云枫来了,率先迎了上来,拱手道:“云枫,你来的可早啊!”

李林甫听到这边李适之的声音,面无表情的砖头看来,李三小姐这时也看向了杨云枫,脸上的神色特异,杨云枫却没细看,与在场的诸位官员一一拱手致意后,这才与李适之坐到一边,李适之这时低声对杨云枫道:“今日皇上宴请的主要功臣是云枫你,我等不过是陪客罢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眼神却落在了对面坐着的李林甫身上,只见李林甫父女也不时地瞥向杨云枫,李林甫刚才还相谈甚欢,此时坐在位置上,遇到与自己打招呼的官员,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话,这时却见李三小姐在李林甫身边不知道在些什么,李林甫不时地看向杨云枫,冷冷一哼。

这时殿外一个小监扯着嗓子高声道:“太子殿下到……”所有官员闻声都起身都走到了大殿的门前,恭候着太子李琮,不是却见一个年过四旬,身宽体胖的黑须大汉走了进来,若不是他穿着一身的明黄服饰,杨云枫还真认不出他就是太子,众官员见李琮来了,纷纷跪倒给李琮请安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琮微微一笑,随口道:“又不是在朝堂之上,都免礼起来话吧!”着看向杨云枫,连忙快步走了过来,笑道:“杨大人!真是风采不改,锐气依旧啊!”

杨云枫心中一动,连忙拱手道:“太子殿下谬赞了!”挥着李琮的话,眼神却撇着李琮身后的李林甫,见李林甫一脸的不快之色,心中暗自好笑。

李琮这时拉着杨云枫的手,走到一旁的座位,坐下后,这才吩咐众人落座,随即对杨云枫道:“杨大人在西南扬我大唐国威,真是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啊!”

杨云枫连连自谦,傻子现在都看的出来,如今就连太子李琮都在巴结杨云枫了,李林甫那边的人小声议论着,李林甫听在耳内,默不作声,嘴角冷冷一笑。

李适之见李林甫如此,心中也是好笑,这时对李琮道:“太子殿下,云枫为我大唐扬威,到时候圣上面前,可要为云枫美言几句啊!”

李琮闻言微微一笑,道:“杨大人的功劳有目共睹,又岂需我来美言?父皇圣明独照,只怕心中早有打算了……”着干笑两声,言下之意,这个太子在李隆基面前也不上什么话,只不过是凭借着皇长子的身份坐上去的罢了。

李适之与杨云枫心下都明白,李适之也不过是随口的客套话,不禁如此,只怕出了李适之与杨云枫之外,满朝的文武百官都能看出来,李琮不过是一个过渡太子,太子之位迟早还是其他幌子来竞争,这完全还是因为李琮为人中庸,没有什么杰出的表现,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不禁也有点同情李琮了,心想听李琮这句话,只怕他自己也明白自己的地位吧?

杨云枫正暗暗对李琮表示同情,却听殿外的小监又高呼道:“丰王殿下到……”

所有官员这时又纷纷起身,不过毕竟只是一个王爷,也就不用迎到殿门口了,只是站在原地,待丰王李澄路过之时,拱手致意就行。

杨云枫起身见李澄一路拱手过来,这时看向自己,李澄面色微微一变,随即笑着走来,先是给李琮这个太子请安,李琮淡淡一笑,没有多话,李澄起身后看着杨云枫笑道:“云枫,多月不见,清瘦了嘛!”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蜀中不必京城,到处都是灾荒,人自然是要瘦的……”着与李澄调侃了一句,杨云枫见李澄似乎比自己离开长安时开朗了许多,本来还以为李澄的脾性变了,但是事后一想,只怕这李澄知道李琮太子之位就要不保,自己又有希望了,所以才如此开心吧?

李适之坐在杨云枫与太子李琮、丰王李澄与杨云枫之间,他好像生怕冷场,杨云枫与李澄每每没有话了,他就立刻找一个话题聊开,杨云枫从李澄的话中,也看出来李澄对自己绝对是心有余悸的,只怕心中还是嫉恨自己投靠了蜀王李琦,不过表面又强装作满不在乎之状,更是让杨云枫知道李澄此人只怕是个记仇小人,从他暗杀罗冬林就可以看出了,若是让这种人坐上了皇位,只怕天下难以安身啊!不过这李隆基的儿子们,只怕都不是什么好鸟,看上去这个太子李琮虽然是个庸才,但是至少要比这些皇子们要好的多了,心下对李琮的同情又多了几分。

大殿中的官员越来越多,有些官员如同李林甫一般,都是带着子女前来的,也许是李隆基特许吧,其实杨云枫不知道,李隆基允许众官员待自诩赴宴,却是想让这些大唐的未来主人们,以杨云枫作为榜样,日后好为大唐朝廷好好的效力,自然另外还有一件事,不可言表。

不多时又来了几个皇子,进殿后一路拱手作揖与众官员道好后,走到李琮面前请安,又与杨云枫了一些客套话,本来与杨云枫就不熟,所以的客套之言,看上去更假,杨云枫心中是嗤之以鼻,连忙却要保持着一脸笑容,一一还礼回应。

这时殿外传来了高力士的声音道:“皇上驾到……”大殿中人,闻言纷纷起身走到中间,跪倒迎接李隆基,不时殿外传来了李隆基爽朗地笑声,一路走到大殿之上,落座之后,这才伸手到:“众爱卿平身吧!”

杨云枫等人起身回座后,这才注意到,李隆基身边坐着的正是公主李颖,今日的李颖似乎刻意打扮过了,显得格外的明艳照人。就连李三小姐都不禁多看了李颖几眼,李隆基待众人坐下之后,这才看向杨云枫,微微一笑,抚须道:“杨云枫!”

杨云枫刚刚坐下,立刻又起身走到大殿中之中,拱手道:“微臣在!”

李隆基笑道:“诸位爱卿,这位就是我大唐的英雄,杨云枫!”众官员立刻异口同声的发出了一声虚假的赞赏笑声。

杨云枫闻言连忙拱手道:“微臣未立存功,不敢以英雄居!”着跪倒在地,道:“微臣从蜀中回长安,一路之上所欲之人,都微臣是英雄,微臣自己不敢居之,此次西南战事完全是皇上圣明独照,仁德四方,郭子仪郭元帅领导有方,将士们视死如归,才有今日之胜利,微臣不知何功之有……”

李隆基闻言哈哈一笑道:“杨云枫,你也太多自谦了,朕虽然不在前线,但是前线的事,朕也是了如指掌,郭子仪介囚犯,是你慧眼识珠,大胆启用此人,从偷袭吐蕃逻些城,到收复安戎城,再到收复六昭失地,郭子仪功不可没,但若没有杨云枫你荐人在前,又岂会有郭子仪威名在后?况且据朕所知,在安戎城战役,与六昭战役之中,你一直也是运筹帷幄,为郭子仪出谋划策,我大唐才能如此完胜……特别是利用六昭奴隶起义这一招,实在是妙不可言哪!朕一向主张以蛮治蛮,没想到杨云枫你与朕的想法一致啊……哈哈……”

杨云枫听到以蛮治蛮四个字,心中微微一颤,连忙道:“微臣不敢当,这完全是满军将士之劳,他们才是我大唐的英雄!”

李隆基抚须微笑,伸手道:“平身吧!”待杨云枫起身之后,这才道:“前线将士浴血杀敌的功劳,朕自然不会忘记,不过千金易得,一将难求,今日朕不但得到了郭子仪这样的千古良将,还有杨云枫这样的军师,实在是我大唐之幸事啊……”

李林甫这时起身走到大殿之上,站到杨云枫的身侧,拱手道:“皇上,杨大人的确是可造之材,西南治蛮有功,皇上应该加以表彰与奖赏才行啊!”

杨云枫转头看了一眼李林甫,心中奇道:“这李林甫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替老子请功了?”不过他也知道李林甫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意,他如此做,定然还有什么下文。

李隆基看了一眼李林甫,脸色微微一边,轻咳了几声,李隆基自然知道就是杨云枫尚未会长安之时,他还来向自己参奏杨云枫呢,如今却出来为杨云枫请功,心中暗想着李林甫想什么?

李隆基不及细想,这时笑道:“这个自然,朕如何能亏待自己的功臣?表彰嘛,朕已经让人贴榜文公告天下,一来可以宣扬杨云枫与郭子仪之壮举,二来也可以为我大唐吸引更多的文才武略之士……至于这个奖赏嘛,朕已经升了杨云枫为三品官衔,不过李林甫你,还应该赏杨云枫些什么为好?”

李林甫这时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杨大人在西南征蛮有功,天下有目共睹,而且无论对吐蕃,还是六昭,我大唐都几乎是完胜,由此可见,杨云枫对蛮夷自是了解甚多……事不凑巧,皇上也知道,此时辽东蛮夷频频生事,滋扰我大唐甚久,微臣以为,可拍杨大人前去辽东,商议对辽蛮夷的战事……”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自己刚与自己的老丈人宗武御商议过此事,还准备自动请缨呢,不想着李林甫却抢先了一步,不过李林甫如此希望自己去辽东,当中是不是由什么阴谋?这一点其实也不用怀疑了,肯定是有什么诡计,不过自己却一时看不透而已。

李林甫一系的官员听李林甫如此,纷纷符合响应,李隆基这时心中也是一动,这时微微一笑道:“李林甫所言极是,朕也正有此意!”

李林甫听李隆基这么一,立刻拱手退回了原位坐下,却听李隆基这时道:“可惜啊,郭子仪如今在西南镇守,分身乏术,如果将郭子仪调往辽东,只怕西南吐蕃与六昭余孽得知郭子仪不在,又会生事,但光是拍杨云枫去,没有良将相辅,只怕也难成事……”

杨云枫心道,本来自己就准备去辽东的,李林甫如此了,倒是省了自己一番口舌,且不管他有什么阴谋,先争取了再,想至此,立刻拱手道:“为皇上,为大唐社稷,为辽东我大唐受苦百姓,微臣在所不辞,即便是没有郭子仪,微臣也决意去辽东……”

李隆基本来就有外调杨云枫之意,正不知道如何向杨云枫开口,此时李林甫提议出来了,而杨云枫竟然也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摸样,不过本来李隆基是想将杨云枫调往三晋的,此时要真是去辽东的话,那边没有良将的确也是问题,沉吟了半晌后,看着杨云枫道:“哦?杨云枫你如此想,朕很欣慰,不过你毕竟只是一介文人,可有把握退敌?”

杨云枫这时对李隆基道:“皇上,如果没有郭子仪,皇上可有把握收回安戎城?”

李隆基闻言一鄂,没有话,却听杨云枫继续道:“人才是靠发掘的,大唐能有一个郭子仪,就绝对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我大唐千里江山,人才济济,只要有心,总是能找到可用之人,这一点微臣倒是不担心,微臣唯一担心的是……”

李隆基本来对辽东之事也甚是头疼,这个奏章已经送来半月有余了,至今还无决断,如果放任不管,又怕辽东百姓寒心,如果真是要与辽东蛮夷开战,又没有什么能一战定胜负的大将,听杨云枫这般一,李隆基顿时来了精神,笑道:“杨云枫,你果真有次信心不成?”

杨云枫上前一步,对李隆基拱手道:“回禀皇上,微臣的信心完全取决于皇上对微臣是否有信心,对我大唐还有没有信心!”

杨云枫这一句回答的实在是妙,李隆基闻言心中大悦,连忙道:“好,好……朕对杨云枫你,对我大唐自然都是信心十足……既然如此……杨云枫听封……”

杨云枫闻言立刻跪倒在地,却听李隆基道:“朕命你为辽东巡抚使,领钦差衔,统领辽东一切事务,可便宜行事,赏从二品衔!”

杨云枫闻言立刻叩首高呼道:“微臣领旨……”心下却在暗道:“老子回趟长安就又升了一级?”

李林甫身旁一个官员这时低声问李林甫道:“大人,你如此推荐杨云枫,此刻却是便宜了杨云枫,立刻三品变成从二品了,大人究竟是何打算?”

李林甫这时冷哼一声,低声道:“即便是正一品,也不过是个外官,天下百官,还是以长安为首……”完这句看向杨云枫,闷哼一声,不再话了,而那官员沉吟了片刻后,立刻伸出拇指道:“高啊,大人,如此一来,李适之在京师就少了一个帮手了……”

李三小姐坐在一旁停在耳内,眼神也看向了杨云枫,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

这时杨云枫已经起身,却听李隆基这时又是哈哈一笑,道:“乘着今日高兴,朕还有一事,想向众位爱卿宣布……”见在场众官员都看向自己之后,李隆基却看向杨云枫道:“其实也不是宣布,是朕有一事要与杨云枫商议……”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动,连忙做出一副惶恐状,连声道:“微臣不敢,皇上折煞微臣了!”

李隆基这时呵呵一笑,道:“朕的女儿李颖,年以十八,如今也到了出格之时,朕今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前,向杨云枫你提亲,朕要将李颖下嫁给你,你意下如何?”

杨云枫心下一凛,抬头看了一眼李颖,只见李颖此时双颊微红,与自己四目相接,连忙避开了自己的眼神,杨云枫连忙跪倒在地,道:“皇上厚爱,臣只怕……”

杨云枫话还没有话,却听李林甫这时起身道:“皇上,微臣以为不可!”

李隆基闻言皱眉,这次不是杨云枫拒绝,倒是李林甫出来生事了,连忙诧异道:“有何不妥?”

李林甫走入大唐,跪倒在地,拱手道:“皇上,杨云枫早有妻室,如果将公主下嫁,岂不是委屈了公主千岁之躯?”

李林甫一言完,他身后的众官员也纷纷起身走入大殿之中,跪倒一片,附和李林甫的话,表示反对。

这一点倒是李隆基始料未及的,或者是失策之处,转头看向李颖,却见李颖也是眉头微皱

【第6?13章】招为驸马

杨云枫也没有想到李隆基会在这里提亲,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只怕也是下定决心了,不给自己反对机会了,而李颖似乎也知道了此事,这时却听李隆基这时道:“李林甫,此乃朕的家事,朕的爱女与杨云枫两情相悦,她也不嫌弃杨云枫乃是有家室之人,朕也未什么,你何来的反对之由?岂不是故意针对杨云枫么?”

李林甫这时语重心长的道:“皇上,自古帝王无家事,帝王的任何小事,都是国之大事,不可马虎,臣也并非针对杨云枫,只是对事不对人,若是杨云枫现在回去休了她的结发妻子,臣也就不会反对了……”

杨云枫暗骂了几句李林甫,这时看了一眼李颖,见李颖面色微白地坐着,这个场合她是不好什么的,不然岂不是让天下臣子都以为她动了春心,着急出嫁了不是?

李隆基看了一眼李颖后,这时立刻微怒道:“你的这是什么胡话,为了迎娶新欢,就休了自己的糟糠之妻,若是杨云枫如此做了,莫朕会将婴儿下嫁他了,就是对他的人品也将有所保留……我颖儿堂堂天之骄女,如何能下嫁给这么一个人?”

李林甫立刻点头道:“皇上所言极是,既然杨云枫不是这样的人,他也是皇上的人臣,就应该知道大唐的祖训,清楚朝廷的律法了吧……”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知道李林甫这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本来自己心里还确实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本来与李颖好的是自己向李隆基来提亲,不想今日却是李隆基再次提出,而李林甫又极力反对,那自己如何能不争取?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李隆基拱手道:“皇上,如果微臣此刻立刻休了贱内,正如皇上所言,那就是微臣人品有问题了,而且微臣几日能休了澡堂,他日对公主是否好,也是可想而知了,如果是这样,公主只怕对公主也是不屑一顾了,微臣在蜀中与公主朝夕相对,两人患难与共,荣辱共持,两人也是真心相待,没有半分隐瞒,公主事先也就知道微臣早有妻室,由此可见,微臣对公主也是没有半分隐瞒,而微臣与家中妻室也是一样,并无半分欺瞒,可以微臣对公主以及宗露,都是真心以待……”

李林甫这时冷冷一笑道:“一个人的真心可以分给两个人?那么他日还是可以分给第三个,第四个人……如此真心也是可想而知的……”

杨云枫这时看着李林甫,问道:“不知道李大人家中几房妻妾?”

李林甫闻言面色微微一动,道:“现在在杨大人与公主之事,提及本官作甚?”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可是李大人似乎已经将此事成是否真心了,请李大人回答下官!”

李林甫面色微微一变,没有话,却听李隆基这时道:“朕听闻李大人家中的妻室已经娶到了第十二个了吧?”

李林甫听李隆基如此,只好拱手道:“回皇上,只有十一个……”

李隆基闻言微微一笑道:“哦?才十一个么?那么是朕记错了!”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下官请问李大人,你娶了这十一个夫人,是否对她们都是真心的?”

李林甫闻言皱眉道:“若不是真心,为何娶她们?”但是话一出口,立刻就绝对不妥,连忙又道:“自古女人的职责只有一个,那就是为男人家传宗接代,服侍自己的丈夫……”着又觉得如此,似乎对公主不敬,立刻又补充道:“不过公主乃是皇家子孙,天之骄女……自古皇家女儿为何嫁人称之为招驸马,而不是嫁驸马?那就是,要与公主成亲的男人,就必须担当起寻常人家的妇人之道,也就是传宗接代,服侍公主……”

杨云枫嘿嘿一笑道:“李大人前言不搭后语,一边真心不可分作多分,后面又自己对十一个夫人都是真心的,随即又改口女人只是为了替男人家传宗接代……那么下官请问李大人,你娶的这十一个夫人,到底是因为你对她们真心……嗯,应该是在那一霎是真心的,想娶她们回去,好好怜惜呢?还就是为了替你们李家传宗接代呢?”

李林甫这时冷冷地道:“巧言令色之辈,本官懒得与你争辩,本官要的是朝廷的纲纪,不是和你这些男女之小事……”

杨云枫微微一笑,又道:“男女之事本事天地纲常,理应在朝廷的纲纪之上,却被李大人成小事,试问李大人,若是没有男女之事,何来的人?人都没有了,哪里来的朝堂?换句简单的,如果李大人的父母没有男女之事,又何来的李大人你今日在朝堂上话呢?”

李适之那边的官员闻言皆是哈哈一笑,就连李林甫身后跪着的官员此事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李林甫面色铁青,这时指着杨云枫的鼻子道:“朝堂如此肃穆之地,岂容你胡言乱语?”

李隆基听杨云枫那么一,也是会心的一笑,随即道:“罢了,罢了,你们俩都住口吧,此事朕意已决,赐封李颖为燕国公主,招杨云枫为驸马,此事无须再议,朕就做这一次前纲独断之举,若是再有人有异议,那就是对朕的大不敬……”

李林甫闻言只好低头拜首道:“微臣等不敢……”

李隆基这时叫道:“礼部侍郎何在?你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将这桩事给办了吧!”

一个官员立刻上前拜首道:“微臣领旨!”

李隆基就这么一句话,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最终礼部侍郎挑选了一个最近的良辰吉日,也就是本月中旬,本月十五正好也是中秋之日,而杨云枫与李颖的婚事就定在了八月十六,一年当中月亮最圆的这天,李隆基闻言笑道:“如此甚好,人月两团圆,八月十六,就定在这天了!急是急了点,不过礼部多操点心,应该没有问题的!”

李隆基完看了一眼李颖,问道:“颖儿,你有没有意见?”

李颖这时脸已经红到了脖子处,低声羞道:“儿臣一切都听父皇的!”

李隆基微微一笑,又看向杨云枫,问道:“那么你呢,杨云枫,你可曾有什么意义?”

杨云枫暗道:“其他没意见,就是太急了,我靠,老子还没和宗露明白这事呢!”但是此刻又如何能这么,只能拱手道:“微臣没有意见!”

李隆基这时哈哈一笑道:“我大唐也多时未有什么喜事了,乘着今年中秋,又是朕女儿出阁之日,一定要好好热闹热闹!”

众官员这时纷纷起身,走到大殿中间,纷纷给李隆基跪下,高呼道:“恭贺皇上……”

李隆基微微一笑,抚须道:“哎,你们应该恭贺燕国公主与驸马才是!”

众官员闻言纷纷给李颖叩首道:“恭喜燕国公主……”完又起身对杨云枫拱手道:“恭喜驸马爷!”

李隆基这时哈哈大笑,随即起身,高声道:“今日真是多喜临门哪,上酒来……”不是一群太监端着酒坛走进了大殿,李隆基与众臣豪饮到夜间,期间李林甫闷闷不乐,李三小姐也是不时地看向杨云枫。

杨云枫本来应该是全场最得意之人,却也只能强颜欢笑,心中却在寻思,晚上回去如何向宗露启齿,所有官员过来敬酒,杨云枫却是来着不拘,多饮了几杯,只觉得脑子有点迷糊,这时代的酒本来对杨云枫没有什么究竟作用,但是也许是心中烦扰吧,杨云枫烦的还不止宗露这事,还有答应杨母的三个条件,杨母自己此生只能娶三个女子,自己之前有了宗露,现在又要迎娶李颖了,那自己岂不是只能再去一个杨玉环了么?

宫宴一直到了午夜这才散去,李隆基却是早早的退场了,李颖一直陪着杨云枫到最后,但是却始终没有上来与杨云枫话,李澄一直在杨云枫身边借着祝贺之名,对杨云枫是冷嘲热讽,看似祝贺的话,其实都是在杨云枫的不是,而李适之一直在一旁打圆场,杨云枫也只当做没有听到。

这一场宫宴,杨云枫也看出了,朝廷之人的众官员已经完全分成了两股势力,一股李林甫的势力,一股李适之的,只有少数人两边不占,由此也可以看出这相位之争已经完全白热化了。

杨云芬回到自己的府邸,宗露依然还是为杨云枫留了门,杨云枫进门后,见宗露斜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杨云枫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愧疚,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今晚李隆基将自己招为驸马之事了,杨云枫暗想今夜自己还是睡书房吧,想着走到宗露的身边,为宗露盖好的被子,立刻转身就走。

岂知这时宗露却突然醒了,道:“夫君,这么晚才回啊?你这是要去哪?”

杨云枫心中一动,转身看向宗露,笑道:“为夫今晚多饮了几杯,不想打搅露儿你休息,还是去书房睡为好!”

宗露这时掀开被子,走到杨云枫身边,拉着杨云枫的手,道:“夫君这是的哪里话,你如此去书房,被下人看见了成何体统?况且你喝多了,没个人在旁边照顾,总是不好!”

杨云枫心中更是感动与愧疚,这时握着宗露的手,柔声问道:“露儿,你为何对我这般好?这般的忍让?”

宗露看着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道:“看来你真是喝多了,你是我夫君,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杨云枫这时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咯,一股酒气散出,宗露咯咯一笑,随即起身开门,吩咐下人去准备参茶,这才倒了一盆热水,给杨云枫热了一条毛巾,敷在杨云枫的脑门上。

杨云枫此时心中一动,暗道,不如乘着此刻一身酒气,将此事对宗露了,不过想到宗露听闻之后的反应,杨云枫有优点于心不忍,左右权衡之下,暗道,反正已经是铁定的事实了,了就了,想到这里,立刻咬牙对宗露道:“露儿为何不问问我今日宫宴的情况?”

宗露微微一笑,道:“那里自然是都是官员们官场的话,我一个妇道人家要知道这些做什么?”

杨云枫这时缓缓拿下脑门上的毛巾,握着宗露的手道:“今日皇上又下了一道圣旨……”

宗露微微一笑,拍了拍杨云枫的手道:“知道了,定然又是去辽东的事吧,我也想过了,夫君是男人,定然要以事业为重,况且正如母亲所言,等我生下孩子,我们还是可以相聚的嘛!”

杨云枫听宗露这么一,心中的愧疚更甚,这是多么好的一个女人啊,自己前世究竟是修的什么福,今生才能娶到宗露这样的老婆,但还是硬起心肠对宗露道:“不是这个事情……露儿,皇上他已经……已经招为夫……为……为驸马了……”

杨云枫一边着一边观察着宗露的脸色,只见宗露脸色微微一变,抓着自己的手缓缓地松开了,一双眼睛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才微叹一声道:“其实我早知道夫君你与公主两人之间的事了……”

杨云枫心中一凛,看着宗露,却听宗露这时淡淡地道:“如果夫君与公主是两情相悦,我又能什么呢?”宗露着从杨云枫手中拿起了毛巾,起身又走到热水盆边,给杨云枫热了一下毛巾,敷在杨云枫的脑门上后,这才问道:“日子也应该定下来了吧?”

杨云枫干咳了两声,一手按住毛巾,一手握住宗露的手,低声道:“八月十六!”此时的杨云枫就完全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满脸的愧疚与自责。

宗露见杨云枫这样,微微一笑,拍了拍杨云枫的手,道:“好了,此事也没有什么,不过这婚事似乎有点急了,今天已经是八月初三了!”

杨云枫见宗露竟然毫不在意,自己心中更是愧疚,如果宗露表现的生气一点,大哭大闹一番,也许自己心里还会好受一点,但是宗露这般表现,是不是有点太好了?还是宗露已经到了退而求其次的地步了?

杨云枫握住宗露的手,问道:“露儿,你当真不介意么?”

宗露这时苦苦一笑,道:“有什么好介意的?如果我我介意,夫君你是不是就会放弃?况且这是皇上的旨意,日子都定下来了,我反对的话,皇上就会为了我收回成命么?”

杨云枫一阵语塞,不知道如何再,却见宗露这时起身,道:“天色也不早了,夫君还是早点休息吧!”

杨云枫与宗露两人躺在床上,却从来没有像今夜这般,夫妻二人之间近在咫尺,却又如远在天涯,杨云枫翻身看向宗露,见宗露一双眼睛睁着,正痴痴地看着天花板,杨云枫道:“露儿,对不起!”

宗露闻言转头看向宗露,低声道:“不要多想了,早点休息吧,我真的没什么!”

杨云枫没有再什么,难道非要见到宗露哭才知道她心里有多苦么?如果自己换位思考,如何能不难受,如何能不伤心?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疚,就更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了,天色微亮时,杨云枫见宗露这时才沉沉的睡去,心中一动,对自己道:“既然事实已经无可逆转,那么以后要加倍的爱护露儿才是,如此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的女人,这个世间只怕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一模一样的了,只要自己日后对她多呵护点,多疼惜点,多爱怜点,也许就能抚慰她此刻的心了吧?即便做不到这般,至少也能让她明白,她在自己的生命力有多重要了吧?”

杨云枫带着这样的疑问,缓缓的入眠,在梦中杨云枫见到自己迎娶李颖之时,宗露远远的站在后堂,偷偷地看着自己,一双眼睛哭的和泪人一般,心中一酸,再醒来时,宗露已经不在床上了,而此时已经是正午十分了。

杨云枫侧躺在床上冥想了片刻,却听见院子中一阵吵闹之声,连忙起身穿好衣服,打开门一看,只见后院之中,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礼盒。

杨云枫满心地诧异,这时管家见杨云枫起来了,连忙拿着一个簿子走到杨云枫面前,道:“老爷,这些都是各级官员知道老爷你要做驸马了,送来的礼物,小人都一一登记造册了,以便日后还人情时用到……”

杨云枫见着后院之中满是礼盒,却听管家,前堂的院子中都已经放满了,心中更是唏嘘不已,暗道,好在自己昨夜就与宗露了,不然今日起来宗露见到此阵仗,岂不是更加伤心?

杨云枫拿过簿子简单的看了一眼,上面都是一些官员的名字,后面注释着他松了些上面,竟然已经登记了十几张纸了,杨云枫心中一叹,合起簿子,却见后院的不远处一个人影正盯着自己看,定睛看去,却正是郭子仪之女郭婞茹

【第6?14章】丰王拜访

杨云枫见郭婞茹看着自己的眼神,知道郭婞茹心中在想什么,不过如今自己已经够烦的了,昨夜宗露虽然表面没有什么,但是杨云枫也知道宗露心里其实也并好受,而且今日起床后还没有看到她,想到这里,杨云枫故意避开了郭婞茹的眼神,问管家道:“夫人哪里去了?”

管家立刻对杨云枫道:“夫人打清早就与阿蛮姑娘去购买驸马爷你大婚要用的东西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奇道:“阿蛮?阿蛮姑娘已经回来了么?”见管家点头后,立刻又问道:“那么贝儿也回来了?”

管家摇了摇头道:“那倒是没有见过,今日清晨只见到阿蛮姑娘回来,却没有再见到其他姑娘……阿蛮姑娘刚回来,就与夫人交谈了很久,随即就与夫人一起出门了……”

杨云枫闻言暗道,这阿蛮不是陪着贝儿去追那个什么身上有与贝儿一模一样玉佩的人了么?怎么会来长安了?”等阿蛮回来还是要好生问问,毕竟贝儿也服侍了自己这么久,岂能就此不闻不问?更何况……想到这里,杨云枫心中一叹道,此时再见卫墨又能如何?

一个下午,杨府的客人是络绎不绝,上至王爷、朝廷官员,下至长安地方上的显贵、富豪、绅士……都快将杨府的门槛给踏平了,每个人来都不是空手,都带着厚重的礼物而来,这满长安谁不知道李隆基所有女儿当中最宠幸的就是李颖这个公主了,杨云枫能在已有妻室的情况下,李隆基还下旨赐婚,招为驸马,可见杨云枫在李隆基心目中的地位,这些人长安城里常年混的人,都是墙头草,见杨云枫处可巴结,自然是络绎不绝了。

杨云枫对于一些不熟悉之人,只是三言两语就打发了,本来想是脸礼品都给他们退回去,但是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推完了这个,那个又送来了,实在是推无可推,杨云枫心下一狠,索性全部笑纳了,反正这些人估计也想过,这些钱财珠宝之类的东西送出来,也就没指望自己能还上,而且这些官场上的门道本也就是如此,今日这些人借着杨云枫成为驸马的机会来送礼,也不是指望杨云枫日后能给他们帮上多大的忙,而只是混个脸熟,能与杨云枫先上话,就心满意足了,这种事他们也没少做,门下的生意交给管事照做,自己每日就是在家拿着算盘捉着今日要给哪个官员送礼,明日要给哪个送钱……也有过一去不回的,但是这些人也并不在乎,所谓拿人的手短,你只要手下了,日后即便是要公事公办,毕竟也拿过自己钱,怎么也得客气点。

杨云枫虽然在官场上的时间不长,但是毕竟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古代官场上的这一套,虽不上是门清,起码也是知道十七**的。

杨云枫一个下午,光是笑着客套话,都的口干舌燥了,脸上的肌肉都有点僵了,坐在后堂中,自己按摩了几下,心中暗骂这个万恶的旧社会,也是中国人的旧习,什么事都兴送礼,平日里不觉得,今儿还是第一次收礼收的两腿发麻了,暗道还真是可笑。

这时管家派来后堂,对杨云枫道:“老爷,丰王殿下与李大人来了……”

杨云枫一边按摩着面部,一边起身,喃喃道:“还真他妈没完了……”着大踏步走向前堂,见丰王与李适之都是一身便服站在大堂中,看着前院中的各项礼物,杨云枫面无表情的连,立刻换上了一张笑脸,上前拱手道:“丰王殿下,李大人……”

李澄与李适之这时转身看来,李澄阴阳怪气的一笑,没有话,李适之却是笑着拱手道:“恭喜云枫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连忙让官家看茶,随即示意李适之与丰王李澄上座,这才苦笑道:“从来没觉得收礼也是个苦差事啊……”

李澄这时哈哈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这才笑道:“如今杨大人不但是从二品的大员了,还是外调的钦差大臣,而且还是驸马爷了,这些长安的贵胄们,还不赶紧把脸都贴上来啊,哪怕就是个冷**,他们也是觉得忒香啊……”着又是嘿嘿一笑,端起了茶杯不再话。

李适之看了李澄一眼,这时尴尬的笑了笑,道:“云枫,不就你就是驸马爷了,本官也没有什么可赠的……”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卷轴来,随即叫着杨府的管家帮忙打开。

杨云枫起身一看,这画卷之上乃是一纸草字,虽然杨云枫看出写的是什么,但也知道不像是张旭的墨宝,奇道:“这个是……”

李适之这时微微一笑,收起了画卷,伸手递给杨云枫道:“这乃是西晋王羲之的《兰亭序》……”

杨云枫本着一颗好奇之心,本来还想伸手去接,一听李适之这么一,顿时收回了手,他虽然不懂字画,但是也知道,王羲之的字那可是千金难得啊,更何况是王羲之最著名的《兰亭序》?想着连忙退让道:“如此稀世奇宝,我如何敢受之?李大人还是收回吧,我与李大人也算是老朋友了,心意到了即可……况且我也不懂草字,你若是待张伯高成亲之时送给他,还算是物有所值啊……”

李适之微微一笑,将字画交给了杨府的管家,这才缓缓坐下,笑道:“这字画不是我送云枫你的,而是丰王殿下……”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李适之的意思,这李澄曾几何时开始喜欢收集字画了?还不是李适之自己拿出来的,挂名在李澄的头上,不过是拉拢自己的一个手段而已,官场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知道归知道,门清归门清,那层窗户纸,你还别捅破了,杨云枫只好继续装傻,故作惊讶之状,起身给李澄拱手作揖道:“原来丰王殿下还是爱字之人啊?如此贵重之物,云枫又岂敢夺殿下之所好?”

李澄这时尴尬地笑了笑,一时不知道如何好,见李适之冲着自己使了一个眼色,立刻笑道:“哦,这也是平日里,下面的人送给本王的,本王哪里懂这些,不过云枫你可是大唐著名的才子,与李杜其名,这个《兰亭序》送给你再合适不过了……云枫你若是再推辞,可就是枉我们昔日相交一场了……”

杨云枫心中冷冷一笑,脸上却依然是那副官场上招牌式的假笑,哈哈一阵笑后,这才冲着管家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收好后,道:“那云枫就却之不恭了!”

李适之见杨云枫肯手下礼物,心下也就踏实了许多,这才冲着杨云枫微微一笑,端起茶杯,看了一眼管家,杨云枫立刻会意,连忙让官家与下人先下去,待大唐之内只有李澄、李适之与杨云枫三人之时,李适之这才道:“昨日在长安城外,云枫你曾经过相位的问题,本官也是心有余悸啊,李林甫最近好像动作频繁,不但给朝中的百官送请柬,要请他们吃饭,就连那些个已经不问朝政的老王爷,都送去了厚礼,看来是志在必得啊……”

杨云枫闻言心中微微一动,没有话,端起茶杯沏了几下,这时看向李适之,问道:“那么李大人您呢?有没有什么动作?”

李适之这时苦苦一笑,放下茶杯,道:“本官为官一想两袖清风,何来的闲钱请客吃饭?更别是送礼了……”

李澄这时在一旁道:“云枫啊,你也算是李大人的半个学生了,如今张宰辅已经西归,相位空缺,能与李林甫一争的,也只有李大人一人而已,父皇一向有多宠爱皇姐,这天下只怕无人不知,如今他肯将皇姐下嫁给你,可见你在父王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如果你啃与皇姐在父皇面前为李大人几句好话的话,可能要比那些老掉牙的什么王爷们要管用的多吧?”

相位之争,其实也是杨云枫着急回京的一个重要原因,这相位自然不能让李林甫夺去,而且也却是如李澄所言,能与李林甫相争的现下也只有李适之一人尔,相位花落谁家,同时只怕还影响到太子之位,这个关键时刻,李澄自然是着急了,难怪今日对自己的态度与昨日的态度完全不同了。

杨云枫心中一阵冷笑,暗道,本来是想给你小子一个闭门羹的,不过这毕竟也不是胡闹的时候,相位之争与太子之争表面上暂时与自己没有关系,但是李林甫若是为相,自己又如何处之?

想到这里,杨云枫看向李适之,微微一笑道:“只怕我与公主话,也未必管用吧!”

李适之闻言面色微微一变,看着杨云枫,这时端起茶杯,沏了几下,却没有话,好像在寻思杨云枫的心思。

李澄这时却是眉头紧皱,立刻拍着桌子站起身来,冷声道:“我早过了,杨云枫已经投靠了李琦那小子,如何还会真心待我等……”

李适之连连对李澄使着眼色,李澄却是视而不见,这时走到杨云枫面前,一把抓住杨云枫的衣领,冷笑道:“杨云枫,你也莫忘记了你自己的出身,若不是本王与李大人,你岂会有今日……”

杨云枫这时缓缓地推开李澄,冷声道:“王爷终于出心里话了么?王爷一直就是如此想我杨云枫的吧?”

李澄这时冷笑一声,道:“这还要想?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小子一边帮着李琦在蜀地书里威望,一边帮着他在蜀地训练新兵,我李澄是眼瞎,推荐你这种人入仕,但是本王心不瞎,知道你在想什么……”

杨云枫这时闷哼一声,冷笑道:“王爷对微臣的成见真是不浅啊……看来微臣什么,丰王也是听不进去了……那么微臣就不送了……”完转身便欲离开。

李适之连忙起身拉住杨云枫,道:“云枫,云枫,有事好好,丰王也是一时着急,才会如此,昨夜宫宴结束之后,丰王还一路大笑,云枫你与公主在洛阳如何相识,那是就觉得你二人般配,在皇上面前也了你不少好话,只怕这次皇上赐婚,丰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丰王是真心为云枫你高兴……”

杨云枫知道李适之最拿手的就是打圆场,自己对丰王李澄有意见,对李适之却没有,李适之也是承袭了张九龄的遗愿,这才追随着李澄罢了,不给李澄面子,也要给李适之面子,而且李适之的这些,杨云枫如何能不清楚,他李澄会真心祝福自己?嘿嘿,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杨云枫依然还是微微一笑,冲着李适之拱手道:“李大人,你我在蒲州之时就已经认识了,我杨云枫是何人,你也应该清楚,我若是想要做官,飞黄腾达,当时就一口答应李大人你出仕为官了,又何必颠沛流离去什么洛阳?”

李适之一边拉着杨云枫坐下,一边笑道:“极是,极是,我与丰王都没曾将云枫你看成这种人……”一边着一边冲着李澄连连使着眼色,李澄闷哼一声,坐回了原位。

李适之这时道:“不过云枫你呢,最近与蜀王殿下却是是走的太近了,不仅是丰王殿下,这满朝文武百官都知道,丰王殿下也是希望得到云枫你的帮助,才会如此着急,丰王殿下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就是一个急脾气……”

杨云枫这时端起了茶杯,看了丰王李澄一眼,见李澄正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暗骂道:“看个鸟,老子就是决心捧蜀王了,你怎么地?”口上这时却淡淡地道:“我大唐看似一片祥和,其实已经是四面受敌,处处暗涌了,我杨云枫不出仕则已,但是既然已经出仕,就定然要处处为大唐日后的社稷谋划……”

李适之不断地点头称是,连忙道:“云枫一心为国,一心为皇上,我们都看得出来,不然皇上又岂会如此重用云枫你?又岂会将颖公主……啊不,是燕国公主下嫁给你呢……”

杨云枫放下茶杯,这时看着李澄道:“给蜀王殿下书里威信,是方便他在蜀中办事,让蜀王殿下训练新兵是为何巩固西南的边境,而且蜀中蝗灾、旱灾刚过,一切需要的都是稳定,如果一旦西南爆发大乱,与汉中如此相邻,大唐岂不是岌岌可危?大唐若是都没了……丰王殿下,您,你帮着李大人争来相位又有何用?您自己正离开了太子之位,又在何处做呢?”

李澄听杨云枫如此一,立时愕然地看着杨云枫,李适之这时连忙又帮李澄打起了圆场,笑道:“不错,不错,云枫眼光卓远,看的深彻,本官也望尘莫及啊……”着一边对李澄使眼色,一边对杨云枫道:“我早就过,云枫又岂是忘恩负义之人?丰王殿下只怕也是受了李林甫那边的蒙蔽了,李林甫可是一心想着我们窝里斗的……”

李澄这时立刻会意,连忙佯装愤怒道:“不错,本王也是听信谗言,一时恼羞成怒了……”着看向杨云枫,赔笑道:“云枫,你莫要怪本王鲁莽了……”

杨云枫心中将李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后,这才苦笑道:“李林甫为了争夺相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我本来在蜀中还有许多要事要办,此次着急回京,也正是为了李大人而来啊……”

李适之这时沉吟了片刻,看向杨云枫,奇道:“那么云枫你刚才的意思是……“

杨云枫这时笑道:“皇上虽然年老了,但是心里却像明镜一般……你想李林甫在长安城这么大的动作,皇上会一点风声没有收到?”

李适之闻言面色一动,连忙道:“云枫你的意思是,皇上早有察觉了……”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这不过也是我的猜测,不过皇上此生,最信奉的是谁?还不是太宗皇帝,皇上一生都在效仿太宗皇帝,而太宗皇帝面对太子之争的时候,用的是什么伎俩?”

李适之与李澄这时都沉默了,满脸诧异的看着杨云枫,李适之这时喃喃地道:“最后是默默无声的高宗皇帝得了太子之位?”

杨云枫这时立刻笑道:“宾果……太宗皇帝自那次太子之争之后,就命令天下,如果太子不德,以下皇子有争位者,双双不得为太子……而相位也是如此……”

杨云枫一席话,顿时让李适之与李澄茅塞顿开,李适之这时立刻站起身来,道:“云枫,你是,让本官在家里什么也不用做,只管静等……”

杨云枫笑道:“争也争不到,不如不争,而不争才是争啊!”

李澄这时看向杨云枫,见杨云枫一副高深莫测之状,话语语中的,暗道,难怪张九龄与李适之如此看重杨云枫,而皇上又如此器重

【第6?15章】大婚之前

杨云枫的一番话,的是动情动色,就好像回到了大学时代的演讲台上一样,口沫横飞,听的李适之与李澄是目瞪口呆,李澄更是心怀愧疚,按照杨云枫所言,杨云枫哪里是去投靠李琦的啊,分明就是为了他李澄日后能坐稳江山,才劳心劳力的,自己还偏偏误解了他,搞的杨云枫满心的委屈一般,自己更是懊恼之极,紧紧地握着杨云枫的手,连忙着自己不是。

杨云枫自然是“大人不计小人”了,对李澄一番安慰与安抚之后,让李适之还是再等等,此事只怕李隆基心中早有了准备,而且人选不定已经就在心里决定了,李林甫多做多错,而李适之不做,才不至于错。

送走了李适之与李澄,杨云枫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长安城各级人士的礼物还在源源不绝的送礼啊,杨云枫索性让官家闭门谢客,若是非要送礼的就收下,反正自己是不应酬他们了,落得一个耳根清净,这种虚伪的日子自己也算是看到头了,赶紧完成自己的使命,逍遥快活去。

杨云枫总觉得郭婞茹在哪里看着自己,每当自己看向她的时候,她总是故意回避自己的眼神,杨云枫自然明白郭婞茹在想什么,也知道自己若是去问,郭婞茹估计也是支支吾吾的不出个所以然来,无非也就是为了自己要成为驸马的事了,为了不再惹麻烦,尽快与李颖完婚,杨云枫干脆也当做没看见。

一直到了傍晚,这才听到房外传来了宗露与谢阿蛮的声音,杨云枫立刻出门迎接,宗露看了一眼杨云枫,没有话,吩咐着下人将自己与谢阿蛮采购的东西都收起来。

杨云枫见宗露没有话,尴尬地笑了笑,随即看向谢阿蛮,好些日子没见,这丫头似乎长高了一点,而且身材还似乎成熟了一点,却见谢阿蛮睁着一双眼睛也在打量着自己,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问谢阿蛮道:“阿蛮,你是不是也想我清瘦了?”

岂知谢阿蛮却摇了摇头,道:“我觉得公子的面色比以前好看多了,也红润多了,莫非是因为喜事将近?所以荣光焕发了?”

杨云枫暗道哪里的事,心中想是否是江无浪给自己吃的那个什么大补丸起了什么作用?不过听谢阿蛮如此,连忙冲着谢阿蛮使了使眼色,谢阿蛮立刻知道,杨云枫是担心宗露不快。

杨云枫这时立刻岔开话题,问谢阿蛮道:“对了,阿蛮,你不是与贝儿一起的么?怎么会只有你一人?贝儿现在何处?”

谢阿蛮听杨云枫如此一问,脸色暗淡了下来,道:“贝儿她找到自己的家人了,此刻只怕是在共聚天伦之乐呢吧!”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连忙奇道:“家人?天伦之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谢阿蛮这时道:“贝儿与我一直跟着那与贝儿又相同玉佩的人来到长安,前不久在长安遇上了,贝儿还不敢上前询问,还是我拉着她上前问的,岂知那人一见贝儿的玉佩,立刻喜出望外,拉着贝儿左看右看,随即就将我们带去了一座府邸,我记得好像叫什么王府的……我与贝儿进府之后,贝儿就被人带去了后堂,我只是坐在前堂等候,瞪了整个一个下午,这才见贝儿出来,她找到了家人,这些日子要暂时住在那里,本来是要让我也住在那的,我听闻公子快回京了,所以就拒绝了,来这里找公子与夫人了!”

杨云枫闻言喃喃道:“这么俗套的故事,竟然发生在贝儿身上?千里寻亲记?”着心中一凛,暗道:“王府?贝儿莫非是什么郡主?”想着连忙问谢阿蛮道:“到底是什么王府,你这么不看清楚了?”

谢阿蛮这时惭愧的道:“当时我们谁也没料到会是个王府,都太紧张了,所以就没敢注意看……”

杨云枫连忙又问道:“那你出门的时候呢?”

谢阿蛮道:“出门的时候,是王府的人用轿子抬着我走的侧门……所以……”

杨云枫心中一叹,最后问道:“那么路你至少识得吧……”着见谢阿蛮的那表情,估计也是忘得十七八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宗露这时走近杨云枫,道:“算了,夫君,贝儿又不是有什么事了,她是找到自己家人了而已,你也不用这么担心了……”着看了杨云枫一眼,又道:“况且这几日,你还要操劳成亲之事……”

杨云枫一时过于担心贝儿,倒是差点忘记了这事,听宗露出来,连忙握住宗露的手,刚要话,却见宗露微微摇了摇头,杨云枫立刻会意,估计宗露是见谢阿蛮在此,觉得话不方便吧。

杨云枫只有忍着,一直到晚饭结束,各自回房休息之后,杨云枫这时坐在房间的桌前,看着宗露,宗露看了一眼杨云枫后,这才道:“今日我进了一次宫……”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没有话,只是诧异地看着宗露,他知道此时自己还是少话为妙,以免多错多,这时却听宗露继续道:“是公主特地派人找我进宫的……”着看向杨云枫,见杨云枫没有话,这时问道:“你不想知道公主照我做什么么?”

杨云枫苦苦一笑,道:“若是露儿你认为可以就,不可以就别……”

宗露这时走近杨云枫身侧坐下后,握着杨云枫的手,微微一笑道:“公主担心你没有事先对我明,担心我心中有什么想法……”着看着杨云枫,微笑道:“其实昨夜倭的确有一些想法,一个女人再如何大方,也不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但是今日见完公主之后,我才彻底没有想法了。”

杨云枫能感觉出来宗露的是真心话,这时微微一笑,紧紧地握住了宗露的手,柔声道:“在这件事上,我再三的伤害了露儿你,我即便是千句万句甜言蜜语,都弥补不了露儿你……”

宗露微笑道:“夫君的哪里话,在这个世间,男儿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之事,夫君你能顾及到露儿的感受,露儿早就满足了,寻常人家的丈夫若是要纳妾,及时顾及过糟糠的想法,如此看来这也是夫君的魅力所在,像夫君这样的男子,露儿若想要独得,岂不是痴人梦?”

宗露这话的既是理解杨云枫的心思,又是表示自己在这件事上本来就无立场可言,多了几分无奈,随即立刻又笑道:“好了,不这些了,这本来就是铁定的事了,多想无益……”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若是影响了胎儿就不好了……”

杨云枫立刻笑道:“露儿你不生气就好,你与公主本就是情同姐妹,日后共处在一个屋檐下,相信也有不少话要,到时候只怕要将为夫晾在一旁了……”

宗露微微一笑,道:“今日公主也是如此的,她日后你若是欺负我们姐妹,我们就共同对付你,把你晾到一边,冷落你,孤立你……”

杨云枫这时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从宗露的口气中已经完全可言感觉到她已经是放下心头的石头了,杨云枫又与宗露了一些笑话之后,这才抱着宗露就寝,一夜之间,杨云枫紧紧地搂着宗露,宗露还是不能入眠,这时对杨云枫道:“你现在就快有第二个夫人了,杨伯母的三个条件,你还记得么?”

杨云枫每日都在想这个问题,这时听宗露起,微微一叹道:“反正一时也见不到杨伯母与玉环,到时候再吧……待遇公主完婚之后,为夫只怕又要去辽东了,烦心的事现在越来越多,这些本来就让人烦心,又暂时没有办法解决的事,对付它的唯一办法就是暂时放开……不定某日就会豁然开朗呢……”

宗露微微一笑,不在话,杨云枫却争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会杨玉环的模样后,这才沉沉睡去,要放下又岂能一下就放到底?

尔后的十多日,杨府忙的不可开交,下人们一边忙着布置新房,一边还要接待各路的客人,宗武御与宗夫人也来府上找过杨云枫,宗夫人表面上航没有什么,但是杨云枫也看出了宗夫人的担心,毕竟杨云枫这次要娶的可是公主,自然担心自己的女儿以后会不会受委屈,与杨云枫简单了了几句话后,就去后堂找宗露了,只怕是木女人要有许多话要了。

待宗夫人走后,宗武御这时对杨云枫笑道:“昔日在洛阳之时,老夫就看出了公主对云枫你有意思,如今看来不假,云枫你的为人老夫信得过,不然也不会将露儿嫁你了,不过她娘担心露儿也是人之常情,这几日若是了什么不好听的,云枫你也莫要往心里去……”

杨云枫闻言连忙笑道:“自从皇上下了圣旨,招我为驸马,露儿一句话也没过我,如今听岳母几句牢骚话,云枫也就当是还露儿了……”

宗武御知道杨云枫的是玩笑话,这时微微一笑道:“你能如此想就好……”着看着杨云枫道:“听闻朝廷的调令已经下来了,待你完婚之后,月底就要远赴辽东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这事自己都不知道,宗武御却知道,他在宫中不会也有什么人际关系吧?

宗武御看出了杨云枫的疑虑,却也不多向杨云枫解释,这时道:“待你与跟公主完婚之后,相信圣旨就要到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辽东虽然可以一展你心中之才,但是也是是非之地啊,而且靠近边境,危险也时常发生,你可要处处小心了……这次李林甫推荐你去辽东,虽然是因为想支开你,让李适之与丰王殿下少一个帮手,但他也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只怕再辽东也安排了一些麻烦给你了吧……”

这一点不用宗武御,杨云枫也在就有了心理准备,微微一笑道:“蜀中的形势也很乱,云枫一样顺利的过关了,辽东也不外如是……”口上虽然这么,但是心里依然没底,辽东的形势自己目前还不知道,到了那里,不但要解决蛮夷的骚乱,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扼杀安禄山的仕途。

宗武御见杨云枫如此,微微一笑道:“自信是好的,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在这世道,谨慎一点还是好的……”

杨云枫之后又与宗武御聊了半晌,全都是去了辽东之后的打算,最后宗武御还拿出了一份名册,这些都是他父亲当年的旧部,有一些此刻就在辽东任职,让杨云枫在辽东若是有了麻烦,可以找这些人,杨云枫知道自己去辽东之后,肯定是单刀赴会,如此有了宗武御的人脉关系,的确是好办了一些。

刚刚送走了宗武御与宗夫人,回府还未喝上一口茶,就听管家这时前来道:“老爷,赵云龙赵公子来了……”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立刻对管家道:“请赵公子去书房,任何人不得靠近打搅……”着率先去了个等候,不时听到脚步声,房门打开,赵云龙走了进来,管家将房门关上。

赵云龙进门后,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公子,听你要做驸马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不知可否,反问赵云龙道:“对了,你回长安也已经这么久了,让你查的事查清楚了没有?”

赵云龙闻言立刻走近杨云枫几步,低声道:“查的差不多了,与公子所料的差不多,张九龄的确是死于非命……”

杨云枫虽然早有所料,听赵云龙出来,还是不禁一凛,却听赵云龙这时继续道:“赵某曾经夜入皇宫多次,终于找到了张九龄的尸体,仔细检查之后,这才发现张九龄是中毒而死的,但中了这种毒尸体的表面却是看不出任何端详的……”

杨云枫心中一动,奇道:“原来赵兄对毒也颇有研究?”

赵云龙这时微微一笑道:“常年长湖中行走之人,多少对毒都有一些了解,即便是没见过,也听过不少……这种毒应该是辽东一代才有的乌拉毒!”

杨云枫闻言诧异道:“辽东的乌拉毒?我只听过辽东三宝,貂皮、人参、乌拉草,这乌拉草不是重要么,如何有毒了?”

赵云龙这时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天地万物本就是阴阳两面的,有些药材看似可以治病,其实也有毒,而有些毒看似可以杀人,但也可以救人,这乌拉毒便是如此……”

杨云枫自从遇到江无浪与江采萍之后,整天听那江无浪如何毒,对这些道理也多少懂了一些,这时点了点头,心中却突然一动,自己这就要去辽东了,而张九龄就死于辽东的乌拉毒?莫非此事与辽东有什么关联不成?

杨云枫一时还想不明白,索性暂时放到一边,沉声道:“那么你查出是何人所为么?”

赵云龙点了点头道:“下毒之人,赵某已经找到了……”

杨云枫闻言一喜,连忙起身道:“找到了?此人现在何处?”暗道若是抓住了下毒之人,就不愁找不到幕后主使了。

岂知赵云龙这时却道:“赵某找到他时,他已经与张九龄一样,中了乌拉毒而亡……”

杀人灭口,杨云枫第一个反应就是如此,看来此事定然与李林甫有关,不过如今连凶手都死了,还从何处查下去?这时心中微微一动,暗道,李隆基不查此事,秘不发丧,莫非是李隆基已经知道了查夜是白查?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心中暗道,李隆基只怕是大智若愚,装出一副模样,满篇朝廷所有人的吧?他最终是想要麻痹谁?莫非是李林甫?

赵云龙见杨云枫没有话,这时又道:“赵某也听闻公子可能又要去辽东了,张九龄之死与辽东有关,只怕这次公子前去凶险异常,这一次就让赵某相伴吧……”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嘿嘿一笑道:“赵兄,你也学会狡猾了……”

赵云龙闻言诧异道:“赵某如何狡猾了?”

杨云枫哈哈一笑道:“裴旻此时也在辽东,赵兄只怕是技痒,想要找裴旻比试剑法了吧?”

赵云龙尴尬的一笑,显然是被杨云枫中了心事,连忙道:“不瞒公子,赵某也的确有此意,不过刺去辽东,还是以保护公子为重……”

与赵云龙开了一下玩笑,杨云枫不解郁闷的心情也舒缓了许多,暗道,看来张九龄的死暂时是白死了,凶手是李林甫已经是铁定的了,但是就是没有证据,那也拿李林甫没有办法,而且此时还与辽东有关,看来一切还是要等自己去了辽东之后才有分晓吧?

杨云枫想着,立刻对赵云龙道:“此事就此打住,对任何人都不得起,待你随我去了辽东之后,你再去打探一下那个凶手的来路,咱们顺藤摸瓜,即便无瓜可摸,至少也能扯出点枝枝叶叶来!”。

【第6?16章】中秋佳节

杨云枫为驸马的消息,不但长安城是街知巷闻了,就连远在蜀中的张旭、李琦、郭子仪、陈梓杰以及一众武将都送来了贺礼,与那些长安的显贵们送来的贺礼相比,除了李琦的礼物有点贵重,其他送来的都是一些简单实用的东西,不过杨云枫却是看的比那些显贵送来的贺礼还要贵重。

整个长安城已经到处张灯结彩,不仅是因为八月中秋佳节将至,还因为中秋之后第二天便是当今圣上最心爱的公主出阁之日,虽然么有做到普天同庆,但是整个长安一起欢庆,加上正好与中秋相连,所以铺张的比上年的中秋还要排场,害得杨云枫最近都不敢出门了,只要出门逢人就向自己拱手道贺,比之自己在洛阳之时还要有名气,而洛阳的士子们,还联名给杨云枫送了一份“厚礼”是近期内,洛阳的云枫社出版的各期刊物,上来已经连载了数十篇的中长短篇,而最特别的是这些竟然都是杨云枫所“撰写”的《西游记》的衍生产物,有《混世牛魔王》,《哪吒新传》,《三眼神童二郎神》等等,用后世网络的术语来,就是跟风之作,不过就这个缺乏的时代来,这还依然是难能可贵的,杨云枫还计划要给这些完本的作品出单行本,以滋奖励。

杨云枫自从出仕之后是没什么闲情逸致了,不然还真想将四大名著都用白话文“写”一遍,不过此刻情况来看,如果真的要“写”,还是“写”《官场现形记》最为妥当,在官场上混迹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却已经看透了官场的百态了,如果《官场现形记》一出,想必能让百姓对现代的官员情况有更深的了解,很快可以在茶社酒楼之间流传开来。

杨云枫之后又收到了一份礼物,据管家是一个美丽的妇人送来的,但是她却没有名字,杨云枫打开礼盒一看,却见是一盒的糕点,看那样子应该是亲手所作,心中却在奇道,美丽的妇人?在这长安之中,还有什么自己熟识的美丽的妇人?想着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是杨玉琼?想自己回长安也有十几日了,至今还没去看过杨玉琼,她丈夫崔峋的伤势也应该有所好转了吧?不过最近看来是没有时间去看杨玉琼了。

八月十四晚上,杨府已经装扮犹如新房一般了,到处都是贴着大红喜字,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宗露还特地给府中所有人都派送了一份红包,一来是表示府中又喜,人人开心,二来又是表示对这些下人这些日子来的忙碌表示奖励,下人们收到了红包之后,清一色的先是开心,随即想到的就是,自己所在的这个府邸的夫人,还真是大度之人啊,自己的丈夫迎娶其他女子,她还负责派送红包,这天下估计也是不出其二了。

八月十五,长安城内欢天喜地,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不但有长安的本地居民,也有外地的人专程赶来长安看灯会,二来也皇帝嫁女儿的气派场面。而且这次的灯会全是由皇家出资举办的,往年都是由朝廷补贴一点,其他的大头是由长安的商户来筹集的,这一次为了显示李隆基嫁女儿的开心,所以才由皇家全权出资了。

由于受到杨云枫在洛阳创办的云枫社报刊上的广告启发,长安城不少的珠宝商,绸缎庄在之前就已经开始联系杨云枫了,愿意无偿的为杨云枫之作礼服,为公主打造凤冠霞帔,只是为了能在杨云枫大喜之日,打响自己商铺的名号。杨云枫对于这一举动表示赞赏,人的智慧应该是部分时空限制的,这个时代的人能够想到这一点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自己自然也是接受,不过这一切都是由宗露全权负责的,一来杨云枫对数字不敏感,二来是对这个时代的婚礼不太熟悉,三来杨云枫心中对宗露有愧,想让宗露出面来办理此事,也是想天下人都知道宗露的好。

八月十五下午,长安城原皇宫前的解释已经清场了,皇宫前的巨大广场,就是今夜灯会的主会场,不少商户已经开始在这里挂起了彩灯,没一盏彩灯都是一个商户的户号,这个主意倒不是那些商贾们自己想出来的,而是杨云枫为朝廷想出的一个捻金的办法,虽然李隆基嫁您女儿开心,愿意自己掏腰包,但是这些都是双赢的举措,如果李隆基不愿意收这个钱,杨云枫建议将这笔钱拨给蜀中训练新兵来用。李隆基权衡再三,最终没有反对。

除了皇宫前广场的灯会,在皇宫的城楼之上,还有一个晚宴,能出席这次晚宴的,自然都是长安城里数的上名号的人物,不是朝中显贵,就是地方名流之类的人物,宗武御为了参加这次的晚宴,不惜重金托人给自己与他的夫人订了两张位置。

杨云枫在杨府中,宗露给杨云枫定做了一套新衣服,正帮着杨云枫换上,杨云枫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模样,不禁由心理赞叹道,不用,这杨钊的身子还真是帅,不但人高马大,而且样貌俊秀,加上最近的气色红润,以及新衣服的陪衬,还真像那么回事的,杨云枫脱口而出道:“还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啊……”着暗想,若是自己现在这个模样,穿上一套西装会是什么模样?

杨云枫穿戴整齐之后,谢阿蛮也连忙帮着宗露换上了一套衣服,夫妻二人都准备好之后,这才出门坐上了轿子直奔长安城皇宫而去,一路之上到处都听人在今夜的灯会,明日自己的婚宴,杨云枫轻轻撩开轿帘,看了一眼外面的街道,到处都是人影,比过年还要热闹,只能用车水马龙来形容了。

不时轿子落下,杨云枫与宗露下轿子之后,这才发现,原来大部分宾客都已经到了,此刻正纷纷向皇宫里而去,皇宫门口百十人的禁卫军,正在严查进宫的宾客,这也是为了确保李隆基以及其他宾客的安全,比之在洛阳时要严格的多。

杨云枫与宗露通过城门之后,两旁的官员纷纷向杨云枫与宗露拱手道喜,杨云枫遇人只一句:“同喜,同喜!”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

宗露在一旁拉了杨云枫一把,低声道:“即便不喜欢人家,也不用这样嘛……”

杨云枫微微一笑,拉着宗露的手走上了城楼,长安城皇宫的城楼上比较宽敞,足足拜访了二十桌,其他的宾客则是坐在内城的广场上,杨云枫等上城楼,放眼整个长安城,一片万家灯火的景象,心中暗赞不已,心道若是永久如此该有多好?

能上城楼的宾客,都是显贵中的显贵,富豪中的富豪,都是长安城里吐口唾沫就能砸死一片人的主,就是这些平日里眼高于顶,除了皇上李隆基,谁也不放在眼里的人,此刻见了杨云枫,都不禁笑脸拱手向杨云枫道喜不止。杨云枫一一拱手还礼,心中早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夜深渐渐深了,整个长安城却犹如一座不夜之城一般,将整个夜空映照的通红,这时只听城门轰隆一声,缓缓地关上,城楼上该到的宾客都已经到了,内城的官场上此时已经是宾客满座,好不热闹了,这时却听城楼下一个小监扯着嗓子叫道:“皇上驾到……太子千岁驾到……燕国公主驾到……”

这时城楼与内城的宾客纷纷跪倒一片,高呼皇上万岁,太子与公主千岁后,只见城楼的楼梯处,缓缓走上了三人,杨云枫微微抬头,只见三人正是李隆基、李琮与李颖,三人的偶是盛装出席,李颖的眼神游离,似乎在寻找杨云枫,看到了杨云枫与宗露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冲着杨云枫点了点头。

李隆基走到正坐之后,李琮与李颖分别坐在李隆基的左右,李隆基这才挥手道:“都平身吧!”内城的宾客听不见,还得小监冲着内城扯开嗓子叫了一声,这才纷纷起身落座。

李隆基看了一眼杨云枫与宗露,抚须一笑,让身旁的高力士将杨云枫与宗露叫到了身边坐下,李隆基看着杨云枫,随即瞥了一眼杨云枫,随即笑道:“云枫啊,这就是你所谓的‘糟糠之妻’?”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道:“正是……”

李隆基嘿嘿一笑道:“若是糟糠之妻都能如此,天下只怕也无人舍弃了……”众官员闻言纷纷赔笑不止,李隆基这才示意杨云枫坐下,端起酒杯,道:“今日乃是中秋佳节,朕愿与天下百姓同欢,诸位尽情畅饮……不过今日可都要悠着点,留着肚子明日还要喝云枫与燕国公主的喜酒呢……”众官员闻言都是纷纷一笑,皆端起酒杯,与李隆基共饮。

杨云枫喝完酒,不自觉的看了李颖一眼,见今日的李颖刻意打扮之后,更显得端庄脱俗,不愧是皇家女子,身上天生就带有一种贵族气质,却在这时发现宗露的身后有一个穿着也是格外光鲜的女子,觉得格外的眼熟,仔细一看,心中顿时一动,这女子不正是自己的贴身丫鬟贝儿么?上次谢阿蛮她乃是皇室贵胄,看来一点不假,杨云枫看了一眼坐在贝儿身边的两人,心中凛,那二人不正是自己之前在长安时,强行去征粮的裕亲王李勋与隆郡王李颌么?莫非这贝儿是李颌的闺女不成?

贝儿这时似乎也看到了杨云枫,冲着杨云枫微微一笑,却依然坐在远处,李颌这时见杨云枫正看向这时,冷冷一笑,自顾着端起酒杯饮了一杯,李恂却是面不露声色地看了杨云枫一眼,随即端起酒杯,冲着杨云枫举了举杯子,杨云枫不知道这李恂是怎么想的,却也只能端起酒杯,共饮了一杯,随即见李颌在李恂耳边低声着什么。

李隆基这时拍了拍手,笑道:“上次杨云枫临行去书中之前,朕曾经请了著名的舞娘公孙绾为尔等舞了一曲剑器舞,今日朕又将她请来了,据她编了一套新的舞步,诸位不妨欣赏一下吧……”着冲着高力士点了点头,高力士立刻对着城外广场正中搭建的舞台上拍了拍手,顿时一阵轻快的音乐响起。

杨云枫见状心中一动,暗道,公孙绾此刻还在长安?那么卫墨呢,她是否也回了长安了?上次在蒙舍昭听奥兰郁卫墨的任务是刺杀自己,不过最终没有出手,还就此失踪了,没有完成任务的卫墨,公孙绾会如何处置她?

杨云枫的一双眼睛盯着城楼下的舞台上,这时却见一个身材曼妙的舞娘缓缓地走上的舞台,台下顿时一片喝彩,那女子面带粉纱,身躯一抖,顿时开始舞动起来,那舞姿却是有点像后世的肚皮舞一般,不断地舞动着腰部……那身姿却一点也不像卫墨,而是公孙绾。

李隆基这时端起酒杯,看向杨云枫,见杨云枫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之上,这时微微一笑道:“真听闻在洛阳时,公孙绾的一舞剑器,换的了云枫你的剑器行》啊,今日乃是中秋佳节,高朋满座,明日又是你与颖儿的大婚之日,云枫不妨作诗一首,以为如何?”

杨云枫闻言这才回过神来,心中叫苦不已,现在自己还真是怕去赴宴,一旦赴宴别人就叫自己吟诗作对,真是不甚其烦了,不过今日是李隆基亲自要求,自己也无法拒绝,更何况好在今日是中秋,自古中秋的诗句多如牛毛,想到这里,立刻站起身来,对李隆基拱手道:“那么微臣就献丑了!”

杨云枫这时缓步走向城楼边,心中却在反复的思索着,自顾中秋诗句多不胜数,但是今日的场合用谁的比较好?而其他人见杨云枫一副冥思苦想之状,都聚精会神的看向杨云枫,杨云枫此时的才名已经冠名天下,与李杜其名,能亲耳听到、亲眼见到杨云枫口出佳句的场景,那以后自己就是出去和别人吹牛,也有本钱。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如今比起与李颖的婚事,更重要的就是大唐的明月,那么也只有以下这首诗最适合了,想着立刻抬头望月,气沉丹田,脱口而出道:“桂花浮玉,八月满天街,夜凉如洗。风泛须眉并骨寒,人在水晶宫里。龙偃蹇,观阙嵯峨,缥缈笙歌沸。霜华满地,欲跨彩云飞起。记得去年今夕,酾酒溪亭,淡月云来去。千里江山昨梦非,转眼秋光如许。青雀西来,嫦娥报我,道佳期近矣。寄言俦侣,莫负广寒沈醉。”

这首诗是明后期的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文徵明所作,杨云枫一口气吟完,整个城楼之上的宾客都鸦雀无声了,细细地品味着杨云枫的这首诗词,李隆基沉吟了片刻,这才叹道:“云枫啊,这首诗是否有点过于悲凉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立刻笑道:“回皇上,就是如此……微臣只不过想让皇上与诸位王爷,大人们想象,今日我等凯歌高唱,纵情享乐之时,可曾想过以前的祖辈是如何为我等血染战袍,驰骋沙场才换的今日的江山?可曾想过百年之后的天下将会如何?后世史书将如何评价我等?”

众人听杨云枫如此一,面色霎时都变得铁青,这杨云枫这首诗,岂不是在骂自己等人在这里纵情享乐,纸醉金迷,好像自己就是败坏大唐社稷之辈一般。李隆基闻言也是面色不爽,微微不快,不过李隆基不愧也是一代明君,而且还是一心效仿太宗皇帝的圣君,他自然知道杨云枫的这首诗其实并无嘲笑之意,而警钟之诗,想要提醒自己为君之道。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出来,自己依然还是有点下不了台。

李颖见状立刻起身对李隆基欠身道:“父皇,杨云枫也无他意,只是心宰我大唐社稷,为我大唐看有,如此父皇更应该看出杨云枫乃是一心为我大唐社稷,为父皇您着想的良臣啊……想我大唐千里江山,自太宗之后,便遇武后篡位,大唐一路风雨飘摇,好在父皇您圣明独照,力挽狂澜,从武后手中夺回了我李唐天下,之后又励精图治,修生养息,这才有了我开元之盛世,而父皇一手创造的千古盛世,若是又会在父皇自己的手中,日后史书如何来评价父皇您?”

李隆基虽然年纪老迈,但是脑子却格外的情形,近年来大唐频频生事,看似繁荣的大唐其实也只是表面光鲜,内泽早已经是千疮百孔了,他虽然表面不,但是心中早已经了然于胸,不然最近也不会着急为江山的未来打算了,这时又听李颖如此一,心中顿时一凛,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笑道:“罢了罢了,今日只谈风月,不谈政事……”着端起酒杯自饮了一杯,李隆基其实更加知道,自己虽然一切都明白,但有些事也已经是有心无力了,只能留给后世之君来做了。

众官员见李隆基并没有怪罪杨云枫,只好也纷纷端起酒杯,附和着李隆基满饮了一杯

【第6?17章】大婚之日

本来应该普天同庆的中秋佳节,在杨云枫的一首诗词之后,整场的气氛变得有些过于压抑了,虽然杨云枫的诗词在众皇族贵亲之中不屑一顾,但是日后此诗依然还是在士林中广为流传,做为杨云枫唯带有政治色彩、抨击权贵、敲响盛世末日警钟的诗文流传于世,日后还收录在《唐诗三百首》当中了,其地位也远远超越杨云枫其他诗词的地位,后世依然为史学家们赞不绝口,称杨云枫虽还不如贞观魏征,但在贞观之后,也唯独杨云枫一人有魏征之魄,敢当众教育皇帝,虽然后世的史学家对杨云枫褒贬不一,不过对此诗的评价,却奇怪的保持意见一致了。

一直到散席,杨云枫再也不半句话了,而李隆基也是眉头微皱,好像一直都在琢磨杨云枫的诗句,其他二楼的贵宾间李隆基没有话,也各自喝着闷酒,不敢大声喧哗,直至宴会结束,各自回家。

回到杨府,宗露立刻握着杨云枫的手,微笑道:“夫君,皇上应该明白你的苦心!你不用放在心上!”

杨云枫知道宗露自小总是进宫陪伴李颖,与李隆基自然也是相识的,多少也应该了解一点李隆基的品性,杨云枫冲着宗露微微一笑,没有话,他并不担心李隆基会如何想自己,在他眼里,自古做皇帝的其实都是贱骨头,特别是那些自诩为圣君,明君的皇帝,越是没人骂,越不能显出自己的圣明,用贞观长孙皇后评级魏征的话就是,如果皇帝不圣明,做臣子的就不敢仗义执言,如果有臣子如此,那么就明这个皇帝是个圣君。而李隆基一向想太宗皇帝看齐,一向以他为榜样,自然不会对自己如何。

杨云枫安慰了宗露两句,表示自己没事,虽然一个晚宴基本明也没做,光是坐在那里,其实也格外的累人,特别是坐在皇帝的身边,更是累上加累,加上这些日子准备于李颖大婚,虽然杨云枫也没亲手做过什么,但是今日还是感觉有些疲累,所以便与宗露早些休息了。

这一夜杨云枫睡的格外的香,甚至打起了呼噜,倒是宗露想到明日就是杨云枫迎娶公主李颖的大好日子,显得比杨云枫还要紧张,再加上杨云枫如雷般的呼噜声,一夜也没合眼。

一日杨云枫清早就睁开了眼睛,宗露早已经不在身边,杨府的下人们起的更早,早已经开始打点,为杨云枫迎娶李颖做好准备,杨云枫起身刚打开门,宗露就已经带着一群丫鬟们上来帮杨云枫梳妆打扮完毕之后,杨云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穿着大红袍,带着大红花,一副土鳖的模样,不过可以自我安慰的是,即使是土鳖,只怕也是最帅的土鳖了,何况这还是第二次做土鳖了。

杨云枫整理完毕后,走出府门,这时一顶定做的凤銮大红轿已经停在了杨府门口,轿子前一匹白马嘶嘶而鸣,好像比杨云枫还要着急,不断地踏着马蹄,冰人见杨云枫才出门,就立刻迎了上来,拍着杨云枫的马屁道:“驸马爷今日真是精神……”

杨云枫没有心情听这些媒婆在这嚼舌头,暗骂道:“还是皇宫出来的媒婆呢,与地方上的那些三姑六婆也没有什么两样嘛……”

杨云枫正响着,管家已经在府门旁点起了一串炮仗,轿子后的一队几百人的吹鼓手早已经准备好了,听着炮仗一响,立刻吹奏了起来,杨云枫刚出来还没注意,这时一看,这吹鼓手们就足以站了一条街了,再仔细看时,发现李龟年、李彭年,李鹤年三兄弟居然也在其中,可见李隆基对这次下嫁李颖的重视。

杨云枫冲着李氏三兄弟微微一笑,三人口中、手上的乐器不停,冲着杨云枫微笑点头,表示恭喜,媒婆在一旁催着杨云枫赶紧上马进宫,免得悟了吉时,而这时与杨府相交的两条街道上早已经站满了百姓,李隆基照顾周全,竟然还出动了禁卫军出来维持秩序,硬是在拥挤的大道上,给杨云枫整出了一条道来。

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一凛,本来昨日还丝毫没有紧张之意,今日看到这么大的阵仗,却不免有点紧张了,这才意识到,今日自己娶的不是凡人,可是皇帝的女儿啊?想着被媒婆簇拥着骑上了白马,前面禁卫军开道,领着杨云枫一路向长安城北的大明宫方向而去。

杨云枫骑在马上,看着路道两旁的百姓迟迟不肯散去,自己路过之后,立刻向着前面拥挤过来,心中一动,立刻转身冲着那些百姓拱手致谢。暗想这些百姓就这么无聊?自己已经比往常起的都早了,现在最多不过是五六点钟,朝阳不过刚刚露出了小半个脑袋罢了,这些人都不用睡觉的么?

这样云枫见前方的道路虽然宽敞了些,路边的人都已经跑到了路边客栈、酒楼、茶馆的二楼争相围观,竟然还有酒馆在门口挂着“二楼雅座,观赏位置极佳,五十两纹银一人一日”的标语,心中冷汗连连,暗道这些人还真是会做生意。

却在这时杨云枫见前方拐角处站着一个白衣女子,正痴痴地看着自己这边,杨云枫见状心中一动,见这女子不正是杨玉环与杨玉瑛的大姐杨玉琼么?只见她面带微笑,冲着自己点着头。

杨云枫不知道杨玉琼心中到底在想什么,按照自己的想法,杨玉琼对杨钊是初恋,不会就此忘怀的,更何况自己前不久还和她**了一把,她更是不会忘记自己了,如今看在自己骑着白马去迎娶大唐公主,竟然还笑的出来?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摸不透啊,想着杨云枫也冲着杨玉琼微笑点了点头。

越是靠近大明宫,路道上的禁卫军越多,百姓已经渐渐少去,这时迎亲队伍才能加快了速度,一直到了通往大明宫的主道上,杨云枫这才发现,路道之上已经用红绸铺摆好了,路道两旁挂着上千盏的大红灯笼,两边整齐地战列这禁卫军,每个禁卫军手中长戟头上都系着一朵红花,当杨云枫路过之时,纷纷跪下,待杨云枫路过之后,又站起身来,一个接着一个,就犹如波浪一样。

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也不免有些激动了,这种皇室婚礼,还真是不可想象啊,这得花多少银子啊?若是在后世举办这么一种婚礼,起码也得是个百亿富豪才能承受得起吧?待靠近大明宫不远时,发现整个大明宫之前,已经俨如成为了花的海洋,如今已经是深秋了,也不知道这些花李隆基是从哪里弄来的,杨云枫真恨不得自己也有个这样的老爹,为自己这么一把……这时才深深体会到,皇家之女出嫁,的确与他人排场不一般啊……

到大明宫丹凤门前不足一里处,长安的所有官员都集中在这里,见杨云枫来了,纷纷给杨云枫跪下高呼道:“微臣等,见过驸马爷!”

杨云枫这时也忘记了什么古典礼法了,听的心中不亦乐乎,美滋滋的,冲着诸位官员一一拱手道:“有劳诸位大人了,请起,请起……”

杨云枫一边着,一边进了丹凤门,见身后的官员还是未起,也懒得去管了,这时只见大风门后的广场上,满是宫廷的婢女,都是穿着一身的粉红裙子,站立在广场的两边,杨云枫看着地面上的红绸竟然是从十几里之外一直到这的,当中竟然没有断痕,暗自佩服,也不知道这红绸是哪家丝绸仿出品的,这时只见广场的后方一群婢女向着丹凤门跑来,手中还扯着一个红绸,绸头处是一朵红花,一路跑到杨云枫的马前,交给杨云枫身边的饿媒婆,媒婆这时递给杨云枫,低声道:“驸马爷,这红绸的另一端就是公主,你顺着这个红绸,走到尽头就看到公主了!”

杨云枫还没玩过这种花样,也觉得新奇,手中握着大红花,骑着白马缓缓地走进了大明宫,身后的古乐声不断,一路跟着自己前行,刚才捧着红绸二来的那些丫鬟们,这时依然是替杨云枫捧着红绸向前迈进。

不多时杨云枫看到前方的,大明宫的第一座宫殿含元殿前,一个身穿红袍的女子,带着凤冠,披着霞帔,手中握着一朵红花,正矗立在那边,而她一旁站着的正是身穿龙袍,一脸肃穆之色的李隆基,殿下两侧站着的都是皇室成员,纷纷看向杨云枫处,看的杨云枫不免也有些紧张了。

再不多时,杨云枫已经到了殿下,随即跃身下马,刚要给李隆基请安,却见李隆基,挥了挥手道:“免了,今日是你与颖儿大喜之日,一切繁文缛节都免了……”着指了指身侧的李颖,示意杨云枫走上殿来。

杨云枫心中的感觉一时无以言表,怔怔地看着李颖良久,这才放开了步子,缓缓走向李颖,直到李颖身前,转身站到李颖的一侧,而这时才注意,丹凤门外的文武百官此时已经分列殿下两旁了,李隆基招了招手,顿时鼓乐手们纷纷停止演奏,整个大明宫的官场上,少都是六七千人,竟然顷刻间鸦雀无声。

杨云枫看着殿下的人头,心中都有点发汗,还真是从来没经过这种场面,只能用震撼来形容了,除了震撼,再也找不到任何字眼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

这时却听李隆基沉声道:“诸位爱卿,今日乃是朕的女儿,燕国公主李颖,下嫁杨云枫的大喜之日,朕并非第一次下嫁女儿,但是这一次的心情却是最特别的,朕对燕国公主一直视若掌上明珠,自小看着她长大**,眼下她就要为人妇了,朕这心里实话还真舍不得……”着看向杨云枫,道:“希望驸马你日后要好生对待燕国公主,莫要亏待了她……”

杨云枫这时立刻拱手道:“微臣不敢……”

李隆基这时呵呵一笑道:“莫要太过拘谨了,以后你就是朕的女婿了,就随燕国公主一样,叫朕父皇吧……”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暗道还要叫父皇?想着张开口半晌道:“父……父……父皇……”

李隆基这时哈哈一笑,大声道:“这都不像你杨云枫了嘛……你昨日中秋的那首诗词,朕至今还能吟诵,昨日你的担子可比今日大嘛……”

杨云枫尴尬的一笑,却听李隆基这时道:“好了,朕与百官也就不耽误你与颖儿的大好时辰了……”着冲着一旁的高力士使了一个眼色,高力士立刻扯开嗓子叫道:“新人合卺,准备拜天地……”

杨云枫闻言暗道:“等等,等等,不是要迎娶回去再拜天地么?”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迎娶的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看来这就是做驸马的代价吧?

杨云枫想着却听高力士大声道:“一拜天地……”

杨云枫立刻与李颖对着文武百官的方向拜了一拜,又听高力士大声道:“二拜高堂……”

杨云枫与李颖转身之时,却见李隆基已经坐在了龙椅之上,两人立刻跪倒在地,给李隆基磕了一个头,李隆基招了招手,一旁的小监立刻捧着一个盖着黄布的托盘来,对杨云枫道:“这些事朕的一点心意……”着小监已经将东西交给了媒婆的手中。

高力士这时立刻又高呼道:“夫妻交拜……”

杨云枫与李颖面对面站着,拜了一拜,却听高力士大呼道:“礼成……”杨云枫总算松了一口气,却听高力士这时又高呼道:“宣读《驸马律》!”

杨云枫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暗道:“驸马律?什么玩意?”

这时只见高力士从一旁的小监手中拿出一道册子,打开后,这才扯开嗓子朗读道:“第一条……第二条……第三条……第二十条……”

高力士将二十条《驸马律》读完,杨云枫脑子都快蒙了,这《驸马律》的二十条,无非就是,驸马与公主成亲之后,一切以公主为主,驸马为辅,也就是,寻常百姓家的一切男士为尊的条例,在这里都颠倒了,就好像入赘一般,杨云枫听的浑身不自在,不过仔细一琢磨,暗道,这二十条当中刚才高力士读没读不许再纳妾那一条?好像没有吧?是不是漏了?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身后的李隆基这时道:“好了,自此尔后,杨云枫就是驸马了,也就是我们李唐的家人了……”

杨云枫听的感到身后直冒冷汗,虽然之前也知道做驸马不易,但是绝对没有想到今日要面临这些,正想着却听高力士这时又大声道:“送公主、驸马回府……”

这时殿下一群奴婢纷纷上来,簇拥着杨云枫与李颖下了殿去,媒婆上前还吩咐杨云枫道:“一会要亲自为公主掀开轿帘……”

杨云枫暗骂了一句,怎么不干脆老子坐轿子,让公主骑马去?想着还是上前掀开了轿帘,待李颖进去坐稳之后,这才松开,跃身上马,这时乐师们有开始吹弹了起来,杨云枫坐在马上看向点上的李隆基,对着李隆基拱了拱手,这才掉转马头,朝着大明宫外走去。刚才来大明宫前的那种兴奋劲与期待、还有站在含元殿前,看着殿下的文武百官,那种大场面的震撼感都一扫而空了。

不过杨云枫脸上还是依然挂着一嘴的笑意,想簇拥上来的百官道谢,让众人今晚早些到杨府赴宴,出了丹凤门后,一张脸立刻冷了下来,暗骂道:“真搞的老子和入赘一样了,还什么鸟《驸马律》?真亏这些人想得出来……”

杨云枫路过丹凤门的大道之后,见今晨的那些百姓依然站在路道两旁在等候着自己,好像自己就是什么大明星一样,而这些百姓脸上的兴奋之色,比之后世的那些明星粉丝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中微微一叹,暗道:“算了,不过形式如何,自己与李颖也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别一会让李颖看着自己的这幅嘴脸,搞的她也不开心……”

杨云枫想着,立刻苦苦一笑,随即冲着路边的百姓们拱手致谢,一路回到杨府,两个胳膊都酸的发痛了,下马之时还险些摔倒,好在一旁的媒婆赶紧搀扶了一把,杨云枫才不至于出糗。

杨云枫站稳之后,媒婆立刻又在杨云枫的耳边低声道:“驸马可以请公主出轿门了……”

杨云枫印象当中,上次迎娶宗露的时候,是要踢轿门的,到底是公主,身份不同,还要得请,想着无奈地苦笑一声,还是上前走到凤銮轿前,道:“请公主出轿!”

杨云枫话音刚落,媒婆立刻掀开轿帘,搀扶着宗露走出了轿子,周边的百姓见状纷纷叫嚷了起来,杨云枫露出一张笑脸,冲着众人拱手致意后,这才在媒婆的指引下,牵着李颖进了杨府

【第6?18章】宾客满至

杨云枫牵引着李颖走进大堂,看着大堂中的红双喜字,红烛随着微风摆动,心中好奇,是不是这里还要再拜一次,岂知媒婆这时却是从杨云枫手中接过李颖,直接送去了后院新房之中,杨云枫好奇,拉着一个媒婆问道:“这里就不用拜天地了?”

媒婆看着杨云枫笑道:“我驸马爷,您见过有拜两次天地的夫妻么?

杨云枫无奈一笑,暗道,还真他娘的扯淡,好在是在这个时代,若是在后世,让同学、朋友知道自己与老婆成亲是在女方家里,那还不得笑死自己?他却没有想到,若是当真他后世的朋友同学知道是与公主成亲,只怕排长龙能从长安排到洛阳去。

杨云枫看了看天色,见天色不过才到正午,这到晚上洞房之时,还有半日,问媒婆接下来该干什么?媒婆这时奇怪地看着杨云枫道:“驸马爷不是成过一次亲了么?怎么这些还问奴婢啊?”

杨云枫瞪着媒婆,道:“我与公主成亲这时第一次,谁知道皇家有没有别的特殊规矩?”

媒婆见杨云枫似乎心情不爽,也不敢再招惹杨云枫,管家这时上前道:“老爷,已经有宾客上门了,是否要为他们准备茶水点心?”

杨云枫这时肚子中轻响了几声,道:“老爷我也饿了,先给老爷我准备点吃的……”心中暗骂别他娘的娶了个公主,连在自己府邸都没地位了,管家连忙让下人给杨云枫准备一些吃的,杨云枫这时想到李颖只怕也饿了,也吩咐下去让人给李颖也准备点吃的,媒婆们见杨云枫表面虽然不悦,但是心中却还是真心心疼公主的。

杨云枫吃饱后,起身拍了拍肚子,如果此刻一切都按照上一次的习俗的话,那么整个下午自己就要应酬来宾了,不过上一次与宗露成亲那是在洛阳,而且自己的名望还没有今日这么大,宾客也不如今日,今日看来要有的忙了。

杨云枫正想着,只见管家匆忙而来,对杨云枫道:“老爷,太子殿下到了!”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连忙迎了出去,只见太子李琮正站在杨府门外,看着杨府周边的百姓,见杨云枫出门后,立刻微微一笑道:“驸马爷真是好精神啊,折腾了半天了,还是如此生龙活虎啊!”

杨云枫笑道:“太子千岁亲临,云枫感激之极……快请府中用茶……”

太子李琮这时微微一笑道:“驸马爷也无需如此客气了,今后你也就是我妹夫了,你我就是一家人了……”着招了招手,一旁的的吓人立刻捧过一个盒子来,李琮拿过来递给杨云枫道:“小小意思,恭贺驸马你新婚之喜,不成敬意啊……”

杨云枫打开一看,却是一个精致的玉佩,虽然自己不懂玉,却也看出成色上好,却见李琮微微一笑道:“这是上好的和田玉,本王专程让人从西域送来坯玉,准们为驸马你雕琢的!”

杨云枫知道和田玉乃是上好的玉,再看这玉佩手工精细,看来价值不菲,连忙拱手道:“让太子殿下破费了,快请……”

李琮这时却拱手道:“不用了,我还有事,这杯喜酒就不喝了,先行告辞了……”

杨云枫闻言皱眉道:“太子今日还有事?”

李琮微微一笑道:“嗯,父皇给我委派了一项差事,着急着去办……”着又拱手道:“告辞了!”

杨云枫见李琮也不是什么事,自己也不好追问,只好恭送李琮上轿离去,李琮的轿子刚走,门前立刻就又来了两顶轿子,落下后走出两人,却是李适之与丰王李澄。

杨云枫见状连忙迎了上去,拱手道:“丰王殿下,李大人……”

李澄今日满脸挂笑,显然对上次“误会”杨云枫一事还耿耿于怀,刚刚站定,就招收示意下人呈上一个礼盒,道:“云枫,这是本王恭贺你新婚之喜的礼物,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杨云枫闻言连忙道:“上次丰王殿下不是已经送了微臣衣服王羲之的《兰亭序》了么?云枫岂敢再受丰王殿下的礼物……”着伸手,将礼盒推了回去。

李澄闻言哈哈一笑,道:“云枫,如今你已经是本王的姐夫了,我们可是一家人了,你如何还与本王这般客气?”着硬是将礼盒放到杨云枫的手中,道:“上次那副字画,就当是送姐夫你的升迁之喜,这次这个礼物才是新婚之喜……”

杨云枫“无奈”之下,只好收下,打开一看,却见是一套文房四宝,还好像都是用过的……心中暗道:“你他娘的也太小气了吧?”

李适之这时上前笑道:“这套文房四宝,乃是王羲之当年用过的,这一点可以考证,相传正是醉写《兰亭序》时用的,却不知真假,不管如何,光是王羲之三个字,这套文房四宝就价值连城了,正好与上次送给云枫你的《兰亭序》配成一套啊……”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暗道:“看来还是老子误会他小子了?”想着连忙对李澄拱手道:“殿下真是有心了!”

李澄这时哈哈一笑,上前一步,握着杨云枫的手,笑道:“以后姐夫可别再叫本王殿下了,刚才本王已经了,你我是一家人了,姐夫以后还是随皇姐叫本王澄弟吧!”

杨云枫闻言心中暗道:“你他娘的还真是贱啊,叫你殿下不要,非要自称弟?”杨云枫也只好笑了笑,道:“澄弟有心了!”

李适之这时招了招手,下人也送上一个礼盒,李适之自己接过来打开,见盒子中竟然是一支人参,苦笑道:“李某身无长物,也不善送人礼物,这根千年人参还是丰王殿下帮李某选的,云枫也莫要嫌李某世俗才好……”

杨云枫看着那人参的个头的确不小,而且参须也不少,看似不像凡品,但是是千年的,自己还真不敢相信,嘴上却笑道:“李大人也有心了,请府中相坐再叙!”着领着李适之与李澄进了大门,到了大堂的偏厅中,立刻让下人看茶、。

李适之这时看了一眼杨云枫,笑道:“云枫今日真是好气色啊……”

李澄哈哈一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嘛……今日姐夫与皇姐大喜之日,姐夫气色如何不好?”

杨云枫也是笑着与两人调侃了一会,却听管家来报道:“老爷,李林甫李大人来了……”

杨云枫与李适之、李澄三人闻言都是眉头一皱,李澄冷声道:“李林甫来这里作甚?那日父皇赐婚,这厮不是极力反对的了?”

李适之这时淡淡一笑,看向杨云枫道:“云枫还是去迎一下比较好,所谓过门是客,况且今日是云枫你大喜之日,也莫要为了李林甫坏了自己的兴致……”

杨云枫心中也是奇怪,不过夜知道这就是封建的官场,虽然不和,但是场面还是要做做的,想到这里,立刻起身,对李适之与李澄拱手道:“那么两位稍后,云枫去去就来!”

杨云枫出了府门,却见李林甫这时正站在杨府大门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府门内,见杨云枫出门后,立刻换上了一张笑脸,笑道:“驸马爷,恭喜了!”

杨云枫脸上也是挂着笑容道:“李大人,同喜同喜……”

李林甫这时让下人呈上一个礼盒,笑道:“驸马爷,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啊!”

若是别人,杨云枫可能还要推辞一番,但是李林甫送来的,客气都不客气一番,就让下人收下了,李林甫见状,笑道:“驸马爷也不看看,老夫送的是何物?”

杨云枫笑道:“李大人出手定然不同寻常,云枫还是等闭门谢客之时,再拿出来慢慢欣赏不迟……”

两人这时四目交接,脸上都挂着笑容,就好像相交了十几二十年的知己一般,都放口大笑着,旁人都知道李林甫与杨云枫不和,对于这种场面还真是觉得有点不适应,良久之后,却听李林甫笑道:“驸马爷是怕老夫的礼物不如法眼吧?”

杨云枫立刻笑道:“李大人的为人,云枫一清二楚,今日云枫娶妻倒是其次,公主出阁才为主,李大人的礼物又岂会不如法眼呢?依云枫看来,今日到场的所有宾客当中,只怕再无宾客的礼物比李大人的贵重了!”

李林甫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暗道,他知道今日是公主出阁,所以认定自己不敢送上什么不敬的礼物?哼哼……想着立刻又是哈哈一笑。

杨云枫看着李林甫一脸的假笑,心中暗道,李林甫不怕得罪老子,但是他若是得罪了公主,就是得罪李隆基,他不会这么傻吧?而且李林甫一向喜欢显摆,这次的礼物即便不是数一数二的,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两人对视了片刻,又是哈哈一笑,杨云枫这时伸手道:“李大人还是请府中坐吧,丰王殿下与李适之李大人此刻也正在寒舍……“

李林甫面色微微一变,暗道:“听闻杨云枫在蜀中与蜀王走的比较近,这李适之是丰王的人,应该看出杨云枫是一心想着蜀王的才是,如何还是这般早来?莫非杨云枫与丰王之间还有什么联系?李林甫想着还是进了府门,笑道:“哦?丰王殿下与李大人也来了么?老夫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人呢!”

杨云枫一边领着李林甫走进大堂的偏厅,一边笑道:“丰王殿下与李适之大人也是刚刚才到,还没坐稳,李大人您也就到了,云枫还以为你们三人是约好的呢!”

这时已经走进了偏厅之中,厅中的李澄与李适之看向李林甫与杨云枫,李澄闷哼一声,显得不快,李适之却是一脸笑意,起身道:“李大人,您也来了?”

李林甫拱手还礼,笑道:“李大人比老夫教程要快啊……”着看向李澄,随即上前拱手行礼道:“见过丰王殿下!”

李澄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淡淡地道:“哦,李大人来了!”再无言语。

李林甫也看出了李澄的不快,却病不放在心上,李澄如此对自己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这时坐到李适之的对面,杨云枫让下人上茶后,李林甫端着茶杯,看向李适之,这时笑道:“李大人,张宰辅的病如何了?”

李适之闻言面色微微一变,这时淡淡地道:“李某也好些日子没见过宰辅大人了,不知道详情,若是李大人惦记的话,可以去找他嘛……”李适之知道张九龄已死,言下之意,就是让李林甫去黄泉找张九龄……

李林甫自然知道李适之的意思,这时嘿嘿一笑道:“老夫又不是宰辅大人的学生,与他没有李大人您这般的亲近,你这个做学生的都不去找他,老夫有岂能去?”

杨云枫站在一旁看着李林甫与李适之一番唇枪舌剑,心中嘿嘿冷笑,不就是一个相位么,至于如此诅咒对方去死么?

正在这时管家又来报道:“老爷,隆郡王驾到,还有还珠郡主……”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寒,脱口而出道:“还……还珠……郡主?”不过心下一向,立刻知道了是谁,肯定是贝儿,遗落在民间,又失而复得的郡主,不就是还珠郡主么?不过自己怎么感觉着称号还是这么的别扭?

杨云枫连忙对李适之与李林甫拱手道:“二位李大人满座,云枫出去迎客……”

李适之与李林甫同时拱手道:“驸马爷不必招呼李某(老夫)……”完又相视一眼,皆暗自闷哼一声。

杨云枫也懒得鸟这两人,连忙出了府门,心中却在暗道,这隆郡王自从上次自己去他府中强制征粮之后,一直对自己怀恨在心,今日竟然来参加自己的婚宴,只怕也是看在公主李颖的面子上吧?

杨云枫刚出府门,就见门口站着两人,一个是穿着一身锦袍的中年男子,正是隆郡王李颌,另外一个婀娜多姿的黄衣绸缎少女,正是昔日卫墨的丫鬟,也服侍过自己一段时间的贝儿。今日再见贝儿,见贝儿已经成熟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衣服的缘故。

杨云枫正看着贝儿,贝儿脸上微微一红,却听李颌这时笑道:“驸马爷,恭喜恭喜!”着让人送上礼品。

杨云枫笑道:“隆郡王大驾光临,云枫有失远迎啊……”

李颌嘿嘿一笑,却听杨云枫继续道:“昔日云枫多有得罪之处,还望隆郡王莫要放在心上才是……”

李颌面色不懂,笑道:“驸马爷客气了,昔日之事,驸马爷也完全是为朝廷社稷着想,是本王愚昧了……”着又是哈哈一笑道:“你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况且我听贝儿,驸马爷曾经收留过贝儿,你我也算是有缘分了,本王还未给驸马爷拜谢呢……”

杨云枫这时看向贝儿,对李颌道:“隆郡王太客气了……还是请府中话吧,丰王殿下,李林甫李大人,李适之李大人都已经在府中了!”

李颌这时笑道:“哦?丰王殿下与两位李大人都已经到了么?那么还是赶紧进去再谈……”着走进了杨府大门,贝儿紧紧跟在李颌的身后,路过杨云枫身边时,冲着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公子……”

杨云枫也是微微一笑,拱手道:“见过还珠郡主……”

贝儿这时面色微微一动,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时听已经走入府内的李颌转头叫道:“贝儿,还不快来……”贝儿立刻对着杨云枫欠了欠身,跟了进去。

杨云枫看着贝儿此时,却不像是找到亲人那般的开心,突然想起之前贝儿如何对自己,心中顿时一凛,她若是对我有意,今日见我迎娶公主,只怕心中也不好受吧?想到这里,突然又想起了去大明宫接了李颖回府之后,怎么至今还没见到宗露与郭婞茹、谢阿蛮呢?

杨云枫想着还是上前领着李颌与贝儿进入了大堂偏厅,堂内的三人间李颌领着一个少女进门,纷纷起身,李澄这时对李颌拱手道:“皇叔……这位就是你失而复得的郡主么?”着看向贝儿,面色微微一动,李澄在洛阳时曾经在杨云枫处见过贝儿,那时她不过是杨云枫的一个丫鬟,不想此时换了一身衣服,摇身一变就是自己的堂妹了?

李颌这时笑道:“不错,不错,本王已经错失了这个女儿十六年了,不想十六年后,还能失而复得,已经专门向皇上为贝儿入籍,皇上还封了贝儿为还珠郡主了……”杨云枫见李颌对贝儿的那份感情看来也不似作假,心中也替贝儿感到高兴,毕竟贝儿以后也有家可归,有爹娘疼爱了。

李适之这时上前对李颌拱手道:“下官见过隆郡王,裕亲王可安好?”

李颌这时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昨日中秋佳节,李大人不是看过我父王么?”

李适之面色微微一变,干笑了几声,坐回了原位,这时李林甫脸上闪现一丝不屑的笑容,起身对隆郡王李颌拱手道:“见过隆郡王,裕亲王可安好?”

杨云枫闻言心中顿时一动,却见李适之脸色也是一变,这李林甫故意问出与李适之一般的话,是何用意?

就连李颌这时脸上也是微微一动,随即却摆出了与对李适之截然不同的面孔,拱手笑道:“有劳李大人惦记,我父王一切安好!”

杨云枫心中此时暗道:“看来这隆郡王是与李林甫一系的,上次听李适之,李林甫为了争夺相位,近来多在亲王贵胄之间走动,看来这李颌与他老子李恂已经被李林甫动,站到他们那边去了!”

不时宾客们已经开始蜂拥而至,杨云枫索性就在府门外一一恭候了,本来今日大婚搞的和入赘一样,心情已经就有点不爽了,此刻哪里还有心情在自己大婚之日去看这些官场上的花花道道。宾客越来越多,杨云枫站在门口,脸上的假笑越来越僵硬,不时已经黄昏。

杨府的宅院在长安城属于中流水准的院子,不能与那些显贵亲王们相提并论,但是已经不小了,放到后世那就是超级豪宅了,光是前院就可以摆放二十桌,大堂中还可以摆放三桌,再加上两边的偏厅,一共在杨府里摆了四十五桌。那些比较重要的宾客自然是安排在大堂之中了,稍微次点的在偏厅,其他不太熟悉的官员、名流、乡绅们则是在前后院,同时杨云枫还包了长安城最著名的三间酒楼。

现代人办重要的宴会都是选择好的酒店,越豪华越有面子,没有多少人会在家中举办,但是在那个时代却截然不同,一切主要的宴会都是家宴,如果要讲究排场的话,就是在厨师、菜肴上动脑筋了,被主家请到家里的那才叫有面子,而去酒楼的只能明你与主人家交情不够,或者是主人家根本看不起你。

为杨云枫置办婚宴酒席的是李隆基亲自从大内调来的御膳房总管与主厨,菜肴也自然都是大内御膳,虽然不能勾上李隆基的等级,那也是制度问题,菜肴素菜与口味绝对还是天下一流水准的。所以今日能来杨府的人,那可都是长安城叫的上号的人物,上至亲王显贵,下至达官贵人,最差的也是长安富豪前三甲之类的。

杨云枫一边安排着座位,一边让人看茶,李隆基为了今晚的晚宴,还特地从皇宫调集过来两百个宫女,专门负责伺候这些宾客们用膳,可谓是照顾周到了,杨云枫让官家从后院中将罗玉林特地从蜀地运来的一百坛烈酒都拿了出来,这可是罗玉林在蜀地生产的第一批烈酒,正好赶上了杨云枫的大婚,所以专门请人送来给杨云枫当做喜宴的专用酒水,酒宴之上的宾客,不乏酒国英豪,看来也是有口福了。

而杨云枫这时走去了后堂,至今还没有看到宗露,虽然今日的新娘不是她,但是在开心之前,怎么也要她,安抚一下吧?。

【第6?19章】二度洞房

杨府后院中,下人们忙的不可开交,这个端着盘子,那个端着酒壶,那个拿着毛巾,匆忙而过……见到杨云枫还要欠身行礼,杨云枫也不理会这些丫鬟下人,大部分也不是自己府中的,无需与她们客气。

后院中两个小丫环坐在花园园亭中刚被打扫干净的石栏干儿上嚼着舌头,其中那个青衣丫鬟道:“老爷今儿晚上又要入洞房,可怜咱们夫人还要和没事人一样,帮着忙活例外,咱们这夫人也是千古第一了吧……”

另外一个红衣丫鬟笑道:“那也是咱家老爷本来就是招人爱的主,你要是换上你家的阿四,给他这个命,他也无福消受啊……”

那青衣丫鬟“哎呀”一声,和红衣丫鬟打闹了起来,满脸通红地道:“老爷与夫人呢,你尽往阿四身上扯什么?我也没你家的二狗吧……”

红衣丫鬟这时立刻叫道:“什么二狗,都了多少次了,他不叫二狗,叫狗子,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青衣丫鬟这时掩口笑道:“什么二狗啊,狗子啊,在我家乡都是一个意思,我也没觉得狗子比二狗好听在哪里……”

红衣丫鬟这时闷哼一声,立刻上前掐住青衣丫鬟的胳膊,道:“就你家阿四名字好听是不……我看还不如我家狗子呢!”

青衣丫鬟一边“哎呀、哎呀……”的叫个不停,一边冲着红衣丫鬟笑道:“是不是老爷大婚,你也春心动了,还没过门,就你家狗子了……”

两个丫鬟视若无人地打闹了一番,这时见杨云枫匆匆而来,脸色均是一变,立刻起身给杨云枫请安。

杨云枫冲着两人点了点头,立刻擦身而过,两个丫鬟相视而看,吐了吐舌头,青衣丫鬟这时低声对红衣丫鬟道:“叫你以后嚼舌头……”

那红衣丫鬟这时也道:“这事不是你先提起的么?怎么你每次都能怪到我头上,整的自己和个没事人一样……”

两人着着眼见又要掐上了,这时却听身后传来杨云枫的声音道:“看到夫人没有?”

两人闻言立时大惊,转头看去,却见杨云枫正站在身后,微笑地看着两人,两人也不知道自己的话,杨云枫有没有听见,战战兢兢地道:“夫人,夫人她正在自己房间休息……”

杨云枫点了点头,立刻道:“你们夫人的确是千古第一的,的没错……”着立刻转身离去,留下两个满是惊讶的丫鬟,张开的嘴巴,完全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杨云枫到了宗露的房间外,又开始犹豫了起来,不知道是否应该在东方前见一下宗露,他的犹豫倒不是装腔作势,虽然作为男人都希望自己三妻四妾,但毕竟他是个后世之人,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一夫一妻制,这种影响在他的心底实是根深蒂固,要打破这层心防,心安理得地接受妻妾成群,也不是那么容易坦然接受的。

杨云枫正犹豫着,这时却听房间内传来了谢阿蛮的声音道:“夫人,你若是不开心,就和阿蛮话,以后的日子还长……”

随即又传来宗露的声音,道:“我不开心?我为何不开心?”

谢阿蛮这时立刻道:“我知道在外人面前,夫人要装作体谅公子,什么事都不能去争,但毕竟都是女人,夫人的心思我懂,现在没有他人,夫人不开心就哭出来吧……”

这时传来宗露的笑声道:“阿蛮,谢谢你,不过你真的想多了,我并非当真不介意,不过这个事不争的事实,即便我介意又能改变什么?如果光是这样,我就要每日哭丧着脸,那么以后那么长的岁月,岂不是要天天以泪洗面了么?”着顿了一顿,又笑道:“原来阿蛮也是女人了?可是在我眼里,怎么你还是个小女孩呢?”

谢阿蛮这时连忙道:“哪里是,阿蛮早就是女人了,只是你们惯于将我看成小孩了……”

宗露又是微微一笑,良久房间不再有声音,杨云枫听着宗露的话,心中满是感动,正想推门进去,却听宗露这时突然道:“郭姑娘,你坐了一晚上了,怎么都不话?”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原来郭婞茹也在这里?这时却听郭婞茹道:“有什么好的?”

杨云枫这时走到门前,从门缝看着房内的情况,却见宗露起身走到郭婞茹的身边坐下,握着郭婞茹的手,轻声道:“郭姑娘的心思,我明白,不过此事我都无法改变,你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叹,转身离开,看来在今夜之前,还是不要见这三个女子比较好,这三个女子对自己的感情,自己都已经知道,如此只会让四人都陷入尴尬罢了……

杨云枫回到前院,天色液晶开始暗淡了,立刻让人准备开席,酒席之上,众宾客满是笑意,不时地过来向杨云枫敬酒,杨云枫今日心情有点烦躁,都是来者不拒,不过今日的酒客不时以前淡如清水的了,而是罗冬林酿制的烈酒,杨云枫十杯下肚,就已经感觉脑袋有点发晕了,不过之前喝清酒之时,杨云枫可是出名的好酒量,不少人是见过的,加上杨云枫近日来脸色本来就红润,也看不出杨云枫醉是没醉,依然还是飞恩分上来敬酒,杨云枫依然还是豪饮不断,转眼间已经喝了三十多杯了。

李适之这时见杨云枫起身时,身子已经开始摇晃了,暗道看来这烈酒的确是够劲,连忙上前扶住杨云枫,替杨云枫挡酒道:“诸位,诸位,今日的酒水不同寻常,都是烈性酒,今日是杨大人新婚大喜之日,若是没人上来敬上一杯,少都有四五百杯了,那么今晚杨大人又如何洞房花烛?若是冷漠了公主,只怕驸马爷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众人听李适之这么一,轰然一笑,不少准备过来敬酒的宾客也只好坐回了原位,李林甫闻言立刻笑道:“李大人所言极是啊,杨大人如今已经贵为驸马了,也就是皇家的人了,有句话一如鸿门深似海啊……驸马爷可要悠着点啊……若是冷淡了公主,只怕皇上怪罪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适之却是不过一句玩笑话,被李林甫这么一般加油添醋,杨云枫酒醉还有三分醒,听的是真真切切,今日自己最郁闷的就是此事,暗道你俩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不过此刻脑子还有点清醒,还知道今日是自己大婚之日,也就暂且强忍了下来,虽然没人上来敬酒,便自己一人自斟自酌了起来,酒宴刚到一半,杨云枫突然感到眼前一阵眩晕,轰隆一人倒地不起了。

众宾客见状,皆大惊起座,贝儿这时也是满脸担心地看着杨云枫。李适之与李澄连忙扶起杨云枫,看了看杨云枫,知道其的确是喝多了,李适之这时对众人笑道:“驸马爷太开心了,多饮了几杯,已经醉了……不过酒宴还得继续……诸位继续吧……”着连忙让人将杨云枫扶到后堂去。

李林甫见状,嘿嘿一笑道:“宾客一个未倒,新郎官倒是第一个倒下的,老夫参加过这么多的婚宴,还是头一招见到啊……”话中带有讥讽之意,但是随即见李澄面露不快之色,立刻话锋一转道:“看来杨大人成为驸马,当真是太开心了……我们接着喝……”

杨云枫被扶到后堂,管家连忙让人去准备醒酒茶,媒婆在一旁焦急地道:“还未和公主喝上合卺酒,这可如何是好?”

不时醒酒茶送来,管家喂着杨云枫喝了大半碗,过了小半个时辰后,杨云枫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皱着眉头,只觉得脑袋沉沉地,这时道:“我这是在哪?”

媒婆与管家都急坏了,正商议着要不要请宗露前来看看,突然听杨云枫冒出一句话来,都息道:“驸马爷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媒婆这时看了一眼杨云枫,连忙对管家道:“看来驸马爷今日真是太开心了,喝的还真是不少,快乘着现在还没睡,赶紧扶着去和公主喝了合卺酒再……”

管家立刻扶起杨云枫,与媒婆一家将杨云枫送到了洞房门口,这新房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的,管家也只能送到门口,随即将杨云枫交给媒婆,媒婆扶着杨云枫进了洞房、

洞房的新床上,李颖已经在这里坐了半日了,这时依然带着凤冠,盖着红头巾,媒婆连忙让丫鬟去岛上两杯酒,道:“驸马爷与公主共结连理,百年好合……”

杨云枫这时脑袋又开始泛迷糊了,就连看李颖都觉得是双影的,媒婆硬塞给自己一根称杆,扶着杨云枫将李颖的盖头挑开道:“称心如意……”

杨云枫皱着眉头看向李颖,李颖本来满脸红晕,这时闻到一股酒气,连忙看向杨云枫,只见杨云枫皱着眉头,瞪着一双眼睛,正瞪着自己看,脸色微微一变,媒婆低声对李颖道:“公主不要着急,驸马爷太开心了,被人给灌醉了……”着拿过两杯酒,一杯递给李颖,一杯硬塞给杨云枫,扶着杨云枫道:“合卺美满……”硬是握着杨云枫的手,与李颖喝了一个交杯酒……

李颖这也是头一招成亲,也没遇到过这种事,虽然大婚之前,有专门的人给自己讲了一些大婚洞房之夜,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但是此刻见杨云枫已经近乎烂醉如泥了,一下子慌了神,本来记住的那些东西,全部忘到九霄云外了。

接下来媒婆连忙让丫鬟们帮着杨云枫宽衣解带,扶着杨云枫躺到床上,又简单地进行了一些剩下的仪式后,这才对公主李颖道:“公主,今夜驸马爷喝高了,你就照看着点……有什么吩咐,门外就有奴婢伺候着……“着带着一干丫鬟退出了房间,将房门关上。

李颖见众人退下后,这才看着躺在床上的杨云枫,心中也是一叹,自己对大婚之日的幻想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想到这里看着杨云枫,暗道,以后我就是他杨云枫的人了?

今日李颖其实也是够累的了,这时也觉得有些犯困,连忙吹了红烛,也躺到杨云枫身边……

杨云枫在睁开眼时,发现眼前一片黑,脑袋昏沉沉地,浑身乏力,根本不想动弹,这时问道鼻间一股香粉味,这才想到今日是自己与公主李颖大婚之日,想至此暗道自己这是在哪?该不是喝高了,还没来得及进洞房吧?想着连忙就想下床,岂知一挪身,却听得“哎呀”一声传来……

杨云枫奇道:“什么人?你为何在我床上?”

岂知这时床下传来李颖的声音道:“何人踢本宫下床?”

杨云枫心中一动,暗道,老子已经进洞房了?想着连忙起身点着了红烛,转身看去,却见李颖正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胳膊。杨云枫见状连忙上前扶起李颖,道:“公主,你怎么睡在地上?”

李颖刚才也是睡的正香,就被人踢下了床,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在宫中呢,这时见是杨云枫,这才想起了自己已经嫁为人妇了,看杨云枫心疼自己的样子,心中一动,脸上微微一红。

杨云枫帮着宗露揉了一会胳膊后,这才问道:“还疼不疼?”

李颖这时摇了摇头,满脸红晕地道:“你酒醒了?”

杨云枫干笑两声,道:“嗯,昨晚不断有人敬酒,就多喝了几杯……”

李颖“哦”了一声,不再话,两人坐在床边良久,谁也没有开口,房间内顿时寂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杨云枫这时看着李颖的连,他似乎能感觉到李颖的呼吸声,心跳声,心中暗道,李颖现在也是自己的夫人了?此时自己当真是有两个夫人了?以前在后世想也不敢想的事,竟然当真发生了?想到这里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

李颖正在略有所思的发呆,突然似乎感觉自己听到了杨云枫的叹息声,不禁连忙看向杨云枫,奇道:“你叹息什么?”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进宫给皇上请安,还是早些睡吧……”

李颖又“哦”了一声,不再话,本来她是一个极有主见的女子,此刻也变得不知如何是好了,见杨云枫到了一杯茶,喝完之后,立刻吹灭了红烛,躺回了床上,自己小心翼翼的躺在杨云枫的身边。

杨云枫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他知道今日自己洞房花烛之夜,应该做些什么,但却好像什么也不敢做一般,争着一双眼睛,看着昏暗的房间。

李颖躺在杨云枫的身边,借着窗外透射进来的月光,看着杨云枫那张英俊且棱角分明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在想,日后我就要与这个男子共度一生了么?

杨云枫此时的脑子已经不再有晕的感觉,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杨云枫不知道自己在看着什么地方,他只感觉自己身边的女子呼吸均匀,但是应该和他一样没有睡意,也许正睁着眼睛在看着他。

杨云枫微微一个转身,让自己面朝李颖,虽然他也看不清李颖,只见到一个黑影,但是他能感觉到李颖身上的幽香,是一种杨云枫从来没有闻过的香气,无论是宗露、还是杨玉环、或是杨玉琼,她们身上都有女子特有的香气,都没有李颖今日身上香气的特别,那是一种不出的感觉。

杨云枫闲来无事,正在研究着李颖身上的香气的同时,却听黑暗之中的李颖突然翻了一个身,这时只听李颖突然道:“你也睡不着么?”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没有话,随即微微转头看着一旁的李颖。却听李颖微叹一声之后道:“我知道你没有睡着,既然你不想与我话,那我就先睡了!”

杨云枫心下暗道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啊,你睡了,我怎么办?随即轻咳了一声道:“哦,没有!只是在想以后你我就是夫妻了,觉得幸福来的有点太突然了……”

李颖闻言微微一笑道:“突然么?但是对于我来,却是久违的……”

杨云枫知道李颖一直对自己如何,心中一阵感动,想着立刻伸手去握李颖的手,道:“颖儿……”

杨云枫本是想握住李颖的手,却不想放到了李颖的蛮腰上,顿时感到李颖娇躯一颤,连忙缩手道:“不好意思,太黑没有注意……”

李颖半晌之后,这才微声道:“你我已经是夫妻了,你又何必与我如此客气?”

杨云枫干咳了几声后,道:“呵呵,是啊,你我以后就是夫妻了!”

杨云枫刚完,却不想被李颖抓住自己的手,随即拉着放到她的腰上,道:“我现在是你的妻子,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做什么都可以么?”心中已经不自觉的联想到男女之事了,立时只觉得浑身有点燥热。

李颖没有话,握着杨云枫的手,随即放到自己的脸上,杨云枫只感觉李颖的皮肤甚是光滑,同时也有些发烫,知道李颖此时肯定也是一脸羞状,这时试探着道:“那么我们就该做洞房应该做的事吧……”

李颖只觉得脸上绯红,立时响起了大婚前媒婆们交代的那些事,良久也没有话,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伸手搂着李颖,低声道:“既然颖儿不想,那么就早些睡吧!”

李颖依然没有话,杨云枫感觉到李颖的气息全部吐在自己的脸上,只感觉自己的脸上一阵瘙痒,同时也感觉李颖身子的温暖与芳香,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反映。

杨云枫虽然口上这么,但是无论生理,还是心理都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心中满是苦恼,这时却听李颖突然道:“你在想什么?”

杨云枫连忙道:“没什么,没什么!”心下却在琢磨,这个李颖是不是在故意装傻,自己也知道这个时代的媒婆,是应该将洞房的一切都告诉李颖的,她没理由不知道今日是个什么日子吧?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一叹,女人的心思只有天知道,连忙强压着自己心头的**,暗道算了,来日方长,也不急在一时,不再去想这些事情。良久之后,杨云枫才感觉自己身上的**渐退,不想这时李颖的腿不知道何时已经靠在杨云枫的身上,虽然没有不时的磨蹭,但是偶尔一下的动弹,也足以让杨云枫心痒难耐了。

杨云枫好不容易压下的**,此刻又重新的燃烧了起来,而且火势比之之前更旺,也不知道是不是江无浪之前给自己吃的那个大补丸起了什么效果,感到自己浑身燥热起来。

杨云枫虽然表面装作浑然不知,内心强制着自己不为所动,但是身理反映却骗不了自己,李颖却在这时突然将脸靠着杨云枫更近了,呼吸完全都吐在杨云枫的耳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杨云枫一转头,正好与李颖脸对脸,毫无隔绝的肌肤之亲。

杨云枫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慢慢吐出,却听李颖轻声道:“你怎么还没睡么?”

杨云枫心中道:“明知故问!”口上却道:“哦,突然感觉有点热,睡不着,颖儿你似乎也一直没有睡着啊!”

李颖轻声道:“嗯,可能是我认床的原因吧,今晚不知道怎么了,很困,但就是睡不着!”

杨云枫闻言道:“那如何是好,要不明天我去找人换一张床?”

李颖连连晃了晃脑袋,随即轻声道:“不用了,换了新床不还是一样要适应?就这样吧!”

杨云枫闻言立刻对李颖道:“颖儿,不如我给你唱一首摇篮曲吧?”心想反正也睡不着,又不能做正事,不如分散一下注意力。

李颖闻言奇道:“摇篮曲?我为何闻所未闻?”

杨云枫心中笑道:“你若是听过,那还真是见鬼了!”口上却道:“哦,这是我们杨家村的一个老伯在我小时候教我的……”

李颖听过杨云枫在洛阳唱歌,没想到自己新婚之夜,他竟然要给自己唱歌,这时道:“好,你唱吧……|

杨云枫这时轻声哼唱道:“亲爱宝贝乖乖要入睡,我是你最温暖的安慰,我会轻轻守在你身边,你别怕黑夜,我的宝贝不要再流泪,你要学着……”

李颖听这去掉很是特别,而且歌词中似乎都叫宝贝宝贝的,心中暗道:“他是在叫我宝贝么?”心中一阵感动,这时紧紧地靠着杨云枫,杨云枫只感觉李颖将胸口完全地贴在自己身上,本来自己唱着歌已经渐渐忘却了此事,而今又被勾起了**,立刻一个翻身趴到李颖的身上,道:“做吧?”

李颖被杨云枫这一举动着实吓了一跳,愕然道:“啊?做?做什么?”

杨云枫这时笑道:“大婚之前,媒婆不是应该都教你了么?你做不做?”

李颖顿时傻眼了,吞吞吐吐道:“话是不错,不过如今这么晚了,恐怕……”李颖还没完,就见杨云枫躺到一边,却不停的起身,躺下,再起身,再躺下,如此循环……不禁奇道:“你,你这是?”

杨云枫喘着气道:“反正你我都睡不着,不如你也和我一起做仰卧起坐吧?免得胡思乱想了”

李颖顿时无语了,她当然知道杨云枫的这是反话?怔怔地看着杨云枫道:“我知道你想那个……你是不是特别想?”见杨云枫没有话,这时心中一叹,暗道,反正也是迟早的事,立刻咬了咬牙道:“做吧……”

杨云枫闻言立刻一个翻身趴到了李颖的的身上,口中喘着粗气,全吐在了李颖的脸上,兴奋地道:“当真要做?”见李颖微微点了点头,立刻亲了一口李颖,李颖顿时感到身子一阵燥热,想要伸手推开身上的杨云枫,却不知道为何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只好任由杨云枫趴在自己的身上。

杨云枫这时看了一眼满脸羞红的李颖,立刻一口吻住了李颖的双唇。李颖尚未反映过来,双唇就已经被杨云枫吻住,想要推开,却已经完全来不及了,口中呜呜做声,良久之后,这才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有一股期待,一股新鲜,一种刺激……

李颖尚还沉浸在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之中时,却突然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杨云枫慢慢解开了,惊叫一声之后的双唇,顷刻间又被杨云枫给封住,李颖只感觉有一双大手正慢慢移向自己的胸口,慢慢地揉捏着自己的胸前蟠桃。只觉得有一丝疼痛,一丝敏感,一丝的**,想要掰开杨云枫的手,同时也希望杨云枫握的更紧一些。

李颖突然感觉自己的双颊已经有了泪珠,也不知道是伤心,还是开心的泪水,这才慢慢闭上双眼,心中似乎在想,我就这样成为他的女人了么?以前一直想的事情,如今当真梦想成真了?以后当真要和这个男人一辈子了么……。

【第6?20章】安排副使

杨云枫的大婚,整个长安城皆知,并不是因为杨云枫此时的名气已经如日中天了,只是人人都好奇,为何皇帝李隆基愿意如此下嫁天之骄女李颖?不但对杨云枫没有任何以后婚姻的限制,而且连一座驸马府都没有赐给杨云枫,大街小巷之中是议论纷纷,加上一些不怀好意之人的煽风点火,整个长安城就杨云枫迎娶李颖一事是众说纷纭,不一而是。

杨云枫本来也不知道这些坊间传言,直到有一次听到自己府里的丫鬟在嚼舌头,这才知道此事,心中郁闷难填,本来就因为大婚搞的自己和入赘一样,有些窝火,再加上这些传言,杨云枫如何按耐得住,但是细细一想,这些无风起浪之言,自己当真生气又能如何?加上大婚之后,李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心情也不是很好,本来对于李颖来说,自己应该给她一个完美的婚姻才是,这些都不是李颖想要看到的,更不是自己希望的结果,想清楚了这些,杨云枫只能苦苦一笑,不了了之!

杨府自杨云枫迎娶了李颖之后,表面上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实际上内部已经做了调整,李隆基派了数百个贴身的丫鬟与小监来伺候李颖,杨云枫不置可否,但是李颖看出杨云枫似有不喜之色,本来是要求李隆基撤换回去的,但却被杨云枫阻止了,这毕竟是李隆基的一番心意,再如何说,李颖也是李隆基最疼爱的闺女,表达一点为父者的心意,作为女婿如何能说什么?所以便让这些丫鬟与小监们留了下来。

然而,杨云枫没有意识到的一点是,此时的杨府后院,已经犹如皇宫后宫一般,虽然宗露与李颖是青梅竹马的朋友,但是毕竟身份不同,特别是那些皇宫里出来的丫鬟和小监,那气势上似乎就要比原杨府的下人要高出一头,虽然婚后李颖与宗露还是情同姐妹,但是下人之间的冷战已经悄悄展开了。

杨云枫因为开始准备辽东之行,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宗露与李颖也没有注意到这点,倒是郭婞茹与谢阿蛮两个女子事先感觉到了当中的不妥,而这两个女子都与宗露比较亲近,所以或明或暗的都向宗露反应了这个情况,宗露听闻后只是皱了皱眉头,随即一笑了之,反而劝谢阿蛮与郭婞茹多担待一点,毕竟李颖的身份是公主。

婚后三日,李隆基特地派高力士前来宣杨云枫与李颖进宫面圣,杨云枫与李颖都换上了盛装,与高力士一起进宫,一路之上高力士不断的恭维杨云枫,杨云枫几次要给红包,都被高力士拒绝了,最终李颖冲着高力士笑道:“高公公,虽然你是父皇身边的一个公公,但也算是看着颖儿长大的,颖儿一直都将公公你打坐叔伯看待,我夫君一番心意,也就是做侄女的一点心意,您还是收下吧!”

高力士听李颖这般一说,更是不敢接受了,身为皇帝身边的一个公公,即便身份再尊贵,也心有余悸,不再是完人,如今一个天之骄女如此说,简直把高力士感动的老泪满面,喜极而泣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红绢包着的东西,递给李颖道:“这份礼物是老奴早就准备好的,说句犯忌讳的话,正如公主所言,老奴也是看着公主自小长大,早已经将公主您当做自己的子侄了,不过老奴身份低下,这礼物又实在是微薄难出,所以老奴一直放在身边,也不知道该不该给公主……老奴这一辈子都是宫里当差,看惯了人情冷暖,也见惯的虚情假意,表面上对老奴恭恭敬敬,背地里又骂老奴是腌狗的大有人才,,如今听公主这般一说,老奴真是无地自容了……既然公主也当老奴是叔伯,那么岂有叔伯收自己子侄红包的道理……这份礼物还请公主笑纳……”

杨云枫见高力士眼角都已经含泪,暗叹李颖的这一句话说的好,关键不是礼物与红包的问题,以后要是还当官为李隆基效力,这高力士就是迈不过去的一道坎,以后只怕还有许多事要劳烦高力士,李颖看清了这个形势,一个暖高力士心的话,说的是恰到好处,而高力士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也服侍了李隆基这么多年,看着李颖长大也属于实情,那就肯定知道李颖在李隆基心中的地位,如今李隆基看做掌上明珠的公主,将自己这个已不是完人的奴才当做叔伯,这如何能不感动。

李颖自然是笑着接下了高力士的礼物,打开一看,是一对玉镯,虽然不如三日前那些达官贵人送来的礼物,但是也非高力士所言的微薄难出之礼,杨云枫虽不谙玉器,但也看出那玉镯色泽光润,起码也是百年以上的老玉。

高力士见李颖打开了自己的礼物,满心欢喜地对自己说谢谢时,两行老泪终还是流了下来,连忙侧过头去,用衣袖偷偷擦拭了之后,这才道:“这是老奴的奶奶留给老奴的娘,老奴的娘临终前又交给老奴,说让老奴以后成家立室之后交给老奴的媳妇的……唉……老奴是不可能有什么子孙了,所以老奴将这玉镯就送给公主了……”

杨云枫面露笑容一直没有说话地看着,这时却见李颖将手上的龙凤镯摘了下来,将玉镯带上,仔细地把玩了一番后,看向高力士,笑道:“多谢高公公……”

高力士见状更是感动不已,那龙凤镯乃是李隆基送给李颖的嫁妆,还是自己亲自监工督造的,如今李颖将自己亲身父亲,还是当今皇上送给她的龙凤镯摘了下来,却带上了自己这个“卑贱”的奴才送的一对玉镯,任谁也会感动不已了,连忙对李颖道:“公主,万万使不得,那龙凤镯乃是皇上对公主的心意,老奴的玉镯如何能比?”

李颖微微一笑道:“父皇每年送本宫的珠宝玉器不计其数,而公公送本宫的玉镯却仅次一对,如何能比?相信父皇知道了,也绝对不会怪罪……”

高力士嘴上连道不敢,脸上呈现出惶恐之状,心中却是在暗暗窃喜,毕竟一个公主如此对自己,作为一个奴才,哪怕是奴才头,那也还是奴才的自己,如何能不开心。

杨云枫听高力士之后的语气都有点语无伦次了,不断地和李颖唠着李颖小时候的事,杨云枫也不插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马车内听着,高力士这时才注意到杨云枫,连忙对杨云枫拱手笑道:“老奴一时高兴倒是忽视了驸马爷了,真是万死……”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无妨无妨,公公尽管说就是了,反正我也没听过公主小时候的事迹,反正去大明宫也有段路程,听听也好……”

李颖这时冲着杨云枫微微一笑,伸出手握住了杨云枫的手,杨云枫紧紧地握住李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听着高力士侃侃而谈着李颖小时候如何同男孩子一般调皮……杨云枫见高力士在这一刻,完全就真的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老者,不再是地位显赫的大内总管了。同时也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郁闷,这时心中突然使然,李颖所作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铺路,如此一个真心对自己的女人,即便自己是名义上受了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驸马就驸马吧?即便当真入赘又能如何?只要能和自己喜欢,也真心喜欢自己的女人在一起,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又有什么关系?

一路到了大明宫的丹凤门前,杨云枫与高力士同时下车,高力士连忙伸出手扶着李颖走下马车,杨云枫见高力士对李颖的态度,暗自好笑,也就让这高力士做这一次“健特闷”了。

高力士命着守城的将士将城门打开,这时听着身后传来一阵马蹄之声,转身看去,只见一匹快马已经到了丹凤门前,杨云枫看的真切,马上之人正是昔日与自己有过过节的吴澄江,只见其脸色凝重,一脸正色地正看着杨云枫,不时地瞥向一边的李颖。

自从杨云枫从蜀中、南诏之地回到长安,还是第一次见到吴澄江,他自然也知道这吴澄江与李颖也是青梅竹马,只怕在世人心中,曾几何时还都以为这吴澄江将是驸马的第一人选,然而时过境迁,此刻的驸马爷不是别人,正是他杨云枫是也,虽然杨云枫知道吴澄江此时出现,定然不善,但是从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种优胜者的气势,冲着吴澄江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冷声道:“哟,这不是吴公子么?杨某大婚之日,一心想看到吴公子,却不见神迹,今日才见吴公子……”说着啧了啧嘴道:“看样子吴公子清瘦了不少嘛……”

吴澄江这时从马背上跃下,走到杨云枫身边,冷冷地看了杨云枫一眼,随即与杨云枫擦身而过,杨云枫本以为吴澄江是冲着李颖而来的,这也难怪,本来是洗干净**,等着坐上驸马的位置的,如今却被自己捷足先登了,要是自己,也是千万个不服气,杨云枫转头看去,却见吴澄江已经走到了李颖的身旁,眼神却没有落在李颖的身上,停滞了片刻之后,这才进了丹凤门。

高力士见状这时闷哼一声,低声对李颖道:“这个吴澄江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见了公主、驸马爷也不行礼……”

吴澄江的举动完全出了自己的意料之外,本来一心想着吴澄江自己要么就是找自己闹事的,要么就是找李颖诉苦的,不想对自己与李颖只言不语,就进了丹凤门,想到这里,心中一动,吴澄江进宫是做什么?

杨云枫这时缓缓走到高力士与李颖的身旁,看着吴澄江的身影已经在丹凤门后的广场上越来越小,这才低声问高力士道:“高公公,莫非皇上今日也宣吴公子面圣了?”

高力士这时立刻点头道:“不错,驸马爷只怕还不知道吧?这辽东节度使吴立国正是吴澄江的父亲,皇上这次让吴澄江进宫面圣,只怕是与辽东之事有关吧?”

杨云枫与李颖闻言面色都是微微一动,吴澄江的父亲吴立国乃是辽东节度使,李颖自然知晓,她之所以心动,自然是因为杨云枫不久便要出使辽东了,而杨云枫之前也看过宗武御给自己的辽东官员名册,也确实见过吴立国的名字,只是当时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吴立国就是吴澄江的父亲,暗想还真是应了那句无巧不成书了。

高力士见杨云枫与李颖都没有说话,眼神都落在了走远了的吴澄江身上,心中也略微一寻思,看向了吴澄江的背影,沉吟了片刻后,这才伸手对杨云枫与李颖道:“公主,驸马爷,皇上只怕久等了……”

杨云枫与李颖这才跟着高力士进了丹凤门,一路迈向了紫宸殿,杨云枫也算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进宫见李隆基了,不过似乎次数也不算太多,而每次似乎都是高力士引见的,这一次高力士的态度明显与前几次又完全不同了,高力士是李隆基身边最贴心的人,从高力士对自己的态度,杨云枫完全能感觉到自己在李隆基心中的地位,在朝堂之中的地位。

三门到了紫宸殿的宫殿门前,高力士客气地冲着杨云枫与李颖道:“公主与驸马爷稍后,老奴先进门通报一声……”说着连忙从侧门进了殿内。

杨云枫与李颖站在宫殿门前,良久没有说话,杨云枫瞥了一眼李颖,这时低声道:“颖儿,你是不是担心我去了辽东,吴立国会对我不利?”

李颖转头看了杨云枫一眼,没有说话,面色沉重,良久之后,这才淡淡地道:“我与吴澄江之间的事,夫君想必也早有所闻……不过吴立国此人,我还是有点了解的,他断不会不顾辽东大事的,不过这次父皇召见吴澄江,使我心里没底,只怕这次吴澄江也会去辽东吧……若是他去了的话,此时就有点……”

杨云枫没等李颖说完,就基本了解了李颖的意思,看来在李颖眼中,吴立国此人还是以国事为本的一个干吏,但是若是吴澄江去了,只怕明着不会与自己如何,但是暗地里使绊子,也是在所难免了,想到这是冷冷一笑,握住了李颖的手,沉声道:“颖儿放心,南诏、蜀中形势只怕也不必辽东安稳多少,我依然还走过来了,还会怕吴澄江不成?”

李颖这时看着杨云枫,轻轻一叹,道:“我知道夫君定然有能力对付吴澄江……不过……不过我还是希望这种事不要发生的比较好……”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诧异地看着李颖,却在这时只听殿内传来了高力士的声音道:“传燕国公主,驸马觐见……”

李颖这时撒开了杨云枫的手,清了清喉咙,率先走进了紫宸殿中,杨云枫看着李颖的背影,不及多想也跟了进去。两人走到正殿的一侧,被高力士领着进了一旁的偏殿,刚进门就听到李隆基爽朗地笑声道:“澄江啊……这次去辽东,你替朕问候令尊一声,就说朕也有三四年没见过他了,朕可真是怀念当年与他把酒言欢的时光啊……”

杨云枫与李颖闻言面色又是微微一变,杨云枫暗道,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看来这吴澄江去辽东的事也是铁定的了,想着两人走到李隆基的座下,给李隆基请安道:“参见父皇……”

李隆基这时哈哈笑道:“免礼了,都是自家人,无需这些繁文缛节……赐坐……”

杨云枫与李颖谢礼之后,坐到一侧,这时抬头见吴澄江正坐在自己对面,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后,立刻又转头看向了上座的李隆基,杨云枫心中一动,不及多想,也看向李隆基,却听李隆基这时笑着看向杨云枫与李颖,这时问李颖道:“颖儿,你现在已为人妇,过的可习惯?”

李颖脸上微红,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却引得李隆基又是一声大笑之后,这才对杨云枫道:“云枫啊,我这个宝贝女儿虽然是天之骄女,但是性格有些男向,你可要多担待一点……”

杨云枫连忙起身拱手道:“不敢,不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才好。

李隆基这时微微一笑,抚须道:“云枫,朕今日让你与颖儿来,一是想看看你小两口新婚燕尔的生活如何?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朕开口……”说着又看向了李颖,见李颖没有说话,这才看向了杨云枫对面坐着的吴澄江,这才道:“二来吧,云枫,朕知道你的能力,不过再能干的人,也需要有个帮手不是?所以朕做主给你安排了一个副使……”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看向了吴澄江,只见吴澄江面无表情地也正看着自己,却听李隆基这时继续道:“云枫啊,这一路前去辽东,只怕事务繁杂,澄江的家父乃是辽东节度使,有他给你做个副手,只怕你辽东之行也能省不少事……”。

【第6?21章】再临崔府

杨云枫心中暗道,你明知道老子与吴澄江不和,还故意将吴澄江安排给自己做副手,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明着是副使,暗地里也许就是监视吧?表面上杨云枫却不动声色,听李隆基说到这里,立刻起身拱手道:“多谢父皇体谅,儿臣本也正想向副换寻一个帮手,如今父皇早有准备,儿臣真是多虑了……”

李隆基闻言又是哈哈一笑,抚须看向面无表情的李颖,心中微微一动,这时对杨云枫道:“朕只盼望你二人能通力合作,将辽东的公务办好了……”说着顿了顿,对杨云枫继续道:“上次去书中,云枫你是唐显的副手,你们俩外,合作也是天衣无缝么,澄江与唐显不是坊间称为‘长安二才’么,朕相信这次云枫你与澄江的合作,也绝对会无懈可击的……”

杨云枫闻言立刻微笑道:“是,是,吴公子的能力自不用怀疑,希望我们能是黄金搭档!”说着对吴澄江拱了拱手,杨云枫说对吴澄江的能力不用怀疑,其实也就是说吴澄江的能力有问题,试想一个只是每日流连街坊酒肆茶楼的贵公子,从来未入仕做过什么实事,又何来的能力可言?

吴澄江一耳就听出了杨云枫言语中的讥讽之意,但是当着李隆基的面,这还是其次,主要还是当着李颖的面,又如何能发作,只好对着杨云枫拱手还礼道:“望杨大人不嫌弃才是!”

李隆基这时起身拍手走了下来,指着杨云枫笑道:“黄金搭档?嗯,这个比喻好……那么就预祝你们这对黄金搭档马到功成……”说着招了招手,高力士立刻端上了三倍酒。

杨云枫、李颖与吴澄江也连忙起身,李隆基端起一杯酒,示意高力士将其余两杯酒,分别递给杨云枫与吴澄江,这才笑道:“来,我们先干一杯……”

杨云枫与吴澄江接过酒杯,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面无表情,随即一饮而尽,李颖站在一侧看的真切,心中隐隐而动,眼神看向了吴澄江,这个与自己青梅竹马的男子,曾经在杨云枫没有出现之前,自己也曾经想过,以后是不是就要和吴澄江共度余生了,直到杨云枫出现,李颖才知道,自己以前一直对吴澄江的感情,不过是兄妹之情,因为别人都这么以为,所以她也曾经懵懂的如此认为了。

不过毕竟此事让吴澄江误会过,曾经以为自己就是准驸马的人选了,但是最终失望了,不管如何,吴澄江在杨云枫未出现前,对自己的好,李颖是能感受到的,所以从发现自己“移情别恋”开始,就对吴澄江有了一种愧疚感与负罪感,所以虽然她现在已经是杨云枫的妻子了,但是内心深处还是不希望吴澄江与杨云枫之间再为自己有什么纠结,不过如今看来,似乎已经不可能了。

李隆基这时放下酒杯看了杨云枫与吴澄江一眼后,这才道:“云枫,澄江,辽东的事情说麻烦也麻烦,说简单其实也简单,只要你二人通力合作,朕相信定然无往而不利!”

杨云枫与吴澄江一起拱手道:“微臣定然不负皇上!”

李隆基这时点了点头,挥手道:“你们俩先去吧,朕还有些话要对公主说……”说着冲着李颖招了招手,李颖立刻上前,李隆基握着李颖的手,走到一侧的门前,李颖转头看了一眼吴澄江与杨云枫,随即冲着杨云枫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才跟着李隆基进了门。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向吴澄江,刚欲开口说话,却见吴澄江这时却对自己拱手道:“杨大人,不久后的辽东之行,若是吴某有不是之处,还请多多担待!”

杨云枫看着面无表情的吴澄江良久,这才淡淡地道:“吴大人客气了,你我日后可是同僚了,皇上定然也希望你我二人合力办妥此事吧!”说着也拱了拱手,却见吴澄江意味深长的一笑后,拂袖出了宫殿。

杨云枫站在原地良久未动,这时却听身后响起了脚步声,转头看去,只见是高力士正走向自己,到了自己身边,这才低声道:“驸马爷,公主让你在殿外等候,他见完皇上便与驸马爷一起回去!”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他知道李颖是担心自己与吴澄江一起出宫,路上只怕多有摩擦,想到这里,会心一笑,随即对高力士道:“高公公,有劳你告诉公主,我还有要事要出宫一趟,他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请她放心……”

高力士闻言皱眉道:“公主所担心的事?”想着立刻明白了杨云枫的意思,他在宫中、在李隆基身边呆了这么多年,形形**的人见过多少,如何能看不出杨云枫与吴澄江之间的恩怨?今日在李隆基面前的貌合神离?即便看不出来,他也是知道李颖与吴澄江之间的传言的,随便一想,也能知道杨云枫与吴澄江之间的恩怨究竟为何而起,这时点了点头,道:“老奴明白!”

杨云枫知道此时的高力士只怕因为李颖今日的一席暖心之话,日后即便不是冲着自己的面子,就是冲着李颖的面子,也会站在自己这边了,连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腰包,硬塞给高力士道:“日后杨某不在长安,长安若是有什么事,还要劳烦公公多多担待才是,这些银子权当是给公公的茶水钱,公公莫要嫌弃才是……”

高力士掂了掂手中的腰包,这时微微一笑,放在手中,也没要还给杨云枫的意思,但也没立刻收起来,他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这些事情如何能看不透彻,这官场之上的人情本就是个流水账,今日你送给我的,明日就可能我再送给你,官场官场,无非就是走个过场罢了,想着笑道:“那么就多些驸马爷了……驸马爷尽管放心,老奴虽然年迈了,但是好在手底下还有些跑腿的、能办事的……”

杨云枫听高力士这般一说,立刻会意了,连忙又掏出一个腰包,塞给高力士道:“杨某糊涂,忘记了公公手下还有这些小公公们,银子虽然不多,但还望公公不要嫌弃,正如今日公主所言,公主将公公当做了叔伯,那么公公也就是杨某的叔伯了,若是以后杨某有什么不是之处,公公就当杨某是子侄一般教育即可……”

高力士这时哈哈一笑,随即将两个腰包放好,对杨云枫拱手道:“驸马爷说的这时什么话,老奴如何敢教育当朝的二品大员哪?若是皇上知道了,岂不是要抽了老奴的筋?”

杨云枫知道高力士这般说,也就是默认了,若是在以前的社会,他宁死也不会对这么一个半男半女的老怪物如此恶心的说话的,无奈现在的这个时代已经不再是以前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了。

与高力士又是一阵调侃谈笑之后,杨云枫这才出了大明宫,刚出了丹凤门,杨云枫就立刻骑上了一匹快马,他心中是早有去处,转眼间便已经进了长安城,随即到了一处宅院门前,这才跃身下马,抬头看向宅院的匾额,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冷笑道:“好久不见了,姐夫……”说着立刻走到门前,敲响了门,而那门头之上,赫然写着“崔府”。

不时崔府的大门打开,崔府的管家走出大门,一见是杨云枫,连忙笑道:“原来是驸马爷……快请进……夫人不知道驸马爷来吧,小人这就去通报……”

管家说着连忙打开大门,迎着杨云枫进了前院的大堂,随即让下人上茶,伺候着杨云枫坐下之后,这才去了后院去找杨玉琼,杨云枫坐在大堂中,端着茶杯,轻轻沏着,眼睛打量着崔府的大堂与前院,心中暗道,一切都没变,还和自己走之前的一模一样,那日自己大婚路上遇到杨玉琼,见杨玉琼出了清瘦了一些之外,也丝毫没有变,去不知道崔峋此刻如何了?伤势有没有好点,能否下床了。

杨云枫正想着,这时听到了后院传来的“咚、咚……”地轻响声,连忙转头看去,却见侧门间这时走出一个人,正拄着一只拐杖,脸色蜡黄,腰微微弓着,一双眼睛却格外犀利地看着杨云枫,见杨云枫看向自己,这才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向杨云枫,每走一步,都要先将拐杖往前放,随即双腿颤抖着向前迈进一步,短短十几步的路程,崔峋却走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管家在一旁想要搀扶着,却被崔峋犀利的眼神给吓退了。

杨云枫看在眼里,知道自己那次对崔峋下手的确是有点重了,这时心中虽然说不上后悔,但此刻见崔峋如此模样,的确是有那么一点愧疚,眼见崔峋走到杨云枫的面前,脸上顿时换成了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对杨云枫道:“哟,这不是当今的驸马爷么?今日怎么有空闲来我崔府了?”

管家这时一边扶着崔峋坐下,一边端着茶给崔峋,杨云枫看着崔峋那双吃力且有微微颤抖的双腿,这时脸上微微一笑,道:“云枫不日又要远行,今日乘着得闲便来拜访一下姐夫与玉琼姐!”

崔峋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只是顷刻之间,立刻又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姐夫?嘿嘿,驸马爷真是往崔某的脸上贴金啊,崔某何德何能,能有驸马爷这样的小舅子?”

杨云枫知道崔峋嫉恨自己打伤他还是其次,关键应该是自己给了他一顶绿帽子,自己还堂而皇之的来府中找杨玉琼,这时沉吟了片刻,随即看向管家,沉声道:“管家,你带着下人先下去吧,杨某有几句话要单独与你家老爷讲……”

管家闻言看向崔峋,崔峋坐在原处,双手放在拐上,嘴角洋溢着笑容,喉咙不断地在咽着唾沫,却没有说任何话,管家这时立刻挥了挥手,下人立刻与管家走出了大堂。

杨云枫这时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崔峋的身前,看着崔峋握着拐的双手,这时道:“上次的事你们一报还一报,应该是互不拖欠了,如果姐夫你要恨我,我也没有办法,不过说句实话,如果我要害你,就和捏死一只蚂蚁完全没有区别,但是毕竟你是我姐夫,是玉琼姐的丈夫,我不会这么做……”

崔峋浑身都在颤抖,在下人面前,他还不便发作,如今四下无人,杨云枫又来说此挑衅一类的话语,虽然他的那家伙事不行了,但是毕竟与高力士不同,他还算是一个男人,是男人就有火气,这时立刻用力敲了一下拐杖,闷声道:“莫非驸马爷后悔当初没有打死我,闲我现在碍你们的事了?”

杨云枫面无表情地看着浑身微颤地崔峋,这时冷冷一笑道:“杨某从来不做后悔的事,也不怕你日后来寻仇……”说着蹲下身子,一双利目看着崔峋的眼睛,句的道:“不过同样身为一个男人,不能给自己身边的女人幸福,就应该学会放手……姐夫,你说是么?”

崔峋这时已经忍无可忍了,立刻拿起拐杖,冲着杨云枫的脑袋就砸了下去,杨云枫眼疾手快,立刻一把抓住了,却见崔峋气喘吁吁地道:“你是要我放手,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好名正言顺的苟合?休想……崔某虽然地位不如你,手段不如你,不过你也莫要忘记了,你现在是玉器,可精贵着呢!而我可是砖瓦,还怕做玉石俱焚之事么?”

杨云枫夺过崔峋手中的拐杖,放到一边,随即坐到崔峋的一侧,冷冷一笑道:“我想姐夫是误会云枫的意思了,我叫你放手,并不是让玉琼姐来我身边,而是想告诉你,既然你给不了玉琼姐所要的幸福,不如放手让她去找自己的幸福?”

崔峋这时坐直了身子,也不看杨云枫,冷笑道:“她所要的幸福?她现在整日一刻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了,她所要的幸福不就是你么?我若是放手了,她可以找到她的幸福了,那么我呢,我的幸福在哪里?”

杨云枫这时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腰包,放到桌上,喃喃地道:“这是一颗夜明珠,价值连城,你不是想要重振崔家昔日雄风么?我想你将这颗夜明珠变卖了之后……姐夫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崔峋看着桌上的腰包,良久没有说话,脸色翻来覆去的变化着,杨云枫看在眼里也不再说话,这时身后按着腰包,又向崔峋处推了推,道:“如果你嫌不够的话,我还可以给你……”

崔峋这时伸手颤抖的手,拿起桌上的腰包,将腰包内的夜明珠掏了出来,足有半个拳头大小,晶莹剔透,光滑无暇,至少也值个千余两银子,放在手中看了几遍之后,这才放声大笑,声音越来越凄惨,随即转头看向杨云枫,道:“你的意思是用钱买走玉琼?”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云枫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姐夫你硬是要这般理解,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最主要的还是要买姐夫你!”

崔峋闻言脸色一变,手上的夜明珠险些掉落在地,这时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却听杨云枫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上次姐夫不是说想让云枫帮着你谋一个好差事么?不知道现在姐夫还有没有这个想法?”

崔峋闻言脸色又是一变,右手紧紧地握着夜明珠,左手攥着自己膝盖上的裤子,诧异地看着杨云枫,见杨云枫面无表情,也不看着自己,这时喃喃地道:“我如今被你害成这副模样了,如同废人一般,你要我何用?”

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走到自己的位置前,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沏了几下,喝了一小口后,这才道:“这一点你不用管,自然我要用你,就说明你肯定有可用之处,你只需回答我,你愿意,还是不愿意……”说着转过身来看向崔峋,沉声道:“你不是一心还想要报仇么?在我的身边,你的机会岂不是也大了许多?”

这时前院之中,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正是杨玉琼的声音。

随即又传来了管家的声音道:“夫人,驸马爷来了,此刻正与老爷在大堂呢!”

立刻又传来了杨玉琼的一声惊讶之声,杨玉琼不再说话,想是格外的诧异与惊愕,万万没有料到杨云枫会来崔峋吧?

杨云枫这时的眼神依然落在崔峋的身上,只见崔峋身去微颤,攥着夜明珠的手越来越紧,显然内心正在挣扎,这时却听大堂外一人道:“钊弟,你怎么来了?”

杨云枫立刻脸上挂出了一丝笑意,转头看向杨玉琼,道:“哦,今日刚巧得闲,便来拜访玉琼姐与姐夫了!”却见杨玉琼此时的一双眼睛正盯着崔峋看,随即又看向了杨云枫,杨云枫见杨玉琼的眼神中充满了诧异,不解与思念,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冲着杨玉琼微微一笑

【第6?22章】一封休书

(崔峋沉思了半晌,这时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对杨玉琼道:“玉琼,云枫现在是驸马爷了,还记得你我,今日无论如何都要留云枫在此吃顿晚上才行!”

杨云枫听崔峋这么一说,立刻就知道了崔峋看来是被自己说服了,转头看了一眼崔峋,只见崔峋脸上的笑容与之前的假笑已经明显不同了,再转头看向杨玉琼的时候,只见杨玉琼一脸的惊愕,却听崔峋这时又道:“玉琼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准备晚膳!”

杨玉琼这才连忙“哦”了一声,道:“那我得去买点菜……”说着看了杨云枫一眼,又连忙出了崔府大堂,叫上了一个丫鬟,急匆匆地出了崔府。

杨云枫看着杨玉琼的背影消失在门前,这才转头看向崔峋,轻声道:“姐夫莫非是想通了?”

崔峋这时拄着拐杖走到杨云枫的身前,道:“云枫,你说的不错,我如今已经是个废人了,还能有什么用?难得云枫你不嫌弃我,还当我是个有用的人,我崔家是否还能中兴,姑且不论,但是我也不能如此消沉下去不是!”说着连忙让官家将杨云枫的茶水换了,这才伸手示意杨云枫坐下,自己坐到杨云枫的对面,低声问道:“却不知云枫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杨云枫端起茶杯,轻轻沏了几下,饮了一口,没有直接回答崔峋的话,反问崔峋道:“姐夫,你认为在这大唐天下,除了皇室的皇亲国戚之外,还有什么人最有能耐?”

崔峋闻言微微皱眉,抓着拐杖的手一紧一松,一双眼睛诧异地看着杨云枫,沉吟了半晌后,这才道:“除了皇亲国戚?那肯定就是权臣了……譬如李林甫……不错,还有封疆大吏……”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你说的这些人虽然有权有势,但是在一个人面前依然还是要点头哈腰,恭恭敬敬……”

崔峋皱紧眉头,喃喃道:“能让他们点头哈腰,恭恭敬敬的只有皇上、或者皇室子弟?”

杨云枫依然摇头道:“不是,刚才云枫已经说了,除了皇亲国戚……”说着见崔峋满脸不解,立刻又道:“你觉得高力士这个人比之李林甫,或者任何一个封疆大吏,谁在皇上面前说话更有用?”

崔峋闻言面色微微一动,暗道:“杨云枫莫非说的就是高力士不成?”不过细细一想,杨云枫说的一点也没错,这高力士自幼入宫,一直都跟着李隆基,与李隆基只见的感情外人难以言表,但是这高力士的一句话,只怕比那些大臣的千言万语都要管用……想到这里,崔峋皱着眉头看向一脸悠闲自得的杨云枫,暗道杨云枫对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杨云枫这时放下手上的茶杯,看向崔峋,这才沉声道:“姐夫,你想不想做一个像高力士这样的人?”

崔峋虽然早有预感,但是亲耳听杨云枫说出口,心中不禁还是一寒,颤声道:“你是……你想让我进宫做阉人?”一激动,手中的拐杖立刻倒在了地上。

杨云枫这时起身走到崔峋的身前,帮着崔峋捡起拐杖,放到崔峋的手中,这才道:“姐夫,如今朝廷的形势你也许还不清楚,此刻皇上老迈,相位、储位争夺日渐紧张,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储位,这是未来之君,不是云枫说话难听,你如今房事已经不行,日后也不可能再有男女之事了,而且你武不能上阵杀敌,文不能断谋审案,即便云枫帮你谋取了一官半职,日后又有何用?”

崔峋此时心中激动,本来还真相信了杨云枫能给自己一个好差事,如今听来,就好像这杨云枫在故意取笑自己不能男人之事一般,听在耳内格外的刺耳,这时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杨云枫看,道:“杨云枫,你是否觉得如此做,能让你心里更加痛快?你觉得折磨的我还不够?正如你所言,你要杀我易如反掌……即便是我之前打了你,也是你……你有错在先吧?我崔家也没做了什么对不起你杨家的事吧……你竟然想出这么恶毒的点子,想让我崔家日后遭人耻笑万年不成?”

杨云枫已经料到崔峋会有如此反应,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坐到崔峋的身侧,这才淡淡地道:“姐夫,说实话,我对你没有任何恨意,而且不瞒你说,我也的确需要你的帮忙,如果找别人我还真是不放心……如今朝廷形势日渐紧张,储位之争日渐明朗,而我已经在暗中捧起一个王爷,但是我需要你去他身边,好生的服侍与他,日后皇上百年之后,你就是如今的高力士,你自己想想,高力士权倾朝野,虽然只是一个宦官,但是无论你是当朝一品,还是皇亲国戚,想要见到当今圣上,还是向皇上传话捎信,不都是要通过高力士这一环节么?更何况,高力士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无论是朝野之外,还是内宫深院,任何消息都逃不过高力士的眼睛吧,如此一个人物……”

崔峋这时没等杨云枫说完,立刻冷冷一哼道:“即便是再能耐,也不过是一条腌狗罢了……”

杨云枫依然是微微一笑,道:“不错,他是一条腌狗……但是姐夫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个世道之中,除了皇上,任何人都是皇上身边的一条狗罢了,既然都是狗,姐夫你为何不做皇上身边最忠心,最得宠的那只?”

崔峋听杨云枫这般一说,心中隐隐一动,没有说话,却听杨云枫这时道:“姐夫既然不愿意,云枫也不勉强于你,只好另找他人算了!”

崔峋沉默了半晌,心中不断的左右衡量着,杨云枫说话虽然难听,但是句句却有似乎都在理上,正如杨云枫所说,这个世道,除了自己去做皇帝,不然这天下所有人,都都是为皇上服务的奴才,狗么?既然自己不可能成为狗的主人,注定了就是一条狗,为何不如杨云枫所言,去做皇帝身边最得宠,每日吃着最香甜的骨头的狗?

不过转念一想,毕竟这个时代的宦官虽然表面风光,背后却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是腌狗……但是即便不是宦官,李林甫背后就不被人骂了么?他杨云枫不久前不还是天天被自己暗地骂是猪狗不如么?想到了这点,崔峋的心思似乎有点松动了。

杨云枫一直打量着崔峋的表情,这时也看出了崔峋的心思,立刻乘热打铁地道:“姐夫,如今我与高力士的关系不错,如果要送一个人去他身边,只怕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不过事情成败,并不是云枫能左右的,还是要看个人修为,云枫是认为姐夫你有此能力,所以才将此差事留给姐夫的,若是姐夫不喜,那么云枫另找他人就是了……不过能人遍地都是,但是信得过的却是屈指可数啊……”说到这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崔峋这时看向杨云枫,心中又权衡了一下,杨云枫此话虽然不可尽信,不过也是不无道理,自己如今这么一个废人,说是要上战争冲锋陷阵,那无疑是痴人说梦,即便是谋取了一官半职,自己这个半残之人,日后的仕途也是可见,即便是不出仕为官,下海从商,这财富又能何用?况且自己若是有理财之能,也不会荒废了自己崔家祖宗留下的偌大基业了。

崔峋正想着,却听大堂外传来了杨玉琼的声音道:“快去吩咐厨房,将这些菜都清洗干净,一会我要亲自下厨……”

不时便见杨玉琼走进了大堂之中,杨云枫转头看向杨玉琼,这时微微一笑,起身拱手道:“还要有劳玉琼姐亲自下厨,云枫真是过意不去!”

杨玉琼瞥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崔峋,这才冲着杨云枫尴尬地一笑,道:“钊弟这是说的哪里话,如今你已经是当今驸马爷了,我与你姐夫,都是蝼蚁百姓,你还能惦记着咱们,我与你姐夫心中早已满是感激了!”

杨玉琼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崔峋的脸色,见崔峋一直不动声色,也不知道崔峋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刚才见崔峋那般热情的邀请杨云枫在府中吃饭,她还以为杨云枫与崔峋已经冰释前嫌了,但是此刻一看,暗道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自己与杨云枫之间的事,崔峋早已经知道,虽然从来没明着向自己说过,但是每日的冷嘲热讽,还是让自己心中难受,男人一生最在意的无非也就是这种事,虽然崔峋不能人道,但毕竟还是个男人,他又岂会例外呢?

杨云枫见杨玉琼面露难色,也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自然更是清楚崔峋此时内心的挣扎是需要时间的,这时心中沉吟了片刻之后,道:“算了,今日云枫主要就是来看看玉琼姐以及姐夫,也就不便再打搅了,那么……”

杨云枫说着连忙伸手拱手,却不想崔峋这时“咚”地一声敲了一下拐杖,缓缓站起身来,笑道:“云枫刚才不是已经答应要在府中用膳么?如何能出尔反尔?莫非当真是此刻身份不同,开始嫌弃我与你姐姐了不成?”说着看向杨玉琼,道:“还不快去准备晚膳?”

杨玉琼一鄂,随即“哦”了一声,满心诧异地看了杨云枫一眼后,这才离开了大堂,杨玉琼刚走,就听崔峋道:“云枫,我若是到了高力士的身边,日后真能在新君身边?”

杨云枫知道崔峋依然动心了,心中一阵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道:“这个云枫也不敢保证,进宫之后姐夫要先谋得高力士的赏识才行,只有高力士对姐夫你另眼相看,你在宫中才能站稳第一步脚,日后如何完全要靠姐夫你自己打拼,不过只要我辅佐的王爷他日能登上大宝,他日在新君面前,定然会为姐夫你美言,尽量让你到新君身边……”

崔峋一边听着杨云枫的话,一边沉吟,这时没等杨云枫说完,立刻就道:“好,我就再信你一次!”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动,脸上微微一笑道:“姐夫如此相信云枫,真是叫云枫无地自容了,昔日的恩怨情仇,我也希望与姐夫你一笔勾销,他日你若是在新君面前得宠,不求姐夫忘记了今日云枫之劳,但求姐夫莫要记怀昔日之怨才是啊……”

崔峋心中冷冷一笑,口上却不动声色地道:“这个自然,我崔峋再不济,也不至于如此!”

杨云枫闻言心中也是冷冷一笑,不再说话,两人坐在大堂之中只顾喝茶,不再说话,杨云枫打量着崔峋,见他面无表情,似乎在寻思着其他的事情,心中冷冷一笑道:“你那点花花肠子老子若是看不出来,还如何在这官场上混?你是想得势之后再来对付我杨云枫吧?哼哼,只怕这宫门深似海,一旦进去就不是想的那么简单了!”

崔峋却在一旁暗想:“自己如今无论身份地位,还是金钱势力,都无法与杨云枫抗衡,唯一能崛起的机会只有杨云枫提供的这么一个,他日若是当真如杨云枫所言,自己能在新君那边得宠,那么要整一个杨云枫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即便是没有那日,只要在高力士身边办事努力乖巧,只怕也坏不到哪去,更何况就算是一无是处,大不了也就是个在宫中老死罢了,又比现在差到哪去?……不过这杨云枫当真如此信得过自己?他莫非就没有想到这点么?哼哼……”

不是杨玉琼来到前堂道:“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崔峋闻言立刻站起身来,道:“哦?玉琼你先带着云枫去用膳,我去下书房,片刻便来……”说着头也不回的走入了后堂。

崔峋刚走,杨云枫就满脸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奇道:“钊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与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杨云枫也不知道崔峋这时去书房要做什么?心中也满是诧异,仔细一想,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对杨玉琼道:“玉琼姐莫要担心,云枫所作一切,都是为你着想!”说着摸了摸肚子,笑道:“想到玉琼姐亲自下厨的饭菜,云枫还真是有点饿了!”

杨云枫半信半疑,满是诧异地看了一眼杨云枫,杨云枫说所作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着想?满是不解,不过杨云枫不说,自己又不好相问,只好领着杨云枫去了后堂,后堂的桌上慢慢一桌的菜,都是杨玉琼亲自所做,杨云枫看着满桌的菜笑道:“玉琼姐,不想你还有如此好厨艺啊,定然要品尝一下才是……”说着坐到了桌前。

杨玉琼坐到杨云枫的对面,本来今日能见到杨云枫,应该是满心的欢喜才是,但是此时心中却是丝毫的开心都没有,反而是有些担心,自从上一次,杨云枫第一次来长安之时,杨玉琼就发现杨云枫已经与之前自己在蜀中认识的杨钊完全不同了,他为人处事作风都完全与杨钊截然相反,更加的老谋胜算了,再往深点说,就是有点让自己捉摸不透,甚至有点让自己害怕了。

杨云枫见杨玉琼一双杏眼正盯着自己看,知道杨玉琼定然是在想今日之事,微微一笑,也没有说话,不是听到拐杖碰地的声音,知道崔峋来了,不时便见崔峋从一旁的侧门走了进来,不时走到桌前,将手中的一个信封丢到杨玉琼的面前,随即坐到杨云枫的一侧。

杨玉琼满心诧异地拿起信封,看了一眼之后,两只眼睛的瞳孔立刻放大数倍,满眼都是诧异,只见那信封之上赫然写着“休书”二字。

崔峋不动声色地道:“这件事我也想了很久了,今日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云枫也是自家人,这件事迟早都要发生,不如今日乘着云枫在,让他做一个见证!”

杨玉琼握着休书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崔峋的话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之前自己一心盼着这一封休书,跟着这么一个男人,不能人道也就罢了,关键是他不知长进,整日无所事事,让自己完全看不到将来,早就有了此心了,加上与杨云枫有了苟且之事后,更加坚定了这种想法,不过是因为崔峋有伤,需要人照顾,若是那时候离开崔峋,又怕崔峋无人照顾,毕竟两人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没有爱情也有些感情,而此刻这自己期盼已久的休书就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却发现自己心中一点也不开心。

杨云枫依然不动声色,他从崔峋说要去书房,就已经料到了崔峋是去写休书的,他既然答应了要入宫做公公,那么留着杨玉琼又有什么用?不过崔峋能如此果断的做出这种抉择,并没有让杨云枫佩服,反而是让杨云枫有了一丝担心,这崔峋对自己的恨,只怕一点也没有退化,反而加大了,不过这一切也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杨云枫看向杨玉琼,与杨玉琼两人四目交接,见杨玉琼的眼神中满是不解之色,甚至有了一丝怀疑

【第6?23章】金屋藏娇

(杨玉琼并没有打开休书看具体内容,内容对于杨玉琼,甚至对于崔峋来说,都不重要,不过是走一个过场而已,关键是崔峋为何今日突然有此举动,让杨玉琼有些不解,不过她也知道定然与今日杨云枫的到访有关。

崔峋这时挥了挥手,示意管家斟酒,随即缓缓站起身来,对杨云枫与杨玉琼道:“休书之中已经说明,今夜子时之后,玉琼就不再是我崔峋的夫人了,此刻我依然还是玉琼的丈夫,也就是云枫你的姐夫,来,我敬你们一杯!”说着也不理会杨云枫与杨玉琼,径自饮下了一杯酒,一杯苦酒。

杨云枫站起身来,也跟着饮了一杯,缓缓放下杯子之后,拍了拍崔峋的肩膀道:“姐夫这是说的什么话,只要我叫你一声姐夫,日后你崔峋无论与玉琼姐是不是夫妇,都是我杨云枫的姐夫!”

崔峋苦苦一笑,没有回话,随即看向坐在一旁发呆的杨玉琼,这才道:“玉琼,你我夫妻也有数载,子时之后,你便是逍遥之人了,只盼你日后能找到一个好归宿,那样我也就放心了……”说着端起杨玉琼面前的酒杯,递给杨玉琼道:“玉琼,饮了这杯酒,你我夫妻情谊就断了,嫁入我崔家这么多年,是我崔峋无能,未能让你过上好日子,这杯酒就当是我崔峋欠你的债,请你一口吞下,从此你我就互不拖欠了!”

杨玉琼这时缓缓抬头看着崔峋,见崔峋一脸的笑意,也不想是假装,这时心下暗自对自己道,这是个大好机会,自己之前想了那么多年了,如今这个机会终于来了,又岂能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不是自己不想走,而是自己找不到什么好归宿,本来以为再遇杨云枫是个自己脱身的大好机会,不过如今在大唐的地位如日中天,眼下又与公主大婚不久,看来自己与杨云枫的情谊也不会长久了,不过毕竟自己能离开崔峋了,即便是以后单身来过,也好过载这里守着活寡,每日看着崔峋的脸色,听着崔峋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话语要强的多吧?

杨玉琼想通了这点,立刻站起身来,接过崔峋手中的酒杯,什么话也没说,立刻饮尽了酒杯中的酒,这才吐了一口气,对于杨玉琼来说,这杯酒就是她不幸的过去,正如崔峋所言,喝了这杯酒,杨玉琼就好像放下了过去一半,如释重负。

崔峋这时见杨玉琼痛快地饮下了这杯酒,本来以为自己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此刻却发现自己心中依然还有一些辛酸,不管如何,自己毕竟与杨玉琼这么多年夫妻了,多少有点感情,今日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就要与杨玉琼这个跟着自己多年的妻子分别,如何能不感伤?

本来崔峋以为杨玉琼即便是真心想要离开自己,至少碍于多年夫妻之情,也会客套两句,至少也是感伤一点,表面上有点不舍吧?岂知杨玉琼会如此表现,莫说感伤与不舍了,即便自己写给她的休书看都没看,杨玉琼的所作所为就好像一把利刃般地插在了崔峋的心中,暗暗对自己道,既然她早有心离开,自己强留她又有什么意义?早知道她如此心意,早几年就应该写下休书放她离去了。

杨云枫这时缓缓落座,示意管家斟满了酒后,这才道:“姐夫,莫要如此感伤,即便你们做不成夫妻,至少以后还可以是朋友嘛!”虽然知道自己这般说了,不一定能劝慰两人,况且自己不是当事人,如何能切身体会当事人的感受?杨云枫并不是一个心狠之人,但是他也知道,夫妻生活对夫妻关系的至关重要性,如此长期下去,对杨玉琼并不公平,只能狠心分开二人了。

崔峋这时纵声大笑,笑到最后连连咳嗽,杨玉琼看在眼里,却依然坐在原位,管家见状连忙上前,帮着崔峋捶了捶后背,崔峋这才缓过气来,道:“今日云枫来了,本应开心才是,来今日不谈昔日,只看未来,我三人今日不醉不归……”说着又端起了酒杯,自顾饮下。

杨云枫不动声色地陪着饮了几杯,杨玉琼只是看着,酒杯放在桌前动也不动,崔峋一脸十几杯下肚,此时面色红润,已经有些高了,开始满肚胡言乱语了,不时笑着对杨玉琼说道:“玉琼,这么多年,你在我崔家,跟着我崔峋,虽然我没有能力大富大贵,但是家中只是想来都是你做主,我也没亏待过你吧?”

过不多久又苦着脸道:“我早就知道你有离去之心了,这么多年,我知道难为你了,我也早就想放你离开,只是心中多有不舍……”

崔峋借着酒劲,将这么多年想要对杨玉琼说的话都说了出来,有开心的,也有烦恼、伤心的,然后杨玉琼此时听在耳内,却面无表情,最后见崔峋起身走到杨云枫的身后,拍着杨云枫的肩膀,道:“你的这个钊弟真是个热心人啊,我不能满足你的,他都能满足你,你以后跟着他,就是吃香的喝辣的,都不成问题了,虽说他现在是个驸马爷,也许不能迎娶你过门了,但是即便是金屋藏娇,我想玉琼你也不会介意的吧……”说着哈哈一笑,随即看向杨玉琼,见杨玉琼面色微微一动,继续道:“你的这个好钊弟,对你我可谓真是太好了,不但一心为你着想,也在为我想后路,他就要介绍我进宫去做宦官了,日后可是前途无量啊……”说着端起杨云枫身侧的酒壶直接满壶饮下。

杨云枫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上,只见杨玉琼满脸惊异地看着自己,杨云枫知道杨玉琼定然是为崔峋的话不解,这时却听身后“咕咚”,转头看去,却见崔峋已经倒在了地上。

杨玉琼这才起身,走到了杨云枫的身侧,伸手扶起崔峋,对一旁的管家道:“扶老爷去休息吧!”

管家对崔峋与杨云枫等人在饭桌上的话听的也是一清二楚,心中也满是不解,不过这杨玉琼毕竟做了自己的女主人这么久,习惯性的点头扶住崔峋进了后院。

待管家扶着崔峋去了后院,杨玉琼这时才缓缓坐下,看着杨云枫,轻声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杨云枫没有说话,伸手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这才道:“玉琼姐,当初可是你向我诉苦,说在崔峋身边如何如何受委屈了,云枫如此做,只是为了帮你,况且崔峋他既然已经不能人道了,如今又是身有小残,还能做什么?他整天囔着要重振崔家雄风,我只是在帮他而已!”

杨玉琼看着杨云枫,这时冷冷地道:“你这是帮他么?你真心帮他,天下差事这么多,你会让他进宫去做……”说到这里,不再往下说了,一双杏眼冷冷地看着杨云枫,见杨云枫面无表情,也不说话,这时继续道:“钊弟,你真的变了,变得有些让我看不清了,变得……”

杨云枫这时接着杨玉琼的话到:“变得有些让玉琼姐害怕了是么?”说着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杨玉琼的身后,淡淡地道:“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当我在蜀中,两次面临死亡边缘的时候,我就已经想清楚了一切,在这个时代,仁者无敌的道理是行不通的,只有能者才能无敌,为了心中的大事,就应该心狠手辣一点……”说到这里,突然止住,心中暗暗对自己道:“不错,为了不让安史之乱的发生,做出小小的牺牲也是理所当然的……”

杨玉琼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心中一动,连忙道:“你在蜀中有危险了么?”

杨云枫见杨玉琼对自己还是很担心,心中顿时一暖,伸手放在杨玉琼的肩膀上,这时轻声道:“如今我好端端地站在这里,玉琼姐也无需担心了!”

杨玉琼这时虚叹一口气道:“我与崔峋毕竟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虽然只是名不副实的夫妻,但是……总觉得你如此对他,我心里总是……”

杨云枫这时缓缓坐到杨玉琼的身侧,微微一笑道:“我的确是为了他着想,你想他此时的能力和身子,还能做什么?即便是给他一个官位,崔峋是什么人,你比我还要清楚,即便他有能力做官,李林甫见他是我举荐的,只怕也会千方百计的加害于他,他这么大的人,我也不可能永远带在身边吧?如今李林甫日益做大,唯一他不能涉及的地方就只有皇宫内,他除了皇帝之外,唯一忌惮的人也就是高力士,只要去高力士的身边,他才能有出头之日……”

杨云枫说到这里,伸手握住杨玉琼的手,低声道:“况且崔峋早已不能人道,即便是不入宫,只怕他崔家也不会有什么香火流传了,对他又有什么影响?”

杨玉琼见杨云枫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的又似乎完全在理,加上她也并不像宗露、李颖那般,对朝廷中事本就是一窍不通,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心中一动,叹了一口气后,这才看着杨云枫,道:“我与他毕竟夫妻一场,我也不希望他日后有所不测,你千万不要……”

杨云枫没等杨玉琼说完,就知道了杨玉琼的意思,随即微微一笑道:“我如今是朝廷二品大员,又是当今驸马爷,如果要对付崔峋,还需要如此大费周章么?我是的确需要他在宫中为我做事……”心中却在暗道:“起点只有一个,但是岔路很多,到时候他若是走偏了,也就莫要怪老子了!”

杨玉琼这时点了点头,似乎已经完全信任了杨云枫的话,这时看着桌上沾满了酒水的休书,这才道:“这个也是你要求他写的么?”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崔峋虽然不务正业,败了崔家的家业,不过他毕竟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通,不然我也不会找他入宫,这是他自己所悟吧……”说着松开了握住杨玉琼的手,拿起了桌上的休书,看了一眼后,递给杨玉琼道:“玉琼姐,明日你就是自由之身了,你可以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杨玉琼并没有接休书,一双眼睛看着杨云枫,突然想起了崔峋醉酒倒下钱说的那番话,自己明日就不再是崔夫人了,但是杨云枫已经是驸马爷了,肯定是不可能娶自己过门了,况且自己的这个身份,也不宜嫁入杨府,莫非真像崔峋所言那样,让杨云枫金屋藏娇?想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

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动,对于每个男人来说,对女人的**总是奇特的,轻易得到手的,和特别顺从的女人,总是好像少了一点挑战,想杨玉琼这般妖艳的,年纪稍长自己的,甚至有一点点坏的女人,总是能勾起自己心中的**,这时见杨玉琼红着脸,已经猜到了杨玉琼的心思,忍不住握住养了杨玉琼的手,柔声道:“玉琼姐是不是在想金屋藏娇的事?”

杨玉琼的心事被杨云枫伊予道破,脸上更红,随即啐道:“钊弟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了这点不好,让别人在你面前一点心思都不能有了!”

杨云枫闻言笑而不语,却见杨玉琼这时正色地看着杨云枫,低声道:“不过我真的不介意……钊弟,你可不可以……”

杨云枫这时突然松开了杨玉琼的手,站起身来,道:“玉琼姐当真不介意做我外面的女人?”

杨玉琼这时低声道:“自从在蜀中我随了你,我就认定了此生是你杨钊的女人了,即便是嫁给了崔峋,也是情非得已,我的心思难道你不知道么?”

杨云枫背过身去,微叹一声道:“如此岂不是委屈了玉琼姐你么?”

杨玉琼看着杨云枫的背影,沉吟了片刻后,这才冷冷地道:“莫非钊弟你是嫌我杨玉琼乃是弃妇?还是担心公主喝正派的杨夫人发现?”

杨云枫闻言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道:“玉琼姐莫要说这些激将之语,我要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我只是想告诉你另外一件事……”说着坐到杨玉琼的身边,低声道:“我会娶玉环为妻,这一点你会介意么?”

这一点倒是真出了杨玉琼所料,听杨云枫如此一说,杨玉琼立刻惊讶地看着杨云枫,半晌没有说话,随即苦苦一笑道:“这也是意料之中,从玉环来长安,一直住在你杨府,我早就应该料到这点……”

杨云枫这时正色道:“而且我也答应了你母亲,此生连玉环在内,只能娶三个女子为妻,你一旦下定决心跟了我,此事只怕连玉环,玉瑛、甚至你母亲都不能说,你永远不会有什么名分,也许我在路上与玉环,或者公主,露儿一起时,都会假装看不到你,即便是面对面,你也只是我的玉琼姐,你不觉得如此委屈么?”

杨云枫的话语每个字都沁入了杨玉琼的心扉,这些她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有想到杨云枫说的这般详细,听完杨云枫的一番话后,心中顿时一酸,但是随即一想,即便如此,除了杨云枫,她又能去找什么人?莫非当真去找一个媒婆,找一个从未相识的男子,嫁过去,然后相夫教子,聊此一生?这样除了有了夫妻之事之外,与嫁给崔峋又有什么区别?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男女之事并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只是很简单的心灵的寄托,而此刻杨玉琼就已经认准了杨云枫就是她心灵的寄托,从前是,现在是,将来只怕也是,毕竟杨云枫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一个男人。

杨玉琼想到这里,立刻坚定的点头道:“不委屈,既然决心做你外面的女人,我就有了这些心理准备,不会觉得委屈,如果真的委屈了,我也知道钊弟你肯定会加倍的疼我,不是么?”

杨云枫见杨玉琼如此坚定,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伸手将杨玉琼搂入怀中,在杨玉琼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杨玉琼已经满心欢喜了,杨云枫如此举动就已经说明他默认了这一切,也就是说,从此刻开始,杨玉琼就是杨云枫的女人了,虽然没有名分,但是对于杨玉琼来说,已经是求之不得了。

杨云枫轻抚着杨玉琼的玉肩,这时柔声道:“玉琼姐,不久我就要去辽东了,在此之前,我会给你安排一个住所……”

杨玉琼这时缓缓推开杨云枫,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杨云枫道:“这一次,我要跟着你去辽东,哪怕你公务繁忙,我只要感到你在我不远处,我就心满意足了,你不可以拒绝我……”

杨云枫看着杨玉琼坚定的眼神,发现自己完全没有理由反对,这时又缓缓搂杨玉琼入怀,两人相拥良久,直到明月当中,繁星点点,夜风阴寒,杨云枫这才起身告退……。

【第6?24章】两女之争

(凌晨十二点这个时间段自动易发生时间迟缓,造成段更的假象,所以今日起,如果自动更新,都是凌晨一点,如果当时人在,会尽量手动在12点后更新,造成阅读不便,万分抱歉!谢谢读者一路的支持!

从崔府回来已经三天了,当晚杨云枫回到杨府,李颖与宗露也没多问什么,杨云枫却是主动告诉宗露以及李颖,自己是去了崔府看望杨玉琼了,宗露在蜀中之时听说过杨玉琼与杨云枫之间的事,不过她心里知道,那是杨钊干的好事,心中也没有多怀疑,暗想杨云枫去看杨玉琼也许是因为她是杨玉环的大姐,大家杨云枫心中的一种愧疚吧?

李颖也听过杨玉琼这个名字,还是无意间与宗露闲聊之时听说的,只是知道杨玉琼是杨玉环的姐姐,同时也知道杨云枫对杨玉环的意思,这时也只是想杨云枫也许是为了杨玉环,才对杨玉琼如此关心的吧?

两个女子各怀心思,也都没往心里去,第二日杨玉琼就搬出了崔府,杨云枫在客栈给杨玉琼找了一个暂时居住的房间,最多也就是十天半月的,然后可以随着自己去辽东,不过今日看杨玉琼的神情,似乎情绪并不高,等房间收拾好后,小二下去了,杨云枫这才问杨玉琼道:“玉琼姐今日是否有心思?”

杨玉琼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没什么,可能只是尚未习惯这种生活吧?”

杨云枫闻言握住了杨玉琼的手,柔声道:“如果玉琼姐你此刻后悔,我绝对不会怪你的!”

杨玉琼这时抬头看着杨云枫,微叹一声,这才道:“钊弟,从我在蜀中跟了你之后,有做过什么后悔的事么?我是什么性格你还不了解么?一旦决定了事就永不回头!”

杨云枫看着杨玉琼坚定的眼神,没有说话,缓缓搂着杨玉琼入怀,这才柔声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杨云枫搂着杨玉琼,两人温情了片刻之后,杨云枫这才站起身来,道:“好了,我要回府了,最近要忙于去辽东的事……玉琼姐暂且在这里住下吧,有什么事,就让小二去杨府找我便是!”

杨玉琼点了点头,也没有留杨云枫,这也是杨玉琼最让杨云枫满意的地方,一个聪明的女人,绝对不会在不该留男人的时候缠着男人,杨玉琼对于这一点拿捏的很准很到位。

杨云枫出了客栈,走了一段路,心中却在想着,如果当真去了辽东,如何安排杨玉琼,当真在外面给杨玉琼找个房子?若是李颖闻起来,自己该如何解释?正想着突然感到身后好像有什么人正跟着自己,转头看去,却发现路人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杨云枫心中一阵诧异,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南诏,卫墨奉命来杀自己的事,这鸿凤阁的总舵就在长安,莫非是公孙绾已经派出了人手不成?想到这里,心中一凛,这几日看来是自己又放松了警惕了,想着立刻又加快了脚步,暗想下次出门务必要带着赵云龙才是了。

杨云枫这时又感到身后有人跟踪,转头看去,又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心中满是诧异,却在这时只见对面一个女子正向自己这边走来,一脸的无精打采,不正是郭子仪之女郭婞茹么?杨云枫大致猜到了郭婞茹为何如此闷闷不乐,本想要躲开郭婞茹,免得让她看到自己更加的郁闷,但是随即一想,如此总是躲着也不是办法,想着连忙叫道:“郭姑娘?”

郭婞茹正在出神,这时听到有人叫自己,脸上一阵诧异,再见是杨云枫时,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转过头去,杨云枫见状又叫了一声,岂知那郭婞茹是越叫越走,不是淹没在人群之中了,杨云枫见状一阵虚叹,暗道看来这郭婞茹还是没有看开啊。

杨云枫站在原地想了片刻,立刻迈开脚步朝着杨府而去,又走了一条街,这时却听身后一阵吵闹之声,转身看去,却见一群人未成了一个圈,为官之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杨云枫满心诧异地上前一看,这人群之中正站着两个女子,一个正是方才自己越叫越走的郭婞茹,只见她腰间的长鞭已经握在手中了,一双怒目正瞪着另外一个女子,而那女子也是手中一根长鞭,正是李林甫之女李三小姐。

杨云枫想不通这郭婞茹不是已经走了么,如今怎么会落在自己身后,又如何与这李三小姐纠缠起来的?这时却听郭婞茹冷冷地道:“你跟在杨大人身后鬼鬼祟祟的想要做什么?”

李三小姐冷冷一笑道:“你那只眼睛看见本小姐跟在杨云枫身后了?这长安城的街道莫非只是给杨云枫一人铺设的不成?他杨云枫走得,本小姐就走不得么?”

杨云枫闻言心中着实一动,想着看向李三小姐,暗道,莫非刚才感觉有人跟踪自己,就是这李三小姐?

这时却听郭婞茹冷笑道:“你既然没跟踪杨大人,如何知道姑奶奶说的杨大人就是杨云枫?”

李三小姐冷笑道:“你整天跟着杨云枫**后面,除了说他还能说谁?你自己喜欢人家不敢说出来了,却有能耐在本小姐面前逞能?”

郭婞茹被李三小姐说中了心思,脸上微微一红,虽然李三小姐说的是事实,但是自己的事,有岂容他人言语,立刻怒声道:“你胡说什么?小心姑奶奶撕破你的嘴皮……”

一群围观地人这时看的兴致索然,纷纷叫道:“两位小姐,你们要打就痛痛场,别站在这里光磨嘴皮子行不……哎呀……哎哟……”

这说话之人话没说完,就连连惨叫两声,郭婞茹扬着马鞭,微怒道:“姑奶奶做事,岂容你来插嘴……”

李三小姐这时也刚好收好长鞭,道:“本小姐的事,什么时候到你来说三道四了……”

只见人群中一个青年男子蹲在地上,一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这时缓缓松开了手,只见左右脸颊之上,各有一道血痕,显然就是郭婞茹与李三小姐所赐,一脸的无辜之状。

郭婞茹这时看向李三小姐手中的鞭子,冷声道:“你也会使长鞭?姑奶奶倒想领教一下……”

李三小姐这时一双眼睛也正盯着郭婞茹手中的长鞭,立刻扬了扬手中的鞭子,喝道:“来就来,本小姐怕你不成?”

杨云枫站在人群中,看的真切,暗想着李三小姐毕竟是李林甫的三千金,此时还尚未与李林甫到撕破脸皮的时候,若是郭婞茹当真打伤了李三小姐,也不好交代,想到这里,立刻挤进人群,高声道:“郭姑娘,李三小姐,你俩都是大家闺秀,莫要当街闹事……有什么事,杨某做东,咱们茶楼中谈如何?”

郭婞茹见杨云枫突然出现,脸色微微一变,却听李三小姐这时冷冷一哼道:“哟,撑腰的来了,你这丫头莫非怕了本小姐不成?”

郭婞茹闻言立刻一鞭朝着李三小姐打去,嘴上还叫道:“姑奶奶会怕你?姑奶奶玩鞭子的时候,你还在玩跳绳呢……”

李三小姐见郭婞茹这一鞭迅猛急速,心中也不敢怠慢,立刻一个跃身闪开,郭婞茹那一鞭恰好抽在了李三小姐身后的围观者之人身上,直痛的那人哇哇惨叫,其他围观之人见状纷纷下意识的退后几步,这时却见李三小姐也是一鞭抽出,在空中清脆的一响,径直地打向了郭婞茹,郭婞茹的鞭子还未收回,这时也不闪躲,只是手中微微一动,那出去的鞭子立刻犹如游蛇一般,飞了回来,与李三小姐的鞭子缠绕在一起,两个女子立刻互相拉扯着长鞭,两人一起用力,两根缠绕在一起的鞭子,顿时在两人之间崩的笔直,两人四只怒目互相瞪着。

杨云枫见二人一时好像难分上下,暗想原来这李三小姐的鞭法也是如此了得?想着连忙上前道:“两位,有什么事好好说,何必在此动刀动枪的,有失大家闺秀的风范呢?”

郭婞茹这时冷哼一声道:“你莫要如此多的废话,我何时动刀动枪了?分明动的就是鞭子,况且姑奶奶我一向不以什么大家闺秀自居……哼哼……”说着瞪着李三小姐,冷笑道:“只有她才会整日本小姐,本小姐的自居,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李林甫的女儿一般……”

围观的众人一听说李三小姐是李林甫的女儿,都是一惊,打量了李三小姐一番之后,立刻纷纷的让开了,不想给自己无端惹上麻烦。

李三小姐这时瞪着郭婞茹,冷声笑道:“本小姐本来就是大家闺秀,也正是李林甫的闺女,你又能如何?本小姐就是以小姐自居了,你又能如何?……”说着又瞪着杨云枫,冷声道:“你莫要将本小姐和这种粗劣的山野村妇一般比较……”

郭婞茹闻言受伤立刻用力一扯,怒声道:“山野村妇?你说谁呢?”

李三小姐顿时感到手上吃力,连忙也加大了一些气力,立刻扯住长鞭,冷冷一笑道:“你看你这黑皮肤,这泼妇样,哪一点不像山野村妇了……”

杨云枫见这两个女人如此模样,暗道,李三小姐你也莫说郭婞茹了,你此刻也与山野村妇一般无二了,想着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两根缠绕在一起的长鞭,道:“好了,好了,你俩也比较过了,部分上下,就此作罢吧……”说着又低下喉咙沉声道:“莫非正要别人看了你们的笑话不成?”

杨云枫这句话说的颇具威严,两个女子闻言都是心下一凛,看了杨云枫一副正色的模样,这都都闷哼一声,却都没有放手的意思,这时却听李三小姐道:“是这个村妇先动的手,你让她先松开……”

郭婞茹这时也是冷笑一声,道:“姑奶奶打架还没服过软,今日偏偏就不松开了……”

杨云枫见这般下去,只怕没完没了了,随即用力一拉长鞭,怒声道:“松是不松?”见二女依然还是瞪着对方,心中一叹,随即松手道:“罢了,罢了,你俩要打就痛痛场吧,到时候鼻青脸肿的叫别人看了笑话,也与我无关……”说着拂袖转身便走。

郭婞茹见状心下一急,暗想杨云枫会不会当真生气了?不过细细一想,自己这般做,还不为了你杨云枫么?若不是自己发现李三小姐跟踪你杨云枫,自己何必多此一举与这刁蛮丫头纠缠在一起,想到这里闷哼一声,立刻抖,长鞭回到自己的手,瞪了李三小姐一眼道:“今日就此作罢,他日再做比较……”

李三小姐从刚才的比试中,也看出了郭婞茹的鞭法了得,自己也不过是靠着强力才能暂时不输,不过此时如何服软,听郭婞茹如此一说,立刻冷笑道:“比就比,谁怕谁?”

李三小姐刚说话,就见郭婞茹头也不回地跟着杨云枫而去了,自己怔怔地站在原地,抿着嘴,跺了跺脚……

杨云枫这时感到自己身后有人,也猜到恐怕是郭婞茹,这时低声道:“郭姑娘,我并不是责怪你,不过你这个性子,是不是改改的比较好?这里并不是蜀中,万一你出点什么事,你叫我如何向你爹交代?”

杨云枫一边说着一边漫步向前,半晌没听到郭婞茹的回答,这才停下脚步,转头看身后的郭婞茹低着头,一双眼睛微微红润,两汪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着转,眼见就要落下了,杨云枫见状心中顿时一软,心中虚叹一声,也知道今日也不能全怪郭婞茹,这李三小姐的刁蛮号不在郭婞茹之下,想到这里,走到郭婞茹的身边,柔声道:“好了,今日是我不对,不过近来我要着手准备去辽东一事,忙的不可开交,若是你再出点事,我如何……”

郭婞茹这时倒吸一口气,看着杨云枫,随即冷声道:“我不用你向我爹交代,我是大人了,自己做什么事,心中有数,你若是嫌我是你的累赘,我这就回蜀中就是了……”说着立刻转身离去,两行珠泪立刻流了下来。

杨云枫心中一动,虽说自己对郭婞茹没有男女之情,不过毕竟郭婞茹对自己一片真诚的爱意,自己是完全感觉得到的,后世不是有句话说“不要伤害你爱的人,更不要伤害爱你的人”么?

杨云枫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了郭婞茹的左手,郭婞茹也停下了脚步,右手连忙擦拭了眼角的泪水,也不转头,低声道:“你嫌我碍事,还拉着我做什么?”

杨云枫这时松开了手,低声道:“郭姑娘,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出事……也不全是为了向你爹爹交代……”

郭婞茹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没有说话,怔怔地站在原地,心中百感交集,胡思乱想道,他不全是为了向我爹爹交代,莫非他对我……想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才好,怔了半晌,这才怯弱地低声道:“那还为了什么?”

杨云枫却没听见郭婞茹的这句话,因为就在这一刻,他看到了郭婞茹后方的不远处,李三小姐盈盈而立,一双秀目正看着自己这里,心中突然想起了方才郭婞茹说李三小姐在跟踪自己的事,满心的好奇,这时又伸手拉住郭婞茹,道:“有事我们回府再说!”

郭婞茹虽然没有等到自己希望的答案,但是切身感受到杨云枫正握着自己的手,心中一阵甜丝丝的,小鹿乱撞的感觉,也不再拒绝,被杨云枫牵着,缓缓地走在杨云枫的身后,一向大大咧咧,大步向前的郭婞茹,此时就好像犯了错误的小媳妇一般,如此的温顺害羞。

杨云枫拉着郭婞茹走了一段路,感到郭婞茹的手格外的温暖,手心已经潮湿了,心中一动,连忙松开了手,尴尬地轻咳了两声,随即低声问郭婞茹道:“刚才你说李三小姐在跟踪我?”

郭婞茹听杨云枫说及此事,心中的委屈感就立刻涌了上来,自己若不是为了杨云枫,如何会与李三小姐纠缠,不过手上杨云枫刚才握着的余温还在,心中又有了一丝意,随即低声道:“嗯,我就是看她鬼鬼祟祟地在你身后,这才与她……”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却没注意郭婞茹的表情,心中在寻思,这李三小姐跟着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想着又转头看了一眼后方,虽然后方的路人较多,却依稀好像看到李三小姐正在人群之中,杨云枫心中的疑虑就更甚了!

杨云枫暗道,自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果李三小姐要对付自己,无需吹灰之力,直接抓了自己,手起刀落就是了,何必跟着自己呢?看那样子,也不想是李林甫所为才是。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对郭婞茹道:“你先回去,我还要去一个地方,稍后就回……”

杨云枫见郭婞茹半晌也没说话,这时看向郭婞茹,见郭婞茹正怔怔地看着自己发呆,连忙道:“刚才是我不好,你莫要记在心上,回蜀中的事,也莫要再提了……当然了,如果你实在想你爹娘了,就和我说,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杨云枫话还没说话,只见郭婞茹这时道:“好了,我先回府了……”说着也不等杨云枫回话,立刻转身而去。

杨云枫见郭婞茹步伐轻盈,好像已经不再生气了,心中也是送了一口气,这时想起郭婞茹刚才红肿的眼睛,与她一贯的做事大条风格,心中暗叹道:“真是冤孽啊!”。

【第6?25章】意外被擒

(杨云枫待郭婞茹离去后,立刻坐到一旁的路边茶社,要了一杯茶水,慢慢的喝着,他的心思放在了李三小姐的身上,倒也没注意这茶水的苦涩,连连喝了几口,眼神却落在后面的人群之中,不时已经看到了李三小姐已经匆匆走来,一时没注意到杨云枫已经坐到了一旁的茶社中,四处打探了一番之后,满脸的焦急。

李三小姐的举动让杨云枫很是诧异,要说这李三小姐之前那般的对自己,此时又知道了她是李林甫的三千金,自己理应避之不及才是,今天也不知道自己是吃错了什么药了,好心一心想要招惹这李三小姐一下才是,想到这里,杨云枫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杨云枫这时见李三小姐满脸的焦急,脸色红润,心中暗道,这妮子不刁蛮之时,也是可人儿,还算得上标志嘛,唉,可惜这性格与郭婞茹已经完全不分上下了,见李三小姐脸色越来越急,杨云枫心中也开始奇怪了,究竟这李三小姐究竟找自己是有何事?暗想算了,也不耍她了,上前问问就是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起身,却在这时发现自己眼前一阵旋转,心中顿时一凛,暗道莫不是被人下了**了,天旋地转就要倒地之时,转头看去,却见几个茶社的伙计这时正冲着自己冷冷而笑。

杨云枫这时虽然脑袋昏沉,但是思想还算清晰,想要大叫却发现使不出半分气力了,这时立刻将腰间的一个玉佩取下,对着李三小姐处,使出了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扔了出去,随即倒地不起。

这时茶社的几个人立刻将杨云枫扶住,迅速地走进了茶社之中,路人见状也是见怪不怪,还道是杨云枫喝多了,被熟人扶进了茶社休息,即便是看出不对的,也碍于不敢招惹是非,只装作没有看到。

而人群中的李三小姐这时突然觉得阵轻响,随即转头看向地面,只见只玉佩,此时已经摔的断裂处裂纹了,心中一阵诧异,连忙捡起来看了几眼,这时心中一动,这玉佩她之前是见过的,当时自己绑架杨云枫之时,曾经在他的腰间看过,为何会在自己的身边出现?莫非是杨云枫遗失的不成?

李三小姐随即心中一凛,暗想不对,若是遗失的,为何刚才才有响声?莫非是杨云枫扔过来的?若是杨云枫想要戏弄自己,又岂会拿自己的贴身事物来用?随便找个石子就是了,莫非……

李三小姐想到这里,心中一寒,立刻收好玉佩,左右看了一番,这时发现自己身侧不远处的一个茶社空无一人,方才自己寻找杨云枫时,也曾瞥了一眼这里,明明还有三四个人伙计……想到这里,李三小姐,立刻迈步走向了茶社,刚才在瞥了一眼茶社的时候,曾经看到一个酷似杨云枫的人,背对着自己,心中只是想着杨云枫那高傲自大的样子,是绝对不应该在茶社喝那苦茶的,现在认真想来,只怕刚才那人的确就是杨云枫错不了。

李三小姐这时走到茶社边,看了看一旁半敞着的门,立刻走近了几步,竖起了耳朵听着门内的动静,玉手已经按住了自己腰间的马鞭,走到门前,依然没有听到茶社里有什么动静,这才缓缓伸手推开了门。

房间内一片昏暗,还有些苦茶的香气飘在屋子中,却看不到半个人影,李三小姐这时立刻迈进了屋内,仔细看了一番屋内的摆设,与一般的茶社也没有什么不同,正暗想自己是否看错了,是自己多想了之时,只见眼前突然飘起一阵白粉。

李三小姐暗道不好,连忙用手捂住口鼻,却在这时走一道侧门中走出一个伙计打扮的人,阴冷地笑道:“你也忒爱多管闲事了……不过你捂着鼻子也没有用……哼哼……”

李三小姐这时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而听那人说话阴阳怪气,想要看清那人样貌,却突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杨云枫再度睁开眼睛之时,发现自己周边一片漆黑,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被绳子绑缚住了,这时立刻叫道:“究竟是什么人?”却没有得到回应。

杨云枫这时心思急闪,在这长安城中,想要对付自己的人无非就是李林甫与鸿凤阁,究竟是哪一拨人?自己也不敢肯定,如今只怕自己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干脆闭上眼睛,闭目养神,既然一时也逃不出去,也就不必多费气力了,至少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对方还不至于要自己的性命,不然就不是迷晕自己,而是直接下毒毒死自己了,既然对方有心藏匿,自己着急也无用。

正在这时,只听“吱呀”一声,杨云枫睁开眼睛,却见房间内已经透入一丝光线,几个蒙面人驾着一个女子,随即将其推了进来,立刻又将门关上了,就在刚才那惊鸿一瞥间,杨云枫已经认出了被他们抓进来的女子正是自己还指望她来救自己的李三小姐,这时顿时感到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杨云枫并没有喊骂,待那押送李三小姐来的人走后,这才用脚踢了踢身侧的李三小姐,低声道:“李三小姐……”连叫了几声,也没见其有什么动静,也猜到李三小姐定然也是被迷晕了,本来对李三小姐的那三个随从没什么好感,这时却第一次暗骂李三小姐为何不带着三个随从出门。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杨云枫尽量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这时却听身侧一阵咦嘤,知道定然是李三小姐醒了,也不说话,却听李三小姐呻吟了几声之后,这才坐起身来,随即叫道:“这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可知道本小姐是什么人?”

李三小姐竭尽全力的嘶喊了一阵,见没有人回应,这才放弃,坐到一边,杨云枫这时才轻叹一声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李三小姐!”

李三小姐没料到这里还有人,听杨云枫突然说话,着实吓了一跳,“啊”地一声叫了出来,不就好像听出了是杨云枫的声音,这才试探着问道:“你是杨云枫?”

杨云枫嘿嘿一笑道:“李三小姐希望是谁?如果不满意杨某和你同屋,你可以要求换一个贵宾房嘛,像李三小姐这样的贵宾,堂堂李林甫李大人的三小姐,他们也忒没眼头见识了吧?即便不给三小姐你安排一个总统套房,起码也应该五星级标准嘛……”

杨云枫肆无忌惮的一阵调侃,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本来他想李三小姐的脾性,肯定会听完自己的话暴跳如雷,随即一阵怒骂的,岂知换来的却是一阵沉默。

良久也没听到李三小姐的回答,杨云枫感觉有点不太对劲,这时试探地问道:“怎么?三小姐的脾气今天没**来么?还是刚才和郭姑娘火星撞地球的时候都用光了……”

这时李三小姐闷哼一声,杨云枫心中嘘了一口气,至少知道李三小姐暂时没事,这时却心中一动,暗骂自己道:“老子为什么要关心她的死活?莫要忘记了,这妮子曾几何时还兴师旦旦的想要老子小命呢!”

杨云枫见李三小姐没有说话,觉得无趣,也就不再说话了,努力的动了动快麻木的双腿,这时却听李三小姐道:“没有想到他们还是先了一步……”

杨云枫听李三小姐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一动,突然想起了今日李三小姐跟踪自己的事情来,连忙问道:“今日你为何鬼鬼祟祟地跟在我后面,究竟想要做什么?”

李三小姐这时闷哼一声道:“鬼才愿意跟在你后面,要不姐无意中听到有人要对你……”说到这里却突然停口了。

杨云枫却是心中一凛,果然不出所有,从她刚才说什么先一步的话,自己就已经猜到了,李三小姐很有可能是发现了什么,想给自己通风报信……想到这里,杨云枫轻咳了几声,道:“你是想通知我,我有危险是么?”

岂知李三小姐这时立刻道:“鬼才想通知你呢,本小姐只是想什么人要对付你,想看看你被人家整的时候那副鬼样子……”

杨云枫听李三小姐这么一说,心中莫名的一暖,他当然知道李三小姐说的都是反话,不过这种情形下,李三小姐说反话的原因只有一个,想到这里,杨云枫心中一叹,道:“冤孽啊!”

李三小姐半晌没听到杨云枫说话,这时道:“喂,你为什么不说话?”

杨云枫这时嘿嘿一笑道:“对不起,不能满足你了,这里乌漆抹黑的,想必你再如何想看我的糗样,也看不到吧!”

李三小姐没有回话,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道:“你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对付你么?”

杨云枫这时笑道:“在这长安城中,我的对头就只有一个人,想必李三小姐你也应该知道是谁了吧?”

李三小姐这时道:“你是说我爹?”

杨云枫“嘿嘿”一声冷笑,没有说话,却听李三小姐这时立刻道:“不可能,我爹如果要抓你,不会连本小姐也抓了吧?”

杨云枫心中暗道,这妮子说的也是,那么说这次抓自己的很有可能就是鸿凤阁的人了?口上却依然调侃道:“鬼知道是不是,也许你爹找的是外人,根本就不认识你……”说到这里,突然问道:“对了,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李三小姐这时一鄂,半晌没有说话,良久之后这才道:“本小姐这是……来茶馆……嗯,喝茶,岂知就这么被他们下了药了……嗯,就是这样……”

杨云枫嘿嘿笑道:“李三小姐你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会来这种小茶社喝茶?”

李三小姐立刻道:“本小姐喜欢,你管得着么?”

杨云枫这时笑道:“莫非三小姐是应该收到了我的求救信号,所以赶来想要救在下,却不小心中了她们的**了不成?”

李三小姐被杨云枫猜中了心事,脸上立刻涨红,道:“胡扯,你的生死与本小姐何干?本小姐巴不得你呗他们剁成肉酱呢,为何要来救你……还有……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求救信号,本小姐压根也没看到……”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发现那块杨云枫丢下的玉佩还在,心中嘘了一口气。

杨云枫只顾笑,也不说话,李三小姐连忙问道:“有什么好笑的,你笑什么?”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杨某有个习惯,只要一听到别人昧着良心说话,就觉得好笑……”

李三小姐这时立刻道:“你姐在说谎……”手依然抓着腰间的玉佩。

杨云枫叹道:“我说谁,谁心里有数,三小姐又何必自己对号入座呢?”

李三小姐立刻道:“这里只有你和本小姐,你不是说我,莫非是说鬼不成?”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立刻正色道:“我说的就是鬼……这你也知道?”

李三小姐这时心下一凛,连忙道:“你敢姐是鬼……”

杨云枫叹了口气道:“三小姐也许不知道吧,这个屋内曾经死了无数的人,此刻只怕都早已经化作厉鬼了……”

李三小姐顿时感到背后冰凉,咦嘤一声道:“胡扯,你也是刚来,你怎么知道?”

杨云枫立刻道:“刚才那些人押我进来之时,我就已经醒了,听那些人说的……”

李三小姐这时不再说话,只感觉身边冰冷,好像整个空气都凝结了一般,随即立刻大叫道:“来人啊,放我出去,不然我叫我爹将你们统统凌迟处死……”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杨云枫的规划给吓着了。

杨云枫嘿嘿笑道:“若是她们听你几句话就放了你,当初也就不会抓你了,三小姐还是省点力气吧!”

李三小姐这时立刻道:“你不觉得这里阴冷么!我感觉好冷……”

杨云枫屈指算了一下大概的时间,暗想只怕外面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吧,如今已经是深秋了,入夜阴寒,这娇身惯养的李三小姐又如何受得了?想到这里,立刻道:“如果觉得冷,就考到我身边来……”

李三小姐闻言脸色一红,立刻啐道:“你这个无耻之徒,想要占本小姐的便宜不成?”

杨云枫没声好气道:“我要占也要看到便宜才是吧……”

李三小姐并不笨,自然听出了杨云枫的话中之刺,立刻怒道:“你……你无耻……”

杨云枫本来还想调侃戏弄李三小姐几句,这时却听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李三小姐闻声,立刻挪到门口,大声叫道:“快放了本小姐,本小姐可以既往不咎……不然你们都要死无全尸……”

这时却听门外传来一阵冷笑,阴阳怪气地道:“都身陷牢狱了,还如此蛮横,我倒是要谁先死无全尸……”

李三小姐心中一寒,连忙又道:“你们可知道本小姐是什么人?”

门外那人闻言又是嘿嘿一阵冷笑道:“我管你是谁,即便是当今公主,到了这里,也不过是阶下囚一个,你若是再大叫大囔,小心我立刻割了你的舌头……”

杨云枫这时一只在听着那人的声音,总觉得这声音好像不是那人的原声,好像是故意装作男子的声音一般,暗道,莫非这是女子?心中顿时一凛,看来的确是红枫阁所为了。

不时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李三小姐怒骂了两声后,不再说话,良久后也不见杨云枫说话,立刻又道:“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还得本小姐也跟着你遭殃……”

杨云枫冷声道:“我可没逼着你跟着一起来吧,可是你自己跟着来的……”

李三小姐心下一急,立刻哽咽道:“本小姐天生丽质,豆蔻年华,才貌双全,还有好多大事没做呢……可不想就死在这里了……爹……”说着竟然哭了出来。

杨云枫着实没有想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李三小姐,会在这会哭出来,不过她说的那番话,却着实让自己是哭笑不得,这时听李三小姐哭的越来越厉害,心中一叹,连忙道:“别哭了,你哭就能出去了么?”

不想李三小姐根本不理会杨云枫,依然哭声不止,完全就像是一个孩子,杨云枫无奈,也不再理会她,良久之后,李三小姐的哭声这才小了,却听她哽咽着道:“你想想办法吧!”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你若是在哭,我想到办法,也被你哭跑了!”

李三小姐立刻住口不语,这时挪动着身子,想杨云枫这边靠来,低声道:“那我先睡一会,你想到办法叫我,不需一个人溜了……”说着也不等杨云枫说话,立刻倒在杨云枫的身侧。

杨云枫这时哭笑不得,这李三小姐的性格还真是善变,一会刁蛮任性的叫人恨不得扭断她的脑袋,此刻又完全犹如一个孩提无知之状,杨云枫微叹一声,心中却在想,在南诏之时,卫墨就是为了杀自己而去的,此刻卫墨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第6?26章】蒙面女子

李三小姐不知不觉地在杨云枫身侧已经睡沉了,杨云枫愈发的感到这房间的阴冷,想必外面已经夜深了,这个李三小姐还真是神经大条的可以,要么就大吵大闹,要么就是大哭大叫,现在倒好,说睡就睡着了。杨云枫无奈的苦笑两声,虽然李三小姐没有正面承认,但是杨云枫也知道,这李三小姐就是为了自己,才会被自己连累了。想到这里,看向了李三小姐,虽然房间昏暗,但是长时间的处在昏暗之中的杨云枫,依然还能模样的看到李三小姐平静熟睡的脸庞。

杨云枫一点睡意没有,也不知道今夜宗露与李颖该如何着急,李颖不会已经去宫中找李隆基调兵遣将来找自己吧?想想也不能,毕竟自己才失踪一日而已,还没到这种劳师动众的地步,不过两个老婆的担心也是在所难免了。

也不知道多了过场时间,杨云枫身上也开始感到一阵阴寒,不过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体格本来就不怕冷,还是之前吃过了江无浪的那个什么大补丸,妹妹皮肤表面感到一阵阴冷的时候,体内就会不自觉的涌起一阵热浪,与表面的寒气相抗衡,倒也相安无事,杨云枫研究了一番后,暗想定然是江无浪的药起了作用。

这时却听一旁熟睡的李三小姐开始喃喃自语,一会呼呼喝喝地说着什么,声音甚是严厉,杨云枫暗想该不会是梦到她的那三个随从了吧?想着微微一笑,一会又听李三小姐喃喃道:“你这个该死的杨云枫……本小姐好心好意救你……”接下来的话再也听不清了。

杨云枫听到这里,好像之前对这李三小姐的反感在这一刻都一扫而光了,这时感到李三小姐身上好像在打着哆嗦,然而自己的腿脚与手都被绑缚着,这时只好躺下,慢慢靠近李三小姐的背后,将自己的身子贴近李三小姐的背,希望自己体内的热能传递给李三小姐。

这时杨云枫闻到李三小姐身上散发出的特有体香,心中微微一动,连忙转过身去,用自己的背靠着李三小姐的背,这时却听李三小姐道:“杨云枫……你这个坏蛋……人家的心思你难道一点都不清楚么……”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虽然自己早有感觉这李三小姐对自己可能有爱慕之心,不过此时听李三小姐梦呓之中说了出来,心中不免还是多少有些惊讶,这时杨云枫暗暗对自己道,自己招惹的女人太多了,自己与李林甫之间的问题尚未解决,即便是李三小姐跟了自己,日后也只会左右为难夹在自己与李林甫之间,既然明知这个结果,还是少惹为妙。

正在这时,杨云枫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不时只怕走到了门口,良久没有声音,过了半晌之后,这才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看来他们已经睡熟了?”

随即传来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嗯,我在这附近听了很久了,他们应该睡着了!”

先前那女子“嗯”了一声后,这才道:“你说这个丫头是李林甫的千金?”

另外那女子立刻道:“她自己是这么说的!”

先前那女子立刻厉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不能让这个女子坏了主人的大事!”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大事?什么大事?她们的主人是谁?公孙绾?杨云枫心中一下子涌起了无数的问题,这时却听门外的那女子道:“她似乎发现了我们抓了杨云枫,一路跟到了茶社,如果不抓她,只怕她会泄露我们总舵的行踪……”

杨云枫闻言心下凛,暗道:“总舵?那个茶社莫非就是鸿凤阁的总舵?”

先前那女子这时沉吟了半晌后,这才道:“现在只好先关押着她了,主人与李林甫已经达成了协议,一切等大事得成后在放了她,到时候只怕李林甫也无计可施了!”

杨云枫越听越迷糊,究竟她们口中的大事是什么事?连李林甫都有份参与?公孙绾究竟是什么人?抓自己究竟想要得到什么?之前两次救过自己,现在又要对付自己,她背后的主人究竟是谁?

杨云枫正想着,这时却听门口的脚步渐渐远去,不时又传来几声闷哼,杨云枫心下一动,立刻坐起身来,不久边听房门前“哐“地一声,好像门口被人打开,不时却见门口站着一黑衣人,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况,随即走进来,踢了踢杨云枫与李三小姐,沉声道:“跟我走……”

杨云枫只觉得此人声音有点熟悉,但是也听出此人是故意压沉了声音在说话,而且身上一股香气,显然是个女子,想到这里,脱口道:“卫小姐?”

那人闷哼一声,没有说话,这时蹲下身子帮杨云枫解开手脚的绳索,随即站起身来,将绳索扔到一边,道:“你快点叫醒她,若是被人发现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杨云枫不及多想,连忙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之后,立刻蹲下身子,拍了拍李三小姐肩膀,李三小姐睡的正沉,咦嘤了几声之后,这才睁开惺忪的眼睛,随即伸了一个懒腰,看着杨云枫,喃喃道:“怎么了?”

杨云枫来不及跟李三小姐解释什么,连忙道:“有人来救我们了……快起来,离开这里……”说着连忙帮着李三小姐将身上的绳索解开,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李三小姐似乎脑子还未清醒,早已经忘记了昨日如何来到这里的,此刻一见周围一片漆黑,立刻“啊”地一声叫了出来,那来救杨云枫与李三小姐的人,立刻斥道:“你叫什么?生怕别人听不到么?”

杨云枫连忙拉着李三小姐就往门口走,刚出门口,这才发现,门外是一条幽暗深邃的长道,每隔一两步就是一扇门,想必是地下牢狱之类的地方,这时那人也已经走出了牢房,立刻走到前方,低声道:“跟着我,莫要出声!”

李三小姐见这里阴深恐怖之极,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出声,一路慢慢跟在杨云枫的身后,杨云枫右手拉着李三小姐,眼神却看着前方领路的女子,看这个女子的身形好像比卫墨要矮一点,应该不是卫墨,不过鸿凤阁里除了卫墨,还有谁会来救自己?

杨云枫一边拉着李三小姐跟着那女子,一边想着,这时只觉得前方越来越亮,不时前方出现了一道铁门,这一路之上,两边的地上三三两两、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人,都是一身的黑衣,脸上还蒙着黑沙,看这些人的身材,清一色的都是女子,杨云枫更加肯定了,自己定然是被鸿凤阁的人所抓。

三人行至门口,那黑衣女子伸手打开了铁门,随即转头看向杨云枫,沉声道:“从这里走……”说完立刻走出了铁门,杨云枫与李三小姐立刻跟了出去,铁门后是一段楼梯,上了台阶之后,前面是一堵墙,左右看不到任何出去,却见那女子在墙上的某处用力一按,不时“隆隆”一声响,只见那石墙慢慢向一旁一动,外面却豁然开朗。

杨云枫本以为这石门一开,后面就是自己来时的那茶馆,不想这石门后却是一个房间,摆设和正常的家居一般,那黑衣人这时走到一旁的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了两套黑色的衣物,扔到杨云枫与李三小姐的面前,低声道:“换上这套衣服……”

杨云枫这时看着那桌上的衣物,完全就是一套女人的夜行衣,李三小姐这时诧异的道:“他站在这里,我如何换?”说着还拿起桌上的衣物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那女子闷哼一声道:“又没让你脱尽衣服,你套在外面就行,记得将脸蒙上!”

杨云枫这时拿起自己的那套衣服,好笑道:“你不会让我穿上这套女人的衣服吧?”

那女子沉声道:“这已经是最大尺寸的了,你穿上应该不成问题,莫要多言,一会若是这件房的主人回来,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李三小姐这时已经开始将黑衣穿上,随即用黑纱蒙住了脸,杨云枫见李三小姐那样子,与牢狱中那些躺着的女子一般无二,若不是自己知道是李三小姐,还真认不出来。

杨云枫看着自己手中的衣物,无奈的叹道,没想到老子也混到要穿女人的衣服才能逃生的地步了?想着还是将黑衣套上,随即将面纱蒙上。

李三小姐这时在杨云枫面前看了一眼,随即嘻嘻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大的女子……”说着将手伸向杨云枫的下巴,笑道:“丫头,年方几何?”

杨云枫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时却听那女子沉声道:“你们还真是好雅兴,如今这时候还有心情调笑?”说着走到门前,缓缓打开门,微微探出脑袋后,这才回手在身后招了招,示意杨云枫与李三小姐跟着自己。

杨云枫一把推开李三小姐的手,立刻跟了过去,李三小姐无奈也只好跟在其后,三人这时出了房间,杨云枫这才见外面和在地下室的不止也差不多,格格四五步就是一道房门,暗想莫不是鸿凤阁的那些女人的宿舍?

那黑衣女子领着自己与李三小姐一路向前,随即低声道:“若是遇到人别慌张,我来应付!”

杨云枫这时有点出神,感觉着场面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随即恍然道:“金老头的《天龙八部》当中段誉与木婉清不是也曾经装扮过天山的黑衣人骗人么?没想到自己今日也有段誉之‘福’啊!”

三人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出,不时走出了宿舍区,前面是一个花园,杨云枫自从昨日被抓,还是第一次见到天空,却见这时的天空已经蒙蒙发亮,看来已经过了一夜了,这时只见花园的右侧一道拱门后走出来两个黑衣女子,两人好像小声在说些什么,杨云枫心下有些紧张,不禁轻咳了两声。

那两个黑衣女子走到三人面前,看了一眼,随即止步,其中一个女子从腰间掏出一个玉牌,随即道:“美女出东邻,容与上天津。”

杨云枫听这女子吟出的诗句却是武朝时期骆宾王的《咏美人在天津桥》,下两句应该是:“整衣香满路,移步袜生尘。”暗道,这不会是鸿凤阁的什么暗号吧?用骆宾王的诗词做暗号,是不是太小儿科了?想着便欲接下面两句。

不想这时那女子也从腰间拿出一个玉佩,沉声道:“水下看妆影,眉头画月新。”却跳开了夹在中间的两句。

杨云枫心中正奇怪,却见那两个黑衣女子,看了一眼三人,立刻收好腰牌转身离去,杨云枫这才虚叹一口气,暗道好在自己没有卖弄,不然只怕立刻要被发现了,真是好险。

黑衣女子领着杨云枫与李三小姐出了花园的拱门,前方又是一个院落,当中的黑衣人比花园里要多的去了,三三两两,像是在漫步,又像是在巡逻。

杨云枫这时感到暖,转头看去,只见李三小姐这时正握着自己的手,只觉得她手中尽是冷汗,知道她是在紧张,莫说她了,自己心里此刻也扑通扑通地乱跳呢,想着紧了紧握着李三小姐的手,表示不用紧张后,这才松开了手。

却在这时对面又走来了两个黑衣女子,从怀中掏出了玉牌,吟道:“美女出东邻,容与上天津。”

杨云枫暗想着鸿凤阁是不是都是脑袋被驴踢了?这逢人就问同样一句,若是有人无意间听到,换上一件黑衣,蒙上面纱,岂不是在这里畅通无阻了?

李三小姐估计也是和杨云枫一般心思,这时立刻道:“水下看妆影,眉头画月新。”

杨云枫这时却见那救自己的女子娇躯微微一动,而前面对暗号的两个女子,则是面色微变,立刻纷纷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黑衣女子这时沉声道:“让你们别说话……自作聪明!”说着瞪了李三小姐一眼,李三小姐本也就觉得这对暗号蛮好玩的,口急就说了出来,岂知这次的暗号却对错了。

那女子立刻也拔出了腰间的长剑,立刻一个箭步上前,只见寒光一闪,顿时两个女子倒地不起,杨云枫不想着女子出手如此狠辣,只见地上躺着的两个女子喉咙已经被切断,此刻喉咙上的伤口正在往外溢血。

这时只见远处的黑衣女子纷纷亮出了兵器,冲着这边跑来,足足有几十人,杨云枫心中暗急,无奈自己不懂武艺,也帮不上什么忙,不想身侧的李三小姐,这时从腰间抽出了马鞭,在空中一挥,立刻打向了想自己涌来的人。

数十个黑衣人将杨云枫、李三小姐与那救自己二人的黑衣女子围在中间,也不着急攻上来,其中一个黑衣人,立刻闷哼一声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那女子这时冷哼一声,顿时手中的长剑又已经出手,杨云枫见那女子的剑法,与卫墨有些相似,但是动作却别卫墨流畅快速了许多,转眼间又有几个女子到底,中剑之处与先前两个女子一般无二,都是喉咙直接被切断,可见这女子的剑法如何辛辣?

这时围着自己的黑衣人纷纷退后了几步,其中一个女子道:“你是本门中人?”

杨云枫这时脑中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心中一凛,暗道:“莫非是奥兰郁?”想到这里,看向这女子吗,无论身形,身高,都与奥兰郁相仿,不过此时奥兰郁不是应该在蜀中张旭身边么?难道只是身形相仿而已?

杨云枫正想着,那女子又已经出手了,那些围着自己的黑衣人身手明显不如这个黑衣女子,纷纷开始退后,几十个人对这女子却是无计可施,然后三人要想逃脱也绝非易事,莫非杨云枫丝毫不会武艺了,再加上一个李三小姐,这黑衣女子如何一次能带两个人出去?

却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微妙的琴弦之声,根本没有节奏可言,好像只是随手一抚,却甚是悦耳动听,不时琴弦之声又陆陆续续传来,这时已经完全就古曲了,杨云枫没有心情听着琴曲究竟如何美妙动人,心中只是奇怪,如此时刻,怎么会有人弹琴?

杨云枫这时再见那些黑衣人,已经纷纷退后,随即收剑站直,完全一副恭恭敬敬之状,杨云枫心中暗道,看来这抚琴之人的身份是非比寻常啊?

这时又见那黑衣女子也回神收剑,却没有将剑回鞘,站立在杨云枫与李三小姐面前,听着这一去弹罢之后,这才沉声道:“我不想多伤人命,指向待杨云枫离去!”

杨云枫见这女子竟然认识自己,心中又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奥兰郁,不过这女子故意捏着嗓子说话,一时也难分辨出口音,良久之后,这才听到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优柔之极的道:“你不想多伤人命,却已经杀了这么多的姐妹了……虽说你此刻已经不再是门中之人了,但是毕竟与她们同门一场,你也应该知道门中的规矩……”

杨云枫本来在想这抚琴之人会不会是公孙绾,不过此时听这声音又觉得不像公孙绾的声音,心中满是疑惑之时,却听这黑衣女子道:“我知道规矩,只要杨云枫脱险,我定然会回来接受门规处置!”。

【第6?27章】公孙出手

杨云枫一边听着两个女子的对话,一边看着四周的情况,方才刚出来时有些紧张,尚未看清周围的环境,这里好像是一座宅院的后院,前方是一群耸立着的建筑群,后面一片空旷,偶尔冒出一两个建筑的屋顶,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暗想,这后方应该是长安的平民区吧?这长安的平民区都在外围,如此看来,自己此刻所处的位置就是长安的外围,但是长安的贫富分布就犹如后世的北京一样,是一环一环扩张的,环绕整个长安城,这平民区就是最外的一环,如今光是看到这些,还不足以分清东南西北,毕竟自己此刻尚未看到城楼的建筑。

杨云枫正细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时却听前方传来一个轻盈的脚步声,不时走一旁的花丛后,走出了一个绿衣阑珊的女子,面上也是蒙着一层轻纱,身材曼妙之极,一双玉手端庄的放在胸前,六九倒扣着,身后还有两个女婢打扮的丫鬟,身材娇小,一个抱着一把抚琴,一个抱着一把长剑。

绿衣女子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杨云枫看那女子的眼睛甚是温和,看上去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加上她那纤柔细弱且弱不禁风的身躯,让杨云枫立刻有一种男子保护瘦弱女子的想法,却见那女子水汪的眼睛打量了一眼三人之后,这才柔声道:“听闻你门的第一杀手,我一直希望能与你交手一次,可惜又听说你已经退出本门多年,本来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遇了,不想今日在这里却能见识到第一杀手的剑术……”

这绿衣女子说话极慢,待她说完一句话,足足要花一盏茶的时间,但是声音却格外的优柔美妙,让人根本不在意她说话的语速,甚至有一种,宁愿她说的更慢,自己能多听会她声音的冲动。

杨云枫自然也是这种感觉,这在场众人中,只怕唯独他一个男子,杨云枫心中一阵**感后,立刻又清醒了过来,这女子刚才说救自己的黑衣女子是第一杀手?这句话当初在南诏的时候,也曾经听卫墨如此说过奥兰郁,想到这里,杨云枫脱口而出道:“你是奥兰郁?”

这时却见身前的那黑衣女子解开了脸上的面纱,一张俊秀白皙、美貌绝伦的脸庞顿时露了出来,正是奥兰郁,杨云枫满心诧异的道:“你不是应该在蜀中么?如何来到长安了?”

奥兰郁没有回话,一双眼睛却看向了绿衣女子,这时声音也恢复了原来的声线道:“听闻你此刻是本门的第一杀手?”

那绿衣女子闻言嘻嘻一笑,拂袖道:“那是本门的师姐妹们给我面子,何足道哉?不过明知可能不是奥师姐你的对手,我依然还是想与奥师姐你比试一下,不知道意下如何?”

奥兰郁面色不动,看了一眼那绿衣女子身后丫鬟手中抱着的长剑,这时倒吸一口气道:“公孙绾已经将无尘剑送给你了?看来你的剑术也定然如火纯青了……”

那绿衣女子微微一笑,随即身后从后面丫鬟手中接过无尘剑,随即看向奥兰郁,笑道:“若是你能胜我,我不但将无尘剑送你,还可以放走杨云枫!”

奥兰郁这时长剑竖起,冷冷一笑道:“我听闻此时门中第一剑术的风琉芸风师妹向来是说话不算话的……你以为我有如此好骗么?”

那叫风琉芸的绿衣女子,这时掩口咯咯一笑,道:“没想到奥师姐离开本门都这么久了,还能听说小妹的消息,小妹真是不甚荣幸啊……”说着眼神突然一变,玉手轻轻一抖,那无尘剑的剑鞘,立刻迅疾地向奥兰郁飞来。

杨云枫不想刚才看似还弱不禁风的风琉芸,此时眼神却突然间变的如此犀利,完全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却见奥兰郁这时长剑一挥,顿时将那剑鞘格挡开来,随即又是一个箭步上前,剑光一闪,奥兰郁与风琉芸两人的剑已经撞击到了一起,风琉芸的一双眼神格外的犀利,瞪着奥兰郁,嘴角却微微上扬,随即一个一个跃身退后,立刻又是一剑刺出。

杨云枫与李三小姐站在后面看的真切,这奥兰郁与风琉芸的剑术如出一辙,都是以快制快,两人都是一招接着一招,迅猛之极,完全不像是两个女子,更像是两个男子,两人身上都透出一股杀气。

杨云枫虽然不懂剑法,但是也看出,奥兰郁这次出手的剑术已经明显超越了之前在蜀中的时候,那时候的奥兰郁剑术还有点生疏,如今看来已经完全驾轻就熟了,而那风琉芸的剑法也不比奥兰郁逊色多少,而且风琉芸的无尘剑好像比奥兰郁的还要轻巧,高手如果实力相当,那么除了依靠天时地利人和之外,就是靠武器的优势了。

而此刻的风琉芸与奥兰郁给杨云枫的感觉就是如此,这时的奥兰郁与风琉芸斗的越是难解难分,身后的那些黑衣人看的就越是入神,她们修炼的都是一种剑法,对于她们来说,今日能见到昔日与今日的鸿凤阁第一高手的比试,那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有些招式,都是她们之前听都没听过的,更别说见过了。

李三小姐这时站在杨云枫身边,一双眼睛也甚是惊羡地看着二人,喃喃道:“本小姐若是有这种剑法,日后行走江湖,就不用再带着那三个木头了!”

杨云枫听在耳内,暗道,你若是有这种剑术,天下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在你手中呢?一双眼睛却依然聚精会神地看着奥兰郁与风琉芸,这时只见奥兰郁卖了一个虚招,退后一步,风琉芸见状嘴角洋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立刻上前一步,一剑迅疾的向奥兰郁的喉咙处刺来,不想奥兰郁这时一个斜身,握剑之手从背后而出,顿时只见血光一闪,奥兰郁人已经与风琉芸背对而立,两个人都好像静止了一般。

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时却见风琉芸喉咙处“咯咯”一响,顿时冒出一丝血丝来,不时犹如泉涌一般向外溢出了鲜血,立刻倒地不起,众黑衣人见状都是一惊,纷纷上前叫道:“风师妹!”

奥兰郁这时收剑还鞘,转头看着倒的风琉芸一眼,只见风琉芸还在地上**着,一双眼睛盯着奥兰郁看,满眼都是不解之色,奥兰郁看着风琉芸这时冷冷地道:“剑招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的剑法再连贯迅猛,都是死招……”说到这里,闷哼一声,只见其肩头此时也现出了殷红之色,显然已经受伤。

杨云枫见状,连忙扯开自己的面纱,上前想帮着奥兰郁包扎,奥兰郁却退后一步,道:“不用你担心……”说着看向李三小姐,道:“你过来帮我!”

李三小姐这时脸色微怒道:“本小姐是什么身份……”说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动,暗道:“她的剑法如此厉害,要是能传授我几招的话……”想到这里,立刻上前换了一张笑脸道:“好,好,好,我就替你包扎一下……”说着接过杨云枫手中的面纱,扶着奥兰郁坐到一边,帮着她将肩头用面纱绑缚起来,暂时止血。

这时那群黑衣女子又纷纷亮出了剑来,指向奥兰郁道:“你竟然杀了风师妹?”

奥兰郁冷冷地道:“若不是她暗中想取我性命,我也不会下此杀手……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想再多伤人命!”

那群黑衣女子明知道奥兰郁说的是实情,但是又岂能就此罢休退下,正犹豫间,却听身后响起了一人的声音道:“奥兰郁,你总算回来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顿时一凛,说话之人的声音柔弱异常,正是现在洛阳有过一面之缘,又救过自己两次的公孙绾,想着转头看去,只见身后一个女子,正推着一个类似轮椅的手推车,面上带着黑纱,然而那双眼睛却盯着杨云枫看,杨云枫与其四目交接之时,心中一凛,这眼神自己如何能不认识,这女子定然就是卫墨。

而那手推车上坐着的女子,穿着一身粉色长衫,面容略显苍白,眉头微皱地看着不远处的风琉芸的尸体,随即柔声道:“你刚才看到了,练剑不能着急,你现在就与你风师姐一般,有点操之过急了,长此下去,她就是你的榜样……”

杨云枫知道公孙绾这话定然是说给身后的卫墨听的,却听卫墨轻声道了一句“是”后,眼神又看向自己,不再说话。

公孙绾这时对前方的黑衣女子轻声道:“你们都退下吧……将无尘剑拿来……”

不时一个黑衣女子从风琉芸的手中拿过无尘剑,递给公孙绾后,站到了卫墨的身后,只见公孙绾从怀中掏出一块巾帕将剑身的血迹擦拭干净之后,还剑入鞘,递给身后的卫墨,随即看向杨云枫,这才道:“杨公子,我们这么快又见了!”

杨云枫见这公孙绾的的身子好像比上一次见面还不行了,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怪病,说话此时也是气若吐丝般,生怕她说着话就能咽气,刚才那风琉芸给自己的也是这种感觉,暗想这风琉芸不是连公孙绾的病也被传染了吧?

杨云枫想着冲着公孙绾道:“公孙姑娘,你究竟抓杨某前来所为何事?你我可是素来无仇怨吧?”

公孙绾这时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血色,不时又连咳了几声,这才看着杨云枫道:“想必杨公子也知道我们鸿凤阁了吧?杨公子手下的什么天地会,之前对我们鸿凤阁不也是多番打探了么?”

杨云枫闷哼一声,尚未说话,不想奥兰郁身边的李三小姐,这时指着公孙绾叫道:“你这个病婆子,可知道本小姐是什么身份?”

公孙绾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道:“哦?原来李大人的三小姐李思瑜李三小姐……原来你也在这里?”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口气之中却一丝也听不出惊奇之意,好像周边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出她的预料一般。

杨云枫这时听公孙绾交出了李三小姐的名讳,暗想自己还是刚知道她的名字呢,见李思瑜这时怒声道:“本小姐的名讳又岂是你叫的?”说着眼神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杨云枫。

公孙绾闻言仍不生气,微微一笑道:“哦?不好意思,三小姐是想杨公子问及你的名讳之后,你再亲自告诉他吧?真是抱歉,没能让你如愿……”

李思瑜这时脸上一红,显然被公孙绾看透了心思,连忙辩解道:“胡说,本小姐为什么要告诉他本小姐的名讳,他即便是跪在地上给本小姐磕一万个响头,本小姐也不写告诉他……”说着又觉得自己越是解释,越说明心中有鬼,连忙厉声道:“既然你知道本小姐的身份,还不速速让本小姐离开……要是我爹知道了,只怕你们都出不来长安城……”

公孙绾这时依然面带笑容道:“本来三小姐你来,是该让你离开的,不过你此刻知道了杨云枫在此,我怕你出去后会胡言乱语,只好委屈三小姐几日了……”

李思瑜闻言脸色一变,刚欲说话,却见公孙绾这时看向了奥兰郁道:“奥兰郁,你能回来我很开心,你既是我的徒弟,也是我的好姐妹,当初我是一时心软放你离去,不想今日却害了几条同门的性命,真是因果报应了……不过你这次来,我不会再和几年前一样心慈手软的放你走了……而且我也听说如今南诏已经归大唐所有了,你也是无家可归了,我看你还是自己回来吧……”

奥兰郁这时冷冷一笑道:“昔日承蒙你相救,授我剑法,本来你如此说,我不应该拒绝,但是今日我必须带杨云枫离开……”

公孙绾这时轻叹一声,苍白的脸上顿时又毫无血色了,但是却又不显得难看,反而有一种病态之美,杨云枫看的连连称奇,却听公孙绾这时道:“一个这样,两个也是这样,还都是为同一个男子,莫非我教出来的徒弟,都为杨云枫所克么?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说着掩口轻咳了几声,脸上本来的微红这一刻立刻淡去了。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动,却见公孙绾身后的卫墨这时眼神也是一动,随即立刻低下了头,显然公孙绾说的另外一个定然就是卫墨了,想至此杨云枫心中却涌出一丝欢喜,他之前就知道卫墨如果不是对自己有情,如何会三番两次出手相救,不过此时听公孙绾如此一说,显然这卫墨定是为了自己与公孙绾说及过此事,至少也是她有什么举动让公孙绾发觉了,由此可见自己在卫墨心中的地位。

奥兰郁这时却冷冷地道:“我与杨云枫没有丝毫的牵扯,我这次前来救他,不过是报他为我报仇之恩,再无其他……”

公孙绾呵呵一笑,扫了一眼杨云枫,随即又看向奥兰郁道:“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即便骗得了我,也骗不了自己的心……不过真是不好意思,今日你是带不走杨云枫了,因为他对我来说也很重要……不过你若是肯自觉回头,那件事后,我倒是可以将杨云枫送你……”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动,连忙怒斥道:“公孙姑娘,虽然你对在下有过救命之恩,不过在下也不是货物,如何能让你送来送去?”

公孙绾这时笑道:“杨公子说话真是风趣,难怪我两个徒弟都对你着迷呢……你此刻是肉在砧板上,性命在我手中,自然就是我手中的货物,我饶你不死,还送一个美女入你怀,你不谢我,却无来由的生气,这时何道理?”

杨云枫闻言真是好奇又好笑,这公孙绾的理论还真是奇怪,刚要说话,却听李思瑜这时立刻道:“你这个病婆子莫不是自己看上了杨云枫,而杨云枫又看不上你,所以你心下嫉恨,这才将杨云枫捉来的吧?”

公孙绾闻言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右手一动,顿时只听李思瑜咦嘤一声,身边落在一枚棋子,李思瑜不再动弹了。

却听公孙绾这时微笑道:“三小姐,先委屈你一下,大人说话的时候,小孩子还是不要插嘴的好……”说着又掩口咳嗽了几声,显然刚才李思瑜的话让她动怒了,虽然她极力掩饰,但杨云枫还是看出来了,心中暗道,李思瑜的一句玩笑话,她至于如此么?

杨云枫自然也知道这李思瑜定然是被公孙绾点了什么**道之类的了,暗道,这公孙绾看上去病歪歪的,没想到还有这一手,之前救自己的时候也没见过她出手,都是卫墨代劳的,不想着一出手就是让自己跌破眼镜,以前只有在电视、小说中才看到的点**手法,竟然今日被自己看到了,还他隔空点**,杨云枫不禁汗颜道:“这真的是唐朝么?原来老祖宗真的有这门绝学?”。

【第6?28章】病之希望

奥兰郁这时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公孙绾,冷冷一笑道:“这招兰花点**手,我一直都想让你教我,你迟迟不教,原来是留着今日所用?”

公孙绾微微笑道:“我又不是神仙,岂会知道有今日,如果知道,我只怕见剑法都不会教你吧……”说到这里,转头对卫墨道:“小墨,你去领教一下你奥师姐的剑法……”

卫墨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连忙道:“姑娘,连风师姐都不是奥师姐的对手,我只怕……”

公孙绾没等卫墨说话,立刻道:“让你去就去,有我在这里,难道会看着你败在她手里不成?……就用你手中的无尘剑……”

卫墨闻言一怔,看了看奥兰郁,又瞥了一眼杨云枫,她曾经与风琉芸试过几次剑招,自知不是风琉芸的对手,而奥兰郁又杀了风琉芸,自己自然更不是奥兰郁的对手了,不过公孙绾既然如此说了,也不好违抗,只好上前一步,对奥兰郁拱手道:“奥师姐,失礼了!”

奥兰郁见状却不拔剑,只是冷冷地看着公孙绾,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冷声道:“姑娘是想让我与卫师妹动手,两个斗的你死我活,好让杨云枫就范吧?卫师妹听你的命令无法违抗,如今我已不是鸿凤阁的弟子了,无需听从你的命令,我拒绝与卫师妹交手!”

公孙绾依然保持着特有的笑容,杨云枫听奥兰郁这般一说,心中却是砰然一动,如果真如奥兰郁所言,公孙绾是想两个与自己有关的女子拼个你死我活啊,自己与这公孙绾也没什么大的仇恨,她至于要如此对自己么?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上前一步,对公孙绾拱手道:“公孙姑娘,不管你对我有什么仇怨,或者说你背后的主人对我有多大的仇怨,你只管冲着我杨云枫一个人来,何必为难你自己细心**出来的两个徒弟,你若是要杀我,我无虽无还手之力,但若是皱一下眉头,就不叫杨云枫……”说着又上前一步。

公孙绾听在耳内,这时微微一笑,看着杨云枫道:“都说大唐的杨大才子,不但文采风流,举世无双,而且怜香惜玉,招惹女人喜欢,我之前是见过杨公子的,却不以为然,今日将杨公子有舍身救两女之心,这才有点相信了!”

公孙绾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瞥了奥兰郁与卫墨一眼,随即微微笑道:“杨公子,论文采你可能天下无双,不过论武艺剑法,你却不谙此道,我很欣赏你的英雄救美行迹,不过这个时代要做英雄,并非是你吟诗作对,动动嘴皮子就可以的……”说到此,公孙绾轻咳了几声后,道:“不过今日也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你若是能说动我,我不但不会让卫墨与奥兰郁比试,还可以放你与李三小姐离去……”说到这里,又连连咳嗽不止,良久之后这才停了下来,这时的公孙绾满脸微红,却是那种病态的红。

杨云枫这时看着公孙绾,心中左右权衡了一番之后,随即脑中灵机一闪,要让公孙绾动心,金钱肯定不行,即便行,自己的财力只怕也不能与她背后的人相比,为今之计只有一条了,想到这里,杨云枫看着公孙绾,问道:“公孙姑娘的病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公孙绾这时拿出一条丝帕在嘴角擦了擦后,这才道:“你以为你关心我的病情,我就会感动了么?你莫要将我与卫墨、奥兰郁这种情窦初开的少女相提并论……”

杨云枫这时哈哈大笑,良久也没有说话,公孙绾开始还不动声色,见杨云枫笑声不停,这才微微皱眉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杨云枫依然笑了良久,这才道:“公孙姑娘,我能体谅你此刻的心情,一个被病魔折磨了这么久的你,心情是如何的,别人不明白,我杨云枫却能明白……”

公孙绾“哦”了一声,略带诧异地眼神看着杨云枫,道:“莫非杨公子昔日也有疾患?”

杨云枫立刻笑道:“公孙姑娘果然是聪颖过人……不错,杨某幼时也曾患有疑难杂症,每日相伴的都是苦口只药,这种烦躁,厌倦的心情,是他人所不能理解的,所以公孙姑娘的心,也许这里只有我杨云枫能了解……”

杨云枫说完这句话,看着公孙绾,见公孙绾面色微微一动,他是故意将公孙绾的心情,只说成公孙绾的心,故意让公孙绾心悸,这时却见公孙绾微微皱眉道:“即便如此,又能如何,你以为你与我都有过病史,我就会放了你不成?杨公子未免也太看高我的同情心了吧?”

杨云枫微微笑道:“公孙姑娘误会了,杨某想说的是,公孙姑娘的病……”说着一双眼睛盯着公孙绾的眼睛看去,暗道,成败在此一举了,立刻道:“公孙姑娘的病,还有的治……”

公孙绾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心中着实一动,作为一个长期被病魔折磨的人,这么多年来,吃了多少苦口之药,吃尽了多少苦头,每次听闻一次自己的病害有的治,抱起多大的希望,然后每次医治之后,又是多么的失望,这些只有病患自己知道,公孙绾被这个病已经折磨的好几载了,心中其实也早已经放弃了治疗的希望,如今听杨云枫这般一说,心中如何不动?

不过公孙绾这么多年来的失望已经够多了,这时心中一凛,看向杨云枫,随即笑道:“杨公子,你只是个书生,莫非也懂了医理不成?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病还有得治?莫非你以为这样就能蒙骗于我?”

杨云枫刚才已经看出了公孙绾的心动,如何能放过这个机会,立刻正色地道:“不知公孙姑娘听说过江无浪这个名号没有!”

公孙绾久病缠身这么多年,如何能没听过江无浪的名号,不过这时从杨云枫口中听到江无浪的名号,心中也是着实一凛,暗道,看来杨云枫的确知道一些?想着连忙试探着问道:“不知道杨公子说的是哪个江无浪?”

杨云枫也知道公孙绾在试探自己,立刻笑道:“这世上除了悲凉医师江无浪之外,还有谁叫这名字?”

公孙绾听到这里,心中已经开始砰然而动了,自己得病这么久,如何能没听说过江无浪的名号呢?只是一直以来这江无浪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而且脾性古怪,自己几次找他,都不得其所,如今竟然从杨云枫口中听到江无浪的名号,而且连江无浪的外号都说了出来,心中暗道,莫非这杨云枫当真认识江无浪?还是杨云枫在他人之处听过这个名号,所以来诓自己?

公孙绾半信半疑地看着杨云枫,这时一双眼睛盯着杨云枫看了良久,这才笑道:“杨公子,你是想说,你可以帮我找到江无浪,为我治病,条件就是我放了你?”

杨云枫这时又是哈哈一笑,随即立刻正色地看向公孙绾,道:“公孙姑娘太小看我杨云枫了吧?我又岂会只有此要求?你不但要放了我和李三小姐,还有说出你背后的主使人名号来!”

公孙绾看着杨云枫,脸上毫无表情,心中暗道,看杨云枫这样子,似乎已经是胸有成竹了,莫非他当真认识江无浪?我身上的这病,当真能治好?早已经熄灭的希望,这一刻在公孙绾心中又冉冉升起了苗头,她尽量强定心神,不让自己脸上有丝毫惊喜的表情,平定地道:“想必杨公子也知道我们鸿凤阁做的是什么买卖,你不是江湖中人,也应该知道,我们这一行的,又岂能说话主顾是谁呢?”

杨云枫哈哈笑道:“不错,杨某是知道这个规矩,不过杨某还听说过,一旦接下的买卖,收下了定金,这门买卖就是致死无悔了吧?”

公孙绾面色微微一变,沉吟着看向杨云枫,却见杨云枫这时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身后的黑衣女子纷纷亮出了兵器,杨云枫却依然没有停下脚步,到自己身前还有两三步之远时,这才停了下来,一双虎目正看着自己:“公孙姑娘想用缓兵之计骗杨某说出江无浪的下落,那边的买卖又照常进行,真是还计谋啊,不过你未免太小看我杨云枫了吧?“

公孙绾面色不动,心下却是一凛,自己还真是如此想的,自己成立鸿凤阁之初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多赚点钱,找天下名医来给自己治病?既然自己做了这一行,就无法回头了,正如杨云枫所言,自己收了对方的定金,这杨云枫如果放了,鸿凤阁就要失信于自己所有的主顾了,那后果将是无法立足于江湖之中,公孙绾如何能不知道?不过杨云枫看穿自己的心思也在意料之中,所以公孙绾也并不算太吃惊。

公孙绾这时看着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杨公子真是好心思,不过杨公子何尝不也是如此心思?你以为用江无浪的名号先唬住我,想的还不是自己的安危?”

杨云枫这时又走近了一步,笑道:“原来公孙姑娘至今还不相信杨某认识江无浪?”说到这里时,又走近了一步,离公孙绾不过一步之遥,这才沉声道:“不妨告诉你,我不但认识江无浪,还是他的闭门弟子!”

公孙绾这时嘻嘻一笑道:“杨公子,你之前的话我还能信得半分,如今你说你是江无浪的弟子,我可就全然不信了,你说大话未免有些过头了吧?”

卫墨站在杨云枫的一侧,看了杨云枫一眼,手中握着的无尘剑紧了紧,心中却在暗想,若是一会公孙绾要自己抓拿杨云枫,甚至是杀了他,自己动不动手?

杨云枫与公孙绾都没注意卫墨的表情,杨云枫这时笑道:“如果杨某要骗公孙姑娘,也决计不会用你的病来开玩笑,杨某知道希望对于一个病患来说的重要性,莫非杨某在公孙姑娘严重就是如此不堪之人?”

公孙绾这时面色一沉,一双眼睛盯着杨云枫看,杨云枫这时离公孙绾已经很近了,这才想起,之前见公孙绾她都是带着面纱的,不想今日却看到了真容,要说这公孙绾长的也真是不错,大眼翘鼻,樱桃小嘴,皮肤白净,轮廓分明,即便是脸上的病态,也完全没有影响到她的仪容,反而使得她有一种让男子呵护的姿态,杨云枫这时暗道,老子不是来看美女的,如今还生死未卜呢,想着定了定神,这才道:“公孙姑娘,这么多年来,想必你也是吃尽了病魔的苦头了吧?……我与公孙姑娘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若不是公孙姑娘抓了杨某,杨某还真想帮姑娘将病治好了,也权当是报了姑娘的救命之恩的,不过今日形势如此,杨某也是不得已,才以此作为要求……”

公孙绾这时轻咳了两声后,这才对一旁的卫墨道:“小墨,你先安排杨公子住下,按上宾礼仪让人伺候着……”说着又轻咳了两声,这才让身后的黑衣人将自己推走。

杨云枫也知道公孙绾需要考虑的时间,也没有多留,如果自己过于着急了,反而使得公孙绾更加不信任自己,这时却见公孙绾隐没在一旁的花丛之中,临行之前,一粒棋子飞出,正好打中了李思瑜的身上,李思瑜顿时可以活动手脚了。

李思瑜这时怒声道:“这个病婆娘,病歪歪的还如此,若是治好了,岂不是更加嚣张……”说着看向杨云枫道:“即便是江无浪真能救公孙绾,你也别救她,就让他病着……哼哼……”

杨云枫倒是没有心情听李思瑜在这里发牢骚,这时只见卫墨缓缓将无尘剑入鞘,随即对杨云枫道:“你还是先在这里安心住下,姑娘的病拖了这么多年,她心里其实比谁都着急……”说着微微皱眉,看向杨云枫道:“你当真认识那个什么江无浪的?真的是他的闭门弟子?”

杨云枫还没说话,却见李思瑜这时上前挡在杨云枫的身前道:“认识又怎么了?不认识又怎么了?本小姐什么身份?即便没有这个江无浪,我看你们敢如何对我……”

杨云枫一把拉住李思瑜,转身看向奥兰郁,只见奥兰郁面无表情地站在身后,正看着自己,心中也有些话要问她,这才对李思瑜道:“三小姐,你就别胡闹了,我们先住下再说……这位卫小姐是我的朋友……”

李思瑜这时闷哼一声,方才李思瑜虽然被公孙绾点了**道了,但是公孙绾说的话,她确实一字不落的都听见了,她自然知道这卫墨只怕是喜欢杨云枫的,而且救自己的这个奥兰郁只怕也是,所以自己才故意向卫墨找茬,不想杨云枫却一心护着卫墨,心下更是来气,跺了跺脚,道:“谁和你闹了,本小姐才懒得理你……”

卫墨名义上是送杨云枫与奥兰郁、李思瑜三人去厢房,其实也等于是押送,奥兰郁本来想着,自己若是与卫墨硬拼,只怕也能逃出去,不过若是当中公孙绾再度出手,就两说了。想着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暗道杨云枫是江无浪闭门弟子的事,自己是亲眼所见的,杨云枫也没有骗公孙绾,只不过是隐瞒了江无浪的死讯罢了,也许杨云枫真能说动公孙绾也说不定。

卫墨领着杨云枫三人到了一个偏院中,这门口有十几个黑衣女子守卫,卫墨走到拱门前,这才对杨云枫道:“你们就暂且住在这里,莫要想着逃走,若是触怒了姑娘,我怕她不会轻易放过你们……”说着拱手便欲离开。

杨云枫这时连忙上前拉着卫墨的手,这么久没有见到卫墨了,心中的思念之情可想而知,本来一路走来,心中想着好多话想对卫墨说,想问她从南诏回来后发生了什么事,近来可好……但是拉住卫墨手的那一霎,喉咙就好像凝结了一半,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卫墨并没有转身,只是静静地站着,也没有挣脱杨云枫的手,良久后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才淡淡地道:“我要去了……”这才挣开杨云枫的手,姗姗而去。

李思瑜站在杨云枫身后,看在眼里,满脸的怒容,却又发作不得,这时一个人站着生起了闷气,却见自己身侧的奥兰郁此时也正看着杨云枫,心中一动,随即走到奥兰郁身边,低声道:“这个卫什么的丫头,一点都配不上杨云枫,你说是吧?”

奥兰郁这时倒吸一口气,随即看向李思瑜,冷冷地道:“莫非只有你配得上?”

李思瑜本来想拉拢奥兰郁与自己战成一条战线,不想奥兰郁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立刻跺脚转身离去。

奥兰郁看着杨云枫,杨云枫看着卫墨离去的背影,这时朝阳已经徐徐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而杨云枫的心中却是百感交集,而奥兰郁的心中却是忧心忡忡

【第6?29章】一桩交易

奥兰郁与李思瑜都进了房间,李思瑜昨夜也没算睡好,这时见公孙绾好像暂时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回到房间救躺到床上补了一个觉,奥兰郁则是回到房间将自己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

杨云枫虽然昨天一夜未睡,但是依然毫无困意,他知道公孙绾不会这么容易就放了自己,但是也知道公孙绾绝对不会错过这次的机会,对于一个长期饱受病患折磨的患者来说,杨云枫完全困意充分把握住她的心态,公孙绾依然动心,她需要的只是时间思考,但是自己偏偏耗不得时间,更何况还不知道公孙绾背后的雇主究竟是谁?究竟想要做什么?

更何况自己失踪几日,自己府中的两个夫人,还不知道该如何着急呢,唯一让杨云枫欣慰的是卫墨就在自己的身边,虽然她与之前一样,对自己依然冷若冰霜,但是知道偶尔能看到她,心中已经很是满足了。

杨云枫这时开始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看来这鸿凤阁的房产不小,自己所处的这个小院,位于西面,校园内不但有花园,小亭,还有四五间厢房,方才一路走来只是也注意到了,像这种小庭院还有很多,完全就像是一个浓缩版的小型宫殿一般,如此大的产业在长安城只怕也并不多见,自己为何之前一直没有留意到呢?这里究竟是长安城的什么地方?

杨云枫寻思了片刻依然不得所以,干脆坐在小院子中闭目养神,顺便想些其他的事情,如果长安的形式比较复杂,太子李琮的地位岌岌可危,相位之争尚未定论,看来这几宗事都可能与公孙绾抓自己有关,不过仔细一想,这自古相位之争都有后宫以及东宫密不可分,很有可能这次的时间,就是积攒下来的连锁反应,而且在牢房之中曾经听人说过李林甫的名字,这让杨云枫更加怀疑此事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更大的阴谋?

毕竟牢房中那人提及李林甫的时候,只是说李林甫在参与这事,而真正的幕后主使人,只怕来头要比李林甫还大,但是在这长安城中,能让李林甫帮其效劳的,除了当今皇帝李隆基之外,只怕也没几个人了,想到这里,杨云枫心中顿时一动,立刻睁开了眼睛,喃喃道:“莫非是什么皇亲国戚?”

杨云枫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上次的七龙帮不是说也与皇家又什么关系么?很可能与这次的事也有什么牵连,也许就是那人的七龙帮被李隆基瓦解了,之后便想到联系鸿凤阁了,这样一来,整件事就顺理成章了,杨云枫心中想透了这些,立刻豁然开朗了,不过这七龙帮被李隆基瓦解,这人立刻就能联系上公孙绾,而且还能让李林甫从旁协助,只怕这人的身份……

杨云枫刚想到这里,只见院子的宫门外走进一黑衣女子到杨云枫面前道:“姑娘请你过去……”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这时却见奥兰郁从屋内走了出来,一直到杨云枫身边,这才道:“杨云枫一人过去,我不放心,我要与他同往!”

杨云枫心中一暖,岂知那个黑衣女子这时冷声道:“奥师姐,若是姑娘想要杨云枫的性命,即便你在旁边,只怕也无能为力吧……”

奥兰郁闻言面色微微一变,杨云枫心中自然明白,若是公孙绾要自己的性命,又何必等到现在,想到这里,立刻对那黑衣女子拱手道:“这位姐姐,劳烦你在拱门外稍后片刻,在下稍后便到……”

那黑衣女子闻言抬头看着杨云枫一脸的笑意,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道:“好,你尽快,别让姑娘等急了……”说着又看了杨云枫一眼,心中暗道:“章的还真是俊……难怪奥师姐与卫师妹对他都一往情深呢……”

杨云枫待那黑衣女子走后,这才转身看向奥兰郁,问道:“刚才没好相问,你不是应该在伯高兄身边么?如何会来这长安城了?几时到的?伯高兄可知?你如何得知我被公孙绾所抓……”

杨云枫一脸问了数个问题,却见奥兰郁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良久也没有说话,杨云枫这时一叹,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不愿意留在伯高兄身边,当初你就直接与我说嘛……”说到这里见奥兰郁眼眶一红,立刻住嘴。

奥兰郁这时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杨云枫,喃喃道:“当时你那般说,我如何还能后者脸皮说不要……”

杨云枫见状心中一动,他此生最怕看到女人的眼泪,一见女人的眼泪就心软,这时连忙道:“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来了都来了,以后我不问就是了……”

岂知杨云枫这是柔声说话,奥兰郁瞬间两行珠泪流了下来,杨云枫见状真是手足无措,这时连忙道:“都是我不好,你莫哭……哎呀……”说这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这时奥兰郁上前一步,一把搂住了杨云枫,随即道:“你刚离开巴州,我就和张先生说清楚了,其实你在巴州做的那些事,我如何看不出来,你是有心要撮合我与张先生……不过我的心意在南诏之时就已经告诉你知……你为何要如此伤我……”

杨云枫人又奥兰郁搂着自己,双手垂在两侧,一动不动,他自然明白奥兰郁对自己的心意,不过自己对她也不能说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这时心中一叹,柔声道:“我身边很多女人,我只是怕你日后受委屈……”

奥兰郁拼命的摇头,轻声道:“我既然将一颗心交给你了,就不会在乎你这些,我只要认准你了,这辈子都不会改变心意,无论你是无家室之人,还是妻妾成群,我只想留在你的身边,哪怕只是做一个奴婢,我也心甘情愿……”

一个女子当着自己喜欢的男子面前说出如此委曲求全的话来,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觉得心疼,杨云枫也不厉害,这时心中一叹,伸手拍了拍奥兰郁的肩膀,柔声道:“我岂会让郡主你去做什么丫鬟?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只是……”

奥兰郁这时松开了搂着杨云枫的手,眼睛看着杨云枫的脸道:“我不奢望你立刻娶我,我只希望能在你身边……好不好?”

杨云枫看着奥兰郁的模样,这时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不过还是出了这里再说吧……”

奥兰郁见杨云枫没有拒绝自己的要求,喜出望外,连忙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喜道:“你此话当真?”

杨云枫在后世还真没遇到过被女人倒追,今日眼前的这个女子队自己一往情深,一直从巴州追到蜀州来,自己如何能不感动,想到这里,心中暗道,其实这种感觉还真不错。想到这里,杨云枫点头道:“你几时见我说谎骗你来着……”说着伸手握住奥兰郁的手,柔声道:“你对我如何,其实我心中一直都很清楚,真是委屈你了!”

奥兰郁连连摇头,道:“只要你不嫌弃我,再大的委屈我也不怕……这点不算什么……”

杨云枫闻言这时深吸一口气,这时松开了奥兰郁的手,道:“之前是你来救我,现在该我救你出去了……”心中却在暗道:“还有卫墨……”

杨云枫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拱门,奥兰郁满脸笑意地站在原地,看着杨云枫的身影远去,而奥兰郁身后的某间房门半掩着,里面一双眼睛也正看着这个情形,此人正是李思瑜,刚才杨云枫与奥兰郁的话她都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内,这时心中喃喃道:“莫非我也要如此哭哭啼啼地向他表白自己的心意不成?”随即又想到,杨云枫能看出奥兰郁对他的心意,莫非也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想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缓缓将房门带上,背靠着门,想象刚才若是自己哭哭啼啼告诉杨云枫自己喜欢他,杨云枫会如何?结果是不得而知,而且她也确定自己做不出这种事。

杨云峰跟着黑衣女子绕过了几道拱门之后,这才来到一个院落之中,这个院子明显要比自己的那个大不少,房间却只有一间,门前站着两个黑衣女子,那黑衣女子走到门前,道:“姑娘让带杨云枫来……”

门前的黑衣女子闻言点了点头,立刻转身敲了敲门,道:“姑娘,杨云枫带到!”

不时房门内传来公孙绾的声音道:“请杨公子进来……”

黑衣女子立刻轻轻推开房门,伸手对杨云枫道:“请……”

杨云枫大部迈进了房间,刚刚站定,就听身后“吱呀”一声,房门又已经关上了,这时才注意看了一圈房内的摆设,门前不远住一张客桌,桌边几张凳子,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字画,杨云枫虽然都不识得这些名家之作,但是看那字画的纸质,也知道年代悠久了,想必也值不少钱。

桌子的另一侧,是用木料打造的一道拱门,门上挂着一串串珠帘,珠帘后隐隐约约看到一张床,而床边的两道身影,应该正是公孙绾与卫墨了,这时却见卫墨缓缓推着公孙绾走出内房。

公孙绾这时已经换了一套衣裳,刚出内房间杨云枫一双眼睛好像正在打量自己的住所,微微一笑道:“公子如此打探一个女子的闺房,是不是有点逾越了……”

杨云枫闻言尴尬地笑道:“失礼了……姑娘见谅……”说着拱手行礼,却见公孙绾这时已经被卫墨推到了桌前,对杨云枫道:“杨公子请坐吧!”

杨云枫也不客气,走到桌前便坐下,公孙绾这才回头对卫墨道:“小墨,你先出去吧……”

卫墨这时立刻退后一步,对着公孙绾作揖之后,瞥了杨云枫一眼,这才缓缓退出了房间,刚出房门,立刻又缓缓地关上。

杨云枫一双眼睛看着卫墨出了房间,又关上房门,这时却听身后的公孙绾道:“杨公子果然是江无浪的闭门弟子?”

杨云枫这时回头看向公孙绾,心中暗道,看来这公孙绾已经逐渐相信自己了,立刻拱手道:“杨某也不瞒姑娘,杨某的确是江无浪收的闭门弟子,不过杨某却没有习得他任何医术与毒法……”

公孙绾闻言心中一动,她本来还有一丝怀疑,如果杨云枫真的是江无浪的弟子,如何会直接称呼江无浪的名号,这时听杨云枫如此一说,似乎当中还有什么隐情,而且杨云枫还知道江无浪的毒法,使得公孙绾心中又多了几分信任。

公孙绾这时看着杨云枫,奇道:“哦?江无浪曾经号称大唐第一神医,后来又钻研毒法,自称第一毒手,所下之毒,天下无人能解,杨公子竟然不心动?”

杨云枫苦苦一笑,叹道:“可惜杨某不好此道,况且又不谙医道,如何能短短时间习得这些?”杨云枫几次想向公孙绾是活命江无浪已死的事实,但是每每话到嘴边,就又吞了回去,倒不是怕公孙绾听到江无浪死讯之后,会针对自己,而是怕公孙绾知道之后,会对江采萍不利,江无浪死后,他唯一的传人,也只有江采萍一人了。

公孙绾听杨云枫这番一说,立刻又询问杨云枫如何结识江无浪的,杨云枫也是知无不言,不过就是隐去了江无浪已死的事实,杨云枫本来也就没有说谎,公孙绾自然看不出什么破绽,听完杨云枫的话之后,这才微微一笑道:“原来杨公子与江无浪的千金也有一段情缘啊?”

杨云枫刚才叙说之时,并没有提及多少江采萍的事情,这公孙绾竟然还能看出这么多来,杨云枫不禁连连暗道:“莫非这公孙绾深谙男女之情?”想到这里,突然想到之前李思瑜说公孙绾是否对自己有情之时,公孙绾的不正常脸色,莫非这公孙绾真的如李思瑜所言,对自己动情?不可能吧?如果真是这样,又岂会抓自己来这里?

公孙绾见杨云枫面色微动,这时微微一叹道:“既然杨公子当真与江无浪有师徒之缘,那么我想与公子做一桩买卖,不知道意下如何?”

杨云枫这时回过神来,诧异道:“买卖?却不知道姑娘想如何做?愿闻其详!”

公孙绾立刻道:“我已经收了主顾的定金,这桩买卖已经动不得,也毁不了约了,不过杨公子尽管放心,对方似乎并不是要你的性命,只是让我将你送出中土……”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砰然一动,不要自己的性命,却要送自己出中土?此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时却听公孙绾继续道:“既然我已经接下了这桩买卖,就一定要做完他……”说着看向杨云枫,道:“不过我只答应他送你出中土,却没答应他不将你带回来……”

杨云枫闻言心中又是一动,随即笑道:“姑娘真是好心思,不过你若是将我送出中土不带回来,你只怕也找不到江无浪吧……”

公孙绾也不否认,立刻笑道:“不错,这也就是我要与你做的买卖……我可以送你出中土后,再立刻将你带回来,之后你带我去找江无浪,如此一举两得,你我都不亏啊……”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摇头道:“对于姑娘来说不亏,但是对于杨某来说,却是亏大发了……姑娘莫非忘记了,杨某想要的是对方的姓名……”

公孙绾这时笑道:“公子,我听闻你在长安也有个帮会叫做什么天地会,你不会不清楚这当中的规矩吧,我们做买卖的向来都是通过中间人,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谁,即便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李林甫都能参与进来,此事关系重大,莫非此人是皇亲国戚?”

公孙绾没想到杨云枫知道李林甫的事,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掩口笑道:“杨公子与李大人素来不合,天下皆知,莫非杨公子今日向借刀杀人,硬是将李大人拉扯进来不成?”|

杨云枫知道公孙绾这时故意转移话题,立刻道:“也不瞒姑娘,昨夜我无意中听到你们的人说的话的,虽然还不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但是从他们的话中,也猜个**不离十了……”

公孙绾闻言面色又是一变,随即立刻笑道:“既然杨公子依然猜到,那就无需我在多说什么了吧?”

杨云枫这时道:“姑娘,我见你年纪也不比杨某大几岁,这尔后还有大把青春年华,你莫非当真想要在这手推车上度过下半生不成?”

公孙绾立刻微微一笑道:“杨公子,你显然已经看穿了我的弱点,也好,既然如此,我只能给你三条线索,这也是我做出的最后让步了……如果公子还觉得吃亏,那么我就只能说声抱歉了!”

杨云枫见公孙绾如此坚决,不过也看出了公孙绾的松口,暗道,自己如果逼急了她,反而适得其反,不如先听听这三条线索是什么再说吧

【第6?30章】诈死之计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问公孙绾道:“那么姑娘的三个线索是什么?”公孙绾微微一笑,道:“第一此人正如杨公子所言,是个贵不可言之人,第二此人就在长安,第三此人是杨公子你所的罪过的人!”

杨云枫听公孙绾这么一说,心中暗骂道,这三个线索说和没说有什么区别?不过公孙绾的一番话,也的确让杨云枫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某些想法,至少证明了自己之前的一切猜测是正确的,日人贵不可言,而且能让李林甫参与进来,那定然就是皇亲国戚了,此人住在长安,自己又得罪于他,那么这人的身份似乎就要呼之欲出了,却又不是那么容易,毕竟自己当初征粮得罪了那么多的皇亲国戚,究竟是谁?

杨云枫这时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日自己大婚之时,此人也曾来祝贺,当时与李适之貌似不合,反而与李林甫走的比较近,想到这里,杨云枫心下砰然一动,暗道:“莫非是隆郡王李颌?”

公孙绾看着杨云枫的表情,这时淡淡地道:“莫非公子心中已经有了人选?那么这桩交易,我已经付了款了,却不知道何时能取货?”

杨云枫看了一眼公孙绾,要说这公孙绾也是个绝色美女,而且年纪不过比自己稍长几岁,但是如何救这般的老道,莫非当真是江湖的历练不成?公孙绾有利天下,她所掌握的鸿凤阁,只怕也是遍布天下,若是为己所用的话?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隐隐一动,立刻又打量了公孙绾一眼,暗道,如此一个女人,若是自己俘获了她的心,那么鸿凤阁岂不是就为己所用了么?

公孙绾见杨云枫的眼神有些特别,一直盯着自己看,这时轻咳了两声,随即道:“莫非杨公子想要反悔?”

杨云枫闻言回神,连忙笑道:“岂会,不过眼下杨某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怕一时半会也没法抽空与姑娘去找江无浪啊,皇上的调令就是本月月底,我要去辽东上任……”

公孙绾闻言喃喃道:“今日是二十三,杨大人还有七天就要去辽东了?”想着又沉吟了起来。

杨云枫这时看着公孙绾,随即道:“姑娘你看这样如何,你不妨跟着我一起去辽东,我让人去找江无浪,随即去辽东与我们会和,姑娘意下如何?”

公孙绾沉吟了片刻之后,又抬头看了一眼杨云枫,随即笑道:“公子莫要忘记了,我还要送你出关呢!”

杨云枫笑道:“不错,杨某自然记得,不过那人也没说出要送我从哪里出关吧?姑娘为何不直接送我去辽东关外?”

公孙绾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微微一笑,道:“公子真是个聪明人,不过公子也莫要忘记,你去辽东上任,临别是要告别皇上的吧?莫非你想我放你回去不成?”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道:“姑娘也是聪颖过人,正如姑娘所言,你我之间是一桩交易,现在的问题是我不过是加码了而已,姑娘只用几天的时间,得到的也许是终身的幸福……”

公孙绾这时脸色微微一动,喃喃地道:“终身的幸福?”随即看向杨云枫,问道:“你认为我还有幸福可言么?”

杨云枫没明白公孙绾的意思,诧异地看着公孙绾,这时道:“姑娘现在不过是人生遇到了一点坎坷罢了,身体是万事的本钱,只要身子养好了,那自然就是幸福不是么?”

公孙绾淡淡地一笑,随即叹道:“公子家中有两位夫人,外面又有诸位红颜知己,自然不知道我要的幸福是什么了……对于我来说,身子能不能恢复以前的样子,并不是最重要的,我只是想回到以前……再看一眼……”

公孙绾说到这里,不再说话,脸上闪现一丝哀怨之色,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暗道,莫非这公孙绾还有感情的纠结?再看一眼什么?昔日的爱郎?

杨云枫微微一笑,继续对公孙绾道:“姑娘,凡事不能太过悲观,人生短短两万多天的时间,哭笑都是一天,反正这一天是躲不过去的,终了也逃脱不了黄土盖身,化作骷髅,为何不再有生之年做让自己开心的事呢?”

公孙绾听杨云枫这么一说,苦苦一笑,道:“这些道理我如何不懂,只是知易行难,真正要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啊?”

杨云枫这时立刻站起身来,走到公孙绾的身旁,道:“姑娘,杨某还是刚才那句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要咱养好身体了,就不怕任何事情了,大不了就是失败,有什么可害怕的?我看姑娘也应该不是怕死之人,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怕其他难事么?”

公孙绾这时见杨云枫一脸真诚地看着自己,想着杨云枫的话,这时微微一笑道:“公子能说会道,难怪那么多女子为公子神魂颠倒!”

杨云枫尴尬的一笑,做到一旁,随即道:“却不知姑娘对于我刚才的建议如何?”

公孙绾道:“公子是指放你暂且回去的事?”

杨云枫立刻道:“杨某也不喜欢做难为别人之事,若是姑娘危难,此话就当我没有说过,不过以姑娘之身手及鸿凤阁之实力,杨某即便出去了,只怕也都在姑娘的掌控者之中吧?”

公孙绾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良久之后,这才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随即从中取出一粒药丸,缓缓放到桌上,道:“公子,你先吃下这个!”

杨云枫见状,诧异道:“莫不是什么毒药,限时之内发作,只要我不及时回来,就立刻毒发身亡?”

公孙绾笑道:“公子还真是能乱想,正如公子所言,我要抓你回来,又何必费此气力?浪费一刻药丸?”说到这里,立刻道:“这不过是一刻闭气丸,可以让公子三日之内犹如死人一般……”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一动,连忙道:“姑娘是想要我诈死?”

公孙绾立刻道:“不错,公子也应该看出来了,我是真心想要与公子做这笔交易的,不过如今公子的筹码加大了,我自然也要加大筹码了,不然这笔买卖岂不是不公平了?”

杨云枫拿起桌上的药丸,看了一眼,随即道:“姑娘还有其他要求?”

公孙绾立刻道:“既然我能放你回去,自然会有其他要求……”说到这里,正色地看向杨云枫,沉声道:“我们鸿凤阁的招牌不能拆,只要公子吃了这里药丸,我就可以说公子意外身亡,那么就可以送回公子的尸体,到时候那人也不会怪罪于我,但是公子此刻心中应该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所以三日之后,公子醒来后,在离开京师之前,务必要解决此人,如此一来,我鸿凤阁也就无须承担什么了不是?”

杨云枫听公孙绾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一凛,暗道,这的确是一条妙计,如果自己“死”了,那么对方肯定也就放松警惕了,那么到时候自己暗中查访起来定然更加容易了,这公孙绾岂是在做买卖,分明是在帮自己嘛?

杨云枫想到这里,看着公孙绾,见公孙绾面无表情,这时低声道:“姑娘这可是第三次救我了!”

公孙绾却淡淡地道:“这算不上帮公子,我们之间只有买卖,既然我如此做,就肯定有我需要得到的,公子也莫要忘了你答应我的……”说到这里,沉声道:“若是我发现公子到时候是骗我,只怕公子的‘死’,也就真的落实了……”

公孙绾声音冰冷,使得杨云枫心中一寒,暗想若是公孙绾知道了江无浪已死,该不会立刻向自己下毒手吧?不过好在好友江采萍在,那日在蜀中听江无浪说,江采萍已经尽得他的真传了,希望江采萍能帮助公孙绾治好她的病吧?但是自己时不时应该此时就先告诉公孙绾,江无浪已死的消息呢?

杨云枫正犹豫着,却在这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公孙绾问道:“何事?”

门外响起了卫墨的声音道:“姑娘,线人来了,说有要事要找姑娘相商!”

公孙绾面色微微一变,立刻道:“你们先上茶,我片刻功夫便到!”

杨云枫闻言心中却是一凛,线人?莫非是帮着那人与公孙绾牵线联系的人?这个时候来找公孙绾做什么?莫非是不放心?还是改变主意,要解决自己了?

公孙绾这时看向杨云枫,立刻道:“公子定然在想这线人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吧?也许公子已经想到了,不错!正如公子所想,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人派人前来的……”说着看向杨云枫手中的药丸,低声道:“若是他们改变主意,只怕立时就要取公子性命了……公子还是乘早吃了这里药丸吧……”

杨云枫这时看着手中的药丸,又看了看公孙绾,也许这时唯一两全其美的办法,自己此刻只有一“死”,才能摆脱这个困局,想到这里,杨云枫又想到,如此一来,只怕就要连宗露与李颖都要被蒙在鼓里了,不过这样也好,如此一来,只怕更像那么回事,也许对方也就不会那么怀疑了。不过这么一来,自己查访起来也就更加方便了,到时候李颌的阴谋,也将大白于天下,乘此机会一举将李林甫拿下,也算是永绝后患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将药丸放到嘴里,顿时感到一阵芳香扑鼻,其他并无异样,等了良久,也不见自己有“死”地反应,诧异地看着公孙绾,却听公孙绾道:“这个药效比较慢,不过在此之前,你我还需要做一场戏才是……”

杨云枫明白公孙绾的意思,这是要为蒙骗天下人所做的必要准备,立刻点了点头,却听公孙绾这时冷哼一声,道:“杨公子,这可是你咎由自取,我本无意杀你,可是你知道的太多了!”

杨云枫这时轻咳了两声,随即用手捏着自己的喉咙,道:“公孙姑娘……你好狠的心哪……”说着喉咙还发出沙沙之声。

公孙绾这时立刻道:“你也莫要怪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死后也莫要纠缠与我,去找真正想要害你的人吧……”

杨云枫这时还要作息,却突然感到脑袋一阵眩晕,暗道:“莫非真要‘死’了?”想着眼前一黑,立刻扑通一声倒地。

公孙绾看着地上躺着的杨云枫良久,这才对门外的卫墨道:“小墨,你进来将杨云枫的尸体处理一下……“

卫墨刚才在门外已经听的真切,脑子早已经蒙了,想要冲进来阻止,又担心公孙绾,正犹豫之间,却已经听到了公孙绾的传唤,这时推门进来,浑身颤抖,怔怔地看着地上躺着的杨云枫。

公孙绾这时看着卫墨的表情,轻叹一声道:“我也是无法,只怪杨云枫知道太多我们鸿凤阁的秘密了,你尽快将尸体处理一下……嗯,念在我与他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就赏他一个全尸,你将他尸体送还他家人吧……“说着拍了拍手,两个黑衣女子进门,推着公孙绾出了房间的门。

公孙绾到了门口,回头看向卫墨,只见卫墨此时依然站在原地看着杨云枫的“尸体”,眼角已经红润,眼泪在眼眶中不停,这时轻声道:“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卫墨没有说话,她此时的脑子已经蒙了,脸色惨白,若是杨云枫看到卫墨如此模样,定然会心疼的搂住她,好好的安慰,也定然会开心的不得了,毕竟他从未见过卫墨如此对自己。公孙绾这时微叹一声,示意黑衣女子推着自己离去。

卫墨看着杨云枫的“尸体”良久之后,这才缓缓蹲下身子,伸手试探了一下杨云枫的脉搏,发现杨云枫真的“死”了,一颗心顿时沉到底了,随即瘫坐在地上,杨云枫与自己之间的恩恩怨怨,自己也说不清,曾经恨杨云枫恨到入股,一直以来都对杨云枫冷冰冰地,但是自己也清楚自己对杨云枫的感觉,自己也曾经想过要杀了杨云枫,但是如今杨云枫真的死在自己的面前,才知道自己真的不希望他死,但是事实如今已经摆在了面前。

卫墨并没有再触碰杨云枫,只是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杨云枫,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听到门外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杨云枫当真死了,我也要看一下尸身,才能回去向主任汇报!”

不时一个男子缓缓走近房门,见杨云枫躺在动不动,旁边还坐着一个女子,先是一诧异,随即也不理会卫墨,走到杨云枫身边,查看了一下杨云枫的脉搏与心跳之后,缓缓站起身来。

公孙绾这时被人推进了房门,见卫墨还在原地,心中也是一叹,这时却见那男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匕首,冷冷地看着杨云枫的“尸体”,公孙绾脸色也是一变,道:“你这是做什么?”

那男子冷冷一笑道:“以防万一,只能再补一刀……”说着走到杨云枫身边,对着杨云枫的心脏部位直刺下去,公孙绾手中握着一颗棋子,立刻就要出手,却听得“哐”地一声,那男子手中的匕首,却脱手而出,径直地飞到门边,插在门框之上,嗡嗡作响。

这时只见卫墨已经站起了身子,手中无尘剑在手,冷冷地看着那男子,道:“谁也不许碰他的尸体!”

那男子眉头微微一皱,不过见那女子悲伤的眼神,也似乎从侧面证明了杨云枫的确是死了,这时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公孙绾的身边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李林甫的三小姐据说也在这里,你们让我带走吧……”

公孙绾这时道:“你的主人不怕李三小姐出去乱说话?”

那男子微微一笑道:“这一点就不劳姑娘担心了,只怕这李三小姐回去后,一时半会也出不来了,等他能出来,大事已定……对了,到时候还要请姑娘的鸿凤阁多多出手相助才是啊……”

公孙绾淡淡地道:“当初我只答应绑架杨云枫,可没答应再帮你们做其他的事……”

岂知那男子这时冷冷地一笑道:“计划姑娘已经尽然知晓,莫非姑娘以为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可以独善其身么?”

公孙绾面色微微一变,没有说话,瞥了杨云枫的“尸体”一眼后,道:“你还是尽快回去,向你的主人复命吧……杨云枫的尸体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那男子这时又看了杨云枫一眼,问道:“你们准备如何处理?”

公孙绾这时道:“我准备将杨云枫的尸体还给他的两个夫人,到时候长安城的注意力,都在杨云枫的丧礼之上,对你主人的计谋更是有利无害吧?我能帮你主人做的只有这些了……”

那人闻言立刻拍手笑道:“妙计,妙计,你与主人的想法如出一辙啊……好,那我就先行告辞了……主人那边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说着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握着长剑的卫墨,随即转身出门

【第6?31章】大丧期间

杨云枫的“尸体”在杨府门口被管家发现,宗露闻讯后当场就昏死了过去,李颖虽然惊愕,毕竟杨云枫已经失踪将近两日音讯全无了,说实话李颖心中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时当真看到了不再动弹的杨云枫,心中早已经冰冷,但是她也发现了杨云枫的“尸体”并无外伤,心中也觉得可疑,在杨府都沉浸在悲痛中时,她还是请来了宫中的御医,帮杨云枫再度把了一次脉,确定了杨云枫果真“死亡”后,一颗心这才瞬间的崩塌了。

郭婞茹收到了杨云枫的“死讯”后,整个人都惊呆了,想起那日自己还与杨云枫在街头戏闹,之后杨云枫让自己先回来,说他还有点事,怎么这就一去不返了?郭婞茹站在杨云枫的“尸体”前看了半晌,看着杨云枫那副平静地脸,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这时突然想起了那日李思瑜跟踪杨云枫的事,心中总觉得杨云枫的“死”是否与李思瑜有什么关联?

谢阿蛮一直陪在宗露的身边,毕竟宗露此刻已经是有身孕的人了,自从收到了噩耗,就是一直昏迷,偶尔醒了,再度哭晕过去,李颖请来的御医也就直接留在了杨府,以防宗露与肚子中的胎儿再有什么不测,谢阿蛮见宗露只是短短半日时间,就好像憔悴了很多,心中也百般不是滋味,但是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让宗露看到自己伤心的样子,宗露已经够伤心的了,如果在看到别人这般,只怕更是受不了,只是在无人之时,这才偷偷擦拭了眼角的泪水。

杨云枫的“死讯”不过半日,就已经在长安城传播开了,当然了,杨府也没有刻意的隐瞒此事,加上有些人的刻意散播,整个长安城都炸开了锅,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此事,这个摇头连道可惜,那个长叹大叫天妒英才,也有不少人在京城最著名的酒楼中摆上酒宴,暗暗庆祝的。

宗武御与宗夫人得到杨云枫的死讯后,也是格外的震惊,宗武御百思不得其解,宗夫人倒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如此年纪就要开始守寡,况且还有了身孕,立刻拉着宗武御前去杨府,一来是吊唁,二来是看望自己的女儿,本来宗露的情绪已经有些稳定了,见着自己的母亲,立刻又激动了起来,母女俩抱着好一顿痛苦,宗夫人虽然不断地安慰着自己的女儿,说没有过不去的坎,但是看到自己女儿憔悴的神情,也忍不住掉了老泪。

宗武御则是前去灵堂,看望杨云枫的“尸体”看在杨云枫的棺木前,口中喃喃道:“云枫啊云枫,你怎么就这般地走了,你走了,露儿如何办?老夫的希望可完全寄托在你与她身上了……”

杨府一边开始着手布置着令堂,一边开始接待陆续前来吊唁的宾客,光是短短一日时间,长安城里的名流,达官贵人,基本都来过了,即便是人没来的,也是先让自己府中下来送来挽联、花圈,整个杨府的前后院,到处都堆放着花园,挽联之类的东西,所有下人都已经换上的丧服。

当晚杨云枫的灵堂才算真正的布置妥当,杨府的所有事务都是由李颖一人打点,下人们见李颖面若冰霜,虽然也脸色苍白,但是似乎却没有一点丧夫之痛,有些下人还暗暗嚼起了舌头,有人道:“这公主与老爷是不是感情不深?大夫人都哭死过去好几回了,怎么没见公主掉过半滴眼泪?”

另外一个下人也频频点头道:“谁说不是呢?要是寻常人丈夫死了,早已经不知所措了,但是你看公主忙着里外打点,仅仅有条,外人若是见了,还真以为他俩不是夫妻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忙着手中的活,这时听到身后一阵轻咳,转头看去,却见谢阿蛮正站在身后,脸色微怒,连忙吓的差点打翻了东西,只见谢阿蛮走到两人身后,怒声道:“你们知道什么?就在这里乱嚼舌头根?这府中一共两个女主人,现下已经倒下了一个,另外一个要是也倒下了,驸马爷的身后事谁给张罗……”

那两人听谢阿蛮如此一说,顿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却听谢阿蛮这时厉声道:“公主与驸马爷刚刚大婚,如何感情不深了?你们怎么知道公主没一个人暗暗地流泪?”

那两人听谢阿蛮说到这里,连忙道:“阿蛮姑娘,我们知道错了……”

谢阿蛮闷哼一声,立刻道:“你们是不是还嫌府中不够乱的?若不是驸马爷大丧需要人手帮忙,早就让你们卷铺盖走人了……还不下去好好做事……”

那两个下人连连向谢阿蛮说不敢有下次了,这才退下了,谢阿蛮这时轻叹一声,坐到一旁,却听身后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道:“阿蛮姑娘,谢谢你了……”

谢阿蛮听出了是公主李颖的声音,这时转头看去,却见李颖站正在身后不远处,心中一动,暗想方才那两人的话,李颖定然也听见了,这时见李颖眼睛红肿,知道李颖听到这两人的话,定然心中伤痛之极,想至此连忙上前扶住李颖,轻声道:“公主,那些下人不懂事,你莫要听他们胡说……”

李颖这时勉强一笑,被谢阿蛮扶着坐到了偏厅的椅子上,谢阿蛮连忙又给李颖倒了一杯水,递给李颖道:“公主,驸马爷就这么撒手人寰了,扔下这么大一个摊子,如今大夫人有了身孕,杨府的上上下下全由你一人撑着,我谢阿蛮虽然不是杨府中人,但与驸马爷也算有旧相识,若是公主有什么需要,尽快向阿蛮我开口……”

李颖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紧紧地握住谢阿蛮的手,叹道:“这个时候能听到阿蛮姑娘这么说,我心中也满是安慰……本来我与阿蛮姑娘你也没有多说过几句话,不想在这个时候,最懂我的却是你……”想到这里眼睛一红,随即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没让眼泪留下来。

谢阿蛮这时连忙双手握住李颖的手,低声道:“公主,你要是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哭出来心里才好受一点……”

李颖一直强装坚强,不想却在这个与自己平日里没有说过多少话的丫鬟面前如此的放松,随即一把抱住谢阿蛮,放声大哭,声音凄惨至极,好像这么些时间内的委屈、伤心、绝望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谢阿蛮也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随即赶紧擦拭了,拍着李颖的肩头,轻声道:“公主,阿蛮也不会安慰人,不过人死不能复生,公主还是要节哀顺变,驸马爷若是知道他的死让公主与夫人如此上心,只怕他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说着只觉得自己鼻子一酸,顿时眼角的两行珠泪也又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李颖这时哭罢,缓缓推开谢阿蛮,随即拿出巾帕擦拭了眼泪,将巾帕递给谢阿蛮,道:“阿蛮姑娘,你也莫要伤心了……”李颖只道是谢阿蛮与杨云枫相识,又看自己哭,所以才忍不住哭泣,并不知道在谢阿蛮心中,她的伤悲一点也不比自己小。

谢阿蛮擦拭了眼泪之后,这才看着李颖道:“公主,有一句话,阿蛮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李颖见谢阿蛮似乎有话说,连忙深吸一口气后,这才道:“我早已将你当做妹妹了,你有什么话,就尽管直说吧!”

谢阿蛮立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驸马爷的尸身并无外伤,御医也没诊断出什么疾病来,也无中毒现象,公主难道不怀疑驸马爷的死因么?”

李颖听谢阿蛮这般一说,没有说话,这个问题在她带着御医给杨云枫检验之时,心中就已经想过了,不过她是知道杨云枫秘密的人,杨云枫曾经告诉过她,他是来自未来的人,只是灵魂附身在了杨钊的身上,如果当真是这样,此刻的杨云枫是不是灵魂出窍了?她曾经有过这么一丝怀疑,至少此刻心中还是这般想的,除了这点,她实在想不通杨云枫怎么会如此离奇的死去了。

李颖这时缓缓站起身来,对谢阿蛮低声道:“阿蛮,莫要多想了,人都走了,一切还是等丧礼之后再说吧!”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去了,只留下满脸诧异的谢阿蛮。

这一夜,杨府的人基本都没有怎么睡,即便是去小歇片刻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分钟就立刻醒了,李颖一人在杨云枫的灵前为杨云枫守夜,本来宗露作为杨云枫的正室夫人也应该来的,但是宗露毕竟已经有了身孕了,在她母亲宗夫人与李颖的力劝之下才去休息。

李颖静静地看着躺在棺木中的“尸体”,杨云枫是那么的安详,脸上虽然有些苍白,但是皮肤似乎还没有完全僵硬,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李颖看着喃喃自语道:“夫君,你如果真的是离魂了,你到底还会不会回来?如果你在周边的话,就给我一点暗示,哪怕是将长明灯吹熄也行……”

李颖说到这里,抬头看向灵前的长明灯,只见长明灯在夜风中晃动着,却没有如愿地被吹灭,心中失望之极,微微一叹,显然这也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翌日清晨,谢阿蛮带着早点来送给李颖,见李颖一夜也没有合眼,连忙劝慰李颖吃下了点东西,又劝慰李颖赶紧去休息片刻,不然一会天亮只怕还有宾客要来吊唁,那时候就没有什么时间休息了,李颖喝了一碗清粥,也没有拒绝,被下人扶着去休息。

李颖走后,谢阿蛮看了一眼杨云枫的“尸身”,就在那一霎,谢阿蛮似乎看到了杨云枫的眼睛动了一下,心中砰然一动,连忙走到杨云枫的身边,伸手试探了一下杨云枫的气息,见杨云枫确实已经断气之后,这才“确定”自己只怕是看花眼了,微微一叹。

朝阳缓缓升起,这时门外一声高呼道:“皇上驾到……”

杨府中人闻言纷纷睁开了惺忪的双眼,纷纷跪倒在原地,不时只见李隆基在高力士的搀扶之下走了进来,一路直奔杨云枫的灵堂而去,谢阿蛮见状连忙跪到一边。

李隆基站在门口,看着堂内的灵位良久,这才缓缓走到灵前,高力士这时连忙从一侧给李隆基拿来了一炷香,点上后递给李隆基,李隆基手中拿着香,脸上却是一脸的深沉,良久之后这才将香递给高力士去插上,随即转头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谢阿蛮,问道:“公主呢?”

谢阿蛮连忙道:“回禀皇上,公主为驸马爷守了一夜的灵,刚刚才去休息,奴婢是否前去叫醒公主?”

李隆基摇了摇头,道:“不必了……让她好生休息吧……”说着又问了几句谢阿蛮昨日至今李颖的表现欲身体如何,知道李颖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心下来,随即对高力士与谢阿蛮道:“你们暂且退下,朕像单独在这呆会……”

高力士与谢阿蛮闻言连忙退下,李隆基这才缓缓走到杨云枫的棺木前,看着一脸安详的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愤愤地道:“杨云枫啊杨云枫,你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朕刚将颖儿下嫁与你,你就死了……你……你可知道朕对你寄予多大的希望?”说到这里,口中微微一叹,继续喃喃地道:“大唐如今何等情况,朕表面不说,心中如何不知?朕从你身上看到了我大唐的未来,有心栽培于你……你如何偏偏就这般……”说到这里又是一叹,一双眼睛盯着杨云枫的“尸身”看,良久之后,这才道:“你给了朕希望,又亲手毁了朕的希望……大唐江山社稷的未来,该何去何从?你叫朕该如何抉择……”

高力士与谢阿蛮站在堂外恭候着,虽然听着堂内的李隆基似乎在喃喃自语,却又听不清说的是什么,高力士这时瞥了一眼谢阿蛮,随即低声道:“御医诊断出驸马爷是什么病状没?”

谢阿蛮闻言摇了摇头,心中却在暗想是不是该将自己的怀疑告诉李隆基?正犹豫着,这时却听门外又有人高呼道:“有客到……丰王殿下,李大人前来吊唁……”

不时便见李澄与李适之一脸肃穆地走了进来,随即看到高力士站在令堂前,脸色都是微微一变,随即加快步伐走来,看了一眼堂内站着的李隆基,李适之随即低声问高力士道:“高公公,皇上如何知道的?来了多久了?”

高力士轻叹一声,随即道:“昨日皇上就知道了,只是宿醉未醒,所以今日一早便来了,这么刚来不久么……”

李澄看了一眼李隆基,也不说话,静静地站着,却听李适之这时对高力士道:“皇上近来的身子如何?高公公是皇上身边亲近的人,可要多多看着点皇上,不能再让皇上醉酒了……”

高力士点了点头道“这个理老奴也知道,可是谁敢真正地去劝皇上,恐怕也只有燕国公主了,不过公主如今又遇到了这事……唉……”

李适之闻言也随之一叹,这时却听门外不停高呼道:“有客到……”门外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宾客,纷纷向灵堂这边走来,一见高力士在,都知道李隆基肯定来了,纷纷站在堂外,不敢喧哗。

随即又听门外高呼道:“有客到,隆郡王、李林甫李大人到……太子殿下到……”

不时只见隆郡王李颌,李林甫与李琮三人走了进来,一见着灵堂前是这么个架势,心中都是一凛,纷纷按部就班的站到队伍当中,其他人见三人也纷纷拱手,低声问候。

李隆基站在灵堂内良久,这才转身缓缓走出灵堂,见灵堂外这时已经站来了这么多人,心中一动,也不知道自己在灵堂里呆了多久。

众人见李隆基出来,纷纷跪倒请安道:“微臣等参见皇上……”

李隆基淡淡地道:“都起来吧,今日你们都是来吊唁杨云枫的,自古有云死者为大,就不必对朕过于行礼了……”

李颌这时上前一步,对李隆基拱手道:“皇上痛失佳婿,也要保重身子啊……”其他官员闻言纷纷拱手附和。

李隆基点了点头,随即一叹道:“朕痛心的不是失去了一个好女婿,更是为我大唐的人才流失感到惋惜啊……”说着又是无奈一叹,随即走下台阶来,高力士见状连忙上前搀扶着,高力士对众人道:“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别管朕……”说着对高力士道:“扶着朕去看看颖儿……”声音已经有点沙哑了。

高力士连忙扶着李隆基去了后院,众官员见李隆基走后,这时纷纷开始进灵堂给杨云枫上香祭拜,也不知道是谁痛哭了一声,其他人纷纷响应,都好像死了亲爹一般,一个比一个哭的厉害,眼泪鼻涕一把的,这个道:“老天真是不公啊,驸马爷如此年纪就走了,老夫这么大的岁数了,真愿意替驸马爷先走一步啊……”

那个又道:“真是天妒英才,我大唐才子驾鹤西归,不但是朝堂的损失,文坛也痛失一位巨匠啊……”

李隆基听到身后的哭声,连忙止步回头看了一眼,随即一声长叹,也不知道是叹息什么

【第6?32章】死而复生

这三日来,杨府成了整个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完全就像是一个闹市口了,每天都有人来大哭大闹一番,那哭声惊天动地,好像生怕不知道杨云枫走了,自己有多伤心一般,开始杨府的下人还真以为这些都是自家老爷官场的朋友,是真心来为杨云枫吊唁的,看那些人一个哭的比一个伤心,偶尔自己也跟着流两滴,但是后来再笨的人也看出了当中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这些的哭完全就和唱戏一样了,一边哭着一边还说着文绉绉的戏词。

李颖这几天一直强忍着,第三日的傍晚再也忍不住了,连忙让谢阿蛮扶着自己来到了灵堂,那些人本来哭的就已经很大声了,见公主出来了,为了表示自己的悲痛,立刻又加大了几个分贝,生怕李颖听不见一样。

李颖微微皱起眉头,这时走到灵堂门口,看着众人,见下面的那一张张虚伪的脸孔,李颖心中愤慨之极,这时立刻大声河道:“好了,三天了,你们也闹够了,该让我夫君清净清净了!”

众人听李颖这般一说,都是一鄂,有人没有注意,还继续哀号几声,见其他人都住口了,这才停止看向李颖,见李颖满脸的不快,心知自己是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了。

这时却听李颖正色地道:“诸位都是长安城有头有脸的人,对我夫君的哀痛之情,本宫深表谢意,但是你们有如此哭天喊地的力气,不如回到各自的岗位,为朝廷,为天下百姓多做几件实事……好了,多余的话本宫也不愿多说了,诸位都请回吧,我夫君虽然人不在了,但是灵魂依然还在,我希望他在天之灵能够得到真正地安息……”

诸人听李颖下逐客令了,只好分跟起身,向李颖拱手告辞,李颖看着杨府灵堂前顷刻间空荡荡地,整个杨府都好像安静了下来,整个天地之间好像就只有自己,与杨云枫在看着自己的灵魂一般,连自己的呼吸之声都能听的真真切切。

李颖想到了前两日李隆基来探望自己,曾经劝慰自己不要太伤心,口风之中还有其他一层的意思,李颖这时示意灵堂周边的下人全部退下,这才缓缓地走入灵堂,走到杨云枫的棺木前,看着里面静静躺着的杨云枫,这才喃喃地道:“夫君,你知道么,父皇想让我过几年再嫁……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但是他一点都不了解我,我的一颗心随着夫君你的离开,也已经死了,我如何还能另嫁他人?”说到这里,又想起了之前与杨云枫的点点滴滴,眼泪止不住的留了下来。

李颖看着一动不动的杨云枫,这时伸手抚摸着杨云枫的脸庞,轻声道:“夫君,他们都没人知道我的心思,你放心,只等你下葬之后,颖儿就去陪你,绝对不会让你一人在黄泉路上落单……”

李颖这时整个视线都已经模糊了,却没有注意到手下杨云枫的脸庞并不是那么的冰冷,这时突然感觉杨云枫的眼角动了一下,连忙缩回了手,擦拭了眼泪后,又仔细地看了一眼杨云枫,却见杨云枫依然平静地躺在那里,暗道自己莫非看花眼了?想着又伸手摸着杨云枫的连忙,这才心中一凛,杨云枫都已经去世三天了,为何这尸身还是如此的温暖?

李颖此时脑海中突然一个激灵,连忙伸手握住杨云枫也不算冰冷的手,立刻对着杨云枫道:“夫君,我知道你没有死,你起来……不要再吓颖儿了……”良久也没见杨云枫再动弹,这才又失望了起来。

这时灵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李颖转头看去,只见堂外跪着一人,一身的白衣麻布,头上还扎着一个白条,正是杨云枫的贴身护卫赵云龙,只见赵云龙给杨云枫磕了几个头后,这才缓缓起身,走进了灵堂,看了一眼李颖,这才对李颖拱手道:“公主,赵某回来晚了,请公主恕罪!”

要不是赵云龙突然出现,李颖都快忘记了这个人,这时心中一凛,诧异道:“赵公子?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为了今日才出现?”

赵云龙连忙道:“赵某奉公子之命去了辽东一趟,这才刚刚回来,不想却听到了……”说着哽咽的再也说不下去了,但毕竟是男儿,没有落下眼泪,更何况赵云龙如何不知,若是自己此时落泪,李颖定然会更加伤心。

李颖这时微微一叹道:“你去了辽东又能如何,夫君他再也去不了辽东了……”说着转头怔怔地看着杨云枫,不再说话。

赵云龙这时缓缓走到棺椁前,看着杨云枫,心中微微一动,随即转头问李颖道:“公主殿下,公子是如此走的?”

李颖淡淡地道:“本宫也不知道,御医也来看过了,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

赵云龙一双眼睛盯着杨云枫的“尸身”,这时伸手摸了摸杨云枫的脉搏,心中砰然一动,脸色微微一变,李颖看在眼内,立刻道:“赵公子,你莫非发现了什么不妥?”

赵云龙缓缓放下杨云枫的手,这时看向李颖,拱手道:“赵某怀疑公子是吃了一种闭气的药物,现在是假死状态……”

李颖闻言心中砰然一动,立刻道:“你的意思是夫君他……他没死……”

赵云龙一双眼睛盯着杨云枫的“尸身”,随即又伸手摸了摸杨云枫的胸口,以及其他关节部位,这时立刻道:“刚才我还怀疑,现在我肯定公子还没有死……”说着立刻沉声道:“我之前在洛阳之时,也曾经遇到过这样一个人,就是吃了某种药丸后假死……公子的症状与那人一般无二,一般人死了三天,还是在这种天下,身上的温度姑且不论,就是各个关节也都一概开始僵化了,但是……”说着拿起杨云枫的手,前后搬动了两下,道:“公主你看,公子的手还是如此灵活……”

李颖听赵云龙这么一说,心中更加肯定杨云枫还没死,一双眼睛顿时又红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又流了下来,这一次却是喜极而泣,良久后,这才拿出巾帕擦拭了眼泪。

赵云龙这时却皱起了眉头,奇道:“不知道公子是如何吃了这种药?是自愿的,还是别人相逼的?”

李颖见赵云龙也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诧异地看着杨云枫,这时淡淡地道:“莫非夫君心中有什么隐衷?还是有什么其他的计划?”

赵云龙这时又询问了杨云枫已经这般几日了,听李颖说了时间后,这才道:“这种药的药效一般只能支持三四天,如果大于这个药量,人和可能就醒不过来了,如果公子是自愿服用的话,那么今晚或者明天就应该醒来了,不然的话……”

李颖本来已经抱定了杨云枫没事的想法,这时听赵云龙又这么一说,怔道:“你是说,如果夫君明日还不醒,只怕永远都不醒了?就真的……”

赵云龙没等李颖说完,立刻点了点头,李颖一刻火热的心,顿时又凉了半截,一双眼睛盯着杨云枫看,随即紧紧地握着杨云枫的手,喃喃地道:“夫君,你一定要醒来……”

赵云龙这时诧异道:“如果公子是故意自己诈死的话,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如果是这样的话……这灵堂就不能让别人随便进来了……”

李颖听赵云龙这般说后,立刻点头,却在这时只听棺椁中传来了一阵闷哼之声,李颖与赵云龙都是一惊,连忙都看向杨云枫,只见杨云枫这时眼角微动,李颖见状连忙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她心中知道杨云枫只怕就要醒来了。

赵云龙这时立刻走到灵堂门前,将房门关上,再回到棺椁前时,只见此时的杨云枫已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李颖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杨云枫,道:“夫君……”

杨云枫眼前还有点迷糊,根本还没认出是什么人,就已经被李颖抱着坐了起来,这三日来,杨府发生的一切,其实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他除了不能动弹之外,没有脉搏心跳之外,其他与正常一样,困了脑子就休息,平时却都是醒着的,所以灵堂周围发生的事,大部分还是知道的。

杨云枫这时只觉得四肢乏力,还不能动弹,但是脑子已经清醒过来了,眼睛也看清东西了,这时缓缓地道:“颖儿,辛苦你了……”

李颖拼命的摇头,连声道:“只怕夫君没事,颖儿不怕辛苦……”说着连忙让赵云龙帮忙,将杨云枫从棺木中背了出来。

赵云龙背着杨云枫走到一旁的椅子前,这才缓缓放下杨云枫,随即对李颖道:“公主,此刻公子的四肢长久没动,有些麻木了,要帮着他搓一搓……”说着拿起杨云枫的手,不断地搓了起来,李颖也学着赵云龙的样子,帮着杨云枫**另外一只胳膊。

良久之后,杨云枫这才能活动,不过腿脚还有些麻木,暂时不能起身,赵云龙这时立刻问杨云枫道:“公子,你何以吃了这种药,进入假死状态?”

杨云枫这时轻叹一声道:“长安城内有人要对我不利,我无计可施之下,才出此下策……”说着简单地将自己如何被擒,如何听到李林甫与此事有关,又如何与公孙绾达成一气,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还将背后那人想乘着自己大丧期间做一件大事告诉了二人。

李颖闻言唏嘘一声,道:“究竟是何人?要做什么大事?”

杨云枫这时缓缓站起身来,腿脚依然麻木,李颖与赵云龙连忙扶着杨云枫在灵堂内来回走动着,杨云枫这时看到了自己的灵位,微微一笑道:“不想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自己的这个玩意儿?”

良久后杨云枫这才活动自如,随即对赵云龙与李颖道:“我诈死也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如今我已经醒来了,但是对方却不知道,如此一来,我就可以暗中查访这人究竟要做什么了……”

赵云龙这时连忙道:“公子,一般江湖中都有规矩,只怕公孙绾也没有告诉你背后那人究竟是谁吧?我们何从查起?”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我已经大致知道此人是谁了,这一点不用担心……”说着立刻对赵云龙道:“你准备一些人手,稍后我再与你商议此事……”说着看向自己的棺椁,这才道:“不过我如今醒了,这棺椁就不能在这般的放着,招人怀疑了……如果被人发现,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赵云龙这时眉头一皱,沉吟了片刻,立刻走到一旁,搬了几个花盆放到棺木中,随即用棉被将花盆包裹好,伸手掂了掂棺椁的重量,这才道:“与有人的重量差不多了!”说着立刻又将棺木盖子盖上,立刻拿起钉子钉上,这才道:“吊唁的人应该也都来的差不多了,盖上棺木也不会有人怀疑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立刻对赵云龙道:“你去拿几件寻常的衣服,然后去书房等我……我有话要对公主说……”

赵云龙闻言连忙从侧门走出,杨云枫这才伸手握住李颖的手,低声道:“颖儿,你对我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李颖这时依偎到杨云枫的怀中,轻声道:“只要夫君不死,颖儿做什么都不觉得辛苦……现在夫君你醒来了,颖儿开心还来不及呢……”

杨云枫想到这几日来李颖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此刻又说出这般话来,心中好不感动,立刻紧紧地搂着李颖,深情地一记长吻之后,这才道:“不过此时还不能对府中其他人说及此事,好在颖儿你平时就很坚强,你只要继续保持下去,就不会有人起疑……”

李颖自然明白杨云枫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道:“露儿这几日都昏死过好几回了,我怕等到你下葬那日,只怕她又要……”

杨云枫连忙道:“不用担心,我定然会尽快解决此事的……是我对不起露儿,不过此事没弄清之前,我依然还有性命危险,可能还会危及到你与露儿,如今我‘死’了,至少那些人不会对你与露儿如何……只能暂时再委屈露儿几日两人……”

李颖微微点头,这时立刻道:“要不我去通知父皇?”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此事你父皇那里也暂时不要透露的好,如果知道的人多了,反而打草惊蛇,到时候再被对方无限一个诈死之罪,那就得不偿失了,况且此时我手中也没有对方的把柄,还是等一切都坐实了之后,再通知父皇吧!”

李颖听杨云枫说的有理,只好点头答应,杨云枫见李颖满脸的憔悴,这时心疼地道:“颖儿,你还是早些去休息吧,这几日若是见不到我也不用担心,有赵云龙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和露儿,你要好好休息,也要帮着照看露儿,这个家就全权托付给你了……”说完与李颖又好一阵缠绵之后,这才离开了灵堂。

好在夜里杨府也没什么人,杨云枫躲躲闪闪地来到了书房,这才注意自己穿着一身的寿衣,要是在路上真遇到个人,只怕真能讲对方吓死。

杨云枫进了书房,赵云龙早已经拿了衣服在这里等候了,杨云枫立刻将寿衣换下,这才将寿衣交给赵云龙,让他好生处理了,这才对赵云龙道:“赵兄,天地会成立这么久一来,还没真正的做过一件事,这一次可就要看你们天地会的了!”

赵云龙这时立刻拱手道:“天地会早已经蓄势待发,就等公子一声令下……”

杨云枫这时招了招手,将赵云龙叫道身边,这才附耳对赵云龙说了好一番话,只见赵云龙频频点头,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微微一笑,待杨云枫交代完毕之后,这才拱手道:“公子尽管放心,这才就看兄弟们如何争气吧!”

杨云枫点了点头后,这才问道:“对了,覃毅那小子最近在忙些什么,上次听闻他送阿蛮与贝儿来长安,之后就一直没有见过他!”

赵云龙这时立刻道:“赵某派他去辽东打点一切了!”

杨云枫这才点了点头,长安的事了解之后,还有辽东的事,之前自己秘密派赵云龙前去辽东查探一番,就是担心李林甫在辽东玩什么花样,现在有覃毅在辽东暗中打点也好,至少自己在辽东也算是有个线人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道:“府中我是暂时不能住了,赵兄还是暂且带我去天地会的总舵小住吧,况且天地会成立了这么久,我还没去看过,也是时候去看望一下兄弟们了!”

赵云龙闻言立刻笑道:“还就怕公子不去呢,兄弟们都想着你呢……”随即又道:“不过新招的弟兄都不知道幕后的大哥是谁,公子去了只怕要是要隐藏一下身份为妙!”

杨云枫也不想给自己多添麻烦,立刻道:“嗯,我不以真面目示人就行……”说着立刻让赵云龙带着自己离开了杨府,直奔天地会的总舵而去

【第6?33章】天地总舵

赵云龙领着杨云枫一路到了一座客栈前,客栈的招牌上用金漆写着“天地客栈”四个大字,杨云枫见状心中一动,暗道:“莫非这就是天地会总舵?”果不其然,只见赵云龙走到客栈门口,轻轻地敲了敲三下门,过了良久又用力捶了三下,这才有人过来开门,随即一个人探头探脑的向外看了一眼,一见是赵云龙,立刻毕恭毕敬地道:“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要事?”说着见赵云龙身后还有一人,立刻打量了一番。

赵云龙没有回话,只是“嗯”了一声,随即转身对杨云枫道:“公子请进,这里就是我们太内地会的总舵……”

杨云枫点了点头,这时走了进去,那下手见赵云龙堂堂一个天地会总舵主,竟然对身后的这个黑衣人如此恭敬,心下满是好奇,不过赵云龙都如此客气,自己更是不敢怠慢,连忙毕恭毕敬地跟在两人身后,不时地打量杨云枫一番,不过杨云枫这时蒙着脸,只有一双眼睛在外面,也看不清原来样貌。

杨云枫进了客栈,身后立刻有人将客栈门关上,杨云枫打量了一番客栈的模样,这里还相当宽敞,而且当中的摆设都比较新,看来也是新开不久的,估计也是避人耳目的幌子罢了,赵云龙这时领着杨云枫进了客栈的后院,随即进了一间房间,看上去是一件普通的客房,赵云龙走到床边,按着床边的一样摆设,顿时床铺的床板立刻移动开来,创下赫然出现了一个台阶。

这一切也都在杨云枫的意料之中,赵云龙立刻又领着杨云枫走下了台阶,台阶之下豁然开朗,明显的是一个空旷的大厅,当中站着几个黑衣人,一见赵云龙进来,立刻恭恭敬敬地低头拱手道:“大哥!”

赵云龙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随即领着杨云枫坐下之后,杨云枫打量了一番大厅的情况,正对面一个硕大的匾额上写着“天地会”三个大字,两侧还有一副对联,正式杨云枫之前说的那副,金老大的《鹿鼎记》中天地会那副著名的对联:“地振高罡,一脉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

赵云龙让杨云枫坐在上座,自己坐在一侧,这才对身后的几个黑衣人道:“几个舵主可在?让他们赶紧来参见总舵主!”

那几个黑衣人闻言面色都是一变,眼神不自觉的都看向了杨云枫,虽然看不清杨云枫的样貌,不过从杨云枫的眼睛处也能看出他的年纪并不大,自己入会这么久,虽然对赵云龙的称呼都是叫大哥,但一直都以为天地会的总舵主就是赵云龙,副总舵主就是覃毅,不想今日突然冒出一个总舵主来,心中不免诧异了起来。

赵云龙见众人没动,立刻又喝道:“看什么呢?让你们叫几个舵主来,没听到么?”那几个黑衣人闻言立刻纷纷道是,随即退下。

杨云枫这时看向赵云龙,赞道:“一直无暇过问天地会的事,没想到赵兄搞的还是有模有样的嘛……”说着连忙又问道:“最近朝廷的事务繁忙一直也无暇问津了,资金方面有没有问题?”

赵云龙闻言连忙尴尬地笑了笑道:“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刚刚成立天地会,花钱的地上也却是不少,而且我们的天地会也与鸿凤阁、七龙帮不一样,没有额外的买卖,所以……”

杨云枫闻言立刻点了点头,道:“嗯,知道了,没有问题,等这件事解决之后,我休书一封去鲜于仲通哪里,让他先调集一点银子过来,以后没有资金,你可以与鲜于仲通直接索取,你们也是熟人了,用不过通过杨某了……”

赵云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这时只听传来一阵脚步声,不时大厅之中走来了十几个精装大汉,岁数打扮不一,走到赵云龙身前,纷纷拱手道:“见过大哥!”

赵云龙点了点头,这时将手伸向杨云枫道:“你们都来见过我天地会的总舵主吧……”

众人方才已经听来通知自己的属下汇报过了,这时纷纷看向杨云枫,立刻拱手道:“属下等见过总舵主!”

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微微点了点头,扫了一眼众人之后,这才伸手示意众人坐下道:“诸位舵主请坐……”待众人纷纷落座之后,这才道:“天地会从创办到今日,我一直都无暇问津,今日才得闲来见一见诸位,不过由于本人的身份问题,暂时不能以真面目示诸位,诸位也莫要以为本人对你等不够真诚……”

众人听杨云枫说话的声音,也听出杨云枫的岁数并不大,不过口气却格外的稳重,而且这些人毕竟也是在道上混了多年的人,自然也知道杨云枫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肯定有他的自身原因,不过众人也猜出这杨云枫定然也是官府中人,口上虽连连道:“无妨无妨!”但是口气之中,似乎对杨云枫并不是太服气。

虽然赵云龙也年轻,但毕竟赵云龙的功夫在那呢,自己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叫一声大哥,也没什么丢人的,但是这杨云枫之前自己见都没见过,一出现就是总舵主,这些人心有点不服气,也自然在情理之中了。

杨云枫在官场上都能混的水深火热,最精通的也就是察言观色了,这点花花道道如何能看不出来,这时缓缓坐下之后,这时立刻道:“本人对天地会毫无建树,诸位见本人刚刚出现,就自居总舵主,心中定然有意见吧?”

众人闻言纷纷拱手道:“属下不敢!”口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口气似乎也告诉了杨云枫,是的,是有点意见,不过咱不说!

赵云龙本来还没注意,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立刻看了一眼众人,随即沉声道:“哪个敢对总舵主有意见?”说着站起身来,一把抽出了腰间的剑,喝道:“先过了赵某的剑再说!”

众人一见赵云龙如此维护杨云枫,心中都不禁一凛,皆暗道,赵云龙如此英雄人物对杨云枫都如此恭敬维护,莫非这总舵主当真是个更了不得的大英雄不成?不过此时不但连总舵主的样貌看不到,就连名号都不清楚,都在想,莫非是江湖新崛起的什么高手?赵云龙曾经败于其手不成?不然以赵云龙如此心高气傲之人,如何会对杨云枫如此恭敬?

众人想到这里,纷纷起身,对杨云枫拱手道:“属下若有不敬,请总舵主责罚……”

杨云枫微微一笑,连忙走到赵云龙身边,按着赵云龙的剑回鞘,随即按着他坐下,这才对众人道:“与诸位在江湖上的地位相比,我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子,诸位对我的能力有怀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我无心怪责你们,不过如今既然你我都是一个帮会的兄弟,就理应上下一心,振兴我天地会,……诸位前辈说呢?”说着恭恭敬敬地对众人作揖行礼。

众人见总舵主如此自谦,纷纷开始觉得自己刚才怀疑总舵主实在是有些失礼了,皆起身给杨云枫单膝跪地,高声道:“总舵主所言极是,方才是兄弟等对总舵主不敬……我等愿意接受责罚!”

杨云枫连忙一一扶起众人,道:“诸位,不是我贪诸位前辈的便宜,不过我天地会讲的就是天父地目,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既然你我都是兄弟,如果诸位再如此客气,那么我真是无地自容了!”

众人闻言纷纷一笑,这才回座坐下,杨云枫这时也回到座前,看了一眼众人之后,这才对赵云龙道:“赵兄,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赵云龙点了点头,随即起身对众人道:“诸位兄弟,我天地会成立至今说长不长,说短也有两三个月了,但是诸位一直也无事可做,现在有一件关乎朝廷以及大唐前途的事,要交给诸位去做了……”

众人闻言纷纷皱眉,这些人虽然没加入天地会之前,也是那些朝中要员的食客,但是都是收钱做事,平日里虽然与朝中之人也算是熟悉,但是论交情却是没有的,平日里也知道一些朝中的事,但是并不关心,此刻听赵云龙一开口就是这么大的担子压下,还真是有点诧异。

赵云龙这时立刻又将分工注意说给各舵主听,众人一经商议,分工这才算落实到位了,最后赵云龙这才正色道:“这件事是我天地会成立以来做的第一件大事,诸位莫要怠慢了,成败在此一举,天地会的名号也就要靠诸位擦亮了!”

杨云枫刚才一直没有说话,这时立刻站起身来,对众人道:“诸位,相信诸位也应该听过鸿凤阁的名号吧?”见众人纷纷点头之后,立刻又道:“诸位在做的都是大老爷们,如今七龙帮已经不复存在了,而我们天地会不会一直被鸿凤阁压着吧?”

众人一听杨云枫这般说,纷纷开始表态道:“如何能被一群娘们压着?”“总舵主尽管放心,既然我们应承了此事,就一定见好……”“总舵主,大哥,你们只管看好就是了,就是不为天地会,为了我们一群大老爷们,也绝对做好此事……”

杨云枫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示意赵云龙可以散会,待众舵主离开之后,杨云枫这才对赵云龙道:“这些人看来对天地会还不是百分百的忠诚啊!”

赵云龙点了点头道:“公子,这些人毕竟都是游侠出身,自由散漫惯了,若不是赵某剑术上胜他们一筹,只怕至今还很难收服,如今能有此效果,已经算是不错了!”

杨云枫自然明白赵云龙的意思,不过如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只要不是百分百的忠心,长期以往定然会出问题,自己得相处一个让他们绝对忠诚的法子出来,想到这里沉吟了片刻,后世陈近南的天地会,属下绝对的忠臣,那是因为他们都是一帮志同道合之辈,有着共同的理想,所以才能上下一心,目前自己的这个天地会所缺少的似乎就是这一点,一个共同的目标,自己的目的是振兴大唐,阻止安史之乱,但是这帮游侠对这些只怕并不感兴趣,该用什么来拴住这些人的心呢?

杨云枫想了良久,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干脆暂时不去想这些,目前最要紧的还是眼下的事情。等办好了这件事之后,自己再慢慢来想办法吧。

赵云龙见杨云枫眉头微皱,也不好相问,这时却见杨云枫起身,对赵云龙道:“既然这里就有客栈,那么近日我就暂且在这里住下了!”

赵云龙点了点头,立刻吩咐人下去准备,随即又带着杨云枫参观了一下地下室,除了这里的会议厅之外,还有几个大厅,而下面还有一层,却是地牢。杨云枫看了一圈后,也觉得有些累了,毕竟在棺椁里躺了几日,随即让赵云龙领着自己去休息。

一日杨云枫醒来之时,却听见门外已经开始有了吵杂之声,打开窗户一看,客栈已经开始忙活了,那些昨日自己见过的属下,此时都换上了普通的店小二服饰,正领着客人入住房间,二楼的酒肆也格外的红火,已经有人在这里喝酒吃饭了。

杨云枫这时带上黑布,暗道自己如今这身份,只怕白天也出不去,总不能大白天的蒙着快黑布到处走吧?拿下黑布也不成,全长安的人都知道自己死了,这样下去,岂不是吓着整个长安?杨云枫这时听到二楼传来一人声音道:“店家,过来,某向你打听一件事……”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动,这声音何其的熟悉,抬头看去,只见二楼靠窗户处,正端坐着一白衣儒生,颌下一缕青丝格外的飘逸,只是脸上有些清瘦,却不是自己相识的李白是谁?杨云枫不想李白此时来了长安,心中顿时一动,几乎就有了立刻冲出门去相见的冲动了。

这时却见李白拉着店小二,问道:“小二哥,不知杨云枫杨大人的宅院在何处?小二哥可否告之?”

那店小二闻言诧异地看了李白几眼后,立刻道:“这位相公莫非不知?杨云枫杨大人已经归天四日了,你找他作甚……”

李白闻言脸色顿时一变,随即站起身来,道:“我云枫老弟体格健硕,向来无病无灾,如何归天了?小二哥,莫非是与某开玩笑?”

那店小二立刻道:“这位相公,你我素未谋面,今日第一次相见,我为何要骗你?杨大人大丧,这事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说到这里又仔细的打量了李白一眼后这才继续道:“这位相公莫非是外地来的?你与杨大人是至交好友?你到街上随便问一个人,他们都知道……”说着微叹一声,走下楼去。

李白站在原地,怔怔地站了良久,这才坐了下来,随即长号一声道:“云枫老弟,某来迟也……你如何不等某……”说着竟然纵声大哭了起来。

二楼的客人见李白如此,纷纷转头看去,但知道李白在哭杨云枫,纷纷摇了摇头,这时有人走到李白身边,劝慰道:“这位相公与杨大人是旧交吧?相公也莫要如此伤心了,听说杨大人明日清晨就要下葬了,你若是要祭奠他,还是尽快去吧,只怕迟了,最后一面也看不到了……”

李白这时拂袖擦拭了一下眼泪,立刻站起身来,对那人拱手道:“多谢兄台相告……”说着又询问了一下杨府的具体位置,那人一一相告之后,李白又是一声哀嚎道:“云枫老弟啊,你等等某,某来为你送行了……”说着立刻转身下楼,拂袖而去,酒店中人见状纷纷摇头叹息。

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一叹,他是看到李白的眼泪的,这时暗自道,看来太白兄是真心当我为知己了,不过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去相见了,不然真恨不得立刻出去与李白把酒言欢,畅谈天下了,说起来与李白洛阳一别,也有数月不见了,不想却突然出现在长安,不知李白这次来长安所为何事?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随即传来了赵云龙的声音道:“公子,是我……”

杨云枫立刻开门让赵云龙进来,却见赵云龙一进门,立刻将门关上,对杨云枫道:“公子,刚才李太白出现在酒楼上……此刻争取杨府给你奔丧呢……要不要赵某去……”

杨云枫挥了挥手道:“刚才我看到了,不必了,眼下只是要紧,暂时只能委屈太白兄了……”说着看向赵云龙,道:“劳烦赵兄回杨府一趟,告诉公主,千万不能告诉太白兄真相,以防节外生枝……”赵云龙闻言立刻点头告辞而去,杨云枫暗道:“太白兄,你也莫要怪我!我也情非得已了!他日定然以酒谢罪!”。

【第6?34章】下葬之日

尔后的几日,杨云枫一直住在天地客栈中,等候着各方面的消息,各路的部署都已经完成,自己怀疑隆郡王李颌,已经加派了人手一直盯着隆郡王府的动向,同时还有人注意着整个长安城的动向,包括守军,以及长安城外驻军的动向,如果幕后之人当真是李颌,那么他的阴谋只怕不是一个相位和太子之位那么简单,杨云枫心中已经隐隐感到,长安城正有一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同时还有人注意着长安各个街市、小巷、酒馆、茶楼的动向,毕竟杨云枫诈死之后是被鸿凤阁的人送回杨府的,还是不知道鸿凤阁总舵的具体方位,对此杨云枫曾经形容过自己在鸿凤阁时看到的建筑景色之类的,让天地会的人去查,至今依然没有下落。其实杨云枫还是比较担心奥兰郁、卫墨与李三小姐,自己诈死之后,卫墨在身边的举动,自己是有感觉的。

杨云枫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除了等还是等,等着各方面的消息,与此同时,赵云龙也来向杨云枫叙说了一番此时杨府的情况,李白入杨府之后,李颖与宗露招待了他,毕竟宗露与李白也算是旧相识,李白反而好一番安慰宗露,之后去了杨云枫的灵堂祭拜,最终一个人留在灵堂两个时辰,还为杨云枫题了一手绝句:“蒲州同饮醉洛阳,长安生死两相殇。愿君乘鹤同**,只把黄泉作他乡。”(选自《东门诗集录》)

杨云枫听完赵云龙的话,喃喃地念着李白为自己的送别诗,心中既是感激,也有伤感,从李白为自己写的绝句完全可以看出李白的洒脱,与对自己的友情,若是真到了黄泉之上,自己是否真能只将黄泉当做他乡?不过细细一想,自己是后世之人,已经死过一回了,也算是去过黄泉了,如今不就是正在他乡么?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这个时候收到了李白的这么一手诗句,还真是叫杨云枫哭笑不得。

两日后,也就是杨云枫“下葬”的日子了,杨云枫事先让赵云龙找了一个天地会里的仪容高手,帮着自己画了画装,其实也就是沾了满脸的胡子,脸上还贴了一道假刀疤,不过众人已经认不出自己了,杨云枫如此做,也是想看看自己“下葬”时的样子,说来也好笑,自己还好生生的活着,却要亲眼看着自己被人埋了。

杨云枫感到杨府门口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在长安的人气还真是不低,除了杨府的人,自己的两个老婆,还有士林的学子,周围的百姓,都自觉的来到了杨府门口,送杨云枫最后一程,有次可见,自己来到大唐的这些日子,做的事还算是深得民心的,杨云枫见状心中除了安慰之外,还有一份的骄傲自豪。

虽然杨府门口时人山人海,但是送行的人还是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这不禁让杨云枫想起了后世看的一部电影叫《焦裕禄》,焦裕禄死后,百姓也是如此为他送行的,远了不说,就是近期的魏征死后,还有明朝的海瑞,死后也是这般的待遇,杨云枫见状暗笑,不想自己还享有这种待遇?

杨云枫心中好笑是好笑,但是杨云枫的一双眼睛除了打量周围的百姓之外,还观察着四周的动静,这时莫名的发现有些人竟然是带着兵刃来的,藏匿在人群之中,杨云枫见状心中顿时一动,暗道:“莫非这些人知道自己诈死?想要对露儿和颖儿动手不成?”

杨云枫这时立刻叫来了天地会潜伏在人群中的人,暗中将那些可疑的人只给他们看,叫他们暗中监视,刚刚吩咐完,就见杨府的大门这时轰然打开,不时却见宗露与李颖两人穿着丧服走了出来,宗露一脸的憔悴,李颖比之宗露要好的多,不过也日渐憔悴,杨云枫知道她虽然自己自己未死,但也担心自己此刻的安危吧!

门口众人一见宗露与李颖走了出来,纷纷上前对二人拱手问好,有人见二人脸色憔悴,纷纷劝慰二人保重身体,宗露这时不禁又流下了泪水,李颖扶住宗露,安慰了几句之后,立刻对众人高声道:“诸位,多谢你们今日能来送我夫君最后一程,我夫君若是在这里,定然也会满怀欣慰的……”说着用眼光扫了一眼在场众人,希望看到杨云枫,不过一圈看下来并没有发现,不免脸上多了一丝失望之色。

这时有人大声道:“驸马爷在世之时,曾为我们百姓做了多少好事,也曾经是我大唐的英雄,如今驸马爷走了,我们这些都是寻常的百姓,没有什么好送驸马爷的,就送驸马爷最后一程,表示一下我们队驸马爷的思念……”说话的是个书生,说完身后立刻无数士林子弟开始响应,那些不太会说话的百姓也纷纷开始符合。

李颖见状立刻点了点头,给众人欠身道:“我替我家夫君多谢诸位乡亲,诸位学子了……”

众人见李颖如此,书生纷纷拱手弯腰行礼,百姓也不懂这些礼节,但是念着杨云枫当初如何为他们争取粮食的,这时纷纷跪倒在地,从杨府门口开始,一路延续下去,一个跟着一个跪倒在地。

杨云枫这时也只好跟着百姓半蹲在地上,看着杨府门口的情况,这时只见宗露泣声道:“夫君,你在天有灵应该安息了……”

李颖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宗露,又安慰了几句后,向府内点了点头,这时立刻走出两个女子,扶着宗露的正是谢阿蛮,扶着李颖的则是郭婞茹,杨云枫这时才注意此二女也是眼睛红肿,显然也是为自己掉过不少眼泪,也不知自己是感动还是歉疚,总觉得心中堵堵的。

谢阿蛮与郭婞茹扶着宗露与李颖走下了门口的台阶,这时杨府大门内八个大汉抬着杨云枫的棺椁走了出来,百姓们见状纷纷开始叩首,还真有人哭了出来,大叫道:“杨大人……驸马爷……您走好啊……”说着其他百姓纷纷响应,虽然也不免有假装哭泣的百姓,但是在杨云枫眼里,却比那些官员要实在的多。

百姓与士子们纷纷让开了道,跪拜在路道两旁,这时八个大汉抬着杨云枫的棺椁向大道的一口走去,前面还有几个道士好像在做着法事,棺椁两侧还有下人在撒着纸钱,谢阿蛮与郭婞茹分别扶着宗露与李颖跟在棺椁后面,杨云枫这时微微抬头看去,之后后面还有宗武御与宗夫人,李白、赵云龙,还有一些长安的官员,不过李林甫与李适之等人都不在其中。

下葬的队伍一直出了长安南门,墓地是李隆基特批的,离大唐李氏皇陵不远,与皇陵对山而座,百姓们一直送着下葬队伍出了长安城还不肯散去,杨云枫也跟在其中,眼神却一直落在那一伙鬼鬼祟祟的人当中,这时立刻叫了一两个天地会的兄弟,吩咐他们万一发生什么事,要立刻保护好宗露、李颖、宗武御与宗夫人。

这时的长安城楼之上,李隆基一双眼睛毫无神采地看着城楼之下,略显单薄的身躯站秋风中更显得萧索,高力士站在一旁,不断地劝慰李隆基道:“皇上,人死不能复生,驸马爷知道皇上如此记挂他,也含笑九泉了……”

李隆基没有说话,虽然高力士是服侍自己多年的宦官了,可以说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也一点不为过,不过毕竟还不是尽知自己的心思,自己痛心的不是杨云枫的死,而是杨云枫的死带来的连锁反应,如今的大唐就犹如秋风中的自己一样,虽然表面上还是九五之尊,万国之表,泱泱大国,但已经萧索凄凉,秋叶见黄了,这些高力士不知,自己如何能不知?好不容易让自己看到了杨云枫带来的一股春意,一绿春芽,如今这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可以说李隆基眼中看到的不是杨云枫的棺椁,而是大唐的未来,也许未来的大唐,也是如此结果吧?

高力士手中拿着披风,却不敢给李隆基披上,他服侍了李隆基这么多年,说实话如何能不知道李隆基的心思,只是作为一个宦官,他懂得自己的位置,该明白的时候要比谁都清醒,而该迷糊的时候就要比谁都要糊涂,他在皇宫、在长安这个政治权利争斗最白日化的地方,如何能不明白这些浅显的道理?高力士的一双眼睛也随着李隆基看向了正在远去的送葬队伍,杨云枫的棺椁,在他的眼里,同样也不是杨云枫的棺木,而是自己的主子李隆基对未来希望的衣冠冢。

正在这时,一个小监登上了城楼,随即将一封信函送到了高力士的手中,高力士接过信封一看,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招了招手,示意那小监退下,看了一眼李隆基,这才低声道:“皇上,这是驸马爷给您的书信!”

李隆基闻言脸色也是一变,转头诧异地看着高力士,随即接过高力士手中的书信看了一眼,脸色阴晴不定,良久之后,这才合起书信,抬头看向早已经看不清的送葬队伍,那做着法事的道士,手中的铃铛声依稀还响在城楼周边,李隆基的眉头皱的却是越来越紧,随即将手中的书信撕碎,揉捏在手心。

高力士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等候着李隆基的命令,这时却听李隆基沉声道:“摆驾回宫……让长安太守、长安兵马元帅立刻进宫见驾!”

高力士高唱一声“喏”后,立刻对身后的两个小监使了一个眼色,那两个小监立刻下楼骑上快马前去通报,高力士这才上前将披风披在李隆基的身上,李隆基依然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远处,这时喃喃地道:“你说这杨云枫在搞什么鬼?”

高力士不知道信中内容,听李隆基这么一问,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恭恭敬敬地站在李隆基的身后,随即见李隆基拂袖下楼,这才喃喃道:“杨云枫在搞什么鬼?”说着皱了皱眉,连忙跟了下去。

送葬队伍一直走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到了墓地,十几个道士早已经在这里做起了法事,墓地处满地都是值钱,八个大汉抬着杨云枫的棺椁,缓缓放进了早已经挖好的墓坑中,跟来的百姓与士子虽然没有在城里的多,但是依然还有千余人,肃静地站在墓地前,宗露与李颖这时跪在墓地前,宗露早已经是泣不成声了,李颖却是冷若冰霜,宗武御不住地摇头,宗夫人连忙与谢阿蛮扶住宗露不断地劝慰,李白这时也是仰天长叹。

杨云枫这时真恨不得立刻走出去,告诉他们自己还没有死,但是他也知道现在还不能这么做,自己已经走到这么一步了,还差一步就要完成了自己的计划了,如何能在这里妇人之仁?岂能在此功亏一篑?想着杨云枫还是将心一狠,继续看着。

道士们在墓地隆重其事的给杨云枫做了一场法事,墓地前除了道士们满口的咒语之外,只有宗露的沙哑的哽咽声,听的杨云枫的心都似乎在滴血了,良久之后,这才见道士们做完了法事,对身边的大汉道:“可以让死者入土为安了……”

几个大汉拿着铁锹这时走到墓坑前,不想这时宗露突然冲了出去,一把扑到了墓坑中,牢牢地抱着杨云枫的棺椁,泣声道:“夫君……”只是简单的一句,已经哽咽地说不出话了,杨云枫站在人群之中,眼角也不禁流下了泪水,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在宗露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如此看着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女子为自己伤心欲绝,心中着实不是滋味。

杨云枫这时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立刻就准备冲出去告诉宗露,自己没死,管他爹的什么计划,管他什么大唐未来,管他爷爷的安史之乱,关老子屁事?

这时却见宗武御与宗夫人已经上前扶起了宗露,不断地劝慰着,李颖看在眼里,心中也是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宗露,万一宗露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

却在这时突听人群中有人冷声道:“杨夫人莫要如此伤心,驸马爷并没有死……”

众人闻言脸色都是一变,杨云枫已经迈出去的脚此时又停止了下来,转头看向发声处,李颖脸色也是大变,向人群中看去,宗露这时也是满脸的诧异,一双红肿的眼睛满是不解。

这时却见人群中走出一个男子,一身蓝衫,眼神犀利地看着墓坑的棺椁,这时冷声道:“在下是说驸马爷此时尚在人间,这棺木之中并没有驸马爷的尸身……”

杨云枫这时看清了此人的样子,只是感到似曾相识,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心中却满是奇怪,自己诈死之事只有自己与公孙绾知情,这家伙是从何得知的?

李颖脸色也是一沉,却见宗露这时走向前来,宗武御与宗夫人也满是不解,依然跟在宗露身旁扶着宗露,却听宗露这时用沙哑地声音道:“阁下是什么意思?”

那人这时立刻又道:“在下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同样的话说了两遍了,莫非杨夫人还没明白在下的意思不成?”

宗武御这时立刻喝道:“你是何人,此事如何能开得玩笑?”

那人立刻冷冷一笑,道:“在下不过是见杨夫人如此伤心,好心提醒杨夫人罢了,既然你等不信,就权当在下没有说过此言……”说着立刻退回了人群之中。

宗武御这时却立刻又问道:“阁下是否受人指使,存心来这里捣乱了?驸马爷的尸身在场大多人都是见过的,如何做的了假?你如此儿戏之言,莫非是想要戏弄我等不成?”

那人已经隐没在人群之中,不再说话,杨云枫立刻让身边的天地会兄弟上前盯着那人,自己一双眼睛却看向了李颖,只见李颖也是满脸不解地看着人群之中,宗露这时却转头看向杨云枫的棺木,喃喃地道:“莫非夫君当真没死?”

李颖闻言脸色一变,连忙对宗露道:“露儿,你莫要多想了,还是尽快让夫君入土为安,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宗夫人与谢阿蛮也在一旁不断地劝慰着宗露,宗露一双眼睛此时格外的迷茫,虽然她心里确定了杨云枫已死,但是她内心的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也许杨云枫真的没死,她真的希望那人说的是真的,那该多好?

杨云枫这时见那群鬼鬼祟祟的人却不知去向了,也不见自己派去尾随的兄弟,心中顿时一动,左右看了一圈人群,也不见踪迹,这时暗道:“莫非长安已经开始有了动作?还是这些人听到了自己没死的消息,回去通报他们的主人了?”。

【第6?35章】皇城暗涌

自己的“死”让杨云枫看到了许多自己“活”的时候看不到的事情与嘴脸,也让杨云枫想到了许多之前没有想过的问题,之前希望在大唐奋斗三年来改变大唐的命数,如今看来自己应该更加卖力,尽量缩短这时间,将剩下的时候交给爱自己,自己也爱的人才是。

送葬队伍再回长安城的时候,杨云枫明显地注意到了,长安城楼的守防士兵明显比出城时要多了一些,而且所有进城的人都要接受盘查了,杨云枫心中暗道:“看来送给李隆基的书信他是收到了!”

接受完盘查后,杨云枫进城立刻去了天地客栈,等候着属下们的消息,心中想着的却是宗露的伤痛与李颖的隐忍,还有今日遇到的那个揭穿自己诈死的人的身份,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自己明明感觉似曾相识,却就是想不起是谁呢?

杨云枫犹豫了半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件事极为秘密,就连身在鸿凤阁的卫墨与奥兰郁都不清楚,公孙绾既然想出这么一个计策,也就没理由自己再说出去吧?杨云枫着实有点头疼,干脆也不去想这事了,总之那人最后不也没多说什么么?杨云枫心中也觉得那人似乎只是看到宗露如此伤心,所以才好意出来说了那么一句,对自己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这时赵云龙赶来客栈,杨云枫立刻拉着赵云龙细问了一番杨府此刻的情况,赵云龙一一向杨云枫说明,宗露回去之后,已经服了药,被宗夫人与谢阿蛮服侍着睡下了,李颖依然一副平静,找裸着府中的琐碎事务,招待那些前来的宾客,郭婞茹从墓地回府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可能在房间休息,李白则是逢人就饮酒,早已经烂醉如泥了。

杨云枫听完微叹一声,这才道:“那么其他兄弟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赵云龙立刻又道:“隆郡王府已经派人盯上了,李林甫那边也在监视范围之内,皇城内外军营的附近都有人监视,皇上今日突然调集了外城军营的士兵入城,莫非也发现了什么?”

杨云枫微微一笑,自己送书信给李隆基的事,除了自己谁也不清楚,这时点了点头,道:“继续监视吧,我总觉得今日肯定会有情况发生……”

杨云枫正说着,这时听门外有人道:“总舵主、大哥,李府那边有动静……”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赵云龙立刻开门让那人进门,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那人立刻拱手道:“驸马爷府中的一个女子到了李府门前叫骂,非要见李林甫的三女儿,说驸马爷的死于她有关……”

杨云枫闻言立刻站起身来,暗道:“我府中的女子?”想到这里,脑海中第一个闪现的就是郭婞茹,刚才赵云龙说郭婞茹从目的回府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除了她做事如此莽撞之外,还能有谁?

赵云龙看着杨云枫,低声问道:“要不要派人前去将她带回去?”

杨云枫沉吟了半晌,心中在想,郭婞茹如此做,估计也是因为那日她发现了李思瑜跟踪自己的事,怀疑自己的“死”与李思瑜有关吧?她如此过去一闹也好,至少今日自己未“死”地谣言,也算是不攻自破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赵云龙道:“派人暗中保护起她,先让她闹一回,看看李府的人究竟是怎么反应的再说!”

赵云龙这时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奇道:“莫非公子知道是谁?”

杨云枫闻言喃喃地道:“除了郭婞茹,还能有谁?”

赵云龙看了一眼杨云枫,没有说话,随即吩咐属下前去按照杨云枫的吩咐办……

傍晚时分,杨府的宾客基本都已经散去了,李颖坐在大堂中,吩咐下人张罗着收拾,心中却在想着此刻杨云枫在什么地方?正在这时,管家前来对李颖道:“公主,高公公来了……”

李颖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心中诧异,这个时候高力士来做什么?想着还是道:“请公公进来吧!”

不时管家领着高力士走进了大堂,李颖立刻让官家前去准备茶水,高力士连忙道:“不用,不用……”说着立刻对李颖拱手行礼后,这才道:“老奴是来请公主进宫的!”

李颖闻言奇道:“进宫?这个时候?是不是父皇那边有什么事?”

高力士闻言立刻走进李颖身边道:“公主,今日驸马爷下葬的时候,皇上也在城楼上目送来着……当中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就匆匆回宫了,同时还调了长安太守与长安兵马元帅进宫见驾,当时老奴都不能近身,只能在宫外候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老奴服侍皇上这么久,从来没见过皇上如此严肃的见两个臣子,老奴总觉得这长安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啊……”

李颖这时心下也是奇怪,她自己当然知道一些事情,但李隆基收到匿名信的事,自己完全不知道,莫非是杨云枫送去的?想着奇道:“那么父皇让我进宫是做什么?”

高力士摇了摇头,立刻道:“这个老奴也不清楚,皇上召见完了长安太守与长安兵马元帅后,休息不到半个时辰,就让老奴来传唤公主了……”

李颖沉吟了片刻,立刻让高力士在大堂等候,自己则是去了后堂换了一身的正装,这才随着高力士一直去了大明宫,在丹凤门前,李颖也注意到了,丹凤门的守卫比平日里也多了一倍,眉头微微一皱,也不多说话,立刻跟着高力士去了含元殿。

走到含元殿的大门前,刚刚站定,就听一人到:“颖儿……”

李颖转头看去,却见大殿门前正站着一个男子,身材伟岸,五官分明,一双眼睛格外的有神,颌下一缕青丝,正冲着自己微微而笑,李颖连忙诧异道:“三哥?你不是在山东么?何时回长安的?”

那人立刻笑道“哦,回来不过两三日……对了,听说颖儿你夫君他……唉,节哀顺变吧……”

李颖苦苦一笑,没有说话,这时高力士已经通报回来,对李颖道:“公主,皇上请你进去……”说着又对三皇子道:“忠王殿下请回吧,皇上今日不想见殿下……”

忠王闻言微微一笑,立刻拱手拂袖而去,李颖这时走近高力士,低声道:“李玙何时回来长安了?”

高力士一边领着李颖进了含元殿,一边低声道:“老奴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只怕回来已经有几日了,一直要见皇上,说有什么重要的事禀告,但皇上一直也不肯见他……”

李颖心中微微一动,这忠王李玙一直在山东,自己也已经四五年没见过了,不想今日突然回长安,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想着已经到了含元殿的偏厅,正见李隆基右手托着自己的脑门,正在闭目养神。

李颖进门后,高力士缓缓将门关上,李颖走到李隆基身边,立刻跪倒在地,道:“儿臣拜见父皇……”

李隆基这时缓缓睁开了眼睛,瞥了一眼李颖,却没有动弹,淡淡地道:“颖儿来了?”说着立刻道:“自己坐下吧!”

李颖坐下之后,看着李隆基,问道:“父皇是不是身子不适?要不要找太医来看看?”

李隆基这时缓缓放下了手,道:“没事,找太医有什么用?现在的太医,连活人死人都分不清了,朕还真怕他们将朕看成死人了……”

李颖听李隆基这般一说,心中砰然一动,怔怔地看着李隆基,却听李隆基这时皱眉道:“颖儿,你与父皇说实话,这杨云枫到底是不是真死了?”

李颖闻言心中一凛,连忙强作镇定,诧异地道:“父皇?儿臣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李隆基盯着李颖看了良久后,这才从一旁拿起一团废纸,道:“你来看看这个……”

李颖连忙起身,结果李隆基手中早已经被捏成团的纸,慢慢梳理整齐了之后这才看清了纸上的字迹是自己夫君杨云枫的,心中又是一凛,诧异地看了一眼李隆基。

李隆基这时道:“颖儿,你看看信中的内容吧……”说着见李颖一边往下看,一边道:“他书信之中说近日长安必有大事,让朕加紧长安守军的防范与大明宫的守军……”

李颖这时已经将书信看完,立刻抬头看向李隆基,她并不知道杨云枫给李隆基写书信一事,这时道:“难怪今日我发现丹凤门前的守卫明显比平日里多了……”

李隆基点了点头,盯着李颖的眼睛道:“颖儿,你与父皇老实说,杨云枫当真已经死了?”

李颖这时还真是左右为难,杨云枫是给李隆基写了书信了,但是如果杨云枫当真要告诉李隆基他没死的话,他自己在书信中也就提及了,李颖看着李隆基,这时心中一动,连忙道:“夫君他自然是走了,父皇莫非有什么疑问?”说着又装作一惊,连忙站起身来道:“今日墓地之上也有人说我夫君没死……莫非,这当中果真有什么隐情?”

李隆基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盯着李颖看了良久之后,这才道:“如果杨云枫死了,那么这封书信就说明他的事,肯定别有隐情,如果他没死,那么这当中……”说着心下也疑虑了起来,喃喃道:“这杨云枫究竟是在搞什么鬼?”随即看向李颖,奇道:“颖儿,你刚才说,今日在杨云枫的墓地上,也有人说杨云枫没死?”

李颖闻言点了点头,却见李隆基这时拍着桌子站起身来,立刻道:“高力士……”见高力士推门进来之后,立刻道:“立刻让人前去杨云枫的墓地,将他的棺椁挖出来看看,这家伙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

李颖闻言心下一惊,连忙也起身,却见李隆基这时伸手阻止李颖说话,立刻沉声道:“朕乃堂堂一国之君,万国朝拜的天可汗,不管杨云枫是真死,还是假死,朕都要弄个明白……”

高力士满脸惊愕地看着李隆基,这时又看了看李颖,满心疑虑,这时却听李隆基喝道:“还不去,愣着做什么?”高力士闻言连忙应喏退下。

高力士走后,李隆基面无表情地坐着,也不说话,李颖见李隆基如此严肃,也不敢说话,只是静坐陪在李隆基的身边,眼看着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也不知道杨云枫的坟是否被高力士代人挖开了,若是李隆基当真知道了杨云枫诈死的话,是不是会治他个欺君之罪?

正在这时,却见高力士火急火燎的进了偏厅,连忙叫道:“皇上,大事不好了……”

李隆基这时真起身来,诧异道:“这么就回来了?莫非杨云枫当真没死?”

李颖也满是心思,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眼见着就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却听高力士这时穿着粗气道:“皇上,丹凤门的守卫不让老奴出城……老奴出示了金牌也不成……”

李隆基面色一动,看着高力士沉吟了良久,这才道:“让长安兵马元帅刘畅前来见驾……”

高力士这时立刻道:“老奴已经去找过刘元帅了,他已经不在宫中了……就连长安太守,晁乾晁大人都不在了……”

李隆基听到这里,这才缓缓地坐下,半晌没有说话,他心中隐隐感到一场祸事就要发生在大明宫内了,李颖这时走到李隆基身边,伸手握住李隆基的手,道:“父皇,此刻我们如何是好?”

李隆基这时冷冷地道:“这杨云枫还真是料事如神啊……可惜他这书信早不到,晚不到,偏偏今日才到……”说到这里,立刻对高力士道:“对了,忠王李玙不是回来了么?他是外地藩王,进长安定然也有属军随行吧……”说着立刻道:“传李玙……”

高力士闻言立刻道:“忠王殿下早已经出宫了……只怕现在老奴连丹凤门都出不去,如何传唤忠王?”

李隆基这时缓缓地坐下,李颖心中也知道这大明宫的守军,只怕已经被人掌控了,之前也听杨云枫说过此事,但是却没对自己说过是何人,心中也暗暗着急道:“夫君,你此刻到底在哪?”

杨云枫这时已经出了天地客栈,依然还是一副胡须打扮,此刻正与赵云龙骑着马赶往大明宫,就在前一刻,杨云枫刚刚收到了消息,见到长安太守晁乾与长安兵马元帅刘畅去了李林甫的府邸,杨云枫立刻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妙,知道这时只怕整个长安包括大明宫,都已经掌控在李颌之手了。

杨云枫现在赶往大明宫,不过是想亲眼证实这一点,岂知自己尚未到大明宫前,就见一行人马立刻围了上来,为首之人立刻喝道:“皇宫中的不许靠近……”

杨云枫见这里离大明宫的丹凤门起码还有两里路,以往大明宫何曾这般的严查?看来这大明宫已经被李颌掌控了,想着立刻与赵云龙回了长安城天地客栈,低声对赵云龙道:“立刻让人监视隆郡王府,只要李颌一出门,立刻拿下此人……”

赵云龙闻言立刻吩咐人前去准备,杨云枫心中却在暗骂自己道:“自己为何没有想到刘畅与晁乾已经是对方的人了?这点还真他爷爷的失算!”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来报道:“总舵主,大哥,今日有人在丹凤门前,见到忠王李玙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顿时一动,这李玙不是旁人,就是正史上日后要继承李隆基皇位的台子,在安史之乱后,自立为皇,逼着李隆基退位为太上皇的李亨,他是在被封为台子之后才改名为李亨的,此时只是忠王,所以依然叫李玙,不过这个时候的李玙应该在山东才是,为何会出现在丹凤门?

杨云枫这时突然感到这情况似乎越来越复杂了,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之外,暗想着李亨突然回长安,是不是也与这件事有关呢?毕竟历史上的李亨曾经逼过李隆基退位,莫非这次他回长安也是如此打算?他暗中与李颌也有什么联系?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问赵云龙道:“李颌近日有没有见过李玙?”

赵云龙这时立刻道:“昨日李颌曾经在万福楼宴请过李玙……”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砰然一动,脑海中一下清醒了,不错,这李颌极是要谋反,他想要坐上皇位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只有找一个李隆基的亲生儿子,才能成事吧?莫非这李亨就是他找来的?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赵云龙道:“随我去一趟丰王府,你再派人假冒丰王府的下人,前去李适之李大人的府邸,就说丰王有要事要找他商议……”

赵云龙闻言立刻让人前去办理,随即随着杨云枫一起出了天地客栈,岂知这时候天地客栈门前,正站着一人,杨云枫定睛一看,此人不正是今日墓地上揭穿自己诈死的那人么?心中砰然一动,却见那人这时转身看向自己,拱手低声道:“杨公子!”。

【第6?36章】精心布局

杨云枫心中感到意外,脸上却一副平静地看着那人,赵云龙倒着实吃了一惊,惊讶地看着那人,却见那人这时微微一笑,看着杨云枫道:“杨公子的反应倒是冷静,杨公子计划周详,不过依然是百密一疏啊,如今整个长安依然被人所控,却不知杨公子下一步该如何做?”

杨云枫看着那人,这时淡淡地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既然你知道一切,但又不揭穿我,究竟想要做什么?得到什么?莫非只是存心来看笑话的不成?”

那人脸上依然挂着笑容,这时走近两步道:“杨公子,你当真不认识我了?”说着伸手在脸上一撕,竟然将整个脸皮撕了下来,杨云枫倒也不惊,暗想着定然是什么易容之术,这时再看那人,着实一凛,随即笑道:“原来是你!”

赵云龙这时转头看向那人,方才还是一个男子,此刻却变成了一个皮肤白皙如雪,眼睛犀利却又含情脉脉的女子,虽还不算是天姿国色,但也是绝世美女,却正是自己在南诏之时有过一面之缘的夜琴音。却见她这时看着杨云枫,笑道:“公子别来无恙吧!”声音也已经恢复了女儿之音。

杨云枫早就觉得她是自己熟悉之人了,不过毕竟夜琴音遮去了原来面貌,而且声音完全就是一个男子,还真是没有想到,之前在南诏突然失去了夜琴音的下落,不想今日在长安却能再见,这时立刻对夜琴音道:“原来你这些日子来,一直都在长安城?”

夜琴音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回答杨云枫,反而道:“在南诏之时,公子以一己之力,完全瓦解了蒙舍昭的势力,本来我以为长安城的这点小事,公子定然会迎刃而解,不过这些日子来看公子的表现,实在是让我失望之极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随即对夜琴音道:“现在不是多说之时,杨某还有要事要办……先行告辞,待长安事情了解之后,你我再叙……”说着拱手便于告辞。

不想夜琴音这时道:“公子是想去丰王府与李澄、李适之商议对策?”看着杨云枫惊讶的眼神,没等杨云枫说话,立刻又道:“公子有没有想过,李澄与李适之手下皆无兵可调,你既是去找他们,又如何化解长安危机?”

杨云枫其实在去大明宫遇到守军回天地客栈之时就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毕竟自己在长安对那些武将还不算太熟,李适之与李澄在长安这么久,即便没有兵权,但至少也有熟悉的武将吧?不过自己这事刚刚才对赵云龙说过,这夜琴音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动向的?想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动,自从南诏一别之后,也好些日子未见夜琴音了,不想她这次再度出现,反而使得自己耳目一新,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人一般。

夜琴音见杨云枫看着自己没有说话,似乎也猜到了杨云枫心思,立刻道:“其实我来到长安比你还早几日,对于长安的形势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你无须如此多疑,我能知道这一切,还不是因为被李隆基赶出长安城的七龙帮属下的功劳么?”

杨云枫听夜琴音这么一说,心下也就信了几分,这七龙帮毕竟在长安城里那么长时间了,自然对长安的形势以及各级官员了如指掌,夜琴音接手七龙帮之后,定然也清楚七龙帮的优势,想在长安城知道点什么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杨云枫想通了这点,立刻沉吟了片刻,随即转身进了天地客栈,对夜琴音道:“进来再说吧,想必你既然来了,就已经为我想好了后路了吧?”

夜琴音微微一笑,也不多说,立刻跟着杨云枫进了天地客栈,赵云龙听二人说话,自己有些迷糊,也不清楚二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前一刻杨云枫还火急火燎的要去丰王府,这一刻似乎有不着急了?想着叹了一口气,也立刻跟着杨云枫与夜琴音进了天地客栈。

杨云枫坐在客栈中,示意属下去给夜琴音倒茶,一双眼睛却盯着夜琴音看,似乎在等着她的回答,岂知夜琴音这时坐到杨云枫的对面,也不着急回答,只是静静地坐着,好像非要考验一番杨云枫的耐心一般。

杨云枫这时见夜琴音没有说话,缓缓站起身来,道:“夜姑娘若只是为了消遣杨某,还请改日吧……”说着立刻就迈向客栈的门口,岂知这时夜琴音笑道:“杨公子及时开始变得如此没有耐心了?”

杨云枫依然还是走到了门口,也不转身道:“夜姑娘如此吞吞吐吐,杨某的确没有耐心了……”

杨云枫还没有说完,立刻就听夜琴音道:“不知道杨公子是否还记得陈梓杰?”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陈梓杰自己如何不认识,不过此时夜琴音提及此人是什么目的,想着转头看向夜琴音,却听她继续淡淡地道:“如果不出意外,他今夜就能抵达长安城楼之下,而且至少带着万余人马……”

杨云枫听夜琴音如此一说,顿时明白了夜琴音的意思,看来这夜琴音似乎早已经给蜀中的陈梓杰送去了书信,早就让陈梓杰出兵勤王了,不过陈梓杰毕竟是地方武将,没有皇帝李隆基的调令擅自率兵来长安,岂不是有了谋反之嫌?

夜琴音似乎也看出了杨云枫的心思,立刻道:“杨公子无需担心,长安城如今这个情况,若是在顾及这么多,那改朝换代已经指日可待了,陈梓杰迟早也是个死罢了,不但陈梓杰,只怕郭子仪的元帅也做不长久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暗道,夜琴音所言极是,反正这长安要变天了,陈梓杰赶来长安,若是能立下战功,李隆基又岂会怪罪于他?即便是心有余悸,也绝对不会加责与他的,反而会更加重用他才是,想到了这里随即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杨云枫立刻道:“即便是陈梓杰带来五万人马,这长安城又岂是说破就能破的,况且夜姑娘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陈梓杰进军长安,反而给了对方口舌,号召天下兵马,以保护皇帝为名,判定陈梓杰为反贼,到时候不但陈梓杰,可能就要连郭子仪、蜀王殿下,都要被波及,反而让对方有了借口将他们一句铲除了……”

夜琴音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她只是一心想要帮助杨云枫,想在杨云枫面前表现一番,着实没有想过这一点,一直自以为这次的事做的漂亮,杨云枫定然会对自己另眼相看,不想此刻听杨云枫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陈梓杰出兵的后果会这般的严重,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半晌也说不出来。

杨云枫看着夜琴音的脸色,也知道夜琴音定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眼下也不是数落夜琴音自以为是的时候,最要紧的还是长安迫在眉睫的形势,心中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道:“你立刻让你的人想办法出城去通知陈梓杰……嗯,率军在长安城外二十里处驻扎,专门负责看守长安城外的军营,不能再让那里出一个兵了,长安城的安危就不用他负责了,我再有其他办法……”

夜琴音这时已经不知道如何对杨云枫说话,想了半晌后,这才道:“好,既然如此,就算我帮了你倒忙了……”

杨云枫知道夜琴音不过是好心办了坏事,而且这坏事尚未成型,好在自己今日出门预见了她,不然后果还真不可想象,想到这里心中一叹,连忙对夜琴音道:“我知道夜姑娘是一番好意,自然没有怪罪姑娘的意思,不过眼下迫在眉睫,杨某也无暇与你细说了,姑娘若是想要将功补过,亡羊补牢的话,就立刻按照杨某的吩咐去做,只怕再迟一刻,大错就要铸成了……”

夜琴音这时面色一变,咬了咬牙,她也知道这时候不是闹情绪的时候,见杨云枫如此着急,只好道:“好,我现在立刻就让人出城去通知陈梓杰……”说着立刻走到客栈门口。

杨云枫这时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立刻道:“夜姑娘且慢,杨某还有一事相求……”

夜琴音听杨云枫还有事情要求自己,顿时又来了精神,转头看向杨云枫,问道:“杨公子还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杨云枫立刻道:“不知道这次夜姑娘前来长安,有没有带上羊志等人?”

夜琴音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点头道:“他们此刻正在长安城内……”

杨云枫闻言立刻微微一笑,走到夜琴音的身边,低声在夜琴音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最终退后一步,道:“这事就拜托夜姑娘了……”说着头也不回的出了天地客栈,赵云龙立刻也跟了出去。

杨云枫一路之上都跟着赵云龙,此时的长安城的大道之上,到处都看到巡逻的士兵,看来对方已经开始着手防范了,好不容易混过了几道防线,这才到了丰王府,李澄与李适之早已经在大堂中了。

李适之看着李澄奇道:“当真不是丰王殿下找本官前来?”见李澄一脸肯定的样子,这才喃喃地道:“我来时见大道之上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比往常多了许多,看来今夜的长安似乎并不怎么太平啊,丰王殿下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究竟是何人将我骗来丰王府?”

李澄也在寻思今夜的事情,一时也是毫无头绪,正在这时却听大堂外传来了一人的声音,道:“是我!”

李适之与李澄闻言脸色都是一变,这声音何曾的熟悉,两人都看向了大堂外,只见大堂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满脸胡须,另外一个却是两人都认识的人赵云龙,而那说话的人显然就是那个满脸胡须的人,声音如此的熟悉,但是人却是第一次见。

两人正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却见杨云枫已经走进了大堂,在两人满脸诧异的眼神中剥去了脸上的胡须,李适之与李澄见竟然是杨云枫,着实一惊,李澄指着杨云枫,颤声道:“杨……你不是……”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已经来不及解释了,杨某是诈死的,长安有情况,皇上只怕已经被人困在大明宫内,一场变动今夜就要开始了……”

杨云枫一口气说完,李澄与李适之尚未从杨云枫死而复活的惊异中反映过来,又听杨云枫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更是张口结舌,不过好在李适之来之前也注意到了长安城内的变化,这时又仔细的打量了杨云枫一番后,这才道:“驸马爷刚才说长安城将有大乱?莫非是有人挟持皇上,想要谋反篡位?”

杨云枫立刻点头道:“多余的我也没什么时间解释了,只能告诉丰王殿下与李大人,此事只怕与隆郡王李颌有关,还有李林甫与忠王李玙应该也参与进来了,如今长安太守与长安兵马元帅都已经是他们的人了,整个长安都在他们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李澄这时缓缓地坐下,一脸惊悚地看着杨云枫,只听着杨云枫滔滔不绝地说着此刻长安的形势,这时一颗心已经沉到了底,他自然知道,若是对方一旦成事,自己莫说别想太子之位了,只怕立刻就有了杀身之祸了,毕竟自己是皇子,上位者如何能容可以与他争位之人存活在世上?

李适之比李澄要清醒的多,听的越多也就越清醒,这时沉吟了片刻,立刻看向杨云枫,问道:“驸马爷这次来丰王府,莫非是想问丰王殿下与本官有什么可调之兵?”

杨云枫立刻微微一笑,点头道:“李大人明智,杨某的确是来询问此事的,虽然我也知二位并没有兵权,但却不知道有没有门生或者较熟的将军?”

李适之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对杨云枫道:“长安兵马元帅晁乾统领所有兵马,长安城附近看来是无兵科调了,要说兵马嘛……”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沉吟了片刻后这才道:“只有去商州调兵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连忙道:“上次路过商州之时,好像商州刺史已经换成了李林甫的旧部了吧?”

李澄这时立刻点头道:“不错不错,上次从洛阳回长安之时,发现商州与蒲州的刺史之位已经调换了,此刻商州只怕也是李林甫的势力范围了……”

李适之点了点头,连忙抚须笑道:“地方上一般都是文武不一,这也是常事,既然商州刺史已经是李林甫的人了,那么那里的武将自然也是张宰辅的门生了,此人我也熟悉,正好修书一封,可请他立刻出兵……”说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没有说下去。

李澄这时立刻道:“李大人,这商州虽然离长安最近,不过毕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况且如果商州出兵的话,不是有谋反之嫌?岂不是正中对方下怀?反而给了对方更有利的名号,完全可以坐镇长安以勤王护驾之命,对付我等了……”

杨云枫没有想到平日里看似糊涂的李澄也能看到了这一点,李适之这时也向李澄投去了赞赏的目光,显然他刚才说不下去的原因,也是因为想通了这一点,这时点头道:“丰王殿下所言极是,看来这商州的兵事调不得,不但如此,这长安城外的任何兵都调不得啊……”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李大人,这长安城外的兵调不得,莫非这长安城内就无兵可调了么?”

李适之闻言立刻看向杨云枫,抚须沉思着,却听李澄这时立刻拍手笑道:“驸马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本王,这长安城内,还真是有一支队伍可调……”

李适之这时似乎也想到了,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丝笑意,道:“丰王殿下说的是皇上在大明宫城南皇家猎苑的御林军?”

李澄立刻点头道:“御林军的将领正好就是本王的旧部,本王可修书一封给他……”

茄汁这时离职时又连连摇头道:“这御林军向来只听皇上一人的调令,其他任何人都无权调用,而且这御林军平日里只会骑马涉猎,哪里参加过什么战役,何况这御林军一共不过三千人……”

李澄听李适之这般一说,刚刚扬起的希望之火,好像顷刻又要熄灭了。

杨云枫一直在听着李澄与李适之的话,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道:“无妨,只要御林军肯出动,杨某就有本事让御林军能够以一当百,况且如今这时候,也无法估计这么多了,只能放手一搏了……”

李适之与李澄这时看向杨云枫,见杨云枫一脸正色,却不知道杨云枫有何能耐能让御林军在顷刻间以一当百,莫非这杨云枫死而复生之后,有了什么神力仙法不成?两人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却见杨云枫这时起身走到李澄身前,拱手道:“还请丰王殿下尽快修书,请求出兵,若是对方也想到了还有这么一支队伍的话,只怕会有防范……”。

【第6?38章】忠王不忠

李澄的投诚书送出去已经近一个时辰了,迟迟没有任何消息,李澄在自己的丰王府大堂中踱步来回,焦虑不安,之前的那种对龙位的期盼之情已经一扫而光了,李适之额头也满是冷汗,坐在原位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杨云枫,杨云枫则是一脸的轻松之色,没有丝毫的紧张可言,李适之甚至怀疑者杨云枫是否知道紧张二字如何写。

过不多时,前去御林军军营送信的赵云龙赶回了丰王府,李澄一见赵云龙回来,立刻上前紧张万分的问道:“赵大侠,御林军的情况如何?”

赵云龙这时立刻沉声道:“赵某到达的时候已经晚了,整个御林军军营已经被对方的人团团围住了,赵某也是想尽办法才混进了军营,这才将王爷的书信送到了御林军将领的手中……”

李澄开始听赵云这般说,一颗心早已经沉到了心底,本来自己唯一的本钱就是这御林军了,如今御林军也对对方掌控了,自己还拿什么和李颌他们对抗?但是听赵云龙说最终信还是送到了御林军将领的手中,立刻抓住赵云龙的胳膊,问道:“怎么样?季无常说什么了没?”

赵云龙点了点头,这才道:“季将军说了,如果王爷这边起事,他那边定然会呼应……”

李澄闻言立刻喜道:“这个季无常,真是吓死本王了,好在本王已经没亏待他,算这小子还有良心!”

李适之这时却起身皱眉,喃喃地道:“王爷莫要高兴的太早,季无常这话说的是耐人寻味啊,什么叫王爷这边起事,他那边会呼应?他的意思可是格外的明显,是要王爷您先动手,他可是窝在御林军军营里坐山观虎斗,若是我们不行,他还会呼应么?”

李澄一刻刚刚燃起热气的心,被李适之的话一下子又浇灭了,细细一想,李适之说的也一点不错,这季无常说的话的确是模棱两可,攻守兼备,这时愤愤地道:“季无常这个小子,真是吃里爬外的货色,本王真是看走眼了……”

杨云枫心中冷冷一笑,暗道,你小子几时看对过眼?不过这一切似乎也在杨云枫的预料之中,己方能想到御林军这支生力军,对方精心计划了这么久的阴谋,又岂会将御林军给忘了呢?

李适之这时见杨云枫面无表情的坐着,连忙上前道:“驸马爷……杨大人……云枫啊……你说眼下如何是好?”

杨云枫这时淡淡地道:“李大人稍安勿躁,李颌那边不是还没有回复么?再等等吧……”

没有了御林军做后援的李澄这时立刻蔫了一半,连忙对杨云枫道:“姐夫,如今当真只有那一条计谋了么?没有其他办法了么?你说我们现在送信给蜀中的郭子仪,让他率军进京勤王如何?”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等郭子仪来道长安,你我的人头也早就挂在长安的城楼示众了……”

李澄一听杨云枫如此说,心又凉了一截,不断地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适之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这时问赵云龙道:“赵大侠,方才进府,可见府外有什么特别情况没有?”

赵云龙这时眼神一动,立刻道:“李大人若是不说,赵某还真是没在意,听李大人这般一说,还真觉得这府外似乎已经被人监视住了……”

李适之与李澄这时脸色都是一变,李澄这时立刻走到内堂,拿出一把宝剑,抽了出来,喝道:“大不了本王与他们同归于尽……”

李适之连忙上前夺过李澄手中的宝剑,喝道:“王爷,你莫要意气用事……”

杨云枫冷冷地看着二人,这时对李澄道:“王爷,你有同归于尽的气魄,为何没有实行杨某计谋的胆识呢?横竖都是一死,为何不博他一博?莫非没有了御林军,王爷的胆气也没了么?”

李澄听杨云枫如此一说,脸色顿时一变,瞪着杨云枫,半晌说不出话来,李适之却知道杨云枫这时使用激将法,在刺激李澄,搓着手沉吟了半晌后,这才道:“如此只有孤注一掷了……”说着看向李澄,沉声道:“王爷,就这么办吧?要死,还有微臣陪着你呢……”

李澄见李适之满眼的鉴定之色,心中顿时安定了稍许,随即叹道:“即便如此,也要等对方有回音才是啊……”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道:“王爷无需着急,虽然对方没有送来回信,但不也是没有围困丰王府么?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杨云枫话音刚落,却见丰王府的管家这时走进大堂,对李澄道:“王爷,忠王殿下他来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果然与你有关!李澄面色也是一变,诧异地看着李适之与杨云枫,李适之虽然听杨云枫之前说过此事很可能李玙也参与了,这时见李玙亲自来了,看来这事也是十有**了。

杨云枫这时看向李澄道:“王爷,还是见见吧,看看忠王殿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再说也不迟!”

李澄这时立刻对管家道:“请忠王进来……”

李澄话音刚落,就听堂外传来了一阵笑声,道:“澄弟,三哥是不请自到了……”说着堂外已经走进了一个男子,满脸笑意地走向李澄,随即一把握住了李澄的双臂,笑道:“多年不见,澄弟愈发的俊朗了……”

李澄尴尬地笑了笑道:“三哥回来也不说一声,为弟也好为三哥你接风洗尘不是?”

李玙的一双眼睛瞥了一眼杨云枫与李适之,这时哈哈一笑道:“你我兄弟也就无需如此多礼了……”说着转身对李适之拱手道:“李大人,多年不见,身体可安好?”

李适之这时强挤出几分笑意,连忙道:“托忠王的福,一向安好!”

李玙微微一笑,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诧异地道:“这位大人是……”

李适之刚欲介绍,却见杨云枫立刻上前拱手道:“微臣李三牛,乃是李大人的堂侄,见过忠王殿下……”说着一副惶恐之状,连忙要跪地给李玙请安。

李玙本来见杨云枫一脸英气逼人,暗想究竟是何人,这时听对方说是李适之的堂侄,而且见自己时的那副模样十足的一副奴才相,心中的疑虑也就消减了不少,连忙伸手托住杨云枫的手,道:“李兄莫要客气,既是李大人的堂侄,也就是自家人了……不知道李兄现在何处任职?”

杨云枫知道李玙此时定然多疑,连忙憨厚的一笑道:“哦,我现在蜀中一个芝麻大的县城任县令,这次来,也就是想拖着叔叔给我谋取一个好差事……”说着故作惶恐状,立刻对李玙与李适之拱手道:“忠王殿下必然有要事与丰王殿下和我叔叔说吧,那么小人就先告辞了……”说着连忙退下。

岂知李玙这时哈哈一笑,道:“李兄莫走,无妨无妨,本王也没有什么要事,只是刚回长安不久,想起好久没见我澄弟了,这才乘着今日得闲,前来一叙……”说着坐到一边,对杨云枫挥手道:“不知道李兄心中可有什么理想的差事想要做?本王在山东那边还真巧了,正好缺人手,正需要像李兄这般的人才,若是李兄不嫌弃,去山东味本王效力,不知意下如何?”

李适之一直没有说话,知道李玙刚回长安,定然还不认识杨云枫,被杨云枫这般一糊弄,就轻易给糊弄过去了,想着连忙让下人给李玙上茶,随即对李玙道:“他不过是一个山野村夫,上不来台面,王爷的心意本官心领了……”

李澄这时一只看着杨云枫与李玙没有说话,这时微微一笑道:“刚刚李大人已经答应了李兄,给他在长安刑部谋得一个差事了……”

李玙闻言又仔细地打量了杨云枫一番,这才点了点头,道:“也对,山东毕竟不如长安,那么本王也就不妨碍李兄的锦绣前程了……”

杨云枫闻言连忙对着李玙拱手道:“忠王殿下真是客气了,小人其实在哪里围观都是一样的,只要不做这个鸟甚子的县令就成,其实小人对律法也不是太熟,若是王爷看得起小人,小人孩子很想去山东见见世面!”

李玙这时哈哈一笑道:“李兄真是会说话!去山东见世面?哈哈……山东的市面能有京城大么?”

杨云枫立刻装出一副憨厚之状,陪着李玙憨笑了几声,却见李玙这时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退,随即正色地看向李澄,道:“澄弟,你有没有发现,今日的长安戒备似乎比以往都严谨了许多?”

李澄这时面色微微一变,看着李玙良久这才微微一笑道:“三哥也看出来了?所以小弟我才我在自己的府邸,尽量少出门了么?”

李玙微微一笑道:“向澄弟这般不问朝中政事,不关心朝局变化的又有几人啊?为兄还真是羡慕澄弟你这般的生活啊……”

李澄闻言立刻笑道:“那是三哥没这么想,不然三哥久在山东,应该好好享受生活才是嘛……”

杨云枫与李适之坐在一旁听着这兄弟俩有一句没一句的寒暄着,至今还没进入正题,杨云枫立刻冲着李适之使了一个眼色,李适之立刻会意,连忙对李玙拱手道:“忠王殿下这次回京,是否皇上急昭,是不是由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李玙闻言连忙微微一笑道:“没有没有,本王不过是去商州办理公务,顺道来了一趟长安,一来是在山东鲁地太久,怪想念父皇的,二来也是四年母妃与诸位兄弟姐妹了……”

李适之听李玙至今说话还是滴水不漏,连忙又笑道:“却不知道忠王殿下有没有见过隆郡王与李林甫李大人?”

李玙这时面色微微一动,随即笑道:“哦,见过,都见过了……李大人不是怪本王最后才来看望你与丰王吧?”

李适之闻言连忙笑道:“岂敢,岂敢!”

杨云枫见李适之说话含蓄,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连忙上前对李玙拱手道:“忠王殿下,你将小人当做自己人,小人才对你说的,我听闻这隆郡王进来似乎有谋反之意啊,您还是少于他来往才是,莫要被皇上知道了怪罪啊……”

李玙这时面色微微一动,立刻一副差异之状,微惊道:“李颌想要谋反?李兄这时从何得知的?”

杨云枫连忙道:“小人也是道听途说,不过今夜这长安城似乎诡异寻常啊,看来这也是不假了吧?”

李玙闻言这时连忙站起身来,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才看向李适之,随即道:“李大人,令堂侄这说的可是在这里,若是传出去,只怕对大人你,对令堂侄都不好吧!”

李适之闻言连忙点头道:“是,是,这小子就是爱胡言乱语……”说着立刻对着杨云枫喝道:“道听途说之事,你也对忠王殿下说……你也忒放肆了……”

李澄这时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他自然也知道,李适之与杨云枫这是试探李玙,这种看似寻常之话,其实最是关键,这时立刻打起了圆场,道:“好了,好了,李颌毕竟也是我大唐李氏一族,不会想歪了座这些事的……三哥,你回长安,小弟还未为你接风洗尘,现在在府中摆下酒宴,就请三哥赏脸在此小酌吧?”

不想李玙这时缓缓站起身来,看着李澄冷冷一笑道:“李兄说的李颌造反一事,也未必是空**来风……”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扔到一旁的桌上,冷声道:“澄弟,为兄已经给你机会了,你此刻还不觉悟么?”

杨云枫与李适之这时看了一眼桌上的书信,心中顿时一动,那不正是李澄写给李颌的投效书么?如何会在李玙的手中,理由只有一个,这李玙与李颌本就是一丘之貉。

李澄看着桌上的书信,心中也是一动,立刻对李玙道:“三哥,你这是……”

李玙这时冷冷地道:“澄弟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莫非自己心里不清楚么?这封书信若不是为兄拦住了,早就到了李颌的手中了……”

李澄伸手拿起桌上的书信,打开一看,信封中的书信正是自己所写,这时转头看向李玙,随即道:“三哥,既然你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你我兄弟也就不必藏着掖着了,你与李颌是什么关系,相信三哥比小弟还要清楚吧?”

李玙这时看向李澄良久,这才缓缓坐下,随即微微一笑道:“澄弟,你也无需着急,如果这封信为兄要作为要挟你的把柄,早就送进宫中给父皇了……”

李玙话音未落,却听李澄这时立刻道:“三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对小弟藏着,小弟不管你与李颌是什么关系,小弟是一心想要护着三哥你登上储君之位的,小弟之所以给李颌写这封信,就是因为不知道三哥你是被他利用,还是自愿的……说句实话,小弟没有什么大志,本来也想过要争这储位,但是小弟自己是什么料,小弟自己心中清楚,现在整个长安已经在你们手中了,小弟也别无选择,只求事后能做一个太平王爷即可……小弟表面上向李颌效忠,实则就是向三哥你表忠心啊……”

李玙听李澄说的声泪俱下,看着李澄良久之后,这才起身走到李澄身边,伸手拿过李澄手中的书信,随即撕的粉碎,这才拍着李澄的肩膀,沉声道:“好澄弟,不枉为兄小时候疼你……”说着看向李适之,随即问道:“我澄弟如此做,李大人也知道?也赞成?”

杨云枫听在耳内,知道此时的李玙其实就已经说明了此事与他自己有关了,他表面问李适之,李澄的作为,李适之是否知晓,其实也是在问李适之的心思,究竟是否与李澄一般,也会站在他那边?

李适之这时立刻点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说到这里,心中一叹,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了,本来以为自己到这个时候会有多纠结,不想说出来也是相当的顺口。

杨云枫这时心中微微一动,立刻上前对李玙拱手道:“原来忠王殿下要做太子了?那么小人先恭喜忠王……啊不,是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日后可要多提携提携小人才是啊……”说着做出一副小人之状。

李玙看在眼里,冷冷一笑道:“李颌毕竟是个外人,我对他还是不太放心,事后还是要想办法解决他才是,做此大事,必须要骨肉血脉,为兄宁愿相信澄弟你,事成之后,莫说是太平王爷了,就算是澄弟要与为兄对分江山,为兄也绝对不会吝啬分毫……”

李澄这时也知道是让李玙相信自己的绝好机会,连忙上前拱手道:“小弟就为三哥你这句话,死而后已……不过小弟依然还是只想做一个太平王爷……请三哥成全!”

李玙看着李澄良久,这时才上前拍了拍李澄的肩膀,哈哈一笑道:“好,好兄弟……”说着又看向李适之与杨云枫,道:“事成之后,李大人与李兄都是我李玙的开朝元勋,我定然不会亏待你们!”。

【第6?39章】血溅含元

杨云枫与李澄、李适之、李玙、赵云龙这时已经进入了大明宫的丹凤门,这一路李玙不断地向李澄示好,杨云枫心下总觉得奇怪,李澄如此无用之人,李玙为何如此看重他?这时却听李玙对身边的李澄道:“澄弟,父皇向来疼爱燕国公主,最听得进她的话,如今燕国公主正在陪着父皇,而燕国公主向来最疼的也就是澄弟你了,为兄已经几次劝说父皇与燕国公主了,看来接下来要澄弟你来劝服燕国公主,再让燕国公主去劝说父皇了,不到万不得已,为兄真的不想做出血溅大明宫之事……”

杨云枫听李玙如此一说,这才明白了李玙为何要招揽李澄了,原来只是让他去劝说李颖,再让李颖劝说李隆基自动让位,这如意算盘打的还真是叮当响。

李玙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身后的赵云龙,方才一直没有注意,这时才看清此人,随即眉头一皱道:“这位是?”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立刻道:“哦,这位是小人的副手,会点武艺,也算是小人的保镖,若是忠王殿下不嫌弃,日后可让他去忠王府为忠王效力……”

李玙闻言仔细地看了一眼赵云龙,见赵云龙也不说话,这时心下一动,刚欲说话,却听前方不远处传来一人的声音道:“忠王殿下,等你好久了,怎么此刻才来?”

杨云枫一耳就听出了此人的声音正是隆郡王李颌,不时便见李颌一脸笑意的走来,杨云枫暗道不好,李玙不认识自己,但是这李颌却是认识自己的,若是此刻让对方认出来,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李玙这时也走上前去,笑道:“隆郡王,大明宫都已经掌控住了么?若不是本王发现的及时,只怕御林军就是最大的乱子了……”

李颌连忙尴尬地笑了笑,这时看向李玙身后,只见李适之与李澄也在其中,脸色微微一变,李适之身后那人正好被李适之挡住,一时也没看清,这时立刻拉着李玙走到一旁,低声道:“忠王殿下,你如何与丰王走到一起了?”

李玙闻言哈哈一笑,随即道:“无妨,澄弟已经发誓效忠于我了,现在也就是自己人了!”说着又低声对李颌道:“本王几次想说服父皇,但是父皇对我都置之不理,现在见我连句话都不说,如今只有指望李澄去说服李颖,再让李颖去说服父皇了!”

李颌这时皱了皱眉,随即低声道:“忠王,你什么都好,就是狠不下心了,要说咱该做的都做了,也不差着最后一步了,不如你就听我的……”说着将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下一横。

李玙连忙道:“夺位与弑君杀父是两码事,若是那般,以后即便是我登上皇位,也要遭后世唾沫,我宁愿学太宗皇帝,让父皇退位做个逍遥的太上皇不是更好?”

李颌听到这里微微一叹,随即看向李澄,这时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对李澄笑道:“丰王殿下,不想你也来大明宫了,忠王殿下说的对,燕国公主向来最疼爱你了,如今驸马爷已经不在了,这世上就只有你能劝服公主了……”说着看向李适之,却见李适之身后一人正冲着自己冷笑,心下顿时一寒,那面容何曾的熟悉,却不是杨云枫是谁?莫不是闹鬼了?

李颌见状顿时大叫了一声,指着杨云枫道:“你……你……”

杨云枫哪里给李颌多说话的机会,连忙上前一把拉住李颌的手,随即将手中早已经准备好的匕首一把刺进了李颌的胸膛,左手拼命的捂住了李颌的口,李颌一双眼睛瞪着杨云枫看了良久,这才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这一变故,不但李玙没有料到,就连李澄与李适之也没反应过来,惊异地看着杨云枫,李玙这时立刻指着杨云枫喝道:“你想要做什么?”说着连忙对四周叫道:“来人……”

杨云枫闻言连忙扔掉匕首,单膝跪倒在地,对李玙拱手道:“方才在丰王府,忠王殿下对丰王说的话,小人听见了,忠王说迟早要除掉李颌,所以小人才如此做……莫非做错了?”

李玙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心中松了一口气,要是杨云枫当真要杀自己,只怕在杀了李颌之后,立刻就会对自己动手了,又岂会如此?看着杨云枫,心中此时暗道,看来这李三牛是急于向自己表现,才会如此。

这时四周已经围上了数百个士兵,将李适之,李澄与杨云枫赵云龙团团围在中间,李玙这时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李颌,缓缓走到李颌身边,伸脚踢了两下,确认李颌已经死了之后,这才冷冷地道:“本来还想留你到事成之后呢……”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随即看向李澄,只见李澄与李适之满脸都是冷汗,杨云枫也跪在动不动,心中冷冷一笑道:“暂且留着你们,待事成之后,李颌就是你们的下场了!”

李玙想到这里,立刻对跪在地上的杨云枫道:“李兄,你做事太莽撞了,本王尚未吩咐,你如何就能动手杀人?”

杨云枫心中冷笑,嘴上却立刻道:“为忠王殿下效劳,莫说杀一个人了,就算是杀再多的人,小人也决计不皱一下眉头……”

李玙这时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走到杨云枫身前,扶起杨云枫,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笑道:“罢了,罢了,杀都杀了……”说着连忙示意士兵将礼盒的尸体抬下去,这才对李澄道:“澄弟,如今李颌已死,为兄最信任的就只有澄弟你与李大人叔侄了,你可莫要让为兄失望啊……”

李澄听李玙这般一说,心中才松了一口气,暗骂杨云枫莽撞,怎么杀李颌之前也不知会一声,若是让李玙发现什么,自己岂不是也跟着遭殃了?不过此刻再一想,也明白杨云枫是担心李玙认出他来,杀李颌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这时立刻擦了一把冷汗,对李玙笑道:“不会,不会,皇兄尽管放心!”

李玙这时点了点头,立刻道:“好了,去含元殿吧,父皇与公主都在那里呢,莫要让他们久候了!”

正在这时,一个小监迅速地跑了过来,随即冲着李玙道:“王爷,王爷,皇上此刻正在含元殿发脾气呢……奴才不知道如何是好……李林甫李大人也跪在含元殿外,不敢近身……”

李玙闻言不动声色,杨云枫心中却是一动,暗道,原来李林甫也来了?不过这样也好,正怕他会漏网呢,不想他自己送上门来了,想到这里,立刻低声对赵云龙说了几句话,赵云龙微微点了点头。

众人这时立刻赶赴了含元殿,一路之上,李玙不断地向李澄灌输着,自己登基为帝后,绝对会尊重李隆基,善待兄弟手足,不断地宽慰着李澄的心,李澄再傻也知道这不过是李玙空口白牙的口头成若,不过此时也只能不住地点头称是。

不时众人已经到了含元殿门口,这时的含元殿四周已经到处都是守军,显然就是李玙的人将李隆基软禁在这里了,李玙走到含元殿门口,一个守军将领连忙上前对李玙拱手道:“殿下!”

李玙点了点头,随即看了一眼含元殿内,问道:“不时说李林甫来了么?人呢?”

那将领立刻道:“刚刚公主将李林甫叫进了偏厅,说有话要对他说……”

李玙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杨云枫心中也是一动,两人心中皆暗暗诧异道,李颖与李林甫有什么话说?

李玙这时点了点头,立刻走进了含元殿,李澄、李适之、杨云枫与赵云龙也随即跟了进去,一路走到了含元殿的偏厅,这时却听片厅内传来了李颖的声音道:“李大人,我父皇对你一向不薄吧?况且你也是我大唐李氏一脉,你如何能做出这种天地不容之事?”

随即立刻传来了李林甫的声音道:“微臣实在不懂公主的意思,微臣进宫不过是听了宫内小监的传唤,说是皇上请微臣进宫有要事相商,所以微臣这才来了,微臣实在不明白公主此话的意思?”

李颖立刻冷冷一笑道:“如今这含元殿被重兵把守,李大人还如此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成?”

李林甫立刻道:“公主,微臣实在不知道情况啊……”

杨云枫听李林甫此时还在装着迷糊,看来他是谨小慎微,不到形势明朗化之前,绝对不会表露自己的心意,也不会轻易选择阵营的,想到这里,立刻对李澄低声说了几句话。

李澄闻言后,立刻对李玙道:“三哥,看来你选好了李林甫,但李林甫却还没有选定三哥你啊……”说着一阵冷笑。

李玙自然听出了李林甫话中的意思,心中早已经一团怒火,此时听李澄这般一说,立刻攥紧了拳头,一双眼睛眼神变幻无常,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对着偏厅内叫道:“儿臣李玙,求见父皇!”

这时偏厅内传来了李颖的声音道:“父皇已经安歇了,三哥还是请回吧!”

李玙这时立刻又道:“不止儿臣,澄弟与李适之李大人也都来了,有要事要见父皇!”

偏厅内良久没有声音,显然李颖没料到李澄与李适之会与李玙一起来,半晌之后,这才见偏厅的门缓缓地打开,开门的正是高力士,打开之后看了一眼李玙与李澄、李适之,李适之身后两人躲躲闪闪,看不清真容,高力士只道是李玙的属下,也没多看。

李玙这时迈进了偏厅,只见李颖正端坐在那里,李林甫则是站在一边,抬头看了李玙一眼,眼神闪烁不定,李适之与李澄、杨云枫、赵云龙这时也迈进了偏厅,李颖这时显示看到了赵云龙,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又看到了杨云枫,心中顿时一喜。岂知这时候的李林甫也看到了赵云龙,心中砰然一动。

李玙看了一圈偏厅,没有看到李隆基,这才看着李颖问道:“父皇呢?”

李颖这时正了正色,清着喉咙道:“刚才不是说了,父皇早已经休息了……”

李玙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道:“如此也好,澄弟说有事要对婴妹你说……”说着转头看向李澄,冲着李澄使了几个眼色。

也就是这时,李林甫一眼看到了李澄身后站着的另外一人,正是应该“死”了的杨云枫,面色顿时一动,心念急速闪动,手心已经满是汗水,背后也觉得阵阵寒意。

李澄这时上前一步,对李颖道:“皇姐,三哥对我已经说好了,只要父皇肯退位,他保证父皇得享天年,也会善待我兄弟手足……”

李颖一双眼睛看着李澄,这时又瞥了李玙一眼,随即冷声道:“他如此说,你也信?”

李澄这时立刻道:“自然是不信的……”

李玙正洋洋自得,本来以为李澄会按照自己说的不断地劝说李颖妥协,不想李澄却在这时候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顿时一鄂,立刻怒瞪着李澄,喝道:“澄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李澄闻言立刻冷冷一笑,道:“自然是人话,如果三哥你还是个人,就不会想到篡位夺权……”

李玙这时突然明白了李澄向自己妥协不过是权宜之计,心中顿时一动,随即右手一抖,手中立刻多了一把匕首,立刻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李澄抓住,随即将匕首对着他的喉咙,这才冷声道:“好你个李澄,竟然敢哐为兄……”

李澄这时也是一惊,他早知道李玙从小就有练武的习惯,不过没想到李玙的动作会这般快,自己袖中的匕首还没来得及出来,就已经被李玙抓住了,这时李玙一把夺过李澄刚刚出手的匕首,扔到一边,冷声道:“不过你们以为就凭你们几个人就能对于整个大明宫,甚至整个长安的守军么?”说着立刻对着偏厅外喝道:“来人!”

这时片厅外顿时响起了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不时却见偏厅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门口拥挤着数百个手握重兵的士兵,虎视眈眈地看着偏厅内。

李玙这时见到了自己的兵员,心中也踏实了许多,立刻笑道:“本来我是不想走着一步的,这可是你们逼我的……”

杨云枫这时上前一步道:“忠王殿下,我劝你还是放下匕首,也许皇上还能念你一时念差,饶恕与你……”

李玙瞪着杨云枫,冷笑道:“就凭你一个小小县令,也敢教训本王?”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道:“不好意思,我想忠王殿下你误会了,杨某不时什么县令,而是燕国公主的夫君,也是本朝二品官员……”

李玙听杨云枫如此一说,顿时一凛,他此刻只怕也清楚了杨云枫的身份了,也就是在他吃惊的瞬间,杨云枫身侧的赵云龙已经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到了李玙的身侧,一把握住了李玙握着匕首的右手,略微一用力,李玙手中的匕首就已经落地,随即一把掐住了李玙的喉咙,动作之快,众人都吃惊万分,门口的守军还没看清是什么情况,就见前一刻还挟持李澄的李玙,现在已经被赵云龙挟持了。

李澄本来还担心着自己,这时脱困,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匕首,双手握住指着李玙。

这时却听一人道:“李玙,你到了这刻,还不知错么?”说话之人竟是一只没有露面的李隆基。

李玙这时仰天大笑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儿臣无话可说……”说着瞪向李林甫,冷声道:“怪只怪儿臣遇人不淑……”说着又欲挣脱赵云龙。

李林甫这时面色一变,立刻冲到李玙身前,只听李玙“啊”地闷哼一声,只见李林甫这时缓缓走开,手中一把匕首紧紧地攥着,李玙的肚子上已经殷红一片,鲜血正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李玙这时怔怔地看着李林甫,喉咙中沙沙作响,赵云龙见状缓缓松开了手,李玙立刻跪倒在地,头却依然高高抬起,只见从屏风后这时走出一人,正是当今皇帝李隆基。

李隆基一见李玙此状,眉头也是微微一皱,再看一旁的李林甫身子颤颤巍巍,随即“哐”地一声,匕首掉落在地,缓缓转身,跪倒在李隆基面前,道:“皇上!”

李澄这时冷哼道:“李大人,三哥已经被控制住了,你为何要杀人灭口?”

李林甫连忙道:“刚才微臣见忠王就要挣脱了,护驾心切,这才……”说着连忙对着李隆基磕头道:“皇上明鉴!”

李隆基默不作声走到李玙身前,看着李玙良久,这才道:“玙儿,此刻你还不知悔改么?”

李玙这时口中已经溢出鲜血,脸上满是汗水,却突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一双眼睛看向李林甫,这才一动不动,赵云龙上前探了一下气息,这才对李隆基拱手道:“皇上,忠王已经断气了!”

李隆基闻言心中一凛,李林甫则是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李颖这时看着李玙心中微微一叹,随即看向杨云枫

【第6?40章】大明宫变

如此戏剧化的一幕,使得片厅外的士兵们始料未及,杨云枫立刻上前对片厅外的士兵喝道:“李颌、李玙谋反未遂,此刻皆已经伏法,皇上有令,贼首伏法,其他人等一概不予追究,但不放下武器者,疑虑以谋反罪论处……”

片厅外的士兵们这时左顾右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长安兵马元帅晁乾也不在此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放下武器,杨云枫立刻又喝道:“你们不用等长安太守与长安兵马元帅了,此刻两人应该已经被捉拿,正在押往此处的途中……尔等还不之罪?”

众人一听皆是一鄂,随即有人扔下兵器,这一扔立刻有了连锁反应,片厅外的士兵纷纷的扔下了手中的兵器,跪倒在偏厅外。

李颖看了一眼杨云枫后,连忙走到李隆基身边,扶住李隆基坐到一旁,李隆基这时眼神落在了杨云枫的身上,轻咳了几声之后,这才对杨云枫厉声道:“好你个杨云枫,竟然诈死,朕都被你给骗了,你可知罪?”

杨云枫闻言连忙跪倒在地,道:“皇上,微臣也是逼不得已才如此啊……”

李颖这时在李隆基一旁连忙道:“父皇,驸马他也是为了父皇以及大唐社稷着想,才会这般做的!”

李隆基闷哼一声,看着李颖与杨云枫良久后,这才恍然道:“哦?颖儿,原来你早就知道他是诈死了吧?”

李颖这时立刻拉着李隆基的胳膊,笑道:“父皇,不管如何,现在您安然无恙,一切祸乱都没有发生就已经被扼杀了,不是很好么?”

李隆基这时闷哼一声,随即看着杨云枫,道:“你既然知道李颌与李玙要造反,为何不早早通知朕?”

杨云枫还没说话,就听李颖在一旁道:“要是他先说了,父皇您能相信么?这两人一个是您堂侄,一个是您亲儿子,而且当时夫君他也不是知道的很清楚,总得先调查清楚了再回报父皇您吧?况且夫君不是及时给父皇您写了一封书信么?”

李隆基这时微叹一声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生外向啊,这一口一句夫君的,朕还能说什么?”说着看向杨云枫,淡淡地道:“好了,也不用跪在地上了,先起来再说吧!”

杨云枫闻言这才起身,对李隆基拱手道:“多谢父皇不罪之恩!”

李隆基这时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李林甫,李林甫见状立刻跪着上前,不住地给李隆基磕头道:“微臣知罪,请皇上治罪!”

李隆基冷哼一声道:“你做的什么事,当真以为朕会不清楚,你自己说说,你何罪之有?”

李林甫闻言连忙道:“微臣不该误杀忠王,忠王即便有万般不是,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理应交由皇上亲自处罚,微臣罪该万死,请皇上治罪!”

李适之与李澄站在一旁看着李林甫在这争着眼睛说瞎话,李适之冷冷一笑,李澄却是按耐不住了,立刻上前道:“刚才赵大侠已经控制住了局面,你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还不是你与忠王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担心忠王最终会将你说出来,所以这才杀人灭口……”

李林甫闻言连连对李隆基磕头道:“皇上明鉴,皇上是了解微臣的,即便是再借微臣上千个胆,微臣也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微臣对忠王与隆郡王谋反之事,微臣实在不知,若是微臣知道,即便是收到一点风声,也决计不会对圣上隐瞒半分的……”说着又不断地磕起头来,只磕的地板嗡嗡作响,头破血流。

李隆基这时看着李林甫良久,一直看着李林甫在不住地磕头,眼角微微颤抖着,却一句话也不说,李颖坐在李隆基的身边,这时伸手握住了李隆基的手,她自幼一直呆在李隆基身边,如何能不知道李隆基的想法,他此刻只怕已经对李林甫失望到极点了。

杨云枫则是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还在不住磕头的李林甫,这时却听李隆基淡淡地道:“好了,都退下吧,朕累了,想要休息了!”说着缓缓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躺在动不动、身子早已经凉透了的李玙,却突然感觉眼前一黑,立刻仰头倒下。

李颖见状大惊,连忙上前扶住李隆基,杨云枫也是吃了一惊,不想身边的李澄这时已经冲了上去,一把扶住李隆基,不住地叫着:“父皇,你怎么了……”

李颖连忙对高力士道:“高公公,快去请太医……”高力士早就已经奔出了偏厅,吩咐小监前去太医院传唤太医了。

李林甫这时也停止了磕头,却依然跪在地上,也是一副降级惶恐之状,不断地叫着:“皇上,微臣知罪了,万错都是微臣的错,您可不要气坏了身子啊!”

李适之见状走到杨云枫身边,低声道:“虚伪!”

杨云枫冷冷一笑,却没有说话,这时转头看向片厅外,那些士兵依然还跪在外面,杨云枫连忙道:“你们还跪着做什么,这个时候就不要在这里添乱了,都退下吧!”

那些士兵今日只怕也是度过最意外的一天了,早已经盼着离开了,听杨云枫这般一说,立刻纷纷起身准备离开。

岂知这时李澄转身走出偏厅,道:“都在含元殿外候着,余党尚未清除,皇上还未完全脱离危险,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离开含元殿,以防反贼余党再度来犯!”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此时心中就一个感觉,李玙第二出现了,这李澄是想乘着此刻大乱,浑水摸鱼,掌控大明宫的军权,想着心下一凛,刚才一时论乱,倒是忘了一起铲除了李澄了,不想此刻留下后患了。

李适之这时看着李澄,心中也是微微一叹,随即缓缓走到李澄身边,低声道:“丰王殿下,李玙与离合都已死,晁乾与刘彧也已经被捉拿归案了,还有什么反贼?”

李澄转身看了李适之一眼,随即闷哼一声道:“谁知道忠王与隆郡王还有没有联系其他官员武将?反正危及父皇安全的,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说着立刻对门外的士兵喝道:“李林甫涉嫌谋反,给我拿下……”

李林甫闻言立刻喝道:“本官乃是皇上亲自任命的朝廷命官,除了皇上,谁敢拿我?”

李澄闻言缓缓走到李林甫身边,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林甫,冷冷一笑道:“李大人,你是不是磕昏头了?父皇现在昏迷不醒,现在大明宫以及整个长安,都听本王统一调令……”

李林甫这时冷哼一声,道:“丰王殿下,你莫非忘了,还有东宫太子在,何时轮到你来做主了?”说着竟也站起身来了。

李澄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是啊!还有东宫太子在呢,之前在丰王府听说东宫太自负被叛军围困住了,也没说是死是活,只要太子还在,自己就是越权了,想着立刻道:“太子早已经被忠王与隆郡王谋害了,莫非李大人你不知么?”

李林甫闻言嘿嘿一笑道:“只要一日不见太子或者太子尸首,这大明宫的主就轮不到丰王殿下你来做,况且就算太子宾天了,又及时轮到丰王殿下你做主了?”

李澄闻言面色一变,立刻冲着门外的士兵喝道:“李林甫乃反贼同党,还不给本王拿下……”

片厅外的士兵闻言这时一阵犹豫,纷纷看向了李适之,却见李适之摇头叹息,随即又看向杨云枫,却见杨云枫一脸肃穆,毫无表情,这才看向李颖,希望李颖给最后指使,却见李颖这时只顾着李隆基,眼睛都哭花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又见李澄走到门口,抽出一个士兵腰间的长剑,立刻喝道:“敢不服命令者杀无赦……“

这些士兵见满屋的人也没其他意见,只好冲进偏厅将李林甫拿下,李林甫这时也不反抗,只是冷笑道:“丰王,我告诉你,即便是太子宾天了,这太子之位也轮不到你,你别做白日梦了!”

李澄这时立刻挥动手上的长剑,冲着李林甫劈了下去,岂知却被李适之一把抓住了手,沉声道:“丰王殿下,你可知擅杀朝廷大臣是什么罪名?”

李澄闻言一鄂,看着李适之良久后,这才缓缓放下手上的剑,挥手示意士兵将李林甫押下。

杨云枫看着李澄的样子,显然是那种已经觉得自己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近乎疯狂的状态了,这李澄一直胆小无能,但是每每到关键时刻,总是能狠起心肠来,做出让人意外的事,上次杀罗冬林是这般,此刻也是这般。

这时高力士领着太医匆匆赶来了,高力士连忙对太医道:“快,快……”

太医连忙走到李隆基身侧,替李隆基号起了脉,杨云枫见李颖神伤之状,连忙走到李颖身边,握住李颖的手,李颖依偎在杨云枫的怀中,啜泣不已,杨云枫轻轻拍着李颖的肩膀道:“放心吧,父皇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心中却暗道:“至少目前还不能有事,不然这大唐就真的乱了……”

杨云枫搂着李颖,不断地安抚着,看着太医替李隆基号完脉后,又拿出针来替李隆基开始在额头施针,而一旁的高力士已经是满头大汗,焦急地看着李隆基,可以看出高力士对李隆基的感情也是真的,不像作假,李适之也是满脸的焦虑之色,不断地搓着手。

而此刻的李澄却远远地站在偏厅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李隆基,眼神闪烁不定,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突然道:“你们在这里好生照顾父皇,我去安排一下其他的事务,不能再让大明宫出任何乱子了……”说着也不等众人回答,立刻出了偏厅。

杨云枫总觉得李澄出去是另有目的,这时拍了拍李颖的肩膀,随即走到偏厅门口,只见殿外的李澄对一旁的士兵低于了几句之后,立刻带着一众百十号的人马匆匆而去,心中顿时一动,暗道:“他莫非是要去对付太子李琮?”

杨云枫心中也知道,若是李澄想要做太子,必须先铲除还在太子位置上的李琮,然而这一切还正是自己在丰王府时教他的,让他乘机控制大明宫以及长安,乘乱笔者李隆基退位,如今的李澄不正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在行事么?不过这李琮对自己不薄,自己是否就如此眼睁睁地看着李琮枉死?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高力士这时道:“皇上,您总算醒了,担心死奴才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立刻回到偏厅,却见李隆基躺在床上,这时已经微微睁开了眼睛,嘴巴微微轻启,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半晌说不出话来,李颖连忙上前握住李隆基的手,道:“父皇,你还是好好休息,有什么话等好了再说!”

李隆基这时却看向杨云枫,随即冲着杨云枫招了招手,杨云枫立刻走到床边,对李隆基道:“皇上放心,叛军已经全部归降了,只要皇上您不倒下,大唐就不会有事!”

李隆基微微点了点头,这时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李适之,李适之立刻上前跪倒在李隆基的窗前,杨云枫也不知道李隆基是什么意思,见他想要说什么,却依然还是说不出话来,随即心中暗自揣度着李隆基的意思,这时心中一动,立刻道:“皇上是想让李大人升任宰辅?”

本来杨云枫也不过是大胆猜测,不想李隆基却欣慰地点了点头,李适之一见李隆基当真是这个意思,立刻不住地给李隆基磕头道:“皇上,微臣愧对皇上您啊……”

李隆基这时伸手指向了躺在地上的,冰冷的李玙的尸体,随即看向杨云枫,杨云枫立刻又会意道:“皇上是想要厚葬忠王,对今日之事对外不宣?”

李隆基这时伸手一把握住杨云枫的手,眼角已经流出泪来了,不住地点头,似乎在说,有你杨云枫如此懂朕的心意,朕就放心了。良久之后,这才冲着杨云枫与李适之挥了挥手,示意杨云枫与李适之退下。

杨云枫与李适之走出了偏厅,随即让人将李玙的尸体抬出,暂且收放好了,这时见李颖走出偏厅,对杨云枫道:“夫君,父皇如此情况,我也不放心,我想……”

杨云枫没等李颖说完,立刻道:“嗯,你也是该留在这里照顾好皇上,你就放心的在宫里吧……”说着附耳在李颖的耳边低声道:“提防好李澄,莫要让他与皇上单独相处!”

李颖闻言面色一变,刚才李澄的表现,她因为太过担心李隆基的病情,也没太注意,这时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倒是想起一点方才李澄的表现,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才缓缓地点了点头,杨云枫立刻对赵云龙道:“赵兄,这些日子劳烦你了,不过此时还有一件事要劳烦你去做!”

赵云龙立刻拱手道:“公子有话只管吩咐就是了!”

杨云枫立刻对赵云龙道:“你就留在这里伺候公主,你只需听从公主一人的命令即可……”说着也附耳对赵云龙道:“不得让公主有半点闪失,同时也要秘密照顾好皇上!”

赵云龙闻言立刻拱手道:“公子放心,只要赵某在,就绝对不会让公主……有半点闪失……”说话之中顿了一顿,意思是自然也包括李隆基了。

杨云枫与李适之走出含元殿的时候,李适之这才转头看向杨云枫,看上之后这才道:“上次听驸马爷你说皇上未必会让李林甫当宰相,我还半信半疑,今日才知道……唉,我们如此做,实在是愧对皇上啊……”

杨云枫自然明白李适之说的愧对李隆基的事是指什么,无非就是煽动李澄软禁李隆基,笔者李隆基退位一事,李适之开始就有点反对,此时李隆基让他顺利的做了宰辅,他心中的愧疚之情可想而知了。

杨云枫随即对李适之道:“李大人,也莫要过分担忧,丰王殿下是什么性格,你比我还要清楚,即便我们不鼓动他,他也会有今日……”说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动,立刻道:“不好,只怕丰王已经去了东宫,太子危险了……”

李适之闻言脸色也是一变,立刻道:“不能再让丰王一错再错下去了!”

杨云枫立刻叫上一众人马,与李适之一起赶赴东宫,路上李适之还不住地道:“千万不能出事!”

杨云枫也知道太子李琮无论在众皇子中,还是众大臣中,都是出了名的好人缘,一想憨厚真诚待人,心中也不免对李琮有些愧疚,只能暗暗道:“希望能赶上吧?”

当杨云枫与李适之赶赴东宫太子府时,只见大殿之中围着数百个士兵,只听人群之中传来一人的嬉笑声,时而又变成了哭泣之声……

李适之与杨云枫面色都微微一变,觉得奇怪,慢慢走近人群……。

【第6?41章】丧心病狂

人群之中传来了一阵讥笑之声,围观的士兵也是轰然一笑,捧腹不已,杨云枫与李适之这时缓缓走上前,却见人群之中站着一人仰头大笑,正是丰王李澄,只见他一只脚正踩着一人,那人趴在地上,抬着头看着李澄,却见李澄这时立刻道:“继续叫……叫……”

趴在地上那人立刻“汪……汪……汪……”地叫着,逗得周围的士兵们,哈哈大笑,李澄这时立刻对周边的士兵笑道:“你们有没有见过太子狗?今日让你们开开眼界……”

杨云枫与李适之闻言都是一凛,相视一看之后,再看向那地上趴着的人,已经披头散发,衣冠不整,脸上还有一些淤青,若不仔细看,还真是人不出来此人就是大唐的太子李琮了。

李适之这时立刻上前喝道:“不可,不可,丰王殿下,万万不可……”说着推开周边的士兵,挤了进去,一把拉住李澄的手,道:“丰王殿下,你万万不可如此侮辱太子!”

李澄脸色微微一变,缓缓放下踩着李琮的脚,随即对李适之道:“不是本王要侮辱他,本王来之时,就见他如此模样了……”

李适之自然不信,连忙扶起李琮,李琮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脸上已经是昏头涂脸,哪里还有半点太子的样子?这时一双眼睛无神地看着李适之,不时还冲着李适之傻笑两声。

李澄立刻笑着对李适之道:“李大人你看,我来时他就是如此模样了,连我是谁都不认识了,我猜太子他是疯了……”

杨云枫这时也走进了人群,看着太子李琮那模样,还真如李澄所言那般,有点像是失心疯了,若不是李澄故意侮辱他,那么就是李琮在李澄来之前,就已经遭受过李玙的侮辱,所以才变成这样?

李适之这时看着李琮良久,伸手帮着李琮擦去脸上的污渍,李琮躲躲闪闪,显然有些惊怕,但偶尔又傻笑几声,看来的确是失心疯了,李适之见状叹息几声,连连摇头,这才转头对李澄道:“即便太子疯了,他此刻已然是我大唐的太子,如何能在这里学狗叫……”

李澄不屑的一笑,随即心中一动,看向李琮,随即一步一步地逼近李琮,冷冷地道:“我说太子哥哥,你这不是装疯卖傻吧?故意扮作这般模样,想要脱身是吧?”

李琮被李澄一吓,连忙躲到李适之的身后,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暗道,李澄的怀疑也是不无道理,如此情况之下,太子危机之时想到这条计谋也不是绝无可能,不过看眼下太子的举动,也不想是装出来的,至少杨云枫看不出来。

杨云枫这时上前对李澄道:“丰王殿下,太子已经如此了,你就饶了他吧,即便太子不疯,又岂是你的对手?”

李澄好像根本就没听到杨云枫的话,一直围着李适之,伸手要捉李琮,李琮躲躲闪闪,最终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李澄一步上前扯住了李琮的衣服,一把将李琮拉起,冷冷地看着李琮的眼睛,道:“太子哥哥,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三哥和李颌已经死了,晁乾与刘彧也被捉了,你已经没有危险了……”说着松开了抓住李琮衣服的手,帮着李琮争议好衣服,拍了拍李琮胸前的尘土,道:“太子哥哥,我与驸马、李大人是来救你的,你就摸样再演下去了……”

李琮一双眼睛也看着李澄,依然还是有点痴呆状,这时突然掐住了李澄的脖子,叫道:“好你个李玙,你想要害本宫,夺本宫的储君之位么,本宫和你拼了……”

李琮如此举动,众人都始料不及,李澄也没有想到,被李琮掐的快喘不过气来了,连忙一拳打在了李琮的脸上,李琮虽然吃疼,但是却依然不放手。

李适之见状连忙叫着身边的士兵上前将李琮与李澄分开,这才对李澄道:“丰王殿下,太子是受了李玙的刺激了,你莫要再刺激他了,他毕竟是你的亲哥哥……”

李澄这时摸着自己泛红的脖子,觉得脖子上微微作痛,伸,已经见血了,眉头紧紧一皱,怒瞪着李琮,这时对李适之道:“你看他这下手的气势,像是疯了么?”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一步一步走向李琮,冷声道:“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你若真疯了,留你在世上只会丢尽我皇家脸面,你若是假疯……嘿嘿……”

李琮见李澄握着匕首走来,连忙躲闪到杨云枫的身后,紧紧地抓着杨云枫的衣服,杨云枫见状,立刻对李澄道:“丰王殿下,我看太子没疯……”

李澄闻言立刻笑道:“驸马也看出来了么?”

杨云枫立刻冷冷地道:“我看是丰王殿下你疯了……”

李澄闻言眉头一皱,诧异道:“本王疯了?”说着连忙又看了看李适之,只见李适之在那摇头叹息,立刻又看向杨云枫道:“本王从来就没有这么清醒过……”说着还握住匕首一步一步向杨云枫与李琮逼近,道:“是你告诉我该如何争取皇位的,是你教我如何乘着这次祸乱谋取自己利益的……”

杨云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正色地道:“但是我没教你如何丧尽天良,要杀自己的哥哥……”

李澄这时冷冷一笑道:“杀亲哥哥就是丧尽天良么?本王看来未必,太宗皇帝不也杀了自己的兄弟么?不也逼着太祖爷爷退位了么?但是后世如何评价他,如何评价他的贞观之治的?只要本王也能与太宗皇帝一样,日后就没有人记得本王坐过这种事……只会记得本王的丰功伟绩……”

杨云枫冷笑道:“太宗皇帝的贞观之治必将千古流芳,但他弑兄夺位也是千古不变的事实,而且以丰王你的资质,你是不可能有太宗皇帝的雄才大略的……”

李澄闻言停住了脚步,冷冷地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用匕首指着杨云枫道:“哦……原来你一直都看不起本王……你之前那般都是阿谀奉承之言么?”

杨云枫依然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李澄,却不在说话,心中暗道,好在自己明智,及时的放弃了李澄,选择了李琦,若是李澄日后成为皇帝,自己将士什么命运?大唐将是什么命运?连一个疯了,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的人,他都要杀,这种人做了皇帝,掌握了最高权力,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李适之这时走到李澄的身边,劝慰道:“丰王殿下,你莫要一错再错了,乘着皇上此刻还不知道此事,你收手吧……”

李澄转头看向李适之,一脸诧异地道:“老师,我可是你的学生啊……之前你是如何劝导学生要积极进取的,如何教导学生要为登上处均之位努力的?当初学生自知没有这个才能,是你……还有皇姐非说我行……逼着我每天去惦记着储君之位……如今我不但可以登上储君之位了,就是皇位离我也只有一步之遥了,您却叫我收手?”

李适之听李澄这般一说,怔怔了半晌也说不出话来了,良久之后这才一声叹息道:“不管以前如何,就权当是我的错,丰王殿下你听老夫一眼,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李澄这时仰天而笑道:“当初我要放手,只求做一个寻常的王爷,衣食不愁就罢了,是你们握着本王的手,去千方百计的抢这储君之位,现在才知道收手?……哈哈……”说着瞪着李适之,冷冷地道:“迟了……一切都迟了……”

杨云枫见李澄此时似乎已经进入了癫狂状态了,心中一叹,这帝王之家有什么好的?人口众多,但是最高的位置却只有一人,兄弟手足为了那一席之位争的你死我活,丧尽天良,当上了皇帝又能如何?还不是担心自己的皇位不保?

杨云枫正想着,却见李澄一个快步上前,走到自己的面前,冷冷地道:“姐夫,你让开……”

杨云枫这时看着李澄良久,这时淡淡地道:“你一定要杀太子么?”

李澄想也不想地道:“他留着迟早是个祸害,只有杀了他,我的储位才能保全……”

杨云枫冷冷一笑道:“你杀了太子之后,就能顺利登上太子之位了么?你父皇有多少皇子?比你有能力的大有人在,莫非你都要杀光不成?”

李澄听杨云枫如此一说,顿时一鄂,诧异了半晌之后,这才喃喃道:“是啊,怎么办?莫非都要杀光?”喃喃自语了良久,这才用一双阴冷地眼睛看着杨云枫,冷声道:“不错,那就都杀光吧……现在大明宫与长安城在我手中,我要杀他们易如反掌……”说着看向杨云枫身后的李琮,立刻道:“不过要先杀了他才行……”说着举起匕首,就要刺向李琮,李琮见状立刻缩在杨云枫的背后。

杨云枫这时一把抓住了李澄的手,一双眼睛也立刻变的冰冷起来,冷冷地看着李澄的眼睛,句地道:“你要杀太子,就先得杀光这里所有的人,也包括你的老师李大人和我……”

李澄愕然地看着杨云枫,随即转头看了一眼李适之,却见李适之这时一连上失望地看着自己,这时冷冷地问李适之道:“老师,你也要阻止我么?”

李适之看着李澄,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与张九龄曾经精心栽培的李澄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时仰天道:“张宰辅,你我都错了,错的太离谱啊……”

李澄这时转头看着杨云枫,冷冷地道:“你若是不让开,我只有……”

杨云枫冷冷一笑道:“只有也将我杀了是么?”见李澄并不否认后,立刻又道:“你即便杀光天下人又能如何?你即便登上了皇位又能如何,到时候你身边还有可以信赖之人么?剩下的也只会是畏惧你淫威的阿谀奉承之徒,这样的皇帝,你做的有意思么?”

李澄这时握着匕首的手已经开始用力,一边还对杨云枫道:“只要坐上了皇位,我还要是么信赖之人?我的话就是圣旨,我要什么得不到?整个天下都是我的,你认为这样没有意思么?本王倒是觉得很有意思……”说着手上猛地一用力,立刻挣脱了杨云枫的手,退后一步,对身后的士兵道:“给本王将李适之与杨云枫都拿下,他们涉嫌与李玙、李颌同谋……”

士兵们又不傻,这眼前的一幕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究竟是谁要谋反,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听完李澄的话,心中都是在犹豫,这短短一日之间,遇到了两次这种事,都暗骂自己倒霉的同时,互相对望着,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澄见自己一声令下,无人听命,脸色一变,立刻转头喝道:“怎么?本王的命令你们敢不听么?如今皇上病危,太子疯癫,这大明宫中为本王命是从,违令者杀无赦……”

杨云枫这时在李澄身后道:“皇上已经醒来,任命李适之李大人为当朝宰辅,暂代长安及大明宫一切事务,统领一切兵权……”

李澄闻言眉头一皱,转头看向杨云枫,诧异道:“你说父皇醒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不但醒了,而且恢复的还很迅速,我想不用十天半月就能完好如初了吧……”

李澄心中的顿时一凛,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半晌后,又看向李适之,见李适之的表情,也肯定了杨云枫的说法,本来自己就指望着李隆基一命呜呼,即便不死,也至少是一病不起,自己乘乱掌控长安以及大明宫,从而登上大宝,如今李隆基醒了,他如何不惊?李澄何曾不知道他自己的父皇是个什么角色?那也是当年从兵乱中帮着他爷爷夺取江山的狠角色,此刻李隆基虽然老迈,但是在李澄心中的地位与威严、气魄、手腕都已经根深蒂固了,李澄如何不惊?

杨云枫见李澄那副模样,立刻扶着李琮走到一边,对众士兵喝道:“皇上太子尚在,当朝宰辅、驸马都在,何时轮到丰王统领长安与大明宫,尔等还不听令,拿下丰王李澄!”

众士兵闻言后,心中皆暗想,只要皇上还在,这丰王一个小屁孩能翻起多大的浪花?李玙如此深谋远虑,机关算尽,最终还不是惨死当场?自己已经跟错了一班,如今若是再错一次,那就无法回头了,想着立刻纷纷操起兵器,涌向了李澄。

李澄见状连忙冲向杨云枫与李琮,伸手一把抓了李琮的衣服,握着匕首对着李琮的胸口刺去,杨云枫见状连忙拉住李琮的手,用力一扯,李澄一刺落空,又上前一步,这一次却不是刺李琮,而是直刺杨云枫,眼见杨云枫是躲不过这一刺了,却在这时突听“哐”地一声,李澄手中的匕首却已经脱手。

李澄怔怔地站在原地,杨云枫也是满头雾水,李适之也着实吃了一惊,这时却见不远处闪现一个人影,缓缓地走向杨云枫,杨云枫定睛一看,却是郭婞茹,不时已经到了杨云枫身边,一把揪住了李澄的衣领,对着李澄就是一拳,直打的李澄晕头转向,摔倒在地。

众士兵乘机上前,纷纷将摒弃架在了李澄的脖子上,郭婞茹这时愤愤地道:“还等什么,赶紧杀了……”

李适之见状连忙上前摆手道:“不可,不可……此事还需皇上定夺……”

郭婞茹这时走到杨云枫面前,看着杨云枫良久后,这才一拳打在杨云枫胸口,怒骂道:“你这个骗子……”说着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一头扑在了杨云枫的怀中。

杨云枫刚吃了一拳,还没站稳,就被郭婞茹一头撞了过来,一个站立不稳,立刻摔倒在地,还被郭婞茹压在身上,立刻“啊”地一声叫了出来,郭婞茹见状连忙起身,看着杨云枫,担心地道:“怎么样,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杨云枫见郭婞茹还是如此鲁莽,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见郭婞茹两颊的泪珠,心中也是一叹,连忙站起身来,冲着郭婞茹微微一笑道:“无事,无事……”随即诧异道:“你是怎么来皇宫的?”

郭婞茹这时道:“我在李林甫的府邸外找李思瑜,却见李林甫出府,就一路跟着来了,不想这里实在太大了,在这里转了半天,刚刚到了这里,就看到你了,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说着眼眶又是一红,道:“那日知道你死了,我真是后悔不该先你一步回府……”说着眼泪汪汪地看着杨云枫道:“刚才我真怕你在我面前再死一次……”

杨云枫听郭婞茹如此一说,心中砰然一动,这丫头对自己是动了真情了,想着连忙伸手帮郭婞茹擦拭着眼泪,柔声道:“傻丫头,我本来就没死,即便这次死了,也不是再死啊……”

郭婞茹这时破涕为笑道:“要是露儿姐姐知道你没死,她肯定要高兴死的!”

杨云枫无奈地道:“咱能不提死了么?”。

【第6?42章】风吹云散

抓捕了李澄之后,杨云枫并没有回自己的府中也没有休息,一方面放李适之率兵去长安城各个皇子的府邸查看情况,一方面则是让郭婞茹回府将自己没死的喜讯告诉宗露,好让她宽心,自己则是直接去了天牢,而他要见的两个人正是协助李颌与李玙谋反的长安太守刘彧与长安兵马元帅晁乾二人,要说这二人能被抓捕,也算自己有先见之明,率先让人见识隆郡王府,这才看到刘彧与晁乾二人在隆郡王府出没,刚一出门,就立刻被天地会的人拿下了。

在此之前,杨云枫连这两人的名字都没听过,更别说是见过其人了,等到了天牢,见到二人之时,这才知道,自己与李颖大婚之日,也见过这二人出席,两个人都相貌平凡,一个一看就是文人,另外一个一看就是武将,两人自然认识杨云枫,在这天牢里半日了,一直呼喊着要见皇上,不想没等来皇上,等来的却是当朝的驸马。

杨云枫让牢卒搬来一张长凳,坐在晁乾与刘彧的监牢前,这才挥手示意狱卒等人退下,没有自己的吩咐不可擅自过来,刘彧与晁乾本来已经有气无力地各自坐在牢房中,一见杨云枫来了,立刻站起身来,走到牢房边,抱着牢柱,看着杨云枫。

杨云枫坐定之后,这才扫了两人一眼,轻咳了两声之后,这才道:“我想不用杨某自我介绍,你们应该都认识杨某吧?”

刘彧与晁乾连忙不住地点头,赔笑道:“当场驸马爷,谁能不识得?”刘彧连忙先道:“驸马爷,我和你说,下官当真没有谋反之意,只是一家老小都被隆郡王挟持着,下官也是没有办法,才走出这一步的……”

晁乾这时也立刻道:“驸马爷,末将的情况与刘大人一样,末将的妻妾都被忠王抓住了,末将也是万不得已啊……”

杨云枫轻咳了两声之后,这才道:“我来不是听你们辩解的,你们谋反一案已经落实了,已经容不得你们争辩什么了……”

晁乾与刘彧听杨云枫如此一说,顿时皆是一脸的失望,缓缓地瘫坐在牢狱之中,杨云枫看了两人一眼后,这才道:“你们也知道谋反可是要灭九族的罪……”

晁乾与刘彧听说自己的罪名已经被落实了,杨云枫下面的话即使不说,他们也都清楚了,这时两人皆是一脸苦色,不再说话。

杨云枫这时道:“你俩是死有余辜了,不过二人应该都是上有高堂,下有妻儿之人吧,你们莫非想着他们也陪着你们俩一起共赴黄泉么?”

刘彧这时泣声道:“如今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即便不想又能如何?”

杨云枫立刻道:“如果杨某说,可以救你们的妻小高堂,又当如何?”

刘彧与晁乾这时脸色微微一变,顿时又来了精神,随即纷纷站起身来,晁乾连忙道:“驸马爷,你若是能救末将妻小,末将来世就算是做牛做马也要报你大恩哪……”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来世的事情,来世再说吧……”

刘彧这时面色微微一动,随即看着杨云枫,冷冷一笑道:“驸马爷不会无缘无故的惦记我二人的家小,大发善心的来这天牢之中吧?”

刘彧不同晁乾,晁乾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武将,粗人,并没有想清楚这一点,刘彧毕竟是个读书人,而且还坐到了长安太守一位,杨云枫特地来找他们二人,他自然看出了杨云枫定然是有事有求与他们了。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走到牢房前,看着刘彧,这才止住笑声道:“还是刘大人聪颖,一点就透,不错,杨某是有事要二位帮忙,只要事成,杨某保证你二人家小毫发无伤!”

晁乾闻言连声道:“驸马爷有话尽管吩咐,我与刘大人都是将死之人了,能为驸马爷做点事,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刘彧这时立刻道:“驸马爷能亲自前来,此事定然不是什么小事吧?”

杨云枫淡淡一笑道:“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过如果两位没有兴趣,也就算了……”说着转身便欲离开,他也看出了这个刘彧要比晁乾精明,若是让他占据主动,这谈判的价码就要任他们开了,索性暂时退一下,反正要死的也不是自己全家。

晁乾一见杨云枫要离开,连忙叫道:“驸马爷,驸马爷,不管刘大人如何,我是答应了,只要你能救我晁家老小,什么事我都做!”

刘彧这时却冷冷地看着杨云枫,见杨云枫回头道:“这件事不是你们一人能完成的,只有你俩合力一心,才能成事……”说着瞥了一眼刘彧,见刘彧依然没有动心,连忙转身走了出去,临走之时,道:“哦,对了,你们两家的家小杨某已经从李颌与李玙那里救下来了……”说到这里一叹,道:“看来杨某是多此一举了!”

刘彧听杨云枫这般一说,顿时脸色一变,要知道杨云枫口上说的救下,其实在他耳内就是在说,他们的家小已经被他杨云枫挟持了,连忙道:“驸马爷请留步……”

杨云枫其实也就是做作样子,这时立刻停步转头看向刘彧,面色不动,心中却是冷冷一笑,随即走回牢房前,淡淡地道:“怎么?刘大人有兴趣了么?”

刘彧连忙赔笑道:“驸马爷有事尽管吩咐,下官刚才是一时糊涂,驸马爷大人不计小人过!”

杨云枫这时冲着晁乾、刘彧二人招了招手,立刻对二人低声道:“此次你们谋反一事,除了李颌与李玙之外,还有其他什么人?”

晁乾闻言皱眉道:“这些都是两个王爷策划的,我与刘大人不过是喽啰,究竟还有什么人参与进来了,我俩还真是不清楚……”

杨云枫知道晁乾说话应该不假,这时看向刘彧,却见刘彧这时也点了点头,道:“驸马爷,晁将军说的不假,这事关乎我们两家老小几十口人性命,我俩万万不敢说半句假话的!”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杨某相信两位,不过我要让你们办的事,却是另外一件,据说这次李玙与李颌谋反曾经邀请丰王李澄一起参加了,是否有其事?”

晁乾闻言连忙道:“丰王?没有吧?总之我是没听说丰王殿下也参与了……”

刘彧白了晁乾一眼,晁乾不懂杨云枫的意思,他刘彧如何能不懂?立刻对杨云枫道:“听驸马爷这么一说,下官倒是想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丰王殿下的确也有一份!”

晁乾依然还是不懂,诧异地看着刘彧,奇道:“有么?末将如何不知道?”

刘彧这时立刻对晁乾道:“晁将军,的确有此事,你仔细想想!”

晁乾见刘彧不断地向自己使眼色,这才会意,连忙改口道:“哦,哦,哦,对,的确是有丰王……”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对二人道:“如果皇上当庭提问你二人,你二人敢如实向皇上汇报么?”

晁乾怔怔地看着杨云枫,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刘彧却立刻坚定地道:“此乃事实,下官理应如实上报皇上,以求将功赎罪……”

杨云枫闻言欣慰地一笑,立刻伸手拍了拍刘彧的肩膀道:“刘大人果然是个聪明人,不过这当中的细节,你二人还是好好‘回忆’一下比较好,以免让丰王钻了空子,逍遥法外……”

刘彧闻言连忙点头道:“驸马爷尽管放心,我与晁将军一会就好好的‘回忆’一下具体的事实,保证在皇上面前,半点不漏,和盘托出……”

杨云枫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放心吧,你二人的家小包在杨某身上了,只要你们如实招供,皇上自然会宽大处理的,到时候杨某与公主,都会为二位大人求情的!”

刘彧与晁乾连忙对杨云枫是千恩万谢,杨云枫这才离开了牢房,岂知路过牢房一侧时,却见一扇牢门前,一双眼睛睁盯着自己,杨云枫能感受到那份冷笑,连忙转身走近,却见牢房中人,正是刚刚被李澄抓捕的李林甫。

李林甫见杨云枫走近后,这才冷笑道:“驸马爷真是好计谋啊!”

杨云枫知道刚才自己与晁乾、刘彧的话定然被李林甫听去了,这时冷冷一笑道:“不想李大人在这牢狱之中,依然还有如此雅兴听别人说话?”

李林甫微微一笑道:“那只是驸马爷你自己太不小心了,如此精妙的计划,竟然让李某给听到了……”说着缓缓走到牢门前,看着杨云枫良久后,这才道:“不过有一点,李某很是奇怪,你与丰王不是向来都是一条阵线的么?而今为何要如此待他?”

杨云枫这时嘿嘿一笑道:“如果杨某没有记错的话,李大人是丰王抓进来的吧?李大人何时开始为丰王殿下担心了?莫非李大人希望丰王执掌长安以及大明宫,李大人习惯了这牢狱中的生活?”

李林甫面色微微一变,这时淡淡地道:“李某从来没认为丰王能有多大作为,倒是驸马爷、李适之李大人与张九龄张宰辅一直将他当做宝一般,眼下李某是落狱了,不过李某了解皇上,皇上是不会对李某如何的……皇上需要我……”

杨云枫哈哈一笑,看着李林甫道:“不错,你一点没有看错皇上,皇上是舍不得杀你,是需要你,不过李大人,你未免太小看如今大唐这个局势了,如今的大唐已经不再是什么贞观之治了,也不是什么开元盛世了,大唐早已经是千疮百孔了,李大人你自己说说,比起大唐的千秋基业来说,皇上更需要谁?”

李林甫听杨云枫如此一说,面色顿时一动,看着杨云枫良久也说不出话来,这大唐究竟如何,他李林甫比任何人都清楚,毕竟自己手下那么多门生在全国各地任职,此刻听杨云枫的一番话后,他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在李隆基心中的地位了……

却在这时又听杨云枫道:“哦,对了,忘记告诉李大人您了,皇上不久前已经醒了,而且已经任命了李适之李大人为宰辅了……”

李林甫闻言脑中砰然一响,怔怔地看着杨云枫,颤声道:“什么?你说什么?”

杨云枫微微一笑,看着李林甫句地道:“李大人当真没有听到么?杨某是说,皇上已经任命李适之为当朝宰辅了……”

李林甫这时缓缓瘫坐在地上,连连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杨云枫此时也蹲下身子,看着李林甫,也连连摇头,啧着舌头,叹道:“李大人,要说能力,还是眼光,任何一方面,你都不比李适之差,而且有些方面甚至更强,不过你这个人吧,败就败在了三心两意,你说你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和李颌与李玙搞到一起去了呢?”

李林甫这时愤愤地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杨云枫的衣领,道:“一切本来都在李某的预料之中,就是你,自从你出现之后,李某的计划就全然打乱了,你说,究竟李某与你有什么仇怨,你要如此与李某作对?”

杨云枫也不挣脱,任由李林甫抓着自己的衣领,这时冷冷一笑道:“李大人,若不是您让洛阳的官员千方百计的逼杨某,杨某此时只怕还是洛阳街市的一个普通商贾,平日里也许就是吟诗作对,饮酒谈笑罢了,如何会来长安出仕?这一切都是因为李大人你太自以为是,你以为你自己能掌控一切,抹杀一切妨碍你的人,你的今日,完全就是你自己太过自信的结果……”说到这里,才缓缓握住李林甫的手,看着李林甫嘴下的长须,冷冷一笑道:“李大人,只怕你至今还没明白杨某的意思,你与大唐一样,贞观已经不再了,开元也必将过去,大唐需要的是一个崭新的未来,而李大人你与开元一朝,都已经老态龙钟了,你本该急流勇退,但是此刻你却成了大唐复兴的绊脚石了……”说着用力,立刻掰开了李林甫的手,缓缓站起身来,这才道:“现在应该是年轻人的世界了!”

李林甫听完杨云枫的一番话后,心中思绪万千,心中喃喃地道:“莫非我真的老了?不会,我没老,我不会认老……”想着立刻站起身看着杨云枫道:“你莫非就不怕李某将你今日之事告之皇上?”

杨云枫这时冷冷一笑道:“李大人,莫说你还有没有机会再见皇上了,即便你对皇上说了,又能如何?李大人莫非忘记了,其实李澄不过是你的替死鬼罢了,真正与李颌、李玙有关系的不正是李大人你么?”

李林甫闻言面色一动,连忙道:“你无凭无据,皇上之前不会信,以后也不会信……”

杨云枫没等李林甫说完,立刻就道:“李大人认为这次为何能如此轻易的就扳倒李颌与李玙?难道杨某事先一点准备没有,就能如此么?李大人做过些什么事,杨某也早就一清二楚了,莫非李大人你要杨某出来么?”

李林甫这时冷冷一笑道:“你若是有证据,又何必等到现在?“

杨云枫立刻道:“杨某如此做,不过是看在令千金李思瑜的面子上,有些事只怕不但杨某知道,李三小姐也清楚的很呢……”

李林甫听杨云枫提及自己的女儿,面色一动,立刻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却见杨云枫这时已经转身走出牢房,随即扔下一句道:“放心吧,只要李澄归案,这长安就会安定下来,而李大人您,也很快就可以重见天日了!”说着已经走出了牢房。

李林甫这时站在牢房之中,怔怔地看着牢门处,心中这时想起,自己的女儿也是被人送回去的,当时来人说是因为李思瑜跟踪杨云枫所以被误抓了,还让自己好生看着李思瑜,在大事未成之前,千万别放出李思瑜,这时心中一动,暗道:“莫非这丫头当真知道一些事情?”不过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如果她当真知道,以她的性子,早就过来问自己了。但是杨云枫既然这么说的,自己如何还敢冒这个险?而且杨云枫说的一点不错,李澄如果不倒,自己一向与他作对,他如何会轻易放过自己?想到这里,心中一叹,依然还有千般不服气,问自己道:“如此老夫岂不是眼睁睁地看着杨云枫这厮坐大?”

李林甫想着转头看向晁乾与刘彧的牢房,见二人正蹲在地上商议着对策,好像在对台词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这时心中一叹,看来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况且自己如今在牢狱之中,即便要对付杨云枫又能如何?想到这里,心中顿时又一动,暗道,自己如今已经落难了,为何杨云枫不落井下石?莫非杨云枫与思瑜那丫头有什么事情?想着又想到李思瑜是因为跟踪杨云枫才被误抓的,这时心中砰然一动,怔怔地看着远处,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6?43章】贝儿之愿

杨云枫出了牢房之后,看着大明宫上空的已经蒙蒙发亮,心中松了一口气,暗道,也该回府去见见宗露了,想到自己下葬那日,宗露那伤心的摸样,杨云枫至今心中还有一丝愧疚,想着立刻出了大明宫,骑上一匹快马直奔杨府而去。

岂知杨云枫眼见就要到长安城门之时,突听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之声,转头看去,只见一骑快马迅速的向自己这里奔来,不时已经到了杨云枫的身边,杨云枫这才看清是一个黑衣女子,心中顿时一动,立刻想到了鸿凤阁。

却见那女子在马上对着杨云枫拱手道:“姑娘让我前来问公子,你的事情解决了,她的事情何时解决?”

果然不出杨云枫所料,果真是公孙绾派人前来的,杨云枫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道:“回去告诉公孙姑娘,等在下安排一些事之后,立刻会告诉她江无浪所在!”

那女子这时看着杨云枫,随即冷声道:“姑娘说了,公子若是食言,后果自负,如今奥兰郁还在我鸿凤阁……姑娘让公子好好掂量掂量……”说着对杨云枫拱了拱手,立刻策马而出,不是消失在地平线上。

杨云枫怔怔地看着那女子离去,这时心中暗道,这公孙绾未免太不放心自己了吧?不过细想一下也是,自己本来也就骗公孙绾了,江无浪已死之事实,不至今还没有告诉公孙绾么?想来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想着立刻策马进了长安城,到了杨府立刻跃身下马,直奔大门口,用力敲着大门。

不时管家前来开门,一见是杨云枫,连忙喜道:“老爷,您总算回来了,夫人都等不及,说要进宫找老爷呢……”

杨云枫心中一动,连忙跑进了后院,这时见谢阿蛮与郭婞茹正拉着宗露,郭婞茹道:“露儿姐姐,你就再等等,杨公子很快就回来了,他若是见你如此,肯定更加担心的……”

谢阿蛮也在一旁不断地道:“是啊,夫人,公子若是见你为他如此憔悴,定然会伤心的……”

杨云枫这时哪里还等得及,连忙上前叫道:“露儿……”

宗露闻言愣在当场,缓缓转过身来,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娇躯在晨风中微微颤抖,眼眶顿时泛红,不时两眼的泪水已经滑落在两颊,杨云枫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宗露搂在怀中,柔声道:“露儿,让你担心了!”

宗露这时啜泣道:“你知道就好,以后别再这样吓露儿了……”说着已经控制不住情绪,紧紧地搂着杨云枫的脖子。

郭婞茹与谢阿蛮站在不远处,看着杨云枫与宗露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心中既是高兴,又有些失落,谢阿蛮捏着自己的衣角,看着杨云枫的脸庞,心中一酸,眼角也不自觉的流下了泪水。

郭婞茹见状,连忙诧异道:“阿蛮,你怎么也哭了?”

谢阿蛮连忙道:“我是为公子和夫人开心的……”说着转过身去,擦拭了眼角的泪水。

杨云枫这时一把将宗露抱起,问道:“你的身子怎么样?大夫怎么说?你如何能出来吹风?”说着连忙抱着宗露进了房间,将宗露放到床边,这才握住宗露的手道:“以后你也不许如此了,即便再担心我,也要保重好身子……”

宗露早就听郭婞茹说杨云枫没死的消息,心中本以为有了心理准备,这时亲眼见着杨云枫还是不免开心之极,深情地看着杨云枫不住地点头。

杨云枫见宗露憔悴之极,心中一疼,连忙扶着宗露躺下,柔声道:“如今我已经回来了,露儿乖乖听话,好好休息……”

宗露去依然紧紧地握着杨云枫的手,道:“那夫君会在这里陪我么?”

杨云枫见此时的宗露就犹如一个孩子一般,微微一笑,抚摸着宗露的秀发道:“露儿睡觉还要人陪的么?”

宗露这时淡淡一笑,道:“我是怕我睡醒之后,才发觉这原来只是一场梦,我怕醒来之后才知道,原来夫君你还是离我而去了……”

杨云枫见宗露脸上勉强露出笑容,却是满心的忧伤和担心,心中一阵心疼,连忙紧紧地握住宗露的手,柔声道:“放心吧,这不是梦,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醒来,这样露儿可以放心了吧?”

宗露闻言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但一双眼睛依然睁着,看着杨云枫,杨云枫见状微微一笑,伸手挡住宗露的眼睛,轻声道:“乖,好好睡觉……”

就这样,杨云枫握着宗露的手,坐在床边看着宗露慢慢睡去,而房门外的郭婞茹与谢阿蛮也是这样看着杨云枫趴在宗露的床边慢慢睡着,谢阿蛮与郭婞茹同时进门,要给杨云枫披上衣服,这时却互看了一眼,也就是在同时,两个女子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两人脸上都是一红,一起拿着衣服给杨云枫披上,这才缓缓走出房间,将房门关上。

郭婞茹与谢阿蛮出了房间,一起漫步在杨府后院,两人漫无目的的走着,都没有说话,好像都在等着对方的发问,良久之后这才又相视了一眼,随即两人坦然一笑,其实两人的心事根本就不用再说什么,两个人其实都是一种情况,暗暗喜欢着杨云枫,明知自己也许与他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但依然还是付出了自己一片真心。

郭婞茹看着谢阿蛮良久之后,这才道:“我听闻当初在蒲州的时候,阿蛮你好像格外的讨厌他,为何现在又……”

谢阿蛮微微一笑,随即道:“在蒲州的他本来就是让人生厌,而现在的他也的确让人……”说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没有再说下去。

郭婞茹这时却补充道:“的确让你喜欢……”

谢阿蛮闻言脸上更红,却也不否认,两人只是静静地坐在后院,不再说话,只看着朝阳缓缓地升起。

整个长安城经过阴暗的一夜之后,又重新恢复了光明,百姓们浑然不知昨夜的长安城暗涌之急,继续开始他们平凡而又忙碌的一天,而长安城杨府的房间内,杨云枫正握着宗露的手悍然而睡。

杨云枫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而宗露已经不在床上了,杨云枫争着眼睛看着床顶,半晌也没动弹,这几日来,自己遇到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还真没有时间休息,要不是自己体内有江无浪给自己吃的那个什么大补丸的药效,只怕早就累垮了吧?

杨云枫想着缓缓坐起身来,看着窗外太阳当空,不但心中,感觉浑身都松了一口气,身上好像卸下了一副众人一样,格外的轻松,杨云枫这时伸了一个懒腰,走出房间,正见谢阿蛮这时端着一盆水走来,一见杨云枫从房门内走出来,连忙小跑着过来,道:“公子,你总算醒了!”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见谢阿蛮一脸开心的样子,感觉有些不妥,诧异道:“总算?我睡了多久?”

谢阿蛮这时道:“公子不知道么?公子已经睡了两天了,担心死……担心死夫人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怔怔地道:“我睡了两天?”见谢阿蛮一脸正色地点了点头,这才叹道:“睡了这么久么?”想着连忙问谢阿蛮道:“夫人呢?夫人身体好些了没?”

谢阿蛮这时道:“贝儿来了,夫人正在陪她呢……”

杨云枫闻言心中顿时一动,贝儿来了?这几日一直忙的不可开交,倒是完全忽略了贝儿了,这时想到贝儿是李颌的女儿,刚刚与李颌向人也没多久,不想这李颌却是死在自己手中的,也不知道贝儿是否知道这件事?来杨府莫非就是为了此事?

谢阿蛮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试探着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杨云枫这才回过神来,拉着谢阿蛮走进房间,帮着谢阿蛮端过水盆,放到桌上,这才问谢阿蛮道:“阿蛮,你如实告诉我,我睡的这两天,长安城都发生了什么事?”

谢阿蛮这时仰着头,眨着眼睛想了半天,这才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啊……对了,据说丰王被皇上软禁起来了,太子好像病了,皇上贴出了榜文,正寻求名医呢……昨天夜里公主回来过一次,看了公子你一眼后,又匆匆地离去了……其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了……”说到这里,立刻又道:“对了,昨天好像有个女子前来找公子你,听说公子你没醒,就又回去了……”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暗道看来李隆基已经提审过晁乾与刘彧了,不过即便晁乾与刘彧没有按照自己说的去陷害李澄,只怕这李澄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如今只是软禁起来,实在太便宜他了……不过这太子当真疯了,还是真有点出乎自己的预料,本来自己也以为李琮是装疯卖傻,想保全自己罢了,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危机了,他还没恢复正常,那只能说明,他的确是疯了。

至于那个来找自己的女子,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公孙绾的人了,至于李颖回来砍自己一眼又走了,定然是李隆基的病情还没稳定,要说这李隆基也怪可怜的,这么大的岁数了,还遇到自己的儿子想要谋反,还一次遇到了两个,没当场气的吐血身亡就已经不错了,想来李颖还是在宫中照顾李隆基呢吧?

杨云枫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时屈指一算,后天也就是月底了,也就是如果李隆基的注意还没变的话,后天自己就要去辽东了,这时对谢阿蛮道:“好了,阿蛮,这些日子真是麻烦你了,想必你照顾夫人也吃了不少苦吧?乘着这几日,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谢阿蛮这时连连摇头道:“阿蛮一点都不觉得辛苦……”说着看着杨云枫,脸上微微一红,岂知杨云枫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而是眉头紧锁,好像在想着其他问题,这时立刻端着水盆放到杨云枫面前道:“让阿蛮帮公子漱洗吧!”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叹,缓缓站起身来,任由着谢阿蛮帮着自己梳洗了一番后,这才擦拭干净,却见谢阿蛮端着水盆走到门口,却突然回头道:“哦,对了,公子,有个叫崔峋的人派人来找过公子……”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差点忘记崔峋这件事了,看来这崔峋还蛮着急要阉割自己的啊?想着立刻点了点头,示意谢阿蛮可以离去了。

待谢阿蛮离去后,杨云枫自行换了一套衣服,这才去了大堂,大堂中宗露正握着贝儿的手,贝儿一脸的憔悴,郭婞茹站在宗露的身后,看着贝儿道:“你放心吧,公子醒来之后,我对他说,保准你爷爷不会有事的……”

杨云枫这时微微皱眉,暗道,贝贝的爷爷?不就是睿亲王么?哦,是了,隆郡王是睿亲王的儿子,李颌谋反被杀,睿亲王又岂能脱的了干系?只怕这贝儿也要被牵连吧?不过眼下贝儿还能在自己的府邸,显然李隆基暂时还没对锐气王府采取什么行动吧?

杨云枫想着立刻轻咳了几声,走进大堂,贝儿率先看到了杨云枫,连忙起身,对杨云枫道:“公子醒了?”

杨云枫微微地点了点头,笑道:“贝儿来了……”

宗露这时也起来转身看向杨云枫,问道:“夫君,你身子有无什么不适?”

杨云枫立马又伸了一个懒腰,笑道:“没事,可能这些日子太累了,没皱眉好好的休息,所以多睡了一会……让露儿你担心了……”说着已经走到了宗露的一侧坐下。

郭婞茹这时笑道:“你这多睡是一会么?都两天了……”

宗露立刻拉着杨云枫的手,问东问西,生怕杨云枫有什么不适,见杨云枫连道自己无事之后,这才放下心来,连忙起身道:“那我让下人给夫君准备点吃的,都两天没吃东西了,需要进殿食补充一下体力了……”说着连忙对郭婞茹道:“郭姑娘,你也过来帮帮手把……”

郭婞茹微微一怔,随即明白,宗露是想让杨云枫与贝儿单独相处,立刻跟着宗露离开了大堂。

杨云枫连忙对宗露道:“露儿,你身子也刚刚复原,肚子中还有孩子,小心点……”说着这才看向贝儿,道:“令尊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贝儿这时微微点了点头,道:“我也没有想到,父亲会这样做……可能我真是扫把星吧,父亲刚刚认回了我,就出了这种事……”

杨云枫连忙道:“胡说八道,这世上哪来什么扫把星?你父亲如此,还是贪念所至,你也莫要自责,刚才你与露儿还有郭姑娘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放心吧,我会劝劝皇上的……”

贝儿这时起身给杨云枫行了一个礼后,这才道:“多谢公子,贝儿替我爷爷,替我一家老小,多谢公子了……”

杨云枫想到自己杀李颌的情形,心中一动,立刻起身托住了贝儿的手,道:“贝儿,与我就无需如此客气了,你即便不找我,我也会如此做的……”

贝儿这时冲着杨云枫微微一笑,笑的是那么的牵强,杨云枫依稀看到了贝儿眼中的血丝,这时连忙道:“贝儿,你最近也没好好休息吧,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下午便会进宫,你放心吧……”

贝儿微微点了点头道:“那么贝儿告辞了……”说着欠身而去,这时正好宗露端着几盘菜走进大堂,见贝儿正欲离去,连忙道:“贝儿,不如就在这里吃吧……”

贝儿这时冲着宗露微笑道:“多谢夫人好意了,爷爷进来身子也不是很好,我要回去照顾他……”说着又给宗露欠身行礼之后,这才转身离去。

宗露看着贝儿的背影,这时微叹一声,将菜放到桌上后,这才对杨云枫道:“夫君,若是方便,就多帮帮贝儿吧,隆郡王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所有的亲人能逃的都逃光了,现在也只剩睿亲王与贝儿两人了……唉,这时人情冷暖啊……”

杨云枫听宗露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一动,心中微微一叹,连忙对宗露道:“露儿,你放心吧,我与贝儿相识这么久,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说着端起碗筷,看着桌上丰富的饭菜,肚子立刻咕噜一声。

宗露见状掩口一笑道:“夫君当真是饿了……”说着坐到杨云枫一边,拿着筷子帮着杨云枫夹菜,杨云枫一口气吃了三碗饭后,这才拍了拍肚子,笑道:“好久没吃这么饱了,露儿做的饭菜真是可口啊……”说着看向宗露,缓缓握住宗露的手道:“不过露儿,以后可不许再这么操劳了……”

宗露这时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问道:“夫君是担心孩子么?”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孩子固然重要,但是在为夫心中,露儿你更加重要,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怀,但是露儿只有一个啊……”

宗露听到这里,眼眶一红,连忙依偎到杨云枫的怀中,柔声道:“夫君,你这么疼露儿,露儿真不知道做什么才能报答夫君你了……”

杨云枫捏着宗露的鼻子道:“傻丫头,你我乃是夫妻,有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况且我对你好,是因为露儿你对我也好……”。

【第6?44章】再进鸿凤

杨云枫在府中与宗露小聚了片刻,这是突然想起了李白来,怎么自己醒来之后,就再也没见李白了?想着连忙问宗露,宗露这几日也是憔悴异常,一直思念着杨云枫,也无暇顾及那么多,杨云枫只好叫来了谢阿蛮询问,谢阿蛮这时对杨云枫道:“李先生在公子下葬之后,就离开长安了!”

杨云枫闻言兴趣索然,仰天一叹道:“好不容易再遇太白兄,不想却又措施良机了,不知道这次太白兄离开,何年何月再度相逢?”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动,在李白心中自己已经死了,也许李白是去想其他好友相告自己的死讯了吧?那么他要么就去了蜀中去找张旭了,要么就是去了辽东去找裴旻、高适了,又或者去了江浙去找杜甫了吧?想至此,杨云枫摇头轻叹。

杨云枫离开杨府之后,立刻骑着马去了大明宫,自己毕竟睡了两天了,这长安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自己也只是从谢阿蛮那丫头口中得知一点,还是要自己清楚的了解一下比较好。

杨云枫刚骑马出了自己府邸的大巷,就见前方一个女子正站在路道中间,杨云枫定睛看去,心中微微一动,这女子不是其他人,正是李林甫的三千金李思瑜,杨云枫见状连忙勒住缰绳,看着李思瑜,问道:“三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思瑜这时缓缓抬头看向杨云枫,随即走到杨云枫的马前,抬头看着杨云枫,低声道:“我想请杨大人一件事……”

杨云枫闻言心中已经猜到了李思瑜前来是为何事了,立刻从马上跃了下来,看了李思瑜一眼后,这才道:“三小姐的事,也许杨某帮不上忙!”

李思瑜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问道:“我都没说是什么事呢,你这么快就回绝了我?”

杨云枫淡淡一笑道:“三小姐是想让我帮你父亲出牢狱吧?”

李思瑜惊讶地看了杨云枫一眼后,这才缓缓点了点头,道:“原来杨大人早已经猜到了我的来意……”

杨云枫这时笑着看向李思瑜道:“三小姐,今日这么不自称本小姐了?还有你那三个随从呢,他们武艺高超,去天牢救个人定然不成问题的吧?”

李思瑜苦苦一笑道:“其实他们已经去过了,只是父亲他不肯离开……说什么,只要离开了,那么我们李家就完了,永世不能抬头做人了……”

杨云枫本来也不过是调侃一下李思瑜,不想着丫头还真是艺高人胆大,还真敢去天牢劫狱?不过听李思瑜这么一说,也明白李林甫的意思,只要他还呆在天牢中,这案子就还没落实,李隆基与那些想要针对他的人,就没有办法将他的罪名落实,但是一旦他李林甫逃狱了,那么即便是无罪,也变成有罪了,李林甫如此精明之人,又岂会做这般愚蠢之事?

杨云枫见李思瑜脸色苍白,早已经没有初见时的那股蛮横之气了,想来若不是为了她的父亲李林甫,她也决计不会向自己如此这般的低声下气了,想到这里,立刻问李思瑜道:“你父亲的那些门生呢?好友呢?那些人都是朝中的老臣了,说起话来,做起事来要比杨某有分量的多吧?只要他们联名上书保举你父亲的话,定然能叫皇上放人的!”

李思瑜这时立刻道:“该做的我们家都已经做了,父亲的那些好友、门生,知道父亲出事后,避之不及,剩下一些有良心了,也的确上书保父亲了,但是奏折已经上去几天了,至今也没什么消息。我现在也是别无他法了,只想到你……请你放下与我父亲的昔日恩怨,出手救我父亲一次吧……这个人情我李思瑜定然会双倍、十倍的还你的……”

杨云枫还是第一次见李思瑜如此可怜状的说话,心中微微一动,这时叹道:“李三小姐发话了,本来杨某不该回绝的,但是杨某实在没有把握办妥此事……”说到这里,见李思瑜一脸的失望之色,立刻又道:“不过杨某愿意一试,不过结果如何,杨某就不敢保证了……”

李思瑜一听杨云枫如此说,立刻高兴的拉着杨云枫的手,喜道:“真的么?”

杨云枫这时看了一眼被李思瑜握住的手,淡淡一笑道:“假的!”说着缓缓推开李思瑜的手,跃身上马,看着一脸茫然的李思瑜,道:“你先回去吧,我现在就是要进宫的,你等着消息吧!”说着吆喝一声,策马而去。

李思瑜看着杨云枫策马而去,一双眼睛一直看着杨云枫的身影消失,这是却见几个人影迅速的出现在杨云枫奔去的地方,立刻跟着杨云枫而去,李思瑜见状眉头一皱,暗道:“又是什么人要对付杨云枫?”想着长叹一声,立刻找来了一匹马也跟了上去。

杨云枫出了长安城,正奔着大明宫方向而去,这是只听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转头看去,只见四五个黑衣人正追着自己而来,心中顿时一动,不时那几个黑衣人已经追了上来,其中离自己最近的那人一个跃身从马背上跳了起来,竟然落在自己的马背上,杨云枫还未来得及惊呼,只觉得脑袋一晕,竟然昏厥了过去。

待杨云枫再度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软床之上,鼻间还有一丝淡淡地香气,这时想起自己被人打晕的事,立刻坐起身来,却听床边传来一女子淡淡地声音道:“公子醒了?”

杨云枫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子正坐在手推车上,正端着一个茶壶在倒茶,不是公孙绾是谁?只见公孙绾这时倒了一杯水,递给杨云枫道:“公子定然渴了吧?”

杨云枫这时打量了一番房间的情况,觉得似曾相识,这时这应该就是上次公孙绾找自己说话时的房间,杨云枫看了公孙绾一眼后,立刻道:“公孙姑娘,你要找杨某,也无需如此吧?只要说一声就是了……”说着坐直了身体,摸了摸自己的后脑门。

公孙绾见杨云枫没有接茶杯,这时收回放到桌上,淡淡一笑道:“想要请杨公子这样的大忙人,不用非常手段估计也是请不到的……况且我也不想让杨公子你知道我们鸿凤阁的总舵在哪里!”

杨云枫这时缓缓站起身来,随即坐到桌前,公孙绾的对面,自己伸手倒了一杯茶,宛如这里就是自己的房间一样随便,半点也不客气地连饮了几杯茶之后,这才看向公孙绾道:“姑娘也应该知道长安发生了什么事了,最近是有一些善后的工作要做,姑娘这么久都能熬下来,莫非几日就等不了了?”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公孙绾一眼后,这才笑道:“莫不是公孙绾心中想着杨某,着急见杨某吧?”说着端起茶杯,就要饮茶。

岂知这时“哐”地一声,手中的茶杯立刻碎裂,茶水溅了杨云枫一身,杨云枫立刻跳了起来,只见公孙绾这时冷冷一笑道:“你若是再胡言乱语,下次就不是茶杯,而是公子的脑袋了!”

杨云枫连忙道:“早知道姑娘是如此不解风情之人,我半句玩笑也不与你开就是了……”说着又坐下来,看了一眼公孙绾,只见公孙绾的脸色比之前几日看来,又苍白了稍许,心中隐隐一动,这公孙绾究竟是得了什么怪病?看来这几日病情又恶化了吧?这时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其实格外的可怜。

公孙绾这时看向杨云枫,问道:“你究竟何时带我去找江无浪?”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看着公孙绾良久之后,这才道:“姑娘,若是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千万不要发火……”

杨云枫还没说话,就听公孙绾这时厉声道:“我自然不会发火,你若是现在告诉我,你当初都是骗我的,我只会立刻杀了你,绝对不会发火,这点你可以放心……”

杨云枫连声道:“你都要杀我了,还没发火?我放心什么啊?”

公孙绾冷冷地道:“杀你和发火是两回事……闲话少说,说吧,你究竟想说什么……”

杨云枫知道自己此刻若是告诉公孙绾,江无浪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只怕这公孙绾一时接受不了,真能杀了自己,想到这里心中微微一动,立刻道:“我想告诉姑娘的是,江无浪有个女儿叫其实已经尽得他的真传了,而且据说是青出于蓝,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公孙绾一双眼睛盯着杨云枫看了良久,这才“哦”了一声道:“那又如何?你是想让我去找他的女儿?”

杨云枫这时支支吾吾地道:“其实呢……江无浪他……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杨云枫其实这样说,是先让公孙绾多一分希望,告诉她除了江无浪之外天禧还有人可以治她,然后再告诉她江无浪不在人世的消息,多少在情绪上应该容易接受一点,不过自己也不确定,还是做好了公孙绾发火的准备。

岂知这时看着公孙绾,只见她脸色淡定,并没有发火的意思,甚至可以点表情都没有,杨云枫连忙走到公孙绾身前,伸手在公孙绾面前晃了一晃,道:“公孙姑娘,你没事吧?”

公孙绾缓缓抬头看向杨云枫,淡淡地道:“其实我压根就没报什么希望,这一次果然还是空欢喜一场……”语气之中尽是失落。

杨云枫不知道为何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心疼的感觉,连忙蹲下身子,对公孙绾道:“公孙姑娘,没告诉你江无浪的死讯,是杨某不对,不过杨某说他的女儿医术尽得江无浪真传的话,也的确是真的,这点杨某可以用性命保证,觉悟半点虚言……”说着举起右手,欲做发誓状。

公孙绾这时轻叹一声道:“你刚才说了,江无**儿是尽得江无浪医术的真传?那么毒术呢?”

杨云枫不太明白公孙绾的意思,喃喃道:“毒术嘛……本来江无浪是要传杨某的,可惜还没传,他就先死了,所以……”

公孙绾这时苦苦一笑道:“我的病,任何医法都不会有效,只能以毒攻毒,既然江无浪之女不会毒术,我的病还能治么?”

杨云枫自然不知道公孙绾的病情,这时听公孙绾这般一说,心中一动,原来她是想让江无浪帮着她以毒攻毒?难怪她听到江采萍尽得江无浪医术真传,一点开心的样子也没有……想到这里,立刻又对公孙绾道:“公孙姑娘也不必失望,江无浪林中之前,曾经将他毕生研究的毒经交给了在下……”

公孙绾听到这里,眼神中顿时闪现出一丝希望之色,一把握住了杨云枫的手,道:“毒经现在何处?”

杨云枫这时道:“我看自己根本就不懂医术,对他的毒术也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就经毒经交给了江无浪之女了……”

公孙绾闻言立刻面色一变,松开了杨云枫的手,斥道:“杨公子莫非在耍我不成?”

杨云枫见公孙绾似乎真是生气了,连忙道:“姑娘,若是我要耍你,也不会如此了,我说的都是事实,不过姑娘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江姑娘了……对了,稍后我便要去辽东了,公孙姑娘如果方便的话,也与我一起去辽东吧,到时候我的人找到江姑娘,正好带去辽东为姑娘治病,也省得姑娘两边跑如此麻烦了……”

公孙绾这时见杨云枫一脸真诚,不似说假话,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道:“我的病情最近恶化很是严重,只怕受不了长远的颠簸……”

杨云枫连忙道:“我可以雇人抬着姑娘前去……”

杨云枫话还没说话,就听公孙绾这时道:“你为何不让江姑娘直接来长安为我诊治?非要我去辽东做什么?”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暗道:“是啊,我为何不让江采萍来长安?非要公孙绾跟着自己去辽东做什么?老子一向聪明,没有理由这点想不到吧?莫非是潜意识里想让公孙绾去辽东?”杨云枫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公孙绾,尴尬地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公孙绾这时也看着杨云枫,诧异道:“莫非你有什么阴谋?”

杨云枫连忙道:“我能有什么阴谋?我若是要害你,只管说江无浪死了,再也没有其他人能救你了,不就行了,何必还诌出这么多话来……”

公孙绾立刻厉声道:“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我去辽东?”

杨云枫其实自己心中也觉得奇怪,这时隐隐觉得自己对这公孙绾似乎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这时暗暗地问自己道:“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不会吧?爱一个人岂会这么快?”

公孙绾见杨云枫没有说话,刚要再问,却在这时听门外一人敲门道:“姑娘,李三小姐又跟踪我们,被我们抓住了,听后姑娘发落……”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连忙看向公孙绾,却听公孙绾这时微微皱眉道:“李思瑜?这丫头……”说着看向杨云枫,随即冷笑一声道:“杨公子对女人的魅力还真是不小啊,两次这李思瑜都能跟着你来……”说着立刻对门外的女子道:“将她带进来……”

杨云枫连忙对公孙绾道:“李三小姐也只是担心我的安危,姑娘你别……”

公孙绾这时冷冷一笑道:“原来公子还是如此多情之人,这么快又对李思瑜那丫头动情了?”正说着,这时只见房门打开,两个黑衣女子押着李思瑜走了进来,李思瑜一见杨云枫,立刻跑到杨云枫身边,问道:“杨公子,你没事吧?”

杨云枫这时大致也知道李思瑜对自己的感情,心中苦苦一笑,随即冲着李思瑜摇头道:“没事,是公孙姑娘找我有事相商……”

公孙绾此刻冷笑道:“杨云枫是没事,不过三小姐你只怕会有事了……”

李思瑜这时转头看向公孙绾,冷声道:“原来又是你这个病婆子……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公孙绾淡淡地笑道:“上次念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放你回去了,不想你又送上门来了,这一次自然不能让你回去了,只怕你也知道了我们鸿凤阁总舵的地点了吧?你说我会轻易放你回去么?”

李思瑜闻言冷笑道:“我道是什么地方呢,原来不过是藏身在……”话没说完,只听李思瑜闷哼一声,立刻倒地不起,杨云枫见状连忙扶起李思瑜,转头看向公孙绾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公孙绾这时看着杨云枫,冷冷地道:“放心吧,她只是暂时被我封住了**道,不过她来了,倒使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我其实还是蛮喜欢这丫头了,奥兰郁已经决心不再加入鸿凤阁了,而卫墨那丫头的剑法也一直没有进展,我见李思瑜这丫头倒是个练剑法的材料……”

杨云枫听公孙绾如此一说,也知道李思瑜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不过听公孙绾提及了奥兰郁与卫墨,立刻问道:“奥姑娘与卫小姐呢?”。

【第6?45章】尘埃落定

公孙绾这时看着杨云枫冷冷一笑道:“杨公子还真是个多情种子,家中一个温文贤良的夫人不说,又刚刚迎娶当朝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小墨与奥兰郁又如此对你倾心,李思瑜李三小姐又芳心暗许……据我所知,蜀中还有一个杨玉环呢吧?还有奥兰郁那个所谓的姐妹……杨公子,你在女人方面,还真可谓是建树颇多嘛?”

杨云枫知道公孙绾这是在讥笑自己,也不生气,这时立刻又问了一句道:“究竟你把卫墨与奥兰郁如何了?”

公孙绾这时拍了拍手,立时门外来了两个黑衣女子,公孙绾淡淡地道:“将李思瑜先软禁起来……”两个黑衣女子闻言立刻扶起了李思瑜,挟持着**了门外。

杨云枫立刻看向公孙绾道:“如果李思瑜、卫墨与奥兰郁三个女子当中有一人有丝毫损伤,你这辈子都休养再康复起来了……”

公孙绾闻言面色微微一变,淡淡地看向杨云枫,道:“杨公子,有一点我很不明白,你对这些女子当真有爱么?当真舍不得她们受半点伤害么?你的一颗心当真能容下这么多女子么?”

公孙绾一脸问了几个问题,都是有关爱的,杨云枫这时立刻道:“我不知道我对她们是不是爱,也不想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些女子都是关心我,不想我受一点伤害的,我自然也不会让她们受一点伤害……如果别人这般对公孙姑娘你,我也会这么做的……”

公孙绾听杨云枫最后一句话时,脸色立刻一变,心中顿时一凛,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喃喃地道:“如果有人会伤害我,你也会这么做?“

杨云枫毫不犹豫地点头道:“这个事自然,不管姑娘你是这么想的,虽然你两次挟持我,但我对你没有一点恨意,我心中永远记得的是姑娘两次救我之情,所以别人若要害姑娘,我自然也会毫不犹豫的救你,不让你受伤……”说到这里,苦苦一笑道:“不过我又有何能耐,能救姑娘呢,只要一旦有了危险,还是姑娘来救我吧……”

公孙绾却没心思听杨云枫的后半句,这时怔怔地看着杨云枫,道:“你甘愿救我,就是因为我救过你,你为了报答我?”

杨云枫这时见公孙绾眼神之中的神色很是奇怪,心中微微一动,连忙道:“当然也不,姑娘你身染恶疾,我杨云枫虽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姑娘真有危险,我也定会奋不顾身的……”

公孙绾这时苦苦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一连说了几句之后,这才淡淡地道:“我会让人送你回去,你还是让江姑娘来长安吧,我就不去辽东了……”

杨云枫听公孙绾这么一说,心中却涌起了一丝失望,这时门外走进来两个黑衣女子,公孙绾淡淡地道:“送杨公子出去吧……”

杨云枫看着公孙绾,欲言又止,走到门口时,却听公孙绾道:“公子放心吧,卫墨与奥兰郁都没事,她们已经去了辽东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还没说话,只觉得眼前一黑,好像被人套上了黑布,随即被人拉着出了门,走了良久,好像听到了一阵吵杂之声,但是好像相隔的太远,根本听不清楚,又过了良久,这才逐渐的安静下来,走了大概小半个时辰之后,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头上的黑布已经被人揭开了,这时再看身边早已经没人了,而不远处一阵马嘶,杨云枫转头看去,那不正是自己去大明宫时所骑的马么?

杨云枫四周看了一圈,发现自己正在去往大明宫的路上,心中一阵奇怪,算算从公孙绾那出来的时间也不算太长,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这里了?鸿凤阁的总舵究竟在什么地方?

杨云枫一边好奇,一边走到马前,还是跃身上马,拍了拍马,缓缓地向大明宫而去,心中想来想去,也没想出这鸿凤阁的总舵在什么地方,心想除了是公孙绾告诉自己之外,也别无他法了,想着突然想到李思瑜被抓时说的话,也许这李思瑜知道了鸿凤阁的所在!

杨云枫想着已经到了丹凤门前,随即跃身下马,暗道,反正暂时鸿凤阁对自己也没什么威胁了,还是办正事要紧,等赶紧见完李隆基,让赵云龙派人前去蜀中找江采萍才是,刚才在公孙绾面前,也是为了安抚她,才说谎自己已经派人去找了。

杨云枫到了含元殿,高力士领着杨云枫一路向含元殿而去,杨云枫这时问高力士道:“高公公,皇上的病有无好转?”

高力士这时微叹一声,道:“还算不错,今天可以说话了,驸马爷您也知道,皇上这么久以来,何曾受过这等刺激?一会见着皇上,说话之时,也要注意喽,不能再让皇上受半点刺激了……”

杨云枫连连点头,这时突然想起了崔峋,立刻对高力士道:“高公公,杨某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高力士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连忙道:“驸马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一声就是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伸手握住高力士的手,走到一边,低声道:“我有一个远方亲戚,一心想进宫做宦官,求了杨某好多次了,杨某也是在托不过去了,所以想请高公公帮帮忙……”

高力士闻言诧异道:“真是奇了怪了,还有人一心想要做宦官的?老奴当年要不是家里贫困,也不至于……”说到这里微叹一声,看着杨云枫道:“驸马爷,你这个亲戚当真是要做宦官?”

杨云枫立刻道:“是啊,谁说不是呢,我也劝了他好几次了,但他就是认准了……唉,所以这不是想让高公公帮帮忙,尽量将他留在您身边,要是有什么不妥的,您尽管教训就是了,主要是在您身边,我也放心,也好对他老娘有个交代不是?”

高力士这时点头道:“好吧,既然他下定决心了,改日就带他来见我吧,不过驸马爷,这做宦官可不比其他的,第一点就是要受的住气啊,这宫中大大小小的主子,没一个是好脾性的,你那亲戚能不能受得了?”

杨云枫立刻道:“他是出了名的受气筒子,放心吧,您说的这些,我都对他说了,他只求能进宫,其他根本不在乎……”

高力士越听越觉得奇怪,这时看着杨云枫,道:“驸马爷,这当真是你的亲戚?”

杨云枫立刻点头道:“高公公,你也知道我们乡下人,都是一村同宗的,多少都有些血缘吧?主要是杨某贫困之时,他老娘帮过我……”

高力士没等杨云枫说完,立刻道:“没事,让他来找我吧……以后我就亲自带他……”

杨云枫闻言连忙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高力士道:“高公公,您看,我也是进宫了,才想起了这么桩事,没有准备,这点小意思您先收下,杨某改日再送一份大礼……”

高力士也不跟杨云枫客气了,他想着这皇上毕竟老迈了,现在又病了这么一场,如果皇上不在了,他高力士还算个屁啊,乘着这段时间,能捞一点算一点吧,一边假意推辞,一边收好了银子,道:“驸马爷太客气了,有什么事,您就吩咐就是了……”说着领着杨云枫进了含元殿的偏厅。

进了偏厅杨云枫见李颖正坐在一旁削着水果,而李隆基正卧在一旁的龙床上,李颖一见杨云枫来了,立刻放下了手上的东西,走过来道:“夫君,你怎么来了?”

杨云枫看了一眼正在酣睡的李隆基,随即转头对李颖道:“父皇怎么样了?”

李颖还没有说话,却听李隆基这时道:“是不是云枫来了?”

杨云枫连忙上前,走到李隆基身前,拱手道:“儿臣见过父皇!”

李隆基这时缓缓坐起身来,李颖与高力士连忙上前扶着李隆基,高力士给李隆基拿出一个靠枕,给李隆基靠着,杨云枫这时见李隆基这两日没见,却好像老去了数十岁一般,满脸的褶子,连头发好像都白了不少,心中一阵唏嘘。

李隆基这时挥了挥手,对高力士与李颖道:“你们先下去,朕有事要与云枫说……”

高力士闻言立刻退出了偏厅,李颖则是看了一眼杨云枫后,这才缓缓地退下,两人刚走,李隆基便轻咳了两声,这才看着杨云枫,良久后这才道:“云枫啊,朕是不是老了?”

杨云枫闻言连忙道:“父皇不老,大唐社稷还指望父皇呢,父皇不过是累了,父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李隆基没等杨云枫说完,立刻就又咳了起来,杨云枫见状连忙帮着李隆基轻轻捶打着背,李隆基这时伸手握住杨云枫的手,示意杨云枫坐到自己一旁,这才道:“朕还是喜欢初进京的你,那时候你是有什么说什么,现在你在官场上也练达了,也与李林甫、李适之他们那般圆滑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在父皇面前,儿臣一向都是说实话的……”

李隆基这时看着杨云枫,指着杨云枫的鼻子道:“你这句话就不是实话……”说着又咳嗽了一声后,这才道:“算了,也不细究这个了……朕有几句真心话,想与云枫你说道说道……”

杨云枫连忙一副正色地道:“儿臣洗耳恭听……”心中却在奇怪,你那么多皇子不说,偏偏对老子说什么?

李隆基问道:“你说朕登基以来,开创开元盛世,算不算得一世明君?与太宗皇帝相比如何?”说着立刻又道:“说实话!“

杨云枫连忙道:“皇上既然要听实话,那么儿臣也就说实话了,但是皇上千万不要动气……”见李隆基点了点头后,这才道:“皇上的开元盛世与太宗皇帝的贞观之治,其实无法相比,太宗是开业之君,而皇上您是守成之君,太宗皇帝的贞观之治,是奠定了皇上您开元盛世的基础,两者对于大唐来说,都是缺一不可的,必定要为后世歌颂的……”

李隆基闻言欣慰的一笑,这时立刻道:“好话就不用多说了,说说不足之处,朕这几年一直也在寻思,朕的开元盛世,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了?下面的人虽然没有上报,其实朕心里也很清楚,大唐这几年看似强大,其实已经有了败象了……你说说其病因究竟在哪?”

杨云枫这时沉吟了片刻,立刻对李隆基道:“皇上,您一生以太宗皇帝位楷模,您也应该知道,太宗皇帝的贞观之治靠的是君臣一心,臣民一心,上廉下效,太宗皇上一生节俭……”

李隆基这时点了点头道:“不错,太宗皇帝的确是……”说着眉头微微一皱,看向杨云枫,道:“你是说朕不够节俭?”

杨云枫连忙道:“皇上已经很节俭了,不过嘛……”

李隆基这时立刻道:“你就不用说奉承话了,朕也知道,这十几年来,朕是有点荒于朝政,铺张浪费,过于享乐了……”说到这里,立刻咳嗽了几声,这才看向杨云枫,又问道:“云枫,朕百年之后,你认为何人能继大统?”

杨云枫闻言面色一变,立刻跪倒在地,道:“此事非儿臣所能议……”

李隆基立刻示意杨云枫起身,道:“这是朕在问你,又不是你私议……起来说话,老实说……”

杨云枫起身后,道:“皇上正值壮年,太子之事,还是等皇上康复了之后再说吧……”

李隆基面色微微一变,厉声道:“朕要你现在说……”

杨云枫这才道:“儿臣观多为皇子,只有一人有皇上风范……”

李隆基这时微微一笑道:“你是说蜀王李琦?”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却听李隆基这时道:“其实从你坚持让蜀王练新兵,朕就看出来了,你是蜀王一党啊……”

杨云枫立刻惶恐道:“儿臣只是一心为皇上,为大唐……”

李隆基哈哈一笑道:“罢了,罢了,其实朕也是觉得蜀王李琦是可塑之才,所以不也暗许了他训练新军了么?”说到这里,缓缓坐起身来,正色地看着杨云枫道:“云枫,如果朕百年之后,你可否辅佐李琦?”

杨云枫闻言心中暗道:“李隆基这是在托孤么?那么自己岂不是成了顾命大臣了?”想着连忙跪倒在地,道:“皇上,您只要养好身子……”

李隆基不等杨云枫说完,立刻道:“朕只问你,你可否辅佐蜀王李琦?”说着又道:“嗯,不是蜀王,是太子李琦……”

杨云枫心中一凛,暗道:“这就是太子了?”想着连忙道:“儿臣定不辱命!”

李隆基这时才欣慰地点了点头,缓缓躺了下来,道:“好,好……辽东之行,你依然要去,李琦也继续留在蜀地,但是若是朕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你可立刻回京,册立李琦为太子的遗诏,朕也早已立好了,放在了高力士那里……”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原来李隆基早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却听李隆基这时道:“朕对你寄予厚望,你莫要让朕失望啊!”

杨云枫立刻俯身在地,道:“儿臣绝不忘父皇知遇之恩……”

李隆基这时淡淡地道:“起来说话吧!”待杨云枫起身之后,这才道:“你认为李林甫应该如何处置?”

杨云枫心中一凛,连忙道:“此事全由父皇做主……”

李隆基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道:“还是放了他吧,他毕竟跟着朕也这么多年了……让他回去闭门思过吧……”

杨云枫立刻道:“儿臣遵旨……”

李隆基这时又道:“李澄的事,朕也知道了,就让他在冷宫里度过余生吧,朕不希望太宗年代的事,再发生在本朝了,我大唐自开国以来,宫廷内斗的事情已经太多了,蜀王日后要是登基了,对手足兄弟若有不悌不举的话,你要极力劝阻……”

杨云枫立刻道:“儿臣知道!”心中却在想,这李隆基的确是有点在像交代身后事了,莫非他自己觉得活不久么?而且李隆基如此想也属于正常,谁愿意自己死后,自己的儿子还争的你死我活的?李隆基这时在保全自己的子女啊,也许死一个李玙就已经足够了!

李隆基这时立刻又道:“睿亲王的事,我也知道了一点,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想必睿亲王也不知道李颌的事吧,他毕竟这么大岁数了,就让他安享晚年吧!”

杨云枫本来还准备为他求情呢,不想李隆基先赦免了他,连忙道:“皇上洪恩再造,想必睿亲王定然感恩涕零……”

李隆基这时招了招手,道:“让颖儿与高力士进来,朕有话对他俩说……”

杨云枫连忙出门叫来了李颖与高力士,李隆基这时看了一眼杨云枫道:“云枫啊,你还要远赴辽东,回去准备一下吧!”

杨云枫知道李隆基要对李颖与高力士说的话定然也同样不想让自己知道,连忙拱手退下,出了偏厅。

李隆基待杨云枫退下之后,这才看着李颖,握着李颖的手,这时沉声道:“若是杨云枫日后有不轨行迹,朕就要对不住颖儿你了……”

李颖闻言面色微微一变,眼角流出了两行泪水,良久之后,这才点了点头,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第7?01章】辽东雪景

大唐,开元二十五年,初冬,正午,阴,寒风刺骨,漫天飘雪。

在长安最多也就是冷点,到了辽东,杨云枫才知道怎么叫做寒,而且这个时代不必后世,后世因为温室效应,大气排放污染严重,好多地方冬天连个雪花都看不见,而这个时代的初冬,北方已经好多地方迎来了第一场雪了,辽东地区早在十日前就开始了连夜的大雪,好多地方的雪都已经过了膝盖了。

好在随行的李颖多了一个心思,给杨云枫备了几套棉衣,刚到幽州之时就已经换上了,杨云枫本来还想拜访一下裴旻与高适,结果只看到了高适,据高适说,裴旻已经随着大队调往了辽东,今年冬天格外的寒,辽人被冻死了不少牲畜,只怕这个冬天的辽东不会太太平,所以辽东守将已经做好了积极的应战准备。

杨云枫一行人一共十余人,其中包括李颖、吴澄江、赵云龙、郭婞茹,谢阿蛮是宗露不放心杨云枫一人在外没有人照顾,硬是让谢阿蛮跟着过来的,谢阿蛮自然是求之不得,杨云枫本来是想让谢阿蛮在长安好好照顾宗露的,但是宗露说待杨云枫走后,她就会搬回娘家去住,根本无需谢阿蛮照顾,杨云枫想着李颖一个千金之躯,肯定也需要一个使唤丫头,所以便答应让谢阿蛮来了,不过来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谢阿蛮,辽东不比长安,到了那里无论如何都要跟在李颖身边,不能乱跑,谢阿蛮能去辽东已经喜出望外了,自然是不住点头答应。

随后一行人到了幽州,正好找到了高适,所以杨云枫也向当地的属将将高适要来了,高适比在洛阳时要黑了许多,也瘦了许多,已经完全没有了文人气息,黝黑的脸庞上满是胡渣子,若不是身上穿着士兵的甲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逃难的灾民一般。

杨云枫与高适两人见面时,没有多说话,看着对方良久,这才上前紧紧相拥,纵情大笑,之后杨云枫便拉着高适上了马车。马车内早已经准备好了热酒与牛肉,酒是罗玉林的烈酒,牛肉是上好的水牛肉,两人在马车上纵情畅饮,李颖与谢阿蛮坐在一旁为二人添酒。

吴澄江从出了长安城就是自己与他的随从单独一亮马车,路上与杨云枫等人也不多说话,杨云枫与高适畅饮之时,也曾让赵云龙去叫了他一声,不过他只是闷哼一声,不置可否,赵云龙之后无功而返,但这并不影响杨云枫与高适老友重聚的欢快之情。

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这些日子自己的一些经历给对方听,高适也这才知道杨云枫已经是当朝驸马了,连忙举起杯对杨云枫与李颖道:“公主与云枫兄大婚之日,高某未能道贺,这杯酒就权当补上的……”

杨云枫哈哈而笑,李颖连道客气,两人共同与高适饮了一杯酒后,杨云枫这才问高适道:“达夫兄,你与裴兄离开洛阳之后,便一直都在幽州从军么?”

高适饮了一杯烈酒,吐了几口热气之后,这才笑道:“是了,刚来这边的时候,还有点不适应这边的苦寒天气啊……倒是裴兄每天早上练剑之时,硬是拉着高某一起……不过自从那以后,高某也每天早起锻炼了一番,现在身子看上去是清瘦了,但也壮实了许多……”

杨云枫一边敬着高适喝酒,一边又问高适边境上的一些情况,高适这才道:“具体的军事方针,高某毕竟是个小兵,并不是很清楚,而且幽州毕竟在辽东后方,一直以来也没遇上什么战事……”说到这里饮了一杯酒,这才道:“不过倒是经常听到一些辽东的情况,说是这辽人隔三差五的就会来滋事,而朝廷对辽方针依然是坚守……”说到这里,重重地将酒碗放到桌上,微怒道:“你说做这唐人,是不是也太憋屈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李颖这时端起酒坛给高适添了一杯酒,高适这才反应过来,这马车之内还有当朝的公主,连忙对公主拱手道:“公主,高某酒后失言,莫要往心里去……”

李颖这时放下酒坛,微微一笑道:“高先生乃是一介书生,弃笔从戎后,也有如此热血气魄,可想而知,这些年来这辽东的将士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了……”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杨云枫后,对高适道:“不过这次父皇已经下定决心与辽人一战了,这不就派了夫君前来了么?”

高适连连点头道:“是该给辽人一点颜色看看了……”说着咕噜一声将一碗酒饮尽,随即又叹道:“不过话说回来了,这辽人也忒骁勇善战了,我听前方将士说,这些辽人都是不怕死的主,一上了战场,就和野兽没有什么区别了,我辽东的兵力若是坚守还有可能,若是要依据歼灭辽人,只怕还是……”说到这里,侧头看向杨云枫。

杨云枫这时端起酒碗,笑道:“今日是与达夫兄久别重逢之日,暂且不说这些烦心之事,这些事只怕到了辽东之后,想要放下,都难的紧……”

高适闻言哈哈一笑,道:“云枫兄所言极是,高某还记得当初在洛阳之时,云枫说及‘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日你我兄弟就不醉不归了……”说到这里,又看向一旁的李颖,问道:“公主不会介意吧!”

李颖闻言连连摇头道:“若不是前些日子本宫受了点风寒,本宫也想与高先生畅饮呢……怎么会阻止夫君呢?”

高适闻言拍腿大笑道:“妙计,妙计……”说着立刻端着酒碗与杨云枫对碰了一下,随即一口饮尽,吐了口气,奇道:“咦,这酒水的味道如此特别,要比一般的酒要烈的多啊,喝下去之后,整个身子都暖和了……”

杨云枫笑道:“高雄在这苦寒之地,只怕肚子里的酒虫都快被冻死了吧……”说着与高适两人相视而笑。

杨云枫今日也的确是真的高兴,毕竟在洛阳之时,与高适的感情其实是最好的,高适也是最向着自己的,在这个时代,久别了这么久的老友,还能有机会再见那可真是难能可贵的,杨云枫也只有与高适、李白、杜甫、张旭等人在一起,才能笑的如此开心,如此真诚,才能感觉到自己的确是置身在这个时代的人。

谢阿蛮给杨云枫斟了一碗酒,杨云枫端起酒碗,这时看着高适,突然发现,这次见高适,高适与以往明显的不同了,不仅是外貌黑瘦,甚至有点邋遢了,就连贪图也都有些兵丁的豪迈了,向着微微一笑,暗道,一个书生整日与一帮武夫呆在一起,不变也真是奇怪了。

杨云枫一边笑着一边向高适解释这烈酒的由来,高适连连称奇道:“云枫兄,你有如此佳酿,却一点都不惦记高某,真是太不厚道了,你可知在这苦寒之地,每日若是没有点酒,那可真是要冻死人的,可惜这军营的清酒,都快淡出鸟来了……”

高适说到这里,连忙红着脸看向李颖与谢阿蛮,随即立刻拱手道:“公主与阿蛮姑娘莫要见怪,高某也是军营里呆的久了,与那些弟兄们学上的……”

李颖与谢阿蛮掩口一笑,杨云枫这时看这高适,若是胡子再浓密点,俨然就是张飞、李逵在世了,会心的一笑后,心中却突然一动,暗道:“是啊,这辽东乃是苦寒之地,将士们御寒就已经极为辛苦了,还要防御辽兵,如果能每日都饮碗烈酒,也能帮助御寒不是?”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掀开车帘,对车外的赵云龙道:“赵兄,你派一人立刻赶赴蜀中,去找罗玉林,让他大量的生产烈酒运来辽东……”

高适闻言连忙一把抓住杨云枫的手,笑道:“高某刚才说的不过是玩笑话,云枫兄何必当真,这蜀中到辽东千里迢迢,只为了运送几坛酒,也太劳民伤财了……”

高适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杨云枫,不错,若是从蜀中将烈酒运往辽东的话,那酒价也就上去了,普通士兵哪里喝得起?想到这里沉吟了片刻后,立刻提笔写了一封书信,交给车外的赵云龙,随即道:“赵兄,劳烦你派人将此书信送去书中给罗玉林……”

赵云龙接过书信立刻找来一个天地会随行的弟兄,将书信交给了他,那人立刻骑上一匹快马,策马而去。

高适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道:“云枫兄这是为何?”

杨云枫微微一笑,还没说话,一旁的李颖抢着道:“多亏了高先生提醒了夫君,夫君定然是想到了要让辽东的将士们也有烈酒御寒……”说着转头看向杨云枫,笑着问道:“夫君,是不是?”

杨云枫哈哈一笑,道:“真是知我者公主也……”说着立刻正色道:“不错,如果将士们有了烈酒,不但能御寒,还能鼓舞士气,也能表示朝廷对将士们的关爱,让他们能更加奋勇杀敌……”

高适闻言笑道:“原来如此,高某还以为云枫兄是为了高某一人而劳师动众呢……之前高某还惭愧呢……原来是自作多情了……”

李颖这时对高适笑道:“如果有了烈酒,自然也少不了高先生你的……”

高适闻言哈哈一笑,连道妙计,与杨云枫又饮了几碗酒,高适早已经是满脸泛红,嘴里都冒着酒气了,杨云枫却还只是脸上微红,脑袋还格外的清醒,见高适已经不行了,立刻对车外的赵云龙道:“赵兄,你扶着达夫兄去休息吧……告诉车队,今日就在前方找个村落小歇一日……”

高适这时脑袋已经迷糊了,指着杨云枫笑道:“不想这烈酒也难不倒云枫兄啊,我看这醉八仙的名次是时候换换位置了……”说着已经被赵云龙背出了马车。

杨云枫也跟了出来,这车队是停在了大道的一旁,车外的山水树木,到处都已经是白皑皑的一片了,寒风吹过,带着鹅毛般的雪花,杨云枫虽然没醉,也喝了不少酒,这时虽然吹着风,却不觉得冷,脑袋反而更加地清醒了,看着前方的路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而天色还尚早。

这时前方的马车上走下一人,杨云枫定睛看去,正是这次辽东副使吴澄江,吴澄江见杨云枫站在雪地中,这时缓缓走了过来,道:“杨大人,几时再出发?”

杨云枫看了吴澄江一眼后,抬头看向黑压压的天空,这时道:“吴大人,你看这天色,今天估计雪是不会停了,还是找个村落休息一晚吧!”

吴澄江走到杨云枫身边,闻到一股酒气,冷笑道:“怕事杨大人饮高了,假公济私吧……”

杨云枫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这时看着远处模糊的山景,心中想着的却是长安的宗露、卫墨、奥兰郁与贝儿,还有那个刁蛮任性的李思瑜与病魔缠身的公孙绾,心中喃喃道:“也不知道找到江采萍没有……”

吴澄江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冷声道:“杨大人要歇息,就自顾歇息吧,吴某还要继续赶路,耽误了皇上的差事,看杨大人你如何交代?”

杨云枫这时笑道:“磨刀不误砍柴工,你如此赶路,若遇到风雪,莫非想冻死在路上不成?”

吴澄江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杨云枫,转身离去,径自上了马车,不时赶车人一声吆喝,马车缓缓离开了车队,自行赶路去了。

杨云枫还欲叫住他们,却听身后传来了郭婞茹的声音道:“他要去,就让他去,冻死了也活该……”

杨云枫闻言苦笑摇头,这才转身看来,只见郭婞茹这时穿着一件毛边的花袄,头上到这一定毛帽,满脸冻的通红,正步履阑珊的向自己走来。

杨云枫知道郭婞茹是标准的南国姑娘,只怕未必经得住北国的寒冷,连忙道:“郭姑娘,车外阴寒,你还是去车上吧……”

郭婞茹这时伸了伸手,长吐了一口气,道:“坐在车上又不能动弹,都快憋出病了……我倒是宁愿吹吹风,活动一下……”说着已经走到杨云枫的身边,看着远处的雪景,随即笑道:“真是太美了,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雪花,这么美的雪景……”

杨云枫闻言,心中苦笑道:“只怕几天一冻,你就没这个心情了……”想着立刻对郭婞茹道:“郭姑娘,到了辽东之后,你莫要忘记了我在长安对你的约法三章!”

郭婞茹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连忙道:“好啦,好啦,这一路你都说过千百回了,我记得了,不就是到了辽东要寸步不离你左右,有战事不许上阵,遇事先与你商量,是吧?我都记下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笑道:“看来你是真的记下了……”

杨云枫话没说完,就听身后传来了李颖的声音道:“何止是郭姑娘,我与阿蛮都记得了!”

郭婞茹与杨云枫同时转头,两个脑袋却“砰”地一声撞到了一起,两人站立不稳,都摔倒在地上,李颖与谢阿蛮见状都掩口而笑,郭婞茹这时抓起地上的一团雪,丢到杨云枫的脑袋,随即起身跑开,嘻嘻而笑。

杨云枫这时抹开了脸上的雪,站起身来,见三个女子正看着自己而笑,心中一动,暗想,要是以后的生活都是如此,与自己心爱的人如此开心的生活在一起,夫复何求啊?想着又想到,一旦到了辽东,只怕这种轻松的日子也就一去不复返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喃喃道:“得快乐时且快乐……”说着立刻抓起了一把雪,朝着李颖、谢阿蛮与郭婞茹三人丢去,三个女子吓的立马嬉笑着躲开,不时抓起地上的雪开始反击,四人玩的不亦乐乎,一旁的随从见状,也纷纷哈哈而笑。

赵云龙刚刚送完高适去休息,这时刚出马车,就被谢阿蛮的一团雪丢中,先是一鄂,随即立刻抽出了腰间的长剑,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显然是没有摸清楚状况,再见杨云枫正与三个女子打着雪仗嬉闹之时,这才嘘了一口气,还剑入鞘。

杨云枫看在眼里,立刻捏了一个雪球丢向赵云龙,笑道:“赵兄,你也过来放松放松吧,不要整天一副死板板地样子……”

赵云龙闻言尴尬地一笑,微微侧头躲过了杨云枫丢来的雪球,摇了摇头,却没有过来的意思,这时谢阿蛮跑到赵云龙的身边,拉着赵云龙道:“赵公子也过来一起玩吧……”

赵云龙背谢阿蛮拉着,脸上一红,只好跟着谢阿蛮加入了“战斗”,很快周边的随从也被杨云枫等人一起牵扯了进来,众人尽情的玩着,杨云枫最后躺在雪地里,听着周边的笑声,是那么的纯正,那么的无邪,喃喃道:“要是没有战争,这些士兵都应该回家与老婆孩子如此玩乐才是……”想着立刻给自己下定了决心,暗道:“所以必须要尽快解决辽东战事才是!”。

【第7?02章】赶赴蓟州

杨云枫等人在附近找到了一座村落,这个村落只有百十户人,却都只剩下孤儿寡妇,老弱妇孺了,基本看不到青年与壮年,听村里的人说后,杨云枫才知道,这个村子的男人从十五岁到五十岁都被抓去充了壮丁,就是前不久,还有官兵到村子里要人,说前方战事吃紧,兵丁的岁数已经降到了十三岁了,将村里十三岁的孩子又抓走了十几个。

杨云枫听在耳内,没有说话,李颖却显得则外的激动,愤愤地道:“究竟是那支队伍做的好事?朝廷有明文规定,不到十八岁无需充丁,这些条文到了这里,就行不通了不成?还是这些将领将朝廷的条文当做儿戏了?”

村民们只知道这一行人估计都是贵客,但具体什么情况也不清楚,不敢多说话,领着一行人去了村子最东边的一座年久失修的祠堂,让杨云枫等人就住在这里,杨云枫见着地方也算宽敞,让随行的随从简单的将祠堂四周漏风的地方补了补,好在自己马车上都有备好的被褥、酒菜,一行人就在这村子的祠堂度了一夜。

杨云枫是辗转难眠,想着这辽东的百姓过的竟然是这种日子,自己并非什么圣人,但也是个人,即便没有那种救赎苍生的伟大情操,至少还是有点人性和同情心吧,要是自己没有看到这一切,也许并不会这么想,但是现在看到了,心中总想为这些百姓做些什么,而且这也与自己来辽东一行的最终目的并不相违。

不过现在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去见见当地的长官,再怎么说,如何能让未成年的孩子去充壮丁?这些孩子上了战场能做什么?无非就是送死,做箭靶子罢了。

杨云枫带着这种想法,沉沉睡去,翌日向来后,杨云枫让赵云龙给村子的村长留了一些银子,并不是太多,聊表心意而已,也没当面送去,乡下人太过纯朴客气,当面送了定然不要,杨云枫让赵云龙放在村长的屋外便离开。

离开了这个村落,赵云龙拿出地图看了一眼,告诉杨云枫前面还有不到三十里地就到蓟州城了,杨云枫接过地图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所处的这个村落也就是属于蓟州范围之内,微微点了点头,让赵云龙吩咐下午之前必须赶赴蓟州城。

李颖见杨云枫自从出了那个村落后,一直冷着一张脸,这时握住杨云枫的手,柔声道:“到了蓟州之后,让我出面与蓟州总兵说此事,你这次去辽东的事务繁杂,若是为这些事得罪了这些将领的话,只怕日后在辽东办事会寸步难行,我则不同……”

杨云枫听李颖如此一说,欣慰地点了点头,若是说李颖在家务中事也许不如宗露,但是每每遇到大事,却总能想到自己内心,甚至会提前为自己想好,打点好,这次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点,要不是李颖提及,自己何曾还记得自己去辽东办事,还主要要靠这些地方的将领与官员,想到这里,杨云枫握紧李颖冰冷的手,微微一笑道:“委屈你了!”

李颖冲着杨云枫微微一笑,将头依靠在杨云枫的肩膀上,两人没有再多说话,这时却听车外传来了赵云龙的声音道:“公子,前方好像是吴大人的车……”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阵诧异,这吴澄江不是昨日下午就走了么?如果顺利的话,只怕早在蓟州城里坐在炕头上喝着参茶了,怎么会还在这路上?想到这里,心中砰然一动,暗道,莫非这小子真是遇到风雪阻路了?杨云枫想着立刻跳下了马车,只见其前方不远处的确有一辆马车,已经被雪盖去了大半,杨云枫心中觉得好笑,昨日还那般嚣张,今日就被冻蔫了吧?

杨云枫虽然看不惯吴澄江,不过毕竟这吴澄江也没做过什么真的对不住自己的事情来,而且也毕竟是李隆基委派给自己的副手,若是还没到辽东,自己的副手就冻死了,那怎么也说不过去,况且这辽东节度使吴立国还是他的老爹,他死了,自己去辽东如何对吴立国交代?即便自己瞒混过去了,这吴立国要是大事小事都和自己作对,自己岂不是更加头疼?

杨云枫连忙与赵云龙一起走向那马车,杨云枫冲着马车内叫道:“吴大人……吴大人你还在么?”叫了半天也不见车内有人回答,杨云枫连忙冲着赵云龙点了点头。

赵云龙立刻会意,随即上前,用剑柄拨开车门边的积雪,用力一扯,将车门扯开,随即转头对杨云枫道:“公子,吴大人在里面呢……怕事冻的……”

杨云枫没等赵云龙说完,立刻上前一看,只见吴澄江与车夫两人正龟缩在车内,脸色苍白,早已经不省人事了,杨云枫连忙对赵云龙道:“快将吴大人背出来!”说着还立刻对身后的随从道:“赶紧在车内生火,准备热酒……”

赵云龙此时已经将吴澄江从车中背了出来,连忙走到后面杨云枫的车队,将他背上一辆马车,马车内的炉火生的正旺,杨云枫连忙又让谢阿蛮拿来一床被褥,将吴澄江包裹起来,又让谢阿蛮用一碗热酒喂着吴澄江喝下去,随即又让赵云龙将那车夫也背了出来,嘴上还骂吴澄江道:“自己固执就也罢了,还连累别人?”

赵云龙将车夫也背上了马车,用被褥过好后,为了一碗热酒,杨云枫看了一眼那车夫,见那车夫身形壮硕,年纪也不大,最多不过三十,不禁摇头叹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活生生地一条性命就要没了……”

谢阿蛮见杨云枫这般说,立刻道:“公子愈发的菩萨心肠了……”说着拿起热酒又喂着吴澄江喝,吴澄江喝到一半,立刻呛的咳嗽了几声,谢阿蛮喜道:“公子,吴大人醒了……”

杨云枫白了吴澄江一眼,心中却是送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那车夫,赵云龙一连喂了那人四五万热酒,也不见那人有什么反应,赵云龙这时看着杨云枫道:“公子,只怕这人是救不活了……”

吴澄江这时缓缓睁开眼睛,身上还打着哆嗦,看到杨云枫等人,喃喃道:“这是在哪?我死了么?”

杨云枫冷哼一声道:“你早该死了,可惜祸害总是遗千年的……白白地搭上了一条壮汉的性命……”

吴澄江这时脑子似乎也清醒了过来,看了一眼周围,最终眼神落在了自己身边的谢阿蛮身上,诧异地眨了几下眼睛,随即看向杨云枫,问道:“是你救了我?”

杨云枫冷哼道:“我才没那个闲情,你也别谢我,要谢就谢喂你喝热酒的阿蛮姑娘吧!”

吴澄江这时看向谢阿蛮,只见谢阿蛮礼貌地冲着自己微微一笑,随即拿开酒碗,吴澄江想要起身,发现自己浑身都还没能动,只好还是躺着对谢阿蛮道:“多谢姑娘!”

谢阿蛮这时缓缓走下马车,回头微微一笑道:“吴大人客气了!”说着转身离去。

吴澄江怔怔地看着谢阿蛮,自己刚刚从鬼门关逛了一圈回来,这时见一个女子如此温柔,笑的如此甜蜜,好像就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心中微微一动。

杨云枫见吴澄江一双眼睛盯着远去的谢阿蛮看,这时立刻道:“赶紧闭上你的眼睛,好好休息吧!”

吴澄江这时也是闷哼一声不再说话,看着躺在自己对面的那车夫,问赵云龙道:“他怎么样了?”

赵云龙摇了摇头,叹道:“只怕已经死了……”

吴澄江闻言面色一变,连忙激动地道:“死了?快把他弄下去,吴某不与死人同车……”

杨云枫闻言心中来气,微喝道:“这人就算死了,也是你害死的,就放在这车上,你要是难受就自己下车……”

吴澄江闻言连忙想要坐起身来,却哪里使得出半点力气,赵云龙这时又灌了那车夫几碗酒,发现还是没有起色,这才摇头下了车,却听吴澄江在车内叫道:“快把他搬出去……”

杨云枫根本就不理会吴澄江,干脆将车门关上,随即吩咐队伍继续前进,只听吴澄江竭力地在车内大叫着,杨云枫也装作没听见,这时问赵云龙道:“那车夫当真救不活了?”

赵云龙摇了摇头道:“现在虽然还没死,只怕也活不到蓟州了,若是能挺到蓟州找个大夫,或许还能有救……”

杨云枫微叹一声道:“那就尽快赶赴蓟州吧……”说着转身上了马车,让队伍继续赶路,李颖这时也听说了吴澄江的事,但是一直也没下车去看望吴澄江,主要就是怕杨云枫有什么想法,毕竟她与吴澄**梅竹马的过去,始终是三人当中的一根刺。

一行人马不停歇的向蓟州城而来只需要一个时辰的路,因为大学封路的缘故,走了三个时辰,才到了蓟州,吴澄江一直叫了小半个时辰,知道没有力气后,这才没了声音,当中杨云枫让赵云龙过去看了一眼,赵云龙说吴澄江是睡过去了。

到了蓟州城,杨云枫等人下车,杨云枫看着满是创疾的蓟州城,与西南蜀中的前线城池明显的建筑风格不同,蓟州城的城墙要更高,杨云枫站在蓟州城外,心中暗叹道:“以前在后世也没现在这样,都快将大半个中国跑遍了……”

郭婞茹与谢阿蛮这时满是好奇地看着蓟州城,城门虽然打开着,却基本没有什么行人,守城的士兵懒散的三五一群,在说笑着,这时也注意到了杨云枫一行,纷纷看向谢阿蛮与李颖,议论纷纷。

杨云枫这时示意马队开始进城,不想守城的士兵这时却蜂拥而上,拦住了众人的去路,为首的一人冲着杨云枫喝道:“做什么的?”

杨云枫压根就不理会,还是上了马车,那守卫见状,一脸的愤怒之色,叫道:“哟,还摆谱?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这是蓟州,要想进城,就得走着进去……别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到了这蓟州,即便你是皇亲国戚,也得按照蓟州的规矩办……”

赵云龙这时虎目一瞪,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那守卫的衣领,喝道:“蓟州的规矩?蓟州莫非就不是大唐的领土了?”

其他守卫剑赵云龙如此,纷纷亮出了兵器,赵云龙虎目转了一圈,却见这些士兵手中的长戟都已经生了锈,不禁皱眉道:“你们还想动武?”

杨云枫这时探出头来,道:“赵兄,少和他们啰嗦,进城要紧……”

赵云龙立刻一把将手中的那守卫扔了出去,随即“哐”地一声拔剑出鞘,只见剑光闪动,众守卫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赵云龙已经还剑入鞘,随即挥手示意车队进城,那些守卫见状,连忙纷纷上前,岂知自己刚刚买不,下身的裤子却突然掉了下来,众人都吃了已经,纷纷丢下手中的长戟,提着裤子,吃惊地看着赵云龙,这等剑法,自己长这么大都没见过。

这时却听城楼之上有人鼓掌道:“好剑法……好剑法哪……”

赵云龙抬头只见城楼之上站着一中年男子,五官分明,英气逼人,这时冲着赵云龙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回身,不时从城楼上下来,对着赵云龙拱手道:“这位兄台当真是好剑法,还未请教……”

赵云龙打量了那人一番,见那人身材英武,壮硕非凡,应该也是个练家子,随即拱手道:“洛阳赵云龙!”

那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笑道:“原来是赵兄,久仰久仰……”说着转头对那些守卫喝道:“都给爷让开……瞎了你们的狗眼了……”

周围的那些守卫显然很是惧怕此人,纷纷提着裤子,拿起地上的长戟走到一边,那人这时拱手对赵云龙道:“在下黄光中,今日能结识赵兄真是三生有幸,不如让黄某做东,为赵兄以及你的朋友洗尘如何?”

赵云龙连忙拱手道:“萍水相逢,兄台客气了,况且我们还有要事,告辞……”说完立刻领着马队进了城门。

杨云枫这时掀开车帘,正好与那人四目交接,那人冲着杨云枫微微一笑,频频点头,看似十分礼貌,杨云枫也只好微微一笑,随即放下车帘,这才对一旁的李颖道:“蓟州的守城士兵都是这般模样了,一会见到这蓟州刺史,定要好好的训斥一番……”

李颖这时微微一笑道:“我本来以为夫君会立刻下车还以颜色,却没想到夫君今日却如此能忍,着实让我有点意外呢!”

杨云枫苦苦一笑道:“与这些人一般见识,费时费力,况且就算教训了这些人又有何用?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从这些士兵身上就可以看出这蓟州刺史是个什么人了!”

李颖微微点头,笑而不语,看着杨云枫,这时心中隐隐一动,想起了李隆基那日与自己说的话,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才心道:“夫君做事越来越有分寸,知道深浅,又有主见与谋略,若是正如父皇所料,他日有反唐之意,只怕真会是大唐一大祸害……”想着又看了看杨云枫,随即暗道:“只要我在他身边时刻的看着他,辅佐他,防止他走上歪路,他就是我大唐的第一良臣……”

杨云枫见李颖看着自己怔怔地出神,奇道:“颖儿看什么呢?”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却见李颖连连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喜欢看夫君说话一脸正色的样子罢了!”杨云枫尴尬地笑了笑。

不时车外的赵云龙道:“公子,已经到了刺史府了!”

杨云枫立刻掀开车帘,走下马车,只见这蓟州刺史府大门紧闭,连个守卫都没有,在看刺史府周边,所有的商铺都关着门,附近的街道上,也没有几个行人,偶尔走过一个行人,见到路上有人,还慌忙的闪避开了。

杨云枫见状眉头微皱,奇道:“这蓟州到底是怎么了?百姓都去哪里呢?这些人怎么见了我们就和老鼠见了猫一样?”

李颖与谢阿蛮、郭婞茹这时也走下了马车,郭婞茹这时立刻道:“不如我去抓一个人来问看看……”话还没说完,见杨云枫面色一动,连忙吐着舌头道:“知道了,没你的命令,不能擅自行动……”

李颖与谢阿蛮闻言掩口一笑,郭婞茹郁闷的站到一旁,摸着自己腰间的鞭子,喃喃地道:“只怕这辽东一行,我的鞭子根本就用不上了……”

杨云枫这是想起了吴澄江与那个车夫,连忙让赵云龙派人先送那车夫去就医,随即又让人将吴澄江抬下马车,这才让赵云龙上前敲门,敲了良久也没人来开门,赵云龙又冲着大门内喊了几声,依然不减有人,这时用力一推门,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

杨云枫与李颖及其他众人皆好奇地看向府门内,只见那府内一片狼藉,到处都堆着雪,想来是无人已久了,杨云枫这时喃喃道:“这是蓟州刺史府?会不会搞错了?

【第7?03章】辽东后院

正在这时一队士兵走来,一见杨云枫等人,立刻纷纷涌了上前,将众人团团围住,其中为首之人冲着杨云枫喝道:“什么人,来刺史府做什么?”

杨云枫这时微微皱眉,看了一眼冀州刺史府,随即看向众士兵,诧异道:“这当真是刺史府?那么刺史大人呢?府中的衙役呢?这周围百姓呢?”

士兵见杨云枫一连问了几个问题,连忙喝道:“问你话呢,你究竟是什么人?”

赵云龙这时上前一步,喝道:“这位是辽东巡察使,杨云枫杨大人……快让冀州刺史来见大人……”

众士兵闻言一凛,看了看杨云枫,半信半疑,这时却听不远处一人笑道:“原来是杨大人,不想刚才在城门前错过了,害得下官在城门哪里等了半日啊……”

杨云枫等人闻言转头看去,只见那人正是方才在城门前遇到的那个黄光中,杨云枫听此人自称下官,眉头微微一皱,暗道,莫非此人就是蓟州刺史?

黄光中快步走了过来,冲着周边的士兵一喝道:“瞎了你们的狗眼,竟敢对巡察使大人如此无礼?”说着转身看向杨云枫,随即弯腰行礼道:“下官蓟州总兵兼蓟州刺史黄光中,见过巡察使大人!”

杨云枫闻言眉头一皱,笑道:“黄大人还是文武兼职?看来定是文武双全了……”

黄光中这时抬起头来,笑了笑道:“那是因为蓟州的原刺史大人在去年送军粮去辽东的途中遇到了辽人偷袭牺牲了,所以下官才兼任了刺史一职……”

杨云枫闻言诧异道:“既然原来的蓟州刺史殉职了,朝廷为何不为人新的刺史过来?却要一个武将来兼职?”

黄光中连忙道:“那还不是因为蓟州乃是辽东战区的后大营,责任干系重大,其实吏部何止派来一个刺史,凡是上任者不是告老还乡,就是装病不来,呵呵,这些平日子里朝中或者鱼米之乡养尊处优的主子,又如何能在这蓟州吃的了这个苦?”

杨云枫听黄光中如此一说,这才明白了一个大概,这时心中还是有些诧异,这蓟州再不济,也是一个重镇,那些想要刮油水的贪官污吏,也不可能会放过这里啊?想着看了一圈四周的情况,这才恍然道,看来这蓟州也已经是被刮剩下的吧,如今的蓟州只怕也无油水可刮了。

黄光中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连忙对杨云枫拱手道:“刺史府年久失修,现在在北城有一个临时办公场所,下官为了方面工作,将总兵大营与刺史府弄到一起去了……下官既要管理这蓟州城,还要管着城外的那些将士们,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倒是让大人见笑了……”

杨云枫暗道原来如此,想着立刻对黄光中道:“刚才在城门外见那些守城的士兵那般模样,黄大人就没有什么要对本官说的么?”

黄光中面色不动,这时上前一步,对着杨云枫弯腰弓手道:“大人莫要见怪,蓟州城其实也没有什么兵力了,所有的兵员都被吴立国大人调去了辽东,现在的蓟州城不过还有几千残兵罢了,那些守城的士兵,不过是蓟州以及蓟州附近临时调来的一些村民罢了,他们平日里也就不懂规矩,以为当了兵就是这般模样,所以有样学样,下官已经几次叮咛不可如此了,但是这些人就是屡教不改……”

杨云枫半信半疑地看着黄光中,这样的借口未免也有些荒唐了吧?想着立刻又问黄光中道:“听说最近招壮丁已经从十八岁降至十四岁了,这究竟是谁的命令?眼中还有朝廷的法度么?”

黄光中脸色依然不变,对着杨云枫再度弯腰行礼道:“大人莫怪,这蓟州城的兵力已经被吴大人调光了,但是吴大人每年还是要我蓟州出壮丁,下官已经征无可征了,吴大人就说,有些孩子十二三岁就能下地帮着做农活了,扛一个长戟,长枪什么的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说到这里看了杨云枫一眼,不再说下去了。

杨云枫这时喃喃地道:“吴立国?”说着看向黄光中,冷声道:“即便是吴大人有这样的命令,你身为朝廷命官,知道这些法令,为何还要明知故犯?”

黄光中这时淡淡一笑,道:“杨大人如此说,那是因为杨大人没在这里做过官,不知道这里做官的难处……”说到这里,伸手道:“大人还是先去刺史府休息再说吧……晚上我为大人洗尘……”

杨云枫见黄光中衣服老油条的模样,心中来气,刚欲发作,李颖这时扯了扯杨云枫的衣服,随即道:“那么就去休息吧……”

黄光中看了一眼李颖,没有说话,随即自行在前面带路,杨云枫无法,只好再度上车,随着黄光中去他说的那个什么临时的刺史府,坐在车上掀开车帘,看着一路的情况,这才发现,这偌大的蓟州,哪里还像是一个朝廷坐镇东北的军事重镇,比之任何一个地方的三级城池都不如,偌大的城市里,竟然没有几乎人丁,一片荒芜,杨云枫看了良久,索性放下窗帘。

李颖也看在眼里,这时道:“那个黄光中说话做事虽然有点乖张,但我见他说的可能也都是实话,这里毕竟是重镇,每年都要为辽东做战事准备,只怕蓟州的百姓不堪困苦,所以都背井离乡进了关内了吧!”

杨云枫这时冷冷一笑道:“公主想的太过天真了,百姓如果要背井离乡,那就绝对不仅是因为困苦的原因,只怕这当中还有其他原因吧,比如苛捐杂税,劳役众多诸如此类的……”

李颖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心中一凛,不再说话,其实杨云枫说的,她也想到了,只是不愿意说罢了,她久生活在长安繁华之地,何曾想过这辽东却是这么一个模样,在她的心中,大唐的开元盛世即便真的不如说的那么昌盛,也不至于如此吧?所以心灵深处就有了一种抵触心理。

杨云枫见李颖没有说话,这时想起方才与黄光中说话,自己想要询问黄光中的时候,李颖不让自己说话,看着李颖问道:“颖儿,方才你为何不让我说话?莫非这黄光中背后还有什么来历不成?”

李颖摇了摇头,道:“夫君,你只看到了蓟州的表面,却没看到深层的东西,而且你也小看了蓟州的重要性……”

杨云枫闻言奇道:“我小看了蓟州?颖儿何处此言?”

李颖这时拿出地图,指着蓟州的方位对杨云枫道:“这次父皇让你来主持辽东的战事,而这蓟州是辽东进关的必经之地,而且若是辽东失利的话,这蓟州也是进可攻,退可守的一个重镇,虽然现在看上去有点落魄,但是夫君你有没有想过,要治辽东,就必治蓟州的道理?”

杨云枫听李颖这么一说,心中着实一凛,看着地图上的蓟州,又看了看辽东,这时立刻明白了李颖的意思,她是不想让自己得罪于黄光中,这个黄光中在蓟州这么久时间了,应该对蓟州了如指掌,而且那些事也毕竟是吴立国吩咐他做的,如果自己撤换了黄光中,换一个对蓟州不熟悉的人来,到时候反而更加麻烦,想到这里,立刻笑道:“颖儿,你还真是女中诸葛啊!”

李颖淡淡一笑,看向杨云枫,问道:“夫君明白颖儿的意思了?”

杨云枫这时笑道:“你老公我又不是笨蛋,如何能不明白?颖儿你是想让我没去辽东之前,先给辽东战区整出一个理想的后院是吧?”

李颖闻言微笑道:“不错,只有蓟州治理好了,辽东前线与辽人开战,才能高枕无忧……”

杨云枫立刻点了点头,笑道:“好在这次带了颖儿,不然只怕我这脾气,早就撤换了黄光中了……”

李颖笑而不语,心中却是想着自己这次来,其实是李隆基让她看着杨云枫的,这时心中隐隐一动。

却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赵云龙在车外道:“公子,公主,到了!”

杨云枫扶着李颖一起下了马车,这时见前方不远处就是蓟州的北城门了,而一旁则是一片寻常百姓的宅院,黄光中这时走来,对杨云枫拱手道:“大人,刺史府就在这里!”说着转身走进了一条小巷。

杨云枫与李颖对视了一眼,立刻跟了过去,不时见小巷的尽头几个士兵站在一个宅院的门口,黄光中走至门前,转身伸手对杨云枫与李颖道:“请!”

众人进了宅院后,杨云枫见着宅院之中分有东西两院,中间的大堂应该就是黄光中办公的地方,右边是刺史府的文官,左边是兵营的武将,人数虽然不多,却在各自忙碌着。

杨云枫先是走到了文官的院子中,见几个文官正拿着一个簿子,好像在清算什么,走近之后这才知道他们在清点蓟州的物资,精细的连几斤米都算进去了,杨云枫心中一阵诧异,不得其解,转头看了黄光中一眼,见黄光中面无表情,这才走入了左院,见武将们正拿着一张地图,指着辽东的地段,说着一些杨云枫听的不太懂、类似暗语的话,什么“端楼子”、“掐锅台”、“撤柴火”的,搞的好像在升灶做饭一样,但是那些人一脸正色,说到意见不一的地方,还争的面红耳赤,视若无人。

杨云枫这时心中又是一动,这才走出了左院,回到正院,黄光中一直跟在杨云枫的身后,也不说话,杨云枫这时转头看了黄光中一眼,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黄光中连忙伸手道:“大人,这正堂后面有个后院,大人可以在这里稍做休息,晚上下官为大人洗尘……”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与李颖、谢阿蛮、郭婞茹、赵云龙进了后院,这时转头对黄光中道:“对了马车里,还有个副使呢,黄大人莫要忘了,让人将他抬进来!”

黄光中闻言诧异道:“抬进来?”正诧异着,见杨云枫哈哈一笑进了后院,这才吩咐人去马车那边将吴澄江抬了出来,送进了后院。

杨云枫与李颖乘着谢阿蛮与赵云龙在收拾房间的空闲,坐在后院中,杨云枫这时对李颖道:“刚才我看那些文武官员,好像很忙的样子,你说会不会是这黄光中故意做给我看的?”

李颖摇了摇头道:“我看不像……况且我们都知道这蓟州是什么情况了,他们也没有必要如此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心中却在奇怪,这蓟州城穷困的都要连乡下都不如了,还有什么好清点盘算的?蓟州城所剩的兵力按照黄光中的说法就是只有千余老弱残兵了,那些将领还那般的关注辽东的局势做什么?想到这里,杨云枫心中微微一动。

房间收拾好后,杨云枫与李颖进了房间,短暂的休息了一下,这时却听院子中传来一人的声音道:“恩人,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杨云枫满心诧异,出了房间,只见院子中跪着一人,不住地磕头,赵云龙这时上前问道:“你是何人?”

只见那人这时抬头看着赵云龙,随即一把抱着赵云龙的腿,道:“恩人,你是俺的救命恩人哪……”

杨云枫这才看清了那人的样貌,不正是为吴澄江赶车的那个车夫么?赵云龙也看清了那人的相貌,这时诧异道:“你身子没有问题了么?”

那车夫连忙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俺没有事哩,大夫说幸亏赵大人没有放弃,所以俺才捡回了一条命……”

杨云枫见着车夫那里还有半天病象?那吴澄江冻了一宿,至今还在床上躺着呢,这车夫此刻看来就和没事人一样,这时苦笑道:“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这吃粗粮长大的,和这养尊处优的人就是不能比……”

赵云龙这时也有些诧异,打量了那车夫一圈后,拍了拍那车夫的肩膀,笑道:“你的身子还真是不错嘛……这么快就恢复了?”说着连忙对那车夫道:“救你的不是赵某,而是这位杨大人!若不是他坚持要带你来蓟州找大夫,你只怕早被扔到山沟里去了……”

那车夫闻言立刻看向杨云枫,随即迅速地跑到杨云枫面前,着实吓了杨云枫与李颖一跳,不想那车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多谢恩人救命之人,俺就是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啊……”

杨云枫这时看了一眼那车夫,见此人身材壮实,做一个车夫也的确有些屈才了,想着立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这样的身形理应去从军才是啊……”

那车夫立刻道:“俺叫路安,因为这名字,村里的都说俺去做车夫,别人坐的放心,说不定能多挣几个钱哩!”

杨云枫闻言会心一笑道:“路安?哈哈……还真是注定你就是个赶车的车夫了……”说着示意路安起身后,这才道:“你身子当真没有什么大碍了么?”

路安立刻捶打着自己的胸口,道:“俺从小就壮实,这点不算啥子,大人放心吧……”

杨云枫点了点头,转头对赵云龙道:“先留在你属下做个随从吧!”

路安闻言立刻息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说着跟着赵云龙下去了。

郭婞茹这时笑道:“这个路安还真是好笑……”

杨云枫瞪了郭婞茹一眼,道:“穷苦之人,有何好笑?他这是老实……”

郭婞茹冲着杨云枫瞪了一眼,跺脚回房,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杨云枫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

蓟州天黑的特别早,不时黄光中派人前来请杨云枫等人前去大堂用膳,杨云枫这时对李颖道:“看看这个黄大人如何招待我们,就知道此人的为人了!”

到了大堂,众人都傻眼了,慢慢一桌的才,却都是素菜,而且都是杨云枫没见过的素菜,黄光中这时微笑着上前,对杨云枫拱手行礼之后,这才道:“大人,这些都是蓟州有名的也才,特别香,大人过来尝尝吧……”

杨云枫与众人坐到桌前,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听着黄光中一一的介绍菜名后道:“大人,蓟州的粮食都被辽东征调的差不多了,蓟州剩下不多的百姓与士兵,都是靠这些野菜支撑着的,大人莫要嫌弃,其实还是蛮可口的……”

杨云枫这时与李颖对望了一眼,心中的话不言已表,杨云枫立刻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到嘴中,只觉得一股浓烈的苦味,黄光中立刻道:“这种菜就是先苦后甘的,吃多了可以养胃……”

杨云枫缓缓地嚼着苦菜,眼睛却看着这个黄光中,对黄光中的想法,就是从这桌菜彻底改变了,这黄光中一人兼任两职,而且在蓟州这么一个地方,穷的只能吃野菜了,既然还没有离开,而且那些文武官员,还依然坚守岗位,这黄光中要么就是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一个难得的清官哪!

杨云枫想着立刻又夹了一块苦菜放到嘴里,正如黄光中说的,还真嚼出了甘甜来了,会心一笑道:“好吃,大家都尝尝!”。

【第7?04章】前线来人

杨云枫从开始认为这个黄光中是一个顽劣话头的官员,到现在又开始觉得这个黄光中是个可造之材,暗道也许黄光中一直在等待的就是一个机会,等待一个可以做大事的机会吧?宴席之中,黄光中还几次向赵云龙讨教剑法,颇有一点武痴的模样,杨云枫看在眼里与李颖相视而笑,暗赞若是能将黄光中这个文武全才收为己用的话,那么将来必有大用啊!

散席之后,杨云枫叫上黄光中单独去了一个房间,让人烫了一壶烧酒,又整了两个小菜,与黄光中坐在炕上促膝长谈,越是与黄光中深聊,越是觉得这黄光中表面看似不羁,其实心中却有缘打报复,杨云枫一杯酒下肚后,立刻道:“黄大人,杨某向来说话直来直去,有一句话一直藏在心里,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其实黄光中早就听闻了杨云枫的名号,自然也知道杨云枫在蒲州、洛阳、长安、蜀中以及南诏做的那些事,心中对杨云枫也是暗暗佩服不已的,特别是见了杨云枫后,见杨云枫如此年轻,更是惊羡不已,只是一直没有表达出来而已,此时听杨云枫如此一说,立刻拱手道:“驸马爷有话尽管吩咐就是了,下官能力范围之内,定当效劳!”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端起酒壶给黄光中斟满了一杯酒,这才道:“黄大人文武全才,实乃我大唐难得的人才,但只屈居与蓟州这潦倒之地,黄大人心中莫非就不觉得苦闷憋屈么?”

黄光中端起酒杯,看着杨云枫,晃了晃酒杯中的酒,笑道:“这做人啊,就和这酒一样,刚倒下来肯定会有气泡的,但是放着酒了,也就淡定下来了,再用手这么晃荡一下,就好像一潭死水一般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沉吟了一下,随即笑道:“不想黄大人年纪不大,对为人处事的哲学却分析的如此到位……”

黄光中闻言皱眉道:“哲学?”满是不解地看着杨云枫,不过他与杨云枫的交谈中也听出了杨云枫的新鲜词汇是屡出不穷的。

杨云枫微微一笑,也不多解释,这时继续道:“黄大人,你可听说过郭子仪的名号?”

黄光中连忙一副肃然起敬的模样,道:“那是我大唐的第一名将,只怕大唐开国以来,也只有李靖才可与之匹敌的人物,下官虽然身处这苦寒之地,对于大唐的要事,还是知道一些的……”

杨云枫点了点头,随即道:“郭子仪未出山前,也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罢了,而且还差点身陷牢狱,他差的就是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若是没有这个机会,任凭他雄心万丈,最终也只能怀才不遇,郁郁而终……”

黄光中闻言轻叹一声,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看着杨云枫道:“杨大人慧眼识珠,从囚犯之中救郭元帅出来,成就了他尔后的一番大事业……所谓千里马常有,伯乐难求啊……”说着竟又是一叹,仿佛在暗叹自己这匹千里马一直没有伯乐赏识一般。

杨云枫自然看出了黄光中的心思,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与黄光中碰了一杯,两人对饮之后,这才道:“黄大人也莫要叹息,杨某虽不敢自称识驹伯乐,但是也欣赏黄大人之才,杨某这次前来辽东,主要就是为了解决辽东之事,换我大唐东北百姓清平之世,但是杨某毕竟是分身乏术……此刻正是用人之际,所以想请黄大人多多协助杨某才是……”

黄光中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他虽然只是在蓟州这里呆了几年,之前再无什么仕途政绩可言了,但是在这蓟州苦寒之地,形形**的官员也见过不少,杨云枫今日找自己喝酒的用意,他如何能看不出来?这时端着酒杯,眉头微皱,却也不说话。

杨云枫见状,连忙道:“黄大人,大丈夫不求流芳百世,但求此生无悔,以黄大人之才,若是只在蓟州,只怕直到终老,也无一展心中报复的机会,莫非黄大人想就此在蓟州了此残生不成?老子说无为才无所不为,即便黄大人你看破官场,想要无为修心,只怕也是力所不能及吧,不然黄大人也不会每日让属下的将士关注辽东的局势了,杨某看来其实老子的这句话,是双面性的,无为才可无所不为,而无所不为才是无为啊……”

黄光中这时看着杨云枫,依然没有说话,却听杨云枫这时立刻又道:“想我大唐千里社稷,锦绣江山,却西有吐蕃,东有辽狗,开元盛世也是夕阳渐落,你我皆是大唐堂堂七尺男儿,岂可看着我大唐衰落,受蛮夷侵略,让我大唐子民饱受鞑靼欺凌?”

黄光中一边听着杨云枫的话,一边连饮了几杯烈酒,脸色随着杨云枫的话而微微起着变化,杨云枫看在眼里,知道黄光中的热血恐怕也开始沸腾了……这时立刻站起身来,端起桌上酒壶,对着自己的嘴巴倒了下来,随即种种的放在桌上,愤愤地道:“杨某虽然不才,只是一介文弱书生,但是每每想到我大唐锦绣江山,日后为胡虏践踏,百姓为蛮夷之奴,便是夜不能眠,恨不能自己亲自上阵杀敌,报效大唐……”说着看向黄光中,随即叹道:“杨某一直项目像黄大人这样的文武全才,正可谓上的疆场,又进的了朝堂,无奈杨某自幼体弱多病……”说到这里,又是一声长叹……

黄光中见杨云枫情绪悲愤,心中一腔热血早已经沸腾了起来,加上多饮了几杯,这时重重地放下酒杯,站起身来,道:“驸马爷莫要再说了,下官祖籍就是辽东,自幼便亲眼见自己的父母死在辽人手中,这血海深仇久不能忘……恨不能立刻踏平靺鞨辽地……食其血肉……”说着眼中竟然开始含泪,随即一声怒吼,一拳砸在炕上的桌子,竟然将桌子打的粉碎,酒菜溅了一炕。

杨云枫见黄光中情绪激动,连忙转身拿起一旁早就准备的酒水,给黄光中斟满了一杯酒,与黄光中对饮了一杯后,这才举高酒杯,看着窗外,长叹一声后,喃喃吟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辽东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杨云枫一阙吟罢,黄光中心中更是激动,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双肩不住地颤抖着,他虽是武将暂代文职,但是也读过几年书,如今听杨云枫吟出这么一首词阙来,心中久久不能平复。

这时却听门外一人拍手叫道:“好一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啊……云枫兄,多日不见,诗才不逊当年了……”说话之人正是高适,一直宿醉未醒,此时起来小解,路过杨云枫与黄光中的房门前时,正好听到杨云枫吟出这么一句。

杨云枫听出是高适的声音,连忙走到门前,将门打开,却见高适满脸笑意地看着杨云枫,随即踏门而入,拍着杨云枫的肩头,不能自已道:“云枫兄,好诗,好词啊……此诗只怕又将是云枫兄的一首绝句啊……合情合理……”说着看到黄光中,这才收敛了一点,轻咳了两声,道:“云枫兄是否有要事?”

杨云枫连忙道:“哦,也没什么事,只是与黄大人闲聊几句,聊到兴起,就随口吟诵了这么几句,倒是不巧让达夫兄听到了!”

高适闻言嘿嘿一笑,道:“随口这么几句,就能如此,云枫兄若是认真起来,只怕高某、子美兄,太白兄以后都不要作诗了……”说着又笑了几声。

黄光中这时走到杨云枫身前,拱手道:“大人,若是有任何差遣,尽管吩咐,黄某就凭大人的这首词,将自家的性命交托给您了……”说着又拱了拱手,这才拂袖而去。

高适不明所以,怔怔地看着黄光中远去的身影,随即看向杨云枫,奇道:“一首词就能买了人家的性命?云枫兄,你愈发的了得了?”

杨云枫干笑两声,没有说话,刚才吟诵岳飞的《满江红》,也不过是见黄光中义愤填膺之状,又想到辽东的战事,这才想起了这首词,就随口即兴吟了出来罢了。

这时却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是却见赵云龙出现在门口,拱手道:“公子,辽东派人来了,正在大堂求见大人!”

杨云枫闻言面色微微一变,诧异道:“这么快就有人来了?什么人?”

赵云龙连忙道:“据他自己说是吴立国的属下……还带了不少礼物呢……”

杨云枫眉头微皱,心中沉吟了片刻,这才对高适道:“达夫兄,你还是早些歇息了吧,不日我们就要赶赴辽东了……”说着拱手离去。

杨云枫到了大堂,见一人正站在大堂中间,双手负背,多不来回,一旁的地方放着一些礼盒,堂外还站着数十个戎装的士兵,一副虎视眈眈地模样,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大踏步走进了大堂。

那人听到脚步声,立刻转头看来,本来脸色冰冷,一见杨云枫,立刻变出一张笑脸,拱手迎了上来道:“下官陈希烈见过驸马爷!”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这家伙就是陈梓杰的堂叔,陈玄礼的堂弟,安史之乱后的伪相陈希烈?”想着打量了陈希烈一眼,只见陈希烈四十出头,颇有点名士的气质,身形消瘦,也有点像那些深山老林里炼丹的道士,这时也想到历史中记载,这陈希烈是玄学大师,博览天下群书,尤其精通《老子》和《周易》,不想他现在却是在辽东当差?

陈希烈见杨云枫看着自己没有说话,连忙指着身后的那些礼盒,笑道:“驸马爷,这些东西都是吴大人的一点心意,请驸马爷务必赏脸收下……”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走到正堂坐下之后,这才冲着陈希烈点头道:“陈大人请坐吧!”

陈希烈立刻坐到杨云枫的下首,微微侧身看着杨云枫,却见杨云枫这时看着自己倒:“听闻陈大人精通《老子》与《周易》?”

陈希烈微微一笑,抚须道:“那是他人赏脸,精通说不上,略懂一二……”

杨云枫笑道:“我看陈大人还真是有点‘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的气质!陈大人从未见过杨某,确认一眼识得杨某,真是让杨某佩服啊!”

陈希烈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他自然听出了杨云枫口中的含义,他如此说,无非是想说自己懂得察言观色,见缝插针罢了,想着尴尬地笑了笑道:“驸马爷仪表堂堂,想这蓟州苦寒之地,除了驸马爷,还有何人能有如此气质?”

杨云枫淡淡一笑道:“哦?”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道:“陈大人精通《周易》,定然也会卜卦之术了?杨某心中有事,想求陈大人卜上一卜!”

陈希烈连忙拱手道:“驸马爷尽管说,下官知无不言……”

杨云枫立刻起身道:“杨某还是好奇,陈大人您自己的前程如何?陈大人可有卜算过?”

陈希烈这时心中一动,也连忙站起身来,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心中却道:“这杨云枫也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想要我卜算自己的前程?若是我卜算自己前程似锦,他只怕会成绩打压,如果我说自己功名无望,他就提拔我一级,借机取笑我卜算不准?”想着还真是有点犯难,这时心中一动,暗道如果是后者,那倒也无妨,最多也就是被他取笑几句,但我的官职是上来了,毕竟这杨云枫是当今皇上面前的红人,又是当朝驸马爷,若是能被他提拔,莫说取笑几句了,就算是辱骂几句又能如何?

杨云枫看着陈希烈,这时问道:“怎么?陈大人算不出来么?”

陈希烈想到这里,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下官卜算出来了,下官没有官运,只怕这官场并不通顺……”说着干笑几声,低着头等待杨云枫的话。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道:“陈大人,你的卜算真是了得啊……”

陈希烈一头雾水,抬头诧异地看向杨云枫,却见杨云枫这时坐回了原位,看着陈希烈道:“本官正有贬降你职务之心,不想你这都能算出来,杨某真是佩服之至!”

陈希烈面色一变,连忙拱手道:“却不知道驸马爷为何要贬降下官?”

杨云枫这时冷冷地道:“你身为辽东节度使吴立国的属下,却不顾朝廷法纪,私自向我授受礼物,是何居心?你将杨某想成什么人了?”

陈希烈闻言连忙道:“驸马爷冤枉啊,这些礼物乃是吴大人让下官给驸马爷送来的……”

杨云枫立刻拍着桌子喝道:“胡说八道,吴大人堂堂辽东节度使,如何能不知道朝廷的法纪,你收买朝廷命官在前,栽赃顶头上司在后,究竟是何居心?”

陈希烈闻言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驸马爷,下官真是冤枉啊……”说到这里心下一急,怔怔地说不出来了,他也不知道这杨云枫为何要如此对自己,莫非是自己有得罪之处,思前想后也想不出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杨云枫这时连忙对堂外的赵云龙道:“将陈希烈拿下,杖责三十,送往辽东,交由吴立国吴大人法办……”

赵云龙闻言立刻走进大堂,陈希烈来这蓟州城,本来想着要好好巴结一下杨云枫,还指望能就此离开辽东,即便不能调入长安,起码也能找个肥缺,不想这杨云枫心情阴晴不定,毫无来由的就要处罚自己,这时心下一急,连忙站起身来,冲着赵云龙道:“且慢……”随即转身看向杨云枫,道:“驸马爷,下官虽然官职不过四品,但也是朝廷命官,‘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驸马爷不可对下官用刑……”

杨云枫闻言笑道:“哦?原来陈大人不但精通《老子》、《周易》,还懂得《周礼》与《孟子》?真是难得啊!”说着脸色一变,冷哼道:“可惜现在不是春秋……”

陈希烈连忙又道:“孔颖达疏:‘刑不上大夫者,制五刑三千之科条,不设大夫犯罪之目也。所以然者,大夫必用有德,若逆设其刑,则是君不知贤也。’孔颖达乃是前朝大儒……《五经正义》一直是我大唐经典……”

杨云枫嘿嘿一笑,他自然知道孔颖达,随即笑道:“不想陈大人还真是个杂学家啊,儒家的思想你也知道,真是难得……可惜在杨某眼里,所谓大夫者不看身份,而看品德,陈大人你的品德如何,看这些礼物就知道了……打……”

赵云龙立刻一把抓住陈希烈,却见陈希烈这时冲着堂外叫道:“来人啊……”堂外数十个士兵闻言立刻冲进了大堂,纷纷亮出了兵器。

【第7?05章】军事基地

杨云枫见陈希烈如此,哈哈一笑道:“不想你还有点骨气,知道反抗……”说到这里,冷笑一声道:“不过你却忘记了本官是什么身份……”说着冲着赵云龙使了一个颜色。

赵云龙见状立刻点头,那些士兵冲进来,还没看清赵云龙是如何出手的,自己手中的兵刃就已经不见了,再定睛之时,赵云龙已经站到了杨云枫身边,“哗啦”一声将众人的兵刃扔到地上,众人皆惊,陈希烈这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杨云枫道:“驸马爷,小人当真不知道何处得罪您老人家了,您大人有大量,望您指点迷津……”说着不住地给杨云枫磕头谢罪。

杨云枫也不理他,这时对赵云龙道:“还不押着他下去杖责……”

陈希烈这时早已经欲哭无泪了,这个驸马太野蛮了,也不说自己是哪里得罪他了,就要惩治自己,连连求饶也不见杨云枫心软,真是死不瞑目。

赵云龙上前一步,一把将陈希烈提了起来,刚要走出大堂,却见大堂外一人喝道:“住手……”

杨云枫看向大堂外,却见堂外站着的人,正是吴澄江,只见他一脸肃穆地看着大堂内,这时缓缓走进大堂,陈希烈一见吴澄江,立刻叫道:“公子爷救我……”

吴澄江也不理会陈梓杰,走到杨云枫身前,看着杨云枫冷冷地道:“杨大人,陈大人所犯何罪?”

杨云枫微微一笑,指着大堂中放着的那些礼盒,道:“陈希烈企图贿赂杨某,我杨云枫虽不是什么清廉表率,但是名声也不能如此被他糟践吧?”说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吴澄江。

吴澄江这时看了一眼地上的礼盒,走到陈希烈身前问道:“这些是你要送杨大人的么?”

陈希烈见吴澄江眼色一动,连忙否认道:“不是,不是,绝对不是,下官素闻驸马爷刚正不阿,两袖清风,如何敢送礼给驸马爷?”

杨云枫闻言笑道:“哦?刚才陈大人可不是这么说的,您不是说,这是吴立国吴大人送给杨某的么?”

陈希烈立刻狡辩道:“驸马爷听错了,下官说的是,吴大人知道公子来了蓟州,所以让下官带点东西来给公子,下官说的是送给副使大人……是副使大人……”说着也觉得这个理由够牵强的,连忙看着杨云枫,不再说话。

杨云枫这时缓缓走上前,看了陈希烈一眼之后,这才哈哈一笑,拍手指着陈希烈道:“陈大人,你看你,说话都不说明白了,我说吴大人如此人物,岂会给杨某送什么礼物……”说着从赵云龙手中将陈希烈放下,拍了拍陈希烈的肩膀,帮着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后,这才笑道:“也怪杨某不好,没听清楚,倒是让陈大人受了惊吓了……”

陈希烈这时惶恐至极,完全感觉着杨云枫就是一神经病,一冷一热的,还真是叫自己捉摸不定,不过杨云枫如此年纪就已经官居二品,深得皇帝信任,而且出仕一来办的事情,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总觉得杨云枫如此做事另有深意,但是又说不出来,这时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吴澄江,心中顿时一动,暗道:“原来杨云枫是想让我引出公子爷,然后当面给公子爷难看,也在没到辽东之前,想给吴大人一个下马威?”

吴澄江这时看了一眼地上的礼盒,这才对陈希烈道:“既然是送给我的,还不抬到我的房间去?”

陈希烈闻言连忙点头道:“是,是……”说着示意士兵们将礼盒抬起,刚欲出大堂,却听身后的杨云枫这时立刻道:“陈大人且慢!”

陈希烈心中一凛,他刚才被杨云枫一下,现在听到杨云枫说话,就好像听到催命符一般,战战兢兢地转头看向杨云枫,道:“不知驸马爷还有什么吩咐!”

杨云枫连忙招了招手,示意陈希烈过来,见陈希烈脸色发白地看着自己,不敢迈步,这才自己上前一步,走到陈希烈身边,低声道:“向陈大人打听一个人!”

陈希烈恭敬地道:“不知道驸马爷要打听谁……”

杨云枫这时道:“哦,杨某有个好友是个胡人,叫做安禄山,也叫扎荦山,此刻应该在辽东军营中效力,杨某多年未见他了,想让陈大人回辽东之后帮杨某打听一下,如果能找到,最好能带他来见杨某……”

陈希烈闻言喃喃道:“安禄山?扎荦山?”说着连忙对杨云枫道:“驸马爷放心,只要他在辽东,下官定能找到,到时候给您送来……”说着一脸笑意地看着杨云枫,心中却暗道,怎么杨云枫还有胡人朋友?

杨云枫点了点头,拍了拍陈希烈的肩膀,随即低声道:“这个朋友与杨某有过命之交,我之前在长安听人说他战死沙场了,心中格外悲痛,不过在来辽东之时,游艇人说见过他……不管他是生是死,你务必要帮我找到……”

陈希烈这时心中一动,见杨云枫一脸悲愤的样子,连连点头称是,心中却在暗道,安禄山对他如此重要?过命之交的朋友?嗯,此时看来回去要向吴大人回报一下才行。想着立刻拱手退下,领着士兵抬着礼盒进了后院。

吴澄江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随即道:“明日吴某就会赶赴辽东,杨大人准备几时动身?”

杨云枫闻言看了吴澄江一眼,立刻道:“吴大人身子尚未恢复,如此就着急赶赴辽东?”说着又道:“这样也好,杨某在蓟州还有一点事要办,最多五六天时间就去辽东,还请吴大人向令尊替杨某问好……”

吴澄江不置可否的转身离去,杨云枫看在眼里,冷冷一笑,随即对赵云龙道:“对了,让覃毅也抓紧时间找安禄山这个人……”

赵云龙这时诧异道:“覃毅在辽东怎么也不如陈希烈与吴立国熟悉吧,公子不是已经让他们去找了么?安心等消息就是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冷笑道:“指望他们?只怕他们就是找到了,也不会交给我的……”

赵云龙沉吟了片刻,随即问道:“公子还有胡人朋友么?赵某如何不知?”

杨云枫微微一笑,喃喃道:“朋友?呵呵,算是相识已久,却从未见面的老朋友了吧!”

赵云龙完全听不明白,他又哪里会知道杨云枫找安禄山的真正目的?看着杨云枫进了后院,这才吩咐属下赶紧去辽东联系覃毅。

翌日一早,杨云枫起身之时,正好见陈希烈与吴澄江出了刺史府,这时又见黄光中向自己走来,拱手道:“大人,下官听后差遣!”

杨云枫见黄光中一脸正色,向来是昨日的一席话,已经打动了他,立刻拉着黄光中走到一边,道:“黄大人,蓟州是个军事要地,暂时你还不能离开,杨某想在这里训练一支新军,你有没有办法?”

黄光中闻言皱眉道:“大人,您不是不知道,蓟州的兵丁都已经调往辽东了,而且周边城镇就连十四五岁的孩子都被抽调走了,如果要想训练新军,只怕一时无从下手啊!”

杨云枫其实也想到了这点,这也的确是个问题,不过杨云枫已经打定了主意,待自己真的去了辽东,只怕那些将领都是吴立国的人,虽然表面不敢得罪自己,但又有几人能真正听自己的调令的?

杨云枫这时从怀中拿出一个名册递给黄光中,黄光中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问道:“大人,这是?”

杨云枫立刻道:“这上面都是杨某岳父的朋友,不过也都是这么多年没联系的了,如今人情今非昔比……”说到这里,微微一叹,连忙对黄光中道:“黄大人在这里这么多年,相比对这些人的秉性多少有些了解,你看看这上面有多少人是可用之人?”

黄光中这时看了一眼名册上的名单,皱着眉头半天,最后对杨云枫道:“大人,这真是您岳父给您的?”

杨云枫觉得黄光中似乎话中有话,连忙诧异道:“怎么?你看出什么问题了?”

黄光中指着名册上的名单道:“这些名字有一大半现在已经都不在辽东了,剩下的也大多数是吴立国的死党或者门生,能用之人不过寥寥数人,而且都不是什么要职,收到吴立国排挤的人,只怕也起不来什么作用!”

杨云枫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听黄光中这么一说,微微一叹道:“剩下的这些人虽然不是什么要职,但是毕竟也是多年为官之人,用总比不用要好,最重要的是这些人都受到吴立国排挤,也可以说是一条心了……”

黄光中闻言点了点头,立刻道:“好,那么下官这就让人前去联系这些人,不过这些人手下的兵加到一起也不足两万人,而且这些兵力虽然不在什么要职地方,但一旦调动的话,只怕吴立国也会知道吧……”

杨云枫听黄光中如此一说,心中一叹,看来这次来辽东的情况要比在蜀中复杂多了,吴立国看来在辽东的地位已经根深蒂固了,想要绕过他看来很不容易,况且这次的副使还是吴立国的儿子,这李隆基还真会给自己出难题啊,这么个烫手山芋偏偏交到自己手中。

杨云枫想到暗道,老子是巡察使,有便宜行事之权,还怕吴立国不给调兵?想着立刻对黄光中道:“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目前你就管好蓟州就成,兵力问题本官替你解决!”

黄光中微微一笑,道:“好,既然大人如此说了,下官就静候大人佳音!”

这时却听杨云枫身后有人道:“夫君与黄大人在说什么呢!”说话之人正是李颖。

杨云枫与黄光中转头只见李颖与谢阿蛮、郭婞茹正同时走来,黄光中昨日吃饭之时才知道李颖的身份,此时立刻对李颖拱手道:“下官见过公主!”

李颖立刻挥手道:“黄大人免礼……”说着走到杨云枫身边,杨云枫这时道:“哦!与黄大人正在商议在蓟州训练新兵一事呢!”

李颖闻言连忙道:“夫君打算在蓟州训练新兵?此事之前怎么没听夫君提过?父皇知道此事么?”

杨云枫这时脸色一变,拉着李颖走到一边,低声道:“颖儿,你莫非忘记了上次在蜀中我建议蜀王训练新兵一事么?父皇好像对此事颇有微词,如果辽东又训练新兵,皇上即便没有花说,朝中自由会有人说话吧?”

李颖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心中顿时一动,暗道:“原来他早看出了父皇对他已经心存芥蒂了!”想着立刻对杨云枫道:“夫君,是你多心了,父皇若是不放心你,如何会对你委以重任?你也知道辽东战事,对我大唐有多重要?但是训练新兵这么大的事,我想应该告诉父皇一声比较稳妥!”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叹道:“自古帝王用人都是且用且防,这一点为夫如何能不知?自从上次蜀中与南诏之事后,朝中已经有不少人有微词了,这次若是我在拥兵自重,专横跋扈,只怕朝中又有不少人将去皇上那里说道了,皇上即便不信我有反意,但是难免会对我在辽东之事束手束脚,既然皇上给我专断之权,我看还是等战败辽人再说也不迟……”

李颖怔怔地看着杨云枫,道:“夫君你是准备在这次辽东一行,准备用黄光中,分了吴立国的辽东兵权?”

杨云枫闻言立刻笑道:“颖儿真是聪颖过人,我的确是有此打算,吴立国在辽东年久,即便我有专断之权,只怕到时候两人意见不合,贻误战机,不如我用黄光中,可以更顺手些……”

李颖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却听杨云枫道:“颖儿还记得我在蜀中之时和你说过的安史之乱么?”

李颖闻言这时点了点头道:“既然夫君已经决定,就听夫君的吧!”

却听杨云枫继续道:“如果我所料不错,这安禄山此时应该就在辽东,安史之乱始终是我心头重石,这才是你我首要做的!”

李颖这时已经明白了杨云枫的意思,立刻道:“夫君的意思是,你要在辽东就解决安禄山,阻止安史之乱的爆发?”

杨云枫点了点,随即道:“算了,此事还是等找到安禄山再说吧……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在蓟州建立一个辽东战场的后方军事要塞,吴立国拥兵自重,一个不慎的话,我担心的是吴立国会成为第二个安禄山!所以必须分了他的兵权!而黄光中是最佳人选!”

李颖这时满心想着杨云枫刚才说李隆基对他有芥蒂的事,根本没有心情听进杨云枫的计划,良久之后这才道:“既然夫君已经决定了,那么就按照黄大人的计划行事吧!”

随后的几日,杨云枫视察了蓟州的一些设施,包括军防与城防设施,还有一些城中的基本设施,巡视完后才发现,这个蓟州城和一座荒城基本没什么两样了,设施都在,但是都破损严重,这还是次要的,主要就是人眼稀少,偌大的一个蓟州城,起码也该容纳个七八万百姓,而现在连两千人都不到。

杨云枫一边视察一边叹息,随即对黄光中道:“现在最关键的是要让蓟州兴旺起来,让那些流亡在外的百姓都能回来,这是重中之众!你要与下面的官员研究一些针对此事的方针!”

黄光中这时道:“除非蓟州不受吴立国指派,不然很难兴旺,不然下官好不容易将人叫回来了,吴大人又来个三天一税,五天一征的,只怕没人敢来……”

杨云枫立刻道:“这一点黄大人你无须担心,本官来辽东,此事就已经容不得他了……”说着让人拿来了地图,看了一眼之后,立刻道:“不但是蓟州,以后还有平洲,营州,最后还有幽州,要做到四点一线,形成辽东最大的军事基地,与后勤保障基地,确保辽东一战有战事,这里可以火速的调集兵力与派送粮草,做到退可守,进可攻的地步……”

杨云枫说到这里,立刻转头看向黄光中道:“以后这四个州,都要受黄大人你管辖……不过这也只是开始,最终本官是想让你与吴立国半分辽东,你逐渐取而代之,夺取兵权……”

黄光中见杨云枫如此说,立刻心中一动,拱手道:“多谢大人栽培,不过吴立国在辽东的脉系根深蒂固,要夺取他的兵权只怕不是一朝一夕的啊……”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就怕黄大人你没有这个胆识,想都不敢想,在本官心中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敢想才能敢做……”说着立刻又指着地图,对黄光中道:“现在要做的第一步,就是从平洲、营州与幽州迁徙一部分百姓过来,也要迁徙一些商户过来,蓟州既要是军事要地,也要成为商业重镇……这可是联通辽东与关内的一个卡,务必要做好这点!”

黄光中这时道:“大人,只怕这三个州的刺史并不是如此好说话啊,特别是营州与平洲,已经在关外了,如果大人要人,只怕要去与吴立国亲自要才成……百姓自然是求之不得了,关外多有战事,巴不得回关内呢!”

【第7?06章】山海关外

杨云枫听黄光中如此一说,觉得颇有道理,这关外自顾多事,若不是朝廷有明令,不能擅自迁徙,加上对关外的百姓多了几条优惠政策,只怕这关外早已经无人了,想着点头道:“嗯,这点我也知道,幽州我会让人送信去,让幽州刺史迁徙八千百姓与五百商户,再调两千精兵过来,这幽州应该与吴立国没有什么关系,不受他控制了吧!”

黄光中微微一笑道:“是不受吴立国控制,但是幽州刺史只怕也不会如此容易说话,况且百姓乃是城市血脉,大人您这是在割幽州刺史的肉啊……”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随即道:“就是要让他痛一下,如果辽东失守,这蓟州就是战争第一线,那么他幽州就是你蓟州的战事后勤区,唇亡齿寒的道理,本官相信幽州刺史不会不明白,况且本官还有皇上圣旨,可以有此权限,只怕他不情缘也必须如此做……至于平洲与营州嘛,本官还是准备去辽东会会吴立国!本官这一走,蓟州就交给你了,你可莫要让本官失望才成啊!”

黄光中闻言立刻拱手道:“大人放心,下官定不辱命!”说着又问杨云枫道:“不知道大人及时回蓟州?”

杨云枫看着黄光中笑道:“黄大人不是想问本官何时回蓟州,而是想知道你自己何时能去辽东前线吧?”见黄光中立刻尴尬地笑了笑,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随即道:“你要耐得住性子,你现在作的也是为你自己将来在辽东有一番作为做好事前准备,不可掉以轻心……放心吧,带你蓟州的事做出点眉目来,我自然会让你去辽东……况且我也会回蓟州的……”

与黄光中的交谈结束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与众人开始奔赴关外,杨云枫想到,此去关外凶险异常,高适虽然比之前要魁梧了一些,不过毕竟还是一个书生,看来还是将他留在蓟州为妙,即可让黄光中保护他的安全,又能让高适在这里帮黄光的忙,一举两得!

黄光中特地送着杨云枫等人出了山海关,杨云枫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这个时代的长城并不像后世自己旅游时看过的那样,后世看到的长城都是明朝初、中期开始修葺的,所以此时的山海关不过只有一座简单的看似雄伟的城门,夹在两边的山崖当中,而山崖之上并没有相连的长城。

与黄光中道别之时,杨云枫千叮咛万嘱咐,让黄光中自己保重,同时记下自己吩咐办的几件事,黄光中拍着胸脯保证之后,却看向赵云龙道:“赵兄,临别之前,黄某想想赵兄讨教两招!”

赵云龙却看向杨云枫,在请示杨云枫是否允许,杨云枫知道赵云龙是个标准的剑客,遇到比试之事,定然心中是想的,而且杨云枫知道黄光中是个武将,也想见识一下黄光的武艺究竟如何,立刻对赵云龙道:“赵兄,既然黄大人有此心愿,你就与他点到即止吧!”

赵云龙听杨云枫允许,立刻拔出宝剑,指向黄光中,道:“黄大人,请赐教!”

黄光中这时微微一笑,却没有带兵刃,这时走到一旁的城门守军哪里借了一把刀,道:“赵兄,黄某不通剑术,对刀法却有点研究,请教了……”说着将刀拔出。

守城的卫士见黄光中与赵云龙要比试,皆将目光看向二人,赵云龙英姿煞爽,矗立不动,黄光中这时一个快步,立刻上前,动作竟也极快,赵云龙却不动声色的随手一挥,用剑挡住了黄光中的第一招,一剑一刀立刻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一声。

杨云枫看着二人,心中暗道:“看这黄光中的架势,看来武功也不简单!”杨云枫见过羊志的刀法,见着黄光中的刀法套路竟然与羊志的十分相似,心中暗自奇怪,这时却见赵云龙微微一笑,转瞬之间连出数招,招招迅猛,猛击要害,李颖这时惊呼一声,握住杨云枫的手。

不想黄光中不紧不慢,一招一招的拆解,好像赵云龙的剑法无论多快,在他眼中都和慢镜头一样,看的十分真切,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已经拆了十数招,并无高下,高适在一旁拍手叫好,他竟然见裴旻舞剑,虽然自身不会剑术刀法,但是多少也了解一些。

赵云龙此时似乎被黄光中挑起了斗志,立刻剑招一变,动作比之前更要迅猛,而且并无虚招,而且招法涉及面光,同时攻进黄光中的上中下三路,黄光中面色不变,依然一副懒洋洋地模样,虽然一直处于被动之中,但是依然轻松化解了赵云龙的攻击。

赵云龙这时回身收剑,对黄光中拱手道:“黄大人刀法精湛,滴水不漏,不过似乎都是守招,黄大人不攻击赵某,似乎是看不起赵某啊!”

黄光中哈哈一笑道:“赵兄误会了,赵兄的剑法讲究以攻为守,而黄某的刀法正好与赵兄的大相径庭,采取的是以守为攻,在守中求胜,黄某一直想打破这个极限,但是当初授业恩师教的时候,就是如此传授的,黄某也没有办法,着实没有看不起赵兄的意思……”

杨云枫听黄光中这么一说,顿时分出了黄光中的刀法与羊志的虽然极度相似,但是却截然相反,黄光中注重守,而羊志的刀法注重攻,好像就是一颗树上分出了两根枝杈一般,想着连忙上前道:“黄大人刀法精妙,当世无双啊,却不知道黄大人认识羊志否?”

黄光中闻言微微皱眉,奇道:“原来大人识得在下的师兄?”

杨云枫暗道原来如此,立刻微微一笑,道:“也算是有点……有点交情吧……不过我听闻羊志乃是南诏人,而黄大人你是辽东人,两人天南地北相隔甚远,如何成为师兄弟了?而且羊志的刀法迅猛狠辣,刚毅非常,正如黄大人所言是以攻为守,而黄大人的却是截然相反,却不知又是何缘故?”

黄光中这时收起刀,对赵云龙拱了拱手,随即对杨云枫道:“下官的恩师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就是羊师兄,一个就是下官,师傅的刀法讲究的是攻守兼备,但是为何将一套刀法拆成两套,分别传授下官与羊师兄,下官也不明白……”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毕竟是别人师门之事,自己也就不便多问,不过心中却似乎知道了些什么,这时对黄光中道:“刚才从黄大人与赵兄的比试之中,杨某也看出了一些道道,也许令师是另有深意吧!”

杨云枫本来是想说,也许你师父是想让你克制羊志的吧,但是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听黄光中口中依然叫羊志为师兄,而且听到羊志名字之时,还有点开心,似乎师门也没有什么不幸,所以不再过问。

赵云龙这时对黄光中拱手道:“黄大人刀法精湛,赵某一时也想不到破解之法,不过黄大人似乎也无法破解赵某的剑法,你我今日就算打平,他日有机会再比试一场!”

黄光微微一笑道:“赵兄此言差异,黄某若是真与赵兄为敌,千百招后,黄某依然坚守,但赵兄急于攻击,定露破绽……”说着这时迅速的拔出了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劈向赵云龙。

杨云枫等人见状都是一惊,李颖与谢阿蛮都惊呼出来,赵云龙也是始料不及,这时想要把剑一惊来不及了,却见黄光中的刀却在赵云龙的脖颈处停了下来,看着赵云龙道:“如果黄某在坚守之后,寻得任何一个机会,出此一招,赵兄可有破解之法?”

赵云龙这时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面无表情地看着黄光中,这时连忙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微叹一声道:“只此一招,赵某就甘拜下风……”

黄光中这时收起了刀,微微一笑,连忙上前拍着赵云龙的肩膀道:“不过赵兄的剑法也是攻守兼备,黄某至今也没看出任何破绽,只怕这招根本就没有机会使出啊……”

杨云枫等人这才知道,原来黄光中这是在告诉赵云龙,自己还有杀招,这毕竟是江湖中人的惯病,就是不肯服输,这时心中一动,这一招刀法比之羊志的要更加迅猛,虽然只是寻常的一刀,没有千变万化的招数,但是却有雷霆万钧之势,也许这就是克制羊志的法门?

赵云龙这时苦苦一笑,随即走到杨云枫身边,转身看向黄光中道:“黄大人,我想这世上如果还有人能破解你刀法的话,这么只有裴旻一人……”

黄光中闻言皱了皱眉头,喃喃地道:“裴旻?与赵兄比起来如何?”

赵云龙又是苦笑一声,连连摇头道:“赵某最多只能苦撑百招,而且赵某与裴旻已经多日未见,他的剑法此刻如何,赵某也不得而知……”其意不言已表,裴旻的剑法只会进步,不可能退步吧!

黄光中这时暗自唏嘘一声,自己与赵云龙比试,虽然部分上下,但是自己也是一直防守,要等赵云龙露出破绽才能使出那招杀招,但要赵云龙露出破绽的话,起码要两百招以后,而赵云龙与裴旻相比却只能苦撑百招?这裴旻究竟是何人?

黄光中想着立刻笑道:“但愿有机会能与此人过上几招,即便是惨败也不枉此生!”

杨云枫这时笑道:“黄大人无需着急,待你解决蓟州之事后,去得辽东定然有机会遇到裴兄,他现在人就在辽东!”

黄光中闻言立刻喜道:“原来大人与此人相识?妙哉妙哉,定然要讨教……”说着见雪开始越下越大,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大人还是尽快赶路吧,莫要让风雪延误了行程!”

杨云枫这时叫来了高适,对黄光中道:“黄大人,我这位朋友就拜托你了!”

黄光中与高适闻言都看向杨云枫,高适诧异道:“云枫兄,你这是何意?高某为何不能去辽东?”

杨云枫这时对高适拱手道:“此事没来得及与达夫兄商议,是我不对,不过此时蓟州极度缺乏人手,而且辽东事务繁杂,我担心去了辽东无暇照顾好达夫兄,达夫兄正好在这蓟州帮着黄大人专心搞好蓟州之事,那是我在辽东也应该解决那边的事,到时候达夫兄与黄大人在一起前来,不是更好?”

高适听杨云枫这般一说,沉吟了片刻后,这才叹道:“既然云枫兄已经如此决定了,那么高某只能听令了,不过只是暂时无缘见裴兄了……”说着对杨云枫道:“那么云枫兄替高某向裴兄问好吧!”

杨云枫点了点头,随即将黄光中拉到一边,低声对黄光中道:“黄大人,我的朋友就交给你了,你随便给他一个文职,若是他能帮的上你的忙,就重用,若是帮补上你的忙,你就权当是帮我照顾我的朋友了……”

黄光中闻言立刻拱手道:“大人放心吧,我与高兄也有过交谈,知他心中的报复,定然会妥当安排!”

杨云枫听黄光中如此一说,心下也就放心了,随即立刻与黄光中、高适告别,上了马车出了山海关城门,黄光中与高适站在城楼上,看着杨云枫的一行马车消失在风雪中后,这才回了蓟州城。

杨云枫坐在马车内,这时见李颖闷不作声,忙问道:“颖儿是否还在担心为夫训练新军,不通报父皇一事?”

李颖这时抬头看向杨云枫,轻轻摇了摇头,道:“夫君的担心也不是全无道理……我并不是在想这件事,只是心中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夫君你!”

杨云枫这时伸手握住李颖的手,柔声道:“你我已经是夫妻了,还有什么话不好讲的?有什么心思憋在心里始终不妥,为夫就连自己最深处的秘密都告诉你了,那是说明为夫信任你,你不妨也说出来,让为夫为你分担一下!”

李颖闻言紧紧地握住杨云枫的手,这时道:“就是因为夫君你什么事都告诉我,我才觉得此事若是不告诉你,好像有点对不住你一样!”

杨云枫听李颖这么一说,眉头微微一皱,看来李颖说的事是与自己有关了,这时看着李颖,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颖儿你就是不是与我有关?”

李颖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对杨云枫道:“那日父皇单独见你之后,又单独见了我与高力士,给了高公公一道密旨……”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却听李颖继续道:“父皇担心夫君你日后有反唐之意,所以让高力士在父皇百年之后,监视夫君你的一举一动,若是夫君你有丝毫出轨意图,高力士都可以搬出这道圣旨当场拿下夫君你……如果高力士早父皇而去的话,此道圣旨……就由……”说到这里,看着杨云枫,却不知如何再说下去。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如果高力士早父皇而去,这道圣旨就由颖儿你继续执行是吧?”

李颖见杨云枫也猜出了,立刻点头道:“所以这些日子,我心中也很矛盾,不知道如何是好……加上这次陪夫君你来辽东,父皇也让我看着你……随时向他汇报你的一举一动……”

杨云枫心中微微一动,看着李颖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叹道:“你父皇毕竟还是不相信我啊……始终没有将我当做自家人……”

李颖连忙道:“我也劝过父皇,但是父皇说,一旦一个人的权利过大,就会被权利的**冲昏头脑,现在也许夫君你没有这么想,但是真到了那一天,即便夫君你不愿意谋反,但是难道你属下之人有没有这种想法,谁也不能保证,有时候事情总是与自己所想不同,谁也控制不了……”说着握住杨云枫的手紧了紧,道:“夫君,我父皇也是为大唐的未来着想,他考虑的是大唐的千秋,必然是要为后世之君打算的……你不会怪他吧?”

杨云枫这时暗骂道,老子一心为大唐尽心竭力,至今连想都没想过要谋反,满心想着的都是如何阻止安史之乱的爆发,现在倒好,李隆基这老小子还防着自己一手,不生气才怪……但是转念一想,李颖说的也一点没错,自己此刻还没有到了那一步,万一真有了那一天,自己权倾朝野,还手握重兵,只怕那后世之君心中也会有想法,自己要是李隆基,只怕也会担心着一点。

杨云枫想通了这点,立刻拍了拍李颖的手,微微一笑道:“怎么会?父皇如此打算,也是情理之中……今日能从颖儿口中你听到这些,为夫格外的高兴……”

李颖这时看着杨云枫,道:“夫君你不生我的气么?我在父皇身前,并没有半句反驳之言……”

杨云枫握紧李颖的手,微笑道:“你没有反驳,那是因为他毕竟是你的父皇,你也毕竟是大唐的公主,而且你父皇的担心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其实这也是为夫所担心的,为夫真正开心的是,你我夫妻之间,再无芥蒂,你我之间再无秘密……”

李颖这时将头靠在杨云枫的肩膀上,微微一笑,伸手搂住杨云枫的脖子,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杨云枫的身边,杨云枫轻抚着李颖的肩头,心中微微一叹,这时却听李颖问道:“夫君你也担心?你担心什么?”

杨云枫叹道:“若是为夫当真权倾朝野了,那么那天不是大唐的末日,就是为夫的末日了!”

李颖这时立刻抬起头看着杨云枫,心中砰然一动,这时连连摇头道:“不会的,夫君你不会这么做的,李琦也不会这么做的!”

杨云枫苦笑道:“正如颖儿你所言,真到了那日,你我又岂能控制?”说着看向李颖,握住李颖的手道:“待大唐安稳之后,若是为夫要退隐田园,颖儿你……”

李颖这时没等杨云枫说完,立刻握紧杨云枫的手道:无论夫君去哪里,颖儿都会跟着夫君……”杨云枫欣慰的一笑,将李颖拥入怀中……

【第7?07章】收买人心

辽东的形势其实现在非常混乱,本来一直从山海关到最东北的窟说部(库页岛),北方一直到兴安岭以北,南边到朝鲜的平壤都是大唐的国土,而这辽人因长期活动在东北辽河一代,所以惯称辽人,也称契丹人,契丹原意为镔铁。

本来这辽人也只是东北辽河一代的一个小部落,相传是五胡时期的鲜卑的一支柔然部的后裔,柔然部战败于鲜卑拓跋氏的北魏。其中北柔然退到外兴安岭一带,成为蒙古人的祖先室韦。而南柔然避居今内蒙古的西喇木伦河以南、老哈河以北地区,以聚族分部的组织形式过着游牧和渔猎的氏族社会生活。此时八个部落的名称分别为悉万丹、何大何、伏弗郁、羽陵、匹吉、黎、土六于、日连。

八个部落经常发生内战,又常受到其他各部落的欺凌,但是大唐帝国的中央驻派此地的官员对此事却不闻不问,所以契丹人不再相信大唐的官员,直到契丹八部全部统一,契丹族开始强大起来,唐军才开始发现问题不妥,而这时契丹人为了避免与唐军的冲突,开始往北扩张,直接割断了大唐与辽河以北的联系。

而那时的大唐正处于全朝倒武的运动,之后又有太平公主之乱,一直到李隆基登基为帝,大唐才算稳定下来,但是这是的契丹人已经发展强大,基本占据了东北各地,还频频向辽河以南进犯,而这么多年来,大唐一直也未能收拾辽东残局。

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些辽东以游牧为主,他们占据的东北势力,其实并不是实地占领,名义上还是唐朝的领土,但是基本那些地方都成了契丹人的游猎区,那里百姓的生活可以想象有多艰难。

杨云枫本来并不算太清楚辽东契丹的情况,他心中一直以为,这个时代的辽人,不过是北宋时期的辽国的前身,虽然让人头疼,但还不至于如此强大,听完李颖简单的介绍之后,这才发现原来一切不过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这辽患如果不除,势必成为大唐永久的祸患。

杨云枫一路与李颖分析着辽东的形势,转眼三天路程已经到了辽城都督府,也就是后世的沈阳,这里也是辽东节度使所在地,本来的辽东节度使是在沈阳与长春之间的,但是前几年契丹人偷袭了节度使府,所以才迁至来了辽城。

而此刻的辽城完全就是一个军事堡垒,城墙比幽州、蓟州都要宽、高、厚,这也难怪,由于长春周边城市的失守,如今的辽城已经成了与契丹人战事的第一线了,这里既是辽东政治中心,也是军事中心,同时还是经济中心,可见地位一斑。

杨云枫到达辽城时,只有陈希烈前来迎接,这还是赵云龙提前派人给辽城送了书信,吴立国与吴澄江父子并没有前来。杨云枫走下马车的时候,见陈希烈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那态度与之前在蓟州城完全就是两个人了,杨云枫心中也清楚,辽城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吴立国的根据地,而他陈希烈是吴立国的头号走狗,这里自然也就是他陈希烈的根据地了,不管这杨云枫是何等身份,到了这辽城了,还不就是到了他陈希烈的地盘了?

杨云枫心中苦笑,看来还真是来错地方了,陈希烈依然还是迎了上来,拱手道:“下官恭迎巡察使大人,公主殿下!”

杨云枫见陈希烈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心中真恨得不得将他踩在脚下,这时却听李颖冷冷地问陈希烈道:“为何只有陈大人前来,吴大人与吴副使呢?”

陈希烈虽然不屑于杨云枫,但是对李颖还是一副恭敬之状,连忙行礼道:“回公主殿下的话,吴大人身子不适,正在静养,吴副使此时正在城内有公务缠身……所以吴大人就委派下官专程迎接公主与驸马爷的大驾!”

杨云枫这时冷冷一笑道:“吴大人病了?那么杨某还真是去探望一番才是……”说着搀着李颖的手,又坐进了马车,对随从道:“直接去节度使府!”

陈希烈连忙上前道:“大人,驸马爷……吴大人只怕已经歇息了,他特意吩咐下官在辽东的庆东楼为大人接风洗尘,大人务薄了吴大人的心意啊……”

要说这杨云枫还真是有点饿了,这一连赶了好几天的路,在路上吃的也不是太好,这时暗想既然来了,也就不着急了,况且这吴立国存心躲自己,自己去了节度使府,只怕也见不道他,况且这吴立国只怕是在报自己当初在蓟州对陈希烈的一箭之仇,所以在自己的辽城,也同样给自己来了一个下马威。

杨云枫想着微微一笑,暗道:“既然你让我下马,那老子下马就是了……”想着立刻道:“也好,那就去庆东楼!”

一行人立刻进了辽东城,杨云枫掀开车帘,看着辽东城的情况,虽然是漫天大雪,但是这辽东城却异常热闹,路上行人络绎不绝,大街小巷的商户都开着门做着生意,杨云枫心中奇道,这辽城已经变成了战事最前线了,这辽城以北,以东最多也就是一些战事堡垒,小城,一旦那些地方失守,这辽城立刻就变成了契丹人狩猎的对象了,为何这辽城的人却还是如此之多?

车队行至辽城最宽的街道,一路朝北走去,路上的百姓纷纷让道,不时杨云枫已经看到一家酒楼前站着一排衙役,正驱赶着百姓,车队到了门前,陈希烈立刻道:“驸马爷,到了!”

杨云枫扶着李颖缓缓走下马车,郭婞茹与谢阿蛮这时也从后面的马车跳了下来,跟在杨云枫与李颖的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陈希烈这时立刻伸手对杨云枫道:“驸马爷,请上楼吧!”

杨云枫也不和他客气,立刻进了庆东楼,顿时感到一阵暖气,酒楼中完全没有其他客人了,都是一些穿着小棉袄的年轻女子,见杨云枫等人进来,立刻齐声道:“恭迎巡察使大人、公主殿下!”

杨云枫还真是吃了一惊,这个时代就有女服务员了?还统一着装?统一用语?杨云枫正好奇着,一个女子走了过来,伸手道:“楼上请!”说着领着杨云枫等人上了二楼。

杨云枫打量了一下这个酒店的布置,总觉得有点和这个时代不符,加上刚来的那些服务员,真是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但是又很特别,这个时代的人能想到这点,还真是不容易啊,难怪这个酒店是辽城数一数二的。

陈希烈领着杨云枫进了一座大厅后,招呼着杨云枫等人坐下,杨云枫本来以为,吴立国与吴澄江父子就算不来,至少也会叫上一些地方官员陪同吧,不想这里除了陈希烈之外,再无他人,这时心中冷冷一笑道:“看来这吴立国是存心与老子对着干了?”

陈希烈待众人坐好之后,立刻吩咐人开始上菜,杨云枫这时才发现,不仅自己身后,在座的所有人身后都站着一个女子,诧异地看向陈希烈,陈希烈这时笑道:“大人莫要奇怪,他们都是负责招待贵宾的,是帮客人斟茶倒水递毛巾的。”

这点不用陈希烈说明,杨云枫如何不懂?杨云枫奇怪的是,按照自己的潜意识,这个时代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服务的,这时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对身后的那女子道:“你们的老板呢?”

那女子见杨云枫问自己话,吃了一惊,却看向陈希烈,陈希烈连忙道:“大人要找庆东楼的老板?他此刻不在,稍后回来,我再帮大人引荐!”

这时服务员纷纷开始上菜,摆了满满的一桌,这时陈希烈示意身后的服务员给众人斟满酒水,举起酒杯道:“大人,公主,下官仅代表吴大人敬二位一杯……”

杨云枫这时却按着桌上的酒杯,丝毫未动,这时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众服务员道“你们先下这里我们自己就行了……”

那些女子闻言纷纷看向陈希烈,陈希烈这时连忙道:“是否大人觉得她们服务不妥?”

杨云枫这时看向陈希烈,一双眼睛冷酷,面无表情,陈希烈心中一凛,连忙招了招手,示意那些服务员退下之后,这才又端起酒杯,还没说话,就听杨云枫这时道:“陈大人,你还记得本官在蓟州之时,委托你办的事么?“

陈希烈闻言连忙笑道:“大人放心,大人是要找失散多年的好友是吧?下官已经吩咐了人去查访了,相信很快就有线索了!”

杨云枫这时道:“那么目前为止,陈大人都查到了些什么?”

陈希烈这时面色微微一点,连忙道:“暂时没有任何线索……”说着见杨云枫脸色不对,立刻又道:“大人放心,下官定然抓紧让人去查!”

杨云枫微微点了点头后,这才道:“本官来辽城不是来吃饭的,辽城的伙食再好,能好过长安?皇上在长安城对辽东之事心急如焚,只恨无人分忧啊……陈大人久在地方,只怕不知道……唉!”

陈希烈听杨云枫似乎话中有话,这时连忙道:“有大人您亲自来辽东,皇上应该高枕无忧才是……”

杨云枫这时叹道:“皇上是高枕无忧了,此时倒是本官心急如焚了……本官古人前往辽东,可惜分身乏术,想要找个分担的人都没有,只怕这辽东一行,势必空手而回啊!”

陈希烈面色微微一动,连忙在此端起酒杯,笑道:“大人不必担心,如果大人不嫌弃,下官愿为大人马前之卒,下官其他没有什么本事,但是对这辽东的形势却好似一清二楚,比如大人要找个什么人,或者打听个什么地方,下官都可以帮大人做到……”

杨云枫微微一笑,这才端起酒杯,却没有要与陈希烈碰杯的意思,这时缓缓站起身来,看着陈希烈道:“既然如此,除了安禄山之外,本官还想向陈大人打听一个人!”

陈希烈这时也站起身来,转身看向杨云枫,道:“大人还要打听什么人,尽管吩咐一声,下官立刻就吩咐人去查!”

杨云枫这时一字一句的道:“吴立国!”

陈希烈闻言面色一变,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酒水立刻洒了出来,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却见杨云枫这时走近自己,拍了拍陈希烈的肩膀,道:“如果本官猜的没错,上次在蓟州之时,陈大人就有了向本官靠拢之心了,只是当然本官应该其他原因却拒绝了陈大人,陈大人是聪明人,应该看出,那日本官并不是要针对陈大人你,而是……”说着这里轻咳了两声,下面的话也就不用详细说明了,陈希烈自然也知道。

陈希烈连忙点头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一双眼睛却依然盯着杨云枫。

杨云枫这时道:“如果本官还是没有猜错,刚才陈大人说愿意为本官做马前之卒的话,依然还是有心想要靠拢本官的吧?”见陈希烈尴尬地脸色,没有说话,连忙微微一笑道:“陈大人的心思本官自然明白,而且这辽城向来都是武官一战抱负之地,向陈大人这种饱读诗书之人,却要屈居在这蛮荒战乱之地,实在是有些屈才,若是能离开此地,莫说是去长安了,即便是去个内陆稍微安定一点的城市,只怕熬个三五七年,也好过在这里吧?”

杨云枫句句话说中陈希烈的心思,那日在蓟州本来是一心想要拍杨云枫的马屁,不想杨云枫毫无来由的找自己的麻烦,不过事后也清楚,杨云枫也许不是刻意针对他,毕竟他与杨云枫从不相识,可能只是利用他给吴澄江与吴立国一个下马威罢了,不过毕竟也算是有些小过节了,今日本来也只是奉吴立国之命前来迎接杨云枫,根本也就没想过杨云枫会说出那番话来,自己也是说溜了嘴,说了几句逢迎之话,不过也是他心中的由衷之言,毕竟这辽东战乱,能来的大人物不多,杨云枫也是他离开辽东的唯一途径。

陈希烈听杨云枫说到这里,立刻道:“如果大人不嫌弃,下官定然为大人效死命,不为离开这辽东苦寒之地,只是聊表下官对大人的敬仰之情……”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道:“陈大人,本官对你说话是赤诚一片,你却和本官说话如此水分,你若是不为离开辽东,吴立国对你一向不薄,你会向本官靠拢?”

陈希烈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咬了咬牙,立刻道:“不错,大人所言极是,只要能离开辽东,下官全凭大人差遣!”

杨云枫拍了拍陈希烈的肩膀道:“陈大人,吴大人对你可算是推心置腹了,你也知道本官与吴立国父子不睦,你莫要站错了队营,日后可是没有后悔药吃的!”

陈希烈连忙道:“下官早就听闻大人的英雄事迹,也相信这次的辽东战事又大人您在,自然马到功成,下官虽然只是一介文官,但是毕竟为吴大人做事这么多年,除了对辽东的形势了解之外,对节度使府,对吴大人不敢说是了如指掌,也是清楚一二的……”

杨云枫这时走到赵云龙身后,拍了拍赵云龙的肩膀,随即对陈希烈道:“我这位赵兄的剑法,陈大人是见过的,你说他要是去刺杀一人,简单与否?”

陈希烈脸色一变,连忙道:“自然是入探囊取物……”说着连忙道:“莫非大人您是要刺杀吴大人?”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连忙道:“如果是那样,事情就好办的多了……”说着脸色一沉,看向陈希烈,随即道:“本官是想告诉陈大人你,一旦选好的阵营,到时候若是想要再换,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说着又拍了拍赵云龙的肩膀,赵云龙此时也已经会意,立刻冲着陈希烈一瞪。

陈希烈如何能不明白杨云枫的意思,他是说自己要是真的效忠他杨云枫,就不要再有其他的心思了,不然这赵云龙的剑,就是他最后的归宿了,由此也说明杨云枫还不是很信任自己,连忙道:“大人放心,下官其实听说是大人您来辽东之时,就已经有了投靠之心了,只是上次在蓟州……”说到这里干笑了几声,连忙替自己斟满了一杯酒,饮尽后将酒杯摔在地上道:“下官若是背叛大人,不用赵大侠动手,下官就犹如此杯……”

杨云枫这时面色缓和了一下,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这时看向一旁的李颖,问道:“公主,你还有说明要补充的么?”

李颖一直坐在这里看着杨云枫演戏,知道杨云枫是为了收买陈希烈,这时听杨云枫这么一说,连忙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看着杨云枫道:“本宫想知道何时开席?”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郭婞茹与谢阿蛮这时也是会心一笑,其实也早就饿了,陈希烈也跟着干笑几声,连忙坐下道:“公主请用膳……”

【第7?08章】千年情缘

酒席之中,陈希烈不断地向杨云枫保证对杨云枫的忠心,杨云枫则对陈希烈道:“像吴立国这样拥兵自重,不顾朝廷大义、但又有恩于朝廷的官员,皇上是不忍心伤害他们的,不过皇上的心慈,却助长了他们的气焰。陈大人你要记得,你不是对我杨云枫忠心,而是对皇上,对大唐社稷忠心……”

陈希烈闻言连忙不住点头道:“大人训斥的极是,下官失言了,自罚三杯,下官嘴拙,心思确如大人所言一般,是一心效忠皇上,效忠大唐朝廷的!”

杨云枫微微一笑,对陈希烈道:“陈大人之心,本官自然明白,但是此话你日后若是在防灾口中,只怕落在别人耳中,我杨云枫可就是在结党营私了!”

陈希烈连连称是,连饮三杯之后,却在这时门外走进一个女子,走到陈希烈耳边低语了几声之后,陈希烈这时立刻起身,对杨云枫道:“大人,您不是要见见这庆东楼的老板么?他已经回来了!”

杨云枫“哦”了一声,连忙道:“那么快请老板进来一见……”正说着,却听门口传来一阵笑声,杨云枫转头只见门外走进的却是一个女子,那女子穿着奇怪,一头秀发披肩,身材高挑,皮肤白净,五官端正清秀,姿色虽未绝世,但也是人间罕见,这时只见其走进厅房之后,随即朝着陈希烈走去,笑道:“原来是陈大人来了!”

陈希烈连忙赔笑上前,道:“吴老板,您总算回来了……快来,本官给你引荐一人……”说着指向杨云枫道:“这位乃是当朝驸马爷、辽东巡察使,钦差大臣杨云枫,杨大人!”

吴老板转头看向杨云枫时,面色微微一变,喃喃道:“杨云枫?”说着瞥了一眼杨云枫后,这才微微一笑,道:“小女子见过杨大人!”

却见杨云枫这时两眼发直,呼吸急促,怔怔地看向付老板,喃喃地道:“小丽?你是小丽?”

陈希烈见杨云枫与吴老板两人面色都不对,连忙诧异道:“两位之前就认识?”

杨云枫根本就没听见陈希烈在说什么,连忙上前一步,走到吴老板面前,又问了一句道:“我是杨云枫啊,你不认识了么?”

吴老板这时一双眼睛也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转头看向杨云枫身后的几个女子,随即道:“杨大人认错人了吧?”

杨云枫这时一把抓住吴老板的手,道:“小丽,我不会认错的,肯定是你……你这么也到这里来了?”说着想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原来模样了,连忙又道:“我不知道如何向你解释,总是我就是边城的杨云枫,边城你还记得么?”

吴老板脸色阴晴不定,看了杨云枫良久也没有说话,随即又看了一眼李颖,却见李颖也是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这时一把甩开杨云枫的手,淡淡地道:“杨大人真的认错人了……”

杨云枫立刻转头看向陈希烈道:“吴老板是不是叫吴曼丽?”

陈希烈闻言一鄂,连忙道:“吴老板是叫吴丽,杨大人你与吴老板当真认识?”说着又看向吴曼丽,诧异道:“吴老板……”

吴曼丽这时对陈希烈欠身道:“陈大人,我今日有点不舒服,就先告辞了……”说着转头又看向杨云枫,道:“杨大人请自便,招待不周……”说着连忙转身退了房间。

杨云枫连忙跟了出去,这女子分明就是自己后世的女友,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认错人的,况且刚才陈希烈也已经证明了,吴老板就是叫吴曼丽,杨云枫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后,一直对吴曼丽朝思暮想,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穿越了千年,还能再见自己昔日的恋人。

李颖这时也站起身来,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郭婞茹这时低声问谢阿蛮道:“公子与这个酒家的老板相识?”谢阿蛮也是满心的奇怪,连连摇头。

杨云枫跟在吴曼丽身后,一直叫着她的名字,吴曼丽则是越叫越走,一直到了楼下,杨云枫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拦住了吴曼丽的去路,道:“小丽,你真的不认识我了么?我说杨云枫啊!你的男朋友杨云枫啊……”

吴曼丽这时依然想要甩开杨云枫的手,却被杨云枫紧紧地抓住,道:“小丽,你知道吗,我有多想你……”说着又哈哈笑道:“我真是太开心了,竟然能在唐朝见到你,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吴曼丽挣脱不开杨云枫,这时索性不动,看着杨云枫道:“杨大人,请你放尊重点……”

杨云枫依然还是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这时放开吴曼丽,随即看了一眼酒楼四周的布置,随即笑道:“原来如此,我说这个时代的人如何会想到雇佣女服务员呢?原来这里的老板竟然是你?”说着见吴曼丽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这才定了定神,清了清喉咙,认真地对吴曼丽道:“小丽,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好么?”

吴曼丽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转身走到一间偏厅的门口,道:“那就这间吧……”说着推门走了进去。

杨云枫立刻跟了过去,却在这时见二楼栏杆后正站着三个女子,正是李颖、郭婞茹与谢阿蛮,三个人女子都是诧异地看着自己,杨云枫停住脚步,连忙对李颖道:“颖儿,你们先吃,吃完先回去,我稍后再向你解释……”说着立刻进了房间。

郭婞茹这时一圈拍在栏杆上,愤愤地道:“这个杨云枫也太……竟然当着公主的面和别的女人……”正说着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扯着,转头一看,却见是谢阿蛮,不住地向自己摇头,示意自己不要多说话,随即指了指李颖,郭婞茹转头却见李颖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即立刻道:“哦,也许当真是他的熟人,也许是老乡吧……”说着对谢阿蛮道:“是吧,阿蛮!”谢阿蛮连忙点头道:“嗯,可能是老乡,公主你就别多想了……”

李颖这时转身进了厢房道:“我们继续吃饭吧,吃完早点去驿站休息……”

陈希烈这时连忙上前道:“公主不用担心,下官早已经准备好了,就在这庆东楼给公主安排了住所了,这庆东楼可是辽东城最好的酒楼,也是最好的客栈了……”

郭婞茹这时立刻道:“不用了,公主不会住这里……”话还没说完,就听李颖道:“这样也好,那就有劳陈大人了……”

郭婞茹与谢阿蛮诧异地看着李颖,这时转头看向一旁坐着自顾吃饭的赵云龙,心中微微一叹。

杨云枫走进房间,见吴曼丽正站在桌前,背对着自己,杨云枫这时将门关上,立刻问道:“小丽,你为何来到这个时代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吴曼丽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看了半晌之后,这才道:“你当真是杨云枫?”

杨云枫见吴曼丽这般问,也就是间接承认自己是二十一世纪,那个边城女大学生,自己的女友吴曼丽了,连忙笑道:“如假包换……”说着又想到自己的外貌此刻是杨钊,立刻又道:“我在边城不是出车祸了么,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附身在这个人的身上了,究竟是为何,我也不是很清楚……”

吴曼丽怔怔地看着杨云枫,打量了一番之后,这才道:“你现在是大唐驸马了?”

杨云枫顿时心中一动,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这吴曼丽可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她可是二十一世纪一夫一妻制熏陶下的产物,如何能接受自己已经有老婆的事实?

杨云枫还没说话,却听吴曼丽又立刻冷声道:“你在大唐混的风生水起,好不快活啊,现在都已经是大唐驸马、什么巡察使、钦差大臣了,想必也早就妻妾成群了吧?”

杨云枫这时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吴曼丽的手,却被吴曼丽一把甩开,杨云枫轻叹一声道:“此话说来话长,我也不知道如何向你解释,不过你要相信,我心中一直都在记挂着,时刻都没忘记……”

吴曼丽冷冷一笑道:“抱着别的女人,说想着我……嘿嘿,杨云枫,你是不是将我也当成这时时代愚不可及的女子了,自己的男人在外面三妻四妾,还要笑着脸服侍自己的男人?什么三从四德倍的滚瓜烂熟……”

杨云枫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小丽,你听我解释……我……”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这件事还真知道如何解释,如果说自己一直深爱着小丽,但按照后世人的观念,自己已经对不起吴曼丽了,更何况还不止李颖一个,长安还有一个宗露,连孩子都快生了,要是告诉吴曼丽,岂不是气死她?

吴曼丽这时冷笑一声道:“你不是要解释么?你不是巧舌如簧么?我倒是要听听,你是如何圆这个谎言的……”

杨云枫看着吴曼丽,心中暗道,吴曼丽除了穿了一身不伦不类的衣服之外,其他的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如此的急躁,还是如此的泼辣,还是如此的得理不饶人,还是以前那样的漂亮……杨云枫这时立刻一个快步上前,一把搂住吴曼丽的蛮腰,随即一口吻住了吴曼丽。

吴曼丽在杨云枫怀中咦嘤不断,伸手想要推开杨云枫,却被杨云枫牢牢的抱住,这个杨云枫已经不是以前的杨云枫了,他比杨云枫要更高,从某点上说还更帅了,而那个杨云枫的躯壳,只要在后世的某个时空已经火化了。

吴曼丽一连推了杨云枫几次都没能推开,这时一口咬住了杨云枫嘴唇,杨云枫立刻“啊”地一声松开了嘴,伸手摸了摸嘴唇,见手上已经见血,这才退后一步,看向吴曼丽,却见吴曼丽这时眼角含泪正瞪着自己。

杨云枫心中一动,知道自己是冲动了,这么久以来一直思念着她,如今在看到她,忍到现在才上前强吻,也算是自己定力的极限了,却依然还是开口道:“对不起!”

吴曼丽这时坐到桌前,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完,这才看着杨云枫,道:“你还是走吧,我们就当做从来不认识……既然你已经做了驸马了,我也无需再顾及什么,我也会找个人嫁了……”

杨云枫连忙上前坐到吴曼丽的对面,道:“这怎么可以……”

吴曼丽冷笑一声道:“你可以娶别的女人,为何我就不能嫁人了?难道你还想我为你守身如玉不成?杨云枫,你未免也太自私了吧?”

杨云枫知道吴曼丽的思想与这个时代的女子不一样,但是自己如何能接受吴曼丽另嫁他人?想着立刻道:“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后世之人了,我们此刻生活的地方时公元八世纪……”

吴曼丽立刻道:“杨云枫,你到了这里,也变得愚不可及了么?你到这里能妻妾成群,我就不能另嫁他人……”

杨云枫这时正色地看着吴曼丽道:“小丽,你不明白,不是我愚不可及,也不是我固执,你在这个时代嫁人,不会得到幸福的……”

吴曼丽冷笑道:“我就不信这个时代就没有好男人了,莫非这天下的好男人就只有你杨云枫一人不成?”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叹道:“小丽,你还是没明白……”说到这里立刻又道:“在这个时代,你知道女人的贞操对女人有多重要么……”

吴曼丽面色微微一变,谩骂道:“无耻……你无耻……”

杨云枫也任由吴曼丽骂自己,立刻又道:“你早就是我的女人了,你若是再嫁他人,若是新婚之后,你夫家知道你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会如何看你?他们不是二十一世纪的男人,他们能接受这个事实么?”

吴曼丽这时看着杨云枫,她也知道杨云枫说的都是事实,但是心中一想到杨云枫已经是大唐的驸马了,就顺不过气来,连忙道:“即便如此,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杨云枫立刻握住吴曼丽的手,柔声道:“小丽,你别这样,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负了你,可是你说我来到这个陌生的年代,我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回去,也许在这里老死都不可能在见到你了,再加上另外一些事,一些形式所逼,我才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你要相信我……”

吴曼丽这时也不再挣脱杨云枫的手了,任由杨云枫握着,这时看着杨云枫良久也没有说话,她并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感觉自己累了,心累了。

杨云枫看着吴曼丽,这时问道:“小丽,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也会在这个时代?”

吴曼丽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道:“这与你还有关系么?我和你还有关系么?”

杨云枫连忙道:“好,好,好,与我无关好了吧……”说着也松开了手,站起身来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能强求什么……”说着走向门口。

吴曼丽这时立刻道:“你要去哪里?”

杨云枫一手抓住门把,道:“既然你我都没有什么关系了,我还是识趣一点,让你眼不见为净比较好……”说着打开了门。

吴曼丽立刻跑到门口,一把拉回了杨云枫,随即将房门一把推上,随即纵身一跃,跳到杨云枫的身上,一口咬住了杨云枫的耳朵,杨云枫痛的大叫,不过很快又忍住了,以前在后世,每次自己惹吴曼丽生气之后,只要吴曼丽咬了自己的耳朵,那也就代表她原谅自己。

杨云枫这时一把托住吴曼丽,笑道:“咬吧,咬吧,只要你开心,直接咬下来也无妨……”话还没说完,吴曼丽已经松口,随即一口吻住了杨云枫。

杨云枫立刻紧紧地抱住吴曼丽,与之死死地缠绵在一起,两人这相隔千年的思念,在这一霎都迸发了出来,一直以为是千年时空分隔,不想却是近在咫尺,却互相不知而已,所有的思念,都化作了一吻,尽在不言中了。

两人缠绵了良久之后,这才分开,杨云枫看着吴曼丽,这时微微一笑道:“小丽,你不生气了么?”

吴曼丽这时松开了腿落在地上,随即推开杨云枫道:“我不知道,我脑子很乱……只是知道我舍不得你走,我想你……”

杨云枫上前一步,搂住吴曼丽道:“我也想你,很想很想,想了千年之久……是不是因为老天知道我在这里想你,所以才让我梦想成真了,送你来这里见我?”

吴曼丽在杨云枫怀中久久没有说话,她感觉着一切就像是梦一样,犹如在半梦半醒之间,真真假假已经难以分辨了,按理说,两个人分开,即便是在同一个时空,同一座城市,都不一定能再相遇,但是她与杨云枫却能穿越了千年,依然再见,莫非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用《大话西游》里的一句话说,那就是上天注定的最大。

【第7?09章】前世今生

再见吴曼丽,杨云枫才发现虽然这个时代的女子,被历来的史学家标榜为整个封建王朝最开放的时代,但是与这个真正来自后世的吴曼丽一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了,而且这个吴曼丽若是放到后世,那还完全是保守型的女子。

杨云枫与吴曼丽好一阵缠绵后,这才坐到坐前,让吴曼丽坐在自己的腿上,吴曼丽摸着自己的脸庞,笑道:“你现在可比以前那鬼模样帅多了!”

杨云枫没声好气的道:“你意思是我以前很丑?那你以前是怎么看上我的?莫非你口味比较特别不成?就喜欢重口味?”杨云枫自然也知道自己以前的模样,完全是和帅不搭噶的。

吴曼丽用玉手轻捶着杨云枫的肩头,啐道:“你说什么呢……还不是你以前死皮赖脸的追我,你不是不知道,以前在学校追我的帅哥可是一拽一大把的……哼……”

杨云枫苦苦一笑,双手握住吴曼丽的肩头笑道:“帅哥?那些能算是帅哥么?都是些歪瓜裂枣,还不如本大帅哥呢……”说着指着自己的脸庞道:“你看看咱现在这长相……”又摸了摸自己的头顶,道:“再看看咱现在这身高……随便往学校旮旯一放,那也是无处藏身,被学校那些狂蜂浪蝶追捧的对象,你现在偷着乐”说完又是自鸣得意的笑了笑。

吴曼丽冷眼看着杨云枫,道:“德行……”说着从杨云枫的腿上站了起来,坐到杨云枫的对面,一脸正色的看着杨云枫,问道:“你说现在怎么办?你到底是要我,还是要你的公主?”

杨云枫见吴曼丽又回到了原来的问题上,着实是头疼,连忙岔开话题道:“对了,小丽,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也来到这大唐了?”

吴曼丽这时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你的那场车祸……”

杨云枫闻言皱眉道:“车祸,那场车祸……不是只撞到了我么……”说着立刻站起身来,看着吴曼丽,道:“莫非撞到我之后,又……”

吴曼丽这才缓缓点了点头,道:“那辆车撞到你后,便失控了,歪歪斜斜的向我这边开来,我当时因为看到你被车撞,都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来那人的车撞到了电线杆,电线杆正好押到我身上,我当时只是觉得浑身一阵麻痛,醒来之后就已经到这里了……”

杨云枫虽然知道此时吴曼丽已经安然无恙的在自己身前,但是想到那个时候的场景,还是不禁唏嘘一声,随即道:“看来那场车祸不但让我重生了,还让你穿越了,没想到只有在小说电视里才能看到的情节,竟然发生在你我身上了……”说着走到吴曼丽身前,握住吴曼丽的手,柔声道:“好在你们还能再见,上天对你我真是不薄!”

吴曼丽轻叹一声道:“你是飞黄腾达了,如今还是大唐驸马爷,还是什么钦差大臣了,而我只是区区一个女子,来到这个时代无依无靠,能有今日已经实属万幸了!”

杨云枫自然明白吴曼丽的遭遇,在这个时代,莫说吴曼丽一个女子了,就连自己这个男子都是连番厄运,磨难重重,想到这里,心中一疼,搂着吴曼丽缓缓入怀,随即轻声道:“现在你有我了,在后世也许我不能给你什么,但是在这个时代,我可以让你过的比以前更好,你要相信我!”

吴曼丽依偎在杨云枫的怀中,良久也没有说话,杨云枫的样子虽然变了,但是胸膛依然还是那样温暖,当初自己喜欢他,就是因为他的真诚,他对自己的一颗真心,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年代已经这么久了,一直都在想找一个自己熟悉,又觉得可靠的肩膀来依靠,此刻终于如愿了,但是他已经不再完全属于自己了。

吴曼丽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阵纠结,她以前在学校时,也看过一些网络知道穿越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看那些小说的女主人翁穿越之后,要么就是依靠美色平步青云,要么就是利用智谋掌控后宫。

要是出卖美色,吴曼丽做不到,要是依靠智谋,吴曼丽也自认没有那种能够将一个朝代的男人**于鼓掌之中的智力,她只能依靠自己一些小知识,一些小聪明,勉强在这个时代生存了下来,还适当的保护了自己,对于自己来说已经难能可贵了。

而吴曼丽所经历的,是杨云枫所不能想象的,毕竟她与杨云枫不同,她是个女子,是个弱者,本就是应该受人保护的,但是在这个时代,她只能靠自己来保护自己。

杨云枫见吴曼丽没有说话,这时低头看着吴曼丽,道:“小丽,你如何会在辽城这里开了酒楼了?这里可是战事前线啊,你能在这里将一个酒楼做的有声有色?”

杨云枫虽然不知道吴曼丽来到这个时代后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一个女子能做到这一步的艰辛也是可想而知。

吴曼丽这时缓缓推开杨云枫,看着杨云枫,轻叹一声道:“我来到这里后,正好落在了被契丹人洗劫过的村庄来也巧,吴立国这时正率军前来驰援……”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动,奇道:“吴立国?”却听吴曼丽接着道:“那时候我现实看到满村的死人,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又看到了一大队的戎装兵马虎视眈眈地围着我……”

杨云枫这时立刻愤愤地道:“吴立国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吧?”

吴曼丽闻言摇了摇头,她自然明白杨云枫的意思,喃喃地道:“他见到我后,立刻从马上跃了下来,抓着我的双肩,不断地叫我是什么吴澄璃,好像是认错我是他什么人了,我当时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地方,迷迷糊糊就跟着吴立国回了这辽城来了,等我清醒了点后,这才知道,吴立国是将我的当成了他死了几年的女儿吴澄璃了……”

杨云枫这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奇道:“他把你当成他女儿了?如果是这样,你应该留在他府中啊,又怎么会在这里开了酒楼?”

吴曼丽这时走到桌前缓缓坐下后,道:“吴立国虽然将我当成了他女儿,但是他也知道我只是长得像,或者是某些地方或者气质比较像而已,并不真的是他的女儿……他明知我不是他女儿,却依然对我很好,开始我也觉得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里,有一个这样有权有势的挂名老爸,也不错,至少不会再遇到什么战事了,生活至少也有保障了……”

杨云枫坐到吴曼丽的对面,缓缓地点了点头,吴曼丽这样想也没有错,毕竟一个孤身女子,能在吴立国那样的人家落户,怎么也好过流落江湖,饱受风雨吧?

吴曼丽接着道:“但是住了一个多月,我却发现与这些人,无论是吴立国,还是他府中的那些家人、下人,都无法沟通,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想法完全说不到一起去……我再三考虑之后,还是决定离开吴府,但是吴立国似乎真将我当成他死去女儿的替代品了,很担心我出去后生活的问题,问我有什么打算,其实我能有什么打算,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随口说了句,找个地方,找遍做点小买卖,能养活自己就成……”

杨云枫听到这里,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可以想象了,立刻道:“所以吴立国就盘下了这个酒楼给你?”

吴曼丽点了点头,道:“这家酒楼本来是吴立国的女儿和他女婿的,这店的名字也是他女婿的名字,两人在几年前去北边省亲时,遇到了契丹人洗劫,最终双双惨死了……”说到这里,微叹一声。

杨云枫伸手握住了吴曼丽的手,安慰道:“这吴立国至少对你还算不错!”

吴曼丽点头道:“是,盘下这个酒楼之后,他还拨了不少银子给我,说这个酒楼是他女儿与女婿的心血,希望我好好打点,他不求能赚什么钱,只想这个庆东楼能永远开下去……他偶尔想念他女儿与女婿时,也可以来这里坐坐……”

杨云枫这时笑道:“所以这个庆东楼到了你手里,就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吴曼丽立刻道:“你不要小看现在的庆东楼,这可是现在辽城数一数二的酒楼了,今日这是陈大人为了迎接你,特意清场了,不然这个时候有些人排队都不一定能进门的……”说着一脸得意的看着杨云枫。

杨云枫微微一笑,连忙夸赞了吴曼丽几句,不过他心里却清楚,庆东楼能成为辽城一流的酒楼,一来可能的确是吴曼丽花了不少心思在上面,毕竟这种女服务员贴身服务的酒楼这个时代并不多见,二来这个酒楼的背后老板是吴立国,吴立国是谁?那就是辽东的土皇帝,那些达官贵人谁不给他面子?这庆东楼的生意如果再不好,那还真是奇了怪了。

吴曼丽也看出了杨云枫的脸色不对,这时立刻道:“当然了,我做的这点小事,不过就是开了一个酒楼而已,如何能与驸马爷您相比呢,您现在可不得了了,做的都是国家大事,一句话一个眼神都可以掀起波澜的大人物,小女子如何敢和您比呢?”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伸手一把将吴曼丽拉了起来坐到自己的腿上,这才道:“现在你我小两口一起闯荡大唐,那就是双剑合璧,势必天下无敌啊!”

吴曼丽推开杨云枫,站起身来,道:“谁和你小两口,你现在不是有了公主了么?还找我做什么?”

杨云枫见吴曼丽还在纠结这个事,正不知道如何回话,却听门外响起了郭婞茹的声音道:“驸马爷……公主问你今夜还回不回了!”

杨云枫听郭婞茹口气强硬,也知道定然不是李颖让她来问的,这时面色微微一变,却见吴曼丽冷冷地看着自己,似乎也在等自己的答案。

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却见郭婞茹这时张着脑袋向房内杨云枫索性站到一边,道:“郭姑娘要看,就进来看!”

郭婞茹也不客气,干脆走进房门,却见吴曼丽这时正坐在桌前,面无表情,连忙又转头看向杨云枫道:“天色不早了,吴老板也该休息了,驸马爷您是不是不该再打搅人家吴老板了?”

杨云枫见郭婞茹说话故意大声,苦苦一笑,立刻道:“一会就去休息,郭姑娘还有什么要吩咐的么?”

郭婞茹这时走出了房门,站在门口,道:“那请驸马爷快点,我就在这里等你……”

杨云枫见郭婞茹站在门外,背对着门内,心中一叹,连忙走到吴曼丽身前,刚要说话,却见吴曼丽立刻转过身去,道:“驸马爷请回女子要休息了!”

杨云枫轻咳了两声,心道,这样也不是办法,暂且先这样吧,人的想法都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反正现在就在辽城了,以后的机会还多的是,况且李颖那边也是时候该去说明一下了,别让她胡思乱想才是,想着立刻道:“那么杨某就先告辞了!”说着走出了房门。

郭婞茹见杨云枫这么快就出来了,诧异道:“好了么?这么快?”说着还诧异地看向房内,却见吴曼丽这时已经走到了门口,一把将房门重重地关上。

郭婞茹连忙诧异道:“这么大火气?”说着看向杨云枫问道:“驸马爷得罪人家吴老板了?”

杨云枫白了郭婞茹一眼后,立刻问道:“公主呢?你不是说公主找我么?带路吧……”

郭婞茹吐了吐舌头,立刻领着杨云枫上了二楼,走到一间房门前,这才敲了敲门道:“公主,驸马爷回来了……”

杨云枫见房内半天没有声音,这才推门进去,只见房内已经熄了灯,再转身准备关门时,却见郭婞茹正站在门口仗着脑袋向房内看,杨云枫立刻道:“郭姑奶奶,我们要休息了,您老人家还不休息么?”

郭婞茹吐了吐舌头后,闷哼一声这才转身离开,杨云枫立刻关上门房,走到床边,借着窗外的银光,将李颖躺在床上一动没动。

杨云枫缓缓坐下身子,伸手握住李颖的手,这才道:“颖儿,你别多想,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我只是希望你能知道,我对你不会离弃,永远都会在你身边……”说着在李颖的手上亲了一口。

这时李颖轻声道:“天色不早了,都赶了好几天路了,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

杨云枫知道李颖其实心中肯定满是疑问,只是强忍着没有问而已,这时立刻起身脱去了外衣,钻进了被窝,顿时感到一阵温暖,却感觉李颖这时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杨云枫立刻伸手从后面搂住李颖的蛮腰,见李颖也没有推开自己,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道:“颖儿你还记得我说过我是来自未来的人么?你今日见过的那个吴老板,与我一样,也是来自未来……”

杨云枫说到这里,明显感到李颖的娇躯一动,随即立刻又道:“我与她在未来之时,就是男女朋友,用这个时代的话说,那就是有过口头婚约的,她也算是我的未婚妻子……”

李颖这时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依然还是没有说话,杨云枫这时松开了搂着李颖的手,平躺在床上,双手放到自己的脑子后,看着房顶,这才微叹一声道:“能在这里见到她,我做梦也没想过,我与她以后会如何,我现在也不清楚,颖儿,我能对你承诺的就是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会是我的妻子!”

李颖依然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动弹,杨云枫这时又是一声长叹,道:“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前世今生一般,我的思绪也很乱,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这时李颖转过身来,沉吟了良久,这才道:“我能体谅你现在的心情,我也不会多想,如果你是那种背信弃义,见异思迁的人,我也不会嫁你,我只是希望夫君你不要忘记来辽东的使命,不要多想了,早些休息吧,明日去会会吴立国,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了!”

杨云枫这时喃喃道:“是啊,明天是该去见见吴立国了!”心中却在想,毕竟他救了吴曼丽,自己对他应该采取什么态度呢?如果自己要扳倒吴立国,吴曼丽又会怎么想呢?她会不会极力阻止,如果吴曼丽为了报答吴立国而真这么做了,自己应该如何抉择?

杨云枫想到这里,只觉得死讯有点更乱了,索性虚叹一声,搂着李颖,不再去想这些事,一切等明日天亮再想着却又想到,此刻的吴曼丽定然也睡不着了吧?她是否也在想自己呢?这穿越了千年的缘分,上天又给了一次机会,应该好好把握才是!

【第7?10章】辽城一霸

这一夜,杨云枫不知道吴曼丽有没有睡好,反正他与李颖是没有睡好,一夜到了外面的鸡开始打鸣,这才合上眼睛小眯了一会,杨云枫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之际,竟然梦到了自己又回到了现代,不光是自己回去了,还带着李颖、宗露、杨玉环与吴曼丽一起回去了,自己依然还是去上学,宗露、李颖他们也化身成为自己大学里的同学,自己在校园中左拥右抱,而这些女子还想出融洽,好不嚣张,羡煞旁人。

待杨云枫再醒来之时,却是被庆东楼里的杂声给吵醒了,转身看了一眼身边的李颖早已经不再,在看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了,这时听着外面有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吴老板,萧某对你可是一片痴心,这么多日子了,萧某的家境你也不是不清楚,吴大人与我老爹,那是拜把子兄弟,吴大人早已视你为亲生女儿了,你即便不是他的女儿,也至少算是他的干闺女吧?哪里还有什么门楣问题?再说了,即便你是寻常女子,萧某也不会嫌弃你……”

杨云枫这时脑袋还有些迷糊,听着这话,脑子微微一皱,随即立刻坐起身来,暗道这是有人在向吴曼丽提亲?而且还是吴立国朋友的公子?想着立刻起身穿好衣服,刚打开门就听楼下传来了吴曼丽的声音道:“小公子,是小女子高攀不上你,您还是再看看其他的女子吧,莫要再在小女子身上浪费时间了!”

杨云枫走到栏杆处,却见楼下十几个魁梧地汉子,都围着一个身材肥胖,而且矮小的年轻人身后,却见那矮胖子嬉皮笑脸的正看着吴曼丽,那眼神好像立马就要将吴曼丽吃了一般,道:“吴老板,你是不是嫌我的诚意还不够?你说说你到底是要什么?只要你开口,这辽城上下还真没有我萧巫奇办不到的事……”

吴曼丽满脸难色地看着那叫萧巫奇的矮胖子,还没说话,就听二楼的杨云枫道:“吴老板什么都不要,就是希望你身上能少点东西,再多点东西!”

吴曼丽与萧巫奇听到二楼有人说话,都诧异地看向二楼,吴曼丽见是杨云枫,脸色微微一变,那萧巫奇还没看到杨云枫人,就立刻开口骂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在那说话呢?什么少点东西,又多点东西的?”

杨云枫这时从二楼上缓缓走下,四处打量了一下,却没发现李颖、谢阿蛮、郭婞茹与赵云龙,也不知道是去哪了,眉头微微一皱,立刻又瞥了吴曼丽一眼,却见吴曼丽面无表情的看了自己一眼后,立刻转过头去。

萧巫奇这时看到了杨云枫,立刻上前一步,喝道:“你谁啊?为何在这庆东楼?你刚才那话是啥意思啊?”

杨云枫待萧巫奇说完,已经走到了萧巫奇的身前,那萧巫奇最多也就是到自己胸口处,但那脑袋却比篮球还要大,此时正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随即退后一步,看着杨云枫道:“老子问你话呢!”

杨云枫也不理会萧巫奇,走到了吴曼丽的身旁,低声问道:“要不要帮忙?”

萧巫奇见杨云枫竟然贴着吴曼丽的耳边说话,立刻喝道:“喂,你小子聋了是不是?”

吴曼丽看了杨云枫一眼,冷哼一说,径自的走进的柜台,不理会杨云枫,也不理会萧巫奇,完全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架势。

杨云枫立刻又走到柜台内,低声问道:“我的人都去哪了?”

吴曼丽这时看向杨云枫,冷笑道:“你是问那些女人,还是那些男人?是不是没有人在,你心里发怵,就英雄救美不起来了?”

杨云枫知道吴曼丽定然还在为李颖的事纠结,故意对自己如此冷淡,这时转身看向萧巫奇道:“动动你的脑子,别别人说一句,就追着别人问,你长那么大的脑袋是干啥的?还有你身后这么对人,你想不到,还可以问他们嘛,我揭晓答案了,你们岂不是没有了乐趣了?”

萧巫奇听杨云枫这么一说,还真着实一鄂,随即看向身后自己的随从,问道:“你们少爷身上多了啥?又少了啥?答上来的有赏……”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重重的放在桌上。

萧巫奇的那帮属下见状纷纷上前,有人立刻抢着道:“萧少爷在辽城那绝对是人中龙凤,如果真是还有啥问题,那肯定是多了几分谦虚,少了几分自信啊……”

萧巫奇闻言立刻伸手赞道:“嗯,有理,有理……”立刻转头看向杨云枫,问道:“他说的对不对?”

杨云枫这时还真是无语了,这个萧巫奇,不但人矮又胖,似乎还没有脑子?想着立刻道:“你让他们继续猜,猜对的时候,我自然会啃声的!”

萧巫奇诧异道:“老子觉得他说的蛮对的,难道还有其他什么答案不成?”说着立刻有回头问自己那些属下,道:“你们一个一个上来说……”

那些属下连忙上前,这个说萧巫奇少了几分霸气,多了几分柔和,那个说少了几分武力,多了几分文采……总之都是一些拍马屁的话。

杨云枫也懒得理他们,这时转头看向吴曼丽道:“这小子缠了你多久了?”

吴曼丽这时道:“我的事现在还与你有关么?我吴曼丽到哪,那也是个美女,追我的人多了去了,这个不过是最差的一个,即便如此,他对我至少还是一条心,还说过,要是我答应过门了,此生就只有我一个老婆,绝对不会另结新欢……”说着掰着手指数到:“还有什么东城酒庄的刘公子啊,富甲钱庄的钱公子啊,辽城刺史的贵公子啊,某某将军啊……那是不胜枚举,别以为我就只有你一个……哼哼……”

杨云枫听说了这吴曼丽完全是在向自己怄气,这时笑道:“我就担心这个萧公子已经是追你的那些人当中最棒的一个了……”

这时萧巫奇的手下已经都猜完了,萧巫奇立刻转头看向杨云枫道:“都说完了,你可以公布答案了……”

吴曼丽这时也低声问杨云枫道:“到底他多了什么,少了什么?”

杨云枫这时立刻清了清喉咙,大声道:“你们说的都不是正确答案……这个正确答案嘛,就是萧公子你多了百十斤肥肉,少了几尺个头……”

吴曼丽闻言立刻掩口而笑,立刻低声道:“怎么以前没见你这么风趣?”

杨云枫立刻笑道:“你不知道的还多呢……”

萧巫奇这时还真自己摸了摸肚子,又摸了摸头顶,吴曼丽身后的女服务员见状这时也小声笑了起来。

萧巫奇身后一个汉子这时道:“公子,这小子是在取笑你呢!”

萧巫奇立刻转身对着那汉子就是一巴掌,喝道:“既然你都看出来了,还站着做什么?还不给老子好好教训他……”

萧巫奇话音刚落,十余个大汉立刻冲着杨云枫冲了过去,吴曼丽这时脸色一动,自己气杨云枫归气他,要是这些人真打伤了杨云枫,她自然也不愿意,这时立刻道:“他只是与萧公子你开个玩笑,萧公子你又何必当真?”

萧巫奇一听吴曼丽说话了,立刻挥手道:“住手……吴老板发话了,这面子,我肯定是要给的……”说着上前拨开前方挡道的壮汉,走到杨云枫身前,发现杨云枫此时坐着都比自己高半个头,连忙搬来一张凳子,站到凳子上,低着头看向杨云枫道:“你小子究竟是什么人?可知道老子是谁?”

杨云枫也不抬头,只是淡淡地道:“我的确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又知道不知道老子我是谁?”

萧巫奇闻言立刻道:“老子要是知道,还问你做什么?你到底是谁?”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我不是谁,我就是老子,老子就是我!”

萧巫奇这时诧异道:“你是老子?那老子是谁?”

这时不仅吴曼丽与那帮女服务员窃笑不已,就连萧巫奇身后的一个大汉,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杨云枫立刻站起身来,此时又比萧巫奇高了许多,低着头看着萧巫奇道:“老子不是说了,老子就是我!”

萧巫奇这时一急,好像生怕一旁的吴曼丽也嫌自己矮一般,立刻垫着脚,对杨云枫喝道:“你是老子,那我是什么?”

杨云枫立刻哈哈一笑,又坐了回去,道:“既然我是老子了,老子只有一个,你说你是什么?”

萧巫奇这时从凳子跳了下来,摸着头脑道:“老子只有一个?你是老子,那我……我是儿子?”

杨云枫闻言立刻笑道:“乖了……”

吴曼丽这时早已经是笑的前俯后仰了,萧巫奇见状立刻觉得不对,冲着杨云枫喝道:“你个死老子,活的不耐烦了?你敢占我便宜?”说着立刻对身后的那些汉子喝道:“拿下……”

这时是个大汉忍着笑上前,将杨云枫按在桌上,萧巫奇这时冷冷一笑,走到杨云枫面前,这时才第一次有了居高临下的感觉,看着杨云枫冷笑道:“这些你该知道谁是老子,谁是儿子了吧?”

吴曼丽见状连忙上前道:“萧公子……”萧巫奇没等吴曼丽说完,立刻道:“吴老板放心,萧某不过是给他一点颜色让他认识认识我萧巫奇在辽城是个什么人物,在这庆东楼内,是绝对不会伤他性命的……”意思是只要出了庆东楼,也就不敢保证了。

萧巫奇说着立刻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杨云枫身边,将腿放到了桌上,正好在杨云枫被按在桌上的脑袋旁边,杨云枫索性浑身不用力,任由对方按着,表面上冷冷笑着,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心中却在暗想,这赵云龙与郭婞茹,平时总是屁颠屁颠的出现在老子面前,现在需要他们的时候,却连个鬼影子也不见?看来这一顿是逃不过去了,不过也好,这一顿怎么说也是为吴曼丽挨的,她即便救不了自己,至少也会记下今日吧?

萧巫奇这时看着杨云枫,随即对一旁的一个汉子道:“你告诉他,上次城西的那个什么幽州来的黑子得罪了我,下场是怎么样的?”

那汉子闻言立刻耀武扬威的道:“那小子被我们萧公子打断了双腿,扔进了粪池,活活臭死在粪池里了……嘿嘿……”

萧巫奇这时也是自鸣得意的笑了笑,立刻又道:“还有那个谁来着?被挖了双眼的那个……”

那汉子立刻又道:“哦,那小子叫李三奎,下了狗眼,在酒馆竟然坐了公子你常坐的位置,所以公子干脆挖了他的双眼……”

萧巫奇这时摸着脑袋,叹道:“对付的人太多了,我也忘记这是谁和谁了……”说着看向杨云枫,冷声道:“你知道你今日得罪了我,下场应该是什么么?”没等杨云枫说话,立刻又道:“你用话取笑我,本来应该割了舌头的……”说着又看了一眼吴曼丽,这才道:“现在念你是吴老板的客人,所以暂时不和你计较,你天黑以后,乘着老子睡觉,赶紧离开辽城吧,老子也就权当是给吴老板面子的,就当做没这回事!”

杨云枫这时冷冷一笑道:“老子昨日刚来辽城,正紧事还没办呢,还不能离开辽城!”

萧巫奇闻言看着杨云枫,奇道:“你来辽城还有什么狗屁正紧事,给你机会溜走,你还不偷着乐,赶紧滚蛋,和老子在这里讨价还价,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杨云枫立刻道:“老子是真有要紧事,不然请我来我都不来!”

萧巫奇立刻喝道:“你倒是你来辽城到底有什么正紧事?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你小子还有机会出城不?”

杨云枫这时立刻又道:“哦,其实也没什么是,就是奉皇上指令,来辽城这里巡查一下,顺便在督战一下什么的,对于萧公子你来说,那都是些小事不值一提……”

萧巫奇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皱眉道:“巡查?督战?”说着转头问自己属下道:“你们知道这是干啥的不?”

其中一个汉子这时面色一变,连忙道:“公子,我听说昨天辽城来了一个京城派来的巡察使,钦差大臣,他会不会……”

萧巫奇这时也是面色一变,面色苍白,立刻摔倒在地上,几个大汉连忙扶起了萧巫奇,萧巫奇这才看向杨云枫,随即道:“你……你是巡察使大人?”

杨云枫这时依然冷笑道:“这辽城谁不给您萧公子面子?你看着办吧,您说我是,我就是,您说我不是,那我估计就不是!”

萧巫奇此时也被杨云枫搞蒙了,立刻转头看向吴曼丽,问道:“吴老板,他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吴曼丽立刻道:“刚才我就想告诉你来着,只是萧公子你一意孤行,不给我说话机会啊……”

吴曼丽这么一说,萧巫奇立刻觉得自己腿软了,连忙冲着押着杨云枫的大汉喝道:“还不放开大人!”

那几个大汉闻言立刻松开了口,岂知杨云枫这时依然趴在桌上,萧巫奇连忙上前拱手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大人你莫怪!”

杨云枫这时道:“萧公子,你太客气了,我看我今夜还是乘着您睡着了,离开辽城吧……”说到这里,立刻又道:“哦,那就劳烦萧公子,你去向吴立国说一声,我是奉您老人家的命令又打道回府,去京城了……”

萧巫奇再傻也知道杨云枫说的这是反话,连忙上前扶起杨云枫,道:“大人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来辽城才一日,怎么能这么快就回去呢?萧某在这辽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了,今日有幸能结识巡察使大人,真是三生有幸……”说着连忙帮杨云枫整理了一下衣服,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够不着杨云枫的肩头,竟然跳起来帮着杨云枫拍了拍肩头。

杨云枫这才坐下来,看着萧巫奇道:“萧公子,你刚才说,我今日得罪你,本来应该是割了舌头的?”

萧巫奇连忙拍了自己的脸,道:“那完全是玩笑,小人向来喜欢开玩笑,刚才他们说的那些完全都是子虚乌有的事……”

杨云枫这时候站起身来,一把将萧巫奇搂到胳膊下,低声道:“听说萧公子对吴老板有意思?”

萧巫奇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随即又看了看吴曼丽,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的事,大人你要是看上吴老板了,此事就包在小人身上了,小人给你说媒去……”虽然捏着喉咙说话,声音却依然还是很大。

吴曼丽闻言脸色一变,立刻拍着桌子,喝道:“萧公子,你刚才说什么?”

萧巫奇一脸无辜地道:“我什么也没说啊……”

吴曼丽这时立刻走到杨云枫身边,瞪了杨云枫一眼,立刻冲着萧巫奇喝道:“滚,立刻给老娘滚!”

萧巫奇面色一变,连忙对着杨云枫拱手道:“大人,小人就先走了,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让人来找我,我定然是随叫随到……”说着立刻领着一帮大汉,一溜烟的出了庆东楼。

杨云枫这时笑道:“原来这萧巫奇,对你还真是一条心啊……这么快就把你给卖给我了……哈哈……”

【第7?11章】惩恶扬善

杨云枫正故意气着吴曼丽,见吴曼丽越是上火,就知道她对自己越是未能忘情,有时候的冷言冷语不过是一种变相的发泄罢了,不过要朝夕之间改变吴曼丽的态度,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每当杨云枫与吴曼丽不提李颖时,也总能找到一点当初在后世的感觉,更何况在这个时代当中,他们两都是来自后世,虽然方法不同,但在这个时代也是绝无仅有了,不仅是两人相互认识,还有后世那种从小熏陶的价值观,人生观都相同。

杨云枫调侃戏弄了一阵吴曼丽之后,这时却见门口走进来一人,冲着里面叫道:“谁是吴曼丽,出来!”

杨云枫闻言眉头一皱,低声对吴曼丽道:“看来你在这辽城还真是吃香啊,刚打发了一个,现在又来了一个!”

吴曼丽没声好气的白了杨云枫一眼后,这才走出了柜台,看向门口处,之间来人个头比杨云枫还高,身材魁梧之极,一脸的横肉,见吴曼丽走出来后,立刻道:“你就是吴曼丽?”

吴曼丽显然不认识此人,诧异地看了一眼后,问道:“你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

杨云枫这时也觉得不妥,自己虽然弱不禁风,但至少也是个男人,立刻走到了吴曼丽的一侧,却听那壮汉这时道:“就是你骗我家刘海,即便他削发为僧,你也不会对他动心的?”

吴曼丽闻言喃喃道:“刘海?辽东酒楼的刘公子?”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还真有这么个人?

那壮汉这时立刻道:“现在我家刘海真的出家为僧了……你这个狐狸精……”说着伸手就要抓向吴曼丽。

杨云枫连忙一把拍开那壮汉的手,道:“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说着已经站到了吴曼丽的身前,将吴曼丽挡在自己的身后。

吴曼丽从杨云枫身后身后半个脑袋,对那壮汉道:“我只是想让他死心,随口那么一说,真没想到他会去出家……”

那壮汉看着杨云枫,随即闷哼一声道:“原来你还真是个狐狸精,这么快就有汉子出来为你摆事了?”说着又看向杨云枫身后的吴曼丽,道:“你那是随口一说,可是却绝了我们老刘家的后了……”说着竟然蹲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头,不断地扯着自己的脑袋。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了一眼吴曼丽,意思是说,你来到这时代还真是吃香啊,吴曼丽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对那壮汉道:“我看你来找我,不如去找刘公子好好的”

那壮汉闻言立刻跪倒在地上,不住地给吴曼丽磕头道:“吴老板,算我求求你了,刘海他现在只听你一个人的话,只有你去劝他,他才会还俗啊……”

吴曼丽闻言沉吟了片刻,刚要说话,却听杨云枫这时道:“如果吴老板去了,刘海以出家要挟吴老板,又当如何?吴老板到时左右为难,究竟是答应他哦,还是不答应好?”

吴曼丽听杨云枫这么一来还想去劝劝刘海的心,顿时又消失了,却见那壮汉跪在地上这时面色一动,立刻跳了起来,冲着杨云枫喝道:“我和吴老板说话,有你这个小白脸啥事?”

杨云枫闻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门口传来一人的声音,道:“哟,哟,哟,这是谁敢这么说话,是不是没将我萧巫奇放在眼里啊?”

吴曼丽与杨云枫见萧巫奇去而复返,都是一鄂,这时却见萧巫奇带着一众手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庆东楼,冲着那大汉道:“你家刘海出家也就出家吧,反正不要出家也没什么用,在这辽城谁不知道那个软蛋有多脓包?别人大声说句话,都能把他吓哭了,这俗世纷扰,还真不适合他,青灯常伴,伺候佛主左右倒也是条不错的出路……”

萧巫奇说着已经走到了众人的身前,那壮汉这时等着萧巫奇,随即闷哼一声道:“萧公子,我找吴老板又与你何干?”

萧巫奇这时连忙退后一步,抬着头看向那壮汉道:“别靠这么近和老子说话,老子最恨你们这些高个子的……”说着又瞥了一眼杨云枫,道:“巡察使大人是吧?刚才忘记了,请巡察使大人出示一下公”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原来这小子是怀疑自己的巡察使身份了,难怪去而复返了,不过这出去一趟后,脑子似乎比刚才聪明了一点,说话也有了思绪了。不过这李颖、赵云龙等人不在庆东楼,自己身上还真没什么东西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想到这里,冷笑道:“萧公子是在怀疑我的身份?认为我是冒名顶替的?”

萧巫奇这时冲着身后的手下使了使眼色,立刻有两个大汉上前,将先前来的那汉子挟持了出去,那大汉临出门之前,还叫道:“吴老板,你可要帮帮忙啊!”

萧巫奇冷冷一笑,随即坐到杨云枫的面前,道:“刚才我出门,听说巡察使大人此刻已经去了吴大人的府邸了,此刻只怕正与吴大人在喝茶呢,你说这皇上会不会一起拍两个巡察使来辽城?”

杨云枫听萧巫奇这般一说,心中也是奇怪,巡察使去吴立国的府邸了?自己这个巡察使还在这呢?什么人冒名去了?还有李颖等人究竟是去哪了?想着立刻道:“既然萧公子不信,不妨与我一同去吴大人的府邸看看也无妨……”

萧巫奇这时道:“你当我傻么?如此去了,岂不是给你机会逃脱了?”说着又冲着自己身后的几个壮汉,使了使眼色道:“绑上,这次老子也给吴大人立上一功,抓了一个冒名的巡察使,嘿嘿,回去之后,老爹还不知道怎么夸我呢……”

杨云枫被两个大汉抓住了手,吴曼丽这时立刻上前道:“他的确是巡察使,我可以证明,莫非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

萧巫奇这时摸了摸下巴,看了吴曼丽一眼,随即摇了摇头道:“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我还没搞清,不过我知道,你是一心在护着他,不到吴大人那里,谁说我都不信!”说着站起身来,喝道:“带走!”

杨云枫知道自己此时狡辩也无意,不如随着他们去了吴立国的府邸再说,况且本来自己也准备近日要去吴立国府邸的,正好此刻也想看看另外的那个巡察使大人究竟长什么样子,不过就是这个去的方式,还真是有点让自己头疼。

杨云枫正想着,已经被人押着走出了庆东楼,吴曼丽在后面叫道:“萧巫奇,你肯定会后悔的!”

萧巫奇只道吴曼丽是为了救杨云枫,头也不回地道:“吴老板,得罪了,待此事了了之后,萧某定然登门谢罪……”

杨云枫被萧巫奇的人押着走在街上,路上的行人均诧异地看了过来,这萧巫奇还冲着众人大声叫道:“诸位乡亲,都过来这就是本公子抓到了假巡察使,假钦差……嘿嘿……”说着一路自鸣得意的笑着,好像这次辽城最出风头的肯定就是他萧巫奇了,心中还盘算着,自己老爹会如何奖赏自己,吴立国要如何夸赞自己。

杨云枫这时哀叹一声,对萧巫奇道:“萧公子,你如此大张旗鼓的说我是假巡察使,若是到了吴立国的府邸发现自己搞错了,你岂不是糗大了?”

萧巫奇闻言看向杨云枫,嘿嘿一笑道:“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唬我?”说着扬起了手,想了一下又放下道:“我也不打你,免得一会吴大人认不出你,你怪老子打花了你的脸,老子就要你完完整整,毫发无伤的去吴府,然后亲自送着你去监牢,嘿嘿……我看你年纪轻轻,什么不学,偏偏学冒充钦差?好在老子聪明出门后想清楚了!”

杨云枫奇道:“你究竟想清楚还是没想清楚?”心中也自奇怪,这萧巫奇出门后究竟想到什么了?怎么就会认为自己是冒牌的了?

萧巫奇这时嘿嘿一笑道:“你说,我老爹是辽城刺史,今年也快五十了,快五十的人,才混到一个辽城刺史,再说这吴大人,也是五十上下,不过也就是一个节度使……但是听说这次的巡察使,可是正二品……你说应该多大岁数?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知道么?还来冒充钦差?真是活腻味了……”

杨云枫不禁汗颜,原来这萧巫奇,是用年纪来判断自己是假冒的?想着苦笑道:“如果按年纪算,我连个县令都不是……”

萧巫奇嘿嘿一笑,道:“下次再出来骗人,要学聪明点喽,先要想清楚了……”

杨云枫无奈地摇了摇头,暗道,一会到了吴立国的府邸,看你再如何变脸吧,现在也只能如此了,正想着,却听前方传来一阵锣鼓声,杨云枫抬头只见前方一队官差正向这里走来,路旁的百姓纷纷让道。

萧巫奇这时奇道:“这么大的仗势,是怎么地了?”说着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止步,随即眺望过去,连忙道:“哟,那不是陈希烈么?”

杨云枫这时也看清了最前列骑在马上的那人正是陈希烈,不时一队人马已经到了自己身前,萧巫奇立刻上前拱手道:“陈大人,您这火急火燎的,要去哪里?”

陈希烈连忙勒住缰绳,看了一眼萧巫奇,随即道:“哦?原来是萧公子?本官是奉吴大人之命,前去庆东楼迎接巡察使、钦差大人……”说着拱了拱手,道:“告辞……”

萧巫奇这时面色一动,道:“去庆东楼迎接?不是说巡察使大人已经在吴大人府邸了么?”

陈希烈皱眉道:“谁说的?”随即恍然道:“哦,萧公子说的是我家吴公子吧?他这次也是巡察使,不过是副巡察使……”说着又拱了拱手,却在这时看到萧巫奇身后的汉子手中还押着一人,皱眉道:“萧公子,最近巡察使大人在辽城,这种事能免则免,若是被巡察使大人遇到,真是不好说了……”

萧巫奇这时面色苍白,只觉得两腿发软,连忙转头看向杨云枫,颤颤惊惊的道:“巡察使大人……”

杨云枫此时也抬起头看向马上的陈希烈,微微一笑道:“陈大人也无需去庆东楼了,本官已经自己来了……啊,不不,是萧公子将本官请来了……”

陈希烈见状面色大变,先写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连忙跃身下马,跪倒在杨云枫的面前,道:“下官失察,请大人怪罪……”

杨云枫这时看了看押着自己的饿两个大汉,正在发呆,随即道:“喂,是不是该放开了?”说着自己挣脱开来,在看萧巫奇这时浑身打颤地看着自己,脸上强挤着笑容,道:“大……大人……”

杨云枫走到萧巫奇身前,拍了拍萧巫奇的肩膀道:“萧公子,我看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吴大人的府邸领赏吧?”

萧巫奇这时腿上一软,立刻跪倒在地,高呼道:“大人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杨云枫笑道:“今日这话,本官可是听萧公子您说过两次了,你说一个人要是两次都不识泰山,那他这眼睛留着还有什么用?”

萧巫奇面色顿时一变,瘫坐在地上,顿时**湿了一片,杨云枫见状不禁皱眉道:“刚才萧公子不识说那刘海是软蛋么?如今看来软蛋可不是人家刘海,以后可别在这么说人家了……”说着蹲下身子拍了拍萧巫奇满脸是肉的脸,这才对陈希烈道:“陈大人,也别跪着了,走吧!”

陈希烈这时连忙起身,领着杨云枫走到队列中的轿子前,陈希烈亲自为杨云枫掀开轿帘,杨云枫这时转头看向萧巫奇,却见萧巫奇这时已经被身旁的汉子扶起了身子,正冲着周边看热闹的百姓喝道:“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废了你们……”

百姓们见状纷纷闪开,杨云枫这时皱眉,低声问陈希烈道:“这萧巫奇平日一直都如此么?”

陈希烈连忙道:“也不全……”说着见杨云枫面色一变,连忙道:“是,一直都是如此,刺史大人也管不了他……”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随即走到一旁,拿起一旁差役手中的锣鼓,立刻敲了起来,路上的百姓见状纷纷回头看来,杨云枫这时走到一旁的一个台阶上,冲着众人叫道:“诸位乡亲父老,都看过来……本官是皇上亲封辽东巡察使,领钦差衔,正二品大员……今日来这辽城,发现一恶霸欺凌乡里……”

杨云枫说到这里,立刻冲着陈希烈道:“将萧巫奇拿下……”

陈希烈闻言一鄂,怔怔了半晌之后,立刻让差役上前将纲要离开的萧巫奇抓了过来,衙役将萧巫奇押到杨云枫的面前,杨云枫微笑地看着萧巫奇,道:“萧公子,刚才本官说了,要带着你去讨赏,你这么快就忘记了?”说着立刻对衙役道:“拷上游行示众……”

衙役闻言纷纷转头看向陈希烈,这时陈希烈走到杨云枫身边,低声道:“大人,萧大人此时也正在吴大人府中等候大人您呢,这样只怕……”

杨云枫闻言立刻笑道:“如此更好,他不会管教儿子,本官替他管教……”说着立刻冲着衙役喝道:“拷上……”

衙役们闻言立刻上前将萧巫奇锁上铁链,杨云枫立刻又对百姓道:“萧巫奇平日里如何欺凌你们,今日乘着游行你们都发泄出来……”见百姓并没有动心,心中微微一动,立刻又道:“你们尽管放心,本官这才来辽城,只怕一时半会也走不了,这萧巫奇绝对不会报复你们……”

杨云枫说着立刻走到轿子前,钻进了轿子,随即对陈希烈道:“就押着他跟在队伍后面……”

陈希烈无奈地点了点头,随即大声道:“起轿……”

轿夫立刻抬起杨云枫,直奔吴立国的府邸而去,而那萧巫奇便被所在队伍后面,步行着向前而去。

杨云枫这时掀开轿帘,看着路道两旁的百姓,心中暗道:“看来这吴立国与刺史小大人的势力非同小可,这些百姓都怕成这个样子了?”

杨云枫正想着,却见路道旁一人这时拿起了几个烂青菜,对着杨云枫的后方扔了过去,嘴里还叫道:“这么多年也受够了,今日也是出气的时候了……”

有了这个人带头,路道两旁的百姓这时也纷纷响应起来了,有拿烂菜的,有拿臭鸡蛋的,甚至也有人拿石子,砖块的,纷纷朝着队伍后方的萧巫奇身上招呼了过去,后方不是传来了萧巫奇的惨叫声。

陈希烈这时冲着两旁的百姓道:“菜和鸡蛋就可以了,石头就免了,若是惹出了人名,你们都担待不起……”一句话吓得不少拿起砖头的人纷纷扔在地上。

招呼萧巫奇的百姓络绎不绝,就连本来不在这条道上的百姓,这时也闻讯赶来,即便是招呼萧巫奇,也要看看萧巫奇的糗相,这时不知道人群中谁叫了一句:“钦差大人威武……”百姓立刻纷纷响应,跪倒在路道两旁,杨云枫见状暗道:“看来这萧巫奇还真是招人恨啊!”想着连忙冲着路道两旁的百姓叫道:“乡亲们,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第7?12章】吴府显威

杨云枫坐着轿子,被辽城的百姓簇拥到了吴府门前,下轿后这才看到后面跟着的萧巫奇已经被那些百姓折腾的不**形了,浑身全是烂菜与臭鸡蛋,一脸沮丧地站在后面,陈希烈这时走到杨云枫身边,低声道:“大人,公主也已经在府中了!”

杨云枫心中一动,暗道原来李颖早早就过来了?难怪吴立国会邀请自己前来府邸,看来这吴立国不给自己面子,对李颖的面子还是给的十足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暗想,你不给老子面子,那么这面子老子也就只有自己挣了,想着立刻对陈希烈道:“大人带路吧!”说着又对身后的衙役喝道:“将萧巫奇一并带上!”说完对吴府前的百姓道:“乡亲们,都回去吧……”随即转身走进了吴府。

没进吴府之前,杨云枫就感觉到了这吴府是座落在辽城最安静的地段,现在这个时代与后世完全不同,后世的房子越是在繁华热闹的地段,房价越高,但是这个时代确实恰恰相反,进了吴府之后,立刻又是耳目一新的感觉,这完全就是一座袖珍型的小皇宫了,院子中什么园亭、花园、假山……应有尽有,还有一条人工池塘,不过此时湖面已经封冰,湖上还有一座石桥,绕过了石桥,这才看到了吴府的大堂,大堂前整齐地站着两排家丁。

陈希烈加快了步伐走进大堂,不时见几个人走出大堂,其中一人身材魁梧,样貌威严,给人不怒而威的感觉,身旁站着的一个后生,正是吴澄江,想必那威严的中年人定人就是吴立国了,而吴澄江左边站着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杨云枫一眼便看出了此人与那萧巫奇长的还真是相似,看来是萧巫奇的老子没错了,吴立国的另外一侧站着的正是燕国公主、杨云枫的妻子李颖,李颖的一侧站着的正式赵云龙。

吴立国这时迎了出来,对着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驸马爷……有失远迎了……”

杨云枫连忙上前,微微一笑道:“昨日听陈大人说吴大人抱恙在身,今日一看吴大人神清气爽,这脸色比杨某还要好看,不知吴大人为人的还真会以为吴大人昨日是托病呢!”说着又是哈哈一笑,上前走到了吴立国的身前。

吴立国面色不动,也不搭腔,随即转身伸手道:“舍下已经为大人准备了接风洗尘之宴,请……”说着领着杨云枫走到大堂口处,连忙道:“这是犬子吴澄江,大人定然认识了……”说着又指向萧刺史道:“这位是辽城刺史萧瀚屹萧大人……”

杨云枫这时做出一副恍然状,连忙道:“原来是萧刺史?”说着拍着自己的脑门道:“哦,对了,今日我在庆东楼遇到一个恶霸,自称是萧大人的公子,找杨某的麻烦,杨某听闻萧大人的官声向来清明,家教严厉,定然不会教出如此顽劣之徒的,暗想此人定是冒名的,所以就抓来请萧大人裁决了……”说着立刻对陈希烈道:“陈大人,将那狂徒带上来吧!”

不时几个衙役押着萧巫奇走到大堂前,萧巫奇一见萧瀚屹,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萧瀚屹身前,泣声道:“父亲,父亲救我……”

要不是萧巫奇这么一叫,萧瀚屹还真是没认出此人就是自己的儿子萧巫奇来,萧瀚屹本来挺杨云枫说有人冒自己儿子之名时,还真有点诧异,自己的儿子是什么人他自己格外的清楚,这辽城只怕还真没有人敢冒他的名号,如今见杨云枫抓的真的就是自己的儿子,脸色微微一变,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诧异道:“杨大人,这当中是不是由什么误会,此人正是犬子萧巫奇!”

杨云枫闻言连忙装作一副诧异状,惊讶地看着萧巫奇,又看了看萧瀚屹,连忙道:“萧大人定然是在和杨某开玩笑吧,我听闻此人在辽城时无恶不作的恶霸,百姓对其时恨之入骨,恨不能食其肉,剥其皮……怎么可能会是萧大人的公子呢?”

萧瀚屹这时面色微动,眼角不断地颤抖着,吴立国这时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萧巫奇,随即对陈希烈道:“陈大人,你先将萧公子带下去,有什么事,还是等到宴会之后再”说着走到萧瀚屹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萧大人,这当中可能有什么误会……”说着又看向杨云枫,道:“巡察使大人,您说是吧!”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道:“误会?嗯,本官真希望是误会……”说着也走上台阶到萧瀚屹身边道:“萧大人,别往心里去,事后调查一下,定然就知道是不是误会了!”说着转身对陈希烈道:“陈大人,将他先带下”

萧巫奇这时大叫道:“父亲,救我……”

萧瀚屹冷冷地瞥了一眼杨云枫,随即冲着萧巫奇喝道:“畜生,你还有脸说话,先下去反省一下!”说着连忙对着陈希烈挥了挥手,道:“带下去!”

吴立国这时伸手到:“杨大人,请吧!”

杨云枫微微一笑,走到李颖身边,与李颖一同走进了大堂,这时低声问李颖道:“颖儿,你怎么来吴府,也不提前与我说声,我在庆东楼见不到你,好生担心!”

李颖低声道:“我见你睡的沉,就没吵醒你,而且这吴立国是明显故意躲着你的,不过我的身份,他是没办法躲我的,所以就事先过来给你联系一下,让他也退无可退了!”

李颖的说话与杨云枫所想基本一致,这时欣慰的握住李颖的手,随即又问道:“郭姑娘和阿蛮呢?”

李颖道:“她俩出去游玩了吧,放心吧,有随从跟着,不会有事的!”

吴立国这时走到桌前,对众人道:“酒微菜薄,公主与驸马爷莫要嫌弃……请坐!”

吴立国、萧瀚屹与吴澄江三人等着杨云枫与李颖坐下之后,这才坐下,吴立国这时立刻又道:“本来是想请辽城所有的要员都来参加的,不过公主说了,一切从简,辽城毕竟是军事重镇,马虎不得,所以下官就按照公主的意思办了,驸马爷不会见怪吧!”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道:“吴大人客气了,其实杨某对吃饭向来没什么要求,一个人也是一顿,一群人也是一顿,其实这样也好,皇上派本官来辽东,所谓何事令公子肯定也对吴大人你说了,辽城所属重要,各级官员都身兼要职,不能轻易离开岗位,这样很好,不过为何没有见到辽城都督?”

吴立国闻言立刻道:“哦,大人恐怕有所不知,辽城都督府现在与辽东节度使已经合而为一了,辽城都督早在两年前已经殉职了,所以本官就暂代了此职,一直至今,这一文一武两职难以分开,所以下官就索性将两府并为一府了!”

杨云枫闻言心道,这点倒是与蓟州的黄光中不谋而合了,都是将文武合并了,想着又道:“原来如此,看来本官来辽东之前的功课做的还是不够,不过吴大人一人身兼二职,只怕也是左右难顾吧?”

吴立国这时立刻道:“驸马爷有所不知,自从辽城以北失守、下官暂代都督一职后,辽东节度使的文职工作基本都有萧大人代劳了,下官现在是一心统兵了!”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心中却在暗道:“如果吴立国一心统兵,想要从他手中分得兵权的话,只怕更是难上加难了!”

萧瀚屹这时端起酒杯,起身对杨云枫道:“驸马爷与公主大婚之喜,我等远在辽东未能参加,今日借着这顿酒宴,再祝驸马爷与公主百年之合,希望不晚!”

杨云枫端起酒杯笑道:“萧大人客气了!”说着与李颖与萧瀚屹、吴立国、吴澄江三人饮了一杯,这时才注意一直没有说话的吴澄江面色阴晴不定,立刻道;“吴公子,似乎我与公主大婚至今,还为得到吴公子你的祝福吧?”

吴澄江闻言面色一变,抬头看向杨云枫,这时李颖也暗暗扯了一样杨云枫的衣角,杨云枫视而不见,立刻又道:“吴公子莫非并不打算祝福我们?”

吴澄江这时转头看了一眼李颖,依然没有说话,却见吴立国这时端起酒杯,破天荒的一笑,道:“怎么会,澄江,来,举杯祝福一下驸马爷与公主!”说着瞪了吴澄江一眼。

吴澄江无法,只好端着酒杯,缓缓站起身来,扬了扬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后,这才淡淡地道:“恭喜了!”说完立刻又坐了下来。

杨云枫心中冷冷一笑,还欲说话之时,感觉李颖掐了自己一下,转头看了一眼李颖后,这才微叹一声道:“这次皇上为人吴公子为副使,加上吴大人乃是辽东节度使,现在又兼任辽城都督,现在你父子一心,看来这次我们来辽东,很快就可以收服失地了……”说着看向吴立国,问道:“却不知道吴大人对辽作战,有什么新的部署没有?”

吴立国这时干咳了几声,没有说话,萧瀚屹立刻在一旁端起酒杯,笑道:“说好了今日不谈公事,驸马爷,来来,我们再饮一杯!”

杨云枫缓缓端起酒杯,这时看了萧瀚屹一眼,立刻重重地将酒杯放到了桌上,酒水立刻溅了出来,随即冷声道:“萧大人,您当本官这次来辽东是为了吃喝的么?”

萧瀚屹双手还举着酒杯,这时尴尬地看着杨云枫,却听杨云枫立刻又道:“辽东战事如此紧迫,皇上为此事如此忧心……但是本官来辽城后,见这辽城的模样,哪里有半分是备战的样子?似乎萧大人一心只想在这辽城做个逍遥刺史了吧?”

萧瀚屹被杨云枫几句话说的只字说不出口,缓缓地坐下,看向一旁的吴立国,却见吴立国这时道:“杨大人,你刚来辽城,对这里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这行军打仗不比寻常,需要慢慢部署,还要配合后勤的补给工作,半点不能马虎,我们已经失去了辽城以北,那就是因为我们作战时太过草率的结果,我们要吸取这个教训才是……”

杨云枫立刻道:“吴大人此言差矣,对于行军打仗,杨某是不太了解,不过杨某也参与了南诏收复站,安戎城反击战,吐蕃偷袭战的一系列部署……”说着站起身来,离开了原座,这才继续道:“行军打仗是不比寻常,但是如此安逸下去,何年才能收复失地?一年?两年?还是十年?”

吴立国冷冷地看着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又听杨云枫道:“我听闻吴大人您的女儿女婿也是惨死契丹人之手的,吴大人当时可谓是悲痛欲绝,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大人可曾想过,辽东数以百万计的百姓的心情?看着自己的亲人惨死,沦为契丹人的奴隶,家园被毁,被迫背井离乡,流落异乡,一路乞讨为生,吴大人,你可想过这些?”

吴立国这时立刻道:“杨大人,对于那些辽东流民,本官早有安排,也一直采取安抚,但是契丹人骁勇善战,不是想大人这般在酒席上说几句硬气话,就能打败的,我们需要的是精密的部署,充足的后勤,我们大唐已经败不起了,必须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方能有取胜可能!”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道:“好一个步步为营,现在吴大人将辽城做营,已经快三年了吧?三年就辽城一个营,也未免太稳了吧?”

吴立国闷哼一声,眼角微微颤抖,捏紧了拳头,不再说话,萧瀚屹这时立刻起身笑道:“好了,好了……”

杨云枫没等萧瀚屹说完,立刻指着萧瀚屹的鼻子道:“还有你,纵容儿子在辽城作恶,也就罢了,对辽城的管理也是漫不经心,得过且过……”

萧瀚屹脸色一变,吴澄江这时起身道:“杨云枫未免无中生有了吧?萧公子之事,也许萧大人的确有错,但是辽城如此繁荣昌盛,杨大人进城后应该也看到了,如何能一笔忽略了萧大人的功绩?”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道:“辽城看似繁荣昌盛,但是你们以为杨某当真不知么?所有辽东的流民都被安排在辽城以外,几个人窝在一个帐篷内,以为本官不知道么?”

吴立国与萧瀚屹此时脸色都是一变,杨云枫这时坐回了原位,看着满桌的菜,这时道:“本官之前就说了,本官对吃喝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这一顿饭的话费至少可以让几百人住进安定的家……”

萧瀚屹这时立刻道:“大人,那些城外的流民所指示暂时的,我们已经在积极筹商下一步的措施了……”

杨云枫闻言冷冷一笑道:“两三年之久的流民所,还属于暂时的?那么什么才是长久了?等你们拿出政策,只怕这些流民早就饿死了,办法本官已经为你们想好了,你们只需要执行就可以了,此事本官已经上奏了朝廷!”

萧瀚屹闻言脸色又是一变,不想杨云枫已经将此事上奏朝廷了?短短一日,杨云枫来这里不过短短一日而已,而且据监视的人透露,杨云枫从昨日进城入住庆东楼之后,一直到今日,都没有出过门,不想杨云枫暗地里却已经做了这么多事?

萧瀚屹这时试探着问杨云枫道:“不知道大人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杨云枫立刻道:“由辽城阻止,将聊城外的所有流民全部馁迁去馆内的蓟州、幽州、平洲三个城市,本官一路过来,见那里人口极度缺乏,而这里确实人口膨胀,如此简单的统筹工作,萧大人你都没做好,这辽城刺史的位置,不知道您坐的还稳当不稳当?”

萧瀚屹此时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不断地伸手擦拭着,不时地海看向坐在一旁的吴立国,见吴立国面无表情的坐着,这才立刻又道:“大人,这大批迁徙百姓并非儿戏,不但是路程的问题,还有盘缠,地方安置一些列的问题……”

萧瀚屹还没有说完,杨云枫立刻道:“这点不用萧大人您担心了,蓟州、幽州、平洲方面,本官已经都联系好了,就等着流民过去呢……”

萧瀚屹立刻又道:“还有经济复苏问题,这么多百姓过去都是要吃饭的,都是要穿衣服的……”

杨云枫立刻挥手道:“萧大人,您想到的任何问题,本官都早已经想到了,三洲最乏人口的就是蓟州,至于商户等,都会从幽州、平洲调一些过去,至于辽城会不会调过去,萧大人你再决定,不过流民问题就这样决定了,你没有意义吧?”

萧瀚屹闻言咽了几口唾沫,又看向一旁坐着的吴立国,这时却见吴立国看向杨云枫,道:“杨大人,此时要不要在商议一下,毕竟不是小事!”

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看着吴立国,道:“吴大人,您整天带着这个鸟语花香的别苑中,也该多出城走动走动了,你有没有统计过,现在城外的流民,每天有多少人被冻死?多少人被饿死?就是你我这谈话之间,已经不知道多少人升天了……还要商议么?”

吴立国闻言面色微微一变,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看向萧瀚屹,道:“既然杨大人已经决定了,就如此办吧!”

萧瀚屹立刻道:“不过这大批流民迁徙,又是寒冬之际,这一路上要是遇上风雪的话……”

杨云枫立刻笑道:“这一点本官也为你们想到了,就由辽城出资做流民的路费吧,也不要多,只要给流民没人配上一件御寒的棉衣,一斤干粮即可!”

萧瀚屹闻言面色又是一变,立刻又看向吴立国,之间吴立国面无表情的坐着,手指在酒杯上弹来弹去,却没有再说话的意思,萧瀚屹只好道:“这个要等下官回去统筹一下具体的款项!”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本官不管你如何统筹,明日必须要看到第一批流民,至少两万人能拿到棉衣与干粮,开始内迁,十日之内,本管要在辽城城外看不到一个流民……”

杨云枫说到这里,立刻又看向吴立国,道:“吴大人,流民的问题解决了,咱们是不是该说说兵丁的事了?”

吴立国这时已经明显不悦了,看了一眼杨云枫,又看了看一直没有说话的燕国公主李颖,只见李颖端庄地坐在那里,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似乎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这才心中暗道,李颖今日来与自己之事唠家常,唠以前儿时的时,最后又唠到她与杨云枫成亲,说自己是看着她从小长大的,自己应该将杨云枫带来,让自己这个世伯自己这才让陈希烈去请杨云枫来。

吴立国之前不肯见杨云枫,一来的确是想给杨云枫一个下马威,二来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吴澄江,毕竟没有杨云枫之前,自己的儿子可是唯一的准驸马人选,如今这杨云枫从自己儿子手中抢走了李颖,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但吴立国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时心软,却给了杨云枫与李颖唱双簧的机会,两人一软一硬,双管齐下,这时心中暗叹一声,又看了李颖一眼,暗道看来这李颖与杨云枫已经完全是一条心了,李颖绝对不会为自己说什么好话了。

吴立国想到这里,立刻看向杨云枫问道:“却不知道杨大人对于兵丁又有什么独到的见解?下官愿闻其详!”

杨云枫立刻道:“听闻辽城现在征兵,已经将年龄限制降至到十三四岁的孩子了?”

吴立国不但没有否认,反而大方的承认道:“不错,的确是这样,辽东战事紧迫,兵源远远不足,而且前几年的战事损伤有极度严重,如果不及时补充的话,只怕辽城也早就被契丹人给占去了!”

杨云枫立刻冷声道:“却不知吴大人有没有听过‘魏征拒签’之事?”

吴立国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这不过是贞观年间之事,他岂会不知?不过此时杨云枫此时说及此事,是想做什么?

【第7?13章】两女谈判

贞观初年由于长期战争,兵源减少,唐太宗把征兵年龄由十八岁到二十一岁改为十六岁以上,要强征十六岁以上不足十八岁的强壮男子入伍,由于命令得大臣签字,魏征拒绝签字,太宗非常生气,召魏征问为什么?魏征说:“失信于民。政令前后不一,百姓不知所从,国家是治理不好的。”最后太宗不但没有惩罚魏征,反而是重赏。

吴立国面色阴晴不定,却听杨云枫随即又道:“大唐有明文规定,十八岁以下男子不入丁目,今年兵源不足,降两岁,明年不足再将两岁,试问十年八年之后,我大唐还有男丁么?是不是要三五岁的黄口小儿也要上战场了?”

吴立国这时淡淡地道:“那么杨大人说这话的意思,是想要治罪与下官么?”

杨云枫闻言连忙笑道:“吴大人真会说笑,吴大人如此做,出发点也是为了辽东着想,何罪只有?充其量也只是有错罢了,杨某不过是想吴大人将这个错误纠正过来罢了!”

吴澄江这时立刻拍着桌子起身,冲着杨云枫道:“杨大人,你说这话时什么意思?你可知我父亲为大唐立国多少不世功勋?他做事自有主张,岂容你在这说三道四的?”

杨云枫看向吴澄江,立刻冷冷一笑道:“吴公子,吴副使,你莫要忘记了,你这次来辽东可不是来探亲的,你千万不要忘记这点,你是皇上亲自委任的巡查副使,副使的职责是协助本正史做好一切有关辽东战事的事务……”

吴澄江闻言面色一变,却听吴立国这时冲着吴澄江道:“坐下,杨大人说的不错,你的职责就是协助杨大人,不是来省亲!”

吴澄江闻言缓缓坐下,杨云枫这时笑道:“吴大人能如此说,不但本官,只怕皇上听到了,也会觉得欣慰!”说着话锋一转,立刻又问道:“不知道吴大人对本官方才所言,有什么意见?本官只是说豁出自己所想,若是吴大人有什么意见,尽管现在提出,你我辈数同僚,有什么事还是当面说清楚的比较好。你说是吧!”

吴立国立刻道:“杨大人所言极是,降低兵丁年限,的确是本官考虑欠缺,是本官的错,其实杨大人不说,本官也已经废止了此项条文,以后还是按照朝廷明文规定征丁。”

杨云枫这时拍手道:“吴大人深明大义,如此是百姓之福,社稷之福……”说着端起酒杯,对吴立国道:“杨某敬吴大人一杯!”

吴立国缓缓端起酒杯,却听杨云枫这时又道:“不过这对辽统战的问题,借着今日,是不是也要有个明确的方针?”

吴立国端着酒杯,看着杨云枫,这时问道:“不知道大人想要了解什么?”

杨云枫立刻道:“当然了,本官这次来辽东,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若是这辽东是其他官员坐镇,本官肯定是过来就直接接手,但是毕竟这辽东是吴大人您在坐镇,用令郎的话说,你为大唐立下过不世功勋,杨某在您面前,不过是一个晚辈,当然不会也不能这么做,但这毕竟是皇上委派下来的事,我也得上心不是?所以杨某只会从一旁协助吴大人,尽快解决辽东之事不是?”

吴立国知道杨云枫此刻是故意在奉承自己,这后面定然还有后话,不动声色地看着杨云枫,却听杨云枫这时果然继续道:“杨某准备在蓟州建立一个辽东对辽作战的军事基地,为我大唐全面向契丹宣战做后后期工作,所以杨某想向吴大人你借点兵去蓟州,不知道吴大人的意思如何?”

吴立国听杨云枫是向自己要兵,这毕竟不是小事,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对杨云枫道:“不知道杨大人想要多少兵?”

杨云枫连忙道:“杨某要兵,不要多,只要精,精兵两万……不知道吴大人的意思如何?”

吴立国眉头微微一皱,道:“杨大人,你可知道如今这辽城的战事有多吃紧,整个辽城以东,百十里的军事防线,随便调出那一段,只怕都会造成防守漏洞啊!”

杨云枫立刻道:“这点吴大人放心,杨某也早为你想好了!”

吴立国闻言眉头又是微微一皱,暗道看来这杨云枫今日的确是有备而来,沉吟了片刻后,立刻对杨云枫道:“不知道杨大人如何解决?”

杨云枫立刻笑道:“吴大人刚才也说了,这辽城外百十里的军事防线,只要每十里调拨两千人,那百里之地便可以调拨出两万人了!”说着是沉声道:“如果一段防线因为只是调走两千人就崩溃的话,那么吴大人,你的这个军事防线,只怕也并不是想象的那般牢靠吧?”

吴立国沉吟了片刻之后,立刻又道:“既然杨大人如此说了,本官就按照大人所言的方式调拨给大人就是了!”

杨云枫听吴立国竟然如此好说话,心中也觉得有点奇怪,这也未免太好说话了?想着连忙道:“大人,不想你如此好说话,那么杨某对日后你我的工作就有信心了!”

吴立国点了点头道:“杨大人乃是钦差大臣,奉的是皇上的圣旨,和吴某要兵,吴某如何会不给?不过吴某现在有几句话要说,却又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杨云枫见吴立国答应的如此爽快,总觉得有问题,此时听吴立国这么一说,知道这吴立国不说话则已,一旦开口,肯定是处处针对自己的,想着连忙端起酒杯,道:“来,吴大人!”说着又对萧瀚屹与吴澄江道:“萧大人、吴副使,这酒桌上的饭菜都要凉了,杨某说了这么多话,还真是有点饿了,来满饮此杯先!”说着将酒一饮而尽。

吴澄江与萧瀚屹端着酒杯,眼睛却看向吴立国,只见吴立国端着酒杯,却没有要喝的意思,这时看向杨云枫,淡淡地道:“杨大人,您要说的话都说完了,但是本官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呢,莫非杨大人不想给本官说话的机会?”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道:“杨某岂敢,不如你我边吃边谈吧……”

杨云枫话音未落,就听吴立国道:“杨大人,您这次来辽东,是奉皇上圣旨前来,本来本官是不好说什么的,不过本官也是好意,想要奉劝大人一句,这辽东不是长安,也不是蜀中与南诏,契丹人也不是南诏人,也不是吐蕃人,南诏是败于左右不定之上,一会想着依靠吐蕃,一会想着投靠大唐,最终导致了灭亡,而吐蕃那是有国土的国家,而且也是农耕社会为主,所以打起仗来畏首畏尾,但是契丹人则不同,他们是一群狼,一群没有窝的狼,他们打起仗来,可以没有任何的后顾之虑,这也是大汉之强依然无法根治匈奴的原因,这契丹人就和匈奴一样,就像是虚无缥缈的风,而我们大唐就是高大的城墙,风要刮墙虽然一直半会墙不会倒,但是久而久之,墙比有损,但是墙要对付奉,却是无处着手的,这个道理,杨大人您不可能不知道吧?”

杨云枫闻言立刻点了点头,随即笑道:“看来吴大人对契丹人的性质格外的了解,不过杨某要说的是,这风分散了是微风,聚集到一起后威力才会越来越大,我大唐这座高墙是不可能去主动对付风,不过我大唐可以到处建城墙,还可以造林,将这些风封杀在城市、树林之中,吴大人不会不知道,林中无强风的道理吧?”

杨云枫说着看了一眼吴立国,见吴立国眉头微微一皱,立刻又道:“而我大唐的墙就是城市,林则就是兵力,只要我大唐一举将契丹打散,然后再分化,这些小小的微风对我大唐的高墙又有何威胁可言,最终可以做到天下无风。吴大人你说呢?”

吴立国顿时哑口无言,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淡淡一笑,将酒杯中的酒饮尽后,这才起身对杨云枫拱手道:“吴某身子稍感不适,就不久陪了……”说着对萧瀚屹与吴澄江道:“萧大人,澄江,你们就好好陪大人喝着吧!”

吴立国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后堂,李颖这时站起身来,叫道:“吴叔叔……”

吴立国闻言转头对李颖拱手道:“公主,招待不周,请自便!”说着立刻入了后堂。

杨云枫也不起身挽留,这时微笑着端起酒杯,对萧瀚屹道:“萧大人,刚才杨某想了想,令郎的事也许当真是个误会,稍后你可以领他回去了,不过令郎在辽城的名声似乎不太好,杨某担心着会影响到萧大人您啊!你领回去可要好好的说道说道!”

萧瀚屹其实心中也正为自己儿子的事头疼,本来想乘着酒桌上,让杨云枫喝的高兴了,到时候在说及这件事的,不过后来见杨云枫一副胜势凌人的模样,也就一直咽着这话不敢出口,如今自己什么话都没说,这杨云枫却主动要放了自己儿子,连忙拱手道:“多谢杨大人,回去之后,下官定然好好管教这畜生,杨大人放心吧!”

杨云枫笑而不语,径自顾着吃喝完毕后,这才转头问李颖道:“公主,我吃好了,你吃好了没?”

李颖闻言放下手中的碗筷,道:“我也吃饱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立刻起身,对吴澄江与萧瀚屹拱手道:“酒足饭饱,多谢款待,那么杨某就告辞了!”

萧瀚屹连忙起身道:“下官送送达人……”刚刚离开座位,就听杨云枫道:“不必了,萧大人留步吧!不过萧大人千万不要忘记了,刚才杨某交代的事……”说着看向吴澄江,立刻道:“此时就让吴副使协助你,让吴副使全权负责吧!”

吴澄江听杨云枫这么一说,也只好起身,拱了拱手道:“下官领命!”

杨云枫这时走到大堂外,立刻又转身对吴澄江道:“吴副使,劳烦你与你父亲说声谢谢,还要叮嘱他莫要忘记了答应本官的事!”说着也不等吴澄江回话,立刻拉着李颖出了吴府,赵云龙一直站在大堂外,这时也立刻跟着杨云枫与李颖而去。

杨云枫走在路上,这时对李颖道:“颖儿,怎么席间你一句话也没有?是不是在气为夫对吴澄江那么说话?”

李颖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我已经成亲了,再那样对吴澄江好像总是不太好,算了,还是不说这事了……”随即反而杨云枫道:“对了,没想到夫君你原来早就将辽城的事了如指掌了,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去调查的?”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这个世上有时候做事并不一定要大张旗鼓,也不一定要自己去动手……”

李颖闻言立刻会意,随即看向赵云龙,道:“肯定是赵公子的手下做的吧?”

杨云枫与赵云龙对视一眼,都是笑而不语,三人一路散步回去庆东楼,这遇到的百姓,见到杨云枫纷纷上来拱手问好,杨云枫也一一拱手还礼,李颖见状奇道:“莫非就是因为你惩治了萧巫奇?”

杨云枫笑道:“惩治他还真是大快人心啊……”想道这里立刻想到了吴曼丽,随即低声对李颖道:“颖儿,关于小丽的事,我想和你好好说说!”

李颖这时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杨云枫后,随即又缓缓地向前走去,淡淡地道:“你是男人,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吧,反正父皇也没有给你下什么条文让你不许再娶他人不是么?”

杨云枫轻叹一声道:“现在不是你的问题,而是她的问题,她接受不了我已经成亲的事实……”

李颖听到这里,立刻又停下了脚步,看向杨云枫道:“她是准备让你休了我么?”

杨云枫闻言连忙握住李颖的手,低声道:“自然不是,不过在我们未来,男女的婚姻,都是一夫一妻制的,所以她可能思想上有点过不去这道坎,我只是想你体谅一下她,接下来的日子,她可能会故意说话冷言冷语的,其实她并不是针对你,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李颖这时皱眉道:“你们那个时代是一夫一妻制?一个男人只有一个夫人?”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还真后悔将这事告诉李颖了,不知道她心里现在是什么想法,连忙道:“哦,是吧……”说着干咳了两声后,又道:“颖儿,我知道如此可能委屈了你……”

李颖没等杨云枫说完,立刻就道:“放心吧,我知道如何处理……”说着立刻又迈开了步子向庆东楼而去。

杨云枫、李颖与赵云龙回到庆东楼之时,还没进门,就听到庆东楼内传来一阵吵杂之声,不时听郭婞茹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酒楼的老板娘么?你能和当今公主比么?”

随即又传来了吴曼丽的声音冷笑道:“郭姑娘,我敬你是客人,所以不与你计较,你若是再如此,我只好请你搬出去了……”

杨云枫与李颖闻言面色皆是一变,立刻进了庆东楼,这时只见郭婞茹与吴曼丽正站在大堂中间,周边还有不少围观的客人,郭婞茹正瞪着吴曼丽,而吴曼丽也毫不示弱。

杨云枫连忙挤进人群道:“怎么回事?”说着看向郭婞茹,道:“郭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郭婞茹闷哼一声,却不说话,杨云枫又看向吴曼丽,问道:“小丽,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曼丽冷哼一声道:“你还是问她吧,总是在我身边冷言冷语的,说一些摸不着边际的话,说什么我对不起公主,让我对你死心之类的,你应该问问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杨云枫闻言面色一动,立刻看向郭婞茹,问道:“郭姑娘,你如何能这么说话?”

郭婞茹这时跺脚道:“我就是这么说了,怎么了?我还是为了你和公主么?”说着瞪了一眼杨云枫,立刻上了二楼,谢阿蛮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叫道:“郭姑娘!”

杨云枫心中微叹一声,随即冲着周边的客人道:“有什么好看的,都散去吧!”

李颖这时走到杨云枫身边,吴曼丽见状立刻白了杨云枫一眼,转身就要离去,却听李颖这时道:“吴老板,郭姑娘如此做也是为我,你莫要怪她!”

吴曼丽这时转身看了一眼李颖,冷冷地道:“岂敢,公主殿下!”

李颖立刻上前拉住吴曼丽的手,柔声道:“吴老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和你单独聊聊!可以么?”

吴曼丽闻言看着李颖,只见李颖一脸真诚地看着自己,转头在看杨云枫,却见杨云枫一脸茫然,她本来以为杨云枫定然是和李颖说了什么了,不过见杨云枫的表情,好像也并不知道李颖要找自己说话,心中也奇怪这大唐公主要对自己说什么?想着点了点头,道:“好吧,来我房间吧!”

吴曼丽说着立刻吩咐服务员去招呼客人,自己则是领着李颖进了自己的房间,杨云枫见状连忙道:“小丽……和公主好好说话……”

吴曼丽闻言立刻白了杨云枫一眼,将房门关上。

杨云枫此时却在诧异,这李颖究竟想要和吴曼丽说什么?两个女人在房间里不会打起来吧?想着又摇了摇头,随即一叹,他格外清楚吴曼丽与李颖的性子,吴曼丽在后世之时就是出名的得理不饶人,而李颖虽然性格不错,但是毕竟是大唐的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如果被吴曼丽冷嘲热讽,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杨云枫站在门外,又不能进门去听听吴曼丽与李颖究竟在说些什么,只能干着急,干脆坐在一旁,问赵云龙道:“赵兄,你说这女人是不是天生的麻烦?”

赵云龙摇了摇头道:“赵某不知,赵某还没有夫人!”

杨云枫立刻冲着赵云龙竖起了拇指,道:“赵兄是聪明人,不找夫人实乃明智之举!”

赵云龙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随即自己摸了摸脑袋,想了半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只能到:“也许吧!”

杨云枫突然发现,与赵云龙这个感情白痴说女人的事,完全就是自讨没趣,想着长叹一声后,示意赵云龙坐下,问道:“覃毅方面有没有消息,找到安禄山与裴旻没有?”

赵云龙摇了摇头道:“还在查,裴旻已经有了眉目,只是安禄山此人至今没有线索……”

杨云枫闻言不禁皱眉道:“此时的安禄山按理说至少在辽东这边,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了吧?怎么会一点线索也没有?”

赵云龙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放心吧公子,只要安禄山还在辽东,我们就能查到,不过据覃毅来报,让赵某有点困惑……”

杨云枫闻言奇道:“困惑?哪里有问题了?莫非真要人肉搜索不成么?”

赵云龙闻言诧异道:“人肉搜索?公子的意思是安禄山是个死人?”

杨云枫知道赵云龙自然不懂人肉搜索的意思,也懒得解释,道:“不是,是和活生生的人,应该还是个武将!你究竟是哪里觉得困惑?”

赵云龙立刻道:“按理说,查一个人即便再难找,只要他的确在这个地方出现过,至少都会有一些蛛丝马迹留下,但是这个安禄山却没有任何线索,公子你不觉得奇怪么?或者是不是公子你记错了,安禄山根本就没来过辽东?“

杨云枫听赵云龙这么一说,开始自己还真没注意,现在才惊醒了,暗道,不错,如果安禄山在辽东,就不可能没有丝毫线索,除非他不在辽东?想着立刻喃喃道:“莫非是因为老子来了,历史错乱了,安禄山真的不在这里,去了别的地方了?”

赵云龙见杨云枫呐呐自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却听吴曼丽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杨云枫立刻站起身来,看向门口,却见李颖与吴曼丽两人面带笑容的走了出来,杨云枫不禁皱眉,奇道:“她俩没掐架么?”

赵云龙还以为杨云枫是在问自己,仔细的看了一眼两人后,道:“身上没有打斗的痕迹!”。

【第7?14章】查无此人

杨云枫看着李颖走出吴曼丽的房间,与吴曼丽两人脸上都是带着微笑,好像是相识已久的朋友一般,也不知道这李颖究竟对吴曼丽说了些什么,满心不解地看着二人,李颖这时走到杨云枫的身边看了杨云枫一眼后,也没有对杨云枫说些什么,漫步走上二楼。

待李颖上楼之后,杨云枫这才走到吴曼丽身边,低声问道:“究竟公主和你说了什么?你们不是应该……”

吴曼丽白了杨云枫一眼,道:“我们俩应该什么?莫非你是希望我与公主打起来?还是争吵不休?”

杨云枫连连摇头,不在说话,摸着下巴看了吴曼丽一会后,这才道:“既然你们之间没有嫌隙了,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吴曼丽这时冷冷地道:“我没与公主争吵打闹,那是因为公主在这件事上本来也就没有错,我自然是更不可能有错了,既然我们俩都没有错,我们俩为何要有什么?”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对……”说着感觉有点不对,诧异地看着吴曼丽道:“感情说,你是说这件事是我的错?”

杨云枫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吴曼丽,看到吴曼丽坚定不移地点了点头后,这才微叹一声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不承认也没用了,那就算是我的错吧!”

吴曼丽这时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杨云枫连忙上前挡住房门,问道:“你还没说公主和你究竟说了些什么呢?”

吴曼丽神秘地一笑,用力将房门关上,在关上前的一霎,对杨云枫道:“这是我与公主之间的秘密,你也别试图问公主,我相信她也不会对你说什么的!”

杨云枫闻言一愕,无奈的耸了耸肩,喃喃道:“好,算你们狠,就你们女人有秘密么?”说着转头对赵云龙道:“赵兄,走,咱俩喝酒去!”

赵云龙闻言诧异道:“这么晚了还喝酒?况且公子不是刚从吴府回来么?是不是公子有什么事要对赵某说?”

杨云枫立刻冲着赵云龙神秘地一笑,道:“自然是男人之间的秘密!”

赵云龙满心不解的与杨云枫进了一间厢房,随即吩咐女服务员准备了两壶酒,却没有点什么下酒的菜,杨云枫待酒水刚上来,就端着酒壶豪饮了几口,这才嘘了一口气。

赵云龙手握着酒壶,眼睛看向杨云枫,这时奇道:“公子是不是有什么心思?还是因为公主与吴老板的事,所以……”

杨云枫没等赵云龙说完,立刻端着酒壶与赵云龙碰了一下,道:“今日不谈女人,女人想来是惹事的麻烦主……你若是再提公主与吴老板,我可和你急……”

赵云龙淡然地一笑,摇了摇头,举起酒壶饮了一口后,这才将酒壶放到桌上,道:“公子,你不是想今夜都在这厢房里过吧?”

杨云枫还没有说话,却听厢房外传来了女服务员的声音,娇甜地叫道:“陈大人,这么晚了,您还来啊?是不是找杨大人?”

杨云枫见是陈希烈来了,估计是找自己有事,不然不会这么晚拜访,立刻起身打开了厢房的房门,见陈希烈此时正走向楼梯处,立刻冲着陈希烈道:“陈大人,楼上请!”

陈希烈闻言止步,抬头看了一眼杨云枫,立刻拱了拱手,随即快步走上楼来,走到厢房门前,这才又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这么晚打搅,真是过意不去啊!”说着看了一眼厢房内,看了一眼桌上的酒壶,随即笑道:“有酒无菜,看来杨大人今夜是有心思啊!”

杨云枫转身走进房间,坐到桌前,这才伸手是以陈希烈坐下,随即苦苦一笑,道:“陈大人这么晚来,不会只是前来看本官如何借酒消愁的吧?”

陈希烈这时立刻“哦”了一声,对杨云枫正色地道:“杨大人要查的安禄山,下官派出去的人都已经回来了!”

杨云枫刚才还与赵云龙提及安禄山的事,不想陈希烈这边也这么快就有了眉目了,立刻问道:“哦?带回了什么消息?”

陈希烈对着杨云枫拱手道:“大人,下官不但是派人去周边的城镇,就连乡野、军营都查过了,辽东这里的确是汉人与蛮夷杂居之地,但是却没有大人要找的这个人,无论是阿荦山,还是安禄山,都没有户籍,也没有军籍!”

杨云枫自然已经听明白了陈希烈的话,意思就是查无此人,这时心中暗自奇怪道:“怎么可能会没有此人?莫非当真是因为自己穿越时空改变了历史,所以安禄山就凭空消失了不成?”

陈希烈见杨云枫皱着眉头,立刻又问道:“大人,您这位朋友,你有多久没见过他了?是不是大人您记错了地方了?或者是名字?”

杨云枫闻言叹道:“多少年没见?一千多年了吧?”本来没有安禄山此人,杨云枫应该高兴才是,没了安禄山,那也就是说,日后不可能发生安史之乱了,这样自己一直担心的问题也就不复存在了,但是此刻杨云枫却半点也没有开心的样子,反而心中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这一点连杨云枫自己都有点奇怪。

陈希烈听杨云枫说与安禄山一千多年没见,还以为是杨云枫因为没有找到自己的老朋友,所以失望之余说的气话罢了,随即立刻又道:“大人也无需担心,下官可以让人再去比较偏远的地方继续查找,只要大人您没有记错名字和地方,就一定能找到!”

杨云枫这时摇了摇头道:“既然是查无此人,还找他做什么,由他去吧……”说道这里,又是一声长叹,随即站起身来,端着酒杯,连饮了几口之后,淡淡地道:“没了安禄山,这本来是好事才对,但是为何心里却不畅快了?”

陈希烈听着杨云枫说的话,心中更是奇怪了,什么没了安禄山反而是好事?这安禄山与杨云枫究竟是友还是敌,陈希烈此刻也有些分不清了。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向陈希烈,立刻又问道:“对了,本官从吴府回来后,吴立国与萧瀚屹没有说什么么?”

陈希烈闻言面色微微一动,看着杨云枫,半晌也没有说话,杨云枫看在眼里,这时冷冷一笑道:“估计是没有什么好话了!”

陈希烈这时立刻对杨云枫道:“大人,吴立国在辽东已经根深蒂固了,一直以来,即便是皇上对他都要礼让三分,今日在酒席之上,大人如此不给吴立国面子,他心中自然不忿,不过大人你今日已经与他当面撕开了脸皮,下官担心大人日后在辽东办事,只怕更是寸步难行啊……即便是今日大人要求的东西,只怕也未必能够如愿哪!”

杨云枫又是冷冷一笑,道:“早就料到他不会这么爽快了,不过本官来辽东,可不是来拉帮结派,讨好他吴立国的,皇上的圣旨,本官可是半刻耽误不得,若是贻误了大事,他吴立国即便是对皇上与先皇再有恩德,本官也怕他这次吃不了兜着走了!”

陈希烈心中隐隐一动,却在这时听厢房外传来了一个女服务员的声音道:“这位大哥,你究竟是要来喝酒呢,还是住店?”

随即传来一个男子粗犷的声音道:“俺都说了,不是喝酒,也不是住店,俺是来找人的……你这丫头片子,怎么就是听不明白?”

杨云枫听那男子说话声音有点耳熟,却一时没想起是谁,赵云龙这时站起身来,打开厢房,向楼下看了一眼后,立刻回身对杨云枫道:“公子,是蓟州时你救下的那个车夫路安!”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难怪听声音这般熟悉呢,这时又听路安在楼下叫道:“俺是来找巡察使杨云枫杨大人的,他是俺的救命恩人……”

随即又传来女服务员的声音道:“杨大人是你的救命恩人?”

杨云枫立刻对赵云龙道:“赵兄,你去将路安带上来吧?没想到他竟然跟到辽城来了!”

赵云龙闻言立刻点了点头,随即走出厢房,对着楼下道:“让他过来……”一边说着一边走下楼去。

路安自然识得赵云龙,连忙笑道:“赵大侠,你在这里就好了,那么杨大人肯定也就在这里了,俺总算是找到了……”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一旁的女服务员道:“俺说了俺认识杨大人,他是俺的救命恩人,你这回信了吧?”说完立刻冲着赵云龙而去。

赵云龙见路安穿着一身灰色的棉袄,脸上尽是灰土,诧异地道:“你不好好留在蓟州,跑来辽城做什么?”

路安闻言立刻道:“杨大人是俺的救命恩人,俺还没报答大人的救命之恩呢,留在蓟州做啥子嘛,当然是来找杨大人,鞍前马后的报答大人……”

赵云龙微微一笑,拍了拍路安的肩膀,笑道:“不想你还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说着掸了掸路安身上的雪花,道:“走吧,杨大人在二楼呢,跟我来吧!”

路安立刻道:“嗯哪!”说着立刻跟着赵云龙上了二楼,不时地还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满眼都是惊奇之色,完全就是一个乡下人初进城的感觉。

赵云龙领着路安进了厢房,路安一见杨云枫,连忙跪倒在地,给杨云枫磕了几个响头后,这才道:“小人路安,见过恩公杨大人!”

杨云枫微微一笑,连忙叫路安起身后,这才道:“以后恩公二字就不用放在嘴边了,就叫杨大人就行了,你来辽城做什么?本官不是让黄光中黄大人给你安排了一个差事了么?”

路安这时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道:“黄大人又不是俺的恩公,俺留在他那又不能报答大人,俺这心里很不痛快,就干脆来辽城找大人您来了!”

杨云枫知道路安是知恩图报之人,无奈地笑了笑,随即看了路安一眼,对赵云龙道:“赶了这么久的路,先给他弄点吃的,再去让人给他准备一间厢房,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日在说!”

路安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立刻又给杨云枫跪下道:“大人对小人真如那个什么再生的爹娘,小人此生这条性命就是大人您的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随即挥手示意赵云龙带路安下去,这时身旁的陈希烈道:“大人是他的救命恩人?下官刚才看他那体形,还以为是个胡人呢,甚至一度以为他就是大人你要找的那个什么安禄山呢!”

杨云枫淡淡一笑,没有说话,这时陈希烈站起身来拱手道:“天色不早了,下官也就先告辞了!吴立国与萧瀚屹那边有什么消息,下官会让人通知大人!”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问陈希烈道:“你这么晚来我这边,吴立国与萧瀚屹不会起什么疑心吧?”

陈希烈立刻对杨云枫道:“大人,其实还有件事,下官还未向您禀告,其实是吴立国与萧瀚屹示意下官与大人亲近点,好随时向那边禀告大人以及公主的行踪的,他们自然也就不会怀疑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隐隐一动,没有说话,立刻挥了挥手,示意陈希烈退下,这才起身走回李颖的房间,此时李颖已经躺在床上了,杨云枫走到床边,看了一眼李颖,见李颖并没有合眼,这才道:“这么晚还不睡?”

李颖这时淡淡地道:“我是在等你!等你来问我今晚与吴老板说了什么!”

杨云枫一边脱去衣服,一边笑道:“小丽不是说了,这是你们女人之间的秘密么?既然是你们之间的秘密,我又有什么好问的?”说着打了一个冷战,立刻钻进了被窝,舒坦地吐了一口气。

李颖这时侧过神来,看着杨云枫良久后,这才道:“你当真不想知道我与吴老板说了什么?”

杨云枫伸手搂住李颖,柔声道:“颖儿,你和小丽都是我最爱的女人,其实我一生追求的也并不是大唐的安定,也不是帮你父皇治理大唐,而是能与自己喜欢的人永远厮守在一起,自然包括你和小丽……所以你们无论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只要你们能够开心,我心愿足以!”

李颖依偎在杨云枫的怀中,道:“我知道,今晚我只是和吴老板她……”

杨云枫没等李颖说完,立刻用手指遮住了李颖的嘴,“嘘”了一声道:“不用对我说,我相信你里小丽,你们都不再是小孩了,我相信你们能够处理好这份关系,不早了,颖儿别多想了,早点休息吧!”

李颖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心中一暖,将头靠在杨云枫的肩膀上,摩擦了许久,这时轻叹一声,道:“我现在担心的还是辽城的事,只怕吴立国与萧瀚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杨云枫轻咳了一声,没有说话,过不多久传来了呼噜声,李颖见状,无奈的一叹,也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翌日,杨云枫刚起床打开房门,就见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恭敬地对杨云枫道:“大人,您起了?”

杨云枫刚要开口打哈欠,被这大汉一吓,差点咽气,定睛一看,才看清是路安,只见路安此时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正恭敬地站在门口,这才道:“哦,原来是路安啊!”

路安见杨云枫被自己一吓,连忙道:“小人罪该万死,吓着大人了,小人下次绝对不站在门口了……”

杨云枫挥了挥手道:“算了!”说着走出了房门,看了一眼楼下,见李颖、郭婞茹、谢阿蛮与吴曼丽四个女子正坐在楼下吃早餐,郭婞茹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以她的性子能与吴曼丽同桌吃饭,想必今天早上李颖对她也下了一番功夫了吧?

杨云枫这时转身看了一眼路安,随即问道:“除了赶车,你还会些什么?”

路安立刻道:“俺还会打猎,也参过三年军,打过几次仗……”

杨云枫立刻仔细地看了一眼路安,随即点了点头道:“你这个身形健硕,还真是有点像胡人……对了,你既然参过军,为何又去做了车夫了?”

路安立刻长叹一声道:“俺家所有男丁都死在战场上了,就剩俺这么一颗独苗了,所以俺爹说什么也不让俺当兵了,花了不少钱,把俺从军籍中给除名了,俺就只好回来讨了一房媳妇,做了车夫了……可惜好景不长,俺那村子被契丹人偷袭……全村人都惨死在契丹人手里了,就俺在外赶车逃过了一劫……”

路安说到这里,一脸的怒色,随即又是一副悲哀之状,加上他那一脸的胡渣子,形容有点搞笑,杨云枫却笑不出来,随即一叹道:“你身世原来也是如此可怜……”

不想路安这时立刻道:“俺这还不算可怜呢,比起那些惨死在契丹人手里的村民,俺还活着,就算不错了,不过俺有时候也在想,上天独独让俺活下来了,是不是要俺帮村民门报仇呢?俺想再度从军,又怕对不住俺爹,唉……”

杨云枫心中一动,随即拍了拍路安的肩膀道:“暂且留在我身边,给赵云龙当个下手,有机会的话,本官会给你为你村民报仇的机会的!”

路安闻言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给杨云枫磕头道:“只要能留在大人身边,即便是做牛做马,路安也在所不辞!”

【第7?15章】群英荟萃

杨云枫让路安陪着自己一起下楼,吴曼丽见杨云枫下楼,立刻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杨云枫后,随即对李颖与谢阿蛮道:“我吃好了,你们慢用!”说完立刻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缓缓将房门关上。

杨云枫瞥了一眼吴曼丽后,立刻坐到李颖的身侧,随即示意路安也坐下一起用膳,路安闻言连忙道:“小人是什么身份?如何敢与大人、公主同坐?”说着拿着一个碗盛了一碗饭后,蹲在一边吃了起来。

杨云枫见状无奈的一笑,随即转头看向郭婞茹,道:“郭姑娘,今日心情如何?”

郭婞茹见杨云枫与自己说话,瞪了杨云枫一眼后,立刻放下碗筷站起身来,对李颖与谢阿蛮道:“我也吃好了,你们慢用!”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二楼。

杨云枫还没说话,就见赵云龙这时从大门走了进来,掸了掸身上的雪花,随即看向杨云枫立刻对杨云枫道:“公子,你看谁来了?”

赵云龙刚说完,就见大门口走进一个男子,穿着一身深蓝的棉袄,带着一个裘帽,手中还握着一把长剑,正是自己要寻找的裴旻,杨云枫见状连忙笑着迎了上去道:“裴兄,真是想煞云枫了!”

杨云枫走到裴旻身前,一把搂住了裴旻,在他后背上拍了拍后,却听裴旻这时笑道:“云枫兄,多日不见,你愈发的清瘦了,不过看上去却比在洛阳时要精神多了!”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拉着裴旻走到桌前,李颖与谢阿蛮这时也缓缓站起身来,对着裴旻作揖行礼,裴旻认得李颖,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拱手还礼道:“公主殿下此番大礼,真是折煞裴某了!”

李颖微微一笑,道:“裴大侠是我夫君好友,我应该对裴大侠行礼,你只当我是你好友之妻,莫要将我当成公主就是了……”说着伸手示意裴旻坐下。

杨云枫坐到裴旻与李颖之间,随即看向裴旻,问道:“裴兄,用过早饭没?一起吧……”说着示意谢阿蛮给裴旻盛饭。

谢阿蛮立刻给裴旻盛了一碗粥,放到裴旻的面前,裴旻连声道:“用过了,用过了,是不是裴某打搅云枫兄与公主用膳了?”

杨云枫端起自己面前的碗,随即对裴旻道:“喝一碗热粥,暖暖身子也好……”说着看向赵云龙道:“赵兄也过来喝一碗吧!”

裴旻也不在推辞,将剑放到桌边,端起粥碗喝了几口后,立刻舒坦的吐了一口气后,这才对杨云枫道:“真是没想到,云枫兄也会来辽东!仔细想想,你我洛阳一别至今也有数月了吧?云枫兄此时都是当朝驸马了,而裴某不过是一个小兵……”

杨云枫听出裴旻口气中含有几分无奈之气,连忙问裴旻道:“裴兄此刻还是士兵么?不能吧?以裴兄你的身手,你的剑法,即便不是将领,也应该是一个副将才是么!”

裴旻冷冷一笑道:“本来裴某以为只有官场黑暗,不想这军营之中与官场也没有什么两样,唉,真是举步维艰啊!”说着看了一眼李颖,随即端起粥碗又喝了几口,不在说话。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道:“既然我已经来辽城了,裴兄就无需再回军营了,留在我身边助我一臂之力如何?”

裴旻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立刻笑道:“那感情是好,在军营中裴某无法与那些统领为伍,正准备另谋他路,不想就遇到了赵兄,若不是如此,只怕裴旻此刻已经在进关的路上了。”

杨云枫淡淡一笑,还没说话,却听门口传来了一人的声音道:“也不知道杨云枫此刻在辽城什么地方,还是先住下在说,这辽东不比关内……”说着有人掀开了门帘,走进了门。

杨云枫听那声音熟悉,抬头面色微微一变,却见进门的是个女子,穿着紫色的裘皮披风,手中还握着一把剑,却不是卫墨是谁?杨云枫立刻站起身来,却见这时门帘又被人掀开,随即又走进来几个女子,其中一人还坐在手推车上,膝盖上盖着一件棉袄,面色微显苍白,刚进门,就咳嗽了几声,却不是公孙绾是谁?还有推着她手推车的女子,穿着一身淡蓝的裘袄,身材高挑,正是奥兰郁,而奥兰郁身边的一个女子深情孤傲,正打量着店内的情况,不是李思瑜是谁?

杨云枫没想到公孙绾与卫墨、奥兰郁与李思瑜都来了辽东,心中一动,刚要出去相认,不想这时吴曼丽从房间内走出,笑着迎了上去道:“几位,是要住店,还是吃饭?”

公孙绾轻咳几声后,李思瑜这时已经看到了杨云枫,立刻道:“杨云枫在那里……”

公孙绾与卫墨、奥兰郁这时纷纷看向了杨云枫,吴曼丽这时脸色也是微微一变,转头看了杨云枫一眼,脸色微微一变,显然在诧异怎么一下子来了四个女子,都是来找杨云枫的?

杨云枫知道吴曼丽定然会乱想,心中也不进暗自诧异,怎么都来辽东了,想着立刻迈出了脚步,不想这时又听门口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小妹,不用伤心了,既然已经来辽东了,相信一定能找到杨云枫……”

杨云枫一耳便听出了说话的女子是杨玉瑛,这时却见门帘被人撩开,走进一个女子,掸了掸身上的雪花,身后又姗姗走进一个女子,两个女子都是穿着一身深红的裘袄,脸色被冻的雪白。

杨云枫一见这两个女子不正式杨玉瑛与杨玉环么?暗想她们姐妹俩不是应该在蜀中么?怎么也来辽东了?正想着却听谢阿蛮叫道:“小姐,你也来了?”

杨玉环听到谢阿蛮的声音,脸色微微一变,循声看向谢阿蛮之时,先是看到了杨云枫,脸色又是一变。

杨玉瑛见杨云枫正站在不远处,立刻冲着杨云枫笑道:“云枫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不想你也在这里,我和小妹正愁不知道去哪找你呢!”

杨云枫这时暗暗汗颜道:“要么不来,要来都来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女子,还真是群英荟萃啊!”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吴曼丽的脸色,眼见吴曼丽就要爆发出来了,杨云枫连忙哈哈一笑,上前道:“今天真是好热闹啊,怎么都来了?还这么巧,都来了庆东楼?”

杨云枫一边说着,一边寻思如何向吴曼丽解释,公孙绾这时对身后的奥兰郁道:“先安排几个房间住下在说!”说完看了一眼杨云枫,随即又看了一眼吴曼丽,微微皱起眉头,显然是看出了杨云枫与吴曼丽之间的不妥。

奥兰郁应了一声后,裂开对吴曼丽道:“你是掌柜子么?帮我们安排四个房间!”

吴曼丽打量了众女子一眼,哪一个不是天姿国色?心中暗想道:“如果知道这些女子与杨云枫都有关系的话,他就死定了!”想着捏了捏拳头,立刻吩咐女服务员给众人准备房间。

杨玉瑛这时也立刻道:“也给我们准备两个房间!”说完立刻拉着杨玉环走到杨云枫面前,道:“账都记在杨大人的身上!”

吴曼丽闻言看了杨云枫一眼,阴阳怪气的道:“杨大人,您说呢?”

杨云枫尴尬地轻咳了几声后,立刻笑道:“包括刚才的四个房间,都记在我头上了!”说着走到吴曼丽身边,低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吴曼丽闷哼一声后,不在理会杨云枫,立刻让人去准备厢房,随即回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将房门关上。

李思瑜见状,这时道:“这是做什么?他是做生意的态度么?”

卫墨这时看了杨云枫一眼后,淡淡地对李思瑜道:“先住下再”说着对服务员道:“给我们的房间就安排在一楼!”

女服务员立刻领着奥兰郁、卫墨、李思瑜与公孙绾去看房间,卫墨与奥兰郁路过杨云枫身边时,不约而同地看了杨云枫一眼。

杨玉瑛这时走到杨云枫身边,立刻问道:“云枫你住在哪?我与小妹就住在你旁边吧!”

杨云枫看了一眼杨玉瑛后,又看了一眼杨玉环,只见杨玉环这时正痴痴地看着自己,眼神有点迷茫,杨云枫立刻问道:“你们不是应该在蜀中么?怎么来辽东了、伯母如何放心让你们来的?”

杨玉环听杨云枫这般一问,立刻脸色一变,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杨云枫见状心中一动,却听身边的杨玉瑛这时长叹一声道:“母亲她……她已经过逝了……”

杨云枫诧异道:“我临离开蜀中之时,伯母的身子不是很好么?怎么这么突然就……”

谢阿蛮这时已经走到杨玉环的身边,扶着杨玉环,道:“小姐,莫要伤心了,先去休息吧!”说着扶着杨玉环,让服务员领着去厢房。

杨玉瑛对杨云枫道:“那不过是母亲她不想让我们担心,所以故意装出来的,加上她一心为小妹打算,所以才强装如此,对你开出了三个条件,本来母亲是不让我们来找你的,但是我看母亲走了之后,玉环中日神情恍惚,也不是办法,我就想是不是在你身边,他会好点,所以就带着她去长安找你了,不想去了长安之后才知道你来了辽东了,所以又立刻赶赴辽东了,这一路之上……唉……”

杨玉瑛没有再往下说,杨云枫也能想象得到,两个女子不远千里来找自己,是何曾的艰辛凶险,好在平安到了辽城了,不然自己心中如何能安心?不过这两个女子是如何来的?

杨云枫正诧异着,却听门口又响起了一人的声音道:“他爷爷的,这辽东的鬼天气,还真他娘的不是人呆的地……”不时走进了几个彪形大汉,一边拍着身上的雪花,一边叫道:“掌柜子,住店!”

杨云枫一眼认出了为首的那人,带着一个眼罩,手中握着一把钢刀,唯一地一直眼睛正打量着店内的情况,看到杨云枫时,面色微微一动。

杨云枫还没说话,却听一旁的杨玉瑛这时立刻道:“羊大侠,你也来辽城了?夜姐姐不是说你们不进城的么?夜姐姐呢?”

此人正是羊志,只听他闷哼一声道:“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说了不进,又要进……”说着又看了杨云枫一眼,立刻吼道:“掌柜子,住店!”

杨云枫这才知道,只怕杨玉瑛、杨玉环两姐妹来辽东,一路之上都是与羊志、夜琴音一起的吧?这时却见吴曼丽从房间中走了出来,也吼道:“这大白天的叫魂哪!”

羊志等人不想掌柜子竟然是个女的,而且火气还这般大,都是一愕,随即见吴曼丽长像标志,看的都不禁出神,羊志这时也摸了摸下巴,道:“我说掌柜子,客人来了这么久了,怎么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

吴曼丽见羊志一脸坏笑,心中一凛,随即道:“店里房间满了,几位客观另寻他处吧!”

羊志闻言立刻道:“不会吧?一间都没有了么?”说着眼睛还在打量着吴曼丽,这一路之上陪着夜琴音、眼睁睁地看着杨玉瑛与杨玉环两个美女,却又动不得,这回不想在客栈中的掌柜子又是美女,安详这次夜琴音应该不会说什么了吧?

羊志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吴曼丽,杨云枫健壮立刻走了过去,对羊志道:“羊大侠?不想羊兄几日不见,已经晋升到大侠的行列了,我素问羊大侠的刀法了得,我这里有位朋友的剑法,当时无双,正愁找不到对手,羊大侠可否赏脸与其比试一下?”

羊志听杨云枫这么一说,转头看了一眼赵云龙,随即笑道:“你说的朋友是那一位吧?他还不是在下的对手,不用比试了!”

杨云枫立刻笑道:“羊大侠误会了!”说着走到裴旻的身边,拍了拍裴旻的肩膀道:“我说的是这位朋友!”

裴旻一直坐在远处,看着客栈内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美女,还都认识杨云枫,正觉得诧异,本来想要问李颖的,见李颖面无神色地坐在原处,也不好相问,不想这时又进来一批大汉,那为首的独眼大汉,他一眼就看出此人的刀法应该了得,杨云枫又过来找自己,裴旻立刻站起身来,握着手中的长剑,定睛看了一眼羊志。

羊志方才只注意到了握剑的赵云龙,没想到还有一个会剑法的人在此,方才裴旻背对着自己,没有看清,这时看了裴旻一眼,心中隐隐一动,握着钢刀的手紧了紧。

杨云枫这时笑道:“怎么样?羊大侠,可否与我这位朋友比斗一下?”

裴旻知道杨云枫如此说,定然有用意,握着长剑看着羊志,一句话也不说。

羊志这时握着钢刀走了过来,还没开口说话,这时门帘一动,走进来一个女子,还没站定,就听杨玉瑛这时道:“夜姑娘,你也来了?”

杨云枫与羊志闻言心下都是一动,夜琴音冲着杨玉瑛微微一笑,随即看到了杨云枫,面色微微一动,又看羊志的架势,奇道:“羊志,你这是要做什么?”

羊志咬了咬牙,立刻回头拱手道:“是杨云枫说他朋友的剑法了得,要与我比试一下……”

夜琴音闻言看向杨云枫,又看了看杨云枫身边的裴旻,心中顿时一动,立刻上前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应该是裴旻裴大侠吧?”

裴旻闻言眉头一动,拱手道:“还未请教姑娘大名,如何认识裴某?”

杨云枫也没想到夜琴音竟然认识裴旻,却听夜琴音这时笑道:“裴大侠的剑法当世无双,小女子又岂能不识的?”

羊志闻言脸色也是微微一变,暗道:“原来他就是裴旻?看他握剑的手,剑法应该不寻常,但是尚未比过,老子也未必会输……”想着立刻又紧了紧握刀的手。

夜琴音这时立刻对羊志道:“我们来辽东是有要事的,谁让你擅自与人械斗?”说着立刻对裴旻拱手道:“裴大侠,我的这位属下不是你的对手,这场比试我们认输便是了!”

羊志唯一的一只眼睛眼角不住地颤抖着,但是在夜琴音面前又不好闷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裴旻也看出了羊志心中的不服,随即笑道:“还没比试,如何知道输赢?不过这里是客栈,待你们有时间,我们在约斗一场!”

羊志好像生怕夜琴音会替自己拒绝了一般,立刻抢先道:“好,一言为定!”

裴旻淡淡一笑,夜琴音这时转头看向吴曼丽,道:“掌柜子?住店!”

吴曼丽看了夜琴音一眼后,随即吩咐服务员领着夜琴音去厢房,羊志见状,立刻怒声道:“方才你不是说没有房间了么?”

吴曼丽看着羊志笑道:“哦?现在又有了,不过只有一间!”

羊志眉头一动,立刻就要却听夜琴音这时回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去路头的那间投宿吧!”

羊志愤愤地看了吴曼丽一眼,满脸不敢地带着属下离开了庆东楼。

【第7?16章】新罗欲反

杨云枫做梦都没有想到,与自己有交集的人,特别是女人,在这一天竟然同时都出现了辽城庆东楼中,如果是以前,这一切自己还能掌控,但是关键此刻辽城多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那就是吴曼丽,对于吴曼丽的感情,杨云枫可以说是由始至终都没有忘记,如果让他为了这个时代的女人,而放弃吴曼丽,他绝对做不到,但是为了吴曼丽而放弃这些女人,同样他也做不到。

如果是在后世,杨云枫可以对吴曼丽从一而终,但自从来了这个时代之后,杨云枫也渐渐发现,原来男人都是一样的,不存在从一而终,所有男人对于女人都是花心的,只是爱的深浅罢了,而杨云枫此时对众女子的态度就是如此,如果要他为了某一个女人,而放弃另外一个女人,他已经不可能做到了,因为在他的心里,对于这些女人付出的感情都是一样的,然而这些道理可以解释给李颖、宗露、卫墨甚至这个时代的每一个女人来听,唯独对吴曼丽是解释不通的,因为她自小接受的教育与这个时代的女性就不一样。

杨云枫想到这些就觉得头疼,看着赵云龙似笑非笑的模样,更是来气,暗想这要妻妾成群还真不是容易的事,但是此事的关键完全就取决与一个人,就是吴曼丽,只要搞定了吴曼丽,接下来的事也就容易的多了。所以杨云枫撑着众女子都在房间休息的时候,来到了吴曼丽的房门前。

杨云枫站在吴曼丽的房门前良久,伸手想要敲门,却悬在了半空,半晌也没有伸手,他心中却犹豫如何向吴曼丽“解释”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如果只是骗吴曼丽说这些女人与自己没有关系,只怕也没这么容易,就算吴曼丽当真相信了,谎言也迟早有一天被揭穿,到时候的后果只怕比现在还要严重。

杨云枫想着心中微微一叹,立刻暗道,管他呢,老子只管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欺骗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只要我对小丽还是一片真心,应该能感动她吧?虽然这么想,杨云枫心中还是有几分犹豫,毕竟吴曼丽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了,万一一语不中听,那后果可能就是火星撞地球。

杨云枫正犹豫着,却听门外走进一人,却是好久没见的覃毅,杨云枫见覃毅火急火燎之状,立刻诧异道:“覃兄?如此着急是为何事?”

覃毅立刻上前对着杨云枫拱手道:“公子您不是要找安禄山么?属下见辽城以南都查过了,没有此人消息,暗想是不是在辽城以北?所以就与十几个弟兄去了契丹境内查探一番……”

杨云枫闻言心中微微一动,立刻道:“莫非是找到安禄山了?”

覃毅摇了摇头,立刻对杨云枫道:“安禄山没有找到,不过属下却听到了另外一条消息,关乎大唐命运的!”

杨云枫闻言面色一动,立刻问道:“莫非是契丹人有什么动向?”

覃毅立刻点头道:“属下与十几个兄弟化装成商人,去那边收人参,岂知无意中被属下查探到,原来契丹人一直在与新罗人联系!”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隐隐一动,立刻缓缓走到桌前坐下,看了一眼覃毅后,心中暗道:“契丹人与棒子有联系?”按照此时的历史,朝鲜从汉江以北都已经被大唐占领了,南朝鲜也就是后世的韩国地境在现在被成为新罗,一直都是对大唐称臣的藩属国,若是契丹人与新罗人只是贸易来往的话……想到这里心中一动,暗道,新罗是大唐的藩属国,此刻大唐与契丹已经是敌对状态,按照常理,新罗人绝对不会与契丹人有什么贸易上的来往的,因为新罗绝对不敢得罪大唐。如此以来,只有一种可能,新罗要反。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站起身来,将赵云龙与裴旻叫了下楼,随即对赵云龙道:“赵兄,你随我去一趟节度使府!”随即又对裴旻道:“裴兄,云枫的家眷安全就交给裴兄了!”

裴旻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诧异地看了一眼杨云枫后,立刻拍着胸脯道:“云枫兄放心,有裴某在此,绝对不会让公主等人受半点皮毛之伤!”

赵云龙见覃毅突然到了,心中暗暗猜想是不是找到安禄山了?正犹豫着却见杨云枫与覃毅已经出了庆东楼,赵云龙立刻跟了出去。

这时二楼李颖与郭婞茹走了下来,正好见到杨云枫急匆匆地出了庆东楼,李颖诧异地问裴旻道:“裴大侠,我夫君这时去哪?”

裴旻看了一眼公主,立刻拱手行礼,随即摇了摇头道:“裴某也不知道……”

李颖认识杨云枫身边的覃毅,知道最近覃毅一直在帮杨云枫做着秘密的事,如今突然出现,想必是有重要的事了,心中微微一动,立刻对郭婞茹道:“郭姑娘,你陪我去一趟节度使府!”

郭婞茹闻言立刻点了点头,岂知裴旻这时道:“公主,云枫兄说了,让裴某保护公主的安全,我看公主还是留在庆东楼吧,云枫兄身边有覃毅与赵云龙,应该不会有事!”

李颖听裴旻如此一说,心中沉吟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与郭婞茹上了二楼。

杨云枫与覃毅、赵云龙一路直奔节度使府而去,正好在路上遇到了陈希烈,陈希烈见杨云枫如此着急,连忙迎了上来,拱手道:“大人,您这是……”

杨云枫健壮,立刻拉着陈希烈的手,道:“去了节度使府再说吧,有重要军情要与吴立国商议!”

陈希烈闻言面色微微一动,连忙道:“大人,下官刚从节度使府回来,吴大人此刻应该不在节度使府!究竟是何军情?为何下官没有听说?”

杨云枫听吴立国不在节度使府,连忙又问陈希烈道:“莫非吴立国还在自己的府中?”

陈希烈这时立刻道:“下官也不知道,今日尚未见过吴大人……”

杨云枫闻言眉头一皱,立刻问道:“那么吴澄江呢?他来辽东是做什么来的?莫非当真是来省亲的不成?”

陈希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杨云枫,毕竟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杨云枫。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之后,暗道,此事直接找吴立国,也许他不会信自己的话,而且此刻自己与他之间有嫌隙,若是他即便知道有此事,也故意拖拉的话,岂不是误国误民?还是先叫来吴澄江,与吴澄江好好谈谈,如果能说动吴澄江的话,再让吴澄江去与吴立国分析,那时候就事半功倍了,即便说服不了吴澄江,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再去找吴立国便是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陈希烈道:“陈大人,就劳烦你将吴副使找来庆东楼,就说本官有要事要与他相商!”说完头也不回的与赵云龙、覃毅回了庆东楼。

杨云枫与赵云龙,覃毅三人踏雪回到庆东楼,掀开门帘之时,只见公孙绾与奥兰郁、卫墨、李思瑜四人正与李颖郭婞茹坐在同一桌上,杨云枫心中一动,只见李颖面色平静,公孙绾轻咳几声后转头看向杨云枫。

杨云枫这时立刻走了过去,奥兰郁与卫墨将杨云枫出现,面色微微一变,李颖这时站起身来,诧异道:“夫君,你不是出去有事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哦,一会让吴副使来庆东楼谈事,就不用再出去了……”说着看着一眼同桌的众人,笑道:“诸位在谈什么呢?”

李颖立刻道:“哦,我看公孙姑娘身子不好,所以询问了一下她的病情,见她正式闷在房间,终究对身子也不好,就推着她出来坐坐,顺便闲聊了几句……”

杨云枫看了一眼众人,随即坐到一旁,笑道:“我坐在这里等人,不妨碍你们吧?”

公孙绾这时看着杨云枫道:“杨公子是不是怕我对公主不利啊?”

杨云枫闻言连忙道:“岂敢,岂敢……”说着心中一动,公孙绾不是应该留在长安养病,专心等人找江采萍去给她治病么?之前一直还没机会问她,这时立刻问道:“莫非还没有江姑娘的消息?”

李思瑜这时道:“公孙姑娘就是知道江姑娘也来了北方,所以这才专程赶来的!”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连忙起身诧异道:“江姑娘也来辽东了么?”他不仅奇怪江采萍来了辽东,更奇怪地是李思瑜之前不是一直对公孙绾态度不友好的么?怎么现在对公孙绾如此客气了?之前在长安之时,公孙绾曾经说过,有意收李思瑜为徒的,莫非已经收了?还有奥兰郁之前不是也与公孙绾貌合神离的么,怎么也与公孙绾一起来了?究竟她们在长安发生了什么事?

李思瑜见杨云枫诧异地看着自己,脸上微微一红,连忙转过头去,却见郭婞茹也诧异地看着自己,立刻瞪了郭婞茹一眼,道:“莫非郭姑娘还在介意在长安的比试,想要再与本小姐比试一下鞭法?”

郭婞茹闷哼一声,却没有理会李思瑜,转过头去,李思瑜见状也是闷哼一声,不在说话。

杨云枫这时对公孙绾道:“既然江姑娘也在辽东,那么杨某定然让人找到她……”说着立刻对身边的覃毅道:“覃兄,就有劳你去找一下江采萍江姑娘吧!”

覃毅立刻拱手道:“公子放心,只要江姑娘在辽东,属下定然可以找到!”说着立刻召来两个属下,吩咐了几声。

这时公孙绾轻咳几声后,淡淡地道:“杨公子无需操心了,我已经让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正在这时庆东楼门帘被掀开,走进两人,正是吴澄江与陈希烈,陈希烈连忙走到杨云枫身边,道:“杨大人,吴副使已经来了!”

吴澄江缓缓走到杨云枫身边,见李颖也在此,立刻冲着李颖淡淡一笑,随即转头看着杨云枫道:“陈大人说杨大人有要事要与我商量?”

杨云枫立刻伸手示意吴澄江上楼,道:“吴大人,请,上楼再说!”说着领着吴澄江与陈希烈上了二楼的厢房。

杨云枫刚进门,立刻转头对吴澄江道:“吴大人可知道最近新罗人与契丹人来往密切?”

吴澄江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道:“哦?杨大人还在很是消息灵通啊?不过我刚从父亲那里得到的确实另外一条消息!”

杨云枫闻言奇道:“哦?吴大人得到的是什么消息?”

吴澄江这时坐到桌前,道:“辽城以北的契丹军营已经尽数退后了三十里!”

杨云枫闻言奇道:“契丹人退军了?”

吴澄江点了点头道:“不错,据摊子回报,是最近天气越来越寒冷,契丹人估计今冬不会有什么行动了,只怕暂且调回本部,等风雪停了就会有新的行动了吧?”说着自己倒了一杯水。

杨云枫这时皱起眉头,沉吟了片刻,看着吴澄江,问道:“吴大人也是如此认为的么?”

吴澄江喝了几口水,放下杯子看向杨云枫道:“杨大人莫非认为此事有什么不妥么?这么大的风雪,莫说契丹人了,即便是我们大唐军队也受不住这天气,避开风雪择良日再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走到吴澄江身边坐下,看着吴澄江道:“吴大人,你是长安长大的,自然是受不了辽东的阴寒,但是契丹人祖祖辈辈都是在这里,又岂会区区寒冷就退缩了?况且之前的军情不是说了?契丹人的牲畜在今年死伤大半……”

杨云枫说到这里,聚精会神地看着吴澄江道:“如果吴大人是契丹首领,试问吴大人你会退军让契丹百姓挨饿,将士受饥么?”

吴澄江闻言面色微微一变,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才道:“杨大人的意思是,契丹人表面上退军,其实是另有打算?很有可能就要发动战事了?”

杨云枫立刻斩金截铁的道:“不是很有可能,是绝对如此,吴大人还记得方才本官说的么?本官说近期新罗人与契丹人走的很近!”

吴澄江闻言心中微微一动,立刻问道:“杨大人的意思是,契丹人联络了新罗人,准备一起对付大唐?”说着立刻又道:“新罗一直都是我大唐的藩属国,一直以来都依靠我大唐,他如何敢与区区契丹结盟,对付我大唐?”

杨云枫闻言哈哈笑道:“吴大人,你莫要忘记了前不久的南诏,不也是我们大唐的藩属国么?他不依然还是别有用心?国家不论大小,都要为自己的民众考虑,吴大人也不要忘记了,前隋之时的高句丽可是与我中原人有血海深仇的,况且如今大唐占了大半的高句丽,你认为新罗国王会如此善罢甘休么?即便是对大唐称臣,那不过也就是权宜之计罢了,不过是养精蓄锐等待时机罢了,如果光是一个新罗,我怏怏大唐自然不惧,但是如果新罗人与契丹人连成一线,那将是我大唐东北最大的困扰!”

吴澄江听杨云枫分析的如此透彻,面色微微一变,端着茶杯的手也显得有些颤抖起来,这时怔怔地看着杨云枫,随即道:“杨大人的消息是从何而来,新罗一直都是对我大唐称臣,如果次消息不准,只怕影响我大唐与新罗的关系!”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道:“从吴大人的口气中听来,只怕令尊大人并没有收到这条消息吧?令尊大人在辽东这么久以来,一直没能在与契丹人的战事中有什么突出表现,主要原因是不是令尊太过于安逸享乐了?”

吴澄江闻言立刻拍着桌子站起身来,瞪着杨云枫道:“家父没有突出表现?你知道前不久的哥勿州战役中,家父率着大唐将士是如何杀敌的么?你不过是西南投机取巧,建了一点点功勋,就敢对家父评头论足?”

杨云枫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道:“不过我在西南是不是投机取巧,南诏被收复了没有?安戎城被收复了没有?而据我所知,哥勿州不还是失守了么?我相信皇上对战事应该只看结果,不论过程吧!”

吴澄江面色一变,看着杨云枫良久,陈希烈这时连忙上前道:“两位大人不要动气,这不是在商议么?不论新罗人与契丹人是否连成一气,我们事先防备于未然,也绝对不会有错!”说着连忙对吴澄江道:“副使大人息怒,杨大人绝对不是说令尊吴大人的不是,他只是着急辽东的战事而已!”

吴澄江这时缓缓坐下,看了一眼陈希烈后,随即转头对杨云枫道:“既然杨大人有此消息,为何不与家父商议,找我来有什么用?”

杨云枫立刻正色地道:“吴大人是巡查副使,本官是正使,自然是要商议一下的,本官绝对不会独断专行!”说着立刻又看着吴澄江道:“吴大人难道不知道皇上这次特地委任你为副使的目的么?莫非吴大人当真以为是皇上叫你来辽东省亲了?”。

【第7?17章】为子铺路

吴澄江听完杨云枫的话,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看向杨云枫道:“杨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去与家父说明这种情况?”

吴澄江话音刚落,就见杨云枫此时已经站起身来,看着吴澄江正色地道:“你我不论有何私仇旧怨,在国家大事面前,不过都是皮毛之事,我想吴大人不是那种因为小事而忘大义之人何况……”杨云枫说到这里,走近吴澄江身边,低声对吴澄江道:“吴大人,此刻公主与我已经是夫妻,无非你多恨杨某,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所谓百步之内必有芳草,吴大人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杨云枫说着拍了拍吴澄江的肩膀,冲着吴澄江微微一笑,随即接着道:“你我都是大唐子民,看着大唐辽东子民受蛮夷欺凌,你我本就该上下一心,吴大人你说是不是?”

吴澄江没有回答杨云枫的问题,沉吟了半晌后,却听一旁的陈希烈这时也立刻道:“吴副使,杨大人所言即使,大义当头,理应将儿女情愁放到一边,杨大人本来是正使,只要命令你去执行就行了,但是杨大人没有这般去做,那是因为杨大人看重你,不然以杨大人的身份莫说是命令吴副使你了,即便是命令令尊大人,也是绰绰有余?吴副使应该不会不知道杨大人在西南做事的作风吧?但是吴副使你有没有想过,杨大人正所以不如此对令尊,那是因为杨大人对令尊还是有一份敬意的,毕竟令尊大人是开朝元勋,而且在辽东抗击契丹人这么久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杨大人如此做,不过是顾及了令尊大人的面子!”

杨云枫见这陈希烈竟然将自己所想的统统说了出来,暗道此人的确心思缜密,这时看向吴澄江,将吴澄江阴晴不定,立刻又道:“吴大人,如今对付契丹人的战法是有问题的,吴大人应该熟读史书了,应该对汉武帝一朝对抗匈奴之事再清楚不过了,汉武帝之前,汉人对匈政策一致的欧式防守,但是结果如何?只有匈奴无尽的骚扰,边境百姓苦不堪言,但是到了汉武帝时期,这一战法就改变了,汉武帝采取的是主动出击,我大唐皇帝从贞观到开源,积累了数十年的财富,再不堪也应该比汉武帝时期强吧?汉武帝一朝能做到的事,莫非我大唐就做不到么?”

吴澄江闻言看了杨云枫一眼,随即道:“杨大人的意思,是想我劝服家父主动出击?”

杨云枫闻言立刻笑道:“吴大人果然聪明过人,一点就透,我大唐乃是农耕民族,有充分的后援支持,而契丹人是游牧民族,如今风雪冻死了契丹人的大量牲畜,此时正是契丹人最焦虑之时,加上我大唐将士以往的战法,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会主动出击,吴大人,你认为呢?”

吴澄江被杨云枫说的热血澎湃,以前别人说杨云枫如何如何了得,如何如何聪颖,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服,总认为杨云枫不过是靠着李澄与李颖的关系上位的,即便是在西南立了战功,那也是仗着郭子仪的骁勇,投机取巧罢了,不过此时听杨云枫说了对契丹人的作战方法,自己是绝对想不到的,也绝对不敢想的。

杨云枫见吴澄江没有说话,立刻又道:“这大唐未来本就应该靠你我后辈,吴大人也不想一辈子躲在令尊大人的阴影下吧?”

吴澄江想到这里,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才喃喃地道:“既然杨大人有次作战方案,就请随我一起去府中劝服家父,毕竟此方案是杨大人所想,杨大人若不亲口说,只怕吴某来说没有说服力。”

杨云枫见吴澄江已经被自己说动了,立刻拍手道:“好,如此就多谢吴大人了,如果你我合作,相信没有做不成的事!”

吴澄江淡淡一笑道:“也许吧!”说完立刻出了厢房,杨云枫与陈希烈这时也跟了出去。

庆东楼一楼,李颖一直在犹豫着,不知道杨云枫与吴澄江在说些什么,深怕杨云枫与吴澄江吵起来,这时见二人从楼上走下,似乎没有争吵,心中总算放下了一块石头,立刻迎了上来,走到杨云枫身边,问道:“夫君,你与吴公子在说些什么?”

杨云枫微微一笑,握着李颖的手,道:“颖儿是担心为夫与吴大人吵起来么?颖儿你尽管放心,吴公子不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当然了,为夫就更不可能是了!”

吴澄江这时看着杨云枫与李颖握在一起的手,心中隐隐一动,随即转过头去,淡淡地道:“杨大人还不快走?”

杨云枫这才松开了李颖的手,却见周围的公孙绾、奥兰郁、卫墨、李思瑜、谢阿蛮都在看着自己,这时冲着众人微微一笑,立刻与吴澄江出了庆东楼。

此时外面的风雪已经更大,路上基本没有什么行人了,杨云枫是标准的南方人,还真是有点不适应这种阴冷的天气,何况此时的东北冬天要比后世要阴寒的多了,杨云枫一脸打了几个哈欠,吴澄江看在眼里,冷冷地道:“杨大人还真是个文弱书生,如此身体如何在辽东办事?”

据杨云枫所知,这吴澄江也应该是在长安长大的,不想在辽东这样的寒冷天气中,却一点都不显得冷,随即明白了,这哥时代的人应该就比后世的人抗冻才是,毕竟这个时代的冬天,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都要普遍比后世冷上十度左右。

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开始小跑了起来,不一会功夫浑身已经开始热乎了,本来他身子也没觉得有多冷,只是心里上感觉这是自己没有经历的寒冷,况且他已经吃了江无浪的秘药了,如何会怕这点阴寒?不一会功夫,就已经红光满面了,吴澄江与陈希烈奖状都有点诧异,也纷纷跟着杨云枫小跑了起来,虽然热乎了一点,但是也没像杨云枫那般。

不一会功夫,三人已经跑到了吴府大门前,吴府的门卫见吴澄江来了,立刻上前道:“公子,您回来了?”说着还看向杨云枫。

吴澄江这时立刻跺了跺脚,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对门卫道:“赶紧开门!”

门卫闻言拉着吴澄江走到一边,低声道:“公子,老爷吩咐了,不见杨云枫,这……”

吴澄江立刻瞪了门卫一眼后,道:“叫你开门,尽管开门,有什么事我与父亲说便是了!”

杨云枫看在眼里,虽然没听到门卫究竟和吴澄江说了些什么,但是也猜到定然是吴立国有吩咐,对自己闭门不见,想到这里无奈地一笑。

吴府大门这时缓缓打开,吴澄江转头对杨云枫道:“杨大人请进吧!”

杨云枫与陈希烈走进大门之时,杨云枫还特意拍了拍那门卫的肩膀,微微一笑,那门卫一脸诧异,满心的莫名其妙。

进了吴府后,吴澄江领着杨云枫与陈希烈到了大堂,吩咐下人给杨云枫与陈希烈备茶后,这才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轻稍后,吴某这就去请家父!”说着头也不回的进了内堂。

杨云枫这时端着茶杯,喝了几口,随即看向大堂外,对陈希烈道:“陈大人,今日你极力在吴澄江面前帮我说好话,只怕吴立国这边,你呆不了多久了!”

陈希烈淡淡一笑,端起茶杯道:“下官早有心里准备,本也就是想离开这苦寒之地!”说着沏了沏茶,轻饮了几口。

杨云枫暗道原来陈希烈早有打算,难怪在吴澄江面前毫不顾忌,不过此刻吴澄江已经被自己说动了,也不知道他在吴立国面前提没提陈希烈之事,不过不管如何,陈希烈此人绝对不能重用。

杨云枫打定了主意,冲着陈希烈微微一笑道:“如此也好,陈大人可以尽心竭力的帮本官做事了,他日返回长安之后,本官在皇上面前定然会为陈大人美言几句!”

陈希烈听杨云枫如此一说,立刻起身对杨云枫拱手道:“多谢大人!下官自然会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杨云枫微微一笑,端着茶杯不在说话,等了半晌也没见吴澄江领着吴立国出来,这时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喃喃道:“莫非吴澄江也不能劝服吴立国?”

陈希烈这时也放下茶杯,走到内堂口看了一眼,随即转头对杨云枫道:“大人稍后,下官进”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看着陈希烈走进了内堂,心中暗道,这吴立国还真不是一般的老顽固啊,如此顽固不化,让他执掌辽东的话,辽东对契丹的战事何年能结束?看来自己还是要从吴澄江下手才是。

杨云枫一边想着一边走出了大堂,走到院子中看着院子中的雪景,这时听见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听到吴立国的笑声道:“杨大人久候了,下官有失远迎,莫要怪罪啊!”

杨云枫转身看来,却见吴立国在吴澄江与陈希烈的搀扶之下走进了大堂,杨云枫立刻走进大堂,拱手笑道:“杨某没有通报就突然来访,怪不得大人!”

吴立国连忙伸手示意杨云枫坐下后,道:“杨大人的意思,小儿已经告诉下官了,下官在东北也有密探,但是却没有听到新罗人与契丹人来往过密的消息……”说着微微一笑道:“事有凑巧,新罗的李昊天李大人今日刚刚来到了辽城,还与本官说明要去长安进贡呢!”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喃喃道:“李昊天?去长安进贡?”

陈希烈立刻给杨云枫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李昊天乃是新罗国王的叔叔,以往每年去长安进宫都是李昊天……”

杨云枫闻言暗道,原来是新罗国王的皇叔?连忙道:“据我所知,每年各地藩国进贡都是八月到十月左右,如今都已经入冬了,新罗为何要给我大唐进贡?这是补今年的?还是提前来年的?”

陈希烈立刻又道:“大人,新罗盛产人参,据李昊天说,今年新罗的人参丰收,还挖了两支千年人参,所以想乘着阴寒之天进奉给皇上!”

杨云枫闻言沉吟了片刻,随即看向吴立国,问道:“吴大人,本官刚刚听到新罗与契丹人来往过密的消息,这边李昊天就要去长安进贡,难道吴大人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么?”

吴立国听杨云枫这般一说,微微皱眉,随即道:“杨大人的意思是,新罗人不过是想利用进贡蒙蔽我大唐?”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大人睿智,原来大人早有察觉?”

吴立国闻言立刻道:“新罗不过区区小国,从前隋时期就屈服我中原人,即便是借他熊心豹子胆,也绝对不敢反我大唐,本官以为杨大人多虑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笑道:“吴大人,你未免太罗了,不错,他的确一直是我中原的藩属国,不过前隋炀帝几次征伐高句丽,哪次成功了?新罗人最懂得的是见风使舵……更何况契丹之前不也是区区弹丸之地么?如今呢?吴大人,莫要以常态来度之!这世间各国一切都是利益为先,没有永远的朋友,更不会有永远的藩属国,新罗人向我大唐臣服,那是因为我大唐的国力强盛,但是此时契丹人崛起,是我大唐东北的最大隐患,新罗人自然也就不在那么安分了,这也是常理之事,莫非大人不会以为,如果新罗也崛起了,新罗国王依然还是对我大唐称臣吧?“”

吴立国皱了皱眉头,沉吟了半晌没有说话,这时吴澄江在一旁立刻道:“父亲,杨大人所言极是,况且即便新罗人当真没有反唐之意,我们防范一下也是应该的!不可掉以轻心哪!”

吴立国听吴澄江都为杨云枫说起好话了,诧异地看了一眼吴澄江,还没说话,却听杨云枫立刻又道:“不过此时的新罗人应该是抱着左右逢源的态度,这也并不是本官来找吴大人的最主要的目的!”

吴立国这时立刻“哦”了一声道:“杨大人是说主动出击的事是吧?”

杨云枫看了一眼吴澄江,知道他定然已经全部对吴立国说了,这时立刻道:“不错……”

吴立国没等杨云枫说完,立刻就挥了挥手道:“大人无需多言了,下官年纪老迈,只怕已经不能带兵了,下官听闻大人在西南对付南诏与吐蕃之时,善用奇计妙谋,下官此时就交出一般兵权给大人,让大人亲自实施大人的主动出击如何?”

杨云枫本来心中想的是,自己进入无论说什么,吴立国都定然会极力反对的,不想吴立国却不但答应了,还主动交出一半的兵权,心中满是诧异,暗道,这吴立国究竟在搞什么鬼?

吴立国这时立刻又道:“不过本官有一个条件!”

杨云枫暗道,果然没有这么好的事,切看你如何刁难吧?想着立刻拱手道:“吴大人有话尽管直说!”

吴立国这时转头看了一眼个与陈希烈道:“澄江,陈大人,你们暂且退下,我有话要单独对杨大人讲!”

吴澄江与陈希烈闻言都皱了皱眉,心中诧异,但依然还是拱手退下,吴立国立刻又让身边的吓人都退出了大堂,这才起身走到杨云枫身边的椅子前坐下,转头看向杨云枫道:“不瞒杨大人,下官本就有主动出击的意思,不过正如下官所言,下官年纪老迈了,脑子也转不过来了,属下的那些将领们,也都是保守派,所以一直也无法实施,今日听小儿说杨大人有此意……”说到这里,立刻沉声道:“杨大人,下官膝下只有澄江一子,下官虽谈不上功勋卓著,但下官对半生都在为皇上,为大唐鞠躬尽瘁,如今上了年纪了,还有什么可盼的?只望澄江能够成才,所以下官的条件就是,让澄江作为主帅,大人您为军师,不知道大人意下如何?”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见吴立国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看,心中暗道,原来这老小子是在为自己的儿子铺路?难怪这么大方,一张口就是一半军权?想着立刻对吴立国道:“大人,据我所知,吴副使没有带过半天兵吧?只怕他……”

吴立国立刻挥手道:“哎,大人无需担心,下官会安排得力的将领在旁协助,况且还有杨大人您在旁辅佐,澄江只要无大错,这主帅一职就足以胜任!”

杨云枫见吴立国早就有了打算,心中隐隐一动,若是自己拒绝了,只怕这吴立国日后只怕半个兵也不会给自己,但是如果真的让吴澄江为主帅的话,自己心中还真是没底,虽说今日之事吴澄江被自己说动了一起来劝服吴立国,但是两人之间毕竟有嫌隙,如果日后在军事上有什么不同的想法,只怕……

吴立国见杨云枫犹豫不决,立刻又道:“大人尽管放心,如今西南有郭子仪,大唐周边再无威胁,只要灭了契丹,大唐可保五十年内没有大的战事,所以只要有下官的将领,加上杨大人您的辅佐,澄江足以胜任,之后也就可以做个甩手元帅了……”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大人深谋远虑,此刻就已经为吴副使铺路了,不过此事……”

吴立国立刻握住杨云枫的手,道:“大人如果成全,莫说一半军权,就是尽数交出,下官也乐意!”

【第7?19章】酒馆允婚

夜琴音见杨云枫没有说话,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对杨云枫道:“杨公子,有些事不但你弄不明白,就连我都弄不明白,有些不但你看不清,我也看不清,世事无常,本就是如此,有些事情知道了结果,也未必比不知道的要强!你说是不是?”

杨云枫看着夜琴音,本来以为夜琴音既然如此说了,即便不会至少也会向自己透露一点,不过完全没有想到夜琴音说出的,却是这种似是而非的答案,无奈了笑了一声,淡淡地道:“夜姑娘专程轻杨某来酒馆,莫非是来轻杨某猜哑谜的不成?”

夜琴音掩口一笑道:“有些事杨公子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也许到了某一天,杨公子自然就会知道我来辽东是做什么的了……来,再饮一杯!”

杨云枫见夜琴音似乎有什么秘密,在前一刻想对自己说,在这一刻突然又不想说了一般,不过杨云枫依然没有继续询问下去,他依然还是在想,如果夜琴音想说,自己不问她还是会说的,不想说,自己如何问,她也不会说的,至少在目前为止看来,这夜琴音对自己也没有威胁,想着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杨云枫喝完酒,抬头见夜琴音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特别,奇道:“莫非在南诏之时,夜姑娘还没看够?特地跑来辽城也不过就是为了看我?”

夜琴音微微一笑,将酒水饮尽,这才对杨云枫道:“我是在看一个男人,周旋于众多女子之间,那种吃力的表情!觉得有些可笑罢了!”

杨云枫听夜琴音这么一说,一声长叹,拿起酒壶给夜琴音斟满了一杯酒后,这才缓缓地吐了一口气,笑道:“所谓齐人之福,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想的!”心中却在道:“只有小丽那里不好交代罢了,其他女子方面倒还好说!”

夜琴音这时饮了一杯酒,看向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道:“你们男人就是如此,总是想着齐人之福,妻妾成群,但是又希望我们女人犹如你们男人的玩偶一般,任由你们摆布,还不许闹脾气!”说着微微皱眉,给自己斟满一杯酒,立刻又饮尽后,这才继续道:“试想这么多女人在一起,各自的性格脾气不同,当真是相处融洽,那才真是奇了怪了!你说是不是?”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举杯尽饮之后,这才道:“原来夜姑娘不是让杨某来猜哑谜的,而是来看杨某笑话的?”

夜琴音看着杨云枫,笑道:“既然是看笑话,也要有笑话可看才行,况且杨公子当真把这个当成笑话看么?在换而言之,莫非深爱着你的这些女人在你眼里看来,不过只是一场笑话么?”

夜琴音一口气说完后,一双眼睛看着杨云枫,杨云枫这时唏嘘一声,暗想以前何曾想过被自己在蜀中时辩论的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夜琴音,今日竟然说的自己说不出话来,不过细想一下,夜琴音说的也没有错,难道自己只是将这些女人当作笑话了不成?不是,绝对不是,杨云枫这样告诉自己,如果自己将这些女人当成笑话的话,就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了。

杨云枫这时看着夜琴音,随即哈哈一笑,拍手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此话真是一点不假!”

夜琴音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给杨云枫斟了一杯酒后,这才道:“我心里其实一直也有一个疑问,这么多女人,你究竟喜欢谁?还是谁都喜欢?你们男人心里当真能容得下这么多的女人?”

杨云枫又是哈哈一笑,举杯道:“男人的胸怀能容天下,又岂会怕容不下几个女人?”说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看向夜琴音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我之间似乎还有婚”

夜琴音闻言面色微微一动,随即掩口笑道:“原来杨公子还记得此事,我还以为你面对这么多女人,早将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呢?”

杨云枫这时笑道:“夜姑娘对辽东之行一直难以启齿,莫非是来逼婚的不成?”说着又是哈哈一笑。

夜琴音面色不动地道:“如果卧底昂真是来逼公子娶我的,公子你敢娶么?”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杨云枫的身边,将手搭在了杨云枫的肩膀上,一脸妩媚地看着杨云枫。

杨云枫见状心中微微一动,抬头正视着夜琴音,两人目光交接,谁也没有躲避谁,杨云枫心中却在暗道,夜琴音问的不错,她与自己也有瓜葛,莫说自己对她无男女之情了,即便是有,她来逼婚?自己敢娶她么?要说杨玉环的老娘已经死了,那么只能娶三个的誓言也无需再执行了,那最多到时候也就是杨玉环心中的一个筹码罢了,不过自己现在的确是被这些女人搞的焦头烂额了,一个男人想要妻妾成群病没有错,错就错在,这些女人至今还都不是自己的女人,还偏偏一起出现在辽城了,俗话说的好,女人靠哄,男人靠骗,如果是要哄一个两个女人,杨云枫自认还有这个本事,但是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女人来,而且性格、脾气、爱好都不一样,只怕是自己在后世看的那本《妻妾成群》的男主角沐临风来了,只怕也与自己一样焦头烂额吧?

夜琴音见杨云枫没有说话,搭着杨云枫的手收了回来,随即坐到杨云枫的一侧,看着杨云枫道:“男人皆好色,不过好色成向杨公子你这般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杨云枫听夜琴音似乎在挖苦自己,转头看向夜琴音,微微一笑道:“如果在下敢娶夜姑娘你,你敢嫁么?”

夜琴音闻言面色一动,看着杨云枫良久也没有说话,杨云枫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夜琴音,就在刚才一霎,杨云枫虽然尚为想清楚如何去应付这么多女人,但是对付夜琴音的法子却是想到了,自己不是不知道她这次来辽东的目的么?不知道羊志为何对她服服帖帖么?既然夜琴音不说,自己不可能知道,那么对于这种未来无法确定,夜琴音究竟是敌还是友的情况之下,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夜琴音变成自己的女人,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在担心夜琴音来辽城的目的。

杨云枫见夜琴音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这才哈哈一笑道:“夜姑娘只会笑杨某,原来夜姑娘也不过是嘴上说说的而已,你我本就是一类人,相煎何太急呢?”

夜琴音的玉手握着酒杯,一双眼睛闪烁不定地看着杨云枫,这时端着酒杯饮尽之后,这才长嘘一口气,对杨云枫道:“如果杨公子你敢娶,我如何不敢嫁?”

杨云枫闻言哈哈笑道:“好,那么今日你我就成亲入洞房如何?”

杨云枫的声音较大,楼下的人本来都是谈笑风生,听杨云枫这般一说,都住口看向二楼,夜琴音这时面色微微一红,怔怔地看着杨云枫,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端着酒杯走到二楼的栏杆处,冲着楼下的客人举杯道:“诸位相亲做哥见证,杨某今日要与这位姑娘结成百年之好,如果诸位赏脸的话,就与杨某满饮此杯!”

楼下的客人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夜琴音这时坐在原位,低声对杨云枫道:“杨公子,你疯了不成?”

杨云枫转头看向夜琴音,随即冷笑道:“原来当真是如此,在南诏之时,你我本就有了婚约,今日你我不过是履行当时的承诺罢了,夜姑娘莫非想要悔婚不成?还是心中有了其他的如意郎君?”

这时楼下有人道:“哦,我认识你,你就是那日惩治我们辽城恶霸萧巫奇的巡察使钦差大人哪……”

楼下的客人听此人这么一说,都是满脸惊异地站起身来,愤愤看向杨云枫,随即纷纷跪倒在地,高呼道:“杨大人为我辽城百姓惩治恶霸,今日要洞房花烛,我等理应祝贺……”说着客人们纷纷开始说起了祝酒词。

杨云枫转身看向众人,招了招手道:“诸位还是起身吧,一来,这为官者不过是百姓的公仆,我们做官就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为百姓服务的,你们才是我大唐的主人,岂有主人向公仆下跪之理?”说着又挥了挥手,示意酒馆的客人起来,待众人都起身之后,这才道:“二来嘛,看来杨某定有诸多让夜姑娘不如意的地方,所以夜姑娘当众拒婚了,唉,本来杨某是想与大伙一起开心的,看来这喜酒大伙是无缘喝上了!”

夜琴音没有想到杨云枫突然犹如发酒疯一般,竟然将自己与他之事公之于众,即便自己再如何装模作样,也毕竟是个女孩子,这时脸色早已经晕红,看着杨云枫那模样,真是好笑又好气,不住地低声道:“你快回来!”

这时楼下有客人高声道:“夜姑娘,杨大人可是好男人啊,为我们百姓惩治了恶霸萧巫奇不说,而且我们还听说杨大人之前在西南的时候,扬我大唐国威,力挫吐蕃,收复南诏,这次来辽东,也是为了对付契丹人,收复我大唐失去的大好河山啊,如此一个精忠报国,大仁大义之人,你不嫁他,还要嫁谁?”

此人此话一说,其他客人纷纷响应,夜琴音见杨云枫嬉皮笑脸的对众人拱手客套,这时将心一横,站起身来,走到杨云枫的身边,瞪了杨云枫一眼之后,这才看向楼下的众人,这才道:“你们将杨云枫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我怎么就没发现他有这些优点?”

楼下客人中有人道:“这小两口的优点不都是成亲之后慢慢发现的嘛,姑娘,你莫要担心,我们这多人与杨大人非亲非故的,但是不一而同的都说他好,那他就是真的好,老汉我那婆娘是不争气啊,生了七个,都是带把的,不然老汉我要事有女儿,说什么也要向杨大人提亲啊……”

一旁立刻有人笑道:“你去提亲?就你那寒酸杨,即便是生了女儿,杨大人也未必看得上,杨大人,我二姐家的姑娘,长的那叫一个俊啊,不比这位姑娘差到哪去,如果杨大人你不嫌弃的话,我就替我二姐做主了!”

先前那老汉立刻冷笑道:“你二姐家的那二丫的确叫俊,可是操着一口粗声,说起话来比爷们还爷们呢,你也不怕吓死杨大人啊!”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这时夜琴音大声道:“你们之所以都说杨大人好,那是因为你们不了解他,不错,这位杨大人的确也是人中龙凤,洋洋都好,文采风流,相貌堂堂,可惜啊,这样的男人就是太招女人喜欢了,我若是嫁给他,岂不是天天要大新今日他又与那个女人说话了,明日他会不会被其他女人抢走了?更何况,这杨大人不但有了两房妻室了,还是当朝的驸马,便是此刻,辽城的庆东楼里还有十几个女人,都是冲着他来的,你们还要我嫁他么?”

这时那小老汉立刻笑道:“杨大人这般优秀的男人,那自然是要招女人喜欢的,姑娘你应该荣幸才是……”

夜琴音立刻冷哼一声道:“你们都是优秀的杨大人如此优秀,即便日后娶十个八个老婆也是理所当然的了?但是本姑娘喜欢的东西,只能独享……”说着又瞪了杨云枫一眼,回到原位坐下。

杨云枫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冲着众人微微一笑,道:“诸位,你们的好意杨某心领了,看来我与这位姑娘是有缘无份了,不过诸位不用担心,杨某此生必娶这位姑娘……”说着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众人听杨云枫这般说,纷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还有人给杨云枫打气加油,杨云枫冲着众人挥了挥手,随即让众人各自饮酒,这才回到原位坐下,见夜琴音依然是瞪着自己,这时哈哈一笑道:“杨某可是敢娶你的,只是你不敢嫁而已!”

夜琴音这时冷冷地看着杨云枫,道:“你当真是要娶我?”

杨云枫指着楼下道:“杨某让这么多辽城的百姓做了见证,又岂能儿戏?”

夜琴音这时面色缓了缓,道:“要娶我也不是不可以,你现在就带着我去庆东楼当中宣布,如果你这么做了,我立刻就嫁给你,婚后还一切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如何?”

杨云枫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还没说话,就听夜琴音这时哈哈笑道:“光是如此,就吓着你了吧?还说你敢娶我?以后这种大话就无需在说了!”

杨云枫这时放下手中的酒杯,笑着对夜琴音道:“我只是在想,这些女人在听完我宣布娶你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夜琴音冷笑道:“你就莫要再逞能了?行不行就一句话,无需绕着弯子说话了!”

杨云枫这时一把握住了夜琴音的手,随即站起身来,道:“好,依你,我们这就回庆东楼!”说完立刻拉着夜琴音就往楼下走。

夜琴音没有想到杨云枫当真会拉着自己要去庆东楼,这时连忙一把推开杨云枫道:“你当真要娶我?”

杨云枫转身回头看着夜琴音,一副满脸诧异地看着夜琴音,奇道:“不是姑娘要我去庆东楼当中宣布你我婚事的么?”

夜琴音眉头一皱,连忙道:“他日在南诏之时,我说要嫁你,你诸多的推搪,好像生怕我粘着你一般,今日却是一改往常,非要娶我不可,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杨云枫心中冷笑,嘴上却依然诧异道:“你们女人还真是奇怪,说要当中宣布的是你,如今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反而不敢了?”说着走近两部,贴着夜琴音的身子,夜琴音身上淡淡地香气飘入杨云枫的鼻尖,他敢如此带着夜琴音去庆东楼,就是料定了此刻夜琴音绝对不可能会答应下嫁给自己,她那么说不过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罢了,如此也就是从另一面说明了,夜琴音这次来辽东的目的是不能让自己知道的,所以她绝对不会答应与自己去庆东楼,所以杨云枫才会假装要带着夜琴音去情动当中宣布。

如此一来,表面看上去就好像这完全就是夜琴音的不是了,杨云枫已经什么都答应夜琴音了,反而是夜琴音不愿意去庆东楼。

夜琴音这时诧异地看着杨云枫,这个男人的举动自己是越来越摸不清状况了,莫非他已经想好了要对那些女人们如何说了?还是由始至终他都是在耍自己,不过也没有可能,钢刀庆东楼时,自己明明看到杨云枫见满屋子女人时那种坐立不安的样子,他不可能是作假的,莫非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目的?还是他已经被自己激的豁出去了?

夜琴音越是不解,看着杨云枫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就越是不安,在这一刻,好像自己的心思完全被杨云枫看穿一样,这时连忙走向楼梯口道:“羊志他们还在等我,你我之间的事,还是容我考虑一下!”

杨云枫也没有伸手拦住夜琴音,只是看着夜琴音慌张下楼的样子,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虽然不知道夜琴音来辽东的目的,不过有一点,杨云枫已经可以肯定了,绝对是与自己有关的事,而且是大事。

【第7?20章】燥热难耐

杨云枫随后回到了庆东楼,天色已经渐渐昏沉,中午时段停了的风雪,此时又愈发的猛烈了,杨云枫站在庆东楼门口,看着门前的棉帘,沉吟了片刻,刚要进门,这时正好见街道旁走出一个穿着花袄的女子,对着杨云枫来了低声道:“钊弟!”

杨云枫见此女子正是杨玉环与杨玉瑛的胞姐杨玉琼,自己之前让覃毅给他在辽东安排了住处,自己临行钱几日,赵云龙派人先将她送来了,自己来了辽城之后,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倒是将杨玉琼抛掷脑后了,如今的杨玉琼已经被崔洵给休了,已经无家可归了,自己甘原来辽东做自己的情妇,而此时庆东楼内还有杨玉环与杨玉瑛两姐妹,若是被杨玉环知道,不知道作何想法'

杨云枫面色一动,立刻拉着杨玉琼走到一旁的巷子口,问道:“玉琼姐,你怎么来这里了?对了覃毅给你安排的住所在哪里?”

杨玉琼这时眼眶一红,低声道:“他给我安排在蓟州,但是你到蓟州也没去看我,之后我听说你来辽城了,所以就让黄大人派人将我送来了辽城……”说着伸手握住杨云枫的手,道:“钊弟,我好想你!”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叹,这庆东楼里已经快乱成一锅粥了,李颖、卫墨、奥兰郁、李思瑜、郭婞茹、谢阿蛮、公孙绾、杨玉环、杨玉瑛,再加上刚刚见过面的夜琴音,还有自己后世的女友吴曼丽,已经有十一个女人了,此刻又来了一个杨玉琼,这不是添乱么?这还没算上不知所踪的江采萍和在长安的贝儿,杨云枫不禁皱眉道:“我的天哪!”

杨玉琼见杨云枫面色不对,连忙诧异道:“钊弟,怎么了?是不是我来这里,给你添麻烦了?”

杨云枫见杨玉琼一双眼睛自责地看着自己,心中一软,连忙拉着杨玉琼的手道:“其他事情暂且不说,你此刻有住所没有?”

杨玉琼摇了摇头,连忙道:“黄大人的人将我送进了辽城之后就返回了,我刚刚进城,正四处找客栈呢,刚刚看到前面一所庆东楼,想去投宿,不想却见到钊弟你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汗道:“好在老子提前回来了,若是迟来一脚,还不知道这庆东楼会发生什么事呢?”想着立刻对杨玉琼道:“庆东楼你不能住,走,我给你找其他客栈去!”

杨玉琼闻言心中隐隐一动,随即便明白了为何庆东楼自己不能住,她自从愿意做杨云枫的情妇,也就想过了这一点,这杨云枫看来与公主就住在庆东楼,要事自己也住在里面,岂不是天天要与李颖和杨云枫见面了,那样岂不是让杨云枫为难?想到这里,立刻点了点头,不过她万万不会想到,这庆东楼里,又何止李颖一个女人?

杨云枫领着杨玉琼绕过庆东楼,找到了临街的一间客栈,安排杨玉琼住下,虽然不能和庆东楼想比,但是环境也还算不错,杨玉琼与杨云枫坐在厢房中的火炉旁,杨玉琼伸手不断地在火炉前烘烤着,显然是不适应东北的阴寒天气,杨云枫见杨玉琼的玉手都被冻的发紫了,想着杨玉琼为了自己,孤身千里来到这苦寒之地,心中隐隐一动,伸手握住了杨玉琼的手,柔声道:“玉琼姐,你如此待我,不悔么?”

杨玉琼看着杨云枫,随即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钊弟知道我的心意,我永不后悔!”

杨玉琼预期虽然平和,但是杨云枫听得出其中的坚定和背后的心酸,心中也跟着一算,伸手搂着杨玉琼入怀,杨玉琼依偎在杨云枫的怀中,轻声道:“从我第一次将身子交给钊弟你,就从来没有悔过,但我也想问问你,钊弟……你为了我,如此偷偷摸摸,生怕被公主以及你长安的夫人知道,你就未成想过我也是女人,若是有早一日对这种偷摸苟且之事厌倦了,想要找一个稳定的家的时候,到时候要你娶我,你不怕么?”

杨云枫听杨玉琼如此一说,心中还真是着实一凛,要是杨玉琼没这么说,自己还真没有想过这类问题,杨玉琼说的一点也不错,这样偷偷摸摸的日子,开始是刺激,但是时间久了,自己不腻,只怕杨玉琼也要腻了,即便杨玉琼当真如开始一般,只愿意做自己背后的女人,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还不是迟早要被人发现?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依然还是摇了摇头,杨玉琼如果要这么做的话,就绝对不会说出来,既然说出来了,就表示至少此刻杨玉琼没想这么做,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杨玉琼会去找李颖与宗露摊牌,反而在想后一种可能,想到这里,轻叹一声道:“玉琼姐,你放心,目前是云枫分不开身,待辽东事了,大唐不再有祸乱,那时候我定然会娶你过门,玉琼姐如此对我,我又岂会只是让玉琼姐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女人?”

杨云枫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心中一暖,立刻亲了杨云枫一口,随即道:“我不管以后可不可以入你杨家的门,我只要知道钊弟你有这份心,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更何况,我此刻已经是弃妇,不敢再奢望有什么美满的家庭了,只要钊弟你能时常想起我来,我就觉得自己很幸福了,不会再要求什么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微叹,这杨玉琼的一生,显然是被杨钊这厮给毁了,虽然杨玉琼的第一次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毕竟也是自己此刻的身子所占有的,这种牵扯不清的关系,自己也不比多去再想什么,总之杨云枫此刻就是杨钊,杨钊也就是杨云枫,杨钊做的事就是杨云枫做的,所以杨云枫也必须为杨钊做的事善后。

杨云枫想到这里,搂着杨玉琼的手紧了紧,看着怀中的可人,虽然比自己年长几岁,不过从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来,要说这杨母也不知道是上辈子烧了哪炷香,这杨家三姐妹,各个都是如此绝色容颜,好像这天底下的美女都跑到她杨家去了一样。杨玉环自不比说了,这次再见面,又觉得比之前在蜀中的时候成熟了一点,虽然年岁没变,但是毕竟经历了这么多事,近来又刚刚丧母,所以在气质上明显要比之前更添了积分韵味了,加上本来天上就是美人胚子,此刻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那日若不是那么多女人都在,杨云枫还真怕自己忍不住要单独与杨玉环亲近亲近。

这杨玉瑛杨二姐也是少有的美人,不过她与杨玉环的那种天生丽质好像完全不一样,虽然长相与杨玉环有些相似,但是毕竟不是双胞胎,身材上要比杨玉环丰满了一些,显得更加成熟,但是偏偏又与杨玉环这种晚熟,与杨玉琼这种成熟都不尽相同,杨云枫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好像这杨玉瑛天生就有一股美丽,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好像有一种吸引人的魔力一般,魅而不媚,含情中又带有几分挑逗,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还是天生如此。

而这杨玉琼更是与杨玉环、杨玉瑛不同,她年长两人,又是少女之时**,对于男人应该比她两个妹妹要了解的多,加上后来在杨家村遭村里人嫌弃,偏偏自己爱上的有事不争气的杨钊,之后杨母只能将她远嫁给长安的崔洵,不想崔洵又是个假男人,这种种事情发生在一个女人身上,就使得她的眉宇之间总有一种让人感觉愤世嫉俗的感觉,但是又不完全是怨气,还有那种对爱人有所期盼,需要人疼爱的一种感觉,这种种感觉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起,就形成了杨玉琼身上独有的特质,加上杨玉琼又比杨云枫年长几岁,让杨云枫与她一起时好像就隐隐有了一种**控一般。

杨玉琼见杨云枫看着自己怔怔地发呆,一双眼睛含情脉脉,柔声道:“钊弟,你在想什么?如果你是担心我在辽城,我可以立刻回蓟州!”

杨云枫听杨玉琼这般一说,什么也没有说,立刻用嘴封住了杨玉琼的玉唇,吻了良久,这才慢慢松开,看着杨玉琼微闭的双眼,这才柔声道:“玉琼姐,以后这种话莫要在说了,是我杨钊对不住你,你下半生的幸福就托在我杨云枫手你安心留在辽城,其他的事不要多想,我自会安排妥当,日后你的名分云枫也定会给你!”

杨玉琼听杨云枫如此说,微微一笑,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杨云枫,这时见杨云枫一双眼睛也正看着自己,随即主动吻上了杨云枫,两人缠绵了良久,好像久未重逢的恋人一般,又像是小别的新婚夫妻一般,两人完全忘乎所以,有点不顾一切了,杨玉琼的身子杨云枫是得到过的,但是每次与杨玉琼在一次,都能找到不同的新鲜感觉,也许是因为杨玉琼已经是个熟女了,也许是因为与杨玉琼之间毕竟是偷偷摸摸的,多了几分偷情的刺激在作祟,总之这种感觉是在李颖与宗露身上得不到的。

杨云枫一边吻着杨玉琼,一边帮着杨玉琼褪去身上的衣物,这东北有一样比南方好,就是在冬天关上了门,点上火炉之后,这房间的气温和春秋天气没有什么区别,此刻两人热情如火,加上屋内的火炉炙热之感,让这两个久违的恋人,热情地缠绵在一起。杨玉琼身上的衣物还没脱尽,杨云枫双手伸到衣服之内,不断地抚摸着杨玉琼的玉肌,耳边想着杨玉琼柔情似水的娇喘之声,使得杨云枫心跳更加加速,血液如泉般开始上涌,觉得浑身炙热难当。

这种感觉是杨云枫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杨云枫开始还以为是不是这屋子里放了火炉的缘故,但是逐渐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是火炉的原因,那么自己只会觉得肌肤开始发热才对,但是这种炙热好像是从骨头里开始涌出的,好像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汗毛都在发热,自己的身子就好像置身在热锅里被煮一般。

杨云枫见状犹豫了一下,心中开始怀疑是不是江无浪给自己吃的那什么大补丸的作用,但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吃了江无浪的大补丸后,也迎娶了李颖,与李颖有过几次房事,而且也与宗露有过几次鱼水之欢,都没有这种情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玉琼见杨云枫突然停滞了下来,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娇喘着问道:“钊弟,怎么了?”说着还用鼻子在杨云枫的脖颈处呵着暖气,这样一样,使得杨云枫身子更加难受,好像体内还有另外一个人,要剥了自己的皮囊出来一般。

杨玉琼这时也觉得杨云枫脸色通红,满身都已经湿透了,之前与杨云枫也有过几次欢好,从未见过杨云枫如此,连忙用衣袖帮着杨云枫擦拭汗水,奇道:“钊弟,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杨云枫此刻感觉眼前好像无数的美女在自己面前晃悠,身上都是一丝不挂,冲着自己抛着媚眼,但是脑子依然还是清醒的,暗道,自己莫不是吃了**了吧?但是不可能啊,与夜琴音小别之后,就遇到杨玉琼了,给杨玉琼找了客栈,进门之后滴水都未沾,如何会呢?

杨玉琼越看杨云枫越觉得不对劲,连忙伸手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抱住杨云枫,不断地问杨云枫究竟怎么了。

却在这时突然想起了敲门声,杨玉琼心下一凛,对着门口,道:“什么人?”

门口立刻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是姑奶奶我……”

杨玉琼听声音并不识得,连忙对门外那女子道:“你究竟是谁?”

杨玉琼话音刚落,就听“砰”地一声,门已经被人踢开了,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穿蓝袄的女子,手中还握着一支长鞭,正瞪着房内,杨玉琼面色一变,一边又担心杨云枫,连忙对那女子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岂知那女子见杨云枫满脸晕红,满头是汗,浑身都已经湿透了,脸上的表情好像还格外的痛苦,连忙将马鞭插在腰间,上前一把扶住了杨云枫,问杨玉琼道:“杨公子究竟怎么了?”

杨玉琼见那女子竟然认识杨云枫,心中一凛,也不知道如何向那女子解释,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那女子见杨玉琼衣衫不整,立刻闷哼一声,扶起了杨云枫,对杨玉琼道:“我带着杨公子去看大夫……”

杨玉琼这时也知道自己衣衫不整,连忙背过身去整理了一下衣衫后,这才转身道:“我也要去……”

那女子立刻转头看向杨玉琼,闷哼道:“一会杨公子的夫人……哦,也就是大唐公主也要去,你确定你还要去么?”

杨玉琼听那女子这么一说,顿时止住了脚步,怔怔地看着那女子,又看了看她身边的杨云枫,随即摇了摇头,道:“那么你赶快带钊……杨公子去吧……”

那女子闻言又是冷哼一声,扶着杨云枫就要往门外走,岂知这时候,杨云枫立刻一把推开了那女子,随即一把扑在门上,看着屋内的两个女子,随即笑道:“这是要去哪?”

杨玉琼见状吓了一跳,那女子看着杨云枫,诧异道:“你生病,要去看病……”说着立刻上前又扶住杨云枫,岂知刚刚伸手触及杨云枫的手,立刻酒杯杨云枫一把拽了过去,搂在怀中。

那女子脸色一变,惊魂未定之时,杨云枫的手已经搂住了她的蛮腰,用力一紧,那女子顿时被杨云枫搂了一个满怀,那女子立刻拿起了腰间的马鞭,还没反应过来,立刻又被杨云枫封住了双唇,顿时浑身只觉得犹如触电一般,一双眼睛瞪的比铜铃还要大,手上一软,马鞭立刻掉落在地上。

杨云枫越吻越激烈,双手开始在那女子身后不断地抚摸着,不但那女子不知所措,木纳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连一旁的杨玉琼都看的有点莫名其妙,杨云枫这到底是怎么了?

杨云枫一边吻着那女子,一边伸手一把将那女子抱了起来,那女子这才醒过神来,想要推开杨云枫,却不知道杨云枫不知如何来的这般力气,任凭自己怎么推他都是纹丝不动。

却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与谈笑声,杨玉琼闻声心中一凛,立刻上前一把将房门关上,再转身之时,杨云枫已经抱着那女子走到了床边,杨玉琼诧异地看着杨云枫与那女子,心中满是不解,见那女子极力反抗着想要推开杨云枫,心中犹豫是不是要帮那女子。

而此时的杨云枫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脑子里似乎已经认出了她是谁,但是浑身燥热难耐,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发情的野兽一般,动手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大脑指使了,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中了邪一般,这时脑中犹豫了半晌,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但是最终还是压住了床上的女子。

【第7?21章】鱼水之欢

那女子这时使劲的想要推开杨云枫,却怎么也推不开,杨云枫却犹如泰山压顶一般,平日里见杨云枫好像文弱书生一般,稍微用点力,都怕折了骨头,但是此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般力气,好像完全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杨玉琼见状犹豫了良久,这时见那女子冲着自己看来,一双眼睛满是泪水,好像绝望之余在向自己求救,心中微微一凛,也不知道杨云枫究竟是怎么了,想到这里,还是上前一把抱住了杨云枫,叫道:“钊弟,你究竟是怎么了?”

杨云枫听到杨玉琼在叫自己,但是嘴只是闷哼两声,想要说话,却感觉自己口干舌燥,半句话也说出来,这时用力一翻身,竟将杨玉琼从悲伤反转了过去,扔到了床上,虽然床上还有被褥,但是杨玉琼被这么一吓,躺在床上半晌都没有动静,怔怔地看着床顶。

杨云枫这么一使劲,顿时感觉自己脑子又清醒了几分,看着眼前的女子,顿时一愕,随即松开了手,道:“郭姑娘?”

床上躺着的女子正是郭婞茹,本来她在庆东楼二楼,打开窗户透气,她毕竟蜀地长大的女子,对于东北的天气一点都不适应,虽然外面阴寒,但是屋内到处都是火炉,也被烤的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可是当她打开窗户的同时,正好也简阳杨云枫拉着一个女子鬼鬼祟祟地走开,心中好奇,也就跟了出来,一直跟到了客栈,见杨云枫与那女子进了房间良久也没有出来,心中不知道为何就那般的生气,所以才踹开了房门,哪想到杨云枫突然变成了这样?

杨云枫这时突然觉得身上一软,瘫坐在床边,看着郭婞茹满脸的泪水,连忙道:“郭姑娘,我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了,好像浑身就犹如碳烤一般,满脑子尽是那事……”

郭婞茹此刻心还是扑通扑通乱跳,见杨云枫向自己道歉,心中也就顺畅多了,但是此时她心中在想自己方才似乎也不是生气,只是有点措手不及,而且只是被杨云枫的样子给吓到了,这时静下心来细细想来,刚才被杨云枫强吻的时候,自己好像也是浑身燥热,如果不是杨云枫“犯病”,只怕自己永远也不会体会这种感觉,这时看着杨云枫,心中喃喃地道:“原来被自己喜欢的人亲,是这种感觉?”

杨云枫见郭婞茹没有说话,以为郭婞茹还在生气,自己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了,自己也没摸清,也不知道如何再想郭婞茹解释,这时见床的内侧躺着的杨玉琼胸口上下起伏,刚才自己摔她的时候,脑子还是清醒的,也记得清清楚楚,心中此刻也满是抱歉,此时心中暗自在想,是不是杨钊要复活了?想要夺回这个身体?

杨云枫不敢肯定,毕竟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而且自己灵魂附在杨钊身上的同时,也吸收了他的记忆,也许杨钊并没有死,只是与自己同时拥有了一具躯壳罢了?

杨云枫一边想着,一边看着杨玉琼起伏的胸口,这时渐渐又觉得自己身体里燥热难耐了,连忙暗道:“自己莫不是真是中邪了?还是被人暗中下了**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站起身来,想要离开这里,也许出门后,让北风吹一下,脑子就会清醒一点,身子也许就能恢复了,岂知刚刚站起身来,腿下就觉得一软,立刻趴在了郭婞茹的身上,只见郭婞茹这时满脸惊异地看着自己。

杨云枫这时感到自己脑子还能做主,连忙努力想要撑着站起来,这时却见郭婞茹的衣服上不知为何血迹斑斑,心中一动,感觉自己鼻间一阵燥热,伸手一抹,只见自己手上满是血迹,郭婞茹这时连忙拿出一块锦帕微微坐起身来,帮杨云枫擦拭鼻间的血,诧异道:“杨公子,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杨云枫此时也是满心诧异,自己为何流鼻血了?看着郭婞茹一脸认真,且又担心、细心地帮着自己擦拭鼻血,杨云枫愧疚地道:“郭姑娘,你不会怪我吧?”

郭婞茹这时摇了摇头,道:“刚才你应该是中邪了,不像原来的你了,我在蜀中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些,你别动……”一边说着一边擦拭着杨云枫的鼻血,不时那雪白的锦帕已经变成殷红一片。

杨云枫闻着郭婞茹特殊的处子体香,顿时心中又是一动,却听郭婞茹这时道:“你抬起头,血都流到脖子上了……”

杨云枫这时微微抬起头,感觉这房间内有点让人窒息,完全透不过气来,整个房间都是郭婞茹与杨玉琼身上的香气,待郭婞茹帮自己擦拭干净后,这才看着郭婞茹,发现今日郭婞茹认真帮着自己擦拭鼻血的时候,完全与以往那种粗鲁的模样背道而驰了,以前一口一句姑现在就好像待嫁的小媳妇一般,这时心中暗道,原来她看起来除了皮肤有点黑之外,其实也是一个美女,只是平日里为人处事大大咧咧的,完全掩盖了她的姿色而已。

郭婞茹此时见杨云枫怔怔地看着自己,脸上微微一红,连忙侧过头去,低声道:“你看什么?”手中还拿着满是血迹的锦帕,两只手扯来扯去,只感觉心就要跳到喉咙了一般,她此刻还是不明白,为何刚才被杨云枫那样,自己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此时有点怀念被杨云枫强吻的时刻,想到这里,脸上更是殷红,顿时感觉身子也开始燥热了。

杨云枫见郭婞茹咖啡色的脸上竟然也看出红来,可想而知此时的郭婞茹定然是羞到了极点了,心中隐隐一动,以前从来没发现郭婞茹的好,当时张旭与自己开玩笑,自己还戏称她是母老虎,没人敢要她,谁娶她谁倒霉,不想自己此刻对她却好像完全没有了那种感觉。

杨玉琼这时缓缓坐起身来,见杨云枫看着郭婞茹的眼神,心中一动,此时房间的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了,倒是杨玉琼此时觉得有点尴尬了,本来这里应该是她与杨云枫欢好之地,此时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一个女子,而杨云枫看他的眼神却有事如此的暧昧,这时心中突然涌起了意思酸意,随即连忙转过身去,对自己道,他家中本就有两个夫人了,而且钊弟如此优秀,定然颇受女子喜欢,三妻四妾、妻妾成群在所难免,况且自己不是说了只做他背后的女人了么?此刻他还什么都没做呢,自己就吃醋了么?如果这样,以后面对杨云枫众多女人的时候,自己又该如何处之?想到这里,杨玉琼深吸了一口气。

郭婞茹这时见杨云枫的一双眼睛还是盯着自己看,连忙想要站起身来,岂知刚要起身,却被杨云枫一把握住了手,只是轻轻一拉,自己便倒在了杨云枫的怀中,郭婞茹心中一动,见杨云枫深情地看着自己,心中小鹿乱跳,也不知道此刻自己是该推开他好,还是不推开好?如果推开他,他会不会生气?以后再也不会理自己了?自己是什么人自己也知道,完全就是一个粗野的乡下丫头,如何能和庆东楼里的那些女子想比?杨云枫难得如此对自己,自己理应开心才是!但是如果不推开他,他会不会将自己当成唾手可得的风尘女子?以前就听人说过,男人越是容易得到,就越不懂得珍惜,虽然自己没指望杨云枫没向对李颖、宗露那般对自己,但是自己毕竟也是个黄花闺女……郭婞茹越想心中越是矛盾,左右为难。

杨云枫这时好像感觉这屋子里,就只有他与郭婞茹一般,就在这一刻,他想起了郭婞茹对自己的种种好来,也许她性格是刁难了一点,举止言谈是粗野了一点,不过这就是郭婞茹啊,如果她与其他女人都一样,那岂不是一点特点都没有了?想到这里,又见郭婞茹在自己怀中扯着满是血迹的锦帕,显然是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但是就是这样的郭婞茹,却显出了以往从来不曾见到的可爱之处,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立刻吻住了郭婞茹。

郭婞茹这时娇躯微微一颤,手中的锦帕顿时落在了地上,这一次杨云枫要比之前要温柔了许多,给郭婞茹的感觉又完全不一样了,她从来没曾想过,原来亲嘴是这么美妙的事,好像自己身上每一根汗毛都要沸腾了一般,一双手腾在半空,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中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但是另外一个声音又告诉自己,你不是喜欢他么,喜欢他就完全给他,也许他也会向对宗露和李颖一样对自己。

杨云枫这时一双手已经紧紧地拥住了郭婞茹,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游走到了郭婞茹的胸口,郭婞茹这时顿时一惊,连忙抓住了杨云枫的手,被杨云枫吻住的嘴,支支吾吾了半晌,一双眼睛睁的硕大,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杨云枫的衣领。

杨玉琼坐在床的内侧,看着杨云枫与郭婞茹这般,好像自己完全不存在一般,心中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失望,但是看到杨云枫吻住郭婞茹的样子,心中却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以前和杨云枫欢好,动情之时都是闭上眼睛享受的,何曾这般仔细地见过杨云枫欢好时的样子,再看郭婞茹那欲拒还迎的模样,不禁使得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与杨云枫欢好的场景,心中顿时一甜,嘴角竟然洋溢出笑容来。

杨云枫吻着郭婞茹良久之后,老实了半晌的手,这时又开始不规矩了起来,慢慢又移到了郭婞茹的胸口,此时的郭婞茹已经完全沉浸在这份甜蜜当中了,当再干倒胸口有异样的时候,手上已经使不出半分力气了,只是象征性的想要阻止杨云枫,却那里还阻止得了?不过就是杨云枫如此举动,却又识得郭婞茹心中更是期待,原来被男人如此抚摸,是这么美妙的事情,以前自己也曾经幻想过,如果与自己的夫君洞房之时,会是怎样的场景,此时暗想,也许就是现在这样吧?

杨云枫这时一边吻着郭婞茹,一边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郭婞茹这时一双手而已渐渐搂住了杨云枫,却发现杨云枫已经**着上身了,心中隐隐一动,连忙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却见杨云枫上身有点泛红,自己也就是小时候曾经看过自己父亲在夏天时赤膊在院子里洗过凉水澡,再也没见过男人的身子,这时一见之下,更是觉得自己浑身燥热不已,只觉得浑身犹如软化的一般,每一寸肌肤都使不上力气了,这时支那连捏死蚂蚁的力气都没有了,此时又微微地闭上了眼睛,耳中只有自己的娇喘与杨云枫粗快的喘息声,这一刻甚至连自己在哪里都给忘记了,心中只有一个身体,暗暗地在对自己说,难道自己就这样给了他了么?

杨云枫此时也有点忘乎所以了,连忙开始褪去郭婞茹身上的衣物,而一旁的杨玉琼看在眼里,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到杨云枫的身躯,自己之前也曾见过,不过今日看来,好像杨云枫的身健硕了许多,身上的肌肉好像都紧绷了一般,是自己之前只顾着欢好,没仔细看,还是杨云枫变了?杨玉琼也不敢肯定,可以肯定的是,这样看着自己心爱的钊弟和其他女人在自己眼前欢好,开始的醋意已经不见了,反而觉得心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一双手不由自主地在自己的身上**了起来,在杨云枫慢慢褪去郭婞茹身上衣服的时候,自己竟然情不自禁的褪去了自己的衣物。

郭婞茹被杨云枫放着平躺在床上,这时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杨云枫,只见杨云枫正在脱他的裤子,不是已经完全赤身地跪在床上,郭婞茹这时心中一动,看着杨云枫下身赤红的东西,心中又是害怕,有事好奇,原来男人的身子和女人是完全不同的,正想着只感觉杨云枫也脱去了自己的裤子,随即已经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时杨玉琼一双玉手抚摸自己已经感觉不到快感了,立刻伸手去抚摸起杨云枫来,杨云枫这时只觉得体内的热气无处释放,被这般抚摸反而感觉有点惬意,倒也没注意究竟是谁在摸自己,看着身子下的郭婞茹,随即闷哼一声,道:“婞茹……”

郭婞茹这时只觉得满脑子一片空白,以前一直在幻想这些,但是这可真正来临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了,听杨云枫叫了自己一声,好像就在耳边,又好像在九霄云外,情不自禁的应了一声,就在这一霎,感觉自己的身子好像要被撕裂了一般,顿时“啊”地医生叫了出来。

就在这时却听耳边响起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道:“不要怕,女人的第一次都是如此,钊弟会很温柔的……”

郭婞茹吃惊地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旁的杨玉琼此时也赤身躺在自己一侧,一双手不断地抚摸着杨云枫的身子,而杨云枫此时闭着眼睛好像完全不知道一样,自己以前想过千百种可能,可是何曾想过自己与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时,旁边还有一个其他的女人,郭婞茹这时满心的羞愤,但是想要推开杨云枫之时,顿时又觉得下体一痛,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只是情不禁地又“啊”地一声叫了出来,眼角也流出了泪水。

怎么会这样,此时的郭婞茹脑海中只有这么一句,在反复的问自己,而就在自己胡思乱想却又无能为力之时,突然干倒自己的身子已经没有开始那般疼痛了,反而有了一种莫名其妙,难以形容的感觉时,含泪的双眼这时又缓缓的闭上了。

随着杨云枫一声怒吼,就是如此占有了郭婞茹后,看着郭婞茹脸上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是感觉自己的身子还是格外的燥热,而且还有一点胀痛,这时见杨玉琼在一旁抚摸着自己的身子,心中一动,立刻一把抱起了杨玉琼,吻住了杨玉琼。

方才杨玉琼见杨云枫在郭婞茹身上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奇妙,原来男女欢好是这个样子,以往自己只是在下面,或者在上面看着,但是这时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看,却有事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虽然欢好的不是自己,但是身子依然还是有反应,而且一点不比欢好的反应轻,这时被杨云枫这么一吻,顿时浑身扭捏起来,与杨云枫缠绵到了一起。

郭婞茹这时躺在床上看着杨云枫与杨玉琼在自己面前这般,本来应该羞愤的心情,却突然也变得奇怪了起来,此刻依然感觉自己的身子火辣辣的,想要坐起来,却依然还是使不出半分力气,脑子完全空了,听着杨云枫与杨玉琼的喘息声,就好像方才自己与杨云枫一起那样,开始燥热了起来……

【第7?22章】帅台掌印

杨云枫此时只觉得浑身乏力,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出汗,每一根毛发都好像是用力过度一般,瘫躺在床上,微微闭着双眼,仿佛世间万物都在这一刻停滞的一般,静的是那般的可怕,连自己的喘息声都感觉是电闪雷鸣一般,这是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开始自己还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很可怕,但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一切来的都太美妙了,虽然经过长期的泻力,自己只怕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使不出了,但是他自己的身体告诉他,他体内的精力正在奇迹般的恢复'

也就是在这时,杨云枫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自己没有中邪,也没有误吃了不可能是体内杨钊的灵魂在觉醒,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切身体验的,是自己切身感受到的,是那般的真是,他可以肯定只怕是江无浪给自己吃的大补丸开始起作用了,之前之所以没有这样,可能是药性还没有完全消化,这是目前唯一的解释,也只能这样解释,才符合常理。

不过片刻的功夫,杨云枫已经感觉身上的疲乏之感消失殆尽了,这一刻又开始精力旺盛了,然后经过几次泄力后,再次旺盛的经历病没有冲昏头脑,虽然他不懂武学的原理,但是此刻也感觉到在自己的体内有一股暖流在上下左右的游走,虽然还不能完全掌握,但是面前已经可以支配了,那么自己此后可能也不会再被这种蛮力支配了,而是支配它。

杨云枫这时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躺在自己两侧的两个女子,杨玉琼满脸写着都是满足,她与杨云枫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虽然以前的杨云枫此番功夫也相当了得,但是今天,她才真正的知道什么叫做欲仙欲死,此时好像自己的灵魂早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再也回来了,一双美目无神地看着床顶,胸口依然还在不断地起伏,脑海中依然还是刚才零星的片段。

而另一侧躺着的郭婞茹这时也是两眼无神,她脑子里却不像杨玉琼一样依然还在想着男女之欢,她在心中不断地在问自己一个问题,难道自己此后就是他杨云枫的女人了?原来男欢女爱之事确实如此的折腾,不断地重复做着同样一件事,就和练武一样,同样的动作不断地重复,直到自己筋疲力尽为止,虽然此时身子半丝力气都没有了,但是却依然觉得这事比练武有趣的紧。

杨云枫这时伸手将郭婞茹与杨玉琼都搂入怀中,各自亲了一口,随即转头看向郭婞茹,柔声道:“婞茹,还痛么?”

郭婞茹闻言脸上一红,想要摇头告诉杨云枫,几次之后已经有了疼痛,但是却是半分力气也使不出,脸上更是艳红不已,杨云枫见状心中一动,立刻又吻住了郭婞茹,然而此时的郭婞茹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了,口中连支吾之声都发不出了。

杨云枫见状缓缓松口,这才想到自己刚才犹如发疯一般,与两个女子一起都已经过了两位数了,自己是吃了大补丸,精力好像用不完一样,但是这两个女子都是凡胎**,如何吃得消自己这般折腾?想着又转头亲了杨玉琼一眼,立刻坐起身来跳下床,穿好衣服后,用被子盖好两个女子的身体后,这才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顿时一阵北风呼呼吹进,杨云枫顿感惬意无限,心中的**也就慢慢的平息了。

杨云枫冷静之后,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两个女子,见二人只怕不好好睡一觉补充体力的话,估计是起不了床了,立刻对二人道:“你们好好休息,我出去办点事!”说着出了房门,将房门关好。

杨云枫此时心中想起了吴立国下午要将军权交给他儿子吴澄江,只怕已经有了眉目了,想着立刻回了庆东楼,这时庆东楼里的李颖正焦急万分,不住地问一旁的谢阿蛮道:“你说郭姑娘这到底是去哪了?”

谢阿蛮摇了摇头,道:“我一直都在陪我家小姐,真的没看到,也许郭姑娘是出去有事了不定一会就回来了,公主也不比如此担心!”

李颖坐到桌前,叹道:“这郭姑娘在辽城能有什么事?若是让她遇到羊志等人,只怕……”

李颖是见识过羊志的好色的,心中还真是担心郭婞茹,生怕郭婞茹被羊志等人抓去,这时见杨云枫回来,红光满面的,笑脸迎人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

杨云枫立刻走到李颖身边,道:“你们不用担心,郭姑娘现在很安全,不多日就会回来……”也不顾李颖的满心诧异,这时看了一眼谢阿蛮,却没看到杨玉环与杨玉瑛,奇道:“二姐与玉环呢?”

谢阿蛮立刻道:“小姐与二小姐都在房里,吴老板也与他们一起呢……”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奇道:“吴老板也和她们在一起?”说着诧异地看向杨玉环的房间。

谢阿蛮点了点头道:“吴老板听了我家小姐的名号后,就高兴的过去了……”说着也是满眼的好奇。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笑,虽然吴曼丽可能对这个时代的历史不太清楚,不过四大美女之一的杨玉环杨贵妃,吴曼丽定然知道,肯定是知道杨玉环的身份后好奇,这才过去的,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时又转头看了一眼公孙绾等人的房门都是紧闭着的,心中微微一动,刚想去杨玉环的房间瞧瞧吴曼丽在与杨玉环说些什么,却听身后传来了陈希烈的声音道:“公主、杨大人,吴大人有请!”

杨云枫知道定然是为了叫兵权之事,但是李颖却不知道,诧异地看了杨云枫与陈希烈一眼后,诧异地道:“吴大人找我们有什么事么?”

陈希烈连忙道:“回公主殿下的话,今日吴大人要将点吴澄江为副帅……”

李颖听陈希烈这么一说,诧异地“哦”了一声,再看杨云枫时,见杨云枫一点也不诧异,也猜到定然杨云枫已经知道了此事,而且似乎也与吴立国父子达成了某种协议。

杨云枫立刻对李颖道:“颖儿,我们边走,我边向你解释吧……”说着与陈希烈一起出了庆东楼,李颖也跟在其后,此时的庆东楼门前有一辆看上去格外隆重的马车,后面还有一只官兵,都是握着长戟,戎装待发之状。

陈希烈这时伸手对杨云枫与李颖道:“公主,杨大人,请上马车?”

杨云枫见状诧异道:“去吴府不比如此隆重吧?”

陈希烈闻言一愕,看了一眼杨云枫,心中奇道,这杨云枫这么大的官是怎么坐上去的?连这点道理不懂?想着还是给杨云枫解释道:“兵权乃是大事,必须慎重其事,所以我们不是去吴府,而是去城外军营的封帅台!”

杨云枫立刻恍然,这韩信当年没有寸功,刘邦为了给韩信建立军威,所以特地让萧何督造了封帅台,以来表示刘邦对韩信的器重,而来也可以让威慑将士们,如今的吴澄江就与当年的韩信一样,在将士们的心中是寸功未建,只有庄重其事,才能让吴澄江在将士们有点威信,由此也可见吴立国的良苦用心,不过这吴澄江与韩信比起来的话……

杨云枫嘿嘿一声冷笑,扶着李颖上了马车。陈希烈这时单身上马,挥手对众官兵道:“出马封帅台!”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出了辽城,风雪越来越大,城外的路道虽然好像被人扫出了一条道路,但是依然难走,走了大半个时辰之后,才见前方的荒地之上出现了连营的影子,不时人马到了连营前,陈希烈立刻率先冲进了连营,杨云枫的马车缓缓驶入之时,听到了马车外的将士操练之声,这才知道到了军营,不时马车已经停下,杨云枫扶着李颖下了马车,这时才见这城外的军营连绵数十里之地,到处都是操练的士兵,各个威武十足。

杨云枫本来心中有种潜意识,这东北军一直干不过契丹人,是不是因为东北军整体实力的不行?但是此刻一见这些将士们,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看这些将士操练的架势,好像比郭子仪的士兵还要卖力,但是为何就是打不过契丹人呢?既然原因不在士兵的话,那么就是战法的问题,是为将、为帅的问题了?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不远处传来了吴立国的笑容,道:“杨大人,公主,下官有失远迎的……”

杨云枫与李颖闻言只见吴立国此时穿着一身铠甲,要握腰刀,威武十足,完全与在辽城看到的病歪歪的吴立国,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而吴立国身后跟着的一个小将,也是一身铠甲,容光焕发,杨云枫定睛一看才看清原来是吴立国之子吴澄江。

不时两人已经到了杨云枫与李颖身前,吴立国与吴澄江父子二人立刻向杨云枫与李颖拱手,杨云枫这时连忙看着吴澄江,笑道:“还真是没想到吴大人穿上铠甲,也是威武十足嘛!”

吴澄江尴尬的笑了小,见李颖也正看向自己,连忙避开李颖的眼神,站到吴立国的另外一侧,却见吴立国这时站到一变,挥手示意杨云枫与李颖道:“大人,公主,请到封帅台小坐,我辽东将士,愿意接受大人与公主的检阅!”

杨云枫与李颖随着吴立国与吴澄江一直向内营走去,两旁的将士依然还在操练着,不是前方一座人工搭建的楼台出现在眼前,虽然说不上宏伟,但也算是气派,都是用磨砌好的石块堆砌成的,四面是上台的台阶,顶端是一个平台,平台上还有一座两丈余高的石碑,上面刻着“封帅台”三个大字。

吴立国一路领着杨云枫与李颖一路上了封帅台,吴澄江站在吴立国的一侧,吴立国这时冲着台下大声道:“诸位将士集合!”话音刚落,前一刻还在军营操练的将士们,立刻整齐地跑向封帅台下,整齐地排列在封帅台的四周。

杨云枫站在台上,看着四周的将士,心情有点澎湃了,如此将士若不能收回辽东失地,那真是天地不容了,再看即便是吴澄江此时也是满脸,显然是热血彭白之样。

吴立国这时道:“诸位将士,你们都知道了,皇上也开始关注我们辽东将士了,所以特地派来了杨大人与小儿吴澄江,作为辽东的巡察使,目的除了要监督各位对契丹人的战事之外,也是对你们的一种肯定!今日本官与杨大人商议过对契丹人的战方案,本官对杨大人的方案几位赞赏,从此也可以看出朝廷对契丹人的新动向,但是本官年纪已经老迈了,跟不上新人新作风了,所以本官今日决定遣小儿为我辽东军的副帅,与杨大人一起去实施皇上对辽东的新构想,本官希望诸位将士,能向对本官一样,来尽心辅佐小儿与杨大人!”

杨云枫听吴立国如此一说,台下的将士纷纷响应,暗道这辽东军对吴立国的话还是言听计从的,好在自己没有强夺吴立国的兵权,不然即使得到了兵权,只怕也是上令难以下达,如今吴澄江为副帅,吴澄江又是吴立国的儿子,那些将士自然也会对吴澄江言听计从,自己只要能掌握住吴澄江,也就掌握住了辽东军了。

这时又听吴立国对众人道:“小儿吴澄江为副帅之后,本官虽名义上还是主帅,但是一切军务都交由小儿与杨大人管理,日后对契丹人作战之时,诸位将军若是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直接向小儿或者杨大人禀告,也就无需再来找我吴某人了!”

杨云枫见这台下数十位将军,竟然没有一个反对的,感觉有点违背常理,自己经常看的电视剧上,这些将士不是都是论资排辈的么?吴澄江如此一个黄口小儿,无半寸功劳,上来就是副帅,是不是该有人出来闹事才是?即便没有闹事者,起码也该冷嘲热讽两句是,但是杨云枫都没有看到,台下一片肃静地听着吴立国讲话。

吴立国这时冲着一旁一个小将招了招手,那小将立刻捧着放着物事的托盘上台来,走到吴立国的身旁,吴立国立刻掀开盖在托盘上面的布,只见托旁上放着一把军刀与一颗大印,吴立国立刻拿起军刀,高高举起转头对吴澄江道:“吴福帅接刀!”

吴澄江闻言立刻单膝跪地,低下头高举双手,接过吴立国手中的军刀,随即看了一眼,“哐”地一声拔了出来,随即站起身来,高举军刀对着台下的将士门高声道:“从此以为我等将士上下一心,报效朝廷!”

台下的将士立刻纷纷拔出军刀,高呼道:“副帅威武,副帅威武!”

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还真有点羡慕,可恨自己没有这样的老子,而且自己也不是上阵杀敌的料,看来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吴立国这时转过身来,对一旁站着的杨云枫道:“杨大人请过来!”

杨云枫闻言一愕,诧异地看着吴立国,暗道,还有自己什么事?不想却见吴立国这时捧起了大印,对杨云枫道:“本官思索再三,这私自授受副帅之职,虽是权宜之计,但毕竟也是大忌,这副帅之印由杨大人这个督战使执掌就再好不过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诧异地看着吴立国手中的大印,问吴立国道:“吴大人是要杨某执掌帅印?”

吴立国立刻低声道:“其实这也是小儿是意思!”说着又大声道:“皇上派遣杨大人来辽东本就是为了对契丹人的战事,若是将大军全权交由小儿执掌,在皇上眼里,岂不是成了我吴家的私家军了?吴某糊涂,初时没有想到这点,后有陈大人好心提点,这才改变了初中,这帅印只有杨大人您执掌最为合适……”说着又立刻托起帅印,对杨云枫道:“杨大人请接印!”

杨云枫还真没有料到今日来封帅台会是这么个结果,这时转头看了陈希烈一眼,只见陈希烈此刻正抚须微笑看着自己,显然这事的确是如吴立国所言,是他在吴立国面前提议的。

杨云枫心中暗道,不过军权来的如此顺利,总让自己有点不放心,是不是这吴立国背后还有什么阴谋啊?随即立刻想通了,是了,是了,这辽东战事非同小可,他儿子毕竟是初掌军权,即便是有人辅佐,也难免出错,若是对契丹战败的话,岂不是所有罪责都是吴澄江的了?那么封帅之举,岂不是吴立国亲自送自己儿子上了断头台?只有将这名头交给自己,他儿子才能免于职责不是?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冷冷一笑,还是伸手接过了吴立国手中大印,走到吴澄江的一侧,看了一眼台下的将士,这时高高举起大印,却什么都没有说,一脸的肃穆之色,台下的将士早就听闻了这次来督战的是个年轻的官员,但是也没曾想是哥二十左右的毛头小子,加上为副帅的吴澄江也是后生,心中都唏嘘不已,不过这杨云枫的名号他们都是听说过的,西南的战事何曾轰动?众人皆暗暗怀疑道:“这个小子当真是破南诏,挫吐蕃的杨云枫?”

【第7?23章】蓟州遇袭

封帅台吴澄江领了副帅头衔,但是帅印却为杨云枫所得,此事完全出乎了杨云枫的预料,但是也在情理之中,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吴立国佣兵辽东,抗击契丹失利,而杨云枫是朝廷、皇上亲自委任的钦差大臣,不管吴立国如何要对付杨云枫,最终的结果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热得皇上勃然大怒,罢免吴立国的职权,同时也会怪罪杨云枫办事不利,吴立国与杨云枫两败俱伤,二就是吴立国拥兵自重,叛离大唐,要么投靠契丹,要么自立为王,由结果可见,吴立国作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此时叛离大唐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身负千古骂名后,二就是为大唐所败,而汉奸的下场自古只有一种。|/|

在回庆东楼的路上,杨云枫还与李颖两人分析了一下眼下的情形,也与李颖说了,上午在吴府之时,吴立国对自己说想要在临老之前,捧起吴澄江的想法,李颖只是道,吴澄江是吴家的独子,自幼就受吴立国与他母亲庇护,吴立国这时有这种想法,这也在情理之中。

杨云枫随即对李颖道:“如今帅印由我执掌,我在军中也就不只是军师这么简单了,应该有话语权了,如果我此刻调兵去蓟州,颖儿,你认为吴立国与一众将领会如何想?”

李颖这时看着杨云枫,随即奇道:“不可否认,蓟州现在是兵丁稀少,但是此时辽城才是第一前线,莫非夫君这次担心不是契丹人的对手,辽城也会失守,所以才极力想要调兵去蓟州么?”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蓟州是军史要镇,如果无军镇守,只会造成前后进退两难,陷辽城于孤险之中,而且蓟州北面就是一片荒野,只有东北方的营州与其呼应,若我是契丹人,就会派一万人马,绕过营州,偷袭蓟州,这样一来,就可以直接切割掉辽东与馆内的联系,蓟州虽然现在败落,但是城池依然坚固,契丹人只需要一万人就足以守住蓟州,那样一来,辽东就完全是哥任契丹人宰割的牧场了!”

李颖不想杨云枫竟然分析的这般到位,以前只以为杨云枫有诗才,文才,自南诏一役后就觉得杨云枫有军师之才,如今不想杨云枫还有纵观战事全局的统帅之才,不禁欣慰地点了点头,暗道自己没有选错夫婿,再细细一向杨云枫所言,也绝对有道理,对于辽东的战事不了解,但是辽东与观众的地形,李颖还是了然于胸的,如果当真如杨云枫所言的话,那么辽东迟早为契丹人所得。

李颖想到这里,立刻握住杨云枫的手,道:“夫君,既然你已经行道了这点,就去做吧,不管你作何决定,颖儿都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

杨云枫微微一笑,将李颖搂入怀中,在其额头亲了一口后,这才道:“看辽东将士英武不弱与郭子仪的将士,但是对契丹却是屡战屡败,由此可见,这并不是将士无能,而是统帅的眼光见识问题,不能观全局者,自然不能取胜,蓟州如此重要一个地方,不但没有守军,就连男丁都被抽调一空,可见吴立国愚昧之处,不过此人还有一点可取之处,就是这个时候的选择是绝对正确的,不过吴澄江是否扶不起的阿斗,还未曾可见啊!”

李颖这时沉吟了半晌也没有说话,杨云枫见李颖似乎欲言又止,连忙道:“每每与颖儿你谈及吴澄江,颖儿都似乎有所顾及……”说着又微微一笑,亲了李颖一口后,道:“你莫非是如此看你夫君,你夫君我在你心中就是如此小肚鸡肠之人么?你与吴澄**梅竹马不过是儿时情愫不明之时的成年旧事了,况且你此刻已经是我夫人,我又岂会介意吴澄江?莫非是颖儿你心中对吴澄江还念念不忘?”

李颖闻言连忙道:“不是,自然不是了,我只是觉得以前众人都以为我本应嫁给吴澄江最后反而是嫁给了夫君你,心中对他总有愧疚,所以在夫君面前,就尽量不想提及吴澄江……不想反而被夫君你误会!”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搂着李颖的手紧了紧,随即笑道:“有什么好误会的,为夫都已经说了,你已经是我杨云枫的夫人了,他吴澄江还能如何?我又岂会介意你在我面前提及他?颖儿,你我已经结为夫妻了,两人说话理应毫无避忌,坦诚不公才是,所谓百年修的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我又岂能因为区区一个吴澄江就坏了你我夫妻的情谊?以后颖儿也大可不必在为夫面前避忌谈及吴澄江的话,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李颖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道:“我只是觉得吴澄江此人是有点小聪明,不过若是为帅,未免有点……吴立国如此做,不但不是帮吴澄江,反而会害了他!”

杨云枫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道:“这一点我也早有考虑,不过能如此轻而易举,兵不血刃的拿到了辽东的军权,也未尝不是好事一件,况且吴澄江有副帅之衔,却无帅印,如果有重大军务,还是要为夫来抉择,他即便是无能,也不会危及整个辽东战事的!”

李颖闻言皱眉道:“夫君,这也就是我最担心之处,吴立国虽然没有卓远见识,但是治军有方,而且他有今日,也并非全是父皇仰仗他昔日功绩的缘故,就是从辽东将士对吴立国的敬重之情,便可以看出吴立国也是颇有威望之人,他如此轻易将帅印交给夫君你,只怕是一旦辽东战事有失误的话,这些可都是要系在夫君你的身上了!”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道:“颖儿你放心,这一点我在接帅印之前就已经想明白了,担心也没有用,若是多了这层担忧,做起事来反而会畏首畏尾,况且职责二字,本就是有职也有责,大职必然有大责,只要我们步步为营,上下一心,同仇敌忾,错不误过的话,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况且……”杨云枫说道这里,眉头微微一皱,伸手掀开窗帘,看着天空有漫漫落下雪花,却没有在说话。

李颖见杨云枫没有说话,心中隐隐一动,不时马车已经到了庆东楼前,杨云枫扶着李颖走下了马车,陈希烈这时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如今你已经顺利执掌了辽东军了,不知道下官还有何可效力之处?”

杨云枫上前拍了拍陈希烈的肩膀道:“陈大人,吴立国能顺利交出兵权,你理应记上一功,本官绝对不会忘记大人为本官做的事,放心吧,待辽东战事结束,本官定然会奏报朝廷,论功行赏!”说着又拍了拍陈希烈的肩膀,冲着陈希烈意味深长的微微一笑。

陈希烈连忙弯腰拱手道:“能为大人效力,是下官的福份,吴大人能交出兵权,也全是仰仗皇上天威,杨大人恩德,下官不敢鞠躬!”

杨云枫点了点头,随即与李颖进了庆东楼,刚进庆东楼,就见赵云龙焦急的在大堂中踱步来回,一见杨云枫回来,连忙上前道:“公子,大事不妙,赵某收到线报,契丹人准备偷袭蓟州!”

杨云枫与李颖闻言相视一眼,两人刚才在从军营返回的路上还说及这个问题,此时赵云龙就来汇报,李颖这时看着杨云枫,道:“夫君果然料事如神!”

杨云枫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摸着下巴喃喃地道:“只是没有想到契丹人的行动这般快,已经采取行动了!”想着立刻对李颖道:“颖儿,你留在庆东楼,为夫还要再回军营一趟!”

杨云枫说完立刻召上赵云龙一起出了庆东楼,此时陈希烈刚刚跨上马背,就见杨云枫又从庆东楼出来了,连忙又从马背上跃下,上前拱手道:“大人面色匆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杨云枫无暇对陈希烈解释,连忙走到一边,要了两个骑兵的马匹,对一旁的赵云龙道:“赵兄,走!”说着又看向陈希烈,随即道:“陈大人,你去一趟吴府,通知吴大人,契丹人准备偷袭蓟州城!”说着立刻策马而去。

陈希烈这时诧异万分,抚须喃喃道:“偷袭蓟州城?”说着看着杨云枫与赵云龙远去的背影,眼神微微一动。

杨云枫与赵云龙来到军营之时,军营守卫是杨云枫,连忙领着杨云枫与赵云龙进了军中大帐,杨云枫见吴澄江正端坐在大帐中,辽东军的众将领都在,见杨云枫刚走又来,都是一愕,吴澄江见状连忙起身相迎道:“杨大人面色匆匆,所谓何事?”

杨云枫眼光扫了一眼众将领后,立刻道:“吴福帅,本官收到风声,契丹人准备绕过辽城,而却偷袭蓟州城,现在情况紧急,立刻调拨两万精兵赶赴蓟州救援!”

吴澄江闻言眉头一皱,诧异道:“契丹人要偷袭蓟州?两万兵马够么?”说着连忙转头看向一个老将道:“张将军,请你亲率两万精兵去蓟州救援吧?”

张江将闻言缓缓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杨云枫,眼神有些奇怪,随即对杨云枫拱手道:“末将敢问大人,此消息是从何处得到?”

杨云枫立刻看了一眼赵云龙,随即对那张将军道:“是本官的下属冒死打探所得,救兵如救火,张将军速速准备吧?”

张将军闻言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地笑意,随即对杨云枫拱手道:“末将与契丹人打了一辈子仗了,自然在契丹处也有不少细作,可是末将却未收到任何风声,杨大人这个消息是否准确,又是否是契丹人故意放出的风声,待我们权利救援蓟州之后,而却偷袭我辽城大营?”

杨云枫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看着那张将军,只见那张将军态度不卑不亢的上前一步,随即接着道:“末将听闻大人与蓟州的黄光中交情匪浅,一直就想调兵去给黄光中,如果大人只是抱着这个想法,末将调拨万余精兵足以……”

杨云枫没等张将军说,立刻大喝道:“放肆……张将军,莫非以为本官为了给黄光中调拨兵马,所以故意来军营说契丹人准备偷袭蓟州的谎言?”

张将军闻言面色一动,连忙拱手道:“这都是大人自己猜测,末将并没有这么说!”

杨云枫闷哼一声,立刻冷声道:“可是将军就是这个意思!”

张将军这时看了杨云枫一眼,也是冷声道:“大人,这军国自古乃是大事,不同儿戏……”

杨云枫看这张将军年纪老迈,看来是军中的老将,心中此时一动,再看其他将领的眼神,顿时明白了,这些人定然是不服自己执掌帅印,所以故意刁难,想着立刻闷哼一声,对吴澄江道:“吴福帅,这两万精兵,你调是不调!”

吴澄江此时面露难色,看了看杨云枫,连忙对张将军拱手道:“张将军,杨大人断然不会用此等事情来开玩笑的……”

张将军闻言立刻看着吴澄江道:“副帅,吴主帅让末将尽心辅助你,末将不能再未收到细作情报时,妄下判断……”

杨云枫这时立刻喝道:“听张将军的口气似乎这里的副帅不是吴大人,而是你张将军了,你戎马半生,莫非不知道军令如山的道理么?”

张将军冷哼一声道:“如今营中吴大人为副帅,但是帅印却又由杨大人您执掌,一军之中,却两个大帅,末将不知道该听谁的……”

杨云枫立刻道:“本官不管有没有执掌帅印,都是皇上御封的钦差大臣,监督辽东战事一切事务,又当机立断,便宜行事之权,你若仗着自己是哥老将在此故意刁难本官,可知道本官有权拿你?”

张将军闻言看了杨云枫一眼,眼神中更是不屑,杨云枫标准的一个文弱书生,还能拿自己?立刻坐回远处,冷冷地道:“张某绝不发兵!”

杨云枫立刻对一旁的赵云龙喝道:“拿下这老贼!”

赵云龙闻言立刻走向张将军,其他将领见状都纷纷上前,一边劝张将军,一边替张将军向杨云枫求情,杨云枫闷哼一声,却不说话,吴澄江知道赵云龙的厉害,连忙一把拉住赵云龙,对杨云枫道:“杨大人万事好商量,你我与张将军理应同仇敌忾,共对契丹蛮夷才是!况且张子冲张老将是帐中老将,日后我们对付契丹人,还要多多仰仗与他!”

杨云枫闻言正色地吴澄江道:“今日杨某只是一个调兵之令,就让张子冲如此,日后还能指望什么同仇敌忾,帅令不能下达,军中还有何军威可言?若不拿下此人,以后还如何调军遣将?赵兄,拿下!”

赵云龙闻言立刻推开吴澄江,走到张子冲面前,双手一把抓住了张子冲的衣领,张子冲见赵云龙不过是个后生,冷冷一笑,立刻故意沉气于丹田,其他将领见状都暗自冷笑,这张子冲在军中是出了名的老当益壮,就是他们这些将领,想要这般徒手将张子冲提起,至少也要三五个人,这赵云龙看上去不过是个二十上下的后生,如何能提起张子冲。

赵云龙第一次用力,见张子冲纹丝不动,也是眉头一愕,不想这个老头还有两下子,却见张子冲这时冲着赵云龙道:“就凭这么一个黄毛小子,就想要拿本将军?哼哼,老夫吃的盐,比你们两个娃娃走的路都……”

张子冲话还没说完,顿时感到自己的肩头一统,丹田的气息立刻尽散,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赵云龙一把提了起来,高举过顶,却见赵云龙大气都不喘一下,不断张子冲措手不及,其他众将领也没有想到赵云龙竟有如此神力,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赵云龙,心中暗暗发怵,却见赵云龙此时双手猛地一用力,一把将张子冲扔出了大帐,重重地摔在地上,随即立刻一个箭步上前,眨眼间已经到了张子冲的身边,立刻一把抓住张子冲的衣领一把将张子冲提了起来,双脚都远离地面三五寸。

吴澄江见状连连摇头,其他将领见状都傻眼了,难道杨云枫敢当着这么多武将面前拿张子冲,原来早就做了准备,吴澄江这时走到杨云枫面前,拱手道:“杨大人,你不是说契丹人要偷袭蓟州么?救兵如救火,你就莫要与张将军一般见识了……”说着立刻又转头对身后一个年轻的将军道:“李将军,命你速速调遣两万精兵,立刻奔赴蓟州!”

那将领闻言立刻拱手道:“末将得令……”说着立刻出了军营。

吴澄江这时走到赵云龙面前,拍了拍赵云龙的肩膀,道:“赵兄,请先放下张将军!”

赵云龙手上一松,张子冲立刻摔倒在地,吴澄江连忙扶起张子冲,随即对张子冲道:“张将军,快过来向杨大人请个罪……”见张子冲依然还是一脸不屑,吴澄江立刻怒声道:“张将军,你莫要忘记了,本帅才是一军之主!”

张子冲听吴澄江这般一说,着实一愕,良久之后,这才缓缓走到杨云枫面前,拱了拱手,却什么也没有说,立刻头也不回地出了大帐。

【第7?24章】蓟州被困

杨云枫没料到吴澄江在这个时候还能发一次威,着实也有点出乎医疗,只怕那张子冲也没有料到,本来是仗着吴立国派遣他来辅助吴澄江,说的话吴澄江能言听计从,不想吴澄江不禁帮着杨云枫,还当着这么做的吴江面前呵斥自己,那里还有脸面留在军营?

吴澄江这时立刻对着帐内的所有将士道:“既然无主帅已经将诸位将军交托与我与杨大人,自此之后所有军令都有我与杨大人发布,任何人若是违抗,一律以军法处置,诸位听明白没有?”

众将士愤愤相视一眼,暗道,不但小看了杨云枫,了吴澄江了,本来以为这两个人都是黄毛小子,不想一个拿人在先,一个立威在后,就好像这都是他们事先预备的好的一般,而且加上吴澄江还是吴立国之子,就连军资最老的张子冲都被气走了,他们几个又能如何?纷纷拱手应诺。

这时李将军已经迅速地调集了两万精兵,整军待发,前来汇报,吴澄江看着整齐整列,容光焕发的士兵,这时对杨云枫道:“杨大人,请检阅一下?”

杨云枫这时连忙道:“都火烧眉毛了,还检阅什么?立刻奔赴蓟州……”说着立刻对李将军道:“到了蓟州,将契丹人将要来袭之事如实告知黄大人,李将军也委屈一下,暂时听黄达人调遣,李将军可有怨言?”

李将军闻言连忙拱手道:“末将不敢!”说着立刻率着两万人马迅速赶赴蓟州。

杨云枫这时转身对吴澄江拱手道:“吴大人,今日有劳你了,不过只怕那张子冲心中未必服气,此刻应该在令尊大人面前说了杨某不少坏话了!”

吴澄江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尽管放心,只要是军事上的决定,吴某无条件的支持你,契丹人欺我大唐子民日久,杨大人也应该知道,家姐与姐夫也在辽东遇难,此仇吴某无能得报,也一并仰仗杨大人你了!”

杨云枫自然知道此事,想着立刻点了点头道:“仰仗不敢但,你我上下一心,何愁辽东战事不定?”

从军营回到庆东楼时,天色已黑,杨云枫这一日忙的也是筋疲力尽了,任凭那大补丸的药效如何厉害,自己也不是金刚人,加上下午在客栈与杨玉琼、郭婞茹时,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待回到庆东楼,已经犹如虚脱了一般,立刻被赵云龙扶着谨防休息。

李颖见杨云枫如此累,也没有打搅,只是让谢阿蛮去催庆东楼的伙计,给杨云枫煲了一锅鸡汤,可是送到房间的时候杨云枫已经呼呼大睡了。

这时谢阿蛮来告诉李颖,说郭婞茹回来了,李颖立刻下楼,只见郭兴日满脸尴尬地看向李颖,李颖见郭婞茹面色不对,连忙问道:“郭姑娘,这一日你是去哪了?”

郭婞茹支支吾吾地道:“我……我那也没去,就是在辽城随便逛逛……”

李颖见郭婞茹似乎有什么事在故意隐瞒,心中微微一动,连忙又问道:“那么你见到我夫君了么?”

郭婞茹听李颖这般一问,立刻站起身来,慌张地道:“没有,没有,我没见过杨公子……”说着佯装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今天一天怪累的,我还是先回房休息了!”说完也不等李颖再说话,慌忙的上了二楼,还差点摔了一跤,好在刚好在楼梯口的谢阿蛮扶住了她。

李颖看着郭婞茹上楼的背影,心中觉得有些奇怪,这郭婞茹行事说话向来大大咧咧的,从来没有向今日这般支支吾吾的,而且今日下午自己担心郭婞茹时,杨云枫不是说过郭婞茹无事,让自己不用担心的话么?杨云枫如何知道郭婞茹没事,那肯定是见过郭婞茹的,也许是杨云枫知道郭婞茹在那里,但是郭婞茹不知道杨云枫而已,但是自己随口这么一问,郭婞茹的反应为何这般大?

这时一侧吴曼丽的房门打开,吴曼丽从房中走出,见李颖正看着二楼处怔怔的发呆,抬头顺着李颖的眼光看去,却见二楼空无一物,连忙诧异道:“公主,你在看什么呢?”

李颖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轻咳两声,随即对吴曼丽道:“哦,没什么,没什么……”

吴曼丽觉得李颖有些不对,也不好多问什么,她这才想起今日还没怎么见过杨云枫呢,心中暗道,杨云枫定然是故意在躲着自己,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女人来,自己在庆东楼等了他半日,希望能听到他的解释,岂知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只好问李颖道:“杨云枫回来没有?”

李颖这时道:“哦,今日军营有点事,夫君忙了一天了,这回已经休息了,我煲的鸡汤给他送去,他都没喝……”

吴曼丽闻言半信半疑地道:“这么忙么?”心下却越是觉得杨云枫是故意让自己忙起来,来躲着自己。

李颖这时问吴曼丽道:“吴老板,你今日与杨姑娘一起,都聊些什么?”

吴曼丽连忙坐到一旁,笑道:“哦,也没有什么!”说着眼睛一眨,立刻拉着李颖的手,低声道:“你可知道杨玉环在我们那哥时候可是历史名人啊!”

李颖闻言皱眉道:“历史名人?”自那日她与吴曼丽将话说开后,也告诉了吴曼丽,自己知道她与杨云枫都是来自未来的人后,也说了自己是如何结识杨云枫的,一切都与吴曼丽说明了之后,反而觉得吴曼丽其实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她所谓的怨气,不过是针对杨云枫而已,其实对于杨云枫与李颖结为夫妻的事实,已经潜移默化的接受了,虽然还是显得几分无奈,但是这些既定事实,她又能改变什么?两人交谈越久,越是觉得有些投契,加上吴曼丽与李颖是不同时代的人,吴曼丽对李颖的宫廷生活很是好奇,也想从李颖口中了解一下杨云枫来到这个时代以后的事情,而李颖也想借着吴曼丽,多了解一些杨云枫在她所不知道的那个时代生活的一些事情,所以两人一拍即合,相谈甚欢了。

吴曼丽此时立刻点了点头道:“不错,她可是被我们那个时代的人评为中国古代的四大美人之一,也是最后一个了,前三个是西施、貂蝉、王昭君……”

李颖对于这些是闻所未闻,她自然是听过西施与王昭君的事,但是貂蝉不过是《三国演义》杜撰出来的人物,她又岂会知道?心中泛起了嘀咕,却听吴曼丽这时接着道:“所谓的四大美人,也不全是因为她们的美貌,其中还有她们的命运是与历史息息相关的……”说着眉头微微一皱,低声道:“你可知道,日后这杨玉环,可是要成为你父皇的爱妃的……不对,应该是先成为你的嫂子,然后在成为你父皇的妃子……嗯,杨云枫以前是这样说的吧?”

其实吴曼丽对历史也是一知半解,由于杨云枫喜欢历史,所以也是从杨云枫口中得知一些历史知识,不过依然有限,岂知她这般一说,却是听的李颖一头雾水,诧异地看着吴曼丽道:“你说杨玉环会成为我的嫂子?那又怎么会成为我父皇的妃子呢?”

吴曼丽闻言眉头也是微微一皱,具体的情况,她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李隆基“扒灰”的事实,后世是无人不知的,但是要她清楚地说出来来龙去脉,她如何能说的清,这时立刻支支吾吾起来,道:“这个,其实是……哎呀,杨云枫当时是怎么说来着……”最终还是崔头丧气地道:“哎呀,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等杨云枫醒了,你还是问她吧!”说着站起身来,回了自己的房间,倒不是因为自己不知道这段历史,觉得丢人,而是她也觉得当着李颖的面,说及她父皇的糗事,本属不应,都怪自己一时嘴快。

李颖怔怔地看着吴曼丽,心中满是不解,不过吴曼丽说不清楚,看来也只能等杨云枫醒来之后,再找机会问问杨云枫了,如果当真如吴曼丽所说的那样,那么自己以后岂不是要叫一个比自己小的杨玉环为母妃了?而且吴曼丽还说,杨玉环会先是自己的嫂子,再成为自己父皇的妃子?这岂不么?想着李颖更是不解,心中一块心结难解,立刻上楼进了杨云枫的房间。

此时的庆东楼大堂中空无一人,这时从楼道深处缓缓走出一人来,看了看吴曼丽房间的灯还亮着,又走出几步,看了看刚上二楼的李颖,这时喃喃地道:“小妹会成为皇上的妃子?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是比嫁给杨云枫还要好?我们杨家岂不是要……”想着又沉吟了片刻,喃喃地道:“这吴老板是如何知道我家小妹日后会成为皇妃的?莫非她能未卜先知?从她言语中听来,好像这都是钊弟告诉她的,那么钊弟明知道小妹会成为皇妃,还想要娶我家小妹,岂不是……”

这时庆东楼的大门,立刻“隆隆”作响,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杨大人,杨大人,大事不好了!”

楼道中的黑影听到声音,立刻退了回去,吴曼丽这时打开房门,叫道:“这么晚了,还来折腾什么?”说着立刻叫来一个下人去开门,却见门口一人立刻冲了进来,叫道:“杨大人可睡下了?大事不好了!”

吴曼丽见那人说话声音熟悉,只是大堂之中没有掌灯,一时也看不清此人的样貌,连忙让人将灯点上,这才看清了来人,原来正是陈希烈。

吴曼丽连忙道:“陈大人,你行色匆忙,究竟发生什么大事了?杨云枫已经睡下了……”

陈希烈这时一边冲上二楼,一边道:“蓟州被契丹人偷袭了,全城被困……”说着已经到了杨云枫的房门前。

李颖进了房间,见杨云枫睡的正甜,本来想叫醒杨云枫,问问清楚的,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忍住没有叫醒他,连忙褪去衣服,上床躺倒杨云枫的一侧,还没闭上眼睛,就听见有人敲门,连忙又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见陈希烈面色焦急地站在门口,拱手道:“公主,大事不好了,蓟州被契丹人偷袭了……”

李颖闻言心中一动,下午还和杨云枫谈及过此事,不想契丹人这么块就偷袭蓟州了,想着连忙让陈希烈进门,自己则是走到床边,将杨云枫叫醒,杨云枫睁开惺忪的双眼,诧异地看着李颖,奇道:“这么晚了,什么事?”

陈希烈在一旁连忙又道:“杨大人,契丹人偷袭蓟州城了……”

陈希烈话还没说完,杨云枫顿时清醒了过来,一下子坐起身来,连忙道:“契丹人出手这么快?”说完立刻起身穿好衣服,心中却在想,辽城的援兵今日刚刚才出发,契丹人已经出手了,蓟州城的黄光中能否挺到援兵到呢?之前自己也让黄光中去营州,平洲借兵了,不知道借到没有?

杨云枫自然知道蓟州城对于整个辽东战事的重要性,蓟州城一旦失守,那么辽东军就成了孤军了,李颖见杨云枫慌忙之中,连扣子都扣错了,连忙帮着杨云枫整理衣服,低声对杨云枫道:“夫君,无需着急,万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杨云枫微微点了点头,李颖说的一点不错,此时要是自己都慌乱了,那么就什么都完了,此时最要紧的是要想办法解决此事才是,辽东战事的成败关键在于蓟州城,而蓟州城战事的成败在于黄光中,杨云枫这时静下心来,心中暗道,当时自己在蓟州的时候,看到蓟州的城防,一切设施都暗安好,唯一不行的就是兵力不足,不过如果黄光中已经向两州借到了兵,哪怕只有几千,苦撑到援军是不成问题的,不过此时也不能只靠黄光中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陈希烈道:“陈大人,你立刻修书两封,分别派人用快马送去平洲与幽州,这两州离蓟州最近,只要他们迅速出兵的话,不但蓟州无碍,我们还可以乘机将契丹人全歼在蓟州城外……”

陈希烈闻言立刻让庆东楼的下人准备笔墨,写了两封求援信,随即庆东楼外等候的官兵派八百里加急送去平洲与幽州,此时杨云枫已经穿好衣服,下了楼来,而庆东楼自杨云枫入住之后,就基本没有接收新的客人入住了,唯一住的就是公孙绾一行人,与杨氏姐妹,还有一个夜琴音,但是夜琴音至今也没来,此时被陈希烈这一通大喊,都被吵醒除了房间。

吴曼丽见杨云枫坐在大堂中,面色凝重,心中暗想,从没见过这家伙如此认真的做过一件事,怎么来到大唐后,做事也开始认真了?还能只会千军万马作战了?想着也觉得奇怪。本来还想着杨云枫如此躲着自己,自己肯定要好好问问他,不过此时见杨云枫如此,也治好作罢了。

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对李颖道:“颖儿,你留在庆东楼,看来我要亲自去一趟蓟州才行,光是坐在这里,不知道前线的情况,干着急也没有用!”

李颖闻言面色一变,连忙道:“夫君,你毕竟是个文官,战场凶险异常,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更何况如果你到了蓟州,蓟州已经沦陷,你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杨云枫听李颖说道额也有几分道理,自己去了蓟州又能如何,自己脑子再好使,没有兵可驱使,也是无用,这时却听公孙绾淡淡地道:“不如让卫墨与奥兰郁陪杨公子走一趟,若是蓟州当真沦陷了,凭卫墨与奥兰郁的伸手,想要让杨公子全身而退,也不是问题!”

杨云枫不想公孙绾这会会这么说,连忙冲着公孙绾拱手道:“公孙姑娘有心了,不过如果卫小姐与奥姑娘都随我去了,你在这边遇到事情如何处理?”

公孙绾这时拍了拍推着自己手推车的李思瑜的手道:“我还有李姑娘在此,你无需担心我……”

李思瑜这时看着杨云枫,本想说自己也要跟去,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看着杨云枫,怔怔地发呆。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如此就这般决定了,连夜启程……”说着立刻对赵云龙、裴旻道:“赵兄,裴兄,庆东楼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交给你们,我也可以放心的去蓟州了!”

裴旻与赵云龙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公子(云枫兄)尽管放心的去吧!”

这时一旁一人叫道:“恩公,让路安随你去吧,俺对蓟州城周边的地形格外的熟悉,时候也许恩公你用得着俺呢……”

杨云枫听路安如此说,只好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就跟我走吧!”说着立刻走向庆东楼大门,这时转头看向吴曼丽,见吴曼丽曼联担心地看着自己,冲着吴曼丽微微一笑。

吴曼丽这时走到杨云枫身边,低声道:“万事小心,一定要活着回来,我还有好多事要问你呢!”

杨云枫哈哈一笑,随即看了一眼杨玉环与杨玉瑛,见杨玉环也是满脸的担心,微微一笑,立刻出了大门

【第7?25章】康阿荦山

杨云枫与卫墨、奥兰郁还有路安除了庆东楼,陈希烈早已经备下快马,四人立刻跃身上马,临行前,杨云枫还吩咐陈希烈,让他将蓟州被困一事通知吴澄江,让吴澄江暂时不要有任何举动,防止契丹人是声东击西,名义上是偷袭蓟州,实则图谋辽城,让吴澄江加强辽城周边的防御。

天空昏暗,路道满是积雪,加上天气阴寒,北风就没挺过,这一路很是难行,杨云枫见卫墨与奥兰郁跟着自己始终都没有说话,这奔走了两个多时辰,杨云枫也觉得有点苦闷,本来天气就不好,卫墨与奥兰郁又不说话,实在是无聊,只有路安时不时地冒出一两句话,也是恩公前,恩公后的叫个不停。

杨云枫这时对卫墨与奥兰郁道:“卫小姐、奥姑娘,你们不是说活江姑娘也来辽东了么?怎么至今还没有消息?”

卫墨与奥兰郁闻言,刚欲说话,但又都先看对方一眼,随即低头都不说话了,杨云枫见状奇道,这两个丫头都是怎么了?想也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再搭理奥兰郁与卫墨,一边驾着马,一边问一旁的路安道:“蓟州城周边的情况你都熟悉么?”

路安立刻道:“是的,恩公,俺自小就在那长大,闭着眼睛都能知道走到哪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又问道:“那蓟州到辽城之间的路道,你熟悉不熟悉,知不知道有什么捷径之类的?如此我们这般去蓟州,只怕到了,那边也大事已定了!”

路安闻言皱起眉头想了良久后,立刻道:“有倒是有,不过是条山路,要是其他季节还能勉强过去,不过现在这个几天,大雪封山了,肯定是走不了!”

杨云枫闻言一叹,心中暗道也是,这个天气去走山路,岂不是自寻死路么?别说是大雪封山了,就是没下雪,这么黑的天,去了估计也不好走,想着也就作罢了,看了一眼卫墨与奥兰郁都似乎有心思,自己不再说话,继续策马而去。

四人一直奔走到天色蒙亮,杨云枫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这时也是人困马乏了,杨云枫看了一眼四周,见前方不远处有袅烟冒起,知道前方定然有人家早起做早饭了,立刻与卫墨、奥兰郁、路安四人冲着那袅烟处而行。

不时到了一座孤屋前,四人跃身下马,这时路安诧异道:“这户人家应该是胡人……”

杨云枫闻言打量了一番那孤屋屋顶虽然被大雪封盖,但依稀还能看到屋顶上放着的牲口头骨,就连那封窗的东西都是牲口的皮毛,路安说的不错,只有胡人才会如此,正想着,门帘被人撩开,从中走出一个妇女来,正是胡人打扮,见到自己家屋前按着四个人,着实吓了一跳,惊叫一声,手中端着的东西也险些掉落在地。

路安见状连忙上前道:“不用害怕,我家主人去蓟州赶了一夜的路,想在这里休息一下,寻点食物,事后就会离开。”

那妇人定了定神,又打量了四人一眼,随即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话,杨云枫完全听不懂,正诧异地看着那妇人,却听路安这时道:“恩公,她是让我们进屋呢!”

杨云枫这才点了点头,与卫墨,奥兰郁一起随着那妇人进了屋子,堂屋中间放着一个火炉,四周的墙上到处都是挂着动物的皮毛,还有一副弓箭,显然是一家猎户,夫人招待着四人坐下,又叽里咕噜地比划着说了一番话,这才出了屋子。

路安立刻给杨云枫解释道:“恩公,她说她大早就熬了獐子汤,现在给我们去盛了……她本来是给她男人准备的,不过她男人昨日进山打猎,至今未回……”

杨云枫这时奇道:“路安,原来你能听懂胡语啊?”

路安闻言立刻道:“忘记告诉恩公了,小人祖上其实也是胡人,后来到了俺爷爷那一辈的时候,为了村里登记人口的时候方便,所以就改了汉人姓名,之后俺爹和俺就都用了路姓了,具体的俺也不是很清楚!”

杨云枫道了一句原来如此,刚要再问路安一些事时,那夫人端着四碗獐子汤走进屋来,放到桌上,冲着四人笑着说了一番话,不用路安翻译,杨云枫也猜到,自然是让自己等吃了。

杨云枫见那汤碗还腾腾冒着热气,每个碗里都还有一块獐子肉,闻着香味,还真是诱人,立刻端起碗喝了一口,还是真是醇香,四人在吃之时,那妇人自己则是端着一碗蹲在一旁径自吃着,杨云枫见状示意路安,让她一起上桌吃,那妇人连连摆手摇头。

路安解释道:“她是说,她家男人说过,家里有男人或者客人时,都不能上桌吃饭……”

杨云枫心中轻叹一声,也就不再理会,径自吃完后,见奥兰郁与卫墨还在吃着,自己则是放下碗筷,对着那妇人拱手,随即让路安向那妇人致谢,又掏出了一点碎银子让路安交给她,这才出了屋子,看着四周白皑皑的一片,只有远处蒙蒙有个黑影,应该是座山。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暗道,那妇人说她男人进山一夜了都没有回来,这么冷的天,在山里过一夜,岂不是要冻死?正想着却见不远处一道黑影正慢慢向这边靠近,不多时就见是一个带着裘帽,披着皮袄的壮汉,肩头上还扛着一直早已死透了的猎物,黑乎乎的,杨云枫也认不出是个什么动物,那大汉走到离屋子不远处,停住了脚步,看了一眼屋前的杨云枫,又看了看屋前拴着的四匹马,随即快步走了过来,将肩头的猎物仍在地上,对杨云枫拱手说着胡语。

杨云枫一句也听不懂,不过见那大汉满面笑容,看来也是在说活什么客气话,随即将路安叫了出来,这才知道,这大汉就是进山打猎的汉子,刚刚回来,问自己是不是迷路了,有没有吃过早饭之类的,还请自己进屋坐。

杨云枫与那大汉进了屋子时,卫墨与奥兰也刚好吃完了,那大汉见屋内还有两个女子,叽里呱啦地对自己的女人说了几句什么,那夫人格外恭敬地回答着,不时进了内屋,就再也没出来过。

杨云枫倒是没有在意这些,这时心中突然一动,这大汉在山里一夜都没冻死,想来对山里的情况格外的了解了,连忙对路安道:“你问问他,这里去蓟州,如果要经过那座山,他可有熟悉的山道捷径?”

路安立刻用胡语询问了那大汉一番,听那大汉说了一番话后,路安立刻道:“恩公,他说他自幼就在这山边长大,对山里的情况格外的熟悉,知道有一条通往蓟州的小道在两座山峰之间,所以没有被大雪封盖,不过这小道很窄,马是无法通过的!”

杨云枫立刻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还没说话,路安就立刻对那汉子用胡语说了一番话,只见那大汉不住地点头,路安立刻对杨云枫道:“恩公,他说他可以带路,不过这银子他不要!”

杨云枫不想路安看似粗人,其实也蛮细心的,能看出自己想要问什么,冲着他微微一笑道:“好,那就请他立刻带路!”

临行前,杨云枫还是将银子留在了屋内,只是那大汉没有注意,冲着内屋的妇人交代了几句,就随着杨云枫等人进山了,杨云枫也将四匹马送给了这家猎户。

进山的路格外难行,不过杨云枫也知道,再难行也比绕过前面的山去蓟州要快很多,那大汉毕竟是个猎户,对山路的情况格外的熟悉,带着四人绕行了几条小路后,就见前方两座山峰之间有一条狭缝出现在众人面前,猎户用胡语对路安说了几句话后,就拱手告辞了。

路安立刻对杨云枫道:“这走出这条路,再往西走十里地,也就是蓟州城了,他不用带着我们了,让我们自己走……”

杨云枫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狭缝之间的路道,当中到处都是碎石,还真是没有被大雪封盖,想着立刻要走进去,不想奥兰郁道:“还是让我先行吧,以防与毒虫之类的东西!”没等杨云枫说话,立刻就走了进去。

杨云枫无奈,只好跟在奥兰郁身后,卫墨在杨云枫身后,路安殿后,这条路道也刚好就是一个人的宽度,四人紧挨着向前方走去,这时太阳已经缓缓升出,阳光正好从后面照射进来,加上这里四处是山,没有风,顿时感觉暖和起来。

杨云枫这时心中总感觉有些不妥,问路安道:“路安,你原来的胡名叫什么?”

路安立刻说了一句胡语,杨云枫根本听不懂,立刻道:“用汉语说是什么?”

路安立刻道:“康阿荦山!”

杨云枫立刻止步不前,惊道:“什么?你叫阿荦山?”

路安立刻笑道:“恩公真是聪明,其他人听俺说自己的胡名,都会问俺,到底是姓什么,恩公竟然知道康是俺的姓……嘿嘿!”

杨云枫这时心中顿时一凛,路安就是阿荦山?之前自己也曾经觉得这路安的体形像胡人,不想真是胡人,今日听他会胡语时,心中总觉得那里有点不对劲,加上自己一直也找不到安禄山,心中虽然不敢肯定路安就是安禄山,但是还是试探的一问,不想他还真的就叫康阿荦山!

路安见杨云枫站在原地没有说话,这时奇道:“恩公,怎么了?“

奥兰郁这时走出了几丈,见杨云枫没有跟上,立刻转头看向杨云枫,只见杨云枫怔怔地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卫墨在后面推了一把杨云枫,道:“怎么了?不是着急要去蓟州么?此刻又不着急了?”

杨云枫这才缓缓跟上了奥兰郁,心中却在想,这个安禄山已经和历史上的安禄山背景完全不一样了?会不会只是重名?胡人的名字本来就是稀奇古怪的,更何况即便是汉人,也还有好多重名的呢?搅的大唐天下大乱的安禄山,怎么会是一个车夫呢?但是如果这个路安当真就是历史上的安禄山,自己要不要杀他?

杨云枫犹豫不决,如果杀错了人怎么办?杀错了人还是小事,如果杀了路安后,自己以为安禄山死了,反而疏忽了真的安禄山,那样岂不是大唐之祸事?

卫墨见杨云枫走的甚慢,这时又问道:“你到底是着急,还是不着急?”

杨云枫听卫墨这么一说,心中暗暗道:“如果他真的就是安禄山的话,现在自己是他的恩公,自己有能力控制他么?将他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只要不给他军权,也不给他官位,永远只是自己身边的奴才,是不是可以杜绝安史之乱的爆发?”

杨云枫依然还是不敢肯定,历史总是有许多的巧合,历史往往也比小说演艺更加曲折,若是一个不留神,路安当真就有了出头机会了?自己岂不是白白错失了杀安禄山的机会?

杨云枫想着立刻对自己道:“不忙对他下手,还是先解决了蓟州的事在说,就算路安是安禄山,此刻他也是个潦倒,没有任何能力的安禄山,暂时也不会威胁到大唐,况且救援蓟州,还要指望他对蓟州地形熟悉的优势呢!也好,就等救援了蓟州城再说吧!”想着立刻加快了脚步。

四人出了狭缝只用了一个时辰,如果走大道,起码也要今夜子时才能到,足足省了一天的时间,出了狭谷后,杨云枫见四周一片荒芜,连哥村落都不见,按照那猎户所言,还要往西走十里地,才能到蓟州境内,这十里地如果徒步走的话,起码也得一两个时辰,不过如今没有马,也只能如此了,想着立刻带着三人一起向西而去,好在走了三里地时,遇到了一个村落,杨云枫差路安去村里雇了一辆骡车。

四人坐在马车上,杨云枫这才伸了一个懒腰,心中却在暗想,总是惦记着安禄山,如今这安禄山算是找到了,但是安史之乱,除了安禄山之外,不是还有史思明呢吗?这史思明此刻又在什么地方?别也和安禄山一样,是个貌不惊人的小人物吧?看来是自己疏忽了,待蓟州城的事情解决后,还要让覃毅去找到史思明才是。

按照正史上的记载,这史思明是突厥人,也住在辽东,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问路安道:“你认识一个叫史思明的人不?”

路安闻言喃喃地道:“史思明?没听说过啊!”

杨云枫这时暗道,对了史思明是突厥人,自然有突厥名字,可惜自己记不起这史思明的突厥名字了,怪就怪这史思明没有安禄山出名,搞的自己只记得安禄山,却忘记了史思明了,想到这里微叹一声,随即心念又一动道:“路安,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朋友么?”

路安见杨云枫突然对自己有了兴趣了,也满心奇怪,摸着脑门想了半晌后,这才道:“好像没什么朋友了吧?”说着顿了顿,又道:“不过俺有个和俺一起赶车的同行,叫崒干,姓什么俺倒是记不得了,不过也有一年多没见过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顿时一动,喃喃道:“崒干?对,史思明原来的名字就是叫崒干,绝对没有错……”想到这里,心中暗道:“那么这路安就的确是安禄山了?不想搅和的大唐大乱的两个罪魁祸首,竟然都是赶车的?是历史记载有问题,还是因为老子来了这里之后历史发生了变化?”杨云枫也不敢肯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乱就是安禄山,而那赶车的崒干就是史思明没有错了!

卫墨与奥兰郁也发现了杨云枫自从在狭谷中听到路安的胡名后,就有点反常了,心中都暗暗诧异,杨云枫不说,自己又不好问什么。

不时听见车夫道:“四位,前面就是蓟州城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让车夫停车,随即四人下车,看着前方不远处,蓟州城的城市已经隐约可以看见,但是为何没有见到契丹人的兵马呢?而且也没有听到任何战斗的动静,莫非此时的蓟州城已经沦陷了?

杨云枫立刻问车夫道:“你这几日可听到蓟州城有什么动静?”

那车夫连忙道:“昨日清晨曾经听到有号角的声音,不过到下午的时候就再无动静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暗道,莫非契丹人就如此骁勇善战,只是半日就攻下了蓟州城?想着连忙打发了车夫,随即对奥兰郁道:“奥姑娘,有劳你先去蓟州城下看一眼,打探一番!”

奥兰郁闻言也不多说,立刻直奔蓟州城而去,杨云枫随即对卫墨道:“卫小姐,你就负责去四面的树林中看看有什么情况吧!”卫墨闻言也拱手而去。

杨云枫找了一颗树,坐在地上,沉吟道:“这蓟州城即便无兵抵抗,光是靠城防,也不可能半日就沦陷吧?”想着看了一眼路安,心中一叹,这历史真是越来越乱七八糟了,看这路安老实巴交的样子,怎么也无法和那个安禄山联系起来,想着又是一叹

【第7?26章】欲杀路安

奥兰郁首先回来,说蓟州城周边没有发现契丹人,而蓟州城的旗帜依然还是大唐的龙旗与黄光中的将旗,杨云枫闻言心中奇道,莫非黄光中当真如此厉害,仅凭蓟州城的老弱残兵就将契丹人的偷袭不对给击溃?还是平洲、营州两州的援兵已经到达蓟州了?

不多时卫墨也回来报告查探的情况,说蓟州四周的树林中有大军驻扎的痕迹,不过进入树林后,却没有发现契丹兵马,只有留下的火灶无数,看来契丹人已经撤军了,杨云枫闻言心下更奇了,这契丹人的目的不就是偷袭蓟州城么?蓟州至今安然无恙,契丹人莫非就撤军了?不可能有这么好的事吧?

杨云枫想了良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莫非是契丹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不成?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干脆还是进程与黄光中会合再说,想着立刻与卫墨、奥兰郁、路安一起去了蓟州城城楼下,只见蓟州城的城墙已经满是疮痍,显然是契丹人攻城时留下的痕迹。|/|

路安冲着城楼上大喝道:“辽东巡察使督战杨云枫到访打开城门!”

城楼上寥寥十几个守兵闻言皆看下城楼,不时城门打开,只见为首一人穿着一身铠甲,灰头土脸,手握腰间的佩剑,正是黄光中,而黄光中身后一个人也满是尘土,满脸堆笑地看着杨云枫,正是高适,黄光中与高适同时上前拱手道:“杨大人(云枫兄)!”

杨云枫拱手还礼后,立刻与高适、黄光中等人进了城门,一边走,杨云枫一边询问黄光中,奇道:“黄大人,此刻契丹人何在?”

黄光中道:“昨日清晨契丹人偷袭,卯足了劲攻城,我蓟州随没有什么兵力,好在平洲刺史前不久刚刚调来了三千弓弩手、营州刺史又调来了四千长戟兵,众人浴血这才勉强撑到了中午,契丹人见久攻不下,见缓缓退兵了,至今没有消息,也没有发现契丹人离开的,下官派细作出去查探,四周的树林都已经查遍,也没有发现契丹人的行踪,契丹人多是骑兵,人是好藏,但是这些马匹是藏哪去了?下官完全摸不清头绪啊……”

黄光中想杨云枫叙说蓟州昨日遇袭至今的情况,此时众人已经进了蓟州城,杨云枫心中也多是疑惑难解,好多问题也想不明白,这时登上城楼,眺望蓟州四周的情况,北方是一片平原,如果契丹人从北方撤走的话,那么黄光中不可能不知道,而西方就已经是关内了,南边是平洲,东边就是平洲与蓟州相连的长城,也就是杨云枫走的捷径小道附近,这附近都不可能藏下骑兵,莫非这契丹人当真是凭空消失了不成?

杨云枫怎么想也不明白,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城东处一阵厮杀声响起,众人立刻赶赴城东,只见城东外两万余的骑兵正向蓟州城冲来,杨云枫等人心中都是一动,这东面的小片树林,卫墨是没有理由没查探清楚的,这些骑兵都是藏在什么地方的?

黄光中这时拔出佩剑,立刻高呼将士备战守城,杨云枫看着城楼下的契丹骑兵动作其实也并不好像是没吃饱饭一样,显得有些松散,城楼上的唐兵弓弩手这时立刻愤愤开始向城楼下射箭,契丹人的骑兵跑进射程之后,立刻便开始撤退,败退的速度远远比进攻时要快的多,不多时便已经进了树林,过不多久,就连马蹄声都听不见了。

黄光中将佩剑入鞘后,骂道:“这些蛮夷,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攻城不像攻城,撤退不像撤退的!”

路安这时道:“恩公,俺看这契丹人似乎在故意败退,想引城中的将士出城追击啊!”

杨云枫听黄光中与路安如此一说,心中顿时也想明白了,看来这契丹人是见蓟州城池坚固,如果要强攻定然损失惨重,所以攻城半日不下后,立刻就改变了作战方案,想要诱蓟州将士出去追击,再逐个击破,不想这路安不过是一劫车夫,却也能看透这一点,想到这里,不禁对这路安就是安禄山的想法更加肯定了,心中也更是戒备了,不过以自己看来,这诱蓟州军出击不过是其次,契丹人主要的目的应该是围困打援才是,他们埋藏的这般好,只要其他州府有援兵来,其担任的偶可以出其不意的将其歼灭,如此以来,不但可以消耗唐军的实力,还能打击蓟州守城将士的信心,实则一举两得之法。

黄光中这时对杨云枫拱手道:“大人,路安说的不错,契丹人久攻不下,定然是想要诱我军出去,不过此不过是计一,主要目的应该是等我大唐的援兵……”

杨云枫见黄光中说的与自己所想完全符合,立刻笑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本官看来,此次契丹人的目的能占领蓟州城固然是好,不能占领,也可以消耗我唐军的实力,而距蓟州最大的兵源就是辽东,如此以来,我辽东出派援兵的可能也最大,契丹人想将我辽东军都歼灭在蓟州城外,这如意算盘打的还真是叮当响啊!”

高适这时拿着地图,看了几眼后,对杨云枫道:“云枫兄,你看,虽然契丹人对蓟州的威胁最大,但是无形中也已经进入了我大唐的包围圈中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立刻拿过地图看了一眼,只见高适指着地图上的营州与平洲,对杨云枫道:“云枫兄你看,营州、平洲与蓟州三洲完全就是一个三角形,而契丹人兵马就在这三角之内,只要我们平洲、营州与蓟州同时出兵,就可以将契丹人的十万兵马困死在这蓟州城外,他门想要围住蓟州,反而被我军困住……”

黄光中闻言立刻笑道:“妙哉,妙哉,如此妙法,黄某如何没有想到?达夫兄真有子房孔明之才啊!”

杨云枫听高适如此一说,心中一凛,高适说的一点都不错,不管这契丹人藏在什么地方,只要在蓟州,除非他们会打地洞,不然是插翅难飞啊,不过这营州也是军事要镇,如果要对付契丹人的十万大军,必须要倾巢而出才是,如此以来,营州城岂不是空了?若是契丹人再乘势偷袭的话,岂不是白白将营州送给契丹人了么?

黄光中与高适见杨云枫没有说话,高适这时灵光一闪,道:“云枫兄是担心营州吧?”

黄光中似乎也想到了问题所在,沉吟了半晌,这时却听路安道:“三位大人担心的极是,不过俺们村自来有句俗语,叫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果能歼灭契丹人十万大军的话,区区一个营州送给契丹人又能如何?只要歼灭了契丹这十万大军,契丹人士气必定被大挫,那时候我唐军士气势必高昂,莫说一个营州再重新夺回不难了,即便是直接攻入契丹人的老巢,只怕也未尝不可!”

杨云枫与黄光中、高适听路安如此一说,都是一愕,路安说话虽然粗俗,但是道理显而易见,十万大军被歼灭后的契丹人是什么样子,完全可以想象,高适这时拍手道:“妙啊,妙啊,不想路安兄弟竟然有如此见识,高某真是眼拙了!”

黄光中这时也伸出拇指称赞道:“路安此言极是,下官听闻大人主张主动进攻,如此以来的话,也完全符合大人的既定方针,在大挫契丹人士气之后,将士们定然势如破竹啊,攻取契丹也不是天方夜谭矣!妙啊!”

杨云枫一直没有说话,他完全没有想到路安能有如此见识,但是这若是放弃营州城,营州城的百姓岂不是要遭殃了,这路安比自己狠就狠在,可以完全不计百姓生死,这也许就是成大事者必备的条件之一吧,越是这般想,杨云枫就越觉得路安可怕,若是乱日后得势,只怕以自己难以驾驭与控制,安史之乱迟早还是要爆发,这时立刻对黄光中道:“拿下路安!”

众人听杨云枫如此一说,顿时都惊愕不已,诧异地看着杨云枫,路安也是满脸的迷糊,看着杨云枫,随即立刻跪倒在地,磕头道:“恩公,俺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黄光中这时道:“大人,路安此计的确可行啊,他并没有说错,反而应该有赏才是啊!”

高适连忙也劝杨云枫道:“云枫兄,黄大人所言极是,路安虽说出身不好,但毕竟见识远卓,是个可造之才啊,况且沦为阶下之囚的郭子仪,云枫兄都可以将他变成用武无敌的大元帅,依我看,路安之才不逊郭子仪啊!为何你要……”

杨云枫知道一时难以向黄光中与高适解释路安的身份之谜,不过如此就毫无来由的杀了路安,在这个大战的关口,只怕这些将士们不服,反而会影响军心,此刻真是后悔在狭谷之时就应该让奥兰郁与卫墨解决他才是,此时已经是后悔莫及,这时心中一动,立刻对黄光中与高适道:“放弃营州城池事小,如此一来,是有可能歼灭契丹人十万大军,但是营州的百姓又当如何?我们将士浴血杀敌,保家卫国所谓何求?还不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计?营州说大不大也不小,想要歼灭契丹人十万大军,非倾巢而出不可,那么营州的几万百姓如何安置?岂不是也随着营州城白白送给契丹人做了奴隶了么?而且契丹一旦十万大军被我唐军全歼的话,那么以契丹人向来嗜血的脾性来看,这几万百姓岂不是要被契丹人杀之殆尽,岂不是成了这十万契丹人的殉葬品了?退一万步讲,即便契丹首领仁慈,但是一下子损失十万兵丁,如何补充?营州的百姓岂不是要为契丹人抽了壮丁?再退一万步讲,即便这些都不成立,你们谁有把握能百分之百的歼灭这十万大军?”

杨云枫一口气说完这些,其实心中也知道这对此刻的路安有点不公平,不过为了大唐日后可以免于安史之乱的祸害,也只能如此了,不过路安的计谋的确高超,即便是杀了他之后,估计还是要用这一招才是。

黄光中这时立刻道:“大人,此战关乎我大唐辽东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百姓的未来,有时候欲成大事,就必须要做小小的牺牲,如果大人当真舍不得营州的百姓,下官愿意去营州守城,既然蓟州城下官只有不足一万的人马守住了,那么营州城,下官自信也能守住!”

高适此刻立刻拱手对杨云枫道:“云枫兄,你怎么如此糊涂了?路安此计谋实在高出你我,且不说近日对契丹之战,日后全线攻打契丹之时,路安也绝对会是一个好帮手,你若是弃置不用,那是你的损失,也是大唐的损失!”

路安跪在地上,这时对黄光中与高适拱手道:“俺多谢两位大人错爱,不过俺这条性命,本就是恩公救下的,他要俺死,我就绝对不活,俺唯一遗恨的就是父母兄弟、同村相邻为契丹人残害之仇,不能亲自报了,指望二位大人日后杀敌之时,能为俺多砍几个契丹狗贼的脑袋……”说着俯身趴在地上,不再动弹,等候杨云枫的发落。

高适这时看着杨云枫,立刻对杨云枫道:“云枫兄,达夫敬你向来英明,不但文采风流,喜交天下好友,且智慧过人,又有容人之量,不过今日达夫才知道,原来是我看错了,你若是要杀了路安,就先取了达夫项上人头!”说着跪在路安的一侧。

黄光中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着杨云枫的眼神,也近乎哀求之色,杨云枫看在眼里,连忙上前扶起高适,他知道今日要杀路安,是绝对不行的了,看来只有另寻他法了,但是这解释还是有必要的,一边扶着高适,一边道:“达夫兄此言好像在说我杨云枫在妒才嫉能啊!实话对你我只是见路安区区一个车夫出身,竟然能想到弃营州百姓性命于不顾的毒计来,心中一时气氛,这才错下了判断,是杨某失误,达夫兄莫要如此,杨某愧疚不已啊!”

高适这时站起身来,对杨云枫道:“云枫兄胸怀天下百姓,实在难能可贵,是达夫一时语过,多有得罪云枫兄处,莫要见怪!”

杨云枫微微一笑,立刻道:“达夫兄说的什么话,你我本就胜过只交好友,更似兄弟,我如何会怪达夫兄呢?我知达夫兄只是爱惜路安之才,所以才如此!”

高适闻言哈哈一笑,立刻道:“云枫兄此言也就是承认路安的确是有才之人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对地上的路安道:“路安,你要知道,我不是要杀你,你虽然有才,但是日后不可随意胡言,你同村相邻、父母兄弟的性命就重要,难道营州城百姓的性命就不重要了么?要做大事,首先要爱民如子,相反日后成就越大,就越要看重百姓,百姓才是你我的衣食父母!孟子曰,君为轻民为重社稷次之,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即便是皇上也不会随意放弃一城百姓的性命,更何况是你乎?”

路安闻言立刻给杨云枫磕头道:“恩公所言极是,今日是路安胡言,日后绝对不会再说此类之言!”

杨云枫冷哼一声后,道:“起来吧,你这条性命暂且记下,日后要多为百姓做好事,实事才是……你的性命是达夫兄与黄大人救下的,你应该谢谢二位大人!”

路安闻言立刻又给黄光中与高适跪下磕头道:“路安一介莽夫,性命不值一钱,两位大人如此恩情,俺不知何以为报,日后两位大人有用的着俺的地方,尽管吩咐,二位与杨大人一样,都是俺的恩公,请受路安一拜!”说着立刻拜了下去。

黄光中这时伸手扶起路安,笑道:“无需如此,你今日之计,足以让你路安扬名天下,日后功成名就之时,莫要忘记了杨大人的提拔之情才是……”

路安立刻又给杨云枫弯腰拜了了一拜,道:“俺只是莽汉,不敢奢求功成名就,也不敢想名扬天下,只求能留在恩公身边,做一个随从,此生愿已足矣!”

杨云枫见路安如此会说话,越来越出乎自己的预料,心中欲杀乱的念想也越来越深,暗道,这厮绝对不能留,若是当真有什么成就,岂不是当真要成为历史的安禄山了?这次来辽东除了是为了对抗契丹人,另外一个主要目的,就是扼杀安禄山的仕途,既然此刻暂时不能杀他,那么就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参军,更不能让他入仕了,如今之计,也只能暂且将路安留在身边,至少自己能知道他在做什么。

杨云枫想着立刻对黄光中道:“路安虽然想法欠缺考虑,但是此计的确不失为此刻最好的计谋,就如黄达人所言,本官现在立刻修书一封,你亲自送往营州,让营州全线出军,而黄大人你就留在营州以防不测吧!”

黄光中闻言立刻拱手道:“下官领命!”

【第7?27章】坐镇待援

黄光中带着杨云枫的书信,只带了两个随从,就赶赴营州去了,杨云枫同时又写了一封书信派人送往平洲,这时想到了辽城派来的两万精兵这良日也应该快到了,如果契丹人真的是准备围困打援的话,那么这两万精兵遇袭的机会就大的多了,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有细作去给李将军送信,让他直接去平洲,然后与平洲兵马一同来蓟州,同时还可以督促一下平洲出兵。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高适领着杨云枫等人去了休息之所,卫墨与奥兰郁话与很少,杨云枫看在眼里,也没有询问,他心中知道卫墨与奥兰郁的心,奥兰郁在南诏之时,就已经表明了对自己的心意了,自己有意将他许配给自己顶额好友张旭,她依然不为所动,孤身去长安找自己,足见奥兰郁对自己的一片痴心,至于卫墨的心思,比较复杂,杨云枫也能了解,毕竟她父亲卫弘是自己扳倒送去崖州的,卫墨对自己依然动情,但是心中总有家仇束缚。

恰好这两人此时都为公孙绾所绊,同为鸿凤阁的门人,辈属师姐妹,如今只怕也都知道对方的心意,清楚对方与自己喜欢的是同一个男人,所以两人似乎有点貌合神离,但是又无从怨恨,这种心情杨云枫十分的了解,也知道如何来化解这一切,不过如今大战在即,不是儿女私情之时,一切还是等蓟州战事结束之后,再慢慢解决此事吧,不但是卫墨与奥兰郁,还有辽城的吴曼丽,还有刚刚被自己占有了身子的郭婞茹,自己都必须要有一个交代,而杨云枫之前的举动,也并不是躲避此事,只是暂时避开众女子的锋芒,等事情淡化了在另辟他径,况且这些女人虽然性格各异,但都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如果非要说有人不讲理,那也就是郭婞茹,和刁难的李思瑜了,郭婞茹此时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这个时代的女人心思,杨云枫也已经渐渐掌握了,一旦男人,那么此生就非君莫属了,所以郭婞茹此时只怕也是如此心思,任凭她平日里多蛮横,但是绝对不会对其他女子无礼,反而会更加小心,另外一个李思瑜,只怕此时为公孙绾所牵制,加上对自己的爱慕由始至终也没明确表明,更不会说什么了,所以众女子相处下来,只会发现对方的好罢了。

杨云枫命守城将士坚守不出,等待平洲与营州的援兵,平洲离蓟州较近,不过数日就能抵达,但是营州较远,只要至少也要等三四日,这三四日只怕要呆在蓟州了,而这三四日来,契丹人不断地到几周城外挑衅,杨云枫每次都站在城楼看着契丹人的动向,同时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契丹人的藏身之地,只怕就在猎户告诉自己捷径所在的那座山里,初时杨云枫还没在意,后来仔细一想,才想到,那日自己与奥兰郁等人出山之时,也看过四周的环境,四周都是荒芜之地,无法藏身,但是山上却有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绝对是个藏匿的好地方,更何况契丹人多是骑兵,人谁也不会想到骑兵会躲在山中,这不是自缚手脚么?

不过这一切都是杨云枫的猜测罢了,为此杨云枫还派遣了十多个细作进山查探,十几个细作竟然无一人回来,虽然杨云枫没有得到契丹人是否就在山中的消息,但是细细一想也就不难发现了,细作为何没有回来,估计就是发现了契丹人的藏身之地,所以被害了,由此杨云枫也更加肯定,契丹人应该就在山中。

知道了契丹人的藏身之地,接下来的也就是等候营州、平洲两州的援军了,杨云枫依然是坚守不出,闲来无事之时,便坐在院子中,让人煮了热酒,与高适二人赏起了冬梅来,卫墨与奥兰郁也随在杨云枫身边,高适本就不认识两人,这些日子也没见两个女子有多话,这时诧异地看了两人一眼后,欲言又止。

这日刚晚,天色灰蒙,又飘起了鹅毛大雪,杨云枫与高适喝完酒,临睡前,站在窗口看了一眼,只见路安跪在自己的门前,也不说话,不知道所为何事,杨云枫站在窗口问道:“路安,大冷的天,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路安听杨云枫问话,这才道:“恩公,前两日是路安不对,路安是给你赔罪来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奇道,前几日的事情,今天才来赔罪,这才想到,那日虽然路安被自己赦免了一死,但是还真是没有认错,这时莫名其妙的跑来认错,是何道理?

杨云枫这时还真想狠心不理路安,就让他跪在屋外冻死算了,想着还是打开了房门,道:“你来赔罪,是否有所求?”

路安立刻给杨云枫磕头道:“恩公,你也知道俺的同村、还有俺爹娘,都是死在契丹人手中,俺想这次对契丹人作战,做一名先锋,多杀几个契丹人为俺爹娘兄弟,还有乡亲乡里的报仇,求恩公恩准!”

杨云枫本就没打算给路安机会,这时听乱如此请求,自然是想也不想,立刻道:“你既然口口声声叫我恩公,那么你这条性命就是我的了,以后要对我寸步不离,就跟在我左右,哪也别去!回去早些休息吧!”说完立刻将房门关上,走到窗前,见路安依然还跪在原地,杨云枫立刻冷声道:“不是说了么,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别想着从军的事了,况且你不是说,你是家里独苗了么?你弃武回来做车夫,不就是要保住你家这棵独苗么?我如此做,也是帮你爹完成心愿,你老实呆在我身边,待辽东战事结束后,我给你说门亲事,你给你家留哥种再说吧!”

岂知路安这时道:“俺早有媳妇了,也有个儿子,不过是被契丹人掠了去,所以俺才要杀契丹人,夺回俺媳妇和儿子……”

杨云枫闻言知道无法劝动路安了,心中又起了杀心,不再理会路安,这时想到,黄光中此刻不在蓟州,高适也已经睡了,这会去让卫墨或者奥兰郁杀了路安,弃尸体井底,来日再说路安不知去想满混过关也未尝不可,想着立刻打开了房门,却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路安,而是径直去了卫墨的房间,见卫墨的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这才又到了奥兰郁的房门前,见房内有微光,这才敲了敲门。

不时奥兰郁打开房门,见是杨云枫站在门口,看了杨云枫一眼,随即问道:“杨大人这么晚还不睡么?”

杨云枫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进了奥兰郁的房间,随即坐到桌前,这才道:“睡不着,想到你我自长安一别后,也好些日子没有说过话,这才过来与你聊聊天!”

奥兰郁这时看了一眼对面卫墨房间的灯已经熄灭,这才转身看向杨云枫,随即道:“杨大人去过卫墨的房间了吧?”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连忙摆手道:“没有,你也知道,卫墨对我一直都怀有敌意,我去她那不是自讨没趣么?”

奥兰郁这时又瞥了一眼门外,见路安跪在杨云枫的门前,心中隐隐一动,这才缓缓将房门带上,走到杨云枫的对面坐下,看着杨云枫,低声道:“你是想让我帮你杀了路安吧?”

杨云枫被奥兰郁一语猜中的心思,心中隐隐一动,脸上却是不露声色,佯装诧异道:“奥姑娘何出此言啊?”

奥兰郁这时立刻又道:“那日在狭谷之中,我就觉得有些不妥了,加上前几日,你用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就想要杀路安了,如果不是黄光中与高适拦着,只怕路安早已经是枉死的冤魂了吧?”

杨云枫此时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奥兰郁的问题,反而问道:“我要是想杀路安,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了,何必要劳烦奥姑娘你呢?况且杀区区一个车夫,也无需奥姑娘动手吧!?”

奥兰郁这时阴阳怪气地一笑道:“区区的车夫?杨大人,你莫非看不出这路安也是一个练家子么?你看他一身彪悍的肌肉,哪里像是一个普通的车夫?”

杨云枫不是练武之人,他只看出路安魁梧彪悍,但却看不出路安是哥什么练家子,这时听奥兰郁如此一说,心中动,是了,安禄山在历史上也是一员猛将,如何会不懂功夫了,倒是自己疏忽了。

杨云枫想着淡淡一笑,道:“那么奥姑娘为何认为我想取路安的性命呢?”

奥兰郁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这就是你的事了,我如何知道,不过如果你非要我动手也成,但是你就不怕你的那位高适朋友知道后,会骂你不守信用么?”

杨云枫心中一叹,怕也就是怕这个,真是越想越后悔,早就该在狭谷中动手,也就没有这么多的毛毛事了,本来自己要杀路安,也是为大唐未来着想,如今搞的自己和蛮不讲理的杀人狂一样,想到这里,杨云枫又是一叹。

奥兰郁见杨云枫如此哀叹,这时道:“你为何要杀路安?我虽然不懂军史,但是那日也听出路安的计谋是个好计谋,其实行军打仗与我们比武是一个道理,就是胜在出其不意,用黄光中与高适的话说,路安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今你要与契丹人大战,如此人才不但不用,反而要杀之后快,我是想不懂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叹道:“不瞒你说,我就是因为见他如此奇谋,才越是想要杀他……”但是一想,又不能告诉她,说自己知道路安日后会谋反,这时心中隐隐一动,立刻道:“我看路安脑后有反骨,日后只怕是大唐的祸星!”

奥兰郁闻言咯咯一笑,道:“不想杨大人不但文采风流,用兵如神之外,还懂面相?”

杨云枫此刻也只能如此想奥兰郁解释了,这时心中又是一动,立刻伸手握住奥兰郁的手,低声道:“莫非奥姑娘信不过我么?”

奥兰郁被杨云枫握住了手,脸上一红,连忙想要缩回去,却被杨云枫牢牢地握住,这时已经起身走到奥兰郁的身边,坐到奥兰郁的身侧,随即低声道:“奥姑娘,你对杨某的心意,杨某铭感五内,杨某初时那般对你,是杨某有眼无珠……”

奥兰郁这时面色微微一动,一把甩开杨云枫的手,站起身来走到门口,这才转身看向杨云枫道:“若是杨大人是想用杀路安作为条件的话,我宁愿……”

杨云枫此时也已经走到了门口奥兰郁身前,一把搂住奥兰郁的蛮腰,这才对奥兰郁道:“与路安无关,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去杀路安的!”

奥兰郁始料不及地被杨云枫搂进了怀中,连忙怔怔地道:“那你为何……为何如此对我……”

杨云枫这时连忙松开了手,站到一旁,这时才道:“初时,我是认为你是因为没有见过中原文采风流的男子,所以这才介绍我好友张旭给你认识,不想你还是追来了长安,我杨云枫又不是铁石心肠,试问一个女子如此待我,我又岂能不为之所动?”

奥兰郁这时背靠着门,看着杨云枫,心中隐隐一动,却听杨云枫这时又道:“只是我杨云枫身边女子无数,奥姑娘你不会介意么?”

奥兰郁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见杨云枫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看,好像能看穿自己的灵魂一般,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喉咙却犹如卡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出来。

杨云枫这时缓缓走到奥兰郁身前,低头看着奥兰郁,这才低声道:“我知道你与卫墨之间的心结,你们其实无需如此,我与你们两人一起的遭遇不同,但是感情都是一般的……”说着伸手握住了奥兰郁的手。

奥兰郁听出了杨云枫的意思,杨云枫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是喜欢卫墨的,这时看着杨云枫道:“你是因为我在长安救过你,你才如此……”

杨云枫没等奥兰郁说完,就立刻用手指挡在奥兰郁的嘴边,柔声道:“救过我的女子多了,我岂不是要见一个爱一个?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对我的好,但这也不是全部,更是因为我发现我需要你对我的好,只有你的好,才能让我有存在感!”

奥兰郁闻言喃喃地道:“存在感?”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经过这么多的事,我也算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本就是如此,不可辜负爱自己的人,以前是我辜负了你,我不想再如此下去了,所以以后,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

奥兰郁这时微微抬头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缓缓推开杨云枫,道:“一切都迟了!”

杨云枫心中一动,连忙问道:“什么一切都迟了?”

奥兰郁这才道:“这次我与公孙绾一起来辽东,难道你没看出其中有什么不妥么?我本已不是鸿凤阁的人了,为何会陪着公孙绾来辽东?”

杨云枫这时心中嘿嘿一笑,说了半天,也就是在等这个消息,杨云枫已经摸透了这些古代组织里的人的心思,一旦承诺了什么,就至死不渝,绝对不会透露半句,更何况是是奥兰郁卫墨这些人,唯一能让她们松口的也就是情。

杨云枫表面还是装作格外的诧异,奇道:“不错,一直没有机会问你,你为何会与公孙绾一起来辽东?”

奥兰郁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江采萍在辽东,这不过是一个原因罢了,据我所知,公孙绾来辽东,还不全是为了看病,有其他的目的,不过我与卫墨都不知道实情!”

杨云枫闻言心中隐隐一动,看着奥兰郁半晌后,这才道:“还有其他事情?”杨云枫这时又想起了夜琴音,她们来辽东的目的自己也不得而知,莫非夜琴音与公孙绾来辽东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奥兰郁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淡淡地道:“我已经答应公孙绾,重新加入鸿凤阁门下,你可能不知道,所有鸿凤阁的弟子,都不可婚娶,包括公孙绾在内!”

杨云枫这时走回桌前,缓缓坐下,心中暗道:“所有弟子不得婚娶?那么卫墨也不成了?可是老子就偏偏要娶了卫墨才行,不仅如此,这公孙绾也是个美人坯子,这规矩老子就从公孙绾开始破了吧!”

杨云枫想到这里,这才对奥兰郁道:“我知道,若不是我伤了你,你断然不会考虑重新加入鸿凤阁的,这都是我的错!”

奥兰郁之所以重新加入鸿凤阁,的确是因为她自己觉得与杨云枫没有可能了,所以才认为自己活着也的确没有什么意义了,但是有不想一死了之,如此就再也见不到杨云枫了,所以变爽快的答应了公孙绾,今日听杨云枫一番话后,心中已经悔恨不已,但是又无可奈何,心中暗叹造化弄人,也许她与杨云枫注定是没有缘分罢了,想到这里,对杨云枫道:“怪不得你,只怪我们有缘无份吧!”。

【第7?28章】天下无匹

杨云枫听奥兰郁这般一说,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奥兰郁的身边,伸手握住奥兰郁的手,柔声道:“放心吧,此事定有解决办法的!”说着将奥兰郁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口,随即打开房门,走出房间。

此时路安依然跪在杨云枫的门前,身上已经落满的雪花,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一动,这路安还真是有耐心,竟然一直跪到现在?想着走向自己的房门前。

奥兰郁这时站在门口,看着杨云枫远去的背影,想着杨云枫方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心中久久不能平复,不时又看向跪在杨云枫门前的路安,心中一动,暗道杨云枫是否当真想取路安的命,自己是不是该出手助他?想着却还是关上了门。

杨云枫走到门前,看着跪在地上的路安,心中也极是矛盾,路安之才的确不小,如果就这般的杀了实在有点可惜,如果不杀,可以让他对对付契丹人效力,但是日后又怕留有后患,自己无法控制,那时候只怕追悔莫及,但是又想自己已经篡改了历史了,这安史之乱还会如期爆发么?

杨云枫想到这里,对跪在门口的路安道:“你先回待平洲与营州援兵到了再说!”

路安听杨云枫松口,立刻给杨云枫磕头道:“恩公大恩大德,俺永生难忘,俺替俺们村惨死在契丹人手里的老老少少,包括俺爹俺娘,俺的几个兄弟,谢谢恩公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心中微微一叹,看着路安半晌后,这才道:“去休息吧!”说着将房门关上。

翌日蓟州城守军来报,说城外有契丹将领在叫骂,说大唐人都是缩头乌龟,无人敢迎战,只敢龟缩在城内诸如此类的话,高适闻言眉头禁皱,怒声道:“太嚣张了,简直是欺负我大唐无人!”

杨云枫却没有生气,只是在想契丹人之前一直都是想引我唐军出城,如今这气势似乎不是只是引唐军出城了,好像是有点不耐烦,要决战的气势了,莫非是营州和平洲出兵的消息走漏了?

却在这时只听一旁的路安跪倒杨云枫的面前,道:“大人,俺愿出战!”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怔怔地看着路安,随即道:“你可以知道契丹将领勇猛异常?你当真要出战?”

路安闻言立刻道:“俺愿往,如果不能战败敌将,俺就将脑袋留在城外了!”

杨云枫听路安如此一说,心中微微一动,见这路安竟然有如此胆魄,这辽东军谁人不知道,契丹人的将领都骁勇异常,嗜血狂暴,一般大唐的将士见到了契丹勇武的将领,都是避而远之,这也是为何唐军对契丹用兵以来,一直只是防守,没有主动出击的原因,不想这路安此刻竟然面不改色的自动请缨?

杨云枫此时暗想,这样也好,历史上说安禄山是个能征善战的猛将,如果能战败契丹将领,力挫契丹军更好,即便不能,让他死在其契丹人手里岂不是省的自己动手了?想着立刻道:“如此也好,平洲与营州的援兵应该也快到了,如你能斩杀敌将于城前,力挫敌军士气也好!”说着立刻扶起了路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路安,要多小心!”

路安对杨云枫拱了拱手道:“请大人赐一支长戟,一匹快马,俺这就出城!”

杨云枫闻言立刻令人给路安准备战甲、战马与长戟,与高适、卫墨、奥兰郁一起送着路安到了城门前,杨云枫与众人上了城楼,只见蓟州城外起码有一万余的契丹兵士,微皱一个将领正握着长枪,在城门前不远处踱步来回,口中叫骂着嫉妒难听之话。

杨云枫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况,立刻让人打开城门,不时路安骑着快马冲出城门,到达那契丹将领身前,喝道:“何方鸟人,敢来蓟州城叫嚣,你路安爷爷来战你!”说着就是一戟直刺而去,契丹将领还没反应过来,见路安动作迅猛,着实吓了一条,立刻闪身避开,不想路安的长戟却刺中了那契丹将领的坐骑,马吃痛立刻一阵嘶鸣,前蹄高高跃起,竟将那将领从马背上摔了下去,路安乘势策马向前,乘着那将领还没起身,立刻就是一戟刺去,那将领就地一滚,路安却依然不慌不忙,长戟方向一变,只听那将领一声惨叫,顿时脑袋被路安用长戟割了下来。

杨云枫在城楼看在眼里,路安砍下敌将的脑袋,不过就是三招,杨云枫看的目瞪口呆,暗道这厮果然厉害,应该就是历史上的安禄山没错了。

高适立刻大赞道:“路安真乃天赐我大唐的神将也!”

蓟州城上的守军开始也是目瞪口呆,听高适如此一声大赞后,立刻欢舞沸腾了起来,不知是谁叫了一声“路安威武!”其他士兵纷纷响应。

而契丹人更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地看着路安用长戟高举起自己方将领的头颅,这时契丹人阵营中立刻又冲出一匹快马,直奔路安而去,路安见状,立刻将长戟上的人头取下扔到一边,这时敌将已经冲到了路安面前,此将兵器是两把巨斧,不由分说冲着路安就是双斧齐下,路安立刻勒了一下缰绳,退后一步,对着那将领的胸膛直刺而去,顿时将那将领挑翻与马下,又是上前一刺,立刻将那将领的头颅砍下,动作比刚才更加迅猛,刚才还用了三招,此时却只是两招,就斩杀了敌将。

高适在城楼立刻又大呼起来,其他守城将士立刻跟着高适一起为路安助威,路安这时也是仰天一啸,威风十足,完全就是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冲着前方敌阵吼道:“谁来战我?”

杨云枫站在城楼上,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双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路安,不,此刻应该准确地称他为安禄山了,如此人物若是一旦反唐,即便是郭子仪都未必是其对手,但是如此人物,若是就如此杀了,只怕也难以抉择。

杨云枫正犹豫间,敌阵中此时又冲出了三个将领,到了安禄山马前,却没有马上动手,其中为首一人对着安禄山拱手道:“请问将军尊姓大名?”

安禄山长戟一首,冷哼一声,冲着三人喝道:“便是你路安爷爷了!”说着长戟顿时出手,契丹三将措手不及,连忙回防,但是为时已晚,为首那将领立刻被安禄山的长戟刺穿,拉于马下,手中一动,顿时将那将领劈成两段,其他两个将领吓的面无人色,立刻策马而逃,安禄山收长戟于手中,也不相追,仰天大笑,随即右手长戟一挥,顿时脱手而出,径直飞翔落后的那将领,立刻将此人刺杀与马上,却没有掉落下来,安禄山立刻策马追上,一把拔回了长戟,对着另外一边还在忙于本命的将领医生冷笑,那将领吓的面无人色,顿时仰天一口鲜血突出,竟然被安禄山吓的肝胆俱裂。

敌阵中的主帅见状慌忙大叫道:“全军攻城……”

安禄山却依然不慌不忙,坐在坐骑上看着冲着自己而来的契丹军,这时突听蓟州南北两面响起了一阵沸腾之声,顿时杀出了数万兵马,契丹主帅见状立刻大叫:“不好,中埋伏了……撤退……”

契丹军还没冲到安禄山马前,这时又开始慌乱的逃窜了起来,安禄山这时纵声一笑,立刻策马奔出,势如破竹版地冲进了敌阵,所到之处,鲜血井喷,人头飞舞,惨叫声不绝于耳,安禄山一直冲进了敌阵中心,而他的坐起之后,躺着无数契丹士兵的尸体,而安禄山此时的铠甲已经满是鲜血,犹如一道红光直插敌军阵营。

高适站在城楼这时走到杨云枫面前,掩不住心中的兴奋之色,对杨云枫道:“云枫兄,路安真乃神将也,此番对契丹大战,可以用此人为先锋,何愁契丹不破?”

杨云枫依然没有说话,这时看着城楼下,平洲军与营州军已经杀到,将契丹军队逼进了远处的树林之中,而契丹军多是骑兵为主,如此以来进入树林,等于是自掘坟墓,杨云枫立刻让蓟州城所有将士也加入了战营,随即自己则是下了城楼,这一场战事结局已经可见,自己在不在城楼上也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如果没有安禄山,这场仗一样会胜,但是绝对不会胜的这么完美,可能还要与契丹军相持几日,甚至可能会是惨胜,但是安禄山在蓟州城外连斩数将,下的敌军魂飞魄散,士气大失,无疑加快了契丹军的溃败。

高适见杨云枫下了城楼,这时也跟了下来,见杨云枫一点也没有胜利的欣喜,不禁奇道:“云枫兄,似乎你并不为此战的完胜而欢舞嘛!”

杨云枫淡淡一笑,对高适道:“我本也就没将契丹人当作过对手,我的对手只怕刚刚才出现!”心中对自己道:“是啊,本来是想接着契丹人杀安禄山的,但是安禄山这一战之后,自己要想杀他只怕更是难上加难了!”今日起安禄山才算是真正的安禄山了,而那个自己一直担心的安史之乱,不知道就是从今日作为分水岭?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安禄山的崛起会与自己息息相关,竟然是自己一手促成安禄山的崛起的。

高适见杨云枫依然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再相问,跟着杨云枫一起回了休息之所,奥兰郁与卫墨跟在杨云枫身后,卫墨这时低声问奥兰郁道:“你不觉得杨云枫近日来很是奇怪么?”

奥兰郁听卫墨竟然与自己说话,诧异地看了一眼卫墨后,心中暗暗一动,随即暗想道,杨云枫定然心中还是想杀安禄山,要不自己就了了他这个心愿?

卫墨见奥兰郁的表情与杨云枫也差不多,问了她的话半天也没听到回应,也不再等候,立刻跟着杨云枫而去,心中却在想,自从那日在狭谷中听到了路安的胡名之后,杨云枫就有点反常了,这个路安究竟是什么人?刚才在城楼上见他如此骁勇,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普通的车夫,莫非杨云枫与路安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傍晚十分,蓟州城一片沸腾,杨云枫坐在后院都能听到凯旋的声音,院子里的守军这时也纷纷跑上了大街,高适硬拉着杨云枫也跟了出去,只见一众将士应是将安禄山抬到了杨云枫的面前,安禄山也是满脸笑意地对杨云枫拱手道:“恩公,俺不负恩公众望了!”说着立刻跪倒在杨云枫面前,给杨云枫磕了三个头。

杨云枫只是淡淡地道:“起来吧,如今你已经是我们唐军的英雄了!”

安禄山见杨云枫对自己如此冷言冷语,心中也是一动,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了,只是恭敬地道:“是!”

这时平洲与营州,还有辽城三地的将领纷纷到了杨云枫的面前,对着杨云枫拱手道:“大人!契丹将士六万余,尽数歼灭,俘获俘虏两万余!听后大人发落!”

杨云枫裂开对着众将领拱手道:“诸位将军辛苦了,请先去休息,至于俘虏嘛……”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立刻道:“全部坑杀!”

若是其他人说出此话,众将领也不会觉得奇怪,但是偏偏是杨云枫这个文弱书生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四个字,众人闻言都是一愕,随即才拱手领命,岂知高适这时立刻阻止道:“云枫兄,万万不可,若是全部坑杀,只会让契丹人更加誓死顽抗!”

杨云枫挥了挥手道:“这只是唯一的一次,坑杀这些俘虏的消息,还必须放到契丹那里去,让他们知道,降者不杀,顽抗者最后无论生死,都坑杀之!”

高适还要说话,却被杨云枫阻止了,随即对高适道:“高大人,你去准备设宴款待众将军吧,杨某如此做,自然有我的用意!”

高适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只好点头称是,这时辽城的李将军看了一眼杨云枫一侧的安禄山,立刻伸出拇指赞道:“杨大人,你有如此猛将,他日若是对契丹,我军可就不用愁了!”

杨云枫淡淡一笑,看了一眼一旁的安禄山,见安禄山此刻已经没有了开始的那份兴奋劲了,这才笑道:“路安不过是我门下的一个车夫,今日也不过是侥幸罢了,如何能与诸位将军相提并论?”

那李将军这时却诧异道:“大人可知道今日被路安斩杀的契丹将领都是些什么人么?”没等杨云枫相问,立刻又道:“首先被斩杀的,是号称万人敌的契丹骠骑将军律乞儿特,后来那个用双斧的是契丹王的外甥,号称巨无霸,也是契丹数一数二的猛将……接下来的三个更是了得……”

杨云枫这时挥了挥手,笑道:“将军无需多言,路安我自有安排,还是请休息吧,杨某担心营州空虚,契丹人不会善罢干休,会乘势而来啊!”

李将军听杨云枫如此一说,这才拱了拱手告退,临走钱前,还拍了拍安禄山的肩膀,偷偷竖起大拇指。

杨云枫这时才对安禄山道:“路安,你也先下去休息吧,今日辛苦你了,待辽东战事结束之后,我自然会上表朝廷,对你以示嘉奖!”说着也拍了拍安禄山的肩膀。

安禄山脸色阴晴不定,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谢恩公!”便随着众人而去,脸上再也看不到半丝笑意。

奥兰郁这时走到杨云枫身后,低声对杨云枫道:“杨公子,你此刻还有杀路安之心么?如果还是抱定要他死的话,我可以效劳!”

杨云枫听奥兰郁如此一说,心中隐隐一动,杀安禄山是必然的,但是究竟是现在立刻就杀,还是留着他对付契丹人呢?杨云枫依然有点犹豫不决,杨云枫其实是自己没有自信可以驾驭安禄山此人,今日在城楼见安禄山比自己所料的还要勇猛,加上他之前城楼献策,完全可以看出安禄山是个有勇有谋之人,若是真这么杀了,还真是有点可惜,但是不杀,还是那个问题,一旦安史之乱爆发,天下谁人能与安禄山匹敌?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突然一动,安史之乱,有安也有史,既然暂时还不能确定要不要杀安禄山,不如先找出史思明杀了在说,想着立刻对奥兰郁道:“暂时不用,待回辽城后,我自有安排!”心下开始琢磨,待回辽城之后,定然要让覃毅找出史思明才成,对于安禄山自己毕竟先是与其相识,后来一直犹豫不决要不要杀,多少也有点这个原因,但是对于史思明,自己抱定不见此人的决心,只要不见,就不会心软,给覃毅的密令也可以是见到便杀。

卫墨将奥兰郁与杨云枫在一旁窃窃私语,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不时见杨云枫与奥兰郁一起回了院子,这才跟了进去,杨云枫此时却突然回头看了卫墨一眼,卫墨立刻止步不前,见杨云枫意味深长的一叹,这才转身进府,卫墨心中一动

【第7?29章】安排棋子

蓟州城外一战,不过十余日安禄山已名满天下,李隆基还特地让人送来一道恩旨,提升安禄山为虎贲将军,对杨云枫也是大加褒奖,说杨云枫有识人之能,在南诏慧眼识珠,重用郭子仪,以至后来收复南诏,力挫吐蕃,如今刚来辽东没多久,就立刻又启用安禄山尔尔,杨云枫看着这道恩旨,心中更是头疼,李隆基如此之快就知道安禄山之事,这的确是有点出乎意料,不过细细一想也在清理之中了,安禄山连斩契丹军五员大将,促使六万契丹军遭歼灭,三四万遭俘,这实在乃是大唐对契丹用兵以来最大的、也是最显著的一次胜利,安禄山得李隆基亲自封赏也是理所当然的,再则李隆基心系辽东战事,在辽东又岂会没有耳目?不过李隆基如此举动,倒是识得杨云枫想要明目张胆的杀安禄山成为不可能了。/|

在收到李隆基的恩旨,杨云枫还没缓过神来,又收到了营州黄光中的求救书信,信中说契丹人率军十五万来范营州,而营州来援蓟州的兵马在回程途中遭到契丹军伏击,六万余人马尽数被歼灭,现在只有黄光中一人帅一万守城将士孤城待援,黄光中还说营州城防不比蓟州,最多也就能坚持十来日,轻杨云枫立刻发兵相救。

杨云枫看完密信中,立刻召来了高适与李将军,此时的平洲将士也都已经班师回了平洲,只给蓟州留下了两万人马,加上辽城李将军的人马,整个蓟州城不过四万余的兵士,高适看完密信后,眉头微皱道:“如此看来,契丹人是被蓟州城外的大败给激怒了,势必要拿下营州泄愤,营州一旦沦陷,只怕这营州满城百姓的性命都难保啊!”

杨云枫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契丹人想来血腥蛮横,就怕这营州一城百姓如果落入契丹人手中死多活少,不过自己只有区区四万将士,即便是倾巢而出,只怕也未必是契丹人对手,契丹人经蓟州一战大败后,这次行军定然要比上次谨慎的多,像蓟州城外发生的事,只怕再难重演了。

杨云枫正在惆怅之际,却听一人上前道:“大人,末将原往!”说话之人是刚刚御封了虎贲将军的安禄山。

杨云枫闻言看向安禄山,此时的杨云枫对安禄山是又爱又恨,覃毅方面至今没有找到史思明的下落,这安禄山经皇上册封之后,更是英雄不凡,只观其气势就足以唬人了。

杨云枫考虑再三,如果想要救营州的话,看来只能再用安禄山,如果此时从辽城调兵,要事契丹人这次真玩的是声东击西的话,那么辽城自然也为先,即便不是如此,这一来一往浪费不少于十几日,只怕是到了营州,营州要么就已经被契丹人占领了,要么就依然成为一座废城了。

高适见杨云枫犹豫不决,立刻拱手道:“大人,路安骁勇,前些日子连斩契丹人五员猛将,契丹人只怕听到路安的名字也会发怵,不如让他率军前去支援,达夫倒是有一计谋!可助路将军!”

杨云枫闻言连忙问道:“达夫兄有何良计,但说无妨!”

高适立刻道:“平洲班师后,蓟州还留有不少平洲的将旗,可让陆将军帅三万大军前去救援营州,一路之上虚张声势,可谎称十万,加上契丹人看到平洲的将旗,也许能以假乱真,加上契丹人忌讳陆将军,由此一来,战事未开,我军已经胜了一半,加上陆将军骁勇无匹,到时候只要在开战之时就抱着必死决心与契丹人周旋,定然可以威慑契丹人,胜算又多了两成,那时候如果契丹人还未退军,可让黄大人亲率营州守军出城迎敌,契丹人若是见黄大人也出城,定然以为黄大人以为我唐军强援来救,会更加坚信我唐军众多,定然撤退!到时候可让两万守军进城,坚守城池,路将军亲率一万人马追击期待那人败军,但是不可追击过远……”

安禄山闻言立刻拍手道:“高大人妙计,如此一来,契丹人起码也要几个月喘不过气来啊……”

杨云枫思量再三,立刻看向安禄山道:“就依达夫兄所言,让路安去营州!”说着转头看向安禄山,道:“路安,蓟州城外的一战不过是个开端,这次营州的一仗才是对契丹战事的最关键所在,契丹人此刻尚存在侥幸心理,认为上次是失算,我唐军赢的侥幸,所以这一次你务必要让契丹人知道我唐军的厉害,彻底粉碎契丹人的信心!”

安禄山闻言立刻抱拳对杨云枫拱手道:“大人放心,末将定然叫契丹狗贼有来无回!”

杨云枫这时对着安禄山招了招手,示意其走近自己,这才在安禄山耳边道:“所有契丹俘虏,一律坑杀!”

安禄山闻言眉头微皱,立刻抱拳应允,杨云枫这才点了点头,道:“那路将军就去准备准备吧!即可准备出兵!”

安禄山闻言立刻下去准备,高适这时问杨云枫道:“云枫兄对路将军似乎还有防范之心啊,高某不知道为何云枫兄会对路安如此防范,不过也知道你不是没来由就如此的人,待云枫兄能说明之时,达夫洗耳恭听!”

杨云枫这时起身拍了拍高适的肩膀,道:“还是达夫兄解我心意,知道我有难言之隐,现在我一时无法解释清楚,只盼日后你们都能明白!”

安禄山点了三万军马,立刻拔营向营州方向而去,杨云枫与高适亲自相送,杨云枫见安禄山坐在坐起之上,威风八面之状,心中更是感慨万分,高适则是走到安禄山的马边,低声对安禄山道:“路将军,此战杨大人对你保佑无限希望,你莫要让杨大人失望,更莫要辜负皇上厚望!”

安禄山点了点头,随即对高适拱手道:“多谢高大人提点,俺路安是知恩图报之人,何人对俺有恩,俺即便是战死疆场,做鬼也会铭记在心!大人放心!”说着转头看向杨云枫,对着杨云枫拱了拱手,随即率军离开蓟州城。

杨云枫看着安禄山率着三万人马浩浩荡荡地向营州方向而去,一直到三万人马消失在眼前,这才与高适转身准备进程,这时却听东南方向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不是两匹快马已经到了杨云枫与高适身前,杨云枫定睛一看,见来人正是覃毅、而另外一匹马上是覃毅的下属,只见起手中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布袋,杨云枫见状心中一动,暗道,莫非史思明已经被杀?

覃毅此时从马背上跃下,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公子,你要的人头,属下已经带来了!”说着示意身后的下属将布袋打开,布袋中一颗人头早已经冻的发紫,看不清原来样貌了。

杨云枫瞥了一眼,连忙转过头向覃毅,问道:“可确定此人就是史思明?”

覃毅立刻抱拳道:“公子放心,这时属下派人多方查证后,才找到此人的,此人其实就在辽城开了一家酒馆,据说他是前些年做车夫时,遇到一户富家小姐,所以起了歹心,抢了人家的财务不说,还将这小姐奸污而死,翻了人命案子,这才改头换面,隐姓埋名,用劫来的财物在辽城开了一家酒馆,至今已经两年有余!”

杨云枫听覃毅说的如此肯定,这才点了点头,心中也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虽然安禄山至今未死,但毕竟杀了史思明了,历史上的安史之乱,是安禄山与史思明合谋而为,现在缺少了一个史思明了,那么安史之乱肯定不会发生了,即便安禄山日后叛变,只怕也不会叫安史之乱了,最多也叫做安禄山之乱,不过这安禄山始终都是一块心病。

杨云枫沉吟了半晌,看着覃毅,这时心中一动,拉着覃毅走到一边,低声问覃毅道:“覃兄,你可会统兵打仗?”

覃毅闻言眉头微皱,看着杨云枫诧异道:“公子的意思是想让属下去从军?”

杨云枫立刻对覃毅道:“覃兄果然聪明,一点就透,如今安禄山……啊不,是路安日益做大,我观此人有反骨,只怕日后会成为我大唐祸害,所以我想让你从军,跟在路安身边,一来可以监视路安,二来你覃兄也是练武之人,总不能跟在杨某身边做个随从?从军后自己也可以建功立业,一展你胸中抱负!”

覃毅听杨云枫这般一说,心中一动,其实他也明白,自己呆在天地会,不但要听命与杨云枫,还有赵云龙始终压在自己头上,即便是自己在能耐,也难再有作为,还不是要为杨云枫做这些跑腿杀人的事情?到了最后也不过是杨云枫称赞几句,高兴时赏几个银子罢了,何年才能有所作为?但是从军就不同了,同样是杀人,但是军队的军衔制度完善,虽说有时候还要听命与杨云枫,杨云枫也能左右升迁,但是升迁却无并非杨云枫一人说了算了,自己也许还能有出头之日,想到这里,覃毅立刻拱手弯腰道:“属下愿为大人效力!”

杨云枫闻言立刻拍了拍覃毅的肩膀,道:“覃兄武艺高超,相信在军队定然会有一番作为,杨某拭目以待!”

覃毅立刻又拱手道:“属下永世不枉大人提携之恩!”

杨云枫拍着覃毅的肩膀,随即对一旁的高适道:“达夫兄,你就将覃毅编制进军队吧……”随即从身上取出一个信物交给覃毅道:“覃兄,路安已经赶赴营州刚走不远,你现在追上,就说是我严明,让他升任你为他的副将!”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了覃毅一眼后,这才道:“覃兄,杨某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日后可是要看你自己的了!”

覃毅连忙跪倒在地挺胸抱拳对杨云枫道:“属下定然竭尽所能为大人效力,不负大人栽培之情!”

杨云枫连忙扶起覃毅,随即走到覃毅的坐骑旁,将马牵来,对覃毅道:“今日就让杨某扶覃将军上马!”

覃毅闻言连忙汗颜道:“属下不敢!”说着连忙退后三步。

岂知杨云枫却上前一把拉住覃毅的手,道:“将军有无需如此客气了上马!”

覃毅无法,只好任由杨云枫扶着自己上马后,这才对杨云枫拱了拱手,随即一声大喝,与下属策马而去。

高适待覃毅走后,这才看着杨云枫道:“原来云枫兄至今还是觉得路安会反啊?不过如此也好,安排一个信得过的人在信不过的人身边,此时云枫兄应该可以安枕无忧了吧?”

杨云枫哈哈一笑,心中却依然还是有所顾虑,安禄山实在是太骁勇了,如果论武功覃毅也许与其难分上下,但是到了战场上,只怕覃毅这个新丁,未必会是安禄山的对手啊。

就在这时,又听西南方向传来一阵马蹄之声,这次的声响要比之前的大,杨云枫与高适闻声转头只见不远处一众骑兵正迅速地向蓟州城方向而来,高适这时在杨云枫耳边低语道:“不会是契丹人来偷袭吧?”

杨云枫摇了摇头,这里那里还会有什么契丹人?况且那个方向,应该是关内而来的兵马,再看那些人穿的甲胄也都是唐军所有,不过究竟是谁,自己一时也难以预料,不时那一众百十人的骑兵已经到了城前,杨云枫定睛一看,立刻笑着迎了上去,叫道:“原来是陈将军?”

为首一人银甲长枪在手,英武非凡,一脸正气,这时连忙跃身下马,走到杨云枫身前跪下拱手抱拳道:“末将陈梓杰奉郭元帅之名前来为大人效力!”

杨云枫哈哈大笑,连忙扶起陈梓杰,笑道:“郭大哥还惦记我杨云枫,真是荣幸啊……”说着看了一眼陈梓杰身后的百十个骑兵,笑着对陈梓杰道:“陈将军,只带着百十坐骑就远奔辽东?”

陈梓杰这时笑道:“大人莫要小看我这百十个兄弟,这些可都是郭元帅为大人亲自挑选了,他们可都是偷袭吐蕃之时的勇士,每个人都可以一当百,骁勇无匹啊,最擅长的就是亲历奔袭,契丹人善起,正好可以用其等训练骑兵相抗啊!”

杨云枫听陈梓杰如此一说,心中顿时一嘘,又打量了众骑兵一眼,连忙拉着陈梓杰的手,笑道:“这些暂且不说,陈将军一路风尘随我进城再说!我正好也想听听西南的消息,郭大哥最近可好?”

陈梓杰随着杨云枫与高适一起进了蓟州城,路上对杨云枫道:“杨大人放心,郭元帅好着呢,还时常在末将耳边提及大人呢!”

杨云枫闻言哈哈笑道:“杨某也久未与郭大人纵情饮酒了!”说着心中一动,随即问陈梓杰道:“蜀王近来可好?”

陈梓杰这时面色微微一动,道:“好,也好……”

杨云枫听陈梓杰似乎有什么隐瞒之言,连忙追问道:“是不是蜀中出了什么事?”

陈梓杰这时轻叹一声,对杨云枫道:“前些日子郭元帅与蜀王有点小摩擦,蜀王殿下现在只信任唐显,对唐显是言听计从,但是对郭元帅似乎有些冷落,而且蜀王的新军也未交由郭元帅统一调度,据说这也是蜀王听了唐显的谗言,说担心郭元帅拥兵自重!”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自己最担心的就是蜀王重用唐显,不想还是发生了,只是现在自己人在辽东,鞭长莫及,担心也是没用,还是尽快解决辽东的战事再想着立刻拉着陈梓杰进了自己的住所,随即让吓人去准备酒菜,说要为陈梓杰接风洗尘。

酒席之上,杨云枫一边与陈梓杰、高适饮酒,一边打听蜀中事宜的一些细后陈梓杰对杨云枫道:“郭元帅有些担心郭姑娘,生怕她在辽东给大人惹出什么事端,让末将前来无论如何要替他为郭姑娘敬大人一杯酒!”

杨云枫听陈梓杰提及郭婞茹,心中一动,也没有拒绝,立刻举杯与陈梓杰同饮,陈梓杰未来之前,自己还真是没好好想过与郭婞茹、郭子仪父女的关系,郭子仪是自己结拜大哥,而如今他的女儿郭婞茹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这个备份岂不是乱套了?自己到底算是郭子仪的义弟?还是郭子仪的女婿?想着心中一叹,又与陈梓杰、高适痛饮了几杯。

高适见杨云枫如此,心中还以为杨云枫定然又是为路安一事犯愁,连忙劝酒道:“云枫兄,国事固然重要,但长期如此犯愁也不是事,来,今朝有酒今朝醉!”

杨云枫微微一笑,端起酒杯,看着酒杯中的浑浊的酒水,这时一饮而尽,笑道:“好,今朝有酒今朝醉!”

陈梓杰这时也是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与杨云枫、高适二人同饮,一直到傍晚十分,陈梓杰与高适早已经醉的不醒人事,酒席这才算去,杨云枫让下人分别扶着陈梓杰与高适去休息,看着夜空无月,微微一叹。

【第7?30章】骑兵构想

陈梓杰的到来无疑是来辽东以来,最让杨云枫开心振奋的事了,陈梓杰是一员猛将,手中一杆银枪也堪称当世无双,对契丹之战可堪重用,不过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杨云枫与陈梓杰相交也算久远,如今与陈梓杰旧友重逢,自然是开心不已了。

三日来,杨云枫与陈梓杰日日饮酒,陈梓杰几次自动请缨,要去营州助战,都被杨云枫拒绝了,陈梓杰是一把锋刃,不到万不得已,杨云枫舍不得让他出去,况且此刻的营州之战,有安禄山与覃毅足矣,陈梓杰去不去营州都无关大局,最多也就是锦上添花罢了。

杨云枫这日想到一人,那就是陈梓杰的叔父陈希烈,忙问陈梓杰道:“陈将军,你与令叔父有多久未见了?“

陈梓杰这时拱手道:“大人,末将与叔父已有十多年未见了,末将知道叔父此时就在辽城,待去辽城之时定会拜见!“

杨云枫点了点头,不是屋外探马来报道:“禀告大人,路将军旗开得胜,将契丹十五万兵马歼灭三万余,其他契丹兵马尽数退回辽东!”

高适闻言立刻鼓掌笑道:“好一个路安,真是了得,三万兵马就击退契丹蛮夷的十五万兵马,还歼灭三万,好生了得啊!”说着又问那探马道:“我唐军损失多少?战事具体是什么情况,你给本官与杨大人好生”

那探马立刻回道:“回大人,唐军损失八千余人!路将军与覃将军分兵两地,佯装我大唐平洲、蓟州及幽州三路兵马,合围契丹军,契丹军信以为真,加上敌将见到路安自报大名后,更是闻风丧胆,这时营州城门打开,黄达人率营州一万兵马也是倾巢而出,契丹人以为我唐军胜券在握,且战且退,路安将军率两万人马追击,歼灭敌军三万余,缴获粮草辎重不计其数!”

陈梓杰这时也拍手叫好道:“好一个路安,末将在来辽东的路上也是一路听人提及路安此人,原本以为路安固然骁勇,不过也未必如传闻中的那般,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今日看来,路安真乃大唐神将!”

杨云枫这时挥了挥手,对探马道:“你回去告诉路安,将所有将士留在营州,命黄光中与路安立刻返回蓟州,营州由覃毅留守”

待探马走后,杨云枫这才转头看向陈梓杰,问道:“陈将军,如果由你驰援营州,你会如何战法?”

陈梓杰知道杨云枫这时在考自己,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道:“如果是末将前往,末将不会和路将军一样,佯装己军实力强大,路将军虽然骁勇善战,但是这次也是危机万分,若是契丹人有一人识破,或者迟疑,我军将有灭顶之灾,营州也会沦陷,如果是末将,末将会将所有步兵留守在营州,率五千轻骑,便装出发,避开营州附近的契丹军,直奔契丹老巢而去……”

高适听陈梓杰如此一说,皱眉道:“陈将军,如此看来,你似乎比路将军更加冒险啊,你需知道,骑兵作战向来是我唐军的弱项,一旦进入契丹腹地,只怕这五千骑兵也是有去无回!”

陈梓杰立刻摆手道:“大人如此说也没有错,不过大人如此以为,契丹人定然也会如此认为,这一路关防只怕也未必如大人想的那么严密,汉有霍去病千里奔袭匈奴龙庭在前,唐有我郭子仪郭元帅奔袭吐蕃在后,这些不都是成功的典范么?不过大人担心也是对的,奔袭之策只能使用一两次,如果要长期与契丹人作战,我唐军必须要有自己强大的骑兵营!”

杨云枫见陈梓杰能有如此见识,完全与自己的想法如出一辙,甚是欣慰的道:“陈将军所言极是,不但是为了对付契丹,我中原炎黄子孙,自古就受周边游牧民族的侵害颇深,若是建立一支强大的骑兵,便可纵横寰宇,近可灭契丹蛮夷,远可威慑四方!”

陈梓杰听杨云枫如此说,立刻拱手道:“看来大人早已经想到此计,末将在来辽东的路上,也一路观察何地适合养马,为以后我大唐培养骑兵作为根据之地,今日来蓟州才发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哪,蓟州之地东有长城山脉天险,南有平洲相辅相成,西又幽州,北有营州,这里就是上天赐予我大唐的养马之地啊!”

杨云枫哈哈一笑道:“陈将军此言深得我意啊,本官本就有将蓟州作为辽东战事后勤之地的打算,如此以来,粮草辎重已经战马都可以从蓟州出,而幽州、平洲可做蓟州后援,营州可为蓟州的前方保障,如此以来,辽城作为主战场,营州相辅,如见坚实之地,又何惧契丹蛮夷?”

高适听杨云枫与陈梓杰如此一说,拿出地图来看,不住地点头道:“云枫兄与陈将军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说着皱起眉头,道:“养马需要时日,那么对契丹发动总攻岂不是要等上数十载才有成效?”

杨云枫最担心的也是如此,如果让自己在辽东为了抵抗契丹人戍边数十年,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这时却听陈梓杰道:“二位大人也无需烦忧,自我大唐太宗皇帝统一漠北之后,匈奴之地早已经是我大唐北方的牧场了,只是武周内乱不止,才与匈奴来往大减,大人可上报皇上,让皇上与匈奴单于缔结永世友好,再用重金向匈奴人购买战马,匈奴的战马想来比契丹的要彪悍的多,据说契丹人的战马也多是从匈奴人手中购买,匈奴之前遭我太宗皇帝一战后,至今尚未缓过气来,一直对我大唐俯首称臣,皇上只需要恩威并用,再多给匈奴人一点甜头,匈奴人此时定然不敢违背我大唐皇帝的旨意,更何况我们向匈奴人购买战马,可以让匈奴单于大赚一笔,相信他也不会反对吧?”

高适听的频频点头,随即问陈梓杰道:“不过匈奴人自贞观年间为我太宗皇帝所败后,大部分匈奴人已经内迁,现在的匈奴人都是当年的余数,与我大唐未必如想象的那般友好,况且唇亡齿寒,一旦契丹被灭,我大唐东北再无后患,只怕匈奴人就要紧张起来了吧?贞观年间的战火才熄灭多久?匈奴人不会这么快就忘记这个教训吧!”

杨云枫立刻道:“达夫兄所言极是,匈奴人也怕契丹被灭之后,我大唐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匈奴,定然会有所戒备,但是陈将军所言也不无道理,如今匈奴不足为患,他们需要发展,就需要钱,如今大唐与契丹开战,正好是匈奴人赚钱的好机会,他们也不会看着到手的钱又溜出嗯,由此来看,我大唐只需要比契丹多出一成的钱,还可以限制匈奴人贩卖骏马给契丹……”

杨云枫说道这里,眉头微微一皱,沉吟了半晌没有说话,高适这时看着杨云枫,奇道:“云枫兄是否想到了什么其他好计谋?”

杨云枫这时立刻拍手站起来,笑道:“如此之计,我为何没有想到,真是愚蠢之极啊!”

高适闻言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奇道:“云枫兄想到什么妙计,不妨说出来你我参详一番!”

杨云枫立刻道:“契丹人经蓟州、营州两场战役的惨败,定然是损失惨重,也定然会再向匈奴人购买战马,而匈奴通往辽东之道,定然就在营州以北,如此一来,我们可以在那里设伏,堵截契丹人的战马,又何须去向匈奴人买?”

高适闻言立刻拿出地图,在地图上看了良久,这才笑道:“妙哉,妙哉,如此便可为朝廷剩下不少银子啊!”

杨云枫连忙道:“朝廷还需要向匈奴购买,由此也可以试探一下匈奴人的态度!”

高适闻言点头道:“是极!是极!”

陈梓杰看着地图,随即道:“匈奴人与契丹人交易为何一定要走营州北路?再以北起不是更安全?”

高适立刻给陈梓杰解释道:“陈将军躲在南方,不了解辽东的地形气候,这营州再往北那都是苦寒之地,特别是这个时节,大雪封山封路,能走的地段并不多,再以北那就是荒漠,更不能有人通行了,如今看来只有营州北路是唯一的路道!”

陈梓杰这才点了点头,表示了解,眼睛又看了看地图,心中隐隐一动,连忙指着契丹与辽东的最北端,道:“两位大人请看,如果我们从这里绕过辽东,直接到北边,然后再从东北往南打,这样契丹人是不是不会想到?到时候我军可南北夹击,契丹人必败无疑啊!”

高适恩眼连忙摇头,对陈梓杰道:“陈将军,本官刚才就说过了,北方乃是苦寒之地,况且这次契丹人为何犯境?还不是因为天气太冷,牲口冻死的太多,如何能绕到北边?更何况如果要绕道,就必须借道,这里毕竟是匈奴人的地界了,匈奴人是否会同意我唐军如此做?”

杨云枫看着地图,想着陈梓杰方才说的话,这时心中一动,陈梓杰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出兵就贵在奇与快,如果真能绕到契丹人北边,那契丹人是绝对不可能想到的,借道匈奴倒不是问题,问题所在是匈奴人会不会走路风声?

高适与陈梓杰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都看向杨云枫,高适这时道:“云枫兄,你不会当真要从匈奴借道吧?”

杨云枫这时点了点头,一双眼睛依然盯着地图,道:“我看可行,兵贵奇速,达夫兄你想想,契丹人正在熟睡之间,可会想到我唐军会从北方来袭?”

高适连忙道:“如此必然要借道匈奴,匈奴人不会借道的!”

杨云枫闻言立刻笑道:“还没开始借,达夫兄为何如此肯定?”

高适立刻道:“如果这次是匈奴与契丹开战,匈奴人想要借我辽东来行军,你说我大唐会否同意?”

杨云枫闻言立刻反驳道:“我大唐不是匈奴,此时的匈奴尚无资格与我大唐讨价还价!”

高适闻言一叹,立刻又道:“即便匈奴同意了,我唐军如何过雪地?如果过荒漠?”

陈梓杰这时立刻上前拱手道:“高大人应该熟识历史,汉武帝时期的汉军也以为过不了漠北,但是偏偏最后汉家的铁骑就踏足漠北了,同时中原华夏炎黄子孙,汉朝之人能做到,我大唐的将士就做不到了么?”

高适立刻又道:“陈将军,你可知道为何让汉军过漠北,汉军的损失有多惨重?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那就等于是十户人家在养一骑一兵哪,我大唐虽比汉朝富庶,但是也经不起如此折腾?汉武帝是打败了匈奴,但是得胜的代价是什么?汉朝从此衰弱一蹶不振,才有西汉末年的王莽篡位,莫非我大唐也要如此不成?”

杨云枫听高适如此一说,也就不在说话了,看来此时是有欠考虑,如今的大唐实力的确是比汉朝要强盛的多,但是此时的人口也比那时多,负担更多,而且此时的大唐还是外秀中干而已,只怕无法负担!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陈梓杰道:“陈将军,高大人说的也都是实情,我们需要量力而行才是,不能鲁莽!“

陈梓杰闻言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末将一切听令与大人!”说着看了看地图,似乎对自己的计谋还念念不忘,满脸都写着失望之色。

杨云枫见此计虽然暂时不能付之实际行动,但陈梓杰能有如此胆识也是难得,后生可畏,他需要的还是历练啊,想着立刻道:“我先修书一封给皇上,让朝廷早作准备!”说着立刻提笔写了一封密信,让人送往京师长安,随即又写了一封书信给营州的覃毅,让他严密见识北方的动向,如果有契丹人与匈奴买卖战马,不惜一切代价抢夺其战马。

两封信送出,杨云枫立刻对陈梓杰与高适道:“一切看情况而定,明日带黄光中与安禄山回来,我们再一起议议!”

陈梓杰这时奇道:“谁是安禄山?”

杨云枫闻言连忙道:“哦,就是路安,安禄山是路安的胡名!”

陈梓杰这才奇道:“原来路安路将军竟是胡人?”说道这里微微一叹。

高适见状连忙问道:“陈将军为何作叹?”

陈梓杰这时又是一声长叹道:“我大唐千里江山,人才济济,本以为路安乃是我炎黄子孙,听闻其在蓟州城外连斩五将,还真是兴奋不已,此刻方知其乃胡人!唉!”

高适闻言立刻道:“陈将军此言差矣,自从太宗皇帝战败匈奴,天下胡汉早已经是一家,都是我黄河子孙,何来区别?”

陈梓杰这时立刻道:“高大人此言差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可不防,更何况我大唐千万子孙,难道就没有将才了么?依末将之言,路安可用,但不可大用!”

高适闻言这时看向杨云枫,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道:“云枫兄,看来你有追随者了!”

陈梓杰听高适如此一说,连忙看向杨云枫,奇道:“莫非杨大人也是如此觉得?”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嗯,虽是这么觉得,但是在安禄山面前不可表露出来,不然即是我们逼反了他,我等岂不是千古罪人了?”

陈梓杰闻言点了点头,这时看向门外道:“末将还真想看看这个连斩五员契丹猛将的安禄山到底是何等模样呢!”

高适这时笑道:“末将莫急,想必这两日就会回来了!”

杨云枫这时见天色不早,立刻对高适与陈梓杰二人拱手道:“蓟州的方案就这般定下来了,达夫兄以后你在蓟州可要好好辅佐黄光中黄大人才是,我大唐对契丹能否取胜,关键就在蓟州!”

高适闻言立刻拱手道:“高某能有今日,权杖云枫兄提拔,高某自然会竭尽所能辅佐黄大人,不负云枫兄提拔之恩!”

杨云枫点二楼点头,立刻道:“待安禄山回来,杨某就要去辽城备战了,在蓟州也有些日子了……”说到这里,想起了裴旻,立刻对高适道:“哦,裴旻裴兄此时也在辽城,若不是辽东战事紧张,真想请达夫兄与我一起前去辽东,你我兄弟三人大醉一场才是!”

高适闻言立刻道:“云枫兄找到裴兄了?如此就好,国事为重,总有相逢日,云枫兄就备好酒菜,待契丹蛮夷灭,你我在痛饮长醉也好!”

杨云枫上前握着高适的手,两人仰天而笑,随即杨云枫对陈梓杰道:“陈将军,你日后也要留在蓟州,着手准备骑兵一事,有任何事情与黄大人以及高大人商议,你三人可全权决定蓟州各项事务,如真遇到不解难题,再去辽城找我!”说着上前拍着陈梓杰的肩膀道:“契丹战事,杨某还要仰仗陈将军你啊!”

陈梓杰闻言立刻退后一步,抱拳拱手道:“末将何德何能,全听大人吩咐,末将愿为大人效死疆场!”

【第7?31章】开设酒厂

安禄山从营州与黄光中回来之时,完全一副自信之状,满脸都写着不屑,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杨云枫对安禄山有看法,杨云枫总觉得此刻的安禄山就好像暴发户一样,两次对契丹的完胜,使得安禄山从气质上就给人一种,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感觉了,不过到了杨云枫面前,依然还是恭恭敬敬。黄光中对安禄山则是推崇备至,一边向众人说着营州战事的情况,一边又对安禄山赞不绝口,最后更是笑道:“两次战事之后,只怕契丹人对路安是闻风丧胆了!”

陈梓杰本来一心想要结交安禄山,但是自从知道了安禄山的胡人身份后,也就没有那么强烈了,但是表面依然还是对安禄山客客气气,但见安禄山对自己根本就是不屑一顾,心中更是气愤,本来也就不喜安禄山的胡人身份,如今又如此居功自傲,索性不再理会安禄山。

高适见安禄山这次从营州回来,似乎也有些不寻常,连忙借机低声对安禄山道:“路将军,恭喜你为大唐再立战功,不过也将军还是要收敛气焰、谨慎做人才是!”

安禄山听高适如此一说,这才对高适拱手道:“大人教训极是,末将牢记在心!”不过依然是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大唐辽东将士数十万,一直都是被契丹人捏着鼻子打,也只有我路安敢如此痛击契丹人,大人你说是不是?”

高适听安禄山如此说,尴尬地笑了笑,也就不在说话,心中却想起了杨云枫说安禄山有反骨的话,现在也觉得有些道理。

杨云枫赞了黄光中与安禄山几句后,对安禄山道:“路安,你收拾一下,准备与我一起回辽城吧!”

安禄山闻言连忙奇道:“大人,末将现在是皇上御封的虎贲将军,大人是否安排末将去前线乘势痛击契丹人?如今契丹刚刚吃败,我大唐士气正劲,应该乘热打铁、一鼓作气才是!”

杨云枫这时看着安禄山,冷冷一笑道:“辽城就是我大唐与契丹人相抗的第一线,路将军到了那里还怕没有用武之地么?”

安禄山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立刻哈哈大笑道:“俺这几日杀契丹狗贼杀的真是心痒痒,如果让俺停下来,还真不知道怎么过这闲出蛋来的日子呢!”说着见杨云枫面色不对,立刻想到了高适方才的告诫,这时心中一动,随即立刻上前对杨云枫恭敬地拱手道:“这次战事能有如此完胜,除了俺与几位将军身先士卒之外,完全是仰仗天子洪恩,杨大人慧眼!”

杨云枫自然知道安禄山发现了自己不妥,所以故意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时心中冷冷一笑,打了两场生长就如此目中无能了,若是有郭子仪之功,岂能不反?想着淡淡地道:“嗯,下去收拾一下,明日起行!”

安禄山闻言立刻拱手退下,陈梓杰这时拍着桌子叫道:“匹夫之勇竟也如此目中无能?”

高适闻言走到陈梓杰身边,拍了拍陈梓杰的肩膀道:“路安本就是粗人一个,陈将军是名门之后,如何可与他一般见识?”

陈梓杰闷哼一声道:“我自然不会与他一般见识,我只是为杨大人干倒不值,若不是杨大人慧眼,他路安这辈子也就是个车夫,什么除了他与几位将军身先士卒?竟然将自己之功排在了皇上与杨大人之前,实在是太岂有此理了!”

黄光中也觉得安禄山这次回来后有些骄傲自满了,这回蓟州的路上,也没少听安禄山说大话,当时自己还好言相劝了几句,安禄山也答应了,不想回了蓟州之后,又变得如此,想到这里,黄光中微微一叹,道:“不过路安此人也的确是勇武无匹,天下无双,若是能善加用之,那实乃我大唐之服,如若不然此人定是我大唐之祸!”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对黄光中道:“黄大人也看透了这点?不知道黄达人有什么建议?”

黄光中这时立刻道:“如今路安威名不但名满天下,也是对付契丹的一把利剑,必须用之,况且皇上如今也知道了此人,而且看皇上对其的封赐,也知道皇上想重用路安……如果不是路安如此骄傲自大,我还真是蛮喜欢这个家伙的,希望辽东战事之后,他能收敛一点,那样固然是最好了……如若不然,想要动他,还是要等契丹乱事结束之后了!”

杨云枫见黄光中的想法与自己如出一辙,这时点了点头,道:“黄达人与杨某想的一样,如今契丹人对路安是闻风丧胆,契丹人一听到路安的名字,只怕就已经胆怯了,所以不得不用……”说道这里看了一眼陈梓杰,随即将陈梓杰想在蓟州牧马的想法告诉了黄光中,这才道:“如此我大唐必须要建立一支自己强大的骑兵队伍,而蓟州就是最好的场所,之前我就与黄兄说过,要将蓟州建造成辽东战事的后院,现在看来这也并不违背当初的想法,我留陈将军与达夫兄在此,来辅助黄兄共同完成此事,大唐是否能有自己强大的骑兵战队,就要靠黄兄、达夫兄以及陈将军了!”

黄光中闻言连忙拱手道:“下官定然为大人、朝廷以及皇上效力,蓟州本已经是座废城,好在大人来到辽东,才改变了这一现状,下官要替蓟州百姓多谢大人的恩情!”

杨云枫微微一笑,这时却听门外有人道:“杨大人,有个自称是罗玉林的商人求见!”

杨云枫闻言立刻站起身来,要不是罗玉林前来,自己都快忘记此人了,当时初来蓟州的时候,曾经给他送去了一封书信,令他前来蓟州开设酒厂,不想这家伙到现在才来,不过也可以想象,开设酒厂自然要准备充足,想着立刻道:“请他进来!”

不时只见一个穿着布衣,满脸笑意的后生走进大堂,进门后立刻跪倒在地,给杨云枫磕头道:“草民罗玉林见过大人!”

杨云枫连忙上前扶起罗玉林,笑道:“玉林啊,你真是想煞我了……”

罗玉林微微一笑,道:“大人是在想在下的烈酒吧!?”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指着高适道:“你把我杨云枫看成酒鬼了么?达夫兄才是真正的酒鬼,他上次喝过你酿制的烈酒,一直在问杨某,玉林你何时才能来蓟州呢!”

罗玉林闻言连忙转身对着高适作揖,高适见状大喜道:“云枫兄,莫非你上次带来的烈酒,就是出自这位兄台之手?”

杨云枫立刻点头道:“不错,正是此人,现在好了,玉林也来辽东了,关于建设酒厂的细节方面,玉林,你可与达夫兄、黄大人商议,相信他们定然会鼎力相助的!”

黄光中这时站起身来,哈哈一笑道:“玉林兄的烈酒让人想之变垂涎三尺,如何能不鼎立相助?若是玉林兄需要,让黄某与高大人亲自为建酒厂搬转头,相信我俩也是乐此不疲啊!”

高适闻言也是抚须大笑,立刻拉着罗玉林道:“不知道玉林兄最近可有什么佳酿?可否拿出来让我等品评一番?”

罗玉林闻言立刻拍了拍手,顿时几个伙计抬着两坛酒水进了大堂,罗玉林笑道:“几位都是酒国前辈,小人最近新研制了几口新口味的酒,正需要几位前辈品评给吓人一点意见呢!”说着立刻让伙计抬着第一坛酒,倒出了四碗,这才道:“这种酒是小人无意中发现的酿制之法,就是将一些陈年的大米、高粱、小麦、糯米加上大豆五种杂粮酿制出来的,诸位品评一下,看口感如何?”

杨云枫闻言惊道:“五种杂粮酿制?”心中却在暗道,这后世的五粮液本就是大米、高粱、小麦、糯米加上玉米五种杂粮酿制的,不过玉米是外国流传过来的,这个时代自然是没有的,罗玉林用了大豆代替,配制方法却与五粮液无异。

高适率先拿起一碗轻酌了一口,立刻赞道:“妙哉、妙哉,此酒喷香浓郁,醇厚甘美,实在是比之前的烈酒更加香醇啊!妙哉!“说着将碗中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又连赞几声好酒。

黄光中与陈梓杰这时也端起酒碗饮了几口,立刻也是赞不绝口,黄光中更是笑道:“不想玉林兄还是酿酒的奇才,竟然能想到用五种杂粮酿制,要事其他人定然会认为用多种杂粮放到一起,只会影响酒味,导致变得不伦不类,却没有想到此酒却是另有一番风味,好酒,好酒啊!“

罗玉林闻言连连客气自谦道:“小人祖上就是酿酒的,小人不过是传自皮毛而已,小人也别无长才,唯一对这饮中之物情有独钟,所以每日满脑子都是想着酿制之法了,倒是让诸位笑话了!“

杨云枫这时饮了一口,顿时干咳了几声,这酒水已经有了后世酒的高度了,杨云枫在后世本就不善饮酒,初时与众人饮酒不醉,那也是因为这个时代的酒酒精纯度不高的原因,此刻遇到了真正地烈酒,自然是无法下咽了。

众人见杨云枫如此表情,都看向杨云枫,等候着杨云枫的评价,这些人平日里都与杨云枫喝过酒,知道杨云枫的酒量,特别是罗玉林,满心紧张地看着杨云枫,等候着杨云枫的品评,这时问道:“大人,如何?”

杨云枫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立刻伸出了大拇指,赞道:“好酒,好酒啊!这五粮液的确不同凡响!”

罗玉林闻言喃喃地道:“五粮液?”随即立刻笑道:“小人尚未为此酒取名,五粮液,好,就依大人之言,此酒以后就叫五粮液了!”

高适与黄光中闻言也是喃喃地说着五粮液三字,这时高适笑道:“玉林兄本就是用五种杂粮酿制成酒,五粮液,妙哉,不叫五粮酒,这个‘液’用的实在是妙,妙哉,妙哉!”

黄光中也是赞不绝口,却听一旁的陈梓杰这时饮了一杯,对四人道:“叫什么名字不重要!”说着将碗放到桌上,对罗玉林道:“可否给在下再来一碗?”

罗玉林连忙吩咐吓人给陈梓杰满碗道:“将军喜欢就好,管够!”

罗玉林这时又打开了第二坛酒,给杨云枫与高适、黄光中三人各自斟满一碗,请三人品评道:“这种酒依然是用以上五种杂粮酿制,唯一不同的是所用之水不同,诸位都是酒国前辈,应该都知道,水乃是酒之血液,酒之品秩高下,结**在水。所以这两坛酒的酿制之法皆同,唯一不同的就是水,请诸位品评再说……”

高适饮了一口,立刻赞道:“妙啊,此酒比之五粮液又多了几分香醇,如果高某没有猜错,此酒的酒水应该采自玉妃泉!”

罗玉林闻言惊道:“高先生真乃酒国英雄啊,光是饮酒就能说出此酒的酒水取自何处?”说着立刻给高适弯腰作揖道:“小人今日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此酒就请高先生赐名!”

高适连连摇头道:“品酒我拿手,赐名不行,还是让云枫兄、黄大人与陈将军来想吧!”

陈梓杰这时立刻笑道:“既然此酒酒水取自玉妃泉,不如就叫玉妃酒得了!”

黄光中连忙摇头道:“杨大人刚才为第一坛酒取名未用酒字,此等佳酿实在乃是玉液琼浆,如何能与一般俗酒相似?不如就与玉妃泉同名如何?”

罗玉林闻言点了点头道:“水也玉妃,酒也玉妃,甚好,甚好……”

高适这时看向杨云枫,问道:“云枫兄以为如何?”

杨云枫闻言笑道:“妙是妙,不过世人岂不是将两物混淆了?此酒乃是在蜀中酿制,蜀中一道乃是剑南道,如今又是深冬,春天在即,不如就叫剑南春,也可预示我辽东即将迎来春天!”

高适闻言立刻拍手道:“绝妙,剑南春好,此酒便叫剑南春!”

黄光中这时笑道:“还是杨大人此名绝妙,黄某与陈将军就不再献丑了!”

罗玉林拍手笑道:“好极好极,如此两种酒,今日就都有名字,一个叫五粮液,一个叫剑南春……”说着立刻对杨云枫弯腰拱手道:“如此小人就替两酒多谢大人赐名了!”

高适这时连忙端起酒坛给众人斟满,笑道:“庆祝我等日后有取之不尽的酒水可饮,明日云枫兄又要回辽城,今日可就不醉不归了!”

黄光中一声符合,立刻率先端起酒碗与高适碰杯,杨云枫本想推辞,之前的酒自己千杯不醉,不过这两种酒定然会醉,但是见黄光中与高适盛意拳拳,也治好勉为其难地喝了一碗,顿时咳嗽几声,眼泪都被呛出来了。

众人见状都觉得奇怪,高适道:“云枫兄向来千杯不醉,酒中豪客,就连太白兄都自愧不如,今日如何这般?”

杨云枫听高适如此一说,心中暗道,如何能让高适看不起,大不了就是一醉,但是万万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之前是嫌酒精纯度低,所以才不醉,这时立刻笑道:“无妨,无妨,只是新酒刚刚出世,杨某自小对大豆有点过敏,所以方才有点不适,现在无碍了!”

高适闻言奇道:“对大豆过敏?”但是想到杨云枫以往与今日的表现,也只能用此来解释了,也就不在怀疑,反而关心地道:“云枫兄,若是如此,你还是少饮为妙!”

杨云枫微微一笑,端起酒碗,对高适道:“无妨,达夫兄请,明日你我兄弟再度离别,也不知何年再见,今日若不痛饮,如何对得起你我相交的友谊?”

高适本也是爽快之人,听杨云枫如此一说,立刻纵声一笑,与杨云枫碰杯后,一饮而尽,杨云枫也是强忍着再喝一碗,但是说来也奇怪,初时的那种辛辣呛鼻之感也弱了许多,再喝第三碗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杨云枫也暗自奇怪,莫非是自己适应了此酒?

杨云枫未及多想,却听罗玉林这时道:“大人,此酒只能是诸位人物才能饮用,若是其他所有将士都饮此酒,只怕开销太大!”

杨云枫闻言立刻点头道:“这一点我早已为你想好,供应寻常将士的酒水可依然用原先的烈酒酿制法酿制,这种酒,你开设酒厂之后,可以卖给达官贵人,相信再多的银子,也能卖出!”

罗玉林闻言微微一笑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黄光中这时已经饮了数十碗,脸色微红地道:“如此,黄某就先预定十坛!”

高适连忙也掏出一锭银子,硬塞到罗玉林手中道:“高某也预定十坛,如果银子不够,日后再补!”

杨云枫这时想到了辽城的裴旻,暗想要是给他也带祭坛过去,相信裴旻定然是开心不已啊!想到裴旻好饮远不如李白、杜甫、张旭三人,而此刻三人一个在江南,一个在蜀中,还有一个下落不明,心中一阵感伤,立刻与众人豪饮消愁

【第7?32章】借酒乱心

杨云枫与众人一边商议着如何在蓟州建立酒厂,一边饮酒寻欢,黄光中建议在蓟州城南一座荒废了的村落里,那里离蓟州城比较近,方便城内管理,若是有事,也可以方便救援,而且黄光中还说那村落西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还可以顺便建造一个牧场,正好供养战马,杨云枫听完后立刻点头同意,如此以来,在那个村落附近可以逐渐形成一个产业链,同时还可以建造几个粮仓,派重兵把手,粮食还可以供应罗玉林酿酒,草料也可以供应给牧场喂马,真是一举数得。

杨云枫与众人饮酒直至深夜,高适与黄光中、陈梓杰早已经是烂醉如泥了,陈梓杰更是吐的不**样了,罗玉林因为有事与杨云枫相商,喝的并不多,杨云枫却饮了不少,只是感觉浑身燥热,脑袋却依然很清醒,这时听罗玉林对自己道:“大人,鲜于官人让我给你稍个话,如今希望基金已经上了轨道,不过已经被唐显建议蜀王收为朝廷所用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连忙道:“那么鲜于仲通岂不是损失惨重?”心中想到唐显在蜀王李琦面前也不知道说了多好对自己不利的话,想起就有点恼火。

这时去听罗玉林道:“所以鲜于官人现在已经放弃了搞希望基金了,而是按照大人您的意思,正在搞钱庄买卖,不过这个是哥新鲜玩意,好多人都不相信,加上之前的希望基金本来有不少人投了钱,到最后却被充公了,鲜于官人让小人问问大人,他该如何是好?”

杨云枫之前在蜀中时,是曾经建议鲜于仲通开办钱庄,当初让鲜于仲通搞这个希望基金本也就是让他建立信誉,不想这希望基金最后却成了朝廷的了,如此一来,那些曾经信任过鲜于仲通的人,肯定会担心将钱交给鲜于仲通之后会不会与希望基金一样,也被朝廷充公,这也是人之常情,杨云枫沉吟了良久之后,如果要办钱庄,只有靠朝廷支持,想到这里,立刻让人取来文房四宝,分别写了三封书信。

第一封书信是给郭子仪的,心中明言,让郭子仪鼓动将士们将军饷存到鲜于仲通的钱庄,同时也将存钱的好处一一的对郭子仪言明了,第二封书信则是写给蜀王李琦的,心中说希望基金充公也就充公了,不过希望李琦要秉持希望基金一贯的作风,不可让人贪没音量,还有就是提及鲜于仲通的钱庄事宜,希望李琦能出面帮鲜于仲通,自然不能白帮,如果鲜于仲通的钱庄能搞起来的话,李琦训练新军的费用,便可以从鲜于仲通那里先借,如此一来岂不是一举两得?虽然心中是这么写,但是杨云枫自己心中也计算过了,从钱庄借出的军饷最终还是要发给将士,而将士再将银子存入钱庄,如此以来,银子根本就没有动,却让鲜于仲通得了一些便宜,只要不出现挤兑,基本就不会出现问题。

第三封书信便是写给鲜于仲通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鲜于仲通,同时也要鲜于仲通相近办法笼络唐显,要投其所好,与唐显打好关系,可以答应给其钱庄的分红,而鲜于仲通自己可以利用钱庄的钱放高利贷,或者自己投资做生意,这些都是其次。三封书信写好后,杨云枫立刻让人送往蜀中,这才对罗玉林道:“好了,钱庄的事如果不出我所料,应该能够解决,毕竟蜀王他……“说到这里,却没有再说下去,如何能在一个下人面前说蜀王李琦至少认为此刻自己还有用,应该会卖自己这个面子。

罗玉林见杨云枫欲言又止,也没追问,这时起身对杨云枫拱手道:“大人,天色不早了,据闻大人明日还要赶赴辽城,小人就先行告退了,大人也早些歇息吧!”

杨云枫点了点头,也不相留,随即让人进来将高适、黄光中、陈梓杰三人分别送进自己的房间,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这时却见对面奥兰郁的房间灯火依然透明,心中一动,立刻走了过去,这一路的晃悠,顿时干倒酒劲上涌,打了一个饱嗝,立刻觉得酒气扑鼻。

杨云枫刚走到奥兰郁的房门口,就听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奥兰郁一身白衣地站在门口,玉手捂着鼻子,微微皱起眉头看着杨云枫道:“杨公子,酒就真的这么诱人么?”

杨云枫摇了摇头,没有回话,径自走进屋内,坐到桌前,这才道:“天色如此之深,奥姑娘为何还不休息?”

奥兰郁这时将房门关上,转身看向杨云枫道:“我是专程在等杨公子你啊!”

杨云枫闻言眉头微微皱起,这时再看奥兰郁,只见其一身白装显得甚是白净无暇,那玉面在油灯的照耀下,更是晶莹剔透,一双眉目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杨云风喃喃道:“专程在等我?”心中却在暗想,莫不是她对自己暗怀春心?

这时却见奥兰郁信步走来,杨云枫心下更动,连连暗道,来到这个时代以来,至今还未遇到如此主动的女子,昔日在南诏之时,也是奥兰郁主动向自己表露心意,今夜她莫不是要主动献身吧?如果当真如此,自己是做田伯光来者不拒,还是做柳下惠坐怀不乱?

杨云枫正胡思乱想着,却见奥兰郁这时已经坐到自己的一侧,伸手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暖茶,这才转身递给杨云枫道:“公子还是先饮一杯茶,解解酒再说吧!”

杨云枫这时再看奥兰郁,心中一叹道:“看来是老子误会了!”暗骂着自己思想肮脏,接过奥兰郁手中的杯子,与奥兰郁玉手相处之时,心中依然还是一动,这时却突然觉得浑身开始燥热了,心中暗惊道,莫不是又与那日在辽城一般了?

杨云枫端着茶杯心中乱想,却听奥兰郁这时看着杨云枫,低声道:“近来我见公子为路安一事颇为烦恼,如果公子允许,我愿为公子解忧!”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阵忐忑,浑身开始燥热,奥兰郁的话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此时再看眼前的奥兰郁满脸春光的模样,杨云枫暗道定然是自己体内的药力发作了吧?不然为何又是如此,还是自己饮酒多了,才至于如此?

奥兰郁见杨云枫一脸奇怪的表情,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看,诧异道:“公子?我在和你说话呢?”说着见杨云枫依然看着自己不语,这才站起身来,道:“算了,还是待你酒醒之后再说此事吧!”

奥兰郁站起身来看着杨云枫,却见杨云枫依然坐在原处未动,一双眼睛依然盯着自己看,心中一动,连忙退后一步,道:“公子,你看什么?”

杨云枫这时也站起身来,缓缓走近奥兰郁,奥兰郁心中怯意,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不想这时双腿已经触及床边,立刻向后倒去,坐在床边,而杨云枫却一直走到床边,这时缓缓蹲下身子,握住奥兰郁的手,看着奥兰郁道:“奥姑娘,那日我与你说的话,你可曾还记在心上!”

奥兰郁看着杨云枫,这时怔怔地道:“那日?你与我说了什么?”她此时见杨云枫与往常不一般,心中也猜想到了一二,只是还不确定,心中忐忑不已,脑中一片混乱,哪里还记得那日杨云枫与自己说过什么?

杨云枫这时亲了亲奥兰郁的手,奥兰郁顿时只觉得心中咯嘣一动,条件反射之下,立刻一把推开杨云枫,一下子站起身来,道:“杨公子,你酒醉未醒,还是早早回去休息吧,我不想伤你!”

杨云枫被奥兰郁这么一推,顿时摔倒在地,脑袋确实清醒了不少,但是也胃中的酒却翻腾了起来,顿时觉得胸口一闷,立刻一口吐了出来,身到处皆是,房间内顿时酒气熏天,奥兰郁见状也是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扶起杨云枫,道:“公子,我真不是故意的!”说着连忙扶着杨云枫坐到一旁,自己则是去端来热水,拿来毛巾润湿了给杨云枫先将嘴角擦拭干净,随即又帮着杨云枫将衣服上的杂污擦拭掉,随即又将地上的污秽之物扫去,这才坐到杨云枫的身边,见杨云枫满脸晕红,两眼惺忪,竟然坐在那打起了瞌睡,连忙上前扶住杨云枫道:“公子,你醉了,我扶你回放休息吧!”

杨云枫清清楚楚的听见奥兰郁的话,但是刚才一阵呕吐之后,只觉得胃中阵阵泛酸,眼皮变沉,竟然开始打起了瞌睡,这时对奥兰郁道:“好,那么晚安了!”说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刚走到门口,心中一动,暗笑道:“这一吐之下,脑袋更加清醒了,不如乘此机会戏弄一下奥兰郁也好!”

杨云枫想到这里,打开了房门,随即站到一边,看向身后的奥兰郁道:“奥姑娘,我喝高了,就素不愿送了!”说着伸手示意奥兰郁可以出去了。

奥兰郁闻言真是好笑又好气,这明明就是自己的房间,杨云枫竟然当成是他的房间了,这时再看杨云枫一双眼睛已经慢慢恢复了神采,心中一动,立刻看穿了杨云枫这时借酒装疯呢,立刻道:“这就是我房间,你是让我走么?”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道:“你若是不走,留下也可以,不过请自便吧,我先去休息了!”说完立刻走到床边,扑通医生躺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连连打着哈气。

奥兰郁暗想既然杨云枫想睡这个房间让给他就是了,不过见杨云枫一身的污衣也没脱,这就睡下了,而这门开着,屋内的酒气也散去了不少,但是也开始变的冷了起来,这时缓缓将房门关上,走到杨云枫的床边,连忙帮着杨云枫解开衣服的纽扣,嘴上还道:“我知道你是装醉的,不过也要脱了这脏衣服再睡嘛!”

杨云枫这时缓缓睁开眼睛,正好与奥兰郁四目交接,随即柔声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装醉,为何还要留下?”

奥兰郁见状脸上一红,暗道,对啊,明知道他是装醉戏弄自己,为何自己还要留下给他脱衣服,越想脸上越红,怔怔地看着杨云枫,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杨云枫见奥兰郁满面晕红,甚至娇羞可人,这时心下一动,随即感觉了一下身子,觉得这是自己大脑控制的情绪之后,这才一把搂住了奥兰郁,一个翻身,将奥兰郁压在身下,奥兰郁吃了一惊,连忙想要推开杨云枫,却听身上的杨云枫这时笑道:“这叫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可别忘了,是姑娘你让在下进来的……”

奥兰郁这时呼吸急促,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鼻间京师杨云枫衣服上的酒气,随口道:“你先脱了身上的衣服再说!”但是随即一想,这话不对,本想随便找一个话题岔开,不想却说错了话。

杨云枫明知奥兰郁是无意间说错的,但是却依然笑道:“原来姑娘比在下还要着急,既然姑娘让我脱,在下听命就是……”说着跪在床上,立刻将上身的外衣脱去。

奥兰郁“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心中更是慌乱,不知道该如何才好,连忙道:“不曾想公子也会说出这种话来?”

杨云枫这时心下一动,连忙坐起身来,心中暗骂道:“是啊,平日里好好的,怎么最近一到这个时候就和色狼一样?”想着奥兰郁方才的话,心中也觉得有些愧疚,之前已经如此占有了郭婞茹了,如果今日假借酒醉,如此占有奥兰郁,与禽兽何异?我杨云枫堂堂七尺男儿之身,竟然沦落到如此欺负女流之辈的地步了么?

杨云枫想到这里,这时站起身来,尴尬地冲着奥兰郁一笑道:“与姑娘开个玩笑,莫要见怪!”说着拿起地上的污衣,对奥兰郁拱手道:“叨唠,在下告辞!”说着转身便走。

奥兰郁这时怔怔地看着杨云枫的背影,心中也是混乱不已,刚才那话不过是脱口而出,也的确是真心话,一直以来自己都以为杨云枫是个斯文有礼的大唐才子,今日才知道杨云枫还有这样一面,她本就是直肠子,没细想也就说出来了,这时见杨云枫脸色有些不对,暗想杨云枫是不是怪自己说错话了?

奥兰郁想到这里,立刻起身对杨云枫道:“公子留步!”

杨云枫此时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奥兰郁叫住自己,立刻停步转身看向奥兰郁,奇道:“姑娘还有何事?”

奥兰郁看着杨云枫,这时心中忐忑不已,暗想,自己此时已经是鸿凤阁的门徒了,此生都不能嫁人了,与杨云枫也算是有缘无份,既然此刻知道杨云枫对自己也有情,何不将自己的身子交托给杨云枫,也算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思?奥兰郁想着还不走到杨云枫身前,伸手握住杨云枫的手,什么话也没说,拉着杨云枫缓步走向床边。

杨云枫见奥兰郁突然如此,还真是始料不及,但是他自然知道奥兰郁想要做什么,待到床边,奥兰郁又主动的为自己脱去上衣,杨云枫这时一把握住奥兰郁的手,看着奥兰郁道:“姑娘,你如此做不后悔么?”

奥兰郁闻言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缓缓挣脱杨云枫握着自己的手,帮着杨云枫脱去了身上的衣物,这才转过身去,将自己的衣物脱去,这才上床钻进了被窝,一颗心好像悬在了喉咙口上,等了半天也没见杨云枫上床,这才转身看去,却见杨云枫这时正一件一件的穿好衣服,连忙吃惊地坐起身来,诧异地道:“公子,你这是为何?”

杨云枫没有回答,直到穿好所以衣服,这才对奥兰郁道:“姑娘的心意在下明白,既然鸿凤阁有规矩,门徒不可出嫁,既然我不能娶你,就也不能玷污姑娘名节,不过姑娘放心,在下定然有办法破了这鸿凤阁的规矩,那时候,我要姑娘你作为我杨云枫的妻子之时,再将身子交我不迟!”

杨云枫说完后,这才转头看向奥兰郁,只见奥兰郁用棉被挡着胸前,一双眼睛诧异地看着自己,而其肩头玉脂依然露在外面,杨云枫看在眼里仍然心动不已,暗道,杨云枫啊杨云枫,这次的正人君子你做了可是要后悔死的。

奥兰郁这时对杨云枫道:“你们中原男子还真是奇怪,刚才我没有想过这些,你反而在想,如今我下定决心要交给你了,你反而如此!”

杨云枫微微一笑,走到窗前,一把抱过奥兰郁,在奥兰郁嘴上深情的一吻之后,这才道:“天色不早,明日还要赶路去辽城,姑娘早些休息!”说着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

而此时的奥兰郁满脸诧异,双眼惊恐,两颊生红,依然还陶醉在杨云枫刚才那一吻当中,这时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暗道:“中原男子还真是奇怪……希望你说的是真的,真等能让鸿凤阁破了这规矩……只不过,你却不知道这次我们来辽城的目的……我是不是该告诉他呢?”。

【第7?33章】再回辽城

从奥兰郁那回来,杨云枫却是一夜长眠,翌日醒来已是清晨,换上干净的衣物出门之时,安禄山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卫墨与奥兰郁也已经在大堂等候了,高适与黄光中酒醉未醒,只有陈梓杰抱着头痛在大堂与众人等候,杨云枫到了大堂中,陈梓杰立刻上前拱手道:“大人今日就要去辽城,末将送送大人吧!”

杨云枫没有说话,眼光却落在了奥兰郁的身上,奥兰郁显然有些尴尬,连忙转过头去,不敢与杨云枫正面相视,卫墨看在眼里,心中奇怪,诧异地瞥了奥兰郁一眼后,又看向杨云枫,却见杨云枫这时上前拍了拍陈梓杰的肩膀道:“将军酒醉尚未清醒,酒醉容易受风寒,还是留在城中吧……”说着顿了一顿,立刻又对陈梓杰道:“待我走后,请将军替我问候黄大人与达夫兄,我就不等他们醒来再辞行了,蓟州此后就交由你们了!”

陈梓杰闻言立刻抱拳道:“大人放心,末将定然不辱大人威名!”说着看了一眼在大堂外等候的安禄山,随即低声对杨云枫道:“大人也务必小心!”

杨云枫知道陈梓杰的意思,冲着陈梓杰点了点头后,这才转身对奥兰郁与卫墨道:“卫小姐,奥姑娘,这次来蓟州有劳二位相护,这才回辽城,还要劳烦啊……”

卫墨闷哼一声,没有说话,转头看向奥兰郁,却见奥兰郁脸色阴晴不定,心中更是奇怪,也不知道杨云枫与奥兰郁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见奥兰郁这时道:“我与卫师妹都是奉命行事,公子也无需客气!”

杨云枫这时走出大堂,安禄山立刻上前拱手道:“大人,一切都准备妥当,请问何时起行?”

杨云枫看了一眼安禄山,随即冲着安禄山笑道:“这一次来蓟州时是我四人,回去之时,依然是我四人,唯一不同的是路安你此刻已经是皇上御封的将军了!”

安禄山这时面色一变,立刻跪倒在杨云枫面前,拱手道:“这一切都是恩公所赐,若是没有恩公,就没有俺今日,俺早冻死在雪地里了,恩公对俺那是再生父母,请恩公受俺一拜!”说着便给杨云枫磕头。

杨云枫见安禄山今日一改昨日的嚣张骄傲的态度,莫非是想通了什么?还是谁对他说了些什么?正诧异间,却听安禄山这时抬头对着杨云枫抱拳道:“恩公,如您不嫌弃,俺愿意拜恩公为义父!”

杨云枫好在没有吃早饭,如若不然听安禄山这般一说,定然要喷出来,诧异地看着安禄山,奇道:“你要拜我为义父?”

安禄山这时立刻点头道:“不错,恩公对俺有救命之恩,更有知遇之恩,对俺来说,俺亲爹都没恩公对俺这般好,所以俺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拜恩公为义父,从今而后恩公让俺生,俺就生,让俺死,俺就绝对不活!”

陈梓杰这时走到杨云枫身边,看着跪在地上的安禄山道:“路安,杨大人刚到弱冠之年,而你已过而立之年,你比杨大人要大十几岁呢,你居然要拜杨大人为义父?亏你想得出来!”

奥兰郁与卫墨也着实没有想到安禄山会想到要拜杨云枫这个一个毛头小子为义父,奥兰郁满心不解,卫墨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杨云枫闻声转头看向卫墨,他这么久以来却还是第一次见卫墨笑,不禁看的有点发痴,卫墨见杨云枫看向自己,立刻轻咳了两声,正色地看着杨云枫。

杨云枫这时又转头看向安禄山,心中沉吟道,这历史上安禄山是拜李隆基与杨玉环为义父义母的,此刻却要拜自己为义父?这真他妈是天下最大的笑话,用陈梓杰的话说,真是亏他想的出来,不过细细一想,如果安禄山真的做了自己的义子,自己能不能利用此等身份还挟制与他?

安禄山见杨云枫看着自己没有说话,立刻又磕了几个头道:“俺也知道恩公乃是当朝驸马,位居二品,实乃我大唐百年难觅的奇才,而且还是少年才俊,文采风流,而俺却是乡野村夫,莽汉车夫,如何能入大人慧眼,恩公就当是俺痴心妄想了!”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既然路安你有心如此,我如果不收你为义子,倒是真的如你所说,是嫌弃你的出身了……嗯,既然你盛意拳拳,好吧,我就收下你这个义子了!”

杨云枫如此一说,陈梓杰与卫墨、奥兰郁三人都傻眼了,安禄山则是欣喜若狂,不住地给杨云枫磕头道:“孩儿拜见义父!”

杨云枫这时上前扶起安禄山道:“好孩儿莫要如此多礼了,如今辽东战事吃紧,一切从简,还是回辽城再”

安禄山立刻拱手道:“孩儿早已经准备好马车,请义父上车!”

杨云枫点了点头,这才转头对奥兰郁与卫墨道:“卫小姐,奥姑娘,走吧!”说着又对陈梓杰拱手道:“将军莫送,告辞!”

陈梓杰这时还在想着安禄山拜杨云枫为义父一事,听杨云枫在与自己告辞,立刻拱手道:“大人一路保重!”

杨云枫与奥兰郁、卫墨出了宅院,只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安禄山立刻走到马车前,对杨云枫道:“让孩儿扶义父上车!”

杨云枫也不跟安禄山客气,立刻上了马车,又轻卫墨与奥兰郁上车,见安禄山仍然站在地上,奇道:“孩儿,你还不上车?”

安禄山这时走到车前,拿起马鞭,回头对杨云枫道:“孩儿本就是一介车夫,今日就让孩儿为义父驾车,以敬孝道!”

杨云枫心中暗骂道:“孝你老母!”口上却点头道:“既然孩儿如此好意,我就却之不恭了!”说着便钻进了马车,却听安禄山在车外一声要喝,马车顿时开始缓缓前行。

卫墨与奥兰郁坐在杨云枫的对面,奥兰郁至今还不敢和杨云枫四目想接,卫墨这时却低声对杨云枫道:“你当真要收路安做义子?”

杨云枫闻言嘿嘿一笑道:“刚才卫小姐也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了,路安如此盛意,我又如何推辞?不然岂不是让路安以为我介意他的出身低下了么?”

卫墨这时冷冷一笑道:“他的年纪都能当你爹了,如今却反过来叫你义父,你也不怕雷劈!”

杨云枫看着卫墨,笑而不语,心中却在暗道,如果自己当了安禄山这个便宜老爹,能够掌控住他,那他就是大唐之猛将,如若不然,那就是大唐之祸,不过安禄山今日的表现的确有点出乎自己预料之外了,莫非是昨夜他自己想通了不成?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卫墨这时低声道:“一个男儿,能叫本该做自己儿子年纪的人为爹,这种事都能做,这天下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的?”

杨云枫听卫墨这般一说,心中顿时一凛,是啊,自己怎么如此糊涂?尽想着占安禄山的便宜了,为何没有想到这一层意思?安禄山如此委曲求全的叫自己义父,就差点把自己瞒混过去了,试想要叫一个比自己小十几二十岁的人为义父,那得狠下多大的心啊?反正自己绝对做不出来这事,好在卫墨提醒自己,自己差点得意忘形了。

杨云枫这时又想到,如此一来,安禄山定然是昨日看出了什么端倪,知道自己对他有什么不瞒了,又想到他若是在辽东,就必须有自己的支持,所以不得已下,才出此下策拜自己为义父,如果一旦他日后用不着自己了,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杨云枫不寒而栗。

杨云枫这时看向卫墨,对卫墨拱手道:“多谢卫小姐提醒!”

卫墨冷哼一声道:“我什么也说,提醒你什么了?”

杨云枫淡淡一笑,也猜到卫墨定然不会当面承认关心自己的,更何况这里还有奥兰郁这个“外人”在?

奥兰郁这时瞥了杨云枫一眼,卫墨与杨云枫的话,她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满心都在想着昨晚发生的事,至今想来,心中还是小路乱撞,脸上发烫。

回辽城的一路上,杨云枫也不在多言,心中暗自想着对付安禄山的计划,但是却想不到什么两全其美的计谋,为难之处,无非也就是因为自己在辽东战事上想用安禄山,毕竟他此刻还是多夫契丹人的猛将,但是用过之后该如何处置?万一辽东对契丹人的战事中,安禄山再立下什么打工,李隆基定然要见此人,那时候只怕是养虎为患了,但是此刻又想不出什么好的计谋来,看来还是等到了辽城,将此事与李颖好好商量一下在说。

安禄山一路上对杨云枫那是一口一个义父,叫的好不亲热,吃饭之时,也是先拿出干粮给杨云枫吃,然后自己再吃,果真就如儿子孝顺老子一般,越是如此杨云枫越是佩服安禄山,也更加提防着安禄山。三日路程,顺利返回辽城。

杨云枫与卫墨、奥兰郁、安禄山一路驾着马车到了庆东楼门口,安禄山这才打开车门,扶着杨云枫下了马车,那架势好像生怕杨云枫跌着一般,杨云枫见状都不禁汗颜,卫墨与奥兰郁看在眼里,更是诧异不已。

杨云枫进了庆东楼,却见庆东楼中只有几个服务员,却不见李颖等人踪迹,杨云枫叫来服务员,问道:“吴老板呢?公主呢?都在房里么?”

服务员立刻回道:“吴立国吴大人今日设宴,宴请公主与吴老板,所以公主与吴老板都去了吴府,郭婞茹郭姑娘也去了……”正说着却见客房中走出一女子,正是杨玉环的三姐杨玉瑛。

杨玉瑛一见是杨云枫,立刻笑着迎了上来,道:“钊弟回来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拱手道:“三姐!多日不见,愈发的美艳动人了!”

杨玉瑛闻言掩口笑道:“钊弟去了一趟蓟州,连嘴都抹了蜜糖了么?这般地会说话了?”

这时安禄山走到杨云枫一侧,对杨云枫拱手道:“义父,如果没有什么吩咐,孩儿就先去休息了!”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道:“”

杨玉瑛闻言诧异道:“义父?”说着吃惊地看着安禄山走进了自己的客房,随即转头看向杨云枫,奇道:“钊弟,你收了路安为义子?”

杨云枫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了!”说着见卫墨与奥兰郁也各自回了厢房,这才问杨玉瑛道:“玉环妹妹近来可好?”心中暗想,今日正好乘着吴曼丽不在杨玉环也好。

杨玉瑛这时道:“哦,玉环受了些风寒,正在房内休息呢!”

杨云枫闻言连忙道:“啊?玉环受了风寒?”说着立刻走向杨玉环的房门前,道:“我玉环妹妹!”

岂知这时杨玉瑛面色一动,立刻走到杨云枫面前,挡住了杨云枫的去路,道:“钊弟也是连夜赶路回来,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杨云枫见杨玉瑛好像是故意要拦着自己去见杨玉环一般,心中一动,问杨玉瑛道:“三姐是否有事瞒着我?”说着指向杨玉环的房间,问道:“玉环真的受了风寒?”

杨玉瑛这时立刻拉着杨云枫走到一边的桌前,按着杨云枫坐下之后,这才低声对杨云枫道:“不是我又是瞒着钊弟你,恐怕是钊弟你有事瞒着我与玉环吧?”

杨云枫闻言奇道:“我有什么事瞒着三姐与玉环?”

杨玉瑛这时四处打探了一下,见附近没人后,这才低声对杨云枫道:“那日我半夜听吴老板与公主闲聊,听她们说及我小妹本来应该是什么杨贵妃,还是什么中国四大美人之一……”

杨云枫闻言面色一变,立刻道:“你是听吴老板与公主说的?”心中暗骂吴曼丽笨蛋,这种话怎么能随便乱说,却被杨玉瑛听了去?

杨玉瑛这时看着杨云枫道:“钊弟,这么些年来,我姐妹三人待你如何?”

杨云枫立刻道:“如果亲姐妹、自己家人一般!”

杨玉瑛点了点头,道:“那么钊弟你对我是否不该如此隐瞒?”

杨云枫听杨玉瑛这般说,就知道她定然是想套自己的话,这时立刻笑道:“吴老板平日里就疯疯癫癫的,她的话三姐你岂可尽信?”

杨玉瑛这时立刻道:“吴老板平日里说话是有点漫无边际,那么公主呢?公主也疯疯癫癫的么?”说到这里,脸色微微一动,立刻伸手握住杨云枫的手,话锋一转道:“钊弟,你现在已经比在蜀中落魄时能耐了多了,三姐我也不是有心要为难你,我听那日吴老板与公主说什么,小妹本来是应该先嫁给皇子,最后又嫁给了皇上做了贵妃……”

杨云枫刚要说话搪塞胡诌,却听杨玉瑛这时立刻又道:“不管此事是否是真的,我至今尚未对小妹提及,你尽管放心!”说着立刻看着杨云枫,低声道:“现在三姐我有一事相求,如果钊弟你答应了,三姐我保证此事,我就当从来没有听过,此生都不会在小妹面前提及!”

杨云枫闻言皱眉道:“三姐,你说的这事本就是无稽之谈,我……”

杨玉瑛面色一变,立刻道:“你若非要如此说,也好,我相信这是吴老板的疯言疯语,但是我这就去与小妹说,她信不信我就不得而知了!”

杨云枫知道杨玉瑛这是在威胁自己,自己本来没有什么好怕的,即便她与杨玉环说了又能如何?杨玉环还能怪自己断了她进宫之路不成?不过他却好奇杨玉瑛利用这个事情,能要挟自己做什么?想着立刻道:“三姐究竟想要我做什么?本来没有此事,只要是三姐的事,我也会竭力相助的!“

杨玉瑛听杨云枫改口了,这才微微一笑,握着杨云枫的手,紧了紧后,这才道:“三姐知道钊弟你如今已经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了,所以三姐我想求钊弟你代为引荐,将三姐我送进宫去如何?”

杨云枫闻言面色一动,心中暗道,原来杨玉瑛是羡慕杨玉环原来的出身,自己想要进宫做皇妃?以前怎么没看出杨玉瑛这般贪慕虚荣呢?不过细想一下也是,自己往日不过是被杨玉瑛的外表蒙骗了而已,历史上的杨玉瑛杨三姐本就是如此贪慕虚荣之人,只不过是自己一时大意,忘记了而已。

杨玉瑛见杨云枫没有回答,这时立刻又道:“钊弟你想想,以三姐我的姿色也不比小妹差多少,若是进宫后得皇上恩宠,那钊弟你不也是面上有光么?我杨氏一门在朝廷内有贵妃,外有大臣,只要你我合作,荣华富贵那是享之不尽啊……”

杨云枫见杨玉瑛两眼放光,好像自己立刻就要进宫成为贵妃一般,心中暗道,自己该不该帮她?如果李隆基当真看上了她,历史上岂不是又要出现杨贵妃此人了?只不是原来是杨玉环,现在是杨玉瑛而已,那么历史岂不是又要恢复到原来的样貌了么?

【第7?34章】完全可以

杨玉瑛见杨云枫看着自己没有说话,这时眼神微微一动,立刻对杨云枫道:“钊弟,此事不着急,你可以慢慢考虑!不过钊弟你也莫要忘记了,如果我能进宫服侍皇上,可是对你有好处的!这么简单的到底,你定然知晓吧?”

杨云枫听杨玉瑛如此说,心中一动,杨玉瑛说的也不全无道理,如果自己在李隆基身边有个专门为自己说话的贵妃,那么自己的仕途可想而知了,不过再一想,这杨玉瑛会如此简单么?她今日敢想要做贵妃,明日会不会想要做皇后,后天也许就会想做武则天了,女人有时候的野心,往往比男人更大。

杨玉瑛见杨云枫依然没有说话,这时伸手握住杨云枫的手,妩媚的一笑道:“钊弟,昔日三姐我对你如何,你不是不知道,即便是母亲极力反对小妹与你的婚事,我都是在旁为你说尽好话的,我一心为你,此刻这件事对你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你莫非也不肯帮三姐我么?”

杨云枫看着杨玉瑛对着自己一脸妩媚之状,心中不免一动,要说这杨玉瑛也的确是个天生尤物,如果自己给她创造机会解禁李隆基,杨云枫也绝对相信,凭杨玉瑛的本事,也定能在李隆基面前邀得恩宠,叱咤大唐后宫也不是不无可能,不过现在李隆基宠幸的不是武惠妃么?按照历史的记载,李隆基也是在武惠妃死后,这才移情别恋到杨玉环身上的。

杨玉瑛这时抚摸着杨云枫的手,又道:“钊弟,此事从任何方面看,对你都有利无害,你还犹豫什么呢?”

杨云枫这才看着杨玉瑛道:“三姐,不是我不肯帮你,但是你如今你是双十年华,尚未婚配,而皇上此时早已经是风烛残年了,说句犯忌讳的话,那也是时日不多了,皇上一旦宾天,你可就立刻要独守恭维了,如今花季年华岂不是可惜了?”

杨玉瑛听杨云枫这般一说,立刻掩口笑道:“原来钊弟是在心疼三姐,以往还真是看不出来……”说着向杨云枫靠近了一点,握住杨云枫的手,这才低声道:“钊弟,你觉得三姐姿色如何?比之皇上的后宫粉黛熟美孰劣?”

杨云枫毫不犹豫地道:“自然是三姐显胜一筹了,所以我才担心三姐你……”

杨玉瑛这时伸手掩住杨云枫的嘴,含情脉脉地看着杨云枫,低声道:“如果钊弟你答应三姐的请求,三姐我可在进宫之前,将我的处子之身交托给你,你意下如何?”

杨云枫没想到杨玉瑛为了进宫,竟然在自己面前出卖色相,以换取机会,不过话说回来,此刻见杨玉瑛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还真是天资国色,如此尤物进了宫便宜李隆基那个老小子,还不如自己先拔得头筹呢?不过想是这么想,杨云枫心中又想到,若是杨玉瑛甘愿献出自己的处子之身,也要进宫,那么她此刻的举动与安禄山委曲求全拜自己为义父又有什么不同?

杨玉瑛见杨云枫沉吟了半晌也没有说话,这时心中一动,握着杨云枫的手,低声道:“钊弟是怕小妹知道此事吧?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绝对不会向小妹透露半句!”

杨云枫这时缓缓地道:“此事关系重大,还是容我考虑一下再说,况且此时辽东战事尚未结束,我也无暇抽身回长安!”

杨玉瑛一双手在杨云枫的手上抚摸着,好像在故意挑逗着杨云枫,这时笑道:“方才我就已经说了,此事不着急,你可以慢慢考虑……”说着冲着杨云枫杏眼一动道:“若是钊弟你想好了,记得一定要来找我!”说着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口。

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暗道,这杨玉瑛绝对是哥勾魂的主,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无限的风情,杨云枫心想若是半夜此时遇到杨玉瑛如此,自己还真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被诱惑,这时转过头去,吞了一口口水后,这才站起身来,连忙上得楼去。

杨玉瑛这时也站起身来,瞥了一眼杨云枫的**,随即掩口一笑,道:“钊弟,你莫要忘记了!”

这时杨玉环的房门打开,杨玉环从房门内与谢阿蛮缓步走出,杨玉环见杨玉瑛站在楼梯口掩口而笑,连忙奇道:“三姐,你在笑什么?钊哥回来了么?”

杨玉瑛这时清了清喉咙,正色地道:“唔,是啊,刚刚上楼去了……”杨玉环这才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二楼,心中暗想自从来了辽城后,至今尚未好好与杨云枫说过话呢。

杨云枫进了房间,连忙捶打了自己**两下,连连骂道:“你丫也太不争气了,杨三姐只是那样,你就按耐不住了,以后怎么跟着老子在女人面前混?若不是看你跟着老子同甘共苦这么多年,今日非废了你不可……”

杨云枫一边调骂着,一边坐到桌前,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饮尽之后,这才缓缓放下心怀,但是脑海中尽是杨玉瑛那搔首弄姿,挑逗自己的模样,越是控制自己不去想,越是挥之不去,心中暗叹道:“怎么近来好像到了发情一样,见到美女就有点按耐不住了呢?究竟是何时开始的?”

杨云枫正胡思乱想着,却听楼下传来了郭婞茹的声音道:“公主,今日吴立国这顿酒宴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要那个什么路安么?”

随即又传来了吴曼丽的声音道:“公主,你也别多想,我义弟刚刚执掌军权,自然是需要人才帮忙的,况且路安本就就不过是个车夫,相信杨云枫也不会不舍得的!”

杨云枫这时打开房门,只见李颖与郭婞茹、吴曼丽三人正坐在楼下,李颖独自喝着茶,这时道:“其实吴立国有什么事,尽管直接找我夫君商议就是了,我又做不了住,今日的酒宴,我想他是白请了!”

郭婞茹闻言连忙道:“那吴立国不是说活从今而后不在过问军事了么?怎么今日突然又想起来向杨公子要人了?”正说话间,抬头见杨云枫正还不走下楼梯,脸色微微一红,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坐立不安,心中小鹿乱撞,自从那日之后,至今还没与杨云枫说过话呢。

李颖见郭婞茹面色不对,连忙奇道:“郭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呢?”

吴曼丽这时也看到了杨云枫,冷冷一笑道:“原来是我们的巡察使大人回来了……”

李颖闻言连忙转头,只见杨云枫这时已经走到了桌前,坐到李颖一侧,这才微微一笑道:“颖儿与吴老板在说什么呢?”

吴曼丽这时连忙道:“我义父今日请公主吃饭,是想向你要一个人,就是你前不久救下的那个什么路安,你不会为了一个车夫不给我义父面子吧?”

杨云枫刚才听到三人说话,已经在想了,吴立国怎么突然对路安有了兴趣了?定然是路安在蓟州立了战功,此刻已经是名震天下了,他是想让路安协助他的儿子吴澄江吧?如今安禄山在自己身边还好,若是离开了自己的控制范围,那后果杨云枫就无法估计了。

杨云枫这时立刻低声对吴曼丽与李颖道:“路安就是安禄山……”

李颖听过杨云枫与她说过安史之乱,知道这安禄山就是罪魁祸首,此刻听杨云枫这般一说,心下顿时一凛,而吴曼丽即便是哥历史白痴,也听过安禄山的大名,这时也是心中一动,喃喃道:“安禄山是个车夫?你不会搞错了吧?”

杨云枫正色地看着吴曼丽,道:“你看我的表情像是在开玩笑么?”

郭婞茹不知道谁是安禄山,更不知道安禄山是干什么的,见三人说的话,自己完全听不懂,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只是侧着脸,不敢正视杨云枫,此刻的她上未做好心理准备,不知道如何面对杨云枫,只是是不是地瞥了一眼杨云枫。

李颖沉吟了片刻之后,对杨云枫道:“既然知道他就是安禄山,夫君为何不立刻杀了他?”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叹道:“安禄山毕竟在蓟州与营州立了两次大功,皇上都亲自封他为虎贲将军了,而且如今契丹人对安禄山是谈虎色变,现在留着他,对我们还有用!杀之反而无益!”

吴曼丽也沉吟了片刻,这时皱眉道:“既然是安史之乱,那么就不可能是安禄山一人吧?我记得还有一个叫史什么的,如果杀了那个史什么的,是不是就不会历史重演了?”吴曼丽虽然来到唐朝也有不短时间了,但是此刻谈及杀人,还是有点发怵。

杨云枫这时淡淡地道:“史思明已经被我杀了,不过安禄山才是罪魁,没有了史思明,以后还可以叫‘安李之乱’、‘安杨之乱’、‘安吴之乱’……都有可能,所以安禄山必须处之,但此刻时机尚不成熟!”

李颖与吴曼丽闻言都叹了一口气,即便是聪明如李颖,也一时想不到什么解决方案,这时心下一动,立刻对杨云枫道:“既然如此,安禄山是万万不能交给吴立国的,安禄山在夫君手中,你尚可监督控制,一旦脱离了你的视线,什么事都可能发生,那时候万一有个什么好歹,那可是追悔莫及啊!”

杨云枫点了点头,立刻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吴曼丽道:“我也是如此想的,所以万万不能将安禄山交给你义父……”说到这里,心中一动,立刻对李颖与吴曼丽道:“安禄山此刻已经拜了我为义父了!”

李颖与吴曼丽闻言同时惊道:“什么?拜你为义父?”

一直没有说话的郭婞茹,这时也吃惊道:“路安的年纪快能当你爹了吧?”

杨云枫这时冲着郭婞茹微微一笑,郭婞茹见状连忙脸上一红,立刻避开杨云枫的眼神,一双手放在桌肚下面,互相掐着,心跳立刻加速。

李颖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道:“安禄山此人的确不可小觑,他此刻竟能拜年纪小他十几岁的你为义父,这种屈辱他都能承受,日后还有何事他做不出来?”说着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问道:“夫君你没同意吧?”

岂知杨云枫这时摇了摇头道:“恰恰相反,我答应了……”

李颖闻言心中一动,没有说话,吴曼丽吃惊地抓住了杨云枫的手,道:“天啊,你真做了安禄山的干爹了?”说着又低语喃喃道:“这真是乱套了,要是同学们知道你做了安禄山的干爹,真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李颖与郭婞茹都没听清楚吴曼丽的话,杨云枫却听的清清楚楚,看着吴曼丽握着自己的手,心中一暖,随即拍了拍吴曼丽的手,低声道:“我都已经变成杨国忠了,还有什么不能发生的?”

吴曼丽听杨云枫这时一说,也觉得有道理,本来是后世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此刻却是本应改变大唐命运的著名奸相杨国忠了,这世间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的?真是乱套了,吴曼丽心中暗骂一声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与杨云枫握在一起,而杨云枫却是那般的随意,一点做作都没有,李颖与郭婞茹也都没有注意,吴曼丽本来应该生气地甩开杨云枫的手,这时心中却莫名的一暖,看着杨云枫怔怔地发起呆来。

在后世之时,吴曼丽的确有许多男同学追求,但是他最终选择了相貌寻常,没有什么特色的杨云枫,那只是自己为杨云枫对自己风雨不改的痴情打动了,而如今杨云枫换了一副面容,身边也有了无数女子,他对自己的心意是否改变了?想到这里,吴曼丽心中乙酸,立刻甩开了杨云枫手。

杨云枫心中一动,看了一眼吴曼丽,只见吴曼丽眼眶泛红,知道吴曼丽定然还在生自己的气,而一旁打额李颖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杨云枫纲要安慰吴曼丽几句,这时却听楼梯口传来了安禄山粗豪的声音道:“义父,赶了几夜的路,您还不休息么?”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本来被人叫义父是见可以让人骄傲自豪的事,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本事做别人义父的,但是此刻被安禄山这般叫,杨云枫就感觉好像有把刀在背后割自己背上的肉一般难受。

李颖这时钻偶看先安禄山,安禄山这时也看到了李颖,连忙走到李颖面前,扑通一声给李颖跪下,高呼道:“孩儿路安,拜见义母!”

李颖着实吃了一惊,自己还是豆蔻年方,刚刚嫁人的少妇,自己连个孩子都没怀上呢,却突然多了个比自己大一倍的粗野男子叫自己义母,李颖心中还真是一时无法接受。

郭婞茹见跪在自己身侧的安禄山在给李颖磕头,觉得甚是好玩,随即想到,我如今也是杨云枫的女人了,那么以后路安会不会也给我磕头,叫我义母?想着又偷偷地瞥了一眼杨云枫。

吴曼丽这时心中也与郭婞茹差不多的想法,自己本来就是杨云枫的女人,此时安禄山却当着自己的面给别的女人磕头叫义母,虽然这个义母当不当都无所谓,自己也不稀罕,不过听着安禄山这般叫,自己不知道为何,就是不舒服。

安禄山给李颖磕完头后,依然跪在地上,等着李颖的训话,李颖愣了半晌,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连忙转头看向杨云枫,这时却听杨云枫淡淡地说了一句道:“好了,先起来再以后别动不动就行如此大礼!”

安禄山这时听话地站起身来,低头弯腰拱手道:“义父教训的是,孩儿记下了!”

李颖这时干咳了两声,这才对安禄山道:“这个,安……路安……听闻你在蓟州与营州为我大唐立了战功,皇上已经御封你为虎贲将军了?”

安禄山立刻对着李颖拱手道:“回义母的话,蓟州之战,完全是义父主持大局,对契丹人的战术,也都是义父所教,孩儿不过匹夫之勇,也不过是义父平日里教导有方,孩儿不敢贪功!”

李颖听安禄山如此一说,心中更是一动,连忙转头看向杨云枫,却听杨云枫这时道:“路安啊,你坐下再说话吧,都是自家人,不用如此多礼,搞的你我父子之间都见外了!”

吴曼丽听杨云枫说“你我父子之间”时,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暗暗佩服杨云枫的脸皮之厚,在桌下冲着杨云枫竖起了大拇指,杨云枫看在眼里,冲着吴曼丽微微一笑,随即侧过头去,低声对吴曼丽道:“有机会也让他叫你义母!”

吴曼丽闻言脸上一红,连忙站起身来,道:“我才不要呢!”说着连忙走进了自己房间,将房门关上。

安禄山见状连忙诧异道:“义父,是否孩儿惹吴老板生气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与你无关……”心下却在笑道:“看来小丽对我还是未能忘情,得找个时间与她好好聊聊才是!”

【第7?35章】过渡时期

李颖以前就见过路安,之前的路安是哥老实巴交的车夫,知恩图报,但是这次边城安禄山之后,李颖怎么看安禄山都干倒渗得慌,特别是被他那一口一句的义母,叫的更是心里别扭之极,甚至开始怀疑,路安之前从蓟州追到辽城,无论如何要拜在杨云枫门下,这一切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不仅李颖如此想,杨云枫现在都觉得很有可能,如此一个人物不是英雄也算是枭雄了,却甘愿做一个车夫,无非就只有两种可能,吴立国擅权,安路是你苦无出路,无意中遇到了自己,这才千方百计要跟着自,谋求出身。

不过这些已经都是后话了,毕竟此刻路安已然不在,剩下的只有安禄山,这一点杨云枫与李颖都明白,与李颖饮茶后,进房小做休息,两人又谈了好久关于安禄山的问题,李颖一味劝杨云枫立刻杀了安禄山,她说道:“越看这安禄山就越觉得可怕,此人心机颇深,如果日后当真要反,只怕你我都无力招架!”

杨云枫没有直接回答李颖,随即想到了一点,立刻对李颖道:“颖儿,你看这样如何,我们先将安禄山留在身边,待与契丹人开战,也暂时不用安禄山,如果没有安禄山,我唐军依然节节胜利,我可立马找一个理由杀了他,但是若是唐军陷入苦战,就非用安禄山不可了!”

李颖听杨云枫这般说,沉思了片刻,也觉得杨云枫说的有理,毕竟安禄山此刻未反,而当前面临的问题是契丹人,如果辽东一旦失陷,那大唐之为,只怕也不比安史之乱要小。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等候陈梓杰在蓟州训练骑兵了,杨云枫借机还从吴澄江那里调走了四万骑兵奔赴蓟州受训,而李隆基方便也答应了杨云枫的奏报,派出了使臣专门出访匈奴,与匈奴谈诟骂战马事宜,另一方面营州的覃毅也在不断的正佳兵力,除了防守营州之外,也注意着营州以北的动向,一个月下来,屡次截获匈奴人与契丹人的商队,共截获三千多匹战马。

而这一个月来,契丹人一直都没有动向,杨云枫让赵云龙派往新罗的密探也屡次回报,说经安禄山蓟州、营州大败契丹人后,新罗与契丹的来往也逐渐的少了,其大人依然不断地派使臣前往新罗,新罗国王虽都以礼相待,却从来不提结盟之事,看来安禄山的威名已经到了新罗,新罗国王这是想看情况而定,在大唐与契丹之间两不得罪。

一个月间,吴立国宴请杨云枫四次,每次都是与杨云枫说一件事,就是想让杨云枫将安禄山安排在吴澄江的身边,杨云枫从来都是不置可否,只说他尊重安禄山的决定,如果安禄山要去,他绝对不留,但是安禄山若是不想去,他也绝对不会赶安禄山走,安禄山自然看出其中端倪,吴立国虽然是辽东节度使,兼领元帅兵权,但是人脉官位都不如杨云枫,跟着吴澄江那小子,不知道要熬到何年何月,自己虽是个吴江,终究要上阵杀敌,但是最终还不是想谋个高官厚禄?杨云枫乃是当朝皇帝的女婿,又是皇上最得宠的臣子,跟着谁容易出头,安禄山用**都能想出来。

不过安禄山也感觉杨云枫自从去了蓟州后,好像对自己忽冷忽热,不过安禄山认为那是自己功高盖主了,自己毕竟是杨云枫的一个下人,而且之后自己的态度也的确有些问题,所以也并没往心里去,况且此时已经拜了杨云枫为义父了,虽然杨云枫说去留随自己意,但是自己如何能舍他而去?

吴立国见四次相请,都没有要来安禄山,除了包含之外,也就无话可说了,吴立国的心思,其实杨云枫也看的明白,本来吴立国肯将帅印交给他,是吴立国认为对契丹作战采取主动出击,是有风险的,至少之前一直都没有成功的范例,所以虽然将帅印交给了杨云枫,但是职责也就全推到杨云枫身上了,直到出了哥安禄山,吴立国何等眼光?他自然看出了,有安禄山这种骁勇之将,主动攻取契丹,是绝对有可能的,如此以来日后战败了契丹,岂不都是杨云枫之功了?他儿子吴澄江不就成了一个摆设了么?所以这才将心思动在了安禄山的身上,他认为只要有了安禄山这个猛将,吴澄江即便是个傻子,自己只要在旁略微提点,这剿灭契丹反贼的功劳,便可轻而易举的为吴澄江夺来。

杨云枫虽然洞若观火,明察秋毫,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但是也没有点破,不过细想一下,安禄山此时应该也没有什么反心,人是不可能在自己只是哥车夫的时候,就想着要做皇帝吧?他只会想让自己过的更好,所以此时的安禄山最多也就只有博取上进渠道之心罢了,想通了这一点,杨云枫对安禄山也就暂时略微放心了。

这一个月来,除了吴立国三番四次找杨云枫之外,找杨云枫最勤的当属杨玉瑛了,每次杨玉瑛都是乘着没有人的时候,一个人来见杨云枫,问杨云枫引荐她进宫的事,究竟考虑的怎么样了,时不时地还**杨云枫一下,杨云枫这时一心只想着尽快解决契丹战事,也就暂且应付杨玉瑛几句,说自己近来都在考虑战事,此事还是待契丹战事结束之后回长安后在做考虑,杨玉瑛虽然表面不着急,但是从她是不是地对杨云枫大献殷勤,杨云枫也能看出,杨玉瑛这是铁了心的要进宫了,偶尔心情愉悦之时,也与杨玉瑛调笑几句,不过并没有逾越行为,杨云枫是个正常的男人,也好女色,更何况是杨玉瑛如此尤物,不过杨云枫也清晰的告诫自己,杨玉瑛虽然是个尤物,但却有毒,一旦若是碰了,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杨玉环近来也看出了杨玉瑛好像在刻意与杨云枫相近,但是又不好问出口,她更是觉得杨玉瑛是不是也喜欢上杨云枫了?以前在蜀中的时候,杨玉环就觉得杨玉瑛看杨云枫时的眼光就有点不对,此时再加上杨玉瑛如此举动,杨玉环就更是怀疑了。

杨云枫这一个月来,其实也与杨玉环见过了几次,不过每次都有杨玉瑛在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关问一下杨玉环在辽东生活的可否习惯,知道杨玉环已经走丧母之痛中走出来,杨云枫也就放心了,至于其他的事,还是等回到长安再

至于郭婞茹,这一个月来,虽然比之前要好点,见了杨云枫也不可以躲避了,但是依然不敢正视杨云枫的目光,其实她不过是在等杨云枫主动与她说话,至少让她知道自己在杨云枫的心目中究竟是什么地位也好,但是杨云枫似乎也没有什么话对她说,不过自从有了那次与杨玉琼两女共侍一夫的经历后,郭婞茹倒是与杨玉琼成了好友,也逐渐从杨玉琼的口中知道了杨玉琼的身世,比之杨玉琼,郭婞茹反而觉得自己幸运多了,不过杨玉琼交代自己不可将自己在辽城的事告诉她两个妹妹,所以郭婞茹在杨玉瑛与杨玉环面前对杨玉琼是只字不提。

杨云枫闲来无事之时也曾经去过杨玉琼处看过杨玉琼几次,不过再无交欢,只是对坐饮酒或者饮茶,杨玉琼见杨云枫来时往往都是一脸愁容,也不追问究竟是什么事,这也是杨玉琼聪明之处,聪明女人与笨女人的区别就在于,聪明女人不问事,笨女人追问事,聪明女人说其他女人好话,笨女人说其他女人坏话,所以这也使得杨云枫每每有烦心之事,都来客栈找杨玉琼,只是静静地看着杨玉琼,一切烦忧都能抛掷脑后。

在见杨玉琼期间,杨云枫也遇到过郭婞茹几次,郭婞茹每次见杨云枫来了,就匆匆告辞,杨云枫也不挽留,每每郭婞茹走后,杨玉琼都对郭婞茹赞不绝口,有一次还对杨云枫道:“钊弟,郭姑娘的确是个好姑娘,自从那日之后,她从来没追问过钊弟你什么,也没要求过什么,你若是不给郭姑娘一个名分,一来对不起郭姑娘,二来也对不起他父亲郭子仪啊!”

杨云枫见杨玉琼说的在理,自己这么久以来,一直冷淡郭婞茹,其实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郭婞茹的父亲郭子仪,自己尚未想通如何向郭子仪交代,若是直接上一道聘书,向郭子仪求亲,要娶郭婞茹过门的话,郭子仪是什么态度,自己此时的身份可是郭婞茹的叔父,郭子仪一向看重伦常,自己这岂不是有位纲常之举么?但是又正如杨玉琼所言,若是忽视了郭婞茹,真是对不起郭婞茹与郭子仪了,所以两难之下,只能暂时冷落。

杨玉琼见杨云枫嘴上答应,但是愁容不减,也猜到杨云枫的为难之处,这时低声对杨云枫道:“钊弟,此事你应该与郭姑娘好好商议,郭姑娘一心向你,而且如今也是你的女人了,她心中也应该早有打算了,不过你若是态度不明确,只能让郭姑娘左右为难,你只要向她表明心迹,给她信心,我相信郭姑娘定然将此事办妥,郭子仪处定然也不会埋怨半句!”

杨云枫心下暗想,郭婞茹行事一向鲁莽,她能办妥此事?但是见杨玉琼说的如此肯定,知道近来郭婞茹与杨玉琼走的颇近,暗想看来郭婞茹是对杨玉琼说了些什么,莫非真有解决之道?想着也就答应道:“也好,那我找个机会与郭姑娘好好聊聊!”

岂知这时杨玉琼掩口一笑,随即站起身来,走到屏风后,拉出一人来,只见此人一身白装静静,满脸晕红,正含羞撇着杨云枫,不正是郭子仪之女郭婞茹么?杨云枫初看之下,还真没认出来,平日里装扮粗野,行事鲁莽的郭婞茹,如今看来竟然是如此端庄,杨云枫心中一动,不禁又多看了郭婞茹几眼。

杨玉琼这时拉着郭婞茹走到杨云枫身边,按着郭婞茹坐下后,这才对杨云枫道:“今日郭姑娘来我这,听闻你也来了,便欲离去,我想你们总是这样躲避对方也终究不是个事,所以就强留郭姑娘在屏风后了……”说着又对郭婞茹道:“郭姑娘,你本也是个爽快直白之人,一件心事能憋在心中这么久,也真难为你了,今日乘着你二人都在,就将话都敞开了说……”说着这时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转身对杨云枫与郭婞茹道:“我还有一点事,出去一下,就不打搅你们了!”说完出门,带上房门。

杨玉琼一走,房间内顿时又鸦雀无声了,杨云枫看着郭婞茹,只见其滴着头,抠着手指,脸上晕红不减,眼光四处游历,坐立不安,杨云枫见状心中一叹,立刻对郭婞茹拱手道:“郭姑娘,是我杨云枫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

郭婞茹闻言连忙道:“没有,没有,我没有受委屈……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很讨厌我,每次见着我都是避而远之……我……我不知道如何说,我本就是哥粗野的乡下丫头,也没奢求过你能娶我过门……但是我……我不太会说话,不知道如何说……”说着站起身来,道:“算了,就这样吧,我还是先回庆东楼吧!”

杨云枫这时立刻站起身来,一把拉住欲离去的郭婞茹,郭婞茹心中更是忐忑,将头埋的更低,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站在原地,却听杨云枫柔声道:“郭姑娘,我病不是讨厌你,只是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更不知道以后如何面对你父亲,所以我……”

郭婞茹闻言这时抬起头看着杨云枫道:“你还是不想见我,好了,我回蜀中父亲处就是了……”说着便要挣脱杨云枫的手。

杨云枫知道郭婞茹定然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拉住郭婞茹,不让其离去,用力一扯,郭婞茹顿时扑进了杨云枫的怀中,郭婞茹心中更乱,想要推开杨云枫,却有不敢使太大力气,怕伤着杨云枫,又怕在杨云枫面前显得粗野了,象征式地推了杨云枫两下后,便不在动弹了。

杨云枫这时握住郭婞茹的手,低声道:“婞茹,你误会我的意思的,我不是说不想见你,而是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这是两码事……我是很想娶你过门,让你成为我的妻子,给你一个名分,但是你也知道,我与令尊郭子仪是结拜兄弟,名分上我早已经是你的长辈了,虽然你从来没教过我叔父,但是世人却都是这般认为的,特别是你的父亲,你是令尊的亲生女儿,他的性格你应该清楚,他视伦常胜过性命,若是知道你我之事,只怕……”

郭婞茹一直都以为是杨云枫嫌弃自己,但是又占有了自己的身体,所以左右为难之下,才躲着自己,如今听杨云枫对自己表明了心机,欣喜万分,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开心地看着杨云枫,怔怔地道:“你当真愿意娶我为妻?”

杨云枫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婞茹,自从认识你以来,你一路相伴,对我照顾尤佳,不离不弃,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郭婞茹这时连忙道:“可是我不懂诗话粗野,行事鲁莽,经常给你添麻烦,南诏的时候,又险些惹下大祸……你心中定然恨死我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伸手抚摸着郭婞茹的脸庞,道:“不但不恨,反而是因为这些事,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不可否认初时见你,是觉得你有些鲁莽、不像女儿家,更像是个假小子……”说道这里,见郭婞茹本来开心的脸上,立刻又显现出几分颓废失望之色,立刻对郭婞茹又道:“不过这也正是婞茹你的优点啊……”

郭婞茹这时道:“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你现在的两位夫人,我都见过的,宗夫人温文善良,大方得体,事事以你为先,而公主又聪颖过人,善解人意,我如何能与她们相比?还有你的玉环妹妹,也是天生丽质,温柔可人,对你也是痴心一片,我身上却都是缺点,何来的优点?你还说你不是安慰我?”

杨云枫闻言这时哈哈一笑,随即捏着郭婞茹的鼻子道:“婞茹,你真傻,上天创造每个人,当然是每个人都不同的,虽然她们也的确如你说的这般,但是你身上也有她们没有,而且羡慕的优点啊!”

郭婞茹这时不禁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说我有优点倒也罢了,现在还敢说她们都羡慕我?我这个乡下丫头,她们不嫌弃我就已经不错了,还羡慕我?真是可笑!”

杨云枫见郭婞茹越是如此自卑,就越是心疼她,这时伸手将郭婞茹搂入怀中,柔声道:“婞茹,你平日目空一切的气焰哪里去了?要知道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凡是要看双面,有时候缺点就是优点,而有点也就是缺点,你虽然没有度过多少书,也不温柔,但是你为人直爽,快意恩仇,敢爱敢恨,这些不都是你的优点么?试问你会的,公主,露儿、玉环她们有谁会?”

郭婞茹听杨云枫这般一说,心中沉思了片刻,也觉得杨云枫说的有几番道理,这时才笑了出来,依偎在杨云枫的怀中,平日里自己大大咧咧的,而此刻完全就像是一个小女人,郭婞茹自己都没曾想到自己也会如此,这时心中一暖。

杨云枫这时道:“令尊方面,看来我们需要慢慢想想办法,不可操之过急,待我想到完全之策后,再向令尊提亲!”

郭婞茹这时连忙道:“我其实早已经将此事告诉我父亲了!”

杨云枫闻言大惊道:“啊?什么时候的事,你都说什么了?”心中暗惊道,郭婞茹这丫头做事不经打闹,不会将自己与她已有扶起之实的事也对郭子仪说了吧?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郭婞茹这时道:“半个月前,我收到了父亲的一封书信,问及我的情况,当时你对我又是不理不睬,我心中苦闷,也不知道向谁说,所以就给父亲回信,说我喜……喜欢上你了,此生认定你了……如果父亲不同意,我便求一死!“

杨云枫闻言不禁更是汗颜,道:“你当真这么写了?”见郭婞茹肯定地点了点头后,这才沉思道,如此以来,这郭子仪定然已经知道此事了,想必不久也会给自己来信吧?杨玉琼说的郭婞茹定然有解决办法,莫非也是如此,不过想来也是,自己总是不如郭婞茹亲自郭婞茹只此一个女儿,总也该为其终身考虑,况且自己除了是郭婞茹的长辈之外,无论哪一点看都是个如意郎君不是?

杨云枫又暗想,此刻也只能等候郭子仪的书信了,看郭子仪的意思究竟如何再说,想到这里,搂着郭婞茹亲了一口,这才瞥了一眼床上,一把将郭婞茹抱起,郭婞茹脸上更红,依偎在杨云枫的怀中不敢动弹。

杨云枫抱着郭婞茹到了床边,这才缓缓放下郭婞茹,岂知郭婞茹这时左顾右盼,诧异地问杨云枫道:“不叫玉琼姐进来么?”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诧异道:“叫玉琼姐做什么?”

郭婞茹连忙道:“上次不是也有玉琼姐么?”说到这里,脸上更红,声音已经如蚊子哼哼一般道:“我以为每次都要有玉琼姐在呢……”

杨云枫闻言不禁汗颜道:“这是什么理论……”随即想到这郭婞茹也是初经人世,男女之事本就懂的不多,不过也不会问出如此天真的问题吧,也不知是该说她天真好,还是幼稚好,想到这里又是一叹,不过见郭婞茹此刻娇羞可人之状,也不比其他女子逊色多少,再想到这一个月来,自己也是极力的克制自己**了,憋了这么久也算是难得了,想着立刻趴到郭婞茹身上,一阵缠绵……

【第7?36章】姐妹重逢

正如开始所预料,匈奴人已经与大唐达成了协议,大唐从草原购买战马的金额要比契丹人多一成,但是条件是匈奴人不可以再贩卖战马给契丹人,虽然匈奴人一口答应,但任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两国邦交的表面文章罢了,难不保匈奴人就真的履行合约上说的,但是有了这一条明文合约,匈奴人再嚣张,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卖战马,暗地里的交易定然少不了,所以杨云枫依然还让营州的覃毅注意契丹人的动向,继续截获契丹与匈奴人的战马。

不日蓟州的黄光中送来书信,心中提及,罗玉林的酒厂已经建设完工,所有工序也已经准备妥当,已经进入了初步的运行阶段,另外陈梓杰的牧场也仅仅有条,覃毅截获的所有战马都送到了这里,而朝廷在匈奴那里购去的第一批战马足足有四千匹,也已经如数运到,由此而来,现在的蓟州已经有了近万的匈奴战马了,同时朝廷还送来了上百匹的种马,陈梓杰已经开始着手配种,以备大唐日后可用。

酒厂和牧场的示意准备妥当后,杨云枫一颗心也就放下大半了,安禄山最近格外的消停,本来杨云枫以为他会极力要求进吴澄江的军队的,不过玩玩没有想到,安禄山从蓟州回来后,就再也没提过要从军的事了,只是跟随在杨云枫的身边,甘愿做一个下人,反而越是如此,杨云枫便越是提防安禄山。

又过了几日,杨云枫还真收到了郭子仪送来的书信,心中先是提及郭子仪自己在南诏的一些近况,说南诏收复之后,已经被建设成了军事重镇,此时的南诏已经屯兵二十万,正好牵制吐蕃,让吐蕃不敢轻举妄动,后来又略微的提及了蜀王李琦与唐显在蜀中的一些事宜,经过这么多时间,蜀中的灾情已经得到了缓解,皇上推行的新农三策,也得到了普及,在这方面张旭劳苦功高,皇上还特意颁布了嘉奖令,提升张旭为巴州刺史,书信最后这才提及郭婞茹的事,心中说郭婞茹现在年纪已经大了,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但是郭婞茹太过任性,过于刁难,只怕一时也找不到好婆家,倒是杨云枫可以让郭婞茹服服帖帖,安心地跟在杨云枫身边,所以郭子仪有个不情之请,想为郭婞茹向杨云枫提亲,信中还说,郭子仪也知道此举有违纲常,如果杨云枫同意,郭子仪与杨云枫可先割袍断义,除去义兄弟之名,再娶郭婞茹,如果杨云枫不愿意,郭子仪绝对不勉强。

杨云枫料到郭子仪会给自己来信,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封求亲信,也不知道郭婞茹给郭子仪的信中究竟说了些什么,自己这封信该如何回才好?一口答应?岂不是显得自己早就由此打算了?拒绝又对不住郭婞茹,毕竟郭婞茹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即便是自己会心同意了,还是要征求李颖与宗露的意见,毕竟此二女现在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合法妻子,还有杨玉环,自己曾经答应杨母,此生只娶三个女子,虽然现在杨母不在了,但是这个诺言依然还在,即便杨玉环不在乎,于情于理也应该告诉她一声,总不能等木已成舟之后,再去告诉杨玉环吧?另外就是吴曼丽了,自己有了两房妻室,吴曼丽心中就已经不快了,正在犹豫自己与她之间的关系,如今若是知道自己又要娶郭婞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呢?更何况这郭婞茹之前还与吴曼丽之间有过冲撞。

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只能解决,李颖与宗露那边倒好说,杨云枫相信二人不会说什么,剩下来的也就是杨玉环与吴曼丽的,相较之下,吴曼丽更为棘手,杨玉环那边,杨云枫已经打定了注意,可以从杨玉瑛处下手,杨玉瑛不是有求于自己么?杨云枫可以让杨玉瑛在杨玉环面前为自己说好话,杨玉环刚刚丧母,如今最亲的也就是两个姐姐了,即便是自己心中早有了打算,对杨玉瑛的话,还是会听进去的。

杨云枫打定了注意,先是将郭子仪的书信递给李颖看,李颖看了书信之后,吁叹一声后,这才将书信交还给杨云枫道:“这种事情,还是夫君自己做主吧,既然郭姑娘对夫君你痴心一片,你也不该辜负人家况且依我看来,此时的郭姑娘也早就是你的女人了吧?”

杨云枫不想李颖已经看出了自己与郭婞茹之间的端倪,还想要辩解,却听李颖这时继续道:“自从那日郭姑娘无缘无故失踪一日后,你们见面时,说话总是顾左右而言他,郭姑娘对你也总是躲躲闪闪,面红耳赤,我说的对不对?”

杨云枫这时走到李颖的身边,握住李颖的手,柔声道:“颖儿天生观察入微,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而且婞茹一心为我着想,一直以来对我也没有任何要求,只是默默承受,我杨云枫再不济,也是个堂堂男儿,如何能让女子为我受委屈,况且此时也是郭子仪先来提亲,我们若是不许,岂不是要贻误婞茹终身?”

李颖这时看着杨云枫,随即微微一笑,道:“我是无所谓了,当初嫁给你时,就让父皇没有明文规定你不许再娶,我也知道夫君你本就是个多情男儿,况且你如此优秀,身边自己不乏女人围绕,想要杜绝根本不可能,我不求其他,只是想夫君你知道,世间美**惑是多,但是并非每个都适合你,比如郭姑娘,我自然知道她对你是痴心一片,你娶她也是理所当然,但是杨玉环呢……”

杨云枫听李颖似乎话中有话,诧异道:“玉环怎么了?”

李颖这时看着杨云枫的眼睛,正色地道:“至今你还要瞒我么?那日吴老板已经对我都说了,她说杨玉环本应该是先嫁给我兄长,然后再成为父皇皇妃的人,你明知道如此,为何非要留她在身边?”

杨云枫不想李颖此刻也纠结这个问题,不过也难怪,既然李颖相信了自己和吴曼丽都是来自未来之人,自然也就相信了吴曼丽的话,更何况加上近来安禄山的崛起,自然使得她更加坚信了,杨云枫沉吟了片刻后,这才握紧李颖的手,柔声道:“颖儿,你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你只知道会有安史之乱,但你知道为何会爆发安史之乱么?自古以来,天下大乱,必是朝廷本身先出问题,你可知道大唐的问题出在哪里?”

李颖听杨云枫这般一说,想了一会后,这才道:“自古以来都是先内乱,则后外乱,安史之乱定然也是如此,肯定是朝廷政策先出问题,然后才是地方上连续出错……”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对李颖道:“颖儿其实知道,只是不愿意说罢了,自古以来天下乱,则现实当政者有问题,说直接点也就是当朝的皇帝先出现问题,而安史之乱爆发,也就是因为你父皇宠幸杨玉环,不问朝政后才凸显地方上各方面的矛盾,最终给了安禄山可乘之机……而最终的结果是你父皇被迫下台,而玉环也惨死在乱党之手,如果我继续让玉环进宫,岂不是看着玉环去送死么?”

李颖听杨云枫说道这里,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半晌,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正如杨云枫所言,虽然自己极度不愿意承认也好,但杨云枫说的都是事实,自古便是君王贤明则天下清平,君王昏庸后天下纷汹,这已经千古不变的定律了,安史之乱所以爆发,真正的原因虽然李颖不知道,但是唯一能知道的,定然先是他父亲那边出了问题。杨云枫以前提安史之乱,从来没有详细地说过结果,今日这般一说,李颖心中更感凄零,如果当真如此,杨云枫强意留住杨玉环,不让其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发展自己本来应有的人生,不可能否认是从侧面改变的历史,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杨云枫是有私心的。

李颖想到这里,这才对杨云枫道:“算你说的有理,那么吴老板呢,你打算如何待她?因为我和露儿,她已经与你产生矛盾了,如果你再娶郭姑娘,她会如何?还有杨姑娘,你曾经答应过她母亲,此生只娶三女,如果你娶了郭姑娘,那么杨姑娘又当如何?总不能杨伯母刚刚去世,你就自毁诺言吧?”

杨云枫微微一下,道:“不管如何,你与露儿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先与你二人商议,如今露儿在长安待产,只有你在辽东,我自然要与你先说!至于小丽与玉环那里,我自然也会”

李颖听杨云枫这般一说,心中不免有点感动,至少索命杨云枫心中很在意自己,以及自己的看法,不然在这个男人时代中,杨云枫本无需顾及她与宗露的感受,只管娶了便是,想到这里,李颖问杨云枫道:“你可曾想到解决办法?”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小丽那边比较棘手,到时候颖儿,你也要帮我说几句好话才行,至于玉环那里,我已经想到了解决方案,应该不成问题!”

李颖见杨云枫胸有成竹,也就不在说什么了,只是答应杨云枫道:“待你与吴老板说此事时,我自然会司机而言的!”

与李颖交代妥当之后,杨云枫便约了杨玉瑛出了庆东楼,直接约在了杨玉琼落脚的客栈见面,杨玉瑛本来以为杨云枫是考虑好了她相求之事,便开心的而来,一路上问杨云枫考虑的如何,杨云枫确实笑而不言,待杨云枫领着她进了客栈时,杨玉瑛心中一动,随即靠近杨云枫的背后,轻声道:“钊弟,你真坏,知道庆东楼不方便,所以才带我来这里的嘛?也不提前告诉人家一声,人家也好有个准备!”

杨云枫无奈一笑,知道杨玉瑛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当敲开了杨玉琼的房门时,杨玉瑛看着房内竟然还有人,而且也是个貌美女子,着实一愕,看着杨玉琼半晌后,这才发现这个女子有几分相识,杨玉琼这时也满是诧异地看着杨玉瑛,杨云枫则是拉着杨玉瑛进了房,将房门关上之后,这才冲着二人笑道:“你俩本是亲生姊妹,如何会相见而不相识呢?”

杨玉瑛与杨玉琼闻言都是一愕,看着对方良久后,杨玉琼这才上前拉着杨玉瑛的手道:“你是三妹吧?”

杨玉瑛微微皱眉地看着杨玉琼,最终似乎也认出了杨玉琼,立刻怔怔地道:“你是大姐?”

杨玉琼这时一把将杨玉瑛搂入怀中,道:“三妹,姐姐想死你了……”

杨玉瑛却没有显得多开心和激动,只是怔怔地任由杨玉琼抱着,一双眼睛诧异地看向杨云枫,自从杨云枫与杨玉琼在杨家村发生苟且之事后,杨玉琼不久便下嫁到长安崔府了,两姊妹也有多年未见,但是杨玉琼不是应该在长安么?此刻为何会在辽东?而且杨云枫为何知道其住所?加上杨云枫之前与杨玉琼之间的事,杨玉瑛此时暗道,莫非钊弟与大姐又旧情复燃了不成?

杨玉瑛这时缓缓推开杨玉琼,问道:“大姐,你不在长安做你的崔家少夫人,怎么跑到辽东这苦寒之地来了?”

杨玉琼并不着急回答,反而拉着杨玉瑛坐到桌前,这才拉着杨玉瑛的手道:“三妹,这么多年没见,你清瘦了许多,小妹还好么?母亲也还好么?”

杨云枫听杨玉琼这么一问,才想起至今自己还没有告诉杨玉琼她母亲去世的消息呢,却听杨玉瑛这时冷冷一笑,甩开杨玉琼的手道:“你还好意思问母亲,若不是你那时作出了这等见不得人的事,母亲又岂会在村子里连腰板都直不起来,到处受人奚落,指着脊梁骨数落?你加到长安去做少夫人享清福了,可曾想过母亲?此时母亲已经不在了,你倒假惺惺的嘘寒问暖了?”

杨玉琼听杨玉瑛如此一说,顿时惊道:“你说母亲她……”说着眼眶顿时红了起来,眼泪不时便留了下来,哽咽道:“母亲她怎么就……”

杨玉瑛这时依然冷言冷语道:“常年累月的被人指着脊梁骨说三道四,能活到今天就算不错了,你早些年做什么去了?自己在长安城里吃香的喝辣的,却让母亲在蜀中吃糠咽菜……”

杨玉琼此时根本也不反驳杨玉瑛的话,心中满是悔恨,这么多年来,自己在长安又何曾不想回蜀自己的母亲,但是想到当年自己让杨家蒙羞,如何能回去,自己时常也想,也许母亲也并不想见到自己吧,自己回去了,杨家村的人不更是要说三道四么?但是何曾想到,如今自己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即便是自己再想回去,又能如何?

杨玉瑛见杨玉琼这时只顾哽咽流泪,也不说话,看着杨玉琼这般,她心中更是窝火,立刻又道:“你现在知道伤心了么?可知道我在蜀中是过的什么日子,三个姐妹,一个送人,一个嫁人,只留下我一人在蜀中伺候老母,我容易么……”

杨云枫知道杨玉琼与杨玉瑛两姐妹再如此说下去,定然都哭成泪人不可,自己本来带着杨玉瑛来见杨玉琼,是想让他们姐妹重逢之余,再帮自己相像如何对杨玉环说自己要娶郭婞茹的事,不想现在两姐妹却纠结在过去的事中,这时立刻道:“好了,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再说这些又何用?伯母已经不在了,你们莫非想要看到伯母九泉之下都不得安身么?”

杨玉瑛听杨云枫如此一说,这才不再说话,这么多年来她心中也的确有委屈,本来是三姐妹共同的母亲,最后却要自己一个人承担,本来赡养母亲也没什么不对,但是却为此耽误了自己的青春年华,所以妹妹想到这是杨玉琼做下的孽,心中就不平衡,不过毕竟也是亲姐妹,将自己心中的怨愤尽数说了出来,心中也就踏实多了,加上杨玉琼一个劲的对自己说对不起,最终两姐妹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

杨云枫这会也不在相劝了,他也知道杨玉瑛与杨玉琼两姐妹哭过之后,心中的郁结才嫩最终解开,良久之后,这才见两姐妹缓缓分开,杨云枫这才微微一笑,道:“这不就好了,本就是亲姐妹,哪有那么多的仇恨?”

杨玉瑛这时瞪了杨云枫一眼,道:“追根究底,这都是你不好,是你贻误了我们杨家三姐妹的终身……”

杨云枫听杨玉瑛这么说,其实也算有道理,只好点头道:“不错,不错,是我不对,一切都是我错,两位姐姐就莫要和我一般见识了!”

杨玉琼这时破涕为笑道:“就你会贫嘴!”说着又问杨云枫道:“你将三妹带来,不会只是为了我们姐妹重逢吧?”

杨玉瑛闻言心中一动,暗想杨云枫不会当着杨玉琼的面,说出自己想要入宫的事吧?若是杨玉琼知道了,会如何想?这时却听杨云枫道:“今日让二位姐姐见面,的确是有一件事,要与二位姐姐商议!”

【第7?37章】发泄之举

杨玉瑛与杨玉琼两姐妹听杨云枫这般一说,都诧异地看着杨云枫,杨玉瑛本以为杨云枫邀自己前来,是商议自己进宫之事的,不过此刻看来杨云枫既然将自己带来杨玉琼处,定然就不是自己入宫的事了,这时心中隐隐一动,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这时却听杨玉琼问杨云枫道:“钊弟定然是为小妹的事前来的吧?”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自然是瞒不过二位姐姐的,玉琼姐也应该知道我与婞茹之事,如今其父郭子仪已经送来了求亲信,我自然不可辜负婞茹的一片痴心,不过玉环那里自然还是要支会一声的,虽说我与玉环还不是夫妻,也没有婚约娉书,但至少也有有过海誓山盟与口头承诺的,但是……”说着看向杨玉瑛,接着道:“这件事三姐应该知道,就是伯母临终前,曾经让我立下誓言说此生连玉环在内,只可娶三个女子,而如今我已经有了公主与露儿二妻,再娶婞茹的话,那么玉环处可就……”

杨玉瑛听到这里,冷冷一笑道:“所以说你们男人哪,没一个好东西,立下的誓言也和放屁没有什么两样,前不久刚刚许下的诺言,现在却要打破,既然你已经决意要去那刁蛮的野丫头了,我家小妹与你,就算了吧……”

杨云枫听杨玉瑛如此一说,立刻笑道:“三姐所言极是,不过云枫对玉环也是一片真心,是真心想要娶玉环为妻,呵护她一生,所以这才请二位姐姐一聚,磋商一下如何对玉环启齿,二位姐姐与云枫我都是又是同宗族亲,请看在这点上,务必要帮帮云峰,日后若是二位姐姐有什么难处,我杨云枫定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云枫的这一番话其实不过是说给杨玉瑛一人听的,杨玉琼早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如何会不帮自己,不过这杨玉瑛此时一心想要进宫,所以才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话,其实也是变相的告诉杨玉瑛,自己答应了她。

杨玉琼听不出杨云枫的话外之音,杨玉瑛如何能听不出来,这时心中一动,看着杨云枫,脸色立刻一变道:“钊弟所言也是,要说我家小妹与你也是情投意合,若非其他,我与大姐自然是不会拆散你门的……”说着看向杨玉琼道:“大姐,你说是不是?”

杨玉琼虽然不知道杨云枫的话外之音,但是见杨玉瑛话锋转的未免也太快了,觉得当中定然有蹊跷,不过杨云枫与杨玉瑛不说,自己也不好相问,这时想到杨云枫与杨玉环之间的事,还着实有点头疼,想了一会,这才对杨云枫道:“钊弟,你对小妹的心意,我想小妹自己也清楚,此事我们姐妹不好说什么,即便是要说,也要等你先与小妹说了,我们才好插嘴,要不然岂不是让小妹觉得她是被蒙在股里的?”

杨云枫闻言立刻笑道:“玉琼姐所言极是,云枫也是如此想的,此时必然要我先说,我就是与二位姐姐商议一下,我说完之后,务必要请二位姐姐在玉环面前说尽好话,若是我与玉环能成其好事,定然拜谢二位姐姐!”

杨玉琼这时点头道:“如果你说了之后,小妹如果有什么想法,定然是先与三妹说的,到时候三妹可以尽量开导小妹,我与小妹已经十多年没有见面了,即便是说了什么话,小妹也未必听的进去!”

杨云枫其实也想到了这点,今日请杨玉瑛来杨玉琼这里,让杨玉琼劝杨玉环还是其次,主要是想让杨玉琼先劝好杨玉瑛,听杨玉琼这么一说,杨云枫立刻道:“这个自然,主要还是要看三姐了!”

杨玉瑛这时笑道:“这个时候倒是想起我来了么?钊弟,你心里可真有我啊!”

杨云枫闻言嘿嘿一笑,伸手握住杨玉瑛的手,道:“三姐,我对你心思如何,你还能不知么?今日你姐妹二人都在,我们也就将话说明白了……”说着看向杨玉琼对杨玉瑛道:“玉琼姐现在还与我在一起!”

杨玉琼与杨玉瑛闻言面色都是一动,杨玉瑛自从见过杨玉琼起,就已经料到了杨云枫与杨玉琼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但是她本以为杨云枫会故意隐瞒着,不想杨云枫偏偏当面说穿了此事,而杨玉琼吃惊也是为此,她也知道此事迟早是要为人所知的,不过此刻尚未想到要如何面对杨玉瑛,脸上即是惊讶,又是尴尬,怔怔地看着杨云枫。

杨玉瑛这时看了一眼杨玉琼,随即阴阳怪气地笑道:“钊弟,你与大姐能在一起,那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我在此先恭贺一声了!”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握着杨玉瑛的手紧了紧,道:“三姐也莫要如此说话,今日我将你带来见玉琼姐,本也就没准备要瞒你什么,自然你的事,我也没有准备要瞒玉琼姐!”

杨玉瑛与杨玉琼这时脸色又都是一动,皆看向对方一眼,杨玉琼这时惊讶地道:“钊弟,莫非你与三妹她也……”

杨云枫连忙道:“玉琼姐你误会了,我与三姐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只是三姐他有一件事要委托我办,此时虽说是三姐的私事,但是毕竟关系到我杨家……所以我才想对玉琼姐说一下……”说着又转头看向杨玉瑛,道:“三姐,你不会介意吧?”

杨玉瑛略微想了一下,既然自己要进宫,杨玉琼迟早也会知道,何况正如杨云枫所言,此时本就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了,若是自己当真成了贵妃,那自然是她杨家整个家族的事了,况且进宫在杨玉瑛眼里看来本也就是光荣的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唯一担心的就是怕杨云枫说出本来应该是杨玉环进宫的事,但是细细一向,此事过于玄乎,杨云枫应该不会乱何况即便是说了,杨玉琼也未必相信,所以立刻点了点头道:“此事又不是见不得人,你要说便说!”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握着杨玉瑛的手更加紧了,杨玉瑛也觉得有点不妥,想要缩回,却挣脱不了,这时却听杨云枫道:“玉琼姐,三姐想要进宫选妃……”

杨玉琼闻言吃惊地看着杨玉瑛,惊道:“什么,三妹,你想进宫?”

杨玉瑛依然不动声色,却听杨云枫这时继续道:“而且三姐进宫之前,想要将清白之身交托给我……”

杨云枫说到这里,杨玉琼与杨玉瑛第三次脸色一动,杨玉瑛立刻缩回了手,她自然是万万没有想到杨云枫会当着杨玉琼的面说及此事,这时自然是又羞又恼,立刻呵斥道:“钊弟,你……”

杨玉琼这时也是吃惊地看着杨云枫与杨玉瑛,道:“你们竟然有此交易?”心中还暗自点头道,不错,这就是一桩交易。

杨云枫这时连忙笑道:“玉琼姐莫要吃惊,三姐也莫要生气,云枫如此说,是想告诉三姐,皇上老迈,时日不多,你可要想清楚此事才行……”

杨玉瑛这时冷哼一声道:“我早已经下定决心了,不过你刚才所说之事,却再也休想了,此事只是我一时戏言,你却到三姐面前说出羞辱我……你还指望我在小妹面前为你说好话?”说着立刻站起身来。

杨云枫也连忙起身,一把拉住杨玉瑛的手,用力一扯,将杨玉瑛拉进自己的怀中,随即搂住杨玉瑛的蛮腰,这才道:“三姐,我挑破此事,指向对你说明一件事,我不想你进宫,不是因为皇上的问题,而是我自己……我舍不得你进宫……”

杨玉瑛被杨云枫抱个满怀,心中早已经是忐忑不安了,这时听杨云枫这般一是吃惊不已,杨玉琼这时也站起身来,惊讶地看着杨云枫杨玉瑛,心中暗道,原来钊弟也喜欢我三妹……我自己加上三妹,再加上小妹,岂不是我杨氏一门,都要为杨钊所有了?想到这里,心中还真是矛盾,又是觉得新奇,又觉得害羞,还有些吃惊,两姐妹共侍一夫,古往今来并不少见,但是三姐妹共侍一夫,还真是少之又少。

杨玉瑛这时想要挣脱杨云枫,却完全使不上力气,立刻吃惊地看向杨云枫,道:“钊弟,你为何如此说,你对我……”

杨云枫立刻肯定地点了点头,随即道:“三姐,我对你之心,其实早已有之,只是我心中早有了玉环,又有了玉琼姐,你三姐妹我已经可得其二,本不该再有奢望,只求能见到三姐你能幸福,我就足以,不过你若是进宫,又有何幸福可言?”

杨玉瑛吃惊地看着杨云枫,见杨云枫说的振振有词,也不像是作假,顿时心中也是一动,要说这杨云枫也的确是优秀的夫婿人选,早先杨玉瑛也的确对杨云枫动过心,也曾嫉妒过自己的两个姐妹,更曾暗示过杨云枫,但都未果,此时已经放弃了这种想法,只想进宫为贵妃,杨云枫却偏偏在这会说出这番话来,叫她如何不忐忑?

杨云枫见杨玉瑛已经心中,这才缓缓放开了手,坐回原位,叹道:“算了,算了,光是一个郭婞茹,玉环都未必会答应,若是我再告诉她,我与她两个姐姐也是如此,她岂不是要怨死我了?三姐既然要进宫,那我便如你愿就是了!”

杨玉瑛听杨云枫如此一说,顿时心下冒火,立刻气道:“你心中只有小妹,做什么都只顾及小妹会如何想,还说什么不想我进宫,是因为你不舍我,都是骗我之言罢了……哼哼,我再也不会信你半句话了……”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三姐,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心中的苦闷,我杨钊自小受你家大恩,但是儿时少不更事,贻误了多少时间,也没有能力让你三姐妹幸福,如今我已经有能力了,自然是想让你三姐妹都幸福,其实你三姐妹在我杨钊心里都是一般的轻重,我只是因先与玉环有约,才会如此顾及玉环,若是先与三姐你有约,自然此刻顾及的是三姐的感受……唉,怪只怪我心急,错就错在不该此时对三姐你说这番话……”

杨玉瑛听杨云枫这么一说,这时细细一想,也的确是这么哥理,如果是自己先与杨云枫有约,那杨云枫再看上杨玉环,应该是会顾及自己的感受,但是越是如此,杨玉瑛就越是恼恨,为何杨云枫先看上的是杨玉环?而不是自己?自己在蜀中之时,对杨钊是如何的好?杨钊落魄之时,被整个村子奚落,也只有自己并不在意,依然给他钱财,助他离开蜀中,想到这里,心情格外的矛盾。

杨玉琼一直听着杨云枫与杨玉瑛的话,这时坐到杨云枫身边,看着杨云枫道:“钊弟,你对我三妹当真……”

杨云枫立刻点了点头,道:“自然是真的,不然我为何要约三姐来这里?”

杨玉瑛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看向杨云枫,问道:“那你现在要我如何?不进宫的话,你娶我?”

杨云枫立刻道:“娶,自然是要娶的,不过不是现在……三姐可否等我……”

杨玉瑛闻言立刻哈哈一笑道:“你让我继续等?等到何年何月?算了算了,如今都是过眼云烟了,男女之情,我已经不再相信了,我意已决,我要进宫!”

杨云枫心中冷冷一笑,立刻叹道:“既然三姐不愿意等我,就此作罢,我只好助你进宫了……”

杨玉琼这时立刻对杨玉瑛道:“三妹,你可要想清楚了,皇上年纪已大,你即便是做了贵妃,又有何幸福可言?若是皇上百年之后,新皇登基,你如何是好?”

杨玉瑛这时立刻冷冷一笑道:“那又有什么?我不在乎,我就是要尝尝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滋味……”

杨玉琼听到这里,长叹一声,随即走到杨玉瑛的身边,低声对杨玉瑛道:“皇上老迈,男女之事早已经不行了,姐姐我是过来人,如此看来,你与皇上之间定然会有问题的……到时候你若是被人发现与其他人有染,皇室岂能容你?”

杨玉瑛听杨玉琼这么一说,心中也是一动,虽然此时自己还是处子之身,不过已经过了那懵懂的年纪,对于男女之事,也经常听那些妇女谈及,也是知道一二的,此时心中也是一叹,如果不能尝到做女人的滋味,岂不是白活了一遭?想到这里,又瞥向杨云枫,这时立刻走到杨云枫面前,一把握住杨云枫的手道:“早先我早与你言明,你若是助我进宫,我就将处子之身交托于你,那本是儿戏之言。今日听你之言,我知道此生我第一个男人,必定是你……”

杨云枫自然也知道杨玉瑛之前那么说,不过是诱惑自己帮她进宫,自己如何能上这个当,如此以来,自己即便是得到了杨玉瑛,也会被人说成是交易,或者是强迫杨玉瑛了,所以今日才会如此说,让杨玉瑛心甘情愿的如此,而又与自己助她进宫没有丝毫关系。

杨云枫脸上却不动声色,随即一叹,推开杨玉瑛道:“这如何使得?若是进宫后,被人知道三姐不是处子之身,岂不是要……”

杨玉瑛闻言立刻上前搂住杨云枫道:“你也说了,皇上老迈,他又如何能发现此事?即便他还有能力,我也能糊弄过去,我心意已决,你莫非想我第一次交给一个自己不爱的老朽么?”

杨云枫听到这里,转头看向杨玉琼,杨玉琼这时也是一叹,立刻走到房门前,打开房门,道:“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一趟,稍后回来……”说完便匆匆出门,将房门关上。

杨云枫知道杨玉琼这是给自己与杨玉瑛创造机会,上次与郭婞茹也是如此,这杨玉琼岂不是成了拉皮条的了?杨云枫这般想着,但是看着怀中的杨玉瑛,心中不免还是一动,如果用助杨玉瑛进宫来让杨玉瑛助自己在杨玉环面前说好话,那定然不如让杨玉瑛成为自己的女儿后,再去说好话来的实际,况且见杨玉瑛此时入宫的心意已决,如果她日后崛起,时候还能想着自己的恩情?不可而知,如果成为自己的女人了,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杨云枫这般想着,微微一笑,立刻一把抱起杨玉瑛走到床边,缓缓地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虽然杨玉瑛平时说话口无遮拦,如同少妇一般,但是真正遇到这种事,心中还是不免有点紧张,躺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痴痴地看着杨云枫,随即咬了咬牙,将心一狠道:“不错,与其将身子交给老朽之人,不如交给钊弟……”

杨云枫见杨玉瑛紧闭双眼,心中又是冷冷一笑,他对杨玉瑛根本没有好感,不过想着杨玉瑛毕竟也算是一个尤物,如此就进宫便宜了李隆基,也着实可惜,况且自己自从吃了那大补丸,对**之事总是年年不忘,而且近日来,自己严禁**,早已经是难受之极了,这时正好有此女献上,又无需自己负责,何“日”而不为呢?想着立刻趴到了杨玉瑛的身上。

杨玉瑛这时紧闭这双眼,感受着杨云枫在自己身上,两人的体温融汇交织在一起,这毕竟是杨玉瑛的第一次,从来每曾想过是这等美妙之事,心跳加速,喉咙干涸,好像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心中有一种期盼,同时又有一种害怕,情绪如此的交杂,这时又感觉到杨云枫亲吻着自己,慢慢轻启开自己的双唇,那滋味竟是如此神奇,双手情不自禁地就缠绕在杨云枫的脖子上了。

随后又清楚地感觉到,杨云枫在亲吻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有一种瘙痒之感,但又不同于寻常的痒痛,那是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顿时干倒身体一下子被充实了起来,杨玉瑛还没来得及叫唤,双唇又已经被杨云枫给封住了,只能支吾着,双手紧紧地抱着杨云枫,指甲就快要陷入杨云枫的肌肉中了,从来未曾有过这种感觉,一种无以言明的感觉,那种炙热,兴奋的感觉,都是前所未有的,也许只有年轻壮实如杨云枫才能给自己这种感觉,杨玉瑛这时想到,如果压在自己身上的是一个皮肤满是褶子,年纪老迈的老朽,那又是什么情况?想着不禁是不寒而栗,正想着又觉得一阵快感涌上,亚历克跟着杨云枫的节奏而动。

而杨云枫此次与杨玉瑛如此,并不像之前与宗露、李颖、郭婞茹那般,他对那三个女人毕竟有爱,心中怜惜之意,就算是杨玉琼也没有如此,那是因为当初对杨玉琼有愧疚,但对杨玉瑛却没有半点怜惜,也不知道为何,杨云枫潜意识中虽然说不上讨厌杨玉瑛,但也并不喜欢,此番也完全就是自己发泄的举动了,一阵猛刺之后,便歇斯底里地趴在了杨玉瑛的身上,尚未等杨玉瑛喘过气来,立刻又开始了第二次,杨玉瑛完全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迎来了第二次的狂风骤雨……此后还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一直到杨云枫趴在自己身上再也不动弹了,而自己的四肢好像也虚脱了一般,完全使不上丝毫的力气了……这才沉沉地睡去。

杨玉琼再回客栈房间时,见到杨云枫与杨玉瑛正赤身**的躺在床上,连忙将房门关上,走到床边再看杨玉瑛满脸红晕,浑身汗水,满脸的幸福之状,再看杨云枫已经呼呼而睡,这时摇了摇头,微微一叹,拿起棉被,帮着杨云枫与杨玉瑛盖上,嘴上却喃喃地道:“钊弟真是越来越强装了,如此下去如何是好?若是三妹进了宫,想起钊弟的好,迟早会生出祸事啊……”想着又看了看杨玉瑛,心中暗道,看来还是要好好劝劝三妹才行啊!

【第7?38章】真爱之辩

从杨玉琼处回来,杨云枫是精神抖擞,从来没感觉这么惬意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大补丸的药效原因,每次做完这种事,杨云枫总是感觉格外的精神,杨云枫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江无浪给自己吃了这种药,不可否认,自从吃了这药之后,自己的身子是愈发的强装了,但是也愈发的贪恋女色了,要是以前的杨云枫绝对不会如此,但是现在每每见到美女,都恨自己有点把持不住。

杨玉瑛此刻只怕也是要几日起不了床了,至今还在杨玉琼处休息,想到自己起身之时,杨玉瑛还是熟睡未醒,那满脸满足的笑容是骗不了杨云枫的,要是以前的杨云枫绝对不会有如此想法,但是现在杨云枫可以自信的告诉自己,杨玉瑛逃不出自己的掌心了,即便以后不是自己的女人,只怕此生都忘不了自己。

而杨玉琼也是如此,上次与郭婞茹一起时,杨玉琼看的就是浑身这一次依然如此,杨云枫的**好像没有节制,醒来时见杨玉琼躺在自己怀中,一副楚楚可怜,乞求怜爱的模样,杨云枫自然是毫不吝啬的满足了杨玉琼。杨云枫在回庆东楼的路上,突然想到了后世的一句话“好牛就是一生只耕一块地,直到累死在地里!”,那么此刻看来,自己究竟是不是好牛?

既然杨玉琼与杨玉瑛两姐妹答应会在杨玉环处为自己说好话,那么杨云枫也就暂时放心了,不过正如杨玉琼说的,此事还是必须自己先与杨玉环说道一下,然后杨玉琼与杨玉瑛才好说话,想到这里,杨云枫刚回庆东楼,就直接去了杨玉环的房间,这还是杨玉环来辽东后,杨云枫第一次来杨玉环的房间,之前都有杨玉瑛在其中碍事,此时的杨玉瑛还在客栈杨玉琼房间的床上熟睡呢,正是最佳时机,杨云枫在敲开杨玉环的房门前,心中还有一种怪异的想法,只怕自己要娶郭婞茹,杨玉环并不会如何反对,反而是一旦知道自己与她两个姐姐有如此关系,却不知道回事如何反应?

为杨云枫开门的是谢阿蛮,谢阿蛮见是杨云枫,立刻欠身给杨云枫行礼,随即回身对屋内的杨玉环道:“小姐,是杨公子来了!”

杨云枫也好些日子没仔细看过谢阿蛮,不想才短短几日,却发现谢阿蛮也是愈发的标致了,本来谢阿蛮在杨云枫眼里不过是个青涩未开的丫头,不想今日这般一件,却发现原来谢阿蛮不但身体长高了一点,也愈发的成熟了,特别是那本平平的胸口,也逐渐的隆了起来,而那脸蛋也是越来越水灵了,杨云枫看的心中不禁一动,这时却听屋内传来了杨玉环的声音道:“钊哥来了?”

谢阿蛮见杨云枫盯着自己看,脸上也是一红,连忙伸手对杨云枫道:“公子进来说话吧!”

杨云枫见谢阿蛮脸红的样子更是客人,若不是刚从杨玉琼处与那对姐妹双株逍遥快活过不久,还真是想调戏谢阿蛮一番,此时虽然心中有所想法,但是毕竟此行的目的不是谢阿蛮,而是杨玉环,这时看了谢阿蛮一眼后,立刻走进房门,而谢阿蛮这时却走出了房间,带上房门道:“公子与小姐聊着,我去倒茶!”

杨云枫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看向内屋,只见杨玉环这时正信步从内屋走出,差点撞上杨云枫,恰好被杨云枫一把抱住,杨云枫看着杨玉环惊慌失措的脸,微微一笑,扶正杨玉环之后,这才道:“玉环,在辽东的生活是否还习惯?”

杨玉环这时定了定神,走到桌前坐下,随即伸手示意杨云枫坐下后,这才道:“除了天气寒冷之外,其他一切都好……”说着看向杨云枫,随即低声道:“钊哥今日来找我,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杨云枫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看着杨玉环,这才发现杨玉环与谢阿蛮一样,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虽然显得更加的清瘦了,但是看上去却比以前在蜀中见时要成熟了许多,比之谢阿蛮,杨玉环的脸上更是多了几分沧桑,也许是刚刚丧母,再加上颠沛流离的关系,所以使得此时的杨云枫更加具有女人味了,特别是他一双眼睛,哀怨之中又有几分生机,懵懂背后,又隐含着几分炙热,让人看后过目不忘,印象深刻,杨玉环的身高虽然没多大的变化,但是身材却也显出了女人的韵味,特别是杨云枫的肌肤洁白如雪,是众多女子当中肤质最好的一个人,如果让她与郭婞茹站在一起,那坚持就是黑白无常了。

杨玉环见杨云枫怔怔地看着自己没有说话,这时面色泛红,连忙转过头去,低声道:“钊哥,你是不是有事?”

杨云枫这时回过神来,暗想以前自己绝对不会如此仔细的观察一个女人,再去和其他女人如此精细的去比较,近日来也不知道是为何,只要看到一个女人都是好好的欣赏一番,以前也从来没曾想到现在的自己竟然是如此“好色”,这时立讪讪一笑道:“哦,是有事,我是有点事想与玉环你商议一下!”

杨玉环这时看向杨云枫,一脸惊讶地道:“哦?钊哥有什么事要与我商议?我不过是一个无知妇孺,没有什么远见……”

杨云枫立刻微微一笑道:“玉环如何会是无知妇孺?况且此事本就有与你有关!”

杨玉环听杨云枫这般一说,心中暗想道,莫不是钊哥见我最近丧母,只有三姐相依为命,所以想履行若言,娶我为妻?想到这里,脸上又是一红,暗骂自己道,杨玉环啊杨玉环,你是这般着急的嫁人么?要事被钊哥和三姐知道了,羞也羞死你!

杨云枫见杨玉环突然脸上泛红,变得腼腆起来,心中一动,顿时知道杨玉环的心思了,连忙道:“伯母去世也有些日子了,玉环可有为自己将来打算?”

杨云枫听杨云枫如此说,心中更是肯定自己的想法,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格外的厉害,坐立不安,一时不知道如何处之,就连喉咙都觉得有点干涸了,随即瞥了杨云枫一眼,见杨云枫此时也正看着自己,脸上更觉得燥热,连忙道:“我也不知道,母亲刚刚去世,我早已经是六神无主了,一切都是听从三姐吩咐的,即便是此时,我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也许依然会听凭三姐的吩咐吧!“说道这里又看了杨云枫一眼。

杨云枫点了点头,立刻道:“玉环,听长辈与姐姐的话没有错,但性命和幸福都是自己的,必要时还是需要自己掌握,不然老时回忆,想到自己年轻之时许多事都是不由自主,岂不是要遗恨终身?”

杨玉环听到这里,立刻点了点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心中却在想到,这等事如何能自己做主?总不能让自己主动向杨云枫提出,让杨云枫赶快来娶自己,自己早已经等不及了吧?

杨云枫见杨玉环没有说话,这才道:“玉环,在蜀中之时,我曾经答应伯母,此生连你在内,只娶三个女子为妻,而且是要以三年为限,如今我……”

杨云枫还没说完,就听杨玉环这时低声道:“这种事我无法做主,钊哥还是去与我三姐商议吧!”

杨云枫自然杨玉环的意思,她定然是以为自己这次前来是与其商议她与自己之间的婚事了,这时心下一动,连忙道:“玉环,你我之间本就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本就无话不可谈,只是今日这事,我还真是难以启齿!”

杨玉环此时也觉得杨云枫说话古怪,诧异地看着杨云枫,起奇道:“钊哥,有话不妨直说!”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道:“我本答应伯母,此生连玉环你在内只娶三个女子为妻,但是……”说到这里,看着杨玉环脸色一变,立刻住口不在言语了,此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杨玉环便是再笨,也能听出话中的意思了!

杨玉环此时也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半晌之后,这才倒吸一口冷气,对杨云枫道:“钊哥说的是吴老板吧?其实那日我们刚来庆东楼,我就觉得吴老板看钊哥你的眼神有点不同,后来与吴老板的几次交谈中,也听出了吴老板对钊哥是有情的,本来钊哥不来找我,我也想去找钊哥,与钊哥好好说说吴老板的事情,今日钊哥主动来找我,说明钊哥你心中还是有我的,玉环已经很满足了,昔日在蜀中,母亲让钊哥你立下誓言,只不过是因为你昔日对不起我大姐,加上母亲不想让我受委屈,才故意如此的,如今母亲她已经不在了,那誓言自然也就不成立了,钊哥你现在也无需再为此事烦忧了,我看那吴老板虽然说话有点古怪,但是对钊哥你却是一片真心的,如若不然也不会几次三番在我面前提及钊哥你了……”说到这里,杨玉环不由自主的又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谁让我喜欢的钊哥就是如此呢,我也早就想过,钊哥你如今的情况,自然是招女孩子喜欢的,我如何能阻止这一切?”

杨玉环一口气说完,杨云枫听的却更是汗颜,自己本来是想说关于郭婞茹的事的,不想杨玉环却误会了是吴曼丽,这时还在很是百口难辨了,从杨玉环的话中,虽然是说愿意接受与吴曼丽一起嫁自己,但口气中也多有无奈,不但是杨玉环,而是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有这般的无奈,自己自然是不会放弃吴曼丽的,但是一个吴曼丽就已经让杨玉环这般了,若是此刻自己再提及郭婞茹的事,岂不是更伤杨玉环的心?

杨玉环见杨云枫这时欲言又止,看着杨云枫,随即奇道:“莫非钊哥要说的不是此事么?”

杨云枫心中一叹,暗道,算了,反正迟早要说,岂知刚要开口,就听响起了敲门声,随即从门外传来了吴曼丽的声音道:“玉环,你在么?”

杨云枫闻言心中又是一动,看来今日是无法说明了,刚下定决心要说,不想这吴曼丽却又来了。

这时却见杨玉环起身走到门前,伸手打开房门,却见吴曼丽这时走进房间笑道:“玉环,这是我们家乡的特色小吃,你也来尝尝……”这时看到屋内杨云枫也在,脸色微微一动,却还是走到桌前,放下手中的托盘。

杨云枫看着桌子上托盘中的东西,心中一动,立刻笑道:“酸辣粉?”但见只有一副碗筷,知道吴曼丽是只给杨玉环送来的,看来自己是没这个口福了。

吴曼丽这时拉着杨玉环坐到桌前,笑道:“这在我们那可是相当受欢迎的,本来这也是蜀中的菜,玉环,快来尝尝!”

这酸辣粉是重庆有名的小吃,不过却是宋朝以后才有的,出处已经无法考究了,如今是唐朝,杨玉环自然没有吃过,不过听吴曼丽说这是蜀中的,为何又说是吴曼丽自己家乡的?她自然不知道吴曼丽所指的家乡是时代,而不是地理位置。

杨玉环这时坐到桌前,看了一眼杨云枫,随即想到方才与杨云枫说的事,这时心中也是一动,端起酸辣粉吃了几口,还真是酸辣可口,立刻转头对吴曼丽道:“真好吃,吴老板还会做饭的么?也深知我们蜀中人士喜欢吃辣,这个正好符合我的口味!”说着又吃了两口。

杨云枫看了一眼吴曼丽,见吴曼丽这时洋洋自得地看着自己,那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在告诉自己,你就是吃不到。要说这杨云枫与吴曼丽在后世虽是男女朋友,而且同居在一起,但还真是没吃过吴曼丽亲自下厨做的东西呢,说实在话,看杨玉环吃的如此满足的样子,杨云枫还真想尝尝,不过此时却道:“有那么好吃么?小心吃了肚子疼!”

杨玉环不知道杨云枫是故意在气吴曼丽,连忙摇头道:“钊哥,真的好吃,你让吴老板也给你盛一碗吃吃看嘛!”

吴曼丽这时冷哼一声,瞪着杨云枫,道:“没有了,仅此一碗,剩下的我都哪去喂猪了……”

杨云枫连忙道:“谁稀罕……”说着立刻对杨玉环道:“玉环妹妹,既然你有事,我就先告辞了,等不相干的人不在了,我再来和你说!”

吴曼丽闻言立刻气急败坏的道:“我是不相干的人?”随即立刻转身离去,临出门前,还转身跺脚,冲着杨云枫道:“好你个杨云枫,你给我等着……”

杨玉环见吴曼丽生气离去,连忙放下碗筷,出门拉住吴曼丽道:“吴老板,你等下,刚才我与钊哥,就是说你的事呢,钊哥这么说是和你开玩笑呢……”

吴曼丽这时半信半疑地看着杨云枫,随即对杨玉环道:“在说我的事?是了,这小子定然是在背后数落我的不是了吧?”

杨玉环连忙摇头不止道:“吴老板你误会了,钊哥不但没有数落你,还对你赞不绝口呢!”

吴曼丽听杨玉环这么一是不信了,诧异地看着杨云枫,淡淡地道:“他会对我赞不绝口?”

杨玉环这时连忙拉着吴曼丽进了房间,对杨云枫挤眉弄眼,道:“钊哥,你将你刚才对我说的话,再和吴老板说一下!”

杨云枫知道杨玉环可能是因为喜欢吴曼丽,所以想撮合自己与吴曼丽,这时立刻笑道:“哦,刚才我和玉环说了,小……吴老板你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了,既善解人意,又温柔娴熟,而且又烧的一手好菜!”

吴曼丽本来就是半信半疑,此刻听杨云枫这么一说,明显就是说的违心话,要是只说自己是天下最美的女人,自己还能勉强相信,但是说自己善解人意,又温柔贤淑,还烧得一手耗材,这不明显是挖苦自己么?想着立刻起身就要离去。

杨云枫本也就是和吴曼丽开玩笑,见吴曼丽好像当真生气了,立刻拉住吴曼丽的手,笑道:“小丽,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你何必如此认真?”

杨玉环这时也连忙道:“吴老板,钊哥只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心中却在奇怪,怎么夸杨云枫夸吴曼丽,吴曼丽反而生气呢?

吴曼丽也知道杨云枫是在故意气自己,这时心中一动,反而露出了笑容,坐到桌前,看了一眼杨玉环后,这才道:“玉环,你可知道杨玉环他也是天下第一好的男人?”

杨云枫闻言知道吴曼丽定然是要挖苦自己报复,连忙坐到吴曼丽的身边,握住吴曼丽的手,笑道:“小丽,你知道就好,就不用说了嘛,刚才都是我不对,我给你斟茶认错总行了吧!”

吴曼丽这时掩口一笑,指着杨云枫道:“这才像话……”说着这才转头问杨玉环道:“对了,你们究竟在说我什么事?”

杨玉环这时看了一眼杨云枫后,这才坐到吴曼丽的一侧,拉着吴曼丽的手,微微一笑道:“从吴老板与钊哥的言谈之中,吴老板与钊哥应该是旧识,刚才钊哥找我谈及吴老板,说有心要迎娶吴老板,他说不知道吴老板你的意思如何,说我与你都是女儿家,自然知道你的心意,所以求证我的意见……”

吴曼丽听杨玉环这般一说,心下还真是有点相信了此话,这时诧异地看向杨云枫,只见杨云枫面带笑容地看着自己,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心下就更信了,她猜想杨云枫定然是因为自己知道他此刻有两房妻室,又与其他女子暧昧不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思,有知道自己与杨玉环交好,与其说是来征求杨玉环的意见,不如说是来杨玉环处探自己的口风了。

杨玉环见吴曼丽看着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立刻又问道:“钊哥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我随与吴老板你感情甚笃,却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何心思,所以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钊哥,吴老板来的恰是时候,既然你二位都在,不如就当面将问题说清楚了!”

杨云枫脸上虽然挂着微笑,心中却在微叹,本来这次来是为了郭婞茹的,不想这杨玉环却误以为是为了吴曼丽,不过这吴曼丽的问题也着实需要解决,杨玉环毕竟也是好意,想到这里,也看着吴曼丽道:“我要说的玉环妹妹都为我说了,我也想知道,小丽,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吴曼丽没有立刻回答杨云枫的话,反而是看向杨玉环,道:“玉环,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也知道你对杨云枫的心意,更知道杨云枫对你的心意,有些事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此事我自然会与杨云枫找哥机会单独说清楚了,我现在反而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明明喜欢杨云枫,却又要为他和我牵线搭桥,你……应该说是你们这个时代的女人,莫非就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么?”

杨玉环听吴曼丽这般一说,顿时有点诧异,完全没明白吴曼丽的意思,吃惊地看着吴曼丽,却听吴曼丽这时又道:“你们明明喜欢一个男人,还要为他去和别的女人牵线,莫非这就是你们的爱么?爱一个男人,就搞的自己丧失了自我,爱本就是自私的,然后你们这么做是伟大么?我看也不尽然,这是迂腐之间,你喜欢杨云枫,就应该想尽办法,让自己一个人独得才是,天下又岂会有将自己心爱之人与他人分享的道理?”

杨云枫依然料到吴曼丽会用后世的一夫一妻制,或者真爱理论学来驳斥自己或者自己的身边的女人,现在看来果不其然,但是这句话吴曼丽说的也没有错,自己也是后世之人,知道男女平等一事,如果要自己与别的男人分享一个女人,那不如断头洒血来的痛快,女人和男人一样,本也应该有次想法才是,但是无奈,封建制度下的男尊女尊被推崇了几千年,吴曼丽有此想法,那是后世教育制度下的成果,但是杨玉环等人却是深受男尊女卑思想熏陶的,且看她如何回答,反正若是吴曼丽这般对自己说,自己是无话可说的。

这时却听杨玉环沉吟了片刻后,这才对吴曼丽道:“吴老板所言甚是,但吴老板也言及真爱,既然是真爱,玉环以为,那就是付出,为自己所爱之人无条件的付出,吴老板以为爱是自私的,玉环却以为不然,我之所以为吴老板与钊哥牵线,那是因为我知道钊哥是真心喜欢你的,对你割舍不下,爱就是爱爱人之所爱,爱也应该是成全,**之美,既然如此,玉环为你与钊哥牵线又有何错,如果是吴老板,你真心诚意地去爱一个人,莫非是处处坏他好事,让他对你记恨不成?”

杨云枫听杨玉环如此一说,心中涌起一丝愧疚之心,杨玉环一向文弱,今日在吴曼丽之前,竟然大放厥词,毫不忌讳说喜欢自己,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自己,然而自己呢,自己为杨玉环做过什么?

这时却听吴曼丽一声冷笑,立刻对杨玉环道:“教育不同,不可同言……”说着看向杨云枫,道:“杨云枫,我来问你,若是我也有两个男子对我好,你会如何想?你会欣然接受么?”

杨云枫还没开口,就听杨玉环这时立刻道:“吴老板,男尊女卑自古有之,虽然我是女人,也同样痛恨这种制度,但是这是千古定律,天地之道本就是如此,就好比人的一生,明知道会死,却还是要坚强的活着是一样的,既然这些都是不能改变的事情,你我强求又能如何?结果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痛苦源自内心的不满足,贪恋,所谓舍得,只有先舍才能得……吴老板,你说是也不是?”

杨云枫这时都差点忍不住要为杨玉环拍手叫好了,以前还不知道杨玉环还有善辩之才,不过细细一想,杨玉环曾经出家为道,道家讲究的也就是这种天地法则,不可破坏自然的生存原则,杨玉环能知道这些也并不奇怪。

吴曼丽被杨玉环这般一说,心中也不禁一动,虽然吴曼丽是后世之人,知道杨玉环说的都是封建思想的谬论,不过却也不是全无道理,自己已经来到这个时代了,已经不可能再回到那个言论自由,男女平等的世界了,既然不能改变这个不争的事实,自还在奢求什么?等待什么?为何不如杨玉环所言那样,接受眼前的事实,在这个时代中好好的活着呢?

杨云枫这时看向吴曼丽,随即起身走到吴曼丽的身前,伸手握住吴曼丽的手,低声道:“小丽,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会认为是我的错,我也承认是我的错,但是玉环说的不无道理啊,你我都是来自那里的人,思想相近,接受的教育也一般,除了男女只是之外,生活的方式都一样,说话也无需遮遮掩掩,你我也有共同的秘密,既然你我都知道我们永远不能回到以前了,你为何不能接受现在的我呢,我对你的心依然没有改变,平心而论,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而且事实证明,枕边也不乏美女,但是对我来说,只有你才是最与众不同的,只有你才能最贴我的心,你是我的初恋,也将是我永远的爱,在后世我们迫于生活的压力,我的能力也有限,不能给你带来最大的幸福,但是在这里则不同,我有能力给你世界最好的……”

吴曼丽看着杨云枫一脸真诚的表情,这时心中一动,缓缓挣脱了杨云枫的手,随即对杨云枫道:“我现在脑子一片混乱,你容我再想想……”说着又看向杨玉环,随即上前握住杨玉环的手道:“玉环,我是真心将你当朋友,我也以有你这样的朋友为傲,但是人各有志,我不能将我的思想强加给你,要你接受我的想法,但是相反,你也不能要我立刻接受你的思想,我感谢你的好意,不过此事,你还是容我想想再说吧……”说完立刻出了房门。

杨玉环这时也是叹了一口气,随即转头看向杨云枫,道:“钊哥,你不会怪我多事吧?”

杨云枫连忙握住杨玉环的手,将杨玉环拥入怀中,随即柔声道:“玉环,我怎么会怪你,我又有什么资格怪你,以亲你一直沉默寡言,原来心中有这般痛楚,这般真心诚意地待我,我却浑然不知,这世间要说第一才子,可能不一定是我,但是要说第一糊涂蛋,定然非我莫属了!”

杨玉环以为在杨云枫的怀中,听杨云枫如此柔声细语地对自己说话,想到自己与杨云枫已经好久没有如此静心地诉说着彼此的心思的,这时心中暖意顿生,连忙摇头道:“钊哥,玉环今日之言虽是对吴老板说的,却也是接着对吴老板说话,对钊哥表达的自己的心意,我此生都不会负钊哥哥你,也望你莫要负我!”

杨云枫立刻举起右手道:“我杨云枫对天发誓,如果此生负玉环妹妹你……”

杨玉环没等杨云枫说完,立刻伸手捂住杨云枫的嘴道:“你我之间全凭真心已对,如果还需要发誓,岂不是说明你我之间的情谊并不是想象的那般纯正了么?”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平日见玉环你话不多,但何曾想过玉环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真是字字珠玑,还带有哲学道理啊!”

杨玉环闻言诧异道:“哲学道理?这是什么?”

杨云枫这时却没有再说话,心中却在想着,如此以来,自己又如何再向杨玉环说及关于郭婞茹的事呢?杨玉环如此待自己,可谓是掏出了一片真心,自己又岂可再伤她的心?

【第7?39章】极力备战

与杨玉环的一席话,虽然没有说明自己的来意,对于郭婞茹之事还是只字未提,却也不能说是无功而返,至少也让杨云枫知道了吴曼丽此时的心境与想法,最难得的是知道了杨玉环的想法与对自己的心意,这已经就是此行的最大收获了,杨玉瑛从杨玉琼处回来后,见到杨云枫时,表情也显得怪异,有点爱慕,却又不全是爱慕,杨云枫暗想可是是因为她执意要进宫的心境所致吧?

看来郭婞茹之事还是要再寻他机向众女表明,杨玉瑛伺机问了一样杨云枫有无对杨玉环说明郭婞茹的事,自己也好履行若言,听杨云枫简单了说了一下经过后,也是诧异杨玉环的表现,不过心情却与杨云枫的大不相同,杨云枫自然是对杨玉环更加宠爱与信任了,然后杨玉瑛却在想,自己与杨玉环同胞姐妹,为何遭遇却是如此不同,杨玉环生下来就受杨母恋爱,后来又是过继给叔父过着大小姐的生活,而自己呢,既不是大姐,又是小妹,夹在这中间,好处都为杨玉琼与杨玉环拿去了,自己却是白白的耽误了青春年华,想到这里,杨玉瑛更加坚定了自己要进宫的信念,虽说她此时心中依然还是对杨云枫念念不忘,不过她也知道,杨云枫与李隆基比起来,虽然胜在年轻有为,但是杨云枫再年轻这辈子也不可能是皇帝吧?自己前二十年算是为杨家人活了,这剩下来的日子,必须要为自己而活,而进宫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好些日子没有见过公孙绾与李思瑜了,杨云枫打听之下才知道,前几日公孙绾接到一封书信之后,就带着李思瑜与卫墨还有奥兰郁匆匆的出门了,不过出门之前还是让庆东楼给她们留下房间,只是没有说明何时会再回来。杨云枫此时心想,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江采萍的下落了?不过公孙绾不说自己也不会知道,这时又想起那日见奥兰郁时,奥兰郁似乎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好像是关系公孙绾前来辽东的目的的,莫非这公孙绾来辽东找江采萍不过是其次,其实是别有目的?

既然一时也想不明白,杨云枫干脆不再去想,这时却又想起了夜琴音,自从那日在酒馆当面逼娶她,被她拒绝之后也再没见过她的踪迹了,这辽东莫非是出了宝藏了?怎么各路的人马都来了辽东了?莫非这夜琴音与公孙绾两路人马的目的其实都是一样的?依然还是不得而知!

蓟州方面是好事连连,罗玉林的第一坛烈酒终于出来了,虽然说不得是什么百年佳酿,但毕竟是在蓟州产出的第一坛,所以特地命人给杨云枫送来,杨云枫则是提着这坛酒直接去了辽城外的军营,到得军营大帐,将酒坛朝地下一放,随即将营帐所有的将领都叫了过来。

众人见状都是不解,吴澄江这时也是刚从吴府回来,将杨云枫提着一个酒坛来了,也是莫名其妙,上前问杨云枫道:“杨大人,你莫不是想请所有将士喝酒吧?这里可是军营重地,喝酒可是要犯军规的!”

杨云枫挥了挥手,没有回答吴澄江的话,裂开让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安禄山打开酒坛,在众将领面前晃悠了一遍后,最后到达吴澄江的面前,杨云枫则是走到吴澄江的身旁笑道:“吴大人应该记得这酒的味道吧?”

吴澄江看了看安禄山手中的酒坛,又吸了两口气闻了闻,随即皱眉道:“据闻杨大人让罗玉林去了蓟州建了一个酒厂,这坛酒莫不是就是出自蓟州酒厂?”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拍着吴澄江的肩膀笑道:“原来吴大人还记得罗玉林此人?不错这酒的确是处子蓟州酒厂,而且是本官特地让罗玉林来为我辽东将士酿制的!”

吴澄江闻言微微皱眉道:“杨大人,你可知道……”

吴澄江还没说完,就听杨云枫立刻道:“自然知道,这里是军事重地嘛,将士不可饮酒嘛……知道知道!不过吴大人是否也知道,这辽东苦寒之地,将士们御寒光是靠棉衣还是不够的,罗家的烈酒,吴大人您也是知道的,将士每日少量饮用此酒,完全可以御寒!”

吴澄江这时立刻道:“若是将士因为饮酒贻误战机,那可如何是好?”

杨云枫连忙笑道:“吴大人可以明文规定每日将士可以饮多少酒御寒,多饮就是犯军规,轻则杖责,重则看头,如此一来,就不怕了!”|

杨云枫说完也不给吴澄江再说话的机会,立刻让安禄山给在场的众将军没人倒上一碗后,这才对众将领道:“诸位,先尝尝此酒滋味如何!”

众将领端着酒碗,却不敢饮,皆看向吴澄江,却见吴澄江此时看了一眼杨云枫后这才无奈地点了一下头,众将军这才纷纷将酒水饮尽,杨云枫立刻问道:“滋味如何?”

其中一个将领抹了一下嘴,立刻笑道:“这酒真是带劲,现在浑身暖和多了,若是出兵之时,伏击或者待战之时能喝上一口,将士们就不怕天寒地冻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立刻转头看向吴澄江,笑道:“吴副帅,吴大人,你现在可有话要说?”

吴澄江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与杨云枫纠结此问题,也就等于是默许了,这时看向端着酒坛的安禄山,眉头微微一皱道:“这位应该就是名震天下的虎贲将军路安吧?”

其他将领听吴澄江这般一说,顿时都是大惊失色地看向安禄山,不想名满天下的猛将确实如此模样,甘愿在杨云枫身边做一个随从,安禄山此时眉宇之间立刻透露出一股傲气,刚想上前拱手与吴澄江搭话,这时心下一动,看了一眼杨云枫,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依然站在杨云枫的一侧,动也不动。

杨云枫立刻笑道:“吴副帅莫非也想和令尊大人一样,想要去路安?”

吴澄江连连摇头道:“路将军对杨大人忠心一片,下官早有耳闻,家父曾经四次向杨大人开口,却都被路将军拒绝了!下官如何还敢吃这个闭门羹啊?”

杨云枫微微一笑,立刻看向安禄山道:“路安,如果我让你跟在吴副帅身边,你可愿意?”

安禄山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看了一眼吴澄江,沉吟了片刻后,立刻道:“孩儿愿听义父吩咐!”

吴澄江闻言心中又是一动道:“义父?路将军拜了杨大人为义父了么?”

杨云枫立刻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说也罢!”说着立刻对安禄山道:“既然如此,路安,你本是将才,长期留在我身边也没有什么作为,这样吧,你今日起,就留在吴副帅帐下做一名先锋吧!”

安禄山心中早已经窃喜,听杨云枫这般一说,立刻单膝跪地道:“孩儿定然不负义父所望!”

吴澄江更是高兴不已,但是随即心中一动,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奇道:“杨大人,下官有一事不解,还请赐教!”

杨云枫立刻笑道:“吴大人是想问本官,为何令尊四次相求,我都不给,而你尚未开口,我却主动让路安来跟随你吧?”

吴澄江闻言笑道:“杨大人真是当世诸葛,的确如此,下官不解,还请赐教!”

杨云枫这时看了一眼一旁的安禄山后,这才对吴澄江道:“那是因为我之前见路安虽然骁勇,但是战胜之后骄傲自满,目空一切,所以故意将他留在身边只是做一个随从,可惜啊,路安却不知道我的深意!”

安禄山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心中暗道,果然是故意冷藏我,却听吴澄江这时笑道:“原来如此……”说着连忙对安禄山道:“路将军,还不过来拜谢你义父,他是有心栽培你为辽东主将啊!”

安禄山闻言心中又是一动,连忙跪倒在杨云枫的面前磕头道:“孩儿不知道义父深意,初时还以为义父是……”

杨云枫立刻笑道:“你以为是嫉恨你立下战功?哈哈,路安啊,你也未免太小看你义父我了,我若是如此,岂不是早在南诏之后,就已经抹煞了郭子仪的功绩了?你要知道为将者必须戒骄戒躁,而这两条恰恰就是你的大忌,我故意冷落你,在你战胜立功之后,不但没有夸赞你半句,反而是给你冷脸,你如此以为也是清理之中,方才吴大人也说了,我是有心栽培你成为主将的,你现在也应该明白我的一片苦心了,你倒,以后为将应该如何?”

安禄山立刻道:“孩儿定然居功而不自傲,时刻保持冷静,为我大唐再立战功!”

杨云枫心中一阵冷笑,嘴上却道:“起来说话吧!”待安禄山起身后,立刻对吴澄江道:“我虽答应了将路安交给吴副帅你,但是你也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吴澄江闻言立刻笑道:“有路将军相助,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杨大人提出任何条件,下官都会答应!”

杨云枫这时走到吴澄江身边,在他耳边附语道:“无论日后路安立何等战功,你永远不能升他的职务,待收复了辽东失地之后,我自有安排!”

吴澄江听杨云枫这么一说,连忙奇道:“杨大人不是说有心要栽培他么?怎么又……”

杨云枫没等吴澄江说完,立刻又低声道:“我这就是在栽培他,路安想来心急气躁,每每战胜都会骄傲自满,他方才虽向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如此,但是你我都知道秉性难改,其实一句话就能相信的?吴大人,令尊为何将辽东军事全权交托于你?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做任何事,杨某都不会干预,但是此事你务必答应我,不然我随时都可要回路安!”

吴澄江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皱着眉头沉吟了半晌,又看了安禄山几眼,心中寻思道,杨云枫说是有心栽培安禄山,但是却有屡屡阻止安禄山的升迁之路,究竟是为何?莫非他二人之间真有嫌隙?杨云枫当真是嫉恨路安立了战功?不过正如杨云枫所言,如果杨云枫是这种人的话,那么也不会有西南郭子仪的今日了,况且安禄山此时已经拜了杨云枫做了义父了,杨云枫理应大礼提拔安禄山,培养自己的势力才是,然而他偏偏相反,莫非就不怕安禄山心生嫉恨之心?

杨云枫见吴澄江沉吟了半晌也没有说话,这时又道:“吴大人莫要诸多猜忌,我如此做法,不但是为路安着想,也是为我大唐社稷着想,更是为吴大人你着想!你试想一下,如果按照路安的能力,那你我都不比讨论了,普天之下,只怕不出其二,但是他的性子定然是每次杀敌立功后都骄傲自满,一次半次尚可,但是长期以往下去,军中将士如何看待你?况且路安长此下去,也只会助长他的起眼,识得他更是目空一切,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骄兵必败,待路安当真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的时候,那也就是他的死期了,吴大人应该知道项羽、吕布、关羽吧?他们皆是勇武过人之辈,但是最终的下场是什么?都是难逃一死,他们的死因是什么?都是目空一切!如此下去,路安就会步他们的后尘,你试想一下,如果那时候路安败了,那就绝对不会是小败,朝廷自然会怪罪下来,路安固然是一死,而你吴大人、身为副帅,难道想置身事外么?而我大唐也会因为战无不胜的路安败了,而军心丧尽,士气败尽,那时候莫说是契丹了,只怕是一个新罗都敢来犯我大唐……”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吴澄江,低声道:“吴大人认为本官说的有无道理?”

吴澄江听杨云枫这般一说,心中顿时也是一凛,杨云枫说的固然没有错,项羽之败就是败于他贵族出身,当世无匹,所以任何人在他眼里都不值得一提,最终被刘邦有机可乘,吕布之败也是如此,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如此虚名坏其一生,而关羽更是目中无人的代表人物,除了他刘关张兄弟三人之外,他眼中还能有谁?焉能不败?

吴澄江想到这里,立刻又问杨云枫道:“但是如果路安屡立战功,却又得不到封赏升迁,不但路安自己不服,只怕其他将士看在眼里也会心生怨气!”

杨云枫听吴澄江说的也极有道理,不过这一点杨云枫也已经想到了,立刻对吴澄江道:“这个无妨,如今路安声名在外,只要你行军打仗带着他,那就是吓人的一只老虎,不到万不得已,你莫要用他,以来可以磨练他的意志,而来也可以多给其他将领机会,军功评分,即便路安立了战功,你可给与褒奖、升迁也可以,但是都是虚职,他如果贪名,你就给他威风的封号,但是实职,依然只是你帐下的一个先锋,用人在你!”

吴澄江听到这里,立刻拍手笑道:“如此甚好!”说着看向安禄山,招手道:“路安,我听闻你还有个胡名叫做康阿荦山?”

安禄山闻言立刻上前拱手道:“回禀副帅,的确如此,小人本就是胡人,贞观年间祖父内迁至此,后来为了方便村里入籍,所以改了汉姓!”

吴澄江微微一笑道:“做人不可忘本哪,从今日起,你就恢复原籍吧,就叫阿荦山!”

安禄山闻言心中一动,立刻看向杨云枫,杨云枫也没想吴澄江要给他恢复原名,他本来是想,这安禄山留在自己身边,始终不是个是,留的越久,安禄山的怨气势必越大,既然他一心从军立功,那就给他个机会,再加上自己诸多限制,想必在灭了契丹之前,他也不会有多大作为,而且自己还有裴旻、赵云龙这等高手在,若是安禄山真的有什么不妥,派赵云龙或者裴旻来取其首级,那简直就如探囊取物,所以再三思量之下,还是决定将安禄山留给吴澄江,若是当真发生自己不想见到的事,自己还可以一举两得,顺便一起夺了吴澄江的兵权,全权交由自己人掌控,当然了,从最近吴澄江的表现来看,杨云枫也不想最后这般做。

杨云枫这时又想到,自己这副身体本来应该是千古奸相的,如今不也是在为大唐卖命么?那自己为何不能将安禄山打造成大唐第一猛将呢?也许只要自己掌控得力,取舍得体,安禄山正的能一改历史,成为中兴大唐的一份子呢,当然这不过是一份奢想,杨云枫心中依然还是存底的,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时暗道,既然如此,安禄山是忠是奸,是好是坏,都应该用本名,日后青史自幼记载,想到这里立刻笑道:“阿荦山叫起来有点拗口,不过就叫安禄山吧,与你胡名相近,我等也好叫!”

安禄山闻言立刻给杨云枫跪下道:“多谢义父赐名,俺以后就叫安禄山了!”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我靠,这安禄山的名字在正史上应该是李隆基所赐,现在倒成了老子给起的了?想着又想到这安禄山在正史也应该是拜李隆基为义父,此刻不也是拜了自己为义父了么?

吴澄江此时起身笑道:“我唐军有安将军在此,料那契丹蛮夷也不敢轻易来犯了……”说着走到杨云枫身边,道:“杨大人,据说你近来在蓟州养了几千匹战马,而且筹集了不少粮食囤积在蓟州粮仓,却不知道我唐军何时才能与契丹一战?”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之后,道:“不必着急,我们着急,其实契丹人更着急,如今他不但在蓟州、营州两战大败,损兵折将,就连与匈奴人的买卖也被我们大唐抢了来,此时定然是着急找同伙呢!”

吴澄江闻言不禁诧异道:“同伙?”

杨云枫冷冷一笑道:“那新罗自有我中华开始,便一直是我汉人的附属国,但是他有几时真正消停过?每次我中原有事,跳的最厉害就是他新罗棒子了!这一次我门不但要灭契丹,还要一扫辽东寰宇,还我大唐清平天下!”

吴澄江立时明白了杨云枫的意思,惊道:“杨大人,你是想要对新罗用兵?皇上这次让你我来,可是针对契丹人的,没有说要灭新罗,我们是不是该上报朝廷?”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不必,之前就有密保说新罗人与契丹人走的太近,若不是这次契丹人在蓟州和营州大败,想必这新罗人已经站到契丹人那边去的,此时他门不过是坐山观虎斗,如果我大唐赢了,他自然会继续甘愿做我大唐的藩属国,但是如果我大唐输了,只怕这些新罗棒子就不会甘愿做我大唐的藩属国了吧?南诏也是如此,可以灭之,为何新罗不可以灭之,我们开战是为何?就是为了日后子孙万代能不再开战,我们这一辈人能完成的事,就不可留给后辈……”

吴澄江听杨云枫这般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不过细想一下有觉得有些问题,连忙问道:“刚才杨大人也说了,自从契丹人两场大败之后,新罗人也消停了,我们即便是要灭了新罗,也要出师有名才行,不然我其他诸藩属国如何看我大唐?”

杨云枫哈哈一笑道:“吴大人不必担心,若是要灭契丹,我大唐此时已经有此实力,不过要一举灭了契丹与新罗,还需要再等等,吴大人如果你是契丹人,此时已经不敢对我大唐用兵,但是又损兵折将后,该去何处取得资源?”

吴澄江闻言立刻笑道:“下官明白了,杨大人是想逼契丹人对新罗用兵,那时候,我大唐可以用保新罗之名,进入新罗境地……”

杨云枫也没曾想到吴澄江如此聪明,既然一点就透,其实这一招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当初收复南诏不也是这样么?

杨云枫又与吴澄江商议了一些战略部署后,这才对安禄山道:“你以后就留在此处,一切听从吴副帅的吩咐,刚才你也听到我们的部署了,不愁没有你建功立业的机会!”

安禄山闻言立刻又给杨云枫跪下磕头,杨云枫没等安禄山说话,就已经出了中军大帐,骑着单马而去,吴澄江见杨云枫走后,立刻扶起安禄山,拍了拍安禄山的肩膀,随即笑道:“安将军,请起!”

安禄山连忙拱手道:“不敢有劳副帅相扶!”

吴澄江见安禄山竟然如此谦卑,并不像杨云枫说的那般,心中隐隐一动,连忙端起桌上杨云枫送来的烈酒,这才拉着安禄山的手,对众将领道:“今日准备你等饮酒,但是切记不可贪杯!”

众将领闻言一阵欢呼,抱着酒坛,拉着安禄山出了中军大营,吴澄江脸上的笑意,这时缓缓地消失不见,这时冷冷地道:“父亲几次要安禄山都不得,杨云枫却送给我,嘿嘿,以为我不知道,他是想向我示好吧?且先如此,待辽东战事结束后,再看辽东将士究竟是杨还是姓吴……”

杨云枫回到庆东楼,李颖见杨云枫是带着安禄山出去的,却没见安禄山回来,有点好奇,杨云枫将安禄山留在军营的事告诉李颖,李颖也是吃了一惊,本来是一直要防范安禄山的,不想杨云枫却把他送到军营去了,李颖如何能不吃惊?不过听完杨云枫的一番结识后,也觉得有些道理,随即对杨云枫道:“吴澄江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如果立功而不赏,只怕迟早会出问题!”

杨云枫这时嘿嘿一笑道:“我就是故意如此,如果安禄山本就没有反意,他绝对不会为了这么一点事就谋反的,相反,如果他当真有反意,放在哪里他都会反,既然是防不胜防,还不如在他未反之前,让他为我大唐效力,颖儿你说是不是?”

李颖闻言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道:“话虽如此,安禄山留在你身边,他至少没有兵权,即便是反了,也不会有多大威胁,放在军营里,一旦出事,那可就……”

杨云枫拉着李颖的手,这时笑道:“颖儿你放心,我早有多手准备,况且就算我强意留他在身边,安禄山迟早也会另谋出路,那时候我即便是想找他都难,在吴澄江的军营里,至少我们心里还有点底,即便当真到了万不得已,我还可以让赵云龙与裴旻去杀之……”

李颖又沉吟了片刻后,这才道:“既然夫君已经决定了,此事就暂且如此吧……”说着话锋一转,看着杨云枫道:“郭姑娘的事,你与杨姑娘还有吴老板说么?”

杨云枫闻言一叹,连忙将下午在杨玉环房间的事,简单地对李颖说了一番后,叹道:“本来是想说的,但是小丽去了之后,反而成为我与她之间的事了,既然玉环以为如此,已经伤了一次,我又如何忍心再说婞茹之事再伤她一次?”

李颖听杨云枫这么一说,也是点了点头,随即道:“原来杨姑娘对你也是如此情深,真是难得,夫君自然不可再提此事了……”

杨云枫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郭子仪处的书信,我尚未回复,这婚事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答应了之后,玉环定然还是会知道,而我又没事先与她说明,倒是定然更伤,如果不答应,又对不住婞茹,唉,颖儿啊,你夫君我现在真是左右为难啊,国家大事,阴谋诡计,到为夫手中都不过是小菜一碟,偏偏你们这些女儿家的事,却是乱如麻啊!”

李颖这时掩口一笑道:“既想要享齐人之福,又不想如此心烦,天下岂会有此等好事?夫君你就当好事多磨吧,郭元帅处,还是尽快回信,以免郭元帅多想,而且你也必须要娶郭姑娘,一来是郭婞茹的确对你一往情深,二来,近来我也为安禄山的事担心的够多了,总是在想,若是西南再触电什么乱子的话,我大唐岂不是……”

杨云枫立刻明白了李颖的意思,她是想要自己娶了郭婞茹,告慰郭子仪之心,既然安禄山能反,那天下谁人都可反,别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李颖却是还没被蛇咬着呢,就已经开始怕了,杨云枫想到这里,微微一笑,他自己自然是知道郭子仪绝对不会反了,但是一想此时历史已经错乱,接下来的事谁也不敢保证,只好点头笑道:“颖儿此等做法也是没错,防患于未然!”

杨云枫不日变给郭子仪回复了一封信,心中言及答应娶郭婞茹,不过是要等辽东战事结束以后,一来先告慰郭子仪和郭婞茹父女俩,二来也是给自己赢得时间,好好琢磨如何对杨玉环与吴曼丽说及此事。

之后一个多月,蓟州的黄光中书信不断,不时给杨云枫汇报蓟州的情况,由于蜀中与关中的灾情得到了缓解,关内的军粮也开始源源不断地往蓟州运送,与此同时营州的覃毅又截获了契丹人与匈奴人的几次交易,截取战马数千,而罗玉林的烈酒已经开始大批酿制,开始往辽东各军营运送。

没几日杨云枫又收到了长安的来信,书信是自己的老丈人宗武御所写,信中问及杨云枫辽东的情况,随即又告诉杨云枫宗露近期的情况,信中说宗露其实好几次想给杨云枫写信,又怕让杨云枫记挂,所以写好的几封信有撕了,但是总无语还是不放心,所以就待宗露写了一封信,同时也告诉杨云枫,宗露的肚子也越来越明显了,想必开春也就要临盆了……

杨云枫看完书信,屈指一算,这才想起,自己来辽东已经将近四个月了,而自己来辽东之前宗露就已经怀胎两个多月了,如此算来,还有四个月左右,自己就要当爹了?想着立刻给宗武御回了一封书信报平安,随即又想到大战必须在开春之前结束才好,不然于唐军不利,况且只怕契丹人也等不到开春了

【第7?40章】新罗求援

在辽东一晃便又是一个月,此时的辽东,按照本地人来说,今年是百年难遇的冷天气,自从上个月月初至今,大雪就没听过,寒风刺骨,夜里就和狼嚎一般,即便是白天,也没有多少人出门,站在辽城的城楼方圆几十里,除了白色,竟然看不到一点其他颜色,而细作回来回报说契丹人在这个冬天是最难过的,仅余的那些存货根本不可能维持一个冬天,杨云枫也猜到这些,心中开始计算契丹人还可以容人多少时间?也开始算计,契丹人是否应该有所行动了?

杨云枫已经料想契丹人已经被蓟州与营州两次大战给吓怕了,定然不会轻易再来大唐滋事,但是也绝对看着自己的契丹子民饿死而坐视不理的,所以如今契丹人的牧场定然会锁定在新罗一代,在这种嗜血民族的眼里,任何人只要不是契丹同胞都可以视为猎物,既然大唐现在是猛虎,他们不敢来招惹,那么只能暂时宰了新罗这只小羊羔来充饥了,所以不日,契丹与新罗定然会有一场大战。

如果杨云枫预料出错,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现在的新罗国王太过窝囊,只要契丹人挥挥拳头,他就甘愿把自己奉献上去供契丹人吸食,不过这种可能几乎微乎其微,再孬种的人也不会傻到这种程度,那么就只剩下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拖延,拖延住契丹人的狼子野心,来向大唐求援。虽然杨云枫已经料定了这些,不过契丹人具体还储存了多少过冬的粮食,杨云枫并不知道,所以也就推算不出具体的时间,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就是近日,也许就是明日。

这些日子来,杨云枫多是忙于一些公文的处理,一心等候着蓟州按部就班的发展,如果当初是乘胜追击,也许会一举歼灭契丹,但是大唐定然也会损失惨重,只有稳扎稳打才能以应万变,这是行军作战的基本法则,而陈梓杰处如今已经有一万多匹的战马了,蓟州城储存的粮草也足够应付这个寒冬了,将士们有了烈酒驱寒,也比往年要好过多了。

吴澄江也将自己军营的五千多匹战马拨给了陈梓杰,同时又调去了三万骑兵,专门让陈梓杰训练,据陈梓杰的汇报也初具效果了,陈梓杰甚至有点不耐烦了,自动向杨云枫请缨,请求立刻出兵与契丹人决战,杨云枫自然不会相信,区区一万五的骑兵队,就能整个歼灭,更何况自己期待的结果还没有出现,所以让陈梓杰继续按耐住性子等待,杨云枫也知道陈梓杰是嫉恨安禄山立了战功,而自己来了辽东至今还没上过战场。

安禄山被吴澄江派去了营州以东的一个军事要塞,虽然只是一个小城,但是地理上却相当重要,此城在营州东北处,辽城西北处,由此以来便与营州,辽城形成了一个铁三角阵势,互为犄角,一旦当中任何一个城池有事,另外两房都可以急速救援,另外一个主要的目的,就是放安禄山在那里震慑契丹人,以保障营州的正常工作。

营州的重要性此时已经不比蓟州要差,它西邻匈奴,东邻契丹,地理位置从某些战略角度上看,比蓟州还要重要,如果蓟州出兵的话,从平洲再到辽城,然后才能出兵,而且这一条路上山川甚多,远不如直接北上从营州出兵来的而且蓟州养的都是骑兵,而从蓟州到营州之间本就是一马平川,那正是在合适不过了,所以营州从某个角度上来讲,那就是关内的一道城门,城门焉能失守?

除了军事方面的公文之外,杨云枫每日也就都呆在庆东楼中,与李颖一起时,就讨论一些如今的军事部署,某些方面李颖比杨云枫知道的多,有些事李颖也比杨云枫看的透彻,所以杨云枫对李颖在军事方面从来不避讳,向来是知无不言,自然也从李颖处得到了不少经验与计谋,每次听李颖说话,杨云枫基本都是听着,很少发表意见,杨云枫每次见李颖谈及军事部署以及人事调动时,侃侃而谈、长篇大论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女强人的姿态,这和她平日里与自己谈及私密之事时,完全是判若两人。

除了与李颖谈及军事部署、人事调动之外,杨云枫便会常去杨玉环的房间小坐,与杨玉环的基本都是闲扯,只是杨云枫想找一个机会向杨玉环提及郭婞茹的事,但是至今没有找到什么机会下口,那吴曼丽就和知道自己想对杨玉环说些什么一般,每当自己要开口说及正事了,吴曼丽不是端着小食来让杨玉环品尝,就是来拉着杨玉环教她刺绣、抚琴,甚至跳舞,杨云枫看在眼里,也是无可奈何。

郭婞茹自从知道杨云枫回了书信给她父亲郭子仪,答应了这门亲事后,一改常态,在杨云枫面前,总是细声小语的说话,有时候做事还故意放慢了速度,放轻了力度,杨云枫看在眼里是好气又好笑,郭婞茹如此哪里还是郭婞茹,岂不是与其他女子一般无二了?更何况郭婞茹如此做,总是给杨云枫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让杨云枫哭笑不得,实在忍受不了了,这才找了一个机会,带着郭婞茹去了杨玉琼处,告诉郭婞茹,说自己喜欢她就是喜欢她的粗枝大叶,做事马虎的样子,郭婞茹如此做,岂不是失去了自我?

郭婞茹听杨云枫这么一说,这才明白了,从此以后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过在杨云枫面前还是多少有些收敛,平日里也经常去杨玉琼处,讨教一些女人的心得,杨玉琼一个人住在客栈,杨云枫也是多久才来一次,本也就是闲的发慌,巴不得郭婞茹天天去陪她呢,自然是热情招待,细心**了,将自己所知道的那一套悉数地告诉了郭婞茹,有时候两人说的晚了,郭婞茹干脆就在杨玉琼处过夜,偶尔遇到杨云枫也来了,两个女子更是开心不已,共同侍候杨云枫一起在客栈过夜。

开始李颖并不知道,后来郭婞茹无意中说漏了嘴,李颖才知道杨云枫几日夜不归宿是与郭婞茹在外面过夜的,好在郭婞茹并没有提及杨玉琼的事,所以李颖也就默许了。

杨玉瑛近日来道士比较消停,很少出门,总是一个人独自留在庆东楼的房间内,自从那日从杨玉琼的客栈回来后,就再也没踏足过了,杨云枫后来找杨玉瑛,一来是想谈谈杨玉环的问题,二来也是想借机亲近一番,岂知却被杨玉瑛拒之门外,杨云枫还不知道杨玉瑛这是犯的什么毛病。本也想找个机会好好的与杨玉瑛但是杨玉瑛连这个机会也给自己,杨云枫后来猜想,定然是这杨玉瑛**于自己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所以也就不再细问了,对于杨玉瑛,杨云枫被没有向其他女子那般又骗又哄,而是任之由之,反正此时的杨玉瑛在杨云枫眼里,也不过是捧场做戏的尤物罢了,再加上杨玉瑛一心要进宫的态度,很是让杨云枫反感,所以杨云枫吃过两次闭门羹之后,也就不再主动找杨玉瑛了。

公孙绾与奥兰郁、卫墨、李思瑜外出已经将近一个月了,庆东楼里依然给死哥女子留着房间,但是迟迟也不见四人归来,杨云枫心中愈发的奇怪,究竟四人是去做什么了?杨云枫还找了一个机会去了一趟羊志落脚的客栈,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羊志等一行人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离开了,杨云枫细问客栈掌柜子羊志有无说去了那里,有没有见过同行的一个女子,掌柜子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表示不知道,使得杨云枫心中更是奇怪,这两伙人马都是来去匆匆,究竟是在做什么?

这时杨云枫刚准备出门去杨玉琼处,却见陈希烈匆匆赶来,禀告道:“大人,新罗来使者了,如今正在刺史府,点名要求见杨大人你!”

杨云枫听陈希烈说完,心中一笑,喃喃地道:“总算是来了!”说着立刻叫出李颖,与自己随陈希烈一同去了刺史府,此时刺史府中,萧瀚屹与吴立国正坐在大堂中接待新罗使者,萧瀚屹与吴立国见杨云枫与李颖来了,连忙迎出了大堂,对杨云枫与李颖拱手道:“杨大人,公主!”

这时新罗的使者也走出了大堂,立刻给杨云枫与李颖跪下道:“小使拜见上国公主殿下、驸马爷!”

李颖与杨云枫立刻扫了一眼那来使,杨云枫连忙上前扶起那使者,笑道:“大人远道而来,杨某未能迎接,失礼之处,莫要见怪啊!”

那使者连忙客气道:“小使不敢,大人客气了!”说着伸手请杨云枫与李颖进了大堂,待杨云枫与李颖刚刚坐下,那小使立刻拍了拍手,随即从堂外走进一群新罗女子,各自手中都捧着一物。

杨云枫看了一眼那些新罗的婢女,心中暗骂道:“这个时代的棒子没有整容技术,就丑成这幅德性了?”

那使者这时走到杨云枫与李颖的身旁,招了招手,最前列的新罗婢女立刻走上前,掀开了手中托盘上的红布,杨云枫定睛一看,好像是一只灵芝,却听那使者立刻恭敬地道:“此乃千年灵芝,是我新罗国王赠送与杨大人与公主的,补做大人公主的新婚之礼!”

李颖这时淡淡地道:“本宫记得与我夫君成亲之时,新罗国王已经送过一份礼物了!好像是一颗东海黑珍珠!”

那使者立刻点头道:“公主真是好记性,的确如此,不过我王以为,上次的礼物送的有点太轻了,而且未能亲自送给公主与杨大人,所以这次小使来之前,我王亲自挑选了这只千年灵芝,补上不足之处!”

杨云枫心中冷冷一笑,若是没有契丹滋扰,只怕也就无需补了吧?”脸上却依然挂着笑意道:“新罗国王真是太客气了!”

那使者立刻又召来几个丫头,命令他们纷纷打开托盘上的红布盖,分别是玛瑙、翡翠等饰品,却听那使者这时立刻又道:“此乃我新罗公主为公主挑选的几套首饰,希望公主喜欢,由此也表示我新罗愿与大唐缔结永世之好!”

李颖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贵国公主也太客气了!”

杨云枫看了一眼,却没有说话,随即又见那使者吩咐下人呈上一些名贵的药材,也都是送给杨云枫与李颖的,杨云枫这时皱眉道:“请问这位大人,我杨云枫是否有得罪贵国国王或者公主之处?”

那使者闻言立刻诧异道:“杨大人何处此言哪?”

杨云枫立刻道:“本官记得我刚来辽东之时,贵国也曾派出过使者给我大唐皇帝陛下敬献过礼物,远不如今日之礼啊,贵国国王送给我如此厚礼,比送我大唐皇帝陛下的还要厚重,贵国国王难道不是要害我么?”

新罗使者立刻道:“大人误会了,我王如何敢做这挑拨大人与天可汗君臣关系的事来,小使这次前来大唐,辽东不过是第一站,不久小使还是要去长安拜见天可汗的,到时候自然还有过重礼物呈上,大人尽管放心!务必要收下,这可是我王与公主对大人与上国公主的一片心意啊!”

杨云枫这才点了点头,随即皱眉看向新罗使者,奇道:“本官刚才辽东不过数月,却遇到贵国两次向我大唐送礼,嘿嘿……”说到这里,笑了几声后这才继续道:“大人,莫非贵国近年来十分宽裕?还是贵国另有所求?”

新罗使者闻言连忙跪倒在杨云枫面前,给杨云枫磕了几个头后,这才道:“大人明鉴,我新罗不过是半岛小国,即便是宽裕又如何能与大唐上国相比,如何敢在上国诸位大人与公主面前卖弄这点俗物?”

杨云枫自然知道新罗使者此行的目的,但是表面却装作不知道,连忙对新罗使者道:“大人,你我乃是两国之臣,本无贵贱之分,你对我如此大礼,我如何担当得起?若是要我皇帝陛下知道了,岂不是要怪我待客无礼了么?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了!”

新罗使者起身后,态度依然恭敬地对杨云枫道:“前不久,我王收到契丹可汗的信件,契丹蛮夷竟然要求我王立刻向契丹提供一百万石的粮食,五万只肥羊,一万只肥牛……试想我新罗如此小国,那里会有这么多的粮食,更别说有这么多的牛羊了……但是契丹蛮夷却在信如果一个月内不给他们送去,他们就率铁骑亲自来取,真是岂有此理啊……”

杨云枫这时冷冷一笑,道:“契丹蛮夷想来如此蛮横无理,莫说你新罗了,就是我大唐,也多受此贼滋扰啊,不过这契丹人虽然蛮横,却也有蛮横的本钱,契丹铁骑也的确势不可挡啊,莫说去你新罗取那些物资了,就算是要攻下你新罗,只怕也是有可能啊,贵国国王也无需动气,新罗近年都在休养生息,为了避免战事,你们就答应他们的要求就是了……”

新罗使者听杨云枫这般一说,顿时脸色一变,道:“大人,小使方才说了,我新罗不过是半岛小国,那里会有这么多的粮食牛羊,即便是有,给了契丹,我新罗子民如何维持生机?”

杨云枫这时点了点头,道:“大人说的也是,总不能为了避免战火,就绝了自己子民的活路吧?真是难啊,两难……”

李颖一直没有说话,听着杨云枫与新罗使者在这打横黔蛮,知道杨云枫是故意刁难新罗使者,这时微微一笑,萧瀚屹与吴立国则是坐在两旁静静地听着,也不发表意见,众人皆知新罗使者此行来意是何,只是杨云枫故意如此刁难新罗使者,给新罗使者一个下马威罢了。

新罗使者又如何不知?这时连忙对杨云枫拱手道:“我新罗本就是大唐的藩属国,年年都对大唐天可汗进贡,如今我新罗受此威胁,我王希望上国能够尽快出兵剿灭契丹蛮夷,到时我新罗也愿意出兵相助……”

杨云枫挥了挥手道:“那是贵国国王的意思,但是我大唐刚刚与契丹打了两场仗,损失惨重,如今也正在休养生息,如何还能与契丹人一战?不可不可啊……”

新罗使者闻言立刻又道:“大人,大唐与我新罗乃是兄弟之邦,且都是多年遭受契丹欺凌,此刻理应连成一线,共同抗敌才是啊!”

杨云枫闻言立刻拍手道:“好一个兄弟之邦啊,如果本官没有记错的话,前两个月,你新罗王国与契丹蛮夷也是如此称兄道弟的吧?”

新罗使者闻言脸色大变,连忙狡辩道:“我新罗想来只与大唐友好,如何会与嗜血之族友好?大人莫要道听途说,伤害我新罗与上国之间的兄弟之情啊!”

【第7?41章】出兵新罗

杨云枫听新罗使者此言,起身哈哈大笑,新罗使者看着杨云枫走到自己身边,却见杨云枫这时站在自己一侧,道:“大人是否道听途说,你我皆是心知肚明,所谓空**来风未必无因,此事暂且不议,我大唐用兵早有谋略部署,如何能随意改之?请大人回去告诉贵国国王,可等我三五七月,待春暖花开之时,我大唐必然要对契丹用兵,那时……”

新罗使者闻言连忙拱手道:“大人,契丹来信只给我新罗一个月时间,若是不交出粮食,便来攻取我新罗城池,如何能等上一月尚且不能等之,如何能等三五七个月,只怕三五月后,雪是化尽,冰是解封,但我新罗已经蒙了大难,国之不国了!”

杨云枫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转头看向新罗使者,沉吟了半晌后,这才道:“新罗军队莫非连对契丹相抗三五个月都不行?”

新罗使者闻言面色微微一变,连忙道:“坚守是可以,只不过那契丹人嗜血如命,杀人如麻,而且此冬遭逢天灾,牛羊死伤无数,饥饿难耐之下,契丹人定然行破釜沉舟之举,与我新罗死战,我新罗多是步兵,如何能抵挡住拼死的铁骑?”

杨云枫点了点头后,这才道:“大人所言极是,今年这个冬天,契丹人是要断粮了,契丹自从在蓟州,营州两败之后,定然不敢轻易来滋扰我大唐,而匈奴也与我大唐刚刚缔结了盟约,不会相助契丹,如果我是契丹可汗,那也势必有取新罗啊!”

新罗使者听杨云枫这般一说,连忙点头称是道:“大人明鉴,我新罗自古与中原就是兄弟之蒙,又是大唐藩属国,如今落难之时,大唐视而不见,岂不是让我王失望,众藩属国寒心?”

杨云枫立刻点头道:“大人所言极是,我大唐皇帝陛下,仁德省名,如果知道兄弟国有难,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新罗使者听杨云枫如此说,连忙笑道:“是,是,天可汗仁慈显明,大唐周边诸国都蒙受其恩,天可汗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所以还请杨大人兵!”

杨云枫这时又摇了摇头道:“还是不妥啊,契丹人铁骑骁勇,我大唐刚刚与契丹罢战,如果冒然去犯,势必惹怒这只困兽,我大唐将士自然是视死如归,但是若是要我大唐将士如此送上性命,有些不值得,而且我大唐国富民强,契丹人眼下有无食物下锅都成问题,我们只要耗得三五七个月,胜负不战即分,何必要如此白白送了将士的性命?”

新罗使者见杨云枫片刻功夫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心下着急,刚欲说话,却听杨云枫这时又道:“不过兄弟国有难,如果不救援,又有违我皇一向的出世原则,不可不救!”

新罗使者这时诧异地看着杨云枫,连忙道:“大人,那您到底是出兵与否?”

杨云枫这时走回原位坐下,随即转头看向李颖,问道:“公主,如此左右为难之事,你以为如何处置?”

新罗使者见杨云枫在征求李颖的意见,立刻看向李颖,眼神已经近乎乞求之色了,李颖略一沉吟,随即看向吴立国,问道:“吴大人,你以为此事如何处置?”

吴立国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听着杨云枫与新罗使者的对话,心中暗想,这杨云枫明显是在故意羞辱新罗使者,不过这新罗也着实可恨,知大唐不敌契丹之时,便有意向契丹献媚,如今契丹要攻打新罗了,这又跑来求救。这时听李颖问自己,连忙拱手道:“回公主,杨大人所言极是,救人理所当然,但是明知道救人会白白牺牲我大唐将士的性命,这样就要考虑一下,是否值得了!如果是下官,下官便依然坚守原来的战略方针,只要新罗能坚守到开春,那是我大唐出兵,契丹人自然便会退兵……”

新罗使者连忙道:“小使已经说了,我新罗城小墙薄,经不住契丹人的铁骑,无法支撑三个月,更别说是五个月、七个月了……”

吴立国这时微微一笑道:“哦?那下官就没有办法了……”

李颖这时起身,走下台道:“以我之间,我唐军现在正在修整,也的确不可冒然出兵,不过新罗的确是我大唐的藩属国,年年向我大唐进贡,若是不救,只怕其他诸国心寒,所以也必须救,我的意思就是,我们大唐可出兵去新罗,帮助新罗守住城池……”说着转身看了一眼杨云枫,见杨云枫正冲着自己一笑,知道说中了杨云枫的心思,立刻又对新罗使者道:“你回去禀告你新罗国王,此时与契丹尚未到大战时机,但是我大唐定然会助你新罗守住城池,若是新罗国王允许的话,不日我唐军即可遣兵十万开往新罗!”

杨云枫这时立刻拍手笑道:“公主此计甚妙啊,我们还可以让安禄山前往新罗,作为先锋将军,料想那契丹人听到了安禄山的名号,只怕也不敢攻城了,而我大唐则可以继续修整,以备大战,一举两得啊!”说着看向新罗使者,问道:“大人意下如何?”

新罗使者早已经心下大骇了,这杨云枫在西南六昭之时,也是率兵助皮逻阁统一六昭的,但是结果如何?六昭的确是归于一统了,不过却成为了大唐的一个州府,如果引兵如新罗,那五一就是引狼入室,此举虽然可以抵抗住契丹的铁骑,却又是将新罗白白送给了大唐啊,新罗使者想到这里,真是心急如焚,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吴立国这时抚须而座,他其实早已经听其子吴澄江说过了杨云枫的这个方案,自然知道此计不是李颖出的,不过是借李颖的嘴说出来罢了,这时心中冷冷一笑,自己若是新罗国王,此刻只怕也是左右为难,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不答应立刻就可能被契丹攻破,答应了依然是城池难保啊,吴立国这时心中暗叫道:“杨云枫这一条计谋真是毒啊……”暗自清醒好在当初自己避其锋芒了,如果当真要与他争辽东兵权,只怕自己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啊!

杨云枫见新罗使者面露难色,连忙道:“大人是想到了南诏吧?不过我大唐是曾经答应皮逻阁出兵相助南诏一统,不过大人你不会不知道,那南诏六部本就是我大唐国土,我大唐此举不过是收回失地罢了,新罗自古便不是我大唐的国土,我大唐又岂会有其他想法?不过若是大人有此等想法,也是难怪,我也不勉强,你如实回报你家国王,究竟出不出兵,全凭新罗国王的一句话,在下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

杨云枫说完立刻起身,与李颖离开了大堂,临行之前又转身对站在大堂中不知所措的新罗使者拱手道:“哦,望大人替我夫妇多谢新罗国王的好意,这些礼物我便收下了!”说完立刻携李颖之手离去。

新罗使者这时走出大堂,看着杨云枫与李颖走后,这才一声长叹,随即转身对吴立国与萧瀚屹拱手道:“两位大人,小使该当如何啊?还请赐教!”

萧瀚屹摇头不语,吴立国这时也起身,对新罗使者拱手道:“杨大人说了,大人你还是如实禀告你家国王,请他亲自定夺吧,不过这时日飞逝,所剩之日确实越来越少了!”说完拂袖而去。

萧瀚屹这时站起身来,走到新罗使者面前拱手道:“大人还是速速回新罗,片刻耽误不得啊!”

新罗使者看着萧瀚屹,随即长叹一声,立刻率着人马而去。

杨云枫与李颖在回庆东楼时,问李颖道:“颖儿,你如何知道是我如此用意?”

李颖闻言笑道:“你我夫妻这么久,我如何会不知道,不过若是此话由你说出来,定然会让新罗国王以为你有谋取新罗之意啊,而由我一介女流说出来,意义自然又不同了,夫君你说是不是!”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连忙赞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颖儿也,所以我时常说,颖儿你就是女中诸葛,只可惜是个女儿家,若是男儿身的话……”

李颖看着杨云枫,奇道:“若是男儿身又当如何?”

杨云枫立刻笑道:“若是男儿身,为夫岂不是要哭死?娶了一个男人为妻?”

李颖这才知道杨云枫在与自己调侃,连忙娇斥道:“没个正经的……”说着沉吟了片刻,立刻又问杨云枫道:“如果新罗国王同意我大唐出兵,你当真准备将安禄山派往新罗?”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没有如果,新罗已经别无选择,只有同意,一旦我唐军进了新罗,要想在回来就难了,我与新罗使者说的也是实情,新罗与南诏不同,不可强占,但是却有驻兵新罗,美其名曰是帮他守城……”心中却冷笑道:“棒子国在后世也是如此!”

李颖这时问道:“驻兵新罗,却不夺之?这是为何?”

杨云枫笑道:“一个没有兵权的国家,国之不国,长期以往,迟早就是我大唐属地,这样也可以免了我大唐抢夺他人国土之嫌!”

李颖闻言心中一动,沉思了片刻后,这才笑道:“原来如此,这便是一点一点渗透……那安禄山呢?”

杨云枫沉思了片刻后道:“对于安禄山的问题,我想过很久了,让他去新罗,也是刚才大堂上灵机一动想到的,如果安禄山驻守新罗,契丹人定然会后怕,不敢轻举妄动,的确可暂时守住新罗不为契丹所灭,二来有安禄山在新罗吸引住契丹人的目光,我大唐军队便可以松一口气,时机一到便可出兵,三来安禄山在新罗,契丹人不敢攻取,安禄山也就无功可立了……”

李颖闻言立刻赞道:“这还真是一举三得啊!亏你想得出来,不过你刚刚将安禄山送给了吴澄江不久,这么快就又要变卦了,吴澄江会不会不愿意割舍?”

杨云枫摇头道:“这不是变卦,出兵新罗的唐军依然是吴澄江属下的兵力,我只可建议吴澄江派安禄山前去,安禄山还是他属下的将领,他定然不会不接受的……”

杨云枫一路与李颖说着新罗的事,不时到了庆东楼,谢阿蛮正好端着碗筷从杨玉瑛的房间走出来,杨云枫见谢阿蛮手中碗里的饭基本没动,心中一动,这杨玉瑛为何不吃饭?

李颖见杨云枫似有所思,也知道杨云枫定然是有话要问谢阿蛮,立刻对杨云枫道:“夫君,我先回房了!”说着立刻上了二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杨云枫这才问谢阿蛮道:“三姐就吃这么一点?是不是病了?”

谢阿蛮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她只是说没胃口,这几日都是如此,只是简单地吃几口,就让我端出来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随即又问谢阿蛮道:“玉环呢,她还好么?”

谢阿蛮闻言连忙道:“小姐还好,只是听我说了三小姐食欲不振,也显得有些担心!”

杨云枫这时让谢阿蛮下去,自己则是走到杨玉瑛的房门前,敲了敲门,却听屋内传来杨玉瑛的声音道:“我说了不想吃,别再劝了!”

杨云枫这才道:“三姐,是我,杨钊!”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了,良久之后房门这才打开,杨云枫这才见到杨玉瑛一脸憔悴的模样,心中一动,连忙走进房门,问道:“三姐,你这是……是不是病了,要不要请个大夫?”

杨玉瑛这时坐到桌前,看了一眼杨云枫,这才道:“我没有病,只是胃口不好,不想吃罢了……”

杨云枫看着杨玉瑛的脸色,已经比之前苍白了许多,这时敢要说话,却见杨玉瑛这时连忙走到脸盆旁一阵干呕,样子甚至痛苦。

杨云枫见状心中大骇,暗道,莫非只是那么一次,杨玉瑛就怀上了自己孩子了?细细想来那一次也的确没有做什么防范措施,心中更下怀疑,连忙走到门前,将房门关上,这才走到杨玉瑛的身侧,拿过毛巾递给杨玉瑛道:“三姐,你不会是已经……”

杨玉瑛接过毛巾擦拭了一下嘴后,这才看向杨云枫,冷冷一笑道:“怎么?你害怕了?”

杨云枫定了定神,连忙道:“害怕,我为何要害怕?”

杨玉瑛这时立刻道:“若是我当真怀了你的孩子,玉环知道了会如何想?你呢,你会娶我么?”

杨云枫看着杨玉瑛,这时道:“你不是一心想要进宫做你的皇妃么?又岂会舍得下嫁与我?”

杨玉瑛冷冷一笑道:“这只是你的说辞罢了,你定然是怕玉环知晓,哼哼,你们男人都是如此……所以我的决定是没有错的,我一定要进宫……”说到这里又是一阵干呕,比刚才还要严重。

杨云枫更加相信杨玉环定然是怀孕了,心中一凛,暗道,杨玉瑛说的没错,若是杨玉环知道了会怎么想?不过杨玉瑛既然如此说,定然是还没有告诉杨玉环,但是这事毕竟瞒不住,迟早杨玉环也会知道,随即又想到杨玉瑛方才说,她还是坚决要进宫,这时立刻问杨玉瑛道:“你还是要进宫?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杨玉瑛这时哈哈一笑道:“你还会在意孩子么?你不是有长安妻室正在待产么,我肚子里的又算的了什么,我已经买好了堕胎药,一会便吃!”

杨云枫闻言心中又是一动,看着杨玉瑛,心中沉吟了良久,若是杨玉瑛当真坏了自己的孩子,如何能让她说打了就打了去?这毕竟也是自己的骨肉,此刻尚未成型,便要没了,杨云枫如何舍得,不过让自己娶杨玉瑛,自己又觉得为难,此刻郭婞茹一事尚未解决,如何再想众女子说及杨玉瑛的事?思前想后,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是要堕胎,绝对不行,连忙道:“你不可堕胎,待我想想……”

杨玉瑛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立刻脸喜色道:“你是不是不舍我和孩子?不想我进宫?”

杨云枫这时心中在想如何与众人说,随口回了杨玉瑛一句道:“孩子是无辜了,我们不能如此不负责!”

杨玉瑛脸上的喜色顿时不见,厉声道:“孩子是无辜的,我就无所谓了是吧?哈哈,杨钊啊杨钊,正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知道我有你的骨肉后,你只想着孩子,有没有问过我一句?关心过我一声?”

杨云枫听杨玉瑛突然如此,也着实一愕,诧异地看着杨玉瑛,这时心中也是一叹,确实如此,虽说自己对一眼没有什么爱意,但是毕竟昔日也曾经帮过自己,如今也已经与自己有过露水情缘,自己即便不喜欢她,没想过要娶她,但是也不能如此轻视她,更何况她还是杨玉环的姐姐?想到这样立刻道:“三姐,我……”

杨玉瑛这时立刻打开房门道:“你走吧,我并没有怀孕,如果当真怀了,动静这般大,阿蛮天天来给我送饭,这庆东楼中其他人如何能不知道?我刚才不过是在你面前故意如此罢了!”

杨云枫这才知道杨玉瑛不过是在试探自己,连忙起身道:“你为何如此?”

杨玉瑛这时转头看着杨云枫道:“我一直在你和进宫之间做抉择,今日我决心以下,对你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我决定进宫,你莫要忘记了你的承诺,我自然也会在玉环面前只字不提,你出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杨云枫怔怔地看了杨玉瑛半晌后,这才走出房门,刚出门便听身后“哐”地一声,转头再看,杨玉瑛已经将房门关上了。

杨云枫心中一叹,知道自己如此做的确有点过了,既然不喜欢人家,为何要招惹人家,如今还伤了人家,想着摇了摇头,再转身却见身后正站着一女子,正式郭婞茹,杨云枫见状心中一动,只见郭婞茹这时正看着杨云枫,随即喃喃道:“你与杨三姐她……”

杨云枫暗道,看来郭婞茹已经全部听到了,连忙拉着郭婞茹走到一边低声道:“婞茹,你莫要胡思乱想!”

郭婞茹诧异地道:“我胡思乱想什么?我只是想问公子你,是不是与杨三姐为杨小姐的事吵架了?玉琼姐已经全部告诉我了,说你想让杨三姐帮你在杨小姐面前说我们之间的事,我刚才见你从杨三姐房间出来,杨三姐气冲冲的,是不是你说错话惹着她了?”

杨云枫闻言“啊”了一声,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暗道,看来人真不能做亏心事,别人还没发现什么呢,自己差点什么都招了,这时见郭婞茹正诧异地看着自己,连忙点头道:“是我太过着急了,所以惹怒了三姐,算了,都是我不好,这事还是慢慢来吧,反正辽东战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结束的!”

郭婞茹这时对杨云枫道:“公子,你说如果我去和杨小姐说,会不会……”

杨云枫连忙道:“不必,此事任何人说,都不及我亲自说好,婞茹,你也无需着急,我定然觅得良机与玉环说,放心吧!”说着握了握郭婞茹的手,这才转身上楼。

此事过去几日,杨玉瑛逐渐恢复了原来模样,见人依然谈笑声风,即便是见到杨云枫也还和以前一般,好像她与杨云枫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看的杨云枫心中发毛,暗想女人若是心狠起来,那还真是可怕,杨玉瑛越是如此,就说明她越恨自己,俗话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杨云枫心中发怵了,这杨玉瑛日后会不会成为自己的对手?

不日陈希烈再度前来庆东楼汇报道:“新罗使者再度前来,带来了新罗国王的手谕,请我大唐出兵新罗!”

杨云枫早已经料定结果会是如此,只是这新罗国王犹豫不决,耽误了几日,让杨云枫有些失望之余外,却并不惊讶,立刻与陈希烈去了刺史府,这一次并没有带上李颖。

刺史府为新罗使者摆了依稀酒宴,这次新罗使者的态度比上一次还要谦卑,左一句上国,又一句天朝的,只不过每句话结尾,都会问上一句:“大人何时出兵?”

杨云枫待酒宴罢了,这才道:“大人歇息一日,明日可回新罗禀告你家国王,告诉他明日我大唐即可调兵遣将,后日清晨即可出兵!”

新罗使者闻言立刻给杨云枫弯腰行礼道:“小使回国后,定然会与我王一起翘首以盼,期待王师前来……”

当晚杨云枫立刻前往军营与吴澄江商议安禄山前去新罗一事,吴澄江开始的确如李颖所料般地道:“大人,你刚将安禄山赐我,现在又要将他调走?”

杨云枫立刻道:“吴副帅,你莫要曲解其中的意思,这安禄山虽然去了新罗,依然是你的部将,不过这次的任何比较突然和特殊罢了,本官未来得及与你商议,便已经答应了新罗国王,会派安禄山前去,当然了,我还是前来征求你的意见了!”

吴澄江闻言连忙道:“大人都已经答应了新罗国王了,还来征求我的意见,还有何意义?既然如此,我大唐不可失信与小国,那就让安禄山不过我必须还要派一位上将前去坐镇!”

杨云枫闻言立刻点头道:“不错,本官也有此意,却不知道吴大人心目中的人选是谁?”

吴澄江立刻道:“张子冲!”

杨云枫闻言心中顿时一动,这张子冲不就是上次军营想要给自己下马威的老将么?杨云枫这时问道:“吴福帅为何要让张子冲前去?”

吴澄江连忙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张将军在辽东日久,一直稳重,若是有他坐镇新罗,加上安禄山的威名,定然可保新罗不受契丹来犯!”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后,立刻道:“吴副帅乃是三军统帅,如此做定然有你的道理,那就这么办吧!”

吴澄江没想到杨云枫会这么爽快的答应,着实有点出乎意料,不过杨云枫既然答应了,也就不便在多说什么了。

翌日新罗使者亲自前来庆东楼向杨云枫辞行,随即也参拜了李颖,对杨云枫道:“我新罗国王早闻杨大人威名,希望唐军此去我新罗,杨大人也能去,也好让我王一睹大人风采啊!”

杨云枫连道:“对抗契丹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杨某定然会拜访贵国国王!”这才让赵云龙代替自己送新罗使者出了辽城。

新罗使者刚刚离开辽城,杨云枫就与裴旻一起去了聊城外的军营,此时的吴澄江正在点将拨兵,张子冲见杨云枫前来,闷哼一声,这才与安禄山随着吴澄江前来参见杨云枫。

杨云枫这时看向张子冲,笑道:“张将军,此次出兵新罗,我大唐军队的声威可就要看张将军的了,张将军老成持重,本官相信将军定然不会让本官失望的吧?”

张子冲听杨云枫这般一说,好像自己与他之间从来没有嫌隙一般,这时心中一动,看了一眼吴澄江,见吴澄江冲着自己瞪了瞪眼,这才对杨云枫拱手道:“末将定然不负大人厚望!”

杨云枫作出一副欣慰状,这时看向安禄山,只见安禄山这时满脸的兴奋,杨云枫道:“安禄山,此次去新罗,务必要听张将军的话,不可鲁莽行事,一切以守为主,切勿贪功冒进,坏我整个部署!”

安禄山连连点头道:“末将知道!”心中却在想,天天憋在营州北的小城里,都块憋出鸟蛋来了,到了新罗还不好好的大杀四方?

吴澄江随即又对张子冲与安禄山交代了几句后,这才对张子冲道:“张将军,你是家父手下的老将了,此次定然要不负众望啊!”

张子冲对着吴澄江拱手道:“末将知道!”

交代妥当后,吴澄江立刻对杨云枫道:“大人,那么是否可以出兵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

吴澄江立刻领着张子冲与安禄山去了点将台,张子冲这时冲着三军将士大声道:“将士们,这次我们去新罗虽然说不上保家卫国,但是也绝不能让新罗人和契丹人小看我大唐将士,一振我大唐国威……出发!”说完立刻跃身上马,安禄山紧随气其后,领着十万兵马浩浩荡荡向东南方而去,这十万兵马足足走了两个时辰,这才尽数出了军营。

大军出发之后,吴澄江这才对杨云枫道:“新罗这边大势已定,那么杨大人准备何时对契丹用兵?我听闻陈梓杰处的骑兵已经有近两万人了!”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后道:“现在大雪封路,并不是最佳时机,而且契丹人此时一心要谋取新罗,只有待他们败于新罗之后,我门才可一鼓作气剿灭契丹蛮夷,吴副帅这般着急么?”心中这时也在暗道:“吴家父子这次这般的配合,也这般的着急,究竟是有什么图谋?”

吴澄江闻言立刻笑道:“不是下官着急,而是我大唐辽东所有将士着急,皇上只怕也着急了!”

杨云枫这时淡淡一笑道:“若是行军打仗,光是着急就能取胜,我也天天在家着急了,我离家奔赴这苦寒之地,弃待产妻儿于不顾,难道我不着急么?不过越是关键时刻,越是不能行差将错,此战拖则对我唐军有利,契丹此刻没有食物果冻,巴不得速战速决,我们为何要随其心愿?”

吴澄江听杨云枫这般一说,微微一笑,道:“大人所言极是,下官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杨云枫回到庆东楼,将吴澄江着急求战的事告诉了李颖,征求李颖的意见,自己总觉得吴家父子似乎有所图谋,不过一时也想不明白,李颖与吴家关系匪浅,也许能看出什么端倪。

李颖听完杨云枫所言后,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吴澄江是想抢头功!”

杨云枫闻言奇道:“抢头功?如何抢法?他又不能亲自率兵上阵杀敌,这头功再如何也不能为他抢了”

李颖闻言笑道:“夫君你糊涂了?这辽东将领九成以上是处子吴立国之手,他们任何一个将领抢了头功都可以算在吴澄江的头上,这又有何难?”

杨云枫听李颖这般一说,顿时也觉得有道理,不过依然还是奇怪,既然就成以上的将领会为吴澄江抢头功,他还何必如此着急邀战?李颖看着杨云枫,也猜出了杨云枫的心思,微笑道:“夫君,如果按照你的方针,那么我唐军那是耗死契丹的,又有什么头功可言?所以要立头功,必须要有一场恶战才行,所以吴家父子才会如此着急啊!”

杨云枫闻言顿悟道:“原来如此!难怪这次去新罗,吴江将力荐张子冲呢,这样以来,无论是在新罗,还是在辽东,只要有仗可打,那头功就非吴澄江莫属了!”心下这时却在暗想:“吴立国想要为自己儿子抢立头功也没有错,自己何不做哥顺水人情,就将这头功送给吴澄江又如何?毕竟这次前来辽东,吴江成为并未自己添多少麻烦,加上吴曼丽性命是吴立国所救,就当替吴曼丽还他吴家一个人情了!”

李颖这时对杨云枫道:“安禄山去了新罗,那么营州东北小城的将领就空出了,不知道要谁去替补为妙?”

杨云枫倒是忘了这个,这时心中一动,立刻道:“颖儿你觉得裴旻此人如何?可否担当此任?”

李颖沉吟片刻后,这才道:“裴大侠武艺剑术绝伦,堪称天下第一剑术圣手,不过这调兵遣将,沙场杀敌,却不同与行走江湖,不但要有过人的胆识与武艺,还要有过人的谋略,昔日夫君去蓟州,我成与裴大侠有过几次交谈,知道裴大侠不但武艺高超,而且胆略过人,最难得的是他熟读兵法,只是苦无报国之门,我一直想对夫君你说此时,但是一直也没觅得机会,今日夫君提及,我这才想起,夫君可用裴大侠!”

杨云枫立刻笑道:“如此便好!”杨云枫一语双关,本来历史上的裴旻也就是哥将军,杨云枫说如此便好,是担心裴旻已经与自己熟识的历史不符了,另外一层意思,却是在为自己的朋友高兴,自己所交的几个朋友,除了张旭之外,都苦无出路,自己能为他们谋得出路,如何能不开心?想到这里,立刻道:“那那座小城就交给裴旻了!”

杨云枫说至此,立刻找来了裴旻,对裴旻道:“裴兄,我知道你有报国之心,这才与达夫兄一起来辽东从军,只是一直苦无机会,今日小弟为裴兄觅的一个差事,只要裴兄做好了,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裴旻听杨云枫如此一说,立刻拱手道:“裴某愿听云枫兄差遣!”

杨云枫立刻将要调任他去营州城北的小城做守将的事告诉裴旻后,这才对裴旻道:“裴兄莫要小看了这座城池,这可是日后攻打契丹时,首当其冲的军事要地啊!”

裴旻闻言哈哈一笑道:“裴某岂敢嫌官职小,能为大唐效力,裴某已经求之不得,这几日裴某也再三寻思,暗想总不能在这庆东楼糊涂度日,也想这几日就要告辞了,却也没有想好要去何处,不想云枫兄却已经为我谋得一条出路了,裴某还有何求?”

杨云枫听裴旻如此一说,也是哈哈一笑,随即让庆东楼的服务员上酒,对裴旻道:“昔日我等好友高朋满座,长醉于洛阳街头,如今已经各奔东西,各奔前程,杨某与裴兄缘厚,这才能与裴兄在辽东再聚,不过只怕自此之后又是聚少离多了,今日乘此机会,迪诺愤然要再大醉一场!”

裴旻闻言也甚是感慨道:“只可惜,不知太白兄与子美兄现在何处,我等好友也不知道何日才能再想洛阳时那般长醉啊!”

杨云枫苦苦一笑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杨某相信,只要我大唐在我辈手中中兴,我等好友他日就定有再聚之时啊!”

这时服务员将酒送来,这是罗玉林特地送来的剑南春,裴旻也已经尝过了,这时尚未见酒坛开封,就倒吸一口凉气道:“昔日长醉洛阳街头,却无此等好久,他日再聚之时,定要痛饮此酒千杯!太白兄若是知道世间还有此等佳酿,馋也能将他馋死!”

杨云枫闻言也是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只可惜不知道太白兄现居何处,不然也好给他送去几坛饥解解馋也好!”这时想到自己在长安装死,李白痛不欲生的样子,心中又是一动,轻轻一叹。

裴旻见杨云枫轻叹,立刻劝慰道:“来,云枫兄,你我满饮此杯,就当是为太白兄与子美兄一起饮的,也为我等好友他日再聚干杯!”

杨云枫与裴旻的酒杯立刻碰到了一起,两人一直饮到了三更天这才各自回房休息,号称千杯不醉的杨云枫这一次也是烂醉如泥,翌日中午醒来之时,本想亲自送裴旻去赴任,不想谢阿蛮却拿着裴旻留给自己的一封书信前来道:“裴大侠清早便已离去,留下一封书信给公子!”

杨云枫拆开书信一看,尽是裴旻的感激之言,裴旻说有些客套话当面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辽东近一年,却一直苦无出路,报国无门,幸得杨云枫提拔,才有今日,所以在此拜谢杨云枫,杨云枫看完书信确实满怀伤感,自己在官场是节节高升,情场也是美女如云,却一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好友在自己眼皮底下,却是如此的煎熬度日,有自己这等粗心的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裴旻他们的悲哀,由此杨云枫也想到了李白与杜甫,看来日后也要好好为他们打算一番的,不能只顾自己了。

【第7?42章】曼珠沙华

十万大军进军新罗,起到的效果与杨云枫所预料的一般,契丹人果然不敢轻举妄动了,只是屯兵在鸭绿江附近,而我大唐十万将士则是屯守在鸭绿江以南,平壤城以北,这里杨云枫看出了一点不妥,虽然不敢肯定,但是心中隐隐觉得新罗如今的疆域图好像和自己所知的并不一样,自己印象当中新罗不过是朝鲜南半岛而已,也就是后世的韩国,而此时的疆域图却是整个朝鲜半岛,鸭绿江以南尽是新罗疆域,不知为何,不过这也改变不了杨云枫的初衷。

不久新罗孝成王又遣来使者,这一次又是给杨云枫送礼物了,不过不是寻常的饰品,也不是什么珍贵的药材,而是十个美女,十个美女站到杨云枫面前的时候,杨云枫真是汗颜不止,这他妈也算是美女,那么自己身边的女人不都是天仙下凡了?

新罗使者依然是满面堆笑的对杨云枫道:“这都是我王亲自为大人挑选的,自然是不能与大唐的国色相比了,不过这已经是我新罗数一数二的美女了,我王为了表示对大人您的感谢,知道一般的俗物定然不入大人的法眼,所以特地挑选的……”

杨云枫还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这是新罗王盛意全权,自己若是拒绝,也是忒不给新罗王面子了,不过这十个所谓的“美女”,还真是无法相看,治好暂且留给给李颖当作丫鬟使唤。

新罗使者见杨云枫收下之后,这才又拍了拍手,不时又走进三个女子,其中两个姿色平庸,搀扶着当中一个盖着黑纱的女子信步走上堂来,新罗使者这才道:“大人,这次多亏了大唐驻军我新罗,才使我新罗免于战火,我王除了对大人感激之外,自然对大唐天可汗陛下也是感恩涕零,所以此次也为天可汗陛下献上一位美女!”

杨云枫闻言不禁看了一眼那黑纱女子,穿着新罗的传统服饰,看不出身材如何,脸上又盖着面纱,也看不出样貌如何,不过想到方才新罗使者敬献给自己的那十个美女,不禁暗道:“你们吓吓老子也就算了,莫非想搞哥女的进京去吓死李隆基不成?”

杨云枫想到这里,微微一笑道:“大人与新罗王的美意,我们大唐心领了,只是我皇陛下病不贪恋美色,只怕你敬献美女给我皇,我皇也未必开心啊!”

新罗使者闻言连忙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位乃是我新罗的女儿曼珠沙华公主!是我王特地献给天可汗陛下,以示我新罗与大唐交好的诚意!”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据杨云枫所知,这时的新罗国王孝成王是没有儿子的,只有几个女儿,在位仅仅六年,之后变传位给义子景德王了,由此可见女儿对孝成王来说有多重要?孝成王会愿意将自己的女儿献给李隆基?而且据杨云枫所知,孝成王姓金名承庆,为何他的公主却是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叫什么曼珠沙华,这不是彼岸花的另一个名字么?

新罗使者似乎也看出了杨云枫心存怀疑,连忙道:“哦,大人,你也莫要猜测了,这曼珠沙华乃是我王的义女,虽如此,我王没有子嗣,这曼珠沙华也是我王的掌上明珠!只因为她门部落有一个习俗,就是出生时看到什么,就以什么为名,所以才会叫曼珠沙华。其他女子不敢说,但说公主乃是我新罗第一美女,绝对没有人反对!”

杨云枫这时“哦”了一声,这时看向大堂中站着的曼珠沙华,随即对新罗使者道:“大人,你且退下,本官有几句话要单独问问公主!”

新罗使者听杨云枫这般一说,立刻面露难色,怔怔地看着杨云枫,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这时却听曼珠沙华淡淡地道:“朴大人,你且退下吧!”

杨云枫听这曼珠沙华说话虽然轻柔,但却带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威严,却又感觉如铜铃声入耳一般,格外的动听,新罗使者闻言立刻转身对曼珠沙华拱手道:“是,公主!”说完立着众人出了大堂。

杨云枫这时缓缓走到曼珠沙华的身边,道:“公主,你可知道我大唐皇帝陛下多大岁数了?”

曼珠沙华立刻道:“五十有三!”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既然公主知道我皇陛下的年纪,以你的年纪若是进京服侍我皇,岂不是……”说到这里,杨云枫没有再说下去。

曼珠沙华这时淡淡地道:“我自然知道,但我是自愿的,贵国驻兵十万在我新罗,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父王没有能力驱赶这十万唐兵,也只有希望我能打消大唐这个念头!”

杨云枫听曼珠沙华这般一说,心中一动,连忙转头看向曼珠沙华道:“我唐军去新罗,不过是‘抗契援罗’罢了,公主何出此言?”

曼珠沙华这时冷冷一笑道:“‘抗契援罗’这个词杨大人用的还真是妙啊?我新罗虽然也属一国,但不过是弹丸之地,契丹人若是要强攻,必然要过鸭绿江,其实不过需要三五万兵马驻扎鸭绿江也就是了,何必需要十万兵马?杨大人此言真是自欺欺人啊!”

杨云枫没想到一个新罗的公主竟然能看出这些,心中一凛,随即道:“契丹人骁勇,不可不防,上次新罗使者在辽城,本官已经说的很是清楚了,新罗与南诏不同,南诏各地本就是我大唐中原属地,我们大唐收回那叫收复,而你新罗自古就自成一国,我们若是强占的话,那叫侵略,我大唐洋洋大国,焉能做这种事情?你们新罗是否也忒以小人之心,度我大唐君子之腹了!若是如此,我大唐尽管撤军就是了!”

岂知曼珠沙华这时又是冷冷一笑道:“大人说的真是好听,你也知道若是你大唐军队撤回,我新罗将面临如何的困境,你也就是利用这点,所以才将我新罗逼的走投无路,如今是让你大唐驻兵也得驻,不让你大唐驻军也得驻,不让你大唐驻军,我新罗就有被契丹攻打的为先,然而让你大唐驻军,我新罗又面临引狼入室的局面,我新罗进退两难之下,只有将我敬献给你大唐的天可汗,以换取大唐暂时的容忍罢了!”

曼珠沙华一口气说话,大气都不喘一口,说的可谓是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本就是杨云枫的初衷与目的,这时杨云枫倒还真是对这个曼珠沙华有了一点兴趣,想看看此女子究竟是何等容颜?如果这些都是曼珠沙华自己看破的话,这个女子可以说是与李颖旗鼓相当了,杨云枫不禁暗道,莫非是公主的都是如此?想想也觉得可能,公主都是帝室子孙,自幼都在尔虞我诈的权利争斗场中浸染,这些诡计在她们的慧眼中自然是不值得一提的。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坐回了原位,道:“这些是贵国国王的意思?”

曼珠沙华依然冷笑道:“我父王就是太过仁慈,又心系我新罗子民,这才不得已而为之,你大唐的野心能瞒过我父王,却瞒不过我,这一次是我主动提出要嫁给你大唐皇帝的,与我父王无关!”

杨云枫闻言立刻拍手道:“好,公主果然是新罗的好女子,贵国能有你这样的女子,是新罗的福气,你回新罗吧,我说过不会攻占你新罗,就绝对不会攻占,况且辽东战事完全由本官掌控,你即便是嫁给了我皇,须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再说,若是你已经嫁给了我皇,而我大唐又攻占了你新罗,你岂不是白白牺牲了么?”

曼珠沙华听杨云枫这般一说,娇躯微微一颤,半晌没有说话,这才淡淡的道:“大人的意思,是我嫁给大唐皇帝没有用,应该嫁给你是吧?”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道:“贵国的美女我都领教过了,莫非说方才那十位美女了,即便是再国色天色的又能如何?公主只怕打错如意算盘了!”

曼珠沙华这时也是嘿嘿一笑,随即揭开头上的黑纱,杨云枫这才看到眼前的曼珠沙华的真面目,杨云枫本来以为曼珠沙华要么就和刚才那几个所谓的美女一样姿色平庸,要么充其量也就是稍微比那些女的漂亮一点,不过此时一看,心中顿时一动,只见曼珠沙华的脸色微红,皮肤白皙如雪,一双眼睛虽然不大,又是单眼皮,但是格外的有神,特别是那一张樱桃小嘴,珠圆玉润,而她的脖颈更是修长白皙,此女即便不如自己身边的几个女子,但也算的是一等一的美女了,这时暗骂那新罗使者,将先前的那些庸脂俗粉都称为美女,搞的自己对新罗女人有些后怕的,差点将曼珠沙华也当作了一般女子。

曼珠沙华一双眼睛格外地自信,见杨云枫盯着自己看,这时轻蔑的一笑道:“大人,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即刻便可与你成亲,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杨云枫这时笑道:“就是灭了契丹之后,立刻从新罗退兵是吧?”

曼珠沙华立刻道:“不错,我听闻大人是大唐名满天下的才子,绝对不会对一个女子失信吧?”

杨云枫这时又是哈哈一笑道:“公主,你何以见得我定然会娶你?你这般说,就好像杨某对你一见钟情,非要娶你一样?况且你前一刻可是要嫁皇上的,这一刻却又要嫁我,是否有点……”

曼珠沙华这时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问道:“莫非大人是觉得我不美?”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美,杨某没有说公主不美?”

曼珠沙华立刻又道:“我听闻大唐所有才子都是风流成性,又闻杨大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既然你也觉得我美,用你们中原话说,就是才子佳人,佳偶天成,杨大人莫非不喜欢如此?”

杨云枫连忙又摇头道:“喜欢,才子佳人,佳偶天成又岂会有人不喜欢?”

曼珠沙华这时立刻面色一动道:“那么大人是愿意娶我了?”

杨云枫依然摇了摇头,这时起身走到曼珠沙华身边,拿过曼珠沙华手上的黑纱,随即帮着曼珠沙华带上后,这才道:“我不会娶你!”

曼珠沙华立刻奇道:“既然你说我美,又说才子佳人,佳偶天**人都喜欢,你为何不肯娶我?哦,定然是你被我说中了心事,你们大唐进兵新罗,果然是另有所图,之前不过都是我的猜测,如此看来,的确是如此了!”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道:“公主聪颖过人,不过却着实有点太过自信了,你的确姿色过人,不过在杨某眼里,也不过尔尔,况且我大唐佳人遍地都是,我为何要娶一个新罗异族女子?况且你嫁我也并非是喜欢我,而是所谓的政治联姻,想从我身上给你们新罗换取最大的利益罢了,我想来喜欢美人,也喜欢佳偶天成,不过我不喜欢男女之事成为交易,退一万步讲,公主虽然国色天香,不过依然还是没有让我有倾国倾城,为了你可以放弃一切的感觉,也许公主在新罗的确算是第一美女,但是到了大唐,在我眼里却不尽然!”

曼珠沙华听杨云枫这般一说,顿时面色一变,要知道自己在新罗,那可的确是举世无双的美女,任何王公贵族的公子哥见了自己都是垂涎三尺,高攀都来不及,如何敢这般说自己,自己这么一个新罗第一美女,到了大唐在杨云枫眼里,却是不过尔尔,曼珠沙华立刻厉声道:“杨大人,你当真不肯娶我?”

杨云枫这时笑道:“那么请公主告诉杨某,你为何要嫁我?是因为欣赏在下的诗词歌赋,锦绣文章呢,还是看上了在下貌似潘安,胜似宋玉之容?还是因为在下的身份呢?”

曼珠沙华听杨云枫这般一说,顿时一愕,自己已经够自信了,不想这杨云枫更是厚颜无耻,竟然自比潘安宋玉,虽然凭你说这杨云枫长的也算是英俊潇洒,高大威武,若是别人这般形容他,自己再看他,也能勉强凑合,不过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了,这时立刻道:“杨大人,我新罗虽是小国,但我也是堂堂一国公主,岂能你如此羞辱?”

杨云枫这时依然笑道:“所以在下才劝公主赶紧回国,我大唐皇帝陛下的后宫粉黛无数,各个都是天姿国色,倾国倾城,你即便是入宫了又能如何?三五年后,你人老珠黄之时,皇帝定然是另结新欢,那时候你当如何?即便是下嫁给杨某,我身边女人无数,妻妾成群,你也不在乎么?对了,如果你只是为了你新罗利益着想的话,那定然是不会在乎的,但是我在乎,我绝对不会容许一个我不喜欢,也不是因为喜欢我,而嫁给我的女人在身边!”

曼珠沙华这时哑口无言地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一把扯开头上的黑纱,对着大堂外叫道:“朴大人!”

新罗使者听到曼珠沙华叫自己,立刻匆匆跑进大堂,这时见曼珠沙华竟然摘下了面纱,而且一脸的怒容,脸色微微一动,连忙低头拱手道:“公主有何吩咐?”

曼珠沙华这时一双眼睛瞪着杨云枫,却没有说话,杨云枫脸上依然挂着不屑的笑容,新罗使者这时感觉整个大堂都沉浸在一份压抑的气氛当中,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加速了,这时却听曼珠沙华道:“回国!”

新罗使者闻言诧异道:“回国?公主,我们这次来大唐是为了和亲,而且这也是公主您提出的,就这样回国?”

曼珠沙华似乎没有听到新罗使者的话,一双眼睛盯着杨云枫看了良久之后,这才道:“杨大人,咱们后会有期,今日你这般待我,他日你定然会后悔!”

杨云枫哈哈一笑,起身走到曼珠沙华面前拱手道:“公主要回国,那么杨某亲自相送,不过杨某在公主临行之前,也要对公主说一句,杨某为人处事,从来都是悔事不做,事后不悔!请!”

杨云枫这时走到庆东楼的门口,掀开门帘,这时却听门外一阵嬉笑声,不时杨玉环与谢阿蛮走了进来,见杨云枫正站在门口,杨玉环诧异道:“钊哥哥要出门么?”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送一个客人出城!”

杨玉环闻言诧异地看了杨云枫一眼,随即看向大堂内,这时只见曼珠沙华也正看向自己,眼神格外的犀利,心中顿时一动,谢阿蛮见曼珠沙华眼神极不友善,连忙扶着杨玉环走进了房间。

杨玉环与曼珠沙华擦肩而过之时,曼珠沙华转头看了杨玉环一眼,心中也是一动,暗道:“原来中原竟有如此美女,难怪杨云枫对我丝毫不动心?”不过曼珠沙华对自己的容貌依然还有信心,暗想自己也不比这中原的美女差到哪去,只是杨云枫不懂欣赏罢了!想着立刻出了庆东楼的大门,随即转身问杨云枫道:“你是为了刚才那女子才不肯娶我的么?”

杨云枫闻言一阵诧异,随即微笑着耸了耸肩。

【第7?43章】刺客行动

庆东楼外,新罗国使者车队早已经恭候,本来是准备在新罗使者敬献杨云枫美女之后,便送曼珠沙华去京城长安,将她敬献给皇上的,此时曼珠沙华突然说要回国,新罗使者一时没了主张,看着曼珠沙华进了马车后,这才对杨云枫拱手道:“大人,我王有言在先,若是公主留在大唐,则我便留在大唐侍奉公主,若是公主中途折回,则让我请大人去新罗一访!”

杨云枫闻言看着新罗使者,奇道:“国王陛下料到公主有可能会中途折回?”随即又问新罗使者道:“贵国国王陛下邀本官去贵国有何事?”

新罗使者连忙俯身拱手行礼道:“哦,我王素闻大人在大唐乃是不世才子,想来仰慕,而我新罗向来也是受大唐中原文化熏陶,承用文字,诗书乃都是中原之物,而我新罗才子对大人那更是仰首期盼,大人撰写的《西游记》我国也有流传,所以我王想请大人前去新罗,一来是让我王及新罗士子见识一下大人这中原第一才子的风采,二来是我王有几件事想向大人请教!”

杨云枫闻言心中奇道,这新罗孝成王有什么事可请教老子的,况且他们不是都已经看出了大唐驻兵新罗的用意了么?这次新罗公主本想与大唐联姻,此刻无功而返,自己若是去了新罗,是不是要将我扣押在新罗作为人质?

新罗使者见杨云枫犹豫不决,连忙又拱手道:“大人千万不要误会,我王是诚挚邀请大人前往新罗,顺便也可看看我新罗的风土人情!”

杨云枫听出新罗使者的口气,怕自己担心去了新罗是有去无回,这样未免也太小看自己的胆识了,后世之时也曾经想过有钱了,去韩国看看那究竟是不是和韩剧上说的一样发达,现在也好这后世比东瀛岛国还要厚颜无耻的国家,现在到底是哥什么鸟样也好!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新罗使者道:“也好,既然贵国国王盛意拳拳,那么本官敢不受命?”

新罗使者闻言大喜,连忙笑道:“如此就好,那么大人准备何时动身?小使也好有所准备不是?”

杨云枫看了一下天色道:“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外面曼珠沙华所乘的马车,道:“那么就请公主屈尊降贵,在这庆东楼里住上一晚吧?”

新罗使者连连应允,上前对着马车拱手道:“公主殿下,杨大人答应与我等明日一起去新罗,请公主下车在庆东楼小歇一晚,明日我们再动身回国!”

马车内立刻传来了曼珠沙华的声音道:“杨云枫要去新罗?是杨云枫的意思,还是我父王的意思!”

新罗使者立刻拱手回答道:“回禀公主的话,是我王的意思,我王在公主临行前,特意召见微臣,嘱咐微臣,说如果公主留在大唐,则微臣便在大唐近身侍奉公主,若是公主中途因故折回,则邀请杨大人一道来新罗!”

曼珠沙华闻言沉吟了半晌,杨云枫站在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曼珠沙华说话,暗想曼珠沙华也许是思索,新罗孝成王究竟为何邀请自己去新罗,其实这也是自己想知道的,过了半晌后,这才见曼珠沙华走出马车,看了一眼杨云枫后,这才道:“既然如此,就在庆东楼小歇一晚,明日回国!”

新罗使者闻言立刻领命,召来两个丫鬟扶着曼珠沙华进了庆东楼,曼珠沙华路过杨云枫身边时,停了片刻瞥了一眼杨云枫,随即淡淡地道:“杨大人,这次去新罗,本宫定然会一敬地主之谊的!”

曼珠沙华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却暗藏恨意与杀机,杨云枫听的真切,却是淡淡一笑,伸手示意曼珠沙华进门道:“那杨某就多谢公主了,公主请进!”

曼珠沙华刚刚走进大堂,却见庆东楼二楼上走下一个女子,打扮也是相当的雍容华贵,气质优雅且端庄,一双眼睛眼神也格外犀利的在曼珠沙华身上扫了一眼,随即走下楼来,到刚进门的杨云枫身边,这才道:“夫君,这位是……”

杨云枫连忙笑道:“哦,这位是新罗王的宝贝女儿,曼珠沙华公主……”说着又对曼珠沙华道:“这位便是我们大唐的公主,也正是杨某的夫人!”

李颖闻言立刻又仔细的打量了曼珠沙华一眼,随即前身行礼道:“原来是新罗公主,真是失敬了!”

曼珠沙华听杨云枫这么一介绍,心中也是一动,同样都是公主,同样都是帝室贵胄,但是气度却完全不一样,曼珠沙华在新罗之时,一直都认为这天下女子已经无人能及自己了,今日先是见到杨玉环的青莲之优美,后又见李颖的芙蓉之华贵,心中不禁暗叹,原来大唐女子也是如此出色,且都围绕在杨云枫的身边,难怪这厮对自己不屑一顾了,想到这里心中闷哼一声,但毕竟也是王室之后,立刻也对李颖欠身行礼道:“见过大唐公主!”

李颖微微一笑,冲着曼珠沙华点了点头,她方才还收到杨云枫送来的是个新罗女子,还号称都是什么新罗美女,本以为新罗女子都是那般模样,不过此时见了曼珠沙华还是不觉眼前一亮,要说这曼珠沙华也算不上是绝世美女,不但无法与杨玉环想比,也不能与宗露相提并论,但是也许是先看了那十个所谓的美女,所以此刻再见这曼珠沙华才会觉得如此美丽动人,李颖又打量了一番曼珠沙华后,反而觉得此女是耐看型的,虽未绝世,却也是难得的美女,男人看女人与女人看女人不同,更何况李颖是皇室之女,看待女子更是注重气质,她见曼珠沙华眉宇之间不自觉的透露出一股雍容之气,但是总觉得曼珠沙华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是有些高傲,又好像是有些嫉恨,心中自是不明所以。

杨云枫一边让庆东楼的服务生招呼曼珠沙华住下,一边向李颖说明新罗孝成王邀请自己去新罗的事,李颖闻言不禁皱眉道:“夫君,姑且不论新罗王邀请你前去新罗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就说你一旦离开了辽东,那辽东的战事将如何筹备,一旦契丹来犯,如何应对?”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陈梓杰处尚未准备完善,契丹人应该还在观察动静,相信一时半会不敢来犯,更何况辽东又不是离不开我,还有其他将领呢,退一万步讲,即便契丹来犯,不是还有吴立国么?让他去攻取契丹,只怕他不行,但是要他守住辽东,绰绰有余!”

李颖听杨云枫这般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心中这时涌起一个问题,相问又不好意思问,杨云枫见李颖面犯难色,连忙笑道:“颖儿是想知道新罗公主为何在此吧?”

李颖这时立刻点了点头,杨云枫则立刻将曼珠沙华想要嫁给李隆基,后又想嫁自己的事告诉了李颖,随即笑道:“这曼珠沙华公主也真是好笑,只是听我一言,就立刻改编注意要嫁我,若是我再胡诌几句,岂不是她又要改嫁了?”

李颖听完杨云枫的话,沉吟了片刻后,这才道:“据夫君所言,这个曼珠沙华公主心思也算缜密,知道我大唐用兵之意,看来这个女子不简单啊……”说着又是微微一笑道:“夫君,我看那公主也是雍容之余且美艳,你不妨就考虑一下,娶了她又如何?”

杨云枫知道李颖在与自己说笑,随即叹道:“唉,我有一个公主夫人就已经足够了,如何敢再讨一个公主来?一来是我杨云枫没这个福分,二来嘛……”说着看了李颖一眼,随即摇了摇头!

李颖见杨云枫欲言又止,意指自己,连忙问道:“二来什么?”

杨云枫刚要说话,却见庆东楼门外走进一女子,刚进门就诧异地道:“这又是什么事?门口那么大的仗势?”

杨云枫转头见是吴曼丽,随即笑道:“新罗公主来访,邀我前去新罗呢……也就是韩国!”

杨云枫如此说的用意再明白不过了,后世之时,杨云枫曾经与吴曼丽不止一次讨论过韩国,也曾说要一起去韩国如此特意加了最后一句,就是明确的告诉吴曼丽,自己想邀请她一起去。

吴曼丽如何不知?一听杨云枫的话,立刻喜道:“要去韩国么?”说着一激动,立刻上前一步,随即立刻脸色又一变,叹道:“现在的韩国又是我们那的韩国,还不如何大唐呢,去了又能如何?”

杨云枫立刻道:“这时代韩国的风土人情也好?反正也不可能回去了不是?”

吴曼丽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立刻沉吟了片刻后,问杨云枫道:“什么时候去?”

杨云枫立刻道:“明天就走,如果你想去,今晚就收拾一下!”

吴曼丽刚欲答应,却欲言又止,故作神秘道:“明天再”说着冲着李颖挥了挥手,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李颖一直在听着杨云枫与吴曼丽的对话,也知道杨云枫想待吴曼丽去新罗,更知道杨云枫没有打算要带自己去,这也难怪,毕竟自己是大唐的公主,如果在新罗出了什么事,那定然会惹起两国纷争,即便新罗不敢对自己如何,杨云枫也定然会以此为理由的。

杨云枫见李颖闷闷不乐之状,立刻猜到了李颖的想法,随即笑道:“颖儿,此去新罗也不知道新罗王究竟是何用意,你去了多有不便……”

李颖闻言暗道果然如此,嘴上却微微一笑,上前拉住杨云枫的手,笑道:“夫君,我就留在辽城等你回来,你与吴老板去玩的开心的,莫要牵挂我!”

杨云枫这时拉着李颖上得二楼,一路进了房间,将房门关上,李颖见杨云枫行色慌张,连忙奇道:“夫君,这是干嘛?”

杨云枫则是一把抱起了李颖,笑道:“公主明知故问啊,明日我就要去新罗了,今夜还不好好此后公主就寝么?”李颖闻言脸上一红,立刻将头埋进杨云枫的怀中……

半夜间杨云枫依然没有睡意,而李颖早已经是精疲力尽,憨憨而睡,今日与李颖恩爱之时,杨云枫发现自己的体力更甚以前了,李颖几次求饶,可惜不是在杨玉琼处,不然便可以叫上杨玉琼一起了,况且也不知道李颖好不好此道,只怕鸣金罢战,绕过李颖。

杨云枫暗道,自己的体力如此下去,岂不是欲壑难填?精力再旺盛也有尽头,如此虚耗下去,迟早也会出事,自己已经竭力控制了,但是越是控制,越是觉得自己与火旺盛,这时甚至开始怀疑江无浪给自己吃的究竟是什么药?

杨云枫一阵胡思乱想,这时却听屋顶一阵瓦砾之声,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有刺客?连忙坐起身来,推了一下李颖,却未推醒,这时只觉得门吱呀一声,杨云枫更是心中一动,不时便见几个黑影入屋,杨云枫暗自寻思该如何是好之时,突听黑影传来几声闷哼,随即又听屋外传来一人声音道:“怎么还有一拨人?”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听此人说话声音甚是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谁?究竟是谁要刺杀自己?却在这时突听门外有人大喝一声道:“何方小贼?”这次杨云枫听出是赵云龙的声音了,不时便见屋内亮光一闪,随即传来叮当地尽数撞击之声,想是黑衣人发的暗器,不时有传来几人闷哼,又不多时,屋外一片通亮,这时只见赵云龙提着一盏灯笼走进房间,见杨云枫正坐在床上,连忙转过头去道:“公子,有刺客已经被赵某击退,公子无事吧?”

杨云枫这时跳下床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道:“究竟是什么人?可有活口?”

赵云龙立刻道:“刚才黑暗中缠斗,已经杀了十几个黑衣人,其余的皆已败退,未见活口。”

杨云枫这时穿好义父走出房来,看了一眼门口躺在地上的几句黑衣人的尸体,随即蹲下身子来,扯开黑衣人的面罩,见都是生面孔,从来没曾见过,而走道上到处都是黑衣人的尸体,都是脖子处中剑,一剑毙命!

这时楼下也开始掌灯,传来吴曼丽的声音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大半夜的?”一边说着,一边走上楼来,随即见到楼道上一路的尸体,着实吓了一跳。

杨云枫见吴曼丽的脸色在油灯地照耀下更加惨白,连忙上前扶住吴曼丽,道:“小丽,你没事吧?”

吴曼丽深吸了两口气,这才缓过神来,看着这一地的尸体,还是有点后怕,连忙转过身去,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云枫没有回答,只是微叹一声,他如何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来辽东这么多日子了,一直相安无事,怎么今天就遇到刺客了呢?想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动,暗道,不对,自己来辽东已经几个月了,若是有人要对付自己,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动手了,为何要等到今日,今日唯一不同的就是新罗公主来了,莫非此事与她有关?

杨云枫想着立刻对吴曼丽道:“小丽你先回房去,没有什么事别出门!”说着又对身后的赵云龙道:“赵兄,随我下楼查探一下!”

杨云枫说完立刻扶着吴曼丽下楼,吴曼丽除了刚来这个时代的那天见过不少死人外,至今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死人,也着实吓的不轻,退下都觉得发软了,杨云枫见吴曼丽如此,立刻一把抱起吴曼丽,柔声道:“不用怕,死人并不可怕,可怕的往往都是活人!”

吴曼丽自遇到杨云枫后,还从未见杨云枫如此温柔的对自己说话,加上自己的确害怕,这时将头依偎在杨云枫的肩膀上,看着杨云枫一眼严肃的表情,心中暗道:“他不但样貌变了,连为人处事都变了!”

杨云枫抱着吴曼丽进了她的房间,随即将吴曼丽放到床上,帮吴曼丽盖好被子,这才对吴曼丽道:“好好睡觉,发生什么事都别再出门!”说完起身便走。

吴曼丽这时一把拉住杨云枫的手,杨云枫止步回头看着吴曼丽,见吴曼丽这时轻声道:“你也小心点!”

杨云枫见自己重遇吴曼丽后,她还是第一次这般温柔地对自己说话,这般的关心自己,心中一暖,连忙转身一把保住吴曼丽,在她额头上深情的一吻后,这才道:“放心吧,要死早在后世就死了!”

杨云枫出了吴曼丽的门,将房门关好之后,这才与赵云龙一起走到新罗使者的房门前,敲了敲门,道:“朴大人!”

杨云枫敲了半晌也不见人回应,心中一动,立刻冲着赵云龙点了一下头,赵云龙立刻会意,一脚将房门踢开,提着灯笼率先进门,良久之后这才对门外的杨云枫道:“公子,朴大人已经死了!”

【第7?44章】疑云重重

杨云枫闻言心中更是一动,立刻迈步进门,这才见到新罗使者正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睁的贼大,脖子处已经被人割断,被子上满是鲜血

杨云枫不及多想,立刻想到了曼珠沙华,连忙出门跑到曼珠沙华的房门前,一脚将房门踢开,房内一片漆黑,这时赵云龙也赶到,提着灯笼走进房间,只见房间内一片混乱,而独独不见曼珠沙华的踪迹。

杨云枫这时脑子一片混乱,本来以为这次的行刺很可能是新罗人干的,但是如今看来事情病没有这么简单,这时突然又想起了自己在房间见到黑衣人的时候,听门外有人道:“怎么还有一拨人?”看来这次有两拨人来行动,而且他们互相不识对方啊?

赵云龙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道:“公子,莫非这次的目标并不是公子你,而是新罗公主?”

杨云枫这时微微点了点头,却不是表示自己认同,今晚之事有些突然,自己一时间也搞不清状况,但是此时表面情况来看,这就是一桩有预谋的绑架新罗公主曼珠沙华的绑架案。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为何不在路上动手?非要在庆东楼?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顿时又是一动,莫非是有人想故意陷害自己?想挑起新罗与大唐不和?

杨云枫沉吟了半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时缓缓走出曼珠沙华的房间,转身对赵云龙道:“也已深了,此事明日再说!”

赵云龙点了点头道:“公子早些歇息,为防不测,赵某今夜就不睡了!”

杨云枫也觉得有理,杨云枫始终觉得今日之事,不仅是要抓曼珠沙华这么简单,两拨黑衣人的目的不可能是一样的,提防一下也好,想着拍了拍赵云龙的肩膀道:“那么就有劳赵兄了!”

杨云枫想着去了吴曼丽的房间,他与吴曼丽虽还不是夫妻,但在后世也一起同居了那么久,知道吴曼丽胆想今夜就在吴曼丽处陪她,一来是怕吴曼丽害怕,二来也好借机与吴曼丽亲近一下,促进一下感情,这也是上天给的最好良机了,不想进门后却发现吴曼丽已经睡着了,杨云枫见状微微一叹,看了一眼吴曼丽安静的脸庞后,在吴曼丽的嘴角亲了一口,这才出了房门。

杨云枫这时突然心中又是一动,为何今晚这么大的动静,未见杨玉环出门?难道杨玉环睡的就真的这般死么?想着立刻去了杨玉环的房门前敲门道:“玉环!”敲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回应,杨云枫心下更惊,纲要踹门恶入,却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杨云枫差点一脚没收住,一个踉跄后,这才见杨玉环揉着眼睛,看着杨云枫奇道:“钊哥哥,这么晚了,究竟什么事啊?”

杨云枫见杨玉环无事,也就放下心来了,连忙对杨玉环道:“无事,无事,快点进屋休息吧!”说着推杨玉环进门,随即又想到郭婞茹,杨玉环睡的死,郭婞茹不会如此吧?随即想到下午郭婞茹去了杨玉琼处,这才吁叹一声,回了李颖的房间,此时李颖睡的正酣,杨云枫摇了摇头,这才脱了衣服上床,暗想有赵云龙在此,应该不会有事了,这才沉沉睡去。

翌日杨云枫醒来之时,李颖早已经不在床边,杨云枫穿好衣服下楼时,庆东楼里已经满是衙役,赵云龙正与其中一个衙役说着昨晚发生的事。

杨云枫走下楼来,见吴曼丽、李颖、杨玉环、杨玉瑛、谢阿蛮、郭婞茹都坐在一旁,见杨云枫下楼后,郭婞茹率先走到杨云枫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杨云枫摇了摇,随即走到赵云龙身边,问道:“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赵云龙道:“今日清晨我又反复的验查了一片所有尸体,这一共十七具尸体,有十具都是使剑的,另外七具所用的兵器各异,而且我也发现用剑的黑衣人所穿的衣物与其他七具并不相同,看来来的不止一拨人马!”

杨云枫不想赵云龙光是看这些,就能看出这么多问题,不禁暗暗佩服,不过光是知道这些没有用,问题是究竟是什么人干的,曼珠沙华现在在什么地方,绑架者的目的是什么?想着点了点头,立刻道:“还有其他线索没有?”

赵云龙立刻又道:“使剑的这一拨人并不是我中原人士!不过赵某看不出他们是哪里人!而其他七具尸体应该都是中原人!门派出处我也都已查明!”

杨云枫听完心中沉吟道,不是中原人士?莫非是契丹人想挑起大唐与新罗不和?所以绑架了曼珠沙华作为要挟?想着也觉得极有可能,既然是绑架,那定然还会有所联系!杨云枫刚想到这里,就听门外走进一人,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门外有人让我给你送一封信!”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立刻打开信封,见信上写着:“如果想要新罗公主活命,就立刻从新罗撤兵!”杨云枫看完心中暗道,莫非当真就是契丹人所为?

杨云枫这时立刻转头对赵云龙道:“让兄弟门去查一下,只要对方还在辽城,就定然会留下线索!”杨云枫所指的兄弟自然就是天地会的帮众了。

赵云龙这时立刻拱手道:“赵某早已经派人出去查探了,相信很快便会有线索!”

杨云枫闻言拍了拍赵云龙的肩膀,赞道:“做的好!”

这时却听门外有人道:“杨大人,究竟出了什么事了?”说话之人正是陈希烈,只见其一脸焦急的走进庆东楼,见杨云枫无事后,这才长叹一声道:“大人无事就好,我一遭就听庆东楼出事了,真是担心大人你有危险啊!”

杨云枫立刻道:“我倒没什么,不过新罗公主却被歹人绑架了!”

陈希烈闻言眉头一皱,奇道:“新罗公主?下官只知道新罗使者这次前来辽城给杨大人敬献礼物,却没听说新罗公主也在辽城啊?”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如果新罗要向李隆基敬献曼珠沙华,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走露啊,莫非这当中还有什么隐情?”

杨云枫简单了说了一下曼珠沙华来辽城的目的与邀请自己去新罗的事,但是却隐晦了曼珠沙华突然改变注意,要下嫁给自己的事,最后道:“种种迹象看来,此时很可能是契丹人所为!”

陈希烈闻言立刻点头道:“不错,契丹人定然是恨我大唐出兵援助新罗,所以想要绑架新罗公主,让新罗国王恼羞成怒,遣返我大唐驻军啊……”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阵冷笑,自己驻兵新罗,就没准备再让他们回来,即便是曼珠沙华死在大唐了,新罗国王又能如何?不过此事毕竟关乎自己,而且其中疑云重重,还是必须查清楚再说。

正在这时门外一人匆匆进门,对杨云枫与赵云龙拱手道:“属下已经查到那帮人的下落,此时正在辽城以北的一座破庙中!”

陈希烈闻言连忙喜道:“如此甚好,下官立刻亲率五千铁骑前去救援!”

杨云枫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妥,会有这么块就查到线索?莫不是对方设下的局?不过依然还是让陈希烈率兵前去,但是自己也不放心,也跟着陈希烈一同而去。

陈希烈迅速的点了兵马,在那个天地会属下的带领下找到了城北的那座破庙,如今大雪封路,破庙一半已经被风雪掩盖,露出来的地方也是断垣断壁,破落不堪,陈希烈命士兵将破庙围的水泄不通,这才与赵云龙杨云枫一起想破庙而去,而士兵则是收网式的靠近。

赵云龙这时拦住杨云枫与陈希烈,轻声道:“待赵某先进去查探一番!”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赵兄小心!”

赵云龙身形轻巧,几个跃身就进了破庙,过不多久,这才走出破庙,到杨云枫身边道:“里面的人都死光了,没有新罗公主的踪迹!”

杨云枫闻言诧异道:“都死光了?”说着连忙与陈希烈一起冲进了破庙,只见破庙破乱的大堂中正躺着五具尸体,都是胸口中剑,而衣服上的血迹未干,显然是刚死不久,陈希烈这时谩骂道:“究竟是什么人干的?竟然比我们还早一步,看来是有人要杀人灭口啊!”

杨云枫沉吟片刻,仔细地查看了一番五具尸体,见这五个人都是毛发浓密,看来的确不是中原人,这时却听一旁的陈希烈道:“据说赵公子也是用剑高手,且看这些人都是刚死不久,莫不是赵公子所为吧?”

赵云龙闻言皱眉道:“陈大人是在怀疑赵某?”

杨云枫闻言也是眉头一皱,道:“赵兄若是啥这五人定然是一剑封喉,如果刺剑入胸,这五人如何能半点声音都没有?陈大人,方才你与我都在庙外,可曾听到任何声音?”

陈希烈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立刻i赵云龙拱手笑道:“下官也是胡乱揣测,赵公子莫要见怪!”

赵云龙闷哼一声,没有搭理陈希烈,这时走到一尊齐腰断裂的佛像前,对杨云枫道:“公子请看,这头饰是否是新罗公主所有?”

杨云枫闻言立刻走了过去,只见佛像下的确有一只珠钗,心中一动,昨日见曼珠沙华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她有没有带珠钗,不过见那珠钗名贵,竟落在这破庙之中,应该曼珠沙华所有才是,想到这里,立刻道:“看来新罗公主之前的确是被人绑在这里!”说至此又是一叹,道:“可惜线索到了这里都断了!”

赵云龙这时立刻道:“还有线索……”说着指向那佛像的底部,道:“公子请看,这里有字,好像是人刚刻上去不久!”

杨云枫闻言立刻蹲下身子,只见那佛像地步刻着:“杨云枫,都是你害的我如此,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杨云枫看完这一行字后,心中奇道:“都是我害了她?莫非这些人本来是要绑自己?最后绑错了人?还是另有他意?”

陈希烈蹲下身子,喃喃念了一遍后,奇道:“莫非这是新罗公主留下的?但是说的是什么意思?”

杨云枫暗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此时只有尽快找到曼珠沙华才行,想着立刻对陈希烈道:“留一百兵士在这里守着,有任何消息前来汇报,其他人都暂且回”

杨云枫与赵云龙回辽城的途中,却听赵云龙道:“公子,我觉得此事当中有些蹊跷!”

杨云枫闻言奇道:“赵兄但说无妨!”

赵云龙立刻道:“如果对方是要绑架新罗公主,为何会有人去了公子的房间,而且之前我们已经猜测到,可能有两拨人马,另外一拨人马的意图是什么?还有新罗公主若是被绑架,为何这些人不速速回契丹,反而逗留在城外的破庙?而杀了刚才五人的人又是谁?这当中疑云重重,此事格外的棘手!”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道:“赵兄所想与杨某一般无二,我觉得此事好像是案中有案,也许是一帮人的目的就是绑架新罗公主,而另一帮人的目标是杨某,而凑巧两帮人却在一晚行动,更甚至很有可能是本来目标是杨某的人,现在确实绑架新罗公主的人!”

赵云龙听杨云枫这般一说,立刻道:“不错,昨夜庆东楼中的尸体一共十七具,但是赵某只杀了十三人,其余四人好像是火并而死!”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让兄弟们继续去查,如今这天气,相信这帮人定然还在辽城!”

赵云龙立刻领命道:“公子放心!”说着眼神中透射出一丝兴奋的色彩道:“越是如此棘手,此事就越是有趣了,这些日子在辽东都快闷出鸟蛋来了!”

杨云枫听赵云龙这般一说,苦笑一声,他认为好玩,自己倒是觉得头疼,大战在即,偏偏这个当口又出了这么一桩子事,杨云枫与赵云龙刚回到庆东楼,就见郭婞茹刚好出门,一见杨云枫立刻迎了上来道:“公子,公孙姑娘回来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更是一动,暗道这公孙绾一行人,走了一个多月,偏偏是这个时候回来了?想着立刻走进庆东楼,这时却见大堂中,公孙绾正脱去皮袄披风,卫墨与奥兰郁、李思瑜站在公孙绾的身后,见杨云枫进门,面色都是微微一变。

公孙绾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听闻庆东楼出事了?”

杨云枫这时才看清公孙绾的样子,脸色已经红润了不少,而且最出奇的是,公孙绾竟然站在大堂内,那把一直跟着她的手推车居然不见了踪迹,杨云枫见状那道,莫非公孙绾找到了江采萍的下落,这一个月来都是在治病,刚才听郭婞茹说她回来了,自己心中的潜意识还认为曼珠沙华的事也许与公孙绾有关呢。

公孙绾见杨云枫诧异地看着自己,这时又是微微一笑道:“公子是在诧异我为何可以起身了吧?”

杨云枫这时拱手对公孙绾道:“公孙姑娘定然是找到江姑娘了,恭喜恭喜……”说着又问道:“却不知道江姑娘何在?”

公孙绾微微一笑道:“我的确是见过江姑娘了,不过我也答应了江姑娘,不可将她的行踪透露给公子你……抱歉,抱歉!”

杨云枫也知道江采萍定然是不想见自己,不过公孙绾既然见过她,也就至少说明她此刻安好,杨云枫也就放心了!

公孙绾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道:“公子,我听闻新罗公主在庆东楼被人绑架,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走到桌前坐下后,这才道:“如今找到的线索都已经断了,无从查起,公孙姑娘回来的还真是时候啊!“说着瞥了一眼卫墨、奥兰郁与李思瑜三人,见三人神色古怪,心中暗暗奇怪。

公孙绾这时端坐到杨云枫的对面,对杨云枫道:“断案查案,向来是我鸿凤阁的拿手好戏,莫非杨公子不知道么?我们可是专门为官家做事的……”

杨云枫闻言心中立刻又是一凛,暗道,这次见公孙绾,总觉得她有点不一样了,不仅是气色红润了,也可以起身走路了,好像为人处事也乐观了一点,暗想看来之前的那个什么怪病真是折磨的她不轻啊,想到这里,微微一笑道:“鸿凤阁的确一直是接朝廷那些达官贵人的生意,不过向来都是暗杀绑架之事,何时也会查案了?”

公孙绾微微一笑道:“公子莫非不知道久病成医的道理么?我们干惯了这种事,也就更说明我们清楚这些事的流程,当然可以查了!”

杨云枫听公孙绾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有些道理,随即笑道:“既然公孙姑娘愿意援手,杨某自是求之不得!多谢公孙姑娘了!”

公孙绾这时立刻对卫墨道:“小墨,你去查探一番,有任何消息,直接向杨公子汇报!”

卫墨闻言看了杨云枫一眼后,这才对公孙绾拱手道:“是,姑娘!”

【第7?45章】近在咫尺

公孙绾的归来让杨云枫心中一种疑虑,究竟曼珠沙华的事是否与公孙绾一行人有关呢?此事若是与公孙绾有关的话,那么奥兰郁等人应该至少也知道一些线索,卫墨已经被公孙绾派出去打探消息了,那么自己也只能从奥兰郁处下手了,想到奥兰郁之前对自己是欲言又止,显然是有什么秘密藏于心中。

自从庆东楼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吴立国已经让陈希烈在庆东楼外彻夜守卫了,不过这些根本就是花花哨子,到时候真有什么高手来行刺,这些人不过也就是枪靶子罢了,杨云枫自然不会将自己与众女子的性命交托在这帮酒囊饭袋手中了,早已经秘密吩咐赵云龙召集了天地会在辽东的弟兄暗中严守庆东楼。

这日夜间,杨云枫乘着无人,走到了奥兰郁的房门前,轻轻敲开了奥兰郁的房门,奥兰郁似乎早料到杨云枫会来一般,开门见是杨云枫,一点也不惊讶,反而早已经在房间备下了茶水,刚开门就领着杨云枫进了房间,示意杨云枫坐下之后,这才缓缓关上门,转身看向杨云枫道:“杨公子来找我,是想知道新罗公主之时与我们有没有关系吧?”

杨云枫见奥兰郁一语说破了自己的来意,也就毫不避讳地道:“新罗公主刚刚出事,公孙姑娘就带着你们赶回了辽城,事情如此巧合,不免让杨某有些怀疑啊,况且你们来辽东的目的究竟是怎么?如果只是为了公孙姑娘的病,如今公孙姑娘已经好了,你们理应直接回长安才是,为何还要来辽城?”

奥兰郁这时给杨云枫到了一杯茶,递给杨云枫后,这才缓缓地道:“其实我说与我们无关,想必杨公子也不会轻信,但是我还是要说,此事的确与我们无关,其实你应该注意一下其他人,比如公子比较熟悉的人!”

杨云枫听奥兰郁似乎在暗示谁,心中沉吟道:“身边的人?”这时心中一动,顿时想起了白天去城外破庙的时候,陈希烈曾经怀疑过赵云龙,不过当时自己以赵云龙剑术以封喉为招,此刻想来暗想,若是赵云龙故意是刺胸的呢?以赵云龙的剑术,变化一下招数,对他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吧?而且如果赵云龙出手够快的话,即便是刺胸,也完全可以让对方无法发声之前毙命当场。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微微一凛,如果是赵云龙的话,那么真是太可怕了,但是随即细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像,且不说赵云龙为何要如此做,先是有人来报绑匪藏在破庙中,如果是赵云龙,这些天地会的兄弟都是赵云龙的属下,他完全没有必要让这些人前来回报绑匪的行踪,便可以杀人灭口了,二来自己与陈希烈率兵将破庙围的水泄不通,赵云龙即便是进入杀人灭口,那么如何将曼珠沙华移走的呢?莫非是有什么秘密通道?也不可能,当时自己仔细的查过了破庙的每一个角落,也没发现什么地方可以藏身,更没有什么密道出口的地方,况且赵云龙进去的时间那么短,即便他剑术如何了得,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这么多的事。

杨云枫越想越觉得不可能是赵云龙,赵云龙跟着自己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己如此怀疑他本就不该,况且自己也没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他,向来对他礼遇有佳视如亲生兄弟一般,赵云龙身上有侠客的义气,定然不会作出如此事来。

奥兰郁见杨云枫眉头紧皱,知道其在思考是什么人,这时微微一笑道:“公子莫要多想了,小墨已经出去打探虚实,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如今这天气,到处大雪封路,绑匪还带着一个女子,想必也不会走的太远!“

杨云枫这时看着奥兰郁道:“奥姑娘,你话说一半,莫非这是公孙绾的计谋,想让杨某怀疑自己人?让杨某与属下之间产生误解?”

奥兰郁闻言哈哈一笑,缓缓端起茶杯,对杨云枫道:“杨公子,若是哦公孙姑娘有心害你,你现在还有命在么?虽说你有赵云龙这等高手在旁护驾,我中人想要战胜赵云龙难于登天,不过我任何一人想要缠住赵云龙,却不是难事,哪怕是动用三人缠住赵云龙,也足有一人可杀你了,你说是不是?”说着看了杨云枫一眼后,立刻又道:“我提醒杨公子提防自己熟悉的人,也并非说此人就一定是杨公子你身边的人,说不定此人根本就不在辽东!”

杨云枫知道奥兰郁定然是想要告诉自己什么,但是似乎又有难言之隐,能将话说道这个程度已经是难得了,不过光凭这些,自己如何能断定是谁?不过由此可见奥兰郁定然知道内情,想着立刻心中一动,伸手握住奥兰郁的手,柔声道:“算了生死由命,富贵由天,如果当真躲不了,死了也算是一了百了!此生我杨云枫也算是活的赚了,能遇到这么多的红颜知己,还有奥姑娘你,死又何妨?”

奥兰郁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立刻微微一笑,缩回了手,笑道:“杨公子是想用情打动我,让我告诉你是谁,我的确是想告诉你,但是我曾经答应公孙姑娘,不能对你说,如今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不妨再告诉你,此人不在辽东,年纪不大,野心不小,与你似友非友,似敌非敌,他既用结交于你,又处处防范于你……话已经至此,杨公子应该心中有数了吧?“

杨云枫听奥兰郁说的的确已经不少了,如果再问下去,想必奥兰郁也不会透露太多,这时想了半晌也没有想到究竟是谁?不过最关键的是此人年纪不大,野心不小,这八个字,从这八个字至少可以排除了一系列的人了,究竟是谁?又不在辽东,那么绝对不会是赵云龙了,就连曾经与自己有过嫌隙的吴澄江只怕也不在期内了,他即便是不在辽东,也没看出他有什么野心,那么剩下的会是谁?

杨云枫一时也想不明白,这时对奥兰郁微微一笑道:“多谢奥姑娘说了这么多,杨某已经感激不尽了,不过奥姑娘既然知道这么多事,看来公孙绾也脱不了干系了……”说到这里,心中也更加肯定了,看来公孙绾是熟人所托,前来辽东是专程为自己而来的。

奥兰郁这时看着杨云枫随即道:“不妨再告诉杨公子你一件事,这一次为你来辽东的,却不止我们一拨人马,你可要小心了!”

杨云枫听奥兰郁这么一说,立刻想到了夜琴音,随即心中冷冷一笑道:“果然如此!”杨云枫想着这时看向奥兰郁,随即走进奥兰郁身前,看着奥兰郁,低声道:“若是有朝一日,公孙姑娘想取在下首级,奥姑娘会不会下手?”

奥兰郁听杨云枫此言,心中顿时一凛,这个问题她自己也曾经想过好多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杨云枫,若是自己说会,那么自己的心也不会相信自己,但是要是说肯定不会,自己也怀疑自己能否做到。

杨云枫见奥兰郁犹豫不决的样子,心中已经明白了,立刻冲着奥兰郁微微一笑道:“那么我这颗脑袋随时为奥姑娘你留着了!”说完立刻走到门口。

岂知这时候奥兰郁从身后一把抱住了杨云枫,将头贴在杨云枫的背上,杨云枫也停滞不前,良久之后,这才听到奥兰郁道:“如果非杀你不可,我绝对不会留给别人动手,杀你自己,我立刻自刎!”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微微一笑,没有转身,看着门口,淡淡地道:“既然如此,又何必呢?我早就说过,你如今已经是鸿凤阁的人了,那些破规矩,我定然想办法给你破了,你等着吧!”

奥兰郁这时摇了摇头道:“你不懂的,不管规矩的事,而是……”说到这里,突然住口不再说话,良久之后,这才对杨云枫道:“算了,还是不说这些了,杨公子目前可以放心,公孙姑娘不会对你如何,更不会取你性命,至于你说的那些破鸿凤阁规矩的事,你也莫要再提再想了,事事皆由天定,如果你我有缘,迟早会……如果没缘,也强求不得!”说到这里松开了抱着杨云枫的手。

杨云枫本想转身再与奥兰郁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刚出门边检杨玉瑛这时刚好也打开了房门,一见杨云枫立刻又“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杨云枫见状心中一动,知道杨玉瑛定然还在生自己的气。

杨云枫见天色不早,本想回房休息,但是又挂念杨玉环与吴曼丽的安慰,连忙又去敲了两人的房间,见两人都相安无事之后,这才放心,刚想回李颖的房间,却见郭婞茹的房门这时也打开了,却见郭婞茹站在门口看了杨云枫一眼,随即道:“公子这么晚还没歇着么?”

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向郭婞茹处而去,随即一把搂住郭婞茹,推着郭婞茹进了房间,将房门关上之后,这才吻住郭婞茹,良久之后这才松口道:“婞茹这么晚也没睡,莫非在等我?”

郭婞茹脸上一红,羞羞答答地没有说话,杨云枫看的更是心猿意马,立刻一把抱起郭婞茹走到床边……

翌日杨云枫醒来之时,郭婞茹已经不在床榻之上了,自从与李颖纵欲之后,杨云枫也慢慢学会了节制,不在像以往那般肆无忌惮了,毕竟无论自己身子是否强壮,这种事情还是不可过多,质量往往比数量要重要,昨夜郭婞茹就深有体会。

杨云枫推开房门,正好见李颖从房内出来,李颖见杨云枫衣冠不整地从郭婞茹的房间出来,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没有说话,这时却听楼下传来卫墨的声音道:“很显然此时与羊志等人有关,我昨日抓了他的下属盘问了一番,这家伙什么也不肯吐露,最终咬舌自尽了,不过越是如此,此事越与羊志脱不了干系……”

杨云枫听卫墨如此一说,立刻与李颖走下楼来,只见楼下公孙绾、奥兰郁、李思瑜、郭婞茹、吴曼丽、杨玉环、杨玉瑛、谢阿蛮都坐在大堂中,唯独卫墨正站在其中叙说这昨日查探的经过,见杨云枫与李颖走下楼了,眼神微微一动,立刻坐回公孙绾的一侧。

公孙绾这时对杨云枫道:“公子方才也应该听到了,此事只怕很有可能与羊志有关,如果有羊志有关的话,那么那位夜琴音姑娘,定然也脱不了干系啊!”

杨云枫与李颖一起走到大唐,随即坐到公孙绾的对面,杨云枫这才道:“光插到这些也没有用,目前最重要的是新罗公主身处何处,是生是死!”

卫墨这时冷哼一声道:“你是嫌我查到的东西不多么?对你没用?”

杨云枫刚说了一句“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却见赵云龙这时从庆东楼外,匆匆走进大堂,对杨云枫拱手道:“公子,已经查到了绑匪所在……”说着走到杨云枫身边,在杨云枫耳边说了几句。

杨云枫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立刻站起身来,对众人道:“既然如此,你们就”

赵云龙闻言立刻点头,随即出门对门外的属下道:“你们立刻前去查探一番……”不时又回到杨云枫身边,立刻“哐”地一声拔出了剑来。

众人见状都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赵云龙为何拔剑,此时却见杨云枫已经起身,走到吴曼丽身边,低声在吴曼丽耳边询问了几句,吴曼丽眉头微微一皱,立刻指了指通往二楼的那条楼道,杨云枫立刻对着赵云龙使了一个颜色。

赵云龙这时左手一挥,门外立刻涌进来几个握着兵器的天地会兄弟,众人都蹑手蹑脚的向楼道后走去,公孙绾这时眉头微微一皱,低声对一旁的奥兰郁道:“看来杨云枫已经知道了绑匪的藏身处了!”

李颖这时也是满心诧异地看着杨云枫,手却紧紧地握住郭婞茹的手,屏住了呼吸,随即心中一动,笑道:“我夫君已经前去抓拿绑匪了,想必很快就能救回新罗公主,大家也就无需担心了,想来有赵云龙在一旁相助,定然是手到擒来,今夜大家都可以高枕无忧了!”

杨玉环率先明白了李颖的用意,想必这绑匪还在庆东楼内,这大堂之中突然没了声音,定然会惹起怀疑,连忙笑道:“是啊,前几日真是吓死我了,可要保佑钊哥哥抓到那些绑匪才是……”

其他女子也逐渐会意,立刻开始侃侃而谈,好像杨云枫与赵云龙已经出了庆东楼去抓拿绑匪了一般,但是眼睛却都盯着杨云枫与赵云龙处看。

杨云枫与赵云龙这时已经走到了楼道后面,刚才赵云龙来在自己耳边说,这绑匪就藏在庆东楼的酒窖中,而杨云枫则是立刻询问了吴曼丽酒窖的方位,这时却见楼道后果然有一道暗门,杨云枫这时走到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却什么也没有听见,推拉了一下门,发现里面已经被顶住了,立刻冲着赵云龙使了一个眼色,赵云龙则是迅速上前一脚将门踢开。

赵云龙刚刚将门踢开,一伙天地会的兄弟立刻就冲了进去,不时却传来了几声惨叫之声,杨云枫探头只见冲进去的天地会兄弟都已经中了暗器倒在门口路道两旁,里面这时有人喝道:“若是想要新罗公主无事,所有人立刻撤出庆东楼!”

赵云龙则是冲着门内喝道:“你们若是现在放了新罗公主,我赵云龙保证你们安然无恙地出庆东楼,如果不然,赵某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酒窖内这时立刻又传来了先前的那人声音道:“嘿嘿,既然你如此有能耐,就冲进来试试!”

杨云枫这时走到吴曼丽身旁,低声问道:“酒窖可有其他出口?”

吴曼丽立刻摇了摇头道:“只有楼道后一条出路!”

杨云枫闻言也就放心了,至少这些绑匪一时之间也没办法逃走,不过杨云枫想不明白,这些人绑了曼珠沙华不速速离去,却要躲在庆东楼做什么?这时心中又是一凛,好在这几日都有赵云龙在夜里巡查,不然这些绑匪半夜再杀出,自己与这些女人岂不是性命堪忧?

杨云枫这时走到赵云龙身边问道:“赵兄,你可有把握救人?”

赵云龙这时立刻对杨云枫道:“若是进去杀人,赵某有十足把握,但里面情况不是很了解,若是万一出手慢了,对方伤及新罗公主便不好了!”

杨云枫听赵云龙说的也有道理,此时最重要的救人,而且也不能让赵云龙进去都杀尽了,总要留一个活口问话才是,杨云枫沉思了片刻后,这才对赵云龙低声说了几句话,赵云龙闻言频频点头。

【第7?46章】福大命大

杨云枫这时立刻让吴曼丽等人尽数躲进一间屋内,整个大堂空无一人后,这才对酒窖里的绑匪道:“其他人已经全部撤出庆东楼了,你们可以出来了,只要你们保证新罗公主无恙,我可以保证你们这里每一个人都可以安全出庆东楼!”杨云枫只说保证出庆东楼,言下之意就是你们只要踏出庆东楼,那是死是活就不敢保证了。

这时却听酒窖内立刻传出一人的脚步声,从中走出一个蒙面汉子来,看了一眼大唐中果然没人后,这才对就叫内吹了一下口哨,不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酒窖内竟又走出五六个汉子,都是黑衣蒙面,手中兵器各异,而最后两个汉子挟持着一个身穿新罗公主服侍的人,因头被麻布挡着,并看不清样貌,也不知道是不是曼珠沙华本人。

这时走在最前列的汉子道:“我们只要出了庆东楼就放人!”一边说着,一边眼睛的余光还是扫着庆东楼各处的情况,好像生怕中了埋伏一般。

杨云枫见人已经出来了,而且天地会的兄弟也已经进了就叫查探过了,酒窖再无他人,这才看着中黑衣人道:“诸位真是好伎俩,竟然藏于庆东楼中,真是叫杨某好找啊!”

为首那人冷冷一笑,随即看了一眼赵云龙,这才道:“我等本意并不是新罗公主,要她无用,只要你放了我们,我们自然放人!”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随即笑道:“既然诸位的本意并不是新罗公主,那么定然是在下喽?”

为首那人冷哼一声,也不否认,这时立刻一把将身后的曼珠沙华拉上前来,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冲着杨云枫喝道:“本来是想用她来要挟你自刎或者换一笔赎金的,不过看你也不会如此,现在我等只有保命,只要你放我们回去,我们立刻放人,多说无益,先给我们准备一辆马车,然后送我等出城,只要我们离开辽城境内,立刻就放了公主!”

杨云枫这时嘿嘿一笑,随即拍了拍手,不时房间内藏着的郭婞茹、卫墨、奥兰郁与李思瑜也纷纷拔剑出来,那群黑衣人见状都是一凛,连忙退后几步,不想身后也已经被天地会的兄弟堵住了去路。

杨云枫这时伸手数了一下黑衣人的人数后,这才对为首挟持曼珠沙华的那人道“你这里一共不过七个人,我这里好手就有五个,若是要不伤新罗公主,而取尔等首级,犹如探囊取物!”

杨云枫说到这里,为首那人手上又是一紧,被挟持的曼珠沙华立刻闷哼一声,杨云枫看了一眼,立刻道:“其实尔等杀不杀新罗公主,今日都别想离开庆东楼!”

为首那人见杨云枫食言,立刻将刀一横,道:“你当真可以不管新罗公主的死活?”说完立刻将刀靠近曼珠沙华的脖子处。

杨云枫这时冷笑道:“比起新罗公主,杨某此刻更有兴趣的是你们的幕后指使,你们不是想要新罗公主作为筹码敲我一比赎金么?我猜想你们定然是行刺失败,雇你们的人还没付款,或者就是你们失败之后回去也是思路一条,所以想要一笔钱忙明天涯吧?现在我可以给你们一笔钱,只换取一个名字!这桩买卖合算不合算!你们心中清楚,现在你们的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拿钱走人,亡命天涯,天大地大任君闯荡!二就是庆东楼多了几具尸体!”

为首那人这时显然已经被杨云枫说的有点动摇了,这时又见杨云枫拍了拍手,赵云龙立刻拿出了十锭百两银子放在桌上,又点了一炷香,杨云枫指着桌子上的银子道:“要么留下名字与新罗公主,拿钱走人,要么留下性命,只有一炷香时间给你们考虑!一炷香后,就莫要怪杨某了!”

杨云枫说着竟然大咧咧地坐到了桌子旁,拿着桌上的一锭银子随手把玩了起来,众黑衣人这时围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杨云枫看着手中的银子,喃喃地道:“钱这东西啊,真不是个东西,有些人忙碌一生就是为了它,到头来还为了它丢了性命,但是人的一生又缺不得它,吃喝拉撒睡样样都离不开它,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说到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香有点呛眼睛,连忙对着香吹了两下。

为首的那人立刻叫道:“喂,说好一炷香时间,你怎么耍赖?”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将手中的银子扔到桌上,随即拍了拍手,走上二楼,赵云龙这时走到杨云枫身边,低声道:“公子要去哪?”

杨云枫这时在赵云龙耳边低声道:“上楼休息,这些人定然会要钱,一会他们放了新罗公主、说出幕后主使之后,你掀开新罗公主头上的麻布验明正身之后,将这些人一个不留!”

赵云龙闻言心中一动,连忙道:“公子既然已经答应了他们,放他们一条活路,为何还要杀他们?如此做岂不是食言而肥?江湖众人岂不是要耻笑咱们?再说赵某也没见过那新罗公主,公子还是留下亲自验明吧!”

杨云枫闻言心想也是,赵云龙没见过新罗公主,想着立刻走下楼梯来,在赵云龙耳边低声道:“我并非江湖中人,何必要讲江湖规矩,况且只要这些人活着出去了,主使他们的人自然知道,会及早防备,更有甚之会想着玉石俱焚……不可不妨!”说着拍了拍赵云龙的肩膀。

赵云龙闻言心中一动,连忙点了点头,却见杨云枫这时走到桌前又坐下,看了一眼一旁桌子上的香已经烧去大半,立刻对众黑衣人道:“诸位,这所剩时间可不多了!”

赵云龙闻言立刻拔出了腰间的长剑,身后的天地会兄弟立刻纷纷抽出腰间的兵器,众黑衣人闻言更是一凛,几个黑衣人皆低声问为首那人道:“大哥,怎么办才好?你早做决断吧,我看杨云枫这小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为首那黑衣人这时看向杨云枫,问道:“你当真会放我们走?”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还有桌上的银子也都是你们的,如果你们嫌少,价格还可以商议,最重要的是我要的那个名字!”

那为首的黑衣人这时立刻跺了一下脚,怒声道:“罢了,早知道这趟差事这么麻烦,就不接了,明明派了两拨人来,这也算是对老子不信任,既然如此老子也不和他讲江湖道义了!”说完立刻将手中的曼珠沙华推到杨云枫面前,杨云枫揭开曼珠沙华头上的麻布,只见此人还真就是曼珠沙华,只见其一脸的惊慌,眼角已有泪花,这时更是呜呜乱叫。

杨云枫立刻扯开堵着曼珠沙华口中的布,却见曼珠沙华这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杨云枫拍了派曼珠沙华的肩膀,简单地安慰了几句后,这才让郭婞茹扶着她进房休息,随即转头对那写黑衣人道:“说完名字赶紧走人!”

为首的黑衣人这时上前一步道:“其实背后主使是谁我们并不清楚,我们只是收人钱财前来杀你,岂知那晚遇到了另外一拨人,两拨人马火并起来,混乱之中我们发现了这个什么公主,当时你的属下剑术了得,我们一时情急之下便躲进了酒窖……”

杨云枫这时立刻喝道:“废话少说,我只要名字!”

为首那黑衣人立刻道:“主使人我们当真不知道,不过与我们联系的那人,我们却认识,他叫……啊……”话还没说话,立刻捂住胸口,只见其手指缝中已经流出了黑血,显然是中了暗器,而且暗器上还喂了毒。

不时又听几声闷哼,在上所有的黑衣人都中了暗器到底,赵云龙见状大惊,立刻率着天地会兄弟护住杨云枫,而杨云枫则是一个健步上前,立刻扯着那为首黑衣人的已经,叫道:“是谁……”

那为首的黑衣人此时脸色都已经成了酱紫色,眼睛睁的如同铜铃般大小,布满了血丝,伸手指向杨云枫,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便落在了地上,不在动弹,杨云枫立刻又检查了所有黑衣人,发现都已经中毒身亡了,这时立刻对赵云龙道:“还不快追?”

赵云龙闻言立刻率着天地会的兄弟冲出了庆东楼,这时郭婞茹连忙出来护在杨云枫的身边,李颖此时也跑了出来,扶住杨云枫问道:“夫君,你没受伤吧?”

杨云枫连忙摇了摇头,坐到一旁的桌前,心中叹道,只差片刻就可以知道与他们联系的人是谁了,到时候顺藤摸瓜,定然可以找出幕后主使,可惜啊,这些人都被人杀了灭口了。

公孙绾这时走出房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七具尸体,摇了摇头,叹道:“真是认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杨云枫此时抬头看向公孙绾,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问出口,却听公孙绾反而道:“公子莫非想问我主使人是谁?我是知道,但是我却只能告诉你,绝对不是我!”

杨云枫知道自己也不是公孙绾的对手,而公孙绾不说,自己也无从下口,只好走入房间去看曼珠沙华,这时曼珠沙华正躺在床上,吴曼丽正用毛巾帮其擦拭着脸,杨云枫走到床边看了一眼曼珠沙华,此时的曼珠沙华两眼无神,显然还在后怕当中,杨云枫吁叹一声,摇了摇头,看来想要从曼珠沙华口中得知什么,也是不可能了,还是等她好些再

不时赵云龙赶回庆东楼,对杨云枫拱手道:“赵某查探了庆东楼的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人,想必此人轻功极是了得,而且暗器功夫也很是狠辣!”说着蹲下身子在黑衣人胸口拔出一枚暗自,仔细地看了一番后,立刻对杨云枫道:“公子,这个毒……”

杨云枫诧异地看向赵云龙,奇道:“这个毒怎么了?”

赵云龙立刻道:“不知道公子是否还记得张九龄长大人也是中毒而亡的……”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立刻道:“莫非是与这些人所中之毒一样?是乌拉毒?”

赵云龙立刻点头道:“公子真是好记性,此毒正是乌拉毒!”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凛,暗道自己来了辽东之后,差点忘记还要追查张九龄之死呢,若不是眼前的这些黑衣人中的同样的毒,只怕自己早将此事忘却了,这时沉吟了半晌,突然觉得脑袋一沉,身形一晃动,差点摔倒。

赵云龙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杨云枫,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杨云枫这时摇了摇头,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莫名其妙的就是一阵头晕,莫非又是江无浪给自己吃的那个什么药的作用?正想着却听李颖在一旁惊道:“夫君,你的胳膊怎么了?”

杨云枫闻言转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只见衣袖已经撕开,而撕裂处正有一探血迹,而且也是暗黑色的,这时伸手一抹,顿时觉得一阵酸麻,惊道:“我也中了暗器了?”

李颖闻言更是大惊,连忙上前扶住杨云枫坐下,连忙道:“快去请大夫!”

郭婞茹、杨玉环等人闻讯赶来,围在杨云枫身边,她问如何,你问怎么样,都显得格外的焦急,杨玉环早已经担心的满脸泪水了!却听赵云龙这时道:“乌拉毒无药可解……”说着蹲到杨云枫的一旁,帮着杨云枫查看了一眼伤口后,立刻道:“公子,你的胳膊只是擦伤,如今之际,只有壮士舍臂了……”说着立刻哐地一声拔出了宝剑,道:“只有如此,才能保住性命!”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振,随即看了一眼围在自己身边的众女子,见每个人脸上都是一份担心,就连一向对自己冷冰冰的卫墨,脸上都有一丝不安,怔怔地看着自己,杨云枫暗道,一个男人如此,死又何惧?我杨云枫这条命本就是赚回来的,若是让自己断了一只胳膊做杨过,不如死了算了,想到这里,立刻站起身来,道:“死就死吧,杨某宁死也不断臂……”

赵云龙闻言连忙道:“公子,你连死都不怕,又何必怕没有一只胳膊呢,况且只要留得性命在,一样还有作为啊……”

杨玉环这时也劝杨云枫道:“钊哥哥,你就是没了一只胳膊,你还是玉环心中的钊哥哥……”

郭婞茹这时也不禁流下了眼泪,对杨云枫道:“公子,莫说你没了一只胳膊,就算是两只都没了,我也不会离开你的,我以后就专门负责喂你吃饭……”

杨玉环闻言不禁心中一动,转头看了一眼郭婞茹,心中诧异道:“原来连郭姑娘对钊哥哥都……”

杨云枫这时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即看了一圈,却没有看到吴曼丽,连忙叫道:“小丽……小丽……”

这时只见人群后缓缓走出一女子,正是吴曼丽,只见吴曼丽此时也是两眼泛红,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哽咽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云枫冲着吴曼丽微微一笑道:“小丽,之前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当我在临死的那一霎,满脑子都是你,当时我最割舍不下的就是你……当我醒来的时候,想的依然还是你,如今我可能又要先你一步了,我依然是割舍不下你……在这里,我有这么多的红颜知己,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气,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哄你,我只想让你……”说着又看了一眼众女子后,这才继续道:“也想让你们都知道,你们在我心中,都是一样的轻重,我死不足惜,此生能认识你们,是我最大的幸运……”说着又看向吴曼丽,道:“小丽,我临死之前,只求你能原谅我,不然我死也不安心……”

吴曼丽这时眼泪已经流了下来,随即上前握住杨云枫的手,哽咽道:“云枫,其实我早已经原谅你了,只是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就是决不低头,那晚庆东楼出事之后,我就想对你说,我早就不恨你了……”

杨云枫听吴曼丽这时一说,心中顿时宽慰了许多,将吴曼丽拉入怀中,紧紧地搂着良久之后,这才转头对李颖道:“颖儿,看来我不能帮大唐怎样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下去了……”说着立刻召来赵云龙,在赵云龙耳边低声道:“我死后,你立刻奔赴新罗,斩杀安禄山……”

赵云龙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心中不解,却依然还是拱手道:“公子放心!”

李颖这时看着杨云枫,心中早已经慌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心中一动,立刻站起身来,拉着一旁的公孙绾道:“公孙姑娘,请问那位江姑娘何在?”

公孙绾闻言一愕,立刻明白了李颖的意思,但却依然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治完病后,江姑娘给我留了几副药后,就不见踪影了!”

杨云枫听李颖追问江采萍的下落,也猜到李颖定然是想让江采萍来救自己,这时想到自己在蜀中如何拒绝江采萍,早已经伤透了她的心,她又岂会来救自己?想到这里,苦苦一笑,随即仰天长笑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随即昏厥了过去。

杨云枫再度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眼前确实一片模糊,只觉得床边有不少人在围着自己,自己却看不清他们的样子,这时又听一旁有人道:“唉,公子都昏迷了这么多天了,当初早听我言,壮士断臂,又岂会吃这等苦头?”却是赵云龙的声音。

随即又传来郭婞茹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焦急,道:“也不知道江姑娘的药有没有效,都吃了十几副药了,至今一点起色都没有,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庸医,别本来没什么大碍,倒是吃她的药给吃死了!”

不时又听李颖道:“郭姑娘不可胡说,我听夫君说过江姑娘此人,她是神医江无浪的女儿,医术自然了得,况且公孙姑娘多年的腿疾不也是江姑娘给治好的么?更何况赵公子说这乌拉毒本就是无药可解的,如今夫君一息尚存,也都是江姑娘的功劳……”

又听吴曼丽这时焦急道:“好了,都不要说了,你们这么多人围在这边也不是回事,别耽误江姑娘给云枫看病……江姑娘,你若是累了也好生休息一会,别太操劳了,能保住他的性命,我们已经很感激你了,你若是再倒下,我们可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赶紧去休息一下吧!”

随即又听杨玉环这时也劝道:“是啊,江姑娘自从你帮钊哥哥治疗以来,已经多日未眠了,此时钊哥哥的病情也已经稳定了,你也乘机好好去睡一觉再不定你睡醒了,钊哥哥也就醒了呢?”

这时又听一女子的声音冷哼一声道:“钊弟还真是命大,无药可解的毒,都没死……”说着顿了一下,又道:“小妹,你瞪着我做什么,我说的也都是实话啊……”

过不多久,却听另外一女子优柔的声音传来道:“其实我说,你们都去休息吧,你们在这里,只会妨碍我给杨公子治疗,我一点也不累,这种毒比较特别,我需要时刻观察毒性走向,才能对阵下药……”正是江采萍的声音。

杨云枫这时伸了伸手,轻咳了一声,床边的众人这才发现杨云枫已经醒了,立刻围了上来,李颖立刻喜道:“夫君,你没事了么?谢天谢地……江姑娘果然是神医啊……多谢,多谢……”

杨玉环这时看着杨云枫,随即奇道:“钊哥哥,你的眼睛怎么了?”

众人听杨玉环这么一说,皆看向了杨云枫的眼睛,只见杨云枫的眼睛中似乎有一层黑纱,若是不仔细看,好像整个眼眶里没有眼白一般,甚是恐怖,杨云枫这时道:“我看不清你们的样子!我的眼睛怎么了?”

众人自然也是不知道为何会如此,此时都看向一旁的江采萍,江采萍则是拨着杨云枫的眼皮,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后,这才道:“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之前我帮杨公子在胳膊上扎针,想封住学到,防止毒性走散,却一直没有驱除毒性,也一直没有找到毒在哪里,也正是奇怪,如今看来,这毒已经跑到眼睛上了……”

吴曼丽焦急地道:“这可如何是好?那他以后是不是都看不见东西了?”

江采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杨云枫,好像在沉思治疗的方法,郭婞茹这时也焦急地道:“真是急死人了,江姑娘你倒是说句话啊!”

江采萍这时道:“我也说过了,这种乌拉毒我之前都未曾遇到过,只怕是家父也未曾见过,我如何知道如何解毒?”

李颖这时连忙道:“江姑娘莫要着急,你慢慢想,我们不着急,也不会催你……”说着扯了扯郭婞茹的衣服,示意郭婞茹不要说话,郭婞茹吐了吐舌头,退到李颖身后,却依然担心地看着杨云枫。

李颖这时对床边的众人道:“大家都出让江姑娘静一静,也许就能想出破破解方法了!”

众人听李颖这么一说,只好纷纷退出房间,临走之前还不忘给杨云枫打气道:“公子莫要担心,你的眼睛定然还会好的……钊哥哥,乌拉毒本无药可解,江姑娘都将你救活了,一定会没事的……云枫,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了……”

众人一边说着一边退出了房间,杨云枫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在想,自己本来该中毒而死的,如今捡回一条命已经算不错了,况且刚才刚醒的时候已经听到众人的话了,自己昏迷了这么多天,这些女子对自己都是不离不弃,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自己此时如何能说丧气的话,来让他们失望呢?

待众人都退出房间后,杨云枫眼睛虽然看不清楚,但也不是全瞎,依稀还看到床边还有一道身影,料想定然就是江采萍了,这时轻声道:“江姑娘,你为何会在这里?”

江采萍半晌都没有说话,良久之后,这才轻声道:“好在赵公子封住了你胳膊上的**,卫小姐又去卑沙城找我,我这才赶来了,你命还真是大,也多亏了家父给你吃了那颗什么大补丸,这乌拉毒的毒性才被减淡了不少,不然即便是赵云龙封住了你的**位,保住了你的心脉,只怕我赶来时,你的胳膊也保不住了。”

杨云枫听江采萍这般一说,顿时心中一动,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见胳膊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听江采萍这时微微一笑道:“看你吓的……我听他们说,你宁可死,也不要断臂,这是为何?莫非你当真不怕死么?”

杨云枫闻言苦苦一笑道:“我又岂会不怕死?不过要让我废了一只胳膊,我宁愿死,也不做废人!”说着立刻又问江采萍道:“我在蜀中那般伤你,你为何还要赶来救我?”

江采萍听杨云枫这么一说,良久也没有声音了,杨云枫知道江采萍定然不想回答,这时嘿嘿一笑道:“罢了罢了,又死过一回了,加上这一次,我只怕死过第五次了吧?”想着心中也算着,自己后世车祸算一次,在和黄堕河算一次,后来蜀中被李思瑜差点害死一次,长安装死一次,加上现在这一次,还真是第五次了,想着立刻又笑道:“我还真是福大命大啊,五次都死不了!”

江采萍闻言也是微微一笑道:“你都死了这么多次了么?那为何还是如此看不开,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当初你要事听了赵公子话,如今也不至于如此!”

杨云枫嘿嘿一阵笑,随即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反正这次又是阎王爷心软了一次,就这么活着吧!”说着心中不禁还是一叹,要是从此以后自己的眼睛都是如此,看不清人样子,那自己会不会寻死觅活的?

江采萍此时见杨云枫一脸的神伤,也猜到杨云枫在想什么,随即道:“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故作坚强了,我实话对你说话,你的眼睛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医好,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啊!”

杨云枫早已经做好最坏打算了,这时又是嘿嘿一笑道:“姑娘尽管放心医治吧,只要不死不就是还有希望么?况且我眼睛一日不好,姑娘你也不会离我而去的是么?若是如此,我还真是希望眼睛永远如此呢!”

江采萍闻言娇躯微微一动,看着杨云枫,随即低声道:“蜀中一别,不想杨公子也变得油嘴滑舌了!”

杨云枫闻言笑道:“人生在世不称意之事十之我之前总是为别人活着,每次大难逃生都劝自己说,不用活的那么累,这世界谁离开了你都一样活着,人就该自私一点,只为自己活着,即便不这么自私,也应该是只为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活着,这第五次死里逃生,我才算真正地明白了这个道理……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怕我眼睛好了之后,又变的和以前一般了……要是如此,还不如瞎了算了……”

江采萍这时轻叹一声道:“你的歪理还真是多,以前相识之时,怎么也没见你这么多话?”说着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又道:“我听闻你在临昏迷之前,曾经吟了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诗句?”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随即笑道:“都快死了,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了吧,也许确实吟过吧!”杨云枫是担心江采萍追问其他诗句,而这首诗只有最后两句才适合自己用,其他几句都是再说江山破碎,国难当头的,与此情此景不符。

江采萍听杨云枫这般一说,也果然不再追问了,这时从一旁拿出几根银针,对杨云枫道:“公子,我现在要在你头上扎针能不能帮你驱毒,若是有任何不妥之状,你都要告诉我!”

杨云枫闻言立刻笑道:“扎吧,扎吧,其实我心里也极是矛盾啊!”

江采萍本欲扎针,听杨云枫这般一说,立刻住手奇道:“你矛盾什么?莫非是怕我施针无效?所以多此担忧?”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道:“施针无效最多也就是个死,有何矛盾的?我矛盾的是,若是我眼睛被你治好了,你可能就要走了,但是如果医不好,我又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说矛盾不矛盾,唉!”

江采萍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微微一笑,心中却是一阵心猿意马,随即强定心神道:“你越来越会说话了,好了别乱说话了,我要扎针了……”

杨云枫这时连忙阻止道:“且慢,扎针之前,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你若是不答应,我宁愿瞎了,也不要你治了!”

江采萍闻言奇道:“你究竟要我答应你什么?比你的眼睛,比你的性命还重要么?”

杨云枫立刻点头道:“自然比眼睛比性命重要,重要何止千百倍!”

江采萍道:“既然如此,你就如果的确如此,我就答应你,若是无理要求,我便不会答应!”

杨云枫嘿嘿一笑道:“我想你以后都别走了,留在我身边吧,让我好好照顾你,这也是我曾经答应令尊的……你说好不好?”

江采萍听杨云枫这么一说,顿时一愕,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道:“你为何要我留在你身边?要照顾我?只是因为你答应我家父?是家父临终前托付你的,所以你才如此的么?”

杨云枫连忙摇头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离开蜀中这么久了,我也想了很久,我也想明白了,姑娘如此对我,而我却如此伤你,着实是我不对,也是我愚蠢,我悔恨至今,所以姑娘……采萍,你能答应我不走了么?”

江采萍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时却反问杨云枫道:“公子还记得我在蜀中的时候,给你的上半阕诗么?”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骂道,他娘的,早忘到九霄云外了,嘴上却依然道:“自然记得……怎么?姑娘要我吟诵么?”

江采萍摇了摇头,道:“那倒不必,既然公子记得这半阕诗,那么想我答应你也不难,待你续上下半阕诗再”

杨云枫还真是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了,想了半晌后,依然是没有什么印象,只是依稀记得,什么“柳叶眉”之类的,既然一时想不起来,就暂且答应了再说,立刻道:“既然如此,只要我续了那半阕诗,姑娘就不能食言而走了!”

江采萍这时立刻道:“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你的眼睛,你莫要再说话分我的心了,我要认真扎针了!”

杨云枫本想问江采萍道:“我分你的心了么?还是你自己动了心了?”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出口,只是点了点头,心中开始去想江采萍在蜀中吟的那半阕诗句。

江采萍这时拿起银针,在杨云枫头上的**位开始施针,一连施了十几针后,随即帮着杨云枫按摩着太阳**,随即轻声对杨云枫道:“若是觉得眼睛有酸麻之感就立刻告诉我!”

杨云枫这时只感觉江采萍的衣袖在自己眼前晃动,鼻间却是江采萍衣袖间的香粉味,很是特别,闻的心中顿时一动,也忘记了答应,听江采萍又说了一遍,这才点头答应,心中却依然想不起那半阕诗句到底是什么,也不好直接开口问江采萍,随即心中暗叹,看来是留不住江采萍了。

杨云枫刚想到这里,立时觉得眼睛中一阵酸麻,立刻对江采萍道:“江姑娘,眼睛有感觉了……”

江采萍闻言立刻喜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说着松开了按住杨云枫太阳**的手,连忙将杨云枫脑袋上的银针一一拔了去,这才对杨云枫道:“三个时辰后,我再次帮你施针,如果你眼睛还有有这般感觉,也许就能复明!”

杨云枫闻言立刻点了点头,随即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江采萍立刻道:“现在已经是傍晚十分了,三个时辰后,也就是子夜时分我再为你施针,你莫要担心,好生休息,我忘不了的!”

杨云枫这时伸手摸索了半晌,江采萍见状,连忙伸手握住杨云枫的手,奇道:“你要找什么?”

杨云枫紧紧地握住江采萍的手,这才道:“他们说你已经好几日没睡了,你去休息一会吧,时辰差不多了,我再让人叫你!”

江采萍听杨云枫如此说,心中顿时一暖,连忙放好杨云枫的手,这才宽慰杨云枫道:“你放心了,已经这么多天了,也不在乎多等这三个时辰了,要知道你眼睛能不能复明,也就看这三个时辰的关键时候了,我如何能去休息!?”

杨云枫听江采萍这么一说,心中也满是感动,想起自己在蜀中如此绝情,那般的拒绝江采萍的好意,心中更是愧疚,暗骂自己实在混蛋,一个女子如此对自己,你还要如何?不是混蛋是什么?随即又想到,自己辜负的女子,其实又何止江采萍一人?

三个时辰内杨云枫左思右想,这才总算想到了江采萍在蜀中的那半阕诗,随即喃喃吟道:“柳叶眉,画笔绘,倩影徘徊。披霞帔,红烛台,小艾情怀。少女心思难猜,青草常绿花常败,直至枯落无人采。无奈,无奈,风吹窗外,琴瑟声哀,音容已改,一生种孽债,红颜早不再,到头来,两鬓斑白,唯有珠泪惹怜爱……”

江采萍听杨云枫吟诵自己的诗句,立刻心中暗喜,方才见杨云枫的模样,似乎已经忘却了这半阕诗了,自己也不好相问,如果杨云枫真的忘记了,自己岂不是更加伤心?如今听杨云枫吟诵了出来,心中自然开心不已,连忙问道:“公子已经想到下半阕了么?”

杨云枫微微一笑,心中暗道,我又不是诗仙,更不是曹植有七步成诗之才,那里这么快就能想到?不过嘴上却依然道:“我还是想亲眼看着你时,吟给你听……”

江采萍闻言立刻不住地点头,却发现自己的眼角竟然欣喜的落下了泪水,连忙转头用手绢偷偷擦拭了……

【第7?47章】刚聚便离

三个时辰后,子夜时分,江采萍一直坚持没有睡,杨云枫自然也不好睡了,况且昏迷了这么久,也根本不困,这当中李颖、郭婞茹、杨玉环、吴曼丽等女子都来看过杨云枫,听江采萍说已经找到了根治杨云枫的方法都是开心不已,本来想着都等到子夜时分来看江采萍给杨云枫施针,但是又怕妨碍到江采萍,所以众人都坐在大堂中等候着。

杨云枫的房间灯火通亮,江采萍拿着银针,对杨云枫道:“这几针下去之后的结果是什么,我也不敢肯定,你怕不怕?”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道:“放心施针吧,我性命就交托在你手里了,不过你也别过度紧张,生死由命,你已经尽力了就行……来吧!”

江采萍看了杨云枫一眼,见杨云枫缓缓闭上了眼睛后,这时唏嘘了一声,倒吸了几口气后,这才开始在杨云枫脑袋上的**位开始扎针,和开始一样,一连扎了十几针后,开始帮着杨云枫按摩着太阳**,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江采萍有点心慌了,连忙问杨云枫道:“怎么样?眼睛还没有感觉到酸麻么?”

杨云枫也觉得奇怪,三个时辰前没到小半个时辰,就已经开始酸麻了,这一次却一点感觉也没有,杨云枫摇了摇头,道:“也许这一次需要更久的时间吧?”

江采萍听杨云枫这般一说,心中更是焦急,按理说扎针的效果,最多也就是半个时辰左右,但是眼见半个时辰就要到了,杨云枫的眼睛依然没有感觉,如此看来,上一次也许只是凑巧,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作用,但是江采萍依然还是帮着杨云枫按摩着太阳**,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杨云枫依然觉得眼睛没有任何感觉,这时缓缓睁开眼睛,顿时心下一惊,之前眼睛虽然看不清,但是至少可以模糊的看见一点身影呢,而这一次呢,眼前一片漆黑。

杨云枫心中一阵慌乱,暗道老子就这样瞎了?以后要做盲侠了?这种黑暗的日子无边无际,自己当真能挺过去么?想着立刻又想到,江采萍此时正在为自己治疗,自己首先不能失去信心,不然会给江采萍造成心里压力,再其次,李颖、郭婞茹、杨玉环、吴曼丽等女子也在大唐等候着消息,若是知道自己瞎了,会怎么想?

杨云枫想到这里,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却听江采萍这时又问道:“还没有感觉么?”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没有感觉……不过我感觉脑袋好像比刚才清醒了!”杨云枫怕江采萍担心,连忙补充了一句江采萍能宽心。

岂知江采萍这时索性放下了手,不在给杨云枫按摩了,连忙叹道:“这乌拉毒究竟是什么特性,我一点头绪都没有,这几日我已经翻遍了医药典籍,根本连记载都没有,更别说是解读方法了!”

杨云枫听江采萍这么一说,心中也是一凛,知道自己只怕下半生就要在黑暗中度过了,这时连忙安慰江采萍道:“别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既然没有记载,等你治好了我不就有记载了么?”

江采萍听杨云枫这时反而来安慰自己,本来应该被安慰的是他才是,心中微微一叹,暗道,杨云枫都没有放弃,自己自然更不能放弃了,想着立刻道:“不错,我们有的是时间,只要你不着急,我定然要治好你,既然没典籍可依,那么我只有自己来研究了,不过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杨云枫随口问道:“需要多久?”刚问出口,就觉得后悔了,自己根本不想听到时间,他真怕江采萍说,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一辈子,更甚至是也许一辈子也找不到医治的方法。

江采萍却没有回答,她做大夫这么久,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时只是道:“应该很快,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我就绝对不会让你瞎了!”

杨云枫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时心中一动,立刻对江采萍道:“对了,令尊临终前不是留了一本《毒经》么?这本书你看过没有,也许当中有乌拉草的记载呢?”杨云枫只是随口一问,其实也只是想给江采萍希望,也给自己一点希望罢了,心中暗想,江无浪留给江采萍的遗物,她定然是随身携带了,怎么可能没看过,想到这里,心中不免又涌起了一丝失望。

岂知江采萍这时立刻站起身来,喜道:“是哦,还有父亲留下的《毒经》呢,我差点将这本书给忘记了……”

杨云枫听江采萍这么一说,心中顿时又涌起了一丝希望,这么说江采萍还没有看《毒经》,那么也许《毒经》当中真的有乌拉草的记载,也戒毒方法呢?想着连忙笑道:“你还真是糊涂,令尊留给你的东西,都给忘记了!”

这时却听江采萍道:“那是家父留给你的,我只不过是替你暂时保管罢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这时也想到了江无浪临终前,不但将《毒经》交给自己,也将江采萍托付给自己的事,想到这里,心中一叹,这才对江采萍道:“不管是留给谁的,你且去翻阅一下结果如何吧!”

江采萍这时立刻从怀中拿出那本她父亲江无浪花费毕生心血、最后连性命都搭上的《毒经》,随即对杨云枫道:“你别着急,我正在翻阅……”

杨云枫干脆闭上嘴巴不在讲话,这时却听大堂外传来了郭婞茹的声音道:“究竟治疗的怎么样了?都这么久了,难道还要拖到天亮不可么?”

随即立刻又传来李颖的声音道:“别着急,你着急江姑娘会更着急,这治病哪能这般着急的,玩意江姑娘施针时被你干扰,扎错了**位怎么办?”李颖一句话说完,大堂内立刻一片沉静,显然郭婞茹也不说话了,但是杨云枫完全可以相像众人的着急,虽然都不说话,但是脸色是什么样子,杨云枫脑海里都有一张图形。

江采萍翻阅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有关乌拉毒的记载,心中不免又开始焦急起来,如果翻阅到结束,都没有发现这种毒,那么杨云枫岂不是没有救了?想到这里,江采萍甚至有了一种不想再翻阅下去的想法,但是看了一眼一声不吭的杨云枫,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继续翻阅下去,一边还对杨云枫道:“你别着急,一会就能找到,我父亲什么毒没见过,定然记载在案的……”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道:“我不着急,不过我觉得你似乎比我还着急,比我还紧张……”

杨云枫话还没说完,立刻就听江采萍这时兴奋的叫了出来,道:“找到了,找到了,还真是有记载,杨公子你有救了……”

杨云枫这时已经忘记了欢呼了,心中只是嘘了一口气,暗道自己真是福气不小,真是谢天谢地,谢谢江无浪了。

江采萍立刻喃喃阅读着有关乌拉毒这一段的记载,不时皱眉道:“……必须由保持处子之身的女子吸食毒素,吸食者有一半机会中毒……”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骂道,这一段是他妈什么意思?也就是说要处女帮自己吸毒,而吸毒的人有一般机会会中毒而亡?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道:“算了,算了,不治了,不就是瞎了么,又不伤及性命,就这样吧,别看了……”

江采萍这时看向杨云枫,随即道:“这里说只有一半的机会会中毒,那么也就是说,还有一半的机会不会中毒,我们一定要试一下,就算有一点希望,也不能放弃,不是么?况且你中的毒,现在是失明,不伤及性命,但是谁敢保证以后不会毒发?”

杨云枫知道江采萍定然想为自己吸毒,自己已经对不起她,伤透了她的心,若是让她为自己吸毒,要是真的不行中毒死了,自己岂不是要懊悔终生?想着连忙坚定的道:“命是我的,我说不治疗了,死就死吧……你想也别想……”

江采萍见杨云枫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连忙微微一笑道:“你以为若是你死了,我会独活么?”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砰然一动,这句话之前奥兰郁也对自己说过,这时暗骂自己,究竟要伤多少女子的心才肯罢手啊?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又抓住江采萍的手,柔声道:“我不会死,我不会让自己死,我们都不要死!”

江采萍听杨云枫这么说,也是紧紧地握着杨云枫的手,肯定了点了点头,这时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匕首,拉着杨云枫的胳膊,对杨云枫道:“我现在在你中毒之处,划开一道口子,然后帮你吸毒,你放心,毒性在你体内经过家父的药已经淡化了许多,我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你不用担心我!”

杨云枫点了点头,轻声道:“这是江姑娘第二次救我性命了!”

江采萍微微一笑,对杨云枫道:“如果觉得疼痛,也要忍着……我现在动手了……”说着掀开杨云枫的衣袖,用匕首对着杨云枫胳膊上受伤之处的疮疤,先是将结好的疤挑开,里面的肉已经是暗黑色了,江采萍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心头一狠,对着伤口用力划上一刀,只觉得杨云枫胳膊微微一颤,但是杨云枫哼都没哼一声,只见其眉头紧缩,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江采萍心中一动,立刻又划深了许多,这时立刻见伤口里溢出了黑血。

江采萍放下匕首,刚欲低头去吸毒,却听杨云枫道:“在等一会,等毒血不流了再说,你不能让我有事,我又岂会让你有事?”

江采萍闻言心中一暖,看了杨云枫一眼,又看向杨云枫的伤口,黑血流了片刻,伤口竟奇迹般的迅速结疤了,江采萍见状眉头一动,立刻对杨云枫道:“又结疤了,我还需划开,这次一划开我就立刻吸毒……”

杨云枫本也不懂这些,但也知道伤口怎么会这么快就结疤?这乌拉毒还真是奇特,想着只好点了点头,任由江采萍第二次划开伤口,主角的胳膊上一痛后,立刻就感到江采萍的嘴已经贴近了自己的伤口,胳臂的伤口内,血液在外流。

江采萍连吸了几口,将污血吐在地上,随即又趴上来吸毒,如此循环了四五次后,这才见杨云枫的伤口已经开始泛红,心中一喜,刚欲低头再吸,却突然感到眼前一阵晃动,江采萍心中一颤,暗道,莫非这么快自己就中毒了?过了一会眼前又逐渐的恢复了原装,江采萍看了杨云枫一眼,知道他什么也没有发觉,随即立刻低头又给杨云枫吸了几次,这才罢手,随即对杨云枫笑道:“已经见红血了……”

杨云枫微微点了点头,立刻对江采萍道:“你现在干净先去处理一下你自己的毒,之后再来替我诊治……”

江采萍听杨云枫一直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心中一暖,暗道是了,我也不能死,我要这样永远的看着他,还要听他对上那下半阕诗呢,我如何能死?想着立刻走到桌前,喝了一杯茶漱口,随即又服了及记丹药之后,这才走到杨云枫身边,对杨云枫道:“现在我们再试一次,帮你扎针……”

杨云枫立刻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暗道,如果这次不好,那就放弃吧,不能再折腾江采萍了,想着感觉脑门上一痛,知道江采萍已经开始扎针了,不时江采萍又给自己按摩着太阳**。

江采萍其实这次比杨云枫还要紧张,这是第三次诊治了,如果这次再不行,她只怕也要崩溃了,按着杨云枫的太阳**小半个时辰后,立刻问杨云枫道:“怎么样?”

杨云枫这时心中已经冷到了极点,至今眼睛依然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刚想摇头,却感觉自己的眼眶里似乎有什么液体流出,暗道:“是不是江采萍在哭,眼泪滴到自己的眼眶了?”想着立刻对江采萍道:“别哭了,我现在感觉挺好……”

江采萍闻言奇道:“我没哭……啊……”江采萍话没说完,就看到杨云枫的两只眼睛处流出了黑色的液体,一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叫了出来。

杨云枫这时立刻问道:“怎么了?”说着缓缓睁开眼睛,这时只觉得眼前一亮,顿时感到眼前一个身影在晃动,虽然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比刚才眼前一片黑要好多了,杨云枫立刻喜道:“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江采萍闻言也是一喜,连忙道:“我知道了,定然是你眼睛将毒水流了出来……”说着立刻又按住杨云枫,道:“你别动,我继续帮你按摩太阳**,也许一会就能看见……”话没说完,顿时又感到眼前一晃。

江采萍又帮着杨云枫按摩了小半个时辰后,见杨云枫的眼眶里不在流出黑水,这才那手绢帮杨云枫擦拭掉眼眶的黑水,对杨云枫道:“你睁开眼睛看看……”

杨云枫闻言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这时感觉眼前缓缓露出光芒,而江采萍俏丽的脸庞已经浮现在眼前,连江采萍的细长的睫毛,都看的格外的清楚,立刻笑道:“我看见了,不再模糊了,格外的清楚……”

江采萍欣慰的点了点头,冲着杨云枫微微一笑,却见杨云枫这时已经坐起身来,一把抱住自己,柔声道:“你还是那么漂亮!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没有听完,就觉得眼前一黑。

杨云枫抱着江采萍,良久没有听到她说话,心中一动,立刻缓缓推进开江采萍,这才见江采萍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心中一惊,连忙叫道:“颖儿,婞茹,小丽……你们快来,江姑娘晕过去了……”

郭婞茹等人在大堂内已经等的焦急万分了,要不是李颖拦着,郭婞茹早就要冲进了,这时听到杨云枫在叫自己,几个女子立刻都进了房间,只见杨云枫坐在床上,怀中正抱着江采萍,心中皆是一动,又见江采萍双目紧闭,这才连忙上前,帮杨云枫扶住江采萍。

李颖见用杨云枫满脸的担忧,连忙劝慰杨云枫道:“夫君,你无需担心,我想江姑娘只是操劳过度,自从她来庆东楼为你治,至今还没好好休息过呢,让她休息一会就好……”

杨云枫这时摇了摇头道:“她刚才在为我吸毒,只怕现在也中毒了……”

众女子闻言都是一凛,纷纷看向江采萍,心中想法都一般,暗问江采萍为何不顾自己性命救杨云枫,答案只有一个。

杨云枫这时已经下床,立刻对郭婞茹道:“婞茹,立刻去请大夫……”说着将江采萍抱到床上。

郭婞茹则是立刻出了庆东楼,这时天色已经蒙蒙发亮了,心中暗道,如果是我,我会不会帮杨云枫吸毒,牺牲自己救他,答案是是。

杨云枫所担心的江采萍因为帮自己吸毒而中毒,不过只是担忧,郭婞茹带来大夫为江采萍诊脉后,正如李颖所言,只是操劳过度,所以昏厥了过去,杨云枫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大夫给江采萍看看有没有中毒迹象,大夫再次把脉后,依然摇头,肯定江采萍是操劳过度,杨云枫这才稍微放心,还有一点担心的是,乌拉毒连江采萍都没有诊治方法,这个普通的大夫又如何能看出什么?要不然,张九龄也不会被说成是自然死亡了!

李颖见杨云枫昏迷刚醒,连忙而已让杨云枫去休息,自己则是与郭婞茹轮流守着杨云枫与江采萍,杨云枫也着实是有点困了,知道江采萍暂时无事,也就放心了,去了一旁的房间休息了一下,在醒来时已经是正午时分,杨云枫睁眼就见一旁坐着的是吴曼丽,连忙问道:“江姑娘如何了?”

吴曼丽连忙扶着杨云枫起身,笑道:“江姑娘没事,正在帮你煎药呢!”

杨云枫听吴曼丽这么一说,顿时送了一口气,却听吴曼丽这时问杨云枫道:“云枫,这个江姑娘为了救你,竟然给你吸毒,她不知道吸毒有危险的么?”

杨云枫闻言看向吴曼丽,问道:“小丽,如果是你中毒,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帮你吸毒的,因为我心中有你……就不会顾及危险!”

吴曼丽闻言心中一暖,顿时又想到,杨云枫如此说,那么就是说江采萍心中也有杨云枫了?想到这里心中隐隐一动,却没有说话,随即扶着杨云枫出了房间,大堂上郭婞茹等女子都在,见杨云枫出门后,都上前询问杨云枫感觉如何。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我就等着享福呢!”

这时只见一道身影走出,手中端着一个药碗走到杨云枫的身边,缓缓将药放下,杨云枫顿时闻道一阵刺鼻的药草味,再抬头正好看到江采萍的脸,却见江采萍这时道:“这药要乘热喝!赶紧喝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江采萍,轻声道:“辛苦江姑娘了……”说着端起药碗,吹了几口气后,这才捏着鼻子一股脑的喝了下去,喝完药后,江采萍又伸手帮杨云枫把了一会脉后,这才微微点了点头,道:“看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杨云枫这时连忙问江采萍道:“江姑娘替自己把脉了没?有没有中毒迹象?”

江采萍立刻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没有中毒,你放心吧,只是我几夜未睡,所以有点疲劳过度了,睡了一觉之后,就好多了……”说到这里,立刻对杨云枫道:“对了,你的毒性虽然清除了,也很有可能复发,我需要去福建找一种药,这种药极为罕见,不轻易能找到,所以我想向杨公子告辞……”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连忙站起身来,握住江采萍的手,道:“这就要走么?我可是刚刚才看到你……”说着低声道:“我说过以后都不让你再离开我了……”

江采萍闻言微微一笑道:“如果你毒性又复发了,我留在你身边又有何用?况且这种草药虽然难找,我也有把握,只要一找到这种药,我就会立刻来找你,放心吧!”

杨云枫听江采萍这么一说,知道留不住她,这才立刻道:“你一个女子上路,我始终不放心,不如我让赵兄护送你去福建,待你找到草药后,立刻再护送你回来……”

江采萍闻言摇头道:“公子无需担心我,我懂得照顾自己,况且这么多年来,我也并不是常常跟在父亲身边的,一样也是相安无事,我自有保护自己之道……”说到这里,立刻又对杨云枫道:“下次见你之时,你定然要对出那下半阕诗才是啊!”

杨云枫闻言立刻点头道:“一定,我时刻都记在心里呢!”这时却隐隐感到心中发酸,眼眶发烫,连忙转过身去,深吸两口气,没让眼泪留下来,心中却在暗暗奇道,自己与江采萍又不是生离死别,为何要搞的如此伤感?

杨云枫想着连忙让赵云龙帮江采萍雇了一样马车,还执意送着江采萍出了辽城,杨云枫看着江采萍的马车远去,心中一酸,短短相聚就要分别,都怪自己中毒啊……不过随即一想,自己若是没有中毒,连这段段的一聚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暗叹人生真是缘起缘灭,来去不定啊。

回到庆东楼后,杨云枫依然还感到有点失落,这时却见公孙绾走出来,看着杨云枫道:“只怕公子与江采萍这一别,此生也无望再见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猛然一动,看着公孙绾的眼睛,只见其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连忙诧异道:“公孙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孙绾这时微微一笑,依然看着杨云枫,好像要在杨云枫脸上找到什么答案一般,良久之后这才道:“江姑娘为公子吸毒,难道就真的没有中毒么?我看未必,今日我见江姑娘在煎药之时差点晕倒……”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动,如果公孙绾所言是真的,那么江采萍说去福建为自己采药是假,其实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她中毒了,所以想自己一个人躲起来?想到这里,立刻让赵云龙找来两匹快马的追出了城去,不时便追赶上了马车,岂知打开马车的车帘,车内却并没有江采萍的踪迹,问车夫后,才知道,江采萍出城后没多久,就下车了,去向车夫也不知道。

杨云枫这时立刻肯定,江采萍肯定是中毒了,连忙对赵云龙道:“赶紧调集天地会兄弟,务必要找到江采萍……活要见人……必须要安然无恙……”

赵云龙从未见杨云枫这般着急,连忙劝杨云枫道:“公子,江姑娘自己也是大夫,相信她定然是自己寻找诊治之法了,你不用担心,赵某这就派人去找……”

杨云枫还是不死心,骑着马在辽城外奔跑了一圈,依然没有发现江采萍,这才被赵云龙劝回了辽城,李颖等人知道了此事后,也格外的着急,赵云龙立刻派出了几十个天地会的兄弟,本着辽城的四面八方查探,杨云枫则是坐在大堂中一直等到第二天天明,天地会兄弟这才陆续回来,但是依然没有见到江采萍的身影,杨云枫立刻对天地会的众兄弟道:“现在不限于辽城,周边的城市都要找,你们现在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找到江姑娘,找到的重重有赏……”

杨云枫为江采萍的事心神不定之时,陈希烈也赶来了庆东楼,满脸焦急之状,一见杨云枫就立刻道:“大人,大事不好了,新罗出了大乱子了!”

【第7?48章】新罗大乱

杨云枫听陈希烈这么一说,顿时眉头一皱,这几日中毒刚刚复原,倒是一直没有想起还有新罗来,随即问陈希烈道:“新罗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来?”

杨云枫这般问着,心中已经隐隐感到此时很有可能与安禄山有关,乘着陈希烈还没有说话之际,立刻又问一旁的李颖道:“新罗公主曼珠沙华此刻何在?”

李颖似乎也感到有些不妥,眉头微微一皱,连忙道:“新罗公主已经被吴大人安排了专门的住所,派专人日夜保护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夫君放心!”

杨云枫没想到自己中毒昏迷了这几日,曼珠沙华依然还在辽东,连忙奇道:“为何不送新罗公主回新罗?”见李颖没有说话,随即又问陈希烈道:“陈大人,你接着说!”

陈希烈这时立刻道:“回禀大人,新罗国王听说新罗公主被绑架一事后格外关注,目前已经派遣新的使者来大唐了,相信不日便到……”

杨云枫听陈希烈如此说,立刻点了点头,道:“新罗公主在我大唐出事,新罗国王理应也有权这般做,新的新罗使者来时,陈大人你好好与使者解释一下,相信新罗国王见到公主没事,也就安心了!”

陈希烈连忙道:“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新罗公主了,新罗士兵对我大唐驻军早有不满,这次听闻新罗公主在我大唐境内出事,竟然有将士去我大唐军营滋事……”

杨云枫闻言没有紧皱道:“有没有发生什么事端?张子冲乃是老将,应该知道轻重,必然会解决妥当此事的……”

陈希烈摇了摇头道:“本来张子冲张将军已经出来解释了,但是那新罗将领说话比较冲,直指我唐军进入新罗的目的,问张子冲契丹已经不敢来犯了,为何我唐军还不撤军,即便是为了防止契丹再犯,也虚无十万人马,分明是窥视他新罗国土……”

陈希烈说到这里,又是一叹,杨云枫闻言沉吟片刻,这点冲突早就预料在内了,毕竟新罗人不是真的棒槌,更何况曼珠沙华在来辽城的第一天就点破了这一点,新罗人有岂会不知?想着立刻道:“若是如此,张子冲知道轻重忍了一会也就没事了!”

陈希烈连忙又道:“张将军也的确是百般忍让,但是这时安禄山冲了出来,不由分说就将那新罗将领砍了脑袋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站起身来,开始就觉得此事会与安禄山有关,不想还真是他,却听陈希烈接着道:“如今已经激起了新罗将士的不满,有些地方也已经出兵,开始与我大唐驻军交战了……”

杨云枫听到这里,沉吟了片刻,随即嘿嘿一声冷笑道:“这些新罗人,看见契丹人连胆子都吓破了,如今我大唐十万将士在新罗,他们反而敢生事?还真是有趣!”

陈希烈听杨云枫这么一说,也着实一愕,这时连忙问杨云枫道:“大人,那么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杨云枫闻言又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道:“本官先去见新罗公主,一切待新罗使者来了再说……”

陈希烈连忙又问道:“那么新罗的驻军怎么办?新罗人不断挑衅……”

杨云枫嘿嘿一笑道:“暂且不管,告诉张子冲,忍的了就忍,忍不了就打……”

陈希烈听杨云枫如此一说,着实又是一愕,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点了点头,随即带着杨云枫一起去了新罗公主曼珠沙华的住所,赵云龙担心杨云枫遇刺,也紧紧地跟在其后,杨云枫心中还是记挂江采萍,临走前,还让赵云龙吩咐天地会兄弟继续查找。

曼珠沙华的住所就在吴立国府邸的附近,是一座别院型的建筑,与北方的建筑有些格格不入,不过唯一相同的就是都被大雪覆盖,别院外由重兵把守,巡逻的哨岗有四五趟,杨云枫见这架势比自己庆东楼外的还要多。

陈希烈领着杨云枫进了别院,到了大堂之后,这才对一旁的新罗婢女道:“杨云枫杨大人求见公主,去请公主出来……”随即又让人给杨云枫上茶。

杨云枫茶水喝了不到一半,曼珠沙华就走出了大堂,穿着新罗的传统服饰,脸上一脸笑意地看着杨云枫,随即对着杨云枫弯腰行礼,行的却是新罗的通用礼节,随即对杨云枫道:“杨大人醒了么?本来我也想去探望,顺便多谢杨大人那日相救之恩的,不想大人却亲自登门了……”

杨云枫见曼珠沙华对自己这般客气,还真是有点不太习惯,随即看了一眼曼珠沙华,问道:“公主没有收到惊吓吧?”这时那日救下她后,她吓的花容失色,趴在自己肩膀哭的样子,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曼珠沙华这时连忙道:“休息了几日已经好多了,这还是多亏大人出手相救,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杨云枫这时不禁皱眉道:“公主当日也在场,我可是当着那些绑匪的面说了,不顾你生死的,你反而谢我?”

曼珠沙华闻言一愕,随即微微一笑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谢大人你啊,大人有所不知,我被他们绑架的时候,听他们小声议论过,说如果你答应他们的条件,放他们出城,那么他们到时候也不会放人,依然可以拿我做人质去新罗要挟一番,拿了钱财看情况而定,如果我父王也受妥协,他们还是不会放人,那为首的说我姿色不错,说到时候留着做什么压寨夫人……”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暗想那么还真是幸亏当时没有向那些绑匪妥协了,这时却停放曼珠沙华道:“杨大人想必也是早已经看破了这点伎俩,所以故作对我生死莫不关系,反而一番常态,以强势碧波他们放人,当初我心里惊慌,也没有想到这些,这还是我时候心情淡定了之后,这才慢慢想明白了……大人,你说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道:“公主还真是聪颖过人啊……”心中却汗颜道:“当初老子只是一心想要知道那些人的幕后指使人是谁,根本就没曾经想过这一点,竟然被你自己给想到了,老子还能说什么?”

曼珠沙华这时又看了杨云枫一眼后,这才道:“大人上次说要随我一起回新罗,现在大人已经痊愈了,不知道何时出行?”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连忙道:“你父王已经派出了心的使者,一切还是等新使者到了之后,我们再慢慢商议吧,不过新罗看来我是必须去了……”心中想着新罗的乱事。

曼珠沙华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立刻笑道:“好啊,到时候我可以带着你看看我们新罗的风土人情……”

杨云枫心中又是一动,这丫头是不是绑架被绑傻了?之前要走之时对自己还是不屑一顾呢,现在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了?莫非是自己“救”了她的原因?想着再看曼珠沙华的笑,还真是有点那么回事。

杨云枫想着立刻站起身来,对曼珠沙华拱手道:“今日前来,主要就是看看公主有没有事,既然公主无碍,那么杨某就告辞了!”

曼珠沙华见杨云枫刚来没多久就要走,一脸的失望之色,也站起身来,道:“杨大人这么快就要走么?”

杨云枫本想告诉曼珠沙华新罗发生的事,见曼珠沙华突然对自己这般热情,最终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还是等新罗使者来了再想着又对曼珠沙华拱了拱手道:“还有一些要务需要处理,就不打搅了!”

曼珠沙华听杨云枫这么一说,也就不好相留了,亲自送着杨云枫出了别院后,对杨云枫道:“那么我有时间就去庆东楼看你!”

杨云枫回头冲着曼珠沙华微微一笑,随即上了马车赶回庆东楼,翌日新罗使者便已经到了辽城,依然还是陈希烈来禀告,随即带着杨云枫去了曼珠沙华的别院罗使者与吴立国都在曼珠沙华的别院。

杨云枫再来别院时,曼珠沙华好像知道自己要来一般,今日特地换了一件唐装,穿起来还真是看不出她是新罗女子,特地走到杨云枫身边,问道:“怎么样?杨公子,我穿你们大唐女子的衣服也毫不逊色吧?”

杨云枫见曼珠沙华虽然比之前可爱活剥了一点,但是依然还是带着一点让杨云枫生厌的自信,只是微微一笑,淡淡地道:“好看!”

陈希烈领着杨云枫进了大唐,这时吴立国与新罗使者都已经在大堂了,两人的脸色均显得有些不快,见杨云枫来后,两人都起身相迎。

杨云枫坐定之后这才看了一眼两人,随即对新罗使者拱手道:“使者大人,贵国公主在我大唐境内,竟然遭遇绑架,实在是我大唐照顾不周,不过使者放心,公主安然无恙,绑匪就地阵法了!”

新罗使者早就听闻杨云枫说话想来嚣张,不将大唐周边小国放在眼里,今日说话却是这般的客气,着实有点出乎意料,心中暗道,也许是公主在大唐出事,杨云枫理亏了吧,不过人家如此客气,自己自然不能视而不见,连忙拱手道:“大人严重了,我王相信我公主定然会安然无恙的,不过小使这次来大唐,接公主回国只是其次,主要是想与大人交涉一下唐军在我新罗生事之事!”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吴立国后,这才对新罗使者道:“莫非大人与吴大人没有谈妥此事么?”

新罗使者这时道:“吴大人说此事只有杨大人才能做主,因为派新罗完全是大人您的意思,所以小使只能与杨大人您说此事了!”

杨云枫闻言沉吟了片刻后道:“本官现在身处辽城,新罗将士究竟如何,本官也不得而知啊!”

新罗使者这时立刻道:“我王说了,此事我新罗准备不在追求,只要大唐撤出守军,即便是怕契丹再来相反,唐军也可以守在鸭绿江北岸即可!”

杨云枫闻言心中冷冷一笑,立刻对新罗使者道:“这样官准备亲自去一趟新罗,当中究竟有什么事,待本官到了新罗之后,定然会与贵国国王说清楚,道明白的!”

新罗使者见杨云枫病没有提到撤军之事,心中一凛,但是暗想此事只怕也由不得自己做主,只好拱手道:“既然如此,不知道大人何时动身?”

杨云枫本来想说明日动身的,但是一想前不久就是过了一夜就出事了,这时立刻道:“下午便动身,到时候大人可领回公主,正好我们一道前去新罗!”

新罗使者本来担心杨云枫会故意拖延时间,不想杨云枫比自己还着急,自己今日刚到辽城,还没站稳呢,这就要回去了?想着心中一叹,连忙道:“也好,那么就下午吧!”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向吴立国,问道:“吴大人,你是否也随本官去一趟!”

吴立国闻言心下一动,连忙拱手道:“下官年迈,只怕受不了这长途跋涉的,况且此时辽东所有事务,下官已经交托给了萧瀚屹与犬子吴澄江了,政事让萧瀚屹管,军事让吴澄江管,加上大人您亲自军政一起把关,任何事务都由大人您全权负责,还是大人去比较好!”

杨云枫听无厄立过如此一说,心中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但是暂时也想不明白,这吴立国准备退居二线是嘴上经常说的,但是真正要如此,只怕也不是他吴立国一人说了算,想退便能退下来的,自己本来想带着吴立国去新罗,他父子也许就不会在自己离开辽东后出什么乱子,见吴立国不想去,自己也不好勉强,看来自己走后,要让人监视他们父子才行。

杨云枫想到这里微微一笑,随即对吴立国拱手道:“那么本官去新罗之后,辽东的一切事务,就又要劳烦吴大人您了!”

吴立国连忙拱手还礼道:“不能随大人远赴新罗,只能在辽城为大人分担了!在下愿意效劳!”

杨云枫又看了吴立国一眼后,这才告辞出了大堂,这时正好遇到曼珠沙华,曼珠沙华见杨云枫来了不久又要离去,连忙上前道:“大人这么快就又要走了么?”

杨云枫点了点头,看着曼珠沙华道:“公主也准备一下,下午我们就动身去新罗了!”

曼珠沙华听杨云枫说下午就走,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随即道:“这么快么?”

杨云枫对着曼珠沙华拱手道:“嗯,新罗有事,杨某必须尽快赶去,公主赶紧收拾一下吧!”说着拱手告辞。

杨云枫回到庆东楼,立刻让李颖帮自己收拾一下,也将自己下午即动身去新罗的事告诉了李颖,李颖听杨云枫这么一说,也有点始料不及道:“这么快?”

杨云枫连忙道:“安禄山在新罗闯了大娄子,等着我去善后呢,不快不行,长期下去还不知道安禄山要作出什么事呢!”

陈希烈来汇报新罗情况的时候,李颖也在场,知道新罗的事,这两天也尽数在想这件事,此时立刻对杨云枫道:“夫君,这次去新罗可要务必小心啊,若是安禄山此时杀了张子冲,佣兵自立的话……”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安禄山此刻定然不会这么做的,即便当真这么做了,他也就只能被困死在新罗了,看他五大三粗的,但是绝对没有这么笨,这点我们能想到,他自己也能想到!”

李颖闻言点了点头,道:“反正夫君要务必小心,无论去哪里,都要让赵云龙跟着,寸步不离!”

杨云枫这时笑道:“知道了,公主殿下,我睡觉都搂着他睡,你可以放心了吧?”

吴曼丽听闻杨云枫要去新罗,立刻上得楼来,对杨云枫道:“云枫,你莫非忘记答应我什么了么?”

杨云枫岂会忘记答应吴曼丽去新罗的事?不过这一次与上次不同了,新罗现在兵变闹事,也许就会有一场大战,如何能带着吴曼丽去冒险?想着立刻对吴曼丽道:“小丽,这一次你就别去了,太危险了,下一次我一定带你去,而且下次去,也许新罗就不叫新罗国了,而是我大唐的一个道了!”

吴曼丽也知道新罗发生的事,见杨云枫如此关心自己,也没有闹脾气,反而格外担心杨云枫的安全,反复嘱咐杨云枫要小心,见李颖站在杨云枫的一旁始终没有说话,这才冲着李颖微微一笑,匆匆下了楼去。

在楼下与众女子告别之时,公孙绾对杨云枫道:“杨公子,这次还是让奥兰郁与小墨跟着你吧?也好有个照应!”

公孙绾话音刚落,就听一旁的李思瑜道:“上次去蓟州,是小墨姐和奥姐姐去的,这一次就让我”

杨云枫看了李思瑜一眼,随即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就多谢公孙姑娘了,待我回辽城之时,再拜谢!”

公孙绾这时却道:“公子去新罗之时,我也要回长安了,我们长安再见吧!”

杨云枫心中暗道:“在辽东的事已经解决了么?”也不好问公孙绾,只好拱手道:“既然如此,我们就长安再见吧!”

杨云枫说着又转头对郭婞茹道:“婞茹,你也一起来吧!”

郭婞茹早已经是心痒难耐了,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就差要蹦起来了,李思瑜见郭婞茹也随行,闷哼一声,瞪了郭婞茹一眼,郭婞茹心情好,看在眼里,也没与李思瑜计较。

杨云枫临行之前,还吩咐李颖,若是找到了江采萍务必要将她带回辽城后,这才与赵云龙、郭婞茹、李思瑜出了辽城,此时新罗使者的队伍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新罗使者还专门为杨云枫准备了一辆马车。

曼珠沙华换回了新罗的传统服饰,也站在雪地里等候杨云枫,见杨云枫一行人来后,立刻迎了上来,但是见杨云枫身后有两个貌美,且眼神犀利的女子,心中顿时一动,本来欢喜的脸,立刻暗淡了下去,只是淡淡地道:“杨大人请快上车吧!”

新罗使者连忙扶着杨云枫上了马车,一声令下,新罗使者队伍立刻浩浩荡荡地向东南方向而去,目的地自然就是新罗了。

大雪越下越大,日夜不停,就没见过晴,这一路之上,开始郭婞茹还挺好的,时间长了,也开始与李思瑜斗嘴了,两人见杨云枫没有说话,因为他在生气,也就不再斗嘴了。

曼珠沙华一路上也曾几次邀请杨云枫前去同乘饮酒,杨云枫自然知道东北女人,新罗女人都善饮酒,本来是当着新罗使者的面,觉得不妥,后来曼珠沙华再三邀请,也就去了,李思瑜看出了曼珠沙华的心意,也缠着杨云枫要跟防止发生不测,郭婞茹本来倒是无所谓的,但是见李思瑜说什么都要跟去,自己也就争着要终的结果自然是一个也没去成,待杨云枫去后,两人在马车内大眼瞪小眼,互相生着闷气。

李思瑜这时道:“我不说要去,也没见你说要去,我要去,你就非要去,你是不是存心要跟本小姐过意不去?”

郭婞茹在杨云枫面前还能装装淑女,如今杨云枫不在,自然是不甘落后了,立刻也道:“你是李林甫的女儿,莫非也是新罗公主么?那新罗公主邀请你了么?凭什么你去得,姑奶奶我就去不得?”

赵云龙坐在马车内,见两个女子如此,不禁吁叹一声,连连摇头,喃喃道:“女人啊……”

李思瑜与郭婞茹同时听到了赵云龙的这句话,顿时两人将枪口都对准了赵云龙,赵云龙大惊,连忙跳下马车道:“马车内太热,赵某还是吹吹风好点!”

杨云枫与曼珠沙华同坐一辆马车,马车内烧着暖炉,炉子上烫着酒,曼珠沙华端着酒杯,这时对杨云枫道:“杨大人,您这次去新罗,是为了退军吗?”

杨云枫听曼珠沙华这么一说,心中一动,如果要退军,一声命令就是了,何必要自己亲自去一趟?这时也想到了,之前在庆东楼第一次见曼珠沙华的时候,她也早就看破了自己驻兵新罗的目的,之后以为她已经忘记了呢,不想这个时候却又突然提出了。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没有说话,端起酒杯饮了一杯,却听曼珠沙华道:“我新罗与大唐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大人也应该知道,前隋之时,隋炀帝几次亲征高丽,都没有攻下,如果你们大唐也有前隋的野心,想要攻占我新罗,其结果也绝对是一样的!”

杨云枫嘿嘿一笑,依然没有说话,却听曼珠沙华这时立刻又道:“杨大人,你定然以为前隋是前隋,如今的大唐是大唐,不可同日而语是吧,但是大人你平心气和的想一想,如果我新罗与大唐一旦开战,我新罗并无退路,定然是死战到底,即便你大唐攻占了我新罗,那也只是一个死气沉沉,千疮百孔的国家,更何况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个道理大人也应该清楚,再其次来说,我新罗如今是大唐的藩属国,年年进贡,除了新罗不是大唐的土地之外,已经与是大唐的臣子一般无异了,大唐为何还要如此?”

杨云枫自然说不出理由,如果用热爱和平的卫道士的话来说,自己这么做就是侵略,是挑起战争的战争狂,但是自己是后世之人,知道棒子国的可恶之处,由此也将这种厌恶带到了这个时代,用后世的话说,就是愤青,没来由的怨恨,但是此时听曼珠沙华这么一说,杨云枫心中也有点犹豫了,不管怎么说,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还是热爱和平的,特别是这种依靠大国生存的小国,过的是何种日子,也是可向而知的,甚至也会新罗左右逢源都找到了借口,自己国力衰落,只能做墙头草了,这也是无奈之举。

想到这里,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公主约杨某前来,原来不止喝酒这么简单啊……”

曼珠沙华立刻道:“金大人已经将辽东的事都告诉我了,我感谢杨大人的救命之恩,但是新罗是我故土,如果一旦开战,我会毫不犹豫地站在新罗这边,但是我打心底不想与大人你为敌!我们新罗与大唐本就是兄弟之邦,唇齿相依,我希望大人慎重,中原兵圣孙子曾经道,兵者,凶器也!大人如今便是拿着一把匕首,在刺我新罗人民的心哪!”

杨云枫这时缓缓端起酒杯,对曼珠沙华道:“公主的话,杨某已经记下了,此事我们暂且不议,今日只谈风月,不谈军事,孰是孰非,待杨某到了新罗之后,定然会妥善处理,公主不愿意与杨某为敌,杨某自然也不会想与公主你为敌啊!”说着将酒杯举起,看着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端起酒杯,与杨云枫碰了一杯,两人皆是一饮而尽,杨云枫见曼珠沙华饮酒,竟然大气都不吐一口,立刻赞道:“公主真是酒国女英雄,若是有机会,杨某定要介绍几个酒国前辈给你认识,他们若是知道公主如此善饮,定然要见识一下的!”

曼珠沙华闻言微微一笑,立刻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定然是想要见一见中原的这些才子的,只是担心没有这一天了……”

杨云枫见一向自信骄傲的曼珠沙华话语中透出了几分伤感,心中隐隐一动,随即给曼珠沙华斟了一杯酒,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心中却在想着,自己看来是又动辄恻隐之心了,唉,真是不该与曼珠沙华同乘啊!

【第8?01章】鸭绿江畔

大唐,开元二十五年,深冬临春,清晨,无日,寒风刺骨,漫天飘雪,鸭绿江上,冰冻三尺

还有不到二十天就是开源二十六年的春节了,杨云枫与曼珠沙华等新罗队伍已经到了鸭绿江南岸,鸭绿江上已由厚冰封江,马车完全可以从江上直接踏过,可见东北之寒,杨云枫记得后世儿时在农村,每每到了冬天,冰也疯河,孩伴们纷纷在湖面上奔跑打雪仗,完全不用顾虑湖面的冰会解冻,但是待自己长大之后,湖面不但不能走人,甚至连冰都很少看到了,可见这科技展的二十多年中,地球的温室效应已经如何了得了?

杨云枫与新罗使者的队伍刚刚跨过鸭绿江,张子冲就已经在鸭绿江南畔等候多时了,杨云枫在马车上已经想好了,这次来新罗的目的并不是要化解新罗与大唐之间的误会,只是来督察一下唐军的情况唐军有没有实力在新罗扎下根来,同时还要不受北方契丹人的影响,曼珠沙华说的虽然生动,但是依然还是打动不了早已经下定决心占领新罗,免去后世纷扰的决心。

杨云枫踏下马车,一脚踩在松软的雪地上,近十天左右的路程,本已经是疲累不堪了,但是刚刚站定,感觉寒风皮棉,顿时整个身子轻松了许多,见对面迎来的张子冲一脸的笑容,杨云枫心中微微一动,这张子冲在辽东之时,可是不服自己的,如今这一副笑脸是摆给谁看的?杨云枫心中揣动,脸上面色却不动。只见张子冲走到自己身前,立刻拱手道:“末将见过目杨大人!”

杨云枫微微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张子冲,又见张子冲身后一行百十人的迎接队伍中,并没有见到安禄山的踪迹,这才对张子冲道:“安禄山粗野皮肤一个,做事不知轻重,张将军为何也是如此?”

张子冲自然知道杨云枫说的是什么事,连忙拱手道:“大人有所不知,末将得知之时,安将军已经杀了新罗武将了,末将也是阻拦不及,爱莫能助啊,事情发生后,末将已经立刻关押了安禄山,极力向新罗国王解释了,但是新罗士兵情绪激动,根本不给末将解释的机会,屡屡偷袭我唐军军营……”

杨云枫听到这里,挥了挥手,示意张子冲无需再说下,这时曼珠沙华也走下了马车,缓缓走到杨云枫的身侧,看了一眼张子冲后,这才转头看向杨云枫,随即用新罗礼仪对杨云枫道:“杨大人,此刻已经到了新罗境内,我就先告辞了,我想杨大人此时定然也不会与我进宫面见我父王,还是等杨大人处理好贵军的事务之后,我再让人来请大人进宫吧!”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连忙对曼珠沙华拱手道:“那么本官就不送公主了,至于此次的突发事件,杨某会调查清楚,定然会给新罗王与公主一个满意的交代!”

曼珠沙华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回身上了马车,新罗使者队伍立刻浩浩荡荡地继续向南进发,曼珠沙华的马车路过杨云枫身边时,窗帘还微微掀开,杨云枫看到曼珠沙华在马车内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一时也想不明白,直到队伍远去绕过前方的山峦,不见了踪迹,杨云枫这才对张子冲道:“先回军营再说!”

杨云枫与赵云龙、李思瑜、郭婞茹一起随着张子冲到了唐军驻扎的军营,唐军的军营就在鸭绿江南畔亮丽处,背山面江,为了防止新罗军从山上偷袭军营,所以在山上也驻扎了将近三万人马,从远处白皑皑的一片当中,军营就好像芝麻点面粉一样清晰可见,一望无际,气势何等壮观。

杨云枫刚进军营,张子冲就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大人,需不需要现在提安禄山来见?”

杨云枫却摇了摇头道:“不着急,本官也赶了几日的路程了,此刻有点累了,安禄山之事还是稍后再说,不过眼下却有一件更要紧的事,想要劳烦张将军一下!”

张子冲闻言心中一动,随即连忙拱手道:“不知道大人有何吩咐,末将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云枫闻言嘿嘿一笑,随即冲着张子冲招了招手,示意张子冲走进自己身边后,这才在张子冲的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张子冲一边不住地点头,一边微微皱眉,良久后杨云枫言罢,这才对杨云枫拱手道:“大人放心,末将定然办妥此事!”

杨云枫点了点头,这才挥了挥手道:“张将军这些日子也辛苦了,再过十几日,也就是春节了,今年估计众将士的纯洁要在新罗度过了,杨某想到此处,心中也觉得愧对众将士,所以特地从辽东带来了几坛上好的剑南春,张将军可以发放给属下众将领,宽慰其心!”

张子冲闻言连忙拱手道谢,听杨云枫再无吩咐后,这才拱手退出营帐,李思瑜见张子冲走后,这才问杨云枫道:“杨公子刚才与张将军低声细语,说了些什么?”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过不了多久,李姑娘就会知道了!”说到这里,心中隐隐一动,连忙看向李思瑜,心中暗道,却不知道她父亲李林甫最近如何了?之前在长安时,李林甫被下了大狱,之后再无消息了,而这李思瑜来辽东后,也一次没提过,莫非李思瑜不知道她父亲李林甫下狱的事?这也有可能,李思瑜为了救自己身陷鸿凤阁,一直没出去,后来又被公孙绾收为徒弟,随着公孙绾来辽东,不知道李林甫的事,也是在清理之中,而现在如果自己问她,她不知道,自己岂不是不打自招,告诉她自己害的她老子进了大狱了?

李思瑜见杨云枫看着自己不说话,一副似有所思的模样,心中顿时一动,脸上顿时觉得有点发烫,心下暗道:“莫非他是在看我?”

郭婞茹见李思瑜突然脸色发红,奇道:“李姑娘,你好端端地脸红什么?”

李思瑜听郭婞茹这般一说,脸色顿时更红,连忙转过头去,心中暗骂郭婞茹多事,却又不是偷瞥杨云枫一眼,见杨云枫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心思并未放在自己身上,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暗道好在没让他看到自己的窘样,但是一想杨云枫方才不是看自己,心中又有几分失落。

杨云枫沉吟了半晌后,这才回过神来,随即伸了一个懒腰,看了一眼郭婞茹与李思瑜,这才道:“好了,赶了几日的路,你们也该累了,都去休息吧,明后日,我们还有去见新罗王呢!”

李思瑜闻言刚欲说话,见郭婞茹站在杨云枫一侧,至今还看着自己,脸色顿时一变,连忙转身除了营帐,去了自己的营帐,郭婞茹这时见赵云龙站在一侧,心中有话想与杨云枫说,但是有赵云龙在场,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赵云龙见状立刻会意,连忙拱手告辞,去了一侧的营帐休息,郭婞茹这才对杨云枫道:“你来新罗莫非是为了曼珠沙华?”

杨云枫闻言诧异地看着郭婞茹,奇道:“为了曼珠沙华?你何以这般认为?”

郭婞茹这时脸色微微一边,双手捏着自己的衣角,紧紧地攥着,滴着头良久之后,这才细语道:“那日曼珠沙华让你去她的马车,我就知道她对你有……有……”一连说了好几个“有”后,却最终还是说不出口。

杨云枫此刻伸手握住郭婞茹的手,轻轻将其拉进自己的怀中,坐在自己的腿上,郭婞茹本欲推辞,但此时营帐中再无他人,而且这么多日也没与杨云枫亲近了,只好半推半就的坐在杨云枫的腿上,心中却是暖暖的,脸上霎时晕红一片,却听杨云枫这时笑道:“原来婞茹是吃醋了!”

郭婞茹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才没有,我只是觉得曼珠沙华好像有什么事在故意隐瞒,每次我见她在你背后看你的眼神,和在你面前时的眼神都完全不同,我……唉,我也说不好,反正我就是觉得她有点问题!”

杨云枫听郭婞茹这么一说,心中微微一动,郭婞茹是绝对不会在自己面前说谎的,那么曼珠沙华为何在自己面前和背后两种眼神呢?杨云枫沉吟了片刻,暗道,从曼珠沙华在辽东出现,先是说要去长安与李隆基联姻,但后来只是听自己三言两语就立刻改变主意要嫁给自己,而且曼珠沙华在提到新罗与大唐的问题时,一语就点破了自己的用意,之后就发生了绑架,自己一直没有查到究竟是什么人要绑架曼珠沙华,此时听郭婞茹这么一说,杨云枫心中萌其了一个念头,虽然还不敢肯定,但是如果真如自己想的这般,那么此次来新罗,应该也是在别人算计之中了?

郭婞茹见杨云枫看着自己出神,连忙道:“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杨云枫闻言连忙摇头,随即在郭婞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笑道:“没有……”随即又将头靠近郭婞茹的耳边,低声道:“今夜婞茹就在这睡吧!”

郭婞茹闻言脸色顿时泛红,心中却又窃喜,立刻点了点头,点头之后又有点后悔,自己如此就表露了心迹,岂不是说自己这些日子来,一直就盼着与杨云枫亲近呢?想到这里,脸上顿时更是泛红,一时羞愧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杨云枫自然明白郭婞茹的心态,这时微微一笑,随即一把抱起郭婞茹,吻住郭婞茹的双唇,郭婞茹则是紧紧地攥住杨云枫的衣领,缓缓地闭上眼睛,任由杨云枫抱着自己走到床褥边上……

翌日杨云枫醒来时,郭婞茹早已经不在营帐内了,杨云枫穿好衣服走出营帐时,正好见张子冲迎面而来,张子冲走到杨云枫身边后,这才拱手道:“大人,您吩咐的事,末将已经着手去办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这才对张子冲道:“那么就有劳张将军去将安禄山带来吧!唔,带去鸭绿江畔吧!”说着立刻叫来了赵云龙,两人骑上快马朝北直奔鸭绿江而去。

杨云枫与赵云龙快马到了鸭绿江畔,看着一望无际白皑皑的一片,经过昨夜一宿的大雪,如今鸭绿江面早已经被大雪覆盖,若不是江边有一排整齐的松树,根本分不清哪里是江面,那里是陆地。

赵云龙勒住缰绳,看了一眼四周,这才问杨云枫道:“公子为何要在鸭绿江畔提审安禄山?”

杨云枫看着江面,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道:“若是一会我询问安禄山话,只要我勒紧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三声的话,赵兄便替我杀了安禄山!”

赵云龙早知道杨云枫有心要杀安禄山,之前在辽东杨云枫每次面对安禄山时的表情,以及杨云枫与李颖说的一些话,他都在场,不过没有想到今日会让自己在这鸭绿江畔动手,赵云龙平时话虽不多,但是心思也甚是敏捷,这时也猜出了杨云枫依然还是徘徊在杀与不杀之间,不然也不会要以安好为准了,直接让自己等安禄山来时,杀了他便是了,赵云龙想到这里,点了点头,道:“公子放心!”

不时张子冲骑着马,身后十来个士兵押着安禄山正往江边走来,杨云枫闻声调转码头,只见安禄山头带枷锁,脚带镣铐,头发松散,满脸污渍,一双眼睛也正盯着杨云枫看,不时到了杨云枫马前,张子冲立刻下马给杨云枫行礼,安禄山也立刻跪倒在杨云枫面前,给杨云枫磕了三个头后,这才道:“罪将安禄山拜见大人!”

杨云枫看着跪在地上的安禄山,这时冷哼一声道:“你也知道你有罪,那么你你犯有何罪?”

安禄山依然低着头道:“罪将不该冲动,杀了新罗的武将,误了大人的大事!”

杨云枫闻言冷声道:“本来派你来新罗,是想委以重任,不想你办事如此毛躁……”说到这里心中又是一动,暗道:“从蓟州时,安禄山能想出围攻契丹人的战略来看,安禄山应该是有头脑之人,为何来了新罗后,却突然变得如此莽撞?与以往行事作风完全不同了?莫非当中还有什么隐情?”

安禄山不知杨云枫心中所想,连忙道:“大人,那新罗武将格外嚣张,根本不将我唐军放在眼里,末将忍无可忍,所以就……请大人责罚!”说着俯身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杨云枫看着安禄山,心中暗道:“安禄山杀了新罗武将,只怕也是众望所归,做了其他武将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若是如此就杀了安禄山,只怕其他唐军将领定然不服,而且此时刚来新罗就杀了安禄山,岂不是刚来新罗就向新罗服软,让新罗国王看了笑话?”沉吟了片刻,心中又想,况且此刻安禄山手中并无大权,而且待北伐契丹时,他也是一员猛将,契丹人对他忌讳,凭安禄山一人,便可省下唐军两三万人马也绝对不是吹牛,左右权衡之下,杨云枫治好暂时放下此念。

杨云枫这时看向张子冲,只见张子冲面无表情地站着,心中顿时又是一动,这张子冲关押安禄山给新罗人来也没有什么过错,不过杨云枫从进入新罗境内,见到张子冲第一眼起,就觉得张子冲与以往在辽东见到时有点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同,自己一时也说不上,若只是说对自己的态度上,的确是比辽东时谦卑了一些,那也应该是吴立国教育他一番吧?而他扣押安禄山于情于理也都说得通,毕竟没有收到命令要与新罗撕破脸皮,这表面文章必然是要做的,那么究竟是哪里让自己觉得有些不妥呢?

张子冲见杨云枫看着自己没有说话,这时心中一动,连忙对杨云枫拱手道:“大人,安禄山虽然有罪,但是无过,他杀新罗武将也是情非得已,请大人宽恕其罪过!”说着跪倒在安禄山一侧。

杨云枫心中一动,心中顿时明白了,这张子冲定然是关押安禄山的时候说是受了自己的指令,让安禄山认为关押他是自己的意思,此刻又给安禄山求情,那便是施恩给安禄山,莫非张子冲想要收买安禄山的人心?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吴立国想要收买安禄山的人心。

杨云枫本来就没有要怪罪安禄山,此时被张子冲截胡先替安禄山求情,如果此时自己不怪罪安禄山,岂不真是让安禄山以为自己是看在张子冲的面子上?但是如果怪罪又觉得不妥,想了片刻之后,这才哈哈一笑道:“你们以为本官大老远跑来新罗,是要责罚安禄山的么?”

安禄山与张子冲闻言面色都是一动,纷纷抬头看向杨云枫,只见杨云枫这时从马背上跃下身来,走到安禄山与张子冲面前,分别扶起二人,这才道:“安禄山鲁莽杀人虽然不对,但是本官却无怪罪之意,杀了新罗武将其实也是错有错招罢了,若不是明言不能表,我本应该奖赏安禄山才是,但是毕竟此时还不是与新罗撕破脸皮的时候……”说着拍了拍安禄山的肩膀道:“杀的好!”

【第8?02章】吴氏之谋

杨云枫的一句话说的安禄山与张子冲都显得有点莫名其妙,虽说杨云枫的心思大家都知道,对新罗的方针打架也都了解,但是毕竟此时尚未开战,与新罗还没有到了撕破脸皮的时候,更何况杨云枫在蓟州养兵养马还需要时日,一旦与新罗开战,很有可能就会遇到同时与新罗、契丹两方同时作战的局面,但是杨云枫这一句“杀的好!”的确有点出乎两人的预料。

一旁依然坐在马上的赵云龙,手按着佩剑,目不转睛地看着三人,本来一心在等杨云枫的“咳嗽”,但是此刻听杨云枫如此一说,也知道安禄山只怕又捡回了一条命了,这才松开了按住佩剑的手,从马背上跃了下来,站在杨云枫的身后,暗道既然今日不用杀人,乘着大好的清晨空气,瞭望一下这新罗一异国风光,究竟与大唐有何不同也好,想着脚步不自觉的走向一旁的高坡。

杨云枫将安禄山与张子冲二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脸上却不动声色,这时对张子冲道:“张将军,本官有些话要单独与安禄山说,你还是先回军营吧!”

张子冲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瞥了一眼安禄山后,这才对杨云枫拱手道:“那么末将告退,这些随从是末将派来保护大人的……”说着拍了拍手,身后的十来个跟着张子冲而来的随从立刻走向前,跪倒在杨云枫面前。

杨云枫看了一眼,心中奇道:“莫非张子冲不记得赵云龙的能耐了?若是真有事发生,这十几个小喽啰能做什么?”想到这里心中立刻一凛,随即冷笑道:“原来如此!”想着立刻对张子冲道:“张将军有心了!”

张子冲见杨云枫没有反对,立刻对那十来个跪在地上的随从道:“好生保护杨大人的安全,有任何闪失,军法处置……”说完立刻又对杨云枫拱了拱手后,这才跃身上马,策马率队离去。

杨云枫见张子冲的身影消失前方不远处的拐角后,这才对跪在地上的随从道:“都起来吧,你们就站在这里……”说着拍了拍安禄山的肩膀,自己则是走到了江边,安禄山见状治好跟在杨云枫身后,心中却是有点忐忑,不知道杨云枫要对自己说什么。

杨云枫站定后,看着鸭绿江的对岸,良久之后,这才吐了一口气,口中的白气腾起道:“路安,你不介意,我还是叫你这个名字吧?”

安禄山心中一动,连忙拱手道:“义父叫俺啥,俺都不会介意……”

杨云枫喃喃道:“义父?呵呵,是啊!差点忘了,你还是我干儿子呢……”说着缓缓转身看着安禄山,道:“路安,你知道我们为何要入驻新罗么?”

安禄山连忙道:“表面上是帮着新罗抵抗契丹,实则是窥视新罗……”说到这里瞥了杨云枫一眼,连忙拱手道:“俺不敢妄自揣测,还请义父示下!”

杨云枫上前拍着安禄山的肩膀,道:“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刚才张子冲在此,有些话我不好问,此刻我再问你,以你的性格本不应如此莽撞,你究竟是为何杀了那武将?”

安禄山闻言面色一动,连忙对杨云枫低身拱手道:“义父慧眼,有些话俺不知道如何讲……”说着上前一步,走近杨云枫身边,低声道:“义父,其实此事是张子冲令俺做的!”

杨云枫心下一凛,脸色不动,虽然猜测到了此事有点不寻常,就从初来新罗,第一眼见到张子冲时,就已经感到了不妥,但是还真是没有想到,安禄山莽撞杀新罗武将,竟然是张子冲的意思,虽然细节猜测出了点错,但是自己怀疑张子冲这个本质看来是没有错。

杨云枫眼睛看着安禄山,见安禄山表情真诚,不似撒谎,却听安禄山此时立刻又道:“当初张子冲找俺说了这事,本来俺也不知道此事是为何,一时也没敢答应,但那日那新罗武将也的确有点嚣张,所以情急之下就杀了那武将……事后虽然新罗出兵多与我唐军冒犯,张子冲扣押了我,却天天去牢中找我,说此事不能告诉义父你实情,当时俺就觉得此事蹊跷,但是这十万大军,张子冲是大将,俺也治好答应了下来,只盼着义父你早些来,向你禀明实情……嘿嘿,这张子冲也不知道俺与义父的关系,他让俺不说,俺就不说了么?”

杨云枫听到这里,微微点了点头,此时看向不远处高坡上站着的赵云龙,脑中却在整理整件事的思绪,首先自己与安禄山是义父子关系,此事只怕辽东忍忍皆知,就连远在长安的李隆基只怕也已经知道了,张子冲没有理由不知道,但是张子冲依然让安禄山杀新罗武将,而且还吩咐其不让自己知道?莫非张子冲是知道自己有意打压安禄山,所以想要拉拢?如果如此的话,那么安禄山就必定隐瞒了不少事情。

杨云枫随即又想道:“且不说这件事,单说张子冲为何要让安禄山杀新罗武将?按照常理看,安禄山是自己的人,张子冲是吴立国的人,而这次是除去安禄山最好的机会,张子冲为何没有接着扰乱军纪的名义将安禄山先斩后奏?反而留着他至今?莫非是看重安禄山的勇猛,所以故意施恩给安禄山,借此拉拢?”

杨云枫想到了这里,心中已经有了一点眉目了,不论张子冲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初步的目的已经显而易见了,刚才在押送安禄山来时,杨云枫也已经看出了张子冲的目的,想让自己责罚安禄山,而他故意施恩,借而拉拢安禄山,初步的目的,也就是拉拢。

安禄山见杨云枫眼睛盯着自己,心中忐忑不已,思绪万千,这时却听杨云枫道:“路安,你定然有什么事瞒着我了吧?”

安禄山心中一凛,连忙拱手道:“俺不敢有所隐瞒,事情的实情的确如此……”

杨云枫立刻又道:“那你可知,张子冲为何要如此说,且不说他为何要你杀新罗武将,单说张子冲与我本来就不和,而你是我义子,他完全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将你铲除,但是为何要留着你至今?”

安禄山立刻道:“俺这些日子也想这个问题,本来还不明白,但是今日张子冲从牢狱中将我提出之时,不断地嘱咐俺,说是如果义父你为此事怪罪俺,他会极力的保俺,俺就明白了,他这是想借此向俺施恩呢,如果俺猜的没错,他是想让俺恨义父,接而投靠张子冲……”

杨云枫本来猜想安禄山如果心中对自己已经有了违背之心的话,此时定然会故意佯装不懂,不想安禄山此时将实情完本说出,还切也将他自己的心思说出,这让杨云枫有点欣慰,至少说明此刻,安禄山还有没反叛之心,一心还是想依仗自己这个“义父”的,想到这里,立刻摇头道:“不是投靠张子冲,而是吴立国!”

安禄山闻言心中一动,连忙道:“义父,吴大人不是已经将军权全部交由你与他儿子吴澄江,说以后不会再问军事么?”

杨云枫嘿嘿一笑道:“一个人没有权利,想要争权夺利,这还说得通,但是一个人权掌辽东半岛,却突然说要放弃权利,路安,你说这事是不是有点蹊跷?”

安禄山闻言沉吟了片刻,随即道:“义父之前不是说了么?他这是为了他儿子吴澄江铺后路呢!”

杨云枫这时纵声而笑,道:“不错,他所作所为的确是让人产生这种想法,我当初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你现在就是当初的我,会这般想,也一点不奇怪!”说着眺望远方,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心中暗道:“本来我也没觉察到那里不妥,但是此刻将所有事情联想起来,一切就说得通了,这完全是吴立国布下的一个惊天大局,而自己与一干人等皆是吴立国的棋子,由此看来,包括吴立国的儿子吴澄江了!”

这些话,杨云枫自然不会与安禄山说明,虽知道安禄山此时没有反叛之心,但是毕竟不是十分的信任他,难保有一天安禄山就变成吴立国那边的人了。

安禄山在杨云枫似有所思,诧异地看着杨云枫,自己也沉吟了起来,想了半晌后,却听杨云枫道:“路安,如果我让你故意投靠张子冲,你以为如何?”

安禄山闻言一凛,片刻之后,立刻笑道:“义父此招实在是妙,既然我等都不知道吴立国与张子冲是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不如让俺去做个内应,也好探听一些张子冲方面的消息!俺自然愿意!”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道:“如此一来,就要委屈路安你了!”

安禄山连忙笑道:“义父这是说的哪里话,说实在的,之前俺总是觉得义父还是不够信任俺,义父能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俺,足以说明以前都是俺胡思乱想了,俺开心还来不及呢,委屈又算的什么?”

杨云枫上前拍了拍安禄山的肩膀,随即将不远处山坡上的赵云龙叫来,对赵云龙道:“赵兄,麻烦你将安禄山的胳膊弄脱臼,再在他身上添加点不伤胫骨的外伤!”

赵云龙不明所以,但是杨云枫让如此做,定然有其原因,这时看向安禄山,安禄山自然知道这时杨云枫要施苦肉计,立刻冲着赵云龙点了点头,随即跪倒在地上,赵云龙立刻上前,抓住安禄山的胳膊,用力一扯,只听安禄山的胳膊咯嘣一声,安禄山顿时闷哼一声,左手扶着自己的右手,眉头紧锁,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

赵云龙对安禄山拱手道:“得罪了!请护好头部……”见安禄山用左手护好头部后,立刻对着安禄山一阵拳打脚踢,只听安禄山阵阵闷哼之后,赵云龙已经住手。

杨云枫这时见安禄山遍体鳞伤,连忙问安禄山道:“路安,你没什么大碍吧?”

安禄山连忙摇了摇头,却听赵云龙这时道:“公子放心,这些伤都没有大碍,淤伤还可保三天不退,一般人不会看出端倪!”

杨云枫这时连忙扶起安禄山,道:“路安,真是委屈你了!”

安禄山此时忍着疼痛,看着杨云枫道:“义父这是说的哪里话,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却听安禄山这时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对杨云枫道:“如果脸上一点伤没有,只怕别人起疑啊!”

杨云枫听安禄山如此一说,心中顿时一凛,这安禄山对自己都能如此狠心?可真不是一般人啊,不过他说的也是,如果真是被自己让赵云龙打,再如何护住脸,脸上也不会好发无伤的,想着立刻对一旁的赵云龙点了点头,赵云龙见状乘着安禄山措手不及之时的出了两拳,一拳打在眼角处,一拳打在了嘴角。

杨云枫这时看着安禄山,道:“若是张子冲问起来,路安,你准备如何说?”

安禄山连忙道:“还请义父示下!”

杨云枫刚才在安禄山被打之时,就在想此事,这时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立刻对安禄山低语道:“此事原本简单,你就说你将张子冲命你杀新罗武将一事告知了我,我怪罪你做事鲁莽,而且怀疑你背叛于我,所以令赵云龙出手惩治你!”

安禄山闻言立刻点头道:“是!”

杨云枫这时与赵云龙跃身上马,看着站在地上的安禄山,这时道:“你在慢慢往军营处走,待我回到军营之后,张子冲起疑没有见到你时,我再怒气冲冲的告诉他你的下落,那时候他为了向你施恩,定然派人来寻!”

安禄山闻言立刻笑道:“如此妙哉!”

杨云枫看了安禄山一眼,随即道:“路安,以后就要靠你了!”

安禄山微微一笑,左手依然护住右手,冲着杨云枫微微一笑,随即道:“天寒地冻,义父还是早些回军营吧!”

杨云枫这才与赵云龙策马而去,不时路过张子冲给自己留下的随从旁,杨云枫冲着众人道:“回军营!”

一路上杨云枫与赵云骑着马走在前面,张子冲派人的随从紧跟在后面,赵云龙这时低声问杨云枫道:“公子,你让我如此打安禄山,是为了让他接近张子冲?”

杨云枫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头看了一眼赵云龙,他知道赵云龙从来话不多,也对自己所做之事从来都没什么兴趣,之所以对自己言听计从,还是之前自己施计收了他,今日为何对此事有了兴趣?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赵云龙道:“赵兄是不是有话要说?”

赵云龙眼睛依然看着前方,这时却摇了摇头,道:“没有!”

赵云龙虽然如此说,但是杨云枫心下知道,赵云龙定然是有什么想法要对自己说,但不知为何却没有说,赵云龙虽然是自己的属下,但是杨云枫一直以来也从未将其当作下属,而更多的则是将其当作朋友,既然赵云龙有难言之隐,自己也不好相逼,也就没再相问。

回到了军营,张子冲迎接杨云枫之时,没有见到安禄山,果然显得有些奇怪,问杨云枫道:“大人,安禄山安将军呢?”

杨云枫这时闷哼一声,立刻叱道:“莫要在本官面前提起这厮,这厮最近原来越狂妄了,本来杀了新罗武将,本官也没有怪罪,不想这厮却说此事乃是张将军你吩咐他做的……”

张子冲听杨云枫这么一说,顿时脸色一变,却听杨云枫这时立刻又道:“如此一个想要推卸责任的武将,实在难以重用,张将军你想来识大体,如果会做这种事,他居然污蔑张将军你,哼哼,如此离间之心,实在当诛!”

张子冲闻言心中一动,连忙道:“末将定然没有吩咐安将军如此啊……”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张将军是辽东老将,做事自然不会如此不分轻重,本官自然信你,即便不信将军你,也相信吴立国吴大人不是?”

张子冲连忙拱手致谢,最后问道:“那么安禄山被大人给……”意思是问是不是杨云枫将安禄山给杀了?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此次新罗之行,还有大事要做,阵前杀将于我军不利,况且杀了安禄山,就表示对新罗人服软了,本官自然不会这般做,只是给了他一点教训,相信他定然会记住今日的!”

张子冲闻言连连称是,待杨云枫进了大帐之后,连忙吩咐人被杨云枫上茶,自己则是伺机找了下属,让人立刻前去鸭绿江畔寻找安禄山,而张子冲此时心中也多了几分顾虑,杨云枫与自己有过节,又岂会相信自己,而不信自己的义子安禄山?这当中定然还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事,看来自己派去监视杨云枫的“随从”是一无所知了,只能从安禄山口中得知详情了。

【第8?03章】四大家族

张子冲派人接回安禄山的同时,新罗人也派遣来了使者,要见杨云枫,士兵将新罗使者带到大帐罗使者见了杨云枫立刻行礼,道:“杨大人,我王派小使前来,请大人前往金城王宫一叙!”

杨云枫本就聊到定然是来请他去金城的,不过曼珠沙华的队伍才刚走一日,这么快就有使者前来邀请自己?从金城来鸭绿江边,即便日夜兼程的赶路,起码也要两日行程,除非是两天前,自己还没到新罗之前,新罗王就已经派人前来,不然怎地会这么快?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此人不是新罗王派来的,而是曼珠沙华派来的。

杨云枫想到这里,微微一笑,道:“使者大人辛苦了,不想我杨某人刚来新罗不过一日,新罗王殿下就已经从金城派遣人来邀请我去金城了?”

新罗使者闻言连忙拱手道:“杨大人,小使是从汉洲出发的,昨日夜里公主殿下的队伍到了汉洲,我王曾有令,知道杨大人你来新罗,即可遣人前来想邀!”

杨云枫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道:“既然新罗王殿下盛情相邀,杨某不想走这一趟,都不成了?”随即又道:“既然如此,使者大人就先休息片刻,待明日清晨,杨某便与你一同前往金城如何?”

新罗使者听杨云枫已经答应了,立刻行礼拜首后退出营帐,由士兵带去休息,这时郭婞茹上前对杨云枫道:“只怕这次前去金城凶险万分,到时候若是新罗王想对你不利,即便赵公子武艺高超,到时候也是防不胜防啊!”

杨云枫握住郭婞茹的手,微微一笑道:“我想新罗王还不至于要害我,此番他邀请我去,只有一个目的,想让我唐军撤出新罗境内,要是杀了我,只会加速新罗的灭亡而已,新罗王再昏庸,也不会用我一人之性命,还换取大唐与新罗的不世之仇恨!”说着话锋一转,立刻沉声道:“况且昔日我也是孤身前往南诏,最终还不是化险为夷?我欲所往,虽刀山火海,我也无惧!”

杨云枫此言说的倒是气魄十足,但是心中还是不免有点担心,历史上记载孝成王金承庆并不是一个有为的君主,而且膝下无子,新罗的宫廷中也是诡云密布,金承庆虽然是新罗之王,只怕也并没有多少实权,新罗联合唐朝消灭高句丽统一朝鲜半岛之时,依靠的是贵族的势力,新罗建国之后也开始消弱贵族势力,开始还是成功的,但是到了后来,贵族势力又重新崛起,新罗真正的权利,是被几大贵族给平分了,孝成王膝下无子,所以继位者的问题就一直缠绕着新罗王室,孝成王后,又精力景德王与惠恭王,惠恭王死后,因为王位问题,整个新罗不断发生暴乱,这也是新罗最终衰败,演变成朝鲜版的三国演义了,而孝成王也就是新罗衰败的一个转折点。

从另外一个角度说,自己派来十万唐军驻扎在鸭绿江畔,真正威胁的并不是新罗孝成王,而是新罗的贵族,开始杨云枫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毕竟对新罗的历史并不是很了解,更何况自己这次来新罗,也不是追溯新罗历史的,不过这次如果是新罗王相邀的话,很有可能就牵扯到前他问题,这时杨云枫又想起了曼珠沙华每每与自己说到新罗时,总有几分无奈,也学这份无奈也就是这方面的问题。

郭婞茹见杨云枫没有说话,眉头微锁,也并不像杨云枫自己说的那般无惧,这时对杨云枫道:“不管如何,以后你去哪,我都会跟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郭婞茹这几句话说的格外的坚定,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握紧郭婞茹的手,暗想自己前世究竟积了什么德,每次有事情,都有女子如此这般的对自己,有如此红颜知己,自己还有什么好惧的?管他新罗是谁当家!

翌日清晨,杨云枫与张子冲辞行,吩咐张子冲驻军在此,不可在与新罗有什么干戈后,这才与赵云龙、李思瑜、郭婞茹四人,带上了一支五百人的精兵队伍随着新罗使者赶赴金城,一路之上,经过新罗无数的大小城池,新罗的风土人情,大到礼节教化,小到建筑行为,无一不受中土文化的影响,就连现在所用的文字都是汉字,所过的节日也都是演戏中土文化的二十四节气,由此杨云枫想到了后世的韩国棒子,竟然说端午节是韩国的,后来又说中医也是源自于朝鲜,现在看来实在是可笑之际,一个义父中土文化而生存的小国,日后仗着美国干爹,就能冒天下之大不韪额,每每想到这些,杨云枫都不能自已的鄙视棒子国。

到达金城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金城作为新罗的首府,城池要比其他城池大上不少,也辉煌奢侈了不少,但是无论是建筑风貌,还是建筑规格,自然不能与大唐的长安、洛阳两都相比了,甚至还不如辽城繁华,不过毕竟是一国首府之城,气质上是没有差距的,城市里到处都是酒肆、客栈、茶楼、妓院等娱乐场所,与中原的也无甚差别,其他生意场所更是包罗万象,热闹非凡。

一路之上,每到一个城市,新罗使者就不断地给杨云枫介绍着,杨云枫问使者道:“新罗处处与我大唐一般无二,这里有的我大唐皆有,这里没有的,我大唐也有,使者大人莫非将杨某当成山里刚进城的山野村夫了?”

新罗使者脸色显现出格外尴尬之色,连忙道:“哦,是小使的失误,应该向大人介绍一下风俗与特色才是……”

杨云枫连忙笑道:“新罗所有一切,建筑、文化等都是习得我大唐的,还有何可介绍的?使者大人还是介绍集中特色小吃吧?也许这些,我大唐才真的罕见一些!”

新罗使者闻言脸色又是一变,尔后路过城市也不在说话,就连特色小吃也不再介绍了,杨云枫是大唐驸马,当朝二品大员,位极人臣,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什么东西没吃过?新罗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只怕在杨云枫眼里都不值一提,光是介绍地方小吃,岂不是寒碜新罗么?索性还是一言不发的比较好。

到了金城城,新罗使者现实领着杨云枫等人去了金城的驿站,对杨云枫道:“大人请在驿站小歇,容小使前去通报我王!”

待新罗使者走后,杨云枫看了一眼这个所谓的驿站,还不如在大唐一个普通的富商宅院,看着不禁连连摇头,心中暗道,到底是半岛小国,什么东西看在眼里,都显得有些小家子气,倒是李思瑜与郭婞茹显得格外的新奇,毕竟是到了异邦邻国了,对于她们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很少有出国的机会,看东西的出发点与杨云枫不一样,所以看到的结果也就不尽相同了。

金城驿站的招待倒是不错,下人的服务也很是热情,就是看了半天没有见过几个像样的美女,杨云枫此时也发现一个问题,从鸭绿江一路过来,途径了不少城市,新罗女人竟然清一色都是单眼皮,至少杨云枫至今也没见过双眼皮的女人,即便是美如曼珠沙华,也是个单眼皮美女,由此看来,新罗女人倒是很有西方人推崇的东方女子的特色,杨云枫不禁暗道,这还真是奇怪了?莫非是种族基因问题?

直到傍晚时分,这才有新罗的官员前来驿站拜访,来者自称是曼珠沙华的兄长,名叫田中稻穗,看上去像是日本名字,但是杨云枫想起之前新罗使者说过,曼珠沙华的族群很是奇特,名字都是由出生时,父母看到的第一眼东西来命名,看来这田中稻穗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吧,田中稻穗不但名字比较向日本人,就连身高也像足了日本人,唯一让杨云枫有点好感的,就是田中稻穗那一脸憨厚的笑容。

据田中稻穗自己介绍,他的家族也是新罗的四大贵族之一,不过是四大家族里最不济的一个家族,若不是因为曼珠沙华过继给了孝成王金承庆为女儿,只怕这个家族也是名存实亡了。

杨云枫见田中稻穗倒也是比较健谈好客,从他的言语中也听出来他这次拜访是受了曼珠沙华的委托,杨云枫心中奇怪,曼珠沙华如今是新罗的公主,为何频频要向自己献媚?而郭婞茹说曼珠沙华在自己面前面后的表情不一又是怎么一回事?杨云枫暂时也想不明白。

田中稻穗说了半晌都是客套话,最终这才对杨云枫道:“我王如今年纪已高,但是膝下无子,立嗣成了最大的问题,如今四大家族都在争取继承权……”

杨云枫没等田中稻穗说完,立刻皱眉道:“田中大人,这毕竟是你们新罗的自家事,你说给我听做什么?”

田中稻穗笑道:“大人,这些都是公主殿下,哦,也就是舍妹让我告诉大人你的,她说明日大人进宫后,只怕要面对四大家族,所以要了解一下现在新罗的情况!”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只怕田中稻穗也许说的是实话,但是曼珠沙华的本意却非如此,对自己说立嗣的问题,莫非是曼珠沙华想让自己插手进来?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田中稻穗道:“田中大人,我对你们新罗的立嗣问题并不感兴趣,至于新罗王究竟最终选哪个家族,也并非我能左右的……”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下冷笑道,如果按照正常历史轨迹,自然是传给了景德王,但是我杨云枫来了,新罗还有没有景德王,还是哥问题呢!不过曼珠沙华让自己的兄长田中稻穗对自己说这些,是什么用意,这时心中一凛,莫非曼珠沙华想争取让金承庆立她自己家族的人为储君不成?定然是如此了,自己如君带着十万大军在新罗境内,这不但是对新罗王的威胁,也绝对是对新罗所有贵族的威胁,而曼珠沙华如果与自己交好,那这十万军队,也就是曼珠沙华,也可以说是曼珠沙华这个家族最大的后援了,莫非这才是曼珠沙华的本意?

田中稻穗这时微微一笑道:“既然大人不喜欢听,我也就不多言了,不过公主让我提醒一下大人,如今四大家族势力最大的是朴氏家族,这个家族的先祖是唐人所杀,所以对唐人十分嫉恨,若不是其他三个家族制衡,只怕他早已经夺权,与大唐交兵了,所以公主让大人多加小心朴氏家族的人!”

杨云枫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这时问田中稻穗道:“四大家族究竟是哪四大家族?”

田中稻穗立刻道:“由朴氏、金氏、石氏与我们辰韩氏!朴氏势力最强,金氏虽是如今当权的一族,但是势力远不如朴氏一族!”

杨云枫听着有点犯模糊,这当权的是金氏,如何又是朴氏势力最强?不过杨云枫明白一点,就是当权者的势力不及其他家族,那么这自然是暴乱的根源,即便是放在大唐,若是李氏一族不如其他家族,那大唐灭亡也就不远了。

田中稻穗又与杨云枫客套了一番之后,这才告辞离去,杨云枫让赵云龙送着田中稻穗出了驿站,刚刚送走了田中稻穗,却又迎来了另外一个拜访者,此人姓石名鉴,杨云枫心中一动,暗道看来此人定然是石氏家族的成员了,只怕来意与田中稻穗一般无二,也是为了立嗣之事而来,杨云枫不禁有点好笑,自己是来要灭新罗的,反而现在这些人都来和自己攀交情,想让自己支持他们了?

杨云枫依然还是接见了这个石鉴,果然不出杨云枫所料,就是为了立嗣之事而来,而且居然说话方士与之前的田中稻穗如出一辙,现实与杨云枫客套一番,随即便开始谈及新罗的情况,给杨云枫分析新罗四大贵族的情况,最后对杨云枫道:“我石氏一族一直都是希望新罗与大唐永世交好的,但是如果是朴氏一族的人为储君的话,他们必然将与契丹人联盟,对大唐不利啊……”

杨云枫听到这里点了点头,随即笑道:“情况我也基本了解,但是却不知道石大人来这里对杨某说这些的目的是为什么?莫非石大人是想告诉杨某,你们想让我支持你们石氏一族?”

石鉴闻言微微一笑道:“这倒不是,下官前来是想告诉大人,我们石氏一族与金氏一族一直都是联盟交好的,所以这次来除了是为我石氏族长所请,也是为我王而来……不过大人也知道我王膝下无子,立嗣是个问题,如果我王在大人面前提及此事之时,大人若是能为我石氏族长的公子美言几句,那么我族长将会终身牢记大人的这份恩情,日后也定然会与大唐永世修好,年年进宫,除了给大唐天可汗之外,也自然不会忘记大人的那份……”

杨云枫闻言心中冷笑道:“说到最后还不是如此?”嘴上却道:“杨某毕竟大唐人士,只怕我的话,新罗王也未必会听……”

石鉴连忙道:“哎,大人此言差矣,如今大唐驻扎十万军队在新罗,我王定然会听取大人的意见的……”

杨云枫哈哈一笑道:“我大唐军队在新罗是帮你们新罗抵抗契丹威胁的,可不是参与你们新罗内政的,此事杨某绝对不会参与,大人还是请回吧!”

石鉴听杨云枫如此说,脸色一变,只好起身拱手道:“无妨无妨,那么下官就告辞了!”

杨云枫同样是让赵云龙送其出驿站,李思瑜这时奇道:“连我都看出了唐军驻扎在新罗,目的是新罗,但是这些人好像并不在乎这些一样,反而都和杨公子你套起了交情,真是奇怪!”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道:“这李三小姐你就不懂了,至今我唐军还没有任何动作,暂时也不会轻举妄动,他们前来游说我帮他们争夺储君,其实也捎带上了我唐军十万大军的问题了!”

李思瑜满脸诧异,表示不解,却听杨云枫这时笑道:“石鉴与田中稻穗都不是傻子,他们自然知道我大唐驻扎大军在鸭绿江不肯退去的真正原因,但是他们都向我说明了一个问题,也就是我如果支持他们的家族,我大唐就可以不动一兵一卒的控制新罗了!”

李思瑜闻言更是诧异道:“如果新罗最终还是为大唐所控制,那么他们即便是争取了储君之位,又能如何?”

杨云枫哈哈一笑道:“这个问题,也许我说了你也不会懂,只是一个权利**的问题,相信令尊大人最能理解了!”

李思瑜听杨云枫提及自己的父亲李林甫,面色微微一动,却听杨云枫喃喃道:“不过新罗的四大贵族之争,倒是使得我茅塞顿开,也许我大唐完全可以不动一兵一卒便可收复新罗……”

【第8?04章】另有图谋

杨云枫本以为今夜不会再有人来了,毕竟石氏与辰韩氏都已经派人来过了,剩下的金氏与朴氏,按照田中稻穗的话说,朴氏与大唐有宿怨,自然不会派人前来,而金氏则代表当权派,明日自己觐见新罗王金承庆之时自能相见,也无需多此一举,不想还是听驿站下人来报道:“大人,又有贵宾到访!”

杨云枫本欲休息,听下人如此一说,心中顿时一动,先是辰韩氏的田中稻穗来访,后是石氏的石鉴来访,现在来者又是哪方势力?猜测也无用,还是让下人令下来便知,想着立刻让人有请来访者,不时下人领着一个衣着光鲜的年轻公子进得大堂来,那公子模样的年轻人个子不高,身形略瘦,一双单眼皮眼睛却格外有神,满脸笑意地进门后,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在下金宪英,见过大人!”

杨云枫闻言立刻知道此人应该是金氏家族的成员了,石氏与辰韩氏家族拍来人的都是比较沉稳的中年人,不想金氏家族派来找自己的人,却是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公子,杨云枫想着也立刻对金宪英拱手道:“金公子,久仰久仰!”说着连忙示意金宪英坐下。

金宪英落座后,这才对杨云枫笑道:“本来在下早就来了,正好在驿站外遇到石鉴石大人与田中大人,所以便等他们离去后,这才前来叨唠,此刻天色已晚,在下只怕是打搅大人休息了吧?”

杨云枫微微一笑,随即道:“没有没有,金公子客气了,杨某远道是客,本应逐一拜访诸位新罗大贤才是,不想却要诸位亲自来驿站看我,主客颠倒,是杨某失礼了才是!”

杨云枫与金宪英客套了一番之后,这时看向金宪英道:“金公子为何要故意避开石鉴与田中稻穗两位大人呢?莫非金公子有什么秘密之言要对杨某说,却又不能为两位大人所知?”

金宪英微微一笑,随即拍了拍手,只见大堂外立刻进来十几个下人,抬着四个木箱进来,放在大堂中间后,金宪英又拍了拍手,那些下人一一将木箱都打开了,杨云枫见这些木箱中都是金银、珠宝、首饰之类的名贵物品,不禁心中一动,连忙看向金宪英,奇道:“金公子这是何意?”

金宪英连忙对杨云枫拱手道:“区区薄礼,杨大人莫要嫌弃才是!在下知道,这些本是粗俗之物,不应入大人法眼,不过在下思索再三,也不知道大人究竟喜欢何物,所以还是侯着脸皮给送来了!”

杨云枫面色微微一变,又瞥了一眼眼前的这四个木箱之中的物品,这些东西所有都加起来,起码也有百十万两吧?如此厚礼,看来今日金宪英必有所求啊!再看金宪英出手如此豪阔,看来在金氏一族中的地位也是非比寻常,想着连忙对金宪英道:“金公子太客气了,杨某这次前来新罗,主要是对新罗王殿下交代一下贵国公主在我大唐境内被绑架一事的,说难听点就是来请罪的,待罪之身,如何敢受如此重礼?还请公子收回!如果金公子有事要说,只管直言便是!”

金宪英闻言眼色一动,脸上依然还是一副笑容,随即拍了拍手,下人立刻将木箱都盖好,随即抬了出去,却在这时大堂外立刻又走进来四个女子,穿着都很光鲜,虽说不上是绝世美女,但也算是中上等货色,至少比上次新罗使者在辽城时进献的那几个所谓的美女,看着要顺眼多了,而且这四个女子的年轻似乎都不大,脸上都带着一丝羞涩和几分清纯。

这时却听金宪英道:“杨大人既然不爱金钱,定然是喜欢美女了,这四个美女是在下精挑细选出来的,虽然不能与大唐的美女相提并论,但也是我新罗国才貌出众的货色了,而且这四个女子还是一奶同胞的姐妹!”

杨云枫闻言连忙挥手道:“金公子,杨某当你是朋友,这才接见你,你若是如此,就未免太见外了,若是无事,那么杨某就告辞回后堂休息了!”说着连忙拱手行礼之后,便欲离去。

金宪英见状连忙示意那四个女子下去,随即对杨云枫道:“杨大人且慢,是在下糊涂,杨大人乃是大唐雅士名流,又岂会在意这些俗物,是在下失策,请大人莫要怪罪!”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向金宪英,随即道:“莫非金公子也是为了新罗王立嗣之事而来?”

金宪英闻言连忙道:“杨大人英明,一语中的,在下的确是为了此事而来,所以请大人莫非怪罪刚才的鲁莽!”

杨云枫看了金宪英一眼后,坐回了原位,这才对金宪英道:“田中稻穗与石鉴二位大人前来,可都是空着手的,比起金公子你来,他们还真是有点‘不识时务’了啊!呵呵”

金宪英闻言连忙赔笑道:“是在下不识时务了,只是此事务必要请杨大人帮忙才是,我金氏一族本就是新罗皇族,但如今贵族势力崛起,王权旁落,如今石氏、朴氏、辰韩氏三族都想让我王立他们一族的人为储君,这岂非是大逆不道?有违君臣之道?”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金公子所言极是,立嗣立储向来是国家大事,如果储君名不正言不顺,则定然会引起诸多不满,日后定然给国家带来大祸……”说至此见金宪英不住地点头,随即立刻又道:“不过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杨某不过是大唐的一个小吏,自然是不方便,也不能参与进贵国的王储之争中,若是我大唐皇帝陛下知道了此事,定然会怪罪与我!所以金公子还是请回吧,不过杨某可以保证的是,也绝对不会帮石氏一族与辰韩氏一族,这点金公子可以放心!”

金宪英听杨云枫这么一说,脸色微微一动,连忙起身对杨云枫拱手道:“大人,你务必要帮忙,如果储君之位还是由我金氏一族继任的话,我金氏一族,可以与大唐结永世友好,岁岁朝贡!”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对金宪英道:“即便杨某不参与进来,新罗与大唐的关系也本就是如此,既然丝毫未变,我大唐自然更不会趟这趟浑水了!”说着一双眼睛盯着金宪英看了良久后,这才道:“石鉴石大人与田中稻穗田中大人虽然与金公子你所求之事一样,但是我见金公子你似乎比他二人更为着急此事,莫非金氏一族争夺诸位之人便是公子你么?”

金宪英闻言连忙拱手道:“杨大人英明,正是在下,家父与我王殿下本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在下正是我王的亲侄子,家父与我王之前已经商议妥当,准备立在下为储君,不想却遭其他三族的一致反对!”说道这里立刻叹了一口气。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暗道,难怪出手如此豪阔,如果没有其他三大家族的话,金宪英就是顺理成章的储君,但是此刻本已经到手的东西,却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来抢,这种心理自然不会好受,杨云枫不免对这个金宪英多了几分同情,想到这里,立刻对金宪英道:“本来一国之储君乃是君王一言决断之事,不想贵国却是如此,实在可惜啊……”说着连忙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我对公子的遭遇深感同情,不过也是爱莫能助!”

金宪英闻言连忙道:“大人岂会爱莫能助,大人手有十万重兵,眼下便在鸭绿江南畔,只要大人愿意助我,我成为储君之后,可以答应唐军入住我新罗,我新罗也甘愿为大唐的一个州府,只要能让我金氏一族永掌新罗即可,我金氏一族愿做大唐镇守新罗的一方藩王!”

杨云枫听金宪英如此一说,心中顿时一动,立刻看着金宪英道:“如此新罗为我大唐的州府,你即便是当上新罗王,又能如何?”

金宪英闻言立刻单膝跪地,拱手道:“大人,唐军驻扎在鸭绿江南畔的目的,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事,如果你唐军此时攻打我新罗,只会逼我新罗四大家族连成一线,常言道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而如今只要大人一句话,就可以兵不血刃掌握新罗军权,直接入住新罗,岂不是妙哉?”

杨云枫本来对金宪英还有几分同情,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对他顿时有了几分鄙夷,金宪英这就是标准的汉奸卖国贼啊,为了成为新罗王,宁愿不要新罗的兵权,不要国家的主权,这分明就是小人行径,不过金宪英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如果当真要攻打新罗,也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北方有契丹虎视眈眈暂且不说,就像金宪英说的,如果当真打起来,只会将本来离心离德的新罗人打成一条心,即便最后是占领了新罗,唐军定然也会损失惨重,如果真能兵不血刃的解决新罗之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杨云枫想到这里,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对金宪英道:“既然如此,请公子容我考虑一宿,至于答复如何,明日觐见贵国国王殿下之时,自有分晓。”说着扶起了金宪英。

金宪英听杨云枫如此说,连忙道:“是的,是的,杨大人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说着连忙又道:“杨大人也许还不知道我们新罗的具体形势,虽然说朴氏一族是新罗最大的贵族,但是我金氏一族毕竟还是当权派,从我新罗开国以来,也经了几百年,也是树大根深,所以如果再加上大人您的支持,您的支持也就是大唐的支持,我们相信这将是最坚强的合作,即便是朴氏、石氏、辰韩氏三族联盟,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大人你说是吧?”

杨云枫点了点头,随即笑道:“多谢金公子提醒,来新罗之前,杨某已经做好了功课,对新罗的大致形势还是知道一点的,金公子放心,不管如何,明日定然会给公子一个答复。”

金宪英这时立刻拱手道:“那么在下就先告辞,不打搅公子休息了!”说着连忙又道:“至于那思想金银珠宝和四个美女,在下还是给大人留下,我新罗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送出去的礼物便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至于大人你如何处置,那便是大人的事了!告辞!”

金宪英说完立刻出了大堂,随即下人就又将四个木箱抬进了大堂,而那四个美女也进了大堂,站成一排低着头一声不吭。

杨云枫看了一眼地上放着的木箱,又看了一眼那四个美女,沉吟了片刻之后,随即对那四个美女道:“你们自己打开木箱,挑几样你们中意的东西,然后回家我这里不需要你们!”

四个美女闻言脸色大变,立刻纷纷跪倒在地,其中一人道:“金公子来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我们是送给大人你的礼物,如果大人不收的话,我们也不可以回家,而会被卖到窑子里!大人千万不要赶我们走!”

杨云枫听这女子如此一说,心中顿时一动,方才那金宪英与自己说话之时,低声下气,客客气气,没有到对这些女子却是如此刻薄无情,看来今日金宪英在自己面前表现的这一面,不过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而就金宪英的那一套什么帮助他成为储君之后,如何依附大唐的说辞,只怕也未必是出自真心,到时候他当真做了储君,只怕又是另外一张嘴脸了吧?

杨云枫想到这里暗道,不管金宪英是卖国求荣的卑鄙的无耻之徒,还是无情腹黑的伪君子,这对于杨云枫来说,都没有什么两样,他只是觉得这次来新罗,竟然被卷进了新罗四大家族当成争夺储君之位中,的确有点出乎意料了,不过这依然也不违背收复新罗的初衷。

不过明日觐见新罗王金承庆之时,定然要与四大家族的首脑见面,那时候他们也定然会当着金承庆的面拉拢自己,而就是新罗王金承庆本人,只怕也会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现在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决断,毕竟除了金宪英之外,石鉴与田中稻穗两人带领表的两个家族,似乎病没有如此热情,一切还是待明日见完所有人再

杨云枫想到这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四个女子楚楚可怜之状,这时心中暗道,若是收了这四个美女的话,也就是等于要答应金宪英的要求了,但是如果不收,这四个女子就要被卖到窑子里去了,自己不管如何不喜新罗棒子国,但是这些贫民是无辜的,不改连累到他们,即便是攻占了新罗以后,也不可能将新罗人杀尽,还是要管制他们,为他们谋取幸福。

杨云枫沉吟片刻,这才对四个女子道:“既然如此,你们就暂且留在驿站中,待我解决了一些事情之后,再决定你们的去留!”

四个美女闻言连忙致谢起身,杨云枫看这四个美女,这时心中暗道:“这四个女子都是亲姐妹,却生的各异,要说姿色也算可以,如果是在后世,他们打扮一下,在街上也绝对能引起男士的注意了,要是自己当真收了这四个女子,一夜御四姐妹的话,那滋味却不知如何?”

杨云枫想到这,连忙轻咳了两声,连连暗骂自己,自己这次来新罗是办正事的,如何能想这些污秽之事?想着看向四个美女,问道:“你们都叫什么?”

其中一个女子道:“我们没有姓、名分别是梅、兰、竹、菊!”

杨云枫闻言奇道:“怎么会没有姓呢?”说着又喃喃道:“梅兰竹菊?岁寒四友?”

那女子立刻又道:“家里将我们卖给了公子府上,公子府里的丫头、下人都不允许用原来的姓,又觉得我们不配用金氏的姓,所以就只有名字,没有姓!”

杨云枫听到这里,对这几个女子又多了几分同情,连忙道:“也真难为你们了,好吧,你们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待明日之后再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即使我不收你们,也定然不会将你们送进窑子的!”

梅兰竹菊四美女闻言,纷纷给杨云枫行礼道:“多谢公子!”

杨云枫立刻领着四人进了后堂,李思瑜与郭婞茹正在后院中,这时见杨云枫领着四个女子而来,皆迎了上来,李思瑜打量了四个女子一眼后,这才对杨云枫道:“看来这又是什么新罗的贵族送给我们杨大人的礼物吧?”

杨云枫没有理会李思瑜的冷嘲热讽,对郭婞茹道:“婞茹,你让人给她门安排房间住下先!”

郭婞茹心中也有疑惑,不过当着李思瑜的面,也就不好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随即领着梅兰竹菊四个美女而去。

待郭婞茹等人走后,杨云枫这才对李思瑜道:“这四个丫头都是可怜之人,你以后莫要再在她们四人面前提及什么礼物之类的言语,她们是人,不是礼物!”说着也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李思瑜站在原地怔了半晌,这才喃喃地道:“我只是随口一说,有必要这么大动静么?她们又不是你什么人!”

【第8?05章】一进王宫

翌日,杨云枫起床时,赵云龙来报,说驿站外已经来了新罗王宫派来的马车队伍,是迎接杨云枫进宫的,如今宣旨小鉴已经在驿站大堂恭候多时了,杨云枫闻言后,依然不紧不慢的梳洗完毕,简单的吃了一顿早膳后,这才去了驿站大堂。

大堂中的小鉴见杨云枫出来后,立刻上前弯腰拱手道:“杨大人,奴才恭候多时了,我王殿下有令,请杨大人进宫议事,马车都在驿站外准备好了!”

杨云枫闻言后,立刻道:“这位小公公辛苦了!”说着连忙转身对李思瑜与郭婞茹说了几句话,吩咐她们留在驿站,这才与赵云龙一起出了驿站,驿站外来迎接杨云枫的队伍有千余号人,用的仪仗也是王宫的规格。杨云枫在大唐也未享受过如此待遇,这时见这么大的阵仗,也着实一凛,暗想这金承庆也未免太看的起自己了吧?

杨云枫上了马车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新罗王宫而去,前面开道的锣鼓声不断,杨云枫掀开马车窗帘,本来天气寒冷,街上的行人并不多,但是此时百姓听到锣鼓声后,纷纷走到路道两旁围观着,议论纷纷。

队伍行了大概半个时辰后,这才到了一堵城墙前,绕过城墙,一直往南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东门,小鉴在一旁冲着东门的城卫说了几句话后,队伍立刻进了东门,杨云枫再次掀开窗帘,这时见两旁空旷之极,将脑袋伸出窗外往前只见前方则是一大片的建筑群,虽不能与大唐的大明宫与太极宫相提并论,雄伟说不上,但是也勉强可以用辉煌来形容。

马车在一座宫殿前停了下来,小鉴行到杨云枫的马车前,打开马车车门,对杨云枫道:“杨大人,请下车!”

杨云枫走下马车,这时才看清楚了眼前的这座宫殿,面积只怕不及大唐大明宫的二十分之一,但是建筑的也相当奢侈豪华,还未来得及细细打量,却听一旁的小鉴,连忙上前道:“杨大人这边请!”

杨云枫随着那小鉴登上了台阶,进了宫殿,赵云龙按剑跟在其后,进了宫殿后,不时便到了一个侧门旁,小鉴立刻对着门内高声道:“启禀王上,大唐杨云枫杨大人觐见!”

门内立刻传来了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道:“哦?杨大人来了么请进!”

小鉴闻言立刻弯腰伸手对杨云枫道:“杨大人请进!”

杨云枫闻言立刻迈进了门内,赵云龙紧跟在其后,不想那小鉴立刻拦住赵云龙道:“这位大人,这里是王宫重地,不可携带兵器觐见我王,请卸下兵器!”

杨云枫闻言止步回头看向赵云龙,随即冲着赵云龙道:“赵兄,你就随这位公公在这门口等候吧!”

赵云龙听杨云枫如此说,立刻退出了门口,站在一旁,手依然按着腰间的剑,看了那小鉴一眼,那小鉴面色一动,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站在门的另外一边。

杨云枫这时进了大门,绕过一道屏风后,这时才见这房间也是哥十分宽敞的大殿,大殿之内竟然有不少人,都是身着官服,正前方一个身着明黄服饰、头发花白的老者端坐在中间,应该就是新罗王金承庆没错,他与两侧落座的文武官员这时都看向了杨云枫。

杨云枫速度地瞥了一眼,发现昨日来驿站见自己的田中稻穗、石鉴与金宪英都在座上,而金承庆一旁坐着的女子,穿着一身粉紫的绣花的朝鲜服饰,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的,正是新罗公主曼珠沙华。

杨云枫这时深吸一口气,立刻走到大殿中间,随即对金承庆拱手道:“大唐杨云枫拜见新罗王殿下!”

金承庆闻言哈哈一笑,但是声音却有些沙哑,显得有气无力,杨云枫听闻这金承庆的年岁并不算太大,也就四十余岁,怎么看上去却像个六七十的老头了?这时却听金承庆干咳了几声之后,这才道:“孤王早就听闻大唐才子杨云枫杨大人你的威名了,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宇轩昂,仪表非凡,大唐果然是人杰地灵啊……杨大人无需客气请坐!”说着伸手示意他左手侧的空座。

杨云枫看了一眼立刻又对金承庆拱了拱手,径直走了过去,刚刚坐定,就见一侧有人道:“在下听闻杨大人诗歌双绝,与大唐的一些酒肉之徒号称什么‘醉八仙‘,不知道传闻是否属实?”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闻言只见说话之人是个不到三十的青年官员,只见其眉头微挑,眼神微眯,显然有些不屑,杨云枫立刻哈哈一笑道:“诗歌双绝不敢当,什么醉八仙也不过是戏言罢了,不过我这些酒肉朋友却的确是不能与阁下相提并论了,至少我这些酒肉朋友,不会在新罗使者面前说阁下是败絮公子,阁下的朋友都是酒囊饭袋吧?”

那人闻言脸色一变,刚欲说话,却听金承庆这时道:“朴英杰,不得无礼,杨大人远到是客!”

杨云枫这时暗道,看来这家伙是朴氏家族的人?难怪在这大殿之上竟然如此嚣张,想着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此时还不清楚这大殿内的情况,还是少说话为妙。

这时金承庆转身对杨云枫道:“杨大人莫要见怪,我想朴英杰也是因为仰慕中原文化,见到杨大人你这个中原第一才子,所以有点激动,说话才如此语无伦次!”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中原第一才子实在不敢当,杨某不过是个酒肉之徒罢了,不过我大唐即便是酒肉之徒,也之礼仪,绝对不会与酒囊饭袋一般见识的!”

朴英杰闻言脸色立刻一变,立刻拍案而起道:“杨云枫,你说谁是酒囊饭袋?”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我只是说酒囊饭袋而已,又未提及朴大人你的名号,你如此激动作甚?莫非你对这四个字情有独钟?今日与朴大人初次相见,也没有什么好相赠的,既然朴大人你喜欢,杨某就将这四个字送给阁下也无妨啊!”

朴英杰立刻大怒,岂知这时却听一旁的一个中年人轻咳了几声,朴英杰立刻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甩袖回到原座坐下,而此时的金承庆面色也是相当难看,杨云枫自然知道金承庆为何如此,自己身为新罗国王,让朴英杰住口,他却不停,而那个中年只是轻咳了几声,这朴英杰立刻就住口了,这新罗究竟谁才是王?

杨云枫这时看了那中年一眼,之间那中年人的一双眼睛也正盯着自己,眼神格外的犀利,面色却格外的平静,这时却听金承庆一旁的曼珠沙华道:“父王,诸位大人,杨大人远道而来,今日只是为杨大人接风洗尘,莫要坏了雅兴才是!”

这时田中稻穗端起酒杯,对杨云枫道:“杨大人千里迢迢来我新罗,下官先敬杨大人一杯……下官先干为敬!”说着将酒水一饮而尽。

杨云枫这时也端起酒杯,喝了一杯之后,却见石鉴此时也站起身来敬酒,随即其他一众官员纷纷起身向杨云枫敬酒,说的一番都是久仰之类的客套话,唯独朴英杰与那中年人没有起身敬酒,依然如泥菩萨一般坐着不动,杨云枫看在眼里,依然不动声色。

这时金承庆也端起酒杯,对杨云枫道:“杨大人,孤王也敬你一杯……”

杨云枫连忙端起酒杯,与金承庆一同饮罢,却听金承庆这时拍了拍手,顿时只见大殿外一群衣着光鲜的女子涌起的大殿,两边暗格后的乐师这时立刻奏起音乐,而那些女子在场中偏偏起舞,却听金承庆这时对杨云枫道:“杨大人,这些是我新罗的特色舞蹈,是大唐看不到的……请大人好好欣赏……”

杨云枫看了几眼后,觉得了无乐趣,却依然称赞不已,一曲舞罢,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对金承庆拱手道:“王上,杨某不甚酒力,就先告辞了!”

金承庆闻言面色一变,连忙也站起身来,道:“杨大人莫非是嫌孤王招待不周?”

杨云枫连连摆手道:“杨某不敢,当真是不甚酒力……”

曼珠沙华这时也起身,对杨云枫道:“杨大人,这后殿中有醒酒茶,你不妨与我一起来,饮一杯醒酒茶后在回去也不迟!”

杨云枫看向曼珠沙华,见眼色闪动,立刻道:“恭敬不如从命!”

曼珠沙华这时冲着金承庆微微点了点头,立刻领着杨云枫进了后殿,金承庆这时对众人道:“既然如此,诸位爱卿就退了吧!孤王也有些累了!”说着拂袖也进了后殿。

金宪英与石鉴、田中稻穗这时皆看了一眼后殿处,这才离去,而朴英杰与那中年人这时也起身拂袖而去,朴英杰还不断在那中年耳边细语着什么,那中年却一句话也没说。

杨云枫与曼珠沙华进了后殿后,曼珠沙华立刻对杨云枫道:“杨大人,我知道你并非醉酒!我父王有话要对你说,你何必如此着急离去?”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我自然知道王上有话要单独对我说,这才借酒醉要离去而已……”

这时却听殿门前传来金承庆的声音,笑道:“杨大人,你知道孤王会单独召见你?”

杨云枫道:“杨某来新罗不过一日,却也了解了新罗此时的情况,之前石氏、辰韩氏的人都已经找过了在下,王上定然也知道此事吧!”

金承庆走到杨云枫身边坐下后,示意杨云枫也坐下,随即让下人都退了出去后,这才对杨云枫道:“孤王年岁虽不大,但是身子已经大不如前,这储君之位一直空缺,但是孤王这个新罗王做的,也的确是有些憋屈,没有一件事能自己做主的,所以这才想请教一下杨大人你,孤王应该如何是好?”

杨云枫这时看着金承庆,随即道:“我听闻王上不是有意要立仅次于为储君么?王上膝下无子,立自己的侄儿也是情理中事!为何会有如此苦恼?”

金承庆叹息道:“杨大人不是已经见过石鉴与田中稻穗了么?莫非他们没有对你说及此事?”

杨云枫连忙道:“两位大人都说过一些,不过他们只是说如今新罗朴氏一族独大!并未说及王上为何迟迟不立金宪英之事啊!”

曼珠沙华这时对杨云枫道:“那金宪英不学无术,仗着自己父亲的权威,向来是作威作福,父王本也就没有想要立他为储君,不过是借立他,而看看其他三族的反应罢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原来这金承庆也并不糊涂啊?但是奇怪的是,这曼珠沙华不是辰韩氏的人么?想着连忙对金承庆道:“那么王上的意思究竟是什么?还请示下!”

金承庆这时长叹一声道:“怪只怪孤王没有子嗣,不然何来的如此烦恼?说实在话,孤王当然是希望储君还是由我金氏一族来继承,不过我除了那不争气的侄儿金宪英外,再无其他子侄了,如果非要传位于他,孤王还真是……唉……”

曼珠沙华这时立刻对杨云枫道:“父王想要传位与我……”

杨云枫听曼珠沙华如此一说,心中顿时一凛,惊讶地看着曼珠沙华,心中暗道,莫非这新罗与大唐不同,可以有女子接任王位?

曼珠沙华见杨云枫如此表情,立刻道:“大唐之前不是也有女人为帝么?杨大人为何如此吃惊?”

杨云枫连忙道:“武周乃是篡位夺嫡罢了,不过据我所知,新罗自今也未有女王,王上竟然能有如此见识?杨某真是钦佩!”

金承庆这时看了一眼曼珠沙华,随即又是一叹,却没有说话,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却暗奇,莫非金承庆想要传位于曼珠沙华并非出自本意?

这时却听曼珠沙华道:“我自然是不会答应的,既然我答应了,只怕其他三族也不会答应,特别是那朴峥舜,他可是一心想立他儿子朴英杰为储君的!”

杨云枫闻言立刻笑道:“朴英杰?”

曼珠沙华这时立刻道:“不错,朴峥舜正式朴氏一族最有权威的,他也已经争取得到了朴氏一族所有人的同意了,已经两次向父王进言,要父王立朴英杰为储君!好在石氏一族与辰韩氏一族还有金宪英的父亲金承晋都极力反对,所以父王才找到借口拖延。”

杨云枫这时看向金承庆,对金承庆道:“王上,说到底,这毕竟是你们新罗的国事,杨某不是新罗人,所以也不方便参与进来,不过倒是可以为王上提供一点建议!”

金承庆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看向曼珠沙华道:“孤王想单独与杨大人说几句话,你暂且退下!”

曼珠沙华听金承庆如此说,脸色微微一变,又看了看杨云枫,这才起身对金承庆行礼道:“那么儿臣告退!”说着退出了后殿,临行前还转身看了一眼杨云枫。

曼珠沙华刚走,杨云枫立刻对金承庆道:“莫非王上也并非要立公主为储君?”

金承庆立刻道:“女子当家,自古就是为祸之本,大唐早有前车之鉴,孤王又岂会如此?”

杨云枫奇道:“既然如此,方才公主说王上有意立她为储君之时,王上为何默认了?”

金承庆闻言长叹一声后,这才对杨云枫道:“杨大人,此事一言难尽,其实储君之位孤王心中早已经有了人选,不过若是公布了此人的名字,只怕他性命立时不保,所以孤王有个不情之请!”

杨云枫闻言立刻笑道:“所以王上请杨某来新罗,就是帮你保护那人,靠我大唐的军威来帮助那人上位?”

金承庆闻言微微一笑道:“杨大人果然聪明,我也知道引外兵入境,也是取祸之道,不到万不得已,孤王也不会出此下策,杨大人,孤王也知道你唐军在我新罗,是进而容易,出就难了,而如今的新罗所有军权已经基本不在孤王手中了,所以若是想要立那人为储位,就必须要唐军!”

杨云枫听金承庆这么一说,立刻明白了金承庆的意思,嘴上却装着不知道:“王上的意思是?”

金承庆立刻道:“若是我宣布此人为储君,若是新罗发生兵变,请杨大人出兵相助,日后新罗驻军也可由唐军驻守,只要王位还是此人和他的子嗣即可……”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顿时又是一动,这新罗王是不是也疯了?要是金宪英如此也就罢了,现在就连新罗王也不在乎新罗到底由谁驻军了?不过细细一想,也不难礼节金承庆的心思,他这个新罗王做的和没做也基本没什么两样,最多也就是个傀儡王罢了。不过金承庆说的这个人选到底是谁?若是自己,除了自己的亲人,不会有任何人值得自己如此做,而这金承庆膝下无子,究竟想要传位给谁?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金承庆道:“莫非王上在外有私生子?”

金承庆闻言面色一变,立刻道:“杨大人早就知道此事?”

杨云枫不过是妄自猜测罢了,不想还真是一语中的,心中连道原来如此!

【第8?06章】政治交易

金承庆给杨云枫简单的讲了一段自己过去的风流史,当时自己的王后是上一辈指腹为婚,自己并不喜欢,反而一直与自己的恋人偷偷联系,最终珠胎暗结,后来继承为王,其他三族的眼睛都盯着自己看,为了保住金氏一族的利益,这种丑事自然不能给公之于众,所以一直隐瞒至今,不想自己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症,竟然不育,唯一的儿子流落在乡野,要不是此时已经关乎金氏一族的命运,以及王位继承的大事,金承庆是宁愿将此事带入棺材的,他之所以给杨云枫讲此事,不过是想借杨云枫派来驻扎在鸭绿江畔的军队,帮助自己这个流落在乡野的儿子顺利登上王位。

杨云枫停了金承庆的话后,沉吟了半晌后,这才对金承庆道:“王上,此事只怕杨某做不了主,只怕还是要回禀我大唐皇帝陛下,请他亲自定夺!”

金承庆听杨云枫这般说,连忙道:“杨大人,大唐上国天可汗委任大人为辽东督察使,长官辽东所有军权,这区区小事,又何必上报天可汗?况且从金城去长安,这一来一回,起码也要数月,而新罗如今形势紧迫,如何还要拖的了一个月?”

金承庆说道这里,看着杨云枫的眼色,随即立刻又道:“上次要与契丹联盟一事,杨大人定然也已经知道了,其实这并不是孤王的意思,而是朴氏一族朴峥舜的意思,他先祖死于唐人之手,与唐人有血海深仇,自然不愿意与大唐修好,若是让他的儿子继承储位,大唐与新罗之间,势必有一战,也许如今新罗不是大唐的敌手,但是朴峥舜可以先与大唐修好,日后伺机而动,始终将会是大唐东北的隐患?而如今你大唐军队想要完全攻取新罗,也实非易事,我新罗再小,三四十万的军队还是有的……”

杨云枫听到这里,立刻微微一笑道:“王上方才不是说了么,如今新罗的军权完全掌握在其他三族手中,而此时这三族正在为争夺储位而争斗不休,如果我大唐此刻挥师的话,你新罗即便是有三四十万的军队,却也只是一盘散沙罢了……”

金承庆没等杨云枫说完,立刻又道:“杨大人所言极是,不过杨大人也应该知道,如果此时大唐举兵,只会将这三族连成一气,也许开始还是会有争斗,不过时日一久,他们定能抱成一团,毕竟如果新罗灭了,他们的一切梦想也就随风而散了,还谈何储位?孤王方才说,只要大人答应孤王的要求,孤王可以让大人你兵不血刃入军新罗!”

杨云枫看着金承庆,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道:“好,杨某答应王上这个要求,可以相助王上之子为储位……”说道这里,面色微微一动,立刻问道:“不过按照公主的意思,似乎她也有登位的野心,据我所知,公主是王上继女,乃是辰韩氏一族的人……”

金承庆这时微微一叹道:“辰韩氏与我金氏本是一体联盟,孤王年轻时候曾经受过曼珠沙华父亲的恩德,所以才过将她过继过来为女儿,她与辰韩氏的关系比较疏远,辰韩氏是有意让田中稻穗登上储位,不过田中稻穗那人性情愚钝,不堪重任,就是现在的差事都办不好,若是要登基为王,岂不是我新罗之祸?所以辰韩氏一族向曼珠沙华说及此事时,曼珠沙华也是反对的,也是因为如此,曼珠沙华与辰韩氏的关系也就忽远忽近了,至于曼珠沙华要登上储位之事,其实也是怪孤王,有一日我烦心三族之事,说了几句牢骚话,无意如果把孤王逼急了,孤王宁愿将王位传位曼珠沙华,不想她却信以为真了……唉……”

杨云枫轻声道:“原来如此!”心下却沉吟了半晌,随即问金承庆道:“王上,说到现在,尚不知王上之子,现在何处?”

金承庆闻言面色一动,看着杨云枫,欲言又止,良久之后,这才轻咳了两声,对杨云枫道:“杨大人放心,这个到时候自然会告诉杨大人的,孤王的意思是,请杨大人先去率军前来……”

杨云枫闻言连忙道:“王上说的容易,金城距鸭绿江之间有多少城池?如果此时率军进来,岂不是要与贵**队发生冲突?”

金承庆闻言连忙挥手道:“杨大人误会孤王的意思了,孤王的意思是孤我会寻找一个机会去鸭绿江畔的义州,可以将其他三族的长老都带去义州,到时候杨大人可以让十万大军包围义州,孤王在顺势宣布,将立我儿为储君,此事定能水到渠成啊!”

杨云枫听金承庆这么一说,心中暗忖道,若是如此的话,自然好办!想着立刻道:“但是其他三族又不都是傻瓜,你能找出什么理由来,让他们都随你去义州?”

金承庆连忙道:“杨大人尽管放心,孤王自幼办法,孤王现在只要杨大人一句承诺,只要杨大人你此时答应孤王,孤王就会相信杨大人你!”

杨云枫此时看着金承庆良久之后,这才道:“王上,我可是大唐人士,你放着新罗人不信,反而信我一个外人?你莫非不怕杨某食言?”

金承庆听杨云枫这么一说,苦笑几声道:“自然是怕,不过孤王问杨大人你,如果你是孤王,现在这个时刻,你还能信谁?”

杨云枫听金承庆说的也是实话,一个国王在自己的国家,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没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自己基本做不了主,这个国王做的还有什么意思?如果是自己,只怕也会信任自己,反正这个王位是危险了,既然如此,不如孤注一掷,大不了玉石俱焚,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如此了,加上金承庆做了这么一个有名无实的国王这么多年,估计也受了三族这么多年的气了,如今自己也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起身对金承庆拱手道:“王上放心,既然王上如此看重杨某,杨某绝对不会背信弃义!”

金承庆闻言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即对杨云枫道:“杨大人在驿站也要多加小心,孤王也没有什么能力保护你,只怕杨大人你自己能保重,明后日大人即可找个理由返回鸭绿江!等候孤王的消息!”

杨云枫听到此,立刻拱手道:“那么杨某就在鸭绿江畔等候王上佳音了!”说着立刻出了内殿。

杨云枫刚出内殿,就见曼珠沙华正坐在前殿中,大殿之上再无旁人,曼珠沙华一双眼睛盯着杨云枫看,待杨云枫走近之后,这才对杨云枫道:“杨大人,我父王定然是有要事托付于你吧?”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有要事托付于杨某的,其实有何止王上一人?石氏一族的人,金氏一族的人,还有你辰韩氏的人,只怕公主殿下在这里等候杨某,也是有事相求”

曼珠沙华淡淡一笑,脸色不变,这时站起身来,走到杨云枫面前后,看着杨云枫的脸,这才道:“杨大人大祸临头,竟然浑然不知,说话预期竟然还是如此犀利?得理不饶人啊?”

杨云枫“哦”了一声后,作出一副诧异状看着曼珠沙华,道:“杨某要大祸临头了?公主此言何意?”

曼珠沙华立刻笑道:“我父王定然是说他有一个私生子,想要杨大人帮忙扶其上位吧?”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按照金承庆说的,他私生子一事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曼珠沙华是如何知道的?是了,这天下又岂会有密不透风的墙?这曼珠沙华有意要争储位,又岂会什么事都没做?其实岂知曼珠沙华,其他三族在新罗的势力这般大,又岂会不知?说不定此时金承庆的私生子已经在曼珠沙华或者其他三族人的手中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道:“即便是如此,杨某又有何大祸?”

曼珠沙华立刻道:“我父王老糊涂了,以为自己将那小子藏起来,做的天衣无缝就不会有人知道了,他自己身边都没有一个真正的自己人,做出的事,又岂会没有人知道?石氏一族,朴氏一族、辰韩氏一族,即便是金氏一族,岂会让这个人活在世上?只怕是杨大人此刻想要离开金城,也是难于登天吧?”

杨云枫心中隐隐一动,脸色却不动,这时哈哈一笑,每次他心中紧张或者诧异之时,不想对方看出自己的心思,就如此大笑,在对方莫名其妙之时,在思索良策,不过此时如果真如曼珠沙华所言,这金城之内到处都是四大贵族的眼线,自己在李思瑜、郭婞茹与赵云龙的保护下之下,离开金城其实也不难,只是金承庆委托自己的事只怕要胎死腹中了。

杨云枫想至此,立刻对曼珠沙华道:“既然公主殿下肯将杨某的危险告知杨某,那么公主殿下对杨某就应该没有恶意了吧?而且似乎公主殿下,不会只是想要告诉杨某,其他几族的人要对付我,而公主你恰恰是能救我的人,而唯一的条件就是,我得拥护公主殿下你登上储位吧?”

曼珠沙华这时呵呵一笑,道:“杨大人索然聪颖过人,既然杨大人都已经看出了我的心思,我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不错,我是可以让你安全离开金城,条件嘛,也正如杨大人所说的一般,却不知道杨大人的意思如何?”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眼下看来,杨某也没有什么理由要拒绝?还能不答应么?”

曼珠沙华见杨云枫居然答应的如此爽快,反而有点怀疑了,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良久后,这才道:“杨大人果真答应了我?”

杨云枫哈哈一笑道:“正如公主所言,杨某在来新罗之时,也已经料到此行必有凶险,加上新罗王所托之事,也的确利益重大,其他几个家族为了争夺诸位,自然不惜作出任何事情,即便是啥一个大唐的官员,对于利益斗争来说,不过也是小事一桩罢了,杨某目前还不想死,也不能死,杨某自然想不出什么理由不答应公主你!”

曼珠沙华看着杨云枫,沉吟了片刻后,问道:“那么我父王那边你又当和?”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你父王那边?你父王至今也没将他的私生子告诉杨某,可见你父王对我还是有所防范,双方合作贵乎诚信、诚心,既然王上如此不信任杨某,这做还有必要么?”

曼珠沙华闻言看着杨云枫,眼神闪烁不定,随即道:“不瞒杨大人,那个所谓的私生子,此刻已经在我的手中了,只是父王他还浑然不知罢了,虽然我方才没有听到杨大人你与我父王在内殿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是据我分析,你大唐驻军虽有十万众,却也远在鸭绿江畔,即便你大唐将士各个能征善战,从鸭绿江畔打到金城来,起码也要三四个月时间,而我父王肯定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定然是对杨大人说,会去离鸭绿江畔最近的城池,说不定还会想办法让几个家族的长老都去,而杨大人你成绩围攻那座城池,借此将四大家族一并铲除,而我父王的私生子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登上除了,是吧?”

杨云枫听曼珠沙华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一凛,除非这曼珠沙华方才是在内殿门口听着自己与金承庆对话的,如若不然,那这曼珠沙华也的确太聪明了,或者说,她对金承庆的秉性实在是太了解了,竟然将金承庆对自己说的计划,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杨云枫暗自佩服曼珠沙华,这时微微一笑,却不置可否道:“既然我已经答应了公主你,那么王上的计划究竟是如何的,也无关重要了不是?”

曼珠沙华闻言笑道:“很重要,杨大人依然可以按照我父王的计划行事,不过到时候杨大人围困城池之时,要铲除的就不光是四大家族的首脑了……”

杨云枫听曼珠沙华如此说,心中又是一凛,暗道莫非你想连金承庆都铲除了不成?这女人心狠手辣起来的确不比男儿逊色分毫,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问曼珠沙华道:“石氏一族的石鉴、金氏一族的金宪英、包括你父王,对杨某的承诺都是让我大唐军队入驻新罗,却不知道公主您开的价码是什么?”

曼珠沙华这时微微一笑道:“我的价码?”说着又向杨云枫走进一步,这才道:“以杨大人的才干,只是做大唐的一个二品官员实在是太可惜了,杨大人有没有想过,如此听命于人始终是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如果杨大人你愿意,在我登位之后,我可以将新罗王位让出,给杨大人你……”

杨云枫听曼珠沙华这般一说,心中着实一动,这曼珠沙华的确是厉害,不但机关算尽,心思缜密,还洞察先机,除了熟悉金承庆的秉性之外,只怕对男人还特别了解,为何在辽东之时没有看出来?男人一生的追求,除了美色钱财,那就是名利二字了,她在辽东之时,已经对自己美色相诱了,此时更是用新罗王来诱惑自己,如果是其他人定然会考虑,新罗虽小,但是毕竟也是一个藩王,但是杨云枫却想也不会想,莫非自己不喜新罗,即便是有这种想法,自己大唐还有宗露、李颖一干女子,况且自己来到大唐之后,一直秉承的就是中兴大唐的宏愿,如何能困居在新罗?退一万步讲,若是自己当真在新罗称王了,那李隆基岂会善罢甘休?

杨云枫想到这里,哈哈大笑,良久之后,这才对曼珠沙华道:“公主甘愿让位给杨某,当中定然还有其他条件吧?”

曼珠沙华立刻道:“这个自然,不过条件对杨大人来说,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就是娶我为妻,之后你为王,我为后,我们共同治理新罗,凭杨大人你的才干,加上我的智谋,我们定然可以中兴新罗,即便是大唐来犯,我们也可不惧!退我们可以守住新罗一方平安,进我们还可以图谋大唐辽东……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了……却不知道杨大人意下如何?”

杨云枫此时沉吟了片刻后这才对曼珠沙华道:“公主好意,杨某不甚感激,杨某生是大唐人,死也是大唐鬼,宁做大唐醉死鬼,不做新罗逍遥王!”

曼珠沙华听杨云枫如此说,脸色顿时一变,自己对杨云枫可谓是掏心裂肺了,对他可谓是完全一片好心,不想杨云枫的回答却是如此,按她对男人的了解,自己这个条件,可谓是名、利、财、色兼收的,这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自己这些话,只怕早就答应了下来,不想这杨云枫却一口拒绝了,心中着实恼火不已,不过此时又发作不得。

杨云枫这时对曼珠沙华拱手道:“公主美意,杨某心领了,公主说的计划,杨某可以实行,条件依然可以和王上开的一般,只是让我大唐驻军新罗,至于这新罗王嘛,杨某的确没有任何兴趣……”

【第8?06章】王宫兵变

曼珠沙华并没有留杨云枫多言,不过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被同一个男人拒绝两次,这种痛也只有自己知道,曼珠沙华看着杨云枫的背影出了大殿门前,玉手此时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却在这时却见杨云枫又突然退回了大殿,而杨云枫的贴身保镖赵云龙这时也进了宫殿,手中还握着他的长剑,护在杨云枫的身前,一副高度戒备的状态,曼珠沙华本来以后杨云枫是否改变主意了,不过此时看来完全不似这么回事,过不多久,又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曼珠沙华奇道:“杨大人,这是怎么了?”

杨云枫转头看了一眼曼珠沙华,随即苦苦一笑道:“公主料事如神,莫非还没有看出,你新罗王宫已经发生兵变了么?”

曼珠沙华闻言脸色大变,正在这时一队铁甲士兵已经到了门口,前方是长戟兵,后方则是弓弩手,将大殿门口围的水泄不通,赵云龙立刻护着杨云枫向宫殿深处退去,不时已经到了曼珠沙华的身边。

这时大殿门口走来两人,正是朴峥舜与其子朴英杰,只见朴英杰一脸看似让人讨厌的笑意,曼珠沙华这时立刻厉声道:“两位朴大人,率军来乾垣殿是做什么?莫非你们想要逼宫不成?”

朴英杰这时笑道:“公主说的这时哪里话,我与家父是来勤王的,如何会逼宫?”

曼珠沙华连忙道:“父王现在安然在后殿,为何要你等勤王?”

朴英杰这时嘿嘿一笑,看了一眼杨云枫后,这才对曼珠沙华道:“公主殿下,王上此刻无事,但是不代表一会无事,一会无事,也不能说明尔后会无事,杨云枫率十万唐军驻扎我鸭绿江畔,如今契丹早已经退兵,杨云枫之心,我新罗忍忍皆知,如今不成绩拿下杨云枫,只怕日后定有后患!”

曼珠沙华此刻也转头看了一眼杨云枫,随即对朴英杰道:“杨大人率军前来是受我父王邀请,如今没有退军也是我父王要求,况且杨大人乃是大唐钦差大臣,如今来我新罗,那就是使节,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更何况我新罗想来与大唐交好……”

一直没有说话的朴峥舜这时冷冷一笑道:“受到我王邀请?嘿嘿,只怕这只是公主的片面之词吧?公主动的什么心思,王上看不出来,难道还能瞒过老夫的法眼?”

曼珠沙华闻言脸色一变,立刻喝道:“朴大人此言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是说我故意托辞骗你不成?我父王就在内殿,你可与我前去当面问我父王可有此事!”

朴峥舜这时立刻道:“不比了,如此小事,何必劳烦王上,作为臣下的本就应该为王上分忧!”说着立刻对身后的士兵道:“来人,将杨云枫拿下!”

殿门外的士兵闻言立刻冲了进来,将杨云枫团团为主,赵云龙这时长剑在手,只待有人上前,就立刻剑下无情,这时却听后方传来一阵咳嗽声,随即却听一人道:“这里究竟发生何事?”

杨云枫听出是新罗王金承庆的声音,曼珠沙华这时立刻推开围着自己的士兵,对金承庆道:“父王,朴大人说要拿下杨大人!”

金承庆由几个宫女搀扶着,这是走到前方,看了一眼朴峥舜与朴英杰,连忙皱眉道:“朴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朴峥舜这时上前拱手道:“王上,杨云枫帅唐军驻扎我新罗迟迟不退,定有图谋,此时若是不拿下杨云枫,那只会放虎归山,到时候定然是我新罗大难临头之日啊!”

金承庆闻言眉头又是一紧,立刻道:“朴大人未免多心了,杨大人率军前来是受本王邀请,当初我新罗受契丹要挟之时,四大家族坐在一起,投票表决,可是三比一的,如今杨大人来我新罗是为了曼珠沙华在大唐被人绑架一事,专程来向孤王解释的,孤王也知道此时与大唐、与杨大人无关,更何况公主此刻也无恙,孤王是绝对不会利用此事与大唐为敌,引起两国交战的!”

朴峥舜这时脸色微微一变,看着金承庆良久,要知道以往的金承庆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如此硬气的说过话,由于自己是朴氏一族的族长,金承庆对自己可是有几分忌惮的,今日这时为何如此振振有词的对自己这般说话?想着立刻看向了杨云枫,之间杨云枫脸上似笑非笑,立刻心道,看来传言不假,定然是金承庆与杨云枫已经达成了什么共识了,所以金承庆才会如此袒护杨云枫,想到这里,朴峥舜立刻对金承庆拱手道:“王上,中古自古以来都欺凌我新罗,史册之上,可是都有记载的,远的不说,就说前隋之时,那隋炀帝几次征缴我前朝高句丽?我们新罗与大唐是不可能修好的,如今大唐尚未对我新罗用兵,那是因为之前他南有六昭为患,西有吐蕃虎视,北有契丹,如今六昭已经为大唐占领,吐蕃人由郭子仪镇守,直插这契丹未灭了,如果契丹一旦也被大唐所灭,那么大唐的下一个目标必定就是我们新罗,王上不可不防啊,这可是为我新罗千万子孙计啊!”

金承庆闻言缓缓走到杨云枫的身边,随即对朴峥舜道:“朴大人,我新罗子民一向好客,杨大人远到是客,即便他是有什么图谋,只要他此刻在我新罗境内,只要尚未对我新罗用兵,杨大人的安全我们就必须保障,如果杨大人对新罗用兵了,那时候我新罗士兵可在战场上与唐军较量,那时你就是斩杀了杨大人,孤王也不会说什么……”

朴峥舜闻言连忙道:“王上莫非忘了安禄山斩杀我新罗大将一事么?如今朴将军尸骨未寒,这大仇何日能报?”

金承庆听朴峥舜如此着朴峥舜良久没有说话,这时却听一旁的曼珠沙华道:“朴大人,朴将军莫非受你命令,又岂会去唐军营地挑衅闹事?此时本就是我新罗理亏在先,怪不得唐军!”

朴峥舜这时冷冷地道:“公主无凭无据,没有亲眼所见,莫要冤枉下官……”

曼珠沙华这时也是冷哼一声,立刻道:“朴大人说杨大人来新罗是图谋不轨,那么定纷是亲眼所见了?”

朴峥舜听曼珠沙华这么一说,顿时一愕,闷哼一声,没有说话,却听曼珠沙华这时立刻又道:“如果光靠猜测,就坏我新罗与大唐的交好,战事一旦开启,你我如何向新罗臣民交代?如果猜测可以定罪的话,那么我也妄自猜测一下,我在辽东被人绑架一事,也可以说是你与令郎所为了?”

朴峥舜闻言脸色顿时一变,随即立刻又恢复了平静,曼珠沙华看在眼里,心中霎时一凛,本来她也只是猜测自己在大唐被人绑架一事,很有可能是新罗其他三族的人所为,刚才自己话音刚落,朴峥舜的脸色顿时大变,莫非绑架自己的就是朴氏一族的人不成?曼珠沙华这时立刻又道:“莫非是因为令郎向我求婚不成,所以才生了如此歹心?”

朴英杰闻言连忙道:“公主没有证据,莫要乱说,下官如何会做这等事……”说话之间眼神闪烁,曼珠沙华更加肯定了这个事实。

这时却听朴峥舜立刻对金承庆拱手道:“王上,既然你与公主极力袒护杨云枫,下官今日治好作罢,不过下官若是找出丝毫杨云枫不轨的行迹,定然不会轻饶……”说着闷哼一声,立刻向殿外走去。

杨云枫看在眼里,这时立刻上前一步道:“朴大人留步!”

朴峥舜闻言立刻止步,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道:“杨大人还有何事赐教?”

杨云枫这时立刻抢过赵云龙手中的长剑,一个健步上前,对着朴峥舜的背部直刺了下去,朴英杰在一旁看的真切,脸色顿时大变,想要上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杨云枫一剑直穿朴峥舜的身子,这一霎那的变故,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眼,金承庆本来萎靡之状,顿时被杨云枫吓的睁大了双眼,曼珠沙华也没有料到杨云枫会毫无先兆的杀朴峥舜,就连赵云龙都有点措手不及,朴英杰早已经傻了眼,周围的士兵见状也是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朴峥舜更是直刺都不敢相信杨云枫敢在这里杀了自己。

朴峥舜这时想要转过头看来杨云枫,却那里还转的过身来?身上的朝服已经被鲜血殷红,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阵火烫,不多时已经开始转凉,喉咙沙沙作响,却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来,这时却听杨云枫在自己耳后轻声道:“朴大人,你说的没错,杨某来新罗的确是图谋不轨,不过可惜啊,你是看不到了……”说完立刻将剑从朴峥舜的身体中拔出,朴峥舜立刻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杨云枫握剑而立,这时立刻道:“朴峥舜主使人在大唐绑架公主,此时杨某已经彻查清楚了,刚才公主试探他,只怕他能老实交代,不想这个时候还抵死不任……”说着乘众人还没缓过神来,立刻又是一个健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朴英杰,随即将剑加载他的脖子上,对朴英杰道:“朴大人,你说杨某所言是否属实?”

朴英杰刚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杨云枫所杀,一时没有晃过神来,如今自己又被杨云枫所擒,心中一阵混乱,也分不清杨云枫所言是真是假,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靠着自己的父亲朴峥舜为自己拿注意,此刻自己的父亲已经变成了一句冰冷的尸体,自己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见杨云枫加载自己脖子上的剑又靠近了一点自己的脖子,连忙道:“不错,绑架公主的确是我父亲所为,不过当时下官也极力劝阻过……”说着又看向曼珠沙华道:“公主殿下,平日里下官对你如何,你不会不知道,下官又如何会害你……这一切都是我父亲谋划的……”

金承庆这时已经醒过神来,立刻对身边的士兵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立刻给我拿下朴英杰!”

这些士兵本来就是王宫的近卫军,他们也知道朴氏一族的厉害,所以今日朴峥舜连调动自己,说要勤王时只好从命,如今朴峥舜已经死了,朴英杰又被杨云枫挟持,朴氏一族虽然树大根深,但是族长朴峥舜如今已经惨死,朴氏一族其他的人都不足为惧,这时听王上发话,立刻上前将朴英杰扣押住。

金承庆这时立刻挥手道:“将朴英杰暂且打入天牢,召石鉴、金宪英、田中稻穗前来乾垣殿!”

朴英杰这时立刻对曼珠沙华道:“公主救我,我实在无谋害公主的意思……”说着已经被士兵押着出了乾垣殿,然而也就在这时,突然脑子也清醒了一些,立刻叫道:“杨云枫,你杀了我父亲,我朴氏一族的人不会放过你的……我兄长乃是镇武将军,手上有六万精兵……”说道这里已经被人押走了。

金承庆此时立刻上前对杨云枫道:“杨大人,你为何要啥朴峥舜?这下朴氏一族的人不反也要反了!”

杨云枫这时将剑交还给赵云龙,这才对金承庆道:“王上,即便没有今日之事,朴氏一族的人迟早也要反,今日我见批准书对王上你如此无理,实在忍无可忍,这才痛下杀手……”

曼珠沙华此刻才回过神来,杨云枫突然如此做,实在出乎自己的预料,她刚才在心中已经盘算过了,朴峥舜今日带兵来乾垣殿,这还是第一次,既然开了这个头,以后要是想来乾垣殿杀金承庆,岂不如探囊取物,杨云枫杀了他也好,想到这里立刻对金承庆与杨云枫道:“如今不杀也已经杀了,此刻最紧要的还是想一个两全之策,如果朴英豪知道他父亲被杀,他定然会率着六万精兵杀来金城,如今之际,朴峥舜的死讯必然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金承庆沉吟了片刻,这时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沉吟了片刻后,立刻道:“如今之际,只有让人伪造朴峥舜的命令召朴英豪回金城,然后再乘机拿下朴英豪!”

曼珠沙华闻言点了点头,随即道:“除了朴英豪之外,朴氏一族还有几个人需要立刻铲除……”说着又想金承庆说了几个名字,都是姓朴的,而且都是在金城为官的,这些都是文官,想要解决很是容易。

金承庆这时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看了一眼杨云枫,此时对杨云枫是又敬又怕,如此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杀人之前没有任何预兆,下手之时又快又狠,此时脸色却依然不动,不过此时自己心中倒是一凛,暗忖道,杨云枫杀朴峥舜当真是因为朴峥舜对自己不敬?绝无可能,莫非杨云枫是想挑起新罗内乱?

金承庆想到这里,心中又是咯嘣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这时突然摸着脑袋,道:“不行了,孤王觉得身子不适,这里就交给曼珠沙华你与杨大人了,一会其他三族的人来,你们见机行事吧!”说着立刻令宫女扶着自己进了内殿。

金承庆进了内殿后,曼珠沙华这时看着杨云枫,道:“杨大人,你莫非是想挑起我新罗内乱不成?”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方才杨某已经说了,杀朴峥舜是为你父王而为,如果此时金城乱了起来,对我有何好处?说不定我也会死在大乱之中……”

曼珠沙华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道:“如今之际,看来杨大人还是要乘早离开金城,返回鸭绿江办才行……不过如果金城有失的话,我父王的安慰定然也不保,如果杨大人方便的话,请将我父王一起带上……”

杨云枫听曼珠沙华这么一向曼珠沙华道:“那么公主殿下你呢?”

曼珠沙华立刻道:“我在金城还有点势力,一旦发生叛乱,要剿灭叛军实在不可能,但是自保还是有余的,杨大人不不必担心……”

杨云枫根本没有细听曼珠沙华的话,刚才他不过是随口疑问,此时心中在盘算,如果此时带着金承庆出进宫去了沿路江畔唐军的军营,自己岂不是可以金承庆为人质了?曼珠沙华如此聪明,不会想不到这点,她究竟是何用意?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里一凛,莫非曼珠沙华是想利用自己铲除新罗所有的势力,包括她的父王金承庆不成?不错,之前她与自己说她的计划时,也有此意,如今朴峥舜致死对于她来说是个意外,然而却让她相处了其他的办法了,如果金承庆被自己所挟持做了人质,以曼珠沙华是金承庆唯一子嗣这个身份,她就完全可以号召新罗所有人了。

杨云枫此时暗忖道,曼珠沙华的如意算盘打的还真是叮当响啊,不过再仔细一想,金承庆似乎也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看来自己的确是小看了曼珠沙华,也小看了金承庆了,谁都看的出金承庆跟着自己走,定然会沦为人质,金承庆自己不可能看不出来吧?

【第8?08章】佳人相约

不多时石鉴、田中稻穗与金宪英已经来到了乾垣殿,三人来时都感觉有些突然,这时见曼珠沙华与杨云枫正坐在乾垣殿大殿中,不见新罗国王金承庆,曼珠沙华见三人来后,立刻对三人道:“三位大人,让你门前来是有一件事要与你等商议,父王借道密报,朴峥舜、朴英杰、朴英豪父子三人密谋造反,如今朴峥舜与朴英杰父子已经被拿下,不过朴英豪拥有六万精兵,如果一旦知道他父兄被抓,定然会发难金城,三位大人都手有重兵,如今这个时候,可有对策?”

石鉴、金宪英与田中稻穗三人听曼珠沙华如此说,心中都是一凛,不想刚才在酒宴之上,朴氏父子还好好的,才这点时间就已经被拿下了?三人想着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杨云枫,皆暗道:“莫非此时与杨云枫有关,如果王上有心要拿下朴氏父子,又何必等到现在?”

石鉴沉吟了半晌之后,立刻道:“下官班底石崇在金城以南有两万精兵,如果金城有难,两日之内可进金城勤王!”

金宪英这时也立刻道:“我姐夫张玉斌在金城以东也有两万兵马,两日之内也可到金城酒驾!”

杨云枫听着两人如此说,心中却在暗自盘算着,如此算来,朴英豪的六万人马,加上金氏与石氏两族的人马此刻已经过十万了,如果加上辰韩氏的话,新罗此时的精兵人马应该在十五万左右,再加上其他各城池的守兵,总计应该在三十万左右吧!

杨云枫听石鉴与金宪英这时竟然答应的如此爽快,总觉得有些不妥,再看田中稻穗倒是没有答应的这般爽快,眉头微微皱着,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凛,暗道原来如此,如今曼珠沙华的一番话,实则是提醒了石鉴与金宪英,这次朴氏一族的倒台,完全是他们家族崛起的最佳机会,然后想要崛起,还有什么比入军金城更加恰当?只要自己家族的军队掌握住了金城,那么自己家族势必会成为新罗第一家族,石鉴与金宪英都看清了这一点,只有田中稻穗至今没有看到,难道辰韩氏是四大家族中最弱小的了

曼珠沙华这时立刻点了点头,道:“其实虚无这么多人马,父王已经命令朴英豪回京,但是他必然会带来几千人的人马驻守在城外,到时候石大人与金大人可以各帅五千人马驻守在金城外即可!”

杨云枫也知道曼珠沙华是何等女子,如何会看不破石鉴与金宪英的想法,这时却听金宪英立刻道:“即便如此,如果朴英豪属下的将领得知三主被扣押金城,自然会率军来犯,金城只怕一万余的近卫军与守城军士,只怕难以抵挡朴英豪的六万精兵,如此一来,金城危险,我王危险,还请公主三思!”

石鉴闻言立刻看了一眼金宪英,随即冷声道:“金大人之前曾经争夺近卫军统领失利,不会是借此机会,想要让自己的金家兵来替换金城的近卫军,以达到控制金城的目的吧?”

金宪英闻言立刻也是一声冷哼道:“石大人,你这话下官实在听不明白,下官要求率军前来护驾就是另有企图,难道阁下要入驻金城,当真就是勤王么?”

石鉴与金宪英两人顿时吵成了一团,曼珠沙华这时立刻喝道:“好了,无需争吵,我将禀告父王,由田中稻穗率五千兵驻守城外,石大人与金大人也就无需争辩了!况且朴英豪的军队远在汉江之北,要是想攻取金城,途中还有十几座城池要攻破,如果两位大人当真有心护驾勤王,不如将兵力调遣到那些城池之中,足可证明二位大人的真心!”

杨云枫听曼珠沙华这般一说,顿时暗中叫好,这一招实在是妙啊,石鉴与金宪英定然不会如此就承认自己想要率军来金城是别有目的的,此刻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不二,只能将兵力调遣到金城以北,防御朴英豪的军队,而曼珠沙华也借此将辰韩氏的地位提高了,但是杨云枫知道名字你是与辰韩氏已经不和,为何要这般做?莫非是想与辰韩氏修好?还是另有其他目的?这一点杨云枫暂时想不通。

曼珠沙华这时看着石鉴与金宪英,随即道:“二位大人莫非不愿意助父王抵抗朴英豪的大军?还是二位大人暗中与朴英豪父子有联系?”

石鉴与金宪英听曼珠沙华如此说,连忙撇清关系道:“下官即可让驻军谦让汉江边!”其实石鉴与金宪英不撇清,曼珠沙华如何能不知道?石氏一族、金氏一族与朴氏一族如何会走到一起去?

曼珠沙华这时点了点头,让金宪英与石鉴出去给各自的军队发布调兵公文,待两人走后,这才对田中稻穗道:“大哥,金城以后可就交给你了!”

田中稻穗这时看着曼珠沙华半晌后,随即又看了一眼杨云枫,欲言又止,这才拱手道:“遵命!”说完也转身离开了大殿。

杨云枫此时也起身对曼珠沙华拱手道:“公主殿下,那么杨某也告辞了,杨某到驿站收拾一下,明日便动身去我唐军军营,如果你想让王上也随我一起去,你最好在明日我起身前与他商议好!”

曼珠沙华立刻点头道:“这一点杨大人放心,交给我了!那么我就不送杨大人了,杨大人自己务必小心才是!朴氏一族可不是只有朴峥舜父子三人!”

杨云枫微微一笑,拂袖出了乾垣殿,立刻与赵云龙回了驿站,一路之上到处可见官兵在街上巡逻,显然是曼珠沙华已经开始动手,准备清理朴氏一族的人了吧?

杨云枫回到驿站时,李思瑜与梅竹菊兰四姊妹正在大堂中闲聊,李思瑜追着四女子问东问西,都是关于新罗的一些趣闻,却没有见到郭婞茹的踪影,李思瑜见杨云枫回来后,立刻迎了出来。

杨云枫没想到李思瑜会与梅竹菊兰四姊妹打成一片,随即问道:“婞茹呢?”

李思瑜闻言脸色一边,立刻冷哼一声道:“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里,见你回来,亲自迎了出来,你视而不见,反而问郭婞茹?你是存心想气我的么?”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走进了大堂,这才道:“就是因为你在我面前,我知道你无事,而婞茹不在我面前,我才会问的!”

李思瑜这时眼神一动,连忙问道:“那么你的意思就是,如果我不在你面前,你也会问我的么?”

杨云枫没想李思瑜会这么问,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梅竹菊兰四姊妹立刻上前给杨云枫行礼,杨云枫微微一笑,示意她们不比如此多礼,这时暗想,明日自己就要离开金城了,这四姊妹如何安排?是带走呢?还是留下她们?

李思瑜见杨云枫没有回答自己的话,这时立刻又问道:“喂,我在问你话呢?”

杨云枫这时佯装不知道:“你问我什么了?”

李思瑜立刻道:“我问你,如果我不在你面前出现,你会不会问我、关心我、想……”说到这里,脸色微微一红,低下头声音如同蚊子哼叫一般,不管李思瑜如何刁蛮人性,出身如何显贵,毕竟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这时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杨云枫会不会想自己,实在有点说不出口。

杨云枫自然知道李思瑜的心思,只是这话却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轻咳了两声后,这才笑道:“这个自然,若是你随我一起出来,又不在我面前,我当然会问其他人你去哪了……”说着立刻话锋一转,问道:“对了,你还没说婞茹去哪了!”

李思瑜只听到杨云枫的前半句话,后半句完全充耳不闻,心中暗自猜想道:“他如此说,也就是他见不到我的时候,也会想我?也会关心我的安危?他故意闪烁其辞,不过是这么多人面前不好意思罢了?”

杨云枫见李思瑜翻着眼睛胡思乱想,无奈长叹一声,这时梅对杨云枫道:“郭姑娘大早就已经出去了,至今还没有回来!”

杨云枫闻言立刻站起身来,奇道:“这么久都还没有回来?她没说出去做什么了吗?”

梅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杨云枫看向其他三姐妹,只见她们这时也均是摇头表示不知,杨云枫心中更是担心了,如今金城刚刚发生一场兵变,曼珠沙华又在全城用兵对付朴氏一族的余党,郭婞茹莫不会在街上出了什么事了吧?

赵云龙这时对杨云枫道:“公子,郭姑娘武艺不错,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公子无需担心,要不,赵某出去寻找一番?”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后,这才对赵云龙道:“算了,这毕竟不是大唐,你也是人生地不熟的,若是你也走散了,岂不是更是添乱!我们再等一会,如果婞茹还没回来,我与你一起出去找!”

杨云枫话音刚落,就见大堂外走进来一个下人,对杨云枫拱手道:“大人,有一个叫朴沂河的人求见!”

杨云枫光是听到这个姓,就知道定然是朴氏一族的人,自己杀朴峥舜的时候,在场的只有朴英杰与曼珠沙华还有新罗王金承庆,这个朴沂河应该还不知道朴峥舜的死讯吧?如今曼珠沙华不是正在抓捕朴氏一族的人么?这个时候朴沂河来找自己是为何事?

杨云枫想着立刻让下人将朴沂河带了进来,不时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人走进了大唐,此人一脸和蔼的小人,进了大堂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下官见过上国钦差大人!”

杨云枫打量了一番朴沂河,随即问道:“朴大人来访所为何事?”

朴沂河这时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书信,这才对杨云枫道:“下官只是奉命来给杨大人送一封书信!”

赵云龙接过朴沂河手中的书信,递给杨云枫,杨云枫打开一看,信中说仰慕杨云枫的大名,只求一见,此刻在城外玉龙湖,请杨云枫前去一同赏雪!而字体似乎是一个女子所写,信纸之上还有脂粉之香,却没有署名,杨云枫合起书信看向朴沂河,奇道:“朴大人是奉谁的命前来送信?”

朴沂河这时拱手道:“大人随下官去了便知道了!”

杨云枫沉吟片刻,心中暗想,这写信的究竟是谁?如此鬼鬼祟祟的,连个落款都没有,而且这朴氏一族现在不是大难临头么,怎么还有闲情逸致邀请自己去赏雪?莫不是有什么阴谋吧?

朴沂河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连忙又道:“杨大人莫非不想去?那么下官回去复命了!”说着拱手便欲告辞。

杨云枫见状心中更是好奇,暗想这是不是对方故意如此让自己好奇,越想越觉得可能,但是自己如果不去,岂不是说明自己怕了?想到这里,立刻道:“朴大人且慢,杨某这就随你去!”

李思瑜这时连忙道:“我也要去!”

杨云枫见李思瑜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心中暗想李思瑜如今已经是公孙绾的弟子了,想必也得了一些真传,不然公孙绾也绝对不会让她跟着自己来新罗冒险的,她去了也好,刚想答应李思瑜,却听朴英豪这时立刻道:“我家主人只请杨公子前往!”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赵云龙,随即立刻道:“哦,赵公子是杨大人的贴身护卫,也可以前往,至于其他人还是不要去!”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还没有说话,却听李思瑜这时怒道:“你家主人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她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么姐至今还没有想去的地方去不了呢,即便是大唐的大明宫,只要本小姐愿意,也可以随意出入,何况你新罗区区弹丸岛国?我便去不得了么?”

朴沂河脸色不动,连忙拱手道:“既然姑娘执意要去,那么就请一起吧!”

杨云枫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奇道:“朴大人方才不是说其他人不可以去么?怎么现在又答应了?”

朴沂河立刻回道:“回禀杨大人,来前我家主人就已经说过了,如果有女子要相随,阻止不了,就一同带来!”

杨云枫听朴沂河这般说,对他的那个主人更是好奇了,这时立刻道:“既然如此,就请朴大人带路吧!”说完立刻对梅竹菊兰道:“你们四个在驿站好生呆着,若是郭姑娘回来,让她千万别再乱走了!”说完这才领着李思瑜与赵云龙一起随着朴沂河除了驿站。

驿站门口这时正停着一辆马车,从规格上看绝对不亚于大唐的王公贵族,只是有点女儿气,李思瑜本来不知道相邀的人是女子,这时见了马车,立刻问朴沂河道:“你家主人是女子么?”

朴沂河微微一笑道:“姑娘到了就知道了!”说着伸手示意杨云枫等人上车。

李思瑜这时心中暗道,好在自己跟来了,这杨云枫命犯桃花,说不定又是什么新罗美女看上她了,想着立刻闷哼一声,抢在杨云枫前面上了马车,杨云枫自然知道李思瑜的心思,无奈的笑了笑,随即与赵云龙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的车厢格外的宽敞,到处都透露着脂粉香气,布置摆设无一不是女儿家的东西,杨云枫打量了一番后,问前车的朴沂河道:“莫非这是令主人的座驾?”

朴沂河立刻道:“杨大人所言极是,这的确是我主人的座驾,即便是我王殿下,都没有荣幸坐上我主人的座驾呢,杨大人与你的朋友,这可是第一次!”

杨云枫听朴沂河这般说,心中奇道,按朴沂河的说法,这个女子莫非比新罗王还要尊贵不成?心中越想,就越是对那女子产生好奇。

李思瑜这时满脸不屑地看着车厢内的布置,这时对杨云枫道:“本小姐是不屑有这些东西,如果我想要一辆马车,完全可以比这更豪华!”

杨云枫苦苦一笑道:“这个自然,咱们的李三小姐是什么人?只要一句话,即便是天上的星星、月亮,只怕也有人争着抢着给三小姐你摘来!”

李思瑜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立刻笑道:“不错……”但是细细品味杨云枫的话,似乎也不是夸赞自己,脸色顿时一动,闷哼一声,对杨云枫道:“莫非你早知道这个女子是何人?”

杨云枫笑道:“我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如何知道是何人?”

李思瑜这时立刻道:“那你为何要去?明天我们不是就要离开金城了么?我们还没好好收拾行装呢!”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三小姐所言极是,要不此刻三小姐你下车回去收拾行装,咱们分头行事?”

李思瑜本是想让杨云枫打道回府,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立刻道:“想也别想,你去风流快活,我回去给你收拾行装?你想的倒是真美姐倒是要瞧瞧这女子到底是什么货色,哼哼!”

杨云枫闻言苦苦一笑,不再说话,这时掀开窗帘,只见已经到了金城城门边上,而此时金城的城门已经紧闭,守城的卫士立刻上前拦住了马车。

【第8?09章】蛇蝎心肠

今日是入冬以来难得的晴天,至于明天的天气究竟如何,此刻杨云枫已经毫不关心了,他目前关心的只有约自己前去相会的那个女子究竟是谁,杨云枫本来料想这朴沂河应该是朴氏一族的人,城门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通过的,不想他只是在那守城将领耳边低语几句,就顺利过关了,由此更加大了杨云枫对城外等候自己的那女子的身份更加好奇。

马车出城后行了大概半个时辰,就转入了一片树林当中,如今寒冬之际,寻常树木早已经凋零干枯,而此树林则是深绿一片的松柏林,树林之间有专人修葺的大道,一直通往树林深处,树林见的雪地上不时还有松树跑过,只怕是在觅今夜之食。

车行一半时,明月依然当空,星光闪烁,预示着明日将是一个好天气,杨云枫来新罗几日压抑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如果来新罗不是为战事,今夜佳人相邀,雪月美景当前,美酒相伴,也自当是逍遥快活之夜,想到这里,杨云枫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李思瑜一直闷闷不乐,这时见杨云枫嘴角含笑,连忙闷哼一声,转过头去,心中却在想:“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你就在这美滋滋的,希望一会见面是哥七老八十的老太婆,或者是满脸码字的丑妇,到时看你还如何笑的出来?”想着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难实现,万一对方当真是美女,自己又当如何,自己此行岂不是自讨苦吃,看着杨云枫与没人喝酒循环,自己却是喝着干醋不成?

杨云枫与李思瑜各自怀着行思,一路之上都不在说话,赵云龙觉得无趣,看着手中的剑,想着方才朴沂河来邀请自己之时,也说及自己的名字,这时心中隐隐感到不安,暗暗道:“莫非是她?”

杨云枫这时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赵云龙,见赵云龙神色凝重,诧异道:“赵兄,你是否认为此行有危险?为何如此愁眉不展?”

赵云龙闻言连忙“哦”了一声,这才看向杨云枫,沉吟了半晌后,这才道:“哦,没有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人!”

杨云枫闻言更觉得诧异,此时车中只有三人,门窗紧闭,一路颠簸,却使得赵云龙想起故人?莫非与此行有关?想到这里,杨云枫又问道:“与赵兄相识已久,却不知赵兄还有其他朋友么?”

赵云龙这时神色又是一变,连忙道:“哦,以前我与羊志有一个师妹,也是新罗人,有一日突然说新罗家中有事,所以便返回了新罗,这一别就是六年零七个月,便再也没回来了……”

杨云枫心中一阵唏嘘,男人是对数字、日子最不敏感的动物,如果一个男人对日子如此精于计算,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女人在他的心目中非比寻常,说不定这个小师妹就是让赵云龙魂牵梦萦之人?

杨云枫想到这里,伸手拍了拍赵云龙的肩膀,本要安慰几句,这时心中却突然一动,连忙问道:“莫非赵兄认为今晚想要之人,就是赵兄的小师妹?”

赵云龙这时苦苦一笑,随即叹道:“不知道,也许是吧,我只是觉得有些蹊跷,本来这次来新罗也没指望能再见她,如果当真见到了,也不知道如何!”

李思瑜自然也听出了关键,这时心中一喜,如果这个女子是赵云龙爱恋之人,那么杨云枫自然不会夺人之好了?想到这里,心中郁闷顿时烟消云散,连忙对赵云龙道:“一会见了就知道是不是了!”

赵云龙这时又是一声苦笑没有说话,这时却见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随即传来朴沂河的声音道:“杨大人,赵公子,玉龙湖到了!”

李思瑜闻言率先打开了车门,跳下马车,这时夜色已深,在马车上有火炉暖身还不觉得寒冷,岂知刚下马车,一阵寒风吹来,李思瑜顿时打了一个冷战,一边打着喷嚏,一边看向远处,只见马车前方的玉龙湖上一座木桥通往湖心的小岛之上,湖边与桥上都有灯笼照路,一直通往湖心的小岛,小岛上一座木建小屋,门前也挂着两个灯笼,此刻明月当空,再看此情此景,李思瑜都不禁暗赞道:“还真是一处好地方!”

杨云枫与赵云龙走下马车,也看向远处的景象,杨云枫也是唏嘘一声,搓了搓手,蹦达了两下,转头看赵云龙还是一脸的凝重,连忙拍了拍赵云龙的肩膀道:“赵兄无需多想了,是也不是,进门便知道了!”

朴沂河这时引着杨云枫、赵云龙、李思瑜三人走上木桥,转身对三人道:“三位,下官就送三位至此,三位自行进门吧!”说着转身便走,坐上马车一声吆喝,策马而去。

李思瑜率先踏过木桥,随即转身对赵云龙和杨云枫道:“你们两个大男人站在桥上做什么?莫非想要两人结伴赏月不成?”

杨云枫微微一笑,拍着赵云龙的肩膀道:“赵兄莫要多想了,走吧!”说着也踏过了木桥,转头看向赵云龙,赵云龙这时无奈一叹,立刻跟了上来。

三人走到木屋前,刚刚站定,就顶屋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三位朋友远道而来,还不快快请进,小女子已经备下了酒菜恭候多时了!”

杨云枫听这女子说话声音,显得年纪不大,转头看向赵云龙,如果当真是赵云龙的师妹,那么即便没有见到人,应该也能听出声音,然而却见赵云龙脸上似乎轻松了许多,暗道莫非不是赵云龙的师妹?

杨云枫正想着,李思瑜这时已经推开了房门,率先走了进去,只见屋内郑重一只火炉,火势甚旺,炉上还躺着一坛酒,屋内满溢着就向,屋内装饰简朴,只有火炉旁的一张矮桌,连凳子都没有一把,然后却没有见到任何人的踪迹,正诧异间,却见一旁的另一扇门打开了,从中走出了一个老妇,满脸的褶子,起码也有五六十了,李思瑜心中一动,暗道,莫非自己的祈祷应验了?邀请自己等三人前来的就是眼前的这了老妇?心中暗暗窃喜。

杨云枫与赵云龙这时也走进了屋内,杨云枫转身将屋门关上,在转身时也已看到了老妇,只见老妇满脸笑意地走来,对三人道:“三位请坐!”

杨云枫拉了拉**的赵云龙,刚刚坐下,就听一旁的李思瑜扯着自己的衣袖,低声道:“这下你失望了吧?不是什么绝色佳人,只是一老妪罢了!”说着又掩口嘻嘻一笑。

杨云枫听李思瑜这么一说,连忙低声对李思瑜道:“刚才在门外听到的声音,与这老妇明显不同,三小姐莫非连这都没听出来么?”

李思瑜闻言心中一凛,暗道不错,刚才在门外听到的女子声音年纪尚轻,而那老妇说话明显粗了许多,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自己当真是糊涂,怎么这点都没听出来,倒是让杨云枫看了笑话。

李思瑜转头看向杨云枫,却见杨云枫含笑摇头不止,这时却听老妇对三人道:“小姐正在内屋梳妆,稍后便来……”说着提起火炉上的酒,给三人各斟了一碗。

杨云枫道了一声“有劳”端起酒碗,刚才在外面一冻,正需要一杯热酒暖身呢,岂知一旁的李思瑜立刻暗推了杨云枫一把,杨云枫转头却见李思瑜冲着自己眨了几下眼睛,立刻会意,李思瑜是担心这酒中有毒。

杨云枫微微一笑,还是将酒水一饮而尽,顿时感到身子一阵暖意,舒坦地呼了一口气,却见赵云龙端着酒杯,放在鼻间闻了一闻后,立刻也饮尽了。

李思瑜见二人饮罢都无事,也喝了一口,却在这时只听内屋传来一阵脚步声,不是内屋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从中走出一个白衣少女,各自不高,身材匀称,一张瓜子脸,眼睛不大却格外的水灵,杨云枫只是粗略一看,便已经被此女吸引住了,在没见到曼珠沙华之前,杨云枫以为新罗无美女,见到曼珠沙华之后,又觉得新罗女子也有美丑之分,见到梅竹菊兰后,又觉得新罗美女也有不少,但是见到此女子后,这才知道,新罗原来也有绝色。

李思瑜见此女子如此眉毛,心中也是一凛,再看杨云枫与赵云龙两人四眼盯着人家女子看,好像自己根本不是女人一般,立刻轻咳了一声,捏了一把杨云枫的大腿。

杨云枫这才回过神来,其实他也并不是为这女子的眉毛所吸引,只是奇怪新罗有如此女子,而且身份悬疑,找自己前来的目的是何,让自己费解,这时转头看向赵云龙,只见赵云龙此时也缓缓地低下头,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心中奇怪,这女子究竟是不是赵云龙的师妹?

杨云枫正想着,只见那女子已经走到三人面前,微微欠身行礼道:“小女子见过三位贵客!”

杨云枫这时连忙起身还礼道:“姑娘客气了,不知道姑娘请我等前来所为何事?”说着又连忙道:“哦,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那女子淡淡一笑,伸手示意杨云枫坐下后,这才道:“小女子贱名何足挂齿,莫非我师兄没与你门提及过我么?”

杨云枫与李思瑜闻言脸色都是一变,原来这女子当真是赵云龙的师妹?杨云枫与李思瑜这时都转头看向赵云龙,却见赵云龙此时缓缓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女子,随即淡淡地道:“我不是你师兄,姑娘认错人了,我师妹不是姑娘这般容貌!”

那女子听赵云龙这么一说,脸色微微一变,这时坐到杨云枫与赵云龙的对面,转头对那老夫道:“婆婆,你先去休息吧,有事我再叫你!”待那老妇走后,这才看向赵云龙,道:“师兄,莫非你我只是六七年未见,你这就忘记小美了么?”

杨云枫闻言暗道:“原来这女子叫小美?却不知姓什么?”

李思瑜却在暗想道:“小美?真是臭美的名字!”

赵云龙这时起身拱手道:“姑娘定是认错人了,在下还在是告辞了……”说着立刻又对杨云枫拱手道:“公子,请容许赵某告辞……”

杨云枫一时不明所以,要说这叫小美的女子已经认出了赵云龙,而且自称是他师妹,那就定然没有错了,为何赵云龙却不相认?

杨云枫还没说话,却见小美此时也已站起身来,看着赵云龙良久后,这才叹道:“小妹的确已经不是原来的容貌了,师兄认不出来也难怪……”

杨云枫闻言再看向小美,心中诧异道,不是原来的相貌?我靠,这新罗自古就流行整容了么?莫非这小美也是后天美女?

这时却听赵云龙道:“姑娘,你若是再自认是赵某师妹,就莫要怪赵某剑下无情了!”说着伸手按住自己腰间的佩剑。

小美闻言一愕,随即苦苦一笑道:“师兄,你以为我是听了你那一句戏言,才改变容貌的么?师兄误会小美了,这六七年没见,当中发生了多少事,你又岂会知道?要不是那一场大火,我又岂会有今日?”

赵云龙闻言转头看向小美,随即松开了按住剑的手,问道:“大火?你回新罗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小美这时苦苦一笑,伸手在脸上一扯,不想这绝色容颜不过是一张面具罢了,顿时脸上那张俏丽绝色背后的脸已经呈现出来,李思瑜坐在杨云枫身边,见状后立刻“呀”地一声叫了出来,杨云枫这时再看小美,半张脸完全被烧的走形了,另外半张脸而还算正常,虽然不能与她手中面具相比,但也算是一个美人坯子,无奈这无情的大火啊!

赵云龙见状也是一凛,怔怔地看着小美的脸,立刻吼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小美这时缓缓地坐下,倒了一杯酒,见对面的李思瑜正盯着自己看,随即喃喃道:“若是见到别的女子美貌,就心存歹毒之心的话,这样的女子算不算的蛇蝎心肠?”

李思瑜闻言心中一凛,连忙伸手抓住杨云枫的手,却听赵云龙这时立刻道:“莫非是有人加害与你?”

小美没有回答赵云龙的问题,这时端起酒杯走到赵云龙的面前,对赵云龙道:“师兄,你我六七年未见,现在敬你一杯……”

赵云龙伸手接过小美的酒杯,眼睛片刻都没离开过小美的脸,杨云枫这时心中却在奇怪,刚才小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见到别的女子美貌就生出带毒之心?莫非是其他女子见她美貌,所以才加害的么?这个女子会是谁?杨云枫虽然不敢肯定,但是心中似乎已经想到了一个人选。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问小美道:“小美姑娘,你说的那个女子莫非就是……”

杨云枫还没有说完,却听小美立刻道:“杨大人聪颖过人,自然已经想到了是什么人了,小女子今日请杨大人前来,也只是想要提醒杨大人,莫要轻信这个女人的话,也莫要与她走的太近!这样只怕杨大人会玩火”

赵云龙这时转身看向杨云枫,道:“公子,究竟是何人?”

杨云枫站起身来,走到赵云龙的身边,拍了拍赵云龙的肩膀道:“如果我猜想的没错,这个女子应该就是新罗公主曼珠沙华!”

赵云龙闻言立刻“哐”地一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喝道:“是她?枉我们在辽城救她,不想她却是如此女人,赵某现在就进王宫,将她的脸也割花再说!”

小美立刻拉住赵云龙,道:“师兄,你莫要动气,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后,这才问小美道:“有一件事杨某不明白,曼珠沙华难道单单就是因为姑娘比她貌美,这才狠下心肠,作出如此恶事的么?还有,姑娘你究竟在新罗是什么身份?”

小美这时松开了赵云龙的手,赵云龙此时也怔怔地看着小美,他只知小美是新罗人,却也一直不知道小美的真正身份,这时却听小美道:“我才是真正的新罗公主!我是我父王唯一的女儿!”

李思瑜闻言不禁奇道:“你才是公主?那么曼珠沙华她如何取代你成为公主了?”

杨云枫此时心中也已经大致明白了情况,也许曼珠沙华真正的想法并不是要毁了小美的容,而是要烧死她,这样一来,金承庆就没有子嗣了,那么收一个义女,也就是顺理成章之事了?

这时却听小美淡淡地道:“他辰韩氏的野心,只怕当今新罗无人能知,想要烧死我,不过是她们辰韩氏取我父王王位的第一步计划而已!”

杨云枫此时心中一凛,暗道,果然如此,再想到今日在乾垣殿时,曼珠沙华将金城的守卫权交给了田中稻穗也就合情合理了?莫非之前传言曼珠沙华与辰韩氏不和,不过是曼珠沙华与辰韩氏集体上演的一出戏而已?

【第8?10章】深谋远虑

经过小美一番述说之后,杨云枫、赵云龙与李思瑜这才知道了新罗五年前的一场政变,那日正好是小妹十五岁的生辰,金承庆在乾垣殿大宴群臣,而曼珠沙华当时也在场,当时金承庆酒喝的有点高了,无意中透露自己懊恨没有自私继承王位一事,当时还说了,如果小美即便不是男儿身,若是有一点智谋、魄力,即便效仿大唐选择小美为继承人也无妨,此言自然被曼珠沙华听去了,之后没几日,小美被人相邀去城外赏月,期间没饮几杯就觉得脑袋昏沉,随即突然大火,小美自然无法躲过此劫,而金城也盛传公主遇害,其实不然,朴沂河之子当时正好路过,貌似将小美救出,小美毁容,而朴沂河之子葬身火海。

小美说这些事,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而小美那张扭曲的脸,即便是有什么义愤的表情,也看不出来了,虽然众人当时不在场,小美也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完全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杨云枫看着小美那张令人恐怖不想再看第二眼的脸,心中却在暗想,那场大火只怕在小美脑海中不知道闪现多少次,如果是自己的话,只怕能不能做到小妹这样的平静,上次自己要砍掉一臂,都有想死的冲动了,何况是如此?

赵云龙这时捏着拳头咯嘣作响,一双眼睛就差要喷火了,杨云枫也从来没见过赵云龙如此动怒,由此可见小美在其心中的地位有多高,这时杨云枫心中暗想,若是有找一日,自己灭了新罗,而小美是新罗公主,定然会恨透自己,那时候赵云龙当如何自处?赵云龙杀自己自然不太有可能,但是必然会离自己而去。

杨云枫正想着,却见赵云龙这时愤然起身,立刻喝道:“不杀此女,难消心头怒火!”

杨云枫并没有拦住赵云龙,他心中在奇怪,曼珠沙华手无缚鸡之力,而小美是赵云龙的师妹,武功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想要杀曼珠沙华应该是轻而易举之事,为何蛰伏了五年,却一直没有动手?

小美这时拉住赵云龙的手,道:“师兄,不比如此着急,如果要杀曼珠沙华,我早已经动手了!”

赵云龙听小美这么一说,心中一动,转头诧异地看着小美,奇道:“不错,你若是要杀曼珠沙华,只怕她即便是躲到天涯海角,也早就死了几十次了,如此大仇,你何以不报?”

小美没有回答赵云龙,这时却看向了杨云枫,淡淡地道:“杨大人,以下我要对你说的话,只怕新罗四大家族的人,都找你说过了,不过我还是要说,请你助我父王一臂之力!”

杨云枫没听小美这般说,也猜想到了小妹迟迟没有报仇的原因,很有可能与新罗的政治斗争有关,如果杀了曼珠沙华,他父王依然还是四大家族的傀儡国王,而小美在新罗四大家族的人眼里,早已经葬身火海了,这也是小美最好的掩饰,方便她暗中行动,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看向小美,问道:“这五年来,相信公主已经暗中做了不少事了吧?”

小美这时见李思瑜依然不敢看自己的脸,连忙转过身去,将那张面具套在脸上,整理了一下之后,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杨云枫,笑道:“杨大人果然聪颖,不错,这五年来,我与朴大人暗中联系各部,在金城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势力,最近也已经渗透到王宫中去了,近卫军中也都是我们的人,要不然杨大人你杀了朴峥舜,如何会没事呢?你以为近卫军当真那么好说话么?”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原来如此,难怪那日觉得那些近卫军那日会这么容易妥协,原来早已经是小美的人了,杨云枫这时想起了朴沂河,连忙问小美道:“公主,这个朴沂河朴大人难道不是朴氏家族的人么?”

小美这时点头道:“不错,朴沂河的确是朴氏家族的人,不过光是朴氏家族也分忧两派,这两派是按照对大唐的态度区分的,杨大人自然是听说了朴峥舜是主战派,而朴沂河与朴峥舜虽然是同族,但是他们对大唐的态度一向都是主和的,大唐如日中天,与大唐为敌,只会给新罗带来灾难,所以朴沂河与朴峥舜向来不和,而朴峥舜也借此将朴沂河赶出了朴氏一族!”

杨云枫暗道原来如此,这时看向小美,问道:“公主,新罗四大家族都知道我唐军十万驻扎在新罗鸭绿江畔,而且都担心我大唐会借此乘机向新罗发难,莫非小美公主就不担心么?”

小美这时微微一笑,道:“杨大人以为今日我邀请你来,只是想你诉苦过,让你为我报仇不成?”

杨云枫心中一凛,随即哈哈一笑,道:“莫非公主殿下,是要劝服杨某,让杨某不对新罗用兵?”

小美这时立刻道:“既然杨大人提出了这件事,我也不瞒杨大人,我的确是想劝杨大人不可对新罗用兵,向新罗用兵对大唐来说有三害,而不向新罗用兵,对大唐却有三利!”

杨云枫闻言又是哈哈一笑道:“那杨某倒是想听听了,不过我大唐开国以来也尚未对新罗用过兵,公主所言的三利,杨某为何一条也没看到?”

小美微微一笑道:“莫非我新罗这么多年来对大唐的进贡,杨大人都视而不见么?这便是一利,如果我新罗与大唐修好,还可开通鸭绿江畔的贸易,可以促进双边贸易繁荣,这是二利,如果一旦东海发生战事,我新罗与大唐可以互成犄角之势,两国可以互相驰援,这便是三利!”

杨云枫听小美这般一说,心中一动,暗道,这新罗的女子是不是都是如此有政治头脑?那个冒牌公主曼珠沙华如此,这个正牌公主又是如此,随即一想不是新罗的问题,而是家世的问题,自己那个公主老婆李颖,不也是如此么?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小美道:“如果我大唐占领了新罗,新罗完全是我大唐的驻军,完全可以自己互成犄角,互相驰援……二来我大唐占领了新罗之后,新罗的所有税赋也可以上缴朝廷……这岂不是更加划算?”

小美闻言微微一笑道:“杨大人算的这是金钱账,但是却没有算人头账,自古兵家有言,杀敌一万,自损八千,我新罗至少有三四十万的军队,如果大唐要彻底政府我新罗,就至少得需要五十万以上的人马,即便到时候一且顺利,被你大唐占领了,可是大人有没有想过,我新罗子民心中对大唐的怨恨将有多深?所有参战死亡的将士,都是他们的儿女,刀剑相逼之下,自然暂时不会有什么怨恨,但是这个怨气得不到抒发,积攒在心里,只会越来越深,大唐如果一直相安无事便好,但是如果大唐一旦有事,我新罗子民定然乘势而起,那时候,就不光是光复新罗这么简单了……杨大人,你说我说的是不是?”

杨云枫此刻心中震动,小美说的话,杨云枫并不是没有想过,正如小美说的一般,而且自己远比他们知道后世历史,这自古以来压迫性的统治,最终都是不得善终,如果大唐一直相安无事,自然新罗也不会出事,但是这自古万朝都是兴衰更替,哪有什么千秋万载之朝?自己一心要振兴大唐,也并没有想过日后大唐能够经久不衰,而只是为大唐,为华夏争取百十年的时间罢了,想到这里,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公主所言极是,此事杨某心中早有打算!”

小美听杨云枫这般一说,立刻欣喜道:“杨大人莫非已经下定决心,不对我新罗用兵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这时却反对小美道:“公主应该知道,是否对新罗用兵,取决并不在杨某,更不在我大唐,而是在于新罗,如今新罗四大家族明争暗斗,同室操戈,萧蔷祸事一触即发,却不知道公主殿下蛰伏五年,可有良策解决此事?”

小美这时立刻笑道:“杨大人不愧是大唐第一才子,按照杨大人的话说,也就是如果我新罗有乱,则大唐必取新罗?”

杨云枫依然不置可否地笑道:“公主试想一下,如果我大唐有乱,新罗难道就不蠢蠢欲动了么?自古邦交之国从来如此,国之交根本在于利害关系,什么对本国最有利,杨某自然会选择什么,这一点公主殿下自然不会不知!”

小美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道:“杨大人所言极是,至于四大家族纷争一事,我早已经部署多年,只待时机一到,即可一网打尽!不过眼下似乎还未到时机!”

李思瑜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插嘴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她本以为小美是对杨云枫有意思,所以开始说话总是出言不逊,但是见小美是这般模样,又听闻小美说及身世,毕竟李思瑜也是女儿家,不免对小美有了几分同情之心。

小美这时微微一叹,随即道:“我经营五年,曼珠沙华同样也经营五年,辰韩氏看似是四大家族最弱的一支,但是世人其实都看错了,这不过是辰韩氏在向世人示弱罢了!”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笑道:“如此一来,其他三族自然不会将辰韩氏放在眼里,即便是相争,也是三族之事,辰韩氏反而得到了喘息和发展的时机,加上曼珠沙华为公主这么多年,自然也培养了不少自己的势力,只怕如今的辰韩氏已经今非昔比了!”

小美听杨云枫此言,立刻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道:“莫非杨大人也关注我新罗多年?竟然对曼珠沙华的行动如何了如指掌?”

杨云枫闻言失笑道:“五年前我还没……还没出仕为官呢,那是我也不过十四五岁,没事关注新罗做什么?只是杨某听公主这般一分析,自然也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小美闻言喃喃道:“原来如此!”随即立刻道:“杨大人可知,曼珠沙华在辽城被绑架一事其实便是曼珠沙华自己演的一出戏?”

杨云枫闻言心中顿时一凛,心中诧异道:“这不是朴峥舜安排的么?如何又是曼珠沙华自导自演的了?”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看着小美,道:“哦?”

小美见杨云枫如此,知道杨云枫定然不知此事,随即微微一笑道:“看来杨大人还被曼珠沙华蒙在股里呢!其实朴峥舜是有打算绑架曼珠沙华,但是其子朴英杰极力反对,始终没有实施,而曼珠沙华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将计就计,演了这么一出,技能将杨大人你骗到新罗来,又能将此事栽赃到朴氏父子身上,岂不是一举两得?”

杨云枫闻言奇道:“栽赃嫁祸这无可厚非,不过骗杨某来新罗,又是为何?”

小美微微笑道:“杨大人当真不知么?”

杨云枫见小美如此说,好像自己理应知道原因一样,思前想后还是想不明白,这时却听小美道:“曼珠沙华自持是新罗第一美女,想来对身边男子不屑一顾,早前朴英杰对曼珠沙华如痴如醉,让朴峥舜为其向曼珠沙华求亲,立刻被曼珠沙华拒绝了,杨大人可能还不知道,曼珠沙华虽然身在新罗,却早闻杨大人你大名了……”说到这里,立刻从桌下拿出几册书籍放到桌上。

杨云枫定睛一看,其中一本便是张旭的《伯高好友诗集录》,另外一本则是《西游记》,还有一本则是《大唐才子实录》,心中顿时一凛,却听小美这时笑道:“杨大人莫非不知道么?你的《西游记》在我新罗也是相当受欢迎呢,加上这本张旭的诗集录,曼珠沙华读完杨大人你的诗集后,早就仰慕杨大人你了……”

李思瑜听小美这么一说,拿起桌上的《西游记》随手翻了两页,随即对杨云枫笑道:“不想杨大才子之名已经传至新罗了!”

杨云枫此刻心中在想,莫非曼珠沙华从去辽城开始,就已经布好了局,什么要进宫嫁给李隆基,完全都是谎言?只是为了骗自己来新罗,莫非她从始至终,就没准备放自己回去?那么她又为何肯让自己回鸭绿江畔的唐军军营?听小美这么一如果小美说的都是实话,那这曼珠沙华也的确是太可怕了,如此深谋远虑,如果小美只是为了利用自己来达到她的目的,那么这个小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杨云枫此刻已经分不清谁说的是真话,该信谁的了。

小美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随即对杨云枫道:“杨大人,天色已经不早了,这里还有几间客房,杨大人不如就在此留宿一夜,明日我们再议如何?”

杨云枫这时思绪已乱,看了看小美,又看了看赵云龙,他知道赵云龙与小美就别重逢,自然有说不尽的话要讲,只好点头道:“那么就劳烦公主了!”

小美这时立刻拍了拍手,那老妇立刻从后门进来,却听小美道:“婆婆,你带杨大人与李小姐去客房吧……”

老妇闻言立刻伸手示意杨云枫与李思瑜跟他走,赵云龙依然坐在原地不动,李思瑜这时走到赵云龙身边,对赵云龙低声道:“赵公子加油,我支持你!”

赵云龙闻言一愕,怔怔地看着李思瑜的身影消失在后门前,这时再看对面坐着的小美一动未动,这才道:“师妹……”

杨云枫与李思瑜随着老婆除了后门,这时才见不远处还有一座木屋,远比这里的要大,看来这里不过只是一个会客之所,后面的才是小美休息的地方,这时天色已晚,但是明月依然当中,月光与路道上的灯笼火光相互辉映,这在寒冬之夜,却有另一番的意境,李思瑜跟在杨云枫的身后,一直没有说话。

老妇领着杨云枫与李思瑜二人到得屋前,这才对杨云枫道:“杨大人,这间便是你的房间,隔壁那间是李小姐的……”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多谢婆婆了,不过杨某暂无睡意,想在这屋外看看夜景,婆婆还请自便……”那老妇闻言立刻弯腰行礼离去。

李思瑜这时站在杨云枫的身边,看着杨云枫,随即道:“我早就看出了那么什么曼珠沙华的不是什么好货色了,只是在辽东时,公孙姑娘不让我多言……”

杨云枫听李思瑜这么一说,心中更觉得自己好笑,连李思瑜都看出了曼珠沙华有异,自己竟然浑然不知,想到这里,苦苦一笑,对李思瑜道:“三小姐还是去休息吧,杨某只想自己呆会……”

李思瑜闻言怔怔地看着杨云枫,道:“莫非我又说错什么话了么?”

杨云枫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仰头看着天空的半月,却听李思瑜道:“那时候你大病初愈,又担心江姑娘的事,自然没有注意曼珠沙华的动静了,这也难怪了,你莫要太过自责!”

【第8?11章】浪漫雪夜

杨云枫听李思瑜这么一说,知道李思瑜是在担心自己,微微笑道:“我有什么好自责的?三小姐想的太多了!我只是在考虑,如果曼珠沙华如此有心机,我们该当如何将计就计!”

李思瑜闻言这才吁叹一声,道:“原来你没有自责啊,那倒是我多心了!”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向李思瑜,突然想起与李思瑜相识的经过,当时的李思瑜固然刁蛮可恨,但是此时再回头一想,这李思瑜与曼珠沙华比起来,实在不知道可爱多少,虽然李思瑜与曼珠沙华对自己的心思也许一般,但是确实天囊之别,想到这里,杨云枫不禁伸手握住李思瑜的手,道:“李小姐,如果有朝一日,我落难了,不是当朝二品大员了,也不会再吟诗作对了,你会如何看我?”

李思瑜被杨云枫握着手,心中砰砰乱跳,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却听杨云枫这么一问,连忙道:“如果不做官了还说得通,但是你为何不作诗了?”

杨云枫暗暗想到,自己所知道的诗句绝少,用一句少一句,总一日要用光,而这些女子多数也是为自己的“才情”所迷倒,要是有朝一日,自己“才情”不在,这些女子还会如此对自己么?

李思瑜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脸上多是忧虑之色,这时伸手握住杨云枫的手,道:“不管你日后边城什么样子了,你还是我心中的那个杨云枫,杨云枫就是杨云枫,不会是其他人!”

杨云枫听李思瑜这么一说,倒是想起了唐伯虎的一首哲理诗句,喃喃吟道:“我问你是谁,原来你是我。我本不认你,你却要认我。噫!我少不得你,你却少得我。你我百年后,有你没了我!”

这首诗文字俏皮有趣,昔日的杨云枫并不了解当中含义,今日想起这首诗时,心中却又是另外一种意境了,此诗文字平易简单,内容却十分深刻。表达了精神与物质,内在和外在,灵与肉的哲学思想。其中的“我”,是主观意义上的唐寅,而当中的“你”,则是人们眼中唐寅。“我”的一些举止言行,“你”不一定能理解的,“我”可以不承认,别人眼中的“你”就是“我”,但是“你”在别人眼中,却已经就是“我”,所以百年之后,“我”是不存在了,而“你”则别人爱怎么评价怎么评价。伯虎兄见解深远独到,杨云枫再一次为古人智慧所折服的同时,也深刻的礼节了唐伯虎当时做这首诗的时候,定然也与自己一般的心境。

自己在这个时代做的一切,也学别人此刻定然不会了解,他们眼中的杨云枫肯定与自己不是一致的,而自己想做就做,何必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自由后人评说,至于是褒是贬,那就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了。

李思瑜此时听杨云枫吟出了这么一首看似顽皮的话,只觉得有趣,却不解其中含义,喃喃默念了几句后,这才冲着杨云枫笑道:“这是什么诗?怎么这么多的‘你你我我’的,真是好玩!”

却在这时却听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你我百年后,有你没有我?’好诗,好诗,昔日杨大人的才名都是道听途说,今日一见才知道杨大人胸怀大才,此诗看似平凡俏皮,实则是讲为人处事的原则道理,实在是难得的佳作……”

杨云枫与李思瑜没有转头就已经听出了此人的声音便是小美的,李思瑜这时看向远处,只见小美与赵云龙缓缓走向这里,想着方才小美说的话,细细一想,依然想不出,这首诗当中到底有什么原则,有什么道理。

杨云枫这时转头对小美拱手道:“千金易得,知音难求,小美公主能听出杨某这首诗的背后含义,实在出乎杨某意料……”说着看向小美身后的赵云龙一脸的失落,却不知道方才赵云龙与小美说了些什么?

小美此时淡淡一笑,随即对杨云枫行礼道:“天色不早,我就先告退了,明日我们再议……”说着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赵云龙,而赵云龙一双眼睛显得有些迟疑涣散,就完全好像刚被打击了一般。

杨云枫刚想问小美什么,却见小美已经进了房间,这时也猜想到赵云龙与小美谈了些什么了,赵云龙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毁容,定然想要照顾小美终身,而小美定然是没有答应赵云龙的要求,一来自己在新罗还有好多事要解决,二来她定是以自己此刻如此容貌,不想毁赵云龙终身为由拒绝了赵云龙,想到这里杨云枫上前拍了拍赵云龙的肩膀道:“对于女人,我比赵兄有经验,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一切莫要着急,顺其自然吧!”

赵云龙听杨云枫这般说,立刻吁叹一声,看着杨云枫,似乎有话想要说,但是又瞥了李思瑜一眼,这才道:“多谢公子,赵某有些累了,先休息了!”说着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此刻屋外就只有杨云枫与李思瑜二人了,李思瑜这时好奇地看着赵云龙的房门,喃喃奇道:“赵公子与小美公主究竟怎么了?两人就别重逢不是应该很开心,很多话说才是么?怎么我看两人好像都闷闷不乐的?”

杨云枫这时看着李思瑜,心中暗想,这李思瑜平日里是霸道刁难,可是对于男女之事却是一窍不通,这时对李思瑜道:“如果有朝一日,三小姐你毁容了,你看到杨某会如何?”

李思瑜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心中一动,沉吟了半晌,暗道如果自己毁容了,那还有脸见杨云枫?定然会躲起来不见人了,更别说是对杨云枫了,估计连死的心都有了,想到这里心中一凛,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半晌后,这才看向赵云龙房间,却见此时赵云龙的房间刚刚熄了灯,这时喃喃地道:“你是美公主拒绝了赵公子?就是因为自己毁容了?”

杨云枫见李思瑜竟然猜对了,立刻苦苦一笑,道:“男女之间本就是如此多的无奈,也许没有曼珠沙华,赵兄与小美公主也会是完美的一对,无奈世事弄人!”

李思瑜这时也不知道为何,心中总感觉一阵凄凉,鼻间酸酸地,也不知道是同情赵云龙与小美,还是想到自己与杨云枫之间了,杨云枫见李思瑜如此,上前握住李思瑜的手,柔声道:“傻丫头,姻缘天注定,赵兄都没如此,你着急什么?”

李思瑜抬头看着杨云枫,这时眼眶已经红了,一汪泪水眼见就要流了下来,哽咽地道:“如果两个互相喜欢对方的人不能在一起,而且只是为了这么小的事不能在一起,那么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杨云枫不想李思瑜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一软,伸手拭去李思瑜眼角的泪,道:“你说的没错,如果赵兄与小美当真互相喜欢对方,那么他们迟早都会在一起的,时间是最好的考验!”

李思瑜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杨云枫道:“你说的是真的么?”

杨云枫没想到李思瑜柔情起来与霸道之时,完全就是两个人,心中暗叹女人就是女人,无论平日如何,只要一遇到感情的事,那就是一汪春水,杨云枫这时郑重地点了点头,肯定地道:“当然了,如果最终他们没有在一起,只能他们喜欢对方的程度经不住时间的考验罢了,那时即使两人没有一起,也没有什么可惜的了!”

李思瑜这时痴痴地看着杨云枫,突然脸上一红,看着杨云枫握着自己的手,心中顿时扑通乱跳不止,只觉得心就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想要挣脱杨云枫的手,又怕杨云枫以为自己不喜欢他握着自己的手,但是就这般被杨云枫握着,自己又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浑身每一根毫毛都屏住了呼吸一般。

杨云枫此时也注意到了李思瑜的表情,见李思瑜面红耳赤,脸上发烫,心中一动,暗道是啊,如果有缘无论如何都会走到一起,自己与李思瑜在蜀中相识一直至今,本来她那样对自己,自己以为会一直恨她,后来知道她的身份,也一直在故意远离她,但是世事往往就是如此爱捉弄人,自己越是躲她,偏偏是越会与她相见,甚至这次一起来了新罗,想到这里,杨云枫再看李思瑜,李思瑜是标准的中原女子,她身上的每一个特征都是中原女子所必备的,说不上完美无瑕,但是五官分明,身材也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是标准的,典型的中原美女……

李思瑜见杨云枫如此看着自己,心下更是不知所措,见杨云枫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这时突然想到了小时候偷看自己二姐与二姐夫幽会时的情景,那时候二姐夫也是如此地看着二姐,二姐随后就轻轻地闭上了双眼,现在再想起这件事,那日也是月夜,也是四下无人,只是那时是秋季,而此刻是深冬,情景时段何曾的相似,李思瑜心中揣动不已,暗问自己是不是也该闭上眼睛,想着最终还是闭上了双眼。

杨云枫见李思瑜此时闭上了眼睛,心中也是一动,随即微微一笑,缓缓低下了头,吻在了李思瑜的唇上,岂知这时李思瑜突然如同触电一般地推开杨云枫,惊悚地看着杨云枫,讶异道:“你干嘛亲我……亲我的嘴……”

杨云枫也是吃了一惊,诧异地看着李思瑜,解释道:“我见你闭上眼睛,以为你……”

李思瑜摸着自己的嘴巴,看着杨云枫,脸上已经红的就如冬季的梅花一般,这时立刻道:“当时我二姐夫是亲我二姐的额头的……”说到这里,顿时又觉得自己如此说未免不妥,连忙又闭上了嘴,转过头去。

杨云枫这才知道李思瑜这傻丫头在这回是想到他二姐和二姐夫亲热的时候了,以为他二姐夫亲她二姐的额头,自己也应该会这样才是,想至此失声笑了出来。

李思瑜见杨云枫竟然在这哥时候笑了出来,转头看着杨云枫,一脸愤怒之状,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杨云枫立刻止笑道:“没什么,只是今天突然看到了不一样的李三小姐……”

李思瑜怔怔地看着杨云枫,随即摸了摸自己的脸,诧异道:“不一样?哪不一样了么?”

杨云枫越是见李思瑜如此,就越是觉得她可爱之极,想到这里,乘着李思瑜一脸诧异之时,一把搂住了李思瑜的小蛮腰,低头吻住了李思瑜的双唇,李思瑜措手不及,连忙伸手要推开杨云枫,此时杨云枫双手已经牢牢地抱住了自己,这时奇道自己平日里力气再不大,对付杨云枫也还是绰绰有余的,今日却怎么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莫非是小美的酒有毒?正想着只觉得杨云枫已经启开了自己的牙齿,顿时只觉得嘴中一满,顿时惊的目瞪口呆,一双眼睛睁的比铜铃还大,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只感觉浑身一阵**,整个身子就要软化了一般,而开始觉得杨云枫这般吻自己有点恶心,此刻却觉得别有一番风味,甚至有一点刺激,这时缓缓闭上了眼睛,双手也不自觉的搂上了杨云枫的脖子。

杨云枫吻了李思瑜好一阵子,这才松开了嘴,看着李思瑜,李思瑜害羞的将头埋在了杨云枫的脖颈处,杨云枫微微一笑,柔声道:“傻丫头,还知道害羞?”

李思瑜这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杨云枫,只觉得心中小鹿乱撞,暗道原来被自己喜欢的人亲,竟然是这样的感觉,完全说不出来的满足、无法形容的幸福,无以言表的充实,李思瑜此时暗暗对自己道:“他如此待我,是不是说明他对我的心思,和我对他的心思是一般的?”

杨云枫低头看着怀中的李思瑜,见李思瑜眨着眼睛胡思乱想,立刻问道:“在想什么呢?”

李思瑜闻言连忙摇了摇头,紧紧地搂着杨云枫,这时轻声道:“我只是在想,要是永远都活在今夜,该有多好?”

杨云枫听到这里,连忙道:“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好?”

李思瑜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立刻推开杨云枫,看着杨云枫问道:“为什么不好?你刚才那样对我,难道你对我不是……不是喜欢么……”

杨云枫微微一笑,伸手握住李思瑜的手,笑道:“自然是喜欢,不然你以为我会对不喜欢的女人也如此么?我意思说,如果只是活在今夜,我们岂不是永远都没有未来么?而我想要给你一个未来!”

李思瑜闻言心中顿时一暖,立刻又钻进了杨云枫的怀中,紧紧地搂住杨云枫,她甚至都不敢相信,今夜发生的一切是真的,只是本能地搂着杨云枫,好像生怕下一秒杨云枫就会从自己身边消失一般。

杨云枫任由李思瑜搂着自己,这时抬头看向星空,突见天空缓缓落下了几片雪花,落在自己的脸上,冰凉之感顿时传遍了全身,杨云枫拍了拍怀中李思瑜的肩膀道:“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别再着凉了!”

岂知此时李思瑜拼命摇着头,道:“再搂一会,只要一小会就好……”

杨云枫微微一笑,只好继续让李思瑜抱着自己,心中暗想,自己嘴上说要给李思瑜一个未来,但是自己与她父亲李林甫的过节又当如何?此刻她父亲应该还在长安的大牢里呢,自己之前害的卫墨的父亲被发配去了崖州,卫墨就如此恨自己了,若是李思瑜知道了她父亲下狱,是因为自己,会不会也与卫墨一样,会离自己而去,甚至恨自己?

李思瑜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喃喃地道:“我之前听说你与你正室妻子宗夫人在洛阳相识时,有过一段《良缘颂》与千金买壁的佳话,开始我好生羡慕宗夫人,总想着为何自己不早认识你,此刻我心中也好欢喜,在这茫茫雪月之夜,只有你我,你说日后会不会也有我们之间的一段佳话?”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笑道:“自然是有的!”心中却在迟疑道:“也许不定会是一场冤孽!”自然是担心与李思瑜父亲李林甫的事了。

李思瑜这时缓缓推开杨云枫,盯着杨云枫看了好一阵子,这才道:“好了,我要去休息了!你也要好好的休息,新罗的事也无需放在心上,你不是有诗说‘明日愁来明日愁’么?”

杨云枫见李思瑜此刻就完全像是自己的女人一般,对自己如此关怀备至,想至此心中也是一暖,又伸手搂住了李思瑜,随即在其额头上深深一吻,这才松口,笑道:“这样是不是就和你二姐、二姐夫一样了?”

李思瑜本来还在享受这份温纯,听杨云枫这般一说,立刻脸上一红,立刻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但是在关上门的那一霎,眼睛依然没有离开杨云枫,就好像热恋的女孩子一样,期盼自己的眼中永远不离开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般。

【第8?12章】辽东政变

这一夜对于李思瑜来说,是难忘的一夜,对于赵云龙来说更是难忘的一夜,也许对于新罗人来说,却是难过的一夜,新罗局势越来越混乱,朴氏一族的倒台,加上辰韩氏的逐渐强大,从此刻看来新罗的未来是与辰韩氏息息相关的,杨云枫并没有想这么多,毕竟如果要朴氏一族彻底倒台,还需要收拾掉掌握雄兵的朴英豪。

杨云枫心中想的是,如果小美公主当真已经安排妥当了一切,那么新罗经过一场政治变革之后,自己有没有需要再驻军新罗了?毕竟正如小美所言,如果大唐执意要驻军新罗,那可能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试想后世之时,小鬼子侵占整个东南亚,不一样是到处受到反抗,远的不说,就说蒙古人入驻中原之后,哪一年没有农民起义?清政府统治中原那么久,最后遭受国难之时,依然还是汉人当家,有此推心置腹来看,其实自己一心要统治新罗,与蒙古人、清兵鞑子、小鬼子又有什么区别?武力征服得到的臣服,最终还是会得到武力的反抗,自己要中兴大唐,难道中兴的就是一个帝国的军政府?杨云枫心中很是纠结。

翌日杨云枫醒来敲旁边几间房门时,却没有见到众人,随即去了前面的小屋,还没进门,就听见屋内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公主,朴英豪已经被属下派人前去说服,也告知了他金城发生的一切,朴英豪已经决定效忠公主!”说话之人正是朴沂河,随即又听他继续道:“还有金城以及周边的全氏、张氏、安氏几个小族,也愿意一并效忠公主与我王殿下!”

不时传来小美的声音道:“朴大人辛苦了!”

杨云枫没有听到赵云龙与李思瑜的声音,正在诧异二人去哪了,正准备踏步进门,却听朴沂河立刻又道:“公主,你当真准备与大唐来的杨云枫合作?”

小美诧异地问道:“朴大人为何如此一问?我新罗家族之争从开国以来就一直没有停止过,这一次乘着杨云枫率军前来,便是我新罗彻底铲除家族势力的大好时机,况且昨日本宫已经说服了杨云枫,向他表明立场与利害,杨云枫是个聪明人,知道权衡利害,应该知道占领新罗对大唐只有百害而无一利的道理,更何况,即便此刻你说服了朴英豪,我们手中的兵力,也远不能与其他三家相抗衡,只能借助杨云枫率领的大唐军力!”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却听朴沂河这时立刻压低了声音道:“可是下官最近听说,大唐皇帝已经派了另外一个钦差大臣前往辽东了,这杨云枫是不是还能执掌辽东兵力,还是未知之数,如此孤注一掷的相信他,下官担心到头来反而误了我新罗的事!”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又是一动,暗道,辽东又派去了一个钦差大臣?自己为何一无所知?莫非大唐内部发生了什么问题?还是辽东发生了什么问题?

这时却听小美立刻对朴沂河道:“此事我们还需静观大唐的情况再议,况且此刻还不是对其他三族动手的最佳时机……”

杨云枫听到这里,立刻推门而入,小美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朴沂河这时也立刻起身对杨云枫行礼道:“杨大人!”

杨云枫看了一眼屋内,却没见赵云龙与李思瑜的身影,随即奇道:“小美公主,赵兄与李姑娘呢?”

小美这时立刻对杨云枫道:“杨大人,今日一早有驿站的人对我师兄说了几句话后,我师兄就连忙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具体何事,李姑娘此刻正在一旁的树林中欣赏雪景呢吧!”

杨云枫听小美这么一说,也就暂时放下心来了,不过想到驿站有人找赵云龙,心中总是有点担心,昨晚就已经不见郭婞茹了,莫非是郭婞茹出事了?加上方才听到朴沂河与小美说的那番话,心中越来越多的不解之事,想到这里,立刻对小美与朴沂河拱手道:“既然驿站有事,那么杨某就先行告辞了,况且今日我已经答应了曼珠沙华要离开金城,回到鸭绿江畔的唐军军营!”

小美闻言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后,这才对杨云枫道:“曼珠沙华不是让杨大人带我父王前去唐军的军营扣押**质么?”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若不是小美此刻说,自己倒是忘记了这事,本来自己是一心要驻军新罗的,暗想到时候将计就计,当真扣押了新罗国王为人质,也是个不错的想法,不过如今看来,这新罗人已经尽得了中原千年政治阴谋争斗的精髓了,这应该不过是曼珠沙华的一步棋,到时候不管自己是否当真要扣押金承庆,曼珠沙华都可以对新罗人宣布,自己劫持了金承庆,到时候势必将新罗其他三族逼到曼珠沙华的一条阵线上,那时候新罗人同仇敌忾,曼珠沙华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小美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立刻又道:“杨大人,你是否在想曼珠沙华如此做的用意?也许你已经想到了,她不过是想利用杨大人,帮她铲除我父王,乘机在嫁祸给杨大人你罢了,不过我却想让杨大人你将计就计,将我父王带去鸭绿江畔!”

杨云枫闻言“哦”了一声,诧异地看着小美,这时心中一凛,也立刻想明白了小美的用意,如果曼珠沙华真是如此有心机,金承庆在金城始终也是被曼珠沙华控制在股掌之内,自己若是带着金承庆离开了金承庆,反而是救了他,想到这里,杨云枫看着小美道:“小美公主莫非就不担心杨某会对你父王不利么?”

小美这时微微一笑道:“经过昨夜与大人你深谈,我已经相信大人为人,况且大人知道即便你挟持我父王,对我新罗也没有什么用,只会召来新罗所有人的嫉恨罢了!”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道:“那我也未必非要帮小美公主你不可吧?如此一来,我、我大唐岂不是成为你新罗政治斗争的棋子了么?小美公主的如意算盘,也不比曼珠沙华打的差嘛!”

小美闻言一愕,随即立刻道:“杨大人,你莫非改变了主意?”

杨云枫摆了摆手,随即立刻道:“杨某只有一个要求,你新罗安定之后,我只要鸭绿江畔一带的几座城池,供我大唐养兵之用!”

小美闻言又是一愕,转头看向一旁的朴沂河,却见朴沂河这时上前拱手道:“杨大人要在我新罗养兵?”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拂袖走到门口,这才道:“我大唐雄兵十万千里来为你新罗抵挡契丹侵犯不说,如今又卷入你新罗内政之中,我大唐岂不是事了一无所获?还劳师动众?试问天下可有如此好事?”

小美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道:“既然杨大人如此说,此事我看可行,就将鸭绿江畔的平囊一带十余城供你唐军养兵!”

杨云枫闻言这时哈哈一笑,随即出了屋门,朴沂河这时低声对小美道:“公主,杨云枫这岂不是在乘火打劫?”

小美这时吁叹一声,这才道:“如今有求于人,又岂能不给别人一点甜头,相比整个新罗落与他人之手,区区一个平囊又算得了什么?”

朴沂河这时沉吟了半晌之后,只做一声吁叹。

杨云枫出了木屋,这时转头看向一侧的树林中,这时却见一旁一队黑影迅速的向树林一侧而去,心中顿时一凛,暗道,莫不是去抓李思瑜的?

正在这时,小美与朴沂河也走出了木屋,本欲给杨云枫送行,这时也注意到一侧树林里的黑影,小美这时立刻道:“李姑娘在那里……朴大人,立刻派人前”

朴沂河这时立刻对着一旁木桥边上的几个士兵道:“立刻前去查探!”

杨云枫这时已经等不及了,立刻冲了出去,率先抢了一匹马,冲着树林而去,心中万分焦急地盘旋着,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要对付李思瑜,到底是新罗人,还是唐人?杨云枫这时已经看到了李思瑜的身影,正站在雪地中,背靠着一颗大树,仰头看着天空,紧紧地闭着眼睛,完全一个一个热恋中女人的模样,而那一行黑衣人在不远处,正迅速地向李思瑜处而去,而李思瑜竟然浑然不觉。

杨云枫这时立刻冲着李思瑜叫道:“思渝!”

李思瑜听到杨云枫的声音,转头看向杨云枫,见杨云枫骑着快马正往自己这边而来,连忙微笑着冲着杨云枫挥手!

杨云枫这时伸手指向黑衣人那方,李思瑜却以为杨云枫是在向自己招手,立刻开心地向杨云枫这边跑来,而这时一群黑衣人已经赶上了李思瑜,将李思瑜围在中间。

李思瑜见状立刻从腰间抽出长鞭,对着四周黑衣人喝道:“什么人,敢来找本小姐麻烦?”

其中一个黑衣人对李思瑜道:“李小姐,我们是奉命请你回辽东的!”

李思瑜闻言心下一动,本以为是公孙绾遣人来的,不过听那人说话,明显就是个男子,鸿凤阁中没有男子,连忙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说着将马鞭一挥,在空中发出一声脆响。

杨云枫这时已经奔入了树林,李思瑜看了一眼杨云枫,见杨云枫满脸的担心,心中顿时一喜,暗道,他是担心我的,关心我的,此生能见到他如此为我,哪怕就此一次,已经足够了。这时却听一旁的黑衣人沉声道:“李小姐,你也知道杨云枫手无缚鸡之力,若是我们一会误伤了他,可就怪不得我们了,而且我们只是奉命请小姐你回辽东,并没有要伤害任何人的意思,而请小姐你回去的人,也绝对不会伤害小姐你的!”

李思瑜听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动,她只听到了这黑衣人说的前半部分,暗想自己只有一人,而这黑衣人足有十几个人,若是当真动起手来,自己实在无暇照顾杨云枫,若是他当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想到这里,李思瑜立刻点头道:“我跟你们走!现在立刻就走!”

黑衣人闻言立刻让开一条道,其中一人对李思瑜道:“出了树林有一辆马车!”说着随着李思瑜一起朝着树林的另一边而去。

杨云枫见状立刻勒住了缰绳,诧异地看着李思瑜,他没想到李思瑜会与这些黑衣人一起而上去更像是认识的,心中不免诧异,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转头却见朴沂河正率着一众人来,这时朴沂河见李思瑜正随着一众黑衣人而去,诧异地道:“莫非是李小姐的自己人?”像是问杨云枫的,也像是问自己的。

杨云枫也有点莫名其妙,这时还是策马追了上去,冲着李思瑜道:“思渝,你是要去哪?”

李思瑜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心中一酸,强忍着心痛,咬了咬牙对杨云枫道:“我回辽东有点事,你自己保重!”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又是辽东?莫非辽东当真出了什么事不成?想着立刻对李思瑜道:“你也要保重,我不日也回辽东,到时再见!”

李思瑜没有说话,立刻转头随着黑衣人隐没在树林深处,这时杨云枫身后处又传来一阵马蹄声,杨云枫转头却见赵云龙这时骑着一匹快马飞奔而来,不时已经到了杨云枫身边,立刻对杨云枫道:“公子,公主从辽东送来书信一封,说万分火急!需公子亲自打开!”说着将书信递上。

杨云枫接过书信,打开一看,心中写道:“夫君见信如晤,自从夫君走后,颖十分挂念,不知道夫君在新罗进展如何,而今父皇又遣李林甫前来辽东为钦差大臣,已经接掌了辽东一切职务,吴立国已经被罢免押解回京,吴澄江也被罢免了副帅一职,辽东变故突起,颖一时难以决断,望夫君早日归来共议此事……”

杨云枫见信上的笔记的确是李颖的,心中这时诧异道:“李林甫去了辽东?吴立国被罢免押解回京了?”这一切还真是出乎杨云枫的预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隆基为何要罢免吴立国,为何又派了李林甫去辽东为钦差大臣?杨云枫不得而知,但是李颖在信中又没提及李隆基对自己如何?莫非也是要罢免?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脸上不动声色地将书信收好,这才问赵云龙道:“郭姑娘可回驿站了?”

赵云龙这时点了点头道:“郭姑娘昨夜就已经回了驿站,赵某也问过她去了何处,郭姑娘说是曼珠沙华派人请她前去金城的一间酒楼,可是她等到了晚上也未见有人前去赴约,至今还莫名其妙呢!”

何止郭婞茹莫名其妙,此刻就连杨云枫都有点莫名其妙了,曼珠沙华请郭婞茹去赴约?这从何说起,昨天一日曼珠沙华都在皇宫中,如何派人去约郭婞茹?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一动,转头看向朴沂河,随即问道:“当时约郭姑娘的人,应该是说公主有约,而郭姑娘就以为公主便是曼珠沙华了,朴大人,你说杨某说的是不是?”

朴沂河这时面色微微一动,连忙道:“杨大人的意思是说,是小美公主遣人约郭姑娘赴约的?”

杨云枫闷哼一声,随即道:“你们新罗人玩的什么把戏,也许只有你们自己心里知道吧?”

赵云龙听杨云枫这般一说,心中也是一动,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心中暗道:“师妹约郭姑娘做什么?莫非是准备对郭姑娘不利?”

杨云枫这时对赵云龙道:“赵兄,我们回驿站!”说着策马而去。

赵云龙此时一阵犹豫,他自然知道辽东出事了,杨云枫定然会尽快赶回去,但是这一去,岂不是要与小美天各一方了么?赵云龙想到这里,转头看向了小木屋处,只见小美此时正转身走进屋内,赵云龙看了好一阵后,这才对朴沂河道:“朴大人,好好照顾好小美!”说着未等朴沂河回答,也策马而去。

杨云枫路过树林外围时,正好见一辆马车飞驰而过,而领头的正是那十几个黑衣人,骑着快马飞奔而过,杨云枫赶忙勒住缰绳,暗道,方才李思瑜说要回辽东,莫非是她父亲李林甫派人前来请李思瑜回去的不成?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不时赵云龙已经到了身边,杨云枫转头看着赵云龙道:“赵兄,你放心,你对令师妹一片痴心,迟早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过此时辽东有事,你我必须回去!”

赵云龙回头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木屋,这才对杨云枫道:“赵某做事从不强求,与小美只怕是有缘无份,赵某也无非分之想,公子莫要为赵某牵挂了,还是大事为重!”

杨云枫闻言立刻拍了拍赵云龙的肩膀,点了点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这时心中却对自己道,赵云龙一直跟着自己,对自己忠心耿耿,如果一个女人问题都不能为他解决,还有何面目对如此兄弟?想着立刻与赵云龙策马而出,朝着金城而去。

【第8?13章】二进王宫

杨云枫回到驿站时,第一件事便是去看郭婞茹,郭婞茹此时正在后院,见杨云枫火急火燎的来找自己,知道其定是为昨日自己无缘无故失踪担心,不过此时见杨云枫这般为自己担心,心中不免还是多了几分感动,上前紧紧的搂住杨云枫,两人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如此相拥,好像这世界再无他人一般。

良久之后,杨云枫这才拍了拍郭婞茹的后背,柔声道:“没事就好,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回军营!”

郭婞茹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四周,却不见李思瑜的踪迹,诧异道:“李姑娘呢?”

杨云枫心中暗暗一动,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对郭婞茹道:“李小姐她已经回辽东了!”说着头也不回的去了自己的房间。

郭婞茹站在原地痴痴地看着杨云枫的背景,她似乎已经感觉到李思瑜与杨云枫在昨天一夜已经发生过什么,虽然不敢肯定,但是这种天生的女人直觉,让她深信不疑。

杨云枫进门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这时想起了梅竹菊兰四姐妹,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带走这四个丫头之际,却听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时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只见驿站后院中满满站的都是新罗的士兵,正犹豫间,却见门口走进一人,一身官服,满脸笑意地走向后院中,站定左右看了一圈,最终眼神落在了杨云枫的伸手,随即微微一笑,拱手迎了上来,道:“杨大人!”却不是田中稻穗是谁?

之前杨云枫见田中稻穗给自己的就是一副庸碌之状,不想今日却是神采飞扬,精神抖擞,一改常态的模样,杨云枫心中暗道,看来此人也是城府极深,自己来新罗第一天,就来让自己看到他的慵懒无能之状,让自己先入为主,掉以轻心,不想今日掌管了金城的近卫军,就立刻换了一张嘴脸了,想着还是迈出了步子,看着田中稻穗道:“田中大人,不知道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田中稻穗连忙哈哈一笑,道:“杨大人真会说笑,我田中稻穗一介庸人也,何来的大驾小驾的?今日下官也只是奉公主与我王之命,来请杨大人进宫而已!”

杨云枫闻言连忙道:“昨日我与公主不是已经说定,今日我返回鸭绿江畔的军营?为何还要请我入宫?所为何事?”

田中稻穗摇了摇头,道:“这个下官就不知道了,公主与我王既然要见大人您,自然就有他们的原因,我这个做下官的只能执行,不能妄自揣度不是?大人还是请吧!”说着侧身伸手,示意杨云枫上路。

杨云枫这时打量了一番后院中的近卫军,只见这些军史各个戎装长戟,整戈待发之状,随即对田中稻穗道:“莫不是今日杨某拒绝,田中大人要来强的吧?”

田中稻穗听杨云枫这般一说,连忙拱手道:“大人说的这是哪里话?只是昨日事变后,金城不太平,下官这也是为大人的安危着想,这才带了一些人马,你看,这倒是让大人你误会了不是?”

杨云枫冷冷一笑,沉吟了片刻,心中在琢磨,这曼珠沙华此时让自己进宫是做什么?昨日不是说好今日让自己回军营么?莫非当中起了什么变故?还是自己昨夜去见小美公主的事已经被他知晓了?

这时郭婞茹走到杨云枫身边,对杨云枫低声道:“我与你一起进宫,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

赵云龙这时也走到了杨云枫的一侧,所及按住了腰间的长剑,虎视了一眼在场所有人,这才大声道:“公子放心,只要有我赵某人在,就绝对不会让人伤你分毫。”

田中稻穗闻言连忙赔笑道:“两位着实是多心了,杨大人乃是大唐上官,公主与我王如何会这般说?”

杨云枫倒也不是担心曼珠沙华会伤自己,只是一时没有想明白,是不是曼珠沙华的计划有变,这时对田中稻穗道:“好,既然公主与王上有令,那么杨某进宫便是!”

杨云枫与郭婞茹、赵云龙三人进了新罗王宫,一路上发现街上并没什么行人,好多商铺也都关门大吉了,想必是昨日至今,金城到处捉拿朴氏一族的余党,搞的金城人心惶惶,进了王宫后,杨云枫也发现王宫的守卫似乎比往常要多了许多,到了乾垣殿时,守卫依然拦住了赵云龙与郭婞茹道:“王上与公主只召见杨大人一人,其余闲杂人等均在殿外等候!”

郭婞茹面色一变,立刻就准备抽出腰间的长鞭,却被杨云枫阻止道:“婞茹,不可造次,你与赵兄就在这里等候,我去去便来!”说着立刻进了乾垣殿。

这时的乾垣殿中,曼珠沙华身着一身明黄的皇室服饰,端坐在大殿之中,只有身后几个宫女,再无他人,杨云枫见没有金承庆在场,心中一动,心中隐隐感到有点不安,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妥,只是今日感觉这乾垣殿内特别的阴沉。

曼珠沙华这时看着杨云枫,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淡淡地道:“杨大人来了,听说杨大人昨夜去见过什么人了吧?”

杨云枫知道这世上肯定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自己出城进城,又不是长翅膀飞的,守城的将领定然已经汇报给了曼珠沙华听,杨云枫也并不否认地道:“原来公主殿下一直都在监视杨某?既然公主殿下说你我乃是合作关系,为何又如此不新人在下?既然如此,之前所议就此作罢!”

曼珠沙华这时微微一笑,从座上走下到杨云枫面前,这才轻声道:“杨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昨日全城戒严,你出城而去,定然会有人报我,这也是寻常只是,我也不过随口一问罢了,杨大人为何如此大的反应?”

杨云枫这时连忙道:“其他事情暂不言表,公主今日招杨某有何事?不妨直言,杨某还要要事,需即可回军营!”

曼珠沙华这时点了点头道:“我父王又是要见你,此刻正在后殿,大人还是去见一下,再回军营不迟!”

杨云枫这时情不禁地看了一眼通往后殿的那道门,心中却突然涌起一丝寒意,怔怔地看着门口,却听曼珠沙华这时立刻又道:“杨大人,怎么了?”

杨云枫这时看着曼珠沙华,见曼珠沙华一脸的平静,随即道:“还是公主与杨某一起进去面见王上吧!”

曼珠沙华闻言奇道:“父王说了,有事单独要对杨大人说,并未吩咐我也进去,莫非杨大人担心当中有伏兵不成?若是要抓杨大人,又何必去内殿?这里一样可以行事不是?杨大人经过一夜,怎么变得如此多虑了?”

杨云枫这时立刻笑道:“昨日公主还说要请王上与我一同去军营,今日又请杨某入宫说王上要见我,如此反反复复,很难叫人不生疑啊!”

曼珠沙华面色微微一动,但即刻恢复了平静,随即立刻淡淡笑道:“杨大人果然多虑了,我父王就是要大人进去商议此事,我父王虽不过是小国之王,但也毕竟是一国之主,如此突然离开京师,自然是有些后续准备,杨大人以为这后殿中有什么?”

杨云枫其实也说不上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感觉今日这乾垣殿似乎太冷清了,冷清的有点让人发怵,这时心中暗想道,若是曼珠沙华要抓自己,此刻四下无人,只要在这大殿两侧设下伏兵也就可以了,何必要多此一举?莫非当真是自己多虑了?想着慢慢走到后殿门口,这时心中突然一动,这曼珠沙华是要做女王的人,如今朴氏一族已经基本被瓦解,只有一个朴英豪还在千里之外,远水难救近火,如今这金城也已经被他辰韩氏一族所控制,如果这个时候,曼珠沙华杀了金承庆的话,岂不是顺理成章坐上了王位?而此刻若是自己进去看到的是金承庆的尸体,曼珠沙华大可以将杀金承庆的罪名推到自己身上,到时候她在登高一呼,那时候新罗人所有的仇恨都在自己身上了,谁还在乎是不是曼珠沙华登基为王?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一寒,如果当真如此的话,这个曼珠沙华也真是蛇蝎心肠到极点了,想到这里,杨云枫转头道:“这后殿鸦雀无声,莫非王上不在后殿?还是王上早已经不在人间了?”

曼珠沙华听杨云枫如此一说,脸色顿时一变,随即冷笑一声道:“杨大人果然聪明,不过你进不进去也已经不打紧了!”说着冲着身边的几个丫鬟使了个颜色,那些丫鬟立刻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纷纷大叫地冲着乾垣殿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叫道:“王上升天了,王上驾崩了,杨云枫杀了王上……”

杨云枫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这时依然心下还是一凛,这时立刻一个健步上前,信道反正要被诬陷,不如乘此机会抓住曼珠沙华,到时候也好争取到形势的主动权,岂知自己刚刚迈开步伐,曼珠沙华立刻闪开,步伐极快,明显就是练武之人。

杨云枫面色一变,冲着杨云枫冷笑道:“杨大人万万没有想到,我也会武艺吧?”

杨云枫的确没有料到,这时苦笑一声,看着曼珠沙华道:“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曼珠沙华这时淡淡一笑,道:“杨大人严重了,这只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罢了,我有今日,完全是仰仗杨大人你,小女子在此多谢了!”

正在这时赵云龙与郭婞茹已经冲进了大殿,而紧跟在其二人身后的则是王宫的近卫军,足有千余人,赵云龙与郭婞茹这时已经到了杨云枫的身边,他二人自然知道杨云枫是不可能杀新罗国王的,定然是曼珠沙华冤枉杨云枫。

这时千余士兵已经将乾垣殿门口围的水泄不通,曼珠沙华这时才冲着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杨大人,你也许也收到辽东方面的消息了,如今大唐皇帝已经不在信任你了,枉你还为大唐尽心尽力!最终却落的这么一个下场!”

杨云枫闷哼一声,没有说话,不过此时看曼珠沙华这个架势,似乎病没想要自己的性命,如若不然此时一拥而上,杀了自己,那么金承庆的死更是无头冤案,无从查起了,此时尚不动手,看来曼珠沙华有招揽自己之心。

果不其然,却听曼珠沙华这时道:“杨大人,既然大唐皇帝如此待你,你还回去作甚?只要你愿意,留在我新罗,日后你完全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岂不更逍遥快活?”言下之意又是要说,让杨云枫娶他做新罗王。

杨云枫这时仰天大笑道:“新罗虽好非故乡,公主的好意,杨某十分感激,不过上次杨某已经给过公主答复了,凡事可一,可二,却不可三,如此强逼杨某,公主觉得有意思么?”

曼珠沙华这时微微一笑,连忙道:“如若如此,只怕我有心放你离开王宫,你也到不了唐军军营,莫非杨大人还不知道么?大唐新任命的钦差大臣,已经敕令驻扎在鸭绿江畔的唐军陆续退回北岸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这一点确实还没有收到消息,不过如果是李林甫,还真有可能如此做,正犹豫间却听曼珠沙华这时又道:“杨大人,我是盛意拳拳,莫非是因为另外有人对你说了些什么?莫不是城东树林小木屋内的主人?”

杨云枫心中又是一凛,赵云龙脸色更是一变,却听曼珠沙华这时冷笑道:“她以为这些年藏匿起来,我就不知道她的下落了么?若不是我当初一时心软,她有岂会有今日残喘之息,以为在王宫近卫军中安插几个亲信,就可以对我了如指掌了么?此刻她自己只怕也是自身难保了!”

赵云龙闻言立刻厉声道:“你将小美怎么了?”说着已经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曼珠沙华听赵云龙如此一说,惊讶地看向赵云龙,随即笑道:“哦?莫非阁下就是她口口声声提及的那个师兄?还真是个多情种子啊,如今她尊容都如此了,枉你还对她痴心一片,真是难得啊!”

赵云龙没等曼珠沙华说完,立刻一个健步上前,他尚不知曼珠沙华也会武艺,刚出手就见曼珠沙华一个健步后退闪开,着实吃了一惊,这时不怒反笑道:“赵某一向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你会武艺,当真再好不过了!”说着又是一个健步上前。

杨云枫这时也看出了,曼珠沙华虽然会些武艺,不过与赵云龙这等高手相比,根本不值一名,只有逃命的份,这时立刻退到了门口,门口的近卫军立刻将曼珠沙华挡在身后,却听曼珠沙华这时笑道:“赵公子,我知道你剑法了得,不过双拳难敌四手,你以为今日你们能逃出乾垣殿不成?”

杨云枫听曼珠沙华这么一说,心中也暗道,是啊,这门口就有千余人,想要突围谈何容易,即便杀出了乾垣殿,这王宫之内还有多少守军?如何能杀的干净,若是赵云龙想要自保离去,绰绰有余,但是如今多了自己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累赘,想要出去也难于登天啊。

岂知赵云龙这时冷笑道:“只要能杀了你,赵某也没指望能活着出去……”说着长剑一抖,立刻冲向前去,挡在曼珠沙华身前的士兵立刻操起长戟来挡,岂知赵云龙身形却犹如鬼魅一般,根本不与他们接招,只是绕过他们,直奔曼珠沙华而去,曼珠沙华这时大惊失色,一边向后退去,一边叫道:“挡住他……”

眼见赵云龙的剑就要刺上了曼珠沙华的喉咙,却在这时突听“哐”的一声响,寒光一闪,只见大殿之中顿时多了一人,杨云枫定睛万万没有想到此人竟然是朴英杰,只见他长剑在手,满脸邪笑地看着赵云龙,道:“想要伤公主,先过我这关再说!”

杨云枫心中奇道,这朴英杰不是朴氏一族的人么?此刻如果会帮曼珠沙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且那日初见朴英杰的时候,完全就没看出这厮竟然也会使剑,刚才见他挡赵云龙那一剑,也知其剑术了得了,不想这厮竟也是一个剑术高手。

杨云枫正犹豫着,赵云龙已经一剑出手,直刺朴英杰的喉咙,朴英杰连忙退后招架,两人缠斗到了一起,这时却听曼珠沙华笑道:“朴大人果然了得,赵云龙就交给你了!”说着立刻对身边的士兵喝道:“拿下杨云枫者,重重有赏!”

近卫军听曼珠沙华一声令下,顿时蜂拥一般冲向了杨云枫,这时却听空中“啪”一声响,郭婞茹这时已经挡在了杨云枫的身边,手中长鞭一抖,冷哼道:“哪个不怕死的上前试试姑奶奶的鞭子!”

近卫军又岂会被这么一个女子所吓,依然还是冲了上来,郭婞茹立刻长鞭一抖,顿时打在了为首几人身上,随即手中一抖,竟将最前面的一人捆起,用力一扯,那人竟然凭空废了起来,硬是撞到了后面冲上来的士兵,近卫军顿时倒了一片。

【第8?14章】火拼王宫

近卫军见郭婞茹手上一只长鞭竟然如此犀利,一时也近不得杨云枫的身,而另外一边赵云龙与朴英杰也正斗的难解难分,赵云龙一心要杀曼珠沙华,不想被朴英杰纠缠,所以招招都是杀招,不想还是被朴英杰阻挡至今,可见朴英杰的剑术也是非同寻常,,杨云枫都不禁佩服朴英杰这厮竟然如此了得,只是至今没有想明白,这朴英杰与曼珠沙华怎么会是一会的?那日自己杀朴峥舜之时,朴英杰为何不阻止自己?莫说要阻止了,即便是要杀了自己也绝对有可能!但为何朴英杰没有动手,还装作义父我囊相?莫非这朴英杰本来就有心要杀自己老子?这是为何?

曼珠沙华站在宫殿外,看着殿内的情况,这时却见一旁传来脚步声,转头却见正是田中稻穗又带了一拨人马赶来,立刻喜道:“大哥让人进店内支援!”

田中稻穗立刻让身后的士兵冲进乾垣殿,与曼珠沙华走到宫殿门口,看着店内的情况,赵云龙与朴英杰还在缠斗状态,一时难分高下,而郭婞茹手中长鞭犹如游蛇一般,游动自如,即便是加了百十个兵,依然无法近身,这殿内的情况一时焦灼不下,难分胜负,曼珠沙华心中暗暗焦急,这时看向殿内的杨云枫,却见杨云枫此时也正冷冷地看着自己,那眼神犀利之极,心中顿时一凛,好像自己的心思完全就要被看穿一般。(

杨云枫这时倒是没有看曼珠沙华,而是看着殿外,心中想着,若是今日在这新罗王宫出不去了,后果会是如何?大唐那边的情况至今还没摸清,李隆基为何又派了李林甫前去辽东,为何又将鸭绿江畔的兵力调回?长安究竟发生了什么?

杨云枫正想着,却见不远处的赵云龙收剑退后一步,看着朴英杰,喝道:“我见阁下也是一条好手,莫要逼赵某施毒手……”

朴英杰收剑在背,潇洒自如地看着赵云龙,嘿嘿一笑道:“赵兄的剑术的确了得,是我平生未见的敌手,不过要杀在下,只怕也非易事,你我剑法旗鼓相当,再斗下去只怕两败俱伤!”

赵云龙冷笑一声,这才道:“能不能杀你,动了手才知道……”话还没说完,一剑已经出手,速度快如流星,疾如闪电,快似之前几倍,朴英杰脸色大变,不想赵云龙之前与自己动手一直有所保留,这一出手,自己还没反应过来,那剑已经到了喉咙口,顿时一个踉跄避开,脖子处却还是被长剑划过,顿时溢出鲜红的血,朴英杰连连退后几步,到了大殿门口,气喘吁吁的看着赵云龙,哪里还有半点先前的自若神态。

曼珠沙华见状立刻道:“区区赵云龙都敌不过,还向我自夸你剑法天下无双?哼哼,我看也不外如是吧?”

朴英杰这时摸了一把脖子处的鲜血,听曼珠沙华如此说,眉头一皱,连忙横剑在手,立刻想赵云龙冲了过去,赵云龙刚才那一剑也是用尽了全力,可一不可二,见朴英杰被自己刺伤后,剑术更迅疾,立刻横剑招架,两支剑顿时碰到了一起,“哐、哐……”一阵撞击声,两人动作迅疾,转眼间已经拆了数十招,杨云枫虽然不谙剑术,但毕竟见过赵云龙出手这么多次,此时也已经看出,赵云龙与朴英杰两人在最后的斗争,比拼的已经不完全是剑术的精妙了,更有耐力与心境,这个时候两人剑术一般,只要谁先心悸,谁就有可能先输,所以两人都半点也马虎不得。

比起这点朴英杰要占上风,毕竟赵云龙与朴英杰无怨无仇,一心要杀的曼珠沙华,心有杂念,相反朴英杰相对心中只有此战,一心求胜,再无他念,反倒是逐渐占了上风。杨云枫也不禁暗暗为赵云龙捏了一把汗,须知如若赵云龙败了,那么自己也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杨云枫正想着,只听朴英杰大喝一声,已经进了一步,而赵云龙连退两步,杨云枫心中一动,暗叫不好之际,朴英杰又进一步,赵云龙又是连退两步,朴英杰脸上一喜,乘胜追击,杨云枫大叫不好之际,却见赵云龙这时一个侧身,随即长剑一挑,立刻直刺朴英杰的咽喉,这一变故太快,不但杨云枫吃了一惊,就连朴英杰也是始料不及,杨云枫这才知道,赵云龙之前不过是故意卖出破绽,引朴英杰上钩,杨云枫这才明白原来比斗之中,剑术是否高超还是其次,主要还是战术与经验,赵云龙胜朴英杰就胜在经验与战术上。

赵云龙奇袭得逞,虽未能杀了朴英杰,但是朴英杰慌神之下,败相已露,赵云龙乘势一剑出手,朴英杰躲闪不及,横剑来档,岂知只听“哐”地一声,赵云龙已经挑开了朴英杰手中长剑,剑已经架在了朴英杰的脖子上,朴英杰长剑脱手,此时已无招架之力,怔怔地看着赵云龙,却听赵云龙这时道:“本不想杀你,但是你阻我太甚……”说着手上一抖,只见朴英杰立刻捂住喉咙,脸色甚是难看,这时再看其手指之间已经溢出鲜血,这时转头却看向曼珠沙华,伸手指向曼珠沙华,喉咙沙沙作响,似乎要说什么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时再看曼珠沙华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朴英杰,却无半点怜惜之意,眼神之中却似乎在说朴英杰无用,在骂朴英杰是废物,虽未说出口,但是朴英杰如何能感觉不到,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如此对她,最终临死却换来曼珠沙华的一脸无情,最终到底地上,眼睛依然看着曼珠沙华,死不瞑目。

赵云龙左手拭去剑锋鲜血,直指曼珠沙华,冷声道:“这下该你了!”

曼珠沙华这时脸色才一变,连连退后几步,这时田中稻穗拔出腰间长剑,挡在曼珠沙华的身前,对曼珠沙华道:“公主现在,此处由我抵挡一阵!”

曼珠沙华点了点头,沉声对田中稻穗道:“兄长也多小心,这厮剑术了得,不可小视!”说着立刻转身而去。

却在这时却见大殿外又涌来一对兵马,为首之人竟然是朴沂河,曼珠沙华面色一变,沉声道:“朴大人来的正好,杨云枫谋害我父王,你速速将其拿下!”

这时却见兵马后走出一人,穿着披风,看不清真容,只听其道:“只怕谋害父王的人是你吧!”

曼珠沙华面色一变,立刻退后几步,喃喃道:“小美公主?”

那人立刻掀开头上的披风帽,露出了真容,完全一张丑陋扭曲的脸,满脸的愤怒,使得整张脸更加狰狞,只听其道:“亏你还认得出本宫!”

曼珠沙华大惊失色地连退几步,连道:“不可能,你不是应该已经……”

小美这时立刻冷声道:“你派人前去城外木屋杀我,已经就能得手么?”

曼珠沙华这时立刻转头看向田中稻穗,愤怒地道:“兄长,你竟然出卖我……”

田中稻穗这时转头看向曼珠沙华,随即收起手中的长剑,笑道:“妹妹,也不能这么说,怪只能怪你野心太重,你今日可杀王上,对朴英杰之死无动于衷,他日你事成之后,如何对付我?”

曼珠沙华怔怔地看着田中稻穗半晌,这时才道:“你我可是亲兄妹啊,兄长……”

田中稻穗这时立刻喝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事,莫非以为为兄当真不知么,昔日父亲得知你谋害公主,你便忍心杀了父亲灭口,你只道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知父亲临终之前还是留下线索,直指你便是凶手?”

曼珠沙华诧异道:“兄长,这定然是小美诬陷于我,我如何会杀自己的亲生父亲?”

田中稻穗这时冷声道:“当时小美公主已经葬身火海,如何诬陷你?你可记得父亲尸身旁打落的一盆花,是什么花么?”

曼珠沙华闻言这时心下一愣,当时自己慌张之极,如何能注意这些,不过既然田中稻穗这时问了,定然就是……曼珠沙华脱口而出道:“莫非是曼珠沙华?”

田中稻穗这时冷哼一声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做梦也没想到吧?”

曼珠沙华这时突然哈哈而笑道:“没想到我曼珠沙华机关算尽,最终却败在亲人手中……”

赵云龙与杨云枫、郭婞茹这时也出了大殿,杨云枫这时闷哼一声,看着曼珠沙华道:“你这叫作茧自缚,咎由自取,与他人无忧……”

田中稻穗这时长叹一声,对曼珠沙华道:“妹妹,我与公主已经说好,只要你此刻认罪,公主可免你一死,只是日后你要终身囚禁,为王上守灵……”

赵云龙见小美无碍,这才放下心来,将长剑入鞘,岂知这时曼珠沙华仰天大笑,狂笑不已,众人皆不明所以之时,立刻一个健步冲向了小美,一把勒住的小美的脖子,随即右手多出一把匕首,抵住小美的脖子,这时冷声道:“没到最后时刻,你们就如此松懈,现在公主在我手中,谁胜谁败还说不定呢!”

朴沂河这时立刻冲着曼珠沙华道:“你以为挟持公主,你就可以出王宫了么?即便你出了王宫,这普天之下你又有何处安身?”

却听曼珠沙华这时冷声道:“什么公主?这新罗只有我曼珠沙华才是公主,你们都瞎了狗眼了?这个丑八怪哪里像公主了?要我为金承庆守灵?哈哈,真是白日做梦!”

赵云龙这时立刻抽出长剑,指着曼珠沙华道:“你若是伤我师妹半根毫发,我保你不得全尸!”

曼珠沙华闻言嘿嘿冷笑道:“还真是郎情妾意啊,天下人莫非都瞎了不成?你看看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喜欢她什么?你就不担心半夜被她吓着么?”

杨云枫这时喝道:“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恐怕是你吧!你人皮兽心,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杀,天地难容,试问天地之间,还有比你这蛇蝎毒妇更加丑陋的女子么?”

曼珠沙华听杨云枫这么一说,脸色顿时一变,怒声道:“我丑陋?哈哈,我知道你说的是反话,杨云枫,你自持文采风流,聪颖过人,到头来又能如何?大唐皇帝岂能容你这般功高盖主之辈?你即便是回了大唐,最终也会落得身败名裂,身首异处,你那大唐公主夫人能救你否?我曼珠沙华虽说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新罗数一数二的才貌双绝的女子,你竟然对我不瞧一眼,枉你还自称大唐风流才子,你何处风流?又有何才情可言,不过是榆木而已!”

杨云枫没想到都到这这个时候了,这曼珠沙华还如此自负,这时仰天大笑,良久不息,曼珠沙华见状怒声道:“你笑什么?”

杨云枫这时上前一步,冷笑道:“我不但是笑你的丑陋,还笑你的愚蠢……还自称什么才貌双绝……真是可笑……”说着又上前一步,道:“你以为火烧小美公主,就可以顺利成为公主?不想却被其父发现,见事情败露之后,竟然杀自己亲生父亲,试问天下哪个才貌双绝的女子会这般做……”说到这里又上前一步,继续道:“像你这般蛇蝎毒妇,杨某就是天下女人都死绝了,都懒得看你半眼,在杨某眼中,即便是小美公主如此,也比你美上千万倍……”

曼珠沙华这时立刻喝道:“你胡说八道,我机关算尽,步步为营,能走到今日这步,与你大唐昔日的武后相比,也不外就差最后一步,我败就拜在被亲人出卖,我父亲不明我用意,我对其晓之以理,说明自己一旦为女王,我辰韩氏一族从此就扬眉吐气,名震新罗,但是他却食古不化,与我说什么君臣之道,几次三番坏我好事,试问天下有如此为父的么?”说着又看向田中稻穗,继续道:“加上我这个兄长,你莫非就甘心我辰韩氏永远被其他三族踩在脚下不成?”

田中稻穗这时立刻道:“妹妹,你现在悔悟还来得及……”

曼珠沙华立刻喝道:“住口,从今而后,你与我已经再无兄妹之情,我也再也不是辰韩氏的人了……”

杨云枫这时却注意小美的脸上表情不动,似乎根本没有半点的担忧,这时心中一动,这小美是赵云龙的师妹,如何如此就轻易被曼珠沙华所擒?想至此心中一凛,暗道原来如此,小美根本就没想过给曼珠沙华留活路,她之前劝降田中稻穗,自然也是许诺留曼珠沙华不死,但是此时这样做,只能将曼珠沙华逼向死路,而田中稻穗又怪不得人,由此看来,这小美也并不是一般女子,杨云枫暗道,之前与自傲梅已经有过接触,应该知道才是,这时心中暗叹,这新罗女子各个都是如此城府,自己父王死在王宫中,她半点不激动,却还如此冷静,自己不佩服都不行。

小美这时冲着赵云龙道:“师兄,你不要管我,尽管放曼珠沙华走就是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顿时一凛,小美这哪里是说放曼珠沙华走啊,明显是让赵云龙杀曼珠沙华,自己对曼珠沙华虽无好感,但是小美也如此奸险,杨云枫甚为不齿,刚欲出口阻止,岂知赵云龙这时立刻冲了上去,喝道:“曼珠沙华,你若不放我师妹,今日势将你碎尸万段!”

杨云枫暗叹赵云龙太过率直,如何能不记得自己师妹也会武艺,只能说明他太担心小美安危了。

曼珠沙华见状,手上匕首立刻紧紧抵住小美的咽喉,此时小美脖子处已经渗出鲜血,赵云龙更是着急,却不着急上前,眼神四处游离,似乎在寻找杀机。

曼珠沙华这时看向左右,立刻喝道:“统统让开,否则我宁可与她玉石俱焚……”

朴沂河闻言立刻敕令周围的士兵让开,小美则是不动声色地看着赵云龙,眼神故作哀怨之状,好像生离死别一般,赵云龙看在眼里,哪里还按耐得住,心中暗道,小美若真是如此本性,只怕赵云龙日后也未必能得到什么真爱,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冲了上去,直扑曼珠沙华与小美。

曼珠沙华与小美都没料到杨云枫这时会冲出来,赵云龙这时已经找到了杀机,长剑已经出手,没想到杨云枫这时出现眼前,连忙收剑,小美这时心中一动,若是杨云枫死在这里,新罗与大唐定然要开战,想到这里,立刻乘着曼珠沙华不备,一把抓住曼珠沙华的手,用力一扭,曼珠沙华手中匕首顿时脱手,随即反身一把将曼珠沙华扣住。

这突变来的太快,郭婞茹反应过来时,心早已经跳到嗓子眼了,这时见杨云枫无恙,立刻上前拉住杨云枫的手,问长问短。

朴沂河这时立刻让人将曼珠沙华拿下,小美这时走到杨云枫身边低声道:“杨大人为何要救她?莫非当真为其美色所动?”

杨云枫看了一眼小美,随即冷声道:“我并非是救曼珠沙华,而是不想你利用你师兄!”

小美闻言脸色一动,这时赵云龙已经走来,拉着小美问道:“师妹,你没事吧?”

【第8?15章】宫殿践行

新罗王宫的监牢中,曼珠沙华呆呆地坐在其中,眼神涣散之际,头发凌乱,哪里还有昔日皇室的风采?杨云枫站在监牢门口良久后,这才叹了一口气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杨某就要回大唐了,盼你能洗心革面!”

曼珠沙华闻言转头看向杨云枫,随即哈哈一阵大笑,那笑声凄凉之际,这时幽怨地看着杨云枫,道:“洗心革面?你以为小美会放过我么?如今她不过是做给你与赵云龙看的罢了,只要你们离开新罗,你们以为我还会有命在么?杨大人你如此聪颖,绝对不会看不出这点吧?”

杨云枫唏嘘一声,怔怔地看着曼珠沙华,他也知道曼珠沙华说的没错,自己不但错看了她,也错看了小美公主,这两个女人都是如此城府,一个为了王位,一个为了复仇,王宫之变已经是昨日的事了,杨云枫此刻还记得小美在见到她亲生父亲金承庆尸身的时候,冷若冰霜,一点表情都没有的脸,虽然她半张脸有灼伤,但是另外半张还能看出表情变化,虽然之后哭的格外的伤心,但是杨云枫知道,小美哭的也许并不真心。

曼珠沙华这时站起身来,走到监牢门口,双手抓住牢房的柱子,一双眼睛瞪着杨云枫,良久后这才到:“昨日你对我说的那番话都是真的么?你当真从心底以为我就是你说的那种蛇蝎毒妇么?”

杨云枫此时再看曼珠沙华这幅模样,心中已经没了什么感觉,更别说恨了,自己与她本来也就没什么愁怨,此时只是觉得她很可怜,作为一个女子,没有享受大好的青春年华,整日活在这种尔虞我诈的宫廷斗争中,杨云枫这时不禁问道:“这么多年的宫廷生活,你过的开心么?”

曼珠沙华听杨云枫这么一说,顿时一愕,口中喃喃地问自己道:“我快乐么?我快乐吗?”一连问了好几句,眼神中已经告诉了杨云枫,她并不快乐,但是这时却对杨云枫笑道:“我当然快乐,权倾朝野,一手遮天,尔虞我诈,阳奉阴违,这种宫廷生活有滋有味,我如何会不快乐?”说着又看向杨云枫,问道:“你在大唐为官这么多年,你快乐么?”

杨云枫知道曼珠沙华说的都是反话,不想这时曼珠沙华却用自己问她的话,又来反问自己,心中顿时一动,沉吟了半晌后也没有回答曼珠沙华的话,却听曼珠沙华这时冷冷一笑道:“如今大唐政局已变,你昔日的政敌李林甫执掌辽东,看来大唐皇帝对你已经不信任了,试想你昔日在南诏建功,大唐皇帝年迈,如何会给自己的继承人留下一个功勋如此卓著的大臣?自古功高盖主被杀的大臣不胜枚举,这一点杨大人不会不清楚吧,你回大唐后是祸是福,望君珍重!”说完转身坐回了牢中,又痴痴地看着窗外,眼神空洞,已经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什么了。

杨云枫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半分,怔怔地看着曼珠沙华,也许曼珠沙华说的不错,今日曼珠沙华的下场可能就是预示着自己的未来,曼珠沙华说的一点不错,也许自己应该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下的,自古以来老皇帝为了顺利过度皇权,杀了一些前朝功高者的不胜枚举,自己可是不想步及后尘。

杨云枫这时又看了曼珠沙华一眼后,这才出了监牢,小美与田中稻穗以及朴沂河等一众官员早在乾垣殿恭候着杨云枫了,说是要为杨云枫践行,杨云枫也是想在去乾垣殿之前,看一眼曼珠沙华,这时再踏进乾垣殿时,却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新罗王刚刚驾崩,尸骨未寒,这些新罗人好像若无其事一般,还要为自己践行?特别是这个小美公主,死的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如今看来就和没事人一般,坐在乾垣殿王座的一侧,殿上文武百官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小美见杨云枫上殿后,立刻对杨云枫道:“杨大人请入座,今日一别不知何年再见!”

杨云枫看了一眼小美,心中一动,莫非这小美是第二个曼珠沙华?想着立刻对小美拱手道:“公主殿下,令尊之前曾经有遗命交代杨某……”

杨云枫此言一出,众人皆哗然,众人都知道金承庆是为曼珠沙华害死的,当时在场的应该只有曼珠沙华,这杨云枫哪里来的遗命?莫非当时他也在场不成?众人皆诧异地看着杨云枫。

小美脸色也是微微一变,连忙对杨云枫道:“哦?我父王乃是新罗国王,有遗命也应该交代我这个女儿不是?如何交代了杨大人您了?”

杨云枫淡淡一笑道:“当时王上并不知道公主殿下尚在人间吧,王上说他有一私生子,有意立为王储……”

杨云枫此言尚未说完,众人又皆哗然,议论纷纷,一时之间也不变真伪,毕竟金承庆没有子嗣是不争的事实,如今却突然又多出一个私生子来,看来这刚刚安定的新罗,定然又要再掀风浪,想着众人愤愤看向小美。

这时小美眉头微微一皱,诧异道:“我父王还有私生子?为何我从未听及此事,杨大人估计是听错了吧?”眼神甚至犀利地看着杨云枫,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杨云枫此时更加肯定这小美定然是不希望这个私生子出现的,随即心中一凛,小美精心布局五年,不可能连这个秘密都不知道吧?也许她心中早知道自己有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说不定那私生子已经惨遭毒手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小美道:“杨某绝对没有听错,不过王上并没有说及其下落,至于此人究竟在何处,这乃是你们新罗的事,杨某也不好参与,杨某此时说出,也是怕新罗再为王储之位起什么波澜,那定然不是先王愿意看到的!”

小美这时脸上露出了半分笑意,随即道:“多谢杨大人,既然杨大人说有这么一个人,本宫定然会让人前去查找线索,不计一切代价也要找到此人!杨大人放心吧!”

杨云枫点了点头,随即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却没有发现田中稻穗的身影,随即对小美拱手道:“既然如此,杨某告辞!”

小美闻言连忙起身,道:“杨大人既然不领本宫践行之情,那就让本宫单独送送大人吧!”说着走到了杨云枫的身边伸手,示意杨云枫出殿,随即对大殿中的文武百官道:“诸位大人稍后,本宫送杨大人出王宫后即回,还有要事要与诸位大人商议!”

小美送着杨云枫除了乾垣殿,漫步在王宫之内,杨云枫与小美并肩而走,却半晌没有说话,小美这时瞥了一眼杨云枫,问道:“杨大人,我是自然不会怀疑你说的话的,不过我父王当真没有说及他私生子身处何地么?莫非连名字都没有提及?”

杨云枫这时止步看向小美,见小美那神经似乎不似作假,暗道看来金承庆的私生子目前还没有生命危险,想到这里立刻道:“杨某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外人,令尊如何会告知我实行?本来是决定他与我一起去唐军军营之时,再成绩找出此人,利用我大唐十万大军的声势,乘机拥立此人为王,不过如今令尊仙逝,一切也都随之笑谈中了!小美公主应该放心了!”

小美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看着杨云枫,随即道:“杨大人的意思是,本宫不愿意找到这个人?”

杨云枫摇了摇头,随即道:“公主是否愿意找到此人对于杨某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况且公主心中究竟如何想的,只怕也只有公主自己知道不是!”

小美看着杨云枫,半晌也没有说话,良久之后这才淡淡笑道:“杨大人是将本宫看做曼珠沙华了吧?”

杨云枫没有回答小美的这个问题,反而小美道:“赵兄对公主痴心一片,公主不会不知道,赵兄是杨某此生最好的朋友,杨某实在不想看到赵兄如此伤感,从前也从未见过赵兄如此消沉,公主,杨某有一句话想在临行前奉告公主殿下!”

小美听杨云枫提及了赵云龙,面色微微一边,随即道:“杨大人有话不妨直言,不过若是我与师兄之间的事,本宫希望杨大人免开尊口,你们不是我,不会知道我心中的苦!”说着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毁容的半张脸。

杨云枫根本不用注意小美的这个举动也已经猜到了小美为何拒绝赵云龙,这时道:“公主,杨某要说的是,做人不可太过自信,但也不能妄自菲薄,我信赵兄不是以貌取人之人,我更相信赵兄对公主的情谊,此生都不会改变!”

小美喃喃地道:“不可太过自信?不能妄自菲薄?”说着看向杨云枫,问道:“杨大人似乎话中有话,这前半句似乎在说现在新罗的局势?莫非本宫还有什么遗漏之处?后半段本宫不想解释,我已经如此,此生注定不能给所爱之人幸福,杨大人你妻妾成群,各个如花似玉,自然无此烦忧,但是若是让你一生都对着像我这般的女子,你能保证你不会变心么?”

杨云枫这时转头正色地看着小美,随即道:“若是我深爱这个女人,莫说她是毁容了,即便是比你还要悲惨千倍万倍,杨某也绝对不会嫌弃她!”

小美听到这里冷冷一笑道:“你们男人就会挑好听的说,即便你此刻是真心的,但是事到临了,总是世事难料!谁敢保证十年二十年后,你依然还是如此想法?”

杨云枫立刻道:“小美公主不信杨某的话,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这普天之下所有男人都会骗你,杨某坚信赵兄也不会骗你,所有男人都会抛弃你,赵兄也不会,这就是我认识的赵云龙,相信公主与赵兄师兄妹多年,比杨某更加了解赵兄的秉性,究竟如何抉择,还请小美公主自己决定!”

小美沉默了半晌后,没有给杨云枫答复,这时问杨云枫道:“方才杨大人去探望曼珠沙华,她都说了什么?定然是将我骂的狗血淋头吧?”

杨云枫摇了摇头,随即道:“公主料事如神,处处计算周详,但是这次却猜错了,曼珠沙华什么也没有说!”

小美自然不信杨云枫的话,看了杨云枫一眼后,却听杨云枫这时立刻又道:“公主,杨某有个不情之请……”

小美没等杨云枫说完,立刻就道:“若是杨大人想要为曼珠沙华求情,还是最好不要出口,杨大人也应该知道,我父王如今尸骨未寒,凶手就是曼珠沙华,即便我能饶了她,只怕满朝的文武也不会答应!”

杨云枫唏嘘一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这时也与小美走到了王宫的城门前,随即转身对小美拱手道:“公主留步,他日有缘再见!”

小美点了点头,立刻道:“一路顺风!”说着刚欲转身,却见身后跑来一个侍卫,一副焦急之色,到了小美身边时,立刻道:“公主,曼珠沙华她……”

小美面色一变,立刻伸手阻止侍卫说出下半句,随即低声道:“如此慌张,究竟出了什么事?”

那侍卫立刻低声对小美说了几句话,小美面色一变,随即转头看向杨云枫,道:“师兄就走了曼珠沙华!”

杨云枫闻言面色一变,他也没有想到赵云龙会就走曼珠沙华,心中也满是不解,却听小美问自己道:“莫非杨大人事先一点也不知情?”

杨云枫见小美竟然怀疑是自己让赵云龙救走曼珠沙华的,面色一变,立刻道:“公主言下之意,莫非是说杨某让赵兄就走了曼珠沙华?”

小美的确是这般怀疑的,不过见杨云枫时刻否认,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对杨云枫拱手道:“既然杨大人说没有,那么本宫自然相信杨大人,不过我师兄与大人交情甚笃,若是杨大人见到我师兄,还请替我问一句为什么!”

杨云枫听小美这么一说,反而想到了赵云龙为何要救曼珠沙华了,也许赵云龙就是因为小美,才会如此,具体赵云龙是怎么想的,杨云枫无从得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定然是与小美有关!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道:“怕只怕赵兄此时已经不在驿站,而去了大唐了!”

小美沉吟了半晌之后,心中懊悔不已,暗骂自己真应当场就杀了曼珠沙华,也不至于还有今日,想到这里,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那么告辞!”

杨云枫回到驿站后,郭婞茹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这时却见赵云龙无精打采的从驿站中走出,杨云枫心中一动,这赵云龙怎么还在驿站?想着立刻问赵云龙道:“赵兄,你怎么还在这里?”

赵云龙听杨云枫在与自己说话,诧异地看着杨云枫,显然不明白杨云枫究竟说的什么意思,杨云枫从赵云龙满脸诧异地表情上也隐隐距地此事似乎有蹊跷,连忙道:“曼珠沙华何在?”

赵云龙更是诧异地看着杨云枫,连忙奇道:“她不是应该在王宫的监牢中么?公子如何这般问?莫非她逃脱了?”

杨云枫知道赵云龙不会撒谎,那么就走曼珠沙华的人就绝对不会是赵云龙,但是那侍卫为何要说是赵云龙呢?想到这里杨云枫心下一凛,莫非是曼珠沙华的人?杨云枫想到这里,随即又想,即便掏出来了又能如何,反正是新罗的事,与自己无关。

杨云枫这时对郭婞茹与赵云龙道:“即刻启程,返回辽东!”说着上了马车,随即又掀开门帘,对郭婞茹道:“将梅竹菊兰四姊妹也带上吧!”

郭婞茹本来也不知道杨云枫究竟要如何处置这四姐妹,不过她对这四姊妹倒是颇有好感,本还想着如何与杨云枫说呢,不想杨云枫自己主动说要带她们走,立刻跑进驿站,告诉梅竹菊兰四姊妹,四姊妹闻言立刻大喜,立刻随着郭婞茹出门向杨云枫拜谢。

赵云龙与郭婞茹、梅竹菊兰六人上得马车后,臣服立刻一声吆喝,驾着马车直奔金城城门而去,杨云枫这时掀开窗帘,看着远处模糊的王宫,心中揣动不已,暗道总有一日还是要再来一次,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先回辽东解决那边的事。

杨云枫想着缓缓放下窗帘,之间郭婞茹与梅竹菊兰四姊妹正在车厢内谈笑着,好不融洽,杨云枫看着梅竹菊兰四姊妹,心中暗道,不如将四个女子分别介绍给张旭、裴旻、高适与陈梓杰?不过具体这四姊妹心意如何,到了辽东后再好好询问一下。上次给奥兰郁与张旭做媒就适得其反了,这次可不能在如此大意了,况且张旭如今还在蜀中。

马车一路出了金城,杨云枫这时却见赵云龙的神色越来越暗淡,知道其定然是在想小美,连忙拍了拍赵云龙的肩膀道:“赵兄,无需多想,凡事不可强求!”虽然如此劝赵云龙,却也知道赵云龙如何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忘记小美?暗道一声真是冤孽。

【第8?16章】自动请辞

五日后早晨,杨云枫一行人已经到了鸭绿江畔,这时里农历春节也不过还有十日,虽然要开春了,但是依然不觉有春天万物复苏的迹象,寒风依然刺骨,大雪依然漫天,当杨云枫路过原来唐军驻扎的营地时,空空如也,一地杂乱过了鸭绿江就是大唐的境地了,丹东城与鸭绿江相伴,城市不大,但北临契丹,南面新罗,一直以来都是辽东军事要地,而本来驻扎在鸭绿江畔的唐军,此刻就驻扎在丹东城郊外。

杨云枫等人到了丹东城江畔之时,就见不远处江边的一座园亭中坐着几人,见有人过江,立刻有人上前查探,一见是杨云枫,立刻大叫:“公子回来了!”一边叫着一边向园亭跑去。

杨云枫满脸诧异地看向园亭,不时见一众人迅速地向江边而来,杨云枫尚未看清是什么人,就听有女子声音传来道:“夫君!”却不是李颖是谁?

杨云枫没想到李颖竟然迎自己迎到丹东江边来了,心中既是感动又是诧异,自己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李颖如何知道今日自己会到这里?想着还是迎了上去,这才看清来人,不但有李颖,还有吴曼丽,李颖一脸真切,眼眶早已经泛红,而吴曼丽则是跟在李颖身后,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却没有什么表情。

杨云枫立刻上前握住李颖的手,柔声道:“颖儿……”说着又看向李颖身后的吴曼丽道:“小丽……你们怎么来这里了,天色尚早,阴寒之极,若是伤风感冒了,就不好了!”说着又问道:“颖儿,小丽,你们怎么知道我今日回来?”

吴曼丽这时白了杨云枫一眼,随即道:“我们怎么会知道你今日回来,只不过从公主给你送去书信后,就赶来了丹东,日日都在这边等你!”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连忙看向李颖,只觉得自己喉咙哽咽之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觉得握着李颖的手越来越暖,这时伸手紧紧将李颖搂入怀中,见吴曼丽看着自己,也立刻伸手将吴曼丽拉入怀中,吴曼丽开始还想要推开杨云枫,但是对杨云枫的思念更甚自己的倔强,治好任由杨云枫搂着。郭婞茹站在杨云枫身后看着三人紧紧搂在一起,心中没有丝毫的酸意,反而也是暖意陡升,眼角不自觉的流出了热泪,连忙偷偷擦拭了。

良久之后,杨云枫这才缓缓放开手,看着吴曼丽与李颖,柔声道:“这里风大,我们进城再说!”说完拉着二女的手上了马车。

李颖走到郭婞茹身边时,连忙伸手拉住郭婞茹的手,对郭婞茹道|:“郭姑娘,夫君在新罗定然让你操劳了吧!辛苦你了!”

郭婞茹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一点都不辛苦!”心中却对自己道:“开心还来不及呢,哪来的辛苦?”

众人上了马车,一路向丹东城而去,李颖这时看对杨云枫道:“夫君,如今李林甫已经执掌辽东战事,此刻只怕已经对契丹出战了!”

杨云枫“哦”了一声,沉吟了片刻,心中在想,莫非李隆基是嫌自己在辽东太久,迟迟没对契丹用兵,所以才让李林甫来辽东?想着又觉得不可能,李隆基年少时也掌过兵,自然知道作战切不可着急,定然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才派李林甫前来的。那么就只有可能是李隆基担心自己拥兵自重,才派李林甫前来的?这也不应该啊,在长安之时,李林甫已经因为被李隆基贬入牢狱了,如果要派亲信前来分掌自己的兵权,李林甫也不应该是第一人选啊?

杨云枫始终想不明白,李颖看着杨云枫,这时对杨云枫道:“夫君,李林甫的事也不用再烦忧了,既然辽东的战事已经交给了他,我们反而应该一身轻松才是!”

杨云枫听李颖这么一说,心中暗叹一声,如果取代自己的是一般的政敌,那也就罢了,但是偏偏这个李林甫在历史上不是什么好鸟,如果他掌握大权,那么自己之前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李颖见杨云枫没有说话,伸手握住杨云枫的手,轻轻拍了拍,却没有说什么,直到马车进了城,到驿站收拾妥当后,李颖这才单独找杨云枫道:“方才郭姑娘在,有些话我不好说!”

杨云枫满脸诧异地看着李颖,奇道:“与婞茹有什么关系?”

李颖立刻对杨云枫道:“夫君有所不知,你可知李林甫为何被父皇从监狱里放出来,重新启用不说,还委以重任?”见杨云枫摇了摇头,立刻道:“就是从郭姑娘的父亲与你提亲之后!”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却听李颖立刻道:“李林甫是蜀王李琦与唐显联络了几十位官员一起保举的!”

杨云枫这时也已经屡清了情况,立刻道:“颖儿,你是说,郭子仪向我提亲,让蜀王与皇上不安了?”

李颖见杨云枫一点就透,立刻道:“夫君说的极是,你想夫君你与郭子仪本来就是结义兄弟,如果再成为亲家,那么郭子仪就是你的岳父了,而他在川蜀执掌几十万大军,而夫君你再在辽东执掌几十万大军,也就是说,这大唐天下之兵,半数在夫君你手中,你试想一下,这如何能叫父皇放心,莫说是父皇了,自古以来任何帝王,都不会愿意看到这个结果吧?”

杨云枫早已经想透了这点,不过听李颖说道这里,心中仍是不免一凛,怔怔地看着门外,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静的让人发寒,门外的院子中寒风卷着地上的白雪,四处飘动,就犹如杨云枫此刻的心境一般。

李颖见杨云枫半晌没有说话,这时伸手握住杨云枫的手,轻声道:“父皇毕竟没有直接免了夫君你的职,此事我们可以从另外一面来看,如今夫君你不在执掌辽东军权了,那么也就避开了祸事了不是?”

杨云枫沉吟了半晌后,这才道:“既然如此,为夫不日便给皇上上一道奏章,自动请辞,请皇上免去我一切职务!”

李颖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立刻欣慰地点了点头,道:“如此自然最好,父皇已经年迈,他自然不想看到有大臣权倾朝野,威胁到未来的皇帝,夫君你能明哲保身,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说着立刻从怀中拿出一道奏折,对杨云枫道:“这道请辞的奏折,我前几日就已经为夫君写好了,只是不知夫君你是如何想的,所以迟迟没有发出,如今夫君这么一说,颖儿也就放心了,今日便放人送往京城!”

杨云枫见李颖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奏折,心中一动,暗道这李颖毕竟事事都想在自己先,有如此精明女人为妻,不知道是祸还是福?想着点了点头,道:“就这么办吧!经新罗一行后,为夫也看淡了许多事,这官做不做都无所谓了!只要此生有颖儿,露儿你们相伴,在哪里都是一样,待奏折送给皇上,皇上的昭命下来后,为夫就带着颖儿、露儿……你们一起去江南定居,从此不问事实,管他将来如何,只要你我夫妻开心即可!”说着将李颖搂入怀中。

李颖依偎在杨云枫的怀中,半晌也没有说话,杨云枫见李颖没有说话,立刻又对李颖道:“只是颖儿你乃是帝王之女,千金之躯,此刻与为夫乡间耕读,只怕会委屈颖儿你!”

李颖这时摇了摇头,立刻对杨云枫道:“从嫁给夫君的那日起,颖儿就已经是杨家的人了,自从那日起,颖儿就对自己说,以后无论夫君到哪里,颖儿都会跟着夫君,哪怕是天涯海角!”

杨云枫搂着李颖的手紧了紧,这时却问道:“颖儿,我问你一件事……”说到这里,又突然住口!

李颖见杨云枫欲言又止,连忙推开杨云枫,坐直身子看着杨云枫,奇道:“夫君,你有什么要问的?”

杨云枫看着李颖半晌也没有说话,他本来是想问,如果她父亲李隆基要杀自己,或者自己有朝一日被朝廷给逼反了,李颖会如何做?站在哪一方?但是此话他如何能问的出口?站在李颖的立场,无论李颖到时候选择站在哪一边,李颖都没有错,而如果真有那日,相信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李颖难过的人了,这样伤害李颖的话,自己如何能出口?

杨云枫想到这里,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想问你,如果我门归隐乡野后,我带着玉环、婞茹还有小丽,你不会有意见吧?”

李颖这时微微一笑,道:“如果我有一件,当初召夫君你为驸马的时候,那道圣旨就不是你听到的那道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这时却听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不是吴曼丽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屋内的杨云枫与李颖,这才道:“午饭快准备好了!”

李颖闻言这时立刻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吴曼丽后,这才道:“吴老板,你这么久没见夫君,定然有话要”说着又看了一眼杨云枫,这才走到门口,拉着吴曼丽的手进了房间,这才道:“我去准备一下,你们先聊会!”说完立刻退出房间,将房门带上。

吴曼丽自然知道李颖的心思,自从李林甫去了辽东上任,自己听李颖分析了形势后,也知道杨云枫的处境,自己如何担心杨云枫,李颖也是知道的,在杨云枫不在辽东的这段时日里,自己与李颖也是说话最多的时候,彼此都知道对方对杨云枫的心意,李颖此刻是为自己与杨云枫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吴曼丽又如何不知?

杨云枫轻咳了两声,吴曼丽转头看向杨云枫,随即问道:“你在韩国……啊,是新罗还好吗?没发生什么事吧?”

杨云枫微微一笑,随即问道:“莫非小丽你希望我在那出什么事不成?”

吴曼丽连忙道:“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说着脸色一变,立刻道:“你明知故问!”

杨云枫这时已经走近了吴曼丽的身边,一把搂住吴曼丽的小蛮腰,随即在吴曼丽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这才叹道:“在新罗凶险万分,险些就回不来见你了!”

吴曼丽与杨云枫之间,可能是因为之前太熟悉了,又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代的人,加上在后世之时,吴曼丽与杨云枫一起时,也经常是吴曼丽站在强势,吼着和他说话,所以至今吴曼丽还是有这种思想,见杨云枫亲了自己一口,本来本能的就要骂杨云枫两句,但是听杨云枫说他在新罗遇险,立刻看着杨云枫道:“你没事吧?”

杨云枫自然也了解吴曼丽的性子,随即笑道:“如果有事,你还能见到我么?”

吴曼丽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吁了一口气,这才瞪着杨云枫,大声道:“你是故意耍我?”

杨云枫连忙紧紧地搂住吴曼丽道:“我哪里舍得耍你?”说着又在吴曼丽的嘴唇上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口后,乘着吴曼丽没“发怒”,立刻叹道:“我已经给李隆基上了奏折,自动请辞了!”

吴曼丽这时抬头看着杨云枫,她是不了解这个时代的朝政,更不懂这个朝代的利益权衡,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政治斗争,但是知道杨云枫此时的情况肯定很危险,随即问杨云枫道:“你与公主都商议好了么?是不是辞职后,李隆基就不会对付你了?你不是李隆基的女婿么?李隆基不至于会杀了你吧?”

杨云枫苦苦一笑道:“自古帝王之家,权力争斗中,即便是亲如父母兄弟子女,有时候都会杀不眨眼,何况我只是个女婿?”说着又怕吴曼丽担心,立刻道:“不过没事的,只要我自动请辞,手上没有了权利,就威胁不过他们李家王朝了,那杀了我对他们也没有好处,小丽你放心吧!”

吴曼丽听杨云枫这般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杨云枫怕自己担心,故意说的谎话,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已经这么久了,对于这里的环境依然还是一知半解,远不如杨云枫看的透彻,想到这里,立刻将头埋在杨云枫的怀中,低声道:“这样猜来猜去,防来防去,担心来担心去的官不做也罢!”

杨云枫点了点头,随即道:“我方才已经和颖儿说好了,等李隆基的圣旨下来,我们就去江南,远离政治舞台……”说道这里,缓缓推开吴曼丽,看着吴曼丽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吴曼丽这时心中一动,见杨云枫看着自己的眼神格外的真诚,自己心里也很愿意点头,只是她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心中比这个时代的女子多了一份矜持,良久也没有说话。

杨云枫见吴曼丽没说话,轻叹一声道:“原来你还没有原谅我……”

吴曼丽连忙道:“我不是没有原谅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接受自己的男**妾成群,我怕我此刻勉强答应了,以后要是受不鸟,会伤了你,也伤了自己!”

杨云枫看着吴曼丽,怔怔地说不出来,绕来绕去,吴曼丽还是接受不了自己身边的女人,想到这里又是一声轻叹,这时却听吴曼丽道:“对了,我义父已经被李隆基撤职押回了京城,不管你和他如何不对,他毕竟对我有恩,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救他一救?”

杨云枫诧异道:“你义父?”这时才想起,吴曼丽的义父便是吴立国,想到这里,立刻苦笑道:“此刻我自己只怕都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什么能力去救他人?”

吴曼丽听杨云枫如此说,也是一叹,却听杨云枫这时又道:“不过你放心,我在长安还有些人脉,到时候会帮你不过你也要随我去长安……之后到底去不去江南,你自己再决定,我不想勉强你!”

吴曼丽尚未说话,就听院子中的郭婞茹叫道:“吃饭啦!”

杨云枫这时与吴曼丽对望一眼,这才走到门口打开门,道:“一切还是等李隆基的圣旨下了他的旨意究竟如何再”

杨云枫与吴曼丽到了大堂是,李颖告诉杨云枫,已经帮他将奏折送往长安了,杨云枫点了点头,此刻也只能等李隆基的旨意了,只是希望李隆基能继续保留蜀中郭子仪的兵,如果大唐一旦有事,至少还有一支生力军。

饭间杨云枫又问李颖与吴曼丽,杨玉环与其他女子的情况,吴曼丽门不作声,显然还在为究竟和不和杨云枫去江南一事纠结,李颖将辽城的情况告诉了杨云枫,杨玉环与杨玉瑛还在辽城的庆东楼,只是公孙绾与卫墨、奥兰郁自从杨云枫去了新罗之后,也不见踪影了,而寻找江采萍依然没有下落。

杨云枫端着碗筷,这时喃喃道:“江姑娘祖籍福建,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去一趟福建也许能遇到她!”心中却在对自己道:“希望能遇到吧!”

【第8?17章】早已看破

丹东城说大不大不来杨云枫这个二品大员来到丹东,那些官员应该是立刻前来阿谀奉承,巴结都来不及,可是如今半晌却见不到一个官员,杨云枫自然也知道,只怕自己如今的情况,满朝文武没人不知晓了,这些人只怕此刻都去巴结李林甫了吧,不过杨云枫也并不为这些阿谀小人生气。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使得杨云枫明白了一个道理,既然自己这次“失势”,是与自己的权利过盛有关,那么以李隆基的智慧,就绝对不会顾此失彼,让李林甫做大的,帝王者最拿手的就是权衡之术,如果完全罢免自己,让李林甫坐大,那么岂不是违背了李隆基的本愿?李隆基只是试图在臣子的权利中找一个平衡点,所以李林甫这次前来是分掌自己的职权,但是也必须要有一个人与李林甫的权利抗衡,这样一来,天下才能太平,而如今看遍整个天下,能牵制李林甫的也只有自己,所以李隆基绝对不会彻底罢免自己。

虽然如此,杨云枫在丹东的驿站,还是迎来了一人,杨云枫之前也没有想到此人会在这个时候拜访自己,正是自己一直怀疑有谋反之心的安禄山,如今驻扎在鸭绿江南畔的唐军正在丹东城外驻扎,而安禄山也正在此军中。

安禄山一见杨云枫就愤愤不平地对杨云枫道:“义父,孩儿真是为你感到不值,你在辽东部署这么多时日,在蓟州养兵养马,如今对契丹战事的功劳却要拱手让给李林甫!”

杨云枫怔怔地看着安禄山,心中却在想,莫非之前自己一直错怪了安禄山,此人心中还有忠义?要不然不可能在全辽东官员都以为自己要失势不来拜访的情况下,他反而来了,想到这里,杨云枫苦笑一声,随即道:“我与李大人都是大唐臣子,只要能消灭契丹蛮夷,谁立功都是一样!”

安禄山这时立刻道:“皇上好生昏庸,这李林甫之前不是已经下了大狱了么?义父你在辽东含辛茹苦,此刻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孩儿实在想不通!”说着看向杨云枫,道:“这个鸟官不做也罢,孩儿也要递上辞呈,随义父你归隐相邻,孩儿甘愿做义父身边的一个随从,也省得在这辽东当差受李林甫的鸟气!”

杨云枫听安禄山这么一说,心中顿时对其涌起了一丝好感,不过此时细细一想,这安禄山只是为自己就敢骂当今皇上李隆基昏庸,如此可不可看做安禄山早有反骨?想到这里心中一叹,也许这时自己过度的敏感了才至于如此,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对安禄山道:“你还是好生当你的将军吧,况且皇上的旨意还没有想来,我去留也尚未定!听说李林甫已经对契丹用兵了,为何你们这十万大军还留在丹东不去前线支援?”

安禄山闻言闷哼一声,随即道:“还不是因为张子冲是吴立国的人,而我是义父你的人,李林甫新官上任,自然要大力培养自己的人脉,如何会将建功的机会给我们?”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暗道原来安禄山来见自己,是因为李林甫不肯启用自己的人?想着看向安禄山道:“既然如此,你就好生留在丹东,我相信这支队伍,迟早要派上用场!”

安禄山立刻又对杨云枫道:“只怕义父的想法也要破灭了,张子冲这个反复小人知道吴立国被贬后,早就有了投靠李林甫之意了,前天孩儿还与他为此发生口角,孩儿暴怒之下,痛打了他一顿后离开了军营,今日知道义父从新罗返回辽东,这才特来相见!”

杨云枫听安禄山这般一说,心中顿时一动,随即立刻问安禄山道:“那么蓟州的陈梓杰呢?被李林甫弃用了还是去了前线?”

安禄山拍着桌子叫道:“最可气的就是这个陈梓杰,一听说李林甫前来辽东执掌兵权,他立刻就投效了李林甫,不过也没去前线,依然还在蓟州养马呢!”

杨云枫与陈梓杰相交虽然不深,但是也算了解其为人,暗道按理说陈梓杰不该是如此反复小人吧?想着苦笑一声,喃喃道:“也许是自己将万事可能的都太好了,这年代又岂会有十分忠心之人?陈梓杰在蜀中的时候就错过了建功的机会,如今来了辽东如何会放弃攻打契丹,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安禄山见杨云枫喃喃自语,也没听清究竟说的什么,这时对杨云枫道:“义父放心,不管你是不是当官,俺这辈子都跟着你!”

杨云枫听安禄山如此说,还真有一种抚摸着安禄山的脑门,然后说!”的冲动,正在这时赵云龙进门对杨云枫拱手道:“公子,田中稻穗求见!”

杨云枫听来心中一动,这田中稻穗不是在金城么?怎么也来到丹东了?自己来丹东也不过数日,不想这田中稻穗就赶来了,莫非新罗出了什么事?怀着一颗诧异地心,杨云枫还是让赵云龙引田中稻穗进门,心中暗想莫非与曼珠沙华的逃跑有关?

不时赵云龙领着田中稻穗进门,田中稻穗进门后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

杨云枫看着田中稻穗,淡淡地道:“田中大人,什么事劳烦你从金城大老远追来?在金城为何不说清楚了?”

田中稻穗立刻对杨云枫道:“杨大人,相信你也知道了舍妹曼珠沙华越狱一事,下官是奉小美公主之命,前来辽东查探一番曼珠沙华是不是潜逃出境了,听闻杨大人正落脚丹东,所以特来拜访!”

杨云枫看着田中稻穗,这时笑道:“哦?令妹越狱,竟然要田中大人亲自来辽东查探?不过田中大人,杨某有一句话还真想问问你,当日在金城,小妹公主在场,杨某不方便问!”

田中稻穗立刻道:“杨大人有话不妨之言!”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如果杨某猜测的没有错的话,救走令妹的人,即便不是田中大人你,也是田中大人你安排的人吧?如果杨某还没有猜错的话,令妹此刻也就在丹东,而且是与田中大人您一道来的,是不是?”

田中稻穗听杨云枫这般一说,脸色顿时一变,随即立刻哈哈大笑道:“杨大人何以认为我会救走舍妹,要知道,当初出卖舍妹的也是下官,杨大人莫不是以为我是假意效忠小美公主的吧?”

杨云枫这时起身走到田中稻穗的身边,看着田中稻穗道:“当日我在乾垣殿,故意将新罗王有私生子一事当众说出,显然小美公主还不知道此事,而田中大人你似乎也不清楚此事,随后曼珠沙华就被人救走,而救走曼珠沙华的人还假冒赵云龙的名号,目的就是混淆视听,方面真正的幕后人行动,田中大人来丹东追捕曼珠沙华是假,实则是来追寻新罗王私生子下落的吧?当然了,此事的幕后主使人自然还是田中大人你那位聪颖过人的妹妹曼珠沙华了!”

田中稻穗听杨云枫说完,脸色顿时又是一变,此时额头上已见冷汗,随即立刻道:“杨大人,如果是曼珠沙华策划的整件事,曼珠沙华为何要故意被小美抓获入狱,要知道,当时主动权可是在曼珠沙华手中的,只要我奉命杀了小美公主,又岂会让小美公主入住王宫?”

杨云枫哈哈一笑道:“这便是曼珠沙华的精明之处了,她明知道朴英豪已经归顺了小美公主,而且多年来曼珠沙华作为公主,实则已经替新罗王行使国王权利了,新罗王不过是曼珠沙华手中的一枚棋子,一个傀儡罢了,如果杀了小美公主,而新罗王又死在曼珠沙华的手中,你们新罗的其他大臣能坐视不理么?曼珠沙华想要登上王位,即便可以用铁腕手段,只怕其他三族也不会轻易答应,不如顺水推舟,假意事败,随后秘密调查新罗王私生子的下落,早小美公主一步找到他,那时候新一代的傀儡国王就在你们手中,即便小美想要杀曼珠沙华也无能为力了吧?”

田中稻穗这时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半晌也说不出来,这时却听门外响起了一阵掌声,随即走进一个新罗的士兵,杨云枫定睛一看,此人皮肤白皙,身材高佻,明显就是女扮男装,立刻笑道:“原来曼珠姑娘早就在驿站中了!杨某还真是有失远迎啊!”

那士兵闻言立刻拿开头上的头盔,露出一头秀发,不是曼珠沙华是谁,只见她冲着杨云枫妩媚一笑,随即道:“杨大人不愧是大唐第一才子,我布置的如此周详,却还是被杨大人你看穿了?不过我始终不明白,杨大人何时看穿了我的计划!”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就是曼珠姑娘你挟持小美公主后,那时候你情绪已经异常激动了,一般人事败之后,情绪又如此激动,应该抱着玉石俱焚的想法,那日的情形是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出生天了,如果是常人,定然会杀小美公主,但是曼珠姑娘你偏偏没有,还与令兄唱起了双簧,杨某看你兄妹而说唱的辛苦,也只好锦上添花了……”

曼珠沙华诧异道:“唱双簧?”自然是不明白什么是唱双簧,而且这个时代也没有这个词汇,不过也明白大概意思,随即立刻道:“原来那日杨大人你如此激动,也是在帮我做戏啊!却不知道杨大人明知道这是我布置的一个局,为何还要帮我?”

杨云枫沉吟了半晌后,这才道:“不知道,也许我是不想让小美公主那么快就杀了你,也许是我希望新罗越乱越好吧!”

曼珠沙华本希望杨云枫说是因为舍不得她死,但是想想也觉得杨云枫不可能说这样的话,却没想到杨云枫却是这么回答,脸上一愕,诧异地看着杨云枫,沉吟了片刻后,立刻道:“杨大人,如今辽东军权已经为李林甫所掌,不知道杨大人何去何从?”

杨云枫摇了摇头,随即道:“杨某在等我大唐皇帝陛下的圣旨,何去何从,等圣旨下了再做决定!”说着看向曼珠沙华,随即道:“曼珠姑娘莫不是又想旧事重提吧?”

曼珠沙华微微一笑道:“我也知道杨大人决心已定,自然不敢再多言自讨没趣了,不过我我可以告诉杨大人的事,无论你发生什么事,新罗都欢迎你!”

杨云枫看着曼珠沙华,听她的预期好像这新罗已经在她手里一般,这时心下一动,立刻问道:“莫非新罗王子已经在你们手中了?”

曼珠沙华这时已经掩不住心中的欣喜,对杨云枫道:“杨大人也应该知道,我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了,其实我一直都在暗地里查找此人,却一直苦无消息,不过还多亏了杨大人你去新罗,与我父王商议了政变之计,你们商定要在唐军军营中拥立新王,开始我不明白父王为何明知唐军来着不善的情况下,还要执意如此,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此人就是鸭绿江流域,他若是在其他城池往唐军军营赶,定然会露出行踪,所以只能在离唐军军营最近的地方,果不其然,还是让我找到了!”

杨云枫怔怔地看着曼珠沙华,随即微叹一声,问曼珠沙华道:“不知道你下一步有什么行动?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杀了新罗王的凶手!”

曼珠沙华这时掩口一笑道:“你当那死的当真是父王?那不过是我找来的一个替身罢了,如今父王已经被……”说着看了一眼田中稻穗,随即不再说下去,意思已经非常明了了,随即却听曼珠沙华道:“不过此事似乎已经与杨大人没有什么关系了,我对杨大人你说的已经够多了!”

曼珠沙华说道这里,转身低声对田中稻穗说了几句什么,田中稻穗立刻点了点头,随即对杨云枫拱手道:“下官先告退!”说着立刻出了房间。

杨云枫看了一眼远去的田中稻穗,心中暗道,曼珠沙华说的不错,此事已经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关他新罗是谁当家,此刻自己最担心的应该是自己的事才对,想到这里,这时却听门外想起了脚步声,不是李颖出现在门口,看了一眼屋内,见曼珠沙华穿着古怪,开始还没认出来,待曼珠沙华转头时,这才看清了样貌,随即笑道:“原来是新罗公主!”

曼珠沙华见李颖还称自己是新罗公主,猜想杨云枫定然还没有将新罗的事告诉李颖,立刻欠身行礼道:“大唐公主殿下!”

李颖冲着曼珠沙华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对杨云枫道:“夫君,行装都已经收拾好了,明日我们即可回辽城了!”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对门外的安禄山道:“路安,既然你无心从军,就与我们一起去辽城吧!”

安禄山闻言立刻对杨云枫道:“如此甚好!”说着看了一眼曼珠沙华,道:“那孩儿去准备马车,明日亲自为义父驾车!”随即大摇大摆的去了前堂。

李颖见杨云枫留下了安禄山,却不知道杨云枫与安禄山究竟说了些什么,这时有曼珠沙华在场,也不好问什么。

杨云枫这时对曼珠沙华道:“曼珠姑娘,既然如此,杨某就预祝你马到功成了!杨某还有需要琐碎之事,就不久留姑娘了!”说着对曼珠沙华拱了拱手,道:“不送!”

曼珠沙华看了杨云枫良久后,这才冲着李颖微微一笑,行礼告退,出了房门后忍不住又回头看一眼杨云枫,她知道杨云枫此时的情形,也不知道大唐皇帝要如何处置杨云枫,更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想到这里,曼珠沙华又转身进了房间,走到杨云枫身边,低声对杨云枫道:“不管杨大人他日有任何需要,我曼珠沙华都会尽力相助,包括杨大人之前的新罗养兵!”说完这才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这一次没有再停留。

李颖不知道曼珠沙华临行前对杨云枫说了什么,也没有问杨云枫,但见杨云枫怔怔地看着门外,口中喃喃地道:“新罗养兵?如今还需要么?”

李颖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心中奇道:“新罗养兵?什么意思?夫君与曼珠沙华之间究竟有何秘密?难不成……”想着立刻看向杨云枫,心中道:“不会,绝对不会,即便是父皇如此对夫君,是有不妥,但是夫君绝对不会反唐!”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向李颖,见李颖神色不对,连忙上前握住李颖的手,问道:“颖儿,你怎么了?”

李颖连忙强笑摇头道:“没有,没有什么!”说着转过头去,不让杨云枫看到自己纠结的表情。

杨云枫见李颖似乎有难言之隐,但是她不肯说,自己也不好强加,这才对李颖道:“明日回辽城后,却不知道李林甫是何种嘴脸?”这时心中又想起了李思瑜,只怕此刻自己又让一个女子为自己难做了,不知道李思瑜此时到了辽城没有。

【第8?18章】城门宣旨

两日后傍晚,杨云枫与李颖等人顺利的到达辽城,如杨云枫所料,李林甫并没有出城迎接,就连辽城昔日里对自己阿谀奉承的官吏们,也一个都没有出现,他们好像就认准了杨云枫会遭贬一般。

此时的辽城城门已关上,赵云龙立刻上前对着城楼上的巡城士兵叫道:“钦差大臣杨云枫杨大人到了开门!”

城楼上的守城士兵闻言,看向城楼,有士兵认出了杨云枫,立刻对楼下的门防叫道:“给杨大人开门!”话还没说完,就听一旁有人喝道:“且慢!”说着城楼上探出一个武将的脑袋,看向城楼,随即大声道:“已经过了时间,城门不可再开,况且如今正是与契丹战事期间,为保辽城安全,李林甫大人已经明令末将严守城门,末将不敢有失,还望大人见谅!”

杨云枫在马车内听的清清楚楚,脸色却丝毫不变,倒是郭婞茹这时怒不可揭,怒声道:“势利小人,这不还没失势呢,这些人就如此待杨公子了,若是一旦朝廷下旨免去杨公子的所有职权,这些人岂不是要骑到杨大人头上了?”

郭婞茹说到这里却听杨云枫轻咳了两声,她毕竟跟着杨云枫这么久了,立刻明白了杨云枫让自己不要说话的意思,这时却听李颖道:“夫君,我下去与城楼上的守将即便你当真被贬为平民,我依然还是大唐公主,他们不敢懈怠!”

杨云枫却挥手道:“不必了,即便你让他们开门了,也不代表他们是真让想让我进城,如此岂我岂不是更自取其辱?”说着对马车外的赵云龙道:“赵兄,问下此将姓名,去附近找一个落脚处,明日再进城!”

赵云龙这时无法,只好冲着城楼上叫道:“这位将军尊姓大名!”

城楼上那武将立刻笑道:“杨大人莫非是要记下末将的姓名,来日报复不成?不过末将也不怕,末将今日只是按章办事,末将史思明!请杨大人记牢了!”

杨云枫听到这里,虎躯一震,诧异道:“史思明?”心中震动不已,这史思明不是被覃毅所杀了么?怎么又冒出一个史思明来?想着立刻对马车前赶车的安禄山道:“路安,这不是你赶车的兄弟史思明?”

安禄山立刻对车内的杨云枫道:“不是,俺听得出俺那兄弟的口音,明显不对,也许是同名罢了!”

李颖自然知道杨云枫为何如此震动,她早就听杨云枫说过安史之乱了,如何能不知道史思明的名号?这时心中也是小有震动,却连忙握住杨云枫的手,道:“也许正如路安所言,只是恰好同名罢了!”

杨云枫打开车门走下马车,看了一眼城楼,这时只有守城士兵,却见不过刚才自报姓名的史思明,杨云枫正沉吟着,突听马车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转头只见一人骑着快骑已经到了城门前。

杨云枫仔细看此人身上的衣服像是大内所有,心中一动,这时那人路过杨云枫身边时,看了杨云枫一眼,随即冲着城楼上叫道:“守城将领何在?本官从长安赶来,奉皇上之命命进城宣旨打开城门!”

城楼上这时立刻又探出一个为将的头来,看着城下半晌后,这才对城楼下的门防叫道:“快开城门!”不时边听城门轰然一声打开了,从中走出一个将领,恭恭敬敬地走到那快骑面前,拱手道:“大人降临,末将史思明有失远迎!”

那快骑上的人看了一眼史思明,这才微微一笑道:“原来阁下就是李林甫大人新近提拔的史将军?”

史思明听这京城来的大内侍卫竟然也听说过自己的名号,喜不紫禁地道:“那是李大人看得起末将!”说着看了一眼大内侍卫胸前挂着的包裹,猜想其中定然是圣旨,连忙道:“却不知道大人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辽城,有什么要紧的旨意?”

大内侍卫这时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包裹,随即笑道:“哦,皇上前不久接到杨云枫杨大人的奏折,听闻杨大人要辞职,所以这才特地让我前来辽城宣旨……”

史思明闻言心中一动,立刻看了一眼快骑后面的马车,随即低声问大内侍卫道:“却不知道这圣旨上如何说?皇上是不是已经准奏?”

大内侍卫这时看了史思明一眼,随即道:“史将军未免问的太多了……”说着大声对史思明道:“快派人领本官去杨大人府上宣旨……”

杨云枫听在耳内,这时立刻上前道:“杨某就在此处,大人无需进城宣旨了!”

大内侍卫闻言转头看向杨云枫,随即眉头一皱,诧异地道:“阁下就是杨大人?”眼神中尽是不信。

这时李颖已经从马车上走下,随即冲着马上的大内侍卫道:“这位大人应该是林豹林都统吧?”

那大内侍卫闻言脸色一变,立刻看向了李颖处,随即脸色又是大变,立刻从马上跃了下来,匆匆走到李颖身前,立刻俯身跪倒在地,叩首道:“下官林豹叩见公主殿下!”

李颖这时看着跪在地上的林豹,随即微笑道:“难得林都统还记得本宫,真是难得!”

林豹连忙道:“下官乃是公主一手提拔,如何敢忘记公主殿下,下官方才未能及时认出公主,实在罪该万死,请公主降罪!”

李颖这时道:“起来吧,林都统不是说有旨意要向驸马宣示么?就在这里宣示吧?”

林豹起身后,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下官见过驸马爷!”

杨云枫不想这林豹竟然是李颖一手提拔的,微微一笑道:“为了杨某,让林都统特地从京城赶来辽城,杨某真是过意不去啊!”

林豹连忙拱手道:“驸马爷这说的是哪里话,下官能为驸马爷效力,是下官的荣幸……”说着看了一圈四周,随即对李颖与杨云枫道:“公主,驸马,在这里宣旨,是否有点……”

杨云枫这时连忙道:“哦,是这样的,由于我们来迟了,误了进城的时间,所以这位将军……”说着指向身后的史思明,这才道:“这位将军尽忠职守,不肯徇私,所以杨某与公主正准备在郊外寻找一处过夜,明日再进城去,也免得这位将军难做!”

林豹闻言脸色顿时一变,立刻道:“这如何使得?杨大人体恤下属,下官早有所闻,不过这毕竟是六九寒天,万一驸马爷与公主冻出个好歹,谁敢负起这个责任?”说着立刻转头对史思明道:“史将军,你真是瞎了狗眼了,公主与驸马爷的车驾你也敢拦?莫非你一招得志,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史思明一直听着杨云枫与林豹的对话,他也没想到林豹竟然是李颖一手提拔的,已经知道不妥,连忙上前拱手道:“是末将有罪,公主……驸马……快快进城吧!”

杨云枫这时还在纠结这个史思明究竟是不是历史上的史思明,看其身材矮瘦,一脸猥琐,标准的势利小人,估计还真是,这时心想还是进城听李隆基的圣旨究竟说了什么要紧,如果当真罢免了自己,自己也无能为力,如果没有罢免自己,再来找史思明的晦气。

杨云枫还没有说话,却听李颖这时道:“史将军无罪,如今我大唐已与契丹开战,辽城又是前线城池,史将军慎重一点也是应该的,本宫与驸马爷也不想破了这些规矩,要是今日史将军网开一面,日后其他官员争相效仿,岂不是本宫与驸马的错?”说着立刻对林豹道:“就在此宣旨吧!”

林豹闻言连忙道:“公主真是深明大义……”说着立刻对身后的史思明喝道:“公主不但没有怪罪你,还赞你尽忠职守,真是你前世修来的……”说着将胸前的包裹拿出,却伸手递给李颖道:“这道旨意,下官以为还是公主与驸马自己下官还是不用宣了……”

李颖看着林豹伸过来的手,她立刻明白林豹的心意,林豹乃是大内侍卫的都统,对朝廷的格局如何能不知道?李林甫升任辽东钦差一事,满朝定然都知道了,林豹身为大内都统,如何能不知道,他虽然不一定知道圣旨究竟说什么,但是也猜到可能会对杨云枫不利,如果当中宣读出来,只怕让杨云枫难看,不如交给李颖自己来看,免得杨云枫当中出丑,也当时还了李颖的提拔之恩了。

李颖欣慰地冲着林豹点了点头,刚欲伸手要接,却听杨云枫这时立刻道:“这似乎不符合规矩,林都统还是宣读出来吧!只怕史将军此刻比杨某更关心圣旨中说些什么吧?哦,应该是活是史将军的主子李林甫!”

李颖这时走到杨云枫身边,低声道:“若是圣旨中是要贬夫君你,岂不是让史思明这厮看了笑话?”

杨云枫这时嘿嘿一笑道:“如果当真如此,不宣读史思明、李林甫就不会当笑话看了么?”说着立刻对林豹道:“请大人宣旨吧!”说着拂袖跪倒在地!

林豹正左右为难,这时看向李颖,却见李颖点了点头,随即也跪倒在地,身后的郭婞茹、吴曼丽、赵云龙与安禄山都陆续跪在林豹面前,林豹无法,这才打开包裹,清了清喉咙后,这才转头看向史思明,道:“史将军,本官要宣读圣旨了,你莫非不跪?”

史思明一心在想着圣旨中的内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时听林豹这般一说,立刻脸色一边,慌忙走到林豹面前,跪倒在一侧。

林豹这才打开圣旨,借着城楼上的灯火,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辽东巡察使、钦差大臣杨钊在辽东任职期间,恪守己任,精忠报国,近日朕收到爱卿辞呈,甚为不解,思前想后这才明了,定是爱卿以为朕让那个李林甫前来辽东,让爱卿误解,朕本意是见爱卿人在新罗,辽东对契丹战事迟迟未定,想是爱卿人手不足,无及左右,特才派李林甫前来辽东相助,现朕驳回爱卿辞呈,爱卿仍任辽东巡察使,统领辽东一切事务,爱卿既有对新罗用兵之意,就专心此事,对付契丹一事,就由李林甫负责!望卿莫要辜负朕之厚望!钦赐!”

林豹读完圣旨后,杨云枫心中一动,虽然李隆基的这道圣旨上说自己仍是辽东巡察使,但是名义上却已经让李林甫分了自己的权利,李隆基让自己专心对新罗,李林甫专心对契丹,但是这样一来,辽东岂不是有了两个巡察使?岂不是乱了套了?若是两人意见不同意,属下要听谁的?李隆基再如何糊涂,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吧?

不过这事也只有杨云枫与李颖能听出其中玄机,史思明与林豹自然不了,林豹见杨云枫跪在地上,还以为杨云枫听了圣旨后,见李隆基没有将他贬职,心存感激,激动不已才忘了谢恩,连忙对杨云枫道:“驸马爷,还不领旨谢恩?”

杨云枫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高呼“臣杨钊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即接过林豹手中的圣旨,站起身来。

林豹连忙杭千对杨云枫拱手道:“驸马爷此刻应该放心了……”说着立刻低声对杨云枫道:“临行之前,皇上还有一道口谕,让下官亲口告之杨大人!”

杨云枫握着圣旨,还没想明白李隆基究竟是何用意,又听有口谕,心中一动,立刻道:“大人请说!”

林豹握着杨云枫的手,走到一边,这才低声道:“皇上有言,新罗自来与我大唐和睦,如果杨大人非要取新罗,定然要做到名正言顺,不可让其他小国认为我大唐以大欺小……皇上还特地重复了‘名正言顺’四个字,要杨大人务必记住!”

杨云枫闻言立刻拱手道:“请大人回京后向皇上复旨,杨某定然不负圣上厚望!”

林豹连忙拱手与杨云枫寒暄了几句后,这才转头看向刚刚起身的史思明,这才道:“史将军,如今杨当然额依然还是辽东巡查使,你这城门到底是开,还是不开呢?”

史思明眼神闪烁,之前到处都流传杨云枫要被皇上贬职,没想到皇上却是下了这么一道圣旨,这时心神一定,连忙上前对杨云枫拱手道:“大人莫要见怪,末将也是按章办事!”

杨云枫这时看向史思明,随即拍着史思明的肩膀道:“不过,将军的确是尽忠职守之人,杨某不会为难将军,今夜就在这城外过夜,明日定然不会再误了时间的……”

史思明闻言脸色大变,连忙抽打了自己几个嘴巴,随即对杨云枫道:“杨大人,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末将一般见识,末将如何敢让您在这城外荒野度上一夜?杨大人还是请速速进城吧?”

杨云枫心中冷笑,脸上却微笑道:“这样一来,岂不是坏了将军的规矩?若是明日皇上又改变了主意,下旨贬杨某的职位,岂不是要劳烦将军亲自上门扫我出门?”

史思明连忙恭维地道:“杨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杨大人是国之栋梁,朝廷一柱,皇上知人善用,又岂会贬杨大人的职呢?末将早就认为像杨大人这样为国为民的官员,我大唐已经不多见了,加上皇上圣明,定然不会如此对大人您的,前几日末将还与那些说杨大人不是的争的差点打起来了……”说着还捞起袖子,道:“大人你看……这伤就是那日打架留下的!”

杨云枫见状哈哈一笑,随即一把搂住史思明的肩膀,道:“史将军如此为杨某,杨某还真是感动啊……”说着搂着史思明走到一边,这才低声道:“杨某也算看出来了,史将军你可真是……小人矣!”

史思明闻言立刻大声道:“多谢大人谬赞……”他本以为杨云枫是要夸他几句,也没细听,就已经说出口,这时听情杨云枫的话,面色尴尬之极,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林豹并没有听到杨云枫与史思明究竟说了什么,这时上前道:“好了,既然是误会一场,史将军还不速速迎大人进城?”

史思明闻言连忙退后一步,对杨云枫与林豹等人拱手道:“诸位大人请进城!”

杨云枫这时拉着林豹的手,笑道:“杨某与大人一见如故,大人请随杨某一同入城,杨某定然要与大人饮上几杯!”

林豹见杨云枫如此,连忙拱手道:“大人厚爱,下官莫敢不从!”

杨云枫这才与李颖等人一起上了马车,进了辽城的城门,史思明站在原地看着杨云枫的马车进了城门后,这才啐了一口,闷哼道:“什么东西?”

这时却听身后有人道:“史将军再不金城,莫要被契丹人给拐去……契丹人可没杨大人这么好说话……”

史思明闻言心中一动,转头却见是杨云枫的随从,方才叫门的赵云龙,脸色顿时一变,立刻拱手道:“大人请进!”心中却揣特不安,也不知道刚才骂杨云枫有没有被赵云龙听到,却听赵云龙纵声一笑,策马进了城门。

【第8?19章】登门拜访

杨云枫进了辽城,依然落脚在庆东楼,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杨玉环与杨玉瑛两姐妹,杨云枫进门之时,杨玉环正在谢阿蛮的陪同下,跪在一副老子像前祈祷着什么,身后坐着的杨玉瑛还在数落着杨玉环什么,随即见杨云枫进门,先是一愣,随即站起身来,对一旁的杨玉环道:“小妹,你看看谁回来了!”

谢阿蛮率先回头只见杨云枫正站在门口看着这里,脸上一喜,连忙扶着杨玉环起身道:“小姐,公子回来了!”

杨玉环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杨云枫良久,眼眶早已经泛红,不过见到杨云枫安然无恙,心中也就放心了,这时谢阿蛮上前对杨云枫道:“公子你总算回来了,小姐天天都在为你拜神祈祷,这几日听说你……更是茶不思,饭不想的……都瘦了一圈了!”

杨云枫见杨玉环的确是消瘦了不少,心中却在暗想,这历史上的杨玉环可是以肥胖美著称的,如今这是越来越瘦啊,不过看如今杨玉环清瘦之后也依然美丽,至少杨云枫不觉得杨玉环胖起来会有多好看,不过此时见杨玉环自从认识自己后,一日比一日清瘦,也终究不是个事,想着连忙上前握住杨玉环的手,只是深情地看着她,并没有多余的话,两人就是这般互视着,千言万语已经无需用言语表明,眼神中已经都表露无遗了。<

杨玉瑛站在一旁看着杨云枫与杨玉环,眼神飘忽不定,脸色阴晴难分,这时看向一旁的李颖与吴曼丽等人,见吴曼丽眼神也是有些奇怪,连忙上前对吴曼丽道:“吴老板,你回来就好了,你不在的日子,这庆东楼都快乱套了!”

吴曼丽“哦”了一声,并没有再接话,随即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李颖这时也对身边的郭婞茹道:“郭姑娘,你也应该累了,早些去休息一下吧!”郭婞茹点了点头,路过杨云枫与杨玉环身边上了二楼。

李颖这时也侧身上楼,路过杨云枫与杨玉环身边时,转头对杨云枫道:“夫君,你也是一路风尘,一会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说着又让人招待林豹住下。

杨云枫这才转头看着李颖微笑点头,随即拉着杨玉环走到一旁坐下,问杨玉环道:“玉环,以后切不可以在如此了,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若是伯母在天有灵,见到你现在这样子,岂不是要怪我杨钊虐待你了么?”说着伸手抚摸着杨玉环的脸庞。

谢阿蛮站在一旁看着杨云枫与杨玉环,这时满脸都是惊羡之色,眼神中又满是感动,她对杨云枫的心意也只有自己知道,但是她此刻也知道,杨云枫已经不是之前的杨钊了,若是以前的杨钊,自己只怕看都不想看一眼,但是此刻只怕是杨云枫不会注意自己,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了,她也只能默默地在心中嘱咐杨云枫与杨玉环,在她心目中,杨云枫众多女人多,也只有与杨玉环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杨玉瑛则是冷冷地看着杨云枫与杨玉环,心中满是嫉恨,自己本欲一心对杨云枫,岂知杨云枫心中根本就没有自己,杨玉瑛此刻的心真恨不得将杨云枫生吞活剥了,此刻杨云枫还视若无人地与杨玉环在这缠绵,这不是明显在自己面前刺激自己么?想到这里,立刻闷哼一声,走进了房中,谢阿蛮见杨玉瑛走后,也知道自己在这碍事,也立刻找了一个借口走开,临走的那一霎,眼睛还依然看着杨云枫与杨玉环。

杨云枫与杨玉环嘘寒问暖了良久,杨云枫这才对杨玉环道:“玉环,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苦了,你信我么?”

杨玉环一双水灵的眼睛盯着杨云枫看,听杨云枫刚刚问出,就立刻点了点头。

杨云枫见偌大的庆东楼大厅,已经四下无人,这时忍不住将杨玉环拥入怀中,在其额头上亲了一口,杨玉环立刻脸上绯红,心中小鹿乱撞,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杨云枫正欲亲吻杨玉环之时,这时却听门外传来了一人声音道:“杨大人可在否?”说话之人,竟然是陈希烈。

杨玉环听到有人,脸上立刻更红,连忙推开杨云枫,起身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杨云枫暗骂这陈希烈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这时清了清喉咙,整理了一下衣冠,这才冲着门外道:“陈大人来了?”

不时陈希烈已经走进了庆东楼,满脸笑意地打量了一番庆东楼的大厅,这才走向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

杨云枫看了一眼陈希烈,见他还是老样子,随口道:“陈大人来找杨某何事?有事坐下”

陈希烈拱了拱手,坐到一侧,这才看向杨云枫,随即道:“杨大人,你去新罗这些日子,可知辽东形势已经大变了?”

杨云枫看着陈希烈“哦”了一声,随即想到如果是之前的陈希烈,知道自己回了辽东,定然会迎到鸭绿江边,不过眼下看这厮应该已经站到李林甫那一边了吧?想着立刻冷冷地道:“陈大人定然已经专心为李林甫李大人效力了?”

陈希烈脸色一边,随即清了清喉咙,道:“杨大人也不可这么说,下官不过是个小吏,杨大人与李林甫李大人都是上差,下官自然得罪不起,况且下官这时在为朝廷,为皇上小吏,并不是为什么官员效力!”

杨云枫淡淡一笑,看着陈希烈道:“既然如此,陈大人来这里所为何事?”

陈希烈连忙道:“哦,只是下官的门生今日路过庆东楼时,见到杨大人回来了,所以下官这才特来拜访,不管朝廷如何安置杨大人你,在下官心中,杨大人你依然还是杨大人!”

杨云枫这时猜想这陈希烈定然不知道林豹在城门宣旨的事,仍然认定自己会被李隆基贬职啊,如此也看出这陈希烈是个反复的小人,这次前来莫非是要奚落自己?想到这里,立刻笑道:“杨某很快就要回归乡野了,难得陈大人你还这般有心,这辽东数百文武,也就陈大人你有心来看望杨某了!”

陈希烈嘿嘿一笑,随即对杨云枫道:“不管如何,杨大人也是下官昔日的上司,下官作为大人昔日下属,也理应过来送大人一程!”

杨云枫这时问陈希烈道:“却不知陈大人现在为李林甫办事,任的是何种职务?”

陈希烈这时面露喜色,立刻道:“哦,也没什么,李大人这不是刚刚上任么?却已经对契丹开战了,所以李大人让下官统筹一切后方军资!”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随即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陈大人此刻的职务可谓是辽东战事的关键啊,看来李大人很看的起陈大人啊,之前陈大人在杨某手下着实是屈才了……”

陈希烈微微一笑,摆手道:“下官之才,也是识人善用者才知罢了,那些不将下官当人才的,下官也不会稀罕……”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良久没有说话,随即看向陈希烈,道:“俗话说,山水有相逢,希望杨某与陈大人你,还有袍泽之缘哪!”

陈希烈嘴上微微一笑,心中却在冷笑,却在这时,却听门外传来一人声音道:“杨大人可在,李林甫李大人登门拜访!”

杨云枫知道这史思明是李林甫的人,自己进城和皇上宣旨的事,定然已经传到李林甫的耳中了,这时对一旁的陈希烈道:“陈大人,你的主子来了,还不迎接?”

陈希烈脸色一变,尴尬地轻咳了两声,连忙起身出了庆东楼,不时又随着李林甫走进了庆东楼,李林甫一进门便抱拳拱手笑道:“杨大人,多日不见了,愈发精神干练了!”

杨云枫坐在原地看着李林甫一身便服,神态可掬,满脸笑意,一点也看不出当日在长安牢狱中的落魄了,杨云枫淡淡一笑,起身拱手道:“上次一别还是长安,今日再见李大人,也觉得李大人依然老当益壮啊!”

李林甫一边上前,一边与杨云枫寒暄着官场上的客套话,杨云枫示意李林甫坐下后,李林甫这时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回辽城,怎么也不事先通知李某一声,你看这不是叫李某失了礼数了么?”

杨云枫连忙道:“李大人刚刚上任,公务繁忙,杨某又岂敢叨唠李大人大驾,这朝廷中见风使舵者不胜枚举,像李大人你这般念旧,连夜来看杨某的,也只有陈希烈陈大人耳!”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一眼李林甫身后的陈希烈,只见陈希烈这时淡淡一笑,似乎李林甫还没告诉他什么。

李林甫这时也转头看了陈希烈一眼,随即笑道:“哦,陈大人与杨大人本就是旧属,杨大人回辽城,陈大人是杨大人的旧属下,礼数上也是应该前来拜见的,不过李某初到辽城,诸多事宜不方便,所以请陈大人过来帮李某,杨大人你不会介意吧?”

杨云枫哈哈一笑道:“官员本都是朝廷的资源,又不是我杨云枫的私人财产,既然陈大人能帮李大人,那杨某又岂会介意?”

李林甫这时也是微微一笑,随即对杨云枫道:“不过杨大人此刻依然还是辽东巡察使,主要针对新罗战事,你我如今都是辽东巡察使,不过李某是主契丹战事,如此一来,不知道杨大人人手方面会不会短缺?”

杨云枫这时看着李林甫身后的陈希烈,只见其面色一变,知道其定然没有想到自己依然还是辽东巡查使,这时微微一笑,对李林甫道:“说来也是,陈大人本来是杨某最得力的助手,如今也为李大人所用,杨某若是要在辽东站住脚,只怕还要找一个得力助手才是!”

李林甫这时转头看向陈希烈,随即面色一动,连忙道:“如果杨大人忍受方面真有问题,李某以为还是让陈大人回来帮杨大人吧!李某不会介意,就是不知道杨大人是否介意!”

杨云枫与陈希烈面色都是一变,陈希烈这时连忙对李林甫道:“李大人,下官现在在为大人督统战事后勤,如果此刻离开,只怕还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接替人手才是!只怕下官一时难以抽身啊!”

杨云枫没等陈希烈说完,立刻笑道:“陈大人,李大人收下人才济济,相信很快会找到一个人不上空缺,更何况你我早有合作,你过来助我相信更是相得益彰才是,莫非陈大人觉得在我这边会受委屈不成?”

陈希烈连道:“岂敢,岂敢!”心下却是悔恨不已,暗道今日究竟是发了什么神经,非要来这边消遣杨云枫,不想此刻人家依然还是巡察使,而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却听李林甫这时立刻道:“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陈大人,你就过去帮杨大人吧,杨大人说的不错,你们早就是合作同僚,之间早有默契,相信你去了杨大人手下更有前途,至于后续之事,本官会找人跟上!”

杨云枫这时虽然有意让陈希烈难看,心中却觉得今日的李林甫是否太好说话了,反而让自己有点不安。

杨云枫正犹豫间,却听李林甫道:“杨大人,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李某说,你我如今都为辽东战事,虽然两人哥负责一方,但是总体还是同僚,理应相助相成才是,杨大人,你说是不是?”说着看向杨云枫。

杨云枫这时微微点头,随即笑道:“李大人,你在杨某后来辽东,辽东事宜杨某比你熟悉,这句话应该由杨某来说,如果李大人在辽东有什么需要,也尽管来找杨某便是了,杨某定然……”

杨云枫还没有说完,就见李林甫此时露出了笑容,完全一副就等你这句话的架势,不过其然,这时立刻对杨云枫道:“杨大人这么一说,李某还真想起来了,有一件事的确需要杨大人你帮忙才是!”

杨云枫有了一种被李林甫下套的感觉,但是此时自己话已经说在前面了,也不好立刻拒绝,只要对李林甫道:“李大人不妨直言,如果杨某能力所及,定然效劳!”

李林甫这时拍手道:“有杨大人这句话,李某也就放心了,相信杨大人定然也知道,契丹人骁勇善战,一时难以攻克,我军已经对契丹用兵几日,但是战事一直处于焦灼状态,难有进展!”

杨云枫微微皱眉,心中在暗想李林甫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这时喃喃道:“不错,契丹人善骑射马战,这恰恰是我唐军的弱项,加上契丹人如今抱着背水一战的心态,我唐军想要迅速平定,也不是什么易事!”

李林甫又拍手道:“杨大人果然一语中的,李某也是纠结与斯,一时想不到解决方案,皇上那边又着急对契丹的战事,这时倒是陈大人……”说着转头看向身后的陈希烈,随即继续道:“陈大人告诉本官,契丹人忌惮我大唐一人……”说着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杨云枫。

杨云枫心中顿时一凛,李林甫的意思已经非常明了了,他之前如此大方让陈希烈回自己身边,原来是想向自己索要安禄山,想到这里,沉吟了片刻,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办法拒绝,却听李林甫这时道:“杨大人也应该知道是谁,安禄山之前在蓟州一战,名贯天下,震动契丹,如果杨大人能舍得将安禄山借李某一用,待平定契丹之乱后,李某定然上书朝廷,为杨大人你记首功啊!”

杨云枫这时看着李林甫,又想了片刻后,这才对李林甫道:“李大人还真是好眼光,不过李大人也知道安禄山是员猛将,李大人对付契丹要用他,而杨某对新罗,也缺不得他啊!”

李林甫立刻挥手道:“杨大人此言差矣,我大唐猛将云集,但是让契丹人忌惮的只有安禄山一人,只要杨大人你愿意,你需要调任何人去你那边帮忙,只要一句话,李某绝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而李某只要安禄山一人足矣!”

杨云枫见李林甫心思已定,只怕很难动摇,这时立刻道:“此时杨某也做不得主,还是问问安禄山本人其是愿意攻打契丹呢,还是收复新罗,杨某做事向来尊重当事人意见!”

李林甫立刻道:“那么就请杨大人将安将军出来一问便知,如果安将军不同意的话,李某也不会强求于人!”说着依然一副气定神闲的神态看着杨云枫,好像他知道安禄山一定会答应一般。

杨云枫见李林甫如此表情,心下还真是没底了,主要还是因为历史上的那个安禄山给了杨云枫主观上不好的印象,这时他自己也吃不准安禄山会不会答应李林甫,但依然还是叫出了安禄山。

安禄山显然刚刚睡下,一脸的倦容,杨云枫看着安禄山道:“路安,李大人想调你去助他攻打契丹,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意思?愿不愿意去助李大人一臂之力?”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安禄山。

【第8?20章】辽城一日

安禄山看了李林甫与杨云枫一样,沉吟了半晌也没有说话,杨云枫这时心中已经干倒不妥了,随即对安禄山道:“路安,去或者不去,只是你一句话的事,你做事想来爽快,今日如何婆婆妈妈了,你要是想去,就答应李大人,若是不想去,就继续回去睡觉!”

安禄山这时立刻跪倒在杨云枫面前,磕了几个响头之后,这才抬头看着杨云枫,随即道:“义父,如果你问孩儿想不想去,孩儿其实是想去的,孩儿父母兄弟,相亲同胞都死在契丹人之手,孩儿做梦都想要去为他们报仇,但是孩儿听义父的,义父让孩儿去,孩儿就去,义父不让孩儿去,孩儿就不去!一切皆凭义父做主!”

李林甫这时看向杨云枫,笑道:“杨大人原来还是安将军的义父?这就好办了,安将军一切都听杨大人你的,而杨大人你方才说了,只要李某说了,你就会答应,如此李某多谢杨大人了,李某还是方才那句话,你若是有任何需要,随时来找李某!”

李林甫说到这里起身走到安禄山的身边,伸手将安禄山扶起,拍了拍安禄山的肩膀道:“安将军,杨大人已经答应了李某,你这就随李某走吧!”

安禄山依然还是看着杨云枫,只见杨云枫面无表情,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心思,良久之后,这才挥了挥手道:“既然如此,路安,你就随李大人”

安禄山闻言立刻又给杨云枫跪下磕头道:“多谢义父,孩儿只要灭了契丹蛮夷,定然再回来为义父效力……”

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哈哈一笑道:“到时候再有些事根本强求不得……”他此言是一语双关,其实是在说自己此刻的心境,自己一心要阻止安史之乱,甚至连史思明都曾经叫覃毅去暗杀了,不想还不是又出现了一个史思明?

这安禄山在丹东城时,还对自己说如何效忠自己,对自己不离不弃,当时也曾经为安禄山如此而感动过片刻,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己所知的历史,而对安禄山太过苛刻了,此时看来,历史的进展根本不是个人所能力阻,自己以前所做一切在历史的大潮面前,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该发生了,依然还是会发生,如今看来,不如顺其自然。

安禄山与李林甫见杨云枫如此,皆没有说话,却听杨云枫这时道:“李大人,杨某一路风尘,有些累了,想要早些休息,安禄山就交给你了!”

李林甫闻言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多谢杨大人了!那么李某告辞了!”说着又拍了拍安禄山的肩膀道:“安将军,请!”

安禄山看了看杨云枫后,这才跟着李林甫出了庆东楼,陈希烈这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这时连忙上前对杨云枫拱手道:“下官愿听大人调遣!”

杨云枫看了一眼陈希烈,随即冷冷一笑,道:“陈大人留下帮杨某,是否极不情愿?”

陈希烈闻言心中一动,连忙道:“下官不敢,为大人效劳,是下官的福分!”

杨云枫本欲好好羞辱陈希烈一番,这时想起了陈希烈的侄子陈梓杰,连忙道:“陈大人,蓟州的陈梓杰如今是否也在助李林甫攻打契丹?”

陈希烈连忙道:“他是向李大人说会助他攻打契丹,但是至今未出一兵一卒,即便是李大人派人去征调军马,陈梓杰都没有出一匹。为此事李大人还曾经让下官去蓟州做了一次说客,但是陈梓杰见都不肯见下官!”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暗道,莫非陈梓杰只不过是因为形势而假意曲迎李林甫,这时心中顿时又愉快了起来,自己与陈梓杰虽然相交不算太深,但是起码也共过患难,而且陈梓杰是郭子仪从蜀中派来助自己的,如何会投靠李林甫?如此说来,自己在蓟州养的兵马,还是一个不少?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露出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随即对陈希烈道:“陈大人也去休息吧,等我明日传唤之后,再给陈大人安排一个妥当的职务,希望陈大人不要多虑,杨某定然会为陈大人安排一个更为妥当的职务的!”

陈希烈见杨云枫脸色阴晴不定,心下更是没底,但是作为下属,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企盼杨云枫大人大量,忘记今日之事,连忙拱手道:“下官告退!”说着退出了庆东楼。

陈希烈刚刚走,庆东楼二楼就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杨云枫不用回头也听出了是公主李颖的,只听其之脚步声一直从二楼到了一楼大堂后,这才缓缓转头看向李颖,却听李颖这时叹道:“夫君,如今安禄山与史思明都在李林甫手中,若是这二人相聚一起,日后岂不是……”

杨云枫这时上前拉住李颖的手,走到一旁坐下后,这才道:“颖儿,经过刚才的事,为夫也算想清楚了,这些事请求不得,与其千方百计的防止安史之乱的爆发,不如做好自己,只要大唐强盛了,即便当真爆发了,我们也可以将其掐死在摇篮之中,为了防止安史之乱,你我夫妻也算是绞尽脑汁了,至今如何,安禄山还是安禄山,史思明还是史思明……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做好眼前事才是!”

李颖本来在二楼听李林甫向杨云枫索要安禄山,杨云枫相信安禄山不会愿意去,不想安禄山却说出了那么一番模棱两可的话,杨云枫此时心情定然不舒服,此刻想要劝慰一下杨云枫的,不想杨云枫的心胸远比自己想像的要豁达了许多,反而是此刻自己心中还对这未来之事耿耿于怀。

杨云枫这时拍着李颖的手,宽慰李颖道:“颖儿也莫要多想了,我们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想这个问题,如今安禄山、史思明与李林甫,这三个对大唐有害的人,都集中到了一起,日后我们要铲除也可以集中力量了,岂不是要省事许多?”

李颖听杨云枫这般说,虽然心中的担忧没有减少多少,但是见杨云枫能如此乐观看待此时,心中总算也宽慰了许多,这时依偎在杨云枫怀中,柔声道:“只要与夫君你在一起,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颖儿都不会怕,哪天是天塌下来了,颖儿知道还有夫君你在顶着!”

杨云枫抚摸着李颖的秀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虽然他还不知道未来的历史走向最终会去往何处,但是听到李颖这般说,心中已经干倒了无比的踏实,一个在二十一世纪混吃等死的人,到了这里后,有这么多人依赖着自己,相信着自己,人生如此,即便是日后死于安史之乱,又有何求?

翌日杨云枫起身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杨玉琼,自己回来辽东了,还不知道这个傻大姐如何担心自己呢?想到这里,叫上了郭婞茹一起去客栈中看望杨玉琼,郭婞茹每次与杨云枫去杨玉琼处,都会想到自己第一次去杨玉琼处的情景,不禁面红心跳,不过见杨云枫似乎又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这才与杨云枫一起去了客栈。

果不其然,杨玉琼担心杨云枫之情,绝对不亚于其他几个女子,一见杨云枫来了,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欣喜地拉着杨云枫与郭婞茹进了房间,郭婞茹见杨玉琼对杨云枫的感情也如此之深,心中即是感动又是愧疚,自己相比杨云枫这些其他的女人,好像自己就像粗野的磐石一般,而其他女子都柔情似水,换句话说就是自己太不像女人了,想到这里抠着自己的衣角坐在房内看着杨云枫与杨玉琼拉着手交谈着,好像自己就是个外人一般,心中顿时涌起了一丝感伤。

杨玉琼似乎注意到了郭婞茹的表情,这时连忙上前拉着郭婞茹的手道:“幸亏这次新罗之行有婞茹妹妹跟着,如果是我去了,也不知道如何帮钊弟你呢!”说着立刻对郭婞茹柔声道:“辛苦你了,婞茹妹妹!”

郭婞茹听杨玉琼这般一说,心中顿时一暖,也紧紧地握着杨玉琼的手,道:“哪有,我只是个刁蛮的乡下丫头,粗活当然是我来做了,要是动脑子什么的,我就立刻相形见拙了!”

杨云枫明白杨玉琼的心意,这时也连忙上前坐到郭婞茹的一侧,伸手握住郭婞茹的手,对杨玉琼道:“玉琼姐,只怕你还不知道,我在新罗王宫之时有多凶险,当时新罗王宫的乾垣殿到处都是士兵,幸亏婞茹站在我前面,一支长鞭挥舞的出神入化,近万个士兵愣是无法近我身……”

杨玉琼闻言心下一惊,连忙道:“原来新罗之行这么凶险么?”说完立刻明白这时杨云枫宽慰郭婞茹的话,连忙又对郭婞茹道:“幸亏有婞茹妹妹你在,钊弟有你在他身边,我就放心了!”

郭婞茹闻言连忙道:“别听他的,哪有近万的士兵啊?那么夸张,也就是百十来个罢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连忙道:“只有几百么?当时我吓的都慌神了,一时也没有注意,反正是很多啊,乾垣殿里都快呆不下了,婞茹就是厉害,那么紧张的气氛之下,还能看清对方到底有多少人,我堂堂一个大男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不知所措了,婞茹一个女儿家,却能如此冷静……”

杨玉琼在一旁握着郭婞茹的手,不断地道:“是啊,是啊,若是我当时在场,只怕都能吓晕过去……”

郭婞茹自然知道杨云枫与杨玉琼是宽慰自己,不过心中依然感动,至少说明杨云枫与杨玉琼两人都在意自己的想法,至少也让她在杨云枫与杨玉琼两人之间找到了存在感。

杨云枫这时一把搂过郭婞茹,让其坐在自己腿上,随即看着郭婞茹,柔声道:“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么?以后无需如此看地自己,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你就是你,是其他女人无法替代的,当然你也别想着替代别人,你们在我心中的分量都是一样重的!”

郭婞茹这时含羞点头,还没缓过神来,杨云枫已经一把将郭婞茹抱起,随即转头对杨玉琼道:“今日玉琼姐说如何处罚婞茹?”

杨玉琼闻言含笑起身道:“钊弟想要如何处罚?我全听钊弟你的!”

杨云枫一手抱着郭婞茹,一手将杨玉琼拉了过来,随即笑道:“看来玉琼姐与婞茹真是姐妹情深啊,这样好了,处罚婞茹之时,玉琼姐也要承担一半才是!”

杨玉琼面上一红,自然知道杨云枫说的是何事,笑而不语,看着杨云枫抱着郭婞茹走到床边,连忙也跟了上去,帮着杨云枫将郭婞茹放到床上,这才帮着杨云枫宽衣解带……

杨云枫去新罗至今,也久未有人道之事,今日尽情的放纵了一把,也觉得浑身舒坦了许多,更觉得万事自是强求不得,还是一切顺气自然比较好,搂着怀中两个筋疲力尽,香甜酣睡的美人,已经是人生一大乐事,其他烦恼之事尽可抛之脑后。

从客栈与郭婞茹回到庆东楼时,只见大堂中有个士兵,不知道来自何处,一见杨云枫回来,连忙上前道:“杨大人,我们是陈将军手下,特来送来陈将军书信一封!”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杨云枫?

杨云枫接过书信,看着这个士兵,喃喃道:“陈将军?”却听那士兵道:“哦,是蓟州的陈梓杰将军!”

杨云枫闻言打开书信,看了良久之后,这才合上书信收入怀中,这才对那士兵道:“你回去告诉陈将军,一切照旧!”

那士兵闻言立刻拱手告退,回蓟州复命,这时李颖从二楼下来,诧异地问杨云枫道:“陈梓杰有什么话说?”

杨云枫这才将书信递给李颖看,李颖看完后,这才微微一笑道:“原来陈梓杰的确是形势所迫,只好假意答应李林甫助其攻打契丹,其实是为了保住蓟州的后勤之城的地位不变,这也难为了陈梓杰!”

杨云枫笑道:“我早就相信陈梓杰不会是这种人!果然不出我所料!”

李颖看着杨云枫笑着问道:“是么?”

杨云枫尴尬地笑了笑,握住李颖的手道:“莫非颖儿非要见为夫出糗才肯罢休?”

李颖微笑摇头道:“不是,我只是见夫君你胸怀越来越广阔,能容天下之事,也感到欣慰,不枉我在父皇面前力排众议……”说到这里,立刻不再说下去,随即岔开话题道:“如此一来,夫君你在蓟州还有一众骑兵,而丹东依然驻扎十万军队,对付新罗已经绰绰有余了!”

杨云枫这时眉头一皱,连忙拉着李颖问道:“什么你在皇上面前力排众议?”说着心中一动,立刻想明白了,难怪这次李隆基送来的圣旨是一切照旧,莫非是李颖给李隆基上了奏折保荐自己?

李颖轻轻拍了拍杨云枫的手,微微一笑道:“都已经过去的事了,就不用再提了,我也不希望夫君你与父皇之间出现不信任,影响你们的君臣关系!这其实也并不只是为夫君你,而是为了大唐,我大唐子民如今整日留恋花街酒巷,义父死气沉沉之状,就应该有夫君你这种人才力挽狂澜,救大唐出水火,我保夫君你,其实也是保我大唐罢了!”

杨云枫听李颖这般一说,立刻将李颖拥入怀中,原来自己从新罗没回来之前,李颖已经在为自己的事奔波了,若不是今日说漏了嘴,只怕此生自己都不会知道,娶妻如此夫复何求?想着立刻对李颖道:“就为颖儿你如此为我,我杨云枫此生无论皇上如何待我,我都决计不会反唐,这是对颖儿你的承诺……”

李颖听杨云枫如此说,立刻抬头看向杨云枫,随即低声道:“莫非之前夫君你有意反唐?”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连忙笑道:“岂会?新罗两人公主都有意策反为夫,为夫都不会所动,如何会有反唐之意?不过我是见皇上对我如此猜忌,定然是怕我拥兵自重有反唐之意,我如此说,只是想让颖儿你了解为夫的心意!”

李颖点了点头,道:“颖儿自然是相信夫君的,颖儿跟着夫君你这么久以来,夫君你一直为大唐劳心劳力,颖儿都是看在眼里的!即便夫君你不这么说,颖儿也绝对相信你不会反唐!”

杨云枫在李颖额头上亲了一口,不在说话,心中却在想,李隆基如今明显已经对自己有所顾忌了,而自己曾经想要拥立的新君,似乎已经与唐显走的太近,定然也听信了唐显的谗言,对自己已经不在信任了,如此看来,新旧两代帝王对自己都不在信任了,自己应当何去何从?

对于李琦,杨云枫目前还不算太担心,毕竟他还不是储君,只是如今这李隆基,不知道是不是年纪过大的原因,心思已经越来越难以琢磨了。

【第8?21章】就地正法

三日后,李林甫给杨云枫送来一个口信,说安禄山已经被派往对契丹战事的前线了,言辞中尽是恭维之语,杨云枫听完口信后,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声知道了,便让那人回去,杨云枫倒是想起了李思瑜,他从新罗回辽东之后,却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李林甫的府上,还是已经被李林甫秘密送回了长安了?

又过三日,此时辽城的百姓已经纷纷开始置办年货了,虽然辽东正值战乱,但是纯洁这个中华自古的传统节日却没有因为战事而荒废,富有富的过法,穷有穷的过法,乱也有乱的过法,整个辽城已经安静了几个月了,这几日的街市也是异常的热闹,虽然不能与长安的街市相比,但是小到香火蜡烛,大到布料绸缎,也是应有尽有,一应俱全。李颖与郭婞茹、吴曼丽、杨玉环、谢阿蛮几个女子大清早就已经出门采办年货了,这是她们在东北过的第一个春节,虽然东北的天气阴寒之极,但是气氛却一点也不比内地的城市差。

杨云枫独自留在庆东楼,庆东楼一下子少了这么多女人,也的确比往常清净了许多,杨云枫叫上了赵云龙在庆东楼大堂热了一壶酒,两人对饮了几杯,杨云枫也看出赵云龙自从新罗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乘着喝酒之际,也正好与赵云龙谈谈心,乘机开到一下他,按照杨云枫自己的想法,新罗的小美公主根本配不上赵云龙,但是杨云枫也知道赵云龙对小美是一往情深,杨云枫更加知道一般对感情一头扎进去的人,如果这时候说他喜欢的女人不好,那么他不但不会听进去,反而会觉得你烦,甚至会反目成仇,所以杨云枫只是一味地劝赵云龙看开一点,也许与小美还有重逢之日,并未说小美半句坏话。

赵云龙端着酒杯,这时看着杨云枫道:“公子,皇上令你尽快收复新罗,那么你与小美之间定有一战,到时候赵某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你告诉我,我是应该帮你,还是帮小美?”

杨云枫拍了拍赵云龙的肩膀道:“赵兄,我当你是朋友,才告诉你实情,其实等我去收复新罗的时候,新罗定然已经不是小美当家作主了,所以我与小美绝对不会正面交锋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赵云龙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立刻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半晌也没说出话来,这个也自然了,那日曼珠沙华在丹东与杨云枫的交谈,赵云龙并不在场,所以赵云龙自然也不知道曼珠沙华已经找到了金承庆私生子的事。

赵云龙这时问杨云枫道:“公子,你的意思是罗还将有内乱?莫非是……”赵云龙心中一阵慌乱,一时也理不清头绪,这时突然想到自己在新罗时,杨云枫曾经问过自己曼珠沙华何在?那时候曼珠沙华应该已经被关到了大牢中了,当时自己没有在意杨云枫为何这么问自己,现在想来,立刻对杨云枫道:“莫非又是曼珠沙华?”

杨云枫也并不否认,这时看着赵云龙,随即道:“其实我早该告诉你,不过最近赵兄你也知道,我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已经无暇顾及他人了,今日也是乘着就快过年了,这才有空和你好好聊聊此事,赵兄你不会怪我吧?”

赵云龙这时重重地放下酒杯,立刻站起身来,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半晌后,这才道:“我自然不会怪公子,不过我也不能让小美有危险,赵某要去新罗……”

杨云枫也没有拦赵云龙,依然还是坐在原位,淡淡地对赵云龙道:“赵兄,你跟了我这么久,我向来将你当成至交好友,所以我不会拦你,你要去尽管去,不过在你临行之前,杨某有一句话奉告,自古朝代更替,王朝变乱,并不是个人所能阻止或者推进的,新罗虽小,但是与我大唐也一般无二,利益熏心者无数……”说到这里,这才站起身来,看着赵云龙道:“小美不但是容貌变了,也许心也变了,只是赵兄你为情所困,一时看不出来,其实小美一直都在利用我们,从邀请我们去玉龙湖相聚开始,这就是他布置的一个局,其实他是故意想让曼珠沙华知道我们与她有来往,让曼珠沙华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她的存在,逼着曼珠沙华提早动手,其实曼珠沙华千算万算,以为自己只要找到了新罗王子,就可以扭转局势,其实已经中了小美公主的圈套了,你以为小美公主会让人救走曼珠沙华么?只是因为小美公主根本找不到新罗王子,这才接着曼珠沙华来帮她找……”

赵云龙听到这里,连忙道:“我不管这些什么朝政变革,王朝更替的大事,我只要师妹无事,其他我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要……如果这次曼珠沙华敢对小美不利,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杨云枫当日见到田中稻穗与曼珠沙华一起出现时,的确为曼珠沙华的计谋所折服,不过那时是因为自己还有烦心事,一时没有看破,而这些日子清净下来以后,这才想清了这些,理清了头绪,暗暗佩服曼珠沙华与小美这两个用心良苦的新罗女人,简直是一个比一个奸险,如果要收复新罗,只有让他们新罗人先内斗不止,然后乘乱可一举而破。不过此时看来,赵云龙是关键。

杨云枫沉吟二楼片刻后,这才对赵云龙道:“既然如此,赵兄就罗不是大唐,万事都要小心,赵兄救下小美公主后,可立刻返回辽东,到时候我会让人在丹东接应赵兄!”

赵云龙本来想着杨云枫会阻止自己,没想到杨云枫会一口答应,连忙问杨云枫道:“公子,我走后,你的安全谁来负责?”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还有郭姑娘在,没什么大事,实在不行,我还可以让覃毅回来辽城,赵兄就不比如此挂牵我了,既然你去意已决,就不要如此婆妈了,早去早回!不过临行之前,我有一事嘱托,如果新罗形势是曼珠沙华取得优势,你无论如何也要带回小美,因为曼珠沙华这一次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了,如果小美取得了优势,那么小美愿不愿走,就要看赵兄你了!”

赵云龙听杨云枫如此说,眉头一皱,暗道,如果小美取得了优势,自己还去救她做什么?杨云枫如此来杨云枫比自己了解新罗的形势,想着立刻对杨云枫道:“那么公子保重,无论救得救不了师妹,赵某都会尽快赶回!”说完立刻转身出了庆东楼。

杨云枫见赵云龙走后,这才吁叹一声,却听身后响起了一女子的声音道:“大清早就如此唉声叹息,不是什么好兆头吧?”说话之人正是杨玉瑛。

杨云枫这时转身看向杨玉瑛,随即奇道:“她们都去了街市,怎么三姐没有去么?”

杨玉瑛缓缓走到杨云枫面前,看了一眼桌上的酒壶,随即侧身坐下,道:“既然无人相伴,不如让我与钊弟你对饮几杯如何?”

杨云枫看着杨玉瑛,随即坐到杨玉瑛的一侧,端起酒杯给杨玉瑛斟满了一杯,递到杨玉瑛的面前,这才道:“三姐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杨玉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缓缓放下酒杯,轻咋了几下后,用香帕擦拭了一下嘴,这才道:“钊弟怎么变的如此生分了?莫非三姐我必须要有什么话才和你喝上几杯不成?”

杨云枫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立刻顿起酒壶,又给杨玉瑛斟满了一杯,将酒杯推到杨玉瑛的面前,杨玉瑛这次却没有端起酒杯,一双眼睛勾魂一般地看着杨云枫,随即道:“这大堂之上人来人往,好不方便,钊弟为何不端上酒壶,去我房间,我们安静地喝上几杯如何?”

杨云枫见这庆东楼的大堂上也只有自己与杨玉瑛两人,哪来的什么人来人往?但见杨玉瑛那眼神,心中顿时一动,自从那日在杨玉琼处得了杨玉瑛的初夜之后,至今还未再与杨玉瑛有过交集,这时四下无人,杨云枫心中还真是有点心猿意马,但是想到杨玉瑛一直神神秘秘,满心想着要进宫做什么皇妃,这时心下一动,要说这杨玉瑛也的确是世间罕见的尤物,如果当真进宫送给李隆基那半老之人,实在是可惜,如何不乘此机会,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征服了杨玉瑛,以后只服侍自己一人,岂不是更好?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端起酒壶,拿着两只酒杯,站起身来,笑道:“既然三姐要求,云枫无不照办!”说着伸手示意杨玉瑛可以起身进房了。

杨玉瑛妩媚一笑,立刻起身领着杨云枫进了自己的房间,随即将房门关上,杨云枫将酒壶与酒杯放到桌上,斟满了良久,双手端起,将一杯递给杨玉瑛,这才道:“既然今日三姐如此雅兴,你我喝个交杯如何?”

杨玉瑛闻言一愕,随即掩口笑道:“钊弟要与我喝交杯酒?你可是忘了,我将来可是皇上的女人?如何能与钊弟你喝交杯?”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也不说话,立刻将手中酒杯的酒水一饮而尽,随即将酒杯放到桌上,上前一步,一把搂住了杨玉瑛的小蛮腰,稍微一用力,立刻将杨玉瑛拉近自己的怀中,杨玉瑛手中酒杯的酒水立刻撒了一手,惊慌失色地看着杨云枫,道:“钊弟这是做什么?”

杨云枫这时握住杨玉瑛握着酒杯的手,将杨玉瑛手中酒杯里的残酒一口喝了,开始吸允杨玉瑛手上的酒汁,这时看着杨玉瑛道:“三姐,你让云枫进房,莫非只是为了喝酒不成?”

杨玉瑛这时松开了握着酒杯的手,任由酒杯掉落在地上,一双眼睛盯着杨云枫看,随即妩媚一笑道:“我只是觉得一人喝酒无趣,所以想要钊弟你陪陪而已,钊弟你是不是想多了?”

杨云枫闻言嘿嘿一声冷笑,随即手上又是一用力,将杨玉瑛拉着贴近自己的身子,这才道:“三姐心中想什么,你知我知,你我已经有过缘,你也早是我杨云枫的女人了,你当真要进宫去做皇上的妃子?你可知皇上已经花甲,如何能给你快乐,你要的富贵,云枫一样能给你!”

杨玉瑛这时掩口一笑,随即推开杨云枫,笑道:“你能给我什么富贵?你以为我要的就是富贵么?钊弟,你也莫要忘记了,你再如何了得,也不过是一介臣子,皇上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你作为臣子又能如何?”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坐到桌前,看着杨玉瑛,随即叹道:“我至今才知道,三姐你要的不是富贵,而是权利!即便你成为皇妃,也是后宫,莫非你想要做武则天不成?你可知道自从武则天后,后宫已经难以再有当年的武后的情况了!后宫不得干政!”

杨玉瑛又是掩口一笑道:“即便如此,我也将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候说不定杨大人你,也要看我的眼色行事呢!”

杨云枫这时看着杨玉瑛,随即立刻站起身来,一把搂住杨玉瑛,拦腰将杨玉瑛抱起,笑道:“今日我也要究竟是谁要看谁的颜色行事!”

杨玉瑛却也不吃惊,只是看着杨云枫,淡淡地问道:“你的几个女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莫非你不怕被他们撞见?其他女人还好说,若是玉环知道,你觉得她会如何想?”

杨云枫这时哪里顾及得了这么多,杨玉瑛越是这般说,杨云枫就越是想要征服杨玉瑛,这时立刻抱着杨玉瑛走到床前,一把将杨玉瑛扔到床上,毫无温柔可言,杨玉瑛也不生气,立刻一个翻身,横躺在床上,用手拖着自己的脑袋,看着杨云枫,笑道:“我也想钊弟你究竟怕不怕玉环知道此事,到时候可莫要怪我,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

杨云枫一边脱着身上的义父,一边冲着杨玉瑛笑道:“三姐担心的还真多,相像一会如何求饶吧!”说完已经脱去了衣服,立刻上了床,一把将杨玉瑛抱在怀中,一口吻住了杨玉瑛的双唇,杨玉瑛这时一反常态,热情如火,双手紧紧地缠住了杨云枫的脖子,不断地与杨云枫纠缠着。

杨云枫一边吻着杨玉瑛,一边帮着杨玉瑛褪去身上的衣物,随即一把将杨玉瑛压在身下,这时却突然放缓了动着身下的杨玉瑛娇喘不断,微微一笑道:“似乎三姐比我还要着急嘛!你若是进宫了,要是想云枫,可如何了得?”

杨玉瑛伸手搂住杨云枫,在杨云枫的嘴上亲了几口,喘息道:“我若是想钊弟了,钊弟也可以进宫看我嘛!”说着手已经不断地在杨云枫的身上抚摸着。

杨云枫看着杨玉瑛此状,心中也是一热,随即立刻掀起辈子盖在身上,只听被窝中,杨玉瑛一阵咿嘤后,床铺不断地晃动着,房间交杂着两人的粗喘与娇喘之声……

大概两个时辰之后,杨云枫平躺在床上,杨玉瑛靠在杨云枫的怀中,两人身上盖着棉被,额头皆是汗水,杨玉瑛额前的秀发此时已经杂乱不堪,贴在脑门上,双手不断在杨云枫的胸前抚摸着,感受着杨云枫胸口的起伏这时对杨云枫道:“若是能永远如此,也真是一件美事!”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云枫当然也希望如此,不过三姐你一心要进宫,只怕日后你我相见要难多了……”说着转头看向怀中的杨玉瑛,笑道:“三姐难道不会想我么?”

杨玉瑛这时微微一叹道:“想又能如何?若是小妹知道你我的关系,只怕不愿嫁你,你敢如此尝试么?”说着立刻“哦”了一声,笑道:“你还有一个大姐,钊弟啊,我们杨家三姐妹,可都是你的女人了,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哪!”

杨云枫苦苦一笑道:“若是三姐妹都像三姐你这般,我又哪来的什么艳福?”

杨玉瑛这时立刻道:“你说什么?”说着一把抓住了杨云枫的**,笑道:“再说一遍!”

杨云枫连连求饶,却在这时房外传来了一阵女子的笑声,随即传来郭婞茹的声音道:“刚才那件红色缎子,公主穿一定好看!”

不时传来李颖的声音道:“我已经不是少女了,还是婞茹妹妹你日后出嫁时穿比较得体!”

不时又传来李颖的声音,显然有些害羞的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嫁人了?”

随即传来几个女子的一阵嬉笑声,杨云枫没想到几个女子回来的这般早,心中一动,却听怀中的杨玉瑛这时笑道:“怎么?钊弟怕了么?”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向杨玉瑛,随即道:“莫非这是三姐你希望的么?若是颖儿知道了,你还能进宫做皇妃么?”

杨云枫这时伸了一个懒腰,转头看着杨云枫,笑道:“不做就不做,我又没说一定要做,莫非钊弟你怕我缠上你不成?”

杨云枫掀开被子,拿起地上自己的衣服连忙穿上,他到不是怕,只是担心杨玉环知道此事之后的反应,一来自己没准备好如何对杨玉环说,二来也的确怕杨玉环接受不了。

【第8?22章】青梅煮酒

杨云枫穿好衣服后,转头看床上的杨玉瑛依然还侧躺在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一点没有要穿衣服的意思,杨云枫无法治好对杨玉瑛道:“既然如此,你就继续睡吧!”正说着,却听门外又传来了杨玉环的声音道:“咦,这四个女子是谁?怎么之前没有见过?”

郭婞茹立刻对杨玉环道:“哦,他们叫梅竹菊兰,是同胞姐妹,都是新罗人,是新罗的那个谁来着?送给公子的!”

吴曼丽这时连忙冷声道:“什么不好送,偏偏送四个女人给他,看来杨云枫的好色天下皆知,出糗都出到外国去了!”

杨云枫听到这里,只见床上的杨玉瑛正冲着自己掩口而笑,杨云枫败了杨玉瑛一眼后,立刻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随即立刻将杨玉瑛的房门关上,杨玉瑛这时干脆躺下,用被子盖着身子,心中暗道:“看你如何和这些女子解释?”

杨云枫刚才房间出来,果不其然,大堂中的女子都是一诧,看向杨云枫,杨云枫面色不动,只见庆东楼的大堂桌上到处都是这些女子今天血拼回来的战利品,每个人都好奇地看着自己,他从决心出来的那一霎就已经想好了解释的话了。

吴曼丽这时看着杨云枫,又看了看杨玉瑛的房门,随即奇道:“你在杨三姐房间做什么?”

杨云枫立刻道:“哦,三姐有点不舒服,我刚煮了一碗清粥给她吃下,此刻已经睡下了!”

吴曼丽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杨玉环听到自己三姐病了,有点担心地道:“三姐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

杨云枫立刻道:“刚才大夫已经来看过了,可能是昨日受了些风寒,没有什么要紧的,吃了一碗清粥,盖着被子出一身汗就好了,明日应该就会痊愈吧?”

杨玉环这时连忙对身后的谢阿蛮道:“阿蛮,明早记得给三姐再准备一碗清粥,我先三姐去……”

杨云枫闻言连忙道:“三姐昨夜一夜都没睡好,刚刚睡下,玉环还是不要去打搅了!”说着看向桌上的东西,笑道:“买了这么多东西么?看来今年这个春节要热闹了!”

杨玉环果然单纯,被杨云枫几句话已经带过了,立刻走到桌前,将桌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起,向杨云枫说明这东西是谁选的,在什么地方买的,准备有什么用途……杨云枫也好久没见杨玉环这般高兴了,索性坐到桌前听着杨玉环的解说,这时郭婞茹也加入了进来,提醒杨玉环一些忘记的……

杨云枫这时回头看了一眼梅竹菊兰四姊妹,随即对她们四个道:“你们也过来,这桌上绸缎不少,各自挑上一个吧!”说着见四姊妹神色古怪,这时心下一动,莫非自己在杨玉瑛房中的事,都被她们听到了?此刻见四姊妹神色慌张,面泛红霞,越看越觉得有可能。

李颖这时起身挑了几个缎子,对梅竹菊兰四姊妹道:“既然来大唐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客气!”

梅竹菊兰四姊妹依然不敢上前,看了看杨云枫,似乎在看杨云枫的意思,杨云枫这时清了清喉咙,对梅竹菊兰四姊妹道:“公主都发话了,你们还不去拿着?”见梅竹菊兰四姊妹上前各拿了一个缎,这才转身皱眉对李颖道:“还有几日就春节了,此刻做衣裳还赶得上么?”

吴曼丽还没等李颖说话,这时坐到杨云枫的对面,得以地看着杨云枫道:“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里的春节和我们后……我们家乡的春节不一样的,我们家乡注重的是大年初一,这里注重的正月十五……”

杨云枫自然知道这个,只是刚才做“贼”心虚,一时没想得起来,不过此刻见吴曼丽严重尽冒着“白痴”二字,心中也暗暗好笑道:“算了,就让她得瑟一会吧!”

杨云枫想着对吴曼丽、李颖、郭婞茹道:“玉环有阿蛮照顾,你们三个加上三姐都没有一个贴身丫鬟,不如就让梅竹菊兰四姊妹服侍你们吧!这四姊妹在新罗也是可怜人,本来我是不愿意收的,看在她们的身世可怜的份上,这才将她们带来大唐的,你们就自己挑合意的吧!”

郭婞茹这时率先上前拉着梅的手,笑道:“我在新罗时就与阿梅最贴心,就让阿梅跟着我吧!”

杨云枫闻言喃喃道:“是啊,梅竹菊兰四姐妹只有单字名,又没姓,每次叫都叫一个字,十分拗口,以后就叫阿梅,阿竹、阿菊,阿兰吧!”

吴曼丽这时看了一眼三人,对李颖道:“公主,还是你先挑吧!”

李颖微微一笑道:“我还有几个省心的丫鬟,还是曼丽妹妹你先挑吧……”

杨云枫见这几个女子为梅竹菊兰四姊妹推来让去,也忘记了自己刚才从杨玉瑛房间出来的事了,心中窃喜不已,不过想到梅竹菊兰四姊妹可能看见或者听到了什么,这时心下一动,立刻对众女道:“你们先挑着,我对梅竹菊兰四姐妹有几句话交代!”说着立刻将梅竹菊兰四姊妹叫到一旁,看着四姊妹良久,四姊妹纷纷低着头,不敢正视杨云枫。

杨云枫见阿兰立刻拉着阿兰走到一边,低声道:“方才公主她们没回来之前,你们都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了?”

阿兰这时支支吾吾地看着杨云枫,脸上更红,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随即看着杨云枫拼命地摇头,道:“我不知道!”

杨云枫这下更确定这四姐妹定然看到或者听到什么了,不然直接说没看到,或者没听到即可,什么叫做不知道?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压低声音对阿兰道:“不管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今天的事统统忘掉,知道么?”

阿兰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随即拼命地点了点头,道:“嗯,知道!”

杨云枫拍了拍阿兰的脑袋,赞道:“嗯,这就乖了!”说着又对其他三姐妹,低声道:“你们也一样,统统忘掉今日看到听到的事!”

阿兰不过十三四岁,对于这些事恐怕还不算太懂,三姐妹都比阿兰要年长,自然知道这种事情,听杨云枫这么一说,脸上又是一红,连忙纷纷点头应允。

正在这时,庆东楼外传来一人高呼道:“杨大人可在?”不时走进一个中年男子,格外憨厚地看着大堂众人。

郭婞茹这时冲着来人道:“你找杨大人何事?”

那人立刻道:“李林甫李大人请杨大人过府一叙,商议今年辽东的春节事宜!”

杨云枫这时走上前了一眼那人,这才道:“春节事宜?一切让李大人做主就是了!”

那人立刻道:“杨大人,李大人说了,杨大人您在士林中威望颇高,李大人的意思是,虽然辽东正处在战事之中,却更是应该为士林子弟,为辽东百姓,准备一个重要的春节,希望过了今年,明年开始辽东再无战事,与关内子民一起共享太平!”

杨云枫还没有说话,却听一旁的李颖对杨云枫道:“夫君,李大人此举也是在辽东百姓,士子着想,既然李大人如此看重夫君你在士林中的为王,夫君你就更不能让辽东士子失望才是!”

杨云枫点了点头,对那人道:“你去门外侯着,我稍后便来!”待那人拱手退出庆东楼后,上了二楼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出了庆东楼,跟着那人一起想李林甫的府邸而去,路上杨云枫这这个下人道:“听说贵府的三小姐也回来辽城了,却不知道是否在府上,如果在,杨某还是准备一些薄礼才是!”

那人连忙道:“小人尚未见过三小姐,我家老爷说了,与杨大人都是老相识了,就无需礼物了!”说完只顾领路,不再说话。

到了李府杨云枫才知道,原来李林甫的府邸就是原来吴立国的府邸,想到当初自己刚来辽东第一次入吴立国府邸的情形,好像历历在目,却不知道此时的吴立国究竟如何了,之前自己还曾经答应过吴曼丽,要救吴立国的。

下人领着杨云枫一直进了内府,吴府的摆设一切照旧,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佳人好像比之前吴立国时多了一些,今日难得放晴,下人们将后院园亭处的积雪扫开,园亭一侧几枝梅花泛红傲然不谢,随风微微摆动,散发出阵阵梅香。

此时的李林甫正坐在园亭中,端着一杯清酒,悠闲地在赏梅,待下人前去汇报后,李林甫立刻放下酒杯,亲自迎出园亭,满脸笑意地走向杨云枫,随即一把抓住杨云枫的手,笑道:“杨大人,李某恭候多时了!来来,我在园亭中已经煮上了清酒,备上了酒菜!”

李林甫一边说着一边将杨云枫拉进了园亭之中,杨云枫感觉今日的李林甫似乎格外的热情,一直摸不清头脑,已经被李林甫按着坐在了园亭中,随即拍手示意一个婢女进来为杨云枫斟酒,酒水腾腾冒着热气,在空气中散发着一阵淡淡青涩酸意,李林甫看着杨云枫笑道:“这酒还是杨大人你送给三军将士的呢,叫什么来着?对了对了,‘剑南春’!真是好名字啊!”说着端起酒杯,对杨云枫道:“杨大人请!李某先干为敬!”说着一饮而尽,一边示意身边的婢女斟酒,一边冲着杨云枫微微笑着。

杨云枫不知道今日李林甫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找自己商量辽东春节事宜是假,其实是另有目的?想着还是将酒水饮尽,这酒虽然是剑南春,但是饮尽嘴中就和空气中问道的一样,有一股酸甜之涩,不禁皱了皱眉头,却听李林甫笑道:“杨大人,这剑南春是用青梅煮上的……是否别有一番风味?”说着立刻示意一旁婢女给杨云枫斟酒。

杨云枫端起酒杯,看着杯中酒水,这时轻轻摇晃了两下,笑道:“青梅煮酒?看来李大人今日是有话要对杨某说啊!”

李林甫这时微微一笑,拍了拍手,示意身边的两个婢女走开后,这才对杨云枫笑道:“与杨大人这种爽快说话,真是痛快,李某也就不必绕弯子了……东汉末年,曹操曾经青梅煮酒邀请刘备,论尽天下英雄,曹操说天下英雄唯操与备耳,今日李林甫也借用曹操的这句话,今天下英雄唯李某与杨大人耳!”

杨云枫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看着李林甫,随即微微一笑道:“莫非李大人的眼中已经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了?放眼天下也只有咋俩两个英雄了?”

李林甫这时挥了挥手,笑道:“杨大人无需诓李某的话,皇上乃是九五之尊,英雄这个词已经配不上他了,李某这般说,杨大人满意否?”

杨云枫这时端起酒杯将酒水饮尽后,这才道:“李大人自然是英雄,杨某何德何能敢自诩英雄,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况且杨某以为,李大人你也许是曹操,但是杨某绝对不是刘备!”

李林甫闻言微笑道:“这个比喻也许不恰当,不过今日李某要与杨大人你说句心里话,如今放眼朝廷内外,也只有杨大人你与李某算的上是位极人臣,如果你我携手合作,大事未必不可图啊!”

杨云枫闻言立刻起身,冲着李林甫喝道:“李大人是否饮酒过甚了?你这时怂恿杨某结党营私么?还是想要造反?什么大事可图?”

李林甫依然不动怒,这时起身走到杨云枫身边,按着杨云枫坐下之后,这才道:“既然杨大人你已经将话说道这个份上了,李某也就直言了!”说着坐到杨云枫对面,看了杨云枫好一会后,这才道:“好,我允了,就这么定了!”

杨云枫听的一头雾水,诧异道:“什么你允了,什么就这么定了?杨大人,我看你当真是喝高了,既然如此,杨某改日再来与大人商议春节之事!”说着便欲起身。

李林甫这时立刻道:“小女思渝的心思,杨大人你莫非不知道么?”

杨云枫刚刚抬起**,这时又缓缓坐下,心中顿时一动,诧异地看着李林甫,却听李林甫这时继续道:“小女对杨大人你是一往情深,本来李某是要考虑一下的,毕竟杨大人你已经有了两房妻室,还有一房还是当今天之娇女,我李林甫的闺女虽然不能与公主相比,但也是千金之躯,我本来是万万不想自己女儿去受此委屈的,不过杨大人也的确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又是我大唐不可多得的人才,有你这样的青年俊杰做女婿,李某也不丢人,所以李某才说允了,就这么定了!杨大人此刻应该明白了吧?”

杨云枫这时看了一圈四周,随即问李林甫道:“三小姐也在府中?”

李林甫没有回答,给杨云枫斟满了一杯酒,继续道:“如果你我结为姻亲,日后也无需为一些琐碎之事争来争去的伤了彼此之间的感情,若是日后我们翁婿之间有什么意见不同,完全可以私下商议好了,再上朝对皇上言明……”

杨云枫这时连忙挥手道:“李大人厚爱,杨某不甚感激,不过此事是否当真是三小姐的意思?”

李林甫立刻道:“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思渝对杨贤侄你心思如何,你也不会不知道,李某也不会作出棒打鸳鸯之事,如今成其好事,日后士林之中定然也会传为千古美谈……”说着抚须而笑。

杨云枫闻言心中暗暗一动,这李林甫看来是想利用李思瑜与自己攀上关系,自己与李林甫一旦成为翁婿,那么自己看在李思瑜的面子上自然不能与李林甫过不去了,从此以后,李林甫在朝野之上,只怕再无敌手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看着李林甫,随即道:“李大人若是真心将三小姐下嫁,杨某感激之极,但是如果只是为了朝野上的一些问题,才想要招杨某为胥的话,只怕杨某会让李大人您失望了!”

李林甫闻言眉头一皱,立刻道:“莫非杨大人不愿意?”

杨云枫立刻站起身来,对李林甫拱手道:“李大人,三小姐的终身幸福岂可作为政治筹码,我与三小姐之间,只怕是有缘无份了!告辞!”

李林甫这时面色大变,立刻起身,喝道:“杨云枫,你莫要不识时务……”

杨云枫闻言立刻转身,看着李林甫,沉声道:“李大人,临行之前,杨某还要奉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做官如此糊涂,如何能长久?连皇上的用意都揣摩不透,只怕离死期也不远了!告辞!”说着立刻拂袖而去。

李林甫见杨云枫大过年的竟然咒自己死,立刻将手中酒杯砸在地上,喝道:“思渝就算是孤独终身,也绝对不会嫁给你……”说着坐到凳子上,不断地抚着胸口,闷气还是一时难消。

而园亭的不远处,一道身影慢慢隐没而去,那萧索的身影微微颤抖,让人心疼不已……

【第8?23章】大年三十

杨云枫出了李府,心中却一直在想李林甫今天的用意,难道李林甫当真是为了李思瑜,今天才找自己的?莫非李思瑜就在李府中,还在辽东,根本没回长安?杨云枫想着,也觉得刚才那般对李林甫说话,只怕自己日后与李思瑜在一起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不过杨云枫也奇怪,李林甫应该是官场老手,怎么会看不出李隆基的用意呢,如今自己与李林甫不是一路人,李隆基姑且还这般的防范,要是自己当真成了李林甫的女婿,和李林甫是一路人了,那李隆基岂不是立刻要采取行动了么?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这个官场新秀都能看出来,这李林甫居然看不出来,也活该当初会栽在自己手中了。

杨云枫回到庆东楼时,几个女子已经家梅竹菊兰四姐妹瓜分了,阿梅被郭婞茹要去了,吴曼丽觉得最小的阿兰可爱,就要了阿兰,李颖留下了阿竹,而阿菊只好分给了依然还在房间休息的杨玉瑛了,梅竹菊兰四姐妹虽然话不多,但是均是十分乖巧,甚招众人喜欢。

众人见杨云枫回来,李颖连忙迎上前来,问道:“与李大人商议的如何了?是不是在辽城举行一个烟火晚会?”

吴曼丽这时立刻拍手笑道:“那样最好了,我听公主说,云枫你在洛阳正月十五的晚会上,还唱了《但愿人长久》的歌?自那以后便是名动天下了?”说着不怀好意地看着杨云枫。

杨云枫的那些诗词,蒙这个时代的人还可以,但是吴曼丽与自己来自同一个时代,既然不通晓诗词,起码也知道王菲的那首《但愿人长久》吧,她定然是取笑自己剽窃他人之作,助自己成名呢,杨云枫冲着吴曼丽尴尬地笑了笑道:“我是什么人,小丽你还不知道么?”

吴曼丽闷哼了两声,这时走到杨云枫身边,低声道:“以后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公告天下,大唐第一才子的诗词都是哪里来的!嘻嘻……”说着没等杨云枫回答,便得意的走到一边。

杨云枫无奈吁叹一声,心中暗道,看来要尽快解决了吴曼丽才是,她毕竟是自己第一个女人,而且又是与自己来自同一个时代的人,早安抚好她,自己才能安心,不然以吴曼丽的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穿小鞋。

杨云枫并没有告诉李颖今日李林甫找自己的真正目的,只是对李颖道:“说了一些琐碎的事,可能还要进一步商议,毕竟为夫也没搞过这个烟火晚会!”随即拉着李颖的手,道:“那年在洛阳的烟火晚会,不是颖儿你与丰王操办的么?如果颖儿不嫌操劳,此时安全交给颖儿你去办如何?也省的我与李林甫两个外行人在这瞎忙活了!”

李颖听杨云枫这么说,立刻笑道:“既然夫君吩咐,颖儿自然照办了,夫君从新罗回来后,一直也没好好的休息,也该好好休息一阵子了,行,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稍后派人去通知李大人!”

杨云枫点了点头,随即看了一眼杨玉瑛的房间,见其还没有起床,暗想自己也没那么厉害吧,能让杨玉瑛睡一天,不过自己心中有鬼,也不好去看望一下,索性上了二楼休息。

尔后几日,辽城越来越显出了节日的气氛,李颖因为操办辽城的春节烟火晚会,最近忙的总是不见人影,郭婞茹闲来无事,跟着李颖身后帮忙打下手,杨玉环最近也活泼了许多,每次郭婞茹叫上她,她也都不拒绝,带着谢阿蛮一起随着李颖忙紧忙出,杨玉瑛第二日便出了房门,她倒是很配合杨云枫的谎言,说自己是小病初愈,虽然整日呆在庆东楼,却也不主动找杨云枫搭话。

辽城在大忙,庆东楼则是在小忙,吴曼丽突然心血来潮,要在庆东楼举行一个小焰火晚会,还别具匠心的用后世的概念将大堂布置成了一个舞台,还让人去请来辽城一个著名的乐队,将她知道的乐曲哼给他们听,想让他们演奏出来,杨云枫这才想起来,吴曼丽在后世是个K歌之后,标准的麦霸,虽然唱歌水平不能与歌唱家想比,但是也算是好听,杨云枫看吴曼丽这架势是准备在庆东楼举行一个小型的演唱会,不禁汗颜。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几日吴曼丽与杨云枫多了许多沟通,毕竟两人都是后世之人,吴曼丽每每有想不起的东西,都来问杨云枫,杨云枫也都为其解答,杨玉瑛看在眼里,还真以为杨云枫与吴曼丽之间并无隔阂,更像是一对小恋人呢。

不日已经是大年三十了,李颖那边基本已经准备妥当了,邀请了辽城的士林才子,达官贵人一起去了辽城的北门前,夜幕未降,辽城就已经四处都听到鞭炮之声了,郭婞茹这时回庆东楼,找到杨云枫道:“公主他们已经都在北门了,辽城的官员也基本到了,李林甫也在北门,就等公子你了……”

杨云枫这时让郭婞茹帮着整理了一下衣冠,这才调皮地对吴曼丽道:“小丽,也给你我一起让本官带你去见见市面!”

吴曼丽白了一眼杨云枫,心中却还真是想毕竟没有见过这个时代的春节烟火晚会究竟是什么样子,连忙走进自己的房间,对着郭婞茹招手道:“郭姑娘,过来一下,帮我看看我穿那件衣服好看……”

杨云枫见吴曼丽如此,也知道她心中格外想去,这时看向杨玉瑛的房间,见杨玉瑛的房门打开着,走到杨玉瑛的房门前,向门内却不见杨玉瑛的踪迹,随即又四处看了一下,依然没有见过杨玉瑛的身影,心中奇道:“前一刻还见她在庆东楼,怎么这么一会就不见人影了?”

杨云枫正想着,郭婞茹与吴曼丽已经出了房间,吴曼丽这时换上了一身黄色的长袄,站在门口看着杨云枫,似乎在征求杨云枫的一件,杨云枫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立刻冲着吴曼丽伸出了大拇指,吴曼丽这才展露笑容,拉着郭婞茹的手,率先出了庆东楼,不再理会杨云枫。杨云枫无法,只要摇了摇头,跟了出去。

此时夜幕刚刚降临,天公作美,今夜并没下雪,就连寒风都好像小了很多,街上到处都是人,杨云枫来辽城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到辽城如此热闹,街上行人不约而同的都往北城赶去。

吴曼丽拉着郭婞茹的手走在前面,欢欣雀跃一般,好像回到了少女时代一般,杨云枫紧跟在后面,不时地挖苦吴曼丽道:“你这是赶集呢?还是去庙会呢?”

吴曼丽根本就当作没听到,不是指东望西,好像这街市上的东西,每一样都很希奇。

杨云枫见吴曼丽不搭理自己,反倒是郭婞茹不时回头看着自己,杨云枫这时却感觉身后好像有人跟踪一般,每当回头却只看到行路的寻常百姓,又没发现什么不妥,只是心中隐隐感到不安,毕竟来辽东以后,遇到的事情太多,远不比在蜀中的时候顺利,这让杨云枫本能的多了一些顾虑与敏感。

吴曼丽与郭婞茹一路在前面,杨云枫双手负后,慢悠悠地跟着,完全一副公子哥的模样,这时突然觉得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连忙转头看来,却见一个带着斗笠,低着头的人低声对自己道:“杨公子,如果你想知道江采萍的下落,就不要出声,跟着我来!”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却又看不清此人的样貌,如果自己此时通知吴曼丽与郭婞茹,自己肯定能脱险,但是玩意江采萍当真在对方手中,自己岂不是害了她?莫非自己对江采萍究竟有没有爱意了,光是江采萍两次舍身救自己,这份恩情就足以让杨云枫永生难忘了,也莫说自己即便是此时通知了郭婞茹,这些人只要真心找自己有事,固然还不会伤害江采萍,但是此时杨云枫已经顾虑不累那么多,哪怕是让江采萍受一点点苦,杨云枫只怕也已经不舍,如果此刻让杨云枫用自己的性命换江采萍的性命,只怕也也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那人见杨云枫没有出声,走在杨云枫身前的郭婞茹与吴曼这时已经走远,这才低声对杨云枫道:“杨公子,跟我走!”说完立刻转身离去,脚步甚疾,杨云枫连忙跟上。

杨云枫跟着来人绕过了辽城的主街,这时已经隐约听到郭婞茹在叫自己的声音,心中隐隐一动,对着前面的人问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江姑娘为何会在你们手里?”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径自向前走去,不时走到一个巷子口,这才停住了脚步,转身对杨云枫道:“你要的答案就在这巷子最里面的屋子内,自己进”说着立刻转身离去。

杨云枫诧异地看着那人离去,随即朝着巷子深处这巷子附近一个人影没有,耳边只有呼呼的北风,杨云枫顿时感到一阵阴寒,但是心中却在盘算,若是来人要对付自己,这里没有其他人,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定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为何还要让自己进巷子内的小屋呢?

杨云枫想着还是迈开了脚步,向巷子深处走去,每走一步,杨云枫心中都咯嘣一声响,他这时隐隐感到,也许与自己想的并不一样,他也感觉到,也许江采萍根本就不在这里,不过是对方诱自己来的一个理由罢了。

杨云枫想着已经走到了巷子的尽头,一扇半掩的门出现在自己眼前,杨云枫缓缓推开木门,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后,又恢复了安静,杨云枫看了一眼门后,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家的院落,院子中空空如也,杨云枫迈进院子,四处打探了一番,什么也没有发现,也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心中暗暗奇怪,对方让自己来,又不现身说话,这是为何?

杨云枫这时立刻大声道:“杨云枫在此,请出来一见!”一连说了好几声,也没见有人出来,心中更是诧异,究竟是搞什么鬼?这时心中一动,莫非是北门那边有事?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连忙转身离开,这时却听见一侧的小屋内传来一阵细微的呻吟声,虽然声音很小,但是杨云枫还是听到了。

杨云枫止住脚步,四下又看了一遍,在一旁拿起一根木棒握在手里,虽然他也知道如果真遇到危险,自己莫说拿木棒了,就是拿刀也未必有用,不过手中握着木棒,至少给自己一份踏实感。

杨云枫一步一步地向小屋门口走去,随即伸手用木棒缓缓地将木门推开,却不着急进去,等了好一会也没见有什么动静,更没见人出来,这才缓缓走到门口,向屋内屋内显得十分的昏暗,根本看不清有什么,这时杨云枫又听见一声呻吟,正是这小屋内发出了,这时定睛一看,只见小屋的角落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杨云枫大喝一声,壮了壮胆,这才走进屋子,走的越近,看的越清楚,此刻却见小屋角落正坐着一人,手脚都被捆缚住了,嘴上似乎也被堵起来了,一时也看不清样貌。

杨云枫连忙将此人拖出小屋,到了院子中,再看向那人,只见那人果然被人堵住了嘴,脸上一道刀疤清晰可见,心中顿时一凛,此人不是别人,却是羊志。

杨云枫眉头微皱,只见羊志这时也正看着自己,冲着自己呜呜作响,却又说不出话,杨云枫心中暗道,这羊志的刀法何其了得,这世间能将他绑在这里的人也屈指可数,为何羊志会被绑在这里,而引自己来的那人又是谁?有什么目的?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羊志这时又支支吾吾了一阵,想是想让杨云枫帮他解开嘴上布和身上的绳子,杨云枫这时先是拿开羊志嘴上的布,问道:“你为何在此?究竟什么人帮你绑在这里?夜琴音呢?”

羊志这时张大了嘴,喘了几口粗气之后,这才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夜姑娘只怕已经遭遇不测了?你为何会来这里?”

杨云枫没有回答羊志的话,心中却在奇怪,夜琴音与羊志等人来辽东是为何事,自己也不知道,自从上次在客栈一别后,就再未见过了,不想这次又突然有了消息,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问羊志道:“你们这次来辽东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究竟什么人要对付你们?”

羊志这时瞪着杨云枫道:“你先解开我再说!”

杨云枫微微一笑,却依然没有要帮羊志解开绳索的意思,随即笑道:“以你这般武艺,想要挣脱身上的绳索,只怕也是轻而易举之事,还需要我来解么?”

羊志听杨云枫这般说,心中怒火涌起,若是一般绳索,自然是难不倒自己,无奈自己身上的这条绳索也不知道是施了什么妖法了,无论自己如何用力,愣是解不开,反而每次用力之后,都会觉得绳索越来越紧,心中虽然来火,但是也发作不得,他也知道自己与杨云枫有旧怨,若是惹恼了杨云枫,杨云枫拍拍**走人,自己找谁去?

羊志想到这里,对杨云枫道:“你想要知道什么?尽快问,问完立刻解开我!”

杨云枫这时蹲下身子,看着羊志道:“刚才我已经问过了,你这次随夜琴音来辽东是为何事?”

羊志闻言立刻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夜姑娘是受人所托来辽东办事,来了辽东之后,夜姑娘也一直未对我们说及此事!”

杨云枫半信半疑地看着羊志道:“你果真不知道?”见羊志点了点头后,立刻又问道:“那日在客栈见到你们之后,你们都去了哪里?”

羊志立刻道:“我们回了一趟关内,夜姑娘一直留在辽东,我们再回来也是十几天前的事,我与夜姑娘一共见过三次,每次见夜姑娘,他都是行色匆匆,显然有什么要紧之事,今日我是听属下说,见到夜姑娘的行踪了,这才跟来也就是跟到这里,突然有人从身后冒出来,我始料不及,没来得及防范,着了对方的道,这才落得如此下场……”说道这里看着杨云枫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解开绳索!”

杨云枫假装没听到羊志的话,缓缓站起身来,心中想着羊志方才说的话,夜琴音受人所托办事?究竟是办什么事,羊志也不知道,即便他知道,也不会说的,不过自己此时更诧异的却不是夜琴音等人来辽东是做什么的,而是这些人绑了羊志,也可能抓了夜琴音,却将自己引过来做什么?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又问羊志道:“抓你的人什么样子,你可曾见到?”

羊志一心想杨云枫帮自己解开绳索,这时立刻道:“看是看到了,不过总觉得此人样貌有些古怪!表情十分的僵硬,好像是带了人皮面具一般!”

杨云枫闻言喃喃道:“人皮面具?”随即冲着羊志道:“那就是没见到了?”说着立刻转身出了院子。

羊志见状连忙叫道:“喂,你答应解开我的!”

杨云枫闻言停住了脚步,看了看握在自己手中的木棒,想起了以前在黄河岸边,被羊志所欺的场景,这时立刻转身对羊志笑道:“差点忘记了!”说着走到羊志的身后,却高高的举起了木棒,对准羊志的脑袋,使劲了全力砸了下去。

【第8?24章】楚氏风流

杨云枫的这一棒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羊志已经感到脑后生风,暗道不好,无奈手脚都被绑缚连载一起,无法动弹,连忙一个就地打滚避开,杨云枫的木棒依然还是砸在了羊志的肩头上,顿时传来咯嘣一声响,杨云枫手中的木棒已经断了。

杨云枫也没想到羊志竟然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避开自己这致命的一击,暗骂羊志的骨头还真是硬,自己拿的这木棒起码也比自己的胳膊粗,竟然愣是打断了,这时心下暗叫不好,这下算是惹恼了羊志了,不过见羊志这时眉头也是紧皱,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心中一动,看来自己砸在羊志肩头的那一棒也的确打伤了他,心下一急,连忙四处查看附近有没有其他工具,今日已经走到这一步,若是杀不了羊志,羊志脱困后定然会杀自己。

羊志这时忍着疼痛吼道:“你他娘的是不是疯了?为何要打我?”虽然嘴上这么问,心里还是清楚的,自己与杨云枫的恩怨一直没有得到解决,昔日若不是公孙绾出手相救,自己早就杀了他了,今日看来自己要命丧与他手了,想着手上立刻又开始用力,无奈这绳索硬是挣脱不开,而自己的肩头又阵阵作痛,看来肩骨已裂。

杨云枫这时看到院门旁有一把铁锹,心中一动,连忙上前一把握住铁锹,羊志看在眼里,心中暗叫我命休矣,嘴上却道:“杨公子,你我虽有旧怨,但是近来无仇,你自己想想,自从我们在蜀中再遇之后,羊某有没有伤害过你?反而与夜姑娘一统救过你几次……”

杨云枫攥紧铁锹,看着羊志近乎绝望的脸,冷冷一笑道:“羊大侠真是健忘,但是黄河畔的耻辱,杨某确实终身难忘的,况且今日已经走到这一步,若是我不杀你,你日后会不杀我?你是什么人,你我都心知肚明!”说道这里已经走到羊志的身前,高高举起铁锹,这才道:“今日只能说对不住了,以后每年的今日,杨某都会为你烧值钱,你安心上路吧!”

羊志这时睁大了眼睛看着杨云枫,连忙道:“杨公子,你莫非不想知道夜姑娘在哪里?我可以告诉……”

杨云枫冷冷一笑道:“不需要你告诉我,定然会有人告诉我……”

“我”字刚刚出口,杨云枫的铁锹已经狠狠地冲着羊志的脑袋砸了下去,这次已经不是杨云枫第一次杀人了,羊志想要转身侧让,岂知杨云枫这次看准了羊志的脑袋上的命门,一击命中,羊志哼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声,顿时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杨云枫不知是还不解气,还是担心一招杀不死羊志,连忙用铁锹对着羊志的脖子铲下,地上鲜红的血将雪瞬间融化,杨云枫身上的衣服也已经尽是血渍,看着羊志的脑袋还有一层皮肉连在身上,这才将铁锹扔到一边。杨云枫这时感觉自己浑身燥热难耐,估计是刚才血气上涌导致的,这时连忙深呼吸喘了几口粗气之后,这才觉得心境平和了一点。

杨云枫等着羊志的尸体看了良久后,这才转身出了院门,看自己身上刚换的衣服已经不能见人了,暗想还是要会庆东楼再换一套才能去北门参加烟火晚会,却在这时突听身后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掌声,随即传来一人的笑声道:“杨公子果然心狠手辣!”

杨云枫听那人说话声音竟然和之前引自己前来的那人一样,知道那人定然是将刚才一幕看的真真切切了,心中这时暗想,是不是这厮就指望自己来杀羊志的?杨云枫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这时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也不知是那人的脚步声格外的沉重,还是这里静的有些可怕,那人一步一步的脚步声,就犹如催命钟一般,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杨云枫的心,杨云枫感觉那人在自己身后不过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却听那人这时道:“杨公子,我帮你杀羊志,你要如何谢我?”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阁下根本不知道江姑娘的下落,却骗杨某来这里,你何以知道我定然会杀羊志?”

那人闻言嘿嘿一笑道:“江姑娘的下落我自然知道,不过我却不能告诉你,我观察杨公子你很久了,以杨公子你的性格,定然会杀羊志的!”

杨云枫越听越觉得玄乎,这人自称观察了自己很久,这如何让自己不惊,感情自己这么久以来一直在这人的监视之下?想到这里,杨云枫依然问道:“阁下如此鬼鬼祟祟,莫非见不得人?”

那人微微一笑后,这才道:“杨公子还真是健忘,莫非杨公子忘记了在蜀道上,在下曾经与你有过一面之缘么?”说着已经走到了杨云枫的面前,拿开了头上的斗笠。

杨云枫这时定睛一看,只见此人身材壮硕,浓眉大眼,颌下胡须茂密,手中此时已经多了一把刀,只觉得此人面善,但是还真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诧异地看了那人良久后,却见那人这时道:“楚风流!”

杨云枫顿时一惊,此人不正是在蜀道挖了一个大坑,想要阻止自己进京,最后被江无浪用毒计吓跑的楚风流么?不想他却来了辽东了,而且还跟踪了自己这么久,杨云枫这时心中感到隐隐不安,想到上次楚风流就是要对付自己的,这次定然也是来着不善了。

楚风流见杨云枫如此面色,这时仰天一笑道:“杨公子莫要担心,如果楚某要取你首级,早在你去新罗的路上就可以动手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杨云枫听楚风流说的有理,不过心下却在奇道,这楚风流在蜀道是被江无浪用毒吓跑的,江采萍若是此刻落在他手中,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楚风流似乎又看穿了杨云枫的心思,随即道:“杨公子放心吧,楚某没有伤害江姑娘,而且江姑娘现在也很安全!”

杨云枫怔怔地看着楚风流,这时问道:“楚兄刚才说一直在观察我?上次楚兄是奉命阻碍杨某进京,却不知这次来辽东又是为何?”

楚风流闻言连忙笑道:“杨公子对上次的事还耿耿于怀呢?楚某不怕告诉你,上次楚某的确是受人所托阻止你进京,而这次来辽东依然还是受人所托,不过却是要保护杨公子你!”

杨云枫听楚风流这么一说,心中顿时又是一动,诧异地看着楚风流问道:“什么人派你来的?莫非是江姑娘?”

楚风流闻言笑道:“杨公子果然聪颖,蜀道上楚某虽然时候知道江无浪并为真正对我下毒,但是之后我与人比武,却中了敌手的毒针,这种毒也很是罕见,楚某本来救助无望之时,却恰好遇到了江姑娘,是她救了楚某,所以楚某答应要报答江姑娘,岂知江姑娘似乎更担心公子你,所以让楚某前来辽东保护你!”

杨云枫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楚风流,诧异道:“凭阁下的武艺,还能中对方毒针?”

楚风流连忙笑道:“楚某又不是天下无敌,焉能战无不胜,不过这厮的毒却格外的厉害,叫什么乌拉毒,楚某孤陋寡闻,还是头一次听说,好在遇到了江姑娘,不然只怕此时早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更是一动,原来楚风流中的也是乌拉毒?江采萍之前为自己医治过,自然是驾轻就熟了,救了楚风流也是顺理成章之事,想到这里心头一喜,如果江采萍能救治楚风流,那么也就是说江采萍自己也无碍了?想到这里,立刻问楚风流道:“江姑娘现在何处?可否安好?”

楚风流这时却道:“楚某只能告诉你江姑娘很好,至于她身在何处,楚某也不想骗你,其实楚某也不知道,那次我被江姑娘救治之后,答应她来辽东保护你后,就再没见过她了!”说着话锋一变,立刻对杨云枫道:“不过楚某却是有另外一条消息要告诉杨公子你!”

杨云枫听楚风流这么一向楚风流,这时却听楚风流道:“杨公子不是一直在纠结夜琴音来辽东的目的么?只怕杨公子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夜琴音是蜀王李琦派来辽东监视你的眼线吧?”

杨云枫闻言心中砰然一动,如果楚风流不说,自己自然是永远也想不到,这夜琴音竟然会与李琦走到一起去了,不过据自己所知,当初在蜀中,自己曾经要让夜琴音与李琦结成百年治好的,但是夜琴音当初是拒绝的,所以他老子才会让奥兰郁代替夜琴音,自从南诏收复之后,夜琴音的行踪一直成谜,不想却是与李琦占成一线了?

不过杨云枫也不能尽信楚风流的话,毕竟自己与他也不熟,楚风流显然看出了自己不信他,随即立刻笑道:“杨公子也许此刻不信楚某的话,不过日后杨公子遇到夜琴音就应该知道了!”

杨云枫闻言奇道:“这么说,夜琴音此刻不在你手中?”

楚风流闻言微微一笑道:“楚某捉她做什么?楚某只是负责公子你和你身边人的安全,今日若不是羊志准备对公子身边的女人下手,楚某绝对不会下手的!”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诧异道:“羊志准备对我身边女人下手?”心中暗想,那么自己今日杀他也不算枉杀了?

楚风流这时走到杨云枫身前,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后,这才淡淡地道:“好了,杨公子应该去换身衣服,去参加北门的烟火晚会了,不过你放心,在你离开辽东回长安前,我都会在你的附近,我只负责你在辽东与新罗的安危,之后如何就看杨公子你自己了!”说着已经走出了巷子,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随即隐没在大街上。

杨云枫待楚风流走后,整理了一下思绪,想着身后院子中羊志的尸体,这时缓步回了庆东楼,庆东楼此时只有几个服务员,见杨云枫一身血迹,顿时吓傻了,杨云枫也没与她们解释什么,上楼换了一套干净地义父,随即将满是血渍的义父交给服务员,让她们烧毁,这才出了庆东楼,立刻去了北门。

这时的辽城北门已经是人山人海了,由于辽东近年对契丹的战事,辽城的百姓已经好多年没有遇上这样的盛世了,加上自从辽东节节败退,城池一再失守,吴立国虽然战事不行,但是对辽城的治理还是相当不错的,再如何说,辽城也是辽东的第一重镇,所以城池的百姓也是辽东所有城池当中最多的。

杨云枫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这时却见不远处一众士兵正在巡逻,而士兵右边的街道上,郭婞茹正在四处张望,不远处的吴曼丽也显得格外的焦急,显然是刚才自己不告而别,让这两个女子担心了,至今还在找自己。

杨云枫心中一暖,连忙上前冲着郭婞茹与吴曼丽招手道:“婞茹,小丽,我在这!”犹豫人太多,吵杂声太大,杨云枫一连叫了好几声,郭婞茹才率先看到了杨云枫,立刻喜出望外地跑到一边,拍了拍吴曼丽的肩膀,指向杨云枫。

吴曼丽见杨云枫安然无事,心中也是一定,也就是在杨云枫失踪的那一霎,吴曼丽知道自己心中还有杨云枫,自己还爱杨云枫,如果杨云枫当真在有什么不测,自己只怕再也难以承受第二次打击了,这时立刻兴奋地跑向杨云枫,一把抱住杨云枫,不断地捶打着杨云枫的背,叫道:“你又玩什么?吓死我了!”

杨云枫任由吴曼丽捶打着自己,心中却是喜滋滋的,伸手搂住吴曼丽,随即低声道:“刚才遇到一个老朋友,所以聊了几句,在辽城之内能出什么事,不用担心了!”

吴曼丽这时竟然发现自己的眼眶已经湿润了,好在杨云枫没有发现,连忙伸手擦拭了一下眼角,她这时才发现,曾几何时,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吴曼丽的,而真真正正地变成了一个小女人,为自己男人担心,为自己男人牵挂的小女人。

郭婞茹此时走到杨云枫与吴曼丽的身后,看着两人相拥在一起,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杨云枫看到郭婞茹,也冲着她招了招手,郭婞茹立刻走近杨云枫,杨云枫一把也将郭婞茹搂在怀中,随即对吴曼丽与郭婞茹道:“让你们担心了!”

吴曼丽此时转头看了一眼郭婞茹,随即诧异地看着杨云枫,显然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杨云枫不等她说话,立刻一把又将她拥进怀中,随即道:“小丽,不要多想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你早已经是我的女人,这一生都是我的女人!这个事实是不会改变的,我不求你接受现在这个事实,但是我希望你能接受我对你一直未变的心!”

吴曼丽不知道杨云枫何时已经变得如此会说话了,自己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时转头看着依靠在杨云枫另一边肩头的郭婞茹,随即心中暗叹道:“算了,既然已经如此了,我还能说什么?”

杨云枫搂着吴曼丽与郭婞茹良久后,这时一众人马走了过来,为首之人连忙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你让末将好找的,公主与李大人已经在城楼恭候多时了,没有杨大人在,他们也不好冒然宣布放烟花,末将已经北门至庆东楼,庆东楼至北门走了几个来回了!”

杨云枫闻言这才松开了吴曼丽与郭婞茹,随即对那将领道:“将军辛苦了,走,我们现在就上城楼去!”说着两手分别握住吴曼丽与郭婞茹的手,随着一众士兵冲着北门而去。

周边的百姓一听说是杨云枫,愤愤涌了上来,好在有士兵拦住,吴曼丽并不是什么势力女人,不过这一刻,她觉得能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跟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起,这可是以前自己做梦都想要的,不想今日在这个异时空中,却梦想成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杨云枫与吴曼丽、郭婞茹在士兵的护送下,这才到了北城门下,这才登上了北城门,此时城楼上已经是高朋满座了,李颖见杨云枫来了之后,立刻迎了上来,却没追问杨云枫为何迟到,只是低声道:“都在等着夫君呢!”

杨云枫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城楼上的官员们,那些官员此时已经纷纷起身,冲着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

杨云枫微微一笑,随即大声道:“诸位大人真是及时啊,杨某已经从新罗回辽城数日了,今日才见到诸位大人!”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回辽城之时,竟无一人出来相迎,自己不说,并不是代表自己忘了。

那些官员都是官场老手,这种话的含义如何能听不出来,闻言后都是尴尬地一笑,却依然还是要冲着杨云枫拱手道:“大人百忙,下官早就想去拜访了,又怕大人新罗回辽城一路奔波,耽误了大人修养!”

杨云枫嘿嘿一笑,也不在理会这些见风使舵的家伙,这时却见正坐上坐着的李林甫缓缓站起身来,而身旁一个女子穿着也格外端庄,正缓缓看向自己,却不是李林甫之女李思瑜是谁?

【第8?25章】烟花烽火

杨云枫这时看着李思瑜,李思瑜面无表情地看了自己一眼,李林甫此时连忙上前拱手道:“杨大人,李某与众位大人在此久候多时了,杨大人真是贵人事忙,今日是大年三十,杨云枫都公务缠身,真是难得,实乃我大唐百官的楷模啊!”

杨云枫知道李林甫此刻定然还没忘记前几日自己当面拒绝他的事,此刻只怕是故意如此说话,杨云枫倒是不在意李林甫如何说,只是见李思瑜此时也在场,想到前几日自己去李府与李林甫的对话,李思瑜不知道听到没有,如果听到的话,定然不会对自己这般冷淡,也许是李林甫之后不知道如何对李思瑜说了什么吧?

杨云枫正想着,这时李颖与吴曼丽、郭婞茹已经走了上来,李颖对杨云枫道:“夫君,位置就在那边,坐下再”

杨云枫闻言冲着李思瑜点了点头,随即走到一旁的空位坐下,李林甫这时转身对这身后众官员挥手,示意众人坐下之后,这才对身边的一个属下道:“可以开始了!”说完也回到座位坐下,就在杨云枫的一侧。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向一旁,只见杨玉环也坐在其中,立刻冲着杨玉环微微一笑,依然还是忍不住转头看向李思瑜,这时的李思瑜眼睛一直看着前方,好像杨云枫不在场一般。

杨云枫心中一叹,这时却听“砰”地一声响,顿时天空一亮,随即传来城下百姓的欢呼之声,不时立刻又是“砰、砰、砰……”几声,辽城的夜空顿时五颜六色,只怕十几年来也没有如此璀璨过。

郭婞茹这时连忙拉着吴曼丽走到城楼边,对着天空绚丽多姿的烟火指指点点,好不开心,谢阿蛮这时也拉着杨玉环走到的城楼边,李林甫这时转身对身后的官员们道:“诸位大人的女眷也可自便……”话音刚落,身后众官员的女眷们纷纷走到城楼边。

杨云枫见李颖依然坐在原位,转头问道:“颖儿,你不看烟花么?”

李颖摇了摇头道:“这些虚无飘渺的美丽,只是霎那的光辉,颖儿并不喜欢……”

杨云枫听李颖这般一说,心中顿时一凛,李颖也的确与其他那些普通人家的女子不一样,想到这里,微微一笑,伸手握住李颖的手,道:“颖儿要的是永恒?可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永恒?”

李颖看着杨云枫,问道:“莫非夫君对颖儿的感情不是永恒的么?”

杨云枫一愕,随即哈哈一笑道:“为夫说不过了,我对颖儿自然是永恒的,但是你我始终都会有老死的一日!”

李颖听杨云枫这么说,沉吟了片刻,随即道:“不错,夫君说的事,这世间再美好的东西,也没有永恒!”

杨云枫这时立刻淡淡地道:“只有时间,时间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李颖听杨云枫说的伤感,这时立刻起身,对杨云枫道:“那么颖儿去看烟火了,夫君就与李大人他们聊聊吧!”说着已经走到了吴曼丽等女子的身边,立刻被郭婞茹拉着走到一边,指着天空的荷花烟火突然,高兴的大跳起来。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向李林甫这边,见李思瑜依然坐在李林甫的一侧,杨云枫起身走到李林甫身边的位置坐下后,这才转头对李思瑜道:“所有女人都去看烟花了,怎么?三小姐不喜欢这些么?”

李思瑜没有说话,却听李林甫这时对杨云枫道:“杨大人担心的太多了,杨大人身边众美相伴,还是担心一下这些女子女自幼就看惯了这些东西,自然不会向其他女子那般……”说着转头看向杨云枫,脸上似笑非笑地道:“杨大人,李某对契丹的作战已经首战告捷,而且一直在往东北方向攻,杨大人来辽东这么多月,为何一直苦无进展?李某还真是想不明白!”

杨云枫知道李林甫在想自己炫耀,微微一笑道:“杨某本来是要专心部署,保障后勤之后再去一举歼灭契丹蛮夷,李大人这种战法看似有成效,但是想要彻底将契丹人一击而溃,只怕也没那么简单!”

李林甫“哦”了一声,显然对杨云枫的话不屑一顾,随即笑道:“成效如何,你我尽可拭目以待……”说着又看向杨云枫,笑道:“安禄山安将军的确是一员猛将,据说他所率部众杀敌最多,这次回来李某定要好好奖赏他才是啊!”

杨云枫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却听李林甫继续道:“杨大人放着如此猛将却不用,李某真摸不透杨大人你在想什么……”说着眉头一动,立刻道:“杨大人,你是安禄山的义父,而李某是思渝的父亲,李某若是想将小女思渝嫁给安禄山,你可有意见?”

杨云枫听李林甫如此说,心中一凛,转头看着李林甫,却见李林甫一脸笑意地道:“如此一来,你我就是亲家了!杨大人莫非看不起李某,不愿与我李某人结为亲家?还是觉得我家思渝不够端庄大方,配不上安将军?”

杨云枫根本没有心思听李林甫说些什么,他只是看着李思瑜,却见李思瑜脸上依然没有丝毫表情,好像李林甫说的话根本与她无关一样,正在这时突然城楼下跑上来,气喘吁吁地到了李林甫与杨云枫面前,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契丹人……契丹……”说到这里,大气已经喘不上来了。

李林甫这时面色一动,连忙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慢慢说!”

那人喘了几口气后,这才对李林甫道:“禀告大人,城外五十里处发现契丹大军……”

李林甫闻言立刻站起身来,惊道:“什么?契丹人在城外?”李林甫的这一声惊呼,很快就被烟火炮竹的声音所掩盖了,身后的官员们似乎并没听到李林甫的这一声,依然还在高谈阔论。

李林甫这时缓缓坐下,立刻又问道:“契丹人有多少兵马?”

那人立刻道:“夜色太黑,根本看不清楚,起码也有三五人马,而且都是骑兵,此刻只怕已经已经在城外四十里处了……”

李林甫这时眉头一皱,双手紧紧地攥着,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随即道:“这怎么可能?我唐军不是一直都在进军么?这支契丹军队是从哪里杀出来的?”

杨云枫其实也在考虑这一点,安禄山的作战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开始的捷报也肯定是真的,不过这支契丹骑兵,也是奇兵如今出现在了辽城城外不足五十里处,辽城守军不过两万,如何御敌才是眼前最关键的问题。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那士兵道:“调度所有守城士兵守城,如今百姓不知军情,暂且不必宣扬,不然一旦城内再发生暴乱,辽城就是内忧外患,不攻自溃了!”

那人闻言看了一眼李林甫,显然是在征求李林甫的命令,李林甫这时也想不出什么破敌之策,他万万没有想到契丹人会在大年三十晚上来攻打辽城,这时治好对那士兵道:“按照杨大人的命令执行,切不可声张!”

那士兵闻言立刻匆匆而去,李林甫这时看向杨云枫,自己方才还在向杨云枫炫耀对契丹的作战如何了得,这才多会功夫?契丹人就打到辽城来了?李林甫这时心急如焚,辽城的两万守军凭借辽城坚固的城池,守辽城一夜是觉得不成问题的,但是明日呢,后天呢?李林甫此刻是焦头烂额,怎么也想不出破敌之计,他一心就想自己如何攻打契丹,却从来没有想过,若是契丹来袭,唐军如何处之?

杨云枫也想了半晌,暗想这支契丹骑兵定然是从那个辽水一带顺着河道而来,绕过了唐军前线,这么一来,只要辽城危机,唐军牵线将士肯定要回援,契丹人的危机也就瓦解了,这还真是一支奇兵啊,最奇的是契丹人竟然想到在年三十晚上发动偷袭,定然是契丹人熟悉唐人的生活习惯,知道今夜对唐人来说很重要,所以才会挑选在这个日子。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已经明了目前的战局,如果要解救辽城危机,牵线的唐军回援只怕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如今只有让松漠城的覃毅,营州城的裴旻,与丹东的张子冲三方前来支援才可破敌。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向李林甫,道:“李大人,可有破敌之策?”

李林甫这时心中焦急如焚,听杨云枫这般一说,立刻强作镇定道:“区区契丹三五万人马,就敢来犯我辽城,李某早有破敌良策,只是今夜李某想让城中百姓好好过个年,明日之后在于契丹蛮夷决战!”

杨云枫点了点头,随即叹道:“还是李大人了得,杨某心中都已经如火如荼了,李大人竟然还如此淡定,杨某真是要向李大人学习啊!”

李林甫强笑几声,随即道:“李某在官场这么多年,这点小事算的了什么?”

杨云枫随即又叹道:“看来杨某想的几条破敌之策定然不入李大人法耳了,也定然不能与李大人胸中智谋相提并论,看来是杨某多虑了!”

李林甫哪里有什么破敌良策,这时听杨云枫说已经想到了破敌妙计,心中一动,险些就要喜出望外地问杨云枫,这时依然还是强定心神,看着杨云枫道:“多听则明,杨大人既有妙计,不妨说出来,你我参详一番究竟是杨大人计策好,还是李某的计策好,到时候定然是择优而选嘛!你我都是辽城巡察使,关系这辽东百十万人的性命,还是慎重一点好!”

杨云枫心中冷笑,表面却不住地点头,赞道:“李大人所言极是,一个人的想法是有限的,不如李大人先说说李大人的计谋,若是杨某听完后,觉得李大人的妙计就可破敌,也就不献丑了!”

李林甫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笑道:“杨大人,你就不必客气了,李某对契丹作战以后有的是机会,而新罗才是弹丸之地,杨大人的能力,大唐上下是有目共睹的,若只是收拾一个新罗,未免有点大材小用了,不如先在契丹人身上小试身手,也为防不可啊!”

杨云枫听李林甫这般说,微笑点头道:“李大人所言极是!”说道这里,却突然住口不在说话了,却看向了一旁的李思瑜,见李思瑜这时也正在看着自己,见自己看她,连忙转过头去。

李林甫见杨云枫突然不再说话,连忙问道:“杨大人?你的妙计是?”

杨云枫这时连忙道:“对了,李大人,你方才不是说安禄山如何骁勇,如何多谋么?想必你我此刻担心是多余的,说不定这一切都在安禄山的计划之中,安禄山是故意放契丹人进来,好来一个瓮中捉鳖也说不定!”

李林甫听杨云枫这么说,自然也知道杨云枫是故意如此,想要羞辱自己一番,不过在杨云枫面前,他又如何能服输,连忙笑道:“安禄山乃杨大人义子,知子莫若父,既然杨大人如此说,那么李某也就放心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这李林甫果然是老奸巨猾,他如此说的目的格外明显,也就是说,既然杨云枫这么信任自己的义子安禄山,说这一切都在安禄山的计划当中,日后一旦辽城有事,那就全是杨云枫与安禄山的责任了,与他李林甫没有什么关系了,即便是有事,李林甫最多也就是一个偏信人言的过失,但是杨云枫与安禄山可能就要承受失城之责了。

杨云枫这时淡淡一笑道:“李大人只怕误会了,杨某相信安禄山,并非其是杨某义子,而是杨大人你之前对安禄山如此信任,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想嫁他,杨某是信任李大人,这才相信安禄山!”

杨云枫这番话也是说的滴水不漏,一下子又将责任推到了李林甫的身上,李林甫这时眉头微皱,却听李思瑜在一旁低声对李林甫道:“爹爹,如今辽城危机,你就不要再图口舌之快了,况且杨云枫那张嘴是出名的,你是说不过他的!”

李思瑜声音甚小,加上烟火炮竹之声,杨云枫并没听到,却见李林甫这时沉吟了片刻,立刻起身对杨云枫道:“杨大人,你我都是辽城巡察使,皇上对你我寄以厚望,此时更是应该同仇敌忾,杨大人就不要卖关子了,究竟有何退敌之策?”

杨云枫见李林甫嘴上说话虽然还甚是威严,但是气势上已经说明向自己服输了,这才对李林甫道:“李大人来辽东之后,莫非就没研究过周边的地形么?如今那里还有什么良策,唯一的办法就是今夜死守,随即让人去营州、松漠、丹东请求援兵,光是丹东张子冲就有十万人马,只要其出三分之一来援,加上松漠与营州的,足可将契丹来兵聚歼与我辽城城下!”

李林甫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奇道:“丹东的十万大军,李某知道,那是杨大人你要对付新罗用的,松漠与营州那两座小城能有什么兵力?”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道:“方才杨某已经对李大人你说过了,杨某来辽东并非是什么事都没有做,而是集中精力在扩军整纪,营州此刻应该有三万人马,松漠应该也有一万余,他们主要是守住契丹回撤的路线,主要还是靠丹东的大军来对付契丹兵!”

李林甫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原来杨大人早有准备,着实让李某担心了一场……”说着立刻又笑道:“皇上就是着急对契丹的战事,依李某看来派李某来,简直就是多此一举,杨大人在辽东不论是对契丹,还是新罗,都已足矣!”

这时辽城的上空,烟花依然璀璨,但这也无疑是契丹人的探路明灯,在这茫茫黑夜之中,契丹人定然是看着这天空的烟花而来,杨云枫看着夜空,心中暗叹道:“可惜老子不会什么发明创造,不然利用火药,造出一些火炮来,莫说对付契丹新罗了,就是踏遍整个世界的,只怕也绝非没有可能啊!”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动,火炮自己是没有本事去造了,但是这烟花炮竹也绝对一点用处也没有啊,想到这里,立刻哈哈一笑道:“早想到如此妙计,又何须如此担心?”

李林甫见杨云枫突然发笑,心中好奇,连忙问道:“杨大人是否又有什么妙计了?”

杨云枫立刻对李林甫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李大人放心,今日定叫契丹人有来无回!”

李林甫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却见杨云枫满脸含笑地看着夜空,李林甫不禁也抬起头跟着杨云枫的目光却什么也没看到,心中却在暗暗奇道:“莫非杨云枫还能从天上请来天兵天将不成?”不过见杨云枫完全义父成竹在胸的样子,心中更是好奇了。

李思瑜这时也看着杨云枫,心中微微一叹,此时也抬头看向夜空,这时又是一只炮竹腾空爆,绽放出一朵美丽的牡丹花样,绚丽夺目……

【第8?26章】准备作战

辽城的夜空烟花璀璨,百姓们兴高采烈,百官高谈阔论,放眼辽城一副歌舞升平、其乐融融之状,孰不知这浮华的背后却暗藏杀机,城外契丹五万大军压境,杨云枫与李林甫已经秘密让守城士兵上城严密防守,而杨云枫将此事告诉了李颖,随即问李颖举办今夜晚会的烟火制造的人是谁,李颖派人将此人召来后,杨云枫拉着那人走到城楼的一侧,问道:“你作坊中还有多少烟花炮竹?”

炮竹老板还以为杨云枫觉得今晚的烟花放的不够多,闻言立刻道:“回禀大人,像今夜这样的花样别处的已经不多了,主要是这样的烟花制作繁琐,每制作十个最多只有三个能用,其他七个都属于废人作坊连夜敢赶做,才制作出这么一批公主要求的烟花,实在没有多余的了!”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立刻问道:“那么做废的烟花,你们是销毁,还是低价处理?”

炮竹老板闻言立刻笑道:“小人做的都是小本生意,哪能销毁呢,只能是低价处理了,况且这些废品虽然有些许瑕疵,但是依然还是可以用作庆典……”

杨云枫没等炮竹老板说完,立刻挥了挥手道:“好了,不用说了,你作坊的所有炮竹本官全部要了,不论是否瑕疵品,只要能爆,一律全收,你立刻去准备一下,将所有炮竹运往辽城东门处!”

炮竹老板听杨云枫居然一口气全要了自己的炮竹,心中一动,要知道能承办辽城年三十晚会的,绝对不会是小作坊,这时不禁犹豫了一下,这官子两张口,若是要了自己的炮竹,然后不给钱,自己岂不是……

杨云枫见炮竹老板没有应声,眉头一皱,立刻知道了炮竹老板的意思,连忙道:“你是担心本官不给钱是吧?”

炮竹老板见被杨云枫看破心思,连忙道:“小人不敢,小人是担心,小人作坊虽不大,但是所有炮竹加起来也有上千斤,大人您要这么多炮竹,不知道……”

杨云枫这时厉声道:“这些你就不用管了,让你运去东门,你照办就是了,时候可去庆东楼找本官要钱!”

炮竹老板听杨云枫提到了钱,立刻维维是诺地瞎了城楼,心中还在盘算,如果杨云枫当真是有多少要多少的话,自己还可以低价去其他作坊收购一些来,然后平价卖给杨云枫,当中利润也是可观,如果杨云枫不会不给钱,今次自己还是发达了。随即想到杨云枫平日在辽城的信誉也没有问题,这才高兴的回到了自己的作坊。

李林甫见杨云枫与炮竹老板相谈甚欢,最后炮竹老板还喜开颜笑的走了,心中满是诧异,杨云枫究竟是在搞什么鬼?这时却见杨云枫又回到了原座坐下,这才对李林甫道:“李大人尽管放心,只要你信得过杨某,今晚即可让你看看我唐军是如何攻破契丹大军的!”

李林甫闻言连忙奇道:“杨大人不等其他三城的援兵了么?我辽城只有两万守军,如何与契丹五万大军相抗衡?”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松漠与营州我已经派人前去通知了,至于丹东的大军还是驻守原地吧,一会晚会散后,李大人可与杨某一同前往城楼我如何叫契丹人惨败我辽城之下!”

李林甫不在说话,心中心思急转,却始终想不到破敌之策,两万大军若是说坚守不出的话,契丹人今夜想要攻破辽城也绝非易事,但是想要聚歼契丹于城下,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李林甫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杨云枫究竟是用准备永世吗法子对付契丹人。

杨云枫这时看向李思瑜,随即对李林甫道:“李大人,你现在还要将三小姐下嫁给安禄山么?安禄山虽然是杨某义子,但是年纪却比杨某还大,更是过三小姐一半,如此老夫少妻,李大人就不担心三小姐受委屈?”

李林甫心中正在思索辽城的战事,突然听杨云枫这么一说,转头看向杨云枫,随即笑道:“杨大人莫非有其他见解?”

杨云枫微微一笑,看向李思瑜,这时道:“杨某想要听听三小姐的意思!”

李林甫这时也转头看向李思瑜,却听李思瑜道:“我爹爹说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切都听从爹爹的安排,没有意见!”

杨云枫不明白李思瑜从新罗回来后,为何变得如此,心中满是不解,这时却听李林甫微微笑道:“杨大人,李某对佳婿的选择目前只有两个人选,两个人选杨大人你都是知道的,当然了,李某内心是极度希望小女能与第一人选佳偶天成,但是世事往往如此不如人意,如果第一人选至今尚未改变主意,那么李某就只能倾向于第二人选了!”

杨云枫自然明白李林甫的意思,但是这时吴曼丽等女子估计也是站累了,纷纷回到原位坐下,依然还在谈着刚才的烟花,吴曼丽是看惯了烟花的,后世的烟花花样要比现在多了多,对这些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趣,不过今日的气氛确实吴曼丽所没见过的,况且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也认识了这么多的朋友,且还有几人是历史上赫赫有名之人,能与她们一起观赏烟花,只怕自己大学的同学知道后,不知道要如何想呢。

烟花放完后,辽城的士林子弟代表上楼,给杨云枫送了一份礼物,是辽城士林子弟集体做的一个匾额,上面写着“士林之秀”的字样,杨云枫微微一笑,推辞了几句之后,还是收下了。但是担心这些实力子弟一时意气风发,到时候又要让自己应景作诗,那自己该如何办,连忙转头对李林甫道:“李大人,只怕现在契丹人离城外不足二十里了,你我需尽快备战,今夜的晚会就到此结束吧!”

李林甫哪里想到是杨云枫是因为不想在作诗才如此,还真以为杨云枫是担心战事,连忙点头道:“不错,还是战事要紧!”说着连忙对身后的众官员道:“诸位大人,今日就到此吧,毕竟如今辽城还处在备战阶段,不可过度放纵,待我们战胜契丹之后,再好好庆祝不迟,诸位大人下楼去,好好安抚百姓,让他们尽早散去!”

众官员听李林甫这般说,纷纷拱手告辞,下楼去安抚百姓,劝说他们早点回家休息,杨云枫则是让李颖带着吴曼丽等人先回庆东楼,李颖知道杨云枫定然要去督战,连忙低声吩咐郭婞茹道:“婞茹妹妹,今夜你要好生跟着夫君,寸步不离!”

郭婞茹见李颖说的如此郑重,立刻点了点头,随即走到杨云枫身后,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是最近也发现,由于自己身有一技,与杨云枫相处的时间也多了,心中自是开心不已,那里还去管是什么事,只要能跟在杨云枫身后,她就很满足了。

待众官员与城楼下聚集的百姓相继散去后,杨云枫这才对李林甫道:“李大人,请与杨某一起去东城门,恭候契丹大军的大驾吧?”说着也立刻看向李林甫身后的李思瑜,他知道李思瑜定然也充当着李林甫保镖的义务,连忙对李思瑜道:“三小姐也一起”

李思瑜没有说话,李林甫这时对杨云枫道:“杨大人请,李某倒是要看看杨大人在无外援的情况下,如何聚歼契丹骑兵!”

杨云枫与李林甫来到东门时,东门前已经来了二十多辆马车,炮竹老板一见杨云枫来二楼,连忙上前道:“杨大人,你要的炮竹都在这里,请您查收!”

杨云枫点了点头,拍着炮竹老板的肩头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炮竹老板连忙道:“小人贱名何足挂齿?大人叫小人牛东就是了!”

杨云枫立刻点了点头,看着牛东道:“牛东,从今日起,你牛东的名字也将载入史册了!”

牛东闻言张大了嘴巴看着杨云枫,根本没明白杨云枫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自己一个卖炮仗烟花的,也能载入史册?满眼的惊异与不解,却见杨云枫拍着自己的肩膀道:“今夜大破契丹后,你牛东的名字也将一并载入青史!”

牛东似乎不笨,这时看了看身后的马车,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随即试探着问道:“杨大人你要这些炮仗,那不成是要对付契丹人?”

杨云枫立刻笑道:“牛老板果然聪明,的确是要借你的炮仗对付契丹人!好了,你可以去庆东楼找公主结算银两了!”

李林甫听在耳内,满心惊诧地道:“杨大人,你不会当真要用这些炮竹来对付契丹人吧?据李某所知,这些炮竹里的火药分量都是稀释过的,根本伤不了人!”

牛东闻言立刻道:“李大人所言极是,如果要用炮仗炸死契丹人,只怕会让大人失望!”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本官没指望这些炮竹能炸死契丹人,本官自有其他用处!”说着又拍了拍牛东的肩膀,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待牛东走后,李林甫看着东门前停着的马车,连忙问杨云枫道:“既然炸不死契丹人,何不让牛东将这些炮竹里加大火药的分量?”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现在再改制已经来不及了,况且要聚歼契丹人,并不完全仰仗这些炮竹,还要靠我大唐的将士才是,这些炮竹不过是一个引子罢了!”说着这里,立刻又对李林甫道:“李大人,你赶紧调集辽东所有的弓箭手前来!杨某有话吩咐!”

李林甫这时立刻叫来守城将领,让他将辽城守军中所有弓箭手调集到东城门来,李林甫这时自己没有办法,也只是想看看杨云枫究竟能玩出什么鬼把戏。

不时城内六千弓箭手全部集中到辽城的东门,整齐的排列着,杨云枫这时走到一辆马车前,随即让郭婞茹扶着自己站在马车的行辕上,对着六千弓箭手道:“诸位士兵,今夜将是你们为辽城,为大唐立功的时候,这里有上千斤的炮竹,你们一会没人领上一些,将这些炮竹与箭矢绑缚在一起,你们只要不断地向敌军阵营中射入点燃的炮竹即可,能命中固然最好,不能命中也没有关系,我只要你们将所有的箭矢与炮竹都射在契丹骑兵的阵型中……你们就是辽城、辽东甚至是大唐的功臣,能不能做到?”

六千士兵闻言立刻纷纷应声道:“能……”但是显得有些松散,显然是他们还不太明白杨云枫的意思。

杨云枫这时厉声道:“大声回答本官,能不能?”

六千士兵这时立刻大声道:“能!”

杨云枫这时满意的挥手道:“好了,都去领炮竹吧!”

李林甫这时上前问道:“这些炮竹射入敌军阵型中能做什么?杨大人莫非是要吓走契丹人?”

杨云枫立刻跳下行辕,对李林甫道:“辽城应该还有五千骑兵吧?”

李林甫点了点头,奇道:“莫非还要用骑兵队去丢炮竹不成?”

杨云枫见李林甫对自己显然还有些不放心,立刻道:“李大人尽管放心,今夜的战事如果胜利了,杨某绝对不会抢走李大人的功劳,如果输了,李大人也可以将责任全部推到杨某身上,不过今夜李大人你必须听我的!”

李林甫听杨云枫这么一说,连忙道:“既然杨大人如此说了,李某就看看杨大人如何歼灭契丹人吧!”说着立刻让人调集来五千骑兵。

杨云枫叫来弓箭营与骑兵营的两个将领,走到一边无人的地方,小声吩咐着两人一会的作战细节,两人都是听的目瞪口呆,遇到不解处,杨云枫也是耐心解说,直到两人拱手道:“杨大人尽管放心!”说着各自领着士兵而去。

李林甫不知道杨云枫究竟对两个将领说了什么,不过杨云枫既然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他也就放心了,只管看好戏就是了。

不时,细作来报,说契丹人已经到了辽城以东十里处,李林甫愤愤地道:“契丹人来的好快啊!”

杨云枫点头道:“他们的动作越快,就越说明,他们势必将这一战安排在今夜,这点与我们也不谋而合了,我们也不能等到明日天明,必须在天亮之前歼灭契丹军队!”

李林甫姑且听着杨云枫的话,笑道:“那么一会就看杨大人如何聚歼契丹人了,李某还在很是期待啊,之前听闻杨大人在南诏之时,也是善出奇计,这才引得郭子仪大军一统六昭!但是李某却无缘亲眼相见,今日大可一饱眼福了!”

杨云枫一边走上城楼,一边对李林甫笑道:“李大人,今夜觉得让你赚回票价!不枉此行!”

李林甫不知道赚回票价是什么意思,但是也知道杨云枫此时已经成竹在胸,自信满满,心中不禁也开始犹豫起来,如果杨云枫当真能在这里尽破契丹五万大军,皇上会不会再度改变注意,将辽东军权尽数交给杨云枫?这一点自己万万不可不防啊!

杨云枫与李林甫站上城楼,如今星月当空,但是势力却有限,最多也就是看到城楼下几米,却不知道这深夜之中,契丹人埋藏在何处,李林甫完全可以想象契丹人那一双双如狼的眼睛定然此刻也正盯着辽城看呢,想到以往大唐对契丹的战绩,李林甫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发怵。

东城楼上的守军不过一千有余,弓箭手也不过六百,此时正在绑缚着炮竹,李林甫见状连忙道:“契丹人从东边而来,一会东门定然是契丹主力攻打的对象,为何东城楼守军却只有一千?”说着又回身看了看城内,看是不是杨云枫还藏了什么伏兵,见一无所获。

杨云枫这时对李林甫道:“自古只有傻瓜才会将主战场设立在自己的城池,取胜之道率先就是要取得战争的主动权,如果让契丹人近到辽城,那么这场仗计算胜了又有什么意思?”说着指向远处的黑幕,对李林甫道:“一会的大战会在那里展开,李大人尽管看向那里就是了!”

李林甫眺望远处,一片漆黑,那里看到那里有什么,但是他印象当中在杨云枫所指的地方有一片树林,暗想莫非杨云枫在那里布下了伏兵?连忙道:“契丹人有五万,我唐军弃城池而去,到时候一旦失败,只怕无险可依啊!”

杨云枫这时道:“契丹人也像杨大人你这么想的,所以契丹人今夜必败!”

李林甫见杨云枫说的这么坚定,心中也是一动,这时细作来报道:“杨大人,李大人,契丹人已经放慢了行程,慢慢向我辽城而来!”

杨云枫点头道:“行动过快只怕会惊扰我辽城守军,契丹人是准备偷袭了,传令下去,听我命令!”

李林甫虽然为官多年,但是却是第一次亲自参与战事,这时心中不免有些紧张,过不多时,只见远处的黑幕中突然一个亮点飞向天空,杨云枫立刻对一旁的弓箭手,道:“发信号弹!”

【第8?27章】战火辽城

正在李林甫尚且不知道何为信号弹的时候,弓弩手将一支绑缚这炮竹点燃的箭矢射向了天空,在空中“砰”地一声爆开,绽放出一只梅花的图案,李林甫皱着眉头看向天空正在不解之际,却见不远处这时也传来了一阵阵地爆炸之声,远处的黑幕中时时火光泛起,不时又传来一声声马嘶之声,在这闪动的火光之中,李林甫依稀看到契丹人的骑兵在炮竹声中已经失控,慌乱中,马嘶声、厮杀声、炮竹声已经贯彻整个夜空,李林甫在这会似乎明白了杨云枫的用意。

这时树林中已经燃起了大火,顿时红光一片,映红了半边夜空,这时战场上的情况在火光的照耀下,也看的清楚了,躲在树林两侧的弓弩手这时依然还在冲着契丹的阵型射着炮竹,树林中噼哩叭啦响个不停,契丹人也许是想到了也许会遇到伏击,显然是没有料到杨云枫会来这一手,竟然用炮竹来参战,虽然这些炮竹没有太大的威胁,但是这么多炮竹一起放,受伤的人已经在递增,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由于炮竹的影响,坐下的战骑都已经收到了惊吓,竟然有不少自己的同胞被炮竹炸下马后被自己的同伴践踏而死。

李林甫这时已经完全明白了杨云枫的用意,此刻先是用炮竹造成契丹人的混乱,然后乘着契丹人大乱之时,再派出骑兵最最后一击,到时候还有弓箭手做掩护,契丹人焉能不败?李林甫不禁对杨云枫又是佩服,又是嫉妒,杨云枫在北门看烟花就能想到这个破敌之计,自己同样是在北门看烟花,为何就没有想到?

李林甫这时走到杨云枫身边问道:“杨大人,你何以知道,契丹人会从树林中穿过,而不是走大陆?”

杨云枫闻言立刻笑道:“既然契丹人是要偷袭,自然不会走大道那么张扬了,此处唯一可隐藏行迹的地方就是那片树林,所以杨某早就算准了,树林是他们的毕竟之路,也将士他们的葬身之所!”

远处的惨叫人不绝于耳,李林甫看到这里,心中已经知道杨云枫之前说的并不是空话,契丹的这五万人马想必是真要葬身在辽城东门外了,想到这里微微叹了一口气,杨云枫闻声转头看向李林甫,奇道:“眼看我唐军即将大胜,李大人却为何唉声叹息?莫非是为契丹人惋惜?”

李林甫这时没有说话,转头却看向了身旁的李思瑜,心中却在暗想,自己女儿的眼光真是不错,杨云枫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当真能成为自己的女婿,那么自己的势力势必壮大,但是无奈杨云枫那日已经拒绝了自己,想到这里,心中对杨云枫也只有恨意。

这时远处树林的炮竹声已经渐渐停了下来,想必是弓弩手已经用光了炮竹,杨云枫立刻对身边的弓箭手道:“放第二颗信号弹!”

杨云枫一声令下,顿时夜空中又是“砰”地一声,李林甫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远处树林边传出一阵厮杀声,果然不出李林甫所料,唐军的骑兵就在契丹人一阵慌乱之时迅速的攻出,杀其契丹人一个措手不及,此时虽然战局才算刚刚开始,但是胜负已分,契丹骑兵经过一阵慌乱之后,已经明显不知所措了,被唐军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唐军是越战越勇,毕竟对辽城的将士们来说,多年来一直处于被动的作战,难得有这种主动出击的机会,甚至是这种难得契丹如此大乱的机会,将多年积压的怨气与斗志,就在今夜,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了。

李林甫虽然心中嫉恨杨云枫,但是看到这一场压倒性的战役时,心中也不免有点热血澎湃,自契丹崛起后,一直以来大唐都处于被动局面,一直都被契丹的骑兵压制,虽然出了一个安禄山打了几场胜仗,但是从未亲眼所见,今日自己亲眼看着大军的骑兵如何虐杀契丹骑兵,李林甫如何能不激动,这时情不自禁的已经握紧了拳头,脚下也不自觉的走向城楼边上,心中暗暗叫好不止。

杨云枫见李林甫如此激动,心中也觉得好笑,暗想中国人看来也只有外敌当前时,才会显现原本的血性,不然就是一盘散沙,记得后世有人形容中国是全世界最中的权谋,也最会窝里斗的民族,看来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杨云枫看着远处大唐的战马纵横向前,骑兵士气高昂,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一路追杀着已显败势的契丹骑兵,一切如自己所料,这时上前走到李林甫的身边,微微笑道:“李大人,这场战役如何?”

李林甫闻言转头看向杨云枫,虽然他极度不愿意承认杨云枫的智谋,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心境,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李大人放心,这场战役是李大人你指挥的,杨某绝对不会独占功劳,不过日后对新罗的战事,也希望李大人你多多援助才是!”

李林甫依然还是没有说话,这时身后的李思瑜道:“爹爹,看来契丹人今日是败局已定,城楼风大,我们还是回府吧!”

李林甫闻言点了点头,这才对杨云枫道:“杨大人,你我辈属同僚,如今都是辽东巡察使,自然应该同仇敌忾,杨大人以后有什么需求尽量知会李某,李某定然效力!李某就先告辞了!”说着转身向城楼楼梯而去。

李思瑜这时看了一眼杨云枫,也准备转身离去之时,却被杨云枫一把拉住,道:“思渝,莫非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李思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没有回头,郭婞茹一直没有说话,站在两人不远处,怔怔地看着杨云枫与李思瑜,心中却在好奇,杨云枫曾经不止一次表示过很他讨厌李思瑜,在蜀中之时,李思瑜也曾经差点要了杨云枫的命,但是她没想到,就是这样,杨云枫居然与李思瑜之间还有感情纠葛?

李思瑜站在原地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淡淡地道:“杨公子,如果那日你答应了爹爹,该有多好?”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莫非那日郭婞茹在场,想着连忙道:“思渝,那日你父亲与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那么你也应该明白,你父亲之所以向我提亲,完全是想要拉拢我……”

李思瑜没等杨云枫说完,立刻道:“我都知道,那么宗露嫁给你,难道不是宗武御想要拉拢你么?公主下嫁给你,难道不是皇上想要拉拢你?你为何都同意了,偏偏就是我不行?只能说明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远不如她们,算了,一切就这么算了吧!你我就当从未相遇过……”说着甩开了杨云枫的手,跟着李林甫下了城楼。

杨云枫没想到李思瑜会这么说,会这么理解这件事,怔怔地站在原地,城外的厮杀声还在继续,然而杨云枫此时脑袋一片空白,耳朵里什么都听不到,只是回荡李思瑜刚才的话。

郭婞茹站在杨云枫身后,刚才李思瑜的话,她也听的清清楚楚,这才知道李林甫早已经向杨云枫提亲,但是被杨云枫拒绝了,这时想到自己的父亲也曾想杨云枫提亲,但是杨云枫答应了,她虽然不懂什么是政治婚姻,这时却不得不开始想,自己与杨云枫之间究竟是谁在拉拢谁?

杨云枫站在原地良久后,这才回头看向郭婞茹,郭婞茹立刻冲着杨云枫微微一笑,希望杨云枫不要那么尴尬,这时城外的杀声越来越激烈,郭婞茹转头看了一眼城外,这时上前走到杨云枫身边,道:“李姑娘只是暂时不能理解你的想法,而且她可能与她父亲感情很深,所以一时之间难以想通,你给她一点时间,也许她会想明白……”

杨云枫这时惊愕地看着郭婞茹,他没想到郭婞茹会在这时候说出这样的话,从这点来看,郭婞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郭婞茹了,她已经成熟了,至少在感情的思考上已经成熟了,杨云枫这时伸手握住郭婞茹的手,问道:“你与她不是不合么?怎么也替她说起好话了?”

郭婞茹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我设身处地的站在她的角度为她想了一下,如果换做是我,上次我父亲向你提亲,你也拒绝的话,只怕我也会如此!”

杨云枫微微一笑,伸手将郭婞茹搂入怀中,眼睛看向远处的战场,树林的火越烧越旺,唐军的士气也越烧越旺,骑兵在前面冲杀,而弓弩手早已经将契丹骑兵围了一般半圈,堵住了契丹人的去路,只要有骑兵冲出来,立刻被弓箭**回去,逼着契丹人做最后决战,这也是契丹来辽城以来,这场战役最骁勇的时候,反正都是死路一条,只有拼杀才是唯一出路,若是过早有这种思想,唐军未必能够取胜,但是此时契丹骑兵已经损失过半,这时绝地反击已经无补于事,半个时辰内,契丹剩下的骑兵已经所剩无几,唐军的包围圈也越来越小,直到契丹的最后一个骑兵倒地不起,整个辽城外想起了唐军震天的欢呼之声。

杨云枫这时让士兵打开城门,自己与郭婞茹旗上战马,与一种百余人的骑兵去了战场,没到战场就先是闻道一股浓烈的硝烟味,甚至让杨云枫误以为来到了二战的战场,不过很快这种硝烟味就被树林大火的浓烟味取代。

杨云枫坐在马上,看着树林周边到处都躺着契丹人的尸体,有些尸体已经支离破碎,有些尸体身上还有被炸伤的痕迹,有的尸体至今还被马拖着而动,杨云枫显然也是第一次如此直观的面对了战争的残酷,五万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形状各异地躺在这冰冷的雪地上,整个地面的白雪已经被鲜血殷红,杨云枫这时觉得心中一阵堵的慌,喉咙也格外的难受,险些就要吐了出来。

郭婞茹看出了杨云枫的不妥,将缰绳一勒,走到杨云枫的身边,低声问道:“没事吧?”

杨云枫轻轻摇了摇头,随即从马背上跃了下来,这时唐军已经开始收拾战场,偶尔遇到还或者的契丹人,立刻上前补上一刀,这并不是杨云枫的命令,杨云枫见状本欲阻止,但是想到这么多年来唐人被契丹人的压迫,也就忍住没有阻止。

骑兵营与弓弩营的两个将领这时过来向杨云枫复命,两个将领显得格外的兴奋,一见杨云枫就立刻兴奋地道:“大人,我们胜了,我们胜了!”

杨云枫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虽然自己知道这一场仗如果不出大的意外的话,定然胜利,但是这个时候唐军是更需要鼓舞,立刻对两个将领伸出了大拇指,赞道:“两位将军辛苦了,这次大胜,两位将军功不可没!本官定然上报朝廷,为两位将军请功!”

骑兵营将领连忙道:“这一仗完全靠杨大人精心部署,料敌先机,末将不敢居功!”弓弩营将领也在一旁附和。

杨云枫这时看了一眼战场,这才对两个将领道:“收拾好战场,本官就先回去了!”说着立刻上了战马,与一众骑兵回了辽城。

这一路之上已经有不少百姓站在大街上,显然也是为东门外的炮竹所吸引,觉得好奇,这才出来观看,却不明所以,见杨云枫骑马路过,纷纷想杨云枫挥手打招呼,杨云伟微笑点头示意,但是觉得心口仍是°的慌,枫回到庆东楼在进门之前,还是忍不住小吐了一口,郭婞茹连忙上前扶住杨云枫,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杨云枫摆了摆手,吐了几口唾沫后,这才走进了庆东楼,这时庆东楼的大堂灯火辉煌,一众女子坐在大堂之中有说有笑,而吴曼丽准备的额舞台依然还在,台上吴曼丽站在中间,身后的乐队这时正在拉走着乐曲,虽然杨云枫听的有些别扭,却还是听出了竟然是郑秀文的《独一无二》,杨云枫知道这是吴曼丽最拿手的一首歌。

吴曼丽站在台上这时见杨云枫进门,立刻冲着杨云枫微微一笑,随即开始唱起了歌,使得杨云枫又想到了在后世与一众朋友去KTV的场景,吴曼丽让自己俨然在这一刻又回到了后世。

其他女子听吴曼丽在台上唱歌,小声议论着,显然这种曲调在这个时代是没有的,众女子都觉得有些好奇,只有李颖听出了吴曼丽唱的这首歌与杨云枫当年在洛阳皇宫城楼的那首歌的曲调有些类似,心中暗暗奇道:“后世的歌曲都是这样的么?”

杨云枫这时坐到李颖的一侧,李颖见杨云枫回来,也没有问战事如何,既然杨云枫如此平静地回来了,那么仗义定然是胜利了,至少战局一定控制在大唐这边,郭婞茹这时进了后堂拿了一块毛巾递给杨云枫,随即又给杨云枫倒了一杯茶。

吴曼丽这时在台上也是一曲唱罢,立刻迎来了众女子的一阵掌声,吴曼丽从台上跳下,走到杨云枫身边,问道:“我唱的如何?”

杨云枫冲着吴曼丽伸出了大拇指,这时左右看了一圈,却没有见到杨玉环,本来以为杨云枫已经睡下了,这时却听台上乐曲声响,走后台走上一人,穿着一身长袖黄衫,杨云枫定睛一看,却不是杨玉环是谁?

杨云枫这时才想到,杨玉环在历史上也是一个著名的舞蹈家,而之前杨云枫也曾经看过杨玉环舞过一次,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这时之间杨玉环在台上随着音乐轻轻舞动,动作不算太大,显得格外的优美。

吴曼丽坐到杨云枫一旁,见杨云枫的眼睛此刻已经被杨玉环吸引,心中隐隐感到不快,一声不响地坐在一边,杨云枫这时也感到了吴曼丽的不快,立刻伸手握住吴曼丽的手,低声道:“小丽,刚才的《独一无二》,正好唱的就是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吴曼丽闻言闷哼一声,淡淡地道:“是么?我看未必吧?”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以前还不知道,我家小丽原来还是醋坛子呢!”

吴曼丽这时立刻道:“以前我也不曾知道,原来杨云枫你如此多情呢!”

李颖坐在杨云枫的另外一侧,听到两人对话,这时立刻笑道:“曼丽妹妹刚才那首歌当真是好特别啊,我从来都没听过,可惜我天生不会唱歌,不然还真想向你学学呢!和曼丽妹妹相处这么久,还不知道原来曼丽妹妹的歌声这么动人!”

吴曼丽经李颖这么一夸,心中顿时缓和了许多,反而谦虚了起来,害羞道:“哪有那么好听?公主真会说话!”

杨云枫自然知道李颖这是在为自己解围,冲着李颖微微一笑,随即对吴曼丽道:“公主说话想来是有一说一的,公主认为好听,那就是真的好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早就觉得小丽你早该参加超级女声了,你若是去了,李宇春那里还有什么机会?”

吴曼丽知道杨云枫在说笑,连忙“呸”了一声,道:“少拿我与春哥比!”

李颖却不知道李宇春是谁,更不知道什么是超级女声,连忙问道:“谁是春哥?”

杨云枫与吴曼丽这时相视一笑,却没有回答,两人这时都觉得,原来对方才是自己的“知音”,在这个时代是绝无仅有的,杨云枫的手此时已经与吴曼丽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第8?28章】爱火重燃

不时杨玉环一曲已经舞罢,迎来了众女的一阵掌声,养痈遗患含羞走下舞台,走到杨云枫身边时,杨云枫伸出拇指赞道:“玉环跳的真美,只怕月宫的嫦娥都要被你比下去了!”

杨玉环被杨云枫这么一夸,更是含羞不止,连道:“钊哥谬赞了,玉环哪能与嫦娥相提并论?”

吴曼丽这时在一旁道:“你钊哥说话想来都是这么夸张的,玉环妹妹你也不要往心里去!”显然一副酸葡萄心理。

杨玉环天生天真烂漫,自然没听出吴曼丽的话外之音,这时却听李颖起身拍手道:“好了,今夜诸位也都尽兴了,也都累了,早些休息吧,明天可是大年初一,大家莫不是都想赖床不起吧?”

众女子显然这时已经将李颖当成了大姐头,听李颖这么一说,杨玉环立刻转身而去,谢阿蛮连忙上来搀扶着杨玉环进了房间,郭婞茹也累了一晚上了,连忙伸了一个懒腰上了二楼,李颖这时看了一眼杨云枫与吴曼丽,知道这二人定然还有话说,所以什么都没说,也跟着郭婞茹上了二楼。

这时台上的乐师门也愤愤下台,吴曼丽连忙给众乐师结算了银两,待乐师们走尽后,这才将庆东楼的大门给锁了,刚转头却与杨云枫撞了一个满怀,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杨云枫一把抱了起来,吴曼丽一声惊呼,连忙捶打着杨云枫的胸口道:“你疯了?”

杨云枫这时一口封住了吴曼丽的双唇,吻了良久之后,这才松口笑道:“我早就疯了,即便没疯也迟早被你这个醋坛子给逼疯了,今日非要将你阵法了不可!”说着立刻抱着吴曼丽去了她的房间。

吴曼丽在杨云枫的怀中手舞足蹈,不断地垂打着杨云枫,却也未尽全力,不时已经被杨云枫抱进了房间,用脚将门踢上,立刻走到床边,一边吻着吴曼丽,一边脱着身上的衣服,这时吴曼丽已经被杨云枫闻的四肢无力了,开始还挣扎了记下,这时只是心中暗骂了一声“冤家”,知道今天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劫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挣扎。

杨云枫这时已经脱去了身上的衣服,伸手来脱吴曼丽的衣服时,吴曼丽这时却一把推开了杨云枫,嗅着鼻子在杨云枫身上闻了又闻,随即道:“你身上臭死了,先去洗澡!”

杨云枫知道自己身上有烟火的硝烟味还有树林的浓烟味,但是也不至于到臭的程度吧,这时想起吴曼丽是有洁癖的,记得第一次与吴曼丽做这事的时候,吴曼丽逼着自己洗了三次澡,差点没把自己整的没兴趣了,这时连忙搂住吴曼丽道:“今天都累了一天了,就这么凑合一下吧?”

吴曼丽这时依然还是推开了杨云枫道:“你跟我就只能这么凑合吧?和其他女人是不是也是凑合的?今天不洗澡就回公主那睡去,她也许会凑合一下!”

杨云枫无法,站起身来,好在这房间有暖炉,不然自己光腚站在这早就冻出病来了,四下看了一下,随即道:“这么晚了,那里还有热水啊?这可是辽东,这大冬天的,你不会要我去冲凉水澡吧?”

吴曼丽这时坐起身来,笑道:“你不知道我天生爱洗澡么?后堂时刻都备着热水的,你自己去弄来洗,我房间屏风后有个浴盆……”

杨云枫这时穿好衣服,走到屏风后看,暗道:“我靠,这那里是浴盆啊!”却见这屏风之后,竟然是一个硕大的浴池,只是这时候没有什么瓷砖,只好用木头挡住边底,其实更像是在地上挖了一个坑,然后将说大的浴盆埋在了地下,看上去更像是浴池,杨云枫回头对吴曼丽道:“你还真会享受啊!”

吴曼丽立刻道:“废话少说,你不洗澡,我就睡了……”

杨云枫只好举手投降道:“好,好,你等着,我这就去打水去……”说着推开房门,去了后堂,后堂之中竟然有十几个火炉同时在烧着热水,每个火炉上都有一个大锅,杨云枫不禁摇头苦笑,吴曼丽哪都好,就是说话刻薄和洁癖,让让杨云枫有时候实在是接受不了,不过这时杨云枫咬了咬牙,喃喃道:“好吧,老子忍了,一会要你求饶!”

来回后堂与吴曼丽房间十几趟,这才将吴曼丽房间的浴盆灌满了热水,又跑了十几趟打了一些凉水,水温这才适合,杨云枫也累的块散架了,不过杨云枫也发现,自己的体能好像比以前好多了,要是以前光是跑这而是来趟,估计早就倒在地上不起了。

杨云枫这时将房门关上反锁,随即脱去身上的衣服,纲要走进屏风后去,这时心中一动,立刻又回到了床前,一把抱起了吴曼丽,吴曼丽大惊道:“你又想做什么?”

杨云枫不怀好意地笑道:“既然要洗澡,你又有洁癖,不如洗个鸳鸯浴了!”说着已经将吴曼丽抱到了屏风后。

吴曼丽连忙道:“好了,好了,放我下来……我自己会洗!”

杨云枫缓缓放下吴曼丽后,自己下了浴盆,顿时一种舒畅的感觉传递全身,要说跑了十几二十趟,骨头都快散架了,这时候泡一个热水澡,还真是惬意。

杨云枫平躺在浴盆中,伸了一个懒腰后,这才看向吴曼丽,吹了一下口哨道:“小丽,还不下来,别让你相公我等久了……”

吴曼丽白了杨云枫一眼,斥道:“你闭上眼睛,不许看……不行,你转过头去……”

杨云枫这时道:“又不是没看过,快点吧……”说着却还是转过头去,这时感觉有衣物落地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虽然杨云枫已经早就见过了吴曼丽的身子,不过已经是一千年前,啊不,是一千年后的事了,这一看之下才范县,原来吴曼丽的身材是如此姣好,比之以前要好的多了,以前的吴曼丽虽然漂亮,但是身上有点婴儿肥,但是此刻的吴曼丽该瘦的地方瘦,该丰满的地方就丰满,少一分则瘦,多一分则肥,恰到好处,杨云枫这时忍不住又吹了一声口哨。

吴曼丽立刻白了杨云枫一眼,一进浴盆,就立刻坐下,杨云枫看着吴曼丽,心中却暗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吴曼丽来到大唐之后清苦了许多,所以才瘦了下来,不过心中更是欢喜,吴曼丽早是自己的女人了,但是这次再见她的身子,却是另外一种新鲜感了。

杨云枫这时坐到吴曼丽的一侧,看着吴曼丽道:“小丽,你的身材真是越来越完美了!”

吴曼丽这时也忍不住面带微笑,之前吴曼丽一直觉得自己身材不好,现在吴曼丽可有骄傲的本钱了,这时看着杨云枫道:“哼哼,你才知道么?”

杨云枫这时的手在水下已经“不自觉”的伸到了吴曼丽的身上,却被吴曼丽一把抓住,瞪着杨云枫道:“做什么?老实点!”

杨云枫这时嘿嘿一笑,道:“我是帮你搓背,小丽你想太多了!”

吴曼丽笑道:“你这点花花肠子,还能瞒得住我……”

吴曼丽还没说完,杨云枫已经一把搂住了吴曼丽,一口吻住了吴曼丽,双手在吴曼丽光滑的身上不断地抚摸着,杨云枫心早已燃起,杨云枫吻了吴曼丽良久后,这才微微睁开眼睛,看了吴曼丽一眼,只见吴曼丽脸上上甚是红润,也不知是**高涨了,还是被这浴盆中的蒸汽蒸的。

杨云枫想到这里,伸出手抚摸着吴曼丽的脸庞,这时又在吴曼丽的嘴上亲了一口,随即躺到一侧,对吴曼丽道:“小丽,这种感觉真好,我们最终还是回到了以前,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感觉自己活的真实!”

吴曼丽这时冷声道:“少贫了,你现在越来越油腔滑调了,也不知道你这张破嘴骗了多少女人了,只有这个时代那些未见过市面的女人才会信你这一套,要知道老娘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女性,早已经翻身做主人了,我才不信你说的那一套!”

杨云枫淡淡一笑,随即道:“我说的是心里话,在这里虽然我得到的比我们那个时代的更多,但是我总觉的活的一点都不真是,至今都觉得自己好像活在别人的梦里一般,直到再遇到你,我才清楚自己是这么真实的活着,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还和以前一样……谢谢你……”

吴曼丽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心中也是一动,不仅是因为杨云枫说话的口气极为真诚,更多的是杨云枫也说出了她自己的心声,她来到这个时代也很久了,一直也都已经自己是在做梦,直到重遇杨云峰的额那一刻起,才明白自己并非做梦,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吴曼丽想到这里,立刻靠近杨云枫,主动亲上了杨云枫,对杨云枫的爱抚不断,杨云枫这时也搂住了吴曼丽,两人赤身裸体的纠缠在了一起,这种相隔了一千年,久未的爱火又重新的燃烧了起来,杨云枫一边抱着吴曼丽温柔的亲吻着,一边抚摸她丰满的胸脯,,随即伸出舌头,启开吴曼丽的贝齿,吸允了吴曼丽的香舌。

杨云枫这时一边吻着一边将丰胸上的手,开始往下划去,直到吴曼丽的密林,这才停止,不断地**着,直到怀中的吴曼丽满脸娇红,春潮泛滥,口中咦嘤不止。

吴曼丽不是这个时代守旧的妇女,而且他与杨云枫在后世也同居了很久,这时也伸手抚摸着杨云枫的胸口,使得杨云枫加大且加速了

杨云枫这屎坐直了身子,抱起怀中的吴曼丽,让其坐在自己的腿上,随即把住自己的那话儿,让吴曼丽缓缓坐下,吴曼丽脸上一皱,随即呻吟一声,杨云枫见吴曼丽紧皱着眉头,连忙托起吴曼丽的臀部,虽然杨云枫与吴曼丽已经有过此事,但是此时心中还是有了一种新鲜感,也感觉吴曼丽好像还是第一次那般羞涩,那般的稚嫩,杨云枫托着吴曼丽的臀部,慢慢的开始放下手,每放一下,吴曼丽都闷哼一声。

杨云枫这时已经经手好几个女人,可谓是经验十足,如此循环了良久后,吴曼丽已经把持不住,娇喘不断,她甚至觉得杨云枫的东西似乎比之前的要大了许多,这才想到,杨云枫的身体已经换了一个人了,这对于吴曼丽来说,也是一种刺激,脸上微微一红,好像有了一种类似偷情的感觉,却又不同于偷情,说杨云枫的身子不是杨云枫吧,但是他的意识灵魂,恰恰又的确就是杨云枫,吴曼丽此时的心情也格外的复杂。

杨云枫依然慢慢托着吴曼丽的臀部开始上下慢慢动弹,杨云枫怀中的吴曼丽口中咿嘤不断,吴曼丽这时被杨云枫拖着越动越快,手紧紧地抱着杨云枫的脖子,将杨云枫的脑袋埋在自己的胸口,不断地**着杨云枫的头发,杨云枫正享受着这种前所未有的快感,良久之后,腿上的吴曼丽一阵高呼,随即趴在杨云枫的肩头,身子一阵痉挛,口中仍是咦嘤不断,喘息不止。

吴曼丽这时似乎已经筋疲力尽了,趴在杨云枫的身上不再动弹,杨云枫这时缓缓抱起吴曼丽,亲了一口,低声道:“这种感觉真好!”

吴曼丽此时已经是满面羞红,这正是她想要说的,这种满足感,这种奇特感,真是前所未有的,这时去突然感觉杨云枫的那话儿依然还是坚挺状态,心中不禁一动,看着杨云枫一眼,见杨云枫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心中顿时明白了是什么事。

杨云枫立刻一把抱住吴曼丽,随即扭转她的娇躯,让她趴在浴盆边,自己在她玉背上一阵亲吻,手在她的前胸一阵**之后,立刻再次挺进吴曼丽的身体,吴曼丽刚才已经有过一场激战,尚未休息恢复体力,哪里经受得住,立刻又是一阵呻吟,伸手推住杨云枫的胯部,杨云枫这才缓下了动作,慢慢抚摸着吴曼丽的娇躯,没过两分钟就前进一点,如此一刻钟之中,这才没根而入。

杨云枫这时才开始晃动着自己的臀部,开始不断的抽送,速度并不算太快,但是**的吴曼丽已经经受不住,不断的叫着,一边叫一脚伸手向后抚摸着杨云枫的胸肌。如此良久之后,杨云枫立刻开始加快了速度,随即双手紧紧地握住吴曼丽胸前的两块丰脂,不断地**。

吴曼丽此时也已经站起了身子,只是撅着臀部,腰部向前倾,胸部以上向后仰,杨云枫见吴曼丽的姿势如此美妙,心中更感过瘾,立刻又是几次猛动,身前的吴曼丽娇喘不跌,浑身不断扭动着,不知道要以何种姿势才舒服,犹如游蛇一般的扭动。

杨云枫如今根本不用自己动弹,吴曼丽此刻自己扭动着臀部,这样固然省力,短时间还可以,但是时间一久,杨云枫就觉得没有快感,这种事情由吴曼丽代自然是情趣,但是关键的时候,不是要省力,而是要费力才过瘾,这种道理,杨云枫如何不知,待自己休息够了,杨云枫知道是展现自己实力的时候了,立刻紧紧地抱着身前的吴曼丽,开始做最后的冲刺。

随着杨云枫的闷哼之声一声高过一声,吴曼丽的声音也毫不比杨云枫低,开始还有些羞涩,不好意思叫出口,但是身理反应此时已经高于了心理反应,她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了,最后随着杨云枫几乎嘶吼一声之后,吴曼丽感觉自己已经完全瘫痪了,浑身根本使不出任何力气,立刻趴到池边,气喘吁吁,浑身还在不断的扭动。

杨云枫这时也躺在浴盆一旁穿着粗气,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的,以前与吴曼丽不止一次如此,可谓是夜夜笙歌,也从来没有今夜这种感觉,这时转头看向吴曼丽,只见吴曼丽这时也平躺在浴盆中,额头满是汗水,娇喘仍然不息,一脸的满足之状,杨云枫已经知道,此后吴曼丽再也离不开自己了。杨云枫立刻又将她揽进怀中,一阵狂吻,杨云枫知道,今夜只有让吴曼丽彻底地臣服,以后才不会再对自己刁蛮,此时的吴曼丽已经没有了那份矜持,自己将香舌伸入了杨云枫的口中,就犹如蛇吐信一般,一伸一缩。

杨云枫与吴曼丽一阵狂吻之后,顿时感到某处又重新抬头,燃起了斗志,立刻抱着吴曼丽坐在自己的腿上,吴曼丽也不等杨云枫动手,自己就扶着杨云枫的某处,一**坐下,自己在杨云枫的腿上上下盘坐着,杨云枫只是辅助她,不断的爱抚她,让她得到最大的快乐。男女之事如果只是想着自己快乐,那么两人的感情绝对不能持久。

吴曼丽在杨云枫腿上动了半天,越动越频繁,此时杨云枫也已经开始扭动臀部配合着吴曼丽的动作,等到快感就要来临之时,杨云枫立刻抱着吴曼丽站起身来,吴曼丽的双腿紧紧地箍着杨云枫的腰部,双手紧紧的抱着杨云枫的脖子,借着两个着力点,吴曼丽在杨云枫胸前还是不断的自我扭动着。

杨云枫则是紧紧地把握住吴曼丽的双臀,加快了速度,随着又一声男人的嘶吼与女人的听似痛苦实则快乐的叫声中,杨云枫这才躺回池中……

【第8?29章】夜色琴音

杨云枫第二天被一阵鞭炮声吵醒,转头见自己身边的吴曼丽还在酣睡,对鞭炮之声充耳不闻,两颊绯红,一脸满足之状,这时感觉自己双腿之间酸痛无比,暗想昨夜与吴曼丽久未人道,这次重拾旧欢,两人都是卖尽全力,加上吴曼丽与这个时代的女子不一样,她知道如何让自己更加享受男女之事,所以也使得杨云枫得到了充分的享受,两人竟然一夜未眠,苦苦缠绵至天明,这才睡去,不想这时却被鞭炮吵醒。杨云枫睁开惺忪的眼,看了一眼房间还是昏暗之中,显然天色尚早,今天是大年初一,估计今日这个早觉是无法睡饱了,本来是想起床,但是浑身实在酸痛,只好平躺在床上,尽量放空脑袋,不一会又沉沉睡去了。

杨云枫再度醒来的时候,吴曼丽早已经不在床上,杨云枫这时的身体也稍微恢复了一些,听着外面还是陆续响着鞭炮声,看着屋内已经通亮,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杨云枫这时神了一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却听旁边一声清脆的响声,转头只见阿兰这时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地上是刚刚打翻的脸盆。

杨云枫见阿兰满脸绯红,随即连忙捂着脸转过身去,这才想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连忙说了一声抱歉,立刻拿起一旁的衣服穿上,暗想阿兰怎么会在这里,这时想起前几日吴曼丽刚刚收了阿兰做婢女,穿好衣服后看向阿兰,这时情不禁地打量了一下阿兰的背影,暗道,这阿兰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身材发育的却十分好,是四个姐妹当中身材最高的,长相也是四个姐妹当中最甜美的,而且还有一种少女的萌感,杨云枫心中不禁一动,之前见这阿兰,根本就觉得是个小孩,今日见阿兰那一副娇羞之状,还真有点可爱。

杨云枫正胡思乱想着,这时却听门外走进的吴曼丽道:“云枫,你醒了?”随即见一旁的阿兰正背对着杨云枫,立刻想到了是怎么回事,随即白了一眼杨云枫,道:“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所有人都在等你呢!”

杨云枫这时心下一动,所有人?那么杨玉环、李颖她们都在了?她们都知道自己昨夜是在吴曼丽这过夜的?想着看向吴曼丽,只见吴曼丽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显然明白了杨云枫的心意,冲着杨云枫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对一旁的阿兰道:“阿兰,再去给公子打一盆水吧!”

阿兰闻言立刻捡起地上的脸盆,却不敢直视杨云枫,生怕杨云枫还是没有穿好衣服,拿着脸盆慌忙地出了房间。

吴曼丽这时走近杨云枫,帮着杨云枫整理了一下衣服,在杨云枫耳边道:“公主早就知道我们之前本就是情侣,根本不会在意昨夜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郭婞茹那丫头对你一往情深,即便心中有想法,估计也不敢和你说,杨玉环好像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听说你在我房间过夜时,脸上有些微红,倒是那杨玉瑛是怎么回事?她倒是一副生气的模样……”说着狠狠地掐着杨云枫的胳膊,沉声道:“你和杨玉瑛之间莫非也有什么?”

杨云枫连忙搂住吴曼丽,笑道:“杨三姐是玉环的姐姐,我和她能有什么?你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胡思乱想!”

吴曼丽半信半疑之间,却被杨云枫吻住了双唇,一阵短暂的缠绵,使得吴曼丽不禁又想起了昨夜,不禁觉得脸上一红,连忙推开杨云枫,这时阿兰正好端着脸盆又进了房间,维维是诺地将脸盆放到桌上,道:“公子,小姐,热水准备好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随即走到桌前一边洗脸,一边瞥这一旁的阿兰,道:“阿兰,不管你以前是怎么生活的,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你不用这么拘谨……”

阿兰不敢应声,只是轻微地“嗯”了一声,吴曼丽这时对阿兰道:“阿兰,以后你不用叫我小姐,叫我姐姐就可以了!”

阿兰连忙道:“这如何使得,我就是小姐的一个丫鬟,不敢这般称呼小姐!”

杨云枫这时拿过阿兰手中的毛巾,擦完脸后,对阿兰道:“你是小丽的丫鬟,她让你叫姐姐,你叫姐姐就是了……”说着将毛巾递给阿兰。

在阿兰又是“嗯”的一声,端着脸盆出了房间,杨云枫知道阿兰年纪尚小,加上这个新环境可能有点陌生,一时有点放不开,也没追问,跟着出了房间。

这时李颖、郭婞茹、杨玉环、杨玉瑛四个女子已经坐在了大堂的饭桌上,见杨云枫出来后,都看向了杨云枫,李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郭婞茹看了杨云枫一眼后,立刻转过头去,不再看杨云枫,而杨玉环则是看了杨玉环一眼后便低下了头,只有杨玉瑛似笑非笑地看着杨云枫,这是唯一一个让杨云枫干倒不太舒服的眼神,杨云枫避开杨玉瑛的眼神,坐到桌前,这时吴曼丽也走到桌前桌下,众女子都看着杨云枫,杨云枫微微一笑,端起碗筷后道:“诸位新年快乐,吃饭吧!”

大年初一的第一顿饭的饭桌上,众人都没有什么话,在沉默中吃完后,这时庆东楼门外有人进来,是辽城的官员,主要是向杨云枫汇报昨夜的战绩,契丹人五万骑兵一个不剩,尽数歼灭,缴获战马三万八千匹,兵器无数,唐军死伤一千三百二十九名骑兵,四百六十六个弓弩手,相对战绩来说,已经是近乎完胜,即便是契丹人忌惮安禄山,在与安禄山的战役中,也绝对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战绩,而李林甫此时已经将昨夜的战绩公诸于众,也算是给辽城百姓的一个新年礼物吧。

杨云枫听完官员的汇报后,李颖建议杨云枫乘着今天是大年初一,出去街上巡视一番,顺便借着昨夜的完胜,告慰安抚一下辽城百姓的心,杨云枫正好找不到借口出去,听李颖这么一说,立刻答应,李颖本来还是让郭婞茹跟着杨云枫,但是被杨云枫拒绝了,一来他也是不想郭婞茹见到自己想着昨夜自己在别的女人那过夜的事,二来也是知道暗处应该有楚风流在保护自己,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三来自己也想杨玉琼,毕竟今日是大年初一,杨玉琼一人独处客栈,杨云枫不想让杨玉琼觉得她自己是孤身一人。

杨云枫出了庆东楼后,才发现今日是大雪漫天,这也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雪,不过天气却不是特别的寒冷,街上到处都是百姓,自今还有百姓再放鞭炮,一来庆祝春节,而来也许是庆祝昨日大唐对契丹战役的胜利,有不少百姓认出了杨云枫,愤愤上来给杨云枫拱手拜年,杨云枫一一拱手还礼,随即心想这样走在街上,到处都被百姓认出,那里也去不了,更别说是去杨玉琼那了,立刻换了小路去了杨玉琼处。

杨玉琼果然如杨云枫所料,一个人在客栈显得十分的无聊,见到杨云枫来了,有点喜出望外,虽然昨夜大年三十没有与杨云枫一起度过,但是毕竟杨云枫还是记得今天大年初一过来看自己,作为一个本来就已经决心做杨云枫外面女人的杨玉琼来说,如何能不激动与开心?拉着杨云枫的手进了房间,刚刚关上门,就紧紧地抱住杨云枫,将头依靠在杨云枫的肩头。

杨云枫经历了这么多的女人,现在也基本知道这些女人的性格特征,他自然也知道杨玉琼虽然表面上对她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在乎,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真正做到,自己若是真将她当作可有可无的女人,那么绝对会伤透杨玉琼的心,这不但是可能会失去杨玉琼,也很有可能会失去杨玉环。

杨云枫在杨玉琼的房间陪着她过了一个下午,两人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地坐着,闲聊了半日,毕竟有时候对女人来说,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做什么并不重要,说什么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心里有自己。

杨云枫离开杨玉琼所在的客栈时,天色已经蒙蒙发暗,杨玉琼不敢送杨云枫出客栈,只是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看着杨云枫下了楼去,这才将房门缓缓关上,随即立刻跑到窗前,将窗户打开,看着杨云枫消失在客栈前的街道上。

杨云枫离开杨玉琼的客栈后,感觉自己身后总有人好像在盯着自己,开始以为是楚风流,但是这次的感觉很奇特,直觉告诉杨云枫不是楚风流,杨云枫这时加快了步伐冲着庆东楼方向而去,正在这时突听身后有人道:“杨公子如此着急,莫非是不想见到我?”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光是凭借声音,就已经听出了来人正是夜琴音,杨云枫没有想到的是夜琴音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时听到身后踏雪之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这才转头只见夜琴音这时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袄,头上带着一顶白色裘帽,一双水灵地眼睛正微笑地看着杨云枫。

杨云枫这时想起了楚风流之前对自己的告诫,说夜琴音其实不过是李琦安排来监视自己的密探,心中不禁一动,随即微笑道:“原来是夜姑娘,好久没见,夜姑娘变的愈发漂亮了!”

夜琴音这时笑道:“许久没见,杨公子也愈发的会说话了!”

杨云枫左右看了一下,见只有夜琴音一人,而街道上的行人也寥寥无几了,雪下的越来越大,行人已经无暇去关心站在路上的是不是杨云枫,只想着乘没冻着之前赶紧回家抱着老婆挤热炕头。

夜琴音这时走到杨云枫身边道:“如果杨公子不着急回庆东楼的话,与我喝一杯如何?”

杨云枫一心想着楚风流的告诫,不知道夜琴音这时候出现究竟想玩什么花样,莫非她知道羊志死在自己手中,所以来报复?还是奉了李琦的命令想来刺探什么?但是依然还是答应道:“也好!”

夜琴音这时转身道:“我就在前方不远的一个客栈落脚,不妨就去那里吧!”

杨云枫没有说话,不置可否地跟着夜琴音,眼神却左右漂移着,似乎在周边能找到楚风流的踪迹,但是夜色已深,越来越冷,暗想楚风流没有必要为自己受这等罪吧?即便楚风流在附近,自己也看不到,正想着夜琴音的目的时,却听前面的夜琴音这时道:“杨公子,已经到了!”

杨云枫止步抬头只见眼前的这座客栈并不显眼,却听夜琴音道:“这个客栈的主客并不多,我就是喜欢这里安静……”说着已经走进了客栈,杨云枫没有说话,也跟了进去。

这时店家见夜琴音与杨云枫,连忙上来招呼道:“姑娘回来了?”说着又看向杨云枫,总觉得有些熟悉,但是一时也没想起来是谁。

夜琴音这时对店家道:“准备一点酒菜送到我房间来吧!”说着对杨云枫道:“杨公子,请……”说完立刻率先上了楼,杨云枫依然没有说话,紧跟而上。

夜琴音领着杨云枫到了一间厢房的门口,伸手推开房门,这才对杨云枫伸手道:“杨公子,请!”

杨云枫看了一眼房内,没想到这个客栈看似不显眼,房内却显得格外的清爽干净,进门后却见夜琴音这时拿下了头上的裘帽挂在墙上,随即脱下身上的长袄,这才走到桌前给杨云枫到了一杯热水,对杨云枫道:“杨公子,你此刻心中一定是在想我究竟想要做什么呢是吧?”

杨云枫接过茶杯,也不否认道:“夜姑娘莫非是在想我究竟知道多少你的事?”说完看着夜琴音,两人良久没有说话,半晌后相视一笑。

杨云枫放下茶杯,问夜琴音道:“蜀王殿下究竟给了夜姑娘你什么好处?或者说什么承诺,你才会来辽东监视杨某?”

夜琴音没有回答杨云枫的话,反问道:“看来羊志的确是杨公子所杀了?他究竟对公子说了些什么?”

杨云枫此时心中一动,难道看来夜琴音还不知道通知自己的是楚风流,也许是还不知道有楚风流这个人,立刻笑道:“夜姑娘莫非有很多秘密?羊志对我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夜姑娘你究竟要做什么?想要得到什么?”

夜琴音这时突然起身,走到杨云枫身侧,一把握住杨云枫的手,道:“杨公子,如果我现在答应你,你会不会介意我之前做的事?”

杨云枫毫无心理准备,一时不明白夜琴音这时怎么了,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就听门外想起了敲门声,随即传来了小二的声音道:“姑娘,酒菜准备好了!”

夜琴音松开杨云枫的手,这才道:“进来吧!”

不时小二推开房门走进房间,将酒菜一一放到桌上后,这才道:“两位慢用!”说完又退出了房间,将房门带上。

杨云枫这时看着夜琴音,问道:“姑娘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杨某一时没有听明白!”

夜琴音这时端着酒壶一边给两人斟酒,一边道:“羊志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李琦派来监视公子你的,原因就是李琦担心你功高盖主,想要知道你的一举一动,在必要时,还让我出手暗杀你!”

这个结果不出杨云枫的预料,微微一笑道:“这个杨某并不关心,也不担心,杨某真正好奇的是夜姑娘你是如何与蜀王走到一起去的?要知道当日我可是力主要你嫁给蜀王殿下,可是你自己一意拒绝的,为何你有会为蜀王做密探?这点杨某实在是搞不懂!”

夜琴音这时也已经将酒水斟好,将其中一只杯子递到杨云枫的面前,这才道:“杨公子,你不必纠结与此事,我为何要为蜀王来监视你,自有我的道理,不过你此刻可以放心,因为我与李琦之间已经不存在合作关系了,我不会再为他监视你!”

杨云枫听到“合作”二字,心中犹豫了一下,不过夜琴音如果抱定不说的话,自己即便如何问,夜琴音也不会说的,这时微微一笑道:“姑娘与蜀王已经不存在合作关系后,才想到找杨某?真是看得起杨某啊!”

夜琴音这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也不管杨云枫时候喝酒,径自的又斟满了一杯,连饮几杯之后,这才放下酒杯,杨云枫看在眼里,也看出夜琴音似乎心情并不是太好,心中依然还在奇怪夜琴音与李琦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之时,夜琴音这时伸手握住了杨云枫的手,双眼迷离地看着杨云枫道:“杨公子,上次你在客栈中说的话还算数么?”

杨云枫闻言一愕,看着夜琴音,心中已经想到了夜琴音定然是问的自己曾经在客栈中说要娶她的事,嘴上却依然装着糊涂,问道:“我在客栈中答应你什么了?”

夜琴音闻言连忙松开杨云枫的手,随即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一口饮下之后这才道:“你们男人都是一样,从来不把自己说过的话放在心上……”

【第8?30章】酒精作用

杨云枫这时心中隐隐猜到了夜琴音今日如此,很有可能是李琦答应了夜琴音什么,或者说是给了夜琴音什么承诺,但是没有办到,才导致了夜琴音与李琦的决裂,此刻微微一笑,这才道:“夜姑娘说的是娶你的事?”

夜琴音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知道杨云枫在耍自己,这时转头看着杨云枫道:“不错,你此刻知道我之前如此对你,你还会不会娶我?”

杨云枫也看着夜琴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夜琴音,如果说她与夜琴音之间有没有爱情,杨云枫可以肯定的给自己答复,没有,绝对的没有。

但是杨云枫对夜琴音并不反感,夜琴音无论从那个角度说,都算得上是上等美女,娶了她自己也不会吃亏,但是这并不是主要的问题,杨云枫此刻知道了夜琴音与李琦之间的瓜葛,而李琦如今在李隆基心目中的地位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很有可能是皇储第一人选,自然了,这也与自己有关。

如果李琦顺利成为皇储,自己绝对功不可没,但是如今的杨云枫与李琦之间存在这不可避免的问题,这才是杨云枫最关心的问题,如果李琦一旦成为皇储,日后成为帝王,这直接影响到自己的前途,甚至生命,杨云枫如何能不紧谨慎?而唯一能刺探李琦情况的人,也只有眼前的那个南诏美女夜琴音。

杨云枫见此时夜琴音双颊绯红,眼神迷离,显然并不是**所致,看来是酒精作用。

夜琴音见杨云枫没有回答自己,随即苦笑道:“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只会说好听的,没过多久就全都忘记了……”说着又被自己斟满的一杯。

杨云枫这时抢过夜琴音手的酒杯,放到嘴边一饮而尽,这才对夜琴音道:“杨某何时骗过姑娘你?倒是姑娘你向来对杨某都不尽不实,骗人的是姑娘才是吧?”

夜琴音看着杨云枫,随即笑道:“杨公子还是想知道我与李琦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娶了我,我就全部都告诉你!”

杨云枫见夜琴音如此,心中暗道:“莫不是夜琴音已经是李琦的人了,李琦甩了她,她想找自己收拾烂摊子吧?”看夜琴音此刻的神情,完全就向是失恋的一般,越想越觉得可能,如果要验证夜琴音是不是李琦的女人,也很简单。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笑道:“好,既然如此,那杨某娶了姑娘就是了……”说着伸手握住夜琴音的手,继续道:“不过那日杨某就说了,可以先洞房,后拜堂的……”

夜琴音这时看着杨云枫,随即掩口笑道:“杨大人是说真的么?我倒是无所谓,我只是想知道杨公子会何时娶我!”

杨云枫闻言皱眉道:“夜姑娘也未免太性急了吧?你也知道我在辽东还有公务烦身也要等杨某回了长安再说……”

夜琴音这时喃喃道:“长安?……长安可真是个好地方啊!”说着立刻对杨云枫道:“好,那就回长安再说,到时候我们的婚礼一定要全长安都知道……”说完看着杨云枫道:“你会请李琦去的哦?”

杨云枫闻言心中来气道:“你要嫁老子,就是为了气李琦?”

夜琴音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伸手握住杨云枫的手道:“既然如此,那洞房之事也可以回长安再说……”

杨云枫闻言冷冷一笑,手上用力一拉,夜琴音立刻倒向杨云枫,杨云枫用手一托,顿时将夜琴音搂在怀中,笑道:“今日来都来了,这里环境也不错,做洞房也不错,夜姑娘你说呢?”

夜琴音被杨云枫这么一拉,脑袋顿时一晃,感觉眼前一晃,顿时只感到胃中酒气一阵上涌,再看杨云枫时,已经觉得杨云枫在自己眼前有些迷糊了,眼神流动之中,伸手想要推开杨云枫,岂知杨云枫依然紧紧地抱着自己。

杨云枫看到夜琴音的眼神波动,知道夜琴音此时竟然是酒精上脑了,要是以往,自己绝对不会如此乘人之危,但是一想到夜琴音要用自己来气李琦,心中就莫名的来气,心中暗想,不管此时的夜琴音是不是李琦的人了,如果是,就当给李琦带了一定绿帽子,如果不是,那岂不是便宜了自己?

杨云枫想着立刻准备吻上夜琴音,不想却见夜琴音此时眼眶泛红,眼角有泪,心中顿时一动,杨云枫最是见不得女人哭,本来已经硬起来的心肠,顿时又软了下来,连忙道:“夜姑娘,是杨某不好……”说着松开了手。

夜琴音仍是啜泣不已,却依然坐在杨云枫的怀中,此时将头微微靠在杨云枫的肩膀上,轻声道:“杨公子,你以后会不会骗我?答应娶我,都是说谎的?”说着眼睛看向杨云枫,汪汪的眼神中却尽显真诚。

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一时有些迷惑,自己认识的所有女子当中,只有这个夜琴音最让自己感觉摸不透,不过此时看着夜琴音的眼神,情不自禁地搂着夜琴音的肩膀,轻轻拍着,喃喃道:“不会,我永远不会骗你!”

夜琴音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洁白的牙齿,道:“我知道杨公子不会骗我,我知道……”

杨云枫心道:“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却知道?”杨云枫想到这里,不禁微微一叹,却没有再回答夜琴音的话,依然还是搂着夜琴音,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不想这时夜琴音却微微推开杨云枫,站起身来,晃荡着身子走至窗前,推开窗户,一阵寒风吹进,窗外一片漆黑,透光处一喜看到鹅毛般的雪花正在飘落。杨云枫这才从混乱的思绪中醒转转来,转头看向窗前的夜琴音,只觉得寒风吹在脸上,使得脑子格外地清醒。

杨云枫见夜琴音的娇躯在寒风中微微颤抖,连忙也站起身,走到夜琴音的身后,搂住夜琴音,将夜琴音揽进自己的怀中,在夜琴音的耳边轻声道:“天寒地冻,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善待自己!”

却在这时,杨云枫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之上,有液体滴下,心下不禁一凛,连忙转过夜琴音的身子,道:“夜姑娘,你与蜀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你信得过杨某,就对杨某说,我定然会帮你……”

夜琴音闻言沉默不语,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慢慢转过身来,杨云枫还未看清夜琴音的脸,夜琴音就将头枕在杨云枫的肩膀上,双手紧紧地搂住杨云枫的腰。杨云枫最不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追问别人的答案,他知道如果对方要说,即便自己不问,对方也会说,如果对方不想说,无论自己怎么问,对方也不会说。

杨云枫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夜琴音的背部,什么话也没着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天色越来越暗,然整个天地之间仿佛已经连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不时房檐上掉下一块雪块……

夜琴音在杨云枫的怀里良久后,这才慢慢推开杨云枫,随即转身,将窗户关上,杨云枫走到桌前,给夜琴音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夜琴音道:“夜姑娘,先暖暖手!”

夜琴音微微一笑,接过杨云枫手中的水杯,双手紧紧地握住,杨云枫看出夜琴音的双眼通红,知道她刚才在哭,心下不忍,连忙伸手握住夜琴音的手,夜琴音微微抬起头深情地看着杨云枫,那一双眼睛通明透亮,仿佛有许多话要说一般,霎时间又微微泛红。

杨云枫连忙将夜琴音拥入怀中,轻声道:“夜姑娘,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勉强你,不过千万不要在如此伤害自己……如果夜姑娘有需要杨某的地方,杨某定然效劳,毕竟收复南诏,夜姑娘你也帮我杨某不小的忙!”

夜琴音觉得杨云枫与自己说话之声从来都没有这般温柔过,这时心中一暖,眼泪霎时就下来了,在杨云枫怀中啜泣不已,这些日子受的委屈顷刻间都凝结在她的眼泪之中。

杨云枫搂着夜琴音良久,这才缓缓推开夜琴音,轻轻用手替夜琴音擦拭了泪水,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夜琴音,毕竟自己并不知道在夜琴音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夜琴音看着杨云枫,哽咽了良久之后,这才稍稍平息下来,杨云枫见夜琴音如此,胸口在自己面前不断地起伏,心中不禁一荡,只感觉自己身体已经有了反应,连忙暗道:“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想到这种事,真是佩服自己了……”不过杨云枫也觉得奇怪,最近对这种事的**越来越强烈了,稍微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女人身上的一阵香味,都能撩动自己的心,这时心中不禁开始怀疑,莫非江无浪给自己吃的这个大补丸有副作用?不过眼前最着急的还是自己这身体反应该如何解决?

杨云枫想到这,见外面天色已黑,心中又暗道:“这夜琴音也是难得的美女……不过就如此占有了她,似乎有点……”想到这里,又看夜琴音此时“含情脉脉”的双眸,不断起伏的胸口,闻着夜琴音身上的芬香,心中不禁一荡,连忙伸手微微抬起夜琴音的下颚,看着夜琴音良久。

夜琴音此时也看着杨云枫,只觉得心中碰碰乱跳,她早在南诏之时就已经对杨云枫动过心,暗道其实杨云枫一直对自己若即若离,如今世态变迁,时光如梭,而杨云枫的脸依然还是那般的英俊,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变化,心中这时又是微微一动,随即慢慢闭上双眼,心中也不知道是激动、感动还是触动,娇躯竟不禁也有些颤抖。

杨云枫见夜琴音微微闭上了双眼,知道夜琴音并不反对,连忙微微低下头,轻吻住夜琴音的樱桃小口,当杨云枫亲吻住夜琴音嘴的那一霎,夜琴音浑身就犹如触电一般,口中不自觉的咦嘤了一声,杨云枫一边吻着夜琴音,手已经开始不规矩了,慢慢在夜琴音的身上蠕动起来。

夜琴音这时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是因为饮酒过度,是酒精迷失了自己的本性,还是自己本能中就希望杨云枫如此对自己,脑海中此时也是一片混乱,不过夜琴音毕竟不是中原女子,想法还是与中原女子有些不同,并没有中原女子那般保守。

杨云枫见夜琴音并不反抗,动作就更加肆意,不时手已经伸到夜琴音的胸前,隔着衣服开始揉捏起来,感觉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却在这时,夜琴音却突然抓住了杨云枫的手,不让杨云枫再碰自己的胸口。杨云枫无法,也不勉强,随即一边吻着夜琴音,一边搂着她,将夜琴音慢慢带到了床前,随即扶着夜琴音缓缓坐下。

夜琴音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这种荷尔蒙产生的快乐之中,此时杨云枫的手,又开始慢慢向夜琴音的胸口移动,夜琴音又在杨云枫即将有进一步动作之时抓住了杨云枫的手,杨云枫此时已经有了感觉,那里还能耐得住性子,连忙缓缓推到夜琴音,让夜琴音平躺在床上,随即自己躺倒夜琴音的一侧,一边吻着夜琴音,一边开始准备解开夜琴音的扣子,但是当杨云枫的手,刚刚触及夜琴音的胸口时,夜琴音又立刻抓住了杨云枫的手,杨云枫心中懊恼,随即松开了吻住夜琴音的口,缓缓坐起身来,道:“也许是我太着急了,等夜姑娘你有了准备之后再说吧……”

夜琴音躺在床上看着杨云枫,胸口仍在不断地起伏,此时已经是娇喘吁吁,杨云枫刚要站起身来,夜琴音一把拉住了杨云枫的手,轻声道:“其实……其实我已经准备好了……”说着脸上顿时一红,一副害羞之状,不论思想如何,毕竟还是一个女孩子。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喜,缓缓转身坐到床前,看着夜琴音满脸泛红,胸口上下浮动,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媚夜姑娘为何还要……”

夜琴音这才缓缓坐起身来,看着杨云枫道:“我这是第一次,难免有些紧张,杨公子不要这么粗野……”

杨云枫闻言心中顿时一凛,之前自己怀疑夜琴音已经是李琦的女人了,不想这夜琴音竟然说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她那眼神是觉得不会撒谎了,杨云枫顿时感到心中一阵窃喜,虽然杨云枫没有处女情结,不过至今以来得到的女人还都是处,包括自己后世的女友,昨夜又重归旧好的吴曼丽,如果说唯一一个不是处的就只有杨玉琼,不过这个也很难说,毕竟杨玉琼的第一次,也是交给了杨云枫此刻的身子了,杨云枫想着转头看向夜琴音,见夜琴音娇羞地看着自己。

夜琴音见杨云枫脸上一阵诧异,这时走到杨云枫身前,缓缓将杨云枫推倒在床上,说着转过身去,慢慢解开衣服的纽扣,将衣服缓缓脱下,放到一旁,身上只剩一件绣花的肚兜,这才慢慢转过身来,正面对着杨云枫。

杨云枫躺在床上,看着夜琴音的娇躯在烛光之下,竟然也显得格外的娇嫩,心中不禁一动,连忙起身走到夜琴音身前,一把将夜琴音拦腰抱起,夜琴音满脸娇羞,将头埋进杨云枫的怀中,杨云枫抱着夜琴音走近床前,将夜琴音放到床上,随即迅速地脱去自己的衣服,扑到夜琴音的身上,立刻盖好被子,动作一气呵成,这些日子此时做的也不少,熟练了不少。

杨云枫与夜琴音在被窝地缠绵到了一起,而此刻的被窝里,却温暖无比,两个滚烫的的身体已经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杨云枫开始肆意地亲吻着夜琴音的身体,虽然夜琴音身上还有一个肚兜,但是杨云枫眼里的夜琴音却是完的,一个小小的肚兜,却更添遐想,杨云枫吻着夜琴音的脖子,双手则慢慢从移上夜琴音的双峰之上,开始慢慢的揉捏,这次夜琴音并没有反抗,则是似乎在完全享受着杨云枫的爱抚,杨云枫隔着肚兜把握住夜琴音的双峰,一边**着,一边吻着夜琴音,随即伸出空出一只手,爱抚着夜琴音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夜琴音在被窝中,开始慢慢扭动着娇躯,浑身开始发烫,满脸通红,口中呻吟不断,而此时,杨云枫的手已经开始触及到夜琴音的私处,夜琴音不禁口中“嗯”的一声,浑身一阵颤抖,杨云枫隔着肚兜抚摸夜琴音丰胸的手,开始慢慢从下面伸进夜琴音的肚兜,随即伸到夜琴音的胸口,隔着东西与直接接触的感觉很是不同,这一点杨云枫是深有体会的,夜琴音的肚兜比较贴身,杨云枫的动作稍微大了些,夜琴音的肚兜系着的带子,立刻崩断了,杨云枫干脆扯开夜琴音的肚兜,随即爬到夜琴音的身上,用嘴亲吻着夜琴音的双峰,夜琴音双手紧紧地抱着杨云枫的头,不断地**着杨云枫的头发,口中不断呻吟,娇躯不停地在杨云枫的身下扭动,而夜琴音的蠕动,肌肤与杨云枫摩擦在了一起,更是刺激着杨云枫身上的每一根神经细胞,杨云枫顿时感到浑身燥热,知道是时候了,连忙抬起头,微笑着问夜琴音道:“夜姑娘,准备好了么?”

夜琴音闻言,脸色更红,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随即紧紧抱住杨云枫,没有回答,杨云枫邪邪一笑,随即立刻掰开夜琴音的双腿,将武器对准夜琴音,慢慢深入,夜琴音突然“啊”的一声,撕心裂肺般地叫了出来,双手紧紧地抱住杨云枫的背。

杨云枫低下头,连忙亲了亲夜琴音,他知道这种疼痛之感是装不了的,知道自己也感到夜琴音下身的不妥,连忙轻声道:“别怕,疼痛是一时的,第一次都是在所难免的……”却见夜琴音紧紧闭着眼睛,不断地点头。

杨云枫开始慢慢挺进,只感到前路万分的狭隘,杨云枫连忙停止了动作,不禁皱了皱眉头,之前和吴曼丽的第一次,李颖的第一次,宗露的第一次,杨玉瑛的第一次……都没有遇到这种问题,夜琴音的未免也紧的有点离谱了吧?杨云枫虽然也有了不少女人,但是对这种事还真是不太明白,这时心中也暗暗着急,不知道如何是好。

夜琴音这时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杨云枫,随即轻声道:“小时候,有个道姑说我是石女……”

杨云枫闻言更是诧异,问道:“石女?什么石女?”

夜琴音连忙又道:“我也说不好……就是说我那里异于常人,出奇的窄小……我母亲小时候还担心我长大了夫家不肯要我……”说到这里,心下也是一急,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以前在网上也看过一些关于女性的介绍,却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石女的,宅女、腐女倒是听说过,这可如何是好?现在就放弃?那以后还是要解决这个问题,这时心中这时一动,突然想起了以前看过一个香港的毛片,讲得好像是苏三的故事,上面也说苏三天生窄小的问题,好像是男主角要耐性的循循善诱的来,挺过了第一次后,以后就基本没什么问题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看那片子的男主角徐锦江与女主角都是义父痛苦的样子,似乎挺难的。

夜琴音这时看着杨云枫,见杨云枫面露难色,连忙道:“算了吧,我注定就是如此,小时候那个道姑就说过我没有夫缘……”

杨云枫听夜琴音这么一说,心中也是一阵心疼,连忙道:“没什么,不要多想,道士尼姑说的话,向来都不可信,只要我们慢慢来,很快就会没事……”口中虽然这么说,但是心下也是很犹豫,毕竟自己也没遇到过这种事,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会没事,不过石女都是比较窄小的,第一次要比其他女人要忍受更大的痛苦,心中不禁有些犹豫道:“如此一来,也不知道她受得受不了?”

杨云枫想到这不禁一阵惆怅,慢慢从夜琴音的身上下来,躺倒一边,夜琴音闭着双眼,本来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一直都在期待这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到来,如今不想却演变成了这样,心头百般滋味之时,夜琴音想着慢慢转过身,看着杨云枫的眼睛,没有说话,杨云枫微微一笑,将夜琴音搂进怀中,随即道:“我们有的是时间,不用着急……”即是安抚夜琴音,也是安慰自己。

杨云枫本不想让夜琴音太过痛楚,因为石女的下体比较窄小,所以在交欢之时,要承受常人两倍,甚至几倍的疼痛,而且很容易造成女子日后对交欢房事的恐惧心理,不过杨云枫见夜琴音如此娇羞动人,心痒难耐,况且有如此姿色的美女在怀,这一夜就这么躺着什么事都不做,也太说不过去,而且杨云枫从前也从来没遇到过石女,具体如何,也不一定如听说的那样想到这里,下定决心让夜琴音今晚就真正成为他杨云枫的女人。

夜琴音叫杨云枫两眼无神,正在发呆,连忙推了两下杨云枫,道:“杨公子,你想什么呢?”

杨云枫微微一笑,立刻拥吻住了夜琴音,夜琴音完全沉浸在杨云枫的热吻当中,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随即动了一下,却碰到了杨云枫下体处,不禁觉得好奇,连忙摸了两下,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连下缩手。

杨云枫立刻翻身爬到夜琴音的身上,夜琴音闻言脸色更红,此时杨云枫已经对准了夜琴音的私处,慢慢开始挺进,夜琴音顿时皱起了眉头,“啊”的一声,连忙道:“……痛……”

杨云枫连忙道:“媚儿莫要着急,稍微忍耐一下就好……”心中却在暗想:“这样也不是办法……”最终还是决定慢慢来,此时越是着急,越是无补于事,想着慢慢在夜琴音的边缘开始摩擦,不时还用手指进去开路,一根手指还好,岂知想用两根手指之时,夜琴音就已经受不了了。杨云枫无法,只好先用一根手指,不断的**,夜琴音满脸泛红,娇喘连连,呻吟不断,杨云枫知道这就是机会了,连忙抽出手指,将自己的雄根对着夜琴音,先摩擦几下,随即一下直至根没,夜琴音“啊”的一声,叫的依然是撕心裂肺一般,杨云枫知道肯定会疼痛,但是没有想到夜琴音的反应如此之大,连忙捂住夜琴音的口,轻声道:“忍住这一次,以后就会好了,相信我!”

夜琴音额头已经疼出汗来,看着杨云枫,一咬牙,连忙点头,杨云枫趴在夜琴音的身上,不敢随意动弹,只感觉自己的下体被紧紧地包裹着,这是从所未有的感觉,越是包的紧,就越是发胀,等了良久之后,杨云枫才感觉夜琴音起伏的胸口,逐渐开始平息,这才柔声对夜琴音道:“还疼么?”

夜琴音点了点头,皱着眉头道:“……疼……”杨云枫无法,刚想算了,却听夜琴音又道:“不过比刚才要好了很多!”

杨云枫闻言一喜,微微一笑,随即亲了夜琴音一口,道:“放心了,会越来越好的……”

夜琴音眼角此时已经含泪,浑身似乎已经没了力气,轻声道:“杨公子,我今夜就交给你了……”

杨云枫微微点了点头,开始扭动着臀部,慢慢**,夜琴音脸部的表情,随着杨云枫的动作在变化,杨云枫见夜琴音如此痛楚,下了狠心道:“如此长痛不如短痛,今夜已经到了这一步,这么也不能回头了!”想到这里,逐渐开始加快了速度,虽然夜琴音显得十分痛苦,杨云枫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夜琴音此刻只感觉自己就要爆炸了一般,被一个肿胀的东西就快撑破了,口中随着杨云枫的动作不断地“啊……啊……”叫着,杨云枫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叫声如此大的女人,只怕这房间外都能听到,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不过听着夜琴音的声音,杨云枫觉得自己更加的坚挺,逐渐又开始加快了速度,夜琴音逐渐感觉自己下体的疼痛感没有之前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虽然还有一点点麻痛,但是同时也有一种如鱼得水般的欢快,夜琴音此时是痛苦并快乐着,而杨云枫则是快乐并痛苦着,杨云枫一边想着要加大力度,加快速度,同时也要想着要加多大的力度与速度,才是恰到好处,力度与速度加大了,夜琴音肯定受不了,而加小了,根本起不到作用,反而会加长夜琴音疼痛的时间。

杨云枫一边扭动着臀部,一边观察着夜琴音的表情,从夜琴音的面部表情来判断自己的力度与速度是否刚好,好及时调整,两人如此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杨云枫这才见到夜琴音脸上痛苦的表情逐渐已经被快乐所替代,知道已经快大功告成,杨云枫又如此坚持了十几分钟,随即开始加快速度,同时也加大了力度,夜琴音索然偶尔也会皱一下眉,但是很快就舒展开来,脸上已经绯红,偶尔还伸着舌头,自己舔一下干涸的嘴唇,杨云枫连忙低下头,吻住夜琴音,将舌头伸进夜琴音的小嘴之中,顿时两根舌头交缠在一起,夜琴音口中“呜……呜……”出声,杨云枫则一边吻着夜琴音,一边用下体慢慢**着,此时感到给夜琴音人生最大快乐的时机,马上就要成熟了,随即伸手肆意的**着夜琴音的酥胸,如此缠绵了良久之后,杨云枫立刻抬起头,只见夜琴音双颊更红,扭过头去,不再看杨云枫,杨云枫见夜琴音如此娇羞可人,顿时一阵冲刺开始,夜琴音顷刻抓住杨云枫的背部,仅仅的抱住,顿时之家已经嵌入杨云枫的肌肤之中,杨云枫感到背部一痛,立刻又加快了速度。

夜琴音呻吟不断,已经是香汗淋漓,一边还不断的叫着:“……杨公子……杨公子……”听着夜琴音如此叫,杨云枫更感刺激,连忙一阵冲刺,随即一个寒战,趴倒在夜琴音的身上,慢慢地抚摸着夜琴音玉脂般的肌肤,喘息不已,夜琴音则双手在杨云枫的背后,不断的抚摸着,口中的气息良久未能平息,杨云枫将头埋在夜琴音的双峰之间,不时亲吻一口,道:“休息一会,这才是前奏而已……”

【第8?31章】丹东兵变

一夜**,杨云枫总算将夜琴音彻底政府,虽然昨晚这一夜,是杨云枫所有**之夜最难熬的一夜,不过对于杨云枫来说,占有夜琴音的身子并不是最重要的,最主要的是能得到夜琴音的心,这样一来,表面上既可以让杨云枫发泄李琦如此对他的不瞒,又可以借助夜琴音来探听李琦方面的一些消息。

不过杨云枫聪明就聪明在没有在这**之夜问夜琴音任何李琦方面的事,这是一计攻心之策,如果昨夜问了,夜琴音也许会冷不防的说些什么,不过之后的夜琴音就很有可能以为自己是为了李琦而与她有关系,却并不是为了她,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只最不能容人的,杨云枫经手这么多女人之后,虽然不敢自称是情场浪子,起码也了解了一些女人的内心想法。既然占有了夜琴音的身子,那么战局她的心也就是迟早的问题了,这个问题如果发生在二十一世纪的话,很有可能不会成立,在二十一世纪,即便你占有了一个女人的第一次,也不代表你就能得到她的心,但是在这个封建社会,这种可能就绝对能成立。

杨云枫第二天醒来时看着怀中的夜琴音,想起了昨夜与夜琴音的秘事,至今还能感觉到自己**的不舒服,这样的石女,对于杨云枫来说,有夜琴音一个就足够了,若是再来一个,估计要把杨云枫折腾死,不过这时又想,这石女也有石女的好处,如此以来,以后与夜琴音的房事,也就次次都好像第一次般痛快了,至少不会出现松弛的现象,想到这里,杨云枫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得到了一个石女。

杨云枫见怀中的夜琴音睡的正香,也知道昨夜夜琴音承受了相当大的痛楚,虽然后几次夜琴音的痛楚明显小了,但是依然还是有些,杨云枫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色慢慢亮起来,想着自己昨夜一宿未归,只怕李颖等女子又要担心了,叫了两声身边的夜琴音,夜琴音哼哼了两声,继续睡着,杨云枫治好自己起身穿好衣服,走到床边,抚摸着夜琴音凌乱的头发,在夜琴音的额头上吻了一口,这才出了房间,随即对店小二道:“夜姑娘如果醒来,你告诉她,可以去庆东楼找我!”

店小二此时自然知道杨云枫与夜琴音的关系了,想着昨夜自己一宿都听着杨云枫与夜琴音房间发出的声音,这时见杨云枫大早就要出门,心中不禁暗暗佩服杨云枫的体能,昨夜奋战了一宿,今日看来依然精神抖擞,店小二一边连忙答应着杨云枫,一边看着杨云枫,在杨云枫出门的霎那,店小二总算记起了杨云枫是谁。

杨云枫出了客栈,朝着庆东楼方向而去,这时东方呈现出鱼肚白,预示着今日将士一个好天气,不过如今天色尚早,路上的行人还相当少,昨夜一宿的大雪,将辽城的大街有覆盖成白皑皑的一片,杨云枫今天的心情也如今日的天气一般。

到了庆东楼门口,杨云枫本以为庆东楼尚未开门,不想却见庆东楼门口竟然站着几个士兵,暗想定然是昨夜自己一宿违规,让李颖等人担心了,只怕已经派了士兵在满城找自己了,想着连忙走到庆东楼门口,士兵一见是杨云枫,连忙给杨云枫让开路道,杨云枫心中还真是有点愧疚,为了自己劳师动众不说,却又让这些女人们为自己担心了,想着进了庆东楼,却见庆东楼大堂上,所有女子都在,郭婞茹趴在门口的一张桌前,李颖坐在一侧,吴曼丽这时正在左右踱步来回,杨玉环在一旁紧紧握住谢阿蛮的手,而另外一桌边坐着的人竟然是陈希烈,见杨云枫进门,立刻起身迎了上来,道:“杨大人,你总算回来了,出大事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这时众女子见杨云枫回来了,纷纷站起身来,只有郭婞茹依然趴在桌上,也许是睡着了,好在东北的内室都有火炉,杨云枫冲着众女子微微一笑,随即问陈希烈道:“出了什么大事了?”

李颖这时在一旁道:“夫君,张子冲在丹东发动兵变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顿时一凛,张子冲兵变?张子冲手下可是十万大军啊,要是此时来攻打辽城,那辽城将如何守住?陈希烈看着杨云枫的表情,随即立刻道:“张子冲此刻已经率着大军向辽城进发!”

杨云枫闻言心下又是一凛,真是想到什么来什么,之前的契丹人来偷袭,自己是有炮竹将其搞定,但是这次张子冲来,自己又有什么妙计?张子冲的大部分都是步兵,即便是用炮竹只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能用炮竹赢了契丹人,那是因为契丹都是骑兵,炮竹惊吓了契丹人的坐骑。

杨云枫这时坐到桌前,沉吟了半晌,进门至今杨云枫还一句话没有说,他万万没有想到张子冲会兵变,不过现在想来,这也是以前买下的伏笔,张子冲本来就与自己有冲突,是吴立国平息下来了,压制住了张子冲,而如今吴立国已经被贬职押送回长安,张子冲已经没有了直接上司,兵变也是迟早的事,不过现在想来,张子冲幸亏是现在才兵变,如果自己在新罗或者从新罗刚回来路过丹东时兵变,可能自己就已经在张子冲手里,或者为张子冲所害了。

陈希烈这时焦急地看着杨云枫,问道:“杨大人,我们如何是好?”

杨云枫依然没有说话,此时他在心中分析着形势,如果张子冲在丹东兵变的话,那么张子冲的根据地也就是在丹东了?想着立刻问陈希烈道:“张子冲这次来犯辽城,一共带了多少兵马?”

陈希烈这时立刻道:“丹东原本驻地人马有将近三万,毕竟那里是与新罗的边境线,加上进新罗帮助新罗防御契丹攻击的十万大军,此刻张子冲一共有十三万人马,这次来辽城,张子冲一共带了七万人马,其中两万全部是原丹东人马,还有五万是张子冲的人马……”

张子冲的这个安排也是担心原丹东人马留在丹东再次发生兵变,所以留的六万人马,有五万人马都是张子冲的人马,不过这时杨云枫似乎却看到了一线希望。

李颖这时走到杨云枫身边,问道:“夫君,我们将如何防御?如果此时让其他城池前来援助,想必还来得及!”

吴曼丽这时气氛道:“这辽东是怎么了,动不动既要打仗?这张子冲我义父一直那么新人他,不想他竟然会反唐!”

杨云枫微叹一声,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李颖这时坐到杨云枫的一侧,病没有说话,她跟着杨云枫这么久了,知道杨云枫定然是在思考,这时却听杨云枫道:“如今之计,只有两个选择,一就是与张子冲的七万大军殊死一搏,二就是启程而走,不过这场战役不比对契丹,不论哪方赢了,最后都没有胜者,因为敌我双方都是唐人,一旦开战,就预示着我唐军在不断地消耗。所以这场战役打不如避!”

陈希烈闻言不禁奇道:“如果避开,弃辽城于不顾,那么张子冲势必坐大,而辽城又是我唐军北方最后一道防线,吴立国吴大人虽然在辽东多年,在攻打契丹人上可以说没有任何建树,但是也知道保住了辽城多年不失……如今张子冲大军未到,我们就要避开,岂不是……”

杨云枫立刻道:“陈大人是代表李林甫李大人与本官说话呢?还是在陈述自己的观点?方才本官也说了,如今一旦开战,死的都将是我大唐的士兵,是我大唐的中坚力量……”

陈希烈这时连忙道:“下官不敢,下关只是为大人想到民百姓的想法,即便大人当真要弃辽城而去,那么辽城的百姓会如何?而且李林甫李大人那边,也未必会同意……如今大人与李大人都是辽东巡察使,享有同样的职权,只怕李大人未必肯答应了,即便是答应了,大人弃辽城之后该如何?退守蓟州?如果张子冲再继续攻打蓟州,莫非还是要退守?”

杨云枫知道陈希烈分析的非常有道理,弃和不弃都不是问题,主要的问题还是要如何解决这件事,总不能张子冲一路攻去长安,自己为了不死伤唐人,就一路退守到长安吧?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拍了拍陈希烈的肩膀,道:“陈大人如果不将心思放在一些小动作上,绝对将是我大唐的肱骨之臣啊……陈大人所言极是,如今我们面对的问题,就是如何能兵不血刃的解决张子冲!”

陈希烈闻言连忙道:“莫非大人已经有了计划?”

杨云枫沉了片刻,随即对陈希烈道:“陈大人昔日也是吴立国的属下,与张子冲应该有些交情吧?”

陈希烈闻言心中一动,还没说话,这时却听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即走进一人,正是李林甫,李林甫进门就道:“杨大人何在?”

杨云枫不用问也知道李林甫来的目的,定然也是张子冲兵变一事,连忙道:“李大人,何事如此着急?”

李林甫这时走到杨云枫身边,见杨云枫的这个架势,加上陈希烈在场,也猜到陈希烈定然对杨云枫说了张子冲的事,连忙道:“杨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张子冲兵变,率七万大军奔赴我辽城而来……”

杨云枫立刻挥了挥手,道:“李大人不必焦急,杨某正在与陈大人商议此事……”

李林甫闻言“哦”了一声,坐到杨云枫的对面,看着杨云枫与陈希烈道:“两位商量出什么结果没有?”

杨云枫不在理会李林甫,这时对李颖道:“公主,你与诸位都先去休息吧,我我与李大人与陈大人要商议军机要事……”

李颖见杨云枫这一次居然这么小心,以前说战事都不避讳身边的这些女子,这一次竟然要让她们都回避,心中一动,但还是让吴曼丽、杨玉环与郭婞茹去房间休息。

杨云枫待大堂只有李林甫与陈希烈后,这才对陈希烈道:“如今之际,陈大人,你与张子冲是旧相识,你这次就充当一次说客,前去与张子冲相见,问问张子冲想要什么?我与李大人两个巡察使在这里,完全可以代表皇上,代表朝廷,承诺他任何事情,自然了,前提就是他要重新接受招安,只要要求不过分,我们都可以答应他……”

陈希烈闻言诧异道:“杨大人这是要让下官去与张子冲求和?”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道:“如果你这么礼节,也可以这么说,你就是去与张子冲求和!”

李林甫闻言这时立刻站起身来,道:“杨大人,我以为你有什么妙计呢,原来是要像一个叛将求和?我辽城虽然将士不多,但是起码也有两万余,即便不能歼灭张子冲,起码也能守辽城百日……”

杨云枫这时立刻对陈希烈道:“陈大人,你这就去准备……”

陈希烈闻言一阵犹豫,最终还是走出了庆东楼,临出庆东楼的一刻,还听见李林甫叫道:“杨大人,你如此办事,李某定然要在皇上那参你一本……”

杨云枫待陈希烈出了庆东楼,这才对李林甫笑道:“李大人,你何必如此激动呢?”

李林甫这时看着杨云枫,随即道:“原来看杨大人你昨夜如此机谋独断,一举歼灭契丹五万大军,今日张子冲不过是区区一名叛将,率领的军队也都是步兵,张子冲还没到辽城下,你就要想着求和?杨大人,你真是让李某刮目相看啊!”

杨云枫微微一笑,随即道:“莫非李大人有什么更好的计谋不成?”

李林甫立刻斩金截铁的道:“杨大人,虽然你我来辽东的目的与职权不一样,但是你我都是辽东巡察使,如今刚与契丹开战,还未开始多久,你我就失了辽城的话,皇上那边你我如何交代?如今出了一个张子冲这叛将……”说着眼神陡然一变,随即似笑非笑地看着杨云枫道:“杨大人,这张子冲可是跟着你去新罗助新罗抵挡契丹人的,应该也算是你的部下了,如今他居然兵变,我想杨大人你也不会脱了干系吧?”

杨云枫早料到李林甫会不惜找任何理由为自己开脱,闻言后依然是微微一笑,道:“李大人,随便你怎么想,既然你将责任全部推到了杨某的身上,杨某也认了,既然如此,此时依然由我来解决,如果平乱成功,攻来还是你李大人的,如果失败,罪责就是我杨云枫一个人来扛着,如何?”

李林甫等的就是杨云枫这句话,但是随即一想,还是觉得不妥,立刻道:“杨大人的平叛就是求和?”说着一声冷笑,道:“杨大人的计谋李某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杨云枫知道这一次关系重大,需要李林甫的协助,只好对李林甫道:“杨某让陈希烈去求和,不过是拖延张子冲行军步伐的计谋而已,李大人连这点都没看出来?”

李林甫闻言心下一凛,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喃喃问道:“这只是你的一个计谋?”说着坐直了身子,立刻又问道:“莫非杨大人已经有了破敌之计?”

杨云枫没有回答,立刻问李林甫道:“李大人手下,有没有骁勇善战,智谋无双的将领?”

李林甫闻言沉吟了片刻,道:“骁勇善战的倒是有几个,但是智谋无双嘛……”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立刻起身道:“如今辽城事关重大,不如立刻让契丹前线的安禄山等人回援辽城……”

杨云枫闻言摇了摇头道:“他们回援已经来不及了,况且此战的战场,杨某依然不会设在辽城……李大人,你是否还记得年三十晚上,杨某在东城门对你说的话?”说着见李林甫一脸诧异后,立刻淡淡地道:“……将自己的地盘设成战场,那是蠢材做的事……”

李林甫面色一动,随即沉声道:“那么杨大人有何计谋?”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如果此时去蓟州调陈梓杰来,只怕也来不及了,立刻又问李林甫道:“就请李大人你推荐一位最骁勇善战的,至于没有没智谋,就算了……”

李林甫拖着下巴想了片刻,立刻道:“还真有这么一个,现在是城南守门将领……史思明!”

杨云枫听到“史思明”三个字,心下顿时一凛,怔怔地看着李林甫,诧异道:“李大人既然知道史思明如此骁勇,为何至今仍是一个守城门将?”

李林甫立刻笑道:“哦,这个史思明虽然骁勇,但是还年轻,况且性格有些桀骜,而且经常出言不逊,所以收到军中将士的排挤,李某是他还算骁勇,也没什么大过,这才带着他来辽东历练一番,给他一个守城门的职位……”说着看向杨云枫,随即笑道:“莫非杨大人还记得你回辽城,史思明不肯给你开门的事?”

杨云枫哪里会去想这件事,他此刻心里担心的是,如今的史思明是一个守门将领也就罢了,但是如果一旦在此役中立功,那就不是一个守城将领了,这样的机遇岂不是和安禄山有点像了?自己一心要压制他们,反而最终自己反而成为成就他们的推手了?想着立刻问李林甫道:“除了史思明之外,没有其他人选了么?”

只见李林甫摇了摇头,道:“这一时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杨大人你也知道,如今前方与契丹还在开战,我带来的几个将领都去了前线了?要不从前线调回来几个?”

杨云枫无奈一叹,能从前线调,不如直接从蓟州调陈梓杰了,看来这个史思明自己是不用也得用了,想着立刻叹道:“好吧,就是史思明吧,让他立刻来见我!”

【第8?32章】一箭双雕

杨云枫虽然百般不愿意用史思明,但是如今形势逼人,也由不得杨云枫拒绝了,不过毕竟只与这个史思明只有一面之缘,对他的具体情况都不了解,所以必须见上一面才能彻底放心,至于史思明日后会不会与安禄山联手反唐,那已经是后话了,如今眼前最重要的只是长子冲的反唐。

李林甫让人去将将史思明叫来庆东楼,史思明进门后诧异地看了一眼李林甫,这才尴尬地看向杨云枫,毕竟上次在南门时冲撞过杨云枫,史思明进门后,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末将史思明见过杨大人!不知道大人唤末将前来有何吩咐?”

杨云枫打量了一番史思明,随即道:“现在丹东张子冲兵变,正率七万大军向辽城而来,形势险峻,本官需要以为骁勇善战,敢打敢拼的将领来完成一个艰巨的任务,如果成功不但辽城得保,化解我唐人对唐人的厮杀,而且此人定然立有头功,但是如果失败,不但辽城会为叛军占领,此人也可能死在叛军手中,所以本官让李大人向本官举荐以为智勇双全的将领,李大人举荐了史将军你……”

史思明闻言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的任务将是什么,心中对李林甫的举荐,却已经十分感激,连忙向李林甫拱手道:“末将多谢李大人举荐……”说着又向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却不知末将能为大人做什么?”

杨云枫挥手道:“史将军,你不是在为本官与李大人做什么,而是在为辽城百姓,我大唐建功立业,此刻张子冲的七万大军势不可挡,我辽城只有两万守军,如果要硬拼,当然也能凭借辽城城墙的坚固守城百日待援,但是本官以为叛军也只是张子冲一人,他属下的士兵依然还是我大唐的士兵,只是受了张子冲的蒙蔽与怂恿,所以本官与李大人一致不想看到我辽东契丹大敌未灭之时发生内讧,造成我大唐将士的死伤,所以这个任务格外的艰难,不但需要胆识还要智谋!李大人是举荐史将军你了,不过本官对史将军你确实一无所知,不知道你有没有能力担任这个众人,也不知道你敢不敢担此重任?”

史思明闻言立刻单膝跪地,对杨云枫与李林甫拱手道:“末将不畏艰险,指向为大唐立功杀敌,请两位大人放心,末将定然不辱使命!”

杨云枫连忙道:“史将军不妨听听本官的计划再说,如果听完这个计划,史将军还认为自己可以胜任,本官自然会将此众人交托将军,但史将军千万不可城墙,此战关系的不但是辽城百姓,也是我大唐的命脉……”

史思明立刻沉声斩金截铁的道:“请杨大人吩咐,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末将都在所不辞!”

杨云枫这时立刻扶起史思明道:“好,史将军真是忠勇可嘉……”说着立刻拉着史思明走到一侧,低声道:“本官已经让人去稳住张子冲的行军进程,史将军此刻可帅一支五百名的敢死之士,组成一只骑兵,直奔丹东而去……”

史思明闻言立刻皱眉道:“张子冲的大军在来辽城的路上,末将去丹东做什么?如果是攻取丹东逼迫张子冲退军,五百骑兵只怕未必能攻破偌大的一个丹东城,更何况丹东是新罗与我大唐交界之城,城防向来也不比辽城弱吧?”

杨云枫听史思明这么一说,也就知道史思明知兵,这一点至少让杨云枫放心了,微微一笑道:“自然不是让你去攻取丹东城了,你率着五百士兵前去丹东城下,将事先准备好的人头扔上丹东城楼,说张子冲已经被你斩杀,皇上只降罪与张子冲对其他人等一概不追究,而且皇上不愿意看到唐兵自我厮杀……这些话史将军你到时候自己看这编,其目的就只有一个,让丹东城不战自败,出城投降!”

史思明这时笑道:“原来杨大人早已经斩下了张子冲的脑袋?这有何难?只要丹东城的守将看到了叛军首领的脑袋,末将再说评判大军已经在开赴丹东,想必丹东守城将领也不会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吧?”

杨云枫这时却摇了摇头道:“这个任务难就难在,本官并没有砍下张子冲的脑袋,而是一个死囚犯的脑袋,是要史将军你将这个脑袋硬说成是张子冲的脑袋……”

史思明闻言心中一凛,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连忙道:“丹东的大部分将领都是张子冲的部下,末将带去一颗不是张子冲的脑袋,丹东的将领又岂会不识的?只怕未必会相信?”

杨云枫微微一笑,伸手拍着史思明的肩膀道:“这一点就是李大人举荐史将军你的原因了,李大人说史将军你是智勇双全,相信史将军你定然有办法让丹东将领相信,况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丹东虽然大部分将领是张子冲的部下,但是也有一万守军是原来丹东的守军,史将军你知道如何做了?”

史思明闻言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怔怔地看着杨云枫,随即立刻道:“杨大人的意思是让我策反原丹东守军?”

杨云枫见史思明果然不笨,立刻拍着史思明的肩膀道:“史将军果然聪颖,我相信李大人没有举荐错人,不过这只是下策了,上策依然是攻心,史将军只要将人头砍的血肉模糊,愣是说成是张子冲的人头即可,如果丹东将领实在不信,你再策反原丹东将领不迟!”

杨云枫说道这里,立刻又低声对史思明道:“如果丹东将领发现史将军你是欺骗他们,只怕史将军你五百骑兵瞬间就会被丹东将士歼灭在城下,即便史将军你勇武无敌,只怕也未必能活着回来,史将军若是现在退却还来得及,本官不会怪你,自会再寻其他何事人选,不过这几日你必须那里也不能去,一面本官的计谋外泄!”

史思明这时心中也是左右权衡着,自己从军多年,并不是没有才能,但是却一直受到其他将领的排挤,若不是李林甫看得起,至今还是一个校校的步兵统领,如今能有机会来辽东已经很是难得,但是却也只是哥守城的小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有建功立业的机会,虽然杨云枫交代的这个计划风险极大,但是也绝对值得一搏,本来从军也就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将在马上死,大不了就是战死丹东,但是一旦成功的话……史思明想到这里,看了一眼杨云枫,自己在南门得罪过他,到时候他会不会居功自给?想到这里又看向李林甫,虽然他是受李林甫提拔,但是也清楚李林甫的为人,李林甫对战事是狗屁不通,几次自己向他自动请缨,也都被他拒绝,若不是看他对自己有恩,早就弃他而去了,到时候李林甫会不会担心自己功高与他?史思明最担心的不是死在丹东,而是自己一旦立功,杨云枫与李林甫会不会论功行赏,如实上报皇上?

杨云枫见史思明没有说话,立刻道:“既然史将军没有十足把握,本官另觅他人……”

杨云枫还没说话,就听史思明这时立刻道:“末将愿意前往……”史思明此时已经下定了决心,反正不去就只能在这辽城南门吃苦挨冻,而且今日杨云枫已经找到自己了,虽然表面上自己可以拒绝,但是日后会不会脸上自己开罪他的事,一起报复自己也说不定,只有打定注意去丹东,至于时候李林甫与杨云枫会不会为自己请功,那就看自己有没有这个造化了,这时心中更是恨恨地道:“如果这两人赏罚不分,老子大不了做第二个张子冲!”

杨云枫见史思明答应了下来,立刻拍着史思明的肩膀道:“史将军果然有胆识……李大人没有看错人,相信本官也没有选错人,此次就完全靠将军你了!”说着有压低声音道:“至于史将军与我在南门发生的不愉快,不论这次将军是否成功,杨某都不会再提此事,本官也不是记仇之人……”

李林甫站在一旁看着杨云枫与史思明窃窃私语说了良久,也不知道杨云枫的计划究竟是什么,这时连忙道:“杨大人,史将军,你们商议好没有此次究竟如何部署?”

杨云枫只是当作没听见,立刻又低声对史思明道:“此时务必保密,这不但关系到此次行动是否成功,也关系到史将军你自身的性命,就连李大人也不能说!”

史思明闻言心中一动,立刻点了点头,随即对杨云枫拱手道:“末将得令!”

杨云枫微微一笑,拍着史思明的肩膀道:“辽城所有将士任你挑选五百骑!你挑选完毕后,立刻出发,路上如果遇到张子冲的大军,避道而行,千万不可让张子冲的大军发现!”

史思明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杨大人放心,这些末将晓得!杨大人就在辽城恭候末将佳音吧!”说着立刻对杨云枫拱了拱手,随即向庆东楼门外走去,见李林甫正看着自己,立刻又对李林甫拱了拱手,这才出了庆东楼。

李林甫见史思明已经出去,连忙问杨云枫道:“杨大人,此次辽城危机关系重大,本官是否也有知情权利?你也将你的部署说给李某听听?”

杨云枫这时伸了一个懒腰,对李林甫道:“李大人,我看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既然杨某都说了,此时杨某一力承担,李大人你还担心什么?”

李林甫见状立刻大声道:“杨大人,此事不是你说要一力承担就一力承担的,当今圣上何等人物?他有岂会不知实情?你此时若是不对李某说,到时候,李某可是要在皇上那参你独断专行的……”

杨云枫挥了挥手笑道:“随便李大人你了,你愿意怎么就怎么!”

李林甫自然担心此事了,毕竟一旦辽城失守,他李林甫也绝对逃脱不了罪责,这时立刻口气一软,对杨云枫道:“杨大人,你我都是辽东巡察使,说难听点,你我此刻都是一条绳子上拴着的蚂蚱,谁也跑不了了,况且史思明也是李某向你推荐的,你至少让李某知道部署如何,就当是宽慰李某的心也不成?”

杨云枫这时正在踏上庆东楼的二楼,这时回头问李林甫道:“如果李大人你不知道此事,此战必胜,和李大人你知道了此事后,此战必败,李大人你愿意选哪个?”

李林甫闻言一愕,随即怒道:“莫非李某知道此事,此战就必败?”

杨云枫立刻摇头道:“那也不是,不过此时关系重大,在事成之前,绝对不能走路半点风声,一旦战败你我都担待不起,李大人,我还是劝你收起你的好奇心,回府好好休息,敬候佳音为妙!”说着头也不回的上了二楼,扔下一句道:“赎杨某不远送了!”

李林甫看着杨云枫进了二楼的房间,这时冷哼一声,站在原地沉吟了良久,这才拂袖愤愤地离去,李林甫刚走,杨云枫却又从房间出来,随即到了郭婞茹的房间门口,敲了瞧郭婞茹的房门,待郭婞茹来开门后,立刻对郭婞茹道:“婞茹,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去一趟蓟州!”

郭婞茹见杨云枫神色严峻,连忙奇道:“让我去蓟州做什么?”

杨云枫立刻道:“你去了蓟州后,立刻让陈梓杰率领两千骑兵前来辽城,务必让他一日之内赶到!就说万分火急!”

郭婞茹闻言立刻道:“好!”说着立刻蹬蹬下了楼,去了庆东楼的后院,挑了一匹快马而去。

杨云枫站在郭婞茹房间的后窗处,看着郭婞茹的快骑消失在眼前,这才轻轻一叹,喃喃道:“希望这个计划能奏效吧!”

这时却听身后响起了李颖的声音道:“夫君,你让婞茹妹妹去请陈将军来辽城,但是却只待两千骑兵,只怕也未必能解辽城之急啊!”

杨云枫转身回头道:“让陈梓杰前来,并非要他去对抗张子冲的七万大军,只是另有目的,史思明虽然聪颖,但是为夫与你对此人都不熟悉,实在不能将全部希望放在他身上,为今之计,必须还要留有后招才行!”

李颖不知道杨云枫的计划究竟是什么,方才杨云枫与李林甫开二人会议时,自己与几个女子都被杨云枫支开了,刚才李林甫离开之前,说的那番话,李颖倒是听见的,看来这李林甫也不知道杨云枫的佳话究竟是什么,所以李颖也就不好问杨云枫了。

杨云枫这时走到李颖身旁,拉着李颖坐下,随即立刻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李颖,李颖中途连连打断道:“方才夫君说了,此事应该极度隐秘才是,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泄密的机会,此事成功的机会也就大打折扣,夫君还是不要告诉颖儿了!”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连忙握住李颖的手,笑道:“颖儿又不是外人,方才为夫如此做,不过是做给李林甫看的,况且小丽与婞茹两人都是急脾气,她们两张嘴未必能守住什么秘密,虽然即便他们说出去,也不一定能传到百里之外的张子冲耳朵里去,但是此事关乎太大,不可不妨,但是颖儿你是我的女诸葛,我如何能不让你知道?”

李颖这时微微一笑,自然是感激杨云枫对自己的新人,随即笑道:“如果真是女诸葛,夫君就该与我商议一下了!”

杨云枫立刻笑道:“此事发生的太突然,为夫也是突然想到的计划……颖儿不是怪为夫吧?”

李颖闻言连忙笑道:“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夫君何必当真?”

杨云枫这时将自己的计划对李颖说了,李颖听的目瞪口呆,连忙道:“如此的确是风险太大,丹东将领一旦认出那人头不是张子冲的,或者即便是相信那是张子冲的,也不愿意投降,史思明岂不是白白送死?”

杨云枫这时嘿嘿一笑道:“如果丹东将领相信那是张子冲的人头,那么张子冲的人头就真要落地了,如果他们不相信那是张子冲的人头,那么人头落地的就是史思明了!”

李颖闻言心中一动,立刻道:“夫君是想借此机会除掉史思明?”

杨云枫立刻点头道:“安史之乱始终是你我夫妻的心病,为夫已经阴差阳错的失去好几次除掉安禄山的机会了,这次除掉史思明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李颖闻言点了点头道:“原来夫君早就计划好了,但是一旦丹东投降,史思明就立了战功,那时候你如何除他?而相反,一旦史思明任务失败,那么张子冲的隐患依然能存在,你又如何解决?”

杨云枫这时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此刻缓缓站起身来,双手负背道:“这也正是我让婞茹去蓟州请陈梓杰率兵前来的原因!”

李颖这时怔怔地看着杨云枫,暗道,原来这一切杨云枫都已经想到了,但是陈梓杰前来又能做什么?只有两千铁骑,如何能抵抗张子冲的七万大军?看杨云枫神色凝重,似乎他心中也未必有什么十足的把握,李颖虽然好奇,但是却没有问出口。

【第8?33章】厉兵秣马

史思明挑选了五百骑兵后,立刻准备出城,路过庆东楼的时候,还是进门向杨云枫请辞,还告诉杨云枫,自己挑选人马时,李林甫追问自己执行什么任务,但是史思明守口如瓶,杨云枫知道史思明这是在向自己献媚,依然还是拍着史思明的肩膀,夸赞了他几句,史思明这才率着五百骑兵出了辽城,抄小道直奔丹东而去,剩下来的就要看陈希烈能否托住张子冲的步伐了,还有就是等着陈梓杰来辽城。

杨云枫送走了史思明后,回到房间简单的休息了一下,从年三十到现在都没好好的休息过,加上这几天体力透支过度,只怕这样下去,身子迟早出现问题,杨云枫一个人躺在床上,突然又想起了江无浪给自己吃的那个大补丸,自己的身子看似结实了,也貌似强壮了,但是为何以前对男女情事并不在意的自己,如今只要一点小小的刺激都能勾起心中的**呢?究竟是不是这个大补丸有什么副作用,还是因为自己确实开始变的好色了?杨云枫始终有些纠结这个问题,暗想自己现在胡思乱想也没有用,还是等再见江采萍的时候,问问她是否是因为大补丸的原因。

大年初三的辽城依然还有过年的气氛,实际上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大年初一到正月十五这十五天,天天都是过年,而最注重的就是正月十五这天,辽东的天气从初三就开始放晴了,虽然夜间还是偶尔有小雪,但是天气明显比以往好的多了。

由于张子冲的事,所以几个女子似乎都忽略了杨云枫初二晚上一宿未归的事情,众女子不问,杨云枫自然也不会主动省的自己惹上麻烦,杨云枫在这个时代待的越久,就越觉得,女人还是不要问男人的事比较好,这也并非杨云枫变得大男子主义了,而是这个时代的女人也的确就是如此,男主外,女主内是这个时代的主流,杨云枫不过是开始慢慢适应了这个主流而已,当然了他适应不适应自己到也无所谓,他最希望的自然是吴曼丽能适应。

初三晚上,杨云枫临睡前,见几个女子都在庆东楼大堂中,特别是吴曼丽,还想是专程在等自己,而杨玉环似乎也有话要对自己说,这庆东楼里的女人,只怕也只有杨玉环与谢阿蛮至今与自己还是纯洁的,其他女人都是自己的女人了,现在想想要事以后自己这么多女人,没有江无浪给自己吃的这个什么大补丸,还真是有点吃不消!

也许是与吴曼丽刚刚重燃爱火,而且与吴曼丽也毕竟是初恋,最近杨云枫心中吴曼丽的地位也多了其他女人一点,所以今夜找了一个理由,依然还是留宿在吴曼丽的房间,吴曼丽表面依然装作很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中也盼望杨云枫最近能多陪陪自己,吴曼丽的第一次是给了后世的杨云枫,而自己来到唐代也一年多了,也可谓是久旱逢甘霖,况且如此的杨云枫身子比后世的那副皮囊还要高大英俊,吴曼丽心中自然更多的遐想了,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想法,这个杨云枫理论上说还是杨云枫,但是身子明显已经不是原来的身子了,这样一来,既给了吴曼丽一种新鲜的感觉,又有一种好像背着自己原来男人偷情的刺激,同时心理上又没有太大的负担,毕竟他还是杨云枫,自己唯一的男人。

杨云枫本来今夜只是想抱着吴曼丽,好好的睡觉,什么也不做,只是聊聊天,两人互相倾吐一下这么久未见的思念,但是自己的身子不争气,刚刚将吴曼丽搂进怀中,下身就不自觉的有了反应,无奈之下只能与吴曼丽又是一宿春风……

第二天清晨,杨云枫就被敲门声给吵醒了,杨云枫仔细一听却是郭婞茹的声音,大堂中似乎还有一个男子的声音,杨云枫心中一动,知道定然是郭婞茹带着陈梓杰来了,连忙起身穿好衣服,看了一眼床上还在熟睡的吴曼丽后,这才轻声出了门,缓缓将房门关上,这时郭婞茹在门口看了一眼屋内后,随即对杨云枫道:“陈将来了!”

杨云枫见郭婞茹头发上还有未化的雪花,连忙伸手握住郭婞茹的手,只觉得郭婞茹的手冰冷,连忙握着放在自己的嘴边给她呵了几口暖气后,对郭婞茹道:“婞茹辛苦了,赶紧去河北热水,好好休息一下吧!”

郭婞茹手脚虽然冰冷,但是被杨云枫的这个举动感动的已经心头火热,立刻微微一笑道:“我还好,不算太累!”但依然还是去倒了一杯热水,端在手中暖手。

杨云枫这时看向一旁的陈梓杰,陈梓杰也如郭婞茹一般,一身的风雪,如今正站在一侧,见杨云枫看向自己,立刻上前拱手道:“末将陈梓杰见过大人!”

杨云枫这时走到桌边倒上了一杯热水,随即递给陈梓杰,道:“陈将军一路辛苦了,先喝口热茶再说!”

陈梓杰心中也是一阵感动,他自然知道杨云枫与郭婞茹的关系不寻常,即便如此杨云枫都没给郭婞茹倒水,却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连忙对杨云枫道:“杨大人,不知道这次这般着急让末将来辽城,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战事?”

杨云枫这时示意陈梓杰坐下后,这才对陈梓杰道:“上次听闻你好像答应了帮李林甫,本官当时还真有点想法,后来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定然是错怪陈将军,今日让陈将军来,一嘛的确是有点小时要陈将军帮忙,二来嘛,是杨某想要向陈将军你说声抱歉!”

陈梓杰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连忙起身对杨云枫拱手道:“末将何德何能,敢受杨大人如此大礼?”说着弯腰行礼,不在抬头!

杨云枫连忙伸手扶起陈梓杰,这才道:“陈将军与杨某也是老相识了,我们从在长安一起征粮至今,也相识有一年多了吧?”

陈梓杰连忙点头道:“杨大人还记得与末将如何相识的?”

杨云枫这时看着陈梓杰微微一笑道:“如何能不记得?”随即又是一声长叹,这才到:“时光如梭,只是转瞬间,便已经一年光景了,回想这一年时光,杨某什么大事也没有做成,真是浪费大好光阴啊!”

陈梓杰闻言连忙皱眉道:“大人在说笑吧?大人刚入仕就遇到百年大旱,满朝文武百官,无一人敢接手征调粮草的差事,但是杨大人你偏偏接手了此事,而且还暗示完成了任务,之后赈济蜀中百姓,收复南诏,如今又来攻打契丹,只不过是段段一年多时间罢了,试问古往今来,又有几人在杨大人这个年纪时,就有如此功绩了?又试问古今有多少大臣,能在弱冠之年,就已经是朝廷两品大员,两次身任巡察使?”说道这里,却突然微叹一声道:“如果大人这都叫无所事事,起飞让末将这等真正庸碌无为者,无地自容么?”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也许是杨某自我要求太高了,纵向用最短的时间做最多的事!不过陈将军乃是名门之后,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报效朝廷,也不可随意妄自菲薄!况且陈将军在蓟州为我大唐厉兵秣马,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做……”

陈梓杰这时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末将本是来辽东上阵杀敌的,如今却做了一个养马的马夫头,岂不是和大人小说《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一样了,成了名副其实的弼马温了!”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喃喃道:“弼马温?”这时心下也知道,激陈梓杰也要适可而止,这时立刻道:“陈将军,莫要小看你现在的工作,他可是我大唐未来的希望所在……”

这时却听陈梓杰叹道:“末将也知兵马是我大唐的未来,但是一想到安禄山等人都在前方杀敌,而自己每日却与马粪为伴,岂不是憋屈?”说着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大人,如今蓟州一切已经上了正规,高适高大人已经完全可以接受,大人不如将末将调往前线,让末将也磨磨那把银枪,只怕在不上战场,银枪都要生锈了……”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伸手拍着陈梓杰的肩膀笑道:“银枪锈蚀了,还可以换一根,人一旦生锈了,可就没用了,难得陈将军还有如此雄心,看来这次杨某这次让陈将军来,绝对没有选错人选!”

陈梓杰听杨云枫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连忙抱拳拱手道:“但凭杨大人吩咐,末将是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莫敢不从!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老死马棚!”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好,杨某等的就是陈将军这句话,现在的确有一件棘手的事,需要向陈将军这样的人才能做好,这也是为何杨某让陈将军连夜赶赴辽城的原因。”说着转头看向身后还在喝茶的郭婞茹,道:“婞茹,你赶紧去休息吧,让阿梅找庆东楼的吓人准备一点早餐,陈将军定然饿了!”

郭婞茹点了点头,立刻去阿梅,陈梓杰这时道:“末将不饿,末将关心的是大人让末将做什么?”

杨云枫这时才对陈梓杰道:“陈将军,如今张子冲兵变,正率七万大军开赴辽城,而辽城守军只有两万,不足以对敌,而且张子冲属下也都是我唐军,如果一旦开战,死伤的都将是我唐军,所以本官决定兵不血刃来解决此事,此前我已经让史思明去丹东骗丹东守城将领投降,一旦成功,那张子冲的七万大军将无后路可退,到时候我们可以逼迫张子冲投降,但是史思明那边的成功率也并不高,所以我们必须有第二条方案。”

陈梓杰这时诧异道:“七万大军?杨大人却只要末将带来两千骑兵?”

杨云枫这时点头道:“陈将军,我将会在辽城南会见张子冲,到时候你可以帅这两千骑兵杀过去,直接擒拿张子冲,不论生死!”

陈梓杰闻言皱眉道:“那样一来,张子冲若是知道有危险,杨大人你岂不是也非常危险,若是张子冲情急之时扣下杨大人你为人质,或者是直接杀了杨大人,可如何是好?末将到时候即便是能杀了张子冲,又能如何?”

杨云枫拍着陈梓杰的肩膀道:“陈将军放心,既然杨某敢约张子冲前来,就定然不会让张子冲伤我,到时候陈将军只管取张子冲的首级便是了,其他的事都不用管,杨某自有办法脱身!”

陈梓杰听杨云枫这么一说,也就暂时放心了,不过依然还是皱眉道:“张子冲既然率大军来了,又岂会空手而回?若是张子冲不赴约又如何?”

杨云枫立刻道:“张子冲既然兵变,就不会没有目的,即便他现在有目的,是要占领辽城,逐渐占领整个辽东,那又能如何?即便张子冲势力遍布整个辽东,最后依然还是要与大唐军队正面对抗,他应该知道,他还不足以与整个大唐为敌,所以他的兵变绝对没有想到沈远处,也许只和吴立国被撤职有关,所以他此刻心中定然会有要求……只要他有要求,就绝对会出来与杨某会面,这点陈将军可以放心!”

杨云枫说道这里,拍了拍手,随即道:“好了,陈将军,你着手准备一下,下面杨某就会去约张子冲,而你现在就是养精蓄锐准备你那关键的一战,这一战只许胜,也只能胜!一旦失败,不但辽城不保,日后也再无与张子冲正面谈判的机会了!”

陈梓杰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立刻起身拱手道:“末将得令,杨大人尽管放心!”

随后杨云枫立刻让人去联系陈希烈,探听陈希烈与张子冲谈判的结果,同时也了解一下张子冲大军如今的进程到哪了,也好部署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第8?34章】情爱难舍

接下来也够杨云枫忙的,一方面还要应付李林甫,李林甫显然很重视这一次事件,时不时就派人请杨云枫过府议事,杨云枫都找了理由应付过后一次李林甫居然派李思瑜来请杨云枫,杨云枫见李思瑜一脸正经地看着自己,本来拒绝的话硬是咽了回去,杨云枫看着李思瑜消瘦的脸,心中不禁一阵心疼,才短短几日,李思瑜就消瘦成这样了?其实李思瑜也并没有多瘦,只不过脸色不好,看上去很是憔悴。

杨云枫连忙示意李思瑜进门,这时庆东楼的大堂上,还有郭婞茹、杨玉环等几个女子,郭婞茹在年三十晚那也在辽城东城楼上见过杨云枫与李思瑜之间的哀怨缠绵,这时知道两人定然有话要说,连忙对杨玉环道:“玉环妹妹,天色不早了,我们去准备一下今夜的晚餐,我最近好久没吃鱼了,听说你鱼烧的不错,我可不可以学学……”说着已经将杨玉环推到了后堂的厨房。

杨云枫这时看着李思瑜,见大堂之中已经之剩自己与李思瑜了,吴曼丽与李颖下午被裁缝店的老板叫去试新衣服,至今未回,杨云枫这时对李思瑜道:“思渝,你除了要说你父亲请我过府议事之外,就没有其他话要说了么?”

李思瑜这时也看着杨云枫,心中也是百般纠结,自己本来不愿意来的,但是看自己的父亲为近日来的辽东战事坐立不安,也实在不想见父亲如此担惊受怕下去,也只好亲自来请杨云枫过府了,不过真正面对杨云枫的这一颗,李思瑜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李思瑜听杨云枫问自己这话,心中也是一阵纠结,随即转过头去,道:“算了,就当我今日没来过!”说着立刻出了庆东楼。

杨云枫难得见一次李思瑜,那里肯放过?连忙跟了出去,伸手拉住李思瑜的手道:“思渝,我跟你去见你父亲!”

李思瑜闻言转头看着杨云枫问道:“当真?”却没有挣脱杨云枫的手。

杨云枫点了点头,对李思瑜道:“这完全都是因为思渝你,不然我绝对不会去的!我只是想证明给你看,我对你的心意,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只是为了告诉你,我拒绝你父亲的提亲,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而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才拒绝了令尊的提亲,令尊大人的提亲,不是为了你我之间互相彼此喜欢,而是想要拉拢我,我认为我与思渝你之间的那种感情是纯洁的,不因为挂上这些政治色彩,我不想以后让别人说,杨云枫是因为李林甫的家族背景,才娶的李三小姐,或者说李三小姐是李林甫为了拉拢杨云枫的一枚棋子罢了,这对我对你都不公平,而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更是一种亵渎,我如此看重我们之间的这份感情,这份心,这份情,莫非思渝你就一点都感觉不到么?自从你我在新罗分别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真的,思渝,我想你,我真的想你,我太想你了……”

杨云枫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李思瑜听的目瞪口呆,心中一阵慌乱与惊喜交加之时,杨云枫已经一把将李思瑜拉进了怀中,搂住了李思瑜的蛮腰,深情地看着李思瑜,这才低声道:“思渝,不要再离开我!”

李思瑜此刻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才缓缓推开杨云枫,定了定神,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轻咳了两声后,这才道:“你还是先和我去见我父亲吧,我们之间的事,还是等辽东的战事结束,回长安再”说着转过身去,脸上却露出了意思甜蜜的笑容,他虽然也清楚杨云枫说的话未必都是真的,但是在这一刻,心中的理智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满被甜蜜所占据着,向前走了几步后,发现杨云枫并没有跟着,这才转头只见杨云枫依然还站在原地,诧异道:“你不是答应我去见我爹爹么?怎么?这么快就后悔啦?”

杨云枫这时走到李思瑜的身边,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与李思瑜一起往前走去,一边走,杨云枫一边道:“思渝,你不是已经拜了公孙姑娘为师了么?这件事我也一直没有机会问你呢?当初你留在鸿凤阁,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思瑜沉吟了片刻,依然没有说话,良久之后,这才道:“我并没有拜公孙绾为师,只是她一意要收我为徒罢了,我看她那么执意要收我为徒,又要教我剑法,我就勉为其难喽,至今我学了她两套剑法,但是从未教过她师傅,只当当初她是当应我一起来辽东,我才学的……”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随即加快了步伐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夜色不早了,你我还是快点去见我爹爹吧!”

一路之上杨云枫不在问什么了,一直与李思瑜去了李府,进府后,杨云枫与李思瑜才知道,契丹与安禄山的战事出了一些问题,李林甫被几个将领叫到辽城外的军营去商议军机要务了,杨云枫闻言不禁皱眉道:“既然如此,杨某就先告辞了!”

李思瑜见杨云枫要走,连忙道:“也许爹爹很快就回来了,你不妨等一等,半个时辰内爹爹不回,你再回去也不迟!”

杨云枫本就是想要李思瑜留自己,听李思瑜这么一说,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李思瑜让吓人去准备一些酒菜,与杨云枫在偏厅中边吃边等,杨云枫自然也没有拒绝,今日是收复李思瑜心的最佳时机,自己又岂会错过?

杨云枫待所有下人送完酒菜,都退下之后,这才看着李思瑜道:“思渝,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也可以不用回答!”

李思瑜今日在庆东楼外听杨云枫说了那么一番感人肺腑的话,心情大好,听杨云枫这么一问,连忙道:“有什么就直接说好了?什么叫我也可以不用回答?”说着心下一动,立刻道:“莫非是与我爹爹有关?我知道你们想来不和,不过如今都在辽东为皇上办事,其实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冰释前嫌,这也是我今日去找你来见我爹爹的主要原因……”说着看向杨云枫,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道:“思渝果然聪明,居然看出了我想要说什么?不过思渝你也应该知道,我与你爹爹之间的问题早就存在了,不是一朝一夕,一桌酒菜,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思渝你记性这么好,应该还记得,你曾经也为你父亲,特地跑去蜀中找我,我还差点就死在你手中呢!”

杨云枫此时再说这些的时候,依然是轻描淡写,似乎根本不在意那些事了,但是李思瑜是听者有意,连忙道:“那次只是我一时气氛,所以才去蜀中找你为爹爹报仇,你不会以为是我爹爹想要你命吧?”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没有做不代表没有想……”

李思瑜这时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良久没有说话,这时端起酒杯道:“算了,都已经过去的事了,你我就都不要再去想了,这杯酒就当我是为我爹爹向你赔罪的……”

杨云枫见李思瑜为李林甫居然对自己如此,也可谓是孝感动天,如果自己不喝这杯酒,那定然会伤了李思瑜的心,但是如果喝了,就就算是对李思瑜承诺,不再与她父亲李林甫为敌了,杨云枫想到这里,轻咳了两声,随即端起酒杯看了一眼,随即道:“这几日饮酒过甚,喉咙至今都不舒服,不过思渝你敬我的酒,我一定会喝,但是在喝之前,我有件事要和思渝你说清楚了!”

李思瑜端着酒杯的手,这时缓缓放下,看着杨云枫,这才道:“好,你说!”

杨云枫立刻道:“其实我知道思渝你夹在我和你父亲之间很是为难,其实我也何尝不是,不过今日我可以告诉你,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思渝你敬我的酒,即便是毒酒我也会眉头不皱的饮下去,但是不代表我就会喝你父亲的酒……”说着这里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微微一笑道:“也许我杨云枫就是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吧!”

李思瑜闻言面色一变,连忙道:“既然你也知道我为难,为何还非要与我爹爹为敌,我爹爹究竟那里对不住你了?至今为止,我也只见你处处为难我爹爹,未见我爹爹如何刁难你!”

杨云枫听李思瑜这么一说,微微一笑道:“你爹爹即便是十恶不赦,在思渝你心中,他依然还是你爹爹,我们不要说这种话题了,以免伤了你我之间的感情,。我刚才说了,你是你,你爹爹是你爹爹,以后我们一起时,不要说你爹爹好不好?”

李思瑜这时瞪着杨云枫,将手中酒杯扔到桌上,道:“你口口声声说你喜欢我,但是你有这样对我爹爹,你有没有想过我心里有多难受,莫非你非要逼着我在你和爹爹之间选一个么?”

杨云枫知道此时李思瑜的心情,但是李林甫的问题始终将会是他与李思瑜之间最大的障碍,今日是难得的机会,定然要彻底解决李思瑜心中的心结,杨云枫这时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来走到李思瑜的身边,伸手握住李思瑜的手,李思瑜想要甩开却没有得逞,却听杨云枫这时轻声道:“不管我与你爹爹之间会如何,我对你的喜欢是真心的,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即便到了最后,我与你爹爹水火不容了,我也不会生杀你爹爹的心,之前我不会这么决定,但是现在有你李思瑜,所以我可以这么决定!也可以这么说,大唐的朝堂上,我与你爹爹李林甫,只能留一个!”

李思瑜没有想到杨云枫对自己父亲李林甫的恨竟然如此之深,想到这里,立刻甩开杨云枫的手,随即道:“既然你与我爹爹如此水火不容,你我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长痛不如短痛,你我从此以后……”说道这里咬了咬牙,看着杨云枫道:“从此以后……”一连说了即便,始终没有说出下半句。

杨云枫这时又伸手握住李思瑜的手,道:“你想要说从此以后恩断义绝?还是什么?”

李思瑜这时眼角已经流出了泪水,自己很像说的那么决绝,但是始终还是说不出来,自己与眼前的这个男人见面也不过数次,之前还有恩怨,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此难以忘怀,也不知道何时开始,竟然如此深爱着他,这种决绝的话,如何能说的出口,也许说出来后,自己的心也就随之碎了,但是如今说不出口,心更是难受。

杨云枫这时将李思瑜拉近自己的身子,伸手擦拭着李思瑜眼角的泪花,柔声道:“思渝,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父亲,我在这里办完我要做的事之后,就会辞官归隐山林,那时候你我就可以双宿双栖,你愿意与我一起走么?从此以后天涯为家,你再也不是离家小姐了,我也不是什么朝廷二品大员了,只是过普普通通的生活,你愿意么?”

李思瑜这时微微抬头看着杨云枫,见杨云枫一脸的真诚,她心中自然是千百个愿意,但是想到杨云枫方才说的什么办完他要做的事?连忙奇道:“你究竟要做什么事?我认识你这么久了,也从来不知道你心中真正的想法,有时候我觉得你即便站在我面前,但是却好像离我好远,我根本摸不透你!”

杨云枫伸手将李思瑜拥入怀中,紧紧地搂着,这才道:“最迟两年,也许只需要一年,我就会待你离开,我只想知道你愿意不愿意跟着我,从此以后天涯海角永不分离?”

李思瑜这时情不自禁地在杨云枫的怀中不住地点头,杨云枫微微一笑,缓缓推开李思瑜,随即在李思瑜额头一吻,这才道:“有思渝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李思瑜这时连忙道:“可是你还没说,你究竟要做什么?也许我能帮你……我们尽快的离开,我再也不想看你与我爹爹争斗不休了……”

杨云枫伸出手指挡住了李思瑜的玉唇,“嘘”了一声,这才柔声道:“要是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多好!”

李思瑜此时心中一暖,虽然她知道杨云枫身边有很多女人,但是至少这一颗,杨云枫是自己的,是自己一个人的,想着满脸满足的依偎在杨云枫的怀中……

却听杨云枫这时又道:“如果能永远与思渝你在一起,死又何惜?”

李思瑜闻言抬起头看着杨云枫,随即伸出手指放到杨云枫的嘴前,道:“不许你胡说!”

杨云枫微微一笑,连忙握住李思瑜放在自己嘴边的手,看着李思瑜,道:“能得到思渝你的真心,我死也是心甘情愿的!”

李思瑜听杨云枫又提“死“”字,眉头一皱,霎时眼角已经含泪,连忙对杨云枫道:“你还答应我以后永远不分离,此刻又不断地说死,你究竟是要做什么?”

杨云枫此时已经知道李思瑜对自己已经是情根深种,难以自拔了,想着连忙伸手帮李思瑜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这个外表看似倔强刁蛮的李思瑜竟然数次在自己面前流泪,让杨云枫心中陡升一阵怜惜之意,这时李思瑜竟然主动将头靠在杨云枫的肩膀上,任由杨云枫搂着,杨云枫这时闻道李思瑜身上的方向,顿时心中一凛,不想自己身子居然又起了反应,杨云枫此时心中愁到,那大补丸不会是变相

杨云枫想着连忙推开李思瑜,看了一下天色,这才对李思瑜道:“好了,天色不早了,令尊还没有回来,我也该回去了!”

李思瑜这时也看了一下天色,满脸不舍地看着杨云枫,随即道:“你就不能多留一会么?我只想在你身边,从新罗回来后,我每日每夜都在想着这一刻,你却着急要走!”声音已经有些幽怨。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叹,不是我不愿意留下,只怕我到时候一个把持不住……想到这里立刻对李思瑜道:“思渝,你还记得在蜀中,江无浪曾经给我吃了一个大补丸么?”

李思瑜闻言想了一会,这才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杨云枫今日不断地说死啊死的,脸色顿时一变,惊道:“莫非是慢性毒药?”

杨云枫摇了摇头,这才苦笑道:“若是毒药,毒死我也就好了,偏偏这药不是毒药……唉……”

李思瑜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奇道:“不是毒药?那你问这个大补丸是想说什么?”

杨云枫这时还真是难以启齿,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道:“就是因为这个大补丸,我如果继续留下来与你单独相处的话,只怕会做一些亵渎你的事……”

李思瑜闻言更是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奇道:“亵渎我的事是什么事?”

杨云枫不想这李思瑜却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想到这里一叹道:“算了,和你说不清,总之你让我回庆东楼就是了!”

李思瑜却从身后一把搂住了杨云枫的腰,到:“你是不是着急回去看杨玉环,郭婞茹,还是吴曼丽?今天我指向要你陪着我,你都做不到,你还说什么永远不分离?”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感觉自己身体又起了变化,心中一叹,本来自己是珍惜喜欢上李思瑜的,所以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发生这种事情,但是偏偏这个李思瑜就是不放过自己,想到这里心中一叹,对李思瑜道:“既然如此,也不能这里站一个晚上吧?”

李思瑜听杨云枫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连忙道:“那我跟你回庆东楼……反正之前我也是住在那的……”

杨云枫想了想,问道:“你爹爹回来不见你,不会去找么?”

李思瑜连忙摇了摇头道:“我管不了那么多,反正今天我就是想要随时看到你,不想你离开我!”

杨云枫听的好笑又好气,这李思瑜分明就是小姐脾气又发了,这时看她是更像小孩,不过现在自己的裤子已经翘起来了,总不能就这么站在这里吧?想着只好道:“既然如此,就走吧”

李思瑜立刻开心的挽着杨云枫的胳膊除了李府的大门,下人都是奇怪,看着李思瑜与杨云枫居然感情这么好了?不是却见门口停下了一顶轿子,不时李林甫从轿子中走出,问下人道:“小姐和杨大人来了么?”

下人连忙道:“是回来过,不过杨大人在府中等了大半个时辰后,刚刚离开!”

李林甫眉头一皱,喃喃道:“都是这契丹人误事……”说着又问道:“那小姐呢?”

下人连忙道:“小姐与杨大人一同出去了……”

李林甫闻言微微皱眉,抬头看向远处的黑幕,心中犹豫了片刻,随即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喃喃道:“这杨云枫看来对我家思渝是动了真情了,看来你小子不做我李林甫的女婿都不成了……”不过想到杨云枫之前拒绝自己提亲时说的那些话,心中又不禁一阵犯愁,缓缓地走进了李府大门。

杨云枫与李思瑜回到庆东楼时,大堂中已经是没有人影了,只有门口的桌子上有一盏油灯,显然是给杨云枫留门的,杨云枫与李思瑜蹑手蹑脚地端着油灯走向李思瑜原来的房间时,却听身后有人道:“大人,你回来了么?”

杨云枫听出是阿兰的声音,连忙嘘了一声道:“是阿兰么?我回来了,你怎么还没睡休息吧!”

阿兰连忙道:“是曼丽姐姐让我等门的……那么公子也早些休息吧!”说着转身去了自己房间。

杨云枫这才与李思瑜进了房间,随即将油灯调亮了,李思瑜看了一眼屋内的摆设与自己离开时基本一样,这时坐到一侧,拖着下巴看着杨云枫。

杨云枫坐到李思瑜对面,看着李思瑜道:“你就要这么一夜看着我不成?”

李思瑜这时天真的一笑,不住地点头,杨云枫看在眼里,信仰难耐,随即道:“你去床上睡吧,我就坐在床边陪你!”

李思瑜闻言立刻点了点头了,起身走到床边,躺到床上,杨云枫则是坐在李思瑜的床边,握住李思瑜的手,伸手将被子盖在李思瑜的身上,就这样看着李思瑜。

其实李思瑜此刻也是一点睡意没有,眼睛睁的滚圆地看着杨云枫,杨云枫没想到一向刁蛮人性的李思瑜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心中也觉得好笑,伸手抚摸这李思瑜的脸柔声道:“睡吧,等你睡着我,我再回房!”

岂知李思瑜闻言立刻坐起身来,一把抱住杨云枫,道:“我睡着你就要走了,我不睡!”

杨云枫这时叹道:“那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瞪到天亮吧?”

李思瑜这时松开杨云枫,自己坐进床的内侧,拍了拍床边,道:“你也睡上来吧,我们就这样躺着说说话不是也很好么?”

杨云枫闻言心中暗道,这丫头是天真还是傻啊?哪有这样叫一个男人上自己的床的?杨云枫想着怔怔地看着李思瑜道:“你当真要我睡在你身边?”

李思瑜点了点头道:“难道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么?我特别想听你在庆东楼外对我说的话!”

杨云枫自然知道李思瑜说的什么,但是依然装作不知,佯装奇道:“庆东楼外?我说了什么了?”

李思瑜这时连忙鼓气嘴巴,气道:“你说你想我,无时无刻都在想我的话,我还想听!”

杨云枫闻言一愕,暗道,还真没看出李思瑜一旦真心爱了一个人,竟然是这样的,心中不禁有点好笑,随即躺倒床边,双手抱着脑袋,看着李思瑜道:“好,我想你,我天天想你,夜夜想你,时时想你,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李思瑜闻言诧异道:“每分每秒?什么每分每秒?”

杨云枫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还在尽量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这时却见李思瑜立刻在自己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随后紧紧地抱着自己,将头依靠在自己的肩头,这才喃喃地道:“我也想你!”

杨云枫知道此时的李思瑜已经完全地堕入了自己的爱河,不过若是现在贸然出口提出要求,不知道这丫头会不会拒绝?但是自己身子的反应越来越大,偏偏这李思瑜又不怕死地靠着自己,这时心中一狠,反正自己是真心喜欢她的,这么做也是爱的表现,李思瑜若是也真心喜欢自己,自然就不会拒绝,想着拍着李思瑜的背,轻声道:“思渝,莫非你就想着这样抱着我过一夜么?”

李思瑜闻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杨云枫见李思瑜那模样,与之前见到的那副刁蛮任性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心顿时中一动,这时伸手握住了李思瑜的手,李思瑜也任由着杨云枫握住自己的手,好像完全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一样,杨云枫这时感觉就像一只狮子,已经走到了一只羔羊的面前,偏偏那只羔羊不知道自己是要吃它,还以为自己要和它做朋友呢,心中顿时有了一丝罪恶感。

杨云枫这时暗想,该发生的都会发生,这样强制压抑自己心中的只怕要憋死,想着立刻一把抱住了李思瑜,随即一口吻住了李思瑜的玉唇,李思瑜显然没有丝毫心里准备,只怕连推开杨云枫都忘记了,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惊讶地看着杨云枫,杨云枫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是一味地吻着李思瑜,良久之后,李思瑜这才微微闭上眼睛,这时心中似乎也明白了要发生什么了,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特别厉害,随即一把推开杨云枫,看着喘着粗气的杨云枫,道:“你真的喜欢我?”

杨云枫点了点头,李思瑜这时深吸了两口气后,这才闭上了眼睛,杨云枫见状一诧,随即知道李思瑜定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连忙又抱着李思瑜一阵亲吻,良久之后,这才伸手从李思瑜的衣服下口处,将手伸进了李思瑜的衣服内,只感觉李思瑜的娇躯一颤,似乎还有些颤抖,但是却没有反抗的意思,杨云枫并没有着急的占有李思瑜,他也想乘着这次机会好好控制一番大补丸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自己以后总不能见到女人就想这事吧?

而李思瑜看似刁蛮任性,其实那些不过是她伪装自己的一副面具而已,就好像二十一世纪的那些富家子女一般,看着光鲜,其实十分空虚,她们的心是火热的,也是脆弱的,以杨云枫对李思瑜的了解,李思瑜对爱情是最忠贞的,同时也是最受不得伤害的,如果自己以后背叛了李思瑜,只怕这李思瑜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杨云枫一边抚摸这李思瑜,脑子里一边胡思乱想,这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只是慢慢的亲吻着李思瑜,李思瑜知道自己要将自己的一切交给身边的男人了,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同时又有一些期待,虽然她并不一定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是想到在新罗时,杨云枫总是对郭婞茹亲亲我我的小声说话,也能看出,郭婞茹定然已经是杨云枫的女人了,杨云枫看来只会对已经是他女人的人那样暧昧的说话,她也想要杨云枫以后那样对自己……所以此刻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

杨云枫抱着李思瑜吻了良久,这时才慢慢坐起身子,随即搂着李思瑜进怀中,在其额头上轻轻一吻,这才缓缓的躺下,让李思瑜枕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边吻着李思瑜,一边隔着衣服抚摸着李思瑜的背,良久之后这才松开的口,看着李思瑜,只见李思瑜满脸娇红地看着自己,看到自己在看她之后,立刻将头埋到他的胳膊下,杨云枫这时才在李思瑜的耳边低声道:“思渝,你就要成为我的女人了,你真的准备好了么?”

李思瑜自然明白杨云枫说的什么,抓着杨云枫胳膊的双手不自觉的紧了紧,这才娇羞的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杨云枫见状微微一笑,伸手抬起李思瑜的下颚,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口后,这才坐起身来,脱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顿时身体展露无遗的展现在李思瑜面前,李思瑜这一生也小时候见过自己的父兄在自家赤着上身,何曾见过其他男子的身子,见状脸上顿时一红,不过又有些好奇地看着杨云枫。

杨云枫见李思瑜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子,微微一笑,这才站起身来,将裤子也脱下,李思瑜见状顿时一惊,好像看到了怪物一般,怔怔地看着杨云枫的下身处,一张嘴变成了“O”字型,怔怔地道:“这是什么?”

杨云枫见李思瑜居然不知道此为何物,心中不禁好笑,随即道:“一会你就知道是什么了!”说道躺到李思瑜的身边,随即伸手转过李思瑜,让她看着自己,李思瑜哪里好意思直视杨云枫的眼睛,只敢看着杨云枫的上身。杨云枫这时伸手轻轻抬起李思瑜的下颚,良久没有动作,直到李思瑜敢看着自己的眼睛后,这才吻上了李思瑜,随即将手从李思瑜胸前的衣领处伸了进去。杨云枫没有想到看上去身材干瘪的李思瑜的胸部也是如此的丰满,心中不禁一喜,不及细想,立刻先是抚摸着,等李思瑜娇喘不止后,这才开始揉捏,良久后,这才抱起李思瑜,帮着其脱尽了身上的遮挡物。

李思瑜的**顷刻间在自己面前展现无遗,李思瑜满脸晕红的躺在床上,这时想要拿辈子盖住,却被杨云枫一把夺了过去,杨云枫见李思瑜身上的肌肤在烛光的照耀下,皮肤白皙之极,吹弹可破,李思瑜这时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的,只是坐着,低着头,这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胸前一痛,这才注意到,原来是杨云枫已经在自己的胸口亲吻,撕咬着,那种痛完全控制在刻意接受的程度,不但不难受,反而有一种出乎意外的快感,顿时麻痹了李思瑜整个身子的神经,不由自主的轻哼了一声。

杨云枫也在同时找到了李思瑜的敏感地带,应该就是胸部,知道了敏感地带,接下来的事也就好办了,杨云枫再李思瑜的胸前亲吻了良久,那种特有的体香,加上李思瑜超乎寻常的呻吟、娇喘之声,已经完全勾起了杨云枫的**,下身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杨云枫这时抬起头,慢慢放倒李思瑜,自己趴到了李思瑜的身上,与李思瑜又是一阵狂吻。杨云枫伸出舌头,在李思瑜的口中缠绵了一会之后,便开始慢慢下移,开始在此亲吻李思瑜的丰胸,等李思瑜喘息的不行之后,这才又慢慢下移,看是轻吻着她肚脐附近的每一寸肌肤。良久后这才掰开李思瑜紧紧靠在一起的双腿,李思瑜立刻“啊”了一声,显然没有心理准备,杨云枫这时看着李思瑜微微一笑,道:“思渝,你不是想知道这是何物么?现在你就会知道了!”

李思瑜李思瑜似乎还是没明白那东西有什么用时,就觉得下体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杨云枫见李思瑜紧皱的眉头,知道李思瑜也要经受第一次的痛苦,连忙停止了动作,趴到李思瑜的身上,亲吻着李思瑜的丰胸,他知道这里是李思瑜的敏感地带,要尽快进入,只有从这里下手了,杨云枫亲吻了李思瑜的丰胸良久后,这才又开始慢慢的进了一点,李思瑜仍是痛的叫了出来,此时杨云枫经手的处女也不再少数了,对处女早已经驾轻就熟了,不过见李思瑜已经是泪汗俱下,真不忍心再如此下去,连忙轻声对李思瑜道:“思渝,我看还是算了”

岂知李思瑜紧皱的眉头,心中却在想,郭婞茹定然也是从这种疼痛中经历过来的,她行自己为什么不行,想着自己就要成为杨云枫的女人了,如何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想着连忙摇头,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杨云枫见李思瑜如此,暗想即便今日不占有李思瑜,他日还是要重新再来,如今已经进行了一半了,岂能半途而废,立刻趴到李思瑜的身上,亲了她一口后,这才低声对李思瑜道:“那好,你做好心理准备,我准备进入了!如果你痛就抱紧我,咬我都可以!”

李思瑜连忙不住地点头,紧紧地抱着杨云枫,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杨云枫这时双手从背后伸到李思瑜的肩膀上,随即紧紧的抓住李思瑜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气,立刻一下挺进,只听李思瑜撕心裂肺般的大叫了起来,抱着杨云枫的手,指甲已经嵌入了杨云枫的肌肤之中,刚喊出声来,就立刻一口咬在了杨云枫的肩头上,杨云枫稍微停滞了一会,忍住身上的疼痛,他知道自己的这点疼痛与李思瑜是无法相比的,不断地亲吻着李思瑜的耳朵,爱抚着李思瑜的娇躯,如此又坚持良久,李思瑜这才开始逐渐习惯了杨云枫的攻势,杨云枫也感觉到了李思瑜并没有之前的那般痛苦了,这才开始试探性的挺进了两下,杨云枫发现这时虽然还有些阻塞,但是明显比之前的好多了,立刻问对李思瑜道:“思渝,还痛么?”

李思瑜连忙摇了摇头,此时的她已经半点力气都施展不了了,浑身已经湿透,杨云枫也是汗如雨下,两人身子上的汗珠在烛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在这初春之夜,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冷,李思瑜也从没想过原来要成为一个男人的女人,居然要经手这样的痛苦,不过这时似乎也知道自己已经挺过来了,嘴角竟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杨云枫连忙伸手帮李思瑜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这才一把抱起李思瑜,开始了李思瑜人生的第一次快乐之旅……

【第8?35章】叛军会谈

翌日杨云枫醒来之时,李思瑜依然睡在自己的身侧,杨云枫这时想到,不过短短几日,就已经先后得了吴曼丽,夜琴音与李思瑜的身子了,暗想若不是自己体内的这个大补丸作用,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自己才能狠下这个心来占有这些女人,心中不禁开始犹豫,对杨玉环是否也要这样用这种稍显卑鄙的手段来征服她?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随即传来阿兰的声音道:“杨大人,李大人求见!”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暗道李林甫莫非知道自己与李思瑜在这里做了好合之事?特地来好自己算账的?随即暗道,此刻想躲也躲不了,连忙穿上义父,看了一眼床上依然酣睡的李思瑜,这才出了房间,随即将房门关上,这时却见李林甫刚刚从庆东楼大门进门,一副满面焦急之状,杨云枫心中正在考虑,一会李林甫用自己与李思瑜之事说事的话,自己如何解释?

这时却见李林甫走近自己,立刻道:“杨大人,大事不好,皇上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说到这里咳嗽了几声。

杨云枫闻言心中不禁一凛,暗道,李隆基不会这个时候西游了吧?想着连忙问李林甫道:“皇上他老人家怎么了?”

李林甫喘了两口气后,这才道:“皇上半个月前就已经离开了长安,向辽东而来了!”

杨云枫还以为李隆基驾崩了呢,听李林甫这个大喘气,差点吓死自己,李隆基死不死对于杨云枫来说,至关重要,李隆基此刻应该还很信任自己,只有在他收下,自己才能完成想要做的事,如果李隆基在这个时候宾天,那么即位的定然就是李琦,那时候只怕就真的是李林甫与唐显的天下了,那么大唐也就真的走近黄昏,永远回不来头了,想着立刻对李林甫道:“李大人,你下次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差点吓死杨某!你大清早跑来,就是想说皇上来辽东了?我还以为有多大的事呢!”

李林甫瞪着杨云枫道:“皇上来辽东还不算大事?”

杨云枫这时坐到一旁的桌子前,让身后的阿兰去给李林甫倒上一杯热茶后,这才看着李林甫道:“皇上出巡本来就是寻常的事,这次来辽东,定然是担心辽东的战事吧?你我好好准备一番,到时候做好迎接皇上的准备就是了,何必如此担心受怕?”

李林甫坐到杨云枫的一侧,对阿兰递过来的产被视若罔闻,看着杨云枫道:“皇上出巡自然没事,问题是这次皇上是微服出巡,一共只带了几个人,就连高力士高公公都没带上,说不定此刻已经就在辽城附近了,辽城最近发生这么多事,只怕皇上也都知道了,你我将如何向皇上交代啊?”

杨云枫闻言心中也是一动,李隆基微服私访?连最信任的高力士都没带?而且出长安已经半个月了,看来李隆基的确是不放心辽东的战局了,这时想着心中突然一动,看向李林甫道:“李大人,既然皇上是微服出巡,定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你远在辽东,却是如何知道的?”

李林甫闻言面色一变,随即立刻道:“杨大人,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我应该相像对策,如何应对眼前的形势猜对,如今张子冲叛军正在压境,你说要是皇上来辽城的时候,正好遇到张子冲的大军围城,那可如何是好?”

杨云枫听李林甫担心的也极是,偏偏是这个当口出了张子冲兵变一事,此时还没有向李隆基汇报呢,若是李隆基来了辽城后,听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张子冲兵变一事,那可如何是好?到时候定然会责罚自己与李林甫的,责罚倒是无所谓了,若是李林甫到时候在一味地参奏自己,那时候李隆基就不知道会如何决议了,看来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要尽快解决张子冲兵变的事。

杨云枫想着立刻起身对李林甫道:“李大人,事到如今,着急也没用,如今你我只能分头行事了,你在辽城打点一切,做好迎接皇上的准备,但是还不能让皇上知道我们已经得知他来辽城了,李大人在官场上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如何办理的,杨某就着手处理张子冲的事,不管皇上此刻是否已经到了辽城,你我只要不出丝毫差错,皇上定然也无从怪起,李大人你说呢?”

李林甫早就是心急如焚一时没了主意,这才来庆东楼找杨云枫商议,此刻听杨云枫这般一说,心想也只能如此了,连忙起身拱手道:“主要的还是杨大人你那边的事,事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告辞!”说着走到庆东楼门口后,立刻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杨云枫,问道:“杨大人,思渝呢?”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李林甫知道李思瑜昨夜在庆东楼过夜的?想着连忙佯装不知道:“思渝?思渝不在李府么?”

李林甫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看向一旁的某个房间门口,又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杨云枫后,这才出了庆东楼。李林甫刚走,却听二楼传来了李颖的声音道:“父皇来了辽东么?”

杨云枫转头看了一眼李颖,随即缓缓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后,这才道:“李林甫是这么说的,不过是否属实,为夫也不清楚,不过让为夫奇怪的是,皇上既然是微服出巡,何以李林甫会知道?”

李颖这时已经走到了杨云枫的一侧,坐下后,这才看向杨云枫,道:“父皇如果当真来了辽城的话,只怕是专程为了契丹的战事,但是李林甫所担心的也不无道理,毕竟张子冲兵变这么大的事,若是正好被父皇撞上,父皇怪罪事小,若是让父皇处在危险之中,那可如何是好?”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后,这才道:“此时看来只能冒险了,我现在就去让人约张子冲在辽城南边见面和谈……”

李颖闻言立刻握住了杨云枫的手,道:“夫君,昨日你与陈梓杰的话,我也听到了,我觉得陈梓杰虽然勇武,但是此事风险太大,赵云龙此时又不在夫君你身边,若是夫君你有什么不测的话,我……”说到这里,握着杨云枫的手,又紧了紧。

杨云枫知道李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连忙拍了拍李颖握着自己的手,道:“颖儿放心,除了赵云龙外,为夫还有其他帮手!”说着将楚风流的事告诉了李颖,自然避开了与夜琴音相关的事宜,只是说楚风流是受了江采萍所托前来保护自己的。

李颖没有见过楚风流,自然也不知道这个楚风流的武艺想比赵云龙究竟如何,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杨云枫随即对李颖道:“这楚风流的刀法出众,连羊志都死在了他手上,颖儿你大可放心!”杨云枫自然不会说自己杀了羊志的。

李颖是见识过羊志的刀法的,但听杨云枫说羊志那般的刀法高手,都死在了楚风流的手上,这才点了点头,却听门外这时传来一人的声音道:“羊志可不是死在楚某的手中,杨大人未免太抬举楚某了!”

杨云枫与李颖闻言都是一愕,转头看向庆东楼门口,只见楚风流一身白袍,双手抱刀走进了大门,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杨云枫本正准备去找楚风流,想他陪自己出城去会张子冲,不想这楚风流却自己出现了,心中暗道,莫非这楚风流无时无刻都在自己身边?那么自己这几晚的风流韵事,他岂不是都尽收眼底了?想着脸上尴尬的一笑,连忙起身拱手道:“楚兄,杨某刚要找你,你就出现了,你可真是杨某的及时雨啊!”

楚风流这时走近杨云枫,随即对李颖拱了拱手后,这才将刀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坐在一侧道:“楚某受江姑娘所托,保护杨公子你,楚某知道杨大人要出城办事,自然不请自来了!”

李颖闻言连忙起身对楚风流道:“楚大侠,我夫君的性命就交托给你了!”说着欠身行礼。

楚风流见状连忙起身还礼道:“公主如此大礼,草民岂敢授受?我也是受人所托,公主要谢,还是等有朝一日遇到江姑娘的时候,谢谢她便是了!”

杨云枫这时连忙拉住楚风流的手,道:“楚兄,既然你来了,我们现在就动身!”

楚风流却笑道:“楚某今晨起床还没吃东西了,杨大人再着急,也不至于一碗杂酱面都不请楚某吃吧?”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连忙让阿兰去给楚风流准备面,杨云枫笑是因为他知道楚风流如此放松,根本不把出城冒险的事放在心上,也就是说楚风流有绝对的把握能将杨云枫**险境,不论结果如何,至少楚风流有这样的自信,这也足以让杨云枫放心。

楚风流吃完了面后,立刻拿起桌上的刀,对杨云枫道:“杨大人,请吧!”

杨云枫微微一笑,随即走到一旁对李颖道:“李思瑜在庆东楼中,一会她醒来,你莫要告诉她我去了那里,免得她担心,还有其他人你也都不用说!”

李颖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心中一动,暗道昨夜的声音是李思瑜的?自己还一度以为是吴曼丽的,这几日杨云枫一直都在吴曼丽那,不想这次连李思瑜都成为杨云枫的女人,想到这里,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滋味,只好点了点头道:“夫君放心!”

杨云枫与楚风流出了庆东楼后,各自骑上一匹快马,直接出了辽城,出城前杨云枫见到一个身影从一条路转向了另外一条路道,那身影显得格外的熟悉,却不是李隆基,但是又想不起是谁,心中着急张子冲的事,所以也没多想,一路南下,杨云枫出城后一路观望着,自己派去与陈希烈联系的密探至今还没有回来禀告,也不知道这张子冲愿不愿意出来一见。

出了辽城以南大概五十里处,杨云枫依然没有遇到派出去的人,这时却听见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心中一动,却见不远处一辆马车正冲着这边而来,杨云枫暗道,不会这么巧,遇到李隆基进城吧?

杨云枫勒住缰绳看着那马车慢慢靠近,楚风流这时见杨云枫停滞不前,诧异道:“杨大人又不着急了么?”

这时马车已经到了杨云枫与楚风流身旁,杨云枫见马车也算是豪华,但是毕竟不能与皇家的想必,但是这也不代表这马车内不是李隆基,毕竟这次李隆基是微服私访,定然也不会那么招摇,正想着却见赶车的那人看着杨云枫,随即吆喝了一声停住了马车,拱手道:“这位官人,不知道辽城离这里还有多远?”

杨云枫听这人说话一口陕西的腔调,心中顿时一动,暗道莫非当真被自己猜中了?想着连忙道:“北去五十里便是辽城!这位大哥说话像是从长安来的,莫非是来辽城寻亲?”

那人冲着杨云枫微微一笑,随即拱了拱手道:“多谢!”说着吆喝一声,立刻又要驾马而去,不想这时却听车内有人道:“等等,夫人又要吐了,你将马车停到路边,让夫人喘上几口气!”

那人闻言连忙家马车驾到路边,这时只见马车车门打开,随即下来一个紫杉的丫鬟,随即扶着一个身着黄衫长袄的妇人走下马车,那夫人面上带着面纱,但是看身段似乎年纪不大,最多也就三十几岁,虽然面上带着面纱,依然可以看见这个夫人的眼睛很大,却微微眯着,没有也微微皱着,显然是马车长期奔波,晕车导致。那丫鬟在一旁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连忙道:“夫人,你好些没有,这马车外凉,你小心受了风寒!”

那夫人站在一侧喘了几口气后,这才道:“老爷与崔管家都已经到了辽城了,你我需尽快赶去与老爷会合!”说着不自觉间看了一眼杨云枫。

杨云枫一双眼睛也正打量这这妇人,见她看向自己,连忙转过头去,这个时代若是盯着一个女子看,始终不是太礼貌的举动,正在这时远处一匹快马迅速奔来,到了杨云枫身边立刻勒住了缰绳,随即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陈大人已经安排妥当,张子冲答应出来一会!”

杨云枫点了点头,立刻道:“你回辽城让陈梓杰半个时辰后出发!”那人领命后立刻奔向辽城方向。

杨云枫这时看向那妇人,拱手道:“几位若是要去辽城,跟着刚才那匹快马去的方向就是了!”

那夫人此时端详了杨云枫一眼后,微微一笑道:“这位大人莫非就是杨钊杨云枫杨大人?”

杨云枫闻言眉头微皱,连忙拱手道:“这位夫人认识杨某?”

那妇人微微一笑,这时上前两步道:“杨大人的大名如雷贯耳,想必天下已经无人不识了!今日能见到杨大人的风采,真是不枉此行!”

杨云枫心中一直在怀疑这个女子的身份,却一时又猜不着,这时拱了拱手道:“夫人,杨某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不过夫人如果晕车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吹风的好,容易着凉,此去辽城也不过五十里的路程,让赶车的放慢速度,最慢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那妇人立刻作揖道:“多谢杨大人提点,那就不打搅杨大人了,希望你我有缘再见!”

杨云枫听着那妇人的话,心中总觉得有些别扭,这时立刻吆喝一声,与楚风流策马而去,楚风流的快马奔出以后,还回头看了一眼那妇人,眉头微微一皱。

杨云枫与楚风流一直奔出了几十里,这时前方有一片树林,树林中间有一块空地,应该就是与张子冲相约之所,杨云枫与楚风流跃下马来,牵着马走向那片树林,不时已见树林深处的空地上有了人影,待杨云枫与楚风流走近之后,已经见空地四周有士兵把守,有士兵见到杨云枫与楚风流后,立刻跑去向空地上刚刚搭起的帐篷出跑去,不时帐篷内走出一人,身穿铠甲,手按大刀,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身后跟出一人,正是陈希烈。

杨云枫与楚风流这时将马拴在一旁的树上,上前拱手道:“张将军,多日不见,威风不减啊!”

张子冲闷哼一声,随即道:“若不是看在陈大人的面子上,本将军绝对不会见你,你有什么话就辽城本将军是势在必得!”

陈希烈在一旁打起了圆场道:“两位,外面风大,还是进帐篷后,好好会谈吧!”

张子冲闷哼一身,转身进了帐篷,陈希烈这时冲着杨云枫点了点头,示意一切都已经说好了,杨云枫这才与楚风流走进了帐篷,张子冲此时已经坐在大帐中,见杨云枫刚进来,就沉声道:“杨大人,你就呆了一个随从,莫非就不怕本将军在这里拿了你么?”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道:“张将军来这里与杨某相会,莫非就不怕杨某有埋伏么?”

张子冲闻言嘿嘿一声冷笑,来之前他自然是派人先查探了附近的情况,知道没有埋伏,这才来与杨云枫相会的,此时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心中就更是放心了,杨云枫竟然这么说,就绝对不会有埋伏,他只是吓唬自己,让自己忌惮,不敢抓他而已。

张子冲这时一双眼睛打量了一番杨云枫身后的楚风流,见不是赵云龙,心下就更放心了,赵云龙的剑术他是领教过的,如今杨云枫竟然不带赵云龙来,张子冲顿时如释重负,这时看着杨云枫道:“杨大人,你找本将军来,究竟有什么好谈的,如今我七万大军势夺辽城,而辽城守军不过两万有余,前几日辽城与契丹有发生一次战役,只怕此刻有没有两万都是问题,莫非杨大人是来割地求和的?”

杨云枫微微一笑,他知道这次前来的主要目的也就是与张子冲耗时间,只要耗到陈梓杰来也就算自己赢了,所以立刻笑道:“张将军,你我本都是大唐臣子,皇上也未亏待过你,杨某实在不懂,为何张将军你要谋反?”

张子冲闻言闷哼一声道:“吴立国吴大人一心为辽东,鞠躬尽瘁,最后落的什么下场?本来张某也只求自保,几次想李林甫要求调往前线去与契丹人血战,以求报销朝廷,不想李林甫却推三阻四,吴大人下台之后,我在辽东已经无立足之地了,好在手中还有十万将士,不反更待何时?”说着看向杨云枫,随即冷笑道:“昔日在辽城外的军营,杨大人不也曾经不待见张某么?既然张某在大唐已经无容身之地了,你说张某应不应该反!”

杨云枫闻言这时拍手道:“应该,实在应该,如果我是张将军你,早就应该反了,当日杨某在新罗,那时候你反了,只怕杨某早无葬身之地了,杨某都替你后悔,为何当时不反!”

张子冲闻言闷哼一声,显然他自己也想过了这个问题,此刻定然心中还在悔恨,这时却听杨云枫继续道:“莫非当时张将军一心想要投效李林甫,不想却是热脸贴了冷**?”

张子冲这时冷声道:“废话少将军只要辽城,只要你们退出辽城了,本将军可以暂时不攻取其他地方!”

杨云枫这时嘿嘿一笑道:“张将军真是好大的口气!张将军方才也说了,前几日辽城与契丹在辽城城东有过一次会战,那么张将军定然也听说了,契丹人五万骑兵被我尽数歼灭的事了!”说着微微一笑,看着张子冲,笑道:“张将军莫非以为你的七万大军比契丹的五万铁骑还要厉害不成?”

张子冲这时心下一凛,契丹的五万大军全部阵亡的消息,他自然不会不知道,此刻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心中还真是有点发怵,不过如今自己大军已经发出,岂有无功而返的道理,随即立刻强定心神,对杨云枫道:“契丹毛贼五万大军,如何能与张某的七万铁军相提并论?杨大人莫非也忘记了?本将军曾经在新罗战败过契丹骑兵,逼得他们从鸭绿江畔直线回撤了数百里!如此相较之下,我七万大军足以可比契丹十万铁骑!”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道:“素问张将军的勇武无双,一直以来都是吴立国的得力将领,今日一见,才知道张将军的嘴上功夫更是了得!”

张子冲闻言拍着案台,喝道:“杨云枫,你以为今日你来了,还能安然无恙的出这片树林么?这树林四周本将军早已经布下了埋伏,今日赵云龙不在你身边,我看你如何逃出生天?你若是识相,现在跪在本将军面前,向本将军磕头认错,本将军还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为本将军效命,他日我攻城略地之后,功成名就之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功劳!”

杨云枫闻言立刻问道:“张将军会不会封杨某为左右仆射?为一朝宰辅?”

张子冲还没有说自己要做皇帝,杨云枫已经替他说了,这时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到时候若是本将军得了天下,也未尝不可!”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那么杨某请问张将军你,如今杨某在大唐是二品大员,做官也不过才一年多,这官升的比直升机还多也就是一两年,我就可以是一品大员了,而如果杨某跟着张将军你,攻城略地,东奔西跑,走南闯北的不说,即便是大唐所有城市都是不战自败,张将军你占领整个大唐,也不止要一两年时间吧?况且这大唐岂会拱手相让?一个不小心,杨某还可能丢了性命,张将军你帮杨某算算这个账,杨某到底是跟着你打天下好呢,还是继续做我的大唐二品大员,辽东巡察使好呢?”

张子冲听杨云枫说什么直升机之类的,完全不明白,不过此时也听出了杨云枫在讥讽自己,连忙喝道:“看来杨大人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说着立刻将案台上的一个物件扔到地上,顿时营长外几十个士兵操刀将营帐团团围住,却听张子冲这是冷笑道:“杨大人,现在你再算算,到底是现在掉了脑袋好呢,还是跟着我张子冲大天下,也许会掉脑袋,但起码不会现在就掉的好呢?”

杨云枫扫一一眼营帐外,这时陈希烈连忙对张子冲道:“张将军息怒,有话好好说,今日的目的是和谈,杨大人只身前来足以说明了诚意,何必大兵相见呢?有什么两位坐下谈清楚便是了!”

张子冲这时冷哼道:“杨云枫这哪里是来和谈的,分明是来故意奚落本将军的,本将军若是杀他,何以立军威,岂不是让满军将士都以为我张子冲好欺负不成?”

杨云枫这样仰天一笑,道:“张将军以为杨某就只有赵云龙一个高手么?张将军未免太小看杨某了,杨某敢只身前来,莫非是嫌自己命活的太久了不成,张将军不但小看了杨某,还小看了杨某身边的这位仁兄!”说着对楚风流道:“楚兄,你若不出一招,张将军就真的小看你了!”

楚风流闻言走到营帐门口,只是抽刀拔刀两个动作,随即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站着不懂,张子冲本来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心中也有点发怵,杨云枫说的一点不错,他莫非是嫌活的太长了,居然只身前来,莫非这哥姓楚的当真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这时见楚风流那两个动作后,又回到了原位,再看营帐外的将士丝毫为损,不禁哈哈大笑道:“杨大人,这就是你所谓的高手保镖?”说着立刻对帐外的将士道:“拿下杨云枫!”

帐外的将士闻言后,立刻冲着营帐内而来,不想刚走一步,身上的铠甲尽数落在了地上,还不止一个士兵,而是刚才门口的所有士兵,顿时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张子冲与陈希烈,张子冲这时怔怔地看着楚风流,见他依然气定神闲的站在杨云枫身后,好像刚才的事根本就没发生一般,心中咽了一口唾沫,心中却嫉恨之极,暗骂道:“为何这杨云枫身边总有这些高手相伴?”莫说楚风流想要待杨云枫离开易如反掌了,即便是现在要取自己的首级只怕也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陈希烈这时连忙哈哈一笑,道:“楚大侠的刀法果然名不虚传哪!”随即对张子冲道:“张将军,不如与杨大人好好谈谈条件吧,我们本都是大唐臣子,所有的将士门也都是大唐子民,如果一旦开战,损失的只有我大唐,倒是让契丹和新罗看了笑话不是?”

张子冲这时虽然还是不愿意与杨云枫和谈,但是见识了楚风流的刀法之后,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强硬了,这时看着杨云枫道:“不知道杨大人有什么条件?”

杨云枫此刻计算了一下时辰,暗道陈梓杰也应该到了树林附近了,若是让楚风流现在取了张子冲的首级,只怕这树林周边的将士会一拥而上,即便楚风流武艺高超,到时候也难免顾此失彼,这时对张子冲道:“张将军只要交出兵权,杨某便可保张将军你不死,只有如此条件!”

张子冲闻言脸色一边,刚要了一眼楚风流,强忍下怒火,这时道:“杨大人似乎不是来和谈的,而是来劝降的吧?”

杨云枫摇了摇头,笑道:“张将军又错了,杨某不但不是和谈,更不是劝降,而是招降!”

张子冲这时也是忍无可忍地道:“杨云枫,你摸以为楚风流刀法了得,张某就怕了,即便你此刻杀了我张子冲,我依然还是有十几万的大军,那时候在此兵变,残局也不是你说收拾就能收拾的!”

杨云枫立刻微微一笑道:“张将军不是只有七万大军么?又哪来的十几万大军?”

张子冲立刻道:“杨大人莫非忘了我丹东还有几万将士么?”

杨云枫闻言又是哈哈一笑道:“丹东?怎么张将军现在还认为丹东还在张将军你手里么?”

张子冲闻言脸色一变,立刻站起身来,道:“你什么意思?”

杨云枫笑道:“就在张将军率军前来攻打辽城的时候,丹东的将士已经归降了!”

张子冲闻言连忙笑道:“你想要讹我,不可能,丹东将士都是张某的老部下,绝对不会反我!”

杨云枫连忙道:“你活着他们自然不会反,但是他们却以为你已经死了,说不定此刻正为你的首级收尸呢!”

张子冲一阵茫然,不过心下依然没底,这时连忙道:“既然杨大人无心和谈,今日就到此为止,张某就不奉陪了!”说着立刻向营帐门口走出,眼睛却盯着杨云枫身后的楚风流,心中在计算楚风流何时出手,到时候自己如何抵挡,岂知自己一直走出了营帐,楚风流也没动手,顿时吁了一口气。

这时却听身后传来杨云枫的声音道:“张将军,怎么你还以为今日你能回去么?”

张子冲闻言立刻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冷声道:“楚风流虽然刀法了得,但也未必能同时取我五千士兵的首级吧?”说着拍了拍手,营帐四周冒出无数的弓弩手,所有人的弓弩都是引而不发地对着营帐,张子冲这时冷声道:“杨大人来时,张某就说了,这里已经布下的天罗地网了,刚才在营帐内,你让楚风流动手的话,还有机会杀我,不过现在嘛……”

张子冲话音还没落下,就听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立刻转头只见士林的一边冲进来一队骑兵,正冲着自己这边而来,自己还没反应过来,骑兵已经冲破了弓弩手的防线了,为首一个将领一身银甲,手握长枪,一脸狰狞地正冲着自己而来,这时却听身后的杨云枫道:“张将军,再见了!”刚转头随即立刻感到心口一阵剧痛,低下头看来,之间自己的胸膛已经多出了一把正在滴血的长枪,与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个银甲将军手中的一摸一样,喉咙中此时一阵沙沙作响,伸手指向陈希烈,道:“你出……出卖我……”这时又感觉胸膛一痛,插在胸膛的长枪已经被人拔出,顿时眼前一黑,倒地不起。

陈梓杰人未到张子冲身边时,就已经将手中的长枪扔出,这时到了张子冲的身边,立刻将长枪从张子冲的胸口拔出,随即跃身下马,走到杨云枫身前,道:“杨大人,末将来迟!”

陈希烈在一旁见是陈梓杰,连忙上前道:“梓杰,原来是你小子!”

陈梓杰冲着陈希烈微微一笑,随即拱手道:“叔叔!”

这时情况尚未稳定,围在树林边上的弓弩手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却听有人大声道:“张将军被杨云枫害死了,大家一起射箭,为张将军报仇……”一声令下,顿时万箭纷纷想杨云枫处射来,陈梓杰这时挥舞长枪,将射来的箭纷纷当下,护着杨云枫进了帐篷,这时一声令下,身后的两千骑兵,立刻冲着弓弩手厮杀。

杨云枫在营帐内拍着陈希烈的肩膀道:“今日你叔侄俩可是立了大功了!”

陈希烈心中窃喜,连忙对杨云枫拱手道:“此事权仗大人部署得当,梓杰骁勇,楚大侠武艺高超,下官不过是废了点口舌罢了!”

杨云枫听着营帐外的厮杀,这时对陈希烈道:“陈大人,一会只怕还要有劳你去一趟张子冲的军营!”

陈希烈闻言奇道:“张子冲已死,下官还要去军营做什么?”

杨云枫指着营帐外张子冲的尸身对陈希烈道:“一会带着张子冲的尸体去军营劝降诸将,可以想他们说明,除了张子冲外,其他人一概不追究!”

陈希烈闻言连忙道:“只怕那些将领未必会投降啊!”

杨云枫连忙道:“陈大人莫怕,到时可以让你侄儿陈梓杰陪你一同而去,你带上张子冲的尸身,加上丹东失守的消息,杨某相信再加上陈大人的三寸不烂之舌,定然说服众将投降,况且此次张子冲带来的兵马当中还有原丹东的将士,他们并不是真心要反,也不过是迫于无奈罢了……”

陈希烈闻言心中一动,心中似乎还是有些担心,但还是立刻拱手道:“下官领命!”

陈希烈话音刚落,却见陈梓杰提着银枪走进了营帐,而营帐外的厮杀声已经停止,却见陈梓杰身上银甲已经满是鲜血,这时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对着杨云枫拱手道:“所有叛军尽数诛灭!”

杨云枫连忙上前拍了拍陈梓杰的肩膀,赞赏地道:“陈将军辛苦了,不过还要你辛苦一趟,护送你叔叔去张子冲的中军大营,务必保护好你叔叔的安全!”

陈梓杰闻言立刻拱手领命,随即与陈希烈出了营帐,看了一眼地上张子冲的尸体,道:“何必带上尸体这么麻烦……”说着提刀将张子冲的首级砍下,用衣服包裹起来,对陈希烈道:“提着人头多方便!”

陈梓杰与陈希烈去了张子冲的中军大营后,杨云枫这才与楚风流上马赶回辽城,临行前看树林中到处躺着弓弩手的尸体,心中暗道,看来这陈梓杰也是憋坏了,居然一个活口没留,想着一声长叹,立刻策马而去。

杨云枫与楚风流一路赶回辽城,这时心中在想,这件事虽然死了五千多的弓弩手,没有做到真正的兵不血刃,不过也算是将伤亡减少到最小化了,接下来就要看陈梓杰叔侄还有史思明的了,随即又想到李隆基来辽城的事,想到路上遇到的那个妇人,心中总觉得有些奇怪,突然想起她当时对下人说老爷和崔总管,顿时想起了自己出辽城时遇到的那个熟悉的背影是谁的了,也正是姓崔,杨玉琼的前夫,自己的前姐夫崔洵是也,之前在长安自己请高力士带崔洵净身进宫,不想这次李隆基出宫没有带高力士反而是带的崔洵,莫非这崔洵已经混出头了?

【第8?36章】辽城之变

杨云枫与楚风流赶回辽城之时,却见李林甫正在城门口等着自己,一见杨云枫回来,立刻迎了上来,杨云枫冲着李林甫笑道:“李大人,张子冲的问题解决了你无需再如此担心了!”说完见李林甫依然愁眉不展,觉得甚是奇怪,立刻从马上跃了下来,奇道:“李大人在这城门,只怕不是专门等杨某的吧?”

李林甫连忙从对杨云枫道:“大事不好了,皇上被吴澄江挟持了,如今正在我李府之中!”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诧异道:“吴澄江挟持了皇上?”心下却在想,自己从新罗回来差点忘记了,吴立国虽然被押送回长安了,但是吴澄江依然还在辽东,回辽城后一直没有见过吴澄江呢,不想这时第一次听到吴澄江的名字,他居然挟持了李隆基?

杨云枫连忙奇道:“皇上已经来了辽城了么?怎么又会在你李府中?”

李林甫连忙道:“杨大人还是随我一边去我府邸,一边说吧……”说着连忙跃身上马,待杨云枫与楚风流也上马后,三人一起奔赴李府,路上李林甫告诉杨云枫,他派人已经查出了李隆基昨天就已经到了辽城了,所以千方百计找到李隆基,想要向李隆基大献殷勤之时,不想吴澄江带着一众士兵将李隆基等人团团围住!杨云枫问及吴澄江为何知道李隆基来辽城时,李林甫显得有些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3Z中文网www.3zcn.com

到了李府门口时,只见李府大门紧闭,李颖早已经在李府门口了,而李府四周已经到处都是官兵,将李府围的水泄不通了,这时却见李府大门打开,走出一人,手中抓着一人,用刀架在他脖子上,冲着门外喝道:“限你们一炷香之内全部撤出这里,不然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杨云枫见此人正是吴澄江,而他手中挟持的正是李隆基,不过李隆基神色安定,并不慌张,这时还对吴澄江道:“吴澄江,你是朕看着长大的,莫要做傻事,有什么尽管和朕说,朕自然会为你做主!”

吴澄江这时连忙吼道:“我什么都不要,我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了!”神情似乎有点冲动。

杨云枫抽出一旁士兵腰间的佩剑,大步前进了几步,喝道,“吴澄江,你要造反不成?尔等竟敢聚众胁迫皇上,真是罪该万死!”

吴澄江冷笑不语,看着杨云枫,良久后,这才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现在是当朝驸马了,又是辽东巡察使,还是当朝二品大员,要风的风,要雨得雨了,我呢,我剩下什么?我父亲为辽东辛辛苦苦几十年,说罢免就罢免了,前些日子已经吊死在牢狱中了……我还剩什么,杨云枫你告诉我……”

李隆基这时一声长叹道:“关于你父亲,朕也实在不愿意看到他是这样一个结局,朕的本意是召他回京,颐养天年,他毕竟是我大唐的有功之臣!”

吴澄江立刻一声冷笑道:“怎么颐养天年,是在牢狱中颐养天年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想在你有生之年,诛杀所有有势力的老臣,不想他们日后妨碍你传位给新君嘛,你要为新军培养新的势力嘛!所以我父亲就不得不死喽!”

不远处,李颖这时上前对吴澄江道:“吴澄江,你可知道你这样挟持我父皇,不但你是死罪,就连你吴家的上上下下,都会因为你的这个举动而受牵连!”

吴澄江闻言哈哈一笑道:“李颖……李颖,你可知道我曾经多喜欢你么?我们曾经多要好,满长安的人都认为我们是天生一对,你将是我的新娘……”说着看向杨云枫,随即厉声道:“可是自从杨云枫出现之后,你睁眼都不看我一眼,我不做都已经做了,还管得了谁的生死?难道我现在放了皇上,我全家就不用死了么?”

看来今日兵戈相见,吴澄江已经存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还指望什么后路?李颖这时立刻道:“只要你现在放了父皇,我保证不会追究你家人的罪责!”

吴澄江闻言又是哈哈一笑道:“父亲都已经不在了,他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都下去陪父亲好了……”说着眼神一变,立刻冲着门外道:“只有一炷香时间,到时候如果不撤军,就不要怪我了!”说着立刻挟持着李隆基进了福门,府门立刻关上。

李林甫这时万分焦急道:“都是本官不好,这吴澄江本来是来找我的,岂知恰恰碰到皇上进府……”

杨云枫这才知道吴澄江为何会来这座府邸了,这时却听李颖道:“此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此刻父皇与武惠妃都在府里,我们得想个办法才行!”

杨云枫这时心下一动,暗道:“武惠妃也在府里?莫非就是城外遇到的那个妇人?”

楚风流这时上前道:“不如让在下进府查探一番,伺机找机会救出皇上!”

杨云枫心道,这真是愁事一件接着一件,刚刚解决了张子冲的兵变,现在又冒出个吴澄江来,真是让人头疼,听李林甫说,吴澄江手下还有百事好敢死之士,不过眼下也不知道这府里究竟是什么情况,看来只有让楚风流进了。想着立刻对楚风流道:“那么就有劳楚兄了!”

楚风流闻言拱手后,立刻跃身上了墙随即跳进府邸中。

杨云枫等人此刻也别无他法,只好在府外等着,杨云枫越想越是踌躇,心中心念快速闪动,依然没有想出什么妙法,如今李隆基就在吴澄江手中,那吴澄江还似乎受了刺激绪很不稳定,若是一个不小心,李隆基就随时有危险……

这时楚风流的身影从墙壁上掠过,带过一阵风,还没等杨云枫反应过来,楚风流已经脚步轻盈地落在他面前,犹如一片无声坠落地秋叶,不想轻功也如此了得,却听楚风流道:“杨大人。府邸中有不下于三四百人,手中都有兵器,吴澄江令众人巴州院子的各处要地,皇上等人都被人看押在大堂内,楚某本想动手营救,但又怕打草惊蛇,万一上了皇上,我也承担不起!”

杨云枫“哦”了一声拍了拍楚风流的肩膀道:“多谢楚兄了,你没动手是对的,此事事关皇上安危半分马虎不得!”不过他仍然还在犹豫,如果他抽身事外,不管吴澄江最终最终杀不杀李隆基,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但是如果李隆基死在辽城,只怕后任继位者,也不过放过自己吧?还真他妈的棘手。反过来说。这于他而言。也是一个巨大地机会。如果此时自己救了李隆基,那么李隆基会不会还是和以前一样,对自己且用且防着呢?想来想去,杨云枫最终还是相信历史李隆基不会这么早死,自己千方百计要杀安禄山也没成功,即便是杀了一个史思明,最后还是冒出另外一个史思明来,既然李隆基不会死,说明吴澄江地逼宫就不会成功,但是自己不是已经改变了一些历史么,究竟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判断?

杨云枫沉吟了良久,李颖这时看着杨云枫,问道:“夫君,你想到什么计谋没有?”

杨云枫摇了摇头,这时道:“看来只能孤注一掷,强行攻入府邸救下皇上,目前最主要的是吴澄江神志不清,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不能以常理推之!”说着立刻低声对李颖道:“如此只有让楚风流兵行险招,才能有一线希望!”

这毕竟关乎李隆基的性命安危,李颖一时也不敢下决定,这时却听杨云枫立刻又道:“颖儿,你要相信我,你父王在历史上不会这么早就……所以这次吴澄江定然不会成功!”

李颖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一凛,心中暗想杨云枫应该不会说谎,况且如此自己的父皇死了,他也绝技逃脱不了责任,他不会傻到让自己命悬一线的。

李林甫这时上前道:“如今府邸四周都已经布满了士兵,吴澄江是插翅难飞了,只是他门龟缩在宅院中,我们也不能不顾皇上的安慰,若是皇上有什么不测……”说着连忙道:“不如就听吴澄江的,放他们离去,希望他们离开辽城后能放了皇上!”

杨云枫这时冷笑道:“李大人未免太天真了吧?吴澄江竟然挟持了皇上,就绝对不会放了,皇上在手,他性命就无忧,皇上一旦离开额他手中,这天地地大都是大唐国土,他能逃到哪去?”不过此时自己也怀疑吴澄江到底想要做什么,此刻心中陡然一动,莫非吴澄江是想要李隆基为他父亲殉葬?也不像,如果是这样,现在就可以杀了李隆基了,何必还要逃出辽城?莫非是要去长安祭拜他父亲?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随即冲着门内道:“吴公子,你若是想要去长安祭拜亡父,相信皇上绝对会恩准的!”

李颖与李林甫见杨云枫突然喊出这么一嗓子,心中都觉得奇怪,不多时却见大门打开,依然还是吴澄江,手中依然还是挟持着李隆基,这时冲着杨云枫冷声道:“杨云枫,你少废话,你总是自作聪明,为何你总能猜出别人想要做什么?我就算是要去祭奠家父,此时你这么说出来了,我偏偏就不去了……”说着立刻又要进门。

杨云枫这时连忙道:“吴公子,你对皇上应该没有恨意,对我杨云枫才有恨意才是,不如你放了皇上,我做你的人质如何?”

吴澄江闻言脸色微微一边,看了一眼杨云枫后,这才笑道:“哈哈,我怎么没有想到,不过我不会放皇上,却依然要你进来……”说着扬了扬手中的长剑,道:“你若是不进来,我立刻举剑杀了皇上,随后立刻吩咐宅院里的人,杀了皇妃等人!”

杨云枫本来想用自己换出李隆基,不想这吴澄江不但不妨李隆基,却依然还是要自己进去了,杨云枫知道李隆基在他手中,他还可能暂时不杀,吴澄江一直对自己没有什么好感,自己还“抢”了他心爱的李颖公主,自己进入岂不是白白送死?

吴澄江这时冲着杨云枫冷笑道:“你不是要做英雄么?我成全了你,你反而如此畏手畏脚了?哈哈,杨云枫,你也不过如此,贪生怕死,想在皇上面前表忠心?那就进来啊!”

杨云枫这时连忙冲着楚风流使了一个眼色,随即一步一步走向吴澄江,道:“好,我进来了……”

吴澄江满脸笑意,看着杨云枫一步一步走来,这时手中的剑紧紧握着,只待杨云枫走来,便一剑杀了杨云枫,反正手中有李隆基,杀了杨云枫,外面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时心中冷笑道:“杨云枫啊杨云枫,你聪明一世,今日却要死在我吴澄江的手中了!”

李颖这时看着杨云枫一步一步地走向吴澄江,再见吴澄江满脸狰狞的笑意,知道哦吴澄江绝对不会绕了杨云枫,李隆基自然也知道杨云枫来了必死无疑,连忙冲着杨云枫道:“杨爱卿,你对朕的中心,朕是知道了,你不用过来,朕在他手中,他不一定敢杀朕,但是你来了他定然杀你……”

杨云枫冲着李隆基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这时加快脚步,吴澄江心中越来越兴奋,想着杨云枫急于要死在自己剑下了,这时只听“哐”地一声,手中的长剑已经脱手了,吴澄江还莫名其妙,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这时只觉得手上一痛,再看自己握剑的手,已经连同手一起掉落在地上了,手腕上顿时一股鲜血喷出,至今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见杨云枫的身后这时显出一个人影,正是楚风流,吴澄江这时一阵剧痛,抓着李隆基的手顿时松开了,一阵狂吼之后,顿时倒地抱着自己的手腕,鲜血还是止不住的往外喷着。

李隆基这时脱险,李颖连忙上前辅助李隆基,李林甫连忙让士兵将吴澄江团团围住,随即走到李隆基面前,跪倒在地道:“微臣让皇上受惊了,实在罪该万死,请皇上降罪!”

李隆基这时闷哼一声看了一眼李林甫后,这才道:“你的罪暂且记下,你尽快进府救出朕的爱妃将功折罪,不然数罪并罚!”

李林甫闻言连忙磕头道:“罪臣领旨谢恩!”随即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吴澄江,随即对李隆基拱手道:“吴澄江如何处置,请皇上示下!”

李隆基这时看向吴澄江,此时的吴澄江满头冷汗,手上的鲜血依然未至,李隆基沉声道:“杀!”

李林甫闻言立刻转身对士兵道:“皇上有命,杀!”李林甫一声令下,顿时几百个士兵的长戟同时刺向了吴澄江,吴澄江闷哼几声后,浑身满是鲜血,一双眼睛依然睁的滚圆,瞪着李隆基与杨云枫。

杨云枫见吴澄江死状居然如此凄惨,心中也是一凛,连忙上前对李隆基拱手道:“皇上,既然罪首吴澄江已经伏诛,微臣请皇上绕过其家人!”

李隆基这时看着吴澄江的眼睛,沉吟了片刻之后,厉声道:“全部诛杀一个不留!”

杨云枫心中一寒,看着李隆基犀利的眼神,突然想起吴澄江之前说过的话,看来李隆基真的是在为后事做准备,吴立国镇守辽东日久,旧系将领太多,如果留着定然给后世之君留下后患,杨云枫暗想李隆基定然是这么想的,那么自己呢?是不是以后也要除之?

李林甫这时已经率兵冲进了宅院,这时宅院中的几百人见吴澄江已经死了,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李林甫立刻道:“罪首吴澄江已经伏诛,只要你们放下兵器,一概不追究!”

这些人本就是受了吴澄江的钱财,说要来杀人,当时说的是李林甫,谁曾想过来到这里,却突然变成挟持皇上了,要是杀一个大臣,自己等也许还能逃出升天,但是如今是皇上,岂不是要诛灭九族,但是不做都已经做了,只能冒死坐到底了,但是此时吴澄江已经死了,这些人连钱都还没收到,想着如此死了真是不值,连忙纷纷扔下兵器,跪倒在一边,李林甫连忙率军进了大堂,将武惠妃等人救出,待武惠妃等人出了李府之后,这才对着身后的士兵道:“全部处死,一个不留!”

杨云枫站在李府门口,听着府邸里传来声声的惨叫,心中已经开始发寒,这时却见府门口走出一个妇人,正是自己在辽城外见到的那妇人,看来自己猜想的没错,只见那夫人这时脸上的面纱已经去除,一脸的惊魂未定,却依然可以看出是个美人坯子,虽然已经三十好几了,却依然风韵犹存,而武惠妃身后的那人也是一脸惊慌,却不是崔洵是谁?崔洵出来后,看了一眼杨云枫,也不说话。

李颖这时连忙扶着李隆基道:“父皇,这里有血光,暂时不可居住,父皇若是不嫌弃,就去庆东楼住下吧,儿臣与驸马都是住在那里!”

李隆基这时也不过是强定心神,此时反贼尽诛,也觉得腿上一软,连忙到:“就去庆东楼!”

李林甫连忙叫来一辆马车,扶着李隆基与武惠妃上了马车后,杨云枫与李颖等一同上了第二辆马车,直奔庆东楼而去。

杨云枫坐在马车上,看着坐在对面的崔洵,这时笑道:“姐夫,现在已经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了?”

崔洵依然惊魂未定,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立刻尴尬地一笑到:“什么红人不红人的,杨大人真会说笑,杂家不过就是一个奴才而已,如何能和大人相比?”

杨云枫听这崔洵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声线高了好几个分贝,暗道莫非男人有那话儿和没那话儿的区别居然这么大?正想着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崔洵连忙屁颠的下了马车,走到前面的马车变,扶着李隆基与武惠妃下了马车。

李隆基站在庆东楼门前看了一眼后,李颖这才上前扶着李隆基进了庆东楼,吴曼丽等女子此时正坐在大堂中,这时见李颖与杨云枫回来了,都起身看来,但是又见李颖扶着一个头花花白,面容严肃的老者进来,都不认识,心中多是诧异不已。

李颖连忙对吴曼丽道:“曼丽,赶紧让人收拾几个厢房,让我父皇住下!”

吴曼丽闻言一愕,怔怔地看着李隆基,随即问李隆基道:“你就是唐明皇?”

李隆基被吴曼丽这么疑问,着实一愕,喃喃道:“唐明皇?”

杨云枫连忙上前对李隆基拱手道:“皇上,吴老板一介村妇,不懂朝廷礼节,出言冒犯了皇上,请皇上莫要见怪!”说着连忙对吴曼丽道:“还不过来参见皇上?”

吴曼丽闻言一愕,怔怔地看着李隆基,她虽然来到这个时代很久了,但是还真没行过什么君臣之礼,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与杨云枫第一次下跪前,估计是一个思想。

李隆基这时摆了摆手道:“免了,朕这次来是微服出巡,不用讲那么多的繁文缛节,还是准备一下厢房吧,朕也有些累了!”

杨云枫不想李隆基杀人时那般冷酷,此时又如此慈祥,心中暗道,也许这就是帝王吧?刚才李隆基经吴澄江一事,想必也受了一些惊吓,应该是累了,连忙叫来梅竹菊兰四姊妹去收拾房间,随即崔洵扶着李隆基进了房间。

武惠妃这时打量了一番庆东楼里的情况,这才路过杨云枫身边道:“今日真是多谢杨大人了!不想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杨云枫心中一凛,总觉得武惠妃对自己说话的口气有些特别,却又感觉不出什么来,正想着,武惠妃也已经进了房间,李颖这时吁叹一声,坐到一旁,道:“今日总算是有惊无险。”

杨云枫也颠簸了一天,着实有些累了,也坐到李颖的一侧,吴曼丽这时坐到杨云枫身边,好像至今还没相信他见到了唐明皇李隆基,连忙问杨云枫道:“他真的是唐明皇?”

杨云枫这时点了点头道:“不过以后你可不能这么当着皇上的面说,可是要掉脑袋的!”

吴曼丽闻言心下一凛,随即道:“我看皇上慈祥和蔼,不像是动不动就要人脑袋的人!”

杨云枫冷声道:“那是你没见过,刚才就已经死了几百人了!全是皇上的一句话而已!”

吴曼丽闻言心中顿时又是一寒,怔怔地看着杨云枫,随即转头看向李隆基的房间,却听李颖这时道:“别听夫君的,父皇即便杀人也是需要理由的,不会毫无缘故的杀人!”

杨云枫这时想起了吴澄江是吴曼丽的义兄,吴立国是吴曼丽的义父,心中顿时一动,伸手握住吴曼的手道:“小丽,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千万别激动!”

吴曼丽闻言看着杨云枫,满心诧异地问道:“究竟什么事?”

杨云枫这时上前握住吴曼丽的手,吁叹一声后,这才道:“你义父吴立国已经吊死在京城的牢狱中了,而你义兄吴澄江刚刚被皇上处死!”

吴曼丽闻言心中一凛,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半晌也说不出话来,要说吴曼丽与吴立国有没有感情,其实也没有多深,不过是因为吴立国救过她,后来就收做义女了,如今听到吴氏父子的死讯,吴曼丽也只是感到震惊,却也不是格外的难过。

李颖这时握住吴曼丽的手道:“曼丽妹妹,节哀顺变!”

吴曼丽这时愤愤地道:“看来我还真看错了皇上!他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郭婞茹一直不守规矩,但是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如今听吴曼丽这么说,连忙上前拉住吴曼丽道:“曼丽姐,这话可不能随便说!若是被皇上听到,可是要杀头的!”

吴曼丽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李颖这时轻叹一声道:“算了,此事以后还是不提为妙!”说着看向杨云枫,随即道:“夫君,辽东的一切事情父皇都已经知道了,今日你去城外找张子冲的事,想必父皇也已经知道了,今日若不是遇到吴澄江的事件,只怕父皇已经开始找你与李林甫了!”

杨云枫这时暗自庆幸,好在自己已经解决了此事,而张子冲又是吴立国的旧部,张子冲也死了,到时候自己将张子冲的事与吴澄江的事搅和到一起去,想必李隆基对自己也无法、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我早有准备,颖儿放心吧!”这时看了一下周围,却没有看到李思瑜,连忙问李颖道:“思渝呢?”

李颖连忙道:“父皇的事发后,颖儿哪里还有心看着她?只怕她是回李林甫那了吧?她身怀武艺,应该会照顾好自己的,夫君无需担心!”

杨云枫还未细想,这时却听身后想起了杨玉瑛的声音道:“钊弟,皇上来了么?”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这杨玉瑛一心要做李隆基的女人,如今李隆基大老远跑来辽东了,莫非杨玉瑛准备行动了?杨云枫想着立刻起身拉着杨玉瑛走到一旁,低声道:“你当真要去服侍皇上?”

杨玉瑛这时看着杨云枫道:“莫非你舍不得?”

杨云枫笑道:“我有什么好舍不得的?不过这次皇上身边有个武惠妃,若是被她知道你有这个想法,只怕你未必有好果子吃啊!”

杨玉瑛这时冷笑道:“就是刚才那个妇人么?我怕她什么?不过是个半老徐娘罢了!”

杨云枫连忙道:“最近事情多,你还是等等吧,等一切稳定了再说,再说皇上这次来辽城,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有的是机会!”

杨玉瑛这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这点,我自有分寸,到时候你可要帮我才是!”

杨云枫此刻还真是后悔当初答应了杨玉瑛,不过眼下也只好点头道:“到时候再”

杨云枫随即让众女子都去休息,这时却见崔洵从李隆基的房间走出,杨云枫连忙上前拉着崔洵坐到一侧,问崔洵道:“姐夫,如今皇上是否已经不信任高力士,而信任你了?”

崔洵连忙道:“咱家已经不是你姐夫了,杨大人,莫非你忘了?杨大人叫咱家崔公公即可!”

杨云枫听崔洵说话,一阵想笑的感觉,但依然还是强忍着笑意,这时立刻道:“是。崔公公!”

崔洵这时道:“皇上那会那么容易不信任高公公,只是高公公年迈了,所以皇上才让咱家跟着来辽东!”说着捻起了兰花指,端着一杯茶水,拿起茶杯盖在杯子上沏了沏,喝了一口后这才道:“咱家有今日,还要多谢杨大人你呢!却不知道杨大人有什么需要咱家帮忙的?”

杨云枫微微一笑,拍了拍崔洵的肩膀道:“暂时没有,崔公公!”说着哈哈一笑,起身进了房间。崔洵这时阴阳怪气地看着杨云枫的背影,闷哼一声。

傍晚时分,李隆基与武惠妃这才出了房间,杨云枫与李林甫连忙都来伺驾,李隆基端坐在庆东楼的大堂,武惠妃坐在一侧,却听李隆基问李林甫道:“其余乱党都处置了么?”

李林甫立刻道:“回禀皇上,全部诛杀了,一个活口未留!”

李隆基点了点头,道:“你立刻派人去京城,通知刑部,将吴澄江九族全部抓捕归案,无论老幼,全部押入天牢,待朕回京后,亲自监斩!”

李林甫闻言心中也是一阵发怵,连忙拱手领命。

李隆基这时看向杨云枫,道:“杨爱卿,张子冲的兵变,你已经处理好了?”

杨云枫连忙拱手道:“回禀皇上,张子冲已经被微臣就地阵法,其他将领已经尽数投降,兵变之险已经化解!”

李隆基这时道:“你说说张子冲为何要谋反?”

杨云枫连忙道:“微臣从张子冲口中得知,他是为了吴立国,本来想与吴澄江里应外合攻取辽城,但是没想到皇上会在辽城,所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这也是皇上天威所至!”

李隆基沉吟了片刻后,对杨云枫道:“真派你来辽东已经数月,之前你在南诏时,收复南诏就地也不过一个多月罢了,为何此次辽东之行如此拖沓?朕让你来对付契丹人,你跑去新罗做什么?”

杨云枫连忙拱手道:“回禀皇上,新罗始终是我大唐东北的祸患,契丹之前也是一小族,如今壮大后,将我大唐辽东搅和成何样了?新罗不过是未崛起的契丹罢了,一旦羽翼丰满,势必是我大唐心腹之患,如今新罗内乱不止,微臣以为正式取新罗的最佳时机!”

李隆基闻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迟迟不对新罗用兵?”

杨云枫连忙又道:“皇上,新罗如今正在内乱,真假公主都在争夺王位,兵乱一触即发,微臣以为此时出兵不是最佳时机,只有待新罗大伤元气之后,我大唐出兵才可将损失减到”

李隆基闻言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看了看杨云枫,又看了看李林甫,这才问道:“你二人现在同为辽东巡察使,却分工不同,李林甫负责契丹,杨云枫你负责新罗,如今朕亲自来辽东坐镇,你们务必莫要再叫朕失望,朕来辽东一来是巡视一番,二来,也是想犒劳一下我辽东的将士!”

李林甫闻言连忙拱手道:“吾皇陛下亲临辽东牵线,我大唐将士定然士气高昂,契丹蛮夷不日可破,不过辽东天寒地冻,皇上又日历顽疾,辽东实在不是久留之地,微臣仅以皇上还是早日回京,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杨云枫见李林甫与自己一般心思,都希望李隆基赶快滚蛋,有他在这里,自己做起事来自然是碍手碍脚了,想着连忙也拱手道:“李大人所言极是,微臣复议!”

李隆基这时笑道:“好嘛,朕才刚来,你们就催着朕回去!”

杨云枫连忙道:“皇上身负社稷之重,今日吴澄江的事让微臣等痛定思痛,不能让皇上再冒如此风险了,况且这里毕竟是牵线,我大唐将士万千,若是让契丹人知道我大唐皇帝陛下来过辽东,他们必然是胆战心惊,此战大局已定,李大人定然早有胜算了,所以皇上还是尽早回京才是!”

李隆基这时笑道:“就你杨云枫会说,你们是担心朕一旦有什么风险,你们承担不起吧?”

杨云枫也不否认,立刻道:“微臣等是承担不起啊,皇上身系天下万千子民!天下无人能承担得起啊,请皇上三思!”

李隆基这时道:“好了,朕来辽东只是过些日子自然会回去,不过朕刚刚来,你们两个辽东主人尚未尽地主之谊,就向朕下逐客令,未免有失君臣之道吧?”

杨云枫与李林甫连忙拱手道:“微臣不敢!皇上恕罪!”

李隆基这时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道:“好了,你们各自忙你们的朕这次是微服出巡……”说到这里,指着李林甫,道:“都怪你,搞成现在这样,如今只怕辽城百姓都知道朕来了辽城,你让朕如何微服私访?”

李林甫闻言连忙跪倒在地道:“皇上刚刚才遇吴澄江,还不知城内有无同党,况且辽城是战事前线,微臣也是担心皇上安危,皇上系我大唐社稷啊,不可冒险……”

李隆基连忙挥手阻止道:“好了。你不担心还好,一担心,就给朕惹来了吴澄江!”口气中明显还在为吴澄江的事耿耿于怀,说到这里,立刻对李林甫与杨云枫道:“你们去给朕与爱妃准备几件普通百姓的衣服,朕稍后出去视察民情!”

杨云枫与李林甫无奈地相视一看,只好拱手道:“微臣领旨!”

【第7?37章】预料之外

李林甫给李隆基与武惠妃各弄了一套普通的百姓服侍,李隆基与武惠妃在庆东楼小歇了片刻之后,便换装离去,李林甫本欲安排几个人跟着李隆基,却被李隆基一口拒绝了,只带了一个崔洵,杨云枫倒是没在意李隆基要去私访,他就是觉得这个武惠妃看自己的眼神总是有点奇怪。

李隆基三人出去后,李林甫依然还是秘密的派了两个随从暗中跟着李隆基,只是让他们离李隆基三人远点,杨云枫本来想劝阻,李隆基毕竟是一个皇帝,若是知道自己被臣下监视,不知道心里会如何想,如果是平时很可能会认为这时臣下担心自己的安危,但是李隆基毕竟刚刚经历了吴澄江的事,杨云枫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一直到傍晚,李隆基与武惠妃还是没回来,李颖有些担心,派人出去寻找,而这时史思明与陈梓杰、陈希烈三人一起回到了庆东楼,杨云枫单独将三人叫进了一个房间,问三人道:“丹东的事情解决了?”虽然这么问了,但是看三人的表情也知道丹东的事定然已经解决了。

陈梓杰这时立刻拱手道:“末将与叔父去了大营,将张子冲的脑袋往军营里一仍,顿时全军将领一片哗然,有几个张子冲的老部下,当场就冲了出来,要与末将火拼,末将当时不愿挑起张子冲军队的全军骚动,所以一直将几个将领引出了军营,果然如大人您所料,这些将领中有些都是丹东老将,本就与张子冲不和……叔父说了一个多少时辰……”说着看向陈希烈。

陈希烈连忙拱手道:“下官和他们说了一个多时辰,分析辽东的形势,大唐的军力,和他们如果继续兵变后,将遇到的情况……丹东的那些将领早已有心投降,只是那些张子冲的老部下似乎有些不服,非要找陈梓杰报仇……好在这时候史思明史将军及时赶到……”说着看向史思明。

史思明立刻拱手道:“末将奉大人之命前去丹东,一切如大人所料,末将将那颗假人头往城楼上一扔,丹东的将领顿时就蒙了,不过病没有立刻开城投降,显然城内的原丹东将领与张子冲的收下产生了冲突,即而发生了兵变,原丹东的将领迅速的将张子冲的部下拿下,控制了局面,丹东也算是顺利收复……随后末将马不停蹄赶回辽城,路过张子冲的军营,随即将丹东收复的消息告诉了这些将领,他们此刻已经是进退两难了,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投降……”

陈梓杰与陈希烈那边一切如杨云枫所料,史思明这边虽然自己也想过会是这个结果,不过这个结果并不是自己想要的,杨云枫沉吟了片刻,立刻起身笑道:“三位辛苦了,三位都是这次的功臣,先去好好休息一番,本官自会为三位请赏!”

三人闻言立刻拱手退下,杨云枫却叫住了陈梓杰道:“陈将军留步,本官还有话要对你说!”

史思明与陈希烈闻言都看了一眼陈梓杰后这才退出了房间,陈梓杰待两人走后,这才拱手问道:“不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杨云枫走到门前将房门关上后,这才走到陈梓杰的身边,拍了拍陈梓杰的肩膀,道:“陈将军,你就留在辽东吧!稍后还有大事要用你!”

陈梓杰闻言心中一动,立刻拱手道:“末将愿为大人效力!”

杨云枫点了点头,这时问道:“你在蓟州厉兵秣马,如今已经有多少匈奴战马了?”

陈梓杰拱手道:“匈奴战马四万匹,我大唐战马四万匹,还有西域良种马大概五千匹……”

杨云枫闻言立刻欣慰的点了点头,立刻道:“如此说来,陈将军已经训练了八万余骑兵了?”说着连忙拍着陈梓杰的肩膀道:“好,非常好!”

岂知陈梓杰这时连忙退后一步,拱手道:“回禀大人,蓟州的骑兵只有四万众,没有八万之多?”

杨云枫闻言“哦”了一声,看着陈梓杰,奇道:“当初本官让你在蓟州训练骑兵,如今战马比人多,你莫不是要本官用战马去打仗吧?”

陈梓杰连忙道:“大人,骑兵贵精不贵众,蓟州虽只有四万骑兵,但都是精兵,这次一行,末将也看过了张子冲部下的骑兵……如果让这些骑兵去与契丹人作战的话,只怕是有去无回!”

杨云枫看着陈梓杰良久,这才哈哈一笑道:“好,陈将军这句话足以让杨某心安!”说着立刻上前搂着陈梓杰的肩膀,低声道:“如今皇上就在辽城,皇上来辽城的目的,无非就是契丹与新罗的战事,如今契丹那边有李林甫负责,而我则是负责新罗的,如今李林甫那边打的热火朝天,安禄山的捷报更是日日送到,而新罗这边却迟迟没有动静……”

陈梓杰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立刻拱手道:“大人,末将愿意出征新罗……只要我蓟州四万骑兵足矣!”

杨云枫等的就是陈梓杰这句话,他知道陈梓杰不服安禄山,知道安禄山屡屡建功,自己却刚从马场出来,如何能按耐得住?听陈梓杰这么一说后,立刻笑道:“好,陈将军,你立刻将四万铁骑调往丹东……”说着又看向陈梓杰,问道:“陈将军,你觉得史思明这个人如何?”

陈梓杰闻言立刻道:“史将军?光是从他孤身收复辽东,就可以看出其骁勇多谋,不过末将与其不熟,不敢多加妄言!”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之后,立刻对陈梓杰道:“本官将史思明调拨给你做个副将如何?”

陈梓杰闻言立刻道:“那感情好,末将虽有四万铁骑,却没有史将军这般的良将,正是求之不得呢!”

杨云枫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让陈梓杰出去叫来史思明,陈梓杰应诺一声,立刻出了房间,随即将史思明叫了进来。

史思明进门后,眼神飘忽不定,显然还是怕杨云枫嫉恨那夜自己将他拦在辽城外的事,此时自己虽然立了功,但毕竟不是杨云枫的嫡系,不知道杨云枫会如何!

杨云枫看着史思明良久,见史思明越来越不安后,这才哈哈一笑,道:“史将军,不比如此拘谨,你是担心本官还嫉恨你阻止本官进城的事?”

史思明被杨云枫一语道破心思,连忙拱手道:“末将不敢!末将当时有眼无珠,还请大人处罚!”

杨云枫没有接史思明的话,又看着史思明良久后,这才道:“史将军,你在李大人手下如何?”

史思明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随即拱手道:“末将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杨云枫哈哈一笑道:“哦,本官的意思是,如果本官调史将军你过来帮我,你愿意否?”

史思明听杨云枫这般说,立刻单膝跪地道:“末将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史思明在李林甫手下,一直受其他将领排挤,虽然李林甫将自己带来辽东,却只是区区一个守门小将,未得重用,这么久以来并非史思明甘心如此,只是未得良主,不识明路,近日与杨大人,经过张子冲兵变一事后,史思明自然明白,只有跟着杨云枫,自己才能有机会出头,所以听杨云枫如此一说,立刻跪地请缨!

杨云枫自然明白史思明的心思,他之所以要用史思明,其实不外一个原因,如今安禄山在为李林甫效命,如果将史思明也留在李林甫那里,那么安禄山与史思明迟早碰头,那么两人一旦相识,就很可能走向自己熟知的历史,不如乘此机会,将史思明留在自己帐下,待攻取新罗之后,让他镇守新罗,再有陈梓杰看着,到时候再将安禄山带回中原,岂不是两人永远无法碰头?那又如何会有安史之乱?

杨云枫连忙扶起史思明,拍着史思明的肩膀道:“史将军莫要记挂前尘往事,从此以后你就是我杨云枫的得力干将了……”说着沉吟片刻后,对史思明道:“本官将你调任去做陈将军的副将,你可否愿意?”

史思明听杨云枫这么说,心中顿时一动,他虽知陈梓杰骁勇,但是毕竟年轻,自己给他做副将未免……但是想到在李林甫手下倒是正将,不过却只能守城门罢了,如此看来,还是去陈梓杰手下做副将有出路。

杨云枫见史思明一脸犹豫之色,连忙道:“我也知道以史将军之才,只是给一个年轻后生小将做副将,是有点屈才,如果史将军不愿意就算了……”

杨云枫还没有说完,史思明立刻拱手道:“末将岂敢?末将只是认为,此刻末将还是李林甫李大人的属下,这次前来帮大人您,也是听从李大人的意思,如今大人要调任末将,却不知道李大人那边会否愿意?”

杨云枫连忙笑道:“哦,原来史将军担心此事,史将军放心,李大人那边自有本官说道,你尽管放心的”说着拍了拍史思明的肩膀,沉声道:“未来的辽东,还是要看你们了……好了,你先去休息一下,随后找陈将军报到吧!”

史思明心中还是有些疑虑,但也只能拱手退下,刚刚出门,却见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走进杨云枫的房门,拱手道:“大人,赵公子回来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喜道:“赵兄回来了?快请赵兄进来……”说着却见那下人一阵犹豫,连忙心中一动,皱起眉头问道:“赵兄人呢?”

那下人立刻道:“回禀大人,赵公子身负重伤,如今正在大堂……”

杨云枫没等下人说完,立刻起身出了房间,这时只见大堂中的一张桌子前,坐着一个满身血迹的人,杨云枫心下一凛,慢慢走近道:“赵兄?”

这时只见那人缓缓转头,杨云枫顿时心中一动,停下了脚步,却见那人半张脸已是血肉模糊,哪里还是昔日所见的赵云龙?不过另外半张脸还算完好,依稀可以辨认出此人正是赵云龙,只见其缓缓起身,对杨云枫拱手道:“公子!”

杨云枫连忙上前,一把握住了赵云龙的双拳,问道:“赵兄,你的脸……”正说着,又见赵云龙胸前衣服也是一片鲜红,连忙道:“赵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赵云龙这时苦苦一笑道:“一切都是赵某咎由自取,不提也罢……”

杨云枫知道定然是赵云龙在新罗出了什么事了,赵云龙是去救小美的,如今只有自己一个人回来,莫非与小美有关?想着连忙对下人道:“赶紧去请大夫……”说着又对赵云龙道:“赵兄,此事稍后再说,你还是先去休息……”

赵云龙拱了拱手,半张可辨的脸,神情甚显失落,由下人扶着进了房间。

杨云枫看着赵云龙的背影,心中满是诧异,以赵云龙的身后,这世间能伤他的人只怕也是屈指可数,为何赵云龙会受这么重的伤?还毁了容貌?

这时李颖从二楼走下至杨云枫身边,唏嘘一声道:“赵公子只怕是为情所伤……”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转头看向李颖,奇道:“颖儿,你是说赵兄她……”

李颖点了点头,道:“赵公子的剑术天下无双,能伤他的,也许就是情……”

杨云枫这时伸手握住李颖的手,唏嘘一声,看向赵云龙房间的门口,心中也暗叹道,赵云龙身上受伤也在情理之中,但是脸上为何……心中顿时一凛,暗道,莫非是赵云龙自己?不过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还是等赵云龙养好伤,心情平复了再

杨云枫这时将自己准备重用史思明的想法告诉了李颖,李颖闻言沉吟了良久后,这才对杨云枫道:“夫君这么想也对,只要不让他二人共事,就可避免!”

杨云枫闻言看了看四周,问道:“皇上还没有回来么?”

李颖这时道:“哦,我派出去的人已经找到了父皇与武惠妃,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心下也就放心了,这时却听李颖道:“夫君,你觉不觉得武惠妃看你的眼神很特别?”

杨云枫听李颖这么一说,心下顿时一动,连忙道:“不错,为夫也早就看出来了,不过一时也没在意……”心下暗道,连李颖都看出来了,看来这武惠妃的确对自己有点特别啊?她两个儿子,一个李瑁,一个李琦,都与自己有些过节,那李瑁若不是自己总是不在长安,只怕早找机会修理一番了,这个李琦,自己一心想要捧他为帝,不想却倒打一耙,而这武惠妃应该是与李林甫是一丘之貉,只怕这次李林甫复职调任辽东,这个武惠妃从中也出了不少力了吧?若是这些人都统一阵线来对付自己,只怕自己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李隆基的笑声从庆东楼外传来,不时便与武惠妃一起进了庆东楼,杨云枫与李颖连忙迎了上去,拱手道:“父皇!”

李隆基哈哈一笑,连忙道:“云枫,颖儿,不比如此多礼!”

杨云枫抬头再看李隆基,只见李隆基满脸笑意,而一旁的武惠妃却似乎满脸不向杨云枫的眼神,也颇具敌意,杨云枫心中不解。

这时却见崔洵也走进了庆东楼,而其身边跟着的竟是杨玉瑛,杨云枫心中一动,却听李隆基这时笑道:“崔洵,你的这个小姨子,还真是有趣……”

崔洵连忙上前拱手道:“皇上,奴才已经是宦官了,没有小姨子,这位杨姑娘她是……”

李隆基连忙摆了摆手,笑道:“好了,这事你已经解释了好几遍了,杨姑娘是你未进宫前夫人的妹妹是吧,那不还是你的小姨子么?好了好了,既然你说不是,朕也就当作不是吧!”

杨玉瑛这时看了一眼杨云枫,连忙上前给李隆基行礼道:“崔……崔公公之前也的确是小女子的姐夫,所以皇上也并没有说错!”

李隆基闻言又是哈哈一笑,这时却听武惠妃轻咳了两声,对李隆基道:“皇上,你也累了一天了,该休息了!这辽东的天气不比长安……”

李隆基闻言点了点头,随即起身拍了拍手,道:“也好,那么朕就去休息了……”

武惠妃这时连忙搀扶着李隆基进了房间,临进门那一刻,还回头看了一眼杨云枫与杨玉瑛,杨云枫顿时明白了武惠妃为何如此生气,这杨玉瑛如何与李隆基跑到一起去了?

杨云枫想着转头看向杨玉瑛与崔洵,崔洵这时上前拱手道:“杨大人!咱家也去休息了!”

杨玉瑛连忙道:“姐夫好好休息,明日我还有事要向你请教呢!”崔洵挥了挥手,却没有说话,直接进了房间。

待崔洵进房后,杨玉瑛这才满脸笑意地看着杨云枫,杨云枫面色微微一变,但是此刻大堂上还有李颖在场,也不好多说什么,却见杨玉瑛这时对李颖与杨云枫行礼道:“驸马爷,公主,小女子就先告退了!”

【第7?38章】武惠皇妃

杨云枫没想到杨玉瑛会主动向李隆基出手,而自己至今也不知道究竟杨玉瑛与李隆基说了些什么,不过看武惠妃对杨玉瑛的态度,也可以看出,李隆基对杨玉瑛的印象至少不坏,而杨云枫也知道,杨玉瑛此时估计猜想自己不会轻易助她进宫,所以便从崔洵那边下手了,本来自己让崔洵进宫做太监,是想让他帮自己探听一些宫里的情况,不过这次在辽东再遇崔洵,看来这崔洵对自己还是怀有恨意,倒是与杨玉瑛走到一起去了。

李颖虽然还不知道杨玉瑛的真实想法,但是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这时对杨云枫道:“夫君,刚才我见惠妃娘娘她表情怀恨,似乎对杨三姐很有看法!”

杨云枫点了点头,苦苦一笑道:“女人嘛,遇到比自己年轻漂亮的,心生一丝嫉妒之心,也是人之常情!”

李颖这时又道:“不过我见父皇似乎对杨三姐很有好感,莫非是对她有意?”

杨云枫转头看向李颖,随即伸手握住李颖的手,微微一笑道:“你父皇看上哪个女人,那就是那个女人的福分!”虽然杨云枫嘴上装作无所谓,这时却发现自己心中竟然有种酸溜溜的感觉,毕竟这杨玉瑛的第一个男人是自己。

不时大夫前来帮赵云龙诊断了一下伤势后,这才出了赵云龙的房间,对杨云枫道:“这位官人身上多出有剑伤,失血过多,若是一般人只怕早已经无救了,不过这位官人身体强装,异于常人,不过也需要好好调养,老夫开几个方子,都是养息补血的……”

杨云枫连忙问大夫道:“那么我这位朋友脸上的伤……”

那大夫连连摇头道:“这位官人脸上的伤痕多达二十余处,即便是伤口愈合,只怕那半张脸也不会如从前一般了,老夫行医数十年,至今为止只听说一人有恢复容貌之能……唉,不过据说此人已经仙游,老夫实在爱莫能助!大人见谅!”

杨云枫本来对赵云龙恢复原来样貌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随口一问,主要也就是想知道赵云龙脸上的伤有没有大碍,不想这老大夫居然说这世上竟然还真有人可以恢复容貌,又听他说此人已经死了,心中顿时想到一个人,连忙问道:“先生说的可否是江无浪?”

那老大夫闻言皱眉道:“江无浪?大人见谅,老夫说的这个人是个女子!也不叫江无浪,而且已经仙游十余年了!”

杨云枫本来心中还有一线希望,听大夫如此说,顿时又是一凉,微叹一声后,让下人随大夫前去抓药,这时却听赵云龙传来一声闷哼,连忙走进赵云龙的房间。

此时的赵云龙正半裸着上身,身上以及脸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大夫处理过了,此时横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地看着床顶,杨云枫这时缓缓坐到赵云龙的床边,伸手将被子盖到赵云龙的身上,随即道:“赵兄放心,杨某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帮赵兄恢复原来容貌……”

赵云龙就像是丢了魂一样,一句话也不说,眼睛依然看着床顶,身子一动也不动,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暗想这赵云龙在新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赵云龙不说,自己也只能猜测,看赵云龙此时的模样,似乎心中的伤痕远比身上的伤痕要严重的多,看来也只是靠时间来消磨他心中的痛了,但是杨云枫也知道,能伤赵云龙心的,世间只怕唯独一人,那就是小美。

杨云枫看了看赵云龙,这才出了房间,李颖见杨云枫对赵云龙如此关心,也知道杨云枫与赵云龙之间已经不再是主仆之情了,而是兄弟之情,知己之情,连忙劝慰杨云枫道:“夫君无需担心,你莫要忘了,我们还认识一个神医呢,她也许可以医好赵公子!”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连忙转头看向李颖,随即立刻道:“颖儿你是说江姑娘?”

李颖立刻点头道:“不错,那位楚风流楚大侠不是说他见过江姑娘,此次前来辽东也是受了江姑娘所托么?这么说来,江姑娘应该相安无事,只要我们找到了她,赵公子脸上的伤想必就有希望了!”

杨云枫听李颖这么一说,立刻微微一笑,握住李颖的手,道:“还是颖儿心细……”心中却在想,是啊,如果能找到江采萍,不但有希望治好赵云龙脸上的伤,也能解解自己对江采萍的相思之苦,也未尝不可。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身后传来了陈梓杰的声音道:“杨大人,末将有事禀告!”

杨云枫闻言转头,见陈梓杰拱手弯腰,一副虔诚之状,不知道他要禀告什么,心中却觉得他应该是有事相求吧?想着立刻道:“陈将军有什么事就”

陈梓杰此时支支吾吾道:“这……”说着看了一眼杨云枫身边的李颖,李颖立刻会意道:“哦,陈将军与夫君谈宫也累了,先去休息!”说着转身上了二楼。

杨云枫见陈梓杰神神叨叨的,连忙领着他进了一间偏厅后,这才坐下问道:“究竟是什么事?”

陈梓杰这时连忙跪倒在地,拱手道:“末将这次前来是为了叔父……”

杨云枫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奇道:“为了陈希烈?究竟何事?”

陈梓杰连忙道:“末将得知叔父不久前得罪了大人您,所以特地代叔父来向大人请罪……”

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陈梓杰此来的目的,这时微微一笑,起身扶起陈梓杰,道:“陈将军不比如此多礼……”说着示意陈梓杰坐下后,这才道:“想必是陈希烈请陈将军来的吧?”

陈梓杰闻言面色一动,随即否认道:“不是,是末将自己来的,末将得知前不久叔父知道大人可能会调回京师,所以对大人言语间有些冒犯,所以请大人不计小人过,况且叔父在这次张子冲事件中也小有功绩……”

杨云枫挥了挥手,阻止了陈梓杰的话,随即道:“陈将军,你未免太官了,若是本官有意要刁难你叔父,只怕根本就不会用他,他又岂会有什么立功的机会?若是我要报复他,只需要一句话,便可以让他永不超生,陈将军与令叔父,是否想的太多了,杨某不但不会怪罪他,还准备重用他,虽然令叔父为人有点势力,但是办事效率还是相当高,我初来辽城时,就多得他的协助,这次又蒙他相助,才得以将张子冲兵变一事化解于摇篮之中,你叔父与将军一样,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本官是物尽其才,却非物尽其德,本官现在就让陈希烈去陈将军你的军中做你的参军如何?”

陈梓杰闻言连忙起身拱手道:“末将多谢大人!”

杨云枫这时起身走到陈梓杰的身边,拍了拍陈梓杰的肩膀,这才道:“陈将军,说实话令叔父的品德问题,杨某的确不齿,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杨某虽然喜欢人才,可以不重视其品德,但是却不是忽略不计的,此次也是看在陈将军你的面子上,才会既往不咎,望令叔父在你军中,你叔侄俩上下一心,专心为朝廷办事,立下多少功劳,本官都心中有数,不过忘记向皇上、向朝廷举荐的!”

陈梓杰连忙单膝跪地道:“杨大人之恩,我陈氏一门将永世不忘!”

杨云枫连忙扶起陈梓杰,笑道:“陈将军严重了,这如何是杨某的恩德?你陈氏一门本也是大唐中流砥柱,杨某也只是给你们创造了一个机会为朝廷效力罢了!”说完见陈梓杰还欲感谢,连忙道:“客套话就不用多说了……你明日便去丹东,好好重用史思明,不过也不可太过信任他……陈将军如此聪明,应该明白杨某的话!”

陈梓杰闻言心中一动,连忙抱拳道:“末将明白!那么末将告辞!”说着退出了房间。

杨云枫本来面带微笑的面,一下子阴沉了下来,这个陈希烈看来是知道自己要重用陈梓杰,所以才去向陈梓杰求情,请他前来向自己说道,此人虽然办事得体,才能不小,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一旦得势,只怕不比李林甫差啊!

杨云枫正想着,却见门口出现一道身影,杨云枫抬头却见门口站着一女子,正是李隆基的妃子武惠妃,杨云枫心下一动,连忙起身拱手道:“微臣拜见惠妃娘娘!”

武惠妃这时走进房门,淡淡地道:“杨大人不必多礼!”说着坐到桌前,看着杨云枫道:“杨大人也请坐吧!”

杨云枫不知道武惠妃此时找自己究竟有何事,但是也知道定然是来者不善,想着坐到一侧,连忙拱手道:“不知惠妃娘娘找微臣有何事?”

武惠妃闻言这时微微一笑,一双眼睛看着杨云枫,打量了好一番之后,这才道:“本宫早就听闻杨大人的大名了,杨大人的诗词、歌赋、宫也都拜读过,早就想一睹大人风采了,无奈大人与公主大婚之时,本宫正好卧病,也就是前阵子才刚有好转,这才借此接回与皇上出来散散心,透透气,不然只怕不知何日才能见到杨大人你呢!”

杨云枫闻言连忙起身拱手道:“惠妃娘娘谬赞了,微臣何德何能,让娘娘如此高看?”

武惠妃这时微笑着示意杨云枫坐下道:“杨大人请坐……杨大人也果然如传闻中一般自谦谨慎,杨大人也无需如此,我大唐有才之士无数,但是能像杨大人你这般的,只怕也是百年难遇,杨大人不但诗词歌赋才情了得,而且为官也是谨小慎微,处事却又乖张跋扈,所以这朝廷内外有赞杨大人你的,却也有骂杨大人你的……”

杨云枫随之一笑,没有说话,他也知道武惠妃说的这一切,不过只是个开场白而已,真正的目的只怕还没说呢,这时轻咳两声,连忙拱手道:“惠妃娘娘莫非前来只是为了对微臣的为人处世品评一番?只怕惠妃娘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武惠妃闻言诧异道:“醉翁之意不在酒?”随即掩口一笑道:“杨大人果然是才思敏捷,比喻的还真是恰到好处,而且观察入微,心细如尘……”说到这里,脸色微微一变,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去,这才正色地看着杨云枫道:“杨大人,我知道杨玉瑛那妮子与你是同宗是吧?”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暗道原来是为了杨玉瑛而来,想着连忙拱手道:“回禀娘娘,三姐的确是我杨氏一门同宗,算是微臣的远亲!不知娘娘为何有此一问?”

武惠妃连忙道:“哦!没什么,我看她相貌端正,又与杨大人是远亲……本宫有一侄儿,虽不能与杨大人你相提并论,但也是人中俊杰,长相也算俊秀,想让杨大人你牵一次红线,不知道杨大人可否愿意?”

杨云枫闻言立刻明白了武惠妃的意思,她是想让自己去给杨玉瑛做媒,将杨玉瑛许配给她侄子,那么李隆基与杨玉瑛之间也就没有什么可能了,这一招还真是妙,如此看来,至少李隆基还尚未对杨玉瑛动心,杨云枫想着连忙拱手道:“回禀惠妃娘娘,这个冰人,微臣可以去做,只是三姐脾气古怪,事成与否微臣不敢保证!”

武惠妃闻言眉头一皱,随即立刻闷哼一声道:“莫非她眼高于顶,就连本宫的侄儿也不放在眼里?”

杨云枫自然不想害杨玉瑛,连忙起身拱手道:“微臣绝无此意,相信三姐也绝非这般想,只是她向来与微臣不和,只怕未必会领微臣的这个情啊!”

武惠妃这时看着杨云枫,随即心中一动,缓缓起身,走到杨云枫的面前,看着杨云枫道:“本宫倒是以为,并非令姐不肯,而是杨大人你不肯吧?”

杨云枫心中一动,连忙拱手道:“微臣不明白惠妃娘娘的意思!”

武惠妃这时嘿嘿一笑道:“今日杨玉瑛与皇上见面想必也是杨大人你刻意安排的吧?那崔洵如何进宫的,本宫也就不多说了,他未进宫之前,也是杨大人你的姐夫,如今你俩里应外合,想必是想给皇上下套,让皇上对杨玉瑛动心……”说着看向杨云枫,沉声道:“本宫没有猜错吧?”

杨云枫闻言心中只觉得好笑,这武惠妃还真能乱想,不过听及武惠妃说崔洵的事,心中不免还是一动,暗道原来她早就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了?想着连忙对武惠妃拱手道:“娘娘的话,微臣实在不解,微臣为何要可以安排三姐与皇上见面?”

武惠妃听杨云枫这么一说,脸色顿时又是一动,良久之后,这才坐下,看着杨云枫道:“杨大人如此聪明之人,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杨大人虽然贵为驸马,但是在朝中的地位却依然还不牢靠,这次不是也险些要被皇上降职调回京城么?所以杨大人有这种想法做法,本宫也能理解……”说到这里,语气也变得缓和了一点,继续道:“杨大人,本宫不妨对你说实话,你也莫要对本宫藏着掖着,杨玉瑛为何要接近皇上,你我都心知肚明,杨玉瑛接近皇上,要么就是杨大人你的刻意安排,要么就是杨玉瑛自己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不过本宫可以告诉你,无论是哪种可能,也请杨大人告诉令姐,有本宫在,她休想!”说着站起身来,走向门口。

杨云枫这时连忙道:“惠妃娘娘,请留步,微臣也有一句话说!”

武惠妃闻言止步转头看向杨云枫,问道:“杨大人还有何话要说?”

杨云枫连忙上前一步,正视着武惠妃道:“娘娘,此事微臣的确不知实情……”随即话锋一转,随即立刻道:“还有就是想告诉娘娘,娘娘你太不了解微臣了,微臣虽然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真英雄,却也不会利用女人谋取上位,更不会用女人作为政治的筹码,更何况是自己的亲人,而惠妃娘娘却是恰恰相反,如果微臣没有记错的话,当年令尊大人将娘娘嫁给皇上,无非也就是想要牢固武氏的地位,由此看来,娘娘更像是政治的牺牲品啊……”

武惠妃闻言脸色一变,立刻斥道:“杨云枫,你好大的胆……”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多谢娘娘谬赞,微臣实不敢当,微臣不过是实话实说,娘娘莫要见怪!”说着立刻又上前一步,道:“娘娘如此有两子,一个寿王李瑁,一个蜀王李琦,而蜀王殿下能有今日之地位……娘娘也应该明白其中曲折吧,微臣只是想说,上与下只隔一面,不过是反掌之劳罢了……娘娘如此聪明,定然明白微臣的意思……”

武惠妃这时脸色很是难看,却又对杨云枫无话可说,这时闷哼一声,立刻拂袖而去,岂知此时衣角正被杨云枫踩住,刚一转身就立刻脚下一晃,立刻向前扑去,惊魂未定之时,只觉得腰间一紧,再转头时,只见杨云枫正懒腰将她扶住,这时又觉得自己胸口一动,低头却见杨云枫一只手正搂着自己的腰间,而另外一只手正在自己的腋下,离自己胸口不过指尖之距,脸色顿时一变。

【第7?39章】奇货可居

杨云枫这时双手正搂着武惠妃,不过这一切都是他的本能反应,并非有意绊倒武惠妃,只是此时见武惠妃一脸惊悚地看着自己,杨云枫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左手正搂着武惠妃的腰,而右手处只觉得指尖触及之处软绵绵的,心中顿时一凛,连忙松手,武惠妃尚未站稳,立刻又向前倒去,“呀”地一声叫了出来。

杨云枫此时也无法,只好再度伸出援手,岂知这次更好,双手直接抱住了武惠妃的胸口,而武惠妃这次立刻站直了身子,随即甩手一巴掌打向杨云枫,杨云枫躲闪不及,顿时觉得脸上一阵火热麻痛之感,却见武惠妃一脸怒容地瞪着自己,怒声道:“杨云枫,你也忒放肆了!”

杨云枫此时也是有理说不清了,怪只怪自己一时心软,此刻心中暗道,真该狠下心,摔死丫的,但是口上却道:“娘娘似乎误会了,微臣不过是怕娘娘摔伤玉体!”

武惠妃本来脸上除了怒色之外还有一丝绯红,此时强定心神之后,这才轻咳了两声,随即道:“杨大人莫要忘了,本宫还是你的长辈……”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也是,自己娶了李颖,这武惠妃是李颖父亲李隆基的妃子,起码也算是李颖的后妈了,那不就是自己的长辈么?不过看这武惠妃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这还是因为做了妇人打扮,如果换做寻常姑娘的穿着和头饰,只怕说她二十出头也绝对不会有人怀疑,杨云枫不禁暗叹,难怪李隆基如此宠爱她,即便日后知道她害死了几个妃子,也没有追究她,她也的确算有些姿色。

武惠妃本来是准备告诉杨云枫不可失了礼节,不想此时杨云枫却依然看着自己,心中一动,连忙转身走出房门,这才道:“杨大人,今日本宫与你说的话,你要牢记心里,若是杨玉瑛对皇上还有纠缠,到时候就莫要怪本宫了……”说着又看了杨云枫一眼,这才拂袖离开,走出房门视线后,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不禁又回头看了一眼。

杨云枫站在原地,苦笑摇头,暗道和杨玉瑛还真会惹麻烦,正想着却见门前人影一闪,一道红影顿时出现在门前,杨云枫定睛一眼,立刻冷冷笑道:“三姐,这么晚还没睡么?”

门前的红衣女子正是杨玉瑛,之间杨云枫一双俏目此时正盯着杨云枫,随即跨进房门,微笑道:“钊弟,惠妃娘娘和你很熟悉么?我看你们聊的好像很激动嘛!”

杨云枫这时坐到桌前,他知道刚才自己与武惠妃一起,杨玉瑛定然都看到了,倒了一杯水,饮了几口后,这才道:“三姐,你莫不是专程来看我笑话的吧?”说着看向杨玉瑛,却见杨玉瑛这时看着自己掩口一笑,随即坐到杨云枫的对面,看着杨云枫的脸,笑道:“你看你脸都被打肿了……”说着伸手要来摸杨云枫的脸。

杨云枫连忙避开,随即冷声道:“这还不是拜三姐你所赐?”说着伸手自己揉了几下嘴巴。

杨玉瑛这时缩回了手,莞尔一笑,这才道:“惠妃娘娘找钊弟你,是不是为了今日我去找皇上的事?”

杨云枫没有回答,他知道此刻杨玉瑛故意来找自己说这件事,定然是另有目的,自己搭腔那就是上她的当了,不管他是来看自己的笑话,还是想继续哀求自己为他与李隆基牵线搭桥,自己说多只会错多,不如直接一言不发。

杨玉瑛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连忙又道:“莫非钊弟是不舍我进宫?”

杨云枫这时闷哼一声,笑道:“三姐愿意进宫做妃子,还是愿意嫁给乞丐去要饭,此刻还需要我来说么?只怕三姐自己心中早有打算,你又何必再来与我说叨呢?”

杨玉瑛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转头看着杨云枫,这才道:“钊弟,你与崔洵之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只怕崔洵此刻对你的心意,你也不会看不出来,崔洵恨你夺走了大姐,这个仇必然会报的,如果他还和昔日一般是个市井之徒,只怕要找你报仇也不容易,但是你却将他弄进宫去,如今他受皇上器重,只怕已经在皇上面前说了你不少坏话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李林甫调任来辽东,崔洵也有份举荐!”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崔洵进宫后有可能会得势欺己杨云枫早已经想过,不过他却依然坚持让崔洵进宫,倒不是杨云枫宅心仁厚,也不是杨云枫早有后招,而是杨云枫没有料到崔洵会这么快就得到了李隆基的重用,而且甚至已经到了与高力士平分秋色的地步了,他自然不知道崔洵在公众是如何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地位的,怪只怪自己计算失误,也许一个存心要报仇的人,做出来的事,往往都是会让人诧异的。不过此刻杨云枫诧异的并不是崔洵要找自己报仇一事,而是杨玉瑛如何知道这些,如果崔洵当真要报复自己,就绝对不会对杨玉瑛说此事,报仇自然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比较稳妥,莫非崔洵做事异于常人不成?

杨玉瑛见杨云枫一脸惊异地看着自己,也大致猜到了杨云枫的心思,这时缓缓起身,走到房门前,将房门关上,这才回到桌前坐下,对杨云枫低声道:“钊弟你不用怀疑我是从哪知道的这个消息,不过你可以放心的事,崔洵的报仇心思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这世间之人生存在世,无非名利二字,我只是向他稍微说了几句,只要我进宫主掌后宫,他崔洵主掌皇上,而钊弟你主掌朝廷,这大唐天下,岂不是尽在你我之手?他便立刻答应了助我入宫的事……”

杨云枫听到这里立刻站起身来,他之前一直以为杨玉瑛要进宫是贪图富贵,充其量也不过就是贪慕虚名,喜欢把弄一点权势,但是还真万万没有料到杨玉瑛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连忙对杨玉瑛道:“三姐,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太响了,只怕这普天之下都被你算计在内了,不过你难道就没有算到我不会答应,甚至会向皇上举报么?”

杨玉瑛这时也站起神来,走到杨云枫身边,双手伸到杨云枫的脖子上,连忙道:“也许现在钊弟你会有举报的心思,但是你听完我下面的话,也许你就没有这个心思了!”

杨云枫连忙甩开杨玉瑛的手,冷声道:“你莫非想效仿武周武后不成?”

杨玉瑛这时掩口一笑,道:“那也要我有武后的能耐才能啊……”说着拉着杨云枫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这才低声道:“钊弟,我已经有了你的骨肉了!”

杨云枫闻言脸色顿时一变,惊异道:“什么?”说着看向杨玉瑛,只见杨玉瑛一脸坚定地看着自己,随即拉着杨云枫的手,在自己的肚子上又有移动了一下,这才道:“莫非钊弟不想要这个孩子?”

杨云枫此刻一时没反应过来,除非杨玉瑛说谎没怀孕,不然这个孩子的爹只能是自己没错,他惊异也只是没有丝毫的心里准备,这时听杨玉瑛这么一问,连忙道:“自然不是!”

杨玉瑛连忙笑道:“那就好!”说着又上前搂住杨云枫,在杨云枫的脸上亲了一口,这才道:“钊弟,你就没为我们的孩子想过么?”

杨云枫看着搂住自己的杨玉瑛,这时心中一凛,他已经猜到了杨玉瑛的意思,连忙推开杨玉瑛道:“莫非你是想奇货可居?”

杨玉瑛立刻笑道:“钊弟果然是聪明人,也通晓古今,知道吕不韦奇货可居之事,既然吕不韦可以,为何我们不可?”

杨云枫这时只觉得背后发凉,说实话杨云枫从来没想过自己当皇帝,更没有想过自己的孩子有朝一日当皇帝,杨玉瑛说这些自己完全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时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一时什么也想不到。

这时却听杨玉瑛继续道:“钊弟你想,如果我现在进宫做了皇上的女人,他日孩子生下来就是皇子,只要钊弟你与崔洵一起在皇上面前进言,立我们的孩子为太子,日后我们的孩子就是大唐未来之君,这大唐天下岂不就是我们的了么?”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又是一动,连忙走到门口,缓缓打开房门,四处看了一眼之后,立刻将房门关上,转身对杨玉瑛道:“三姐你疯了不成,在这里说这些?若是被别人听到,你我莫说做皇上的老子了,只怕连庆东楼都出不去!”

杨玉瑛闻言嘻嘻一笑,缓缓坐下,看着杨云枫道:“钊弟,你怕什么?你也知道皇上时日无多,最多也就十年光景罢了,那时候,那你可就是大唐的太上皇了,什么李林甫,什么蜀王,你要杀便杀,咱们的儿子还不得听咱们的?况且那时皇上已经不在了,你我还可以再续夫妻之情……”说着伸手握住了杨云枫的手。

杨云枫这时心中已经顺清了整件事,这杨玉瑛定然是与崔洵已经密谋好了,崔洵只怕也已经答应了杨玉瑛了,却不知道杨玉瑛究竟与崔洵说了些什么,这时立刻坐到杨玉瑛的一边,低声道:“你怀了我的孩子,崔洵也知道了?”

杨玉瑛闻言嘻嘻一笑道:“钊弟,你当我是傻子么?这么重要的事,我能告诉他么?崔洵这种人两面三刀,也许现在是需要咱们,所以才会答应,日后若是不需要咱们了,将这件事一抖,你我不全都完了么?”

杨云枫心中这才嘘了一口气,连忙道:“好在三姐你还不笨,没将此时告诉崔洵……”说着又看向杨玉瑛,问道:“你就没想过,万一你怀的是个女孩怎么办?”

杨玉瑛听杨云枫这么一说,脸色顿时一变,显然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时连忙握住杨云枫的手,问道:“是啊,钊弟,你说怎么办?万一是女孩,我们岂不是一切都白做了?”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他此时已经静下心来将整件事都想了一遍,从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一直到现在,所有的经历都想了一遍,认为如果当中没有李颖,也许自己就当真答应了杨玉瑛此事,自己虽然不想做皇帝,但是自己的儿子做皇帝也的确不错,不过如今当中夹杂着一个李颖,如果当真有这么一天,李颖夹在当中怎么办?自己一直对李颖说要阻止安史之乱,最终坏了大唐社稷的却是自己,那么自己和历史上的杨国忠又有什么区别?

杨玉瑛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连忙道:“这样好了,我们去找几个最近怀胎的妇女,养着她们,到时候如果我生的是男孩,一切都相安无事,如果是女孩,我们可以偷龙转凤,将我们的女儿换出皇宫,看那些妇女谁生了男孩,就换进宫去……但是到时候只怕此事要瞒不住崔洵了,崔洵是皇宫任职,也只有他能帮我们办妥此事……实在不行,待崔洵办了此事之后,我们再找一个办法将他除了,此时之后便只有你我知晓了……”

杨玉瑛每说一句,杨云枫背后就凉了一截,他从来没有想过杨玉瑛竟然是如此人物,只怕她一旦得势,未必比武则天差到哪不定日后自己和他的儿子都会为他所害。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起身,道:“三姐,你是否已经下定决心了?”

杨玉瑛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她本来以为自己说了怀了他的骨肉,他定然会答应此事,不过此刻看杨云枫的表情,似乎依然不为所动,立刻起身道:“莫非钊弟你不想……”

杨玉瑛尚未说完,就见杨云枫挥手道:“三姐,莫非权势对你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么?”

杨玉瑛闻言惊愕地看着杨云枫道:“钊弟,你莫非就不贪恋权势么?你在蒲州与卫弘斗,在洛阳与唐家斗,在长安与李林甫斗,如今又要与蜀王、惠妃斗,不都是为了权利二字么?你与其与他们斗的死去活来,不如狠下心肠,一下子将他们所有人都一举扳倒,岂不是更好?”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道:“三姐,你一点都不了解我杨云枫,我并非你相像中的杨钊,我并非与他们斗,他们还都不配与我杨云枫斗,我是在与天斗!”说着看向一脸诧异的杨玉瑛道:“你永远不会明白的!”

杨玉瑛这时道:“那么我肚子的孩子怎么办?你想我怎么样?”

杨云枫伸手握住杨玉瑛的手道:“三姐,如果你愿意生下这个孩子,我也会娶你过门做我杨云枫的妻子,自然了,孩子的老子必须是我杨云枫,而不是要别人挂名……如果你不愿意生,还想继续进宫的话,现在就可以找大夫抓堕胎药了!总之,我是不会助你如此做的!”

杨玉瑛闻言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时失口大笑,杨云枫也任由她笑,良久后,这才听杨玉瑛道:“杨钊,算我看错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孬种,什么与天斗?你连与人斗都不敢,谈何与天斗?”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三姐,你无论如何激我,我都不会上你的当的,当初你要进宫,其实我就并不同意……”

杨玉瑛这时连忙上前几步,走近杨云枫的身子,这才低声道:“若不是你当初霸占了我的身子,我又何须想出如此计划,我若还是处子之身,又何必如此侥幸脑汁?”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想到当初占有杨玉瑛身子之时,也的确有些霸道,这时再看杨玉瑛眼角已经含泪,心中顿时一软,连忙握住杨玉瑛的手,道:“三姐,不管昔日如何,我们只看未来,你不切实际的想那些,不如跟着我杨云枫,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一起抚养大我们的孩子,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让他活在普通之间,也好过帝王之家啊……你试想一下,古往今来的帝王之家,皇宫内院,到处都是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帝王之家未必如三姐你想的那般美好,平平凡凡才是真啊……”

杨云枫一把甩开杨云枫的手,这时倒吸一口凉气,沉吟了片刻后,这才道:“好了,你的这些说教,还是留给你正室夫人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吧,我可以告诉你,孩子我不会打掉,不管你帮不帮我,我依然还是会进宫,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即便是死,我也不会后悔……”说着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却停在门口良久,这才缓缓转身看着杨云枫,道:“钊弟,你可要保重……”说完立刻出了房门。

杨云枫看着杨玉瑛离欲叫住她,告诉她武惠妃绝对不会让她那么容易就解禁李隆基的,但是杨玉瑛已经离去,杨云枫这时缓缓坐下,脑子一片混乱,如果杨玉瑛一意孤行,自己要不要帮她,即便不帮她,她肚子里的可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

【第7?40章】南北割据

杨云枫这一夜睡的并不踏实,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一件接着一件,自从来这辽东,就一天没有消停过,此时的杨云枫已经开始有点厌倦这种生活了,但是转念一想,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人生在世不就是这样么?由无数的无奈和挣扎加上痛楚综合**生,自然也不会缺少快乐与幸福。

杨云枫已经好久没有与李颖同房了,今夜他搂着李颖而睡,李颖可能也知道进来杨云枫心烦,所以也没有说话,杨云枫也知道李颖的好处就是不该问的话,甚至是不该说话时,绝对不说话。本来杨云枫有事也乐意与李颖商议,毕竟李颖有时候看事要比自己透彻许多,但是今日遇到的这事还真没法与李颖说,杨云枫带着几分惆怅,缓缓入睡。

翌日杨云枫醒来后,李颖告诉自己,李隆基与武惠妃已经出去了,而赵云龙也是一早就起了,在庆东楼的后院站着发呆,李颖见状也不好上前追问究竟,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连忙穿戴好后,下了楼却正好遇到杨玉瑛穿着光鲜的出了庆东楼,杨云枫暗叹一声,还是去了后院。

此时的辽东天气已经开始回暖,虽然还是有点冷,但是已经不如之前了,最近几日天天都是阳光普照,地上的雪也逐渐开始融化了,而此时的赵云龙正坐在后院的园亭中,一双眼暗淡无神的看着一旁的梅树。

杨云枫走到赵云龙的一侧,坐下后这才道:“赵兄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么?”见赵云龙依然没有说话后,这才伸手拍了拍赵云龙的肩膀道:“赵兄,我知道你在新罗定然遇到了一些我一时难以相像的事,也许杨某现在也帮不了你什么,不过杨某想让你知道,如果发生任何事,你赵云龙就是我杨云枫的兄弟,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我,如果你有什么用的着我杨云枫的地方,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赵云龙听杨云枫这么一说,这才缓缓地转过头来,此时赵云龙的脸上已经被纱布包扎了起来,只留了半张脸,看着杨云枫片刻后,这才对杨云枫道:“公子有心了,赵某其实没什么事,公子无需担心!”

杨云枫听赵云龙肯说话了,心中嘘了一口气,这才微微一笑,道:“赵兄在杨某心中一直以来都是铁打的汉子,也是杨某的兄长,赵兄为何受伤,在新罗发生了什么,在赵兄不愿意说前,杨某绝对不会再追问半句!”说着又拍了拍赵云龙的肩膀,这才道:“赵兄好好养伤,一切待赵兄伤愈后再”

岂知这时赵云龙却道:“公子一定担心新罗的局势吧?赵某可以告诉你,如今新罗局势已经变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他本也没指望赵云龙现在就说,听赵云龙这么一说,立刻奇道:“新罗的局势变了?”

赵云龙点了点头道:“公子应该知道新罗有一条汉江吧?现在的新罗已经划江而治了,江北是曼珠沙华的地盘,而江南则是……小美的地盘!”

杨云枫闻言诧异道:“划江而治了?”心中暗道,这岂不是和后世的南北朝一样了?他虽然不知道新罗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也能猜到,曼珠沙华定然是找到了新罗王子,形成了自己的势力,不能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占领了江北所有城池,看来曼珠沙华的能耐也不容小视,不过这对大唐来说似乎是个契机。

赵云龙见杨云枫没有说话,又是轻轻一叹,这才继续道:“赵某去新罗见到了小美,本想劝她与我一起来中原,不过没有想到她居然不肯……”说道这里竟然哈哈一笑,但是杨云枫能听出赵云龙笑声中的无奈,也能猜到当时是什么情形。

杨云枫这时问赵云龙道:“赵兄,如果杨某没有猜错的话,你脸上的伤,只怕是你自己割伤的吧?”

赵云龙此时诧异地看向杨云枫,随即苦苦一笑道:“还是公子了解赵某!”说着站起身来看向远处,脑海中似乎又呈现出当时的情景了,这时又是一声长叹道:“也许是赵某将一切看的太过美好,本来以为小美拒绝我的原因当真是因为他担心我嫌弃她的面容,所以我为了向他表示我的真心,当着他的面割花了自己的脸,最终还是没有能留住她的心……”赵云龙说到这里,看着杨云枫问道:“公子,对于女人你比我了解,你说小美他为何会如此对我?”

杨云枫闻言苦苦一笑,摇头道:“女人是这个石阶上最奇怪的动物,有句俗语不是说,女人心,海底针么?你莫要看我身边诸多女子,其实对女人的了解,我也不比你多多少……”说道这里,立刻又道:“不过杨某坚信一条,就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赵兄你对小美公主依然是一片真心,杨某相信有一天,你定能感动她,有情人终成眷属!”

赵云龙这时喃喃道:“有情人终成眷属?”说着苦苦一笑道:“如果当真如此,赵某也愿意等,不过我与小美已经说清楚了,那日小美遇刺,我救了她后,我们是兄妹的恩情也就算一到两段了……从此以后我会忘记小美……”说到这次低声道:“反正她也不会记得我!”

赵云龙虽然最后一句话说的声音甚小,但是杨云枫依然还是听到了,连忙拍着赵云龙的肩膀道:“赵兄,既然事已至此,哀怨也是徒劳,你不如振作起来,这样既对得起生你的父母,也对得起自己,更对得起小美公主……”

赵云龙还没说话,这时却听身后想起了李颖的声音道:“夫君,父皇回来了,有事召你见驾!”

杨云枫闻言连忙起身,对赵云龙道:“赵兄,你好好养伤,你要坚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和小美两人脸上的伤,也许有机会复原……”说着立刻转身走进了前堂。

李颖随着杨云枫一起去了前堂,李颖在杨云枫耳边道:“李林甫也在,父皇可能准备回京了……”

杨云枫心中一凛,点了点头,到了前堂只见李隆基此时正坐在大堂中,李林甫恭恭敬敬的站在李林甫的身边,而武惠妃正坐在李隆基的身侧,见杨云枫出现,面色微微一变。

杨云枫连忙上前拱手道:“微臣杨云枫见驾!”

李隆基这时挥了挥手,道:“云枫来了……好,朕准备明日回京,刚才林福已经汇报了契丹前线的战报,安禄山捷报频频,而你这边似乎还没有什么动静啊!”

杨云枫闻言连忙拱手道:“回禀皇上,微臣已经在部署了,未成年刚刚得到一个情报,此时的新罗已经南北分治了!”

李隆基与李林甫闻言脸色都是一变,李隆基这时诧异道:“朕也听闻新罗最近在发生内讧,不过却没有想到会南北而治……云枫,你在新罗也呆过一阵子,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云枫连忙将赵云龙说的话汇报给了李隆基,随即又将自己在新罗遇到的事也告诉了李隆基,李隆基听完后,沉吟了半晌后,这才对杨云枫道:“原来新罗的形势这么复杂,居然还有四大家族乱政之事?”说着又开始沉吟了起来,良久没有说话。

杨云枫这时见武惠妃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了武惠妃一眼后,连忙避开她的眼光,杨云枫这时见李隆基一副沉思之状,如果猜的没错的话,李隆基定然是在想新罗的形势,如果他百年之后,大唐也发生家族乱政的事,应当如何处置,这也是李隆基近年来一直所担心的事。

李林甫一直没有说话,这时笑道:“皇上,新罗越乱对我大唐越有利,只要杨大人率军踏过鸭绿江,乘着他们南北对持,完全可以逐个歼灭,微臣的意思是,杨大人可以先与南新罗的结盟,承诺他们永不侵犯,先将被新罗攻占了之后,那么南新罗就孤立无援了,那时候整个新罗还不尽在我大唐掌控之中?”

李隆基听李林甫这么一说,随即点了点头道:“李爱卿所言极是,不过具体如何落实,朕也就不管了,云枫,此事你尽快办理,真希望在夏天前,你们俩能稳定辽东形势……”

杨云枫与李林甫闻言连忙拱手道:“微臣遵旨!”

李隆基这时微微一笑,随即对李林甫道:“李爱卿,你先明日也无需相送了!”

李林甫面色微微一动,连忙拱手退出了庆东楼,李隆基这时对一侧的武惠妃道:“爱妃,你也先去休息吧,明日回京!”

武惠妃闻言连忙起身行礼道:“那臣妾就先退下了!”说着缓缓走向了厢房房门,路过杨云枫身边时,瞥了杨云枫一眼。

李隆基见武惠妃走后,这才冲着杨云枫招了招手道:“云枫过来坐,朕有点私事想要对你说!”说着又对杨云枫身后的李颖道:“颖儿,你也我与你相公谈谈心!”

李颖闻言立刻欠身退下,杨云枫走到李隆基一侧坐下后,却听李隆基这时道:“云枫,听说杨玉瑛是你的堂姐?”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连忙道:“是微臣的同宗堂姐!”说着瞥了一眼四周,却没发现杨玉瑛与崔洵的踪迹,心中暗暗诧异。

李隆基点了点头,这时微微一笑道:“真见她也到了婚配的年纪,至今为何尚还单身?”

杨云枫连忙道:“这点微臣也不清楚……皇上的意思是?”

李隆基这时哈哈一笑道:“哦,朕很喜欢你的这个三姐,想在明日回京时,带上她一起回去,却不知道令三姐究竟是什么意思,所以想让云枫你去帮朕问一下令姐的意思如何?”

杨云枫这时连忙道:“皇上看上三姐,那是她的福分,她自然是开心还来不及呢,如何会反对?”

李隆基微微一笑道:“哎,云枫也不可如此说,朕如今年过花甲,而令姐毕竟还是花季,朕不会勉强令姐,你也让她放心,即便她不愿意,朕也绝对不会怪罪与她!”

杨云枫闻言治好道:“既然如此,微臣遵命,一会边去找三姐”

李隆基点了点头,随即道:“云枫,朕这次来辽东,发现颖儿似乎消瘦了不少,你要多照顾好颖儿才是!”

杨云枫知道李隆基最心疼的女儿就是李颖,连忙道:“微臣知道!颖儿最近也是为辽东的局势操劳了不少!”

李隆基点了点头,道:“云枫,你应该知道,朕本来对你是寄以厚望的,但是你辽东之行,让朕很是失望,你有安禄山如此大将为何不用?我听说安禄山还是你的干儿子?”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叹,暗道,老子又不能告诉你不用安禄山,是担心他会反你个老小的大唐江山,只好对李隆基道:“是,安禄山是微臣的干儿子,微臣一直没有用安禄山,也是因为安禄山虽然神勇,但是脾气火爆,所以有心要磨练一番,微臣想的并不只是此次对契丹的战事,要消灭契丹很简单,但是要我大唐辽东从此相安无事却不易,如今我大唐有能力的将领越来越少,微臣只是想为大唐未来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五十年,求一个过门无恙!”

李隆基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一动,杨云枫所说的一言一字,都是自己心中所想,自己这几年一直做的就是为大唐的未来做准备,他之所以想将杨云枫调回长安,也是听信了他人的谗言,没有想到杨云枫居然想的这么深远,此时不禁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李隆基沉吟了片刻后,站起身来,拍着杨云枫的肩膀道:“云枫啊,你如此为大唐着想,为朕绸缪,为千秋社稷计谋,朕却没有礼节云枫你的深意,这是朕之过……”

杨云枫闻言连忙拱手道:“皇上严重了,微臣莫不敢当!”

李隆基微微一笑,看着杨云枫道:“云枫,今日听你一番话,朕也就可以放心的回长安了!辽东这边就交给你与李林甫了……朕听说朕来辽城之前,契丹五万铁骑来袭辽城,却被你化解于摇篮之中?朕听到这个消息后,甚是欣慰,说明朕对你的寄望没有错,朕此刻就是要你知道,朕对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

杨云枫闻言立刻拱手道:“多谢皇上信任,微臣铭感五内,粉身碎骨难以相报!”

李隆基这时拍着杨云枫的肩膀道:“朕希望你一如既往!不要再有任何顾虑!朕此后也不会再信任何谗言,云枫你在辽东还是该如何做,就如何做,朕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夏至前,结束辽东一切战事!”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微臣领旨!”

李隆基这时长叹一声,道:“辽东战事就指望你与李林甫了!”说着转身走向厢房,临进门前,对杨云枫道:“刚才与你说的私事,就拜托云枫你了!”

杨云枫看着李隆基进了房门后,这才吁叹一声,坐在原位,这时却见一旁的房门打开,从中探出两个脑袋,正是吴曼丽与郭婞茹,两人这时走到杨云枫桌前坐下,吴曼丽问杨云枫道:“云枫,李……呃……是皇上对你说什么呢!”

杨云枫看着吴曼丽,微微一笑道:“自然就是辽东的战事了!”说着又看了一眼郭婞茹,问道:“这两日,你们在做什么?怎么不常见到人影?”

郭婞茹这时掩口一笑道:“我最近都与曼丽姐姐一起呀,你最近事情又多,自然没有注意我们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暗道也是,最近自己忙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加上李隆基突然到访,真可谓是焦头烂额,好在明日李隆基就要走了,不过李隆基交代的所谓私事,还真是叫自己头疼,昨日刚刚和杨玉瑛谈过此事,不想今日李隆基就让自己去与杨玉瑛说,这杨玉瑛也不知道给李隆基喝了什么**汤,居然只是两三天的时候,就让李隆基对她念念不忘了。

吴曼丽见杨云枫一阵发呆,连忙伸手在杨云枫眼前晃了晃,问道:“你在发什么呆呢?”

杨云枫没有回答吴曼丽,反而问吴曼丽与郭婞茹道:“杨三姐呢?你们有没有看到?”

吴曼丽摇了摇头道:“今日起来就没见过……”说着看向郭婞茹,问道:“你见过没有,婞茹妹妹!”

郭婞茹摇了摇头,吴曼丽这时皱起眉头,立刻拉扯了一下杨云枫衣角,低声道:“莫非是皇上看上了杨三姐?”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怔怔地看着吴曼丽,不想吴曼丽居然看出了李隆基的心思,不过细想之下也知道,历史之上的李隆基也的确就是看上杨玉瑛了,吴曼丽如此一问,也并不奇怪。

杨云枫刚要说话,却听门外传来了崔洵的声音道:“玉瑛尽管放心,咱家说过了,虽然我与令姐已经不是夫妻,但咱家始终将你当作自家人!”

随即又传来了杨玉瑛的笑声,道:“那么此事就有劳姐夫了!日后玉瑛定然厚报!”正说着,却见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庆东楼。

【第7?40章】女人的心

杨玉瑛与崔洵一起进了庆东楼,崔洵见杨云枫在大堂,微微点了点头后,转身低声对杨玉瑛说了句什么,立刻转身进了房间,杨玉瑛则是站在门口看着杨云枫,随即微微一笑道:“钊弟,吴老板,婞茹都在呢?”

杨云枫这时连忙上前低声对杨玉瑛道:“三姐,我有话要问你!你随我出来一下!”

杨玉瑛闻言微微一笑,立刻随着杨云枫出了庆东楼,而吴曼丽与郭婞茹相视了一眼,两人都不知道杨云枫究竟要对杨玉瑛说些什么,不过总觉得杨云枫与杨玉瑛之间好像有什么似的。

而杨云枫与杨玉瑛刚出庆东楼,杨玉瑛就立刻问杨云枫道:“钊弟,你神神秘秘的,有什么话不能在庆东楼里说?”

杨云枫这时不动声色地道:“是皇上让我来问你,你可有意思入宫……”说着见杨云枫脸色微微一变,立刻又道:“其实也无需问,三姐你自然是愿意的,不是么?那么我就如此向皇上回复了!”说着立刻转身准备进庆东楼。

这时却听杨玉瑛在身后道:“钊弟,稍等!”说着上前拉住杨云枫的手,道:“钊弟,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杨云枫止步转身,看着杨玉瑛,缓缓甩开杨玉瑛的手,道:“三姐还有什么要说的,就乘现在都说了吧,以后三姐你进了宫,只怕想要说话都不一定能说的着了!”

杨玉瑛听杨云枫如此说,也知道杨云枫此刻应该是什么心情,左右看了一下庆东楼的门口后,这才对杨云枫道:“这边说话不方便,你我去大姐的客栈再”

杨云枫想到近来也好久没见过杨玉琼了,想着点了点头,道:“也好!”说着转身率先离去,杨玉瑛站在原地看着杨云枫的背影,心中隐隐一动,她此时心中暗想,杨云枫如此给自己脸色看,是因为不舍自己进宫么?

杨云枫与杨玉瑛一起到了杨玉琼的客栈,杨玉琼最近一个人在客栈也闷的慌,好在郭婞茹偶尔还来陪陪自己,这时见杨云枫与杨玉瑛一起前来,高兴之余也有些诧异。

杨玉瑛进了房门后,这才对杨玉琼道:“大姐,皇上让钊弟来问我的意思,如果我点头的话,便能进宫,不过我想听听大姐你的意思如何!”

杨玉琼闻言诧异地看着杨玉瑛,随即又看了一眼杨云枫,缓缓坐下道:“我的意思?你如果下定决心了,我说什么又能有什么用?此事关键还是你自己的意思,我没有意见!”说着看向杨云枫道:“钊弟,你的意思呢?”

杨云枫立刻道:“我与玉琼姐是一个意思,路是自己选的,怎么走自然是自己觉得,不然日后若为此怨天尤人,只怕无人能承担这个责任!”

杨玉瑛这时走到杨玉琼的身边,低声道:“大姐,但是我现在已经有了……有了钊弟的孩子了……”

杨玉琼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吃惊地看向杨玉瑛的肚子,随即转头看向杨云枫,见杨云枫面无表情,她自然知道杨云枫此时的这个表现也就是默认了,立刻问杨云枫道:“钊弟,既然三妹都有了你的骨肉了,你为何还纵容她进宫!?”

杨云枫这时笑道:“我纵容她进宫?玉琼姐,你三妹是什么脾气,你会不知道?”

杨玉琼闻言一愕,连忙转头看向杨玉瑛道:“三妹,你说你都已经有了钊弟的骨肉了,你还进宫做什么?若是被皇上知道,你可知这时什么罪名?”

杨玉瑛这时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肚子,道:“孩子,你自己说你是想出生在平凡之所,还是皇宫内院?今日你娘亲我来这里,和你大姨见面,也就是想让你来决定的!”

杨玉琼闻言连忙道:“三妹,你是不是糊涂了,孩子还没出世呢,他能决定什么,如果你孤身一人,你要如何选择这条路,我是不会拦你的,但是现在你已经有了孩子,我身为大姐,就必须管此事了,你不能入宫!”

杨玉瑛这时看了一眼杨云枫,见他依然没有说话的意思,这才看向杨云枫道:“钊弟,你为何一句话也不说?”

杨云枫冷冷地道:“该说的话,我昨夜不是已经都对你说了么?”

杨玉瑛看着杨云枫良久,杨玉琼在一旁诧异地看着两人,她自然不知道两人昨夜说了些什么,却听杨玉瑛这时道:“除了这些,你没有其他话要对我说了么?”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摇头道:“没有!”

杨玉瑛这时立刻站起身来,走到门口道:“既然如此,我也只有一条路可选了……”

杨玉琼连忙上前拉住杨玉瑛道:“三妹,你这是做什么?你莫非想要带着钊弟的孩子进宫不成?”

杨玉瑛这时甩开杨玉琼的手道:“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你有什么不解的,问你的钊弟好了!”说完立刻出门而去。

杨玉琼连叫了杨玉瑛几声,也不见其回头,这才转身进了房间坐到杨云枫的对面,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杨云枫没有说话,立刻站起身来,对杨玉琼道“玉琼姐,过几日我就要去新罗了,今日就当来向你辞行的,辽东已经不宜久留,你这几日也最好收拾一下回长安去,辽东的事一旦了了,我也会立刻回长安,三姐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杨云枫说完立刻出了房门,杨玉琼还想说什么时,杨云枫已经蹬蹬下楼去了。

杨云枫出了客栈,立刻加快了脚步,不时已经看到杨玉瑛的身影出现在前面,脸上上前一把拉住杨玉瑛的手,不由分说的往辽城城门而去,杨玉瑛想要挣脱杨云枫的手,却被杨云枫牢牢的抓住,无论如何使劲,都挣脱不开,连忙叫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杨云枫这时闷哼一声,立刻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要我与你一起去玉琼那,只是为了告诉她你有了我的骨肉?还是另有目的?”

杨玉瑛这时一口咬住杨云枫的手,杨云枫吃痛,治好放开了杨玉瑛,这时路上已经有人觉得这二人不对劲,纷纷看向二人,杨云枫这时对杨云枫沉声道:“你不是已经决定进宫了么?还多此一举做什么?”

杨玉瑛此时连忙冷笑道:“我多此一举?我只是想听说在大姐面前说,你不想我进宫是因为你心里有我,我只是想你在别的女人面前承认你心中有我而已,然而你却一句话也不别说挽留我了,我不进宫还能做什么?如果你认为孩子是你的,不能认其他人做父亲,那好,我就听你的,去买打胎药打掉他就是了!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杨云枫听杨玉瑛这么一说,顿时一愕,他没有想到杨玉瑛如此做,只是想自己证明自己喜欢她,在别人面前证明自己喜欢她,这时诧异地道:“是不是我说我舍不得你进宫,你就不进宫了?你的权利美梦呢?你昨夜说的那些大计呢?你都可以忘记?我杨云枫再如何也不过是一介臣子,你跟着我,也就是二品大员,日后最多也就是一品大员的夫人,我可不能让你呼风唤雨……就这样你还能跟着我?”

杨玉瑛这时连忙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你能在皇上面前说,我是你的女人,所以你不能让我进宫么?你敢说么?”

杨云枫看着杨玉瑛,这时他已经明白了杨玉瑛的心思,按照自己以往了解的杨玉瑛的性格,自己应该早就想到了这点才是,杨玉瑛一直为了杨母在家不嫁,而杨玉琼与杨玉环的命在她眼里,都比自己好,加上杨玉瑛知道自己对杨玉环的心思,尔后又知道了自己与杨玉琼之间还有来往,加上自己与她的第一次,完全就是强占的,所以杨玉瑛此时心中定然想要自己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对她的爱,这并不是虚荣,而是一个女人最简单的要求,但是这个要求对杨玉瑛来说却至关重要。

杨云枫见杨玉瑛此时眼角已经含泪,心中顿时一软,最见不得女人眼泪的他,此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连忙上前拉着杨玉瑛的手,道:“三姐,我对你的心,你此刻还不能明白么?我自然是因为喜欢你,心中有你,才不想你进宫,你试想一个男人,如何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还有别的男人,而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岳父?我早先也对你承诺过了,我会对颖儿,露儿他们说及我们的关系,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如今辽东形势这么复杂,你待我解决辽东的事后,回到长安再对众人说如何?”

杨玉瑛这时依然甩开杨云枫的手,随即道:“此时此刻你还在为自己找借口,你如果真心喜欢我,为何不敢说?你怕什么?”

杨云枫知道杨玉瑛对自己还是有情的,但是她对自己的爱也有些自私,立刻厉声道:“如果你是真心喜欢我,为何要陷我于两难之地?你究竟要如何才相信我?”

杨玉瑛沉吟了半晌也没有说话,这时见路边的行人越来越多,立刻道:“除非你在这里当中宣布,你要娶我!”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看了一眼四周的行人,虽然没有滞留,但是路过身边时,都不免看自己与杨玉瑛几眼,这时心中一叹,杨玉瑛的事不解决,自己以后都不能消停,连忙上前一把搂住杨玉瑛的蛮腰,随即一口吻住了杨玉瑛的唇,杨玉瑛着实一惊,他只是让杨云枫当众说而已,没想到杨云枫却是直接付诸行动了,心中一乱,一时不知道是好。

路上的行人都是都满脸诧异,毕竟这个时代的男女,还不会在当中做这种事,行人这时纷纷止步,对杨云枫与杨玉瑛议论纷纷,也有人认出了杨云枫,小声道:“这个女子是谁?杨大人居然当众亲他?”

杨云枫这时松开了杨玉瑛,低声道:“现在可以了么?”

杨玉瑛虽然脾气古怪,性格霸道,但是当众被杨云枫亲,如今这么多人看着自己,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脸上顿时红了起来,连忙拉着杨云枫的手,道:“我们回庆东楼吧!”

杨云枫知道杨玉瑛此时只怕已经原谅的自己,心中松了一口气,立刻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暗道,希望李隆基不知道此事吧,若是让李隆基知道自己与杨玉瑛的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杨玉瑛拉着杨云枫的手,连忙向庆东楼的方向而去,岂知刚走了两部,就见人群中一人站在原地,杨云枫心下顿时一凛,那人一双泪水的看着自己与杨玉瑛,啜泣不已,身边一个女子正搀扶着她,杨玉瑛见状也是一愕。

杨云枫连忙上前道:“玉环,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玉瑛这时心中一动,连忙上前拉住杨玉环的手道:“小妹,你听我解释!”

杨玉环这时轻声道:“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玉环都亲眼看见了!”说着转头对一旁的谢阿蛮道:“阿蛮,我们回一会你收拾一下,我们回蜀中!”

杨云枫闻言脸色一边,连忙上前拉住杨玉环的手,道:“玉环,你要回蜀中么?”

杨玉环转过头去,尽量不让杨云枫看见自己已经泛红的眼睛,随即甩开杨云枫的手,道:“我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下,钊哥,希望你不要跟来!”说完立刻向庆东楼方向而去。

谢阿蛮这时愣在原地,看着杨玉环走远后,这才转头看向杨云枫,又看了看杨玉瑛,这才对杨云枫道:“公子,你还是让小姐一个人静静,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劝劝小姐,也会好好照顾她的!”说着立刻追着杨玉环而去。

杨云枫知道杨玉环定然是接受不了自己与杨玉瑛的关系,毕竟杨玉瑛是她的亲姐姐,杨云枫此时心中暗道,自己与杨玉瑛,就已经让杨玉环如此了,若是她再知道还有一个她大姐杨玉琼,自己这辈子只怕都不会见到杨玉环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动,杨玉环为何会如此凑巧在这里?刚才杨玉瑛一直让自己当中对她表白,莫非这一切都是杨玉瑛的刻意安排,想着立刻瞥向身边的杨玉瑛,只见她的眼光正落在远处的谢阿蛮身上,眼神中似乎有些狡黠之色,杨云枫心中更是一凛,暗道看来自己猜的没错,立刻道:“这下你应该满意了吧?”

杨玉瑛闻言转头看向杨玉瑛,满脸诧异地道:“钊弟,你这话什么意思?”随即立刻道:“哦,你是怀疑我?你认为是我让小妹撞到我们的?”

杨云枫这时轻叹一声,事已至此,追究杨玉瑛又有什么用?况且这件事也不可能蛮杨玉环一辈子,她制造都会知道的,杨云枫本也想找个比较好的时机与杨玉环说此事,只是最近辽东的战事、政事已经让自己焦头烂额了,杨云枫只是不想在这里平添麻烦,自找苦吃,不想杨玉环还是知道了,这比自己预料的时机要早了许多。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道:“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玉环回蜀中也好,我刚才也已经让玉琼回长安了,我看你也和玉琼姐一起回长安吧!今日这件事不管是不是你刻意安排的,我都不会怨你……”

杨玉瑛闻言连忙道:“你当真以为这时我安排的么?你原来是这么看我的么?”

杨玉瑛这时轻叹一声,没有说话,而是缓缓地向庆东楼而去,心中还不知道一会要如何面对杨玉环,要事李颖他们知道了杨玉环准备回蜀中,定然也会追问,看来此时已经藏不住了,杨云枫一边想着一边走着,却听身旁的杨玉瑛道:“你真的以为我会如此么?不管怎么说,玉环是我亲妹妹……”说着立刻加快的脚步,超过了杨云枫朝着庆东楼而去。

这时却听身后一人道:“杨大人,何事如此失落?”居然是武惠妃的声音。

杨云枫止步回头只见武惠妃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冲着自己意味深长地笑着,杨云枫连忙上前拱手道:“微臣拜见惠妃娘娘!”

武惠妃这时笑道:“杨大人,看你的样子应该在为女人犯愁吧?刚才你身边的那女子应该就是杨玉瑛吧?那个哭哭啼啼而去的又是谁?杨大人还真是艳福不浅哪,身边总是不乏貌美女子,时间不知道多少男人在羡慕杨大人你呢!”

杨云枫暗道,羡慕我?我现在倒是羡慕他们才是,是个男人就想三妻四妾,妻妾成群,但是谈何容易的,看着武惠妃冲着自己的笑意,心中顿时一凛,武惠妃为何在此?她莫非也和杨玉环一样,看见自己当众吻杨玉瑛了?杨玉环看见了最多是伤心,离开自己,但是武惠妃如果知道,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她会不会告诉李隆基?杨云枫心中还真是有些担忧,毕竟自己可是奉命前来问杨玉瑛的意思的。

【第7?41章】酒楼小别

杨云枫看了武惠妃没有说话,他此刻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想法,刚才的一幕也许自己猜错了,与杨玉瑛没有关系,这一切都是眼前的这个武惠妃安排的?不过这也只能猜测罢了,此刻看来这完全就是女人们的一场宫心计了,自己不过是她们之间争斗的一个桥梁罢了,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暂且躲开,这时杨云枫想起了孔夫子的一句话,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武惠妃拱手道:“听闻惠妃娘娘明日就要与皇上回京了,微臣在这里先向娘娘辞行了!”

武惠妃闻言微微一笑,知道杨云枫是故意避开话题,也不追问,连忙笑道:“多谢杨大人了,来辽城这几日,还没好好与杨大人你说过话,明日本宫也就要离开辽城了,今日就由本宫做东,请杨大人喝一盅如何?”

杨云枫闻言连忙拱手道:“微臣不敢,还是让微臣做东,为娘娘践行!”

武惠妃微微一笑道:“谁做东不成问题,杨大人赏脸就好!昔日杨大人在蜀中对小儿李琦诸多照顾,此恩此德,本宫还未及好好感谢杨大人呢!”

杨云枫连道岂敢,随即见路道旁有一间酒楼,连忙道:“不如就这间吧!”见武惠妃没有意见,立刻领着武惠妃走进了客栈,同老板要了二楼的一个雅座。

杨云枫与武惠妃都坐下后,武惠妃这才笑道:“杨大人……”还没说完,立刻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随即示意丫鬟走远后,这才继续道:“杨大人,前几日本宫和你说的话,希望杨大人你莫要往心里去才是……”

杨云枫闻言故作诧异道:“前几日?前几日娘娘和微臣说过什么了?”

武惠妃闻言笑道:“杨大人如此心胸,本宫着实佩服,本宫此生最敬佩两种人,一种就是有才华的人,一种就是有度量的人,杨大人两者兼具,本宫着实钦佩!”

杨云枫连忙拱手道:“娘娘谬赞了!微臣岂敢受?”

这时店家将酒菜上来,武惠妃连忙拿起酒壶要给杨云枫斟酒,杨云枫则是连忙起身,道:“微臣不敢!还是让微臣来吧!”说着连忙接过武惠妃手中的酒壶,给武惠妃斟酒,伸手之时触及了武惠妃的玉手,武惠妃面色一动,却没有阻止。

杨云枫为武惠妃斟满酒后,这才坐下,却听武惠妃这时道:“杨大人,明日本宫就要回京,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杨大人,今日本宫有几句心里话,想和杨大人你”

杨云枫闻言连声道:“娘娘太客气了,娘娘有话尽管吩咐就是了!”

武惠妃这时端起酒杯,对杨云枫道:“不管如何,本宫先敬杨大人一杯!”说着将酒水一饮而尽。

杨云枫也只好将酒喝尽,连忙又起身给武惠妃斟满,这时却见武惠妃微微一笑,道:“杨大人,其实女人到了本宫这个年纪,无非就是图一个安稳,本宫跟着皇上也有十多年了,也有两个儿子了,杨大人你此刻年纪尚小,也许体会不到!”

杨云枫没听明白武惠妃的意思,不过觉得武惠妃似乎话中有话,却听武惠妃这时继续道:“杨大人也知道,皇上如今已经年迈了,而本宫也已经青春不再了,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自己的地位和儿子的前途,之前本宫之所以那么对你说话,就是担心杨玉瑛有一日抢了本宫的地位!不瞒杨大人你说,这宫里的生活,并非想的那般好,本宫有幸德皇上恩宠,而其他那些早被皇上忘记的女人,在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本宫岂会不知?本宫不想自己有朝一日和她们一般,你能明白么?”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道:“娘娘如今正是春华正茂之季,如何可以说青春不在了?宫里的生活如何,微臣不知,但是可以想象得出来,皇上后宫佳丽无数,而皇上偏偏只有一个,又岂能顾及得全面,有人欢笑有人愁,也是在所难免,所以娘娘如此想,如此做,微臣感同身受,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设身处地为娘娘想,娘娘也根本没有做错!”

武惠妃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立刻微微一笑,她没想到杨云枫能明白自己的心境,连忙道:“杨大人能设身处地的为本宫想,本宫实在感激!”说着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己也说不出来,好像是那种找到了知音一样的懵懂之感,毕竟自己在宫里待了十几年,一直以来面对的男人只有李隆基一人,而李隆基又大自己几十岁,自己能得到李隆基的恩宠,完全就是自己仗着年轻和察言观色,而且一切都顺着李隆基如意的事去做,喜欢的话这么多年已经快失去自我了,今日也不知道为何会对杨云枫说出心里憋了很久的话。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杨玉瑛那边微臣已经劝了,不过今日既然娘娘已经对微臣说了这些,微臣对娘娘也就不藏着了,其实今日皇上已经让微臣去找杨玉瑛提及想让她进宫的事了!娘娘是否也知道此事?”

武惠妃微微点了点头,道:“皇上事先也征求过我的意思,问本宫是否介意!皇上这句话问的真是奇怪,作为一个女人,又岂会不介意呢?但是本宫又岂能在皇上面前如此说?自然是要表现的大度一点,谁叫本宫的男人不是一般人,而是当今皇上呢!”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一叹。

杨云枫听武惠妃说的极是幽怨,也能明白武惠妃的苦处,本来自己对这武惠妃并没有什么好感,也没有什么恶感,但是听武惠妃说出这么一番话,可谓是对自己掏心挖肺了,自己对她立刻对了几分同情,这倒不是全为了武惠妃,而是杨云枫从武惠妃身上看到了自己身边女人的影子,自己身边的女人此时也不在少数了,真正大度的女人有几个?所以杨玉瑛、杨玉环这般表现,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而像李颖,宗露那般大度的女人,世间只怕也是不多了。

换一句话说,也就是杨云枫此刻设身处地想的不仅仅是武惠妃,而是大多数女人,女人自古以来都是弱势群体,是需要男人保护的对象,向武则天那样的女人,也是几千年就出了这么一个,这也让杨云枫更加觉得自己身边的女人是何其的伟大,而自己似乎对他们的好,远远不及她们对自己的好,让杨云枫心中顿时多了一份愧疚之心。

武惠妃见杨云枫没有说话,一副沉思之状,这时又道:“杨大人身边女人也不少,定然也没少让杨大人揪心吧?刚才街上的那一幕,本宫也看见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这么听武惠妃说话,似乎刚才的事与她无关,那么既然与武惠妃无关,又与杨玉瑛无关,那么此事应该就是个巧合了?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杨云枫想着立刻微微一笑道:“倒是让娘娘见笑了!”

武惠妃连忙道:“哪里,杨大人仪表堂堂,一表人才,而且又是朝廷二品大员,年轻有为,自然会有女子喜欢,本宫若是再年轻十几岁,只怕也会……”说到这里脸上一红,心中暗道,今日自己这是怎么了,尽说这些漫无边际且又犯忌讳的话?

杨云枫也听出了武惠妃说话有失,这时再见武惠妃双颊微红,完全就不像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少妇,更像是一个怀春的少女模样,心中不禁一动,连忙岔开话题道:“娘娘,明日就要回京了,这次辽城之行应该很是辛苦吧?”

武惠妃自然知道杨云枫是为了避免自己尴尬,这才岔开了话,心存感激地冲着杨云枫微微一笑,连忙道:“哦,不辛苦,一直听闻辽东苦寒,若不是亲自来这么一趟,永远不会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本宫在这也就是呆了几天而已,就已经快受不了这里的寒风刺骨了,而杨大人却在这里呆了几个月,倒是杨大人你很是辛苦才是……”说着端起酒杯道:“来,这杯酒本宫就替皇上,替辽东百姓,敬杨大人!”

杨云枫闻言连忙端起酒杯,与武惠妃同饮了一杯,武惠妃这时瞥了一眼杨云枫,心中不知道为何总是扑通乱跳,突然想起了那日自己出门时被杨云枫抱着的时候,脸上顿时又是一红,暗骂自己今日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尽想这些事,这杨云枫相貌虽然英俊,身形也很是魁梧,但是毕竟是比自己小了十余岁的后生了,况且自己此刻是皇上的女人,如何会有这种想方法?

其实武惠妃自己也许明白,只是一时没有想到罢了,如今李隆基年纪老迈,而武惠妃自己却是风华正茂的年月,李隆基近年内又过于沉迷乐曲歌舞,这次若不是自己邀宠,想要借着私访之时,多余李隆基亲近,只怕这李隆基也快忘记自己了,加上李隆基近来又看上了杨玉瑛,使得武惠妃感觉自己的地位越来越难保了,而自己所缺少的却不仅仅是地位的安全感,而是一个男人的疼爱,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疼爱,而这正是李隆基所缺少的,也许对于李隆基来说,他作为一个皇帝,心中也许根本就没有爱,他能恩宠你,那是因为你年轻美貌,一旦风化不再,人老珠黄,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加上李隆基岁数大了,男女之事也已经极少贪恋,而武惠妃自己又是虎狼之年,如何能忍受?

杨云枫见武惠妃喝完酒后,脸上又红了一些,心中又是一动,说实话,这武惠妃也的确是个美人坯子,年过三旬却在脸上一点都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也不知道是驻颜有术,还是天生丽质,完全就像是一个少女,这只怕也是武惠妃为何一直得到李隆基恩宠的原因之一吧?

杨云枫起身给武惠妃斟满了一杯酒后,这时问道:“微臣在辽东是为朝廷办事,也是无法之事,微臣能受皇上重用,那是微臣之福,微臣又何来辛苦啊!”

武惠妃看着杨云枫,这时道:“杨大人真是谦逊,不过本宫听闻杨大人未入长安之前,也得罪过不少地方官员,入仕之后,又得罪了不少朝廷权贵,不过都是为朝廷,为社稷,本宫一只以为杨大人应该是个个子不高,年纪稍长一些的稳重男子才是,不想见过杨大人后,才知道原来杨大人是这般的年轻!都快与我的瑁而差不多大了!”说道这里,一声长叹道:“可惜瑁儿不争气,如今都是一事无成,本宫也不指望他能有多大出息了,倒是琦儿还算有点出息,在蜀中也多蒙杨大人协助,他才有今日之地位,不过他年纪尚轻,有许多事情看不真切,有时候会听信他人谗言,若是有什么得罪杨大人的地方,本宫在这里替他向你赔罪了……”

杨云枫听武惠妃这么说,心中隐隐一动,从武惠妃的话中,杨云枫可以听出两则信息,一就是自己这次差点被李隆基调回京城,也许和武惠妃并没有参与,二就是武惠妃很看重自己帮助李琦,而且现在说话的口气当中也能听出,武惠妃很希望自己能继续帮李琦。

杨云枫想着连忙拱手道:“娘娘严重了,那只是蜀王殿下天子聪颖,微臣不过是从旁协助罢了,况且蜀王现在身边有唐显协助,日后也定能不负娘娘重望!”

武惠妃这时闷哼一声道:“那个唐显?本宫很是不喜欢此人!做事木纳不懂变通不说,而且转给我琦儿出馊主意,上次让琦儿建议皇上在蜀中搞一个什么新政来着,具体的本宫也记不得了,害得我琦儿被皇上好生骂了一番……不说此人也罢……”说着看向杨云枫,随即道:“本宫倒是希望日后,杨大人能继续多协助蜀王,他还年轻,以后还是要仪仗向杨大人这样年轻有为的臣子才是,毕竟这大唐江山以后还是要交给年轻人的……”

杨云枫听武惠妃这话似乎另有深意,表面是让自己协助李琦,其实是在暗示自己捧李琦为储君,自己其实之前也一直这么努力,而且李琦一直也深受李隆基重视,早就是储君的不二人选了,莫非自己不在长安这几个月,又有了什么变动不成?

杨云枫想着连忙拱手道:“微臣不敢,娘娘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一声就是了,微臣定然竭尽全力,为娘娘分忧!”

武惠妃闻言立刻笑道:“有杨大人这句话,本宫也就放心了……”说着又端起酒杯,与杨云枫喝了一杯后,这才道:“本宫量浅,不甚酒力,杨大人自便就是了!”

杨云枫见武惠妃脸上又红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当真不甚酒力,不过看上却却格外的赏心悦目,毕竟美女人人爱何况这个美女还是皇上的女人,而且比自己大足足十余岁,杨云枫看来确实另有一番风味。

杨云枫微微一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娘娘,天色不早,不如我们回庆东楼吧,皇上不见娘娘,定然也会担心!到时候若是怪罪下来,只怕微臣也担待不起!”

武惠妃也转头看了一眼天色,心中却突然涌起了一丝失望之色,这时看向杨云枫,叹道:“早知杨大人是如此人物,本宫早就与大人一见了,但是此刻在辽东苦寒之地,如此小聚,实在不欢,他日杨大人回京,本宫定然再请大人……”

武惠妃本想说再请杨云枫喝酒,但是一想一旦回了长安,自己在宫里,哪里还有出宫的机会?即便是有机会出宫,若是被他人知道,自己后宫之人私会臣子,只怕也会惹人非议,想到这里,又是一声长叹。

杨云枫也听出了武惠妃的意思,连忙起身拱手道:“娘娘厚爱,微臣莫不敢相望,微臣回京后,定然会与公主一起进宫拜见娘娘!”

武惠妃听杨云枫提及了李颖,心中一动,连忙笑道:“是啊,到时候杨大人回宫,本宫也可以去驸马府去看望杨大人……当然了,还有公主!”说着也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杨云枫一眼,心中不禁又是一阵失落,竟涌起了一阵酸意,还有一份羡慕李颖之心。

这时丫鬟走来,搀扶住武惠妃,杨云枫连忙道:“娘娘慢走,明日只怕微臣无暇相送,今日就提前向娘娘拜别了!”

武惠妃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心中一叹,嘴上对杨云枫道:“杨大人有心就好,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杨大人的心意本宫心领就是了!”说着转头对身边的丫鬟道:“回”

丫鬟搀扶着武惠妃下了楼去,武惠妃不时回头看一眼杨云枫,却见昂堂七尺的杨云枫站在楼上,一副淡定悠闲之状,好不潇洒,又不禁想起了前日杨云枫抱着自己的事,心中只能一叹了之。

杨云枫待武惠妃出了酒楼,看着武惠妃上了轿子走远后,这才结了酒账,独自一人向庆东楼而去。

【第7?42章】皇上回京

这一夜对于杨云枫,对于庆东楼里的人说,很不平静,也许是所有人都彻夜难眠,大唐的九五之尊李隆基来辽城虽然只有几日,但是整个辽城已经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本来作为臣子,作为百姓,是巴不得李隆基赶紧离开,李隆基在辽城多呆一天,辽城的文武百官,上下百姓都要多担待一天的责任和义务,然而李隆基此刻当真要走了,反而许多人开始彻夜难眠了。

虽说这李隆基虽经年近老迈,不比当年,但毕竟也是千古一帝,几百年间也就出了一个他祖宗李世民可与其左右,来了辽城之后,私访倒还是其次,实则是来密探辽东战事,督促杨云枫与李林甫尽快解决战事才是真,在杨云枫回到庆东楼的时候,李隆基还单独找杨云枫谈了一个多时辰的话,李隆基显得对辽东百姓的生活很是担忧。

在长安之时,杨云枫一度以为李隆基已经是那种老迈昏庸之帝了,后来知道李隆基开始为大唐未来计时,杨云枫才知道自己错了,发现李隆基依然还是明睿之君,今日听李隆基谈及辽东百姓的时候,杨云枫更是觉得,李隆基是一个忧国忧民的皇帝,如果自己没有来唐朝,也许李隆基与继续与杨玉环沉沦,导致大唐败落,但是自己来了,一切都变了。

杨云枫本来是想去杨玉环那里,安抚杨玉环几句的,不过走到门口却被谢阿蛮拦了下来,道:“小姐心情不好,说了什么人也不想见,公子还是请回了,公主之前也来看过小姐,小姐也没肯见!”

杨云枫闻言闻道:“公主也来见过玉环?”心中奇怪,李颖为何要见杨玉环。

却听谢阿蛮道:“小姐回来时正好遇到公主,公主似乎也看出了小姐心情不好,所以想要过来探望……”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这时低声问谢阿蛮道:“玉环当真要回蜀中么?”

谢阿蛮道:“小姐回房后倒头就睡,一直也没出过房间,具体情况阿蛮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公子放心,阿蛮会看着小姐的!也会劝慰小姐的!”

杨云枫点了点头,对谢阿蛮道:“那么就请阿蛮多费心了!”说完立刻上了二楼,谢阿蛮本来还想问问杨云枫与杨玉瑛的关系,但是想到自己毕竟只是杨玉环的一个丫鬟,杨玉环都没问,自己也没什么理由相问,所以只好忍住。

杨云枫进了李颖的房间,却见李颖此时正坐在房间等自己,心中一动,却听李颖问道:“夫君,玉环妹妹今日这是怎么了?我见她回来时,眼睛红肿……”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随口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受了风凉吧?”

李颖闻言自然知道定然不是杨云枫所言,不过见杨云枫没说,也就不再相问了,连忙上前帮杨云枫脱去外衣道:“父皇明日就要回京了,今夜早些休息吧!”

杨云枫点了点头,握住李颖的手,柔声道:“颖儿,这些日子也够让你操劳的,你也早些睡……”说着拉着李颖一起上得床去,两人却一点睡意都没有,直到半夜这才相继睡着。

翌日,杨云枫知道今日李隆基要回京,一大早就起床,却见李隆基与杨玉瑛在大堂中有说有笑,武惠妃则是坐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李隆基与杨玉瑛,武惠妃见杨云枫出来后,立刻对李隆基道:“皇上,杨大人来了!”

李隆基闻言转头看向杨云枫,笑道:“云枫起了?来来,过来坐!”

杨玉瑛则是看了一眼杨云枫,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了,但见李隆基转头后,立刻又强挤出一丝笑意,武惠妃看在眼里,冷冷一笑。

杨云枫看在眼里,连忙上前坐到李隆基的身旁,这时却见吴曼丽走出来,随即身后十几个服务员端着十几盘小菜端放到桌上,不时李颖与郭婞茹也从房间出来,李隆基这时挥手道:“来,来,颖儿,郭姑娘,都过来坐,朕竟日就要回京了,想来在这庆东楼住了这几日,还没与诸位好好的聚聚,今日借此机会,朕劳烦吴老板特地为我们准备的一些小菜,就权当是朕离开辽城前,与诸位的道别酒宴了!”

吴曼丽与李颖还有郭婞茹闻言纷纷坐在杨云枫的一侧,李隆基看了一眼,随即诧异道:“朕记得还有一位杨姑娘呢?”说着左右看了一眼。

杨玉瑛这时一边起身给李隆基斟酒,一边对李隆基道:“皇上,舍妹昨夜偶感风寒,身子不适,就让她好好休息吧!”说着却见杨玉环的丫鬟谢阿蛮这时从房间走出,连忙对谢阿蛮道:“阿蛮,你好好照料玉环,莫要让她再着凉了!”

谢阿蛮闻言点了点头,看到杨玉瑛却想起了昨日在大街上杨云枫抱着杨玉瑛亲吻的场景,脸上不禁一红,连忙转身进了杨玉环的房间,杨云枫看在眼里,知道杨玉环还在庆东楼,心中也就放心了。

杨玉瑛这时给在座的众人都斟满了酒,这才道:“诸位,玉瑛在庆东楼这么多日子,也承蒙诸位照顾了,今日不禁是皇上与诸位道别,玉瑛也要向诸位道别了!”

郭婞茹闻言奇道:“你也要道别?莫非你要回蜀中了?正好给我稍个口信给我娘……”

杨玉瑛这时也给众人斟满了酒,坐到李隆基的一侧,这才笑道:“我不是回蜀中,而是要去长安!”

杨云枫与李颖闻言心中都是一动,这时却听李隆基哈哈一笑道:“忘记和你们说了,朕已经正式册封玉瑛为玉妃了……她自然要随朕进宫了!”

杨云枫这时立刻起身,端起酒杯,对着李隆基与杨玉瑛道:“微臣在此恭贺皇上与玉妃娘娘了!”说着将酒水一饮而尽,却见武惠妃此时面色格外的难看,而杨玉瑛面色也是阴晴不定,不时瞥向一旁的李隆基。

李隆基这时抚须一笑道:“说起来这还真是奇怪,云枫你娶了朕的女儿,如今朕有纳了你的堂姐,哈哈……这辈分似乎有点摸不清了……”说着还是端起了酒杯,将酒水饮尽,杨玉瑛则也是跟着李隆基将酒水饮尽后,立刻起身给李隆基斟满了酒,缓缓坐下。

李隆基这时立刻对杨玉瑛道:“玉妃,云枫除了是朕的女婿,你的堂弟之外,还是你与朕的大媒,你也应该为云枫斟上一杯!”

杨玉瑛闻言一愕,这才端起酒壶,走到杨云枫的身旁,杨云枫连忙起身道:“微臣岂敢劳玉妃娘娘斟酒!”

李隆基这时立刻道:“云枫无需多礼,坐下,让玉妃为你斟酒……”

杨云枫只好坐下,任由杨玉瑛给自己斟满了酒,他见杨玉瑛玉手微颤,也不知道杨玉瑛究竟在想什么,这时却听一旁的李颖也端起酒杯,对李隆基与杨玉瑛道:“儿臣也恭贺父皇……玉妃……”说着将酒水饮尽,吴曼丽与郭婞茹见状也纷纷敬酒,李隆基似乎今日很是开心,来着不拒,都是一饮而尽,杨玉瑛只好跟着喝了几杯。

武惠妃坐在一旁面色极是难看,这时情定心神,挤出一丝笑意,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对李隆基与杨玉瑛道:“臣妾也恭喜皇上与玉妃妹妹……”

李隆基这时哈哈一笑,立刻对武惠妃道:“惠妃这杯酒,朕一定要喝,玉妃也必须要喝……”说着与杨玉瑛又一起喝了一杯。

这时却听武惠妃道:“皇上,臣妾昨夜只怕也受了风寒,喉咙极不舒服,就只能浅酌一杯,皇上莫要见怪!”

李隆基闻言“哦”了一声,连忙道:“惠妃不舒服么?真让人去请大夫……”

武惠妃连忙挥手道:“不用了,皇上,臣妾休息片刻就好!”

李颖闻言连忙道:“惠妃娘娘要不要现在就去休息会?”

武惠妃连忙摇头道:“不用了,皇上说吃完这顿饭我们就该回京了……”

李隆基这时皱眉道:“惠妃,要不你休息朕可以晚一日再动身也无妨!”

武惠妃闻言连忙道:“皇上说过今日要回京,君无戏言,岂能为臣妾一人而收回成命?臣妾贱体小病何足挂齿?一会就好了!”

杨云枫这时道:“不如惠妃娘娘在此休息,待惠妃娘娘病情有所好转,微臣再派专人护送娘娘回京,这样既不耽误皇上的行程,也不耽误娘娘的病情!”

李隆基闻言立刻点头道:“云枫说的极是,既然如此,惠妃,你就去休息吧!”见武惠妃面露难色,立刻沉声道:“这是圣旨!”

武惠妃闻言只好起身欠身道:“那么臣妾就先去小歇片刻,一会皇上动身时,臣妾再来相送!”

李隆基连忙道:“不必了,一会有云枫与颖儿相送就好,你已经受了风寒,就在房里好好休息,你身体要紧……这也是圣旨!”

杨云枫知道,其实李隆基只怕也知道武惠妃根本没病,即便是有,也是心病,如今李隆基纳了杨玉瑛为妃,武惠妃迪诺愤然不高兴,所以也就顺水推舟,领了杨云枫的人情,让武惠妃留在辽城,晚几日在回京,这样也避免了武惠妃一路上看着李隆基与杨玉瑛,心中不快。

武惠妃听李隆基如此说,只好欠身道:“臣妾遵旨!”说完由婢女扶着进了房间。

李隆基连忙笑这对杨云枫道:“云枫,朕回京之后,可就盼望你能早日凯旋了,希望你别让朕失望……”

杨云枫闻言连忙道:“微臣定然不负皇上重望!”

正在这时却见门外走进一人,正是李林甫,李林甫进门后,立刻跪下给李隆基请安道:“微臣李林甫拜见吾皇陛下!”

李隆基立刻挥手道:“李爱卿也来了,那么就一道坐下用膳吧!”

李林甫连忙笑道:“微臣已经用过膳了,微臣已经为皇上准备好了别驾,此刻就在庆东楼外!”

李隆基微微一笑道:“好,李爱卿辛苦了!”说着站起身来,看了一眼众人后,这才道:“那么朕就回京了!”说着看向一旁的杨玉瑛道:“玉妃,随朕走吧!”

杨玉瑛闻言连忙起身,跟在李隆基的身后,不时瞥向杨云枫,却见杨云枫根本不看自己一眼,心中一凛,立刻随着李隆基除了庆东楼,所有人都出了庆东楼,只见庆东楼门口此时停着一辆马车,还有随行的士兵千余人,崔洵这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连忙上前搀扶着李隆基,道:“皇上请上车!”

李隆基这时转头看了一眼众人,微微点了点头,最后却看向郭婞茹,道:“郭姑娘,若是你回蜀中,就替朕向你爹爹问好,西南有你爹爹镇守,朕也就宽心了!”

郭婞茹闻言连忙笑道:“多谢皇上挂怀,婞茹替爹爹谢皇上恩德!”

李隆基这时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众人后,这才上了马车,崔洵连忙又伸手扶着杨玉瑛上车道:“玉妃娘娘请……”

杨玉瑛上车前,转头看了一眼杨云枫,李颖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杨玉瑛见杨云枫看着自己,却面无表情,心中一叹,这才上了马车,崔洵这时立刻道:“起驾吧!”

杨云枫见这随行的士兵只有千余人,连忙低声对一旁的李林甫道:“李大人,皇上来时是微服出巡,身边的人不多,也说得过去,如今是大张旗鼓的回京,区区几千人是否有点欠妥?”

李林甫闻言连忙低声对杨云枫道:“李某也是有此担心,但是皇上说这关内天下朗朗乾坤,不会出事,所以李某也不敢违抗圣旨了,杨大人放心,这两千骑兵都是李某精挑细选出来的,每一人都是敢死之士,皇上不会有危险的,况且这一路之上,到处都用重兵把手,一旦出事,立刻有兵援助,而且李某已经送信去往幽州,待皇上路过幽州时,那里还会再派五千士兵随行护驾,一直到长安为止!”

杨云枫见李林甫已经做了精心打算,这才点了点头,赞道:“李林甫果真是心细如尘啊!”

李林甫闻言笑道:“哪里,哪里,李某哪里比得上杨大人你,居然想到将自己的堂姐送到皇上面前,此后杨大人宫里也有个向皇上说话的人了,而杨大人又是当今驸马爷,前途无量,以后李某还望杨大人多多提拔才是了!”

杨云枫听李林甫这么一说,心中一凛,这时李隆基的队伍已经浩浩荡荡地向西城门而去,李林甫这时立刻跃身上马,对杨云枫道:“杨大人请吧!”

杨云枫这时与李颖一起骑上马,与李林甫一直送李隆基的队伍出了西门,而路上到处都有士兵把手,百姓纷纷跪在两边,李隆基的车队路过之处,到处都听到百姓高呼万岁,李隆基还不时伸出手与百姓示意,出了西门后,崔洵驾马而来,对李林甫、杨云枫与李颖道:“皇上请公主、驸马、李大人回城,不必再相送,皇上说他在京城等着两位大人的凯旋佳音,希望两位大人莫要让皇上失望!”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杨云枫后,这才驾马而去。

虽然李隆基下了命令让杨云枫等三人回城,三人还是坐在马上看着李隆基的队伍消失在眼帘,这才调转马头回城,一路上李林甫不断地向杨云枫提起杨玉瑛入宫,杨云枫的好处,杨云枫压根就懒得理他,倒是李颖对李林甫道:“李大人,最近没有见到李小姐,却不知道她最近可好?”

李林甫闻言面色一变,杨云枫也是心中一动,的确,自从那夜之后,就再没见到李思瑜了,这时却听李林甫干咳两声道:“多谢公主关心,思渝这几日也受了风凉,正在舍下修养!”

李颖闻言连忙道:“最近这辽东的天气回暖了,倒是不少人都受了风凉,改日我也李小姐吧!”

李林甫闻言连忙拱手道:“多谢公主关心,小女也无甚大碍,有劳公主挂念了!”说着看了一眼杨云枫后,这才拱手道:“下官还有公务,就先告辞了!”说着立刻驾马而去。

李颖见李林甫走后,这才对杨云枫道:“夫君也应该很是担心李姑娘吧,改日我去看望李姑娘的时候,夫君要不要也一起来?”

杨云枫此时更为担心杨玉环,听李颖如此说,也猜到李颖可能知道了自己与李思瑜的关系,连忙微微一笑,道:“也好!”说着连忙道:“皇上如今回京了,可是也给为夫下达了攻取新罗的时限,为夫也要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战事了!此后只怕还要有劳颖儿你多多操心辽城的内务了!”

李颖闻言微微一笑道:“夫君放心吧!在颖儿看来要攻取新罗,定然难不倒夫君,让夫君为难的应该是玉环妹妹与李姑娘吧?”

杨云枫闻言一愕,随即尴尬地一笑,立刻道:“外面风寒,颖儿也要小心莫要着凉……”说着立刻驾马而去,李颖见状轻叹一声,立刻驾马跟着进城。

【第7?43章】双方叫价

杨云枫与李颖回到庆东楼时,只见庆东楼门听着一辆马车,看马车的装扮像是新罗那边的装扮,心中顿时一动,暗道新罗莫非来人了?想着与李颖进了庆东楼,只见大堂中正坐着一人,见杨云枫与李颖回来后,立刻起身拱手道:“杨大人,公主殿下,小使有礼了!”

杨云枫见此人身穿一身新罗的官员服饰,一脸的微笑,不正是曼珠沙华的兄长田中稻穗么?暗想他来这里,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也许是来请自己帮忙的?杨云枫想着冲着田中稻穗拱手道:“田中大人,丹东一别,别来无恙否?”

田中稻穗闻言立刻微微一笑道:“有劳杨大人惦记,拖杨大人鸿福,小使一切安好!”

杨云枫一边走进大堂,坐到一侧,吩咐服务员给田中稻穗倒茶,一边问田中稻穗道:“田中大人这次大驾中原,不知道有什么事?”

田中稻穗一边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茶杯,一边对杨云枫道:“这次小使是奉了我家王上的旨意前来面见大人的!”

李颖这时坐到杨云枫一侧,奇道:“新罗王不是已经驾崩了么?却不知道此时的新罗王是何人?”

田中稻穗闻言连忙向李颖拱手道:“回公主的话,如今的王上正是先王之子,不久前在刚在平壤登基,这次小使前来大唐,一来是向大唐天可汗送二来是奉我家王上的旨意,找杨大人有事相商!”

杨云枫闻言“哦”了一声,他心里其实早已经明白,定然是曼珠沙华已经找到了金承庆的儿子,如今正好挟持他作为傀儡罢了,所以田中稻穗说出的这些,自己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但是表面上却依然一副后知后觉之状,诧异道:“新罗新王刚刚登基,给我大唐皇帝陛下送文书是没错,但是有何事不能找我大唐皇帝陛下禀告,却来找杨某商议?”

田中稻穗这时看了一眼四周,杨云枫自然会意,连忙起身,伸手道:“田中大人厢房请!”随即让服务员备茶。

杨云枫与田中稻穗一直走进了一间厢房,待服务员送来了一壶热水,给两人泡上了茶之后,杨云枫让服务员退下,将房门关上之后,这才对田中稻穗道:“田中大人,既然这里没有外人,你我也就无需在藏着掖着了,这次你是奉了曼珠沙华的命令前来找杨某的吧?”

田中稻穗闻言一愕,随即嘿嘿一笑,对着杨云枫拱手道:“真是什么都瞒不住杨大人,不错,小使的确是奉了公主之命前来……”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道:“公主?田中大人莫非忘记了,新罗公主应该是金小美才是,曼珠沙华还自称公主?”

田中稻穗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立刻笑道:“杨大人,你也应该知道,公主虽然是先王的义女,但也的确是先王亲自册封的公主,小美公主是公主,而沙华公主也是公主!”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笑道:“不错,不错,杨某倒是糊涂了……”说着端起茶杯沏了几下,却也没有要喝的意思,一双眼睛看着茶杯,却也不说话。

田中稻穗看着杨云枫,这时道:“杨大人,当初先王也曾经让你去找新王继位,如今沙华公主找回了新王,继承了我新罗大统,可是小美公主居然不承认其身份地位,还率着朴氏一族拒绝迎驾回金城,小美公主如今已经是我新罗的公敌,人人得而诛之……”

杨云枫闻言点头道:“按照田中大人的意思,那小美公主的确不应该,既然如此,你们派兵去剿灭小美公主就是了……”

田中稻穗闻言尴尬地笑了笑,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后,这才道:“大人有所不知,小美公主虽然此刻已是新罗公敌,不过依然还有朴氏、金氏等家族支持,势力也不容小觑,如今我新罗已经从汉江划分为南北两股势力,相持不下,所以我王……哦,是沙华公主的意思是,想请杨大人你出兵相助,你我共同出兵攻取江南之后,我新罗愿意划出二十座城池给大唐驻兵。”

杨云枫闻言喃喃道:“二十座城池?”见田中稻穗肯定地点头后,这才道:“曼珠沙华这次还真是大手笔啊,不过这毕竟是你新罗的内政之争,我大唐未必好插手啊!”

田中稻穗闻言立刻笑道:“杨大人,新罗与大唐自古一直相依相存,如今我新罗有难,大唐理应伸出援手才是,如果我新罗南北相持不下,那么势必战火延续百年,那时候南北新罗都将忙于战事,如何再与大唐结交?如何再给大唐进贡?”

杨云枫闻言点头道:“田中大人说的有礼,不过既然你新罗南北能相持不下,也就说明南北的势力旗鼓相当,你北新罗的兵力也应该不下于南新罗才是,也无需我大唐用兵吧?”

田中稻穗自然明白杨云枫的意思,微微一笑道:“大唐自古都有一句古话,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如果双放没有压倒性的胜利,那么胜利无论属于南北哪一方,最终都是我新罗的悲剧!既然一定要死人才能让新罗重新统一,自然是要死最少的人为妙!”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道:“田中大人此言的意思就是,让我大唐来死人,换取你新罗的统一?你新罗的士兵就是命,我大唐士兵的命就不是命了?田中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大唐的士兵去帮你新罗流血丢命?”

田中稻穗闻言面色一变,脸色有点尴尬,知道自己之前的言语有失,正沉思如何应对之时,却在这时想起了敲门声,却听门外传来了一人的声音道:“大人,新罗又有人来了!”

杨云枫与田中稻穗闻言脸色都是一变,杨云枫问田中稻穗道:“田中大人,除了你之外,还有人来?”

田中稻穗明显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一脸惊愕地看着杨云枫,杨云枫见田中稻穗如此表情,心中立刻明白了,只怕来人未必是曼珠沙华派来的,而是来自南新罗,想着心中暗笑,看来自己已经成为他们南北两方的香馍馍了,如今两方的成败关键,也就是自己站在哪一方,这倒还不是最可笑的地方,最可笑的地方是,这两方人明明都知道大唐对新罗的野心,而此刻却又不得不出来请大唐出援,这在杨云枫看来是一件非常滑稽可笑的事,但是细想一下,如今的新罗也的确是别无选择,如果自己是新罗的话事人,只怕最终也只能无奈的选择这个结果。

杨云枫想到这里,站起身来,对田中稻穗道:“田中大人请稍后,杨某先究竟是何人……”说着走到房门前,将房门打开后,这才转头对田中稻穗道:“田中大人还是想想如何说服杨某,至于门外这个新来的新罗使者,想必田中大人也已经心中有数,知道他来自何处了吧?”说完也不管田中大人尴尬难看的脸色,立刻哈哈一笑走出了房间。

杨云枫走进大堂中,这时却见对面坐着一新罗官员打扮的男子,见杨云枫走来,立刻起身拱手道:“杨大人!小使有礼了!”

杨云枫认识此人,此人正是当初在金城引着自己与李思瑜还有赵云龙去城外见小美公主的朴沂河,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原来是朴大人,多日不见,朴大人似乎憔悴了不少啊!”说着伸手道:“朴大人这边请!”

杨云枫将朴沂河领到另外一个厢房中,示意服务员准备茶水糕点后,这才问朴沂河道:“朴大人这此来大唐找杨某,却不知道有何事?”

朴沂河这时连忙道:“小使在门外还有一支我新罗的马队,杨大人也应该知道我新罗此刻的形势了吧?”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杨某知道的事情很多,但是杨某知道是杨某自己的事,而朴大人你如何说,那代表的是朴大人你此行的诚意,朴大人以为杨某此言可有理?”

朴沂河面色微微一变,连忙点头道:“杨大人所言极是,既然如此,小使也就不与杨大人兜圈子了,小使这次是奉了小美公主之命,前来见杨大人,请杨大人出兵相助,想必杨大人也已经知道,如今我新罗南北相持的局面,北方曼珠沙华所建立的伪朝廷,与我新罗朝廷汉江南北相持不下,所以小美公主想请杨大人出兵相助,你我两军南北夹攻曼珠沙华,不出一月,汉江以北,鸭绿江以南便可平定!”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道:“如果杨某出兵的话,曼珠沙华的确会南北受敌,首尾难顾,一个月的确可以平定,不过杨某为何要出兵相助?这才是关键?我大唐出兵劳师动众不说,况且这也是你新罗的内乱,我大唐也不好插手不是?更何况朴大人也应该知道,我大唐现在的主战线是要对付契丹,也未必能有多余的兵力去驰援新罗……”

朴沂河微微一笑道:“杨大人,如今这里没有他人,小使也与大人说明白话,杨某大人在丹东驻军十万,而且还从蓟州调遣几万铁骑去丹东,目的何在,你我都心知肚明,这次小使奉公主之命前来,就是与大人商议大唐出兵的条件,如果杨大人愿意出兵,而且帮助我新罗重新统一的话,公主愿意让出鸭绿江沿岸大小三十座城池,供大唐养兵之用,不知道杨大人意下如何?”

杨云枫闻言暗道,好嘛,那边出二十座城池,这边就叫价到三十座了,想着立刻笑道:“四十座城池?公主还真是看得起杨某,不过朴大人应该也知道,曼珠沙华那边也已经派人前来与杨某会谈,请杨某出兵去剿灭你南新罗势力,而他们出口条件就是五十座城池,在杨某眼里,小美公主才是新罗真正的公主,不过此刻看来,这个真公主出手,却不如一个伪公主大方嘛!”

朴沂河闻言面色一变,随即哈哈一笑道:“杨大人,你我都是明白人,曼珠沙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杨大人五十座城池的,想必杨大人还不知道我新罗的形势,汉江以北,鸭绿江之南的地界,一共城池不过八十三座,曼珠沙华会让出三分之二的地方?”

杨云枫还的确不知道这北新罗究竟有多少城池,听朴沂河这么一说才清楚,这时心中一动,随即哈哈一笑道:“朴大人,你只知道北新罗有多少城池,莫非不知道南新罗有多少城池么?”

朴沂河闻言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随即立刻道:“我南新罗城池也是八十余座,只比北新罗多五座而已……”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朴沂河不会做生意,莫非连算术都不会么?六十座城池换八十八座城池,这怎么算都不是吃亏的事吧?而且日后新罗统一,无人可与其争锋,新罗从此太平,这样的买卖,如何不值得?”

朴沂河听杨云枫这么一说,脸色顿时一变,沉吟了半晌也没有说话,杨云枫见状立刻起身道:“既然小美公主没有曼珠沙华有诚意,看来杨某也只能答应曼珠沙华了,毕竟我大唐的士兵不能为你新罗的内讧而白白流血吧?如此就不要怪杨某了,他日战场之上,与小美公主也只能兵戎相见了!”说着伸手道:“朴大人请吧,杨某也就不送了,朴大人回去后,还是劝小美公主早早备战为妙!”

朴沂河这时面色立刻一动,连忙拱手道:“既然如此,我方愿意出五十座城池!杨大人以为如何?”

杨云枫等的就是朴沂河的这句话,闻言连忙佯装沉吟了片刻后,这才看着朴沂河道:“朴大人还是回去请示一下小美公主吧?只怕此事未必是朴大人能做主的……”

朴沂河闻言连忙道:“不必,杨大人放心,既然小美公主让小使前来,小使就绝对有权利这么做!”

杨云枫闻言立刻拍手道:“好,既然朴大人如此爽快,那么杨某现在就去回了曼珠沙华那边的人!”

朴沂河闻言面色一动,道:“曼珠沙华的人也在这里?”

杨云枫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只是对朴沂河道:“朴大人请稍坐片刻,杨某打发了曼珠沙华的人再来与朴大人洽谈细节!”

朴沂河连忙伸手道:“杨大人请……”

杨云枫出了朴沂河的厢房后,立刻去了田中稻穗的厢房,见田中稻穗此时正在像房内踱步来回,一见杨云枫回来,连忙道:“杨大人,小使想好了,若是杨大人觉得二十座城池少的话,具体数目我们还可以商议!”

杨云枫走进厢房,一边示意田中稻穗坐下,一边道:“刚才杨某与小美公主那边的使者已经谈过了,他的目的与田中大人一般无二,也是请杨某出兵,南北夹击你方势力,他们开的条件可是六十座城池!”

田中稻穗闻言惊异道:“六十座?”随即立刻摇头道:“不可能,这北新罗一共不过八十三座城池,小美公主如何舍得放弃六十座城池?”

杨云枫暗道看来这北新罗的八十三座城池是肯定的了,不过这田中稻穗与朴沂河的想法居然一般无二,都认为对方不可能开出这种条件,连忙哈哈一笑,将对朴沂河说过的话,再对田中稻穗说了一边道:“半壁江山和六十座城池相比,孰轻孰重,小美公主心中似乎比曼珠沙华要明白的多啊!”说着端起茶杯,看着田中稻穗道:“况且曼珠沙华在小美公主眼里,就是新罗逆贼,她主要的目的也并非要北新罗的领土,最主要的还是想要杀田中大人你与曼珠沙华!”

田中稻穗闻言面色一变,这时缓缓端起茶杯,手上已经略微颤抖,怔怔地看着杨云枫道:“杨大人已经答应那边了?”

杨云枫这时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毕竟这不是什么小事,杨某也需要考虑一下,不过杨某已经答应他今日给他答复了……毕竟六十座城池也不算苛刻了……”

田中稻穗闻言又沉吟了良久,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连忙喝了几口茶后,这才咬牙道:“我方愿意出七十座城池!”

杨云枫闻言心中冷笑,脸上却故作惊讶地道:“田中大人,七十座城池也就等于将北新罗拱手让给我大唐了,即便大人你愿意,只怕曼珠沙华也未必愿意吧!”

田中稻穗连忙道:“公主派小使前来,小使便有决定之权,况且杨大人方才说了,小美公主一心要小使与沙华公主的性命,这才是关键,而我沙华公主的目的与小美公主其实也一般无二,领土事小,但必诛小美公主……”

杨云枫心中又是一阵冷笑,端着茶杯又喝了几口后,这才站起身来道:“好,既然田中大人这般爽快,杨某这就去回绝了小美公主那边的人!田中大人稍坐!杨某去去就来!”说着起身除了厢房,又来到了朴沂河的厢房,而此时的朴沂河正坐在茶几旁,端着茶杯品苓,一脸的悠闲之状,显然不知道杨云枫并没有回绝田中稻穗。

【第7?45章】尔虞我诈

朴沂河见杨云枫进门,满脸笑意的上前拱手道:“杨大人,如何了?那边的人已经回去了吧?杨大人准备何时出兵?”说着见杨云枫眉头紧皱,心中顿时一凛,试探着问道:“杨大人,不会出了什么问题!”

杨云枫见朴沂河观察还算入微,这时轻叹一声道:“朴大人,这件事只怕难办,本来杨某也不准备管你们辽东的是,但是如今你们双方都来找杨某,不过作为大唐的臣民,杨某也应该为大唐朝廷着想,你们双方开出的条件对我大唐来说,不对……应该说无论是大唐还是对新罗来说,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本来杨某想着新罗让出来的城池,杨某重点用来养兵,这样以来,不论是辽东有事,还是你们新罗有事,我大唐兵马眨眼便到,于己于人都是好事一件,不过现在新罗分为两派,南北对持,你双方又对来请我大唐出兵,唉,朴大人你也应该知道,我大唐尊奉儒教,遇事想来以和为贵,你说你们两家有没有可能和好如初呢?”

朴沂河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知道那边定然又说了什么话,这时看着杨云枫,随即拱手道:“杨大人,小使也知道大唐也有一条长江,若是大唐南边有人造反与大唐朝廷划江而治,请问大唐天可汗可否以和为贵,与对方和平相处呢?”

杨云枫闻言又是一声长叹,道:“朴大人,曼珠沙华那边那边也愿意让出六十座城池,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朴沂河闻言面色一动,立刻道:“杨大人,既然我们两边都出了六十座城池,那么也应该有个先来后到的规矩吧,六十座城池也是小使先承诺的,杨大人,你不会答应了那边吧?”

杨云枫连连叹息道:“那边虽然也是六十座城池,但是他们有一个附加条件,就是只要杨某答应下来,他们立刻就着手让出六十座城池,我大唐军队可以先占领六十座城池后,再一起南下攻取汉江以南!”

朴沂河闻言面色大变,沉吟了片刻后,连忙道:“杨大人,我们在汉江以南,这种承诺即便是想答应大人你,也无法实现,杨大人你也应该知道,毕竟这北新罗如今还在曼珠沙华的手中!”

杨云枫连忙点头道:“不错,朴大人的诚意杨某自然是看出来了!若非如此,杨某也不会如此为难了!”

朴沂河这时立刻道:“杨大人,你看这样如何,反正你大唐无论出军相助哪一方都必须要从北方,所以杨大人你尽管先答应了曼珠沙华那边,到时候先占领了六十座城池之后,再与我军一起夹攻曼珠沙华的势力,只要曼珠沙华势力一灭,我方军队也绝对不会向这六十座城池进一步!”说着见杨云枫面露难色,随即立刻又道:“杨大人,你试想一下,你大唐将士生命也应该与我新罗子民一样可贵,如果你大唐军队劳师动众的去新罗南边,即便是攻下了我们,也要一城一池的攻城拔寨,我南新罗怎么说也有大小城池近九十座,那得消耗大唐多少兵力?而只要大唐占领了六十城,再灭曼珠沙华,不过是二十余城之事,孰轻孰重,杨大人也应该心知肚明吧!”

杨云枫听朴沂河这么一说,心中一笑,暗道,老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想着这里,立刻皱眉,显得格外的为难道:“如果这样,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杨某食言?耻笑我杨某人也就算了,若是其他诸国知道,岂不是认为我大唐出尔反尔?皇上若是怪罪下来,只怕杨某也无力担当啊!”

朴沂河这时连忙对杨云枫道:“杨大人,你为大唐取得了六十余城,天可汗陛下又岂会怪罪于你?更何况自古用兵之道便是兵不厌诈,只要能取得最终胜利,其中用一点手段也是无可厚非之事!杨大人你说呢?”

杨云枫闻言佯装了良久之后,这才对朴沂河道:“既然如此,杨某就信朴大人这回,不过只怕我去了那边,他们未必会信,到时候朴大人可要帮杨某演一出好戏才是!”

朴沂河听杨云枫这么说,言下之意也就是答应了自己,连忙拱手道:“杨大人但请吩咐,只要能助我新罗统一,小使莫敢不从!”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立刻上前附耳在朴沂河耳边低语了几声,朴沂河闻言不住微笑点头,待杨云枫言罢,立刻拱手道:“小使遵命!”

杨云枫看了朴沂河一眼后,这才道:“那么朴大人就在这里稍后,杨某去去就回!”说完立刻出了房间,直奔田中稻穗的房间而去。

杨云枫心中虽然大喜,但是在进门前一颗依然拉长了脸,做出一副为难之色进了房门,田中稻穗见杨云枫进门的脸色不佳,心中不禁一动,连忙拱手道:“杨大人,不知道与那边洽谈的如何了?是否已经回绝了他们?”

杨云枫长叹一声,没有直接回答田中稻穗,他知道自己越不着急说,田中稻穗心下就越是着急想知道,这时缓缓坐下,倒了一杯水,连喝了几口也没有说话,放下茶杯后,又是长叹几声。

田中稻穗见状连忙诧异道:“杨大人,究竟谈的如何,不妨直言,是否那边又开出了什么丰厚的条件?请杨大人坦言告之,小使也好寻思一番在给大人答复!”

杨云枫这时又是一声长叹,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田中稻穗见状心下更是着急,但是自己话已经说到如此,也不好再追问什么了,只好坐到杨云枫的一侧,看着杨云枫,等候杨云枫的答案。

杨云枫放下茶杯后,这才转头看向田中稻穗道:“小美公主与曼珠沙华的仇恨真是太深了,杨某实在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开出这样的条件!”

田中稻穗闻言心中一动,缓缓端起茶杯,此时也不相问,看着杨云枫,却听杨云枫这时继续道:“小美公主现在只要曼珠沙华死,攻取汉江以北后,尽数交由我大唐驻军,你说这……真是让杨某好生为难不是?”

田中稻穗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心中顿时又是一凛,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怔怔地看着杨云枫,他自然知道小美公主与曼珠沙华之间完全可以说是不共戴天之仇,能有这样的打算也不足为奇,更何况自己这一方也做好了最大的让步与小美公主那边也不遑多让,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对杨云枫道:“杨大人,小美公主那边虽然答应你江北都可以送给大唐驻军,但是毕竟此刻这江北的城池都在我方手里,唐军要想夺得,虽说绝对可能,但是我北新罗的驻军也不在少数,虽说不能战败唐军与南边的夹击,但是要消耗唐军几万甚至十几万的人马,应该也不是难事吧!”

杨云枫闻言立刻点头道:“田中大人说的是实在话,正是因为如此,杨某才着实为难啊,我大唐向来讲究以和为贵,这几十座城池不要也罢,不如你南北双方罢手言和吧!”

田中稻穗闻言连忙道:“杨大人,方才你也说了,小美公主与沙化公主两边是不共戴天之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何能容得对方?要事大唐遇到此事,也绝对不会罢手言和吧?”

杨云枫这时连忙道:“田中稻穗所言极是,这也正是杨某为难之处,若是答应了这边,又怕得罪了那边,答应了那边,又怕得罪了田中大人你,杨某向来不喜生事,着实为难啊……”说着又连道几声“难!”

田中稻穗闻言立刻道:“杨大人,不如这样,小美公主那边即便答应你要将整个新罗奉送,也无法即可实现,毕竟这北新罗还在我方手中,而唐军入新罗,就必须由北向南,更何况万一杨大人你劳师动众与他们围歼了我方,到时候他们也可以食言啊,不如这样,我方答应杨大人的六十座城池,可在唐军出征的同时让出来,唐军入新罗之日,这六十座城池也就是唐军所有了,如此表达我方的诚意,杨大人以为如何?”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喜,脸上却十分镇定地看着田中稻穗,淡淡地道:“田中稻穗,你可以允诺让出六十座城池,但是在未得到我大唐出兵之前就让出,只怕未必是你能做得了主的吧?”

田中稻穗这时立刻道:“杨大人,也许你忘记了,小使不但是新罗新朝廷的使者,还是辰韩的族长,最重要的是曼珠沙华是小使的亲妹妹,这点主,小使相信还是能做的,杨大人尽管放心!”

杨云枫听到这里,立刻站起身来,拍手道:“好,既然田中大人如此有诚意,杨某身为大唐的臣子,自然要为大唐计谋,如此不废一兵一卒先得六十座城池,相信日后我大唐皇帝陛下知道了此事,只怕也找不出理由来怪罪杨某了!”

田中稻穗闻言立刻试探着问杨云枫道:“这么说,杨大人是答应了?”

杨云枫立刻点头道:“自然是答应了,而且杨某向田中大人保证,即便那边再出什么条件,杨某也不会再做考虑了!毕竟杨某与曼珠沙华公主也算是相识一场不是?”

田中稻穗闻言连忙对杨云枫拱手行礼道:“如此多谢杨大人了,那么杨大人是否可以去拒绝那边了,也好让小使回去交差!”

杨云枫立刻点头道:“这个自然,田中大人稍后,杨某这就去回绝了他……”说着立刻开门,正准备出门之时,却听田中稻穗道:“既然那边无论开出什么条件,杨大人都不会应承了,小使也想乘着这个机会去见见那边的人,不知道杨大人可方便?”

杨云枫心中一动,知道田中稻穗此时开始谨慎了起来,想着连忙笑道:“这个自然!”说着伸手道:“田中大人,请!”

杨云枫与田中稻穗立刻来到了朴沂河的房门前,杨云枫缓缓推开房门,朴沂河此时正坐在房内,这时见杨云枫前来,立刻起身,还未说话就见杨云枫身后又走出一人,确实田中稻穗,脸色微微一变,诧异地看向杨云枫道:“杨大人,这是何意?”说着看向田中稻穗,冷冷地道:“田中大人,多日不见,愈发的意气风发了!”

田中稻穗闻言立刻也是冷哼一声道:“彼此彼此!”

朴沂河这时连忙问杨云枫道:“杨大人究竟考虑的如何了,我小美公主才是新罗正统,曼珠沙华不过是伪公主罢了,北新罗也只是伪朝廷……”

田中稻穗闻言立刻河道:“朴大人,曼珠沙华是不是公主已经无关紧要,如今的新罗王是先王的唯一子嗣,继承王位也是立法所致,小美公主公然违背先王遗命,到底谁是伪朝廷,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吧?”

朴沂河闻言闷哼一声,不再理会田中稻穗,看向杨云枫,随即拱手道:“大人,我小美公主只要曼珠沙华的首级,北新罗一旦攻取,我方一城一池都不要,完全奉送给大唐驻军之用!”

田中稻穗连忙冷笑道:“好话谁都会说,到时候你即便食言,只怕杨大人也拿你们没有办法,到时候还不是要兵戎相见?我方已经答应了杨大人将六十座城市率先奉上,嘿嘿,如果朴大人哭可以立刻将南边的六十座城池奉上,杨大人自然也可以考虑相助你们……”

朴沂河闻言面色一边,刚欲说话,这时却见杨云枫挥了挥手,道:“两位大人,不必相争,杨某心中已有定论!”

朴沂河与田中稻穗闻言愤愤看向杨云枫,随即拱手道:“请杨大人示下!”

杨云枫这时坐到茶几旁,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后,轻吐了一口气后,这才道:“其实今日我们三人代表的是三方势力,各自为各自一方的利益考虑,你们要分别为南北新罗计谋,杨某自然也要为大唐计谋,如此相较二位的条件后,杨某觉得,还是田中大人的条件最为实惠,而且田中大人此举也表示了对我大唐的信任,所以……”说着看向朴沂河道:“朴大人,那么就让你白跑一趟了,杨某真是过意不去!朴大人与其在此多费口舌,不如早些回去让小美速速备战为妙!”

田中稻穗见杨云枫当面拒绝了朴沂河,心中一喜,之前还略带一丝的犹豫已经完全不见了,却见朴沂河这时面色极为难看,对杨云枫道:“杨大人,你是否再做考虑?”

杨云枫这时闷哼道:“杨某说话向来不喜欢说两次,朴大人还是请回吧!他日你我战场上见吧!”

朴沂河闻言依然站在原地,看着杨云枫良久,见杨云枫面无表情后,这才看向田中稻穗,冷声道:“田中大人,你也莫要得意,即便是大唐出兵助你,我南新罗也不会束手就擒,定然会顽抗到底,你回去告诉曼珠沙华,小美公主定然会亲自取其首级!”

田中稻穗闻言嘿嘿一声冷笑道:“朴大人,素问你嘴巴了得,今日一天果见其然,你与其在此废话,不如回去备战,本官尚未见过两军交战,图口舌之快就能把对方说死的!”

朴沂河闻言又是闷哼一声,却听杨云枫这时冷声道:“朴大人是否觉得我大唐风光无限,舍不得回去,是否要杨某下逐客令,才肯离开?”

朴沂河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又是冷哼一声,立刻拂袖而去,田中稻穗走到门口,看着朴沂河怒气冲冲地出了庆东楼后,这才哈哈一笑,随即回身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尽管放心,小使回去之后,立刻准备城池的交接手续,却不知道大人何时出兵?”

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对田中稻穗道:“田中大人何时送来交接我大唐军队就何时开赴新罗!”

田中稻穗闻言立刻道:“既然如此,小使也就告辞了!相信我王听到这个消息,定然会振奋不已,多谢杨大人及大唐厚恩!”

杨云枫闻言心中暗道,就没见过尚未损失一兵一卒就没了六十座城市的王上还会振奋的,这话也只有你田中稻穗说的出口,脸上确实满脸堆笑地拱手道:“既然如此,杨某也就不送了,杨某就在辽城拱手大人佳音了!”说着一直送着田中稻穗除了庆东楼的大门。

而此时大门前朴沂河的人马早已经不知所踪了,田中稻穗见状笑道:“这朴沂河跑的还真是快,哈哈!”说着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大人请回,小使告辞!”说着上了马车,向东门而去。

杨云枫看着田中稻穗的马车远去之后,这时路道的另外一端又行来一辆马车,马车在庆东楼门口停了下来,车帘掀开,却露出了朴沂河的脸,却见朴沂河笑道:“杨大人,既然田中稻穗已经上当,那么小使也该告辞了!”

杨云枫立刻拱了拱手道:“请回去回禀小美公主,杨某定然遵守约定!不送!”说着立刻转身进了庆东楼。

【第7?46章】借酒浇愁

杨云枫回到庆东楼,正好看到赵云龙这时往门外走,脸上依然没有一丝表情,杨云枫想到方才新罗两方来人的事,赵云龙定然也知道了,此刻赵云龙也许又想起了小美公主了,想着立刻上前搂住赵云龙的肩膀,拍了拍笑道:“赵兄,杨某与你也好些日子没有把酒言欢了,近来杨某心情也不是很好,今日正好有些时间,不如你我兄弟二人出去饮他和不醉不归如何?”

赵云龙看了一眼杨云枫,随即淡淡地道:“公子心情有何不好?赵某知道公子是担心赵某,不过公子放心,赵某没什么大碍,只是想一个人出去走走罢了,其实我本想直接由新罗回关内的,不过怕公子担心赵某,所以这才回来一见,早知回来让公子更是担心,当初就不如直接回关内了!”

杨云枫闻言连忙道:“赵兄,杨某知道你此刻的心情……”说着也知道赵云龙性格一向孤傲偏执,只怕也未必听的进自己的劝告,微叹一声,拍了拍赵云龙的肩膀道:“也好,既然赵兄想一个人散散心,杨某也就不强留了……”

赵云龙闻言立刻对着杨云枫拱手道:“多谢公子,公子无需挂念赵某……”说着转身出了庆东楼,朝着大街上而去,行动萧索,一副落魄之状,杨云枫见状不禁叹息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这时却听身后一声叹息道:“不错,杨大人不也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听出了是武惠妃的声音,连忙转身拱手道:“惠妃娘娘抱恙,何不多多休息?这门口风大,若是娘娘再染风寒,只怕到时候皇上却要怪罪微臣了!”

武惠妃这时微微一笑,依然还是走到门口,这时一阵风吹过,武惠妃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这时倒吸一口凉气道:“整日闷在这庆东楼,只怕没病也要闷出病来了!”说着转身看向杨云枫道:“杨大人,本宫休息的半晌,已经觉得好多了,只是觉得屋内倒是都是火炉,烤的有点心慌,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杨云枫也知道这辽东的寒天,家家户户都在屋内放着火炉,还有火炕,一般南方人是受不了这种暖气设置,总觉的憋的喘不过气来,不管武惠妃未进宫之前是哪里人,毕竟在长安那种气候下生活了十几年,到了辽东自然有点不适应,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想着立刻对武惠妃道:“既然如此,微臣让人护送娘娘出去,以防不测,娘娘放心,微臣可以让这些人离娘娘远点,绝对不会打搅娘娘的雅兴……”

杨云枫还没有说完,就听武惠妃这时道:“本宫突然想要喝点酒,上次那间什么客栈来着,他家的酒水一般,本宫喝的并未尽兴,却不知杨大人有什么好介绍的?”

杨云枫闻言眉头一皱,他也知道武惠妃至今还在为杨玉瑛的事而心烦,生病不过是佯装的而已,听武惠妃如此说,似乎有借酒浇愁的意思,嘴上却依然还是劝慰道:“娘娘抱恙未愈,还是戒酒戒躁为妙……”

武惠妃这时微微一笑道:“这辽东天寒,喝点酒可以暖身,杨大人今日应该没有什么事吧?不如陪本宫去小酌酒杯如何?杨大人不放心的话,可以看着本宫就是了!”

杨云枫本来今天准备忙完就去李府看完那个一下李思瑜的,却不想武惠妃这个时候要去喝酒,转头看了一眼大堂内,却不见一人,心中一叹,只好对武惠妃拱手道:“既然如此,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杨云枫只好带着武惠妃去了一家酒楼,这一次去的却是与夜琴音第一次喝酒的那家,店小二似乎还认识杨云枫,殷勤地领着杨云枫与武惠妃上了二楼,不时地还打量武惠妃一眼,心中不禁暗暗称奇,上次与杨云枫来的女子不是这一个吧?也不禁暗暗佩服杨云枫的艳福,为何他身边总是不乏美女?

杨云枫见店小二不时打量武惠妃,这时轻咳一声,道:“将你们店里最好的酒拿上一坛来,你再看着配一些酒菜来,都要你们店里最好的!”

店小二闻言连忙招呼一声下楼而去,武惠妃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见这酒楼还不如上次那家,不禁微微皱眉道:“这家酒楼的酒比上次那家的要好?”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也不算是,只是这家酒楼的酒水比较清淡,适合现在的娘娘饮用,娘娘莫要看这家酒楼装饰一般,其实酒水菜肴还算不错……”

武惠妃微微点了点头,这时店小二搬着一坛酒上了二楼,将酒坛与酒碗放下之后,道:“两位稍后,小菜一会就到!”

杨云枫这时起身端起酒坛给武惠妃斟满了一杯后,这才给自己斟满一杯,却见一旁的店小二依然还站在自己身边,一双眼睛却看着武惠妃,连忙喝道:“小二,你忙自己的”

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下了楼去,武惠妃也看到店小二不时地打量着自己,这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诧异道:“是不是我的脸脏了?”说着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帕,在脸上擦拭了几下。

杨云枫却摇头道:“娘娘脸上没有污垢,店小二不过是见娘娘天生丽质,所以多看了几眼……”

武惠妃闻言咯咯一笑道:“本宫都已经是三十出头的半老徐娘了,何来的天生丽质?”口上虽然这么说,心中不免还是有些窃喜。

杨云枫却没有在意武惠妃的举动神情,这时道:“娘娘脸上没有污渍,只怕心中却有郁结吧?”

武惠妃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这时想起自己已经年过三十,而自己的丈夫李隆基一直将心思都放在自己的心上,不想这次来辽东一行,却移情别恋,又听杨云枫这么一说,顿时一叹道:“杨大人看出本宫的心思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娘娘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只怕不但微臣看出来了,皇上他也未必不知,不然皇上也不会恩准娘娘你留在辽东晚几日回宫,只怕就是担心娘娘与皇上一起回宫的路上,更加郁闷!”

武惠妃闻言又是一声轻叹,端起酒碗,咕噜几声将酒碗里的酒一口气喝罢,这才吁叹一声,摸着自己的脸,看着杨云枫道:“杨大人,你说本宫是不是真的老了?”

杨云枫知道武惠妃的意思,她是认为自己老了,青春不在了,所以李隆基才会看上更年轻的杨玉瑛,想到这里,立刻对武惠妃道:“娘娘,你现在的心情微臣能够明白,不过娘娘你再想想,昔日皇上恩宠娘娘你时,其他的那些嫔妃时候也是这样想的?皇上毕竟是九五之尊,他要宠幸哪个女人,我们做臣子的,也无权干涉不是?”

武惠妃这时喃喃冷笑一声道:“宠幸?呵呵……是啊,宠幸!”

杨云枫听武惠妃这话中似乎还有话,不过她不说,自己也不追问,这时却听武惠妃轻叹一声道:“不错,杨大人说的极是,既然你我已经不能改变这个事实,又何必如此徒增烦恼呢!”

杨云枫闻言立刻微微一笑,给武惠妃斟满了一碗酒,道:“娘娘能如此想,那再好不过了,皇上虽然恩宠玉妃,不过娘娘毕竟与皇上已经十几年的夫妻之情了,这也是娘娘胜杨玉瑛之处,娘娘喝完这晚酒,回去好好休息几日,微臣再派人将娘娘送回长安,回去之后,娘娘最好不要追问皇上玉妃的事,皇上虽为九五,但也毕竟是个男人,男人都喜欢有度量的女人……”

武惠妃听杨云枫这么一说,顿时一愕,随即看向杨云枫笑道:“杨大人似乎很了解皇上,也很了解女人嘛……”说着咯咯一笑道:“本宫倒是忘了,杨大人本就是风流才子,身边红颜知己无数,自然对女人很是了解了!”

杨云枫淡淡一笑,没有回话,这时店小二端着几盘小菜上了二楼,将菜肴放下后,忍不住又多看了武惠妃几眼,却好像又怕杨云枫看到,不敢长看。

武惠妃看在眼里,在店小二正欲下楼之际,立刻对店小二道:“小二,你过来!”

店小二闻言连忙止步转身看向武惠妃,不时又看向杨云枫,见杨云枫点了点头,这才走近武惠妃身边,道:“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武惠妃这时抬头看向店小二,问道:“小二哥,你看我算不算是美女?”

杨云枫与店小二闻言都是一愕,杨云枫没想到武惠妃会问店小二这个问题,本来猜想她是见店小二总偷看自己,所以心中有火,想借题发挥,不是骂店小二一通,就是打店小二一通,自己甚至给武惠妃想好了后路,他也知道武惠妃是心中郁闷,无处发泄,这店小二也的确有点失礼,待他让武惠妃发泄完了之后,自己再赔一点汤药银子就是了。

店小二怔怔地看着武惠妃,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不时转头看向杨云枫,却听武惠妃这时道:“你总看他做什么?我问你,我算不算是美女?”

店小二这时只好道:“姑娘是小人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武惠妃闻言掩口而笑,店小二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怔怔地看着武惠妃,这时却听武惠妃看着杨云枫道:“他叫我姑娘?”

杨云枫这时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示意他可以下楼了,店小二如释重负,连忙下了楼去,不过心中却在扑通扑通乱跳,想着武惠妃笑时的样子,的确是自己见过最漂亮的女人,随即一想不对,上次与杨云枫来的那女人也很漂亮,此时心中开始纠结,到底谁更漂亮一点呢?

武惠妃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后,这才看向杨云枫道:“杨大人,店小二刚才叫本宫姑娘!”

杨云枫立刻道:“娘娘天生丽质,青春常驻,犹如花季少女,店小二如此说,也不奇怪!”

武惠妃这时微微一笑道:“杨大人的嘴巴原来也是如此甜……”说着心下一动,问杨云枫道:“杨大人身边美女不少,天姿国色的也不在少数,那么杨大人认为本宫算不算得美人?”

杨云枫闻言看着武惠妃,只见武惠妃这时双颊微红,也不知道是喝酒多了,还是被店小二一夸显得有些兴奋了,武惠妃见杨云枫没有回答,立刻又问道:“杨大人不想拿本宫与你身边的女人比较,那么本宫就直接问你,是本宫漂亮,还是杨玉瑛那丫头漂亮?”

杨云枫自然知道,杨玉瑛与武惠妃两人根本就不是一种类型的女人,杨玉瑛有一种野性的美,而武惠妃则是那种贵妇的美,两人各有千秋,而武惠妃天生童颜,虽然年过三十,但是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虽然骨子里透露出一股贵族气息,但是又有一种不同的风韵,一时还真是难以比较,但依然还是昧着良心道:“娘娘倾城之貌,玉妃自然稍逊一筹!”

武惠妃听杨云枫如此说,脸上顿时大喜之色露于其表,端起酒碗对杨云枫道:“冲着杨大人这句话,本宫敬大人一杯!”

杨云枫这时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随即看着武惠妃缓缓喝下之后,这才道:“娘娘今日也喝了不少,不如回去早些休息!”

武惠妃却摇了摇头道:“近日来难得如此开心,杨大人也就不要扫兴了,莫非杨大人想看到本宫整日愁眉苦脸不成?”

杨云枫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武惠妃这时自己起身端起酒坛给自己斟满了一碗后,又给杨云枫斟满了一碗,这时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叹道:“北国风光不如长安锦绣,却又是别有一番风味,至少比大明宫多了几分祥和之气,若是有的选择,本宫宁愿在这苦寒之地长居,也不愿意再回大明宫中……”说着端起酒碗,径自喝了一碗,又端着酒坛给自己斟满了。

杨云枫知道武惠妃定然有了几分醉意了,不然绝对不会说出这种犯忌的话,连忙伸手拿过酒坛,道:“娘娘喝多了!”

武惠妃杏眼瞥了杨云枫一眼,将酒碗的酒水饮尽,这才将酒碗扔到桌上,叹道:“杨大人有所不知,这大明宫中律令繁多,本宫身为皇妃,何曾有过这般无拘无束喝酒的机会?今日难得如此开心,杨大人当真要扫本宫的兴致不成?”

杨云枫随说不上熟知中华千年文化,但是也知道自古这后宫就犹如监牢一般,女人苦闷又得守着律令,是何其的苦闷,想到这里自然也就能体会武惠妃的处境,想到这里微微一叹,站起身来道:“不是,微臣来给娘娘斟酒!”心中暗道,也只能让她大醉一场,希望酒醒之后,武惠妃能一如既往吧。

武惠妃这时咯咯一笑,待杨云枫刚刚斟满,立刻就端起酒碗喝光,这时脸上已现红光,额头稍有冷汗,显然是喝高了的症状,杏眼迷离地看着杨云枫道:“杨大人,要是本宫年轻时,能遇到像你这样的公子,本宫即便是和家里闹翻了,也绝对不会选择进宫……”

武惠妃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颇大,好在二楼没有什么客人,杨云枫连忙对武惠妃道:“娘娘喝多了,微臣还是给娘娘叫来一杯醒酒茶吧!”说着站起身来,岂知却被武惠妃一把抓住了手,道:“杨大人要去哪里?”

杨云枫知道武惠妃此时大脑已经开始不做主了,只怕也没听见自己刚才说的话,看着酒楼下,叫道:“小二!”说着连忙将武惠妃扶正,趴在桌上。

这时店小二蹬蹬上楼道:“客官有什么吩咐?”说着不时看了一眼武惠妃。

杨云枫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店小二道:“去准备一碗醒酒茶……”说着看了一眼一旁,见后方有一排厢房,随即立刻又道:“端到那间厢房中……”

店小二闻言立刻道:“好嘞,客官稍后!”说着又看了一眼武惠妃,对杨云枫道:“客官,这位姑娘喝高了,要不要小人帮忙扶到厢房去?”

杨云枫瞪了一眼店小二,店小二立刻头也不回了下了楼去。

杨云枫这时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武惠妃,口中还在喃喃自语地说着什么,不过已经听不清楚了,暗道,如此回去要是被李颖看到,定然会怪自己,毕竟武惠妃是她父皇的女人,看来只好让武惠妃在这厢房中先醒醒酒后再回庆东楼了,想着立刻拉了拉武惠妃道:“娘娘……”

却见武惠妃这时眼神已经迷离,怔怔地看着自己道:“杨大人……我们继续喝……”说着伸手在桌上摸索着酒碗,半天也没摸到,却又趴在了桌上。

杨云枫无奈一声长叹,只好一把将武惠妃抱起,却闻道武惠妃身上一股芳香之气,夹杂着一股酒气,不想武惠妃身材看似轻盈,不想抱起来却如此沉重,又觉得抱着武惠妃的着手处,一阵柔软,心中顿时一动……

【第7?47章】久旱逢甘

杨云枫将武惠妃抱进了厢房,见厢房地方不大,中间一张桌子,四周摆放几张凳子,一侧靠窗处,有一张不算宽敞的躺铺,杨云枫连忙将武惠妃抱到侧铺前,将武惠妃放下,这才坐到一旁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这时看向躺在侧铺上的武惠妃,只见武惠妃这时双颊依然绯红,胸口起伏不断,口中呓语不停,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估计是和李隆基、杨玉瑛有关吧。

这时店小二端着解酒茶走进了厢房,放到桌上,这才对杨云枫道:“客官,还有什么需要?”

杨云枫挥了挥手道:“借你的厢房坐坐,待醒了酒就走,没问题吧?”

店小二闻言连忙道:“刚才客官给的银子已经多了,厢房尽管住,没有问题!”说着不自觉地转头看向武惠妃。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没有我吩咐,别来打搅我们!”说着起身走到门口,待店小二出了房门后,这才将房门关上。

杨云枫端起醒酒茶,走到武惠妃的身侧,看着武惠妃此时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皇妃的样子,更像是一个醉酒的少女,也许武惠妃在清醒时,心中会有百般的心思,但是此刻脸上却尽显纯真,好像这世界发生的一切已经与她无关。

杨云枫吁叹一声,如果自己没有来到这个时代,眼前的这个女人也许就要引发大唐后宫的一场血型争斗了,虽然结局惨淡,但武惠妃也是武则天之后,慈禧太后之前,唯一一个差点步武则天之后的女人,可见其心狠一斑,但是此刻躺在侧铺上的武惠妃,哪里还能看出一丝的心机,完全就是一个淳朴无暇的女人。

杨云枫自然也知道,武惠妃这个年纪,跟了长自己几十岁的李隆基,如果不论李隆基的身份,那实在是委屈了她了,再加上李隆基是天子,自古天子博爱,这也难怪近来武惠妃心情不佳了,想到这里,杨云枫端起醒酒茶走到武惠妃的身边,对武惠妃道:“娘娘,喝了这杯醒酒茶再休息吧?”

武惠妃这时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看了一眼杨云枫,“嗯”了一声,想要坐起来,却好像完全使不出力,一用力顿时感到脑袋一晕,立刻又躺了下来,喃喃道:“杨大人,你将醒酒茶就放在边上,一会我自己喝!”

杨云枫见武惠妃此时只怕连碗在哪也看不清楚了,想着坐到床边的凳子上,道:“娘娘如果不介意,还是让微臣服侍娘娘喝下吧,外面天色不早了,如果让人知道娘娘如此不醒人事,万一传到皇上耳朵里,只怕对娘娘的名誉有损!”

武惠妃此时脑子虽然昏沉沉地一片,但是依然还是想清这些,杨云枫说的不错,若是自己在皇上刚走就买醉,传到李隆基耳朵里,李隆基会如何想自己?想着点了点头,又努力坐起身来,其实还是手上发软,眼前一阵眩晕。

杨云枫这时靠近床边,伸手托起武惠妃的脖子处,拖着她缓缓坐起,这才端过醒酒茶,对武惠妃道:“娘娘只要张开嘴即可!”

武惠妃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有劳杨大人了!”说着缓缓轻启玉唇,露出洁白的贝齿,嘴中还微微哼吟着。

杨云枫也不多想,端着药碗送到武惠妃的嘴边,微微歪着,往武惠妃嘴里送,武惠妃连了几口后,微微皱眉道:“这是什么,怎么这般难喝?”

杨云枫微微笑道:“再如何难喝,也应该比酒好喝吧!娘娘还是喝光吧!”说着又将药碗靠着武惠妃的嘴。

武惠妃连连摇头道:“我感觉好多了,这味道这么怪,我不喝了……”说话的口气近乎娇喋,这时也感觉不妥,脸上一红,瞥了一眼杨云枫,暗道好在杨云枫没看到自己的脸,不过这时武惠妃也感觉自己心里有一种特殊的情绪,好像如今扶着自己喝药的不是别人,就是自己的爱郎,自从自己进宫之后,除了自己的贴身丫鬟之外,从来没有男子如此贴身喂自己吃药。

杨云枫见武惠妃不想喝,只好道:“既然如此,那就别喝了吧……”说着便欲端这药碗离开。

武惠妃这时心下一凛,连忙道:“好,我喝……”武惠妃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逼着自己强忍着那醒酒茶的怪异之味喝,心中暗想,莫非自己是想杨云枫就是这般坐在自己身边,搂着自己喂自己喝?想到这里脸上顿时又红了一片,这种感觉好久没有了,这种心跳加速,呼吸困难的感觉,也许十多年都没在出现过了吧?武惠妃记得最近的一次,还是十多年前没有入宫之前,自己结识了一个翩翩公子时,才有过这种感觉。

杨云枫自然不知道武惠妃此时在想什么,见武惠妃看着自己手中的药碗发呆,连忙道:“娘娘?”

武惠妃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张开了嘴巴,又喝了几口,不过这味道实在怪异,立刻轻咳了几声,差点呛了出来,杨云枫见状连忙将药碗放到一边,对武惠妃道:“既然如此,娘娘还是躺着歇息一会,微臣就在厢房外,如果娘娘有事,叫微臣一声即可!”说着缓缓放下武惠妃。

武惠妃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奇道:“杨大人要出去?”

杨云枫连忙拱手道:“如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微臣倒是没什么,若是连累娘娘名誉受损,那微臣真是罪该万死了!娘娘好好歇着,微臣告退!”说着便欲离开。

岂知这时武惠妃伸手抓住了杨云枫的手道:“杨大人莫走,留下陪本宫说说话也好,本宫喝了醒酒茶,现在已经好多了!”

杨云枫止步看着武惠妃抓着自己的手,连忙缓缓挣脱,坐到武惠妃一侧,道:“好,娘娘有何话要说?”

武惠妃这时立刻轻叹一声道:“杨大人与自己的夫人也是这般无趣么?本宫让你陪我说说话,就非要有话题不成么?你我就不能当作知己谈心么?”

杨云枫此时已经感到武惠妃的表现似乎有些不妥,连忙拱手道:“微臣不敢!”

武惠妃这时立刻坐起身来,看着杨云枫,脸上的红晕稍退,这时道:“是不敢与本宫说话,还是不敢和本宫成为知己?”

杨云枫立刻道:“微臣是臣子,娘娘是皇妃,微臣不敢高攀!”

武惠妃指着侧铺旁的凳子道:“本宫偏偏要与杨大人成为知己,本宫命令你坐下!”

杨云枫只好走到侧铺旁坐下,却是背对着武惠妃,这时他心中已经感觉不妥,这武惠妃是刚刚在感情上受到挫折的,这个时候的女人最容易胡思乱想,杨云枫又岂能不明白?不过此时却也感觉自己的心在噗通乱跳。

武惠妃见杨云枫不正脸敲自己,立刻道:“本宫的连很难看么”

杨云枫连忙道:“娘娘还是躺下休息一下,如此坐着只怕头更晕!”

武惠妃这时心中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拉着杨云枫的手,道:“杨大人!本宫真的好寂寞,一直以来都是后宫之中,从来都没有一个说得上话的人,如今难得遇到杨大人你,才能一解心中的苦闷,如果杨大人也不将本宫当朋友,本宫只怕也再无朋友了!”

杨云枫此时心中也是一动,这时看向武惠妃,只见武惠妃双眸已经含泪,心中一叹,连忙道:“娘娘也不比如此,只要娘娘真心待人,总归会有几个朋友的!”

武惠妃连忙道:“这后宫之中本就是尔虞我诈的场所,如果只有本宫真心对人,换来只会是伤害和出卖,你以为本宫愿意如此么?”

杨云枫微微一叹道:“娘娘能将微臣当作朋友,微臣不慎惶恐,不过娘娘如果在辽城期间有任何话,都可以找微臣说!微臣随时恭候!”

武惠妃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多谢杨大人!”这时低头看着自己握着杨云枫的手,脸上顿时又是一红,心跳立刻加想立刻缩手,但是此时见杨云枫没有缩手的意思,心中暗道:“不知道他此刻是如何看待我的?”

杨云枫此时也看着武惠妃握着自己的手,暗道:“若是现在缩回来,不知道她会怎么想?”想着也治好任由武惠妃握着自己的手,两人就是这么坐着,良久也没有一句话。

杨云枫这时轻咳了两声,问武惠妃道:“娘娘现在头还晕么?”

武惠妃这才缓过神来,连忙摇头道:“好些了!”

杨云枫立刻站起身来,道:“娘娘不如起身如果没有大碍,我们还是尽快回庆东楼吧,一会夕阳西下,只怕天气更寒……”

武惠妃闻言点了点头,手却依然握着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瞥了杨云枫一眼,心中暗道:“我且试试他,看他对我的心思究竟如何!?”想着立刻佯装头晕,向杨云枫的怀中倒去。

杨云枫见状连忙用力一拉,将武惠妃拉到自己的怀中,一把托住了武惠妃的蛮腰处,道:“娘娘小心!”

武惠妃此时心中一喜,侧着身子看向杨云枫,柔声道:“多谢杨大人!”

杨云枫见武惠妃含情脉脉的双眼,已经知道了武惠妃的意思,这时心中也是一时难以抉择,如果要是别的女人如此,自己只怕早就按捺不住了,此时自己的身子也明显有了反应了,但是毕竟此时怀中的女子不比常人,倒不是杨云枫担心她是李隆基的女人,而是担心,自己无论有多少女人,只怕李颖都不会介意,至少表面不会介意,但是武惠妃毕竟是李颖的长辈,也就等于是自己的长辈了,如果李颖知道了,定然不会原谅自己。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扶着武惠妃站直身子,随即松开了握住武惠妃的手道:“娘娘还是坐下休息片刻再说!”

武惠妃见杨云枫如此,心中一阵失望,不过她想到方才店小二见自己的那副色迷迷的样子,心中对自己的姿色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她就偏偏不信杨云枫不为自己心动,虽然自己比杨云枫年长十岁有余,但是武惠妃此时已经不在乎这些了,立刻伸手拉住杨云枫的手,道:“杨大人,你还是扶着我回”

杨云枫见状知道武惠妃已经基本是向自己挑明的心意了,这时看武惠妃一双杏眼正看着自己,完全就是一副等待自己答复的模样,心中暗叹道:“李隆基将杨玉瑛带去京城了,李琦与李瑁两个兄弟也不是什么好鸟,如今自己也一时不能找他们撒气,此刻就上了武惠妃,当时报仇,又能如何?”

想到这里,杨云枫也就不在挣脱武惠妃的手了,连忙伸手扶住武惠妃道:“那么微臣只有从命了!”

武惠妃见杨云枫居然没有拒绝,心中顿时一喜,这时立刻又摸着脑袋,道:“杨大人,不行,本宫还是觉得头有点晕!”

杨云枫自然明白武惠妃此时的意思,立刻扶着武惠妃坐下道:“既然如此,娘娘还是坐着休息片刻!”

武惠妃点了点头,道:“杨大人,不如你喂本宫将那半碗醒酒茶也喝了吧!”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立刻端着药碗,扶着武惠妃躺在自己的怀中,将药碗放到武惠妃的嘴边,武惠妃轻轻喝了一口,立刻道:“太苦了!”

杨云枫道:“那如何是好?”一双眼睛此时不自觉的盯着武惠妃起伏的胸口

武惠妃这时也注意到了杨云枫的眼光,立刻坐起身来,看着杨云枫道:“本宫要杨大人喂我喝……”

杨云枫闻言皱眉道:“微臣不正是喂娘娘的么?”

武惠妃这时伸出玉指指向杨云枫的嘴巴,这才道:“杨大人先喝,然后再喂本宫喝……”

杨云枫心下一动,连忙端起药碗喝了一口,这时将药碗扔到一边,只听“哐”地一声响,武惠妃心下一惊,却见杨云枫这时一把将武惠妃懒腰抱起,随即一口吻住了武惠妃,将口中的醒酒茶慢慢吐到武惠妃的口中。

武惠妃明明自己也在勾引着杨云枫,但是却没有想到杨云枫会如此大胆,加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口中一暖,杨云枫口中的醒酒茶大半已经到了自己的嘴中,剩下的一半沿着自己的嘴巴流淌了下来,顺着脖子流下。

杨云枫这时松开了嘴,看向武惠妃,问道:“娘娘好些了没有?”

武惠妃之前还遮遮掩掩,因为她还不敢肯定杨云枫的心思,如今见杨云枫如此,立刻摇头道:“还没有,还有一些晕!”

杨云枫这时立刻又吻住了武惠妃,武惠妃此时的玉体已经开始酥软,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了,此时缓缓闭上眼睛,玉手慢慢勾上杨云枫的脖子,香舌不自觉的吐进了杨云枫的口中,犹如蛇星一般,一吐一缩。

杨云枫只感到武惠妃的香舌柔软之极,立刻用力吸允着,直到武惠妃感到酸麻不再吐出,这才松开了口,看着武惠妃一副娇羞之状,心中暗道:“皇上的女人也不过如此嘛!”这时又想到了李瑁曾经有调戏杨玉环与宗露的经历,又想到李琦如何对待自己,心中顿时一阵恼火,立刻一把将武惠妃推到在侧铺上,随即一把扯开了武惠妃的衣领。

武惠妃没想到杨云枫如此粗鲁,连忙伸手抓住杨云枫的手道:“杨大人不必着急,慢慢来嘛……”

杨云枫暗骂一句,随即冲着武惠妃道:“这不正是娘娘希望的么……”说着用力一扯,已经将武惠妃胸前的衣服扯破,露出了肚兜,还没等武惠妃反应过来,双上已经伸了上去,立刻在武惠妃的胸前一阵揉捏、

武惠妃这时心中有些方案,却又觉得有几分刺激,口中虽然还是让杨云枫温柔一点,但是依然忍不住咿嘤了几声,杨云枫也不客气,这时立刻顺势一把扯开武惠妃的肚兜,武惠妃洁白如玉的胸膛立刻呈现在自己的眼前,杨云枫立刻埋头入武惠妃的胸口,在武惠妃的双峰上一阵吸允。

武惠妃好久没有如此感觉了,这时忍不住伸手抓住杨云枫的脑袋,口中咿嘤更甚,双腿已经不自觉的夹住了杨云枫的腰。

杨云枫吸允了半晌,感觉武惠妃的两颗樱桃已经坚挺了起来,这时松开,看着满脸寒春的模样,就好像久旱逢甘霖一般,心中顿时一动,看着武惠妃道:“娘娘有多久未尽人道了?”

武惠妃脸上一红,连忙低声道:“杨大人也应该知道,皇上这把年纪了,如何还能有此事?”

杨云枫心下一凛,暗道,这么说来,李隆基已经老迈,不能人道了?那么他还要杨玉瑛进宫做什么?正想着,武惠妃这时立刻坐起身来,一把抱住杨云枫,吻住了杨云枫的双唇,随即推着杨云枫躺在侧铺上,自己则是骑在杨云枫的身上,杨云枫看着身上的武惠妃气喘吁吁,显然比自己更着急,心中想着李隆基不能人道的事,之前的郁结居然一下子都解了,不过想到杨玉瑛自己的计划,如果李隆基不能人道,让别人知道杨玉瑛有了身孕,杨玉瑛岂不是死路一条……

【第7?48章】便宜老爹

这时却听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没过多久传来店小二的声音道:“客官,是不是打碎东西了,让小人来收拾一下!”

武惠妃这时已经是满脸晕红,正准备享受这难得的一颗,却听到门外有声音,立刻气道:“这个小厮还真是好管闲事!这个时候又来打搅!要是在宫宫只怕早就……”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对武惠妃道:“娘娘不必动气……”说着连忙对门外的店小二道:“只是打坏了一只碗,莫非店家现在就要我赔不成?”

店小二闻言连忙道:“客官误会了,小人是怕碗扎着客官的手,这种低下的活,还是让小人来人这就进来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喝道:“你是没听懂我的话么?我让你没事别上来打搅……这里没你的事,立刻下楼去……”

店小二本来已经准备推门进来了,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只好道:“那么客官有任何吩咐,尽管叫小人,小人随叫随到!”

杨云枫冷声道:“即便是听到拆房子的声音,也别再上来了,即便真拆了,我也赔得起……”说完已经听到店小二下楼的声音,这时再看坐在自己身上的武惠妃冲着自己微微一笑,立刻低下头吻住了自己。

杨云枫这时一边吻着武惠妃,一边帮着武惠妃脱去身上的衣物,直到武惠妃的玉体展露无遗的呈现在自己的眼前,杨云枫这时缓缓推开武惠妃,看着武惠妃的玉体,见她虽然已有三十出头,但是身体的肌肤保养的却格外的润滑细腻,一点也不比十几二十的姑娘差,反而显得更加的白皙,武惠妃坐在杨云枫的身上看了一眼杨云枫,笑道:“杨大人看够了没有?”

杨云枫闻言嘿嘿一笑,反而道:“娘娘是希望微臣看够了,还是看不够呢?娘娘这凤体,不想微臣这凡夫俗子也能有幸一睹,真是八辈祖宗积德了!”

武惠妃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咯咯掩口一笑,低头侧躺在杨云枫的身上,随即在杨云枫的脖子处一吻,这才道:“本宫都让大人看光了,杨大人的身子是否也给本宫”一边说着,一边还用玉指在杨云枫的胸口划着圈圈,不时手已经伸进了杨云枫的衣领。

却听杨云枫这时笑道:“自给自足,才能丰衣足食,刚才娘娘的衣服是微臣动手的,如果娘娘要看,也可以自己动手,微臣绝对不会做欲拒还迎之状!”言下之意也就是武惠妃方才就是如此。

武惠妃闻言脸上一红,拍了拍杨云枫的胸口,道:“原来杨大人却是斯文其表,Ying邪其内啊!”虽然如此说,还是坐直了身子,慢慢解开杨云枫的衣扣,帮杨云枫缓缓褪去身上的外套,再慢慢脱去内衣,杨云枫上半身这才展露无遗,武惠妃不想杨云枫的身材确实如此的健硕,心中顿时一荡,伸出玉手在杨云枫的胸口抚摸了片刻之后,玉手慢慢往下移去,随即已经到了小腹处,而武惠妃的嘴已经开始亲吻杨云枫上身的每一寸肌肤,一直到了小腹处,这才伸出玉指,顺势往下摸去。

杨云枫这时只是平躺着,看着武惠妃的一举一动,这时只觉得下身一紧,武惠妃的手已经穿进了自己的裤裆,一把握住了自己的小弟,却见武惠妃这时一脸吃惊地看着自己,杨云枫也知道武惠妃定然是为其庞然而讶,只见武惠妃这时松开了手,又缓缓顺着杨云枫的小腹吻了上来,一直到杨云枫的脖子处,这才低声道:“不想杨云枫的某物与杨大人一般健硕!”

杨云枫听武惠妃居然说出这种Ying邪之话,心中也是一凛,更添刺激,他也知道武惠妃也不知道守了多少年的活寡了,此时对于此时定然比自己还要渴望,这时一把搂住武惠妃的脖子,在武惠妃的玉唇上狠狠亲了几口后,这才放开武惠妃,道:“娘娘定然没有尝试过吧,要不要先用嘴试试尺寸?”

武惠妃闻言心下一凛,似乎没明白杨云枫的意思,这时却见杨云枫已经自己脱去了裤子,却见那庞然之物傲立其下,心中不禁又是一汗,刚才用手摸的时候只是感官上觉得比较大,如今全部露在自己眼前,更觉庞然,还没多想,却见杨云枫这时一把将武惠妃抱起,平放在侧铺上,随即跨在武惠妃的身上,武惠妃以为已经进入了正题,缓缓闭上眼睛,等了好久也不见杨云枫有丝毫动作,这时睁眼一看,差点吓了一跳,杨云枫那傲然之物此时正在自己眼前。

武惠妃这时吞了一口口水,不明白杨云枫的意思,杨云枫立刻一把抱住武惠妃的脑袋,将傲然之物矗在武惠妃的嘴边,笑道:“刚才微臣不是说了,邀请娘娘品尝一番么?”

武惠妃此刻大概了解了杨云枫的意思,不过她从来也没有过如此经历,看着杨云枫那矗立在自己眼前的东西,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刚要张口说话,杨云枫却已顺势将那东西塞进了她的口中,武惠妃顿时“呜呜”哼了几声,杨云枫也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道之事并没有后世那般的开放,许多享受这个时代也许并未流行,即便是有,也很少有女子愿意如此,武惠妃不谙其事也在自己预料之中,杨云枫抱着武惠妃的脑袋,慢慢的前后晃动着,只感觉武惠妃口中的口水已经粘在了自己的东西上,而武惠妃的香舌也情不自禁的在自己的东西上缠绕着,虽然不是自愿的蠕动,但是已经撩动了杨云枫心底的欲火。

杨云枫这时感到浑身的惬意,其实这也是自己第一次如此,以前都是在电脑上看岛国的表演,自己也曾经要求过吴曼丽,不过被吴曼丽拒绝了,杨云枫倒也不是特别喜欢这玩意,只不过是有些好奇而已,今日初尝禁果之后,却发现原来这真是是一种享受,女人的上下两口,竟然作用完全不一样,却又有几分相似,不过嘴上有下面没有的主动,下面只有到达高潮时才会紧紧的吸住,而嘴却可以随时随地的如此。

杨云枫此时缓缓躺下身子,抱着武惠妃继续为自己干活,武惠妃这时似乎也明白了杨云枫的意图,也没有反抗,其实她也是觉得新奇,她曾经在皇宫见过**春图中有过此招式,不过一直么有机会尝试,况且当时自己也觉得有点恶心,从来也没有主动要尝试,今日要不是杨云枫强势,只是口头要求自己这般,只怕自己也不愿意,如今尝试了之后,也觉得有些乐趣,起码她此刻觉得杨云枫的傲然之物更加胀大了,火热火热的顶着自己的喉咙,虽然难受,但是想过一会的翻云覆雨,也就忍了下来。

杨云枫几经折腾之后,总算也觉得舒坦了,不过却也觉得此事不宜长久,这时托起武惠妃的头,看着武惠妃道:“娘娘,滋味如何?”

武惠妃苦笑一声道:“大人就知道折腾本宫,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么?”说着立刻趴到杨云枫的身上,不断地吻着杨云枫的脖子、胸口。

杨云枫这时立刻对武惠妃道:“娘娘如此饥渴,不如自己动手吧!”

武惠妃闻言脸上一红,见杨云枫一脸淡定地躺着看着自己,这时立刻坐起了身子,所以一把握住杨云枫的东西,对着自己的密林,缓缓坐下,口中不断发出闷哼,喃喃道:“大人的好大,本宫真怕受不了!”说着情不自禁地咦嘤了几声,浑身张牙舞爪,犹如抽搐了一般,动弹了一阵之后,这才慢慢缓和过来,随即低头趴在杨云枫的身上,看着杨云枫。

杨云枫看着武惠妃满脸的满足之色,这时才道:“大人大人,不大能叫大人么?”说着下臀处立刻用力一挺,武惠妃立刻咿呀一声叫了出来,双手紧紧地抓着杨云枫的胳膊,良久之后这才看着杨云枫道:“杨大人,本宫现在可是什么都交给你了,你可千万别让本宫失望啊!”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娘娘说的是什么别让你失望,是一会的表现,还是以后永远都这样表现?”还没等武惠妃回话,立刻又道:“看娘娘此时的模样……微臣也能猜出来了,娘娘今年来看来难有此事啊,莫非皇上已经不能满足娘娘了?”

却听武惠妃冷哼一声,臀部却仍在扭动,道:“皇上?哼哼,五六年前就已经不尽人事了,却不知道他找杨玉瑛进宫想要做什么?看着不能吃,岂不是自己找罪受……”一边说着一边娇喘不息,臀下的动作却依然不停。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他自然明白一个妙龄女子嫁给了比自己年长那么多的男子的痛楚了,杨云枫看着武惠妃的脸,慢慢厥动了两下**,武惠妃这时立刻又如充电一般,顿时浑身来了精神,立刻配合着杨云枫开始扭动起来,一边动,一边口上还娇喘不止,双目紧闭地,万分的享受,杨云枫这时一边动着臀部,一边道:“娘娘,若是以后微臣想要再伺候娘娘你,却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这时武惠妃身心都得到了享受,一边咦嘤,一边道:“杨大人放心,本宫这次在这里多留几日,我们有的是时间……”

杨云枫一边动着一边道:“那么娘娘回宫之后,你我就永不相见了么?”

武惠妃这时趴在了杨云枫的胸前,双手不断地抚摸着杨云枫的胸肌,舌头不时伸出来舔着杨云枫黝黑的肌肤,咦嘤道:“那以后的事,以后从长计议,待本宫回宫后,自然会想尽办法与大人相见的!”说到这里,不禁浑身一阵痉挛,连忙用牙齿咬着杨云枫的肌肉,呻吟道:“大人,本宫快升仙了……舒服……”

杨云枫这时坐起身来,一把抱住武惠妃的臀部,用力的推动着,随即道:“娘娘说的当真?”说完立刻拖着武惠妃的臀部不断地晃动着,武惠妃则是贴胸靠着杨云枫,紧紧地搂着杨云枫的背部,口中呻吟不断,哪里还能回答杨云枫的问题。

武惠妃这时不断地娇喘咿嘤着,就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好像就快要升仙一般,不想杨云枫这时却突然停了下来,不再动弹,她也知道杨云枫此时只怕已经一关已至,如今停下不过是忍住精关罢了,立刻趴在杨云枫的身上不断地爱抚着,不时在杨云枫的嘴上吻上一口,胸口贴在杨云枫的胸前,感觉杨云枫的胸口在不断地上下起伏着。

杨云枫休息片刻,立刻坐直了身子,一把抱起武惠妃,走到桌前,将武惠妃放在桌子上,杨云枫则是从后面不断地挺进着,武惠妃双手支撑着桌面,这时闭着眼睛,口中不断的吐着香气,这时又觉得一阵快感,立刻伸手向后紧紧地抓住杨云枫的腰,此时头已经抬起来,侧着脑袋吻着杨云枫,此时武惠妃的身子基本已经站直了,只是依然撅着臀部,杨云枫这时双手移到武惠妃的胸前,不断地揉捏着,臀部依然犹如马达一般,不断的扭动着,武惠妃娇喘不迭,这时指甲已经嵌进了杨云枫的肌肉中,杨云枫一痛动武惠妃这时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好久没有这种快感了,如今感觉自己好像腾云驾雾一般。

杨云枫这时却停了下来,随即扭转过武惠妃的身子,抱着武惠妃走到侧铺旁,将武惠妃放到侧铺上,随即趴在武惠妃身上,一阵亲吻之后,这才看着眼神迷离,满脸红晕的武惠妃,在武惠妃的耳祭柔声道:“娘娘准备好没有,微臣现在就带娘娘去九霄之外!”

武惠妃早已经等不及了,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立刻双手搂住杨云枫的腰,低声道:“大人,本宫就交给你了!”

杨云枫这时立刻对着武惠妃的花蕊挺进,一阵猛烈的激战之后,杨云枫一个机灵,喘息声越来越粗,随即趴在武惠妃的胸口,武惠妃则是感觉体内一阵火热,浑身抽搐不已,紧紧地搂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停息了下来。

杨云枫又在武惠妃胸前亲吻了一番后,这才翻身躺到一边,武惠妃已经是香汗淋漓,这时立刻躺在杨云枫的怀鸟依人般地靠着杨云枫,玉手在杨云枫的胸口不断地爱抚着,这时喃喃道:“本宫真不知道要如何感谢杨大人,本宫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杨云枫吐了一口气后,这才转头看着满脸满足的武惠妃,随即一把搂住武惠妃,问道:“娘娘,你我若是被皇上之上,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武惠妃眨着眼睛看着杨云枫,却是一脸的镇定,这时低声道:“杨大人怕了么?”

杨云枫这时嘿嘿一笑道:“微臣有何好怕的,微臣是担心娘娘你以后在宫中,只怕想到此事,按捺不住……”

武惠妃立刻道:“如果本宫想杨大人了,就会找借口出去找你,你欢不欢迎?”

杨云枫这时唏嘘一声道:“娘娘如此看重微臣,微臣惶恐……只是不知道以后要如何面对皇上,如何面对寿王与蜀王!”嘴上虽然这么说,心中确实得意不已,叫你丫两小子嚣张,老子现在上了你俩的亲娘,你俩两个便宜儿子又能如何?

武惠妃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心中也是一凛,她今日如此做,其实大多还是因为被李隆基纳杨玉瑛为妃所刺激,加上自己的确欣赏杨云枫,也是存心要给李隆基带上一个绿帽子,但是还真是没有想过自己两个儿子的想法,若是自己两个儿子知道此事,不知道如何看待自己有这样一个母亲,于此同时,武惠妃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自己比杨云枫大十几岁,李隆基比自己大,所以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幸福可言,但是自己比杨云枫大,而且女人老起来比男人要快,只怕十年,二十年后,杨云枫对自己也就厌倦了吧?

武惠妃想到这里,立刻看着杨云枫道:“本宫不在乎别人如何看我,只是在乎大人你如何看待本宫,你心中是不是已经将本宫当作了随便的女人?”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阵冷笑道,看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嘴上却道:“娘娘多想了,娘娘若是随便,这么多年又岂会轮到微臣?早不知道便宜了什么人了不是?”

武惠妃听杨云枫如此说,立刻紧紧地搂着杨云枫道:“你知道就好,本宫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道了,偏偏遇到了你这么个冤家,自从本宫第一眼见杨大人你,就觉得似曾相识一般,心就被杨大人你偷去了……”

杨云枫没等武惠妃说完,立刻一个翻身趴在武惠妃的身上,笑道:“冤家又要来了……”武惠妃闻言脸上一红,连忙低头看了一眼杨云枫的傲然之物已经又蓄势待发了,心中暗叹:“年轻真是好啊!”

【第8?49章】为伊憔悴

杨云枫与武惠妃从酒楼出来的时候,是个人都能看出武惠妃是满脸春风,更添娇容,武惠妃出酒楼的那一霎,店小二都看傻眼了,一个女人的前后诧异居然能如此明显,之前的武惠妃虽然也算是天姿国色,但是总是觉得缺点什么,如今再看武惠妃,傻子也能看出来,之前的武惠妃缺少的就是一种心情,一种让她快乐,从内心透射到外貌的美丽心情。

杨云枫在与武惠妃的几次交手中本想成绩探知一些皇宫以及长安的情况,但是细细一想,最终还是没有问进出口,毕竟对于女人来忌讳的就是被男人当作工具,更何况是像武惠妃这样的女人?只怕能感觉出一点来,以后都会对自己避而远之,更甚至有可能为了让今日的事无人知晓,处处想置自己于死地也说不定,杨云枫聪明一世,这种事情如何能看不透?

杨云枫与武惠妃回庆东楼后,杨云枫并没有刻意要求武惠妃什么,不过武惠妃也自然自觉的装作若无其事,进门后对杨云枫作揖道:“今日多谢杨大人相伴,本宫先去休息了!”

庆东楼大堂中只有吴曼丽与郭婞茹,杨云枫知道武惠妃这明显是做给吴曼丽与郭婞茹看的,连忙也拱手道:“娘娘客气了,娘娘风寒未减,还是去休息吧,有任何吩咐叫微臣一声即可!”说着两人又寒暄客气了几句后,武惠妃这才径自回得房去。

吴曼丽这时对郭婞茹道:“好好的一个大男人,对一个女子如此恭维!也不知道是咋想的!”

杨云枫自然知道吴曼丽在说自己,郭婞茹也听出了吴曼丽的意思,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搭话,却见杨云枫已经坐了过来,却听杨云枫这时笑道:“小丽是在说我?”

吴曼丽这时左右看了一眼之后,这才道:“这里除了杨大人你一个大男人之外,还有哪里有什么男人?”

杨云枫自然不能说出今日与武惠妃苟且之事,不过也明白吴曼丽是后世女子,她虽然此刻已经在大唐了,但是对于大唐的这些繁文缛节依然不屑,相较之下,杨云枫倒是觉得自己适应能力强的多了,想到这不禁摇了摇头,对付吴曼丽的办法只有一个,而且百试不爽,就是不去搭理她的话头,这时转头问郭婞茹道:“婞茹,公主呢?”

郭婞茹闻言连忙道:“公主去了李府探望李思渝的病情了……也是刚去没一会功夫……刚才公主还问你去哪里了呢!”

杨云枫点了点头,暗道,本来是准备与李颖一起去看望李思瑜的,不过睡了会杀出个武惠妃来,想到这里心中一叹,暗想不过也好,此时自己与李林甫还在争锋相对之时,自己去找李思瑜也只会让她左右为难,她与李颖单独相处反而容易说话。

杨云枫这时又想起了杨玉环,连忙起身问郭婞茹道:“玉环还在房内么?”见郭婞茹点了点头后,立刻冲着杨玉环的房门走去,不想这时正好房门打开,谢阿蛮从房内端出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的饭菜都还剩大半,杨云枫看了一眼屋内,没有见到杨玉环,这才低声问谢阿蛮道:“小姐胃口这么差么?”问了之后立刻又觉得多此一问,此时的杨玉环又如何会有胃口呢?

谢阿蛮这时拉着杨云枫走到一旁,将托盘放下,这才低声对杨云枫道:“公子,小姐自从昨日见到你与三小姐她……”说到这里脸上一红,轻咳了一声后这才继续道:“几顿都是这样,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阿蛮真是担心小姐的身体受不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托盘,随即将托盘内的一碗汤端出来,对谢阿蛮道:“你先下我……”

谢阿蛮连忙上前拦住杨云枫,道:“公子,小姐说了,不想见你!你不能……”

杨云枫没等谢阿蛮说完,立刻道:“你是愿意被你小姐骂呢,还是愿意看到你小姐尽快的吃东西,尽快的恢复笑容呢?”

谢阿蛮闻言想也不想,立刻道:“当然是希望小姐尽快吃东西,尽快恢复笑容了……不过……”

杨云枫这时伸手将谢阿蛮拉到一边,道:“没有不过,你这么想就对了,我进去保管你家小姐将这晚汤喝了……”说着已经走到了房门前,谢阿蛮想要再去拦住杨云枫已经来不及了。

吴曼丽这时走到谢阿蛮的身边,低声道:“杨云枫别的不行,鬼主意多的很,你放心吧,他竟然敢进去,就肯定是有把握的……”说着拉着谢阿蛮坐到一边。

杨云枫将房门缓缓关上,这时却听厢房的床铺方向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声音道:“阿蛮,我不是说没什么事,别来找我么?”

杨云枫听杨玉环说话有气无力,一阵心疼,也不搭话,连忙走到杨玉环的床边,只见杨玉环此时正躺在床上,一双眼睛微微闭着,脸色有些惨白,杨云枫看着更是心疼,缓缓走到床边,将汤放到一旁的凳子上,坐到床边。

杨玉环这时睁开眼睛,一见是杨云枫,立刻拿起被子蒙起了头,道:“谁让你进来的,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杨云枫也料到杨玉环见到自己会是什么样子,这时轻叹一声,伸手要去掀开杨玉环的被子,不想杨玉环紧紧地抓着不放,依然还是叫着:“你出去,你不出去,我立刻回蜀中……”

杨云枫松开了手,对杨玉环道:“玉环,难道你一辈子都呆在这个房间不见人了么?”

杨玉环没有说话,杨云枫却依稀听到了杨玉环的啜泣声,心中一动,立刻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我不好,不过你也不能折磨自己不是?你乖乖听话,将这碗汤喝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杨玉环连忙道:“不喝,不喝,你出去,你让我饿死好了……”

杨云枫轻叹道:“玉环,你这又是何苦呢?一切都是我的不是,应该受罪,受惩罚的人是我,你如此折磨自己,岂不是让我生不如死?”

杨玉环在被窝里道:“你与三姐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她……她可是我亲姐姐……”

杨云枫立刻道:“我当然知道,但是玉环你又知不知道,你三姐已经随着皇上回长安了,如今她已经是皇上御封的玉妃娘娘了!”

杨玉环闻言连忙掀开了被子道:“什么?三姐她……她进宫做娘娘了?”

杨云枫见杨玉环终于肯露面了,连忙道:“所以我一直想要对你说,只是玉环你一直不肯见我,其实那天……那天我也只是为了留住三姐她……”

杨玉环这时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喃喃道:“你那样……只是……只是为了留住三姐?”

杨云枫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对杨玉环说了,准确的说,是如何对杨玉环说这个谎,这时立刻点头道:“玉环你也知道,做皇上的妃子,虽然地位显赫,荣华富贵……”说到这里立刻压低声音道:“但是毕竟此刻的皇上已经到了垂暮之年,三姐即便跟了皇上,又有何幸福可言?”

杨玉环不用杨云枫说,也自然知道这里,不然也不会听到杨玉瑛跟李隆基去了长安立刻就掀开了被子,这般吃惊了,这时喃喃道:“三姐去了长安,阿蛮居然没有告诉我,这丫头……”说着又看向杨云枫,奇道:“既然是如此,你为何要当众……当众……”说到这里又想到了那日杨云枫吻杨玉瑛的情形,脸上立刻一红,惨白的脸上顿时有了一丝血色,连忙低头道:“那也没有必要那样吧!”

杨云枫这时轻叹一声道:“本来我也不想告诉玉环你,我也不知道你看出没有,其实三姐她……她对我是一直都有好感的,她也知道我如今已经有你了,我和她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才有了要进宫的心,我也想了好多办法劝阻她,都不见其效,实在没法,这才出此下策,希望能打消她这个念头……不过后来玉环你出现了,他看我心中依然还是挂牵你多一些,本来已经松动的心,顿时又坚决了起来……唉……这都是我不好……”

杨玉环听杨云枫这么一说,顿时心中一动,诧异道:“你是因为不想三姐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所以才故意表现的喜欢她,希望她为你而放弃进宫?”随即又想到杨云枫见到自己发现了之后,既然是第一时间追自己而来,反而使得杨玉瑛下定了进宫的决心,当时自己只是气愤一时也没觉察,如今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一暖。

杨云枫见杨玉环基本已经被自己说动了,连忙端起一旁的汤碗,道:“玉环,既然此事已经发生了,也无需多想了,我定然会想办法救三姐出来的,不过你也不能就此倒下啊,你也知道我现在在辽东事务繁忙,只怕无暇分心来照顾你,但是我一旦知道玉环你有事,又岂会不分心?”

杨玉环听杨云枫这么一说,顿时眼眶一红,连忙道:“都是我不好,整日疑神疑鬼的,我是不是耽误钊哥你办公了?”

杨云枫连忙摇头道:“天大的事,又如何比得了玉环你,如果玉环再如此下去,我又岂会有心思去办什么公?”说着将汤碗递到杨玉环的嘴边,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对杨玉环道:“玉环乖,张开嘴巴……”

杨玉环看了一眼杨云枫,连忙伸手要接过碗,道:“还是我自己来吧,我又不是病人!”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虽然玉环不是病人,但是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宝,喂你喝汤是这世上在幸福不过的事了,玉环你不会忍心连这点幸福不给我吧?”

杨云枫淡淡一笑,立刻微微张开了嘴,杨云枫立刻一勺放在杨玉环的嘴里,随即立刻又舀了一勺,如此一勺一勺的围着杨玉环将一碗汤都喝光了之后,这才将碗放到一边,对杨玉环道:“好了,玉环躺下休息吧!三姐的事也别多想了,我心中自有打算,只要玉环你不生我的气……”说着指着自己的脑袋道:“我这脑袋瓜子就特别灵光!”

杨玉环掩口一笑,看着杨云枫良久,却没有躺下的意思,杨云枫看着杨玉环,这时忍不住伸手将杨玉环搂进怀中,轻轻拍着杨玉环的玉背,柔声道:“玉环,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对你的心意,等辽东的事结束后,回到长安,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杨玉环听杨云枫如此说,立刻缓缓推开杨云枫,看着杨云枫,诧异道:“回到长安就成亲?”

杨云枫连忙问道:“莫非玉环你不想么?”

杨玉环连忙摇头道:“不是……只是……你和公主还有露儿姐姐都商量好了么?你还是先和她们商量一下吧……”说到这里,立刻又道:“还有吴老板和郭姑娘……”这时声音小了一点继续道:“她们俩,你也不能亏待了人家……”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原来玉环你早知道了……”

杨玉环这时道:“我不说并非我不知道,开始我是不能接受,不过她们都是好姑娘,我也看出钊哥你与她们是心意相通的……还有江姑娘,李三小姐……”说到这里立刻微叹一声道:“还有钊哥你对卫小姐的感情,其实这一切我都知道……”

杨云枫吁叹一声,本来以为杨玉环什么都不知道,不想杨玉环却是大智若愚,其实早已经洞若观火,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这时心中一叹,对杨玉环道:“玉环,既然你都知道了,难道你真的不介意么?”

杨玉环这时也是微微一叹,道:“如今母亲已经不在了,我也就只有三姐这个亲人了,而三姐又去了长安,玉环已经无依无靠了,只有钊哥你一人了,既然钊哥你与这些姑娘都是情意相投,我又岂能硬是强令你与他们一刀两断?况且这一切都是冤债,谁叫我偏偏就是多情的钊哥你一往情深呢!”

杨云枫听到这里,伸手将杨玉环搂进怀中,柔声道:“玉环,我知道你虽然口中这么说,但是心中肯定还是介意的,我也的确如你所说,不可能去伤害她们,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对你的心依然还是全心全意的,不会因为其他女人而对你分心……其实我对你们每个女人都是一样全心全意的……虽然我也知道你们都很难相信我这句话,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的确就是这么想的,也会这么做……”

杨玉环这时连忙伸手遮住了杨云枫的嘴,低声道:“我当然相信你,不然我又岂会留在这里?留在这里等你的解释……”

杨云枫听杨玉环这么说,立刻拍着自己的嘴巴道:“我真是糊涂,我以为玉环你当真生气不肯见我,却不知道玉环你一直在等我来向你解释,我真是好生糊涂啊……”

杨玉环这时微叹一声道:“虽然如此,但是你早些时候来,只怕也我未必听的进去……”

杨云枫又何尝不知道呢,那时候的杨玉环正在气头上,任凭自己说破嘴皮,只怕她也未必听的进去,所以杨云枫才会拖了一日才来,这时杨玉环该生的气应该也生完了,该想通的事情也应该想通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拍了拍杨玉环的手,随即道:“玉环,你好好休息,明日起床后,记得要吃饭,你看你,只是一日就憔悴的如此厉害,你虽然不怪我了,但是却用这种招式来折磨我啊!”

杨玉环闻言立刻点了点头道:“玉环知道错了……”说着立刻躺到床上,一双眼睛却依然看着床边的杨云枫。

杨云枫见状,立刻低头一口吻住了杨玉环的双唇,杨玉环娇躯一颤,一双眼睛睁的老大,良久之后,这才缓缓闭上眼睛,享受这份难得的温纯,良久之后,杨云枫这才松口,温柔一笑后,这才起身拿着汤碗走出了房间。

谢阿蛮见杨云枫走出了房间,连忙上前问杨云枫道:“怎么样?小姐喝了么?”

杨云枫这时扬了扬手中的空碗,笑道:“你说呢?”

谢阿蛮见状立刻目瞪口呆地看着杨云枫道:“公子,你是如何劝服小姐的,我还以为……”

吴曼丽这时走来笑道:“我早就让你放心了,杨云枫他哄女孩子有一手,更何况是你家小姐那般单纯的女人?”

杨云枫听出了吴曼丽口中的酸意,连忙笑道:“要是小丽你绝食三天,我也去哄你喝汤……”

吴曼丽立刻瞪了杨云枫一眼,斥道:“我为何绝食?你倒是想的美!”

谢阿蛮这时立刻道:“这就好了,小姐总算肯吃东西了,我也放心了!”

郭婞茹这时上前道:“阿蛮姑娘,你也不用过分担心,你照顾你家小姐的同时,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我看你最近也消瘦了不少!”

杨云枫闻言看向谢阿蛮,这时暗道,是啊,光顾着担心杨玉环了,倒是没注意谢阿蛮这妮子也消瘦了,想着连忙也对谢阿蛮道:“阿蛮,照顾小姐要紧,但是你自己的身子更要紧,你也要好生照顾好自己才是!”

谢阿蛮听杨云枫一说,心中顿时一暖,连忙点了点头,接过杨云枫手中的空碗道:“我去将碗洗了去!”

【第8?50章】美人之计

李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之时,杨云枫连忙拉着李颖问了一些关于李思瑜的情况,李颖告诉杨云枫,李思瑜其实没有什么大碍,至少李颖没有看出她有什么大碍,不过李颖看出李思瑜好像在估计杨云枫与李林甫之间的关系,所以暂时不想见杨云枫,杨云枫听到这里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一个女人,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在这个难以抉择的时候,并不是逼她去做选择,而是给她选择的空间,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更何况现在杨云枫已经在女人身上耽误了不少时间,也该是处理政务的时候了,但是如今杨云枫在辽东最要紧的任务就是新罗,恰恰前两日与新罗的两个使者已经谈过这个问题了,如今自己也着实没有什么可做,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新罗方面的消息,好在并没有让杨云枫等太久,第三日新罗方面已经派人前来了,而这次不是别人,恰恰就是曼珠沙华本人。

曼珠沙华看上去比之前要消瘦了不少,但是也精神了不少,杨云枫回到庆东楼时,曼珠沙华正坐在庆东楼的大堂,此时这座庆东楼已经完全不做生意了,俨然就是杨云枫在辽东的办事处,任何人来到辽东找熨衣服,都是直接来庆东楼找杨云枫了,杨云枫进门那一霎,看着吴曼丽、郭婞茹等人都坐在一边,冷眼看着曼珠沙华,显然这几个女子都不喜欢曼珠沙华,要不是知道曼珠沙华找杨云枫是为了政事,只怕吴曼丽早就扫地出门了。

曼珠沙华也并不在意这些女子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不过曼珠沙华比之这里任何一个女人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这一点也正是其他女子所讨厌她的原因,正所谓成也自信,败也自信,不过这并不影响曼珠沙华的自信,她见杨云枫回来后,也并不在乎其他女子的目光,立刻迎了上去,道:“杨大人!”

杨云枫略微打量了一番曼珠沙华,随即拱手笑道:“原来是沙华公主,真是有失远迎,沙华公主如今的身份已经非比寻常了,是何事有劳公主你亲自跑一趟,交代给下面的官员来不就成了么?”

曼珠沙华这时掩口一笑,道:“什么非比寻常?杨云枫真是越来越爱说笑了,我这次前来,还不是拜杨大人你所赐,你一句话,就要走了我们新罗六十座城池,我在新罗还能待得住么?”

杨云枫也知道曼珠沙华的来意,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曼珠沙华的意思,随即让一旁的下人准备好茶水之后,这才伸手道:“公主请进房再说!”说完领着曼珠沙华走向一间厢房的门口,曼珠沙华临进门前一刻,扫了一眼大堂中坐着的几个女子,眼神中露出一丝自信且又得意的眼神。

吴曼丽见状拍着桌子就站起来了,叫道:“什么东西,还给老娘眼色看了……”说着立刻冲着一旁的郭婞茹道:“婞茹,拿上你的皮鞭,抽死这丫的!”

郭婞茹连忙拉住吴曼丽道:“曼丽姐,你也看到了,她就是故意惹你生气,况且她现在是与公子在谈正事,我们还是别添乱为好……”

吴曼丽也只是一时气话,并未当真,听郭婞茹这么一说,这才缓缓坐下,又喃喃自语数落了曼珠沙华几句之后,这才消气。

杨云枫与曼珠沙华进房后,杨云枫示意曼珠沙华坐下后,这才笑道:“区区六十座城池的小事,也有劳公主亲自跑一趟,杨某还真是过意不去!”

曼珠沙华闻言笑道:“六十座城池对于贵国来说,自然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但是对于我新罗来说,那就是半壁江山,杨大人居然认为是小事?”

杨云枫闻言立刻笑道:“半壁江山与政权统一相比,自然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他日新罗公主便是一言九鼎,名副其实的女皇了,这区区六十座城池就换来公主你稳当当的江山,如此算来,这六十座城池,是不是小事?”

曼珠沙华微微一笑,没有接杨云枫的话,她也知道杨云枫善变,自己今日来的目的也并非要与杨云枫口舌之争,这时立刻道:“我想杨大人定然是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女皇,如今我在新罗所做的一切,都是遵循的先王遗命,现在的新罗王的的确确是先王之子,也是新罗王位唯一继承人,我又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如今聚众谋反,不服朝廷调令,与我王分庭抗礼的是金小美,并非是我!杨大人莫非还不了解新罗的形势么?”

杨云枫闻言笑道:“新罗的形势,杨某自然不如公主你了解了,不过这新罗新王殿下究竟是不是先王之子,只怕如今也只有公主与新罗新王本人知道吧?我想小美公主之所以如此,也正是抱着这点,才得以口舌的吧?”

曼珠沙华闻言脸色一变,这时下人端着茶具走了进来,将茶具咋桌上放好,给杨云枫与曼珠沙华分别倒了一杯茶之后,这才出了房间,将房门关好。

杨云枫自然注意到了曼珠沙华的脸色,自己本来就是这么一猜,毕竟新罗先王之子谁也没真正见过,如今登上王位的究竟是不是先王之子,也是曼珠沙华一家之言,所以自己才如此大胆猜测,不过看曼珠沙华刚才的反应,只怕这十有**已经猜中了,这时连忙端起茶杯,笑道:“喝茶,喝茶!公主请!”

曼珠沙华强定心神,她也知道杨云枫洞若观火,但是没有想到杨云枫能看透这点,今日若不是亲自来一趟,只怕还不知道杨云枫已经清楚这么多事了,想着连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缓缓放下,对杨云枫道:“这也是我新罗之事,既然连杨大人你都如此以为,那么金小美等人如此认为也就不足为奇了,不过如今误会已深,解释已经行不通了,如今只有一战,今日我来辽东,就是为此事而来……”

杨云枫放下茶杯后,这才笑道:“上次令兄田中大人来时说他完全可以做主,这才应承了杨某六十座城池,今日公主大驾光临,莫不是来讨价还价的吧?”

曼珠沙华闻言微微一笑,看向杨云枫道:“杨大人你也知道,我新罗本就不比大唐,地少物薄,六十座城市相当于我新罗大半国土,杨大人不妨考虑一下,可否减一点!”

杨云枫闻言笑道:“公主殿下,既然此事已经由令兄与杨某谈妥了,公主就应该履行承诺才是,如此出尔反尔,杨某担心你们其心不诚哪!”

曼珠沙华连忙道:“杨大人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亲自来这么一趟,足以表明我,我新罗的诚意,如何会其心不诚呢?况且这次六十座城池的确有点多,杨大人,看在你我昔日的情面上,可否少点?”

杨云枫这时笑道:“那么沙华公主想出多少城池?杨某先看看公主的诚意!”

曼珠沙华立刻竖起了三根手指道:“三十座!”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道:“公主,你一张口就去掉一半,这就是你的诚意?”

曼珠沙华这时站起身来,走到杨云枫身边,道:“杨大人,我人都来了,难道还不足以显示出诚意么?”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抬头看向曼珠沙华,只见曼珠沙华这时正杏眼微挑地看着自己,那意思已经不表自明了,她人来了是什么意思?即便是不明白,如今这眼神也能看出来了吧?杨云枫见状暗道:“你曼珠沙华就值三十座城池?”想着立刻笑道:“公主的意思,杨某不太明白,况且你我昔日只怕也没有什么交情吧?”

曼珠沙华闻言也不气,连忙蹲下身子,伸手握住杨云枫的手,低声道:“昔日杨大人在新罗时,我的心意已经尽数告之杨大人你了,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男子可以使我曼珠沙华动心了,只有你,为了你,我愿意奉献我的一切,难道杨大人一点也看不出我的诚意?”说着将杨云枫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口。

杨云枫见状也不缩手,微笑地看着曼珠沙华道:“公主这时要对杨某使美人计么?”

曼珠沙华这时紧紧地握着杨云枫的手,笑道:“美人计?我是打算送一个美人给杨大人,但是这计却不敢当!”

说实话,杨云枫本来也就没指望拿了这六十座城市后放过新罗,只是未必尽量避免唐军的伤亡,兵不血刃的多占几座城池就是几座,其实对于如今的形势来说,占领三十座和六十座没有本质的区别,反正占领了城池之后,还是要率军南下去攻打其余的城池,如今这曼珠沙华居然自己送上门来。

曼珠沙华在杨云枫眼里,虽然算不得绝世美女,但也的确是新罗数一数二的美女了,虽然不能与自己身边的几个女人比,但是毕竟要比那些庸脂俗粉要强几百倍,不论有无感情可言,如果光是玩玩,已经算是超一流的货色了,也勉强可以用尤物二字冠名。

杨云枫看着曼珠沙华,这时将曼珠沙华的手,拉到自己的两腿之间,见曼珠沙华一愣后,这才笑道:“既然如此,公主的美意,杨某定然却之不恭,那么现在就让杨某看看公主你的诚意有几何!也许公主真让杨某看到了诚意,杨某也会考虑公主的要求。”

曼珠沙华这时吃惊地看着杨云枫,诧异道:“就在这里?”

杨云枫转头看了一眼四周,随即笑道:“这里不好么?布置别致,温度适中,莫非公主想要反悔?”

曼珠沙华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里毕竟是厢房,只有几张桌椅,再无其他,我们是不是该找一个卧室?”

杨云枫闻言连连摇头,道:“公主,这次是你要表示诚意,杨某已经给你机会了,是你不懂得珍惜,也就莫要怪杨某了!也许小美公主那边的条件更丰厚也说不定!”说着立刻站起身来。

曼珠沙华这时脸色一变,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自然知道此时已经由不得自己考虑了,而且杨云枫的性格向来古怪,只怕万一真惹恼了杨云枫,莫说六十座城池了,即便是将汉江以北都送给他,他也未必等出手相助了,想到这里,曼珠沙华立刻站起身来,一把拉住杨云枫道:“杨大人且慢!”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向曼珠沙华,微微一笑道:“怎么?公主已经想通了?”

曼珠沙华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她如何还能说得出话,虽然作为女人的曼珠沙华充满自信,但是毕竟这种难以启齿之事,她也与正常女人一般,这时脸上一红,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杨云枫见状这才坐回原位,随即将双腿伸直,身子往后仰去,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就尽罗的事已经耽误了杨某不少时间了!”说这话,好像就是曼珠沙华着急做此事,他杨云枫是被逼无奈的一般。

但是此时曼珠沙华又岂能反驳?连忙走到杨云枫的身前,屈膝跪在杨云枫的身前,抬头看向杨云枫,问道:“杨大人要我如何做?”

杨云枫闻言诧异地看着曼珠沙华道:“公主自动献身,莫非一点准备都没有?”

曼珠沙华这时脸上已经绯红,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治好低语道:“我从来没有此事的经验……”

杨云枫倒是没有料到曼珠沙华居然还是处子之身,他见曼珠沙华想来傲慢无礼,目中无人,而且给人的感觉就是老成,居然还没有过男女之事?不过细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这曼珠沙华眼高于顶,又能看得上谁?那么自己岂不是荣幸之至了?想着立刻坐直身子,拉着曼珠沙华的手,放到自己两腿之间,握着曼珠沙华的手,在自己的裆下一阵**后,明显已经感觉自己的裤内开始发胀。

曼珠沙华也吃了一惊,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男体,自然也不知道男人身体的反应是什么样子的,此时只感觉杨云枫的两腿之间,就犹如充气一般慢慢肿大了起来,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之时,杨云枫已经握着自己的手从他腰间的裤子伸了进去,顿时感到手中一阵火热,犹如触及了一根热棒,杨云枫立刻又将她的手强制的握在了那根热棒之上,曼珠沙华又是一惊,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曼珠沙华抬头看向杨云枫征求他的意思,却听杨云枫这时道:“将它掏出来!”

曼珠沙华照着杨云枫的意思,将那热棒掏出了杨云枫的裤子,顿时眼前出现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物体,矗立在自己前面,那形状无法形容,吃惊地看着它,愣在当场。

杨云枫这时松开了手,轻声道:“杨某的宝物已经被你看到了,倒是公主你的,杨某还没看过,此刻是否该让杨某看看公主你是否值三十座城池吧?”

曼珠沙华自然明白杨云枫的意思,连忙松开了手,站直了身子,伸手解开自己的衣扣,杨云枫面无表情的坐着,就好像在欣赏一副美丽的油画一样,而此时曼珠沙华的脸上居然破天荒的多了几分羞涩,杨云枫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公主,杨某绝对不会逼你,你若是此刻不愿意了,尽管开门出去,杨某就当公主你今日没来。”

曼珠沙华听着杨云枫的话,手上还在缓缓接着衣扣,这时已经将外套褪去,落在地上,又开始解开内衣的衣扣,虽然动作依然缓慢,但是也看出了曼珠沙华的坚定,不多时,曼珠沙华已经脱尽了衣服,**已经展露无遗的展示在杨云枫的眼前。

杨云枫也没有想到曼珠沙华的身材居然保养的如此好,那紧绷的大腿,光滑的小腹,结实的峭吞,坚挺的双峰……虽然曼珠沙华的脸庞不一定称得上绝世,但是这身材绝对可以用这两个字来形容,至少自己所见的女子当中,没有见过这般姣好的身躯了,可惜曼珠沙华是生活在这个年代了,若是在后世,即便曼珠沙华称不上天姿国色,就光是靠这身材,也绝对可以让多少花花公子垂涎三尺了。

杨云枫本来对曼珠沙华并没多大的兴趣,只是抱着玩玩还可以的态度,如今看了曼珠沙华的**后,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丝感觉,是那种热血澎湃,开始往大脑上涌的感觉,眼前的曼珠沙华光是这身段就足以让杨云枫跌破眼镜,更别说,曼珠沙华本来也不丑。

曼珠沙华见杨云枫痴痴地看着自己,这时伸手挡在自己胸前,紧闭着双腿,宛如处子一般的挺立在厢房正着杨云枫问道:“下面我该怎么做?”

杨云枫连忙冲着曼珠沙华招了招手,道:“过来,到我身边来!”

曼珠沙华闻言立刻照着杨云枫的意思,走到了杨云枫的身前,杨云枫则是伸手握住了曼珠沙华的玉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这才道:“趴在我腿上!正面对着我!”

曼珠沙华依然照做……

【第8?51章】一斑樱红

曼珠沙华一步一步按照杨云枫指示在做,显然对于这种事曼珠沙华绝对是新手,杨云枫也看出了这点,所以也在循循善诱的“指导”着曼珠沙华的每一个步骤,好在曼珠沙华此时俨然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对于杨云枫的命令,由始至终的执行着。

杨云枫现实让曼珠沙华含着自己的东西好久,显然曼珠沙华看着自己的眼神告诉自己,她根本不明白这个的动作,杨云枫能得到什么享受,反正她自己只感觉脖子酸痛的很,而杨云枫也不知道为何想看着曼珠沙华如此实话,他其实也并不喜欢这样,也许他只是想看看一向傲慢无礼,不可一世的曼珠沙华臣服在自己眼前的模样吧。

曼珠沙华如此重复的单调的动作,良久之后,这才松口看着杨云枫,试探着问道:“就光是这样?”

杨云枫冲着曼珠沙华邪恶地一笑道:“光是这样?公主你真是太天真了,现在站起身来,坐到我腿上……”

曼珠沙华这时是巴不得站起身来,这么久跪在地上重复一个动作,不但膝盖早已经受不了了,而且脖子也显得格外的酸痛,这时晃了晃脑袋,看了一眼杨云枫的大腿,诧异道:“就直接坐上去?”

杨云枫点了点头后,把持着自己的东西,冲着曼珠沙华点了点头,见曼珠沙华这时走到自己身前,缓缓坐下来时,杨云枫这时脱着傲然之物,对着曼珠沙华的花蕊,先是顶住,随即双上托住曼珠沙华的臀部,见曼珠沙华一脸诧异地低头看着,这才低声问曼珠沙华道:“准备好了么?”

曼珠沙华自然还是不明白要做什么,只是此时感觉自己身子明显开始发热,心跳也微微加快,而杨云枫顶着自己的东西,那种只热干也开始往自己身上传递着,完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受,说不上难受,也说不上享受,只是觉得很怪异,听杨云枫这么一问,也不知道杨云枫所说的准备好了,是要自己准备什么,这时治好点了点头。

杨云枫见曼珠沙华点头后,立刻抓着曼珠沙华的臀部,用力往前一拉,曼珠沙华顿时感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从下身传来,而杨云枫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知道曼珠沙华会叫出来,就叫曼珠沙华张口的那一霎,杨云枫立刻吻住了曼珠沙华的双唇,曼珠沙华只是发出“唔,唔……”几声,脸色已经成了酱紫色,眉头紧紧地皱着,这种疼痛与女人生孩子一样,是男人永远不可能感受,也不可能想象出来的疼痛感。

要是此刻坐在自己腿上的是其他女人,杨云枫也许还会有点怜香惜玉之情,但是对曼珠沙华,杨云枫丝毫没有这种感觉,问了曼珠沙华一会,觉得曼珠沙华已经不会在叫之时,立刻托着曼珠沙华的臀部顺着自己的大腿慢慢往后移动,正在曼珠沙华吁了一口气之时,立刻又抓着曼珠沙华用力往前一拉,曼珠沙华顿时又“唔……唔……”几声,这时眼角已经流出了眼泪,若是一般的刀剑之伤,只怕曼珠沙华也不会如此,但是这种疼痛当中,还含有一种羞辱,曼珠沙华如此高傲之人,如何能忍受?

杨云枫虽然对曼珠沙华没有怜香惜玉之情,但是毕竟此刻腿上坐着的女人是第一次,动作虽然粗鲁点,但是也并非那种不顾曼珠沙华的禽兽,所以还是等了一会,待感觉曼珠沙华贴着自己胸口的起伏感没有那般强烈的时候,这才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每每如此一遍,曼珠沙华抓着自己后背的手,就用力的一点,杨云枫不用看也知道,此时自己后背定然已经满是曼珠沙华的指痕了,但是自己后背每受一点疼痛,都能加大杨云枫一丝快感,如此重复着单调的动作无数遍后,这才感到畅通无阻,而身上的曼珠沙华反应也没有之前那边强烈后,这才缓缓松开了吻住曼珠沙华的口,在曼珠沙华耳边低声道:“此刻,公主有没有后悔?”说话间,已经看到下面那一洛樱红。

曼珠沙华这时眼角的泪珠已经淌到了下巴,眉头依然还是皱着,脑子里一片空白,说实话她要是知道会是如此的情况,她绝对不会选择这种方式,但是曼珠沙华依然还是摇头道:“没有!”口气很是坚定,话语中还夹着一两声娇喘,连曼珠沙华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开始的那种疼痛之感,此时依然还记得很清楚,而且依然还能依稀感觉到,但是此时的感觉与方才那种完全是撕心裂肺版的疼痛,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这种感觉很是奇妙,杨云枫每扭动自己臀部一下,自己喉咙中都会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咿嘤,完全是不受自己控制的,这种感觉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虽然还是觉得有些胀痛,但是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是自己做任何事都不会体验的那种快感。

不但如此,此时的曼珠沙华感觉自己浑身已经开始燥热,尤其是脸上,虽然此时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是完全可以想象自己此刻脸上定然是火热臊红的,更让她不解的是,以前即便是自己练武也没有流过多少汗,而此时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动作,一切都是受杨云枫控制,而自己额头却已经开始滴汗。

杨云枫看着曼珠沙华的样子,知道此时的曼珠沙华已经到了什么阶段,立刻停止了动着坐在自己身上的曼珠沙华,曼珠沙华此时正微眯着眼睛,完全一副享受的模样,见杨云枫停了下来,立刻睁开眼睛看着杨云枫,自己心中是有些疑问,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相问,却听杨云枫这时沉声道:“你自己扭动,你应该会的!”

对于曼珠沙华来说,没有应该,自己是学武的,多难的招式,看个三五七回,也就上手了,杨云枫如此单调的动作,自己如何不会,只是此时若是听杨云枫的话,自己扭动,虽然自己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是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做,至少不想这么做,但是看着杨云枫那坚定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一慌,依然还是照着杨云枫的吩咐,自己慢慢扭动着臀部,双手勾住杨云枫的脖子,这时情不自禁的向后仰着身子,甩动着头发。

杨云枫毕竟已经与好几个女人有过房事,虽然称不上精通此道,但是也算是见识过好几种女人了,像曼珠沙华这种女人,杨云枫也是第一次见到,曼珠沙华是那种说不出与其他女人究竟那里不同,但是又明明知道不同的那种,杨云枫此时的身子可能也已经受到药物控制了,受不得任何的刺激,被曼珠沙华如此一阵折腾之后,立刻紧紧地搂住曼珠沙华,托着曼珠沙华的臀部,一阵急促的晃动之后,这才一声粗喘,将头埋进了曼珠沙华的胸口。

曼珠沙华此时早已经是香汗淋漓了,虽然本身还是第一次,但是将杨云枫如此,而且体内也感受到了由杨云枫那里传输进自己体内的东西,也明白应该是完事了,但是这时浑身依然还是格外的“难受”,好像是浑身已经开始软化了,轻飘飘的,自己一时也找不到什么方法释放这种感觉,最终伸手在自己身上一阵抚摸后,这种感觉才逐渐的消失,趴在杨云枫的背上,娇喘了几声之后,这才趴在杨云枫的身上不再动弹。

良久之后,曼珠沙华这时缓缓抬起头,看着自己怀中的杨云枫,问道:“是不是完了?”

杨云枫这时抬起头看向曼珠沙华,微微一笑道:“这就玩了?这点时间就能换回三十座城池,岂有这么便宜的事?”说着立刻抱着曼珠沙华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桌边,随即将曼珠沙华放到桌上,将曼珠沙华电转过来,让她趴在桌上,自己则是抓着她的双手,用力往后扯着,这时又一次进犯曼珠沙华的禁地。

这一次曼珠沙华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疼痛之感,杨云枫的每一次冲刺,自己居然好像在潜意识中等待,甚至可以说在期待杨云枫的下一次冲刺,这一种感觉对曼珠沙华来说,是头一次,也难说出喜欢不喜欢,只是那种期待让曼珠沙华,也许准确点说,是曼珠沙华的身子有着一种不能抗拒的需求,这是曼珠沙华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奇妙的无以言表。

这一次无论是对于杨云枫来说,还是对于曼珠沙华来说,都不像第一次那样,第一次杨云枫是一心想看看高傲的曼珠沙华臣服的模样,而这次却完全只是享受这种乐事的趣味,毕竟曼珠沙华的身材可是超一流的,如果光是那样,岂不是暴殄天物?而对于曼珠沙华来说,这一次也完全不同于第一次,抛开开始必经的痛疼不说,就光是杨云枫的动作,与对自己的态度,完全与第一次不同了,说实话,开始那一次,杨云枫让曼珠沙华对此事的确有点后怕,虽然后来的感觉有点不同,但是这一次,却已经是完全的享受了,虽然趴在桌上也不怎么舒服,但是明显已经与第一不同了。

只是曼珠沙华至今也许都没搞明白,男女之事,就是如此重复着一个动作,却能享受到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有的感觉,这时让曼珠沙华始料不及的,以前练武,师傅常教一个招式,让自己反复的练,自己都会觉得厌倦,而这个看似更简单的动作,自己不但没有丝毫的反感,反而期待,满心的期待……

良久之后,杨云枫停止了动作,忍住了一次精关,立刻将曼珠沙华翻过身来,让她正对着自己,自己则是趴在她的身上,继续重复的单调却又有情调的动作,这时曼珠沙华已经抑制不住的闷哼了起来,她虽然知道这种声音是自己身体本能的反应,但更知道如今这里是庆东楼的厢房,门外还有好几个女子,如此若是被那些女人听到,不知道会如何看待自己,所以还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反而导致了自己的叫声很是怪异。

杨云枫这时伸手在曼珠沙华的胸前一阵抚摸,看着曼珠沙华闭着双眼,一副享受之状,顿时打了一个冷战,加快了速度,最终将如此单调的动作推到了最终,在杨云枫一声闷哼,曼珠沙华一阵痉挛的咿嘤声,两个的身体紧紧地交缠在一起中,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杨云枫趴在曼珠沙华的身体上稍微休息了片刻后,立刻起身将衣服穿好,坐到原来的位置,看着依然还躺在桌上的曼珠沙华,道:“公主,你可以穿上衣服了!”

曼珠沙华听杨云枫如此一说,知道已经结束了,自己也想起来尽快的穿上衣服,只是此时的腿脚四肢酸痛无力,就好像是吃了**一般无力,勉强挣扎着坐起身来,见杨云枫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心中更是诧异,这一系列的动作,明显都是杨云枫在出力,但是他此刻好像一点都没事,反而是自己这个根本就没怎么动弹的人浑身乏力,这男女之事,也真是奇妙,虽然这么想,还是挣扎地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坐到一旁,一件一件的穿回身上,而杨云枫便是静静地坐在一旁欣赏着。

曼珠沙华穿好衣服之后,又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这才轻咳两声看向杨云枫,问道:“如此,杨大人应该答应这三十座城池的事了吧?”

杨云枫看着曼珠沙华,微微一笑,道:“公主未免想的太天真了吧?”

曼珠沙华闻言脸色一变,立刻站起身来,道:“莫非杨大人出尔反尔,要食言不成?”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见公主如此有诚意,也着实出杨某的意料,这三十座城池,杨某可以让出来,不过公主要做的事却还没有完呢!”

曼珠沙华见杨云枫答应了三十座城池的事,心里也就放下了以快速石头,缓缓坐下身子,却想起了方才与杨云枫的事,脸上顿时一红,连忙又轻咳两声,强装镇定地看着杨云枫问道:“我的事还没有做完?”

杨云枫立刻点头道:“既然公主已经来了辽东了,而杨某也已经答应,另外三十座城池可以不要,那么公主是否现在就将另外三十座城池的交接计划与杨某商议好?”说到这里起身走到曼珠沙华的身边坐下,低声道:“而这几天,杨某可能还需要公主你与我切磋刚才的事……”

曼珠沙华闻言一愕,本来自己应该愤怒才是,却不想听到杨云枫这句话后,心跳竟然情不自禁的加快了,脸上也是一热,连忙道:“杨大人,你……”

杨云枫这时伸手握住曼珠沙华的手道:“公主一时不是希望与杨某有点什么么?如今公主已经人在辽东,莫非公主想要白白浪费光阴不成?”

曼珠沙华想要拒绝杨云枫,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内心也正如杨云枫所想,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但是要答应,那也是羞于出口的,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杨云枫自然看出了曼珠沙华的心思,立刻松开了曼珠沙华的手,微微一笑道:“既然公主没有反对,那么杨某就当公主答应了……”也不给曼珠沙华说话的机会,立刻站起身来,道:“杨某一会让人给公主准备厢房,公主就在庆东楼小歇几日,这几日杨某可能随时……都会找公主谈公事的……”

曼珠沙华自然听出了杨云枫的话外之音,但是此时也只好装糊涂,道:“三十座城市交接也不是小事,我可以立刻让人送信回新罗,让他们着手准备,至于……”

杨云枫知道曼珠沙华下面要说什么,立刻打断道:“既然如此,相信公主绝对不会让杨某失望了,我们就一起在庆东楼等待佳音如何……”说完立刻打开了厢房的门,走出房间,却见吴曼丽与郭婞茹这时依然还坐在大堂中,不过此时又多了杨玉环与李颖,显然李颖与杨玉环已经知道了曼珠沙华来的事情,见杨云枫出来后,李颖立刻上前走到杨云枫的身边,低声道:“夫君,与曼珠沙华谈的如何?”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很是融洽,沙华公主也很通情达理……”说着对不远处的吴曼丽道:“小丽,让人给沙华公主准备一间厢房,公主要在这里小住几日,还有一些琐碎的事要处理……”

吴曼丽听曼珠沙华居然要住在这,立刻站起身来,想要说什么,郭婞茹却一把拉住了吴曼丽,连忙替吴曼丽答应道:“我们一会就准备!”

这时曼珠沙华从像房内走出,见李颖与杨云枫站在门口,眼色一动,缓缓走出房间,对李颖作揖道:“曼珠沙华拜见大唐公主殿下!”

李颖冲着曼珠沙华礼貌的一笑,这时低头却见杨云枫大腿的裤子上却有一斑血红,心中一动,立刻低声对杨云枫道:“夫君,你还是上楼换条裤子吧!”

【第8?52章】再往丹东

杨云枫也知道李颖看出了什么,所以也没有向李颖多解释什么,立刻上楼换了一套衣服,接下来的几日,也许就是杨云枫在辽东最逍遥快活的时间了,今日有武惠妃相伴,明日就有曼珠沙华相陪,如果嫌这两个不同的美女不够味道,偶尔还可以去客栈找一下杨玉琼,庆东楼还有吴曼丽,郭婞茹与李颖,若是以前不谙男女之事的杨云枫,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今日这种艳福。

不过好事都不长久,武惠妃在辽东也实在不能待的太久,毕竟皇上的妃子留在外面太久,也终究不是个事,虽然武惠妃有些不舍,但是这几日与杨云枫的相处,也恐怕是她此生最逍遥快活的时光了,即便日后与杨云枫再无露水情缘,光是这几日的美好回忆,也够武惠妃回忆一辈子了,武惠妃临走的时候,可以不要杨云枫相送,但是杨云枫还是悄悄登上了城楼,目送着武惠妃的车队一路西行而去。

之后几日就是与曼珠沙华交接新罗三十城的事宜了,与曼珠沙华相处的这几日里,杨云枫觉得自己在曼珠沙华的身上,反射地看到了自己邪恶的一面,对于这个女人,其实自己并没有太大的恨意,但是不知道为何,每每与她交欢之时,总是显得格外的霸道,对任何女子都没有如此强烈的征服**,认清自己潜意识中的邪恶一面的同时,杨云枫甚至也觉得曼珠沙华这个女人,其实也十分的可怜,为了权利什么都可以出卖,其实她对自己出卖的不仅仅是身子,更多的则是灵魂,如此委曲求全的,即便得到了整个新罗江山,又能如何?

其实这也并不是杨云枫理解不了曼珠沙华的心意,只是对于权利没有过多**的人的一个通病,就好像喜欢车的人,就算是花掉全部身价去买车,也毫不吝啬,但是在别人眼里,好像这个人就有点傻,殊不知他自己为自己的爱好,也是倾尽所有,在买车人的眼里同样也是傻叉的道理是一样的。

而也正式杨云枫与曼珠沙华相处的这几日,看到了曼珠沙华身上的另外一面,所以对曼珠沙华从开始霸道的态度,也渐渐转变成了同情与爱惜,也曾经想过劝曼珠沙华从此就留在大唐,与自己相伴相随,岂不是更好?不过杨云枫知道自己这句话出口后的答案是什么,杨云枫甚至常常自嘲道,这个时代好心未必有好报,自己这个心软的毛病,也许将来会让自己致命的关键。

新罗那边很快传来了消息,沿路江畔的三十座城池的百姓已经开始南迁,短短十日的功夫就已经腾出了十座城池,自然这十座城池都是小城,真正伤脑筋的是那些人口众多的大城,迁徙需要时间,况且也并非所有百姓都是自愿的,还有不少百姓根本就不愿意南迁,毕竟自己所在的地方是自己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如何割舍。

曼珠沙华给自己递来这些消息的信件时,杨云枫看在眼里,却什么话都没有说,自从来了辽东,杨云枫一时就在想一个问题,自己来大唐后给自己确定的人生目标就是阻止安史之乱的爆到深沉意义,那就是阻止战争,然而自己来辽东之后,对新罗的一些列政策当中,哪里还有半点阻止战争的样子,分明就是要挑起战争,也许千百年后,自己载入青史的并非阻止安史之乱的功臣,而是发动大唐、新罗战争的罪魁祸首也说不定,在这一刻,杨云枫不禁问自己,我是不是做错了?

杨云枫虽然如此想,心中也有些纠结,但是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毕竟如今他要考虑的并非发动战争或者是停止战争这么简单的事,还有更深远的意义,加上细小方面,跟着自己的女人安全等方面的问题。

在杨云枫与曼珠沙华洽谈新罗事宜的同时,辽东前线安禄山那边的捷报是一封接着一封,李林甫隔三差五的就来庆东楼,扬着手中的捷报信函,名义上是向杨云枫道谢让出安禄山为他所用,实际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李林甫向自己炫耀,不过杨云枫如今已经部将李林甫当个人物了,李林甫如今的身份很简单,就是李隆基放在辽东牵制自己的一颗棋子罢了,本来自己在洛阳时还以为李林甫是个多了不得的人物,不想经过长安与辽城两番认识之后,才知道李林甫也不过尔尔。

相比李林甫,更让杨云枫担心的倒是安禄山,安禄山此时明显是想借助辽东战事建功立业,乘机上位,如今又是战功卓著,只怕日后也没几个人能压制住他了,每每想到这些,都着实让杨云枫头疼不已。而李林甫此刻在杨云枫的眼中,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比起李林甫,杨云枫反而是更关心李思瑜,在李林甫一套长篇大论,夸夸其谈,正等着看杨云枫如何自惭形秽之时,却见杨云枫一脸平静地道:“契丹一战,李大人荐人有功,皇上自然会对李大人大加褒奖!”说着也不给李林甫炫耀意Ying的机会,立刻话锋一转,问道:“却不知三小姐的病情如何?有无好转?”

李林甫听杨云枫这么一问,立刻抚须而笑,却笑而不语,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对杨云枫道:“杨大人,你如此关心小女,李某实在感激,小女身体已无大恙,而且不日便会返回长安!”

杨云枫听李林甫如此说,心下一动,侧头看向李林甫,奇道:“三小姐要回长安了么?”

李林甫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抚须道:“看现在辽东与契丹的战事,只怕不出一月便可告捷,那时候李某也要回京复命,小女不过是先行一步罢了,免得到时候牵扯太多,对辽东恋恋不舍……”说此话时,李林甫的眼光一直落在杨云枫的身上,很显然说的牵扯就是杨云枫,这时话锋一转道:“杨大人新罗部分的差事至今毫无进展,只怕至少还要在辽东待上几个月吧?”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杨某做事自有分寸,就不劳李大人费心了,说不定杨某比李大人你还尽早离开辽东呢!”

李林甫听杨云枫说的自信满满,心中一动,最近也也是忙于契丹的事务,对杨云枫这边也着实疏忽了不少,只知道杨云枫最近频繁接见新罗使者,却不知道具体进展如何,这时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道:“听闻杨大人最近与新罗使者频繁会面,莫非有了什么兵不血刃的良策?”

杨云枫哈哈一笑,没有说话,他知道如今李林甫是在与自己比进度,自然也就关心自己这边的进展了,想着立刻道:“兵不血刃不敢说,但是伤亡方面绝对会比李大人那边小点!”

李林甫之后再想从杨云枫口中套话,杨云枫都只字不提,李林甫见识过杨云枫在辽城对付契丹人的手法,与对付张子冲造反的雷霆手腕,知道杨云枫此时如此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定然是成竹在胸了,不过杨云枫不说,自己也无从得知,下面在于杨云枫说话也都是客套的官场话了,只好起身告辞。

李思瑜走的那日,李颖去送她,杨云枫并没有先辽东的事没有彻底完结,杨云枫暂时准备不在纠结男女之事,而来是他此刻也准备为战后只是做准备了,让李颖带着杨玉环与吴曼丽,让她二人跟着李思瑜一起回长安,李思瑜自然也不会反对,后来又安排人将杨玉琼送回长安,身边只留下郭婞茹与李颖,李颖能为自己出谋划策,而郭婞茹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虽然自己也不舍郭婞茹为自己冒险,但是他也知道郭婞茹的性子,即便自己要送她走,只怕她半道依然还会回来。

杨云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新罗的战事做最后准备,不想自己在关键时刻儿女情长起来,所以三个女子走时,杨云枫一个都没有去送,待李颖送着李思瑜、吴曼丽与杨玉环、谢阿蛮出了辽城之后回到庆东楼,也只是简单的问李颖一句:“都走了?”见李颖点了点头后,心里一阵离别的惆怅顿时涌起,为了避免忧伤情绪无限扩大,必须让自己忙起来,现在新罗城池百姓搬迁也逐渐进入尾声了,辽城也就不在是自己的根据地了,所以必须前往丹东。

杨云枫让郭婞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第二日就与李颖、郭婞茹、曼珠沙华四人直奔丹东而去,李林甫收到风声特意追来相送,杨云枫看出李林甫来送自己的意思,无非是想再探听一点消息,听李林甫旁敲侧击的问候了一番之后,杨云枫只是微微一笑,坐在马上对李林甫拱手道:“李大人,如今你我都有公务缠身,今日辽城一别,只怕他日唯有长安再见了!”说着立刻策马而去。

李林甫待杨云枫等人的踪迹消失在自己眼前后,这才微叹一声,他心里知道这是无奈之谈,以杨云枫的才智,加上皇上对他的其中,日后定然是大唐的柱石之臣,而且杨云枫此时不过二十许,真可谓是年轻有为,只是无奈这杨云枫天生就与自己相克,好像事事针对自己,自己与他水火不容,不然杨云枫绝对是自己女婿的最佳人选,想到这里李林甫心中连道可惜之余,也无能为力。

如今辽东已经开春,路上的积雪已经化尽,路道两旁的野花野草丛生,蜂蝶飞舞,春风吹在脸上格外的惬意,偶尔天上飞过一群北归的大雁,发出刺耳的鸣叫声,整个东北此时已经与之前的景象完全不一样了,在这个生机勃勃的季却暗藏着杀机,不知道多少人要在新罗及契丹的战争中丧命了,杨云枫想到这些的时候,总是心有余悸。

三日后杨云枫一行人已经到了丹东境内,如今的丹东已经完全成了大唐在辽东的第一军事重镇了,光是驻军就有十余万,其中还有精锐骑兵几万,本来这些骑兵应该是用于对付契丹人的,不想这次却要南下踏遍新罗的每寸土地了。

陈梓杰与陈希烈叔侄俩之前便收到了杨云枫要来丹东的消息,早就在丹东城北五十里处来迎接杨云枫了,杨云枫老远就看到远处一座新修的凉亭周围有不少士兵,路过的百姓纷纷绕道而行,陈希烈与陈梓杰二人站在凉亭中翘首以盼,没见有路过的马队与马车,都会派人上前去查探,生怕错过了杨云枫,这时见远处有快马本来,立刻派人前来查探,不想还真是杨云枫一行人,叔侄二人连忙亲自迎了上来。

陈希烈走到杨云枫的坐起下,奇女子为杨云枫牵着缰绳,笑道:“杨大人,下官与小侄在这里已经恭候三日了,总算将大人盼望来了!”

陈梓杰这时冲着杨云枫抱拳道:“末将拜见杨大人、公主殿下!”

杨云枫连忙从马上跳了下来,随即扶着李颖下马,郭婞茹与曼珠沙华径自跳下马来后,杨云枫看了一眼远处的凉亭,问道:“这凉亭是刚修的?”

陈希烈立刻笑道:“这是专程为了迎接大人而修建的,名字叫做‘迎枫亭’!”

杨云枫没有说话,径自走向迎枫亭,陈希烈看出杨云枫面无表情,知道定然是建亭子给自己惹祸了,连忙低声道:“早该听梓杰你的话,这亭子看来杨大人并不喜欢!”

陈梓杰这时一叹道:“早与叔叔说了,杨大人与一般的官员不同,他不贪慕这些虚名,而是做事实的,唉,一会要是大人怪罪下来,你就往我身上推,毕竟征讨新罗,我还可以戴罪立功,将功补过!”说着已经与陈希烈走进了凉亭。

杨云枫与李颖等人坐在亭子中,一旁有陈氏叔侄从丹东带来的婢女专门给他们斟茶,杨云枫看了一眼四周,不但这迎枫亭是新建的,就连这附近的花草树木,只怕也是刚刚移植过来的,立刻看向陈希烈,沉声道:“陈大人,你光是建造了这个亭子,花费了多少银子,多少民工?”

陈希烈见杨云枫果然是借亭子之事发怒了,还没说话就听一旁的陈梓杰立刻道:“大人,这些银子是我叔侄二人自掏腰包的,而且也没有征调一个民夫,都是末将部下的军士做的!”

杨云枫这时点了点头,随即道:“二位大人的心意杨某心领了!”

陈希烈连忙道:“既然大人不喜欢,微臣明日就让人给拆了!”

杨云枫看着陈希烈笑道:“陈大人很有钱么?建了才几日就拆?留着吧!”说着也不在纠结此时,立刻问陈梓杰道:“丹东的情况如何?”说着看了一眼周围,没有见到史思明,立刻又问道:“史思明呢?”

陈梓杰连忙道:“史将军负责守城,这次本来也是要来的,但是若是我们三人都来了,只怕丹东就无人主事了,丹东将士都在盼望杨大人来呢!”

杨云枫点了点头,喝了几口茶后,却听一旁的李颖这时笑道:“陈大人与陈将军辛苦了!”

陈梓杰与陈希烈连忙弯腰拱手道:“为朝廷办事,为公主与杨大人办事,是微臣(末将)的荣幸,微臣(末将)不觉得辛苦!”

李颖这时微微一笑道:“陈大人与陈将军一文一武,丹东以及日后的战事就完全仰仗二位了,我夫君想来对二位比较倚重,这次相信二位也绝对不会让我夫君,让皇上失望的吧?”

陈希烈闻言连忙道:“微臣乃是杨大人与公主一手提拔,日后刀山火海,定然效犬马之劳!”

陈梓杰闻言也立刻拱手道:“公主严重了,能与杨大人一起参与战事,是多少将领翘首以盼之事,这是末将的福气才是!”

杨云枫知道李颖是在安抚陈氏叔侄,也就顺着李颖的口气,立刻笑道:“你叔侄二人就犹如杨某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以后杨某若是有什么失误的决策,或者是任何错误,都希望二位能够及时提点!”

陈希烈与陈梓杰二人闻言连忙拱手,连道不敢,陈希烈这时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曼珠沙华,这才对曼珠沙华道:“沙华公主,如今新罗鸭绿江畔的三十座城市基本已经搬迁完成,却不知道我军何时能出发过江?”

曼珠沙华连忙道:“哦,我也在等新罗方面的消息,毕竟有许多百姓还是不愿意搬迁,善后的工作还在继续,陈大人又何必如此着急?”

陈希烈闻言微微一笑道:“不是下官着急,只是下官觉得如此等那边全部搬迁,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不如让我唐军先去一些已经完全搬迁的城池驻扎,却不知道沙华公主……”说着又对杨云枫与李颖拱手到:“杨大人与公主的意思如何?”

杨云枫没等曼珠沙华说话,立刻点头道:“杨某也正是这个意思,这也是我来丹东的主要目的之一!”

【第8?53章】过鸭绿江

陈希烈与陈梓杰听杨云枫这么一说,也就不再说话了,杨云枫这时看向曼珠沙华道:“沙华公主,陈大人说的不错,如此一来一去,要节省不少时间,况且南新罗只怕也会乘着北边慌乱,乘势进取北新罗吧?”

曼珠沙华沉吟了片刻没有说话,她很是奇怪,本来来辽东是找杨云枫商议战事的,但是自从随了杨云枫之后,她发现自己此时的心境已经完全与来辽东之前不一样了,具体是如何的自己也说不清,但是当她听到关于城池交接的问题时,却也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关心了。

杨云枫见曼珠沙华没有说话,好像在想什么事,连忙又说了一遍刚才的话道:“沙华公主,你以为如何?毕竟这是关乎你新罗的大事!”

曼珠沙华这时缓过身来,立刻点了点头道:“杨大人所言极是,一切就听从杨大人的主张好了,不过城池交接不是小事,我需要先嘿你罗那边官员联系一下,等奶奶安排拖上了,即可实施了!”

杨云枫也没有想到曼珠沙华会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不过看曼珠沙华此时的模样,好像是心事重重,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方才的回答也似乎是有心无力的,莫非她是看透了大唐的意图了?

杨云枫并没有多想,与众人在凉亭修了半个时辰左右,这才与众人在此起身,直奔丹东而去,短短的五十里,不过是半个时辰的路程,刚到丹东城门下,就见一身穿铠甲的将领走出,到了杨云枫身前立刻跪倒拱手道:“末将史思明拜见公主,杨大人!”

杨云枫从马上跃下,扶起史思明,打量了一番史思明,见史思明容光焕发,满脸微笑,这才拍了拍史思明的肩膀道:“史将军,多日不见,愈发的精神了,有次可见,本官将史将军你从李大人那边要来过来,是绝对正确的选择!”

史思明闻言连忙拱手道:“末将感激大人知遇之恩,名将终须马上死,末将虽不是什么名将,但也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意在辽城去做守城门的小将!”

杨云枫微微一笑,史思明这时连忙道:“末将早已经在城内为大人准备好了行辕,就等大人前来了!”说着看了一眼杨云枫身后的陈希烈,随即笑道:“这个行辕,陈大人也多有费心!”

杨云枫笑而不语,一众人很快进了丹东城,在进城那一霎,杨云枫看了一眼丹东城城楼的防务,这不是杨云枫第一次来丹东了,上次从新罗回辽城的时候,也曾经路过此地,不过哪次只是纯路过而已,并没有进城。

丹东的城池比辽城的要小,但是路道却比辽城要宽敞,毕竟这里是边境城市,人口不比辽城,整个丹东城的百姓与守军加起来也不过两万多人,其中守城的将士也不过五千人,也就是说,整个丹东不过一万五的百姓,而且丹东的百姓与其他城市的还不同,这里的百姓多数都是退伍军人,这其实也是大唐朝廷的政策,估计退伍军人在边境落地生根,毕竟一般的百姓不会愿意常驻这里,而且一旦发生战事,百姓的防御能力基本等于零,但是退伍军人就不同了。这一切的情况,杨云枫自然是先开始都不知道的,而是一路上陈希烈将丹东的情况简单的向他解说了一番。

陈希烈给杨云枫安排的行辕就在丹东的正中,是一座别院,房子虽然不大,但颇具江南的风格,可以说是迷你版的江南小居,颇有几分情调,陈希烈领着杨云枫等人进门后,笑道:“下官知道杨大人是文人出身,所以特意为大人挑选了这么一座别院,那也是前丹东刺史的别院!”

杨云枫这次来丹东也没打算常驻,对于住的地方根本没有什么特别要求,但是显然郭婞茹与李颖很是喜欢,府邸中的下人也早就安排好了,院子中扫的一尘不染,大堂中的桌子也擦拭的透着光亮。

杨云枫无心这些,进了房间简单的休息了一下,再起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这时下人们已经准备好了晚膳,李颖与郭婞茹,还有曼珠沙华也早在大堂等候了,待杨云枫出来后,这才一起吃了在丹东城的第一顿饭,本来陈希烈要为杨云枫在丹东最出名的酒楼接风洗尘的,但是被杨云枫婉言拒绝了。

翌日新罗方面也有了消息,告诉曼珠沙华新罗的那些城池已经准备好,可以让唐军开拔进驻新罗了,曼珠沙华拿着书信交给杨云枫道:“杨大人,可以让你的军队进新罗了!这些城池已经完全可以驻扎了!”

杨云枫看着书信上提及的城池名称,又拿出新罗的地图一一对照,发现这些能够入驻的城池都是沿鸭绿江畔的城市,不过也还好,毕竟自己幕后操作了这么久,也总算能进军新罗了,看完了地图后,在那些可以进驻的城市名称上都划上标记,立刻让人将陈梓杰与史思明叫来,将地图交给二人道:“可以入住的城池已经标明,二位将军,今日起,就可以率军跨过鸭绿江了!”

史思明与陈梓杰闻言接过地图都显得异常兴奋,杨云枫连忙轻咳了两声,虽然唐军入驻新罗的最终目的,基本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毕竟此刻曼珠沙华还在场呢。陈梓杰与史思明也是明白人,听杨云枫这一声咳嗽,也立刻明白了,史思明连忙对曼珠沙华拱手道:“沙华公主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昨日才刚提到,今日便有结果了!”

曼珠沙华如何能看不出杨云枫以及史思明与陈希烈是故意在回避话题,之前杨云枫第一次去新罗的时候,目的就已经很明确了,如今这次自己也只是逼不得已才会来与杨云枫借兵,但是这明知道大唐将士其心不正,却又无可奈何,加上曼珠沙华此时自己的心也很纠结,在这一刻,她似乎已经给自己找到了答案,看着杨云枫半晌后,这才对自己道,也许自己已经陷入杨云枫的爱河不能自拔了。

曼珠沙华知道以前对杨云枫只不过是欣赏,或者更甚一点说就是喜欢,但是绝对没有到爱这个程度,那时候只是觉得杨云枫这个男人是自己所见的男人当中最优秀的,只是对他有好感,但是此次来辽东,与杨云枫有了关系之后,她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何如此的纠结,近来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直到刚才那一霎,总算是想明白了,自己已经彻底爱上他了。

史思明见曼珠沙华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立刻拿着地图对杨云枫拱手道:“那么末将与陈将军就去准备出兵的事宜了!”见杨云枫点了点头后,立刻与陈梓杰出了杨府。

杨云枫待史思明与陈梓杰走后,这才转头看向曼珠沙华,问道:“最近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管你是如何想我的,我希望你能将我当作朋友,也许我能帮你解开你心中的郁结!”

曼珠沙华痴痴地看着杨云枫,沉吟了良久也没有说话,不是她没有话说,而是她不知道如何说,没错,自己现在是知道自己对杨云枫的心意了,但是如何向杨云枫说明呢?而且自己辛辛苦苦在新罗才有今日的地位,自己所得到的和以后将会得到的,都是自己几经辛苦,有些时候甚至连性命都差点丢了,才换取来的,为了一个男人就这么放弃,值得么?曼珠沙华不住的问着自己同一个问题,但是没有答案。

杨云枫见曼珠沙华还是微皱的眉头,而且一直没有说话,微微一叹道:“既然沙华公主不想说,杨某也不勉强……”

杨云枫还没有说完,却听曼珠沙华这时立刻道:“如果,我只是说如果,一个本不该爱上你的人爱上你了,但是她在爱与其他重要的东西间难以抉择,你会给她什么样的建议?”

曼珠沙华虽然没有直接说自己,但是杨云枫又不是傻子,如何能听不出曼珠沙华的意思,这个丫头爱上自己了,杨云枫暗暗对自己说,自己本来占有她不过是为了征服她,如今听到她说爱上自己了应该高兴才是,但是杨云枫的内心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感觉,杨云枫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想来想去,也许是与自己最近对新罗战事的重新认识有关吧,追根究底,这也不只是对战争的认识,而是对生命的认识,对人生的认识,他来到这个时代,发现自己已经迷失了方向,好像一直都在走弯路,找不到自己所想要的东西。

其实杨云枫要感谢曼珠沙华这次来辽东,也正是因为曼珠沙华的到来,让杨云枫有了重新认识自己,认识自己的未来,心中也重新有了打算,也许不止是曼珠沙华一人,是自己身边的所有女人,对于一个人来说,也许只是简单的能与自己相爱的人白头到老,那就是天下最大的幸福了,什么改变历史,什么挽救大唐于水火,什么拯救大唐百十年的命运,在这些最简单的要求面前,都是扯淡。

杨云枫想到这里,走到曼珠沙华的身边,轻轻将曼珠沙华搂入怀中,抚摸着曼珠沙华的秀发,低声道:“如果我有的选择,我一定不会走到今日这步,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而你说的那个人,她还有机会选择,关键是在她心中,到底什么才是她最重要的,要么就别选择,一旦选择了,就不能后悔,也绝对不能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

曼珠沙华趴在杨云枫的怀中,听着杨云枫的话,自从自己这次来大唐,还从来没有听过杨云枫如此轻声细语的对自己说话,此时曼珠沙华感觉自己浑身都已经乏力,好像完全软化了一番,但是她知道,并不是她的身体累了,而是心,想到这里,曼珠沙华淡淡的道:“也许她此刻心中早就做好的选择,她早就应该知道,比起那些没得选择的人,她还可以选择,就是最大的幸福,我相信她已经有了最终的决定!”

杨云枫与曼珠沙华两个人的话,虽然好像都说的不是自己,但是对方也都能听明白,杨云枫这时拍了拍曼珠沙华的肩膀,柔声道:“我也相信她会作出最正确的选择!”

曼珠沙华没有再说话,只是趴在杨云枫的怀中,也许她希望也就是这一刻,或许是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呼吸着自己深爱的男人身上固有的味道,而这个男人无论是大唐的二品大员,还是一介草民,只要是他,是心中还有自己的他,哪怕他心中已经装不下自己了,都可以,只要是他,有他在自己身边,也许其他一切都不再那么重要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不是李颖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门前,杨云枫缓缓放开了怀中的曼珠沙华,却见曼珠沙华眼角落下几滴晶莹的泪珠,连忙转身擦拭去,深吸了一口气,对杨云枫道:“不打搅杨大人了,我想我也该回新罗了!”

杨云枫并没有挽留曼珠沙华的意思,他知道刚才那一刻也许是曼珠沙华此生当中最难熬的时间,同时也是她作出一生中最难做的决定的时刻,曼珠沙华的答案并没有直接告诉杨云枫,杨云枫也不能完全猜到曼珠沙华最终最初了什么样的选择,但是他知道,曼珠沙华此时已经决定了,就不会在改变。

曼珠沙华走出房门,与李颖擦加而过,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随即坚定地迈出了步伐,李颖也并没有回头,待听不到曼珠沙华的脚步声后,这才走进房间,对杨云枫道:“听说已经可以进驻新罗了!我们何时起身?”

杨云枫轻叹一声,立刻道:“马上!”

杨云枫与李颖、郭婞茹分别骑上一匹快马,冲着鸭绿江畔的军营而来,这时丹东军营的将士们正在整军待发,鸭绿江江面上的冰早已经融化,江面上到处都是征调过来的船只,一眼看不到尽头,这也许是丹东军早就准备好的,就等着今日派上用场了。

这一路之上,李颖也没有问及杨云枫与曼珠沙华之间的事,其实杨云枫也知道,自从那日在庆东楼被李颖看到了自己腿上的血迹,也就知道了自己与曼珠沙华之间的事了,只是李颖没有说而已,有时候杨云枫总是在猜度这个时代的女子的容人度量到底有多大,特别是李颖,自己所有人的女人,也许李颖都知道,但是她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李颖越是这样,越是让杨云枫觉得愧疚,同时又有几分不安,毕竟李颖的身份不同于其他女子,她毕竟还是大唐皇帝李隆基的女儿。

杨云枫也并不是怀疑李颖对自己的爱,但是她不知道李颖的容忍程度到底是什么,他也隐隐觉得李颖的爆点也许很近了,最近他与李颖之间的话也很少了,李颖主动找自己说话更少,也许这就是一个预兆吧。

陈梓杰与史思明知道杨云枫来了,连忙迎出了军营,陈梓杰对杨云枫拱手道:“大人,如今军营中比较混乱,大人与公主还是不要进去了!一会我军也要登船过江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看着军营中的将士正整齐地排着队朝着鸭绿江畔进发,对陈梓杰道:“陈将军与史将军辛苦了!”随即立刻又道:“也给杨某准备一艘船,我们也准备过江!”

史思明闻言连忙道:“大人,过了鸭绿江就是新罗的地界了,到时候那将士战场,末将以为大人还是在丹东运筹帷幄为好,若是大人在新罗有个什么差池,末将与陈将军只怕担待不起!”

陈梓杰闻言也附和道:“史将军说的不错,毕竟这次将是整个新罗的全面战争,只有我大唐境内才是安全的……”

杨云枫立刻挥手道:“我意已决,二位将军不必相劝,而且这次战事的大体方针也将改变,待全军过江后,杨某将着急所有将领召开一个紧急会议!”

陈梓杰与史思明闻言心中都是一动,只好拱手领命,李颖这时面色也是一动,她听杨云枫说对新罗的大体方针要改变,想到刚才在杨府杨云枫与曼珠沙华的那一幕,心中更是不解与诧异。

陈梓杰立刻令人准备一艘船靠岸,随即领着杨云枫等人上了船,而这时江边的将士们也在陆陆续续的登船,整个鸭绿江畔黑压压的都是人,这时天空一片乌云从北往难而来的遮盖了整个江面,一种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而乌云盖住了江面后,也没有再往南边漂移,乌云之中雷声滚滚,天际闪电交加,当杨云枫的船开动时,也发现天空的乌云开始慢慢南移,杨云枫不禁心中一动,看着整个天际,黑白分明,暗暗道:“也许这就是天兆,对新罗的天兆……”

【第8?54章】大战在即

整个丹东军营的近十万将士渡鸭绿江,足足用了四天时间,这四天鸭绿江上的船只就没有歇息过,杨云枫与李颖、郭婞茹过江后,每日都来鸭绿江畔看着将士们渡江,鼓舞将士们的士气,待所有将士过江后,杨云枫看着趁陈梓杰、史思明分别调遣各队兵力入住各个城池,四天后,已经将沿岸的所有城池占领,而预期同时,剩下的城池也腾了出来,陈梓杰则是与史思明继续派兵前去驻守。

一切进行的比杨云枫预料的要顺利的多,进入新罗一个月后,大唐的军队已经如约的占领了曼珠沙华所承诺的三十座城池,李颖都显得有些不敢相信,不过她想到杨云枫与曼珠沙华之间那些说不清的事,就觉得一切都有可能了。

杨云枫自然也能猜到此事能够如此顺利,定然是曼珠沙华从中帮了不少忙,偶尔想起曼珠沙华那日与自己说的话,心中总是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这个女人也许从开始就不应该认识自己,也许她的生命中如果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么她的命运也就从此改写了,其实又岂知曼珠沙华一个?

在所有城市都驻军后,南新罗方面立刻就秘密派人前来联系杨云枫了,来人依然还是朴沂河,朴沂河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恭喜杨云枫顺利占领北新罗三十座城池,随即立刻对杨云枫道:“杨大人,我南新罗的大军早已经整合完毕,一直都在等候杨大人这边的消息,只等杨大人一声令下,我们便可南北双路发兵,破北新罗指日可待!”

杨云枫看着以后一副期待的模样,这时淡淡地道:“朴大人将一切看的太美好了吧,难道这次我大唐顺利进驻北新罗三十城如此顺利,朴大人一点都没看出什么不妥么?”

朴沂河本来也觉得唐军进驻新罗未免有些太顺利的,不过心中想的更对的仍是小美公主的使命,所以想到了这点,却也没有上心,如今听杨云枫如此一说,顿时又想起来了,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道:“杨大人莫非看出了其中端倪?”

杨云枫这时冷冷地看着朴沂河道:“朴大人,杨某大胆猜测一下吧,我唐军在辽东驻军十余万,始终对新罗是个威胁,而新罗这时故意制造矛盾,引我唐军前来新罗,想借机消耗我唐军主力,从而消除我唐军对辽东对新罗的威胁,却不知道杨某猜的对也不对?”

朴沂河闻言脸色一变,连满道:“杨大人此话从何说起?小美公主与曼珠沙华是何等仇恨,杨大人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又岂会联手对付杨大人你?”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上前拍着朴沂河的肩膀笑道:“朴大人,如此顺利的进驻新罗,不免让杨某生疑,方才杨某也说了,这不过是杨某的猜测罢了,况且即便你新罗南北没有连成一气,这消耗我唐军的主力却也不假吧?毕竟我大唐的军队驻扎辽东越多,对你新罗就越是有威胁,不管你新罗日后是曼珠沙华当家,还是小美公主当家,大唐十万大军这个隐患,你们不可能不顾及”

朴沂河这时沉吟不语,杨云枫一语说破了他们的心思,本来在聊城时,他见杨云枫么有说破,以为杨云枫并没有看出这点,不想杨云枫此刻进驻新罗的反而看透了这点,不错,唐军的大军只要在辽东一天,新罗的隐患就存在一天,其实如果光是要统一新罗,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两军势均力敌,势力也相当,只要任何一方战术得当,都有机会,但是这样即便统一了新罗,也依然消除不了大唐的威胁,南北新罗都看透了这点,所以这才分别来请杨云枫出兵,其实帮助自己消灭另一方还是其次,实则是消耗唐军的主力罢了。

朴沂河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半晌,见杨云枫面无表情地正看着自己,这时心下一动,暗道莫非杨云枫早就看透了这一点,只是在辽城的时候没有说罢了,然而他既然看透了这一点,为何还要来新罗趟这趟浑水?难道是他的将计就计之策?这么说,杨云枫已经有了对付新罗的计策了?如此一来的话,新罗的目的,与大唐的目的,双方都已经明朗化了,两房都知道对方的目的,却又不能直接拒绝,因为都抱着冒险一搏的心态。

朴沂河这时微微一笑道:“杨大人看来多虑了,我新罗小美公主只想统一新罗,也并未想的那么深远,况且我新罗半岛小国,又如何敢与大唐泱泱大国为敌?”

杨云枫淡淡一笑道:“朴大人此言差矣,正因为新罗国小兵弱,这才不敢明目张胆的与我大唐为敌,只能用如此妙计,即便我大唐将士在新罗土地上全军覆没了,只怕大唐也找不出任何理由向新罗兴师问罪吧?”

朴沂河闻言不再言语,因为杨云枫说的完全与他们当初部署的一般无二,杨云枫见朴沂河没有说话,也知道自己猜中的对方的心思,心中冷冷一笑,随即对朴沂河道:“朴大人还是请回吧,杨某还是会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等我唐军准备好后,我会通知朴大人与小美公主的!”

朴沂河没有想到杨云枫在知道己方的计划后,依然还准备继续原来的计划,心中也就更加肯定了杨云枫也许心中已经有了全盘计划了,这一点必须要告知小美公主,所以也没有久留,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那么小使就先告退了,小使与我公主一起静候大人佳音!”

杨云枫也没在与朴沂河多废话,立刻让人送朴沂河回去,朴沂河刚走就又迎来了曼珠沙华方面的人,与在辽城之时一般,来的也依然是田中稻穗,田中稻穗见到杨云枫只是满脸的羞愧,毕竟当初自己应允的是六十座城池,而如今却只给了三十座。

杨云枫自然不会不记得,一见田中稻穗就立刻冷笑道:“田中大人,沙华公主还派你来么?却不知道这次田中大人能否全盘做主?莫再要与上次一样,在这里说的好好的,回去之后就立刻打了折扣了!”

田中稻穗闻言赔笑道:“大人取笑,上次的确是小使食言,不过我沙华公主担心也不无道理,毕竟六十座城池的确不是我新罗半岛小国所能承受的……”说着又连连向杨云枫赔罪道不是,见杨云枫也没有什么表示,心想既然杨云枫已经来新罗了,定然也就没有兴师问罪的一力,最好还是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想着立刻对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如今唐军已经在新罗城池驻扎下了,却不知何时起兵?”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这是沙华公主让田中大人来问的?还是田中大人自己要问的?”

田中稻穗连忙笑道:“自然是公主殿下让小使来问的……不过公主绝对没有半点要逼杨大人抉择的意思,我们也知道唐军刚刚驻扎金城,还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原来沙华公主与田中大人还如此体贴我唐军?”说着立刻话锋一转道:“你回去告诉沙华公主,早则半月,迟则一个月,定然给会公主一个交代!”

田中稻穗似乎还有话说,但是见杨云枫已经摆出了一副送客的模样,治好对杨云枫拱手道:“那么小使与公主恭候大人的消息!”说着缓缓退出了房门。

田中稻穗刚走,李颖端着一壶茶走了进来,将茶壶放到桌上,给杨云枫斟了一杯茶,递给杨云枫后,这才看着杨云枫道:“夫君,这次来新罗,我觉得你心事重重,莫非是有什么事?”

杨云枫端着茶杯看着李颖,想了良久,他也知道近来很少与李颖说心里话了,若是以往自己遇到不解之事,定然会与李颖商量一番,但是这次,李颖也并非能帮上忙,但是这个心结若是放在心里不说,只怕也能憋出病来,这时看着李颖,伸手将李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后,这才道:“颖儿,我大唐是国,其他周边的国家也是国,如果其他诸国来进犯我大唐国土是对是错?”

李颖诧异地看着杨云枫,连忙道:“那自然是进犯的那个国家不对了,这有什么疑问么?”

杨云枫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难么我们此刻进犯新罗,是我大唐的不对么?”

李颖听杨云枫这么一说,顿时一愕,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甚至在脑子中连想这个问题的概念都没有,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杨云枫,不过杨云枫的这一问,倒是让李颖开始思考这个问难题了,杨云枫说的不错,别人侵犯大唐的国土,在大唐臣民眼中就是十恶不赦,但是大唐侵犯别的国家,别国臣民的眼中的大唐又是什么呢?这个问难题若不是杨云枫今日问出来,只怕自己此生都不会去想,毕竟李颖自己是大唐的公主,自然考虑所有的问题,都是站在大唐的角度上。

杨云枫自然也猜到李颖定然回答不上自己的问题,这个问题不仅是李颖,就是自己以前也没有想过,在战争面前,弱势群体永远是双方的百姓,挑起战争的永远都是罪恶的源泉,这一点以前一点认识都没有,直到最近,杨云枫也才意识到这一点。

李颖这时看着杨云枫,试探着问道:“夫君,你是不是不打算攻取新罗了?如果是这样,只怕父皇那边,你不好交差!”

杨云枫闻言立刻微微一笑,伸手握住李颖的手,柔声道:“皇上那边能不能交差如今已经不是最大的问题,在为夫眼中最大的问题,是颖儿你,到时候如果皇上怪罪下来,你是站在为夫这边,还是站在你父皇那边?”

杨云枫说完便看着李颖的眼睛,见李颖眼神闪烁,知道她一时那一抉择,这时微微一笑,拍着李颖的手道:“颖儿你放心罗是一定要打的,毕竟新罗如今正在内乱,不管我大唐是否要占领整个新罗,还是依然当新罗是藩属国,新罗的内乱对我大唐都没有好处!”

李颖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心中也就稍微放下了一点心,但是杨云枫刚才问自己的那句话,却始终在自己的心头不能散去,自己不断的问自己,自己的夫君思想独特,与朝廷大多数官员,甚至自己的父皇想法都格格不入,也许朝廷这个大染缸根本就不适合他,如果再让杨云枫在朝廷里为官,到时候只怕迟早要与自己的父皇李隆基正面冲突,那时候自己将如何抉择?

对新罗杨云枫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计划,所以在唐军入住新罗的第二十天时,还是让人给曼珠沙华方面与小美方面同时送去了消息,说自己准备出军,然那个他们双方做好作战准备,而另方面却严令唐军不许出城半步,而汉江南北双方军队已经相持不下了,都以为杨云枫会很快出军,不想一点唐军的消息也没有,两房都在互相揣测,同时也都派来前来催促,杨云枫皆以唐军水土不服为由,让他们先拖着对方,开始两方对君也都对杨云枫的话深信不疑,不过时间一久,两房都开始怀疑了,毕竟唐军来新罗已经近三个月了,莫说出兵了,就连一个士兵都没见着。

李颖也不明白杨云枫的用意,但是又不好问杨云枫如此做的目的究竟何在,这日终于收到探报道:“大人,新罗南北双方在汉江对持一月,终于在汉江上发生了事端,如今两军已经开战!”

杨云枫立刻拍着桌子站起身来,道:“比我预想的还要早!”说着立刻令人将史思明与陈梓杰叫来,道:“陈将军,你二人各帅五万大军,向难进发,如果遇到城池刁难,就说是驰援汉江战事的!到了汉江后,找到最佳驻扎位置,东西对持,将北新罗的大军夹在中间,但是不可出一兵一卒……”说着又对史思明道:“史将军你留守待命,没有杨某的命令,不可出一兵!”

陈梓杰与史思明本来随着杨云枫来新罗,是以为有大仗要打的,但是杨云枫迟迟不肯发兵,两人都块闷出蛋来了,安禄山那边的捷报隔三差五就送来一封,他二人如何能不着急,如今听杨云枫说要出兵,自然是欣喜不已,但是听杨云枫说到了汉江只能驻站,依然不可出兵,心中不禁又是诧异,又是郁闷,不过见杨云枫一副胸有成竹之状,又不好相问,只好领命而去。

李颖终究还是忍不住问杨云枫道:“夫君,你迟迟不肯出兵,如今去了汉江依然按兵不动,莫非是在等最佳时机?”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不管是大唐将士,还是新罗将士,那都是人命,不过我身为大唐子民,自然要为我大唐将士的性命打算,尽可能将伤亡降到最低才是……我自有计谋,颖儿不必担心!”

李颖听杨云枫如此一说,也就不好再追问什么了,杨云枫立刻将郭婞茹叫来,让她收拾一下,随后带着李颖与郭婞茹,跟在大军后方一路南进,一路之上也并没受到什么阻碍,毕竟新罗人都知道唐军是去驰援汉江战事的,不仅如此,还有城池的官员特地出城相迎。

杨云枫与李颖、郭婞茹三人迟大军三日到了汉江,到达之时,大军已经安营扎寨了,杨云枫刚进大营,就听陈梓杰道:“大人,田中稻穗已经在营中等候多时了,问我军何时出兵!”

杨云枫知道这不仅是田中稻穗要问的,也是陈梓杰自己要问的,上前立刻拍着陈梓杰的肩膀道:“陈将军少安毋躁,不出三日将有一场大仗要打,你好好训练军士就是了!”说着立刻进了中军大营。

田中稻穗在大帐中早已经急的与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见杨云枫进来后,立刻上前拱手行礼道:“杨大人,你总算来了,为何唐军还是不肯才出兵?”

杨云枫并没有回到田中稻穗的问题,径自拿出一副新罗的地图,坐在案台后,这才问田中稻穗道:“如今你们双方的战事如何?战场在哪里?”

田中稻穗立刻指着汉江一处道:“就是这里,如今是焦灼状态,两方都不善水战,都不敢冒然渡江,怕断了后方的补给,此刻敌军已经筋疲力尽了,只要唐军参战,即便是不上战场,光是气势上就可以让敌军士气尽丧,杨大人快快下令吧!”

杨云枫依然看着地图不做回答,田中稻穗长叹一声,看着杨云枫,也不知道如何再相劝,却见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对田中稻穗道:“田中大人,有劳你去请沙华公主前来一叙,就说杨某有重要的事要与她商议!”

田中稻穗闻言眉头一皱,如今战事紧张,刻不容缓,杨云枫一再延误战机,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此时是己方有事相求,只好拱手道:“杨大人有什么话,请尽管告知小使,小使给大人带到就是了!”

杨云枫抬头看先那个田中稻穗,冷冷地道:“这北新罗如今已经是田中大人当家了么?”

田中稻穗闻言脸色一变,这才拱手道:“那么小使告退,这就去请公主前来,大人稍后!”说着立刻愤愤地出了军营。

【第8?55章】鸿门之宴

曼珠沙华来到唐军的军营大帐,杨云枫立刻示意李颖与郭婞茹暂且回避,待大帐中只有曼珠沙华与杨云枫两人时,杨云枫这才看着曼珠沙华,问道:“你应该知道我请你来的目的吧?”

曼珠沙华抬头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道:“杨大人是想将我扣为人质,借而占领整个汉江以北吧?”

杨云枫知道曼珠沙华是聪明人,但是没有想到曼珠沙华却能一语中的猜中自己的心思,看着曼珠沙华良久后这才微微一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目的,为何还要孤身犯险?”

曼珠沙华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轻叹一声,站起身来,走到杨云枫的身前,轻声道:“回去之后我想了很久,我也许想通了,我不过只是一个女人,无论权利多大,地位多高,都注定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女人天生就是弱者,需要男人的保护,我也是女人,与其他女人一样,需要一个男人!”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伸手指向自己的鼻子道:“我就是你需要的那个男人?”

曼珠沙华淡然一笑道:“怎么?杨大人还以为我有其他男人么?”说着脸上抹上了一丝晕红,连忙转过头去,不让杨云枫看到。

杨云枫这时伸手拉住曼珠沙华的手,一把将曼珠沙华拉进自己的怀抱,让曼珠沙华坐在自己的腿上,随即伸手扭转过曼珠沙华的脸庞,让她正视自己后,这才道:“这么说来,你已经不在乎新罗的社稷了?新罗第一个女皇的位置也不想了么?”

曼珠沙华这时姗姗而笑,道:“女皇?呵呵,武后是一时权倾天下,但是她的子嗣,武氏一族最后落得了什么下场,这前车之鉴,我如何能不知道呢?女皇,算了吧!”

杨云枫闻言握住曼珠沙华的手,随即在她额头上一吻,柔声道:“那么你是明知我会以你做人质,你依然还来,你就不怕新罗子民以后提到你的名字,就咬牙切齿么?”

曼珠沙华微微一笑,这时推开杨云枫,缓缓站起身来,从袖子中掏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闪,杨云枫见状心中一动,却不知曼珠沙华意欲何为之时,只见曼珠沙华这时将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眼神突然变得格外犀利的看着杨云枫,沉声道:“我之所以来,除了想向杨大人你说明我此刻的心迹,也想杨大人你能向我保证,大唐的军队只助我新罗统一,不对新罗别有用心!”

杨云枫没有料到曼珠沙华会来这么一手,虽然心中生怕曼珠沙华伤了自己,脸上却装作一副格外冷静的模样,看着曼珠沙华道:“既然你只想新罗统一,为何不直接向南边投降,这样岂不是更好?”

曼珠沙华淡淡一笑道:“你以为我没想过么?只是即便我这么做,你认为小美公主她会相信么?只怕以为是我设下的圈套吧!”说着这里,手上的匕首松了松,立刻又继续道:“况且我也不想她以为我是怕了她!”

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一把抓住曼珠沙华手中的匕首,用力一夺,立刻夺了过去,这也是曼珠沙华没想到杨云枫会这么做,而且也怕割伤杨云枫,所以在杨云枫握住匕首的那一刻,手上就已经不使劲了,这时却听杨云枫道:“好,我答应你!”不顾曼珠沙华的满脸不信,立刻将匕首扔到一旁,又问曼珠沙华道:“我想问你,所谓的新罗新王,当真是新罗先王的嫡亲骨肉么?”

曼珠沙华看着杨云枫半晌后,这才咯咯一笑道:“如果不是,我何以能挟他而令诸侯?那些诸侯将领们又不都是傻子!”

杨云枫这才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如果是这样,我就知道如何做了!”说着立刻拿出笔墨来,放在案台上,对曼珠沙华道:“我需要你写一封亲笔书信,所有北新罗的将士都要听我调令!”

曼珠沙华沉吟了片刻,还是上前提笔在信纸上按照杨云枫所言写了一封信,杨云枫立刻让人给田中稻穗送去,随即对曼珠沙华道:“以后就看我如何让新罗一统吧!你就在军营中敬候佳音吧!”

傍晚时分,田中稻穗亲自登营拜访,显然是怀疑那封书信的真伪,要求见曼珠沙华,当面见她一见,才肯服从调令,杨云枫见田中稻穗那般坚决,冷冷一笑,不置可否,带着田中稻穗去了曼珠沙华的营帐,这才对曼珠沙华道:“沙华公主,令兄显然不相信那封书信是你所写,或者说是怀疑那封书信不是你自愿缩写,你与令兄好好解释一番吧!”

杨云枫并没在场听曼珠沙华与田中稻穗如何说,一个人站在营长外看着远出夕阳斜照这军营,那夕阳如血,一股肃杀之气有心涌起,不时见田中稻穗出了营帐,随即对杨云枫拱手道:“既然公主发话,那么我北新罗军队听从大人调遣!”

杨云枫点了点头,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淡淡地道:“田中大人此刻相信了?那么就请回去,将新罗军队调到我唐军军营外,明日一早,我要看到所有的新罗兵士!”

田中稻穗心中微微一动,没有说话,只是拱了拱手,随即转身看了一眼曼珠沙华所在的营帐,这才出了军营,匆匆而去。

这时曼珠沙华从营帐中走出,站到杨云枫的一侧,淡淡地道:“希望兄长能体谅我!”

杨云枫闷哼一声没有说话,良久后这才搂着曼珠沙华进了营帐……

翌日田中稻穗如约将新罗所有的将士都调集到了唐军军营前,足足有五万多人,陈梓杰派人守住营寨大门,连忙前来找杨云枫汇报情况。

杨云枫穿好衣服出了军营看了一眼后,这才冲着陈梓杰招了招手,随即低声对陈梓杰说了几句话,陈梓杰眉头微皱,不住地点头!

杨云枫交代陈梓杰完毕之后,这时见田中稻穗骑着一批快马,率领新罗的将士到了营寨门前,拱手对杨云枫道:“杨大人,我新罗将士都在此,请杨大人吩咐!”

杨云枫点了点头,立刻对田中稻穗道:“田中大人与诸位将军辛苦了,我已经让人连夜在我唐军军营的后方扎了新营寨,专门是给新罗军队使用的,请各位大人前去驻扎吧,下午本官将有作战调令!”

田中稻穗立刻拱手对杨云枫道:“是!”说着连忙示意一旁的将领去率军驻扎,却听杨云枫这时对自己道:“田中大人辛苦了,杨某已经在营中备好酒菜,请大人进来一叙!”

田中稻穗闻言诧异了片刻,立刻跃身下马,走进了营寨,对杨云枫拱手道:“多谢杨大人款待,他日攻破南新罗之时,下官定然为杨大人在金城王宫设宴洗尘!”

杨云枫笑而不语,拉着田中稻穗走进了营帐,随即冲着一侧的陈梓杰点了点头,陈梓杰立刻隐身而去。

杨云枫拉着田中稻穗进了军营后,随即拍了拍手,一群将士端着酒菜进来,不是曼珠沙华也走了进来,坐到杨云枫的一侧,杨云枫这时对营帐外的士兵道:“去将公主与郭姑娘也请来!”

杨云枫说着连忙示意一侧的士兵给田中稻穗与曼珠沙华斟酒,端起自己的酒杯对田中稻穗笑道:“不管以后大唐与新罗的关系如何,至少这一刻,田中大人与杨某是同一条战线的,为了我们的合作干杯!”

田中稻穗看了一眼杨云枫,立刻端起酒杯,又看了曼珠沙华一眼后,一口将酒水饮尽,随即闻道:“如今战事紧张,我军本就遏制南新罗在汉江口,如今突然撤军,敌军也许会以为是陷阱,但是时间一长,只怕定然要冒进渡江了,不知道杨大人有什么计划?”

杨云枫一边示意士兵给田中稻穗斟酒,一边看着田中稻穗笑道:“田中大人一心为新罗,这份心意便是杨某对大唐都有所不及,杨某佩服田中大人,请再饮一杯!”说着立刻拿起酒杯一口饮尽。

田中稻穗这时也注意到了杨云枫好像故意避开这个话题一般,刚要说话,却见营帐外,这时走进两个女子,正是李颖与郭婞茹,杨云枫见二女进帐,连忙冲着二人招手,示意两人坐在自己身边后,这才看向田中稻穗,奇道:“田中大人还不饮?莫非是嫌我大唐的酒水不好”

田中稻穗这时眼光看向曼珠沙华,见曼珠沙华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治好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后,立刻看向杨云枫,继续道:“杨云枫是否已经有破敌妙计?”

杨云枫尚未说话,这时却听营帐外隐隐传来了厮杀声,开始还是很小的声音,众人都没注意,不时厮杀声却越来越大,田中稻穗眉头一皱,立刻站起身来,打:“莫非是敌军已经过江了?”说着看向杨云枫,却见杨云枫一脸不为所动,心中顿时一凛,立刻拔出腰间的佩剑,想要冲出营帐,不想这时营帐外突然涌进百十个手握兵器的士兵来。

田中稻穗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喝道:“杨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曼珠沙华这时也觉得不妥,立刻站起身来,看向杨云枫,问道:“杨大人,你……”

杨云枫这时缓缓站起身来,冲着门口的士兵使了一个眼色,士兵立刻上前将田中稻穗手中的兵刃夺了去,随即出了营帐。

杨云枫这才淡淡地道:“新罗这个地方的确困扰杨某很久,我思前想后,只有一个办法解决新罗的问题,就是新罗执政,唐军掌兵,从此新罗与大唐相安无事!”

曼珠沙华闻言连忙道:“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后,缓缓坐下道:“新罗自古与我大唐便有理不清的关系,时合时战,对于新罗来说,我大唐永远都是你们新罗的威胁,而新罗对我大唐来说,也终究是隐患,杨某对这个问题想了很久,近来才想到这个计策,就是新罗政权依然让新罗人执掌,但是兵权必须由我大唐执掌,我大唐军队不会过问新罗的政事,而且还可以帮新罗抵抗外敌如此一举两得事,沙华公主与田中大人莫非看不出来么?”

田中稻穗这时啐了一口唾沫道:“什么一举两得,这分明就是强取豪夺罢了,只是杨云枫你给他加上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借口罢了!”

杨云枫淡淡一笑道:“借口也好,强取豪夺也罢,难道你新罗邀我大唐驻军新罗,就一点私心都没有么?”说着立刻看向曼珠沙华,道:“沙华公主既然一心要新罗统一,却又不去向小美公主投降,偏偏还要我唐军来攻打小美公主的意思,莫非真当我杨某看不出来么?”

曼珠沙华闻言脸色一变,却听杨云枫这时继续道:“你门新罗表面上不敢向我大唐宣战,也只能借着这次新罗内战来消耗我大唐的军力,而我大唐又找不到任何借口来发难!”说着看向曼珠沙华,冷冷地道:“也许沙华公主的确如你所言,厌倦了这种尔虞我诈的生活,但是临了还来这么一招,是我大唐不厚道,还是新罗太阴险?杨某不过是先发制人罢了!”

李颖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她也没有想到杨云枫会利用曼珠沙华将北新罗的军队都骗到唐军的势力范围来一举歼灭,这时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心中暗叹道:“不管孰是孰非,只和都是战争惹的祸!”

曼珠沙华这时缓缓坐下身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田中稻穗这时立刻就要冲向杨云枫,岂知郭婞茹这时立刻挡在杨云枫身前,抽出腰间的长鞭,在空中晃荡了一下,冲着田中稻穗喝道:“有什么话站在那里说即可!”

田中稻穗这时也知道大势已去,营帐外的厮杀声还在继续,而每一声都好好想催命符一般敲打着田中稻穗的心,这时瘫坐在地上,一句好话也说不出来,随即看向曼珠沙华,突然哈哈哈笑道:“妹妹,这就是你看重的男人么?如此歹毒阴险,你真是好眼光啊!我看你日后如何面对新罗子民!”

曼珠沙华这时娇躯微颤,一声不吭,这时突然站起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了杨云枫的身边,一把掐住了杨云枫的脖子,斥道:“枉我这般信任你,你却这般对我!”

杨云枫面色不变,却听一旁的郭婞茹这时用长鞭指向曼珠沙华道:“放开公子!”

李颖此时也站起身来看着曼珠沙华道:“沙华公主,万事好商量,你先放开我夫君再说!”

杨云枫这时却哈哈一笑道:“你动手吧,杀了我就一了百了了,不用再犹豫了,杀了我吧!”

曼珠沙华勒住杨云枫脖子的手越来越用力,杨云枫只感到呼吸苦难,眼见一口气就要咽下,但是他依然不信曼珠沙华会杀自己,这时他在与上天对赌,赌曼珠沙华对自己有情,绝对不忍杀自己,如果赢了一切都好说,如果输了,大不了输了性命。

却在这时却见营帐外跑进一人跪倒在营帐门口,拱手道:“大人,所有新罗士兵已经尽数歼灭,降兵一万六千余人,且问大人如何处置!”正是陈梓杰。

曼珠沙华闻言面色一变,五万余众的将士,如今只剩下一万六千余人?这时手上已经松开了杨云枫的脖子,怔怔地站在原地,田中稻穗这时捶着地面,号声道:“兄弟们,我对不住你们哪!”

李颖生怕杨云枫再动杀机,连忙对仇跪在营帐门口的陈梓杰道:“收缴他们的兵器,如果愿意归降,便收编到我军帐下,如果不愿意参军,放其归乡!”

陈梓杰闻言却不说话,抬头看向杨云枫,却见杨云枫知何时微叹一声道:“今日就权当我杨云枫卖了一个人情给沙华公主与田中大人你们……”说着立刻对陈梓杰道:“按照公主的意思做,另外给史思明送去书函,请她立刻率军入驻北新罗其他城池!”

陈梓杰闻言立刻拱手退下,曼珠沙华这时看向杨云枫道:“如今你已经达愿了,希望你念在昔日之情,放我兄长回去!”

杨云枫这时看向曼珠沙华,只见曼珠沙华满眼含泪,沉吟了良久后,又看向瘫坐在地上的田中稻穗,这才挥了挥手,示意士兵将田中稻穗**营帐道:“暂且收押,待新罗大定之后,再议!”

杨云枫说到这里,立刻站起身来,对曼珠沙华道:“请沙华公主与杨某一同和后面的战况,沙华公主也好安抚一下新罗的将士!”

曼珠沙华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心下顿时一动,连忙起身,拔起一旁士兵手中的长剑,对着自己的脖子用力一抹,顿时鲜血从剑身缓缓地留下,不时曼珠沙华手中的长剑“哐”地一声,落在地上,身子立刻向前倾倒。

杨云枫见状心下一凛,他万万没有想到曼珠沙华会如此做,连忙世行前一把托住了曼珠沙华的身体,只见曼珠沙华的眼睛依然睁着,看着自己,眼神却格外的淡定,没有丝毫的怨恨。

【第8?56章】晋升为父

曼珠沙华合上眼的那一刻,杨云枫感觉自己的心也在滴血,李颖与郭婞茹都傻傻地站在一侧,她们也完全没有料到曼珠沙华最终会选择这条路,虽然两个女子都不怎么喜欢曼珠沙华,但是亲眼看着曼珠沙华在自己眼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心中还是不免有点难受。

田中稻穗刚被人押到营帐门口,却见曼珠沙华已经自刎而亡,脸色一变,随即仰天大笑道:“这样也好,这样也好,省得活在世上,以后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国家的子民!”说着也立刻抢着拔出了一侧士兵腰间的长刀,对着自己的腹部直刺而下,顿时跪倒在地,喉咙中发出咯咯的笑声,而此时听在耳内,更是让人发怵。

杨云枫这时平静地站起身来,对门口一脸诧异的陈梓杰道:“将田中稻穗与曼珠沙华的尸体收敛好,待新罗一统之后再厚葬!”

陈梓杰闻言连忙示意士兵将田中稻穗与曼珠沙华的尸身抬了出去,杨云枫的眼光却一直落在曼珠沙华的尸体上,李颖这时走到杨云枫身边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柔声道:“夫君,沙华公主已经走了,她是自己选择走的这条路,你莫要责怪自己!”

杨云枫缓缓转头,看向李颖,沉吟的半晌后,这才道:“这就是战争,战争一旦开始,免不了就会如此,这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皇上想要新罗,我给他就是了!”

李颖闻言心中顿时一凛,却听杨云枫这时立刻对陈梓杰道:“整顿军队,以新罗王的名义向南新罗宣战!”说着立刻又沉声对陈梓杰道:“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你可否拿下南新罗?”

陈梓杰立刻上前拱手对杨云枫保证道:“无需一个月,最多二十天,我大唐铁骑便可踏遍新罗每一寸土地!”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立刻冲着陈梓杰点头道:“好,就给你二十天,二十天后,若是攻不下新罗,提着脑袋来见!”陈梓杰立刻领命而下。

李颖这时走到杨云枫身边,低声道:“攻打新罗本来是夫君你的意思,如今你若是不想再打,就退军,为何要将此罪责怪到父皇的头上?”

杨云枫闻言冷冷一笑道:“若不是这大唐谗臣当道,皇上……皇上昏聩……”本来杨云枫不想当着李颖的面说她的父亲,当时终究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毕竟这么久以来,自己一心为大唐,但是得到了什么?杨云枫也不顾李颖的诧异,立刻道:“我一心要拯救大唐,但是最终你父皇如何对我?只有怀疑,无止境的怀疑,从我去蜀中开始,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怀疑我……我来辽东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要解决辽东的祸事,但是你父皇只是听了蜀王与李林甫几句谗言,就差点罢免了我,你莫非认为这是为夫的错么?”

李颖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她完全没有想到杨云枫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她在这一刻发现杨云枫变了,变的那么的陌生,变的自己好像从来都没认识过他一般,以前的杨云枫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朝自己发火的,莫非是因为最近的战事,让杨云枫有点上火?

李颖想到这里,立刻对杨云枫道:“夫君,我想你累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或者你随我一起回长安,休息一段时间再说,我知道这段时间在辽东你的确够辛苦的!”

杨云枫听李颖如此说,心中顿时涌起了一阵愧疚,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发那么大的火,这与曼珠沙华的死应该没有直接的关系,近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或其如此旺盛,莫说李颖看着这样的自己会害怕,只怕连自己都不认如今的自己了。

李颖见杨云枫一脸的愧疚,也就知道杨云枫定然是无心的了,连忙上前握住杨云枫的手,低声道:“我知道最近夫君比较操劳,而且父皇也的确有不对的地方,但是毕竟他是一国之君,他也有他的难处,你作为臣子,作为他的女婿,也应该体谅一下他……”

杨云枫听李颖说到李隆基,不知道为何,心中顿时又来了怒火,却在这时,只觉得喉咙一甜,鼻尖一暖,一股液体从口鼻中流了出来。

李颖依然握着杨云枫的手,却在这时感觉手上一暖,低头只见自己的手上一洛鲜红,心下顿时一凛,再抬头看向杨云枫时,只见杨云枫鼻尖正在不断地滴着鲜血,连忙惊道:“夫君,你怎么了?”说着连忙拿出锦帕,给杨云枫擦拭口鼻间的鲜血。

郭婞茹听李颖这么一叫,也是一凛,再看杨云枫的样子,也是吃了一惊,连忙上前辅助杨云枫,惊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杨云枫这时只是听到耳边嗡嗡作响,只看见两个身影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逐渐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画面,径自的昏厥了过去。

郭婞茹见杨云枫昏了过去,连忙将杨云枫扶到一边,对着营帐外叫道:“快叫军医来……”

李颖在一旁不断地给杨云枫擦拭着鼻尖的鲜血,可是鼻中的鲜血依然还在不断地往外涌着,李颖这时突然想到杨云枫以前对自己说的话,心中顿时一凛,暗道,莫非夫君是要走了?

不时一个老军医在士兵的簇拥下进了营帐,李颖立刻定了定神,此时大军在外,军心不能乱,立刻对营帐外的士兵厉声道:“杨大人的事,若是泄露半点风声,格杀勿论!”

老军医帮着杨云枫号了良久脉,连连摇头道:“奇怪,奇怪,真是奇怪!老夫行了大半辈子的医了,也没见过这种症状!”

郭婞茹闻言连忙问老军医道:“莫非大夫你一点都看不出来么?他刚才流了好多鼻血……”

老军医缓缓放下杨云枫的手,这时站起身来,连连摇头道:“按照脉象来看,大人的身体应该比常人还要强壮才是,看大人留鼻血应该是虚火旺盛,但是脉象中有看不出这点!也买看出大人是吃了什么大补之类的东西,奇怪,真是奇怪!”

李颖听着老军医的话,心中一阵琢磨后,这时心下砰然一动,暗道,莫非是乌拉毒的毒未清?杨云枫又开始毒发了不成?想着立刻对老军医道:“大夫那如今我夫君昏迷不醒,可有什么危险?”

老军医还是摇头道:“公主,请恕老夫无能为力,这种症状,老夫也是头一次看到,按照常理说,杨大人此刻应该已经虚火内烧而亡,但是偏偏杨大人又只是昏迷不醒,奇怪,还真是奇怪……要是公主对老夫放心,不如给些时间老夫好好研究一下,翻翻古籍,也许其中有什么记载……”

郭婞茹没等老军医把话说完,立刻就闷哼道:“等你查到,公子的性命都丢了……”说着立刻对李颖道:“公主,不如我们带公子先回辽城,给其他大夫”

李颖沉吟了片着躺在一边的杨云枫面色苍白,脸上虚汗不止,眉头紧皱的模样,心中一酸,强定心神,如今杨云枫已经倒下了,若是自己这个时候乱了方寸,不但搅乱军心,还可能耽误了杨云枫的病情,想到这里,立刻让人将陈梓杰找来,

陈梓杰进了营帐,见杨云枫那般模样,心中也是一凛,却听李颖道:“陈将军,如今新罗大势基本已定,你只管攻取南新罗,你只需记住一点,攻取下的城池,不可滥杀无辜,要善待城中百姓,待整个新罗攻下后,你将新罗王带到金城,然后只管驻守,不许滋事,一切待我夫君醒来再说!”

陈梓杰闻言立刻拱手道:“末将得令!”说完立刻又看向杨云枫,随即问道:“杨大人他究竟是……”

李颖没等陈梓杰说完,立刻道:“陈将军此刻的心应该完全放在战事上,杨大人的病情不得向外透露半点!你去准备一辆马车,我与夫君连夜赶回辽城!”陈梓杰闻言立刻领命退下。

不多时陈梓杰已经将马车备好,郭婞茹连忙让士兵将杨云枫抬上马车,李颖与郭婞茹也随即上马车,一行人秘密出了军营,直奔大唐境内而去。

一路上郭婞茹与李颖两个女子轮番照顾杨云枫,郭婞茹见杨云枫脸色越来越煞白,很是担心地道:“如此下去,只怕公子他坚持不到大唐!”

李颖连连摇头,道:“放心吧,夫君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不管是找什么样的大夫,我都会治好他……我看不要去辽城了,直接长安,宫中的御医都是天下最好的大夫,我就不信无人能治好夫君!”

郭婞茹这时微微一叹,随即心中一动,立刻对李颖道:“不知道江姑娘现在何在,如果她在这里,也许公子就有救了!”

李颖这时也是一叹,道:“我也知道江姑娘医术但也要知道她在哪才好啊!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回京再说!”

这时却听杨云枫喃喃道:“新罗未定之前,我不回京……先去辽城……”

李颖与郭婞茹听杨云枫说话,喜不自禁,连忙看向杨云枫,却见杨云枫这时一脸憔悴,满脸惺忪地看着二女,杨云枫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但是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应该没这么早就嗝屁,这新罗的事已经进行到最后了,自己如何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回京?刚才自己被马车一阵颠簸后,也已经逐渐清醒,只是身体好像虚脱了一般,完全使不上力气,但是李颖与郭婞茹的话,他确实一字不落的都听进了耳内。

杨云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又昏厥了过去,待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暖床之上,而看这房间的摆布设置,好像就是庆东楼。

杨云枫试着努力想要坐起身来,却发现身上依然还是没有什么力气,这时却听门外传来了郭婞茹的声音道:“大夫,你开的这个药,公子吃了都十几天了,一点效果也不见,你是不是开错药了?”

不时又传来一个老者苍劲的声音道:“姑娘,老夫也已经尽力了,老夫本来就不明白大人患的的是什么病,是姑娘让老夫尽管治,老夫才放胆给大人开药的,当初老夫也就已经有言在先,不敢保证大人会醒,姑娘你还是放老夫回老夫实在无能为力啊……”

不想郭婞茹这时闷哼一声道:“不行,你必须待到公主回来才行……”

那老朽的声音立刻变的格外的哀怨,道:“姑娘,公主都去长安十几天了,至今未归,这御医究竟什么时候才来啊,老夫……”

那老大夫一句话还没说话,就听李颖喝道:“又没让你负责,你担心什么?”

杨云枫这才知道李颖回京去请御医了,而自己回庆东楼也已经有十几日了,那么新罗的战况此刻如何了?是胜是败?这时却听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不时却见郭婞茹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走到自己的床边,一见杨云枫正睁眼看着自己,手中的药碗顿时哐地一声掉落在地上,药水溅了郭婞茹一腿,那药是刚煎好的,郭婞茹却一点也不觉得烫,连忙坐到床边,一把握住杨云枫的手,泣声道:“公子,你总算醒了!”

杨云枫微微点了点头,这时却听门外走进一人,笑道:“大人醒了么?看来老夫的药的确有效啊……”

杨云枫这时伸手抚摸着郭婞茹的脸,帮着郭婞茹擦拭着眼泪,柔声道:“我这不是已经醒了么?你还哭什么?”

郭婞茹闻言连忙自己擦拭掉眼泪,破涕为笑道:“是啊,公子醒了就好了!”说着立刻眉头一皱,连忙道:“上次在回辽城的路上,也是醒了一次,但是马上有昏了过去,这次莫非不会……”

杨云枫摇了摇头,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此刻知道自己的身体有这些问题,很有可能与江无浪给自己吃的大补丸有关,自从吃了江无浪的大补丸后,自己总觉得身体一天一天在起着变化,但是具体要说起了哪些变化,自己也说不上来,最清楚的一点就是变得对男女之事有些贪恋了,还有脾气有些火爆了。

杨云枫见郭婞茹依然还是义父担心的样子,连忙骗郭婞茹道:“我这不是好端端的么?不会再昏过去了,我也不是这么脆弱吧?”

郭婞茹半信半疑地看着杨云枫,不管杨云枫一会还会不会再昏过去,毕竟此刻杨云枫是清醒的,却听杨云枫这时问自己道:“新罗的战事怎么样了?”

郭婞茹还没有回答,就听门外传来了一人的声音道:“刚来就听说杨大人醒了?真是万幸哪!”说话之人的声音,杨云枫做鬼也不会忘记,正是李林甫的,不时已见李林甫走到了自己的床边,满脸的笑意。

杨云枫看了李林甫一眼,随即轻轻拍了拍郭婞茹的手,低声道:“刚才的药汤都溅到你腿上了,你赶紧去换一件衣服吧,我有些话要单独与李大人说!”

郭婞茹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立刻起身,对杨云枫道:“公子刚醒,莫要多操劳……”说着转身出了房间!

待郭婞茹走后,李林甫坐到杨云枫的床边,笑道:“怎么样?杨大人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感觉如何?”

杨云枫淡淡一笑道:“杨某不过二十许,阎王爷嫌杨某太年轻,说我还有大把的时间挥霍,只是像李大人这般年纪的,只怕阎王爷早已经在掐着手指算日子了吧?”

李林甫闻言面色一边,随即哈哈一笑,道:“看杨大人还懂得如此开玩笑,看来身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今日李某来,一来是探望杨大人的病情,而来是给杨大人你道贺来了!”

杨云枫闻言皱眉道:“我都这般模样了,还有何喜可道?”

李林甫闻言立刻笑道:“这天下之事本就奇怪,今日杨大人不但有喜事,而且还是喜事成双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对杨云枫继续道:“这第一则喜事嘛,想必对杨大人来说,也是预料中事,新罗已经被陈梓杰与史思明二人攻占,这是刚刚送来的战报……”

杨云枫点了点头,新罗之事的确已经算不得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了,既然都在意料之中,也的确算不得什么喜事了,想着立刻问李林甫道:“那么第二则喜事为何?”

李林甫立刻笑道:“今日李某刚刚收到小女的信函中提及杨大人的正妻宗夫人,顺利产下一个男婴……杨大人你此刻已经身为人父了,莫非不是喜事?”

杨云枫闻言立刻唰地一声坐了起来,惊道:“什么?露儿她生了?李大人你所言属实?”

李林甫闻言哈哈一笑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杨云枫脸上的病容果然一扫而光了!李某何苦用这种事骗杨大人你呢?”

杨云枫立刻穿着鞋子站起身来,哈哈笑道:“我做父亲了,我做父亲了……”说着还拉着李林甫的胳膊道:“李大人,我杨云枫也做父亲了!”

李林甫连忙道:“是的,是的……杨大人也不必如此激动……”正说着,却见杨云枫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连忙上前一把扶住。

【第8?57章】欲回长安

杨云枫再次醒来时,见屋内一片昏暗,只有离床不远的桌上亮着一盏烛火,忽明忽暗,床边正趴着一人,看其身形应该是郭婞茹,也不知道她在这里待多久了。

杨云枫印象中自己昏迷前是与李林甫在一起,如今已经不见了李林甫的身影,看这天色想必已经是深夜了吧,杨云枫连忙将自己身上的被子拿起盖到郭婞茹的身上,自己则是起身穿好衣服,坐到一旁的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房间内格外的安静,杨云枫这时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恢复了气力,微微一笑,看着自己的双手,随即喝了一口茶,这才想起李林甫与自己说的话,宗露已经为自己生下一个儿子了?那时候自己刚醒,脑子还格外的迷糊,至今想来就好像是做梦一样,此刻甚至怀疑李林甫有没有来过。

醒来后喉咙格外的干燥,杨云枫一连喝了几杯水,却见趴在床边的郭婞茹给吵醒了,郭婞茹睁开惺忪的双眼,看着床上已经没了杨云枫的踪迹,吓了一条,转头见杨云枫正坐在桌前冥想,这才放心下来,缓缓走到杨云枫的身边坐下道:“公子,你醒了?”

杨云枫这才清醒过来,看着郭婞茹,连忙问道:“婞茹,露儿是不是为我生了一个男婴?”

郭婞茹连忙握住杨云枫的手,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嗯,我也昨日刚刚收到长安的来信,露儿姐姐的确生了一个男孩!”

杨云枫听郭婞茹这么一说,立刻紧紧握住郭婞茹的手,兴奋地道:“真的么?那李林甫没有骗我了?今日我醒来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郭婞茹闻言皱眉道:“公子今日醒来过么?”随即“哦”了一声,道:“公子,你以为你那日醒来是今日么?李大人来那天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你那次昏倒后,又足足睡了三天了!”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诧异道:“我又睡了三天了么?”想着立刻又问道:“对了,颖儿呢?那日我听你说颖儿去长安找御医了,至今还没回来么?”

郭婞茹摇了摇头道:“好像长安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事,一时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公主说他不日便回来,公子放心好了!”

杨云枫闻言喃喃道:“长安发生了事么?”心下不禁开始担心起李颖的安危来,随即又想到了新罗的事,立刻问郭婞茹道:“新罗的事怎么样了?陈梓杰与史思明那边有没有消息?”

郭婞茹连忙笑道:“公子放心啦,新罗那边已经安顿妥当了,陈将军也派人送来了书信,说这几日便回辽东,新罗暂时由史将军掌军,小美公主也被陈将军抓住了,本来是要征求公子你的意思的,但是公子你迟迟不醒,所以准备押送会辽东听候公子你的处置,而赵云龙赵公子也亲自去了新罗,好像很是担心小美公主呢!”

杨云枫听到这里,微微点了点头,赵云龙自然不会放心小美公主的,这时却听郭婞茹继续道:“还有,安禄山对契丹的战事也结束了,契丹人已经被安将军赶到兴安岭以北了。如今安将军也住在了兴安岭以南,以防契丹人再回来!这些我也是听外面的人说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待公子痊愈后,去问李大人,他应该比我清楚!”

杨云枫立刻点了点头,随即拍了拍郭婞茹的手,看着郭婞茹一脸的憔悴,立刻道:“天色不早了,这些日子辛苦婞茹你了,你早些去休息吧!”

郭婞茹连忙摇了摇头,道:“我怕一会又晕了,要事我不在,你一个人多危险?还是公子你睡吧,我看着就好!”

杨云枫知道郭婞茹的脾气,知道自己劝也没有用,这时拉着郭婞茹走到床边,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一起,你就不用担心了!”说着立刻脱去衣服躺在床上,见郭婞茹一脸含羞之状,连忙一把将郭婞茹拉倒,让她躺在自己身边,这才盖上被子。

郭婞茹也许是真的累了,只是没一会便沉沉睡去了,依偎在杨云枫的怀鸟依人一般,杨云枫搂着郭婞茹,心中却想着宗露,想着自己已经出世,却至今没见过的儿子,想着也逐渐睡去。

半夜间,杨云枫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刚来大唐的时候,从如何认识卫墨,如何去了洛阳,如何再去长安,如何去蜀中,再如何来辽东,一幕一幕就犹如电影一般在脑海里闪过,不时耳边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笛子声,杨云枫骤然睁眼,笛声依旧,好像就在窗外一般。

杨云枫看了一眼怀中的郭婞茹,依然熟睡如旧,这才缓缓起身,披上衣服走到窗前,将窗户轻轻推开,悠扬的低声随着夜风吹进窗户,杨云枫循声只见不远处的屋顶上正坐着一道身影,看那身影自己依稀熟悉,连忙将窗户关上,开门走了出去。

杨云枫听着这笛声之中似乎有一些哀怨之声,一边听着一边走到那屋子下,抬头看向屋顶,淡淡地道:“夜半笛声,是否在寻觅知音之人?杨某虽不同音律,也想请阁下下来一叙!”

杨云枫一句话说完,屋顶的低声戛然而止,只见那人背对着杨云枫,这时缓缓站起身来,站在屋顶良久之后,这才一个跃身跳下,站定在杨云枫的身前,却依然还是背对着杨云枫。

杨云枫如此近距离看着此人,更觉得熟悉,这时心中一动,立刻喃喃道:“卫小姐?是你么?”

那身影娇躯一颤,缓缓转过身来,将手中的弟子插在腰间,看了一眼杨云枫,淡淡地道:“这么久没见,杨大人清瘦了不少?”果然就是卫墨。

杨云枫不知道卫墨何处学来的笛子,也无心关心这些,他诧异的是卫墨何时来的辽东,为何会半夜一人坐在屋顶吹笛子?不过这些问题还是没有问出口,这时微微一笑道:“卫小姐也清瘦了许多……”说着轻咳一声,道:“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庆东楼?”

卫墨这时转过身去,轻声道:“我只是路过辽东办事,不会常留,本来今夜就要离去,正好路过庆东楼……”说到这里,再也没有说下去。

杨云枫心中一动,缓缓走到卫墨的身边,看着卫墨脸色苍白,眼神无力,也大致猜到卫墨心中在想什么,这时立刻打了一个哈哈,道:“既然来了,就进来陪我喝杯酒如何?”

卫墨转身看了杨云枫一眼,什么也没有说,立刻朝着庆东楼而去,杨云枫微微一笑,立刻跟着卫墨而去,两人进了今冬楼,杨云枫去酒窖拿了一坛酒出来,与卫墨坐在庆东楼的大堂中,点了两只蜡烛,接着晃动的烛光,杨云枫给卫墨斟了一碗酒,卫墨接过酒碗一饮而尽,杨云枫立刻又给卫墨斟了一碗。

杨云枫看着卫墨,这时轻声道:“卫小姐进来可好?”

卫墨这时端起酒碗,看着杨云枫,随即道:“你说呢?”

杨云枫没有说话,也端起酒碗,主动与卫墨的碗碰了一下,这才一口将酒喝尽,吐了一口气后,却听卫墨这时淡淡地问道:“听说你今日病了?还可以喝酒么?”

杨云枫一边给自己斟酒,一边笑道:“可以立刻就死,但是不可一日无酒!得过且过吧!”

卫墨闻言闷哼一声道:“如此不爱惜自己,死了也活该!”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道:“卫小姐何时开始关心杨某的死活了?”

卫墨这时将酒碗的酒水饮尽后,立刻站起身来,道:“酒喝完了,我也该走了!”

杨云枫内心极度想要留住卫墨,但是他也知道卫墨的性格,留也没用,所以杨云枫依然还是坐在原位,径自喝了一碗酒后,轻声道:“今日一别,却不知道何日再见!”

卫墨已经走到了庆东楼的门口,这时停下了脚步,站了良久之后,这才道:“回到长安后小心一点,有人要对你不利!如果你不贪恋官位的话,我劝你就不要回长安了!”说完也不等杨云枫说话,立刻出了庆东楼。

杨云枫看着庆东楼的门口,看着门口那依然还在晃动的帘子,想着卫墨的音容样貌,想着卫墨临走前的那句话,长安有人要对自己不利?之前郭婞茹也说长安发生了一些事?究竟是什么事?杨云枫想着突然觉得脑袋一沉,又昏厥了过去。

翌日杨云枫再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郭婞茹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一见自己醒来,连忙道:“公子,你昨夜怎么一个人喝酒了,你这身子如何还能喝酒?”

杨云枫坐起身来,摸了摸脑袋,他知道自己昨夜定然不是喝醉酒的缘故,也许还是那鸟甚子的怪病引起的,也不知道这病能不能好了,总是这样吾好预兆的昏倒也不是办法啊。

郭婞茹这时端来一碗参茶,对杨云枫道:“快将这碗参茶喝完吧!陈将军已经在大堂恭候多时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一口气将参茶喝完,连忙起身出了房间,衣服都忘了穿,郭婞茹连忙拿着杨云枫的外衣追了出来,给杨云枫穿好。

杨云枫看着大堂中坐着一人正是陈梓杰,连忙走过去笑道:“陈将军!”

陈梓杰正在发呆,听杨云枫这么一叫,连忙站起身来,看向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醒了就好……末将陈梓杰拜见杨大人!”

杨云枫挥了挥手,示意陈梓杰坐下后,这才看了一眼周边,不见他人,立刻问陈梓杰道:“新罗的事情都办妥了?”

陈梓杰立刻点头道:“嗯,新罗王已经接到了金城,如今史将军正在金城,所有新罗士兵已经尽数解散,或者收编,新罗尽是我大唐的兵力!”

杨云枫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左右,这才问道:“小美公主与赵兄呢?”

陈梓杰这时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起身对杨云枫拱手道:“小美公主被赵云龙给劫走了……”说着单膝跪地,拱手道:“请大人责罚!”

杨云枫心下一动,沉吟了片刻,原来赵云龙去新罗是要救走小美公主?他是担心自己会杀小美公主么?想着立刻起身扶起陈梓杰道:“赵兄要救走一人,谁人能拦他?这也怪不得陈将军!”

杨云枫说到这里微微一叹,按着陈梓杰坐下后,这才道:“如今新罗之事已经解决,杨某也要回长安了,陈将军你是否愿意留在辽东?”

陈梓杰闻言连忙拱手道:“大人,如今辽东契丹人与新罗人都已经平定,只怕我大唐日后也没有什么大战了,末将想要回蜀中去帮郭元帅戍边,防止吐蕃人滋事!”

杨云枫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心中在想,是啊,如今辽东的战事也结束了,这大唐还会有什么战事?只有西南的吐蕃了,但是一想到史思明在驻守新罗,心中不免还是有点不放心。

杨云枫这时问陈梓杰道:“陈将军,如果杨某想将军你留在辽东,帮我驻守辽城,你以为如何?”

陈梓杰闻言皱眉道:“如今辽东战事已了,再无什么战事,况且如今辽东的河山已经重归我大唐,要驻守也应该是助手兴安岭,防止契丹人卷土重来才是,为何要让末将驻守辽城?莫非还有什么战事不成?”

杨云枫就是因为安禄山与史思明一个驻守兴安岭,一个驻守新罗,所以才不放心,想要陈梓杰驻守辽城,一旦安禄山与史思明有变,至少不会一下子便波及关内,但是这个问题如何能对陈梓杰说,毕竟此刻安禄山与史思明都是辽东的英雄,哪有人家刚打完胜仗,就立刻叫人防着他们的?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陈梓杰道:“陈将军,杨某总是担心辽东还会有事,杨某也只相信陈将军一人,如果陈将军实在不愿意,也就算了!杨某再找他人就是了!”

陈梓杰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立刻起身拱手道:“既然大人吩咐,末将得令!”

杨云枫又与陈梓杰闲聊了几句后,却听一人笑道:“杨大人已经醒了?真是万幸啊!”说话之人正是李林甫。

杨云枫抬头只见李林甫正微笑着向自己走来,陈梓杰这时起身的对杨云枫拱手道:“那么末将先行告退!”说着又对李林甫拱了拱手道:“李大人!”

李林甫看着陈梓杰笑道:“听闻这次新罗一役全是陈将军的功劳,果然是后生可畏啊!”说着不住地拍着陈梓杰的肩膀。

陈梓杰连道:“李大人谬赞了,一切都是杨大人部署得当,末将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两位大人慢聊,末将告辞!”说着又拱了拱手,连忙出了庆东楼。

李林甫一边坐下,一边看着庆东楼的门口,随即转头对杨云枫笑道:“杨大人能有如此不贪功的属下,还真是难得!”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道:“李大人这个大忙人,竟然也有时间来看杨某,岂不是更难得?却不知道这次又给杨某带来什么好消息了?”

李林甫闻言连忙道:“哪敢哪?上次李某只是说了两个好消息,杨云枫就厥过去了,李某至今还有些后怕,生怕是天妒英才啊!”

杨云枫淡淡一笑,道:“人善天不欺,杨某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倒是李大人你要小心才是!”

李林甫脸色一变,随即哈哈一笑道:“杨大人能如此说话,说明杨大人也好的差不多了……李某这次来,是想告诉杨大人,李某不日便要回京了,却不知道杨大人何日回京?是否与李某一起?”

李林甫说到这里,立刻又道:“李某也不过是随口杨大人这般清高之人?又岂会与李某这些乌合之众同流合污呢?”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真是难得,李大人也有自知之明了!”

李林甫脸色不变,这时站起身来,道:“杨大人若是身子不便长途奔波,有什么话要李某带回长安的,不妨现在告诉李某!”

杨云枫立刻笑道:“不必了,杨某也准备回京的,李某大人担心杨某的身子,不如担心一下自己吧?”

李林甫闻言奇道:“杨云枫何出此言?”

杨云枫这时淡淡一笑,也站起身来,随即道:“哦,没什么,杨某只是最近觉得乏力了,回京之后,杨某会向皇上请辞养病,到时候朝廷的重任就要压在李大人你一人身上了,杨某意思是让李大人多多注意自己的身子!”

李林甫闻言面色一动,连忙看着杨云枫道:“杨大人有了归隐之心?”

杨云枫立刻笑道:“这不正合李大人的心意么?”

李林甫闻言看着杨云枫良久,欲言又止,最后哈哈一笑道:“各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既然杨大人有如此打算,李某也就不再相劝,到时候杨大人虽然不在朝廷为官,也可以约李某出来喝酒饮茶,李某随时后都乐意奉陪!”

杨云枫拱手道:“多谢李大人美意了,那么你我长安再见吧!”

【第9?01章】当朝请辞

唐,开元二十六年,初夏。

长安城内,万人空巷,所有长安的百姓都涌上了长安的街头,辽东之战虽然旷日持久,却是大唐开元以来对契丹的第一次大胜,虽然说没有尽歼契丹蛮夷,但如此胜利也算作完胜了,而新罗自从南北朝时,就一直是中原的隐患,先隋朝炀帝,曾经几次出征未果,几百年来,新罗虽小,但是却是易守难攻,如今大唐彻底瓦解了新罗的兵力,也算是几百年来第一次。

杨云枫与李林甫还是相约一起回了长安,刚进长安城就见这满大街的人,都在欢迎着二人,李林甫见状干脆出了马车,冲着众百姓挥手示意,而杨云枫则是坐在马车内,微微掀开车帘看着窗外的情况,他倒是不是太在意这些,自己做事也不是为了受百姓拥戴,况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此刻学会了低调二字,因为杨云枫隐隐感觉这次回长安应该才是自己人生最大的险境,这时情不禁地又想起了卫墨那夜对自己说的话。

杨云枫这时注意到,在人群之中,的确有一些看似鬼鬼祟祟之人,虽然都是穿着与寻常百姓一般无二的衣服,但是一眼便能从他们脸上的表情他们是别有用心的,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要刺杀自己?还是其他什么目的?

杨云枫没有多想,这时却听前方一阵马蹄声传来,不时却听一人高呼道:“皇上请李大人与杨大人火速进宫,由末将开道!”

杨云枫这时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前方不远处,一个将领正骑在马上,身后一群官兵正蜂拥而至,开始将路上的百姓分作两边,形成一座人墙,将百姓堵在外围。

李林甫这时冲着那骑马的将军拱手笑道:“有劳将军了!”说着转头看向杨云枫的马车,道:“杨大人,一起吧?”

杨云枫本来是一心想着回自己那刚出世的儿子,还有那饱受两地分别,相思之苦的宗露,但是此时李隆基下旨让自己进宫,看来也只能等等了,毕竟自己已经到了长安,回家也是迟早的事,而且杨云枫已经一心准备请辞归隐,也不急在一时,只要今日辞职了,以后有的是时间陪宗露等女子!

杨云枫想到这里,冲着李林甫拱了拱手道:“李大人请!”说着放下车帘,对一旁的郭婞茹道:“婞茹,有劳你先回去给露儿他们报个平安,就说我已经奉旨进宫了,莫要她们挂念着!”

郭婞茹闻言立刻道:“好,不过公子不用我随驾陪行么?”

杨云枫闻言潸然一笑,道:“随驾?这可是长安城,婞茹说话可不能再如此口无遮拦了……我已经到了长安了,还能有什么危险?放心吧!”

郭婞茹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只好跳下马车,道:“那我在府中等你!”见杨云枫冲着自己微微一笑,这才姗姗而去。

马车随着开道的将士{3}{Z}{中}{文}{网}往大明宫,杨云枫屈指一算,自己离开长安也已经半年有余了,这半年时间都耗在辽东了,想想上次自己离开长安时,是带着何种的Ji情而去的,如今回来,虽然如开始预料一样,但是心情却已经是大不一样了,完全就好像经历了一世一般,除了战争的结果,可以说杨云枫此次辽东之行几乎一无所获,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在辽东遇到了吴曼丽。

大明宫依然还是大明宫,是普天之下最辉煌的地方,还是那样庄严肃穆,也一样的那般冷静,那么的没有人情味,杨云枫此时此刻,是真心希望,这时自己最后一次进宫,从此以后能彻底远离这个是非所。

一路之上,只听李林甫与随行的太监口沫横飞的说着辽东的情形,太监则是在李林甫身边不断的趋炎附势,阿谀奉承,杨云枫只是充耳不闻、默默地走着,一直到了乾垣殿门口,太监进门通报,杨云枫与李林甫在门口脱着靴子。

李林甫看着杨云枫,这时淡淡一笑,道:“杨大人今日心事重重,莫非辽东之言属实?”

杨云枫看了一眼李林甫,笑道:“李大人认为杨某是喜欢开玩笑的人么?”

李林甫摇了摇头,叹道:“若是初来长安的杨云枫,也许会是玩笑话,但是眼下的杨云枫不会!”

杨云枫自然听出了李林甫的意思,不止是李林甫,即便是自己,也看出了自己自从做官之后的改变,而这些改变,多数还都是在不得已中、潜移默化的就这么改变了。

杨云枫轻叹一声,还没说话,这时见宫内走出一个穿着太监服侍的人,到了杨云枫与李林甫身前,连忙低头拱手道:“咱家拜见两位大人!”

杨云枫看了一眼那太监,心中一动,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挂名姐夫,合妻连襟崔洵是也,如今看他身上的这一套服侍,也知道他此时的品衔也许不比高力士差了,以往自己进宫,来领路的可都是高力士。

李林甫闻言哈哈一笑,上前握住崔洵的手,笑道:“崔公公这时太见外了……”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一锭银子,硬塞进崔洵的手中,崔洵淡淡一笑,将银子塞进怀中,立刻转身,挥舞了一下胸前的拂尘,伸手道:“皇上已经备下了酒宴,满朝文武大人都已经就坐,就等二位大功臣了!”

李林甫一边笑着,一边随着崔洵走进宫殿,笑道:“什么大功臣?崔公公又给下官扣高帽子了,这次辽东大捷,完全是吾皇陛下英明神武,乾罡独断,下官不过是奉命行事!”

崔洵掩口一笑,笑声尖细刺耳,杨云枫听着浑身鸡皮疙瘩掉落一地,却听崔洵对李林甫道:“李大人真是居功不傲,谦虚谨慎,不像有些人,立了一点点小功劳,就好像这天下就他一人能耐了!”说着是不是的瞥向身后的杨云枫。

李林甫与杨云枫都明白崔洵说的定然就是杨云枫了,杨云枫当作未听见,继续走着,却听李林甫这时轻咳两声,连忙道:“公公请,皇上定然等的着急了!”

崔洵领着杨云枫与李林甫进了乾垣殿的后殿后,崔洵进殿通报,杨云枫与李林甫站在门口继续等候,这时却听李林甫道:“这个崔洵也真是一朝得志,语无伦次了!杨大人也莫要放在心上!”

杨云枫看着李林甫笑道:“杨某自然不会介意,更不会放在心上,李大人在路上听到狗吠,莫非也会耿耿于怀不成?”

李林甫闻言一愕,喃喃道:“狗吠!”随即哈哈一笑道:“还是一只腌狗!这个比喻真是太恰当了!”

杨云枫苦笑摇头,随即对李林甫道:“李大人,杨某听这狗吠的日子也不多了,倒是以后李大人每日都要听着,还要不断的去买包子,李大人莫要放在心上才是!”

不想这时李林甫却是一声长叹,随即摇头道:“唉,杨大人,若是你当真辞官不做,李某日后听不到如此生动又去的比喻了,只怕还真会不太习惯呢!”

杨云枫笑道:“莫非李大人有自贱倾向不成?没有杨某在李大人耳边冷嘲热讽,李大人不是耳根清净了么?”

李林甫这时微微一笑道:“再如何冷嘲热讽,也是人言,总胜过整日听狗吠吧?”

杨云枫笑而不语,他看此刻的李林甫好像也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心中暗道,莫非李林甫知道自己有辞官归隐之心,知道自己不再是他的政敌了,所以心情也就轻松了?

杨云枫暗叹道:“人哪!都是一个德性,都是双面性的!”

杨云枫正想着,这时却听殿内传来了崔洵鸡公般的叫声道:“皇上有旨,传杨云枫,李林甫进殿……”

杨云枫这时与李林甫相视一笑,立刻附身低腰进了大殿,这时瞥这大殿两旁,满是文官大臣,王宫贵族,不是已经到了殿前,连忙跪下高呼道:“臣杨云枫(李林甫),叩见吾皇陛下!”

李隆基高坑的笑声立刻响彻整个大殿,随即却听他道:“两位爱卿快快请起……两位爱卿都是辽东战事的有功之臣,是我大唐社稷的栋梁之臣哪!”

杨云枫与李林甫起身,拱手道:“微臣不敢!”

杨云枫这才看到李隆基今日脸上满是笑意,似乎格外开心,再看李隆基的左右分别坐着一女子,正是武惠妃与杨玉瑛,两个女子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格外的奇怪,杨云枫自然能明白二女此刻的心思,连忙避开儿女的眼神。

李隆基这时又是哈哈一笑道:“此次辽东打劫,乃是我大唐开元以来最大的胜利,也是对辽东百姓最大的慰籍,朕心甚慰!二位爱卿请坐!”

李林甫与杨云枫连忙拱手谢恩,分别坐在左右的最前列,杨云枫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位置一侧坐着的正是李颖,李颖这时正冲着自己微微一笑,亲自为杨云枫倒了一杯酒,杨云枫知道李颖定然是为她没有去辽城而表示歉意,而自己至今也没得到李颖的答复,毕竟自己是他夫君,自己身体如此不适,按照常理,李颖不可能对自己不理不顾的,不过此时也不是询问的最佳时机。

杨云枫这时看向对面的李林甫,只见李林甫的一侧坐着的女子,正是李林甫的三女儿李思瑜,只见其此刻也正看着自己,见自己看向她时,连忙避开杨云枫的眼光,李林甫见杨云枫冲着自己这边看,立刻端起酒杯,冲着杨云枫微微一笑。

这时却见李隆基端起酒杯,大声道:“来,诸位爱卿,让我们一起敬杨爱卿与李爱卿一杯!”

杨云枫与李林甫闻言连忙端起酒杯站起身来,而下面的文武官员也纷纷起身,高举酒杯,见李隆基将酒水饮尽后,这才纷纷将酒水饮尽。

李隆基放下酒杯,连忙冲着众人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坐下后,这才看向杨云枫,道:“听闻云枫你在新罗战役时,突然病了?现在身体可否有恙?”

杨云枫闻言连忙放下酒杯,起身走到大殿中间,对着李隆基拱手弯腰后,道:“启禀皇上,微臣身体至今尚未痊愈,所以微臣斗胆向皇上请假休养!”

众人听杨云枫这么一说,顿时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这杨云枫这次又立下了大功,如今已经是当朝二品了,这次定然是晋升一品,成为大唐开国以来最年轻的一品大员了,不想杨云枫在这个时候却要请辞。

李隆基看着杨云枫,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诧异,抚须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道:“云枫,朕今日观你眉宇,神清气爽,似乎一点都没有病态,你当真抱恙未愈?”

杨云枫连忙拱手道:“皇上慧眼,微臣不敢期满皇上,微臣的疾病,多数大夫都看不出究竟,而且时好时坏,若是微臣执意留在朝廷,若是在朝廷有重大决议之时突然犯病,岂不是误了国家大事?所以微臣斗胆请辞,待微臣病愈之后,再来复职,请皇上恩准!”

李隆基依然抚须看着杨云枫,沉吟了片刻之后,看向李林甫,问道:“李爱卿,你怎么看?”

李林甫闻言心中一动,连忙起身走到杨云枫的一侧,弯腰拱手道:“皇上,杨大人的确是我大唐开国以来难得一见的奇才,朝廷也需要像杨大人这样的人才,不过杨大人既然已经患病,皇上若是不准,岂不是让天下百姓数落皇上刻薄寡恩?微臣建议皇上给杨大人留有官衔,让其回家养病,一旦病愈后立刻复职!”

杨云枫知道李林甫此时是巴不得自己辞职的,这一番说辞后,还是同意自己请辞?心中冷冷一笑,嘴上却附和道:“微臣的病能否痊愈事小,但是此事正如李大人所言,若是因为微臣的病,让皇上挂上刻薄下臣的名义,那微臣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所谓劳逸结合,微臣今日的请辞,是为了将来更好的为皇上,为朝廷,为天下百姓服务!所以微臣再次请皇上恩准微臣告假!”

李隆基抚须而坐,眼神却在杨云枫的身上扫了又扫,这时看向其他的大臣,问道:“还有哪位爱卿有不同见解?”

这时却见一人上前,走到李林甫与杨云枫的身边,拱手道:“皇上,杨大人所言极是,请皇上恩准!”

杨云枫瞥了一眼身旁之人,见此人正是李适之。

李隆基又看了一眼众官员,众官员这时纷纷起身走到大殿上,跪倒拱手道:“微臣等复议!”

杨云枫知道,这些官员其实也并非是为自己说话,而是懂得察言观色,若是李隆基真心不想自己离去,只要他一句话就行,但是自杨云枫开口请辞以来,李隆基半点挽留之意都没有,这些官员如何能看不出李隆基的意思?而李隆基没有挽留自己,杨云枫心中也明白,自己不过二十出头,如今已经是当朝二品了,如果再晋升就是当朝一品了,如今年纪与如此品衔实在无法划等号?若是以后自己再有什么功绩,李隆基如何赏赐自己?莫非要退位让贤不成?

退一万步讲,李隆基即便今日留住了自己,自己也当真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那么以李隆基的威信自然还可以压制住杨云枫,但是一旦李隆基有个三长两短,后世之君如何来压制杨云枫?杨云枫青春鼎盛,而大唐看似近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隐患,那么杨云枫闲暇无事,最大的可能就是培养自己的势力,拉拢自己的亲信,那么对大唐的将来,对于后世之君,绝对是最大的威胁。

李隆基虽然年纪老迈了,但是脑子却依然清醒,他如何能看不透这一点?所以李隆基没有挽留杨云枫,也在杨云枫的预料之中,而杨云枫正因为是看透了这点,所以他的病也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即便杨云枫没有生病,即便杨云枫没有归隐之心,他也必须请辞,这才是万全之策。

李隆基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一声长叹道:“云枫啊,朕还真是舍不得你啊,不过也如你所言,做人做事要懂得劳逸结合,你是我大唐百年难见的人才,朕也不想你英年便油尽灯枯……但是又偏偏不舍你离去?这可如何是好?”

李适之这时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可让杨大人常驻长安养兵,若是皇上有事,或者想念杨大人,也可随时召杨大人入宫见驾!”

杨云枫听李适之这么一说,真是恨不得掐死李适之,他也知道李适之其实并不愿意自己辞官归隐,毕竟自己等同是他政治上的一个帮手与政友,他如此说一则是出于政治方面的考虑,而来也的确是为杨云枫着想,但是他偏偏就是不知道杨云枫其实早有归隐之心了,他也是好心办了坏事罢了,杨云枫又如何能怪他?

李隆基听李适之这么一说,立刻拍案道:“李爱卿所言极是,那么此事就如此定了……”说着立刻对杨云枫道:“云枫啊,你好好在长安养兵,朕盼望你早日康复,再为我大唐社稷效力!”

杨云枫闻言连忙拱手道:“微臣谢皇上隆恩!”

【第9?02章】宫廷诡宴

之后的酒宴之上,杨云枫也只是作为陪客的,虽有上来道喜的,但也都是应付了事,大多数人则是去了李林甫那边向李林甫敬酒,毕竟表面上看来对付契丹人才是大唐首要的,而新罗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李颖这时低声问杨云枫道:“夫君,你何时有了退隐之心的?为何我之前从未听夫君你提过?”

杨云枫微微一笑,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道:“颖儿你不是也没问过我了?况且为夫也的确是病了,需要修养一段时日!”

李颖这时伸手握住杨云枫的手,轻声道:“夫君,你我是夫妻,难道我还看不出你的心思了,即便是没有这场病,夫君你也是决定要请辞的!”

杨云枫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个问题,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说着立刻又看向李颖,低声问道:“我听婞茹说,颖儿你回京不是要给为夫请御医么?为了一直未见颖儿你回辽城?”

李颖这时脸色立刻一变,低声对杨云枫道:“此事我稍后会与你详说!”

杨云枫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这时却见李思瑜端着酒杯缓缓走了过来,冲着杨云枫道:“杨公子,我敬你一杯!”

杨云枫一边示意一旁的宫女给自己满上一杯,一边看着李思瑜,微笑道:“三小姐以什么名义敬我酒?”说着立刻看向周围围满了官员的李林甫,这才继续道:“令尊大人今日才是主角,应该是杨某去敬李大人才是!”

李思瑜这时淡声道:“敬他酒的人多了去了,只怕他自己未必都记住谁是谁?杨公子去不去又有什么区别?”

杨云枫听李思瑜说的也是,随即哈哈一笑道:“也好,那么三小姐就替令尊受杨某一杯吧!”说着举杯将酒水饮尽。

李思瑜拂袖将酒水饮尽后,却听杨云枫一侧的李颖道:“既然李大人那边那么热闹,李小姐不妨坐到这边来如何?”说着给李思瑜让出了一个座位。

李思瑜看了一眼那位置,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忙于应酬的父亲身边满溢着的都是那些阿谀奉承的虚言伪语,只好坐到了杨云枫与李颖的中间。

李思瑜正想着是不是要对杨云枫说些什么,却听桌前传来一女子的声音道:“杨大人正值壮年却要退隐家中,实在是我大唐朝廷的损失!”

杨云枫闻言抬头却见桌前的女子正是武惠妃,今日的武惠妃穿着一身正装,一脸的雍容之态,与在辽东看到的完全不同,杨云枫还没说话,却见武惠妃身后走出一女子,笑道:“杨大人不贪慕权威,实在让人钦佩!本宫也来敬大人一杯!”

说话的却是杨玉瑛,现在的杨云枫已经是李隆基御封的妃子了,与武惠妃一样也是着了一身妃子的正装,头上梳了一个标准的娘娘头,不想杨玉瑛一番打扮之后,还真有一点贵族的气质,不过杨玉瑛的眼神看的杨云枫倒是很不舒服。

武惠妃这时瞥了一眼杨玉瑛,随即阴阳怪气的道:“玉妃,本宫不来的时候,也不见你过来,本宫来了你便来,你是存心要和本宫争么?”

杨玉瑛微微一笑,道:“惠妃姐姐真是会说笑,妹妹我与杨大人本就是亲戚一场,今日皇上举办这场酒宴,不过也就是为杨大人接风洗尘,为何偏偏惠妃姐姐你来得,妹妹我就来不得?真是好笑!”

武惠妃闻言连忙道:“少姐姐前,姐姐后的叫的这么亲热,背地里只怕天天在诅咒本宫死呢吧?”

杨玉瑛依然一副笑脸道:“姐姐说话还真是奇怪,我不叫你姐姐,难道叫你妹妹不成?如果妹妹我记得不错的话,下个月十七就是姐姐三十三岁的寿辰吧?”说着连忙捂着嘴,作出了一副惊讶之状,啧着舌头道:“要是光看姐姐的样子,还真不知道姐姐已经三十三了呢?”

武惠妃自然知道杨玉瑛在笑话自己已经老了,而她正值青春,不过这杨玉瑛说的也并不假,自己的确已经三十三了,此刻只能闷哼一声,不再说话。

杨玉瑛得了便宜,也不继续下去,见好就收,连忙端着酒杯走到杨云枫的身前,道:“杨大人,本宫敬你一杯,你不会不赏脸吧?”

杨云枫连忙端起酒杯站起身来,不想这时武惠妃上前一步道:“玉妃妹妹,既然你叫本宫一声姐姐,就别说姐姐没教你,在宫中一切都要讲规矩,现在本宫就教你什么是先来后到!”说着立刻走到杨云枫的身前,端着酒杯道:“是本宫先来向杨大人道贺的,这杯酒杨大人应该与本宫先喝才是吧?”说着看向杨玉瑛。

杨玉瑛微微一笑道:“姐姐,在宫中有些事是要讲规矩,但是规矩之外,还要懂得察言观色,妹妹我今日是后来的,但是我与杨大人乃是亲戚,与杨大人自幼一起长大,这规矩在我与杨大人之间是否就不成立了呢?”

李颖知道武惠妃与杨玉瑛名义上是在说谁先敬杨云枫酒,其实说的却是后宫之中的争斗,什么先来后到,诸如此类的话,明显就是说谁先进宫,谁后入宫的,知道两个女子再争下去只怕闹僵,连忙端起酒杯,对两个女子笑道:“两位娘娘都有心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分什么先来后到?我与夫君一起与两位娘娘饮了这杯酒如何!”

武惠妃闻言连忙笑道:“颖儿说的不错,我是看着颖儿你长大的,我们自然是一家人,不过有些人嘛……哼哼……”

杨玉瑛自然知道武惠妃说的有些人是指的自己,心中顿时也来气了,立刻就道:“颖公主在辽东之时与本宫也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们早就亲如一家人不是?”

杨云枫无心参与两个女子的争斗当中,立刻道:“两位娘娘,应该微臣敬你们才是!”说着将酒水饮尽,立刻道:“两位娘娘随意,微臣去与李大人有些事情要说!”说着立刻走向了李适之处。

武惠妃与杨玉瑛见杨云枫离去,纷纷瞥了一眼杨云枫,心中都在想着昔日与杨云枫的露水之情,虽然两个女子现在都是皇上李隆基的妃子,但是她们此刻心中挂记的也许并不是李隆基,而恰恰就是杨云枫,这也许也是李隆基此生最大的悲剧了。

李适之见杨云枫走来,连忙端起酒杯,站起身来,笑道:“云枫,李某刚想过去向你敬酒,不想你却来了,真是失敬啊!”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李大人说的哪里话?应该是下官来敬你才是……”

李适之哈哈一笑,指着杨云枫笑道:“云枫还真是会说笑,李某不过是三品官,而云枫你早已经是二品大员了,还自称什么下官?”

杨云枫也是嘿嘿一笑,坐到李适之的一侧,这才道:“不管如何,云枫也算是李大人的半个学生了,况且皇上不是已经恩准我请辞了么?过了今晚云枫不过是一个闲人罢了!”

李适之连忙笑道:“云枫,你也莫要忘记了,皇上不会也给你留着品衔呢么?虽然你即将赋闲,可依然还是朝廷二品大员哪!”说着连忙与杨云枫碰了一杯,笑道:“来,来,来,李某敬你一杯!”

杨云枫苦笑一声,连连摇头,与李适之喝了一杯后,这才笑道:“什么二品大员,没有实职,即便是一品,只怕朝廷中也无人看得起杨某了!”

李适之闻言哈哈一笑,看向了李林甫那边,见李林甫满面红光,与过往大臣一杯接着一杯的饮的好不开心,随即对杨云枫笑道:“云枫,你也莫要妄自菲薄,莫看李林甫如今春风得意,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云枫你才是大唐朝中的显贵!”说着放下酒杯,一边给杨云枫斟酒,一边继续道:“论功绩,你先是赈灾有功,后又平定南诏,稳定蜀中情况,让皇上的新政在蜀中得到有利实施的机会,如今新政已经出了蜀中,开始向全国普及,而辽东的战功,说实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即便李林甫不去辽东,云枫你也能搞掂此事,不过是朝中有些人不想云枫你功绩太大,这才举荐李林甫复职,却辽东拔了云枫你的彩头而已,说实在的,这辽东还不是云枫你先部署妥当,李林甫过去捡了一个现成的便宜么?”

杨云枫淡淡一笑,没有说话,连忙端起酒杯与李适之砰了一杯后,却听李适之继续道:“暂且不说云枫你为大唐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了,咱现在就论关系,云枫你是当朝驸马……”说着又看向李颖那边,武惠妃与杨云枫依然还在斗着嘴,继续道:“皇上近来新封的玉妃娘娘,与云枫你又是亲戚……”说着又看了一眼殿上站在李隆基身侧的崔洵,道:“如今皇上最信任的大太监崔洵崔公公,又是云枫你一手保举的,而且据说还是云枫你的姐夫,这当朝文武,还有谁可与云枫你匹敌?李某很不明白,如今正值云枫你崛起的机会,你为何要称病请辞呢?”

杨云枫连忙挥了挥手道:“李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下官以为,人最重要的不是功绩,也不是关系,而是在荣誉面前要懂得进退,李大人刚才所说的,也许的确都是下官的资本,但是李大人有没有想过,凡事都是双面的,有利便有弊,这也正是下官的要害所在,下官且不说我功绩如何,光是这朝廷中的关系,就已经犯了忌讳,遭人嫉恨了,如今杨某除了什么二品头衔之外,定然还有一个其他的名号!”

李适之闻言奇道:“还有什么头衔?驸马?”

杨云枫正色道:“外戚!”

李适之闻言心下顿时一凛,这的确是他没有想到的,这两个字的确是震耳欲聋,外戚干政自古便是朝廷大忌,无数外戚都是惨死在这个名号上的,杨云枫如此年纪就懂得急流勇退,权衡利益,看清当局利害,自己真是枉在朝廷待了十几年了!

李适之想到这里,立刻与杨云枫碰杯道:“云枫,你说的不错,你如今也已经应该小心谨慎,是李某糊涂了!李某自罚一杯!”说着将酒水一饮而尽。

杨云枫连忙道:“下官不是怪罪李大人的意思,但是今日,李大人真是不该建议皇上保留下官的品衔,留在长安啊,这样的话,嫉恨下官的人不甘心,而皇上也不会放心,下官自己也不能安心哪!”

李适之听杨云枫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脊梁骨开始发寒,额头冷汗如雨,连忙道:“这么说,倒是李某害了云枫你了?”

杨云枫连忙道:“李大人放心吧,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下官也自有安身之法,但是有一事,还请李大人务必要帮忙才是!”

李适之知道自己一句无心的建议,只怕是害了杨云枫,心中早已经内疚不已,这时哪里还会拒绝,连忙道:“云枫,你有事尽管吩咐,但凡我李某人能做到的,绝对不会推辞!”

杨云枫此时端起酒杯,看向了殿上坐着的李隆基良久,只见李隆基虽然满脸笑意,但是眼神却格外的犀利,这才轻声对李适之道:“李大人,我是说如果……一旦杨某有事不能自保的话,请李大人念及你我昔日之情,务必保我一家老小周全!”

李适之闻言心中又是一寒,顺着杨云枫的眼光看向李隆基,心中一凛,顿时明白了杨云枫的意思,连忙道:“杨夫人诞婴之日,李某也曾经登门道贺,云枫回京还没去看过自己的孩子吧?”

杨云枫摇了摇头,苦笑道:“皇命在身,又岂有自由之身?”

李适之连忙道:“今日云枫回去之后,便可见到自己的大胖小子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笑道:“是啊,不知道那小子认不认他这个爹!”

几句玩笑话后,李适之正色地看着杨云枫,沉声道:“云枫,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李某定然记住这句话,你尽管放心,你的胖小子李某见过,很是可爱,不过云枫你也要答应李某,不可让这小子成了没有爹的孩子!”

李适之的一番话,杨云枫甚是感动,什么话也没有说,与李适之在此碰杯,两人相识两年而已,却已经是官场上唯一的知己了。

这时只见点上的李隆基看向了杨云枫与李适之,立刻冲着杨云枫招手道:“云枫啊,过来!“

杨云枫闻言连忙站起身来,临走前对李适之道:“那么就拜托适之兄了!”这一次没有再称李大人,而是叫适之兄,是已经将李适之唯一可信任之人了。

李适之如何能不明白,珍重的点了点头道:“放心吧!”

杨云枫端着酒杯走到李隆基的殿下,连忙拱手道:“皇上!”

李隆基这时拿起酒杯,一旁的崔洵立刻给李隆基斟满了一杯酒,李隆基从殿上走下,到了杨云枫身边,这才笑道:“云枫,我知道你身体不适,不宜多饮,不过这杯朕还是要敬你!”

杨云枫连忙高举酒杯道:“微臣不敢,微臣先干为敬……”说着连忙将酒杯的酒杯饮尽后,这才道:“皇上随意……”

李隆基也是一口将酒水饮尽,这才上前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笑道:“云枫,你好好养病,你不但是我大唐的肱骨之臣,还是朕的乘龙爱婿,一定要养好身子,不可亏待朕的颖儿哪!”

杨云枫连忙拱手道:“微臣不敢!”

李隆基看着杨云枫一眼后,眼神中闪现一丝说不清的神色,杨云枫一直低着头,自然没有看到,这时李隆基一把抓住杨云枫的手,道:“云枫,你当真是病了?”声音甚是低沉且威严。

杨云枫心中一动,暗道李隆基怀疑自己装病?连忙道:“自然当真,微臣不敢欺瞒!”

李隆基又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缓缓放开手,哈哈一笑道:“我看云枫你气宇轩昂,还真是不太敢相信啊……况且大唐也不可缺云枫你啊,如若不然,朕如何肯放你离去?”

杨云枫连忙道:“微臣不敢,大唐离开谁都可以,自然也包括微臣,但是大唐一日不可无皇上圣君!”

李隆基抚须沉吟了片刻,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说,这才上了殿上,看着殿下重臣,道:“朕有些疲累了,诸位爱卿自便!”说着拂袖而去。

众官员闻言连忙纷纷跪倒一地,高呼万岁恭送李隆基而去,武惠妃与杨玉瑛见李隆基离开了大殿,连忙也跟了过去,两个女子路过杨云枫身边时,都不禁转头看了一眼杨云枫。

杨云枫见武惠妃与杨玉瑛的眼神基本一样,心中顿时一凛,连忙对着二女拱手道:“两位娘娘慢走!”

武惠妃与杨玉瑛对视一眼后,各自闷哼一声,拂袖而去,而大殿中没了皇上,众大臣也无心留恋,纷纷起身向李林甫与杨云枫辞行。

【第9?03章】宗氏青云

杨云枫与一众官员在大明宫丹凤门前告辞后,携同李颖一起坐着轿子回杨府而去,长安街夜市格外的繁华,长安的居民还没有就寝的意思,这是在辽东基本看不到的繁荣景象,而这种景象,杨云枫已经将近半年没有看过了,此刻掀着轿帘,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酒楼上的疯言疯语,花街柳巷的媚言媚语,路头侠客的豪言壮语,完全就是一幅唐代午夜版的清明上河图。

轿子一路拐进一旁的侧巷,直接朝着杨府而去,而此时的杨府门前红灯高挂,大门敞开,几个下人一直守候大门前,这时见有轿子过来,连忙上前查探,看是否自己家的老爷回来了,叫轿子果然是停在杨府门口时,这才连忙掀开轿帘子,恭敬地道:“老爷!”

杨云枫这时从轿子中迈出,看了一眼这座久别的院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基本没有什么变化,李颖这时也从轿子中走出,看了一眼杨云枫后,这才道:“夫君,都到了家门口了,怎么还不进去?”

杨云枫淡淡一笑道:“也许就是离家越近,思家之情就更甚吧!”说着想着自己的那大胖小子,怀胎十月的宗露,立刻踏进了杨府大门,李颖紧随而进。

杨云枫与李颖进门后,杨府的大门这才轰然关上,下人早已经进门去通报了,不时却见郭婞茹跑了出来,道:“公子,公主,这么晚才回来么?”

杨云枫左右看了一眼,立刻问道:“露儿呢?”

李颖闻言连忙笑道:“夫君,露儿姐姐如今正在坐月子呢?如何能见你?”

杨云枫这也是第一次做父亲,哪里懂这些,不过坐月子这个词倒是知道,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主要就是女人刚生完孩子,身体很虚弱,各项免疫功能也都很差,所以不能随便出来,若是感染上一哥小风寒,肯定能够都会成为终生的后遗症,难怪有人说,女人生一个孩子就等于去奈何桥逛一圈了,更何况是在这个科学不昌明的年代,女人生孩子根本就是一只脚踩在鬼门关的,而且据说古代女人生孩子,一旦遇到难产,早产这个后世看来很寻常的事,但是在这个时代,这女子就基本没有活的可能了。

郭婞茹这时连忙对杨云枫道:“露儿姐姐还在宗府做月子呢,孩子也在那里,公子还是明日再去宗府看望露儿姐姐和孩子吧!”

杨云枫闻言这才点了点头,也知道宗露定然是在婆家生产的,此时坐月子,是不宜随意挪动地方,想着立刻问郭婞茹道:“那么玉环呢?也休息了么?”

郭婞茹点了点头道:“玉环妹妹回到长安后可能一时没有适应冷暖变化,最近头总是昏沉沉的,今日等了公子一会,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所以阿蛮姑娘就喂了她吃完药去休息了!”

杨云枫不想杨玉环此时也生病了,想着她在辽东为自己受多少委屈,心中一叹,暗道,老子选择辞官是绝对正确的选择。本来想去看望一下杨玉环,但是一向杨云枫身子不适,也许好不容易睡着了,自己也就不便去打搅了,所以拍了拍手道:“既然如此大家都睡吧!”

杨云枫也的确是累了,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长安,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已经被召进宫了,至今尚未休息,今夜杨云枫什么也不想再想,什么也不想再做,只想倒头睡觉,李颖与郭婞茹如何不知道,看着下人将夜宵准备好,也没去打搅杨云枫。

翌日杨云枫醒来时,听见后院中一阵嬉笑声,连忙起身出来一看,只见李颖,郭婞茹、杨玉环与谢阿蛮都在,几个女子好像正在说笑,不亦乐乎,看着此情此景,杨云枫心中一动,暗道,从此常归山野,有如此神仙美娟相伴终老,这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事?

郭婞茹先看到杨云枫,连忙道:“公子醒了?”

杨玉环等人闻言连忙转头看向杨云枫,杨云枫微微一笑,走上前着杨云枫面色有点发青,连忙问道“玉环,你身体如何?”

杨玉环连忙摇了摇头,随即轻咳两声后,这才道:“只是小伤寒,吃了几纪药方,已经好多了……钊哥,我听闻你在辽东也病了?你现在如何?”

杨云枫微微一笑,对杨玉环笑道:“你看我现在还在与你说话,就知道我定然无事喽!”

杨玉环微笑不语,李颖在一旁这时道:“夫君,你不是要去看露儿姐姐和孩子么?下人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礼物了,你去辽东这么久,这次去宗府不能空手而去,也该拜访一下你的岳父岳母了!”

杨云枫见李颖事事为自己想的周到,立刻欣慰地点头道:“幸好有颖儿你在,不然我还真会空手而去呢!”说着看向四女子,问道:“你们要不要一起?”

四个女子同时摇头异口同声地道:“不去了!”

杨云枫一阵好奇,却听李颖道:“我们都已经看过孩子与露儿姐姐了,今日就不去了,夫君你自己”

杨云枫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自己与宗露半年未见,见面时肯定是不希望旁人在场的,这几个女子如何能不知道这些?想着立刻笑道:“也好,那么我便去了!”说着立刻出了杨府。

宗府内,杨云枫的岳父宗武显得格外的清闲,杨云枫来时,宗武御正在后院品茶,一旁是宗夫人正抱着杨云枫的长子正在逗乐玩耍,宗露闭不出户正在坐月子,杨云枫被下人领进刚进后院,就先被宗夫人一眼认出,立刻上前道:“云枫,你回来了?”说着立刻抱着杨云枫的儿子走了过来,冲着那小子说道:“捣蛋鬼谁回来啦?你爹爹回来了,开不开心啊?”

宗武御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却依然没有放下手上的产被,继续坐在原位喝着,宗夫人抱着杨云枫的儿子走到杨云枫的身边,对杨云枫道:“你的小子吧,多皮啊……”

杨云枫先是给宗夫人行礼道:“小婿拜见岳母大人!”随即抱过自己的儿子,只见他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不时咯咯一声笑了出来,杨云枫看这自己的儿子,心中完全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看着手中这个冲着自己傻笑,什么都不懂得生命,发现原来生命真的很奇异,自己就这么当上爹了,这时冲着小家伙笑了笑,却见小家伙满脸胀的通红,最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杨云枫见状慌忙道:“怎么了?是不是爹爹我吓着你了?”

宗夫人这时连忙上来从杨云枫手中抱过孩子,伸手在襁褓内一探,随即冲着杨云枫笑道:“这小子又尿了……”说着连忙对杨云枫道:“云枫,你与老爷聊着,我去被他换尿布去!”

宗夫人一边向内屋走去,一边逗着小家伙笑道:“看来小捣蛋是看到自己爹爹回来了,所以送爹爹一份见面礼,是不?”说着已经抱着孩子进了内屋。

杨云枫看着宗夫人抱着小家伙进了房间后,这才慧心一笑,走到宗武御的身后,拜首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宗武御头也不回地道:“云枫来了啊……坐吧……”说着将茶杯放到桌上,这才冲着与杨云枫招了招手,随即立刻对不远处的下人道:“去再煮一壶茶来!”

下人连忙端上一壶茶来,给杨云枫与宗武御斟好后,这才站到宗武御的身后,宗武御端起茶杯,砌了砌后,这才转头对杨云枫道:“云枫,辽东一行辛苦了吧?”

杨云枫闻言连忙摇头道:“为朝廷,为皇上办事,又岂会辛苦?”

宗武御面色不动,连忙道:“云枫,这里不是朝廷,老夫也不是朝中官员,你与老夫说话也打上官腔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总觉得今日宗武御对自己说话有些冷淡,莫非是怪自己在辽东呆的太久,宗露生孩子都没有赶回来?父母疼爱自己的女儿,不愿意看到自己女儿受委屈,也不足为奇,想着立刻道:“小婿不敢,小婿也知道在辽东呆的太久了,忽视了露儿,连她生产我都没能赶回来,小婿心中也是格外的抱歉!”

宗武御点了点头后,脸上依然不动声色地杨云枫道:“云枫啊,露儿为你杨家生产,你作为丈夫不能赶回来,的确是你不对,不过你也是在为朝廷,为皇上做事,老夫又岂是这种不通情理之人?只是云枫你做事之前,不为露儿母子着想,这点着实让老夫失望。”

杨云枫闻言心下更奇,连忙拱手道:“岳父大人的意思,小婿不是很明白……”

宗武御没等杨云枫说完,立刻就道:“云枫,你向皇上请辞之事,为何不等与老夫商议了之后再做决定,你做事为何如此冒失?”

杨云枫闻言暗道,原来是为了这件事,不过杨云枫也知道,宗武御当初肯将宗露嫁给自己,也是看在自己前途无限的份上,他膝下无子,自己又不能出仕,所以将在仕途上希望全部寄托在自己身上了,自己如今辞职了,宗武御心里定然不会开心,想着连忙对宗武御道:“岳父大人,其实小婿在辽东大病了一场,只怕即便留在朝廷,也是有心无力,所以这才向皇上请辞,想要休养一段时间……”

宗武御闻言立刻道:“休养一段时间是对的,毕竟身子才是本钱,没有了身子骨,其他一切都是空谈,不过你也应该是告假,却不是请辞嘛……”说着看了杨云枫一眼后,立刻又道:“好在李适之还知道轻重,为你向皇上建议,保留的官职,赋闲在家,这老夫才不至于失望……”说道这里,轻咳了一声,立刻站起身来,道:“你本来在辽东立有大功,回来即便不升职,也定然大受褒奖的,但是现在……你看看……唉……”

这时宗夫人抱着小子又出了房间,随即对宗武御道:“云枫刚回来,你就和云枫说这些,他可不是来听你教训的,人家是回来看儿子和老婆的!”

宗武御闻言瞪了宗夫人一眼后,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男人要是没有了上进之心,如何养得了老婆儿子?光是看就能当饭吃了么?”

宗夫人也不和宗武御顶嘴,连忙抱着孩子递给杨云枫道:“云枫,你不用理这个老顽固,露儿还在房里等你呢,你”

杨云枫闻言连忙抱过儿子,随即对宗武御道:“小婿先露儿,一会再来听岳父大人教诲!”

宗武御闷哼一声,也不说话,宗夫人连忙推了推杨云枫,示意他不用理会,赶紧去看宗露。

杨云枫抱着儿子进了宗露的房间,宗露此时正躺在床上发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显得有些苍白,头上还包了一块布,一见杨云枫来,脸上立刻笑容满面地道:“夫君,你来了!”说着还欲坐起身来。

杨云枫连忙走到宗露的床边,道:“躺着就好,不必起身了!”说着坐到床边伸手握住宗露的手,问宗露道:“露儿,你身子如何,有没有什么不适?”

宗露摇了摇头后,这才看着杨云枫,又看了看杨云枫怀中的儿子,道:“夫君,我听闻你向皇上辞官了?”

杨云枫面露笑容,这时将孩子放到床边的窝篮中,晃悠了两下,看儿子正冲着自己笑,两只小手在空中不断地折腾着,好像自己在和自己较劲,甚是可爱又去。

杨云枫看着儿子良久后,这才坐回床边,将宗露揽进自己的怀中,让宗露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拍着宗露的肩膀,这才柔声道:“露儿放心吧,我现在有你,还有我们的儿子,为夫做所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们母子,为夫以后都不想再与露儿你分开这么久,也不想再让露儿为为夫担心了。”

宗露这时伸手紧紧地抱着杨云枫的脖子,轻声道:“其实我听到夫君你辞官的消息后,我心中是开心的,自从我们来长安后,我就没见过夫君你有开心过,既然做官这么让夫君难受,还是不要做的好……”说着连忙看了一眼窝篮中的儿子,这才继续道:“有些话露儿一直憋在心里,一直都没有说,但是现在我们有孩子了,露儿就不得不说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缓缓推开宗露,看着宗露苍白无力的脸,这才轻声问道:“露儿你有什么话,就直”

宗露这时坐直的身子,看着杨云枫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鼓起勇气,对杨云枫道:“夫君,露儿想过回在洛阳时那样的生活,自从夫君进长安为官,我就每日都在为夫君你担心着,官场如何,我早有耳闻,真是夫君你……”宗露说到这里,眼角不禁已经留下了勒住,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梦境中一般,眼神中充满的恐怖、担忧与心伤……

杨云枫看在眼里,立刻伸手,握住宗露的手,却听宗露这时继续道:“近来我听闻夫君在辽东突然病倒了,我真恨不得自己能立刻飞到辽东,到夫君你的身边,好好的照顾你,我真的好怕夫君你在辽东再也不回来了!”

杨云枫将宗露揽进怀中,伸手慢慢擦拭掉宗露眼角的泪,拍着她的肩膀,柔声道:“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了,都是为夫不好,为夫让你担心了!”

其实宗露的每句话都沁入了杨云枫的心扉,一个女人能如此为自己牵肠挂肚,能如此担心自己的安危,这一辈子,还求什么?什么高官厚禄?什么荣华富贵?不过都是浮云罢了,只要能和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长相厮守,还有什么可值得去追求的?

杨云枫搂着宗露的手,不断地拍着宗露的肩膀,这时一声长叹,对宗露道:“露儿,你好好休养,等你能下地了,为夫就接你回府,为夫答应你!从此以后,为夫与露儿你不会再分开了!”

宗露闻言不住地点头,杨云枫这时看向窝篮中自己的儿子,连忙问宗露道:“露儿,你说我们的儿子,叫什么好呢?”

宗露连忙道:“之前爹爹为他取了个名字,叫青云,母亲说孩子是你的,还是等你回来再定!”

杨云枫闻言喃喃道:“青云?平步青云?”想着心中一动,从宗武御给自己儿子取的名字上看,这老朽依然还是对官场念念不忘啊。

宗露这时连忙道:“母亲也觉得这名字不好,所以还是夫君你来取吧!”

杨云枫这时想起了一件事,这宗露是宗武御的独生女,自己曾经答应宗武御,自己与宗露的第一个儿子,会跟宗露姓,想到这里,心中一叹,连忙对宗露道:“既然越大大人这么喜欢,那就叫宗青云吧!”

宗露不知道杨云枫与宗武御之间的约定,这时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道:“即便是叫青云,也应该叫杨青云啊,怎么会叫宗青云?”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反正都是我杨云枫的儿子,姓杨,还是姓宗又有什么区别呢?”

宗露听杨云枫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虽然她不一定清楚这是杨云枫与宗武御之间的预定,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爹爹时常暗叹自己没有儿子,如今自己这个孩子随她宗家姓,也算是了了她父亲的一桩心事了吧?想着立刻依偎在杨云枫的怀中,轻声道:“夫君,你真好!”

【第9?04章】惠妃之约

宗武御在听说杨云枫已经将孩子过继给了宗家时,表面上似乎没什么声色,其实心中还是开心,再与杨云枫说话之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般冷漠了。

杨云枫倒是不在意宗武御对自己的态度,毕竟宗武御的性格与他的家世巨变有关,即便不是如此,毕竟他也是自己的老丈人,宗露的父亲,希望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宗青云的过继,能给宗家带来一丝喜悦,宗武御也不用总去点击他杨云枫的官位了。

不过宗武御开心了一阵之后,依然还是郑重其事的对杨云枫道:“云枫你有这个心意,老夫心领了,不过这孩子不能姓宗!”

杨云枫闻言诧异地看着宗武御,奇道:“岳父大人是否认为小婿只是为了讨二老开心,所以才会如此?这的确是小婿心甘情愿的,岳父大人莫要多想!”

宗武御连连摇头道:“不是这个问题,云枫你也应该知道,我宗氏一族是不得入仕为官的,如果这孩子入了我宗氏的族谱,那么岂不是耽误了他的前程?万万不可!云枫你有此心即可,但是这孩子万万不能姓宗!”

杨云枫见这宗武御只怕是中了官毒了,张口闭口都是官,都是前程问题,连忙对宗武御道:“岳父大人,我与露儿还年轻,我门以后还会有孩子,况且青云无论是姓杨,还是姓宗,都是我杨云枫的儿子,他是我第一个孩子,我不奢望他日后能大富大贵,有锦绣前程,只望他能平安一生,即便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普通人,只要能幸福,我也不会有太多要求……岳父大人以为呢?”

宗武御沉吟了片刻没有说话,一旁的宗夫人这时正抱着宗青云,连忙对宗武御道:“老爷,难得云枫有此孝心,况且他说的也是,露儿与云枫都还年轻,以后还会再生,况且云枫还是还有公主吗?他杨家也不会因为青云姓宗,也就绝了后了……更何况……”说到这里,压低声音道:“老爷你一直抱怨露儿不是男儿之身,露儿平日里没有说什么,但是心中肯定也会想着此事,一直觉得愧对老爷你,如今他夫妇二人定然也是商量好了此事,况且云枫所言也极是,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能健康**,至于什么前程,富贵之类的,也都是孩子自己的造化不是?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老爷你又何必如此执念呢?”

宗武御见自己的夫人一般很少说话,今日说的这番话又的确很有道理,表面上闷哼一声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心下却已经认可了宗夫人的话,眼睛这时也看向了宗夫人怀中的宗青云。

杨云枫自然看出了宗武御的心思其实已经松动了,不过是碍于面子,不想让别人说自己是因为一个妇道人家的一句话而改变主意的,这时立刻道:“岳父大人,你若是不要青云的话,那么小婿也不会让他入我杨家的族谱!”

宗武御这时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台阶下了,立刻道:“云枫,你这是做什么?好好好,既然如此,那这孩子就姓宗了!”说着立刻从宗夫人手中抱过孩子,看着孩子良久之后,这才笑道:“你看青云的鼻子,多像老夫……还真是我宗血脉!”

宗夫人见宗武御如此,掩口一笑,对杨云枫道:“你看你岳父那样,心里比谁都高兴,就是嘴硬!”

如此一来,宗青云的姓名祖籍也就算彻底定下来了,杨云枫的第一个儿子宗青云,跟了自己丈人家姓。

杨云枫回到杨府将这件事告诉李颖时,李颖也是频频点头道:“昔日露儿来宫中找我,每次都提到只恨自己不是男儿之身,如今青云姓宗,不但让总老爷有了后继香火,也让露儿姐姐了解了一桩多年的心愿了!”

杨云枫微微点了点头,这何止是了却了宗露的一桩心事啊,更是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事,不过这桩心事了却了,另外一桩心事却依然不解,这时见四下无人,也只有自己与李颖二人,这才问李颖道:“颖儿,现在你该为何你迟迟没有再回辽城了吧?”

李颖也猜到杨云枫定然会再问及此时,这时轻声对杨云枫道:“夫君,其实是父皇不让我再回去!”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诧异地看着李颖,他的确有点不明白,李隆基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却听李颖这时道:“蜀王李琦曾经给父皇上过一道奏夫君你可能会在新罗占地为王,而正好我从辽东赶回长安,要找御医给夫君你治病,父皇便以为这是夫君你在故弄玄虚,拖延回长安的时间,也许真的会在新罗佣兵自立,那样的话,夫君你就定然要与朝廷为敌了,父皇自然不想让我回去饱受战火……”

杨云枫闻言心中又是一凛,这李隆基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自己如果要拥兵自重的话,早就从辽东打回长安来了,又何必借什么新罗自立?不过这件事最坏的应该就是这个蜀王李琦了,不对,应该是李琦背后的人,也就是唐显,看来此事完全是唐显一手策划的。

李颖见杨云枫眉头紧锁,没有说话,连忙伸手握着杨云枫的手道:“夫君,你也别怪父皇,父皇也是听信了谗言!”

杨云枫依然没有说话,李隆基已经三番四次的怀疑自己了,这样的官做不做也没有多大的意思,好在自己回来便请辞了,想到这里,立刻看向李颖,随即问道:“颖儿,如果为夫回来没有向皇上请辞的话,皇上是不是就准备动手拿我了?”

李颖闻言连忙道:“不会,父皇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蜀王只是说夫君你有可能在新罗佣兵自立,让父皇提防着你,但是夫君你还是回来了,足以打破了这个谣言了,父皇如何会拿你?”

杨云枫冷冷一笑道:“也许吧!”心下却在想昨夜在大明宫乾垣殿内,李隆基最后那几句意味深长的话,也许依然还是在试探自己,看自己是不是在装病,看来即便自己此刻已经请辞了,路将军对自己还是不太放心啊,所以李适之的一个建议,恰恰合了李隆基的心意,如果自己请辞之后,不知去向,李隆基才会担心,但是将自己留在长安的话,这就等于将自己软禁了起来,一切就都还在李隆基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不过如此看来,李隆基只要对自己还有疑心,要对付自己也是迟早的事了,自己留在长安依然还是很危险,看来是得找个机会离开长安才是。

李颖见杨云枫还是没有说话,这时连忙紧紧握住杨云枫的手,道:“夫君,我已经三番四次的向父皇解释了,夫君你绝对不会谋反,如果夫君你与父皇当真有反目的那一日,颖儿也愿与夫君一起,共赴黄泉!”

杨云枫听李颖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一动,是与自己一起……共赴黄泉?李颖的这句话颇具玩味,杨云枫想到这里,连忙微微一笑道:“颖儿你也莫要多想了,我与皇上如何反目?皇上贵为天子,九五之尊,我不过是臣子,皇上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况且我如今手无缚鸡之力,职无半点实权,如何反目?”

李颖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心中也是一动,杨云枫的这句话说的也是模棱两可,他说手上没有兵权,如何反目?那么言下之意,如果手上有了实权的话……李颖没有再敢往下想。

便在这时下人来报道:“公主,老爷,惠妃娘娘来访……此时轿子已经到了府门外了!”

杨云枫与李颖闻言面色都是一动,在长安一般情况下,后宫都是不可随意出大明宫的,除非有皇上的特许,这武惠妃是如何来的?莫非是奉了李隆基的特许,还是带来了什么旨意?

杨云枫与李颖一边想着,另一边出了杨府大门,见一架华丽的轿子正罗早杨府门前,这时轿中走出一人,正是武惠妃,今日的武惠妃穿着一身便装,没有了昨日的雍容,却多了一份质朴纯真之感。

杨云枫与李颖见状连忙行礼,杨云枫拱手道:“惠妃娘娘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李颖也作揖道:“不知娘娘大驾光临,是否父皇有什么特旨?”

武惠妃这时掩口一笑道:“颖儿果然人如其名,聪颖过人,今日本宫来,是替皇上来看望驸马爷的病情的,皇上还让本宫从宫中带来了一些珍贵的药材补品,给驸马补身用的!”说着示意身后的宫女下人将东西太近杨府。

武惠妃这时乘着李颖没注意,杏眼扫了一眼杨云枫,妩媚一笑后,这才道:“莫非驸马让本宫在这府门前站着?也不请本宫进府喝杯茶水不是?”

杨云枫连忙伸手道:“微臣真是怠慢了,娘娘请……”

武惠妃微微一笑,拂袖进了杨府大门,杨云枫与李颖跟在身后走了进去,这时李颖在杨云枫耳边低声道:“该不会是替蜀王来刺探夫君病情来了吧?”

杨云枫微微点了点头,道:“也许吧!”心中却知道,这武惠妃定然是经过昨夜与杨玉瑛的口头较量没有占到上风,又在李隆基那没得到任何安慰,所以才借机出宫来找自己诉苦了吧?杨云枫暗暗想道,来的还真是时候,老子也正想问问你那宝贝儿子李琦一心要对付自己,你这个做娘亲的知道多少呢!

到了大堂,李颖连忙吩咐下人备茶与糕点,随即待武惠妃坐下之后,这才与杨云枫分别坐在两侧,武惠妃这时看了一眼李颖与杨云枫后,这才道:“公主与驸马大婚之日,本宫适逢身体抱恙,未能随皇上前来,一直都感到抱歉……”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一块锦帕,一层一层小心翼翼的打开后,露出一对黑珍珠耳坠,这才看向李颖道:“也没什么好送的,这是去年琉球送来的,本宫一直也没带过,礼物并不贵重,只是代表本宫的一点心意,正好借花献佛送公主了!”

这个时代的黑珍珠很是珍贵,武惠妃口上上不贵重,不过也是托辞罢了,李颖如何不知?连忙推辞道:“娘娘真是有心了,这般厚礼,颖儿如何敢收?”

武惠妃微微一笑,连忙站起身来,走到李颖的身边,将而对硬塞到李颖的手中,笑道:“颖儿与本宫还这般客气带上给本宫看看合适不合适,如果不合适,还可以叫宫中的工匠们修改一下!”

李颖无法只好收下,随即起身道:“既然如此,颖儿就却之不恭了!”说着对一旁的婢女说了句什么,这才对武惠妃与杨云枫道:“那么夫君与娘娘先聊着,颖儿进房带上再来!”说着作揖与婢女离开大堂。

此时大堂上只有杨云枫与武惠妃二人,另外门口堂外还有两个侯着的婢女,武惠妃见李颖走远后,这才走到杨云枫的身边道:“我在锦绣楼定了一个包间,一会杨大人务必要来,本宫还有好多话要对杨大人你说呢!”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不置可否地看着武惠妃,只见武惠妃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这才淡淡地道:“杨某也有很多话要对娘娘说呢!”

武惠妃闻言连忙道:“那本宫一会离去后,杨大人一定要来,本宫等着……”

预言帝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这时却见李颖已经将耳坠带上,进了大堂,武惠妃连忙上前看了一眼,随即小道:“这耳坠就是为颖儿你准备的嘛,一点都不用修改了!”

李颖立刻欠身道:“颖儿再次多谢娘娘!”

武惠妃连忙握着李颖的手,眼神却落在杨云枫的身上,微微笑道:“都是自家人,颖儿就不用如此客气了,倒是显得生分了!”说道这里,立刻又道:“既然如此,本宫也要回宫了,待再有时间,本宫定然再来看驸马与公主!”

李颖闻言奇道:“娘娘刚来便要走?”

武惠妃连忙笑道:“这次也只是奉皇上的旨意给驸马送一些药材补品,天色也已经不早了,本宫自然还是要赶回宫中的……”说着俄立刻又对杨云枫道:“驸马,那本宫就回去了!”

杨云枫知道武惠妃是在提醒自己,一会的锦绣楼之约,连忙起身道:“那么微臣与公主一起送娘娘出府……”

武惠妃连忙道:“不必了,驸马还是好好养身子要紧……”说着立刻出了大堂,与婢女下人匆匆而去。

李颖站在大堂口,这时伸手将耳朵上的耳坠取下,交给一旁的婢女,这才转头看向杨云枫,问道:“惠妃是否探听到什么了?如此匆匆而去?”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只是这片刻,能知道什么?况且为夫也的确是有病……”

李颖这时连忙问杨云枫道:“对了,夫君,你不提你的病,我差点都忘记了,你如今的身子似乎已经复原了,有没有什么不适?”

杨云枫也不太清楚自己的身子到底何时会在犯病,摇了摇道:“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为夫准备过几日去福州找江姑娘,也许她能看出究竟是什么病!”说着立刻又道:“只是皇上让为夫留守长安,随时奉诏,只怕要去福州也非易事啊!”

李颖也知道江采萍的医术天下只怕也只有她能找出杨云枫的病因了,想着立刻道:“夫君放心,此事颖儿去与父皇上!”

杨云枫对李颖如此说,也就是李颖能说动李隆基,能让自己去福建找江采萍,只要能离开长安,打死老子也不回来了。杨云枫虽然这么想,嘴上却对李颖道:“只怕皇上至今对我都不太放心,不会轻易放我离开长安吧!”

李颖沉吟了片刻后,道:“此事夫君就不必操心了,颖儿自有办法说动父皇!”

杨云枫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这才道:“为夫出去给青云买点东西,晚上再回!”

李颖连忙道:“也好,那颖儿即刻进宫,这几日也就住在宫中,待有机会便与父皇说此事!”

杨云枫没有阻止,只是道:“那么就有劳颖儿你了!”

杨云枫与李颖一起出了杨府,杨云枫差人给李颖准备了轿子,送李颖进宫之后,自己饶了一条路后,这才雇了一定轿子直奔锦绣楼而去。

杨云枫坐在轿子中还在想,李琦这小子受唐显影响太重,只怕此刻也未必会相信自己了,如今看来只有从他老娘武惠妃这边入手了,心中也开始盘算着,如何才能好好整治一下这个常与自己做对的挂名儿子。

轿子晃晃悠悠地前行着,本来杨云枫还听到路边行人的吵闹声,这时却发现轿子外一点声音也没有了,暗想这锦绣楼所处的地方这么偏僻么?想着立刻掀开轿帘,此时之间轿子正好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而且轿子的速度正在加快,自己已经觉得格外颠簸了,如果是轿夫绝对不会这么做,除非抬轿子的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轿夫。

【第9?05章】苦茶苦心

轿子突然停下,却听前方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杨公子,我们好久不见了!”

杨云枫一耳便听出了说话之人正是公孙大娘公孙绾,自从她从辽城离开后,还真是有些时日没有见到了,不想她却是回长安了,不过一想鸿凤阁的总舵在长安,公孙绾在这里出现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杨云枫想着已经掀开了轿帘,走出了轿子,这时却见这里是一处宽敞的小院子,院子很是朴实,像是一般百姓的居所,而公孙绾此时正坐在院子中的一棵大槐树下,槐树下一张古藤桌子,几张木板条凳,公孙绾穿的也很是朴实,宛如就像一般农户家的丫头一般,不过公孙绾天生丽质,虽然穿着普通,却显得格外的不普通,让公孙绾显现出一股由内而外的纯真来。

不过这在杨云枫看来有些可笑,公孙绾执掌一个杀手此刻组织,再怎么也和纯真二字扯不上关系,而偏偏此时的公孙绾就是如此,这时正一脸天真的看着自己,随即起身到了一杯茶放到桌上,这才对杨云枫道:“杨公子若是不嫌弃这里是乡野村户,就过来和一杯粗茶如何?”

杨云枫暗道,老子即便不想来都已经被你绑架来了,还可以拒绝了?一边想着一边走了过去,到了公孙绾出,也大大方方的坐下,随即瞥了一眼四周,却没发现周围病没有卫墨以及奥兰郁的踪迹,而刚才乔装轿夫的那几个人也已经不知踪迹了,如今这院落之中也只有自己与公孙绾而已,而离这么院子最近的一户人家,也距此有百十米远。

公孙绾扫了一眼杨云枫的神色,随即笑道:“杨大人是担心我这里有什么埋伏不成?”

杨云枫这才看向公孙绾,伸手端起茶杯,笑道:“以公孙姑娘的能耐,莫说要捉我了,即便是要杀了杨某都成,又何必在这里布什么埋伏?”

公孙绾这时微微一笑道:“那么杨公子定然是在看奥兰郁与小墨是否在此吧?”

杨云枫被公孙绾说中心事,也不狡辩,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还真是苦,连忙啧了两下舌头,皱着眉头将茶杯放下道:“这什么怪茶,如此的苦?”

公孙绾闻言连忙笑道:“公子还是将它喝尽为妙……”

杨云枫连连摇头道:“这哪里是什么茶,比药还苦,杨某多谢公孙姑娘美意了,只怪杨某不懂品苓,就不要在姑娘面前见笑了!”

公孙绾这时也没有说话,缓缓站起身来,不时走到一旁,拿起挂在树上的一直长剑,“哐”地一声,娇俏脱手,笔直的走向养育一方,杨云枫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公孙绾这时已经将剑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杨云枫心中一凛,一杯茶不至于如此吧?面色却格外平静地看着公孙绾,却见公孙绾的眼神瞥了瞥桌上的茶杯,很显然是让杨云枫将茶水喝了。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道:“若是为外人知晓,杨某今日为了一杯茶水就将性命丢了,公孙姑娘,你说外面的人会如何评说我杨云枫?”

公孙绾脸色微微一变,这时道:“莫非杨公子还是不肯喝?”

杨云枫这时端起茶杯,看了一眼,随即笑道:“公孙姑娘,你找我来,不会只是为了这区区一杯苦茶就大动干戈吧?你若是要杀了,也无需找一个如此可笑的理由吧?你只需长剑一挥,杨某就可以一了百了了,外面的人又岂会追究我杨云枫是因为得罪你公孙绾了,还是因为一杯苦差呢!”

杨云枫说到这里,立刻又将苦茶放到桌上,心中却是格外的奇怪,按照公孙绾的为人处事,断断不会为了一杯苦茶而发难自己的,莫非这杯苦茶有什么来头不成?还是她另有其他什么目的?

公孙绾看了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收剑回鞘,坐到杨云枫的一侧,将宝剑放到桌上后,这才对杨云枫道:“正如杨公子你所言,我若是要杀你,根本无需亲自动手,莫非杨公子还担心我会在茶里下什么毒药不成?”

杨云枫摇了摇头,笑道:“杨某现在也越来越看不清公孙姑娘你的为人方式了,也许这苦茶内并没有治杨某性命的毒药,但是难保不准有其他什么性质的药……”

公孙绾闻言面色一变,连忙道:“原来杨公子已经看出了这是一杯药?”

杨云枫本来是猜测这茶水里即便没有毒药,也可能会有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药,不过也只是这么一想,心中隐隐还是觉得公孙绾不会这么做,去没曾想到公孙绾居然承认下药了,脸色也是一变,诧异地看着公孙绾。

这时却听公孙绾俨然一笑道:“原来杨公子已经知道这是一杯药茶了,早知道如此,我也不必相逼了,不过我很是奇怪,杨公子何以知道这是一杯药茶呢?”

杨云枫没有明白公孙绾的意思,按照她说的话,好像自己如果早知道这是一杯药茶,她不用逼自己,自己也会自己喝了一样?莫非他以为自己是傻子?明知道这苦茶有问题,还主动要喝不成?

公孙绾见杨云枫没有说话,面色顿时又是一变,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随即立刻道:“莫非杨公子并不知道?只是胡乱猜测?”

从公孙绾一连串奇怪的举动与话语中,杨云枫感到公孙绾似乎有事在瞒着自己,而这杯所谓的药茶,也许也并非是要害自己的,这时端起苦茶看了一眼,又放在鼻子间闻了一闻,刚才喝了一口,的确是觉得有点苦,不过并未尝出药味,如今再一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真觉得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杨云枫这时看向公孙绾,问道:“公孙姑娘,你我明人也就不用说暗话了,这杯苦茶究竟是什么名堂?”

公孙绾连忙避开杨云枫的眼神道:“杨公子不用管这杯苦茶究竟有什么名堂,总之不会害你就成,而且不但不会害你,还对杨公子你有益处,你还是喝了吧!”

杨云枫自然知道公孙绾不会利用一杯苦茶来害自己,但是今日之事的确有点奇怪,公孙绾让人假扮轿夫,近乎绑架的将自己带到这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喝了这杯苦茶?按照她说的,这苦茶对自己应该还有什么好处才是,心中顿时一动,自己近来也就是在辽城突然鼻子出血晕倒过几次,其他也再无什么病状了,莫非这苦茶是治自己那怪病的不成?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看向公孙绾道:“莫非公孙姑娘也是受人所托?这杯苦茶想必出自什么医术高超的医者之手吧?”

公孙绾本来也是受人所托,不过对方不让自己将她说出来,只是让自己想办法将这碗苦茶让杨云枫喝下,没想到自己被杨云枫这么一咋呼,差点说漏了嘴,也许是公孙绾做事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从来没有如此偷偷摸摸的做一件事吧,这时听杨云枫提到什么医术高超的医者,心中顿时一动,暗道,莫非他已经知道是谁了?

杨云枫见公孙绾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公孙绾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这时立刻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四周,大声道:“江姑娘,如果你在的话,就请出来一叙!“

公孙绾脸色又是一变,连忙站起身来,道:“江姑娘?什么江姑娘?杨公子,你莫要再叫了!还是乖乖喝完这碗药,我也好……“

杨云枫不管公孙绾说什么,他已经确定了这碗药茶定然是江采萍的杰作了,很显然不可能是公孙绾要治自己的怪病,公孙绾之前被江采萍治好了双腿,便是如此,就欠了江采萍一个人情,如此为江采萍办这个差事,也就是理所当然了。

杨云枫叫了一会,也没见江采萍出来,过了好一会这才坐下,看着公孙绾道:“公孙姑娘,这碗苦茶是不是江姑娘为杨某准备的?”

公孙绾这时长叹一声后道:“杨公子是聪明人,有些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不错,这碗苦茶的确是江姑娘托我让你服下,你之前在辽东的病,江姑娘很是担心,几宿不眠不休,这才找到了治疗的方子,熬成了这杯苦茶,杨公子你既然知道这时江姑娘的一番心意,那就快快饮下,我也算完成委托了!”

杨云枫端着茶杯,看着杯中泛黑的茶水,想着江采萍如此为自己,自己如何对人家的?这次定然要找到她,好好照顾她,不能再让她离开自己,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了,更何况自己还答应了她父亲江无浪的临终遗言说要好好照顾她。

杨云枫这时想也不想,一口将苦茶饮尽,这苦茶的苦味还真不是一般的,杨云枫连连皱眉,却哼都没哼一声,喝干后,立刻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看向公孙绾道:“这杯苦茶我已经喝了,现在杨某只求公孙姑娘一件事……”

公孙绾立刻站起身来,道:“如果公子是要问我江姑娘的下落,我无可奉告,因为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杨云枫看着公孙绾,沉吟了片刻后,这才道:“江姑娘为在下费煞苦心,熬出这么一杯苦茶,但是杨某连道谢的机会都没有,杨某不会追问公孙姑娘江姑娘她到底在哪,只想公孙姑娘帮我捎一句话给江姑娘!”

公孙绾转头看向杨云枫,这时问道:“什么话?”

杨云枫这时上前一步,沉吟了片刻后,这才举首道:“柳叶眉,画笔绘,倩影徘徊。披霞帔,红烛台,小艾情怀。少女心思难猜,青草常绿花常败,直至枯落无人采。无奈,无奈,风吹窗外,琴瑟声哀,音容已改,一生种孽债,红颜早不再,到头来,两鬓斑白,唯有珠泪惹怜爱。聊赖,聊赖,鸳鸯也把相思害,叹一声,顾影自怜怨自来,赊来情感散也快,一切云消烟散开,历经沧桑终明白。无爱,无爱。劳燕分飞不归来,单思数十载,惹尘埃,莫感慨,孤单看海。”

杨云枫一口气吟完,这是江采萍让自己对的诗词,其实他早就已经想好了,只是想着有朝一日再见江采萍之时,亲自吟诵给她听,不过他此刻感觉到江采萍应该就在附近某个角落听着自己与公孙绾的对话,所以也就当着公孙绾的面吟诵了出来。

公孙绾这时还在默默吟诵着这首诗词之时,却见杨云枫拱了拱手道:“今日多谢公孙姑娘,杨某就此告辞!”说完立刻出了院门。

公孙绾见状皱了皱眉头,随即摇头轻声一叹,坐回了原来位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即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好像竹子敲打地面的声音,公孙绾立刻轻咳了两声,顿时声音不再发出。

过不多时,却见杨云枫这时又走了回来,笑道:“杨某落下了一下物事……”说着走到桌前,将地下的一个荷包捡起,眼睛瞥了一眼四周后,这才再次对公孙绾拱手道:“告辞!”

公孙绾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看着杨云枫再次出了院门后,这才微笑摇头道:“这点小伎俩就想骗过我?哼哼!”

却在这时又想起了先前那竹子敲打地面的声音,一下一下很有节奏一般,公孙绾这时站起身来,走到一侧,却见院子后面这时一个青衣女子,手中正握着一根竹竿,双眼紧闭,右手抚摸着身边的墙壁,缓缓地向这边走来。

公孙绾这时连忙上前扶住那女子,道:“江姑娘,你眼睛不方便,就不要乱动了,好生修养,放心吧,杨云枫已经喝了你的苦茶,也离开了!”

这青衣女子正是江采萍,听公孙绾这么一说,欣慰地点了点头,道:“有劳公孙姑娘了!”

公孙绾这时扶着江采萍一直走到树下,扶着江采萍坐下之后,这才一声长叹道:“我真搞不懂你们,你如此对他,却又不想让他知道,这又是何苦呢?”

江采萍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竹竿放到一旁的桌子边,这才道:“如今我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只会成为他的负担,而且我也不想他知道我瞎了……”

公孙绾这时轻叹一声道:“你是怕他知道你瞎了,心中内疚,到时候你不知道他是因为心中有你,还是因为心中对你有愧疚感,才选择和你一起?”

江采萍微微一笑,虽然眼睛闭着,但是笑的依然那般的纯真无邪,这时道:“公孙姑娘,有些事任何词汇都不能够表达,只有当你切身体会到的时候,才能真正明白那种感受……”

公孙绾看着江采萍此时还依然笑的那么开心,那么的无邪,此刻再想想自己以前双腿不便时,又那里有江采萍这种心境,如果要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让她公孙绾真正的佩服,那么也许只有江采萍了,那也并不是江采萍治好了自己的双腿,而是江采萍对于逆境的心境,也许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像江采萍这般,这个时候,还能笑的如此的纯真,至少公孙绾认为自己做不到这点。

公孙绾这时给江采萍倒了一杯茶,拿着茶杯帮着江采萍拿稳后,这才松口,却听江采萍这时道:“谢谢,公孙姑娘,这些日子有劳你多方照顾……”

公孙绾连忙道:“江姑娘就无需与我如此客气了,如果没有江姑娘你,我想我这辈子都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如果江姑娘不嫌弃的话,以后你我就姐妹相称,我虚长几岁,你以后就叫我姐姐吧!”

江采萍脸上依然还是那般的纯真无邪,虽然眼睛看不见了,连去俄依然对着公孙绾,这时微微一笑道:“那么就有劳姐姐了!”

公孙绾这时微微一笑,伸手握住江采萍的手道:“妹妹,你也不必灰心,你医术如此高明,定然会想到治好自己眼睛的办法的!”

江采萍淡淡一笑,点了点头,不过她心中却知道,自从她在辽城为杨云枫吸毒之后,就发现自己视力开始有问题了,为了不给杨云枫造成麻烦,所以选择一个人走开,至今一直都在摸索着各种方式,却一直都苦无进展,她心中也清楚,也许这辈子,她也不会再有复明的一日了,这也是她为何一直躲着杨云枫的原因。

虽然知道希望不大,但其实在江采萍的心中依然还是想有一日再见光明,却也不是留恋这个花花世界,而是只想再看杨云枫一眼,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也好,这时想起刚才杨云枫吟诵的那首诗词,心中默默地念诵了一遍,顿时觉得心头一酸,眼角立刻隐隐作痛。

公孙绾见江采萍眉头紧皱,知道江采萍的眼睛又不舒服了,连忙道:“妹妹,你有没有事?”说着见江采萍留下了两窜泪水,连忙道:“妹妹,你……你哭了?”

江采萍连忙摇头道:“不是,只是眼睛很不舒服而已,过一会就好……”

公孙绾闻言半信半疑,不管江采萍是不是哭了,她都替江采萍感到难受,看着江采萍能为一个男人如此的牺牲,更加敬佩。

【第9?06章】搅和相亲

杨云枫本来以为江采萍就在附近,所以故意将荷包落下,但是却依然没有见到江采萍,这才相信也许江采萍的确已经不在公孙绾那里了,想到江采萍如此对自己,心中还真是感动,再想到自己以前那般对人家,就愈发的愧疚,不过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江采萍要躲着自己?

杨云枫想着又进了长安的闹市区,这才回过神来,暗想希望江采萍的这个药对自己有用,自己别再动则鼻子出血,也别在随时晕倒就行,这时想起了与武惠妃的约会,看了一下天色,暗道武惠妃定然已经等不及了吧?也许此刻已经回宫了?毕竟后娘娘娘不能在宫外停留太久。

虽然已经猜到武惠妃可能已经不在锦绣楼了,但是杨云枫依然还是去了一趟,他对武惠妃并没有太多的依恋,说实话杨云枫此刻也不过将武惠妃当作了一枚棋子,武惠妃的两个儿子一直都对自己有成见,自己不过是将武惠妃当作了一个发泄的工具,和对付李琦与李瑁两个便宜儿子的棋子罢了。

杨云枫来到锦绣楼下的时候,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武惠妃的轿子,转念一向,武惠妃这次来锦绣楼是与自己偷情,又岂会如此明目张胆呢?想着还是进了锦绣楼,锦绣楼的装潢应该算是长安里算得上是高等的了,进门后杨云枫顿时一愕,他虽然没有看到武惠妃,却看到了另外一个女子,已经好久没见的贝儿了。

今日的贝儿穿着一身华丽的服侍,好像还特意化了状,坐在她身边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正是贝儿的爷爷裕亲王,而坐在贝儿对面的是两个男子,一个年纪稍长,另外一个年纪稍轻,都是穿着华丽,显得格外的富贵,贝儿此时正低着头,听着两个长者在微笑说着什么,而那个年轻男子此时正是不是地看向贝儿。

杨云枫虽然不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不过从这个仗势来看,标准的一个相亲模式,杨云枫正想着要不要上前去跟贝儿打声招呼之时,这时却听一旁传来一人的声音道:“掌柜子结账!”

杨云枫听的声音觉得很熟悉,转头却见从一旁厢房内走出两个女子,一个穿着一身红衫,年纪稍轻,另外一个年纪稍长的穿着黄衫,却正式吴曼丽与杨玉琼,杨云枫没有想到这两个女子如何会走到一起来,难道在杨府没有见到吴曼丽。

吴曼丽与杨玉琼这时也看到了杨云枫,吴曼丽连忙上前道:“云枫,你怎么在这里?”

杨云枫暗道,这还是我想问你的呢?想着见杨玉琼站在吴曼丽身后也正缓缓走来,杨云枫见杨玉琼一脸的无奈,显然是在向杨云枫说,她也是迫于无奈在与吴曼丽在一起了。

杨云枫这时问吴曼丽道:“我都回来几日了,怎么一直都没见到你?”

吴曼丽闻言诧异道:“怎么?玉环他们没告诉你么?我与玉琼姐去了一趟华山……不过真是失望,这个时……”说着连忙道:“这个时节的华山人迹还真是少……”

杨云枫听吴曼丽这么一说,这才想起自己回长安后,还真是一时没有记起吴曼丽来,那时候一点想着请辞的事,后来又去看望宗露,这才将吴曼丽的踪迹抛掷脑后了,想着连忙道:“哦,我听玉环说过一次,不过你怎么会和玉琼姐在一起?”

吴曼丽这时连忙笑道:“那日我们刚回长安,在路上遇到了玉琼姐,还是玉环先认出来的,随后我们便邀请玉琼姐去杨府,岂知我和玉琼姐聊的很是投缘,正好想华山,玉琼姐就答应和我一起去了!”

杨玉琼这时微微一笑道:“是啊,我与曼丽妹妹很是投缘,反正在长安也无事,而且我在长安也待了不少年,就带着曼丽妹妹四处逛逛了!”

杨云枫自然明白,杨玉琼肯定是知道吴曼丽与自己的关系了,所以也是借机与吴曼丽打好关系,这才无奈陪着吴曼丽这个贪玩鬼出去疯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还没说话,就听一旁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杨公子!”

杨云枫听出了是贝儿的声音,连忙转头冲着贝儿礼貌的一笑,还招了招手,却见贝儿的爷爷此时正瞪着自己,闷哼一声,将手中的拐杖用力的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声,贝儿还是坐在原位,本来脸上一份欣喜之色,立刻变得极为尴尬,冲着杨云枫吐了吐舌头,随即又乖乖坐好。

而贝儿对面的那男子这时转头看了一眼杨云枫,杨云枫也是这时才看清这个男子的样貌,只见这小子五官端正,也算是一个帅哥,不过那眼神似乎对自己不太友善,很显然是在意贝儿看自己的眼神。

杨云枫明智那男子可能心中恨透了自己,却依然还是冲着那人微微一笑,不过这笑容却不是招呼性质的礼貌举动,而是有一种挑衅的意味在其实话,杨云枫对贝儿一直以来也只是兄妹之情,而且他也知道贝儿对自己的心意,本来贝儿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自己也应该替她高兴才是,不过这个男子如此表情已经充分的说明了,这个男子绝对不是贝儿的如意郎君,那么杨云枫也就没有必要对他客气了。

吴曼丽这时看了一眼贝儿,又见那男子对杨云枫一脸的敌意,连忙问又反复道:“那个小妹妹又是谁?也是云枫你认识的?”

杨云枫连忙道:“她叫贝儿,以前是卫墨的丫鬟,后来找到了自己的亲爹,没想到是个郡主,他旁边那老头就是她爷爷……他爹嘛……”想到自己间接害死的贝儿的爹,这时不在说话了。

吴曼丽本来以为贝儿与杨云枫也有一段情缘,但是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好像这贝儿的身份也很是可怜,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时她看着贝儿那边的情况,也看出了是相亲,连忙对杨云枫道:“贝儿好像很是不喜欢对面那男的……”

杨云枫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这时拉着吴曼丽与杨玉琼找了一张靠近贝儿附近的位置坐下,低声对吴曼丽与杨玉琼道:“贝儿对我有恩,而且我也对她有愧,今日你们定然要帮我带贝儿脱身!”

吴曼丽闻言诧异道:“你对人家有愧?”想着立刻闷哼一声,等着杨云枫道:“你又偷了人家的心了?”

杨云枫尴尬的一笑,连忙道:“别胡说,我只是将她当妹妹看……你到底帮不帮?”

吴曼丽听杨云枫这么一说,连忙道:“你是大才子,你要我们怎么帮?莫非上前拉着贝儿逃走么?”

杨云枫沉吟了一会,这时立刻低声对吴曼丽与杨玉琼说了几句话,吴曼丽诧异地看了杨云枫一眼后,立刻与杨玉琼对视了一眼,吴曼丽这时嘀咕道:“你还真损!”

杨云枫微微一笑,随即站起身来,走到贝儿的那一桌,对着裕亲王拱手道:“裕亲王,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你老人家,我们还真是有缘哪!”

裕亲王没料到杨云枫还会上来大招呼,这时闷哼一声道:“杨大人不知道有何贵干啊?”

杨云枫这时连忙道:“哦,只是上来与裕亲王您老人家打声招呼而已……”说着立刻看向贝儿,见贝儿这时一脸尴尬地看着自己,他也知道贝儿是不想自己与裕亲王正面冲突的,毕竟在裕亲王严重,就是自己害死他儿子李颌的。

杨云枫也不客气,连忙搬了一张凳子坐到贝儿的一侧,看着裕亲王道:“杨某也是刚刚回京,早就想拜访您老人家了,详情不如偶遇,今日就让杨某做东,请裕亲王您老人喝酒,免得您老人家总说杨某不懂规矩啊!”

裕亲王心中早已经是怒不可揭了,但是毕竟这里还有外人,一时也发作不得,连忙冲着杨云枫道:“杨大人的心意,本王心领了,不过杨大人你没看到本王这里还有客人么?”

杨云枫这才作出义父恍然状,看向对面的两人,好像刚刚才发现对面还有人一般,连忙道:“哎呀,真是失礼了……”说着站起身来,对着两人拱手道:“原来裕亲王老人家还有两位贵客,杨某真是失礼了!”

对面的那中年男子之前脸色也不好看,不过见杨云枫殷勤的打招呼,也治好赔笑道:“无妨无妨!既然是老王爷的朋友,也就是在下父子的朋友!”

倒是那年轻的男子闷哼一声,瞪了一眼杨云枫,显然是怪杨云枫坏了自己的好事,杨云枫看在眼里,立刻也看向那男子,立刻作出一副思索状,道:“这位公子好生面善啊!”

那年轻公子连忙闷哼一声道:“在下与阁下素未谋面,阁下认错人了吧!”

杨云枫也不强辩,只是微微一笑,道:“也许吧!”

裕亲王这时轻咳了两声道:“杨大人,本王与我的客人还有话要说,请你自便!”

杨云枫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裕亲王李勋的话,这时四周看了一眼,道:“王爷,你贵为裕亲王,皇上的叔子辈,请客人吃饭如何能坐在大堂这种品流闲杂之地呢?不如还是让下官做东,请王爷上楼一叙吧,下官也正好想要和王爷你说一件重要的事呢!”

裕亲王闷哼一声,他与亲王府自从他儿子李颌死后,那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自己虽然担着皇叔的这个身份,但是毕竟年纪老迈了,光是靠朝廷的那些俸禄根本就不够养家里的那帮下人的,加上裕亲王好面子,怎么也不肯遣散家奴,节省开支,所以这几个月来,已经捉襟见肘了,今日这一顿其实也已经花去了他仅有的钱了。

裕亲王要面子,听杨云枫这么一说,顿时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了,本来是来被贝儿找哥如意夫婿的,虽然这户人家与自己这个皇叔的身份不符,但是如今裕亲王府也算是家道中落了,能在自己临走之前给贝儿找到一户干净又家境又不算太差的人家已经很是难得了,本来这锦绣楼也就是长安最好的酒楼之一了,对方都没有在意在大堂落座,与情网李勋也就掩耳盗铃,当作不知了,岂知杨云枫偏偏这个时候说起这个,他面子还如何挂的住?

裕亲王这时闷哼一声道:“本王与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商量?如果事情简单,赶紧说完,本王立刻给你答复,如果繁琐还请杨大人改日再来!”

杨云枫连忙道:“其实这事说大不大也不小,咱还是上楼上包间”

裕亲王听杨云枫又提宝剑,心中更是恼火,连忙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就在这里说!”

杨云枫连忙道:“既然王爷吩咐,那下官就说了……王爷您也该知道贝儿与我早就相识了,而且贝儿在洛阳之时,也多承我照顾,其实那时候……”说到这里冲着贝儿微微一笑。

贝儿也不明白杨云枫到底要说什么,诧异地看着杨云枫,见杨云枫冲着自己笑,连忙觉得脸上一红,避开了杨云枫的眼神,对面那公子哥见贝儿如此,心中更是恼火。

这时却听杨云枫继续道:“其实之前下官也已经与隆郡王提及过此事,隆郡王也已经答应了在下,毕竟这种事关乎后辈的终生幸福,隆郡王在这件事上还是蛮通情达理的!”

裕亲王听杨云枫又提及了自己的儿子,面色一变,闷哼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杨云枫这时清了清喉咙,连忙道:“哦,其实是这样的,隆郡王已经答应将贝儿许配给杨某了,但是之后杨某不巧被皇上派往了辽城,而隆郡王他老人家又……唉,所以此事一直拖到现在,杨某这不也是刚从辽东回来么?本来就想去贵府提亲的,不想在这里遇到您老人家了,不如我们就在这商量一下……”

贝儿听杨云枫说自己的父亲将自己许配给杨云枫了,顿时心中一喜,但是转念一想立刻觉得不对,自己的父亲与杨云枫向来不和,又岂会将自己许配给他?

裕亲王这时面色也是大变,立刻拍着桌子道:“胡说八道,此事本王为何没有听过?……”说着连忙看向对面的父子,见二人脸色也有变化,连忙解释道:“二位见笑了,这小子满嘴胡言!”

杨云枫这时满脸诧异地看着裕亲王道:“老王也莫非看不起我杨云枫,这可是隆郡王当初亲口答应下官的,当时贝儿也在场,若是老王也你不信,可以当面问贝儿!”

贝儿听杨云枫这么一加肯定杨云枫根本就是在说谎,因为自己根本就没听过自己父亲当着自己的面答应杨云枫将自己许配给他,而她也明白,杨云枫这么做,定然是看出自己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公子,想要帮自己而已。

裕亲王闻言立刻看向贝儿,闷哼一声道:“贝儿,你说,有无此事?”

贝儿这时也真是左右为难,看了一眼裕亲王,又看了看杨云枫,再看看对面坐着的满脸尴尬的父子,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杨云枫这时连忙道:“贝儿,你不用怕,只要将你听到的如实的说出来即可……”说着立刻站起身来,道“今日我本就是准备去与亲王府提亲的,你看我媒婆与彩礼都准备好了!

这时只见吴曼丽与郭婞茹从锦绣楼外走了进来,身后还有十几个小厮,抬着大大小小包裹着大红花的箱子进了锦绣楼,锦绣楼外还有十个鼓乐手,看吴曼丽使了一个眼神,立刻吹吹打打起来,锦绣楼立刻热闹了起来。

裕亲王脸色极为难看,这时见对面的父子更是难看,那公子更是将拳头捏的嘎嘣响,裕亲王见状连忙也站起身来,冲着贝儿道:“贝儿,你说,这小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贝儿这时看向杨云枫,却见杨云枫看着自己微微一笑,示意让自己别怕,这才心中一定,立刻点了点头道:“父王的确这么说过……”

贝儿此言一出,对面的父子立刻起身,对裕亲王道:“既然如此,老王爷,我父子就不打搅了!”说完也不等裕亲王回话,立刻闷哼一身出了锦绣楼,那年轻公子临行之前,还瞪了杨云枫一眼。

裕亲王也知道如此以来,对方如何还会留下?想着闷哼一声,立刻咳嗽了几声,贝儿连忙扶住裕亲王道:“爷爷,你没事吧?”

裕亲王这时看着贝儿,待咳嗽停止之后,这才道:“以后你的事,我也不管了,你爱嫁谁就嫁谁吧……”说着立刻站起身来,拄着拐杖除了庆东楼,两个王府的小厮连忙跟着裕亲王而去。

贝儿见状心中也知道不改说谎,如此骗自己的爷爷,但是刚才那公子,自己的确不喜欢,她真正喜欢的人也就在身边,但是她此刻想到这不过是杨云枫的一个闹剧罢了,心中顿时也是一酸,连忙对杨云枫道:“公子,今日之事多谢你了,我……”说着见杨云枫身后两个女子正看着自己,心中好多话想对杨云枫说,但是此时又说不出口,只好道:“我回去了!”说着立刻也出了锦绣楼。

【第9?07章】拜见岳父

经过公孙绾与贝儿的事,杨云枫明天是耽误了武惠妃的约定,之后的小半个月内,杨云枫只是在长安很正常的,如同一般的百姓一样的生活着,而宗露也已经坐完月子,带着宗青云回到了杨府,杨玉环与吴曼丽整日都帮着宗露带着宗青云玩耍,杨云枫也找了一个机会向宗露解释了吴曼丽的身份。

由于吴曼丽与杨玉琼的关系姣好,加上杨玉琼是杨玉环的姐姐,所以杨玉琼也多了一个时常来杨府串门的机会,李颖进宫也已经小半个月了,杨云枫也知道这么长时间李颖都没有消息,很有可能是李隆基根本就没打算让自己离开长安,如此看来自己也只能暗中行动了。

不过如今赵云龙与覃毅都不在自己身边,想要联系天地会的兄弟也不是很方便,看来唯一能走动的地方就是李适之处了,不过杨云枫又担心经常去李适之的府邸,只怕引起李隆基与其他人的怀疑,只怕会对李适之造成不变,所以权衡之下还是没有去找李适之。

不过杨云枫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个也许能帮自己的人,一个也很想自己离开长安,可能还恨不得自己从今以后都不在官场出现的人,那就是李林甫,所以杨云枫决定亲自拜访一次李林甫,除此之外,杨云枫也想当面与李林甫说清楚与他女儿李思瑜的关系,毕竟自己如果要离开长安,又岂能将李思瑜留下?

杨云枫准备了厚礼,亲自登门拜访李府,李林甫得知后,立刻亲自出门迎接,见杨云枫带着如此厚礼,微微一笑道:“杨大人,人来就好了,何必如此客气请进!”

杨云枫没有料到李林甫会这般的客气,心中也有些诧异,连忙将礼物交给了李林甫的下人,随着李林甫进了李府,到了书房后,李林甫一边令下人去备茶,一边示意杨云枫坐下。

杨云枫心中奇怪,似乎李林甫知道自己登门拜访的意图了?不然为何不在大堂接待自己?而是在书房,明显是知道有些话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

杨云枫刚刚坐定之后,边听李林甫微微一笑道:“杨大人,如今你赋闲在家养病,李某却忙于朝廷政务,一直无闲去探望杨大人的病情,今日见杨云枫神清气爽,想必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复职之日也不远了……如今朝廷重任都由李某一人扛着,李某还真是希望杨大人你早戏复职,来帮李某分忧啊!”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果然李林甫知道了自己的来意,自己之前就已经与他说过,自己无心朝廷了,如今他这般说,不过是想试探自己罢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李林甫道:“有劳李大人挂念了,杨某身体还好,不过这病情尚未根治,只怕一时还没有办法复职,李大人要多担待一些了,皇上如今可是一日不可无李大人了吧?”

李林甫哈哈一笑,随即道:“杨大人说的哪里话,李某也不过是为皇上办事而已,说白了也就是一个给皇上办差的,现在每日都是谨小慎微,诚惶诚恐,好在没有出什么纰漏,若是有一日出了一些什么岔子,或者再有什么人跳出来告李某一状的话,只怕皇上也就不会再用李某了……”

杨云枫知道李林甫话中的含义,他是要告诉自己,上次自己害的他入狱的事,他至今依然没有忘记,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笑道:“李大人办事向来谨慎,又岂会出什么纰漏呢?”

李林甫哈哈一笑没有说话,这时下人进门给李林甫与杨云枫上好了茶后,李林甫端起茶杯,看了杨云枫一眼后,这才道:“杨大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寒舍,定然是有事找李某吧?”

杨云枫微微一笑,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后,这才道:“李大人所言极是,杨某今日上门,的确有一事相求……”

李林甫没等杨云枫说完,立刻放下茶杯,挥手道:“哎,杨大人,千万别说求字,李某怕担当不起,杨大人有事李某一定会帮忙,但是也要在李某能力范围以内才行!”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此事对李大人来说,完全就是易如反掌,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李林甫看着杨云枫,沉吟了良久后,这才笑道:“杨大人,你不妨直”

杨云枫立刻道:“杨某想离开长安……”

没等杨云枫说完,李林甫面色已是一变,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却没有出口阻止,却听杨云枫这时继续道:“只要我一家老小能离开长安,杨某可以保证,从此以后不在李大人面前出现!”

李林甫闻言笑道:“杨大人是在说笑么?如今这大唐天下,朗朗乾坤,杨大人你要出长安,尽管出就是了,为何要来请李某帮忙?”

杨云枫知道李林甫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连忙正色道:“李大人,今日杨某来了,就是想和你说,在朝廷中,在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你也就无需如此说话了,你我都明白,如今我杨云枫已经不受皇上器重了,而且蜀王受你学生唐显的谗言,处处想至我与死地,而皇上也对杨某起了疑心了,虽然名义上是为我保留品衔,实际上却等同将我软禁在长安,如今我虽还没有什么危险,但是一旦皇上再误信谗言,只怕……”

李林甫一边听着杨云枫的话,一边喝着茶,脸上显得格外的冷静,心中却在冷笑,暗道,好你个杨云枫,你总算也有来求我的一天?听到杨云枫说道这里,立刻重重地放下茶杯,冷冷地看着杨云枫道:“杨大人,既然你如此清楚形势,也就知道,皇上是绝对不会轻易让你离开长安的,更何况……”说到这里,一双眼睛冷冰冰的看着杨云枫道:“李某为何要帮一个曾经处处与我做对,害我身陷牢狱,险些万劫不复的人?”

杨云枫听李林甫这么一着李林甫的眼神,他知道李林甫一直以来都在找机会向自己报复,只是一直没有这个机会,后来也曾经想利用自己的女儿向自己招安,却又被自己拒绝了,按照常理说,任何一个人都绝对恨死自己了,不过杨云枫能来李府,就已经想透了一切。

杨云枫这时也是冷冷地看着李林甫道:“这个忙说好听点,是杨某求李大人你帮的,说的难听点,这个忙李大人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李林甫见杨云枫这个时候居然一点都不显得慌乱,而且说话还这么坚决,心中暗道,这小子凭什么这么冷静?如今的筹码应该在我这猜对?想着立刻哈哈一笑道:“杨大人果然是个人物,都火烧**了,还能如此冷静,李某是不是一定要帮杨大人你,李某不敢肯定,但是杨大人你此刻也只能找李某帮忙了吧?不然以杨大人你的性子,又岂会来找李某?只怕能帮你忙的人,都已经在你心中掂量过了吧?”

李林甫没给杨云枫说话的机会,立刻又道:“虽然李某至今还没打算帮杨大人你这个忙的打算,不过李某还想知道杨大人为何如此肯定,李某必须要帮你这个忙?”

杨云枫立刻道:“李大人为官多年,莫非不知道帮人就是帮自己这个道理么?”

李林甫立刻道:“李某在官场纵横之时,杨大人你还穿着开裆裤呢,这些道理李某自然明白,不过不明白的似乎是杨大人你吧,他日你若不是处处与我为难,今日也许不用杨大人你开口,李某也会主动帮杨大人你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李大人也莫要忘记了,若不是你让洛阳官员对杨某紧紧相逼,杨某未必会走上官途……此一时彼一时,昔日的恩怨我们暂且不计,就光说眼下的形势对李大人的利害关系如何?”

李林甫淡淡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听杨云枫道:“如今朝廷皇上虽然信任李大人你,但是右仆射一职在张九龄张大人过逝后,却一直空着,皇上也依然没有让李大人你胜任仆射一职,李大人莫非心中不惦记么?”

李林甫心中一动,脸色微微一变,虽然还在喝着茶,但是握着茶杯的手,却抓的更紧了。

杨云枫这时继续道:“皇上当初为何对张九龄的死秘而不宣,李大人以为皇上当真不知道张九龄是死于非命么?你我都知道皇上虽然年纪老迈了,但是脑袋却比谁都清醒……张九龄究竟是如何死的,想必皇上心中和明镜一样,李大人心中也清楚的很……”

李林甫这时立刻放下茶杯,喝道:“杨大人,无凭无据,莫要诬赖李某……”

杨云枫立刻道:“哎,李大人何必如此动怒?杨某有说是李大人你么?”

李林如怔怔地看着杨云枫,他也知道杨云枫为了张九龄的死,曾经秘密追查过一段时间,不过也知道杨云枫手中病没有什么实质证据,这时闷哼一声道:“杨大人,你也莫要异想天开,况且李某对仆射一职虽然朝思暮想,但是也还没到杨大人想的那般丧心病狂!”

杨云枫立刻笑道:“既然如李大人所言那又如何?即便张九龄的死当真与李大人你毫无关系,但是世人都知道张九龄与李大人你是政敌,张九龄死后,最大的得益者是你李林甫,即便当真与你无关,但是悠悠众口,皇上也不会不顾及吧?”

李林甫心中顿时一动,立刻道:“杨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云枫立刻道:“我今日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与李大人你做一个买卖!”

李林甫闻言哈哈一笑道:“杨大人要赌的是一家老小十余口人的性命,却不知道什么样的筹码,能赌这一把?”

杨云枫立刻也是哈哈一笑道:“李大人算漏了,不但是我杨家十余口的性命,还包括你李家百十口人的性命!”

李林甫立刻道:“杨大人莫要危言耸听,你我李杨两家往祖上数十八辈都攀不上一点关系……”

杨云枫哈哈一笑道:“不用数十八辈祖宗,只是光是我们这一辈,就有撇不清的关系!”

李林甫冷冷一笑道:“若是他日在辽城,杨大人你答应了李某的求亲,也许你我还有翁婿之情,不过杨大人当日很是洒脱的拒绝了,李某实在想不到你我之间还有何瓜葛!”

杨云枫立刻一字一句的道:“三……小……姐!”

李林甫闻言面色顿时一变,立刻喝道:“你莫要污蔑思渝的名声,我也知道思渝对你一往情深,不过……”

杨云枫没等李林甫说完,立刻道:“不过思渝早已经是我杨云枫的人了……”

李林甫手中的茶杯顿时“哐”地一声掉在地上,颤声道:“你说什么?”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不过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思渝是不是我杨云枫的女人现在不重要,我想虽然皇上如今对我心生怀疑,但是杨某若是向皇上请旨,让他老人家下旨将思渝下嫁于我,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李林甫立刻站起身来,喝道:“杨云枫,你这是在威胁我?”

杨云枫这时淡定地喝了一口茶,这才看向李林甫,淡淡地道:“李大人可以这么理解,但是杨某确实没有这个意思!”

李林甫闷哼一声,道:“杨云枫,皇上即便是答应了你,也定然要询问我李家的意思,若是思渝一口拒绝,皇上虽然贵为九五,也不可强逼吧……”

杨云枫依然很是淡定的道:“李大人为何一口肯定思渝会拒绝?刚才李大人也说了,思渝对杨某可是一往情深的……”

李林甫这时心头一怒,看着杨云枫半晌后,这才缓缓坐下,却听杨云枫这时立刻又道:“李大人,其实杨某离开长安,对你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在辽东之时,杨某就已经对李大人你说了,只要杨某离开长安这个是非之地,从此以后,你在朝廷重就再无人与你做对了,这样岂不是对你对我都是好事一件?”

李林甫沉吟了半晌后,这才道:“杨大人,皇上目前虽然将你软禁长安,但是不还是没有对你有任何行动么?但是一旦你离开了长安,只怕皇上对你的疑心就更重了,到时候蜀王与唐显不免又会在此事上大做到时候天地虽大,却也无杨大人你一家老小藏身之地吧?”

杨云枫哈哈一笑道:“李大人所言极是,所以杨某今日才来专门拜访李大人你嘛!”

李林甫闻言眉头一皱道:“我可以帮你出城,但是却不能保证你出城后一定相安无事……”

杨云枫立刻正色道:“李大人必须保证,因为思渝也会与我一起走……”

李林甫闻言立刻拍着桌子站起身来,喝道:“你说什么?杨云枫,你莫要得寸进尺……”

杨云枫依然坐在原位看着李林甫,这时淡淡地道:“李大人你也不必动怒,方才杨某也已经说了,思渝如今已经是我杨云枫的女人了,如果我离开长安,岂能不带她去?莫非李大人想要思渝再嫁他人?李大人,你莫要忘记了,思渝如今可是我杨云枫的女人,即便她嫁作他人,若是她夫家发现她不是完璧之身,你认为思渝有幸福可言么?”

李林甫虽然心中有火,但是杨云枫说的话却是不无道理,如果当真那样,自己女儿一生的幸福岂不是尽毁于自己的手里了么?

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走到李林甫的身前,道:“李大人,今日你说我带来的礼物重了,不错,如果是一般同僚之间的来往,那礼物的确是贵重了,但是今日杨某除了来拜访同僚,还是来拜访丈人的!”

李林甫闻言面色又是一变,怔怔地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杨云枫,这哪里有一点是女婿对老丈人的态度?自古以来只怕自己也是第一个如此老丈人了,这事也怪不得别人,怪只能怪自己的女儿不争气,偏偏这个女儿又是自己最宠爱的。

杨云枫这时不紧不慢地给李林甫斟了一杯茶后,这才单膝跪地,高举茶杯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李林甫连忙一把托住了杨云枫,不让杨云枫跪下道:“且慢,此事我需问清楚思渝之后再说,此时李某还担待不起杨大人你这一跪……”

杨云枫也不强求,这时站到一边,将茶杯放到一旁的桌上,道:“也好!”

李林甫这时立刻冲着门外叫道:“来人啊,将三小姐请来,老夫有话要问她!”

过不多时,李思瑜推门而进,见书房内除了自己的父亲李林甫之外,还有自己朝思暮想,却不能相见的杨云枫,心中顿时一动,看了杨云枫一眼后,这才对李林甫欠身道:“不知爹爹唤女儿前来,有何事?”

李林甫这时闷哼一声,看着李思瑜,本来李思瑜未来之前,自己已经想好如何质问她了,但是如今当着女儿的面,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第9?08章】险些撞破

其实这种事无需问,李林甫也是过来人,一看李思瑜看杨云枫的眼神,就已经知道七大八了,想到这里,心中暗叹,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虽然这个时代对女人的观念还不至于那么保守,但是依然还是男权主义,特别是武后之后,更是对女权尽兴的打压,所以一旦**的女子,再嫁他人,那是完全没有地位可言的。

即便是像李林甫这样的家事,即便是富家觊觎李家、李林甫的地位,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是暗地里也肯定不会待见自己的女儿,李林甫又岂会不明白这点,而自己女儿对杨云枫的心意,杨云枫对自己女儿的心思,他都明白,虽然嫁给杨云枫,自己还是不太乐意,更何况杨云枫以后只是闲云野鹤一只了,但是杨云枫能疼爱自己的闺女,而自己闺女也乐意跟着杨云枫,这才是最主要的不是?

最终李思瑜什么话都还没说,就听李林甫一声长叹道:“罢了,罢了,既然事已如此,我虽为人父,也只是想女儿幸福,如果思渝你当真愿意下嫁杨云枫,你就随她”

李思瑜虽然猜到了一些问题,但是绝对没有料到李林甫会这么说,着实一愕,开始还以为自己的父亲是在试探自己呢,还佯装拒绝,见李林甫一脸认真的说道:“这些日子我也知道你朝思暮想的是谁,整日魂不守舍的,爹爹我看着也难受,既然留不住思渝你的心了,留着你的人又有何用?你随杨云枫”

杨云枫闻言立刻拱手道:“多谢岳父大人成全!”

李思瑜闻言立刻开心地上前握住李林甫的手道:“爹爹,你当真是同意了么?你不会骗女儿吧?”

李林甫叹道:“你是我李家的小祖宗,我骗谁也不敢骗你这个小祖宗啊!

李思瑜闻言更是喜不胜收,连忙上前紧紧地挽着杨云枫的胳膊,李林甫看在眼里,心中一时百般不是滋味,就完全像是要嫁女儿一般,又喜又哀又酸。

杨云枫这时对着李林甫拱手道:“岳父大人,那么小婿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李林甫此时沉吟了片刻后,这才道:“今日天色不早了,明日我去找你商议!”

李林甫能如此明李林甫基本也就算答应了自己,杨云枫立刻拱手告辞,携着李思瑜而去,一路上李思瑜问杨云枫与自己的父亲说了什么,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自己父亲帮忙时,杨云枫只是说一些官场之事,没有细细与李思瑜说,只是担心李思瑜知道自己利用她来要挟李林甫。

杨云枫带着李思瑜回了杨府,吴曼丽与杨玉环等女子皆已休息,杨云枫也不变打搅她们,带着李思瑜回房,一堆小情侣小别更甚新婚愉自然不在话下。

之后几日,杨云枫一边与李林甫暗中联络,一边向自己府邸的女人说明情况,让他们暂且离开长安,同时也早就让郭婞茹去了蜀中联络郭子仪,让果子给自己安排后路,只要自己掏出长安,即可去蜀中找郭子仪,然后再寻他处。

一切都进展的很是顺利,就连最难的一关,劝服自己身边的女人,杨云枫都是说的天衣无缝,自然不会直接说是在长安有危险,只是说自己准备正式辞官不做,从此跟她们游遍天朝山河,只是还有一些公务要交代,所以让她们先去蜀中与郭婞茹会合,杨玉环、吴曼丽都是深信不疑的,只有宗露略所有思,明显知道杨云枫的用意,但是也没有说出口。

杨云枫知道宗露看出了自己的用意,本想让宗露去劝服她父亲宗武御与宗夫人,但是想宗武御在长安的人际关系要比自己好广,到时候相信宗武御自然有办法脱身,莫看宗武御是闲云野鹤一个,没有在官场混迹,但是实则也是一个老谋胜算之人,只是一时为官位蒙蔽了而已。

秘密安排了自己身边的女人都离开了长安,杨云枫也算是一身轻松了,毕竟此刻就算李隆基真要来杀自己,自己也是毫无心理负担,不必为那些女人担心了。

杨云枫还必须留在长安,而且每日都要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告诉那些也许有,也许没有,监视自己的人,自己还在长安,以争取时间,让自己的女人能走的更远一些。

而这时杨云枫想起了李颖来,如果自己就这么一走了之,李颖怎么办?自己是不是要带她一起离去呢?她进宫至今未归,不如自己进宫一趟,也乘机探探虚实。

杨云枫要进宫,理由很简单,毕竟杨云枫的身份还是驸马,大明宫丹凤门前的守卫也不会为难杨云枫,很顺利的就进了皇宫,杨云枫没有直接去找李颖,而是去了后宫找武惠妃,本来外官是不得入内功的,但是毕竟杨云枫是驸马,只要说自己是来找公主的,再加上使唤一点银子,后宫的守卫也并不怎么刁难杨云枫。

领路的小鉴领着杨云枫一直到了武惠妃的寝宫,让守门的小鉴去通报一声后,这才顺利的进了武惠妃的寝宫,杨云枫今日来的目的无非也就是想从武惠妃这里探听一点虚实,二也是为当日爽约解释一下。

不过这里毕竟是后宫,满寝宫都是丫鬟、小鉴,也不可能作出什么越轨行为来,小鉴领着杨云枫进了内殿一侧的会客厅,让杨云枫在这里稍后片刻,这才去差人通报武惠妃。

杨云枫这还是第一次进后宫,看着这奢华无度的装饰摆设,就可以看出这后宫女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了,不过这些奢华的背后也许就是无尽的孤寂。

杨云枫这时不禁想到了杨玉瑛,暗道李隆基已经年纪不小了,莫非以后杨玉瑛也就生活在这无止境的孤寂之中,这就是她所要的么?

杨云枫正想着,这时却听武惠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道:“驸马爷今日怎么得闲来看本宫?莫不是进宫见公主,顺道来宫的吧?”话音刚落,只见武惠妃已经由两个宫女扶着走了进来。

杨云枫见武惠妃一身正装,这时连忙起身拱手行礼道:“微臣拜见惠妃娘娘,给惠妃娘娘请安!”

武惠妃站定后,松开了扶着自己的宫女的手,这才慢慢走到正座,坐定之后,这才道:“驸马爷,都是自己家人,就无需这般客气了!”说着冲着殿内的下人们道:“你们去殿外守着,本宫要与驸马爷唠唠家常!”

杨云枫闻言心中冷笑,唠家常?想着只见下人们这时纷纷退出了宫殿,但是大门依然敞开着,这也是后宫的规矩,为了避免有页数情况,男人进恭候会女眷,必须敞开大门以证视听!

下人们刚出门,武惠妃脸色就是一变,看着杨云枫,淡淡地道:“驸马爷今日真是好兴致啊,居然还惦记着来看本宫,还真是不容易啊!”

杨云枫自然知道武惠妃定然是在怪他上次爽约的事,连忙拱手道:“近来事忙,其实微臣也早就想来拜见娘娘了,只是一直脱不开身,今日才刚好得闲……”

武惠妃没等杨云枫说完,立刻冷声道:“有没有闲,关键还是要看有没有心不是?如果是那些没心没肺的,来看本宫,本宫也不愿意待见呢!”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向宫殿门口,只见那些下人站在宫殿大门的两侧,而且都是背对着门口,这才起身走到武惠妃的身边,一把握住了武惠妃的手,眼睛却依然看着殿外,道:“如果微臣无心,怎么会来拜见娘娘?”

武惠妃这时低哼一声,想要甩开杨云枫的手,却被杨云枫牢牢抓住,良久之后,这才站起身来,伸手推着杨云枫,一直到了宫殿大门口看不到的死角处,这才一把搂住了杨云枫,随即大声故意说给门口的下人们听道:“今日驸马爷也是来见公主,才凑巧来看本宫的吧?”表面上是故意说给门口的下人听的,其实也真是问杨云枫的。

杨云枫立刻回答道:“回禀娘娘,是!”随即立刻一把将武惠妃搂进怀中,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是专程来给娘娘陪不是的!”

武惠妃心中一喜,连忙道:“公主今日来一时都在宫中,驸马爷定然是想公主了吧?”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随即低声在武惠妃的耳边道:“想,当然想了……”这时已经上下其手,开始在武惠妃的身上不规矩了。

武惠妃这时真恨不得是在宫外,可惜这里毕竟是后宫,自己的**已起,也无法得到满足,满脸尽是失望之色,不想这时却被杨云枫一口吻住的双唇,顿时只觉得身子一阵**,多日的怨恨与饥渴,在这一刻立马烟消云散了,双手此时已经忍不住搂住了杨云枫的脖子,缠绵在杨云枫的怀中。

杨云枫这时已经乘势将手探进了武惠妃的胸口,不断地戳揉着武惠妃傲人的双峰,直搅和的武惠妃娇喘连连,杨云枫担心武惠妃发出声音,嘴巴一直就没有离开武惠妃的香唇,这时明显干倒武惠妃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这才住手,毕竟不能在这里完事吧。

杨云枫这时退后一步道:“娘娘今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恙?”

武惠妃这时满面娇红,明显是已经按耐不住了,还想伸手来搂杨云枫,却见杨云枫摇了摇头,武惠妃微叹一声,这才道:“本宫并无大碍,只是这宫殿如今皇上也不常来了,愈发的冷清了!”

杨云枫知道这其实就是武惠妃在向自己诉讼衷肠,这时见武惠妃一脸失落,问道:“皇上近来定是与玉妃娘娘相伴了吧……”

武惠妃这时乘着杨云枫不注意,立刻又上前搂住了杨云枫,低声道:“带我离开这里,如今我不要再做什么贵妃了,皇上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我这里了,我留在宫中也没有,不如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杨云枫轻轻想要推开武惠妃,却见武惠妃一脸真诚地看着自己,心中顿时一动,暗道,皇宫后院不就是如此么?希望杨玉瑛也能尽快知道这些。

武惠妃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立刻问道:“莫非杨大人是嫌我人老珠黄了不成?”

杨云枫连忙搂住武惠妃,亲了一口,这才安慰道:“你若是人老珠黄了,世间的女子不是瞬间老去一半了么?”博得武惠妃一笑后,这才低声道:“只是娘娘的身份特殊,我一直也没想到什么两全之策,待我想到好的办法,定然来接你出去……”

武惠妃自然明白,自己毕竟是皇上的女人,虽然皇上如今已经不在宠幸自己了,但是后宫突然一个嫔妃失踪了,定然会引起李隆基的注意,更何况自己曾经也是宫中红极一时的女人了。

武惠妃这时轻轻一叹,立刻道:“我自然相信你,不过如今这里我真是一日也待不下去了。在后宫这么多年,近来才知道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杨云枫微微一笑,立刻又吻了一口武惠妃,武惠妃乘势而上,紧紧搂着杨云枫一阵缠绵,毕竟自己出宫的机会,和杨云枫进后宫的机会一样渺茫,这种难得与杨云枫相会的机会少之又少,今日好不容易碰到一回,又岂会轻易放过?

杨云枫这时心中也有了一种刺激感,偷情的事在这个朝代以来也不是做第一次了,之前有过杨玉琼,今日这可是在大唐皇宫后宫娘娘的宫殿内,外面的下人随时可能听到声音,而且也随时可能有人来,这种刺激确实以前从来不曾有过了,这时也激起了他心中的一种挑战之感,虽然知道如果被抓的后果很严重,但是却又偏偏干倒格外的兴奋。

杨云枫一口深深地吻住了武惠妃,良久没有松口,武惠妃的香舌在自己口中不断地伸缩着,搞的杨云枫也觉得有些**焚身了,这时见一侧有个屏风,屏风后有张长案,心中顿时一动,立刻抱着武惠妃走到屏风后,随即低声对武惠妃道:“你怕不怕?”

武惠妃坚定了摇了摇头,道:“如果是在这宫中孤寂而死,我宁愿如此逍遥之后再死!”说着立刻又问杨云枫道:“为了我这样一个女人,你怕不怕,值得么?”

杨云枫这时已经扯开了武惠妃的裤子,随即微微一笑道:“我若是怕,也就不会来了……”说着用力挺了进去,乘着武惠妃没叫出声之前,之前立刻又吻住了武惠妃的双唇。

杨云枫与武惠妃一样,此刻心中都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没动弹一下,都怕惊动殿外的下人,但是又干倒格外的惬意,比正常交欢之时更加的美妙,更加的无疑形容。

杨云枫虽然贪刺激,但是毕竟也知道性命要紧,若是真伪了武惠妃丢了性命也不值得,所以没有准备打持久战的打算,几经冲刺之后,便已经退下了战场。

这样一来武惠妃对杨云枫的身子更加留恋,见杨云枫要穿好裤子,哪里舍得,自己今日难得有次机会,岂能就一战定输赢,连忙上前拉着杨云枫的裤子,紧紧地搂着杨云枫,在杨云枫的耳边叫声道:“杨大人,本宫还要……”

杨云枫连忙沉声道:“娘娘,来日方长,若只是为了这一时欢愉,断送你我日后的长久情缘,岂不是可惜?”

武惠妃立刻伸手在杨云枫的脖子上画着圈圈道:“这些道理本宫也知道,只是本宫如今已经被大人你挑起了火头,如何熄灭?”说着连忙吻住了杨云枫。

杨云枫心中一叹,暗骂道,老子迟早要死在女色上,刚想到这里,就听殿外有太监呼道:“寿王殿下到!”

杨云枫与武惠妃都是面色一惊,连忙分开穿好义父,整理好衣冠,这时寿王李瑁的声音已经传来了,道:“母妃,孩儿来看你了!”

杨云枫知道此时与武惠妃出去,定然被寿王李瑁给撞个正着,这时见案台旁放着一本自己“写”的《西游记》,连忙一把抄起,对武惠妃道:“娘娘,其实玄奘大师并不是懦弱,而是慈悲,不可将慈悲与懦弱相提并论……”一边说着一边与武惠妃走出屏风。

武惠妃自然会意,立刻笑道:“原来如此,本宫一直都以为玄奘是懦弱,每次都要孙行者去救他……”

李瑁这时见杨云枫与武惠妃从屏风后走出,脸色顿时一动,却见武惠妃这时才看向自己,连忙道:“瑁儿,你来了……”

杨云枫佯装才看到李瑁一般,作出一副惶恐状,连忙拱手道:“寿王殿下!”

李瑁也并未察觉什么,这时瞪了杨云枫一眼,冷声道:“杨大人何以在此?”

杨云枫立刻道:“哦,我是来看望公主,正好遇到惠妃娘娘,说《西游记》里有些东西搞不清楚,所以才随娘娘前来,给娘娘讲解一番!”

李瑁这时闷哼一声,道:“那么讲解完了?本宫就不送了!”

杨云枫见李瑁如此,心中也顿时来气了,你小子想老子走,老子还偏偏不走了,想着立刻道:“王爷请到殿外稍后,我还有一些也就讲完了!”

李瑁闻言立刻瞪向杨云枫,道:“你……”

【第9?09章】皇室耻辱

杨云枫见李瑁一副气冲冲的样子,心中竟有说不出的高兴,这时笑着坐到一侧,看着李瑁火急火燎的样子,完全一副欣赏的嘴脸。

武惠妃见状连忙对李瑁道:“不管如何说,杨大人也是你姐夫,你怎么能如此对他说话?”

李瑁闻言闷哼一声,瞪了杨云枫一眼,却听杨云枫却道:“无妨无妨!”说着看向李瑁,这时道:“杨某听闻寿王殿下似乎对杨某的夫人情有独钟啊!”

李瑁与武惠妃闻言脸色都是一变,武惠妃更是诧异地看着李瑁,却听杨云枫这时立刻又笑道:“寿王殿下,你若是当真看上露儿也在该与杨某说声嘛,如今露儿已经为我诞下一男婴,已为人母了,若是此时寿王殿下依然念念不忘,只怕对寿王你,对大唐皇室,都不太好吧?”

李瑁这时冷汗如雨,他自然知道自己调戏宗露的事,杨云枫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杨云枫会自揭家丑的当中说出来,脸色已经开始涨红。

武惠妃看向李瑁,不用问,光是看李瑁的这副表情就已经知道了,但依然还是问道:“有无此事?”

李瑁闻言闷哼一声道:“什么人如此诬赖本王?本王乃是大唐皇子,千金之躯,如何会做出这等无耻行径?”

杨云枫闻言立刻又道:“不错,杨某也是这么认为的,寿王殿下自然是不会做这些事的,定然是那些下人乱嚼舌头根子,我说不可能吧,那些下人说的还绘声绘色,说在什么庙门口,寿王见到杨某夫人,如何如何调戏,若是不知道寿王你的人品,杨某还当真就相信了呢!”

李瑁听杨云枫如此说,自然知道杨云枫其实一切都是说的反话,只不过想当着自己母亲的面羞辱自己一番,让自己母亲教训一下自己罢了,他那里知道杨云枫的确是要羞辱他,不过宗露的事不过是个开胃菜罢了。

武惠妃也是聪明人,自然也知道如果当真是无中生有的话,杨云枫也绝对不会提及了,既然已经说出口了的,那定然就是自己的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的确如此做过,想到这里,狠狠地瞪了李瑁一眼,立刻斥道:“不管有没有此事,你已经给杨大人的夫人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你现在即刻向杨大人道歉!”

李瑁闻言连忙道:“母妃,杨云枫也说了,那些不过是他府中的下人胡说八道,无中生有的事,儿又没做过,为何要道歉?”

武惠妃闻言怒斥道:“无中生有?那为何不见他们说别人?偏偏说你呢?还不道歉?”

李瑁这时瞪着杨云枫,见杨云枫坐在那里,一脸悠闲自得的模样,心中顿时来火,但是自己母亲让自己道歉,只好对着杨云枫拱手道:“杨大人,是本王不对……”

杨云枫见李瑁向自己道歉,连忙上前一手托住李瑁的手,随即笑道:“寿王如此,杨某如何担当的起?况且这些定然是以讹传讹的流言蜚语,杨某饱读圣贤之书,又岂会不明这些事理呢?”说道这里,也不知是不是有意地瞥了一眼武惠妃,还故意让李瑁看到,这才道:“更何况你我早就是一家人了!”

李瑁开始还没注意,只是闷哼一声,心中暗道:“是你小子攀龙附凤,颖儿那是瞎了,才看上你小子的!”

武惠妃见杨云枫看着自己说是一家人,心中顿时一动,脸色微微一变,她自然明白杨云枫的一语双关含义,这时连忙赔笑道:“既然误会解开了,以后就没事了……”说着见杨云枫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脸色又是一动,连忙避开了杨云枫的眼神,干咳了几声。

李瑁这时也觉得杨云枫看自己母亲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太对,又看向武惠妃,见武惠妃脸色也不对,这时心中一动,想到刚才自己进门之时,杨云枫与武惠妃是从屏风后出来的,当时自己没注意,此刻想来,杨云枫说是给自己母亲讲解《西游记》的,讲解要去屏风后么?莫非是……

李瑁不敢再往下想,自己武惠妃是自己的母亲,他虽然玩世不恭,放荡不羁,却也不敢如此亵渎自己的母亲,但是这事如果细细一看,都能看出来,即便李瑁强逼自己不要相信,但是自从杨玉瑛入宫后,自己的母亲如何受到自己父皇李隆基的冷落,自己都是看在眼里的,今日自己来,也是担心母亲一人在宫中闷,容易胡思乱想,这才进宫来探望,不想却撞到了这么一出。

李瑁想到这里,立刻瞥眼看向杨云枫,却见杨云枫此时也正看着自己,那一脸似笑非笑的挑衅表情与眼神,很明显在告诉自己,自己所猜想的一切都是对的,又见自己母亲故意避开自己与杨云枫的眼神,此事只怕十有**了。

李瑁想到这里,心中顿时一怒,立刻冲向杨云枫,一把抓住杨云枫的衣领,怒声道:“你……”

杨云枫却是不慌不忙的一把抓住李瑁的手,没等李瑁将话说出来,这时立刻沉声道:“寿王殿下,这里可是后宫,你我如此打闹,只怕传出去对你我,对惠妃娘娘都不好吧?”

杨云枫虽然没有把话说明,但是意思却很明确了,李瑁虽然冲动,但又不是笨蛋,如何能不明白杨云枫的意思?如果自己在这里动手,自己母亲与杨云枫的私情只怕再也遮不住了,不管自己想的是否是事实,宫中这个地方是最见不得,也听不得流言蜚语的,一旦传了出去,杨云枫自然不免是杀头死罪,死不足惜,但是自己的母亲呢?

此刻自己的母亲武惠妃已经不受父皇宠幸了,如果再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自己母亲的结局可想而知重要的是自己,自己老娘给自己老爹带了绿帽子,若是自己还是小孩不懂这些是非倒也罢了,但是偏偏自己已经**?即便皇上不迁怒于自己,自己以后在宫中,在皇室的颜面往哪里放?

李瑁想通了这一点,抓着杨云枫的手,立刻缓缓地松开,却见杨云枫微微一笑,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领,一边笑道:“所以杨某总说,众皇子中,唯独寿王殿下你最明白事理了!”

武惠妃刚才见状也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刚才与杨云枫偷情之时,还没有如此害怕,但是想着自己的儿子揭发了自己的糗事,在自己的寝宫与自己的情夫大打出手,这件事要事传了出去,自己死也就死了,自己的武氏家族,自己的儿子日后会如何?这些都不是自己可以相像的,皇宫里什么都可能发生,皇室父子残杀,兄弟相残的事已经屡见不鲜了,完全已经超乎了自己的相像承受范围以外了,自己如何能不担心?

此时武惠妃见李瑁松开了杨云枫的已经,心中顿时轻松了许多,连忙吁了一口气,上前对李瑁道:“瑁儿,你如何能对杨大人如此无理?”她此刻已经是抱定了心思,不管李瑁猜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自己只能强撑到底,当作什么都没有,再怎么说,这种事被自己的丈夫揭发,自己还能接受,但是被自己的亲身个日子揭发,这将是何种耻辱?

杨云枫看着这母子俩的表情,心中格外的惬意,就好像抑郁了很久的怨恨终于得到了舒展一般,这时站起身来,看着李瑁,笑道:“寿王殿下,相信你也应该是饱读圣贤书之士了,那么也自然明白天理循环的这个道理了……”说着走近李瑁的身边,对着李瑁的耳边,低声道:“便宜小子!”

李瑁闻言脸色大变,怒声道:“你说什么?”说着又一把抓住了杨云枫的衣领,武惠妃不知道杨云枫究竟与李瑁说了什么,连忙上前拉住李瑁的手道:“瑁儿,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要看着你娘亲死在你面前,你才安心?”

李瑁此时哪里还听的进武惠妃的话,杨云枫明显是借着此事来羞辱自己,如果今日自己忍下了,以后见到他如何能抬头做人?想到这里,李瑁立刻一把将杨云枫推搡到一边,怒声道:“杨云枫,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么?”

这时却听门外传来一声的声音道:“你要杀谁?”声音甚是低沉威武,却不是李隆基是谁?

殿内三人听是李隆基的声音,都吃了一惊,杨云枫也只是想羞辱一番李瑁,没想到会撞上李隆基,这时见李隆基一脸怒容的站在殿门前,也不知道他究竟来了多久了,心中顿时一凛。

这时却见殿外又走进一人,却是杨玉瑛,刚进门就看向武惠妃,随即笑道:“杨大人也在惠妃姐姐这里?”

武惠妃与李瑁、杨云枫这时立刻上前给李隆基请安,李隆基看都不看三人一眼,走到了大堂上坐下之后,这才闷哼一声道:“都起来吧!”

武惠妃也甚是担心李隆基听到了多少,这时连忙试探着问道:“皇上今日怎么得闲来臣妾这里了?”

李隆基看了一眼武惠妃后,随即瞪着李瑁,沉声道:“你当朕想来么?若不是玉妃说怕你寂寞,让朕陪她来看看你,朕还真是见不到李瑁今日这么英勇呢!”

杨云枫在一旁一直观察着李隆基的脸色,这时心中松了一口气,李隆基是一国之君,九五之尊,如果他知道了全情的话,又岂能容忍?如此看来他也是刚到,并未听见之前的话。

李瑁这时立刻跪倒在李隆基的面前道:“父皇,都是杨云枫他……他……”说到这里,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武惠妃也格外紧张地跪倒在李瑁的一侧,连忙道:“都是臣妾不是,臣妾教子无方,皇上要怪,就怪臣妾吧!”

李隆基闷哼一声,也不理会二人,随即看向杨云枫,问道:“云枫,你如何会在这里?为何与李瑁起冲突?”

杨云枫这时连忙上前道:“微臣见公主多日未归,甚为挂念,所以这才进宫,想接公主回去,岂知臣不识的宫中的路,所以误闯了惠妃娘娘的寝宫,寿王殿下是怕微臣有辱惠妃娘娘的清白,所以才如此生气,请皇上明鉴!”

李隆基在杨云枫说话之时,一直注视着杨云枫的眼睛,待杨云枫说完后,这才“哦”了一声,随即沉声道:“这些后宫管事的越来越松懈了,朕早就有言在先,前臣男子不得入后宫,居然还有人如此大胆,敢放人进来!”

杨云枫连忙道:“皇上息怒,是微臣思妻情切,一时忘了朝廷规矩!”

李隆基这时闷哼道:“此事怪不得你,只怪那些小鉴们管事无妨,朕定然要重办……”说着口气又缓了缓,随即道:“好在云枫你不是外人,即便传了出去也不会有什么流言蜚语,不然我皇室的清誉岂不是毁于一旦?”

李隆基说到这里,看向李瑁,喝道:“好歹云枫也是你妹夫,你做事想来鲁莽冲撞,不分青红皂白,今日之时定然又是你鲁莽闯的祸,还不像云枫陪不是?”

李瑁闻言心中怒火又起,今日进宫本是来探望自己母亲的,被杨云枫两度羞辱,都要自己赔不是,天下岂有此理?想着立刻道:“儿臣没错……”

李隆基闻言立刻喝道:“放肆……”

武惠妃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还真怕他一时激动什么都敢说,连忙拉着李瑁的衣角,道:“瑁儿,你父皇让你道歉,你就道歉,你莫非是想让你娘我难堪不成?”此话在李隆基、杨玉瑛耳内自然没有什么,但是李瑁与杨云枫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李瑁这时看着自己的母亲,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看着杨云枫,沉声道:“是本王鲁莽,杨大人莫怪……”

杨云枫在李瑁这得了便宜,自然还要在李隆基面前卖乖,连忙拱手道:“寿王客气了,今日之日,本就是杨某先误闯禁宫在先,寿王殿下为自己母亲清誉着想,一时冲动也是清理之中!寿王殿下教训的是!”

杨云枫预示如此说话,李瑁心中就是越来气,不过见自己的母亲武惠妃连连冲着自己使眼色,只好强忍了下来。

武惠妃见李瑁没在说话,连忙岔开话题,看向杨玉瑛道:“难得玉妃妹妹想起本宫,姐姐我多谢妹妹挂念了!”

杨玉瑛心思如何缜密,从进门起就一时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李隆基的一侧观察着殿内的情况,此时心中也已经隐隐感觉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听武惠妃如此一说,连忙笑道:“姐姐说的那里话,你我都是自家姐妹,妹妹也知道进来皇上在我那时间多了,定然是冷落了姐姐了,所以才劝皇上前来看看姐姐,皇上乃是一国之君,我们后宫自然也要相处融洽,皇上才不至于分心……”

李隆基闻言哈哈一笑,连忙伸手握住了杨玉瑛的手,轻轻拍了拍,随即看向武惠妃道:“惠妃,你看看玉妃多懂事?你还整日在朕耳边数落玉妃的不是?你要学学玉妃的度量才是!”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从这一点上看,杨玉瑛的确比武惠妃更甚一筹,不过武惠妃也算是后宫中的老手了,如何会不知道这点?聪明的女人只会在男人面前说别的女人好话,只有蠢女人才会说坏话,武惠妃也许不如杨玉瑛聪明,但是绝对不会蠢吧?这时再看杨玉瑛一脸得意的样子,立刻明白了,此事定然也是杨玉瑛从中做鬼了。

武惠妃心中也是一肚子火,看着杨云枫得了便宜还卖乖,向自己炫耀的表情,自己却只能强忍着怒火,对李隆基欠身道:“都是臣妾不是,臣妾的度量是不如玉妃妹妹,臣妾以后定然会向玉妃多多学习!”

李隆基闻言点了点头道:“嗯,如此自然最好了,那么朕以后自然也无需再为你二人烦忧了……”说着站起身来,看向杨云枫道:“云枫啊,既然你是来接颖儿回家的,一会就让玉妃陪你去找颖儿,近来玉妃与颖儿可是熟络着呢!”

杨云枫闻言心下又是一凛,瞥了一眼杨玉瑛,随即对李隆基拱手道:“多谢皇上,多谢玉妃娘娘,微臣的家事,还要劳烦皇上与娘娘,微臣真是过意不去!”

李隆基哈哈一笑,道:“云枫说的哪里话,你不但是朕的爱卿,还是朕的女婿,在这里的都是一家人……百姓不是流传一句话叫‘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么?更何况你还是玉妃的堂弟,这更是亲上加亲了!”

杨云枫连道:“是,是,皇上所言极是,是微臣糊涂了!”

李隆基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看着杨云枫的脸,道:“对了云枫,你的病养的如何了?我听颖儿说,你准备去福州找一个什么女神医?”

杨云枫连忙道:“微臣已无大碍……只是尚未根治……”

李隆基没等杨云枫说完,立刻就道:“朕就说嘛,云枫如此年轻,又岂会有什么大病呢?况且朕还需要云枫你……不过云枫你放心,朕已经派人前往福州,去帮你将那位女神医请来长安,你既然抱恙在身,也就不便长途跋涉了……”

杨云枫知道李隆基这是在拒绝自己离开长安,也就更加说明李隆基是不但算让自己离开长安了,想着心中送了一口气,好在已经送宗露她们离开了长安,想着连忙对李隆基拱手道:“微臣多谢皇上隆恩!”

【第9?10章】皇城诡辩

李隆基这时站起身来,看着杨云枫良久,杨云枫只感到心中一阵发寒,不知道李隆基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这时却听李隆基对一侧的杨玉瑛道:“玉妃,刚才来惠妃这里前,汉中刺史派人来报,说什么来着,朕被李瑁这小子一气,倒是给忘记了!”

杨玉瑛这时连忙道:“皇上,刺史大人派人来说,在汉中路上遇到劫匪强盗,正打劫一帮妇孺,好在当地军士路过,这才救下了那帮妇孺,而其中有人称……”说到这里时,转头看向杨云枫。

杨云枫光是听前面的话,就已经隐隐感到不妥了,这时见杨云枫看向自己,心中更是一寒,只觉得脊梁骨都是冰冷的,这时却听李隆基闷哼一声道:“哦?声称什么?”

杨玉瑛这才继续道:“其中有人称是杨云枫杨大人的家眷……”

杨云枫虽然开始就有预感,但是听杨玉瑛亲口说出来,心中不免还是一凛。

李隆基这时连忙拍着自己的脑门,道:“哦,是了,是了,朕的这个记性最近是越来越不好了……”说着立刻看向杨云枫道:“云枫啊,你的家眷不是都在长安么?如何会跑去汉中?依朕看,那些人定然是一些攀龙附凤之徒……”说着立刻对一旁的李瑁道:“瑁儿,你这就去汉中,将那些胆敢冒认杨大人家眷的一干人等细数押往长安,交给李适之严加审问……”

李瑁一直在长安没有什么实务,整日游手好闲惯了,这时听李隆基居然派自己去汉中,心中极度不愿意,但是又开不了口,武惠妃见这是李瑁难得做事的机会,连连推了他两把,李瑁依然不为所动。

李隆基却一直看着杨云枫,杨云枫这时连忙对李隆基拱手道:“回禀皇上,微臣家眷的确已经出了长安!”

李隆基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道:“哦?这样么?不过云枫你在长安,为何你的家眷却都出了长安而在汉中出现呢?”

杨云枫知道李隆基只怕一切都了如指掌,不过是在与自己装糊涂罢了,连忙道:“回禀皇上,那是因为微臣要雨郭子仪之女郭婞茹成亲了,但是微臣奉旨留在长安,所以只能请宗露替我走一趟了,宗露毕竟是微臣的第一人夫人,她如果去的话,可以代表微臣的诚意,而其他女子则是因为在长安待的太久,想去蜀……”

李隆基脸色微微一变道:“哦?原来云枫又要纳妾了?嗯……”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这才对杨云枫道:“虽然朕将颖儿下嫁给你只是,没有明文规定云枫你不许再纳妾,不过朕听了这个消息,还真是有点不舒服……”说着立刻问杨云枫道:“你要纳郭婞茹为妾的事,与颖儿商议过没有?”

杨云枫连忙道:“微臣的一切,公主都清楚!”

李隆基闻言看着杨云枫,他自然也听出了杨云枫的一语双关了,沉哼一声后,这才道:“既然如此,朕就派人前去将云枫你的家眷护送去蜀这一路之上若是再有哥三长两短的,云枫你也担心!”

杨云枫心中一动,知道李隆基若只怕已经开宗露他们软禁起来了,这样以来,不管是在长安还是在蜀中,根本就没有什么两样,不过还是有一点不同,那就是长安毕竟是天子脚下,而蜀中至少还有郭子仪,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李隆基是否当真会将她们送去蜀中之后再软禁,还是就地在汉中软禁了,又或者是已经秘密押往长安了。

杨云枫本来一切都已经安排好,自己也没有谋反之意,跟本有僭越之举,只是想归隐山林,与自己所爱的人共度余生罢了,即便是如此,李隆基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杨云枫这时心下一动,沉吟了片刻后,立刻对李隆基拱手道:“微臣多谢皇上!”

李隆基本来以为杨云枫还有话说,毕竟以杨云枫的智慧是不可能看不出来自己有意软禁他与他家眷的意图,自己此时是明确的告诉杨云枫,一切都是在朕的掌控之中,任何人和事,都不可能瞒过朕的眼睛和耳朵,按理说杨云枫应该会请求让人护送他的家眷回长安才是,他居然什么也不说,心中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李隆基这时突然觉得脑袋一晕,眼前一黑,险些摔倒,杨云枫见状连忙上前辅助李隆基,道:“皇上,你没事吧?”

李隆基定了定神,连忙摇头道:“朕没事,朕没事……”

武惠妃在一侧连忙道:“皇上,还是传太医”

李隆基这时走到一侧坐下后,连喘了几口气后,这才道:“朕说了朕没事……”

杨云枫看着李隆基的脸色,只是刚刚那么一下,便已经显得格外的苍白了,此时细细看李隆基的脸,才觉得,原来李隆基已经比自己在辽东之时看上去要憔悴的多了。心中不禁暗想,莫非李隆基此时已经油尽灯枯了?

杨玉瑛连忙给李隆基倒了一杯水,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给李隆基道:“皇上,即便不召太医,也该吃药了!”

李隆基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连忙将那粒药丸吞了下去,喝了一杯水后,过不多时,居然开始容光焕发了,脸上之前的苍白转瞬不见了,眼神一阵呆滞,身子好像也在微微颤抖着,过了好一会,这才长吐一口气,

杨云枫见状心中奇道,难道吃的是仙丹么?怎么会这么有效果?刚才还死气沉沉,一副随时就有嗝屁可能的嘴脸,吃了一粒药丸立刻就容光焕发,满脸红晕了?杨云枫心中不禁对那药丸产生了兴趣。

李隆基这时站起身来,道:“朕迟了药已经没有大碍了……”说着转头对杨玉瑛道:“玉妃,你还是陪云枫去颖儿那一趟吧,朕想在这里稍微休息片刻,稍后你回来叫醒朕!”

杨玉瑛闻言看了一眼武惠妃,随即对武惠妃道:“姐姐,那么皇上就交给你了!”

武惠妃微微一笑道:“妹妹,皇上在我这,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你放心”

杨玉瑛连忙对着李隆基欠身道:“那臣妾暂且告退,稍后便来!”

武惠妃与李瑁这时扶着李隆基进了内房,冲着杨玉瑛与杨云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去了。

杨云枫与杨玉瑛出了武惠妃的宫殿后,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杨云枫跟着杨玉瑛的脚步,看着杨玉瑛的背影,两人走到一处偏僻的花园处时,杨玉瑛这才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杨云枫道:“你是不是优化要问我?”

杨云枫本来的确是有话要问杨玉瑛,但是此时见杨玉瑛自己这么说,反而不想问了,轻轻摇了摇头道:“该说的,我在辽东就已经说完了,该问的,我在辽东也已经问完了,现在再问,不过是给你我徒增烦恼罢了!”

杨玉瑛掩口一笑,瞥了一眼一侧花园内的凉亭,这才道:“这里离公主的寝宫还有一段路程,杨大人陪我在凉亭歇息片刻如何?”

杨云枫没有回答,却直接走进了凉亭坐下,杨玉瑛见状摇头苦苦一笑,跟着走了进去,坐到杨云枫的对面,看了杨云枫一眼后,这才道:“莫非你不想知道我进宫以后的事情么?”

杨云枫依然摇了摇头道:“我看玉妃娘娘现在生活的不知道有多滋润,还有什么好问的?”

杨玉瑛这时轻叹一声道:“钊弟,你莫非一点都不关系我在皇宫内怎么样么?”

杨云枫看了杨玉瑛一眼后,这才问道:“刚才你给皇上吃的是什么药?”

杨玉瑛闻言从怀中掏出刚才的那个瓷瓶,道:“你是说这个么?”随即咯咯一笑道:“这是宫里的一个道士给皇上炼的仙丹,说可以延年益寿!”说着看向杨云枫道:“你是不是也要尝一个?我每次见皇上吃完,都是立马容光焕发的,有时候我好奇,也会偷吃一两颗呢!”

杨玉瑛说到这里,立刻倒出了一颗,递给杨云枫道:“每次吃完,身子都好像要飞的感觉一样,钊弟,你也尝一颗不定你也会喜欢上这药的!”

杨云枫并没有拒绝,接过杨玉瑛递过来的药丸看了一眼,只见这药丸外表黑漆漆的,并没有什么特别,随即放到鼻子间闻了一下,顿时感觉一阵芳香扑鼻,眉头微微一皱,暗道:“道士炼的仙丹?不会又是什么长生不老药之类的吧?”

杨玉瑛这时看着杨云枫笑道:“你闻什么,吃一颗就知道这药的奇妙之处了!”说着自己倒出一颗,放到嘴里。

杨云枫见状眉头一皱,连忙道:“道士之言你们也信?秦皇汉武哪个不想长生不老?迟了那么多仙丹妙药,但是那个又长生不死了?”说着立刻上前掐住杨玉瑛的嘴巴,道:“吐出来!”

杨玉瑛这时连忙笑道,吐了吐舌头,道:“已经咽下去了!”

杨云枫看着杨玉瑛的脸,见她就好像刚才见到李隆基一样,脸色顿时开始红艳起来,眼神中满是满足之感,杨云枫连忙拍了拍杨玉瑛的脸问道:“你没事吧?”

杨玉瑛则是完全一副身子已经飘在九霄云外的感觉,这种感觉杨云枫从电影里看过,就好像那些吸食毒粉的人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瘾君子的药力比较长,而李隆基与杨玉瑛的反应好像就是刚吃下药丸的那一分钟内有点异常反应。

杨玉瑛此时满面红光地看着杨云枫,道:“钊弟,你看我是不是精神更好了?”

杨云枫看了杨玉瑛一眼,到:“你如此乱吃药,莫非就不怕影响肚子里的孩子么?”说着不自觉地看了杨玉瑛的肚子一眼。

杨玉瑛这时笑道:“我偷偷问过道士,他说只有有益,不会有害!”

杨云枫心中一动,连忙又问道:“皇上吃这个药丸有多久了?你吃了多久了?”

杨玉瑛立刻道:“皇上只怕吃了有一两年了吧?我也是最近一次与皇上一起接见那个炼丹的道士,才知道有这种药丸,前后吃了也不过十几颗而已!”

杨云枫这时立刻一把抢过杨玉瑛手中的瓷瓶,严厉地看着杨玉瑛道:“这并非什么仙丹,不但不会长生不老,还会加快死亡,三姐,你聪明一世,莫非连这种小小的伎俩都看不出来么?”

杨玉瑛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看了一眼周围见四下无人,这才缓缓站起身来,道:“钊弟,你当我真是傻子么?这种丹药吃死过多少人,我会不知道?”

杨云枫闻言一阵诧异地看着杨玉瑛,连忙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

杨玉瑛没等杨云枫说完,立刻道:“在这宫中,不知道多少人想至我于死地,光是你的那个情妇武惠妃,都不知道在皇上面前说了我多少坏话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喝道:“三姐胡说什么?”

杨玉瑛咯咯一笑道:“你当真三姐我是傻子,什么都看不出来么?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在皇上面前提起此事的!这么做,目前对我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

杨云枫这时立刻一把抓住杨玉瑛的手,呵斥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杨玉瑛看着杨云枫,这时嫣然一笑道:“钊弟,你这是怎么了?我要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么?我在辽东之时就已经很清楚的将话和你说明白了!”说着立刻挣脱杨云枫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这才道:“我要的很简单,就是我的儿子,不是……是我们的儿子,有朝一日能君临天下……”

杨云枫闻言面色一动,立刻道:“你疯了,皇上已经是垂暮之年了,早已不能人道了,你若是有身孕被人看出来,你和孩子还有命在?”

杨玉瑛闻言看向杨云枫,随即笑道:“看来你那个情妇还真是耐不住寂寞啊,连皇上不能人道的事都告诉你了,不用说了,她自然就是因为皇上已经不行了,这才去找你的了?”

杨云枫也并不否认此事,这时立刻道:“既然你一切都知道,为何还要如此冥顽不灵?”

杨玉瑛立刻从杨云枫的手中夺过瓷瓶,随即将瓷瓶放好,这才道:“就凭皇上如此依赖这种仙药……”

杨云枫一时没明白杨玉瑛的意思,却听杨玉瑛继续道:“到时候皇上身子每况日下,待皇上不行之时,我再公布我有身孕,试问皇宫内院,又谁敢怀疑我怀的不是龙种?”

杨云枫顿时明白了杨玉瑛是想用这种药来控制李隆基,到时候李隆基每日迷迷糊糊的,就任凭杨玉瑛颠倒是非了,只要杨玉瑛能控制李隆基在她生下孩子之后再死的话,那时候只要她再狡一份圣旨,说李隆基已经将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那时候谁人能质疑?即便是心存怀疑,只怕也不敢如何吧?

杨云枫这时看着杨玉瑛,立刻道:“只怕此时皇宫内院已经在你的控制范围之内了吧?”随即立刻又道:“也就是说,崔洵已经帮你安排妥当了一切了?”

杨玉瑛闻言立刻微叹一声道:“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钊弟你,凭你的聪明才智,此事北来可以事半功倍的,可惜啊……”

杨云枫连忙看着杨玉瑛,沉声道:“皇上即便被你们控制的最后传位给你的孩子了,那时候你儿子不过是刚落地的婴儿,这朝政如何……”说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动,立刻道:“莫非你是想……”

杨玉瑛立刻道:“是我们的儿子,可不是我一个人的,钊弟,你想的没错,既然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了一个武媚娘,就不会在乎多我一个杨玉瑛了吧?”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武媚娘的下场,你不会不知道……”

杨玉瑛立刻道:“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只要我活着的时候,能够权倾天下,死后如何,又何必在乎?那时候我杨玉瑛已经名留青史了!”

杨云枫微叹一声道:“只怕是遗臭万年……”

杨玉瑛连忙看向杨云枫道:“只要钊弟你愿意,到时候你来摄政,天下大权尽掌我们一家三口之手,翻手为云,覆手便为雨,你名义上为大唐右仆射,其实却是太上皇,如果你不喜欢我摄政,我也完全听你的,大唐江山完全听你一人旨意,如此万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你莫非从来都没想过么?”

杨云枫立刻道:“想过……”见杨玉瑛一脸欣喜之状,立刻又道:“不但想过,而且还经常想,正因为深思熟虑过,所以我才不想这么做!不但我不会做什么太上皇,我也希望你不要痴人说梦,如此下去,我只怕三姐你会作茧自缚!”

杨玉瑛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这时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道:“莫非你要揭发我?你不要忘了,我肚子里的可是你种,若是皇上知道了,不但我,我肚子里的,我们的儿子,也包括你,都不会有好下场!你是想看到我们一家三口惨死皇城之内么?”

杨云枫立刻深吸一口气道:“我不会揭发你,但是我也不会帮你,到时候你若是事败,我可以告诉你,我只会救我们的儿子,至于你,我绝对不会管!”

杨玉瑛没想到杨云枫说的如此绝情,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半晌也说不出来,这时玉手紧紧地捏着。

【第9?11章】皇上有请

杨云枫与杨玉瑛就是这么相视着,良久两人也没有说一句话,这时却见不远处花间小路上走来一群有说有笑的小鉴与宫女,一伙人本来有说有笑,一见亭子中的是杨玉瑛与杨云枫,连忙弯腰请安:“见过玉妃娘娘,驸马爷!”

杨玉瑛这时倒吸一口气,立刻走出亭子,对其中一个小鉴道:“驸马爷要去找公主,你带着驸马爷”说着转身对杨云枫道:“驸马爷今日的话,本宫都铭记于心了,本宫还要回皇上休息的如何,就不耽误驸马爷夫妻相聚了!”

杨云枫说完立刻召来两个丫鬟,扶着自己朝着武惠妃的方向而去,一些其他的宫女小鉴,连忙向杨云枫告辞,只留下那个杨玉瑛让他带着杨云枫去找李颖的小鉴站在原地。

杨云枫看着杨玉瑛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这才微叹一声,有时候自己真不知道要如何来劝服像杨玉瑛这样的倔强之人,这时连忙对一旁的小鉴道:“走,带我去找公主吧!”

那小鉴小心翼翼地“喏”了一声,走在杨云枫的一侧,弯着腰领着杨云枫向花间小道而去。

杨云枫见这小鉴岁数不大,似乎也是刚进宫不久的新手,连忙问道:“这位公公贵姓?”

那小鉴连忙道:“驸马爷太客气了,他们都叫小的小峰子!”

杨云枫闻言笑道:“小疯子?怎么叫了这么个名?没有全名么?”

小峰子连忙道:“是山峰的峰,驸马爷不知道么?在这宫中,像小人这般的小鉴,是不配用全名的,只有像高公公、崔公公那样的大太监才会有全名,而且听闻有些大太监即便是用了全名,有时候也是皇上赐的名讳!”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叹,这宫中的小鉴也算是个苦命差事了,连忙又问道:“小峰子,你在哪里当值?我会不会影响你的本职?”

小峰子连忙道:“驸马爷严重了,小人在宫中也就是个跑腿的,没有实职的工作,也没有固定的主子,凡事哪里需要人手,都可以使唤小人!”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看来公公也是刚进宫不久的吧!”

小峰子连忙道:“是啊,驸马爷真是慧眼,一眼看出来小人是个新手,小人入宫也不过半年……”说到这里,立刻又道:“不过小人却还比崔公公早进宫三天呢!”

杨云枫听小峰子提到了崔洵,心中一动,这时又听小峰子道:“不过小人没有崔公公的那种命,想这后宫之中古往今来,也就只有崔公公能半年之内就从小鉴变成皇上身边的红人了!”

杨云枫这时沉吟了片刻,立刻问道:“那么小峰子,你知道高力士高公公如今在哪里当差么?”

小峰子闻言连忙脸色一变,随即道:“驸马爷还不知道么?高公公如今是专门服侍玉妃娘娘的!”

杨云枫闻言心下又是一动,这时已经到了一座宫殿前,却听小峰子连忙道:“驸马爷,这里就是公主的寝宫了,那么小人告辞了!”

杨云枫这时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小峰子,道:“有劳公公了!”

小峰子连忙推辞道:“小人不过是受命待驸马爷前来公主寝宫,哪里能收驸马爷的银子?”

杨云枫没有与小峰子多说什么,硬是将银子塞到小峰子的手中,沉声道:“这银子不光是今日带路的赏钱,日后杨某要事有事要有劳公公的时候,请公公莫要推辞才是!”

小峰子见杨云枫如此大方,连忙点头道:“但凡驸马爷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尽管吩咐!”说着拿着赏钱,满心欢喜而去。

杨云枫看着小峰子走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才走进了寝宫,寝宫门前的几个宫女见是杨云枫来了,连忙进宫去禀告,不时出来对杨云枫欠身行礼道:“驸马,公主在宫内等你呢!”

杨云枫走到宫殿大殿,已见李颖从一侧走了出来,连忙道:“夫君,你怎么进宫了?我今日刚准备出宫去找你呢!”

杨云枫见李颖神色不对,连忙道:“哦,为夫就是见你进宫这么些日子了,甚是牵挂,所以进宫来看看你……对了,颖儿,你要出宫找为夫?究竟是什么事?”

李颖没有马上说话,随即吩咐殿内的宫女小鉴都退下之后,这才问杨云枫道:“夫君,你是不是将露儿他们都送去蜀中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连忙道:“不错,颖儿是否听到什么了?”

李颖连忙一副焦急之状,对杨云枫道:“本来我已经说动父皇让夫君你离开长安,去福州治病了,不想夫君你却将杨府家眷全部送往蜀中,父皇得知后,立刻就猜想你是不是在善后,准备谋反了!”

杨云枫之前在武惠妃那已经知道李隆基知道自己将宗露她们送往蜀中的事,但是没有想到李隆基已经开始自己有谋反之意了,这时心下一凛,看来宗露她们只怕已经当真被李隆基软禁起来了。这时看向李颖,奇道:“皇上已经答应为夫离开长安了?”

李颖点了点头道:“我刚劝动父皇,不到一个时辰,就传来汉中刺史截获露儿她们的消息,你说这让父皇如何想?父皇本就有点怀疑你了,现在加上这件事……夫君你居然还主动进宫来……唉……”

杨云枫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心中顿时一凛,莫非李隆基不但要将自己留在长安,还不打算让自己出宫了?想到这里,长吁一口气,随即沉吟了片刻,如果李隆基当真要这么做,大可以在武惠妃那就当场拿人了,为何要让自己来李颖这?

李颖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立刻拉着杨云枫道:“夫君,你乘父皇不知道你进宫,赶紧出宫,也别回杨府,我会让人安排你的住处,也会尽快安排你离开长安的!”

杨云枫这时伸手握住李颖的手,苦笑一声道:“颖儿,为夫已经见过皇上了!”

李颖闻言面色一边,握着杨云枫的手,微微一颤,随即立刻道:“无妨,即便见过了,我也可以带你出宫!”

杨云枫这时轻轻拍了拍李颖的手,道:“颖儿,真是辛苦你了,你知道么?我曾经一直在想,如果皇上当真要拿我问罪的时候,你会不会与我站在一边,在那个时候我很犹豫,不知道你会站在哪一边,今日我杨云枫才知道,我的颖儿对我是一片真心,而我杨云枫却以小人之腹度之……为夫……”

李颖闻言连忙伸手遮住杨云枫的嘴巴,随即道:“夫君,这个时候了,就不要说这些了,夫君你那么想,也定然是颖儿哪里做的不好,才让夫君你有此怀疑……如今最重要的是夫君你安然无恙,其他一切事,颖儿都不在乎……”

杨云枫心中一阵火热,连忙一把将李颖拥入怀中,狠狠地亲了一口后,这才道:“今日知颖儿你如此真心,即便是命丧大明宫,我杨云枫此生也足矣!”

李颖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心中也是一阵感动,紧紧地握着杨云枫的手道:“夫君你放心,你是我李颖的夫君,父皇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对你如何的,你也只能乘着此刻逃离长安,即便日后父皇真要对你如何,颖儿我也绝对不会苟活于世……”

杨云枫将李颖拥入怀中,只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哽咽,他从来没发现自己像此刻这般爱李颖。

却在这时宫外一个宫女火急火燎的进宫道:“公主,驸马,门外有个小鉴说叫小峰子,说有要事要告诉驸马爷!”

李颖闻言皱眉道:“小峰子?”说着看向杨云枫。

杨云枫心中也是一动,自己刚刚打赏了小峰子,本事为将来做打算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收到成效了?想着立刻让人将小峰子带进宫殿。

小峰子刚进门立刻就跪倒在地,对杨云枫道:“驸马爷,刚才小人回去的时候,见到一对人马正向公主的寝宫而来,为首的正是皇上面前的崔洵崔公公,还说不可让驸马爷跑了的话,所以小人这才抄了小路前来给驸马爷报哥信!”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暗道李隆基这么快就要动手了?想着立刻对小峰子道:“多谢公公了,公公先杨某不想连累公公!”

小峰子连忙站起身来,对着杨云枫拱了拱手,随即立刻出了公主的寝宫,在他认为杨云枫给自己的那些银子,今日自己给他报了这个信,也就两不相欠了。

李颖这时也甚是着急,连忙对宫外叫道:“小春子,小秋子,你们立刻带驸马爷从偏门离开……”说着立刻对杨云枫道:“夫君,你快走,他们俩会带着你出大明宫,安排你的住所,我稍后便会出宫与你会合!”

这时却听门外一人喝道:“想必公主与驸马哪也去不了!”声音极细,杨云枫一耳便听出了是崔洵的声音!

崔洵话音刚落,就已经率着一对人马进了宫殿,其中两个御林军手中还押着一个小鉴,正是刚才给自己通风报信的小峰子。

崔洵这时笑嘻嘻地看着杨云枫,细声细语的道:“驸马爷,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怎么驸马爷一听说咱家要来,就着急要走啊?”

杨云枫见崔洵捻着兰花指,一副东方不败的模样,觉得胃里一阵嘀咕,这时笑道:“崔公公带着这么大的仗势来找杨某,还真是杨某的荣幸啊!”

崔洵这时掩口一笑,拍了杨云枫一下,这才道:“驸马爷真会说笑,咱家哪来的仗势?这不是狐假虎威嘛,皇上让咱家务必请到驸马爷,去玉妃娘娘的寝宫一趟!”

杨云枫还真是受不了现在的崔洵说话的样子,不过听他说去的不是天牢,而是杨玉瑛的寝宫,心中暗中一凛,刚才与杨玉瑛那般绝情的说话,莫非是杨玉瑛在李隆基面前说了自己什么?还是李隆基已经发现了什么?

李颖这时立刻道:“崔公公,本宫想要问你,父皇是让你来抓我夫君,还是请我夫君?”

崔洵见李颖一副一阵言辞的模样,连忙嘻嘻一笑道:“公主真会开玩笑,当然是……请了……驸马爷是何等身份,咱家如何敢抓呀!”说着又是掩口咯咯一笑。

李颖立刻又道:“既然是请,为何公公会带着御林军来呢?“

崔洵连忙道:“公主有所不知,近来契丹与新罗不是刚被我大唐灭了么?天下谁人不知道这时驸马爷的功劳?前不久长安城里就有一些胡人蛮夷打扮的人出没了,皇上是担心驸马爷有什么不测,所以特意吩咐咱家带上御林军,一路上保护驸马爷的……公主你也是在江湖上走动过的,这契丹与新罗自古都受我中原文化,这江湖侠客刺客之类的自然也是一样,不可不防啊……”

李颖此时也懒得和崔洵再说话了,立刻上前握着杨云枫的手,道:“既然是请,那么本宫要与夫君一起去见皇上!”

崔洵连忙道:“公主,你这不是为难咱家嘛?皇上只说请驸马爷,没说请公主您呀!”

李颖立刻道:“既然如此,本宫只到玉妃娘娘的寝宫外,不踏入寝宫半步即可,也不会为难公公你吧?”

崔洵这时一副为难的样子,说实话,崔洵还是真的为难,毕竟李隆基只说要拿杨云枫,并未说对李颖如何,况且即便是要拿李颖了,李颖毕竟是李隆基的最疼爱的女儿,自己也不敢对她如何。

杨云枫这时拍了拍李颖的手道:“颖儿,既然皇上是请为夫去,定然是有什么事商议,你就不用跟着去……”说着连连对李颖眨着眼睛。

李颖自然知道杨云枫是不想自己跟着冒险,但是依然还是道:“今日崔公公若是不让本宫跟着,本宫绝对不会让我夫君离开这宫殿半步,若是父皇怪罪下来,本宫自有交代!”

崔洵听李颖都这么说了,只好道:“既然公主这么坚持,那就一起请吧……”

杨云枫微微一叹,他也知道李颖的脾气,要是李颖坚持要做的事,谁也阻拦不了,自己也不例外,只好也由着他了。

崔洵这时转头看向小峰子,一把掐住了小峰子的嘴巴,怒声道:“叫你小子多嘴……看咱家不好好收拾你……”

杨云枫连忙阻止道:“崔公公,你奉旨来请杨某,如今都请到了,就不要为难这位小公公了!”

崔洵闻言面色一动,随即赔笑道:“驸马爷既然说话了,咱家如何不卖驸马爷这个面子?”说着冲着御林军使了使眼色,随即一脚踢开小峰子道:“若是以后再被咱家遇到,非打穿你的嘴不可!”说着率先走出了李颖的寝宫伸手道:“公主,驸马爷,请吧!”

杨云枫与李颖一起跟着崔洵出了李颖的寝宫,朝着杨玉瑛的寝宫而去,一路上崔洵走在杨云枫与李颖的一侧,而身后则是紧紧跟着御林军,寸步不离。

崔洵这时看着杨云枫,随即嘻嘻笑道:“驸马爷,咱家听说,你将家眷都送往蜀中了?”

杨云枫闷哼一声没有说话,崔洵立刻掩口一笑道:“驸马爷也知道,咱家没入宫之前,娶了一房媳妇,也是蜀中人士,还和驸马爷您同宗呢,蜀中那地方还真是个好地方啊!”

杨云枫不顾崔洵的言语,这时低声对李颖道:“颖儿,若是一会有事,你莫要为为夫强出头!”

李颖这时握住杨云枫的手,轻轻捏了捏,没有说话,杨云枫见状心中一叹,他也知道,李颖心中定然已经有了打算了,自己即便如何劝说,也是无补于事了。

不多时已经到了一座寝宫的门前,杨云枫多远就看到寝宫钱站着一个老太监,觉得眼熟,走近时一看心中顿时一凛,这不是高力士么?怎么变得如此憔悴,这才半年多没见而已,头发都白了一半了?

崔洵这时上前对高力士道:“高公公,皇上请驸马爷前来,人咱家已经请来了,有劳高公公通报一声吧!”说话之声甚是得意。

高力士这时看了崔洵一眼,随即看向杨云枫与李颖,眼神中有说不出的神色,看了良久之后,这才道:“皇上早有命令,让驸马爷一人进殿……”

杨云枫闻言这时走到崔洵与高力士身前,看着高力士道:“高公公,半年没见,可好?”

高力士连忙将手中的拂尘甩到身后,拱手道:“驸马爷挂念了,咱家一切安好!”说着直起身板道:“驸马爷,皇上与玉妃娘娘正在寝宫等着您呢,你还是快进”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崔洵,见崔洵一眼蔑视的眼神,正盯着高力士看,心中一动,连忙对崔洵道:“催公公,要不要一起进去?”

崔洵闻言连忙道:“驸马爷,看您说的,咱家是什么身份?皇上只要您觐见,咱家如何敢进?咱家就在这宫外和高公公说说话,高公公也是咱家的老上司了!”

杨云枫这时又看了一眼高力士,也不知道高力士是如何被崔洵扳倒的,暗想若是今日还有命出来,定要问问高力士,毕竟是自己介绍崔洵进宫,还害的高力士有如此下场的。

【第9?12章】孤殿残影

杨云枫进了寝宫,发现杨玉瑛的寝宫内,没有一个小鉴宫女,大堂中也没有任何人,整个宫殿显得格外的死寂,让杨云枫有点不祥的预感,总感觉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或者说已经发生了。

杨云枫站在大堂中,等了半晌也不见人出来,杨云枫这时心下一动,不会是和新罗时一样,李隆基和金承庆一样,已经死在这宫殿中,杨玉瑛因为怀恨自己,而故意栽赃嫁祸吧?不过细细一想,觉得不应该出现这种可能,毕竟杨玉瑛的肚子还没凸显出来,如果杨玉瑛要想李隆基立她肚子的孩子为太子,也必须要等十个月左右,孩子出生了以后,确定为男女才能决定吧?自古以来,还没有过哪个皇帝将皇位传给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呢!

杨云枫正想着,突听身后传来一阵轻碎的脚步声,杨云枫一耳便听出了是女子的脚步声,心中已经想到了是杨玉瑛,转头看去果不其然,只见杨玉瑛从一侧的屏风后走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杨云枫。

杨云枫朝着杨玉瑛的身后看了一眼,没有见过李隆基,心中暗想,不会是杨玉瑛假借李隆基的旨意骗自己来的吧?想着也觉得不太对,如果李隆基不在秦宫内,高力士不可能不知道,这时连忙对杨玉瑛拱手道:“玉妃娘娘,不知道皇上召微臣前来,有何要事?”

杨玉瑛这时淡淡地道:“此刻皇上正在内室刚刚歇下,杨大人还是坐在这里稍后一会吧!”

杨云枫这时看着杨玉瑛,不知道杨玉瑛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刚才自己的那一番话,她不可能不记得了,此刻如此平静的神色,让杨云枫有点摸不透她的心思。杨云枫坐到一侧后,目光不在看向杨玉瑛,随便找了一个点放空,心中想着李隆基找自己来,自己却在睡觉,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玉瑛这时坐到杨云枫的对面,看着杨云枫道:“杨大人,刚才崔公公带着御林军去请杨大人,没吓着杨大人您吧?”

杨云枫这才看向杨玉瑛,随即淡淡一笑道:“没有,崔公公不是说,进来长安城不太平么?带着御林军去也是为了微臣的安全着想罢了!”

杨玉瑛这时却冷冷地道:“杨大人当真以为这是为杨大人你着想,才派御林军去的么?”

杨云枫佯装诧异地看着杨玉瑛,奇道:“莫非不是么?”

杨玉瑛看杨云枫这幅表情,自然知道杨云枫如何能看不出这其中的关键,却在自己面前装傻充愣,心中来气,立刻闷哼一声道:“你当皇上当真是去请你来么?若不是我和崔公公说好了,只怕此时杨大人你定然是五花大绑的被押来了!”

杨云枫“哦”了一声,看着杨玉瑛的脸,自己依然是不动神色。

杨玉瑛立刻又道:“皇上为了请杨大人你来了,自己却在睡觉?莫非杨大人不觉得奇怪?”

杨云枫的确觉得奇怪,不过他知道此时自己在这寝宫之中,自己已经不能再相信任何人了,所以依然还是平静地道:“请玉妃娘娘明示!”

杨云枫这时看着杨云枫,长叹一声后,这才道:“你对我无情,我不会对你无义,你当皇上真的是困了么?还不是我给皇上吃了几颗药丸……”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诧异地看着杨玉瑛,连忙道:“是之前那药丸?”

杨玉瑛立刻点头道:“这药丸一次吃一颗,只会提神,一次吃三颗以上,只能提一时的神,随后便会犯困……”

杨云枫立刻起身道:“你明知这药丸对身子有害,你还让皇上一次吃三颗?”

杨云枫此时也起身,走到杨云枫的身边,伸手想要搭在杨云枫的肩膀上,却被杨云枫躲开,杨玉瑛怔怔地看了杨云枫一眼后,这才淡淡地道:“你当我想如此么?还不是为了你?”

杨云枫闻言转头看向杨玉瑛,奇道:“为了我?”

杨玉瑛连忙道:“乘着皇上没醒,你赶紧从侧门逃走吧!”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动,怔怔地看着杨玉瑛,奇道:“你让皇上睡着,就是为了让我脱困?”

杨玉瑛点了点头,立刻道:“不错,虽然你不肯帮我,但是你我毕竟是……毕竟也是青梅竹马的表亲,我也不想看你枉死大明宫,你此刻不走,只怕再无机会了!”

杨云枫看着杨玉瑛的深情,连忙诧异道:“我那般对你,你为何还要帮我?你不是恨不得我死么?”

杨玉瑛这时淡淡地道:“人各有志,我勉强不得你,你也勉强不得我,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即便再无情,也不想看到你有如此下场!”

杨云枫心中一动,看着杨玉瑛半晌后,这才暗暗道,莫非她对自己一直都是有真情的,但是为了偏偏还要如此迷恋权位?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上前握住杨玉瑛的手道:“三姐,你也随我一起走吧,从此我们一家三口只要能在一起,即便是浪迹天涯,也好友这金丝笼啊!”

杨玉瑛这时连忙挣脱杨云枫的手道:“昔日我在辽城已经有心相许,但是你却离我而去,我为何会有今日?你可以说我贪慕虚荣,说我贪权恋势,但是如今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无法回头了,如果皇上发现连自己身边的女人都跟你走了,只怕即便当初没想杀你,也绝对不能容你了!”

杨云枫依然还是握住杨玉瑛的手,正色道:“你若是留在宫中,岂不是更危险,如今你孩子还没出生,即便出生了,也不过是落地婴孩,自古哪朝帝王有将地位传给如此婴孩的?”

杨玉瑛没有说话,深吸了一口气,这时却听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杨云枫与杨玉瑛都是一惊,转头只见李隆基正扶着一旁的屏风,脸色甚是难看,伸手指着杨云枫与杨玉瑛,冷声道:“好你们这对奸夫你们可真对得起朕……”说着想要向前来,却又连忙咳嗽不止。

杨云枫这时心下一凛,暗道,这不会是杨玉瑛故意设下的局,故意让李隆基听到的吧?不过如此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看李隆基那脸色,应该是吃了那个什么所谓的仙丹,看来应该与杨玉瑛没有关系。

杨玉瑛这时连忙上前扶住李隆基,道:“皇上,你刚服下金丹,不宜动弹,还是去床上躺着吧!”

李隆基一把将杨玉瑛推搡到一边,怒声道:“贱人,你还有脸来扶朕……你说,你们在一起有多久了?”

杨玉瑛连忙泣声道:“皇上,臣妾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不是你让人将杨大人请来的么?杨大人来这里也不过片刻功夫,臣妾见皇上刚刚睡下,所以这才让杨大人在大堂中等着,这才刚与杨大人说上两句话而已……”

李隆基闻言立刻道:“你们当朕是三岁孩童么?你们刚才的话,朕听的清清楚楚……”说着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冷声道:“好你个杨云枫,你早就与杨玉瑛有了莫非你想做吕不韦不成?”随即立刻又厉声道:“即便你是吕不韦,朕也不会是秦异人,你们想要奇货可居,谋取我大唐江山么?”

杨云枫这时也被这一变故搅的心神不安,一时也没想到如何来应付此事,如今李隆基已经撞破了此时,只怕自己再无活路了,此时应当如何是好?

杨玉瑛此时立刻站起身来,又来扶住李隆基道:“皇上,你说什么呢?你定然是吃了金丹,又产生幻觉了,赶紧去床上躺着……”

李隆基这时一把抓住杨玉瑛,随即一巴掌狠狠地掴在杨玉瑛的脸上,杨玉瑛顿时被李隆基打的摔倒在地上,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而李隆基也因为用力太猛,加上心情激动,一个站立不稳,顿时跌坐在屏风一侧的凳子上。

杨云枫见状连忙上前扶起杨玉瑛,问道:“你没事吧”

杨玉瑛起身后,拿出锦帕擦拭了嘴角的鲜血,不想这时候怀中的瓷瓶掉落在地上,一直滚到李隆基的脚下。

杨玉瑛见状眉头一皱,连忙走到李隆基的身边,捡起地上的瓷瓶,拧开瓶盖,随即将瓶中的药丸尽数倒了出来,足有十余颗之多,立刻上前一把抱住李隆基的脖子,李隆基刚才用力太猛,此时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气,被杨玉瑛这么一抱,顿时喉咙咯咯作响,瞪着眼睛看向身后的杨玉瑛。

杨云枫见状,立刻道:“你疯了?杀了他,你我还有活路么?”

杨玉瑛连忙道:“皇上什么都知道了,你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还不过来帮忙?”

杨云枫这时愣在原地,看着杨玉瑛一脸凶狠之状,是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又见李隆基义父格外难受的模样,双手正在挣扎地向后,想要抓杨玉瑛。

杨云枫深吸一口气,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也许杨玉瑛说的不错,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余地了,想到这立刻上前紧紧地抓住李隆基的双手。

杨玉瑛见李隆基不可动弹了,立刻伸手抠开李隆基的嘴巴,将十几颗药丸全部塞进了李隆基的嘴里,然后紧紧地捂着李隆基的嘴巴,却留着他的鼻子出气。

杨云枫见状知道杨玉瑛只怕还没有想要杀李隆基,不然也不会留着李隆基的鼻子出气了,不过这十几颗药丸一起吃,当真吃不死李隆基?想着连忙问杨玉瑛道:“你是想用仙丹毒死他?”

杨玉瑛这时脸色变得格外的阴冷,冷冷地道:“想死哪有那么容易,这个金丹十几颗还不足以致命……嘿嘿,但是会让他神志不清……”

杨云枫听杨玉瑛如此一说,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自己还真没想过要杀李隆基,毕竟他不但是大唐皇帝,九五之尊,还是李颖的父亲,自己杀了老丈人,和忤逆又有什么区别,若是日后李颖知道了会如何?

这时却见李隆基浑身不住地颤抖,口中开始往外溢出白沫,眼睛也已经开始泛白,杨玉瑛见状连忙松开了口,拿出丝巾帮李隆基擦拭着嘴边的白沫,连骂过对杨云枫道:“帮我将他抬到床上去……”

杨云枫没有多想,立刻一把将李隆基扛在了肩膀上,进了内堂,将李隆基放在床上,这时杨玉瑛已经打来了一盆水,将李隆基的脸擦拭干净了,随即又整理了一下李隆基身上的衣服,这才将被子盖在李隆基的身上,随即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对杨云枫道:“钊弟,你也整理一下,免得别人怀疑……”

杨云枫今日的确有些慌神,虽然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但是今日要害的人与往常不同,毕竟这时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唐明皇,而且是自己的老丈人,加上杨玉瑛今日的冷静表现也有点出乎了自己的预料,这时听杨玉瑛这么一说,立刻整理了一番衣服后,这才坐到床边的凳子上,将一旁的茶壶拿起,咕噜几声将茶壶里的水喝干,这才看向床上一动不动的李隆基。

杨玉瑛这时也坐到杨云枫的一侧,淡淡地道:“钊弟,你这回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宫了,如今皇上在我这,其他人不会如何怀疑的!”

杨云枫也知道此时是出宫的最好机会,毕竟还没有人发现任何异样,连忙看向杨玉瑛闻道:“你不跟我走?”

杨玉瑛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摇了摇头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已经没得选择了,我必须留在宫中……”

杨云枫立刻道:“你此刻还要留在宫中?皇上如果长期如此,只怕别人也会生疑,况且皇上毕竟是在你这出事的,只怕宫中其他的娘娘,皇子都会对你不利……”

杨玉瑛这时连忙道:“本来有些事我是准备等腹中孩儿出世之后再看是行动的,看来只好提前行动了……钊弟,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若是不将事情做完,我这么多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我必须要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

杨云枫听杨玉瑛这么一说,心中一叹,看着杨玉瑛道:“莫非你的这个心愿,比世间任何一切都要重要么?”

杨玉瑛看向杨云枫道:“钊弟,你难道看不出来么,如果我此时与你一起走了,然后宫里友人发现皇上出事,追根究底,定然会查到今日这宫殿之中只有你我、皇上三人,那时候我们还能逃到哪里去?我此刻只要留在宫中,就没有人能知道皇上究竟是什么时候病倒的,钊弟你不就可以脱了干系了么?”

杨云枫听杨玉瑛这么一说,心中又是一动,暗道,原来杨玉瑛还想到了这么一层,想着立刻握住杨玉瑛的手,道:“如今我又岂能留下你一人在宫中?”

杨玉瑛这时立刻紧紧地握住杨云枫的手道:“钊弟,你不如留在长安,如今皇上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内了,整个大明宫如今也可以说完全在我们掌控之中了,只要等我将孩子诞下,顺理成章的便是大唐新君了,钊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杨云枫这时立刻甩开杨玉瑛的手,本来听杨玉瑛说了那么一番为自己的话,心中还有些感动,此时听杨玉瑛又劝自己留下做什么狗屁太上皇,心中本来涌起的一丝感动,顿时又消失无踪了,这时看起身来看向床上躺着的李隆基,这时长叹一声道:“既然三姐你一切都已经决定好了,那么云枫祝你好运。!”

杨云枫说完立刻走出了内室,杨玉瑛连忙跟了出来,在杨云枫的身后道:“钊弟,你当真不愿意留下帮我么?你不是说希望我们一家三口团聚么?天大地大又有那里比皇宫更安全?”

杨云枫此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劝杨玉瑛了,不过此时也许这也是杨玉瑛唯一的选择了,毕竟如今李隆基半死不活的,也许她与崔洵当真已经暗中掌控的整个大明宫了,在这个时候,离权利的巅峰可以说只有一步之遥了,杨玉瑛如何会肯放弃?

杨云枫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转头,站了片刻后,这才毫不犹豫的出了宫殿,杨玉瑛站在身后看着杨云枫的身影,最终喃喃地道:“钊弟,你一定会后悔的!”

杨云枫出了宫殿时,李颖正在宫殿门口,见杨云枫出来,立刻上前握住杨云枫的手道:“夫君,父皇没为难你吧?”

崔洵眉头微微一皱,他完全没有想到杨云枫还能出来,自己早就做好准备听李隆基一声命下,然后进去将杨云枫拿下了。

杨云枫这时摇了摇头道:“皇上已经睡下了,我们回府再”说着拉着李颖的手,连忙向一侧走去。

崔洵这时立刻喝道:“且慢,驸马爷、公主请留步……”

杨云枫与李颖闻言止步,随即转头看向崔洵,却听崔洵这时道:“驸马爷,皇上没有命咱家进去么?”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杨某方才已经说过了,皇上已经睡下了,让杨某暂且回府,明日将有圣旨下来……”说着对崔洵拱了拱手道:“让崔公公失望了!”说着连忙拉着李颖而去

【第9?13章】安使进京

杨云枫与李颖出大明宫一路都很顺畅,没有任何险阻,李颖什么也没有问杨云枫,反而让杨云枫有些愧疚,想起了自己在杨玉瑛的寝宫是如何对李隆基的,暗想只要离开了长安,自己一定会对李颖加倍的好,用自己一生一世来疼爱李颖,以弥补今日犯下的过错。

离开了大明宫,进了长安内城后,两人这才停了下来,李颖依然还是什么都没问,立刻对杨云枫道:“夫君,你先回府去准备一下,我去找几个人联络一下露儿她们的实际情况后,我再去府中找你,你没见到我人之前,千万不要擅自行动,以免父皇突然反悔!”

杨云枫紧紧地握住李颖的手,却也什么都没有说,冲着李颖微微一笑,伸手将李颖搂入怀中,轻轻拍了拍李颖的后背,李颖轻声道:“夫君,这里是大街上,怪不好意思的!”

杨云枫微微一笑,缓缓推开李颖,看着李颖,柔声道:“我等你!”

李颖点了点头,立刻转身而去,杨云枫不知道她要去找谁,但是也知道李颖在长安这么多年,而且一直都是李隆基最疼爱以及信任的女儿,定然也有自己的人脉关系,此时也定是去为以后做一些谋划吧。

杨云枫这时去了一间酒楼,随便点了一些东西,也并非是饿了,而是在寻思,此时回府,会不会杨府附近还有李隆基的人在那埋伏,自己是不是该去李林甫的府上一趟,但是转念一想,宗露她们的行踪是如何被李隆基发现的?莫非也是李林甫告的密?这只老狐狸,自己本就不该完全信任他才是,不过李思瑜也在去蜀中的一行之中,难道李林甫连自己女儿的安危都不顾及了么?

不管是否是李林甫告的密,自己都必须再去见李林甫一面,不过不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去,也许此时李府附近也有李隆基的密探也说不定,不过要如何进李林甫的府邸,着实是个问题,怪只怪自己不是能飞来飞去的侠客,也暗叹此时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了赵云龙,不然可以请他陪自己一趟。

杨云枫正想着,突听面前“哐”地一声,酒桌上多了一把刀,心中顿时一凛,抬头却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正冲着自己而笑道:“杨大人,见到楚某也无需如此惊讶吧,不如请楚某喝上一杯如何?”却不是楚风流是谁?

这楚风流好像就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杨云枫正愁找不到人,他就及时出现了,杨云枫连忙笑着伸手道:“楚兄请坐!”说着连忙给楚风流斟了一杯酒。

楚风流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坐下,立刻一口将酒水饮尽,连连摇头道:“杨大人在辽东酿制的那剑南春、五粮液才是人间极品,这酒水淡而无味,饮之无趣,无趣啊……”说着将酒杯放到桌上。

杨云枫连忙问道:“楚兄何时来的长安?”

楚风流笑道:“杨大人与其关心楚某这些琐碎的事,不如关心一下自己如今的处境吧!”

杨云枫面色一动,给楚风流又斟满了一杯酒,这才笑道:“楚兄如此说,只怕对杨某的近况也是了如指掌了!”

楚风流连忙一笑,端起桌上的酒杯,在手中把玩了一会,这才道:“辽东的烈酒没能全国普及,真是可惜,待楚某酒瘾犯了之后,看来还是要去辽东一趟才行,可惜啊……辽东如今也不是很太平啊!”

杨云枫心中一动,连忙诧异地看着楚风流,奇道:“辽东出事了么?”

楚风流摇了摇头道:“事情天天有,此事说大不大也不小……”

杨云枫连忙道:“楚兄有话不妨直说……”

楚风流这时连忙问道:“难道陈梓杰就没向杨大人你汇报嘛?”

杨云枫听楚风流如此一说,心中更是奇怪,不过也大致能猜到是什么事了,只怕是辽东要出乱子了。

楚风流见杨云枫眉头微锁,连忙笑道:“杨大人,如今你也是无官一身轻了,这种事情不听也罢!”说着将酒杯的酒水一饮而尽,却将酒杯倒扣在酒桌上,连连摇头道:“食之无味啊!”

杨云枫听楚风流这么一说,心中又是一动,暗道不错,自己已经决意归隐了,这辽东的事情又与自己何干?管他是长安宫变,还是辽东兵变呢,即便是安禄山与史思明打进长安了,又和自己有鸟甚子关系?

杨云枫想到这里,一连喝了酒杯酒水,却听楚风流这时笑道:“李林甫与杨大人在辽东之时,安禄山便连连大捷,却不曾想到,杨大人与李林甫刚离开辽东没多久,契丹人就开始反攻辽东了,安禄山还要求增兵,这辽东百姓看来是有苦受喽!”楚风流好像是故意说给杨云枫听的一般,说完有假装是自言自语,连连摇头。

杨云枫听在耳内,也佯装没听见,这时立刻对楚风流道:“楚兄,在下正好有一事相求,不知道楚兄可否相助?”

楚风流闻言立刻将桌上的刀提起,起身道:“既然杨大人有事,楚某又岂能不效力?杨大人请!”说着伸手示意杨云枫起身。

杨云枫站起身来,看着楚风流,奇道:“楚兄知道杨某要去哪里?”

楚风流这时走进杨云枫的身边道:“杨大人不是要去李林甫的宅院究竟是否是李林甫出卖了杨大人嘛?”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这楚风流竟能知道自己的想法,如今杨云枫完全一种被掌控的感觉,心中陡升一阵寒意,这楚风流究竟是什么人?自己能相信他么?

楚风流见杨云枫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连忙笑道:“这会功夫,杨大人对楚某就心生疑虑了?”

杨云枫闻言心下又是一动,连忙笑道:“没有没有,杨某只是好奇,楚兄为何知道杨某要去李府?”

楚风流这时哈哈一笑道:“杨大人担心的也是,如果是楚某,自己想的都被别人知道,心中不免也会心生疑虑、心怀戒备!都怪楚某口无遮拦,说话不经大脑,不过杨大人放心,此事已经你定然会知道,不是我楚风流有读心之术,而是有人对你的性格了如指掌罢了……”

杨云枫听楚风流这么一说,心中更是好奇,问道:“楚兄说的是江采萍江姑娘?”

楚风流连忙道:“杨大人就不用猜了,楚某已经说了,到时候你便会知道了,这李府杨大人去也不去?”

杨云枫知道从楚风流处也问不出什么,立刻点了点头道:“好,那就有劳楚兄了!”

杨云枫与楚风流刚出酒楼,就见远处一个骑兵迅速的从街市中奔来,路上的百姓纷纷闪到一边,怨声载道,而那骑兵视而不见,嘴上要吆喝道:“都闪开,妨碍了本军爷的大事,你们死上全家都担待不起。”

杨云枫见状眉头一皱,楚风流看在眼里,连忙道:“杨大人,是否让楚某出手制止?”

杨云枫看了一眼楚风流,从楚风流的眼神里,好像感觉楚风流特别希望自己来管这些事一般,不禁奇道:“楚兄,你若是想管就管,又何必资讯杨某意见,杨某现在已经不是朝中官员了,只想平安出长安与一家老小团聚而已!”

楚风流点了点头,道:“不错,杨大人顾虑的也是,这人嘛!本应就是如此,只有自己的亲人、爱人才是自己最关心的,其他人嘛……算了,杨大人请!”

杨云枫听楚风流似乎言有他意,这时却见那快马已经就要到了身前,而这时一个老者正想往外走去,杨云枫立刻一把抓住那老者道:“小心!”

那老者一怔,随即见身边快马电弛而过,这才后怕了起来,连忙对杨云枫拱手道谢。

楚风流这时意味深长地冲着笑道:“杨大人请吧!”

杨云枫与楚风流很快到了李林甫的宅院边,这时见李府门前正拴着一匹马似曾相识,这才想起,这不就是刚才街市上遇到的么?怎么这人却是来了李府?

杨云枫连忙对楚风流道:“楚兄,能否带杨某进府,不让别人发现……”

杨云枫还没说完,就觉得肩头一紧,脚下一松,顿时腾空而起,不时已经蹲在了李府的围墙上,尚未站稳,又觉脚下一动,眼前一晃,这时已经站在李府的内院之中了,暗暗佩服楚风流的轻工了得之余,只见不远处的李府大堂中正坐着几人,李林甫满脸笑意的正说着话,而下手处坐着的正式刚才横闯街市的那当兵的,不过此处与那里相隔甚远,根本听不见大堂中人正在说什么。

杨云枫还没开口请楚风流,只见楚风流这时拉着杨云枫立刻围着围墙而走,好在李府中并非皇宫重地,没什么人把守,不时已经到了大堂的一侧,杨云枫见一旁有个偏门,立刻与楚风流闪身进去,正是李府大堂一侧的偏厅。

杨云枫与楚风流这时坐到一边,却听大堂中这时传来李林甫的笑声道:“安将军真是太客气了,昔日在辽东之时,李某不过是见安将军骁勇,不想埋没人才罢了,安将军能记的老夫,老夫已经甚为宽慰了,这礼物就大可不必了!”

李林甫刚刚说完,就听一个声音传来道:“末将前来长安之前,我们安将军再三嘱咐末将,说在见皇上之前,务必要先来探望李大人,而且也对末将说了,如果李大人不肯收下安将军的一点心意,末将也就别回去见安将军了!”

李林甫立刻哈哈一笑道:“安将军还是如此豪爽性格,哈哈……好好,那么老夫就却之不恭了……”不时大堂中再无声音,想必是李林甫示意下人来将礼物收下。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一动,这安禄山这次让人来长安,只是为了贿赂李林甫?还是有其他目的?刚想到这里,却听李林甫帮自己问出了疑虑道:“安将军这次让将军进京,究竟是为何事?”

那将军立刻道:“哎,此事说来话长,本来契丹人不是已经被我军赶去兴安岭以北了么?李大人与杨云枫回京之后,这契丹人竟然又卷土重来了,而且声势比以前还大,几次便欲冲破兴安岭防线……所以这次末将进京,主要是向皇上请兵支援!”

杨云枫与李林甫闻言都是沉吟了半晌,杨云枫之前已经从楚风流处听及了辽东的情况,暗想楚风流如果一直在长安,他是如何知道辽东的情况的?按照眼下这个情况来看,安禄山也是刚刚派人来京城才是,而且辽东已经基本就是一个军区了,如果安禄山有事为何不直接向周边的军事重地请兵?反而进京求援?

这时却听李林甫再次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道:“辽东有几个军事重镇,陈梓杰驻扎在辽城,覃毅驻扎辽城以北,还有蓟州、幽州等几处驻军,为何安将军不直接去请兵?”

那将军立刻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些地方的兵力也极是有限,更何况这次契丹人死灰复燃声势更甚之前,除了兴安岭以外,也多出出现契丹人的势力,如果调走了这些地方的兵力,只怕中了契丹人的诡计啊!所以安将军考虑再三,还是觉得不能抽调那些地方的兵力,所以这才派末将进京前来向皇上请旨……”

李林甫连忙道:“安将军担心的也极是,不过如今大唐也就东北与西南有重兵,如今西南尚有吐蕃虎视眈眈,即便没有吐蕃,也不可能从西南千里调兵去辽东吧?”

那将军立刻道:“李大人所言极是,这一点安将军也想过了,不过安将军还是找到了一处兵源,不过这里的兵之前是杨云枫负责的,只怕未必肯听安将军的调令,所以这才进京来请旨,当然了,此事还要有劳李大人对皇上说明利害,那末将再去请旨,也就方便多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自己负责的?莫非是指新罗的兵?这时已隐隐感到形势不妙了,如果安禄山与史思明合兵一处的话,那么岂不是……杨云枫没敢再往下想,暗道,不管是不是已经与老子没有关系了。

李林甫这时连忙道:“既然是杨大人之前负责的,安将军为何不直接让将军你去找杨大人?却来找李某?”

那将军立刻道:“杨云枫不是已经被请辞赋闲了么?况且安将军更信任李大人你!”

李林甫连忙笑道:“这怎么可能?安将军与杨大人不是还有义父义子情谊么?”

那将军连忙道:“李大人有所不知,当时安将军拜杨云枫为义父,也不过是形势所逼,李大人在辽东之时也应该知道,杨云枫处处刁难安将军,不给安将军为朝廷建功立业的机会,如果不是李大人你到了辽东,只怕安将军至今还是杨云枫的一个家奴呢,你说安将军又岂会相信杨云枫?”

李林甫闻言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昔日李某在辽东之时,也觉得杨云枫对安将军好像有点故意刁难了……不过将军所言的是否是新罗史思明的军队?如果是那里的话,只怕要调动也非易事啊,你也知道,新罗也是刚刚平定,当地百姓还有抵触心态,需要军队在当地镇守,如果大军此时离去的话,只怕新罗立刻生乱,到时候我唐军想再进新罗,定然还要大费军力啊!“”

那将军连忙道:“李大人担心的极是,不过安将军也想过了这一点,所以他只是要史将军的一半军力,李大人也应该知道,杨云枫当时在新罗的政策是解散所有新罗本地军队,所以史思明只要有一半军力留在新罗即可,而且只要史将军能与安将军合兵一处,相信不出一月,便可荡平兴安岭,那时候史将军即刻率军返回新罗,只怕也来得及!“

李林甫闻言立刻道:“一个月便可荡平兴安岭?唔……此事还是让老夫斟酌一番再议……”

那将军立刻道:“救兵如救火,片刻耽误不得哪,李大人你在长安是不知道我辽东战士之苦啊,若不是万不得已,安将军也不会派末将来长安了!”

李林甫连忙道:“老夫明白,但也不急在这一日半日的……将军一路风尘,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半日,待老夫寻思一番,再与将军说明!”

那将军沉吟了片刻,这才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末将恭候大人消息!”

李林甫连忙道:“奎三,带将军下去休息,好生伺候着……”

杨云枫这时心中暗想,这安禄山当时在辽东何等骁勇,契丹人遇上安禄山,基本就没再打过胜仗,安禄山也一路捷报不断,为何在兴安岭之后便不在追击了?当时杨云枫就猜想安禄山可能是养寇自重,此时看来还不止这么简单。如果让史思明与安禄山合兵辽东的话,那么历史会不会重演?安史之乱只怕也会因此而爆

杨云枫正想着,却见楚风流这时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一动,却听楚风流这时低声道:“杨大人在想什么呢?”

【第9?14章】长安突变

楚风流说话的声音比较大,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和他在窃口斤一样,杨云枫正犹豫着,这时却听大堂传来李林甫的声音道:“李某招待不周,杨大人见谅!”说着却见侧厅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李林甫此时已经站在了门口,正一脸笑意地看着杨云枫。

杨云枫心下一动,一时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已经开始怀疑楚风流的身份了,脑海中急速闪动着与楚风流相识的经过至今,原来这一切都是李林甫的安排不成?

这时却见楚风流上前对着李林甫拱手道:“大人,杨云枫已经带到!”楚风流的这一个举动,一句话,似乎已经给了杨云枫想要的答案。

李林甫这时点了点头,挥手道:“你先下我与杨大人有几句话说!”待楚风流退出了侧厅之后,李林甫这才走到杨云枫的一侧坐下,随即看着杨云枫,挥手示意道:“杨……嗯,云枫,请先坐下再”

杨云枫此时脑中已经将此事完全过滤了一遍,从在蜀中遇到楚风流时,自己曾经怀疑过他是不是李林甫的人,但是那时候是见李思瑜与他的收下不认识楚风流,所以才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时想起来,自己当时是多么天真,如果是李林甫真正要用的人,又岂会让李思瑜知道?这么说自己在辽东遇到楚风流,也是李林甫的安排了?

李林甫见杨云枫一脸疑惑,这时微微一笑道:“云枫,如今你已经不是外人了,老夫就不妨告诉你,楚风流的确是老夫的人,当初在蜀中,也是老夫安排他去阻止你们进京的,而在辽东嘛……其实开始老夫是让他去执行另外一个任务的,不想他却重伤为一个叫江采萍的女子所救,那女子相托他老保护云枫你……这些老夫都是知道的,所以老夫就将计就计,安排楚风流跟在你身边,取得你的信任!方便收集你的情报,甚至……嗯,甚至在关键时刻,可以……”

李林甫没有说话,杨云枫立刻就道:“关键时刻,也可以杀我!”

李林甫抚须淡然一笑,道:“云枫,当时你我水火不容,老夫如此做,也是情非得已啊……”

杨云枫立刻问道:“那么为何你此刻又将一切和盘托出呢?是认为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么?”

李林甫这时站起身来,走到杨云枫的身边,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按着他坐到一侧后,这才道:“云枫,你是一个很有胆识、干劲与魄力的人,但是你还年轻,好多官场上的事你还是新手,有些人为了扳倒对手,甚至会将一颗棋子放在对方身边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我不过才安排楚风流跟着你几个月而已!本来老夫是准备在回京后,在相位之争上,如果你成为老夫的绊脚石,老夫就会让楚风流将你搬开……”

李林甫说到这里,坐到杨云枫的对面,看着杨云枫,这才道:“不过如今看来,老夫的一切准备都没用了,老夫也看出来云枫你是一意归隐了,一个无心仕途之人,对老夫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况且如今老夫也答应了你与思渝的婚事,你我已有翁婿之名了……所以今日老夫才特意让楚风流去将你带来,以来是想向你说明,其实老夫在你面前不过是装疯卖傻,你若是轻视了老夫,老夫也就成功一半了不是么?”

杨云枫听李林甫说到这里,心中早已经是思绪万千了,当初就认为李林甫不应该如此简单而已,原来一切都是李林甫布的局,只是为了让自己轻敌,不过如今看结果,自己的确是轻敌了,若是自己没有退隐之意,执意留在长安,只怕李林甫早就开始准备行动了。若是以前杨云枫听到这些,定然对李林甫更是怀恨在心,不过如今的杨云枫似乎已经看淡了一切,对于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突然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李林甫见杨云枫突然发笑,脸色微微一动,连忙问道:“云枫有何话要说?”

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摇了摇头道:“没有,今日是你让我更加明白,官场根本不适合我,我应该多谢你才是……岳父大人!”

李林甫淡淡一笑,这才道:“也是因为知道云枫你会如此想,老夫才会告诉你这些……”说着看向杨云枫道:“云枫你之前定然怀疑是老夫出卖了你,向皇上提供了你家眷的线报吧?”

杨云枫没有否认,今日前来的目的也是这,不过听李林甫这么一说,他也基本知道答案了,看着李林甫道:“我此刻也知不是你!”

李林甫点了点头道:“自然不会是老夫,老夫若是真要对付你,也不会搭上我宝贝女儿的性命……不过云枫你放心,老夫已经派出人去了蜀中暗中保护思渝与你的家眷,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说到这里,看向杨云枫道:“云枫,你要提防崔洵才是啊!”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诧异地看着李林甫,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说,是崔洵在暗中捣鬼?”

李林甫闷哼一声道:“这个崔洵一招得志,如今已经暗中掌控了京师的大部分兵力,就连大明宫的禁卫军也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不过云枫你也要远离长安这是非之地了,这些你也就不用担心了……老夫会让楚风流带你离开长安,与思渝她们会合!”

杨云枫这时看着眼前的李林甫,没有想到原来历史上水火不容,之前自己与他也依然水火不容的理论浪费在这个时刻,却与自己站到了一条战线上,还成了自己的老丈人,似乎一切冥冥中早有定数了,之前对李林甫的恨已经荡然无存了,这时想到了李林甫与安禄山的关系,立刻道:“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林甫这时看着杨云枫道:“哦?云枫还有什么话要交代老夫么?”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对李林甫道:“安禄山并非善茬,岳父大人以后还是多多防范此人才是!”

李林甫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盯着杨云枫看了许久,这才哈哈一笑道:“哦,是了,云枫你方才定然是听到老夫与安禄山手下的对话了,不错,安禄山本是云枫你的义子,不过云枫你也听到了,安禄山只不过是借你过桥,云枫你担心的没错,安禄山的确是个反复小人,不过此人也确实是骁勇善战,如果有他在辽东,可保大唐东北无恙,况且他在如何了得,也不过是一介武夫,老夫也早就安排人在他身边了,云枫你放心吧!”

杨云枫听李林甫这么一说,心中一叹,他也听出了李林甫这是以为自己因为安禄山借自己过桥,反复无常,所以怀恨在心,故意说安禄山坏话一样,想到这里,本想再和李林甫说明,安禄山是具有危险性的。

岂知这时李林甫挥了挥手道:“云枫,你就不用再如此担心了,老夫已经买通了长安至蜀中所有关隘的守城将领与官员,你去蜀中应该会一路畅通无阻的,放心吧!”说着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又道:“云枫,思渝自小娇身惯养,没有吃过什么苦,以后她跟着你,你要帮我好好照顾她,若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也不妨与老夫说,老夫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杨云枫闻言连忙拱手道:“岳父大人放心,云枫虽然不在当朝为官了,但是要养活思渝,只怕也不难,岳父大人莫要忘了,云枫为出仕之前,在洛阳也有自己事业的!”

李林甫闻言一愕,随即拍了拍脑袋,笑道:“云枫说的是云枫社吧?哈哈,不错,不错……不过那毕竟也是风雅之事,与真正的生意有所区别……嗯,这样吧,不如老夫给你一些银子,你带着思渝他们去闽南或者粤南地区做点小买卖如何,这些钱也就权当是老夫给思渝的嫁妆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挥手道:“岳父大人若是如此,云枫就无容身之地了,男子汉大丈夫若是连妻儿老小都不能养活,又有何颜面存活于世?钱财方面就不劳岳父大人操心了!”

李林甫看着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道:“好,有志气,老夫最欣赏的也就是云枫你这点若非如此,当初云枫你在洛阳,老夫也不会想方设法拉拢你了!”想到这里微微一叹道:“唉,时间过的真快,老夫做梦也没有想到,一直与老夫为敌的杨云枫,此刻也已为老夫的佳婿了,真是世事难料啊!”

杨云枫这时见李林甫眼神中的惆怅也不似作假,再加上李林甫毕竟是李思瑜的父亲,这时又想到刚才安禄山手下来京的意图,知道一旦安禄山与史思明合兵,很有可能历史上的安史之乱就此爆发了,想着立刻又对李林甫道:“岳父大人,我方才所言,你务必牢记在心,安禄山此人不可小觑,不可不防啊!”

李林甫拍着杨云枫的肩膀道:“云枫放心吧,老夫自有打算!”说着拍了拍手,门外顿时走进一人,提着一把钢刀,正是楚风流,却听李林甫对楚风流道:“你一路护送杨大人去蜀中,不可有半点懈怠!”

楚风流闻言立刻拱手道:“属下遵命,大人放心!”

李林甫这才看向杨云枫,道:“云枫准备何时离开长安?”

杨云枫连忙道:“待公主回来,云枫便与公主一起离开!”

李林甫闻言点了点头,吁叹一声后,这才道:“到时候老夫不便相送,云枫你自己一路珍重!”

杨云枫点了点头,李林甫这时走到侧厅门口,转头看了一眼杨云枫后道:“老夫不送了!”说着立刻出了侧厅。

杨云枫站在原地看着楚风流,楚风流这时尴尬地一笑道:“楚某之前就说了,杨大人你迟早会知道的,不过楚某也的确受过江姑娘的恩惠,也的确受她所托要保护杨大人你,这点楚某并未对大人说谎!”

杨云枫心中一叹,他也病没有怪楚风流的意思,只是看着楚风流不自觉的想起了赵云龙,自从赵云龙就走了小美公主,至今下落全无,也不知道此刻正在何处,自己就要离开长安了,此一走,只怕从此也不会再回长安了,多少故人只怕也是再也看不到了,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点失落。

正在这时却听大堂上突然有人道:“老爷,老爷,不好了,长安城里好几个官员在自己的府邸被人暗杀了!”

随即立刻传来李林甫的声音,道:“什么?暗杀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也不禁一动,暗道,莫非是什么人已经暗中行动了?但是不应该是杨玉瑛才是,杨玉瑛毕竟进宫才没多久,即便她心思缜密,布置周详,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莫非是崔洵不成?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身边的楚风流道:“楚兄,有劳你与杨某去一趟案发现场!”

楚风流闻言立刻道:“可是李大人是让楚某护送大人你离开长安,此时杨大人还是不宜抛头露面比较好……”

杨云枫刚欲说话,却听门外这时响起一人的声音道:“什么人!?”

杨云枫心下一凛,立刻走到侧厅门口,这时只见李府大堂外站着一个黑衣人,身形瘦小,脸上蒙着黑布,手中一把长剑,一动不动地看着大堂内的李林甫,这时淡淡地道:“李大人,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说着手中剑鞘立刻脱手,一个箭步迅速向李林甫而去。

杨云枫只感到身边凉风陡起,还没看清楚情况,只见楚风流这时已经冲了出去,挡在了李林甫的身前,刀尚未出鞘,就已经“哐”地一声,挡住了刺客的致命一击。

那黑衣人似乎也没料到李林甫身边还有如此高手,一招偷袭未果,立刻连退几步,冷冷地看着楚风流,这时冷声道:“阁下真是好身手!”

杨云枫此时总感觉这人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这时却听楚风流冷声道:“阁下出手如此狠辣,楚某也想领教!”说着“哐”地一声,刀鞘飞至一旁,直**墙角,楚风流人已经腾空跃向了黑衣刺客。

黑衣刺客横剑在手,又退后一步,睁着楚风流落下之时,立刻一剑刺向楚风流的下颚,楚风流不慌不忙,一个侧头便轻巧避开,在落下之时,乘势一刀劈向了黑衣刺客的肩头,黑衣刺客顿时一个闪身,向后跃去三四米远,胸口起伏不定,显然也是为刚才的险境唏嘘不已。

这时李府的宅院中已经涌出了几十个护院,有几个已经护在了李林甫的身前,还有几十个将楚风流与黑衣刺客围在了院子中。

楚风流这时收刀起身,看向黑衣刺客,冷冷道:“我看阁下身手了得,若是此时束手就擒,楚某还可保阁下不死……”

黑衣刺客冷冷一笑道:“痴人说梦……”说着立刻傲剑上前,随即长剑脱手,立刻又刺向了楚风流。

杨云枫看着那黑衣人的身手更觉得熟悉,此刻心中一动,知道此人应该不是卫墨,那么只可能是她了……

楚风流这时一个避身,轻易闪开,随即一刀直劈黑衣刺客,黑衣刺客连忙避开,刚刚站定,又是一剑刺出,如此循环几次均未得手,一时也难以攻入,这时再见李林甫身边已经有多人把守,再见李林甫身侧一人正看着自己,心中顿时一动。

杨云枫见那黑衣刺客此刻正看着自己,那眼神已经让自己确定了她的身份,这时却见那黑衣突然后退几步,随即长剑一挥,顿时身后李府的侍卫倒下几个,黑衣人乘机而去。

楚风流刚要上前去追,杨云枫立刻道:“楚兄,穷寇莫追,小心调虎离山!”

楚风流闻言这才止步转身,看向李林甫,随即拱手道:“大人没事吧!”

李林甫这时推开身边的护卫,上前抚须道:“看来此事与长安多名官员被刺有关!”说着立刻对身后一人道:“立刻去查明所有被刺官员的名单!”

杨云枫这时上前道:“岳父大人,近来也要小心!这些人一次不得手,定然还有第二次!”

李林甫看了一眼杨云枫,这时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老夫还是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人要如此做?”想着顿时心下一凛,连忙道:“不好,皇上他……”说着立刻道:“老夫现在便进宫!”

杨云枫闻言心下也是一凛,若是此时李林甫发觉李隆基已经瘫在床上了如何是好?但是转念一向,只怕崔洵和杨玉瑛也未必能让李林甫见到李隆基,想着连忙道:“岳父大人,若是此事是崔洵所为,你此刻进宫岂不是自投罗网?”

李林甫闻言心中一动,顿时沉吟了起来,半晌后,这才道:“请京师护卫将军张谦来见!”

【第9?15章】再遇卫墨

杨云枫还没有离开长安,整个长安就开始一片混乱了,整个长安城到处人心惶惶,毕竟自从大唐开过以来,长安还没有发生过像这样打量官员遇刺一事,即便是武后当朝,杀那些反对自己的官员,大多数也都是“名正言顺”的处决,没有这般大批刺杀的,如今皇城脚下都如此,长安百姓又如何能不慌张?整个长安城已经开始戒严,每条街道都是巡逻的士兵,长安城四道城门都增加了守军,只怕杨云枫此刻想要无声无息的出城,只怕也绝非易事了。

杨云枫离开李府时,还是让楚风流暂时留在李府保护李林甫的安全,自己则是一人回了杨府,他已经认出了那黑衣人,知道那黑衣人不至于对自己不利或下手,更何况自己已经不是官员,早已经赋闲在家了。

此时的杨府已经只剩下寥寥几个服侍杨云枫正常寝食饮居的吓人而已,其他大部分人已经被遣散回家了,杨云枫回来之时,却见一个下人匆忙上来道:“老爷,宗老爷与宗夫人在客厅等候你多时了!”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动,知道宗武御定然是知道宗露她们离开长安的事了,自己没有告诉宗武御,一来是因为自己不想让宗武御担心,二来是自己知道宗武御一直希望自己留在长安,高官厚禄,自己也怕在听到这些话,三来杨云枫相信宗武御他有自保的能力。

杨云枫想着还是进了客厅,宗武御一见杨云枫进门,立刻上前道:“云枫,你将露儿母子送往蜀中,此事为何不事先和老夫说明?害的老夫还要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自己女儿去了蜀中?”

杨云枫连忙道:“岳父大人,云枫早有归隐之意,让露儿他们去蜀中,不过是让他们先去定居,云枫在长安善后再去会合,本来想要告知岳父大人你的,不过……”

宗武御看着杨云枫,这时长叹一声道:“你是担心老夫又强逼你留在长安?”见杨云枫没有否认后,立刻又道:“你当老夫是老糊涂么?虽然老夫是有点失望,不过这长安的形势又岂能看不清么?不过今日长安城内出了几桩大案,老夫很是担心云枫你……”

杨云枫连忙道:“多谢岳父大人担心,不过如今云枫已经不是当朝要员了,因为不会正对我,倒是岳父大人你,你宗家当初也是为我杨云枫才举家搬迁来长安,如果却是这样,云枫心中有愧……”

宗武御闻言又是一声长叹,随即上前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沉声道:“这些倒是无所谓,我门只有露儿一个女儿,任何事都不如她幸福安危重要,只要她与青云能够平安无事,老夫余愿足以,老夫自幼打算,御封你也不必担心我,倒是你,若是有任何困难,都可对老夫说!”

杨云枫点了点头,这时宗夫人上前对杨云枫道:“云枫啊,既然长安如此不太平,你还是尽早去蜀中与露儿会合,免得让她担惊受怕,我与你岳父已经商议好了,准备重回洛阳,你与露儿若是以后在外面住的不习惯了,还可以去洛阳找我们……”

杨云枫点头道:“这个自然,云枫我在这里有没有什么亲人,其实心底早已经将二老当作自己的父母双亲了,我自然会带露儿回洛阳看二老的。”

宗武御与宗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又交代了杨云枫一番后,这才双双离去。

杨云枫这时问及下人,李颖可否有回来,下人摇头到:“公主自从上次进宫后,小人都好久没见过公主了!”

杨云枫挥了挥手示意下人退下后,自己则是去了后院,准备看看这杨府之中,还有什么值得自己带走的,走进书房,看着书房中一些书信文件,不禁一阵唏嘘,自己做官也不是很久,不想这书房中,却已经有不少公文了,回想自己当官后发生的事,不禁无奈一声长叹。

杨云枫这时却听身后想起一声轻微的脚步声,缓缓转头只见书房前站着一个黑衣人,随即轻声道:“你来了!?”

那黑衣人走进书房后,这时看着杨云枫道:“你一早就认出我了?”

杨云枫这时坐到书桌前,看着面前的黑衣人,淡淡地道:“除了奥姑娘你,还会有什么人?”

那黑衣人这时立刻扯开了脸上的黑布,露出了原来的面容,却不是奥兰郁是谁?奥兰郁这时立刻道:“你与李林甫不是向来不和么?为何你会出现李林甫的府邸?”

杨云枫没有回答夜琴音的话,反问奥兰郁道:“这正是我要问你的,你为何要刺杀李林甫?长安城内的几个官员遇刺事件,是否与你有关?”

奥兰郁这时立刻道:“这些事杨公子不许要过问,我来这里,是想告之杨公子你,尽快离开长安,长安很快就有大乱!”

杨云枫听奥兰郁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一动,连忙起身,走到奥兰郁的身边,沉声道:“奥姑娘,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奥兰郁连忙退后一步,走到书房门口,这才道:“杨公子如今已经不是朝廷官员了,又何必过问这些?我听闻杨公子不是决定辞官归隐了么?那么这些事,杨公子又何必再问?“

杨云枫这时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奥兰郁的手,低声道:“我并非关心那些死去的官员,我是担心你……“

奥兰郁闻言脸色一动,诧异地看向杨云枫,奇道:“你关心我?”

杨云枫立刻点头道:“你如今杀了这么多朝中大员,已经成为通缉犯了,我自然要担心你了!”

奥兰郁心中一暖,却还是挣脱杨云枫的手,道“我又没说那些官员都是我杀的……”

杨云枫心下一凛,连忙奇道:“莫非这时与你们鸿凤阁有关?是鸿凤阁的集体行动?”

奥兰郁摇了摇头,连忙道:“公子就不比问这么多了,还是尽快离开长安,最好永远也不要回来!”

杨云枫越听越觉得奇怪,长安究竟要发生什么事了?这鸿凤阁此次又是接的谁的买卖?究竟想要做什么?

奥兰郁这时打开书房,将脸上黑布蒙上脸,这才道:“言尽于此,杨公子好之为之!”

杨云枫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书房门前,又将书房门缓缓关上,连忙道:“如果我离开长安,不知道几时才能再见奥姑娘你!”

奥兰郁退后一步道:“有缘自然会再见,无缘的话……”

杨云枫又上前一步,紧紧地握住奥兰郁的手,沉声道:“随我一起走,一起离开长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奥兰郁娇躯一动,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唏嘘一声道:“有些事不得已而为之……等我做完了这些事,我会去找你,但是此时,我还不能离开长安!”

杨云枫轻叹一声,缓缓松开了,没有再阻止奥兰郁离去的意思,只是轻声道:“卫墨卫小姐,是否也参加了这次行动?”

奥兰郁沉吟了半晌后,这才道:“这些问题,你应该自己问她才是,我无法替她回答你!”

还没等杨云枫说话,这时书房外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师姐,你与他说的太多了,我们该走了!”

杨云枫一耳便听出了是卫墨的声音,连忙将书房门打开,却见卫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前,虽然也是穿着一身黑衣,但是杨云枫认识卫墨那一双眼睛,至死也不会认错。

杨云枫连忙道:“卫小姐,你也来了!?”

卫墨转过身去,不再看向杨云枫,随即道:“师姐,我们该走了!”

奥兰郁闻言连忙走出书房,走到卫墨身侧之时,这才转头看向卫墨,轻声道:“我在杨府外等你,他就要离开长安了,我知道他有话要对你说!”说完转头看了杨云枫一人,随即一个跃身跳上书房屋顶,随即传来几声清脆的瓦砾声,片刻便无声无息了。

卫墨这时依然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地道:“离开长安之后,永远也别再回来,不要再接触任何官府中人,官场上没有你的朋友,你记住这句话即可!”

卫墨说完立刻也是一个跃身,却被杨云枫一把抓住了手,随即又落在低声,转头看向杨云枫,随即甩开杨云枫的手,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杨云枫连忙道:“你有今日都是我杨云枫一手造成的,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补偿你,或者将功赎罪的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你随我离开长安吧!”

卫墨这时向后退了一步,冷冷笑道:“补偿?将功赎罪?”

杨云枫连忙道:“你知道,我不完全是这个意思,我对你的心意如何,你不会不明白,你若是对我没有丝毫感觉,就不会如此一次又一次的救我,提醒我了!”

卫墨没有说话,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看向杨云枫,冷笑道:“我只是不想你死在别人手里,你和我之间的恩怨,我迟早有一天要亲自报仇……”

杨云枫没等卫墨说完,立刻上前一步,道:“为何要迟早一天,现在即可,以你现在的身手,杀我何等容易,不如就现在……”

卫墨连忙又退后一步,看着杨云枫道:“你当真想死在我手里?”

杨云枫连忙道:“我当然不想死在你手里,不过我见你对昔日的那段仇恨如此执着,至今都无法完全放下,看来也只能是我撕了,才能化解,既然如此,那你就动手吧!”

卫墨也不啰嗦,“哐”地一声拔出的长剑,架在杨云枫的脖子上,看着杨云枫缓缓闭上双眼后,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剑柄,良久之后,只见她一剑刺出,杨云枫的鬓角的意思头发顿时落地,卫墨的剑立刻又回到的剑鞘中,道:“你我的恩怨今日一了百了,从此以后,你我互不相欠,这下你可以安心了……”

卫墨说完立刻转身,又欲离去,杨云枫还是上前拉住卫墨的手道:“不是互不相欠,这一世我都欠你,不但是因为令尊,还有你……”

卫墨连忙挣脱杨云枫的手,道:“你这么喜欢欠我的么、我说你已经还了,你不欠我了……”

杨云枫见卫墨如此说,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卫墨的意思,如果自己永远欠卫墨,那么在卫墨严重自己如果对卫墨多么好,在卫墨眼中,自己都是因为愧疚才如此的,那根本就不是爱。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松开了杨云枫的手道:“好,既然如此,你我互不相欠……不过我是真心希望你能与我一起离开长安……”

卫墨淡淡一笑道:“你让那么多女子都随你离开,刚才也是如此让师姐离开长安,你问问自己的心,你心中最重要的是谁?等你自己知道了答案之后,再来找我!”

杨云枫听卫墨这么一说,心中也是一动,沉吟了半晌也说不出话来,等他再抬头时,卫墨已经不在书房前了,只有空气中还残留卫墨那特殊的体香,杨云枫心中一叹到:“自古多情空余恨哪!”

杨云枫站在书房前沉吟了半晌后,这时却听见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渐渐的远去,杨云枫想到卫墨之前在辽东也是吹的这个曲子,嘴角微微一笑,杨云枫虽然不通音律,但是他依然能听出这次卫墨吹的笛声已经与上次在辽东时完全不同了,倒不是曲调,而是吹笛子时的心境,上一次在辽东,多了几分忧郁与沉重,而这次则更多的是轻松、轻快,一首同样的曲子,在不同的心情下,竟然能演艺出不同的曲风。

杨云枫自然明白,此时的卫墨也许终于放下了过去沉重的包袱了,不管自己与卫墨以后有无将来,见到卫墨解开了多时的心结,杨云枫心中也似乎轻松了许多,因为这不仅仅是卫墨的心结,也是他杨云枫心中抑郁了很多的一个心结,今日卫墨原谅的自己,不想让自己欠她,也就是说,他与卫墨之间可以说是重头开始了。

【第9?16章】皇上失忆

杨云枫在杨府一直等着李颖的消息,一直到了翌日傍晚,李颖才匆匆回到李府,而就是在李颖回来前的这一天时间,长安城里已经抓获了上百个所谓的嫌疑人,张谦与李适之联合审查此事,但是查了怔怔一日也毫无头绪。李适之当中也来询问过杨云枫的意见,杨云枫倒是知道此事与何人有关,但他也不可能与李适之说,此时是与奥兰郁与卫墨有关。

李颖回来看到杨云枫,显得也是格外的关心,拉着杨云枫的手道:“夫君,我去拜访的几个官员都相继被害,也不知道此时是否与我们有关,还是我们害死了几个大人!”

杨云枫之前想也没想过这些官员的死会与自己牵扯上丝毫关系,听李颖这么一说,顿时就感觉背后被人捅了一刀一样,按照李颖这么说,这些人都是李颖本来准备拜访的官员,却在这个时候相继被暗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李颖先回来与自己说明这个问题,自己昨日便可问问卫墨与奥兰郁了,但是此刻,这个问题只能暂时留在自己的心中了。

杨云枫为了不让李颖担心,立刻紧紧握住李颖的手,柔声道:“这只是一个巧合,也许是这些大人们都得罪了谁,颖儿不用担心!”

李颖连忙道:“我倒不是为他们担心,我只是担心夫君你,他们又偏偏是我去找他们之后相继被杀,我不得不联想到与夫君你有关!”

杨云枫拍了拍李颖的手,道:“李林甫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一切,只要我们愿意,随时可以离开长安城!”

李颖闻言微微点了点头,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道:“不过此时长安是这么一个情况,我却没有见到父皇有任何旨意,我很是担心这些刺客会不会对父皇不利……”说着看向杨云枫,连忙道:“夫君,我们不如等等再离开长安吧,或者夫君你先离开,我进宫一趟,见过父皇后,我再去蜀中找你……”

杨云枫连忙握紧李颖的手,柔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说为夫如何会放心你一人留在长安?你我夫妻本是一体,为夫又岂能丢下你一人?况且此事怎么说都是因为为夫,为夫又怎么能让你一力承担呢!”

李颖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刚欲说话,杨云枫立刻将李颖搂进怀中,道:“为夫已经决定好了,为夫会留下来陪你,直到你愿意与为夫一起离开为止!”

李颖听杨云枫这么说,紧紧地抱着杨云枫,将头埋在杨云枫的怀中,良久后这才道:“我不会待太久,只是进宫去见父皇一面,知道他平安后,我便即可与夫君离开长安!”

杨云枫轻轻拍着李颖的肩头,心中却在暗想,如今李隆基已经昏迷不醒了,罪魁祸首就是自己与杨玉瑛,李颖要进宫见李隆基,只怕杨玉瑛定然会找理由阻止李颖去见李隆基的,不过李颖的性格,如果不见到李隆基,势必不会罢休,此事应该如何解决呢?若是被李颖发现了李隆基的秘密,不知道会如何恨自己。

杨云枫没有再往下想,因为此刻他也想不到一个解决方案,不过如今长安发生的这一切,自己也的确不能就这么离开,如果这些官员之死与自己有关,自己即便离开了长安,只怕也脱不了干系,而且若是自己与宗露她们会合了,杨云枫更多安心此事会祸及妻儿,这才是杨云枫最担心,也最不想见到的结果,所以他决定暂时留在长安。

翌日李颖再度进宫,杨云枫并没有阻止,他知道自己如果阻止了,反而会使得李颖怀疑自己,但是在李颖进宫后,杨云枫也立刻进了大明宫,去了皇宫后院,要求见杨玉瑛,那些后宫的守卫见到杨云枫,好像都显得有些诧异,但依然还是给杨云枫放行了。

杨云枫到了杨玉瑛的寝宫附近后,现在在一座比较隐蔽,基本无人路过的小亭子坐下,这才用银两收买了一个小鉴,让他去杨玉瑛的寝宫,却不是找杨玉瑛,而是将高力士请来。

过不多时,小鉴领着高力士赶来,杨云枫挥了挥手,示意那小鉴下去后,这才对高力士道:“高公公,上次杨某就有好多问题想要问公公你了,今日这才特地前来拜访!”

高力士站在园亭中,手握着拂尘,脸上轻描淡写的微微一笑,这才道:“驸马爷是想问咱家崔洵的事吧?”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不止是崔洵,还有近来宫中发生的一切,为何公公你会去给三……玉妃当差呢?据杨某了解,皇上想来对公公你都是极度倚重的才是……”

高力士这时轻叹一声,随即看向杨云枫,笑道:“这一切还不是拜杨大人你所赐,若非你当初将崔洵托付与咱家,又岂会有今日?”

杨云枫自然明白高力士的意思,这时拱手道:“高公公是否心中怨恨杨某?”

高力士这时转过身去,轻声一叹道:“说不上怨不怨,恨不恨的,在宫中当差,就做好了什么都可能发生的准备了,说时候,以前给皇上当差,虽然得到了皇上的宠幸,咱家却依然还是每天都做好掉脑袋的准备了,如今虽然不在皇上身边当差了,咱家心境却轻松了许多,这伴君如伴虎之言,看来是一点都不假哪!”

杨云枫唏嘘一声,看着高力士如此,心中一叹,随即问道:“公主有无去玉妃寝宫要见皇上?”

高力士回头看向杨云枫,奇道:“公主的确刚刚才来没多久,此刻只怕正与皇上说话呢,驸马爷为何不与公主一起去?”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动,诧异道:“公主正与皇上说话?”心中暗道,李隆基不是昏迷不醒了么?李颖如何与李隆基说话?莫非李隆基已经醒了?

高力士点了点头道:“皇上自从昨日醒来后,就说脑袋昏沉沉的,一直不是很舒服,太医来了三次波,都没有查出皇上究竟那里有问题,真是忙坏了那些太医们,说来也怪,今日皇上醒来后,却精神气爽,一点问题都没有了……”说到这里,嘿嘿一笑道:“最奇怪的是,皇上居然不识的崔洵是谁,还是让咱家去服侍他了……”

杨云枫听高力士这么一说,心中顿时又是一凛,李隆基不认识崔洵了?莫非是昨日被杨玉瑛与自己灌药之后,搞的脑子受损,失忆了不成?

高力士见杨云枫眉头微皱,这才微微一笑道:“不过说来也奇怪,皇上除了崔洵之外,其他人都认得,就是偏偏不记得这个崔洵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杨云枫连忙问道:“皇上还记得三……记得玉妃娘娘?”

高力士连忙道:“自然记得,就连如何认识玉妃娘娘的经过,都记得一清二楚,不过这崔洵毕竟是驸马爷与玉妃娘娘的前姐夫,虽然皇上已经不记得他了,不过依然还是留着他在宫里当差,只是负责服侍玉妃而已……”说到这里,嘿嘿一笑道:“说来这人哪,一切都是注定了,崔洵得意之时,又何曾想过这风水是轮流转的这个道理?”

杨云枫还真没有想到变化会如此之快,之前崔洵还是李隆基面前当红的大太监,谁曾想过只是一日,李隆基会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物了呢?而之前都以为高力士已经被崔洵死死的踩住了,又有谁曾经想过高力士还有翻身的一日,这一切当真是太戏剧化了。

不过杨云枫此刻最有兴趣的还不是此事,而是李隆基既然失忆为何还会记得杨玉瑛?那么他还记得什么?会否记得自己与杨玉瑛一起毒害他的事呢?但是如果李隆基记得的话,杨玉瑛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高力士也不会如此对自己说话了?看来此时李隆基只怕未必记得此事,只是不知道李隆基会否冷不防的就想起此事来呢!

高力士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微微一笑道:“驸马爷不必担心,昨个驸马爷与公主去见皇上之时,遇到咱家,在家也看出驸马爷心中对咱家有愧疚,今日进宫又特地找咱家来,咱家想告诉驸马爷,咱家并不怨恨驸马爷,所以崔洵的事,驸马爷也不用放在心中,在这宫里待的久了,咱家也做好了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准备了,所以咱家能再回皇上身边做事,其实咱家心里也没有外人预料的那般高兴,咱家今年也近六十了,还有几年好活?早已经看到这些了……”

杨云枫连忙道:“高公公想得开,但是崔洵未必就能如此想,如今高公公你已经取代了他的位置,虽然这位置本来就是高公公你的,但是崔洵未必如此想,他此刻只怕正琢磨着如何对付公公你呢!”

高力士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道:“这事咱家也不是没有想过,毕竟咱家是吃过崔洵一次亏的,这次如何能不提防?咱家也想过借机一次将崔洵铲除,可是玉妃娘娘要保崔洵,咱家暂时也是无计可施啊!”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问高力士道:“此时长安几位官员被刺的事,皇上与高公公是否有所耳闻?”

高力士闻言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昨个儿就已经满城风雨了,咱家又岂会不知呢?不过皇上刚刚复原,又不知道会不会旧病复发,所以此事暂时还没有告知皇上,不过咱家昨个儿就已经见过李适之与李林甫了,咱家已经交代了他们,务必查出真凶,不然这长安人心惶惶,皇上迟早也会知道此事不是?咱家也不可能瞒着皇上太久,但是若是皇上知道此事之前,若是能破案,岂不也是对皇上有个交代?”

杨云枫大点头道:“高公公不亏是宫中最老资格的公公,也不亏皇上如此信任公公,公公处处为皇上着想,真是难得!”

高力士笑着连连摇头,良久后这才看着杨云枫,奇道:“既然驸马爷来了,为何不与公主一起觐见皇上?”

杨云枫立刻道:“杨某进宫一事,公主并不知情!”

高力士闻言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道:“哦?莫非驸马爷进宫还有其他目的?”

杨云枫立刻道:“此次杨某进宫,一来本是想见见高公公你,对于崔洵一事,当面与公公说声抱歉……二来却是为了长安的这个大案而来!”

高力士闻言连忙皱眉道:“崔洵一事,咱家刚才就说了,咱家并没有怨恨驸马爷的意思,至于这个长安官员遇刺一案,驸马爷为何查到宫中来了?莫非驸马爷认为此案牵涉宫中之人?”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不错,其实杨某怀疑此事只怕与崔洵有关!”

高力士闻言心中顿时一动,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道:“此事当真?崔洵还有如此能耐,居然胆敢谋害朝中要员?”

杨云枫轻叹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对高力士说,至少他此刻还不想出卖杨玉瑛,也可以说,从来没有想过要出卖杨玉瑛,但是崔洵如今已经与杨玉瑛牵扯不清了,若是崔洵一旦有问题,势必牵连到杨玉瑛,这是让杨云枫最为头疼的,抛开杨云枫对杨玉瑛的感情究竟有没有爱不说,毕竟杨玉瑛此时肚子的孩子是他杨云枫的。

高力士见杨云枫没有说话,立刻又问道:“杨大人,你手中可有证据?”

杨云枫方才想到了杨玉瑛的安慰,这时立刻改口道:“没有,杨某也只是怀疑而已,所以这才进宫来探探究竟……不过杨某进宫不太方便,所以以后调查崔洵的事,就交托给高公公你了!”

高力士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奇道:“崔洵怎么说,也是玉妃与驸马爷你之前的姐夫,只怕此时即便当真是崔洵所为,玉妃也会保住崔洵,此事还真是难办啊!”

杨云枫这时立刻笑道:“所以高公公应该尽快将崔洵从玉妃娘娘身边支开才是,崔洵一旦没有了玉妃的支持,高公公要如何查他,还是公公你一句话的事?”

高力士听杨云枫这么一说,顿时哈哈一笑道:“驸马爷,虽然你如今已经不是朝中官员了,但是说话还是如此……嘿嘿,好,既然驸马爷吩咐了,咱家照办就是了!”

杨云枫这时拱手道:“既然如此,那么杨某告辞了……”

高力士连忙道:“驸马爷不进去见皇上了么?也许皇上此时正想见驸马爷你了,今晨咱家还听皇上提及驸马爷你呢!”

杨云枫闻言心下砰然一动,看着高力士良久之后,这才道:“嗯,也好,既然来了,还是觐见一下皇上,杨某也甚是担心皇上的病情呢!”杨云枫其实还真是担心李隆基的病情,他担心李隆基的失忆程度究竟有多重而已。

杨云枫随着高力士到了杨玉瑛的秦寝宫内,这时见崔洵正站在大殿门外,见杨云枫与高力士走来,脸色微微一变,沉吟了半晌后,这才上前对着高力士与杨云枫行礼道:“见过驸马爷……高公公!”

高力士这时看了崔洵一眼,阴阳怪气的道:“让崔公公你守大殿大门,真是委屈崔公公你了!”

崔洵闷哼一声,没有说话,杨云枫这时看了一眼崔洵后,立刻对高力士道:“有劳公公进去通报一声!”

高力士看了一眼崔洵也是闷哼一声,甩着拂尘进了宫殿,杨云枫这时看着崔洵道:“崔公公,别来无恙吧!”

崔洵这时冷冷地道:“驸马爷都知道一切了,又何必来问咱家?”

杨云枫也是冷冷一笑道:“真是世事难料啊,崔公公!”

这时却听殿内传来高力士的声音道:“皇上有旨!宣杨云枫觐见!”

杨云枫这时立刻对崔洵道:“崔公公好好当值,杨某就不奉陪了!”说着立刻拂袖进了宫殿。

杨云枫进殿后,高力士立刻对杨云枫道:“驸马爷,皇上似乎心情不是很好,你进去后说话还是小心点!”

杨云枫连忙对高力士拱手道:“多谢高公公提醒!”心中却是碰碰乱跳,暗想这李隆基不会是想起什么了吧?想着还是慢慢进了内殿。

杨云枫进了内殿后,只见李隆基正躺在一张藤椅上,李颖与杨玉瑛坐在一侧,李隆基听见杨云枫的脚步声,立刻看向杨云枫,随即立刻道:“云枫啊,你来了!”

杨云枫见李隆基脸色严肃,没进来之前,杨云枫已经将所有可能发生的事都想了一遍,包括李隆基万一突然想起之前发生的事,自己应该如何处理,这时转头看向杨玉瑛,只见杨玉瑛脸上毫无表情,一双眼睛也正看着自己,杨云枫本来是想看看杨玉瑛有没有暗示给自己的,如今见杨玉瑛这般,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而一旁的李颖则是微笑地看着杨云枫,正是李颖的这张笑脸,才让杨云枫紧张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连忙上前行礼道:“微臣拜见皇上!”

【第9?17章】意味深长

李隆基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挥了挥手,示意杨云枫走近,又转头看了一眼李颖,随即握住李颖的手,轻轻拍了拍,这才问杨云枫道:“云枫,你既然进宫为何不与颖儿一起?”说着又看向李颖,问道:“你夫妻之间不会有什么不妥吧?”

李颖闻言连忙道:“父皇想哪去了?我与夫君又哪里有什么不妥?”说着看了一眼杨云枫,显然李颖也没料到杨云枫会跟着进宫。

李隆基这时又拍了拍李颖的手,轻咳了一声后,这才道:“父皇已经老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只盼望着你们能好就好!”说着这时对李颖与杨玉瑛道:“你们先出去,朕有几句话要对云枫单独说!”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这时见杨玉瑛脸色也是微微一变,随即起身与李颖出了内殿,李隆基这时看着杨云枫,又招了招手,示意杨云枫坐到自己一边后,这才看着杨云枫道:“云枫,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如今这满朝文武,朕可以信任的人越来越少了,你便是朕信任的人之一!”

杨云枫看着李隆基的表情,也不像故意说反话什么的,心中依然有点摸不清李隆基的意图,这时连忙道:“微臣惶恐!”

李隆基这时伸手握住杨云枫的手,杨云枫已经隐隐感觉李隆基那双枯燥的手似乎在向自己透露着李隆基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却听李隆基这时道:“朕想问问云枫你,朕万古之后,众皇子中,谁可继承朕的千秋?”

杨云枫心中又是一凛,李隆基这时在向自己托孤不成?想着连忙道:“王储之事事关重大,微臣不敢造次!况且微臣此时已经赋闲在家,更是没有资格……”

李隆基挥了挥手,沉声道:“朕既然问你,就是想听你的建议,你只需说出你心中的意思,最终的决定权,不还是朕自己么”

说实话,杨云枫之前只看好蜀王李琦,但是此刻看来,这李隆基的众皇子之中,已经无人可继承李隆基的辉煌了,不过即便如此,也不能谁也不选,总得矮子当中选一个高个吧?但与自己有交道的皇子也确实不多,杨云枫真是难以抉择了,加上杨玉瑛肚子里的那一个,着实是让人头疼。

李隆基见杨云枫眉头紧锁,这时轻叹一声道:“朕的儿子,朕也大概了解一些,确实是有点难为云枫你了!不过朕以为你会选蜀王李琦呢,毕竟蜀王在蜀中与云枫你有过同僚之情,而且据朕所知,当时云枫你也是力挺蜀王的……朕此刻再问你,蜀王李琦……可否继承大统?”

杨云枫心下一动,此时他已经摸清了李隆基的心思了,从李隆基的一番话中,杨云枫已经知道李隆基是有心偏向李琦的,不过抛开李琦与自己的恩怨不说,李琦也的确是众皇子中最出色的,总不能将大唐交给好色的李瑁吧?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道:“蜀王做事果然,深谋远虑,友涕兄弟,微臣以为可堪重任!”

李隆基这时眉头微微一皱,看着杨云枫良久也没有说话,杨云枫心中一阵嘀咕,这时却听李隆基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更是让杨云枫心中没底,良久之后,李隆基笑声停止,这才对杨云枫道:“看来朕是看错云枫你了!”

杨云枫心中诧异道,李隆基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就看错自己了?莫非他是用立储之事在试探自己不成?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李隆基这时立刻又道:“不但是朕,蜀王也看错你了,只怕天下多半人都看错你了!”

杨云枫这时连忙起身拱手道:“皇上,微臣愚钝,不解皇上的深意!”

李隆基轻叹了一声,这才道:“蜀王一直在朕面前数落你的不是,担心你功高盖主,朕向来是半信半疑的,朕知道蜀王背后参你的事,你心底也是有数的,不过朕万万没有想到,今日你依然还会选蜀王……”说到这里,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激动,咳嗽了好几声。

杨云枫心中发怵,这李隆基究竟想要说什么?这时却听李隆基继续道:“朕今日才知,这普天之下,对朕、对大唐最忠心的只有你杨云枫,之前颖儿对朕说你如何如何好,朕半信半疑,还有一些人说你如何如何坏,朕也是半信半疑,这并非朕性格多疑,而是朕坐的这张龙椅决定朕不能完全相信任何一个人!云枫你能明白朕的苦心么?你怨恨朕么?”

杨云枫连忙拱手道:“皇上居高临下,坐观天下苍生,掌握大唐命运前途,自然是谨小慎微,微臣对皇上的苦心钦佩不已,岂敢怨恨?况且微臣本也无意仕途……”

李隆基立刻挥手打断杨云枫的话,这时道:“颖儿说你有归隐之心,朕也知道,云枫你与朝中好多官员不同,虽然你已与初入长安,进朝为官之时已经明显不同了,但是依然还是你杨云枫,其实朕也看出来了,官场并不适合云枫你……朕也有心放云枫你云游四海,踏遍天涯,写出更多的绝句诗篇……”

杨云枫闻言连忙道:“多谢皇上成全,微臣感激不尽!”

李隆基这时立刻又道:“作为你的岳父,我是这么希望的,但是作为一国之君,万国可汗,朕就不能满足你这个小小的愿望了!”说完没等杨云枫回话,立刻又道:“云枫,朕可以在朕有生之年放你归隐乡野,但是朕百年之后,若是大唐有事,朕可以指望谁?”

杨云枫连忙道:“蜀王殿下天纵之资,绝对不会辜负皇上……”

李隆基连忙又挥了挥手道:“自古君王虽然都是孤家寡人,而圣君却也并非君王一人能成事的,昔日太宗贞观一朝,也并非太宗一人之功……圣君更需要贤臣的辅佐才是,所以朕希望朕万古之后,云枫你能好好辅佐后世之君……”

杨云枫心中一阵犹豫,按照李隆基的意思是,现在是可以放自己走,但是李琦继位之后,自己最好还是能出山做官,辅佐李琦?杨云枫这时暗想,只要李隆基能现在放自己走,那李琦继位之后,自己做不做官,也是两说,毕竟李琦也未必肯用自己。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李隆基拱手道:“微臣定然不辜负皇上重托!”

李隆基这时欣慰地点了点头,看着杨云枫良久之久,这才道:“云枫,你”

杨云枫闻言试探着问道:“皇上是让臣去哪里?”

李隆基这时有气无力道:“你要去哪里,便去哪里,不过千万别忘了朕对你的嘱托!”

杨云枫心中一喜,有李隆基这句话,那么自己也无需偷偷摸摸的离开长安了,连忙拱手道:“微臣多谢皇上隆恩!”

李隆基这时挥了挥手,道:“让高力士前来见朕!”

杨云枫立刻出了内殿,在大殿中李颖正欲杨玉瑛说着什么,高力士与崔洵各站在一边,见杨云枫出来后,四人都看了杨云枫一眼。

杨云枫立刻对高力士道:“高公公,皇上请你进去!”

高力士闻言立刻甩动拂尘,对杨云枫拱手道:“多谢驸马爷!”说着立刻进了内殿。

高力士进殿后,立刻恭恭敬敬地走到李隆基的身边,见李隆基此时正半躺在藤椅中,微眯着眼睛,连忙低声道:“老奴见过皇上!”

李隆基这时缓缓睁开眼睛,整体感觉已经是浑身乏力之状了,这时对高力士道:“力士,朕令你派几个人盯着杨云枫的一举一动,但是不可骚扰杨云枫与颖儿的生活!”

高力士闻言心下一动,连忙道:“老奴斗胆问皇上,是要监视驸马爷与公主么?”

李隆基这时看向高力士,一双本来无神的眼睛,却突然放出了一丝光芒,道:“你给朕当了这么多年的差,莫非这点小事还要问朕么?”

高力士闻言连忙跪倒在地道:“老奴知错……”

李隆基这时轻叹一声道:“也罢,朕不妨对你直言,朕让你派人盯着杨云枫,并非要监视他,只是朕需要知道他的行踪,在朕需要找到他时,第一时间就能找到他即可,其他一切事务都不需要!”

高力士立刻道:“老奴明白,老奴这就去办!”

李隆基这时立刻又道:“此事任何人都不能告知,只有你我知道,走漏半点风声,格杀勿论!”

高力士心中一寒,连忙道:“老奴遵旨!”

李隆基轻叹一声道:“力士啊,朕如果先走一步,你要好好帮朕照顾好后世之君!”

高力士见今日李隆基说话有些奇怪,心中又是一寒,连忙跪倒在地,道:“皇上,皇上是万岁之躯,老奴终身都要伺奉皇上!”

李隆基闻言哈哈一笑,随即又干咳了几声,声音甚是沙哑地道:“什么万岁之躯,自古以来又有几个君王真正万岁了?秦皇汉武都追求长生,依然还不是万古千秋了?看来这道士炼丹长生之说,不足以信之……可惜朕现在知道,已经晚了……”

高力士跪在原地,心中思绪万千,今日听李隆基说话,完全就是一种交代后事的感觉,这时等了良久也不见李隆基再言语,抬头看向李隆基,只见李隆基这时已经闭上了眼睛,躺在藤椅上一动不动,高力士心下一凛,连忙起身,低声道:“皇上,皇上!”

高力士一脸叫唤了好几声,也不见李隆基回答,心中更是发怵,连忙伸手到李隆基的鼻间,这时却见李隆基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高力士,道:“力士,还不去办?”

高力士心中一阵唏嘘,连忙示诺道:“老奴这就去!”说着缓缓退出了内殿,到了大殿之上,只见杨云枫与李颖、杨玉瑛三人都在,连忙上前道:“咱家去办点事,驸马爷、公主,咱家就不奉陪了!”

杨云枫见高力士眼神闪烁,知道定然是李隆基与他说什么了,见高力士如此眼神,似乎此事与自己有关,见高力士出了大殿之后,立刻对李颖与杨玉瑛道:“我先出去一下!”说完也不等李颖与杨玉瑛的答复,立刻跟了出去。

杨玉瑛这时看着杨云枫的背影,对李颖笑道:“公主,照顾驸马一定很辛苦吧?”

李颖闻言诧异地看向杨玉瑛,奇道:“玉妃何出此言?”

杨玉瑛连忙笑道:“哦,本宫与驸马自小一起长大,知道他性格鲁莽,有时候不顾他人感受,所以公主以后要多担待一些!”

李颖闻言微微一笑道:“人都是会变的,我与夫君在一起,从来也未觉得他性格鲁莽,反而是他有时候要多担待我!”

杨玉瑛淡淡一笑,背过脸去,脸色微微一变,一旁站着的崔洵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也不做声,这时却听李颖对杨玉瑛道:“倒是父皇,如今上了年纪,还要玉妃多多照顾才是!”

杨玉瑛这时掩口一笑道:“公主,你看咱们都是一家人,却在这里说起了两家话,若是本宫日后孩子出世,岂不是要笑话我们?”

李颖闻言面色一变,诧异地看向杨玉瑛,奇道:“玉妃怀孕了?”

杨玉瑛这时摸着自己的肚子,微微一笑,脸上尽是幸福之色,这才淡淡地道:“也是近来才发现的!”

李颖心中诧异,自己父皇李隆基是什么年纪了,她如何不知道?况且她又不是以前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想着连忙问杨玉瑛道:“御医已经来过了么?”

杨玉瑛连忙道:“就是御医在帮皇上检查之后,为本宫检查的……”

李颖听杨玉瑛如此来这杨云枫怀孕的确是真的了,心中一叹,随即连忙对杨玉瑛笑道:“那么玉妃以后要好好包养身子了,不可动了胎气了,父皇如今身子不适,也不能让玉妃你照顾了,还是建议父皇搬去惠妃娘娘那里吧……”说到这里,立刻又问道:“父皇已经知道了么?”

杨玉瑛微微点了点头,道:“太医检查之时,皇上就在旁边……”说着连忙又道:“照顾皇上又不是照顾小孩,不会耽误本宫的,若是本宫吃不消了,自然会让皇上去惠妃那的,本宫也不想任何事影响我的孩子……”说着不自觉的又摸了摸肚子。

【第9?18章】皇家刺客

杨云枫出了杨玉瑛的寝宫,只见高力士正好走远,在身后叫了两声,估计高力士根本没有听见,在前方的花圃前拐到一边,这时花圃后走出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站在高力士身前听着高力士说着什么,微微示喏。杨云枫虽然没有走近,但是总觉得高力士身旁的那宫女,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而且绝对很熟悉,而且不止一次的见过面,而绝对不是在皇宫里,如果是皇宫内,杨云枫绝对不会对一个宫女如此印象深刻,记忆犹新,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宫女听高力士说完后,立刻转身而去,高力士依然站在原地看着那宫女走远后,这次转身,正好看见杨云枫正站在不愿处看着自己,心中赫然一动,面色微微一变,随即立刻露出了笑脸,走到杨云枫处,笑道:“驸马爷这就要出宫么?”

杨云枫本来是出来想套套高力士的话,看李隆基对他说了些什么,是否与自己有关,但是此刻看来,有更让杨云枫好奇与关心的事,刚才那个宫女究竟是谁,高力士究竟与那宫女说些什么,是否在帮李隆基在传达什么旨意,是否与自己有关?

杨云枫想着立刻对高力士拱手道:“高公公,皇上已经恩准杨某请辞返乡了,杨某在京师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临行之前,只怕无法再进宫了,现在便提前向高公公你告辞!”

高力士闻言连忙作出一副诧异状,奇道:“皇上已经恩准了么?那么驸马爷准备何时返乡?”

杨云枫一眼便看出了高力士的这副诧异模样就是伪装出来的,杨云枫更加肯定李隆基定然是在自己出来后,对高力士说了一些关于对自己的措施命令高力士来办了,而执行的命令应该就是刚才高力士与那宫女见面对话的时候发布出去的。

杨云枫这时连忙道:“这几日便走,以后杨某不在京师,高公公务必要照顾好皇上哪!”

高力士点了点头道:“驸马爷放心吧,只要咱家一日在皇上身边,都会照顾好皇上的,驸马爷放心的驸马爷也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与公主!”

杨云枫没有在于高力士说什么,只是这几句简单看似客套的话,杨云枫要得到的信息便已经全部获得,而不能得到的信息,只怕高力士也不会轻易讲,剩下来的事,只怕也只有自己小心注意、调查才能有结果。

这时候正好李颖也出了杨玉瑛的寝宫,杨云枫便携着李颖向高力士告辞,出了大明宫,在杨玉瑛的寝宫时,杨云枫就已经告诉了李颖,李隆基已经放他离开长安了,所以两人回到杨府后,立刻吩咐了下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今日就离开长安。

离开长安前,杨云枫想到了卫墨,想到了奥兰郁,也想到了公孙绾,想到前两者是因为对二人有情,而想到公孙绾,则是想在离开长安前再问一次江采萍的下落,自己离开长安后,也好去找到江采萍,不过一直以来都是公孙绾想要找自己的时候才会出现,自己还真不知道如何去找他们。

不过说来也奇怪,正当杨云枫为此事犯愁的时候,卫墨与奥兰郁却突然到访了,李颖诧异地看着卫墨与奥兰郁,杨云枫也满是不解。

今日卫墨与奥兰郁都没有穿夜行衣,也没有蒙着脸,两人被杨云枫请进府后,一直也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来找自己的意图,杨云枫看着二人良久,还是忍不住问道:“卫小姐,奥小姐,你们来找杨某是……”

奥兰郁这时道:“公孙姑娘让我们来送杨大人与公主一程……”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看了一眼卫墨与奥兰郁手中握着的剑,奥兰郁见状连忙笑道:“杨公子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公孙姑娘派我们前来送杨公子你与公主安全离开长安!”

杨云枫心下一叹,这近来长安发生的各种事,似乎已经让他对各种事都提高了警惕,这时心下却突然一动,自己决定今日离开长安,也是剪完李隆基后突然决定的,卫墨与奥兰郁是如何得知的?

杨云枫这时看向卫墨与奥兰郁,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道:“临行之前,杨某想再见公孙姑娘一面,不知道奥小姐与卫小姐可否引荐?”

奥兰郁与卫墨闻言相视了一眼后,奥兰郁这才道:“好,我先去询问一下公孙姑娘的意思,杨公子等我消息!”说完立刻提剑而去,只留下卫墨一人留在杨府。

李颖这时冲着卫墨小道:“卫小姐,别站着了,还是过来坐吧,奥小姐去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来……”说着连忙让下人去被卫墨备茶,随即拉着杨云枫走到一边,低声道:“公孙绾为何要派她二人护送你我?”

杨云枫也不知道实际情况,连忙摇了摇头,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大堂上,面无表情的卫墨,这才低声对李颖道:“颖儿,公孙姑娘对你我毕竟有过救命之恩,相信也不会害我们,而且她若是要杀我们,轻而易举,也不比如此费事!”

李颖听杨云枫说的也有道理,微微点了点头,这才露出笑脸,招呼卫墨去了,杨云枫则是坐在一侧,看着卫墨,想到前日与卫墨相见,两人已经算作“冰释前嫌”了,为何今日卫墨的表情依然还是冷冰冰的呢?

李颖见卫墨不说话,也坐在一旁不搭腔,三人就是如此坐在大堂等着奥兰郁,谁也没有说话,眼看着太阳慢慢西去,奥兰郁这才回来,而奥兰郁身后还跟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人正是公孙绾,而一侧则是公孙绾的贴身丫鬟。

公孙绾这时连忙笑着走进大堂道:“听闻杨公子要离开长安前相见我一面?却不知道所为何事?”

杨云枫连忙起身迎了出来,对着公孙绾拱手笑道:“公孙姑娘能赏脸光临寒舍,杨某有失远迎了……”说着连忙压低声音道:“公孙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公孙绾面色微微一变,转头看了一眼大堂上坐着的李颖与卫墨,这才微微点了点头,与杨云枫走到大堂外,这才笑道:“杨公子是想追问我,江采萍江姑娘的下落吧?”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道:“公孙姑娘既然知道,还请姑娘如实相告,杨某欠江姑娘实在太多,江姑娘如今在这世上无依无靠,杨某想要好好照顾她!”

公孙绾闻言笑道:“杨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也没等杨云枫是否同意,紧接着就问道:“你想要照顾江姑娘是因为她曾经救过你?还是因为江姑娘的父亲曾经嘱咐过你要照顾她?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动,看着公孙绾良久之后,这才道:“这个问题是公孙姑娘自己想知道,还是替江姑娘问的?”

公孙绾笑道:“是我想知道,还是江姑娘想知道重要么?重要的是杨公子你自己心里知道不知道?如果你对江姑娘只有怜悯和愧疚,你即便找到了江姑娘,你认为江姑娘会接受你的照顾么?”

杨云枫自然明白公孙绾的意思,立刻道:“我此刻如果说对江姑娘没有一点愧疚与怜悯,那绝对是昧着良心在说话,如果我是火与江无浪的嘱咐没有关系,那也是在说瞎话,不过杨某认为最重要的不是这些,对于杨某来说,前两者不过是杨某认识江姑娘的条件而已,我也知道公孙姑娘你最想知道的是,我杨云枫对江采萍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爱她是吧,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是!”

公孙绾看着杨云枫坚定的表情,良久之后这才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很好,杨公子放心吧,等你离开了长安之后,一定还会再见到江姑娘的,我可以保证!”说完立刻又问杨云枫道:“那么杨公子你对小墨与奥兰郁呢?也是爱么?”

杨云枫还真是有点始料不及,不过公孙绾似乎也没有非要知道答案的意思,见杨云枫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后,立刻微微一笑道:“好了,杨公子没有必要一定回答,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杨公子你一个人爱这么多女人,爱得过来么?”

杨云枫依然还是没有回答,公孙绾这时又是一笑,已经走近了大堂,看了一眼李颖,随即欠身行礼道:“公主,告辞了,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能再见!”

李颖连忙起身还礼,道:“多谢公孙姑娘对我夫妻二人的百般照顾,不过我们这次离开长安,也许就没有多好机会再回来了,而且我与夫君想的就是要过普通人的生活,试问又有哪户普通百姓家有保镖呢?所以请公孙姑娘还是别让卫小姐与奥小姐护送我们了!”

公孙绾这时笑道:“我想公主定然是误会了,我并没有让奥兰郁与小墨护送你们,只是让她们代表我送公主与杨公子离开长安而已,而且此后她们也不再是我鸿凤阁的人了,天大地大,我也不会限制她们去哪!至于要不要小墨与奥兰郁跟着公主与杨公子你,我想公主还是征求一下杨公子的意见吧!”

公孙绾说完嫣然一笑,随即立刻欠身行礼、拂袖而去,当公孙绾与她的婢女路过杨云枫身边出了大堂只是,杨云枫心下顿时一凛,倒不是因为公孙绾与李颖说的话,也不是因为公孙绾,而是公孙绾身边的那个丫鬟,之前自己追出杨玉瑛的寝宫,找高力士之时,高力士身边的那个宫女,与眼前的这个丫鬟,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之前自己一直觉得在哪里见过,而且不止一次,原来她一直是公孙绾的贴身丫鬟,难怪这般的眼熟。

杨云枫这时心中暗道:“莫非这丫鬟是高力士,又或者是李隆基安排在鸿凤阁的眼线?还是公孙绾的鸿凤阁根本就是为李隆基服务的?”杨云枫这时只觉得背后一凉,他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鸿凤阁就是李隆基的皇家刺客联盟了?但是为何又要杀长安的那些官员呢?

杨云枫此刻心中百般的不解,眼睁睁地看着公孙绾与那丫鬟出了杨府,如果自己此刻上前追问,一旦肯定自己的想法,那么也就是说,自己将告诉李隆基,自己已经知道了李隆基的一切安排了,但是如果不追问的话,自己如何知道李隆基究竟在自己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顿时又是一凛,立刻转头看向卫墨与奥兰郁,心中暗道,如果说鸿凤阁就是李隆基的皇家刺客联盟的话,那么卫墨与奥兰郁提前知道自己要离开长安,这一切就解释的通了,也就是侧面证明了自己的推断是完全正确的,这么说,卫墨与奥兰郁就是公孙绾替李隆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两个棋子了?

杨云枫暗暗忖道,定然是李隆基同意自己离开长安后,又让高力士安排眼线在自己身边,监视自己离开长安后的一举一动,而高力士立刻就联系了鸿凤阁的人,通知公孙绾来落实李隆基的命令。

杨云枫这时又想起了李隆基在杨玉瑛寝宫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暗道李隆基还当真就差点蒙骗过自己了,李隆基由始至终也没有完全相信过自己,不过此时再一想,虽然李隆基可能一直在蒙蔽自己,但是他有一句话说的没有错,这也许就是自古君王的孤独与悲哀吧,不能完全相信任何人。

李颖这时走到杨云枫身边,诧异道:“夫君,你在想什么呢?刚才你与公孙姑娘在说什么?”

杨云枫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装作没事的笑了笑,道:“哦,没事,没想什么,为夫刚才是在问公孙姑娘江姑娘的下落!”

杨云枫对李颖的话也是半真半假,毕竟此事关系到她的父皇李隆基,自己一来不想让李颖难做,二来也是不想李颖担心,而自己要找江采萍的事,李颖也是知道与同意的,根本就没有必要隐瞒。

李颖似乎也没有怀疑杨云枫,这时连忙低声道:“公孙绾刚才让我问夫君你的意见,卫墨与奥兰郁,夫君准备如何安排?让她们跟我们一起去蜀中?”

杨云枫没有立刻回答李颖,这时转头看向卫墨与奥兰郁,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对李颖点了点头,道:“既然公孙姑娘盛意拳拳,为夫又岂可辜负公孙姑娘一片诚意呢?”

【第9?19章】巴州老友

离开长安之前,杨云枫先是去看望了一下宗武御与宗夫人,随后又是向李林甫告辞,李林甫让楚风流继续跟着杨云枫去蜀中,相对而言,此时的杨云枫倒是觉得,也许在某一方面来说,楚风流倒是要比卫墨与奥兰郁可靠了多,本来杨云枫还想去看一下贝儿,不过裕亲王将王府大门紧闭,杨云枫也只好在门外对着大门拱手向贝儿告辞了。

杨云枫与李颖、卫墨、奥兰郁、楚风流一行人傍晚时分长安城关城门之前,连夜出了长安,本来李颖是劝杨云枫在长安过一夜再走的,不过杨云枫真怕李隆基说不定会反悔,长安自己是一时也呆不下去了。

杨云枫等人出了长安就往蜀中而去,在汉中的时候过了一夜,但是也没敢惊动官服,而是住的客栈,翌日清晨再度赶路南下,一路之上倒也安全,没有发生什么事。杨云枫其实对大唐的走向已经不再像开始那般关心的,但是一路之上,依然还是注意听着路人谈论京城附近的事,杨云枫初时还没有觉得,时间久了,这才发现,其实自己潜意识里,还是比较担心安史之乱的爆发,好在一路之上都没有听到这类的传言。

这日杨云枫等人已经到了巴州境内,其实还是楚风流告诉杨云枫的,不然这个时代又没有手机导航,杨云枫又岂会知道地理?这一路之上杨云枫每走过一个地方,都会想到当初自己第一次来蜀中的时候发生的事,回首往昔,好像就是昨日发生的一般,杨云枫心中不禁一阵感伤。

如今到了巴州地区,杨云枫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自己的老友张旭张伯高了,李颖率先看出了杨云枫的心思,还未进巴州城时,立刻对杨云枫道:“夫君,不如我们进巴州城休息一日,你定然也想见见张旭张大人了吧?”

杨云枫闻言嘿嘿一笑道:“真是知我者颖儿也……”说着一声长叹,看着远处见见清晰的巴州城,叹道:“如此算来与伯高兄也有近一年未见了,不知道他如今在巴州如何?真是怀念与他把酒言欢的美好时光啊!”

李颖微微一笑,立刻道:“既然如此,就在巴州休息一日再行也好,反正这里离益州也就一两日的行程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这时突然见一旁骑着马的奥兰郁脸色有些不对,这时立刻想到了,之前自己曾经做媒,想将奥兰郁介绍给张旭的事,如今又来巴州,奥兰郁与张旭见面,只怕会有些尴尬吧?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奥兰郁道:“奥小姐,如果你觉得不便的话,可与卫小姐一起去前面的阆州等我们也行!”

奥兰郁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与卫墨对视了一眼后,这才道:“我一人前去阆州,也正好为公子与公主打点一下,小墨就跟着公子去巴州吧,也好照顾公子!”

杨云枫这时看向卫墨,见卫墨也没有反对,坐在马上一句话也没说,又与李颖对视了一眼,见李颖也没有说什么,他虽然知道卫墨与奥兰郁肯定不会同时离开自己,毕竟她们的任务就是跟着自己,又岂会让自己离开她们的视线?想着这才道:“如此也好,那么就有劳奥姑娘了!”

奥兰郁轻轻一笑,骑马走到卫墨身旁,低声对卫墨交代了几句,卫墨不住地点着头,随即奥兰郁立刻御马而去,

杨云枫这时立刻拍了拍马臀,道:“好了,向巴州进发!”说着立刻也驾马而出,直奔巴州城而去,卫墨、楚风流与李颖三人立刻也驾马跟去。

未到巴州城,路上的行人已经多了起来,杨云枫立刻放慢了马了看时辰,见此刻太阳已经西下,夕阳将巴州映照的格外艳红,路上的行人多熟都是百姓装扮,满脸欣喜的笑容,三五成群,结伴而去,口中还不断谈论着什么。

杨云枫连忙跃下马来,牵着马前行,却听一旁路过的百姓,多数谈论的都是今日的收成,在巴州城卖了多少菜,诸如此类的话,看着百姓们满脸笑意,杨云枫也从此看出张旭在巴州任上,看来是治理有方,百姓丰衣足食了。

杨云枫等人进了巴州城后,立刻直接去了巴州刺史府,在巴州城内的街市上,杨云枫也感觉此刻的巴州,与之前自己来时,城里城外到处都是饥荒的百姓那时的情形已经完全不同了,虽然还不能与长安,甚至汉中相比,但是已经明显的有所提升了,城内不但建筑多了不少,街市上的行人也多了,最主要的还是商铺也多了,完全一副欣欣向荣之状。

杨云枫随即连忙拉住一个行人,问道:“这位大哥,小弟去年来过一次巴州,这次再来,怎么觉得和去年来时已经完全不同了?巴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那行人仔细地打量了杨云枫一眼后,这才道:“这位客官是北方过来的吧?连我们巴州出了一个张伯高张大人都不知道么?

杨云枫佯装不认识张旭,连忙诧异道:“哦?还未请教,莫非这张大人有能耐,一年之内将巴州治理成这样?“

那行人嘿嘿一声笑后,这才对杨云枫道:“那是,你可知张大人这一年来是如何治理巴州的?他是食不安,寝不昧,每日都在想着如何让巴州恢复起来,又大力推行农田新政,让巴州百姓人人有地种,如今的巴州已经是蜀中典范州府了,全大唐的州府都在向我们巴州学习呢,你说我们张大人有多了得?”说着又是一阵得意地笑。

杨云枫听行人一番介绍后,这才笑道:“如此说来,这张大人还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干吏廉官哪!”

行人闻言连忙笑道:“谁说不是呢……”说到这里,却突然一叹。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连忙奇道:“兄台为何叹息?”

那行人连忙道:“只可惜,张大人在我们巴州呆不长了,据说蜀王准备将他调去益州!如果张大人走了,这巴州还不知道变成啥样子呢,唉!”

杨云枫闻言唏嘘一声,见那行人满脸的失望,摇着头离去了,这才转头看向李颖,却见李颖此时也正看着那远去的行人,却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杨云枫定了定神,立刻牵马朝着巴州刺史府而去,到了刺史府后,立刻让楚风流上前通报道:“张旭张大人挚友求见!劳烦通报!”

那门卫看了一眼杨云枫后,立刻道:“几位稍后,小人先去通报……”说着进了刺史府。

过不多时刺史府大门打开,从中走出一个官员来,皱着眉头看向门口道:“本官的挚友何在?”门卫连忙指向杨云枫,那官员立刻看向杨云枫处,脸色一变,立刻跑下台阶,一边跑着一边笑道:“原来是云枫兄,一年不见,张某差点认不出来了!”此官员正是张旭张伯高。

杨云枫见张旭官服穿戴整洁,如今鼻下已经多了一瞥胡须,刚出门时,自己也当真没有一眼认出,这时见张旭还真有一副官样,连忙笑道:“杨某也快认不出伯高兄了!”

张旭闻言哈哈一笑,连忙拍着杨云枫的肩膀道:“云枫兄来巴州,为何不提前通知一声,张某也好出城相迎嘛!”

杨云枫嘿嘿一笑道:“就是知道伯高兄会如此,这才没有通知嘛……”说着两人都是哈哈大笑。

张旭这时看向杨云枫身后的李颖,面色立刻一变,随即拂袖跪倒在地道:“微臣拜见公主殿下!”

李颖见状连忙道:“张大人不必如此多礼请起!”

杨云枫却看着跪在地上的张旭,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阵失落,虽然张旭表面上看上去只是穿了官服,留了胡须,其他都与以往一样,但是就是这么一跪,让杨云枫隐隐感到,也许曾经年少轻狂、风流不羁的草圣张旭张伯高已经不在了,现在有的只是巴州刺史张旭。

张旭站起身来,自然没有注意杨云枫的表情有异,连忙伸手道:“云枫兄,公主快快请进……”说着领着杨云枫与李颖等人进了刺史府。

张旭一边领着杨云枫进门,一边对杨云枫道:“云枫兄来的真是及时,现在府内还有一位你我的挚友,云枫兄不妨猜猜是谁!”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连忙道:“莫非是太白兄?”

张旭闻言立刻笑道:“难怪达夫常说云枫兄与太白兄关系最好,说你二人心有灵犀,昔日张某还半信半疑,今日看来,不信不成啊!”

杨云枫也是随口一猜,毕竟与李白已经好久没见了,而且杜甫还在江浙任职,高适与裴旻都在辽东,只有李白云游四海,有可能来蜀中,不想却还真被自己给猜中了,立刻笑道:“太白兄当真在此?”

张旭立刻笑道:“这个自然,张某还能骗云枫兄不成?太白兄来巴州已经有十几日了,张某又有不少政务要忙,太白兄早就嚷着要走了,还是张某强意将其留到现在,不然云枫兄与太白兄只怕又要错过一次相见的机会喽!”

杨云枫闻言嘿嘿一笑道:“那是,那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哈哈!”

此时张旭已经将杨云枫等人领进了刺史府后院,刚进院子就见不远处的一个凉亭中正站着一人,一身白衣,双手背负,颌下青丝随风而动,一副仙风道骨之状,却不是李白是谁?

张旭这时连忙上前叫道:“太白兄,你看谁来了!”

李白闻言转头看来,将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后,最终落在杨云枫的身上,看了良久之后,这才面色一动,连忙道:“云枫兄?”

杨云枫连忙拱手道:“太白兄,别来无恙否?”

李白这时面色大喜,快步走出凉亭,道:“云枫兄,真是想煞某也!”说着已经到了杨云枫的身边,一把拍住杨云枫的双肩,神情甚是激动。

杨云枫见李白与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稍微清瘦了一点,变化明显比自己与张旭要少很多,也许正是因为李白没有为官,所以才至如此吧,想着也双手握住李白的胳膊,两人相视良久,这才皆仰头大笑。

张旭在一旁立刻道:“二位仁兄,今日张某真是高兴,今晚必须不醉不归啊!”

李白立刻松开握住杨云枫胳膊的手,拍手笑道:“妙哉,妙哉,就喝云枫兄命名的剑南春!”

张旭哈哈一笑,连忙吩咐下人去准备酒菜,这才转头对李白道:“太白兄,云枫兄一路风尘,你不会让他站在院子里站一夜吧!”

李白闻言立刻拍着脑门道:“某真是糊涂了……云枫兄,请!”

张旭连忙领着杨云枫等人进了后堂,又让下人去准备茶水与厢房,对李颖道:“公主也应该累了吧!”

李颖微微一笑道:“张大人客气了……”她自然也明白张旭的意思,其实张旭并非真的担心自己是不是累了,只是想让自己早点去休息,也好让他们三个就别重逢的好久,有单独的空间相聚罢了,李颖何等聪颖?如何能不知道这些,想着立刻道:“本宫确实有点累了,那么就有劳张大人让人准备厢房,今夜就打搅张大人了!”

张旭闻言立刻笑道:“这是微臣的荣幸,何来打搅?”说着立刻让人领着李颖与卫墨去了厢房,卫墨临行前还看了一眼杨云枫与李白。

楚风流却站在原地不动,随即道:“杨公子,饮酒如何能少得了楚某?”

李白与张旭闻言都看向楚风流,张旭连忙问杨云枫道:“云枫兄,这位朋友是?”

杨云枫连忙给众人介绍一番,三人相互拱手说了几句客套话,李白没有听过楚风流的名号,也就没在意,立刻对杨云枫道:“昔日在长安听闻云枫兄归天,某还真是伤心欲绝啊,不过后来才知道原来云枫兄不过是诈死!”

李白不说此事,杨云枫都快忘记了,听李白这么一说,立刻对李白拱手道:“此事一直没有机会对太白兄说声抱歉,今日正好是时候……”说着弯腰道:“让太白兄担心了,云枫实在过意不去啊!”

【第9?20章】再回益州

李白听杨云枫这么一说,连忙上前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潇洒一笑,什么也没有说,这时候张旭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酒菜,端到了后院的凉亭中,拉着杨云枫与李白进了凉亭后,这才给二人斟满了酒水,连忙端起酒杯,敬杨云枫与李白道:“二位仁兄,今日我三人重遇,张某异常开心,其他也不说了,满饮此杯!”

李白与杨云枫闻言立刻端起酒杯,与张旭同饮了一杯后,三人纷纷落座,李白这才对杨云枫道:“云枫老弟,听闻你在辽东又为大唐建功了?”

杨云枫连连摆手道:“往日功过已是过往云烟,如今小弟已经辞官归隐,从此笑傲江湖之上,逍遥山林之中,神仙美眷相伴,岂不快哉?往日的那种生活并非小弟所愿!”

李白听杨云枫如此说,倒是没有格外的惊讶,端起酒杯小品了一口,嘴上露出笑意,而张旭倒是有几分吃惊,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道:“这么说,之前的传闻是真的了?”

杨云枫闻言诧异道:“什么传闻?”想着立刻会意,自然是关于自己在长安近来的一些传言了,想着苦笑一声,连连摇头。

张旭这时对杨云枫道:“张某听闻云枫兄与蜀王不和,如今云枫兄刚来蜀中,而蜀王殿下也刚刚前往长安,却不知道这两者有无联系呢?”

杨云枫听张旭说,李琦已经进京了,这着实有点出乎自己意料,倒不是李琦进京让杨云枫感到意外,毕竟在长安之时,杨云枫从李隆基的话中已经感觉到李隆基是有意传位给李琦的,真正让杨云枫感到意外的是,李琦居然如此之快的进京,由此可见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李琦在长安有人手,知道了李隆基的意图,也知道进来李隆基的身子不适,这个时候陪在李隆基身边,会更有机会,不然即便是李隆基传位给自己,到时候京城里自家的几个弟兄稍微一捣鬼,自己远在蜀中如何得知?二来就是李隆基的身子的确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所以必须尽快让李琦进京。

张旭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连忙端起酒杯,笑道:“既然云枫兄已经退出朝堂,这种事也就与云枫兄无关了!”

李白这时立刻也举起杯道:“不错,不错,某以为今日只谈风月,不谈国事最佳!”

杨云枫闻言立刻哈哈一笑,端起酒杯道:“不错,不错,今日我等只谈风月……”

虽然如此说,杨云枫与李白、张旭三人还是一边喝酒,一边说着各自三人近来一年的动向,李白还好,就是说了自己云游的一些地方,又作了那些诗篇,见过那些奇闻怪事之类的,但是张旭与杨云枫毕竟都是官场中人,谈及自己过去的一年,不免又谈及了所谓的“国事”。

李白轻叹一声,看着杨云枫与张旭,道:“二位仁兄一再犯忌啊,这是逼某去大被长眠啊!”

杨云枫与张旭闻言相视一笑,张旭连声道:“太白兄勿怪,我与云枫兄本都是官场中人,过去这一年,也确实没有什么奇闻异事,都是各自忙碌,倒不是我与云枫兄故意犯忌啊!”

杨云枫连忙举杯道:“不用解释,犯忌就是犯忌,云枫与伯高兄自罚三杯即是……”

李白这时笑道:“这样岂不是便宜你二人了?如此佳酿剑南春,莫说三杯了,三十杯某也愿意自罚……”

三人又是一阵寒暄嬉闹后,李白不禁叹道:“昔日子美兄作诗醉八仙,在洛阳名动一时,我等虚名也是自此传遍天下,某云游一年有余,每每想到洛阳之时,真是心怀万分感概,如今醉中八仙独有我等三人在此相续,不止何年才能重聚洛阳闹市之中啊!”

杨云枫与张旭听李白这么一说,嬉笑的脸上顿时也多了一丝感伤,杨云枫一直以为李白向来我行我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从来不拘形骸放浪不羁,不想却也是如此伤感。

三人念及以往,频频碰杯,一直喝到深夜,三人都醉倒在凉亭之中,趴在凉亭的石桌上就呼呼大睡了,若不是李颖出来看了一下,只怕三人就要在这凉亭中睡到天明了。

翌日,杨云枫醒来之后,觉得脑袋依然昏沉沉的,李颖端着醒酒茶走进房间,喂杨云枫喝下,让杨云枫继续躺在床上休息,杨云枫这时问道:“伯高兄与太白兄如何了?”

李颖这时道:“伯高先生已经去办公了,太白先生大早出府至今未归!”

杨云枫立刻笑道:“二位仁兄酒量都比为夫好啊!”

杨云枫休息至中午,这才起床,脑袋稍微舒服了一点,这时却见张旭过来道:“云枫兄,不好了,太白兄已经离开巴州了!”

杨云枫“啊”地一声,惊讶道:“太白兄为何不辞而别?”

张旭这时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纸,递给杨云枫道:“张某也不知其原因,太白兄只留了这张纸条!”

杨云枫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某与二位仁兄短短一聚,心愿已足,某去也,不必追寻,有缘自然再见!”

杨云枫看完叹道:“太白兄向来如此,来去无踪,也罢也罢!”

张旭一声长叹之后,这才道:“太白兄去了,云枫兄今日也要离去否?”

杨云枫闻言看着张旭,本来自己并没有去想这个问题,但是在听说李白走了之后,自己还真准备今日就离开巴州,继续赶赴益州与宗露等女子会合的,但是听张旭言语中有些伤感,立刻道:“杨某与伯高兄刚刚再见,如何舍得离去,想在巴州住上几日,莫非伯高兄要下逐客令么?”

张旭闻言立刻哈哈大笑道:“求之不得啊!”

之后几日,杨云枫便在巴州小住了下来,每日都是待张旭公务忙完后,就被其拉出去喝酒,倒也是这几日,杨云枫发现了几个问题,巴州城开了几家钱庄,超过十两以上的数目,交易之中喜欢用银票,而不再是银两了,还有就是巴州所有的酒铺基本都在贩卖剑南春与五粮液,由此可见,这鲜于仲通看来在这一年的发展不容小觑啊。

与张旭相聚几日后,杨云枫虽然还是有些不舍,但终究还是与张旭提出告辞,张旭也不好相留,只好亲自送杨云枫等人出城,杨云枫临行前,想到了刚来巴州的时候,行人说张旭可能要被调往益州的事,立刻问张旭是怎么回事。

张旭闻言轻叹一声道:“此事说来就话长了,只怪张某没有与唐显那厮打好交道,他见张某在巴州任上作出了成绩,所以自然过来拉拢张某了,也许是张某言语中得罪了那厮,所以他便一心想踢开张某,在巴州安插他自己的人脉……”

杨云枫闻言连忙对张旭道:“伯高兄,既然他想调你去益州,那你就叫巴州交给他就是了,况且昔日我听伯高兄似乎也没有入仕之意,不如与我一起隐居山林,你我左右为邻,没有饮酒作乐,岂不快哉?”

张旭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立刻又是一声轻叹,道:“云枫兄有所不知,如今这蜀中到处都是唐显的人脉,他们名义上推行田地新政,却暗地从中作梗,收受贿赂,只怕整个蜀中,也只有巴州一块净土了,但是张某只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倒不是张某不舍这官位,只是不舍巴州曾与张某共过患难的百姓啊!”

杨云枫听张旭如此说,心中一叹,在其位就要谋其政,自己也就不好再劝张旭了,与张旭寒暄了几句后,立刻拱手告辞,张旭这时拉着杨云枫道:“云枫兄请留步!”

杨云枫闻言止步,转头看着张旭,奇道:“伯高兄还有何赐教?”

张旭看着杨云枫,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道:“不知道奥兰郁奥姑娘现在如何?”

杨云枫心中也是一动,暗道:“莫非张旭还在挂念奥兰郁不成?”想着连忙对张旭道:“奥姑娘此刻应该已经到了益州,她挺好的,伯高兄是否有话要我捎给奥姑娘?”

张旭连忙道:“的确有话想请云枫兄捎给奥姑娘……张某已经于三个月前成家了……所以请奥姑娘不比再为张某而耿耿于怀了!”

杨云枫闻言诧异地看着张旭道:“伯高兄已经成亲了么?为何这次在巴州没有见到嫂夫人?”

张旭连忙笑道:“哦,她上个月整个回了娘家……”

杨云枫看着张旭,见其模样也不似说谎,心中也就松了一口气,如此说来,张旭已经对奥兰郁不做念想了,此刻提到奥兰郁,也不过是想奥兰郁也别在对以前杨云枫牵线做媒的事耿耿于怀罢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张旭道:“伯高兄也不比再对以前的事介怀了,其实我看奥姑娘早已经放下了!”

张旭闻言立刻点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么张某不不远送了,云枫兄一路保重。”

杨云枫一行人继续上路直奔阆州先与奥兰郁会合,随即再继续赶赴益州而去,路上杨云枫还找了一个机会告诉奥兰郁,张旭已经成亲的消息,奥兰郁听闻后,显然是送了一口气,立刻道:“如此就好!恭喜他了!”

杨云枫看了一眼奥兰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奥兰郁道:“伯高兄希望奥姑娘不要再为以前的事而躲着他了,希望大家以后还是朋友!”

奥兰郁“嗯”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随即借机与卫墨走的很近,两人时常小声低语着什么,杨云枫偶尔见到,也不上前追问,知道定然是两人互通情报,卫墨告诉奥兰郁自己在巴州都做过什么而已。

一行人赶了两日路,已经到了益州境内,看着远处越来越清晰的益州城,杨云枫感觉自己不但是离宗露、杨玉环她们更近了,更是离自己远离尘嚣,归隐山野的心愿也越来越近了。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时一行百十人的队伍已经到了身前,杨云枫等人勒住缰绳,止步不前,看着那队人马到了面前,这才定睛一看,为首之人自己认识,穿着一身华丽的官服,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随即拱手道:“杨大人,好久不见了!”此人正是唐显。

杨云枫印象中的唐显很少会笑,今日见他这笑容,感觉很是别扭,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到了益州的,正犹豫间,却听唐显这时立刻又道:“杨大人来益州,为何不提早通知一声,本官也好提前准备不是?”

杨云枫这时瞥了一眼唐显身后的百十余骑,都是穿着一身官衙的差役服饰,也都带着兵刃,心中一动,随即立刻看向唐显,拱手道:“唐大人亲自出城相迎,杨某如何过意的去?”

唐显闻言微微一笑,随即拍了拍马,调转马头道:“本官其实也是奉命行事罢了,蜀王殿下前往京城之前,曾经吩咐本官,待杨大人你来益州之时,一定要好生款待杨大人你……杨大人请官已经在益州为你准备好酒宴,接风洗尘了!”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唐大人与蜀王殿下的好意,杨某心领了,如今杨某已经不再是官员了,而且一路风尘,杨某还是想先去见见杨某的家眷!”

唐显闻言立刻道:“既然你不再是大人了,也还是当朝驸马爷嘛!您说是不是?本官来请驸马爷,自然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驸马爷的家眷如今也正在酒宴之上等着驸马爷你呢!”

杨云枫闻言脸色顿时一变,立刻看向唐显似笑非笑的脸,拳头紧紧地捏了起来。

唐显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连忙又道:“驸马爷请吧,嫂夫人只怕是要等急了……”

楚风流这时驾马走到杨云枫身侧,低声道:“公子,是否要楚某出手拿下此人?”

杨云枫沉吟了半晌之后,挥了挥手,示意楚风流不可轻举妄动,毕竟还没见到宗露等人,还不知道她们的处境如何,一切还是待进到她们的人再说,想着立刻策马而出。

【第9?21章】险中逃困

杨云枫等人在到了益州后,随着唐显一路去了节度使府,宗露等女子果然都在节度使府内,见杨云枫来了,众女子纷纷迎上前来,杨云枫看了一眼,宗露、杨玉环、杨玉琼、吴曼丽都在,唯独郭婞茹不在。唐显待杨云枫与众女子一阵小聚之后,这才请杨云枫进节度使后院,后院中的确准备了宴席,但是四周也满是带刀兵卫,众人都知道这只怕是鸿门宴,但还是纷纷落座。

唐显这是对杨云枫道:“驸马爷,这顿酒宴,是蜀王殿下让本官为你与公主专程准备的,你们莫要辜负了蜀王殿下的一番美意才是!”

众人坐在酒席之上都没有说话,看着满桌的酒宴,丝毫没有什么胃口,李颖这时看向唐显,冷声道:“唐大人,你这是想软禁本宫与驸马么?”

唐显微微一笑,随即故作惊讶状,看着杨云枫与李颖道:“公主驸马何出此言?本官也是一切听从蜀王殿下的命令而已,蜀王是担心公主与驸马爷来蜀中后无人照顾,所以才特意让本官在这里好好招待诸位!”

杨云枫这时冷哼一声道:“唐大人,杨某是想皇上请辞返乡的,如今已经不是朝廷官员,只是一介贫民,但杨某依然还是大唐驸马,唐大人如此软禁我等,只怕皇上知道了,会怪罪唐大人你啊!”

唐显这时坐到一侧,看着杨云枫道:“既然公主与驸马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唐某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如今这朝廷的形势是什么样子,驸马爷与公主都应该比唐某清楚,而蜀王殿下这次进京的目的,相信二位也都知道……”

杨云枫这时已经肯定了李隆基传位李琦的消息,唐显已经知道了,这时立刻冷笑道:“唐大人与我说朝廷的形势,还有蜀王进京的目的,但是唐大人忘记了,我们此刻都在蜀中,比起朝廷,长安,唐大人是否更应该关心蜀中的形势呢?”

唐显似乎没有明白杨云枫的意思,这时面色一变,诧异地看向杨云枫,到:“驸马爷此话是什么意思?”

杨云枫这时端起酒杯,把玩了一番后,对唐显道:“相信唐大人很快就会明白杨某的意思,唐大人是聪明人,既然你今天将话都说明白了,杨某也就没有必要和你瞒着什么了,唐大人与杨某的恩怨,唐大人不会忘记,相对而言,杨某也不会忘记,而杨某与蜀王的过节,相信我们双方也都清楚,那么为何杨某明知来蜀中会与唐大人、蜀王正面交锋,却依然还是来蜀中呢?唐大人不会不知道缘由吧!”

唐显闻言心中顿时一动,其实杨云枫说的自己之前也曾经想到,不过没有这般细想,如今杨云枫当面说出这个问题,自己自然不能再不重视了,眼睛盯着杨云枫良久,见杨云枫明知自己是要将他们与他的家眷软禁在这节度使府内,却依然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心中不禁更是奇怪,这时心中突然一动,看着一桌的人,随即立刻想起了一个名字,郭婞茹,为何没有郭婞茹?

杨云枫看着唐显此刻恍然大悟的模样,立刻笑道:“唐大人定然已经想到是什么原因了吧?”

唐显自然已经知道是什么原因了,李颖这时却诧异地看着杨云枫,低声问道:“夫君,你莫非早有准备?”

杨云枫没有回答李颖,眼睛依然看着唐显,却见唐显这时缓缓站起身来,眼睛也正看着杨云枫,两人目光交锋,只是片刻,唐显便已经落于下风,他自然不是忌惮郭婞茹,即便郭婞茹武艺再高,也不可能一人敌对整个益州的兵力,甚至整个蜀中的兵力,但是另外一个人则就不同了,那就是郭婞茹的父亲,杨云枫的结拜兄弟郭子仪,他在西南六昭拥有驻军就多达十余万,而近来又紧密训练新军,虽然这些新军如今都在蜀中地界,也受自己与蜀王李琦管制,但是这些新军的将领可都是郭子仪一手选拔出来的,若是郭子仪有什么事,这些将领只怕多数也会响应。

唐显想到了这点,顿时感到背后一阵发凉,自己收到线报说杨云枫的家眷来蜀中之时,便提前截住了一干人等,当时郭婞茹也在其中,自己还见过,不过那时候还没有撕破脸皮,只是以杨云枫同僚的身份名义上安排宗露等人在益州住下,暗地里派人监视罢了,今日将这些人都带来节度使府,为何不见了郭婞茹的踪迹?莫非杨云枫早有安排,郭婞茹此刻只怕是已经在郭子仪的身边了。

唐显正犹豫着,却听门外一个士兵道:“大人,郭元帅与一干将领知道驸马爷来蜀中,已经到了益州城外,说要为驸马爷接风洗尘……”

唐显这时不禁脱口而出道:“这么快?”按理说昨日自己还见过郭婞茹,郭婞茹就算昨夜已经逃脱,也不可能一天之内就能将郭子仪请来,想到这里,立刻看向杨云枫。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对唐显道:“唐大人,你此刻知道杨某为何要来蜀中了吧?”

李颖听到这里,也立刻恍然大悟了,原来蜀中有郭子仪的大军在,那么杨云枫就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

杨云枫这时走到唐显的身边,伸手拍了拍唐显的肩膀,随即笑道:“唐大人定然是在想,郭婞茹去报信的速度应该没有这么快,为何郭子仪会来的这么快?”

杨云枫的问题,的确也是唐显的想法,这时却见杨云枫背对着唐显,看着大堂外的士兵,冷声道:“在杨某决定来蜀中之前,就已经与郭子仪联络过了,甚至连到益州的时间都计算过了!”

李颖闻言这时心中暗道:“怪不得夫君在巴州之时,明明与宗露等家眷只有咫尺之遥,却又不着急来益州,即便是与张旭感情再好,也不能为了张旭放宗露等人在益州不管嘛!原来夫君早有了打算!”

唐显听杨云枫这么一说,脸色顿时又是一变,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杨云枫这时转身看向桌上的酒菜,这才对唐显道:“就请唐大人替杨某多谢蜀王殿下的款待了,这顿酒宴杨某与公主心领了,这益州就不久留了!”

杨云枫说着立刻示意众人起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只见门外的士兵这时纷纷亮出兵器,围了上来,将杨云枫等人堵在大堂门口,看来也是早受唐显的命令,不让众人离开。

杨云枫却也不惊慌,冷眼扫了一眼众士兵后,这才转头看向唐显,冷声道:“唐大人,你若是强将杨某留下,只怕城外的那些武将都是粗人,未必有杨某这么讲理,一旦益州有什么问题,那就是唐大人你的责任了,杨某如今可不是蜀中节度使啊……”

唐显脸色阴晴不定,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唏嘘一声,挥了挥手,示意大堂前的士兵退下。

杨云枫此时哈哈一笑道:“唐大人果然是识时务的俊杰,他日在朝堂之上,前途定然不可限量啊!只可惜杨某无缘与唐大人再在朝堂上相会了!告辞!”

杨云枫说完立刻领着一众人出了益州节度使府,杨云枫则是立刻让李颖等人向益州城门而去,李颖不禁奇道:“夫君,既然唐显已经放人,而郭元帅也在城外恭候,夫君又如何如此着急?”

杨云枫闻言连忙苦苦一笑,道:“颖儿,出城之后,你就知道了!”

李颖满心诧异地看着杨云枫,跟着杨云枫等人一起到了益州城门前,杨云枫立刻对城门守军道:“快快开城门!”

城门守将在城楼上看了一眼楼下,随即喝道:“已经过了开门时辰,若是要出城,明日乘早!“

杨云枫立刻暴喝道:“大胆,你可知我是何人?”

城门守将见楼下一众人人数不少,且都穿的得体大方,心中还真是吃了一惊,连忙从城楼上下来,见到杨云枫后,脸色一变,守城将领在一年前,杨云枫来蜀中时就见过他,立刻一眼认出了杨云枫,连忙道:“原来是杨大人,末将有眼不识泰山,杨大人莫怪!”

杨云枫见其认识自己,连忙道:“既然认识本官,还不速速开门!”

那将领闻言看了一眼杨云枫身后的众人,连忙问道:“杨大人这么晚出城,所为何事?”

杨云枫瞪了那将领一眼后,立刻喝道:“本官做何事,莫非要向你通报不成?误了本官的大事,你几个脑袋担待?”

那将领闻言脸色一变,又看了杨云枫身后的众人一眼后,这才立刻命令人开门,杨云枫则是立刻示意众人出城,那将领在后面还道:“杨大人,是否要末将派人保护大人?”还没说完,就已经见杨云枫一众人隐没在城门前大道的黑暗之中了,心中还在诧异:“这么晚了,带着一众女人是要做什么大事?”

正在这时却听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那将领转头却见身后来了一众官兵,为首骑马的却不是别人,正是剑南道节度使唐显,心中顿时一动,见到这么大的仗势,这将领又不傻,立刻明白了,自己刚才也许犯下了大错了。

唐显这时立刻问道:“郭子仪郭元帅何在?”

守城将领闻言一阵诧异,暗道莫非不是为了杨云枫的事?想着立刻回道:“郭元帅?末将未见过郭元帅!”

唐显闻言面色大变,立刻喝道:“果然是杨云枫的计谋!”说着立刻看向城门,随即问守城将领道:“杨云枫是否已经出城?”

那守城将领闻言心中立刻一动,暗道,果然还是和杨云枫有关,想着立刻道:“是,杨大人刚刚出城!”

唐显冷哼一声后,立刻率兵出城而去,只留下那守城将领站在原地一阵纳闷。

杨云枫等人出城后,并没有见到郭子仪,李颖奇道:“郭元帅不是来了么?为何不见踪迹?”

杨云枫立刻笑道:“哪里有什么郭元帅,那个报告的士兵,不过是我故意安排的罢了,郭子仪此刻只怕还在六昭呢!”

李颖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杨云枫在咋呼唐显的计谋而已,不过现在一想,还真是有点玄。

杨云枫则是立刻领着众人朝相反的地方而去,对李颖等人道:“唐显定然以为我们会朝着六昭的方向而去,所以一旦发现有异,绝对会追击我们,我们只有反其道而行,才能躲过他的追击。”

众人觉得有理,立刻跟着杨云枫而去,一路走了十几里路,杨云枫见几个女子都是气喘吁吁,心中一阵心疼,这才在一片树林中休息了片刻。

宗露此时抱着宗青云,宗青云已经醒了,宗露不断地安抚着他,哄着他继续睡觉,杨玉环与谢阿蛮、吴曼丽三人坐在一边,脸色也甚是难看,想必是刚才担惊受怕的结果吧,杨玉琼则是站在一边,与楚风流着树林外的情形。

杨云枫看着众人的这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心中一阵感慨,暗道需要赶紧离开这里才成,李琦尚未坐上龙椅,就已经开始对自己动手了,若是君临天下,自己还有藏身之地么?

李颖站在杨云枫的一侧,看着杨云枫眉头紧锁,连忙问道:“夫君,你在想什么?”

杨云枫未免李颖担心,连忙伸手握住李颖的手,安慰道:“没什么,颖儿不必担心,虽然郭子仪今日没来,但是郭婞茹应该已经通知郭子仪了,相信他很快就会派人前来寻找我们!”

李颖这时摇了摇头道:“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我只是没想到李琦会如此对你我!”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道:“从我们还在辽东,李琦背后向皇上说为夫不是之时,颖儿莫非就没想过这一天么?”

李颖闻言心下一动,看着杨云枫,心中暗道,原来自从那时,杨云枫早就预计到了今日了?

【第9?22章】安史之乱

杨云枫等人在树林中休息了片刻,杨云枫则是让楚风流去附近乡野找来了两辆牛车,让宗露等女子坐在牛车上,自己与楚风流两个男子,各自赶着一头,继续往西而去,从益州一直到了吐蕃边境的雅州,然后顺着雅州再南下,经过嵩州,一路之上,兜兜转转躲避唐显的追兵,本来到南诏最多只需要十天,却花了一个多月才抵达南诏境内。

而此时郭子仪的人马已经在到处搜寻杨云枫等人了,见到杨云枫能顺利到达,郭子仪欣慰不已,郭婞茹与杨云枫也是好久未见,拉着杨云枫与宗露等人一阵寒暄后,郭子仪令人给杨云枫准备住所,安排一众女眷入住,自己则是拉着杨云枫去喝酒。

自从上次在蜀中一别后,郭子仪也有一年没见杨云枫了,如此两兄弟相聚,自是有不少话说,不过杨云枫此刻见郭子仪,多少还是有些尴尬,毕竟郭子仪此刻不但是自己结拜兄弟,也是杨云枫的岳父了,倒是郭子仪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谈笑风生之后,这才从怀中拿出一份公文,递给杨云枫道“云枫,辽东出事了!”

杨云枫看着手中的公文,脑子中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安史之乱,虽然早已经放弃了什么拯救大唐的想法,但是如今也许已经生了,杨云枫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担心,打开公文看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李林甫同意史思明与安禄山两军合并,安禄山在兴安岭一处秘密养兵已久,如今又逼得史思明归降,由于史思明部大多数是陈梓杰训练的骑兵,加上安禄山部的骁勇,大军一路南下,势如破竹,已经攻克了辽城,陈梓杰等人已经退回蓟州,与高适等人一起抗敌,而北方的裴旻、覃毅也纷纷退守蓟州、幽州。

杨云枫看到这里,心中不禁一叹,自己原本训练骑兵是对付契丹人用的,不想如今却变相的便宜了安禄山,使其成为了攻打大唐的本钱了,这么一算,自己岂不是成为了安禄山的帮凶了?

郭子仪见杨云枫皱眉不语,这时立刻道“云枫,你如何看待此时?陈梓杰与裴旻等人可能守住这最后一道防线?”

杨云枫此时倒不是想这些,而是在想,安禄山、史思明不会没有来由的就反叛了吧?莫非还有其他什么事同时生了?想着立刻问郭子仪道“郭兄,除了辽东安禄山之变外,还有其他什么事没?”

郭子仪闻言立刻拍着脑门道“哦,是了,皇上立寿王李瑁为太子,李琦以谋反之罪已经被寿王狙杀在长安了……”

杨云枫听到这里,震惊不已,立刻站起身来,道“什么?皇上立寿王为太子?蜀王谋反?”心中暗道,这怎么可能?自己临出长安之时,李隆基亲口说要传位李琦,怎么此刻变成立李瑁那色胚子为太子了?这当中究竟生了什么?这时杨云枫脑子一片迷糊,随即心中一动,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宫变!

郭子仪这时又长叹一声道“高力士高公公也与蜀王叛变一事有关,被牵扯了进去,如今也打入天牢了!”

杨云枫听郭子仪这么一说,顿时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宫变,绝对是宫变,想到这里,立刻问郭子仪道“那么玉妃方面可有消息?”

郭子仪闻言连忙摇头道“玉妃何人?”说着连忙又道“我接到的消息只有这么多!没有听到玉妃方面的消息!”

杨云枫连忙又问郭子仪道“那么皇上呢?皇上此刻如何?”

郭子仪依然摇了摇头,道“不清楚,自从皇上了储君诏书后,就再无消息了!”

杨云枫倒是不怎么担心李隆基,只是担心杨玉瑛的安慰,此时李瑁为储君,她那里还有半分机会?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动,暗道,为何也没有崔洵的消息,莫非这一切都是崔洵与李瑁暗中勾结的?不过自己毕竟不在长安,也不清楚究竟生了什么,不过能庆幸的事,幸好宫变之时,自己不在长安,不然自己绝对不能幸免的被卷进去。

郭子仪这时又问杨云枫道“云枫,你如今有何打算?此时打听那个风雨飘摇,正值多事之秋,莫非你当真准备归隐山林?”

杨云枫闻言淡淡一笑道“郭兄,我早已经想好,此事也强求不得……倒是郭兄你,如今有什么打算?如今辽东战事吃紧,如果一旦蓟州与幽州失守,那后面可就是一马平川,安史二贼变可以直捣长安了!”

郭子仪沉吟了半晌,这才看向杨云枫,问道“云枫的意思,是想要我北上,驻军在长安以东,保障长安安危?”

杨云枫也想了半晌,这才摇头道“如今这长安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清楚,如果你冒然北上的话,岂不是让长安震动?皇上会不会以为你是乘乱而起?与安史二贼一样呢?这点郭兄不可不防啊!”

郭子仪闻言立刻点头道“不错,不错,还是云枫考虑周详,若是我突然率军北上,岂不是有逼宫之嫌?”说着不禁又担心道“但是如果一旦长安有失,大唐便顷刻土崩瓦解,郭某宁愿被皇上误会,也不能让大唐毁于贼寇之手啊!”

杨云枫连忙劝慰郭子仪道“云枫只怕最后郭兄在皇上与朝廷眼中也会沦为贼寇一流!”

郭子仪听杨云枫这么一说,长叹一声后,这才道“那么云枫可有何妙计?”

杨云枫立刻摇头道“如今之际,没有任何计谋可行,只有一字诀——等!”

郭子仪闻言皱眉道“等?这要等到何时?”

杨云枫立刻道“等到皇上南下蜀中之时!”

郭子仪闻言面色一变,立刻道“你是说皇上会南下蜀中?”

杨云枫心中暗道“也许吧!”如今安史之乱已经爆了,那么也就是说一切又恢复到历史进程了,那么李隆基南下应该也就会生,想着立刻肯定地对郭子仪道“皇上定然会南下!”

郭子仪看着杨云枫坚定的模样,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道“如果皇上南下了,那么就是说长安已经失守了,或者就是已经岌岌可危了?云枫,你让我等到那时候再出兵么?”

杨云枫立刻笑道“不错,郭兄你此刻出兵,就是等同谋反,但是那时候你出兵,救皇上于水火之中,那就是功臣,效忠也不可愚忠,也要见机形势,自古多少忠臣不都是死于非命么?郭兄若是想活的长久,青史留美名的话,就必须按我说的做!我这可是为你着想啊!我也不想婞茹过早就没了爹爹不是?”

谈及郭婞茹,郭子仪面色一动,连忙看着杨云枫道“云枫,如今婞茹已经是你杨家的人了,不知你何时给婞茹一个名分?”说着没等杨云枫回话,立刻又道“婞茹从小就被我宠坏了,我生为他父亲,没能好好教导她,令她刁蛮任性之际,以后云枫你还要多担待她一些,也帮我多管教她一些!”

杨云枫这时连忙道“郭兄……唉,应该是岳父大人才是,婞茹其实还好,没有相像的那般任性……至于这名分的问题……如今多事之秋……”

郭子仪连忙道“北方大乱,尚未波及南方,不如我来做主,就近挑个良辰吉日,我也不求其他,只求云枫你是明媒正娶,给婞茹一个名分,我也就安心了!”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后,立刻道“如此也好,一切就由郭……岳父大人做主……”

郭子仪连忙哈哈一笑,道“云枫,你我本是结拜兄弟,你如此叫我,我也不太习惯,不如你还是叫我郭兄,至于你与婞茹,那又是另外一码事,咱们俩不耽误!”

杨云枫淡淡一笑,他倒是不纠结此事,只是心中还有另外一桩事,连忙对郭子仪道“除此之外,云枫还有一事相求!”

郭子仪闻言连忙道“云枫有话不妨直说!”

杨云枫立刻道“云枫曾经也答应杨母,要娶杨玉环为妻,此次迎娶婞茹之时,可否一起迎娶玉环?

郭子仪闻言沉吟了半晌后,这才对杨云枫道“此事云枫你无需问我,只要婞茹同意,我绝对不会有意义!”

郭子仪如此说,也就等于变相同意了,杨云枫自认自己去和郭婞茹说,郭婞茹又岂有不答应之理?不过此时杨云枫更加担心的是卫墨与奥兰郁,如果可以,杨云枫当然希望一起将这两个女子也娶了,但是他也知道,此刻只怕还不是最佳时机,但是又担心自己迎娶杨玉环与郭婞茹之时,令得卫墨与奥兰郁触景伤情,除了卫墨与奥兰郁之外,杨云枫最亏欠的还是杨玉环的大姐杨玉琼。

杨云枫这时在想,如果让郭婞茹答应自己一起娶杨玉环,应该很容易,但是如果让杨玉环答应自己一起娶了杨玉琼,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心下不禁开始琢磨,如何对杨玉环说及此事呢?这事如果说不好,莫非说杨玉琼了,只怕连杨玉环都娶不了。

【第9?23章】归隐山林

最终杨云枫不但是说服了郭婞茹让自己娶杨玉环,更是说服了杨玉环让自己娶杨玉琼,其实也并非是杨云枫说服的,而是杨玉环与杨玉琼在回蜀中的日子里,也渐渐看出了杨玉琼对杨云枫的心思,一试探后才知道自己猜想的不错,本来以为自己应该会生气,但是念及自己的大姐这么多年来受的这些苦,又想到其实杨玉琼与杨云枫早就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不然杨云枫与杨玉琼也不会双双离开蜀中,想通了这一点后,也就没有再多想了。

另外吴曼丽方面也没有反对,这倒是有点出乎杨云枫的预料了,后来想想之前在长安时,吴曼丽与杨玉琼就已经情同姐妹了,不管这是否是杨玉琼故意向吴曼丽示好,这最终的结果如此就行,李颖方面就更是好说了,其实杨云枫对什么女人动过心思,李颖心中都有数,杨玉琼自然也不在话下了。

十日后,五顶花轿分别坐着郭婞茹、吴曼丽、李思瑜、杨玉琼与杨玉环四个新娘,吴曼丽满是新奇,她一直幻想的婚礼可不是这样的,不想如今自己却坐在花轿之中,而这四个新娘当中,也就只有杨玉环还与杨云枫没有夫妻之实,其他三个女子,实则早已经是杨云枫有实无名的老婆了,如今走这个形式,也不过是为她们三人正名罢了。

主婚人是郭子仪,因为南诏如今是军事重地,城池还在建设当中,加上如今天下大乱,能简则简,只是杨云枫自己熟识的一伙人简单的在元帅府吃了一顿饭,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但是郭子仪手下的将领还是一一送来贺礼,向郭子仪讨喜酒喝,其中不少将领还是杨云枫认识,有过生死之交的。

一场婚礼迎娶四个新娘,对于杨云枫之前的打算来说,着实是有点简单了,不过好在四个新娘也都明白事理,并没有特别要求,只想着能嫁给杨云枫做他的妻子,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又岂会在意那么多?况且这几个女子,本也就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人,不然杨云枫也不会喜欢她们不是?

婚礼上最失落的两个人当属卫墨与奥兰郁了,虽然杨云枫婚前也找过她们俩,提及过婚事,但是两个女子都显得有些吃惊,心情复杂之极,明明都喜欢杨云枫,嘴上却有不肯承认,但是见杨云枫娶其他女人,心中又百般的不舒服,加上自己还有其他任务在身。

婚后几日,杨云枫也是好不逍遥,毕竟自己身边已经有了宗露、李颖、杨玉琼、吴曼丽、郭婞茹、李思瑜、杨玉环七位夫人相伴了,身为一个男人,能有如此美眷相伴,还有何求?况且六个都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美貌女子,不知道多少男人羡慕死自己了。

不日,郭子仪收到密报,蓟州与幽州失守,陈梓杰等人一路南退,京城惶恐不安,不少官员已经开始纷纷逃出了长安,也有官员建议李隆基迁都蜀中,暂避安禄山与史思明的锋芒,李隆基已经准奏。杨云枫本来以为李隆基已经死在宫变之中了,没想到还活着,不过仔细一想,也有可能是李瑁假借李隆基之出的诏令。

郭子仪看完诏令,坐立不安,一直寻思是不是应该现在就立刻出兵北上,杨云枫自然还是建议郭子仪按兵不动,等待李隆基与寿王李瑁南迁之时再出兵,自己则是准备去福州,而且这个想法也已经与几个老婆说了,去福州的另外一个目的,所有人都知道,杨云枫要去寻找江采萍,几个老婆自然也都是支持,只有李颖似乎有点魂不守舍,杨云枫自然也知道,李颖自然是担心李隆基的安危。

杨云枫单独将李颖叫出,告诉李颖无需担心,如果一切又恢复到历史的进程了,那么李隆基自然就不会死,李颖自听完后半信半疑的看着杨云枫,见杨云枫一脸坚定的模样,又想到至今为止,杨云枫所预料的事情都一一实现了,也不容自己不信,这才相信了杨云枫的话。

准备好一切事宜后,杨云枫便想郭子仪告辞,临行前,还千万嘱咐郭子仪,在李隆基未南下之时不可出兵,这才与一众人离开了南诏,直奔福州而去,郭子仪还派了一只百十人的队伍护送杨云枫一行人,杨云枫离开南诏的第四天,便收到了风声说安禄山与史思明已经打到了晋州,李隆基等皇室成员已经南下,李林甫随行相伴。

当杨云枫一行到达潭州,也就是后世的长沙之时,又收到了长安沦陷的消息,杨云枫不禁暗叹,这不过才两个月不到,安禄山与史思明便已经横扫大半了大唐了,这究竟是安禄山与史思明太骁勇,还是大唐的将士太无能?

又过两日,杨云枫收到消息,李隆基与李瑁等皇室成员已经到了蜀中,而郭子仪也已经出兵,李瑁到了益州,第一件事就是撤换了唐显,过了没几日,又找了一个理由将唐显下了大狱,还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唐显一直是李琦的得力助手,却不受李瑁的待见,好在李林甫是其恩师,一再担保,这才将他从牢狱中捞了出来,不过也没再受李林甫重用。

没过几日,安禄山大军已经又从长安继续南下追击大唐皇室,而这次安禄山反叛用的名目与历史上众多造反的人一样,打着清君侧的名目,而这次的罪魁祸首,很荣幸的落在了李林甫的身上,不过好在此时郭子仪已经出兵了,不然还真的难说李隆基与李瑁父子会不会杀了李林甫以求自保。

杨云枫到达福州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了,这时西南的战事已经频频传来了,郭子仪不愧是天古一将,愣是生生将安禄山的大军抵抗在巴州以北,不再能靠近一步,不出十日郭子仪便已经打出蜀道,直取汉中,迎来安史之乱后的唐军第一场胜利,这一场胜利对于唐军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不过安禄山与史思明也毕竟不是平庸之辈,在汉中之地双方僵持了半年多,也没有任何进展。

而杨云枫方面在福州找了江采萍也有半年多,一直也没有消息,不过杨云枫等人也在海边找了一处幽静之所住了下来,这半年来,郭婞茹与李思瑜、李颖三人相继怀孕,十个月后,三人相继诞下颖儿,郭婞茹生了一个女儿,李颖与李思瑜都是男孩,女儿叫杨思琪,两个儿子分别叫杨延,杨续。

也就是在郭子仪与安禄山相持这半年内,李瑁曾经不止一次派人来寻杨云枫出山,都被杨云枫拒绝了,为此杨云枫还乔迁了几次,又过半年,郭子仪大军总算顺利突破汉中进军长安,然而此刻的长安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大明宫也在安禄山逃离长安之时,被焚烧殆尽,攻下长安后,李隆基等皇室又再次迁都长安,然后也就是在此时,李瑁借机架空了李隆基,登基为帝,改元乾德,李隆基为太上皇。

而杨云枫收到这条消息后没几天,杨玉瑛抱着儿子前来福州找到了杨云枫,杨云枫其实早已经忘记了杨玉瑛当初在长安时的野心了,自从安史之乱爆发后,杨云枫也一直都在担心杨玉瑛和孩子的安危,如今见到杨玉瑛,自然是欣喜万分,后来才知道,杨玉瑛也是从郭子仪口中才得知杨云枫的下落,这才来福州找杨云枫,本来害怕杨云枫不想见到自己,但却是杨玉琼与杨玉环两姐妹先发现了自己,了解事情始末之后,毕竟是亲生三姐妹,如今这大乱之世,杨玉瑛千里寻夫也毕竟吃了不少苦,自然也就接受了杨玉瑛,还在杨云枫面前说了杨玉瑛不少好话,其实杨云枫倒是没什么,不过是李颖觉得有些别扭,毕竟杨玉瑛曾经是她父皇的妃子,但是知道杨云枫与杨玉瑛早就暗渡陈仓,珠胎暗结之后,这才勉强了杨玉瑛。

随后某日,杨云枫在福州街市遇到一对乞丐,一老一少,总觉得面熟,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贝儿与裕亲王,连忙拉着二人去自己的住所,开始裕亲王还排斥杨云枫,好在贝儿几番劝说,这才肯跟杨云枫而去,经贝儿说才知道,原来安禄山破城之前,她就与自己的爷爷离开了长安,路上又遇到劫匪,将仅剩的财物都洗劫了,祖孙俩一路乞讨南下,最近才到了福州境内,不想遇到了杨云枫。

杨云枫将贝儿领回去后,卫墨见到贝儿一阵欣喜,这以往的一对主仆姐妹,自从洛阳一别后,至今才能再见,自是有不少话说。

而杨云枫则是乘机游说几个老婆,将自己想娶贝儿过门的心事告诉了她们,结果可想而知,除了吴曼丽,众人都知道贝儿与杨云枫共过患难,对杨云枫也是痴心一片,自然也就没有反对,倒是裕亲王一再反对,虽然如今他已经沦为乞丐了,但是还是有一股傲气,好在李颖用侄女的身份几番游说,裕亲王这才勉强答应。

贝儿与杨云枫的婚事传到卫墨耳中,卫墨自是几番忧愁,贝儿看出卫墨的心事,找了一个机会劝说卫墨,自己不过是卫墨的丫鬟,杨云枫都如此对自己,其实她早就看出杨云枫对卫墨痴心一片,所以一再劝说卫墨与自己一同下嫁杨云枫,卫墨开始还不同意,最后贝儿说,只要卫墨不嫁杨云枫,她自己也不会嫁给杨云枫,卫墨无法这才同意。

杨云枫也借机向奥兰郁提亲,奥兰郁此时已经与鸿凤阁失去了联络,再想大唐都险些亡了,更何况是鸿凤阁,而且当初出长安之时,公孙绾已经说了,她与卫墨已经不再是鸿凤阁的人了,当时虽然是为了方便自己与卫墨监视杨云枫,不过如今鸿凤阁都不一定存在了,自己还监视杨云枫做什么?加上卫墨与一众女子轮番游终奥兰郁也答应下嫁杨云枫。

举办婚事前,福州又收到前方的战事,郭子仪一路北上,已经生擒了安禄山,斩杀了史思明,安史余党不战而溃,安史之乱也正式宣告结束,新君李瑁诏告天下,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同时封郭子仪为中书令,封汾阳郡王,帐下将领陈梓杰,裴旻、覃毅相继得到封赏,各自镇守一方。尔后众人又破吐蕃,立下大功,此为后话。

举办婚事当日,杨云枫又是三喜临门,一起娶了卫墨,奥兰郁与贝儿,也就是在这时,杨云枫收到了一份贺礼,不是什么名贵之物,而是一份草药,杨云枫心中顿时一动,第一个想起的就是江采萍。婚堂之上,杨云枫四处张望,却见人群之中,正站着两个女子,一个便是公孙绾,另外一个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江采萍么?

杨云枫见江采萍双目无神,公孙绾在江采萍耳边轻语说着什么,杨云枫心中顿时一动,自己当日中了乌拉草之毒,眼睛也险些失明,如今江采萍如此,莫非是当初为自己吸毒,所以瞎了?听公孙绾一说,才知道原来正如自己所想,江采萍一直都躲着自己在医治眼睛,但是却一直不见效果,在公孙绾的劝说之下,这才肯来福州与杨云枫相见。

杨云枫自然是开心不已,莫说江采萍是瞎了,即便是变成植物人了,杨云枫也不会再放江采萍轻易离开,立刻拉着江采萍,与卫墨、奥兰郁、贝儿一起拜堂成亲。

此后李瑁一直在找杨云枫,还惊动了福州的当地官服,杨云枫一家无法,只好再次搬迁去了崖州,在崖州杨云枫与卫墨还寻找到了卫墨的父亲卫弘,杨云枫托人找到郭子仪为其说情,免去了卫弘剩余的流放期限,将卫弘贬为庶人,卫弘得知卫墨已经下嫁杨云枫为妻,而且已经怀上了杨云枫的骨肉,即便对杨云枫有所看法,也无法多说什么。

崖州虽然不比中原,日子比较清苦,不过风景却实在怡人,之后三年鲜于仲通买通了朝廷,捐了一个崖州刺史,特地来崖州上任,对杨云枫一家照顾有佳,同时在发展崖州经济上,又多番求教杨云枫,将崖州治理的仅仅有条,被朝廷册封为海南节度使,自此鲜于一家也都在海南终老。

二十年后,杨云枫听闻海边有一户人家,男人伸手了得,女人相貌丑陋,让人去寻后,这才知道是赵云龙与小美公主,不过两人知道杨云枫来寻,已经连夜搬走,想必是赵云龙觉得愧对杨云枫,所以故意躲着,杨云枫知道赵云龙与小美公主无事,心下也就放心了,自此就是听到二人消息,也不再派人打探。

二十年间,杨云枫已经是儿女满堂,宗青云娶了鲜于仲通次女,与鲜于家联姻,杨家在海南也逐渐成为大户,虽与中原来往甚少,但是也是过的逍遥。

不久杨云枫收到一封书信,落款竟然是李白,书信居然是一首诗句,杨云枫念了一遍立刻知道,这首诗乃是李白此生最后一首诗——《临终歌》,心中不禁嘎嘣一声,暗道:“太白兄要走了?”

【结局之章】一局醉千古

大唐宝应元年,秋。

“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余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石袂。后人得之传此,仲尼亡兮谁为出涕。”

杨云枫喃喃吟诵着这首李白最终托付给自己的手稿,看着李白长满青苔的墓碑,心中一阵感伤,想起与李白相识至今,李白对自己是一片赤心,从来没有什么事隐瞒过自己,而自己却从认识李白起,就一直在欺骗着他,自己所谓的“才名”不过是欺世盗名罢了,与这位躺在墓**中的千古奇才相比,自己实在是不敢望其项背。

“太白兄,云枫愧对你啊,你一直以来将云枫当作至交好友,云枫却一直瞒着你我不是这个时代中人的秘密……”

杨云枫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墓前的酒坛,咕噜咕噜喝了几口之后,抹了抹嘴,长叹一声,此时又想起自己当初与李白、张旭、裴旻、高适等人在洛阳酒楼,彻夜饮酒狂欢的情况,如今看着自己微颤的朽手。

“太白兄,你先云枫而去了,而云枫如今也老矣,大唐江山也老矣!”

杨云枫一连喝了好几口,心中越是感伤,喝的就越猛,十几口下肚,眼前的视线已经慢慢开始模糊不清,好久都没有这种醉酒的感觉了,倒不是杨云枫戒酒了,而是十余年来,杨云枫已经没有了酒中知己了,如今痛饮了两坛剑南春,感到实在畅快。

此时远处,杨云枫几个老婆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自己几个子女的皮闹声,也越来越小,杨云枫转头看向远处,远处十几个身影在自己的视线中也越来越不清晰了…

“……跟着我开是复诵爱情条约一,所有的差遣都要甘之若逸,当她的司机,当她的快递,另外还当她的提款机,跟着我继续复诵爱情条约二,善意的慌要说的面不改色,她什么都好,她怎么都美,再发誓爱她终身无悔……”

杨云枫睁开惺忪的眼睛,看着桌上手机不断地响着张宇的《爱情条约》,揉了揉眼睛,抱怨道:“谁这大清早的……”

杨云枫说到这里,脸色顿时一变,这首《爱情条约》铃声,设定的可只有一人,想着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抓起电话。

“你死哪去了,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是不是又去鬼混了……”

杨云枫拿着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抱怨之声,连忙道:“小丽别生气,我昨晚小说完稿了,所以和几个朋友出去庆祝了一下,喝的有点高了……”

“小说完稿了?就是你写的那个什么主角穿越大唐的那个……”

“是,是,就是那个……”

“就你那中文水准,还写书?……你昨天答应我什么来着?”

“昨天?……”杨云枫想了片刻,立刻拍着脑门暗叫不好,昨天答应了女友小丽,今日周末陪她逛街的,想着连忙对着电话道:“对不起,对不起,睡过头了,你在那等我,我马上就到……”

“十分钟内不到,你自己看着办……”电话那头的女生说完也不给杨云枫狡辩的机会,立刻挂了电话。

杨云枫合起电话,暗啐道:“你当我是超人啊?能飞过去么?”嘴上虽然这么说,手脚却是不含糊,三分钟内漱洗完毕,换了一套衣服连忙出了门。

杨云枫在街上等了一会,一辆空的出租车也没等到,看着时间一点一滴的飞逝,杨云枫心中也是万分焦急,在这干等出租车也不是办法,想着立刻朝着相约的地点跑去,心中暗想,到时候若是自己跑的气喘吁吁的,还能让小丽加几分同情分,那也就好糊弄过去了。

说实话其实路程也不算太远,只是跑了十几分钟,便已经到了相约的地点,不过却没有看到小丽的身影,杨云枫四处看了一圈,暗道,小丽不会已经生气走了吧?

杨云枫正想着却见马路对面一个穿着浅蓝牛仔裤,蓝白色吊吊衫的长发女子,正怒气冲冲地四处张望着,杨云枫见状连忙冲着那女子招了招手,叫道:“吴曼丽……小丽……”

对面那女子听到声音,立刻看向杨云枫,随即瞪了杨云枫一眼,转身便走,杨云枫连忙在马路这边与吴曼丽对齐着往前走,一边走着一边叫道:“小丽,我已经尽快赶来了,这一路都没有出租车,我只能跑来了……”

对面的吴曼丽依然径自地往前走着,听杨云枫这边半晌也没有声音了,这才转头看来,见杨云枫依然还在对面走着,见杨云枫满头汗水,心中的气也就消了一半了,这时立刻停住脚步,见对面的杨云枫也立刻停住了脚步,这时忍不住嫣然一笑,对杨云枫道:“还不过来?难道还要我过去请你不成?”

杨云枫听吴曼丽这么一说,连忙笑道:“来了,来了……”说着立刻朝着马路对面跑去。

杨云枫刚出马路,就听“嘎……”地一声,不远处一辆轿车在眼见就要撞到杨云枫的时候,立刻踩住了刹车。

杨云枫心中一凛,看着那漂移过来的轿车,连忙立刻看向马路对面的吴曼丽,只见吴曼丽一脸地惊慌,就在这一霎,杨云枫感觉四周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和慢镜头一样,马路两边的行人,都惊悚地看着自己,吴曼丽嘴巴在动着,应该是叫着自己的名字,而身边的轿车正一点一点向着自己这边靠近……

杨云枫这时脑海中突然想到了自己写的那本以自己名字为主角的主角杨云枫也是这样穿越的,莫非自己当真也要走上这条道路?

“砰……”地一声响,杨云枫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飞出了地平线,轿车的挡风玻璃碎片,在自己身边飞舞着,一切都好像静止了一般,杨云枫完全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转头看向路边的吴曼丽,见吴曼丽眼角已经流出了流水,这一刻,杨云枫暗暗对吴曼丽道:“再见了小丽……”

杨云枫的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杨云枫此时也闭上了眼睛,额头的鲜血已经溢了下来,视线也模糊了起来,吴曼丽哭泣的模样,慢慢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然而轿车还是没有停下来,立刻冲向了路边吴曼丽处,吴曼丽站在路边满眼呆滞地看着杨云枫,路边的行人纷纷闪避着,也有人叫着吴曼丽,让她闪开,然而吴曼丽再看到轿车撞向自己的那一霎,已经来不及了……

“砰……嘎……”两声响起,轿车及时停在了路边。

这时轿车车门打开,从中走出一个黑色皮衣男子,皮肤黝黑,一头寸了看四周,随即瞪向驾驶座上的男子,驾驶座上一个带着墨镜的男子这时慌张地走了下来,拿下墨镜,看着车前,奇道:“刚才那女孩呢?我撞着没有?”

“报警……快报警……”路边不知道谁叫了一句。

“你他妈是怎么开车的?”皮衣男子冲着那驾驶员吼道。

“风哥,我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冲出来的……”那墨镜男满脸慌张的对那皮衣男子道:“风哥,现在我们怎么办?”

“刚才这里明明有个女孩,怎么不见了?”风哥看着车前,摸着下巴思绪着。

“风哥,你说现在咋办,一会警察就要来了……兄弟们还在酒吧等着我们呢,羊老三也不是善茬啊……”

“能怎么办?还不快闪,难道等条子来抓你不成?”

两人说着立刻闪向一边的小巷,路上的行人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上来阻止两人离去,偶有好事者想要出头,却立刻被身边的人拉住,低声道:“少惹事,那家伙是卧龙社的沐临风……”

“啊……”

杨云枫突然一声大吼,坐起身来,看着四周。

这时却听一人道:“你看,又来了不是,就是在门口,有时候还吵着店内的客人呢……唉……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杨云枫转头却见自己坐在一个古式建筑的门口,建筑内一个穿着古装衣服的男子,正对另外一个小二打扮的小生道:“快去将门上了,今夜估计也不上客了……”

店小二闻言连忙走到门外拿起门板开始上板,杨云枫心中一阵迷糊,一把拉住店小二的脚,叫道:“这是哪里?我是谁?我怎么了?”

店小二似乎也习以为常了,连忙一脚踹开杨钊,冷笑道:“又做梦了吧?这次又梦到啥了?”

杨云枫这时满额都是冷汗,瞳孔放大,满眼的惊恐,脑子一片混乱后,痴呆了半晌,随即口中喃喃道:“我为何会在这里?刚才我应该是与小丽约好的……随后……对了,对面开来了一辆车……车祸?……莫非我已经死了?如自己写的小说情节一样?穿越还是重生了?”说着伸手看了看自己。

想到这里,杨云枫突然摸着脑袋,一副痛苦万分的摸样,额头的汗水不断地渗出,脸色苍白恐怖之极,杨云枫只感觉脑袋胀痛难忍,在这一瞬间,自己之前的记忆全部拥入了脑中,一幕一幕,就犹如放快进电影一般,在自己的眼前晃过,脑袋越是疼痛,这些记忆就越是清晰可见,恍如昨日刚刚发生的一般……

“这一次我该这么做?”杨云枫不禁问自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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