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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门药典录》


第一章 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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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凤出生在普通的家庭中,父母都是平凡的工薪阶层,生活简单却也十分殷实。

杜小凤的父母和大多数家长一样,对自己的孩子抱以重望,希望有朝一日能学有所成、光宗耀祖,不要像自己一样,一辈子忙忙碌碌,没有什么大成就。

或许父母对杜小凤的期望太高,让他的心中背著过重的包袱,或许父母对他的压力太大,反而激起他的叛逆心理,自从杜小凤念到小学三年级之后,他的成绩就越来越差。

虽然杜小凤的智商并不比周遭任何人低,但是他的成绩就是无法提升起来。

高中联考结束之后的十几天,是杜小凤最轻松惬意、无忧无虑的十几天。当他和好朋友侯波一起到学校,拿到自己高中联考的成绩单时,他的心情便跌落到谷底了。

才区区三百多分,距离国立高中的录取分数实在相差太远了。

落榜了!这个念头在杜小凤的脑海中闪过,让他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悲伤、迷茫和害怕顿时在他心中交织成一团。

侯波见到杜小凤面带失落之色,便偷偷的看他的成绩单,心中暗叹一声,旋即安慰道:“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上不了国立的高中,还有许多私立学校可以选择嘛!”

杜小凤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随即心不在焉的说道:“私立高中?我不想去那里。”

“嗯。”侯波点点头应声。

近年来,政策开放,私立学校有如雨后春笋,到处都是。虽然其中不缺少有实力的学校,但是入校的要求太苛刻,甚至超出国立高中许多。然而也有一些学校的要求很宽,不过质量却太差,而且学校内部管理非常混乱。

侯波轻声说道:“其实不上高中,也有很多其它的选择啊!”

杜小凤抬头叹气道:“可是就凭我的体格,不上高中我还能做什么呢?”

侯波看了看杜小凤,摇头苦笑,默默无语。

杜小凤在同龄人之中勉强可算中等身材,但是他的身体十分瘦弱,彷佛禁不起风吹雨打。

杜小凤说得没错,凭他这副身体,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根本不是干粗活的料。除了坐在办公室里工作,侯波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工作更适合杜小凤的了。

杜小凤别过侯波之后,便脚步沉重的走回家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张难看的成绩单交给父母过目。

当杜小凤把成绩单放到母亲的手中之后,他就逃回自己的房间中,然后快速的关门并锁死。

人总是害怕面对自己不敢面对的结果,这时候大多数人会选择“鸵鸟”政策,快速的躲了起来。

杜小凤也不例外,直到吃晚饭的时候,父亲敲了三次房门,他才低著头勉强的从房间走出来。

父母的反应并没有杜小凤想象中的那么糟,母亲盛了一碗饭放在他的面前,温柔的说道:“小凤,既然考试结果已经出来了,就不要再想那么多,也不用难过,先吃饭吧!”母亲简单的一句话,让杜小凤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父亲一边挟菜,一边说道:“取得这样的成绩,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嘛就是重读一年,要嘛就给我到私立高中上学去。”

杜小凤听完父亲的话之后,原本温暖的心迅速冷却,降到冰点。

虽然杜小凤的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当他看到父亲那双犀利中暗藏杀机的眼神和放在脚下那把崭新的扫把,到嘴边的话立刻又咽了回去。

到了最后,杜小凤被一所私立高中──浩阳高中录取。

浩阳高中在全市未必是最好的私立学校,但却是最有名气的,因为这里以前曾经出现过一个全市第一的状元,对于一所师资力量和综合实力皆无法与国立学校相媲美的私立学校来说,算是一项了不起的成绩。

当然了,浩阳高中也曾经因为内部高低年级之间的械斗,导致二十多个学生重伤住进医院,因而让人广为熟知。

凡是在浩阳高中待过的人都说,那里简直就和兵营、监狱没什么两样,高年级的学生欺压刚入校的新生,手段近乎于恐怖。

这一点成为浩阳高中不成文的规矩,一代传一代,到现在已经成为了传统。

杜小凤在心中无奈的想道:“我即将要到这样一所恐怖的学校去上学了,天啊!”虽然距离开学还有两个的月的时间,但是杜小凤已经感到背后升起一股凉意。

从小到大,杜小凤一直都是乖宝宝,打架闹事从来和他没关系。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沉默的老实人,再加上他的身体瘦弱,遇到打架时,躲都躲不及了,哪里敢参与?

杜小凤在家中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天,也整整郁闷了三天,当他的情绪稍微舒缓一些时,侯波刚好打来了电话。

在电话中,侯波只是简单的说今天下午国中同学们将举行一场毕业聚会,要杜小凤准时参加。毕竟他们曾经一起度过三年的时光,不管彼此的关系是亲是疏、是好是坏,现在就要各奔东西,参军的参军、工作的工作、上学的上学,很多同学就此一别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一面,所以当然要好好的聚一聚了。

杜小凤喜静不喜动,平时班上有什么活动很少参与,现在他又即将要去浩阳高中上学,心情极差,谁都不想见,所以侯波刚说完,他想也没想,就立刻回绝了。

侯波闻言,立刻说出了一句让杜小凤实在难以拒绝的话:“今天下午的聚会,小雪也会去,如果你不来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杜小凤心中一震,表面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随口说道:“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侯波淡淡的回答道:“因为这可能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听说她父亲已经被调到省城工作,全家都要搬过去,她以后的学校也在省城里。”

外面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杜小凤的脑子里却乌云密布、雷声轰鸣。

侯波口中的小雪,全名叫赵雪,不仅模样长得清秀可人,身材也纤瘦苗条,与杜小凤站在一起,身高几乎相差无几。难得的是,虽然赵雪的父亲是政府中的高官,家里环境优越,但是她丝毫不骄傲,为人和善,个性天真纯朴。当杜小凤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便迷失了自己,而且越与她接触,就越被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所吸引。

只可惜杜小凤是一个胆怯的人,明明心中很喜欢,却不敢当面告白。

杜小凤的家庭很普通,相貌也谈不上英俊,身材又瘦弱,成绩又差强人意。如果要说缺点的话,他随便想一想就可以找出一大堆。

杜小凤是一个缺少自信的少年,无论是家世还是外表,他都觉得自己配不上赵雪。

国中三年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杜小凤的心越陷越深,但是赵雪却一无所知。

侯波是杜小凤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侯波很想助他一臂之力,可是感情的事外人怎么帮得上忙?

两人沉默了将近两分钟,电话另一端的侯波开始怀疑杜小凤是不是因为突然听到这个噩耗,打击过剧而昏倒了。

侯波正准备大喊几声的时候,杜小凤那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你说的是真的吗?”

侯波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叹气道:“咱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杜小凤深吸两口气之后,便点点头说道:“好,下午我和你一起去。”

聚餐的地方就设在他们原来的班级里,大家把教室中间的桌椅清空,只留下一些摆放在四周,上面有水果沙拉、甜点蛋糕、饮料果汁等等,黑板上还有用红色粉笔所写的几个大字──三年六班同学会。

大家都是年纪不大的孩子,平时在一起打打闹闹、有说有笑,可是到了此时,所有人似乎都成熟了许多,众人都感受到那份离别之情,心中不太好受。

众人低声细语,纷纷在校友录中留下自己的祝福和赠言。虽然没有人大声喧闹,没有人高谈阔论,但是教室中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同学之间那份真挚的友情。

杜小凤跟随侯波到场之后,先找了一处人不多的地方坐下,然后静静的寻找他想看到的人。

杜小凤环视一周,他失望了,教室中根本没有赵雪的身影。

杜小凤正想质问那个在女生群中如鱼得水的侯波时,一个身材矮小、浓眉大眼的少年向他走过来。

“杜小凤,听说你进了浩阳高中?”矮小少年在杜小凤的身旁落坐,随后转头问道。

杜小凤闻言,全身一震,转头一看,顿时紧张起来。这个少年是他们班级中最会打架的学生,名叫刘洋,刚上国中时就曾经和老师发生过肢体冲突,平时常常联系一些校外的小混混,在学校里横行霸道。看到不顺眼的人,轻则骂,重则拳脚相向,不少的学生吃过他的亏。不幸的是,杜小凤正是其中之一。

平日里,杜小凤对刘洋敬而远之,甚少接触,三年下来,说过的话加在一起不超过二十句。此时毕业在即,杜小凤想见的人没见到,最不想看到的人却找上门来,因此他不禁在心中自我嘲讽的想道:“上天对我还真是照顾有加啊!”

杜小凤乾笑了两声,语气有些紧张的回答道:“是啊!那你……你呢?”

刘洋微微一笑,耸了耸肩膀说道:“我?我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家里已经帮我安排好了,过一阵子我就要去上班了。”他似乎喝了不少酒,两人距离半米远,杜小凤也能清晰的嗅到那股难闻的酒气。

刘洋接著说道:“大家同学一场,以前有得罪的地方,我也只能在这里说声不好意思了,对了,你进了浩阳高中以后,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找我。别的帮或许我帮不上你,但是打架我可比你在行多了。”说著,他拍了拍杜小凤的肩膀,同时又点点头笑了笑。

刘洋撕下一张纸条,提笔写了一串数字,然后塞进杜小凤的手中,笑道:“要是以后出了事,打电话给我。”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杜小凤心中一暖,顿时发现平时他眼中的坏小子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刘洋离开的背影,让杜小凤看到一种难言的失落与孤寂。

杜小凤百般无聊的坐了五分钟,班导师终于到了,与班导师一起前来的是他朝思慕想的赵雪。

赵雪依然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清纯,一袭白色连身裙,衬托出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群摆下面露出一截白净细腻的小腿,勾人心魂。脸上虽然没有化妆,但是那份没有经过世俗污染的自然美却令人目眩神迷。

当赵雪出现的那一刻,杜小凤的眼中闪过一道灼热而火辣的光芒。

虽然只有一霎那,但是赵雪还是注意到它的存在,她顺势望去,正好看到略显慌乱的杜小凤。

杜小凤见到杜小凤看向自己,心中顿时“砰砰”乱跳,彷佛随时都会从喉咙里蹦出来。

杜小凤脸色涨红,连忙转头看向身旁一个他并不怎么熟悉的女同学,忙乱之中,他居然问出一句差点咬到自己舌头的话:“你早餐吃得还好吗?”

那个女同学是三年六班内有名的“五朵金花”之一,身材肥胖,一张平凡的脸上有著小眼睛、小鼻子和血盆大口,再加上满脸的痘痘,只能用“超级爱国”来形容了。

“啊?”那个女学生听到杜小凤的问话,顿时愣住了,一双小眼睛转动了一会儿,猛然站起身,下巴一扬,傲气十足的说道:“对不起,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说完,她头发一甩,转身走开了,不过她的音量很大,足以让教室中的每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杜小凤差点吐血身亡,如果现在他脚下有一条地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钻进去。

那个女生的话音一落,教室顿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杜小凤一个人的身上。过了三秒钟,教室中响起一片爆笑声,其中夹杂著尖锐的口哨声。众人彷佛才刚认识杜小凤一般,无数道目光在他的身上流转,这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裸体站在人们面前似的。

侯波笑得直不起腰,就连班导师也笑得前俯后仰,并开口说道:“杜小凤这个孩子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眼光实在很独特。”

此时此刻,站在黑板前的赵雪皱著眉头,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著杜小凤,可惜杜小凤低垂著脑袋,并没有发现。

第二章 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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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学生们早已忘记刚才那一段搞笑的小插曲,可是杜小凤仍然觉得脸上一片烧红,抬不起头来。

杜小凤移动到侯波的身旁,一边挑选桌上的水果,一边低声问道:“我刚才是不是很丢人?”

侯波一时忍不住,大笑出声,诚实的回答道:“没错,是很丢人,你是第一个被五朵金花甩掉的男人,哈哈哈哈!”

杜小凤叹气道:“完了,我跟小雪结束了……”

侯波不留情面的讽刺道:“没有开始,哪来的结束?你和小雪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即使你真的向别人告白,她也没有感觉。”

杜小凤微怒道:“我喜欢小雪,你又不是不知道!”

侯波耸耸肩说道:“我知道有什么用?要让小雪知道才行,兄弟,如果今天你不敢开口,以后连神仙也帮不了你了。”

“开口?我、我开什么口?”杜小凤瞪大眼睛,故作胡涂的说道。

“又再装傻了!”侯波气得差点给杜小凤两巴掌,随后他斩钉截铁的说道:“直接去向小雪说明你的心意,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人家愿意就不愿意,不愿意就不愿意,快刀斩乱麻,总比你现在暗恋得要死要活、患得患失好多了。如果你嫌这里人太多不好开口,我可以帮你把小雪约出来。”

杜小凤犹豫不决的说道:“我怕……我怕一开口,我和小雪连做普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

侯波郑重的说道:“如果现在不开口,以后哪里还有见面的机会?更别说做普通朋友了。”

侯波和杜小凤在小学时代就是同学,他对杜小凤的了解,恐怕比了解自己还多。

侯波知道杜小凤一直都是缺乏勇气又脆弱无比的人,他害怕失败,更害怕被人瞧不起。

“去吧!小凤,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句话而已,难道你在害怕吗?”侯波看著杜小凤问道。

“我、我有什么好害怕的?”杜小凤说得理直气壮,但是他的眼神却显得很犹豫。

“那你就证明给我看啊!”侯波笑著说道,不留痕迹的使用激将法。

侯波一边朝著正与同学们互换校友录的赵雪走去,一边回头笑道:“小凤,我现在就去把她约出来,帮你创造机会,能不能把握得住,就看你自己罗!”

杜小凤是一个聪明人,自始至终都是,只是他没有将自己的聪明发挥出来而已。对于侯波的激将法,杜小凤非常明白,也很感激,这样够义气的朋友,哪怕一生只有一个,也足够了。

突然间,杜小凤感觉自己身上充满了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

人往往就是如此,当一个人独自面对困难的时候,会觉得困难像一座高不可攀、无法逾越的高山,而这时如果有一个朋友站在你这一边,为你加油助威、出谋划策,即使帮不上什么忙,也会觉得那座高山不再那么令人畏惧。

杜小凤看著侯波走到赵雪的身旁,笑呵呵打一声招呼,然后愉快的聊了起来。

杜小凤一直很佩服侯波,不光是学习方面,更主要的是他和任何人都可以很快就成为朋友,侃侃而谈、落落大方。

杜小凤突然见到赵雪左右转头,似乎在寻找什么人,杜小凤吓得脚下一滑,象是做贼似的闪到几个同学的身后,透过人群的缝隙,偷偷的观察。

赵雪环视一周之后,甜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随后侯波又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点了点头,与周围几个女学生打声招呼,便走出了教室。

此时侯波就象是一个凯旋归来的将军,抬头挺胸的来到杜小凤的跟前,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笑道:“一切搞定,我叫小雪在楼梯间等你,接下来就要看你了,兄弟!”

杜小凤点了点头,由衷的感谢道:“谢谢!”

杜小凤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等一下该怎么开口。

“去吧!”侯波怕杜小凤临阵退缩,立刻将杜小凤推出教室,最后还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侯波大喝道:“小凤,不管成功者还是失败者,都有让人尊重的地方,唯有不战而逃的懦夫,才会被人鄙视!”

杜小凤微微一愣,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疑惑的问道:“这句话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好像有点耳熟。”

侯波将一本书放在门窗上,得意的笑道:“嘿嘿,引用《坏蛋是怎样练成的》一句话,可惜书是盗版的……总而言之,加油吧!”

“天啊!”杜小凤暗呼一声,不禁翻了翻白眼。

此时在走廊尽头的楼梯间,赵雪正在那里等候著。

学校正值假期,走廊空荡难见行人,楼梯间更是十分冷清。赵雪在楼梯间来回徘徊,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她连忙转头望去,只见杜小凤红著一张脸,缓缓的向自己走过来。

杜小凤确实算不上是英俊的人,但是也不至于太糟。他的眉毛特别长,稍微细了一些,如果再弯曲一点儿,就像极了女人的柳叶眉,下面一双菱形虎目,刚气十足,二者搭配在一起,造成一种刚柔对立的反差。也许是因为他不怎么爱说话的缘故,他的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神秘气息,整个人彷佛被一层迷雾所笼罩,让旁人无法看穿他在想些什么。

赵雪默默的看著杜小凤,没有说话,而杜小凤则低垂著头,保持一贯沉闷的风格。

默默无语的少男、少女,使原本就十分冷清的楼梯间更加显得沉闷。

最后还是赵雪先打破尴尬的气氛,开口说道:“今天的同学会挺热闹的嘛!”

杜小凤抬起头,与赵雪的目光在空中交接,彷佛触电一般,他马上将目光移到别处,口中不自然的回答道:“是啊!是挺热闹的。”

赵雪嘟了嘟娇艳欲滴的红唇,低声说道:“听侯波说,你找我啊?”

“嗯……”杜小凤沉吟了片刻,不安的点点头说道:“我找你。”

赵雪斜靠在楼梯间的窗台,微笑著问道:“有什么事吗?”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映照在赵雪的笑脸上,是那样的灿烂,又是那么的圣洁无暇。

那一刻,杜小凤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与此同时,他整颗心跟著飞到九霄云外。

赵雪见到杜小凤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小脸羞红,连忙低声提醒道:“你还没有说你有什么事呢!”

“我……”此时杜小凤的心情十分紧张,“我喜欢你”这四个简单的字,使出全身的力气,就是说不出口,而握紧拳头的掌心已经满是汗水。

此时此刻,杜小凤非常怨恨自己为什么如此懦弱,也许他害怕玷污赵雪那高贵的气质,也许这只是他怯懦的借口。

两人沉默了几分钟之后,杜小凤才喃喃问道:“听说……你要去省城了?”

赵雪没有听到想听的话,不免有些失望,旋即点点头笑道:“是啊!我爸爸要去省城工作。”

杜小凤紧张的问道:“那你还会回来吗?”

赵雪落寞的说道:“恐怕很难了。”

“哦!”杜小凤轻轻的应了一声,低头说道:“我祝你一路顺风。”

赵雪的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杜小凤,轻声说道:“你找我,只是想和我说这些吗?”

杜小凤一时无语,紧咬著下唇。

过了一会儿,赵雪将手中的校友录递到杜小凤的面前,低声说道:“临别时,你想对我说什么,写在上面好了。”

杜小凤愣了片刻,默默的接过来,随意的翻了翻,里面有许多同学祝福的留言。他找到一张空白页,刚想提笔的时候,赵雪便出声说道:“你的位置我已经留好了,在第三页,页面有你的名字呢!”

“哦!”杜小凤苦笑一声,每次在赵雪的面前,他都感觉自己象是一个笨蛋。

杜小凤翻到第三页,发现里面夹著一张明信片,印著可爱的卡通猫图案,在背面有他的名字。他抬头看向赵雪,一脸疑惑之色。

赵雪笑著说道:“那是给你的,上面有我的新地址和电话,如果有时间,你可以写信给我。”

“我……我有时间!一定会有的!”杜小凤有点结巴的说道,他拿著那张明信片,心中一阵狂喜,看来自己在赵雪的心目中还是有一定的地位。可是他转念一想,还是劝自己别幻想了,说不定赵雪给每个同学都留了一张明信片。

在得失起落之际,杜小凤迷迷糊糊的在校友录上写下一段话。当他写完之后,赵雪并没有仔细阅读,只是快速的将校友录阖上,然后说一句“再见”,便匆忙的走回教室。

“我真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人!”杜小凤在心中暗骂自己。

杜小凤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学校大门的,当他恢复意识时,已经走到距离学校数百米之外的地方。

侯波一直紧跟在杜小凤的身旁,始终没有说话。

侯波见杜小凤没有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忍不住问道:“小凤,你要去哪里?”

杜小凤黯然的回答道:“公园。”

杜小凤说的公园名叫林海公园,面积不算大,但是每天早晚到这里运动的人却很多。公园外侧有一条狭长的人行道,平时人来人往,非常热闹,左右都是小摊贩,其中以卖旧书的小贩子最多,远远望去,各式各样的旧书几乎摆满了整条街道。

侯波无奈的说道:“你又要去旧书摊买书吗?如果你没有把大部份的时间花在那些没用的书上,我想你的成绩会比现在好很多,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这样自闭是吗?”杜小凤苦笑道。

杜小凤抬起头,淡淡的说道:“只有在书里,我才能找回自己。”

侯波开口说道:“小雪她……”

“不要说了,我知道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连告白都不敢就败下阵。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小雪匹配吗?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无论是家庭条件、学习成绩,还是外貌模样,她都比我强上百倍,要是那一刻我说出任何露骨的话,那对她来说都是一种侮辱。在我还没有达到我认为符合她的标准之前,『喜欢』这两个字我是永远不会说的。”

“唉……”侯波叹了一口气,无言以对。

卖旧书的小贩子全都认识杜小凤,一见到他,便热情的打招呼道:“小伙子,又来买书了?好几天没看到你了,都在忙什么呢?我这里来了几本新的武侠校旱,很不错,看看吧!”

杜小凤很喜欢看书,教科书以外的书他都愿意看,尤其是金庸时代的旧武侠和黄易时代的新玄幻,这样的书在手,他可以连续几夜只睡几个小时,把书一口气看完。

杜小凤在一处书摊前停下身形,随手拿起一本书问道:“这本书多少钱?”

老板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听杜小凤的询问,便回答道:“五元。”

杜小凤皱了皱眉,将手中的书翻来覆去,粗略的看了看,最后摇摇头说道:“书这么旧,五元太贵了。”说完,他便把书放下,作势要走。

侯波深知杜小凤的计策,凡是他挑选的书,无论老板出多低廉的价格,他都会说贵,然后作势转身要走。这时候大多数小贩子都会拦祝蝴,将价格降一些,当然也有例外,小贩子咬住价不放,任你爱买不爱。此时杜小凤会在其它地方转一圈,最后还是会回来,乖乖的掏钱把书买下。

既然是被杜小凤选中的书,那一定是他喜欢的,哪怕价钱高得离谱,他也会想尽办法买下来。

杜小凤对于喜欢的东西有著近乎疯狂的执著,就像他刚上国一就暗恋赵雪,直到现在毕业了,都未曾改变过。

最近天气闷热,出门的人很少,生意萧条,卖书的老板哪里肯轻易的放走上门的顾客,只见他连忙招招手喊道:“小伙子,你先等一下,四元总该行了吧?你也不能让我赔钱啊!”

杜小凤思考了片刻,出声说道:“两元五!”

“什么?”老板大叫一声,随即瞪大眼睛说道:“两元五?你卖给我好了!”

“我买十本。”杜小凤不理会老板忿忿不平的唠叨声,迳自蹲下身,拿起十本校旱。

“这个嘛……”老板犹豫了一会儿,又是摸须,又是揉鼻子,最后一跺脚、一咬牙,沉声说道:“见到你算我倒霉,赔钱就赔钱,卖你了!”

杜小凤付完帐之后,心满意足的长吁口气,十本校旱抱在怀中,心情随之舒缓了许多。

侯波看到杜小凤一脸满足的模样,暗自摇了摇头。他有时真是搞不懂杜小凤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书会比心爱的女人更重要吗?

不过侯波见到杜小凤脸上的阴霾渐渐减少,也不想再提起赵雪的事了。

侯波拍了拍杜小凤的肩膀,小声的笑道:“兄弟,你杀价也杀得太狠了吧?我看这回老板赔大了。”

杜小凤摇了摇头,淡淡的笑道:“无论商家喊赔钱喊得多么凄惨、多么可怜,只要他还在做生意,还没有去跳楼,那么他一定不赔钱。”

“你真狠耶!人家只是一个小书贩而已。”侯波摇头叹气道。

杜小凤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刚要走,目光就被老板椅子下面的东西吸引住。那是一个长方形的扁盒子,大小与书本差不多,通体黑色,麻面无光泽,看起来象是一块墨石,又象是一本黑皮书,他不太确定。

杜小凤好奇的指了指老板椅子下面的东西,出声问道:“大叔,那本是什么书?”

“哪个?”老板顺著杜小凤手指的方向,低头一瞧,咧嘴笑了笑,弯腰将东西从椅子下面抽出来。

老板朗声道:“小伙子,这哪里是书啊?只是一块石头嘛!”

“不像啊!”杜小凤疑惑的说道。

那个东西对杜小凤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于是他忍不住伸出手,问道:“大叔,能借我看看吗?”

“好啊!没问题!”老板摇头笑著把东西递给他。

杜小凤的手指在碰到东西的一刹那,埋藏在他体内最深处的某根神经彷佛被触碰到,心中一阵骚动,升起无名的兴奋。

侯波好奇的凑过来,看了两眼,便索然无趣的说道:“什么嘛?只是一块破石头,快还给人家,我们走吧!”

杜小凤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站立在原地,感受身体中那难以形容的感觉。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道:“老板,这个东西……你卖吗?”

“啊?”老板和侯波全都张大嘴巴,像看怪物一样看著杜小凤。

俗话说:人老成精。老板的反应倒快,见到杜小凤非常喜欢这个东西,立刻故作为难的说道:“这可是我一个好朋友送给我的礼物(其实只是路旁捡到的),虽然没什么用,但是有著特殊的含义,你看,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带在身旁(用来垫瘸腿的椅子)舍不得扔掉。”

杜小凤十分聪明,一眼就看出老板的意思,他不想再听老板唠叨下去,直接了当的问道:“这要多少钱?老板,你就直接说吧!”

“哦……”老板犹豫了片刻,试探性的伸出一根手指头,缓缓的说道:“一百元吧!这已经是很便宜的价钱了。”

“一百元?”侯波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旋即拉著杜小凤就走,并且生气的大叫道:“一块又黑又破的石头居然要一百元?你怎么不去抢呢?”

“价钱咱们可以慢慢商量嘛!你先别著急走,你说,你能出多少钱?”

侯波冷冷的说道:“多少钱?一元我都嫌多呢!你……”

不等侯波说完,精神恍惚的杜小凤突然开口说道:“好,我买下了。”

侯波大声的叫道:“小凤,你该不会受到什么刺激了吧?”

老板惊讶的张大嘴巴,不敢相信的问道:“一百元!你真的买了?”

杜小凤想也没想,就将口袋里全部的钱掏出来,但还是差三十多元,于是他转头看向侯波,露出无助的表情。

侯波一边退后,一边紧张的说道:“你看我干什么?我告诉你,这种钱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的,一块石头一百元,你的脑袋坏掉了吗?这次你受到失恋的打击……不对,你还没有恋爱……反正你受到打击,头脑不清醒,这一点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也用不著和钱过不去啊!”

“喂喂喂,你翻我的口袋干什么?来人啊!抢劫啊!”侯波突然大叫道。

过了五分钟之后,杜小凤心满意足的抱著黑石头打道回府了。

侯波则留下来,等杜小凤走远之后,一个箭步冲到老板的跟前,搓著手乾笑道:“我这个朋友的脑袋不太正常,你看,能不能把我的钱还给我?”

老板连忙将钱放进口袋中,老神在在的说道:“小伙子,大白天的,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啊?”

侯波闻言,差点气到吐血。

第三章 奇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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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凤回到家的时候,父母还没下班,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回自己的房间,将怀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仔细的研究起来。

这个东西绝对不是石头,这一点杜小凤可以肯定,因为当他轻轻的抚摸时,感觉不到石头的凉意,拿起来也没有石头那么重。不过若说它是书,任凭杜小凤想尽办法也打不开。

这个长方形的东西彷佛浑然天成,上面找不到一丝缝隙,杜小凤把玩了半个多小时,依然毫无所获。他疲惫的揉了揉眼睛,一头栽到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小凤被饭菜的香味弄醒,肚子“咕噜”乱叫,他翻身坐起,发现父母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中作饭。

虽然杜小凤的肚子很饿,但是他食欲不佳,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他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魂牵梦萦的赵雪,再好吃的东西嚼在嘴里也食之无味。

杜小凤的父母以为他还在为联考成绩不理想而懊恼,于是不断的好言安慰,而杜小凤心不在焉的应付了几句,就把自己又关回房间里。

杜小凤拿起一本刚买的校旱,躺在床上看了起来。

看书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当杜小凤把书放下的时候,抬头一看,桌子上方的时钟显示的时间为十一点半。

杜小凤伸了伸懒腰,丝毫没有睡意,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黑色东西,发呆了起来。

猛然间,杜小凤心中一动,那个东西似乎在心灵深处呼唤著自己。他的身子不由得一震,这让他感到十分恐惧,不过也有著几分好奇和兴奋。

杜小凤坐到桌子前方,将那个东西捧起,感觉轻飘飘的,好像连一本教科书的重量都不到。他的手指在东西表面上轻轻的划过,感受它表面上凸凹不平的痕迹……等一下!杜小凤的眼睛突然张大,低下头,非常震惊的看著东西,过了半晌,他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继续查看,又过了半晌,他咽下一口唾沫,又摸了摸东西的表面。

没错,东西的外表光滑无痕,可是用手摸在上面,却能感觉到不规则的凸起和凹陷。

杜小凤在心中想道:“这是怎么回事?奇怪了,眼睛看到的竟然会和触摸到的不一样,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

杜小凤傻气的笑了笑,喃喃说道:“也许我真的用一百元买到了一个宝呢!”随后他干脆闭上眼睛,用心去体会他摸到的凹凸痕迹。

杜小凤从头摸到尾,灵光一闪,忽然觉得那横七竖八的痕迹组合在一起,好象是一些字。

杜小凤迅速的拉开抽屉,找出纸笔,然后一边用左手摸痕迹,一边在纸上勾画。

过了一会儿,杜小凤摸完最后一处痕迹之后,便低头看向纸面,上面的线条歪歪扭扭、弯弯曲曲,让人难以辨认,但是有一点他敢确认,那确实是字,只是他还没有写清楚罢了。

杜小凤彷佛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得难以自抑,他又如此反覆做了数次,终于看出那些痕迹是什么字了。

杜小凤长吁一口气,习惯性的抬头看了看时钟,指针恰好定格在午夜十二点整。

杜小凤拿起纸,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念道:“真悟元经!”

杜小凤皱起眉毛,喃喃说道:“真悟元经?这是什么?”

就在杜小凤百思不解的时候,眼前的东西突然发生变化,原本漆黑的表面泛起一层层光芒,彷佛生出无数颗细小而明亮的光粒子,将东西的表面团团围绕。过了一会儿,这个东西已经变成散发出强光的物体,那种明亮在黑夜之中特别刺眼,好像房间内又升起一个太阳一样。还好现在是午夜时分,人们大部份都正在熟睡,所以没有引起骚动。

杜小凤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他坐在发光物体前不到一尺的距离,想动也不动不了,身体好像不属于他自己的一样,手脚不受控制,力气在瞬间被抽乾,连闭上眼睛、张嘴呼喊的力气也没有。现在他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看著发光物体散发的光芒越来越盛、越来越强,逐渐吞噬房间中的一切,包括他自己。

此时此刻,一滴豆大的汗水从杜小凤的额头上滚落。发光物体的正中心顿时出现一道更加强烈的光芒,杜小凤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

正当杜小凤使出全身力气,终于张开嘴巴的时候,那道强烈的光芒突然迸射而出,既像利箭,又像闪电,不偏不倚的正中他的眉心。

杜小凤的脑中一片空白,麻木的感觉从眉心迅速的传递到全身各处,不消片刻,他全身上下彷佛有数以万计的蚂蚁正在疯狂的啃咬。

那种难熬的痛苦,即使是成年人也未必承受得住,更何况是一个十五岁的大孩子!

当疼痛超过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时,出于本身的自我保护功能,人体会不受控制的自动封闭。

现在杜小凤正处于这种状态中,他眼前一黑,紧接著晕了过去,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这一晕,彷佛经过了千年。

当杜小凤恢复神智的时候,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这种感觉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象是身处在云端,又象是化身成鸟儿在空中飞翔。

杜小凤慢慢的睁开眼睛,他看到的是一片白色。天是白的,地是白的,周围的一切都是白的。天与地彷佛没有界限、没有区分,皆为一片纯白。

杜小凤连忙爬起身,环顾四处,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杂色。

杜小凤向前走,接著疯狂的向前跑,这里似乎没有尽头。

杜小凤在心中困惑的想道:“我是不是死了?”他开始怀疑自己到了天堂或是地狱,因为人间不可能会有这样古怪的地方。

“我为什么会死呢?”杜小凤喃喃说道。

这时候杜小凤想到这一点,就无力的坐下,过了一会儿,他想起来了,一定是那个会发光的东西杀了他。

说起来很可笑,杜小凤以为自己花了一百元买到一个宝,但是却只买回一个要命的煞星。

杜小凤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我就这样胡里胡涂的死了吗?我不甘心,也不忍心……”他知道父亲虽然很严厉,但是却深爱著他,要是让父亲知道他死了,一定会很难过的,他的母亲就更不用说了。

杜小凤舍不得身边的亲人、朋友,还有心爱的人儿。

就在杜小凤胡思乱想的时候,眼前的白色空间突然浮现出一行金色大字──真悟元经。

金色大字距离杜小凤好像近在咫尺,又像远在天边,和他所在的白色空间一样,充满虚幻,又无比真实。

“真悟元经!”杜小凤失声惊叫道,那个神秘的东西上不也写著“真悟元经”这四个字吗?

这是怎么回事?在迷茫不解中,杜小凤眼前一花,金色大字消失,取而代之是一行金色字体──此处是真悟境界,无论你是谁,在这里你将领悟到真悟的含义。

“真悟元经究竟是什么?”杜小凤暗自在心中想道。

那些金字似乎知道杜小凤心中在想什么,散去之后又写道:“真悟元经乃道家秘笈、开山宝典,为鼻祖“原始真君”李耳所创。”

“李耳?不就是老子嘛!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杜小凤在心中困惑的想道。

金字写道:“因为你是被真悟境界选中的人。”

杜小凤在心中茫然的想道:“为什么会是我?”

金字缓缓的写道:“冥冥之中,万物皆有定术。”

杜小凤在心中想道:“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金字写道:“当然,真悟之意不会强求,也不会强授,如果你不愿意,真悟境界不会再为你敞开,不过这未必是你心中想要的。”

杜小凤猛然一震,想起自己始终未说话,但是面前的金字却在和自己对话,他心中在想什么,金字好像都知道。

杜小凤想到这里,试著在心中问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金字写道:“真悟境界中的一切,没有秘密。”

“靠!”杜小凤诅咒一句,大叫道:“如果是这样,那我岂不是没有隐私了?对不起,请让我离开吧!”

金字写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一旦你放弃了,你将永远无法再回来,真悟境界将再次封闭千年。”

杜小凤小声的嘀咕道:“封闭千年?好像很严重似的,谁稀罕!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杜小凤转念一想,有些犹豫不决,旋即小心翼翼的问道:“在这个真悟境界之中,我能得到什么?”

金字不疾不徐的写道:“许多人梦寐以求却又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杜小凤连忙问道:“那是什么?”

金字写道:“知识与力量。”

杜小凤皱著眉头说道:“你这么说太笼统了,我不明白。”

金字写道:“简单来说,你可以把真悟元经看成是一本书籍,它汇集了天下最玄妙的知识。真悟元经一共分成三大部份,一是奇门篇,二是药典篇,三是修为篇。任何人只要学会其中一部份,皆可成为人中龙凤、世上豪杰。”

杜小凤笑著问道:“如果全部学会呢?”

金字不假思索的写道:“没有人可以全部学会,因为天底下只有一个李耳,就像道家只有李耳一个创始人一样。”

杜小凤不服气的说道:“难道真的不会有人超越李耳吗?”

金字默然了一会儿,又写道:“即使有那样的人存在,他也无法全部学会,因为真悟元经已经设定每一个到这里的人只能选择修练其中两部。”

杜小凤惊讶的问道:“为什么?”

金字写道:“世界上最难测的并非是变量,而是人心。若让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学到全部,那对世人来说将是一场灾难。”

杜小凤生气的大叫道:“我是好人!”

金字缓缓的写道:“谁又能确定呢?即使你现在是好人,若干年以后,你的心会不会发生变化呢?这一点,连你自己也无法做出保证。”

杜小凤无言以对,事实确实如此,他可以保证自己现在是个好人,可是以后他会一直都是吗?他真的不敢确定。

金字顿了一下,又写道:“人心是最难以预测的,任何一件突发的事情都可能会决定它的走向,正因为这一点,原始真君才会设定出这个限制。”

杜小凤暗自佩服不已,随即由衷的称赞道:“他真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

金字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问道:现在你决定好了吗?

杜小凤咬了咬嘴唇,思考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问道:“你可不可以说明一下这三部份分别是什么?”

金字写道:“奇门篇,其中包含相学、卜卦、风水等等,若能精通,可预知未来,改变命运走向;药典篇包含练气、针灸、配药等等,若能精通,可拯救众生,救人于水火;修为篇包含吐纳、武技、修真等等,若能精通,可将自身潜能提高到极致,位列散仙。”

“哇!好厉害啊!”杜小凤向往的赞叹道,这三个部份他都很喜欢。预知未来,只要是人都希望自己能做到这一点;拯救众生,对于从小酷爱武侠校旱、梦想成为英雄的杜小凤来说,也是十分具有吸引力的;位列散仙,虽然和前面两者一样诱人,但是好像太遥远了,也太不真实了。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前面两者比较适合他。

等杜小凤衡量了一阵子之后,金字再次写道:“现在,你决定好了吗?”

杜小凤重重的点头,回答道:“是的!我决定不退出,可是如果我待在这里的时间太长,我爸妈会担心的。”

金字写道:“这一点你无须顾虑,你待的时间不会太长,别人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杜小凤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待在这里,好像特别喜欢问为什么。

金字写道:“等一会儿,你自然会明白。现在你只要告诉我,你选择哪两个部份。”

杜小凤一字一顿的说道:“奇门篇和药典篇。”

放弃修为篇,杜小凤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但是修为篇明显是对个人武功的修练。在现实社会中,他并不认为武功对人有多大的作用,即使成为散仙,可以长生不死,那又有什么意思?如果眼睁睁看著自己的亲人、朋友、爱人一个个相继老去,步入死亡,而自己却将永无止境的活下去,那才是真正痛苦的呢!

当杜小凤做完选择之后,金字变得模糊、朦胧,不过却隐约可看到:今天你做的决定是无法更改的,既然你选择了真悟,就要担负起真悟的责任,你以后的人生,将不再平凡,你以后的道路,将会充满危险与荣耀。当黑暗降临在这个世界,当邪恶再一次吞噬众生,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只有不死的凤凰会在烈火中重生,它将带给人们新的光芒、新的希望!

金字彻底的消失之后,杜小凤眼前只剩下无尽的白色,于是他著急的大喊道:“喂,你不能走,我还有话要问呢!真悟究竟是什么?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你们要给我什么责任啊?什么黑暗、邪恶、光明、凤凰?我要怎样才能回家啊?我……”他的心中有十万个为什么,可惜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杜小凤的双手不断的挥舞著,想把那些金字抓出来,可是他只抓到无形的空气。

杜小凤正想抓狂的时候,眼前猛然一黑,身体顿时凌空,好像跌进万丈深渊一般,他惊呼一声,一头栽了下去。

“咚!”杜小凤没跌进深渊,却从自己的床上摔到地上,脑门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妈的!”杜小凤揉著疼痛的脑门,咒骂一句,翻身坐起,环顾一周,困惑的“咦”了一声,哪有什么真悟境界?哪有一片白茫茫?他这不是正在家里吗?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

杜小凤回想刚才的情节,依然历历在目,就像真实发生过一样。他拍了拍发痛的脑袋,自言自语的说道:“好奇怪的梦啊!看来以后武侠校旱要少看一些了。”

这时候有人敲门,母亲的声音传进来:“小凤,起床了吗?”说著,母亲推门走进来。

没等杜小凤开口说话,母亲就先把鼻子捂住,皱著眉头问道:“怎么回事?小凤,你的房间里怎么这么臭?”

“啊?臭?”杜小凤一脸茫然,仔细的嗅了嗅,发现确实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杜小凤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四下查看之后,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啊?”

杜小凤发现母亲的目光有些不对劲,不禁问道:“妈,怎么了?”

第四章 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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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凤的母亲看了看床铺,再看了看杜小凤的下身,立即黑著脸喝道:“小凤,你竟然尿床了,而且还在床上大便?”

杜小凤没好气的说道:“妈,你开什么玩笑啊?自从我满五岁之后,我就没有再尿过床……”当他回头看到床上那一大滩黄黄的东西时,他的肩膀顿时垮了下来,再低头看看自己的短裤,不禁惊讶的张大嘴巴。

“先去给我洗澡!”母亲大喝道。

“妈,你别、别掐我耳朵嘛……”杜小凤求饶道。

就这样,房间中不断的传出母亲的尖叫声和杜小凤的哀嚎声。

杜小凤洗完澡之后,父母早已去上班了。他伸了一个懒腰,全身骨头嘎嘎作响,他舒服的呻吟一声,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小腹内突然升起一团热气,在体内游动,所经之处,舒适无比。

“嗯?这是怎么回事?”杜小凤愣愣的说道,他赤身裸体的站在镜子前,诧异的看著自己的身体。

虽然身体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但是体内那股若有似无的热气到底是怎么回事?杜小凤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去想,这是杜小凤一贯的原则。

杜小凤穿好衣服之后,走到阳台,推开窗户,阳光直接照射在身上,感觉暖洋洋的,眺望远方,天地间生机勃勃,充满生机。

杜小凤觉得自己今天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但是到底哪里不一样,他一时又说不上来。

“小凤,你在干什么?”一个喊声突然传来。

杜小凤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低头往下一瞧,原来是侯波。

侯波穿著一套米色休闲装,一副朝气焕发的样子,他正站在楼下的花坛上,仰面看著杜小凤。虽然杜小凤不愿意承认,但是侯波这个家伙确实长得挺帅气的。

杜小凤微微一笑,招手道:“小波,站在楼下干什么?快上来吧!”

侯波进屋之后,上下打量了杜小凤片刻,有些纳闷的说道:“你今天挺有精神的嘛!”

杜小凤耸耸肩问道:“那你以为我今天会是什么样子?”

侯波伸手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抓起一把葡萄,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含糊不清的笑道:“半死不活的样子。”

照理来说,赵雪是杜小凤暗恋三年的对像,她的离开对他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至少应该伤心难过十天、半个月才对,可是他今天却很有精神,彷佛看破了许多他以前不明白的事,包括对赵雪的感情。此时杜小凤甚至觉得那并不是爱,只是一种单纯的喜欢。就这样,他心中许多事情云消雾散,一切都变得非常清晰。

杜小凤抬起头,慢慢的闭上眼睛,微笑道:“我不会难过的,因为我和小雪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哦?”侯波困惑的抓了抓头,看著杜小凤站在阳台的背影,担心的问道:“小凤,你该不会是刺激过度吧?”

杜小凤转过头来,笑著说道:“你看我像吗?呵呵,到时候我一定会坦诚的告诉小雪,我对她的感觉。”

“咳!”侯波被葡萄皮卡到喉咙,连连咳嗽。

杜小凤回头时那灿烂的一笑,散发出的光芒比太阳还要强烈。侯波认识杜小凤这么长的时间,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有自信过。

侯波惊讶的说道:“小凤,你今天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

杜小凤用食指轻敲自己的脑袋,点点头笑道:“是啊!我也这么认为。”

现在侯波明白了一句话──女人可以让男人一夜之间变得成熟。

侯波随手拿起用一百元买回来的黑色东西,笑著问道:“这个破东西有什么作用?”

杜小凤想起昨晚做的梦,不由自主的说道:“它叫真悟元经。”

侯波撇嘴道:“真悟元经?真悟元经是什么玩意儿?你该不会是指它吧?”

侯波见到杜小凤十分肯定的点点头,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是上面写的。”杜小凤回答道。

“写了吗?我怎么没有看到这上面有字?”侯波困惑的说道。

“那些字是看不出来的,只有触摸才能感觉得到。”杜小凤指了指东西的表面,说明道:“你摸摸看,上面是不是有凸凹的痕迹?”

侯波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半信半疑的摸了几下,然后愣愣的看著杜小凤。

杜小凤笑道:“怎么样?摸到了吧?”

“小凤……”侯波微微一顿,吞了一口唾沫,暗自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上面什么都没有。”

刚才侯波见到杜小凤的样子,本来以为他已经没事了,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事态严重了。

“没有?不可能!”杜小凤大叫道,一把将东西抢过来,手指触碰的瞬间,他愣住了。

侯波说的没错,东西的表面确实什么都没有,既平整、又光滑,和表面看到的一样。

“咦?这是怎么回事?我昨天晚上明明摸到它有痕迹的。”杜小凤疑惑的说道。

“小凤……”侯波顿了一下,接著同情的说道:“你应该多休息一下。”

杜小凤皱著眉头说道:“我不需要休息,昨天晚上它确实有痕迹,而且那些痕迹构成『真悟元经』四个字,后来这个东西突然发出很强烈的光芒,把我带到一处名为真悟境界的地方,那里白茫茫一片,只有白色,没有其它颜色,彷佛无穷无尽,紧接著空中开始浮现金色的字体,它和我对话,并且告诉我,这个东西是老子创造的,还是道家的开山宝典,我本来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我发现我今天真的发生了变化,或许那并不是梦,而是真实的……”

“不要说了,小凤!”侯波打断杜小凤的话,叹了一口气,又接著说道:“没想到小雪的离开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打击。”

杜小凤问道:“你认为我有病吗?”

侯波没好气的说道:“你认为你没有吗?你想想你刚才在说些什么啊?只怕连真的疯子也编不出这么荒谬的故事来。小凤,我们是朋友,而且是十年的老朋友,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我……”杜小凤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不再辩解。他知道自己辩解得越多,侯波就会越觉得他在精神方面病得很严重。

仔细的想一想,杜小凤自己也觉得好笑,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过,即使讲给一百个人听,也不会有一个人相信。

杜小凤沉默了片刻,缓解了一下心情,然后举起双手,微笑道:“好了,小波,你就当我刚才说的都是梦话好了。”

侯波走上前,关心的问道:“小凤,你真的没事吧?”

杜小凤笑著说道:“我能吃、能喝、能睡,会有什么事?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天我想到外面运动一下。”

侯波苦著脸说道:“出去运动一下,我是很乐意,不过出去难免要花钱,而昨天我又将钱全部借给你了,你看……”言下之意,他是要杜小凤早点还钱。

“哈哈哈哈!”杜小凤大笑了起来,旋即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著父母平时给的零花钱,他从中抽出一张百元钞票,然后在侯波的面前晃了晃,笑道:“这应该足够我们两人的消费了吧?”

“嗯,差不多了。”侯波双眼放光的说道。

杜小凤与侯波在外面一直玩到傍晚才回家,随便吃了几口饭之后,他便钻进自己的房间中。

杜小凤关了大灯,将书桌的台灯打开,然后拿起那个黑色东西,反覆查看,口中喃喃说道:“真奇怪,昨天我明明有摸到痕迹,为什么今天却没有了呢?如果说那是我的幻觉,那么纸上勾勒出的线条又怎么解释呢?”

杜小凤想到头痛,仍然想不出答案,他无力的放下那个黑色东西,靠坐在椅子上,仰面长叹,正好看到书桌上方的时钟。

杜小凤眼珠一转,右手打了一个响指,他依稀记得昨天晚上这个东西发出强光的时间是午夜十二点整,那么他今天也可以在同一时间试一试。

杜小凤想到这里,不禁紧张了起来,因为他要证明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而验证的结果将决定自己的脑袋是否真的有问题。

等待的时间总是最难熬的,杜小凤一会儿躺下,一会儿坐起,一会儿翻翻书籍,整个人心神不宁,什么事也做不了。

杜小凤终于等到午夜时分,他感觉自己好像等了好几年似的。此时他小心翼翼的捧起那个东西,双手不禁微微颤抖,因为他又摸到那一条条肉眼无法看到的痕迹。

杜小凤停顿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低声念道:“真悟元经!”念完之后,他便直直的盯著眼前的东西,结果他失望了,这个东西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

“真悟元经!”杜小凤忍不住又念了一遍,这个东西还是老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杜小凤不解的喃喃说道,难道真的像侯波所说的一样,昨天的一切都是幻觉,是他的脑袋有问题?但是这些痕迹又如何解释呢?

正当杜小凤想不透的时候,手中的东西明显的动了一下,虽然不是很强烈,但是却把他吓了一跳。

“啊!”杜小凤惊叫一声,将东西扔到书桌上。

午夜时分,夜深人静,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突然动了,任谁都会吓一跳。

杜小凤站起身,打算退后几步,不过此时熟悉的白色光芒再次出现,东西表面升起一层层小光点,使得房间亮如白昼。

“没错,昨天就是这个样子!”杜小凤惊呼道,他用力的掐了掐自己的脸颊,随即痛得大叫一声。

杜小凤呵呵一笑,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不是做梦,昨天晚上的事都是真的……”

没等杜小凤说完,那个东西的正中心猛然射出一道刺眼夺目的强光,直接射在杜小凤的眉心。

杜小凤觉得自己的眉心彷佛被一根钢针刺穿似的,剧痛感从眉心渐渐扩散开来,散布到全身各处。

杜小凤全身关节又酸又痛,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著,骨头上好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蠕动、啃咬,奇痒无比。

杜小凤忍受不了,可是又叫不出声来,喉咙里像被塞了一团棉花,最后他还是晕了过去。

当杜小凤再次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真悟境界。

“哦……”杜小凤本能的呻吟一声,当他站起身时,发生身体毫无异样,反而异常舒适。他环顾一周,眼中依旧是一片白色。

杜小凤高声喊道:“有人吗?”

眼前的白色空间泛起一层层光晕,紧接著空中浮现出闪亮的金字:如果说这里有人的话,也只有你一个人。

杜小凤暗笑两声,并在心中想道:“我还以为昨天在做梦呢!”

金字写道:“这不是梦。”

“我知道。”杜小凤笑著说道,旋即盘膝而坐,准备和对方来个长谈。

杜小凤想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我想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金字缓缓的写道:“我说过了,这里是真悟境界,和真悟元经一样,皆是由真人所创造的。在这里,你可以不受外界打扰的学习你所选择学习的知识。”

杜小凤环视一周,耸耸肩说道:“这里虽然不错,不过好像太单调了点吧!”

金字写道:“当你所学够多的时候,你可以将这里改变成你希望的样子。”

杜小凤问道:“怎么改变?”

金字写道:“当你所学够多之时,自然会明白。”

“废话!”杜小凤生气的大叫一声,随后淡淡的问道:“刚才你所说的真人是李耳吗?”

金字写道:“第一,我说的不是废话;第二,你说的没错,真人就是原始真君──李耳。”

杜小凤笑著问道:“你一直自称是『我』,那我倒想知道你是谁?到底在哪里?”

金字写道:“我就是真悟元经,就是被你带回家的那个黑盒子,不要觉得奇怪,我是没有生命的,我现在回答你的一切,都是被真人设定好的。”

杜小凤好奇的说道:“难道李耳在几千年前就知道今天我会来这里?而且会问什么样的话?这太玄了吧!”

金字写道:“世事皆有定理,只要掌握其中规律,预测未来并不是难事。”

杜小凤有听没有懂,轻叹一口气,彷佛又想起什么,旋即问道:“是不是我每次进到这里,都需要等到午夜时分,而且过程一定都是那么痛苦?”

金字写道:“等你身体的元气够强大的时候,你就可以随意选择进入的时间,只是现在你还没有这个能力,而且身体也会有些痛苦。”

杜小凤翻了翻白眼,嘟嚷道:“何止是有些痛苦啊?简直是脱了一层皮嘛!好了,现在给我看看我要学的东西吧!”

金字写道:“真悟元经内的一切都需要以气为基础,即使奇门篇与药典篇也不例外。普通人只知道人体有清气和浊气的划分,其实不然,人体内有经络,其中运行的物质就是气。在人尚未出生之前,受之于父母的先天精华衍生出先天之气,成为人体之气的根本,可称为元气或真气。而来源于后天饮食的水穀精华,被人体吸收后化生水穀之气,可称为穀气,散布全身后成为人体之气的主要部份。”

金字停顿了一下,又接著写道:“普通人,穀气远多于真气,练气者,就是将穀气转化为真气,纳为己用,也可将源于自然界的清气依靠肺的呼吸功能和肾的纳气功能吸入体内,转化成元气。元气充足之人,精神力也会充足,身体周围的磁场远比普通人大得多,感知能力也相对的敏感得多,稍加留意便可以察觉身体周围环境的微妙变化,这一点正是修行奇门篇的根本所在。元气充足之人,还可将无形之力化为有形,调节阴阳平衡,使之水火相融,进而打通经络,清除糟粕,这一点乃为学习药典篇的基础。”

杜小凤的右手打了一个响指,并喊了一声:“等一下!”

对于金字所写的气,杜小凤只在武侠校旱中看过,现在他脑中一片混乱,怎么开始学习?

杜小凤不满的说道:“你能不能讲清楚一些?我可是一点儿基础都没有啊!”

金字写道:“元气即混元气,乃生命力的根源所在,气绝生命就会消亡。早期宇宙处于一种混沌状态,天地初分才生出两仪、四象和天地万物。混元气,是形成宇宙的物质,吾家把它定义为气。元气可分为两种,一种叫营气,负责营运阴阳,输送营养,促进气血运行,达到肌体内部平衡;另一种叫卫气,负责抵御外来入侵。人体内的元气是先天之气,是从娘胎那里来的;饮食、呼吸所产生的气为水穀之气,属于后天之气,需要不停的补充,所以一顿不吃就会感到饥饿。”

杜小凤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暗叹一声:“真是深奥。”

金字继续写道:“练气者,若想有所成就,当先打通人体内各处经络,其中以任督二脉最为难通。”

杜小凤插话道:“这个我知道,我在书中经常见到任督二脉这个名词。”

杜小凤眼前一亮,金字的线条迅速拉长,开始扭动起来,并在他面前快速的勾勒。很快的,金色的线条在半空中描绘成一张立体的人体结构图,栩栩如生、唯妙唯肖,线条波动间,那个由金色线条组成的人体彷佛有了生命似的。

人体结构图内部有一条条粗细不一的线路,错综复杂,线路上又有著无数颗小亮点,旁边注明此为某某穴位。

这般奇景令杜小凤叹为观止,张大嘴巴,看得如痴如醉。

金字在旁边继续写道:“打通任督二脉的过程中需要打通三关,这三关都在脊椎之内。第一关尾闾关,在人尾椎的位置上;第二关是夹脊关,隔著躯体和肚脐相对;第三关是玉枕关,在颈项的部位。如果气脉足够充足的话,就可冲开玉枕,气机就会随著呼吸在任督二脉往来运行,周而复始,所以叫小周天运行。只要能量继续加强,就会继续打通其它经脉,十二经脉全部通顺就是大周天运行,可以达到天人感应的效果,也就是说人体的小宇宙和外界的大宇宙运行规律已经充分吻合,达到这种程度,方谓有所小成。”

金字每写一段话,人体结构图内的相应穴位和经络都会变得又亮又粗,如果杜小凤有不懂的地方,金字就会自动加以批注。

这种图文并茂的形式,对于杜小凤这样的初学者来说,是再完美不过了。渐渐的,他看得十分入神,心中也开始由原本的好奇转变成兴致勃勃。

金字又写道:“练气吐纳之时,需先搭桥,即舌尖轻抵上牙床,产生接引气机运行的作用。两肾之间称为气海,也叫丹田,将穀气与外界清气纳入丹田内,以吾家练气之法,将其转为元气,元气再由丹田出发,在身体里运行,引导更多的穀气与清气返回丹田,如此周而复始,增强混元真气。”

杜小凤问道:“吾家?是道家吗?”

金字回答道:“正是!”

杜小凤念历史的时候,对这方面有一定的了解。李耳是道家创始人,所以有原始天尊之称,不过他奉行的是无为之治,即人生在世,讲究的是无为。虽然杜小凤沉默寡言,但是也不想成为一个无庸的废人。

杜小凤想到这里,不由得担忧的问道:“道家的心法是不是全都讲究无为啊?”

金字写道:“不全然是,关键在于你自己的选择。”

“这样我就放心了。”杜小凤长吁一口气,随即点点头说道:“那就开始讲一下道家心法吧!”

金字写道:“你是凡人,毫无根基,体内穀气远大于真气,修练起来,恐怕不容易。但是在真悟境界中,可以弥补这个缺点。练气之先,需洗净你的凡世骨髓,现在传你洗髓法。”

金字开始写道:“双腿平行站立,双脚距离与肩同宽,两膝微屈,腹微收,身直、头正……”金字

金字写出练气的姿势,人体结构图同时做出相应动作,杜小凤一边看,一边模仿,倒也乐在其中。

金字写道:“全身放松,不要用力,排除杂念,做到无你、无我、无他,静站三分钟。”

杜小凤照做,不过说来简单,做来则难,心绪总是不能完全平静。最后他干脆闭上眼睛,不再强逼自己。

这时杜小凤虽然闭著眼睛,屏气凝神,不听不闻,金字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继续写道:“缓缓吸气,意念气为清泉,由头往下淋洗,一直洗到脚底。淋洗时,应由外向内,逐层淋洗,洗皮肤、洗肌肉、洗血液、洗内脏、洗骨髓,由外向内洗掉身体里的浊气、病气、废气。吸气时,毛孔张开,新鲜空气由毛孔吸入;呼气时,毛孔闭拢,将外气集于体内,顺其自然,忘掉口鼻呼吸……”

杜小凤不断的练习呼吸吐纳之法,渐渐步入佳境。

真悟境界原本就是李耳为了练功所造,聚集采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天地混元真气,对修练之人事半功倍。

慢慢的,杜小凤已经可以感觉到由毛孔吸入体内的气体,虽然微弱得可怜,但是有胜于无,因此他心中狂喜,思绪一动之间,那股小气流随之消失。

金字写道:“心无杂思,排除杂念,无你、无我、无他!”

杜小凤不敢再分心,一心一意的潜心修练,按照金字的提示,进入忘我的状态。

当杜小凤清醒过来的时候,脑海中闪过一行金字:“真悟境界乃真混元境地,真元之气纯正无比,你不可于外界修练真气,浑浊体内精纯之气,也不可再向外人提起真悟元经,避免祸难降头,切记、切记!”

杜小凤长长的吐出一口体内的浊气之后,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躺回到房间的床上。

杜小凤翻身坐起,结果身体一动,竟然站了起来。此时他只觉得神清气爽、头脑清晰,身子好像一下子比原来轻了无数倍,飘飘然的,彷佛只要一用力,便会离地而飞似的。

“哈哈哈哈!”杜小凤大笑起来,兴奋的在房间里又蹦又跳,欣喜的享受著身体内外发生的变化,原来练气竟然会让人如此的舒适。

杜小凤的母亲听到他房中传出一阵笑声,好奇的推开门走进来,她先皱了皱眉头,再看了看杜小凤,不禁生气的说道:“你这个孩子在房间里做什么……你怎么又尿床了?”

杜小凤闻言,转头一瞧,只见床上除了尿渍和汗迹以外,还有一大滩黄色的粪便。

杜小凤不好意思的说道:“妈,对不起,我马上去洗澡!”说完,他立刻从母亲的身旁一闪而过,一头钻进厕所里。

杜小凤的母亲摇了摇头,开始担心杜小凤是不是生了什么怪病,不然的话,怎么会连续两天都尿床呢?

中午时,杜小凤刚吃过午饭,侯波就打电话来,说他要和爸爸去九寨沟旅游。

杜小凤听得心中很不是滋味,虽然电话中侯波没有说明原因,但是杜小凤知道侯波的联考分数高达七百多分,足以进入任何一间好学校,家长为之骄傲,带他去旅游也是理所当然的。

杜小凤转念一想,很快就释怀了,每个人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自从他得到真悟元经的那一刻起,他的道路就已经注定要和大部份的人不一样,也许他往后的道路会比别人更精彩呢!

杜小凤笑著祝贺侯波,挂断电话前还提醒他,别忘记带一些特产回来。

侯波哈哈大笑两声,立刻满口答应。

白天的时候,杜小凤喜欢到公园或野外呼吸新鲜空气。到了晚上,他便等到午夜时分,呼唤真悟元经,进入真悟境界练气修身,日子过得精彩而充实。只是他一连十几天连续尿床让母亲恼火不已,后来母亲拉他到医院做检查,结果医生做了ct(脑部断层扫描),又做了超音波扫描,忙了一个上午,第二天得出结论却是没有问题。

不过医生却利用各种理由为杜小凤开出一大堆中、西方的补药,价值不菲,打算大捞一票。

杜小凤从金字(真悟元经)那里早就得到答案,他晚上又是尿床、又是出汗、又是大便,并非得了什么怪病,而是因为身在真悟境界吸入混元真气之后,排解出体内的凡尘和杂物,过一段时间就会没事了。但是这些事不能跟母亲说,因此他只能在一旁心疼的看著母亲将大把钞票送给医生。

杜小凤看著医生的贪财嘴脸,暗自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将真悟元经的药典篇学好,即使医不了别人,至少可以医治自己和家人。

练气二十天之后,杜小凤体内的俗气和杂物已经排泄干净,用真悟元经来说,他已经达到修气者的基本条件。

虽然只是基本条件,但是杜小凤还是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个变化不单单发生在外表上,更多是来自于身体内部。

二十天的时间,杜小凤至少长高了两公分,以前经常挂在他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引人注目的光泽,因此他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与二十天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当然了,这些只是杜小凤身体变化的一小部份,他的听力、视力、反应能力、身体机能都提高了数倍,彷佛脱胎换骨一般。

杜小凤走起路来,身子轻盈,头脑清晰,看过的东西,几乎过目不忘。

元气的修练,使杜小凤具有超强的感知能力,虽然距离真悟元经所提到的卦者修为相差甚远,但是有时灵光一闪,也可以隐约预知不久之后即将发生的事。

这种感觉很奇妙,例如杜小凤明明坐在家中看电视,突然会有一股强烈的预感,父母已经下班回家,现在正准备上楼,当他起身把房门打开时,刚好见到父母攀登楼梯。这种用科学无法解释的预知现象在他的身上发生过数次,而且越来越频繁。

杜小凤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因此他还是不敢轻易的向别人提起。

第五章 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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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杜小凤经常去北林动物园,那里是新建不久的动物园林,占地面积只能用“庞大”来形容,长度不下五公里,内部有山、湖泊、森林。

园中有一座天然内湖,名叫卧龙湖,由于保护妥善,湖水未曾受到人为污染,清澈见底,时而可见红色鲤鱼在水中嬉戏,彷佛一片片红云滚动,投入一粒石子,红云如舞飘散,美景怡人。

内湖四周环绕著垂柳,轻风吹过,摇摆生姿。

树下绿草茵茵,如碧绿的毯子铺地,厚厚的一层,躺在上面十分舒服。

此时杜小凤正躺在一处草地上,周围无树,夏风不时的吹拂而过,让他感觉清爽至极。

杜小凤眯著眼睛,打量著周围。

不远处的一棵老柳下,有一个老者正在练习太极拳,打得好不好他看不出来,但是却看得出老者很用心。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丝毫不见马虎。

老者每天上午都会到这里来,而且选择同一处地方,就连他放水杯的位置都没有发生过变化,看来他是一个刻板、严谨的老人家。

在老者右侧二十米开外的地方,坐著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年纪大概有十八、九岁,看起来象是大学生。她和老者一样,几乎天天都会来到这里,坐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手托画本,对著卧龙湖勾勾画画。虽然距离远了一些,但是杜小凤因为练气而提升的视力,却能看见女孩那长长的睫毛,随著眼波起伏,很漂亮,也很诱人。

杜小凤看出这个女孩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因为杜小凤至少三十次以上看到她将画得不错的素描揉成一团,扔进自己带来的垃圾袋中。

又是一阵清风吹来,湖水荡漾,杜小凤的双臂枕于头下,舒适的闭上眼睛。

突然间,杜小凤的脑中灵光一闪,出于本能的将右臂从头下抽出,信手在空中一划,食指与中指恰好夹住一张飘飞而来的画纸。

双指抖动间,将画纸摊开,杜小凤看到一副黑白的画,画中有湖、有树、有山、有草,还有一个白衣少年躺在草地上,怡然自得的脸上写满了惬意。

“啊!”杜小凤听到清脆的惊呼声,举目望去,正好看到那个漂亮的女孩面红耳赤的看著他。

若是以前杜小凤与这样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孩相视,他一定会不好意思的将目光移开,可是现在他却没有那种窘迫的感觉,眼神中充满平静和祥和,还有一股自信。

杜小凤坐起身来,拂去黏在衣服上的杂草,微微一笑,对女孩问道:“画里面的人,是我吗?”

女孩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奇,虽然杜小凤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表现出一股沉稳的气质。

女孩走上前,歉然一笑,点点头说道:“是的,因为我觉得你很特别,似乎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了。”

杜小凤笑道:“呵呵,我的朋友从来没有说过我像木头、花草。”

女孩被他逗笑了,旋即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她想找出一个形容词来形容杜小凤,可是她想了许久,还是找不出一个适合的形容词。

最后女孩无奈的耸耸肩说道:“总之,很特别就是了。”

杜小凤站了起来,拍拍手上的泥土,轻声笑道:“你是第一个说我特别的人。”

“不会吧?”女孩惊讶的上下打量杜小凤,困惑的说道:“难道你的朋友感觉不到你的独特吗?”

“呵呵!”杜小凤轻笑两声,若有所思的说道:“当我开始转变的时候,我的朋友已经在千里之外了。”

女孩不懂杜小凤话中的意思,愣了一下,也不追问,毕竟两人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女孩问道:“你是学生吗?最近我经常在这里看到你。”

杜小凤回答道:“我是学生,不过是无所事事的学生,所以每天才会到这里来消磨时间。”

女孩好奇的问道:“现在像你这么大的学生,都喜欢玩网络游戏,为什么你不去玩呢?”

杜小凤笑道:“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可是你也一样经常来这里呀!”

女孩缓缓的说道:“因为在这里,我可以找到绘画的灵感。”

杜小凤学女孩的语气,笑呵呵的说道:“因为在这里,清新的空气能令我觉得舒服。”

“呵呵……”女孩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旋即自我介绍道:“我叫张慧芝,是艺术学院的学生。”

“我叫杜小凤,是准备进入私立高中的学生。”杜小凤笑著说道。

“杜小凤,很好听的名字。”张慧芝面带笑容的说道。

“是啊!我一直都这么认为。”杜小凤微笑道。

“呵呵,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自大呢?”张慧芝取笑道。

“我的朋友只告诉过我,我是一个内向、自闭又软弱的人。”杜小凤诚实的说道。

“明天你还会来吗?小朋友。”张慧芝笑意浓浓的说道,特别加重后面三个字的语气。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会来的,大姐姐。”杜小凤含笑回答道,他同样也特别加重后面三个字的语气。

就这样,杜小凤认识了张慧芝,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交到一个大学生朋友,而且是非常漂亮的女学生。

这一晚,杜小凤在真悟元经内开始接触到实质性的内容──奇门篇。

奇门篇博大精深、包罗万像,有相学、卜卦等等一些超出科学领域所能解释的事物。

杜小凤对于这一方面很感兴趣,以前也很羡慕那些卜卦的先生,对他们未卜先知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等到现在他切身接触之时,更是被其中的神秘与深奥深深的吸引。

讲到奇门,就不能不说卜卦。卜卦是玄门一学中来源最古老、渊源最久远的一门学问,而且历史上也有许多精通此道的名人,例如三国时期的诸葛孔明、唐朝的李淳风、宋朝的邵康节、明朝的刘伯温、清朝的曾国藩等等。卜卦一学主要由周易演化而来,后来又演变出预言、占梦等等。真悟元经所传卦学类似于周易的梅花易数和纳甲断易的综合,之间有些联系,又有所区别。

真悟元经的卦学有一个名字──真悟天算。它以五枚铜钱为卜卦媒介,与传统中的六钱卜卦、三钱卜卦不同。

首先要求的是卦者的灵性,也可以称之为精神力或是意境,而传统中的六钱、三钱排盘则著重于对卦本身的计算。

真悟元经认为卜卦只要学习其中的变化和原理,人人都可以卜算,至于准与不准,就在于卦者灵性的深浅。而卜卦的卦具也并非像人们想象中那样讲究,如果一个人的灵性够深,即使是几片树叶拿在手中,也可以算出天地之变化。

杜小凤对灵性为何物不太了解,于是在心中问道:“灵性是什么?是灵气吗?”

真悟元经(也就是金字)写道:“可以这么说,但是并不完全正确。灵气是与生俱来的,无法改变,但是灵性则不然,它可以透过后天的努力来锻炼。譬如说,你的灵性本来不高,在真悟境界练气之后,你现在的灵性比以前提升了数十倍,已经具备了奇门一学入门的基础。”

杜小凤哼了一声,在心中不悦的想道:“难道我以前是一个全无灵性的人?”

真悟元经不假思索的写道:“虽然不是全无,但是也相差不远了。”

杜小凤气恼的嘟嚷道:“你就不能说得婉转一点儿吗?这么说太伤人了吧?”

这一晚,真悟元经一直都在讲解卜卦的卦理、卦式、卦义,以及卜卦时卦者心灵的感知。

说来奇怪,杜小凤本来认为那些杂乱又复杂的字眼,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完全记住,但是当他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那些东西彷佛刻在他的脑子里一样,只要稍微一回想,一排排金字就在他的脑中清晰浮现出来。

或许那已经不叫传授,而是一种直接的灌输,真悟元经把所有的知识全部烙印在杜小凤的脑海中。

杜小凤急于验证自己一晚所学的成绩,从抽屉中找出五枚硬币,握在掌心中,然后按照真悟元经所传的方法,端坐于床上,两腿盘起,眼睛微微眯著,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排除杂念,头脑清灵,心如明镜,内敛的思绪逐渐向外扩展、探知。

过了几分钟,杜小凤觉得自己处于颠峰状态,开始摇晃手中的硬币,上下左右,分别晃动三下之后,手掌一翻,将硬币掷于床面。

时隔一分钟,杜小凤缓缓的睁开眼睛,将面前硬币由左至右排好顺序,再逐一观察。

第一枚硬币为背面,第二、三枚为正面,第四、五枚又为背面。

杜小凤心中盘算片刻,打了个响指,暗叫一声“好”。

此为真悟天算中的大吉卦——灾散卦,此卦讲解:“灾散福门开,喜气降门来,月下相逢去,须当得横财。”

杜小凤一边看,一边笑道:“无灾无难,喜气光临,又有横财可得!”还好此时他身旁无人,不然见他对著五枚硬币傻笑,一定会以为他病得不轻。

杜小凤吃过饭之后,从家里出来,走在前往北林公园的路上,显得格外神清气爽、神采奕奕。

当杜小凤来到林海公园内湖旁的老地方时,连一向对身旁事物漠不关心、迳自打太极的老者也忍不住对他多看两眼。

见到人家如此,杜小凤笑呵呵的朝著老者点了点头,客气的说道:“老先生好!”

老者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反应,而是默默的走到树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杜小凤耸了耸肩,暗道一声“怪人”,就转身走开了。

今天的天气非常好,晴空万里,蓝色的天空就象是一片汪洋大海。

由于今天不是周末,偌大的园内没有什么人,因此那些关在笼子里的动物们提不起劲,各自趴在地上睡觉,或是吃著食物。

这里没有嘈杂声,少见游客,彷佛身在世外桃源,远离凡世俗尘,杜小凤非常喜欢这种清静的感觉。

杜小凤生性本就喜静不喜动,而真悟元经又是信奉无为之治的道家至宝,他修练其中的练气心法,难免会受到它的影响。

“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杜小凤转身一看,只见一身米色休闲装的张慧芝向自己摇手打招呼。

张慧芝很漂亮,杜小凤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这么觉得。她留短发,柳眉弯弯,杏眼又圆又大,亮晶晶的,象是两颗浑然天成的宝石,琼鼻微翘,鲜艳欲滴的朱唇可以吸引住任何一个男人的目光。

杜小凤算不上是一个男人,顶多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但是对于美丽的事物,他和其它人一样向往。

“你今天真漂亮!”杜小凤称赞道,今天张慧芝似乎画了一些淡妆,娇媚的五官更加迷人了。

“是吗?”张慧芝露出娇羞的表情,微微颔首,轻声说道:“谢谢!”

虽然以前经常有人对张慧芝说出同样的话,但是她从来没有觉得如此开心过。

杜小凤很聪明,只是并不懂女人的心,他见张慧芝低头不语,立即笑道:“不用不好意思嘛!我说的是真的,大姐姐!”

一句“大姐姐”把张慧芝拉回到现实之中,随后她轻声问道:“今天你似乎很开心。”

杜小凤坐到草地上,笑著说道:“卦上说我今天的运气会很好,有喜事,又有横财。”

“啊?”张慧芝微微一愣,惊讶的问道:“你相信算命吗?”

杜小凤在心中想道:“我本来不相信,但是世界上竟然存在著真悟元经这种东西,还有什么是不可相信的呢?”

杜小凤点点头说道:“玄学的东西,虽然不合乎科学,但是流传了那么久,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张慧芝笑道:“这个我知道,我只是觉得现在年轻人相信算命的好像不多了。”

杜小凤微笑道:“我就是其中一个。”

张慧芝好奇的眨了眨眼睛,杜小凤的身上有一股常人所没有的气质,很难说清楚那是什么,有时神秘,像深不可测的黑洞,有时会放出耀眼的光芒,令人不敢正视;有时又会散发出高贵的气息,吸引人的目光。总而言之,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东西。

虽然杜小凤称不上英俊,但是他身上散发出独特的气质,任谁也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杜小凤和张慧芝一个躺著、一个坐著,前者闭目养神,后者专心绘画,彼此之间没有太多的言语,但是两人却自得其乐。

接近中午的时候,张慧芝作画告一段落,她一边收拾画笔、画板等东西,一边问道:“下午我要回学校,你呢?”

杜小凤望著天空说道:“回家吃饭,然后睡觉。”

张慧芝笑著说道:“你的性格很像老人。”

杜小凤笑了笑,没有答话。

张慧芝想了一下,又开口问道:“有没有兴趣去我们学校吃饭?”

杜小凤愣了一下,旋即笑呵呵的反问道:“我可以把这句话当成是邀请吗?”

张慧芝翻了翻白眼,娇声道:“好吧!就算是我在邀请你吧!”

杜小凤故作老成的说道:“虽然是好意,但是说得如此勉强,人家未必会了解你的好意。”

张慧芝嘟著小嘴说道:“你这个小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了,我是诚心诚意的邀请你,可以了吧?”

第六章 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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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凤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郑重的说道:“无功不受禄,无缘无故被人家请吃饭,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我看我还是回家吃自己好了。”

“小姐,这个小子不愿意去,你可以邀请我们兄弟几个嘛!”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传来。

只见湖边走来四人,年纪都在十七、八左右,头发黑黄混杂,衣服邋里邋遢,个个口中斜叼香烟,一看就知道四人都是地痞、流氓之辈。

其中一人顶上秃头,中等身材,半敞著衣襟,露出古铜色的胸膛,手臂上刺了一条青龙,看起来很吓人。他走在最前面,说话的人正是他。

杜小凤和张慧芝看出四人不是善类,同时皱起眉头。

张慧芝将画板阖起,揹在肩上,对杜小凤说道:“我们走吧!”

秃头青年将手一伸,拦住两人去路,先是上下打量杜小凤,鼻子哼了一声,然后将目光落在张慧芝的脸上,过了一会儿,目光慢慢的下移,最后停留在她的胸前。

秃头青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小姐,兄弟几个刚来,你就要走,太不给面子了。”

张慧芝见到秃头青年目光下流,气得小脸涨红,可是看在四人的眼中,却越加显得美艳动人。

张慧芝生气的说道:“我不认识你们。”

秃头青年拍了拍油亮的额头,左右瞧了瞧,放眼看去,四下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老头子在树下打太极拳,因此他的胆子大了起来,随即笑道:“那不重要,等过了今天,你想不记住咱们都难呢!哈哈哈哈!”

说完,秃头青年和三个同伴一起放声大笑起来,眼神肆无忌惮的在张慧芝的身上各处打转。

虽然杜小凤听不懂秃头青年话中的意思,但是见到张慧芝含羞带怒的表情,多少明白了几分。

杜小凤向前一步,挡在张慧芝的身前,怒斥道:“你们说话放尊重一点!”

秃头青年轻蔑的扫视杜小凤一眼,冷哼道:“小子,你到底多大年纪?”

杜小凤冷冷的说道:“这一点你不用知道,请让路!”

秃头青年身旁的金发青年骂道:“妈的!小子,这里没你的事,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不然的话,惹火了老子,可有你好受的!”

杜小凤巡视四人,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猛然升起一股悲哀之清,口中不屑的说道:“你们的存在,简直就是在败坏这个世界。”

“你说什么?”秃头青年微微一愣的说道。

金发青年在一旁叫嚷道:“老大,他在骂咱们不应该活在世上!”

被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辱骂,平时耀武扬的秃头青年哪里受得了?心中一阵暴怒,一个箭步冲到杜小凤的面前,揪起他的领子,大喊道:“***!小子,有种你就再给我说一遍!”

气由意生,意随心动,杜小凤双目的神光一闪,猛然一挥手,硬生生的将秃头青年粗壮的手臂挥开。

杜小凤冷冷的说道:“你们确实不应该存在!”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随意挥手的力量竟然大到可以将对方粗壮的手臂挥开。

张慧芝看著挡在自己身前的杜小凤发呆,虽然他的身材并不高壮,甚至稍嫌瘦弱,但是这一刻,张慧芝却感到一股难以言表的安全感。

“小凤……”张慧芝忍不住低吟一声,声音很低,低得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杜小凤转头问道:“怎么了?”

张慧芝双目低垂,心如受惊小鹿,连忙挥挥手说道:“没什么。”

张慧芝说完之后,突然见到那个秃头青年正抬起拳头,立即惊呼道:“小心!”

从张慧芝的眼神中,杜小凤知道自己的脑后发生了什么事,当他转回头时,刚好看到秃头青年一记拳头迎面打来。

在秃头青年看来,对方的拳头并不快,可是他却偏偏没有闪开。

这一拳,秃头青年用上了全力,劲道十足,重击在杜小凤的下巴,他只觉得身子一震,后退了六、七步,脚下一滑,跌坐在地上。

奇怪的是,如此凶猛的一拳打在下巴上,杜小凤丝毫不觉得疼痛,反观秃头青年,脸色难看,五指被震得又酸又涨,指骨欲裂。

这段时间以来,杜小凤在真悟境界练气,并非没有成就,体内元气已经具有一定的根基,只是经验太浅,他还不会加以运用,而且他尚未练习“修为篇”,毫无功夫可言,就像一个人的口袋中装满子弹,可是身上无枪,那么这些可杀人无数的子弹在他手中如同废铁一般。杜小凤现在就是这样,体内蓄积的元气不懂得加以运用,对方的拳速在他眼中虽然不快,却未能及时闪躲。不过由于受到外力威胁,元气还是会自行发动,保护真身。

从表面来看,杜小凤吃了大亏,实际上,秃头青年要比他难受得多了。

张慧芝见到杜小凤被打倒,失声尖叫,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来,并关切的说问道:“小凤,你有没有怎么样?”

一旁的金发青年得意的说道:“小子,这下子你知道厉害了吧?”说著,他见到秃头青年脸色苍白,双唇紧闭,不禁问道:“老大,你怎么了?”

“没事!”秃头青年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暗中嘟嚷杜小凤的下巴是不是钢铁制作的,要不然怎么这么坚硬?

秃头青年挥挥手说道:“你们一起上,给我狠狠的扁他,要是出事了,算我的!”

那三个青年闻言,立刻面带狞笑一步步走上前。

张慧芝见状,立刻张开双臂,愤怒的喝道:“你们一群人打一个小孩子,还要不要脸?”

一个小眼睛的青年笑道:“我们等一下找一个地方,跟你做一些更不要脸的事,你看怎么样?”

张慧芝气得全身发抖,想用恶毒的话骂他几句,可是家教良好的她翻遍脑子,还是没有找出够恶毒的话来。

张慧芝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无耻!下流!”

小眼睛青年听完之后,非但不怒,反而大笑道:“哈哈哈哈!大学生果然是大学生,骂人也骂得有涵养,只是不知道在床上怎么样?”

另外一个黄毛青年懒得多说废话,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把扣住张慧芝的手腕,另一只手臂拦腰一抱,将她拖到一旁,回头笑道:“你们快把那个小子搞定!”

张慧芝被黄毛青年抱住,无法脱身,眼睁睁看著另外两人走到杜小凤跟前,与此同时,眼神中迸射出骇人的凶光。

正在此时,原本在树下打太极拳的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众人附近,沉声喝道:“住手!”这一喝声既响亮又突然,彷佛平地炸雷,震得众人耳膜隐隐作痛。

黄毛青年愣了一下,手臂不经意的松开,于是张慧芝趁此机会,逃出黄毛青年的魔掌。

张慧芝拉起杜小凤跑到老者的身边,一双大眼睛无助的看向老者,她那楚楚动人的模样,不管是谁都很难拒绝。

老者轻叹一声,安慰道:“你不用害怕。”

秃头青年的心情本来就不爽,见到有人插手,气得跳脚,随即走上前来,指这老者的鼻子叫道:“老头子,这里没你的事,最好滚远一点!”

老者根本不将秃头青年的嚣张跋扈放在眼中,迳自说道:“年轻人,做事不要做得太过分,你们的胡闹也够了!”

“去你妈的胡闹!”秃头青年怒气冲冲的吼道,抡起手臂就是一拳。

秃头青年的拳势凶猛,而老者不慌不忙,微微闪身,闪过对方的锋芒,同时将手搭在秃头青年的肩膀上,下面使了一个绊腿,上面顺势一拉,秃头青年尖叫一声,整个人向前飞扑,摔出四米开外,又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勉强停住身形。

虽然地面长著厚厚一层青草,但是秃头青年这一跤摔得著实不轻,半天爬不起来。

“老大!”另外三个青年又惊又怒,大叫一声,转头对老者怒目而视。

金发青年厉声道:“他***,咱们一起上,先把这个老东西解决掉!”

另外两个青年喝了一声,分散开来,将老者围在中间,随后群起攻之,对著老者拳打脚踢。

杜小凤在一旁见状,暗中吃惊不已。老者的年岁不小了,至少七十岁以上,可是和这些年轻气盛的青年打起来,却丝毫不落下风,举手投足之间,轻而易举的化解对方的攻势,并且让对方吃亏。

杜小凤仔细的观察之后,发现老者一直都在利用对方的力道,反施给对方,自己使用的力量只是做牵引之用,所以老者越打越轻松,而三个青年却越打越吃力。

杜小凤在心中赞叹道:“这就是太极的妙用啊!”

以前杜小凤一直认为太极拳只适合锻炼身体,现在他明白这个想法错了。

过了五分钟之后,三个青年全部躺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和老者继续打。

老者垂目环视一周,拉了拉有些凌乱的衣襟,不屑的问道:“怎么样?你们还想再打吗?”

金发青年伤得最重,同伴的一记拳头被老者引到他的脸上,因此他的两颗门牙被打掉,身体趴在地上,满嘴是血。

金发青年听到老者的话之后,立即无力的说道:“不打了,我们不打了!”

老者严肃的说道:“你们年纪轻轻,一身力气,却只知道欺负弱小,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是、是、是!”金发青年点头如捣蒜,连忙虚心的说道:“老先生教训的是!”

老者点点头说道:“今天就这样算了,我不为难你们,也不报警,但是下次再让我见到你们做同样的事,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金发青年听完之后,立刻感激的笑道:“多谢老先生手下留情,多谢、多谢!”说著,他费力的爬起身,又是点头又是鞠躬。

老者转过身,挥了挥手说道:“快走吧!”说完,他看向杜小凤,微带疑惑的问道:“你没事吧?刚才那个年轻人的拳力不轻啊!”

杜小凤笑著说道:“老先生,我没事……”突然间,他脑中灵念一动,闪过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脸色剧变,脱口大叫道:“老先生小心!”

老者突然感觉到身后寒气刺骨,出于本能的向旁边一闪。

“嗤”的一声,老者的左腰一阵剧痛,连忙向前跨出两个箭步,低头一看,只见左腰处连衣服带皮肉被划开一道三寸长的口子,伤口又深又宽,皮肉外翻,鲜血直流。

原来金发青年表面上装得十分客气,其实心中恨得要命,见老者转过身与杜小凤说话之际,顿生歹意,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匕首,恶狠狠的刺向老者的后腰。若不是杜小凤的灵感超乎常人,及时出声提醒老者,这一刀足以置老者于死地。

老者的左腰血流如注,吓得张慧芝失声尖叫。

杜小凤见状,立刻上前想要搀扶老者。

老者微微一摆手,转过身形,目中射出两道电芒,如同两把刀子在金发青年的脸上划过。

金发青年见到自己没有伤到老者的要害,又见到老者那吓人的眼神,再也不敢多留片刻,不管受伤的同伴能不能跑得掉,自己先怪叫一声,落荒而逃,其速度之快,恐怕连猎豹也望尘莫及,转眼间就不见踪影。

“***!”秃头青年气得怒骂一声,站了起来,可是站不到两秒钟,两腿一软,又坐了回去,反覆试了几次之后,终于放弃了。

秃头青年习惯性的摸了摸光头,无力的说道:“我***瞎了眼,居然交了这样的朋友。你们想怎么处治我,请便!我无话可说。”

张慧芝恨得牙痒痒的,立即掏出手机,娇声说道:“我打电话报警!”

杜小凤见到老者腰间的伤口血流不止,身子微微发颤,脸色惨白,虽然还能站立,但是看得出是勉强撑著,如果找员警来,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而老者的伤势已经不能再耽搁了。

杜小凤阻止正要拨打电话的张慧芝,轻轻的摇了摇头,转头对秃头青年说道:“出手伤人的人不是你,我想你也不是在人背后捅一刀的人,我们不会报警,你走吧!”

“真……真的吗?”秃头青年一时反应不过来,搞不清楚杜小凤说的是真还是假。

杜小凤摇摇头说道:“难道你认为我有骗你的必要吗?”说完,他默不作声的搀住老者,快步向公园外面走去。

秃头青年望著杜小凤的背影,高声喊道:“小……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杜小凤!”杜小凤大喊了一声,随后转头说道:“如果你找到那个朋友,请转告他一声,下次我碰上他,一定会向他讨回这一刀!”

说完,杜小凤不再理会秃头青年,迳自扶著老者快速的走出公园,在出口处拦了一辆出租车,奔向距离此处最近的一家大型医院。

老者的伤势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严重,只是皮外伤而已,未伤到内脏,不过失血过多倒是真的。

老者到了医院之后,经过输血、伤口消毒、缝合、包扎,已经没有大碍,接下来只剩下调养恢复了。

人的年岁大了,自然不能再和年轻人相比,身体机能和伤口愈合速度也比年轻人差了许多。

在病房中,杜小凤和张慧芝再次表达自己的谢意和愧疚之情。而老者表面冷漠,但是相处久了,就能感受到他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

老者的性情豁达,虽然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脸色还有些泛白,但是却笑呵呵的说道:“没什么,你们不用感到过意不去,若是我年轻一点儿,这些小伤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是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不能再和当年相比。”

杜小凤很有礼貌的问道:“老先生,我如何联系到你家里的人?”

老者笑著说道:“不用联系他们了,等一下我自己就可以回家了。”

张慧芝连忙出声说道:“老先生,你的伤虽然不严重,但是医生也说过了,短时间内不能活动,否则的话,伤口裂开发炎就麻烦了。”

老者摇摇头说道:“没有那么麻烦,我身上的伤,我自己最清楚不过了。”说著,老者一翻身,轻松的从床上坐起,不过嘴角还是略微**了一下。

杜小凤心细如丝,不管老者同不同意,强行扶他躺回床上,郑重的说道:“老先生,我知道你的身体好,但是请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无论如何,在医生没有准许之前,你要一直留在床上,如果你不愿意叫你的家人,那我就留下来照顾你好了。”

老者暗中苦笑,同时又赞赏有加,觉得杜小凤是一个倔强又不失赤子之心的少年。

张慧芝在一旁欣然的看了杜小凤一眼,也跟著说道:“老先生,我也会留下来照顾你的。”

老者皱了皱眉头,无奈的说道:“唉,现在年轻人的脾气真是倔强,好吧!你们可以打电话到我家里。”

老者说出电话号码,张慧芝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很快的接通,听对方的声音,就知道对方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当她听到老者住进医院之后,沉默了三秒钟,没有询问原由,只问清楚地址和老者现况如何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不到半个小时,杜小凤与张慧芝正和老者谈话的时候,房门被人撞开,一个小女孩从外面冲进来。

第七章 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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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大约十五岁左右,与杜小凤的年纪相仿,浓眉大眼,小巧琼鼻,长得可爱活泼,又带著一股类似男孩子的英气,一身红色服饰,彷佛一团火焰。

小女孩进来之后,快速的打量杜小凤和张慧芝,然后走到老者的跟前,关切的问道:“爷爷,你怎么受伤了?严重吗?”

老者见到小女孩,脸上顿时堆满温和、慈祥的笑容,他抚摸著小女孩乌黑的头发,柔声道:“丫头,不要担心,只是小伤口。”

小女孩回头瞥了瞥杜小凤,语气不善的问道:“爷爷,是谁伤了你?”

杜小凤没有忽视小女孩那充满敌意的眼神,这让他觉得自己象是罪魁祸首。

“哈哈哈……”老者见到杜小凤脸上的窘态,仰面哈哈大笑,声音十分宏亮,底气非常充沛,就算是没受伤的人也未必能与之相比。

老者面带微笑的说道:“只是几个地痞流氓而已。”说著,他向杜小凤招招手,笑道:“这是我的孙女,名叫陈晓婧。丫头,他叫杜小凤,多亏这个小伙子及时提醒我,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陈晓婧好奇的打量著杜小凤,疑惑的问道:“你救了爷爷?”

杜小凤连忙摇了摇手,说道:“不是的!是我该谢谢陈老先生才对,如果不是陈老先生为了帮我解围,他老人家也不会受伤。”

刚才经过一段谈话之后,杜小凤对老者的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老者姓陈,名叫陈广胜,是全国武术界鼎鼎有名的陈氏太极拳第十九代传人,曾经连续获得五届全国太极冠军,一身本事相当了得。这次居然伤在一个地痞流氓的手上,也算是阴沟里翻船了。用老者自己的话来讲,是自己的年岁大了,反应变得迟钝所造成。

虽然杜小凤并不清楚陈氏太极是什么东西,不过既然都已经传到第十九代了,应该是很了不起的派别吧!

陈晓婧的性情与爷爷陈广胜截然不同,不仅脾气急躁,而且性情冲动。此时她皱著眉头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小凤点了点头,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陈晓婧越听眉毛越往上翘,听到最后,两道眉毛几乎快要竖起。

陈晓婧一个箭步冲到杜小凤跟前,吓了杜小凤一跳,他正想后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衣领已经被陈晓婧的小手抓住。

陈晓婧生气的叫道:“你是笨蛋吗?就这样放走了那些流氓,以后怎么找得到他们?”

杜小凤愣了一下,茫然的问道:“找他们干什么?”

陈晓婧小嘴一咧,露出小虎牙,大叫道:“当然是找他们报仇了,难道你连这个都不懂吗?还要我教你吗?”

陈晓婧与杜小凤的年纪相差无几,但是说起话来,俨然是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模样,看得张慧芝在一旁忍不住笑了出来。

陈广胜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丫头,快把手放开,怎么对客人如此没礼貌?”

“客人?哼!”陈晓婧斜眼瞄了瞄杜小凤,嗤之以鼻的说道:“什么客人?我看他只是一个笨蛋!”

虽然陈晓婧嘴上这么说,但是小手还是乖乖的放开了。

杜小凤本来想解释自己的苦衷,可是转念一想,还是作罢,随即对陈广胜苦笑道:“陈老先生,既然你的家人到了,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以后再来探望你吧!”

陈广胜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小伙子,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当时那个青年在背后偷袭我,我遮住了你的视线,你应该看不见才对,可是你为什么却偏偏知道呢?”

杜小凤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如果我说这是我的直觉,你相信吗?”

陈广胜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睛,接著摇摇头笑道:“你没有练过武,但是直觉却能如此敏锐,实在很了不起啊!”

虽然杜小凤没有练过武,但是他在真悟境界中练气,修练出的元气比练武之人纯正得多。

杜小凤笑了笑,挥挥手说道:“陈老先生,过两天我再来看你,再见!”

“等一下!”陈晓婧突然叫了一声,语气冰冷的说道:“怎么了?想逃跑吗?没这么容易!”

杜小凤深深的吸一口气,如果陈晓婧不是女孩子,也不是陈老先生的孙女,杜小凤真想冲上前把她按倒在地上,狠狠的打她一顿屁股。

杜小高高的仰起头,冷冷的说道:“逃跑?我为什么要逃跑?”

陈晓婧双手插腰道:“当然是怕负担责任了,不要以为你心中想什么别人不知道,胆小鬼!”

“你……”杜小凤为人随和,很少发火,不过眼前这个小丫头却轻而易举的让他怒火中烧。

杜小凤再次深深的吸一口气,缓解一下濒临崩溃的神经,低声说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杜小凤说完之后,转身拉著张慧芝大步往外面走去。只是刚走没两步,一身红衣的陈晓婧顿时像一团火球一样转到他的面前,两手伸开,大怒道:“你说谁不可理喻?今天不讲清楚,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杜小凤无助的看向病床上的陈广胜,他不知何时已经躺下,翻了一个身,背对著杜小凤,笑呵呵的说道:“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应该多亲近,人上了年纪,总是容易困。”

陈晓婧温柔的说道:“爷爷,早点休息吧!”

随后陈晓婧对杜小凤恶声恶气的说道:“我们出去再说!”说著,她不理会杜小凤的反应,强行把杜小凤拉了出去。

杜小凤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卦上说他今天有喜事,可是他却碰上一群凶神恶煞的地痞流氓,这就算了,现在眼前还有一个比地痞流氓更难缠、更要命的小丫头;卦上说他今天有横财,结果为了医治陈老先生的伤势,花光他和张慧芝身上的钱。由此他得到了一个结论,他卜的卦是不准的。

“今晚一定要找真悟元经算这笔帐!”杜小凤在心中暗自发誓道。

“哼!”陈晓婧娇哼一声,轻蔑的说道:“小子,你是不是害怕了?”

杜小凤、张慧芝和陈晓婧走出病房之后,杜小凤轻轻的关好病房,然后慢慢的转身,双眼寒光一闪,接著对陈晓婧说道:“如果你再用这种该死的语气和我说话,我会打你的屁股。”

“你敢!”陈晓婧大叫一声,反射性的将双手放在屁股上,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实在很好笑,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有什么好怕的?

陈晓婧立刻不服气的说道:“从来没有人敢打我的屁股,就凭你?哼!”

杜小凤在这段时间修练元气,就算变得再怎么成熟、稳重,毕竟也只是一个孩子。

杜小凤咬牙切齿的说道:“今天我要让你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打到你这个被宠坏的小丫头的屁股!”说完,他便朝著满脸愕然的陈晓婧飞扑过去。

别看杜小凤没学过武术,身体又瘦弱,但是体内充盈的元气却足以弥补这一切,因此他这一扑,力量和速度都不可小觑。

当杜小凤的双手快要触碰到陈晓婧双肩时,陈晓婧出手如电,猛然将他的双碗扣住,身子向下一低,然后顺势往后一拉,利用杜小凤飞扑的力道,将他摔了出去。

杜小凤感觉自己在飞,当他飞过陈晓婧头顶,飞过目瞪口呆的张慧芝之后,一直飞出五、六米之远,“咚”的一声,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陈晓婧挺直身子,头也不回的拍了拍小手,老气横秋的笑道:“不自量力的小子!”

这一摔的力道有多大,陈晓婧十分清楚,虽然不会对杜小凤造成任何伤害,但是却足以让他在地上五、六分钟爬不起来。

“你以为你赢了吗?”陈晓婧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声音,吓了她一跳,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杜小凤就已经从后面一把将她紧紧的搂住。

“啊!”陈晓婧惊呼出声,她怎样也想不到,杜小凤挨了她一记重摔之后,还有力气和她缠斗。

陈晓婧心中震惊,奋力挣扎,希望能摆脱,可是杜小凤的双臂却像两只铁钳,紧紧的压在她胸前,任她蹦、跳、扭、转,就是没有松懈的迹象。

陈晓婧挣扎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到不对劲,杜小凤的手臂压在她胸前,那她的便宜不都被杜小凤占光了吗?

陈晓婧又羞又怒,立即大叫道:“臭小子,给我放手!”

杜小凤没有想那么多,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的小丫头。

陈晓婧心中大急,左手握拳,向后猛击杜小凤腋窝下方的大包穴。

大包穴是距离人体心脏最近、最薄弱的穴位之一,重击之下可以让人的心脏短时间停止跳动,出现休克的现象,若是武功高手之间的对决,大包穴则为死穴。

陈晓婧跟随爷爷练习多年的太极拳,虽然称不上高手,但是八成力的一击若打在普通人的身上,滋味绝对不好受。

窘急之下,陈晓婧脑中一片空白,竟然使出了这要命的一击。

当陈晓婧的一拳快要击中杜小凤时,心中一惊,突然想起杜小凤不会武功,要是下手太重可能会杀了他,于是她赶紧将力道减轻几分。

“砰!”一拳击中之后,杜小凤只觉得身子一震,倒是陈晓婧苦不堪言,小拳头被震得疼痛不已,五指通红。

杜小凤的身上好像蓄积了一股无形的强大之力,不只将陈晓婧的拳力反弹回来,还隐约有进攻之力。

杜小凤趁陈晓婧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将她压在地上。

陈晓婧功底深厚,临危不乱,虽然心中不解,但是手下却一点儿登不放松,两人倒地之后,趁杜小凤的手臂微松之时,她猛然一挺身躯,将身子转了半周,反将杜小凤压在地上。就这样,两人的身躯紧紧的贴在一起,脸跟脸之间的距离不到三寸,面颊上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对方口鼻中呼出的热气。

陈晓婧娇声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大色狼、爸妈不爱的王八蛋!”从小到大,除了爷爷、爸爸之外,陈晓婧不曾与哪个男人如此亲密的接触过。

由于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所以手脚用不上力,陈晓婧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开小口,朝著杜小凤的肩膀狠狠的咬下去。

杜小凤痛得一咬牙,眼泪差点流出来,强忍著没叫出声,随后伸手去掰开陈晓婧的脑袋。

两人缠斗在一起,在医院走廊的地面上滚滚、爬爬,最后演变成小孩子之间毫无章法的撕扯。

张慧芝在一旁想将两人分开,却插不上手,急得连连跺脚。

这时候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病人,观看两个小孩子打得灰头土脸。

缠斗对于杜小凤来说,可谓占尽了优势,作为男孩子,力量和体质的先天优越可以充分的发挥出来,而陈晓婧身上的太极功夫却毫无用武之地。

过了一会儿,陈晓婧已经满脸通红、气喘吁吁,而杜小凤则是越打越勇,好像身体里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

最后杜小凤抓住一个机会,将陈晓婧牢牢的按在身下,空出一只手,对著她的屁股不轻不重的打了起来。

虽然杜小凤的力量不大,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种举动让陈晓婧的颜面扫地。

陈晓婧不断的尖叫,奋力挣脱,企图摆脱杜小凤的控制,可惜所剩无几的力气完全做不到这一点。在杜小凤打到第五下时,她终于放弃挣扎,嘴角一拉,眼睛一眯,紧接著毫无预兆的放声大哭,同时嘴里念叨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欺负我……”哭声之大,惊天动地,看她委屈的模样,让人倍感同情。

“小子,欺负一个小女孩很有趣吗?这么柔弱的小姑娘也舍的打,太不像话了!”四周围观的群众看不过去,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人甚至已经卷起袖子,准备上前教训一下欺负小女孩的杜小凤。

杜小凤听到传来的话音,环视一周,见到周围的人对他投来愤怒的眼神,好像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重罪似的。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杜小凤在心中委屈的想道,却偏偏哑口无言。

杜小凤翻了翻白眼,脑筋一转,放开陈晓婧,尴尬的解释道:“她是我妹妹,实在太调皮了,我……”

没等杜小凤说完,陈晓婧一蹦而起,挥手就是一巴掌,紧接著又是一记右勾拳,一边打,一边带著哭腔喊道:“鬼才是你妹妹呢!”

杜小凤连连后退,大声的说道:“你们大家都看到了,我妹妹就是这样不讲道理!”说完,他压低声音说道:“小丫头,我没时间和你纠缠不清!”

杜小凤看了看在一旁哭笑不得的张慧芝,无奈的说道:“我在医院外面等你好了。”说完,他正好听到走廊尽头传来“叮”的一声脆响,是电梯的声音!

杜小凤彷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他以连自己都难以相信的速度在电梯大门关闭的瞬间,快速的钻了进去。

直到电梯下降,仍然可以听到上面“咚咚”的敲门声,还有疯狂的叫喊声:“杜小凤,我一定会找你算帐的,不管你滚到天涯海角!”

杜小凤见到电梯内的人们纷纷好奇的看向自己,立刻故作平静、若无其事的拉了拉皱成一团的上衣,有些尴尬的对大家说道:“我不是杜小凤。”

此时张慧芝走出医院大门,看到灰头土脸、衣服破烂、脸上有爪痕的杜小凤,不禁笑著问道:“今天不是你大吉大利的日子吗?”

“其实卜卦这种东西,不可不信,更不可全信,总之……唉!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杜小凤摇头叹息道。

“哈哈哈哈!”张慧芝被杜小凤逗笑了,随即又说道:“不过你今天走桃花运了,认识这么一个漂亮的小丫头。”

杜小凤背后生凉意,想起刚才的情景,心有余悸的说道:“我情愿这种桃花运一辈子都不要眷顾我。”

“哈哈哈哈!”张慧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旋即亲密的揽住杜小凤的手臂,笑道:“走吧!小弟弟,我带你去吃饭。”

杜小凤疑惑的问道:“你有钱?”

张慧芝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卡片,轻声说道:“现在学校的食堂都是刷卡的。”

第八章 修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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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杜小凤吃得并不自在,一个国中刚毕业的学生和一个漂亮、成熟的女大学生坐在大学食堂吃饭,周围总会有一道道好奇的目光投射过来,这让他如坐针毡。

杜小凤抬头看向张慧芝,看到她倒是吃得心安理得、津津有味。

两人吃饱之后,张慧芝笑著问道:“刚才看海报时,晚上有一场不错的电影,有没有兴趣陪我一起去看看?”

对于电影,杜小凤的兴趣一向不大,但是他刚被人家请吃饭,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于是委婉的说道:“如果你希望我去,我当然会陪你去……”

张慧芝没有等杜小凤说完,就连连点头说道:“我当然希望你能陪我去。”

杜小凤咽了一口唾沫,为难的说道:“如果回家的时间太晚,我爸妈会著急的。”

张慧芝拿出手机,递给杜小凤,微笑道:“你可以先打个电话到家里嘛!”

杜小凤点了点头,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了。

当杜小凤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父母询问他为什么这么晚回家,他就把远在九寨沟的侯波拉出来做盾牌。

晚间十二点,杜小凤便进入了真悟境界。

现在杜小凤进入真悟境界,不像刚开始进入时那么痛苦不堪,只是觉得头一晕,再次睁开眼睛,周围已是那熟悉的纯白空间。

杜小凤进入真悟境界之后,第一句话就问道:“真悟元经,你教我的卜卦根本不灵!”

金字缓缓的浮现,写道:“这是当然啦!”

“当然?”杜小凤揉了揉快要气歪的鼻子,怒道:“什么叫做当然?如果不灵验,那我学了要做什么?”

金字不疾不徐的写道:“奇门篇乃真悟元经最玄奥、最难以掌握的一篇,怎么可能只学一天,便掌握其中的要领?若是如此简单,圣贤与凡人有何之分?现在你的道行尚浅,所卜之卦自然不会灵验,其中的诀窍,还需要你勤加修练灵气和依靠自己的灵念应用,慢慢的去体会。”

杜小凤点了点头,觉得真悟元经所言还是有一定的道理,静下心来仔细一想,他确实有些太操之过及了,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想成为天机神算,哪有这样的道理?

虽然杜小凤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但是仍然不服气的嘟嚷道:“怎么这么麻烦?干嘛不早说?”

金字写道:“我道中人,最忌讳心急气燥、贪图名利,心思不正者,无法体会真悟精髓。”

金字写于杜小凤面前的广阔空间中,彷佛好像有一位严师在他的身上打了一鞭子。

当真悟元经将奇门篇传授给杜小凤时,已经明确的写道:“欲修奇门,需正心、正气、正义,淡泊名利,不染凡尘,身在三界五行中,心在三界五行外,方可观天透地,洞悉古今未来之变化。”

“我还是太重视自己的名与利了。”杜小凤在心中懊恼的想道。

事实上,真悟元经所写的是道家至高境界,即使是道行数十年的修道者,也未必可以达到这种程度,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怎么可能一下子改变心态?

金字彷佛能够了解杜小凤的心情,缓缓的写道:“无须烦恼和自责,你是真君选中的人,必定有过人之处。”

杜小凤神情低落,灰心丧气的说道:“我只是一个平凡人而已。”

金字写道:“在未进入真悟境界之前,或许是这样的,但是从你进入真悟境界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不再平凡,当然了,这也要看你的努力。”

杜小凤闻言,不禁摇头苦笑。

金字感觉到杜小凤压抑的心情,顿了一下,突然写道:“你是否觉得这里很单调?”

杜小凤心不在焉的说道:“何止很单调啊?怎么了?难道我还可以改变吗?”

杜小凤只是随意的一句话,没想到金字竟然写道:“当然可以,现在你是真悟境界的主人,这里的一切都可以根据你的意图所变化,但是首先你需要有足够充足的元气。”

杜小凤皱起细长的眉毛,摇摇头说道:“对不起,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

金字解释道:“简单的说,如果你体内的元气够深厚的话,就可以在这里建造属于你自己的世界,甚至可以创造生命。”

杜小凤不自觉的张大嘴巴,惊讶的说道:“建造我的世界?怎么建造?真悟境界究竟有多大?”

金字写道:“这里不同于你所存在的宇宙,换句话说,它是与你的世界并行的空间,一样广阔无穷、无边无际,只不过构成你所在世界的基础是物质,而构成真悟境界的基础则是气。现在的真悟境界处于混沌时期,两仪未判,一气交融,万气全俱,正是所谓的无极状态,只要你体内真元够强大,便可以改变这一点,以你自身的元气作为引导,利用真悟境界无穷无尽的混元之气创造出你想创造的一切。”

杜小凤目瞪口呆的说道:“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成为真悟境界的神了?”

金字不假思索的写道:“现在你已经是真悟境界的神了,因为你是继真君之后第一个出现在真悟境界的人。”

杜小凤的观念一时之间扭转不过来,难以理解的摇摇头问道:“那李耳呢?也就是你所说的原始真君,他去哪里了?”

金字写道:“不在三界内,跳出五行中,身在虚无飘渺处,寻找世界的真实。真悟境界在你眼中,或许只是一个小盒子,其实那只是一把开启真悟境界的钥匙,而你所在的宇宙,会不会是另外一个更加玄幻的『真悟境界』?谁又能讲得清楚呢?”

杜小凤认为它所写的内容太玄妙,已经超出自己的思维范畴,于是他苦笑道:“你直接告诉我,以我现在的真元可以在真悟境界创造出什么?”

过了好久,金字才写道:“没有。”

杜小凤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说了一大堆,原来只是白说!”

金字慢慢的写道:“如果你专心勤练,再过两月,可以造出泥土,半年之后,可造出水石,一年之后,可造出简单的生命,例如花与草……”

“好了!这么遥远的事,我不想知道,今天你要教我什么?”杜小凤不耐烦的问道。

金字从来不会生气,即使被杜小凤不善的语气打断。

金字写道:“药典篇的入门知识。”

杜小凤点了点头,静静的等它讲解。

金字开始写道:“真君曾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也就是说人法地而生,地法天而行,天的运行是循著道,这里的道便是指自然,因此人必须法自然。人是自然界的一部份,和自然界一样,人体亦由五行组成。世界为大宇宙,人体则为小宇宙,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自然界的变化规律影响人体生命活动的变化规律,自然界的运动变化也常常影响著人,会使人产生心理、生理及病理的变化。”

金字顿了一下,又继续写道:“自然界有六气──风、寒、暑、湿、燥、火,平时不会让人们致病,若太过、不及或不应时,则成为六淫,影响人体内部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失衡,从而导致体内阴阳二气的不均,无论出现阴盛阳衰还是阳盛阴衰,都可致人体发生病变。所以欲治人疾病,需要先分析人体哪些地方出现阴阳失衡,再著手医治。”

金字写道:“药典篇,大致可分两大类,一为针灸,二为药理。修习药典篇,首先要掌握人体各处穴位与经络。”

这时候金字的旁边出现了透明的人体立体图,其中标志了上百处穴道和经络,错综复杂,让人眼花缭乱。

金字由人体最上方的神庭穴,开始逐一讲解人体各处穴位的位置和机能。

人体大大小小的穴位共有六百余处,有些穴位杜小凤曾经在校旱中看过,但是大部份的穴位都是他以前没听过的。

当金字讲解到腋窝下方的大包穴时,杜小凤猛然想起白天与小丫头陈晓婧打斗过程中,她曾经攻击过杜小凤这个部位。

杜小凤在心中想道:“我和她并无深仇大恨,这个小丫头还真是狠毒啊!”想罢,他忍不住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这一晚,杜小凤都在枯燥的穴位讲解中度过,到了最后,他打坐修练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已经从真悟境界中回到现实。

杜小凤走出房间,脚下不知被何物绊了一下,低头一瞧,原来是水盆。

杜小凤不满的喊道:“妈,怎么把水盆放在我门前啊?害我差点摔一跤!”

杜小凤的母亲正在厨房中准备早餐,一听到喊声,立刻探出头喝斥道:“你还说呢!半夜楼上邻居漏水,都漏到咱们家了,叫你起床,你睡得跟猪一样,怎么叫都不起来!”

杜小凤刚开始没什么感觉,可是紧接著猛然一惊,连忙问道:“那是几点的事?”

母亲回答道:“大概两、三点钟吧!”

杜小凤在心中想道:“那时我应该在真悟境界啊!妈妈怎么说我还在床上睡觉呢?”

杜小凤不确定的问道:“那时我在床上吗?”

母亲瞪了杜小凤一眼,生气的说道:“不在床上难道还在地上吗?”

“这就奇怪了!”杜小凤拍著脑门说道,一脸茫然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杜小凤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昨晚他明明在真悟境界,母亲怎么说他还在床上呢?难道躺在床上的是鬼?

若在以前,杜小凤一定会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可是接触真悟境界之后,他便明白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疑问在杜小凤的脑子中盘旋,到了午夜,他迫不及待的呼唤真悟元经,并进入真悟境界。

杜小凤讲出心中的疑问之后,金字便解释道:“真悟境界中的你,并非你的真身,而是你的精神体。在真悟境界中练气的也是你的精神体,只不过它可以将你在这里修练的元气带回到你留在现实的肉身当中,我这么解释,你能理解吗?”

杜小凤大叫道:“能理解才怪呢!什么精神体?什么真身?我不懂!”

金字写道:“这本来就是很难以解释清楚的,以后你就会慢慢理解了。”

杜小凤揉著额头嘟嚷道:“自从进入这里之后,许多事情都变得不能理解了。”

金字解释道:“你的元气来自于你的真身,而你的精神体则会产生另外一种力量──精神力。精神力不同于真气,两者既有相同之处,也有极大的区别。真气存于丹田,也就是气海穴,而精神力则存于神庭穴,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上丹田。”

杜小凤疑惑的问道:“难道修习医术还需要修练这些东西吗?”

金字反问道:“你想成为平常人之中的佼佼者,还是想成为佼佼者中的佼佼者?”

杜小凤微微一愣,脱口说道:“当然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了。”

金字毫不犹豫的写道:“好,既然这样,真气与精神力都需要修练。”

杜小凤一拍额头,无力的说道:“修习医术怎么这么麻烦啊?”

金字写道:“普通医者行医时,只懂得使用九针(针灸器具中共有九根大小不一的针,功能各不相同,也是公认的正宗针具),而超凡的医者会使用第十针,当然了,这第十针是最难掌握的一种,需要有强大的真气和精神力作为基础。”

杜小凤沉吟了片刻,直接说道:“不懂!”

金字慢慢的写道:“以后你就会理解其中的奥妙所在了。”

杜小凤翻了翻白眼说道:“又是这句话!”

金字苦口婆心的写道:“现在你不可能懂得那么多,也不需要懂得那么多,你只要记住,我所说的一切对你以后有百利而无一害,因为你是真悟选中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杜小凤从图书馆里找了一些有关于中医的资料,白天用功的研读,晚上进入真悟境界修练。

杜小凤对药典篇的了解越深,就越觉得图书馆内的中医资料与药典篇存在著不小的差异,而且许多地方很肤浅。他想,这可能与数千前来中医一点一滴的失传有关系,特别是鸦片战争之后,中国大门被西方的洋枪洋炮轰开,西方医学以简便、效用快等特点,如同旋风一样迅速的席卷整个中国大陆,以致于学习西医的人越来越多,而中医则慢慢的没落,被人们遗忘。直到现在,西医已经成为医学的主流,中医只能落得苟延残喘的地步。

杜小凤觉得很可悲,经过几天的接触,他清楚的感受到中医的博大精深,甚至对于现在医学中所认为的绝症,也能一一化解。

杜小凤暗自发誓,总有一天,他会将中医发扬光大,让世界上每一个人都了解中华祖先在数千年前就已经具有了惊人的智能。

就这样,杜小凤沉迷在真悟境界的药典篇中,被那浩瀚如同海洋一般的知识牢牢的吸引住。

在奇门篇与药典篇,以及真元和精神力的双重修练下,杜小凤觉得自己每一天都在变化。他所看到的世界越来越清晰,所听到的声音越来越清楚,这一切让他惊喜不已。

这一天一大清早,家里的电话响了,杜小凤接起电话一听,原来是张慧芝。

“你这几天很忙吗?怎么都没有来公园?”张慧芝说得心平气和,但是杜小凤却能感觉到她的焦虑。

杜小凤回答道:“不算忙,但是也不轻松,我在家里学一些……知识。”

“是国中的还是高中的?我可以教你。”张慧芝热心的说道。

“不用了,谢谢!”杜小凤客气的回绝道。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一会儿,才响起温柔的声音:“等一下我想去医院探望受伤的陈老先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张慧芝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么问,如果想去医院的话,凭她独立的个性可以一个人去,可是她却希望能见见这个全身上下充满奇异气质的少年。

杜小凤听完张慧芝的话之后,不禁在心中想道:“我真是胡涂了,怎么把陈老先生忘记了,人家可是因为帮助我才受伤的呢!”

杜小凤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当然要去,我们在医院门口见吧!”

“好的!”张慧芝心中一喜,愉悦的挂断电话。

杜小凤在路上买了一些水果,刚到医院门前,就看到一身白色衣装、亭亭玉立的张慧芝。

张慧芝的皮肤白净如雪,细嫩如羊脂,再配合上合体的白衣,整个人神采奕奕、明艳照人,就象是从书画中走出来的仙子。无论是男是女,经过她的身旁,心中都有一股惊艳的感觉,而杜小凤也不例外。

杜小凤一见到张慧芝,就先叹了一口气,犹豫自己要不要上前和张慧芝打招呼,因为他不想成为其它男人嫉妒的对象。

正当杜小凤犹豫不决的时候,张慧芝雪亮的大眼睛也看到了他,一抹笑容浮现在娇艳的脸上,煞是动人。

张慧芝以为杜小凤没看到自己,连忙挥手喊道:“小凤!”

张慧芝喜笑颜开,艳丽的笑容让周围每一个人不禁侧目。

与此同时,一道道灼人的目光齐齐向杜小凤射来。

若是从前在这种情况下,杜小凤肯定会面红耳赤,不好意思的躲起来,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从前的杜小凤了。

杜小凤叹了一口气,挺直胸膛,无畏那些好奇和嫉妒的目光,大步走上前,并对张慧芝称赞道:“慧芝姐,几天不见,你变得更加漂亮了。”

张慧芝一听到杜小凤的赞美,心中十分欢喜,嘴上却说道:“咦?今天嘴巴抹蜂蜜了吗?要不然怎么这么甜?”

杜小凤夸张的眨了眨眼睛,细长的眉毛挑了挑,开玩笑的说道:“其实我的嘴巴一直很甜,只是你没发现罢了!”

张慧芝娇笑道:“好吧!是我感觉迟钝,我们进去吧!”说著,她亲密的一拉杜小凤袖子,进入医院。

两人来到陈广胜的病房前,还没敲门,后面就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杜小凤有种不好的预感,回头一瞧,果然是她!

陈晓婧瞪著一双大眼睛,快速的跑了过来,站到两人的面前,然后将嘴一撇,冷哼道:“拉拉扯扯,不知道害羞吗?哼!”

杜小凤微微一愣,垂下头来,发现自己的袖子还在张慧芝的小手中。

张慧芝闻言,下意识的松开手,娇面一红,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更不敢看向杜小凤。

杜小凤察觉到张慧芝的难为情,心情不禁为之一黯,他和张慧芝只是平常的朋友关系,两人之间纯洁如清水。虽然张慧芝温柔漂亮,让人舍不得转移目光,但是两人的年龄差距不小,所以他从来没有对张慧芝有非分之想。现在听到陈晓婧这么说,杜小凤心中不爽到极点,立即冷冷的回嘴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晓婧撇嘴道:“只是看不惯罢了!”

杜小凤淡淡的说道:“如果看不惯,你可以不看,没人强迫你。”

陈晓婧狠狠的一跺脚,生气的叫道:“谁准你们到这里来的?”

杜小凤冷静的说道:“对不起,我们到这里来看望的是陈老先生,并不是你。”

“你!”陈晓婧的小拳头握得紧紧的,气得全身颤抖、两眼喷火。

杜小凤毫无畏惧,举目与陈晓婧对视,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摩擦、碰撞,闪出一连串的火花。

一旁的张慧芝也感觉到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十足,周围的空气温度飙升。

杜小凤感到十分疑惑,他并不是小气的人,而且进入真悟境界之后,他远比以前要沉稳得多,心如空明,不会轻易的产生波动,可是再次见到陈晓婧,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似乎这个活泼可爱的小丫头天生就有惹他生气的本事。

杜小凤忍不住在心中感慨的想道:“难道她是为了考验我的耐性而存在?”

“外面发生什么事啊?怎么这么吵?”病房内响起陈广胜浑厚的声音。

陈晓婧全身一震,连忙甜甜的回应道:“没事,爷爷!”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是看向杜小凤的眼神还是一点儿都没有改变。

陈晓婧小声的说道:“臭小子,你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一笔帐没算完呢!”

杜小凤知道陈晓婧指的是哪件事,目光不由自主的向下移动。

陈晓婧的小脸一红,狠狠的吼道:“如果你再敢乱看,我就挖出你的贼眼!”

杜小凤怒火中烧,过了良久,他才恢复常态,淡淡的说道:“我不和小丫头一般见识!”说完,他轻轻的敲门,走进病房。

陈晓婧恨得牙痒痒,想要大发雷霆,可是杜小凤已经走进病房,她只好作罢,并且跟了进去。

张慧芝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杜小凤和陈晓婧之间弩张剑拔,一触即发,但是她总觉得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感觉十分登对,而这种感觉让她有点不舒服。

杜小凤轻声说道:“陈老先生,今天我和慧芝姐特地来探望你。”说著,杜小凤将水果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拉了一把椅子,在病床的旁边坐下。

陈广胜毕竟是常年练武的人,纵然年纪大了一些,身体还是比同龄人强得多,大约一周左右的时间,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人也可以下床散步,看起来精神十足,没有半点受过伤的病态。

陈广胜看到杜小凤和张慧芝,显得很高兴,热情的招呼两人,问长问短,看得旁边的陈晓婧不断的翻著白眼。

杜小凤笑道:“看到陈老先生没有大碍,总算让我放心多了。”

陈晓婧不屑的说道:“虚情假意,如果真的关心爷爷,为什么这么久才来?”

陈广胜皱著眉头,不满的喝道:“晓婧!”

杜小凤尴尬的说道:“陈老先生别生气,晓婧的话说得对,我确实应该早些来探望您才对。”

“哼!”陈晓婧哼了一声,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陈广胜瞪了陈晓婧一眼,叹了一口气,接著说道:“小凤,不要叫我陈老先生,这样叫,好像我快要入土了似的,你和晓婧一样也喊我一声爷爷吧!”

“我不要!”陈晓婧马上表示反对。

杜小凤不理会陈晓婧,迳自对陈广胜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呢?”

陈广胜故意沉著脸说道:“怎么不好意思?难道是我高攀不起吗?”

杜小凤连忙摇摇手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陈爷爷!”

听到这声“陈爷爷”,陈广胜转怒为笑,开始上下打量杜小凤,越看越喜欢这个文质彬彬、气度不凡的少年。

陈广胜问道:“小凤,你今年多大年纪?”

杜小凤回答道:“十五。”

陈广胜掐指一算,问道:“应该快上高中了吧?”

杜小凤点点头回答道:“是的。”

陈广胜想了一下,又问道:“哪一所高中?”

杜小凤沉默无语,浩阳高中恶名昭彰,实在让他无颜提起,犹豫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实话实说的回答道:“浩阳高中。”

“扑!”一旁正啃著大苹果的陈晓婧喷了一地苹果渣,惊讶的张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杜小凤。

陈广胜抚掌大笑,拍著杜小凤的肩膀说道:“原来,你和晓婧要上同一所高中呢!”

杜小凤瞥了瞥陈晓婧,喃喃自语的说道:“不会这么巧吧?”

陈晓婧一个箭步冲到杜小凤近前,伸手抓住杜小凤的领子,怒吼道:“你是猪头吗?为什么不好好的学习?怎么也到浩阳高中去了?”

杜小凤心中很委屈,因为陈晓婧的质问毫无道理,于是他反问道:“你不是也和我一样……”

陈晓婧大叫道:“如果不是我喜欢学武,我一定会考上全市最好的高中!”

杜小凤在心中想道:“如果我不是迷恋校旱,应该也可以吧!”

陈广胜笑呵呵的看著两人说道:“说不定在浩阳高中,你们会分在同一个班级,到时候就是同学了,可要相互体谅、相互帮助,不要像现在这样吵吵闹闹的了。”

“我不要!”杜小凤和陈晓婧异口同声的喊道。

浩阳高中真是恶梦的开始啊!还没开学,杜小凤对这所学校就已经充满了恐惧感。

聊天时,陈广胜别有深意的问道:“小凤,有没有兴趣学习太极拳?”

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居然可以轻松的打败四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可见太极的威力不同凡响,正当杜小凤想答应的时候,无意中瞥到陈晓婧正摩拳擦掌,嘴角挂著一抹诡异的笑容,杜小凤甚至听见了她的心声:“这下子找到练拳的对象了!”

杜小凤全身猛打冷颤,打消了自己的念头,摇摇头说道:“谢谢陈爷爷的好意,我对……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

陈广胜失望的点了点头,很快的,他释怀的一笑,将话题转到别处。

陈广胜是陈氏太极的嫡传弟子,只可惜他的儿子从小对太极就很感冒,喜文不喜武,未能继承他一身所学,孙女陈晓婧倒是对太极拳充满热情,可惜是女娃,天生所限,成不了大器,而他那些徒弟也资质平凡,虽然苦修之后有所成就,但是并不能算是真正的高手。

杜小凤却不一样,经过接触之后,陈广胜感觉到他的根骨奇佳,正是练武的最佳材料,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著修练太极拳的气质。

事实上,真悟境界乃道家至宝,他进入真悟境界修练元气,身上自然而然带有道家的风骨,而太极拳同样起源于道家,所以随著他身上元气的增强,陈广胜就越发觉得他是练习太极的最佳人选,但是练武不能强逼,只要本身不同意,谁都勉强不来。

第九章 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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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多,杜小凤与张慧芝见到陈广胜有些累了,便起身告辞。

两人出了医院之后,杜小凤转头见到张慧芝郁郁寡欢,便关心的问道:“慧芝姐,你怎么了?”

张慧芝摇摇头说道:“没什么。”自从她听到杜小凤和陈晓婧要上同一所高中,心情就一直好不起来。

杜小凤见到张慧芝未说实话,心思一动,按照真悟境界所传授的方法,慢慢的凝神,聚集精力,身体内顿时涌出无数暖流。这些暖流并不是真气,运行的道路也不是经络,而是在人体内无数根神经之间传递,并且迅速的向神庭穴汇集。

刚开始的时候,神庭穴汇集的暖流只有一点点,像一个校寒泡,过了一会儿,就已经聚集成一条小溪。此时它不安稳的蹦跳著,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窜出杜小凤的身体。这就是精神力,看似无形、无体,却又真实的存在,超出科学范畴的能量。

杜小凤用意念控制精神力,让它慢慢的从自己的神庭穴向外延伸,缓缓的接近张慧芝的神庭穴。在接触的瞬间,杜小凤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传来“嗡”的一声轰鸣,紧接著无数的记忆片段与思绪由张慧芝的体内向他涌过来,那种震撼和压力是他还无法承受的,于是他闷哼一声,连忙收回自己延伸在外的精神力,可是身子还是被震得倒退数步,只见他脸色苍白、气喘连连。

杜小凤并不知道,自己试探性的举动,其中隐藏的危险有多么的巨大!

杜小凤试图用精神力窥探张慧芝的内心,张慧芝却毫不知情,见到他突然倒退,脸色苍白如纸,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祝蝴,并关切的问道:“小凤,你怎么了?”

杜小凤喘著粗气,摇摇头苦笑道:“没什么!”

刚才杜小凤见张慧芝言不由衷,再加上一时技痒,想看看自己在真悟境界中所修练的精神力,是不是真的如同真悟元经说的那么厉害,可以探知别人内心的想法,因此他带著几分好奇试一试,结果他只感觉到张慧芝情绪中的压抑,其它的非但没有感觉出来,反而差点被张慧芝汹涌如潮的内心世界反噬。

要知道杜小凤才刚修练精神力,虽然在真悟境界中可以使用自如,但是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排出体外探知人心的程度,要是勉强施为,精神力无法承受压力,后果可能导致精神崩溃、精神错乱。还好杜小凤及时收回,所受的伤害不大,即使如此,其中的痛苦仍然让他苦不勘言。

虽然杜小凤的身体没有什么异样,但是精神上的疲惫却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连续浴血苦战了三天三夜似的,全身上下提不起一丝力气。

杜小凤头脑发昏,身子一软,靠在张慧芝的身上,虚弱的说道:“我想睡觉……”

“啊?”张慧芝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低头看向杜小凤时,他已经依靠在自己的身侧闭上了眼睛。

张慧芝从来没有和男性如此的接近过,因此她娇颜羞红,轻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杜小凤神智模糊,眼前万物倒转,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睡一会儿……”说完,他便失去了知觉。

当杜小凤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床上。很舒服,不只是身下传来柔软的感觉,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围绕在自己的左右,香气淡雅而不浓烈,幽香而不庸俗,和张慧芝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杜小凤没有马上睁开眼睛,而是贪婪的吸了一口,一股更为强烈的香味顿时钻进他的鼻子中。

杜小凤睁开眼睛,原来他身处在一间以粉红色为主色的小屋子里,四周摆设十分别致,墙上挂有精美的小饰物,在他的旁边还躺著一只毛绒玩偶,整个房间充满了女生的味道。

杜小凤从床上坐起,虽然精神还有疲累,不过比之前好上许多。看来精神力不能乱用了,杜小凤如此暗自告诫自己。

房门一开,张慧芝缓缓的走了进来,她的白衣已经换成随意的家居服饰,身前挂著碎花围裙,袖口高挽,少了一丝艳丽,却多了一分成熟妩媚。

杜小凤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打扮的张慧芝,于是不自觉的发起呆来。

张慧芝见到杜小凤傻傻的盯著自己,不禁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的低下头。

杜小凤察觉自己一直盯著人家,实在太失礼了,连出声忙问道:“慧芝姐,这里是哪里?”

张慧芝笑著回答道:“我家!”

杜小凤微微一愣,问道:“你家?老天啊!”

杜小凤快速的从床上翻身下地,他看了看狼籍不堪的床面,尴尬的摸摸头,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把你的床弄乱了。”

“没关系!”张慧芝毫不在意的说了一句,然后关心的问道:“在医院门口时,你真是把我吓了一跳,若不是你睡觉时发出鼾声,我差点要把你送进医院了呢!现在感觉怎么样?”

杜小凤感激的点点头说道:“好多了,对了,我睡了多久?”

张慧芝笑道:“现在是晚上七点了。”

杜小凤大叫道:“糟糕!我竟然睡到这么晚,我得先回家了。”说著,他慌乱的低头看四处,寻找自己的鞋子。

张慧芝温柔的说道:“我已经煮好东西了,吃完饭再回去吧!”

杜小凤苦著脸说道:“我怕等到那时候,家里可能以为我失踪向员警报案了。”

张慧芝提醒道:“你可以先打个电话给家里嘛!”

杜小凤苦笑一声,拍著脑袋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张慧芝做的饭菜很不错,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实在很不错。色香味俱全,菜还没有上桌,饭厅已经飘满了香味。

杜小凤坐在餐桌前,看著张慧芝忙前忙后的身影,心中暖洋洋的,不禁幻想道:“如果我以后有这样一个老婆,不知道该有多好。”

很快的,桌上一道道美食吸引住杜小凤的目光,虽然他的肚子很饿,但是主人还没有上桌,他不好意思先吃,只能痛苦的忍耐著。

终于等到张慧芝把全部的饭菜上完,他赞美一声,客气了两句,然后迫不及待的挟起一块早已紧盯多时的菜,塞进嘴里。

张慧芝没有动筷,而是兴致勃勃的看著杜小凤。

杜小凤嚼了两口,动作一僵,秀长的眉毛抖动了一下,紧接著闭上眼睛,把嘴里还没有嚼烂的食物咽了下去。

“味道怎么样?”张慧芝充满期待的问道,双目看著杜小凤。

张慧芝在家里的时候从来不做菜,而父母常年驻外地工作,因此她吃饭大多都会选择到学校食堂或餐厅,这次因为有杜小凤在,她特地拿出一本陈年的食谱,按照上面说明的方法做了六道菜。

杜小凤苦著脸沉默了良久,没有说话。

张慧芝紧张的问道:“不好吃吗?”

杜小凤顽皮的眨眨眼睛,突然大笑道:“味道实在棒极了!真想不到你做菜的手艺这么好!”说著,他又挟起一块肉。

张慧芝长吁一口气,开心的说道:“真的吗?”

随后张慧芝一边挟菜到杜小凤的碗里,一边笑呵呵的说道:“那你就多吃一点儿,尝尝这个,还有这个……”

杜小凤的碗里满满都是食物,使他开心的赞叹道:“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一顿饭了!”

杜小凤简单的一句赞美,让张慧芝的心中充满难以形容的甜蜜。

杜小凤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胡乱编了一个理由应付过父母的追问之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杜小凤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时浮现出张慧芝美丽的身影和甜美的笑容,她一颦一笑,都是如此的吸引人,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牵扯著他的心弦。

杜小凤在心中困惑的想道:“难道我喜欢上这个大我四岁的女生了?那小雪呢?难道我以前对她的感情都是假的吗?”他一直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强逼自己再去想,这是杜小凤一向的原则,此时他觉得自己的思想和道家有些相似,或许这就是真悟元经选中他的原因之一吧!

杜小凤校函一会儿,等到午夜时分,便进入了真悟境界。

对于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杜小凤已经慢慢的适应了,不再像第一次进入时那么别扭,现在他甚至感到无比泰然,在这里每一次吸气都让他全身充满力量。

“今天你的精神力很虚弱。”杜小凤还没有开口说话,金字就先浮现在他的眼前。

杜小凤一看到金字,就不由自主的笑了。

金字写道:“你不应该妄用精神力探知别人的想法,第一,你的精神力还不够强大;第二,这是对别人不尊重的行为。真悟选中的是胸怀大志的人,而不是一个偷窥者,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无须杜小凤开口,真悟元经就从他的内心世界了解到白天所发生的一切。

金字写在白色空间中,听不出它的语气是严厉还是柔和,但是杜小凤还是羞愧的低下头来,像一个接受老师教训的孩子,不断的点著头。

金字又写道:“当然了,这是对你的朋友而言,不过对于你以后可能遇到的敌人,你可以不必在乎我刚才所说的话。”

杜小凤疑惑的问道:“我会遇到敌人?是什么样的敌人?”

金字缓缓的写道:“人这一生,总会遇到许多人,其中有对你抱有善意的,也有暗怀敌意的,人的心是最善变的,你永远不知道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精神力的妙用却可以让你知悉一切,先发制人。”

杜小凤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金字又写道:“这几天以来,你对人体穴位应该很熟悉了。”

对于这一点,杜小凤自信十足的回答道:“没错!”

杜小凤对自己相当有信心,只要点出人体任意一处穴位,他都可以马上说出穴位的名称与作用。

金字写道:“既然如此,那我要考考你。”

杜小凤胸有成竹的说道:“尽管来吧!”

金字消失之后,随之出现一团金线,在杜小凤面前的空间勾勾勒勒,一下子就出现了一个立体的人形。

之前学习人体经络和穴位时,杜小凤见过真悟元经绘画的简单人体,但是这次不一样,虽然也是由线条勾画,但是那人形比以前精细得多,按照正常人的大小比例呈现,身体任何一处细节都不放过,连头发也是按照正常人头发的多少所组成。金光闪闪的人体栩栩如生,和真人几乎没什么两样。这还不够令杜小凤震惊,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金人的容貌和身材竟然和张慧芝一模一样,丝毫不差,甚至金人的笑容也像极了张慧芝本人的笑容,温柔又不失热诚。更要命的是,这是一副一丝不挂的裸体画像,而且还会动。

金人的线条、曲线起伏间,一步步的走到杜小凤跟前。

“哇靠!”杜小凤大叫一声,眼珠子差点掉出来,随即愣愣的说道:“这个玩笑开大了!”

金字在一旁写道:“这不是玩笑,我是按照你脑中记忆的图象所画的,现在你点出中府穴。”

杜小凤难为情的低下头,不敢正视眼前的金人,就好像张慧芝正赤身裸体站在自己的面前一样。

金字不给杜小凤躲避的机会,在他脚下浮现一串字:“医者,最重要的是心清!医人治病时,难免遇到异性,其中包括你的朋友,如果你不能心静如止水,又何谈医治?行医时,眼中不应再有男女之分,你所面对的是一场战争,生与死的较量,在这时,你就是神,你的敌人就是病魔,举手之间,你可让病魔飞灰烟灭,同样的,也可让病者陷入万劫不复的境界。抛开世俗的观念,只要心清,人自会清。”

金字句句真言如同清泉灌顶,让杜小凤惭愧不已。正如金字所写的一样,自己确实还没有抛掉世俗的眼光。

杜小凤缓缓的闭上眼睛,按照金字传授的行功之法,迅速的静下心来,进入无我、无你、无他的空无状态。

过了一会儿,杜小凤觉得自己的心情够平稳时,才睁开眼睛,不过看到金线勾画的张慧芝裸体时,脸还是不争气的为之一红。

杜小凤心中明白真悟元经讲述的道理,只是做起来太难了,毕竟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对异性充满了好奇。

中府穴位于锁骨下方一寸三分的地方,杜小凤微微颤抖著伸出手,放在金人的锁骨上,然后下移两指的宽度,手指一点,低声说道:“就是这里!”

“不对,有偏差,再点!”金字毫不客气的写道。

虽然杜小凤对于理论知识掌握熟练,但是实际应用还是第一次,于是他皱著眉头,又重新计算一遍,手指左移一些,接著说道:“这里!”

“不对,有偏差,再点!”金字不疾不徐的写道。

杜小凤的手指下移,然后说道:“这里!”

“不对,有偏差,再点!”金字毫不留情的写道。

杜小凤反覆试了十二次,才总算找对穴位,此时他才了解理论与实践的差距是多么的巨大。

金字紧接著写道:“你现在用长针刺天突穴。”

杜小凤愣愣的问道:“长针?哪来的长针?”

长针乃九针之一,长七寸,针身细长而锋利,又称为环跳针,通常用来治疗人体麻痹。在真悟境界中,除了他和真悟元经之外,哪里还有其它的东西,更别说什么长针了!

当杜小凤对真悟元经的话感到疑惑时,眼前突然浮现一道金光,光芒渐渐淡去,出现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或者叫金线)。

金字写道:“用它。”

杜小凤翻了翻白眼,嘟嚷道:“有没有搞错?这只是一根画出来的长针嘛!怎么可能当成长针来使用?”

金字写道:“你拿起来试试看。”

杜小凤半信半疑的用两指轻轻的捏住金线画成的长针,手一动,那长针竟然也跟著在动。

杜小凤惊讶的将长针拿到眼前,左右查看,摇摇头笑道:“这样也行,你真会想办法。”

金字不会说废话,再次重复道:“刺天突穴。”

天突穴,在人的咽喉下三指左右的地方。这回杜小凤不像刚才那样自信满满,而是小心翼翼的测量半天,觉得计算准确之后,才将金针刺了下去。

金针刚刚接触到金人的瞬间,那张和张慧芝完全一样的面孔竟然流露出痛苦之色,秀眉紧皱,甚至连眼波也起了变化。

金字不留情的写道:“如果这是真人,你刚才这一针已经要了她的命。天突穴位于人体中枢,稍有偏差,后果不堪设想,重来!”

在真悟境界中,杜小凤不会流汗,但还是忍不住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然后重新辨认一遍,犹豫半晌,终于落针。

金人一抖,皱在一起的眉头松开,嘴角向上扬起,露出迷人的微笑。

金字写道:“这回对了!”

“耶!”虽然没有人为杜小凤鼓掌,但是他还是兴奋的大叫一声。

金字顿了一下,又写道:“如果病人现在高烧超过三十九度以上,头剧痛,咳嗽不止,应当如何?”

杜小凤略微思考片刻之后,便笑著回答道:“这个简单,针用泻法,大椎穴、少商穴两处可点刺出血,因为大椎穴属督脉,为诸阳经交会穴,能宣散一身阳热,再刺鱼际穴和尺泽穴,两者均属于手太阴肺经,鱼际穴为荥穴,尺泽穴为合穴,均能清泻肺经之火,还可以选择合谷穴、曲池穴、外关穴,此三者能清热泻火。”

金字写道:“说来容易,你来试一下。”

杜小凤迟疑的问道:“这几种办法都要试吗?”

金字写道:“没错!”

刚才杜小凤只辨认两处穴位,就已经够让杜小凤头痛了,现在一下子增加这么多,他不禁感到十分无力。

杜小凤垂下肩膀,嘟嚷道:“那要试到什么时候啊?”

杜小凤思绪一转,别有深意的说道:“今天我本来想打算好好修练一下元气和精神力的。”

金字写道:“这一点你无须担心,几天以来,你已经打下正宗的道家基础,只要身在真悟境界,便可以自动吸收这里的混元气,无论是否行功,效果都是一样,元气和精神力自会增长。”

杜小凤苦笑一声,真悟元经连他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给否掉了,看来今天和辨认穴位是离不开关系了。

时光飞逝如流水,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杜小凤在真悟元经的魔鬼训练下,已经掌握了人体绝大多数的穴位所在,同时对于九针的应用越加纯熟。更令他欣喜的是,他的元气和精神力比以前不知增长了多少倍,而且强大的元气和精神力对他身体改造的效果显而易见,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就让他长高了两公分,原本白净的皮肤更加白皙、细嫩,富有光泽,配上清秀的五官,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帅气十足,秀气细长的眉毛让他多了一分阴柔,虎目之中隐约含有锋芒,让他散发出不可忽视的阳刚之气。

临近开学之际,在外面游玩将近两个月的侯波终于回来了,他刚到家,便打电话给杜小凤。

能够见到好朋友让杜小凤很高兴,但是道家的修练让他的成熟度超越了实际年龄,因此他心中喜悦,表面上却表现得相当平淡。

当侯波提著两大包特产来到杜小凤家里时,便愣住了,他呆若木鸡的盯著杜小凤,半晌说不出话来。

杜小凤淡淡的笑道:“怎么了?看见怪物了吗?”

侯波问道:“你是那个和我从小玩到大的杜小凤吗?”

杜小凤点点头说道:“没错,我就是那个和你从小玩到大的杜小凤。”

侯波不敢相信的说道:“老天,我还以为自己见到鬼了呢!小凤,虽然你现在的样子很不错,但是一个『大男人』做美容总是一件很别扭的事。”

“美容?什么美容?”杜小凤轻声问道。

侯波不满的嘟嚷道:“不要告诉我,在我离开的这两个月里,你是自己长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杜小凤耸了耸肩,笑道:“好象是这样。”

侯波大叫道:“哇靠!你吃了什么宝贝?大罗金丹还是长生不老果?”说著,侯波扔掉手里的东西,冲到杜小凤的面前,上下左右的打量,最后还伸手摸了摸他光滑的脸蛋。

侯波笑著说道:“还挺有弹性的嘛!”

杜小凤拍开侯波的手,皱著眉头说道:“你这个家伙恶心不恶心啊?把我当成小姑娘了吗?”

侯波微笑道:“如果你是小姑娘,我一定追你,可惜你不是!”说完,他哈哈一笑,恢复常态,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看著杜小凤发呆。

杜小凤的变化太大了,或许他身旁的人看不出来,但是离开两个月的侯波却明显的感觉到他有著极大的不同。以前杜小凤的相貌清秀,皮肤也白净,但是精气神不足,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是病态的,但是现在则不同,相貌虽然没多少变化,不过皮肤上却泛起一层淡淡的光彩,使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除此之外,他的身体似乎暗藏著一种说不出东西,彷佛是一团火焰,让周围的人无法忽视。

侯波在心中思考道:“太难以置信了,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发生这么大的转变?难道……”

侯波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打一个响指,万分肯定的说道:“小凤,你恋爱了吧?”

“啥?”杜小凤先是一愣,接著摇头笑道:“没有!”

侯波一脸“我了解”的表情,拍了拍杜小凤的肩膀,感叹道:“真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走出小雪的阴影,重获新生,兄弟,告诉我,那个女孩是谁?我真想看看她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能把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杜小凤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误会了,我……”

“好了,都什么年代了?这种事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哈哈哈!”侯波大笑道。

就在此时,客厅的电话响起,没等杜小凤去接,侯波捷足先登,三步并成两步,跑到电话旁,伸手按住话筒,晃了晃食指,笑嘻嘻的说道:“嘿嘿,这下子你瞒不了了。”

杜小凤翻了翻白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侯波拿起电话,装成杜小凤的语气,说道:“喂,你好,请问找谁?”

电话那一头传来一阵甜美的声音:“是小凤吗?”

侯波笑著说道:“是我,你是哪位?”

“你的声音怎么好像……”电话那一头问道。

侯波笑呵呵的说道:“哦,好像不太一样了是吗?因为昨晚我感冒了。”

杜小凤看著暗笑不止的侯波,上前一把夺过电话,同时在他的屁股上一踹,随即对著话筒说道:“我是杜小凤!”

电话那一头惊讶的问道:“咦?小凤,你的声音怎么又变了?刚才……”

原来是张慧芝!杜小凤瞪了一眼在一旁捂嘴暗笑的侯波,接著说道:“慧芝姐,刚才接电话的是我朋友,他喜欢恶作剧,你别介意。”

“不会的,小凤,等一下你有没有空?”张慧芝轻声问道。

“有什么事吗?”杜小凤很有礼貌的问道。

“我想逛街买东西,可是又不想一个人去。”张慧芝回答道。

杜小凤为难的说道:“我的朋友刚从外地回来,我恐怕走不开。”

侯波听到杜小凤要拒绝,连忙大声喊道:“可以的,没关系!小凤有的是时间!”

张慧芝开心的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等一下我去找你。”说完,张慧芝不给杜小凤拒绝的余地,快速的挂断电话。

杜小凤放下话筒,转头对侯波说道:“看来我不能陪你了。”

“你可以的。”侯波微笑道。

“对不起,我可不会分身术。”杜小凤皱起眉头说道。

“嘿嘿,没关系,我可以陪你们一起去嘛!”侯波理所当然的说道。

上午十点左右,张慧芝来到杜小凤家楼下。

侯波看到张慧芝时,只能用“震惊”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眼珠子差点飞出眼眶,下巴差点脱落。张慧芝的娇媚艳丽、成熟优雅,大大的超出他的想象之外。

杜小凤难为情的掐了侯波一把,低头嘀咕道:“小波,不要这么丢人现眼好不好?一直盯著人家看,很没有礼貌。”

侯波如梦初醒,随后对杜小凤说道:“虽然年纪大了一点点,不过长得很正点,他***,我一直没看出来,原来你喜欢成熟的类型。”

杜小凤一指侯波,勉强的笑道:“慧芝姐,这是我的朋友侯波。”

侯波抢著说道:“姐姐,你可以叫我小波。”

张慧芝柔和的笑道:“你好。”

过了一会儿,杜小凤没听到侯波回话,疑惑的转头一看,原来侯波又在发呆,而且是看著张慧芝的笑颜发呆。

杜小凤在心中感慨的想道:“唉!交友不慎的后果是很严重的。”杜小凤不禁仰面长叹。

第十章 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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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阳高中位于市区东部的边缘地带,接近郊外,此处已在数年前被政府规划为重点开发区域,准备打造成一处工业重地。

浩阳高中赫赫有名,与它临近的另一所中学──外联中学,也同样具有名气,只不过浩阳高中的名声多是恶名,外联中学的名声却是正面的。

提到外联中学,恐怕没几个人不知道,这里的学生全部为外籍,来自世界各地,大多是因为父母在华工作而选择到这里就读。学校资金雄厚,光是那高达十五层、象牙色的教学楼就足以在此地鹤立鸡群。内部设施齐全,正规的足球场、篮球场、网球场、羽毛球场以及电影院、健身房、图书馆等一应俱全,使学校的规模不亚于一所正规的大学。

相比之下,浩阳高中则逊色许多,虽然占地面积同样庞大,但是大多是荒芜之地,无人管理,那片大约占有校园一半面积的树林,乱草杂生,怪石林立,少有老师进入,反而成为学生之间私斗的天堂。教学楼更显得寒酸,看其外表,该楼的年岁绝对不小于二十岁,墙皮有不少已经脱落,操场上到处都是沙砾,摆放在两侧的足球门形同虚设,在这样的场地踢球,要是摔倒了,即使没有受什么大伤,也会磨掉一层皮。

学校大门原本是电动的,由于年代久远,现在已经改**力,有车辆进出时,只能靠人力将门拉开。

再看出入的学生,有的穿著黑色立领的校服,有些穿著休闲装,甚至有些穿著背心、短裤,下面踩著拖鞋,哪里象是来上学的?男生如此也就算了,不少女生大胆的打扮更是令人咋舌,原本过膝的长裙在腰部卷起一大段,使裙子只能遮住一半大腿,稍有轻风吹过,顿时春光乍现,让人一览无遗。

杜小凤牵著脚踏车,站在浩阳高中的大门前,看到的就是这般场景。

虽然杜小凤早已有心理准备,但是他还是感到一阵心寒,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太沉迷于校旱,以致于跟世界脱轨,跟不上时代了。

“让开!”杜小凤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悠长的吆喝声,杜小凤本能的推著脚踏车向旁边闪去。

“轰隆!”四辆一二五摩托车冲了过去。

“小子,走路不长眼睛吗?”一个坐在后座的青年回头怒吼道,车子已经骑到远处,但是声音仍然钻进杜小凤的耳朵里。

杜小凤还没有做出反应,一旁已经有人发出不满的叫嚷声:“骑摩托车很了不起吗?”

此时一个戴著金边眼睛、身穿整齐校服的少年走过杜小凤的身旁,摇头叹气道:“现在青帮的人越来越嚣张了。”

杜小凤在心中困惑的想道:“青帮?青帮是什么?”

杜小凤对于浩阳高中的情况毫无了解,见到那个少年的模样和其它人比起来“慈祥”许多,他便快步追上前,出声问道:“同学,你好,你刚才说的青帮是什么?”

那个少年转头打量杜小凤一会儿,随口问道:“你是新来的吧?”

杜小凤点点头说道:“是的,我今天正准备入学。”

“哦!”少年点了点头,又接著说道:“你的模样看起来像一个好学生,不应该来到这里。至于青帮,那只是一群垃圾罢了!”

少年的话音刚落,学校大门右侧闪出一个青年,校服没扣好扣子,白色衬衫的衣摆拉出裤腰,嘴里叼著半截香烟,语气不善的问道:“喂,小子,你刚才说什么?”

少年瞄了叼烟青年一眼,淡淡的说道:“我说青帮的人都是垃圾。”

“操!”叼烟青年怒骂一声,狠狠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少年笑道:“不会那么巧,你就是青帮的人吧?”

“妈的,你说对了!”叼烟青年冷喝道,挥手就是一记耳光。

“啪!”这一巴掌的力量不小,随著一声清脆的声响,少年踉跄的退后数步,嘴角流血。

杜小凤大惊失色,没想到那个叼烟青年如此蛮横,说动手就动手,而且下手这样狠毒。

杜小凤上前扶住少年,关心的问道:“你怎么样了?”

“没事!”少年抖了抖手臂,将杜小凤推开,紧接著把腋下夹的几本书往杜小凤怀中一扔,低声说道:“你先帮我拿著!”

只见少年默不作声的来到叼烟青年跟前,毫无预兆的抬腿一踢,踢中对方的小腹。

谁都没想到这个斯文的少年竟然会反击,叼烟青年当然也没想到,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肚子已经被少年踢个正著,只觉得小腹一阵疼痛,口中发出“哎呀”一声,弯下腰来。

此时少年不等叼烟青年有所反应,抬腿又是一脚,狠狠的踢中叼烟青年的脸颊。

叼烟青年的鼻口流血,惨叫一声,仰面摔倒在地上。

少年毫不留情,对著叼烟青年拳打脚踢,过了一会儿,叼烟青年便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我的天啊!”杜小凤惊讶的叫道,他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少年的转变。

过了半晌,少年终于停手,脸上的狰狞之色渐渐消失。

少年长吁了一口气,抹了抹溅在脸上的血渍,低头看了看已经昏迷不醒的叼烟青年,冷冷的说道:“我最讨厌别人打我的脸!”

说完,少年转身从杜小凤的手中拿回自己的书,微微一笑道:“我叫阿耀,你呢?”

看著阿耀沾满血迹的脸,居然挂满了微笑,杜小凤不禁为之皱眉。

杜小凤不敢得罪阿耀,于是赶紧轻声说道:“我叫杜小凤。”

阿耀笑道:“好名字!”

杜小凤关切的说道:“你受伤了。”

阿耀揉了揉嘴角,耸耸肩说道:“只是小伤,没关系。”

杜小凤不再多言,走到昏迷的青年跟前,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口。看那个斯文的少年体格并不强壮,但是下手的力道却极大,因此青年有两根肋骨骨折。

肋骨骨折不会要人性命,但是若断口处刺入内脏,伤及内腑,那可不是开玩笑,会出人命的。不管这个人是好是坏,在杜小凤眼中,他现在是需要医救的病人。

杜小凤挽起袖口,将手伸入昏迷的青年衣内。刚才打架时,没几个人围观,看来这里的学生对打架之事习以为常,现在见杜小凤的行为古怪,反而纷纷上前好奇的盯著他。

阿耀正想走的时候,瞥到杜小凤的举动,于是他停下脚步,眯著眼睛,默默的在一旁观看。

杜小凤慢慢的摸过青年全身,还好内腑没有受到重创,但是小腹上方中脘穴一带积压少许的瘀血和瘀气,堵塞任脉,使之血气无法畅通,这也正是青年昏迷的原因所在。

杜小凤思考片刻,从口袋中拿出一支别针,然后在青年的口袋中找出打火机,烧了几下针尖,做了简单的消毒之后,拉开青年的上衣,将别针点刺青年的中脘穴。

中脘穴是人体要害之一,是致命的穴位,要破散积压的血气,并非讲起来那么容易,不只是辨穴要准,还需要讲究力道,若太重,容易对病者造成伤害;若太轻,则又无法破散血气,所以力道要恰倒好处。杜小凤虽然苦练了一个多月,但是针灸之术绝非一朝一夕所能速成,他的手法还没有达到“针到病除”的地步,而且所用的针具并非正规。不过他很聪明,将学来的针灸点刺法加以灵活运用,故意放轻力道,以连续点刺的方式弥补经验上的不足。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点刺到第七下时,青年中脘穴流出一股黑血,围观的学生看到这里,不禁惊叫出声。

“哎呀!”青年长长的呻吟一声,慢慢的醒来,睁开眼睛便骂道:“***,疼死我了!”

杜小凤难以压抑心中的喜悦,这是他第一次将针灸之术用在真人身上,而且起了理想的效果。

青年清醒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杜小凤,随即瞪大眼睛问道:“喂,小子,你是谁?你干什么?”

杜小凤开口说道:“你刚才受了伤,我帮你……”

没等杜小凤说完,青年象是被蛇咬了一口似的,举手把他推开,迅速的将自己被掀开的衣襟拉回原位,大怒道:“滚开,离我远一点儿,你这个心理变态的家伙!”

“哈哈哈哈!”青年的一句话,把周围的学生都逗笑了。

青年抬头看到阿耀,心中又恨又怒,咬牙挺身而起,指著他的鼻子叫嚣道:“小子,你给我记住,老子……哎呀……”话说到一半,他捂著胸部的肋骨蹲了下去。

青年环视一周,可怜兮兮的说道:“哪位兄弟帮帮忙,找辆出租车,我要去医院!”

听完青年的话之后,周围的学生一哄而散,有的还嘟嚷道:“我还以为他是一个硬汉,原来只是一个软脚虾,没什么看头。”

杜小凤望了望左右这些人,暗自摇头。

此时阿耀一把拉住杜小凤的手臂,什么话也不说,大步往学校内走去。

杜小凤被阿耀强拉著手臂,十分难受,于是他一甩手臂,震开阿耀的手掌。

“你这是干什么啊?”杜小凤问道。

阿耀惊讶的“咦”了一声,他对自己用的力道大小很清楚,可是杜小凤随意的一甩手臂,就能将他的手震开,看来杜小凤确实不简单。

“我们进学校里面再谈。”阿耀神色严肃的说道。

杜小凤摇摇头说道:“那个人怎么办?他的伤很重。”

阿耀知道杜小凤指的是谁,旋即笑道:“这个不用你操心,自然会有人帮他的。”

“哦!”杜小凤应了一声。

此时在学校门口,那个原本嚣张的青年坐在地上,看著从他面前走过的人,希望能得到帮助。

路旁突然走来三个少年,见到青年,三人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人嘲讽道:“哈哈!这不是青帮的兄弟吗?怎么这么有雅兴,一大清早的就跑到学校门口静坐啊?”

“哈哈哈哈!”那个人的话顿时引起另外两位同伴一阵爆笑声。

青年看到三人,肩膀迅速的垮了下去,暗道一声“糟糕”,遇到什么人不好,偏偏遇到了仇家。

那个人贼笑道:“你们青帮不是很嚣张吗?前几天砸了我们的教室,还叫嚣著见我们一次、打一次,今天我们哥儿们前来让你打,来吧!朋友!嘿嘿!”

三人挥舞著拳头,面带狞笑,一步步接近那个一脸绝望的青年。

学校内的操场──

今天是新生报到的日子,操场聚集了数百个新生。

杜小凤站在其中,不过站在他身边的人却不是新生,而是长相斯文的阿耀。

杜小凤掂脚张望,放眼看去,尽是黑压压的人头。

既然陈晓婧也进了浩阳高中,那么今天应该会来报到,可是杜小凤始终没看到她的身影。

陈广胜曾经叮嘱过杜小凤,希望他能帮忙照顾这个喜欢惹是生非的孙女。碍于情面,不管杜小凤心中是否愿意,他还是答应了。

阿耀见到杜小凤心不在焉,突然低声问道:“你学过医术?”

杜小凤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阿耀笑道:“你刚才在学校门口露的那一手,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

杜小凤淡淡的说道:“雕虫小技而已。”

阿耀微微一笑,伸出手说道:“交个朋友,怎么样?”

杜小凤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和我交朋友?”

阿耀满脸笑意的说道:“我喜欢懂医术的人,知道为什么吗?”

杜小凤想起阿耀刚才打架时的疯狂与残暴,心思一转,苦笑道:“因为你经常打架,所以会受伤。”

阿耀称赞道:“你很聪明,我喜欢聪明的人。”

在浩阳高中,能够得到一个“老人”的照顾自然不错(而且还是一个挺厉害的“老人”),可是他有预感这个人将会带给自己更多的麻烦。

“就这么说定了,哈哈!”阿耀大笑道。

阿耀不管杜小凤是否同意,抓起他的手握了握,然后哈哈一笑。

阿耀一边向教学楼走去,一边说道:“我在二年四班,如果有人找你麻烦,告诉我!”

杜小凤困惑的说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阿耀回头笑道:“当然了,如果我受伤了,我就会去找你,这是交换条件。”

杜小凤想再说什么的时候,阿耀的身影已经闪进教学楼的大门,不见踪影。

过了一会儿,学校的喇叭开始广播学生的分班情况。杜小凤被分配到一年二班,班导师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老师,身材不高,瘦瘦的,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镜,头发梳得又油又亮,给人的感觉有些猥琐。

分完班之后,众多学生按照班级顺序站好。这时候校长挺著圆鼓鼓的肚子走到操场前方的讲台上,讲话的内容不外乎浩阳高中以前的光辉历史,以及未来的展望。

下面众多学生听得兴致索然,等校长讲完之后,下面连一点儿鼓掌都没有。还好各班的班导师带头鼓掌,给了校长一些面子。

在班导师再三投来警告的目光之后,学生才勉为其难的响起若有似无的掌声。

校长满意的摆摆手,随后将话筒交给训导主任,让他宣读学校的纪律。

一共三十五条规范,谱成一首催眠曲,好在操场没有椅子,学生们只能站著,不然的话,下面一定会鼾声四起。

在广播分班时,杜小凤注意到陈晓婧被分到六班。好不容易等到训导主任讲完话,老师带领学生进入教学楼之后,他故意落在后面,混到六班的学生之中。

由于大家都是新生,互不相识,所以谁都没在意自己的身旁多出一个陌生人。

杜小凤正在寻找陈晓婧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猛拍了一下,回头一瞧,正是娇蛮十足的陈晓婧。

“喂,你来这里干什么?”陈晓婧不悦的问道。

杜小凤松了一口气,问道:“你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刚才没有看到你?”

陈晓婧冷冷的说道:“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

杜小凤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你爷爷叫我照顾你。”

陈晓婧不屑的笑道:“真是可笑,我还需要你照顾吗?你先把自己照顾好吧!到时被人打得全身是伤,可不要跑到女人的怀里偷偷哭泣。”

陈晓婧所说的“女人”自然是指张慧芝,杜小凤听得出来,于是他狠狠的一咬牙,转过身形,大步的走向教学楼。

陈晓婧见到杜小凤要走,急切的问道:“喂,你要干什么?”

“回教室。”杜小凤淡淡的说道。

陈晓婧娇声道:“可是爷爷叫你照顾我啊!”

杜小凤在心中不悦的想道:“女人真是善变。”

杜小凤头也不回的说道:“看你活蹦乱跳的样子,根本用不著别人照顾,我想我还是回到女人的怀里偷偷哭泣好了。”

“喂!”陈晓婧噘嘴喊了一声,望著杜小凤的背影,低声嘟嚷道:“真是小心眼的男生。””一个黄发少年笑咪咪的挤到陈晓婧身侧,色眼乱转的说道:“小妞,被男朋友甩了吗?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妞,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嘛!”

“考虑你的头!”心情不爽的陈晓婧骂了一句,紧接著挥出一记粉拳,正中黄发少年的右眼眶。

杜小凤的教室在三楼,也是教学楼的最高层。教室似乎刚刚翻新过,墙体洁白,地面明亮,只是桌椅陈旧了一些。

杜小凤一米七二左右的身高在高中生中算是中等,被安排在第三排。与他同桌的是长相不错的女生,虽然并不是很漂亮,但是却很性感,身材修长丰满、凸凹有致,如果只看身材,很难相信她只是高中生。而她的眼睛非常特别,是人们常说的电眼,即使她正视对方,给人感觉也象是在放电,引人遐想。

第十一章 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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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凤刚刚坐下,那个女生就满脸憨笑的伸出手来,并轻声说道:“你好,我叫亚晴。”

杜小凤微微一愣,没有将手递出去,而是插进裤袋里,客气的说道:“我叫杜小凤。”

杜小凤的冷漠并未让亚晴感到尴尬,亚晴收回手之后,便笑道:“我们以后是同桌,请多多关照!”

对于亚晴的热情,杜小凤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于是他只好点点头笑道:“嗯,好!”

亚晴慵懒的趴在桌面上,侧著头,目光在杜小凤的脸上打转,那双电眼闪闪放亮,使得杜小凤如坐针毡。

过了一会儿,亚晴柔声道:“你的眉毛真漂亮,又细又长。”

“嗯……”杜小凤低著头应了一声。

亚晴眨著大眼睛,天真的问道:“我可以摸摸看吗?”

坐在附近的学生听到亚晴的话,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让杜小凤的头垂得更低了。

这时候班导师走上讲台,先清了清喉咙,接著咳了一声,引起众人的注意,然后高声说道:“我是你们的班导师,我姓……”说著,他转过身,拿起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一个“李”字。

“我不管你们因为什么原因来到浩阳高中,也不管你们以前有过多少的『光辉事迹』,总之,既然来到浩阳高中,你们就要听我的,如果谁在我的眼皮底下犯错,我会做出相应的惩罚,明白了吗?”班导师沉声说道。

“明白了!”众多学生心不在焉、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有些人拿著手机玩游戏,有些人翘著二郎腿看校旱,有些人干脆拿出mp3,带上耳机,听起音乐来。

班导师环视一周,在心中想道:“又来一批讨厌的家伙。”

开学的第一天没有课程,老师只是简单的介绍学校的情况,然后让学生们去领校服、徽章及课本等物品。

浩阳高中的校服是纯黑色,类似西装,领子则为立领,又有点像中山装。

杜小凤捧著崭新的校服,暗自嘟嚷道:“在浩阳高中,这可能是我到目前为止唯一喜欢的东西了。”

班导师回到办公室之后,教室乱烘烘,吵闹声震天,刚刚发下来的课本被扔得到处都是。

这时候突然响起“咣当”一声巨响,教室门被人一脚踢开。

原本人声鼎沸的教室迅速安静下来,众多学生个面带惊讶,将目光投向门外。

三个身穿校服的高年级学生鱼贯走入教室,带头的青年大约十七、八岁,皮肤黝黑,额头前多出一小撮齐眉的长发,浓眉大眼,相貌算是英俊,只是脸带傲气,目光凌厉。

青年缓缓的走到讲台正中,向下面扫了一眼,冷冷的说道:“你们的声音太大了,影响到其它正在上课的学生,想要吵,就给我滚到外面去吵。”

下面没有人说话,众人都还不知道这三个人的身份。

青年接著又说道:“在浩阳高中,就要懂得浩阳高中的规矩!”说著,他重重的一脚踢在讲台桌上。

“狗屁规矩!”学生之中,不知谁骂了一声,让那三个正打算离开的青年身子一僵,停下脚步。

带头的青年转头,冷峻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口中冷冷的问道:“谁说的?”

教室静悄悄,没人答话。

青年沉默了三秒钟,横扫一腿,将面前的一张桌子踢飞起来,怒吼道:“我***问你们刚才是谁说的?”

那个坐在桌子前的矮小学生吓得面如土色,虽然自己的桌子被人家踢飞,可是他却吓得不敢吭声。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假。青年见到他胆小怕事,冷笑一声,上前伸手抓祝蝴的领子,硬是将他提了起来。

青年沉声说道:“小子,你告诉我,刚才说话的人是谁?”

“我……我不知道……”矮小少年胆怯的说道。

青年诡异的笑道:“如果你不知道,那我只好把刚才那个人当成是你了。”

“我……我……不是……我……”矮小少年闻言,顿时急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青年冷冷的说道:“跟我出来一趟!”说完,青年拉著矮小少年往教室外面走去。

“不是我,真的不……不是……”矮小少年一边抖著声音说道,一边无助的看向教室中的同学,可惜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

坐在后面的杜小凤表情一寒,他看著那个矮小少年,彷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与此同时,心中百感交集,一团熊熊的火焰在他体内燃烧了起来。

杜小凤看不惯青年欺负弱小,更看不惯教室里的学生麻木不仁,眼睁睁的看著自己的同学受人欺辱而坐视不理。

杜小凤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站起身来,大步向那个青年走过去。

杜小凤突然的举动,顿时把教室里的学生吓了一跳。

对方三人同时注意到杜小凤,带头的青年面带冷笑,慢慢的松开手,放下矮小少年,目光如炬的打量杜小凤。

杜小凤并没有理会对方三人,而是低头看著矮小少年,轻声说道:“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愿意。”

“啊?”全身猛打哆嗦的矮小少年抬起头,彷佛听不懂杜小凤话中的意思。

杜小凤继续说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若想得到别人的帮助,自己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矮小少年听了之后,更加迷惘。杜小凤微微一笑,伸手抽出别在矮小少年上衣口袋中的一支圆珠笔,并笑著说道:“如果你把它给我,我可以帮你解决麻烦。”

此言一出,不仅教室里的学生不自觉的张大嘴巴,就连那三个青年也脸色大变。听杜小凤话中的意思,他们三人似乎和这支便宜的圆珠笔是同等的价值。

不知道为什么,矮小少年的心中对杜小凤产生了一股异常的信任。

矮小少年点点头说道:“好,我愿意……愿意把它送给你。”

“小子,你在和我们开玩笑吗?”那个青年对著杜小凤冷冷的说道。

杜小凤收起笔,缓缓的转过身,语气平淡的说道:“你们应该闹够了,请离开这里!”

“去你妈的!”一个小眼睛青年骂了一句,快步冲到杜小凤的面前,挥臂猛击一拳。

小眼睛青年凭借著身体的冲力,这一拳又快又狠,若是以前,杜小凤一定闪躲不开,可是现在的他今非昔比,元气让他的体质产生了脱胎换骨的改变,无论是身体的强度、爆发力还有反应速度,都有飞跃性的提升,而精神力则让他的六识及预知感超过常人十几倍甚至几十倍。因此就在小眼睛青年心思一动间,杜小凤就已经感觉到对方所要做出的动作了。

杜小凤只是身子微微一侧,闪过对方的锋芒,在小眼睛青年收臂准备展开下一轮攻击时,杜小凤出手如电,瞬间扣住小眼睛青年手腕的脉门,五指加力,使出五分力气。

脉门,乃是人体各路经脉之门径,此处受阻,各处经脉都会停止运行,使身体无法聚力。只是五分力气,就足以让小眼睛青年忍受不了。

“哎呀!”小眼睛青年怪叫一声,身体里的力量一下子全部消失,整个人软绵绵的瘫倒在地。

带头的青年大惊失色的问道:“你……你把他怎么了?”

杜小凤松开手指,看著躺在地上的小眼睛青年,慢慢的说道:“没什么,只好暂时让他安静一下。”

带头的青年倒抽一口凉气,他在浩阳高中三年,什么样厉害的人物没见过,可是像杜小凤这样举手抬足间便制服对手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带头的青年知道杜小凤不好对付,心中生了怯意,下意识后退半步,全神戒备的问道:“你想怎么样?”

杜小凤淡淡的说道:“离开教室,回到你们应该在的地方。”

带头的青年注视杜小凤一会儿,牢牢的记祝蝴的样子,随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杜小凤毫不畏惧的说道:“杜小凤!”

“好!好!好!”带头的青年连叫了三声好,接著说道:“不要以为今天的事到此为止!”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站住!”杜小凤冷声喝道。

“怎么了?”带头的青年心中一凉,以为自己刚才撑场面的话惹怒对方,于是他悄悄的将手伸到口袋中,里面暗藏一把锋利的弹簧刀。

杜小凤冷冷的说道:“既然三个人来,就应该三个人回去,不要把你的朋友丢在这里。”

带头的青年没有说话,只是低著头,与同伴将小眼睛青年扶出教室。

教室里的学生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一个既不强壮也不高大的少年,竟然轻而易举的将三个来势汹汹的青年吓退,还使其中一人受了伤,难道他会魔法?

年轻人向来崇拜强者,尤其是进入浩阳高中的学生,因此许多人顿时纷纷离坐,簇拥在杜小凤的周围,问长问短。

“哇靠!你这么厉害,是不是练过武术啊?”一个矮胖的学生问道。

“你以前是哪个学校的?怎么没听过你的名字?”一个瘦弱的学生问道。

“老大,你收我做小弟,以后我就跟你混了。”一个矮小的学生谄媚的笑道。

杜小凤向来喜静不喜动,这一点并没有因为在真悟境界修练而改变。四周乱烘烘的鼎沸之声令他有些难受,彷佛一块巨石压在胸口,使他喘不过气来。

杜小凤趁著人群的一丝缝隙,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紧接著以最快的速度跑出教室。

当所有的学生回过神来时,杜小凤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名肥胖的学生赞叹道:“果然厉害,他的速度连百米短跑冠军也追不上。”

杜小凤走出了教学楼之后,便走到空旷的操场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上的大石头减轻了许多。

学生都在上课,操场上空荡无人,杜小凤随性而走,无意间发现操场的最北面是一片枝叶茂密的树林。

“原来浩阳高中还有一处这样的好地方!”杜小凤欣喜的说道,随即加快脚下的步伐,向树林跑去。

这一片树林占地至少有一千余坪,无人管理,内部杂草乱生。在树林的东北侧,有一座小山丘,高度不高,大概只有三、四米,站在上面,可以越过树林看到操场的情况。

杜小凤在树林中行走,充分的享受树林的清新味道。

林小凤走到小山丘前,好奇的打量起来。无意之中,他发现山丘左侧下方有一个小洞口,内部狭长、幽暗。洞口四周的砌石上长满了青苔,显示它的年岁不短。

杜小凤探头向洞口望了望,低声喃喃说道:“这可能是一个防空洞吧!”

在中国,还没有被大规模开发过的地方有许多这样的防空洞,大多数是当年日本人留下来的。对于防空洞,杜小凤只听说过,从未亲眼见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打算进入里面一探究竟。

杜小凤准备进入的时候,忽然听到自己的身后有人说道:“听说那里面有鬼,很少有人敢单独进去!”

第十二章 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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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四下无人的树林中,身后不远的地方突然响起说话声,任谁都会被吓一跳。

杜小凤没发现自己身后竟然还有个人,他猛然一震,转回头,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眸子。

这人一身黑色校服,无声无息地站在一棵老树下方的阴影处,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如果他不做声,很难有人会发现他的存在。

看年龄,他有十八九岁,身材高大,一米八十开外,五官深刻,相貌刚毅,脸上棱角分明,透出一股极强的阳刚之气。

杜小凤打量他,他也在打量杜小凤,二人相互观望,谁都没有说话。

顷刻之后,杜小凤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不满地问道:“你站在这里难道只是为了吓人吗?”

听了他的话,那青年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说道:“我在这里等人。”

等人?他等什么人,杜小凤不关心,又问道:“刚才你说这个防空洞里有鬼?”

青年笑道:“虽然只是传说,但里面曾经死过人倒是真的。”

杜小凤哦了一声,点头道:“谢谢你的提醒。”说着,他做势准备进去。青年摇头道:“人们总是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充满好奇,可看到结果后,才发现那其实并没有什么。”

杜小凤闻言,身子顿住,问道:“你进去过?”

青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笑道:“里面除了一条长长的隧道和一个三米见长的圆形空地外,再无其他,仅此而已。”

杜小凤静站片刻,还是半弯着腰钻了进去。

青年道:“我已经告诉了你结果。”

杜小凤回头灿烂的一笑,正色道:“我不在乎结果怎样,我只享受探索的过程!”

青年一震,仰起头,若有所思,接着他摇摇头,又点点头,叹道:“有点意思,你是一个特别的人!”说着话,他耳朵动了动,嘴角微微一挑,喃喃道:“他们来了,如果你留在这里,将会看到一场好戏!”

“哦?”杜小凤停住身形,几个大步,弯腰从防空洞退了出来,顺着青年的目光,他看到树林边缘人影晃动,鞋底踩在杂草上发出的嘎吱声不时传来。他视力超强,离老远,他已分辨出树林外一共进来了八个人。“他们是你的朋友?”

“呵呵!”青年双手插在口袋中,两眼望天,含笑道:“以后或许会是,但现在,却是我的敌人。”

杜小凤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对这个人产生了兴趣,他在防空洞旁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坐下,打算看个究竟。

时间不长,树林外走进八名青年人,大多在十六七左右,其中有穿校服的,也有着便装的。

最先一位是个瘦高个,刀子脸,短发黑面,粗眉小眼,下面狮子口,模样凶恶,不象善类,外表看起来也比实际年龄大上许多。

瞧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与尊重,瘦高青年似乎是众人的首领。

这人来到小山包前,未说话,先环视一周,看到杜小凤时,他楞了楞神,然后望向老树下的青年道:“想不到你也会找帮手,只不过,你这个帮手似乎太瘦弱了点。”

老树下,相貌刚毅的青年微微一笑,道:“我和他不认识,至少暂时不认识。”

瘦高青年哼了一声,根本没相信他的话,他道:“不管你们认识也好,不认识也罢,总之,我们之间的问题,今天要做个了结。”

刚毅青年问道:“难道非要动手解决不可吗?”

瘦高青年道:“阿乐是我的朋友,你打了他,和打我一样,这口气我一定要出。”

刚毅青年仰面,说道:“人做错了事,本就应该受到惩罚。”

瘦高青年面容渐冷,道:“不管他做过什么事,但他是我的朋友,可他现在却躺在医院里,我实在找不到坐视不理的理由。”

“所以……”刚毅青年笑了,双目射出两道利光,打量对方八人,神态轻松道:“你找来这许多人准备想向我讨个公道!”

瘦高青年咬牙,冷冷道:“不要太小看人,今天要动手的只有我一个,至于他们,”他向身后的众人看了看,冷笑道:“和我一起来,只是我不想亲自动手送你到医院罢了。”

刚毅青年大笑,问道:“你想一个人和我打?恐怕还不是对手吧!”

瘦高青年气极而笑,向前两步,拉开架势,招手道:“张少成,别人或许怕你,但我不怕,能不能打得过,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被称为张少成的刚毅青年身形一晃,从老树阴影下走出来。刚才或许是光线的作用,现在他站在空地上,杜小凤才发现他的身材不是一般的高,而且身上有种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霸气。这个人不简单啊!杜小凤的直觉这样告诉自己。张少成在距离瘦高青年三步远的地方停住身,说道:“既然你想试试,那就来吧!”

他的轻视,让素来高傲的瘦高青年火冒三丈,哪能忍受得了,他怒喝一声,左腿向后,绷直,猛然用力,一个箭步窜到张少成近前,右臂轮圆,狠击他面颊。他爆发力惊人,速度极快,仿佛一支离弦之箭,张少成不仅为之微微变色。

他不敢大意,脚下一个滑步,闪开对方锋芒,左肩却向前一震,由下至上,打出记上勾拳。

瘦高青年反应敏捷,几乎想也未想,出于本能的将脑袋向后仰了仰。

“呼!”拳风擦着他鼻尖呼啸而过,没等回过神,张少成的另一记摆拳又到。瘦高青年无奈,急退两步,勉强躲开,张少成得势不饶人,如影随形,丝毫不给他喘息之几,拳头如同雨点,展开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若换成常人,恐怕早已抵挡不住张少成的冲击力,败下阵来,瘦高青年虽然处于劣势,但却依然坚持不倒,其实力确实不可小看。

“嘭!”瘦高青年胸前受到张少成一记重击,可下面的一腿也同样刮中后者的小腹,二人各自倒后两步,分散开来。

张少成表情轻松,低头看了看,笑呵呵地掸掸粘在衣襟上的灰土,点头赞道:“不错!”

高瘦青年远没有他那样自在,胸口巨痛难忍,几乎直不起腰。张少成拳中暗含力道极大,被击中要害还能站着的,没有几个。他强忍疼痛,后背衣服已被汗水湿透,咬牙狠声道:“你也很不错!”身上难受得紧,可嘴上他却不肯轻易认输。

看出他的勉强,张少成暗中点头,笑问道:“怎么样,还想再来过吗?”

“妈的!”一名与高瘦青年同来的学生怒骂一声,向前进步道:“我和你打!”他一动,另外六人纷纷上前,准备一起动手。

“都给我回来!”高瘦青年喝住众人,阴沉着脸厉色道:“我说一个人打,就一个人打,没你们什么事,闪到一边去!”

那七人显然对他的话尊重得很,闻言,相互看看,皆满面的无奈,但没有一人敢多言半句,默不做声的又悄然退了回去。

杜小凤在旁看得动容,高瘦青年相貌虽然凶恶,为人倒十分讲究,说出去的话,如同板上定钉,这点很是令他佩服,在高瘦青年身上,有股子武侠校旱中那些英雄豪杰的气魄。

他轻轻揉了揉胸口,舒缓片刻,又摆出准备进攻的架势。

“你们,为什么要打架?”杜小凤本不想问,因为他不想招惹麻烦,可是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高瘦青年目光紧盯着张少成,冷道:“如果你是局外人,这不关你的事。”

杜小凤忙解释道:“我只是好奇。”

“妈的!”高瘦青年站直身躯,对左右道:“我不想在这里看到好奇的人!”

两旁七名青年听后,矛头直指杜小凤。他们心里早已憋得难受,因为高瘦青年有话在先,和张少成打不起来,他们则把压抑的火气都发到杜小凤身上。他话音刚落,立刻有两名身材魁梧的青年快步走过去。“你是自己主动离开,还是让我们请你离开?”

张少成此时倒蛮有兴致的在旁观望,看杜小凤怎么对付这两个人,同时也想看看这个充满神秘气息的少年到底有怎样的实力。

我真不应该多嘴!杜小凤听完高瘦青年的话后顿感后悔,特别在那两名魁梧青年走过来后,他心中哀叹一声,不想趟他们的混水,从石头上站起身,拍拍屁股道:“谢谢你们的好意,我想我还是主动离开的好!”

众人见状,皆有些失望,包括张少成在内。

“我还以为是什么样厉害的人物,原来只是个没骨气的小子!”两名青年停身,其中一人面带不肖的哼道。

杜小凤对他的话并不在意,心静如潭水,不起波澜,只是随意的耸耸肩膀,笑道:“随你怎么说。”

“小子,怕了就是怕了,何必还嘴硬?!如果你觉得自己了不起,为什么不过来和我打一场?”

“我们之间没有恩怨,又没到非要动手不可的地步,我为什么白费力气和你打?”

“嘿嘿!”那青年怪笑一声,道:“小子,可现在我要和你打!”

“哦?为什么?”杜小凤不解道:“我已经准备要走了。”

“为什么??”那青年仿佛听了特别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道:“因为我高兴,因为我看你不爽,因为我打人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杜小凤头痛的敲敲额头,对方的话让他哭笑不得,和不讲道理的人说话是件很无奈的事。他摇头叹道:“简直不可理喻!”

那青年老脸一僵,挽起袖口,慢慢走到杜小凤近前,问道:“你在说我吗?”

杜小凤侧头道:“难道这里还有比你更不讲道理的人吗?”

张少成和高瘦青年以及在场的其他人同时失声发笑,没看到这少年身手怎么,可嘴巴倒锋利得很。

“小子,你找死!”那青年脸色由红转白,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少年人挖苦,面子挂不住,怒火中烧,直冲脑门,他大吼一声,对着杜小凤面颊甩出一记耳光。

他的下手够快,够狠,够突然,可在真气和精神力超出正常人无数倍的杜小凤眼中,猛击过来的一巴掌和电影中的慢动作没什么两样。他小退半步,不多不少,恰恰避开对方的手掌,双手背于身后,摇头道:“我不想和你打!”

“我去你妈的!”那青年一击不中,心中本已懊恼,而杜小凤无意中表现出的轻松自在,更加令他觉得刺眼,难以接受,怒极攻心,根本没听见杜小凤在说什么,咒骂一声,疯狂地恶扑过去。

现在,场中的两位主角不打了,反倒是想看热闹的杜小凤成了众人的焦点。

青年狂攻,杜小凤一个劲退避,优劣形势明显,青年的同伴们见状,纷纷为他呐喊助威。

张少成和高瘦青年却不这么认为。表面上看杜小凤好象处于劣势,被人家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节节败退,其实,若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的表情要远比那进攻的青年暇意得多,而且,往往青年的招势还没等发出,杜小凤却好象能看穿他心事似的,提前作出闪避的动作,由始自终,他好象不是在打架,而是和对方玩游戏。这个发现,让张少成和高瘦青年倒吸冷气。

张少成面露惊讶,他与高瘦青年肩并着肩,喃喃问道:“你怎么看?”

高瘦青年感叹道:“厉害!但是奇怪,没听说学校里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人啊!”

张少成若有所思道:“看他年龄,应该是刚入学的新生。”

“对啊!”高瘦青年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猛然,他发觉自己竟然和对手在谈话,皱着眉毛,转头问道:“喂,你干嘛离我这么近?”

张少成疑道:“哎?好象是你自己靠过来的啊!”

“是吗?”高瘦青年撇撇嘴,白了他一眼,向旁移了几步,冷道:“不要和我套近乎,我们之间的帐等一会还要继续算呢!”

张少成含笑不语。

被青年“狂轰乱炸”好一会,杜小凤感到无趣,看样子对方毫无罢手的意思,再继续纠缠下去更会没完没了,他瞅准一个机会,突然出手,抓住对方手腕,单臂一轮,喝道:“出去!”

杜小凤体内真元雄厚精纯,他自以为不大的力道,可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那青年惊叫,庞大的身躯竟然被瘦弱的杜小凤甩出四米开外,如同一个大肉球,扑通一声,摔落在地,顿时间,尘土草削四起。

树林地面多为杂草和松土,厚厚一层,柔软松弛,青年虽摔得重,但并未受到重创,他叱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张开嘴巴,呼哧呼哧大口喘着粗气,好似拉开的风箱。刚才一顿猛攻消耗他太多的体力,但那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告一段落后方觉察到自己体力透支得厉害,虽能勉强站起,身子却在连连打晃。还好有一名同伴见他情况不妙,上前把他扶住,没让青年过于丢人现眼。

“啪啪啪!”张少成在旁鼓掌,由衷赞叹道:“好身手啊!”

这话让高瘦青年觉得刺耳,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杜小凤的身手确实非比寻常。

“大家一起上!”自己人受挫,数名青年各自从后腰拔出事前准备的木棍、铁条,一拥而上,将杜小凤团团围住。

他们没有马上动手,而是在等,等高瘦青年一句话,只要他一声令下,众人立刻会群起而攻之。

对付一个人,杜小凤还算轻松,可此时周围有五名虎视耽耽的粗壮青年,且手中又各拿武器,对于打仗经验基本等于零的杜小凤来说心中多少有些紧张。还好,在真悟境界的修炼让他能沉得住气,心里没底,脸上却没有发生一丝变化,依然挂着淡淡的浅笑,自信满满,他越从容不迫,越发让人觉得高深莫测。

他第一天到浩阳,就经历了两次打斗,虽然都赢了,但他认为那是运气好的关系,并非自己当真厉害到何种程度,第一,他外型瘦弱,不容易引人注意,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自然容易得手,第二,两次都是他和对方一对一的单挑,又都不是高手,所以给他的空隙颇多,而一旦遇到被多人围攻和真正的打架高手时,他不相信自己能占到多少便宜。见好就收吧!杜小凤心思一转,瞥了瞥周围众人,对高瘦青年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高瘦青年不想得罪他,一个张少成,已够让他难以应付的,不希望再多出杜小凤这个深不见底、神秘可怕的敌人。

若换成旁人在这种情况下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但这位高瘦青年却偏偏摇了摇头,他道:“既然交上手,就应该有个结果。”

杜小凤一楞,问道:“结果?我不知道你这个结果是什么意思,但是,如果现在我非要走不可呢?”

高瘦青年眯目道:“那我不得不让下面的兄弟一起动手把你留下。”

杜小凤心中一颤,暗叫难缠,脑海中突然想起三国演义中诸葛孔明的空城计,他虚张声势,故作泰然地哈哈一笑,无比轻松地说道:“那好,如果你们认为自己有那个实力,就尽管动手吧!”说着话,他聚集精力,缓缓环视一周。

当他集中精神时,精神力回归神庭穴,那股奇妙而又强大的力量让他眼中射出两道精光,特别是在黑暗的树林中,显得异常明亮、妖气和诡异,无论谁被这道目光看中,皆有一种被扒光衣服,让人家一眼看穿的感觉。周围五名青年吓了一跳,纷纷倒吸口冷气,没人说话,不约而同地下意识各退两步,或垂首或扭头看向别处,本能地躲避他灼人的目光,不敢与其对视,紧抓木棍的掌心业已见了汗水。

高瘦青年面带凝重,眉头拧个疙瘩。张少成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连杜小凤自己也不知道他集中精力后身上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他还以为声张虚势的计谋起了效果,暗叫一声侥幸,脸上平静,继续说道:“既然没人想和我交手,那就把路让开!”

他向前一动身,那名站在他正前方的青年受其威慑,慌忙闪身,让出一条出口。

高瘦青年握拳,刚要开口说话,张少成打个指响,笑道:“不要忘了,你的对手在这里。”

“我没有把你忘记!”高瘦青年黑着脸,两腿微分,上身前探,两眼眯成一条缝,冷冰冰注视张少成,仿佛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做出准备进攻的前奏。后者收起笑容,脚下丁字步,全神戒备。转眼间,两人气氛又紧张起来,看样子,大有一触即发的架势。

场中诸人的注意力顿时又被准备重新开战的二人所吸引住。如果这时候杜小凤离开,没人会拦他,如果这时候他真的离开,以后也会省掉很多麻烦,同样,还有那许多的精彩。他抬起脚,可是,这一步最终还是未迈出去,在空中停顿两秒钟,又收了回来,他转身看向对阵的二人,问道:“你们到底为什么事打架?”

实力,代表着一切。此时,已没有任何人会忽视他的存在,还有他问的话。

高瘦青年幽深道:“他伤了我的朋友。”

张少成道:“你怎么不说我为什么要伤他呢?”

高瘦青年怒道:“不管你有什么原因,打伤人就是不对!”

张少成目光渐寒,冷喝道:“难道,拿着摇头丸到学校中来卖就是对的吗?难道他强逼着低年级学生买毒品就是对的吗?”

摇头丸?毒品?!杜小凤大惊。这种东西他只是听说过,在电视上,报纸上看过,但现实中从来未曾接触,感觉离自己的生活还很遥远,虽然早听说浩阳高中乱,可万万未想过会乱到如此地步,学生竟然敢拿毒品到学校售卖,简直无法无天。“这……这是真的吗?”他有些不确定,向高瘦青年问道。后者垂头,未肯定,也未否定,只是说道:“阿乐有错,我会找他算帐,但也容不得别人插手过问!”

他这么说,言下之意无疑已经承认。

毒品的危害有多大,谁都明白,杜小凤再怎样孤陋寡闻,也有所了解。将毒品卖给自治力相对较差的学生比卖给成年人更加可恨十倍百倍#蝴不知道张少成把这个叫阿乐的学生打成什么样子,但是,无论打成什么程度,他都觉得不过分。他心中起伏不定,语气倒平静,说道:“这是你朋友的错啊,你不应该找人家麻烦。”

高瘦青年沉默好一会,才加重语气道:“他是我的朋友!”

杜小凤道:“如果你把他看成朋友,那你应该感谢人家才对。”

“感谢他?”高瘦青年瞪圆眼睛,气乎乎道:“他打了我的朋友,我还要感谢他?”

“没错!”杜小凤笑道:“人若犯了错,总要受到相应的惩罚,这是天道。你朋友有错,而且还是大错,自然需要有人对他惩处,而他又是你的朋友,你定然不好意思出手,但人家恰恰帮你做到了这一点,你说你不应该感谢他吗?”

第十三章 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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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高瘦青年一楞,这样的话,倒从来没有人向他说过,表面上听有些强词夺理,可细细一想,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他低头沉思不语。张少成则两眼放光地看着杜小凤,其中包含惊讶和一丝不被人察觉的喜悦。

杜小凤继续道:“所以,我想你们根本没必要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而之所以打架的原因竟只为了这样一个人。”

高瘦青年挠挠短发,默默沉思。这话,若张少成自己说出来,他肯定听不进去,但被一个局外人挑明,心中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杜小凤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本来阿乐沾染毒品他就是极力反对的,但作为朋友,除了口头上劝阻,确实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张少成出手把他打进医院,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或许是间接帮了他,没让他在这条不归路上越陷越深。暗中点点头,他上下重新打量杜小凤一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杜小凤!”

“小凤?”高瘦青年低声嘟囔道:“好女孩子气的名字啊!”

他的声音不高,杜小凤耳朵却尖得很,听个清清楚楚。他耸肩一笑,道:“书上说,凤凰乃祥瑞之物,万鸟之王,雄为凤,雌为凰,难道你不知道吗?”

高瘦青年被他说得老脸一红,窘迫地干笑道:“我只知道女孩子一般都叫什么凤的。”很奇怪,他和杜小凤这是第一次见面,之间也未曾交过手,还不知道谁高谁低,年纪上更比他大上几岁,但对他,高瘦青年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尊敬。或许,是杜小凤身上那股独特而神秘的祥和气质起了作用,让人觉得他是如此的高高在上,遥远得好似不真实。

张少成也有同样的感觉,他很好奇,不知道在怎样的环境下才能练造出这样的人。

杜小凤含笑看了看二人,问道:“现在,你们还想继续打吗?”

高瘦青年摇头道:“不!我想,我应该去找阿乐谈谈了!”

张少成笑道:“我不是喜欢打架的人,当然,避无可避的情况下除外。”

杜小凤松了口气。他觉得这两人都不错,张少成机敏谨慎,成熟稳重,沉着冷静,大有雷打不动、山倒不惊的气势,可是好象缺少了一股子年轻人应有的冲劲。而那瘦高汉子却冲劲太足了,造成性情冲动,脾气暴躁,而且模样也有些怪吓人的,但他不失为一条血性汉子,这个世界上,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争口气的人本就不多。如果这两人能融合在一起,可算是绝配了!想着,他呵呵轻笑,合掌道:“既然你俩都不想再动打了,那不如以后做朋友吧,我想你们在一起,一定会很精彩的!”

张少成看看高瘦青年,高瘦青年又瞅瞅张少成,二人通过刚才那一轮交手,皆对对方实力佩服不已,现在敌对情绪大减,加上杜小凤这么一说,两人表情一僵,各自楞了一下,接着,同时发出慧心的笑容。

杜小凤也在笑,他自己还未发觉,不知不觉间,他这个局外人竟然成为场中的主宰。

他笑得真挚,双目中无意间散发出的光彩比阳光还要灿烂,灼目,让人不敢正视,又偏偏不忍别视。

“我叫张松林!”高瘦汉子走到杜小凤近前,正色道:“高三一班的。”接着,他回手一指自己带来的众人,又道:“他们都是我同班的同学,也是我的朋友。”

杜小凤客气道:“我在高一二班,今天是第一天入校!”

张少成也走上前,笑道:“我和松林做朋友没有问题,但是,需要一个条件。”

“恩!”张松林闻言,大点其头,道:“一样,我也有个条件。”

这回,他两人好象商量好了似的,出奇的一至。

杜小凤楞道:“什么条件?”

二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我们三人做朋友!”

怎么把自己也拉进去了!杜小凤先是一惊,很快又释然,这两人都是满身热血的青年,和他们成为朋友,应该不会是件坏事。

他郑重地点头道:“好!”

杜小凤绝对想不到,他此时这个点头,竟然构成了以后“无忧社”成立的基础。这是后话,暂不详述。

中午,高一的学生放学回家。

刚出校门,杜小凤恰巧遇到了陈晓婧。后者脸色不善,问道:“你一上午都跑到哪去了?我去找你,你却不在!”

杜小凤茫然,道:“找我?你找我干什么?”

陈晓婧道:“听说你和人打架了,我看看你是不是被人家打得和‘大熊猫’似的!”其实,她刚听说高一二班有个眉毛又细又长的学生和高三学生会的人打起来后,就想到可能是杜小凤,当她急匆匆赶到杜小凤所在的教室后,从学生们口中得知自己的猜测没错,但那时他已经不在,她知道杜小凤不会武功,生怕高三学生会的人找他麻烦,整个教学楼被她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翻了两遍,结果连人影子都没有找到。平日,陈晓婧向来少有火烧眉毛的感觉,可现在,为了这个总和自己争吵又打过自己屁股的‘小心眼’男生,她真的急了。在学校中找不到他,她干脆守在学校大门口,急得来回徘徊,如热锅上的蚂蚁,直到看见杜小凤平安无恙地走出来,她才长长松了口气,只是,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言不由衷的挖苦。

听着她的‘风凉话’,杜小凤顿感头痛。他叹口气,摇头道:“真是不好意思,令你失望了,没让你看到国宝!”

“扑!”随在杜小凤身后的张少成与张松林二人忍不住喷笑。

陈晓婧委屈地嘟起小嘴,心中难过,自己那么关心他,发了疯似的找了一上午,换回得却只是冷言冷语。可是这又能怪谁呢?她也不知道在杜小凤面前,自己为什么不能静下心来说话,最后总落得面红耳赤,不欢而散。听到嗤笑,陈晓婧将目光投向杜小凤身后的两人,秀气的眉毛拧个疙瘩,问道:“你们是谁?”

张松林看不透这个泼辣的小姑娘和杜小凤关系到底如何,嘿嘿笑道:“我们是小凤的朋友,你呢?”说着话,他故意贴上前来。

“死开点!丑鬼!”陈晓婧秀眉皱得更深,一点没客气,对着那张凑到自己面前的老脸就是一拳。

张松林吓了一挑,没想到这小丫头说打就打,而且速度快极,力道十足,他下意识的向后一仰头,陈晓婧力尽,粉拳距离张松林鼻尖只有两分。暗道一声好险!张松林还没等站稳身子,陈晓婧食指猛然一弹,纤纤玉指不偏不正,恰好弹在他鼻梁上。

“哎呀!”张松林鼻子一酸,倒退两步,接着,双眼微红,不自觉流出两行‘英雄泪’。

老天!杜小凤差点晕倒,忙快步上前抓住陈晓婧的手腕,气道:“你就不能安稳一会吗?!”

陈晓婧哼了一声,歪着小脑袋道:“谁让他凑那么近,长得又那么丑?”

杜小凤翻了翻白眼,回拍额头,彻底被她打败。

脾气火暴的张松林倒没生气,擦擦眼角泪水,半开玩笑地叹息道:“从来没人告诉我,长得丑也会挨揍啊……”

杜小凤无语。张少成哈哈大笑。

“今天,我请大家吃饭!”张少成结交两个出色的朋友,心情舒爽痛快,拍着腰包笑道。

杜小凤无所谓,道家元气的修炼让他对食物的依赖越来越单薄,张松林倒十分高兴,喜笑颜开道:“如果有酒就更不错了!”

“包你喝个痛快!”张少成转头对陈晓婧道:“丫头,你既然是小凤的朋友,也一起去吧!”

这话正合陈晓婧心意,他向来喜欢热闹,况且又有杜小凤在,想也未想,点头道好,只是她不解,杜小凤怎么这么快就交上两个高年级的朋友。

浩阳高中附近一间小餐厅。

张少成点了几碟小菜,数瓶啤酒,价格便宜又实惠。

有时候,酒是拉近彼此感情最实用的纽带,特别年轻人在一起时,饭前大家还是冤家对头,一顿酒过后便可能成为过命的朋友。

三杯酒下肚,张松林的黑脸变成酱紫色,话也多起来。

通过聊天,杜小凤了解到张少成在浩阳也并非什么老人,他虽然上高三,但却是转校生,比自己早来没几天,至于张松林,则是地地道道的老人,由于为人重义气,讲道义,朋友极多,浩阳内部各个大小势力都有他的铁哥们。这回,被张少成打伤的阿乐就是他众多哥们之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松林满嘴酒气,头脑还算清醒,他不无担心地说道:“少成,阿乐被你打伤,这事并不算完,我来找你,只能算头阵,后面,或许还有更厉害的人呢。”

张少成对浩阳错综复杂的情况了解并不比杜小凤多多少,他疑道:“怎么?”

张松林道:“阿乐是‘鬼飘堂’的人,你打了他,也等于打了‘鬼飘堂’,他们恐怕未必会善罢甘休,你最近得小心一些!”

陈晓婧喝了一小杯酒,脸色红扑扑的,如果不是杜小凤拦着她,还不知道会喝多少呢。她问道:“鬼飘堂是什么?”

张松林对她可是客气得很,刚才那个‘酸枣’吃得让他记忆由心,他道:“鬼飘堂在浩阳算是排得上名次的大帮会,有些背景,听说好象还有本地的黑社会在支持他们。浩阳盛行的毒品——摇头丸、k仔等,基本上十之八九都是他们传出来的。”

杜小凤问道:“难道,没有人管他们吗?”

张松林苦笑,道:“管?谁来管?学校本身管不了,有黑社会势力庇护,校长哪有那个胆量去管,警察也是一样,本地的警察没几个是清白的,多多少少收过人家好处,大家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出什么大事也就过去了,就算有清白的警察想管,可是又到哪找证据,鬼飘堂可是向来谨慎得很啊!以前我也劝过阿乐,让他快点脱离鬼飘堂,这样混下去不是办法,说不准哪天出了事,到时后悔莫及,可是每回他都答应得好,就是没有实际行动,唉!”他苦闷地叹了口气,仰头,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

杜小凤沉吟片刻,又问道:“学生中真的有那么多人买毒品吗?是不是上瘾了?”

张松林道:“这倒不是,摇头丸不上隐,吃完后就是精神上兴奋一些,具体怎样,我也不知道,我从来不碰那玩意。其实,学生中买毒品的并没有表面上看那么多,有不少都是被鬼飘堂连哄带吓百般无奈的情况下才出钱买的。”

“恩!”张少成心有同感,道:“阿乐也是在逼一名学生买他的摇头丸时被我遇到,然后我才动手的。”

杜小凤沉默好一会,道:“怎么才能把这种情况杜绝呢?”

张松林一笑,道:“很简单,铲除鬼飘堂!”

杜小凤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张松林垂头,好一会没有答话。

陈晓婧性格急,催促道:“你倒是说话啊!”

张松林指指自己的头发,道:“你看看!”

“看什么?”陈晓婧翻着白眼道:“看你的头皮削吗!”

张松林苦笑道:“我也正在算呢!最保守估计,可能不下百人吧!”

“……”杜小凤默然。半晌,他感叹道:“浩阳可能是全市唯一一所学生们敢在校内公然贩卖毒品的高中了!”

吃过饭后,杜小凤别过三人回家。他先去了一趟网吧,在网上查找关于摇头丸等毒品的资料。原来,“摇头丸”俗称mdma(亚甲双氧甲基安非他命),并非象张松林所说不会成隐,若经常吃还是会上隐的,而且对人体造成的危害相当巨大,严重时可引发暴血管、中风,致人死亡。杜小凤看得一激灵,盯着显示器愣神。他在想,自己该不该管这件事,如果管,他凭什么,鬼飘堂百余号人,又有黑社会做后盾,自己一个人,和人家抗衡如同螳臂当车,怎么可能管得了呢?如果不管,他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更对不起真悟元经对自己两月来的苦心传授。或许,张少成和张松林都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但即使如此,实力还是无法和人家相比。真是伤脑筋啊!杜小凤揉了揉额头,随意打开自己的电子信箱,发现竟然有一封赵雪的来信。脑海中好久未出现过这个名字了,心怀也好久未再因这个名字泛起波澜,他轻轻一笑,现在,他终于可以用一颗平常心来对待自己的感情了。

点开来信,内容大致介绍赵雪搬家后在新城市中的情况,并询问杜小凤近况如何等等。

杜小凤简单回了一封信,寥寥数字,但言语中流露出真挚和想念。这是他现在心中真实想法。

晚间,杜小凤进入真悟境界。

他体内元气比以前深厚得多,进入真悟境界的时间也大大提前,午夜十一点多时,他以自身真元催动真悟元经,使之开启。

进入之后,他心情有些激动,今天,他要在真悟境界中做一件从未做过的事——创造实体。

在金字的引导下,杜小凤先静心打坐,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无杂念,清如明镜,六识关闭,慢慢的,他呼吸趋于停止,而身上每一个毛细孔逐渐张开,仿佛无数张开启的小嘴,贪婪地吸收真悟境界的混元气,混元气通过末端的细小经脉流入主经络,再由各大主经络的传输使之纳入神庭穴(俗称上丹田,乃为积聚精神力之穴位)和气海穴(俗称下丹田,乃为积聚真气之穴位),在上下两大丹田的作用下,转换成精神力和真气。精神力游离于他体内各处神经,所过之处,神经变得坚韧而敏锐;真气则在经络中游走,一遍又一遍,使其变得粗壮,然后再带回更多的混元之气。精神力和真气在杜小凤体内有形成两副关联紧密又各自独立的系统,运行活跃,互不干扰,生生不息,无始无终,人体的小宇宙在杜小凤体内诠释得如此清晰。不知过了多久,在他运行完九个小周天后,他散去精神力并收回真气,站起身来,体内真元澎湃,好象有随时破体而出的可能。这让他狂喜不已,自己似乎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金字写道:现在,你的元气正处于鼎盛,已具备创造实体的先决条件。

杜小凤兴奋道:那你快点教我如何去做吧!

金字写道:聚集真气和精神力,先将真气排出体外,以精神力控制,使它凝而不散,再与真悟境界的混元气取得联系,注意,这一点是关键,你只有与真悟境界产生共鸣,才可能利用真悟境界的混元气创造万物,一旦你做不到这一点,你所作出的全部努力结果都是徒劳。

杜小凤急问道:怎样才能与真悟境界产生共鸣?

金字写道:用你的心去体会它,用你的真气去触碰它,用你的精神力去呼唤它,你要把真悟境界看成一个生命。

杜小凤沉思。金字又写道:只有当你完全融入真悟境界以后,你才能够成为真悟的主宰。

我明白了!杜小凤闭上眼睛,集中自己的精神力,随之扩散开来。真悟境界仿佛是一片没有边际的汪洋大海,感受不到它的尽头,无边无沿,在这个无限的空间内,只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混元气,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杜小凤体会不到它的生命源泉,心中急虑,精神力也发生波动,顿时间,他精神一阵恍惚,神庭穴传来巨痛。

金字及时在他脑海中浮现:静下心来,莫要急于求成,忘记身在何处,忘记自己的存在,你就是天地,天地也就是你。

一席话,如同一股冰彻心扉的清泉,让慌乱不知所措的杜小凤又重新静下心,闭目深吸口气,他先将不安分的精神力稳住,然后进一步向外扩散,无限地、彻底地扩散,直到他的体内的精神力全部排出体外再无一丝剩余之后,他眼前浮现出一幕不可思议的画面。很奇怪,虽然他闭着眼睛,但他就是可以看到这一切。

无数颗发光的小粒子飘散在空中,它们是如此的细微和渺小,但其中却孕育着无穷的力量,百万、千万甚至亿万的小光粒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条闪闪放光的银河,而又有百万、千万甚至亿万的银河汇集成一片海洋,流淌在广阔的空间中,川流不息。这,就是生命!杜小凤一震,灵光闪过,他突然间能够理解了,真悟境界确实有生命,而那些数之不尽的小光粒、银河就是混元之气,它也构成了真悟境界的血液和血管,其实,自己所在的这个空间,就是个生命体,它有自己的规律,它甚至有自己的意识,自己和真悟境界比起来,弱小得犹如一粒尘埃。他试着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去与那些小光粒接触,丝毫没有排斥,当那些小光粒碰到他的精神力时,瞬间接纳,融在一处,杜小凤头脑一晕,仿佛自己的意识也一下子被它们拉了进去,这时,他感觉自己真的和真悟境界融为了一体,他清楚地感受到真悟的心跳,真悟的喜悦,真悟的悲伤,还有,真悟的真谛。

这,对于杜小凤来说,是一次匪夷所思的精神之旅,也是一次精神上的洗礼。

当他的精神力重回体内时,比刚才又不知道强大多少倍,他争开眼睛,突觉面庞湿润,伸手一摸,原来是泪水。

泪水?!杜小凤恍然,那是他与真悟境界融为一体后感受到它的悲伤所流出的,那其实是真悟的泪水,因为那一刻,他就是真悟,真悟也就是他。

它为什么会如此悲伤呢?杜小凤能感受得到真悟的悲伤之情,却感受不到真悟悲伤之所在。

他睁开眼睛,周围那一片白茫茫的真悟世界在他眼中已发生了改变,他所看到的是更真实更本质的世界——生命的源泉。

他仰起头,喃喃道:我明白了!

金字浮现:这是你第一次彻底的与真悟融合,在你走出这一步之后,证明你已成为真悟真正的主人,我的主要任务业已完成。

现在,杜小凤无需在发问,他明白金字话中的意思。若说现实世界里的那个小黑盒子是开启真悟境界的钥匙,那么金字便是让人理解真悟真谛的钥匙。它象是计算机中的硬盘,存储着李耳想要表达和传授的一切,是早已经设定好的。它其实和真悟境界并没有直接关联,李耳也只不过是这里的过客而已。

顷刻之间,杜小凤似乎理解了一切,真悟境界对于他不再神秘、不可预知,此时,他已成为了真悟境界的一部分。

他伸出手,心思一动,白茫茫的空间突然发生波动,刚开始,只是轻微的,时间不长,波动逐渐演变成震动,杜小凤闭上眼睛,真气和精神力同时向外延伸,与真悟境界的混元气融合,并按照他的意愿使其发生质变。

感觉到脚下软绵绵的,他垂头,慢慢张目,他终于在真悟境界中看到了另外一种颜色——黑色。

他蹲下身躯,或许太激动了,他的手有些颤抖,抓起一把那黑色的东西,递到鼻前,他嗅到了泥土的气息。

是土地#蝴失声尖叫:“我创造了土地!”

金字在空中写道:恭喜你!

第十四章 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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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凤躺在土地上,兴奋地打了几个滚,他以前从来没感觉到原来泥土是如此的亲切,气息是如此地芬芳。好一会,他终于停下来,双手枕于头下,笑眯眯的真诚道:这,多亏有你在帮我,我不知道应该把你当成朋友,还是把你当成师傅。

金字写道:这不重要,因为我不会存在很久了。

杜小凤一惊,翻身坐起,问道:为什么?

金字写道:你理解了真悟的真谛,成为真悟世界新的主人,而我,在教完你我所知道的一切之后,将会随之消失。

杜小凤沉默。他没有说出任何挽留的话,因为他知道,金字是死物,它只是李耳留下的一段信息,无论说什么,结果都将无法改变。他伤感道:如果你走了,在这里我会很寂寞。

金字笑道:呵呵,或许会寂寞一段日子,但不会太久。

杜小凤苦笑:你在安慰我吗?

金字道:你可以创造泥土,难道你没想过在这里创造生命吗?和你一样,可以思考,可以有喜怒哀乐的生命!

啊?杜小凤不自觉的张开嘴巴,疑道:创造生命?我可以吗?

金字写道:只要你愿意,没什么是不可以的,只不过那需要强大的元气做为基础,现在的你,还远没有达到那种程度。

杜小凤摇头笑道:造出土地,造出生命,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岂不是成为了神?

金字写道:现在的你已经是真悟境界的神。盘古开天僻地,女娲造人补天,那未必只是虚无飘渺的传说!

杜小凤拍拍额头,不敢相信地问道:不要告诉我,那些传说都是真的?!

金字写道:大千世界,纵横古今亿万年,何为真实,何为虚假,谁又能分得那么清楚呢。

杜小凤恢复平静,笑道:拜托,不要讲得这么高深莫测好不好……

第二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盛夏酷热。

浩阳高中。

今天,杜小凤穿上崭新的校服,很合身,深黑笔挺又略微紧身的校服将他消瘦的身材衬托得修长,格外精神。

他心情也不错,在真悟境界的突破,让他神清气爽,精神力和真气的暴长,不经意留露,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耀眼夺目。

他不是帅气的人,可一路上,引起的回头率高大百分之八十以上,另外百分之二十不排除那些没有看到他的人。

对于别人的注目,他还有些不适应,有意加快步伐,气随心动,真气自然上提,身子顿时变得轻飘飘的,表面上看,他是在走路,其实,他的速度比一般人小跑还要快上许多。

进入教学楼后,他终于多出一口气。

自他走进自己教室那一刻起,明显感觉到学生们对他的态度充满谨慎,看他的眼神也小心翼翼的,其中还包含一丝敬意。

或许和自己在昨天与那三名青年打了一架有关系吧!杜小凤坐到自己座位上,淡然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你好!”他落座不久,身旁有人说话,扭头一瞧,原来是那个坐在第一排,昨天自己帮过他的瘦小少年。

杜小凤含笑客气道:“你好,有什么事吗?”

“昨天,”瘦小少年腼腆道:“你走得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呵呵!”杜小凤笑道:“你不用客气,也不用谢我,我们可是等价交换的!”说着,他拿出那支圆珠笔,在少年面前晃了晃。

瘦小少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轻声道:“昨天那些人是学生会的,他们可能会找你麻烦!”

“哦?”杜小凤问道:“你怎么知道?”

瘦小少年道:“昨天你走后不久,有学生会的人来过教室。”

杜小凤虎目一眯,问道:“他们有难为你吗?”

瘦小少年忙摇手道:“那倒没有,不过他们问起过你,语气很有友善,看来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呵呵!”杜小凤对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有信心,他已不再是数月之前那个胆小怕事、随人欺负侮辱的杜小凤了。他笑道:“谢谢你的提醒,虽然我并不怕他们。”

他底气十足,瘦小青年即使还有些忧虑,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善意地叮嘱道:“不过你还是要小心点啊!”

“怎么了?”他的同桌亚晴刚到教室,恰好听到瘦小少年的话,张着一双漂亮勾魂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那少年脸色一红,偷眼看了看她,没再说什么,默默走开了。

杜小凤摇头,随口道:“没什么?”

亚晴放下书包,问道:“昨天你跑到哪去了,一上午都没看到你人影!”她虽是质问,语气中倒显露出几分关心。

杜小凤心中一暖,笑眯眯道:“没什么,只是碰到几个朋友,大家在一起聊聊天。”只不过聊天的方式野蛮了一些,大家用的是拳头和木棍。他在心中另外进行一下补充。

“哦!”亚晴信以为真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还担心你被人家找麻烦了呢!”

看她认真的样子,杜小凤倒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在她面前说谎,就好象在一张白纸上画了一条不和谐的一笔,唐突又让人万分不舒服。

前两节课无话,老师平淡的讲课,学生们平淡的听课,时间在平淡中度过。

第三节课是体育课,男学生喜欢,女学生讨厌的一门课程。

由于体育课运动量比较大,每次上课时,总是有一些女学生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借口请假,然后跑回到教室聊天、睡觉。

体育课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身体健壮,模样凶悍,满脸落腮胡茬,再加上一颗大光头,凶神恶煞一般,若说他是老师,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不会相信,但若说他是捞偏门混黑道的,倒是百分百令人信服。

上课时,男女学生们各分成两列,按照大小个头站成四排。老师站在众人前方,拿着小册子点名。

由于第一次上体育课,学生们又都是新人,对学校情况不熟悉,没有人请假。从头点到尾,没有缺席,老师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蝴脸上挂起微笑,轻咳一声,正要说话,突然女学生队列中有人举手。

老师眉头一皱,扬头问道:“怎么回事?”

亚晴缓步从队伍中走出来,腰身弯曲,单手捂着小腹,脸色煞白,秀眉快拧成个疙瘩,她低声道:“老师,我……我肚子痛!”

该死!老师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为什么每届学生中都有这样讨厌的人#蝴语气低沉道:“有些学生,不上体育课时就活蹦乱跳的,可一上体育课,不是这里痛就是那么不舒服,你们以前我这个老师傻,很好骗是吗?”

“我……”亚晴脸色更加难看,低垂着头,摇首道:“老师,我没有……”

“什么没有?”老师一点不客气,厉声道:“给我站回到队伍中去,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可是,老师,我真的……”

“站回去!”随着老师一声咆哮,让原本已虚弱得摇摇欲坠的亚晴险些昏倒,小腹不时地传来巨痛感,让她头脑一阵发晕,脸色苍白如纸,眼前一黑,身体失衡,站立不住。就在她跌倒的瞬间,学生人群中突然闪出一条黑影,箭一般射到亚晴近前,伸手将他扶住。好快啊!学生们纷纷倒吸一口冷气,惊讶地张开嘴巴,他们根本没看清那黑影是如何动身的,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他已站在亚晴身旁,好象他本来就站在那里似的。人们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那黑影正是充满神秘和高贵气质的杜小凤。

杜小凤托着处于半昏迷状态的亚晴,满怀担忧地看了看她,从他所学医术的知识中,他看得出亚晴并非装模作样,而是真的有病在身。他转过头,对老师道:“老师,不管你对以前的学生们有多么不满,但你不应该将情绪发泄在真正生了病的学生身上!”

老师冷眼打量杜小凤,身材消瘦,身高只及自己肩头,暗中哼了一声,问道:“你是谁?”

“杜小凤!”杜小凤道:“老师刚才应该已经点到我的名字了。”

老师老脸一红,话锋一转,冷道:“我不能让装病的学生诡计得逞,你放开她。”

杜小凤幽幽摇头,坚持道:“她病了。”

老师怒道:“她有没有病我心中有数,我让你放开他!”

杜小凤心中火烧,可老师的强硬态度又让他感到无奈。他做了十五年老实听话的人,虽然现在受到真悟元经的影响,身体和思想发生巨大的改变,但一时间还无法消除对老师惧怕和尊敬。他轻叹口气,小心的慢慢放开手。离开他的支撑,亚晴顿时失去重心,身子一偏,整个人摔进杜小凤的怀中,脑袋靠在他肩头,两只迷人的电眼半睁半闭,其中充满朦胧的妩媚,红唇微微开启,吐气如兰,喷在杜小凤的脸上,香喷喷,热乎乎的,让他神智为之一荡,特别是亚晴胸口起伏不定,胸前成熟丰满的突起格外吸引人眼球。

好个娇媚又成熟的女生。

杜小凤脸上布起一层红润,忙别过目光,不好意思地看向别处。可此时也正有一道灼热火辣的眼神在亚晴身上流转、游动。

不知道是亚晴的柔软感化了老师,还是同学们议论纷纷的嘀咕声让他为了难,老师突然开口说道:“看来她是真病得很重,你先回到队伍中,我带她去医疗室。”

老师刻意压抑的眼神令杜小凤难受,看着他从自己怀中接过软绵绵的亚晴,心中总有一股异样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杜小凤奇怪,老师带着生病的学生去医疗室是件很正常的事,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不妥呢?他想不明白。

亚晴的身高已不算矮,一米七十挂零,在高一女生中不多见,可和这位膀大腰圆的老师站在一处,相差何止一头,活脱脱现代版的美女与野兽。老师搀扶亚晴,快速走向教学楼,时间不长,两人身影在众人视线中消失。

“哎?真是奇怪!”一位敞怀的学生挠着头发嘟囔道。

“怎么了?”旁边有人发问。

“医疗室不是在教学楼后身嘛,老师怎么进教学楼了呢?”

“也许她病得并不严重,老师扶她回班级休息一会就好了呢!”说着,他转目看向杜小凤,献媚地笑问道:“小凤,你说对吧?”

杜小凤第一天上学便让高三学生会的人碰了硬钉子,给大家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他从一开始时就在众人心中就占据了一席之地,班级中绝大多数人都对他尊敬有加,更有不少人有意无意和他套近乎。

杜小凤没有听见他的问话,而是若有所思的低着头,似在盘算着什么。

那学生疑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杜小凤目光深邃地摇摇头,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不舒服,因为老师看亚晴的眼神中带有一团火焰,欲望的火焰,那不是一个老师看自己学生时的正常眼神。

无法确定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可也不敢忽视那种可能,他晃动身形,默默向教学楼内走去。

“小凤,你干什么去?”那学生亲密地叫着他小名,似乎越叫越觉得顺口。

“没什么,找老师聊聊!”杜小凤头也不回,随意挥动一下手臂。

“真奇怪,找老师谈什么,我们和老师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那学生不理解的大摇其头。

教学楼内。

此时正处于上课时间,胆小的学生们都在教室中上课,而那些翘课的不良学生们也都跑到校外去玩乐,教学楼走廊内空荡荡,静悄悄,难见人影。老师扶着亚晴上了二楼,粗糙的大手开始不安分起来。托着她腰身的手慢慢向上移动,当触碰到胸前的柔软时,亚晴震了一下。可她思想单纯,加上因忍受疼痛而变得晕沉沉的头脑,并未往别的地方想,认为那只是老师无意中恰巧碰到的。

她的默然,让老师心中狂喜,毛手更加肆无忌惮,开始时,他还只是碰碰,到后来,干脆将整个手掌按在亚晴的胸脯上,轻轻揉捏。

当她感觉到不对劲时,老师已半拖半架的将她拉进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不算大,十多坪,里面摆放两张白色办公桌,墙角处放有一张一米半长供会客使用的黑皮沙发。这间办公室是两名教师共同使用的,但另外那名老师因休假还没回学校,所以办公室被他暂时独占。近来后,他反手将房门锁死,然后扶着亚晴坐到沙发上,似关心地问道:“现在怎么样,还难受吗?我去给你找点药!”

见他满脸的关怀,亚晴心情一松,为自己刚才不安的想法感到脸红。她客气道:“老师,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那怎么行?”老师拉开自己办公桌抽屉,拿出一支白色塑料药瓶,倒出两片,递给亚晴道:“这是止疼药,你先吃了吧!”

亚晴摇手道:“老师,我真的不用……”

她没等说完,老师大咧咧挨着她坐下,明知顾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亚晴娇颜一红,垂首道:“肚子!”

“来!”老师伸出大手,笑呵呵道:“让我帮你揉揉!”

亚晴忙摆手道:“那,那怎么……好意思呢?”她只是单纯,而不是傻瓜。

老师无视她的反对,一挥手臂,轻松把她阻拦的手打开,另一只大手按在亚晴的小腹上,嘿嘿淫笑,问道:“是这里吗?”

亚晴一张脸快红成血色,边推着他粗壮的手臂,边娇喘连连道:“老师,不要这样……”

“不要怎样?”老师根本不把她虚弱无力的反抗放在眼中,手掌缓缓向下,钻进裙子内,抚摩她嫩滑细腻的大腿,掌心传来的滑腻和柔嫩令他欲火高涨,眼中流露出可怕的兽性。

现在,亚晴终于明白将要发生什么,她张开嘴巴,刚要大叫,老师身子向前一扑,将她压在身下,同时伸手捂祝糊的嘴巴。

他庞大沉重身躯哪是病痛中的亚晴能承受得了的,仿佛身上的骨头全部散架,痛得她眼泪夺眶而出,偏偏嘴巴被人家盖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低沉的呻吟。

老师手下一点没停留,嘴角挂着淫笑,将亚晴的长裙掀开,那一对白花花修长匀称的大腿让他目眩。

似乎已品尝到身下美味的甜美,他迫不及待的去拉扯亚晴的粉红色内裤。亚晴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道关卡,可是在老师强大的力道下,她所有抗拒皆成徒劳。力气在她身上一点点消失,她绝望的闭上眼睛,任由老师将自己的内裤一点点拉下去。

“这,让你觉得很兴奋吗?”

一句突如其来的声音,好象给被欲望冲昏头脑的老师当头一棒。

他吓得一激灵,反射性的从亚晴身上跳起,转头一瞧,发现办公室的窗台上蹲坐一人。

说不清是这个人耀眼还是他背后的阳光耀眼,总之,他身上散发出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睛。

老师本能的用手遮在眼眉上方,好一会,他的眼睛才算渐渐适应,这时,他看到一对细细长长,斜飞如鬓的眉毛,很漂亮,如果再弯曲一些和女人的柳叶眉差不多,下面是一双棱角分明的虎目,刚毅有形,神光外显,炯炯有神,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子,刺在人脸上,感觉火辣辣的难受。这……这不是刚才那个学生吗?老师惊讶道:“杜小凤?”

这时的杜小凤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虽然面貌没有任何变化,但内敛的气质和外张的气势却有天壤之别。他有些不太确定。

窗台上这人正是杜小凤。

他双腿一晃,飘然落地,看到沙发上衣衫凌乱,哭得象雨打梨花似的亚晴,他目光越发冰冷。“以前我只在报纸上、电视上、网络上看到关于禽兽老师的报道,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在现实中真的被我遇到。你是老师,她是学生,你的过错,不可原谅!”

知道对方的身份,老师不再感觉害怕。他哈哈仰面一笑,问道:“那又能怎么样?”

杜小凤一字一顿道:“我会把你今天的所做所为公之于众!”

老师冷笑,反问道:“谁会相信?”

“什么?”

“谁会相信你说的话?”老师自信满满地说道:“浩阳的学生都是些什么人,恐怕无人不知,谁会相信这里学生的话而不相信老师的话呢?”

杜小凤眯起眼睛,道:“如果我告诉校长呢?即使不能把你怎样,恐怕校长对你的看法也会有所改变吧?”

“哈哈!小子,你在威胁我吗?”老师诡笑道:“看来,你还没有弄清楚浩阳的状况,玩几个女学生而已,没人会把我怎么样,况且,我还没有把她怎么样呢!”

什么?杜小凤一楞,好一会才品出他话中的意思,苦笑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小问题,校长能容忍这种情况存在?”

“哼!”老师冷哼道:“也许那个老家伙比我玩过的还多呢!”

这是什么样的学校!听完这话,杜小凤觉得阵阵恶心,心中烧起一团火,钢牙紧咬,放柔声音问道:“你**过多少女学生?”

感到自己说得太多了,老师脸色一沉,语气不善道:“那不管你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当然,如果你硬要这么做,也没有人能阻拦,不过,你以后在浩阳的日子将天天都是煎熬!记住我的话,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杜小凤笑了,边解开自己的衣扣边直步走过来。

老师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戒备地提起拳头。

哪知杜小凤在他前面并未停留,而是直接走过去,来到抽泣的亚晴近前,脱下衣服,放缓动作,温柔地披在她身上。

亚晴好象从噩梦中醒过来,一头扑进杜小凤怀中,放声痛哭。

第十五章 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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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凤一时还无法接受她如此亲密的动作,但却体贴的没有避让,因为他知道,那样做将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他轻轻抚摩她的秀发,柔声安慰道:“不要哭,没事了,我带你走!”

亚晴的小手紧紧抓祝蝴的衣襟,指尖已乏白,好象生怕自己一松手,杜小凤就会马上飞走似的。

她的泪,让杜小凤感到心痛。

他扶起她,轻声道:“放心吧,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说着,他拦腰将亚晴抱起,向办公室外走去。

“杜小凤!”老师在后看得两眼充血,到现在他还没有打算放弃已到了嘴边的美味,出声将他喝住,冷道:“我只让你离开,而并没有让她走!”

杜小凤站住身,仰面,问道:“你还想怎么样?”

老师道:“作刚才没有作完的事!”

“好!”杜小凤点头一笑道:“刚好,你的想法和我的一样!”说罢,他打开房门,来到走廊,将亚晴轻轻放下,说道:“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亚晴抓祝蝴衣襟的手丝毫不敢放松,带着哭腔问道:“我要去哪?我怕……”

她惊慌失措的眼神可激起任何一个男人的保护欲。杜小凤是个男人#蝴拍拍她手背,笑眯眯地说道:“放心吧,我去去就回,去作一件刚才想作却没有作的事!”

他的笑容,让亚晴宽心,他的体贴,让她窝心,他身上那种自然而然带给周围人的安全感,更让她迷恋,舍不得松手放开。

“你会很快回来的,是吗?”亚晴不放心地追问。

“恩!我保证!”杜小凤点头,拉开亚晴的小手,转身重回办公室,慢慢将房门关严,反手锁死。

老师楞然地盯着他的举动,问道:“你要干什么?”

杜小凤嘴角一挑,挂起一丝似有似无的微笑,他眯缝眼睛道:“我只想看看你的内心世界是如何的丑恶!”

说完,他的眼眸开始慢慢变得明亮,白色的光芒迅速掩盖住黑色眼球,使他双眼射放出两道精光。

“这……这是什么……”老师从来没见过如此惊奇的事,人的眼睛竟然可以变色,还会发出光芒来?#蝴张大嘴巴,惊讶地倒退数步,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脑袋突然嗡了一声,接着,陷入一片空白。

原来,杜小凤早已经准备妥当,蓄势待发的精神力在他愣神的一瞬间,侵入他的大脑。

这是杜小凤第二次使用精神力窥视人的内心,但这次和上回对张慧芝的施为是带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而且在精神力的强弱方面也不可同日而语。上次他只是觉得好玩,是试探性的,精神力也只不过处于初级阶段,但这一次则含恨而发,随着他与真悟的融合,精神力比以前不知强出多少倍,丝毫没有保留,根本未顾虑到对受施为一方精神上所造成的伤害。

当他的精神力与对方的思绪接触后,他第一感觉是肮脏与邪恶,接触逐渐加深,他看到数张女生哭泣的面庞,他知道,那正是他犯过的罪恶所在。

杜小凤对精神力的控制还未达到纯熟,加上入侵他人的大脑是相对较难的一种,他并看到太多的东西,即使那些他已探知的只不过是些模糊的片段,看不真切,时间不长,他顿感疲倦劳累,不敢再继续下去,强力施为,会让自己精神力受损,得不偿失。

他收回外放的精神力,长长吸了口气,精神有些萎靡。

那老师还处于大脑空白状态,人傻楞楞站在原地,面无表情,两眼发直,呆望前方。

“无论是谁,做错了事总要受到相应的惩罚,这是天道!”杜小凤逐渐发觉真悟元经有许多话很有道理。

教学楼外操场。

老师和亚晴一去不回,连杜小凤也没了踪影,学生们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那位受过杜小凤帮助的矮小少年担忧自语。

“能出什么事?别瞎操心了!”旁边有人白了他一眼。

这话刚说完,只听哗啦一声,教学楼的方向传来窗户破碎的声音。

由于教学楼和操场之间有树木遮挡,距离又较远,学生们看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先是一惊,紧接着争先恐后向楼下跑去。

等到了近前,看清之后,学生们都傻了眼。

只见那位身材粗壮的体育老师衣服被人扒得精光,只留一条短裤,赤身裸体伏在地上,背后还粘贴一张大白纸,上写五个红色大字:“我是禽兽教师!”他身下有不少破碎的玻璃碎片,身上划出数条口子,哼哼哑哑发出虚弱的呻吟,爬不起来。

来浩阳上学的学生基本上没有几个省油灯,不是平日里扯皮捣蛋的顽劣份子就是成天打架斗殴的不良少年,他们对老师没什么好印象,总结两个字可以代表——厌烦。现看到体育老师这般模样,学生们回过神,没有一人愿意上前帮忙的,一各个幸灾乐祸的在旁看热闹。

“哇靠!”学生中有人大笑出声,嗤笑道:“我们知道你是禽兽,可你也不要用这种方式来表白自己嘛!”

“……”老师口吐白沫,已说不出来话。

教学楼内。

那位体育老师落得这个下场,自然是杜小凤的杰作。从对方脑海中的世界,他了解到浩阳高中要远比他想象中黑暗得多。

他本想将浩阳林林总总的黑幕暴光出去,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妥。第一,正如那个老师所说,他的话,外界未必会有人相信,况且他手中没有确凿的证据;第二,即使真有人相信他的话,事情一旦败露,必然在社会中掀起轩然大波,到那时,受伤最深得不是浩阳高中,不是那些败类教师,而是受害的女学生们,他不得不顾忌到这一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杜小凤有种冲动,或者说有种欲望,不希望依靠外界,而是用他自己的力量来改变,或许会很难,但他越来越喜欢尝试一些东西。

杜小凤走出办公室,亚晴正靠着走廊的墙壁,满脸紧张,见他出来,忙问道:“我刚才听到玻璃碎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杜小凤悠然一笑,道:“办公室里太热了,我让他出去凉快一下!”

亚晴还想再说什么,杜小凤已上前将她托起,笑吟吟道:“我送你回教室。”

“可是,他……”

“放心吧,没有事了!”

回到教室中,将她安置好,杜小凤问道:“肚子还痛吗?”

“恩!”亚晴点点头,刚才依偎在杜小凤怀中,虽然它并不宽厚,但传来的温暖和舒适让她舍不得离开。

“痛得厉害吗?”

“恩!”

杜小凤正色道:“哪里痛,我可以帮你看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亚晴脸色一红,垂首,不好意思地微摇摇头。

杜小凤误会了她的意思,笑道:“放心吧,我不是色狼,也绝对不会借机占你便宜的。”

亚晴有些慌乱,连忙摆手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我不好意思说……而且,我也习惯了。”

杜小凤听得莫名其妙,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又什么叫习惯了?有病就得治嘛,越耽误越容易出现问题。我学过医术,或许能帮你减轻一点痛苦,告诉我,究竟是什么病?”

“哦!”亚晴为难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说,她偷眼观瞧杜小凤,见他细长的眉毛微微皱起,满脸认真,不忍心拒绝他的好意,低声娇柔道:“这是女人的病啦,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的嘛……”越说,她声音越低,到最后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杜小凤耳朵灵敏,听得一字未漏,他问道:“每个月总会有几天什么?”

“就是那个啦!”“那个?那个是哪个?”“哎呀,就是……那个了嘛!”“……”

亚晴这个那个足足拐弯抹角了两分钟,杜小凤终于弄明白她的病因所在,原来是痛经。

这个病,对于一个和自己不太熟悉的人,特别是男生,确实不容易讲出口。

如何治疗痛经,杜小凤在真悟境界中学过。

经水为血所化,而血又随气运行,若气血充沛,气顺血和,则经行通畅无阻,自然无疼痛之患。若清志不舒,或寒客胞宫,致气滞血瘀,经气涩滞不畅,不通则痛。产生痛经有许多原因,若要医治,必须先查明起因,是由于气血瘀滞所导致或是因为寒湿凝滞、肝郁湿热、气血亏虚等原因所造成,每个起因都是不同的治疗办法。

杜小凤挠挠头发,苦笑道:“这个病,不太好治!”他的意思不是说他治不了,而是因为男女有别,有些女生隐私的地方他碰不得,还有,治疗这种病需要专业的针具,并非一两个曲别针能糊弄过去的,到现在,他只在真悟境界中用过虚幻的针具,至于现实中,他别说接触,恐怕连看都没有看过。

亚晴情绪复杂,即心虚地出一口气又隐隐有些失望,她小声道:“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杜小凤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不好治,不是我治不了,而是因为我没有必备的针具,而且,有些地方我也不好下手。”

亚晴疑问道:“你真的学过医术?”

杜小凤仰面大笑,道:“我为什么要骗你?我确实学过中医!”

“哦!”亚晴将信将疑的答应一声,还是不太相信他的话。这也难怪,在大家印象中,会中医的都是些胡子又白又长、穿着保守的老头子、老先生们,象杜小凤这样年纪轻轻、气质出众的少年,怎么样也想不到他会和中医这门‘古老’的医学有关联。

杜小凤看出她不相信,可也没有办法,自己总不能用刀子强逼着人家相信吧?#蝴无奈道:“你可以按摸关元穴,这样痛苦会减轻一些。”

“关元穴?”亚晴楞然,问道:“关元穴是啥?”

笨蛋!杜小凤拍下额头,暗骂自己糊涂,他将人体穴位记得滚瓜乱熟,象亚晴这样的普通人根本从未接触过,哪能知道自己指的是哪。他歉然一笑,说道:“在小腹。”

亚晴天真地用手指了指,问道:“是这吗?”

杜小凤摇头,道:“再向下点。”

亚晴手指下移寸许,又问道:“这吗?”

杜小凤瞄了一眼,颔首道:“再向下一点。”

亚晴小脸红了,再往下,就要摸到她最敏感的地带了。不过,她还是按照他的话又向下移动少许,娇滴滴问道:“这?”

杜小凤目测片刻,笑道:“没错,再往中间一点就对了,你可以先用手指轻轻往下按,然后收力,但别全部收回,需保留一部分,接着再往下按,再收力,反复这样做,最好配合呼吸,呼气时下按,吸气时收力,你试试。”

他这种办法是无奈之举,根据针灸的原理演变出来的。他将针灸手法中的提括补法(针灸学术中行针时的一种常见手法)运用到手指按摩,至于灵与不灵,他自己也不知道。

亚晴好奇地按照他的方法照做,刚开始时,手指按在小腹上,十分疼痛,她咬牙挺住没有吭声,可时间不长,疼痛感大为减弱,她试着又做了一会,虽然腹痛未全部消除,但比刚才时确实有所轻缓。她惊讶地看着杜小凤,不敢相信道:“你,你真的会医术啊!”

杜小凤表情没什么变化,暗中却长出口气,看来自己对针灸术的灵活运用又起到效果了。他畅怀笑道:“我从来不欺骗朋友。”

亚晴先一楞,接着喜出望外,身子前探,抓祝蝴的袖口,电眼睁得又大又圆,问道:“你把我当朋友了?”

杜小凤不留痕迹的小退半步,笑道:“难道你不是我的朋友吗?”

“我是!”亚晴反射性的大声答道,刚才因为那个变态老师而造成惊恐和羞辱一扫而空,整个人沉醉于浓浓的喜悦当中。“我很高兴能成为你的朋友呢!”

你是如此容易满足!看着亚晴兴奋激动的小脸,回想起她刚才惊慌失措让人心痛的模样,杜小凤有股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他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保护欲。

心中的蠢动让他感到害怕,怕自己对亚晴造成伤害。他拉掉袖子上的小手,退后两步,表情不太自然道:“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了。”

“别……”亚晴不希望也不愿意他离开,有杜小凤在自己身旁,她能体会到难以形容的舒服和无比强烈的安全感,想叫祝蝴,可一时找不到恰当的理由,手僵在空中,菱形的小嘴张开,却吐不出任何挽留的话。

杜小凤拉开教室门,准备出去,刚好,外面还有一群人准备进来,双方碰个正着。

“就是他!”对方人群中一位五官端正、相貌堂堂眼神却带轻浮的青年指着杜小凤鼻子,大叫道:“他就是杜小凤!”

杜小凤闻言,定睛一瞧,说话之人正是昨天带头闯进自己教室欺负弱小的傲气青年。昨天自己和他虽未动手,但却让他下不来台,看来,今天这些与他同来的青年十有八九都是他找来向自己报复的。

他猜得没错,这十多号人都是学生会的学生。由于有校方支持,学生会在浩阳高中实力甚强,会中的学生更是眼高过顶,一般人不放在心上,昨天,他们在一个刚刚入校的高一学生手中吃了亏,面子上难看,这口气怎能咽得下去。

“你就是杜小凤?!”学生中,有一位中等身材的青年开口问道。他声音低沉,音量不大,却可让教室中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杜小凤上下打量此人。这人十七八左右,微微发胖,但身上的肌肉异常结实,粗壮的手臂几乎与杜小凤小腿粗细,往脸上看,小眼睛,鹰勾鼻,四海口,相貌平平无奇,典型掉在人群中就很难再找不到的那种。不过他的眼神相当明亮有神,看得出,这是一位善用心计的人。杜小凤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杜小凤,二人相隔只有两步,皆未说话。

好一会,杜小凤微微一笑,点头道:“没错,我就是杜小凤!”

“他应该还没有超过十五岁。”粗壮青年落在杜小凤身上的目光未动,话却是对身后那位傲气青年说的。

“是的,鹏哥!”傲气青年对他似乎十分尊重,讲话时小心翼翼,目光自然下垂。

“他也并不强壮。”粗壮青年继续道。

“哦……是的,鹏哥!”傲气青年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将头垂得更深,话声低如蚊音。

“所以说,”粗壮青年背手一笑道:“你们都退步了,竟然被一个不到十五岁,身材消瘦的少年吓退,这似乎有些解释不过去,以前,你们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是不是最近的日子过得太安逸,让你们的胆子也变小了。”

“鹏哥,我……”傲气青年此时身上的傲气早已全失,刚要开口解释,那粗壮青年摆手道:“什么都不要说,你们最好祈祷,不要让庆辉知道这件事。”

听到庆辉这个名字,青年吓得一激灵,脑门渗出冷汗。

粗壮青年见他这副模样,轻叹口气,对杜小凤道:“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吧?!”

杜小凤淡然道:“学生会的。”

“恩!”粗壮青年道:“作为新人,开学第一天便和学生会的人动气手来,并且把人打了,你也算是开了浩阳的先例!”

杜小凤耸肩,仰面道:“我并有打人。”

“哪如何才算打人呢?”粗壮青年语气平稳地问道:“是这样吗?”说着话,他冷然舞动拳头,猛击杜小凤面颊。

好强的劲力!对方只一动手,杜小凤便判断出他的身手比平常人厉害得多,肯定经过特殊训练过。他向后倒退半步,身子微仰,对方的拳风擦着他鼻尖划过。“嘭!”“哗啦!”两声,粗壮青年一拳没打中杜小凤,但结结实实砸在黑板上,磨沙的玻璃面被打出个碗大的窟窿,半面黑板布满裂纹,可见他这拳的力道,简直强得骇人。

他拍了拍手背上的玻璃碎片,目光如冰,冷冷盯着杜小凤,哼笑道:“你反应倒挺快的嘛!”

杜小凤淡淡道:“你拳头的力量也不小。”

粗壮青年仰面,无声地笑了笑,解开衣扣,脱掉外衣,抖手甩给一旁的同伴,看架势,准备要和杜小凤硬拼。

对方十多号人,一各个又都是十六七岁、年轻力壮的青年,杜小凤未必怎样害怕,亚晴却担心不已,粗壮青年一动,她吓得惊叫一声,生怕他有所散失,冲上前,拉着杜小凤往后退。

粗壮青年望了望她,目光中闪过一丝惊颜。亚晴并非十分漂亮的女孩,但那双勾魂的电眼、成熟的身材和妩媚的风韵使她在同龄女孩子中鹤立鸡群,格外引人注目,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那粗壮青年和同来的十多号青年也不例外。数十道火辣的目光在亚晴脸上、身上打转,让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成熟的她满面通红,本能地躲到杜小凤身后。

感觉到她的紧张,这让杜小凤很不舒服,他脸色沉下来,冷道:“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们如此看一个女孩子很不礼貌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象个火捻子,点燃众人心中的火焰。他们一各个面露怒色,对杜小凤怒目而视,目光如果可以变成刀子,他此时一定满身血窟窿。无视对方杀人般的眼神,杜小凤腰身一挺,傲然而立,任由亚晴用尽全力拉扯,他不动分毫。

粗壮青年摆手压住蠢蠢欲动的众人,哼道:“看来,得有人先教导一下你要如何和学长们说话了!”说着,他挽起衬衫的袖口,跨前两步。

他与杜小凤近在咫尺,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正在这时,粗壮青年口袋中传出清脆的音乐。

第十六章 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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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头一皱,由口袋中拿出手机,接通,问道:“什么事?”

“……”

“哦?”他眉头皱得更深,疑道:“怎么会这样?”

“……”

“好了,我知道了!”他关掉电话,转过身,冷冷瞥了杜小凤一眼,说道:“我们的事还没有完,不过,现在到此为止。”说完,他从同伴怀中取回自己刚刚脱掉的外衣,重新穿好。

他的举动,不仅让杜小凤觉得奇怪,那些与他同来的青年也不理解,傲气青年探过身,问道:“鹏哥,怎么了?”

“回去再说!”说完,不理众人反应,率先快步走出教室。

他一走,其他人再无心思逗留,知道肯定有事情发生,不然他绝不会走得这般匆忙。

这群人,来得快,去得更快,好似一阵旋风,转眼间教室又恢复原有的平静。

“他……他们怎么突然走了?”亚晴惊魂未定,拉着杜小凤胳膊好奇地问道。她知道,粗壮青年的离开一定和那个电话有关系,只是究竟是什么内容,她听不清楚。

杜小凤垂首苦笑,摇头未语。他的耳朵很灵敏,特别在得到真悟元经之后。

体育老师最终被送到医院,直到他躺在病床上,医生给他身上的伤口缝针时,他还在神智不清的嘿嘿傻笑,头脑仍未完全从受到精神力入侵的创伤中恢复过来。不过他“大胆且又直白”的演出在学校中掀起一个不小的波澜。了解他平日所作所为的人暗中纷纷感叹一句老话: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老天还是长眼睛的。

午间休息。

杜小凤想去学校附近的商场逛逛,看有没有卖针灸用的针具。他发现,想用针灸术医病治人,没有必要的针具,即使所学再渊博再熟练,也发挥不出来。

他刚走出教学楼,迎面走来两位身穿整齐校服的青年,其中一人伸手拦祝蝴去路,问道:“你是杜小凤?”

我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出名了?杜小凤好笑地点点头,问道:“我是,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那青年嘴角一撇,冷哼道:“是就好,如果你有空的话,和我们走一趟!”

杜小凤预感到对方来者不善,疑道:“去哪?”

青年道:“到了之后,你自然会知道。”

杜小凤悠悠摇头,道:“对不起,我没有时间浪费在一些我不了解的事情上。”

“小子!”青年脸色一变,冷笑道:“不要那么拽!你不是怕了吧?”

“怕?”杜小凤毕竟是年轻人,受不起别人激将,气血随之一荡,直冲脑门,可很快,他又平静下来,真元的修炼不仅让他智慧大为提高,也让他懂得怎样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淡淡然的一笑,耸肩道:“随便你怎么说,总之,我不愿意做的事,没有人可以勉强我!”

“哦!原来是这样!”青年故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皮笑肉不笑的凑到他近前,贴近他耳边,低声道:“有些事情,即使你想躲也躲不掉,今天,你可以拒绝我,但是明天,后天,会有更多的人找出更多让你无法拒绝的理由,到那时,谁也保证不了你的朋友会不会受到伤害。亚晴是你的同学吧,她很特别啊……嘿嘿!”青年嘴角挂起诡异的贼笑。

亚晴?他们怎么知道亚晴这个名字?

似乎看出他的惊讶,青年冷笑道:“学生会要想查一个人,太容易不过了!”

原来如此,又是学生会的人。杜小凤双眼一眯,握紧拳头。

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关系而牵扯到任何人,特别是亚晴,面容渐渐阴冷,他冷冰冰幽深地说道:“如果你们敢伤害她,我会成为你们挥之不去的噩梦,请记住这一点,别把我的话当玩笑!”他说话时目中神采一闪,顿时间精光四射,那无比犀利的眼神让那青年不自觉的打个冷战,腿也不听使唤的倒退两步,脸色发白,心脏狂跳。他自己都有些奇怪,对方只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如此沉重的恐惧感,难道,是他那双好似突然会发光的眼睛吓到了自己?亦或是那逼人的气势让自己胆怯?

青年咽口吐沫,硬着头发放出狠话:“她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这……这就要看你自己了!”

杜小凤深吸口气,压制住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绪,冷冷道:“带我去见他。”

“什么?”青年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瞪着眼睛问道:“去见谁?”

杜小凤一笑,道:“见那个想见我的人!”

“谁想见你?”青年没等开口,路旁走来数人,杜小凤扭头一瞧,笑了,原来人群正中的两位身材高大青年正是他新结识的朋友——张少成和张松林。这二人皆身高超过一米八零,只不过张少成要壮一些,而张松林偏瘦,走在一起,格外醒目。

“你是学生会的?!”张松林在浩阳是“老人”,对这里情况非常了解,认识的人也多,只看那两青年的衣着和相貌,心里已猜个八九不离十。“找小凤是因为昨天那件事吗?他只是个新人,还不了解学生的状况,给我个面子,这事就算了吧!”昨天杜小凤和学生会动手的事,是他从心直口快的陈晓婧那里听来的,他并未怎样在意,高低年级之间起冲突在浩阳是常有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两个青年对张松林并不陌生,知道他是浩阳的“小混混”,无帮无派,但他的朋友却很多很杂,轻易没人愿意去招惹他。

青年对他还算客气,先点下头,然后小声说道:“这不是我能说得算的,因为,辉哥要见他!”

“辉哥?”张松林一楞,问道:“王庆辉吗?”

“是的!”青年点头一叹。

杜小凤和张少成对这个名字不熟悉,听过之后没什么反应,可张松林脸色却为之一变。王庆辉是什么人,他清楚得很,堂堂学生会的副会长,麾下成员过百,只要在浩阳呆过一段时间的人哪有几个不知道他的,即使学校中的老师见了他也会笑脸相迎。只是他不明白,一件平平常常的学生间打斗,别说没伤到什么人,就算真有人受伤住进医院,也不至于让他这个学生会的大会长亲自出面啊!张松林挠挠头发,疑道:“你不会搞错了吧?”

那青年苦笑道:“我说哥们,别的事情我能搞错,这事能弄错吗?现在辉哥正在后面等着呢!”

张松林眉毛紧锁,快拧成个疙瘩。

见他如此模样,杜小凤和张少成都想到这个王庆辉恐怕来头不简单。后者问道:“松林,他是谁?”

“他?呵呵!”张松林摇头笑道:“他是学生会的副会长,真奇怪,象他这样的人,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情而找上小凤啊!”

杜小凤上初中时,学校根本没有什么学生会,他对副会长这个词没什么概念,甚至对学生会的印象也模模糊糊。他笑道:“不就是去见一个人嘛,你们带路吧!”

“好!”青年闻言大喜,暗中松了口气,自己总算可以交差了,没在副会长面前丢脸。他打个指响,道:“你随我来!”

张松林拦住准备动身的杜小凤,微微摇头道:“小凤,你要想清楚了,事情未必那么简单!”

杜小凤轻松一笑,道:“不就去见一个人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其实并不想去,但又不得不去,该自己去面对的事情,总该要去面对,逃避不是办法,总有一天人家会找上门来,而且,他确实有些担心对方找亚晴的麻烦。

张少成晃动身形,几步赶上杜小凤,笑道:“我陪你走一趟。”说着,他转回头,向后面正低头沉思的张松林道:“松林,你不想一起来吗?”

那可是王庆辉啊,如果得罪他,以后还怎么在浩阳混了?他心中呐喊,一百一千个不愿意,但看到杜小凤瘦弱的背影时,两条腿不听他使唤,还是跟了上去。他在心中长长哀叹一声。和他一起的同学见状,也纷纷跟上前,张松林眼珠一转,将其中一人拉到自己近前,在他耳边低低细语几句,那人边听边连点头,最后,转身形飞步向教学楼内跑去。

杜小凤等人在两位青年的指引下来到教学楼后身的一处偏僻之地。

这里可能是浩阳的死角之一,三面高墙,象条死胡同,墙壁上涂鸦狼籍,面目全非,杜小凤甚至能看到一些早已枯干,变成黑褐色的血迹。胡同里,密压压聚集着一群人,冷眼观看,少说也在三十以上,清一色的浩阳校服,右臂带有红色袖标,手中有拿钢管的,也有提木棍的,三五成群,烟雾缭绕,或蹲或站,整条胡同基本上都被他们霸占,气势冲天。

看到那两个青年领着杜小凤一行人回来,众人纷纷弹飞烟头,站起身形,一各个叱牙咧嘴,目光中充满敌意。

“杜小凤?!”一位中等身材的青年人背着双手,站在胡同最里端,他面对墙壁,似问又似肯定的低吟一声。

听到他说话,众人自觉地退到两旁,让开一条通路。

他没有转身,也未回头,只留个背影给杜小凤。后者心中厌烦,觉得这个人如果不是太高傲就是太做作,令人讨厌。第一次见面,甚至只看一眼,对方在他心里就没留下什么好印象。杜小凤将头一昂,没有答话。

周围学生会的人见他如此模样,脸色一沉,擦拳磨掌,一时间,骨节间摩擦发出的清脆响声此起彼伏。

没有人说话,但紧张的气氛任谁都能感觉得到。

张少成两手微微上提,面露谨慎,张松林则紧咬下唇,眼珠不时地四下扫动。

杜小凤对周围人含恨不善的目光毫不在意,他嘴角上挑,反而笑了。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他自己知道,他笑得很勉强。

在群敌环绕的情况下,他越表现的紧张越容易增长对方的气焰,自己若轻松下来,倒会让对方觉得高深莫测,心里没底,不敢轻易动手。这不是他自己胡思乱想蒙出来的,也不是别人教过他的,而是他脑中灵光一闪,从自己所看过的校旱中领悟出来的道理。

果然,杜小凤这轻松暇意的一笑,还真把学生会众人笑得茫然不解。

听到人群中的惊讶声,那青年终于缓缓转回身,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顿时间纠缠在一起,碰撞出火花。

青年模样还算不错,白净面膛,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但眼神却很邪气,流露出轻浮之色,让人看了总有一种不舒服感。

杜小凤在真悟元经中修炼奇门篇时对面相学有过接触,虽不至于精通,可也掌握一些皮毛,他看过这人长相后,第一感觉是这人不可靠,他的鼻尖太过于尖薄,如同鹰勾,嘴唇又突又薄,象两把利剑,这些皆属于心性奸险狡诈、喜投机取巧、口是心非的特征。这样的人,即不可靠又不可信。看过他面容之后,杜小凤对他更无好感。

“你就是杜小凤吧!?”那青年低首轻弹手指,微笑间,露出森白的牙齿。

杜小凤没把心中的讨厌表现在脸上,随着心智的增长,他也逐渐明白在对手面前隐藏自己真实情感的重要性。他点头笑道:“你说得很对,我是!”

“呵!”那青年道:“我叫王庆辉。”

杜小凤道:“我知道。”

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对于青年来说,好象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他又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杜小凤道:“我知道。”

“哦?”王庆辉楞了一下,忍不住又多看了杜小凤两眼,傲然地摇头道:“我找你来,可并不是因为昨天的那件事。”

杜小凤道:“我知道。”

他连续三个“我知道”,让王庆辉有些不是滋味,哼了一声,手指遥遥一点杜小凤鼻子,挑眉道:“那你说我是因为什么事找你!”

杜小凤柔声道:“因为,我把一个禽兽踢出了窗外,他现在可能正躺在医院里。”

王庆辉表面笑容不减,暗中却大感奇怪,不知道杜小凤怎么知道自己是因为这件事才找上他的。

杜小凤的耳朵很尖,或许因为真元修炼的关系,使他听力异常灵敏,当那个叫鹏哥的青年找上他后接听电话时,他在旁已将他们的对话听个清楚,鹏哥临时放弃打斗选择离开,就是因为那个体育老师的关系。其实,学生会与学校教师的关系一向很密切,他们扩张壮大到今天这种地步,和校方的鼎力支持脱不开关系。到浩阳上学的学生龙蛇混杂,多为不良少年,难免有不听老师管教的“顽劣份子”,当这些人屡教不改,软硬不吃,老师们又不好亲自出面解决时,他们会找学生会帮忙,用恐吓或者直接动用武力来教训那些在他们眼中桀骜不逊、生性恶劣的学生,让他们变得听话,最后即使出了事,这也只能算为学生内部的私斗,和校方扯不上关系,说直白点,学生会只是老师手中的一支又听话又好用的枪,什么时候开火,向哪里开火,全由校方决定。现在,杜小凤只不过刚到浩阳才两天而已,便伤了学校的老师,以前还未有过先例,校方自然十分重视,不肯轻易善罢甘休,但他们又不想把这件事闹得太大,一旦学校暗中的内幕泄露出去,将对浩阳将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得不偿失,他们不敢轻易冒这个险,所以,动用学生会,想让杜小凤变得柔顺一些,聪明一些。这一点,也正是王庆辉为何兴师动众,亲自出马的主要原因。

“或许,我不应该来!”杜小凤仰面道。

“既然已经来了,有些事情就不会被改变!”王庆辉道:“我可以很直接的告诉你,今天我找你,就是为了教训你。”

“自始自终,我都没有错!”杜小凤淡然道。

“对老师不敬,就是错!”王庆辉笑呵呵弹着手指,轻描淡写道:“无论你有多么充分的理由。”

杜小凤不再说话,双眼望天,久久不语。他和对方已无须再说什么,人家存心而来,说得再多也白白浪费口舌。

王庆辉左右看了看,斯条慢理地说道:“这里,有三十五个人,而你,却只是一个人,你的处境将会很艰难,当然,我并不希望看到那样不愉快的情况。如果,你向他赔礼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可以考虑帮你求个人情,放你一马,怎么样?”

“不错!”杜小凤点头一笑。对方所说的“他”,他自然知道是指谁。

“你答应了?”王庆辉也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他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心中从没打算轻易放过杜小凤,之所以这样说,只是耍个小计谋,先好言相劝,瓦解对方的气势和敌意,然后再给他全力一击,这样,会给对方造成更大的伤害,这,也是他想要的。

和杜小凤一样,当他第一眼看到这个浑身上下充满高贵和神秘色彩的少年时,心中自然而然的产生一种排斥和讨厌感。杜小凤身上的光彩,让他变得黯淡无光,杜小凤眼中闪烁的神韵,让他变得平淡无奇,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他也希望别人同样这么认为,但杜小凤出现后,这个中心却发生了转移。

他应该去的地方是——医院!王庆辉脸上笑容灿烂,暗中却恨不得一拳把杜小凤清秀的面膛打成烂泥。

哪知,杜小凤刚才话音未落,马上又接着道:“可惜,我还是认为我做得没有错!谢谢你的好意,看来,我只能心领了。”

王庆辉脸色一变,语气渐渐低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小凤悠然一笑,朗声道:“如果再让我见到那个畜生,我只会用相同的手段来对待他,如果他再敢做出以前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无论有多少人保着他,护着他,我也会把他揪出来,将他的丑恶公之于众!”他说话时,底气充足,声音并不怎样洪亮,但却能让在场每个人听得清楚,逼人的气势从他身上自然流出,他原本瘦弱的身材在众人眼中突然变得高大起来。

“哈哈!”王庆辉忍不住放声大笑,喘息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英雄吗?你能改变一切吗?哼,小子,先解决你眼前的麻烦再想其他吧!”说着话,他一挥手,冷道:“给我好好的教训一下他!”

一声令下,左右数十号人纷纷抬起手中武器,向杜小凤小心地围了上去。

这时,张少成一个跨步,站到杜小凤身旁,对王庆辉从容笑道:“纠正你刚才的一个错误,小凤并不是一个人,他还有我。”

“你是谁?”

“张少成!”

“没听说过,不过也好,那就两个一起教训吧!”王庆辉心中火烧,歹毒的目光狠狠划过张少成。

唉!歹命啊!张松林心中一叹,还是挺身上前,苦笑道:“还有我?”

“怎么?张松林,你也站在他们那一边吗?你也想和我作对吗?”以王庆辉这样自命清高的人,平日里对张松林这样的“小人物”不会多看一眼,可是连他这样处世圆滑的人都愿意帮杜小凤,不得不令他惊奇。

唉!张松林又是一叹,无奈道:“他是我的朋友。”

“好,好,好!”王庆辉怒极而笑,连说三声好,冷道:“真不敢相信,你竟然选择站在他那边,可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选择是错误的。”

与张松林同来的那几名学生闻言,知道动手一搏在所难免,纷纷挽起衣袖,做出准备迎战的准备。

王庆辉冷笑道:“你们也甘愿为这个小子和我作对?”

几人耸肩,相互看看,坚定道:“松哥帮谁,我们就帮谁,松哥站在哪一边,我们就站在哪一边!”

这几人都是张松林同学,平日里和他混在一起,交情非浅,即是朋友,也是兄弟,更重要的一点,他们十分佩服张松林的为人,他讲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处事大方,有钱大家花,有福大家享,不象其他人私心那么重。两年来的交往,他们早已跟定张松林,以他马首是瞻,他们知道,在他身边,自己绝对不会吃亏。

“妈的!”王庆辉的耐性被彻底消磨干净,喝道:“一群白痴!把他们给我统统干掉!”

他话音未落,胡同口外冲进十多号人,手中各提木棍,来到近前后,齐刷刷站在张松林身后,领头一位,正是来这里之前与他私语的青年。

看到他们,张松林面容为之一缓,露出微笑。这些人,都是他的同学。

王庆辉暗暗咬牙,冷声道:“张松林,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了这个臭小子,你想和学生会明着干吗?”

第十七章 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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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松林幽幽道:“我不想和任何人打架,我只想帮朋友!”

“去你妈的朋友!”王庆辉狠声道:“你以为凭这二十来个人就可以和学生会抗衡吗?得罪学生会的下场,你应该能了解!”

“咯咯!”墙壁上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什么狗屁学生会,你嚣张个什么劲?”

听到话音,杜小凤一阵头痛,暗道一声糟糕#涵把这个“小难缠”给引来了?看来,今天的事弄不好会越闹越大啊!

学生会众人闻言变色,纷纷含怒仰起头,看到一个小姑娘。她身穿浩阳校服,年纪不大,十四五的模样,浓眉大眼,琼鼻顽皮地高高翘起,配上小麦色的肌肤,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英姿飒爽。她坐在墙头,裙摆飘舞,一对健美修长的小腿在空中荡来荡去,也荡得在场众人眼花目眩,浮想联翩。

杜小凤揉揉额头,大声叫道:“你在墙上干什么?快下来!”

“要你管?!”小姑娘嘴角一偏,故意不看他,傲气十足道:“本小姐觉得好玩,爱在哪,就在哪?”

这个头脑简单的小丫头,你想让人把你裙底风光都看光吗?杜小凤眼睛一眯,猛然冷喝道:“陈晓婧,你给我马上下来!”

没错,这小姑娘正是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事情弄大的陈晓婧。杜小凤一声震喝,把她吓了一跳,一时回不过神。

自她出现后,王庆辉目光始终未离开她左右,两眼放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眼珠提溜乱转,不知在想什么。

他向身旁一位青年使个眼色,那人倒机灵,马上领会他的意思,晃身来到墙下,仰起头,希望能看到更多的东西,可惜他失望了,好一会,他嘿嘿鬼笑两声,说道:“小丫头,你是谁?你知不知道在和谁说话?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话会引出什么后果……”

“引出你个大头鬼!”那人不怀好意的眼神让陈晓婧万分讨厌,不等对方说完,她身形一动,突然从墙头跳下来,那人只觉得眼前一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陈晓婧的鞋底已结结实实踩在他面门上,她年少身轻,可居高临下,下落之势不可小看,借着脚下传来的阻力,她身子向后一翻,在空中画出一条优美的弧线,飘然落地。与此同时,那青年怪叫一声,踉跄数步,鼻口窜血,摇晃几下,直挺挺的一头栽倒,嘴巴张开,扑扑,吐出两颗大门牙。

陈晓婧眼睛向上一翻,拍拍小手,高傲地说道:“这就是惹到本小姐引出的后果!”

众人震惊,除了杜小凤,谁都想不到这里娇滴滴的小姑娘,竟能如此干净彻底的打倒一位比她粗壮一圈有余的青年。

“啪啪!”王庆辉却鼓起掌,边往前走边赞道:“你叫陈晓婧吗?真不错,好厉害的身手啊!”

陈晓婧上下看了他两眼,嗤了一声,将嘴一撇,道:“那关你屁事?”

她口吐恶言,王庆辉丝毫不在意,表情不变,脸上仍挂着浓浓的笑意,来到她近前,“热情”的将手搭在她肩膀上,柔声道:“我没有恶意,我只想和你成为朋友。”

陈晓婧一楞,看着他,未作反应。

王庆辉笑道:“因为,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孩……”

陈晓婧垂下头,脸色红晕,娇艳似盛开桃花。

王庆辉神志一荡,暗叫好美,看她的样子,似乎已陷入自己的温柔,他露出自认为最迷人的微笑,轻轻说道:“你,愿意吗?”

陈晓婧慢慢抬起头,脸色红晕转深,眼中射出两道迷离的光彩,身子有些颤抖。

哎呀!张松林暗叫不好,王庆辉的为人他很清楚,自命清高,善于做作,生性又好色,他身旁的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被他花言巧语骗上床的女孩不知道有多少,陈晓婧年纪轻轻,处世未深,很容易受人迷惑,她该不会被王庆辉表现出的假象蒙骗住了吧?#轰然和她认识时间不长,只见过一次面,当时还挨过她一记老拳,但他也不想看到这个天真活泼顽、皮又漂亮的小姑娘白白糟蹋在王庆辉手里。想到这,他心中大急,忙转头看向杜小凤,希望他能出言提醒,毕竟这些人里,只有他和陈晓婧关系最熟,而且又是没到浩阳就已经认识了。杜小凤面色凝重,紧锁眉头,他在担心,只不过他所担心的对象和张松林关心的恰恰相反。

没有预兆,突如其来,陈晓婧出乎所有人预料地猛挥出一拳,王庆辉毫无准备,这拳重重打在他的肚子上,接着,王庆辉小退半步,趁对方吃痛弯腰之机,她提腿一脚,脚尖点在王庆辉下巴,后者吭哧一声,头脑发昏,眼冒金星的连连倒退,不等他站稳,陈晓婧一个箭步又冲到他近前,双手抓祝蝴肩膀的衣服,顺势一轮,“扑通!”,王庆辉的身躯横着飞出,撞到两米开外的墙壁,反弹落地。她浓眉倒立,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道:“你、竟然、敢用、你的脏手、碰本小姐、高贵、圣洁、的肩膀?我杀了你这王八蛋!”

我的妈呀!张松林脑袋一沉,差点一头扎近地里。

张少成则在旁大笑出声,这个小姑娘还真有意思!

王庆辉躺在地上爬不起来,身上每一根骨头都发出好象断裂般的疼痛,他叱牙咧嘴,豆大的汗珠自他额头滴滴答答滚落。

陈晓婧没打算就此善罢甘休,还想再冲上去继续教训胆敢轻薄自己的“王八蛋”,可身子一窜,却没窜动,原来她的小蛮腰已被不知何时到她近前的杜小凤一把搂住。“你干什么?给我放手,我要杀了那个混蛋!”

比打仗技巧,杜小凤远不如她,但真元深厚的身体,让他在力气方面比她大得太多。不管陈晓婧如何剧烈挣扎,如何大呼小叫,杜小凤的双臂丝毫没有松懈的迹象,他抱着她边往后走边对张少成、张松林等人苦笑道:“这个姑娘疯了,让大家见笑,真是不好意思!”

“你才疯了呢!”陈晓婧回手掐住杜小凤的脸,用力地拧来拧去,“你这个猪头,快点放开我!”

张少成含笑(偷偷擦汗。)张松林、同学甲、同学乙、……(以下省略二十位):“……”

杜小凤快退出胡同,学生会人才如梦方醒,纷纷围上倒地不起的王庆辉,紧张道:“辉哥,你怎么样?”

王庆辉连呻吟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断断续续道:“不要……让……他们跑了,特别是……是……那个……女孩……!叫人,叫人,把咱们的人……都、都叫过来!”

“辉哥……,现在是中午,鹏、鹏哥他们都去吃饭了!”一位青年壮着胆子好心提醒道。

“***,真、真是一群……饭桶!”

“……”

“你们……先给我上!”

“是,辉哥!”众人震喝,抄起家伙,追向杜小凤,“小子,你给我站住,想逃跑吗?”

“哎?”张松林笑呵呵将手一伸,拦住对方众人,说道:“想追上他很容易,不过,得先从我身上踩过去!”

“你算是什么东西,滚开!”一名学生会青年怒吼一声,抡起手中木棍,恶狠狠砸向张松林天灵盖。

“朋友,你的速度太慢了!”张松林稍微侧身,躲开锋芒,下面伸腿一勾对方的脚脖子,那人立站不稳,整个人向他身上扑来。张松林早有准备,抡起早已经准备好,蓄势待发的拳头,迎着对方来势,全力击出。

“啪!”这拳打在青年鼻梁上,顿时,鼻梁骨塌陷下去,青年倒飞出三米多远,落地后一动不动,昏了。

别看张松林平时笑呵呵,左右逢源,不得罪人,但到打架时,他瞬间象变了个人似的,出手毒辣,下手奇重。

他的观念是不到万不得以,绝不动手,而一旦真动起手来,那定有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打架,就是以击倒对方为目的。

“哈哈,下一个!”张松林甩掉校服,大声狂笑,那股架势,豪气冲天。他那些同学见状,斗志激发到顶点,纷纷拿起棍棒,与冲上前的学生会众人混战在一处。

学生会人多势众,且都身材魁梧,在单兵作战上要强于张松林这边,可有张松林和那个比他更加具有实力的张少成在,学生会人数上的优势荡然无存,加上统帅王庆辉伤势严重,失去战斗力,无形中让他们斗志大减,与张松林这边一时间倒打个旗鼓相当。

挑起事端的主角——杜小凤此时却身处事外,连抱带拖,总算把气晕了头的陈晓婧拉出来。

刚开始,陈晓婧还反抗,后来,干脆放弃了,杜小凤的蛮力,她已不是第一次见识了。

离开战场好远,见怀抱中的陈晓婧安静不少,杜小凤这才松开手,正色道:“你为什么出手那么重,真要出了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向你爷爷交代?”

陈晓婧脱离他的控制,顿时由假病猫变成真老虎,叱着虎牙,张牙舞爪道:“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杜小凤直气得七窍生烟,怒道:“如果不是陈爷爷托付,你以为我想管你吗?”

陈晓婧楞住,眼圈一红,雾水朦胧,在眼眶打转,她觉得好委屈,自己受人“轻薄”,而杜小凤却为人家说话,自己为什么要和他们打架,还不为了帮他,反而他……她咬着下唇,强忍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来,两眼狠狠地瞪着他。

杜小凤说完,也大感后悔,觉得自己的话太重,也太不近人情。他忙着又道:“其实我……”

“别说了!”陈晓婧尖叫着打断他的话,倒退两步,冷冷道:“我终于认清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说完,她一抹有些凉凉、湿湿的面颊,头也不回地跑向教学楼。

杜小凤一惊,刚想去追,又顿住,他了解她的个性,现在即使自己追上她,也于事无补,她在气头上,什么话都不会听进去的。看着她越跑越远的身影,杜小凤摇头苦叹道:“其实我,是关心你!”

可惜,早跑出好远的陈晓婧听不到他此时的话,不然……

陈晓婧离开良久,杜小凤收回目光,默默返回那条不知变成什么样子的胡同。

当他回来时,争斗已接近尾声,场中还能有力气站立不倒的人不超过二十个。放眼看去,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人,木棍、铁条散落得到处都是,地面、墙面血迹斑斑,呻吟声、痛呼声此起彼伏,这哪里是学生之间的打架,简直是场战争。

杜小凤第一次体会到浩阳的残酷。

学生会的人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没,即使那些没倒下的已是强弩之末,被逼到墙角,毫无还手之力。

反观张松林一方,虽然受伤倒地的人也不少,但两位主力战将都还在,特别张少成,除了嘴角微青外,身上并无大伤。张松林相对惨烈一些,左臂脱臼,使不上力道,不自然地垂晃,衣服上被划开数条口子,有些地方伤及皮肉,鲜血渗出,衣衫染红好大一片。还好他体格健壮,又无重伤,依然能够咬牙坚持,继续战斗。

杜小凤快速扫视一遍战场的局势,身形一晃,冲到龟缩在墙角处的学生会阵营前,随手抓住其中一人的衣领子,喝道:“你们,打够了吧!?”他动作太快,别说那人经过刚才一番打斗早累得快要虚脱,即使在他全盛状态下也未必能躲得过去。对方连下意识的反应都没来得及作出,领子已被他紧紧抓牢。那人脸色大变,惊叫一声,运起浑身力气,反手一棍,横扫杜小凤太阳穴。

杜小凤似乎料到他会有这一手,手臂一挥,那人一百三四十斤的身体在他手中仿佛轻若无物,被他甩得腾空飞起,伴随一声划破长空的凄惨叫声,摔出五米开远,落地后又滚出好一段距离才算停住,那人挣扎着想爬起,可头昏眼花的身体刚刚支撑起来便又无力倒下。

学生会残余众人被他轻描淡写却威力无穷的一击彻底惊呆,人们张大嘴巴,包括张松林及他那些同学在内,皆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没有人说话,一时间,场中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呼哧呼哧沉重的喘息声。

“够了!”杜小凤双手插进口袋中,淡淡然道:“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因为你们已经败了!”说着话,他走到靠坐在墙下,还未完全恢复过来的王庆辉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见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王庆辉心中大骇,以为杜小凤要对自己动手,吓得大声惊叫。

杜小凤目光下落,垂视满面惊慌、眼珠乱转的王庆辉,心中冷笑,嘴角一挑,露出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轻蔑,他缓声说道:“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希望你以后别再惹我,更不要招惹我的朋友,因为,你打不过我!”说完,他轻笑一声,转过身,伸个懒腰,柔声笑道:“当然,如果你不服气,我并不介意你继续来找我,但那时,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王庆辉没有说话,头低得很深,看不清他脸上有什么表情,但他那颤抖不已的肩膀,暴露出他此时的心情。

他还是不想善罢甘休!无需对方表明态度,杜小凤已预感到麻烦只是才刚刚开始。

他对张少成与张松林二人道:“我们走吧!”

张松林拖着麻木无知觉的左臂,心有不甘,道:“这样放过他们太便宜了!”

杜小凤莫名道:“那还能把他们怎么样?”

“既然已经开战了,就是敌人,对敌人,用不着讲什么情面!”张松林冷笑一声,对他那些还勉强能站立的同学发出命令,道:“去,搜光他们所有的钱!”

杜小凤皱眉道:“为什么要拿他们的钱?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成了抢劫吗?”

“呵呵!”未等张松林说话,张少成上前拍了拍杜小凤肩膀,摇头笑道:“松林的话没有错,我们应该拿光他们的钱!”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杜小凤没接触过太多的法律知识,但一般常识还是懂的,学生之间的打架,只要没造成大的伤害和死亡就不算犯法,充其量被警察教育一番也就算了,但若扯到钱的方面,那问题就严重了,无论金额大小,只要有抢劫这个性质,就是按抢劫罪名论处。他可不想让自己进“少教所”。

张少成解释道:“第一,这只是给他们一个小教训,让他们长个记性,第二,松林这许多受伤的同学需要医治,没有钱,怎么到医院去看病?”

张松林接着补充道:“第三,这是浩阳的传统!”

杜小凤摇头,坚定道:“我不管你们有多么充分的理由,也不想知道浩阳的传统是什么,我只明白一点,人家的东西,就是人家的,没人有权利可以强行取走,然后再美其名曰地编出这样那样的借口出来,如果那么做,和强盗的行径又有什么区别?”说着,他手指四周受伤瘫倒的学生会诸人,又道:“他们的教训,你们已经给了,至于松林受伤的同学们,我负责想办法处理!”

他的话,不仅让张松林和张少成等人楞然,也让学生会的人倍感迷茫,看不懂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心中对他却多一丝倾佩。

良久,张松林尽量压住自己的语气,低沉问道:“你怎么想办法处理?这么多人到医院,得需要多少钱你知不知道?”

杜小凤了然一笑,反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去医院?”

“妈的!”张松林气得骂出脏话,叫道:“不去医院怎么办?难道你能医治吗?”

“我能!”杜小凤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

“喂,小凤,这话可不是开玩笑,也不是说说就算了的,如果耽误了医治的时间,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后果十分严重呢!”他年纪轻轻,能医治众人的伤,张松林哪里会相信,以为那只是他一时争强好胜的气话,好意提醒。

杜小凤笑眯眯道:“我没有开玩笑!”

高三一班,教室。

好端端的教室,此时简直成了伤兵营,不只张松林那些受伤的同学在这里,还有部分学生会的人也被杜小凤一同带回来。

众人有受外伤的,也有受内伤的,一各个不是鼻青就是脸肿,衣服上血迹斑斑,惨不忍睹,班级中不少女生吓得跑出教室。

杜小凤先逐一观察一遍,找出众人身上的伤势所在,同时又暗暗衡量自己有没有把握医治。

还好,这些人的伤势没有太严重的,都不辣手,大多为皮外伤,也有几人因外伤过重而造成体内积血,当然,这难不倒杜小凤。

张松林早让人到学校的卫生所要来药水和纱布、止痛药等物,放在杜小凤面前,静看他到底准备玩什么把戏。

似乎看穿他的心思,杜小凤向他招手道:“松林,你过来!”

“干什么?”张松林经过刚才一番剧烈的打斗,体力透支严重,浑身上下提不起几分力气,尤其现在静下来,感觉到自己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在酸涨,每一根骨头都在疼痛,那种难受的滋味让他实在懒着活动。嘴上怎么说,他还是缓缓站起身,走到杜小凤近前。后者老神在在的端坐在椅子上,仔细检查他身上的伤口,然后抓起他脱臼的左臂,摇头道:“你和少成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啊?”张松林没听明白他的话,楞楞问道:“什么意思?”

杜小凤道:“少成身上几乎没受什么伤,而你……”他故意顿住,不把话说完。

张松林老脸顿时一红,心中可谓羞愤交加,自己受伤是因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帮你,你现在倒好,在旁说起风凉话了!看着杜小凤悠哉的样子,他气得直咬牙。还没等他反唇相击,猛然间左臂传拉一阵刻骨铭心的巨痛,耳轮中听到嘎嘎数声清脆的响声,他哎呀惊叫,下意识的急退数步,提起双拳,戒备十足地望向杜小凤。

后者并不把他的敌意让在心上,轻松的拍拍手,笑眯眯道:“你的胳膊我已经帮你接上了,过来,我再帮你处理一下其他伤口!”

“啥?”张松林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好一会,他突然发觉自己的左臂竟然有了知觉,不再象刚才那样麻木木的,他试着活动两下,伸收由心,和未受伤时没什么两样。“呀!”他惊叹一声,三步并两步冲上前来,难以置信地问道:“小凤,你真的会疗伤啊?”

杜小凤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老天!”张松林震惊地转过头,看看与他差不多同样吃惊不已的张少成,半晌,喃喃自语道:“我发现我真的有点佩服你了!”

张少成笑了,看着聚精会神为张松林伤口消毒杜小凤,仰面轻叹。他想知道,在这个少年人身上还埋藏多少让人震撼的惊奇?

也许,交上杜小凤这个朋友,可能会改变自己的一生,只是不知道结果是好还是坏!

“哎……哎呀!小凤,痛痛、痛啊,你轻点!”

“消毒是会痛的嘛,没办法,先忍着点吧!”

杜小凤已经刻意放轻动作,张松林还是痛得叱牙咧嘴,苦不堪言,消毒水擦在伤口上的滋味,不次于受伤时的疼痛。

消过毒后,他把止痛药捻成粉末状,混合云南白药,洒在伤口上,然后快速包扎上纱布。一连窜的动作一气呵成,直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张少成忍不住问道:“小凤,你学医几年了?”

第十八章 针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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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凤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他的医术是在真悟境界中修炼的,而他得到真悟元经也只不过才两个多月的时间。

张少成误会他的手势,赞叹道:“哦,两年啊!真不错,两年的时间能达到现在这样纯熟,看来,你天生就是当医生的料!”

杜小凤听完暗笑,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只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的表情?他笑了笑,也不说破,继续为其他人治疗。治疗外伤,并不需要针灸,简单消毒、包扎即可;内伤则麻烦一些,需行针排放积血,引导体内紊乱气息回归正途。杜小凤手中无针具,但昨天早晨的尝试,让他胸有成竹。取出别针,用消毒水清洗干净后,效仿昨日,以连续多次点刺的手法来换取和针灸同样的效果。见他忙得昏天暗地,在人群中穿插不息,张松林道:“干嘛把学生会这帮家伙也带回来?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杜小凤不以为然,边点刺一名学生的“灵墟穴”边柔声说道:“打架的时候,他们是我的敌人,可受伤之后,他们和你那些同样有伤的同学一样,都是病人,需要有人医治!”

张松林苦笑道:“可惜,你即使帮了他们,人家也未必会感激你,可能以后还会继续找你麻烦!”

杜小凤收手,仰面一笑,道:“做人,只求心安理得就好,干嘛一定要人家感激呢?如果只为了博得别人的感激而做事,早晚有一天会失去自我,变成一个没有思想只图功利的木偶,那样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说完,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他说的话,已远远超出他的年龄,同样,也让在场那些学生会的学生们深感折服。杜小凤丝毫不做作的真挚,自然而生的高贵气质,还有那幽深的智慧与成熟,无不让人惊叹、佩服,和王庆辉比起来,虽然年轻一些,但杜小凤无疑要比他更加耀眼,更加吸引人,让人不自觉的想去接触他,靠近他,仿佛留在他身边,自己也会粘上他的光辉,使自己的生命开始变得精彩,与众不同。

或许,这就是领袖气质的雏形。

张松林幽幽道:“小凤,有时候我真怀疑,你究竟是十五岁还是五十一岁?”

杜小凤闻言,大笑,暗中喃喃自语道: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终于等到将所有人的伤势都处理好后,杜小凤略带疲惫地吐了口浊气,低头看了看手表,暗叫一声糟糕,原来不知不觉间竟然已到下午四点了,一下午没回班级上课,不知道老师会不会责怪自己。想到这,他不敢再多耽搁,向众人挥挥手,急道:“我先回去上课了,如果你们的伤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不等众人答话,他健步如飞地跑出教室。

张松林挠挠头发,嘟囔道:“只不过没上课而已嘛,干嘛象火烧屁股似的?搞不懂!”

张少成笑道:“小凤是好学生。”

“好学生?”张松林扶了扶头发,仰面道:“关于这点,我倒没有看出来!”

杜小凤回到自己教室,正好赶上自习期间,没有老师上课,他暗中松了口气,庆幸可省去不少麻烦和口舌。

教室里乱哄哄,没人看书,自习课倒成了学生们聊天说笑的自由时间,杜小凤默不做声走进教室,几乎没引起人们的注意,但不包括亚晴。

他刚坐下,亚晴在旁小声地问道:“整个下午你都没回教室,跑到哪去了?”

杜小凤下意识地挽了挽袖口,刚才为受伤的学生疗伤时,上面粘了些许血迹,他并不想让亚晴看到这些,笑了笑,模糊不清地说道:“没什么,只是去解决一些私人问题。”

“私人问题?”亚晴不懂他的意思,问道:“什么私人问题?”

杜小凤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总不能把自己被学生会的人寻仇的事情说出来吧,那反而会让亚晴忧心,无形中产生莫大的压力,他灵机一动,转移话题,打个哈哈,反问道:“肚子好一些了吗,还痛吗?”

亚晴毫无心机,听他这么一说,一时忘记刚才自己提出的疑问,笑呵呵地拍拍自己小腹,点头道:“你教给我的办法真的很管用,肚子一点都不痛了呢!”

“那就好!”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笑容,杜小凤叹了口气。

晚间,杜小凤刚到家,便接到张慧芝打来的电话,询问他在新学校的状况怎么样。

杜小凤的心情不好,只到浩阳两天,他便感受到那无比黑暗与邪恶的一面,而且问题不单单出自于众多的学生们,他觉得最主要的是来自于老师和学校本身,这一点让他倍感愤怒,心中也很是压抑和郁闷。可张慧芝温柔细腻的声音似乎有种魔力,让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松缓下来,阴霾随之一扫而空,他半开玩笑着答道:“学校还‘不错’,只是我适应能力差一些,有点不太习惯这里。”

“是的,每个人换了一个新的环境都不会马上适应的,慢慢就好了。”

“我知道!”杜小凤仰面,无声地嘘了口气,喃喃道:“如果我实在无法适应这里,那只有试着去改变;如果我改变不了自己,那我只有改变周围的环境,让它来适应我。”

“呵呵!”电话那边传来张慧芝愉悦的轻笑声:“好大的口气啊,人改变自己已经很难了,要改变周围陌生的环境,使它适应自己,那就更难了,我还没见过谁能做到这一点呢!”

“哈哈!”杜小凤大笑,道:“虽然真的很难,但是,我或许可以做到。”

“我周围有很多狂妄的人,但狂妄的让人觉得可爱,那只有你了!”

“……”

真悟境界。

脚下如此的松软,走在上面,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那是泥土,杜小凤利用真悟境界中的混元气而创造出来的泥土。

躺在泥土上,会产生强烈的塌实感,这让他觉得真悟境界已不再是那么虚幻和飘渺的,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杜小凤感受到真悟的真谛,与之融为一体,在这里,他成为真悟境界的一部分,造物的能力上也渐渐加强。

他步履缓慢地向前行走,意念波动间,脚下白色的混元气体迅速演化成泥土,他不停的走着,所过之处,在无垠的白色空间内留下一条长长的黑色纽带。不知走了多久,他倦了,停住脚步,坐下来,回头张望,眼中是条一眼望不到边的狭长土地。既然有了泥土,他还希望在真悟境界中看到更多在现实世界中存在的东西。杜小凤闭上眼睛,盘膝而坐,默念道家内修心法,做到静心、静气、静神,无你、无我、无他的空无状态,接着,将自己的全部精神力向外扩散,让他可进一步与真悟融合,达到天人一体的境界,许久,他举起手臂,凌空一挥,喝道:“天河!”

“哗——”半空中突然变得粼光闪闪,光亮飞速下坠。

当他睁开眼睛时,映入眼中的是一片亮晶晶。

一座巨大的湖泊在他面前出现,在白色的真悟世界中,竟然丝毫没有唐突的感觉,仿佛它本来就应该在这里存在似的。

湖面静如明镜,不起一丝波澜,湖水清澈,一尘不染。杜小凤此时的心就和这片湖水一样,瞬间的兴奋很快被平静代替。

难以压制心底深处的冲动,他身形一晃,走进湖泊。刚开始,他很小心,提气向前,如果此时有另外一个人在场,定会被眼前的奇景惊呆,只见杜小凤一步步在湖面上行走,湖水似固体一般托起他的身子,走到湖泊中央,他的鞋面都未被湖水淋湿。

“呵呵!”杜小凤轻笑,蹲下身,伸手轻轻扶动湖面,一圈圈波纹向四周扩散。

“我想,我可以在这里洗个澡了!”他自语,散去遍布浑身的真元,猛然,脚下一空,他整个人沉了下去。

这是真真实实的水!杜小凤很快沉到湖底,喝过第五口水之后,得到这样的结论。

湖底世界本应是美妙的,但此时这座湖底倒是干干净净,明亮异常。杜小凤站在湖底,一动不动,默默召唤道:真悟元经!

金字第一时间在水中浮现:恭喜你,真悟的主人,看起来你的能力又增长了!

这,没什么。杜小凤心中老神在在地说道:我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金字写道:什么事?

杜小凤垂头,道:请教我怎样游泳,因为,我想浮到水面上!

金字:……

还好,金字并不会吐血。

杜小凤不会游泳,从来就没会过。若是以前,他沉到水底定会充满恐惧,惊慌失措,可是现在,他的心中只有从容不迫的平静。

在真悟境界中的两个多月修炼,不只身体在改变,性格上也发生彻底的变化。

第二天,上午,时光在平静中度过,经过昨天一站,学生会的人似乎对杜小凤颇为顾忌,没再来找他的麻烦。

中午,杜小凤抽空去了一趟学校附近的商场。

商场为于开发区中心,修建豪华,占地上万平米,外体呈圆形,四分之一的墙壁由玻璃砖组成,等到晚间,商场内***通明,透过玻璃墙,仿佛一个巨大的发光水晶球,异常漂亮。商场周围还有一些闹市和精品屋,这里可算是开发区最繁华的地带。

杜小凤第一次来这里,感觉虽然繁华的程度无法和商场、购物中心、娱乐城等常葫林立的市中心相提并论,但在偏僻的开发区,已算不错了。

进了商场后,他发现有许多身穿浩阳校服的学生在里面闲逛。

商场是综合购物、休闲、娱乐一体的,内有大型电玩、台球厅、网吧、影院、餐厅等等,对学生们十分有吸引力。

经过一翻询问,杜小凤在地下一层找到间中药房。

里面装修得古香古色,多以檀木为主,精雕细琢,色调深棕,与充满现代气息的商场有些格格不入。

药房内几乎没有什么客人,只有一位十七八、身穿复古马褂的青年坐在柜台内,手拄下巴发呆。

杜小凤缓步走进,推门时,头上传来清脆的风铃声,那青年一震,向门口瞥了一眼,看清杜小凤的模样后,动也没动一下,又恢复成刚才发呆的模样。他未说话,杜小凤也不多言,默不做声在柜台前慢行。当他走到药房最里端时,停下脚步,两眼放光地看着柜台内,终于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针具是精细的东西,特别针尖部分,细如牛毛,极容易损坏,所以一套针具(共九针)的保管也相当烦琐。柜台内展示的是一排排黑色布袋,长方型,里面分有九个小阁,每个阁内皆放有一根精小细致的透明塑料圆桶,粗细和长短不如香烟,桶内两端塞有棉花,中间部分放得正是银色的针具。实现中的针具杜小凤还是第一次见到,感觉要比真悟境界中金字虚幻出来的针具精细得多。他贴在柜台前,聚精会神的仔细观瞧。

柜台后的青年不耐烦地望向他,有气无力说道:“那是针灸用的针具,不是绣花针!”

青年语气中充满轻蔑,杜小凤倒不在意,微微一笑,点头道:“我知道,谢谢你的提醒。”

青年咦了一声,问道:“怎么,你想买吗?”

柜台内陈列的针具有十五套左右,每套看起来并无明显区别,大小一模一样,但仔细观察,可见其中的做工与材质皆不相同。

杜小凤越看越喜欢,问道:“我想买一套,不知道需要多少钱?”

“你要买?”那青年上下打量他一会,摇头道:“你是学生吧?这种东西可不是用来玩的。”

他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杜小凤笑道:“你只需告诉我多少钱。”

青年嘴角一撇,道:“最便宜的也需要五百块钱,你买得起吗?”

杜小凤想了想,又问道:“那最贵的呢?”

“几千!”青年语气不善地随口应付道。

杜小凤道:“价格差别这么大,他们有哪些不同呢?”

青年没好气地敲敲柜台玻璃,厌烦道:“你这人烦不烦?要买就买,哪来那么多废话?”

杜小凤眉头一皱,疑道:“难道,你对每一个顾客都这个态度吗?”

青年哼了一声,脑袋转到别处,一副懒着理你的模样。

杜小凤气笑了,可又拿青年没办法,因为他身上确实没有那么多钱,连最便宜的那种他也买不起。他正准备离开,柜台后的小门里又走出一人,三十多岁,衣着和青年差不多,只是颜色上深了一些,头上带个圆形太阳帽,压得很低,让人只能看到他半张脸,手里拄着一支桃木拐杖。如果不是他的皮肤还算光滑,任谁见了都会以为他是上了年岁的老头子。这人出来后打个呵欠,先瞧瞧杜小凤,再望望那个青年,平和道:“小平,怎么不招呼客人?”

青年听闻话音,立刻来了精神,从椅子上站起,嘟囔道:“老板,我看他不象想买东西的样子。”

那人笑道:“谁会不会买东西,哪是看出来的。”他转头看向杜小凤,问道:“小兄弟,你想买些什么?”

杜小凤道:“针具?”

“哦?”那人道:“给别人用吗?”

杜小凤道:“我知道用。”

“你会针灸?”

“只学会一些皮毛。”

“哦,原来是这样。”那人打量他片刻,笑道:“需要什么样材质的针具,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下!”

这人的帽檐压得太低,即使与他面对着面说话,杜小凤仍无法看清楚他的眼睛。

“啊……”杜小凤有些犹豫,他身上所带的钱不多,怕人家介绍完后自己又不买,怎能过意得去呢,他摇头道:“谢谢老板的好意,我想我下回再来吧!”

“没关系,没关系!”老板好象看穿他的心事,热情地招手道:“买不买都没关系,难道遇到会针灸的少年人,看看还是可以的嘛!”说罢,他拉开柜台的门,从里面拿出两套针具,放在杜小凤面前,说道:“针具的规格是统一的,外型上看没有明显区别,但材质和做工的不同,造成针具价格上的差距。有些针具由钢制成,价格上会便宜点,而有些针具则由纯银制成,价格上自然会贵些。当然,贵的并不一定就是好用的,因人而宜,初学者手法生疏,比较适合钢制的针具,因为银太柔软,特别针尖部分,比头发丝还要精细,若手法不准确或经验不足,一个不小心就会使针尖弯曲甚至则断,这样一来,整套针具废了不说,还可能让患者发生危险。”

老板滔滔不绝,一口气讲完,听得杜小凤暗暗赞叹,佩服不已,这些针具中的常识可是真悟元经没有传授给他的。

他沉思片刻,自语道:“我想,我应该选一套钢制的针具!”

老板道:“钢制针具固然坚韧,但也有它的缺点。”他分别从两套针具中各抽出一只毫针,递给杜小凤,说道:“你来感觉一下,看它们有什么不同?”

杜小凤小心地接过,先将钢制的捏起,手指拈动几下,接着又将银制毫针捏住,拈动数下,良久,他把两只毫针还给老板,笑道:“钢制的毫针,刚劲有余,柔劲不足,对付一般病症还可以,真若遇到疑难重症,便不灵了!而银制的毫针恰恰相反,感觉上也不是十全十美,若可取两者之间,那就再好不过了。”无论钢制还是银指的针具,与他在真悟境界中所用金针根本无法相比,或许那是真悟创造出来的完美针具吧,这样的针具用习惯了,杜小凤一时间还难以适应其他。

老板听过他的话,打个指响,点头赞道:“小兄弟说得没错,钢制与银制确实都算不上精品。”

杜小凤问道:“那什么可算是精品呢?”

老板道:“银钢合金。也就是象小兄弟刚才所说,取二者之间。不过这样的针具制造起来异常麻烦,价格也贵得出奇!”

杜小凤心动,问道:“那需要多少钱?”

老板摊开手掌,道:“五千元!”

杜小凤吐吐舌头,别说五千元,即使五百元他现在都拿不出来。他摇头道:“太贵了!”

老板话锋一转,突然问道:“小兄弟,针灸之术怎样医治破伤风?”

杜小凤一楞,不知他为何这样问,说道:“破伤风乃风毒之邪入侵人体破伤之处所致,至于具体如何医治,那需要看情况而定!”

老板垂下头,沉默片刻,又问道:“小兄弟,不知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

“啊?”杜小凤一楞,道:“帮什么忙?”

老板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笑道:“我有个朋友身受破伤风之苦,不知你能不能帮忙医治?”

呵!杜小凤轻笑出声,这样的人倒是少见,自己和他只是第一次见面,互不相识,更谈不上了解,他竟然能信任自己的针灸术!对方敢邀请他,他却不敢轻易尝试。要知道破伤风是急症,也是重症,万一处理不当,会搞出人命的。他摇头道:“不好意思,我不能也不敢答应,因为治疗破伤风我实在没有把握。我觉得你还是赶快把你的朋友送到医院,破伤风虽然不是什么致命的伤,但耽搁时间太长,风毒侵入血液,流进内脏,还是有性命之忧的。”

老板淡淡一笑,回头打开身后的柜子,从中取出一只深褐色的檀香木盒,木盒不大,但极其精致,显然经过精雕细琢,特别正上方两只飞舞的凤凰,雕刻得栩栩如生,他将木盒放在柜台上,打开后,从中取出一支竹桶,孩童手腕粗细,可能年头久远的关系,竹桶已变得黑黄,拧掉桶盖,向外一倒,桶口掉出一个小布袋,再展开,杜小凤这才看到插放在里面的针具,那一根根银色的针具,虽然存在细小的塑料管内,但闪烁的明亮光泽以显示出它与其他针具之间的不同。老板说道:“这就是我刚才和你提起的用银钢合金打制而成的针具,如果你能治好我这个朋友,这套针具我无条件的送给你,即使你治不好,产生一切后果也无需你负责,怎么样?”

杜小凤眨动眼睛,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把人治好了,可得到价值不菲的针具,未将人治好,也和自己没关系?#蝴的目光从针具慢慢转移到老板的脸上,希望通过对方的眼睛来判断他所言是真是假。可是他失望了,老板的眼睛隐藏在帽檐下方的阴影内,看不真切,但他却能清楚感觉到对方正用幽深的目光盯着自己,似毒蛇,又似猎豹,总之,在他的目光之下,杜小凤觉得很不舒服,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巨石,憋得他呼吸困难。他问道:“你相信我能治好你的朋友吗?”

第十九章 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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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笑呵呵道:“我不知道,但我喜欢赌博,喜欢冒险。”

杜小凤摇头,叹了口气。对方的条件很诱人,他也确实很喜欢那套针具,可是……他道:“对不起,我却不喜欢赌博,不喜欢冒险,更不会去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而且,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老板的好意我心领了!”说着,他低头看了看手表,转身形准备向外走,挥手道:“时间不早,我下午还得上课,再见!”

老板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问道:“你真的学过针灸术吗?”

杜小凤道:“当然!”

老板柔声笑道:“既然学过,那也算是个针者,难道你的老师教过你针者可见死不救吗?”

见死不救?杜小凤一震,冷道:“什么叫见死不救,我是没有把握,而且,这周围大大小小的医院有不少,你完全可以把你的朋友送到医院里去,破伤风又不是什么疑难之症,随便哪间医院都可以将其治好!”

老板嘴角一挑,幽幽道:“如果我能把我的这位朋友送到医院,我还需要和你浪费这些口舌吗?”

杜小凤心思一动,听他的意思,他的朋友不能去医院,为什么呢?没有钱吗?看样子不象,而且治疗破伤风并不需要多少钱,那只有另外一个可能,他的朋友见不得光!想到这,他打个冷战,状似随意地问道:“你朋友受的是什么伤?”

老板嘴角挑得更高,道:“你只要答应我的请求,我才可以告诉你!”

杜小凤耸肩道:“算了,那我不问了!”说着,他动身向外走去。

在他快要走出药房时,老板在后面淡然地低吟道:“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既然医者不医人,那学来医术还有什么用呢?”

这句话,象是一把鞭子,重重抽在杜小凤身上。他准备迈到店外的脚步猛然顿住,好一会,硬生生收了回来,转目看向老板,双目微眯,两道神光从中射出,他沉声问道:“你的朋友在哪?”

杜小凤的表情让老板觉得好笑,但那一瞬间如同利电般的眼神却让他背后生寒。不过,笑与惧都未在他脸上出现,从他出来第一眼看到杜小凤时,就已经觉察这个少年不简单,他的气息、气质、气势,都与常人不一样。如果杜小凤是个平常人,他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邀请他呢?!老板招了招手,笑道:“随我来!”说着,他推开他刚才出来时的那道小门。

那位叫“小平”的青年,满面木然,目瞪口呆地看着从他前面走过的杜小凤,茫然地说道:“老……老板……”

“小平,不要多话,把门看好!”老板摆手,打断他的话,又别有深意的提醒道。

杜小凤随老板进入小门。门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这里当初应该是按照仓库来设计的,面积不小,现在已改成卧室试的格局,一张大床占据房间正中,周围摆设简单,几张桌椅,墙角放有一台电视,再别无它物。房间中,充斥浓烈的中药味,其中夹杂似有似无的腥臭,杜小凤下意识地揉了揉鼻子。他先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房间正中的床上。

床上躺有一人,一个女人。女人的脸苍白,毫无血色,双眼紧闭,呼吸如丝,冷眼看去,仿佛一个死人。

直觉上,这个女人应该有二十五六岁,杜小凤不太肯定,病态的外表可能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老板,问道:“她就是你说的朋友?”

老板笑呵呵地点头,并未说话。他似乎很喜欢笑,从他和杜小凤见面开始,笑容一直没从他脸上消失过。

现在,杜小凤有些理解他的帽檐为什么压得那么低,或许他并不想让人看见他的眼睛。一个人,可以勉强自己的表情露出笑意,但却无法勉强自己的眼睛。眼睛是一扇窗户,通过它,可直接观察到人心深处。

“她的伤,在左肩!”老板走到床前,轻轻抹掉女郎额头的汗水。

杜小凤上前,抓住盖在女郎身上毯子的一角,犹豫片刻,还是掀开。

他只掀开一小部分,让女郎的左肩露出来,不过从她赤裸的肌肤上可以判断得出,她没有穿衣服,至少上半身是这样的。

杜小凤脸色一红。还没等他想更多,鼻中腥臭味突然变强,他低头一瞧,倒吸口冷气。

女郎左肩包扎着纱布,但脓血仍然渗出来,血色深暗,加上气味,不用丝开纱布,杜小凤也能判断得出下面伤口定然已开始腐烂。女郎处于半昏迷状态,神智不清,紧咬牙关,四肢抽搐,角弓反张,颈项硬直,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苦笑状。杜小凤眉头大皱,忙抓起女郎的手腕,凝神诊脉。她的脉象混乱,忽沉忽弦,断断续续。呀!杜小凤暗惊,看来她受破伤风并非一两天,现在风毒已入侵内脏,使之内脏各个器官机能受损,能活到现在,这女人的生命力也够顽强的。

见他面色凝重,老板嘴角抽搐一下,柔声问道:“她还有救吗?”

杜小凤苦笑,道:“如果提前几天送到医院,或许还有得救,但是现在,即使送到医院,恐怕也为时已晚!”

老板转过身,背对着杜小凤,仰面道:“这么说,是没有得救了?”

杜小凤喃喃道:“医院的医术是很难救得了她,不过针灸之术或许还可以试一下!”说着,他振作起精神,道:“老板,准备一锅开水,还有消过毒后的针具,然后再准备剪刀、刀子,消毒水,止血、止痛的药!对了,还需要煮一碗干草黑豆汤!”

“干草黑豆汤?”老板楞然,前面杜小凤说的那些东西他还可以理解,但是这个干草黑豆汤他就不明白有什么用了。

杜小凤道:“在药理上,干草黑豆汤可解百毒,药效虽然一般,但对风毒的效果还算不错!”

“哦!”老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飞步跑了出去,时间不长,将杜小凤所要的东西全部准备妥当。

杜小凤拿起剪刀,刚准备剪开女郎肩膀处所包扎的纱布,突见老板站立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淡笑,他无力地叹了口气,转头问道:“你还有事吗?”

“啊?”老板被他问楞了,茫然道:“没有事啊!”

“既然没有事,那就出去,有旁人在场,我不容易安下心!”杜小凤遇到辣手的病症,精神随之高度紧张起来,语气也变得生硬,不留情面,其中还暗含一股不容人拒绝的威严。老板闻言,老脸一红,摇摇头,面带苦笑地退出房间,没等把房门关严,又听里面传来杜小凤的叮嘱声:“老板不要走远,如果我还有什么需要,你得随时送进来!”

老板揉揉额头,对杜小凤变客为主的转变一时还无法适应,不过他有求于人,只能选择忍耐。

杜小凤谨慎地剪断纱布,眯起双眼,仔细查看下面的伤口。

伤口呈圆形,入体极深,似被一种圆形的物体刺入,伤口四周皮肤已变成黑褐色,并有腐烂迹象。得先挖掉烂肉,放出毒血!杜小凤先为女郎灌下汤药,接着提起刀子,在伤口上衡量数次,都未敢下刀。这种手术,他在真悟境界中练习过无数次,但那毕竟是虚幻的,和现实有差距,在真悟境界,他即使失败了,结果只不过是再重新操作一次,而现实中,一旦发生任何细小的失误,都可能误人性命。正因为有这种压力,杜小凤也犹豫不决。

暗骂自己无用。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运起真悟元经所传的上层心法,使心情迅速平静下来。

过了许久,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心情已平静得如一潭死水,他提起刀,再无迟疑,缓缓切入伤口处。

刀身入肉,竟然未流出血,女郎的身子却明显震动一下,呼吸开始急促。

杜小凤忙捏起一支毫针,迅速刺入女郎的肩井穴,她轻微呻吟一声,随后昏迷。

不敢耽搁,他又连续刺入女郎肩骼和天府两处穴位,意在止痛。三支毫针刺得又快又准,分离不差,针尾留在女郎身上,震动不已。

他松了口气,先用刀划开伤口周围的皮肤,放出受风毒侵袭的血液,然后小心地刮掉腐烂的死肉,直到露出鲜艳血红的肉丝时,他才停手,拿起止痛和止血药,洒在伤口上,再包扎好纱布。一连串的动作作完之后,亦忙出杜小凤一头细汗。他知道,自己完成的只是处理伤口的第一步,接下来要进行的才是最关键、风险性最高的步骤——针灸驱毒。

杜小凤谨慎起见,再一次为她诊脉。

破伤风一般可分两种,一为风毒在表,一为风毒入里。前种不伤及患者的生命,治疗起来也简单,而后种则不然,风毒入里,引动肝风,又肝藏血、主筋,热毒灼筋伤血,筋脉失养,致风动而发痉,再传至五脏,危及生命。

女郎所受的破伤风恰恰属于后一种。

治疗破伤风,用针为泻法,需强烈刺激……杜小凤回想一下在真悟境界中所学心得,做到心中有数,然后扶住女郎双肩,向上一抬,让她坐起身形。女郎先被他刺了肩井麻穴,昏迷不醒,身躯无力,软绵绵斜靠在杜小凤手臂,身上覆盖的毯子业已随她坐起时滑落,露出下面粉嫩的肌肤。杜小凤见过女人的裸体,只不过那是虚幻的,是真悟元经用线条勾勒出来,虽然逼真,但和现实中的真人比起来还是存有不小的差距。女郎成熟的身材以及那丰满高挺的酥胸,还有手臂上传来温暖柔软的感觉,让杜小凤一阵头晕目眩,白面顿成酱紫色。他深吸口气,压住体内燥热,挥手从托盘内夹起一支毫针,在女郎背部查看一番,随后刺入她的大椎穴。

真悟元精曾道:热者清之!

风毒入里,引动肝风,而肝为风木之脏,主系诸筋,时日一久,则化成火毒,灼筋伤血,阴血耗伤。

欲治她的破伤风,必先排除她体内的火毒,清泄热邪。

杜小凤下针缓慢但却极深,手指加力,慢慢捻动,使毫针缓缓刺入,等针身没入大椎穴过半后,他猛然又将毫针拔出一段,然后再慢刺,如此反复数次后,方告一段落,最后将针留在女郎的大椎穴上。如此慢进快出的手法,正是针灸术中的泻法,和点刺手法一样,多用来清泄急症、重症。

接下来,杜小凤又分别刺女郎的百会、下关、丰隆、太冲、委中、后溪、风池、阳陵泉、三阴交九处穴位。

下针是慢工夫,不能单单讲究个快,俗话说欲速则不达,正是这个道理。这九针过后,用了多少时间他计算不清,不过背后的衣服已被汗水湿透。

前后所刺的十处穴位,杜小凤皆采用留针,即让针深入在女郎穴位上,并未马上拔出。至此,再看女郎,面色缓和许多,微微泛起红晕,但四肢仍有抽搐的迹象,呼吸变得越发急促,脉象微弱,断断续续,杜小凤眉头拧个疙瘩,探手抚摩她额头,感觉高热得烫手,他暗吃一惊,按照真悟元经所传,治疗破伤风的主穴他都已针过,为什么病者的状况还不见好转,难道自己哪处穴位辨认错了?不可能啊#蝴暗暗摇头,对于辨穴,他极有信心,连续一个月的练习可不是白练的,那问题到底出在哪呢?

杜小凤挠头。

伤口该处理也处理了,该针的穴位也都针过了,现在他正处于箭在弦上、骑虎难下之势,这时要他放弃,女郎性命定然难保,老板那关能不能过得去是小,最主要的是让他觉得不甘心,做出这许多的努力,耗费那么多的精力,最后却只落得个于事无补,这个结果他难以接受。

我失败了吗?杜小凤看了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郎,暗咬牙关,轻敲额头。

“哦,那个,小兄弟治得怎么样了?”守侯在门外的老板早已等得不耐烦,强忍闯进来的冲动,在外焦急地问道。

“我正在想办法!”杜小凤的心情要比他更急,语气低沉。

“啊……”老板听他语气不善,识趣地不再发问。

正当他心乱焦急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既然主穴已针过,那么为何不试试辅穴呢?

辅穴,顾名思义,起到辅佐作用的穴位。针对每一种病症,皆有主穴和辅学之分。

想到这里,杜小凤信手夹起三支毫针,分刺在水沟、筋缩、承山三处穴位,这时,女郎身体起了变化,慢慢平静下来,不再**,见起到效果,杜小凤心中大喜,当下再取两针,分刺她曲池、合谷二穴,刺这两处穴位他有意放慢速度,依旧采用慢进快出最后留针的手法,足足用了十分钟,他再想取针时,发现一旁的托盘内已无毫针。

该死!杜小凤咒骂一句,女郎脉微欲绝,为阳气欲脱之危象,哪容得耽搁,他高声喝道:“老板!”

这一叫,把门外的老板和青年皆吓了一跳,二人不分前后,同一时间冲了进来。

看清房中的情形后,两人都傻了眼。

只见女郎坐在床上,浑身赤裸,除了一条内裤,再无别物,身体瘫软无力,靠在杜小凤肩膀,而身上前前后后共刺有十多支银针,触目惊心。

“啊!”青年两眼瞪得溜圆,张大嘴巴,惊叫出声,不知道是因为女郎的裸体还是留在她身上的针体。

老板先回过神,扭头瞧瞧快要流出口水的青年,单手提起他后脖领子,向门外一甩,笑骂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青年踉跄着抢出数步,等他站稳身时,发现自己已到了房间之外。不满地撇撇嘴,小声嘟囔几声,坐回到椅子上又开始发呆。

小兄弟有什么事?老板刚要发问,杜小凤先开口道:“再准备一些毫针来!”

“还需要多少?”

杜小凤道:“十支左右。”

瞄了一眼女郎身上的毫针,老板迟疑道:“需要这么多吗?”

杜小凤脸色一沉,道:“马上去准备,若耽误了时间,产生什么后果由你来负责!”

老板楞了两秒钟,嘴角蠕动几下,最后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出了房间,没过五分钟,端来一支托盘。放下后,他并未离开,而是默不做声站在一旁,静静观望。在阴暗的房间内,那双压在帽檐下的眼睛突然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

杜小凤没有余力理会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女郎病情上,不然,老板的眼神一定会让他大吃一经。

他拿起毫针,又刺女郎素器、水沟、内关、足三里、涌泉、神解五穴。

这五穴,他刺得格外小心谨慎,每一次下针,甚至每一次捻动后,都仔细观察一番女郎的变化。

五针过后,杜小凤抹拭一把额头汗水,再诊女郎脉象时,发现已不象刚才时那般虚弱、断续,开始出现连绵有力的迹象。

他长长出了口气,凝思片刻,又拿起一支毫针,这也是他最后一针,认准她的关无穴,先点刺两下,方深深刺入。

女郎秀眉颤动两下,泛青的嘴唇张开,吐出口浊气,并发出呻吟。

杜小凤道:“准备酒精绵!”

“啊?”老板凌厉的目光消失,取而代之又是原来的平淡无奇,他问道:“要酒精棉干什么?”

“快!”杜小凤翻翻白眼,已懒着和他废话,“要干一些的!”

老板耸耸肩,时间不长,取来酒精棉,交给杜小凤。

他略微看了看,还算满意,取出打火机,将酒精棉点着,灼烧留在女郎关无穴上方的针尾。同时,杜小凤右手一直未离开她脉门,默默感受她的脉象。

刚开始,女郎还没什么明显变化,可随着时间推移,她面色越来越深红,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身子颤动,隐隐有加剧的趋势。

老板在旁看得心惊肉跳,见女郎情况不大对劲,急道:“小兄弟,你……”

杜小凤挥手,打断他下面的话,食指、中指压在女郎脉门,面色凝重。

酒精棉的火苗渐弱,杜小凤又抽出一块,继续灼烧。

十五分钟,他一共用掉十块酒精棉,女郎身上已布满一层细细的汗珠,下面的被单亦被殷湿好大一片。

杜小凤烧掉最后一块酒精棉后,终于停手。这时再看她,面色红润,呼吸平稳,虽然模样憔悴一些,但总体来说,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奄奄一息的死气在她身上消失,生命的活力又重回到她的身体里,脸上多了一层光辉。

“啊!!”杜小凤疲惫地闭上眼睛,仰天长叹,由于精神长时间的高度集中,即使他精神力超人,也有些受不了,不过他很清楚,女郎的性命总算保住了。在他的努力下保住的!这让他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成就感,感觉象飞在云端,又象站在世界的最高峰,原来救人一命的感觉竟然如此美妙。杜小凤仰面,放声大笑。

老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疑道:“怎……怎么了?”

杜小凤摇头,柔声道:“她没事了!”

“哦!”老板只是轻轻淡淡的应了一声,不过闭着眼睛的杜小凤能感受到他身上那份喜悦之情。他道:“我留在她穴位上的针现在还不能拔掉,至少需要停留二十个小时以上,这对清泄她体内残余的风邪和热毒有很大帮助,还有,她失血过多,最好找一些补血的药给她服下,对她的恢复会有帮助。”

“谢谢!”老板轻声说道。

杜小凤笑道:“不要客气,这也是我第一次治疗如此凶险的急症,其实我应该谢谢老板你才对,给我一次实践的好机会,增长不少经验!”

年纪轻轻,居然居功不傲,老板暗暗点头,越发觉得他不简单,他来到床边,接过靠在杜小凤肩膀上的女郎,本想拉起毯子将她赤裸的身体盖上,但一看她满身插着的银针,又放弃了,由衷感叹道:“小兄弟的医术真不错!”

杜小凤想起治疗过程中自己一筹莫展那一幕,满怀感慨道:“其实,治疗效果的好与坏,只在一念之差!”

老板不懂针灸之术,沉吟片刻,还是点点头,笑眯眯道:“不管怎么样,小兄弟保住我朋友的性命,我欠你一个人情,这个,你先收下!”说着,他一抖手,将一只小黑盒扔给杜小凤。

他接住,低头一瞧,原来是老板给他看过的那套钢银合金打制的针具。他也不客气,大大方方收下。用他的话讲,付出后收到一定的回报,天经地义。真悟元经称此为天道。

真悟曾道:天道酬勤!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如果你喜欢,随便你去拿,只要你付出相应的代价!

第二十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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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你不打算问我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吗?”

杜小凤耸肩,道:“人家的事,我不想多问,如果你想说,你自然会告诉我,如果你不想说,即使我问了,你也会用这种或者那种的理由来搪塞我。”

“哈哈!”老板大笑,暗叫一声聪明,赞赏地点点头。

“不过,”杜小凤问道:“有件事我还真搞不明白,你我只是第一次见面,我说我会医术,你竟然真相信了,还敢让我为你朋友疗伤,你凭什么这样信任我?我想,周围会医术的人有很多吧!”

老板笑道:“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你之前我也请过几个人,不过他们束手无策,不敢轻易为她医治。还有一点,因为你年少!”

前面的话,杜小凤还可以理解,老板找上他,正如他刚开始时所说那样,是场赌博,是在碰运气,来个死马当活马医,但后面的话他就不怎么明白了,什么叫他年少,治病和年少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见他莫名,老板笑道:“等你长大一些,自然会明白我的意思。”

你推得倒远!杜小凤纤细地眉毛挑了挑,轻笑一声,不再过多盘问。

他低头看了看表,眼睛渐渐瞪大,喃喃道:“我的表不是有问题了吧?”

“怎么?”

“现在是下午五点了吗?”

“你的表没问题,现在正是下午五点多五分!”

“哦,老天!”杜小凤重重一拍额头,自语道:“竟然这么晚了,学校都差不多放学了吧!”说着,他急匆匆往外走,说道:“我得走了,老板,谢谢你的针具,我们下次再见!”

“等一下!”老板叫祝蝴,伸手入怀,掏出一张银色名片,笑道:“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杜小凤接过,手里沉甸甸的,原来名片为银色金属所制,上刻暗纹,正中写有“段长侯”三个字。他问道:“老板姓段?”

老板笑呵呵点头道:“认识我的人都叫我段老板!”

“哦!”杜小凤没怎么在意,随手将名片塞进口袋中。

段老板又叮嘱道:“小兄弟,希望今天的事你不要向别人提起,原因我不想过多解释,总之,祸从口出,言多则易惹祸上身!”

杜小凤不傻,老板和那受伤女郎关系非同一般,而后者命在旦夕的情况下,他都不敢送她到医院,显然,他们的身份不寻常,不过直觉上他又觉得这老板不象恶人,人家的身份到底为何,他没兴趣知道,含笑点点头,他道:“我明白,谢谢老板的忠告!”

段老板象又想起什么,问道:“对了,看你的校服,应该在浩阳高中上学吧?”

杜小凤点头。

段老板暗有所指,柔声说道:“那小兄弟平日里可要小心一些,浩阳高中不简单!”

确实不简单!这一点杜小凤早体会过,他道:“我不是主动招惹别人的人!”

段老板笑着摇摇头,话题一转,问道:“小兄弟,我朋友身上这些针怎么办?”

“二十个小时后拔掉就好!”

“拔掉?”段老板苦笑道:“看来明天还要麻烦小兄弟再跑一趟了!”

“怎么?”

“请你亲自来拔掉吧!”

“为什么?”

“因为……这个……哦……”段老板支支吾吾半晌,最后红着脸小声说道:“我晕针!”

“扑通!”杜小凤晕倒。

第二天。杜小凤走在上学的路上,心情忐忑不安,不知道昨天整个下午自己都没去上课有没被老师发现?

进了教室之后,学生们照常和他打招呼,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这让他多少安下心来。

“喂!”亚晴似乎是整个班级中对他行踪最关心的一个。她问道:“昨天下午你又干什么去了,连书包都扔在学校悖铮韇sp;杜小凤笑了笑,并直接回答,反问道:“老师没发现吧?”

亚晴没好气地说道:“没有!”

杜小凤松口气,安下心来,笑眯眯地嘟囔道:“那就好!”

亚晴见状,更是生气,撅起小嘴,问道:“你为什么总是逃课呢?”

杜小凤趴在书桌上,感叹道:“因为总有一些不可预知的事情找上我!”

“切——”亚晴友善地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杜小凤的话并没有错,自他到浩阳之后,确实总有一些不可预知的事情找上他,比如现在。

第三节课课间休息,他刚从卫生间出来,迎面走来一群青年,不用看别的,只见他们胳膊上的红色袖标,杜小凤的头开始痛了。

在浩阳,除了学生会的学生,再没有什么人会带这样扎眼的袖标。

碰上谁不好,怎么偏偏碰上他们了?杜小凤并不怕他们,但他却怕麻烦。

学生会众人中,中间领头那位,身材微胖,体格健壮,相貌平凡无奇,正是和杜小凤打过一次交道的“鹏哥”。

杜小凤看到了他,他同时也看见了杜小凤。大嘴一咧,他笑呵呵的走上前来。

自己刚和学生会的人大打过一场,而且晓婧那丫头把他们那位副会长王庆辉伤得不清,他们可能是来找自己寻仇的吧?杜小凤暗中琢磨,举目打量,对方人数在二十号左右,自己此时只是一个人,若真动起手来,恐怕会吃亏。他心里没底,脸上却未起任何变化,满面淡然,毫不畏惧地走上前,同时向鹏哥问道:“真巧啊!”

“是很巧!”鹏哥冷着一张老脸,上下打量他。

杜小凤道:“看样子你们好象在等人。”

“是在等人!”鹏哥解开衣襟的扣子。

杜小凤心中一震,笑道:“不会在等我吧?”

“你说对了!”鹏哥双手插进口袋中,点头道:“我等得就是你!”

“唉,真是伤脑筋啊!”杜小凤挠挠头发,环视一周道:“让你们这一大群人等我一个,真不知道我该荣幸还是该害怕!”

“你……”鹏哥刚要说话,从学生会的人群后方走来一人,白净的面膛,带着一副金边眼睛,身材清瘦,斯斯文文的样子,如果只看外表,这人身上写满无害。在他身旁还跟有一位相貌艳丽的女生,装扮时髦,衣着大胆,没带领花,胸口的扣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解开两颗,傲人的胸脯呼呼欲出。看到他,杜小凤和学生会的人皆是一楞。

阿耀!杜小凤可没把他忘记,这个具有着文质彬彬的外表,却暗含恶魔本性的青年,他第一天到浩阳上学时,对他的印象极为深刻。

“哈哈,杜小凤!”周围一甘学生会的人,阿耀看都没看一眼,大笑着迎上杜小凤,大咧咧拍向他肩膀道:“好久没见了!”

杜小凤不自然的一侧身,闪开他的巴掌,暗道那有好久,才几天而已嘛!心中这么想,脸上依然笑道:“是啊,好久了,有四五天没见了呢!”

“噗嗤!”阿耀身旁的女生闻言笑出了声。

阿耀侧头看了她一眼,对杜小凤道:“她叫朱娟,我的女朋友。”

“哦!”杜小凤打量女生,再瞧瞧阿耀,感觉两人走在一起,说不出的别扭。或许他太斯文了,而她,又太妖艳了。

仿佛看穿他的心事,阿耀耸肩道:“你感觉我俩不太登对是吧?没办法,谁让我比较喜欢丰满成熟的女生呢!”

“扑!”杜小凤连同对面学生会的人一起吐血。

“小子!”学生会人群中有人发出不满的嚷嚷声:“鹏哥正在和他讲话,你打什么岔,滚到一边去!”

“呵呵!”阿耀笑了,叹口气,转回身走到学生会诸人面前,问道:“谁说的?刚才是谁说得话?”

“妈的!”鹏哥身旁一位青年怒道:“是老子说的,你有什么意见……”

没等他说话,阿耀下面冷然踢出一脚。好快,即使鹏哥暗中加了小心,可仍然未拦祝蝴的进攻。那青年哎呀一声,身子几乎跳起来,连连后退,直撞到后面同伴身上,可冲力太大,二人同时摔倒。“***,你算是什么东西?!”

“阿耀,当我的面,打我的人,太不给面子了吧?”鹏哥垂着头,两眼上翻,冷冷注视着阿耀。

“面子?!”阿耀嗤笑,仰面道:“这年头,什么人都敢出来要面子,妈的!”

鹏哥脸色一变,插进口袋的手慢慢握紧,强忍着没有发作。阿耀的身份和背景,他很清楚,所以他知道他有高傲的本钱,而且,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必要招惹这个人。

阿耀瞥了他一眼,笑道:“不要在我面前摆出这张臭脸,杜小凤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有人找他的麻烦,话,我只说这一遍,不过你们得牢牢记住,别到我找上你们的时候,说我没提醒过你!”

“你***……”阿耀的身份并不是每个人都了解,他耀武扬威说了一大通,又将自己人打伤在先,周围早有人忍受不了,数人挥舞胳膊,准备上前教训他。鹏哥伸出手,拦住众人,对阿耀道:“我想你误会了,我这次来并不是找麻烦的。”

“哦?”阿耀一楞,接着笑道:“我没有听错吧?!”

鹏哥没理他,继续道:“我是来感谢他的。”

听了这话,别说阿耀奇怪,连杜小凤也迷糊了,他来感谢自己?感谢什么?感谢他打伤了他们的人吗?

鹏哥道:“虽然他们因为你受了伤,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帮他们疗伤。”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杜小凤含笑道:“那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呵呵!有点意思!”阿耀笑了笑,揽住身旁女生的纤腰,扬头道:“原来学生会的人也会说谢谢,小凤,我先走了,中午不要走,我找你吃饭。”

这话,即是对杜小凤所说,同时也在提醒学生会的人不要轻举妄动。说完,他大摇大摆地走开了。

杜小凤却很感激他,虽然脾气暴躁一些,但和那不露声色的王庆辉比起来,强得太多。看着他背影,杜小凤喊道:“阿耀!”

“什么?”阿耀停住身。

“谢了!”杜小凤真诚道。

“哈哈!”阿耀没说什么,头也不回的挥挥手臂。

等他走后,鹏哥略带吃惊地看着杜小凤,叹道:“没想到你一个新生,认识的朋友倒不少!”而且一个比一个厉害#蝴心中又补充一句。

杜小凤耸肩,没有答话,反问道:“你还有别的事吗?”

鹏哥道:“我想提醒你,你这次伤了辉哥,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了解的,以后小心一些吧!”

杜小凤点头,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要回班级了。”

鹏哥默然。杜小凤从他身旁走过时,他突然道:“我不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躺在医院里。”

他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在提醒杜小凤,王庆辉可能会报复他。杜小凤心弦一动,有些担忧,但并不害怕,他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别人要找你的麻烦,想躲也躲不过!”

鹏哥一楞,惊讶地看着他。

杜小凤语气中透出一股强烈的自信,接着说道:“既然躲不过,那么,就让它来吧!”

中午,教室内。

杜小凤没有走,在等阿耀,不过后者还没来,张少成与张松林却先到了。

打过招呼,张松林懒洋洋地在他旁边的空座坐下,环视一周,见学生们大多出去吃午餐,左右无人,他低声道:“小凤,听说王庆辉的伤势不清,要在医院住一周的时间。”

“这么严重?!”杜小凤愕然,想不到陈晓婧年纪轻轻,下手倒挺狠。

“恩!”张松林道:“王庆辉这人心胸狭窄,有仇必报,这件事,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又是这句话!杜小凤道:“我不怕他啊!”

张少成在旁说道:“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明着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怕只怕他来阴的!”说着,他顿了一下,另有所指道:“而且,伤他的人并不是你。”

杜小凤多聪明,一点就透,疑道:“难道他会找晓婧的麻烦?”

张少成道:“王庆辉是典型的笑面虎,笑里藏刀,阴险狡诈,人又好色,小心他对晓婧不利。”

杜小凤紧锁眉头,这一点他倒没有想到。他自己无所谓,由于在真悟境界修炼的关系,真元比常人超出无数倍,遇到敌人,即使打不过,跑还是可以的,但晓婧不一样,她虽然练习过太极,但毕竟是个女孩子,年纪又小,体质和心机还都未成熟,若被王庆辉这样的人算计上,难保不会吃亏。他暗道:看来,自己需要提醒一下晓婧了。

见他不语,张少成以为他在担心,拍拍他肩膀道:“只要加了小心,其实也没什么,总之,以后多注意一下这个人。”

杜小凤若有所思,点头道:“谢谢,我知道了。”

几人正说着话,阿耀夹着几本书,步伐轻松地走进教室。

看到张少成与张松林二人,先是一楞,接着笑道:“原来还有比我早的!”

他不认识张少成,却与张松林有过数面之缘。他在高二,张松林在高三,同在一所学校一年多时光,低头不见抬头见,就算没说过话,也打过数次照面。张松林朋友众多,消息灵通,对阿耀有一定了解。这人名叫赵耀,表面上看一副书生相,和杜小凤差不多,弱不禁风的样子,可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那只是假象,他性格暴烈,粘火就着,要发起疯来,谁都拦不住,更主要的一点是他背景太复杂,听说他爸爸在本市黑道非常有来头,乃大名鼎鼎的斧头帮龙头老大,势力庞大,下面兄弟众多,不下上百号,一呼百应,独霸一方。由于有这个后台,阿耀行事固然乖张,可一般人也不敢轻易去招惹他,大家再怎样威风八面,毕竟都是学生,谁会傻到去和黑社会硬碰硬,即使学校的老师,甚至校长,对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当然,在浩阳,也并非所有人都怕他。

张松林见到赵耀,更加吃惊,不知道他怎么来了?杜小凤和赵耀之间的事,他并不了解,茫然地楞了愣神,接着脸上堆起笑容,道:“呦,原来是阿耀,你怎么……”

不等他说完,赵耀已不耐烦地摆手道:“我找杜小凤!”

“找小凤?有什么事吗?”张松林面色一变,以为杜小凤无意中惹上了这个煞星。

赵耀横了他一眼,哼道:“我的事,还需要你来过问吗?”

张少成闻言,面色渐沉。张松林倒不在意,他熟悉赵耀的为人,别说在自己面前,即使在校长、老师面前,他也是这个德行,说起话来硬邦邦,让人难以接受。他笑容不减,说道:“如果小凤有哪里得罪你,我希望你别介意,他刚到浩阳……”

“什么乱七八糟的!”赵耀心烦地撇撇嘴,道:“我找小凤去吃饭!”

“啊?”张松林张大嘴巴,满脸不敢相信的模样,看看赵耀,再瞧瞧笑眯眯的杜小凤,惊讶道:“你们认识?”

“没错!”杜小凤和赵耀异口同声,后者冷冰冰道:“我俩是朋友!”

朋友?张松林脑筋一时还转不过来。杜小凤似乎天生有种给人带来惊奇的本事,在他身旁,你永远不会感觉到寂寞,总有新鲜事发生。他似求证地望向杜小凤,见后者肯定地点过头后,他拍拍额头,叹道:“老天,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杜小凤笑道:“我第一次走进浩阳大门时,就认识了他。”

赵耀仰面,豪放的大声发笑,说道:“我想,那次给你的印象应该相当深刻!”

杜小凤颔首道:“确实如此。”

张少成和张松林相互看看,双双摇头不已。

赵耀打量他二人,问道:“你们也是杜小凤的朋友?”

“是的!”

杜小凤接道:“上次王庆辉带许多学生会的人找上我,多亏他俩帮忙,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恩,这事我听说了。”赵耀拍拍肚子,笑道:“说这么多话,肚子都锇了,既然都是朋友,今天我做东,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好,这样的聊天方式我喜欢!哈哈!”张松林乐得嘴巴合不拢,特别是不用他自己掏腰包。

出了学校大门,赵耀拦下一辆的士,杜小凤不解,问道:“阿耀,这是干吗?”

赵耀笑道:“当然是找地方吃饭了。”

杜小凤道:“这周围有许多餐厅,用不着坐车。”

赵耀摇头道:“咱们在一起第一次出来吃饭,不能糊弄,得找个好一点的地方。”

见他说得一本正经,杜小凤苦笑问道:“好一点的地方是哪?”

“一品鲜。”

杜小凤茫然,张松林咋舌。

第二十一章 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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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鲜是家饭店的名字,不只在浩阳高中所在的开发区内极有名气,在全市来说,也算不错的大饭店。一品鲜饭菜可口,常被人们津津乐道,不过昂贵的价格,也让不少人望而怯步。至少象张松林这样的高中生还一次都没有进去过。

饭店门面宽阔,透过巨大的玻璃门可看到里面碰壁生辉的装饰,尤其到晚间,里面***通明,万星闪耀,美如仙境。

站在饭店大门口,张松林有些心虚,问道:“阿耀,我们真的要进去?”

赵耀笑道:“既然都来了,哪有不进去的道理。”说完,向杜小凤三人一招手,率先走进去。

他似乎和饭店里的服务人员相当熟悉,不少服务生看到他,纷纷笑脸相迎,点头示意,主动上前打招呼。

赵耀要了一间包房,拿起桌子上的菜单,甩给杜小凤等人,道:“你们来点菜吧。”

张松林接过菜单,只扫了一眼,暗暗吐舌,这上面的菜价,对于他来说高得出奇,超出他想象。他咽口吐沫,将菜单递给张少成,说道:“少成,还是你先来吧。”

张少成笑了笑,没说什么,接过后随意翻动几页,放下,对站在一旁的服务生道:“你这里都有什么特色菜?介绍一下!”

服务生健谈,如同连珠炮般一口气说出十多样菜名,什么“剁椒鱼头”、“大同脆皮鸡”、“娥姐粉果”等等,杜小凤简直听都未曾听过。赵耀看看三人,打个指响,道:“就来我经常吃的那几个菜吧。”

“好,没问题!”服务生答应一声,退出包房。

张松林好奇地问道:“你好象和他们很熟啊,经常来这样吗?”

赵耀道:“算不上经常来,只是时而。”时而跟他爸爸一起来过!

张松林点头哦了一声。

时间不长,数名年轻漂亮的女服务生走近来,将一盘盘油汪汪、香喷喷的菜肴放在桌上,顿时间,满屋飘香,美味诱人。赵耀一拍额头,恍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打个指响,道:“对了,再来一打啤酒。”

品尝过桌子上的菜肴之后,杜小凤总算明白一品鲜的东西为什么这样贵。贵,有它贵的理由,因为桌子上这几盘菜,可算他至尽为止,吃过最美味的了。张松林也边吃边连连感叹味道不错。

吃饭中,赵耀好奇地问道:“小凤,你是怎么惹到学生会的?”

杜小凤闻言,放下筷子,道:“说来话长。”

张松林话多,嘴巴快,接道:“小凤第一天到浩阳,就把学生会的人惹上了,而且,还把其中一个人打伤了。”

“只是暂时将他制服!”杜小凤面无表情地纠正道。

“因为什么事动手的?”赵耀不解,在他看来,杜小凤绝对不是主动惹是生非的人。

“他们欺负弱小,而那个人恰巧是我现在的同学。”杜小凤淡然道。

赵耀皱眉道:“这么简单?只因为这个?”张松林也大点其头,认为杜小凤和学生会动手的理由太过于牵强,为了一个和自己第一次见面还互相不认识的同班同学,而得罪势力庞大的学生会,太不可思议了。

杜小凤环视三人,看出他们心中的想法,他摇摇头,意味深长道:“在你们看来,这或者是件事不关己的小事情,但是我却能感受得到受人家欺负的痛苦,还有那种被人羞辱的滋味,因为以前我也很弱小,虽然我现在有能力自保,可是,我还是不愿意看到以强凌弱的事情在我面前发生,所以,我帮了他,但是我也要了相应的回报。”

“回报?”张少成疑惑地望着杜小凤。

杜小凤笑道:“一支笔,圆珠笔。”

“笔?哈哈!!!”赵耀仿佛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仰面大笑,好一会,他叹息道:“为了一支笔,去开罪学生会,你是第一人!”

杜小凤正色道:“你认为我是傻子?”

“不,绝对不会!”赵耀收起笑容,两眼放光地注视杜小凤,一字一顿道:“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你这个朋友,我交下了!”

杜小凤垂头,不语。

赵耀见他这样的表情,微然一笑,道:“难道小凤认为我不配吗?”

杜小凤摇头,回想起上午他为自己出头的情景,心血一热,诚笑道:“做朋友,没有什么配不配的,只有投不投机,交不交心。”

赵耀点头,道:“有道理!”他拿起啤酒,分别倒给三人,然后举起杯子,说道:“来,我们干一杯!”

张少成和张松林都有酒量,喝掉一杯酒对他两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杜小凤向来滴酒不粘,同时也认为那苦溜溜的东西确实没什么好喝的,他不好意思道:“阿耀,我不喝酒的。”

赵耀侧着头,把耳朵贴近杜小凤,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杜小凤知道他是故意的,苦笑道:“我不会喝酒。”

赵耀大声道:“男人哪有不会喝酒的道理?不喝酒还算什么男子汉!来,干了!”说罢,他一仰头,先把杯中酒喝得一滴不剩。

张少成和张松林见状,也双双一饮而尽。最后,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看向杜小凤,一个比一个瞪得大,都在等他的反应。

杜小凤明了,这回自己推卸不过去了,无奈之下,他皱着眉头,举起杯,准备硬着头皮一口气强灌下去。

赵耀突然笑了,拦祝蝴,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将酒倒掉,说道:“不要喝得那么痛苦了,给你换一杯味道淡一些的。”

他所说味道淡一些的是指“克罗纳”。平时,这样的酒他根本不消一顾,因为味道过于清香淡然,酒的度数又低,喝十瓶和喝一瓶没什么两样,但为了照顾杜小凤,他一反常态的要了两瓶,其中,不难看出他为人心细的一面,同时,也表现出对杜小凤的看重,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朋友。人有时候很奇怪,即使在一起相处数十年的熟人,论起私下感情,也只能算泛泛之交,见面后点头打个招呼而已,但和另外一些人,纵然只见过一次面,也会产生互相吸引的感觉,这一点,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

克罗纳,杜小凤还算可以接受,喝起来还是苦一些,但和其他啤酒比起来,已非常不错了。

四人欢笑畅饮,酒,无疑起到催化剂的作用,让彼此之间的感情拉近不少。

赵耀白面渐渐升起红润,喝掉杯子中剩的半杯酒,抹抹嘴,问道:“小凤,有件事我想不明白。”

杜小凤愕然,问道:“什么事?”

赵耀道:“王庆辉是学生会的副会长,向来自命清高,一般事情他不会亲自出面,但是只为了你打伤一名学生会的人……(是制服!杜小凤垂着眼皮再一次提醒。赵耀擦汗。)啊,对,但是只为了你制服一名学生会的人而亲自找上你,似乎不太合逻辑啊!”

杜小凤幽幽推测道:“可能,和我打伤那个老师有关系吧!?”

“什么?”赵耀三人同时瞪圆眼睛,问道:“你把老师打伤了?”

这事,他上次和王庆辉对阵时,二人隐隐约约提及过,但当时情况危机,气氛紧张,加上二人说得含蓄,张少成和张松林并未太在意,此时杜小凤挑明,两人皆大感意外。

张少成反应最快,皱眉问道:“不会是那个被人扒光衣服,从二楼窗台直接推出来的倒霉体育老师吧!”

体育老师这事可谓轰动全校,没有几人不知道的,但具体由谁所为,知情的倒寥寥无几。因为暗中的丑事,学校并不想过分张扬,只能哑巴吃黄连,这也是他们找学生会帮忙的原因所在,杜小凤也不傻,不会主动向别人透漏这件事,给自己增添麻烦,至于当事人的亚晴,更加羞于言表。所以,了解内情的,只有少部分学校老师和学生会的高层。

最近,学校老师出事只有这一起大事件,张少成自然而然将其联想到一块儿。

杜小凤道:“没错!”

“啊……”三人听到他肯定的答复,先是一楞,紧接着,齐齐大笑出声,特别是张松林,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捂着肚子道:“小凤,真有你的,想不到这件事竟然是你做的,特别禽兽教师这四个字,写得太棒了!”

张少成收起笑容,若有所思,沉吟片刻,疑道:“其中,应该还有别的隐情吧?”

杜小凤双眼一眯,从中射出两道寒光,冷冷道:“他想**一名女学生,而她,是我的同学。”

“啊?”这话,令三人大吃一惊,张松林看看左右的赵耀和张少成,难以置信道:“他……他要**学……学生?”

“哼!”杜小凤目光更寒,道:“所以,我无论对他做出什么,都不过分。”

“老天!”张松林拍着额头,道:“想不到,在浩阳还有这样的事发生。”

杜小凤幽深道:“其实早已经发生过了,只是你们没有发觉罢了。”

“什么?”别说张松林闻言震惊,张少成和赵耀两人拿杯的手也同是一抖。

杜小凤道:“只是那个体育老师,以前就曾经侮辱过数名女学生,至于其他的老师有没有干过,那就不得而知了。”

张松林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他在浩阳两年有余,平日里只看到学生之间勾心斗角,战乱不断,但从未敢想象老师竟然会邪恶到如此地步。**学生,骇人听闻#蝴倒吸冷气,问道:“小凤,你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的风声?”

杜小凤沉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若讲出自己可以窥视人心,那太吓人了,而且大家根本不会相信,他想了想,说道:“我伤了那个老师,搞出这个大个乱子,学校却从来没找过我?为什么呢?因为暗中一定隐藏着见不得光的事,学校不想将事情闹大,而且,”他顿了一下,又道:“你想想,如果哪个女生真被老师侮辱过,她会傻到到处宣扬吗?这是关系到一生的清白,关系到以后能不能抬起头做人。学生年岁都不大,思想还不成熟,胆子也小,老师正是吃准了她们这一点,所以才敢旁若无人的为所欲为!”

张松林听完,长长吐了口气,擦擦脑门不自觉间流出的冷汗,感慨道:“要是这样,那真是太可怕了。”

赵耀揉着下巴,喃喃道:“社会中,丑陋的一面本就是触目惊心的,只不过,我也想不到丑陋会延伸到我所在的学校,呵呵……”说着,他轻轻发笑,靠在椅子上,仰面道:“浩阳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看起来,当初我选择这里太对了!”

张松林张大嘴巴,象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赵耀充满深意地说道:“因为,我不怕麻烦,并且喜欢找麻烦,然后再解决麻烦。”

张松林翻起白眼:“……”

张少成打量杜小凤,好象刚刚认识他似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流转,良久,直到后者都快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时,他才开口问道:“伤那个老师,你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吧?”

“这……这是什么意思?”张松林听得懵懂,完全未领会他话中的含义。

赵耀眼睛一亮,顺势看向杜小凤。

杜小凤一楞,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张少成嘴角一挑,笑得有些贼,道:“学校吃准受害的女学生不敢向外张扬,同样,我想你也吃准了学校怕丑事外泄,不敢主动找你,所以才对那个倒霉的体育老师做出那样的事。”

“不会吧?!”张松林张大嘴巴,目瞪口呆地惊叹道,若少成所说是真的,那小凤的心机也太可怕了!出发点固然是好的,但城府之深沉,让人感到恐惧。

杜小凤没有点头肯定,也未摇头否定,明亮的目光逐渐深邃,说道:“我没有想到的是,学校竟然还控制着学生会!”

好久未说话的赵耀说道:“其实,这没什么,学生会本来就是为学校服务的,当校方碰到不好出面的事情时,他们却可以以学生的身份出面解决,包括你这回的事,也正是这个道理。”

“恩!”杜小凤深有感触道:“这是我没有考虑到的,是我疏忽了。”

赵耀笑道:“是你经验太少的关系,虽然你很聪明!”

张少成道:“如此看来,这件事还远没有结束呢。”

赵耀道:“只要学校不松口,只要学生会还有人领导,麻烦会一直如影随形地跟着你。”

杜小凤苦笑道:“真是麻烦!”

赵耀道:“王庆辉这人虽然狡诈,但只会耍小聪明,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学生会会长。”

“学生会会长?”

“没错!不要忘记,王庆辉只是个副会长,他上面还有一个真正的学生会老大,朱云龙!”

“朱云龙?”杜小凤头大的挠挠头发,问道:“这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呵呵!”赵耀笑道:“一个在浩阳呆了五年还没有毕业的人。”

“哦!”杜小凤眨眨眼睛,叹道:“真可怕。”

“恩?”

“没文化,真可怕!”

“咚、咚、咚!”杜小凤对面的三位一起晕倒。

“这个人我见过一次,”赵耀边擦汗边道:“虽然只打了个照面,不过却能感到他这人不简单。”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吧!”杜小凤轻松自若地笑了。他似乎渐渐的不再怕麻烦了。

晚间,放学后。

赵耀等人本想找杜小凤一起走,他婉言谢绝,答应过人家的事,他绝对不会忘记,还有一个病人在等着他拔针。

杜小凤骑单车去学校附件的商场,找到那家中药房,里面那位身着小褂的青年伙计看到他,一改昨天的态度,热情地从柜台后迎出来,脸上堆笑,点头哈腰道:“小兄弟,你来了。”

杜小凤笑了,他和昨天天壤之别的态度让他摇头不已,他问道:“段老板呢?”

青年伙计刚要开口,内屋房门一开,段老板笔直宽厚的身躯从中走出来,笑道:“小兄弟里面请,我正等着你呢!”

老板眉梢本就上挑,加上总是笑眯眯的,给人感觉特别友善,是那种天生做生意的面相,只是杜小凤来这两次,没有见过一位客人,生意这般冷淡还能继续经营下去,有些不可思议。他点头客气地还礼,笑道:“段老板,你好。”说着,随他进了里屋。

今天,屋里难闻的气味轻了许多,隐约飘出一股淡淡的麝香味,好闻,又诱人。

杜小凤最关心的是病人状况,进屋后,他首先看向房间正中的那张大床,没有想到,他对上一双闪闪放光的明亮大眼睛。

她醒过来了?杜小凤暗惊,自己昨天明明点过她的昏穴,至少要昏迷二十四小时以上,怎么现在就……转念一想,他马上又明白了,因为她昨天伤势严重,自己未敢下重手,提前苏醒,也是可以解释的。心中释然,可很快,他的脸又红了。

原来,那年轻女郎虽然清醒,但身上未着寸丝,甚至连单子都未披盖,赤裸裸的坐在那里,一双黑亮有神的眸子正紧紧盯着自己。

昨天杜小凤已见过她的裸体,可她那时是人事不醒正处于昏迷之中,而且情况危机,他无心旁顾,现在她精气神大为恢复,人业已清醒,这时的她,和昨天完全是两个概念。

杜小凤毕竟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面对这般场面,心跳加速,难为情地低下头。

女郎盯着他好一会,开口说道:“你知道吗,因为你的关系,我整整一天没穿衣服,也整整在这里坐了一天!”

“啊?”杜小凤茫然。

女郎冷道:“这都拜你留下的银针所赐!”

“哦!”杜小凤瞥了一眼扎在她身上密密麻麻的银针,暗自苦笑,是啊,身上扎满银针,自然躺不下,穿不上衣服,当时自己为了救人,他根本没考虑那么多,虽然没有错,他还是有些歉然地说道:“给你带来困绕,真是不好意思。”

“不要那么说!”段老板走到女郎身旁,搭祝糊香肩,微微笑道:“如果没有这个小兄弟,你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其实,你该好好谢谢他才对。”

“哼!”女郎偏过头,没有再说什么。

段老板向杜小凤偷偷抛个‘没办法’的眼神,笑道:“现在,小兄弟可以把针拔掉了吧!”

“恩!”杜小凤连忙点头。

拔针和入针一样,不是那么简单拔下来就好,特别留针超过二十小时的情况下。

拔针也讲究手法和巧劲,要慢慢捻动着拔,这样可以避免对人体肌肉组织造成伤害,而且让人感觉不到疼痛。

甚至连捻动的方向也是十分有考究的。男子左转为泻法,右转为补法,女子反之。除女郎身上的风邪火毒,需要泻法,所以拔针捻动时,需要向右转,而且力度上可以适当加大。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则难,没有丰富的实践经验,根本做不到恰当好处。

拔掉女郎身上所有针具,杜小凤差不多用了一小时的时间。将最后一根银针放在事先准备好盘子里后,他呼了口气,暗中欣慰道:大功告成#蝴对女郎道:“我要再给你把次脉。”

女郎默默地,冷冷地伸出手。

杜小凤并不在意,双指放在她手腕上,静静诊了一会,笑道:“很好,问题应该不大了。”

“什么叫问题应该不大了?”女郎不满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还没有全好吗?”说着话,她冷然一翻手,反将杜小凤手腕扣住。

她的动作极快,二人的手又紧紧贴在一起,加上杜小凤毫无准备,潜意识中感觉到不好,但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他的手腕已被擒住。杜小凤不惊慌,他觉察到女郎手上的力量并不大,对他构不成威胁,但是她手指的粗糙却让他大感意外。女郎手指尖有层厚厚的茧子,和她顺滑的肌肤极不相配。当然,这只是他的感觉。他毫无畏惧地对上女郎的冷目,语气镇定平缓,说道:“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所说问题不大,是说你没有性命之忧。破伤风是急症,要病理上,急症属于相对难医的,想彻底治愈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至少,我没有那样的本事,如果你觉得不满意,可以另请高人!”说完,杜小凤一甩手,生生将女郎手掌震开。

第二十二章 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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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大吃一惊,她身体初愈,体力大减,力道只相当于以前的三成,但纵使三成的力气,也不应该是一个十五岁少年能轻易摆脱的。如果她知道这还是杜小凤怕震伤她,有意放轻力道,恐怕会更加震惊。

她惊诧地呀了一声。

“呵呵!”段老板点点头,笑呵呵道:“怎么样?我说过,这个少年不一般的嘛!”

女郎惊奇地重新打量杜小凤好一番,疑问道:“你修过气?”

杜小凤暗暗咋舌,自己在真悟境界中修炼的事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炼过气呢?

见他迷惑的表情,女郎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测,抿嘴笑了笑,说道:“不要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炼气的人和正常人本就不同,无论身上的气息还是散发出来的气质,都有所差别,况且,能震开我手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哦!”杜小凤细细一想,暗中点头,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即使现在他自己照镜子都能感觉得到和以前的不同,只是一直未放在心上。他沉默片刻,微微一笑,信心十足地回道:“你应该练过武术。”

“恩?”女郎一楞,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杜小凤老成道:“因为,你手上的茧子很重,而看你的身体……”说着他脸又是一红,继续道:“看你的身体又不象干体力活的人,所以,你不是经常练习武器,就是苦修过枪法!”这些经验,杜小凤自然不可能亲身体会得到,不过他看过那些五花八门的书却让他见识渊博,懂得的东西也非常杂,武侠校旱里经常能看到关于这方面的描写,他灵活运用,充满自信地随口讲出来,倒也头头是道。

被他说对了,女郎确实练过武,苦修过刀法。

段老板一副笑脸始终没变,但眼中闪过一道惊异之色。女郎则脸色一变,目光渐渐阴沉下来,冷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杜小凤哪想得到他随意一句话竟然引起对方如此强烈的反应,他忙摇手道:“我刚才只是瞎说的……”

“可是,你说对了!”不等他说完,女郎冷冷打断他的话。

“呵呵,是我蒙对了。”杜小凤苦笑,再不敢乱言半句,他道:“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女郎道:“或许是高中生,但普通倒未必。”

杜小凤无语。

女郎盯着他好一会,神情舒缓一些,又道:“不管怎么说,你治好了我的伤,我还是要谢谢你。”

杜小凤道:“这没什么,医者治病救人,天经地义的事,而且我也得到了回报。”

女郎一楞,段老板来旁笑眯眯道:“我送给他一套针具。”

“呵!”女郎嗤笑,挑眉问道:“真是搞笑,难道我的命只值一套针具吗?”

段老板含笑摇了摇头,无言以对。有时候,和女人是讲不清道理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他现在选择沉默。

女郎随手扯起毯子,披在身上,说道:“长侯,把牌子拿来。”

牌子?段老板笑容一僵,疑道:“小婉……?”

女郎打断他的话,坚定道:“拿来!”

唉!段老板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只黑色长条形木牌,递给女郎,同时在他耳旁细细低声说道:“小婉,他只是个学生……”

“我知道!”女郎接过木牌,手腕一抖,甩向杜小凤。

杜小凤反应极快,几乎想也未想,伸手抓住,疑问地看向女郎。后者朗声说道:“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拿这个牌子来找我,即使我不在,其他人也会全力帮你,但是,你要记住,它只能使用一次,过后,你我互不相欠,再没有任何关系。”

杜小凤秀气的眉毛皱了皱,好绝情的话啊#蝴低头查看手中的木牌,未发现段老板在旁长出口气。

木牌不大,和打火机差不多,彻体通黑,上刻花纹,正面有“残月”二字,背面则是一副精美的夜景画,弯月、静湖、假山、小亭,雕刻得精美生动,惟妙惟肖。挺精致的嘛!看罢,杜小凤暗赞一声,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听女郎话中的意思,应该算信物之类的吧。他未多想其它,回手揣入怀中,笑道:“谢谢,我收下了。”

段老板看得暗笑不已,问道:“小兄弟,你也不问问它是什么就收下了吗?”

杜小凤道:“如果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的,不是吗?再说,别人的好意我一向不懂得拒绝,推三阻四,太做作了!”

“哈哈!”女郎大笑,她声音虽然娇柔,但笑起来骨子里却带有豪放,说道:“不错,很爽快的年轻人。”

杜小凤挑挑眉毛,对方左一句小兄弟,右一句年轻人,让他听了有些别扭,他淡淡道:“我叫杜小凤!”

“杜小凤?”段老板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笑眯眯道:“小凤?好娇气的名字啊!哈哈……”

女郎闻言,眉头一皱,没好气地撇了他一眼,后者见状,忙收起正酣的笑容。她道:“不是名字娇气,而是你太世俗,不知道凤是雄的意思吗?!”说着,她向杜小凤道:“好名字!我叫秋婉,论年龄,我比你长许多,你可以叫我婉姐。”

“或者婉阿姨!”段老板一脸坏笑地在旁补充道。

“还是叫婉姐吧!”杜小凤忙道,刚才通过女郎的一番话,对她好感大生,绝大多数人听过他的名字,首先都想到要笑,在人们理念中,这应该是女人的名字,真正懂得“凤”的含义的,没有几个。她还是第一个能随口点明其中道理的人。

她原来叫秋婉!名字很别致,但与她的性情却不大搭配。杜小凤暗笑,默默记下这个名字。

杜小凤离开后。段老板仍然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语气却已深沉下来,问道:“小婉,你怎么能把令牌交给他?”

秋婉靠坐在床头,淡然道:“他救了我的命。”

“可是他也修过气,我们还不了解他的根底,不知出自哪门哪派,万一令牌落入敌家之手,那么祸根无穷。”

“他不会。”

“为什么?”

“因为……”秋婉悠悠道:“我在他的眼里,看不到邪气。”

“呵呵!”段老板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苦笑道:“他还只是个孩子,看你的眼神自然不能用**的标准来衡量。”

秋婉不以为然,道:“俗话说三岁看老,何况他已经十四五岁了,怎么,你在怀疑我的直觉吗?”

“唉!”段老板叹了口气,很快又嬉皮笑脸的将一张刚毅的面容凑到她近前,目光慢慢下移,痴痴问道:“小婉,那你看我呢?”

“哦?”秋婉一楞,接着抬腿一脚,脚掌正中他眉心,她两眼望天,语气平淡道:“在你三岁的时候我就看出你是个色坯子!”

“女人真是绝情啊!”段老板躺在地上,说着话,两道鼻血流出,他幽幽说道:“下次伸脚的时候一定要记得穿内裤……”

第二天。杜小凤来到高一六班,想提醒陈晓婧多加些小心,提防王庆辉这个人。

高一六班比他想象中要乱,教室中桌椅摆放的乱七八糟,刚刚粉刷过的墙壁一片狼籍,被涂鸦得惨不忍睹,放眼望去,黄压压一片,到处都是染着黄色头发的少年男女。唉!杜小凤摇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将好端端的黑发非要染成杂七杂八的颜色,难道这就叫个性,那么,为了这个所谓的个性就可以把中华数千年来的血统抛到九霄云外吗?

“你想干什么?”杜小凤正在教室门口徘徊,不知该不该进去时,一位圆脸小眼,身材不高的男学生走到他面前,戒备心十足地问道。

“我找人。”杜小凤露出善意的微笑,客气说道。

“找人?”圆脸男学生上下打量他几眼,毫不令情,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找谁?”

“陈晓婧!”杜小凤道。

“恩?”那圆脸男学生一楞,盯着他半晌无语。

我脸上长花了吗?杜小凤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以为刚开学不久,学生之间相互还不熟悉,可能这少年还不知道晓婧是谁,他双手并用,连比带画,耐心地描述道:“她,大概有这么高(杜小凤比比自己的耳朵),眼睛大大的,眉毛粗粗的,头发长长的,脾气坏坏的……”

“他是谁啊?”杜小凤讲得不亦乐乎时,又有一位消瘦的男学生从教室中走出,皱着眉头瞥了杜小凤几眼,问圆脸学生。

这人是刀面,双眼又细又长,眉毛、嘴唇也是如此,好象五把小剑横在脸上,看到他,杜小凤本能地生出反感,奇门所学的知识告诉他,此人心术不正。

圆脸男学生闻声回头,看清楚来人后,必恭必敬地说道:“他找大姐!”

大姐?杜小凤愕然,什么大姐?该不会是说晓婧吧?老天……他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哦?”刀面青年走到杜小凤面前,打量他半晌,问道:“你是谁?找晓婧干什么?”

晓婧?叫得好亲密!杜小凤不解他与陈晓婧之间的关系,问道:“她现在在吗?”

“在与不在,和你没关系,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刀面青年阴沉着一张刀子脸,逼问道:“你是谁?找她干什么?”

感觉到对方的敌意,杜小凤无奈,道:“我叫杜小凤,是晓婧的朋友。”

杜小凤?原来他就是杜小凤,挺普通的嘛!刀面青年垂头暗讨,顷刻,他又抬起头,满怀戒意地问道:“你找晓婧有什么事?”

杜小凤脾气再好,此时也有些被对方连番逼问得心烦,他眉尾挑了挑,说道:“你只需告诉我她在或者不在,至于有什么事,那时我们之间的问题,别人还管不到!”

“哼!”刀面青年面色一变,没说什么,那圆脸学生冷哼一声,仰起头,横眉立目道:“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啊?这里还论不到……”

“我是杜小凤!”杜小凤气血上涌,不等对方说完,手臂一挥,沉声道:“让开!”

圆脸青年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哪里招架得祝蝴的一推之力,噔噔噔连续倒退数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惊讶地张大嘴巴,半晌回不过来神。杜小凤转头,看向刀面青年,虽未说话,也未向他动手,但身上散发出排山倒海的逼人气势却将青年吓了一跳,忍受不了那股无形但又真实存在的压力,刀面青年身不由己地向旁挪了挪,让开教室大门,目瞪口呆地看着杜小凤在他面前大步走进去。

好强!刀面青年暗中握起拳头,现在他有些理解,为什么学生会的人会在这个相貌、身材皆不出奇的少年人手下吃了大亏。

杜小凤强行闯进教室,可谓一石击起千重浪,至少有五六名学生冲上前来,手中各拿钢管,将他团团围住。

“你要干什么?”其中一人厉声问道。

杜小凤环视一周,从人群缝隙中看到老神在在地坐在教室里端,闭目养神的陈晓婧,手中拿有一大杯可乐,小嘴里叼着吸管,高高翘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前后荡来荡去,再看她左右,还围站有数名学生,其中有两人竟然拿着书本为她扇风,那种派头,颇有电影中大姐头的风范。杜小凤揉揉鼻子,确认一下它还没有被气歪,猛然,高声叫道:“陈晓婧,你给我出来!”

“扑!”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陈晓婧刚喝进嘴里的一口可乐全部喷出来,深深吸口气,慢慢睁开眼睛,柔声问道:“谁在叫我的名字?”

“哗啦!”一声,那些围在杜小凤四周的学生齐齐让开,将他从人墙中露出来。

陈晓婧定睛一瞧,先是一楞,接着又将眼睛闭上,叼起刚从嘴里脱落的吸管,悠悠说道:“这个人我不认识,你们请继续吧!”

啥?杜小凤哭笑不得地抓抓头发,刚要说话,耳轮中突听身后“呼”的一声风啸,他反射性地向下急弯腰,嗡,一支钢管从他脊背上呼啸而过。这,只是前奏。他刚直起身,周围恶风四起,数支钢管齐向他身上招呼过来。杜小凤气得直哼哼,快要抓狂,四周遇敌,他无暇旁顾,向前一个箭步,首先迎着当年面袭来的青年冲去。那青年冷笑,将全身力气都用上了,准备一击让杜小凤倒地,哪知后者迎向钢管,不躲不避,只是将手臂一抬,挡住天庭。嘭!青年高高轮起那势大力沉的钢管结结实实砸在杜小凤手臂上,传出一声闷响,连后面陈晓婧此时也睁开眼睛,为之动容。要知道人的身子骨再怎样坚硬,仍无法和钢铁相抗衡的,如此重击,足可让任何人骨断筋折的。青年大笑:“小子,我看你还嚣张……”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只见杜小凤已快如闪电地冲到他近前,那只受到攻击的手臂毫发未伤,并且顺势牢牢扣祝蝴的脖子,声音冰冷得仿佛来自万年冰川:“你?该死的,”青年一机灵,三魂六魄吓飞大半,刚要呼叫,接下来杜小凤的又一句补充让他大感安心:“陈晓婧!”

呼#蝴暗吐口气,庆幸道:还好,还好,不是叫自己的名字……

杜小凤气急,抓住对方脖子的手不放,猛向陈晓婧所在的方向推去,同时他自己紧紧跟进。

“扑通,扑通!”桌子、椅子被撞倒好大一片,在青年马上要与陈晓婧发生身体接触时,杜小凤手臂一挥,将他甩到一旁,然后不等陈晓婧回神,单手环祝糊腰身,往自己肋下一夹,再无二话,抬腿向外就走。

“啊?”不只周围人被杜小凤如同坦克般横冲直撞的凶悍震慑住,陈晓婧也一时惊呆,张大嘴巴,忘记反抗。

当她回过神以后,已身在教室之外的走廊内,她大叫道:“杜小凤,你在干什么,快放下我!”

她不说还好点,她这一叫,直叫得杜小凤七窍生烟,他低头沉声道:“我倒想问你,你在干什么?”

“啊?”陈晓婧一楞,道:“什么我在干什么?”

杜小凤道:“那些人为什么叫你大姐?不要告诉我,你把他们都收成小弟了!”

陈晓婧托腮,思虑好一会,一本正经道:“好象正是这个样子的。”

杜小凤放下她,用近乎咆哮得声音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陈晓婧道:“我当然知道。”

杜小凤咬牙,道:“那你……?”

陈晓婧打断他的话,傲声道:“我只觉得好玩。”

“好玩?”杜小凤做了三次深呼吸,终于压住自己快要冲破脑门的怒火,缓缓说道:“你真的是那样认为的吗?”

“你在生气吗?”陈晓婧反问道:“真是奇怪,你究竟在气什么呢?”

杜小凤一震,良久,轻轻叹了口气,他别过头,语气落寞道:“浩阳已经很乱了,你这样拉帮结伙,我怕,那只会让你遭遇到未知的危险,同时,也将身边的同伴牵扯危险当中。”

你在关心我?!陈晓婧看着杜小凤,不觉间,眼前有些朦胧。

杜小凤一笑,眼睛微微一眯,耸肩道:“或许,你会觉得我在多管闲事,可是,我……”我是真的很关心你。这话杜小凤没等说出口,教室里的学生们蜂拥而出,不少人挡在陈晓婧前面,小心翼翼地盯着杜小凤,手里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有木棍,有桌子板,有椅子腿,一各个全神戒备,如临大敌。唉#蝴感叹。那刀面青年来到陈晓婧身旁,关切地问道:“晓婧,你没事吧?”

陈晓婧未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刀面青年面带怒色,转头直视杜小凤,目光中流露出的恶毒让人心寒,他道:“杜小凤,无论你出于什么原因,如果你想再碰一下晓婧,那么,先得从我的身上踩过去!”

听他这么说,其他人纷纷跟着叫嚷道:“对!杜小凤,不许你再碰大姐……”

杜小凤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人群后的陈晓婧身上,他转过身,说道:“晓婧,小心王庆辉那个人,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说完,心烦意乱地挥挥手,走了。

看着他消瘦的背影,陈晓婧扬了扬手,想要叫祝蝴,最后咬住下唇,垂下头,终于未喊出他的名字。

杜小凤的心情很乱,很糟糕,他不知道陈晓婧是怎样成为高一六班的大姐,不过以她的身手,征服那些毛头少年,应该不算难事,可是,他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陈晓婧,不希望她卷入浩阳的纷争之中,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那是非常危险的,而且刀面青年与晓婧之间的亲密让他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直觉上告诉他,那个青年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简单。

他情绪低沉,却有人偏偏视而不见。

午休时间。

张松林倒坐在他前面的座位上,笑呵呵地说道:“小凤,今天中午我看见晓婧了,前护后拥的,周围跟了很多人,向别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她竟然成了高一六班的老大!真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厉害,比我强多了!”说着,他还颇有感触地长叹口气。

杜小凤面无表情,淡淡然地哦了一声。

张松林继续道:“凭这小丫头的冲劲,说不准哪天能把整个高一年级都征服呢,到那时,小凤,你可要自求多福了!哈哈……”

杜小凤垂下头,懒着看他。

“小凤……”粗枝大叶的张松林没看出杜小凤的反常,倒是张少成与赵耀觉察他有些不对劲,前者问道:“小凤,你怎么了?”

“呵!”杜小凤苦笑,仰面道:“晓婧的爷爷让她多照顾我,看来,现在需要我照顾她了。”

“哦?”张松林一楞,问道:“为什么?”

杜小凤翻翻白眼,没好气道:“喂草!”

张松林:“……”

“你在担心她会发生危险?”张少成问道。

“没错!”杜小凤道:“拉帮结伙不应该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涉及到很多事情,也可能引发很多事情,你或许能管住自己不去招惹麻烦,但你怎么可能将下面那许多人全部约束住呢?一旦他们其中某个人和其他势力发生冲突,自己就不得不为自己人强行出头,到那时,必然掀起大的纷争,麻烦不断,而且人心隔肚皮,有些人表面上对你必恭必敬,可谁知道他暗中在打什么鬼注意?她一个女孩子,对于这许多事情又怎能应付得来呢?”

第二十三章 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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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听完他的话,众人总算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张松林若有所思,喃喃道:“小凤说得没错,想做老大,并非表面上看那么风光。”对于这一点,可谓深有感触,他之所以能达到今天这种地步,与他处世圆滑,为人义气,喜交朋友脱不开干系。可陈晓婧呢,与他截然相反,性情古怪,脾气暴躁,但天性淳朴、天真,说话直来直去,典型是那种得罪人于无形中的人……

赵耀两眼放光地看着杜小凤,摇头叹道:“听你说的话,好象你也做过老大似的!”

杜小凤一楞,忙摇头道:“我可没有。”

赵耀笑道:“我知道,所以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才更让人感到奇怪!”

杜小凤眨眨眼睛,悠悠道:“可能因为我读过的书比较多。”

赵耀耸肩,哈哈大笑道:“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看来,这话不太对哦。”说着,他眼神一飘,突然射出两道火热的光芒。

杜小凤顺他目光看去,笑了。苦笑。

亚晴刚吃过饭,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走进教室,大大的电眼眯缝着,眼神中带着三分朦胧,三分迷离,四分懒散,目光流转之间,电花四射,给教室中的每一个人的感觉都是——她在注意自己!

赵耀不自觉地张大嘴巴,而且有越张越大的趋势,直让一旁的杜小凤担心不已,生怕他的嘴巴再张大些连下巴都可能会掉下来。

“小凤,吃饭了吗?”亚晴先怯生生瞄了一眼张少成三人,然后在杜小凤身边坐下。

“恩,刚刚吃过了。”杜小凤一笑,看出她不大自然,向张少成等人扬扬头,说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哦!”亚晴轻轻应了一声,好奇地环视一眼三为各有特色的人。只一眼,却让三人都生出触电的感觉。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赵耀嘴角高高挑起,露出迷人的微笑,斯斯文文的白净面膛,仿佛瞬间蒙上一层灿烂的阳光。

他对自己的笑容很自信,因为用这个,他征服过很多女生的心。

亚晴茫然地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酥麻了!这种眼神……妈的,足可以让任何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为之疯狂!赵耀第一次有在女生面前脸红垂首的冲动,她,真是天生做情妇的料!赵耀挠挠头发,有感而发。“我叫赵耀,当然,你可以和我的朋友一样,叫我阿耀!你呢?告诉我你的名字。”

亚晴还没碰过如此直白搭讪的人,将头一偏,为难地望向杜小凤。

杜小凤仰面而笑,说道:“没关系,他是我的朋友。”说着,他对赵耀道:“她叫亚晴,是我的同桌。”

“同桌?”赵耀拍着额头道:“老天,为什么你的运气会那么好?!竟然……竟然会有这样一位勾魂的同桌!”

张松林表示赞同地大点其头。

勾魂?杜小凤心中无奈道:是很勾魂,但却是会要人命的勾魂!自己与学生会交恶,归根到底,都因她而起。

晚间,杜小凤回到家中,关好房门,双手合实,盘膝坐于床上。

他闭起眼目,收敛心神,将精神力回收至神庭穴,然后缓缓向外扩散,顿时间,心如明净,头脑空明,天庭灵动,周遭一切细微变化皆在他感知之内,蚂蚁爬行,蜘蛛织网,任何细小的声音皆逃不出他的耳朵。思绪进一步向外扩散,他感到自己身处在天际间,向下俯视,大千世界就在自己脚下,如此的飘渺,又如此的清晰;如此的虚幻,同时又如此的真实,那是个有条不乱的世界,也是个一环扣一环的世界,一切皆在循环当中,突然,他仿佛可以感应到世间万物变化的规律,因与果、进与退、明与暗、正与反,似能被他一一感知,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差不多已抓住天地之间事物变化规律,但是,还差一点点,差一点媒介。心思一动,他脑海中浮现出陈晓婧的身影,紧接着,他合实的双手分开,五枚硬币从中散落。

杜小凤深吸口气,收回精神力,好一会,方缓缓睁开眼睛。

没有其他卦者卜卦前的祈祷,也不需要所算之人详细的资料,看似随意地扔出硬币,卦相却已成形。

杜小凤睁开眼睛后,低头看了看面前的硬币,眉头皱起。

五枚硬币,第一枚为反面,第二枚为正,接下来为反、反、正。看卦行,这是一副“暗昧卦”。

真悟元经曾道:暗昧卦为下吉卦。此卦虽然算不上凶卦,可也相差不远,如若不懂谨慎小心,定有灾祸临头。暗昧卦卦意有云:“井底观明月,见影不见形,小人暗放刁,谨守得安宁。”得此卦者,求财不得,费力不成,且有小人暗中刁难,若行事小心翼翼,方可保自身平安,反之,后果堪忧。

晓婧身边有小人,她会发生危险!杜小凤马上想起那个刀面青年,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的对这个人产生一股排斥感。

应该小心提防这个人才是。他背着手,在房间中来回徘徊,想打电话提醒陈晓婧,转念一想又作罢,没有真凭实据,只靠卜卦来判断一个人的好与坏,太难以让人信服,和晓婧说,十有八九会遭来她的嘲笑。思前想后好一会,也未想出太好的办法,他哀叹一声,一头扎到床上,苦笑道:卜卦固然可以了解到未来事态变化,但却不会教你破解的方法,人究竟是人,怎能左右上天呢?

一定会有办法的!杜小凤仰面躺在床上,眯起眼睛,喃喃自语道:“人,定可胜天!”

周末,自到浩阳以来,难得休息一天,杜小凤懒洋洋的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

如果不是张慧芝打来电话,他还不知道要躺到什么时候。

“小凤,今天有空吗?我和同学要去迪厅玩,你来吗?”

“迪厅?”杜小凤一楞,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听话的乖宝宝,那种地方很少去,或者说根本没去过,平时只听别人提起过,心里多少有些好奇,但一听到张慧芝要和同学一起去,他心生怯意,摇头道:“算了,我还是不去的好,免得麻烦。”

“麻烦?为什么这么说?”

杜小凤道:“你交上我这个只上高一的朋友,你的同学一定会追问吗?”

“那有什么,你在害怕吗?”

“我才没有呢!”杜小凤小声嘀咕道。

“既然没有,那就下楼吧。”

“啊?”

“我现在正在你家楼下!”

又是这样?!杜小凤无语。

杜小凤只知道张慧芝要和同学一起去玩,如果知道和这么多同学一起去,他说什么都不会下楼。

张慧芝的同学少说也有十多号人,大多穿着休闲服饰,其中不少人打扮过于时尚,在他看来,简直希奇古怪。众人中,有位二十出头的青年,长得五大三粗,却剃个与电灯泡有一比的大光头,对于这位仁兄胆量,让他很是佩服,还有一位飘然黑发披肩,背后看身材高佻纤瘦、婀娜多姿,正面再瞧,满脸连腮胡须的大哥,更是让他刮目相看。男生如此也就罢了,女生搞怪的程度似乎也不在他们之下。杜小凤环视一周,暗暗咋舌,感觉这些人里,张慧芝算是为数不多的正常人之一。

这就是艺术学院的学生们?#蝴边看边摇头不已。

他在打量众人,众人也在打量着他,一道道好奇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转。

杜小凤不是漂亮、帅气的人,但却很特别,而且越看越会让人发现他的与众不同,细长的眉毛配合刚毅的虎目,反差极大,幽深的眼神中,埋藏着深不见底的智慧,不经意间,光芒随眼波转动而自然流出,煞是惊人,尤其他身上那股因练气后而具备的独特优雅的气质,使众人的目光不知不觉间被他所吸引。不只众人看杜小凤发呆,连张慧芝都有些回不过神来,她和杜小凤只一周未见面而已,但他与以前比起来却有明显的变化,不是容貌,不是外表,到底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出来,总之,她觉得他成熟了许多。

上上下下,打量他好一会,那位光头仁兄问张慧芝道:“他就是你的弟弟?”

“嘎?”杜小凤一阵茫然,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张慧芝的弟弟了?

“是的!”张慧芝讪笑点头,然后偷偷向杜小凤眨眨眼睛。

唉!杜小凤无奈地暗叹一声。

那位长发大哥好奇地问道:“怎么长得和你一点都不象呢?”

要象才怪哩!杜小凤苦笑。张慧芝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他是我表弟!”

“哦!原来是这样。”光头仁兄和长发大哥明显都长出一口气。

几位年龄与张慧芝相仿的女生笑呵呵走到他近前,纷纷亲热大方地拍拍他脑袋,大姐姐味十足地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在哪里上学?”“……”

杜小凤在她们群轰乱炸之下,手足无措,最后,可怜巴巴地将救助目光抛向了张慧芝。

市中心,“沸点”迪厅。

杜小凤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刚开始,他还觉得新鲜,好奇的四下张望,可时间不长,顿感厌烦。

由于是周末,到迪厅玩乐的人比平常日多出许多,舞场中心被无数正在忘情宣泄的青年男女占据,虽然内部通风良好,十多台空调同时工作,仍让人觉得热浪冲天,空气浑浊,杜小凤更是如此,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而迪厅内播放的重金属音乐,配上优质的音箱,效果惊人,音浪震耳欲聋,连续、强烈的鼓点声象一把超级大号铁锤,一下接一下地砸在他的心头上,一时间,他气血上涌、澎湃,好似随时有爆发的可能。他倒吸口气,忙默念练气口诀,将自己情绪稳定下来,以前常听说迪厅里最容易发生打架斗欧的事件,如今看来,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这里的气氛,还有这里的重音乐,太蛊惑人心,会使人性中狂野的一面得到最大限度的张扬,变得冲动,易怒。

张慧芝细心,觉察到杜小凤心不在焉,凑到他耳边,放大声音,问道:“怎么了?不喜欢这里吗?”

注意到她和其他人脸上的兴奋,杜小凤不想扫兴,笑着摇摇头,说道:“不是,可能因为我第一次到这里来,还有些不太适应。”

他说话声音并不大,与轰鸣的音乐声比起来简直如同蚊音,但谁都没有注意到,他淡然的一句话,却让周围每一个人听得清楚。

“哦!”张慧芝应了一声,体贴道:“如果你不喜欢,我们还是走吧。”

“不用。”杜小凤忙笑道:“慧芝姐,我没事的,你和同学去玩吧。”

“那你喝点什么?”

“一杯可乐!”杜小凤笑眯眯地说道。

他的笑,是从眼睛开始的,然后慢慢扩散到整个面部,如此灿烂,又如此的真挚,让人看后觉得舒心,有那么一瞬间,张慧芝迷失在他的笑容中,正愣神,几位女同学上前将她拉走,到吧台去挑选饮品,杜小凤含笑的目光顺着张慧芝身影移到吧台,猛然,他脸上的笑容僵住,在吧台附近,他看到一个人,一个本应该住在医院里的人——王庆辉!

真是巧,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他?杜小凤等人坐的位置距离吧台不算远,可也不近,加上迪厅内部灯光昏暗,正常人根本无法看到那么远,但他自练气以后,六识渐渐增强,比普通人高出数倍,他敢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只一个王庆辉也就算了,在他身边,还站有一位青年,背对他,无法分辨容貌长相。杜小凤记忆力惊人,他注意过的人,会牢牢印在脑子里,虽然他和这人只见过一次面,但仍从背影把他认出来。看着二人谈笑风声的模样,他眉头大皱,暗道:难道,他两人以前认识?

呵呵!杜小凤苦笑,事情好象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时间不长,张慧芝等人拿着啤酒、饮料回来,杜小凤这才收回目光,低头沉思,嘴角却挂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小凤,你在笑什么?”张慧芝放下饮品,疑虑地问道。

杜小凤仰面,长声说道:“晴天之上有乌云,看来,明天会是个雨天。”

“什么”他莫名其妙的话,让张慧芝大感茫然。

杜小凤笑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些别的事情。”

“哦!”张慧芝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众人玩得尽兴后,已是下午两点多,离开迪厅,杜小凤陪张慧芝到肯德基吃顿快餐,又看场电影,再看时间,已近黄昏,二人这才各自打道回府。

第二天,天阴,有小雨。浩阳高中。

王庆辉出院了,消息很快在学校中传开。他一反素日里行事诡异隐蔽的原则,突然变得高调起来,放言准备对付导致他住院的罪魁祸首——杜小凤。人们倒是乐得看热闹,他们对杜小凤这个新生很好奇,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背后隐藏什么样的实力,竟然刚到浩阳便敢招惹向来高傲自大的学生会,并将堂堂的副会长王庆辉打进医院,这在浩阳,还史无前例,浩阳内不少大团社,已注意到他的存在,之所以未找上他,只是暂时还不了解他的虚实,此次正好利用学生会来探探杜小凤的深浅。

杜小凤在上学的路上刚好碰到张松林,二人并肩走进学校。

刚近来,张松林便感觉到学校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头,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不时将好奇、警惕的目光投向自己身旁的杜小凤,他不解地轻咦了一声,转头低声道:“小凤,好象有什么事发生了。”

“恩!”杜小凤答应一声,他早注意到学生们看自己的异样表情,只是不知道原因所在。

“真奇怪!”张松林不解的挠挠头发。

杜小凤一笑,问道:“奇怪什么?”

张松林压低声音,神秘西西地问道:“小凤,怎么有那么多人在偷偷注意你?他们不可能都是在暗恋你吧?!”

杜小凤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进了教学楼,二人分手,各回自己教室,杜小凤刚踏进走廊,举目看到站在自己教室门口,满面焦急的陈晓婧。

咦,这小丫头怎么跑来了?杜小凤走上前,先未说话,而是好奇的挑起眉毛看着她。

陈晓婧沉默片刻,说道:“我是来提醒你,王庆辉出院了。”

“哦!”杜小凤随意地答应一声。

“哦?你只是哦一声?你没有听清楚我的话吗?”陈晓婧不满地瞪大眼睛。

“我听清楚了。”王庆辉出院,杜小凤一点不感到意外,早在昨天上午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状态悠闲地耸肩道:“你想我应该有怎样的反应呢?”

“至少会很惊讶。”或者会有忧心的反应。陈晓婧无力摇头,搞不清楚杜小凤心里在想什么,对于劲敌出院,反应竟如此淡漠。

杜小凤道:“为什么要惊讶?他的伤本就不重,早晚有出院的一天。”

陈晓婧道:“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吗?今天他已经放出话来,准备要对付你。”

杜小凤心中一动,思绪急转,嘴上却说道:“没什么好担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这里毕竟是学校,他闹不出大乱子。”

真的吗?陈晓婧默然。

上午第三节课课修,杜小凤坐在教室中,目视窗外,天空阴暗,厚厚的乌云遮住骄阳,隐隐传来的轰隆声,让人原本阴沉的心情更加郁闷。

“看来,雨要下大了。”杜小凤面无表情,低声喃喃道。

亚晴对他的样子感到奇怪,刚要发问,教室外走进一位身着校服的青年,这人近来之后,先环视一周,然后振声问道:“谁叫杜小凤?”

“咦?”教室中学生同是一楞,见他虽然是高年纪的学生,但毕竟只有一人,并不害怕,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少年走上前,问道:“你有什么事?”

青年瞄了他一眼,目光中流露出轻蔑,哼道:“我找的人是杜小凤?”

“妈的!”对方的轻视让黑框眼镜少年愤怒,他回头看看杜小凤,再瞧瞧班级中的其他人,不想在大家面前丢面子,冷着脸,强硬道:“你他妈是谁啊?找小凤有什么事?”

“我找杜小凤!”这回,青年看也没看他一眼,仰头傲气十足道。

“该死的你,想打架吗?”怒火攻心的黑框眼镜少年气血沸腾,提了提袖子,看架势准备上前动手。他向前只跨出一步,拳头没等抬起,肩膀却被人按住。“谁?”他气急败坏地扭头一瞧,看清来人长相之后,瞪圆的眼睛顿时恢复成原状,忙道:“小凤,他……”

“我知道!”杜小凤淡然地点点头,含谢的一笑,越过少年,走到青年近前,说道:“我是杜小凤,你找我有什么事?”

“哦?”青年上下打量他半晌,方冷笑道:“原来你就是杜小凤,不过如此!”

“你***找死……”黑框眼镜少年闻言,刚刚弱下去的怒火又被挑起,随手抓起一把椅子,跨步上前。

杜小凤与班级同学认识时间不长,但对他都很是尊重,原因无它,只因为他有胆量,有气魄,而且身手又好,同学受难时他能挺身而出,对血气方刚的少年人来说,他无疑成为被崇拜追捧的对象。现在有人出言不敬,心中自然不爽到极点。

“哎?!”杜小凤沉吟一声,喝住将椅子高举过头顶的少年,对青年道:“朋友来高一二班,不应只是为了找茬吧?”

“哼!”青年冷哼,伸手入怀。

他这个举动,让教室中的学生们一下子紧张起来,不少人纷纷围上来,充满警惕地紧盯着他,生怕他突然掏出什么武器对杜小凤不利。“嗤!”青年左右看了看,轻笑一声,手从怀中抽出来时,双指间夹着一张信封,嘴角**一下,皮笑肉不笑道:“如果你有足够的胆量,就随我来!”说着两指一弹,将信封抛给杜小凤。后者右掌在空中随意一划,收回时信封已在他掌中,不用打开,上面三个大字表明了一切。“挑战书?”杜小凤苦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时兴下挑战书吗?他目光下移,在信封面右下角有王庆辉的落款。果然#蝴丝毫不感到意外,似乎早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问道:“王庆辉在哪里?”

第二十四章 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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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地方!”青年双手插进口袋中,走到门口,嘿嘿笑道:“你应该知道那个地方。”

“那条胡同?”

“没错,正是那条胡同!有胆量,就跟我来吧!”

“我会去的,但不是现在。”杜小凤将挑战书揣进口袋中,笑眯眯地说道。

“怎么?”青年面色一寒,冷问道:“你怕了?”

“我会去的。”杜小凤肯定道,眼神中射出坚定的精光,仿佛两把刀子,让青年下意识地别过头,心中暗惊道:好亮的眼睛啊#蝴没再说什么,耸耸肩,道:“辉哥在等你,希望你不会是个懦夫!”

杜小凤笑而无语,等青年离开后,他沉思片刻,跟着走出教室。

他没去胡同,而是去找张松林。

高一六班。

陈晓婧心乱如麻,别看她表面大咧咧,毫无心机的样子,其实,她并不笨。杜小凤与学生会结仇,后者不可能善罢甘休,早晚有一天会找上他,而学生会实力庞大,人数众多,杜小凤一个人,怎么可能应付得来,这一点,也成为她集结起全班学生的原因所在。杜小凤以为她是贪玩而这样做的,却想不到,陈晓婧是因为想保护他。

杜小凤表现出的无所谓让她担心不已,陈晓婧坐在教室中,思绪不安,表情变幻不定。

突然,那刀面青年风风火火从外面跑近来,冲到陈晓婧座位近前,低声道:“晓婧,学生会的人向杜小凤下了挑战书!”

“什么?”陈晓婧一惊,腾地站起身,急道:“什么时候?”

刀面青年道:“就在刚才!”

“呀!”陈晓婧倒吸口冷气,沉默片刻,追问道:“在……在哪里?”

刀面青年小心地看看左右,凑到她耳边,低低细语几句。

“是那里!”陈晓婧眉头大皱,小拳头握得紧紧的,问道:“他,会去吗?”

刀面青年道:“刚才我在二班的教室里没看到他,想来,可能已经去了!”

“糟糕!”陈晓婧边往外走边说道:“学生会这回有备而来,他这样去,一定会吃亏的。”

“大姐!”周围呼啦一声,站起十数名学生,数十道目光注视着她,问道:“你去帮杜小凤吗?”

陈晓婧道:“是的!”

众人一楞,问道:“为什么?”在他们看来,陈晓婧和杜小凤的关系一向紧张,即使平日里偶然碰面,两人也经常针锋相对,拌嘴不断,特别是上次,还差点动起手。学生们好奇,怎么她突然变得关心起杜小凤的安危了?

陈晓婧停顿片刻,说道:“他是我的朋友。”

学生们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看,停顿一下,接着齐声说道:“既然是大姐的朋友,那么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和大姐一起去!”

陈晓婧环视一圈众人,心中感动,说道:“学生会的人不好惹,打起架来也不是儿戏,这此去了,不知道结果怎样,你们可要想清楚。”

“我们找想清楚了。”学生们说道:“大姐去哪,我们就去哪!”

“恩,好!”陈晓婧迟疑片刻,环视一周,然后重重地点下头。

同一时间,高三二班。

张少成、赵耀、张松林齐刷刷坐在椅子上,谁都没有开口,而是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杜小凤。

“你准备去吗?”张松林忍不住,最先打破沉寂。听说学生会向他下了挑战书,众人多少都有些紧张。

“我会去。”杜小凤幽幽道。

“你会去?这是什么意思?”张松林见他脸上略带忧虑,以为在担心,豪爽地放声大笑,道:“你什么时候会去?小凤,不要担心,有我们在,即使全学生会的人加在一起,我们也能拼上一拼,搏一搏,就算赢不了,也不会让学生会占到便宜。”

杜小凤摇头,说道:“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感觉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

“哦?”赵耀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知道。”杜小凤道:“我的直觉这样告诉我的。”

赵耀道:“小凤,你在担心什么?”

杜小凤道:“晓婧!”

“啊?”三人一阵迷茫。杜小凤道:“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一个忙,先到学校后身的胡同去应付一下。”

“那你呢?”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我?”杜小凤没回答,他笑了,却笑得有些贼。

张松林哀叹道:“小凤,你不会把王庆辉交给我们吧?这个人,我们可未必能应付得来?”

杜小凤双目一眯,笑道:“他,可能未必在那里!”

“什么?”张松林瞪大眼睛,问道:“挑战书是他下的,他不在那里,会在哪呢?”

“呵呵!”杜小凤轻笑,未直接回答,话锋一转,问道:“松林,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哦?谁啊?”

“这个人……”

杜小凤说得没错,王庆辉确实不在胡同里。

浩阳高中树林内。

王庆辉站在树林中央一块空地上,手指间玩弄一枚硬币,嘴角挂着诡笑,虽然脸色有些病态,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很开心。

在他四周,还有二十多号青年,手中各拿铁条、钢管,雪亮雪亮的,即使在阴暗无光的树林中,仍不时闪出寒光。

那位与杜小凤最先结怨的高傲青年在他身旁,好奇又胆怯地小声问道:“辉哥?”

王庆辉道:“什么事?”

高傲青年道:“我们约杜小凤到胡同,辉哥却把我们带到这里,只留鹏哥他们在那边,恐怕应付不来吧?”

“呵呵!”王庆辉怪笑一声,斜眼看看他,说道:“你想问我为什么到这里来吧?”

“啊!”高傲青年一震,忙道:“辉哥真是智慧过人,让我……”

王庆辉摆手,打断他下面的废话,冷笑道:“我在这里等人。”

“等人?”高傲青年道:“等谁?”

他话音刚落,一名青年从树林外侧急匆匆跑到王庆辉近前,说道:“辉哥,有人来了!”

“很好!”王庆辉喜形于色,对左右招呼道:“你们给我打起精神来,一会,不要放走一个人!”

陈晓婧站在树林外,翘脚向里张望,天色本已阴沉沉的,树林内树木茂盛,枝长叶大,光线有限,从外面看,树林里黑洞洞,阴森森,能见度极低。

“他们在里面?”陈晓婧秀眉拧个小疙瘩,转头看向刀面青年。

“应该没错!”刀面青年脸色微微一变,半垂着头,低声答道。

“怎么这么静?!”陈晓婧咬住下唇,寻思片刻,不再犹豫,大步走进树林中。与她同来的十多号学生见状,纷纷提起准备好的木棍,紧随她之后,也进了树林。

刀面青年故意落在最后,脸色一会阴,一会晴,数次抬起脚步,最后都收回来,他心中犹豫好半晌,终于还是跟了进去。

来到树林中央,陈晓婧果然看到了人,但却没有看到杜小凤。

王庆辉满脸诡异的站在空地正中,背着手,两眼望天,好似没注意到陈晓婧等人的出现。

看到他,陈晓婧反射性地提高警惕,四下望了望,最后目光落在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讨厌的王庆辉身上,冷冷问道:“小凤呢?”

王庆辉没有动,也未看她,轻轻问道:“你找他?”

陈晓婧道:“我找他!”

王庆辉一笑,道:“可惜,你找错了地方,他并不在这里。”

陈晓婧一惊,脸上则强装镇静,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

王庆辉仰面大笑,好一会,他终于放下高昂的头,正视陈晓婧,两眼放出精光,嘿嘿笑道:“我又不是他的保姆,他在哪,我怎么可能知道。”

陈晓婧怒道:“不是你向他下的挑战书吗?”

王庆辉十分做作地摇摇食指,道:“我是向他下了挑战书没有错,但地点却不是这里,而是上次你们让我出丑的地方,丫头,你太天真了,难道你不知道,提防身边的人吗?哈哈——”

啊?陈晓婧身子一震,扭回头,目光冷如冰霜,看向刀面青年。后者满脸通红,垂下头,慌乱地闪避她的目光。

一瞬间,陈晓婧明白怎么回事了,心中如被刀绞一般,自己的大意草率固然令她自己气愤,但刀面青年的背叛更令她心痛,她倒吸口气,悠悠问道:“你竟然骗我?”

刀面青年没脸也不敢回答她的问话,一步步向后倒退,同时对王庆辉道:“辉……辉哥,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伤害她……”

王庆辉仰面,冷笑不语。

与陈晓婧同来的学生们不是傻子,瞧瞧周围黑压压、快要武装到牙齿的学生会诸人,再听刀面青年的话,心中皆已明了,其中一人压不住冲到攻心的怒火,怪叫一声,飞身扑向刀面青年。

他去得快,退得也快,只不过去是扑上去的,回来却是被打回来的。

在他飞扑的刹那,斜刺里一支钢管狠狠抽在他肚子上,这一击,力量太大,嘭的一声,那人哀号着倒飞两米,扑通摔倒,嘴巴一张,哇的吐出数口胃里的秽物。陈晓婧等人大惊,转目一瞧,只见刀面青年身旁站有一位一米八十开外,膀大腰圆的汉子,站在那里,如同半截铁塔,袖口高挽,露出如同盘龙般的肌肉,手中一把大号钢管,比其他人拿着的差不多长一半,也粗一半,刚才出手伤人的也正是他。他掂了掂手中钢管,扫一眼倒地不起的少年,冷哼道:“不堪一击!”

“呀!”陈晓婧的同学们如梦方醒,又骇又怒,有几人上前抱起受伤的少年,此时他已人事不醒。

“你……”陈晓婧指着王庆辉,没等说话,后者已先说道:“今天,这里的人谁都别想离开,至少在我没玩够之前,嘿嘿……”说着,他一顿,看向陈晓婧,说道:“能把我送进医院的人,很少,尤其是女人,你可算第一个。即使现在,我身上的骨头还在隐隐做痛,但是,身体上的疼痛和心中的疼痛比起来,微不足道,今天,我之所以费这许多周折把你引来,就是为了偿还你给予我的耻辱。”

“你想怎样?”陈晓婧向后小退半步,王庆辉眼中闪烁兽性的光芒让她感到一阵阵心寒。

“嘿嘿,我想怎样?”王庆辉向前跨出一大步,拉近与陈晓婧之间的距离,目光在她身上扫动几遍,方诡笑道:“我要听到你在我身下的呻吟声!”

陈晓婧闻言,羞怒交加,小脸快要变成酱紫色。刀面青年一惊,大叫道:“辉哥,你说过不伤害晓婧的!”

王庆辉大笑道:“我向来不会许给别人任何承诺!”

“啊?”刀面青年楞住,接着,边走上前边挥舞手臂说道:“辉哥,你不能说话不算话……”他话到一半,嘎然而止,那位站在他身旁如黑塔的汉子,在王庆辉眼神的示意下,抡起手中钢管,重重砸在他后脑上。

刀面青年直挺挺倒下去,鲜血顺着他后脑流出,将脖子都快染成红色,他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努力看向王庆辉,似乎在问他为什么,可是,他已说不出一句话。王庆辉低头看着在自己手指上来回翻滚的硬币,鬼笑道:“小兄弟,虽然你很聪明,也很有心计,不过,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不想想,背叛别人的人,我怎么会把他收到自己麾下呢?你既然能背叛别人一次,就可能背叛我一次,我不敢冒那个险!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你,如果没有你,我得需要花上很长时间才能找到今天这样的机会,为了报答你,我在和这个小丫头亲热时,特别允许你在旁观看,哈哈……”

“咯……咯……”刀面青年眼角快要睁裂,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身子不受他所控制,一动也不能动,现在,他后悔了,不过也晚了。

“你的白日梦该做够了!”陈晓婧愤怒喷火目光射在王庆辉脸上,问道:“一切都是你搞得鬼?”

“没错!”王庆辉对自己的设计很满意,洋洋自得道:“一切都是我搞出来的,放出话学生会要报复杜小凤,向他下挑战书,把他约到那条该死的胡同,以及买通你身边的人,把你引到这里来,都是我想出来的注意,现在,你不要想别人会来帮你,更不要想杜小凤,恐怕,他现在正自身难保呢!”

陈晓婧不再说话,和他,已经无话可说,唯一可以用做的,只剩下拳头了。

她小脸紧紧甭着,一步步走向王庆辉,别看她年岁不大,身材又娇小,可是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也不容旁人小看。

王庆辉吃过陈晓婧的亏,对她多少有几分顾忌,但是,心中还存有几分不甘。上一次,他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不认为那是实力上的差距,只是自己一时太大意,才吃了她的亏,现在加足小心,他不相信眼前这个身材娇小的小姑娘还能把自己怎么样。他嘿嘿荡笑道:“怎么,生气了吗?哈哈,我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陈晓婧怒从心中起,脚下猛然加快速度,一个滑步窜到王庆辉近前,抬起手臂,猛击他面门。

王庆辉知道她的厉害,不敢大意,脑袋用力向旁一扭,堪堪躲开,本想再说几句轻薄的话,陈晓婧顺势一拐,胳膊肘重重撞在他脑门上。

“哎呀!”王庆辉头脑一晕,忙向后急退。他想退,但气急的陈晓婧却不给他机会。急上前一步,侧过身子,左脚伸到王庆辉腿后,同时臂肘顶祝蝴喉咙,向前一震,喝道:“出去!”

王庆辉倒听话,整个人受力倒飞,身子在空中足有一秒钟才落地,扑通一声,又打了一溜小滚,总算稳住。还好地面松土较多,这一交没给他造成太大的伤害。身子不痛,面子却挂不住,要知道,这是他第二次被陈晓婧打倒在地,而且在他警惕心十足的情况下。好厉害!不只他心中大惊,连周围数十名学生也有些不知所措。其实,陈晓婧并没有那么大力量,能将一百多斤重的王庆辉击出数米开外,之所以有这样的效果,是她凭借太极的原理,借力打力,以对方匆忙后退之力还使在对方身上,加上她本身力道牵引,造成惊人的效果。

“辉哥!”数名学生会青年上前准备搀扶王庆辉,他气急败坏地一挥手,推开众人,从地上爬起,两眼阴森地直视陈晓婧。

陈晓婧眼中的火焰更强烈,二人目光在空中相遇,顿时间爆裂开来,场中每一个人都嗅到浓重的火药味。

“该死!”王庆辉咒骂一声,向陈晓婧猛冲过去,他双臂大张,企图搂祝糊的腰身。

陈晓婧冷笑,身子微微一偏,避开对方锋芒,与此同时,急快地打出一记手刀,劈在王庆辉后脖颈。

王庆辉一声怪叫,和刚才一样,又腾空飞起,只不过刚才是倒飞,现在改成前扑,来个饿狗啃屎,一头扎在地上,停顿三秒钟,他咆哮着爬起身形,泥土从他脑袋上纷纷散落,他张嘴吐出两口黑泥,大叫着又向陈晓婧冲去。

他不会武功,只靠一身蛮力,哪是深识太极原理陈晓婧的对手。二人在场中开始上演一幕活生生的西班牙斗牛舞。

当王庆辉摔到第五个跟头时,他泄气了,现在他终于明白,这个在他眼中娇柔的小姑娘不是自己能应对得来的。

呵呵#蝴苦笑,左右瞧瞧,不看还好,看过之后顿时怒火中烧,只见下面那许多人都在大眼瞪小眼的手拄钢管看着自己,他握了握拳头,高声叫骂道:“你们都在干什么?我让你们来看热闹的吗?妈的,给我上啊!”

“啊……是!”众人猛然清醒过来,呼啦一声,同时有六七名青年上前,将陈晓婧团团围住。

经过刚才那一番打斗,众人早已看出她身手不简单,一上来,手下就没留情面,招呼也不打,六支钢管从六个方向,齐攻她要害。青年们虽然不会武功,但一身力气可不小,钢管挂风,发出尖锐的呼啸,若被任何一支击中,滋味都不会好受。

陈晓婧心中一颤,以她的身手,对于两三个人绰绰有余,但人一多,她也不好应付。

她弯下腰,双腿向前一蹬,整个人猛然向后方射去。她人小体轻,仿佛一条泥鳅,在对方的攻击缝隙中摆脱出来。对方六位青年一楞,马上又向她扑去。陈晓婧低身,躲开迎面扫来的钢管,借对方没来得及收招,她向前一靠,贴在那人胸口,对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怀中突然多出一个人,一股清淡的香气飘进他鼻中,精神随之有些恍惚,只在他停顿的瞬间,陈晓婧小手已顺势抓祝蝴脖领子,胳膊肘顶住对方软肋,腰眼用力,断喝一声,那人庞大的身躯被她硬生生摔了出去,与另外一位正准备冲上前的青年撞在一起,二人齐齐惊叫,滚成一团。

第二十五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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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边动起手,学生会其他人与陈晓婧的同学们也展开激斗,双方短兵交接,打得好不热闹。陈晓婧这边学生虽然在初中时都是打仗的好手,但毕竟只是十五六岁的大孩子,与高三学生会的人比起来,无论身材上还是力量,亦或打仗的技巧上,都存在不小的差距,时间短些,还能靠一股子冲劲勉强维持,但时间一长,便显得相形见拙,败相已生。

这场仗,从一开始,就注定一边倒的结果。

未过五分钟,陈晓婧这边的学生已有人挂了彩,头破血流,好不吓人。

陈晓婧刚刚打倒两人,没来得及松口气,迎面又劈来一棍,她暗中喘息,抽身后退,棍尖在她额前一扫而过,冷风刮得皮肤火辣辣的,没等站稳,身后又传来恶风不善,出于长时间练武而生成的本能反应,下意识地向下一低头,呼的一声,一支钢管横扫过去,虽然没打中她的头,却将头后马尾辫的头绳打断,顿时间,青丝飘散,陈晓婧成了披头散发的模样。

“好!”王庆辉在旁高兴得一跺脚,嘴巴快咧到耳朵下,手臂用力在空中挥舞着,好象他也参加到战团之内似的。

她吃了亏,对方也同样不好受,她一个倒踢,脚后跟撞在他鼻梁上,那人哇的一声,双手捂面,鲜血从手指缝隙中流出。

好凶狠的丫头!围攻的学生会诸人一阵心寒,生出恐惧,手下更是加足力气,只有早点把她打倒,自己才会安全。

陈晓婧头发散开,发丝随她剧烈运动而乱散,其中几缕遮住眼睛,让她视线受阻,而周围一波又一波的进攻根本不给她整理的时间,她心中大急,可越是着急,越无法冲破重围,心中越加混乱,时间不长,她背后挨了一棍,力道十足,疼得她眼泪险些流出。

她毕竟是个女孩,耐力怎能与男人相比,虽着时间的推移,她感到自己身上的力气被一点点抽空,而周围的压力却越来越大,她生出无力感,后悔自己太冲动,也后悔自己太轻信于人,才酿成自己今天这个险境。

陈晓婧突然感觉腿弯一软,身体不听使唤的半跪在地,后面传来惊喜的笑音。原来一名青年从她背后突袭,击在她腿窝处。

她跪倒,周围人可没有停止进攻,一人抡起钢管,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重重砸在陈晓婧右肩膀上。

“呀!”陈晓婧低声痛叫,身子伏倒,她挣扎着还想站起身,又有数支钢管击在她后背上。还好这次众人手下都留了情,没有使用全力,不然,这一顿乱击即使要不了她的命,也会让她脱层皮。纵然如此,陈晓婧仍承受不住,倒在地上,血水从嘴角流出。

她情形危急,与她同来的那些学生下场更加悲惨,已没有一位还能站立的,皆被打倒,整个树林空地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够了!”王庆辉在旁大喝一声,叫住因激斗而有些进入疯狂状态的众人,他环视一周,暗暗咋舌,原来在陈晓婧周围,横七竖八还躺着五六个学生会的人。她独自一人,在以少对多的情况之下,竟仍能将数名自己人击倒,其实力可见一斑,如果不是她带来的人太菜鸟,轻而一举的就被打垮,使己方能空出更多的人手对付她,结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妈的,我还从来没有玩过这么厉害的女人,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王庆辉看着躺在地上的陈晓婧,满脸的淫笑,快要接近她时,他忽然停住脚步,向一旁的自己人打个指响,冷冷道:“给我一支棍子!”

“啊?”那人被他说得一楞,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不过还是乖乖将手中钢管递了过去。

王庆辉接过,抓住一角,然后探身用棍尖捅了捅陈晓婧的背身,他不确定她是否真被制服,万一还有余力,自己恐怕……他不敢冒那个险。他的举动,差点把周围人都逗笑了,不少人别过头,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此时此刻,他倒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只想到如何的把陈晓婧弄上手。好一会,确认她再没有反抗的力量以后,方缓缓走上前,蹲下身,看了看浑身沾满泥污的陈晓婧,嘿嘿一笑,拉起她头发,凑到他耳边道:“你所给予我的,今天我要统统还给你!”

陈晓婧乏力,体力经过刚才一番打斗严重透支,甚至连大声叫骂的力气都没有。

王庆辉摇摇头,十分痛惜地伸出手,擦擦她嘴角的血水,笑道:“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会‘很温柔’的对你!”

“畜生!”陈晓婧费了好大力气,终于吐出两个字。

“哈哈——”王庆辉仰面大笑,抚摩她通红的面颊,嘿嘿笑道:“畜生总是能占到很多便宜,包括你的身体,你还是**吧?!”

“你……”陈晓婧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被他气的还是因为没有了力气。

王庆辉又是一阵得意的大笑,拦腰将她抱起,环视一周,当他看到土包下那个防空洞入口时,他眼睛一亮,向其他人使个眼色,然后大步走过去。

学生会诸人了解他本性,知道他要干什么,不少人暗暗皱紧眉头。

王庆辉来到防空洞入口,美滋滋的准备低身进去,而陈晓婧也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却偏偏没有挣扎的力气,正敢绝望之时,防空洞内却响起一人说话声:“对不起,此路不通!”

“哇!!”黑漆漆的洞口内,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几乎将王庆辉吓得蹦起来,他怎样也想不到,这里还藏有一个人。

“谁?”他惊呼一声,噔噔噔,连退数步,拢目观瞧,防空洞内部实在太暗,从外面向里看,根本什么都看不清,隐隐约约是觉得里面有一个东西。他大叫道:“究竟是什么人?不要装神弄鬼的,给我滚出来!”

“呵呵!你应该很庆幸,我不是鬼!”说着话,从防空洞里走出一人,十五岁左右模样,相貌清秀,菱形虎目,炯炯有神,特别是那对眉毛,又细又长,斜飞如鬓,显得整个人多几分阴柔。

“小……小凤……”王庆辉怀中的陈晓婧看到这人之后,脸上先是一惊,接着又是一喜,很快,又浮现出悲伤之色,委屈的泪水象断线珍珠,不自觉地扑扑滚落,那娇滴滴可怜的模样,可让任何人看后感到心痛,至少让从防空洞里出来这人感到心中在痛。

“是你?”王庆辉看清来人之后,面色一呆,好一会,他才喃喃问道。

“没错,是我!”那少年肯定地点点头。

“杜小凤?”王庆辉不太确认,他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

“没错,杜小凤!”那少年依然肯定地点点头。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在这里?”王庆辉象是看到鬼一样,又退了数步,大声疑问道:“你……你应该去赴约才对!”

“呵呵!”少年轻笑,悠悠道:“如果我去了那里,又怎么可能看到这场好戏呢?”

“***!”王庆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眼珠连转,哈哈大笑,喜道:“你来的正好,省得我以后再费力气找你,今天,这可是你自己找的,兄弟们,给我好好招呼他!”他向学生会众人命令道。

“小凤……快走,你……你打不过……他们的……”听到王庆辉的话,陈晓婧脸色一白,忘记自己险境,担心起少年的安危来。

这少年正是杜小凤。他很早就到了,在陈晓婧没来之前就已经到了,双方的交战,他看得清清楚楚,陈晓婧被学生会众人打倒,他也看到了,不过一直忍住没有出手,不是他存心想看热闹,也并非不关心她,而是要给陈晓婧一个教训,虽然教训疼痛了一些,但他知道,今天这一课绝对会给她一生很大的帮助,至少可让她明白人心的险恶,以及人性的卑劣与可怕。

他在真悟境界中的修炼,让他每天都在迅速的成长,以至于他的成熟已远远超出他的年龄,甚至超出成年人。

杜小凤没有看王庆辉,也没有看蜂拥而至的学生会诸人,他的目光定定落在陈晓婧的脸上,柔声道:“晓婧,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阻止你结帮勾伙了吧?你太单纯,根本不理解人心狡诈,在你吃亏的同时,却也让那么多支持你的人遭到伤痛,付出血的代价,这是你的过错,你明白吗?成为什么老大,不是那么简单的,因为那时候,你将不再是一个人,你的身上将会背负起责任,而你,能带给他们什么呢,血与泪吗?”

陈晓婧怔住,一时忘记对他的担忧,现在说话的杜小凤,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他的眼睛,是那么亮,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又是那么黑,象无尽的黑洞,让人看过去,目光再难拔出来。“我……我……”我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陈晓婧嘴角蠕动,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他说得没错,自己太儿戏了,当初成立什么团社,根本没想到那么多,她只想利用团社的力量保护她想保护的人,可她却忽视了团社里这许多人的安危,今天,他们流的血是为她而流的,但是,她能带给他们什么呢?她想不出来。

杜小凤叹了口气,仰面道:“你是那种适合自由自在生活的人,不应该背负过多的负担和责任。”

“恩……”陈晓婧眯上眼睛,不敢看杜小凤,因为那会让她觉得自己更加渺小。

“你们说够了吗?”王庆辉突然开口说道。他的心中,又生出那种熟悉的感觉,在杜小凤出现那一刹那,他的光芒又被掩盖下去,好似一颗珍珠,转瞬间变成了石块。他讨厌这样的感觉,更加讨厌杜小凤。见自己人已经围上前来,他心情稍缓,慢慢向后退了退,冷笑问道:“杜小凤,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里出现?你本应该在那条胡同里!”

杜小凤目光终于从陈晓婧的脸上投向王庆辉,他淡然道:“如果我说我早已经看穿你那些所谓精妙的鬼计量,你相信吗?”

嗤!王庆辉惊得倒吸口冷气,接着摇摇头,道:“那不可能!”

“哼!”杜小凤轻轻哼了一声,幽深道:“有些人,以为自己行事周密,诡异,不留痕迹,别人不知道,其实,世界上又哪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末为,这句俗话的意思,你应该了解!”

其实,昨天陪张慧芝去迪厅,当他看到王庆辉和一个大出他意料之外的人碰面,并且谈笑风声时,他们熟悉的程度绝对不象刚刚接触的样子,那时,他就隐约感到存在问题,因为那个大出他意料之外的人,正是现在被打倒的刀面青年。一个新生,刚刚入校没几天,怎么可能与学生会的副会长如此熟?他想不明白。今天,通过询问张松林,得知刀面青年名叫唐田,并非是浩阳的新人,今年,他本应该升高二,但由于尽三个月的缺席,使他留级一年,巧的是,他恰恰和陈晓婧分到一个班级,而且,这个人虽然未加入学生会,但和学生会的关系很近,经常向他们出卖一些情报,浩阳中恨他的人一向不少,但由于一直有学生会的庇护,倒也没人把他怎么样。得知到这些,杜小凤再细细思考一番,终于想通了。这个唐田,无疑是王庆辉埋藏在晓婧身旁的一把尖刀。此时,善于伪装自己的唐田被更加善于伪装自己的王庆辉打得进入半昏迷状态,眼睛大张,眼神却涣散,可谓下场悲惨,杜小凤认为,这是老天对他最慈悲的下场,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老天不会放过一个卑鄙下流的人,同样,老天也不会抛弃一个天真善良的人。

世间的一切都是等价的,付出,一定会得到相应回报,同样,不付出而摄取回报,终将会让自己牺牲一些东西。

这个世界的一切,随便你去拿,只要你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是真悟元经传授给杜小凤的真理。

“吓!”王庆辉不知道昨天自己的勾当被杜小凤无意中发现,下意识地倒退两步,惊讶地看着杜小凤,问道:“你知道了什么?”

“不要问我知道了什么。”杜小凤跨前一步,语气坚定而阴沉道:“你现在应该先放下你手中的女孩,在我没有生气之前。”

杜小凤说话时,犀利的眼神象两把尖刀,刺在王庆辉面颊上,火辣辣的灼痛,又似能看到人内心深处似的,心中所有秘密皆暴露在他目光之下,王庆辉反射性地别过头,不敢面对。好一会,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太懦弱,众目睽睽之下,堂堂学生会副会长竟然被一个少年吓倒,传出去,岂不成为人家的笑柄?#蝴不服气地强硬道:“不要忘记,在这里,还有二十多个人等你对付,如果你能把他们全部打倒,也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杜小凤摇头,正色厉声道:“我没有和你谈条件,也没有那份心情,我只让你把她放下!”说着,他又向前一步,周围空气似乎被他浓重的气势所凝固,变成实质,王庆辉有种呼吸困难,喘上气的感觉。

王庆辉骇然,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即使在老大朱云龙面前,他也没有这样的感觉,这样强烈的恐惧感和无处可藏的无力感。这……这是怎么了?他仓皇地接连倒退数步,直到撞在一棵老树树干,感到身后冰凉,这才发现自己背后衣服已被冷汗湿透。

杜小凤灼热的目光环视一周,在场中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有些人他不认识,有些人他认识,甚至为他们疗过伤。

人们从来没见过如此精亮的眼睛,也没见过如此尖锐的眼神,更没见过如此磅礴强大的气势,纷纷垂下头躲避。

半晌,杜小凤淡然说道:“人活着,总要有梦想,难道你们的梦想只是持强凌弱、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吗?如果那样,你们的人生将是黑白色的,将会失去很多光亮的色彩。人生,总要面对种种选择,每一个选择都很重要,甚至可影响人的一生,挑选光明,还是挑选黑暗,这是你们自己的事,现在,我只想对你们说,拿起你们的武器,来和我堂堂正正打一场,我知道,最终我会赢,就象我知道,黑暗永远不可能代替光明!”

“啊!”场中响起阵阵吸气声,杜小凤说话时气势冲天,任谁都能体会到他身上那股大气,还有那股迷人的风采。

此时的他,好象不是在面对数十倍于自己的敌人,他身上有一团火,突然迸发的强烈,好似可以焚烧世间的一切。

陈晓婧眼中充满朦胧,说不清是泪水还是惊叹。

学生会诸人脸上则升起迷惑和仰慕,那是不自觉间由心而生出的,他身材并不高,但在众人眼中,却是那样的高大,高不可攀。

王庆辉见众人被杜小凤短短几句话说得愣神,心中又惊又怒,他气急败坏地抓住离他最进的一名青年,尖叫道:“你们在干什么,不要被他的话迷惑了,他是我们的敌人,快把他干掉!”和杜小凤站在一起,他变得暗淡无光,如果不是他的尖叫声,人们甚至快忘记他的存在。

有人很听他的话,那高傲青年大吼一声,举起钢管,风一般冲到杜小凤近前,挥臂就是一棍。

他来得又猛又快,力量惊人,在旁的学生会众人反有些担心起杜小凤,不少人发出低低的惊叫声。

在别人眼中,他的速度确实够快,但对于凝神屏气,集中精力的杜小凤看来,那只是慢动作。

他身子微微一退,左肩向前,右脚猛然踢出。这一脚奇准无比,高高抬起的鞋尖正中高傲青年的手腕子,后者怪叫,握力不住,钢管脱手而飞,没等回过神,杜小凤右腿顺势下落,脚跟压在青年胸脯,他只觉胸口又闷又痛,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的茫然和不敢相信。对方动作太快了,快到他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自己就已被人家攻击到。

杜小凤瞄了他一眼,手掌大张,高高举起,那支被踢上天的钢管好似经过精准算计过似的,下落后正落在他手掌中,他五指合实,抓住钢管一端,就势向下一砸,呼啸的破风声大起,钢管重重砸向坐在地上满脸呆相的傲气青年头顶。

“呼!”风声让每个人的心头都是一颤,只听声音便可判断出杜小凤用的力量有多大,别说钢管,即使一根木棍在这样的力道下也足可以让一个人脑袋‘开瓢’,而那傲气青年却偏偏在发愣,忘记躲闪。

场中顿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人们似拉风箱的呼吸声。

当钢管距离傲气青年头顶三寸时,时间好象停止了似的,钢管在空中定格。

杜小凤这一击终究没有砸下去。

一滴豆大的汗水在傲气青年面颊滚落,身上每一根汗毛都已竖立起来,整个心缩成一团。

他呆呆抬起目光,仰视杜小凤,颤巍巍地问道:“为……为什么?”

杜小凤手腕一抖,用钢管在傲气青年头顶轻轻点一下,接着,退后两步,平淡地说道:“你输了。”

傲气青年没有起身,仍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问道:“为什么不打下去?”

杜小凤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打下去?”

傲气青年厉色大叫道:“我们是敌人!”

杜小凤笑了,语气真诚道:“我相信,世界上只有永恒的朋友,没有不变的敌人,而且,你并不是我的敌人,我们是,校友。”

傲气青年垂下目光,喃喃道:“如果刚才拿武器的人是我,我或许会砸下去的……”

杜小凤道:“所以,你不是我,所以请你记住,我叫杜小凤,也要请你记住你自己的名字,你不是为别人而活着,人的天性,也不应该因为别人的左右而发生改变!”

傲气青年一怔,别过头去,看看面带狰狞的王庆辉,他茫然了……

好一会,他偷偷擦下湿润的眼角,慢慢站起身,默不做声地分开周围众人,摇晃着向树林外走去。

王庆辉见状大急,高傲青年一向是他最坚定的拥护者,如果他就这么走了,十分影响自己一方的士气,他高喊道:“你干什么?”

傲气青年闻言站住身,没有回头,漠然道:“我要回去了。”

王庆辉叫道:“回去?可是杜小凤还没有倒下呢!”

傲气青年摇头,道:“对不起,辉哥,这场仗我打不下去了,再多留这里一秒,我会更加觉得难受,和他比起来,我微不足道。”

他口中的他,无疑指杜小凤。王庆辉气得满脸通红,吼道:“如果我硬让你留下呢?!”

“辉哥!”高傲青年振喝一声,把王庆辉吓了一跳,要知道他从来没有用过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过话,满面莫名地看着他背影。青年仰面道:“我也是有尊严的,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在你那里得到过,却偏偏从你口中的敌人那里得到了?这是为什么?”

“啊?”王庆辉一楞,问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该不是刚才把脑袋吓坏了吧!回来,先把杜小凤解决,其他的事情我们慢慢谈!”

唉!你还是不明白。高傲青年摇摇头,走了,任王庆辉如何叫喊,他没再停顿一下。

“该死的!”高傲青年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王庆辉大骂一句,转头对其他人道:“不要管他!杜小凤只有一个人,你们一起上,把他放倒下,晚上我请大家去夜总会喝酒!”

若是平时,若对手是别人,听了他现在这话,众人一定会乐得合不拢嘴,可是,此时却没有一人说话,没有一人做出反应。

王庆辉心中颤栗,预感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好象自己已经无法控制,他抓住身旁一人,边往杜小凤所在的方向推边叫道:“上啊!”

“辉哥,我……”那青年看看其他的同伴,面带难色,犹豫不决的想说什么,王庆辉回手一个耳光,将他下面的话打回到肚子里,咆哮道:“我他妈让你上,你们都没听见吗?”他环视其他人,由于慑于平日对他的尊重和惧怕,众人纷纷垂下头,不敢看他,同样,还是没有人上前愿意与杜小凤开战。

“妈的,你们……”

“够了!”杜小凤叫住快要气疯的王庆辉,正色道:“不要把你的事,牵扯到其他人,更不要把你的过错,强加给其他人一起背,我是你的对手,但不是他们的,我要找的人是你,也不是他们,如果你算男子汉,就站出来和我单挑!”

“单挑?”王庆辉半疯狂地仰面大笑:“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单挑?我是学生会的会长,而你,只是个新人!”

杜小凤看着他,目光中流露出可怜之色,边走向他,边幽幽问道:“难道你只会躲在别人背后发号司令吗?难道你只知道藏在别人背后耍阴谋诡计吗?如果是这样,你不仅让我失望,也会让你身边跟随你的人感到失望,拿出你的魄力和胆量,和我单挑。”

王庆辉一惊,左右瞧瞧,吓了一挑,可是不嘛,学生会众人正呆呆地望着自己,有期待,有渴望,有轻蔑,有冷笑,有……

第二十六章 建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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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楞住,在众人各种各样的目光下他一时没了注意,他感到自己至高的地位正受到威胁。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冲动的想上去和杜小凤决一死战,可是,很快,他又把自己的冲动压了下去。聪明人是不动手的,他自认为自己是聪明人,而且,杜小凤的身手他刚才已经见识过了,那根本不是他可以匹敌的,即使上去,也等于自讨苦吃。随着杜小凤的逼近,他想退,可也无路可退,希望有人能替自己挡住杜小凤,结果他失望了,没有人上前一步,也没有人说一句话,人们都在看着他,却是充满失望地看着他。杜小凤距离他已近在咫尺,再向前一步,二人身体就能接触上,他压不住心中的惧怕,眼神一飘,回手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弹簧刀,顶在陈晓婧粉嫩的脖子上,大叫道:“杜小凤,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我就杀了她!”

杜小凤皱眉,但还是停住身形,摇头道:“用女人做自己的挡箭牌,你不觉得可耻吗?”

“可耻?”王庆辉身子颤抖,刀尖在陈晓婧皮肤上划开一条细小的口子,鲜艳的血液随之流出。“只有失败才可耻,无论手段怎么样,最后的胜利者永远是对的!”

杜小凤叹口气,说道:“如果你放下刀子,把晓婧交给我,我可以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王庆辉哈哈大笑,狂叫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放下刀子,你能放过我吗?杜小凤,你很厉害,只用了几句话就把那些该死的笨蛋们征服了,呵呵,没关系,象他们这种人,即使留在我身边也没有用。”学生会的人闻言,面色同是一变,如果刚才他们对王庆辉还抱有一丝希望和敬仰,那么现在,他们彻彻底底的失望了,他们相互看看,发现大家都在笑,是心寒的苦笑,笑自己当初瞎了眼,怎么选择跟随这样一个没有骨气没有胆量的人。王庆辉不管别人心中在想什么,他继续道:“不过,杜小凤,你不要以为自己赢了,最后胜利的人将会是我,因为,你重重视的人还在我的手里!如果你想让她活命,那么,你,给我跪下!”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声失力竭喊出来的。

和杜小凤站在一起,人们在他身上看到的只有丑陋。

杜小凤暗暗握紧拳头,冷冷注视着王庆辉。

后者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心虚的又将刀尖向前递了递,血,顺着刀身,流到地上,陈晓婧发出痛苦地呻吟声。王庆辉的神智早已不清,没注意到陈晓婧的伤口,更没注意到杜小凤越来越深沉的脸色,见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以为他在害怕,更加忘乎所以地大笑道:“杜小凤,我让你跪下,你没有听到吗?”

“听到了!”杜小凤目光从王庆辉脸上一偏,看向他身后,他笑了,说道:“但是,男儿膝下有黄金,上可跪天,下可跪地,如果向你这种卑鄙的小人下跪,那会让我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妈的!”王庆辉激动道:“那你不怕我杀了她?”

“怕!”杜小凤实话实说道:“可是你不能。”

“为什么我不能?”

“因为你没有机会了,在你身后,有我的人!”杜小凤一字一顿的从容道。

“啊?”王庆辉大惊,刚要回头,马上又感到不对劲,嘿嘿冷笑道:“杜小凤,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他在耍什么诡计,故意说我身后有人,然后借我回头张望的机会偷袭我,嘿嘿,杜小凤,这样的小计量我上小学的时候就玩过了。”

“你为什么不亲眼看看再说呢?”

“鬼才相信你的话,我……”他话未说话,猛然觉得握刀的手臂一阵巨痛,筋骨欲裂,他痛声哀号,匕首脱手落地,臂膀无力的垂下去。

“其实,你应该相信小凤的话!”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王庆辉象见到鬼似的,妈呀一声,身子一栽歪,踉跄出数步,回头一瞧,看到一张丑脸,一张凶神恶煞般的丑脸!“是你?张松林!”

“呵呵,正是我!”只见王庆辉身后站有一人,又黑又瘦的高个,体格健壮结实,露在衣外的肌肉块高高鼓起,往脸上看,浓眉环眼,狮鼻海口,大嘴张开,森白的牙齿反射出寒光,特别是脸上那一处处伤痕和血迹,让人看后,从心中生出一股寒意。他双腿分开,大咧咧站在那里,肩膀抗着一把大号木棍。

杜小凤脸上虽然在笑,心中却不好受,张松林脸上的伤口和身上衣服的口子,已向人表明他刚刚经历过一场苦战。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松林一眼,轻轻点头,后者咧嘴笑了,有时候,朋友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话,只是一个眼神,便也可表达一切。他走到目瞪口呆的王庆辉近前,缓缓接过仍搂在他怀中的陈晓婧,转过身,淡然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什……什么?”王庆辉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木然问道。

没有预兆,也没有打过任何招呼,杜小凤猛然回手一拳,正中王庆辉面门。

后者哎呀怪叫,摇摇晃晃倒退两步,眼前一黑,轰然倒地,鼻子,嘴巴,满是血迹。杜小凤不愿意再看他一眼,转过头,冷冷道:“这是为你对晓婧所做一切的补偿!”

“……”王庆辉直挺挺躺在地上,两眼翻白,已说不出话来。

杜小凤抱着陈晓婧走了,张松林摇头笑了笑,跟了上去,在他之后,还有张少成和赵耀,二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经过一场苦战,他们终究未把杜小凤等来,但是,他们并不怪他,反而庆幸,自己交上一位了不起的朋友。

学生会的副会长王庆辉又住院了,不过这一次的伤可比上次重很多,上回他还能在别人搀扶下勉强走出学校,这回,他是被人抬出去的。杜小凤,在一天的时间里,几乎让整个浩阳高中的老师和学生们都知道了这个名字,一个新生,彻底击垮了学生会的根基,因为在树林这一战过后,足有二十号学生退出学生会,另外还有十多号人因伤住近医院,更多的学生因伤回家修养,这让学生会的实力在一天时间里,缩水二分之一强。对于这个结果,不只学生们感到难以相信,就连校方都感到震惊。

杜小凤是谁?他的来历,他的出身,他的背景,有关他的一切,都成为浩阳的热门话题。

只不过话题的主角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

杜小凤处理过陈晓婧的伤势后,坐在教室中愣神。这是一间闲弃的教室,空荡荡的,所剩下为数不多的桌椅大多破烂不堪。

在他身边,有张少成、张松林、赵耀三人。

沉默的四个人各想心事,寂静的教室气氛有些压抑。张松林最先开口道:“晓婧的伤不碍事吧?”

“恩。”杜小凤点点头,道:“我刚刚找了的士把她送回家了,没有太重的伤,过几天应该会没事的。”

“那就好。”张松林点点头,缓了口气。

教室中又恢复沉寂。

“小凤?”赵耀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杜小凤眨眨虎目。

还装傻?!赵耀翻了翻白眼,道:“现在,门口那二十多号学生会的人都在等你的回信儿,只要你一句话,他们都会死心塌地的跟随你……”

“跟随我干什么?”杜小凤摇头道:“我从来没考虑过要成立什么帮会、团社,我连自己的目标都没有找到,那我又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呢?如果只为图好玩、耍威风,图一时的痛快,我看,还是算了吧!”

赵耀道:“如果放弃这个机会,以后恐怕再难找得到了。”

杜小凤苦笑道:“这样的机会,找不到就找不到吧,我不在乎。”

“唉!”赵耀暗中憋气,转头不再理他。

他不明白杜小凤心中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么好的机遇不懂得把握。树林那一战,杜小凤的表现征服了在场众人的心,让他们由衷希望能跟随他左右,要是将这些实心实意的人收下,已足够组建一个社团的核心,但若不理不睬,失去这个机会,他替杜小凤感到惋惜。

张少成突然开口问道:“小凤,你的梦想是什么?”

“啊?”梦想?杜小凤感到茫然,他一直没仔细考虑过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只是心中模糊有个概念,他脸色一红,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呢?”张少成一针见血,让杜小凤无处可避。

他苦笑一声,为难道:“呵呵,我可能确实有些说不出口吧。”

张少成不放松地追问道:“是什么?”

杜小凤仰面,叹了口气,说道:“以前,我十分喜欢看校旱,特别是武侠校旱,我喜欢里面那些侠客的快意恩仇,更喜欢他们的行侠仗义,路见不平而拔刀相助,我想我的梦想,应该是象他们一样,能给需要帮助的人予以帮助,我并不在乎人们回报得有多少,只要自己舒心、痛快,就已经很满足了。我想我这样的想法,在现在社会中应该是很可笑了吧?!”

张少成三人楞然,没人发笑,皆沉默不语。

好一会,张松林道:“校旱中的侠客,人人都想做,可是现实中已不允许有这样的人存在,因为他们会让国家的法律和权利机构感到羞愧,我曾经也梦想过自己成为大侠,但是,梦想与现实太遥远了……”

张少成道:“人,有为自己梦想去奋斗的权利。”

杜小凤道:“可那却是永远也无法实现的梦想。”

张少成正色问道:“小凤,你知道梦想的含义吗?”

杜小凤微愕,茫然道:“梦想的含义……?”

张少成挺直身躯,幽幽说道:“梦想,是永远也不可能被实现的,如果只需要努力,便可将其成为现实,那就不叫做梦想了。人,可以无限的接近梦想,却无法实现,但那已经足够了,去体会自己为梦想而努力的过程,去感受其中的快乐,这样的生活才是有意义的,如果仅仅为梦想太遥远不能被实现而放弃梦想,那他只是懦弱的人,他的人生注定是失败的,小凤,你是吗?”

杜小凤沉默。

张少成的话,是他从未理解过的,同时也让他灵光一闪,胸中豁然明了,是啊,之所以不能被实现,所以梦想才叫梦想,如果因此放弃它,那人生的意义又在哪呢?没有梦想的人,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简单的为了活着而活着,这样的人生,绝对不是杜小凤想要的。半晌,他点点头,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应该为了梦想去奋斗。”

张少成微微一笑,道:“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小凤,你只是一个人,付出再多努力,所能帮助的人也会很有限。如果能团结起周围的人,如果你给带给他们希望和幸福,如果你能在人们心中树立起绝对的崇拜,那么,你的梦想将会随之发生转移,变成周围人共同的梦想。想想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一群人为着共同的梦想而奋斗,而在并肩作战着,即使只是想一想,也会觉得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赵耀仰面吸气,他此时的血便在沸腾,心便在澎湃。张松林脸上浮现出无限向往之色。

杜小凤情绪也有些激昂,但很快,又平静下去,他冷静地问道:“少成,连你也希望我成立一个社团吗?”

张少成笑道:“在人们观念中,只要提到帮派、社团,马上会联想到黑社会、血腥与邪恶,其实,社团可以是正派的,可以是见得光的,可以是给予人们帮助的,最主要的是,看这个社团在由什么人来领导。”

杜小凤悠悠道:“少成应该是理想的人。”

张少成哈哈笑道:“我也希望自己能成为那个人,但是……”他一指教室大门,说道:“他们要追随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杜小凤道:“我对社团毫无概念而言,带领那么多人,我一个人根本做不来!”

张少成大笑道:“小凤,你不是一个人,至少,还有我在你身边。”说着,他把手伸到杜小凤面前。

张松林眼睛眯了眯,道:“想想都会热血沸腾的事,如果不亲自体验和参与,会抱憾终生的!”说罢,他伸手压在张少成手背上。

赵耀耸耸肩,说道:“既然多我一个不算多,少我一个也不算少,那么,就多我一个吧!”说完,也随之将手伸过去。

现在,他们三人无疑站在同一立场上,同时转头看向杜小凤。

杜小凤也在环视他三人,他们的表情,根本不容他拒绝,他感觉,自己好象被算计了似的,即使明知道前面是陷阱,可又不得不往前走,跳进去。唉#蝴心中叹了口气,边伸出手与三人握在一起边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加入,但是,我不做老大行吗?”

三人皱皱眉毛,齐刷刷摇头。

赵耀小声嘟囔道:“你不做,谁做?”

张松林道:“小凤,你行的,你那么聪明,一定会做好的。”

“恩!”张少成最后说话,他重重点头,道:“就这么定了吧!”

“啥?”杜小凤张目结舌,楞问道:“什么就这么定了?”

三人异口同声道:“由你做老大吧!”

“可是……”杜小凤不服气道:“可是,我并没有同意啊。”

“少数服从多数。”张松林老神在在道:“我们是三个人,你是一个人,在三比一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推卸了。”

“可是……”杜小凤为难道:“可是,我什么都不懂啊!”

“但是你聪明。”张少成笑眯眯道:“凭你的头脑,很快会适应的,其实,没有人天生下来就什么都会做,大家都是从零学起,有些人能力弱,学东西会慢一些,有些人能力强,只要给他相应的位置,他就能做好相应的事情,而你,是后一种人。”

杜小凤抬头看了看他,再看看另外两位,苦笑着垂下头,默然无语。

他是最讨厌帮会和团社的,从他和陈晓婧的对话中不难看出这一点,但没有想到的是,他自己竟然会成为一个团社的老大。

命运就是这样喜欢和人开玩笑。

“啪啪!”张少成拍拍巴掌,笑道:“既然决定成立社团,那么,就不得不先想出个名字了。”

张松林点头道:“没错,名字很重要,一定要起个既威风又强悍,还可以伤敌于无形的名字!”

杜小凤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赵耀翻起白眼,道:“我们起的是名字,不是在研究生化武器!”

张少成道:“成立帮会,我们的宗旨并不是为了打架争夺利益,而是为了帮助别人。至于名字嘛,还是柔和一些的好。”

张松林轻问道:“那叫小刀会?”

“靠!”赵耀气道:“我还红花会呢!”

“这个名字也不错嘛,比较有诗意。”

“……”赵耀无语了。

杜小凤开口道:“就叫无忧社吧!”

“吓?”三人一起惊讶地看向他。

杜小凤解释道:“我希望人们都能无忧无虑的活着,没有忧愁,没有烦恼,虽然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若遇到难题,找上我们,我们可以想办法帮他解决。”

“免费的吗?”“义务的吗?”赵耀和张松林同时开口问道。

杜小凤一笑,道:“世界的一切都是守衡的,索取就要有付出,而付出当然要得到回报。”

三人闻言,低头沉思不语。

半晌,张松林抬头问道:“我可以理解成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吗?”

赵耀仰面,放声大笑,摇头道:“你的理解能力很强,不过,话让你说出来却变得很俗气!”

张少成认真思考一番,正色道:“我觉得‘无忧’这个名字不错,符合我们的宗旨,又给我们定下一个没有尽头可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能激励我们不断向前,你们说呢?”

赵耀沉吟片刻,摇头道:“我没有意见。”

张松林怪眼一翻,瞄瞄他们,低声嘟囔道:“我还是觉得小刀会、红花会这样的名字好听。”

“那好!”杜小凤抚掌一笑,道:“那就这么定了,社团的名字就叫无忧社!”

“那么……”张少成问道:“我可以让外面的人近来了?”

杜小凤面带严肃,郑重地点点头。

张松林猛然拍拍自己的脑袋,惊叫一声,道:“差点把我那群兄弟忘了,你们等会,我去去就来。”说完,他风风火火跑出教室。

趁着等他的机会,杜小凤来到教室角落,从口袋中掏出硬币,只有三枚,与他平日卜卦所用的五枚不一样,这是他将真悟元经所学的卜卦之术融会贯通之后,自创的一种方法。与之相比,他认为这种卜卦办法更便捷,更精细,也更容易掌握。三枚硬币分两次投,第一次取得上卦,第二次取得下卦,上下两卦合并,再结合卦意,自得其中的奥妙。

杜小凤凝神,双掌合实,硬币裹入其中,默默冥思三秒钟,双掌分开,硬币从中散落,哗啦一声,掉在桌面。

他低头一瞧,三枚硬币皆为背面朝上。背为阴,按照五行八卦之说,上卦为坤地。

他重拾起硬币,再次用手掌握好,凝神冥思,三秒后投出。

这一次,三枚硬币皆为正面朝上。正为阳,下卦为乾天。

第二十七章 解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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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为坤地,下为乾天,上下结合,地天泰,坤土三世卦。杜小凤一喜,此卦乃为上上之卦,内阳外阴,内健外顺,于大象言,是天地阴阳两气相交而万物通享荣泰之卦,于人事言,则是上下心灵相交,志向相同,和泰之卦。

按照卦象所说,自己选择这条路,应该没有错!杜小凤低头看着桌子上硬币出神。

杜小凤并不喜欢为自己卜卦,卜卦乃是窥视天机,预知未来,久而久之,会养成自己的惰性,反而少了尝试的乐趣。只有遇到他实在举棋不定,关系到自己一生的事情时,他才会救助于卜卦。今天,他不得不又为自己卜上一卦。

张少成与赵耀见他在墙角站立好一会,沉默无声,不知道在干什么,走上前,好奇地问道:“小凤,你怎么了?”

“哦!”杜小凤回神,收起硬币,笑道:“没什么,想想事情。”

二人误解他的意思,以为他仍为成立社团的事烦心,张少成拍下他肩膀,安慰道:“小凤,不要担心,成立社团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和困难,我想你一定会做得很好的。”

杜小凤笑了笑,说道:“希望如此吧!”

他心中已有了决定,既然做了决定,他就会全心全意的去做好。

时间不长,张松林将他那些铁杆同学连同外面脱离学生会的二十号人一同带近教室,原本宽阔的空间顿时间显得异常狭小。

那些原学生会的人,倾倒在杜小凤与王庆辉对决时的风采下,决心跟随他,而张松林会带来那么多同学加入,倒有些超出他意料之外。杜小凤站在讲台上,举目望去,下面少说也有五十号人之多,站在教室中,黑压压一片。他从未应对过这种情况,心中难免有些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张少成站在他身旁,察觉到他的不自然,脸上挂着浅笑,暗中则轻拍他后腰,嘴唇微启,细声说道:“拿出你在王庆辉面前时所表现出的魄力与气势来。”

杜小凤精神一振,下意识挺直胸膛,集中精力,缓缓环视一周,眼目中精光流露,照在每个人的脸上,身上那股逼人的气势油然而生,浓重而强烈,自然而然给人一种压迫感。连与他熟悉的张少成等人都忍不住微微向旁边移了移,躲避那股压力。

下面响起吸气声。就是这种眼神!正是这种气势!!学生会那些学生面带痴迷,楞楞的看着他。

张松林那些同学则有些茫然,他们大多认识杜小凤,即使没说过话,但也见过面,感觉现在的他,和平时的他简直天壤之别。他们之所以来到这里,完全出于张松林的原因,并非因为杜小凤而来,现在,他们不自觉的对他产生了兴趣和好奇。

杜小凤眯起眼睛,柔声问道:“你们,为什么来到这里?”

“我们想和你混!”人群中有人喊道。

杜小凤挑挑细长的眉毛,问道:“为什么要和我混?我比你们年纪要小,身体也没有你们强壮,为什么要选择跟随这样的人呢?”

教室沉默下来,众人相互看看,似乎都想从对方脸上找到答案。有人说道:“可能,因为你与众不同吧!”

“呵呵!”杜小凤含笑道:“那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或者说想让我给你们什么?”

众人茫然,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从杜小凤那里得到什么东西,在他们看来,跟随一个有实力的人,加入帮会,等于找到一个靠山。在浩阳,单独一个人是很容易受到别人欺压。

好象能看穿他们的心事,杜小凤笑眯眯道:“其实,你们想要的,只是安全感,但,这对于我来说还不够,我希望能得到更多的东西,梦想与回报。我的梦想是能够尽我所能去帮助别人,那么你们呢?你们的梦想是什么?”没有人回答他,但众人的目光却没有一刻从他身上离开。杜小凤握起拳头,仰面继续说道:“男人的手,有很多用处,不仅仅是为了举起棍棒攻击别人的头颅,不仅仅是为了抓起食物添饱自己和家人的肚子,也不仅仅是为了拿起珠宝装饰自己身边的女人,它应是为实现梦想而存在的,哪怕永远也无法实现,但我们应该去享受其中的过程,不然,人生将会变得索然无趣,当然,这是我的想法,如果你们感到认同,那么就留下来,我们以后,是兄弟,如果你感到为难,或者觉得这样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那现在,你可以选择离开了,门,就在那边。”

教室中依然没人说话,可也没有一人移动一下。大家都在思考,思考他刚才这番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无论他是忙忙碌碌的人,还是浑浑噩噩的人。

“帮助别人,我们能够得到什么?”一位青年说出大家心中的疑问。

杜小凤想了想,虎目一弯,笑道:“快乐,与回报!我无法给你们用之不尽的财富,也给不了你们花天酒地的生活,我甚至不知道以后的道路是光明还是黑暗,是平坦还是荆棘,我这里有的,能给予你们的,只是友情与真诚!”

“那,其实已经足够了……”刚才发问的青年喃喃说道:“我愿意留下来,老大!”

一句“老大”,已表明他的立场,其他人闻言,不再犹豫,紧随说道:“我们也愿意留下来,老大!”

五十多号人,没有一人离开。看着那一张张年轻而激扬的面孔,杜小凤感到的不仅是心血澎湃,还有一份责任,和一丝成就感。

张松林小退半步,贴近杜小凤耳边,话音很细,但却可清晰听出其中的颤抖:“小凤,我现在有想哭的冲动!”

杜小凤情绪同样激动,只不过没有表现在脸上,嘴角牵动一下,他振声说道:“从今天起,你们,和我是兄弟,梦想,由我们一起去创造,也由我们一起去奋斗,去实现!人生将在这里改变,我的,和你们的。我不敢向你们做多太多的保证,但是我相信,我们的道路,一定会很精彩,一定会很夺目,我将尽我所能带领你们,证明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

“吼——”杜小凤一句话,激得众人热血燃烧,吼声阵起,在这一刻,他已在众人心中树立起极高的地位。

张松林也跟随众人喊叫,直到嗓子沙哑。

赵耀拉着张少成站到一旁,笑着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张少成只楞了楞神,便明白他的意思,也笑了,说道:“一个帮会的团结与长久,需要一股凝聚力。”

赵耀道:“没错,无论这股凝聚力是表现在老大身上,还是在其他人身上,总之,是无法缺少它存在的。”

张少成看着神采飞扬的众人,还有表情强做冷静,但身子却在颤动的杜小凤,说道:“凝聚力最好的表现,无疑体现在极端的个人崇拜上。”

赵耀笑道:“而我们的小凤,好象天生下来就懂得怎样去煽动人心。”

张少成叹道:“他和一般人不一样,至少,不仅仅只会耍嘴皮子。”

赵耀道:“当然,如果是一般人,又怎么可能把你和我凝聚在他身边呢。”赵耀并不知道张少成的来历,杜小凤和张松林也不清楚,但是,通过几天来的接触,赵耀却觉得这人和自己有些相象,甚至于许多地方比自己更加优秀。直觉告诉他,张少成非常人。

张少成耸肩道:“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将会去追随别人,现在,我却抑制不住心中这样的冲动,我总觉得,在小凤身边,以后的道路可能会崎岖,但绝对不会缺少荣耀和成就!我想,将来他会成为一个比你父亲更加优秀的人。”

我的父亲?斧头帮的当家人!赵耀苦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张少成道:“你的父亲,没有把你凝聚在他身边,但是小凤却做到了。”

“……”赵耀叹气,无语。

吼叫声,足足持续十多分钟才渐渐弱下去。杜小凤挥挥手,众人见状,纷纷闭上嘴巴,教室瞬间又安静下来。他环视一周,朗声说道:“你们需要牢牢记住我们的名字,我们叫——”他一顿,从地上拣起半截粉笔,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大字:“无忧社”

无忧社,浩阳高中又一新社团诞生,顶着平淡无奇的名字,来得无声无息,毫不引人注意,但是,人们想不到,正是这个社团,在不久以后竟然会大放异彩,将整个浩阳照亮。

无忧社对外宣称的宗旨是:替人解忧,为人消愁。

听到这话的学生们都感到好笑,绝大多数人都不把这样的空话放在心上,当然,并非全部的人都是这样。

杜小凤是无忧社的老大,但却是暗中的,他暂时还不希望或者说还不习惯让自己那么引人注目,虽然,他现在已经很有名气了。

无忧社对外的名义老大既不是张少成,也不是赵耀,而是张松林,前两者对这个有名无实又费力不讨好的角色都不感兴趣,而且,两人出于某种原因,和杜小凤一样,都希望自己能够低调一些,偏偏张松林喜欢,他不认为出名是件坏事情,所以他很高兴地接下这个名头。名义老大,也是老大嘛。

第二天,中午。

这位无忧社的名义老大张松林便来找上杜小凤,而且还带来一个人,也带来了他们第一笔生意。

暂时废弃的教室内。杜小凤站在窗台前,遥望远方。

张少成和赵耀坐在墙角的椅子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站在张松林身旁的少年。

他十六七的样子,中等身材,相貌清秀,面膛白净,鼻梁上带副厚厚的眼镜,只看一眼,便知道他是那种喜欢读书的学生。

“我和很象嘛!”赵耀笑呵呵地自语道。

张少成轻声纠正道:“但你不喜欢读书。”

“你怎么看出来的?”赵耀撇撇嘴。

“他的镜片比你的厚。”张少成老神在在道。

“唉!”赵耀叹了口气,举目看向杜小凤,但看到的只是个背影,摇摇头,他笑道:“小凤,你不能只给我们的客人留个背影吧?!”

“哦?”杜小凤闻言一笑,转回身,揉揉太阳穴,苦笑道:“看了一上午的书,望望远方,对眼睛有好处,至少可以防止过早地带上眼镜。”

“啊?怎么可以这么说……”赵耀嘟囔一声,不自然地推推镜架。

杜小凤打量少年,眼睛中自然闪动明亮的光芒,后者一颤,急忙忙低下头,不敢正视,脚,下意识的往后退。

张松林善解人意地拍拍他肩膀,笑道:“不要怕,他是可以帮助你解决困难的人。”

杜小凤拉把椅子,来到少年近前,说道:“坐吧。”

“不……不用了。”少年连连摇头道。

“呵呵!”杜小凤轻笑,问道:“你知道我们的名字吗?”

“知道。”少年道:“你们叫无忧社。”

“恩,没错。”杜小凤道:“那么,你知道我们的宗旨吗?”

“也……也知道。”少年颤声道:“替人解忧,为人消愁。”

“恩,也没错。”杜小凤道:“那你了解我们的原则吗?”

“等价原则。”少年仰起头,看着杜小凤道:“索取,要给出回报。”

“很好!”杜小凤双目弯曲,笑眯眯道:“既然你都已经了解了,那么,说出你遇到的困难或者麻烦吧,如果,我们觉得可以解决,一定会帮你,如果,我们觉得难以解决,即使帮不上忙,也不会把你的话泄露出去。”

“我……我……”少年咬住下唇,良久,转头看张松林道:“无论如何,我希望你们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在他眼中,张松林是无忧社的老大,最终的决定权在掌握他手里。张松林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说道:“把你的问题说出来,然后我们再考虑怎么合作!”

“这个……”少年将手伸进口袋中,犹豫半晌,缓缓抽出来,拳头握得紧紧的,慢慢张开,掌心中有三颗红色的小药丸。

杜小凤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皱皱眉头,问道:“这是什么?”

张少成、赵耀、张松林三人脸色都微微一变,惊讶道:“摇头丸?!”

“什么?”杜小凤楞住,仔细打量少年手中的药丸,红色,呈椭圆形,平淡无奇,原来,这就是摇头丸。他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张松林面色一正,问道:“小子,你不是想让我们为你搞这种东西吧?”

“不……不是!”少年慌张地解释道:“恰恰相反,我希望,再也不要看到这种东西,再也不要他在我身边出现。”

杜小凤道:“说仔细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年艰难地咽下一口吐沫,心有余悸道:“这……这些,是别人强行……卖给我的……”

杜小凤一怔,看向张松林。他没有忘记,张松林有一位朋友就是向学生们售卖摇头丸的,正因为这一点,他才与张松林和张少成相识的。张松林脸色难看,问道:“卖你摇头丸的人是谁?”

少年道:“他……他是高三的,名字我不知道,但我听过他的外号,叫……叫黑皮王!”

黑皮王?杜小凤对这个外号毫无概念,可张松林和赵耀都知道这个人。张松林回忆道:“如果没有记错,他应该是青帮的人。”

赵耀肯定道:“你没有记错!一个垃圾帮派里的垃圾人物。”

青帮!杜小凤知道这个帮派,在他来浩阳第一天,那位先被赵耀打伤后来又被自己治疗一番的青年就是青帮的人。来浩阳这段时间,他对这里大小帮派也都有所了解,青帮规模不小,但名声却不佳,属于那种两面三刀,欺软怕硬的帮派,用张松林的话来说,这和他们老大的性格有关系,青帮老大名叫周缘,为人贪婪,喜耍威风,但又胆小怕事,典型的墙头草,两面倒,他能成为青帮的老大,多少与浩阳最具势力的鬼飘堂郑悖铮韇sp;鬼飘堂势力有多大,恐怕除了他们老大一人之外,再没有人能够说清楚。杜小凤只知道鬼飘堂起源于浩阳,势力却遍布全市,最初成立于网络,直到现在,他们内部的沟通方式多选择用网络,他所了解的尽此而已。

杜小凤道:“青帮,倒没有什么好惧怕的,但是,它背后还有一个帮会却不好惹。”

他所说那个背后的帮会,大家心知肚明,张少成三人皆面带凝重。无忧社刚刚成立,暂时根本没有与鬼飘堂抗衡的实力。

张松林问道:“那么,这笔生意我们接不下了?”

“啊?”少年一惊,叫道:“不……不,你们再考虑一下,我,我可以给你们钱……”

“小子!”张松林喝断他的话,道:“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们也有我们所顾虑的地方。”

“可……可是,”少年鼓起勇气,握拳道:“你们的宗旨不是替人解忧,为人消愁吗?难道这只是骗人的话吗?”

张少成与赵耀眉头一皱,没有说话,举目望向杜小凤,后者表情毫无变化,依旧笑眯眯的样子,笑得还是那么开心,那么真诚。

张松林大怒,逼前一步,冷道:“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杜小凤按祝蝴肩膀,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你的请求,我们接下了,你的困难,将由我们无忧社为你解决。”

“小凤!”张松林一惊,叫道:“可是……”

“没有可是。”杜小凤道:“他说得没错,既然已经定下这样的宗旨,我们就应该这样去做,如果有困难和风险,那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张松林大摇其头,表示不理解,张少成和赵耀则相视一眼,笑了。

“你……”少年见杜小凤还没有自己年岁大,模样白白净净,身材一般,体格消瘦,猜测他在无忧社的地位并不怎么高,担心地问道:“你的话,他们会听吗?”

“会的。”杜小凤露出安心的笑容,说道:“你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们处理。”

少年怔怔地看着好一会,转头似询问地又看向张松林。后者无奈地点点头,肯定了杜小凤的话。少年紧张的情绪这才稍微舒缓下来,问道:“你们……你们会收我多少钱?”

杜小凤双眼放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反问道:“那你认为自己应该出多少钱合理呢?”

少年想了想,犹豫好一会,面带难色,懦然道:“五百可以吗?我只是普通学生,再多的钱我……”

他还想做出更多的解释,杜小凤摆摆手,斩金截铁道:“好,足够了,就五百吧!”

“啊?”不只少年楞了,张松林也有些发傻,惊讶道:“小凤,你……”

杜小凤眨眨眼睛,笑道:“就这么定了吧#荷林,你不会有意见吧?”

没有才怪呢!为了五百块钱,和青帮为敌,甚至有可能得罪到鬼飘堂,只有傻子才会这样做。杜小凤是傻子吗?当然不是。那么,他应该有他自己的理由吧?最好给我一个好理由!张松林怪眼圆翻,哼哼两声,没表示反对。

等少年走后,张松林低头看着手中所谓的订金——两张百元钞票,除了苦笑,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出什么表情。“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杜小凤反问。

不知道他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张松林语气不佳地问道:“只为了五百块钱就去和青帮闹翻,为什么要这么做?”

杜小凤收起笑容,正色道:“就算他一分钱不出,我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啊?”张松林吃惊地张大嘴巴,看看一旁始终未说话只知道看热闹的张少成和赵耀,问道:“小凤的脑袋今天是不是秀斗了!”

杜小凤道:“强逼学生买摇头丸,可恶之极,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存在,即使没有人找上我们,难道我们会坐视不理吗?学校,本该是干净圣洁的地方,邪恶与丑陋不应在这里出现,别人,或许不会去理睬,但我们不能,因为,我认为我们的血是红色的,是可以沸腾燃烧的。”

张少成与赵耀动容,纷纷从椅子上站起,点头道:“老大说得没错,我们的血是红的,是热的,这笔生意,应该接。”

张松林老脸一红,汗然地低下头,挠着头发道:“小凤,我……”

杜小凤笑了,拍了拍他的胳膊,说道:“不要怀疑,你是和我一样的人。”说完,他走向教室大门,“准备一下,我们要去会会这个臭名昭著的青帮!”

“小凤……”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张松林楞在原地,久久回不过来神。

“走吧,松林!”张少成一揽他肩膀,向外走去。

“哦!”张松林叹了口气,猛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们刚才叫小凤什么?”

第二十八章 青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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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赵耀笑道。

“老大?”

“怎么?你难道认为现在的小凤还不够成为一名老大的资格吗?”

“不……不是!”张松林摇头道:“我只是觉得,小凤的转变太……太快了,也太突然,记得他刚来浩阳的时候,他只是个什么都不懂又怕麻烦的少年,可是,这才过几天时间,他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不知道小凤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张少成道:“但是,他却是值得让我追随的男子汉,知道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少成……”

“人这一生,能碰到一位让自己心悦诚服的人并不容易,很幸运,我遇到了。”

中午,午休时间。教学楼顶层天台。

周缘是个胖子,年纪不大,刚满十八,身材不高,一米六挂零,体重却不下一百六十斤。整个人没向纵向发展,但横向十分可观,冷眼看去,活脱脱皮球成精。他站在天台上,仰面看了看火热的太阳,皱起眉毛,嘟囔道:“不知道张松林找我有什么事?”

在他身旁,还站有五位青年,打扮各异,流里流气,一副小痞子模样。其中一人中等个头,皮肤黝黑,象刚从煤堆里爬出来似的,他咧嘴一笑,道:“周哥不用太在乎他,张松林这个人没什么好怕的。”

周缘摇头道:“他是没什么好怕的,但是他的朋友却很多,听说现在和赵耀,还有那个……那个新来的学生,叫什么来着……”

“是杜小凤吧!”

“没错!是叫杜小凤……哎?”周缘猛然觉得刚才说话声不是自己人所发,转头一瞧,只见楼梯间走出一行人,带头一位,正是张松林,在他身后,跟有一位年纪轻轻、气质出众的少年人,再往后看,是数名前学生会的成员。刚才接话的人正是张松林。

“哈哈!”没等说话,周缘先开口笑了,热情地迎上前。

这是他典型的风格!张松林暗中叹口气,表面上也是笑容满面,与周缘寒暄。

几句客套话讲完,周缘切入正题,问道:“张兄找我出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呢?”

张松林瞄了瞄身后的少年,然后一笑,说道:“听说,周老大现在干起赚钱的买卖了?”

“赚钱的买卖?”周缘一楞,接着圆脸变得更圆,笑道:“张兄,要知道谣传多半是不可信的哦。”

“不是谣传。”张松林眯起眼睛,身子微微前探,目光射在周缘脸上,压低声音说道:“有人告诉我,周老大在卖摇头丸。”

“呵呵!”周缘脸色微变,可很快又恢复原状,大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似的,说道:“张兄真会开玩笑,在浩阳,敢碰这种东西的,只有一个人,我怎么敢在老虎身上拔毛呢!?”

张松林道:“周老大或许没有这么做,但你下面的却有人在卖啊。”

“谁?”周缘小眼睛瞪得溜圆,冷道:“谁若敢背着我干这种事,我绝对饶不了他。”

“哦。”张松林看起来象是松了口气,说道:“如果周老大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我希望浩阳的平衡不要被打乱,再次陷入乱战之中,那样,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而且,我想‘那个人’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哈哈!”周缘一阵大笑,斗大的脑袋左右晃了晃,耸肩道:“绝对不会发生。”

“恩!”张松林身后的少年低声沉吟,声音不大,但足够他听到,他微微一笑,抚掌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说罢,他准备离开。周缘寻思片刻,眼珠连转,举手问道:“张兄,听说你成立了社团,名字叫无忧社。”

张松林笑道:“玩玩而已。”

周缘别有深意道:“玩可以,但希望张兄别玩得太过火,杜小凤伤了王庆辉,至使学生会二十人脱离退会,朱云龙不可能坐视不理,你收下他,无疑等于在玩火,和整个学生会为敌,自找麻烦,张兄是聪明人,这个道理你不可能不明白。”

张松林偷眼瞧瞧后方的少年,后者满脸笑容,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个火,我早已经开始玩了。”说着,他指指脸上淤青的伤处,然后点点头,道:“不过,还是要多谢周老大提醒,走了!”说完,张松林一挥手,带人下了天台。

等他走后,那黝黑青年疑惑道:“周哥,他不会听到什么风声了吧?”

周缘捶捶额头,颔首道:“有可能,不然凭张松林的为人,不可能主动找上我询问这些事,你们以后做的时候都给我小心一些,闹出乱子来,我也不好解释。”

“我明白。”黝黑青年躬身垂头,眼珠却在提溜乱转。

再说张松林等人,下了天台,走在走廊内,他转头向身后少年问道:“小凤,你看这人怎样?”

那少年眯目道:“为人狡猾,口不对心。”

“他没有说实话?!”张松林似询问又似肯定的说道。

“恩!”少年点点头。不用问,这少年正是杜小凤。他之所以跟张松林一起上天台,已算准周缘不认识自己,再者,他也想见见这位青帮老大,看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张松林道:“在浩阳,除了鬼飘堂,其他帮派根本不敢触碰毒品,以周缘的胆子,更加不可能,可是……”

杜小凤幽然道:“只有一种可能。”

张松林急问道:“什么可能?”

杜小凤一字一顿道:“鬼飘堂在默许他这样做。”

“啊?”张松林吃惊地张大嘴巴。其他帮派之所以不碰毒品,一是畏惧鬼飘堂的实力,还有更重要一点,是因为鬼飘堂很公平,对待每一个帮会都一样,不管是亲还是远,一律杜绝他们贩卖毒品,也就是说,在浩阳,只有他们一家经营这样的勾当。可一旦这个规矩被打破,那么必然会引起其他帮派的不满,从而掀起纷争。毒品的利润很大,大到可以让兄弟反目成仇,可以让很多人为这个利润去拼命。想到这,他喃喃自语道:“凭那个人的头脑,他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一点啊!”

“那个人?”杜小凤问道:“是指谁?”

“鬼飘堂的老大,也是创始人——”提到这个名字,张松林立刻面带凝重,肃然道:“魏广凌!”

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如果他默许青帮售卖毒品,其他帮派势必眼红,到那时,情况难以控制,鬼飘堂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毒品毕竟是见不得光的,做这种买卖的人当然希望风平浪静的环境,越不引人关注越好,可是浩阳若掀起波澜,那他们的买卖十有八九会无奈收手,难道,鬼飘堂厌倦了毒品生意?难道,魏广陵觉得自己口袋的钞票已足够多了?

张松林苦笑摇头,人的贪婪不会收敛,只可能变得更加贪婪。

(当然,也正因为人具有贪婪的本性,才不断促使人类社会向前进步。)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杜小凤嘴角一挑,淡然道:“让人看好咱们的‘顾主’,我想,那位黑皮王还会找上他的。”

“黑皮王?哦,差点忘了说,”张松林笑道:“刚才在天台上,站在周缘身后那个皮肤又黑又亮的人就是黑皮王。”

杜小凤哈哈笑道:“想象得到,在中国,应该没有几个象他这么黑的人!”

晚间,放学十分。

学校大门拉开,学生门蜂拥涌出来,摩托车、脚踏车,在不宽的大门前挤成一团,喇叭声、吆喝声、叫骂声、诅咒声此起彼伏,其热闹的程度,完全不次于任何一处闹市区。

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放学是件高兴的事,但有些学生除外。

在校园里端的一处阴暗角落,聚集四五名青年,正中一人,年岁不大,皮肤黝黑,黑得发亮,嘴上叼着半截香烟,手中倒提手腕粗细的木棍,歪着脑袋,看着萎缩在墙根低下的少年。

“小子,我好象告诉过你,让你中午来找我。我在教室里一直等,可是,一直也没有把你等来。”黝黑青年就是杜小凤口中全中国也找不出几个能比他更黑的黑皮王,而被他逼在墙角的正是无忧社的第一位顾主。

黑皮王身旁几名同伴掰掰手指,嘎嘎的骨骼脆响声让少年浑身颤栗,脸色苍白如纸。

“你,把我说得话当屁话吗?”黑皮王越说越气,挥手一棍,重重砸在少年身旁的墙壁上,嘭的一声闷响,土削横飞,少年惊呼,双腿一抖,吓得瘫软在地,嘴唇发青,泪水不自觉地流出来,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有……”

“你没有?”黑皮王见他懦弱如此,更加肆无忌惮,对付这种弱小,他一向很在行,嘿嘿冷笑两声,提起腿,一脚踩在少年的脑袋上,哼道:“你没有什么?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吗?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惹火了!”

“我……我……没……我……”少年蹲坐在地,脑袋被黑皮王蹬住,半张脸紧紧贴在墙上,又痛又怕,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呵呵!”黑皮王三位同伴见状都笑了,挽了挽袖口,上前围住少年,“呸!”的一声,其中一人向他吐口吐沫,哼笑道:“妈的,没用的废物,小子,钱有没有带来?主动点,别让我们自己动手找啊!”

“我……我……”少年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冲动,找上无忧社,信以为真的相信他们能帮自己解决问题,一股脑将身上的钱都交给他们,“我……没有……”

“没有?”其中一人面带狞笑,转头看向黑皮王,道:“王哥,他说他没钱?”

黑皮王脚下猛然一加力,少年痛得呻吟一声,嘴角流出血来。黑皮王冷冷道:“没有钱?你他妈在玩我吗?摇头丸我已经给你带来了,今天你要是交不出钱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如果你再不放开他,我只好对你不客气了。”

这话,当然不是少年说的,话音来自黑皮强身后。闻声,他暗吃一惊,忙转回头,看到一个人,由于天近傍晚,昏暗无光,加上对方又是身处逆光,他看不清楚这人的样子,不过,从轮廓上看,感觉此人身材不高,也不粗壮,听声音,年岁不大,周围空空,只他一人,即使如此,他仍未敢轻举妄动,因为对方的眼睛很亮,黄昏中,不时闪烁出的精光好似两盏小灯泡,亮得吓人,也亮得让人心寒,其中射出的神光好似两根钢针,能直接刺进人内心深处。

吓!黑皮王倒吸口冷气,直觉告诉他,对方非平常人。他强装镇定,问道:“你是谁?”

“我的名字,你无须知道。”这人在他五步远的地方停住,目光下移,穿过人缝,看着快要缩成一团的少年,淡然道:“男人流血不流泪,让自己象个男子汉,不要在侮辱你的人面前哭泣。站起来!”

“你……你是……上午那个……”少年举目,虽然对方一身黑色衣装,快要与黑暗融为一体,但他还是辨认出来,他是无忧社里那个决定帮自己忙的少年人。

“没错!”不等他说完,这人打断他的话道:“我正是你心中想得那个人。”

“帮……帮我……”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少年好似抓住一跟救命稻草,颤声求救。

这人没有上前,甚至没有动一下,目光中充满冷漠,悠悠道:“自己站起来,把羞辱你的人打倒!”

“妈的,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啊?”黑皮王身旁一人忍不住,怪叫一声,飞身向这人扑去。

这人不躲不闪,只是在对方的手指尖快要触碰到自己衣服时,猛然踢出一腿,这一腿又急又快又突然,毫无预兆,青年什么都没看清楚,只觉得眼前一黑,整张脸已与人家的鞋底来个亲密接触。“嘎?”青年双眼翻白,身躯摇晃几下,缓缓瘫倒在地。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转眼之间便被对方无声无息的打倒,简直太可怕了。黑皮王脸上流出冷汗,脚早已从少年身上收回来,戒备十足地问道:“你究竟是谁?要干什么?”

这人看着秫秫发抖,窝在墙根下不敢抬头的少年,暗中叹了口气,好一会,他转目看向黑皮王,问道:“你的绰号叫黑皮王吧?”

“你……怎么知道的?”黑皮王心中一震,暗讨糟糕,只对方一句问话,他便判断出这人是有备而来,而且是专门找上自己的。

这段时间,我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眼前这位年岁不大的少年,自己根本见都没见过,为什么他要找自己麻烦呢?黑皮王想不明白,凝声问道:“难道,你和他认识?”

这人没有回答,目中精光一闪,反问道:“欺负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你不觉得羞耻吗?”

黑皮王吓了一跳,眼珠急转,忙搬出自己的靠山,他道:“朋友,这是我们青帮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过问。”他以为将青帮的名头抬出来能唬唬对方,哪知那人面色不变,连眼皮都没挑一下,悠悠说道:“青帮的人一向喜欢做生意吧?”

“恩?”黑皮王没弄懂他的意思,问道:“朋友的意思是……?”

那人含笑道:“我和你做笔生意。”

黑皮王一楞,问道:“什么生意?”

那人柔声道:“你的摇头丸,我都包了。”

“啥?”黑皮王下巴差点脱落,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那人依然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说道:“你的摇头丸,我都包下了。”

好半晌,黑皮王才反应过味来,迟疑道:“朋友,你知道我身上带有多少摇头丸吗?你知道那需要用多少钱才能买下来吗?”

那人摇头,实话实说道:“我不知道。”

黑皮王暗中一笑,心说这人没准是想来分一勺羹的,如果这样,那就好应付了。想罢,他脸上挂起笑容,问道:“朋友身上带了多少钱?”

那人低头想了想,说道:“不到三百。”

黑皮王眉头皱了皱,道:“那最多只够买两颗的,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面子,算是交个朋友,我卖你三颗。”

“呵呵!”那人笑了,摇头道:“我想你还是没有听清楚我的话,我的意思是全部。”

“啥?”黑皮王惊叫道:“你想用三百快钱买我身上的全部?我在开玩笑……”

“不是玩笑。”那人还在摇头,道:“而且,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

“那你的意思是……”再笨的人,此时也能听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而且黑皮王一向很聪明。他握紧拳头,咬牙道:“你想抢?”

“不要说那么难听。”那人两眼一弯,细长的眉毛高高挑起,笑眯眯说道:“我只是以彼之道,还使彼身!而且,我并没有抢的意思,只是在和你们交换。”

“交换?”黑皮王翻着眼睛问道:“用什么交换?”说话时,他扔掉木棍,双手背到身后,偷偷向另外两位同伴打个“准备动手”的手势,然后拉起后腰的衣襟,从里面抽出一把狭长锋利的匕首。他相信,对方的身手虽然高深莫测,但凭自己三人同时偷袭的情况下,纵然不能将那人击倒,也有把握让他受伤,对于一个受伤的人,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他的校恒盘打得很好。

那人好象没发觉他的小动作,继续笑眯眯地说道:“把我要的东西交出来,我会让你们走,不然,你们今天谁都别想离开这里。”

黑皮王面带难色,苦笑道:“如此说,朋友是向我们找茬来的。”

那人耸肩,轻松道:“也可以这么说。”

“既然如此,”黑皮王无奈道:“那我也没有办法了……”话未说完,他背于身后的手指一弹,打个清脆的指响,几乎同一时间,位于他身后的两名青年吼叫一声,双双抡起手中木棍向那人冲去,黑皮王不甘势弱,紧随其后,箭步上前,猛刺那人胸口。

这三人,相识时间较长,平日里经常混在一起,打架小架打过无数,配合起来得心应手,倒也煞有其事。

三人分左中右三路,将那人向两旁躲避的退路全部封死,后面的少年看着真切,忍不住惊叫一声,吓得闭上眼睛。

他们突然动手,那人丝毫不敢到意外,微微向右侧闪身,避开左面的锋芒,与此同时,他出手如电,在右侧青年的木棍马上砸到自己头顶时,一把抓祝蝴手腕,手臂往回一拉,青年站立不稳,身子前倾,那人动作极快,抓祝蝴手腕的手不放,另只手瞬间扣住青年腰带,沉喝一声,青年一百二三十斤重的身躯被他轻而易举的抓起来,接着双手一抖,喝道:“回去!”

左侧青年一击打空,正感意外,刚想收回木棍展开第二轮进攻时,眼前猛然一暗,横空飞来一条巨大的黑影,他连那是什么都没有看清楚,已结结实实与那黑影撞在一起,他只觉脑袋嗡了一声,与黑影一起仰面栽倒,扑通,两位青年庞大的身躯重叠倒地,木棍脱手,浑身上下筋骨欲断,趴在地上,哼哼哑哑,半天爬不起来。

说来慢,实则极快,只是眨眼之间的事,黑皮王在两位青年之后出手,但之间相差绝对不超过三秒钟,可当他窜到那人近前时,自己两位同伴已倒在地上,滚成一团。他的匕首与那人的胸口只剩下三寸的距离,这时,他收手了,匕首硬生生在空中顿住,并非他有意手下留情,而是不得不停手,因为他看见了两道寒芒。对方正用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冷冷盯着他,目光之阴森,好似自己再往前近一分,都有可能遭受到致命的一击。他怕了,虽然不想承认,但确确实实地感到一股来自于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心中一寒,强压住转身逃跑的冲动,颤声问道:“你是谁?”

在旁人看来,那人目光如炬,但黑皮王却感觉到其中刺骨的冰寒。那人向前进一步,对胸前的匕首视而不见。

黑皮王骇然,双腿一软,不受控制地倒退两步,声音颤抖得厉害,尖叫道:“你要干什么?”

“交出来。”那人伸出手,笑容依旧挂在脸上,笑眯眯地说道:“把我要的东西交出来。”

黑皮王艰难地咽下一口吐沫。他身上带有十粒摇头丸,那可是自己的命根子,若交出去,怎样向老大周缘交代。别看他现在是周缘眼前的红人,但他心里明白,这位老大是认钱不认人的,现在欣赏他,是因为他卖毒品卖得好,一旦东西被人抢走,周缘十之八九会翻脸,那时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可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不把东西交出去,对方显然不会善罢甘休,他的身手,他的眼神,甚至他脸上的笑容,都给黑皮王一种沉重的压迫感。怎么办?他心中焦急万分。

第二十九章 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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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虽是盛夏,但黄昏十分,天色已暗,天气转冷,飕飕晚风吹过,让人觉得有丝寒意,但此时的黑皮王,却流出一身臭汗。暗中一声苦也,他眼珠向旁瞄了瞄,心机一动,打定主意。

他脸上的千变万化,都没逃过那人的眼睛,他笑容加深,仰面,悠悠然道:“不要想跑,我敢和你打赌,你一定没有我跑得快!”

啊?黑皮王吓得魂魄快要飞出窍,他心中刚刚闪过这样的念头,甚至还没想过怎样创造出为自己提供逃跑的好机会,对方好似能看穿他的心思似的,一句话点破。好厉害,好聪明的一个人!在这样人面前,最好的办法就是选择听话。象泄了气的皮球,黑皮王精气神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静,双肩无力的垂下去,哭丧这一张黑脸,收起匕首,问道:“即使让我死,也要让我做个明白鬼,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告诉我,你的名字。”

“杜小凤!”那人暗中点点头,黑皮王行事作风固然可恶,但身上还是多少带些硬气。

“啊?”他冷然一句话,把黑皮王说楞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张大嘴巴,上下打量对方,叫道:“你……你就是杜小凤?”

“没错,有假包换!”那人笑眯眯颔首道。

“啊!”黑皮王长长出了口气,原来是他!知道对方的来历,事情就好办了,即使周缘责怪下来,自己也有挽回的余地。他点点头,暗中将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不过他没有发作,也不敢发作,伸手入怀,从中掏出一只塑料包,抖手甩给那人,脸上表情古怪,说道:“这是你要的东西,那么,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那人不置可否,默默打个塑料包,从里面倒出几粒粉红色的小药丸,回想自己上午时所见过的,觉得没有差异后,他又将药丸重新装进塑料包内。

趁他查看的时候,黑皮王上前背起第一个被对方打倒、人事不醒的青年,然后看向另外两名同伴,问道:“你们还能走吗?”

那两人没受什么伤,只是一时间被摔晕,现在缓和一些后,已能相扶站起,二人红着老脸,默默点点头。

黑皮王苦笑,没再说什么,甩头道:“我们走吧!”

“等一下!”那人将手一伸,拦祝蝴的去路。

黑皮王暗惊,皱眉问道:“杜朋友,东西我已经交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那人含笑摇头,道:“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提醒你们一声……”说着,他向那位靠墙而站,目瞪口呆望着自己的青年弩弩嘴,说道:“以后不要再碰他,不然,我不得不再次找上你,但是到那时,我保证,我会将我所有能想到的残酷办法都施加在你身上,请你把我的话牢牢记住脑子里,不要把它当玩笑,因为我只和朋友开玩笑!现在,你可以走了。”

黑皮王身子一抖,久久未说出一句话,站在那里,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半晌,他重重点头,咬牙道:“好,非常好!杜朋友的话,我记下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见!”说完,他头也不回,大步向校外冲去。那两名相互搀扶的青年看都没敢看那人,一瘸一拐,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那人掂了掂手中的塑料包,摇了摇头,随手将其揣进口袋中,他整理一番衣服,悠悠说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回家吧,我想,他们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的。”

少年楞楞的看着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盯着他看。很难相信,这样一个比他看起来年岁还要小的少年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将四名青年打得三伤一降,还硬将他们身上的毒品抢走。少年迷惑,眼前这个人,简直象是校旱中,电影里的那些侠客。好一会,他小心翼翼地懦懦问道:“我……我想和你一起混,可以吗?”

那人先是一楞,接着仰面大笑,正当少年被他笑得满脸通红时,他笑声一敛,面带正色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和我混?混这个字,我不想再听见,我不是什么不良少年,也不想成为黑社会或者去捞偏门,我有我的梦想,并在为那个梦想努力着,我只有志同道合的朋友,而没有为命是从的小弟!”

少年茫然,木呆呆地看着他,很奇怪,天色昏暗,可他却从那人并不高大的身躯上看到一抹光辉,或许,那只是夕阳的反射。他又喃喃问道:“那我,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吗?”

那人目光一暖,笑容从眼睛,慢慢扩散到整张面部,笑得真诚,也笑得灿烂,说道:“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的朋友。”

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的朋友。那人走了好一会,而他的话音仍然在少年耳边盘旋,能说出这样话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如果能交上这样的一位朋友,将会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事啊!少年靠着墙壁笑了,夕阳西下,暗红色的光彩披在他的肩膀上……

“真是干净、漂亮!”那人刚走出学校大门,后面追上来三位青年。这三人,正是张少成、赵耀、张松林。

那人推着脚踏车,环视三人一眼,玩笑道:“三位,让我这个‘老大’亲自出手,你们却在一旁看热闹,有些说不过去嘛!”

不用问,这人不是杜小凤还是谁?

张少成道:“让老大亲自出手也是没有办法的,本来想暗中行事,社团中唯一让人眼生的只有你,可是小凤却偏偏在最后时刻报出自己的名子,唉!前功尽弃了。”

杜小凤耸肩道:“我是不想说出自己名字的,但是,还是没忍住,而且,隐隐藏藏,遮遮掩掩,那也不是我的性格。”

张少成担忧道:“我只是觉得现在时机还没有成熟,还不能和青帮明目张胆的为敌。有一个学生会已经够令我们头痛的了,现在加上个青帮,两线作战,对于一个新成立根基还不稳固的社团来说,那是十分艰难的,虽然,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的实力。”

杜小凤轻叹口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想青帮还不会马上找我们的麻烦。”

“哦?”张松林困惑道:“那是为什么?抢了他们的毒品,打了他们的人,周缘不发火才怪了。”

杜小凤一笑,反问道:“你认为他敢将今天这件事张扬出去吗?”

张松林楞道:“难道他不敢吗?”

“当然!”杜小凤道:“你说,他敢让更多的人知道他在售卖毒品的事吗?”

张松林寻思片刻,摇头道:“他不敢。”

杜小凤道:“所以,他暂时只能选择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怀恨在心那是一定的,但马上报复我看倒未必。我们可以利用这段缓冲的时间,先将学生会的事情彻底搞定,到那时,没有了后顾之忧,即使他找上我们麻烦,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老天!”张松林拍着额头,叹服地嘘了口气,问道:“小凤老大,这些都是你早已经算计好的吗?”

“老天!”杜小凤模仿他的语气,半开玩笑道:“你以为我是谁啊?这些只是我刚刚想到的而已。”

“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张松林两眼迷离地看着杜小凤。

“请不要用这种充满火热的眼神看着我。”杜小凤笑道:“那会引起别人的误会。”

“……”张松林无语,赵耀露出一副快要呕吐的模样。

张少成问道:“小凤,从黑皮王那里得到多少摇头丸?”

杜小凤道:“十粒。”

张少成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杜小凤笑呵呵地说道:“卖掉!”

“什么?”张少成三人大惊,怎么也想不出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在三人刚要展开连珠炮的发问时,杜小凤又道:“只是需要把售卖的对象换一下。”

“换成谁?”

“警察!”

“……”

“如果我们无意中拣到一批摇头丸,交给警方,为了激励我们拾金不昧和不为毒品所侵害的精神,他们应该奖励我们一笔钱。”

“真的吗?那会有多少?”张松林两眼放光。

“天知道。”杜小凤扬头道。

“你不知道?”张松林两眼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

杜小凤耸肩道:“我只是这样猜想的。”

“我晕——”张松林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扎到地上。

杜小凤猜得很准确,当他们把十颗摇头丸交到一位中年警察的手上时,清楚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他们本以为事情很快会完事,但是警察似乎对此事很感兴趣,又是询问,又是笔录,最后,还留下他们学生证的复印件,以及家里的电话号码以备核查,一番折腾下来,足足用了两个小时。还好,在从中年警察手中接过一千元奖励金后,四人都有种不虚此行的感觉。一千元钱不算多,但对于没有经济收入的高中生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且,他们觉得,这是他们依靠自己的力量堂堂正正赚到得第一笔钱(至于上午那少年支付的二百元钱,他们都现在都有些迷迷糊糊的),那种喜悦,当然不可能用金钱所能衡量。杜小凤也很高兴,但高兴之余,心中隐隐有种难以言表的感觉,因为,他从那位中年警察眼中看到些异样不寻常的东西,是什么,他说不清楚,总之,那种感觉让他难受、别扭。特别是中年警察送他们到门口,离分手时的叮嘱:“这件事,我们会着手调查和处理,你们不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人,将此事泄露出去,不然,难免有人会找你们进行报复,知道吗?”在旁人听来,这是好心的劝告,但杜小凤却觉得在被人威胁。看着张松林双手紧紧抓住那一千元的钞票,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的模样,他没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那只是他的感觉,或许不能代表什么,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扫大家的兴。

钱,被张松林带回了家。杜小凤很少见过如此爱财如命的人,看他将钱放在贴身的口袋中,满脸幸福的模样,杜小凤忍俊不止。

即使赵耀一再提醒他,这些钱都是公家的,是社团的资金,是不能私自使用的,张松林仍捂着胸口(那是放钱的地方),说道:“虽然不是我一个人的,但即使抱在怀里,我仍觉得很舒服。”

“那你就抱着吧。”赵耀翻翻白眼,无奈地说道。

别过三人,杜小凤回到家中,吃过饭后,看了一会书,等到十一点时,从抽屉中取出真悟元经,进入真悟世界。

短短几天时间,这里已与他当初刚进入时存在着天壤之别。

真悟元经曾经说过,杜小凤在真悟境界中专心勤练,两月后,可造出泥土,半年后,可造出水石,一年后,可造简单生命。但是这些理论,用在他身上完全失去意义,他在造出泥土的第二天便创造出了水,第三天真悟境界中有了石头……这种情况,真悟元经解释不清楚,或许连当年的李耳也没想到会这样。

杜小凤是善于创造奇迹,送给人惊奇的人,无论在现实中,还是在真悟元经内。

清澈的湖畔旁,绿草茵茵,满山遍野,其中夹杂野花朵朵,青草的味道混合芬芳,沁人心扉。

他悠闲地躺在草丛中,吸食着清新的空气,身体侵泡在浓浓的混元气当中,那种没有喧嚣,没有压力舒适轻松的感觉,让他陶醉,也让他迷恋。

天是白色的,纯白的,没有太阳,感受不到日光的照射,这点让他多少有些遗憾。他能创造出土、水、石、花草,但还从来没想过可以创造出个太阳。他不是没试过,结果,都以失败告终,真悟元经曾说,创造日月星辰,是真悟境界中最难也最高深的一种,只有彻底的与真悟融合,感受真悟之所感,领悟到它全部的真谛,才有可能做到这一点。杜小凤暂时还不敢奢求。

他并不急于求成,没有太阳、月亮、繁星,只是稍感遗憾,但是,他在真悟境界中越来越感到一种孤独。

这里没有生命,没有和自己一样,有意识、有思考、有喜悦苦恼的生命,真悟境界只有他一个人,孤单的一个。

最近一段时间,随着他和真悟融合的加深,能力大幅度提高,他那种想创造出和自己一模一样生命的想法也越发加剧。

应该怎么去做呢?他没有把握,即使真悟元经也教导不了他如何去做,所有一切只能靠他自己去领悟。

人是有灵性的,身体可以创造,但灵魂呢?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杜小凤不敢轻易去尝试。

真悟元经能感受到他此时的想法,金字在他眼前空间浮现:你在苦恼。

看着它似问非问的一句话,杜小凤心中苦笑道:没错。无论在哪里,无论一个人具有多高的能力,如果他只是世界中孤单的一个,那他究竟不会感到快乐,因为快乐是分享的,而不是一个人可以创造出来的,即使有快乐,那也是暂时的。

他已经习惯在真悟境界中与真悟元经进行心灵上的沟通。

金字写道:以你现在的能力,应该可以创造人类。

杜小凤苦笑,道: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我不想创造出个没有灵魂的怪物。

金字写道:应该怎样做,我也没有办法教你,因为我和你一样,对此一无所知,但是与其一个人苦恼,为什么不去问问真悟境界呢?

杜小凤惊讶道:真悟境界?

金字道:看来,你还没有把它当成一个生命体,不要忘记,它和你一样,是有意识有思想而存在的,这一点,你应该感受到了。

没错,杜小凤确实感受过真悟境界的思想,有喜悦、有悲伤的情绪,但是,在他观念中,实在很难将一个世界定位为生命体。

他问道:真悟境界会教我如何去做吗?

金字写道:它会的,如果你真把它当生命来看待,用心去感受它。

杜小凤沉思良久,道:让我试一下。

他凝神,扩散自己的精神力,很快,便与真悟境界产生共鸣,精神力和混元气融合,他又感受到那种熟悉而又奇特的感觉,那种真悟境界所包含喜悦与悲伤共存的思绪。它的喜悦,是由衷的,又是那么的热烈,好似见到一位多年未碰面的老朋友,毫无排斥,热情地将他抱住,温馨感团团包裹在他周围,猛然,杜小凤好象一下子能理解真悟境界的感情了,它的喜悦,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它的兴奋,是因为自己与它的接触,如此的单纯,又如此的热烈,也许,它也是寂寞的,也许,正如真悟元经所说,真悟境界真的具有意识。在浓浓的喜悦当中,杜小凤还是能感觉到它的悲伤,刚开始,那只是淡淡的,随着他与真悟融合的加深,悲伤感也越来越强,它在为什么悲伤呢?他不知道,也无法感受到,但是心情逐渐变得沉重。

为什么要难过?杜小凤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没有人回答他,但他的疑问,却引起真悟境界中混元气的波动,紧接着,连锁反应似的,他的精神力也发生波动,好象,真悟境界在向杜小凤传送一种信息,只是,他暂时还无法理解它所要表达的意思。双方都在努力着,努力寻找之间的沟通点,可惜,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即使如此,杜小凤仍然很高兴,因为,他觉得自己和真悟境界的融合似乎又进入到一个新的层次。如果说以前,他们由陌生人变成点头之交,那么,现在是由点头之交变成了朋友,或许只是初级的朋友,但也足够他兴奋好一阵子的。另外一点值得他高兴的是,他在真悟境界并不孤单,因为真悟境界本身就是一个具有智慧的生命。

这时候,他突然感到,在真悟境界中创造人类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事,人的灵魂固然奇妙,让他无从着手,但是,他可以引用真悟境界的灵魂,也就是说将真悟的思想拉进他所创造的人体内,到那时,真悟境界将变成实体的人类,那么,真悟的一切秘密也就随之而解了。他为自己的奇思妙想感到高兴,虽然还不知道怎样去做,不过,他觉得自己已经抓到了一点东西。

真悟元经感受到他此时的想法,停停顿顿写道:人的思想,真是可怕!

杜小凤嗤笑,道: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你会看到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

真悟元经能体会到他所说的事情是什么,写道:我期待那一天,但也有些害怕那一天。

杜小凤疑问道:为什么?

金字写道:因为到那时,我的任务已完成,我将随之终结。

杜小凤叹气:……

虽然真悟元经并非生命,但相处这么久,它一直陪伴左右,似师又似友,教会他很多知识,并且引导他一步步走向成熟,对它,杜小凤产生相当深厚的感情,它的终结,也就代表着它的消失,很难想象,在没有真悟元经的真悟世界中自己将会是什么样子的。

杜小凤苦笑,信手一挥,混元气骚动,眨眼工夫,半空中多出一支玻璃杯,悬挂在他面前,即不下落,也不摇晃,一动不动。

打个指响,玻璃杯中奇迹般地出现三指高的淡黄色液体,杜小凤伸手托起杯子,向空中举了举,苦笑道:说起来,你一直在我身边帮助我,教我很多很多东西,我一直没有说声谢谢,今天,以茶代酒,我敬你!

说着,他一口饮静。

好一会,金字在空中写道:恭喜,你的能力,又进步了。

它体会不到杜小凤此时的感激之情,它所看到的,只有他的能力。杜小凤的苦笑在继续……

第二天,晴,天空蔚蓝,万里无云,阳光没有任何阻挡,直接照到人身上,火辣的灼热。

浩阳高中,高一二班。

杜小凤坐在椅子上,遥望窗外出神,他不知道陈晓婧伤势怎么样,今天会不会来上课,本想打电话问问,但又不知从何开口。

见他心不在焉,亚晴问道:“小凤,这个礼拜天你有空吗?”

“恩?”杜小凤一楞,道:“有什么事?”

亚晴玉面通红,避开他的眼神,垂头玩弄裙褶,低声道:“上回你帮我那么大的忙,我还没有感谢你呢。”

她模样成熟妩媚,偏偏露出一副小女生的神态,强大的反差下,异常吸引人。杜小凤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三秒钟,暗中叹了口,笑道:“不用了,朋友之间,哪需要什么感谢不感谢的。”

第三十章 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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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晴眼中更显朦胧,娇滴滴问道:“那你能陪我出去玩吗?”她问得小心翼翼,眼波不时向他飘来,好似生怕他会拒绝。

在她不经意间的媚眼下,其中的电光闪闪,勾人魂魄,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够拒绝她。杜小凤也不例外,他侧头一笑,道:“好,如果你想,我会陪你。”

“真的吗?”亚晴惊喜地看着他,眼中电光更足。

杜小凤认真地点点头。

亚晴开怀笑了,那瞬间的美丽与娇媚,让杜小凤失神。

我在干什么?杜小凤心中一紧,马上收拾起不安分的情绪。没错,亚晴的笑容让他心跳,也让他觉得羞愧。

在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深深喜欢着赵雪,那个当时让他可望不可及的女孩,后来,张慧芝的出现让他体会到另外一翻感受,那种成熟女孩的温柔和体贴,让他安心舒适,他想,他的心在发生转移,在逐渐喜欢上她,可是,现在的亚晴,同样让他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她的笑,如此轻易就能感染到他,还有陈晓婧,哪天看着她被人围攻的时候,他的心快要提到嗓子眼,当王庆辉用刀胁迫她的时候,那一瞬间他甚至产生想要杀人的冲动,如果这些也代表着喜欢,那他现在迷茫了,他一直都认为一个人一生只会喜欢上一个人,最爱只会有一个,自己突然对多个性格不一的女孩产生感觉,那是不是代表着自己是个滥情的人呢?如果真是这样,他有些恨自己。现在,他后悔了,后悔自己刚才不应该草率地答应亚晴,也许他在害怕,害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杜小凤嘴角动了动,转回头,看到亚晴兴冲冲、脸上充满喜悦的样子,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自嘲地笑了笑,本以为自己经过在真悟境界的修炼,性格发生转变,不再懦弱,其实呢,并不然。

杜小凤心绪不宁地听着课,表面上看他听得聚精会神,实际上,他心乱如麻。

正在这时,他神智一阵,脑中灵光闪动,直觉地转头看向教室与走廊之间的玻璃窗。

他看到一张脸,一张写满焦急的脸,脸的主人正想自己连连招手。

杜小凤轻咦了一声,这个人他认识,是自己无忧社的成员,也是张松林的同学。他这时候来干什么?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杜小凤皱了皱眉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站起身,向老师客气说道:“对不起,老师,我现在要出去一下。”

这节课的老师正是他的班主任,那位模样猥琐的中年老师。他讲课正讲在兴头上,突然被人打断,老脸顿时沉下来,面目阴沉地寻声望去,不过看到说话的人是杜小凤,他表情缓和一些,语气仍不佳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杜小凤道:“有很重要的事需要我出去看看。”

老师沉声道:“现在是上课时间,如果有什么事情,等到下课再去处理。”

杜小凤摇头,边望外走边说道:“我等不了那么久!”

老师见他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感到自己高高在上的威严受到挑战,面子上挂不住,大声喝道:“如果你现在出去,那今天就不要回来了!”

杜小凤一怔,没说什么,在全班同学吃惊的目光下大步走出教室。老师则气得连连跺脚,嘴唇直哆嗦。

出来之后,他回手将门关严,扬头对走廊中那位急得如热锅上蚂蚁的青年低声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青年看到他出来,疾步上前,说道:“老……老大,张哥被人带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事了?”他还不习惯对一位比自己小的少年叫老大,语气比较生硬。

杜小凤被他没头没脑的话说楞住,问道:“被人带走了?被谁?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

青年咽口吐沫,整理一下混乱的思绪,说道:“课前,有学生会的人来找张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张哥就和他出去了,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快半个小时了,我怀疑是不是……”

“学生会?”杜小凤一阵,忙打断他的话,问道:“知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青年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杜小凤又急问道:“松林有没有手机?”

青年道:“没有!”

唉!杜小凤暗叹,心如火烧,沉思片刻,道:“把社中所有人都叫出来,学校就这么大,肯定能找得到。”

“不用了。”这时,张少成和赵耀气喘吁吁地从楼梯间跑过来,后面还跟有几人,皆满头大汗,张少成道:“我们刚才已经把学校找遍了,连松林的影子都没看到,我想,他应该不在浩阳。”

杜小凤吸气,望了望众人,问道:“你们都知道了?”

“恩!”张少成喘了口气,道:“我们刚听说松林被学生会的人带走,便出来找他……”

杜小凤低沉道:“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赵耀道:“本来是想早说,但我们不想打扰你上课。”

“打扰?事情有轻重缓急,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难道还分不清楚吗?”在张少成等人面前,杜小凤甚少有发火的时候,即使说话也是平平淡淡,从来没有象现在这般严厉过,他双目一眯,继续说道:“学生会和我们的关系,你们不是不知道,松林一个人和他们出去,发生危险怎么办?告诉我,现在到哪能找到学生会的人?”

张少成为难地看看赵耀,后者垂头道:“这点我和少成都想到了,不过,今天在浩阳,我一个学生会的成员都没有见到。”

“该死!”杜小凤低声咒骂,如此看来,事情更不简单了,他想了想,道:“咱们社团中不是有前学生会的兄弟吗?问问他们,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张少成苦笑地摇摇头,说道:“不用问了,因为,他们今天也没有一人来上课。”

“什么?一个都没有来吗?”杜小凤倒吸寒气。

“一个都没有来!”张少成肯定地点点头。

“看来,事情麻烦了。”杜小凤揉揉额头,转过身,面对墙壁,沉思不语。

赵耀疑声问道:“会不会是朱云龙在搞鬼?”

张少成摇头,道:“有可能!可是,松林应该很了解这个人,也应该很清楚他和我们之间的紧张关系,他为什么要跟学生会的人走呢?除非……”他顿住,看向杜小凤,后者接道:“除非,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赵耀疑道:“难道,学生会抓祝蝴什么把柄?”

杜小凤叹道:“天知道。”

赵耀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杜小凤挥了挥手,边向教学楼外快行边说道:“继续找,我想,他们即使不在浩阳,应该也走不远。”

一行人等刚刚出了教学楼,正不知从何下手寻找时,迎面走来一位青年,让众人眼睛一亮。

怎么会是他?杜小凤暗中一楞,凝神打量来者。

此人身材不高,但体格异常健壮,相貌平平,毫不引人注意,正是学生会那位和他有过数次之缘的鹏哥。

杜小凤眼睛眯缝起来,细长的眉毛高高挑起,等对方走到自己近前时,他并未着急发问,眼神幽深,默默无语,静等他先开口。

鹏哥孤身一人,显然有备而来,杜小凤猜想他一定是来找自己的。

他猜得没错,在无数道冰冷敌意的目光下,鹏哥在距离杜小凤三步远的地方站住,先环视一周,最后眼神落在他脸上,稍微顿了一下,他开口问道:“你们在找人?”

杜小凤冷笑,道:“何必明知故问呢?”

鹏哥露出一丝怪异的苦笑,说道:“我知道张松林现在在哪。”

杜小凤目光如刀,好似看到他的心里,仰面道:“你是来带我去找他的。”

鹏哥楞然,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对方已然知道自己的目的,杜小凤这人虽然年少,但确实有他可怕之处!好一会,他点点头,道:“没错,我是带你去见他的,前提是,只你一个人。”

“一个人?”赵耀冷哼道:“你开什么玩笑?”

“这不是玩笑。”鹏哥道:“如果杜小凤不和我走,那张松林的下场怎样,我很难预料到。”

“嘿嘿!”赵耀阴声笑道:“如果小凤就这样和你去,那他和松林两个人的下场,恐怕都难以预料了。”

“这,我也没有办法。”鹏哥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因为,现在做主的人是龙哥。”

“龙哥?”赵耀疑道:“朱云龙吗?”

“没错!”鹏哥道:“龙哥的为人,我想你们应该听说过,如果杜小凤不和我走一趟,那张松林……”他没有把话说完,但众人都能体会到他下面话的意思。

朱云龙是学生会的正会长,本来这个职位应该由学校的老师担任,但校方既然能选择将学生会交给一名学生,那这个人的能力和头脑可见一斑。

赵耀还想说什么,杜小凤突然说道:“好,我和你走,一个人。”

“小凤?”赵耀等人闻言,大惊失色,要知道学生会能主动找上他,定然做好充分准备,如此冲动行事,无疑自投罗网,而且正是因为他,学生会才元气大伤,人员锐减,朱云龙为人向来心狠手辣,有仇必报,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赵耀急道:“你不能……”

杜小凤挥挥手,打断赵耀和其他人的拦阻,说道:“不要说了,他们要找的人是我,和松林没关系,如果因为我胆小怕事,躲躲藏藏,让他发生什么散失,我会内疚一辈子的,况且,有些事情终究是要有人去处理的,有些问题终究是要有人去解决的,即使我示弱,侥幸逃过这一次,那么还会有下一次,再下一次,永无止境,反而让更多的人受到牵连和伤害,这,我承受不起。”

“小凤……”众人呆呆地看着他。鹏哥也不例外,惊讶地瞪大眼睛打量面前这位消瘦的少年人,他没有想到杜小凤真的会因为一个朋友挺而走险,相比之下,会长朱云龙的做法有些太卑鄙了。

杜小凤笑眯眯地继续道:“而且,我也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学生会堂堂正会长——朱云龙!”

“唉!”赵耀感叹一声,连连摇头,他想劝说杜小凤不要去,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他说得没错,如果这次他不敢去,反而增长学生会的气焰,想出更多的鬼主意。

杜小凤问道:“我只有一件事不明白,松林为什么会跟你们的人走?他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危险。”

鹏哥沉默,好半晌,他自觉羞愧地垂头说道:“张松林有个妹妹。”

张少成拳头渐渐收紧,问道:“你们,不会抓了他的妹妹来要挟他?”

鹏哥没有直接回答,无奈说道:“龙哥做事,为了结果,向来是不择手段的。”

杜小凤深吸口气,重重点头道:“我明白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小凤一个人和他走。”赵耀望着杜小凤和鹏哥渐渐消失的身影,语气沉重,说着话,动身想要跟上去。

张少成比他冷静得多,拉祝蝴衣袖,暗中分析一下情况,说道:“去是一定要跟去的,但不是现在,阿耀,先不要着急,我们再等一会。”“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他们看不到我们的时候。”“哦!”

学生会选择的地点距离浩阳高中并不近,坐车需要十五分钟左右。

杜小凤从的士下来,眼前是一座废弃的工厂。院子不大,围墙倒塌大半,墙上墙下,杂草横生,正前方的铁门只剩下一半,孤零零悬挂一角,当风吹过,摇摇晃晃,发出吱吱嘎嘎的刺耳响音,好象随时都会掉下来,往里面看,院子正中有一座厂房,或许废弃太久,无人管理,墙皮脱落,墙面出现道道裂痕,房门早已不知去向,从外面,隐约可见里面人影晃动。

杜小凤巡视片刻,问道:“就是这里?”

鹏哥道:“龙哥正在里面等你,不过,希望你小心点……”

他在关心我?杜小凤刚要发问,鹏哥已甩开大步,走进厂房。

杜小凤握了握拳头,做了两次深呼吸,跟着走了进去。要说他丝毫不紧张,那是骗人的,里面有多少人,他不知道,但傻子也能猜得出来,学生会的人十有八九已倾巢而出。一个人,要面对数十位做好充分准备的人,即使把全国武术冠军找来也没有把握。

看其外,便知其内。厂房内部的寒酸与破烂,并不次于它的外表。地面凹凸不平,杂物七零八落,蜘蛛网挂满天棚,能拿能搬的东西早已经被人运走,只剩下那些不值钱的巨型残破机器,象是巨大的怪兽,张牙舞爪竖立在厂房中。

房内无灯,稍微有些昏暗,可里面那黑压压的人头并没有逃出杜小凤的眼睛。

大概看了一眼,他保守估计,对方的人数不下五十号。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杜小凤苦笑。

“你就是杜小凤?”人群左右一分,从后面走出一人,看年龄,应该有二十岁,中高等身材,身着便装,脚下皮鞋,往脸上瞧,粗眉窄目,鼻尖唇厚,相貌平凡,但左眼下一条两寸有余的横疤倒格外引人注目。

朱云龙!杜小凤以前听张松林提起过他的模样,只看那到疤痕,他便将对方身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你就是朱云龙!”

对于杜小凤一眼认出自己是谁,丝毫未感到意外,朱云龙知道自己很出名,同样,他的外表也很出名,特别是他脸上的那道疤。

“没有想到,你真会一个人来。”朱云龙斜目瞄了一眼鹏哥,后者习惯性地垂下头,他满意一笑,继续道:“不过你却不应该来。”

“为什么?”杜小凤眯眼笑了。

“呵呵!”朱云龙也笑了,说道:“这里,加上我,一共有五十三个人,即使每人打你一拳,踢你一脚,我想,你身上再难找到一根完整的骨头了,所以,你不应该来。”

杜小凤耸肩,摇头道:“对不起,我来这里并不是想听你这些废话的,我想见我的朋友。”

鹏哥闻言,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怀疑杜小凤不是来救人的,简直是来找茬的。

果然,学生会诸人脸色皆为之一变,暗叫杜小凤好大的胆子,在浩阳,即使那些排名靠前的大帮会老大们,也不会在朱云龙面前这般讲话,他一个新生,竟然肆无忌惮地说他的话是废话,这不是胆量不胆量的问题,而是他的脑袋是否存在问题的问题,何况,现在的情况是一对五十三。这个家伙疯了吧?!人们脑海中同时闪过这样的念头。啪啪啪,棍棒敲打地面的声音不时在人群中响起。

朱云龙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眼中却闪出骇人的寒光,冷冷注视杜小凤半晌,他点点头,一笑,道:“你想见你的朋友,我成全你。带他们出来!”他话音刚落,学生会分出十数人,从残破的大机器后侧押出一批人,这些人足足有二十位左右,皆身穿浩阳校服,双手背于身后,两只大拇指被人用硬塑料牢牢系住,当他们看到杜小凤时,一各个面露惊喜,而看清楚只有他一个人之后,众人脸上的惊喜瞬间转换成失望和担心。

随着他们被拉出来,杜小凤气血一阵翻腾,因为他们正是那些脱离学生会后加入无忧社的学生们,难怪张少成说今天没在学校中见到他们,原来都被朱云龙抓到这里了。

“很奇怪是吗?”朱云龙无视杜小凤身上的怒火,笑道:“把这些叛徒全部抓住,确实花费我好大一番力气,不过,我认为很值得,象这种叛徒……”他边说,边走到一名被押的学生面前,右手横向平伸,手指勾了勾,旁边有人会意,立刻将一根钢管递到他手中,朱云龙抓紧,毫无预兆,猛然挥出,嘭的一声,钢管结结实实砸在他面前的学生头顶,那青年声都没吭一下,两眼翻白,直挺挺倒下去,鲜血,顺着发丝,滴滴答答落到地面。他没有低头看一眼,仰起面,继续道:“任何处罚施加在他们身上,都不过分!”

谈笑风声间,出手伤人,朱云龙的冷酷绝情,让在场的人无不心惊胆寒。

杜小凤握拳,钢牙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刺入肉中,竟然毫未察觉,“打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人,你认为很自豪吗?如果你想打,那么过来,我和你打!”

“你?我当然不会把你忘记,”朱云龙大笑,道:“不过你的对手不是我,而是他!”说罢,他身子一侧,露出后面的一位青年。

“松林!”杜小凤看清青年的模样,惊叫出声。站在朱云龙身后的青年不是张松林还是谁?!

“小凤……”张松林嘴唇蠕动半天,只叫出他的名字,其他的话,再说不出来。

朱云龙笑得很开心,缓缓拉起衣襟,从后腰抽出一把一尺长的短刀,甩掉刀鞘,将刀把往张松林手中一递,笑道:“去吧,我的朋友,把它扎在杜小凤的身上。”

张松林低头看着那把锋利的短刀,表情痛苦,手指连连抖动。

朱云龙并不给他思考的机会,硬是将刀塞进他手里,笑呵呵在他耳边说道:“如果,你不想你的妹妹有事,就按照我的话去做。”

张松林木然地握住刀把,站在原地没动,不过,杜小凤从他眼中看出了他的痛苦、悲愤和为难。

该死!杜小凤明白了大概,对朱云龙的卑鄙手段恨得压根直痒痒。

用他的妹妹威胁他,让他去杀他的朋友,这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很难相信,想出这样主意的竟是个高中生。

见他不为所动,朱云龙摇了摇头,回手打个指响。时间不长,两名学生会的人拉出一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身上洁白的连衣裙满是污渍,头发凌乱,左边面颊红肿,显然被人打过。小姑娘被带到朱云龙近前,他嘴角一挑,挂起诡异冷酷地笑容,回手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金黄色弹簧刀,用刀背划了划她的脸,然后慢慢移到粉白的脖颈上,悠悠说道:“她,很年轻哦。”

第三十一章 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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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松林没有说话,眼睛却快要喷出火来,但他不敢上前半步,因为对方手中的刀就在妹妹的咽喉上。

杜小凤怒气顶到脑门,只是他与朱云龙距离太远,即使对自己的速度有信心,仍没有把握将小姑娘救出魔爪。

朱云龙另只手来回抚摩小姑娘的脖子,继续道:“如果,我在这里扒光她的衣服,你说会有什么后果呢?”

张松林咬破牙龈,嘴角渗出血水,疯狂地吼叫道:“你不要碰她!”

“哈哈!”朱云龙笑道:“我当然可以不碰她,但是,那要看你的表现了,很简单,把你手中的刀子刺在杜小凤身上就好了。”

“我……”张松林噔噔噔倒退两步,看看吓得脸色苍白,已哭不出声的妹妹,再瞧瞧一旁表情复杂的杜小凤,心中的痛苦与矛盾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如果自己死掉可以解决一切问题,那他现在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短刀刺进自己的肚子里。

“松林!”杜小凤叫他的名字,并且一步步向他走过来。

张松林木然地看向他。时间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长,二人终于近在咫尺。杜小凤含笑地眨眨眼睛,说道:“事情本就因我而起,自然要由我来结束!救你的妹妹吧,不要再犹豫了。”

“小凤,你……?”张松林楞住,片刻之后,好象突然觉察到他要干什么,抽身想要后退,但为时已晚,杜小凤出手如电,一把扣祝蝴握刀的手腕,同时身子向前急进。

“扑!”

时间仿佛停止了。

张松林张大眼睛,杜小凤的身体正紧紧贴在他的胸口,而那把短刀,完全没入杜小凤的身体里,外面只剩下刀把。

“啊——”周围响起一阵惊呼,学生会的人虽说拿打架斗殴当家常便饭,但毕竟都是学生,没有杀过人,也没看过别人杀人,现在的情景,让他们纷纷倒吸冷气,双腿发软,下意识地向后退。而那些被抓住的无忧社学生则发出撕声裂肺的叫喊。

“哈哈,哈哈!”场中,只有一个人在笑,那就是朱云龙。杜小凤现在是死是活,他都无所谓,总之,他的计谋成功了。即使真死了人,那杀人的凶手也不是他,加上校方的庇护,即使警察找上门也没什么好怕的,但是,张松林的下场就不一样了,无论杜小凤最后的情况怎么样,他的下场都会很悲惨。一石二鸟,同时把两个破坏学生会的人就此除掉,他当然有开心的理由。

张松林面无血色,嘴唇发青,紧紧抱住杜小凤开始下划的身体,脸上说不清是悲还是,双眼无神,缓缓转过头,表情痴然地问道:“现在,你满意了吗?可以放过我的妹妹了吗?”

朱云龙收起笑容,可怜地看着他,说道:“笨蛋!杜小凤是,你也是!真是天真,天真的以为杜小凤死了我就可以放过你,哈哈,你所犯的错误不可原谅,我不会原谅你,当然我也不会原谅和你有关系的人。”

“你……”张松林眼角快要瞪裂。

“她,”朱云龙拉起按在他怀中小姑娘的头发,低头看了看,问道:“还这么年轻,不知道现在受到伤害,会不会记住一辈子!”

“你……”张松林向前进步,大叫道:“你要是敢碰她,我就和你拼命!”

“就凭你吗?”朱云龙扫了一眼走到自己面前,神志有些不清的张松林,面露轻蔑,冷笑道:“一个杀死自己朋友的人,还想在我面前……”

他话没说完,一道冷风袭突然向他握刀的手腕。

朱云龙惊骇,因为他暗中已加了小心,生怕张松林怒极真和自己拼命,但是,冷风并非来自他,而是靠在他身上不知死活的杜小凤。

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经……

杜小凤没有死,而且还活得生龙活虎。

“啪!”这一击,正中朱云龙手腕,这含恨而发的一拳,差不多注入杜小凤的全力。

“当啷啷!”弹簧刀脱手落地,朱云龙痛叫一声,再顾不上怀中的小姑娘,跌身倒退,整个臂膀又痛又涨,他慌忙抬起手臂察看,不看还好,这一看,脸上血色全无,他的手掌自手腕处无力地搭拉下去,腕骨已被杜小凤一拳击个粉碎。

张松林趁机,一个箭步窜到小姑娘近前,紧紧把她抱住,而他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把短刀,只不过是刀把在前,而刀身,隐藏在他袖口内。

虽然手腕疼痛难忍,朱云龙仍没有放过这一处细节,他一下子明白了,刺中杜小凤的并不是刀身,只是刀把罢了。

原来,在杜小凤近身的一瞬间,张松林利用身体的阻挡,并以极快的速度将短刀旋转半周,使刀尖在后,刀把向前,表面上看,当时好似整把刀刺进杜小凤的肚子,其实,那只是刀把而已。

其他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突然见到杜小凤好象没事人似的将朱云龙一拳击退,当下大骇,以为见了鬼。

“你们……?”此时,轮到朱云龙说不出话。

杜小凤也不想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又是一拳击出,直奔朱云龙面门。

朱云龙想躲闪,但躲避的意识刚刚产生,还没有付之于行动,杜小凤的拳头业已到了近前。

“哎呀!”朱云龙怪叫一声,身体后仰,横着飞出去两米开外,扑通一声,重重摔落在地。他头晕眼花,没等爬起身,胸口一沉,被赶上前来的杜小凤单脚狠狠踏住。

“很奇怪是吗?”杜小凤有意模仿他刚才的语气,说道:“你认为我象会自杀的人吗?你认为松林象会杀朋友的人吗?这里,最笨的人其实就是你,虽然如此,但你的过错,依然不能让人原谅!”

“你们……”朱云龙又惊又气又怒,加上身体的疼痛,他两眼血红,大声咆哮道:“你们是怎样串通好的?”

杜小凤道:“朋友之间的交流,有时候仅仅一个眼神便足够了,当然,这些你不会明白,因为象你这样的人,根本不会有朋友。”

“朋友?去你妈的朋友吧,你以为你赢了吗?哼哼……”朱云龙猛然大喊道:“凡是我学生会的兄弟都给我听清楚,谁能打倒杜小凤,谁就将成为学生会的新任副会长!”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学生会在学校中的权利极大,堂堂副会长的威风自然可想而知。五十多号人闻言,顿时间精神大振,将杜小凤、张松林三人围个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他们一各个擦拳磨掌,目标直指杜小凤。现在,即使他真是鬼,这些被利欲冲昏头脑的青年也能一口把他吞进肚子里。

对方人多势众,杜小凤并不怕,但他担心张松林和他的妹妹,一旦真动起手来,场面混乱,若张松林一个人还好说,现在他还要照顾妹妹,难免分心,恐怕自保都成问题。他脚下加力,冷道:“朱天龙,让你的人都给我让开!”

朱天龙胸口沉闷感加剧,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脑门流出虚汗,不过他咬牙硬挺住,嘿嘿笑道:“即使你杀了我,你们也不会好过,有胆子,就尽管动手好了……”

不等他说完,杜小凤脚下又加几分力道,将他下面的话活生生踩了回去,朱天龙喘不上来气,两眼翻白,不过脸上仍旧挂着笑。

杜小凤心中怒火快要将他最后一根理智的神经烧断,象朱云龙这样的人,对他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冷酷无情,他寻思片刻,嘴角一咧,冷冰冰道:“朱天龙,你以为我真不敢把你怎么样吗?”说着,他低身,单指点向对方胸口。

人体的穴位既可以医人,同样也可以杀人,既可以减轻人的痛苦,亦可以让人痛不欲生。

杜小凤一口气连点他膳中、鸠尾、商曲及中脘四处穴位,手法虽快,但力道不大,即使如此,朱云龙仍惨叫一声,满地翻滚。

要知道这四处穴位皆为死穴,若下重手,便可伤人性命,杜小凤将他极微小的一部分真气灌入四穴,使之四穴不通。

膳中、鸠尾、中脘为人体任脉重穴,而商曲为足少阴肾经上的重穴,此四穴不通,任脉和足少阴肾经受阻,气血无法流转,两处经脉又处于人体中央,尤其任脉,直接与中枢神经挂钩,它受损所产生的疼痛,就算一位成年人也能痛得活活晕死过去,更何况一个学生。朱云龙只觉得浑身上下好象被扎了万根、亿根钢针似的,痛入骨髓,痛彻心扉,身体内,血管、肌肉、筋骨好似的有亿万只蚂蚁虫蛇在啃咬,有无数只野兽在疯狂撕扯,硬生生撕裂般的痛感没有终止,连续不断地传入他的大脑,此时此刻,对于朱天龙来说,死比活着幸福,他体会到,什么叫做人间地狱,生不如死。手腕上的伤痛,与身体内部的痛苦比起来,已微不足道。

没过半分钟的时间,朱天龙里外衣服皆被汗水湿透,头顶青筋绷起多高,脸部扭曲,五官变形,身子缩成一团,如同皮球般在地上翻滚,嘴里发出杀猪似的嚎叫声。

“啊?”学生会众人无不惊骇莫名,刚刚围上近前的人又如潮水般退下,一各个瞪圆眼睛,充满恐惧地看着杜小凤。

能将一个大活人变成如此模样,难道他真是鬼?众人心惊胆寒,手心冒汗,朱云龙沙哑的叫喊,让他们乏力,也让他们刚刚升起的斗志瞬间被浇灭。

“很痛苦吧?”杜小凤施加的手法,他自己当然清楚其中的滋味,按住朱云龙滚来滚去的身体,笑眯眯道:“如果你想解脱,我可以成全你。”说着,他将地上的弹簧刀踢到朱云龙近前,柔声道:“把刀子刺进自己的心脏,那么,你的一切痛苦都会消失。”

朱云龙痛苦万分,可杜小凤的话他还是听个清清楚楚,面前弹簧刀的刀身闪出雪亮的寒光,那一刹那,他感到了恐惧,由心底最深处生出的恐惧,他心中一颤,疯狂地挥舞手臂,把弹簧刀打飞,断断续续地大叫道:“我……我不能死,我不……想死……”

杜小凤目光一厉,笑容解冰,冷道:“你也知道死亡的可怕吗?即使在如此煎熬的折磨下你仍然不想死吗?现在,你知道生命的宝贵了吧!?可是你,却拿别人的生命当草荐,难道,你的命会比别人值钱吗?真是可悲,你的灵魂,其实连一分钱都不只值。”说着,杜小凤单掌一拍朱云龙胸口,将自己留在他穴位内的真气震散。

身上的疼痛感一下子全部消失,朱云龙呼哧呼哧大口喘着粗气,他躺在地上没有马上爬起来,而是睁大眼睛,呆呆望着天棚,久久无语。他以前真的没有考虑过别人的生命,包括他自己的,也没有把生命看的那么重,可是在刚才,他感觉自己好象快要死了,那种绝望、恐惧、无助感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他第一次与死亡那么接近,体会到了死亡的可怕,生命只有一次,失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正如杜小凤所说,在那样煎熬痛苦的情况下,他都不敢也不想选择死亡。

杜小凤的话,在他脑海中盘旋不散。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煞费心机,伤害别人的同时你自己真的快乐吗?难道结果对于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只为了结果去追求结果,那么你将失去很多东西,迷失后的灵魂,剩下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的生命并不完整,缺少了很多值得心动,值得自己和身边人为之喝彩和追忆的东西,那样,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不要,和我讲这些大道理……”朱云龙别过头,痛苦地缓缓闭上眼睛。

“生命,是应该腾飞的,人是应该崛起向上的,而不应躲在见不得光的阴暗角落里。”杜小凤挺直身躯,环视左右,对学生会众人振声喝道:“你们的敌人在这里,拿起你们的武器,来和我痛痛快快打一架!”

他虽然只是一个人,但气势如宏,豪气冲天,让周围五十多号虎视耽耽的青年面面相窥,自感汗然。

“当啷!”人群中响起棍棒落地的声音。

杜小凤眉头一皱,眼中精光闪烁,幽幽道:“为什么不象个男子汉一样,和我打一场,无论谁输谁赢,总之努力过,自己就不会感到后悔,心中也不会藏有阴影。今天,我们是敌人,明天,或许将会成为朋友,到那时,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鹏哥闻言一震,心中仔细琢磨他的话,点点头,悠长道:“我明白了。”他走到杜小凤近前,提起双拳,正色道:“我和你打。”

杜小凤笑了,扬首道:“我要小心了。”

鹏哥也笑了,道:“我不是菜鸟,你也要小心!”

嘭嘭,啪啪,二人在场中短兵相接,直打得有声有色,劈啪作响。

时间不长,两人身上或多或少都遭到对方的重击,杜小凤有真气护体,没感到怎样,鹏哥却痛暗中咬牙,苦不堪言,动作也渐渐慢下来,杜小凤看准一个机会,猛然抓到他双肋,随手一抖,将鹏哥横着甩飞出场外,他拍手仰面大笑,道:“下一个,谁来?”

“我!”“我来!”周围众人看得兴起,人群中几乎同时跳出三人,未拿武器,飞身扑向杜小凤。

他毫无畏惧,挺身反击,又与对方打成一团。

躺在地上的朱云龙此时颤巍巍地爬起,体力严重透支,身子业已虚脱,他无力靠着废弃的机器站立,望着场中神采飞扬的杜小凤,还有那些情绪激扬,即使被打倒,脸上仍挂着笑容的学生会诸人,他迷茫了,他们此时的笑是如此真诚,毫无做作,这是他平日里从来看不到的,即使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时候,他们也未笑得如此灿烂。

这,就是幸福吗?朱云龙摇晃几下,身体顺着机器,软绵绵滑倒,临闭上眼睛前,他喃喃道:“杜小凤,我输了……”

当张少成、赵耀等人赶到此处时,场中再没有几个完好无损的人,即使杜小凤,身上的衣服早已经部满口子,脸上有爪痕,有淤青,嘴角挂血,再看其他人,模样更惨,地上横七竖八躺倒一片,那些还能站立不倒的,亦是强弩之末,摇摇欲坠。不过奇怪的是,在人们眼中,他们没有看到仇恨与恶毒,有的却是兴奋与喜悦。

打仗能把双方打得都很开心,张少成等人还没见过这样的事。

“小凤,松林?”众人快步上前,赵耀拍拍杜小凤的肩膀,问道:“小凤,这是怎么回……”

他不拍还好,这一拍,杜小凤慢慢扭头,向他艰难地笑了笑,接着,一头栽倒在他怀中。经过刚才的打斗,他身体内的力气已经用得一干二静,之所以不倒,完全靠一股精神力在支撑,现在看到他们到来,紧绷的精神松懈,抽空力气的身子也随之露出原形。

见他倒下,学生会众人放声大笑,只不过却笑得有气无力,跌倒的扑通声不时响起,“我们,还是把他打倒了……”

杜小凤靠一个人的力量嬴了学生会,由于他的低调,外界对此事并不知情。不过,那个曾经风光无限、飞扬跋扈的学生会就此消失、瓦解,正、副两位会长先后住进医院,会内四分五裂,其中大部分学生选择退会,转投向新兴社团——无忧社。一时间,无忧社名声雀起,摇身一变成为会员近百的中型社团,在浩阳声势浩大,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尤其他们“消人之忧,解人之愁”的口号,更是引起人们的兴趣,同时,人们对无忧社背后的老大也很好奇,因为杜小凤的要求,社内人员对他的身份守口如瓶,对外一致宣称社团的老大是张松林,不过绝大多数人并不相信这个说法,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成立起如此规模的社团,人们纷纷推测,无忧社暗中的老大可能是张少成,而更多的人愿意相信是背景复杂的赵耀。

总之,无忧社最近一段时间很出名,成了浩阳风头最劲的社团。

杜小凤对这个效果很满意,只有让更多的知道他们,他们才有机会帮助到更多的人。

鹏哥也加入了无忧社,使社内又增加一分中坚力量。鹏哥名叫于大鹏,家庭普通,家境一般,与张松林差不多,两人以前就认识,但并无深交,现在同在一社团,接触多了,发现两人之间共通的地方有很多,说起话来特别投机,感情突飞猛进,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铁哥们。鹏哥曾经问过他,在旧厂房,他和杜小凤并未说话,又是怎么配合得那样巧妙,上演一场以假乱真的好戏?如果当时他没有及时将刀尖倒转,杜小凤的后果将不堪设想。张松林笑着解释道:“那只是一个眼神。”

鹏哥摇头,不敢相信道:“那不可能吧,你和杜小凤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即使相交数十年的老朋友也不可能由一个眼神领会出这许多东西。”

话是这样说没错,张松林也很奇怪,其实到现在他还没弄明白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苦笑道:“当时,我看到小凤的眼神时,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我脑海中就是显现出他的意图,那种感觉很奇妙,就象小凤将他自己的思想强行灌入到我的脑子里,使我与他产生共鸣,没有语言,但我就是知道应该这么做,因为,这就是小凤的意思。”

鹏哥大感茫然,听得懵懂,好一会,他叹口气,道:“你说得太……玄妙了。”

张松林道:“没错,玄妙得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

学生会的事情告一段落,杜小凤暗中也松了口气,减少一个大敌,让他感觉轻松很多,现在,他可以把全部精力放在青帮身上。

不过,经过这件事,也让杜小凤意识到无忧社内部的许多不足之处,包括沟通上的闭塞,个人行为上的独立,以及行事的任性。

如果这样放任下去,无忧社只会是个昙花一现,不能长久的社团。

第三十二章 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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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凤思量好久,决定将社团的主要成员聚在一起,开次社内会议。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老大的权利,心中多少有点紧张。会议的常葫选在幽静的小树林,参加的人员有张少成、赵耀、张松林、于大鹏,再加上他自己,一共五人。

按照约定的时间,五人先后出现在小树林中央空地,张少成四人皆不知道杜小凤找自己来的意图,不过如此郑重其事,猜想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四人一各个面带严肃,沉默少语,举目看了看杜小凤,后者正低头沉思,四人也不好打搅,静静在旁站立。随着相处的加深,他们对杜小凤越来越尊重,心中对他也越来越钦佩。

时间不长,杜小凤抬起头,环视一圈诸人,点头道:“大家都到齐了。”

“老大,有什么事要与我们商议?”众人中,鹏哥与杜小凤相识最晚,对他的称呼有板有眼,一丝不苟。

杜小凤没有说话,细长的眉毛挑起,眼中露出浓浓的笑意。

张少成等人一愣,相互看看,接着,也都笑了。张松林挠着脑袋,笑道:“真是伤脑筋啊!小凤,你把我们大家搞得太紧张了。”

杜小凤点点头,说道:“这是我们成立无忧社以来第一次碰头会哦,我想,以后会定期召开的!”

“恩!”张少成等人点头称是。

杜小凤问道:“通过松林这件事,大家能想到什么?”

赵耀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太大意了吧,同时也太轻视我们的敌人了。”

“这只是一方面。”杜小凤道:“是我之间的联系方式有问题。大家应该都知道吧,现在有一种很便捷的通讯工具,叫做手机。”

“扑!”四人闻言差点集体晕倒,不知道杜小凤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连傻子都知道手机是什么东西。

“可是,”杜小凤继续道:“我们之中,佩带手机的有几个呢?没有手机的请举手。”说着话,他先将手举起来。

张松林、于大鹏互视一眼,也跟着举起手。

张少成和赵耀则在旁苦笑。

杜小凤道:“三比二!如此说来,我们的联系主要还是靠口头传递,那太慢了,也太不方便,如果松林有手机,在被学生会的人带走时,我们只要一个电话,便能了解到他的准确位置,何必还要象没头苍蝇似的满学校混乱寻找,如果以后有人找上门来,我们在无法抽身的情况下又怎么将消息传出去?所以说……”他顿了顿,环视左右四人,振声道:“手机很重要,既然现在有这么便捷的通信工具,我们若不懂得利用,那就太笨了,现在,我要求每个人都要有电话,无论身在何处,都能让社团在第一时间找到你。”

张少成和赵耀边听边大点其头,认为杜小凤的话有道理。

张松林和于大鹏面带难色,羞红着脸,低声说道:“买手机是需要钱的,家里恐怕不会给我出这笔钱。”

手机固然不贵,但是,对于高中学生来说,许多家长认为没有佩带的必要,特别是条件一般的家庭。

他二人的家庭情况,杜小凤多少了解一些,恩了一声,柔声道:“这个我知道,所以我才把大家找来商议一下。”

“呵呵,这个简单!”赵耀拍拍张松林肩膀,笑道:“不就是两台手机的问题吗,我包下了,明天我带给你俩。”

“不,不……”张松林和于大鹏连连摇手,道:“那怎么可以……”

“没关系!”赵耀一揽二人肩膀,笑呵呵道:“大家都是兄弟,何必分得太清楚,我的,就是你们的,当然,老婆除外。”

“哈哈!”众人大笑,他的话,也让张、于二人窘迫的表情缓和许多。

杜小凤在旁则摇摇头,道:“这样不行,社团内部的事情,就应该由社团内部来解决,不能牵扯到个人身上,更不能牵扯到个人的家庭。阿耀可以帮社团解决这一次,那下次和大下次呢?我们只能依赖我们自己#荷林和鹏哥的电话理应由社团出钱,松林,我们现在资金有多少?”

张松林想也没想,脱口道:“一共一千五百元。”

杜小凤核计一会,摇头道:“一千五百元,还是太少了,即使买两部最廉价的手机,所剩也没有多少。”

张少成实话实说道:“我们来钱的途径太少了。”

“没错!”于大鹏道:“向学生索要保护费是学校中一般社团钱财的主要来源。”

“这样的事情,我做不来。”杜小凤摇头道:“不要忘记,我们是为了帮助别人才成立无忧社的。”

“所以嘛,”张少成道:“我们的资金实在少得可怜。”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杜小凤道:“我们只有通过其他的途径来解决。”

张松林苦笑,问道:“我们只是学生,还能找到什么办法呢?”

杜小凤仰面,想了想,幽幽说道:“收人钱财,与人消灾!”

“恩?”张少成四人一愣,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杜小凤解释道:“我们要让更多的人了解我们,知道无忧社存在的价值,不只在浩阳,甚至包括全市其他的学校。”

张少成四人愕然,相互看看,默默无语,低头沉思。他的话很吸引人,但说来简单,事实上又谈何容易,被全市的学生所了解熟悉,那需要多么大的名气?!

杜小凤环视众人,见大家皆面露担忧,笑道:“如果只是让人知道无忧社的名头,那远远够,我们还需要让人们相信我们的实力。”

张少成沉吟一声,先看了看杜小凤的面色,然后方婉转道:“这些,恐怕做起来会很难。”

杜小凤颔首道:“困难一定会有的,但是,如果因为害怕困难而不去做,那我们永远也达不到想要的目标。”

赵耀笑呵呵问道:“小凤是不是已经有打算了?”

杜小凤一笑,道:“打算是有了,但未必想得那么周全,我想,第一步,先把无忧社的名声提上去。”

于大鹏问道:“怎么提?”

杜小凤笑道:“宣传。”

“宣传?”众人茫然地眨眨眼睛,异口同声地问道:“怎么去宣传?”

杜小凤信心十足道:“发传单是个不错的办法嘛。”

传单当然是便捷实惠又能起到相应效果的宣传手段。

当晚,张松林找到一家小樱孩社,从众多纸张中挑选出价格最低廉的一种(纸薄得快要透明),又与老板娘足足侃价半个钟头,最后,后者终于招架不祝蝴的三寸不烂之舌(用老板娘的话说他是死缠烂打、胡搅蛮缠),将价格又让了让,如此一来,成本加樱孩费,平均下来每张宣传单只需要五分钱,即便如此,张松林仍心有不甘、恋恋不舍地拿出一张百元钞票,忍痛樱孩了两千份,临出门前,他又补要了一张发票,当然,他也没有忽视老板娘那张快要发青的脸,还有,压在她手下那把锋利闪烁寒光的切纸刀,最终,张松林提起两大包印好的宣传单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樱孩社。

此事过后,杜小凤更加坚定由张松林管理社团资金的想法。

第二天。

张松林与于大鹏领着几名无忧社成员,一大早就赶到学校,在大门口,每人怀中都搂抱着一大叠宣传单,见有学生走过,便上前递上一份。杜小凤来到学校时,正看到张松林等人忙得不亦乐乎,而赵耀则背着双手,趾高气扬站在一旁不远的地方。

杜小凤含笑,将脚踏车停靠在一旁,招手道:“松林,把宣传单分给我一些,阿耀,不要站在那里看热闹,也过来帮帮忙。”

赵耀闻声,转过头见是杜小凤,咧嘴笑了,耸耸肩,无奈道:“本来我是想帮忙的,但松林不同意。”

杜小凤看向张松林,问道:“为什么?”

张松林笑得神秘,道:“我交给阿耀一项更加艰巨的任务!”

杜小凤不解,道:“什么任务?”

张松林诡笑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呵呵!”杜小凤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这时,几名敞怀不象善类的学生结伴向学校正门走来,张松林身旁的一位青年快步走上前,满脸带笑,递上几张宣传单。

那几名学生先打量他一番,然后目光落在送到面前的宣传单上,眉头大皱,粗声粗气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那青年客气地笑道:“这是我们无忧社的宣传广告,几位同学可以看一看,了解了解。”

“无忧社?”几名学生皆面露鄙视,其中一人哼笑道:“什么狗屁无忧社,给我滚开!”说着话,他挥手将青年的手打开,几张宣传单随之飘落在地。

“妈的!现在无论谁成立个帮会都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还敢厚着脸皮发什么传单,真他***活见鬼……”几名学生骂骂咧咧,踩着传单走过去。张松林老脸一沉,看着地上粘了鞋印的四张宣传单,喃喃说道:“一张五分,四张两毛,**你们个妈的……阿耀!”喊到赵耀时,他眼睛都快红了。

赵耀叹口气,将环抱胸口的手放下,身形一晃,挡住几名学生的去路。

“小子,你干什么?”那几名学生不认识他,见他昂首站在自己等人面前,斯斯文文的模样非要摆出眼高过顶的架势,心中火烧,说起话来语气充满火气,“小子,好狗不挡道,你他妈想找扁吗?”

赵耀默默栽掉眼睛,斯条慢理的放进口袋中,柔声说道:“我叫赵耀,现在是无忧社成员,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服气,可以随时来找我。”

“妈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不着边际的一句话,应得那几名学生莫名其妙,不满地叫道:“我管你是无忧社还是有忧社,滚一边去……”

他想伸手去推赵耀,哪知手刚刚伸出来,话音还未落,赵耀猛然踢出一脚。

没有任何预兆,也没见他怎样用力,只是肩膀微微晃了晃,可这一脚正踢在说话那名学生的胸口,后者哎呀一声惊叫,连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捂胸口,脸色难看,表情却充满茫然,从头到尾,别说躲闪,他连对方的动作都没看清楚。

不等对方另外几人做出反应,赵耀甩掉外套,如同下山猛虎,手脚并用,只几个照面便将那几人全部打翻。他余怒未消,不依不饶地又对倒地的学生又踢又踹,原本斯文的面孔上布满狰狞,边喘息边厉声喝道:“再让我听到你们说出一句胆敢侮辱无忧社的话,我会把你打到让你妈妈都不认识你,听明白了吗?”

“听……哎呀……我……听明白了……啊……”几名学生被打得抱头团缩在地,断断续续的话中搀杂着惨叫声。

一旁的张松林对赵耀很满意,点点头,面色恢复许多,满脸带笑地继续向来往同学发放传单,并且十分友善地讲解着:“我们无忧社是消人之忧,解人之愁的社团,向来不欺负弱小,以帮助别人为宗旨,如果你们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向我们求助,我们无忧社会会尽全力帮你解决……”

杜小凤听后,面红耳赤,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烧。

赵耀对几名学生的教训告一段落,手指大门旁的墙根,喝道:“都给我到那边蹲着去,唱完十遍《两只老虎》再滚蛋!”

几名学生苦着脸,颤巍巍从地上爬起,环视左右,见有那么多来来往往的学生,皆有些为难。赵耀眉毛一立,在每人屁股上补了一脚,冷声道:“没听见我的话吗?快去!”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的快,跑的快……”

“同学,我们无忧社是以帮助别人为宗旨……”

就这样,无忧社的宣传在“欢快”的歌声中大张旗鼓地展开了。

无论怎么说,宣传还是达到杜小凤预期的效果,至少,在浩阳,每个学生都知道了无忧社的名字,也了解到他们消人之忧,解人之愁的宗旨。现在,他们只等生意上门。

名气虽然提高了,但生意却没有几宗,杜小凤没等来客人,仇家倒是找上了门。

中午,午休。黑皮王大咧咧坐在高一二班的讲台桌上,只他一个人,却有待无恐,旁若无人,敲着二郎腿,无视周围一道道火辣的目光。他在等人,等杜小凤回来。十颗摇头丸,无论对于他,还是对于青帮,都不是个小数目,他必须得要回来。

杜小凤回到教室,第一眼便看到了他,丝毫没感到意外,他早料到,青帮一定会找上自己,现在才来,他觉得周缘的忍耐力还是很强的。他走到黑皮王近前,点头一笑,道:“好久不见了。”

他的从容,落在黑皮王眼里,异常刺眼,他冷笑道:“是好久没见,这段时间,我最想念的人就是你。”

“哦?”杜小凤笑道:“听你这么说,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黑皮王摇头道:“你给我的好处,我一刻都不敢忘记,现在,我希望能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杜小凤道:“那恐怕很难,你要的东西已经被我卖掉了。”

黑皮王脸色一变,急问道:“你卖个谁了?”

杜小凤悠悠道:“警察。”

“什么?”黑皮王再也坐不住,从讲台桌上跳下来,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不要担心。”杜小凤道:“当时,我只对警察说,东西是我拣来的。”

“哦,是吗?”黑皮王先松了口气,很快,黑面变得更黑,他道:“这么说,我的东西是要不回来了?”

杜小凤仰面想了想,点头正色道:“看来,是这个样子的。”

黑皮王苦笑道:“如果这样,我很难向周哥交代了,杜小凤,我希望你能帮我个忙。”

杜小凤差不多猜到他下面要说的话,笑眯眯的看着他,没有答言。

黑皮王接道:“这件事,我无法向周哥解释清楚,只有麻烦你和我走一趟了。”

“去见周缘吗?”

“没错!”

“现在吗?”

“现在!”

“如果我不想去呢?”

“那就很麻烦了。”黑皮王嘿嘿笑道:“如果我一个人请不动你,那只好找更多人来请你了,我今天不是一个人。”

“我知道了。”杜小凤随意挥下手,道:“我跟你去,请带路吧。”

黑皮王确实不是一个人来的,不然,也不会如此轻松,面不更色的和杜小凤谈话,在走廊尽头的拐角,还藏有十多号青帮的学生,而在天台上,他还有更多的援军。杜小凤的身手,他见识过,那不是他一个人所能应付得来的,再者,他了解杜小凤是无忧社的成员,最近一段时间,无忧社风头强劲,收拢了赵耀、张松林、张少成以及一大批原学生会成员,实力之强,不容小看,一个杜小凤已够让人头痛,再加上这许多人,更是难以对付。所以,在来之前,黑皮王已做好充分的准备,不怕杜小凤不乖乖就范,只是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和自己走,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

看着他好一会,黑皮王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出教室。

杜小凤笑眯眯跟在他身后,虎目眯缝成一条小细缝,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教学楼顶层,天台。

杜小凤跟随黑皮王来到学校天台,放眼望去,百余平米的天台站有二十多号,加上自己身后虎视眈眈的那十几位,人数在四十以上。他摇头苦笑,暗讨周缘实在太看重自己了。

周缘不知道在哪里搬来一把椅子,肥胖的身躯坐在上面,显得毫不起眼,但他手中的蝴蝶刀(也叫江湖刀或者折叠刀)却很漂亮,也很锋利,阳光照射下,锋芒刺人眼目。直到杜小凤走到他面前,他仍没有抬头看一眼,专心地用刀锋削着指甲。

看着他又短又粗的手指,动作缓慢,小心翼翼地,杜小凤有些担心,怕他不小心切到自己的指头。

他不说话,杜小凤也不说话,身子一侧,背手遥望远方。他知道,周缘一定会先开口。

他二人沉默无语,其他人也不好插话,刚开始时,青帮众人还斗志昂扬,气势汹汹,对杜小凤又是叱牙又是咧嘴,可随着时间推移,众人的斗志被头上灼热的日头渐渐烤干,皆流出一身黏糊糊的臭汗,不少人敞开衣怀,躲到相对阴凉些的地方避阳。

杜小凤体内混元气深厚,即使太阳再毒,他也能忍受得了,并且十分享受阳光照在身上,浑身毛细孔张开的感觉。

周缘可不一样,本就怕热的他此时已出了一身臭汗,偷眼观瞧杜小凤,见他满脸泰然丝毫没有说话的意思,暗中叹了口气。他一甩手,哗啦一声,蝴蝶刀合拢,拿在手中来回把玩,轻咳了一声,接着语气不紧不慢地问道:“杜小凤,我们以前见过?”

呵呵!杜小凤暗笑,周缘还是先忍不住了。转回身,他点点头,道:“没错,我们见过。”

周缘只是觉得杜小凤眼熟,至于在哪见过,他还真想不起来了。周缘的记忆力并不好,上次与张松林在天台会面时,他也没太注意到跟随张松林身后的杜小凤,对于那些小人物,他也从来不放在心上。他沉吟片刻,问道:“不管见过也好,没见过也罢,我想弄明白,我们有仇吗?”

杜小凤笑道:“萍水相逢,哪来的仇怨?”

周缘深吸口气,道:“萍水相逢,好个萍水相逢,既然没有仇怨,那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要抢走我们的东西?”

第三十三章 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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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凤笑眯眯道:“周兄应该听过一句话吧?”

周缘皱眉道:“什么话?”

杜小凤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周缘一愣,思量片刻,猛问道:“是有人花钱找你这样做的?”

杜小凤道:“没错。”

周缘脸上的肥肉颤了颤,怒问道:“那个人是谁?”

杜小凤微笑道:“周兄,无忧社有无忧社的原则,顾主的姓名,我们是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不过,我想周兄是聪明人,谁和你有罅隙,谁看你发财会眼红,你应该能猜测得到。”他这话,前半段是真,后半段完全是临场发挥,信口胡诌,他想,象周缘这样的墙头草,仇家一定不少,况且青帮在浩阳的名声极差,显然和他们得罪的人太多有关系,这样说,容易让周缘转移目标,至少,不会对无忧社造成太多的麻烦。杜小凤很聪明,他是那种懂得用脑袋而不是用拳头去思考问题的人。

果然,听过他这番话之后,周缘良久无语。黑皮王脸色也随之阴沉,眼珠乱转,似在回想自己的仇家。

正如杜小凤所料,青帮的仇家确实太多了,多到除了鬼飘堂,在浩阳再找不到愿与他们结盟为伍的伙伴帮派,如果不是这样,凭当时杜小凤与那位少年的对话,从中不难想出关联。好一会,黑皮王眼睛突然一亮,惊道:“周哥,会不会是蚂蚁……”

周缘摆手,打断他下面的话,对杜小凤道:“你是替别人办事,这回,我可以不追究,就这样算了,但是,东西你得还给我。”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算是作出很大的让步,青帮众人皆有些愕然,感觉老大和平时的为人不太一样。周缘也不是傻子,他考虑到杜小凤毕竟是无忧社的人,以当前这种暗波汹涌的复杂情况下,他还不想得罪这个新兴的社团,为自己树立一个劲敌,而且,事情一旦闹大,传扬出去,自己也不好过。

杜小凤领他的情,不过却无能为力,他摇头道:“东西,我还不了你,因为,它们都在警察手里!”

黑皮王在旁连连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恨意。

周缘心中骇然,脸色大变,腾的从椅子上站起,近乎于吼叫道:“你说什么?你把东西交给警察了?该死的你!”说到最后,他的身子都在剧烈地抖动,周缘所考虑到的事情可比黑皮王多得多,他也知道其中的严重性。

他强烈的反应,把黑皮王吓了一跳,毕竟此事是因他而起,忙凑上前,艰难地挤出几丝难看的笑容,安慰道:“周哥不必担心,杜小凤并没告诉警察毒品是从咱们手里抢来的,他说是拣到……”

“你懂个屁!”周缘气得满脸通红,不等黑皮王将话讲完,举手就是一记耳光,啪的一声,将他打得原地转了一圈。周缘抬头看向杜小凤,小眼睛中布起一层血丝,咬牙道:“杜小凤,你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吗?”

杜小凤同样没想到周缘反应会这么大,从他双目射出的凶光中,还看到一些别的东西。恐惧!没错,那正是恐惧!杜小凤暗中一愣,不知道他在怕什么,十粒摇头丸,堂堂一个青帮还能赔得起,而他又没有向警察举报他们,周缘为什么会感到恐惧呢?他究竟在怕什么呢?杜小凤再聪明,此时也有些茫然不解。

“该……该死!”周缘肥脸渐渐扭曲,最后简直快要变形,他撕声嚎叫道:“把杜小凤给我留下来,今天谁要是胆小怕事,让他给跑了,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即使跟随周缘有一段时间的人,也没见他如此生气过,众人虽然好奇,但还是一窝蜂冲到杜小凤身旁,将他围堵个严实合缝。

上次,杜小凤对阵学生会五十号人,仍能站到最后,那是因为在没打架之前,他已将对方的心征服,动手,只是单纯的比试,谁都没动用武器,但现在则不同,青帮众人在周缘怒火的逼压下,谁都不敢有丝毫怠慢,一各个手中又是棍棒,又是铁条,又是钢管,个别人还抽出片刀,真要打起来,没人会手下留情,杜小凤再厉害,真气再深厚,也未必招架得住这许多人真刀真枪的围攻。

杜小凤想不到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心中没底,但却未表现在脸上,他明白,自己只要露出一点点惧怕的意思,对方的斗志将更胜,自己也更难以脱身。随着周缘的吼叫声,青帮众人开始渐渐逼近,包围圈逐渐在缩小。杜小凤暗叫一声苦也,环视左右,感到情况不妙,若让对方围到近前,周旋空间大大减少,自己灵活的身法无从施展,双拳难敌四手,定然吃亏。想到这里,他来个先发制人,不等对方先出手,他突然断喝一声,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他未向楼梯口方向冲击,反而选择相反位置猛扑过来。

同一时间,有两根铁条、一根钢管齐齐向他脑袋和前胸袭来。

钢铁与木棍不一样,这种东西打在身上,骨断筋折,而且对方力道十足,杜小凤不敢用身体接招,忙一低身,弯腰滑了过去。

对方那三人见一击不中,刚想收招,但杜小凤已闪电般窜到他们近前,腰身向一挺,脑袋不偏不正,刚好撞在其中一人的下巴上。下颚连接人体中枢神经,重击下可直接导致人休克,杜小凤这一头撞得力道不轻,那人声都没吭一下,两眼翻白,直挺挺倒下去。他毫不停歇,顶到一人的同时,双手伸展,分别抓住另外两人的臂膀,就势往后一拉,那二人受力,站立不稳,向前踉跄,与从后面围攻杜小凤的数人撞在一处,顿时间,人仰马翻,乱成一团,喊声、叫声、骂声,响成一片。

周缘在人群后面急得直跺脚,自己人和杜小凤比起来,让他想到一个词——乌合之众!

好厉害的杜小凤,不知道无忧社还有多少象他这样难缠的角色,想着想着,他有些心寒。

杜小凤瞬间击昏一人,击倒数人,没来得急喘口气,对方潮水般的攻势又到了。

同时有六人在他正前方组成一半圆形包围圈,五把木棍夹杂一把片刀,向他身上招呼过来。

这就叫做人海战术吧!杜小凤心中苦笑,手下可一点不敢耽搁,趁后方攻势未到之机,向后稍微退了退,退的距离不是很大,只有半步,但却恰倒好处,刚刚够闪过对方锋芒的,等对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他大喝一声,双臂大张,将六把武器统统揽抱在怀,身子原地一转身,冷道:“松手!”

那六人倒听话,随着手腕一痛,齐刷刷将手松开,六件武器,全部落在杜小凤怀中。他一晃腰身,扔掉夺来武器的同时,他也随之高高越起,双手按住其中两人的脑袋,借力荡起双脚,一个环踢过后,四五人中招倒地,生怕他再进攻,那几人连滚带爬往后退,杜小凤没空追击,十指一扣,将掌下二人的头发抓牢,身体下落之时,猛然向地面按去。“咚咚”两声,那两人脑门重重磕在水泥地面,二人双双痛叫一声,头晕目眩,处于半昏迷状态,失去战斗力。

杜小凤来不及喘息,对方第三轮攻势又到了……

时间在流淌,天台上的战斗依然在继续。

杜小凤已记不清自己正在招架的是对方第多少轮攻势,总之,他觉得气力在身体里一点点消失,身子、拳头、双腿都变得越来越重。

他的胸口、后背、大腿以及手臂,或多或少都受到过数次重击,随着真气的消耗,他也觉得对方的打击对自己越来越痛,越来越无法忍受。可是,对方的攻势依然如潮,毫没有停歇的趋势。

他在苦苦应战,青帮众人都何尝不是如此。当初生龙活虎的四十多号人,此时还能站起来继续动手的,只勉强剩下二十五六人左右,且一各个皆是强弩之末,喘息如牛,抡起棍子时也有气无力,毫无威力而言。

周缘看得暗暗咋舌,他怎样也想象不到,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身材消瘦,毫不起眼的少年竟然勇猛到这般程度,在己方四十多号人的围攻下,仍能有守有攻,并将近乎半数的自己人打得倒地不起。

“妈的,就算他是铁人,磨也给我磨平了!”周缘急红了眼,正好瞥到站在自己身旁的黑皮王。

黑皮王对上次的教训还心有余悸,现在,看到杜小凤如此凶悍,更加不敢上前,只是远远在站在人群后,装模作样的摇旗呐喊。

周缘见状,鼻子差点没气歪了,扯祝蝴脖领子,向杜小凤的方向又推又拉,同时破口大骂:“妈的,我让你到这里来观光的吗?来当拉拉队的吗……”正叫骂着,他突然停住。

他看到一群人,一群人刚刚从楼梯间走出来的青年。

带头的是位笑容满面的青年,月牙眼,兔子嘴,天生一副笑面,鼻梁高耸,模样倒也英俊。

这人上到天台之后,先扫了一眼已打到白热化的战团,当他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多号人,而场中杜小凤仍在与二十多人争战不休时,他微微愣了一下,接着哈哈而笑,说道:“好热闹啊!”

看到这个人,周缘面上怒色顿消,脸变得比六月的天气还快,堆满浓浓热情洋溢的笑容,快步走上前,献媚似的笑道:“呦,风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笑面青年歪头看了看他,笑呵呵道:“怎么?浩阳的天台改姓周了吗?只有你能来,我就来不得吗?”

周缘身子一哆嗦,忙道:“风哥说得哪里话,在浩阳,哪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呵呵!”笑面青年弯弯的月牙眼更加弯曲,拍拍周缘肩膀,笑道:“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说罢,他向争斗正酣的战圈弩弩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哦……哦……”周缘哦了半天,才说道:“他是我一个仇家。”

“噢?”笑面青年问道:“看起来挺厉害的,怎么,地上那些人都是被他打倒的吗?”

“哎,是……是的!”周缘满脸通红,羞愧地低下头。四十多人对一个,没将其制服,反被打伤十多号,面子实在有些挂不住。

笑面青年摇头,笑道:“难怪青帮能人见人欺,要找人,要收兄弟,不能太盲目,不然,后果只能是这样。”说着,他顿了一下,又道:“让他们停手吧,我有话要说。”

“可是……”周缘心有不甘,自己付出那么大代价,好不容易看到杜小凤快落下风,现在收手,他哪能甘心?

见他犹豫沉吟,笑面青年笑容加深,上身前探,凑到周缘面前,嘴角挂笑,平淡道:“你应该知道,我说话时向来不希望有外人在场的。”

嘶!周缘倒吸口冷气,几乎想也没想,反射性地举起手,大喊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他的话,无论是杜小凤,还是青帮的诸人,听后都暗暗松了口气。

双方分开,各退倒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那声音,好似一扇扇拉开的风箱。

周缘望着杜小凤,又是咬牙,又是握拳,想发作,又怕笑面青年发觉其中的隐情,好一会,他控制住自己起伏的心情,狠声道:“杜小凤,今天的事不算完,下回我还会找你算帐的,现在,你可以走了。”

杜小凤长长吸了口气,缓解一下因缺氧快要爆炸的肺部,他并未注意周缘,目光落在笑面青年身上。

那笑面青年也在打量他,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碰撞,闪出一连串的火花。自他出现,杜小凤就未忽视他的存在,现在抽出空闲,仔细观察此人,暗吸冷气,笑面青年虽然长着一副笑面,笑容自始自终都挂在脸上,但杜小凤却清楚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那股强大的压迫感,他的气势并非假装做作出来的,而是自然而发,虽然天台上人员众多,但任谁都无法忽视这个人。他是谁?看衣服,是浩阳的校服,应该是学生没错,但杜小凤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从来未见过他,这样的人,即使只看一眼也会让他铭记于心的。

感觉到杜小凤眼中闪过的好奇,笑面青年呵呵一笑,道:“你就是杜小凤?!听说最近一阵子,你在浩阳很有名气。”

杜小凤无奈道:“有没有名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麻烦很多,比如现在。”

笑面青年瞄了一眼周缘,了然一笑,说道:“不错,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身手和胆量,将来会有前途的。”他年岁最大不超过二十,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但奇怪的是,没有人会对他的话感到唐突。

杜小凤深吸口气,挺直腰身,问道:“你是谁?”

笑面青年愣了愣神,似乎对别人直截了当询问自己的姓名很不适应,顷刻,他笑道:“我叫风真。”

“风真?”杜小凤茫然,这个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但其他人则不同,包括周缘在内,皆垂下头,似乎对他十分顾忌。

笑面青年一看杜小凤的表情便知道他没听过自己的名字,眯眯眼睛,说道:“你和小周的恩怨,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若有什么过节,以后再解决,现在,我要和他谈些事情,你可以走了。”

他说话时自然流露出高人一等的傲气,从中可听到极强的命令口吻,这让杜小凤难以接受,还好,他并不是容易冲动的人,心中虽然不痛快,但脸上表情没多大变化,看着笑面青年一会,轻笑两声,他扭转身形,边走向楼梯口边头也不回的摆摆手,道:“周兄,我们下次见。”话说完,不等周缘答言,人业已消失。

哼!周缘闷闷长哼了一声,心中憋气,脸色难看,他偷眼瞥向笑面青年,暗含怨恨,心中不爽到极点。对他怕归怕,但自己费了那么多力气,马上要将杜小凤制服时,他横插一脚,所有努力功亏一篑,心中当然极其不满。

他的心思,笑面青年根本不放在眼中,他拉开衣扣,说道:“我这次来,是应凌哥的要求。”

听到凌哥这两字,周缘皮球般的身躯一震,眼中、心里所有怨恨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脸色瞬息万变,一会白,一会青,颤抖着声音低问道:“凌哥……他、他有什么事吩咐吗?”

笑面青年笑容更酣,月牙眼变成两把小弯刀,笑眯眯说道:“凌哥让我问你一声,我们手中的摇头丸为什么会出现在警察局里。”

呀?!听完这话,周缘脑袋嗡了一声,连连吸气,肥胖的圆脸上一下子冒出无数汗滴,背后生寒,直窜凉风,他最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笑面青年笑眼紧盯着他,摇头说道:“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你可以把我当成傻子,但却不能把凌哥也当成傻子,对付说谎的人,你知道凌哥的手段是怎么样的。”

“我……我……”周缘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表情写满恐惧,那模样,好似大难临头一般。

笑面青年道:“事情,你还是自己讲出来的好,如果让我帮你说,那就没意思了。”

周缘思前想后好半晌,终于把心一横,将杜小凤如何从黑皮王那里抢走十颗摇头丸的事一五一十讲述一遍,最后,他仍不忘补充道:“本来今天我们把杜小凤找到这里,就是因为这件事,准备好好教训他一番,可是……”说到这,他顿住,看向笑面青年,言下之意,如果不是因为你来,强行将杜小凤放走,现在他们已经把他擒住。

笑面青年笑道:“我不管那个人是谁,杜小凤也好,杜小龙也罢,总之,东西是在你手上没有的,责任,就应该由你来负!”

“可是,风哥……”周缘汗如雨下,还想解释什么,笑面青年一挥手,打断他的话,笑道:“犯了错,是应该受到惩罚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亲自跑过来的原因所在。”

“啊……?”周缘傻了,吓傻了。

杜小凤下了楼梯,脱离周缘等人的视线,勉强走到走廊,脚下一软,斜靠着墙壁慢慢滑倒,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现在,他体会到什么叫做筋疲力竭。身体里的力气似乎被抽空,双腿象灌了铅,头脑昏沉,眼前直闪金星。他脑袋向后一仰,顶在墙上,呵呵苦笑。他身上所受的大小伤无数,多亏他有真元护体,未伤及筋骨和内腑,如若换成旁人,此时即使不死也会重伤昏迷。

真想躺在这里睡上一觉啊!杜小凤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正在这时,楼梯间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杜小凤一惊,怕是周缘派来的追兵,忙扶墙站起。

当这群人从楼梯间跑出来,杜小凤看清楚后,长出口气,因为人群中一马当先的正是张松林,后面那些人的身份可想而知了。

“小凤!”张松林最先看到手扶墙壁、身子摇摇欲坠的杜小凤,快步跑上前,将他搀扶住,关切地问道:“小凤,你怎么了?哪里受了伤?”

杜小凤此时的模样吓人,脸色难看,衣服破烂,又是窟窿又是口子,特别两只袖子,几乎成了两块破布条,左臂大片肌肤露在外面,可清晰看到上面的块块淤青和红钟,那是杜小凤格挡对方打来的木棍、钢管时留下的,未伤及筋骨已然很不错了。

张松林等人看得咋舌不已,杜小凤还是第一次这样狼狈过,气血上涌,怒声问道:“是青帮吧?#蝴们有多少人?”

张松林刚刚听说黑皮王找杜小凤上天台,知道准没有好事,怕他一个人有失,找到赵耀几人,一起匆忙赶过来的。

杜小凤苦笑道:“他们,大概有四十人左右。”

“周缘竟然找来那么多人!”张松林拿出刚买的手机,道:“我再叫些兄弟过来。”

“不用了。”杜小凤摇头,说道:“他们现在有客人。”

“有客人?”张松林一愣,问道:“谁?”

杜小凤道:“不知道,他说他叫风真,周缘叫他风哥。”

“风真?”张松林一震,看向赵耀,皱眉道:“怎么是他?”

看到杜小凤询问的目光,赵耀解释道:“风真不简单,他是鬼飘堂的二把手,也是副堂主,典型的笑面虎,即使心中恨你恨得要死,他也会向你笑得很真诚,他有个外号,叫疯子,鬼飘堂与其他帮派发生争斗时,一般都是由他出面处理的。”

“哦!原来是这样”现在杜小凤能够理解周缘为什么那么害怕。如果他的摇头丸真来自鬼飘堂,那么风真的到来,十有八九和自己抢走他们十粒摇头丸的事有关系,周缘不害怕才怪呢。

“小凤,我们上去看看。”赵耀考虑片刻,说道。

“对!”张松林也道:“不论怎么样,把小凤打伤,我们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上去找青帮的人算帐!”说着话,不管杜小凤是否同意,抬脚踢开走廊右侧一间教室的房门,在里面众多学生惊讶的目光下,他拉出一把没人坐的椅子,回到走廊,猛然向地面一摔,嘭的一声,椅子四分五裂,他拣起一只椅子腿,冲向顶楼。

杜小凤怕他冲动坏事,想叫祝蝴,提得的力气不少,但喊出的话却有气无力的。

他叹了口气,捂着气血不痛,开始渐渐麻木的左臂跟了上去。

几人走到一半,从天台上下了一群人,带头的一人正是那位笑面青年。依旧一副笑面,笑吟吟的,脸上写满无害,他边下楼边穿外套,杜小凤眼尖得很,没有漏过他衬衫上的点点血迹。

第三十四章 凝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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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一个下,一个上,在楼梯间碰个正着,笑面青年看到杜小凤后微微愣了一下,接着,他呵呵笑了,说道:“想不到你竟然还会回来!杜小凤,因为你的关系,周缘得到了他应得的惩罚,不过,那只是他的,却不是你的,事情还没有完,你要小心了,因为,我们和学生会不一样,当我们找上你的时候,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呵呵!”说完,他轻轻一笑,领人走了。

“等一下!”张松林冷然转回身,说道:“风真,我也要请你记住,小凤是无忧社的人,你找上他,也就等于找上了无忧社,如果你给他制造麻烦,造成危险,那么,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背后的靠山多么强硬,无忧社这百十号人会找你拼命!”

“哦?是吗?”笑面青年乐道:“那真有意思,我等着,哈哈!”说完,他仰面大笑,大摇大摆下了楼。

“鬼、飘、堂!”望着他背影,张松林目光幽深。

杜小凤等人上到天台之后,皆被那里的场面吓了一跳,仿佛经过一场台风的洗礼,一片狼籍。四十多号青帮的学生,包括周缘在内,没一个人还能站立起来的,到处是血迹,到处是昏迷和半昏迷的人,呻吟声断断续续,奏出一段沉重的惊魂曲。

“老天,”张松林惊叹一声,喃喃道:“这就是鬼飘堂的杰作?”

“好厉害的鬼飘堂,”杜小凤眯目,冷道:“好霸道的疯子!”他说的疯子,就是指风真。对于自己人,用如此狠毒的手段,让人心寒。

赵耀环视一周,眉头大皱,本来是想找青帮算帐,可现在看到他们这般惨状,心生恻隐,他忧虑地问道:“小凤,这些青帮的人怎么办?”

杜小凤想了想,摇头道:“通知保健室的老师吧,他们会有办法解决的。”

受伤的人太多,即使杜小凤现在想为他们治疗,也力不从心。他本身所受的伤就已经不少了,特别是他的左臂,因淤血过多,堵塞经脉,气血不通,若不即使处理,恐怕会留下麻烦。

他找了一间空闲的教室,然后让人帮忙去他的教室把书包拿过来。时间不长,一位青年提着书包急冲冲跑回来,杜小凤客气地点点头,含笑道谢,接过书包,从中取出一只小布包,打开后,里面是一个深褐色的檀香木盒,上刻飞凤,做工细致,再打开,里面则是一支竹桶,拧掉桶盖,倒出黑色布兜,展开,上面插放一排排大小不一的透明塑料管,隐约可见管中闪烁的光芒。

张松林、赵耀等人大感有趣,纷纷好奇的凑上前来,瞪大眼睛,仔细观瞧。

杜小凤先坐下,眯缝起眼睛,慢慢行气,发觉手臂六条经络有两条不通,分别为“手少阴心经”和“手少阳三焦经”,两条经脉上数处穴道受损、堵塞,真气无法通行,隐隐做痛。

他冥思想了想,从书包里拿出个白色塑料瓶,打开盖子,飘出强烈的酒精味。

接着,取出一支毫针,蘸过酒精,再用棉花擦拭干净后,拉了拉自己左臂的袖口,看着残破不堪的衣服,他叹了口气,微一用力,将整个袖子扯掉,然后捏住毫针针身,忍准“手少阴心经”的“神门穴”,缓缓刺了进去。

“神门穴”位于人体手腕处,将长长的毫针深刺进去,难免让不懂其中奥妙的人看得有些触目惊心。

张松林、赵耀等人虽然见过杜小凤使过医术,可还是第一次见他使用针灸之术,看着他将又细又长的毫针缓缓刺进肉里,众人在旁心惊胆跳,一阵阵发毛。杜小凤没有抬头,可也感觉到众人的不安,他轻轻一笑,说道:“这里是神门穴,也是人体手少阴心经第三处穴位,在它左侧一指的地方则是大陵穴,与脉门接近,可算是要穴了,与人打架时,若能抓住对方大陵穴,那对方的手臂也就使不上力了。”

“哦?”众人闻言,兴趣大起,手臂若使不上力气,那自己不稳赢了嘛!张松林抬起自己的胳膊,边看边比量着。

杜小凤又拿起第二根毫针,刺在“神门穴”上方的“通里穴”,接着,再刺“灵道穴”。神门、通里、灵道三穴相临,长不过两寸,此三穴一通,杜小凤顿觉小手指气血通畅许多。

他瞧瞧众人兴趣十足的模样,笑出了声,继续行针,刺于臂弯处的“少海穴”,这回用点刺手法,意在放淤血,针尖刺破肌肤,顿时有血水流出,他并不感疼痛,笑眯眯讲解道:“这里叫少海穴,位于关节上的穴道,可算重穴,若受到重击后,小臂则可能废掉。”

杜小凤边行针治疗,边讲解各处穴位的作用,众人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听得津津有味,虽然很多地方懵懂,倒也自认受益非浅。杜小凤后来又针过“手少阳三焦经”的阳池、会宗、四瀆、天井、清冷渊五穴。过后,淤血消化,再行气时,大部分经脉畅通无阻,泰然舒适,手臂虽然不能和未受伤时相比,但相对来说可运转自如,淤青和红肿的地方也都减轻了许多。

张少成等人啧啧称奇,大叹厉害,不仅对针灸之术有了新认识,也对杜小凤更加刮目相看。

张松林看了看众多目瞪口呆的青年,摆出一副“我很有经验”的样子,笑道:“小凤经常会带给大家一些惊奇的地方,你们慢慢就会习惯的。”

杜小凤苦笑,他不解,为什么好好的话到了张松林的嘴里就变了味呢?

其实,他对自己这次针灸的效果并不满意,通过针灸穴位,可以将堵塞经络的淤血、邪气排除,但是有一点,若淤血和邪气距离穴位近或者恰好位于穴位上,那针灸的效果十分明显,若淤血和邪气聚集的地方远离穴位的话,那用针灸之术则进展缓慢,所以才有了留针(即针刺入穴位后长时间不拔针)这个手法,虽然有效果,但将针留于人身,毕竟影响人的正常活动,比如现在,正常来说他手臂上的伤有数处淤血严重,需要留针,但他却不能那么做,一是太吓人,易引人注目,二是不方便,留针之后见不得风,他可不想整晚都留在学校里,即使他想,老师也未必同意。难道,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呢?杜小凤在为药店里那名神秘女郎针灸时,就产生过这个疑问,只不过当时没太在意,现在问题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得不仔细思考起来。

沉思良久,他仍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暗道,看来,只好等晚上找真悟元经来问问了。

青帮四十多号人,其中固然有一些先被杜小凤打倒,但剩下那许多人竟然在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被风真和他带来的那几名青年风卷残云般击垮,让人难以置信。杜小凤觉得自己现在的身手已经很不错了,当然,那和他修炼真气有直接关系,即使如此,他也没有这个把握。“鬼飘堂当真神勇到这种程度吗?”杜小凤皱眉,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赵耀道:“鬼飘堂之所以在浩阳甚至在全市中学都很出名,不仅是因为他们神秘,人多,势力广,也不是因为他们敢贩卖毒品,最主要的是,鬼飘堂里聚集着一大批各校的打架好手,其中,可能还包括武术学院的学生。现在,浩阳风平浪静,明面上基本看不到鬼飘堂的活动,可是在我刚近浩阳的时候,那时鬼飘堂成立不久,急于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与浩阳各帮派纷争不断,记得他们最疯狂时,一天之内,连续扫荡三个帮派,等到了晚上,又象没事人似的跑到饭店去喝酒,正是那时,他们结下仇家无数,可是,站到最后的,还是他们。鬼飘堂的迅速崛起,近乎于神话,当然,这和鬼飘堂的老大魏广凌有关系,也和他手下聚集着一群打架高手有关系,可是,他们毕竟都是学生,再怎样厉害,恐怕也未必能有这么大的作为,我猜想,他们暗中可能有真正的黑社会在郑悖铮韇sp;他说了好大一通,只不过最后一句有些虎头蛇尾,张松林翻着白眼道:“鬼飘堂背后有黑社会支持,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嘛!”

赵耀正色道:“那只是传言,可谁真又亲眼见过呢?”

“哦?”张松林一怔,疑问道:“阿耀,不要告诉我你看见过?”

赵耀摇头,道:“没有!”

“切!”张松林大嘴快撇到耳朵下,嘟囔道:“说得象真的似的,我还以为你见过呢!”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赵耀道:“但是,我所听到的消息却比学生之间流传的更具准确性,不要忘记,我爸爸的身份。”

他父亲是斧头帮老大,大家都知道,正如他所说,斧头帮传出的消息,可比学生们谣传的要可靠得多。

张松林愣然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背后支持鬼飘堂的黑社会是哪帮哪派?”

赵耀摇头,幽幽道:“这一点,恐怕连我爸爸都不清楚。”

张松林听后叹了口气,想起刚才在楼梯间对风真说得大话,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杜小凤见大家皆面露担忧,他眯起虎目,凝声说道:“我不管鬼飘堂有多厉害,也不管他们有没有黑社会势力在暗中支持,总之,那都没有什么好怕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若他们找上我,我会尽全力反击,若他们找上我的朋友,那我将会想尽办法成为他们的噩梦,我讨厌打架,但也不排斥使用暴力,无忧社虽然不欺负别人,但也容不得受别人欺凌,我们在为自己的梦想努力着,如果有人想破坏它,想践踏它,那我们别无退路,只能把他连根拔掉,你们说呢?”

他衣杉凌乱,损坏大半,模样落魄,可说话时,流露出一股凌人的霸气,他所表现出的坚定与从容,让人心折。

张松林目视他半晌,笑了,仰面道:“本来,刚才还有些担忧,可是现在没有了。”

赵耀点头道:“如果鬼飘堂真来找我们麻烦,除了针锋相对,我再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虽然对方很厉害,但我相信,最后胜利的将会是我们,小凤,会站在我们这边,同样,我们也会站在小凤的那边,自从无忧社成立以来,我觉得,我们大家是一个整体,只要我们能同心协力,那么,手掌就可以握成一个拳头,一个无坚不摧的拳头。”

张松林热血翻腾,挺直身躯,大声叫道:“没错,当我们成为拳头的时候,鬼飘堂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他们是人,我们也是人,但是,我们却比他们多个小凤!哈哈——”(杜小凤在旁叹了口气,难道我不是人吗?果然没错,什么话被他说出来,都会变味!)

于大鹏看看杜小凤,再看看众人,呵呵轻笑,有这么一群人做伙伴,感到从来没有过的舒服感,哪是一个痛快所能形容。

不知不觉的,杜小凤早已成为无忧社的核心,而且这个核心在人们心中逐渐加深、加强,没有任何刻意的表现,但众人的向心力却全部指向他这一点。这,可能就是个人的魅力所在。

好一会,杜小凤说道:“鬼飘堂,那是以后的事情,不过,现在却要解决一件当务之急的事。”

众人一愣,好奇地问道:“什么事?”

杜小凤抖了抖衣襟,面露羞涩道:“谁能先帮我找件象样点的校服?”

众人闻言,纷纷倒地,晕倒。

他到浩阳时,领取两件崭新的校服,不过,在未过两周的时间里,已全部报废。

青帮,垮了,悲惨但却不壮烈,他们还等再找杜小凤的麻烦,先被鬼飘堂的笑面疯子击个粉碎。

没有人同情他们,拍手称快的人倒有不少,人们都认为,青帮死得这么快,那是早已经在预料之中的事。

一只纸老虎,因为背后有人撑腰,而强行挺起来,再怎么装,再怎么威风八面,它究竟还是成不了真老虎。

可笑的是,这只纸老虎最终被给它撑腰的人踩死。

杜小凤并没有感到喜悦,青帮,只不过是鬼飘堂手心里的玩偶,一旦厌烦了它,或者它犯了错,就会毫不怜惜的把它抛弃。

他有个奇怪又可怕的猜想,鬼飘堂之所以同意青帮出售毒品,并且将自己手中的毒品转让给他们,很有可能在利用他们,一旦事发,倒霉的只是青帮,而和鬼飘堂扯上不关系,要是风平浪静的做下去,最终能牟得暴利的还是他们鬼飘堂。若是这样,那鬼飘堂老大的心机太可怕了,而这个人也太阴险毒辣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魏广凌这个人不可原谅!杜小凤暗暗下了决心,现在,即使鬼飘堂不来找他,他却想主动找上鬼飘堂了。

放学后,杜小凤回到家中,临近房前,将不太合身的衣服拉了拉,又将领口提了提,掩饰脖下的擦伤痕迹,忙活好一阵,才开门进去。小凤爸妈并没有注意到儿子身上的伤痕,吃过饭后,叮嘱他多读读书,早点睡觉,然后看电视去了,杜小凤这才将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如果身上的伤被父母发现,他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是好。

在父母心目中,他可是老实巴交、向来不懂得和别人打架的乖宝宝。

有时他也奇怪自己的转变,若在以前,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拿打架当家常便饭,甚至一个人对阵数十人而毫无惧色,是真悟元经让他转变的吗?还是来到浩阳,这里的环境改变了他?或者,和两者都有些原因吧!杜小凤躺在床上,翻看初中时的毕业照片,相貌没有什么改变,但照片里的那个少年却是面带羞涩,脸上充满着稚嫩、天真,看起来象个孩子,而现在的自己……杜小凤举起镜子,看了良久,摇摇头,将镜子放下,轻叹口气,笑了。

他并不讨厌现在的转变,若让他再过回以前那种浑浑噩噩、遇事只会退缩的日子,他怕自己一刻都受不了。

现在,他觉得自己才是在真正的活着,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真正享受生命的精彩,感受生活的美妙。

或许,我天生就是个不安分的人吧!杜小凤笑容更酣。

真悟元经。

在真悟境界里,杜小凤以自己的能力,靠他对真悟的理解,为自己创造一个理想的世界。

有山,绿油的高山,挺拔,直冲云霄,山腰白雾缭绕,仿如仙境。

有水,宁静的湖泊,辽阔,碧波荡漾,湖水清澈见底,好似明镜。

湖水中央,有块足球场大小的平地,杜小凤在平地上建了一座房子,很普通的土房,里面干干净净,只有一张床。这,多少让他有些家的感觉。无论他心志再怎样成熟,智慧再怎么超出常人,从生理上来说,他还只是个半大孩子,对家,存在一种依靠。

他坐在屋外的躺椅上,呼吸着真悟境界的混元气,疲惫紧绷的精神渐渐变得轻松舒缓。白天,他消耗过多的真元,丹田空虚,真气所剩无几,但真悟境界由纯正的混元气组成,在这里,他打坐时间不长,便将不足的真气全部弥补回来。

他舒服地笑了笑,心中唤道:真悟元经?

金字在他眼前浮现:你好,真悟的主人。

杜小凤干笑,对于这个称呼,他有些不太习惯。他无法对真悟元经进行纠正,只能选择接受。他问道:有件事我问你请教……

他将自己心中对针灸之术的疑问讲述一便,最后,他说道:我想,应该是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只是,我一时想不出来。

金字道:确实有办法。

杜小凤一震,挺了挺腰身,问道:什么办法?

金字写道:你现在所能掌握的针具共有九针,还记得我以前说过针具有第十针吗?

第十针?杜小凤回想片刻,点点头,说道:没错!你以前确实说过有第十针,但是,我不懂,那第十针究竟是什么?

金字写道:以前我没有告诉你,因为你真元不足,即使说出来,也无法掌握,而且,第十针即可救人于无形,亦可伤人于无形,若掌握不熟练,强行使用,反而会造成无法预估的后果,伤人伤己。

杜小凤听完,心中更是好奇得紧,但他并不急于发问,和真悟元经相处这么久,对它了解也不少,知道它要说的,自然会告诉你,如果它不要说,即使问破喉咙,它也不会透漏一个字。这些是早已经设定好的,不会因为他的变强而发生改变。杜小凤寻思一会,问道:那么,现在你认为我有这个能力了吗?

金字写道:勉强,可以。

勉强?嗤!杜小凤气笑了,想从真悟元经那里得到委婉含蓄的话,比哈雷彗星撞地球的几率还小。他问道:现在,亲爱的真悟元经,你可以告诉我第十针究竟是什么了吗?

金字写道:第十针,就是将自身之真元逼出体外,凝聚成形,然后刺入病者体内,以精神力操控,一是可使真气凝针聚而不散,二是可控制它移动走位,如此一来,任何邪气顽症,皆能一一化解。

以自身的真气凝聚成针,这是杜小凤想都未曾想过的事,如果真可以做到这一点,那么真气凝针可以由人体穴位刺入,顺着经络,行过人体任何一处角落,任何地方的病症皆能化解,当然,其中的风险性也是很高的,一个控制不挡,真气凝针失准,给病者所造成的伤害将是不可估量的,甚至能出人命。想到人命两字,杜小凤一震,如果仔细思考,不难发现这第十针不仅能用来治病,也可以用来杀人,若使用者真气足够深厚,将真气凝成针后,可将其射出,不用贴近人身便可直接打入人体内,再用精神力控制,刺在人身上任何一处死穴都是要命的,而且,收回精神力时,真气凝针自化,无痕无迹,当真是杀人于无形啊!

杜小凤忍不住阵阵心惊,背后生寒。

这第十针,让他心动不已,同样,也让他感到害怕,他不知道,自己一旦掌握这种利器,会不会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况下而胡乱使用,现在,他反而有些害怕学会这种东西。

金字能够体会到他现在的想法,写道:正如你所想,掌握第十针,就等于掌握了针灸之术的精髓,同样,也等于掌握了一件杀人利器,但是你无须担心,也不必害怕,其实,其他的九针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医者能救人,亦可杀人,只在一念之间而已。针具之外的任何武器也是这样,是杀人还是救人,主要看它掌握在谁的手中。你是真悟选中的人,你代表着是光明。

真悟元经的话象一镇安定剂,扶平他不安的情绪,考虑片刻,杜小凤坚定道:教我!这第十针应当如何使用?

真悟元经写道:第十针是以使用者将自身真气通过手指,排出体外,再凝聚而形。首先,气出丹田,为阴为阳,由病者病情而定,行至手臂,气分两路,经“天泉”、“天府”二穴,分别行入“手厥阴心包经”与“手太阴肺经”,然后,方由中指的“中冲穴”与拇指的“少商穴”将真气逼出,食指可做辅助;气行至此,需源源不断,以做牵引,切记,期间真气要时刻与丹田相连,不可有丝毫间断,以气凝形,之所以耗费真元,这也是原因所在。至此,真气凝针已完成,接下来,便以精神力控制,刺入人体后,它的走向、轻重、缓急,是补还是泄,皆由使用者自己根据病情进行判断、操作。

金字写起来简单,但真要做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容易。

杜小凤边看它写出来的方法,边自己练习。

他伸出手掌,心思一动,手指间顿时形成一支又细又长的钢针,只不过那是真真正正的钢针,并非以他自身真气凝聚出来的。

杜小凤苦笑一声,随着他与真悟境界融合的加深,创造实体越来越容易,只是心念一闪,不知不觉的创造出实物。

叹了口气,杜小凤单指一弹,刚刚由混元气形成的钢针又化为原形,他控制住自己的精神力,暗运真气,丹田真元充足,意由心生,气随意动,一股极强的真气象是冲破堤坝的汹涌江水,由气海出,走冲门,进七经八脉的“足太阴脾经”,过“天溪穴”,行至腋窝的“周荣穴”,然后,按真悟元经所传,气分为二,两股真气分别进入“手厥阴心包经”与“手太阴肺经”,中途经“曲泽”、“尺泽”等数处穴位,真气运至“中冲”与“少商”。到这,杜小凤一切都很顺利,而且两股真气始终与丹田相连,后方给予的补给源源不断。

第三十五章 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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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还挺容易的#蝴心中一喜,进行下一步,将丹田内的真气留下两成作为连接,其余全部运出,猛撞中冲与少商二穴。

在他看来,自己真气雄厚,犹如长江之水,冲出两处穴道应该不成问题,哪知,这两股强大的真气行至“中冲”与“少商”二穴时,别说破穴而出,凝聚成形,连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象是石沉大海,消失得无声无息。

啊!杜小凤暗吃一惊,忙收回真气,不服输的重新来过。

他反复又试了数次,结果都是一样,毫无反应,中冲穴与少商穴象是两个无底的黑洞,将他真气全部吞噬掉。

这……这是怎么回事?杜小凤不解地惊讶问道。

金字写道:你的真元还不足够雄厚,强行施为,反容易伤及自身。

杜小凤翻了翻白眼,气道:可是,你刚才不是说我已经具备使用第十针的能力了吗?

金字写道:我当时只是说“勉强”。

如果真悟元经是人的话,现在杜小凤真想造出一根钢针在他脸上扎一下,看能不能刺透他的脸皮。他说道:但我现在连勉强都没有达到。

金字写道:那你用十成功力试一试。

杜小凤问道:如果我把全部真气都用上了,哪还与余力与丹田相连?

金字写道:为什么不试过之后再问我为什么呢?

杜小凤眨眨眼睛,无语了。不过,他还是按照真悟元经所写,运气全部真元,猛向中冲和少商二穴冲去。

嘶#蝴只觉得二穴一麻,指尖微微发痛,拇指和中指指端出现一股波动。那是真气#轰然无色,看不出它是何模样,但杜小凤还是能感觉得到,那是自己排到体外的真气。没等他来得及多想,那两道真气瞬间消失,未留下一丝痕迹。

杜小凤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他的真气只是排出体外,因为没有后续的支援,无法凝聚成形,转眼消失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时,金字写道: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说“勉强”了吧。

杜小凤苦笑地点点头,没有说话。他还在回味着刚才那真气破穴而出、惊鸿一现的情景。

半晌,他有些疲惫地喃喃问道:我还需要多久能将这第十针运用自如呢?这话刚问完,他顿觉后悔。

金字写道:如果你足够努力,以你的进步速度,应该会很快!

果然!杜小凤叹了口气,真悟元经根本给不出他确实的答案,这也是他为什么后悔发问的原因。

杜小凤就地打坐一会,恢复真元之后,满脑子想的都是这第十针。最后在真悟元经的提示下,他才心有不甘的回到现实中。

这天是星期六,学校放假,杜小凤刚洗完脸,便迎来一位老朋友,侯波。

说起来,他两人有半个多月没见,以前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见面之后,难免一番唏嘘感叹。

侯波很关心杜小凤在浩阳的情况,因为他觉得那样混乱的学校根本不适合小凤,在他心目中,杜小凤还是以前的杜小凤,那个性格内向、胆小腼腆、沉默少语的杜小凤。聊天时,侯波无意中发现他脖子上的擦伤,暗暗皱了皱眉头,知道他自尊心很强,体贴地未直接发问,婉转地说道:“小凤,在浩阳还适应吗?”

杜小凤含笑点头,说道:“还好,刚到那里,交上一些不错的朋友,他们都很照顾我。”

他的笑,落在侯波眼里变成强颜欢笑,他的话,侯波更是不相信。杜小凤向来都不是喜欢交朋友的人嘛。他叹口气,道:“小凤,如果在浩阳不顺心的话,我看你不如转学好了,现在,我听说许多私立学校都把条件放宽了,你可以去试一下,报个名……”

杜小凤笑道:“不用了,我现在已经习惯浩阳了。”

侯波看了他一会,没再说什么,他很了解杜小凤的性格,虽然懦弱沉默,但脾气倔强,他认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沉默半晌,他打个哈哈,笑道:“我们好久没出去玩了,走,陪我上网去。”

杜小凤没马上答应,他想起了和亚晴的约定,寻思片刻,说道:“没问题,但我要带一个人一起去。”

“哦?”侯波一楞,问道:“谁啊?”

杜小凤道:“我的同桌,她叫亚晴。”

侯波一听,乐了,贼眼上下打量他,笑嘻嘻道:“好啊,看来,你已经从赵雪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呵呵,她漂亮吗?”

“什么嘛!”杜小凤摇摇头。亚晴漂亮吗?这很难说得清,她的特点不在于给人多么惊艳的感觉,但却能让人嘭然心跳。“等见面之后,你就知道了。”杜小凤凝神想了想,从脑海中翻出亚晴的手机号,给她挂了电话。

好一会,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亚晴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喂——”

杜小凤苦笑,只听声音,就知道亚晴还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他看看手表,已经九点了,笑道:“我是杜小凤,日上三竿,亚晴同学,该起床了吧!”

亚晴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会,她呀地惊叫一声,叫道:“小凤!对了,我们今天要出去玩的,我睡过头了。”

杜小凤道:“我要陪朋友去上网,你有兴趣一起去吗?”

“上网?”亚晴笑着答应道:“好啊!”

和亚晴约好时间、碰面的地点后,杜小凤挂断电话,边换衣服边说道:“真是搞不懂你,为什么家里有电脑,还总喜欢跑到网吧去上网。”侯波家里条件不错,他老爸给他买了一台七千多的ibm品牌机,可是他在网吧上网的时间还是比在家里长。

侯波笑道:“到网吧,当然是玩游戏了。”

杜小凤奇怪道:“难道在家里不能玩吗?”

侯波摇头道:“这你就不懂了,自己一个人在家玩,哪有在网吧那种火暴的气氛。”

杜小凤确实不明白,摇摇头,道:“这,我还真搞不懂。”

亚晴算不上特别漂亮,但在她身上,你却能感觉到一种与众不同的味道。脱掉校服,换上白色的休闲装,下面是蓝色的运动鞋,披肩秀发简捷地梳在脑后,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索,朝气勃勃,脸上虽未上妆,但难掩青春靓丽的光彩,站在那里,清纯中包含一抹成熟,布满腼腆的电眼中带有勾人魂魄的魅力。

见面之后,侯波看直了眼,好一会,他长长叹了口气,问道:“小凤,你班级人满了吗?”

“呵呵!”杜小凤知道他想说什么,耸肩道:“好象已经满员了。”

侯波意味深长道:“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开浩阳了,如果我也有一位这样的同桌,即使去地狱上课,我也心甘情愿。”

杜小凤被他打败地摇摇头,仰面大笑。

而亚晴听完,小脸羞红,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怀中象揣只小兔子,不时挑起眼波偷瞧杜小凤。

她电光十足的眼神,让侯波打个激灵,夸张地拍拍额头,靠在杜小凤肩膀,无力道:“我酥麻了……”

三人在附近找了一间网吧,面积不小,分上下两层,里面摆放近二百台电脑,这还不包括十个单间。

网吧内装修精致,按酒吧形式所设计,色彩以深色为主,窗户被厚厚的窗帘挡个严实合缝,屋内光线昏暗。

由于周末,网吧里的顾客比平时多许多,空闲的机器没有几台,杜小凤三人逛了好一会,才在楼下房间里找到三台相临的电脑。

杜小凤不经常上网,以前,除了在学校上课,其余的时间都用来看书了。

侯波和亚晴各忙各的,前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陆网络对战平台,开始了他的cs之旅。杜小凤对这种游戏兴趣不起,看着侯波聚精会神的瞪大眼睛,控制着游戏中的人物,或蹲在角落里,或横冲直撞,遇到敌人后,狂点鼠标,结果,不是他把敌人杀死就是自己被敌人干掉,然后进入下一局,再继续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乐此不疲,脸上写满兴奋。杜小凤摇头,看向另一边的亚晴,她正在聊天,两个堆满好友的qq,不时跳动的人头让她的小手忙得不亦乐乎。杜小凤随意地进入电子信箱,查收一下邮件,发现有数封新来信,大多是垃圾广告,不过其中有一封是赵雪写来的。他快速点开,里面虽然只是些简单问候的话语,但杜小凤还是很高兴,写好回信,发走。忙完后,他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站起身,四处闲逛。

网吧中那么多人,干什么的都有,看电影的,聊天的,玩游戏的,还有旁若无人浏览黄色网站的。

当杜小凤走过一名正在浏览网页的青年时,他猛然一怔,走过去的身子又缓缓退了回来,站在青年身后,双眼一眯,目光落在液晶屏幕上。青年浏览的网页背景是黑色的,而字体则为红色,这倒没什么,但网页顶端的三个血红大字却让杜小凤心跳加速。

鬼飘堂#蝴倒吸口冷气,杜小凤听说过鬼飘堂内部的联系大多在网上,但他还不知道,他们竟然有自己的网站。

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人,那青年快速将网页最小化,转回头,冰冷的目光落在杜小凤身上,沉声道:“小子,你看什么?”

杜小凤从容一笑,道:“没看什么,随便瞧瞧。”

青年没等再说什么,他身旁的数人却站起身,走过来问道:“小初,怎么了?”

那青年向杜小凤扬扬头,说道:“这小子在我背后偷看。”

“哦?”那几人转头,上下打量他。杜小凤看起来也就十四五的模样,相貌清秀,白白净净,身材消瘦,虽然不能用弱不禁风来形容,但也好不到哪去,如果只瞧外表,任谁都会相信这是一位老实巴交,喜欢读书学习的少年人。几位青年看罢,纷纷冷笑一声,围上前来,将他困在当中。这几人都是些即不工作也不上学游荡于社会中的不良青年,平日里想找麻烦都找不到,今天碰上杜小凤主动“挑起事端”,又见他模样瘦弱好欺,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他。其中一位站在他身后的马脸青年大咧咧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皮笑肉不笑,说道:“小子,你知道你刚才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吗?”

杜小凤暗笑,装傻地摇摇头,露出一副惊慌的模样,解释道:“我只是觉得那个网页很漂亮,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靠!”一位头发黄黑交错的青年骂道:“多看了两眼?妈的!那可是我们的秘密,现在被你看到了,你说,该怎么办吧?”

“我……”杜小凤怯声道:“我不知道。”

“其实也好办!”那浏览鬼飘堂网页名叫“小初”的青年开口笑道:“如果你能弥补我们的损失,这事就这样算了。”

“怎么弥补?”杜小凤茫然问道。

青年嘿嘿一笑,伸手道:“拿一百快钱来,然后给我滚蛋!”

杜小凤摸摸口袋,苦笑道:“钱,我有,但是却不能给你们,那是我要请朋友吃饭的钱。”

“靠!”马脸青年气道:“小子,你在玩我们是吗?”其他数名青年脸上也露出怒色,叱牙咧嘴,看起来随时都会动手。

这时候,周围的人停止上网,纷纷转过身来看热闹,不时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

侯波和亚晴也发现杜小凤被几名青年缠住,忙跑上前,问道:“小凤,怎么了?”

马脸青年闻声,回头看了看他二人,眼睛突的一亮,贼笑道:“这小姑娘长得挺漂亮嘛!是你的朋友吗?”

杜小凤点头道:“是的!”

“那简单了。”马脸青年怪笑道:“你不拿出钱也可以,那就把这小姑娘留下来陪我们玩玩吧!哈哈——”说完,他哈哈大笑。

“恩!”另外几位青年也笑了,点头道:“这个办法好啊!”

杜小凤还没说话,侯波已气得满脸通红,叫道:“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马脸青年轻咦了一声,打量侯波,见他人高马大的,心中多少有些顾忌,问道:“你是谁?”

侯波看看亚晴,大声喝道:“我是他们的朋友!”

“你?”名叫小初的青年走到侯波近前,怪眼一翻,叫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说着,猛然一挥手,对着侯波就是一记耳光。

侯波反应并不慢,但对方出手太快也太突然,他毫无准备,被这记耳光打个正着。

“啪!”的一声,侯波只觉得眼前金星闪闪,一时没反应过来。好一会,他摸摸生痛的面颊,怒吼一声,提腿一脚,狠踢那青年的小腹。青年同样没想到他竟然敢还手,躲得慢了一些,衣襟上粘了半个鞋印。

“操你妈的!”青年眼眉竖立,随手拎起一把椅子,就势准备轮向侯波。

他们打架,网吧的老板视而不见,但看到他们要拿自己的东西动手,他坐不住了。这位三十岁左右的老板三步并两步,冲忙上前拦阻道:“喂,如果你们以后还想到我这来玩,就安分一些,要打架,去外面打,别在我这里胡闹!”

这几位青年对网吧的老板颇为忌讳,第一,能开网吧的人,多少在社会中有点门路,黑白都能吃得开,再者,这老板对他们也不错,见他们来上网,很多时候都不收他们的钱。听老板这么说,几名青年相互看看,叫小初的青年放在椅子,手指侯波的鼻子,骂骂咧咧道:“妈的,小子,有胆子你就和我出去!”

侯波面颊肿起,四条红色的指印露在脸上。杜小凤暗中一握拳,眯起眼睛沉思片刻,从口袋中掏出一百块钱,往青年面前一递,说道:“这件事是我不对,你们还是算了吧!”

看到钱,几名青年怒色缓下来,那马脸青年上前把钱接过,揣进口袋中,说道:“早点把钱交出来不就完了嘛!小初,算了,他既然给钱了,咱们也没有必要多费力气,走,喝酒去!”

“小凤!”侯波见状,不满地大吼道:“把钱收回来!”

“别……”杜小凤摆摆手,说道:“只不过是一百块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实在太欺负人了!”侯波气得浑身直抖,喝道:“你越是懦弱,别人越欺负你,你知不知道这个道理?”

杜小凤没有任何要把钱拿回来的意思,摇头道:“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该死的!”侯波狠躲下脚,头也不回转身往外走。亚晴不解地看着杜小凤,在她眼中,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连欺负自己的老师都被他狠狠修理了一番,为什么现在表现得如此软弱呢?她读不懂杜小凤这个人,更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们回家吧!”从网吧出来,杜小凤追上侯波。

“那你呢?”侯波气他胆小怕事,但更多的是因为他关心他。

“恩……”杜小凤能够理解他对自己的感情,一股暖流淌过心田,他真诚地微笑道:“小波,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你和亚晴回家吧。”

侯波心情不佳,只是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亚晴问道:“小凤,那你呢?有什么事这么着急,不能和我们一起走?”

杜小凤道:“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说着,他侧头一望,说道:“公车来了,你们上车吧!”

侯波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与亚晴上了车。目视公车缓缓启动,渐渐走远,杜小凤脸上的笑也越来越淡。

他不允许有人伤害自己的朋友,哪怕是一点点伤害。

公车上,由于人多拥挤,亚晴与侯波贴靠在一起。闻着她幽幽独特的体香,侯波神志一荡,忍不住心猿意马。

亚晴并没有注意到他眼神异样的变化,满脑子仍在想杜小凤,她喃喃问道:“你说,小凤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呢?”

“我不知道。”侯波嗓音有些沙哑,他也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近距离看着亚晴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和那勾人的电眼,难免意乱情迷,浑身燥热。

亚晴嘟囔道:“小凤会不会去找那几个人算帐了?”

侯波一震,接着又摇摇头,肯定道:“他不会。”

亚晴却不这么认为,等公车到下一站后,她对侯波道:“我要下车了!”

侯波一楞,问道:“怎么?你到家里吗?”

亚晴边随着下车的人流走边回头笑道:“没有,我也突然想起一件事,要去看看。”

“……”侯波茫然,恋恋不舍道:“那……再见!”

“再见!”亚晴跳下车,脸上挂着笑容,向他挥挥手。

“唉!”侯波透过车窗,看着从视线中渐渐远去的亚晴,低声自语道:“小凤真是幸福啊……”

杜小凤没有走,而是在距离网吧不远的地方靠墙站立。他在等,等那几名青年出来。

他等的时间并不长,随着一阵得意的笑声,那几名青年晃晃悠悠从网吧走出来,似乎还在对刚才的事议论纷纷,不时传出爆笑。

“哎?”四名青年中那马脸青年眼睛最尖,出来后,一眼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杜小凤。他哼哼两声,大步走过去,问道:“小子,你还没走啊?”

杜小凤虎目一弯,笑眯眯道:“我在等你们。”

“哦?”马面青年乐了,回头瞧瞧自己的同伴,然后语气不善地冷笑道:“等我们干什么?小子,难道你想找打吗?”

杜小凤环视一周,见网吧左侧不远的地方有条小胡同,黑漆漆的,又脏又乱,少有人经过,他满意地笑了笑,向小胡同瞥了一眼,道:“我们去那里谈。”

头发黑黄交错的青年顺势望去,嗤笑一声,问道:“小子,你想搞什么鬼?”

杜小凤没答话,边向胡同里走边傲气十足道:“怎么?难道你们不敢跟我走一趟吗?”

“你说什么?”被一个毫不起眼的少年轻视,几人忍受不了,况且,刚才杜小凤那么软弱,他们不相信他能把自己几人怎么样。

杜小凤走进胡同,转回身,笑眯眯瞅着四名青年。

第三十六章 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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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什么?小子……”那叫小初的青年见杜小凤摆出高深莫测的模样,心中憋火,走上前,伸手出抓他的脖领子。

这回,杜小凤可没客气,出手如电,瞬间扣住那人手腕的脉门,脸上笑容不减,语气却阴沉下来:“刚才,你就是用这只手打的我朋友吧!”说着话,他手指加力。脉门是人体要害,他这一加力,青年哪能忍受得住,半个身子失去知觉,手臂疼痛欲断,他怪叫一声,单膝一软,人随之跪倒,惊喊道:“你……你……”

现在的杜小凤与刚才判若两人,没有了懦弱的表情,取而带之的是漠然与冰冷。

他举手抬足间便制服一人,另外三名青年别说上前营救,连他是怎样出手的都没看清楚。

“呀!”三名青年同时倒吸口冷气,感觉到眼前这个少年绝对不是平常人。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后倒退。

杜小凤看出他们的意图,冷冷道:“无论什么时候,你们都不应该抛下自己的同伴。”说着,他用力一抖手,青年失声惊叫,连滚带爬地跌了回去。三人慌忙接祝蝴,扶了起来,一各个面红耳赤,好不尴尬。那马脸青年咬牙怒吼,从地上拣起一块砖头,冲到杜小凤近前,劈头盖脸就砸。杜小凤在浩阳两周的时间,别的没有学会多少,打架的技巧却大大增长。一人对战数十人的场面也经历过,面对这四位青年时,很有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见马脸青年来势凶猛,他身子一侧,避开锋芒,同时一拳击出,打在对方的右腋窝。马脸青年痛呼,砖头脱手,刚想退回去,杜小凤箭步窜上前,单脚别在马脸青年腿后,胳膊肘猛击他胸口。

人体最坚硬的地方便要属胳膊肘了,即使被普通人用这个部分重击一下,也相当疼痛,更何况杜小凤的力气要比常人大得太多。

“哎呀!”马脸青年哀号,只觉胸口一阵发闷,好象里面有团火在燃烧,身子受冲击之力,向后急退,刚好被杜小凤的腿拌个正着。青年身子腾空,飞出三米开外,扑通一声,摔落在地,半晌爬不起来。

杜小凤的招式虽然简单,但极其使用。他根据自己所经历过的打斗,总结出一系列经验,然后再将其系统化,编出一套适合自己的打斗风格,没有固定的招法,皆是现场发挥,随机应变,但目的性却很强,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击倒对手。

马面青年见杜小凤正笑眯眯的向自己一步步走过来,心中生出难以抑制的恐惧感,看他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好象他已不是人,而是个怪物,马脸青年打个冷战,颤抖着手从口袋中掏出一百元钱,结结巴巴道:“这……这是你的钱,我,我还……还给你!”

杜小凤蹲下身,慢慢伸出手,他没有去接钱,反而一把捏住对方的喉咙,幽深地问道:“现在,我要问你几件事。”

“啊?”马脸青年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勾勾地瞅着他。

杜小凤随手拣起两块小石子,问道:“你们刚才上的网页,是不是鬼飘堂的网页?”

马脸青年一怔,茫然地点点头,猛然,他惊问道:“难道你认识凌哥?”他见杜小凤年纪轻轻,却身手了得,加上他的问话,误以为他和魏广凌有关系。

杜小凤摇摇头,道:“我不认识。”对方虽然未直接回答,但提到凌哥两字,杜小凤心中已然明了。果然是鬼飘堂的人。

“告诉我,怎么进入鬼飘堂的网站。”杜小凤好奇,鬼飘堂的网站上都写了些什么东西。

“这个……”马脸青年犹豫起来。

“怎么,你不想说?”杜小凤把脸一沉,冷冷问道。

“我们的网页是不允许泄露给外人的,若让凌哥、风哥他们知道,会杀了我的。”马脸青年脸色苍白道。

“杀了你?他们只是学生,有那么可怕吗?”说着话,杜小凤抓住石子的手突然一抖,两颗石子射出。

他打的人不是马脸青年,而是那两名正默不做声,准备偷偷逃跑的青年。杜小凤内力深厚,但并不是功夫高手,更加不会暗器,打出石子,根本没什么手法,就是直接扔出去的,准头自然精准不到哪去。

其中一颗打空,射在墙壁上,啪的一声,土屑横飞,另外一颗碰巧打中其中一人小腿肚上,那人身子一歪,踉跄两步,扑身跌倒。这石子的力量不小,那青年倒地后,抱着小腿,痛得连连怪叫,满地打滚。

侥幸夺过一劫的青年吓得背后生寒,头都没敢回,只恨爸妈少给自己生条腿,风一般向胡同口冲去。

他快,但有人更快。杜小凤提气,身形如电,几个纵跃便来到那青年身后,五指抓住那人后脖领子,喝道:“回去!”

那人也听话,随着杜小凤的话音,向后倒飞。

“扑通!”“哗啦——”

那青年落地后一路翻滚,撞在垃圾桶上,与其滚成一团。好容易稳住身形,那人头昏眼花的从地上爬起,摇了几摇,晃了几晃,眼前一黑,重新摔倒。

那叫小初的青年没跑,不是他不想,而是没来得及跑,本来,见两位同伴丢下自己先行逃跑,他还恨得要命,现在看到两人这般下场,他心中坦然了,庆幸自己够“聪明”,多亏没和他俩一起跑,不然,自己也得跟着活受罪。

说来慢,实际发生的极快,只是转眼之间,当杜小凤慢悠悠重回到马脸青年近前时,前后未超过半分钟。

青年心往下沉,暗叫一声好厉害!这少年年纪不大,却是自己所见过打架最厉害的人之一了。

“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吧!”杜小凤拍拍手,边蹲下身形边说道。

“你和我们有仇?”马脸青年问得小心翼翼,生怕把他惹火。

“谈不上!”杜小凤淡然摇头。他和鬼飘堂暂时还谈不上有什么恩怨,但他感觉得到,麻烦就快出来了,赵耀也说过,关于那十粒摇头丸的事,鬼飘堂绝对不会毫无反应,置之不理的,如果那样,鬼飘堂也就不叫鬼飘堂了。

“那你为什么……”马脸青年迷糊了,不懂杜小凤为什么要和自己几人为敌,难道只为了刚才那件事,现在看来又不象。

“不要问我为什么。”杜小凤打断他的话,冷道:“现在,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

马脸青年苦着脸道:“即使我把网址告诉你,你也看不到什么东西,只有登陆之后,页面才会变成鬼飘堂的页面。”

杜小凤不经常上网,可也不是网络文盲,知道有些网站表面上看是这个样子,但会员登陆后,会变成另外的界面。想不到,鬼飘堂也弄出这样的网站了,他对魏广凌这个人也越来越好奇,也对鬼飘堂的帮会系统产生了兴趣。

见杜小凤沉思不语,马脸青年又道:“其实,就算你登陆到鬼飘堂的页面,也看不到什么东西,我们上去,只是去查看风哥的留言。”

“风哥?风真吗?”

“你……你认识风哥?”

杜小凤微微一笑,说道:“有过一面之缘。对了,风真一般在网上都会留下什么样的留言?”

马脸青年道:“也没什么,只是一些消息或者通知。”

通知?杜小凤一震,面色不变,似随意地问道:“听说鬼飘堂的联系都在网上,如此说来,你们是通过查看风真的留言或者通知来做事了?”

“恩……大多时候是这样的。”马脸青年点点头,道:“如果有紧急的事情,他会用qq联系我们的。”

“用qq?”杜小凤问道:“为什么不打电话呢?那不是更及时一些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马脸青年摇头道:“风哥从来没要过我们的电话号码,同样,我们也不知道他的电话是多少号。”

“哦!原来是这样!”杜小凤眯了眯眼睛,好奇地问道:“鬼飘堂究竟有多少人?”

“这个,我不清楚。”马脸青年摇头道:“我们几人只是在玩网络游戏时无意中知道有鬼飘堂这个帮会,感觉挺有意思,通过朋友介绍就加入了,到现在差不多有三个多月的时间,我们连凌哥是什么样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风哥也只是见过一次。”

“哦!”杜小凤点点头,讨道鬼飘堂行事还真够隐秘的,即使对内部人也是如此。听到这些,他不仅怀疑起鬼飘堂的人力了。张松林说过,鬼飘堂大概有一百多人,如今来看,恐怕远远不止这个数,只在浩阳,差不多就得有一百人往上。人数如此众多,分布如此广泛,身份又如此复杂,看来,通过网络进行联系,还是一种很不错的办法,第一,这可以让一盘散沙似的帮会变得相对紧凑一些,第二,可以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即使下面人出了事,想出卖鬼飘堂的高层,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出卖的人。

魏广凌这人的头脑不简单啊。杜小凤猜想,鬼飘堂不可能全部人员都只是通过网络来联系,如果那样,也不会被人们如此惧怕了,它还是应该有自己的核心,而网络上这许多人,只不过是他们手中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就好象青帮一样。一旦他们出了什么问题,鬼飘堂很容易就把他们甩得一干二静。网站的地址是可以改变的,帐号更是可以封死和删除的。想到这里,杜小凤心中一寒,感到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十分可怕的敌人。他轻叹口气,站起身,说道:“我想问的已经问完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啊?”马脸青年愣然问道:“我没说什么啊!”

“已经足够了!希望,我们下回不要再碰面。”杜小凤整理一下衣服,走出胡同。

他刚出来,身旁传来说话声:“果然!”

杜小凤扭头一瞧,只见亚晴依在胡同口右侧的墙壁,笑眼弯弯地看着自己。他一笑,问道:“你不是回家了吗?”

亚晴道:“本来是想回家,但半路上我又下车了。”

“哦!”杜小凤轻轻应了一声,问道:“那你为什么又回到这里了?果然又是什么意思?”

亚晴笑呵呵道:“我相信,你绝对不是胆小怕事的人,你之所以不和我们一起走,是为了单独教训那些人,所以,我就忍不住回来看看喽;果然的意思就是,我的猜测果然没错。”她说话时,小脑袋晃来晃去,一副万事了然于胸的模样,让杜小凤忍俊不止,他半开玩笑道:“看起来,你已经很了解我了?!”

“那是当然。”亚晴肯定地点点头,说道:“至少,比你刚才那位朋友要了解你。”

提起侯波,杜小凤脸色一正,说道:“我以前,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转变,这是我让你们先离开的原因之一。”

亚晴不解地问道:“那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杜小凤坦言道:“正因为我不想让你们知道,所以才让你们先离开的嘛!”

鬼飘堂的事,他不希望让侯波和亚晴了解太多,因为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反而未必是件好事。

亚晴眨眨眼睛,不明白杜小凤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原因,可能,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很疏远吧,让他不愿意对自己说!这个想法让她多少有些难过,情绪也随之低落。女人喜欢胡思乱想,所以,女人向来都擅变。亚晴刚才还情绪高涨,精气神十足,可转眼之间,变得愁眉苦脸,无精打采的。杜小凤摸不透她的心思,感觉她在生气,而又不知道她在气什么,不过,他聪明地选择将话题转开,笑道:“既然你回来了,那么,我们就出去走走吧!”

“好啊!”亚晴想也未想,点头答应。

亚晴喜欢逛街,逛商场,杜小凤对此,比对上网的兴趣还少,但又不忍心那么快抹杀掉亚晴脸上满足的笑容,只好耐心地陪同她在商场内逛了一层又一层。还好,亚晴肚子饿得很快,两人找了一家快餐店,选完东西,坐下来,杜小凤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他感觉,陪女生逛街,比与数十人对战还要累,转瞧亚晴依然神采奕奕,不仅佩服起她体力之充沛。

直到傍晚,二人才各自打道回府。临分手前,亚晴还兴致勃勃地问道:“小凤,下周周末再陪我出来玩好吗?”

杜小凤暗吐舌头,不好意思拒绝,委婉道:“如果没什么事,我一定陪你。”他在心中又补充了一句:那天一定会有事。

亚晴听不到他的心声,听完他这话后,笑眯了眼,连连点头,乐呵呵心满意足地走了。

这,反让杜小凤觉得很歉然,甚至觉得自己很无赖。

晚间,杜小凤进入真悟境界,加紧修炼内气,同时练习使用第十针的办法。

杜小凤时常感到庆幸,每个人都会将生命的三分之一用于睡眠上,他却节省了这个时间,因为他的身体虽然在睡觉中,但精神体却在另外一个不同的世界中感受不一样如同神一般的生活,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以前,如果有人对他这么说,他一定会大笑三声,认为那个人玄幻校旱看得太多,神志不清了,可是现在,他自己正在经历着玄幻之旅。

这个玄幻之旅改变了他,也改变了他的一生。

星期一,天晴。

杜小凤今天心情不错,早晨刚起床,便接到陈晓婧打来的电话,说她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今天可以到学校上课。这让杜小凤长松了一口气,晓婧的伤和他也是有关系的。进入学校大门没两步,背后便挨了一拳,同时传来咯咯银铃似笑声:“早啊!”

唉!杜小凤叹气,笑声能如此清脆爽朗的,打招呼又能如此蛮横粗鲁的,除了陈晓婧绝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晓婧!”他不等转身,先喊出背后人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是我?”陈晓婧奇怪地问道。

“直觉!”杜小凤没好意思说她与其他的女生比起来实在野蛮得多,想让人认不出来都难。他上下打量她,干净整洁的校服,精神十足,脸上散发着青春活泼、迷人鲜艳的光彩,看起来没有半点大病初愈、萎靡不振的倦态。这小丫头的伤应该完全好了!杜小凤欣喜,笑道:“你好几天没来上课,落下许多课程,找时间我帮你补习一下。”

“你?”陈晓婧嘴角快撇到耳朵下,随意地挥挥手,道:“得了吧,就你还帮我补习呢?中考的成绩没有我高,谁敢相信你啊!”

杜小凤拍拍隐隐作痛的额头,无奈地摇摇头。

陈晓婧说得没错,中考时,他的成绩确实没有她好,但自从在真悟境界修炼之后,他智力大增,课本看过一遍能记住个大概,并能理解其中的含义,以他现在的心智,在教室中听老师讲课远远没有他自学来得快。他不管陈晓婧有多少微词,不容她拒绝道:“不管怎么样,你落下许多节课是事实,而那些知识,我又恰好都会也是事实,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给你补习,学生,既然来到学校,那他的天职就是学习。”

陈晓婧见他说得一本正经,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一想到补习,顿觉得脑袋比平时大了一倍,肩膀往下一塌,夸张地发出一声长叹,可怜巴巴看了杜小凤一眼,有气无力道:“那好吧!”

“恩!”杜小凤满意地点点头,见她苦着小脸的模样,活象受了无限委屈的小孩子,他忍不住想去逗逗她,拍拍她额头,说句“这样才乖嘛”!可他的手还没等伸过去,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陈晓婧马上补充一句让他险些吐血的话。

“小凤,你为什么这么强烈要求为我补习呢?不会是想找机会亲近我吧?!难道,你在暗恋我??!!”

“啪!”杜小凤仿佛又听到自己脑袋中某根神经在断裂。

看着杜小凤瞬息万变的表情,陈晓婧发出一连串“嘎嘎”得意的笑声,接着,她迅速收起怪笑,正色地点点头,老神在在道:“看来,真被我说中了。”说完,不等杜小凤作何反应,她健步如飞地跑开了,当然,她跑得很快,但还是听到身后杜小凤咬牙切齿的吼声:“陈、晓、婧——”

上课时,杜小凤心不在焉,手指轻轻敲打桌面,脑筋在高速运转着。思量好一会,从口袋中掏出那只他用掉全部积蓄买来的二手手机,给张松林发条短信,让他通知大家中午在小树林集合,再开一次碰头会。关于鬼飘堂的事,他一个人还有些拿不定主意,而且,一旦双方交恶,那就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而会牵连到无忧社的全体人员,他也要看看社团中骨干们的意见是怎样的。

中午十分,张少成等人未去吃饭,都先集中到了小树林。

杜小凤是第一个到的,相互间打过招呼后,众人围坐一圈。

杜小凤、张少成、赵耀、张松林、于大鹏五人,现在无疑都是无忧社的骨干,这五人也构成社团的原始核心力量。

“我这次把大家找来,就是为了鬼飘堂的事。”杜小凤开门见山地问道:“大家对鬼飘堂有什么看法?”

“即神秘又阴险狡诈的一个帮会。”“实力很强大!”“人数众多,但不是乌合之众。”

众人各抒己见,不过,几人对鬼飘堂都有一个共通点:这个帮会势力庞大,很厉害。

杜小凤点点头,说着:“恐怕,鬼飘堂要比大家想象中的还要庞大。”接着,他将周末那天所发生的事详细讲述了一遍,最后,他幽幽道:“鬼飘堂的恐怖,并非空穴来风,它确实有它可怕之处,我们一旦要和鬼飘堂交恶,必须得先做好充分的准备。”

张松林皱眉道:“想在短时间提高社团的实力,基本上不可能,就算能收来更多的人,心也不会很齐,真到紧急的时刻,根本不堪一击。”

“恩!”这点杜小凤也想到了,笑道:“收人不是最好的应对办法,若要比人力,我们即使收得再多,也比不上鬼飘堂的人数。”

赵耀道:“可以和其他的帮会进行合作。”

“哦?”杜小凤精神一振,兴趣浓厚,问道:“怎么合作?”

赵耀道:“如果象小凤所说,鬼飘堂势力当真那么雄厚,单凭我们社团的实力,对抗起来很困难。所以,联合其他的帮会共同对付他们,赢的希望将会大一些。”

张松林摇头道:“联合其它的帮会?说起来简单,但我们联合谁?大家当初都被鬼飘堂打怕了,谁还敢和他们对着干?”

赵耀一笑,道:“在浩阳,可不一定所有的帮会都怕鬼飘堂啊!”

张松林奇道:“有谁不怕?”

赵耀道:“蚂蚁军团!明知道青帮有鬼飘堂在背后支撑,还敢明目张胆和它对峙为敌的,蚂蚁军团可算是一个了。”

“啊!”张松林点点头,恍然道:“原来是他们啊!”

杜小凤好奇地问道:“蚂蚁军团是什么?帮会的名字吗?”

“恩!”张松林解释道:“蚂蚁军团在浩阳,可算是为数不多比较正派的帮会了,没欺压过什么人,也从未索取过什么保护费,听说,组成蚂蚁军团的人以前都是些受人欺凌的学生,为了反抗,才走到一起组成帮派,这可能也是他们为什么叫自己蚂蚁的原因。”

杜小凤凝神道:“没错,蚂蚁很弱小,谁都可能一脚把它踩死,但若是蚂蚁抱成团,绝对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

第三十七章 吞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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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耀道:“小凤,我想我们可以去找他们谈谈。”

杜小凤问道:“他们会答应吗?”

张松林摇头道:“恐怕很难。蚂蚁军团和鬼飘堂没有直接的冲突,我想不出他们有帮助我们的理由。”

赵耀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可以呢?”

张松林不服气地还想再说什么,杜小凤一摆手,打断他的话,问道:“蚂蚁军团是老大是谁?是个怎样的人?”

赵耀道:“老大叫叫王云风,和我一样,是高二的学生,但我没怎么接触过这个人,谈不上感觉,不过,他看起来很平凡。”

杜小凤道:“能不能帮我把他约出来,我想见见他。”

赵耀道:“恩,我试一下。”

杜小凤站起身行,活动活动筋骨,仰面望望天空,说道:“关于蚂蚁军团,我们不要寄予太多的希望,真正要与鬼飘堂抗衡的是我们,即使蚂蚁军团真的答应帮助我们,也只是辅助的角色,其实,鬼飘堂里有很多值得我们借鉴的东西,大家仔细想想它为什么崛起的那么快,只是靠运气吗?我看未必,我感觉,在它内部,有股够聪明也够强大的核心力量。”

众人听后,连连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却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杜小凤环视众人,双目一眯,沉声道:“如果,我们要对战整个鬼飘堂,那将很难,几乎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但是,要把他们的核心打垮,那么强大的鬼飘堂就会象没有根基的空中楼阁,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倒塌。当然,这也是很难的一件事,至少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是这样的,所以,问题的关键还在于我们自身,是我们太弱小,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

众人听得张目结舌,愣愣问道:“什么办法?”

杜小凤道:“吞并!以最快的速度吞并浩阳的其他帮派,这是提高我们自身实力最迅速最简单的一条路。”

杜小凤的话,象是一道闪电,劈进众人的脑子里,久久难以平静,对他们来说,何止是用惊骇所能表达。

吞并!无忧社的崛起才刚刚开始。

正如赵耀所说,王风云确实是个普通的人,杜小凤一直认为自己很普通,但是,看到他,他不再这么想了。

王风云看起来与杜小凤年岁相差无几,粗眉小眼,扁平的鼻梁,相貌平平,身材也毫不出奇,既瘦弱又矮小,和杜小凤站在一起还差半头。他是个不将自己的感情表露在脸上的人,因为自二人见面之后,除了打招呼时他嘴角牵动了一下,其余时间,一直保持着一张木然的表情。

两人约见的地点在一间空闲的教室,杜小凤有赵耀陪伴,而他,却是独自一个人。

由于第一次见面,为了减少彼此之间正常的抵触心理,杜小凤特意使了个小技巧,没有坐在他对面,而是坐到他身旁的椅子上。

(相对而坐,对于陌生人来说,自然而然会生出抵触和防御心,提高警觉。)

王风云对他这个有些亲密的举动出乎意料,表情仍没有变化,眼神却流出一丝惊讶。

杜小凤转头看着他,没有漏过这个细节,暗中一笑,看起来这个人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冷酷。他笑眯眯说道:“听说,你和青帮关系不太好。”

王风云道:“曾经不太好,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毕竟,他们已经毁在你的手里了。”

杜小凤一怔,马上又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他们是被鬼飘堂打垮的。”

王风云幽幽道:“如果没有你,鬼飘堂又怎么会把这条对它忠心耿耿的狗踢开呢?!”

杜小凤心中一震,暗道他好灵通的消息啊,竟然知道其中的内情。他问道:“你是怎么了解到这些的?”

王风云道:“浩阳就这么大点的地方,发生什么事,有谁会不知道呢?青帮卖摇头丸,人们早就知道,你把他们的摇头丸抢跑,很多人在拍手称快,同样,在高兴之余,人们也都在看热闹,大家都知道,鬼飘堂第一步打垮不中用的青帮,那下一步要对付的就是你,和你的无忧社。”

杜小凤倒吸口气,王风云这人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却十分有头脑啊,他怎么知道无忧社的真正老大是自己呢?

看到他茫然的表情,王风云依旧板着一张脸,说道:“没什么好奇怪的,其实很简单,自从你到了浩阳之后,才有了无忧社,而构成无忧社主体的是原来学生会的人,让学生会土崩瓦解的又恰恰就是你,前后一联想,不难看出来,他们是因为你而加入无忧社的,而你,正是无忧社的核心,张松林只是个有名无实的摆设,至于大家流传的赵耀和张少成,也没有那样的霸气和魅力。”

双手环抱,靠站窗边的赵耀听完这话,老脸一红,又气又想笑地挠挠头发。

杜小凤叹了口气,点点头,笑道:“你很聪明啊!”

王风云木然道:“蚂蚁很弱小,如果再没有灵活的头脑,那就没有生存的余地了。”

杜小凤仰面而笑,他发现,和这个人讲话很有意思,问道:“那么,我想你一定知道,我这次找你来的目的了?”

“恩!”王风云颔首,道:“我只是奇怪,浩阳有那么多实力比我们雄厚的帮会你不找,偏偏找上我们,即使我同意与你们联合,起到的作用也不大。”

哇靠!赵耀忍不住打个冷战,王风云简直太可怕了,连他们的意图都能看得出来,难道他会读心术吗?他对这个人刮目相看。

杜小凤却笑得很开心,和聪明人说话,是件痛快的事,他道:“我之所以找上你们,是因为你们正派。”

王风云问道:“就这么简单吗?”

杜小凤道:“当然,也是因为你们不惧怕鬼飘堂。”

王风云冷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怕?”

杜小凤笑眯眯道:“如果怕,你们就不会和青帮为敌了,不是吗?”

“呵!”王风云笑了,虽然只是短暂的轻笑,不过还是笑了,他点头道:“没错,我们不惧怕鬼飘堂,同样,也不会因为不惧怕它而去和它为敌。”

杜小凤道:“当我决定要找你的时候,我的朋友就以同样的理由劝过我,可是,我还是来了。”

王风云耸肩,漠然道:“你应该听你朋友的话。”

杜小凤摇摇头,话锋一转,正色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成立蚂蚁军团?”

王风云愕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杜小凤接着又道:“是为了团结起来不受人家欺负吧?”

“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王风云眼神黯然。

杜小凤道:“没错,你们很成功,组成蚂蚁军团之后,在浩阳找到一块立足之地,没人敢再轻易找你们麻烦,可是,你们虽然成功了,那你们有没有去帮助更多无助的人呢?在浩阳,还有那么多受人欺凌的学生,你们为他们做了些什么呢?”

王风云一震,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想过去帮助别人?只是我们能力有限,自保已经很不错了,根本顾及不到其他人。”

杜小凤毫不留情面,直截了当地问道:“是没有能力还是没想过呢?”

王风云暗中握拳,冷道:“你在教训我吗?你有什么资格?你又为那些受欺凌的学生做了什么?不要以为自己瓦解学生会……”

不等他说完,杜小凤沉声道:“为了一名受欺凌的学生我可以去与青帮为敌,去得罪鬼飘堂!”

他的话音并不响亮,却成功堵住了王风云的嘴巴。沉默半晌,他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垂下头,幽叹道:“杜小凤,我不得不承认,你具备我所没有的魄力和胆量。”

杜小凤长声说道:“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曾经也受过别人的欺负,我能够理解其中的滋味,我想你也能,难道,当你自己摆脱这个窘境之后,就不再去想帮助其他人了吗?”

王风云喃喃道:“我……力不从心。”

杜小凤站起身,伸出手道:“如果是这样,那好,你把你的力量交给我,我带你去改变。”

“什么?”王风云惊讶地抬起头,望着他呆呆愣神。

杜小凤凝神道:“当初,我和我的朋友们之所以成立无忧社,就是为了去帮助别人,‘消人之忧,解人之愁’,并不是简单一句好听的口号,那是我们内心的真实想法,这个社会,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不公平,如果没有人去改变,那么,就由我们来改变它,如果它有黑暗的一面,那么,就让我们燃烧来把它照亮,生命是奔放的,哪怕只闪耀那一瞬间,也好过随波逐流!”

王风云愣然,看着杜小凤讲话时脸上闪动的光辉,眼神中烁动的光彩,一时忘记了说话。现在,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象赵耀、张松林、张少成这样的人会心甘情愿曲身在一位少年人的麾下,为什么学生会中有那么多人转投到无忧社。杜小凤的魅力就在于他能轻易地勾起人心最深处的某些情感,让人思绪随他去澎湃、沸腾、高涨,忍不住想去靠近他,跟随在他身后去感受未来的精彩。

看着杜小凤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他迷惑了,不知道该不该信任眼前这位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少年。他不得不慎重考虑,因为他知道,他现在所要作出的选择很重要。

杜小凤双目一眯,问道:“你在担心什么呢?”

王风云缓缓说道:“我在想。”

杜小凤道:“想什么?”

王风云举首,直视杜小凤双眼,道:“你是不是一个值得我去信赖的人?!”

杜小凤轻笑,道:“关于这一点,用想是很难想出来的,为什么不亲身体验一下呢?人,总要为某些事情作出尝试,当然,这需要勇气,我相信你是有勇气的人。”

王风云沉思良久,默默无语。好一会,他问道:“你想将浩阳变成什么样?”

杜小凤道:“没有争斗,没有欺压,没有黑暗,尽此而已。”

“我明白了。”王风云站起身,问道:“你想让我和蚂蚁军团怎么做?”

“合并。”杜小凤道:“以后,蚂蚁军团将是无忧社的一部分。”

赵耀一震,暗道糟糕,小凤的胃口实在太大了,而且也太急了,怎么一下子就表明要吞并人家呢,王风云本已有些心动,这样一来,怕要坏事。

出乎预料,王风云的反应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大,他微微一笑,说道:“这,就是你来找我最根本的目的吧。”

杜小凤点点头,仰面道:“我不欺骗朋友,而你,我已当朋友来看了。”

朋友?王风云看着他,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希望能从杜小凤的眼中看到他真实的情感,结果,他看到了真诚,毫无虚伪、毫无掩饰、毫无做作的真诚,好半晌,他低低叹息一声,说道:“我答应你。”

扑!赵耀闻言,差点跌倒,目视这两位少年,感觉不是他俩的脑子有问题就是自己哪根筋发生错乱了,不然,为什么搞不懂这两人究竟在想什么。难道,我和他们思想上的差距真的有这么大吗?赵耀苦笑。

“知道我为什么答应你吗?”王风云含笑问道。

杜小凤摇头。他道:“我宁愿将来面对的敌人是鬼飘堂,也不希望是无忧社。”

杜小凤笑道:“即使你不答应,我们也未必会成为敌人。”

王风云摇头,道:“我的存在,和你的理想有违背。”

杜小凤一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王风云道:“你希望在浩阳没有争斗,没有欺压,没有黑暗,那只有一个办法……”

杜小凤接道:“让所有的帮派统统消失掉。”

王风云道:“所以说,蚂蚁军团到最后还会成为你的障碍,早晚有一天你与我会走到敌对的地步。”

杜小凤问道:“你相信无忧社和鬼飘堂争斗到最后的胜利者会是我们?”

王风云道:“我相信,我的直觉这样告诉我的。”

杜小凤仰面大笑,道:“我应该谢谢你的直觉!”

蚂蚁军团与无忧社合并,或者说被吞并,在浩阳掀起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人们更多的不是震惊,而是奇怪,蚂蚁军团确实算不上具有超强实力的大帮派,虽然人心很齐,上下团结,毕竟人员不多,即使如此,也不至于被无忧社一口吞并掉,而且吞并得无声无息,毫无反抗,若说他们是心甘情愿被人吞并的,那就更让人难以理解了,自己当家,和给别人做手下,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王风云可能这么傻吗?总之,人们很好奇,猜不出无忧社究竟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能将骨头硬得出奇的蚂蚁军团逼得就范。

蚂蚁军团只是个开始,无忧社的大旗已经高高举起,迈开了征服的步伐。

为了让社团更加系统化,杜小凤将帮会内的人员划分了一下。原学生会的人无疑是组成无忧社的主体,全部加在一起,足有七十人往上,而张松林将近三十号的同学,则是构成社团的另一支中坚力量,加上新加盟的蚂蚁军团三十多人,使无忧社的人员超过一百三十号,俨然成为浩阳首屈一指的大社团。

杜小凤按照三大派系将人员划分,学生会的人一分为二,化为两个小组,分别起名为风和雨,张松林的同学为一组,起名为雷,至于蚂蚁军团,名称不变。风组由张少成任组长,雨组由赵耀带领,张松林自然领导他那些同学,而王风云还是统帅自己的老部下。

至于于大鹏,杜小凤给他安排一个令他哭笑不得的职位,公关!专门负责社团的接洽与谈判。

如此一来,原本人员复杂、关系混乱的社团变得清晰起来,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直属上司是谁,应该按照谁的命令去办事。

风、雨、雷以及蚂蚁军团四个小组,也基本奠定了无忧社未来发展的雏形。

完成这一步,杜小凤也算长出了口气,下一步,就是要动真格的了。

老虎,百兽之王,丛林的主宰,而老虎帮在浩阳,可算是一条真老虎,它不单单是由浩阳的学生组成,还包容了一些社会无业的小青年、小地痞等,人员过百,实力雄厚,老虎帮在浩阳并不经常惹事生非,但他们一旦生事,都是些大事件,不看到流血绝不收手,人们对他们又恨又怕,却敢怒而不敢言,连校方对他们也顾忌几分。

老虎帮的老大名叫孙健,他不是人高马大的那种,可看起来很结实,手臂一用力,接近小孩大腿粗细,他也是以下手狠毒闻名。

他经常和几名死党手下去浩阳附近的台球厅,切磋球技,虽然打得不怎么样,但是却总赢。

今天,他心情不错,和手下来台球厅的时候每人手中都拎了两瓶啤酒,与老板打过招呼后,边喝边玩,好不自在。

不过,他的好心情只维持了一个钟头,当他从跑来的手下那里接过无忧社写的书信,看过之后,鼻子差点气歪了。

“***!”孙健吐了一口吐沫,将信夹在手指中抖了抖,转头问那几位正好奇不解看着他的手下,道:“你们猜猜,无忧社在信里都说了什么?”

一位浓眉青年摇头道:“健哥,无忧社想和我们结盟?”

“结***盟!”孙健将信纸重重往地上一摔,怒道:“他们说,要和我们合并,但合并后帮会的名字还要叫无忧社!”

“啊?”众人一惊,脱口道:“这哪是合并?这不是吞并吗?”

“妈的!”孙健冷哼道:“无忧社最近实在太风光了,竟然想到老虎嘴上拔毛,他以为我们象蚂蚁军团那么好欺负吗?气死我了!”

那浓眉青年点头道:“对啊,健哥,不给他们点厉害尝尝,还不知道要嚣张到什么份上呢,***,我去找人!”说着,他拿出手机,气呼呼等孙健指示。

“无忧社……”孙健念叨两遍,问道:“他们的老大是谁?”

“听说是张松林。”浓眉青年道:“不过是只听说,还有人说真正的老大是赵耀。”

“赵耀?这个很有背景的小子吗?”孙健冷笑道:“我不管他们的老大是谁,总之,惹到我的头上,天王老大我也不怕,叫人!”

他一声令下,浓眉青年再不犹豫,拿起手机,开始拨打号码。

他这边正忙活着,台球厅大门一开,从外面走进来一行三人。最先一位,相貌丑陋,模样吓人,却带有满脸的自信,他身后则是一位少年,身材消瘦,皮肤白净,相貌清秀,细眉虎目,眼中不时闪动精光。再后面是位敦实的青年,相貌平平,看起来很憨厚。

这三人皆身穿浩阳校服,近来之后,先环视一周,看到孙健后,直奔他而来。

孙健背对着房门,正在那里双手挥舞地说着什么,没有看到这三人,而站于他对面的一位红面青年却愣了一下身,向孙健使个眼色,然后,又往他身后扬扬头,低声道:“健哥,张松林来了。”

“他?”孙健一惊,忙转回身,看清对方只来三人后,暗中松了口气,双手插进口袋中,满脸的不屑,歪头冷眼盯着他。

孙健那几名手下一各个亦面带怒色,有两人干脆将刚喝完的空啤酒瓶拿在手中,看样子,随时有冲上去大打出手的可能。

他们的反应,张松林似乎早已经料想到,走到近前后,没等开口,先哈哈一阵大笑,说道:“孙兄,好久不见了。”

“哼!”孙健嗤笑,仰面道:“你是大忙人,现在无忧社了不起了,在浩阳如日中天,你哪会把我这‘小角色’放在眼里啊!”

他话中带刺,张松林毫无在意,笑道:“如果孙兄是小角色,那浩阳,再找不到大角色了。”

孙健冷道:“别和我来这一套,张松林,以前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的野心也够大的,现在注意打到我们老虎帮上了。”

“啊?哦!”张松林故意愣了一下,接着恍然明了地点点头,说道:“原来孙兄是说合并这件事啊,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有啊!”孙健嘿嘿道:“兴趣大大的有,合并,我没有意见,不过,我有个条件。”

张松林道:“孙兄请说。”

孙健悠悠道:“合并之后,帮会的名字叫老虎帮,并且由我来做主。”

第三十八章 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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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孙兄力不从心哦。”张松林左侧那位敦实青年开口笑道:“人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量力而行的道理,孙兄不可能不明白。”说话这人正是于大鹏,他和张松林不一样,在学生会高高在上惯了,说起话来,刻薄尖锐,让人难以接受。

果然,孙健脸色一变,老脸顿时阴沉下来,转头用眼角撇了他一眼,哼道:“我还以为是谁在这里大言不惭呢,原来是于大鹏于老兄,学生会垮台了,你闪得到也快,怎么,转投无忧社之后,又有嚣张的本钱了吗?不要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其实,说句实话,你在我眼里,狗屁都不是!”

“呵呵!”于大鹏冷笑一声,道:“我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想知道老虎什么时候改名叫无忧。”

“你她妈的……”孙健后身一名青年闻言暴怒,头脑一热,举起酒瓶子就象上前动手。孙健伸手,拦祝蝴,对张松林道:“张兄,怎么个意思,你这次来,就是为了找茬的吗?”

“我们想和你商议个解决的办法。”张松林一笑,没说话,他右侧的清秀少年上前一步,淡然说道:“事情既然已经提出来了,你们又心怀不甘,看来,只靠谈不能解决问题,剩下的就只能武力来解决了,孙健,你有两条路,要么,把你老虎帮的人员统统找出来,我们约个地点,拼个高低,要么,简单一些,单挑来解决,谁输谁赢,只看天意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永恒的道理。”

少年语气虽然平淡,但直呼孙健其名,语气之大,让人诧异。张松林和于大鹏倒满脸泰然,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孙健脸色难看,目中凶光一闪,上下打量少年半晌,见他年岁不大,毫不起眼,阴声问道:“你是谁?”

少年平淡道:“杜小凤。”

“哦?”听到杜小凤这个名字,孙健多少有些意外,重新打量他一遍,撇嘴道:“原来你就是杜小凤,你的名气可比你年纪大多了。”

杜小凤点头,笑道:“我应该很庆幸。”

孙健哼了一声,问道:“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杜小凤道:“很简单,既然谈不拢,只能用武力来解决了。”

孙健看了看张松林,冷声道:“杜小凤,你能做主你刚才的话吗?”

张松林在旁接道:“小凤的话,就是我想说的话。”

“好啊!”孙健气急怪笑,点点头,道:“非常好!老虎帮已经很久没让人欺负到头顶上了,很好,很好!你们说怎么办,划出道道来,我陪你们玩,你们不是很喜欢玩吗,我一律奉陪到底,来吧!”

杜小凤道:“如果让我们来划道道,你就太欺负你们老虎帮了,时间,地点,由你们来定,不过,我希望不要太久,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呵呵——”孙健气得眼睛都快红了,手指直哆嗦,道:“好,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就今天吧,放学后,小树林里见。”

杜小凤想了想,点头道:“一言为定!”

孙健冷冷道:“小子,到时你可不要不敢来啊!”

杜小凤摇首一笑,道:“老虎帮并入无忧社,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大事,我一定会到场的。”说完,他向张松林使个眼色,后者会意,对孙健挥挥手,笑道:“那么,孙兄,我们就这么约定了,放学后,小树林,不见不散。”他着,三人转身往外走。

浓眉青年细语道:“健哥,兄弟们有不少都到了,正在外面等着呢,是不是把他们三个……”

孙健摆手,哼笑道:“如果现在动手,会让别人说闲话,有帐,咱们到晚上再和他们算,我倒要看看,无忧社都有些什么家底!”

“恩!”浓眉青年在旁大点其头。

张松林从台球厅出来,被外面三五成群、打扮各异的众多青年吓了一跳,有不少人坐在摩托上,手中提着钢管,啪啪敲打地面,不用问,这些都是老虎帮的人。他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与杜小凤、于大鹏二人在他们虎视眈眈的目光下,从容不迫的于人群中间穿行过去,等有惊无险进了学校大门,他高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回到原位,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暗道一声好险。老虎帮和学生会不一样,他们中有许多游荡社会的青年,年岁不大,但下手却毒辣,没轻没重,一旦真打起来,对方那么多人,又都有备而来,自己三人不吃亏才怪呢。杜小凤笑眯眯看着他,问道:“松林,大鹏,怕吗?”

两人异口同声道:“不怕是骗人的鬼话!”于大鹏好奇地接问道:“怎么,老大,你不担心?”

杜小凤摇摇头,道:“老虎帮在浩阳横行霸道,没人敢招惹,早养成孙健眼高过顶的性格,既然已定下了交战的时间和地点,他骄傲的心绝对不会允许让手下先行动手的,而且,我又不是没有准备,风组和雷组七十多号人都埋伏在附近,以防万一,真要是动手,最后吃亏的人是谁还不一定呢。”

“啊?”张松林和于大鹏一惊,愕然道:“少成和阿耀也都来了?”

“恩。”杜小凤眯眼道:“都在附近。”

“我,我怎么不知道。”张松林不解地挠挠头发。杜小凤笑道:“如果先知道了,我又怎么能看得到你俩临危不乱的神态呢?”

张松林惊讶地看着杜小凤,好象一下子觉得眼前这个少年让他陌生了,他喃喃问道:“你在考验我和大鹏?”

杜小凤未直接回答,他正色道:“一个社团的强盛与落魄,和社团的核心有直接关系,如果没有强大的核心力量,无忧社不会有什么作为,而作为核心的你们,我必须要慎重的考量。”

“唉!”张松林叹了口气,幽幽道:“小凤,你让我觉得……觉得,看不懂了。”

杜小凤道:“我以前就说过,做一个老大,不是那么简单的,他要背负起责任,社团上下那么多人的命运全部掌握在他一个人手中,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因为那不仅关系到他一个的成败,也关系到社团所有人的前途,所以啊,有些时候,不得不去放弃一些东西,去做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这一切,都是为了生存,自己的,还有社团的,你懂吗,松林?”

张松林叹了口气,苦笑道:“我宁愿自己不明白。”

杜小凤道:“你不再是无忧社的名义老大了。”

沉默无语的于大鹏脸色微微一变,张松林惊讶道:“怎么了,小凤,你认为我不合格吗?”

“不是!”杜小凤道:“因为对你太不公平,以后树敌多了,加上和鬼飘堂的关系,那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陷入到不可预知的危险当中。以前,是我自己太自私了,虽然已经背负起了责任,但自己又不敢去承认,对此,我很抱歉,也很感激你帮我承担了那一切,松林,谢谢你!”

“小凤……”

杜小凤道:“现在我明白了,该是我做的,我就要去做,该是我承担的,我就要去承担,不能都推卸给别人,那太不负责任了。”

“小凤……,你,成熟了。”张松林笑了,笑得欣慰,也笑得轻松,点头道:“现在的你,让我有种真正是作为老大的感觉了。”

杜小凤道:“其实很简单,既然自己早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应该全力以赴的做好,哪怕失败了,也不会再后悔。”说罢,他看向于大鹏,微微一笑道:“大鹏其实也很不错,即使在孙健面前,仍能底气十足。在社团分组时,我之所以没给你安排人力,是因为我对你还不够了解,不过,我所预想的风、雨、雷、电四组现在还差个电组没有组建,那个空缺,我给你留着。”

于大鹏安慰地笑了,其实,同样做为中坚,杜小凤给他安排一个有名无实的职位,让他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产生一定的隔膜,现在,把话说开了,他心情反而开朗了许多,杜小凤的坦诚,让他感动,也让他越发地死心塌地愿意跟着这个少年人。

晚上放学要与老虎帮开战,杜小凤集结社会中骨干,聚到一起商讨应对之策。

张少成等人对杜小凤的想法不能理解,不解他为什么第一个便找上难缠的老虎帮,想大规模吞并其他的帮派,应该先找些象蚂蚁军团这样,实力相对差一些的小帮会才对嘛,而且成功的希望比较大。

杜小凤哪能不明白众人的疑问,他道:“想在鬼飘堂发难之前,吞并所有帮派,无论我们有多努力,那也是不可能办到的,既然不能吞并它们,还需要在关键时刻让它们站在我们这边,最好的手段就是威慑,让所有帮会都明白并能深深的记住,无忧社很强大,强大到轻易之间就能让他们飞灰湮灭,这个威慑力不是说出来的,而是要用实际行动做出来的,在浩阳,除了鬼飘堂,只有老虎帮实力最强大,我们将它打败,那将会是对我们实力最好的证明,让无忧社的名字在每一个帮会老大的心头上都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一旦我们与鬼飘堂开战,他们即使不和我们结盟,也不敢轻易与我们敌对,单线作战和多线作战,可是有天壤之别的。”

说着,他笑眯眯地环视一周,接道:“至于吞并所有帮会,那是等到解决鬼飘堂以后的事,现在,我们来商议怎么对付老虎吧!”

众人听完,纷纷出了口气,感觉杜小凤的智慧,简直快比成年人还成熟。

张少成道:“猛虎帮人员众多,又都是打架的老手,想轻而易举的拿下他们,不太容易,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能将损失降到最低,这比较实际一些。”

杜小凤含笑点点头,表示赞同。

张少成继续道:“面对面的硬拼当然不是最好的办法,那样即使赢了,也是惨胜,敌死一千,我亡八百,这个结果,我想大家谁都不想看到。”

王风云道:“老虎帮的实力,我们很清楚,而我们的实力,他们知道得应该不多,这是我们的优势。而且地点选择在小树林,那里障碍物很多,适合埋伏,我们可以布下口袋,等老虎帮往里面钻,虽然实际的人数我们没有变,但从心里上能给对方造成压力和恐惧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张松林面露喜色,打个指响,道:“这个办法很不错啊!”

杜小凤笑了笑,并未表态。

阿耀道:“那就这么定了吧!至于正面迎敌的,也是风险性最高的,我看,就由我和少成去。若轮打架,社团中最强的自然是风组和雨组,毕竟成员都是前学生会的人,打架经验多一些,正面抗衡,自保还是没问题的,等打到胶着时,其他人再从他们背后和侧面杀出,打他个措手不及,到那时,老虎也变成病猫了。”

张松林道:“哈哈,很好,从侧面出击的任务交给我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把迎战的计划定下来,最后,齐刷刷看向杜小凤,他是老大,最后的决定权还在他手中。

杜小凤沉吟半晌,挑眉瞧瞧众人,微微一笑道:“办法是不错,但是,大家也不要太理想化,孙健不是傻子,不然,老虎帮也不会壮大到如此,我们能想到打伏击,他们也会想得到,在进入树林之前,一旦他派人先行查看一番怎么办?到那时,我们反倒会被敌人打个措手不及。”

王风云倒吸口冷气,惊讶地看了杜小凤一眼,低头沉思。细细想来,杜小凤说得没错,万一让孙健发觉,情况会急转直下,使自己一方陷入被动,后果不堪设想。他疑问道:“那小凤你的意思呢?我想,你心中应该有主意了吧?!”

杜小凤点点头,说道:“本来是有个模糊的概念,不过刚才被大家一说,现在清晰多了。设下埋伏,其实是个不错的方法,不过方式要改一下;打头阵,是很危险,不过那么快就把我们最强的力量暴露出来,我认为不合适,我看,正面迎敌的任务就交给蚂蚁军团吧。”

“扑!”众人集体吐血。蚂蚁军团在无忧社四个分组里,可算是最弱小的一支,只是由一些弱小受人欺负的学生组成,没并入无忧社之前他们也不是靠打架闻名的,而是通过王风云的智慧和出奇的团结在浩阳挤出一块立足之地,若让他们与老虎帮硬碰硬,等于让他们找死一样。王风云没等表示什么,张松林已大摇起头,道:“小凤,这不等于把蚂蚁军团往火坑里推嘛#蝴们那三十几人,恐怕连老虎帮一个冲锋都顶不住……”他这话虽然让王风云脸上难堪,但确实是实话。

杜小凤道:“可以居高临下。”

“什么?”众人茫然,迷茫不解地望着他。

杜小凤笑眯眯道:“兵书上有说过,两军对阵,站高处者胜。虽然不是绝对,但还是有道理的,占据高处,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反之,位于低处一方难以发挥出全力。在树林里,不是有个小土包吗?我们可以利用一下,只要蚂蚁军团退回到小土包上,顶住老虎帮五分钟,那就等于完成了任务,当然,你们不是孤军作战,我,松林,也会参加到其中。”

杜小凤、张松林、蚂蚁军团、小土包、五分钟,众人被他的话越说越晕。

“我有一个计划……”

会后,杜小凤回到班级,落座时,看到亚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秀气的眉毛锁紧,电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一笑,轻声问道:“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亚晴闻声一震,看到他,忙摇头道:“没有,没有!”

她是不会说谎的人,因为她的谎言任谁都能看出来那是谎言。杜小凤摇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见他沉默无语,亚晴眨眨大眼,寻思片刻,想问话,可转念一想,又咽了回去,过一会,好象终于鼓起勇气,长长吸了口气,小嘴张开,接着叹息一声,又把嘴闭上,如此反复数次,杜小凤在旁都为她着急,有话有说嘛,这样累不累啊?#蝴翻翻白眼,猛然一转头,直视亚晴,问道:“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没有,没有!”杜小凤亮晶晶的虎目,让她不知所措,被他一语说中心事,更是惊慌不已,反射性的又是摇手,又是晃脑。

杜小凤被她的反应逗得大笑,说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哪来那么多遮遮掩掩?”

亚晴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小声地问道:“无忧社要与老虎帮打架吗?”

“哦?”杜小凤问道:“你怎么知道?”

亚晴担忧道:“消息早就传开了,很多人都知道。你不是也加入无忧社了嘛,晚上,你会去吗?”她只知道杜小凤是无忧社的一员,但具体什么身份并不知情。老虎帮的厉害她经常听同学谈论,害怕杜小凤到时候发生危险。

杜小凤点头,肯定地说道:“我会去。”

明知道是这个答案,可是听完,亚晴心中还是一颤,越发担忧,问道:“可以不去吗?”

杜小凤苦笑,自己是主角,怎么可能不去呢?#蝴仰面道:“没有可不可以,而是责任所在,必须得去。”

杜小凤很倔强,他决定的事,别人很难再去改变,这一点,平日与他经常接触的亚晴很清楚,知道劝说没有用,只能关切地叮嘱道:“那……那你要小心啊!”说话时,她的小手不自觉地搭在杜小凤胳膊上。

她的温柔,仿佛一汪秋水,能将人淹没其中。杜小凤心中一暖,冲动想去抓住胳膊上的纤纤柔荑,但他最终还是压制住了冲动。

放学后,浩阳树林内。

张松林、王风云以及蚂蚁军团三十多号人站在小土包前的空地,不时翘脚向外张望。杜小凤坐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仰面望天。

天色渐渐昏暗,夕阳西下,烧红了天与地距离最近的那一边。

“怎么还没有到?”张松林低头看了看表,将近六点,离放学时间已过了半个钟头。难掩心中的紧张,他转头问道:“小凤,老虎帮会不会不来了?”

杜小凤手指弹着硬币,淡然道:“他们一定会来。”

“可是,到现在……”

“呼啦啦——”

张松林话到一半,树林中鸟雀惊飞,丛林中跑出来一名蚂蚁军团的成员,面色焦急,气喘吁吁道:“他们……他们来了。”

王风云一震,语气平缓道:“来了多少人?”

那青年艰难地咽下一口吐沫,说道:“数不清,密压压一片。”

蚂蚁军团众人闻言,皆倒吸凉气,背后生风。

同一时间,小树林外。

孙健将全部家底都带出来了,大致点点,人数约在一百二十左右,大半是浩阳的学生,其中混杂着其他学校的不良少年和社会上一些小地痞流氓。站在树林外围,他没有马上领人冲进去,他在等,等自己人带消息回来。

时间不长,远处跑来两名健壮的青年,来到孙健身旁,低声说道:“健哥,都找遍了,学校里没发现有无忧社的人。”

孙健仍又不放心地问道:“可都查仔细了?”

两名青年齐齐点头,道:“是的,连卫生间都翻了好几遍呢!”

“恩!”孙健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打个指响,向树林里指了指,说道:“你俩带几名兄弟再到树林里再查查,靠边走,不要打草惊蛇,如果见到有人潜伏,马上退回来,把具体位置告诉我。”

“哦……好!”两位青年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叫上几人,分散开来,悄悄走进树林里。

小树林位于浩阳的角落,其中两边紧靠校墙,另外两边为空旷地,他们几人顺着树林边缘,小心翼翼往里面探。

有两人贴着墙角走,直至走到尽头,连个人影子都没看见,二人嘘了口气,其中一位豆眼青年靠着墙壁,从口袋中掏出烟,递给同伴一支,说道:“我们先歇会吧!”

另外那名青年接过烟,担心道:“在这里抽没事吧,要让无忧社的人看见就糟了。”

“看不到的。”豆眼青年笑道:“他们在树林中央,我们在边上,能看见我们,除非有千里眼加透视眼。健哥也实在太小心了,一个刚刚成立的小帮会,至于这么谨慎嘛,真是的!”

“不要小看他们,无忧社可拖垮了学生会呢!”

“学生会是外强中干,也就是有学校庇护才能在浩阳耀武扬威的,其实,什么都是……”

第三十九章 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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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边吸烟边聊天,如果他俩能翻上校墙,往外面看一眼,一定会大吃一惊,吓一大跳。

就在他俩所站位置,校墙的另外一侧,黑压压潜伏着上百号人,清一色的浩阳黑色校服,手中棍棒、钢管、铁条,各种武器应有尽有,百余人,紧紧贴在墙下,屏住呼吸,沉默无语,未发出半点声响,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只是那一双双瞪得又圆又大的眼睛,不时闪烁出寒光。这些人,带头的三位,正是张少成、赵耀与于大鹏,而他们所带领的则是无忧社精锐——风、雨、雷三组。

赵耀用胳膊肘碰碰身旁的张少成,指下墙壁,又指了指墙壁上方。

张少成明白他的意思,轻轻摇头。

唉!赵耀暗叹一声,将虚浮的气往下沉了沉,还好,那两名青年因为有事在身,没敢耽搁太多时间,烟吸到一半,扔在地上,双双按照原路退出树林。

孙健早等得不耐烦,见最后两人也都回来,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那名青年异口同声道:“健哥,毛都没发现一根!”

“好!”孙健的心彻底放下,振喝一声,道:“就让我们好好会会这个想一口吞下我们老虎帮的无忧社吧!”

一百多号人,加快脚步,撞进树林内,距离好远都能听到连成一片的哗哗声。

杜小凤站起身,微微一笑,道:“他们来了。”

众人一惊,竖起耳朵,却什么都没听见,好奇不解的相互看看,满脸茫然。

可时间不长,树林中果然传来一阵声响,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

他们,真的来了!面对老虎帮,要说不紧张,不害怕,那是骗人的。蚂蚁军团的人手心都见了汗,让他们和老虎帮打头阵,如果杜小凤和张松林不在场,他们一定会认为这是让他们来送死,当炮灰的。杜小凤仿佛看穿他们的心思,问道:“你们怕吗?”

他声音不大,但却能让场中每一个人听清楚。

没有人答话,此时,即使怕得要命,他们也不想多说一字,毕竟刚刚加入无忧社,他们不想被人瞧不起。

杜小凤话锋一转,说道:“其实,我有些害怕。”

众人愣然,又是好奇又是惊讶地转头看向他,如果,两军对垒时,连作为统帅的人都感到害怕,那这仗也没发打下去了。

张松林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吐出来,想不明白小凤怎么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讲出‘害怕’两字,这不是在灭自己的士气嘛!

杜小凤哈哈大笑,耸肩道:“我害怕的,并不是我们会不会发生什么危险,也不是我们会不会赢得最后的胜利,我所担心的是,在我们打垮老虎帮后,有几位兄弟会受伤,要知道,社团刚刚成立,资金并不多,我们实在支付不起越来越昂贵的医疗费,所以,我希望大家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少受一处伤,就等于多为社团节省一笔钱,这一点,是很重要的,大家要牢牢记住。”

“扑哧!”在场的一干人等,包括王风云在内,谁都没想到杜小凤会说出这一番话,一各个先是张目结舌,接着,皆喷笑出声。

紧张的气氛,顿时间缓解下来,杜小凤的话,给众人带来的不只是笑声,同时,也带给众人一股强烈的自信心。

王风云看了看悠闲的杜小凤,再瞧瞧周围笑呵呵的诸人,由心往外感到一股震撼,还有莫名的恐惧感。一个人,只一句话,就能轻而易举的改变场中的气氛,让情绪高度紧张的大家轻松下来,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王风云看不透他。

孙健来了,等他到了场中,看到杜小凤和张松林,还有他俩身后那三十几号人,笑了,笑得很开心,仰面大笑。

如果无忧社只是人少,还没有什么,但这三十多号人里,竟然很难找到体重超过一百三十斤的,一各个又干又瘦,营养不良的样子,孙健简直有些担心,他们有没有力气将手中的棍棒举起来。就这么一群‘娃娃军’,也想和自己打,还大言不惭地想吞并老虎帮,他突然感觉张松林的脑子在某些程度上发生了问题。他收起笑容,问道:“张兄,这些娃娃,就是你的生力军吗?”

张松林观察一番对方阵容,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还是倒吸口冷气,暗中咋舌,老虎帮只能用兵强马壮来形容,对方的人群里,随便挑出一个恐怕都比蚂蚁军团最强壮的人还粗上一圈,这仗,不容易打啊,即使只坚持五分钟#蝴心中没底,脸上可不敢表现出来,强装出自信满满的样子,嘿嘿笑道:“这些人,对付你们已经足够了。”

孙健由喜转怒,冷道:“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只靠这些人就想应付我们,我会认为这是你对我们最大的轻视。”

杜小凤缓缓走上前,悠然道:“无论什么事,都不要轻易的下结论,我敢保证,这些人,将是最终打垮你们的人。”

“去你妈的!”孙健早就看杜小凤不顺眼,现在交战一触即发,再不客气,阴森森道:“一会,我第一个让你脑袋开花!”

杜小凤耸肩,无所谓道:“为什么不是现在呢,我在等你。”

“你想找死,我成全你!”说着话,就想上前,他身后一名穿着背心的粗壮青年拦祝蝴,说道:“健哥,象这样的小角色还用得着你亲自动手吗,让我来吧!”

孙健闻言,点点头,认为他说得没错,让他堂堂老虎帮老大和一个在无忧社不知是何身份的少年动手,确实有失身份,他对青年说道:“小心点,你别太大意了,杜小凤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青年不是浩阳的学生,对杜小凤这个名字没什么概念,不过见他身材消瘦,年纪也不大,根本没放在心上,转头一笑,道:“健哥,你放心吧,象他这样的小子,别说一个,就是来十个八个我也不放在心上,健哥,你说下手重点还是轻点!”

孙健笑了,对这位青年还是很放心的,他练习过一段时间散打,后来在社会游荡,打架斗殴如同经常便饭,经验丰富,而且下手凶猛狠毒,气力又大,少有人能匹敌,他一笑,说道:“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出什么事,算我的。”

“好!有健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着,他提起一支钢管,大步流星向杜小凤走过来。

两人相差三步远时,他停住身,距离近了,看得更加真切,越发不把杜小凤放在眼中。杜小凤身高与他比起来相差半头,骨骼纤细,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青年估计,他的手腕可能都比对方脚脖子粗,嘿嘿冷笑两声,举起手臂,挥了挥拳头,说道:“小子,把你的武器亮出来吧!”

青年外表确实吓人,人高马大不说,手臂上那一块块触目惊心的烟头烫疤,让人看了心底发毛。杜小凤轻笑一声,并不把他放在心上,悠悠说道:“我的武器,就是我的拳头,想打架,就尽管动手吧!”

“妈的!”青年咬牙,低吼一声,抡起钢管,对着杜小凤的脑袋狠狠横扫过去。

“嗡——”钢管划破空气,发出震人心魂的破风声。

蚂蚁军团从未见过杜小凤与人交手的场面,见对方来势凶凶,锐不可挡,不少人吓得一闭眼。

杜小凤丝毫不见慌张,腰身一曲,在钢管马上要攻击到他时,轻松躲过去。青年轻咦了一声,想也未想,下面猛然踢出一腿。

进攻挺连贯的嘛!杜小凤暗中赞叹,抽身后退,对方的鞋尖擦着他衣襟掠过。

青年两个信心十足的进攻皆被杜小凤轻松避开,心中多少有些惊讶,可很快,惊讶转化成火气,他怒吼一声,提钢管又冲上前。

杜小凤也不再客气,冷哼一声,单脚用力往地面一踩,泥土疏松,脚尖埋入土中,等对方快到近前时,他突然发力,提腿一脚,青年别的没看清,只瞧到一团黑雾向自己面门飞来,他下意识的举臂遮挡祝韩目,趁此机会,杜小凤一个健步窜到他近前,挥臂一拳,正中对方小腹,青年吃痛,哎呀一声,弯腰急退,杜小凤并不想给他逃跑的机会,象青年这样勇猛的人,不早点制服,一会乱战当中,不知能伤自己多少人呢!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单手抓住青年衣襟,用力向上一提,别看他人瘦弱,但修炼过真气的身体力道大得惊人,对方一百好几十斤重的身躯不由自主离地弹起,不等下落,杜小凤紧跟着一拳正中那人胸口“紫宫穴”上。

“扑通!”青年庞大的身躯受这一击之力,重重摔在地上,钢管脱手,胸膛发闷,他干呕一声,两眼翻白,晕死过去。

紫宫穴是人体死穴,真要蓄力的一记重击,可以让人当场毙命。杜小凤还是手下留了情面,把人打晕和把人打死,他知道其中后果的天差地别。那人倒地后,他看都没看一眼,嘴角一挑,虎目眯缝着,凌人的目光直视孙健,平声说道:“孙健,不要让你的手下自讨苦吃,而且,我想找的人是你,不是他们!”

“杜小凤——”孙健又惊又怒,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比调色板变得还快,猛一拉衣扣,从肋下拔出早准备好的钢刀,怒声道:“我活劈了你!”

他这一冲,下面百余人众也纷纷抄起家伙,一拥而人。

老虎帮人多势众,如同潮水一般,一个冲锋,便将蚂蚁军团那可怜的三十来人淹没。

杜小凤见状,高喝一声:“退!”

蚂蚁军团在王风云带领下,迅速向小山包集结。老虎帮众人哪肯让他们轻易撤走,紧跟其后,猛追不舍。

张松林故意落在人群最后,等己方人员都撤到土包上,他一横手中木方,将老虎帮帮众拦住,双方无话可说,见面就开始真刀真枪的硬拼。杜小凤本想与孙健对阵,他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可孙健也不是白给的,本身就有不俗的身手,加上周围二十多号青年的保护,想把他制服,绝非一时片刻能轻易做到的。杜小凤权衡利弊,还是退回到己方阵营中,与张松林肩并肩,阻挡老虎帮对蚂蚁军团的追击。他一加入,张松林压力大减,狂笑两声,将木方挥舞得密不透风。

刚开始,两人还能坚持,等老虎帮主力上来后,两人也招架不住,步步后退。

这时,在土包上集结完毕后的蚂蚁军团加入战团,他们站位密集,而且居高临下,力半而功倍,不给老虎帮冲散的机会。

双方逐渐由短兵相接进入胶着状态,开始了缠斗。

蚂蚁军团占地利,而老虎帮占人合,双方短时间打个旗鼓相当,不分上下,不过,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蚂蚁军团挺不了多久,自身实力上的悬殊差距,并不可能被地利的优势完全弥补。

后面的孙健也看出这一点,所以他并不着急,他想慢慢的玩,慢慢地把对方吞噬掉,让无忧社一点点感到绝望的逼近。

这,就是招惹老虎帮的下场。孙健露出一丝让人发毛的阴笑,将钢刀往地上一插,不紧不慢,有条有理的指挥百余帮众展开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他并没有将全部人都派上去,他认为也没有那个必要,不过,正是因为这个‘没有那个必要’使他最终陷入了意想不到,全线崩溃的地步。

耳边不时听到己方和对方人员的惊叫和受伤惨呼声,杜小凤连攻出招,逼退眼前数名围攻的老虎帮成员,偷空环视一圆场中局面。老虎帮受伤倒地的人有十多号,而蚂蚁军团身上挂彩的人则更多,双方杀红了眼,阵势也开始变得凌乱。见时机差不多了,杜小凤快速将手伸进口袋中,摸到手机,按下“发送”键,接着,把手抽出来,又与重新冲上前的敌人打在一处。

几乎没人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不过,这却是改变场中格局的小动作。

时间一点点过去,场面也越来越血腥,叫声,击打声,以及身边同伴一各个的倒地,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逐渐蚕食着人们身上所剩无几的人性。战场上,无论优势一方和劣势的一方,都能体会到那股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当恐惧达到一定程度时,人那兽行的一面就会暴露出来。双方倒下的人在逐步增多,可又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战团,仿佛疯了一般,人们只剩下简单的思维,就是抡起手中的武器,用尽全力打在对方身上,把他击倒。

张松林在苦苦支撑,他身上,也数不清挨了对方多少重击,他感觉,自己的肺已经不够用,积压得快要爆炸,浑身上下,除了头发丝,再找不到一处不痛的地方,如果己方援军再不到,自己已难以坚持半分钟。

杜小凤比他强不了多少,他所在的位置比张松林更加突前,四面环敌,压力比他大数倍。

虽然被打得狼狈,但他还能坚持,那把从对方手中夺来的钢管,不知让多少人倒地不起了,连钢管本身都已发生了弯曲、变形。

正在这时,老虎帮后方一阵大乱,人声鼎沸,叫声连连。

张松林、王风云还有蚂蚁军团的众人皆是一喜,精神大震,不问用,一定是己方另外三组的援军到了。

众人长出一口气,沉重的身体不知从哪冒出来了力气,士气高涨,展开反扑,如此一来,反把老虎帮打个措手不及,莫名其妙。

杜小凤并没有高兴的感觉,反而感到脑袋在作痛。

能让他头痛的只有一个人——陈晓婧。

当他看到陈晓婧娇小的身躯出现在老虎帮后方的阵营中时,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怎么会来呢?她为什么就不能安分一些呢!

杜小凤苦笑,如果能安分的,那就绝对不是陈晓婧了!

远远的,陈晓婧望见站于土包中腰,被无数青年包围当中的杜小凤,她打翻近前一人,高喝道:“小凤,我来帮你啦!”

“咚!”杜小凤软肋挨了一棍子……

其他人也看清楚了,原来来得不是自己的援军,而是一个小姑娘,虽然没人抱怨,但刚刚提升起来的士气转瞬化为灰烬。

不过,众人没有失望得太久,张少成与赵耀的风组雨组分别双老虎帮两侧的树林中杀出。

只一个照面,老虎帮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已有数人被打倒,没等爬起身,让蜂拥而上的人又给踩了下去。

孙健惊骇,看着两侧杀出那数十号如狼似虎的青年,己方经过强攻而劳累不堪的众人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一批接一批被掀翻,打倒,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起是真实的。好厉害的无忧社!好高明的计谋啊!先拿出自己最弱的一群向对方示弱,让敌方心生大意,然后再在混战到胶着时,突然杀出己方最强的力量,攻其不备,威力与正面交手时大出何止一倍。现在,孙健想明白了,不过也晚了,只是,有一点他想不透,自己明明将浩阳都查了一遍,而且学校外也安排的耳目,那无忧社这许多人又从哪冒出来的呢,总不能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吧#蝴想不明白,不过反应也快,知道自己中了对方的圈套,陷入重围中,大事已去,打下去,只会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他高声吼道:“退!撤退!老虎帮的兄弟全部撤退到树林外!”

他这时候再想退,为时已晚。所谓兵败如山倒#猴健领着残余刚跑出没两步,前方树林一阵骚动,于大鹏手持一根铁条从树丛中跳出来,后面还有三十多号雷组的生力军,碰面后,也不多话,招呼也懒着再打,于大鹏大喝一声:“打!”

他一声令下,雷组早已经憋住劲的众人一拥而上,老虎帮的残余哪架得住这般凶猛的攻势,刚一接触,便溃不成军。

孙健还想指挥众人摆好阵势,不要被冲散,可惜,此时已没人听得见他的命令。

老虎帮帮众能争善战,与其他帮会争斗时,基本上都是一个冲锋便将对方击垮,顺风战打习惯了,突然遇到逆境,顿时间找不到东南西北,一各个东一头,西一头,四处乱窜,各自为战,如此一来,更加速战斗的进程。

打到后来,经过短时间调整和休息后的蚂蚁军团再次加入战团,其他三组在杜小凤的命令下渐渐退出战场,有意将残余的一些已处于强弩之末的老虎帮人员交给蚂蚁军团来收拾。这样一来,第一能增加他们的自信心,第二,也引证了杜小凤在开战前的话。

杜小凤走到被张少成、赵耀、于大鹏三人牢牢围住的孙健近前,笑道:“孙健,我说过,在你眼中这些毫不起眼的‘娃娃军’将是最终打垮你的人!”

孙健抬起头,巡视场中情况,自己那些帮众除了倒下的、跑的,只剩下十几人还在苦苦支撑着,不过,他们的支撑也快被蚂蚁军团击打个粉碎。他叹了口气,问道:“今天这个战术,是谁想出来的?”

杜小凤笑道:“是我,还有我的朋友们。”

孙健看着他,问道:“外面传言,张松林并非无忧社的真正老大,而赵耀才是,我想,那也不对吧,无忧社背后的那个人其实就是你。”

杜小凤笑眯眯道:“无论无忧社的老大是谁,那都无关紧要,因为无忧社是个整体,每个人都是它的一部分。”

“呵呵!”孙健摇头苦笑,问道:“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这些后来杀出的一百多号人你究竟隐藏到了哪里?”

杜小凤向校墙的方向望了望,淡然道:“浩阳的校墙并不高,任何人都已经轻易翻过去,如果再掂起一些石头,那就更容易了。”

孙健这时才恍然大悟,惊诧道:“你把人手都安排到了墙外?!”

杜小凤点点头,笑道:“本来想隐藏在树林内,因为那更容易把握住时机,不过,我怕你行事谨慎,先派人搜查,就那坏事了,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

孙健长出了口气,摇头道:“杜小凤,你真聪明啊!”

杜小凤耸耸肩,说道:“我的朋友们也很聪明。”

孙健身子一振,横起手中钢刀,冷声说道:“不过,这一场我输得并不服气,我,要和你单挑!”

“单挑?”杜小凤仰面而笑,摇头道:“刚才,我给过你机会,现在,我已经没有兴趣了,想单挑,先把左右人放倒吧!”说着话,他退后两步,向张少成等人扬扬头,示意可以动手了。

孙健大怒,气道:“杜小凤,你真没有种,难道和我打一架都不敢吗?”

杜小凤指指自己的脑袋,柔声说道:“做人行事,是靠大脑的,而不是靠身手和冲动的,刚才我和你单挑,制服你后有擒贼擒王的效果,能减少我们的损失,不过现在,你没有那个价值了,我为什么还要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呢?!”

“你……”孙健气得说不出话来,此时,周围的张少成等人也不容他有说话的机会,三根铁条,一齐向他身上招呼过去。

无忧社,损失最严重的自然要属蚂蚁军团了,几乎找到身上一点伤没有的,但也没有伤势过于严重的,杜小凤对王风云道:“带受伤的兄弟去医院吧,社团中还有一些钱,也不知道够不够用,如果不够,就先治重伤的,其他人,我们再想办法吧。”

杜小凤会医术,但他毕竟是不是神仙,经过一翻苦战,无论精神还是体力,异常疲劳,而且医务室的老师又早已经下班,没有必须的医用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好,我这就去安排!”王风云答应一声,找些其他三组的人员,掺扶伤者去医院。

“杜小凤,你竟然不敢和我打……哎呀……”孙健不依不饶,仍在向他叫嚣,不过张少成三人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只喊了一声,身上已挨了三处重击,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下面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杜小凤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柔声说道:“路上小心一些,钱都在松林那里,向他去要吧。”

王风云点头道:“我明白。”

张松林身上的伤势不轻,不过他身体健壮,还能站立不倒,听闻杜小凤的话,他小心翼翼从口袋中掏出钱夹,递给王风云,同时不忘叮嘱道:“这是我们全部家当,花的时候仔细一些。”

第四十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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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风云苦笑,摸摸那所剩无几,薄薄的钱夹,暗道就这么点钱,想不知道花都难啊!见张松林没有要跟自己走的意思,问道:“松林,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医院吗?”

张松林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似的,道:“我不去了,少去一个人,就节省一份花消嘛,我的伤,不碍事。”

“可是……”王风云还想说什么,杜小凤在心中叹了口气,挥手道:“你们先去吧,松林的伤我来处理。”

“哦!”王风云不了解杜小凤会医术,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没再说什么,领人走了。

恋恋不舍地看着他们背影,已走出好远,张松林仍小声嘀咕道:“可千万要仔细点花啊!”

杜小凤听得很清楚,不过,他却笑不出来,社团的资金确实太紧张了,紧张到连兄弟们受伤的医药费用都支付不起,会中骨干有伤都不敢去医院,这样下去,即使再团结,恐怕社团也会崩溃。必须要做点什么来解决现在的困境了!杜小凤凝目沉思。

“杜小凤!”身后有人拍他肩膀,杜小凤转回头,看到的是一双大大而又天真清澈的眼睛。

陈晓婧鼓着腮帮子,站在他身后,气嘟嘟道:“怎么,你没有看到我吗?”

杜小凤叹了口气,道:“看见了。”

陈晓婧听完更气不打一处来,咧嘴露出小虎牙,说道:“那你怎么不理我?当我是透明不存在啊?!”

杜小凤诚言道:“你本就不应该来。”

陈晓婧恼道:“喂!你这个人好没有道理,我来帮你的,你还说风凉话?”

杜小凤道:“你一个人,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而且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危险,恶战时,老虎帮那么多人都打红了眼,刀棍无情,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哼,就凭他们……”陈晓婧好想争辩,突然又顿住,撇嘴一笑,问道:“你在关心我啊?”

“唉!没错!”杜小凤轻叹,仰面道:“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至从到浩阳后,我一直很关心你,也在担心你的安全。”

陈晓婧的心里很美,甜滋滋的,象灌了蜂蜜一样,她低下头,娇面红润,小脚踢着地面的土块,默默无语。

杜小凤很奇怪,搞不懂她在高兴什么,问道:“你怎么了?”

陈晓婧脸色更红,低声问道:“小凤,你在暗恋我吗?”她声音是不高,不过,却让周围不少人听得真切,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杜小凤是无忧社的老大,对于老大所暗恋的女孩,他们自然好奇得很,打量了好一会,不少人发出赞叹声,认为老大的眼光不错,果然有独到之处。陈晓婧很漂亮,浓眉大眼,英姿飒爽,靓丽中透出一股英气,给人的感觉即天真又大方,纯洁又不失豪爽。

不过,杜小凤听完这话,脑袋嗡了一声,仰起的脑袋久久不敢落下,他怕,别人看到他脸红。

陈晓婧没听到他的回答,丝毫不放松地问道:“被我猜对了吧?!”“你是不是真的在暗恋我啊?”“你不会真的暗恋我吧?”

杜小凤被她连珠炮的发问逼急了,说出一句让周围众人哄然的话:“我还暗恋张柏姿呢!”

“杜小风!”陈晓婧抓狂,连连跺脚,追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给我解释清楚我和你没完没了……”

杜小凤揉揉额头,对张松林招手道:“松林,过来,我帮你看看伤势。”

张松林和杜小凤相处一段时间,对他相当了解,知道谁最能令他头痛。他很聪明地怪叫一声,就势倒地,有气无力道:“我……我快不行了……”

“你去死!”陈晓婧气乎乎冲上前,一脚踩在张松林后脑勺,他下面的呻吟声未来得及发出,先吃了满嘴大黑泥。

周围众人咋舌,同情地看了一眼杜小凤,纷纷琢磨,老大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很难过啊……

这时候,张少成等人把孙健也解决掉了,让他受得伤不是十分重,但也足够他在医院躺两周的。赵耀兴趣十足地看着陈晓婧,笑呵呵道:“好厉害的小丫头啊!”他以前见过她两次,不过都比较匆忙,现在仔细打量她,发现陈晓婧挺有意思的。

“看什么?”陈晓婧语气不善,象是一只小刺猬,叱牙咧嘴道:“没见过美女啊!”

“哈哈——”赵耀大笑,问道:“小凤,你认识的女孩子都比较有特点啊,让人羡慕!”

“哦?”一听这话,陈晓婧来了精神,问道:“除了我之外,他还认识谁?”

“那可多了……”不等赵耀说完,杜小凤忙打断他的话,说道:“我们还是快点收拾残局吧。”

“喂,杜小凤,你不要转移话题好不好!”

“……”杜小凤苦叹一声。

当他好不容易摆脱纠缠的陈晓婧,将残局收拾完后,再将张松林身上的伤简单处理过后,已将近晚间八点。

到家时业已八点半,进屋前特意将残破的校服上衣脱掉,拎在手中,并将脸上、胳膊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一下,方敢推开家门。

他发现,自己最近一阵子在回家前先整理一番快变成例行的工作了。

以晚间补课的理由草草应付父母的询问,饭也没吃,疲惫地回到自己房中,一头扎在床上。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赚钱的办法,虽然想了很多,但一一过滤又都被他否掉,觉得行不通,想通过正常的手段,轻易赚到钱,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如果如此简单的话,大家都不用每天忙忙碌碌的去工作干活了,看来,只能采用非常的手段了。但用哪些非常的手段呢?杜小凤联想到鬼飘堂,他的崛起,自然与帮会资金充足有关系,而他们资金的主要来源在毒品买卖上。想到这里,杜小凤眼睛一亮,脑袋中浮现出鬼飘堂,毒品,买卖这几个名词,他突然想一个非常冒险但又确实能赚到实惠的主意。

如果按照这个办法来做,无忧社与鬼飘堂的战争恐怕会全面爆发了!杜小凤长吸口气,微微摇头。

真悟境界。

每次杜小凤身心疲惫的时候,最向往的便是真悟境界,在这里,能补充他消耗的元气,也让他紧绷一天的神经舒缓下来。

他可以轻松感受着真悟境界中所带给他无忧无虑的安宁与沉静。

他将现实与真悟分得很清楚,在现实中,他绝对不去想真悟的事,而在真悟境界中,也不会再去想现实中的烦恼。

他躺在椅子上,单手下垂,指尖周围的混元气不时发生波动,那是他默默练习真气凝针所造成的效果。

杜小凤并没有刻意的去强求,只是顺其自然,但每一天,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进步,真气凝聚成形,对于他来说也越来越容易。

虽然还不能控制自如,成型后多是些奇形怪状的东西,而且以他自身真元最多只能使用一到两次,不过,他却乐在其中,经常练到筋疲力尽,不剩下一丝真气,然后就地打坐,利用真悟境界充足的混元气迅速补充真元,再继续练习。

他兴趣所至,乐此不疲,在熟练真气凝针的同时,真元随之急速增长,大有一日千里的劲头。

杜小凤一直对创造人类的事念念不忘,有了把真悟境界的思维作为灵魂的打算,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难以完成,毕竟那是虚渺的东西,有时候感觉自己离答案已经很近了,结果伸手一抓,抓到的只是一团空气。

他感到自己现在只差一点点。

第二天,无忧社的名号再次上了浩阳的头版头条,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

无忧社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彻底击垮老虎帮,这简直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在众人心目中,无忧社是浩阳新兴的贵族,具有相当强的实力,但谁都没想到,它会强到如此程度,连不可一世的老虎帮竟然都未招架住两个小时,便被彻底粉碎。

杜小凤刚到学校,便看到张松林步履蹒跚地跑过来,面带倦色,显然,昨晚的伤还是对他造成一定影响的,不过他精气神却很足,喜笑颜开,人未到,笑声先传过来,等到了近前之后,重重一拍他肩膀,乐道:“小凤,你知道,今天早上有三个帮会的老大要见我。”一顿,接着他又掰着手指头道:“知道是哪三个帮会老大吗?全兴,无双,还有飚风!”

“哦!”杜小凤反应并不大,淡然地点点头,这早在他预料之中,无忧社打败老虎帮之后,必然会成为其他帮会巴结的对象。

“飚风啊!那个可是飚风啊……”张松林没注意到杜小凤脸上的平淡,自顾自的沉迷于他的喜悦当中。

飚风?这个词在杜小凤心中没什么概念,他不知道张松林在美什么,那么兴奋。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老神在在地问道:“飚风是什么?”

“飚风啊,飚风是……咦?小凤,你不是连飚风都没听说过吧?”张松林瞪大眼睛,好象听到一件很稀奇的事。

杜小凤苦笑,道:“没人和我提起,我当然不可能知道,它是很厉害的帮会吗?”

张松林笑道:“厉害倒不一定,不过,却绝对是最养眼的帮会,飚风的所有成员都是女生,在浩阳可是让人十分向往的,哈哈!”

杜小凤微愕,愣道:“帮会的成员完全都是女生组成的?”

张松林道:“可不能因为她们是女生就看不起飚风啊,飚风要是发起疯来,比男生还可怕呢!”

杜小凤哦了一声。张松林接着问道:“那,小凤,你要不要去见他们?”

“见!中午十二点,松林,你去安排一间空教室。”

全兴帮、无双会、飚风战队,在浩阳皆算中游帮会,实力一般,但也不弱,在浩阳所处的位置比较尴尬。

以前,上有鬼飘堂、老虎帮、学生会的欺压,难以抬头,现在三座大山塌了两座,取而代之的是如日中天的无忧社。对这个新兴又陌生的社团,各帮会态度还是比较谨慎的,即想向他们讨好,暗中又有顾忌。讨好,因为无忧社实力强盛,生怕他们下一步会将进攻的矛头指向自己,至于顾忌,则源于鬼飘堂的原因,无忧社和鬼飘堂交恶,导致青帮瓦解,在浩阳已不算什么秘密。

无忧社对阵鬼飘堂,大多数人认为后者的胜算大一些,毕竟鬼飘堂的势力已根深蒂固,长久以来,在人们心目中,他们就是天。

不过,也有一部分帮会更加看好无忧社,或者说,那是他们主观上希望无忧社能够打垮鬼飘堂,原因很简单,这些帮会在前期或多或少都与鬼飘堂存在这样那样罅隙和仇怨。全兴帮老大陈海青、无双会老大田吉涛、飚风战队老大何晓娟三人,谈不上深交,之间也未结盟,但对鬼飘堂,都是表面殷勤友好,暗中却恨不得一脚将其踩死。

三楼,走廊尽头一间空闲教室。

教室门紧闭,门外密压压站有不下三十号人之多,有男有女,但却静悄悄的,只是偶尔传出细语声,气氛沉闷。

杜小凤来时看到的就是这般情景,不用问,这许多人,自然都是三个帮会的成员。他没有带太多的人,身旁只有张松林、于大鹏两位。他此次是来会面的,而不是为打架来的。他环视一周,暗中笑了笑,挺直胸膛,大步走上前。

杜小凤的身材与年纪都太平凡了,毫不起眼,加上相貌清秀,面堂白净,看起来更象个用功学习的学生,任谁都不会把他和帮会联系在一起。见他直奔教室大门而去,有数人伸手想阻拦,但看到他身后的张松林和于大鹏后,众人刚伸到一半的手又纷纷收了回来,人们不认识他,却认识后面这两位,一各个好奇不已地打量着他,暗中猜测他的身份。杜小凤名声很大,但认识他的人却不多。

直至走到教室门前,一位青年才大着胆子拦着他,问道:“你是无忧社的人?”

张松林哈哈一笑,说道:“小子,他不止是无忧社的人,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人。”

“啊?”青年一惊,他不认识杜小凤,却见过张松林,他的话,容不得青年不信,心中虽然奇怪,不明白这个平凡无奇的少年会在无忧社里有什么重要的,但还是将身子往旁边一侧,让开道路。

杜小凤微微一笑,推开房门,大步走近教室中。

教室经过一番设计,正中,六张桌子并成两排,组成长方形的会议式用桌,陈海青与田吉涛坐在桌子右侧,何晓娟则坐在左侧。

正中,空闲一张椅子,显然是给无忧社老大留的。

杜小凤并不客气,近来之后,扫视一周,不用别人招呼,自己先走到正中的椅子前,提裤腿坐下,翘起二郎腿,身子微侧,指尖轻轻扣打桌面。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陈海青可忍不住了。他十七左右年岁,梳着寸头,浓眉细目,鼻尖唇厚,抬头纹很重,挑起眉毛时,额头出现三条横纹,这让杜小凤联想起老虎额头的“王”字花斑。他此时正挑起眉头,看向站在杜小凤身后的张松林,疑问道:“张兄,这位小兄弟就是要和我们谈的人吗?”语气虽然不善,但措辞倒也算客气。

张松林笑呵呵点点头,道:“没错。”

田吉涛拍拍微微鼓起的将军肚,将头看向一旁,说道:“只让一个小孩子来和我们谈吗?”他身材稍微发福,谈不上胖,却很敦实,皮肤黝黑,脸上长有不少粉刺,相貌一般,看起来一副忠厚相,但他的话一点不忠厚,相当尖锐。

不等张松林开口,杜小凤淡淡说道:“我想,我以无忧社老大的身份来和你谈,应该没有降低你的身价吧!”

“呀?”坐他左右两旁的三位老大闻言,无不大吃一惊。

无忧社对外宣称的老大是张松林,这当然不可信,人们更多的猜测是赵耀,或者是张少成,但究竟是谁,只能算个迷,毕竟无忧社没有亲口承认之前,人们所有推想只能算猜测,没有确实证据。现在,这位不起眼的清秀少年自称他是无忧社的老大,怎能不让人震惊。三人齐刷刷看向杜小凤,六道目光在他脸上、身上扫来扫去,越看,三人越惊讶,在他身上,实在找不到出奇的地方,如果硬要说有,那只是他的眼睛要比一般人的亮,仅此而已。就这么一个普通少年,会是浩阳新贵无忧社的老大,实在难以让人信服,甚至比说张松林是无忧社老大更不可信。田吉涛不确认地追问道:“你说,你是无忧社的老大?”

杜小凤点点头,笑眯眯道:“有假包换。”

田吉涛道:“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杜小凤道:“杜小凤!”

呀?三人又倒吸口气,眼神中同时闪过一丝惊讶,原来,他就是那位敢扒光老师衣服、后来又让学生会土崩瓦解的杜小凤,如果他真是杜小凤,那么他是无忧社老大这一点就很有可能是真的了。陈海青眉毛挑得更高,问道:“你是那个导致学生会瓦解的杜小凤?”

杜小凤仰面轻笑,反问道:“在浩阳,究竟还有几个杜小凤?”

这时,在旁一直默默无语,也是教室中唯一一位女生的何晓娟开口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在无忧社的真实身份如何,我只想知道,你说的话,可不可以代表整个无忧社?”她问的话是关键,即使杜小凤是无忧社的老大,但他的话不能代表整个社团,谈下去只是在浪费时间。陈海青和田吉涛暗中点点头,对她的冷静与睿智心生佩服。

杜小凤第一次正眼打量这位让张松林向往不已飚风战队的老大——何晓娟。她年纪轻轻,脸上化妆,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一些,皮肤雪白,是那种真真正正的白,五官深刻,双目内陷,鼻梁高高耸起,唇薄齿洁,身材也丰满,只看上半身,杜小凤便能猜到她个子一定不矮,至少不在自己之下。她并不象纯正的中国人,更似混血儿。杜小凤转回身,向张松林问道:“我的话,可以代表无忧社吗?”

张松林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茫然道:“当然可以,你是老大嘛!”

杜小凤淡然笑了笑,看着何晓娟,道:“你听见了?!”

何晓娟耸耸肩,没再说什么,但脸上的表情却不敢让人恭维。杜小凤一笑,也不理她,转头看向另外两位,切入正题,问道:“各位找上无忧社,一定是有原因,说说吧!”

陈海青道:“我叫陈海青,是全兴帮的老大。”

杜小凤道:“这个我知道。”在来之前,张松林早把三个帮会的大体情况以及三位老大的特征与平时为人如何向他详细讲了一遍。

陈海青哦了一声,又道:“听说,无忧社昨晚打败了老虎帮,孙健住近医院,帮中超过半数的人受伤,现在帮会已濒临垮台了。”

杜小凤笑道:“打败老虎帮是真的,至于他们垮台不垮台,那就和我没有关系了,我也不关心这件事。”

好冷酷的话!陈海青心中一震,继续道:“不过,我也听说无忧社和鬼飘堂的关系并不好。”

杜小凤点头,诚言道:“确实不好。”

陈海青幽幽道:“鬼飘堂在浩阳的势力根深蒂固,不少帮会依附他们,如果你们无忧社和鬼飘堂一旦开战,那么,绝大多数的帮会会站在鬼飘堂那一边,到那时,你们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情况将很危险,所以说,”他一顿,扫了杜小凤一眼,正色道:“对于无忧社来说,多结盟一些帮会,等于为以后多结交一些帮手,在与鬼飘堂交战时,就多一分把握。”

杜小凤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不然,他今天也不会来这里和三位帮会的老大磨牙。他笑眯眯地点点头,等对方继续说下去。

陈海青见杜小凤笑而不语,直截了当道:“我想要说的是,一旦无忧社和鬼飘堂开战,我们将有可能会站在你们这一边。”

将有可能?!杜小凤琢磨这句话,多少明白他的意思了,问道:“有什么条件,陈兄尽管开口好了。”

陈海青一震,疑惑杜小凤怎么知道他有条件,寻思片刻,他说道:“我们全兴帮可以和无忧社结盟,但前提是在平等的基础上。”

杜小凤扬头道:“说得明白一些。”

陈海青道:“也就是说,我们都是独立的,没有谁依附谁,也没有谁必须要听谁的,但是,既然已经结了盟,那么,以后无忧社所得的利益要与我们全兴帮平分,同样,我们所得的利益也会拿出来与无忧社平分;一旦全兴帮与其他帮会交战,你们要倾全力支援,同样,一旦无忧社遇到麻烦,我们全兴帮也会鼎立援助。所有的一切都很公平,我们是站在平等的位置上。”

张松林和于大鹏闻言,双双皱起眉头,表面上听起来,是很平等,但实际上,对方还是占了便宜,大帮会与小帮会平分利益,吃亏的永远是大帮会这一头,不过,按照陈海青所说,一旦无忧社遇到麻烦他们会鼎立援助这一条也很诱人,对于暂时孤立的社团来说,多一支援助,就等于多一条出路。衡量利弊轻重,感觉上,二人都认为先答应他的条件是个不错的选择。

杜小凤没有马上回答他,又看向田吉涛和何晓娟,问道:“你们的意思,想来也和张兄一样吧?!”

田吉涛呵呵一笑,说道:“没错,我是这个意思。”

何晓娟即未点头肯定,也未摇头否定,而是目光直视在杜小凤的脸上,希望能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一些东西,结果,她失望了,杜小凤脸上自信的微笑一直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黑漆漆的双目幽深,让人看不见底,更看不穿他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第四十一章 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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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凤不说话,其他人也都在静等他的表态,教室中一片沉寂,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哒、哒、哒……”这时候,他手指又开始不紧不慢地敲打着桌面,声音不大,但落在场中每个人的耳中,就好象一把锤子在有节奏地击打自己的心脏,气氛越发压抑。

“呵呵!”杜小凤突然笑出了声,说道:“既然选择结盟,那就一定要选出个盟主……”

陈海青早想到这一点,立刻答道:“这点我已经考虑过了,出于公平起见,盟主由结盟帮会的老大轮流来坐。”

田吉涛在旁大点其头,说道:“轮流制最公平,不错,很不错。”

“啪——”的一声,杜小凤重重一拍桌子,声音之大,在教室中回音久久不散,也将屋里屋外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们,在跟我开玩笑吗?”杜小凤眯起双目,但遮挡不住精光四射犀利的眼神,冷冷环视一周,他目光如刀,让三人同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脸色齐是一变,杜小凤幽深道:“你们,找我出来只是想浪费我的时间吗?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们,要结盟,可以,但是,结盟之后,一切都由无忧社来做主,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利益,也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我只要你们一样回报,坚定!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坚定不移地站在我们这一边!不要和我谈什么平等?因为平等永远是建立在不平等之上的。话,我已经说完了,你们,谁赞同,谁反对?”

陈海青看看田吉涛,发现后者也正在看他,二人同时看到对方在吸气。杜小凤年岁不大,但他的话极有分量,因为他代表的是整个无忧社,没有人敢轻视他说的每一句话。田吉涛面色难看,站起身,漠然道:“既然这样,再说下去也没意思了,我先走了……”

杜小凤冷笑一声,抬起头,柔声问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想见就见,想不见就不见吗?你现在可以走,不过,只要你踏出这间教室一步,你将成为我无忧社的敌人!”

这话,让刚站起身的田吉涛惊若木鸡,杜小凤身上散发的无形气势如同一座大山,他是怎么站起来的,又被怎么压了回去。

连张松林和于大鹏都有些惊骇,两人还从没见过如此霸气十足、气势凌人的杜小凤,他今天的表现,好象换了个人似的。

在杜小凤冰冷的注视下,田吉涛颤巍巍坐下,他确实没有走出去的勇气,无双会与老虎帮比起来,相差的太远了,而后者在无忧社面前,没有坚持过两个小时。现在,他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轻易找上无忧社,落得现在这样进退两难、骑虎难下的窘境。

等他坐下后,杜小凤目光缓缓从他身上挪开,再次问道:“谁赞同?谁反对?”

陈海青苦笑,问道:“我们有反对的余地吗?”

杜小凤悠然笑道:“当然有,你们想做的事,是由你们大脑来控制的,别人又怎么能干涉得到呢?”

陈海青道:“可是,你刚才的话,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杜小凤笑道:“我有这个实力,不是吗?”

陈海青道:“也许,我们不应该来找你。”

杜小凤道:“其实,我并没有吞并你们的意思,我只想和你们谈合作,你们支持我,我自然会回报你们,而那些站在鬼飘堂一头的帮会,我会一各个的打掉,我希望,在那时你们不要成为我的敌人,而是站在我们这一边。”

何晓娟突然问道:“站在你那一边,我能得到什好处?”

杜小凤笑道:“我不敢保证你们会得到多少好处,但至少有一点,你们不会成为无忧社的敌人,这,不是已经足够了吗?”

何晓娟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杜小凤道:“那迫不得已,我只能先将矛头指向你们,已经交恶的帮会和即将交恶的帮会,我们首选攻击的对象当然是前者。”

何晓娟淡然笑道:“既然没有回旋的余地,我也别无选择,现在,我答应你,飚风战队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站在无忧社这一边!”

杜小凤暗愣,想不到最先接受自己条件的人会是她,虽然不明白她是怎样想的,他还是微微一笑,站起身形,作出承诺道:“我也答应你,凡与飚风战队为敌的帮会,都将成为无忧社最大的敌人!”

“好!”何晓娟伸出白皙的手掌,正色道:“君子一言……”

杜小凤笑道:“快马一鞭!”说着话,与何晓娟一碰手掌,算是立下君子协定。

何晓娟与陈海青、田吉涛不同,女人与男人的想法也不一样,她野心没有那么大,她想要的,只是个依附。一支皆由女生组成的帮会,在男人群立的社团中想站稳脚跟,那并不容易,作为老大的何晓娟很累,时时刻刻挥之不去的无形压力让她喘不上气,若能依附上一个强势的大帮会,当然是她最想要的。女人,无论大小,都向往着安全感。现在,浩阳值得依赖的只有两大帮会,一是鬼飘堂,二就是无忧社。前者,与飚风战队有无法化解的仇怨,让何晓娟去依附他们,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受,剩下的只有无忧社了,而杜小凤的那一番承诺,直接说到她的心里,心动的同时,也感动不已。

她将整个帮会的命运,赌在杜小凤一人身上。

飚风战队的老大何晓娟答应下来与无忧社的结盟,速度之快,简直让人咋舌。

陈海青与田吉涛在旁,只有目瞪口呆的份。

杜小凤欣喜得很,他知道,何晓娟的决定,对另外两位老大心理上的影响将会有多大。与她击过掌后,杜小凤笑眯眯看向陈海青二人,问道:“你两位作出决定了吗?”

田吉涛对杜小凤刚才的威吓心有余悸,沉吟片刻,问道:“如果按你的意思做,你不会干涉我们帮会内部的事情吧?”

他问得很小心,也问得别有深意。

他担心的是,结盟之后,一切皆由杜小凤做主,那么,他万一看自己不顺眼,这个老大的位置恐怕也保不住了,如果这样,他宁愿与无忧社开战,也不与他们结盟。

杜小凤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笑道:“这点,你可以放心,你们帮会内部的事,我一律不过分,而且,如果有人威胁到你老大的地位,我们也会想办法帮你保住,因为答应和我们结盟的人是你,而不是其他人,我这样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田吉涛先是老脸一红,接着仍不放心地问道:“你说话算话?”

杜小凤笑道:“我们结盟之后,就是朋友,我向来不会去欺骗朋友,无忧社上下,也没有欺骗朋友的人!这一点,即是代表我个人也是代表全体无忧社向你做出来的保证!”

他的话,字字如钉,铿锵有力,而且,语气中带有让人放心的坚定和豪爽。

田吉涛长出口气,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他再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站起身,振声说道:“我同意与无忧社结盟,并且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会站在无忧社这一边。”

杜小凤向他做出与飚风战队同样的承诺,并与田吉涛击掌盟誓。

最后一位没有表态的老大陈海青此时再没有好问的了,想问的,前面两位都帮他问了,想要说的,前面两位也都说了。他无奈地笑了笑,起身道:“我代表全兴帮,愿意与无忧社结盟,并保证会站在你们这一边。”

击完掌后,杜小凤笑了,他笑得很开心,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现在结盟的重要性。

无忧社、全兴帮、无双会、飚风战队四个帮会结盟,组成联盟帮派,这让无忧社摆脱孤立的局面,向前迈进一大步。

结盟的事情定下来后,四人的关系一下子拉紧很多,气氛马上缓解下来。

张松林和于大鹏在旁暗擦冷汗,总算有惊无险,没有再起纷争。

他两人明白,无忧社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那么强大,两小时之内打败猛虎帮,那是杜小凤的计谋好,若硬碰硬,真的很难说谁能站到最后。大战过后,蚂蚁军团损失惨重,其他三组亦皆有人受伤,社团实力锐减,若再和这三大帮派交恶,情况将极不乐观。

而且,现在无忧社最最要命的是没有资金,大战过后,很多人要自掏腰包去治疗,一次两次还可以,时间久了,任谁都受不了。

现在,张松林最怕听到的就是开战。

达成联盟,脸上笑容最多的也属他。

杜小凤与另外三位老大重新落座,四人皆感轻松许多。

杜小凤问道:“我想知道,与鬼飘堂关系最近的都有哪些帮会?”

陈海青想了片刻,说道:“其实鬼飘堂一向很骄傲,打心眼里瞧不起其他的帮会,以前,与他们最为交好要算青帮,现在青帮被他们打垮了,至于其他的帮会,向他们讨好的多,真正能交往得上的,却没有几个。”

何晓娟说道:“吉乐帮可算是这没有几个中的一个了。”

陈海青一拍脑袋,点头道:“啊,对,你要不说,我差点把他们忘了,吉乐帮,与鬼飘堂的关系挺密切的。”

杜小凤没听过这个帮派,更不知道与鬼飘堂密切到什么程度,他问道:“他们与鬼飘堂是什么关系?”

陈海青道:“说不上来,不过记得以前,吉乐被其他帮会找过麻烦,是鬼飘堂出面帮他们解决的,至于为什么,那只有问他们自己了。”

杜小凤问道:“吉乐帮有多少人?”

陈海青摇头,茫然道:“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应该不多吧,他们在浩阳挺低调的……”

何晓娟说道:“应该不超过十个人。”

陈海青一愣,笑问道:“你怎么知道?”

何晓娟脸色微变,不太自然道:“我听别人谈起过。”

陈海青没太在意她表情的变化,认真地掐手指头算了算,点点头,说道:“有可能不超过十个人。”

杜小凤问道:“在哪能找到他们?”

田吉涛问道:“杜兄弟找他们干什么?”

杜小凤笑道:“我想看看,这个与鬼飘堂交好的帮会里面都是些什么人。”

何晓娟冷道:“都是些卑鄙无耻的畜生。”

她的话,不只把杜小凤说愣了,其他人也满脸的莫名其妙,纷纷不解地看向她。

何晓娟对其他人好奇的目光并不在意,幽声说道:“浩阳北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家溜冰场,他们晚上常常在那里聚会,如果你有兴趣见他们,我可以带你去。”

“是那家‘风铃’溜冰场吗?”张松林好奇地问道。

“恩!”何晓娟点头。

“那就今天晚上去吧!”张松林大嘴一咧,笑道:“好久没有到那里玩了。”

何晓娟毫不客气道:“现在无忧社与鬼飘堂交恶,你太显眼了。”

“哦!”张松林答应一声,猛然又觉得她这话不对味,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只看到你这张脸,谁都能认出你就是张松林!”

“***……”张松林脸色涨红,嘟囔起三字经。

晚间,杜小凤和何晓娟真的去了一趟‘风铃’溜冰场。

第四十二章 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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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凤有他自己的想法,第一,他确实想去见识一下这个吉乐帮里都聚集着什么人,通过他们,或许能得到他所想了解的鬼飘堂一些东西,第二,他感觉到何晓娟和鬼飘堂之间存在着极深的恩怨,究竟是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依靠自己的精神力去探知,直觉告诉他,这个恩怨,很可能和吉乐帮有关系。

对此,杜小凤很感兴趣,所以放学后,当何晓娟来找他时,他爽快地应答下来。

何晓娟身材非常棒,足有一米七四左右,与杜小凤站在一起还微微高出一点,体形不胖不瘦,修长匀称,特别是露在校服裙下的双腿,雪白而纤细,惹人遐想。

和这样的女人走在一起,杜小凤总感觉说不出的别扭,特别是当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时。

‘风铃’溜冰场是一间旱冰场地,或许这里远离市中心的关系,地皮要相对便宜许多,旱冰场战地面积相当大,但内部装饰得很一般。

旱冰场为室内的,除了地面光滑程度还算不错之外,基本再没什么可取之处,墙面简单贴着墙纸,场地四周由一圈椅子组成,接下来是旱冰滑道,正中间则是舞场。

场中滑旱冰的人不少,在舞场跳舞却的没有几个。

杜小凤和何晓娟买过两张门票,并没有换鞋,便直接走近来,场中正放着迪斯高音乐,动感十足,无数男女在场中飞速滑行,不时传出一阵阵欢快的尖叫声。

杜小凤二人找了一处空座坐下,他问道:“看到吉乐帮的人了吗?”

何晓娟没有回答,而是挺直腰身,慢慢巡视场中每一个角落。

看到两人斜后方时,她眼睛突的一亮,说道:“他们在这里。”

她说话声不大,淹没在迪斯高震耳的音浪之下,还好,杜小凤耳力惊人,听得一字不露,顺势望过去,他看到八九位青年男女围坐在一起,喝着饮料,有说有笑。

杜小凤目光如炬,场中虽然昏暗,距离又远,仍将那几人打量个清清楚楚。

看了一会,他只一个感觉,这几位男女都很漂亮。

男的英俊,女的迷人,郎才女貌,用在这几人身上再恰当不过了。

“就是他们?”杜小凤好奇地问道,很难让人相信,这几位模样俊美的青年男女竟然会是与鬼飘堂关系亲近的吉乐帮中人。

“是那几个男生!”何晓娟眯起眼睛,声音低沉。

“哦!”杜小凤喃喃答应一声。

这时,场中又滑来四名青年,速度很快,等到了近前后,几人同时来个转身“刹车”,稳稳停在原地,滑冰技术纯熟,动作潇洒,一气和成,轻而易举抓住那几名女生的目光,引来一阵喝彩声。

即使坐在远处的杜小凤,也忍不住赞叹一声,不错!

何晓娟看到杜小凤眼中的惊奇,冷冷说道:“他们用这个,骗得很多女孩子的欢心……”

杜小凤见她表情冷漠,眼神中流出一丝悲色,灵光一动,问道:“也包括你的吗?”

何晓娟一愣,接着面露怒色,冷道:“为什么这么说?”

“呵呵!”杜小凤歉然一笑,说道:“对不起,是我问得太多了。”

“哦!”何晓娟暗叹一声,看着杜小凤,感觉他有时候象个毫无心机的孩子,有时候又霸气凌人、万事了然于胸,有时候他虽然在笑,却又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那么面,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

杜小凤轻笑一声,长身而起,边向那十几名青年男女的方向走去边说道:“我去找他们。”

何晓娟暗惊,急忙追上去,问道:“找他们做什么?”

杜小凤笑道:“我想问他们一些关于鬼飘堂的事。”

何晓娟摇头道:“这间旱冰场有鬼飘堂的人看场子,在这里和他们动武,会吃亏的。”

两人正说着话,那十数名青年男女正好起身向二人这边走过来,双方擦肩而过,十几人走过去好一段之后,其中那四个穿滑轮的青年撤身倒滑回来,停在杜小凤二人左右,八只眼睛在何晓娟身上乱扫。

几人目光轻浮,面带邪气,让杜小凤顿生反感。

“何晓娟,好久不见了。”其中一位浓眉大眼的英俊青年点点头,有意靠到何晓娟身旁,将手搭在她肩上。

何晓娟没有说话,但冰冷的眼神足可以冻死一头大象。

那英俊青年激灵打个寒战,耸耸肩,笑嘻嘻地问道:“你的姐妹们还好吧,上次玩得有些过火了……”说完话,四人仰面大笑,其中有人边荡笑边低吟道:“想不到,都还是**呢……哈哈……”

何晓娟脸色急变,银牙一咬,拳头握得紧紧的。

英俊青年没忽视她脸上的怒火,笑音更大,放在她香肩上的手掌轻轻揉捏,说道:“怎么,想打我吗?不要忘记,这是什么地方,只要你碰我一下,我敢保证,你绝对走不出”风铃“半步,还有你身旁这个小白脸!”说着话,他轻蔑地瞄了一眼杜小凤,鼻子一禁,哼哼两声,这样的普通平凡的少年人,他懒着看第二眼,转头又将目光落在何晓娟娇美的脸颊上,淫笑道:“上次的事情,并没有完,她们有些东西还留在我那里呢,我想,咱们应该找个地方谈一谈,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要回去吗?”

说完,英俊青年脸上淫笑更浓,毛手顺着她肩膀慢慢下滑。

何晓娟脸色苍白,拳头握得嘎嘎作响,正如对方所说,她确实不敢在这里动武。“风铃”旱冰场一直都是鬼飘堂的要地,这里也是由他们来看管的,明里暗里不知道藏有多少人呢,一旦动起手,她一个女孩子,根本招架不住,再看杜小凤,虽然聪明,霸气十足,但毕竟是个少年,也未必抵挡得住人家的真刀真枪。

她退后一步,避开英俊青年不安分的毛手,眼神中充满犹豫之色。

躲了前面,后侧一位青年又用手按祝糊肩膀,皮笑肉不笑道:“何晓娟,躲什么,陪哥几个玩玩,没准我们一高兴,把东西就还你了呢。”

杜小凤怒火中烧,不管这吉乐帮和何晓娟到底有什么瓜葛,只看他们行事作风便知不是什么好东西。对方只有四个人,又都穿着旱冰鞋,他自信自己只需要一招便能解决掉这他们,但是,简单打倒这几人并不是他想要的。他双目一弯,淡然道:“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英俊青年第一次正视杜小凤,他个子本来就在一米八左右,加上旱冰鞋,足足比杜小凤高一头,他垂首嘿嘿冷笑,说道:“小子,这里没有你的事,有多远,就他妈给我滚多远!”

“滚?你想滚,我教你!”杜小凤嘴角挑起,猛然一脚踢在英俊青年的鞋尖,滑轮受力,后者脚下一空,站立不住,身子向前倾倒,没等他控制住平衡,杜小凤一记钩拳,正中他小腹,青年痛叫一声,由前扑变成后仰,倒退两步,扑通摔倒,又滑出好一段距离才把身子稳住。杜小凤笑道:“这,就叫做滚吧!”

“**你……”英俊青年从地上爬起,满脸痛红,五官移位,指着杜小凤鼻子刚准备破口大骂,可小腹传来的巨痛让他又蹲了下去。

“啊?”事情发生得太快,另外三名青年惊叫一声,当他们反应过来时,英俊青年正蹲在地上痛苦呻吟。

“妈的,该死的你!”一位距离杜小凤最近的青年挥手一拳。

这一拳速度不快,但杜小凤就是未闪躲开,被结实地打在脸上,那青年哼了一声,同时拉他脖领子,恶狠狠往地上一按,叫道:“小子,你***找死!”

另外两个青年上前后不由分说,提起旱冰鞋,对倒地的杜小凤劈头盖脸一顿乱踢乱踹。

这边发生打斗,很快引起人们的注意,不少人围上前来观看。这时,场中走来一行人,一各个穿着花衬衫,敞怀未系扣,里面白色背心,下面七分短裤,为首一名光头青年,斜掉香烟,体格健壮,走到近前后,环视一周,大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三名青年闻声纷纷停手,转头看了看来人,面带敬意,说道:“明哥,这小子把大海打了?”

“哦?”光头一怔,低头瞧瞧躺在地上、满脸惊慌的杜小凤,再望了一眼蹲在不远处呻吟的英俊青年,低声嘟囔一句:“笨蛋!”

他抬手摸摸大光头,语气不善道:“小峰,要打架,到外面去打,别在这里胡闹,让人家看笑话。”

叫小峰的青年嘘了口气,点点头,陪笑道:“明哥,我知道了。”说着话,他看看和他们一起的那几个女孩,对一位同伴低声耳语几句,青年连连点头,等他说完后,拉着那几个女孩先从正门走了。小峰冷笑一声,一把抓住杜小凤的衣服,怒气冲冲向后门走。

英俊青年肚子痛得要命,蹲在地上站不起来,即使这样他还没忘了何晓娟,叫道:“把何晓娟一起带上!”

杜小凤和何晓娟被带到旱冰场后身一条阴暗的胡同里,此时已近傍晚,天色昏暗,胡同里更是光线有限,让人觉得说不出的阴森。何晓娟关心地看向身旁好似受伤不轻的杜小凤,他低着头,靠在墙壁上,腰身弯曲,略长的刘海遮住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他的嘴角在**,何晓娟误认为那是他痛苦的表现,几乎没人会相信,杜小凤在笑。

杜小凤被吉乐帮打伤,让何晓娟心中五味具全,那即是她不忍心看到的,同时也是她最想要的。

(说句话说得很好,女人是矛盾的。)

吉乐帮的人确实不多,加在一起,才不过九个人,现在,他们都了八个。

他们与人打架的时候不多,而且他们的特长也并不是打架。如果不是杜小凤太瘦弱太好欺,而何晓娟又是个女孩,他们也不会亲自动手把人带到小胡同里。

八个人模样帅气,身材又高又瘦,各个斯斯文文,一举一动,潇洒飘逸,冷眼看去,相当吸引人的目光,特别是女孩子的目光。何晓娟的目光投在他们身上,非但没有痴迷,反而带有满满的怨恨与仇视。

八个青年对她的敌意满不在乎,至于一旁的杜小凤,更是不放在心上,在他们眼中,他根本不构成任何威胁。

那挨了一记重拳的英俊青年肚子仍在隐隐做痛,心有不甘,他随手从地上拣起一根棍子,咬牙切齿向杜小凤走过去。

“大海!”小峰喝祝蝴,摇头道:“要教训他,我们可以等一会慢慢的玩,现在,咱们先和晓娟谈谈正事。”

“哼!”英俊青年冷哼一声,站在杜小凤面前,暗暗运气,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另外几人则向何晓娟慢慢围过去。

何晓娟左手不留痕迹的背到身后,摸到后腰裙带处,里面别有一台手机,只要按动“拨出”键,将电话拨打出去,无需说话,帮会中那数十名她早已经安排好的姐妹自然会过来帮忙。

她并不傻,事先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以防万一。

小峰笑呵呵看着她,眼珠提溜乱转,问道:“这小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何晓娟沉住气,尽量不让自己脸上的表情发生变化,一边慢慢从裙带下抽出手机,一边淡然道:“朋友。”

“朋友?”一名大眼青年怪笑道:“什么朋友?床上的朋友吗?哈哈!何晓娟,你的眼光也太差了,怎么找上个小孩子,我们这几个人里,随便挑出哪一个不都比他强得多嘛!”

另有一白面青年手中提着一瓶可乐,从口袋中掏出两颗小药丸,仍进瓶中,摇晃几下,向何晓娟面前一递,诡笑道:“想不想尝尝?”

何晓娟眉头一皱,右手挥向青年手中的瓶子,娇叱道:“滚开!”

“呦!”白面青年忙收回手,十分宝贝地两手握着可乐瓶,笑道:“这东西很贵的啊,而且,上次你的朋友们就是喝了这个才飘飘欲仙的,你不想感觉一下那是什么滋味吗?”

何晓娟又羞又怒,脸色变成异常红润,娇喘连连,傲人的胸脯起起伏伏,让几个青年看得心痒难耐。名叫大海的英俊青年转头淫笑,说道:“何晓娟可是浩阳有名的大美人,平时在学校里,高高在上,看都不看我们一眼,不知道搞到床上,还会不会那么清高,哈哈!如果凌哥知道咱们把她搞上手,不知道会给我们什么奖赏,惦记好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没想到,今天你竟然领着一个软蛋送上门来了,兄弟们,今天可不能把她轻易放跑了!”

“嗤!”白面青年大笑,晃着手中瓶子,得意道:“那还用说嘛!而且有这个东西,就算石头也能变疯狂,哈哈……”说着,两只贼眼在何晓娟浑身上下游动,伸出舌头,添添有些干燥的嘴唇。

他的目光,让何晓娟觉得恶心,不过,她默默忍受了,现在,裙带下的手机已经完全拿了出来,她在探摸“拨出”键的位置。

这时候,小峰突然走到她近前,缓缓贴进,手指在她白皙细嫩的面颊上轻轻划动,并在她耳边吐着热气,嘿嘿笑道:“不要在我们面前耍这种小把戏,好吗?”说着话,他猛然抓住何晓娟头发,用力一扯。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吃痛的向前踉跄两步,小峰借机一把夺过她拿在背后的手机,低头瞧了瞧,嘻嘻笑道:“诺基亚的,不错嘛!”嘴上这么说,手中动作可没停,几下将手机电池卸下来,揣进口袋中,歪头有趣地看着她,说道:“我看,今天还能有谁来救你!”

何晓娟大惊失色,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能看穿自己藏于背后的动作。

见她表情惊慌又迷惑,对方那八人同时哈哈大笑,小峰说道:“难道你忘了我们是靠什么吃饭的吗?察言观色可是我们的强项,特别是对女孩子。你以为你的小把戏能瞒过我们的眼睛吗?哼,那就太小瞧我们吉乐帮了。”

大海笑道:“象何晓娟这样聪明又漂亮的女孩,可是不少人梦寐以求的对象,一定能值个好价钱呢,特别在网上……”

小峰闻言皱眉,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海识趣地闭上嘴巴,耸耸肩膀,嘿嘿干笑两声。

大海道:“干正事要紧,把东西给她灌下去,至于那个小子,交给明哥他们处理。”

“好!”另外七人答应一声,不再多话,纷纷向何晓娟围了上去。

白面青年性格最急,也是几人中最好色的一个,其他人未等到近前,他先第一个扑上前去。

何晓娟是飚风战对的老大,并不是白给的,别看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孩,但打起架来却丝毫不逊色男生。

见白面青年向自己扑抱过来,心中恨意大起,对方这些人中,她最讨厌的就是他。何晓娟临危不乱,向旁边一闪身,躲开白面青年伸来的双只“魔掌”,借他收力不住,身子前扑时,突然伸手放在他后脖根上,用力向下一按,同时,膝盖高高抬起,正顶在白面青年面门上。这一击,可谓是结结实实,还好,她毕竟是女孩子,力气不大,不然,这一下足够白面青年漂亮的鼻梁塌下去的。

即使如此,白面青年仍忍不住怪叫一声,鼻口窜血,捂面摔倒。

吉乐帮不擅长打架,看见血后,那白面青年更是发出如同杀猪般的嚎叫声,满地翻滚。

另外几人,包括小峰在内,心中骇然,再不敢存有丝毫的大意,一拥而上,将何晓娟围在正中。

随着小峰一声喝叫,七个青年同时出手,使出尽是下三烂的无赖打法,又是搂腰,又是抱腿,还有人抓头发,掐脖子,在他们七个人的围攻下,何晓娟根本无处可躲,挥臂打翻正前冲来的一个青年,腰身被人从后面死死抱住,她气得玉面通红,刚想回手攻击,头发又被左侧的大海抓住,何晓娟暗中直咬牙,想也没想,一把抓在大海的脸上,后者痛得哎呀一声,脸上立刻出现四道血红的爪痕,他尖叫着退后两步,可手却未松,抓着何晓娟的头发,用力的又扯又拽,她痛得眼圈微红,紧咬牙关,剧烈地挣扎着,这时,她两腿分别又让两人牢牢搂抱住,那两青年齐用力一抬,何晓娟顿时站力不住,惊叫摔倒,不等她翻身,几名青年分别扑上前来,死死按祝糊双臂和双腿,无论她如何用力,再难动分毫。

这一通死缠烂打,前后没用上十几秒钟,却让七个青年呼哧呼哧大喘粗气。

大海小心翼翼地从口袋中掏出一只小圆镜,照了照面颊,看到那四条爪痕后,他气得大声怪叫,怒气冲天,对着呈“大”字形躺在地上的何晓娟小腹,狠狠踩了数脚,连连骂道:“***,贱人,贱人……”

何晓娟痛得差点昏死过去,不过她咬住嘴唇,硬是挺住没叫出声来。

小峰嘘了口气,对已站起身、看着手中血迹不知所措的白面青年喝道:“贵华,别她妈发呆了,快点把东西给她灌下去!”

白面青年艰难地咽了口吐沫,擦擦脸上的血,喃喃道:“小峰,我……我出血了,好多血……”

“***!”小峰急得直翻白眼,叫道:“死不了啊!快点把饮料拿过来,妈的,该死的你,不要耽误时间了!”

“哦……噢!”白面青年在怒视下拎起放在一旁的可乐瓶,一步三摇的走过来。

小峰对另外一名青年道:“把她的嘴撬开!”

那青年恩了一声,伸手去扒何晓娟的嘴。可是,她将嘴咬得紧紧的,任他怎样用力,就是难动分毫。时间不长,何晓娟没怎么样,他到累得气喘吁吁,说道:“小峰,她嘴闭得太紧了,我撬不开!”

“你他妈猪头啊!”小峰挥手一巴掌,拍在那青年脑袋上,怒骂一声,接着他一翻身,骑在何晓娟身上,伸手掐祝糊鼻子,冷笑道:“不能喘气,我看你的嘴巴张不张,我看你还能挺多久!”

鼻孔被堵死,无法呼吸,一时片刻还好说,时间长了,谁都憋不住气。

何晓娟想要搬掉鼻子上的手,可是她手脚一动不能动,急得香汗淋漓,想不出一点办法。只一会工夫,她肺部氧气消耗殆尽,她是不想张嘴,可在这时候,缺氧的身体也不受她所控制,小嘴不自觉的张开,贪婪地大口大口吸气。

小峰得意的大笑两声,两只手掐祝糊粉腮,用力一捏,何晓娟迫不得以张大嘴巴,看着白面青年笑无好笑地拿着可乐瓶走到自己近前,她闭上眼睛,委屈的泪水顺眼角流出。

吉乐帮众人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何晓娟一人身上,谁都没注意到后面的杜小凤早已将腰板挺得笔直,脸着挂着让人读不懂的微笑,正兴趣十足地看着他们上演的这场好戏。

第四十三章 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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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怎么样,堂堂男子汉都不应该这样欺负一个女孩,而且还是一群人。”

这一句话,把八个青年齐齐吓了一跳,纷纷转过头,看清是杜小凤,再无其他人之后,方各自松了口气。

“小兔崽子,快他妈被你吓死了!”小峰正在兴头上,突然被他打断,心情不爽,对大海道:“大海,你不是想报仇吗,现在机会来了,别轻饶了这个小子!”

“嘿嘿!”大海扔掉粘满血污的面巾纸,提起棍子,面脸冷笑地向杜小凤走过去,他夸张地揉揉肚子,咬牙道:“小子,你刚才那一拳挺重的嘛,现在还让我感觉到很痛,我***要加倍偿还给你!”说着话,他已来到杜小凤近前,抡起棍子,恶狠狠向他脑袋上砸去。他使的力量不小,看他满脸通红,眼睛瞪得溜园的模样,恐怕把全身力气都用上了。

杜小凤暗笑,摇摇头,不躲不闪,只是微微将手臂一抬,用胳膊硬生生去接对方的棍子。

大海先是一愣,转瞬大喜,心道这是你自己找死,今天老子先把你胳膊打折!在后观战的另外七个青年也笑了,猜测杜小凤的脑袋一定是刚才被打坏了,不然谁会傻到用胳膊去招架棍子呢?

“咔嚓!”一声,大海的棍子结实砸在杜小凤的手臂上,手腕粗细的棍子应声而断,大海揉揉发痛的虎口,大笑道:“小子,我……”

他刚想说几句风凉话,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脖子却被杜小凤用那条刚把棍子挡断的手臂狠狠打中。

“咳……咳咳……”他捂住喉咙,干咳不已,又惊又骇,刚想退身,杜小凤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五指弯曲,如同鹰爪一般,扣住大海面颊,低喝一声,推着他向墙壁撞去。

“咚!”的一声闷响,大海整个人重重撞在墙上,特别是后脑,撞得最重,没有吭一声,人已彻底昏死过去。

杜小凤的手没有松开,仍旧按着大海的面颊,而此时,他木棍已经脱手,受杜小凤手上的力道,人软绵绵的挂在墙上。

“啊――”另外七个青年连同睁开眼睛的何晓娟,同时发出惊叫。

“不要怪我下手太重,而是你们的错误,无法让人原谅!”杜小凤收手,大海失去意识的身体这才顺着墙壁,缓缓滑倒。

天色越发昏暗,胡同内,也变得黑漆漆的,不过,却没有人忽视杜小凤眼中那不时闪烁的精光。

很亮,亮得吓人,也亮得让人不敢正视。

白面青年傻了,手指一松,可乐瓶咣当一声,摔落在地,他呆呆地问道:“你……你把大……大海怎么了?”

杜小凤向众人走过来,摇头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弄明白,你们用这样的手段欺负过多少女孩子?”

小峰打个激灵,颤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杜小凤笑了笑,悠悠道:“我是谁,这个问题有意义吗?”接着,他语气一寒,冷道:“放开她!”

说话时,杜小凤双眼精光四射,身上自然流露出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气势,那样的强烈,仿佛一团灼热的火焰,焚烧黑暗,将阴森的小胡同照着通亮。气势这种东西是看不见,摸不到的,但是很奇怪,却能让人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它的存在。至少小峰这七人都感受到了。杜小凤越走越近,他们每个人都感到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仿佛周围空气开始凝固,变成实质,压在身上,喘不过气来。

“放开她!”杜小凤的语气冰冷如霜,似来自遥远的冰川。

七个青年吓得一哆嗦,同时打个冷战,汗,顺着他们的额头滑下来。

小峰喘着粗气,眼珠提溜一转,快速地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小匕首,压在何晓娟的脖子上,声音颤声,道:“别……别过来,不然我、我杀她!”

杜小凤嗤笑一声,摇头道:“为男人留下一点尊严吧,不要再在女生面前丢脸了。”

小峰在手在剧烈抖动着,见杜小凤不为所动,他惊怕地大吼道:“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哼!”杜小凤脸上挂笑,嘴上却冷冰冰道:“你敢吗?你知道杀人的滋味吗?即使你不受良心的谴责,即使你能逃脱国家的法律,但那也会成为你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割破一个人的喉咙,因为体腔压力的关系,血会喷出两尺,会溅在你的身上,溅在你的脸上,如果伤口足够深,两截的血管和气管会一起弹出来,你甚至能听到其中发出的嘶嘶声音,那是被害者吸气但又吸不到气的声音,象是来自于地狱一样,而她的眼睛,会一直紧紧盯着你看,即使她已经死了,她的身体可能仍在有规则的颤抖、抽搐,因为失血过去,她的脸色会比白纸还白,因为缺少氧气,她的舌头会伸出口外……”

“呕……”杜小凤的话,别说小峰忍受不了,即使另外六人加上何晓娟,都已无法忍受,听得反胃,一阵阵干呕。

“别,别说了!”小峰从何晓娟身上站起来,挥舞着手中匕首,狂叫道:“不要说了!”

“杀人,不是那么简单的!”杜小凤已走到小峰近前,伸手抓祝蝴拿刀的手腕,微微用力,后者臂膀一麻,五指不觉地松开,当啷一声,匕首落地,杜小凤踩住,用力向后一甩,将匕首踢出老远,他暗中松了口气,笑眯眯道:“现在,你手上没刀了,你也可以先休息一会了。”说着话,他五指平伸,一记手刀打在小峰额头上,后者哼哧一声,直挺挺倒下去。

吉乐帮的人不擅长打架,他们最善于在女人堆里打转,现在见杜小凤如此厉害,举手抬足,便将两人击晕,一各个吓得魂飞魄散,再顾不上何晓娟,纷纷跳起身来,向胡同外跑去。

“今天,谁都别想轻易的离开!”杜小凤一晃身,如同一道闪电,追上前去,当他擦过一位青年身侧时,斜身一脚,踢在那人的软肋上,那青年惊叫一声,身子横着飞出去,正撞在胡同墙壁上,咚的一声过后,那人倒地,再也没站起来。

杜小凤怒意已生,哪肯放另外五人离开,几个箭步,跃过众人,在胡同口处将手臂一伸,冷笑道:“次路不通!”

五个青年象见到鬼似的,怪叫着又掉头跑,杜小凤如法炮制,冲人一人身侧后,一脚将其踢倒,几个来回下去,吉乐帮还保持清醒的只是剩下一个人,那白面青年。

何晓娟在后面看得清楚,暗中咋舌,她感觉自己太低估杜小凤这个人的实力了,吉乐帮这几个青年在他面前,相差甚远,无法同日而语,杜小凤简直如同猫戏老鼠一般,只几个照面,便将他们全部击垮。看来,能做无忧社老大的人,果然不简单!可何晓娟转念一想,又顿时觉得不是滋味,既然杜小凤这样厉害,他为什么不早点出手,非要等到自己被吉乐帮的人欺负够了才露出真本事。

难道,他是故意的?何晓娟开始磨牙。

最后那个白面青年斗志全失,吓得躲到墙根,哆嗦成一团,嘴里不停嘟囔着:“别打我,别打我……”

杜小凤气笑了,走上前,一把提起他后脖领子,什么都没说,拖着白面青年向何晓娟而去。

何晓娟面无表情,两眼直钩钩盯着杜小凤,腮帮子鼓得溜圆。

杜小凤多聪明,只看她的表情,已然知道她在因为什么生气,他将白面青年往地上一扔,笑眯眯道:“你决定怎么处置他?”

何晓娟暂时先将心中怒火压下去,看着白面青年,冷哼道:“吉乐帮里,属他最作恶多端,我要……”

不等她把话说完,白面青年连连摇手,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哭喊道:“何晓娟,不,何姐饶了我吧,我下次绝对不敢了!”说着话,他跪在地上,手脚并用,爬到何晓娟脚前,作势要抱她的腿,何晓娟秀眉大皱,狠狠一脚,踢在白面青年面门上。

“哎呀――”白面青年惨叫一声,仰面摔倒,半天爬不起来。

何晓娟不甘心,还想再上前猛打他一顿,杜小凤拉祝糊,摇摇头道:“我有话要问他。”说着,他走到白面青年近前,蹲下腰身,从他口袋中翻出几颗粉红色的药丸,问道:“这是什么?”

“是……是……”白面青年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来话。

杜小凤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随手拣起一块砖头,没等他举起来,白面青年吓得差点尿裤子,叫道:“别打,别打我,我说,这……这是迷幻药!”

“迷幻药是什么东西?”杜小凤只知道摇头丸,这种东西还没听说过。

白面青年道:“这是毒品的一种,和摇头丸差不多,人吃下以后会产生幻觉,感觉象在飘,世界的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够了!”杜小凤打断他的废话,接着问道:“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哦……”白面青年苦着脸道:“我……我不敢说啊……”

杜小凤掂了掂手中的砖头,冷笑道:“我想知道,你的脑袋和这半截砖头比起来,到底哪个会更硬一些!”

何晓娟在旁笑了,白面青年听完却哭了。他脸上又是血迹,又是鼻涕眼泪,加上泥污,混合在一起,成了一张大花脸。

杜小凤淡然道:“说吧,你的同伴都已经昏迷了,我敢保证,不到明天早上他们绝对醒不过来,没有人知道是你说的。当然,如果你骨头硬,我也很乐意打到你说为止!”

白面青年环视一周,见自己的七个同伴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他心中一颤,咽口吐沫道:“如果我说了,你肯放过我?”

杜小凤笑道:“我只知道,如果你不说,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白面青年肩膀踏下来,将心一横,道:“是……是明哥给我的。”

“明哥?”杜小凤细长的眉毛挑了挑。

白面青年忙道:“明哥你见过的,就是刚才在旱冰场里让我们出来的那个人!”怕杜小凤不记得,他又补充道:“那个大光头!”

杜小凤哦了一声,点点头,问道:“他是鬼飘堂的人吧!”

“恩!”白面青年有气无力的点下头。

杜小凤嘴角一挑,双眼眯缝着,看着手中的迷幻药,问道:“这种东西,他有很多吗?”

有何晓娟在旁听着,白面青年不敢说假话,因为他即使能骗得过眼前这个少年,也绝对瞒不过对他们内情比较熟悉的何晓娟。

他道:“在风铃旱冰场这一带,所有的摇头丸,迷幻药,都是出自明哥的手,具体有多少,那我就不知道了。”

“很好!”杜小凤满意地一笑,说道:“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鬼飘堂在风铃,一共有多少人?”

白面青年想了想,不太确定道:“大概有二十多人吧,哦……也可能有三十多。”

杜小凤站起身,对何晓娟道:“我要问的已经问完了,轮到你了,我想,你也应该有话要问吧?!”

何晓娟横了杜小凤一眼,并不领情,走到白面青年面前,抓祝蝴脖领子,问道:“那些害人的东西都在哪?如果你不交出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白面青年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东西,脸色一变,忙摇头道:“那……那些东西没在我这,都在凌哥和风哥的手里!”

何晓娟咬牙道:“你在骗我?”

“没有!绝对没有!”白面青年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急着满脸通红,大声说道:“我真的没有骗你,东西确实都在凌哥他们手上,你要知道,我们吉乐帮就是为他做事的,最后所得的利益,也是由凌哥来分的,我们只是一些小兵,那么重要的东西,凌哥怎么会放在我们手上呢?”

“该死!”何晓娟低声咒骂一句,阴沉道:“这么说,我留你也没有用了!”

“啊?”白面青年大惊失色,还想求饶,杜小凤一个箭步跨过来,在何晓娟出手之前,一拳击在白面青年的脖根,后者两眼一翻,迷迷糊糊昏了过去。

何晓娟气得一跺脚,怒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小凤叹息道:“他已经失去抵抗能力了,如果折磨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那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何晓娟冷哼道:“如果你知道他们以前的所作所为,那你就会明白,无论对他们使用什么样残忍的手段,都不过分!”

杜小凤正色道:“不管他们以前做过什么,那是他们的错,我希望,不要因为他们的错,而让你的心灵迷失方向。”

何晓娟看着杜小凤良久,幽幽长叹一声,别过头,未再说话。

杜小凤话锋一转,笑问道:“刚才,你好象在生气吗?”

何晓娟先是一愣,接着冷冷道:“你看呢?”

“为什么要生气?”

“你给我一个不生气的理由先?”

杜小凤笑得很真诚,也笑得很无奈,他耸耸肩,说道:“我救了你。”

“为什么不早点出手?”何晓娟气呼呼道:“既然他们在你面前如此不堪一击,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动手?”

“呵呵!”杜小凤轻笑,说道:“因为,我想让他们先给你个教训。”

“啊?”何晓娟一愣,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傻子,也不希望我的朋友把我当成傻子。”杜小凤道:“你把我带到”风铃“旱冰场,并且不让松林他们一起跟过来,应该没有那么简单,而是别有用意吧?”

自己的心事被人家一语道破,何晓娟粉面一红,态度仍然强硬,但语气却不那么坚决,狡辩道:“哪……哪有……”

杜小凤笑道:“看来,你还在把我当傻子,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帮你说好了。你和吉乐帮有仇怨,并且牵扯到鬼飘堂,凭你飚风战队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他们抗衡,所以,你想到了我,让我单独和你到风铃旱冰场来。你知道,只要吉乐帮的人见到你一定会起争斗,而我又不能脱离干系,会牵扯到其中,如果我能打垮他们,那当然最好,不过,这基本上不可能,因为正常情况来说,一旦动手,鬼飘堂的人会参与近来,我一个人,根本抵挡不祝蝴们,如果我打不过他们,最后受了伤,这样也合你的心意,如此一来,无忧社和吉乐帮的仇怨就结下了,早晚有一天,会找上他们报复的。无论怎么样,最终,你都是收益者,说白了,你想利用我帮你报仇,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吉乐帮究竟对你或者对你的朋友做了些什么?”

何晓娟越听越心惊,杜小凤从头到尾,说得一点都没错,就好象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将她心中所想,看得明明白白。

正如杜小凤所说,她是有意找他一起来的,并且也算到会和吉乐帮的人起纷争,打起架来,杜小凤再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最后肯定会受伤,他是无忧社的老大,他受了伤,无忧社不可能咽下这口气,定会找吉乐帮报复,那,正是她想看到的,当然,在风铃旱冰场打架也是很危险的,所以她事先已安排好人,以她手机为信号,只要她打出电话,无论说不说话,飚风战队的全体人员都会一起冲过来,即使打不过鬼飘堂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她算计得相当完善,但是,事情并未按照她所预想的那样发生。

何晓娟幽叹一声,低声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杜小凤轻轻一笑,说道:“是你先提出吉乐帮这个名字,而且你的神态和语气告诉我,你和这个帮会有很深的仇恨,当时,那只是我一个猜测,刚才通过你与他们的对话,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何晓娟道:“你很聪明,真的。”

杜小凤问道:“你和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何晓娟沉吟片刻,从昏迷不醒的小峰口袋中掏出自己的手机和电池,拉起杜小凤的袖子道:“我们先离开这里,路上再说!”

“好!”杜小凤点头,手臂微微一震,不留痕迹地甩开何晓娟抓住自己袖口的小手。

离开风铃旱冰场,杜小凤先回学校取出脚踏车,与何晓娟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此时天色已大黑,夜空无云,弯月高悬,繁星璀璨,霓虹灯点亮夜幕中的都市。

杜小凤推车,陪何晓娟缓缓而行,清凉的夜晚让人暇意,有美女相陪漫步更是一件美事。

他偏头看看何晓娟,在朦胧的月色下,她的容颜更显深刻,美丽绝伦,仿如天使。若是以前,自己和这样的女孩在夜晚一起回家,一定会心跳不已啊!杜小凤眯眼笑了。

沉默一段时间,何晓娟突然开口说道:“吉乐帮,迷奸了我的三个好朋友。”

杜小凤一震,即使早有心理准备,还是暗吃了一惊。见何晓娟面露悲色,他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是他知道,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他淡淡的哦了一声,等她继续说下去。

何晓娟苦涩道:“你不会想象得到,那样的事,对一个女孩的打击有多大。原来性格天真开朗的她们,一夜之间变得沉默寡言,常常背着人偷偷哭泣,你想象不到,原本七十斤重的身体,一周后,竟然只剩下五十多斤。”

杜小凤神情一黯,默然无语。

何晓娟眼圈红润,低声道:“更加可恶的是,吉乐帮拍下了当时他们做坏事的过程,并且以这为要挟,**她们第二次、第三次……最后,还逼着她们去网上聊天,脱光衣服给人看……”讲到这里,她哽咽地说不下去。

杜小凤从来没有想到,高中生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竟然能邪恶到这般地步,他们根本就不是人,若硬要说是人,也只是披着人皮的畜生。他开始后悔了,后悔刚才自己不应该拦阻何晓娟,正如她所说,无论用什么样残酷的手段施加在他们身上,都不过分。

“对不起!”他的声音,低得连他自己都快听不见。

“所以,”何晓娟抽泣道:“我恨他们,我恨吉乐帮的每一个人,更加恨鬼飘堂,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导演出来的,他们才是真正的背后黑手,为了钱,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夏夜无风,天气闷热,杜小凤却感到一丝寒意。他问道:“是鬼飘堂指使吉乐帮这样做的?”

“恩!”何晓娟点头道:“吉乐帮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如果没有鬼飘堂在背后支持他们,他们也做不出那么大的事情。刚才你也听见了,他们的迷幻药都是鬼飘堂提供的,刚才我向他们要的东西,就是那些录象片段,可是,却在鬼飘堂的手上,逼我朋友在网上陪人‘裸聊’,最终牟利的也是鬼飘堂!”

第四十四章 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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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聊?杜小凤以前听侯波提起过,是通过qq的视频聊天作为媒介,一方付钱,一方脱衣表演。在他想象中不可思议的事情,原来离自己这么近。他问道:“这么说,你的三位朋友到现在还没有摆脱他们?”

何晓娟道:“只要那些录象片段还在鬼飘堂的手上,只要她们还有利用价值,他们就不会放手的。”

杜小凤道:“为什么不报警?”

何晓娟苦道:“还有什么比女孩的声誉更重要呢?吉乐帮早已经放出话,如果她们报警,就把那些录象公布出去……”

“可恶!”杜小凤暗暗握拳。

何晓娟道:“我的三位朋友是受害者,可能还有更多的女孩也是受害者,我想为她们做些什么,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杜小凤苦叹道:“所以,你想到了我,还有无忧社。”

何晓娟垂首,偷眼看他,如同蚊音地问道:“你……不会怪我吧?”

杜小凤仰面,长吸口气,柔声说道:“其实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实情,我们成立无忧社,就是想去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鬼飘堂和吉乐帮可恶至极,即使你没要求我们帮忙,无忧社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帮助那些可怜无助的女孩,我们有这个义务。”

何晓娟身子一震,转过头,正视着他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我,有些不敢相信……”

杜小凤正色道:“不要被眼前的罪恶掩盖你的双眼,你要记住,邪恶永远不可能代表一切,人们的血,也并不都是冷的!”

何晓娟再也抑制不住眼眶中的泪水,哭泣道:“你,你真的会帮我?”

杜小凤拍了拍她肩膀,重重地点下头,说道:“放心吧,我,还有无忧社,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何晓娟不自觉的停住脚步,呆呆地看着杜小凤的背影愣神。后者回过头,望望天空,笑道:“快走吧,天已经黑了。”

何晓娟仰起头,和杜小凤在一起,她突然觉得黑夜并没有那么黑暗。

第二天,晴。浩阳风平浪静,可是在平静的表现下,却隐藏滚滚的暗流。

杜小凤召集无忧社骨干开会,他把昨天晚上自己的所见所闻,如数讲述一遍。

众人听后,震惊得半晌说不话。这等事,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以前只知道鬼飘堂涉及毒品,想不到连“黄”他们也粘上了。而最最不能让人原谅的是,他们竟然以无辜的女学生作为他们的摇钱树。张松林涨红着脸,骂道:“***,简直是群畜生!”

赵耀苦笑,说道:“真是有意思,越了解鬼飘堂越让觉得可怕。”

杜小凤道:“昨天,我把吉乐帮的人打伤,鬼飘堂一定会查出来那个人就是我,想来,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找上门来。”说着,他顿了顿,看向众人。张松林怒冲冲道:“找上门最好,我还怕他们不来呢!我倒要见识见识,鬼飘堂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张少成冷静道:“我想小凤说得对,鬼飘堂很可能在近期找我们进行报复,我们还是想些应对的办法才好,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张松林咬牙道:“我可不怕他们。”

杜小凤笑道:“我没有说你怕他们,当然,只是防守也不好,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啊?”众人皆是一惊,齐声问道:“小凤,你不是想主动去找鬼飘堂吧?”

“呵呵!”杜小凤轻笑道:“我正有这个意思,想来个以彼之道,还使彼身!”

张松林摇着大脑袋,愣然道:“小凤,我不懂你的意思。”

杜小凤道:“那些女孩被**时的录象在鬼飘堂手中,想凭一张嘴把它要回来,基本上没有可能,所以,我们只有想别的办法,逼他们把东西交出来。”

张松林嘟囔道:“让他们交出来,除非鬼飘堂老大的脑袋进水了……”

杜小凤双目一弯,笑眯眯道:“所以说,我们要创造个让他们不得不就范的条件,用他们最珍贵的东西来和他们做交换。”

张松林还是没听懂,眨眨眼睛,摇摇头。杜小凤笑着解释道:“鬼飘堂是靠毒品起家,他们最看重的也是毒品,我准备抢他们一批摇头丸,再以此为威胁,逼他们用那些录象片段作为交换,而且,我们社团不是很缺钱吗?我想鬼飘堂会很愿意帮助我们的!”

张少成惊道:“小凤,你准备抢鬼飘堂的摇头丸?那太危险了,而且涉及的事情也太广了,恐怕到时会超出我们的控制!”

杜小凤点头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不能看着那些女孩任意被他们利用、摆布,也无法再忍受让他们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下去,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做点什么。”

张少成仍然觉得这样太冒险了,说道:“我认为我们还是想些别的办法。”抢鬼飘堂的摇头丸,说起来简单,实际上会涉及到很多事情,到那时,无忧社和鬼飘堂的争斗将会立刻浮出水面,全面爆发,甚至可能将与鬼飘堂有联系的黑社会帮派都牵扯近来。

杜小凤苦笑道:“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少成,你还能想出更好的主意吗?这样做,会有危险,这点我知道,但是,如果因为有危险就不去做,那我觉得会对不起无忧社的名号,大家觉得呢?”

张松林挠挠头发,耸肩道:“你是老大,我听你的,你说一,我绝对不说二!”

于大鹏虽然未说话,但大点其头,表示赞同张松林的话。王风云笑道:“没办法了,已上了贼船,想下也下不去了。”

赵耀哈哈一笑,说道:“适当的找点刺激,玩点心跳,对身体有好处的,少成,你说对吧?”

张少成环视一周众人,无奈道:“只希望这个心跳,别太过火了……”

杜小凤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么,这件事就定下来吧。”

张少成看着他,暗暗发笑,感觉他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现在,他已经看不出这个少年心中在想些什么,他问道:“小凤,你打算怎么做?”

杜小凤道:“既然决定要抢,就抢他一笔大的,这样一来我们手中的筹码会多一些,谈条件也好谈。首先,我们要弄清楚,鬼飘堂的毒品都放在哪?松林,我记得你有个朋友在鬼飘堂卖摇头丸吧,你想办法从他嘴里得到一些消息。”

张松林知道他说的人是谁,正因为这个人,他才找张少成在小树林里决斗,结果不打不相识,还认识了杜小凤。他点头道:“你说得是阿乐吧,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阿乐帮鬼飘堂卖摇头丸是真的,不过他有没有加入,我就不太确定了,我去找他问问。”

“恩!”杜小凤想了想,叮嘱道:“问得时候小心一些,别表露出你的意图,虽然他是你的朋友,但也要防止他向鬼飘堂告密。”

“嘿嘿!”张松林拍着胸脯道:“小凤,这点你放心,我可不是傻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心里有数!”

“好!”杜小凤点点头,道:“得到准确消息后,我们再开会商议具体的细节,今天的事,大家都不要对任何人讲,知道吗?”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地答应道。

下午,何晓娟来找杜小凤。

她只是站在教室门口静静等他,依然引来不少学生的注目。在浩阳,并不缺少美女,但象她这样漂亮的,却找不出几个。

杜小凤出来后,更是引起学生们的好奇,不少人趴在窗户上张望,看他两人是什么关系。

杜小凤被众人好奇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拉着何晓娟快步穿过走廊,来到楼梯间才停下来,他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何晓娟玉面微红,有些紧张地问道:“我……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帮我?”她其实只说了一半,另外一半没好意思说出口。昨天晚上,她和杜小凤分手后,脑海中一直浮现出他的身影,还有他说得每一句话,以及在胡同里与吉乐帮对战时的犀利和风采,挥之不去,让她整晚辗转反侧,无法安下心来,那种感觉即甜蜜,又烦心,今天,她忍不住来找杜小凤,最主要的目的是想看看他。

杜小凤当然不知道这些,听完她的话,认真思考起来,琢磨该不该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她。思前想后,最终还是作罢,觉得还是不让她了解得太早才好,他笑了笑,说了个善意的谎言,道:“我暂时还没有想好,等我拿定主意后再告诉你!”

“哦!”何晓娟并没有过多的反应,看了杜小凤一会,不安地垂下头,可过一会,她又默默地抬起头。

杜小凤并不帅气,相貌可算清秀,要说漂亮,只是他的眉毛很漂亮,他也不高大,论身材,比何晓娟还矮一点,但是无法否认的是,他很特别,他的不同之处来自于内在。幽深的眼神,仿佛巨大无底的黑洞,可将任何人目光吸入其中,无法自拔,他的身体里好象蕴藏着一股庞大的力量,无论谁接近他,都能感觉到那种可焚烧一切的火热与能量。

见何晓娟呆呆地望自己,杜小凤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问道:“我脸上是不是长花了?”

“啊?”何晓娟被他说得一愣,紧接着不好意思地连连摇手道:“没有,没有!”

“哈哈!”杜小凤笑出声,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难道自己长得真那么可怕吗?无奈摇头,说道:“我要回去上课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耳中传来杜小凤爽朗的笑声,何晓娟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招呼也没顾得上打一声,转身快速跑下楼梯。

望着她背影,杜小凤暗中好奇不已,感觉她和昨天好象不太一样。

张松林的办事效率很高,没等到放学,便把杜小凤交代的事情探听个十之八九。

他把杜小凤从教室中拉出来,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说道:“小凤,我找到阿乐了。”

“哦?”杜小凤一喜,忙问道:“从他那里有没有得到有价值的消息?”

张松林道:“小凤,我已经问清楚了,阿乐虽然没有正式加入鬼飘堂,但他知道的内情却很多。他说鬼飘堂的摇头丸和迷幻药都是从黑社会帮派手中进货的,而魏广凌和风真并不直接接触毒品的买卖,一切都是由个叫李明的人来做的,我想,这个李明,很可能就是你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大光头――明哥!”

“原来是这样。”杜小凤若有所思,顿了一会,他又问道:“知不知道这个李明手里能有多少毒品?”

“这就很难说清楚了。”张松林摇头道:“除了鬼飘堂核心的那几个人,其他人恐怕都不会了解内情。但是我从阿乐那里了解到,鬼飘堂每周周日会进货,想来,那时侯他们手中的毒品应该是最多的时候!”

“周日?”杜小凤托腮算了算,喃喃道:“这样说来,我们还有几天的时间进行准备。”

张松林一震,问道:“小凤,你真打算动手去抢啊?”

杜小凤恩了一声,充满自信道:“不要担心,松林,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张松林不解地问道:“小凤,你为什么这样有把握?”

杜小凤笑道:“我昨晚卜了一卦,卦是吉卦。”

“哦!啊――?”张松林先是随意地应了一声,可马上又瞪大眼睛,惊问道:“卜卦?”

“呵呵!”杜小凤笑道:“放了告诉你,我会卜卦的。”

“老天!”张松林摇头道:“那种东西怎么可能相信呢,小凤,咱们要干的可不是小事情,开不得玩笑的!”

“我没有开玩笑。”杜小凤正色道:“按照卦意来看,只要我们算计精确,行动得当,成功的希望将会很大。”

“天啊!”张松林象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拍拍脑门,摇头苦笑。

要制伏这个李明,并不容易。杜小凤通过何晓娟以及其他的渠道了解到,李明在鬼飘堂可算是前五号的人物,二十岁出头,是社会上无业的混混,后来加入鬼飘堂,很快得到魏广凌的信赖和重用,基本上把所以毒品买卖全权都交给他一人去管理。

他常年呆在风铃旱冰场,一是负责看管那里的场子,再者他也是鬼飘堂向外扩散毒品的中心。

他本身的身手已不简单,十个八个汉子根本到不了他近前,而且他下面还有三十多号社会闲散青年做他的打手,这些人不是学生,经常参与真刀真枪的打架斗殴,下手凶狠,没轻没重,打架不要命。

杜小凤已考虑到,凭现在无忧社的实力,不能与人家硬拼,自己这些人毕竟都是学生,动起手来,难免吃亏。

最好的办法是可以避开这些人,等到李明落单的时候,将他制伏。

这几日,杜小凤每天都让不同的人混进风铃旱冰场内,查看李明的一举一动。

李明是个有规律的人,或者说他是个严谨的人,每天早上六点多准时到达风铃旱冰场,中午领十来个人去附近的饭店吃饭,晚上则让手下到外面带些便餐回来,草草吃一顿,等到晚间十点多旱冰场关业,他带领手下人回家。一天的时间里,李明只有中午会从风铃旱冰场出来,而且还要带十多号人,光天化日之下,想无声无息将他擒住,不太可能,晚上,他那些手下会陪他回家,也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下手。杜小凤想来想去,又和张少成等人商议之后,将行动的时间点定在了早上,周一的早上。

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

周日,午后,杜小凤坐在家里看书,手机突然响起,拿出一看,原来是张松林打来的电话。接通后,电话中传出张松林焦急的声音:“小凤,我得到准确消息,今天晚上七点,李明会去接货!”

接货?啊!杜小凤马上反应过来,是接毒品,他怕父母听到,忙关上房门,小声问道:“知道和哪个帮会交易吗?”

“那我就不清楚了。”

杜小凤寻思片刻,压住激动的心情,冷静问道:“他会带多少个人?地点在哪?”

“大约有十多人,地点是在‘风铃’北面的郊区。”

“啊!”杜小凤疑问道:“这消息从哪来的?”

“是阿乐告诉我的。”

“真的可靠吗?”杜小凤有些不放心。

“没有问题!中午我刚刚请他吃了一顿饭,把他灌多了,酒后说得话不会错,我了解他这个人。”

“好,我知道了。”杜小凤足足沉默半分钟,说道:“松林,联系少成和阿耀他们,下午两点,我们在林海公园聚会!”

“是!”

晚间,风铃旱冰场北侧郊区。

此处距离风铃不算远,只有两里地左右,但这里却可算是城市边缘,地广人稀,放眼望去,都是田地。道路两旁,布满密集的树林,只是晚间七点多,这里已少见行人经过。

张松林、于大鹏两人就潜伏在树林当中,身后还有三十多号无忧社的精锐人员。他们皆穿一身黑衣,藏身在阴暗的树林内,如果不发出声响,即使有人走到近前都难以发现他们的存在。他们在这里等,即等杜小凤,也在等李明。

张松林不时低头看手表,向风铃旱冰场的方向张望,焦急道:“小凤怎么还不来呢?”

于大鹏心中也很急,不过他为人冷静,喜怒无形于色,淡然道:“应该快了。”

“唉!”张松林叹口气,嘟囔道:“真是急人啊,如果这时候李明从咱们这经过,你说我们是上还是不上?”

“呵呵!”于大鹏摇头苦笑,道:“咱们的老大很聪明,不会让这样的疏忽发生的。”

“张哥,有人来了!”二人正说着话,右侧一青年低声叫道。

“哦?”张、于二人齐刷刷向青年所指方向看去,只见道路上走来三人,虽然天色昏暗,距离较远,众人还是通过衣着判断出,那是一男两女。

“是……是小凤吗?”张松林觉得三人中那个男人的身形眼熟,走路姿态和杜小凤极象,但是他想不明白,小凤找来两个女人干什么。于大鹏也大为不解,眉头系个疙瘩。

等三人走近后,众人看清楚了,那不是杜小凤还是谁?

张松林揉揉鼻子,低喊道:“小凤!”

杜小凤停住身,转头向树林内望了望,咧嘴笑了,走上前,说道:“你们藏的地方还真够隐蔽的,如果不叫我,我还不会发现呢!”等他三人近入树林中,众人将目光纷纷投向和他一起来的两个女孩身上,其中一个张松林很熟悉,那正是何晓娟,另外一位则看起来眼生。他好奇地问道:“晓娟,你来干什么?”

何晓娟一笑,说道:“是你们的老大找我来的。”

“啊?”张松林不解地望向杜小凤。后者眯眼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兵法三十六计中不是有一条美人计嘛!”

张松林愣然问道:“小凤,你不是打算用晓娟把李明勾引到树林中,趁他想入菲菲的时候,我们再突然出现一棍子把他打晕吧?!”

杜小凤笑道:“虽然不是,但也相差不远,你知道李明用什么交通工具吗?”

张松林茫然道:“交通工具?哦……这点我还真没有弄清楚啊!”

杜小凤一笑,说道:“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交易,又是郊外,他不可能步行吧,我猜想他们应该是坐车或者骑摩托车,若在急行中,我们偷袭恐怕很难会成功,被李明逃脱的几率也比较大,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在路过我们埋伏的地点时能停顿一下,哪怕只有几秒钟,这对于我们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张松林闻言,一拍脑袋,挑起大拇指,佩服道:“对啊,小凤,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何晓娟和另外那位女孩都被他逗笑了。杜小凤说道:“想让他们在飞驰中停车,只有用能让他们心动的东西做诱饵,而最能让男人心动的,只有金钱和女人,前者我找不到,但是却找到了后者,而且还是那很漂亮的女孩哦!”

何晓娟闻言,玉面粉红,偷眼瞧瞧杜小凤,再看看其他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还好,树林中黑暗异常,没人注意到她的窘态。

张松林哈哈大笑,他不得不承认,杜小凤比他想的要周到得多,也比他要聪明得多。他乐道:“既然做诱饵,只找晓娟一个人来就好了,干吗还多找一个人呢?”

杜小凤笑道:“夜黑风高,又在临近郊区的地方,一个女孩在路上行走,比较容易引起人的疑心嘛。”

“唉!”张松林叹了口气,心里对杜小凤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连这么一个小细节他都想到了,看来,李明今天是注定要走霉运。

等到晚间八点多,道路北方隐约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张松林和于大鹏两人相视一眼,纷纷点点头,暗叫一声厉害。

真被杜小凤算中了,李明等人确实不是步行。

第四十五章 抢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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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凤拍拍何晓娟二人的手臂,正色道:“这回,就看你俩的了,小心一点。”

“我知道了!”何晓娟一笑,准备往外走,杜小凤仍不放心地拉祝糊,又叮嘱道:“不要刻意勉强,即使李明他们不停车,你俩也要象没事人一样,正常往前走。”

“恩!”何晓娟与另外那个女孩明了地点点头,从树林中钻出来,走到道路中央,先向风铃旱冰场的方向跑了一段,然后再转身,缓缓向杜小凤等人所在的位置走过来。两人走得很慢,她俩在算对方到来的时间,若能让李明等人在杜小凤他们埋伏的道路前停下车,那是最理想不过的了。

黑漆漆的夜幕中,闪起一颗小光点,接着,又闪起一颗,两颗……时间不长,道路尽头的方向亮光闪闪,二十多盏车灯连成一片,好似一条火龙,煞是壮观,伴随而来的轰鸣声越来越大,震人耳膜。

杜小凤透过树木间缝隙,遥望车队的方向,两眼眯缝着两条小细缝,长长的眉毛随之高高挑起。

亮光越来越近,人们看清楚了,那是将近二十辆摩托车,车上有坐一个人的,也有坐两人的,人数加在一起,在三十往上。

张松林、于大鹏等无忧社众人开始紧张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与鬼飘堂争斗,心中对他们长久以来的恐惧感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消除的,要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几乎每个人手中都见了汗。而且,根据情报说对方只有十几个人,可是现在看来,远远超出这个数。人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杜小凤,不过令大家惊奇的是,他脸上丝毫没有紧张的表情,反而在笑,翘起的嘴角让人感觉到他的轻松,而幽深坚定的眼神则让人看到了他的自信。

杜小凤即使不用转头查看也能猜想得到众人心中的惧怕,他微微一笑,悠悠说道:“鬼飘堂和我们一样,同样都是人,一棍子打下去同样会吃不消,我相信,今天,胜利的一方将是我们,明天,每个人都将会知道,无忧社已踩到了鬼飘堂的头顶上!”

众人闻言,纷纷握紧了拳头,一股无法言语的力量从心底深处生出,他们觉得只要有杜小凤在,似乎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鬼飘堂,也并非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杜小凤成功地将他的自信传给身边每一个人。

何晓娟与另外那个女孩算计得相当精确,当两人走到杜小凤等人埋伏好的道路前,对方车队也刚好到了。

第一辆摩托车没有停,飞驰而过,接着,第二辆、第三辆也从二人身边穿过,疾风将她俩裙角高高卷起。

见他们丝毫没有停车的意思,何晓娟暗中虽然焦急,不过脸上假意露出惊慌之色,忙按住裙围,拉着同伴躲闪到路边,眼中充满惧怕。一旁树林中的张松林也有些沉不住气,抓紧钢管,肩膀一晃,作势准备冲出去。杜小凤一震,忙拉祝蝴胳膊,默默摇头。

张松林深吸口气,压住骚动急噪的心情,左手狠狠抓住树干,钢牙紧咬。

正在这时,吱嘎一声,一辆摩托车在二女身边停下,车上两个青年年岁不大,身穿黑衣,摘掉安全帽,四只贼眼不怀好意的在何晓娟与另外那女孩身上游动。这两人停下车,其他人也纷纷停下来,已先行过去的数辆摩托在道路中央打个转,又开了回来。

“怎么回事?”后面一辆大型号摩托在两个青年面前停下来,摩托车上的骑手未戴安全帽,二十岁左右,大光头,脸上戴副墨镜,狮鼻海口,相貌凶恶,不象善类,话虽然是对那两青年问的,但眼睛却在看何晓娟二人,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艳。

何晓娟和另外那名女孩皆未穿校服,后者穿着简单的t恤和短裙,身材娇小玲珑,模样可人,带股特有的少女风味。

何晓娟上身是一件白色紧身衬衫,领口遮不住胸峰丰满的凸起,两颗扣子未系,却好似被逞开,露出下面雪白的肌肤,惹人遐想,下面齐膝白裙,两条如玉小腿纤细修长,脚上白色凉鞋,包不住粉嫩如珠的脚趾。整个人看上去,性感迷人,勾人魂魄。

眼前这个光头她认识,生怕自己被对方认出来,她假装表现出女孩的羞涩,深垂下头,慌乱的不敢正视对方。

何晓娟头垂得很低,飘长的黑发遮住面孔,让人看不出她的模样,即使如此,那傲人的身材仍将对方众人的目光牢牢吸引住。

丰满的身材,性感的衣着,加上小女生的清纯与羞涩,组合在一起,可让任何一个男人疯狂。

光头青年嘿嘿笑了两声,有意无意起摸了摸身后背包,接着又警惕地四下看了一圈。

周围一片漆黑,静悄悄的,除了自己这群人,再找不出一条鬼影子。望了片刻,他放下心来,回手从后车座拿起一顶安全帽,同时目光飘到何晓娟的领口处,只差没流出口水,身子向前凑了凑,问道:“小妹妹,这么晚了要去哪?我送你吧!”

“不……不用了……”何晓娟心中暗喜,脑袋却连连摇晃,头也没敢抬,拉起身旁的女孩就想走。

见状,光头青年更是大感放心,胆子也大了,他打个指响,顿时有两辆摩托车横在何晓娟二人面前,挡住去路。

身材娇小的女孩脸色一变,颤声问道:“你……你们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一名青年怪笑道:“我们老大好心好意要送你俩一程,不要不领情啊!”

女孩紧张地肩膀颤抖,结巴道:“我们都说不用了。”

“切!”青年哼笑一声,随手从车座下方抽出一根钢管,重重敲了敲地面,冷笑道:“小姐,你要是这么说就太不给老大面子了,老大要是生气,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何晓娟惊问道:“你们……要怎样?”

“呵呵!”青年怪笑道:“只想让两位陪兄弟几个玩玩!”

“对不起。”何晓娟不肯就范,低着头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她话说得强硬,但任谁都听得出来,她在害怕。

“开玩笑!你以为我们是什么人,你想走,就能走得了吗?”又有几名青年骑车上前,拦住准备绕弯而去的何晓娟二人。

光头青年不耐烦地看了看表,他心中有事,不想纠缠下去耽搁太多的时间,但举目瞧瞧靓丽诱人的何晓娟,又一阵心痒,对这到嘴的极品美味不甘心就此轻易放过,他稍微寻思了一会,将车熄了火,飘身下来后,走到何晓娟近前,抓祝糊手腕,笑道:“小姐,陪我吃顿饭,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我没有兴趣!”何晓娟用尽全力,企图挣脱他的控制,可是她的力气与光头青年比起来,相差太远,无论如何努力,对方连动都没动。她无济于事的反抗,更增强了光头青年的征服心理,得意的大笑两声,另只手托住何晓娟的下巴,笑道:“先让我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模样!”说着话,他手掌向上一抬,何晓娟受力,高高的仰起头。

当光头青年看清她的模样后,为之一愣,疑道:“你是……”

“不记得我了吗?”何晓娟脸上的惊慌一扫而空,用力甩掉下巴上的贼手,同时下面狠狠踢出一脚。

“何晓娟!”光头青年惊呼一声,忙抽身后退,他躲得够快,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何晓娟这脚重重踢在他小腿上。

“哎――”她力量不大,但这一脚也让光头青年痛得一咬牙,闷哼一声,退出四五步,弯腰揉了揉疼痛不已的腿骨,对左右怒声道:“她是何晓娟,抓祝糊!”

他话音未落,那三十多青年没等作出反应,只听路旁的树林中哗啦啦传出一阵声响,从中奔出无数黑衣人。

这些人一各个黑衣黑裤,鼻下蒙着黑巾,手中清一色的钢管,如同下山猛虎,出来后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打,碰人便砸。

只接触的一瞬间,鬼飘堂就有五六名青年被打下摩托车,鼻口窜血,倒地不起。

光头青年哎呀一声,暗叫不好,一时间搞不清楚对方是什么身份,只是知道自己落入人家的圈套,也顾不上一旁的何晓娟,快步往自己的摩托车方向跑。他快,有人速度也不慢,一位高瘦蒙面青年早一步来到摩托车近前,举起手中钢管,未打向光头青年,反而砸在插在摩托车身的车钥匙上,喀嚓一声,露在外面那半截车钥匙被打飞。光头青年气得暴跳如雷,先不说没了钥匙无法开车,单这辆摩托可是他省吃俭用赚数月的钱新买的,平时当成宝贝,谁都不让碰,现在眼睁睁看着爱车车身被人砸出个大凹坑,眼睛都红了,他怒吼一声,向高瘦蒙面青年扑去。

他运足全力,速度极快,高瘦青年刚刚将钢管收回,他已到了近前,二话没说,抬手一拳狠击青年面颊。

高瘦青年心中暗震,叫道:好快的速度啊#蝴忙低身躲闪,同时钢管向前一刺,猛击对方小腹。

现在光头青年加了小心,只是微愕一下,接着冷笑出声,也不躲避,用力抬膝,将高瘦青年刺来的钢管撞偏,不等他反应,至上而下,又是一拳。这一拳又快又狠,高瘦青年连避让的意识都未生出,太阳穴被他打个正着。

他闷哼一声,斜着踉跄出数步,脑中昏沉,眼前直闪金星,身子连连打晃。

光头青年恨他恨得要死,哪肯轻易放过他,一个箭步又窜上前,抓祝蝴脖领子,恶狠狠挥出一记重拳。

高瘦青年本能反应的举起手臂格挡,嘭的一声,对方拳头正打在他小臂上,只觉得臂骨先是一麻,接着疼痛欲断,青年将牙关一咬,硬是没叫出声,用尽全力,将身子向对方撞去。光头青年怪笑,微微侧身,然后暴喝一声,抓住青年脖领子的手顺势一拉,高瘦青年腾空飞起,一头扎进路旁的草丛中。

“妈的,竟然敢惹到我头上,今天看我怎么教训你!”通过刚才的一番交手,对方身手虽然不错,但无论力量上还是打仗的技巧上,都不象黑道上的人,这让光头青年安心了不少,更是不肯善罢甘休,当他准备再次冲过去时,一位少年拦祝蝴去路。

他十四五岁的年纪,面白如玉,细眉虎目,相貌清秀,一副少年书生的模样。他是这群黑衣人里唯一未蒙面的人。

象这样的少年,光头青年根本不放在眼里,上下打量他两眼,大嘴一撇,怒声道:“滚开!”说着话,伸手去划少年的脖子。

少年身子向后一仰,同时小退半步,青年的手指尖在他鼻梁前方扫过。他虎目弯曲,笑问道:“你是李明吧?!”

光头青年一愣,即因为少年轻松闪过自己的一击,也因为他一下子喊出自己的名字。他开始仔细打量这个少年,越看,越觉得眼熟,皱起眉毛,问道:“我们以前见过?”

少年点头,肯定道:“见过!”

李明回想了半晌,脑海中找不到一点印象,没等他说话,少年看向他身后的背包,又问道:“那是你们新进的货吧?”

呀?李明暗吸一口冷气,马上明白对方来意不善,凝声道:“你想怎么样?”

“呵呵!”少年一笑,将手伸到李明面前,说道:“把它给我!”

“给你?”李明怒极,放声大笑,道:“小子,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吗?你知道它值多少钱吗?你的胃口太大了吧,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少年耸肩,笑道:“我们见过,在风铃旱冰场里,只不过那时我是被人打躺在地上,想来高高在上的明哥不会把我放在心上的。”

经他这么一说,李明猛然想起来了,这个少年,不正是上次被吉乐帮那几个小白脸打趴下的小子吗?当时自己真的没有太在意他,只记得他和何晓娟在一起,后来,被带到旱冰场后身的胡同里,结果吉乐帮那几个小白脸有去无回,直到关业时才在胡同里发现早已昏迷不醒的他们,因为这件事,自己还被凌哥训了一顿。他惊讶道:“我想起来了!你叫,杜小凤吧?”

少年笑眯眯道:“没想到,你还会知道我的名字。”

李明面色阴沉,冷道:“吉乐帮几乎全军覆没,那也是你的杰作吧?!”

杜小凤道:“算不上杰作,我后来才发现,当时下手实在太轻了些。”

“哈哈!”李明仰面大笑,说道:“杜小凤,我正想去找你,没想到你今天倒送上门来了……”

“不要这么说。”杜小凤摇摇手,打断他的话,环视一周,看过场中的局势后,脸上笑容更深,说道:“今天,你身上的东西我要定了!”

“只怕你没那本事!”说话时,李明也在偷眼观瞧场中情况,只见己方那三十号人与对方混战在一起,由于被打个措手不及,刚开始就吃了大亏,数人脑袋被打开花,鲜血直流,倒地不起,加上自己人基本都骑在摩托上,困在一起,挤成一团,行动不便,混乱不堪,根本抵挡不住对方的冲击,时间不长,已开始溃败。这样下去,再过不了多久,恐怕自己人都会被人家打躺下。看到这里,他也急了,不再和杜小凤多话,横扫一退,斜踢向他脖颈。

刚才,那高瘦青年正是张松林,他与李明的对战,杜小凤在旁看得清楚。张松林身手已不简单,但在李明面前,没走过三招,可见他的厉害。杜小凤脸上轻松,暗中可加了小心,见对方一腿扫来,气势汹汹,不好硬接,他向下低身,小心躲过。

哪知李明这一腿只是前招,后面还跟有续势,见他弯腰躲闪,心中一笑,生生将腿停在杜小凤头顶上空,然后用力往下猛砸。

啊?杜小凤吃了一惊,这李明身手果然犀利,有独到的地方。他不敢怠慢,双臂交叉,向上一擎。

嘭!李明这腿正砸在杜小凤手臂上,后者不等他收招,发力直起身,同时双臂往上一扬。

李明受力,站立不稳,连退数步,身子晃了几晃,总算堪堪稳住。他惊讶地看着杜小凤,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这招,在争斗时不知让多少人吃过亏,没想到竟然被一位少年轻松化解。他惊问道:“你……你学过武术?”

“哈哈!”杜小凤笑道:“打人的招势我没学过,但是‘打鬼’的倒学过一些!”他说的鬼,无疑是指鬼飘堂。

“小子,你找死!”李明气得满脸通红,鬼飘堂什么时候受人如此轻视过,而自己又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小瞧过,况且对方只是个少年。怒火直冲顶梁,心中起了杀意,他扯开衣扣,从后腰上抽出一把尺长的开山刀,大吼一声,冲到杜小凤面前,当头就劈。

他下了死手,这一刀若劈中,凭他的力气,足可以斩下人的半个脑袋。杜小凤暗皱眉头,讨道:好狠毒的手段!心中火烧,脸上依然轻松挂笑,身子向旁一闪,横着跨出半米,开山刀闪烁寒光,挂着冷风在他左肩外侧划过。

杜小凤趁机近身,迎面一拳,击向李明胸口。

李明并不躲闪,甚至防也没防,回手一刀,斩向杜小凤脖颈。他见杜小凤年轻,力量应该不大,准备自己硬接对方一拳,也要让他见血。李明回刀太快,杜小凤这拳即使能打到他身上,自己也会被他的回手刀殃及。他脑中思绪急转,冷笑一声,拳到对方胸口时并未打下去,而是向上一抬,中指弹出。“啪”的一声,他这指正好弹在李明颈前的天突穴上。

后者眼看自己的刀要劈中杜小凤的脖子,正考虑下手该重还是该轻时,自己脖根突然发麻,一口浓痰卡到嗓子眼上。

李明一口气回不过来,完全出于自然反应地躬下腰,“咳咔”咳嗽数声,劈刀的力量顿减,速度也慢了许多。

趁这机会,杜小凤一个滑步,闪了出去,唰!刀锋在他领口上划开一条小口子。

“咳咳!扑!”李明吐出卡在嗓子眼里的浓痰,总算能喘上气,脖子和脸憋得通红,呼哧呼哧大口吸气。

“该死的你!”停顿片刻,他恢复力气,再次冲上前来,与杜小凤打在一起。

越打,他越心惊,别看杜小凤年少体弱,但打起仗来,力量可一点都不小,而且身手敏捷,进退极快,他一顿猛攻下来,连杜小凤的衣角都未粘上。杜小凤也并不轻松,李明是他所碰到过众多对手中最厉害的一位,他有武术根基,无论反应上还是体力上,都有过人之处,加上他下手阴狠毒辣,不留余地,让杜小凤不得不加倍小心。

他内力深厚,但并不会运用到打斗的招式中,不然,对付象李明这样的人,根本无须如此费力,只是举手抬足的事。

杜小凤体内真元充沛,力气源源不绝,他并不怕持久战,但李明不一样。越打越累不说,他发现身边的自己人在越打越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等对方空出更多的人手后,自己恐怕真的难以脱身了!李明心中焦急,出招也越来越快,越来越乱。

杜小凤暗笑一声,突然加力,飞起一腿,脚尖伸直,如同一把利剑,点刺李明咽喉。

李明吓了一跳,只听风声呼啸,便已知杜小凤用了多这大力气,这要是被他踢中,自己喉咙都得碎了。来不及多想,他用最简单的躲避方法,向下低身,呼,杜小凤脚尖擦着他头发扫过。没等直起腰身,杜小凤一把抓祝蝴背后的背包,用力一拉,嘶啦一声,两条背包带应声而断,背包也落入杜小凤的手中。

“啊?”李明这一惊非同小可,脸色瞬间由红变白,他疯了一般向杜小凤扑去,开山刀当头砍下来。

杜小凤一抖手,将背包扔向刚从草丛中站起的张松林,呵呵一笑,边闪身边说道:“到手的东西,再想拿回去,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李明吼叫一声,放弃杜小凤,又向正满脸木然的张松林冲去。

杜小凤也不慢,一个箭步来到他身侧,用肩膀横向一撞,李明庞大的身躯斜刺里飞出两米多远,落地后又翻滚好远才停下来。

他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没有马上站起身,目扫战场,己方人员受伤大半,不少人已骑上摩托开始逃窜,有些人找不到骑摩托的机会,干脆钻进路道两旁的树林中,鬼飘堂自成立以来,还没有被人家打得这样惨过。他摇头苦笑,心中的滋味可不是一个苦字能表达,他目光一偏,看到一辆摩托车停在自己身旁不远的地方,精神大震,猛然来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飞身跨上摩托车,边启动边回头喊道:“杜小凤,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天你给我的好处我记下了,以后,定会找你漫漫的回报!”说着话,他一踩油门,松开离合器,跑了。

他一跑,鬼飘堂下面那些人更无心恋战,完全放弃了抵抗,四散奔逃,一各个如同丧家之犬,哪还有半点平时的威风八面。

将最后一个还能站力没来得及跑路的鬼飘堂人员打倒后,张松林长长松了口气,环视一周躺在地上呻吟的鬼飘堂伤号,他仰面大笑,说道:“原来,鬼飘堂也不过如此嘛!”说完,他看向杜小凤,拍着怀中的背包,眉开眼笑道:“小凤,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东西弄到手了!”

杜小凤没有笑,低头沉思片刻,边从口袋中掏出手机,边说道:“松林,看看包里面是什么东西?”

“不是毒品吗?”张松林愣然说道。

“只怕,没那么简单……”杜小凤眯缝起眼睛。

“啊?”张松林一震,忙将背包放在地上,扯开拉锁,向里面一看,脸色大变,里面除了一些报纸和杂志外,找不到一颗药丸。

“小、小凤这……这是什么回事?”张松林张大嘴巴,呆呆地问道。

“哼!”杜小凤冷笑,按动手机键盘,说道:“果然没那么简单。按理说,这些东西对鬼飘堂极为重要,若被我们抢走,李明即使拼了命也要抢回去,哪会那么轻易就逃走呢,况且,那毕竟是毒品,鬼飘堂再张狂、再高傲,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背在明面,这点倒是我一时大意了。”

“哎呀,对啊!”张松林拍着大脑袋,又是捶胸又是跺脚,长叹道:“早知道这样,就算挨李明几刀也把要把他留下来!”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家骑着摩托,现在连人影子都看不见了,再想追上,除非背生双翼。

此时,于大鹏与何晓娟也走上前来,两人衣服凌乱,特别是后者,胳膊、腿上,有不少划伤,她娇喘着问道:“怎么了?”

第四十六章 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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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松林一脚将背包踢出好远,报纸杂志散落一地,他怒气冲冲道:“里面,都是些破烂,哪有毒品,***,我们上当了!”

“啊!?”何晓娟面色难看,直勾勾目视着背包好一阵,回不过来神。要说失望,没人会比她更失望。

张松林还想说什么,杜小凤摆摆手,打断他的话,手拿电话,简单利索地说道:“少成,东西还在李明身上,他骑摩托车正往旱冰场的方向去,交给你了!”

“没问题,放心吧,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张少成挂短电话,回头看看身后风组的二十多号人,微微一笑,说道:“大家打起精神,该我们上场了!”

他们就在风铃旱冰场的大门前,二十多人,身穿便装,或坐在台阶上,或三五成群嘻嘻哈哈聊天,看样子不象是来打架,而是学生之间的聚会。张少成一句话,众人皆是一震,齐刷刷站直身躯,说笑的人闭上嘴巴,气氛顿时深沉下来,场中升起肃杀之气。

恩,不错!张少成很满意,暗中点点头,他从口袋中掏出烟盒,弹出一支,叼在嘴上,点着后,淡淡吸一口,说道:“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看到光头的,绝对不要放过他!”

“成哥,我们明白!”众人答应一声,纷纷摸向藏在衣服下的武器。

张少成将手一摆,向四下望了望,摇头道:“先不要拿家伙,等李明到了再说!”他考虑得比较周全,这里毕竟是鬼飘堂的底盘,自己这么多人,虽然未在旱冰场内,但聚集在外面,手持武器,万一被里面的人看到,定会起疑心,里面那些鬼飘堂的人被李明带走大部分,所剩下的一些不足为惧,怕只怕他们打电话找来更多的帮手,那就麻烦了。

当初,杜小凤交给他的任务就是在不引起对方怀疑的情况下守住旱冰场正门,不让李明有机会进入。

他眺望街道尽头,目光幽深,想了想,突然回头道:“大家不要都站在这里,全部都隐藏到暗处去!”在他想来,李明既然逃了,肯定会象惊弓之鸟,如果看到这么多人在旱冰场门口聚集,可能未必敢停车。

他料想得一点没错,李明确实如同惊弓之鸟,他带三十多人回来的,经过杜小凤的偷袭后,还跟在他身边的,只有五个人。

李明在路上,自嘲不已,自己一向看重的手下,这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兄弟们,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在危机情况下,毫无应对之法,各自为战,有些更是跑得比兔子还快,还好,自己留了一手,把东西藏在衣内,不然,真的就被杜小凤抢跑了。

一路上,他心惊肉跳,几次拿出手机想向魏广凌和风真求助,但又全都忍住了。他有他的顾忌,而且他在鬼飘堂内的身份很特殊,打了电话,颜面上实在过不去,他又想到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对于他来说地位太高,事情还没到非要向他求援的地步。他反反复复,琢磨着电话打还是不打时,风铃旱冰场的巨大霓虹灯招牌已隐约可见。

呵呵!李明暗笑两声,到了风铃,他也就等于到了家,看来,杜小凤没在路上安排其他的埋伏。想到这,他彻底放心了,将手机往口袋中一揣,加足油门,风驰电掣一般全速行去。

接近风铃旱冰场场大门口,李明并没有减速,而是直接开过去,等过去好一段距离后,见周围仍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放心大胆地绕一圈又开了回来。他那五个同伴被他绕晕了,相互看看,暗中发笑,看来,明哥真被人家打怕了。

李明停下摩托车,连车也没来得及锁,急匆匆向旱冰场内跑。

或许他太匆忙,没注意到孤零零站在门口的张少成,后者突然一横身,与李明撞个满怀。

“妈的!”李明经过与杜小凤的一番苦战,体力、精力都消耗过大,被张少成撞得连连摇晃,差点没从台阶上摔下来,他气急败坏大骂一声:“你他妈瞎了!”

张少成笑了笑,平淡道:“我没有瞎,我只想告诉你一声,此路不通!”

“不通?”李明气乐了,吼道:“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张少成双手插兜,笑道:“这里是鬼飘堂的底盘,你是李明,不过我找的就是你!”说着话,毫无预兆,他猛然一脚,踢向李明的胸口。

李明怎样也想不到,对方会在自己家门口安排人,而且只是一个人,他全无准备,发现不妥时,再想躲避,劳累的身子已不听他使唤。

“嘭!”张少成这脚踢个结结实实,李明是跑上台阶的,结果下去时是翻滚着下来的。

他那五位手下见状大骇,纷纷惊叫一声,一拥而上,向张少成围过去。

张少成笑呵呵摇头,将手高高举起。那五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停下脚步,不解地看着他。

“啪!”张少成高举的手打个清脆的指响,五人没等明白怎么回事,旱冰场大门左右两侧的阴影处拥出无数青年,一各个手持木滚钢管,呼啦一声围上近前,可怜那五人连对方的模样都没看清,便被淹没在人海当中。

李明哎呀一声,心中大叫不好,将身体最后一丝力量也用上了,从地上窜起,疯了一般向旱冰场后身的胡同跑去。

他还有一线希望,只要自己能安全跑道胡同里,钻进旱冰场后门,那对方也就拿他没办法了。

胡同里黑漆漆,静悄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平时他经常在这出入,将那些跑到旱冰场闹事的人拉到这里拳打脚踢,没感觉怎么样,可是今天,当他踏入胡同那一刻,感到背后生寒,心中泛起莫名的恐惧感,觉得自己好象钻进一只巨兽的嘴里。

张少成在后紧追不舍,见他进了胡同,他放慢速度,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一步步走过去。

李明此时成了光杆司令,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跑到旱冰场后门前,回头瞧瞧,见对方距离自己还有好一段距离,高悬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到原位。暗叫一声侥幸,自己总算躲过一劫啊#蝴拉住门把手,用力拉了拉,大门却纹丝未动。

李明惊咦了一声,再次用力一拉,门还是关得紧紧的。他流出冷汗,不会有人在里面将门反琐上了吧?!

他张开嘴巴,刚想大叫,身旁突然传来阴沉的话音:“李明,忘了告诉你,这条路也不通!”

“妈呀!”黑漆漆的胡同里,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耳边猛然传出说话声,李明吓得蹦起多高,他怪叫一声,险些坐在地上。

慢慢转过头,他别的没看清,只看到一双眼睛,一双乒乓球大小,闪着幽幽光芒的眼睛。

“鬼啊――”李明的尖叫声刚喊出口,忽觉得脑袋顶一麻,接着两眼发黑,头脑昏沉,一头扎倒在地,眼皮艰难地向上挑了挑,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鬼?妈的!”一位青年从他身旁的阴影处走出来,手中提着手腕粗细的木滚,伸脚踢了踢昏迷过去的李明,撇嘴道:“我哪里象鬼?”

这时,张少成也带人走到了近前,刚才李明的惊叫他也听到了,先低头瞧了瞧,接着抬头看看青年,仰面大笑,说道:“阿耀,难怪李明这么喊,你现在是挺象鬼的,哈哈!”

“怎么?”青年挠着头发,满脸的莫名其妙。

张少成笑道:“你的镜片,在反光呢!”

原来,青年正是赵耀,他按照杜小凤的指示,埋伏在旱冰场的后胡同。为了便于藏身,他特意穿了一身黑,在阴暗的小胡同内,几乎与其融为一体,但是,他的眼镜却在反射着月光,冷眼看去,真好象两个乒乓球大小闪闪放光的眼睛,加上李明当时心中恐惧、焦急,根本未看仔细,误以为自己碰到了鬼,当赵耀当头砸来一棍子时,他毫无警觉,直接被打晕。

赵耀苦笑一声,说道:“真想不到,眼镜竟然还有这样的妙用!”

张少成道:“咱们先把东西找出来,这里不能久留!”

“恩!”赵耀答应一声,蹲下身,在李明身上一顿乱摸。时间不长,从他衣内左右两个口袋中掏出两只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装有无数药粒状的东西。

“应该是这个了!”赵耀将塑料袋递给张少成,后者拿近,放到月光能照到的地方,仔细瞧了瞧,点头道:“没错!我们走!”

一行人走得飞快,临离开前,赵耀看到那五辆停在门口未来得及锁的摩托车,嘿嘿一笑,问其他人道:“你们没有会骑摩托的?”

众人一听,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纷纷会心的笑了,有十多人举手道:“我会!”

“好!骑上它们,我们走!”赵耀笑道:“鬼飘堂的车,恐怕也没什么好来历,反正都要开战了,不如先让他们多损失点!”

张少成问道:“你打算把这几辆摩托车怎么样?”

赵耀道:“卖掉!我们社团很缺钱啊!”

张少成摇头道:“卖给谁?这可是脏货,万一被人透漏出风声,警察可会找上我们的。”

赵耀大笑,说道:“不会有人找上我们的,更不会有人透漏风声,我准备把它卖给我爸爸!”

“……”张少成拍拍额头,无语了。

这一晚,对于杜小凤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赵耀父亲是黑帮老大,家财万贯,地产众多,在市内买了十数套房子,从中挑选一间空闲的并非难事。

现在,杜小凤、张少成、赵耀、张松林、于大鹏、何晓娟几人就聚集在赵耀家一间无人居住的房屋里。

进了房间,将门锁死,众人总算长出口气,一各个喜上眉梢,今晚这一仗,打得即干净又漂亮。

张松林乐得嘴巴合不拢,对杜小凤算计的精妙佩服不已。

无法否认,杜小凤很聪明,算计得相当精确,但在旱冰场前门安排张少成,后门安排赵耀,并非他算准李明一定会在自己的偷袭中逃脱掉,他只是很小心,也明白一个道理,小心,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是坏事,谨慎,永远都是个好习惯。

张松林咕咚咕咚连喝两杯水,胡乱抹抹嘴,长叹道:“痛快!快把东西拿出来,看看一共有多少。”

当张少成和赵耀分别拿出两袋毒品,全部倒在桌子上,众人围坐左右,细细一查,发现收获可谓巨大。李明身上的摇头丸加上迷幻药,总共不下两千粒。如果以市场价每粒一百五十元来算的话,价值达三十万元以上。

众人皆有些傻眼了。赵耀嘟囔道:“真想不到,竟然有这么多!”

张松林故作镇定地挠挠头发,语气却又充满担心道:“恐怕,这回事情会闹大啊!”

何晓娟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鬼飘堂又不敢去报警。”

张少成道:“报警,他们一定不敢,但是进行报复,那是肯定的了。”

“恩!”杜小凤点点头,他也没想到,这次从鬼飘堂手中会抢来这许多毒品,顿了片刻,他说道:“既然做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既然决定闹翻,就不怕他们进行报复,阿耀,如果你是魏广凌,你现在会怎么做?”

赵耀想了想,笑道:“如果我是魏广凌,知道被人抢出价值三十万元的货,我会发疯!”

杜小凤道:“没错,魏广凌知道今晚这个消息后,一定会抓狂,我想,明天他会派人到浩阳,来找我们算帐。”

张松林紧张道:“那怎么办?”

杜小凤笑道:“鬼飘堂若不来,我还想去找他们,如果他们能主动来一趟,那当然再好不过了,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不过,来者不善,我们也不能不防备,明天,所有无忧社的成员将集体逃课。”

张松林经问道:“为什么?”

杜小凤声音幽深,说道:“我们必须把所有兄弟聚集在一起,不然鬼飘堂突然杀到,很有可能将咱们各个击破,打个措手不及,人聚在一起,也会让鬼飘堂有所顾忌,毕竟咱们有一百多号人,他们不敢轻易动手。”

张少成点头道:“小凤说得有道理啊。”

张松林看着桌子上的毒品发呆,问道:“这些东西怎么办?我们放在哪?”

杜小凤道:“暂时放在阿耀这里吧,比较安全一些。”

赵耀含笑道:“没有问题!”

第二天,无忧社百余人皆未上课,全部集结到三楼一间空闲的大教室中,每人准备好趁手的武器,以防鬼飘堂偷袭。

正如杜小凤所料想,鬼飘堂当真出动了,虽然不是倾巢而出,但一百多号帮会中的精锐,声势也够浩大,领导他们的人是风真。

风真还是那副笑面,脸上虽有笑容,但眼神中杀机时隐时现,手中提着钢管,往肩膀上一抗,大摇大摆往学校里走,在他身后那一百多号青年手中各拎家伙,杀气腾腾。

学校门口的门卫认识风真,不是很熟,但平时见面还是互打招呼的。他见风真领来这么多人往学校里闯,吓得一哆嗦,忙跑上前,问道:“风真,这是要干什么?”

“没你的事!”风真脚步不停,伸手按在门卫的脸上,向旁一推,冷道:“滚到一边走!”

门卫被他退得踉跄出数步,还想上前,被风真左右的青年拦住,一各个面色不善,问道:“你有什么不满吗?”

瞧瞧他们手中的钢管与铁条,门卫倒吸口冷气,鬼飘堂好久没这样大张旗鼓地到浩阳来闹了,看来,今天肯定有事要发生。他没敢多说话,忙跑向门卫室,直接给校长挂了电话。在他想来,校长一定会想办法拦住鬼飘堂,那知他只扔给自己一句话:不要管!

风真带人来到教学楼前,对手下人挥挥手,笑呵呵道:“去,到里面把杜小凤给我找出来!”

“是,风哥!”十数人齐齐答应一声,一拥而上,冲进教学楼内。十几人,轻车熟路,直奔高一二班杜小凤所在的教室。

此时正是上课时间,老师在讲台前口若悬河讲得不亦乐乎,他们一脚将教室门踢开,横冲直撞走进来。

老师被他们吓了一跳,好一会才缓过来,怒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没等老师走上前,一个青年先冲过去,抡起手中棍子,对着讲台桌狠狠砸了下去。

“啪!”的一声巨响,木屑粉飞,讲台桌硬是被他砸出碗口大个窟窿,站于后面的老师哪见过这阵势,吓得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青年用棍子指着他鼻子,冷冰冰道:“没有你什么事,给我闭上嘴!”

另有一位青年对下面目瞪口呆的学生们问道:“谁是杜小凤?给我站出来!”

没有人回答,学生们来浩阳时间不长,可也不短,对这里成帮结伙的社团都有所了解,但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嚣张跋扈、气焰能盖过老师的帮会,一时间有些惊呆和吓傻了。

亚晴反应快,见对方这些人满面怒气,猜想十有八九来找小凤寻仇的,不知道他因为什么原因得罪了他们,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小凤早上刚来,放下书包就走了,没在教室中,躲过这一劫。她寻思片刻,说道:“小凤不在这里。”

十数名青年闻言,齐刷刷将目光射向亚晴,同是一愣,接着有人问道:“你是谁,和杜小凤什么关系?”

亚晴心中害怕,脸上却镇定,振声说道:“我是他同学,也是他的朋友!”

“朋友?”一个青年点头冷笑一声,说道:“很好!找不到杜小凤,就先把你拿下向风哥做个交代,兄弟们,上!”说着话,他一甩头,其余那些青年一拥而上,呼啦一声将亚晴围住,不由分说,强行拉起她往外走。

众多学生们见状,纷纷站起身,一位粗壮的学生啪的一拍桌子,怒道:“你们要干什么?还想抢人吗?”

“嘿嘿!鬼飘堂要抢人,你还能怎么样?!”说着话,有名红脸青年一脚将那学生的课桌踢翻,骂道:“你他妈少管闲事!”

在众目睽睽之下,十多名青年肆无忌惮的将亚晴强行拉出教室,临手前,那红脸青年一拳砸在黑板上,刚安装不久的新黑板随着一声清脆的响音,又告破碎,青年冷冷环视教室一周,狠声道:“如果谁***敢打电话报警,别怪我不客气,打断他的腿!”

原本拿出手机的几名学生听了他这话,偷眼看看左右,默不作声地将手机揣回口袋中。

风真在教学楼外没等到杜小凤,却见手下人拉出一位韵味十足的年少女生走出教学楼,他眉头大皱,问道:“你们在干什么?我要的是杜小凤!”

“风哥!”十几个青年同时一惊,忙解释道:“杜小凤不在教室里,不过这个女生说她是杜小凤的朋友,我们想……”

“想你妈!”风真笑上挂笑,下手可一点不客气,一巴掌将说话那青年打得在原地转了两圈,鼻口窜血,分不清东西南北。风真眯缝着眼睛道:“他是猪头吗?啊?杜小凤不在,你们不会去搜吗?妈的,一群白痴!”说着话,风真两把拉开衣襟的扣子,在教学楼前走了两趟,突然高声喊道:“杜小凤,你给我出来,既然敢把事情做了,就别他妈做缩头乌龟!杜小凤,出来!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滚出来!”

风真扯脖子大喊大叫,声音洪亮,直冲九霄,把整个教学楼内的学生都震动了。

无数学生不再听老师讲课,蜂拥到窗台前,拥挤在一起,向外观瞧。

只见整座教学楼的玻璃窗后,都挤了无数颗小脑袋,瞪着好奇的眼睛,风真嘿嘿一笑,一抖手臂,呼的一声,抡出手中木棍,正砸在二楼一扇窗户上,哗啦,玻璃破碎,后面的学生们吓得妈呀一声,连连倒退,人推人,人挤人,乱成一片。

鬼飘堂的人见风真这样做,纷纷效仿,拣起石块,投向各个窗户,同时大骂道:“看你妈个蛋!杜小凤,快点滚出来,杜小凤……”

杜小凤坐在教室中,听着外面人声鼎沸,知道鬼飘堂来了,不过意外的事,他没想到鬼飘堂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向自己叫嚣。

学校的老师了消失了吗?学校的保安都放假了吗?杜小凤回忆起那体育老师对亚晴的所作所为,他忽然想到一个词,蛇鼠一窝!

鬼飘堂敢在学校中如此张狂,如果没有校方的庇护,他们绝对没有这个胆子。

“小凤#蝴们抓住那个女生好象是你的同桌。”张松林趴在窗户上向下张望,看到亚晴之后,忙转头叫道。

杜小凤一愣,暗讨鬼飘堂抓亚晴干什么?她并不是无忧社的人。难道他们向用她引自己出现?杜小凤感到好笑,自己一定会出现,即使不用他们逼。他轻轻一笑,走到窗户前,屈膝跳了上去,往台面上一坐,双腿搭到窗外,对正大喊不休的风真喝道:“风真,让你的人不要大喊大叫的,扰人清净,你要找的人在这里!”

第四十七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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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真寻声举目,正好看到坐在窗台上的杜小凤,怒喝道:“杜小凤!”

杜小凤一昂头,目光向下俯视,悠悠笑道:“是我!”

风真见他高高在上,脸上充满自信的笑容,气得暗中咬牙,笑呵呵猛然转身,夺过身旁一青年手中的钢管,挥臂抡出,喝道:“杜小凤,你给我下来!”

“呼――”钢管在空中打着旋,翻转着向杜小凤砸去。

杜小凤毫不在意,脸上微笑不减,等钢管飞到近前后,突然一伸手,将其牢牢抓住,看也没看,随意往身后一扔,笑道:“风真,你是来找我的,有话,就上来说!”

“好,你等我!”风真一抖衣襟,手指杜小凤的鼻子大声喝道。

“哎?”杜小凤一摆手,说道:“你要找的人是我,把我的朋友先放了。”

风真看看亚晴,诡笑一声,说道:“杜小凤,你很在乎她吗?”

杜小凤知道他要说什么,防声大笑,道:“风真,我想你也很在乎你那些东西吧?”

该死!风真咬牙咒骂,想了想,对手下人道:“放开她!”说完,大步走进教学楼内。

上了三楼,来到杜小凤所在的教室,看到里面密压压的都是人。清一色的浩阳黑色校服,众人一各个面带冷笑,毫无惧怕之色。

在走近来那一瞬间,风真已感觉到,鬼飘堂在浩阳的地位,正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眼前全是无忧社的人,挤在教室门口处,看到他,没有一人闪身让路,将他视线挡个严严实实。风真嗤笑一声,走上前,与无忧社的人脸对着脸,嘿嘿笑道:“让开!”

与他对质的青年丝毫不退缩,反而向前挺了挺身,虽然未说话,脸上却写满不服气。

若是在以前,他们看到风真,定会吓得双腿打颤,可是现在,有杜小凤在,他们突然之间觉得风真,乃至整个鬼飘堂都没什么好怕的。昨天晚上,鬼飘堂那个一向眼高过顶的李明不就是被自己人打得象狗一样,抱头鼠窜嘛!

风真何时被人如此轻视过,而且对方只是无忧社的一名普通成员,心中火烧,一把抓起青年的脖领子,笑道:“小子,你找死?”

突然,人群后方响起啪啪两声拍巴掌的声音,无忧社众人听后,这才闪身,向左右分开。那被风真抓住衣领的青年狠狠将他的手打开,嘴角一撇,闪到一旁。

“你……”风真气乐了,慢慢握起拳头,刚要发难,有人说道:“风真,你来这里,不是要和我谈事情吗?”

“我谈你老妈!”风真长一副笑面,而且他也喜欢笑,不论是高兴还是生气。现在,他依然在笑,不过笑得阴森恐怖,回头对手下人道:“兄弟们,抄家伙,给我干,凡是无忧社的,见一个打一个!”

他一句话,后面跟他上来的那百于号青年纷纷举起棍棒,蜂拥而上,无忧社的众人不甘示弱,也都抽出早准备的武器,一起拥上前,将鬼飘堂的人堵在教室外。双方站在最前面的人已经近在咫尺,混战一触即发,场面气氛紧张,硝烟味弥漫在整个走廊内。

“*****,要干就干!”张松林回手抓起一把椅子,举起就向前冲。

杜小凤叹了口气,喝道:“松林,站住!”

“小凤,他们……”张松林不服气,还想说什么,杜小凤道:“把椅子放下,不要忘了正事!”说着话,他向外面喊道:“风真,如果你敢动手,我保证,那些东西你连毛都拿不到一根!”

风真一震,暗皱眉头,寻思片刻,对手下人道:“大家先退下!”接着,他高声喝道:“杜小凤,你想怎么样?”

杜小凤也让无忧社众人先退到两旁,分出一条通道,他慢悠悠从教室后方走出来,站在风真近前,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道:“我不想和你谈,我要找魏广凌!”

“你想找凌哥?”风真仰面大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凌哥是什么人都可以见到的吗?”

杜小凤耸肩道:“如果你这么说,那我也没有好谈的了,不过,还是那句老话,我若动我无忧社的人一根寒毛,那么,鬼飘堂别想我从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风真为难了。他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被杜小凤抢走的那批毒品,可是对方的高傲与轻视又让他难以忍受,深深吸了两口气,强压住胸中怒火,问道:“杜小凤,你有什么话,跟我说,我风真在鬼飘堂同样可以做主。”

杜小凤疑问道:“你能代替魏广凌说话?”

风真咬牙道:“废话!我风真做的决定,凌哥绝不会反对,告诉我,交还那些东西,你要什么条件?”

“呵呵!”杜小凤轻轻而笑,点点头,说道:“既然你能做主,又想和我谈,那我们就坐下来慢慢谈。不过,得先让你下面的这些人都给我出去等着!”

“哈,哈哈――”杜小凤的话够狂,风真气得满脸通红,仰面大笑,看着他,连说三声好,环视一周道:“那你的这些手下呢?”

杜小凤转头道:“阿耀、松林、大鹏,暂时带大家先出去!”

张松林瞄眼风真,担忧道:“小凤……”

“哎?”杜小凤摆手,低声道:“不要说了,带大家先出去,人多反而容易碍事!”

“恩,我知道了!”张松林答应一声,对众人一挥手,道:“无忧社的兄弟跟我走!”

风真见无忧社的人渐渐退出教室,他心中稍安,振声对手下人道:“小军、贵平留下,其他人到外面等着!”

时间不长,混乱的教室恢复平静,人群如退去潮水,教室内转瞬间变得空空荡荡,只省下杜小凤、张少成、何晓娟和风真及那两位叫小军、贵平的青年。双方相对而站,充满敌意,紧张的气氛并未因人群退出而减少分毫。

谁都没有说话,场面沉闷,但是谁都能感觉得到,双方就象干柴上的炸弹,不管谁加一把火,都可能让这个炸弹爆炸。

教室内如此,教室外更是紧张的让人血液快要凝固。

无忧社集中在走廊左侧,鬼飘堂则集体站于右侧,双方加在一起将近三百号人挤在并不宽阔的走廊内,彼此之间距离不到一个人的身位。无忧社与鬼飘堂,一个新兴贵族,一个老牌霸主,双方人员互不服气,各不相让,你瞪着我,我瞪你,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声音在走廊内响成一片。

“呤――”下课玲声响起,数间教室门打开,里面的学生刚探出个头,在数百只眼睛的怒视下,吓得一激灵,马上又缩了回去。

走廊教室中,数百名的学生,没有一人敢踏出教室半步的。

再说空闲教室中的杜小凤和风真,二人注视对方半晌,后者开口道:“杜小凤,看不出来,你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我们鬼飘堂的东西你也敢动!”

杜小凤哼笑一声,道:“彼此彼此,鬼飘堂的胆子更大,黄赌毒这三样,你们只差赌博没沾边了。”

风真愕然,斜目飘了一眼何晓娟,心中明白了,笑道:“看来你知道得还真不少啊!”

他说话时,眼神有意无意地飘向何晓娟,其中包含一丝别人看不懂的东西。

杜小凤道:“如果知道得少了,我又怎么会去抢你们那价值几十万元的毒品呢?”

风真眨眨眼睛,脸上的表情突然轻松下来,抖手打个指响,那位名叫贵平的青年会意,急忙从墙角处搬来一把椅子,风真大咧咧坐下,翘着二郎腿,看着杜小凤发笑。

杜小凤依靠在窗台前,双臂环抱,也笑眯眯看向他,二人目光在空中相撞,闪出一连串的火花。

张少成、何晓娟和小军、贵平都清晰感觉到教室中的压力在加大,空气慢慢变得凝重。

风真的狂野与杀气,杜小凤的自信与霸气,都让人又惊又叹,又怕又佩。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对于教室中的人来说,却觉得时间仿佛已停止似的,每一秒钟,都好象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杜小凤和风真都在笑,汗,却从张少成等人的脸上流出来。

最后,还是风真先作出让步,目光从杜小凤脸上移开,淡笑问道:“杜小凤,开出你的条件。”

杜小凤道:“听说,吉乐帮有些东西在你们手上。”

风真一愣,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杜小凤道:“大家都是明白人,无须拐弯抹角了吧,讲直白些,我想要你们手上全部的录象片段,包括你们所拷贝过的。”

风真嘴角一挑,弹着指甲,问道:“还有吗?”

杜小凤一笑,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们无忧社一些资助。”

风真呵呵笑了,说道:“你想要钱?多少?”

杜小凤想了想,摊开手掌。

风真看后,冷笑道:“五万!你的胃口还真不小,只怕,你无忧社吃不下这么一大笔钱吧?!”

杜小凤心中苦笑,他的原意是指五千而已,五万块钱对于现在的他或者对于无忧社来说,都可算一笔天文数字,他想都没敢想过。不过现在被人家主动叫出口,他也不好再更改,那样不仅会被对方笑话,同时也打击自己人的士气。

其实,鬼飘堂那批毒品落在别人的手上,其价值已经远远超出了它本身的价值,这一点魏广陵与风真都明白。正因为这样,风真现在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和杜小凤谈判,不然,以他火暴的性格,早已经大打出手。

杜小凤并不明白他们的顾虑,所以当风真喊出五万块钱后,他暗吃一惊,硬得头皮说道:“我们能不能吃得下,那是我们的问题,你考虑得太多了吧。”

风真仰面道:“钱,是小问题,那些录象片段我也可以交给你,但是,我要先看看我的东西。”

杜小凤笑道:“那种东西,你认为我会带在身上吗?”

风真冷冷注视他一会,点点头,道:“那你想怎么样?”

杜小凤道:“对于我来说,钱也是小问题,我最想要的是那些录象片段,我需要你们做出保证,手里绝对不留拷贝或者复制品。”

“保证?”风真笑道:“我们的保证你会相信吗?”

“当然!”杜小凤道:“如果有鬼飘堂两大当家人的保证,我当然会相信,而且,我想魏广陵和你风真,都不会因为这些小事情而自毁声誉吧!”

风真笑了笑,不过笑得很牵强,从自己近入浩阳到现在,感觉一直都在被人家牵着鼻子走,虽然不甘心,但又发不出一点脾气。

他问道:“你的条件就是这些?”

杜小凤点头一笑,道:“差不多就是这些。”

风真皱眉道:“什么叫做差不多?”

杜小凤道:“就是如果我又想到什么,会再向你们提的。”

“妈的!”风真大怒,腾的站起身形,回脚将椅子踢飞,撞在墙上,碰个粉碎。他怒声道:“这样说,让我感觉你根本没有诚意!”

杜小凤并不示弱,强硬道:“东西在我手上,条件也是由我来定,如果你不想和我谈,就换你们的老大魏广陵来!”

风真拳头握得咯咯直响,他自从与魏广陵联手成立鬼飘堂以来,还从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身子连连抖动,胸中怒火发泄不出去,积压得快要爆炸。与他的谈话的过程中,杜小凤细心地看到他眼中不时流露出顾忌,他多聪明,思绪急转,心中细细一想,已然明白对方在怕什么。见风真怒气冲天,杜小凤毫无惧色,说道:“风真,你不想让我把那些东西交到警察的手里吧?”

风真听了这话,如同冷水淋头,怒火顿时熄灭大半,目光中闪烁的杀气暗淡了许多。

杜小凤察言观色,更是肯定心中的猜测,他有意试探,语气却异常肯定道:“我知道,你们鬼飘堂和这里的警局很熟,熟到他们可以帮你们掩盖或者毁灭罪证,但是,你不可能和全市的警局都很熟吧?你不能连市局里的警察也买通了吧?如果我把你们这些东西交到市局,你说结果会怎么样?”

他的话,说到了风真的痛处,这一点,正是魏广陵和他最为顾忌的。他很奇怪,不明白杜小凤是如何知道自己与警察之间的事。

其实,杜小凤这么说,并不是完全靠乱猜的,上次他从青帮手中夺走十颗摇头丸,交给警察时,那中年警察的表现就让他起了疑心。后来,风真领人找上青帮,更加深了杜小凤的怀疑,因为鬼飘堂知道得太快了,自己刚刚告诉青帮的人,他们却已经找上门来,如果不是警察从中走漏消息,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呢?而且,鬼飘堂能在浩阳一带横行霸道,毫无顾忌地为所欲为,自然与警察的照顾脱离不了关系。综合这些,杜小凤得出以上的结论。此时见风真愣神的表情,心中更加明了,不过,也多了一分忧虑。

风真沉默好一会,深吸口气,仰面哈哈大笑,道:“杜小凤,你究竟想怎么样,说出来,大家好商量!”

杜小凤有些佩服他,明显气极怒极,可他还能笑得出来,这个人当真是笑面虎。他道:“我会找个时间和你们做交易的。”

风真点点头,说道:“好,我等你,希望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杜小凤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哼!”风真冷冷看了他一眼,一抖衣襟,大步走出教室。

鬼飘堂的人见他出来,精神一震,不少人开始抡胳膊,挽袖子,只等他一声令下,好与无忧社大打一场。

“风哥,动手吗?”

风真仰着笑面望望众人,目光阴沉,喝道:“我们走!”

“啊?风哥,我们不打了?”不少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解地上前询问。

“罗嗦什么?走!”风真头也不回,先向楼梯口走去。其他人见状,精气神一下子没了大半,一各个垂头丧气地跟在他身后。

“哈哈!”张松林大笑,放大声音道:“想不到鬼飘堂也有夹起尾巴的时候!”

“**你妈的,你说什么?”鬼飘堂数人停住脚步,指着张松林鼻子破口大骂。

“我说你们象条狗啊!”张松林一扯衣襟,将手中木棍往肩膀上一抗,乐呵呵走过去,来到那几人近前,一字一顿道。

“操你妈的,我让你脑袋开花!”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怒骂一声,抡起手中的钢管,用尽全力向张松林脑袋砸去。

张松林冷笑一声,横起手中木滚招架,同时下面运足力气,猛踢出一脚,正中对方青年小腹,那人哎呀疼叫一声,钢管脱手,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妈的,无忧社的人动手了!”鬼飘堂走出没多远的人高举着武器,又冲了回来。无忧社众人怕张松林吃亏,呼啦一声,拥上前来。双方都在气头上,而且各有倚重,互不相让,一时间火药味急升。分别站在最前面的两方人员之间距离极近,几乎与对方脸帖着脸,针锋相对,大眼瞪小眼,你不服,我也不愤。

“妈的,小子,你看什么?”

“我看你怎么的?”

“你找打!”

“操,你他妈敢动手!”

双方有人一言不合动起手来,这象是被点着的药捻子,两个人的争斗瞬间转化成两个帮派之间的全面欧斗。

顿时间,走廊内乱成一团,人声鼎沸,叫骂声,嘶喊声响成一片。双方二百多人挤在小胡同内,皆施展不开,真正能打得到对方,与敌人动手的只是前面那一两排。由于拥挤不堪,一棍子打下去,基本不用仔细瞄准,都能打到人,只是眨眼工夫,两方就有十数人挂彩,脑袋被打破,鲜血直流。

“风哥,上面咱们的兄弟和无忧社打起来了!”小军飞速跑下楼梯,拦住在已走到二楼的风真,神色紧张。

“打起来了?哼哼!”风真冷笑两声,说道:“打起来也好,先给杜小凤一个教训。”

“可是,刚才杜小凤说……”

“说什么?”风真仰面大笑,边往楼下走边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打架,是下面的兄弟要打,我没看见,也没听见,我现在要去见凌哥,你应该懂得怎么去做!”

小军立刻明白他了意思,几下脱掉外套,大喝一声,重新冲上三楼。

双方皆动了真火,短兵交接,没有花样,就是硬碰硬的死拼。两方人员都下了狠手,怒火在众人脑中燃烧,将所剩不多的理性焚成最原始的兽行。

杜小凤听到外面大乱,跑出来一看,自己人与鬼飘堂已打成一团,这时候再想分开双方,根本不可能。

“小凤,怎么办?”张少成看着战局皱眉头问道。

“什么怎么办?”杜小凤哼笑道:“风真想给我个下马威,他想打,我就陪他打,全当练兵了!”

双方打得你死我活,前方人员倒下一批,后面马上又有人补充上,这样打下去,即使胜利的一方也会胜得很惨烈。

杜小凤巡视一会,对何晓娟耳语几句,后者闻言先一愣,接着含笑地点点头,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见他神秘,张少成不解,问道:“小凤,怎么了?”

杜小凤笑道:“没什么,只是找些人来帮忙。”

张少成多聪明,马上反应过来,说道:“找全兴帮和无双会的人?”

“恩!”杜小凤笑道:“既然是联盟帮会,关键时刻也应该用他们一用!”

张少成思量片刻,道:“只怕他们未必会尽全力啊!”

杜小凤道:“不管他们尽不尽全力,只要人到了,就是帮咱们很大一个忙了,那时,鬼飘堂不得不应付前后受敌夹击的局面,在心理上,将会给他们造成很大的压力。”

第四十八章 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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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少成叹了口气,他猜想,杜小凤一定会看兵书。

时间不长,正当鬼飘堂与无忧社打得不可开交时,又有一百多号青年在他们背后杀上来,而且下手狠毒,凶猛异常。

战场局势转瞬发生变化,鬼飘堂被打个措手不及,缓了好一会,才算稳住阵脚,但在无忧社和后上来那一百多人的夹击下,不得不两线作战,越打人越少,受伤倒地的人却成倍增加。

如此拥挤的情况下,空间有限,拳脚、身法起不到什么作用,鬼飘堂单兵作战能力强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

只过了五分钟,鬼飘堂在前后受敌攻击下,挂彩的人超过半数,慌乱的情绪渐渐扩散到每一个人的心里。

风真走后,鬼飘堂这百余人由小军、贵平带领,这两人此时暗暗叫苦,知道今天这仗是打不去了,再打,己方损失将会更重。

“妈的,兄弟们,往楼下退!”那位叫贵平的青年头脑冷静,迅速判断一下局势,再顾不上什么颜面了,果断下达撤退的命令。他看得出来,后上来那些人与无忧社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从他们这边找突破口,机会更大。

后上来这些人都是全兴帮和无双会的成员,这两个帮派和鬼飘堂皆有仇怨,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棒打落水狗的机会,两帮老大陈海青和田吉涛都不想轻易放过。这两个老大一马当先冲到前面,下面人自然士气大振,人们争先恐后往前冲,气势如宏。

要知道没有什么比打破神话更加振奋人心的,现在,他们就在打破鬼飘堂这个神话。

即使在如此被动的局面下,鬼飘堂虽然在撤退,但却一点不慌乱,依然保持着完整的阵形,受伤的人被保护在人群中央,外围由身强体壮的青年压住阵脚,退得不急,但也不慢。鬼飘堂将重心放在了全兴帮和无双会这边,两帮顿感压力倍增,勉强抵抗几下,在倒地十数人后,开始后退。

“糟糕!”张少成只看鬼飘堂撤退的速度就知道,全兴帮和无双会顶不住了。

他担忧地看向杜小凤,说道:“小凤,看来我们得加把劲了。”

“哎?”杜小凤一摆手,笑眯眯道:“正好相反,我们应该松一松,不要把鬼飘堂逼得太紧。要知道狗急跳墙,逼紧了,被反咬一口,得不偿失。”

“可是,”张少成略带顾虑道:“我怕全兴帮和无双会可能会损失惨重。”

杜小凤别有深意道:“有些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做些牺牲是必要的。”

张少成明白他的意思,或许,鬼飘堂和这两个帮会打个两败俱伤,也正是杜小凤想看到的,他提醒道:“小凤,现在全兴帮和无双会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很有用处的。”

杜小凤颔首,目光深邃地说道:“放心吧,少成,不用但心他们,陈海青和田吉涛这两个老大都不是头脑简单的人,他们恐怕比你我更懂得怎么去保存自己的实力呢!”

张少成苦笑地摇摇头,叹道:“希望如此吧!”

杜小凤说得没错,当陈海青和田吉涛二人发现鬼飘堂将重心转向己方后,不约而同地让自己人向后撤。

他们是撤,而不是败。两帮的人边打边退,并不与鬼飘堂硬碰硬,没过几分钟,全兴帮和无双会的人都退出教学楼。

小军、贵平趁机带领鬼飘堂的人从教学楼里冲出来,离开狭小的走廊,来到宽阔的广场,他们皆长出一口气。

这时再看鬼飘堂的帮众,没有几个人是全身而退的,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战斗力大减。

他两人相互看看,暗自摇了摇头,今天这个仗打得实在窝火,自己一方的长处完全没发挥出来不说,而且还差点在全兴帮和无双会这样不入流的小帮会手上吃了大亏。

两人又气又愤,可暂时也拿他们无可奈何,二人心有不甘地带领鬼飘堂这百于号人撤出浩阳。

杜小凤并没有追击的意思,鬼飘堂虽然败了,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实力,而且出了浩阳,在街道上和对方展开上百人的大规模械斗,必然招来警察,而当地警方又与鬼飘堂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对自己不利。他只是象征性的领人追到广场,没等他下令撤退,有人先把他们拦住了。

教导主任穿着一身笔挺的浅灰西装,站在众人面前,身后还跟有两名保安,他先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杜小凤身上,语气严厉地问道:“杜小凤,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无忧社损失比鬼飘堂小得多,可也有不少人挂彩,血流满面,上百号人,手中又是棍子又是钢管,目光喷火,面露狰狞,杀气腾腾的模样好不吓人。不等杜小凤答话,教导主任又喝道:“你们还象学生吗?是社会上的小流氓吗?把武器都给我放下。”

杜小凤冷笑,没有说话。这位教导主任来得还真够“及时”的,鬼飘堂上百人冲进浩阳的时候他不出现,与自己一方在走廊内发生争斗的时候他不出现,偏偏在他们败走的时候出来了。

他不发话,无忧社百余人没有一个做出反应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各个露出不屑的神色,冷眼盯着他。

张松林脸上、身上都是血点,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嘿嘿怪笑两声,将手中木棍往肩膀上一抗,挺直腰身,仰面望天。

教导主任见状,鼻子差点气歪了,不管怎么说,他主管学校内学生纪律的,鬼飘堂见了他也礼让三分,可眼前的无忧社,却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他怒道:“你们没有听到我的话吗?是不是都想被退学?”

“哼!”人群中不知是谁冷笑一声,说道:“有种,你就把我们都退学好了!”

教导主任闻言脸色一变,他这话只是吓唬人的,要知道浩阳近年来名声越来越差,报名的学生也逐年减少,要一下子开除百余名学生,别说他没有这个权力,即使是学校的校长也未必敢,再者,早以心生不满的校董们那一关也过不去。他红着老脸,又羞又怒,好一阵没说出话来。

杜小凤不想给他太多的难看,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学校的教导主任,把他逼急了,对自己一方很不利。

他向张少成使个眼色,后者上前,问道:“小凤,什么事?”

杜小凤压低声音道:“让大家散了吧,不要和教导主任怄气,还有,少成,你去安排人,让受伤的兄弟去医院。”

张少成点头道:“好的!”说完,他转回身,对众人摆摆手,示意大家放下武器。

众人明白这是杜小凤的意思,纷纷将棍棒往地上一仍,在张少成的招呼下,迅速解散,该上课的上课,该送到医院的送医院。

教导主任的脸色这才恢复一些,对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杜小凤道:“杜小凤,你等一下。”

杜小凤停住身,头也没回,问道:“有什么事?”

教导主任冷道:“校长让你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

杜小凤双目一眯,问道:“现在?”

教导主任道:“现在!”

杜小凤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说完,他向学校外走去。

教导主任心中火起,皱眉问道:“你要干什么去?”

杜小凤冷道:“我的朋友和同学在学校里被大摇大摆闯进来的陌生人打伤,难道,我不应该去医院里看看他们吗?”

他话中带刺,暗讽学校有意放水,帮助鬼飘堂的人。教导主任满脸通红,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小凤笑道:“我什么意思?教导主任是聪明人,难道你还听不明白吗?”说完,他头也不会,大步走出学校。

“杜小凤!”教导主任一张老脸快变成绿色,呼哧呼哧直喘粗气,看着他背影,恨得压根痒痒。

无忧社经过一场混战,受伤有二十多人,其中比较严重的有五人。不过,让杜小凤多少有些安慰的是,帮会中的资金有所补充。

在与李明一战中,赵耀顺手牵羊,抢跑了五辆摩托车,他当晚找到父亲的一名手下,转手卖给了他,从中赚取五千多块钱。

钱虽然不算多,但对于资金严重紧张的无忧社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若是以前,杜小凤定会反对他这样的做法,认为那是小人行径,可是现在,他并未提出异议,甚至赞赏赵耀的所作所为,抢毒品,与抢摩托,都是抢,没什么本质区别,做事情,有时候根本无法太讲究手段,想要生存,想要发展,不可能过于拘于小节,只要所做事情的目的是正义的,那么尽可以放手去干。

人,总是在变,人的想法,也会根据他所处位置的不同以及周围环境的变化而转变。

杜小凤在真悟境界的修炼使他智力大增,让他很快明白一个道理,成者王,败者寇,成大事的人永远是枭雄,而英雄,只应该存在于校旱的神话中。在现实社会中,绝对的英雄是无法生存的,哪怕他再厉害,到最后,只会成为被人利用的对象。

杜小凤、张少成等人陪同伤者一齐赶赴医院,经过包扎处理后,大多数人已无大碍,只是那五位伤势严重的学生需要留院观察。

对于这些因帮会而受伤的人,杜小凤很感激,也很愧疚,更有几分自责。

他不是小气的人,特别对自己的兄弟。

张松林从赵耀那里收到五千元钱放在口袋中还没捂热乎,杜小凤大方地拿出一半,平分给五位重伤的人,同时说道:“我知道,这些钱,与你们对社团的付出比起来,实在少得可怜,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我相信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大家都会得到应得的东西。现在,你们的任务时好好养伤,早点出院,到时我帮你们补课!”

五个人,手中握着分得的五百元钱,眼眶都有些湿润,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他们在杜小凤眼中和话里,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关心与在意。他的真诚,不是可以伪装做作出来的,那是真真正正的一团火,可以燃烧一切,包括他身边人的心房。

张松林摸摸刚鼓起来没多久又变得干瘪的钱包,大叫可惜,暗叹杜小凤太大方,大方得不合时宜。

可是,当他看到病床上五人眼中晶莹闪烁时,他的眼睛也红了。

这只是一件小事情,但杜小凤不经意间的表现却将在场的每一个人紧紧拉拢在自己身边。

细节,决定着成败。

众人离开医院,张松林双手背于脑后,伸个懒腰,无奈道:“小凤,进医院前,我感觉自己象个有钱人,现在,从医院里出来了,我觉得自己又变回原来那个穷光蛋。”

五千元的社团资金,除去看病和分出的费用之后,已不足两千元。

杜小凤安慰他道:“放心吧,松林,既然我们能将钱花掉,就可以把钱再赚回来。”

张松林奇道:“怎么赚回来?”

杜小凤笑道:“或许鬼飘堂会很愿意帮忙的。”

“……”张松林沉默好一会,撇嘴嘟囔道:“除非他们的脑袋出现问题了。对了,小凤,你说校长为什么要找你?”

杜小凤道:“无忧社最近在浩阳崛起得很快,又与鬼飘堂发生争斗,我想,十有八九是因为这件事。”

张松林皱着眉头,道:“不知道校长会怎么说?”

“天知道。”杜小凤耸肩一笑。

杜小凤带人回到学校,考虑鬼飘堂刚吃个不大不小的闷亏,应该不会这么快再找上门来,他吩咐众人回各自班级上课。

众人纷纷点头,刚要离开,杜小凤猛然又想起什么,把张少成和张松林二人叫回来,在他俩耳边低声细语。

张松林听完后脸色一变,惊问道:“小凤,这样行吗?”

杜小凤目光深邃道:“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张松林深深看了他一眼,与张少成二人飞速跑进教学楼。

杜小凤慢悠悠走在身面,边走边考虑怎样去应付这位浩阳的校长大人。不知不觉,他已走到校长办公室的大门前。

这是杜小凤自上学以来,第一次被校长叫到办公室单独谈话,若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

但是,紧张归紧张,他并不害怕。提气振作精神,他轻轻敲了敲房门。

“近来!”办公室里响起中年人厚重的声音。

杜小凤推门走进去。

办公室在三十坪米左右,墙上挂有字画和锦旗,字是好字,画也是难得的好画,而锦旗更向人们述说浩阳曾辉煌的过去,杜小凤虽然不懂得欣赏字画,但他第一感觉是,校长这人没有品位,将艺术与世俗的东西混放在一起,看起来格格不入,给人说不出别扭与唐突感。房间里端摆放一张办公桌,桌子很大,外观、颜色、质地都与其他老师的办公桌相差不多,但体积却大出一半有余,在办公桌右侧有一面巨大的文件柜,里面堆着文件与书籍,办公桌前与房门之间,有一座巨大的玻璃鱼池,半人高,两米长,放在办公室中,有些扎眼。杜小凤打量一圈房间的摆设过后,点了点头。

真悟元经传他奇门篇时涉及到风水,所以对风水一学也深有研究。

只看一眼,他就敢断言,设计房间里摆设的人懂得风水。

办公桌巨大,自然而然给人一种气势,时刻都在提醒进入房间的每一个人,坐在桌子后的这个人是领导者。

桌旁有文件柜,则给人压迫和紧张感,也可以显露出领导者的威严。

桌后靠墙,桌前有鱼缸,应了水风绝佳的第一原则“山环水抱”,也就是说背后有山作依靠,可旺人,面前有水做环绕,可旺财,利于事业发展。在办公室里,靠山,就是指靠墙,而水抱,可用鱼缸来代替。

想不到,校长还懂得风水一学。杜小凤对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这位中年人不得不另眼相看。

校长四十多岁,头发掉了大半,典型的“地中海”,面带金丝眼镜,身穿笔挺西装,道貌岸然,仪表堂堂。

杜小凤在打量他,他同时也在打量杜小凤,两人互视了一会,校长先开口道:“你就是杜小凤?”

“是的。”杜小凤点头。

校长问道:“知道我今天找你来有什么事吗?”

杜小凤摇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校长挑眉看着他,冷道:“作为一个新生,刚到浩阳就搭帮结伙,又是打架又是斗欧,将学校的规矩统统没放在眼里,特别是今天,竟然都打到教学楼里来了,吓得老师和学生下课时不敢离开教室,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理你?”

杜小凤淡然道:“那不是我的错。”

校长白了他一眼,讽刺道:“那还是我的错吗?”

杜小凤一本正经地反问道:“难道,那不是吗?”

校长眉头紧锁,凝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小凤道:“校长先生,我想问问你,高年纪的学生欺负刚入校的新生,你为什么不管?堂堂的学校老师竟然恬不知耻到去非礼自己的女学生,你为什么不管?本应该代表学生的学生会反而成为一些老师进行报复的爪牙,你为什么不管?就拿现在来说,那么多校外人员跑到学校里胡闹,找你的学生麻烦,你又为什么不去管?”

校长越听脸色越难看,到最后,几乎成为酱紫色。

他强忍怒火,说道:“我不管你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总之,你在学校里经常打架斗殴,这是事实,浩阳不需要你这样的学生。”

杜小凤仰面一笑,问道:“校长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校长冷道:“杜小凤,你是聪明人,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你主动提出退学吧,不然,让我在你的档案里加上一条被开除的名头,对你没有好处的。”

杜小凤看着他,没有说话。

校长得意的哈哈大笑,说道:“这是我的决定,你也不要奢望有人可以改变,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杜小凤沉默片刻,接着,双目一弯,笑眯眯道:“如果在我刚入学的时候,你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我想我会十分感激你的,可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走,而且在我没有决定离开之前,没有人可以强行让我离开!”

校长老脸一沉,恼怒道:“别忘了,我是这里的校长,我有权决定你的去留!”

杜小凤冷笑道:“那可不一定啊,你虽然是校长,但你头上还有校董,如果你的决定对学校有很大的影响,校董们不可能视而不见的。”

校长气急而笑,道:“开除一名经常打架的不良学生,谁说会对学校造成不良影响?”

杜小凤表情轻松,悠悠道:“未必是一个哦!”说着话,他手臂一抖,打出个清脆的指响。

校长没等弄明白怎么回事,办公室的房门被人一把推开,呼啦一声,从外面拥进无数学生,有男有女,为首的一人正是张少成。

在他身后,还有赵耀、张松林等无忧社骨干及其成员,而何晓娟与她的飚风战队成员也混在人群中。

因为何晓娟的关系,现在的飚风战队绝对是无忧社最铁杆、最牢靠、最紧密的联盟帮会。

突然见到这许多人,校长一时慌了手脚,看得出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无忧社的成员,以为他们要对自己动武,慌张地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惊问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杜小凤看着他恐惧的样子,有意学他刚才的话,柔声问道:“校长先生,你是聪明人,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校长吓得一哆嗦,拥近办公室的学生,少说也有三十多号,而在外面的走廊里,更是人头挤挤,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

他又惊又骇,手指众人,颤声道:“你们要是敢……敢碰我一下,我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我是校长……”

杜小凤笑道:“校长先生,我可以认为这是你的威胁吗?!”说着话,他向张少成一甩头,后者会意,伸手入怀。

校长暗叫不好,下意识地将身子向后一仰,或许他的反应太激烈了,脑袋重重撞在身后的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杜小凤和张少成相视而笑,后者从口袋中掏出的并不是什么武器,而是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白纸。

他夹在指间,向前一递,说道:“校长,这是我的退学申请!”

第四十九章 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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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校长瞪大眼睛怔住,呆呆看着张少成放在办公桌前的白纸愣神,好半晌,他咽口吐沫,忘记脑后的疼痛,问道:“这是什么?”

张少成又重复一次,说道:“这是我的退学申请。”

他话音刚落,张松林手里也拿出一张叠好的白纸,走到办公桌前,啪的一声往桌面上一摔,冷哼道:“这是我的。”

不等校长回过神,赵耀、于大鹏、王风云、何晓娟又一起走上前,从口袋中掏出退学申请,齐刷刷扔在办公桌上,再接下来,其他众人一各个有秩序地走上前来,交出退学申请后,再毫不混乱地退出校长办公室。

时间不长,校长面前的办公桌上已堆满退学申请单,冷眼一看,绝对不少于百封。

校长傻眼了,右手拿着电话筒,左手按在电话数字键上,象是被人点了穴道,一动也不动。

张少成朗声说道:“无忧社现在在校学生共一百二十七人,集体向你提出退学申请!”

何晓娟紧接说道:“飚风战队共四十八人,对你提出退学申请!”

“你们……”校长环视房间众人,喘着粗气,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退学?”

张松林瞧瞧左右,老神在在道:“我们一致认为,杜小凤是浩阳中学自成立以来最优秀的学生,如果连这样的学生都会被浩阳开除,那学校就太让我们大家失望了,我们也没有兴趣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这、这……这……”校长‘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下文。他转头去看杜小凤,可扫视一圈四周后,哪有杜小凤的身影。

他脸上见了汗,不问用,事情的根源出在杜小凤身上,一定是他在搞鬼,虽然心里恨得要命,但又不能不找他谈。

将近二百名学生一齐退学,那还了得,别说校董们饶不了自己,若传出去,浩阳必定成为别人的笑柄,声誉将大受影响。

已处在风雨飘摇中的浩阳中学再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他心中一紧,高声喊道:“杜小凤!杜小凤在哪里?”

听闻他的叫喊,众人齐刷刷一闪身,让出一条通道。校长举目望去,这才看见杜小凤正坐在人群后的接客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状态悠闲,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校长脸上流出一滴冷汗,现在,他可再不敢小看这个少年人了,他能成为无忧社的老大,绝非偶然。

他深吸口气,尽量平稳自己的语气,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们有事好商量,而且,我又没有说一定要你退学嘛,我只是……”

不等他说完,杜小凤摆手打断他的话,笑道:“这么说,校长已决定收回刚才的话了?”

校长点点头,解释道:“刚才那么说,完全是想给你个警示,让你以后把心思用在学习上……”

杜小凤再次挥手打断他的话,笑呵呵道:“校长的意思我明白,如果这样,我先走了。”

连续打算两次自己讲话,别说他只是个学生,即使老师也没有这个胆量。校长气得脸色铁青,两眼快要喷出火来,但又拿他无可奈何。他强颜欢笑,问道:“那这些同学的退学申请呢?”

“哈哈!”杜小凤临出门仰面大笑,说道:“不好意思,校长先生,那只是一堆白纸。”

“什么?”校长身子一震,忙抽出一张,打开一看,里面白花花一片,哪有半个字。他气得浑身发抖,几下将纸撕个粉碎,咬牙切齿道:“杜小凤,你……”

“校长先生,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而且还当这么多同学的面,你可不要失言啊。”说完,杜小凤笑眯眯走出办公室。

校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浑身乏力地摊坐在椅子上。

他觉得自己太小瞧这个少年人了,甚至,鬼飘堂也小看他了。

杜小凤来到走廊,拍拍手,向众多学生一笑,道:“谢谢大家,现在没事了,都回去上课吧!”

众人哈哈一笑,齐声道:“老大太客气了。”说完,在一片嘻嘻哈哈的笑声中返回到各自的班级。

张少成等人从校长办公室里跑出来,追上他,一各个脸上挂满笑容,张松林更是乐得嘴角快咧到耳朵下,小声说道:“小凤,你没有看到,当你走了之后,校长的脸都快变成调色板了,哈哈,真是痛快啊!”

杜小凤淡淡一笑,暗嘘口气,这一次,他也是棋走险招,无奈而为的。

校长会找上他,即在他意料之中,也在他意料之外。

在他想来,当他惩罚那个体育老师之后,校长就应该找上他,结果那段时间风平浪静,别说校长,即使老师也没找过他谈话。

后来,与学生会大打出手,直至使其崩溃瓦解,他想校长会找上自己,结果还是风平浪静。现在,无忧社实力逐渐增强,与鬼飘堂的争斗浮出水面,校长倒找上他了,心中多少有些意外,同时,他也意识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时候校长找自己,显然因为鬼飘堂的关系,很有可能他们之间存在某些关系。

自己是无忧社的老大,鬼飘堂要对付无忧社,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先把他干掉。若能把他赶出浩阳,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因为他一走,剩下群龙无首的无忧社势必将混乱一阵子,趁此机会,鬼飘堂将其击溃,凭他们的实力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这一点,鬼飘堂想得到,杜小凤也想到了。所以,他在与校长谈话之前,找到张少成与张松林,说出自己的顾虑和应对之策。

他最担心的自然是校长强逼他退学。

在他看来,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无论怎么努力,都很难动摇人家的决定,但人多就不一样了,至少可以给校长制造一定的压力。让众人以退学作为威胁,他也不知道会不会奏效,怕万一把校长逼急了,横下心来,真将整个无忧社的学生全部退学,那自己的责任可太大了,所以他也小心地留了一个后手,只让大家准备白纸,里面未写任何内容,为事情闹僵之后留些余地。

后来,当他看到张少成交上那张假退学申请,校长瞬间露出的那一副木然惊愕的表情之后,他知道自己这个后手是多余的了。

杜小凤很高兴,抓住校长的弱点,那以后不怕他再找自己的麻烦,也不怕他站在鬼飘堂那一边。

他嘴角一挑,开心地仰面轻笑。

何晓娟快步走到他身边,佩服地说道:“小凤,这回连校长都有些怕你了,你在浩阳更可以放手去干了。”

她很庆幸自己当初作出与无忧社结盟的决定,越与杜小凤接触,越可以感觉到他的可怕,同时,也不自觉地被他所吸引住。

杜小凤耸肩笑了笑,摇头道:“不要忘了那句俗话,枪打露头鸟!低调一些永远不会吃亏。”

见何晓娟满面娇笑地看自己,目光闪烁,里面包含的火热让杜小凤为之一震,他低下头,含笑说道:“晓娟,这次我要谢谢你。”

他在脸红?!何晓娟似发现新大陆一般,即有趣又兴奋地望着他,眼神更加火辣。

她娇滴滴的柔声问道:“为什么谢我?”

杜小凤真诚道:“因为,你真的站在了我这一边,即使在校长面前。”

何晓娟笑道:“不要说这样的话,你不是也正在帮我吗?!”

杜小凤轻声一笑,没有说话。

张少成见他二人说话时的表情,心中叹了口气,拉住不识趣、仍跟在杜小凤身边打转的张松林,说道:“我肚子饿了。”

听他这么一说,张松林肚子马上开始打鼓,经过一番激战,现在又临近中午,五脏庙开始唱空城计了。他哈哈一笑,说道:“肚子饿了就得吃东西嘛,不然对胃肠很不好的,快点走吧,少成,我陪你去,不过作为报答,由你请客!”

早知道他会这么说,张少成还是翻翻白眼,摇头道:“你还真是好心啊!”

张松林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疑问道:“难道你直到今天才发现我的这个优点吗?”

“……”

晚间,放学后,杜小凤刚走出教室,便看到站在门口好象已等候他有一会的何晓娟。

杜小凤一楞,问道:“晓娟,找我有事?”

何晓娟一笑,说道:“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啊!”杜小凤忙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见周围同学们一齐向自己和何晓娟二人投来好奇又异样的目光,特别是亚晴,电眼中充满不解和迷茫,杜小凤不想让她和其他人产生误会,拉起何晓娟快步走出教学楼。

从车棚内取出单车之后,见何晓娟仍站在原地,杜小凤问道:“晓娟,你没有骑车吗?”

“恩……”何晓娟顿了片刻,急忙摇头道:“我车子坏了。”

“哦!”杜小凤也不追问,说道:“最近一阵,我们与鬼飘堂的关系紧张,放学之后,最好能和同学一起走,不但独自一个人。”

“恩!”何晓娟干脆地答应一声,他自然留露出的体贴,让她心中甜甜的。

杜小凤推车,与她并肩走出学校,苦笑道:“在我们没把鬼飘堂击垮之前,一切事情都要小心谨慎些。”

“恩!”何晓娟还是回答得干脆,接着,她马上又道:“所以我才来找你啊,我觉得你要是能送我回家,我会很有安全感的。”

杜小凤忙摇手笑道:“你这话正好相反,和我一起走,才是最不安全的,你要知道,鬼飘堂最恨的人就是我。”

何晓娟下意识地贴近他,幽幽道:“可是,在你身边,我觉得无论是谁,都不能伤害到我。”

她的话已够直白,不知道杜小凤是故意装糊涂还是误解了她的意思,正色说道:“只要是我身边的朋友,我就一定会尽我的全力去保护他们,不让他们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听完这话,何晓娟无力叹息,幽幽苦笑。

很快,她就明白了杜小凤为什么会说‘和他在一起才是最不安全的’这样的话。

二人并肩走了一段,杜小凤觉得太慢了,骑上车,说道:“晓娟,我骑车驮你回家吧?”

这话正合何晓娟心意。她甜笑的点点头,双手抓住杜小凤腰间的衣服,轻轻一跃,坐在后车座上。

她的两只小手,并没有因为她坐上后而松开,反紧紧搂住杜小凤的腰身。

他很瘦弱,当何晓娟搂祝蝴腰的时候,更能体会到这一点,他的腰很细,几乎比她自己的腰身粗不了多少,她很奇怪,就这么一个瘦弱不禁一阵风吹的身体里究竟蕴藏了多少能力,当他爆发时,会发出怎样的威力。

杜小凤并未在意她的亲密动作,认为那是很自然的反应。

不过,何晓娟与他过于亲近,整个上身靠在他后背上,甚至能清楚感觉到她胸前那软绵绵但又坚挺的凸起,这让杜小凤一阵心跳加速,骑车的速度也开始渐渐快了起来。

他这还是第一次与女生如此亲密的接触(治病时除外),而且还是象何晓娟这样成熟又漂亮的女生,谈不上去享受背后传来的舒适感,他所感受到的只有难为情与不自然。

正当二人沉默不语,一个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另外一个正感受浓浓甜美的感觉时,后方的道路传来一阵轰鸣声。

杜小凤心中猛然颤抖一下,产生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的直觉告诉他,有危险。

这种感觉很奇妙,虽然他没有亲眼看到身后发生什么事,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危险,但他就是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危险的临近。

“趴下!”杜小凤反射性的向前低身,并且回手按住何晓娟的后脑上,向回一用力,让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脊背上。

“啊!”他突然的动作,把何晓娟吓了一跳,没等弄明白怎么回事,脑袋上方突然响起呼的一声风啸。

一根双指粗细的钢管在他二人头上呼啸而过,惊人的劲力产生一道冷风,刮得人头发生痛。

同时,一辆摩托车在两人身旁风驰电掣般掠过,那根钢管势大力沉的一击就是来自于它之上。

杜小凤忙用力猛按车闸,吱嘎一声,单车硬生生停下来。不等何晓娟发问,杜小凤一把将她拉下车,单手抓住车身,运起浑身力气,大喝一声,突然抡了出去。

单车在空中画出一道半圆,轮胎正撞在后上来那辆摩托车的骑手身上。

只听咔嚓一声,摩托车跑了过去,可是车上的骑手却硬生生被杜小凤砸下来,钢管脱手,安全帽都出现了裂纹,落地后,再没动一下,当场昏迷。

杜小凤举目向后一看,还有无数辆摩托车正迅速向自己这边跑来,车上的人有拿钢管的,也有用片刀的,他心中一颤,仍掉手中的单车,拉起何晓娟就跑。

他两条腿,跑得再快,又哪能快过车轮子。

时间不长,后面摩托车追上了,车上骑手抡起手中片刀,斜肩带背,猛劈下去。

刀身破风,空中响起尖锐的风啸声,这一刀速度快极,杜小凤心中叫苦,他躲避不成问题,怕只怕伤及自己身旁的何晓娟。

他暗中一咬牙,拉住何晓娟的手顺势向前一探,搂紧她腰身,双脚全力向地面一蹬,抱着何晓娟斜飞出去。

“唰!”刀没砍中杜小凤,却将他背后的衣服划开一条接近两尺长的大口子。

“跑!”杜小凤跳出去后,片刻不敢停留,放下何晓娟,向路旁的胡同狂奔进去。

大道上,地面开阔平坦,他想甩掉后面的摩托车,那根本不可能,若想摆脱他们,只有钻胡同,利用狭小的地方与他们周旋。

见杜小凤进了胡同,摩托车纷纷停在胡同口,仔细观瞧,杂七杂八的摩托车加在一起足有四十多辆,车上的人一各个带着安全帽,看不清楚相貌模样,但手中拎着的利器却闪烁寒光,四十多辆摩托车聚集在一起,声势浩大,轰鸣声离老远都能听得到。

路旁行人不少都停下来,好奇地打量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人甚至以为他们在拍电影。

车队中一人取下安全帽,甩甩飘长的披肩头发,身穿藏蓝色中山装,看年纪,他不到二十,眉清目秀,鼻梁高挺,唇红齿白,模样英俊,配上白皙细嫩的皮肤,给人感觉有股奶油气,这人扫视一眼胡同,嘴角一挑,发出冷笑,一踩油门,骑摩托冲了进去。

其他人见状,纷纷启动摩托车,紧随他之后。

杜小凤对这里的环境并不熟悉,何晓娟也没来过此地,二人在胡同里左传右转,到最后,非但未把敌人甩掉,自己倒迷路了。

暗中一声苦也,杜小凤管不了那么多,有路就走,见岔口就往里钻,慌不择路,最后,他带着何晓娟跑进一条死胡同。

两米多高的墙壁,翻过去对于杜小凤来说,轻而易举,但何晓娟却没有那个本事。

后面的轰鸣声越来越近,杜小凤一急,蹲下身形,说道:“晓娟,踩我肩膀跳过去!”

何晓娟提了提裙子,想上,又不好意思上想,面颊羞红,怯声道:“小凤,我不敢……”

“怕什么,再不走,一会想走都走不了,快点!”杜小凤哪有心思听她多话,拉着她往自己身上拽。

何晓娟无奈,面红似朱砂,她难为情地慢慢抬起腿,踩在杜小凤的左肩上。

杜小凤不知道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非常时刻,还如此慢吞吞的,急得人心中快要起火。可是他无意间将眼皮往上一挑,顿时,他的脸也红了。

原来,何晓娟的裙底风光被他一览无遗。

杜小凤心房一阵急跳,好象再快点,随时会从嗓子眼飞出来,他急忙低下头,连做了几次深呼吸,心中暗道一句:非礼勿视!

何晓娟正努力与围墙对战时,‘呼’!胡同口方向飞来一只玻璃啤酒瓶,打在墙面上,啪的一声,破碎开来,无数玻璃碎片向四周横飞。何晓娟惊叫一声,身子失横,站立不住,从杜小凤肩膀摔下来。

杜小凤忙向前抢出两步,将摔落下来的何晓娟稳稳接住,然后举目望向胡同口,只见那里此时已挤满摩托车,众人模样怪异,纷纷栽掉安全帽后,露出的表情倒出奇一致,脸上写满怒气与凶狠。

对方人群正中,一位模样英俊的青年伏身在摩托车上,手中把玩一只空啤酒瓶,显然,刚才那只就是他扔的。

杜小凤知道今天是避不开了,心中反而不再慌张,挺直腰板,站在何晓娟身前,冷眼打量一番对方众人,接着,嘴角一挑,露出浅笑。

英俊青年看了看他,又瞧瞧何晓娟,冷笑道:“你就是杜小凤吧?!知道我是谁吗?”

杜小凤摇头。何晓娟则道:“风宁,你想怎么样?”

“哈哈!”英俊青年目光一转,望向何晓娟,笑呵呵道:“想不到,你还能记得我的名字。不管怎么说,我是念旧情的人,今天,我不打算放过杜小凤,不过,也不想伤害到你,识趣的话,就离他远一点。”

何晓娟怒道:“不要以为你的人多我就怕你……”

“啪!”英俊青年一抖手,将啤酒瓶摔在何晓娟面前不远的地面,破碎声打断她的话。

他哼笑道:“听说,最近你与杜小凤走得很近,我以为他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能让你动了心,原来,只不过是个小孩子,你的眼光真是让人失望。”

何晓娟气得紧咬银牙,道:“那是我的问题,和你没关系。”

英俊青年耸耸肩,笑道:“你的话还真是绝情啊!”说着话,他转头往向身后一位瘦高青年道:“剑冰,杜小凤交给你了。”

瘦高青年默默点头,下了车,甩掉外衣,赤膊上阵,几个大步便走到杜小凤面前。

这个人,杜小凤不认识,但何晓娟对他并不陌生。他全名叫刘剑冰,曾经是武术学院的学生,后来不知道为何原因退学,再后来,加入鬼飘堂。何晓娟只看他打过一次架,却留下极深的印象,他的身手可以用两个字代替,快和狠。别看他瘦,但爆发力大的惊人,被他打中的人,很少能马上站起来的。

何晓娟偷偷抓住杜小凤的手,掌心中满是汗水,担忧道:“小凤,你要小心他啊!”

杜小凤感到她的紧张,用手指轻敲下她掌背,笑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可没敢大意。

上次,他打败李明,鬼飘堂不可能不知道,现在既然还能派出一个人和他单挑,说明这人要比李明厉害得多。

他打量刘剑冰,看起来二十多岁,短发寸头,皮肤黝黑,一张冷面毫无表情,虽然瘦了一些,但从他赤膊的上身可看到臂膀的肌肉高高鼓起,显然,那是经常练拳的结果。

第五十章 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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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刘剑冰。”他人冷,名字冷,声音也冷,语气中不包含任何感情,说出话来死板僵硬。

杜小凤心中一震,凭直觉,感到这个人不好对付。他将何晓娟向后一拉,同时甩开她的手,仰起头,振声道:“我叫杜小凤。”

“我知道!”刘剑冰平淡地应了一句,毫无预兆,猛然袭出一拳,击向杜小凤面门。

好快!杜小凤心中已做了准备,仍被对方的拳速下了一跳,击拳能发出破风声,其暗藏的力道可想而知。

他向后退身,判断自己已超出对方的攻击范围,仍不放心,抬起手掌,挡住自己的面门。

刘剑冰这一拳确实没打到他,在离他三寸远的距离时到达极限,但是,他的食指和中指突然弹出,正中杜小凤掌心。

“啪”的一声,杜小凤只觉得掌心火辣辣的,又倒退一步。如果他事先没用手掌挡住面门,刘剑冰这一指将会弹在他眼睛上,凭他发出的力道,足可以把人的眼球打碎。

好阴狠毒辣的招式!杜小凤没等回过神,刘剑冰的拳又到了,拳风呼呼作响,劲气刺人肌肤。

杜小凤忙低身躲避,同时下面狠踢一脚,反击对方软肋。刘剑冰一侧身,轻松躲开,顺势一肘,撞向杜小凤胸口。

这一招出乎杜小凤意料,无奈之下,再次将手掌掂于胸口,嘭的一声,刘剑冰这肘撞得结结实实。杜小凤手掌一麻,暗中咬牙,硬是没退半步,手掌一扣,反将对方的胳膊抓住,往怀中一拉,另只手击打刘剑冰小腹。

刘剑冰反应极快,顺着杜小凤的拉扯之力,整个身子向他冲去。杜小凤这拳打出不到一半,便被刘剑冰用身体挡住。

这是什么招!没等杜小凤做出反应,刘剑冰脑袋用力前顶,额头正撞在杜小凤鼻子上。

杜小凤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出来,身子随之向后踉跄,刘剑冰不等他站稳,一个箭步到他近前,手臂抡起,从左至右,挥出一记摆拳。杜小凤再想躲,已然来不及,刘剑冰的拳头向是一支铁锤,重重击在杜小凤面颊上,即使他内力深厚,将对方的力道卸掉大半,仍被打得斜飞出去,脑袋嗡嗡作响,眼前直闪金星。

他深吸口气,想要爬起身,刘剑冰一把抓祝蝴后脖领子,向上一提,将他凌空举起,运气全力,一拳打在杜小凤的小腹上。

或许他的力量实在太大了,杜小凤的衣服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道,只听嘶啦一声,他的衣领子还在刘剑冰手中,人已飞撞在胡同的墙壁上,反弹落地后,一动不动。

他倒地后,刘剑冰看都没看一眼,他对自己的力量有信心,受了他全力一拳,杜小凤若再能爬起来,除非他是神仙。

没有胜利的喜悦,依旧冷着一张原本就不怎么温暖的脸,拍拍手,转头看向后方的英俊青年。

“哈哈!哈哈――”英俊青年仰面大笑,说道:“杜小凤也不过如此嘛,何晓娟,看来你这回下错了赌注!”

“小凤!”何晓娟那有心思听他废话,三步并两步,冲到杜小凤近前,抱起他腰身,让他躺靠在自己怀中,语气充满关切与焦急,问道:“小凤,你怎么样?”

“唉!”英俊青年看着她,摇头道:“鬼飘堂的好日子,你不过,那没有人会怪你,但你不应该选择杜小凤,今天他的这个下场,我实在不想用在你身上,因为,我们曾经是朋友。”

何晓娟见杜小凤双眼紧闭,毫无反应,心中又急又痛,泪水在眼中打转,听完他的话,她转过头,怒声道:“谁会稀罕你这样的朋友,滚开!”

英俊青年脸色一变,冷笑道:“不知好歹!剑冰,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吧。”

刘剑冰眉头微微一皱,淡然道:“她是女人。”

英俊青年道:“女人又怎样?”

刘剑冰面无表情道:“我从来不打女人。”

英俊青年暗中咬牙,阴森道:“那你想违抗我的命令?”

刘剑冰道:“我只按自己的原则做事。”

“该死的你!”英俊青年早看他不顺眼,以他在鬼飘堂的身份,每个人都对他尊敬有加,只有刘剑冰态度冷淡,虽然他对每个人都是那张死鱼脸,英俊青年心中仍觉得万分不舒服,可是,他拿他也没办法,他的身手,可是魏广凌甚为看重的。他暗中咬牙,把火气发到周围人身上,咆哮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把何晓娟抓回去!”

他左右众人一起翻翻白眼,如果不是看在风真的面子上,恐怕没有会搭理他。

有两位青年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一声,下了摩托车,向何晓娟走过去。

左侧青年拧拧拳头,骨节暴出嘎嘎的声响,说道:“何晓娟,不用我们动手了吧,你自己主动一点!”

何晓娟的注意力都放在杜小凤身上,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见她毫无反应,青年哼道:“这是你自找苦吃!”说着话,他走到何晓娟近前,伸手要抓她的头发。

“谁自找苦吃还不一定呢!”何晓娟身下传来说话声,青年没看明白怎么回事,肚子上挨了人一记重击,整个身子倒飞出一米多远,落地后又打了几个滚才算停下来,但人此时已经失去了知觉。

青年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自始至终未发出半句声音,把鬼飘堂众人皆吓了一跳,本想回到己方阵营的刘剑冰停住身子,慢慢转回头。他看到何晓娟身旁站有一个人,正是刚被他击倒的杜小凤。他愣了一下,微微动容,疑道:“你还能站起来?”

杜小凤拍拍身上的尘土,脸色正常,表情轻松,笑道:“虽然你的拳头很硬,不过,只适合用来挠痒痒。”

他安然无事,别说刘剑冰心中大震,连何晓娟也被吓了一跳。她惊问道:“小凤,你没事?”

杜小凤呵呵一笑,淡淡道:“我还能站起来。”

何晓娟一把抱祝蝴胳膊,惊喜道:“刚才……刚才你快要吓死我了。”

杜小凤点点头,笑道:“他的拳头,还伤不了我。”说着话,他从何晓娟怀中抽出胳膊,慢步向刘剑冰走过去。

刘剑冰嘴唇一抿,没说什么,双臂抖动,迎着他身形,上下开攻,连打两拳。

杜小凤轻笑一声,身子一转,如果陀螺般从他的攻击中闪出来,于此同时,他出手如电,扣住对方的脉门,用力一甩,喝道:“出去!”

“没那么容易!”刘剑冰受力,人飞到半空,但他两腿突然伸出,盘住杜小凤腰间,用力一拧。

杜小凤甩飞了刘剑冰,可他也被对方的双腿牢牢扣住,二人一前一后,同时飞了出去。

“扑通!”两人双双落地后,迅速爬起身,战在一处。

刘剑冰武功高强,受过专业训练,招式之间连贯,妙手层出不穷,而且格斗经验丰富,技巧上远胜过杜小凤。

而杜小凤仪仗内力深厚,可谓一俊遮百丑,虽然未学过半点武功,但六识过人,身手敏捷,力气又大得惊人,与刘剑冰打在一处,虽然时常挨到对方的重击,可对他来说,不痛不痒,护住身上的几处要害,与刘剑冰打在一起,倒也能勉强维持。

二人你来我往,打得有声有色,不过,场中众人都看得出来,刘剑冰占有绝对的优势,杜小凤基本没粘过他的边,而他的拳脚却不时落在杜小凤身上。众人看得暗暗皱眉,奇怪杜小凤挨了那么多重击,竟然还能生龙活虎的上窜下跳,难道他是铁人不成?!

英俊青年在后面急了,叫道:“刘剑冰,你是不是在故意放水?你今天没吃饭吗?出拳不能用点力气吗?”

他急,刘剑冰又何尝不是如此,他感觉杜小凤身上好象穿了一层钢盔铁甲,无论自己多重的攻击,都难伤他分毫。

他越打越心惊,杜小凤则越打越来劲。

刘剑冰可算是他碰上的第一高手,打斗过程中对方出招的奇妙,时机的把握,以及应变的技巧,让他打开眼界。

他表面上看起来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其实刘剑冰的蛮力对他威胁并不大,他只是想趁机多学一些东西和增长些经验。

五分钟过后,刘剑冰的猛攻渐渐缓下来,头顶见了汗水,呼吸变粗,招式也不象刚开始时那么连贯、犀利。

杜小凤外表看起来要比他惨得多,衣服凌乱,不少地方被撕开口子,白净的脸孔黑一道白一道,整个人看起来哪象是学生,倒象流浪街头的乞丐。唯一让何晓娟感到放心的是,他精气神很足,眼中精光闪烁,脸上的光彩越来越浓。

打到后来,杜小凤不仅有守有功,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很多时候,他干脆使出刘剑冰曾用过的招法,反把他逼得手忙脚乱。

刘剑冰骇然,对方在打斗中偷学自己的招式,显然没尽全力,而他这么快又能应用到实战,那已不是单单的聪明所能做到,需要极高的天赋与功夫底子。难道,杜小凤学过武功?他在扮猪吃老虎?想到这,刘剑冰脸上的汗水更多。

现在,他终于感觉到这个少年的不简单。

杜小凤未学过功夫,但他根基深厚,在真悟境界中修炼的一身真元足可以弥补他所有的不足,而且让他对招法的悟性比常人高出无数倍。

又打了两分钟,杜小凤没觉怎样,反观刘剑冰已气喘如牛,汗如雨下,偷眼查看杜小凤,神态依然轻松,额头稍见汗珠,他暗叫一声苦也,这样打下去,自己得被他活活累死!想到这里,他故意露个破绽,杜小凤也没让他失望,一脚实实在在地踢在刘剑冰小腹上。

他咬牙闷哼一声,身子飞出数米,落地后,一阵踉跄,总算稳住身形,他喝叫一声,冲到己方阵营中,在鬼飘堂众人愣然的时候,他抓起两把片刀,重新返回到场中。将其中一把甩给杜小凤,刘剑冰冷声道:“拳脚分出输赢太慢,你我用刀比个高下!”

杜小凤伸手接祝蝴扔来的片刀,暗中点头,刘剑冰这人虽然面冷,看似无情,不过要远比那些表面笑呵呵心底暗藏阴谋的人强得多,至少他光明磊落,不投机取巧。他将片刀往地上一插,说道:“刀剑无眼,伤到人就不好了,这种东西,我不用!”

刘剑冰一震,说道:“那你不怕我伤你?”

杜小凤信心十足地笑道:“如果你刚和我动手的时候就用刀,或许有伤我的可能,但是现在,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刘剑冰面容一沉,凝视他半晌,冷道:“那就要试试看了!”说着,他一抖刀身,甩飞黑皮制成的刀鞘,冲到杜小凤面前,立劈华山,猛斩一刀。

经过刚才一番打斗,杜小凤已将他招式摸透,并且从中得到不少心得、技巧和经验,如果不是他有意留情,刘剑冰早已经败了。

现在对方手中多了一把片刀,杜小凤也不敢大意,他的内力能卸去人家拳脚的力道,可顶不住利器的劈砍。

他小心翼翼侧身躲避,同时右脚向前一探,钩住对方脚跟,用力向回一拉。

刘剑冰被他莫名其妙的招式弄得一愣,脚顺着他的前拉之势,猛得踢出。

杜小凤早已算到他会出这招,不等对方攻击全部展开,单腿迅速向前一弓,用膝盖顶住刘剑冰的脚背,左肩顺势撞向他胸口。

刘剑冰一惊,想要躲闪,可单脚着地根本使不上力气,回刀阻拦业已来不急,他被杜小凤这一肩膀撞个正着。

咚的一声,刘剑冰忍不住惊呼出声,身子飞了起来,直撞在墙壁上才算停住,胸口一阵巨痛,低头一瞧,他吓了一跳,只见自己右胸口下方凹陷,定然是肋骨被杜小凤撞折了。他振声怒吼,忍着疼痛,晃身还想上前,杜小凤一摆手道:“你的右胸第九根肋骨已断,如果再剧烈运动,断口会刺穿你的肺,那时,神仙也救不了你。”

“你……”刘剑冰惊讶地望着杜小凤,说不出话来。

杜小凤笑道:“请相信我的话,我学过医术。”

刘剑冰闷声长出口气,右胸的巨痛感越来越加剧,他咬紧牙关,颤声痛苦道:“刚才,你用我的招式,打败我!”

杜小凤点头道:“没错,但也不完全是。”

杜小凤用肩膀撞击,是源于刘剑冰所使用“八卦掌”中的一式,但他又未完全照搬,而是将一式拆开,取后半部分,前半部分他现场发挥,改成了以脚勾住对放脚跟,使其单脚离地,无处着力,后半招自然而然成为令对方无法躲闪的绝杀。

刘剑冰回想半晌,幽幽叹了口气,垂目道:“我输了!”

“笨蛋!”没等杜小凤说话,那英俊青年已从摩托车上跳下来,跳脚喊道:“什么帮内第一高手,我看就是个笨蛋加混蛋,用刀都能被人家赤手空拳赢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着话,他转头对左右众人高声喊道:“让你们来干什么的,看热闹的吗?旅游来了吗?傻站在这里象木头一样,还不快去把杜小凤拿下!”

刚才你不也在看热闹吗?而且比谁看得都高兴……这是众人的心里话,当然没有人会笨到说出来。

四十号人一起下了摩托,手中各拿兵器,缓缓向杜小凤逼近。

不管英俊青年怎样挖苦,刘剑冰的身手在鬼飘堂绝对数一数二,他都伤在杜小凤的手里,其身手之高,让人生寒。

他们虽然有四十人之多,而对方只是一个人,接近他时仍然小心谨慎,提高警觉。

杜小凤对他们的逼近视而不见,大步走到刘剑冰近前,后者一惊,吃力地横起手中片刀,看他的目光充满敌意。

“我不会对失去反击之力的人动手的。”杜小凤淡笑,视线落在他胸口上,眉头皱起,暗怪自己下手过重,他伸手想去探摸,刘剑冰将刀一挥,向他手腕斩去,杜小凤无奈,将手收回来,解释道:“我想看看你的伤势,刚才我已经说了,我学过医术。”

“我们是敌人,你会这么好心?”刚才用力挥刀,牵动伤势,刘剑冰马上吃到了苦头,胸口的巨痛感如同潮水般袭来,连带着,半个身子都在麻木,他痛得闷哼一声,靠在墙壁上,呼哧呼哧猛吸着凉气,脸色煞白,冷汗几乎将裤子湿透。

真是个好强的硬汉子!杜小凤暗中赞叹,对方的伤势他已看到,其中的疼痛他也能想象得到,不过,刘剑冰硬是没叫喊一声,忍耐力超出常人。

杜小凤转回头,环视一周正向自己慢慢逼近的众人。

他目光如炬,眼中精光四射,那跳动的光芒好似一把刀子在每个人脸上狠狠划过。

众人吓了一跳,特别是最前排的人,无不心跳加速,背后生风,纷纷向到倒退。

杜小凤举目望向后方的英俊青年,大声说道:“你的这位朋友需要急救,再耽误下去,恐怕会有危险!”

“哼!”那英俊青年冷笑一声,道:“对于鬼飘堂来说,不需要失败的人,他有没有危险,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死了更好,那时,你就成了杀人犯了,哈哈!”

杜小凤眉头大皱,说出这样话的人哪里还算是人,简直是畜生!

他暗叹口气,看向刘剑冰。

刘剑冰虽然闭着眼睛,但从他颤抖的肩膀可以看出他的痛苦。

杜小凤心中火烧,怒道:“这叫什么话,无论怎么说,他是为鬼飘堂做事才受伤的,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抛下他不管。”

英俊青年嗤笑一声,笑道:“你凭什么这样和我说话,告诉你,怎样对他,那是鬼飘堂的事,轮不到外人来管,更轮不到你来管,杜小凤,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杜小凤怒极,仰面大笑,向他招手道:“来,来来,你如果有胆量,就亲自过来和我打一场,不要躲在别人背后,象个缩头乌龟。”

缩头乌龟?英俊青年差点抓狂,身子晃了几晃,最终还是忍住,站在原地没动,他冷笑道:“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瓷器,而你只能算瓦罐,想让我和你打,白日做梦,你现在尽可以耍嘴皮子,不过等一会,他要敲掉你满嘴的牙!”

“就怕你没那个办事!”说着话,杜小凤闪身躲开斜刺里劈来的一刀,侧身一脚,将偷袭的青年踢出好远。

“到时谁敲掉谁的牙齿只怕还不一定呢!”他话音未落,又是一拳,把摸到他身后的一位青年打得口鼻窜血,倒地不起。

英俊青年耸肩,轻松的摆摆手道:“看起来,你嘴上功夫比身手更加厉害啊!”

杜小凤瞬间打倒两人,气势正胜,出脚将迎面劈来的一刀踢飞,猛向前近身,一手抓住对方的脖领子,一手扣住对方腰带,喝道:“回去!”

他双臂用力一甩,将那人横着抡出去,与后面冲上前来的人撞在一起,呼啦一声,倒地一片。

杜小凤抽空笑道:“你不相信我的话,那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呢!”

“哈哈!”英俊青年边回头边大笑道:“你让我回头看什么,难道有鬼吗……”

他话到一半,下面的话却硬生生卡在嗓子眼里,瞪圆眼睛,说不出一个字。

他身后没有鬼,但他却比看到鬼更加心惊。

在英俊青年身后的胡同里走来一群人,为首几人,正是张少成、赵耀、张松林、于大鹏,在他们之后,黑压压站了不下五十号人,只看前面这几位,他以能想到后面那些人的身份了。

“你们……”

“很奇怪吗?”杜小凤的勇猛,让鬼飘堂众人不敢再轻易上前,他轻松地转过身形,对英俊青年笑道:“现在,你应该相信我刚才的话了吧!”

“杜小凤,你……你……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英俊青年一点点向自己人的人群里靠。

杜小凤笑道:“刚才,我倒地的时候,一不小心给我的朋友们拨了电话。”

原来,杜小凤被刘剑冰打倒的时候没有马上爬起,并非他受了多重的伤,而是他趁机拨打手机,直接将电话挂给张少成,他虽然没有说话,但电话那边的张少成立刻意识到他遭遇到了麻烦,找到赵耀、张松林和一些无忧社的成员,急匆匆赶来。

英俊青年气得脸色发青,心中大骂杜小凤狡猾,大声问道:“即使你打了电话,可是你一直未说话,他们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对于这一点,杜小凤也不知道为什么。

张少成一笑,说道:“这一点我可以帮你解答,因为你太招摇,你们四十辆摩托车聚集在一起,无论走到哪,想不被人注意都难,所以打听到你们的位置,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第五十一章 风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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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俊青年气得满脸通红,深吸了两口气,冷冷一笑,道:“你以为你们赢了吗?别做梦了,我们的援军比你们要多得多!”他一顿,又对手下道:“你们不要管杜小凤,先把我保护好!”说着话,他迅速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准备求援。

在他想来,对方虽然人数上占优势,可自己人也不少,挡住对方一段时间的攻势应该不成问题,那样他就可以趁此机会打电话求救了。

他刚把电话拿出来,杜小凤也动了。

他恨透英俊青年的冷酷无情,哪肯轻易放他逃脱,他全力向对方急冲过去。

英俊青年与杜小凤之间相隔十数人,但杜小凤的冲刺太突然,而且速度奇快,来势凶猛,力道大得骇人,许多鬼飘堂成员未看清楚怎么回事,已被他撞飞出去。

将近十米之遥,杜小凤眨眼之间便到了英俊青年近前,他一把按住青年的胸口,去势不减,推着他直至撞在墙壁上。

咚!英俊青年只觉得两眼一黑,差点昏死过去,双腿发软,浑身乏力,如果不是杜小凤将他按在墙上,他早已经瘫倒。

这个变故太突然了,鬼飘堂众人傻了,张少成等人傻了,就连杜小凤自己也傻了。

杜小凤单手按在英俊青年的胸口,愣了好一会,眨眨眼睛,疑道:“你是……”

“啪!”的一声,场中响起清脆的耳光声。

英俊青年这一巴掌在杜小凤脸上打个结实,他大叫道:“你这不要脸的色狼――”

杜小凤倒退两步,忘记发怒,震惊道:“你是女生?”

英俊青年满面通红,叫道:“你到底哪只眼睛看我是男生了?”

杜小凤默然,心中苦笑。她很漂亮,长发飘然,皮肤白净,黛眉大眼,可算是美人胚子,但她却偏偏穿了一件中山装,加上天色已黑,杜小凤并未仔细打量她,从衣着上看,误以为她是男生。

“你知不知道,你碰了你不该碰的地方!”她又是叱牙又是咧嘴,张牙舞爪道。

杜小凤又退一步,虽然是误会,他还是难为情地垂下头,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你不知道什么?”这女生不等他说话,叫喊道:“你是瞎子吗?”

杜小凤再退,又选择了默然。

女生得理不饶人,逼上前来,老气横秋道:“既然,我宝贵的地方被你碰到了,那你就负责吧!”

杜小凤快要吐血,刚要分辨,突然听到何晓娟的尖叫声:“小心,小凤!”

他暗吃一惊,来不及抬头观瞧,两脚一瞪地,身子向后急窜出一米多远。

沙!一道寒风在他面前闪过,杜小凤觉得胸口一凉,低头一看,胸前衣襟竟被划开一条尺长的口子。

女生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见一击不中,还想上前抢攻,杜小凤又气又怒之下,再不客气,抓祝糊刺来的手腕,用力一捏,女生吃痛,痛叫着松开五指,匕首落地,杜小凤另只手抓祝糊小腹的衣服,抖手将其扔向何晓娟,同时喝道:“晓娟,我把她交给你了!”

“扑通!”女生重重摔落在地,浑身骨头象是散了架,半天爬不上来,她伏在地上,大叫道:“杜小凤,你真不要脸,连女生也打……”

何晓娟走上前来,冷道:“那要看是对什么样的女生!”

“何晓娟,谁让你在这里多嘴……”女生气急,冲着何晓娟大声吼叫,可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她看到何晓娟手中提着一根不知道在哪拣到的棍子。

“你……你要是敢打我一下,我哥哥会杀了你……哎呀,你真敢打我,我和你拼……哎呀……啊……”

何晓娟用膝盖压住女生的后背,举起木棍,对着她屁股左右开攻。

她用得力量不是很大,可也够让这位娇生惯养的女生泪流满面、哭天喊地的。

“晓娟姐,别打了,我错了,我……”

她们这边热闹,无忧社和鬼飘堂那边已打翻天。

杜小凤并未参与其中,只看一眼,他也料定最后的结果。

鬼飘堂这些人,除去刘剑冰,其余都是些乌合之众,根本抵挡不住己方的冲击,能维持五分钟,就已不容易。

他返回刘剑冰身旁,后者脸上,身上,都是汗水,人已经快要虚脱,瞳孔涣散,再耽搁下去,真可能用危险发生。

杜小凤来不及多想,当误之急,需先帮他止痛,不然痛昏过去,那就麻烦了。用针灸之术已然来不及,他运气体内真气,直冲双指,迅速点他身体右侧的“天宗”、“巨骨”、“门京”三处穴道以及右臂的“侠白”、“尺泽”两穴。

“天宗”、“巨骨”、“门京”可麻痹体内受损部分的伤痛,而“侠白”、“尺泽”则是“手太阴肺经”的重穴,有疏通经脉的效用。

他辩穴极准,出手又快,啪啪啪,在刘剑冰身上连点几下之后,后者身上疼痛感大减。

这是点穴之法!刘剑冰学过武,也练习过一些呼吸吐呐之术,不过那只是入门的基础,谈不上有什么内功,至于点穴一学,他更没有接触过,想不到,杜小凤年纪轻轻竟然会这样的绝学。

他对杜小凤这人越来越好奇,想不清楚他在哪学的艺。

看到他眼中的惊疑,杜小凤笑道:“我并不会武术,但我学过中医,会点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刘剑冰对中医一窍不通,不明白医术和点穴之间有什么关联,但他又不好意思直接发问,叹了口气,问到:“你为什么帮我?”

杜小凤边查看他的伤势边说道:“以刚才的立场,你我是对立的敌人,而现在,你是病者,我是医者。”

刘剑冰苦笑道:“即使你现在帮我,我也不会感激你,以后,再碰上,我仍不会手下留情的。”

杜小凤摇头道:“不要误会,我帮你,因为我是医者,你是病者,就这么简单。”

刘剑冰仰面靠在墙上,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时间不长,正如杜小凤所料想那样,鬼飘堂开始溃败。

这些人,根本抵挡不住在张少成、赵耀等率领的无忧社众人冲击。

刚开始,他们还能支撑,可是,当无忧社的人全部加入战场之后,鬼飘堂的阵势迅速瓦解。

人们已无心再战,在没人指挥的情况下,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四散奔逃。

胡同口被无忧社人堵死,鬼飘堂诸人跳墙的跳墙,投降的投降,眨眼工夫,溃不成军。

杜小凤简单处理一下刘剑冰的伤口后,向何晓娟走过去,那女生被她压在身下,已哭得如同泪人。

他很好奇,这个刁钻任性又绝情的女生在鬼飘堂究竟是何身份,他问道:“晓娟,她是谁?”

何晓娟从她身上站起,而后者仍趴在地上不肯起来,见杜小凤走过来,哭声更大,惊天动地。

何晓娟叹了口气,说道:“他是风真的妹妹,风宁!”

“啊!”杜小凤恍然地答应一声,难怪她的模样看起来陌生,但是笑起来却有些眼熟,原来是风真的妹妹,现在他能够理解这个女生为什么如此飞扬跋扈了,他问道:“我们该拿她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听了他这话,风宁停止哭声,睁大眼睛,理直气壮道:“当然把我放了!”

“呵呵!”杜小凤被她气笑了,问道:“我为什么要放你?”

风宁怒道:“你们人多欺负人少!”

杜小凤反问道:“四十多人围攻两人,竟然还用偷袭的手段,这又是谁做出来的呢?”

风宁面不红,气不喘,老神在在道:“我是女生,你是男生,为什么要和我比!”

杜小凤不再说话,懒着和蛮不讲理的风宁纠缠不清,他转身见场中战局到了尾声,先让张松林把伤势不清的刘剑冰送到医院,然后将清理战场的工作交给张少成、赵耀等人。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拿风宁怎么办。

放走她,觉得可惜,心有不甘,而且他是风真的妹妹,大有利用价值,但是,如果自己这么做,又觉得不妥,那和小人行径又有什么分别。

想了一会,他微微摇头,对何晓娟道:“晓娟,放了她吧!”

何晓娟没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杜小凤,低身将风宁拉起来。

风宁中这时来了精神,挥臂将何晓娟的手打开,冷道:“用不着你虚情假义的。”说完,她爬起身,脑袋一仰,傲气十足地对杜小凤说道:“算你聪明,你要是敢不放我走,我哥哥会把你……”

未等她说完,杜小凤单脚一勾,挑起脚下一根钢管,伸手将其抓住,抖臂甩出。

“呼!”钢管在空中打着旋,擦着风宁耳边飞过。啪的一声巨响,钢管打中墙壁,碎屑横飞,墙面出现一个半拳大的凹痕。

几缕断发,在她耳旁轻飘飘坠落。

风宁站在原地,惊若木鸡,张开的小嘴再说不出一句话,只发出呼呼的娇喘声。

杜小凤厉声道:“我放你走,因为你是女生,更因为你是风真的妹妹,我要赢他,不会用以亲人来威胁他这样卑鄙的手段,不过下回,你再企图用阴谋诡计伤害我的朋友,我不会原谅你,这点请你记住,我不是开玩笑!”

杜小凤说完,领人走了,刚才哄乱的胡同里只剩下鬼飘堂那些躺在地上的伤号以及他们发出的呻吟声。

风宁望着杜小凤等人消失的方向,良久未动,委屈的泪水在眼中打转。

这回她真的感到害怕,不是因为杜小凤飞出的那只钢管,而是他说话时的语气与眼神。

过了好久,她才回过神,看了看满地受伤的人,怒从心起,冲到人群中,一顿乱踢乱踹,叫嚷道:“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脸都被你们丢光了,人家都走了,还敢赖在地上不起来,我踢死你们……”

路上,赵耀惋惜道:“小凤,这样轻易放了风宁,实在可惜。”

杜小凤并不否认,点头道:“是有些可惜。”

赵耀道:“风真对这个妹妹很是宠爱,从她性格中也能看出一二,若把她抓住,那风真一定会方寸大乱。”

杜小凤道:“这点我考虑过了,但是,我们现在正和鬼飘堂谈交换条件,我怕抓了风宁,把风真逼急了,和我们展开硬拼,我们也没什么好处,况且,要赢,就要赢的光明正大,让人心服口服,计谋是要有个限度的,如果使用那些下三滥的小伎俩,即使我们最后赢了,也感觉不到成就感,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赵耀等人闻言动容。

张少成笑道:“小凤说得对,做事情,要有个度,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为,就应该分得明明白白。我们算不上什么英雄,可也不能沦落成无赖!”

“唉!”赵耀长叹一声,苦笑道:“但是要对付无赖,最好的办法就是使用无赖的手段。当然,小凤不是那样的人,不然,我们也不会在小凤身边了。”

杜小凤淡然一笑,问道:“你们对刘剑冰这个人熟悉吗?”

于大鹏道:“这个人曾经是市武术学院的学生,很厉害,后来退学加入鬼飘堂,成为魏广凌麾下第一打手,想不到今天被老大打成重伤了。”

杜小凤道:“能赢他,我也是侥幸!”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残破不堪的衣服,暗讨如果刘剑冰一上来就对自己用刀子,现在谁躺在医院还不一定呢。

于大鹏道:“虽然刘剑冰身手厉害,但在鬼飘堂只算是个打手,并没有太高的地位。”

杜小凤一愣,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于大鹏摇头笑道:“他不会做人!”

“哦?”杜小凤脑中浮现刘剑冰那张又冷又臭没有一丝表情的脸,还有他对风宁时说话的态度,了然地大笑出声。他说道:“看起来,这个人不是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更不是善于阿谀奉承的人。”

“所以,他在鬼飘堂只算是一个比较厉害的打手,或者说是一把锋利的刀子!”

杜小凤心中一动,喃喃道:“如果,这把刀能让我用的话,那将能绽放出更多的光芒。”

张少成、赵耀、于大鹏几人先是一愣,相互看看,接着都笑了。

众人很高兴地看到,杜小凤身上不仅有了霸气,同时也具有了雄心,懂得将人才收为己用的道理。

张少成笑道:“能不能收复刘剑冰,那是以后的事,我想小凤现在有件更紧迫的事情要办。”

“哦?”杜小凤茫然道:“什么事?”

“你的衣服!”

“啊?啊!哈哈――”

这段时间,杜小凤与鬼飘堂争斗逐渐加剧,但并未扔下在真悟境界内的修炼。

越是困难的打斗,他越能感受到真悟元经带给他的好处。

强大的精神力使他具有了常人不具备的第六感,对临近的危险能提前预知,甚至不经意间可看穿别人的心思。

充沛的混元气使他六识过人,无论视力、听力、嗅觉,都比常人强出不知多少倍,而且体力超强,身上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还有最主要的一点,他比普通人耐打得多。

真悟境界。

杜小凤依照惯例,先打坐调吸,行功十六小周天,补充白天消耗同时增长自己的真元。

行功后,他开始练习真气凝针。将真气逼出体外,凝聚成形,对于他来说并非什么难事,但是凝成一根细如牛毛的针型就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此纤细,真气又能凝而不散,对使用者自己的修为要求极高,杜小凤几个月来在真悟境界的修炼,自身功力已不浅,但要达到那种程度,仍感到力不从心。

不知道练习的多久,杜小凤累了,席地打坐,恢复真元。

在真悟境界中打坐,事半功倍,很快,消耗殆尽的真元又重回体内,他睁开眼睛,躺在椅子上,仰面望天。

这里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天空,所望之处,皆白茫悖铮韇sp;

第五十二章 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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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悟境界也可以有白天与黑夜,有日月星辰,那该有多好啊#蝴轻叹口气,不知不觉,扩散自己精神力。

他的精神力是随意向外扩散,没有刻意的去追求什么,突然之间,他听到一声轻叹。

真悟境界是个无声的地方,在这里,唯一能发出声响的只有他,这一声突然的轻叹,把杜小凤吓了一跳。

他忙用精神力去寻找叹息声的来源,那声音好象来自于无底深渊,无论他的精神力如何努力探察,始终触碰不到根源。

可是他不肯轻易放弃,咬牙继续深探。

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力仿佛延伸到真悟境界的混沌深处,距离核心只差一点点。仿佛只要他的精神力能接触到那个核心,将能改变真悟境界现在的一切。

但就是这一点点距离,让他无论怎么努力,也触碰不到。

到最后,他内体的全部精神力都已扩散出去,再无一丝余力,但距离那个核心,还是差那一点点。

已近在咫尺,却只能望而兴叹。

杜小凤无奈地放弃,收回自己的精神力,幽幽长叹。

虽然没有人告诉他,但他清楚的感知到他所探索的混沌,就是真悟境界的中心,而他所不能触及的中心的核心,那里蕴藏着无比强大甚至超出想象的能量猛然间,他发现自己感悟到了一些东西。

此时的真悟境界是个混沌未开、阴阳未分的世界,也就是道家所说的“太极”。

因为这里充斥着混元气,并非虚无、一无所有的世界,所以真悟以完成了从无极到太极的进化。真悟元经曾说过:宇宙的开端就是“道生一”,道便是指无极,而一,则为太极。

无极生太极,太极又生阴阳两仪,从而构成包罗万象的宇宙。

宇宙爆炸的开始,就是太极生两仪的开始。

如此说来,想改变真悟境界,必须使它现在的太极状态继续进化,使其分化出阴阳两仪。现实一点来讲,就是引暴真悟的核心。

明白了这一点,杜小凤兴奋异常,他知道自己抓住问题的关键所在,至少,他已有了目标。

他觉得自己象是个创世主,正在试图去创造一个全新的、未知的宇宙。

现在,他差的是个人的修为,如果连那个核心都无法触碰到,又何谈引暴呢!

修为的增长需要一点一滴的积累,急于求成将一无所获!杜小凤想到这里,反而不着急了。

正在这时,真悟元经突然在他眼前写道:有个办法可加速你修为的增长。

杜小凤看后,先是一愣,接着心中又惊又喜,忙问道:什么办法?

金字写道:内外双修!在真悟境界的修炼,只是你内在的修炼,如果能加强外在的修炼,你修为的增长将一日千里。

外在的修炼?杜小凤疑道:能不能说得更明确一点,什么叫外在的修炼?

金字写道:将肉身修炼成纯阳之体。

提到纯阳两字,杜小凤反射性地问道:童子功?

金字似乎懒着回答他的问题,继续写道:纯阳之体也需要内外双修。男子之一身皆属阴,惟独两眼属阳,仰仗这点真阳,方能不被群阴所剥。由此入手修炼,利用双目真阳来战胜群阴,方能进一步达到纯阳之体。

杜小凤听后,苦笑道:你让我修炼眼睛?

金字写道:不要小看对双目的修炼。人初结胎时,天一生水而有瞳仁通肾,地二生火而有两眦通心,天三生木而有黑珠通肝,地四生金而有白珠通肺,天五生土而有上下眼胞通脾,故五脏之精华皆聚于二目,而人之灵神在脑,亦发之于目。

杜小凤看完后心中赞叹不已,真悟元经所含知识包罗万象,当真让人佩服。他心悦诚服地点点头,问道:那我应当怎样修炼?

金字写道:外文武火专炼二目。

杜小凤问道:什么叫外文武火?

金字写道:外文武火是用后天之火引出先天之火,二火合一,既能提出在炼精化气中的渣滓,又能化五谷饮食之精,提出五脏之病,使人延年益寿。用外文武火使五行攒簇,五脏之精华集中二目,五气归根,也是为以后五气朝元开路。

呵呵!杜小凤笑了,想不修炼外文武火还有这许多好处。他问道:外文武火怎样去修炼?我们现在开始吧!

金字写道:外文武火需要以你肉身去修炼,在真悟境界的你,只是你的精神体,所以要修炼外文武火,必须在你肉身所在世界。

杜小凤摇头道:在实现世界修炼?我恐怕没有那个时间,白天我要在学校上课。

金字写道:也可以在晚上。

杜小凤无奈道:晚上我要进入真悟境界嘛!

金字写道:外文武火的修炼,并不需要花费你很长时间,而且你现在已具备吾家之内在基础,修炼起来,事半功倍。修炼外文武火,收心入定三十分钟后,燃香一柱,双手捧香,放在目前三寸左右地方,高低与二目齐平,双目睁开同视香头,香头是为武火。约两、三分钟后,两眼似辣椒水洗过一样难受,此时必须坚持强睁二目,待眼泪鼻涕一起流出为止,然后将香火捻灭,擦净眼泪,闭目养静是为文火,坐到无人无我、无你无他、身心两忘是为正功。入定时越是心静念止,越感觉神清气爽。气从已门生,身如在云端,万籁俱寂、神形俱妙,事后眼睛特别清亮。

杜小凤看过真悟元经所传授的办法后,喜道:就这么简单?

金字写道:方法是不难,难则难在入定。不过,以你在真悟境界的修为,做到无人无我、身心两忘的入定状态并不难。

当然不难!杜小凤暗中兴奋,无人无我、身心两忘是他修习道家内功心法的基础,做起来当然不算难事。他问道:修炼前入定三十分钟,那修炼之后需要入定多久呢?

金字写道:外文武火,文七武三。即两眼同视香头到涕泪交流用了三分钟,闭目静养入定时要用七分钟,当然,视香头的时间越长,闭目静养入定的时间也就越长,这样达到的效果也就越好,修炼的速度相应也就越快。

原来如此!杜小凤心中盘算一番,他最近一段时间一般都是在午夜十一点左右进入真悟境界,之前的时间在家中无所事事,基本都用于看书或者胡思乱想,现在知道了外文武火的修炼,正好可以把这段时间利用上,想到这,他喜形于色,不过还是小心地问道:真悟元经,修炼外文武火是为了达到纯阳之体,而达到纯阳之体后,对我修为又有什么好处呢?

金字写道:纯阳之体,无须行功,真元在体内自行运转,吸天地之精华,取日月之灵气,即使随意行走中,真元亦在时刻增长。

杜小凤仰面大笑,由衷道:好!好一个纯阳之体!谢谢你,真悟元经,教会我对外文武火的修炼。

金字写道:不用客气,真悟的主人。

杜小凤一笑,不忘别有深意的补充道:有这么好的修炼办法,虽然传授我的时间晚了一些,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你。

金字无语:……

无忧社和鬼飘堂的争斗已完全浮出水面,随着他们的几次胜利,使其名声大振。浩阳的大小帮派对这个新兴社团无不另眼想看。

现在人们不再去质疑它的实力。若说打败老虎帮是他们侥幸,那连续让鬼飘堂吃闷亏,则向人们证明,无忧社是真正具有实力的一流社团。不少帮派将目光从鬼飘堂转移到他们身上,希望能与他们达成联盟,对于这些墙头草,杜小凤态度慎重,也相当小心,将不可靠的伙伴留在身边,并不是一件安全的事,万一在关键时刻或者己方处于被动时,他们突然倒戈,后果将不堪设想。

张松林在学校教学楼里挑了一间空闲的教室,堂而皇之的将“无忧社”招牌挂在门上,将这里定为社团的暂时聚集地。

学校的老师当然无法容忍,想强行拆下来,却在无忧社数十成员的阻拦下难以接近,最后,有几名老师直接找到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被几人吵得头大,无奈之下亲自去了一趟,看到走廊内数名身强体壮的男老师正与无忧社的学生对峙,几度发生身体接触,场面混乱,闹哄哄的人声鼎沸,他没说什么,举目望望挂在门上的牌子,笑了笑,只说了句:“字写得还不错!”说完,在众多老师们目瞪口呆的表情下迈着四方步,回自己办公室了。

连校长都漠视了无忧社的行为,老师们也都泄气,不再争着去拆无忧社的招牌,一各个默不作声离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无忧社对此,欢呼雀跃好一阵子,张松林把杜小凤从教室里拉出来,跑到空闲教室前,指着门上的招牌,得意洋洋道:“小凤,你看看怎么样,不错吧?”

杜小凤看完笑了,摇头道:“不错是不错,但太招摇了,拿下来吧。”

张松林晃在大脑袋,满不在乎道:“哪里招摇了,我感觉还不够威风呢!而且连校长都默认了,小凤你还怕什么?!”

杜小凤茫然道:“校长默然了?”

张松林大点其头,笑道:“刚才校长来了一趟,看完后也没说什么,还夸这字写得漂亮呢!字是我写的。(说到最后这句时,他红着脸,难为情,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杜小凤皱眉,暗暗奇怪,校长应该是讨厌无忧社才对嘛,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做法呢,况且如此一来,无忧社的气势将更足,更会成为全校学生们追宠的对象;再者,教室虽然是空闲无用的,但被学生们强行霸占,校方脸上也无光啊#蝴搞不清楚校长是怎么想的,静观其变吧!想罢,他耸肩一笑,仰头道:“那就留着吧!”

“太棒了!”张松林一蹦多高,哈哈大笑道:“我们,总算有自己的家了。”

张松林亲自领人布置教室内的摆设,搬走多余的桌椅,墙上挂起条幅,黑板上用红色粉笔写下八个大字:消人之忧,解人之愁。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忙活,清扫,教室焕然一新,各处都充满无忧社的气息。

晚自习时,杜小凤、张少成等人无忧社骨干一同被张松林找过来,众人看后,连连点头,大赞不错。

张松林坐在桌子上,拍拍墙壁,笑呵呵道:“以后有了这个地方,我们再开会时就不用去小树林里挨蚊子咬了。”

“是啊!”赵耀深有同感道:“每次去小树林开会,出来时身上总是多十几个包!”

于大鹏叹道:“学生会和鬼飘堂,再威风再厉害的时候,都没在教学楼里有过固定的会所,我们无忧社也算开了浩阳的先河。”

张松林道:“我们可是浩阳的新贵族,鬼飘堂算什么,以后我们的成就一定会超过他们,就拿现在来说,想加入我们无忧社的人数不胜数……”说到招人,他话锋一转,忙转头问杜小凤道:“小凤,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大批招人呢?”

杜小凤沉吟片刻,说道:“大批量招人,我不赞成。兵贵精而不贵多,盲目的去招人,龙蛇混杂,怕以后影响我们的声誉,而且,又是和鬼飘堂开战期间,我不希望他们的人混到我们内部。”

张松林点点头,认为杜小凤的话不是没道理。他为难道:“可是,每一仗过后,我们总有兄弟受伤,甚至住进医院,如果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变成光杆司令的。”

唉!杜小凤闻言,叹了口气。正如张松林所说,自己每打一次仗,虽然最后总是自己一方获得胜利,但还有很多的兄弟受了伤,因为社团与社团之间的争斗,而让那么多人遭受伤病的痛苦,值得吗?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自己,也问过张少成,后者只说了一句:用少数人的痛苦,换回大多数人的快乐,值得#蝴的话,也坚定了杜小凤的心。现在他又想起了张少成的这句话,深吸口气,淡然笑道:“人是一定要招的,不过要小心谨慎一些。我想,这个就交给风云去做吧,你收的人,我放心!”

在一旁无所事事正打量教室布局的王风云听后愣了一下,想不到杜小凤会将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自己。他自加入无忧社以来,一直都很轻松。论武,他不行,他下面的蚂蚁军团也不行,无忧社有什么行动,基本上都和他没关系,论智谋,杜小凤本身就已经很厉害了,而且下面还有张少成这样的人才,所以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在无忧社简直就是多余的。现在突然听到杜小凤把招收新人的任务交给自己,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顿了好一会,他才不确定地问道:“让我去?”

“恩!”杜小凤点头道:“风云机智过人,有城府,又稳重,对浩阳的人也比较了解,你去做,我很放心啊!”

王风云笑了,杜小凤的话让他感动,别人的重视,就是对自己能力最大的肯定。他环视一周其他人,点头道:“我尽力去办好!”

杜小凤未说话,而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王风云见状,老脸一红,振声又道:“我一定会办好!”

“恩!”杜小凤这才含笑说道:“我相信你的能力。”

张少成在旁连连点头,觉得杜小凤的进步越来越快。把人才招揽到自己麾下,是件好事,如果不会用,那就变成坏事了。

重用别人,需要信任和魄力,同样,这也是拉拢人心的一个手段。

张松林满脸堆笑,走到王风云近前,搂着他肩膀,低声道:“风云,麻烦你多为我们雷组招些强壮的兄弟啊!”

赵耀翻翻白眼,仰面说道:“喂喂喂!有些人,不要搞不正当竞争哦!你当我们满屋子的人不存在吗?”

“嘿嘿!”张松林闻言,不好意思地一个劲搓手干笑。王风云和不苟言笑的于大鹏也被他逗乐了。

张少成说道:“小凤,现在要与我们联盟的帮会有很多,你怎么看?”

杜小凤道:“都是一些墙头草,见风倒,现在我们与鬼飘堂争斗,占有优势,他们来投靠,一旦我们处于劣势,他们一定倒戈得最快。不要答应他们提出来的联盟,但是,也不要得罪,先保持不远不近、不亲不疏的关系,等看清楚了,再做决定。”

张少成点头赞同,说道:“这样做不错,要结交朋友,就要结交诚心诚意的朋友,若是把狼放在身边,什么时候被它咬一口都不知道呢。”

赵耀问道:“小凤,我们什么时候和鬼飘堂做交换?”

杜小凤知道他所说交换是指什么,沉思一会,道:“他们能沉得住气,我们又何尝不能呢?!东西在我们手上,我们没有什么好怕的,我等他们来找我。”

赵耀顾虑道:“如果鬼飘堂一直不出现呢?”

杜小凤笑道:“他们会吗?他们要比我们着急得多!鬼飘堂一定会来的,不过,未必是现在。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把人力补齐,还有,最好能找人帮忙训练一下下面的兄弟们,至少教大家一些在混战中如何自保、如何打击对方的技巧,这样一来,单兵实力上去了,受伤的人也会大大减少,在与鬼飘堂众人对战时不至于过多吃亏。”

众人听后,互相看看,齐点下头,杜小凤说得办法当然很不错,但到哪里去找那样的人呢?

张少成揉着下巴道:“这个人首先要会武术……”

张松林打个指响道:“晓晴可以啊#糊的太极拳很厉害!”

张少成接着又继续道:“还要有丰富的打斗经验,特别是混战之中的经验。”

张松林闭嘴不再说话,陈晓婧的太极功夫厉害,但论起实战经验,就少得可怜了。

赵耀苦笑道:“少成是指刘剑冰吧!”

张少成道:“这人做教头绝对适合。”

赵耀道:“但他是鬼飘堂的人。”

张少成看向杜小凤。后者沉默无语半晌,点头道:“刘剑冰精通功夫,又有很多的实战经验,让他来教,当然最好,不过,他未必肯加入我们。”说着话,他看看手表,问道:“松林,昨天你送他去的医院,他伤势怎么样?”

张松林道:“肋骨断了一根,需要住院,伤不是很重,但骨头断了,没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别想痊愈。”

杜小凤道:“带我去看看他。”

张松林摇头道:“不是吧,小凤,先不考虑他是不是鬼飘堂的人,单肋骨的伤要治好也得需要一个月以上,我们可没时间等他!”

杜小凤一笑,坚定道:“我只是想去看看。”

张松林还想说什么,但杜小凤不容人拒绝的眼神却让他识趣的闭上嘴巴。

放学后,走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杜小凤特意买了一些水果。张松林在旁不以为然,挠挠头发,嘟囔道:“干什么对他那么好?”

杜小凤笑道:“他的伤是我打的,而且当时出手确实重了点。”

张松林翻了翻白眼,说道:“如果你不把他打躺下,现在躺下的就是你,动起手来,哪里还顾忌得上手轻手重,击倒对手是第一目标,这根本没什么好内疚的!”

杜小凤摇摇头,喃喃道:“和他打过一场,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医院,二楼,二一三病房。

张松林轻车熟路,带着杜小凤进了医院后,很快走到一间病房前,向里面指指,说道:“他就在这间病房里。”

杜小凤笑道:“记得挺熟嘛!”

张松林苦着脸道:“帮他住院,花去我不少钱啊……”

杜小凤向透过房门的玻璃向里面看了看,病房挺大,里面摆放八张病床,有人的却只有一张。

刘剑冰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左侧第二张病床上,旁边的桌子上没有摆放任何东西,周围也没有一个人。

杜小凤摇摇头,轻敲两下门,然后走进病房中。刘剑冰没有睁开眼睛,以为近来的是护士,他摇头道:“我不需要打针!”

杜小凤闻言愣神,接着笑道:“不打针,伤又怎么可能会好得快呢?”

刘剑冰身子一震,猛然睁开眼睛,看到杜小凤之后,足足愣了五秒钟,身子向上挺了挺,很快,他又皱着眉头无力的躺下,问道:“你来干什么?找我报复吗?那你现在可以动手了。”

“靠!”张松林上前,骂道:“你他妈猪头啊?说话不经大脑!把你送到医院的是我们,如果想报复你,我们还有必要管你吗?”

第五十三章 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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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剑冰冷笑一声,表情木然地说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们打什么鬼主意,如果想从我这里得到鬼飘堂什么情报,那么,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张松林气得大骂出声,跨步上前,抓起刘剑冰的脖领子,喝道:“你他妈还是不是人,还会不会说人话,我们救你了,就算你不感谢,也不用着连讽带刺吧……”杜小凤见他又叫又嚷,只差动起手来,大皱眉头,沉吟道:“松林,放手!”

“可是,小凤,他……”张松林还想说什么,杜小凤沉声道:“放手!”

张松林无奈,狠狠瞪了刘剑冰一眼,让开他的领子。

刘剑冰冷眼看着杜小凤,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杜小凤将水果放在病床旁的小桌上,拉在椅子,缓缓坐下,问道:“胸口怎么样,应该还有些痛吧?”

刘剑冰淡然道:“痛与不痛,和你没关系。”

不知好歹!如果不是有杜小凤在这,张松林早忍不住上前给他两嘴巴。杜小凤并不生气,柔声道:“鬼飘堂没有人来看你吗?”

刘剑冰脸色阴沉,并未说话。

杜小凤很细心,他刚近来时就看到他旁边的桌子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如果有人来看望他,不可能空手而来的。

他叹了口气,又道:“你的亲人也没有来看你,他们不知道你受伤了吗?或者,你在本市根本没有亲人?”

刘剑冰脸色越来越难看,语气冷如冰霜,咬牙道:“杜小凤,你究竟想问什么?”

杜小凤并不答话,自顾自地说道:“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向我说,我一定会帮你,药费不是问题,我会帮你解决的,所以,针还是要打的,药也是一定要吃的,不然,即使你仗着身强体壮能挺过去,过不了几年,身体还是会坏掉。”

刘剑冰拳头握得咯咯直响,沙哑地吼道:“我不用你假仁假义……咳咳!”他说话时用力过猛,牵动胸口的伤势,话未说完,剧烈地咳嗽起来。

杜小凤摇摇头,说道:“你胸骨折断,已伤及肺部,不宜动气和大声说话。”他说着,伸手按向刘剑冰胸口。

刘剑冰反射性地打开他的手,边喘息边怒声问道:“你……咳咳……要干什么……咳咳!”

杜小凤伸出食指,点向刘剑冰的胸口膻中穴上,说道:“我帮你止咳!”

“我不用你管!”刘剑冰再一次打开他的手,强硬道:“我不用你……咳咳……咳咳……”

“我帮你止咳。”他是牛脾气,杜小凤又何尝不是,不理刘剑冰的反抗,出手如电,迅速点过他的膻中穴,接着手指下移,点他小腹的气海穴。刘剑冰身子不能动,无法摆脱杜小凤点来的手指,怒吼一声,反手甩出一巴掌。

“啪!”这一巴掌,正打在杜小凤的面颊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特别在寂静的病房里,异常刺耳。

张松林已忍无可忍,大叫一声,冲上前,边抡拳头边怒喊道:“**你妈的,你……”

“松林!”随着杜小凤大喝一声,张松林高举的拳头定格在空中,久久落不下来。

杜小凤歉然一笑,道:“我没有恶意。”说着,他点过刘剑冰的气海穴,手指继续下移,点向腰间的肾俞穴。

“我,不用你管!”刘剑冰红着眼睛,挥手又打出一巴掌。

“啪!”杜小凤仍没有躲避,眼睁睁看着对方打来的手掌落在自己脸上,毫无所动,最后,他手上加大力道,点在他膝下足三里。完成后,他笑眯眯地拍拍手,笑道:“好了,现在你不再咳嗽了,以后再犯,就按照我刚才点过的地方,自己做按摩,如果不奏效,可以加按足心的涌泉穴。”他边说,边将各处穴位指给刘剑冰看,后者喘着粗气,又一次挥起手,不过,这回他没有打下去。

杜小凤全神贯注的讲解,对他挥起的巴掌视而不见,甚至眼皮都没有眨动一下,脸上满是真诚的微笑,继续道:“这几处穴位不仅能帮你止咳,也有助于你肺伤的痊愈,以后自己天天做按摩半个小时,身体会痊愈的快一些。”

刘剑冰眼圈一红,挥起的手慢慢放下,紧紧抓住被单,喃喃道:“杜小凤……”

杜小凤看看手表,站起身,扶下衣襟,说道:“时间不早,我要回去了。”

刘剑冰幽幽问道:“你,为什么不还手。”

杜小凤怔了怔,没有回答他的疑问,笑道:“你身上有伤,有点休息吧!”说完,对旁边的张松林招手道:“松林,我们走吧!”

“唉!”张松林长叹口气,跟在杜小凤身后,向病房外走去。

“杜小凤!”刘剑冰用双肘支撑起上半身,问道:“为什么不还手?我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杜小凤临走出房门前,停住身,并未回头,说道:“我感觉,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朋友,我永远不会对自己的朋友动手的。”

杜小凤和张松林走了,刘剑冰的目光却久久收不回来,望着乳白色房门,两眼蒙起一层水雾,朋友这两个字在他脑中回荡。

由始至终,杜小凤未说出任何想收拢他的意思,可在刘剑冰心中,杜小凤已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小凤!”出了医院,张松林表情冷漠,说道:“你为什么那么纵容他?就算他的身手再厉害,我们也不是没有他就不能活了。”

“松林。”杜小凤仰面道:“我这次来,并没有把他看成是鬼飘堂的一员,而是一个普通人,一个被我打伤的病者,我想帮他,不管他心中怎么误会我,我的想法不会改变。而且,刘剑冰也很可怜,受伤这么久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即使站在敌对的角度上,我们也该帮他一把。松林,明天你再买些水果送给他,然后去找医生,把他的医药费付了。”

张松林苦笑,道:“你这么帮他,他未必能感谢你啊!”

杜小凤摇头道:“我们做事,只是为了让别人感谢才去做吗?”

张松林叹息,沉默半晌,说道:“你是老大,你的话,我一定会去照办。”

杜小凤眯眼一笑,拍拍张松林肩膀,道:“大家只是所站的立场不同,并无其他私人恩怨,松林,不要对他怀有那么大的敌意。”

张松林无奈,点头道:“我尽力吧!”

这几天相安无事,浩阳又恢复风平浪静,鬼飘堂先与无忧社一场混战没占到任何便宜,后又偷袭杜小凤,结果反被人打个打败,两次受挫后,鬼飘堂终于安稳了许多,没再找麻烦,如此一来,就给了杜小凤充分的准备时间。

无忧社开始招人,这个消息很快在全校传开,到其暂时会所内报名的人,络绎不绝。王风云负责社团对人力的招收,很快,他成了浩阳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之一。无论他走到哪,身旁都有无数人在打转,即使吃饭的时候,也有无数只眼睛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夹起来的可口食物变得难以下咽,因为,他觉得自己好象就是人家眼中的“蛋糕”。

王风云记住杜小凤对他说的话,招收新人时,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马虎,三天下来,他纳入社团的新人还不到五十位。

会所内,张松林手拿名册,从头到尾仔细看过一便,疑道:“风云啊,怎么这么少人呢?”

王风云说道:“老大不是说过吗,可疑的人不收,墙头草不可靠的人不收,心术不正的人不收,除去这些,再取其精华,只有这么多了。”

“哇靠!”张松林苦笑道:“这是不是有点太苛刻了。”

“有什么苛刻的?”张少成和赵耀二人从外面走近来,四只眼睛齐刷刷瞄向张松林手中的名册。

感觉到二人如同恶狼见到肥羊的眼神,张松林反射性的将拿名册的手背身后,没笑挤笑道:“两位来的好早啊!”

赵耀诡笑道:“松林,我俩还是没有你早啊!”

“嘿嘿!”张松林红着老脸傻笑。

“拿出来吧!”赵耀走到他近前,把手往前一伸。张松林装傻,茫然道:“拿什么?”

“切!”赵耀撇撇嘴,挑眉道:“当然是名册了#荷林,你不是想把所有的新人都占为己有吧?!”

“那……那怎么可能呢!”张松林看看他二人,委婉道:“不过,风组和雨组的人力已经很多了,而且实力又强,我想……”

“你想把你挑剩下的给我和少成?”赵耀抱着肩膀,满脸不以为然,打断他的话。

张松林暗暗叫苦,还想再说什么,王风云在旁斯条慢理地说道:“两位不用再争了,争也没有用。”

“为什么?”赵耀和张松林听后,大感好奇,异口同声地问道。

“因为,”王风云笑呵呵看看两人,顿了一会,说道:“老大已经决定把这次所招人力都交给大鹏,让他成立电组!”

“什么?”这回,是三人异口同声。张少成奇道:“不会吧,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成立电组呢?我们和鬼飘堂的争斗随时都会爆发,他们能排上用场吗?”

张松林大点其头,表示深有同感。王风云笑道:“如果把这些新人平分给风、雨、雷三组,短时间内也同样派不上大用场,老大把他们都交给大鹏,想来也是别有用意的。”

“哦?”张少成三人同时一愣,问道:“什么用意?”

“这就需要问老大了。”王风云耸肩道:“如果我知道,我就做老大了。”

“切!”张松林夸张地大翻白眼,向四周望了望,问道:“咦?小凤呢?我自从中午就没见他。”

王风云说道:“中午的时候,老大说他要去一趟商场买些东西。”

张松林好奇地睁大眼睛,问道:“小凤要买什么?”

王风云道:“香!”“啥?”张松林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一遍。王风云很肯定地重复道:“香!”

“呵呵!”张松林苦笑,嘟囔道:“小凤不会信佛了吧?!”

杜小凤当然不会信佛,他是去买香,不过是为了修炼外文武火而去买的。他刚从一间佛具用品店买了两包香出来,迎面碰上一个人,一个老朋友,药店的段老板。

“杜小凤!哈哈――”段老板人没到,洪亮的笑声先传来了。

“哦?段老板!”杜小凤没想到会遇到他,面带笑容,客气道:“好久没见了。”

“是好久了,走,到我那里坐坐吧!”段老板脸上热情洋溢,真诚地邀请他。杜小凤不好拒绝,看看手表,离下午上课还有一段时间,稍微想了想,点点头,跟随段老板到了商场地下一层的药店。

药店依然是老样子,古香古色,空气中弥漫着药香味。伙计小平还是那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坐在柜台里面,手拄下巴,呆视前方,人在这里,神智也不知道畅游到什么地方去了。段老板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小平,有客人到了。”

小平毫无反应,眼皮都未眨动一下。段老板向杜小凤耸耸肩,走到柜台前,用力敲敲台面,大喝道:“着火了!”

“啊!着火了!”小平回过神,眨眨眼睛,顿了一会,猛得一跳多高,大叫道:“着火了?哪里着火了?老板,咱们快跑吧!”

“跑什么?”段老板指向自己的脑袋,气道:“你再不回神,我的头顶要着火了!”

“呵呵!”杜小凤在旁看着他俩,忍不住仰面而笑。小平被段老板说得面红耳赤,听闻笑声,举目望向杜小凤,看清他之后,眼睛一亮,惊讶的轻咦了一声。段老板道:“别傻站在这里,去准备一壶好茶。”

“好!”小平利索地答应一声。段老板转头对杜小凤道:“来,我们到里屋聊。”

里屋内没有人,摆设和上回杜小凤来时变化不大,只不过比那时干净了一些,空气也清馨许多。进入屋内,杜小凤自然而然向起上回被他疗过伤的女郎,随口问道:“段老板,不知道婉姐的伤势现在怎么样了?”

“呵呵,你说秋婉啊!”段老板笑道:“托你的福,已经痊愈地差不多了,不然,她也走不了啊!”他说话时,语气中带些惋惜。

杜小凤道:“痊愈就好,不过破伤风是重症,得来容易去时难,需要多调养和休息。”

段老板摇头道:“想让她多休息,除非把她的手脚都捆上。对了,你这次来商场是买什么东西?”

杜小凤晃晃手中的两包香,笑道:“买香。”

“哦!”段老板应了一声,没再多问,他笑眯眯说道:“听说,浩阳中学最近有个很出名的新社团,叫无忧社。”

恩?杜小凤一愣,暗自奇怪,段老板怎么听说过无忧社这个名字,他说道:“出名不一定,是新成立的社团倒是真的。”

“刚刚成立,便能让鬼飘堂挠头,实力也不简单啊!”段老板笑道:“无忧社的老大也叫杜小凤,不知道那是不是你啊?”

杜小凤虽然搞不清楚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凭直觉,知道他问此事一定别有深意,沉吟片刻,道:“浩阳好象只有一个杜小凤。”

段老板大笑道:“那就是你了。听说,无忧社的口号是消人之忧、解人之愁,对吗?”

你听说得还真不少啊?!杜小凤苦笑,点头道:“没错,不知道段老板怎么会了解这么多呢?”

段老板笑道:“浩阳到这里来玩的学生不少,这些都是从他们那里听到的。既然有这样的口号,那我希望你能帮我个忙。”

终于说道正题了!杜小凤故做茫然,问道:“帮什么忙?”

段老板眼珠一转,道:“我有个老朋友,年轻时身体过伤,未来得及医治,后来导致双腿瘫痪,一直到现在也没痊愈,天南地北,全国的各大医院走过无数,专家也拜访过不少,但对他的病都束手无策,不知道小兄弟能不能帮忙看看。”

杜小凤听后顿感头大,听他的话,这人的伤是多年的老伤,这种病是最难治也最消耗时间和精力的,而且连医院都治不好,那一定是疑难重症,杜小凤没有信心能治好,也没有那个时间去浪费,他不好意思地摇手道:“段老板,我的医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高明,你实在太高估我了。”

“不不不,你的医术我见过,十分了不起啊!而且,我也没强求你一定要治好他,只是希望你能帮忙看看,如果你认为没有希望了,那我绝无二话,如果还有一丝复原的可能,希望小兄弟能帮忙医治,无论成功与否,我都会很感谢你的。”说着话,段老板察言观色,偷瞧杜小凤脸上表情,后者面容没什么变化,上身前探,似乎在用心倾听,他又道:“当然,小兄弟如果能帮我,我也不会白让你出力,报酬是一定不会少给的。”

杜小凤笑了笑,说道:“这不是报酬不报酬的问题,而是……”

没等他说完,段老板抢先道:“十万!如果小兄弟能治好他的病,能让他的腿复原,我会出十万,当然,小兄弟要是不满意这个数目,我还会继续往上加。十万元不算多,但是,无忧社刚刚成立,又没有什么经济来源,有了这笔钱,至少能解决燃眉之急啊!”

呀!杜小凤倒吸口冷气,一张嘴就是十万元钱,而且还有上加的可能,这不是普通人能说出的话,况且,他怎么知道无忧社资金紧张呢?听他的语气,似乎对无忧社很了解,这个段老板绝非寻常人。杜小凤试探性地说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段老板一怔,马上又笑道:“即使小兄弟不答应,我也不会强求,咱们还是朋友。”

“朋友?”杜小凤苦笑,我什么时候和你成为朋友了?他叹了口气,段老板的金元政策相当奏效,他确实对这十万元难以拒绝,要知道无忧社资金的紧缺已到了不能不解决的程度,与鬼飘堂的争斗不知道将要持续多久,以后用钱的地方也不知道会有多少,没有充足的资金,对己方极为不利。他问道:“你这位朋友的腿,瘫痪了多少年?”

听到他的问话,段老板眼睛明显一亮,脸上露出少有的正色,沉声道:“二十年。”

杜小凤差点吐血。二十年!瘫痪二十年,双腿不能活动,肌肉萎缩是小,内部经络可能早已经损坏,经络不通,又何谈痊愈,难怪医院无法治疗呢#蝴在心中大致算了一番,以自己的针灸之术,加上消耗自身真元帮其疏通经络,就算能治好,没有一两月,绝对不可能成功。可是,他有一到两个月的空闲时间吗?鬼飘堂的人随时都会找上门来,万一他不在,社团能抵挡得住人家的冲击吗?他没有这个把握,思前想后,考虑好一阵子,最终还是摇摇头,皱眉道:“段老板,你这位朋友的病,我没有把握,能不能治好尚且不一定,即使能治好,我恐怕也没有那个时间。”

“没有时间?”段老板道:“如果耽误你的学业,我可以找人帮你补课。”

“呵呵!”杜小凤摇头轻笑,道:“这不是补不补课的问题,段老板对无忧社了解得比较多,应该知道我们和鬼飘堂关系已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为了应付他们的进攻,我实在抽不出那么多时间。”

“原来为了这件事。”段老板大笑道:“这个简单,如果我保证在你为我朋友疗伤期间他们不会对无忧社发动攻击,那你就应该放心了吧!”

“你保证?”杜小凤愣然,好一会,他疑问道:“你用什么保证?你可以命令鬼飘堂吗?”

段老板笑道:“这是我的问题,我自有办法!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这样吧,小兄弟先去我朋友那里看看,你觉得不能治疗,那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你若是觉得还有痊愈的希望,我再向你解释,你看怎么样?”

杜小凤沉思半晌,问道:“去你朋友那里……现在吗?”

段老板点头道:“现在!”

杜小凤又问道:“需要多长时间?”

段老板道:“最多半个小时。”

“好!”杜小凤点头道:“你带路吧!”他答应得干脆,第一,杜小凤对段老板的身份好奇起来,想了解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如此自信能够命令鬼飘堂,况且以前被他治疗的女郎,伤口似枪伤,而通过他二人之间的谈话,看得出来关系非浅,所以说女郎和他的身份都不是寻常人;第二,出于医者的本能,杜小凤想去看看段老板口中这位朋友的伤势,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为什么会找遍全国的医院也没有一家能治好的。

段老板见他答应,笑容满面,不等小平端上茶,拉起杜小凤走出药店,直接去了地下二层的停车场。

段老板是什么人,杜小凤还不知道,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人很有钱,毕竟bmw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车身为黑色,崭新铮亮,内部宽敞舒适,开起来,声音极小。

杜小凤看了半晌,叹口气,说道:“段老板的药店生意很一般啊,我来了三次,却从没有看到一位客人。”

段老板笑道:“没错,客人是少了一些。”

杜小凤别有所指,道:“但是段老板却很有钱啊。”说着,他拍拍轿车的座椅。

第五十四章 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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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老板仰面大笑,并未说什么。以轿车的速度,开足三十分钟,路程并不算近。杜小凤开始觉得后悔,自己答应得太草率,而且他和段老板只见过三次面,并不熟悉,就这样轻易上了人家的车,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仿佛看出杜小凤的忧虑,段老板笑道:“小兄弟不用担心,就快到了。”

杜小凤点点头苦笑,既来之,则安之吧!如果自己真上了贼船,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轿车进入市区西郊,又行驶一段时间,在一栋别墅前缓缓停下来。

杜小凤下了车,环视一周,暗赞一声好气派啊!别墅共三层,占地数百坪米,红砖壁瓦,外型设计得极具古典气息,看起来即阔气,又不失高贵典雅。别墅外有院墙,近两米高,巨大的黑漆铜栅栏门完全由手工打制,上刻花案,精致又漂亮。

这样一处别墅,虽然在郊外,其价值恐怕也在数百万左右吧!

他正打量着,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他出于自我防卫性地抬起头,正好看见大门墙上的小摄象头向对着自己所在方向。摄象头体积极小,又和墙壁同一颜色,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它的存在,杜小凤先是一怔,接着眯眼笑起来,对着摄象头挥了挥手。段老板停好车,走过来时看到杜小凤这个动作,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很快,他又习惯性地把笑容挂在脸上,来到门前,按动门铃。时间不长,里面出来一位黑色劲装的青年,看年龄,二十多岁,相貌堂堂,表情冷俊,来到门前,冰冷的目光从杜小凤身上扫过,看到段老板后,他木然地点点,打开院门,轻声道:“段先生。”

他打招呼的冷漠让人难以接受,不过段老板似乎早已习惯,呵呵一笑,拉过杜小凤,说道:“这是我的朋友,杜小凤,来为老爷子看病的。”

“哦!”冷俊青年淡淡地答应一声,算是做了回答,没再多看他一眼,等杜小凤、段老板二人走近院子后,默默起将院门从新关好。

杜小凤暗皱眉头,觉得这人年纪虽不大,性情倒高傲得可以。段先生上前拉了拉他袖子,边往别墅内的小楼走边笑道:“他就是这个样子的,对谁都一样,不要介意啊!”

“不会!”杜小凤随口应了一声,左右巡视院内的环境。

院子不大,可也绝对不小,内有花园和喷泉,两旁有小路通向别墅后身,显然那边还别有洞天,由于有楼房隔挡,看不真切。

最令杜小凤惊奇的是蹲在院墙底下阴影处的那十数只健壮狼狗,体毛油黑发亮,幽绿的眼睛闪闪放光,红色的舌头吐出嘴外,犬牙支出,森白而尖锐,即使不用上前,只远远被它们注视着,仍让人浑身发毛。

段老板在他旁笑道:“这些狗是与狼血缘最接近的猎犬,可不要小看它们,要是被它们全力一口咬中,骨头都会断掉。”

杜小凤倒吸口冷气,问道:“养这些猎犬需要花费不少钱吧?”

段老板道:“是不少,但是要比养这些人所需要的钱少很多,而且,狗在很多时候更加有用,也更加忠心。”

杜小凤一愣,接着摇头笑了笑。

二人走到小楼门前,没等敲门,门已被打开,开门的是位黑穿西装的老者,六十开外,须发斑白,但精气神十足,两只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发亮,相貌憨厚,面带微笑,开门后,他笑呵呵道:“小段,你来了!”

“啊!”段老板忙点下头,说道:“艾叔,我来找孔老爷子。”

“恩。”老者笑着闪身,道:“快里面请吧。”说着话,他的目光在杜小凤身上打转。

别墅外具有古典气息,别墅内部更是如此,越过屏风,里面家具桌椅大多为木制,古铜色,看起来陈旧,墙壁上挂有水墨字画,其中摆于方厅墙壁正中间的一副山水画吸引住杜小凤的目光。画中山上怪石林立,湖面碧波荡漾,正中一座小亭子,幽雅别致,上方弯月如钩,整幅画画得徐徐如生,欣赏时让人有身临其境感。这些倒没什么,最令杜小凤奇怪的是,这副画竟然与女郎给自己那只黑色木牌上的图案一模一样。难道,那女郎和这栋别墅的主人有什么关联?

“哈哈,小段,带来客人怎么不先通知我一声呢?”随着说话声,一位三十多岁的青年推着轮椅,从内室出来。坐于轮椅上老者年近八十,头发、眉毛、胡须己皆已花白,不过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皮肤依然细嫩富有光泽。老者相貌非凡,浓眉大眼,一双虎目炯炯有神,鼻直口方,牙齿洁白,虽然上了年岁,但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位老人年轻时定然英俊潇洒,风采过人。他脸上布满浓浓的笑意,和蔼慈祥,眼中闪烁温和的柔光。杜小凤判断,这位老人若站起来,身材一定很高。

段老板看到老者,常年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收起来,恭恭敬敬鞠躬施礼,正色道:“孔老爷子好!”

“小段不用多礼。”慈祥老者哈哈一笑,目光转向杜小凤,问道:“这位小朋友是……”

“啊,孔老爷子,这位就是上次为小婉疗过伤的小兄弟――杜小凤,我上次向您提过。”段老板仍然微躬着身躯,小心回答道。

“哦!原来你就是杜小凤。”慈祥老者笑道:“小朋友看起来确实很年轻,上次小段和我说起时我还不太相信,一个十四五的孩子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医术呢。今天见了你,由不得我不相信啊,哈哈,真是英雄出少年!”

杜小凤被他说得老脸一红,忙道:“老先生您太客气了。”

段老板接道:“孔老爷子,这次我把小兄弟找来,是想让他帮忙看看能不能治好你腿上的病。”

“呵呵!”慈祥老者垂着大腿,笑道:“我这双腿已经不能用二十多年了,早已不抱什么希望,干吗还麻烦人家这么远跑来一趟。”

杜小凤目光下移,看向老者的双腿,但由于外有裤子阻挡视线,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他对老者道:“老先生,我这次来并非是段老板强拉我来的,我自己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腿伤竟然连医院都治不好,老先生,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先看一下。”

“是啊!”段老板听完,急忙道:“孔老爷子,让小兄弟帮忙看看,或许能找到治愈的办法呢!”

“恩……好吧!”慈祥老者沉吟片刻,向身后推轮椅的青年低语几句,那青年应了一声,低身将老者的裤腿挽起来,直至露出膝盖。慈祥老者道:“小朋友精通医术,不知道对武功有没有研究?”

老者左一句小朋友,右一句小朋友,虽然以他年龄这样叫并不过分,杜小凤仍觉得刺耳,感觉自己象是个小孩子。他笑道:“如果老先生不介意,可以叫我小凤。”

“哈哈!”慈祥老者大笑,暗暗点头,说道:“好,我叫你小凤,你也不要见我老先生了,听起来别扭,你就叫我孔爷爷吧!”

晕!杜小凤没觉得怎么样,在旁的段老板和青年都大吃了一惊,这位老者,身份非比寻常,可不是谁都可以叫他一声爷爷的。

杜小凤点点头,走到老者近前,边蹲下身形查看他双腿边笑眯眯道:“我只修习过中医,却没有接触过武功。”

“哦?”慈祥老者闻言一愣。杜小凤外表看起来与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但是,对于有经验又修为深厚的内行人来说,他隐瞒不住。第一,他的双眼要和正常人的不一样,内隐神光,转动间,精光自然流露,第二,他天庭饱满,隐约浮现光彩,那是炼气的表现。第三,他身上还带有修炼道家心法而特有的气质,神秘而又高贵。老者疑道:“小凤,我看你似乎修炼过气啊?!”

杜小凤随口道:“气是练过,不过那是为行医而练,至于武学方面的知识,我一无所知。”

慈祥老者点头,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啊!”

老者双腿长年无法活动,肌肉萎缩,特别是小腿,瘦得简直如同两根马竿,杜小凤伸手按了按,问道:“孔爷爷,有没有感觉?”

慈祥老者苦笑道:“别说你这么按,就是用刀子刺在上面我也毫无知觉。”

杜小凤手扶他左膝,细细摸了过遍,感觉起来骨头并未受到伤害,再摸右腿,结果一样,依然是骨头没有问题,他想了想,双手食指分别点在老者膝下侧的“曲泉穴”与“血海穴”上。接着,按照真气凝针的办法,将真气逼出食指,灌入老者经脉中,微微试探一下,他咦了一声,停顿片刻,又点向“犊鼻穴”、“阴骨穴”以及“阳关穴”和“委阳穴”。杜小凤所点这六处穴道极有学问,并非随意混乱点的。既然老者腿骨没有损伤,那么,问题不是出在筋肉就是在经络上。若是前者,那就简单了,各大医院都可治疗,但按照段老板所说,老者去了那么多家医院都没把病治好,只剩下一个可能,问题出在经络上。因为经络这种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在医学上还没有普遍接受和承认,这方面出现问题,医院当然无法医治。人腿的经脉共有六条,分别是“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阴脾经”、“足少阴肾经”、“足厥阴肝经”、“足阳明胃经”。而杜小凤所点的六处穴位正是分别位于这六条经脉上的穴道,在全部试探过后,他发现老者的“足太阴脾经”和“足阳明胃经”损伤严重,并且当他用真气试探时,两条经脉中暗藏有一股极强的阴柔之力在阻挠,接触时,还大有趁机反噬之势。

好霸道的阴柔之气啊!杜小凤不明它是什么,未敢与其抗衡,只是草草收回内力,低头沉思不语,眉头系成个小疙瘩。

慈祥老者并未抱什么希望,不过见杜小凤年纪轻轻,幼稚的小脸写满认真,看起病来有模有样,忍不住大笑出声。

杜小凤回过神,问道:“如果我没猜错,孔爷爷的内腑受过伤吧!”

段老板和一旁的青年闻言先是一惊,接着脸上露出喜色。

慈祥老者腮下花白胡须抖动一下,两眼闪过一道精光,柔声说道:“小凤,你先说说看。”

杜小凤道:“我感觉伤是伤在脾胃之上。”

“对啊!”段老板惊叫出声,马上又觉得自己失言,急忙闭上嘴巴。

慈祥老者笑问道:“小凤是怎样看出来的。”

杜小凤道:“孔爷爷双腿六条经脉都有损伤,其中四处经脉的损伤是由于血气长时间不通所造成,治疗起来并没有什么困难,只需要慢慢调养即可,但是”足太阴脾经“和”足阳明胃经“这两处经脉则不然,损伤最严重不说,而且其中隐藏极强的阴柔之力,异常霸道,我想,我正是病标之所在,而两处经脉通向脾胃,所以,毛病的源头还是出在孔爷爷的脾胃上。”

“恩!”慈祥老者脸上闪过一丝惊奇,暗暗赞叹。为他治过伤的人无数,但能立刻说出他受伤在何处的,杜小凤还是第一个。

也许,这个少年真可以治疗自己的伤!慈祥老者心中升起希望,问道:“那可有治愈的办法吗?”

杜小凤摇头道:“我还没有那个把握!孔爷爷,我要先诊脉!”

慈祥老者再不敢小看这位少年人,将手伸到杜小凤面前。

杜小凤一笑,将老者的手放在轮椅把手上,双指按在老者脉门,静静感受脉象。

老者脉象表现看来平稳,那是由于他体内真元充足的缘故,实际上,仔细感受,脉跳并不十分均匀,每隔一段时间,会出现骤快或骤慢的现象。杜小凤两指加力,将真气灌入老者脉门,他刚刚发功,顿时间感到老者经脉中传来排山倒海的力道,将他真元吞噬的一干二静。杜小凤一震,心中大惊,还等他说话,老者先笑了,说道:“对不起,我的反应太激烈了,你再来一次。”

杜小凤惊叹老者内力雄厚,简直深不见底,自己注入他体内真气虽然不多,但瞬间便被吞噬,其功力非同小可,恐怕远在自己之上,他摇摇头,苦笑着重新提气、行功。

其实他不懂,修武之人最忌讳别人用真气灌入自己的经络中,如此一来,也就等于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对方手上,因为对方心念一动之间,便可将自己的经脉震断,异常的凶险。老者体内真元吞噬杜小凤注入真气,那是本能反应,不过当老者看到他吃惊的表情时,知道他并不明白这些,未再多说什么,只是一笑带过。

杜小凤又一次将真气由老者脉门灌注到他体内,老者压制住真元的本能抵触,将经络全部放开。

此时,杜小凤闭上眼睛,静下心来,更能感受到老者真气的深厚,经络因修气的原因比正常人粗壮无数倍,这让他佩服不已,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达到老者这般修为。当他真气行至老者脾胃时,又感到了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柔之气,它就藏身在老者脾胃之内,拦阻吞噬行至此处的真气,凶悍强大,而且极其霸道,杜小凤还感觉得到,这股阴柔之气是靠着长期吸食老者的经血而存在,若它在普通人体内,恐怕早已性命难保,老者依仗真元雄厚,才能维持二十年而身体无恙,只是腿部两处经络受损,双腿不能活动。

“好厉害啊!”杜小凤收回真气,睁开眼睛,常常出了口气,鼻尖见了些须汗珠。

要知道用真气探察病情,极消耗真元,只这一会工夫,杜小凤已感到丹田空虚。

老者看出他的虚弱,探出手来,按在杜小凤肩膀上,笑道:“累了吧,先歇歇!”

杜小凤刚要说话,只觉得老者按在自己肩膀的手掌掌心仿佛突然燃烧起来,变得滚烫,一股极强的真气由自己肩井穴传入经络中。杜小凤大惊,抬起头,刚要说话,发现慈祥老者正向轻轻发笑,微微摇首。他心领神会,闭上眼睛开始行功,将老者传入自己经络中的真气纳入丹田。时间不长,杜小凤丹田之内已被真气充满,而且比以前时更加雄厚。

这时,老者才收回手臂,笑道:“小凤,现在感觉怎么样?”

杜小凤知道老者刚才用自身的真气帮自己补充所消耗的真元,大为感动,良久,他按下激动的心情,诚挚道:“孔爷爷,谢谢您。”

慈祥老者笑道:“其实我要谢你才对。”说着,他话锋一转,又问道:“我想,你应该感受到我体内的异常了吧!”

“恩!”杜小凤奇道:“那股阴柔之气强而霸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慈祥老者轻叹一声,目视窗外,似在回想些什么,好一会,他问道:“小凤,你听过玄冰掌吗?”

玄冰掌?杜小凤茫然,他只记得《倚天屠龙记》里似乎有个寒冰掌,至于这玄冰掌是哪门子东东,毫无所知。他摇摇头,道:“不知道,难道,孔爷爷您是被这玄冰掌所伤?”

聪明!慈祥老者点头道:“正是。玄冰掌是一种极阴极柔的邪门功夫,被它击中的同时,它也将阴柔之气种于人体内部,靠吸食人的经血而存在,吸食得越多,这股阴柔之气也就越强,它越强,也将吸食更多的经血,以次循环,毫无止境,直到伤者身亡,寻常人,若被这种功夫打中,不出三天,必定经血耗尽而亡,即使以我七十多年的纯阳修为,仍无法把它排出体外,只能将它禁锢在脾胃一带,如此一来,虽然保全了性命,但是这双腿可也废掉了。”

哎呀!杜小凤惊讶地睁大眼睛,叹道:“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么歹毒的武功?”

“呵呵!”慈祥老者道:“世界上也没有什么生物会象人类这样潜心去钻研残杀同类的办法。”

杜小凤垂下头,沉思不语。

段老板心急如焚,见他好久没说话,忍不住问道:“小兄弟,你有没有办法治疗孔老爷子的伤呢?”

杜小凤又沉默片刻,说道:“我想到几个办法,但是可不可行,我不知道,也不感轻易尝试,怕万一……”下面的话,他没继续说下去。

慈祥老者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小凤尽管试试看,不要怕发生什么危险,以我现在这样的身体,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杜小凤思量片刻,道:“阴柔属寒,欲除之,当以针和灸同时并用,我只怕在我行针时,这股阴柔之气会扩散到别处,那样不止功亏一篑,还会让孔爷爷的伤势更加恶化。”

慈祥老者一笑,道:“以我这般年龄,即使死了也不算夭折,小凤,既然你能找出我身上的病原,那么,我相信你能想出办法根除它。我相信你,你难道对自己还没有信心吗?”

杜小凤苦笑,这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而是人命关天,在自己没有十足把握前,哪敢轻易医治。

他又陷入沉思,脑中在一遍遍演习各种办法,脸上的表情也时而欢喜时而忧虑。

段老板在旁看的干着急,想发问,却被慈祥老者伸手拦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小凤终于回过神,深吸口气,说道:“孔爷爷,我今天不敢轻易做出决定,明天再给您答复好吗?”

慈祥老者一笑,说道:“没有问题!不过,不管你能不能医治我的病,我都欢迎你能经常过来玩。”

杜小凤心中一暖,笑道:“好的,我想用不了多久,我还会再来的!”

“哈哈!”慈祥老者爽朗大笑,问道:“你不对我的身份好奇吗?”

杜小凤点头,诚言道:“很好奇!”

慈祥老者道:“可是你却一直没有问。”

杜小凤道:“如果孔爷爷想说,自然会告诉我,如果不想说,我问了岂不是强人所难!而且,孔爷爷也没问我在哪学的医术啊!”

好个懂事又聪明的小娃娃!慈祥老者越看杜小凤越喜欢,仰面笑道:“古人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正是这个道理。我的身份,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不是怕你知道,而是怕给你造成麻烦,你能理解吗?”

杜小凤不能理解,不过他还是机灵地点点头,直起身,说道:“孔爷爷,时间不早,我还要回去上课,如果不出意外,我明天会去找段老板,让他再送我过来。”

慈祥老者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杜小凤,说道:“小段还有他的事情要办,不要再麻烦他了,如果你想来,打上面的电话,我会派人去接你。”

杜小凤接过名片,上写孔子敬三个大字,想来是老者的名字,下面还有一串电话号码,他看过后小心翼翼揣入怀中,恭敬地说道:“好的!孔爷爷,那我先走了。”

慈祥老者向段老板招手道:“小段,再麻烦你一趟,送小凤回学校吧。”

段老板忙躬身施礼道:“老爷子您太客气了。”

杜小凤随段老板出了别墅,直到坐在车里,心情仍难以平静。老者虽然相貌慈祥,和蔼可亲,但是在他身旁,却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那不仅仅是靠修为深厚就能达到的,更来自于他的威严和凌人的气势,是经常发浩司令的人所特有的,加上段老板对他的尊敬程度,不难看出,老者真实身份定然极高。还有,他受的伤可算是杜小凤所见过最难医治的一种,他第一次有种辣手的感觉,使用什么样的办法,他无法决定,因为他所想的这些办法都没有十足把握一定会成功。

想来想去,杜小凤有些累了,仰面靠在车椅上,长长叹了口气,幽幽自语道:“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无法医治的病。”

这话段老板爱听,笑道:“小兄弟说得没错……”

他未说完,杜小凤又喃喃道:“只是,最安全可行的办法我还没有找到。”

段老板眨眨眼睛,转头抛给他一个很大的白眼。思考中的杜小凤没看见。

第五十五章 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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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老板开车直接将他送回浩阳中学,杜小凤道了一声谢,从车上下来,刚要离开,段老板问道:“小兄弟,明天你会去吗?”

杜小凤想了想,说道:“今晚,我一定会想出医治的办法!”说完,他转身走向学校大门。

“小兄弟!”段老板伸头,探出车窗,又把他叫住。

杜小凤停住身,转回头,充满疑问地挑起眉毛。段老板笑了笑,真诚道:“谢谢了!”

“呵呵!”杜小凤没说什么,挥挥手,走近学校。

“真的很希望,你能带给‘残月’新的希望……”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段老板轻声说道。

杜小凤回到教室,来往同学见了他,少有人上前打招呼,但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尊敬与畏惧。

他是无忧社的老大,这在浩阳已不算秘密,他的同学们虽然不至于对他产生恐惧感,但态度与以前比起来,显然生疏许多。

杜小凤并不在意,他认为这样反而更好,如果关系过于亲近,容易被鬼飘堂利用,使他们发生危险。

班级中对他依然还是老样子的只有亚晴。她知道杜小凤的身份,不过她觉得,无论杜小凤是什么身份,无论他是不是社团的老大,他还是他,还是她的同桌,她的朋友,她的……

“你中午去哪了?有人来找你好多次呢!”见到杜小凤,亚晴问道。

“哦?”杜小凤愣了愣,问道:“是什么人?”

“他们以前来过的。”亚晴两眼望天,边回想边说道:“一人模样丑丑的但总是笑呵呵的,一个人高大帅气却冷冰冰的,还有一个斯斯文文带副眼镜却总是色眯眯的。”

是少成、阿耀和松林。听了亚晴“形象”的描述,杜小凤忍俊不止,说起来她讲得也算入木三分,只是不知道他三人听后会做何感想。

他笑道:“没关系,他们是我的朋友。”

亚晴问道:“那你中午去哪了呢?”告诉杜小凤有人找他是引子,其实她最想知道他中午干什么去了。

杜小凤道:“我去趟商场,买了些东西。”

“哦!”亚晴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一个人去的吗?”

“恩?”杜小凤愣道:“不是我一个人,那还有谁呢?”

亚晴自知失言,连忙又是晃头,又是摇手道:“不、不不,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见她紧张的模样,杜小凤大笑,无奈道:“我又没有怪你,你紧张什么呢?!”

“我……我……我……”亚晴‘我’了半晌,也没说出下文,沉默好一会,她终于鼓起勇气,转头道:“小凤,我……”

当她转过头时才发现,身旁的座位哪里还有杜小凤的身影。

无忧社会所。杜小凤到时,张少成等人都在,见到他,围上前来,齐声问道:“小凤,你干什么去了?”

杜小凤不想将自己为神秘老人治病的事告诉众人,他随口应付道:“我去买些东西,你们几个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松林道:“关于新人的事情。”赵耀接着:“听风云说,所有新人都被小凤给了大鹏,让他组成电组?”

杜小凤点点头,说道:“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张少成不好直接说他做得不对,委婉道:“成立电组,使风雨雷电四组全部成型,当然很重要,但是我们正与鬼飘堂敌对时期,与其仓促的成立电组,还不如暂时先增强其他三组的实力,这样一来,虽然四组还不齐全,但却能整体提高我们的实力。”

杜小凤正色道:“少成,你说的这个办法我不是没想过,但是,最后我还是决定电组,而且,我也没打算把电组派上实际的打斗中。”张少成等人连同王风云都是一怔,不懂他的意思,齐声问道:“那要它做什么用?”

张松林晃头道:“总不能把电组当成一个摆设,放在那里看着好看吧?!”

杜小凤笑道:“当然不是!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鬼飘堂对我们很了解,我们在浩阳的一举一动他们全都知道,但是,鬼飘堂的内部情况以及他们的动向,我们了解得太少了,因为我们缺少情报,所以,我想成立一个专门的情报组。”

张少成眼睛一亮,惊问道:“小凤想把电组变成专门收集情报的小组?”

杜小凤点头道:“没错!要知道风、雨、雷、蚂蚁军团这四组,鬼飘堂都非常熟悉,组里的成员人家也认识,想隐瞒身份比较困难,而电组人员都是新人,即使我们自己也对他们脸生得很,更何况鬼飘堂呢?所以说,他们是最适合收集情报的,如果我们能清楚鬼飘堂的内在实力并且能及时了解到他们的动向,那么,鬼飘堂将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原来是这样啊!”几人说完,这才明白他的意思,纷纷赞叹一声,笑道:“小凤想得真远啊!”

张松林咧着大嘴道:“我就说嘛,小凤是咱们的老大,他的决定一定不会错,现在你们相信了吧!”

赵耀翻翻白眼,嗤笑道:“刚才好象就你叫得最欢,说小凤的决定不合理,不可理喻!”

“啊?是吗?”张松林暗中瞪了赵耀一眼,挠头装傻,干笑道:“我会说出那样的话吗?不可能吧!”

晚间,杜小凤回到家中,吃过饭后,将自己锁在房间内,开始按照真悟元经所传,练起外文武火。

他很少在现实世界中打坐,盘膝在床上坐了一会,感到很不舒服,心神难定,杜小凤把身上衣服脱掉,只留短裤,卷起被单,铺在地面,放松全身,然后盘膝坐在上面。他心中暗念打坐心决,双脚分阴阳,左脚为阳,右脚为阴,盘膝而坐,当以阳抱阴;上体自然正直,不前俯不后仰,“百会穴”与“会阴穴”垂直一线;全身放松自然,双手掐子午,左手拇指掐左手中指午位(最上端一节),右手拇指进入左手内掐住左手无名指子位(根部最末节),两手相抱放在小腹前;闭口藏舌,舌顶上腭“天池穴”,二目似闭非闭,微开一线观鼻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对神。眼观而心不在,由观而达到忘观,外观其形,心无其形,神定则心定。含眼光,凝耳韵,调鼻息,心、神、意紧守二目正中的祖窍,坐定不久,杜小凤便进入无人无我、身心两忘的境界。

半个钟头后,杜小凤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睛,点燃今天中午的香,平放于眼前三寸远的地方,双目凝视香头。

刚开始,他还没觉得怎样,可几分钟过后,两眼渐痛,越到后来越难以忍受,时间不长,如同火灼一般疼痛。

他不愿意放弃,咬牙坚持,真悟元经已说,香头为外火,亦为武火,练习时间越长,文火修炼也相应越长,对修炼的效果越好。

足足过了十分钟,杜小凤鼻涕眼泪已流了满脸,双眼已发花,连香头已看不真切,这才将香插到一旁,用事先准备好的手巾擦静眼泪和鼻涕,迅速打坐,再次入定。按照文七武三的原则,杜小凤这一入定,又是半个钟头。

当他从入定中苏醒过来后,只觉口舌生津,目慧耳聪,似比以前更加灵敏,而体内似也比以前更加有力量。

那并不是真元产生的力量,而是身体自然的。

杜小凤大喜,看来修炼外文武火而达到纯阳之体,对自身还是大有好处的。

真悟境界。

杜小凤唤出真悟元经,首先道谢,说道:你教我修炼外文武火的办法我已经试过,身体果然和以前不大一样。

金字并没给他过多的喜悦,毫不留情写道:修炼外文武火会让修炼者自身达到纯阳之体,不过这个过程异常缓慢,即使有天赋的人也需要十几甚至几十年,你只练习一天,身体的变化微乎其微,自身根本不会感觉得到,之所以感到不一样,是你的心理作用。

啊?杜小凤心中的雀跃被真悟元经当头泼下的一盆冷水熄灭大半,苦笑道:即使真是那样,也不用说得这么直接吧!

金字写道:我只会说实话。

杜小凤道:真是个让人郁闷的优点。我现在要先练气,一会我有事要向你请教。

金字写道:好的!真悟的主人!

杜小凤摇头而笑,真悟元经最大的优点就是它不会生气,也正因为这样,才让杜小凤感到无比的郁闷。没有感情的东西,只能算死物,即使它所包含的知识渊博得超出人类想象。

杜小凤练气时发现自己的真元比以前有所提高,他知道,那是神秘的孔姓老者帮自己恢复真元时将他自身真气灌入自己体内的结果。现在想来,老者只随意地为自己输入一些真气,已可让他的真元提高一筹,那老者的内力之深,恐怕不知道要高到什么程度,更加令人惊奇的是,他功夫如此之高,竟然还有人能重创他,那伤他这个人的武功,只能用可怕来形容了。

如果自己帮了老者,那么,伤他的这个人会不会找上自己呢?想到这,杜小凤激灵灵打个冷战,心中生寒。

因为真元充沛的关系,他可以抵挡几十名学生的围攻,但是真要和那样厉害的高手对阵,只怕连一成赢的希望都没有。

想着想着,杜小凤又一阵脸红。救死扶伤,乃医者的天职,如果怕危险而放弃自己想去做或者应该去做的事,那只能说明他是个懦夫。随着杜小凤在真悟境界修炼的加深,他早已将以前的软弱完全抛弃。做自己想去做的事,如果没有波折和风浪,又哪来成功的喜悦?他精神一振,唤道:真悟元经,我有问题向你请教。

真悟元经在第一时间出现,写道:什么事情?

杜小凤道:你听说过玄冰掌吗?

没有!金字写道:不过听名称,该是一种极阴极柔的掌法。

杜小凤苦笑道:是这样的。这种掌法打中人体后,可将阴柔之力种入人体内,凝而不散,靠吸食人的经血和真元而长期存在。

金字写道:此为非常霸道的掌法。

杜小凤问道:若治疗受这种掌伤的人,有什么办法呢?

金字写道:阴柔是属寒,欲排除寒气,当以重针及重灸的办法。

杜小凤叹息道:这点我知道,但玄冰掌造成的寒气并非一般寒气可比,只单以针和灸很难消灭它的根源,我想,还应该以放血的办法辅佐,才有可能完全治愈。

金字写道:有道理。

杜小凤道:可是,我害怕在治疗时寒气发生转移。那位病者的内力很强,已将阴柔之力限制在脾胃,并且封住上行的经脉,使其只能在脾胃间及下行脉之间游窜,这也是导致他双腿瘫痪的原因所在,当然,用双腿换回一条性命,是非常值得的。不过,我在下针时,需要病者必须散去浑身的真气,全部回归丹田,如此一来,寒气将不受限制,定然会扩散,极有可能顺着经脉,扩散到五脏六腑,到那时,别说病者的伤势我无法治愈,怕连性命也保不住了。这一点,也是我当时没敢轻易下针的原因。

金字写道:恩,你的顾虑很周全!按照你所说,若让病者收功,寒气侵入内腑,无论有多高的功力和医术,都难以救治。困住寒气,也并非用真气强行压制这一种办法。

哦?杜小凤惊喜地问道:还有什么办法?

金字写道:封穴!

杜小凤一愣,喃喃道:封穴?

没错!金字写道:以针封锁住病者脾胃周边经络的穴位,使寒气无法通行,此种办法与以真气压制的道理是一样的。

对啊!杜小凤打个指响,拍拍自己的脑门,暗讨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以针具封锁穴位,将寒气限制在一点,再以针、灸和放血排除它,可大功高成啊!而且,用针具封穴,既不消耗真元,又好控制,效果也更好,可保证绝无一丝寒气遗漏,彻底铲除病原。想到这,他仰面大笑,说道:真悟元经,看来我这次又得感谢你了。

金字写道:不用客气,真悟的主人!

第二天,杜小凤来到学校,放下书包,又转了一圈,找到王风云,说自己有事情要办,得出学校一趟,具体需要多长时间他也拿不准。王风云虽然好奇,可并未多问,他是聪明人,只看杜小凤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即使问了也问不出什么。也正因为这一点,杜小凤才找他而没去找张少成等人,因为找王风云可以省去自己很多口舌。最后,杜小凤又让他帮忙通知大家一声,而且如果遇到什么异常情况,及时打电话通知他。等一切都交代妥当后,他拿出昨天神秘老者给他的名片,拨打上面电话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听声音,接听电话的人是个青年,等杜小凤报上名字后,那青年客气地让他稍等一会。

时间不长,电话那边传来孔老爷子特有浑厚深沉的嗓音:“小凤,想不到你这么早就打来电话了。”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掩不住其中的兴奋。杜小凤道:“孔爷爷,我现在要去一趟你的家里,不知道方不方便?”

“呵呵!”孔老爷子被他的礼貌逗笑了,说道:“只要你来,没有不方便的时候!你现在在哪,我让人去接你。”

老头子很高兴,他喜欢杜小凤这个少年,再者,他也明白,杜小凤既然现在要去他家,那一定找到如何医治他身上伤的办法。

杜小凤一笑,道:“我在浩阳中学大门口。”

孔老爷子道:“好,三十五分钟后,接你的人会到。”

杜小凤道:“孔爷爷,如果方便的话,我需要大量的针具,但是我没有那么多,希望你能帮我准备一些。”

“这是小问题,我给小段打电话,让他马上送过来,还有别的需要吗?”

杜小凤想了想,又说了几样,方与孔老爷子告别。车子来得很准时,三十分钟多一点,一辆黑色audi轿车在他面前缓缓停下。

车门一开,从里面有出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穿着黑色西装,脸上带着墨镜,只要站在他身边,便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气。虽然青年眼睛被墨镜挡住,但高鼓的太阳穴已显示出他一身不俗的功夫。这人下了车后,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杜小凤身上,问道:“这位小兄弟,你就是杜小凤吧?”

杜小凤打量着他,点点头,说道:“没错!”

高大青年一笑,热情道:“上车吧,老爷子让我来接你。”

杜小凤向来谨慎,眼前这个青年他没见过,不知道是什么人,哪会轻易上他的车,他暗中加了小心,试探性地问道:“孔爷爷让你去段老板那里取的东西,你都拿来了吗?”

“啊?”高大青年一愣,茫然道:“你说的是针具吧?老爷子已让小段送过来,没有让我去取啊!”

杜小凤听完,再不怀疑,呵呵一笑,拍拍脑袋道:“啊,不好意思,是我记错了。”说着,他歉意地向青年笑了笑,随后上了车。

高大青年不是傻子,只是愣了愣神,立刻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仰面哈哈而笑,摇摇头,又点点头,也上了车。

路上,青年边开车边问道:“小兄弟很聪明啊,刚才是故意那么问我的吧?”

杜小凤老脸一红,干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位大哥请见谅!”

“哈哈!”高大青年豪爽地笑道:“这没什么,不过小兄弟小小年纪就能如此老成,倒很让人惊奇啊。”

杜小凤笑而不语。他小心谨慎,特别在成为无忧社的老大之后更是如此,身上背负的责任不同,所想的也不会相同。

半个多小时后,轿车在西郊外的那间豪华别墅前停下。在高大青年的引路下,杜小凤进入楼房,此时,大厅内坐有数人。

孔老爷子和段老板,自然不用多介绍,让杜小凤惊奇的是,一位模样端庄秀丽、貌美如花的女郎站在沙发旁,身穿淡黄色职业套装,使原本健美的身材显得整个修长。这位女郎他认识,正是那位身受破伤风之苦后被他治愈的秋婉。另外沙发上还坐有两位老者,一位中年人。三人装扮各异,但有一点相同,三人的眼睛都异于常人的明亮,显然都是内家功夫的高手。

众人目光一齐聚在杜小凤一人身上,细细打量,特别是坐在沙发上那三位,眼神中闪几惊奇之色,看罢,纷纷望向孔老爷子。

虽然他们没说,杜小凤却能感觉得到他们在惊奇什么,那是因为自己的年龄。他微微一笑,先向孔老爷子点头道:“孔爷爷好!”接着,他又环视一周,笑眯眯道:“各位好!”

小小年纪,在陌生的环境里,见到众多陌生人,还能表现得如此落落大方,众人齐刷刷暗暗点头称赞。

孔老爷子向他招招手,对沙发上三人道:“这位小朋友就是我刚才向你们介绍的杜小凤。”

“哦!”三人点头,齐站起身形。孔老爷子又笑着为杜小凤介绍道:“这三位都是我的老朋友,无论修为还是背景,都非常了不起,小凤已经若遇到什么困难,找他们三位帮忙准没错,哈哈!”说完,孔老爷子仰面大笑。

三人中,右侧那位老者摇头苦笑道:“孔老哥真是太抬举人了,我们和你比起来,小巫见大巫啊!小朋友,我叫刘万辉。”

杜小凤忙客气道:“刘爷爷好!”

“哈哈!”刘万辉大笑道:“小家伙真是嘴甜得很啊!”

正中那位老者名叫徐林,左侧中年人名叫宋文军,杜小凤皆一一见过礼后,孔老爷子又指向秋婉,笑道:“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没等杜小凤说话,秋婉笑吟吟走到他面前,上下看了看他,笑道:“几天不见,好象长大了不少啊!小孩子长得就是快!”

见她走近,杜小凤自然而然地想起为她治病时她身上一丝不挂的情景,面颊一红,笑道:“秋小姐的伤……”

秋婉故意粉面一沉,含笑娇斥道:“叫婉姐!”

杜小凤暗叹口气,苦笑道:“婉姐的伤势应该差不多快痊愈了吧?!”

“恩!”秋婉这才点点头,笑道:“差不多快好了,上次真的要谢谢你。”

杜小凤道:“婉姐客气了。”

秋婉侧头看看孔老爷子,她不无担心地问道:“小凤,你真的能治好孔老爷子的伤?”

杜小凤心中十分自信,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他说道:“我尽力而为!”

秋婉摇头道:“是要有十成把握的!玄冰掌异常霸道,如果有偏差,孔老爷子恐怕会……”她话到一半,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杜小凤正色道:“如果没有把握,我今天也不会到这里来了。”

孔老爷子笑道:“丫头,不要多说了,连我这个没见过小凤医术的人都肯相信他,你还担心什么呢?”

秋婉幽幽轻叹一声,没再多说什么。杜小凤对孔老爷子道:“孔爷爷,您用真元将玄冰掌的阴柔之气禁锢在脾胃,但是,当我下针的时候,需要您把真气回收至丹田内,不然,针具受真气反弹,根本刺不进穴位。”

第五十六章 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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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老爷子听完,没觉得怎样,其他人则脸色大变。众人对他的伤很了解,一旦散去真元,阴柔之气必将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小兄弟……”段老板刚要说话,孔老爷子一摆手,阻止道:“让小凤继续说下去!”

杜小凤道:“散去真气的后果我自然明白,所以,我昨天才没敢草率下针。昨天晚上我考虑过了,即使孔爷爷不用真气压制阴柔之力,我也有办法将它凝聚在一处而不会向外扩散。”

众人闻言一惊,孔老爷子兴趣十足地问道:“用什么办法?”

杜小凤道:“封穴!以针具封住您脾胃周围的穴位,使经络闭塞,阴柔之气自然无法再扩散。”

中年人宋文军担忧道:“听起来有道理,不过这并非儿戏,而是性命忧关的大事,小兄弟可要算计精准啊!”

杜小凤颔首道:“我相信不会出现问题,当然,其中的风险也并非没有,孔爷爷要考虑清楚!”

孔老爷子沉吟片刻,环视一周众人,再看看杜小凤,哈哈一笑,说道:“小凤,你尽管诊治,我相信你!”

杜小凤大为感动,病者对医者的信心,就是对医者医术最大的肯定。他正色道:“孔爷爷,我需要一间安静又封闭的房间,在我治疗时,没有我的允许,不能有人打扰。”

“这没有问题!”孔老爷子对高大青年道:“刘桐,你去整理一下内室。”

孔老爷子所说的内室是指别墅地下的一间小卧室,四周封闭,只有一扇房门通往外界。这里似乎专为练攻而制造,房间温度适中,通风良好,地面铺有席子,墙面上画着人体穴位图,其中不少穴位与经络用红线连接。杜小凤虽然没修炼过武功,但是也能看得出来,那是内家行气的心法。

他只看一眼,便没再多瞧,要知道内家心法都是三口不说、六耳不传之秘,窥视人家的心法,招人反感不说,也是小人行径。而且,他不认识孔老爷子的内功心法会比真悟元经所传授给他的正宗道家心法更玄妙。

在两位青年的搀扶下,孔老爷子被安置在床铺上,杜小凤又让二人帮忙,脱掉老人身上的衣物,并将各种需要的医具全部准备妥当后,让两人离开,并将房门牢牢关好。

杜小凤再次为老人诊脉,作到心中有数。

他暗暗思量一翻,决定自己第一步先封穴。他说道:“孔爷爷,我要先为您封穴,前提需要您收功,但是我怕寒气趁您收功的时候借机扩散,所以得一点点来。”

孔老爷子笑道:“我这条老命交给你了,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做!”老人倒是看得开,不过,这么一说,却令杜小凤更加小心。

他深吸口气,暗讨道:脾胃相连,经脉相通,欲封寒气,需要上封“食宝”、“乳根”、“期门”三穴,右封“幽门”、“通谷”、“阴都”、“商曲”四穴,下封“章门穴”,致此,才能把寒气牢牢困在脾胃。当然,下方还有两个缺口他没有封,那是为了将流窜到孔老爷子双腿的寒气逼回至脾胃而留下的门户。

杜小凤先从“食宝穴”下手,他拿起一只小玻璃罐,往里面放张黄纸,点燃后,说道:“孔爷爷,一会我让您收回”足太阴脾经“上的真气时,要速速收回,不可耽搁!”

“好!”孔老爷子沉重答应一声,此时到了医治的时刻,丝毫大意不得,所有一切,只能听杜小凤的安排。

杜小凤拿起小玻璃瓶,看准“食宝穴”,瓶口向下,快速按在穴道的上方,同时急道:“收功!”

孔老爷子一震,忙收回“足太阴脾经”上的真气,纳入丹田之内。

杜小凤一刻不敢耽搁,用“火罐”的方式,只能阻止寒气片刻,时间一长,以那股阴柔之气的霸道,定将冲破“火罐”之效,向外扩散。当孔老爷子收功的同时,他迅速拿起一支毫针,顺势在酒精灯上撩过,刺在“食宝穴”上。

刺入后,他侧头观察孔老爷子的表情,见他泰然自若,隐约有惊喜之象,知道封穴成功,寒气未在扩散,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封“食宝”、“乳根”二穴都很简单,只需分别撤除“足太阴脾经”和“足阳明胃经”的真气既可。

而“期门”和“章门”二穴则不然,两穴位于“足厥阴肝经”之上,若收功,需要同一时间封出这两处穴道。

杜小凤深吸口气,拿起两只玻璃瓶罐,放入纸,点燃后,认准两穴位置,将瓶罐按在穴位上方,并且急道:“收”足厥阴肝经“上的真气!”

经过刚才的两个封穴,孔老爷子已对他医术深信不疑,听他说完,想也未想,立刻收回“足厥阴肝经”上的真气。

杜小凤信手捏起两支毫针,出手如电,分刺在“期门”和“章门”两穴。

杜小凤长出口气,不过他提在嗓子眼的心并未因此放过原位,因为剩下的四处穴位“幽门”、“通谷”、“阴都”、“商曲”,同为“足少阴肾经”上的穴道,封穴需要四穴同封,不可有一刻偏差。

他咽下一口吐沫,转头观瞧孔老爷子,现在后者正在向自己笑,笑容中充满信心,那是对自己的信心。

杜小凤振作精神,说道:“孔爷爷,下一步我要封”足少阴肾经“上与脾胃相临近的四处穴道。”

“恩!”孔老爷子点点头,道:“你做吧,我相信你!”

杜小凤笑了笑,五指大张,拍在桌案上,五指间夹起四只玻璃瓶罐,他缓缓将纸放入其中,一一点燃,按在“幽门”、“通谷”、“阴都”、“商曲”四穴中间的空隙上,他凝神吸了口气,道:“收功!”

孔老爷子刚刚收功,杜小凤已抓起四支毫针,双手并用,又快又准地分刺在四处穴道上,紧接着,他面容紧张地抬头问道:“孔爷爷,你感觉怎么样?”

孔老爷子闭眼默默感受,时间不长,老头咧嘴一笑,又惊讶又佩服道:“完全封住,没有扩散出一丝寒气!”

杜小凤兴奋地打个指响,仰面大笑三声,别看封穴的时间不长,可其中的风险极大,一个不甚,寒气外泄,功亏一篑是小,伤人性命是大。也只这一会工夫,杜小凤已渗出满头的汗珠。

下一步,就是逼双腿上的寒气了!杜小凤边拿手巾擦汗,边暗暗琢磨。

孔老爷子腿部的“足太阴脾经”和“足阳明胃经”都以被阴柔之气所侵,排除之前,当把侵入这两道经脉的阴柔之气逼回脾胃,如此一来,才不容易出现遗漏。

不过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非常麻烦。“足太阴脾经”和“足阳明胃经”共有二十六处穴位,想把阴柔之气全部逼回到脾胃,必先将这二十六处穴位按照从下往上的顺序一一针灸,并且每将寒气逼退一个穴位,还需封一个穴位。

杜小凤寻思一会,说道:“孔爷爷,我要先把你”足太阴脾经“和”足阳明胃经“的寒气逼回到脾胃!”说着话,他拿起数根毫针,在酒精灯上迅速撩过,将其中一根刺在老者“足太阴脾经”最末端的“隐白穴”上。

孔老爷子毫无反应,只是笑呵呵地点点头。杜小凤并不停顿,暗中提气,双指蘸过酒精,点着,指尖顿时着起青色的火焰,他两指捏紧针尾,上下移动,时间不长,火焰传到针尾上,受针尖传来的热气,游荡于“隐白穴”上的寒气快速产生反应。

阴柔之力并不肯轻易退让,摆出顽抗到底的架势,杜小凤将针尾的火焰加到极限,若再加大,就会烧伤老人的肌肉和经脉,即使如此,寒气仍不退让半分。杜小凤深吸口气,加大双指上的真元凝聚,将自己体内的道家纯阳真气通过针具灌入穴道内,以此来辅佐灸之热量一起退寒。这一招果然见效,他的纯阳真气注入之后,寒气开始抵挡不住,迅速溃败,向后退缩。

当寒气退到“大都穴”时,杜小凤第二针随之也到了。

这一针恰倒好处,又精准不比,恰好将“大都穴”上的寒气全部封住,让它无法再退回。

杜小凤如法炮制,边用针灸边以输入自身真气进行配合,将存于“足太阴脾经”寒气一点点向上逼,分别行过“太白穴”、“公孙穴”、“商丘穴”、“三阴交”、“中都穴”、“地机穴”“阴陵泉”等八处穴位。“足太阴脾经”的阴柔邪气已退至膝盖上方的血海穴。

孔老爷子感觉得很清楚,心中喜悦,同时也暗暗佩服杜小凤的医术。

杜小凤可并不轻松,脑门已见了汗水。

当他将整个“足太阴脾经”内的寒气全部逼回到脾部经络时,杜小凤背后的衣服已被汗水湿透,整个人仿佛被雨水打过一般。

孔老爷子看得真切,不过见他全神贯注的模样,又不好出言打扰,现在趁他有所停歇,忙说道:“小凤,你坐下来歇歇吧!”

“没事!”杜小凤微乎其微地摇摇头,他现在,连晃头的力气也懒的用。

“足太阴脾经”上的十一处穴位,让他消耗了十一次真气,加上精神高度紧张,所以大有身心疲惫的感觉。

不过现在封穴进入最后一步,怕夜长梦多,发出未知的变化就得不偿失了,他不敢歇,也不能歇。

杜小凤喘息了几下,擦擦汗,再次拿起针具,对“足阳明胃经”开始逼寒封穴。

由“历兑穴”开始,至“内庭”“陷谷”“冲阳”“解溪”等穴,最后封完“脾关穴”,总算大功告成。

这时,再看孔老爷子,身上密密麻麻插满钢针。

杜小凤又诊了一次脉后,欣慰地笑了,有气无力地说道:“孔爷爷,封穴,总算完成了。”说着,他用力站起身。

他不站还好,这一站,顿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几晃,几乎直挺挺摔倒。

还好杜小凤反应够快,连忙伸手扶住墙壁,把连连摇晃的身子勉强稳住。

孔老爷子见状大惊,但他身上插满钢针,一动不能动,忙大喊道:“来人,快来人!”

“当!”他话音刚落,房门已被人撞开,高大青年第一个冲了近来,后面还有刘万辉、段老板等人。由于孔老爷子赤身裸体,秋婉没敢进去,看不到里面发生什么事,在外面焦急地喊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没事!”段老板看清房中情况下,高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下,随口应了一声。

“老爷子,怎么了?”高大青年几个大步跨到孔老爷子面前,关切地问答。

孔老爷子指着一旁的杜小凤道:“小凤帮我疗伤,真元消耗过大,快帮他恢复真气,不然要损他修为了!”

“哦,原来是这样!”高大青年转身扶着杜小凤坐在地上,他则坐其身后,双手抱于小腹,凝神运气,突然拍出一掌按在杜小凤背后,将自身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杜小凤体内。

杜小凤扭转身子,摇头道:“这位大哥,我歇会就好,不要……”

“别说话,我帮你恢复真元!”高大青年沉声喝道:“心如旁念,定气凝神,把我输入的真气纳为己用,不然浪费掉,就可惜了。”

杜小凤无奈,只好照做。

刘万辉、徐林、宋文军三人不约而同在盘膝坐在杜小凤左右,一起探出手臂,按在他身上,运起浑身功力,为他补充真元。

这三人的内力要比高大青年深得多,也精纯得多,三人同时输功给一人,真气之足,可想而知。

只一瞬间,杜小凤觉得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真气强行冲入自己经络中,雄厚而又粗壮,自己的经络几乎无法承受,他暗暗叫苦,这哪里是为自己补充真元啊,简直在要自己的小命嘛!

现在,不是他的真元去包纳外来的真气,而是外来的真气反将他自己真元纳如其中,在经络之间循环。

这股真气过于粗壮,所过之处,将杜小凤自身经络撑大。

功力越高,经络也就越粗壮,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个人的修为是一点点积累的,经络也是一点点变得粗壮。

不过循环在杜小凤体内的这股真气已远远超出他自身的修为,经络根本承受不起。

那股仿佛要断裂般的痛苦几乎让他哼出声,他运起道家内功心决,尽量将真气引离丹田,使它在经络中游走。

他知道,现在自己虽然难受,但也是个难得机会,如此强大的真气是自己从来没有达到过的,如果利用它将自己经络变得更加粗壮,那功力将上升到一个新的台阶。

杜小凤引导真气,在经络中一遍又一遍的循环游走。

第一遍是最痛的,经络被强行撑开一倍有余,身子都仿佛被撕裂一般。第二遍时,疼痛感减轻许多,即使如此,仍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杜小凤的忍耐力惊人,由始至终也没叫喊出一声,现在的痛苦和他刚开始进入真悟境界时巨痛感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杜小凤毫不停歇的运行真气,一遍又一遍,疼痛感渐渐消失,取而带之的是泰然与舒适。

一下子变得粗壮的经络,以及充斥在经络中强盛的真元,让他的身子好似都快要升起来。

那种飘飘欲飞的感觉,象身处在云端,无比畅然。

杜小凤一口气行功十八周天,方将真气缓缓纳入丹田。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刘万辉、徐林、宋文军和高大青年都在打坐。

四人脸色苍白,身上冒起淡淡的青烟,那是行功时身体灼热,将衣服上的汗水化为蒸汽的结果。

杜小凤心中一阵感慨,显然这四人为自己恢复真元,消耗过多真气,他转头看向孔老爷子。

后者见他醒过来,面露喜色,关切地问道:“小凤,感觉怎么样?”

杜小凤站起身躯,甩甩胳膊,舒展一下筋骨,他这一动,身上骨骼发出一阵嘎嘎的脆响声,舒服地吸了口气,他说道:“孔爷爷,我感觉自己现在的真元比以前强大一倍还多!我不知道……”说着话,他转头看看打坐的四人,为难道:“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他们。”

“呵呵!”孔老爷子轻笑道:“不用谢,就当送你的见面礼吧!”

“可是……”杜小凤苦笑道:“这个见面礼也太珍贵了。”

孔老爷子别有深意道:“不用内疚,如果你想感谢他们,以后机会还有很多呢!”

杜小凤一想也对,也没往深里琢磨孔老爷子这话的意思,随口答应道:“是啊!等以后再找机会报答他们吧!”

孔老爷子闻言,又是一阵大笑。

杜小凤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稳定心神,说道:“孔爷爷,我们继续吧!”

“好!”孔老爷子望望站在门口守侯的段老板,再瞧瞧打坐的四人,问道:“那他们……”

杜小凤道:“没关系,封穴是第一步骤,也是重中之重的一个步骤,这一步完成,剩下的就好说了,不再怕人打扰。”

孔老爷子点点头。杜小凤道:“孔爷爷,逼出阴柔之气时,一定会很痛,我先帮你麻醉。”说着,他捏起一根毫针,刺在孔老爷子头部鬓下的“下关穴”,接着手向上移,又刺耳朵上方的“头维穴”。刺过两处穴位后,孔老爷子眼皮渐渐变得沉重,不知不觉闭上眼睛,杜小凤见状知道自己的下针起到效果,这才开始准备对聚集在脾胃的寒气发起最后一击。

杜小凤左手放在孔老爷子脉门,右手则不时地下针积压寒气。

他用边针边灸的手法,一点点将寒气逼到“不容”、“承满”、“梁门”、“太乙”四穴。

他略微考虑片刻,决定再继续对寒气施压,迫使其全部集中在一个穴位。

杜小凤先后对“不容”、“梁门”、“太乙”三穴使用针灸之术,同时将自己大为增进的真气灌入三穴,阴柔之气虽强,但他的道家纯阳真气偏偏是它的克星,加上由针具传来的灼热,寒气抵抗不住,全部退到“承满穴”。

他拿起一只锋针,刺入之前,停顿一会,将一旁放于桌子上的毛巾拿在手中,深吸口气,这才将针刺入。

锋针针头锋利,呈三棱锥形,又叫三棱针,刺皮即破。杜小凤在刺入的同时,用自身的真气对困在“承满穴”的寒气施加压力。

他刺入得慢,但拔出的却异常之块,手腕一动,将锋真提出。

孔老爷子虽然处于麻醉状态,身子仍剧烈颤抖一下。

“嘶!”杜小凤拔出锋针,一股黑血自刺口处射出。他早有准备,迅速将手中毛巾一展,挡在面前,那股黑血全部喷在手巾上。

杜小凤微微一笑,将手巾叠起,旁到一旁,双手按在刺口处周围,运气内力,将那些混合在气血里残余寒气慢慢挤压出来。

黑血,自刺口处一点点流出,孔老爷子的身体也震动得越来越激烈。

俗话说去病如抽丝!寒毒在孔老爷子体内二十多年,根除时所产生的疼痛可想而知,杜小凤怕老人承受不了,不敢大意,提起一针,再刺他的“璇玑穴”。刺过后,孔老爷子这才安稳一下,紧闭的双眼渐渐松弛,皱起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

杜小凤边擦拭刺口流出的黑血,边继续施力。黑血足足流出将近五分钟,杜小凤已用掉五条手巾,这时,刺口处的黑血颜色逐渐变淡,又过了一会,已变成鲜艳的红血。

成功了!杜小凤脸上没什么变化,心中却欢喜若狂,将刺口处的血擦干净,简单处理一番,再为孔老爷子诊脉,脉象虽虚弱,但平稳,阴阳业已调和,体内无一丝残留的阴柔之气。

他长嘘口气,站起身形,舒展僵硬的筋骨。段老板见他起来,忙跑上前,问道:“小兄弟,老爷子的伤怎么样了?”

杜小凤笑呵呵道:“已无大碍,寒气已全部被我逼出,剩下的只是调养了。”

“啊?真的吗?”段老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玄冰掌的寒气折磨孔老爷子二十年,访过多少名医,结果全都束手无策,现在却被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人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彻底根除,心中说不出是震惊还是激动,一时间回不过来神。

杜小凤又道:“段老板,孔爷爷体内的寒气刚刚被逼出,身体必然虚弱,血气不足,你去找些补血和补身的药来,给老人家喝下,这样身体会恢复得快一些!”说完,见段老板仍傻站在那里呆呆愣神,他大声补充道:“马上!”

段老板一震,惊醒过来,问道:“小凤,你说什么?”

杜小凤摇头苦笑,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段老板连连点头,仰面哈哈大笑两声,一蹦多高,快步如飞地跑出密室。

杜小凤本想将孔老爷子身上的针具拔掉,但转念一想,又作罢,觉得还是让他多睡一会更好。

段老板去得快,回来也快,后面还跟有两位青年,手中端着托盘,上面又是燕窝又是补血药。

杜小凤点下头,让众人将药品先放在一旁,段老板挥挥手,示意两青年先出去,等二人走后,他先望了一眼躺在床上,身上插满针具的孔老爷子,面带担忧,问道:“小兄弟,老爷子怎么还没有醒过来,不会有什么……”

第五十七章 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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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乱说!”杜小凤道:“我只是封了孔爷爷麻穴,先他老人家先睡一会。”

段老板面带难色,还想再说什么,身后突然有人笑道:“小凤说得没错,看孔老哥的面色,体内寒毒定然已经排除干净了!”

杜小凤和段老板同时转头一瞧,原来刘万辉等打坐的四人已经醒过来。

四个人看着床上的孔老爷子,脸上惊喜交加,眼睛都有些湿润。半晌,刘万辉才将目光转到杜小凤身上,感叹道:“小凤小小年纪,想不到医术竟如此了不起!让那么名医无可奈何、让无数江湖人为之深深恐惧的玄冰寒毒,竟然被你手到病除,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会相信有这样的事。”

“啊!”杜小凤忙道:“刘爷爷太过奖了,如果不是你们为我输功,我现在早已经筋疲力尽了,哪还谈得上为孔爷爷治病?!”

“哈哈!”刘万辉几人仰面而笑,心中赞叹,杜小凤年纪轻轻却能做到居功不傲,实在难能可贵。

刘万辉问道:“孔老哥得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杜小凤道:“孔爷爷身上的寒毒刚刚清除,暂时需要休息,三个小时以后我再拔针。”

“恩!”刘万辉点头,对其他人说道:“就按小凤的意思做吧!”

刘万辉几人退出房间,杜小凤并未随他们一同离开,反而席地坐下,练起气来。刚才他打坐过于仓促,未来得及将经络中的真气全部纳入丹田,他正好利用这三个钟头的时间再次行功,将体内处于游离状态的真气全部吸为己用。

众人在外面焦急的等候,觉得时间异常漫长,每一分钟都象一年那么长。杜小凤则不然,三个小时对浑然忘我中的他来说,只是转瞬即过。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后,看看手表,已差不多过了三个半小时,他纵身而起,只觉身子轻飘飘的,好似一用力,就可以飞到空中,天庭空明,神情气爽,体内真气澎湃,在经脉中流动,汹涌如长江之水,波澜壮阔,更有呼之欲出的感觉。杜小凤知道自己的功力又上一层楼,达到新的境界,他伸出食指和中指,意由心生,气随意动,在心思一转间,双指周围的空气发生微小的波动,他信手一挥,一道劲气在他指尖无声无息射出,打在桌角处,发出“扑”的一声轻响,两指厚的桌面竟然打出一个细如发丝的窟窿,由于杜小凤的精神力附在劲气上,使之凝而不散,打穿桌面,按他意识,劲气在空中调转方向,没入一旁的墙壁中。

杜小凤收回精神力,走到墙壁前,清晰地看到墙面上有个极为细小的黑点,他拔下一根头发,插进黑眼内,整跟头发探入其中,竟还未碰到尽头。他惊讶地倒吸口气,暗暗咋舌,这是他第一次使用真气凝针,而且只是试探性的,想不到威力如此巨大,在打穿两指多厚的实木桌面后,仍有余力将墙壁打出个超过三寸深的小洞,如果这一招用在人身上,其效果可想而知。

好厉害的真气凝针!好厉害的真悟元经!#蝴只是学到药典篇的医术,竟然已有如此厉害的绝学,其修为篇里面所记载的武功,恐怕会强到无法想象。杜小凤有些惋惜,也有些庆幸,惋惜的是他没有机会了解到修为篇里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武功修为,庆幸的是自己当初的选择,如果真学会了修为篇,自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因为超强的武功而迷失自己呢?

他看着墙壁上的小黑洞良久,叹了口气,接着又咧嘴笑了,不管怎么说,他的真气突破了以前的瓶颈,可自由使用真气凝针。

帮助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可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回报。杜小凤仰面而笑,如果他没有治疗孔老爷子在先,又哪来现在自己修为上的突破。

他直起腰身,压住心中的雀跃和感慨,来到孔老爷子身前,先为他把脉,顿了片刻,他点点头,开始拔掉老人身上的针具。

针具在刺入人身体时大有学问,拔出时也同样如此。拔针时的急与缓,针身的左旋还是右旋,都对病者的病情有所影响。

从开始拔针到杜小凤拔掉最后一根插在孔老爷子身上的针具,以他纯熟的手法,仍足足用了半个多钟头的时间。

当他清理针具时,孔老爷子悠悠转醒,他没有马上说话,而是默默感受自己的身体。

真气自丹田而出,在经络中游动时畅通无阻,不仅双腿的经脉已通,连脾胃上的阴柔之气也感觉不到它得存在,仿佛常年压在身上的一座大山突然被扳倒,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和舒适。

“成、成功了?!”要说不激动,那是骗人的,孔老爷子脸上没什么变化,但声音颤抖得厉害。

杜小凤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正色道:“孔爷爷,您醒了!寒毒已被我排除掉,您老运气试试体内还有没有残余!”

孔老爷子双拳紧握,摇头激动道:“没有!刚才我已经运过气,经脉和脾胃的寒气都消失了……”

杜小凤道:“那太好了,看来,用不了多久,孔爷爷的双腿也能恢复正常了。”

孔老爷子感动道:“这都多亏了小凤,我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

杜小凤挥挥手臂,笑道:“我已经得到最珍贵的回报了。”

孔老爷子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微微一笑,提高声音,道:“小段!”

他话音刚落,段老板推门走进来,由于心情激动,脸色涨红,快步上前,问道:“老爷子,你的伤……”

孔老爷子点下头,笑道:“我的伤已经被小凤治好了,你当初给人家做过什么承诺?”

段老板想了片刻,恭恭敬敬道:“我许诺过,如果小兄弟治好老爷子的病,会以十万元作为报酬。”

“哈哈!”孔老爷子仰面笑道:“小段是生意人,很适合和人家谈条件啊!”段老板闻言,老脸一红,头垂得更低。老人转头又对杜小凤道:“虽然少了一些,不过只是一点心意,小凤不会拒绝吧?!”

杜小凤是想拒绝,但是听他说完,拒绝的话反而不好说出口了。

孔老爷子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道:“小段,你去准备吧!”

“好的,老爷子!”段老板退出房间。杜小凤帮孔老爷子穿上衣服,说道:“孔爷爷,您腿上经脉的寒气虽然已除,但由于长时间不能活动,经脉堵塞,肌肉畏缩,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进行恢复。”

孔老爷子感叹道:“本来,我对这双腿不抱什么希望,而且脾胃的寒毒虽然不能马上要我的命,但二十年来,为了抑制它,消耗我过多的真元和精力,近来以为自己时日无多,想不到,小凤妙手回春,救了我一条老命。”说着话,心中感慨万千,拍拍杜小凤的肩膀,问道:“小凤,你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

“您说!”杜小凤早对他的身世产生好奇,不过,他也明白什么事情自己该问,什么事情自己不该问。

孔老爷子道:“我们的组织,叫做残月亭,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帮派,而是为了钱,可以出卖灵魂的组织,说直接一点,残月亭是个杀手集团,只要有人出足够多的钱,可以去暗杀任何人。”

杜小凤又惊又骇,他想到孔老爷子身世不简单,可怎么样也想不到,这位慈祥的老人竟然是杀手集团里面人,而且看起来好象还是很重要的人物。自己竟然和杀手集团扯上了关系!杜小凤脸色未变,心底已升起寒气。

看出他眼中闪过的惊骇与忧虑,孔老爷子一笑道:“以前,残月亭只能算单纯的杀手集团,现在,随着社会的进步,也为了掩饰自身的身份,集团开始将发展的重点渐渐转向白道生意,所以,名气也大不如前了。我叫孔子敬,是残月亭的金沙堂堂主,身份在组织里并不算最高,但是以后小凤若遇到困难,尽管来找我,我想一般的问题我还能帮得上忙。”

杜小凤心中苦笑,他只是学生,不想和杀手集团产生什么瓜葛,治病是一件事,交朋友则是另外一件事,沉默片刻,他礼貌性地笑道:“孔爷爷客气了,我想,没有什么问题会大到动用您老人家来解决。”

孔老爷子目不转睛看着他,眼中乍现出精光,好一会,他轻叹口气,淡然问道:“我知道小凤看不起我们的职业,但是有时候,人为了生存,可以选择的道路并不多。”

杜小凤无法理解他话中的意思,应付地点头一笑,没说什么。

孔老爷子人老成精,阅历丰富,杜小凤将内心感情隐藏得再好,也逃不出他的眼睛,心中苦涩,表面上打个哈哈,他笑道:“小凤无需多虑,残月亭虽然不是正派的组织,但也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朋友。”

杜小凤笑道:“我明白孔爷爷的意思。”

如果你真明白就好了!孔老爷子苦笑着摇摇头,道:“小凤,不介意晚上陪我这个老头子一起吃顿便饭吧?!”

杜小凤想了想,睿智地笑道:“孔爷爷说得哪里话,我当然不介意,但是您老大病初愈,饮食应以清淡为主,不可过于油腻。”

孔老爷子笑呵呵地点点头,道:“那咱们就吃一顿清淡的。”

杜小凤闻言,肩膀垮下来。

晚饭是在别墅内吃的,食物虽然以清淡为主,但丰富可口,色香味具全,杜小凤对厨师的厨技很是佩服。

孔老爷子、刘万辉几人都吃得尽兴,只有杜小凤没什么食欲,边陪着孔老爷子说话,边心不在焉地吃饭。

好不容易等到饭后,杜小凤以时间太晚为由婉言谢绝孔老爷子的挽留,后者无奈,让段老板开车送他回家。

路上,段老板也感觉出杜小凤情绪低落,笑呵呵问道:“小兄弟,我们的事情,老爷子都对你说了吧?”

“恩!”杜小凤答应一声。

段老板幽幽道:“你不喜欢我们的职业?”

“恩!”杜小凤并不隐瞒,低声应道。

“为什么?”段老板好奇地问道:“我们是收人钱财,为人消灾,你成立的无忧社不也是这个宗旨吗?”

杜小凤正色道:“那不一样!无忧社是为了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段老板笑问道:“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残月亭不是呢?”

杜小凤道:“我不知道你们都为什么人做事,也不想知道他们是好是坏,但既然是杀手,就要去杀人,如果为了帮助一个人而去将另外一个人杀死,那还不如不帮。无论有多么光面堂皇的理由,都不能掩盖罪恶的本质。”

段老板笑容不减,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不过寒光很快地消失掉。他仰面而叹,道:“有些事情,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也不是可以用对与错来衡量,杀人可能就是在救人,而救人也可能是在杀人,是是而非,谁又能分得那么清楚呢!”

杜小凤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所以干脆闭上嘴巴,保持沉默。

段老板道:“我想,你以后会理解我这番话的意思。还有,我要再次提醒你,鬼飘堂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它身后隐藏着一个极有实力的大集团,那绝对不是你们几个中学生组成的社团所能对付的,你要记住,千万不要把鬼飘堂逼到绝路,不然,引出它背后的帮会,局面就不是你所能控制的了,结果也会是你不想看到的。”

杜小凤一震,问道:“鬼飘堂背后有什么帮会郑悖铮韇sp;段老板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东北军团?”

“东北军团?”杜小凤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问道:“是军队吗?你是说有军方在郑悖铮韇sp;“呵呵!”段老板笑道:“东北军团是个组织,并不是什么军队,势力庞大,而野心更大,关于他们太多的细节我也不清楚,总之,你只要知道不可轻易招惹他们就好。”

杜小凤沉思片刻,苦笑道:“恐怕,我已经招惹上了他们。”

段老板一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杜小凤简单地把自己从鬼飘堂那里抢夺两千多颗摇头丸的事说了一遍。

段老板听后,脸色微微一变,接着哈哈大笑道:“看不出来,你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杜小凤道:“我想利用抢来的毒品要挟鬼飘堂,从而帮助那些受他们欺负的人。”

段老板道:“想法不错,但过于冒险了。”

杜小凤疑道:“但是,找我们麻烦的只有鬼飘堂,并没有其他的人,更没有什么东北军团。”

段老板道:“也许,他们认为这种事还不值得亲自出马!也许,他们也有不得不考虑的顾忌!”

杜小凤冷笑道:“我不管他们是什么,是怎么想的,总之,惹上我,我会尽全力反击的。”

段老板大笑道:“勇气可嘉,但是你的想法太单纯,黑道之所以叫黑道,是因为他们不择手段、冷酷无情,你们几个中学生在人家眼中,可能根本不屑一顾!”

杜小凤笑道:“如果那样,更没有什么可怕的了,轻视别人的人,往往都是失败者!”

段老板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他的头脑太简单还是胆子太大,摇了摇头,道:“如果遇到麻烦,不要客气,来找我们,以孔老爷子的为人,一定会倾全力帮你。”

杜小凤道:“如果你们遇到麻烦,也可以来找我,当然,除了看病,其他的我什么都不会。”

“哈哈――”段老板仰面长笑,久久不止。

杜小凤担忧地看着他,小声提醒道:“段老板,路在前方,不在头顶上,请小心开车!”

“……”

十万元钱对于残月亭来说不值得一提,可在杜小凤眼中,这可是天大的数目。下了段老板的车,从他手中接过装满现金的提包,杜小凤的心一直在狂跳。直到他回到家中,心情才稍微安稳一些,躺在床上,打开提包,看着里面花花绿绿的钞票,愣愣发呆。

这些钱,以社团现在的开销,他相信,足可以使用好长一段时间。

但是怎样向少成等人说明这笔钱的来历呢?他并不想将残月亭的事告诉他们。

还是先不要对他们说为好……杜小凤双手枕于脑后,仰面躺在床上。

杜小凤练过外文武火后,进入真悟境界。真悟元经亦感觉到杜小凤真气与以前相比增长甚多,问其原因,他将白天医治孔老爷子的经过讲述一遍,包括自己内力虚弱时,人家为他输功恢复。真悟元经不置可否,只是敦促杜小凤认真修炼,不要为自己功力的增进而放松修为。

第二天,杜小凤来到学校,先找到张松林。后者看到他,连珠炮地发问道:“小凤,你昨天一整天都去哪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杜小凤道:“没有,不要乱猜!”说着,他将手中提包递给张松林,道:“松林,把这些钱存在银行!”

“钱?”张松林一听到钱,眼睛顿时亮起来,见提包不小,他笑道:“小凤,有多少钱啊,用这么大的包装着!”边说,边将提包打开,向里面一眼,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足足沉默了两分钟,要不是杜小凤轻轻的咳嗽声,他还不知道要发呆多久。

张松林以最快的速度将提包合拢,边紧紧搂在怀中边惊慌地向四周看看,然后一把拉起杜小凤,跑到楼梯间,见左右无人,他咽口吐沫,问道:“小凤,怎么有这么多钱?哪来的?你不会去抢劫银行了吧?”

杜小凤淡然一笑,道:“我昨天为一位老人看病,这些钱是报酬。”

“这……这些是多少钱?”张松林结巴地问道。

“十万!”杜小凤轻声道。

“啥?十……”张松林张开大嘴,刚要大叫,杜小凤眼疾手快,先把他嘴捂住,摇头道:“松林,小声一点,这些钱,我不要让别人知道。”

“为什么?”张松林呆呆地问道。

杜小凤道:“这十万元钱,我决定拿出来作为社团的经费,以备不时之需,我不希望有人乱用,或者大手大脚的浪费掉,而且,这钱是意外的收获,并非咱们社团依靠自身实力赚来的,我不想大家有所依赖,而忘记去努力、去拼搏。”

张松林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可以告诉少成他们吗?”

杜小凤摇头道:“暂时先不要说!”

“好!”张松林答应一声,抱着提包,表情不大自然,他还从来没抱过这么多钱呢,心脏跳得厉害。

杜小凤笑了笑,说道:“不要那么紧张,人家会以为你抱得是金砖呢!”

张松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又小心地向周围巡视一遍,苦笑道:“小凤,这么多钱带在身上不安全,我现在就去趟银行!”

“好!”杜小凤道:“路上小心一些!”

“我知道!”张松林一阵风地跑下楼梯。

中午,有一个人来找杜小凤,一个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人,风真。

风真孤身一人,身边没带手下,在走廊中,与正准备下楼吃饭的杜小凤碰个正着。

看到他,杜小凤也很吃惊,问道:“你找我?”

风真笑呵呵道:“除了你,浩阳再没有谁可以让我亲自跑过来一趟了。”

杜小凤被他逗笑了,听得出来,风真的话中有讽刺,也有些无奈,他笑问道:“你有什么事?”

他刚说完,正好张少成、赵耀二人过来找他,见到风真,两人先是一愣,紧接着提高警惕,戒备十足地打量左右,想看看这回鬼飘堂又来了多少人,令二人意外的是,周围都是午休的学生,没有一个鬼飘堂的人。风真是一个人来的?张少成和赵耀倍感迷惑。

风真笑道:“我们出去谈吧!”

“有话,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说?”没等杜小凤说话,赵耀语气不善地冷冷问道。

风真连看都未看他一眼,对杜小凤道:“我在外面等你!不过,我只想和你单独谈谈!”说完,笑呵呵地向楼下走去。

杜小凤凝神,精神力由神庭穴向外扩张,今天的风真和以往不同,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煞气。他稍微想了想,动身跟上去。

张少成忙拉祝蝴衣袖,惊道:“小凤,你真跟他去吗?”

杜小凤含笑点头。赵耀道:“那怎么行?如果是圈套怎么办?”

第五十八章 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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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少成道:“小凤,我和你一同去,阿耀,你去找些兄弟……”

“不用了!”杜小凤摇摇手道:“我想,风真这次来并没有恶意。”

“你怎么知道?”张少成与赵耀异口同声地问道。

杜小凤笑道:“我的直觉这样告诉我的。”见张赵二人闻言大皱眉头,他又笑着补充道:“而且,我的直觉从来没有骗过我!”

杜小凤随着风真下了楼,看着他消瘦的背影,赵耀苦笑问道:“少成,你相信小凤的直觉吗?”

张少成反问道:“你呢?”

赵耀想也未想,干脆低落地说道:“不相信。”

张少成道:“我也是!不管小凤的直觉准不准,他既然是咱们的老大,就不能让他有丝毫的散失,所以……”

赵耀接道:“所以我要去找些兄弟以防不恻!”

张少成笑道:“聪明!”

学校操场。午休时间,学生们大都去吃饭,偌大的操场空荡荡,看不到几名学生。

杜小凤和风真并肩走在操场跑道上,谁都未说话,只是默默而行。

风真仰起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停下脚步。杜小凤没有停,微微垂着头,在他身边缓缓走过。风真突然开口道:“天空真是广阔啊,让人忍不住想化成小鸟,在那无限的空间里自由自在的飞行。”

杜小凤道:“天空是让人向往的,但是若看得太高,忽视了脚下,会被地上的石头拌倒的。”

“呵呵!”风真轻声而笑,收回目光,看着杜小凤,道:“听说无忧社最近发展得很快,许多学生都挣抢着要加入。”

杜小凤停住身形,道:“这对于你们鬼飘堂来说,不是个好消息。”

风真摇头道:“恰恰相反,我认为这对你们来说却是个坏的开始。”

杜小凤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风真笑道:“无忧社的实力越大,越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若你们的实力再继续壮大下去,我想凌哥会把你们当成真正的对手来看待,到那时,你们无忧社的处境就危险了。”

杜小凤细长的眉毛挑了挑,疑道:“你在提醒我吗?为什么?”

风真反问道:“你知道风宁是我的妹妹吧?!为什么要放了她?”

杜小凤一愣,然后平淡地说道:“我想打败你,会凭借自己的实力,而不是靠你的妹妹。”

风真笑道:“那对于你来说是个好机会,可是,这样的机会并不容易碰到,失去了,也就没有了。”

杜小凤笑眯眯道:“我并没有后悔!”

风真道:“我现在有些理解了,为什么你能成为无忧社的老大,又为什么能把象赵耀那样心高气傲的人凝聚在自己周围。”说着,他淡然地看眼教学楼方向,只见赵耀手持木棍,身后跟着二三十号人,正气势汹汹从教学楼里跑出来,向自己所在的方向逼近。

杜小凤也看到了,远远地,他向张少成与赵耀等人摇了摇头,然后道:“风真,你来找我,不会只为了说这些吧。”

“谢谢!”风真幽幽说道。

他的声音很低,但杜小凤还是听见了,不过他却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鬼飘堂的第二号人物,外号叫“疯子”的风真会想自己说谢谢。他迷惑地仰起头,没有接话。

风真又道:“谢谢你放了风宁。”

杜小凤心有感触,风真为了妹妹,高傲如他,竟然会向自己这个敌人低头道谢,那不单单是他的魄力,更能看出他对妹妹的宠爱。不管风真再怎么残暴,再怎么冷酷,他终究还是人,有亲情、温柔的一面。杜小凤淡淡一笑,道:“真是伤脑筋啊!”

风真道:“如果不是站在敌对的立场,我们可能会成为朋友,不过,那似乎已经不可能了,虽然我很感谢你,但是下次,在战场上,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杜小凤道:“如果你手下留情,即使我胜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风真大笑道:“杜小凤,我欣赏你的傲气!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明天,下午三点,凌哥会来浩阳!”

杜小凤一震,道:“魏广凌?”

风真继续道:“凌哥让我告诉你,把东西带过来,同样,他也会带来你要的东西!”

杜小凤仰面顺顺被风吹乱的头发,没有说话。

风真又道:“还有,凌哥希望你不要逃避,不然,他不敢保证你朋友们的安全。”

杜小凤虎目弯曲,嘴角一挑,平视风真笑眯眯地说道:“你回去也告诉魏广凌一声,如果他敢动我无忧社兄弟的一根寒毛,我会在他身上找回十根!”

“哈哈!”风真仰面大笑,点头道:“有意思!你的话,我一定带到。算来,凌哥也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说完,他挥挥手,道:“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杜小凤,我们下次再见!”

杜小凤柔声道:“希望那一天不会太遥远。”

“恩!”风真笑道:“我也期待在战场上和你堂堂正正的对打一场!”说着,他背对杜小凤挥了挥手,走向学校大门。

就在不远处的张少成、赵耀等人看他准备离开,面容一冷,赵耀带人拦祝蝴去路,然后抬头望向杜小凤。

面对数十号手拿家伙的青年,风真面不改色,脸上的笑容即未增一分,也未减一分,那种由心而发的自信感让人心折。

杜小凤摆摆手,道:“阿耀,今天风真是以私人的身份来找我,不要难为他。”

赵耀将手中木棍紧紧握了握,冷冷注视风真好一会,最后才心有不甘地摆下手,让下面众人闪出一条道路。

风真淡然一笑,大步穿过无忧社虎视眈眈的众人,走出学校。

赵耀跑到杜小凤身边,望着风真的背影,惋惜道:“就这样把他放走,真是可惜了。”

杜小凤则笑道:“难道,你不希望在战场上正大光明地打败这个人吗?我想,那是值得炫耀一生的事!”

赵耀听完,先是一愣,可很快他会意地笑了,点头道:“没错!象风真这样的人,只要在战场打败他,才会体会到那种成就感!”

第二天,晴,天空有云,一朵朵,一片片,挂在蔚蓝的天空,象浪花。

中午时,杜小凤终于见到传说中的魏广凌,这位让他慕名以久的鬼飘堂老大。

当见面后,他发现这个人要比他想象中平凡得多,至少外貌很平凡。没有高大粗壮的身体,身材平平凡凡,中等个头,稍微偏瘦,头发略长,遮祝韩眼。他相貌看上去清秀俊朗,小麦色皮肤让人感觉到他的健康。总体说来,魏广陵象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亲切而无害,但是透过挡在他眼前的发丝,杜小凤能看见那后面闪动的锐光。

魏广凌虽不是孤身一人前来,可带的手下并不多,只有十个人。

杜小凤却能感觉得到,这十人都非平常人,而是以一当十的高手。

杜小凤在观察魏广凌的同时,后者也在打量他。他的惊讶程度并不比杜小凤少。眼前这个少年比他想象中要年轻许多,风真早已告诉过他,杜小凤只是个少年人,可他还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年轻,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相貌清秀,皮肤白净,身材算不上矮小,却很消瘦。就是这样一个平凡无奇的少年人在领导着无忧社,并能让自己的鬼飘堂连连吃亏?!魏广凌心无奈苦笑。

两人见面的地点在无忧社的会所。教室墙壁上挂着那副巨大的条幅上写“无忧社”三个大字,气势惊人又夺人眼目。

魏广凌瞥了一眼,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教室中,杜小凤和魏广凌相对而坐,前者身后有无忧社的全体骨干,而后者身后站着他领来的十位青年。

魏广凌环视左右,悠悠道:“这里布置得不错,能显示出无忧社的特点。”

杜小凤笑道:“多谢夸奖。”

魏广凌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为什么要和我作对?”

杜小凤道:“我只是见不得有人受到欺凌。”

魏广凌哼笑一声,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可以拯救这个世界?”

杜小凤道:“我只是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去做事。”

“我也是,看来,我们是同一种人!”魏广凌话归正题,问道:“不知道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没有?”

杜小凤反问道:“那我要的呢?”

魏广凌身子微侧,向后面一位青年使个眼色,那青年快步上前,将手中的黑色帆布包放在桌子上,打开拉链,往杜小凤面前一递。后者垂目瞄了一眼,笑问道:“里面是什么?”

魏广凌道:“有你要的东西。五万元现金,还有刻制的碟片。”

杜小凤挺直腰身,打个指响,张松林上前,将帆布包拿到一旁,倒出里面的东西,认真清点起来。时间不长,他说道:“老大,钱的数量没错,但不知道这些碟片……”有外人在场,张松林对杜小凤的称呼也变得正式起来。

他将那几张碟片交给杜小凤,至于里面是什么内容,他也不清楚。

魏广凌道:“我这有手提电脑,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先播放看一看。”

杜小凤将几张碟片拿在手中把玩,摆摆手,笑道:“不用了。堂堂鬼飘堂的老大,说出来的话,当然不会有错。”

魏广凌轻笑两声,道:“既然这样说,你可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了吧?”

杜小凤道:“我还有事情需要确认。当初我已经对风真讲过,要回这些碟片是次要的,我还要你们销毁和删除在电脑中的拷贝,不知道魏兄有没有做到这一点。”

魏广凌点头道:“恩,小真对我说过,而且我已经照做。”

杜小凤笑了笑,手中加力,那几张碟片在数声脆响声中碎成十数片。他将破碎的碟片随手扔在桌子上,幽深道:“有没有做,那只有你自己知道,别人看不见,只不过,我要你保证,以后,无论在网络上还是在现实中,绝对不会再出现这些录象的翻版,魏兄,我想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吧?!”

魏广凌脸色微微一变,接着淡然笑道:“不过分。”

杜小凤笑道:“还有一点,魏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以女学生做为你赚钱的工具,不管怎么说,都不可原谅。魏兄,放过她们吧。”

魏广凌眼中精光一闪,杀机顿现,但来得快,去得也快,别人根本注意不到,但却瞒不过杜小凤的眼睛,他心中一震,凝气提神,暗暗加了小心。魏广凌淡淡问道:“你在教训我。”他说话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

杜小凤笑眯眯道:“谈不上教训,只是劝告。”

魏广凌笑问道:“如果,我不接受呢?”

杜小凤耸肩,回手从口袋中拿出手机,低头看了看,嘴角一挑,笑道:“受人之托,为人消灾,这是我们无忧社的宗旨,如果魏兄不接受,那我也没有办法,你要的那些东西我不但不会还给你,还会将它们交到警察的手里,孰轻孰重,魏兄应该分得很清楚。”

魏广凌面无表情,冷冷注视着杜小凤。在他身后的十位青年皆面露愤怒之色,老脸拉长,面带狰狞,同时将手摸向后腰。

张少成等无忧社骨干也不是瞎子,看出对方有要动手的意思,纷纷抓住藏在衣下的随身武器,准备与对方硬拼。

双方之间未说一句话,但火药味逐渐浓烈,场面中温度急升,紧张的气氛迅速蔓延,几乎每个人眼中都放出凶光。

“哈哈!”魏广凌突然一阵大笑,点点头,道:“杜兄弟的话,说得很好,提议也不错,我接受,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去为难那几个女生。”

杜小凤摇摇头,道:“还要包括其他的女生。”

魏广凌笑道:“好,我同意,杜兄弟还有什么话要说?”

杜小凤道:“没有了,不过,我希望魏兄能记住今天的保证。”

魏广凌轻笑道:“呵呵,那当然,我魏广凌说出来的话,从来没有反悔过。”

杜小凤拍手道:“魏兄能这么说,当然再好不过了!阿耀,把东西交给人家。”

赵耀应了一声,提着一只黑色塑料袋子来到魏广凌近前,向前一递,说道:“里面的东西我们没有动过,为了小心起见,还是请当面清点清楚吧。”

魏广凌深深望了他一眼,接过黑色塑料袋,随手交给身后的青年,笑道:“用不着,我相信你们。”

杜小凤柔声道:“如果魏兄相信我们,就不会将二百多号人埋伏在浩阳周围了。”

啊?他此言一出,别说魏广凌与他带来的那十位青年心中震惊,连张少成等人也大为不解,不知道杜小凤为什么这么说。

魏广凌凝目看着杜小凤,面色阴沉,眼神异常冰冷。

杜小凤虎目眯缝着,笑道:“魏兄不用惊讶,我们无忧社自然有我们自己的眼线,浩阳周围的风吹草动,瞒不了我们。如果魏兄想动手,那么尽管来吧,二百多号人我还没在眼里。”

“凌哥……”那十位青年脸色顿变,轻声叫道。魏广凌暗暗握拳,最终,他还是摇摇手,制止手下人的话,笑道:“杜兄弟说得哪里话,那些人一定是不放心我的安全,才私自跑过来的,让你见笑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杜小凤道:“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魏广凌站起身,道:“能认识杜兄弟这样少年老成的人,我很高兴,今天就到这里,下次,我找机会再和杜兄弟慢慢的详谈!”

他话中有话,杜小凤当然听得出来,坐在原位未动,笑呵呵道:“好啊,我很期待啊!不送了。”

魏广凌低之又低的哼了一声,嘴角挂着阴笑,冷冷瞥眼杜小凤,他点点头,领人走了。

他刚走,张松林怀抱帆布包跑上前,问道:“小凤,你怎么知道鬼飘堂有二百多号人埋伏在学校周围……”

不等他问完,杜小凤已急道:“少成,让下面兄弟做好准备,防止鬼飘堂的人偷袭!快!”

“好的!”张少成见杜小凤语气冷厉,不似在开玩笑,哪敢怠慢,变拿出电话向外走。

杜小凤掏出手机,交给张松林,轻笑道:“你不明白我为什么知道,呵呵,因为刚才电组的兄弟给我发了短信。”

“电……电组?”张松林对这个名字还有些陌生,问道:“大鹏的电组?”

“恩!”杜小凤笑眯眯道:“咱们无忧社的情报小组正在发挥出作用啊!”

赵耀、张松林二人愕然,于大鹏不苟言笑的脸上闪过一丝光彩。

魏广凌等人出了浩阳,一位青年问道:“凌哥,东西已经拿到了,我们还动不动手?”

“唉!”魏广凌叹了口气,道:“我们太小看无忧社了,也小看了杜小凤这个人,想不到他们的消息如此灵通,我们大意了。二百多人,若是偷袭,取胜的希望有九成,但现在已被他们发现,恐怕只剩下五成的胜算,真动起手来,我们未必会占到便宜。”

“杜小凤太嚣张,如果就这样放过他,实在不甘心……”青年咬牙狠声道。

“哈哈!”魏广凌仰面而笑,道:“无忧社的实力与我们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机会很多,只要我们能抓住一次,就能把杜小凤和他的无忧社踢进万劫不复的深渊,永不得翻身!”

“恩!”青年转怒为喜,笑道:“有凌哥在,无论对手是谁,我们都不怕!”

“哼!杜小凤!!”魏广凌冷哼一声。

有了鬼飘堂的五万元资金,无忧社的低气明显足了多许,张松林更是眉开眼笑,现在,他手中可有十五万元,这是他以前做梦都想不到的。

魏广凌亲自到浩阳找杜小凤谈判,间接提升了无忧社在浩阳的地位。人们虽然不知道他们都谈了些什么,但既然鬼飘堂的老大能亲自来一趟与杜小凤会面,多少说明无忧社的实力已达到与鬼飘堂分庭抗礼的程度,即使实力还有不如,想来也相差不远。加上以前无忧社让鬼飘堂吃过数次亏,人们对它越来越另眼相看。

想加入无忧社的人依然在增加,这时,已不单单是浩阳的学生,前来报名的还有一些其他学校的学生以及社会闲杂游荡的青年。

对于其他学校的学生,杜小凤并不感冒,但那些游荡于社会上的小混混却引起他的兴趣。

用这些人收取情报,要比学生更加容易,也更加有效。

筛选时,是由杜小凤亲自把关的。报名的青年共有二十二名,聚集在无忧社会所,说说笑笑,旁若无人。

当杜小凤推门进来时,差点被会所里面缭绕的烟雾顶出来,他眉头暗皱,来到众人面前,柔声说道:“我是杜小凤。”

他声音不大,但在喧闹的教室中,却让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杜小凤是无忧社的老大,这一点早已经公开,人们听到杜小凤这三个字,纷纷停止对话,转头向他望去。

教室中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足足沉寂了半分钟,然后一片哗然,哄笑声四起。

“杜小凤?”一位头大如斗的青年指着杜小凤鼻子,边笑边问道:“你是杜小凤?无忧社的老大?”

杜小凤点头道:“没错,是这样的。”

“妈的!”大头青年笑骂道:“有没有搞错!我还以为无忧社的老大是个怎样厉害的人物呢,原来是个小屁孩,真***扫兴!”

“是啊!”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叫道:“和他混能有什么意思?!”“算了,我们还是走吧!”“什么狗屁无忧社!”

第五十九章 收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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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们大失所望,不少人懒着再在这里耽搁时间,骂骂咧咧准备往外走。

有一位青年没有动,反而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杜小凤。

后者发现他灼人的目光,举目望去。这青年二十岁出头,身材瘦高,相貌刚毅,但是左眼下方一道两寸长的横疤破坏了他的形象,使其看起来凶狠阴冷。只看了一眼,杜小凤已感觉得到,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在他身上,有一股逼人的寒气。

暗中点点头,杜小凤扫向其他人,脸上笑容不减,淡然道:“我想问一下,你们为什么要加入无忧社?”

“找个厉害的靠山,以后就没人敢欺负我了!”“自己混日子没有意思,能有一群人和自己一起混,那多有意思!”“……”

人们说什么的都有,五花八门。杜小凤笑道:“如果你们是这样想的,那恐怕无忧社会让你们失望了。无忧社不是以强凌弱的社团,更不会主动去欺负别人,我们宗旨是消人之忧,解人之愁,为了帮助别人而存在,在这里,我给不了你们威风八面,我所能给你们的只是你们作为人的尊严,我也给不了你们用之不竭的财富,我所有的,是梦想与拼搏,还有朋友。”

“切!开玩笑,这样的社团有什么意思!”一位青年头也不回走出教室。

“***!你***是什么态度!”一旁的张松林怒从心中起,刚要叫人拦祝蝴,杜小凤笑道:“松林,不要强人所难,选择加入还是选择放弃,那是人家的自由。”

“恩!”张松林闷声闷气地答应一声,压住怒火,没再说什么。

杜小凤环视众人,道:“话我已经说完了,是去是留,你们自己选择,如果对我的年龄产生质疑,认为我年少好欺,那你们可以亲自来试一试。”

他的话,引起人们的兴趣,那为大头青年挠着脑袋,好奇地问道:“怎么试?”

杜小凤自信满满道:“随便你们。”

“靠!”一位刀面青年挽起袖子,斜眼瞧瞧比自己矮半头有余的杜小凤,哼笑道:“我别的不会,只会打架,有种的你就和我打一场,要是你能把我打倒,我就服你,以后我和你混!”

“呵呵!”杜小凤站直身躯,慢慢解开校服上衣的扣子,笑道:“单挑,或者群殴,随你们挑!”

大头青年道:“群殴?”说着,他顾虑地环视一周,无忧社人员众多,只在教室里,就有十多号人,外面走廊内还有更多,打起架来,肯定吃亏。

杜小凤看穿他的心事,甩掉外衣,笑道:“不要误会,是我一个人和你们打,其他人只是观战。”

“你一个人?”刀面青年惊讶道:“你是说你一个人想单挑我们全部?”

杜小凤道:“如果不这样,你们又怎么知道我是强是弱呢?”

刀面青年看着他良久,想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他所言是真是假,结果在杜小凤笑眯眯的脸上,他什么都没看出来,最后,疑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杜小凤道:“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无忧社的老大,说话怎能不算话?!”

刀面青年两眼放光,挑起大拇指,称赞一声好,大声说道:“不管你是不是真厉害到能一个人打败我们全部,只凭你这个胆量与气魄,我服气,如果不和你打一场,那实在太可惜,你小心了!”说着话,他一个箭步窜到杜小凤近前,双拳齐出,分打他左右面颊。

随着杜小凤真元与打架技巧的大幅度提高,刀面青年直来直去的凶狠招式他根本不放在眼中,站来原地,即未躲闪,也未拦挡。

“啪!”刀面青年双拳重重打在他面颊上,杜小凤身子连晃都没晃一下,反而青年的两手被震得生痛,哎呀一声,刚想退后,杜小凤单手探出,快如闪电,抓住对方的肩膀,接着臂膀一抖,笑道:“回去!”

刀面青年身子腾空而起,在空中画出一条弧线,重重摔回到刚才站立的地方,身子又在地上滚了两滚,总算停住。

杜小凤不想伤他,未下重手,即使如此,仍把青年摔得头昏眼花,好半天才从地面爬起来,青年满面通红,又惊又骇地盯着杜小凤,大嘴张开,却说不出话来,只是呼哧呼哧喘息不止。

疤面青年在后面看得明白,暗中一震,惊叹一声厉害。

杜小凤向众人招招手,道:“你们一起来吧!”

这些人都是无业青年,游荡于社会中的小混混,平日里嚣张惯了,哪容得了别人轻视。本来见杜小凤受了刀面青年两记重击,非但安然无事,还反将他摔出老远,心生惧意,但瞧到他脸上的高傲后,众人的惧怕转为怒火,好胜之心大起,纷纷吼叫一声,向杜小凤冲去。

“妈的,你们还真群殴啊!”张松林抬起双拳,准备助杜小凤一臂之力,赵耀急忙拉祝蝴,皱眉道:“你要干什么?”

张松林愣道:“当然是去帮小凤了!”

赵耀道:“不要质疑小凤的话#蝴说要一个人单挑对方全部,就要一个人作到,你上去算什么,想害小凤出尔反尔吗?”

张松林担忧道:“可是,他们这么多人,小凤怎么能……”

赵耀打断他的话,道:“小凤现在是无忧社的老大,一言一行都关系到无忧社的声誉,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而且,我想小凤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会有十足的把握。”

“呼!”张松林长吐口气,无奈道:“希望如此吧!当老大,还真不容易啊……”

二十多号青年,虽然手中没拿武器,但一起动手,声势也不小。杜小凤真元深厚,并不将对方的围攻放在心上,依仗过人的六识和敏捷的身手,在众人之间的缝隙中穿梭自由,游刃有余,举手抬足间,总有人惊呼倒地。

青年中只有两人未动手,一位是疤面青年,另外一位是面带眼睛的青年。两人在旁观战,前者面容冰冷,毫无表情,后者态度淡然,好象场中的战斗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时间不长,杜小凤已把这二十多号青年的身手试探出个大概,虽然能比学生们强一些,但并无太多傲人之处。

他心生乏味,手下开始加力。他进攻的力道并不大,但攻击的位置却皆是人身穴位,被他打中后,短时间内失去战斗力,只能勉强靠着墙壁站立。二十多人,没过五分钟,全部退到一旁,再无一人上前。

参加殴斗的青年都很奇怪,自己明明只中了杜小凤一招并不怎么凶猛的拳头,为什么会浑身麻木,有力使不出呢?!

“真强!”望着场中,张松林目瞪口呆地感叹一声:“小凤的身手,越来越厉害了。”

“恩!”赵耀不否认这一点,苦笑道:“他可能天生就是打架的天才!”

“真是羡慕他啊……”张松林幽幽说道。

场中,杜小凤环视一周,见没有人还有余力可以上前与自己动手,这才满意地拍拍手,最后,他目光落在始终未动手的两位青年身上,他好奇问道:“你们不上吗?”

带眼镜的青年耸肩道:“我不会打架。”

“不会打架?”杜小凤愕然。

带眼镜的青年伸出手指划划自己的额头,笑道:“我只善于用这个。”

杜小凤大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带眼镜的青年道:“庞伟!庞大的庞,伟大的伟!”

“哈哈!”杜小凤又笑问道:“你认为我这个人怎么样?”

“看不出来。”庞伟摇头道:“不过挺可怕。”

杜小凤道:“既然看不出来,又怎么知道可怕呢?”

庞伟笑道:“正因为看不出你这个人怎么样,所以才觉得可怕。神秘的东西,总是最危险的嘛。”

杜小凤沉默片刻,轻声问道:“你的理想是什么?”

庞伟道:“我想要不平凡的人生!”

不平凡的人生!杜小凤叹了口气,这何尝不是自己想要的呢?#蝴点点头,转头又问想疤面青年,道:“你又为什么不上来和我打呢?”

疤面青年淡然道:“只是看,就已经足够了。”

杜小凤问道:“哦?那你认为我身手怎么样?”

疤面青年道:“论功夫与技巧,你肯定不如我,但是要论内力,我远不如你,而且,在被围攻的乱战中还能精准地打中对手穴位,说明你对人体穴道掌握的相当熟悉。”

杜小凤一怔,吸口凉气,暗讨这个青年果然不简单啊!常人不可能看出自己的真元修为,更不可能了解到自己所进攻之处皆是人体的穴位,除非他也是练武之人!没等他开口询问,那疤面青年又道:“我叫沈三情,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武术。”

沈三情?好奇怪的名字!杜小凤暗中点头,原来此人真学过武!

沈三情又道:“对了,忘了告诉你,刘剑冰是我的朋友。”

“哦?”杜小凤脸上笑意更浓,张松林等人却大惊失色,这个沈三情是刘剑冰的朋友,那么他很有可能是鬼飘堂的人。

他来这里干什么?不会为找杜小凤寻仇吧?!想到这里,张少成、赵耀、张松林、于大鹏等无忧社众人都开始紧张起来,一各个全神戒备,慢慢向沈三情身边靠近。

杜小凤看出大家的意图,忙挥手拦住众人,问沈三情道:“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沈三情道:“没错!刘剑冰是我的好朋友,他的武功怎样,我很了解,我想看看单挑把他打败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杜小凤笑道:“现在,你看见了,要动手吗?”

沈三情摇头笑道:“算了,已没有动手的必要。”

杜小凤疑问道:“为什么?”

沈三情淡淡地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妈的,小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张松林怒声吼道。他对杜小凤的身手越来越有信心,顷刻之间将二十多号青年打倒,那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办到的。

沈三情道:“如果比拳脚,我一定会输,但是,我擅长用刀,如果拼起武器,你未必能接下我十招。”

对方的话很直接,但却是实话。杜小凤虽未看过他的刀法,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在刀法上的修为绝对不简单,至少要在刘剑冰之上。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就是最好的证明。杜小凤眨眨眼睛,好奇地在他身上打量一番。沈三情衣着合身又单薄,并未看到他身上有什么唐突之物,杜小凤奇怪,不知道他的刀藏在哪里。

沈三情一笑,仿佛看穿他的心思,说道:“我的刀就在身上,不过,至于藏在什么地方,连剑冰也不清楚。”

杜小凤茫然,问道:“为什么?”

沈三情道:“我的老师曾经对我说,练刀的人,刀就是生命,若让别人知道你的刀藏在哪里,也就等于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对方手上,即使对自己最亲近的亲人、最信赖的朋友,也不可以说。”

杜小凤无法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不过感觉似乎有道理,他点头笑道:“他有个好老师。”

“谢谢!”沈三情道:“不过他老人家已过逝了。”

“哦!”杜小凤问道:“那你今天来找我,究竟为了什么?”

沈三情道:“只是想看看你这个人。剑冰说你很了不起,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希望我能投靠你。”

杜小凤一愣,道:“可他是鬼飘堂的人,如果把你介绍给鬼飘堂,岂不是更容易一些。”

沈三情道:“鬼飘堂并不是我想要的帮会,他们的所作所为我也无法接受。”

杜小凤问道:“那你能够接受无忧社吗?”

沈三情道:“我信任我的朋友。”

杜小凤又道:“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沈三情道:“刚才那位庞兄弟已经说过了。”

杜小凤仰面大笑,看看沈三情,又瞧瞧庞伟,收起笑容,正色道:“我代表无忧社,正式向两位发出邀请,希望我们可以成为伙伴。”

庞伟笑道:“我很愿意接受你的邀请。”

沈三情侧头,举目望向黑板上写的“消人之忧、解人之愁”八个大字,问道:“那只是一句简单的口号吗?”

杜小凤摇头道:“那是无忧社的宗旨,也是无忧社的灵魂所在。”

“如果是这样,”沈三情凝声说道:“我也接受你的邀请。”说完,他低下头,可是好久没有听到杜小凤答话,他心中好奇,抬起头,恰好看到他那闪烁幽光的眼睛,在那一瞬间,沈三情突然觉得好象有什么东西侵入自己的脑中,一股无形而又强大无比的东西。那是什么,他不知道,发现它入侵完全出于自己的感觉。转瞬,这种感觉消失,他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定神再看杜小凤的眼睛,虎目含笑,弯如新月,并无亮光,他用力地甩甩脑袋,以为自己在神经过敏。

杜小凤笑眯眯道:“好!以后,我们是伙伴,为梦想而拼搏的伙伴。”

张松林表面上看粗枝大叶,实际上他的心极细,对于杜小凤的做法并不认可。

沈三情既然是刘剑冰的朋友,谁敢保证他会不会早已加入了鬼飘堂,到无忧社来的目的,是为了做卧底或者搞破坏。心中这么想,但又不好大声张扬,他来到杜小凤身旁,小声说道:“小凤,让沈三情加入我们有些不太合适吧?!”

杜小凤故意愣了愣,问道:“怎么了?”

张松林道:“他是刘剑冰的朋友,很有可能是鬼飘堂的人,让他加入我们,等于在咱们身边按放了一颗定时炸弹。”

杜小凤细语道:“如果他是鬼飘堂的人,还会主动说明是刘剑冰的朋友吗?”

张松林冷笑道:“谁知道那是不是他故意耍得小伎俩呢?”

杜小凤一笑,张松林想到的,他也想到了,不过他已确认,沈三情是实心实意来投靠。他肯定道:“绝对不是。”

张松林充满疑问,道:“小凤,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杜小凤指指自己的脑袋,笑得天真,道:“我的直觉这样告诉我的。”

“直觉?”张松林翻翻白眼,摇头嘟囔道:“又是直觉……”

他两人说话声极低,离他们稍远一些的人根本听不清楚,即使张少成与赵耀等人也只不过隐约听个大概,但沈三情却突然说道:“如果我的加入给你们造成什么困扰,那么,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不会!”杜小凤笑道:“因为,在我心里,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伙伴。”

“唉!”张松林无力垂头,重重叹息一声。

沈三情直视杜小凤,并未说话。

杜小凤伸出手,真诚道:“在以后的日子里,希望你能和我以及其他的兄弟们,合作愉快!”

沈三情露出笑容,握住杜小凤的手,笑道:“我不知道这一步走的是对还是错,但既然作出了选择,我就一定不会放弃。”

杜小凤道:“把社团当成自己的家吧,在这里,每一个人都将是你的兄弟。”

家?沈三情一震,惊讶地看着杜小凤。后者也在注视着他,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沈三情忽然觉得,他似乎能看穿自己的心。

这时,和杜小凤动手的二十多位青年身体渐渐恢复正常,力气回归体内,相互看看,不约而同走到杜小凤近前,齐声说道:“我们也愿意加入。”

杜小凤反问道:“为什么?”

众人齐笑道:“因为你很强。”

“哈哈——”杜小凤仰面长笑。

他们加入的理由很牵强,不是杜小凤想要的,但是,他也明白,这些人对社团很有用处,留下他们是有必要的,而且人心可以被感化,不过那需要时间。杜小凤相信,他能把这些人变成社团的中坚。

无忧社的人员扩充相当迅猛,未出几天,社员超过二百人。

人员的身份也由单一的浩阳中学学生过度到龙蛇混杂,其中包括其他中学的学生、社会的小混混等。

为了约束越来越庞大的社团成员,杜小凤与张少成等人商讨后,制定出社团的规章。

社团的规章和国家法律、帮派家法一样,是强制执行的,无论是谁,如有触犯,一律按规章的要求处理。

规章第一条便规定:欺负弱小者,“踢”无赦!(“踢”指从社团中开除掉。)有了规章,就需要有执行规章的人。杜小凤首先想到了于大鹏。这人长一副冷面,素来少有笑容,为人又刚直,就事论事,从不看人,大公无私,不少人在背后叫他“黑脸鹏”。让这样一个人来执行社团的规章,再恰当不过了。

作了打算,杜小凤召集骨干,开一次关系到社团系统的会议。

参加会议的有张少成、赵耀、张松林、于大鹏、王风云、沈三情、庞伟,加上他自己,同八人。

第六十章 建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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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中,他提出,风、雨、雷、电、蚂蚁军团五个组不动,另外又成立一新组——执行部,专门负责监督社团人员行为上是否规范,是否存在有违反社团规章的地方。

至于执行部的负责人,由于大鹏来担任,而其所负责的电组则交给沈三情来管理。

众人听完他的决定,惊讶不已。

第一,执行部这个新部门表面上看是个监督的小组,只规划二十人,但权利却极大,虽然由于大鹏来责任,大家也都觉得公平合理,但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感觉头上似乎突然之间多了个“紧箍咒”,让人别扭、难受。

第二,关于杜小凤对电组负责人的人选问题。风、雨、雷、电四组人员众多,且皆为帮中主干,是构成无忧社的主体,也就是说无论社团中哪个小组被人消灭都不要紧,只要这四组还在,无忧社就还存在,而若这四组被人消灭,那也代表着无忧社的灭亡。四组中任何一组在社团中都至关重要,杜小凤却将电组负责人交给一位新人沈三情,不仅出人意料,也让人难以接受。

张少成等人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可不大痛快,认为杜小凤的决定太草率。

杜小凤哪能看不出众人心中的想法,呵呵一笑,说道:“成立执行部,是为了让社团规章可顺利执行!规章制定出来,若不去执行,或者执行不彻底,那我们还制定它有什么用?我知道成立执行部这个部门大家都觉得难受,那是由于我们社团一直以来都不正规,自由懒散惯了,现在身边突然多出一个框框,多出一个监督自己的部门,不太习惯,如果你们都心生排斥,那么下面的兄弟会怎么想?

如果大家都拿这个规章当儿戏,依旧我行我素,依旧过着没有纪律的生活,那么,我们无忧社永远都不会成为一流的社团,只适合在学校中打混,各位,我想那也不是你们想要的吧?“

张松林肩膀垮下来,转头看赵耀,后者则瞧向张少成。

张少成拍拍额头,笑道:“虽然有种被人束缚住的感觉,但为了社团的长远考虑,我认为小凤的做法是正确的。”

张松林听完,肩膀继续垮下去。

杜小凤笑道:“少成能够理解,我很高兴,那么,其他人的看法呢?谁赞同,谁反对?”

众人相互看看,除了于大鹏不好表态之外,其他人齐声说道:“我们赞同!”

杜小凤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顿了片刻,说道:“至于让三情负责电组的事情,我认为没有什么不妥,很合适啊。”

众人看了一眼沈三情,再偷眼瞄瞄杜小凤,一各个低下头,沉默无语。

只有庞伟表情轻松,脸上写满兴奋。他和沈三情虽然年岁比在座诸人都大,但在无忧社里可算是地地道道的新人,他本来还在为自己比其他人后加入无忧社,会不会受到杜小凤的排挤或冷遇而担心,现在看到他能够重用沈三情,心也放回到肚子里,所以,他笑得很开心。

好嘛,开始无声的抗议了!杜小凤环视众人,心中暗笑,他振声道:“我要把电组建成一张网,一把刀。网,是情报网,而刀,是无坚不摧的尖刀。我认为,在坐的各位当中,有这个能力的,只有三情。”

众人闻言,不以为然,或多或少皆露出轻视的表情。

沈三情对杜小凤的话大为感动,同时心生佩服,他能看到自己的能力,而且能重用自己,并未因他是新人而故意放弃他。

沈三情生活在单亲家庭,他的父亲是个多情的种子,在娶他妈妈之前已有过两段姻缘,也许正因为此,所以才给他取名叫三情。

在他三岁的时候,他父亲又爱上另外一个女人,抛弃了他和他的母亲,而后,他一直和母亲生活。在他七岁的时候,他母亲积劳成疾加上心情长年忧郁,一病不起,不久后过逝,他成了孤儿,无依无靠,流浪街头,后来,他恰巧被市南郊“水云山寺”的老方丈遇到,见他可怜,便把他收留,容他在寺院中生活,闲暇时教他一些防身健体的武技。从这时起,他才开始对武术产生兴趣。

又过一年,老方丈送他到学校读书,一次放学回寺院的时候,他碰到一位老人。

老人说他根骨不错,想收他做徒弟,并在他面前单手劈断三块罗在一起的方砖。沈三情把老者惊为天人,想也未想,就地磕三个响头,拜了师傅。老人一身绝技甚是了得,尤其一手快刀,在江湖上赢得“闪电刀”的称号。沈三情学艺十年,后来老人病逝,加上他业已成年,若不剃度无法再住在寺院中,于是他开始在社会上游荡的生活。

武术并不是手艺。他空有一身本事,但没有文凭,只能在社会地层混迹。由于他打仗厉害,时常有一些地皮流氓找他帮忙打架,在一次争斗中,他认识了刘剑冰,后者也是孤儿,两人又同为学武之人,身世、背景相似,脾气、秉性又合得来,一见如故,很快成了极为要好的朋友。

他自小无家,出身底层,受尽人们的冷漠与白眼,所以当杜小凤让他把无忧社当成自己的家时,他很是震惊,同样,杜小凤给予他的信任,也让他找回自己久违的尊严。这时,他开始发现,自己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

沈三情心有感触,看看其他人,暗中一叹,说道:“谢谢老大的好意,我在社团中是新人,责任电组有些不大合适吧?!”

杜小凤摇头笑道:“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看重的是能力,而不是个人加入社团的时间长短。”

张松林随意说道:“只怕有人会不服啊!”

杜小凤脸上笑容瞬间收敛,两眼射出寒光,冷冷问道:“谁会不服?”

张松林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在杜小凤冰冷的目光下,他背后生起一丝寒意,呆了半晌,忙摇手道:“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杜小凤冷道:“如果有谁不服气,就找三情比试一下,看你能不能胜得过他!”

他话刚说完,从地上拣起一根粉笔,甩手扔向沈三情。

“啪!”沈三情不躲不挡,直挺挺坐在椅子上,任粉笔打在自己的额头。

众人皆为之一愣,不明白杜小凤在干什么。

杜小凤无力地敲敲脑袋,目视着沈三情良久,苦笑问道:“你怎么不出刀把粉笔打下来?”

他扔出粉笔,是有意让沈三情在众人面前演示一下自己的刀法。他的刀法,杜小凤见过,是特意让他演示给自己看的,看过之后,他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快#蝴相信,他的刀法足可以震慑住在场的所有人,封住每个人的嘴巴。

沈三情摸摸额头被粉笔打过的白色痕迹,他淡然道:“你并未让我出刀。”

杜小凤垂下头,不知道该气他,还是该笑他,怎么能有这么死性的人呢?好一会,他抬起头,无奈而笑道:“好,我现在让你出刀!”

“恩!”沈三情答应一声,双手自然下垂,上身微微前倾。

人们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

几天来,大家都听说沈三情的刀法如何厉害,但厉害到什么程度,谁都没有见识过,现在听说他要出刀,忍不住仔细观察起来。

杜小凤低身,又拣起一根粉笔,用手指弹了弹,说道:“三情,小心了!”

说着,他一抖手,将粉笔甩出。

这次,他用得力道比上回大上许多,而且,也想看看他的刀有没有自己扔出的粉笔快。

“唰!”“哒、哒!”

人们只见寒光一闪,接着冷风扑面,再看粉笔,在空中一分为二,落在桌面上,断口处光滑无比,好象被机器分割过一般。

再瞧沈三情,手中多出一把一尺多长,将近三寸宽的钢刀,刀身明亮,不时闪烁森光。

人们仅仅看到了他的刀,至于他是怎样拔刀的,在身体什么部位拔的刀,除了杜小凤,谁都没看清楚。

好快的刀!好恐怖的刀法!众人心中一寒,暗打冷战。

人人都在心里琢磨,如果自己和沈三情对战,恐怕连自己最后是怎么死的都未必会清楚。

“啪、啪、啪!”杜小凤鼓掌叫好:“快!好快的刀法!大家认为怎么样?”

众人没有说话,一各个直勾勾看着沈三情发呆。

杜小凤笑道:“这样一个人才,做电组的负责人过分吗?我觉得屈才了倒是真的#荷林,你说还有人会不服气吗?”

“开……开玩笑……”张松林咽口吐沫,结巴道:“如果谁要是不服气,我第一个跟他急!”

“哈哈!”杜小凤仰面大笑,心中赞叹,这就是实力的表现啊!

无忧社逐渐成型,随着社团规章、执行部以及专司情报部门的出现,开始向真正严格意义上的组织过度。

风、雨、雷、电、蚂蚁军团、执行部六组成为无忧社未来发展的根基,沈三情的加入,使无忧社整体实力上升一个台阶。

无忧社的名气越来越大,来找他们帮忙的人也越来越多。

其中不仅仅包括学生,也包括成年人。

“零度酒吧”位于浩阳高中不远的地方,生意红火,营业时顾客络绎不绝,只看酒吧老板开得那辆价值不菲的轿车,不难想象他口袋中没少捞取“票子”。

老板名叫吕杨,三十多岁,身材不高,体形肥胖,一颗圆圆的脑袋配上一张圆圆的脸,笑容可拘,写满无害,让人看过自然而然产生一种亲切感。他相貌虽平平,却天生做生意的料。

杜小凤怎么也想不到,这位零度酒吧的大老板会找上自己。

他没见过吕杨,却从赵耀那里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当张松林找到杜小凤,告诉他吕杨正在会所里等他时,他很奇怪,疑惑道:“他找我干什么?”

张松林摇着脑袋,笑道:“谁知道呢?他既然来了,肯定有事。”

杜小凤道:“我去看看吧。”

杜小凤满怀好奇地走进无忧社会所,教室里人不多,大家各忙各的,吕杨孤零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只肥手交叉在一起,正打量教室四周悬挂的字副。近来后,张松林向吕杨所坐的方向弩弩嘴,低声道:“小凤,他就是吕杨。”

“恩!”杜小凤应了一声,走到吕杨近前,低下头,笑眯眯打量这个人,后者也看到了他,微微有些愣神。

左右的学生见到杜小凤,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恭恭敬敬点头示意。

杜小凤一笑,摆摆手,暗示众人先出去。

等众人走后,房间中只剩下杜小凤、张松林、吕杨三人,他这才问道:“你是吕老板?”

吕杨听过关于杜小凤的传言,见眼前这位少年和传言描述得极象,加上周围人对他的尊重,已然猜出他的身份。他忙站起身,圆脸堆满笑容,说道:“啊,我是吕杨,这位小兄弟就是杜小凤吧?”

杜小凤笑道:“很高兴吕老板能知道我的名字。”

“呵呵,杜兄弟太客气了。”说着话,吕杨热情地伸出手。

杜小凤大大方方的与他握了下手,一摆手,道:“吕老板请坐!”

二人先后落座,杜小凤不解他的来意,但也不着急发问,而是笑呵呵地看着对方,等他先开口。

好个少年老成的人!吕杨在商场上打混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但象杜小凤这样年轻又气质不凡的少年人,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看来,他能成立无忧社,并壮大到现在这般程度,绝非偶然。吕杨可不敢因杜小凤年少而表现出丝毫的轻视和傲慢,他笑道:“听说无忧社最近在浩阳发展得很快,所以我特意来看看。”

“哦!”这当然不是吕杨的真实来意,即使杜小凤不用精神力探知他心中所想也能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淡然地应付了一声。

吕杨见他态度冷漠,尴尬地呵呵一笑,又道:“要知道我的酒吧就在附近,平时也有很多浩阳的学生去光照,咱们也算是邻居,希望杜兄弟以后多照顾。”

杜小凤耸肩道:“吕老板客气了,无忧社只不过是刚刚成立的小社团,在浩阳这样混乱的地方,自身都难以保障,哪里还谈得上照顾别人啊!以后,还要吕老板多多照顾才是真的。”

“呵,呵呵……”吕杨干笑。他只与杜小凤谈了几句话,便已感觉到他的不简单。他笑道:“如果无忧社在浩阳还算小社团的话,那我真想不到大社团会是什么样子的,连鬼飘堂都在杜兄弟手上吃了亏,你也就不要谦虚了。”

杜小凤摇头道:“那只不过是侥幸而已,没什么好夸耀的。”他顿了顿,手指轻敲桌面,说道:“吕老板今天到我这里来,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有话请直说,既然你来了,就应该了解到无忧社的规矩了,只要我们能办到,又合情合理的事情,我们一定帮你!当然,那也需要一定的报酬。”

“哦?杜兄弟真是快人快语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吕杨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杜小凤瞥了他一眼,暗中哼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才怪呢#蝴仰面轻笑,并未答话。

吕杨搓了搓手,道:“杜兄弟,我想你明白象酒吧、夜总会这样的常葫每天招待的顾客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杜小凤点头道:“没错!”吕杨接道:“其中难免会有一些人酒后闹事或者故意来找茬的。”说着,他顿住,直勾勾盯着杜小凤。

杜小凤一笑,又道一声:“没错!”

吕杨道:“闹事的人多了,会吓跑那些正常消费的顾客,如此一来,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所以,为了能得到一个太平的环境,象酒吧、夜总会这样的地方都会有一批人在看场子。”

杜小凤双目一眯,道:“没错!”

吕杨沉默好一会,轻声说道:“我的胆子很小啊!在我酒吧看场子的是鬼飘堂。”

张松林一震,老脸顿时沉下来。杜小凤则笑道:“那不是很好吗?鬼飘堂在这一带即有名气,又有势力,让他们看场子很安全。”

吕杨点头,苦笑道:“话怎么说是没错,到我酒吧惹事的人也几乎没有,但是问题出在鬼飘堂身上。”

杜小凤茫然,道:“吕老板有什么苦衷尽管说出来。”

十月的天气炎热,教室中没有空调,温度有些高。

吕杨擦擦头顶的汗,道:“我刚才说了,我的胆子很小,鬼飘堂的胆子却很大,他们竟然在我的酒吧卖毒品。”

杜小凤一皱眉,若有所思地揉揉额头。

吕杨叹了口气,道:“毒品这种东西我从来不接触,但是我也知道,若是被警察发现,别说我的酒吧保不住,连我自己都会被牵连进去。贩卖毒品不是小罪,弄不好会判死刑的。我也向鬼飘堂的人提过很多次,希望他们要卖毒品到酒吧的外面去卖,可是,他们却拿我的话当放屁,依然在酒吧里大张旗鼓地卖摇头丸、迷幻药,我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生怕哪天警察会找上门来,这样下去,我看我即使不被他们害死也会被他们吓死,所以,我才来找杜兄弟帮忙。”

杜小凤眨眨眼睛,笑问道:“吕老板希望我怎么做?”

吕杨道:“我希望杜兄弟能帮我……把鬼飘堂从我的酒吧赶出去!当然了,我也不会让杜兄弟白帮忙的,要多少钱,你开个价,只要不过分,多少我都愿意接受。”

张松林面露喜色,低身伏在杜小凤耳边,细声说道:“小凤,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杜小凤凝神,思量片刻,道:“吕老板,零度酒吧是你开的,要想把鬼飘堂赶出去,只要你一句话就行了,何必还来找我?”

吕杨哭丧着脸道:“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啊!找鬼飘堂的人帮我看场子简单,但是想把他们赶走,谈何容易!每个月,他们从我这拿走一笔可观的保护费不说,光是卖出毒品所赚的钱就已不是小数目,这么一大块肥肉,他们怎能轻易松口。我是外地人,在这里投资做生意只求能平平安安的,若是把他们惹火了,弄不好会招来杀身之货啊!”

“怕什么?”张松林气得满脸通红,怒道:“鬼飘堂只是一堆屎!”

杜小凤扑哧一声笑了,挥挥手,示意张松林不要插话,他笑道:“在这一带,帮会有很多,不只我们无忧社这一家啊!”

吕杨摇头道:“别的帮会我也找过几个,但是他们一听到我要对付的是鬼飘堂,便没有一个帮会肯出力帮我。”

杜小凤道:“是这样啊!这件事,我需要考虑一下,明天再给你答复,可以吗?”

张松林闻言大急,在后面直拉杜小凤的衣服,小声说道:“这还有什么考虑的……”

杜小凤没理他,继续道:“请吕老板给我留个电话,我在明天中午之前,给你我的决定。”

“哦……”吕杨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吧!”

他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张名片,边递给杜小凤边诚恳道:“我是诚心诚意来找杜兄弟帮忙,无论如何,希望你能帮我这一次,报酬我一定不会吝啬……”

杜小凤挺身站起,打断他的话,道:“报酬的多与少是次要的,帮你赶走鬼飘堂不是小事情,我需要考虑清楚,吕老板先请回吧!”

吕杨还想再说什么,但见杜小凤脸上的坚定,他叹息一声,道:“希望明天中午前,能听到杜兄弟的好消息。”

杜小凤点头笑道:“吕老板慢走。”

吕杨无奈,人家都已下了逐客令,自己再呆下去只会自找无趣,他又讲了几句客套话,走出教室。

等他走后,张松林急道:“小凤啊,你怎么不答应他?把鬼飘堂赶走,即帮了吕杨的忙,又能打击鬼飘堂,最主要我们还能收到一笔酬劳,有这么多好处,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杜小凤悠悠道:“正如你所说,这是一次好机会啊!”

“啊?”张松林一愣,没懂他的意思。

杜小凤道:“松林,机会到了眼前,如果不懂得抓住,那就太可惜了。”

他考虑得要远比张松林多得多,现在,无忧社内部成员不单单只有学生,还有一批以沈三情为首的社会无业青年。他们不同与学生,既然年纪轻轻就放弃学业,到社会上混迹,多数都和家庭的原因有关系,他们要么是孤儿,要么是单亲家庭,缺少关爱,如果每月没有收入,大部分人会饿肚子。

第六十一章 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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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以现在的无忧社来说,还没有那么雄厚的资金能每月支付他们足够的生活费,杜小凤对此虽然没说出口,却颇出头痛。

不管这些人加入无忧社的目的是什么,既然已经加入,称他为老大,那么,他就得背负起照顾他们的责任。

零度酒吧的老板吕杨来找他,让杜小凤看到了机会,帮他赶走鬼飘堂的人,给多少报酬无所谓,但是,他希望能把这个场子拿下,换句话说,他想让无忧社取代鬼飘堂在零度酒吧的位置。

当然,这话他没办法说出口,他希望最好能由吕杨主动提出来。

无忧社不缺少智囊,张少成、王风云以及赵耀,这三人的头脑都不简单,但杜小凤却未找这三人商议,他找到了庞伟。

庞伟的聪明与王风云等人不一样,他毕竟游历社会多年,聪明中带有三分城府,四分诡诈。

杜小凤将吕杨找自己的事情讲述一遍,同时也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庞伟听后,也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他笑道:“其实,让吕杨主动邀请我们也并非什么难事。”

“哦?”杜小凤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庞伟道:“如果我们把鬼飘堂从零度酒吧赶走,那么,他们最恨谁呢?”

杜小凤想了想,笑道:“我们!还有……”

庞伟接道:“还有就是他吕杨!毕竟是他串通我们对付鬼飘堂的,鬼飘堂不恨他还恨谁呢?!”

杜小凤摇头道:“但是鬼飘堂不知道。吕杨为人精明,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呢,我想他今天来找我,也是秘密前来,没人知道!”

庞伟诡异地笑道:“没错,他或许能瞒住鬼飘堂的耳目,把他们蒙在鼓里,但是,我们却可以把消息偷偷宣扬出去。”

杜小凤闻言一震,惊讶地看着他。庞伟笑道:“如果让鬼飘堂听到是吕杨私下串通我们一起对付他们的,那么鬼飘堂会比恨我们更加恨吕杨。而且现在我们实力壮大,鬼飘堂想向我们下手,需要经过深思熟虑的计划,还得等到一个绝好的机会,才有希望取胜,当然,那不是短时间内所能办到的,但吕杨就不一样了,无人看场的零度酒吧象一个没有设防的城堡,可随便让鬼飘堂践踏,我想我们赶走他们之后,用不了多久,他们一定会回来报复,到那时,吕杨吃了苦头,自然还会回头再来找我们帮忙,并且很有可能极力拉拢我们帮他看场子,这样,我们进入零度酒吧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杜小凤笑了,摇摇头,垂首沉思。庞伟的主意很不错,他也想到了这一点,之所以没拿定主意,是他觉得这样做过于阴险,与无忧社的宗旨相违背。

庞伟似乎看出杜小凤的顾虑,他正色道:“老大,若想成大事,怎能拘于小节?!其实,以鬼飘堂的势力和消息的灵通,即使我们不向外宣扬这件事,他们早晚也会知道,但那时,就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了,他们什么时候会向吕杨报复,我们无从判断,也不可能长时间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如此一来,吕杨将更危险!”

杜小凤苦笑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也只不过是为自己找一个光面堂皇的理由而已。”

庞伟道:“很多时候,做事情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愿意去做。”

杜小凤叹了口气,道:“我明白。”

第二天,正午,杜小凤给吕杨打了电话。电话刚接通,杜小凤报上名号后,便听到吕杨焦急地问道:“杜兄弟考虑得怎么样?”

杜小凤一笑,道:“我答应你的请求,不过,在酬金上恐怕会高一些。”

吕杨忙道:“酬金不是问题,你要多少,尽管开口。”

杜小凤笑道:“这个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我想了解一下鬼飘堂在你酒吧里的详细情况。”

“好!”吕杨将他所知的事情毫不隐瞒,详细讲述一遍。鬼飘堂在零度酒吧的人并不多,只十几个人,带头的是位名叫“刀仔”的青年人,吕杨没见过他和别人动过手,但却听说这个人挺厉害。

杜小凤当然不会只听他一面之词,回头让沈三情找人调查一番。沈三情手下有一批社会上的小混混,交友广泛,消息灵通,混进酒吧,摸清鬼飘堂的底细并不是难事。翌日上午,沈三情将他所收集的情报告诉给杜小凤。

正如吕杨所说,鬼飘堂在零度酒吧的人确实不多,至于那个叫“刀仔”的领头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细眉细眼,目光飘浮,不象善类。这几个人对于无忧社来说不足为虑,但是在零度酒吧不远的地方有间夜总会,名叫福运来,这间夜总会却是鬼飘堂的重要据点,里面聚集的帮众具体数目不清楚,恐怕至少在数十往上。两个地点相距极近,如果酒吧一乱,夜总会定然会有所察觉,所以要对付零度酒吧内鬼飘堂的人,必须要把福运来夜总会也考虑近来。

杜小凤听沈三情说完,暗叫一声麻烦,他聚集无忧社骨干,开会商议行动的方案。

会议中,杜小凤将事情原委向众人大致讲述一遍,征求大家的意见。众人一致认为这个机会不错,不应该轻易放弃,拿下零度酒吧,既可以削弱鬼飘堂,同时又能增长自己的实力,若是可以,顺便将福运来夜总会里的鬼飘堂一并打垮,那样,对鬼飘堂整体实力都将会造成重创。会议开得很快,不到半个钟头便将行动方案定下来,最后,杜小凤留下沈三情与庞伟,不解地问道:“吕杨曾对我说过,在找我们之前,他也找过其他的帮会,可是那些帮会却不敢碰鬼飘堂,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连黑社会都害怕鬼飘堂?”

沈三情哈哈一笑,道:“咱们这里是开发区,远离市中心,其实,以前只不过是个小村子而已,只是在最近十年里,由于政府有意扩大市区的面积,才开始开发这边,放开条件,给予各项优惠,鼓励外商近来投资,所以开发区才迅速兴盛起来的。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黑社会,或者说市区里的黑社会势力还未触碰到这里,开发区那些大大小小的社团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但鬼飘堂却是个例外,它可算在开发区里与黑社会最接近的组织了,传言都说,鬼飘堂是由市区里某个大黑社会集团所支持的,我想,并非空穴来风,鬼飘堂自成立到现在,还不到两年,可是却能发展得这么快,如果没有实力雄厚的黑社会集团在背后支持它,根本没有可能,只是不知道它背后那个黑手究竟是哪个帮会。”

杜小凤突然想起段老板对自己说起过藏于鬼飘堂背后帮会的名字——东北军团#蝴心中一震,暗暗担忧,当自己把鬼飘堂惹火或者逼到绝路的时候,那东北军团会不会浮出水面呢?到那时,自己是不是要和真正的黑社会为敌了呢?若真那样,他能有把握保障社团中这许多人和自己的安全吗?想着,他幽幽问道:“你们,怕吗?”

沈三情和庞伟一愣,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怕是肯定会怕的,但是,又有些期待。”

杜小凤问道:“期待什么?”

庞伟喃喃道:“生命那么短暂,即使只能留下一瞬间的光彩,最后,自己也可以知足了。”

杜小凤双目一眯,仰面沉声道:“我会竭尽全力让你们的生命放出光彩,但绝对不是一刹那的。我要与鬼飘堂为敌,那是因为他们的邪恶,他们做事的卑鄙无耻与丧尽天良。我不想计较将来的结果会怎么样,总之,我现在做的事情是对的,那么我就要去做,谁都不能阻拦我。如果实力可以决定一切,那我就建立一个可以征服一切的大社团,扫平邪恶,将‘无忧’带给更多的人!”

他的话,即象对沈、庞二人所说,又象对他自己说的,同时,也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沈三情和庞伟呆住了,不只因为杜小凤的话,也因为他说话时身上散发出的霸气与自信。这时的杜小凤已超出了他的年纪,在沈三情和庞伟眼中,他已不再是个少年,甚至不象人……

杜小凤深吸口气,道:“我会尽全力拿下零度酒吧,无论使用什么样的手段,无论别人会怎样嘲笑,只要能增长我们的实力,那就足够了。我们实力增长一分,对于鬼飘堂来说,它的灭亡就加快一步!”

沈三情和庞伟回过神来,看着杜小凤略显单薄的身躯,却显露出直冲云霄的气势,两人心中感触,他身上似乎有种魔力,只要靠近他,就会被他吸引住,难以自拔,让人不知不觉地想和他一起闯出一番事业。沈庞二人一齐站起身,异口同声道:“老大,不管你作出什么决定,我们都会跟着你去干。”

杜小凤挺直身躯,道:“路,不是靠一个人可以踩出来的,而是需要有一群人向同一个方向前进。很高兴,我能为你们引路!”

晚间放学。杜小凤走出教室,看到何晓娟肩挎书包,正在走廊中来回走动。他走上前,笑问道:“晓娟,你在等人?”

何晓娟闻声,眼睛一亮,立刻转过身来,笑道:“你说呢?”

杜小凤明知顾问,玩笑道:“不是在等我吧?!”

何晓娟一撇嘴,拍拍手,笑道:“你说对啦!”

“我真是受宠若惊啊!”杜小凤仰面而笑。

“算了吧!”何晓娟酸溜溜道:“堂堂无忧社的老大,可是风头正劲的大忙人,怎么可能把我这样的小人物放在心上呢!”

杜小凤苦笑,不知道自己又哪得罪这位小姐了,他问道:“晓娟,你有事吧?”

何晓娟反问道:“怎么?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杜小凤茫然地眨眨眼睛,挠挠头发,干笑道:“可以!当然可以!”

何晓娟白了他一眼,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到杜小凤面前,道:“这是你的。”

杜小凤好奇地接过,翻来覆去看了看,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

何晓娟翻着白眼道:“当然是礼物啦!”

杜小凤更迷茫了,边拆开包装纸边问道:“你送给我的?”

“不是!”何晓娟笑呵呵地看着他,柔声道:“是几个女生一起送给你的。”

“哦!”杜小凤好不容易撕掉包装,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块手表。谈不上名贵,更算不上名牌,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块手表。他把表从盒子里拿出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哪几个女生送我的?”

何晓娟脸上浮现出几缕柔情,轻声道:“她们让我帮忙向你道谢,很感激你为她们做的一切,是你把她们从无休止的噩梦中拉出来,是你让他们感觉到生活还有希望,还有光明……”

杜小凤一震,惊讶道:“是她们?是被鬼飘堂控制的那些女生?”

“恩!”何晓娟轻轻地点下头。

“啊!”杜小凤低头,再看手中的手表,他突然觉得它很漂亮,光彩夺目的让他睁不开眼睛。杜小凤站在原地,久久无语。

何晓娟稳定一下心中的激动,转头见杜小凤低头沉默,好奇地问道:“小凤,你在想什么?”

杜小凤慢慢抬起头,笑容自他双眼向外扩散,笑得真诚而又灿烂,说道:“我很开心啊!这块手表让我明白,我所做的事情,并不是没有意义的,我所做的事情,是对的!”

何晓娟愣住,好一会,她甩甩头,幽幽笑道:“你真是个傻瓜……”

“小凤!”伴随一声清脆的嗓音,陈晓婧活蹦乱跳出现在杜小凤身旁,一副大姐大的模样,挑脚搂着他脖子,嘿嘿笑道:“小子,你现在可厉害了!无忧社的大哥,哈哈……”她笑音洪亮,惊天动地,

杜小凤向旁一侧身,甩掉搭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对一旁目瞪口呆的何晓娟道:“这是我的朋友,陈晓婧!”

陈晓婧将目光投向何晓娟,问道:“她是谁啊?”

杜小凤道:“何晓娟,我的朋友。”

陈晓婧诡异地问道:“什么样的朋友?”

杜小凤叹了口气,道:“普通朋友。”

“切!”陈晓婧撇撇小嘴,眼角看到杜小凤手中拿着的手表,咦了一声,问道:“谁送你的礼物?”说着,又充满敌意地瞄向何晓娟,哼道:“还说是普通朋友呢?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杜小凤的头又开始痛了。何晓娟笑呵呵看着活象小刺猬一样的陈晓婧,笑道:“那是我的朋友们为了感谢小凤,才送他的礼物。”

“感谢他?”陈晓婧转过头,疑问道:“小凤,究竟怎么回事?”

杜小凤道:“没什么,只是我曾帮过她们一些小忙。”

陈晓婧满脸不相信,哼道:“不会吧,如果只是小忙,人家会送你手表?”

“呵呵!”杜小凤苦笑,道:“她们很热情啊……”

“鬼才信你!”陈晓婧脑袋一扬,语气中充满命令的口吻,道:“今天晚上你要和我走!”

“为什么?”杜小凤莫名其妙,何晓娟则狐疑地巡视二人,想从中看出他俩的关系。

陈晓婧老神在在道:“我爷爷说,他很久没见你了,挺想念的,要你晚上到我家吃顿饭。”

哦!原来是陈广胜陈老爷子邀请自己。杜小凤对陈晓婧的爷爷很是尊重,老人面冷心热,曾经为帮自己还受过伤。他想也未想,点头笑道:“好!我也挺想念陈爷爷的,正好借机去看望他老。”说着,他对何晓娟道:“晓娟,替我向她们说声谢谢,还有,我很喜欢她们送的礼物,如果以后遇到什么麻烦,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来找我。”

“恩!”何晓娟点点头,见陈晓婧亲密地拉着杜小凤袖子,正得意地望着自己,她表情落寞道:“我会转告她们的,我先走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杜小凤突然又想起什么,抬手叫道:“晓娟!”

何晓娟停住身,迷惑地转回头。杜小凤一笑,道:“路上小心一些!不要一个人走,最好和朋友结伴而行。”

杜小凤语气中的关心让何晓娟心中暖洋,展颜笑了,说道:“我知道,谢谢!”

第二天,晚间,杜小凤没有回家,换上便装,和沈三情一起去了一趟零度酒吧。二人并未进入酒吧内部,而是在外面漫步行走。

零度酒吧位于闹市区,门前一条宽阔的大道车来车往,行人不断。在酒吧右侧有一条小胡同,通往酒吧的后门,里面又脏又乱,堆有不少垃圾。位于酒吧右侧三百米左右的地方,是福运来夜总会,门面极大,装饰得相当气派,规模在开发区内屈指可数。两人边走边观察的过程中,杜小凤道:“如果是你,从福运来夜总会跑到零度酒吧,需要多长时间?”

沈三情目测后估计了一下,笑道:“用不上一分钟。”

“一分钟!”杜小凤低头沉吟,喃喃道:“如此说来,如果我们一分钟之内解决不掉鬼飘堂在零度酒吧的人,那么他们的援军就可能会赶到,到那时,腹背受敌,很可能被鬼飘堂拖住,时间一长,他们的后续援军也会赶来,如此一来,谁打垮谁就不一定了。”

沈三情道:“只是十几个人而已,如果我们行动够快够狠的话,用不上一分钟就能把他们全部解决。神不知,鬼不觉,鬼飘堂的其他人根本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杜小凤道:“恐怕未必会那么简单,只要遗漏掉一个人,只要被他们打出电话,他们的援军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赶来支援。”

沈三情点头,表示赞同。杜小凤道:“所以,我们必须安排一批人埋伏在夜总会附近,阻击那里鬼飘堂的人支援。走!我们过去看看!”说着话,杜小凤与沈三情二人漫步走向福运来夜总会。

夜总会硕大的霓虹灯招牌格外醒目,大门敞开,两名年轻漂亮、身穿洋装洋裙的女郎站在大门两侧,招呼不时进出的客人。

在夜总会两旁的停车位,挤满各种各样的名牌轿车,生意之火红,让人眼红。

夜总会两边都是商店,并无藏身之所,杜小凤巡视一周,看到道路对面有条黑漆漆的小胡同,他眼睛一亮,低声笑道:“三情,你看那里怎么样?”

沈三情举目望去,看了一会,低声道:“虽然有些远,但以这里的环境来看,那是最好的藏身之地了。”

“呵呵!”杜小凤轻声而笑,向夜总会扬扬头,道:“我们去里面看看。”

第六十二章 探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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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三情愣然,问道:“去那里干什么?”

杜小凤道:“随便瞧一瞧!如果只拿下一个零度酒吧,对鬼飘堂造成的影响不会很大啊!”

沈三情闻言一惊,看着杜小凤,低声问道:“老大,你不是想把福运来夜总会一并打下来吧?”

杜小凤笑眯眯地点点头,道:“确实有这个打算。”

两人说着话,来到夜总会门前,没等往里面进,两位女郎把杜小凤拦住,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说道:“小弟弟,这里未成年人禁止入内。”

“扑!”沈三情差点笑出声,忙伸手捂住嘴巴,连连咳嗽几声。

“什么?未成年人不能进去?”杜小凤暗中摇头而笑,如果你这里还真能如此遵纪守法还好了呢#蝴转头问向沈三情道:“她们不让我进,而我还一定要进去,你说该怎么办?”

沈三情道:“一般来说,要么用钱把她们砸倒,要么就用拳头把她们打倒。”

“哦!”杜小凤点头笑道:“我不打女人,看来只能花钱了。”说着话,他从怀中掏出两张百元钞票,往两位女郎手中一人塞一张,笑眯眯道:“两位姐姐,行个方便,谢谢了。”

杜小凤相貌清秀,年龄又小,笑起来即天真又热诚,让人顿生好感,加上他轻易间甩出两百元钱,少年老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女郎被逗得相视而笑,有趣地打量他半晌,点点头,柔声道:“进去吧,不过小弟弟要小心一些,里面坏人可多哦!”

对于两位女郎好心的提醒,杜小凤哭笑不得,他回手一指沈三情,乐呵呵道:“没关系,我有保镖!”

“咯咯!”他的话,又引来两位女郎一阵娇笑,直到他和沈三情的身影在大门内消失,女郎才回过神来,笑道:“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真有意思!”话虽这样说,其实她俩比杜小凤大不了几岁。

夜总会内灯光昏暗,吊挂在棚顶的圆形滚灯闪烁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忽明忽暗,让刚进来的杜小凤大为不适,两眼随之眯缝成一条缝。

场地正中的舞场有不少人在随音乐慢舞,男女紧紧搂抱在一起,在明暗不定的灯光下说不清是在跳舞还是在亲热。

前方舞台上,似乎正准备表现节目,数名服务生模样的青年将各种音乐器具往台上搬运。

沈三情拉拉东张西望的杜小凤,道:“老大,咱们先找个位置坐下,在这站着,太扎眼!”

“好!”杜小凤点头,与沈三情找了一个无人的空桌坐下。这时服务生走过来,先惊讶地看眼杜小凤,暗笑怎么半大孩子也来光顾夜总会?他嘴角挑了挑,憋住笑,问沈三情道:“先生喝点什么?”

沈三情询问地看向杜小凤,后者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悠悠道:“可乐。”沈三情一笑,对服务生道:“来两杯啤酒。”

服务生应了一声,又看了杜小凤一眼,转身走开了。杜小凤皱着眉头道:“我记得我刚才说的是可乐!”

沈三情苦笑道:“到夜总会这种地方哪有喝可乐的道理啊?!”

杜小凤一怔,想了想,笑道:“你很有经验嘛!是不是以前经常来这种地方?”

沈三情道:“我可没有那么多钱经常到这种高消费的地方来,不过,即使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

“呵呵!”杜小凤轻笑道:“我没见过。”

二人说着话,服务生端来两杯啤酒,放下后,刚要转身离开,沈三情拉祝蝴,低声问道:“兄弟,你这里的啤酒多少钱一杯?”

服务生愣了愣,说道:“三十!”

“哦!我知道了。”沈三情笑呵呵地点点头,等服务生走后,他拿起杯子浅饮一口,撇了撇嘴,对一旁的杜小凤道:“这杯酒,在外面连两元钱都不值,这里却卖三十元,真是暴利啊!”

“那是当然。”杜小凤笑道:“如果没有这么高的利润,夜总会拿什么去养这么多的服务生,又拿什么去支付鬼飘堂那许多人的保护费!”说着话,他向二人右侧的方向扬扬头。沈三情顺势望去,由于舞厅内光线有限,他隐隐约约中看到舞厅最右侧的墙根下站有一群人,穿着短袖的衬衫,嘴上叼烟,至于长相,他运足眼力仍看不真切。他疑惑道:“那些是鬼飘堂的人?”

“没错!”杜小凤双目弯曲,笑眯眯地肯定道。

“你怎么知道?”沈三情疑惑地问道。

“我见过他们中的几个人,左侧第三个眉心有痔的青年曾经偷袭过我。”杜小凤记忆力惊人,只要与他正面接触过的人,在他脑海中都会留下烙印。他记得很清楚,那个青年不久前曾随风宁偷袭过他,后来杜小凤也打掉了他两颗牙。

沈三情暗中咋舌,不只因为杜小凤超强的记忆力,更因为他的视力。这么远的距离,又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下,自己也只不过勉强能看清他们的轮廓,但杜小凤却能看清楚他们的模样,连脸上的痔都能辨认出来,如果没有深厚的内功底子,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信箱出现一张美丽的明信片,翠林的山脚木屋袅袅的烟,但我惊讶的却是背面,你熟悉的字迹竟已相隔多年,那一句话是你离开的玩笑话,隔在我心里灰尘堆成了它,你就这样的拨开了它,再次相见我依旧那个木偶线等着你来拉……”

台上响起悠扬悦耳的伴奏声,一位十八九岁的女郎站在舞台中央唱起《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

女郎肌肤雪白,乌黑闪亮的眼睛仿佛两颗星星镶嵌在瓜子脸上,琼鼻娇小玲珑,高高挺起,朱唇红润,娇艳欲滴,飘长的黑发随身体扭动而翩翩飞舞,配上一身黑色的衣裙,仿佛暗夜中的精灵,给充满纸醉金迷、世俗奢华的夜总会带来一股清灵之气。

无法否认,她是漂亮的人,她的美,是宁静中而暗含野性的美。

她的嗓音清脆甘甜,吐字如珠,动人的音乐在她的演绎下,似乎也变得别有味道,更加美妙。

台下安静下来,聊天调笑的人闭上嘴巴,跳舞的人停下动作,一道道惊艳痴迷的目光集中在女郎身上一点。

想不到福运来夜总会虽然起了一个俗气得掉渣的名字,却请到这么一位人间尤物,如果生意不红火那才怪了!沈三情好半晌才回过神,摇首而笑,他转头看向杜小凤,发现后者正眯缝着双眼,愣愣看着舞台发呆,暗笑道自己这位“小老大”年纪虽小,但也有爱美之心,可能和其他人一样,也被台上年轻美艳的女郎迷住了。他随口笑道:“这个小姑娘很漂亮啊!如果哪个男人能娶到这样的老婆,这辈子也算可以知足了。”

沈三情一愣,马上又诡异地笑道:“没错!不是被妒忌他的男人们杀死,那么,一定就是死在床上,哈哈——”

杜小凤翻翻白眼,摇头道:“她叫风宁,是风真的妹妹。”

“哦!”沈三情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干脆的应了一声,拿起酒杯刚要喝酒,突然动作僵住,眨眨眼睛,惊道:“她是风真的……?”

“妹妹!”杜小凤接着他的话,十分肯定地说道。他挠挠头发,小声嘟囔道:“她怎么会在这里,真是伤脑筋啊!”

“老天!”好半晌,沈三情才喃喃道:“想不到,风真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妹妹。”

“呵呵!”杜小凤对不久前自己与风宁见面时的场景记忆尤心,苦笑道:“如果只是漂亮就好了,她可比风真还难缠呢!”

“啊?不会吧!?”沈三情虽没见过风真,但未加入无忧社之前就早已听过这个名字。鬼飘堂的二号人物,素有“疯子”之称的风真,在开发区一带的混混中相当有名气的。他不敢相信,台上这位娇柔妩媚、貌美如花的女郎会比风真更厉害。

“等你与她接触过,就明白了。”杜小凤双手搓着酒杯,眼珠提溜乱转,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台上女郎一曲终了,引来下面一片掌声,特别墙角下那群青年,更是口哨声不断,高声叫好。

风宁对这样的场面似乎司空见惯,面无表情的放下麦克风,从台上走下来。一位四十多岁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急步迎上前去,笑容满面地说了些什么,风宁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后在中年人热情的招呼下,在一处临近舞台的无人空桌坐下。很快,服务生端来饮品、果盘、甜点等物,各种各样繁多的食品摆放一桌子。中年人陪风宁坐了一会后,然后起身又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中年人在客人中游走自如,左右逢源,通过服务生对他打招呼时尊敬的态度,不难看出他是夜总会中经理级的人物。

杜小凤观察了一会,问沈三情,道:“三情,你看出什么了?”

沈三情道:“夜总会的经理对风宁很尊重啊,不过也不意外,有这样的摇钱树,不知能吸引来多少顾客,任谁都不会往外推的。”

杜小凤道:“没错#葫以,福运来夜总会的鬼飘堂可远没有零度酒吧那么好打,即使打下来,我们也不一定能在这里站稳脚跟,因为,它的老板未必会郑悖铮韇sp;沈三情没有杜小凤想得那么多,听完他的话,眉头大皱,低声道:“对啊!这下事情可难办了……”

两人说话的同时,有三位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走到风宁附近,嬉皮笑脸的上前搭讪。

风宁态度冷漠,看到未看三人一眼,不知几人又说了些什么,在风宁的白眼下,其中一位三角眼的中年人面露怒色,低身抓祝糊的手腕,好似要往外拉。

沈三情面色一冷,作势就要起身。杜小凤拍拍他胳膊,微微摇头,低声道:“不要多管闲事,有人会处理的。”

果然,杜小凤话音未落,那群站在墙角下的青年纷纷扔掉手中的烟头,向三位中年人走过去。其中一位身材高大粗壮的青年一把抓住拉着风宁手腕的中年人脖领子,向上一提,中年人肥胖的身躯竟被青年硬生生拽起,双脚离地,他脸色大变,大嘴一张一合,似乎在分辩什么,青年怒喝一声,将他甩到一旁。中年人踉跄出好远,总算站稳身躯,满脸惊骇,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与另外两位同伴灰头土脸的快步走出夜总会。

看到这,杜小凤一笑,道:“有鬼飘堂这些人保护,别说有人敢去占风宁的便宜,如果她不去欺负别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沈三情苦笑无语。杜小凤低头看了看表,道:“三情,我们走吧!”

沈三情点头应是,喝干杯中最后一口酒,二人刚想起身,发现风宁正向这边走过来。沈三情没觉得怎样,杜小凤急忙坐下,将头偏向一旁。

风宁不认识沈三情,但却认识杜小凤,若让她看到自己在夜总会里,难免产生怀疑。她走过两人身旁时并未多加留意,丝毫未停留,直接走出夜总会。望着她婀娜多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沈三情对侧面垂首的杜小凤问道:“老大,你怕她?”

杜小凤道:“谈不上怕,但我和她打过一次交道,让她发现我在这,怕引起鬼飘堂的戒心。”

“哦!”沈三情想想也有道理,等风宁走后不久,二人也离开了夜总会。

出来后,站在大门口的两位女郎还没忘了向杜小凤打招呼,并且热情地说道:“欢迎下次再来!”

杜小凤笑呵呵地答应一声,心中却暗道:只怕我下次来的时候,你们欢迎我的态度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了!

两人边向零度酒吧的方向走边低声讨论。

沈三情道:“看来,福运来夜总会不容易被我们抢下来,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决零度酒吧。”

杜小凤摇头道:“零度酒吧和福运来夜总会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如果我们拿下零度酒吧,只怕以后再无一天安宁的日子!”

沈三情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杜小凤道:“夺下零度酒吧,无忧社和鬼飘堂的矛盾又要升级,更加水火不容,在相距如此近的情况下,一天不知要打多少遍,鬼飘堂实力雄厚,要人有人,要钱有钱,长此以往的消磨下去,鬼飘堂不怕,却会把我们拖垮的。”

沈三情惊讶地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表面上看起来杜小凤还是个大孩子,但是他心中想的,要比成年人还多、还远。

半晌,他忧虑地问道:“这么说来,零度酒吧我们也不能要了?”

杜小凤道:“要么就不夺,要夺就得把两个地方一齐抢下来。”

沈三情道:“可是福运来夜总会……”

杜小凤打断他下面的话,道:“是啊,很难,所以需要我们来想办法解决嘛!看到困难就放弃,那不是我们无忧社的作风。”

当两人路过零度酒吧右侧的小胡同时,杜小凤突然收住脚步,看着停靠在胡同口的一辆摩托,微微愣神。

沈三情发现他的异样,顺着他目光,好奇地打量摩托车几眼,没看出有什么不同,疑问道:“老大,怎么了?”

杜小凤道:“这辆摩托是风宁的。”

“哦!”沈三情答应一声,环视左右,喃喃道:“她的生活还真是多姿多彩啊!刚从夜总会出来,又去酒吧了,我想她在这两个地方的消费,十有八九都记在鬼飘堂的头上吧……”

沈三情七分嘲笑三分羡慕地嘟囔着,杜小凤却摇头道:“风宁要去酒吧,怎么会把车子停在这,而不是停在酒吧门前呢?”

沈三情先是一愣,接着笑道:“也许她不想让人知道她到酒吧,所以走后门了吧!”

杜小凤道:“如果她不想让人知道,就不会把摩托停在这里,而是直接骑进去了。”说着话,他向四周打量一周,现在晚间八点多,又非周末,路上已少见行人,进出酒吧、夜总会的客人也不是很多,路上比较幽静。他沉思片刻,向胡同里扬扬头,道:“三情,我们进去看看。”

沈三情不以为然,不过杜小凤是老大,他这么说,自己也不好提出异议。

小胡同外面看狭窄,进入里面,却相当幽深。四下无灯,微弱的月光被胡同两侧高墙遮住,里面黑漆漆的。地上坑坑洼洼,凸凹不平,布满垃圾和淤水,空气中弥漫难嗅的腐臭气味。沈三情深一脚浅一脚跟在杜小凤身后,眉头拧成个疙瘩。行到胡同中段时,前面的杜小凤停住身形,转回头,食指立于唇前,向沈三情做出禁声的手势。

沈三情迷茫地看着他,杜小凤在他耳边低声细语道:“前面有人。”沈三情眯缝着眼睛,向胡同深处望去,可惜眼前尽是一片黑暗,他又侧着耳朵聆听,结果也什么都没听到。他摇摇头,双手一摊,表示自己毫无发现。

杜小凤一笑,轻声道:“放轻脚步,我们去看看风宁究竟在搞什么鬼!”

杜小凤未说话,面色阴沉,两眼放出精光。他内力比沈三情深得多,视力也比他精锐得多。

风宁并没有在搞鬼,而是正被别人搞鬼。

刚才在夜总会中想占她便宜的三位中年人此时正喘着粗气,将挣扎不休的风宁按在地上。其中一个秃顶的中年人困祝糊双手,另外一位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则压祝糊双腿和腰身,而那个三角眼的中年人在旁嘿嘿低声淫笑,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她身上。

风宁毕竟是女人,力气和三个成年男人无法相比,手脚受制,嘴里塞了两块手帕,想动动不了,想喊喊不出,额头已急出汗。

三角眼的中年人蹲下来,用手指刮刮她粉嫩的脸蛋,低声笑道:“臭丫头,那看这回谁还能来帮你!”

“呜——”风宁拼命地晃动脑袋,甩开中年人肥胖而又油腻的手指,两眼射出骇人的凶光。

中年人心中一寒,下意识的向后蹭了蹭,接着,他面带怒色,上前一把抓住风宁的领口,用力一扯。

“嘶啦!”一声,她单薄的黑色上衣被撕开好大一个口子,露出下面雪白的肌肤和乳白色的胸围。黑暗中,随她急促呼吸而起伏的**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是种致命的诱惑,丰满的乳峰似乎快将胸危悖铮韇sp;咕噜!三个中年人不约而同地吞下一口吐沫,眼神火热得几乎快要燃烧起来。

“真是人间极品的尤物!”带眼镜的中年人呆滞地盯着风宁胸前,笑道:“不只脸蛋漂亮,身材也好的没话说……”

撕破衣服,让男人用色眯眯的眼神欣赏自己的身体,素来高傲又任性的风宁哪里能忍受得了。如果她的嘴没有被堵上,她一定会搬出风真的名头,可是现在,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没等三个中年人作出再进一步侵犯风宁的动作时,身后突然传出有些稚嫩但却阴沉得近乎冰冷的话音:“这里挺热闹的嘛!”

“啊?”三人大惊失色,同时转过头。

黑暗中,走出两个人,一高一矮。两人的容貌看不清楚,但是有一点相同,二人的眼睛都在闪动寒光。

身着休闲装、稍矮的人道:“我想诸位不在乎多我一个人吧?!”他声音略带稚嫩,似乎年纪不大,显然刚才的话就是他说的。

三个中年人按住风宁,并未松手,相互看了一眼,暗使颜色,齐声问道:“你是谁?”

稍矮的年轻人道:“只是一个暂时想看热闹的人。”

他此言一出,别说三个中年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连与他一同前来的高个青年也愣了,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他。

风宁躺在地上,刚开始觉得声音耳熟,当她竭尽全力转过头,看清对方的轮廓后,身子猛然一阵,“呜、呜、呜”的闷叫三声。

通过她的声调,稍矮的年轻人已然知道她认出自己,双目弯曲,笑眯眯地蹲下身形,正视风宁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笑道:“没错,正如你心中所想,就是我,杜小凤!”

“呜呜呜呜——”风宁听完,两眼大睁,脑袋摇晃着,发出一长串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杜小凤耸耸肩,摇头道:“这句话太长了,我可听不出来你什么意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说普通话!”

“呜呜呜呜——”风宁大急,目光向下撩动,瞥着嘴中的手帕,示意自己不能说话。但当她看到杜小凤眼中的笑意时,顿时明白对方在耍自己,两眼喷火,用足可以将一头大象化为灰烬的眼神狠狠瞪着杜小凤。

杜小凤见状,点点头,站起身,对沈三情道:“看起来她精气神挺足的,用不着咱们帮忙,我们还是走吧!”

“呜呜呜呜……”风宁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闷声大叫起来。杜小凤疑惑地转回头,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风宁叹了口气,眼巴巴地看着杜小凤,豆大的泪珠如同断线珍珠,可怜西西的模样任谁都会生出怜惜恻隐之心。

“唉!”杜小凤敲着脑袋走回来,无奈道:“真是伤脑筋,看来还是走不了了啊!”

通过他和风宁的对话,三位中年人也把他模样看清楚了,发现他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之后,三人暗松口气,那三角眼的中年人怒气冲冲道:“小子,你自言自语够了吗?是不是当我们不存在啊?”

杜小凤没理他,对风宁道:“你希望我帮你吗?”

第六十三章 巧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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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宁想也未想,连连点头。杜小凤仰面道:“天下可没有白吃的晚餐!帮你可以,不过是需要回报的。”风宁现在哪顾得上那么多,只要能先从虎口中逃出来,无论什么她都会答应。她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杜小凤笑道:“我要的这个回报很简单,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风宁一愣,茫然地眨眨眼睛。一件事,可大可小,不知道杜小凤所说的是什么事。她虽然是风真的妹妹,在鬼飘堂里处处受人尊敬,但却没有什么实权。自己只是个女人,他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呢?想着想着,风宁小脸红了……

杜小凤道:“这件事很简单,对于你来说更是举手之劳,不过,得等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你只要回答我答应还是不答应。”

风宁呆呆地望向杜小凤。她越看越觉得他清秀的五官很特别,炯炯有神的虎目,棱角分明,写满刚毅,但斜飞入鬓细长的眉毛又在他脸上增添一丝阴柔。极大的反差组合在一起,别有一番风采,让人有种百看不厌的感觉。

杜小凤被她注视得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脸,笑问道:“好看吗?如果看够了的话,请回答我的问题吧!”

风宁小脸羞红,轻轻地点下头。

杜小凤满意地笑了,抬头对三位中年人道:“你们是主动离开呢,还是希望我送你们一程?”

三人没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也看出他是站在风宁那一边。三角眼的中年人走到杜小凤近前,怒骂道:“小崽子,不想死的话就给老子滚开!”

中年人身体肥胖,和消瘦的杜小凤站在一起,体形相差悬殊,体重至少多出他一倍。杜小凤面无惧色,淡然说道:“我不会走的。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答应人家的事,怎么可以不去做呢?!”

“你她妈的找死!”三角眼的中年人根本不把杜小凤这样半大的孩子放在眼里,怒火中烧,抡起胳膊,对着他面颊甩出一巴掌。

如果能被他打到,那杜小凤也不是杜小凤了。他看似随意地抬起手臂,挡住中年人的手掌,接着,手腕一翻,轻描淡写地在臂肘下方的曲池穴点了一下。他速度又快又隐蔽,中年人根本毫无感觉,当他想收臂再打第二巴掌时,突然发现自己的胳膊竟然不能活动,麻木得好象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一样。他心中大惊,刚想呼喊,杜小凤迅速低身,从他腋窝下钻过去,反手扣祝蝴后脖领子,肩膀顶住其腰身,用力向前一背,中年人怪叫一声,庞大的身躯腾空飞起。

风宁和另外两名中年人眼睁睁看着他飞过自己的头顶,象一只壁虎似的,四肢大张,正面撞在胡同尽头的墙壁上。

“咚!”闷响声过后,中年人身子从墙壁滑落,软绵绵倒地,鼻口流血,声都未吭一下,人已昏死过去。

“啊——”另外两个中年人脸色顿变,不约而同的吓出一身冷汗,苍白的肥脸上横肉直跳,惊恐万分地看着杜小凤。

杜小凤向前进身,勾勾手指,笑眯眯道:“两位,你俩最好一起上!”

两个中年人心有余悸地回头看看昏迷不醒的同伴,哪还敢上前和杜小凤动手,放开风宁,贴着墙角向胡同口慢慢移动。

风宁终于摆脱两人的控制,从地上一蹦而起,刚才的委屈一扫而空,取而代之又是那一贯飞扬跋扈的气焰,她一手拢着被扯破的衣襟,一手指着杜小凤鼻子大叫道:“别让他俩跑了,把这两个人给我拦下来。”

杜小凤闻言,又想气又想笑,仰面未说话,站在原地动也未动。

风宁喊道:“喂!你是聋子吗?我说话你没有听见吗?”

杜小凤身形一晃,猛然窜到风宁近前,冷声道:“不要对我指手画脚,你要记住,我不是鬼飘堂的人,而且还是你们的敌人!”

话虽然这么说,他最后还是对沈三情道:“三情,帮我送他俩一程!做错事的人,终究要受到惩罚。”

沈三情明白他的意思,面无表情地横臂膀将那两位正想悄悄从自己身旁经过的中年人拦住。

两个中年人只看他一眼便感觉到这人不是好招惹的角色,心中一颤,两腿发软。带眼镜的中年人哆嗦道:“你……你们放我走,我……我给钱!”说着话,他拿出钱包,双手颤抖着抽出里面的钞票,递到沈三情面前。

“哼!”沈三情面容更冷,挥手将中年人递来的钞票打飞,沉声道:“妈的,你当我们是什么人?强盗吗?土匪吗?”他上前一把抓住中年人的衣襟,向上一提,冷道:“你,和你的臭钱一起见鬼去吧!”话音未落,他握起拳头,在中年人便便的大肚子上狠狠捶了三拳。他未用全力,但也够中年人受不了的,等他三拳过后,中年人已面如白纸,两眼翻白,一股恶臭的气味从他下身传出来。

沈三情大皱眉头,厌烦地松开手,将他甩到一旁。中年人双手抱着肚子倒地,眼中看不出神采,虽未昏迷,但与差不了多少。

最后那名秃顶中年人“妈呀”一声,摇晃着肥胖的身躯向胡同外飞奔。他使出全力,以为自己的速度够快,可在沈三情眼里,那简直就是爬行。他两个大步来到中年人身后,立掌为刀,劈在那人后脖根。中年人吭哧闷哼,直挺挺向前扑倒。

两个中年人不值得一提,但沈三情举手抬足间轻松放倒二人,其身手可算相当的不简单。

风宁大眼睛提溜乱转,面带笑容,拍了拍杜小凤肩膀,乐呵呵道:“这次谢谢你帮忙,我先走了。”说完,她越过杜小凤,一溜小跑直奔胡同口。杜小凤轻笑,向沈三情扬扬头。后者会意,横跨一步,挡住风宁去路。

风宁垂首,向旁边的空挡拐去,沈三情又是一闪身,仍挡在她面前。风宁脾气向来不好,沈三情连挡她两次,心生不快,转头对杜小凤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小凤悠悠道:“我只是想让你记住,你欠我一件事。”

风宁装傻道:“欠你一件事?什么事?刚才我可没答应你任何要求啊!”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翻脸不认人嘛?!沈三情擦汗。

杜小凤并不生气,笑问道:“可是,在我提要求的时候你点头了。”

风宁耍无赖道:“点头又怎样?点头并不代表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杜小凤笑道:“这么说来,你是不承认了?”

风宁将心一横,准备赖皮赖到底,仰头道:“我从来没答应你什么,又承认什么?”

“呵呵,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是吗?”杜小凤挑目,望向沈三情,道:“三情,以后你娶她,愿意吗?”

“啊?”沈三情张大嘴巴,满面愣然。

杜小凤道:“不说话,那么就代表你默认了。好吧,现在你对她作刚才那三个人未作完的事吧!”

风宁一撇嘴,认为杜小凤在吓唬自己,抬头看看沈三情,咯咯娇笑道:“好啊,他长得也挺英俊嘛,有这样的老公,我也不吃亏!来吧,来吧!”边说,她边挺起胸脯向沈三情身上靠。风宁虽然一手合拢祝汉裂的衣服,但高耸的乳峰和雪白肌肤仍能从缝隙中隐约可见。

沈三情不好意思的向后倒退半步,为难地望望杜小凤,发现后者正笑呵呵地向自己使眼色,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他脸上的羞涩瞬间消失,嘴角一挑,满脸坏笑地伸出双手,将风宁搂在怀里。

“你……你干什么?拿开你的脏手!”突然被对方抱住,风宁不再象刚才那么冷静,惊恐地大叫道。

“你说我会吗?”沈三情反问一句,一手环祝糊腰身,空出一只手开始拉扯她的衣群。

“撕啦——”风宁衣服的口子在撕扯中变得更大,寒冷的凉气灌入衣内,让她激灵灵打个冷战。此时,她终于意识到杜小凤似乎不是在做戏。老天!想不到自己刚出龙潭,又入虎穴!风宁急得大叫道:“杜小凤,你这样欺负一个女孩子,还算不算男人?!”

杜小凤斜靠墙壁,笑眯眯地看着她,慢悠悠地说道:“纠正你两个错误。第一,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信誉,言而无信,不配做人,所以,在我眼里,你算不上女孩,甚至不算是人,至于第二嘛,我可是一直站在这里,碰都未碰你一下,何谈欺负呢?”

“你……你……”风宁气得说不出话来。沈三情抓着她衣服的一角,似乎再稍微用力,便可将她上衣全部拉开。她试着又挣扎两下,可沈三情的两只手臂好象铁钳一样,任她如何用力,难动分毫。最好,风宁泄气了,放弃抵抗,脑袋搭拉下来,有气无力道:“杜小凤,你让他放手吧,我认输了。”

杜小凤气她反复无常,侧着耳朵,故意道:“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我听不清!”

“你……”风宁气得直咬牙,大叫道:“是我错了!刚才明明答应过你的条件自己忘记了,不过我现在又想起来了。”

“哦!”杜小凤笑道:“原来是这样!想起来就好,记住你刚才的话。三情,放开她吧!”

虽说在做戏,沈三情却大有意游未尽的感觉,恋恋不舍的松开手臂。

重获自由的风宁立刻转身,一记耳光甩在沈三情脸上,大骂道:“你是流氓!混蛋!”

沈三情摸摸脸,对眼前这位张牙舞爪又性感迷人的风宁无可奈何。

杜小凤笑道:“三情,把你的外衣给她,这样就不流氓了。”

沈三情也听话,真把外衣脱下来,披在风宁身上。风宁想也未想,甩手扔在地上,叫道:“***,谁喜欢你的破衣服,滚开!”

他无奈的低身拣起,又默默递上前,杜小凤道:“算了,人家不稀罕,咱们也节省下一件衣服。既然她想坦胸露腹的在大街上逛,那就随她喜欢吧!”

听完他这话,风宁脸色羞红,一把抓住沈三情正准备收回的衣服,叱牙道:“谁说我不要!”

沈三情暗中挑起大拇指,对他佩服不已。风宁反复无常、嬗变又刁蛮的个性竟然会被小小年纪的杜小凤摸透,在他面前,仿佛风宁是孩子,而他是大人。唉!沈三情叹了口气,同时也暗暗好奇,不知是什么原因将杜小凤变得如此成熟。

杜小凤瞄了一眼对自己怒目而视、活象小刺猬的风宁,没再说什么,打个指响,道:“三情,我们该走了。”

“啊?哦!”沈三情转身向外走之前,深深看了看风宁,见她正盯着杜小凤,他摇头苦笑一声。

“杜小凤!”风宁连续做了三个深呼吸,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娇滴滴问道:“你能不能把你要求我做的事,先告诉我?”

杜小凤转回头,用同样迷人的微笑问道:“你想知道?”

风宁连忙点头,笑道:“恩,恩恩!究竟是什么事呢?”

杜小凤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但眼中的笑意却更浓,他低头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道:“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说!”说完,他仰面一阵大笑,与沈三情消失在胡同口。

“杜、小、凤——”风宁抓狂,两只小手握着拳头,运足气力,发出一声撕声裂肺的叫喊。好半晌,她压住胸中怒火,拿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等电话接通后,她对着话筒大喊道:“你们这群笨蛋,都跑到哪去了?我路过零度酒吧旁边的胡同时被人偷袭,你们知不知道?…………不要问那么多废话,现在统统给我过来!…………哼哼,那倒没有!多亏我身手厉害,不算费力的把那三个肥猪都打到了,没受到什么伤害,不然,有你们好瞧的…………”说完,她面不红,气不喘地将电话挂断,最后,巡视一周,又在那三位已处于昏迷状态的中年人身上补上几脚,出气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在他们身上印上自己的鞋印。

走在回家的路上,沈三情不解地问道:“老大?你究竟想让风宁答应你什么事?”

杜小凤幽幽笑道:“很简单,无论福运来夜总会发生什么样的动乱,她都要坚持在那里表演。”

沈三情恍然大悟,睁圆眼睛道:“老大,你还是没打算放弃福运来夜总会啊!”

杜小凤道:“一块蛋糕,摆在前面,如果自己不去争取,白白让给鬼飘堂,那就太可惜了。”

杜小凤回到家里时,父母早已吃过晚饭,他草草吃几口饭菜,便回到自己房中,反手将门锁死。

对于这一阵子他的反常,他父母认为那可能是孩子向青春期过度的表现。

他修炼过外文武火后,已半夜十一点多,从抽屉地拿出真悟元经,进入真悟境界。

随着他真元的急剧提升,精神力也随之大幅增长,最近几天,他扩散精神力,向真悟境界核心的探索次数越来越多。

每一次接触,他都有新的发现和体会,他能清楚感受到真悟境界对自己与其接触时的喜悦,也能感到真悟境界因混沌不明、阴阳不分的悲伤之情。杜小凤尝试着去触碰真悟境界能量的源泉——那核心中的核心,他希望能以自身的精神力做引线,将其引暴,如此一来,真悟境界也就完成最重要的一步进化,真悟世界也将步入一个全新的开始。以他现在的能力,业已能触碰到那个核心,但是他也了解到,若想将其引暴,自己现在的真元还是不够。有了目标,同时也明白自己的不足,杜小凤在真悟境界更勤加修炼。

虽然探索真悟核心极为消耗精神力,但每次补充后,他都会发现自己的精神力比以前更加强大。

渐渐的他明白了,精神力的根源虽然来自于真元,但也可以通过单独的修炼而使它增长,让它增长最好的办法就是充分地运用它。杜小凤不止在真悟境界中经常使用精神力,即使在现实世界里,他也越来越多的使用它,包括用它去探知他人脑中所想的事情。

当然,他也不想过分的依赖精神力,因为,那样会让他失去很多成功后的喜悦。

若只单单为追逐结果去做事,而不懂得享受其中的过程,即使最终成功了,也会变得平淡无奇,索然无味。

翌日。杜小凤到学校较早,教室里还没有几个学生,亚晴来得比他还早些,正在看书,见到他后,热情地打声招呼。

杜小凤心情不错,放下书包,道了一声:“早上好!”

亚晴笑问道:“今天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杜小凤道:“如果我没记错,今天应该轮到我来打扫教室的卫生了。”

“哦?”亚晴眨动大眼睛,好奇地说道:“可你现在是无忧社的老大啊!”

杜小凤疑惑道:“那又怎么样?”

亚晴小手托起粉腮,道:“听说老大是不用干活的,让别人去做就行了。”

杜小凤挠挠头发,笑道:“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做老大还可以得到这样的照顾呢!”他哈哈一笑,放下书包,挽起袖口,拿过一支拖把,仔细地擦起地来。

亚晴歪着头,乐呵呵地看着卖力干活的杜小凤,现在的他,哪里象一个大社团的老大,和普通的中学生没什么分别,而且他的外形还要比大多数的同龄人瘦弱一些。她问道:“最近无忧社和鬼飘堂闹得很不愉快吗?”

杜小凤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亚晴道:“现在大家都这么说。”

杜小凤拄着拖把杆,喘了口气,道:“何止不愉快,简直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亚晴小心地说道:“可是,听说鬼飘堂很厉害啊,他们是全市中学最大的社团了。”

杜小凤苦笑。鬼飘堂不能再用中学生的眼光来衡量,虽说他们兴起于学校,可是现在鬼飘堂的势力已远远超出学校范围,看场子,收保护费,甚至有组织的卖毒品、卖淫,他们和黑社会并没有本质的区别,甚至有一些做法更过分更让人发指,而且,通过他和鬼飘堂打过的几次交道来看,他们内部成员的主体不再是学生,而是社会上的小混混、小流氓,严格来讲,鬼飘堂已成为开发区内第一个黑社会性质的帮派。想到这,他耸耸肩,叹道:“是啊#狐很厉害!”

亚晴担忧道:“那你能不能不和他们斗呢?和他们和好不行吗?”

杜小凤轻笑道:“无忧社是消除痛苦,而鬼飘堂是制造痛苦,要想和好,除非一方转性,不过,我想鬼飘堂不会改变的,无忧社的宗旨更不会变,所以,在无忧社成立的第一天起,就注定要和鬼飘堂争斗到底,直到一方垮台为止,我相信,站到最后的,将会是我们。”

亚晴对无忧社和鬼飘堂的详细情况并不了解,见他说得如此自信,疑问道:“人家鬼飘堂实力那么强,你们的无忧社才刚刚成立,你怎么相信你一定会赢呢?”

杜小凤悠然道:“校旱里的情节一般都是正义最后战胜邪恶嘛!”

亚晴呵呵娇笑,他的话,不象一个社团老大应该说的,而象一个小孩子的气话,她摇头道:“校旱是校旱,现实是现实,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杜小凤道:“你没听说过吗,校旱来源于生活……”

亚晴接道:“我也知道,校旱更高于生活!”

杜小凤仰面,哈哈大笑。

中午,杜小凤带着张少成、赵耀、张松林三人,去了一趟医院,探望在以前打斗中受伤住进医院的兄弟。

他们的伤势痊愈地很快,杜小凤看得出来,用不了多久他们便能出院。最后,几人又去探望刘剑冰。

刘剑冰恢复速度比杜小凤想象中要快,几天来,人已可以下地行走,脸色也不象刚住院时那么苍白。

当杜小凤等人进入病房时,他正在房间内舒展筋骨,张松林见状咧开大嘴笑了,说道:“身体不错嘛,这么快就能下床活动了。”

刘剑冰瞥着几人一眼,并未说话,但对他们的敌意明显比上次少了很多,表面也不象上次那样冷冰冰的。

杜小凤坐在冰床上,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刘剑冰没回答他的话,反而似问非问地说道:“三情加入了无忧社?!”

杜小凤笑道:“他说是通过你的介绍才来的。”

刘剑冰并不否认,仰面道:“三情为人直来直往,豪爽、义气,身手又好,但是却不适合过正常人的生活,我想他跟着你,或许会好一些。今天上午他来看过我,我能感觉得到,他现在很高兴,也比以前开朗得多。”

杜小凤道:“无论是谁,只要加入无忧社,就是我们的朋友、兄弟!”

刘剑冰道:“我没有想到,你那么快就重用三情。”

杜小凤道:“他是有实力的人,不是吗?”

刘剑冰无语。杜小凤又问道:“等你出院以后,有什么打算?”

刘剑冰道:“我不想再回鬼飘堂,因为,我不想和我最好的朋友为敌。”

杜小凤笑道:“既然不想和你最好的朋友为敌,那么就和他成为兄弟吧!”

第六十四章 收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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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剑冰一愣,挑眉看着他。杜小凤伸出手,笑道:“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希望你可以加入无忧社!”刘剑冰脸色一变,垂头沉默。

杜小凤道:“除非你认为投靠一个曾经打败过你的人是件很没面子的事情。”

刘剑冰摇头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杜小凤问道:“那你还在顾虑什么呢?或许无忧社给不了你象鬼飘堂那么舒适的生活,在外面也没有鬼飘堂那么威风八面,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在这里你会很开心,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你的朋友,都是你的兄弟,如果你把无忧社当成家,那么,它就是你的家!”

刘剑冰动容,想起上午沈三情对自己说得话:不要因为他的年龄而把杜小凤当成个孩子,他心中想的东西要远比你和我成熟得多;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跟在他身边,你会真正感觉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

他叹了口气,垂首道:“可我曾经是鬼飘堂的人啊!”

杜小凤脸上绽放出光彩,正色道:“曾经并不代表永远。”说着,他转头问张少成等人,道:“你们说呢?”

他的意思已经这么明显,张少成等人也不好表示反对。赵耀扫了一眼身旁的两人,笑道:“对!小凤说得没错!”

杜小凤满意地点点头,道:“现在,你还有什么顾忌吗?”

刘剑冰摇摇头。其实,上次杜小凤来探望他时,连吃他三记耳光而面不改色仍未他止咳时,他就已被杜小凤征服。后来沈三情对他说的话更增加他对无忧社的向往,但是他也有他自己的顾虑,他毕竟是无忧社最大的敌对帮会鬼飘堂的人,若加入无忧社,别人会怎么看自己,杜小凤又会不会对自己毫无芥蒂呢?现在,他在杜小凤眼中看到了真诚,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的,但这对于他足够了。他走到杜小凤面前,抓祝蝴的手,重重点下头,道:“我决定,加入无忧社!”

“哈哈!”杜小凤大笑,道:“我等你这句话已经好久。”

刘剑冰道:“我想我现在可以出院了。”

杜小凤道:“现在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再修养一段时间吧。”

刘剑冰摇头道:“不用了,在医院时间长了,反而容易憋出病来。”

“那好吧!”杜小凤也不勉强他,对张松林道:“松林,帮剑冰办理一下出院手续。”

张松林答应一声,走出病房。刘剑冰道:“这几天住院的费用,我以后会想办法还你的。”

杜小凤拍着他肩膀,道:“不用!钱是社团的钱,你现在已是社团的一份子,谈不上谁赊欠谁的。”

“是啊!”张少成也笑了,说道:“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要那么客气嘛!”

“谢谢!”刘剑冰看看杜小凤,又瞧瞧张少成,露出感激的笑容。

杜小凤和张少成表露出的至诚与热情,让他有种无比舒适的温馨感,那是在鬼飘堂所感受不到的。

刘剑冰加入无忧社,使其实力又有所增长,而且,对鬼飘堂也更加了解。刘剑冰带来的不仅仅是他的一身功夫,还有杜小凤急需的情报。从他那里,杜小凤了解到,鬼飘堂看管的场子在五家以上,内部固定的会员超过三百人,其中绝大多数是社会上的小混混,至于学生,已逐渐被魏广凌排除在主体之外,以此能看出来,他已不满足鬼飘堂在学校中称王称霸,而是向真正黑社会帮派过度。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鬼飘堂和当地的警察局特别熟悉,警察在某种程度上纵容他们的存在。这一点让杜小凤颇为头痛,如果全部警方都站在鬼飘堂这一边,那自己也不用和他们斗了。刘剑冰看出他的顾虑,说道:“其实,并非全部警察都被鬼飘堂买通,与他们存在瓜葛的,只是极少的一部分,大多数人是不想惹火烧身,只要不做得太过分,也就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不太过分?”杜小凤道:“什么叫做不太过分?如果贩卖毒品、卖淫都不算过分,那我不知道什么叫做过分了。”

“卖淫?”刘剑冰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他。

见他如此表情,杜小凤猜想刘剑冰可能还不知道此事。他道:“鬼飘堂迷奸女学生,并把过程拍录下来,以此为要挟,逼受害的女学生们上网和人‘裸聊’,卑鄙无耻到如此程度,还不算过分吗?”

刘剑冰身子一震,倒吸了口气,摇头道:“我并不知道鬼飘堂还做过这样的事。那么,现在那些女学生怎么样了?”

杜小凤道:“鬼飘堂那些不可告人的事只会有极少一部分人能知道,魏广凌不是傻子,他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去到处炫耀。那些女学生现在已经摆脱了鬼飘堂,但是,我想她们受到的伤害,恐怕永远都会烙印在心底,无法磨灭。”

张少成苦笑道:“其实,无忧社和鬼飘堂到现在这般田地,也正是因为这件事!”

刘剑冰疑问道:“不是因为无忧社抢了一批毒品,才与鬼飘堂交恶的吗?”

张少成摇头道:“我们为什么抢鬼飘堂的毒品?不是因为钱的关系,而是要拿那些东西与魏广凌做交换,让他放过那些女学生。”

刘剑冰听后,良久无语,好一会,他才喃喃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张少成道:“无忧社的宗旨是‘消人之忧,解人之愁’,见到有不平的地方,就要把它铲除,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予以帮助,而魏广凌为了一己之利,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也什么手段也都能用得出来,所以,无忧社和鬼飘堂开战,那是无法避免,早晚都要发生的事。”

刘剑冰表情苦涩,道:“说起来真惭愧,我虽然身在鬼飘堂,为魏广凌做事,但是却不知道他还过做这种事情。”

张少成看了一眼杜小凤,对刘剑冰笑道:“你不知道的,可能还多着呢!”

日子在平淡中度过,鬼飘堂并未因刘剑冰加入无忧社而有什么大的动作,或许,在魏广凌眼中,能为他赚钱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一周后。星期二,晚。

周二对于零度酒吧来说,是一周内客人最少的一天,偌大的酒吧内客人寥寥无几,清淡的音乐飘荡在耳旁,几乎让几位无所事事的服务生昏昏欲睡。数名穿着随意的青年坐在酒吧最里端,无精打采的喝酒玩扑克,时不时的抬头看眼进出的顾客。

坐在人群中央的一位青年皮肤较黑,整洁的寸头,脸上凸凹不平,长满麻子,相貌虽然丑陋,但周围的青年对他很是尊敬。

他就是吕杨所说的那个外号叫“刀仔”的青年。他低头看看手表,打个呵欠,嘟囔道:“都十一点多了,还是这么少的客人,我看今天的生意也就这样了。”他所说的生意,并非指酒吧的生意,而是他的毒品生意。

两旁的青年赔笑道:“是啊,刀仔哥,今天星期二,人最少嘛!”

刀仔叹了口气,道:“一会大家都散了吧,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众人听后乐了,纷纷点头称是。

这时候,大门一开,从外面走进来一行人。看年纪,都不大,其中不少人还穿着浩阳的校服。

刀仔扫了一眼,轻咦了一声,向进来的那些人扬扬头,对两旁的青年道:“哎?那些不是浩阳高中的学生吗?!”

“没错,看校服应该是浩阳的!”一位青年疑道:“这些学生怎么这么晚还来酒吧,真是奇怪,他们平时很少来这里的。!”

“管他呢!”另有一位青年手指敲敲桌面,笑道:“刀仔哥,我看咱们今天的生意又有着落了。”

“嘿嘿……”刀仔闻言,低沉地笑了。

近来的这些人一共有七八号,占了两张桌子,一各个趾高气扬,刚坐下,便大喊道:“服务员?服务员?”

酒吧的服务生同时厌烦地皱皱眉头,相视一眼,其中一位最年轻的男服务生在周围“老人”的眼神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上前,死气沉沉地问道:“你们要喝点什么?”

“靠!”一个身穿校服的学生斜靠着椅背,两脚搭在桌子上,骂道:“你他妈白痴啊?来酒吧当然是喝酒了,难道找你谈心啊?!”

服务生气得脸色煞白,斜眼望望刀仔等人坐的方向,压住怒火,并未发作,狠狠瞪了一眼说话的那位青年,面无表情地问道:“那你们喝什么酒?”

青年一张马脸,小鼻子小眼,下面却一张狮子口,相貌可算够难看的,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气势凌人,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他颠着架在桌子上的两条长腿,斜歪脑袋,问道:“你这里最便宜的啤酒多少钱一瓶?”

服务生听完暗暗咬牙,恨不得给青年一脚,他冷冰冰道:“十元!”

“哦!”青年点下头,又老神在在地问道:“那最贵的啤酒呢?”

服务生心中嗤笑一声,不耐烦地说道:“一百二!”

“好!”青年打个指响,笑道:“先给我上二十瓶。”

扑!服务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看这学生也就十七八的模样,年岁不大,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二十瓶,那可是两千四百元钱啊!就连远处正侧耳偷听的刀仔等人也同是一愣,面露惊讶,忍不住向他们这个方向望过来。服务生站在原地没有动,满脸的嘲笑,鼻子一拧,哼了一声。

青年见他傻站在自己旁边,动也未动,语气不佳地问道:“你***傻了,我让你去拿酒,你没听见吗?”

服务生忍无可忍,冷笑道:“我去拿酒可以,但你能不能先把钱掏出来给我看看!”

青年闻言大怒,看看左右的同伴,好象面子有些挂不住,大骂道:“靠!你怕我喝完酒不给钱吗?”

服务生毫无客气地说道:“没错!我怕你连一分钱也拿不出来!”

青年腾的站起身,一个箭步来到服务生面前,贴近他的脸,咧嘴道:“你***有点太瞧不起人了吧!?”

当他站起身,服务生才发现他的个子很高,比自己高出半头有余,至少在一米八零以上。有刀仔等人在后面给他撑腰,他并不感到害怕,嗤笑一声,说道:“掏出钱来,我马上就给你拿酒,如果你掏不出钱,最好马上从这里消失,想找茬,你找错地方了。”

“你妈的!”青年暴跳如雷,一把抓住服务生的衣领子,另只手伸入怀中。

浩阳的学生向来以‘骁勇善战’而闻名,服务生以为青年要从口袋中拿刀子,不仅吓得脸色大变。

刀仔身旁的两名年轻粗壮的汉子也下意识地站起身,手摸向别在后腰的片刀。

让众人意料不到的是,青年掏出的并不是刀子,而是一沓崭新的百元钞票。“啪!”他一抖手,用钞票重重打在服务生的脸上,怒声道:“妈的,睁开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看他手中钞票的厚度,保守估计在一万元左右,服务生被打得满脸通红,口喘粗气,却敢怒而不敢言。看衣服,青年虽然是学生,但一伸手就能拿出那么钱,显然是个有钱家的公子哥,既然到酒吧来消费,他若给得罪了,老板那一关也过不去。没办法,这口气他只能忍了,咽了口吐沫,他嘴角抽搐一下,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牵强笑容,说道:“你们请稍等,我这就去拿酒!”

青年没好气地将他一把推开,坐回到椅子上,怪眼圆翻,骂骂咧咧道:“妈的,狗眼看人低!”

“算了,算了,和这种人计较什么?!”与青年同来的学生们纷纷好言劝说。不过他们的话落在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服务生耳朵里,肺都快要气炸。他拿酒的时候,特意拐个弯,绕到刀仔等人落座的地方,瞄了那几个学生一眼,见他们正在聊天,没注意自己,他伏下身,低声说道:“刀仔哥,那几个小子口袋里有不少钱,而且还挺嚣张,你看……”

“行了,我看见了。”刀仔双手摆弄扑克,头也没抬,不等他话说完,打断道:“你去忙你的,我自有分寸。”

“嘿嘿!”服务生阴笑道:“刀仔哥,你可没轻饶了这几个小子,尤其刚才那个……”

刀仔听着他的话,面露不耐,他身旁的汉子见状,低声骂道:“妈的,你还有完没完,我们做事,还用你指挥吗?”

“好,好好,我这就走!”服务生吓得一哆嗦,急忙走开了。

时间不长,数名服务生将二十瓶啤酒一一送上,青年招呼同伴,开始畅饮起来。

等他们将二十瓶啤酒喝掉大半后都有几分醉意,刀仔对周围数名手下一甩头,使个眼色,然后站起身,向他们几人走过来。

“呵呵!”人没到,刀仔的笑声先传过去了,走到几个学生近前,他笑问道:“看衣服,几位小兄弟是浩阳的学生?”

那相貌难看的青年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边喝酒边问道:“是又怎么样?”

刀仔一笑,说道:“没什么,只是想交个朋友。”

青年喝了两瓶酒,满脸涨红,醉意十足,翻着白眼道:“你他妈是谁啊?滚一边去!”

刀仔脸上笑容没变,可他身后那七八名年轻的汉子面色难看,其中一人冷哼道:“小子,你可要看清楚你在和谁说话!”

青年想也没想,一抖手臂,啪的一声,将手中酒瓶子摔在说话汉子的脚下,骂道:“我看你祖宗!”

“哎呀!”身为鬼飘堂的人,那汉子何时被人如此辱骂过,两眼一瞪,撸起袖子就准备上前动手。刀仔伸手拦祝蝴,暗使眼色,然后微微一笑,道:“小兄弟,看起来你今天不太顺心啊,要不要吃点能让人高兴的东西。”

青年一愣,好奇地问道:“是什么?”

刀仔从口袋中掏出一只校很料包,从中拿出一颗药丸,放在掌心,递到青年面前,笑道:“小兄弟,我保证你吃下这个东西,所有烦恼都会忘掉,怎么样,想不想试一试?”

青年捏起他掌中的药丸,低头看了半晌,迷惑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刀仔道:“好东西,迷幻药!”

“哇靠!”青年笑道:“原来是毒品啊?你还有多少?”

刀仔乐呵呵道:“小兄弟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青年挠挠头发,道:“那就统统拿出来吧,我都要了。”

好大的口气啊!鬼飘堂诸人暗中咋舌。刀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说道:“数量可不少啊,怕小兄弟吃不消!”

青年撇嘴道:“哪来那些废话?!我说我全要的,自然就能吃得下,没看见我旁边还有那么多同学吗?”

他的语气虽然恶劣,但刀仔并不生气,有生意上门,他高兴还来不及。他将校很料袋放在桌子上,低声说道:“这里一共有三十颗,如果小兄弟觉得不够,明天再来,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青年也不客气,抓起塑料袋往怀中一揣,笑道:“谢了。”

刀仔笑道:“小兄弟不数一数?”

青年摇手道:“不用了。”

“呵呵!小兄弟真是个爽快人。”刀仔道:“正常来说,我每颗要卖二百元的,不过小兄弟要得多,我每颗算你一百五,三十颗一共四千五百元钱,相当的便宜了,几乎是我们的成本价……”

青年挑起眉毛,打断他的话,问道:“等等!我听你在说钱?什么钱?”

刀仔嘿嘿笑道:“小兄弟在开玩笑吧,当然是迷幻药的钱了。”

青年迷惑道:“迷幻药?什么迷幻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刀仔老脸一沉,眯缝眼睛,冷道:“刚刚被小兄弟揣进口袋的东西,就是我的迷幻药!”

青年眉头紧锁,一本正经地反问道:“我什么时候把你的迷幻药揣进口袋里了,我看你倒象在开玩笑。”

刀仔目露凶光,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青年,阴声道:“兄弟,我看你是存心来找茬的吧?”

青年仰面大笑,道:“来找茬又怎么样?”

刀仔面容冰冷如霜,喝道:“那我就要你的命!”说着话,抬腿一脚,踢向青年胸口。青年反应也快,身子一侧,从椅子上滚落在地。“咔嚓”,两指多厚的椅背被刀仔一脚踢个大凹坑。青年斜眼一瞧,暗中咋舌,这刀仔看起来不怎么粗壮,但力气却不小啊#蝴从地上挺身站起,抓起个酒瓶子,叫道:“妈的,你想打架?”

刀仔听完,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他不再多说废话,双手向前一挥,狠声道:“兄弟们,给我扁他!”

他一声令下,后面那七八位汉子拉开架势,一拥而上,准备动手。这时零度酒吧的老板吕杨接到服务生的报信,慌慌张张从楼上跑下来,见双方十多号人在对峙,争斗一触即发,当即大喊道:“等等!刀仔,你要干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刀仔对吕杨还算客气,阴沉着脸,咬牙道:“妈的,这几个小子来找茬,我要教训教训他们。”

吕杨听完大摇脑袋,说道:“刀仔,你要教训他们,我不拦你,但是不要在我的酒吧里面打,打破东西不要紧,最主要会吓跑客人,以后生意还怎么做?!”

刀仔一想也对,酒吧没了客人,对自己也不利,他深吸两口气,手指青年的鼻子,叫嚣道:“小子,有种的你就和我出来一趟!”

青年露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冷笑道:“出去就出去,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刀仔恨得牙根直痒痒,点头笑道:“好、好、好,我现在让你笑,一会我就让你哭!跟我来!”说着,他大步向酒吧后门走去。

青年和他的同学们毫不畏惧,一各个甩开大步,也跟了出去。

刀仔连同身后的汉子,一共九个人,青年这边也刚好是九人,双方人数相当,来到酒吧后门外的胡同中,各站一边。

刀仔回头对一个同伴说道:“你去外面放哨,如果有人要进来,你给我拦住!”

“明白!”那人答应一声,抽身跑向胡同口。

等他走后,刀仔举目注视青年,半晌,冷冷说道:“朋友,既然你今天是故意找茬来的,那就报个名吧,让我知道你是谁!”

青年脸上醉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玩世不恭的微笑,说道:“我是无名小卒,鬼飘堂的刀仔怎么能把我这样的人记在心上呢。”

呀!刀仔倒吸口气,对方知道自己的外号,还知道自己是鬼飘堂的人,那么,这人的身份也不简单,而且,他明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还敢来故意找茬,那他……想罢,刀仔一震,问道:“你是无忧社的人?”整个开发区,敢与鬼飘堂为敌的只有无忧社了。

“你脑袋还不笨!”青年挺直身躯,笑道:“无忧社,张松林!”

第七集第六十五章火拼

啊?!刀仔听完,脑袋嗡了一声。张松林并没有什么好怕的,关键的问题,他是无忧社的骨干之一,他来到此处找自己麻烦,只有一个解释,无忧社将目标瞄准了自己。想到这,他反射性地向四周望了望,小胡同里黑漆漆一片,除了自己和对方的人外,再未看到其他的人。他心中稍安,凝神问道:“张松林,你今天来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张松林解开校服的衣扣,说道:“我的意思很简单,而且刚才你已经说了,我想让你哭!”说着话,他从后腰抽出钢管,大喝一声,迎面向刀仔砸去。

刀仔身手不凡,退后一步,上身向后一仰,轻松躲开。他怒从心中起,拔出片刀,对手下人吼道:“抄家伙,给我干!”

他话音未落,身后那七名大汉同一时间从身上抽出片刀,大呼小叫地向青年冲去。

双方十多号人,一边清一色的钢管,一边清一色片刀,在狭小的胡同内展开混战。

原本幽静昏暗的小胡同一瞬间变得刀光剑影,喊杀连天,金属碰撞的清脆声此起彼伏。

张松林迎上刀仔,两人你一刀,我一棍,打得有声有色,好不热闹。

刀仔心存顾忌,无忧社有备而来,怕附近还有伏兵,打斗时他无法集中精力,总偷眼向四周观瞧。

若他全神贯注和张松林打,后者未必是他对手,但在分心的情况下,很快左臂和后背各挨了一记钢管。

这两击力量都不轻,刀仔痛得直咧嘴,背后流出冷汗。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蝴找到一个空挡,抽身连退数步,对守在胡同口的手下大吼道:“小辉,他们是无忧社的人,你快去夜总会把宝林找来……”

没等他一句话说完,张松林的钢管又到了。刀仔横刀招架,无心旁顾,又与对方战在一处。

未过半分钟,胡同口处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轰轰隆隆,听起来人数不少。

刀仔心中大喜,哈哈笑道:“张松林,今天你别想跑,我们的人到了!”

张松林满脸轻松,嗤笑一声,道:“狗眼就是狗眼,你为什么不仔细看看,来得到底是谁的人?”

“啊?”刀仔吸气,偷空转身,斜目一瞧,只见胡同口处黑压压冲进来四五十号人,身上穿的皆是浩阳黑色校服,带头的两个人,一位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相貌英俊刚毅,眼中凌光闪动,只是站在那里,无须说话,身上自然而然显露出一股阳刚之气。另外一位,中等身材,清瘦修长,皮肤白净,脸上带一副金边眼镜,嘴角挂着淡淡的浅笑,斯斯文文,象是个只懂得学习的书呆子。

张松林此时停住手,向那二人一笑,说道:“你俩来得还真是及时啊!”

两人耸耸肩,对茫然不知所措的刀仔说道:“无忧社,张少成!”“无忧社,赵耀!”

刀仔傻了,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他不傻,无忧社最初成立时的三大骨干都到了,看人数,保守估计在五十往上,自己这几个人,哪能顶得住人家。他心中一颤,苦笑道:“你们是设计好的要来整我?”

张松林道:“要怪,只能怪你是鬼飘堂的人。”

赵耀笑道:“而且,鬼飘堂伤天害理的事做得太多!”

刀仔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以为自己赢了吗?我告诉你们,在这里百米之外的福运来夜总会,还有我们鬼飘堂几十号兄弟,我的手下正去通知他们,等他们到了,你们谁都跑不掉!”

张松林哈哈大笑,道:“你说得还真吓人啊!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不要再指望他们来救你了,因为,那些人自身都难保呢!”

刀仔脸色急变,嗓音嘶哑,道:“你说什么?”

张松林道:“也许,他们现在正等着你去援助呢!”

刀仔脑袋剧烈地摇晃几下,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冷笑道:“哼哼,那不可能!”

再说刚才被刀仔叫“小辉”的那名手下听到他急切的叫喊声,没敢耽搁时间,甩开双腿,直奔夜总会的方向跑去。一路上,他并未遇到阻拦,平安无事进了夜总会,轻车熟路,直接找到鬼飘堂的人,气喘吁吁地说道:“我……我找宝林哥!”

他和这些鬼飘堂的人虽然不是在同一个场子做事,但由于两地位置太近,双方经常来往,相互都认识,见到他满头大汉慌慌张张的模样,众人都笑了,问道:“怎么了?看把你急的?外面天塌了吗?”

小辉可没心情和他们开玩笑,急道:“无忧社到零度酒吧找茬,刀仔哥已经和他们干上了,我是特意来找宝林哥支援的。”

鬼飘堂众人先是一愣,接着哄的一声,象炸开了锅似的,有的拿片刀,有的提棍子,纷纷叫嚷道:“妈的,无忧社打到我们头上了,走,我们和他们干!”哄乱时,有人跑到二楼,去找宝林。

时间不长,一位二十五六的青年汉子从二楼包房下来,微微发胖,中等身材,浓眉环眼,相貌凶恶,衣服敞怀,露出里面古铜色、高高鼓起的胸肌,在他左臂,有虎头模样的文身。他走到小辉近前,扫了他一眼,问道:“你说无忧社的人到零度酒吧找茬?”

见到他,小辉面带惧怕之色,下意识地垂下头,小声说道:“是……是的!宝林哥!”

名叫宝林的凶恶汉子冷冷一笑,又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小辉回想片刻,咽口吐沫,道:“好象,好象有十几个人,不、不,是八九个人!”

宝林白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地问道:“到底是多少?”

那人吓得一哆嗦,忙回答道:“应该是八九个人,对,是八九个人!”

“妈的!”宝林皱着眉头,冷哼道:“才八九个人就把你们吓成这副德行,我看刀仔那小子太平日子过得久了,胆子也变小了。”话虽这样说,不过他还是对手下说道:“把兄弟们都叫上,准备好家伙,今天咱们可别给凌哥丢人,无忧人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跑!”

宝林心中挺高兴,自从鬼飘堂和无忧社开战之后,连连吃亏,没占到任何便宜不说,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碰一鼻子的灰,老大魏广凌嘴上没说,心中早已大不痛快,这一次无忧社只来八九个人到零度酒吧惹事,活该自己拣个大便宜,若能把这几人擒住,交给魏广凌,不止颜面上好看,而且定然会得到嘉奖,自己在鬼飘堂的地位也会提升一大步。越想,他心里越高兴,带领数十号手下,哼着跑调的小曲,浩浩荡荡从夜总会里出来。

半夜十分,路上少有行人,这一大群青年手持刀棍,旁若无人的在街道上横晃,杀气凛凛,气势冲天。

一行人刚走到夜总会门前的大道上,对面的胡同口处有人怪笑一声:“好热闹啊!”

他声音不大,却也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众人一愣,纷纷扭头望去,只见在胡同口前蹲着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五官深刻,相貌堂堂,眼下的横疤为他增添几分粗野和狂气。他蹲在那里,指间夹着半截正在燃烧的香烟,状态悠闲,怡然自得的模样让鬼飘堂众人感到异常的刺眼。宝林横视他片刻,哼了一声,不想惹是生非,对众人一挥手,继续往酒吧方向快步而去。

他没走两步,那相貌刚毅的青年问道:“哎?小子,你哼什么?”

宝林收住脚步,缓缓转回身,先皱眉看了他一眼,然后警惕地环视左右,没见到其他的人,他嘿嘿一笑,问道:“你在说谁?”

青年似乎未将他左右四十多号面露怒意的青年们放在眼中,不紧不慢地说道:“就是你!”

“哈哈!”宝林仰面大笑,摇头道:“这小子皮子紧了,谁上去帮他松一松?”

“宝林哥,我来!”他刚说完,身旁两名膀大腰圆的汉子同时动身,向青年走过去。

两人来到青年面前时,后者仍蹲在原地未动,缓缓地吸着烟。二人脸上怒意更浓,其中一人骂道:“妈的,你装什么蒜?!”说着,对准青年的脑袋,猛踢一脚。

“扑通!”众人以为那青年会被他一脚踢倒,结果,倒下的却是他。那汉子脸面冲下趴在地上,无声无息,动也不动。

谁都没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被踢的人没有倒下,反而出脚的人却趴下了呢?!

众人中,只有宝林看得最真切。原来在汉子出脚的一瞬间,青年并未躲避,更是以极快的速度用脚尖点在汉子另只脚的脚腕处,看似力量不大,但汉子脚下一软,身子失衡,直挺挺的摔倒,脑袋重重撞在地面上,人当即便昏迷过去。

好厉害的身手啊,这青年不是平常人!宝林暗中加了小心,慢慢走上前,笑道:“兄弟的身手不错嘛!”

青年抬目瞧瞧宝林,悠悠道:“一般一般,你太客气了。”说罢,他站起身,双臂舒展,伸个懒腰。

宝林被他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戒备十足的倒退两步,见他只是伸展筋骨,他老脸一红,拉开另外那个惊若木鸡的汉子,沉声说道:“看兄弟的身手,不象寻常人,你是谁?”

青年弹飞烟头,正色道:“无忧社,沈三情!”

沈三情?宝林对这个名字陌生的很,但是前面加了无忧社三个字,他可不敢小看,冷冷问道:“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我?”

沈三情直言不讳,笑道:“没错!我的兄弟们正在收拾刀仔,而我的任务,就是收拾你。”

宝林闻言,仰面大笑,再次环顾四周,然后目光落在沈三情的脸上,笑问道:“就你一个人?”

沈三情用眼角余光瞄了瞄对方身后那数十号手持家伙的大汉,摇头道:“本来我是想一个人来,但是你的手下太多,我的兄弟怕我一个人应付不来,所以,又为我找了些帮手!”说着话,他一侧身,让开胡同口。只听胡同深处传出一阵脚步声,时间不长,用里面蜂拥而出二十多号青年人,看年岁,都在二十左右,身强体壮,不象是学生,手中清一色握着钢管。

宝林心中一颤,暗皱眉头,脸上却轻松地笑道:“兄弟,你这几个人恐怕也未必是我的对手啊!”

没等沈三情说话,一位青年走到他身后,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不要和他多说废话,小心他在故意拖延时间,等鬼飘堂其他地方的援军到了,我们就不好办了。”说话这青年正是庞伟,他头脑灵活,城府极深,一肚子鬼心眼,眼睫毛拔下一根都是空的,哪能看不出对方的意图。正如他所说,宝林确实在故意拖延时间,当沈三情这许多人出现之后,他马上意识到事情远非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无忧社显然经过精心的算计之后才发动这次行动的,他心生顾忌,怕自己应付不来,在和沈三情说话的同时,手已偷偷伸到背后向自己人做出手势,让他们打电话通知其他地方的兄弟过来支援。

不过,他们的电话还没等打出去,沈三情大喝一声:“是不是你的对手,不是靠嘴说的,而是看谁更有本事!”说罢,他转头道:“干!”

他带来这二十多人,都是电组成员,没有一个是学生出身,皆为后加入无忧社的小地痞、流氓,无论在身体素质上还是在打架的技巧上,和鬼飘堂的人比起来,丝毫不落下风。他一声令下,这些人一拥而上,与鬼飘堂的人在大街上展开真刀真枪的火拼。

鬼飘堂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并不吃亏,而无忧社虽然人少,却心中有底,士气高涨,双方刚刚接触,一时还分不出谁高谁低。

宝林也想加入战团,不过却被沈三情先一步拦住,后者扶了扶衣襟,慢悠悠说道:“你想往哪走,你的敌人在这里!”

宝林笑得牵强,说道:“兄弟,咱们有话好说……”

“好说不如不说!”沈三情不等他说完,迎面一拳,把他下面的话硬生生打回到肚子里。

宝林见拖延时间不成,也不再客气,一拉衣襟,从腰间抽出纯钢打制的开山刀,恶狠狠劈向沈三情肩膀。

“不错!”沈三情笑呵呵的一闪身,斜踢一脚,蹬踏对方的软肋,同时说道:“是把好刀!”

想不到他的身手如此灵活,宝林心中一颤,忙抽身躲避,哪知他只退出半步,沈三情的脚顺势回勾,正踢在他持刀的手腕上。

啪!宝林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巨痛,他咬牙没吭声,五指紧紧握住刀把硬是未松手,忍痛一翻手腕,刀刃划向沈三情大腿内侧。

沈三情暗暗点头,自己回勾这一脚虽然力道不大,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而对方不仅刀未脱手,还能反攻自己,也算是一条硬汉子。赞赏归赞赏,他下手一点没客气,迅速收腿,躲过对方的刀锋,就势低身,一个扫堂腿,横踢宝林双脚。

宝林大吼一声,仓促间,人凌空跳起半米多高,手臂轮圆,用尽全力将手中的开山刀甩出,直射沈三情胸口。

他这招又突然又诡异,谁都不会想到他在如此被动的情况下会将开山刀投掷出去。

宝林这一刀下了死手,灌入他的全力,快、准、狠三字要决都占上了,若真被击中,即使沈三情有十条命也保不住。

在后面观战的庞伟哎呀一声,暗叫不好,想出言提醒,已然来不及。

此时,只见沈三情面前银光一闪,接着,又听“当啷啷”一声金鸣,那把开山刀在飞到他胸口半尺左右的地方时,突然改变方向,斜飞出去。

“啊——”宝林落地后,惊叫一声,他想不明白,自己这十拿九稳的一记飞刀为什么在马上刺到对方身体的时候会改变了方向。

当他定睛再看沈三情,后者手中多出一把片刀,一把在大街上随便花十块钱便可以买到的西瓜刀。

显然,他就是用这把普普通通的片刀挡住宝林致命的一击。他是如何拔刀的,从哪里拔的刀,又是怎样挥刀格挡的,后面的庞伟没看清楚,他正面的宝林也同样没看清楚。他象变魔术一样,刀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你能逼我拔出刀,已经很不错了!”沈三情向前进身,握刀的手轻描淡写的一挥,寒芒闪过,宝林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双脚一软,人无力的坐在地上,他惊讶的睁大眼睛,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口处被划开一条尺长的口子,皮肉外翻,鲜血汩汩流出,将他的衣服、裤子染红好大一片。

他喉咙里咕噜一声,慢慢抬起头,望着沈三情,嘴唇蠕动,用尽全力,吐出四大字:“好快的刀!”说完,两眼翻白,仰面倒地。

好半晌,庞伟才从震撼和惊吓中缓过神来,感觉自己手心粘乎乎的,低头一看,原来都是汗水。

社团中,凡是见过沈三情刀法的人都说,他的刀,简直比闪电还快,现在庞伟总算深有体会了。他颤巍巍的走上前,看眼倒在血泊中的宝林,惊讶道:“你杀了他?”

沈三情一笑,摇头道:“不是致命伤,他死不了,只不过要在医院里躺上一两个月而已。”

“哦!”庞伟松了口气,擦擦额头的冷汗,宽心道:“只要不死人,就好说。”

说起来慢,实则极快,沈三情砍倒宝林,没用上两个回合,只是瞬间发生的事。

鬼飘堂那四十多号人本来还信心十足的准备与无忧社这二十几人大干一场,结果混战还没有全面展开,双方才刚刚接触,己方老大宝林却先一动不动的倒在血泊中,不知是死是活。

鬼飘堂众人心惊胆寒,一时间皆慌了手脚,在没人指挥的情况下,一各个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打还是应该跑。

正在他们慌乱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人,一个他们十分熟悉的人——刘剑冰。

“啊,是冰哥来了!”刘剑冰曾是鬼飘堂内的第一打手,功夫了得,平常时十几个大汉到不了他眼前,人们看到他,喜出望外,以为找到了靠山。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道:“妈的,刘剑冰已经投靠无忧社了,现在是我们的敌人!”

这话还不如不说,众人听后,皆想起前一阵子传来的消息,刘剑冰退出鬼飘堂,反而投入无忧社。

本以为己方来了一个大帮手,结果,是又多出一个难缠的劲敌。若说刚才鬼飘堂还有心继续打下去,那么现在,他们仅存的一点信心也消失了。这仗,即使打到最后,输的也肯定是自己。

乱战刚开始,还没等到全面接触便以鬼飘堂的迅速溃败而结束。

鬼飘堂的人四散奔逃,一些人象没头苍蝇似的,乱成一团。

鬼飘堂大多数人都想退回到夜总会,然后再想办法,当他们转身正准备往夜总会的方向跑时,发现大门口处已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至少有五十号以上身穿浩阳校服的学生站在大门前,手持各种各样的武器,将大门堵个严实合缝,水泄不通。

没办法退回夜总会,鬼飘堂更是人心大乱,无法集中在一起,三五成群,要么钻胡同,要么顺着大街跑。

沈三情领人不紧不慢又追了一阵子,才满意地令手下众兄弟回来,收拾残局。

鬼飘堂数十号人在慌乱逃窜中丢下的片刀,以及甩掉的鞋子,数量不少,打扫起来也得花费一些时间。

这一战打得太快了,前后加在一起没用上十分钟,虽然双方参与的人数不少,但受伤的,只有宝林一个。

零度酒吧旁的小胡同。

刀仔在张少成、赵耀、张松林的前后夹击之下,一时间没了办法,现在,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压在宝林身上,希望他能领人快点赶到。

他没话找话,想多未自己争取一点时间,嘴角搐动两下,哈哈一笑,道:“各位,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张松林乐了,道:“刚才我说了,我想让你哭!”

刀仔苦笑道:“我们之间没有仇!”

张松林点头道:“我们之间确实没有,但是无忧社和鬼飘堂之间的罅隙,却解也解不开。”

刀仔故意示弱,颤声问道:“你们想要什么,钱吗?要多少,你说个数,我给!”

“靠!”张松林冷笑道:“你当我们是什么人?要饭的吗?强盗吗?就凭你刚才这句话,我要打掉你两颗牙!”

张少成看看表,仰面望向夜空,道:“时间差不多了!”

张松林还想再多说两句,听完他这话,面色一正,无奈道:“刀仔,你认倒霉吧!”说着,大步上前,抡起手中钢管,猛砸下去。

刀仔不想认倒霉,更不甘心乖乖就范,大喝一声:“兄弟们,给我干吧!”他边说边横刀招架,挡住张松林这一击后,他并未进攻,而是抽身就跑,来到酒吧后门门前,拉开房门,飞身跃了进去。

他下面那七名大汉够讲义气,纷纷退到门口处,堵住房门,不让张少成等人有机会进入。

无忧社有五十多号人,即使一人一棍子,也够把他们这七人打个骨断筋折的,人们向前一拥,刀仔手下七个汉子瞬间淹没在一片黑色的人海当中,手里的片刀都来不及挥舞,便被排山倒海般的人群压倒,踩在脚下。

当这五十多号人从他们身上跑过去后,七个身体健壮,膀大腰圆的汉子,再没有一个还能站起来的。

七人身上印满脚印,一各个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刀仔跑得快,根本顾不上殿后的那些兄弟是死是活,他边往酒吧大厅跑边掏出手机,拨打宝林的电话。

“刀仔,你在给谁打电话?”酒吧吧台前的座位上,坐有一位少年人,十四五岁的模样,相貌清秀,细眉虎目,白净的脸上布满笑容,隐隐射出光芒的眼睛正笑眯眯地看着他,笑问道:“你还在找石宝林吗?”

刀仔一惊,打量少年人,见他身后只站有一位面无表情的青年,他紧张的心情缓解一些,问道:“你是谁?”

第六十五章 火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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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刀仔听完,脑袋嗡了一声。张松林并没有什么好怕的,关键的问题,他是无忧社的骨干之一,他来到此处找自己麻烦,只有一个解释,无忧社将目标瞄准了自己。想到这,他反射性地向四周望了望,小胡同里黑漆漆一片,除了自己和对方的人外,再未看到其他的人。他心中稍安,凝神问道:“张松林,你今天来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张松林解开校服的衣扣,说道:“我的意思很简单,而且刚才你已经说了,我想让你哭!”说着话,他从后腰抽出钢管,大喝一声,迎面向刀仔砸去。

刀仔身手不凡,退后一步,上身向后一仰,轻松躲开。他怒从心中起,拔出片刀,对手下人吼道:“抄家伙,给我干!”

他话音未落,身后那七名大汉同一时间从身上抽出片刀,大呼小叫地向青年冲去。

双方十多号人,一边清一色的钢管,一边清一色片刀,在狭小的胡同内展开混战。

原本幽静昏暗的小胡同一瞬间变得刀光剑影,喊杀连天,金属碰撞的清脆声此起彼伏。

张松林迎上刀仔,两人你一刀,我一棍,打得有声有色,好不热闹。

刀仔心存顾忌,无忧社有备而来,怕附近还有伏兵,打斗时他无法集中精力,总偷眼向四周观瞧。

若他全神贯注和张松林打,后者未必是他对手,但在分心的情况下,很快左臂和后背各挨了一记钢管。

这两击力量都不轻,刀仔痛得直咧嘴,背后流出冷汗。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蝴找到一个空挡,抽身连退数步,对守在胡同口的手下大吼道:“小辉,他们是无忧社的人,你快去夜总会把宝林找来……”

没等他一句话说完,张松林的钢管又到了。刀仔横刀招架,无心旁顾,又与对方战在一处。

未过半分钟,胡同口处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轰轰隆隆,听起来人数不少。

刀仔心中大喜,哈哈笑道:“张松林,今天你别想跑,我们的人到了!”

张松林满脸轻松,嗤笑一声,道:“狗眼就是狗眼,你为什么不仔细看看,来得到底是谁的人?”

“啊?”刀仔吸气,偷空转身,斜目一瞧,只见胡同口处黑压压冲进来四五十号人,身上穿的皆是浩阳黑色校服,带头的两个人,一位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相貌英俊刚毅,眼中凌光闪动,只是站在那里,无须说话,身上自然而然显露出一股阳刚之气。另外一位,中等身材,清瘦修长,皮肤白净,脸上带一副金边眼镜,嘴角挂着淡淡的浅笑,斯斯文文,象是个只懂得学习的书呆子。

张松林此时停住手,向那二人一笑,说道:“你俩来得还真是及时啊!”

两人耸耸肩,对茫然不知所措的刀仔说道:“无忧社,张少成!”“无忧社,赵耀!”

刀仔傻了,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他不傻,无忧社最初成立时的三大骨干都到了,看人数,保守估计在五十往上,自己这几个人,哪能顶得住人家。他心中一颤,苦笑道:“你们是设计好的要来整我?”

张松林道:“要怪,只能怪你是鬼飘堂的人。”

赵耀笑道:“而且,鬼飘堂伤天害理的事做得太多!”

刀仔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以为自己赢了吗?我告诉你们,在这里百米之外的福运来夜总会,还有我们鬼飘堂几十号兄弟,我的手下正去通知他们,等他们到了,你们谁都跑不掉!”

张松林哈哈大笑,道:“你说得还真吓人啊!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不要再指望他们来救你了,因为,那些人自身都难保呢!”

刀仔脸色急变,嗓音嘶哑,道:“你说什么?”

张松林道:“也许,他们现在正等着你去援助呢!”

刀仔脑袋剧烈地摇晃几下,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冷笑道:“哼哼,那不可能!”

再说刚才被刀仔叫“小辉”的那名手下听到他急切的叫喊声,没敢耽搁时间,甩开双腿,直奔夜总会的方向跑去。一路上,他并未遇到阻拦,平安无事进了夜总会,轻车熟路,直接找到鬼飘堂的人,气喘吁吁地说道:“我……我找宝林哥!”

他和这些鬼飘堂的人虽然不是在同一个场子做事,但由于两地位置太近,双方经常来往,相互都认识,见到他满头大汉慌慌张张的模样,众人都笑了,问道:“怎么了?看把你急的?外面天塌了吗?”

小辉可没心情和他们开玩笑,急道:“无忧社到零度酒吧找茬,刀仔哥已经和他们干上了,我是特意来找宝林哥支援的。”

鬼飘堂众人先是一愣,接着哄的一声,象炸开了锅似的,有的拿片刀,有的提棍子,纷纷叫嚷道:“妈的,无忧社打到我们头上了,走,我们和他们干!”哄乱时,有人跑到二楼,去找宝林。

时间不长,一位二十五六的青年汉子从二楼包房下来,微微发胖,中等身材,浓眉环眼,相貌凶恶,衣服敞怀,露出里面古铜色、高高鼓起的胸肌,在他左臂,有虎头模样的文身。他走到小辉近前,扫了他一眼,问道:“你说无忧社的人到零度酒吧找茬?”

见到他,小辉面带惧怕之色,下意识地垂下头,小声说道:“是……是的!宝林哥!”

名叫宝林的凶恶汉子冷冷一笑,又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小辉回想片刻,咽口吐沫,道:“好象,好象有十几个人,不、不,是八九个人!”

宝林白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地问道:“到底是多少?”

那人吓得一哆嗦,忙回答道:“应该是八九个人,对,是八九个人!”

“妈的!”宝林皱着眉头,冷哼道:“才八九个人就把你们吓成这副德行,我看刀仔那小子太平日子过得久了,胆子也变小了。”话虽这样说,不过他还是对手下说道:“把兄弟们都叫上,准备好家伙,今天咱们可别给凌哥丢人,无忧人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跑!”

宝林心中挺高兴,自从鬼飘堂和无忧社开战之后,连连吃亏,没占到任何便宜不说,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碰一鼻子的灰,老大魏广凌嘴上没说,心中早已大不痛快,这一次无忧社只来八九个人到零度酒吧惹事,活该自己拣个大便宜,若能把这几人擒住,交给魏广凌,不止颜面上好看,而且定然会得到嘉奖,自己在鬼飘堂的地位也会提升一大步。越想,他心里越高兴,带领数十号手下,哼着跑调的小曲,浩浩荡荡从夜总会里出来。

半夜十分,路上少有行人,这一大群青年手持刀棍,旁若无人的在街道上横晃,杀气凛凛,气势冲天。

一行人刚走到夜总会门前的大道上,对面的胡同口处有人怪笑一声:“好热闹啊!”

他声音不大,却也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众人一愣,纷纷扭头望去,只见在胡同口前蹲着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五官深刻,相貌堂堂,眼下的横疤为他增添几分粗野和狂气。他蹲在那里,指间夹着半截正在燃烧的香烟,状态悠闲,怡然自得的模样让鬼飘堂众人感到异常的刺眼。宝林横视他片刻,哼了一声,不想惹是生非,对众人一挥手,继续往酒吧方向快步而去。

他没走两步,那相貌刚毅的青年问道:“哎?小子,你哼什么?”

宝林收住脚步,缓缓转回身,先皱眉看了他一眼,然后警惕地环视左右,没见到其他的人,他嘿嘿一笑,问道:“你在说谁?”

青年似乎未将他左右四十多号面露怒意的青年们放在眼中,不紧不慢地说道:“就是你!”

“哈哈!”宝林仰面大笑,摇头道:“这小子皮子紧了,谁上去帮他松一松?”

“宝林哥,我来!”他刚说完,身旁两名膀大腰圆的汉子同时动身,向青年走过去。

两人来到青年面前时,后者仍蹲在原地未动,缓缓地吸着烟。二人脸上怒意更浓,其中一人骂道:“妈的,你装什么蒜?!”说着,对准青年的脑袋,猛踢一脚。

“扑通!”众人以为那青年会被他一脚踢倒,结果,倒下的却是他。那汉子脸面冲下趴在地上,无声无息,动也不动。

谁都没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被踢的人没有倒下,反而出脚的人却趴下了呢?!

众人中,只有宝林看得最真切。原来在汉子出脚的一瞬间,青年并未躲避,更是以极快的速度用脚尖点在汉子另只脚的脚腕处,看似力量不大,但汉子脚下一软,身子失衡,直挺挺的摔倒,脑袋重重撞在地面上,人当即便昏迷过去。

好厉害的身手啊,这青年不是平常人!宝林暗中加了小心,慢慢走上前,笑道:“兄弟的身手不错嘛!”

青年抬目瞧瞧宝林,悠悠道:“一般一般,你太客气了。”说罢,他站起身,双臂舒展,伸个懒腰。

宝林被他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戒备十足的倒退两步,见他只是伸展筋骨,他老脸一红,拉开另外那个惊若木鸡的汉子,沉声说道:“看兄弟的身手,不象寻常人,你是谁?”

青年弹飞烟头,正色道:“无忧社,沈三情!”

沈三情?宝林对这个名字陌生的很,但是前面加了无忧社三个字,他可不敢小看,冷冷问道:“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我?”

沈三情直言不讳,笑道:“没错!我的兄弟们正在收拾刀仔,而我的任务,就是收拾你。”

宝林闻言,仰面大笑,再次环顾四周,然后目光落在沈三情的脸上,笑问道:“就你一个人?”

沈三情用眼角余光瞄了瞄对方身后那数十号手持家伙的大汉,摇头道:“本来我是想一个人来,但是你的手下太多,我的兄弟怕我一个人应付不来,所以,又为我找了些帮手!”说着话,他一侧身,让开胡同口。只听胡同深处传出一阵脚步声,时间不长,用里面蜂拥而出二十多号青年人,看年岁,都在二十左右,身强体壮,不象是学生,手中清一色握着钢管。

宝林心中一颤,暗皱眉头,脸上却轻松地笑道:“兄弟,你这几个人恐怕也未必是我的对手啊!”

没等沈三情说话,一位青年走到他身后,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不要和他多说废话,小心他在故意拖延时间,等鬼飘堂其他地方的援军到了,我们就不好办了。”说话这青年正是庞伟,他头脑灵活,城府极深,一肚子鬼心眼,眼睫毛拔下一根都是空的,哪能看不出对方的意图。正如他所说,宝林确实在故意拖延时间,当沈三情这许多人出现之后,他马上意识到事情远非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无忧社显然经过精心的算计之后才发动这次行动的,他心生顾忌,怕自己应付不来,在和沈三情说话的同时,手已偷偷伸到背后向自己人做出手势,让他们打电话通知其他地方的兄弟过来支援。

不过,他们的电话还没等打出去,沈三情大喝一声:“是不是你的对手,不是靠嘴说的,而是看谁更有本事!”说罢,他转头道:“干!”

他带来这二十多人,都是电组成员,没有一个是学生出身,皆为后加入无忧社的小地痞、流氓,无论在身体素质上还是在打架的技巧上,和鬼飘堂的人比起来,丝毫不落下风。他一声令下,这些人一拥而上,与鬼飘堂的人在大街上展开真刀真枪的火拼。

鬼飘堂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并不吃亏,而无忧社虽然人少,却心中有底,士气高涨,双方刚刚接触,一时还分不出谁高谁低。

宝林也想加入战团,不过却被沈三情先一步拦住,后者扶了扶衣襟,慢悠悠说道:“你想往哪走,你的敌人在这里!”

宝林笑得牵强,说道:“兄弟,咱们有话好说……”

“好说不如不说!”沈三情不等他说完,迎面一拳,把他下面的话硬生生打回到肚子里。

宝林见拖延时间不成,也不再客气,一拉衣襟,从腰间抽出纯钢打制的开山刀,恶狠狠劈向沈三情肩膀。

“不错!”沈三情笑呵呵的一闪身,斜踢一脚,蹬踏对方的软肋,同时说道:“是把好刀!”

想不到他的身手如此灵活,宝林心中一颤,忙抽身躲避,哪知他只退出半步,沈三情的脚顺势回勾,正踢在他持刀的手腕上。

啪!宝林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巨痛,他咬牙没吭声,五指紧紧握住刀把硬是未松手,忍痛一翻手腕,刀刃划向沈三情大腿内侧。

沈三情暗暗点头,自己回勾这一脚虽然力道不大,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而对方不仅刀未脱手,还能反攻自己,也算是一条硬汉子。赞赏归赞赏,他下手一点没客气,迅速收腿,躲过对方的刀锋,就势低身,一个扫堂腿,横踢宝林双脚。

宝林大吼一声,仓促间,人凌空跳起半米多高,手臂轮圆,用尽全力将手中的开山刀甩出,直射沈三情胸口。

他这招又突然又诡异,谁都不会想到他在如此被动的情况下会将开山刀投掷出去。

宝林这一刀下了死手,灌入他的全力,快、准、狠三字要决都占上了,若真被击中,即使沈三情有十条命也保不住。

在后面观战的庞伟哎呀一声,暗叫不好,想出言提醒,已然来不及。

此时,只见沈三情面前银光一闪,接着,又听“当啷啷”一声金鸣,那把开山刀在飞到他胸口半尺左右的地方时,突然改变方向,斜飞出去。

“啊——”宝林落地后,惊叫一声,他想不明白,自己这十拿九稳的一记飞刀为什么在马上刺到对方身体的时候会改变了方向。

当他定睛再看沈三情,后者手中多出一把片刀,一把在大街上随便花十块钱便可以买到的西瓜刀。

显然,他就是用这把普普通通的片刀挡住宝林致命的一击。他是如何拔刀的,从哪里拔的刀,又是怎样挥刀格挡的,后面的庞伟没看清楚,他正面的宝林也同样没看清楚。他象变魔术一样,刀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你能逼我拔出刀,已经很不错了!”沈三情向前进身,握刀的手轻描淡写的一挥,寒芒闪过,宝林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双脚一软,人无力的坐在地上,他惊讶的睁大眼睛,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口处被划开一条尺长的口子,皮肉外翻,鲜血汩汩流出,将他的衣服、裤子染红好大一片。

他喉咙里咕噜一声,慢慢抬起头,望着沈三情,嘴唇蠕动,用尽全力,吐出四大字:“好快的刀!”说完,两眼翻白,仰面倒地。

好半晌,庞伟才从震撼和惊吓中缓过神来,感觉自己手心粘乎乎的,低头一看,原来都是汗水。

社团中,凡是见过沈三情刀法的人都说,他的刀,简直比闪电还快,现在庞伟总算深有体会了。他颤巍巍的走上前,看眼倒在血泊中的宝林,惊讶道:“你杀了他?”

沈三情一笑,摇头道:“不是致命伤,他死不了,只不过要在医院里躺上一两个月而已。”

“哦!”庞伟松了口气,擦擦额头的冷汗,宽心道:“只要不死人,就好说。”

说起来慢,实则极快,沈三情砍倒宝林,没用上两个回合,只是瞬间发生的事。

鬼飘堂那四十多号人本来还信心十足的准备与无忧社这二十几人大干一场,结果混战还没有全面展开,双方才刚刚接触,己方老大宝林却先一动不动的倒在血泊中,不知是死是活。

鬼飘堂众人心惊胆寒,一时间皆慌了手脚,在没人指挥的情况下,一各个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打还是应该跑。

正在他们慌乱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人,一个他们十分熟悉的人——刘剑冰。

“啊,是冰哥来了!”刘剑冰曾是鬼飘堂内的第一打手,功夫了得,平常时十几个大汉到不了他眼前,人们看到他,喜出望外,以为找到了靠山。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道:“妈的,刘剑冰已经投靠无忧社了,现在是我们的敌人!”

这话还不如不说,众人听后,皆想起前一阵子传来的消息,刘剑冰退出鬼飘堂,反而投入无忧社。

本以为己方来了一个大帮手,结果,是又多出一个难缠的劲敌。若说刚才鬼飘堂还有心继续打下去,那么现在,他们仅存的一点信心也消失了。这仗,即使打到最后,输的也肯定是自己。

乱战刚开始,还没等到全面接触便以鬼飘堂的迅速溃败而结束。

鬼飘堂的人四散奔逃,一些人象没头苍蝇似的,乱成一团。

鬼飘堂大多数人都想退回到夜总会,然后再想办法,当他们转身正准备往夜总会的方向跑时,发现大门口处已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至少有五十号以上身穿浩阳校服的学生站在大门前,手持各种各样的武器,将大门堵个严实合缝,水泄不通。

没办法退回夜总会,鬼飘堂更是人心大乱,无法集中在一起,三五成群,要么钻胡同,要么顺着大街跑。

沈三情领人不紧不慢又追了一阵子,才满意地令手下众兄弟回来,收拾残局。

鬼飘堂数十号人在慌乱逃窜中丢下的片刀,以及甩掉的鞋子,数量不少,打扫起来也得花费一些时间。

这一战打得太快了,前后加在一起没用上十分钟,虽然双方参与的人数不少,但受伤的,只有宝林一个。

零度酒吧旁的小胡同。

刀仔在张少成、赵耀、张松林的前后夹击之下,一时间没了办法,现在,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压在宝林身上,希望他能领人快点赶到。

他没话找话,想多未自己争取一点时间,嘴角搐动两下,哈哈一笑,道:“各位,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张松林乐了,道:“刚才我说了,我想让你哭!”

刀仔苦笑道:“我们之间没有仇!”

张松林点头道:“我们之间确实没有,但是无忧社和鬼飘堂之间的罅隙,却解也解不开。”

刀仔故意示弱,颤声问道:“你们想要什么,钱吗?要多少,你说个数,我给!”

“靠!”张松林冷笑道:“你当我们是什么人?要饭的吗?强盗吗?就凭你刚才这句话,我要打掉你两颗牙!”

张少成看看表,仰面望向夜空,道:“时间差不多了!”

张松林还想再多说两句,听完他这话,面色一正,无奈道:“刀仔,你认倒霉吧!”说着,大步上前,抡起手中钢管,猛砸下去。

刀仔不想认倒霉,更不甘心乖乖就范,大喝一声:“兄弟们,给我干吧!”他边说边横刀招架,挡住张松林这一击后,他并未进攻,而是抽身就跑,来到酒吧后门门前,拉开房门,飞身跃了进去。

他下面那七名大汉够讲义气,纷纷退到门口处,堵住房门,不让张少成等人有机会进入。

无忧社有五十多号人,即使一人一棍子,也够把他们这七人打个骨断筋折的,人们向前一拥,刀仔手下七个汉子瞬间淹没在一片黑色的人海当中,手里的片刀都来不及挥舞,便被排山倒海般的人群压倒,踩在脚下。

当这五十多号人从他们身上跑过去后,七个身体健壮,膀大腰圆的汉子,再没有一个还能站起来的。

七人身上印满脚印,一各个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刀仔跑得快,根本顾不上殿后的那些兄弟是死是活,他边往酒吧大厅跑边掏出手机,拨打宝林的电话。

“刀仔,你在给谁打电话?”酒吧吧台前的座位上,坐有一位少年人,十四五岁的模样,相貌清秀,细眉虎目,白净的脸上布满笑容,隐隐射出光芒的眼睛正笑眯眯地看着他,笑问道:“你还在找石宝林吗?”

刀仔一惊,打量少年人,见他身后只站有一位面无表情的青年,他紧张的心情缓解一些,问道:“你是谁?”

第六十六章 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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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并未回答他,摇头道:“不要再给石宝林打电话了,我想我的兄弟已经告诉你了,他现在自身都难保!”

“那……那不可能!”在刀仔心中,石宝林可算响当当的人物,身手好,心计多,想制服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少年摇头一笑,道:“那你继续打吧!”

即使他不说,刀仔也一直没把电话挂断,茫音响了好一会,电话终于接通,他面露喜色,刚要说话,电话那边传来的话声将他的喜悦彻底浇灭。“你好,这里是无忧社!”

刀仔如同五雷轰顶,身子猛然僵住,手机在他手中脱落,摔在地上,他喃喃问道:“你……你们把宝林怎么了?”

少年耸耸肩,笑道:“谁知道呢?也许,他现在正身受重伤躺在地上吧!”

“你……你……”刀仔咬牙道:“你究竟是谁?”

少年坐在椅子上,敲着二郎腿,年岁虽不大,但表现出来的气质,却成熟得惊人。他拿起杯子,喝了口饮料,笑眯眯道:“无忧社,杜小凤!”

嗡!听到杜小凤这个名字,刀仔眼前一黑,差点没昏倒,他一句话没说,抬起手中片刀,直奔杜小凤冲去,等倒了近前后,借着身体的冲力,狠狠一刀,刺向他脖子。

杜小凤笑眯眯坐在椅子上,面对刀仔无比凶狠的一击,即没有闪躲,也未拦挡。

刀仔见状,脸上露出笑容,心中暗道:这是你自己找死#蝴下了死手,当这一刀刺到杜小凤近前时,他仍没有任何要收手的意思。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杜小凤身上,却忽略了一个人。

站在杜小凤身后的青年不知何时到了他旁边,当刀仔的片刀马上要刺到杜小凤时,他斜刺里猛然飞起一脚,正中刀仔左肩头。

“呀!”刀仔怪叫一声,斜着飞出好远,扑通一声,摔落在地,片刀也随之脱手,甩落到一旁。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声嘶力竭的怒吼道:“杜、小、凤——”

这时,张少成等人业已从后门冲入酒吧内,将刀仔团团围住。酒吧里原本就不多的几名顾客见到这阵势,吓得脸色煞白,纷纷起身,逃命似的奔出酒吧。

张松林上前,一脚踢在刀仔面门上,后者惨叫,仰面又摔倒在地。

这次,他半晌没有爬起来,躺在地上,如同煮熟的大虾,身子缩成一团,鼻口窜血,张开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水,里面还夹杂着他两颗白白的门牙。张松林哈哈大笑道:“刚才我说了,我要打掉你两颗牙,现在还真灵验了!”

刀仔双手拄地,艰难地还想起来,张松林紧接一脚,踢在他小腹上。

刀仔吭哧一声,身子一溜滚,轱辘出三米多远。他叱牙咧嘴,仰面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道:“**你妈的,你们想怎么样,要打要杀,来个痛快的!”

“靠!”张松林双手握了握拳头,道:“到现在还嘴硬!”说着,他抬头看向杜小凤。

杜小凤喝干杯子最后一口饮料,站起身,笑眯眯道:“让他在医院里多住一段时间吧!”说完,他走出酒吧。

张松林会意,向左右的手下兄弟道:“老大的意思你们都听见了吧,动手!”

十多号青年围住刀仔,钢管齐挥,劈头盖脸,在他身上一顿暴打。刚开始刀仔还能叫唤两声,没过半分钟,人已喊不出声来。

杜小凤出了酒吧后,向夜总会的方向走去,此时,沈三情正领人清扫战场,见到他后,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面带肃然地看向他。杜小凤含笑,与众人点头示意。沈三情走上前,敬声说道:“老大,鬼飘堂的人被我们打散,夜总会的大门也被我们控制住,下面兄弟没有一人受伤。”

“恩!三情,干得不错!”杜小凤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落在躺在血泊中的石宝林身上,问道:“你把他伤得很重?”

沈三情道:“是他的下手太狠毒,我一时含愤,出手狠了一些,不过还至于致命。”

杜小凤叹了口气,道:“即使是轻伤,血要这样流下去,人也会死的。”他走到石宝林身前,低头看了看他胸口的伤势。伤口虽然不深,但由左至由,足有一尺长,皮肉翻开,隐约可见内部的森森白骨,血流不止。杜小凤看过后,还是觉得沈三情下手重了一些,如果不及时医治,再耽误一时片刻,就算把他送到医院恐怕也救不活了。

他道:“石宝林不是什么好人,即使把他打伤,不管伤得有多重,只要没死,就算警察找上门来,我们也能找出很多理由解释过去,但若把他杀死,那就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了,因为这种人惹上官司,不值得,三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三情不以为然,刘剑冰在旁却认为杜小凤说得有道理,拉了拉他衣袖,悄悄使个眼色。

沈三情嘴角一撇,无奈地点点头,道:“老大,我知道了。”

杜小凤蹲下身,观察过石宝林的伤口,伸手点下他胸前的“风门”“神道”二穴,为他先止血,然后又从口袋中拿出三根曲别针,刺过伤口两旁的皮肉,再将曲别针弯曲,将口子合拢。这样做看起来骇人,但却不失为应急有效的办法。

简单处理完后,他让人把石宝林送到医院,并叮嘱道:“把他放在医院门口就行了,你们不用进去,省得惹上麻烦。”

架起石宝林的几名青年答应一声,快步走向街道尽头,拦下一辆的士,直奔医院。

等他们走后,杜小凤对沈三情道:“你要记住,以后出手,不可以再这么重,万一他死了,你怎么办?”

沈三情面无表情道:“这种人,死不足惜!”

杜小凤幽深道:“正因为这样,你的命要比他们值钱得多,和他们一命换一命,你认为值得吗?”

沈三情心中一震,默默无语。

杜小凤道:“我们不是国家的执法者,不管怎么样,都没有权利了结别人的性命,你可以去惩罚他们,但却不能杀他们,当然,正常的情况下是这样的。”

沈三情一愣,反问道:“那什么是不正常的情况呢?”

杜小凤笑道:“国家的法律里,不是有一条叫做‘正当防卫’吗?!”说完,他呵呵一笑,向夜总会大门走去。

沈三情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好一会,他才琢磨出杜小凤的意思。

正如杜小凤所说,如果懂得利用法律上的各项规定,那么,杀人也可以变成合法的。

他转头瞄了一眼刘剑冰,低声问道:“你看出来了吗?”

刘剑冰茫然道:“看出什么?”

沈三情笑道:“咱们的老大不只是个聪明人,而且还很可怕。”

刘剑冰挠挠头发,道:“我一直认为聪明的人都是很可怕的。”

“哈哈!”沈三情仰面大笑。

杜小凤来到夜总会门口时,原先堵在那里的学生们早已经散去,毕竟在夜总会门口堵得时间太长,会引起里面人的恐慌,要是报了警,把警察引来,对无忧社也没有好处。杜小凤漫步走进夜总会,刘剑冰、沈三情、庞伟三人紧随他身后,眼中锐光闪烁,警惕地四处查看。夜总会少了鬼飘堂那数十号人,显然清净许多,四人刚近来不久,服务生马上迎上前,笑问道:“四位里面请!”

杜小凤摆摆手,道:“我不是来这里玩乐的,我要找你们的老板。”

服务生一怔,打量杜小凤,觉得眼生得很,以前没见过,不过见他年纪轻轻,还是客气地问道:“你是我们老板的亲戚?”

杜小凤摇头道:“不是!”

服务生又问道:“那是朋友?”

杜小凤笑道:“以后或许会是。”

服务生被他弄晕了,即不是亲戚,也不是朋友,看他的岁数,更不象要和老板谈生意,那他究竟见老板要干什么呢?

看出他的疑惑,杜小凤笑眯眯道:“你帮我通知你们老板一声,就说无忧社的人想要见他。”

无忧社?!服务生听完,立刻精神起来,手指门外,哆嗦地问道:“刚才在外面……”

杜小凤道:“没错,我们在外面刚刚打跑鬼飘堂的人!”

服务生脸色一变,不敢再小看眼前这位少年人,忙说道:“你稍等,我这就去通知我们老板。”说完,他一溜小跑,冲上夜总会的二楼。足足过了五分钟,服务生领下来两位中年人。其中的一位,杜小凤和沈三情都见过,正是上次他俩来时所看到的那个经理模样的中年人,而另外那位,两人皆无印象。那经理模样的中年人显然善于应酬,看到三人后,未等说话,先热情起大笑起来,走上前,客气地招呼道:“四位无忧社的朋友是稀客啊,快里面请!”

杜小凤站在原地未动,笑问道:“你是这里的老板?”

“我是!”另外那位中年人微微点下头,笑吟吟道:“几位无忧社的朋友到我这里来,一定是有事吧?!”

杜小凤不再说话,回头向庞伟眨眨眼睛,示意由他来讲话。

庞伟多聪明,见他做出这样的动作,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杜小凤怕自己年纪太轻,容易引起别人的轻视,所以才让庞伟来说话。庞伟向前走了两步,对中年老板道:“我们这次来,是找你谈合作的。”

“合作?”中年老板一愣,问道:“什么合作?”

庞伟道:“以后,我们无忧社将取代鬼飘堂在福运来夜总会的地位,也就是说,以后这里由我们来看管。”

中年老板脸色一变,忙看向经理模样的中年人,后者也正面带沉重地看向他。二人相视苦笑,同声说道:“咱们在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到楼上去谈吧!”

庞伟不敢私自决定,转头看杜小凤,后者在旁微微点头,他呵呵一笑,对两位中年人道:“好吧,请带路!”

在两位中年人的引路上,杜小凤四人顺着宽敞的楼梯,上到二楼。路上,庞伟小声说道:“老大,小心有诈!”

杜小凤轻声笑道:“有剑冰和三情在,即使有诈,我们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庞伟想起沈三情刚才与石宝林对战时那骇世惊俗的一刀,紧张的心情顿时舒缓下来,笑道:“老大说得也对。”

夜总会二楼是清一色的包房,在走廊里侧,有间办公室,几人近来之后,中年老板招呼杜小凤等人落座,服务生及时端上茶水,双方又客套几句,渐入正题。

中年老板道:“我姓朴,名叫兰杰,今天能结识几位无忧社的朋友,十分荣幸啊!”中年老板很会讲话,他深知开夜总会这样的常葫,无论黑白两道,都得罪不起,无忧社虽然只是一个学校的社团,但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崛起得极快,劲头相当强猛,整个开发区,能让鬼飘堂头痛并敢与他们明目张胆为敌的,只有无忧社这一家,他们至今还没被消灭掉,其实力不容小窥。至少,他还不敢轻易得罪这些人。

庞伟笑道:“朴老板太客气了!”说着,他顿了一下,切入正题,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们这次来,是为和你谈合作的事情,不知道朴老板的意思怎样?”

朴兰杰歉意地一笑,为难道:“这个,恐怕有些难啊!”

庞伟道:“朴老板有什么顾虑,尽管说出来,我们无忧社绝不会强人所难的。”

朴兰杰正色道:“由谁来看管我的夜总会,我都没有意见,只要能让我太太平平的做生意,平平安安的赚钱就行。可是,你们也应该知道,由鬼飘堂来看管夜总会,一直都很太平,没出现过什么乱子,我怕,一旦换成你们,以后会纷争不断啊!先不说有没有其他道上的人来找麻烦,单单鬼飘堂回来报复这一点,我就受不了啊!”

庞伟摇头道:“即使朴老板的场子继续由鬼飘堂来看管,只怕,以后的纷争也不会少。”

朴兰杰心中一惊,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庞伟道:“距离你这里不远有间零度酒吧,不知道朴老板知不知道?”

朴兰杰点头道:“这我当然知道,我和零度酒吧的老板吕杨还有过数面之缘呢!”

庞伟道:“以前,零度酒吧也是由鬼飘堂来看管,可是过了今天,就由我们无忧社来接管!我们和鬼飘堂的关系,我想朴老板也应该了解一二,如果你继续让他们来看管夜总会,那么,我们以后就成为‘邻居’了,到那时,恐怕不会再有一天的安宁,直到有一方垮台为止,朴老板,如此一来,你的生意将更加糟糕。”

朴兰杰听完,脸色一变,惊道:“无忧社要接管零度酒吧?吕杨知道此事吗?”

庞伟笑道:“吕老板当然知道,而且,由我们来接管,也正是他希望看到的。”说罢,他偷眼观瞧朴兰杰的表情,见他面露疑色,他解释道:“鬼飘堂行事嚣张、大胆,为了牟取暴利,贩卖毒品,当然,他们和警方内部某些人存在种种关系,但是,谁都不敢保证他们永远不会犯事,一旦被警方查出来,他们肯定难逃一劫,我想,那些为他们提供贩毒常葫的老板们也难逃牢狱之灾,正因为这样,吕老板才希望由我们代替鬼飘堂,不是因为他胆子小,而是他够聪明,朴老板,你认为呢?”

朴兰杰转头看看经理模样的中年人,二人同叹口气,垂头不语。

庞伟察言观色,意识到他可能和吕杨一样,都有这方面的顾忌,马上又继续说道:“我们无忧社不敢以正义自居,但是也绝对不会做违法的勾当,若夜总会由我们来看管,我敢保证,朴老板以后不会再因为这方面的问题而提心吊胆的。”

朴兰杰犹豫半晌,道:“可是,鬼飘堂回来报复怎么办?”

杜小凤突然接话道:“他们不会,因为,我们也不可能给鬼飘堂这个机会。”

朴兰杰一怔,见接话的是那个少年人,他年岁不大,说起话来却底气十足,疑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杜小凤道:“杜小凤。”

朴兰杰倒吸口气,人的名,树的影,杜小凤这个名字,他哪会没听说过。他怎样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人竟然是无忧社的老大——杜小凤。朴兰杰望着他出神好一阵,忙说道:“真是失敬,想不到无忧社的老大亲自来我这里,我却还不知道呢!”

杜小凤笑道:“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会让鬼飘堂自身难保,不让他们有余力再来这里找麻烦。”

庞伟等人心中一惊,感觉杜小凤的口气太大了,虽然无忧社连连挫败鬼飘堂,但毕竟他们的实力摆在那里,无忧社远没有达到具有压倒性的优势。朴兰杰对他的话也抱以怀疑,婉转地笑道:“杜兄弟似乎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嘛!”

杜小凤笑眯眯道:“我对自己有信心,那不重要,关键在与朴老板对我们有没有信心。”

朴兰杰苦笑,觉得眼前这个少年相当聪明,只一句话,就把问题踢回给自己。他诚言道:“我对无忧社内部情况并不了解。”

杜小凤站起身,说道:“那我们就以三天为限吧,如果鬼飘堂三天内不来找麻烦,那么福运来夜总会由我们无忧社来接管,反之,如果他们踏入夜总会,并在里面闹事,那我们无忧社将选择放弃。朴老板觉得怎么样?”

朴兰杰闻言面色一正,凝神与经理模样的中年人对视一眼,后者眼珠乱转,垂头沉思,默默考虑其中的利弊。三天的时间不算长,但对于报复心极强又重视脸面的鬼飘堂来说,福运来夜总会被无忧社抢占,他们肯定咽不下这口气,没准明天就会集中人手杀回来,与无忧社拼个你死我活,如果三天之内都没有动静,那正如杜小凤所说,鬼飘堂已被压得无心旁顾或者没有信心再把场子抢回来,要是这样,那无忧社的实力至少在鬼飘堂之上,也就是值得依仗和信赖的社团了。

他思前想后,足足考虑两分钟,最后,轻笑一声,微微地点下头。

朴兰杰看后,再不犹豫,也跟着站起身,点头道:“如果真象杜兄弟所说,鬼飘堂三天内不来找麻烦,我将十分欢迎无忧社帮我照看场子。”

“好,一言为定!”杜小凤不再多坐,向朴兰杰告辞,转身走出办公室。

等杜小凤几人走后,朴兰杰一屁股重重坐在椅子上,长长舒了口气,问道:“冬柏,你怎么看?”

那经理模样的中年人道:“杜小凤年纪虽然不大,比你我快小上两轮,但是,他身上似乎有股能让人安心的气质,他说出的话,让人觉得他就是能作到。”说着,他仰面一笑,道:“说句实话,我不相信无忧社的实力会比鬼飘堂雄厚,即使他们发展得再快,毕竟成立才一个多月,又没听说有什么后台,我现在倒有兴趣看看,杜小凤怎么能让鬼飘堂三天不来找麻烦。”

朴兰杰苦笑道:“我倒希望,他没有说大话……”

杜小凤几人出了夜总会,庞伟终于忍不住,快走几步,追上他问道:“老大,你真有信心让鬼飘堂三天内不找麻烦?”

杜小凤摇头摇得干脆,直截了当道:“没有!”

庞伟眼睛瞪得溜圆,张大嘴巴,喃喃问道:“既然没有信心,那你还敢这样说?”

杜小凤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朴兰杰对鬼飘堂的恐惧根深蒂固,如果我们表现不出比鬼飘堂更强的实力,他们绝不会放心把场子交给我们看管的,所以,只能赌一次了,赌我们顶住鬼飘堂三天,不让他们踏进夜总会一步!”

庞伟瞅着杜小凤,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有气无力地问道:“那我们能顶祝蝴们三天吗?”

杜小凤笑眯眯道:“肯定不能,凭我们如今的实力,能挡住一天就算不错了。”

“唉——”庞伟连同后面的刘剑冰、沈三情一齐叹了口气,不过他们却很佩服杜小凤,面对如此困境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今天一战,无忧社大获全胜,在未伤一人的情况下,打跑鬼飘堂两个场子的人,同时还伤了他们两个头目。

无忧社的人当然有高兴的理由,不过还有一个人也很高兴,那就是零度酒吧的老板,吕杨。

为了表示感谢,他招待无忧社成员到他的酒吧喝酒,所有费用全免。

无忧社众人欣然接受,特别是张松林,笑得最灿烂,有免费的吃喝,他一定冲在最前面。

第七集第六十七章求助

杜小凤不喜喝酒,而且也不喜热闹,向吕杨要了一间包房,独自一人在里面考虑应对之策。

鬼飘堂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两间场子,他们不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一定会集中人手,全力抢回去,只是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间发动进攻。想了一会,耳边传来阵阵哄笑声,他暗皱眉头,拿出手机,给庞伟打了电话。电话接通后,他直接说道:“阿伟,你去通知剑冰和三情,让他俩多辛苦一些,带电组的兄弟在附近多走动,我怕鬼飘堂现在就回来反攻,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庞伟听完笑了,说道:“我已经和他俩说过了,现在剑冰和三情都在外面放哨呢!”

杜小凤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很好。”

他挂断电话,在包房内慢慢度步,走着走着,他掏出三枚硬币,为自己卜了一卦。

三枚硬币,第一次投皆为背面,代表坤,第二次为两背一正,代表坎。杜小凤沉思片刻,幽幽自语道:“此卦是‘坎水归魂’!”

‘坎水归魂卦’谈不上是上卦,却也不算下卦,此卦有地势临渊之象,有以寡伏众之意。

看卦象,地中有水,而水蓄于池,犹如养兵聚众,但地在上,水在下,两者无法亲和。

由此看出,恶人得势而富有,忠实者因潦倒而贫困,此时势必乱,必须采取扫荡恶势力之行动,主正与邪之争,正出师而伐恶,故彼我互伤,难得平安,纷争局面常有。杜小凤冥想良久,仰面长叹一声,喃喃道:“世事多变,困难多端,外顺却内险,只有靠自己努力,屏除一切困难,才可算是上策了。”

无忧社和鬼飘堂的争斗将要升级啊!以硬碰硬,无忧社并不占优势,而且鬼飘堂与警察内部的某些人有联系,若警方插手,对自己更加不利,取胜希望渺茫。想到警察,杜小凤脑中灵光一闪,露出喜色,可很快,他又叹息摇了摇头。

当晚,无忧社百余人皆未离开零度酒吧和福运来夜总会,生怕鬼飘堂组织人手,突然杀个回马枪。

可是,直到天亮,他们也未看到鬼飘堂的人影子。

天亮时,杜小凤与几位骨干一商议,决定先抽出一部分学生成员回学校上课,而沈三情和刘剑冰带领电组成员继续留守。

杜小凤考虑到,电组成员多为流氓、混混,与鬼飘堂真刀真枪拼起来,不落下风,加上沈三情和刘剑冰这两位高手在场压阵,他更加放心。至于张少成、赵耀、张松林三人,则带领各组的精锐人员,在酒吧、夜总会附近埋伏,真若鬼飘堂派人来攻,他们可以协助沈三情,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杜小凤心中稍安,他估计,鬼飘堂即使要进攻,也应该不会选择在白天动手。

上午,他抽空给孔子敬孔老爷子打了电话,杜小凤这是无奈之举,如果单靠无忧社自己的力量与鬼飘堂抗衡,他实在没有把握。

但是,他也不想让孔老爷子的残月亭帮自己做事,他打电话,因为觉得孔老爷子人际交往广泛,通过他,让自己能认识一个人。

杜小凤能打来电话,似乎孔老爷子早已经想到,丝毫不敢到意外。

客气几句之后,孔子敬说道:“小凤,听说无忧社最近抢下鬼飘堂的两个场子?”

呵!好灵通的消息。自己昨晚刚刚打跑鬼飘堂在零度酒吧和福运来夜总会的人,今天他就知道了,杜小凤暗中佩服孔老爷子的耳目。他笑道:“是的,昨天半夜,刚刚打下来。”

孔子敬一针见血,问道:“你今天打电话找我,也是因为此事吧?!需要我帮什么忙,不要客气,尽管说出来,我一定会尽力帮你。”

杜小凤先道声谢,说道:“孔爷爷,我想问问,您对开发区的警局局长熟不熟悉?”

孔子敬闻言一愣,大声笑道:“是老朋友,你问这个干什么?”他身为残月亭金沙堂堂主,以前在江湖也算鼎鼎有名气的人物,只是近些时期,由于年岁大了,身体又因寒毒拖累而越来越差,加上残月亭整体向白道过度,他才渐渐淡出江湖和黑道,但原来的人际关系还在,与开发区一带的警方高层深有来往。

杜小凤道:“孔爷爷能不能找个机会帮我介绍一下,我想认识认识他。”

孔子敬问道:“小凤有事要求他帮忙?”

杜小凤并不隐瞒,直言不讳地说道:“是的。”

孔子敬沉默片刻,道:“开发区的分局局长名叫孟卫星,我和他相识多年,以前没少打过交道,这个人为人圆滑,城府又深,偏偏还正直得很,想找他办事,恐怕不容易啊。小凤,你要让他帮忙做什么事?”

杜小凤道:“鬼飘堂与警方内部的某些人有牵连,我希望能让他站在我这一边。”

孔子敬道:“具我所了解,孟卫星和鬼飘堂之间很干净。”

杜小凤道:“如果这样,当然是最好了,在我与鬼飘堂为敌的阶段,更要拉拢这个人。”

孔子敬笑道:“他虽然没站在鬼飘堂那一边,但是也未必会站在你这一边。”

杜小凤苦笑道:“那我也只能试一试了。”

孔子敬道:“小凤,如果鬼飘堂真让你有什么头痛为难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想以残月亭的实力,助你一臂之力还不是难事。”

杜小凤委婉道:“谢谢孔爷爷的好意,我想,现在问题还没严重到麻烦您的地步。”

孔子敬明白杜小凤对残月亭是杀手集团这件事有颇多顾忌,不愿意依仗自己,他也不好强求,叹口气,他问道:“你想什么时候和孟卫星见面?”

杜小凤想也未想,立刻答道:“最好是今天。”

孔子敬一怔,道:“这么急!”

想不急也不行,话已经说出去了,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苦笑一声,问道:“孔爷爷今天能把他约出来吗?”

孔子敬沉吟一会,道:“我想想办法,应该没问题,到时我再给你打电话,派人去接你。”

杜小凤点点头,道:“孔爷爷,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孔子敬笑道:“小凤太客气了,不要忘记,你可救过我的命呢!对了,前阵听说孟卫星的母亲得了怪病,一直不见好转,若想和他套关系,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杜小凤疑道:“什么病?”

孔子敬道:“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等你见了孟卫星,你直接问他好了。”

杜小凤和孔子敬道别后,紧张的心情舒缓许多,若能让孟卫星这位分局长倾向自己,鬼飘堂将不再那么可怕了,三天之内,让他们不跨进福运来夜总会,也将不是什么难事。

孔子敬没让杜小凤多等,接近中午时,他打来电话,告诉他已把孟卫星约出来,时间是中午,地点在‘明圆酒店’。

杜小凤好奇地询问孔老爷子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把孟卫星约出来的,孔子敬很干脆地回答道:“我说你能治好他母亲的病。”

杜小凤听后无奈地笑了笑。

‘明圆酒店’在开发区内资格较老,是最豪华也是整个地区唯一的一间四星级酒店,里面消费相当昂贵,在这种地方吃顿饭菜,足够普通工人一个月的薪水。酒店的建筑风格典雅气派,偌大的正门,足有六七米宽,两旁各有一尊巨大的铜狮,既高贵又为酒店增添一丝古典气息,下面红毯铺地,从大堂一直延伸出酒店门外好远,各种各样的名牌轿车在酒店外的停车区皆能看到。

杜小凤第一次来这里,从车里出来,站在门前,环视一周,暗暗称赞。

送他来的司机还是那位冷俊的高大汉子,见杜小凤站在门外愣神,他走上门,轻声道:“我们快进去吧,不然老爷子该等着急了。”由于杜小凤治好孔子敬的病,高大汉子对他的态度比上次要尊敬得多。

孔子敬在酒店五楼订下的房间。包房内空间开阔,足有五十坪米往上,设备齐全,电视、音响、冰柜、空调应有尽有,巨大的墙壁衣柜和色彩鲜艳的沙发,为包房增添几丝家居般的温馨感。

当杜小凤近来时,孔子敬坐在轮椅上和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正谈笑风生。

中年人身穿灰色西装,简捷利落的寸头,皮肤较黑,虽然消瘦一些,但精气神十足,整个人显得干练又沉稳。

看到杜小凤,中年人一愣,问道:“孔老,这位是……?”

“哈哈!”孔子敬笑道:“这就是治好我的旧伤,医术相当了不起的‘神医’杜小凤!”说着,他又为杜小凤引见道:“小凤,这位是孟卫星,开发区警局的一把手。”

‘神医’?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名头?杜小凤暗中摇头,含笑上前,与孟卫星握手道:“孟局长,你好!”

孟卫星打量他半晌,有些不敢相信,对孔子敬狐疑的问道:“孔老,就是这位小朋友治好你的病?”

孔子敬仰面大笑,道:“孟老弟不要怀疑,刚开始见到他时,我也不相信他能治好我旧伤,可是,现在我想不信也不行了。”说着,他拍拍身下的轮椅,感叹道:“过不了多久,我就用不上这个东西了。”

孟卫星感叹道:“孔老的伤是陈年老伤,跑了那么多家医院都治不好,想不到被这位小朋友治愈了,你是在哪里学的医术?”

他问得随意,但杜小凤可不敢马虎,若说从真悟元经那里学来的,恐怕连孔老爷子都会以为自己是疯子。他反应也快,顺口说道:“是一位医术高明的老人家传给我的。”

“哦?”孟卫星笑道:“你的医术已如此厉害,说起来,那位老人家也肯定是大大有名喽?”

杜小凤听完,马上明白对方在不留痕迹地打探自己底细。暗叹一声厉害,他笑道:“师傅的名讳,我并不知道,我想,象他那样的世外高人都不喜欢留名吧!”

孟卫星一想也对,点点头,还想继续问些什么,孔子敬插口道:“孟老弟,不要问那么多了,咱们先把肚子添饱再聊嘛!”

“呵呵,孔老所言极是!”孟卫星一笑,与杜小凤在圆形饭桌旁坐下。

饭菜上来得很快,色味具佳,席间,孟卫星说道:“听孔老说,你是浩阳中学的学生。”

杜小凤笑道:“没错,高一的新生。”

孟卫星又道:“高一的新生能成立一个不小的社团,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啊!”

杜小凤心中一动,想不到他竟然也知道自己成立了社团。他看向孔子敬,后者含笑向他微微点头,示意无事。他定了定神,从容笑道:“只是小社团,我和校友自发组织成立的,玩玩而已,登不上大雅之堂。”

孟卫星笑道:“不过,你却‘玩’到了鬼飘堂的头顶上!”

杜小凤暗吃一惊,听起来这位孟局长对自己了解的不少。

看出他的吃惊,孟卫星哈哈笑道:“开发区一亩三分大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动态,哪里又产生什么纷争,我想不知道也难啊!”

杜小凤正色道:“如此说来,那鬼飘堂的所作所为,想必孟局也有所耳闻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点即透,杜小凤话中的意思,孟卫星哪会不明白。他笑容一敛,举杯喝口酒,反问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已被鬼飘堂买通,或者工作有失职的地方?”

杜小凤沉声道:“我并不怀疑孟局的人品,但是,鬼飘堂的行事手段,卑鄙下流到极点,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了那么多,却从未见有人管过,所以他们才敢明目张胆的为所欲为。”他这么说,已算留些情面,没将警方内部的腐败说出来算很给孟卫星面子了。

孔子敬精明老道,听完杜小凤的话,怕气氛闹僵,连忙打起圆场,笑道:“咱们今天不要谈这些,吃菜,喝酒!”

孟卫星叹了口气,向孔子敬感激的一笑,摆摆手,然后对杜小凤道:“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看那么简单的,一个人的能力究竟有限,即使再尽心尽力,也未必能改变大局。对于开发区这个地方,我只不过是个过客。”

他的话,表面上听起来让人觉得不知所云,但杜小凤从中感受到几分无奈。他屏气凝神,双眼闪出精光,精神力外泄,渐渐扩散到整个房间。此时,包房内所有人思绪任何细微的变化,皆在他感知之内。孟卫星不会武功,谈不上什么修为,杜小凤的精神力侵入他的大脑最容易,在他的脑海中,他找出孟卫星无奈的原因所在。

正如他所说,他在开发区只是个过客。他并非开发区本地人,而是由市内调派过来的,但他的部下则多为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对他这位外来的顶头上司排斥感极重。还好,孟卫星此人精明圆滑,与同僚一直相处不错,至少表面上都过得去。

鬼飘堂贩卖毒品,他知道,鬼飘堂与警方内部的某些人,甚至某些高层交往密切,他也十分了解。

他不是没想过办法治理。以前曾经两次出重拳打击鬼飘堂,结果警方这边的车队还没出分局大院,鬼飘堂那边便收到消息,提前将各个场子所贩卖的毒品全部藏到隐蔽之处,当警方的人来搜查时,一无所获,原本乘兴而来,最后碰了一鼻子灰,少兴而归。两次皆是如此,这时他想到问题应该出现内部,开始着手调查内部人员的清廉情况,结果他发现下面的人官官雎鸠,你护我,他护他,表面上尽责职守,对他为命侍从,背地里却设下层层阻碍,与他勾心斗角,虽然他贵为局长,但只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查不出来内部的腐败问题,即使怀疑到谁身上,也找不到切实的证据,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真想解决开发区警界这许多的问题,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大换血’,将所有人员全部撤消,换一批新人上来,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天方夜谈,根本不可能现实,即使向市局提出申请,百分之二百会被驳回来。

现在,他重点在培植自己的亲信,当时机成熟时,在警界内部展开一次大规模的反腐行动。

杜小凤成立无忧社,与鬼飘堂打得天昏地暗,不可开交,这事孟卫星也听说了,不过他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因为内部的阻挠而让他无法惩治鬼飘堂,那么就用以黑制黑的办法来压制它,不失为一条上策,所以,当下面人向他提出惩处无忧社时,他很干脆地将下属意见驳回,也正因为他的态度,无忧社与鬼飘堂争斗这么久才能一直平安无事,甚至没有警方问津过。

杜小凤收回精神力,暗暗嘘了口气,原来无忧社能存活到现在,还多亏孟卫星这位局长,不过他脑海中以黑制黑的想法他并不认同,杜小凤一直不认为无忧社具有黑社会性质,而且他也没打算将社团往那个方向发展,现在社团是在壮大,成员是在大量增加,不过,那是因为只有无忧社变得更大更强,才有能力去帮助更多的人,可以和更强的恶势力相抗衡。想到这里,他突然一字一顿地说道:“无忧社,不是黑社会!”

他一句话,把孟卫星和孔子敬都说愣了。前者心中一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杜小凤这话就象针对自己说的。他笑道:“那是什么?”

杜小凤振声道:“无忧社的宗旨是‘消人之忧,解人之愁’,这一点我们现在能做得到,以后也会做得到,我们之所以与鬼飘堂水火不容,不是在和它争抢地盘,也不是在争夺利益,而是因为它带给人们痛苦与屈辱,因为它的作为让我们无法容忍,只要有我无忧社一天在,只要鬼飘堂还继续做害人的勾当,我们的目标就不会改变——铲除鬼飘堂!”

他的话说完,包房内鸦雀无声,好半晌谁都没说出话,众人的目光落在杜小凤身上,充满震撼与惊奇。

无法相信,说出这样话的竟然是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

孔子敬脸上闪现出光彩,啪啪啪,连拍三次手,赞叹道:“说得好,象条汉子!现在的小凤让我回想起曾经年少但又热血冲动的自己!”

孟卫星看向杜小凤发呆,良久,他摇头苦笑道:“如果你说得是实话,那你比我更适合做警察……”

杜小凤正色道:“不做警察,也可以帮助别人,而且可以采用更加有效的手段。”

孟卫星疑惑地眨眨眼睛。

杜小凤道:“我相信孟局是个正直的好警察,但是你的正直未必能影响到其他的人,如果下面人不合作,阳奉阴违,自己即使想去做事也难以做成。”

孟卫星倒吸口冷气,感觉杜小凤好象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对他的困境与难处了解得一清二楚。他怎么会知道的呢?难道是孔子敬告诉他的?那不可能啊,这些警方内部的问题,孔子敬根本不知情。他不敢再小看眼前这个少年,满心疑惑地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杜小凤见他起了疑心,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相信孟局是位好警察,但到现在还没有惩治鬼飘堂,一定有原因,外部的问题应该不会左右警方的行动,所以我就大胆推测是你们内部出现了问题,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

孟卫星摇头笑了,对孔子敬道:“孔老,这位小兄弟的脑袋可是相当聪明,以后的前途定不可限量,你可不要把他拉拢到你的麾下啊!”

孔子敬大笑道:“孟老弟,咱俩由敌对到朋友,由市内到开发区,相识业已十几年了吧,现在残月亭全面向白道过度,你不是不知道,不然你这位局长又哪能出来陪我吃饭,所以说即使小凤加入我们,也未必是件坏事嘛!”

孟卫星半开玩笑道:“黑,还是黑,就算染白了,究竟脱离不了一个‘黑’字!孔老您可要高抬贵手,我怕几年之后,黑道突然出现个混世魔王,那可了不得了。”

“哈哈——”孔子敬望望杜小凤,仰天长笑。

杜小凤暗讨孟卫星的顾虑简直就是多余,他压根没打算加入残月亭,自己躲还躲不及呢!而且,他现在已与无忧社产生极深的感情,哪是说抛弃就能抛弃的呢!不过他明白,这时自己无论做出什么样的表态都不好,要么得罪孟卫星,要么得罪孔老爷子,所以他聪明的选择沉默。

孟卫星端起杯子,笑问道:“孔老,这次找我出来吃饭,恐怕不单单是让小兄弟为我母亲治病那么简单吧?”

孔子敬见他和杜小凤相谈甚欢,也就不在隐瞒,点头道:“我就知道瞒不了你,这顿饭其实是我为小凤请你的!”

“哦?”孟卫星问杜小凤道:“小兄弟有事找我帮忙?”

“恩!”杜小凤实话实说道:“我希望孟局能把手下值得信赖的几个人借我三天。”

“啊?”别说孟卫星愣然,连孔子敬也没懂他的意思,两人诧异地看着他,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什么?”

第六十七章 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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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凤不喜喝酒,而且也不喜热闹,向吕杨要了一间包房,独自一人在里面考虑应对之策。

鬼飘堂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两间场子,他们不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一定会集中人手,全力抢回去,只是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间发动进攻。想了一会,耳边传来阵阵哄笑声,他暗皱眉头,拿出手机,给庞伟打了电话。电话接通后,他直接说道:“阿伟,你去通知剑冰和三情,让他俩多辛苦一些,带电组的兄弟在附近多走动,我怕鬼飘堂现在就回来反攻,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庞伟听完笑了,说道:“我已经和他俩说过了,现在剑冰和三情都在外面放哨呢!”

杜小凤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很好。”

他挂断电话,在包房内慢慢度步,走着走着,他掏出三枚硬币,为自己卜了一卦。

三枚硬币,第一次投皆为背面,代表坤,第二次为两背一正,代表坎。杜小凤沉思片刻,幽幽自语道:“此卦是‘坎水归魂’!”

‘坎水归魂卦’谈不上是上卦,却也不算下卦,此卦有地势临渊之象,有以寡伏众之意。

看卦象,地中有水,而水蓄于池,犹如养兵聚众,但地在上,水在下,两者无法亲和。

由此看出,恶人得势而富有,忠实者因潦倒而贫困,此时势必乱,必须采取扫荡恶势力之行动,主正与邪之争,正出师而伐恶,故彼我互伤,难得平安,纷争局面常有。杜小凤冥想良久,仰面长叹一声,喃喃道:“世事多变,困难多端,外顺却内险,只有靠自己努力,屏除一切困难,才可算是上策了。”

无忧社和鬼飘堂的争斗将要升级啊!以硬碰硬,无忧社并不占优势,而且鬼飘堂与警察内部的某些人有联系,若警方插手,对自己更加不利,取胜希望渺茫。想到警察,杜小凤脑中灵光一闪,露出喜色,可很快,他又叹息摇了摇头。

当晚,无忧社百余人皆未离开零度酒吧和福运来夜总会,生怕鬼飘堂组织人手,突然杀个回马枪。

可是,直到天亮,他们也未看到鬼飘堂的人影子。

天亮时,杜小凤与几位骨干一商议,决定先抽出一部分学生成员回学校上课,而沈三情和刘剑冰带领电组成员继续留守。

杜小凤考虑到,电组成员多为流氓、混混,与鬼飘堂真刀真枪拼起来,不落下风,加上沈三情和刘剑冰这两位高手在场压阵,他更加放心。至于张少成、赵耀、张松林三人,则带领各组的精锐人员,在酒吧、夜总会附近埋伏,真若鬼飘堂派人来攻,他们可以协助沈三情,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杜小凤心中稍安,他估计,鬼飘堂即使要进攻,也应该不会选择在白天动手。

上午,他抽空给孔子敬孔老爷子打了电话,杜小凤这是无奈之举,如果单靠无忧社自己的力量与鬼飘堂抗衡,他实在没有把握。

但是,他也不想让孔老爷子的残月亭帮自己做事,他打电话,因为觉得孔老爷子人际交往广泛,通过他,让自己能认识一个人。

杜小凤能打来电话,似乎孔老爷子早已经想到,丝毫不敢到意外。

客气几句之后,孔子敬说道:“小凤,听说无忧社最近抢下鬼飘堂的两个场子?”

呵!好灵通的消息。自己昨晚刚刚打跑鬼飘堂在零度酒吧和福运来夜总会的人,今天他就知道了,杜小凤暗中佩服孔老爷子的耳目。他笑道:“是的,昨天半夜,刚刚打下来。”

孔子敬一针见血,问道:“你今天打电话找我,也是因为此事吧?!需要我帮什么忙,不要客气,尽管说出来,我一定会尽力帮你。”

杜小凤先道声谢,说道:“孔爷爷,我想问问,您对开发区的警局局长熟不熟悉?”

孔子敬闻言一愣,大声笑道:“是老朋友,你问这个干什么?”他身为残月亭金沙堂堂主,以前在江湖也算鼎鼎有名气的人物,只是近些时期,由于年岁大了,身体又因寒毒拖累而越来越差,加上残月亭整体向白道过度,他才渐渐淡出江湖和黑道,但原来的人际关系还在,与开发区一带的警方高层深有来往。

杜小凤道:“孔爷爷能不能找个机会帮我介绍一下,我想认识认识他。”

孔子敬问道:“小凤有事要求他帮忙?”

杜小凤并不隐瞒,直言不讳地说道:“是的。”

孔子敬沉默片刻,道:“开发区的分局局长名叫孟卫星,我和他相识多年,以前没少打过交道,这个人为人圆滑,城府又深,偏偏还正直得很,想找他办事,恐怕不容易啊。小凤,你要让他帮忙做什么事?”

杜小凤道:“鬼飘堂与警方内部的某些人有牵连,我希望能让他站在我这一边。”

孔子敬道:“具我所了解,孟卫星和鬼飘堂之间很干净。”

杜小凤道:“如果这样,当然是最好了,在我与鬼飘堂为敌的阶段,更要拉拢这个人。”

孔子敬笑道:“他虽然没站在鬼飘堂那一边,但是也未必会站在你这一边。”

杜小凤苦笑道:“那我也只能试一试了。”

孔子敬道:“小凤,如果鬼飘堂真让你有什么头痛为难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想以残月亭的实力,助你一臂之力还不是难事。”

杜小凤委婉道:“谢谢孔爷爷的好意,我想,现在问题还没严重到麻烦您的地步。”

孔子敬明白杜小凤对残月亭是杀手集团这件事有颇多顾忌,不愿意依仗自己,他也不好强求,叹口气,他问道:“你想什么时候和孟卫星见面?”

杜小凤想也未想,立刻答道:“最好是今天。”

孔子敬一怔,道:“这么急!”

想不急也不行,话已经说出去了,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苦笑一声,问道:“孔爷爷今天能把他约出来吗?”

孔子敬沉吟一会,道:“我想想办法,应该没问题,到时我再给你打电话,派人去接你。”

杜小凤点点头,道:“孔爷爷,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孔子敬笑道:“小凤太客气了,不要忘记,你可救过我的命呢!对了,前阵听说孟卫星的母亲得了怪病,一直不见好转,若想和他套关系,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杜小凤疑道:“什么病?”

孔子敬道:“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等你见了孟卫星,你直接问他好了。”

杜小凤和孔子敬道别后,紧张的心情舒缓许多,若能让孟卫星这位分局长倾向自己,鬼飘堂将不再那么可怕了,三天之内,让他们不跨进福运来夜总会,也将不是什么难事。

孔子敬没让杜小凤多等,接近中午时,他打来电话,告诉他已把孟卫星约出来,时间是中午,地点在‘明圆酒店’。

杜小凤好奇地询问孔老爷子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把孟卫星约出来的,孔子敬很干脆地回答道:“我说你能治好他母亲的病。”

杜小凤听后无奈地笑了笑。

‘明圆酒店’在开发区内资格较老,是最豪华也是整个地区唯一的一间四星级酒店,里面消费相当昂贵,在这种地方吃顿饭菜,足够普通工人一个月的薪水。酒店的建筑风格典雅气派,偌大的正门,足有六七米宽,两旁各有一尊巨大的铜狮,既高贵又为酒店增添一丝古典气息,下面红毯铺地,从大堂一直延伸出酒店门外好远,各种各样的名牌轿车在酒店外的停车区皆能看到。

杜小凤第一次来这里,从车里出来,站在门前,环视一周,暗暗称赞。

送他来的司机还是那位冷俊的高大汉子,见杜小凤站在门外愣神,他走上门,轻声道:“我们快进去吧,不然老爷子该等着急了。”由于杜小凤治好孔子敬的病,高大汉子对他的态度比上次要尊敬得多。

孔子敬在酒店五楼订下的房间。包房内空间开阔,足有五十坪米往上,设备齐全,电视、音响、冰柜、空调应有尽有,巨大的墙壁衣柜和色彩鲜艳的沙发,为包房增添几丝家居般的温馨感。

当杜小凤近来时,孔子敬坐在轮椅上和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正谈笑风生。

中年人身穿灰色西装,简捷利落的寸头,皮肤较黑,虽然消瘦一些,但精气神十足,整个人显得干练又沉稳。

看到杜小凤,中年人一愣,问道:“孔老,这位是……?”

“哈哈!”孔子敬笑道:“这就是治好我的旧伤,医术相当了不起的‘神医’杜小凤!”说着,他又为杜小凤引见道:“小凤,这位是孟卫星,开发区警局的一把手。”

‘神医’?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名头?杜小凤暗中摇头,含笑上前,与孟卫星握手道:“孟局长,你好!”

孟卫星打量他半晌,有些不敢相信,对孔子敬狐疑的问道:“孔老,就是这位小朋友治好你的病?”

孔子敬仰面大笑,道:“孟老弟不要怀疑,刚开始见到他时,我也不相信他能治好我旧伤,可是,现在我想不信也不行了。”说着,他拍拍身下的轮椅,感叹道:“过不了多久,我就用不上这个东西了。”

孟卫星感叹道:“孔老的伤是陈年老伤,跑了那么多家医院都治不好,想不到被这位小朋友治愈了,你是在哪里学的医术?”

他问得随意,但杜小凤可不敢马虎,若说从真悟元经那里学来的,恐怕连孔老爷子都会以为自己是疯子。他反应也快,顺口说道:“是一位医术高明的老人家传给我的。”

“哦?”孟卫星笑道:“你的医术已如此厉害,说起来,那位老人家也肯定是大大有名喽?”

杜小凤听完,马上明白对方在不留痕迹地打探自己底细。暗叹一声厉害,他笑道:“师傅的名讳,我并不知道,我想,象他那样的世外高人都不喜欢留名吧!”

孟卫星一想也对,点点头,还想继续问些什么,孔子敬插口道:“孟老弟,不要问那么多了,咱们先把肚子添饱再聊嘛!”

“呵呵,孔老所言极是!”孟卫星一笑,与杜小凤在圆形饭桌旁坐下。

饭菜上来得很快,色味具佳,席间,孟卫星说道:“听孔老说,你是浩阳中学的学生。”

杜小凤笑道:“没错,高一的新生。”

孟卫星又道:“高一的新生能成立一个不小的社团,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啊!”

杜小凤心中一动,想不到他竟然也知道自己成立了社团。他看向孔子敬,后者含笑向他微微点头,示意无事。他定了定神,从容笑道:“只是小社团,我和校友自发组织成立的,玩玩而已,登不上大雅之堂。”

孟卫星笑道:“不过,你却‘玩’到了鬼飘堂的头顶上!”

杜小凤暗吃一惊,听起来这位孟局长对自己了解的不少。

看出他的吃惊,孟卫星哈哈笑道:“开发区一亩三分大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动态,哪里又产生什么纷争,我想不知道也难啊!”

杜小凤正色道:“如此说来,那鬼飘堂的所作所为,想必孟局也有所耳闻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点即透,杜小凤话中的意思,孟卫星哪会不明白。他笑容一敛,举杯喝口酒,反问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已被鬼飘堂买通,或者工作有失职的地方?”

杜小凤沉声道:“我并不怀疑孟局的人品,但是,鬼飘堂的行事手段,卑鄙下流到极点,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了那么多,却从未见有人管过,所以他们才敢明目张胆的为所欲为。”他这么说,已算留些情面,没将警方内部的腐败说出来算很给孟卫星面子了。

孔子敬精明老道,听完杜小凤的话,怕气氛闹僵,连忙打起圆场,笑道:“咱们今天不要谈这些,吃菜,喝酒!”

孟卫星叹了口气,向孔子敬感激的一笑,摆摆手,然后对杜小凤道:“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看那么简单的,一个人的能力究竟有限,即使再尽心尽力,也未必能改变大局。对于开发区这个地方,我只不过是个过客。”

他的话,表面上听起来让人觉得不知所云,但杜小凤从中感受到几分无奈。他屏气凝神,双眼闪出精光,精神力外泄,渐渐扩散到整个房间。此时,包房内所有人思绪任何细微的变化,皆在他感知之内。孟卫星不会武功,谈不上什么修为,杜小凤的精神力侵入他的大脑最容易,在他的脑海中,他找出孟卫星无奈的原因所在。

正如他所说,他在开发区只是个过客。他并非开发区本地人,而是由市内调派过来的,但他的部下则多为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对他这位外来的顶头上司排斥感极重。还好,孟卫星此人精明圆滑,与同僚一直相处不错,至少表面上都过得去。

鬼飘堂贩卖毒品,他知道,鬼飘堂与警方内部的某些人,甚至某些高层交往密切,他也十分了解。

他不是没想过办法治理。以前曾经两次出重拳打击鬼飘堂,结果警方这边的车队还没出分局大院,鬼飘堂那边便收到消息,提前将各个场子所贩卖的毒品全部藏到隐蔽之处,当警方的人来搜查时,一无所获,原本乘兴而来,最后碰了一鼻子灰,少兴而归。两次皆是如此,这时他想到问题应该出现内部,开始着手调查内部人员的清廉情况,结果他发现下面的人官官雎鸠,你护我,他护他,表面上尽责职守,对他为命侍从,背地里却设下层层阻碍,与他勾心斗角,虽然他贵为局长,但只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查不出来内部的腐败问题,即使怀疑到谁身上,也找不到切实的证据,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真想解决开发区警界这许多的问题,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大换血’,将所有人员全部撤消,换一批新人上来,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天方夜谈,根本不可能现实,即使向市局提出申请,百分之二百会被驳回来。

现在,他重点在培植自己的亲信,当时机成熟时,在警界内部展开一次大规模的反腐行动。

杜小凤成立无忧社,与鬼飘堂打得天昏地暗,不可开交,这事孟卫星也听说了,不过他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因为内部的阻挠而让他无法惩治鬼飘堂,那么就用以黑制黑的办法来压制它,不失为一条上策,所以,当下面人向他提出惩处无忧社时,他很干脆地将下属意见驳回,也正因为他的态度,无忧社与鬼飘堂争斗这么久才能一直平安无事,甚至没有警方问津过。

杜小凤收回精神力,暗暗嘘了口气,原来无忧社能存活到现在,还多亏孟卫星这位局长,不过他脑海中以黑制黑的想法他并不认同,杜小凤一直不认为无忧社具有黑社会性质,而且他也没打算将社团往那个方向发展,现在社团是在壮大,成员是在大量增加,不过,那是因为只有无忧社变得更大更强,才有能力去帮助更多的人,可以和更强的恶势力相抗衡。想到这里,他突然一字一顿地说道:“无忧社,不是黑社会!”

他一句话,把孟卫星和孔子敬都说愣了。前者心中一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杜小凤这话就象针对自己说的。他笑道:“那是什么?”

杜小凤振声道:“无忧社的宗旨是‘消人之忧,解人之愁’,这一点我们现在能做得到,以后也会做得到,我们之所以与鬼飘堂水火不容,不是在和它争抢地盘,也不是在争夺利益,而是因为它带给人们痛苦与屈辱,因为它的作为让我们无法容忍,只要有我无忧社一天在,只要鬼飘堂还继续做害人的勾当,我们的目标就不会改变——铲除鬼飘堂!”

他的话说完,包房内鸦雀无声,好半晌谁都没说出话,众人的目光落在杜小凤身上,充满震撼与惊奇。

无法相信,说出这样话的竟然是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

孔子敬脸上闪现出光彩,啪啪啪,连拍三次手,赞叹道:“说得好,象条汉子!现在的小凤让我回想起曾经年少但又热血冲动的自己!”

孟卫星看向杜小凤发呆,良久,他摇头苦笑道:“如果你说得是实话,那你比我更适合做警察……”

杜小凤正色道:“不做警察,也可以帮助别人,而且可以采用更加有效的手段。”

孟卫星疑惑地眨眨眼睛。

杜小凤道:“我相信孟局是个正直的好警察,但是你的正直未必能影响到其他的人,如果下面人不合作,阳奉阴违,自己即使想去做事也难以做成。”

孟卫星倒吸口冷气,感觉杜小凤好象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对他的困境与难处了解得一清二楚。他怎么会知道的呢?难道是孔子敬告诉他的?那不可能啊,这些警方内部的问题,孔子敬根本不知情。他不敢再小看眼前这个少年,满心疑惑地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杜小凤见他起了疑心,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相信孟局是位好警察,但到现在还没有惩治鬼飘堂,一定有原因,外部的问题应该不会左右警方的行动,所以我就大胆推测是你们内部出现了问题,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

孟卫星摇头笑了,对孔子敬道:“孔老,这位小兄弟的脑袋可是相当聪明,以后的前途定不可限量,你可不要把他拉拢到你的麾下啊!”

孔子敬大笑道:“孟老弟,咱俩由敌对到朋友,由市内到开发区,相识业已十几年了吧,现在残月亭全面向白道过度,你不是不知道,不然你这位局长又哪能出来陪我吃饭,所以说即使小凤加入我们,也未必是件坏事嘛!”

孟卫星半开玩笑道:“黑,还是黑,就算染白了,究竟脱离不了一个‘黑’字!孔老您可要高抬贵手,我怕几年之后,黑道突然出现个混世魔王,那可了不得了。”

“哈哈——”孔子敬望望杜小凤,仰天长笑。

杜小凤暗讨孟卫星的顾虑简直就是多余,他压根没打算加入残月亭,自己躲还躲不及呢!而且,他现在已与无忧社产生极深的感情,哪是说抛弃就能抛弃的呢!不过他明白,这时自己无论做出什么样的表态都不好,要么得罪孟卫星,要么得罪孔老爷子,所以他聪明的选择沉默。

孟卫星端起杯子,笑问道:“孔老,这次找我出来吃饭,恐怕不单单是让小兄弟为我母亲治病那么简单吧?”

孔子敬见他和杜小凤相谈甚欢,也就不在隐瞒,点头道:“我就知道瞒不了你,这顿饭其实是我为小凤请你的!”

“哦?”孟卫星问杜小凤道:“小兄弟有事找我帮忙?”

“恩!”杜小凤实话实说道:“我希望孟局能把手下值得信赖的几个人借我三天。”

“啊?”别说孟卫星愣然,连孔子敬也没懂他的意思,两人诧异地看着他,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什么?”

第七集第六十八章医疗

杜小凤环视左右,上身向前探了探,压低声音,耳语一阵。

孔子敬和孟卫星听完后,恍然大悟,相视一笑,赞道:“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以旁人之手为自己做事,这个办法精得很啊。”

杜小凤心中紧张,凝神问道:“孟局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孟卫星心有顾虑,沉思考虑好一会,说道:“虽然与我的职责相违背,反是为了压制鬼飘堂,我愿意帮你这一次!”

杜小凤闻言大喜,诚挚道:“谢谢孟局长!”

孟卫星正色道:“我帮你,是因为你们无忧社有个让人值得欣慰的宗旨,如果有一天你们的社团发生变质,那我也会不留情面的惩罚你们,这一点你要明白!”

杜小凤道:“我记下了孟局的提醒,我也相信,无忧社永远不会有变质的那一天!”除非我不在了。他在心中又补充一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接近尾声时,杜小凤忽然想起孟卫星生病的事,问道:“孟局的母亲患了什么病?”

孟卫星皱了皱眉道:“老人年岁大了,常有一些老年病,头晕眼花,浑身无力,到医院看过,医生也开了药,不过一直没见好转,最近两天,母亲身体越来越差,已三天未下床了。”

杜小凤想了想,沉吟道:“浑身乏力,是老人年常见的病情,人到了五十岁左右,正气、元气、血气都开始逐渐下降,只需补气即可;至于头晕眼花,那可能由于其他的病情引起的,老人有没有腰膝酸软的毛病?”

孟卫星咦了一声,点头道:“确实用这个毛病。”

杜小凤笑道:“如果我没猜错,老人患有糖尿病吧?”

呀!孟卫星险些惊叫出声,想不到自己简单几句话,杜小凤便能准确无误的判断出母亲有什么病,当真是了不起#蝴问道:“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杜小凤道:“糖尿病现在是城市人的常见病,而且腰膝酸软、头晕眼花都是此病的表现,以此推断出病情,并不难。”

孟卫星喜道:“那有没有办法能治好吗?”

杜小凤摇头道:“糖尿病很难除根,但是以针灸之术减轻病情,加上控制饮食,应该不会再有大碍,当然,这也要看情况而定,糖尿病有虚实之分,虚好治,而实难医,这需要看到病人的具体状况我才敢做出判断。”

孟卫星暗中点头,这杜小凤年岁不大,讲起治病来头头是道,也许他真能治好母亲的病呢#蝴问道:“小兄弟什么时候有空,到我家看看去我母亲的病情?”

杜小凤拿起餐巾擦擦嘴角,笑道:“那就现在吧!”

孟卫星一怔,喜道:“那再好不过了,但要麻烦小兄弟大老远跑一趟,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啊!”

杜小凤道:“医病治人,是医者的天职,何况孟局还帮了我一个大忙,应该表示感谢的人是我才对。”

孔子敬在旁夸张地大摇其头,笑道:“你俩不要再客气了,连我这老头子都感觉两位‘酸’得厉害。”

孟卫星的家在市内,每日上下班都有专车接送,他向警局打了电话,通知局里人自己下午有事要办,不再回去了。

二人别过孔子敬,上了孟卫星的专车,直奔市内而去。开发区距离市内不远,二十几分钟的车程,时间不长,轿车进入市内一片幽静的住宅区,在中心地带的一座十数层高的楼前停下。

他家一百多坪,三室两厅,装修得不算阔气,但也相当有格调,布置得温馨脱俗。

孟卫星一家四口,上有一年近八旬的老母,下有十六岁的女儿,他的夫人是大学教师,家庭状况较好,殷实、富足。

进屋后,孟卫星招呼杜小凤在方厅落座,热情地端来茶水。

茶味清香,沁人心肺,杜小凤却急于了解孟老太太的病情,无心品茶,他问道:“老人在哪个房间,我想先看看。”

孟卫星客气两句,将杜小凤领近大厅左侧的一个房间。

房间摆设陈旧,家具立柜,表面的油漆有不少已脱落,看起来年代相当久远,杜小凤估计,它们的年岁至少要比自己大。

房内窗户紧闭,靠墙有一张双人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躺在上面,看似正在睡觉。

孟卫星走上前,轻声唤道:“妈!”

老太太毫无反应,孟卫星加大声音,又叫了一声妈,结果老人依旧。最后,他再次提高音量,近乎喊起来,老太太这才睁开眼,昏花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声音懒洋虚弱,问道:“你是谁啊?”

孟卫星表情又是苦涩又是担忧,道:“我是卫星啊!”

“啊!”老太太有气无力的答应一声,又把眼睛闭上。

孟卫星贴在她耳旁说道:“我找人来给您看病了。”

老太太只微微点头,再没做什么反应。孟卫星叹口气,转头对杜小凤道:“你都看见了,我母亲就这个状况,是不是很严重啊?”

杜小凤观察老太太的脸色,摇头道:“现在还很难说!”说着,他在老太太身旁坐下,仔细打量。

老太太体形肥胖,面颊红润,看起来不象有病,杜小凤又让孟卫星取来一根筷子,分开老太太的嘴,发现她舌边红苔又薄又黄,他点点头,伸手按在老太太脉门上,脉象微弱,脉沉弦细,收回手,他微微皱眉道:“老人是实症糖尿病。”

孟卫星忧虑道:“那有办法医治吗?”

杜小凤冥思,喃喃道:“糖尿病是由于水谷之精华不化气,脾又不能制止,随小便而出成脂膏,这是糖尿病人经常口渴的原因所在,所以出现阴虚,也就是阴亏,阴亏则阴必亢,虚火上炎,水不能克制火,火不能生土,土不能克水,金水不相生,肾虚精耗,固摄无权,阴阳不能相互转化,阴气不升,阳气不下,阴阳不能升降交合。解决病症,根本还是在于补阴!”

他所说的这些,孟卫星一句都没听懂,不过见他正在沉思考虑,他不敢出言打扰,在旁搓动双手,干着急。

杜小凤取出随身携带的针具,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向孟卫星要了一些双氧水,倒在容器里,将针具放入其中,侵泡半分钟,随后拿出,擦拭干净。

然后让孟卫星帮忙,脱去老太太身上衣物,左手放在它小腹上,指切穴位,右手持毫针捻转进针“上脘穴”。

“上脘穴”位于人体正中,小腹偏上的位置,是任脉的要穴。他以泻法,两指捏住针尾,边不停捻动边将毫针缓缓刺入两寸。

他的手法有意偏重,老太太眉头动了动,轻哼了一声。他将又细又长的针刺入两寸之深,孟卫星在旁已看得心惊肉跳,见自己母亲露出痛苦状,他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

杜小凤摆摆手,道:“没什么,治疗实症糖尿病需下重手,只是会稍微有些痛,可以忍受的。”

“啊!”孟卫星将信将疑的答应一声,在旁全神贯注,紧张地盯着老太太脸上表情,生怕母亲有什么散失。

杜小凤一笑,并不责怪他,这是人之常情,对于未接触针灸之术的人来说,行针刺穴,是有些吓人。

他将针留在“上脘穴”,然后又取毫针,以同样手下,分刺“中脘穴”和“下脘穴”两处,同样深两寸,留针。

随后,他行针刺入老太太脚侧的“公孙穴”,手法仍然相同,针入一寸。

刺过这四处穴位之后,他道:“三脘(上脘穴、中脘穴、下脘穴合称三脘)和公孙这四处穴位,可调整胃肠机能,促进消化。”

孟卫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杜小凤说得对不对他不知道,不过老太太的表情轻松下来倒让他暗松口气。

杜小凤又道:“对糖尿病的针法是除胃肠的燥热,并济胃中的津液,使津液生而不枯,气血利而不结,病情自可痊愈。”

孟卫星大点其头,口中说道:“有道理!”其实,他心里根本听不明白。

淡然一笑,杜小凤提针,在老太太的“上星穴”向前刺两分,“白会穴”向上斜刺两分,“内关穴”刺六分、“足三里”、“三阴交”各刺一寸半,手法同上,皆为泻法。

完成这一系列的针穴后,他解释道:“三阴交、内关穴治胸满胃脘不快、气滞;上星穴、白会穴可散热邪;三阴交又能调整泌尿系疾患的异常;足三里配三阴交是降血解热。针刺这十处穴位,可以控制住糖尿病的病情。”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孟卫星对此一窍不通,杜小凤说话时,他除了点头,一句话也插不上。

杜小凤说完,站起身,迅速退出房间。孟卫星连忙跟出来,问道:“小兄弟,我母亲身上的针……”

不等他说完,杜小凤挽挽袖口,道:“我需要留针三个小时,不然,对控制病情的效果不大。”

“哦!”孟卫星茫然地应了一声,问道:“过三个时候,把针拔掉,就算治完了吗?”

杜小凤笑道:“哪能那么简单,今天算是治完,隔一天之后,我还要再来行针一次,反复三遍之,方能见到效果。”

孟卫星掐指一算,道:“如此说来,除去今天,还需要五天的时间。”

“恩,五天的时间差不多够用了。”杜小凤走到卫生间,边洗手边道:“对了,孟局平时也要控制老人的饮食,特别要注意的是,不可让老人家吃生、冷、荤、辣及香菜等物。”

孟卫星认真聆听,点头道:“好,我记下了。”

要等三个小时的时间,两人做在方厅里闲谈。期间孟卫星看过老太太两次,见母亲已熟睡,他才放下心来。

二人谈话的主题大多围绕在无忧社和鬼飘堂身上,杜小凤也把后者如何迷奸女学生又如何控制她们的事情讲出来。

孟卫星听后,脸色阴沉,好半晌未说出话来。杜小凤将自己抢夺鬼飘堂毒品的事略过,只是简单提到那些女学生现已摆脱鬼飘堂的控制,而那些刻制的碟片业已被他销毁。

孟卫星听后连连摇头,虽然他的做法出于好心,但是毁掉碟片,也就等于毁灭了证据,失去惩治鬼飘堂一件有利的物证。

杜小凤表面上虚心接受,但是心中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何不妥。没错,留下那些碟片是可以作为惩治鬼飘堂的罪证之一,但那还远远不够,只凭这个东西,很难定鬼飘堂的罪,而且,它若继续留存于世,会让那些女孩仍生活在羞辱和悔恨之中,只有将其彻底的毁掉,她们才可能彻底从阴影中走出来。

为了那些女孩,他甘愿失去这个有利的物证。

通过这三个小时的谈话,孟卫星对杜小凤了解更深,从交谈中,他能感觉得到这个少年充满真诚而又不失智慧,正气中带有丝丝的狡捷。如果向正的方向引导,以后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才,相反,他若走上邪路,可能会变成可怕的枭雄。

自己可要盯紧无忧社啊!如果它的发展方向错误,将会比鬼飘堂更加可怕!孟卫星在心里暗暗说道。

两人相谈甚欢,三个小时很快过去,在杜小凤取针的时候,老太太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环视左右,看到杜小凤后,她问孟卫星道:“卫星,这是谁家的小孩啊?”

杜小凤忍不住笑出了声。

孟卫星喜出望外,才三个小时时间,母亲已能看清楚东西,而且神智似乎比以前清明许多,他惊叹、佩服又满怀感激地深深看眼杜小凤,兴奋道:“妈,他是我找来给你看病的……”他本想说大夫,可是杜小凤的年纪实在让人说不出这两个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称呼他什么好。

杜小凤笑道:“就叫我江湖郎中好了。”

孟卫星笑呵呵摇摇头,道:“妈,你感觉身体怎么样?”

老太太扭扭脖子,翻身想坐起来,孟卫星忙将母亲拦住,为她盖好被子,说道:“妈,你要多休息。”

“我现在好多了!”老太太不高兴地打开他的手。

杜小凤整理完针具后,很快退出房间。虽然老太太比他年纪大几十岁,但毕竟此时未穿衣服,他不好在房中久留。

他走到方厅,刚坐一会,孟卫星从房间走出,上前握祝蝴的手,满脸欣慰的笑容,叹道:“孔老未骗我,小兄弟的医术当真高明啊!”

杜小凤谦虚道:“中医术博大精深,我只不过略识皮毛罢了,算不了什么。”

孟卫星摇头道:“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

杜小凤笑道:“孟局不是已帮我的忙了吗?”

孟卫星疑惑道:“什么时候?”刚说完,见杜小凤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马上想起来了,笑道:“那只能算是我们之间的合作,在我帮你的同时,其实,也等于你在帮我!”

杜小凤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激孟局给予我的帮助。”看看时间,已到下午三点多,他对零度酒吧和福运来夜总会两地放心不下,起身向孟卫星告辞。

孟卫星不想放他走,邀请他晚间一起吃顿饭,杜小凤婉言谢绝,道:“现在无忧社刚刚抢下鬼飘堂的两个场子,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随时都可能回来报复,我实在不放心。”

想想杜小凤说得也对,孟卫星不再强留他,叮嘱道:“鬼飘堂手段众多,行事阴狠狡诈,小凤,你要小心啊!”

通过这几个小时的相处,加上杜小凤对他母亲的治疗见了效果,他对杜小凤好感大增,称呼也由小兄弟变成更加亲切的小凤。

杜小凤点头道:“我知道,谢谢孟局提醒。”

孟卫星道:“以后你叫我孟叔就行了,孟局叫起来又生硬又别扭。”

杜小凤欣然接受,他知道,和这位局长搞好关系,对整个无忧社的影响至关重要。

孟卫星用自己的专车送杜小凤回学校,其中可见对他的重视与喜爱。杜小凤心中高兴,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杜小凤未回学校,而是让司机直接送他到零度酒吧附近,距离百米开外,他下了车,对司机道声谢,步行走向酒吧。

他很小心,局长的车子如此醒目,他怕被鬼飘堂的眼线发现。虽然他和孟卫星取得联系,但过早被鬼飘堂了解到,恐怕起不到出奇制胜的效果。

无忧社在零度酒吧的人不多,只有几名电组人员在里面闲聊,他一询问,原来刘剑冰和沈三情都去了夜总会。

很明显,他们将重点都放到福运来夜总会那边。杜小凤能理解他们的做法,夜总会本身就比酒吧重要地得多,看场费多出数倍,而且,鬼飘堂也更加重视它,若来反击,他们的第一目标一定是夜总会。

当杜小凤进入夜总会时,没有忽略停在路旁的两辆警车。好快啊#蝴心中一喜,脸上笑容更深。进入夜总会内部,没等他去找刘剑冰和沈三情,二人已快步走上前,神情皆有些紧张地说道:“老大,下午你去哪了?有两辆警车一直停在夜总会门口,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们也没敢上去问,老大,你看会不会是鬼飘堂找来准备查我们的?”

鬼飘堂与当地警察关系交好,这谁都知道,所以两人脸上布满担忧。

杜小凤呵呵一笑,道:“那不是鬼飘堂找来的,而是我找来的。”

“啊?”刘剑冰和沈三情大吃一惊,惊讶道:“你找来的?为什么要把警察找来?”

杜小凤道:“如果鬼飘堂全力攻击,我们能顶得住吗?”

沈三情对鬼飘堂的实力不了解,无从回答,但刘剑冰却相当熟悉,他面露苦色,摇头道:“很难。”

“是啊,很难!”杜小凤柔声叹道:“既然挡不住,我们只好用能挡祝蝴们的人来帮忙喽!除了警察,我再想不到还有其他的人。”

沈三情惊问道:“你说那些警察会帮我们?”

杜小凤正色道:“他们会的。”

沈三情茫然道:“怎么可能?”

杜小凤笑道:“你忘记我刚才说的了吗?他们是由我找来的。”

沈三情看看刘剑冰,没再说话,他想不明白,警察怎么会听杜小凤的话呢?警察不是一直都与鬼飘堂狼狈为奸吗?刘剑冰见他疑惑地看向自己,忙摇头道:“你别问我,因为我知道的东西并不比你知道的多。”

“切!”沈三情翻了翻白眼,将头转到一旁。

杜小凤找到一处清净之所,往家里打了电话。昨晚没有回家,他还可以解释自己去参加同学聚会,玩了一个通宿,但是今天晚上又不能回家,他再想不出还有什么合适的理由,最后,他将心一横,硬着头皮将电话打通,对自己父亲道:“今天晚上,同学聚会还要继续,我不能回家了!”说完,不等父亲反应过来,忙将电话挂断,然后仰面长吐口气。

晚间,将近十点的时候,鬼飘堂的反击开始了。

他们来得多少人,用无忧社留在外面眼线的话来讲:“铺天盖地,数不清有多少人!”

无忧社一夜之间连抢鬼飘堂两个场子,魏广凌哪能咽下这口气,他调动帮会内部差不多七成的人力,前来反击。

领队的人,正是鬼飘堂的第二号人物,风真。一行二百多号人,走在街道上,可谓声势浩大,虽然把武器都藏在衣下,但明眼人一看他们的衣着打扮,以及脸上的表情,不难判断出他们的身份。

这群人一路走来,行人止步,汽车让路,远远的停靠在一旁,离他们老远,生怕惹祸上身。

一路上畅通无阻,直接来到福运来夜总会附近,风真两眼一眯,冷笑道:“大家给我抄家伙!”

他话音未落,身旁一光头青年手指前方,惊道:“风哥,前面有警察!”

“恩?”风真一愣,举目观瞧,可不是嘛,两辆警车停在夜总会门前,看不清楚里面有没有人。那青年皱眉道:“怎么回事?我们并没有让警察过来啊!”

风真冷哼一声,笑呵呵道:“不用管他,警察和我们就象兄弟一样,不会把我们怎么样,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轻饶了无忧社,不然,我们鬼飘堂在开发区也没脸再混下去了,兄弟们,给我干!”

下面那二百多号热血青年可不管那么多,听到他的命令,一各个抽出藏在衣下的片刀、铁条等物,呼啦一声,向夜总会大门冲去。

第六十八章 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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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凤环视左右,上身向前探了探,压低声音,耳语一阵。

孔子敬和孟卫星听完后,恍然大悟,相视一笑,赞道:“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以旁人之手为自己做事,这个办法精得很啊。”

杜小凤心中紧张,凝神问道:“孟局愿意帮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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